《傅总,您夫人又又又去摆摊算命了》 第1章 清山市,马路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林溪不由地停下脚步。

咕咕——!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她犹豫了一秒,走到包子铺前。

“老板,我能用一道符换一个包子吃吗?”

李大娘开了三十多年的包子店,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用符换包子。

什么符?

鬼片中贴僵尸额头上的符?

李大娘看向来人。

哟,还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年纪不大,一身深蓝色道袍,扎了个丸子头,脸颊两侧有些脏。

她的肤色非常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仿佛风一吹就晕了。

唉,又是一个可怜人。

李大娘扯下一个大袋子,装了五个肉包、三个菜包和一杯豆浆。

“来,拿着,不够再跟大娘说。”

林溪咬了一口肉包,终于活了过来。

她三天三夜没吃饭了。

林溪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一出生就被父母丢在小溪边。

玄空道长将她捡回道观,收她为徒,教她玄学五术,山医命相卜。

林溪八字纯阴,天生阴阳眼,一岁起跟着师父下山抓鬼。

师父在人前跳大神,她在人后揍厉鬼。

玄空道长此人非常不靠谱,曾经把骨灰当成奶粉喂给她喝。

幸好,林溪看见旁边的吊死鬼。

吊死鬼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卧槽!老子的骨灰!奶娃娃,放下!不能吃!!!”

林溪机智地打翻了奶粉,顺利长大成人。

不过现在,她又快死了。

女子属阴,而林溪阴年阴月阴时阴日出生,阴上加阴,天生体质阴寒,运气极差。

师父曾算了一卦,她活不过二十岁。

还差一天,她便满二十。

换言之,她还有一天就挂了。

林溪一口气吃了三个肉包,拿出一道平安符,“大娘,我是一个道士,这枚平安符可让你逢凶化吉。”

李大娘接过看了眼。

黄纸红字,上面的图案她看不懂。

林溪开口提醒,“大娘,你印堂发黑,今晚恐有血光之灾,一定要贴身带着这张符。”

李大娘:“……”

这话特别像骗子说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迷信。

她相信科学,从不信这类东西。

李大娘好声好气劝道:“小姑娘,包子送给你吃,这符你也收回去,我不需要。”

“信我,收好。”

林溪将平安符折成三角形,塞到大娘的口袋,迈步离开。

李大娘愣了下,“等等,你去哪?”

“帝京。”

林溪挥了挥手。

七天前,师父不幸离世。

去世前,给她留了一句话。

“徒儿,为师给你定下了门亲事,此人命格极贵,他是你渡过死劫的唯一生机,你速速去帝京找他。”

林溪下山,寻找这一线生机。

但一路上出了太多意外,刚出门碰到泥石流。

走去镇上的路上,一道惊雷劈下毁了她的老人机,好不容易到火车站,买票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林溪又累又饿又困,直接睡到了清山市。

越接近二十岁,她的运气越差。

她不想死,她想活。

林溪朝帝京的方向走去。

走路来不及了。

想个办法,打劫一辆鬼车。

……

天渐渐黑了。

李大娘关好门,骑小电驴回家。

一路非常顺利,她开着小电驴进入熟悉的小巷子。

转过一条街,马上到家了。

什么血光之灾?

什么印堂发黑?

那个小姑娘神神叨叨的,她的话不能信。

李大娘喃喃自语,“现在的年轻人哦,比我们这些老人家还迷信。”

嘣!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李大娘紧急刹车,回头一看。

一个花盆从天而降砸在地上,碎片到处飞溅。

神奇的是,她身边没有一块碎片。

李大娘深吸一口气,心怦怦跳。

如果她骑慢点,这个花瓶砸的就是她的脑袋。

这一下,不死也得残。

李大娘想起小姑娘的话,赶紧掏出口袋中的平安符,上面的符文淡了几分。

眨眼之间,符纸燃烧起来,化为一堆灰烬。

她惊讶叫出声,“我遇到高人了!”

李大娘下车,对着帝京的方向,恭敬地拜了拜。

“大师,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

林溪蹲在一个十字路口。

这里阴气好重,意味着有鬼。

人死后成鬼,鬼分为很多种。

普通人碰到白鬼灰鬼黄鬼,顶多被吓一吓;碰到黑鬼,小病一场;碰到红衣厉鬼,轻则重病,重则丧命。

再往上便是鬼将,鬼王。

林溪揍过三只红衣厉鬼,但从未遇到鬼将鬼王。

鬼王什么的都是传说。

她不怕鬼,抓住的鬼越凶功德越多。

林溪撑着下巴等。

凌晨三点,空中飘起大雾,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度,令人不禁打寒颤。

冷风吹过,一辆黄色出租车闪现在路口,车顶挂着一幅灵幡随风飘荡,诡异至极。

“小姑娘~,打车不?”

幽幽的声音从风中传来,这只鬼仿佛正趴在耳旁说话。

林溪扫了眼面前的车子,阴气十分重。

这是辆鬼车,坐在里面开车的是只鬼。

正好,她可以坐鬼车去帝京。

林溪不慌不忙起身,走近了才发现车外画满海绵宝宝。

这鬼还挺有童心。

她拉开车门坐上去,“走,去帝京。”

鬼司机呆住。

这妹子居然不怕鬼!

他转动脑袋,露出惨白的脸,当着林溪的面扣下两颗眼珠子。

嘀嗒!嘀嗒!!

黑漆漆的眼窝流下两行鲜血,染红了整辆车。

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散开,令人想吐。

鬼司机勾起一抹瘆人的笑。

“小姑娘,我是鬼哦~”

第2章 林溪:“哦。开车,我赶时间。”

鬼司机是只白鬼,刚死不久,怨气不重,没有害过人。

这样平平无奇的鬼,她懒得出手。

鬼司机不理解,这小姑娘怎么不害怕?

以前看见他的人,上至八十老朽,下至三岁小屁孩,全被吓的屁滚尿流,连滚带爬。

鬼司机伸长脖子,朝林溪幽幽地吹气,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真的是鬼哦。”

两个鲜红的血洞正对着她,地上的眼珠子不断蹦蹦跳跳,发出清脆的响声,吵的人脑壳痛。

林溪怒了。

她捡起两颗眼珠子,塞进鬼司机嘴里,语调生冷,“长的丑不要出来吓人,有损市容。”

一股强大的力量冲来,鬼司机身上的阴气淡了几分。

他捂住喉咙疯狂咳嗽,“哇啊啊!杀鬼了!!!”

尖锐的叫声再次响起,林溪面无表情道:“再吵,灭了你!”

鬼司机感受到大佬的气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赶紧抠出胃里的眼珠子,装进眼窝中。

他乖巧地坐回驾驶位,并系好安全带,“大大大师,我马上出发,但我离不开这个地方。”

“没事,你只管开。”林溪闭上眼睛休息。

鬼司机从后视镜瞄了一眼,一脚踩向油门。

不开车,现在就得完蛋!

鬼车一路畅通无阻,顺利驶向鬼道。

鬼司机内心非常激动。

呜呜呜,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

他可以回家见家人最后一面。

想起后面的大师,鬼司机歇了这个心思,认真开车。

鬼道上车辆极少,一团团蓝色鬼火飘来飘去,不远处的空地站满了鬼。

“艾瑞巴蒂,嗨起来!!”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林溪睁开眼看向窗外,密密麻麻的鬼随着音乐节奏扭动身体。

她在鬼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鬼车很快开走,林溪没有多想。

半个小时后,鬼司机将车停在一处坟地,尴尬地笑了两声,“大师,已经到了。”

林溪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淡淡道:“车开的不错。”

鬼司机摸了摸后脑勺,“哈哈,我可是二十年的老司机。”

“大师,您请下车。”他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送走大师,他马上去找家人告别。

林溪下了车,深深看了他一眼,“人鬼殊途,阴阳两隔,你身上的阴气会伤害普通人,同样人身上的阳气也会伤到你。”

“看在你开车送我的份上,我送你去地府,当路费了。”

鬼司机的心猛地一跳。

大师不愧是大师,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

他扑通一下,立刻跪下,“大师,我放心不下我的妻子和五岁的女儿。”

鬼司机名叫赵龙,一家三口挤在一个小破出租屋。

他没读过什么书,开出租车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赵龙此生只有一个愿望,多赚点钱让妻子和女儿过上好日子。

那天晚上,他开着出租车回家,副驾驶座上放着女儿最喜欢的玩具,海绵宝宝。

赵龙一脸傻笑,往家的方向开。

过了前面那座桥就到家了,女儿看见黄色的大海绵一定非常高兴。

但走到一半,桥断了。

赵龙连同车子一起掉进水中。

他死了,再也见不到妻子女儿。

赵龙变成鬼,每天开出租车在同一条路打转。

他特意在车外面画满了海绵宝宝,希望有人能认出他来。

“呜呜呜呜……”

赵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极惨。

他揪住林溪的裤腿,不断抽鼻子,“大师啊,我的女儿才五岁,她才五岁就没了爸爸……”

林溪挥开脏兮兮的手,“行了,别哭了,越哭越丑。”

赵龙擦了擦眼泪,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海绵宝宝,塞进她手中。

“大师,我不想伤害妻子和女儿,您能给我传句话吗?”

“告诉我的妻子,我很爱她,希望她不要太过伤心,遇到合适的人再嫁也行……”

林溪打断他的话,“停。”

赵龙以为大师嫌他啰嗦,加快速度一口气说完。

“大师,最后一句,沙发底下藏了三万块私房钱。”

林溪:“……”

这句才是重点吧。

她道:“我送你入梦,这些话你自己去说。”

赵龙欣喜若狂,“大师,真的?”

“大师,你太厉害了,你是我见过最最最强的人。”

赵龙狂拍马屁,说的林溪都不好意思。

她抬起下巴,“这么简单的法术,我三岁就会了。”

赵龙竖起大拇指,“大师果然不同凡响,聪明绝顶……”

林溪双手掐诀,“行了,抓紧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天亮了。”

赵龙的身影渐渐消失,他大声喊:“大师再见,你的恩德等你死了,我在下面做牛做马报答——”

林溪:大可不必。

现在她听不得死这个字,因为她真的快死了。

而师父所说的人,毛都没看见。

能活着,谁想死啊?

林溪穿过坟地走向高楼之中,转了一整天没遇到特殊命格的男人。

不知不觉天黑了,一股血腥味涌上来,她蹲在路边,吐出一口血。

只剩下20分钟,体内的生气越来越少,死气越来越重。

体内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她疼痛难忍。

林溪抹了把嘴角的血,“师父,我马上要下去见你。”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是这样的命格。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甚至连命也快没了,好像她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林溪漫无目的在街上乱走,脑袋昏昏沉沉的。

最后她走不动了,停在医院一处台阶,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医院这个位置好,死了直接进太平间,不用担心没人帮她收尸。

路口,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慢慢停下。

黑衣保镖打开车门,恭敬地道了声,“傅总。”

接着,一席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下来,不咸不淡嗯了声。

男人长的极为好看,眉眼深邃,高鼻薄唇,身形非常优越,天生自带贵气。

站在一群黑衣保镖中,让人情不自禁盯着他看。

男人一出场,林溪感应到了。

她看向那边。

一团浓郁的紫气正往这边走来,发出布灵布灵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大灯泡。

林溪瞪大眼睛。

是那个男人!

他来了!

他带着帝王紫气来了!

第3章 还剩下十分钟,林溪像打了鸡血般,噌的一下站起来,朝男人的方向跑过去。

身带紫气,天生的帝王命格,贵不可言。

只有这样的命格,才能压住她的极阴之体。

这个男人,她很满意。

师父,你总算干了件靠谱的事。

你老人家安心去投胎,我不用死了。

林溪停在离男人一米远的位置,动了动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师父死的太快,她连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直接冲上去会被当成精神病,送进旁边的医院。

林溪直直盯着男人看,试图通过面相看出什么。

但男人命格太强,又有紫气护体,现在的她根本看不到什么。

傅京尧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身上,往右前方淡淡扫了眼。

是个小姑娘。

一身深蓝色道袍,扎个了丸子头,背上挎着个破烂的包袱,手腕处戴着一条五彩的手链。

那双眼睛格外明净,清如水亮如星。

傅京尧多看了一眼。

奇怪,他怎么对一个陌生的小姑娘感兴趣?

傅京尧收回视线,往医院走去。

几天前,他接到姑姑打来的电话。

表弟季衡昏迷不醒,找了很多专家都没查出原因。

今晚,他来医院看季衡,想想其他办法。

“看什么呢?”贺庭不知何时出现在医院门口。

保镖们恭敬道一声,“贺少。”

贺庭扬起一抹大大的微笑,“不要叫我贺少,请叫我贺总。”

保镖们眼观鼻鼻观心,装听不见。

贺庭,一个标准的纨绔富二代,只知道吃喝玩乐,跟他们傅总比起来差远了。

贺庭此人性格散漫随性,总在别人的底线上反复跳横。

要不是看在傅贺两家交情的份上,傅总早把他丢到非洲挖矿。

贺庭见没人理他,脸上笑容依旧,“哟,有美女不叫我。”

傅京尧冷冷瞥了他一眼,“贺庭,你来干什么?”

贺庭打了个哈欠,“季衡是你的表弟,我是你的好朋友,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

“季衡昏迷不醒,我当然要来看看。”

“呵!你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

傅京尧淡淡吐出两个字,“季筝。”

贺庭如同被踩中尾巴的猫,大声否认,“我和季筝早分手了,你不要污蔑我,我是因为你才来医院看看季衡这个倒霉蛋,你居然伤我的心……”

傅京尧懒得搭理他,径直走进医院。

林溪一看他要走,立刻冲上前。

“等等!”

剩下最后五分钟,她提起一口气说:“我叫林溪,师从玄空道长,是你的未婚妻!”

贺庭瞬间来了兴趣,“你什么时候有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

傅京尧嗓音清冷,“你闭嘴!”

他扫过林溪的脸,“我不认识你。”

林溪暗自焦急。

师父这个不靠谱的,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给她。

她重新解释一遍,“玄空道长,玄学的学,天空的空,你仔细想想,你一定见过他。”

“不认识,没见过。”傅京尧眉头轻蹙,“保镖,你们愣着干什么?”

“对不起,傅总。”黑衣保镖赶紧上前抓林溪。

“未婚妻”三字太过惊悚,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黑衣保镖靠近,林溪捂住胸口喘气,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贺庭伸手制止了保镖,“傅京尧你看看你,这么凶干嘛,吓到小妹妹了,真不解风情。”

他走到林溪旁边,“小妹妹,傅京尧此人冷酷无情,阴险狡诈,不如你跟了我。”

林溪抬头,“你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贺庭一字一顿道:“老子行!”

林溪淡淡道:“眼下泛青,爱喝酒爱熬夜,从而导致肾阳虚,又因阳虚无法运行气血致血络不充,不仅肾虚还体虚。”

“眉毛前浓后淡,左眉尾有黑痣,桃花多,但都是烂桃花。”

“夫妻宫干瘪,杂纹多,意思是婚姻不好,感情坎坷。”

贺庭惊呆了。

肾虚体虚、婚姻不好、感情坎坷……

他的命这么苦。

不对,他怎么信了这个女人的鬼话!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贺庭大声反驳,“帝京谁不知道我贺少,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家世显赫。”

“婚姻不好?感情坎坷?”

他瞪了瞪林溪,“你胡说八道。”

林溪继续分析,“你深爱一个女人,但她不爱你。”

“你为了面子装作不爱她,每到深夜却总情不自禁想起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于是你拿起酒猛灌,希望酒精麻痹一时的痛苦,但……”

“停停停!!”

贺庭急了,这小丫头太邪门。

他和季筝的事很少有人清楚,今天晚上底裤都被扒了。

如果别人知道,他贺少面子往哪搁。

“我我我,你你你……”贺庭赶紧转移话题,“有本事你看看傅京尧,只要你说出他的一个秘密,我绝对把他绑到你床上。”

死贫道不死道友。

既然是朋友,那便一起社死。

林溪摇了摇头,“他命格极贵,拥有少见的紫薇帝王之气,我看不透他的面相,不过我知道一点,你是师父给我选的未婚夫。”

闻言,傅京尧眉心一跳。

林溪定定地望着他,眸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傅京尧,我需要你救命。”

按师父所说,她已经找到命定之人,但体内的生机仍在流逝。

最后一分钟,该做些什么。

她没想明白。

傅京尧远离这两人,一个神神叨叨,一个精神错乱。

林溪见他离开,脑袋越来越沉,又累又饿又困,肚子不争气叫了声。

目前的情况就像,你饿了三天三夜,突然看到一盘香喷喷的大猪蹄,不断散发香味诱惑你。

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能吃。

并且,美味大猪蹄正在离你远去。

那种悲伤、痛苦、绝望,谁懂?

林溪满脑子都是大猪蹄,她径直冲到傅京尧面前,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傅京尧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往后退。

林溪拉住男人的手腕,单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将脸凑过去,张开嘴巴——

一口咬住他白皙的脖颈。

傅京尧:??!

黑衣保镖们:!!!!

贺庭:哇喔~刺激!

第4章 保镖们惊掉了下巴。

哦,天呐!

我的老天爷呐!

他们看到了什么?

傅总被咬了,被一个女人咬了!

贺庭作为傅京尧的最佳损友,愣了0.1秒,赶紧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咔嚓咔嚓连拍几十张照片。

这种千年难遇的时刻,必须用相机记录下来,然后发到朋友圈炫耀。

贺庭特意换了几个角度拍照,甚至贴心地加上了唯美滤镜。

嗯嗯,这张不错,露出了傅京尧半边脸,以及林溪的背影。

从侧面看,女人吻上男人的下巴。

男人从不可思议到欣喜若狂,眼眸中流露出三丝宠溺,三分惊讶和四分漫不经心。

贺庭美滋滋想。

这张照片发出去,帝京上流圈子要大地震了,他的手机估计会被打爆。

趁傅京尧没反应过来,再多拍几张。

此刻,傅京尧瞳孔地震,简直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他从来没被人咬过!

不!是从来没被咬过!

蚊子也没有!

但今天,他被一个女人咬了!!!

“你——”

傅京尧气的话都说不出,他正要推开面前的女人。

林溪自觉放开了他,往后退了一步。

空气突然安静,突兀的咔嚓声格外响亮。

傅京尧凉飕飕看过去,发现贺庭正在一脸奸笑拍照。

傅京尧脸色铁青,“贺庭!给我删了!!”

贺庭对上一道冰冷的视线,没有一丝丝犹豫,抓住手机,转身,拔腿就跑。

糟糕!太兴奋了,忘记开静音。

可惜已经迟了,旁边的保镖一把将他按在地上。

贺庭看着发怒的傅京尧,默默吞了口唾沫,“你听我狡辩……啊不是,你听我解释……”

傅京尧抢了他的手机,命令所有保镖,“按住他,不准让他跑了!”

无数眼睛齐刷刷盯着他,贺庭的心猛地一跳。

卧槽!玩脱了。

要凉,这次真的要凉。

贺庭使出老办法,转移话题。

“不好,那个女人跑了!”

傅京尧回头一看。

林溪早已不见,不知何时偷偷溜走了。

傅京尧按住脖子上的咬痕,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的火,“去找!就算翻遍整个帝京,也要把她找出来!!”

贺庭暗骂一句。

阴险,真阴险。

渣女,咬完就跑。

留下他一个人,独自承受傅京尧的怒火。

贺庭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却挣脱不了保镖的钳制。

他决定摆烂了。

傅京尧瞥了他一眼,抬起贺庭的手指解锁手机,打开相册。

贺庭生无可恋,“爷爷啊,快来傅家救孙子……”

话还没说完,傅京尧感觉一阵眩晕,闭上眼睛倒在地上,晕了。

保镖眼疾手快扶住他。

“傅总,傅总!!”

“不好,傅总晕倒了!”

“快去叫沈医生过来!”

保镖们将傅京尧送进医院,顺便将贺庭五花大绑丢进旁边的小黑屋。

贺庭:“唔唔唔……”

放老子出去。

……

傅京尧躺在病床上。

梦里,他来到一处宫殿上,中央站着位女子。

白衣女子身旁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脸上戴着白色面纱。

傅京尧看不清她的样貌,总感觉以前见过这个人。

“你到底是谁?”

这个梦,他做过很多次。

每一次问出你是谁这个问题,他便会醒过来。

但这一次不同,白衣女子抬起青葱玉手,声音温柔似水,“阿尧,快过来,祭祀大典即将开始。”

傅京尧不受控制伸出手,快触碰到白衣女子时,女子忽然消失,身体变得透明。

傅京尧非常慌乱,拼命去抓白衣女子,他的手却穿过女子的身体。

白衣女子渐渐消散,“阿尧,再见。”

“不——!”

傅京尧猛地惊醒,额头满是冷汗。

内心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京尧,你总算醒了,刚刚吓死我了。”

傅心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问,“京尧,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群人围在身边,傅京尧揉了揉眉心,“姑姑,我没事。”

听到他的话,傅心雅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她看向身边的沈医生,“清辞,再给京尧看看。”

沈清辞拿着听诊器,“头疼又犯了?”

傅京淡淡嗯了声,“老毛病了。”

“姑姑,我真没事,季衡怎么样?”

提起儿子,傅心雅叹了口气,“还是那个样子,三天前突然晕倒,直到现在依旧没醒。”

“医生说他的身体没毛病,这个样子像睡着了一样,但哪有人睡三天三夜。”

傅京尧按了按眉心,“姑姑,我已经派人去请脑科最权威的专家,明天一早就到。”

傅心雅垂下眼眸,“京尧,谢谢你,先照顾好自己,季衡这边有我和小筝。”

傅心雅一激动,哮喘犯了。

季筝赶紧扶住妈妈,对傅京尧说:“我带妈妈先走了,季衡那边有我,你好好休息。”

她俩走后,傅京尧起身下床,“贺庭呢?”

保镖如实回答,“关在隔壁,要不要放出来?”

“不用,让他关着。”

傅京尧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

“沈清辞,不用管我,你去看着姑姑她们。”

沈清辞看见他脖子上的咬痕,非常想问发生了什么事。

触碰傅京尧不善的眼神,他默默把这个问题咽了回去。

沈清辞道:“好的。”

傅京尧离开医院,直接去找爷爷。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那个自称他未婚妻的女人,以及梦中的白衣女子,她们到底是谁?

……

凌晨一点,某条街道。

林溪捂脸尖叫,“啊啊啊!!!”

清醒过来,她终于意识到,刚刚干了什么蠢事。

她竟然咬了别人一口!

咬住傅京尧脖颈的那一刻,林溪体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生气重新凝聚,死气散去。

她成功渡过死劫,活了下来。

不过,一想到她咬了人,以及傅京尧恐怖的脸色,林溪尴尬至极。

幸好她机智,咬完跑路,否则……

林溪晃了晃脑袋,“我咬的不是人,是大猪蹄,都怪大猪蹄太香了,不断诱惑我……”

她疯狂给自己洗脑,企图忘记刚刚的一幕。

“咕咕——”

提到大猪蹄,林溪的肚子不争气叫了,她掏出三枚旧铜钱,算自己的财运。

咬了傅京尧一口,身上沾染了不少紫气。

紫气,意味着财运滚滚来。

这七天的下山生活,让林溪明白一个道理,没有钱万万不能。

她丢出手心的铜钱。

离上乾下,火天大有卦。

上卦离火,下卦乾天,乃光辉之象。

这是大大的吉卦!

林溪要发财了。

发大财!

第5章 林溪按照卦象往南走,越走越偏僻。

穿过熟悉的坟地,她进了一片阴森森的树林。

林溪打量一圈,四周没有任何人影。

风一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边的树木比其他地方长的茂盛,树叶一层叠着一层。

她的财运真的在这?

林溪碰了碰左手的手链,“小金,你去里面看看。”

“好哒,主人。”

一道白光从林溪手腕窜到地上,慢慢变成一个小纸人。

纸人穿白衣,齐刘海锅盖头,两边脸颊有两坨大大的红晕。

小金咧开嘴巴微笑,“主人,我走了。”

林溪点点头,“快去快回。”

“好哒。”小金飘向树林中。

剩下的小纸人闹个不停。

“主人,主人,我也想去。”

“主人,我也要去。”

“主人,主人……”

林溪拍了拍手链,“小木,小水,小火,不准吵。”

三个小纸人安静下来。

林溪随意找了个地方休息。

小时候,师父三天两头不在道观,她一个人无聊至极,剪了几个小纸人陪自己。

后来,她跟着师父下山抓鬼,碰见了四个小精灵。

小金是一座矿山上的精灵,那时矿山被人开采,他无处可去,便跟了林溪。

小木,小水,小火与小金情况差不多,他们一起跟着林溪修行。

林溪轻声安慰三个小纸人,“等我赚了大钱,我给你们做几身好看的衣服。”

“哇,谢谢主人。”小水非常高兴,在手腕上转圈圈。

“小木谢谢主人。”

“小火也谢谢主人。”

林溪看着三个小纸人,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

幸好,还有小纸人陪着她。

不一会,小金传来了信号,漆黑的树林中真的有一个倒霉蛋。

林溪起身去找小金。

此刻,小金蹲在草丛中等主人过来,他目不转睛盯着前面。

一只男鬼正捂着屁股,嗷嗷叫,“大仙,求你了,放我回家,我赢不了你,再不回去我妈得急死。”

旁边,一团土黄色的云雾蹦蹦跳跳,“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谁来陪我玩游戏。”

“快点,到你当鬼了,这次你抓到我,我就放你回去。”

男鬼呵呵两声,“你,一团屎黄屎黄的鬼东西,我死也抓不到你。”

“你骂我,你居然骂我。”

土黄色云雾很生气,变得更黄了,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再也不是好朋友。”

男鬼破罐子破摔,“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

“呜呜呜呜……你这个大骗子。”

土黄色云雾叼起男鬼往里飘,刚好撞到草堆中的小金。

小金露出礼貌性微笑,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小金。”

一时间,云雾和男鬼害怕极了。

云雾:“啊啊啊!妖怪啊!”

男鬼:“啊啊啊!鬼啊!!”

先后两道尖叫声响起,小金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长的有这么可怕吗?

主人说过,微笑可以治愈一切。

小金笑的更灿烂了。

男鬼季衡吓死了。

三更半夜,一个全身惨白,眼睛泛着金光,顶着锅盖头的纸人露出诡异微笑。

看见他,诡异纸人笑的更兴奋,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季衡汗毛直立。

前有不明纸人,后有屎黄云雾。

弱小可怜的他紧紧抱住自己,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妈妈啊!!”

土黄色云雾同样抱紧自己,哆哆嗦嗦问:“你你你是什么东西?!”

小金眨了眨大眼睛,“我是主人的小金。”

土黄色云雾问:“主人是什么东西?”

小金答:“主人就是主人。”

土黄色云雾有点生气,“你到底是谁?”

“我是主人的小金。”

“主人是谁?”

“主人就是主人。”

季衡嘴角抽了抽,这两玩意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岁。

趁着纸人和云雾吵起来,他慢慢往后挪,找机会逃跑。

快了,快成功了。

季衡反身起跳,拼命往一个方向冲。

妈妈,儿子终于解放了。

小金目光一凛,“那只男鬼跑了!!”

土黄色云雾好气,“都怪你,破纸人。”

小金一巴掌将他按在地上,拔腿追上去。

季衡不敢回头,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冲。

远处一道光亮越来越近,他使劲挥手,“救命啊!!!”

一张同样惨白的脸出现在前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迹。

那张脸,正面无表情盯着他。

季衡倒吸一口凉气,“卧槽!女鬼!”

这么倒霉,晚上碰到三种奇怪的东西。

季衡两腿发软,边哭边交代遗言,“妈啊,儿子不孝,不能给你养老送终,还要让你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儿子不孝啊!”

“呜呜呜……姐啊,我死后记得将我的电脑和遗体一起埋了,还有房间里的手办……”

林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男鬼居然是生魂。

活人魂魄离体后为生魂。

一旦魂魄离体超过七天,人就真的死了,生魂转变成亡魂。

男鬼的阳寿未尽,不知什么原因导致魂魄离体了三天。

从面相上看,这个男鬼祖上殷实,家里非常有钱。

林溪的财运指向男鬼。

送男鬼的生魂归体,肯定能赚一笔大钱。

看在钱的份上,林溪安慰两句,“一个大男人哭什么,起来跟我走。”

季衡的哭声戛然而止,他重新打量面前的人,竟然有影子。

季衡狂喜,“你是人!!”

林溪感觉莫名其妙,“我当然是人。”

听到她的回复,季衡开心的发抖。

三天,整整三天,他终于见到人类。

不过,一想到后面还有两个鬼东西,季衡神色慌张,“快跑,后面有鬼!!”

他拉住林溪的衣服准备逃跑,却发现根本拉不住动。

这小姑娘力气真大。

季衡没多想,催促她,“愣着干嘛?跑啊!有鬼,真的有鬼!”

林溪两眼发光,“不跑,我最喜欢抓鬼。”

“抓什么鬼?这不是在演电视剧!”

季衡急疯了,拼命拉着她往前跑。

就在这时,小金飘了出来,土黄色云雾紧随其后。

季衡看见这两个东西,抖个不停,“他们来了。”

“完了,我们完了。”

小金兴奋地挥舞小手手,“主人,你来了。”

季衡愣住。

主人?

他赶紧躲到林溪身后,在场的几个东西,只有她比较正常。

土黄色云雾飘到林溪面前,语气十分嚣张。

“你就是小纸人的主人,快把我的朋友还给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第6章 林溪低头一看,“山间地气形成的小精灵。”

天为阳,地为阴,天地皆有灵气,山地常年沐浴日月精华,久而久之有了自我意识。

这个意识称为地气者,古代也叫山神。

末法时代,这座小山头竟然存在山神。

土黄色云雾态度傲慢,“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通,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人类进不来更出不去。”

季衡翻了个白眼,“我和这位……大佬不就进来了?我们不是人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旁边的女人,但叫大佬总没错。

今晚能不能回家,全靠大佬。

土黄色云雾气鼓鼓道:“季衡,你这个叛徒!骗子!!”

“还有你!”

雾气特意幻化出两只死鱼眼,瞪了瞪林溪,“女人,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休想走出这座山!”

他转了转眼珠子,“如果你们陪我玩游戏,我可以大发慈悲放你们出去……”

话还没说完,小金跳到土黄色云雾身上,揍了他三拳。

云雾嗷嗷叫,“啊!你干嘛?”

小金打得更加用力,“主人,我先教这个家伙好好做人。”

土黄色云雾四处乱窜,却逃不出小纸人的手掌心。

他使劲大喊:“我是山神,你不能打我!!”

小金哼了声,“你是山神,我还是矿神。”

想当年,他拥有三座金矿,五座银矿,六座铜矿,十座铁矿,那一片山头全归他管。

可惜,睡一觉醒来,这些矿山全没了。

小金一个爆锤过去,“小小山神,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土黄色云雾被压着打,浑身的颜色淡了几分,他连忙求饶,“金哥,金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小金这才停了手,拽着云雾走到林溪身边,咧开嘴露出标准微笑,“主人,这家伙要怎么处置?”

林溪垂眸打量地上的小东西。

山间地气化形不易,坟地旁边的小山竟然存在地气者。

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地气者待着,没有香火功德供奉,地气者很快会消散在天地之间。

金木水火土,林溪刚好还缺一个小纸人。

她拍了拍小云雾,“既然你有了灵识,愿不愿意跟着我?”

土黄色云雾脱口而出:“我可是山神,绝对不可能跟着一个人类。”

小金一个眼神过去,土黄色云雾夹着嗓子,发出甜甜的萝莉音,“主人,我愿意跟着你和金哥~”

人类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金哥的主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紫气,跟着她准没错。

林溪掏出包里的黄纸,剪了个小纸人出来,她吹了一口气,小纸人立在地上。

土黄色云雾看了眼。

小纸人一袭黄色连衣裙,头上扎了两个丸子头,模样栩栩如生,唯独没有眼睛。

云雾非常识趣,钻进小纸人体中,原地蹦了两下,甜甜地叫了声,“谢谢主人~”

林溪摸了摸他的脑袋,“从此以后,你就叫小土。”

“好的呢,主人。”小土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乖巧地待在她身边。

林溪扫了眼季衡,“你和他怎么回事?”

小土如实回答,“主人,我太无聊了,想找一个人陪我玩,季衡答应陪我玩游戏,所以我就把他接到山里。”

季衡不服气,“我什么时候答应玩游戏?”

小土满脸写着委屈,“那天在梦里,你答应了,你还拿了我的花。”

季衡想起那个奇怪的梦,“原来是你搞的鬼。”

林溪扫了他们几眼,“说清楚点。”

季衡开始哭诉。

林溪通过他和小土拼凑了整件事情。

三天前,季衡陪朋友来坟地祭拜,回去做了个梦。

梦里,小女孩一个人站在路边,手里捧着一朵花,看起来非常可怜。

季衡问:“小妹妹,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我没有爸爸妈妈。”

季衡心想,好可怜的孩子。

小女孩伸出手中的花,“哥哥,我一个人好孤单,你愿意陪我玩游戏吗?”

季衡不忍心,接过了那朵花,“哥哥愿意。”

然后,季衡一睁眼就看见一团屎黄色的东西,吓的不轻。

小土撇了撇嘴,“主人,我是个好人,他答应了我才动手。”

季衡不满地嚷嚷,“你那是诈骗,用无辜小女孩骗取我的同情心。”

小土:“我没有。”

季衡:“你有。”

林溪打断他们无意义的争吵,“小金,小土,你们先回去休息。”

她转动五彩手链,小金和小土化为两道流光,瞬间消失不见。

季衡目瞪口呆,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不过,他意识到一点,身旁的女人是大佬,超级大佬,必须抱好大腿。

季衡试探性开口:“大佬,我能不能回家看看再去投胎?”

林溪道:“你还没死,我今晚来这是为了送你回家。”

小土想要季衡陪他玩游戏,因为这个家伙的灵魂很干净。

换句话说,季衡十分单蠢。

“真的?”

这偌大的惊喜砸的季衡晕头转向,他呐呐道,“大佬,你特意为了我来这个鬼地方?”

林溪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她是为了季衡的钱。

师父说提钱太过直接,林溪委婉提醒,“我救了你,你必须要报答我。”

季衡疯狂点头,“这肯定,肯定……”

什么东西值得大佬三更半夜不睡觉,上山来救他?

钱太普通,珠宝太俗气。

难道大佬是为了他这个人?!

季衡偷偷瞄了眼林溪。

仔细一看,大佬五官精致,身材匀称,肤色白嫩。

如果……也不是不行。

“傻笑什么?赶紧走!”

林溪轻轻推了他一把,季衡摔了个狗啃泥,在草地上滚了三圈,吃了一嘴的灰。

他默默流泪,“大佬,你下次轻点。”

“真弱,赶紧跟上。”

林溪收回手,先走了。

季衡碰了下脸上的伤,立刻打消刚才的念头,希望大佬不是冲着他的人来。

他一介凡夫俗子配不上大佬。

大佬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眼看林溪越走越远,季衡使出吃奶追上去。

“大佬,等等我——”

第7章 帝京某医院,SVIP病房。

沈清辞打开病历资料,“季衡,昏迷三天,血常规、肝肾功能等等各项指标均正常,排除颅内损伤出血、心肺疾病、药物中毒……”

他每说一句,傅心雅的心如同被针扎一次。

沈清辞,沈家小少爷,从小在医学上展现惊人的天赋,他被誉为天才医生,师从最有名的脑科专家。

沈清辞都找不出原因,儿子怎么办?

季筝拍了拍傅心雅的背,“妈,不要太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弟弟肯定能醒过来。”

傅心雅勉强笑了笑,“小筝,你去休息,我守着小衡。”

季明山叹了口气,“我来守着这小子,小筝带你妈妈去隔壁休息。”

傅心雅不肯离开。

这时,沈清辞道:“季衡的状态像睡着了,排除其他原因,只剩下一种可能。”

傅心雅忙问:“清辞,什么可能?”

“癔症。”

沈清辞解释,“患者在遭受重大打击后,大脑自我封闭对外界的感知。也就是说,季衡不愿意面对现实,宁愿活在梦里。”

“啊?不可能!”

傅心雅呐呐道,“小衡是个乐观开朗的孩子,我们从来没给他施加任何压力。”

季衡单纯天真,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遭受了什么打击,连父母都不要了。

但目前,或许只有癔症才能解释季衡的情况。

季明山心急如焚,“清辞,癔症怎么治?小衡什么时候能醒?”

沈清辞眉头轻蹙,“癔症是一种精神心理类疾病,治疗效果因人而异,我不确定季衡能不能醒来。”

傅心雅拉着季衡的手哭泣,“小衡啊,你到底受到什么打击,妈妈都不要了,妈妈好想你,以后妈妈再也不阻止你买手办……”

咚咚咚!!

敲门声格外响亮,季筝看了看父母两人,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身穿道袍的小姑娘,季筝皱了皱眉,“你找谁?”

林溪微笑,“我来送季衡回他的身体里。”

旁边,季衡拼命挥手,“姐啊,我在这,我终于回来了。”

可惜,季筝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季筝愣住,“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林溪抓住乱晃的季衡走进去,重复了一遍,“各位,我来送季衡回家。”

一时间,病房中的三人都在打量突然出现的小姑娘。

季衡明明躺在床上,她为何说送季衡回家?

季明山神色不悦,“这里是我儿子的病房,你走错了。”

傅心雅却没想这么多,她扑到林溪身前,“小姑娘,你说我儿子在哪?”

季明山拉住她,“心雅,陌生人的鬼话不要信。”

“小筝,请她出去!”

“哦哦。”季筝终于回神,“不好意思,我弟弟生病了,爸妈情绪不好,请你出去。”

林溪解释:“躺在病床上的只是季衡的肉体,他的灵魂正在我身边。”

季明山蹙着眉,“什么灵魂?”

林溪没有搭理他,飞快转动手腕,翻出一张现身符,打入季衡灵魂中。

季衡的灵魂忽然出现,季明山几人惊呆了,连一向面瘫的沈清辞也瞪大眼睛。

季明山看了看床上的儿子,又看了看微微透明的儿子,“这这……”

季衡激动地挥手,“爸,妈,姐,我回来了。”

“小衡!”傅心雅伸手去抱他,手掌却穿过他的身体。

傅心雅泪水止不住的流,“小衡,怎么回事?”

“妈,我没事,都亏了大佬救命。”

季衡解释了一番,重点强调大佬救了他的小命。

他偷偷瞄了一眼林溪,“爸妈,你们要好好感谢林大师。”

季明山的态度立马变了,有本事的玄学大师可遇不可求。

想起刚刚说过的话,他恨不得拍死自己。

季明山语气谦卑,“林大师莫怪,刚才我有眼无珠,希望林大师不要生气。”

林溪淡淡嗯了声。

被人质疑这点小事,她经历了好多次。

师父教她,这种时候保持高冷就行了,他们会自己脑补。

季明山心想。

大师果然是大师,内心强大,泰然自若,境界非凡人能达。

大师一定是修行千年的隐世高手,算到季衡有此一劫,特意出世来拯救季家。

季明山的态度更加谦卑,“我这孩子无辜碰到这种事,实在太感谢林大师出手相救。”

“林大师,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啊!”

傅心雅也跟着他感谢林溪,“大师,能不能送小衡回去?”

林溪点点头,“一切好说。”

她抓着季衡的灵魂走到床边,掏出一枚符箓夹在指尖,念归魂诀。

“三魂七魄,速速归位,十方正神,护体解煞!!”

符箓无火自燃,季衡一阵眩晕,再次睁开眼睛,便看到几人围在身边。

季衡动了动手指,扯着嗓子大喊:“爸!妈!姐!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傅心雅抱着他哭了一会,疯狂感谢林溪,“大师,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季明山拼命想家中珍贵的东西,但想不到。

这种隐士高人出手一般都是为了宝物,

他小心翼翼开口:“大师,我家简陋只是有点小钱,你看上我家什么东西,尽管拿去。”

林溪伸出五根手指,“给钱!”

季明山:???

大师原来这么朴实无华。

季衡见他爸愣住,赶紧提醒,“爸,快给大师打五千万!”

林溪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震惊不已。

五千万!!

她长这么大,五千都没见过。

知道季衡家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不过,她不能收这么多钱,不仅留不住,反而会带来大麻烦。

林溪清咳一声,“多了,不用五千万,五万就行,我要现金。”

季明山非常害怕,“大师,是不是少了?再加五千万如何?”

林溪道:“送生魂入体太简单,师门有规定不能多收钱。”

三缺五弊,她都沾一点。

这次,一只鬼没抓,还捡到了一个小精灵。

林溪不能收这么多钱,否则天雷要来劈她。

季明山见她执意如此,拿出五万块现金,“大师高风亮节,我们季家欠大师一个人情,以后如果有需要季家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林溪淡淡道:“一码归一码,我送季衡回家已经收了钱,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多做善事,把钱捐给贫苦大众。”

留下这句话,她离开了医院。

季明山等人望着门口。

大师慈悲为怀,连背影都散发着圣洁的光晕。

……

山水别居。

傅京尧站在一旁,两位老人坐在沙发上。

左边是爷爷傅建华,右边是奶奶张文秀。

傅京尧简单解释今晚发生的事,跳过被咬了这件事。

傅建华听完后,露出神秘微笑,“京尧,你的未婚妻总算出现了。”

傅京尧眉头一皱,感觉这件事绝不简单,爷爷的态度很不对劲。

“爷爷,未婚妻怎么回事?”

“这事啊……”

傅建华转了转眼珠子,“京尧啊,还记得你奶奶当初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又好了的事吗?”

傅京尧当然记得,那段时间傅家动荡不安。

奶奶生病躺在医院,爷爷非常伤心,在医院陪奶奶,有些人趁着这个时机,打压傅氏。

某天,奶奶的病突然好了,傅氏也越来越强盛,一跃成为各大家族之首。

傅建华意味深长道:“京尧,当初多亏了那位老道士,和你。”

傅京尧不解,“当时我还小,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联想这两件事,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你们把我卖了!”

第8章 “怎么能说卖呢?”

傅建华笑眯眯道,“老道士救了你奶奶,傅家肯定要报答他。”

傅京尧眉心直跳,“所以为了救奶奶,你把我卖给老道士。”

“卖多难听,合理交易而已。”

傅建华微笑,“老道士说你和他的徒弟天生一对,注定在一起,我这是在帮你,否则你就要打一辈子光棍。”

老道士只有一个要求,傅京尧十五年后娶他的徒弟,他便出手救人。

傅建华一听,还有这种好事,毫不犹豫答应了。

傅京尧冷着脸,“婚姻之事,怎么能如此随便?”

傅建华握紧张文秀的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文秀去死。”

张文秀抹了抹眼角,“这事全怪奶奶。”

傅建华使了个眼色,“怪我。”

张文秀:“不,怪我。”

傅京尧打断两人无意义的话,“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不要怪来怪去。”

爷爷奶奶青梅竹马,感情非常好。

爷爷出卖他的婚姻去救奶奶,非常合理。

这事已经发生,再讨论没有意义。

但,傅京尧一想到要娶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咬了他一口就跑的女人,脸瞬间黑了。

傅建华干笑两声,“京尧,傅家是个守诚信的人家,我们不能言而无信,算起来还是我们赚了。”

张文秀附和,“京尧,小姑娘独自一人在帝京很不容易,你赶紧派人去找她。”

傅建华点点头,“京尧,她的师父对傅家有恩,你快去将你的媳妇带回来,万一碰到坏人就完了,我对不起老道士啊……”

“是我对不起老道士。”

“不!是我……”

老爷子和老太太一人一句,傅京尧完全插不进话。

他只好答应下来,“我会尽快把她带回来。”

……

天微亮。

圣洁的大师林溪,带着沉甸甸的五万块钱,无声尖叫。

啊啊啊!!

有钱了,终于有钱了。

活了这么久,她此刻最有钱。

林溪抬头看天,没有乌云也没有雷电,不用挨劈,紫气果然不同凡响。

她暗戳戳想,再去咬傅京尧一口会更有钱。

有钱的第一件事,林溪走进一家手机店,抽出一千块钱放到柜台,“买个手机。”

商家:“小姐姐,这款打游戏不卡,这款拍照好看,要不要再选一选?”

林溪摇头,“我不打游戏不拍照,能打电话就行。”

拿到手机,她赶紧捐出这次收益的一半,不然手机会原地爆炸。

以前,她买手机至少买十个,炸九个留一个。

这次,运气好了许多,没被雷劈也没爆炸。

林溪超级开心,租了个房子住下,押一付三,花了一万。

她掏出口袋里的钱数了数,五万还剩下一万四。

林溪叹了口气,在山上一万块能用三年,帝京的东西真贵。

不过,她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林溪转动手链,“大家都出来透透气。”

五彩流光窜到地上,幻化成五个不同的小纸人。

小金锅盖头,小木波浪卷,小水单马尾,小火爆炸头,小土双丸子头,十分好分辨。

小金指挥其他人干活,“小木做饭,小水拖地,小火擦桌子,小土帮忙。”

五个小纸人很快行动起来,林溪只需躺在沙发上休息,什么都不用管。

她施过法术,小纸人们水火不侵,不用担心会被水淹火烧。

小木做了个蛋炒饭,林溪拿起筷子,“吃吧。”

小金、小木、小水和小火,熟练地捧着碗干饭。

新来的小土,站在旁边不知所措,“这能吃吗?”

“差点忘了你。”

林溪凝聚灵气于指尖,在小土额头快速画了个干饭符。

一阵金光闪过,小土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学着小金他们,开始吃饭。

人类的食物还不错嘛。

吃完小木做的饭菜,林溪休息了一会,打算干自己的老本行,算命捉鬼看风水。

她带着五个小纸人出门。

古玩街人来人往,小摊贩的吆喝声不断。

“西周出土的钱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康熙年间的青花瓷,不要九千九百九十八,不要九百九十八,只要九十八!通通九十八!!”

林溪打量一圈,街的那头摆了许多算命看相的摊子,她在此处摆摊算命非常和谐。

一路往里走,她停在一处空位,掏出包里的黄纸和毛笔,写下几个大字。

一千一卦,包您满意,先断前事,不准不要钱。

林溪蹲在路边等人上门,有紫气加身,她不怕今天没生意。

本地闲着没事干的大爷大妈们,见有稀奇事,纷纷围了过来。

“哟,一千一卦,好大的口气。”

“隔壁钱大师才收八百一卦。”

“小姑娘写着先看前事,有没有本事一试便知。”

“谁先试试?”

一个大爷站出来,“小姑娘,你看看我,如果你说准了,我给你开个张。”

林溪扫了眼大爷,“日月角低陷,年幼丧父丧母,天庭窄发际线不平整,大爷你十八岁前生活贫困。”

“不过,你娶了位好妻子,二十五岁开始走运,受到贵人赏识,一路步步高升,退休后每天溜溜鸟钓钓鱼。”

李大爷点点头,“这些事,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不算。”

林溪淡淡道:“你心底一直存在一个遗憾。”

李大爷来了兴趣,“如今,我家庭美满,儿女孝顺,一个月拿着两万退休金,还有什么遗憾?”

林溪道:“观大爷子女宫,左眼下饱满,右眼下却有一道横纹,你有三子一女,而女儿从小不在身边。”

“你的女儿幼年在火车站,被人贩子拐走了。”

此话一出,李大爷瞬间泪流满面,“你说得对,小姑娘。”

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一直是他和妻子的心病。

那年火车站人太多,他和女儿被人群挤开。

他回头一看,女儿不见了。

李大爷找了三十年,去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他的女儿。

李大爷已经相信林溪,他赶忙问:“小姑娘,不,大师,我女儿现在怎么样?”

林溪道:“你女儿还活着,明天你和你老伴一起去买菜,多聊聊天会有惊喜。”

李大爷狂喜,顾不得这么多,拿出口袋里所有的钱,但不够一千。

“大师,我身上没有这么多现金。”

林溪打开二维码,“扫码也行,谢谢。”

“哈哈,大师真时髦。”

李大爷扫了一千过去,急急忙忙走了。

留下一堆吃瓜的大爷大妈们,眼中迸发出八卦之光。

明天,他们必须来看看李老头的事是不是真的。

退休生活太无聊,他们找到了新的乐子。

不一会,又有一个女人挤进来。

林溪瞧了瞧她的面相,正打算开口,女人直接拿出一千块钱,“大师,不用断前事,我相信你。”

众人见是王莉,纷纷议论起来。

“王莉啊,你又来问你儿子的婚事。”

“这条街上的大师,你全问过了,你干嘛这么执着。”

“你家孩子还小,等他懂事了自然会找女朋友,结婚生子。”

王莉瞪了围观群众一眼,“你们懂什么,一边去。”

她掏出儿子的照片给林溪看,心情非常忐忑,“大师啊,你看看,我儿子什么时候结婚?他的真命天女在哪?”

林溪定睛一看,面色古怪。

她委婉地说:“真命天女没有,真命天子倒是有。”

第9章 王莉倒吸一口凉气,“大师,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是……”

林溪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王莉的儿子,皮肤白胡须少,眉毛散淡,眸中带水,一看就不喜欢女孩子。

林溪道:“这事,你心里早清楚,否则不会到处问。”

“没错,我想证明自己的猜测对不对,现在看来……”

王莉使劲揉太阳穴,沉默了好久。

很久之前,她发现儿子的不同,所以疯狂找大师算命,结果这一条街上的大师全是狗屁大师。

要么说儿子正缘晚,要么说儿子会结三次婚,然后忽悠她买什么桃花符,早生贵子符。

唯有面前的小姑娘看出问题所在。

王莉深吸几口气,“大师,我应该准备彩礼还是嫁妆?”

林溪:“……”

这心理素质太好了吧,这么快就接受现实。

林溪很快做出判断,附在王莉耳边说:“嫁妆。”

王莉恨铁不成钢,“这孩子怎么如此不争气,竟然当下面那个,我的家产以后传给谁?”

她嗓门大,大爷大妈们全听到了这句话。

林溪捂脸。

顾及王莉的面子,她悄咪咪的说。

没想到王莉根本不在意这个,大城市的人果然开明。

大爷大妈们乐呵呵一笑,“王莉,你还年轻,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抓紧时间再生一个。”

“对对对,今年出生的孩子可是龙子。”

王莉叉腰,“去去去,老娘今年四十,还生个屁,要生你去生!”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个好办法。

王莉又问:“大师,你看我还能怀孕吗?”

林溪神秘一笑,“你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

“什么?!!”

王莉大惊失色,下意识摸了摸肚子,“难怪,我总觉得自己最近长胖了。”

这下,围观群众更加兴奋。

“王莉,恭喜贺喜,祝你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王莉想到自家儿子,不禁抖了抖,“这次,我要生女儿!”

她赶紧问林溪,“大师,你看看我怀的是男是女,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想知道性别,好做准备。”

林溪摇了摇头,“师门规定,不算胎儿性别。”

另一大妈补充,“法律规定也不能说胎儿性别,王莉你别害了大师。”

王莉连忙摆了摆手,“大师,我说说而已。谢谢大师,以后请你喝满月酒。”

她摸了摸肚子,喜气洋洋走了。

其余的大爷大妈们瞬间挤过来。

这些大爷大妈们都有退休金,一千块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少买点保健品就行了。

林溪一个接一个算,都是些小事,儿女们的婚姻,孙子孙女们的学业等等。

算够十卦,天渐渐黑了,她赶紧收摊,免得遭雷劈。

林溪挥手告别,“大爷大妈们,明天再来,先到先算。”

今天入账一万,捐了五千,还剩五千。

一天赚五千,一个月就是十五万,成为富婆指日可待。

还是大城市挣钱的机会多。

林溪奢侈了一把,去饭店打包了十八个菜。

一回家,她放出五个小纸人。

小火感慨,“哇!好香啊,比小木做的饭好吃多了。”

小木敲了敲他的脑壳,“不好吃,下次别吃了。”

小火捂住脑袋,“小木,我错了。”

他和小水熟练地拿起筷子,干饭。

小金叉腰,“你俩等会,主人还没吃。”

林溪笑了笑,“没事没事,大家一起吃。”

小土刚来,不太习惯用筷子,抢菜抢不赢小火小水。

小金发现了这点,从小火碗里夹了三块红烧肉给小土。

小土愣了一下,露出甜甜的笑,“谢谢金哥。”

小金高冷地嗯了声,“快吃。”

小火翻了个白眼,“喜新厌旧的家伙。”

小金一个眼刀过去,小火乖乖地继续干饭。

次日下午,林溪照样去老位置摆摊。

她一来,大爷大妈们立刻围了过来,有些人甚至自带瓜子凳子茶水。

一个大妈给林溪抓了把瓜子,“大师来来来,不要客气。”

林溪道了声,“谢谢。”

“不用谢,不值钱。”

大妈摆了摆手,“大师,你算的真准,王莉昨天连夜去医院,已经确定怀孕了。”

“李大爷的女儿找到了吗?”

“我家老张早上在菜市场看见,李大爷抱着一个女人哭,应该找到了。”

“真的如此神奇!”

话音刚落,李大爷两口子拉着一个中年妇女走来。

众人自觉让出一条路,眼中迸发出八卦之光。

李大爷泪眼婆娑,“大师,多亏了你的提醒,我才发现我的女儿离我这么近。”

天涯海角他都去过,却没想到女儿跟他在一个城市。

昨天,李大爷听了林溪的话,整晚睡不着觉,第二天一早拉着老伴去菜市场。

他走的很慢,老伴看见街边有人卖豆腐脑,不由自主停下脚步,“老头子,玥玥小时候最喜欢吃豆腐脑。”

李大爷叹了口气,“给我们来三份。”

张月没有抬头,“甜口还是咸口?”

李大爷下意识回:“两份甜口,一份咸口。”

老伴北方人,喜欢咸口。

李大爷南方人,喜欢吃甜豆腐脑。

女儿玥玥随了他,也喜欢甜口。

张月很快打包好了,“您的三份。”

李大爷接过,“这里的豆腐脑一般都是咸的,很少有甜的。”

张月笑了笑,“我从小在南方长大,南方的甜豆腐脑很好吃,大爷尝尝就知道了。”

李大爷一惊,仔细看她的五官有几分像老伴。

他声音发抖,“孩子,你今年多少岁了?”

张月觉得莫名其妙,“三十五,怎么了?”

李大爷又问:“你的父母呢?”

张月苦笑了下,“那两人不是我的父母,总是吵架打人。我记得我家门前有两棵大树,我的名字中有一个月字,爸爸妈妈对我很好,还有三个哥哥……”

她说到这,李大爷和老伴早已泪流满面,“我的女儿啊……”

李大爷赶紧解释了一番,拉着张月去做亲子鉴定。

尽管结果还没出来,但他觉得张月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李大爷看向林溪,“大师,如果没有你的提点,我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见到玥玥,太谢谢大师了。”

林溪道:“大爷是有福之人,我收钱办事而已。”

李大爷和老伴又感谢一番,带着张月回家。

这下子,围观群众热情高涨,林溪这边围的水路不通。

另一边街头,德道堂的钱富贵眯眼打量,“那边怎么回事?人都去哪了?”

黄毛小伙:“钱大师,听说那边来了一位有小姑娘,大爷大妈们全去找她算命了。”

“同行抢生意!”

钱富贵冷哼一声,“来之前,不打听打听我钱半仙的名号?!”

黄毛小伙提议,“钱大师,我们去试试她的本事。”

钱富贵一脚踹过去,“你去个屁!你这张脸,这条街上的哪个大爷大妈们不认识?你去丢我们德道堂的脸还差不多!”

钱富贵眼珠子直转,“去找个面生的人,试试那个小丫头的底细!”

黄毛小伙连连点头,“钱大师果然高明。”

第10章 林溪抬起手,“排好队,不要挤啊,今天算五卦。”

一个大妈问:“大师,今天怎么是五卦?”

林溪轻咳一声,“师门规定。”

实际上,她身上的紫气越来越淡薄,财运也越来越少,一天不能赚这么多钱。

林溪成为富婆的梦,还没开始就破碎了。

她盘算着,等紫气彻底没了,深夜偷偷去咬傅京尧一口。

这次,必须做好计划。

先弄晕傅京尧,再咬一口,咬完之后涂点药膏消除痕迹,保证他发现不了。

林溪正了正神色,继续算命。

马翠香抢到了第一位。

听说古玩街来了位新大师,帮李大爷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她天不亮就来排队。

她经常算命,有没有真本事一试便知

马翠香拉着自家孙子,上前一步,“大师,我孙子今年高考,算算他能不能考上大学?”

旁边,许泽恩一脸不耐烦,“奶奶,我的成绩你还不知道?不要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爸说了这都是骗人的。”

马翠香拍了拍他的头,“小孩子懂什么?这不叫封建迷信,这叫发扬华夏优良传统文化。”

她挺直腰杆,“再说了,我花自己的钱,那个兔崽子敢有意见?!”

许泽恩说不过奶奶,单手插兜站在林溪前面,抬头望天。

马翠香赔笑,“大师,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介意。”

林溪摆了摆手,“没关系,年轻人嘛。”

许泽恩无语极了,到底谁是小孩子?

这大师看起来比他还小,奶奶真是老糊涂。

林溪摊开纸笔,“你写个字。”

师父说,变着花样算命,围观群众会更加感兴趣。

测字,也是一种算卦形式。

大爷大妈们戴起老花镜,瞪大眼睛往里看,还没见过这样算命的,真稀奇。

许泽恩抓起笔,写了个“佳”字,语气非常不耐烦。

“然后呢?”

林溪扫了眼,“你的成绩在学校数一数二,考上大学没有问题。”

马翠香闻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许泽恩骄傲地抬起下巴,“我从小便是年级第一,我考不上大学谁考的上?一千块钱就值这一句话,你这钱太好挣了……”

马翠香揪住他的耳朵,“你闭嘴!”

“哎呦!奶奶,痛痛痛!”

许泽恩捂住耳朵,默默站在一旁。

马翠香问:“大师,这佳字何解?”

林溪淡淡道:“有两层意思。”

“佳,左为火,右为土,坤下离上为晋卦,寓意旭日东升,这是个吉卦。”

“你的孙子成绩优异,将会考上理想的大学,前途无量。”

马翠香听了,笑的合不拢嘴,“这孩子没有别的本事,从小只会读书。”

许泽恩的下巴抬得更高,“我承认,你这话说的很对。”

围观群众酸了,“马大妈,你是来秀孙子的吧。”

马翠香一脸骄傲,“你们不要捣乱。”

她接着问,“大师,这第二层意思是……?”

林溪神秘一笑,“佳,又指佳人,成双成对,实乃人生喜事。”

“什么?!”

马翠香听懂了,反手揪住许泽恩的耳朵,猛地一拧。

“小兔崽子,你早恋!!”

许泽恩:!!!

他谈恋爱的事,同学老师都不清楚,这个女人怎么知道?

完了!他的耳朵不保。

许泽恩耷拉着脑袋,痛的嗷嗷叫,“奶奶,痛痛痛,住手……”

马翠香叉腰怒道:“别的本事不学,你老子早恋的功夫全学过去了。”

许泽恩:“……”

奶奶,你刚才还说我只会读书,现在就只会谈恋爱。

许泽恩向林溪投出求救的目光,“大师,我们是真爱。”

马翠香抄起布鞋,“小小年纪懂什么真爱?”

林溪开口阻止,“大娘,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胡乱插手反而坏了他的气运。”

佳,还有第三层意思,许泽恩喜欢的人名字里有佳字。

不过,她没说出口,给这孩子留点面子。

马翠香常年算命,一点就通,“大师,这个女孩是许泽恩的正缘。”

正缘,命定之人,将携手一生的人。

林溪点点头,这孩子的命非常好。

许泽恩满脸写着感激,“谢谢大师,大师果真神人。”

呜呜呜,大师保住了他的耳朵。

马翠香道了声谢,拖着许泽恩回家。

人群中,一个年轻男子转了转眼珠子,觉得机会来了。

他走到林溪面前,提笔写下一个佳字。

男子吴德嚷嚷:“我也算算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学?”

他冷笑。

同一个佳字,看你怎么解释?

解释不出,吴德就能完成钱大师交给他的任务。

林溪瞧了眼他的面相,笑容依旧,“你确定算学业?确定写这个字?”

吴德不耐烦催促,“快算,难道算不出来?”

林溪道:“那便如你所愿,先给钱。”

吴德丢出一千块钱,不屑地哼了声,“不要用上一套说辞,我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

林溪摇头叹气,“你在学业上没有半分天赋,从小倒数第一,上完初中辍学了。”

吴德硬邦邦反驳,“同一个佳字,你说上个人成绩优异,到了老子就成绩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林溪面不改色,“你这个‘佳’字上边一撇写的歪歪扭扭。”

“上一位顾客写了个‘佳’字,你又写‘佳’字,这相当于在‘佳’字左边加了个‘又’,是……”

“是‘难’字!”

围观群众学会了抢答,吴德仍然一脸懵逼。

林溪欣慰地点点头,“没错,难字。”

吴德还没明白,“难字怎么了?”

林溪淡淡道:“难,不仅暗示着你的学业,你的命运也是如此。”

“观你面相,三岁时没了父亲,六岁时没了母亲,十六岁时爷爷也没了,从此辍学进入社会。”

“在社会上混的也不好,到处打零工,爱贪小便宜,做一些不好的事,比如打架、威胁小学生、偷吃邻居家的鸡蛋,等等。”

“你这一生漂泊无依,老了孤零零一个人,无家可归,最终流落街头……”

吴德直接破防,“你别说了,我不算了!”

他从小偷鸡摸狗,十六岁辍学出来打工。

搬砖、打螺丝、捡废品等等,什么都干过。

原来,他的一生如此悲催。

吴德完全忘记,钱富贵交给他的任务。

他定定地望着林溪,“大师,我不要过的这么惨,我该怎么办?”

林溪道:“命已定,运可改。你做的那些缺德的事,将会一点点破坏自己的运气。所以,脚踏实地做人,不要再干缺德的事。”

“大师,我谨记你的教诲。”

吴德痛哭流涕跑了。

大师真好,竟然不忽悠他什么转运符,而是教他重新做人。

狗屁的钱富贵,狗屁的任务,通通去死!

吴德悟了,从此刻开始,他要做一个好人,改名叫吴弃德。

林溪又算了三卦,结束一天的摆摊生活。

大爷大妈们恋恋不舍地离开。

在大师这,瓜子花生比平时好吃多了,晚上还能多吃几碗饭。

大爷大妈问:“大师,明天你还来吗?”

林溪挥手,“明天上午同一时间,不见不散。”

“大师,明天见。”

众人散场,林溪收好摊去买好吃的。

她寻着香味停在一个卤菜摊前,“老板,给我来一斤猪耳朵,一斤素菜,一斤鸡脚,三斤猪蹄。”

“唉,好咧。”

周云手脚麻利,很快打包好了三个菜,“大师,不用给钱,托了你的福,这两天的生意好了许多。”

“以前,人流都在那边,现在大爷大妈们回家都会经过这里,都是大师带来的福气。”

林溪看了她一眼。

面宽鼻大嘴唇厚,是个吃苦耐劳的老实人,不过子女宫泛着淡淡的黑气。

林溪皱了皱眉,“老板,你快收摊回家,你的孩子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