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寒门脚夫开始,捡到幼年女帝》 第2章 记忆很模糊,很多事还记得不是很真切,但无碍徐述年清楚很多东西。

起码对自身的状况有了大概得了解。

原主一穷二白,如今暂住在西街的一处土房内,家徒四壁不说,愣是连晚上下锅的米都没有。

莫说是人了,就连老鼠进了屋都得含眼泪走。

五两银子不多,但放在乾州城中却能买一副上好的棺材板,甚至还有余钱去买些纸钱火烛祭奠。若是换成米粮,那更是能换不少。

这自然不能还回去。

若是旁人,徐述年怕是都懒得搭理,但他心知眼前的庞虎心性淳朴,总要解释清楚,否则只能让他会错了意。

于是,徐述年无奈一笑,他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

“虎子,某问你,某......挨打没?”

“挨了。”

庞虎点头,昨夜那一顿好打,他是瞧见了的,否则的话年哥儿也不至于一口气儿没喘上来,被他们当成已经咽了气。

“那某再问你,挨打受伤没?”

“受了。”

庞虎瞧着年哥儿青了一块的眉眼,忍不住点头。

都差点破相了。

“那就对了,这天下莫不过一个理字。”

徐述年笑了笑,继续道;“挨打要赔银子,受伤也需要汤药费。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哪怕出于人道主义来说,这五两银子的银钱本就是哥哥我该得的,即便是如今活了也是哥哥我大难不死,再者,就算是要还也是刘三那几个脚夫还,懂了吗?”

闻声,庞虎一怔,随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看着徐述年,总感觉自家的哥哥有些不一样了,换做往日,年哥儿历来都是不会开口解释的。

于是,他憨厚点头。

“某知道了,等回头某就去寻刘三他们。”

“那这银子......”

庞虎将碎银放在了徐述年的手中,后者点点头,知道庞虎口中的刘三正是先前要与崔家夜馆碰瓷的几个脚夫,但事已至此,徐述年懒得和他们一般计较,歪头想了想,随即数出了二钱银子放在了庞虎的手中,开口道。

“寻刘三他们不急,虎子,称二斤糙米,半斤豕肉。”

闻声,庞虎也没有多问,少半晌的功夫就转了回来。

他手里提着二斤糙米,甚至是豕肉也是十成十的斤两,不得不说,抛开脚夫的身份,庞虎五大三粗雄壮的如同黑熊瞎子,只要不开口唬人是足够的。

“年哥儿还是去勾栏?”

庞虎闷声闷气的询问道。

换往常,年哥儿在外头但凡是挨了揍,那必定是要去勾栏里寻那些窑妓去撒气的。甭管是天大的伤痛,过上一夜也能活蹦乱跳。

只是温升,徐述年却摇摇头。

“不,我们回家。”

一听这话,庞虎倒是愣了一下。

似乎很难想象这种话竟然会从自家哥哥的口中说出来。

莫不是真的转了性?

但庞虎性子木讷也没多问,只得听从他的。

自然,走路是绝对走不了的。

主要是身体不允许。

毕竟,乾州崔家是城内的大户,而经营的营生是夜馆勾栏,雇佣的护馆都是个顶个的下手黑,哪怕原主体魄强健也是两腿一蹬,如今徐述年鸠占鹊巢便落下了一身病。

好在骨头没有大碍,只需将养数日便能安然无恙了。

索性,庞虎旁的没有,一把子力气倒是不值钱,约么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西街上。

多事之秋,各地都在打仗。

虎视眈眈的北蛮人屡次踏破边关,肆虐大周土地,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乾州是小城,偏居一隅没有被战火波及,但汹涌而至的难民不计其数,几乎是将乾州塞了个满满当当,若非城守当机立断不在接受难民。

恐怕小小的乾州城内早已人满为患。

而西街就是涌入乾州城内的流民的聚集地,多半都是家破人亡,拿了苦籍的苦命人。徐述年沉默的看着有醉酒的闲汉醉倒在墙角醉生梦死,更能瞧见捕快衙役们匆匆而过,有尸首被抬出来。

这世道太乱。

“就在前头了。”

庞虎放慢了脚步,徐述年抬头就瞧见一栋土房遥遥在望,可惜以他的视角来看这一栋东西格局的屋子西边塌了半边,瓦片烂糟糟的胡乱的用稻草塞住。

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四处可见横流的污水。

院门是一块厚重的游木板当着,但其实没什么用,四处漏风的院墙就连小孩子都能轻易的踹塌,更遑论挡住那些心怀歹意的蠢贼了。

忽然,徐述年眉头皱了一下。

他敏锐的察觉到屋内传出稀碎的响声,好似屋中有人,是贼偷?徐述年愣了一秒,但随即就抛开了这个想法。

这样家徒四壁的环境,就是随处搭建个窝棚也相差不离。

再蠢的贼偷怕是也不会打这里的主意。

徐述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即丢给庞虎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猛的一脚踹开了颤巍巍的房门。

却见厅中的位置上,一个穿着麻衣的姑娘刚刚一脚踹翻脚下的木凳,雪白的脖颈正夹在一条悬在横梁上的白绫里。

“救人!”

徐述年脸色一变,连忙开口。

庞虎二话不说,一个健步就冲上去将这麻衣的姑娘拽下来平放在地面上。

年纪大约十七,不会超过二十,个头大概在一米六上下,脸蛋看不真切主要是上头涂了一层乌漆嘛黑的煤灰。

徐述年盯着姑娘看了半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家的家里竟然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姑娘在上吊。

“哥哥莫不是忘了?”

“这是你前几日才寻来的小婢妾,早些时候年哥儿跟某说过的。”

庞虎蹲在门槛子上开口说道。

一听这话,徐述年顿时一怔。

随即他不可思议的盯着庞虎,似乎要在他的脸上看出话中的真伪来。

庞虎一头雾水,徐述年除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昨夜未曾擦净的眼屎之外在瞧不出任何其他的东西。

不过,他低头看了一眼昏睡中小婢妾那张黑乎乎的小脸,只觉得脸庞的轮廓愈发熟悉。

他倒是隐隐有点想起来了。

第3章 这姑娘是北边来的逃难女。

三月前逃难来的乾州城,为求一条活路,只能入了苦籍方才进城。可惜,流民太多,而怀揣苦籍更是没有落脚地,天生就低人一等。

万没想到,麻绳偏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这姑娘入城没几日就被城西的一伙泼皮盯上,若非是原主仗义出手,仰仗着庞虎天生神力打跑了那一伙蠢贼,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不过......

“一丘之貉啊。”

徐述年摇摇头,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他当然清楚原主并非是什么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正义感爆棚之士。

不过是贪图银钱,想要将这小婢妾纳为妾籍而后将苦籍抬等,亵玩两日后便卖入城西的花楼当中当花妓。

原因也简单。

苦籍女子就算是肯执贱业,忍受万人轮帐却也只能入勾栏,只有次一等的妾籍虽说比不上良等,但也能入花楼。

自然,卖身的银钱也要高出三成。

这哥们空手套白狼,玩的花啊。

徐述年摇摇头,心道原主还真是算的一笔好账,显然是打算一分钱不花白玩了女子之后尚且还能多一份白捡来的银钱。

只可惜,

小婢妾刚来家中一日原主尚且来不及宠幸就因为讹上了硬骨头命丧黄泉。

只是......

徐述年抬头看了一眼悬在房梁上的白绫,原主死了,这小婢妾该另寻出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上了吊?

正想着,

徐述年看到小婢妾手中紧紧攥着的布条,上头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徐郎。

救命之恩以身相报,黄泉路远阴寒苦闷,妾随郎而去盼君能一路顺遂。

徐述年一惊,蹭的一下站起。

他未曾料到眼前这个黑乎乎的小婢妾寻死只为殉情。

“取些清水来。”

徐述年摇摇头,心道若是你知道原主的盘算怕是要毁青了肠子,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打算见死不救。

相见就是有缘。

何况,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在官府中登记在册的妾室。

闻声,庞虎点头出门,徐述年伸手探了一下小婢妾的鼻息,气息温热,也幸好是两人回来的及时未曾对颈部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水来了。”

庞虎递过来清水,徐述年附身将小婢妾扶起,清水顺着嘴边喂了进去。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小婢妾幽幽转醒,她眨动着一双灿烂的星眸,见到率先映入自己视野的便是自家郎君,顿时黝黑的小脸儿上绽放出灿若星河的笑容来。

“徐郎,妾是在做梦吗,原来娘亲果然没有骗妾,这世间竟然真的有阴曹地府,转世轮回......”小婢妾喜极而泣,泪水花了脸。

徐述年心中下意识的堵了一下。

“我没死,你也没死。”

徐述年开口道。

闻声,小婢妾抽噎了一下,哭声都止住了,她扭过头环顾四望果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家徒四壁当中,目光掠过庞虎的时候,这厮还露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慌乱中,小婢妾慌忙想要起身。

只可惜一场往生路掏干了她所有的气力,身子还未站稳便一歪头软到在了徐述年的臂弯里。

“徐郎莫怪,郎君大难不死,奴家只是觉得欢喜,奈何身子不争气。”

“郎君请勿要发怒,妾这就去准备吃食。妾会洗衣,会烧饭,也会浆洗,劈柴,请郎君少待片刻......”

说罢,小婢妾就要再次站起来。

似乎生怕自己不够勤快,就要如传闻中那般被卖进花楼中任人作践。

她是逃难女,但也想清清白白的活着,本想着跟随自家夫君一同去了,也好在阴曹地府中做个伴。

而现在两人死里逃生,小婢妾却是在没了了断的勇气。

她抬起头,如碧波一般水盈盈的眼睛瞧着徐述年,后者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不是没有凡心的你猴子。

徐述年摇头一笑。

以他的阅历如何看不出自家小婢妾的心中所想,本来,他是打算放小婢妾自由的,毕竟原主品行不良,但他徐述年却有基本的道德底线。

亵玩两日卖去青楼的事,他做不出。

但转念一想,如今这世道小婢妾一介女子又能去哪里?出了他这儿,怕是要不了三天就得被人打了闷棍,到时候遭人欺辱,倒不如留下。

“无事,你且歇息便是。”

“某还有事做,一会要离开,你安心在家中等候便是。某买了一些吃食,足够你两三日的用度,记得插好门栓,还有......”

徐述年说着,指了指脸上的煤灰。

痛哭流涕下,小婢妾早已成了小花脸猫。

“多谢徐郎,多谢徐郎。”

闻声,小婢妾心中瞬间被巨大的惊喜所填满,她想要起身想要谢礼,奈何身子骨依旧不听使唤。

“走了!”

徐述年摇摇头,脚步不停。

倒是蹲坐在门口的庞虎不情不愿,他巴巴的瞧着刚撂下的米粮不情不愿的抬起屁股,知道徐述年说一会让他吃肉这才肯善罢甘休。

只是两人前脚还没出院门。

“奴家,李芷晴,等郎君回来。”

徐述年脚步一顿,而后摆手前行,他带着庞虎走出西街,而后在主干道上的一处汤饼店铺停了下来还破天荒的要了半只肥鸡。

实在是庞虎眼馋的厉害。

徐述年捧着汤饼慢条斯理的咀嚼,眼睛却在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不过很快,他就兴致缺缺了。

一来是夜晚的乾州城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玩意儿,在一个就是嘴里入口的汤饼寡淡无味,连点盐巴都舍不得放。

若非是饥肠辘辘,他是绝对不打算将这种东西咽进肚子里的。

“总得寻个事情做。”

徐述年皱眉想着。

哪怕他不是精通历史的学者,也知道当下的大世之中纷争将起,多事之秋,想要安逸的活着,随波逐流的当个脚夫绝非是明智之举。

指不定哪天就要死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

而想要在这样的大世中活的潇洒,保住这一条小命,单靠苟是绝对无法做到的。不过这些都太远,而摆在眼前的难题其实很简单。

穷。

第4章 这也没得办法,家中小婢妾嗷嗷待哺,眼前的庞虎更是提壮如牛,趁他喝汤的时候已经甩开了膀子在干第三碗汤饼了。

这么下去,别说是在乱世中自保,就算是不被饿死都要烧高香。

只是做什么?

徐述年心中却没有太好的盘算。

说实话,有着超越时代数千年的眼光,未来世界中大器晚成的徐述年不乏商业的头脑和手腕,只是此刻,兜里只有不到五两银子,若是不能快速的积累第一桶金,怕是他就该成为第一个饿死在古代的地球人了。

“虎子,你可知作甚比较来钱?”

徐述年开口问道。

“自然是去帮中寻师爷......”

庞虎理所当然道。

闻声,徐述年呼吸一滞,一度后悔去询问庞虎这个敏感的问题。

两人都是脚夫,而乾州城的脚帮中做的活计大多是由帮中的师爷来操持,不过和官府中的师爷不同,在徐述年看来就相当于游戏里发布任务的NPC。

只不过狼若肉少,再加上抽成太狠,徐述年自动就忽略了。

再者说,

脚帮的买卖无非是打杂抢掠,若是兴起还要去城外绑那些流离失所的流民,以此了兑换银钱,此事徐述年是万万不想做的。

那该做什么?

徐述年想着,忽然嘴唇砸吧了一下,而后眼前一亮。

他不由分说便拉着庞虎便起了身。

“走,跟我去坊上。”

“坊上?”

庞虎两颗眼睛不停转溜:“年哥,去坊上作何?你兜里的银钱,也不够我们两挥霍的,还不如去勾栏喝酒呢!”

啪!

徐述年抬手在庞虎的脑袋上打了一巴掌,这家伙怎么老想着吃喝享受。

既然是他徐述年重新来到这乱世活一次,他绝不对像原主一样。

而且,也会带领庞虎,一改和原主之前的状态。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懒得花费时间解释,直奔坊上而去。

两人来到坊中一顿转悠,徐述年的目光,很快便是放在了一个小摊贩面前。

“店家,你这盐怎么卖的?”

徐述年随手抓起几颗粗盐,古代工艺和现代真是没有半点办法相比,看上去黄黄的一坨,很难想象古代人吃的都是这玩意儿。

“粗盐三十文钱一斤,精盐六钱银子一斤。”

店家笑呵呵的回答着。

徐述年一听,急忙问道:“那精盐在哪,让某先瞅瞅!”

“在这!”

店家掀开一块布,下面存放的正是精盐,他有些奇怪的说道:“你也真有意思,这么大人了,不会还没见过精盐吧!”

徐述年没回话,心里寻思大周的精盐,他可是真的不曾见过。

然而他瞧了一眼,嘴角立马露出一抹讽笑。

这玩意儿也能被叫做精盐?

比起粗盐来,这东西的颗粒小了一些,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差别,就这样品相的精盐,都能值六钱银子?

“客官,你到底买不买啊?”

店家怎能没瞧见徐述年眼中的轻蔑,颇有些不爽的说道:“你若是买不起,那就请上别地儿去,别妨碍某做生意。”

徐述年摇了摇脑袋,淡淡的笑道:“某不买,这精盐质量太差,值不了那么多钱。”

说罢这话,他拉着庞虎就欲离开。

店家这下可不乐意了,做生意哪个不是货比三家,注重的就是口碑,别看他这生意不大,好歹是从乾州第一盐家取的货啊!

“后生仔,你站住!”

店家三两步跨上前来,挡住徐述年的去路:“你说话可要负责任,某这精盐出自崔家,怎的质量还不好了?”

“莫不成说,你手里有更好的精盐?”

崔家盐铺,乾州第一。

徐述年摸摸鼻子,淡淡的笑道:“某手里没有更好的精盐,不过这东西,某的确可以做出更好的来,崔家精盐也比不过。”

店家闻言,怒气不用打一处来:“胡说八道!崔家精盐敢称第一,谁家敢称第二?你难道不知道,皇宫进贡的精盐,都是从崔家取的?”

徐述年笑了笑,心说大周时代的提纯工艺屈指可数,崔家做的的确不错,当然只能从这里供取。

不过他嘴上懒得多说,无所谓的笑道:“你爱信不信!若是你不信,明个儿某做些精盐来,让你瞧瞧!”

“好啊!”

店家当即答应道:“你这话今日就是想砸崔家的金字招牌,若是有胆量,你明天拿着你说的精盐来找我,我带你去崔家,让他们评评理。”

“行,明天我一定来!”

徐述年心觉计划得逞,拉着不明所以的庞虎就往出走。

好半晌,庞虎见没人跟上来,才问道:“年哥,你不是疯了吧!崔家若是发现你还活着,准得说你诈死骗钱,咱们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况且,崔家精盐某吃过,没几家能比得过,你怎么死而复生,还有了吹牛皮的喜好?”

徐述年差点没被庞虎的话给气死,合着崔家当我死了,我就得一直躲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别管了,某有办法!”

徐述年未多做解释,他仔细考虑过了,要赚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非常难!

凭他身上谨慎的四两多银钱,更是难上加难。

俗话说的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徐述年想来想去,想要空手套白狼的赚钱,那就只能另辟蹊径,这办法就是制造私盐,这玩意儿在大周,最为赚钱。

乾州背后靠山,最近的地方,挨着一片盐湖。

这东西靠大周人的认知,那就是毒药。

徐述年好歹是从现代来的,借用提纯知识,完全可以创造一批更好的精盐。

再说了,没人要的东西还能创造价值,这笔生意稳赚不赔。

可就是得小心,走私盐在大周乃是违法的,贩盐必须登记在册,否则被发现了,便是死罪!

徐述年考虑一二,要走官方的办法还是太浪费时间了,等手续什么办下来,恐怕一家人都被饿死了。

他这才不得不去挑衅崔家!

崔家在乾州势力不小,加之生意扩张的多,绝对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第5章 问题是,借着前身的名气,想要见到崔家的大人物,那是难比登天的,这么一来,只能用计见了。

诋毁崔家口碑不是小事,明日定然有崔家掌事的人来见他。

徐述年的计划就这么简单,至于见了人,如何操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某带你先去吃饭,今晚跟某去制盐!”

他对着庞虎交代一句,算是彻底打消了庞虎的疑虑。

庞虎一听有吃的,急忙乐了乐:“年哥,你要带某去吃什么?晚上要干什么,吩咐某一声便是,不用你麻烦。”

徐述年笑了笑,亏得有个憨厚的庞虎在,若不然,他一个人去造盐,恐怕得被累死。

两人买了些酒菜,连带三只烧鸡,直接拿回家去了。

徐述年还记着家里有个女人,要说他对李芷晴没有恻隐之心是真,但也不能不顾他人的死活啊!

两人回到家中的时候,徐述年闻见了几分香喷喷的气味。

他走进去一瞧,发现李芷晴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还摆放着些饭菜,显然都是李芷晴做的。

“哟,她一口没吃呢!”

庞虎这家伙对吃的最为敏感,一眼看去,就知道李芷晴用了多少。

“徐朗,你回来了?”

李芷晴被庞虎这大嗓门给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将脑袋抬了起来,瞪着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笑道:“我把你买回来的东西做了吃食,你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徐述年瞧着李芷晴的脸蛋,这妮子把脸洗干净了,看上去很是白皙,如同瓷娃娃一般好看。

前身估计都不知道,李芷晴这么漂亮吧!

徐述年点点脑袋,他让庞虎拿出酒菜来:“一起吃饭,今后某不在家,你不要饿着自己。”

“徐朗,这不合规矩......”

李芷晴话没说完,就被徐述年打断:“某说的话就是规矩,你既然留下,某就不会亏待了你!”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大周这些规矩都有问题,什么男人不吃,女人不能上桌,那都是扯淡。

做好了饭菜不一起吃,等着凉了不是还得再热一道。

“多谢徐朗,妾身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李芷晴神色感动,娇弱的神态,让人心旷神怡。

徐述年差点都被蛊惑了,他急忙撇过头去,心道谁说古代人封建的,当着外人的面,就说要以身相许了。

封建的人可说不出这种话!

亏得庞虎是个吃货,若不然,都得给自己腾地方准备办事了。

几人吃过了饭,徐述年带着庞虎去了盐湖。

徐述年的前身没来过盐湖几次,他这次亲自来,才发现这盐湖全都是钱啊!

按照现代的说法,那就是不动产,而且还是用之不竭的!

“年哥,咱们要干什么?”

“去搬些湖水来带回去,某今晚就要制造精盐,不,应该叫做雪花盐!”

徐述年信心满满,仿佛看见了大好的未来。

庞虎这家伙不懂那么多,他搬过一块湖水,神色奇怪的问道:“年哥,这东西有人说是毒药,你怎么做成盐,那不是害人吗?”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不要多问,只要多干活便是。”

徐述年很难给庞虎解释那么多,两人学习的知识不在一个层面,除非从头讲起,那又太费时间了。

不久后。

两人提了几桶湖水,就地取材,制作了起来。

其实海盐这种盐矿,是最好提纯的,办法无非就是“煎”和“煮”。

徐述年倒是还懂得别的提纯办法,奈何想要做到那种程度,大周的工艺也到达不了,只能等他赚了钱,再想想办法。

徐述年让庞虎把从家里带来的铁桶放在篝火上,加大柴火,慢慢的煎煮了起来。

这实在是个磨人的差事,火力不够,没有专用的制盐器具,这一番煎煮只怕是要浪费不少时间的。

徐述年坐着到半夜,便是无聊的睡着了去。

“年哥,白了!真是的盐!”

徐述年是被庞虎的声音惊醒的,他抬起眼皮,发现庞虎上蹿下跳的,十分开心。

他朝着铁桶当中瞧了一眼,湖水蒸发之后,雪白的精盐颗粒分明,和现代工艺终于是有了几分相似。

“你怎么知道是盐?”

徐述年瞅着庞虎,心说这家伙之前不还说这玩意儿有毒吗?

庞虎挠了挠脑袋,很是憨厚的样子:“年哥,某尝了尝是咸的。而且这玩意儿要是有毒,某毒发了,你就不会去找崔家了,要不然真得被打死。”

徐述年都被气笑了,要说庞虎脑子缺根筋是真的,但这家伙对自己的情谊可不假,否则哪有以身试毒的!

“得了得了,某不会骗你,带上这桶盐回家,分几个罐子装起来。”

“好嘞!”

庞虎连忙照办。

二人回去之后,好好睡了一觉,到得午时才再度去了坊上。

那店家在摊位前左顾右盼的,瞧见徐述年和庞虎,飞快的起身迎了过来。

“某还以为你不来了!”

“为什么不来?”

徐述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某说过的话都算事,你那精盐不好,莫不是还不让人说了吧?”

店家一愣,没想到徐述年这么能言善辩,索性变了话题:“少说废话,你说的精盐带来了吗?”

“给他瞧瞧我们的雪花盐!”

徐述年给庞虎示意了一个眼神,后者端过坛子,打开了一条缝:“仔细瞧瞧,年哥做的雪花盐,是不是崔家的精盐更好?”

那店家瞧了一眼,脸上露出些许诧异之色,他又用手蘸了点尝了尝,神色就变了。

“这......真是盐?”

“废话!”

庞虎没好气的喝道:“亏你还是贩盐的,连是不是盐都认不出来?”

店家没有说话,他知道盐是什么味道,但没见过这么好的啊!

徐述年见状,也懒得耽搁:“崔家的人来了吗?你要是没见识,就让崔家的人出来见识见识,他们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来了!”

一道话音从背后传来,只听他淡淡的笑道:“某当是谁呢!合着是你徐述年,你不是死了吗?”

第6章 “崔三爷,你可算是来了!”

店家瞧见那人,行了个礼,抢过庞虎手里的盐坛,冲到了那人的身边。

徐述年慢慢看向那人,崔三爷名叫崔冬常,乾州城中给面子的,都要称呼一句崔判官。

前身的记忆中,没讲过为什么这么叫,但此人的名气绝对不小。

崔判官摆了摆手,淡淡的笑道:“有人说崔家的精盐质量不好,某当然得来瞧瞧,免得他人以为,我们崔家任人摆布!”

“可没想到,口出狂言的是徐述年这个家伙,前些日子在勾栏喝大了酒,不是被揍死了吗?”

店家一听,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那日闹事的就是此人?某也听说过,这人是街头的脚夫,下贱命!不会是因为上次受了气,这次故意来找茬的吧!”

徐述年笑而不语,前身那混账玩意儿没干几件好事,名声狼藉倒在情理当中。

庞虎一时忍不住了,维护道:“你小子怎么说话的?你的命才下贱!”

“娘的,你们是不是欠揍?”

店家这么一吆喝,四周便有几个拿着棍子的人围拢了来,这些人就是棍夫,平时没什么本事,只会欺软怕硬。

庞虎不怕他们,撸起袖管,大有一种准备上前以一敌多的势头。

徐述年赶忙拉住庞虎,笑呵呵的说道:“崔三爷,某今日来是为了就事论事,该不会还要浪费时间来殴打某吧!”

“罢了,没这个必要!”

崔判官笑呵呵的,根本没把徐述年放在眼里,冷冷的讥讽道:“一个诈死骗钱的鬼,那些银子送你当药费。”

“不过,你既然敢说崔家的精盐不好,是不是也该道歉?依我看来,你沿着坊子,每逢家店叫一句是你胡说八道,某便不跟你计较。”

徐述年呵呵冷笑,不管在什么地方,没权势只会被人欺负。

换做前身,可能屁颠屁颠的按照你说的去办了,但我可不是他!

“崔三爷,你还没看过某制的雪花盐,为何说不好呢?”

徐述年从容的笑了起来:“刚才那店家看过,都惊讶的说不出话,若某制作的雪花盐比不上崔家精盐,某可以游街道歉。”

“但某做的好,不可能不应声,若是你不信,可请路过的乡亲百姓来论论!”

崔判官嘴角露出嗤笑,眼神更加多了几分蔑视,他对徐述年了解不多,但一个当街游晃,只能当个脚夫的玩意儿,制作出来的东西,能叫好?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某看过便知,但某的话摆在这里,若是某不满意,游街之事可不由得你做主!”

徐述年点头,从容淡定的笑道:“我没有意见,不过崔三爷,若是我说的不假,那又该如何?”

“若是不假,我给你跪下赔礼道歉!”

崔判官没想那么多,心说你个臭脚夫,今个儿不是又喝大了吧,否则哪来的底气!

他懒得多言,指着店家手里的盐坛,淡淡道:“打开,让我瞅瞅。”

店家眉头皱了皱,一时间竟是有些犹豫。

别看崔判官嘴上说着给徐述年道歉,那是因为他确定徐述年做不出什么精盐来,否则哪会把自己的颜面给当成赌注?

“三爷,这精盐还是别看了,不如咱们家......”

“闭嘴,打开!”

崔判官瞧着店家的样子就来气,怒火横冲的骂道:“难道你也觉得,他做的精盐比我崔家的好?”

店家嘴角抽了抽,心说你真想丢脸,那我也不拦着,他跟着就把盐坛打开了。

崔判官抬眼过去一瞧,本来还淡定的脸,骤然多了几分诧异,他从店家手里抢过盐坛,抓出来一把,白如雪,没有半点杂质,这真是盐?

他不相信的尝了尝,脸色更是变得难堪不已。

“这,这真是盐!”

“是啊!”

徐述年悠哉的笑了笑,一切都在他的预想当中:“崔三爷,我制作的雪花盐,定然要比这店家卖的精盐好上百倍吧?”

崔判官倒是想要反驳,但四周那么多路人都盯着呢,他怎么可能说瞎话。

“是,是要比我崔家的精盐好。”

崔判官咽下一口气,不曾想竟然被徐述年给打了脸,此时直感觉面上燥热难耐,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算我输了,但让我当众下跪,这恐怕不合适吧?”

徐述年闻言,哪能看不出来这家伙想要耍赖,他也不在乎崔判官会不会跪下,索性笑道:“我与崔三爷打趣讨个玩笑,怎么能当真呢!”

崔判官的脸色,这才舒缓了几分。

“徐老弟说的对,你我聊天打趣,此话当不得真。”

说到这里,崔判官的眼珠子转了转,一把搂住徐述年的肩膀,笑着说道:“徐老弟,上次我崔家的人伤了你,还没来得及向你赔罪。”

“不如这样,今晚我做东,西宣楼去吃顿饭,算是我们两人之间,一笑泯恩仇,如何?”

徐述年哈哈一笑,摆手道:“崔三爷说的这是哪的话,小弟哪里会对你有仇,不过是些旧恩怨,不提也罢!”

崔判官显然没想到徐述年这么大度,他一把拉住徐述年,找的借口更是堂而皇之:“徐老弟如此大度,为兄佩服,这么一来,那更要喝一杯,来培养你我之间的情谊。”

“去,吩咐下去,摆桌酒宴,我要和我兄弟好好喝上一杯!”

那店家点点脑袋,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徐述年见状,也只好说道:“崔三爷盛情难却,那小弟就不拒绝了,不过烦请带上我兄弟。”

崔判官不在意的笑道:“不打紧,让他跟我们去吃饭,你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时间不久。

几人来到西宣楼中坐下,桌面上满是美味佳肴。

庞虎吞咽了口唾沫,脸上的笑容难以收敛:“年哥,这一桌酒席恐怕得二十两银子,真能吃?”

“吃吧!”

庞虎听得徐述年的答案,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整个人跟个饿死鬼一样。

崔判官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他却端起酒杯,笑呵呵的说道:“徐老弟,哥哥我有一事想和你打个商量,你听听如何?”

第7章 “啧!”

徐述年一饮而尽,佯装做不胜酒力的样子笑道:“哥哥有话直说,小弟若是能出力,自然会帮哥哥!”

崔判官见状,眼中闪过狡黠,很是无奈的说道:“想必徐老弟清楚,我崔家在乾州名气不小,可哥哥,过的着实苦啊!”

“哦?哥哥为何这么说?”

徐述年哪能不明白崔判官心里的小九九,说白了,都是为了那雪花盐,否则此人哪会找他喝酒。

但他还挺庆幸今日来的人是崔判官,此人在崔家排行老三,最不受待见,毕竟除了吃喝玩乐,此人没有半点本事。

按照乾州的习俗,今后分家产,崔老三都是拿的最少的那个。

“唉,一言难尽!”

崔判官长吁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徐老弟不知,我崔冬常比之两位兄长不及,在家中无所作为,早已得不了宠。”

“今日见到老弟你制作的雪花盐,哥哥心里倒是有了一个主意,能让你我双赢的好办法。”

徐述年一听,心说这家伙也不行啊,换做是他,指定得扯出来一堆让人垂泪的故事,哪有这家伙这么敷衍。

“崔三爷莫非是想要小弟做的雪花盐?”

徐述年索性问了出来,在崔判官这种人面前做事,需要装傻七分,故作聪明两分,余下的一分则是不被人看透。

“对!”

崔判官一拍大腿,很是激动的说道:“老弟你制造的雪花盐,比我崔家的精盐有过之而无不及,相信若是能将雪花盐引进我崔家,今后绝对能够大卖!”

“徐老弟,雪花盐这东西你捏在手中也无法贩卖,算是烂在你手里了,可你把配方给了哥哥,你也能赚不少钱啊!”

徐述年眉头一皱,这狗东西的心还真黑,换做旁人肯定先打通关系,让他来当下家,提供雪花盐即可。

谁像是崔判官一样,开口就要配方。

配方若是真给了他,今后他还认自己吗?

徐述年叹了口气,露出难为之色:“唉,小弟想帮崔三爷是真,但提纯雪花盐的方法,乃是我徐家祖上传下来的,不能外传啊!”

崔判官闻言,脸色顿时多了几分不悦。

徐述年连忙接上话说道:“崔三爷,小弟父母过世的早,唯有雪花盐配方作为小弟对先祖的怀念,绝不可违背。”

“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帮助崔三爷?”

崔判官心里不满,但嘴上可不能直说,他是商人,又不是强盗,总不能徐述年不给,那就动手抢吧!

“徐老弟一片孝心,做哥哥的不该强求。”

崔判官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徐老弟,你来制作雪花盐,哥哥帮你贩卖,如何?”

“你若是不答应,雪花盐卖不出去,等于是好东西烂在你手里了,总不能你去走私盐吧,那可是违法的,若被县官老爷知道,免不了牢狱之灾。”

徐述年眯着眼睛,心里止不住的骂娘,狗东西,雪花盐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我在贩私盐?

威胁我,让我无路可走,只能选择跟你合作,这才是你真正的计划。

徐述年懒得多想,这本来就是他要的答案:“哥哥说的没错,雪花盐是好东西,不能让它烂在小弟手中。”

“不过哥哥,小弟想问问,我提供雪花盐由你贩卖,你可给小弟多少银钱?”

崔判官想了想,伸出五个指头来:“五钱银子一斤!”

徐述年差点没忍住一拳头就呼了过去,你特娘做个人吧,崔家的精盐都要卖六钱银子一斤,你当雪花盐是什么?大白菜?

黑心老板见得多了,没见过崔判官这种没长脑子的。

“崔三爷,这价格太低了!”

徐述年叹了口气,婉拒道:“小弟制造一坛雪花盐,得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就赚这么点,还是免了吧!”

“小弟不如另谋生路,反正世面上只要没有雪花盐出售,小弟也不至于被定个走私盐的罪名,对吧!”

崔判官愣了愣,这才发现徐述年说的话滴水不漏,还真没什么理由,可以吓唬得住徐述年啊!

他见徐述年打算跳过此事,心里顿时急了。

“徐老弟,你先别急,不如你说说你想要多少钱?”

徐述年闻言,小心翼翼的问道:“崔三爷,你真让我说?”

“说便是了,难道哥哥还会骗你!”

“好,小弟直言便是!”

徐述年伸出三根手指,淡淡的笑道:“三两银子一斤,不二价。”

“三两!”

崔判官脸色一急,神色多了几分愤怒,这小子是来抢钱的吧!

“对,三两,少一分小弟也懒得忙活!”

徐述年认定了这个价钱,就没打算更改。

崔判官皱起眉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徐老弟,你是真不做生意啊,雪花盐固然要比崔家精盐好上百倍,但价钱也抬不了那么高。”

“若不这样,一两银子一斤?”

“不行!”

徐述年摇摇脑袋,很是坚定的说道:“崔三爷,不是小弟为难你,你也看见了,我还有个兄弟跟着我的,他这么大的饭量,一两银子太少了,连他都养不活。”

庞虎闻言,擦了擦满嘴的油,抬起头来傻傻的望着二人。

崔判官瞧去,脸色也变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他还没尝一口呢,就让庞虎捣鼓的没了七七八八。

这家伙是真能吃啊!

“崔三爷,买卖不成仁义在,若是来日小弟富裕了,一定找你合作!”

徐述年端起酒杯,大有一种跳过此事的意思。

崔判官心里一急,当即咬了咬牙道:“得,三两便三两,不能再多了。徐老弟,你先给我弄个一百斤,三日之内给我,没问题吧?”

“没问题!”

徐述年见着猎物上钩,嘴角的弧度也不由得勾了起来。

崔判官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张百两银票:“这银子你先拿着,算是定金,交了货我再给你剩下的。”

徐述年点点脑袋,不露声色的把银票揣进了怀里。

第一桶金,到手!

第9章 徐述年心头郁闷,一言不发的帮李芷晴摆弄着受伤的地方。

李芷晴见徐述年不撒手,索性挣扎了起来。

“徐朗若是不喜,何必救我?妾身独活于世,终不得安稳,徐朗救我亦是在害我,徐朗,让妾身走吧!”

徐述年倒是想过撒开李芷晴,管什么死活。

但人可不能死在他家里,大周国势颓唐,气数仍在,若被衙门官府发现,他身上就是背了人命。

届时,免不了去衙门讨一番罪受。

要知道,大周这时代会个屁的验尸,加上前身的名声不好,说不定就给他定个强迫民女不成,反将其杀害的罪名。

这不是纯自找的吗?

“罢了,我要你!”

徐述年生怕李芷晴一命呜呼了,这女人气色本就不好,还撞了一头血,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可控制不了。

“徐,徐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李芷晴还不相信,眼里的渴望却是不假。

徐述年叹了口气,下定决心道:“我做事不会强迫任何人,如今你不愿离开,那就当我娘子,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对你,你可应?”

“应,我应!”

李芷晴终于是露出些许喜色,她激动的保住徐述年道:“徐朗,妾身今后是你娘子,绝不再寻死。”

徐述年点点脑袋,又莫名的有些心疼李芷晴。

大周国势危危,受苦的还是百姓。

“年哥,我来了!”

两人抱在一起,庞虎推开门,尴尬的瞧了一眼,又自觉的退了出去:“年哥,你先办正事,我不急!”

徐述年闻言,怒道:“办什么正事,别胡说八道!等我一会儿,我给芷晴包扎了伤口,我们就去干活。”

庞虎没敢多说,立在门口瞧着天上的月亮,生怕回头看来,就会看见不好的事。

徐述年给李芷晴做过简单的包扎,就让后者睡下了。

他这才合上门,带着庞虎赶去盐湖。

二人刚上路,庞虎就忍不住说道:“年哥,你说你也不用这么急啊!我看那李芷晴长得不错,性子也好,是个做媳妇儿的料。”

“你若是真的想要女人,昨日你给我的十两银子我还没花,咱们去勾栏找两个,没必要为此起了杀心啊!”

啪!

徐述年一巴掌便是冲着庞虎的脑袋上砸了过去,没好气的骂道:“多干活少说话,不该你管的事情,别管。”

他都懒得跟庞虎解释,庞虎的脑子缺根筋,他解释了庞虎也未必相信。

接下来的两日,徐述年和庞虎都是这样的作息,好在忙碌了三个日夜,制出来的雪花盐足足有一百七十多斤。

天将明的时候,崔判官带着几个小弟找了过来。

“徐老弟,我要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百斤,都在院中,你点点数。”

徐述年指了指不远处的三个盐坛。

崔判官示意了个眼神,那几个小弟飞快的跑了过去,还特地称了称重。

“三爷,数量不差。”

“抬上车!”

崔判官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二百两银票,递到了徐述年的面前:“徐老弟,三百两银子分毫不少,你瞧瞧。”

“不用瞧了,小弟相信崔三爷。”

徐述年将银票装入怀中,不由得笑问道:“崔三爷今个儿看上去挺高兴的,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崔判官闻言,冲着四周看了看,搂过徐述年的脖子,低声道:“徐老弟猜的不假,那日我回去之后,将雪花盐一事告诉我爹,你猜怎么着?”

徐述年不解的摇摇头。

“我爹当即就说了,今后崔家盐铺的生意,都交给我来打理。徐老弟,你可真是我的大贵人啊!”

崔判官扬起几分弧度,有些傲人的说道:“回想往昔,我爹最看不起的人就是我,大哥只当我是个败家子,如今有了雪花盐,他们都对我另眼相看了。”

徐述年倒是没有多少意外,懂行的人看过雪花盐一眼,就知道这东西能够大卖。

崔老子的岁数不小了,要不了多久就得找个能够当家做主的人,崔家盐铺乃是崔家最大的生意,给了崔判官,等于是交托了大权。

说白了,崔判官高兴的就是他快要成为家主了。

徐述年想到这里,拱拳笑道:“那小弟可就提前恭喜崔三爷了,只希望我们今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他对崔家的事情不感兴趣,有了第一桶金,赚钱还是不能少。

“徐老弟,今后叫我三哥便是,你我之间不必那么生疏。”

崔判官说着,很是淡然的笑道:“另外,一百斤雪花盐只是做个试验,如果销量不错,从明天起,我就从你这里进货。”

“你备齐了货,银子少不了你的。”

徐述年一听乐了,送上门的生意,他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不过他还是得多问一句:“三哥,雪花盐的数量不会少,但我想问问,你打算卖多少银钱?从哪里开始销售?”

“五两!”

崔判官伸出五根手指,信心满满的说道:“至于贩卖渠道,那当然还是不能变,让坊上的小贩来卖,只要品质好,相信哪里都有人买。”

徐述年眼珠子转了转,他多问一句的原因,就是出于崔判官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说句不客气的花,崔老爷子能成为乾州第一商贾,绝对是有着一定眼力劲儿,为什么崔家三兄弟中,只有崔判官不受用?

不是崔老爷子偏爱,就是崔判官没脑子啊!

墨守成规,一成不变的做法,再好的东西也会被隐没,可别说什么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鬼话。

若是把金子放在茅坑里,都沉底了,能发出多少光?

徐述年琢磨一二,小心的笑道:“三哥,你若是相信小弟我,不妨听我说说,怎么去贩卖,如何?”

“你说,我听着!”

崔判官近来也发现,徐述年没想的那么愚笨,听取些建议也是应该的。

徐述年直言道:“饭馆,勾栏,酒馆,去这些地方贩卖。不但要去,还得带着推销去,大张旗鼓的去。”

“如果不这么做,雪花盐的名气要想打出去,恐怕还得花费不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