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喜奴》 第1章 我的怪病 我得了一种怪病。

要得了男人才能治。

三岁那年,我被这场怪病差点要了性命。

三岁的时候一场怪病险些要走了我命。

后来还是命高僧救了我,说‘瑶’字压不住我的命数,给我改了‘爻’。

至此谁都知道余家姑娘得了个怪名叫余爻,取自六爻。

高僧在我身上下了咒,说这个咒只能护到我及笄之年

到了及笄之年,我需要一月与一次男人交合,而且是不同的男人,才能续命。

为了让我活命,母亲给我安排了一个身份——婚奴。

这是唯一不用入贱籍,也能体面的采取男人元阳的法子。

婚奴是大庆国的习俗,但凡有身份地位的男人都会请婚奴调教,以求日后疼爱娘子,夫妻和谐。

婚奴需要在婚前与郎君生活整月余,直到婚期前的最后一晚也要与婚奴同吃同睡。

虽然地位尊崇,但对于官家女子终究不体面,所以世人皆知婚奴妙手“爻娘子”,不知余家体弱多病的余小姐。

“啧啧”声在闺阁里漫延。

我脸色潮红,声音清媚娇软,像是猫儿似得。

终于从身上抬起了一张极其俊美多情的脸。

男人五官似妖,眉眼生得极为多情,肤白如玉,身上袍子大喇喇的敞开,完美健硕的身躯堪比凿过的玉石,喷薄性感,汗珠从锁骨蜿蜒而下,一双带水的薄唇笑眯眼看我,“爻娘可舒服?”

我用脚轻微踹了男人的肩,“世子力度太狠,日后对待你娘子可不能这般用力。”

提及娘子,男人眸光略微暗了一秒,但很快勾了勾唇,攀爬上身子直接搂上我的腰,“是我孟浪了。”

他薄唇含着我的耳廓,犹如猫儿舔舐,激起痒意,“让夫君好好补偿爻娘。”

说完,那修长玉白的大手就游上了我的腰。

我轻微哼哼两声,娇媚又可爱。

他听到声音,浑身的血都燃起来了,似是得到鼓励,更加卖力了。

谁能想到月余前,男人连男女交好之事是什么都不懂?

“爻娘,我真舍不得你。”

男人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

我望着这暖帐,没有太多情绪,而是等人睡着后,穿好衣物便往外头走去。

在外面候着的秦夫人一脸焦躁,见我出来,立马道,“爻娘子,如何?我儿他……”

“世子已经可以出师了,明日大婚定然稳妥。”

我说完这话。

秦夫人顿然大喜,连忙招呼着人给我备上厚礼,我收下说了些祝世子和未来夫人和美的吉祥话,便乘着侯府的轿子出了府。

回到了双喜楼。

我把赚到的钱交给了掌柜。

双喜楼是我开的,做的便是婚奴的买卖,如今俨然成了东京城最大的婚奴铺子。

龟奴铁金上前道,“爻娘子,来了单生意,对方指名让娘子你出马,但是这位客不肯透漏是哪家公子,但我估摸着来头不小,你看要不要接?”

我轻微一顿。

算算日子,我接秦世子这单也已经有月余,也该找新的男人采元阳了。

我端起旁边的茶水,“说说。”

铁金见有戏,立马道,“这位客告诉我,他们家公子眼看下个月婚期将至,却好端端的入了佛门,要不是家中阻拦此刻已经烫了戒疤,是他们家夫人以死相逼才劝下来的,那位客说了,不但要教公子黄岐之术,更要让他破戒还俗。”

我抿了一口茶,“赏金多少。”

铁金连声道,“千两黄金,再加十家铺子以及两个庄子。”

我轻微咂舌。

饶是我从业多年也没见过那么高的礼金。

算算距离高僧所指定的日子,还有三月余,过了三个月我就足足双十了,届时诅咒也就该结束了,等诅咒结束我便打算立女户,也该存点养老钱了。

我起身,为婚神上了柱香。

“告诉那位贵客,就说这单子我爻娘接了。”

铁金大喜,连忙应声。

当日,那位贵客就送来了百两黄金作为定金,派了马车将我接走。

到达府邸时,已是日暮时分,府邸占据半山腰,气派奢华,纵使我算是京都半个百晓通,也从未对这样的人家有过印象。

由一个嬷嬷牵引我到主厅。

并跟我交代,为了不让大少爷心存警惕,先让我假扮远方表妹进门,等熟络了再开展我该做的事。

我应着,但内心可不这么想,还有三日便是下一个采阳日,我必须三日便将那位大公子睡到手。

嬷嬷引着我见了府中的大夫人,了解情况后,便带着我前往前厅等待那位大少爷用餐。

等到暮霭深沉之际,眼见那满桌子的素菜都凉了,那位大公子才姗姗来迟。

日暮天黑,外廊尽是烛火通天,男人身影宽阔修长似松柏,一袭云白僧袍犹如浮云缥缈,长眉浓睫,一双犹如着日照金顶的雪山,清冷未消,五官深邃又凌厉,但腕骨处挂着翠色佛珠,乌发浓稠,脖颈处却镌刻着佛纹,莫名妖邪。

实不相瞒,见过了无数的男人,如此好看的,我见的也屈指可数。

但像眼前气质如此超脱特别的,这还是第一个。

戚夫人起身拉住了我的手道,“这位是你的戚表妹,戚爻,是从湘阴来的。”

男人目光未曾看过我一眼,径直走向餐桌,便享用素食,姿态优雅,慢条斯理。

空气僵持了三秒,大夫人有些尴尬。

我微微眯了眼。

“表哥……”我故作怯生的叫了一声。

我天生一把好嗓,叫起人来媚骨天成。

男人一顿,眸色依旧薄凉,“我已是了断红尘之人,还请施主唤我云空。”

犹如清泉冰凉之声缓缓而道,情绪疏离。

没差点把‘不熟’两个字刻脸上。

我未曾恼,反而轻笑,也没着急着逗弄他了,而是安安静静用起了素食。

男人吃的很快,不过几下便用完了晚饭,起身道谢,他便要离开。

我放下碗筷,并表示用好。

男人往外走。

我也往外走。

只见那门第之处,我眼眸掠过一抹流光,片刻便抓紧时机,整个人“啊”地一声娇软惊叫,人便轻轻飘飘朝着那清冷身影倒去。

男人未曾想过我竟然如此胆大,还没反应过来,那又娇又软的身子直直的倒在他的怀中,环抱住了他的劲腰,夏日衣料轻薄,柔软的酥胸轻微压住了他的躯体,肌肤相亲,他浑身的肌肉绷紧,一股激流猛烈的乱窜,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却用格外可怜的语气道,“表哥,我好像扭到脚了……”

那娇声婉转的声音,清媚又蛊人。

这明晃晃的勾引,看得其余嬷嬷女使都瞠目结舌。

萧烬下颔紧绷,面色铁冷,喉头轻微一滚,冷冷的吐字道,“放开。”

“不放,放了我就该摔着了,”我声音娇嗔,幽兰气息故意往他脖颈出吐了吐,男人身子一僵,我低低发笑,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云空大师是想眼睁睁看着表妹摔死吗?”?

第2章 渡佛 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气掠过他的鼻息。

他眼眸掠过杀意,薄唇翕动:

“我看你现在就是在找死!”

冷冰冰的一句话,足以令人寒颤。

旁边的嬷嬷女使“扑通”一声,竟然跪成了一排。

整个廊道的风穿过,那明晃晃的威胁恰巧无误的落到我耳朵里。

旁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我半响终于动了身子。

在一群人恶毒目光下,我用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直直的攀上了男子精壮的胸膛,然后不要命的在他胸膛大大胆一摸,手指力度极为重。

男人明显一怔。

而我红艳艳的唇发笑,然后声音格外妩媚道,“表哥胸膛好软好精壮,平时定然没少练武吧?”

那禁欲冷漠下黑眸瞬间掀起滔天盛怒,他猛地扣住我的衣领,“我有一百种方式不用自己动手便能让你死,再敢动那些歪心思,我让你走不出大门。”

衣领收拢,呼吸被活生生被男人擒住,我眼尾生理性的泛红,忍不住咳嗽起来。

男人猛地将人推开。

我整个身子直直瘫软在地上,衣领缭乱。

他冷得掠过我一眼,领口被他扯散。

只见那白的晃眼一大片。

身下一股流火乱窜。

他喉头一滚,匆匆收回目光,快步离去。

我悠悠轻笑,将衣领拢好。

旁边的嬷嬷连忙询问我如何,我表示没事。

嬷嬷道,“爻娘子,我们公子情况特殊,不能用对寻常人的法子对付他,他曾经……”

说到此,嬷嬷欲言又止,最终决定还是说出来,“杀过不少人。”

空气静了,只有微风沙沙的声响。

我轻微揉了下脖子,“看出来了。”

嬷嬷一顿。

那男人身上的煞气很重,显然积攒了不少杀业。

能造成这种程度的杀业,要么便是战场上的大将军,要么便是手眼遮天的帝王。

而他,是哪一种?

嬷嬷叮嘱,“娘子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我轻微一笑,“无碍。”

我起身站了起来,看着外面深沉的天,没理由的来了一句,“这个时候该是做梦的时候了。”

嬷嬷一顿,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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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萧烬多年未曾做梦的人,便做了一个梦。

一个极其香艳的梦。

梦里他是在佛门之地。

神像庄严肃穆,佛光普照。

他正坐蒲团,敲着木鱼念着经文。

而忽然一阵摇铃声乱了他的木鱼声,他放下木鱼,回首望去。

只见一张红艳艳的唇,正喊着‘表哥’二字,那张脸逐渐清晰,雪白妩媚的脸含着醉酒般的红晕,身上的薄纱被明亮的佛光照的几位透明。

她肌肤每一寸几乎毫无遮挡落入他的眼底。

她慌忙的逃了过来,整个人直直的扑在他的怀中。

一股极其好闻的香钻入他的鼻息。

“表哥,我怕……”娇媚的声音像是要碎掉一般。

只见女人那漂亮的眼睛大颗泪珠往下掉,湿掉了他的僧袍。

他眉眼清冷,坐立如松,依旧不为所动的重新敲打木鱼。

“表哥,帮帮我,我被人下了药,好痒……”

那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

小手胡乱的钻入他的僧袍,毫无技巧的乱摸,所过之处犹如点火之势。

结实的躯体蓦然一僵 。

他闭眼,继续敲打着木鱼,仿若这只是对于他修行的考验。

“我好难受,好难受啊表哥……”

她几乎要哭出来,胡乱的扯着身上的衣物,脚上的摇铃伴随扭动的动作一响又一响。

男人喉头一滚,不为所动。

“佛渡我,佛渡我……”她恍若失了智般不知所云,只是身下的动作十分明确,双腿盘上了男人精壮的腰,身上的薄衫已经掉了一半。

她坐在了他的身上,舔舐上了他的薄唇,像是猫儿讨好主人般。

终于就在她要进行下一步时,男人蓦然睁开了眼,墨白分明的眼里尽是隐忍,他冷眼看着女人,“别逼我。”

短短三个字嗓音已经哑到不行。

那方才分外可怜的表妹抹去了眼泪,声音起初是可怜,“表哥……我怎么算是逼呢,你不是也……”

她贴了上来,气吐幽兰,“已经忍不了吗。”此刻变成了妖女。

男人眸底掀起千涛骇浪,冷然凝视她。

女人依偎在他脖颈之间,手指勾着他脖颈处的佛珠,“表哥,不日之后我便要嫁人了,你不想要我吗?”

木鱼声戛然,手下的木槌被他攥得生裂,一抹阴冷温度划过眸底。

女人却得寸进尺道,“明日我的新婚夫君进入洞房时,就会发现爻爻早就不是什么处子之身,要是他知道爻爻身子给了表哥,他会怎么想?是觉得爻爻毫无法忌,乱你佛心,无纲常道德,还是觉得表哥是个……淫僧。”

说完,她红唇妖娆一笑。

男人厌恶泛上猩红,猛地掐住了她的娇靥,她嘴唇被迫微张,睫毛乱颤的看着他。

眸色阴冷狠绝。

“闭嘴。”嗓音暴怒至极。

她却不甚在意,反而一笑,“表哥要不愿意,现在叫你座下的小弥撒将我赶出去。”

男人眸色滚过浓重的暗欲,“真当我不敢?”

他张口就要唤弥撒,下一秒,那娇软的唇直接堵了上来,将男人的话音堵了回去。

女人娇笑,“骗你的表哥。就算弥撒来了,也要看着我这妖女如何把云空师父给强占了。”

竟敢戏耍他!男人眸底顿时腾升薄怒,一抹猩红泛过眼底,他喉头尽是冷意,“这是你自找的。”

下一秒,萧烬直接扣住了女人腰肢。

强硬的力量让女人一慌,“表哥……”

“撕拉——”衣物裂开。

男人直接强行将女人压倒在蒲团之上。

“表哥轻点……”女人咬着唇。

男人喉头一滚,“自找的就好好受着。”

说完,女人痛苦的声音响彻整个佛殿。

上面是神像神像,下面是男女信徒。

女人身上的摇铃伴随着哭声,漫延悠长。

萧烬终于醒了。

醒过来时看着裤裆处,眉眼一抹冷戾掠过。

“公子,表姑娘来了。”房中小厮忽而道。

萧烬眉头一皱。

还未开口,他老远便听见了一阵极为熟悉的摇铃声。

他蓦然一顿。

只见那位远方表妹今日穿着柳绿色薄衫露出隐约雪白的手臂,身姿窈窕纤细,五官妩媚昳丽,但那雪白如玉的脚腕下戴着一串银质的脚铃,犹如那梦中的声响般,走一步都摇在了他的心上,连带着昨日的梦一同疯狂涌了进来。

他腹下一火。

他将那被褥将身下悄无声息的盖住,“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第3章 入梦 作为婚奴,对于情欲之事相当敏锐,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膻味。

这是来自男人自渎之后才有的气息。

我自小染了怪病,身上便有特殊的体质,也正是因为这种体质让我当婚奴顺风顺水。

就是我能通过散发体香,从而进入男人的梦境,与其交合。

遇到难搞的客人时我便要这么做,做完梦境可是累了我一整夜。

没想到这看着禁欲的‘表哥’实则那么疯狂。

而梦里的男人与我结合后,大多都会上瘾,然后现实中破戒。

我故作乖巧,“表哥,姑母让我为你送早膳。”

萧烬看着那张脸,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表哥,念了几句经文将体内的火压下去,随即冷道,“以后这种事交给厨房去做,你可以走了,我要进行早课了。”

我听着这冷淡的语气,倒是也不着急。

才进一次梦境而已,还有两日,这两日多进几次。

我倒是不信他还有定力。

“好。”我乖巧应声,放下膳食就走。

萧烬一顿,本以为女人还会过多纠缠留在这一阵,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走了,走时那摇铃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在他心膛突突,他感觉那股腹火又涌了上来。

“大少爷,这膳食如何处理?”贴身小厮允祁问道。

他心生一股烦躁,“扔掉。还有以后不允许她再进入院子。”

允祁道是,提起糕点就往外走。

萧烬洗漱过后,便开始早课。

他打坐在蒲团上,不知怎么,素来好定力的他,竟然不过一刻钟竟然又起了睡意。

渐渐意识朦胧,梦境再度像海浪般袭来。

萧烬清醒时,发现自己身处婚房内,房中染着龙凤蜡烛,张贴着‘囍’字,装潢华贵,而昨夜衣衫不整的表妹,此刻已经穿着喜服端坐在那暖帐之中。

而他身上穿着常服,显然不是新郎。

看着这身喜服,分外碍眼。

萧烬是个占有欲极强之人,他拥有过的东西,那怕他不要了,也不会给别人。

看着那婚服,他觉得碍眼。

上前几步。

盖头之下的女人显然是听到了脚步声,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夫君?”

那柔弱娇滴的声音哪有那日在佛堂之下那般浪荡。

这模样倒像是个规矩的大家闺秀。

他冷得一笑,上前一把掀开了她的盖头。

女人吓得一跳,定睛一看是萧烬,声音带了点慌张,“表哥,你怎么来了。我夫君马上就要到了,你快走。”

萧烬心口一堵,薄唇勾起冷笑,“前几日还在我的塌上,今日表妹就想着夫君了?”

女人明显一怔,呼吸一紧道,“表哥,你我之事是我下贱,可当日我是中了药不得已之举,既已酿下大错,现在就应该及时回头。你已遁入空门,我也要嫁为人妇了,好聚好散吧。”

听着那好聚好散,男人喉头冒了点腥甜,克制已久的杀心再度涌现。

如果可以,他真想掐死这个女人。

但那销魂的滋味实在让他忘不了。

既已破戒,他还算什么僧人,从心便是。

他直接上前,要去扒她的婚服。

她吓得惊叫,却被他薄唇擒住了娇唇。

“表哥,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她吓得眼泪大颗往下掉。

“那就错到底。”男人撕拉一声扒开了她的婚服。

龙凤蜡烛之下,小衣包裹她的可爱之物,害怕到一颤又一颤,他喉头热意涌动,俯身而去。

“不要……”她嚎啕大哭。

他却强势占有。

娇弱的嗓音带着哭腔在洞房内响起。

而此刻屋外已然出现了新郎官的脚步声。

女人瞪大眼,“表兄!”

他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继续发力。

眼见房门打开。

她近乎绝望的睁大眼。

男人却勾着她的香舌与她纠缠。

“你们!”身后又惊又怒的声音顿然传来。

“咻——”一声箭矢无声穿过,直直刺穿了新郎官的脑袋。

新郎官死不瞑目的睁大眼,随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血色漫延,旁边的暗卫收起了弓箭,“主上,你们继续。”

说完连同身后的门都带上。

“啊——”女人吓得惊叫,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萧烬一边勾馋着她,一边将她抱起,强硬让她去看,低沉一笑,“爻爻,你的夫君在看着我们呢。”

女人大颗清泪滚落,“你个疯子!”

“……”

萧烬从梦境中退了出来。

醒来时身上已然出现一层薄汗。

他看着黄铜镜中自己,呼吸不紊。

他怎样会做这样的梦?

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强抢民女?荒唐,纵然他没有阪依佛门,也断然做不出这般毫无伦理纲常之事!

他冰冷眸底凝出一抹寒意来。

而此刻,另一边。

我从梦境挣脱时,已然到了晌午。

想起梦中的内容,唇角轻微一勾。

“爻娘子,戚夫人让我告诉爻娘子,让爻娘子加快点。”女使叮嘱道。

我轻微起身,身上的衣裙坠地,“告诉戚夫人,明晚便可以让大少爷破戒,尽管准备好礼金便是。”

女使略微一讶,显然不信。?

第4章 佛门重地,你敢造次吗 为了明日的事,我做足了准备,已经准备第二日便将萧烬拿下,夜晚时我却收到了消息,萧烬突然要上佛寺。

戚夫人不知萧烬是上了佛寺就彻底遁入空门,还是上了之后还会回来,总之对于这位儿子她是无力阻止的。

萧烬要走,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我意料之外。

我直接对戚夫人道,“夫人,若想留下公子,那便即可安排秘密人马,让我一同上佛寺。”

戚夫人闻言震惊,“你莫非要在佛门重地行此事?你不怕遭天谴?”

我帕子捂住的笑色,眸色坦然,“我们婚奴本就是遭天谴的事。”

戚夫人噤声。

这婚奴看似尊崇,其实无非是营销出来的手段,百来年前根本没有婚奴这说法,无非是走投无路的女子既又不想脱良家籍,又想赚钱想出来的法子。

将未婚夫婿勾了去的婚奴还少吗?

我们这种行当,本就是泯灭了人性纲常的。

或许是命运使然,大多数的婚奴都活的不长久。

第二日我便乘着戚夫人安排的马车,随着萧烬的队伍秘密上了国佛寺,萧烬队伍敏锐,我不能将队伍跟的太近,于是比萧烬几乎是晚了一个时辰到了佛寺。

而国佛寺这样的大寺庙,因为萧烬的到来谢绝香客一日,要不是有戚夫人打点,我根本就进不去。

叫小厮探查了萧烬的行踪,我便偷偷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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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香缭绕,经筒轮转。

萧烬坐在空净大师座下。

空净大师看向萧烬,“贫僧也算是看过世间万物,入梦的蛊毒倒是从未见过,只见过能制造幻象的蛊毒,但大多数都是片段的,能贯连起来的幻象倒是闻所未闻。”

萧烬眸色冷凉,薄削的唇轻微蠕动,“若非蛊毒,我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会接二连三的梦见一个女子。”

空净大师微顿,长长看了一眼萧烬,“四殿下,你本不该是绝了红尘世俗之人,许是这女子是你的命定之人。”

萧烬冷然一哂,“我从不相信什么命定之人,我从琅琥山活下的那一刻,便已经决定用余生去赎罪。”

风中烛火摇曳,空净大师身上的佛珠轻微碰撞,他俨然抬起了双眸,看向萧烬,“四殿下,琅琥之战并非你的错处。但如若你执意要遁入空门,那么就需要在国佛寺空戒七日。过了七日,便要剃度烫戒疤,三年内不得还俗。但如若破了空戒,三年内亦不可入佛门。”

所谓空戒,戒荤戒淫戒杀生。

萧烬起身,“我意已决,莫说七日便是一年十载,我也是等得起。”

空净大师微微一笑。

而我在屋外刚好将一切的对话收入耳中。

四殿下?

萧烬竟是那位已经‘过世’的大名鼎鼎的四殿下?

那四殿下可是整个大庆的战神,曾经一人单枪匹马独闯敌方营地,取匈奴之人首级,创下的丰功伟业无数,亦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儿子。而年前匈奴大肆进攻北境,其中琅琥山战役尤为惨烈,十万人马葬送于那雪山之上。

所有人都说四殿下牺牲在琅琥山,死前被敌人众力围剿,惨遭分尸。

这样谪仙般的人,竟然是杀业无数的四殿下?

我做过贵人的生意无数,但身份这么尊贵的还是头一回,毕竟在四殿下‘死前’,当今圣上是连诏书都已下好,只待殿下凯旋,便将四殿下册封为太子,算起来他可是实打实的东宫。

但这一切都影响不了我。

无论再尊贵的身份,这生意也是要做的。

夜晚雷雨交加,犹如灭顶之势笼罩了整个国佛寺。

夹杂着雨水的冷风拍打着我的脸,女使为我撑好黄油伞,为了不让萧烬发现,我与他的厢房中间隔了一个大院,足足走了半柱香,几乎是淋湿了全身。

“爻娘子,我家公子身边暗卫无数,若想近身,恐怕不易。”女使道。

我轻微一笑,将一粒药丸给她,“吃下这个。”

女使一愣,但不疑有他的将药丸接下毫不犹豫的吞下,吃完才问,“这是什么?”

“待会你便知晓。”

到了地方,我拿出一截刀在手指上割了一刀,一滴血融入檀香之中,很快女使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异香,不过顷刻就弥漫在整个厢房之中,而原本守夜的侍卫们动作变得迟缓呆滞。

我直接迈着步伐往佛门大殿内走去,那群侍卫恍若无物,继续进行着自己的事。

女使惊掉了下巴。

而这些香来自我的本体。

那高僧说,我之所以会有异香在身上,是因为我上辈子是魅鬼,误入了人道,所以这辈子就算成了人也是与寻常人大不相同。尽管镇压住了上辈子的煞气,但依旧有异香在身,需要源源不断的靠男人才能续命。

“你在外面候着。”我道。

女使点头。

“轰隆——”

巨雷惊天,我推开了那扇大门,快步的闯了进去。

屋内经文朗诵之声不断,千百万盏灯火飘摇。

许是听到动静,金佛座下的萧烬俨然睁开了双眸,露出墨白分明的眼睛。

外面雨夜滔天席卷,颇有要灭顶之势,一股异香卷入。

萧烬便见那本应该在家中远方表妹,此刻却为着一物,浑身沾满水珠的站在不远处,那水珠顺着腰线一路蜿蜒,双睫毛颤抖着,咬着唇,抱着胸,望向他。

“佛门重地,岂敢造次。”

他嗓音极为靡靡,犹如天外传来般的声音。

“表哥……”那呜咽渺小之声夹杂在风声中,而我眼泪犹如脱线般坠落,“我已然有身孕,你怎能狠心抛下我们母子?”

我踉跄上前几步。

摇铃声伴随着脚步而来,一股异香钻来。

萧烬冷然一顿。

他这是又入梦了??

第6章 余府 “夫君。”我轻唤了一声,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贴近他。

萧烬眸光更深,他扣住我的腰,将我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头埋在我的锁骨处,嗅着我的香气。

感受到萧烬呼吸渐渐加重,我的手从他的脖颈处滑下如猫儿一样轻轻抓挠他背,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灼热和颤抖。

“轰隆——”

屋外再次炸雷惊起,狂风肆虐破门窗而入。

金佛在雷电映照下,面泛青紫,眼映幽光。

萧烬压着我正躺在门槛边,被疾风吹进来的雨浪瞬间淋上我的双眼。

我有瞬间迷蒙,好在萧烬抬手施力推严雕花木门。

“夫君,奴家好冷。”

我如灵蛇般攀上萧烬,一边伸出舌尖在萧烬的胸膛慢慢打着圈儿。

萧烬如玉如琢的面孔泛起潮红,手臂青筋暴涨,把女人双手抓住,撕碎了轻薄的衣衫,俯身在雪白的酮体亲吻。

我着实被萧烬的行为惊到,现实里吸入迷香后的他,比梦里的更孟浪了。

我竟然也在他的唇下觉得神魂抽离,如漫步云雾之间。

“夫君轻些,别把爻爻弄疼。”

萧烬听到女人喘着娇媚的声音,嘴里却还在勾着他,腹中火像是不会熄灭般,只想让她脚上的揺铃一直响,永远不停。

又被萧烬弄疼了,我忍不出在他肩头咬了一口,可惜男人皮糙肉厚根本咬不动,这一举动对他更是火上浇油。

“对娘子要温柔些,不然轻则踹下床,重则再也没有下次。”我秉承着尽职尽责,昏昏沉沉还如惯例般规劝着萧烬。

萧烬听见此话似乎是轻声哼笑了一声。

我隐隐觉得萧烬反应有异,可却被折腾的实在没有力气睁眼了,灵识似被浪潮般的疲惫淹没了。

“爻娘子,爻娘子。”

不知过了多久,女使伸手将我摇醒。

屋内依旧是一片昏暗,只有窗外几缕月光映射将女使的样貌照出个浅淡的影儿来。

我搭着女使手从地上坐起,扫了下屋中没看见萧烬的身影问道。

“现在几时了?你家公子何时出去的?”

女使拿出我吩咐备好的替换衣物边为我更衣边回应道。

“还有一个时辰便天亮了。奴婢是见我家公子去寻空净大师,揣测暗卫们也都跟着公子去了后才偷溜进来的。”

我点点头,换好衣服后在女使带引下走回自己的禅房。

禅房内,戚夫人的贴身嬷嬷见我连忙焦急道:“爻娘子,事情可成?”

我微微一笑:“你可以回去复命了,戚夫人要我做的,我已做到,我便不再回戚府了,赏金烦请送到双喜楼。”

说完我便登上马车,不再理会身后的一切,“去双喜楼。”

路上空山新雨,啼鸟清脆。

见我回来掌柜的笑眯眯的,也有几分诧异,“爻娘子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这单比较棘手呢,果然以爻娘子的手段,再棘手也能化腐朽为玉帛。”

我微微一笑,没有多说。

正想上楼休息,龟奴铁金又忙叫住我,“爻娘子,昨个有户人家来找爻娘子,希望爻娘子能帮他家的二公子开开智,赏金吗?一千两。因为你不在我就拒绝了,没想到对方说愿意等,你看……要接吗?”

这个月的元阳已经够了,我没必要让自己那么累,于是径直上了楼。

“他愿意等就让他先耐心候着吧。”

我拖着步子上了楼。

龟奴跟着我在身后应承:“爻娘子说的是,这个月可是成了两单。等戚府这单赏金送来,可够双喜楼半年不开张了。”

我躺在贵妃椅上,染着蔻丹的手抚摸着白色的猫儿,认真的思考着休息休息这一想法,虽然我需要元阳,但这事太多也会折损身体,尤其是遇到萧烬这般不动怜香惜玉的。

“且......余府那边有情况,他们似乎在打探爻娘子的消息,说是过几天中秋,来接您回家团聚。”龟奴见我不说话,补充到。

“余府......”我已经想不起来余府这个地方了,自从三岁后,便被父亲送到庄子上,理由是不能过病气给其他人,及笄后,母亲为了我能活命,瞒着所有人给我安排了婚奴的身份,自母亲离世,很少有人记得余家三小姐的存在,更不会知道我在干什么。

这也正是我想过的生活,不过在我立女户前,确实要把余家这个障碍处理了。

离下一个取元阳的日子还有段时间,索性回余家一趟,看看那些人想搞什么把戏。

“你叫庄子的人回他们,到时间来接我便是。”我轻轻摩挲的茶杯,叹了口茶道。

几天后,余府的人如期而至,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声势浩大,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余家三小姐要回府了。

我看着从马车上下来领头的徐嬷嬷,心中疑惑,这是伺候祖母的老人了,在余府也比她这个主子尊贵的多。

徐嬷嬷见了我,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花了,“三小姐,老奴奉老太太的命,来接您中秋团聚了。”

“老太太......”不管是谁,总归是一顿鸿门宴了。

我心里盘算,面上却很平静,淡道一声:“劳祖母费心了,还记得我。”

徐嬷嬷一听这话,连忙说:“阖府上下可都记挂这三小姐呢。”

我不在理会她,径直上了马车:“回吧。”

见状徐嬷嬷也不再多言。

半个时辰有多的路程就到了余府了,马车在大门停下,徐嬷嬷撩开帘子笑着和我说:“三小姐,到家了。”

我下来马车,看着气派的大门,门口却冷冷清清,阖府上下都知道我今日回来,却没有一个人来迎接,就差把不欢迎谢在大门上了。

我直接越过徐嬷嬷直接走进余府,待徐嬷嬷回神,赶忙上前:“三小姐,今日府中都随老太太去了忠华寺祈福,老奴先带您去院子吧。”

我点点头,跟随她来到一处偏僻却非常熟悉的院子,明安阁,是母亲以前的居所。

“三小姐,老太太怕您刚回来不熟悉府里,便命我们收拾出您母亲的院子来给您居住。”徐嬷嬷道。

第7章 余家 我看着院中眼前焕然一新的一切,内心没有任何波动:“祖母有心了,那我便在这里歇下了,若祖母回来,烦请嬷嬷来知会我一声,我好去请安。”

等徐嬷嬷离开,我顺道躺在了院中的躺椅上,想着今日到余府后所见到的一切,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三小姐,徐嬷嬷让我来请您去请安,老太太已经回来了。”前面站着一个脆生生的小丫头,正恭敬的看着我。

我微微点头,从躺椅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慵懒道:“知道了,你便在前头带路吧。”

小丫头恭敬地福了福身,然后脆生生地应道:“是,三小姐,请随我来。”

她转身在前面引路,我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跟在她身后。夕阳的余晖洒在小丫头的身上,投下一片长长的影子,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一路上,我留心观察着余府的布局和景色,只见庭院深深,曲径通幽,每一处都显得古朴而雅致。走了约莫一刻钟,小丫头停在一座精致的院落前,回头对我说道:“三小姐,老太太就在里面,您请。”

我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后迈步走进院落,只见院内种植着各种花卉,花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小丫头将我领到正厅门口,轻声说道:“三小姐,您请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老太太。”

说完,她转身进了正厅,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声,紧接着,徐嬷嬷从里面走了出来。

“三小姐,老太太请您进去。”徐嬷嬷的语气比之前要冷淡许多。

我微微颔首,跟着徐嬷嬷进了正厅。只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坐在上首,面容慈祥,正微笑着看着我。

我上前几步,恭敬地行了个礼:“孙女拜见祖母,祖母万福。”

老太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起来吧,坐到我身边来。”

我依言起身,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老太太拉过我的手,细细打量着我,眼中满是慈爱。

“好孩子,这些日子辛苦了。如今回了家,就好好歇着吧。”老太太的声音温和而慈祥。

我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祖母言重了,孙女不觉得辛苦,能够回到家中,孙女心中十分欢喜。”

老太太听了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拍了拍我的手背,又问道:“你这一路回来,可有遇到什么难处?若有需要,尽管跟祖母说。”

我微微一笑,摇头道:“祖母放心,孙女一路平安,家中上下对孙女也十分照顾,孙女感激不尽。”

老太太见我温顺听话,对我更是满意,拉着我的手:“三天后中秋家宴,到时结束,你便和府里的姐妹们,去外边玩吧,你与府里姐妹也几年没见了。”

三天,正好到时候可以回一趟双喜楼,我也需要挑选下一位客人了。

闲谈几句,我便以一路劳顿为由在祖母房中告退出来。

当年我被余家送到庄子上时并未给我安排贴身女使。

我在双喜楼经营的是婚奴的生意,也不好买清白女孩来做丫头,故此这几年我的一干事物都由双喜楼的洒扫妇人和龟奴经手。

此次回到余家我也是独身一人。

从房中退出来的时候,祖母指了个叫丰儿的丫鬟服侍我。

多年未回余家,府中下人大都不识得我就连管家都是我未曾见过面的生面孔。

看来我母亲生前的心腹,都已被我爹娶的续弦换掉了。

我由着丰儿将我带到刚才徐嬷嬷带我看过的院中,进了房间。

看着房中分外简陋的摆设和发潮的被褥,我眸色微动。

这余家当真有趣。

丰儿似乎也没料到管家会给我安排一个如此简陋的房间,偷偷抬眼看我的脸色。

“丰儿,今日为何不见我爹和新夫人?”

我施施然进屋落座,拿起桌上的茶壶自斟了一杯。

“老爷和夫人去昨日去了江原。参加已经休沐的老太师公子的婚宴了。”

他们夫妻大张旗鼓的将我接回来却又双双不见人影。

我还待再问,小腹处却升腾起奇异的痒感。

我挥手屏退丰儿。

关上门,掀开衣袖。

果不其然,我的手臂上浮起点点红斑。

怎么会这样?

我不是刚刚和萧烬同过房吗?

我三岁时曾发过一场高热,各种汤药灌下去都无法退热。

当时我爹娘将城的名医都请了个边,都束手无策。

直到一位云游僧人阴差阳错被请到府中,僧人见我面相后叫人将我衣衫尽褪,撒了一把药粉在我身上。

彼时幼儿的我身上竟然浮现出大片红点,且竟然隐隐有相连成线的趋势。

僧人说若是放任红点相连,我便会即刻丧命。

好在僧人设法压制住了红点相连,给我改了‘爻’字为名。

不过我身上的红点用了几年时间才全部消退。

期间,余家上下除我母亲外皆视我为怪胎,祖母和父亲亲自商议将不满六岁的我送到了城外庄子。

我母亲因此事急火攻心,病倒在病榻。

母亲病中一直担心我,一直强撑到我及笄之年为我筹谋婚奴之事。

我第二次红疹发作,便是及笄当天。

我当时年纪尚小,怎么也不肯放下身段去爬男人的床。

顶着一身红疹藏在庄子的房间中,死活不愿去新郎家采取男人元阳。

我娘便在丫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给我跪下,求我保命要紧。

我才哭哭啼啼的做了第一单生意,破了处子之身。

当天,红疹尽消。

我娘也撒手人寰了。

我看着几年没有再出过的红疹,身子微颤。

破处当天的回忆如潮水涌来,还有我娘临终前那张苍白、瘦削的脸孔。

我整理好衣裙,以要出府采买东西为由让丰儿命人套好马车。

出了府门后,我命车夫调转方向去上佛寺。

山脚下命马车和丰儿在两日后再来接我。

一上山,果不其然秦夫人的贴身婆子就在寺庙门口打转。

见到我立马扑了上来。

“爻娘子,怎么办!我们家公子要剃发了!”

第8章 你在逃避什么? 听到婆子的话,我心里也是一惊,却没有表现在面上。

这萧烬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明明前些日子还对我是那般模样,今日却要剃发了?

“大师在什么地方给你家公子剃发?”

我轻声问道。

婆子拉住我的手,就像是拉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

“不是大师,是我家公子自己要给自己剃发了!”

我更加的疑惑了。

毕竟我还从未见过自己给自己剃发的僧人。

这萧烬是受了什么刺激。

“之前我家公子和大师约定好了,在寺庙里面待上七日,只要七日不破戒,大师便允了公子的请求。”

“今早不知道怎么了,我家公子去找大师说了会儿话,出来便要给自己剃度。”

“我便连忙让人去寻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不在。”

“还好还好,你来了。”

那婆子脸上尽是慌张的表情,我只能先安抚她。

“放心,既然我接了这单生意,自然不会让你家公子剃度的。”

先稳住婆子,然后再去寻萧烬,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稍后再说。

要是真的让萧烬剃发成功,那我这笔生意就算是黄了。

这么多年来,我可没有黄过一桩生意。

可不能让萧烬开了头。

“你先带我去找你家公子,其他的事情路上再说。”

那婆子连连点头,拉着我就往寺庙里走去。

路上我才知道,原来萧烬今早并不是一开始就想自己剃度的。

只是因着之前跟大师的约定,这寺庙里面没有一个人敢给萧烬剃发。

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给自己剃发。

我也是奇怪了,明明之前萧烬对我那般模样。

明显就是放不下红尘,却还执意要遁入空门。

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原因,我承认,我开始好奇了。

秦夫人的贴身婆子算是拉着我一路小跑,来到了佛堂。

佛堂的大门敞开,我一眼就看见了跪坐在蒲团上的萧烬。

一头黑发披散着,手上拿着剃刀。

身旁的婆子将我的手臂攥得生疼。

我连忙将手臂抽出来,冲着婆子摆了摆手,用口型示意她先离开,我自有办法。

眼看着那剃刀就要割断他的头发,我连忙出声。

“表哥!”

听到声音的萧烬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人儿。

嘴唇微微张开,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气,一看就知道是跑过来的。

眼波流转,带着疑惑和不解,还有些许的难过。

那一幕幕缠绵的景象再一次浮现在萧烬的脑海。

那柔软火热,却又嫉妒舒适的感觉,让无名的火,再一次聚集在小腹。

其实刚才萧烬就听见了那熟悉的银铃声,却没想到那声音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我抬脚跨进佛堂,轻咬嘴唇,垂泪欲滴。

“表哥你这是做什么?”

萧烬抿了抿唇,将头转过去,不在看我。

但手里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至少我不用真的从萧烬手里抢剃刀了。

“表哥,为何你执意要剃度?”

我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靠近萧烬。

萧烬背对着我,声音冷漠。

“与你无关。”

我走到萧烬身边的蒲团前,也跪了下去,侧头看着萧烬的侧脸。

“与我无关?表哥,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明明你与大师约定了七日,表哥你连七日都等不了就要自行剃度,可是在逃避什么?”

萧烬突然转过头看向我。

“我没有逃避,只是红尘已了,合该……”

萧烬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倒是让我有几分地恼火。

因为发病而产生的难受,让我心里像是猫爪一样,连思绪也没有那么清明了。

我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低着头。

“表哥是在逃避我们母子俩,不是吗?”

“我才告知表哥我有孕在身,表哥便要剃度了,这还不是在逃避?”

我一边说着,一边释放这异香。

这也是我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若是再采不到元阳,我就是泥菩萨过江,自己难保了。

那股熟悉的香味再一次窜入萧烬的鼻腔。

原本还没有消下去的无名火再一次窜起来。

看着眼前的人儿,萧烬喉结滚动。

萧烬看着那只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腹。

原本平坦的小腹开始慢慢i凸起,眼前的人抬起头。

一双如水的眸子就这样瞧着自己。

“表哥,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鬼使神差地,萧烬的手覆上了她的小腹。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萧烬的心中蔓延。

“表哥,我好难受,帮帮我。”

话音刚落,我的双唇便给萧烬堵住,剩下的话语尽数被咽回了嗓子里面。

萧烬的大手轻柔地在我的小腹上摩挲,然后一步步地往上。

在触及柔软的时候,手掌上还有湿漉漉的感觉。

怀中的人轻声痛呼。

萧烬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手。

我双手慢慢地攀上萧烬的脖颈。

整个人就像是一条灵蛇一样,缠在萧烬的身上。

“表哥,帮我通乳可好?”

萧烬盯着那一双柔软,喉结滚动。

“好。”

我只感觉胸前一凉,春光乍泄。

下一秒,滚烫的鼻息喷洒在我身上,驱散了凉意。

我附在萧烬的耳边,小声而带着魅惑喊着萧烬的名字。

整个人突然悬空,而后被轻轻地放在蒲团上。

两张并排的蒲团,刚好能够躺下一个我。

萧烬粗粝的手掌在游走,竟然让我因为发病的难受的感觉渐渐减轻。

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在四肢百骸游走。

我堵上了萧烬的唇。

萧烬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眼神迷离。

“余爻,我可给过你机会了。”

我现在满脑子都想着要尽快采取元阳,根本就没有细想萧烬的话是什么意思。

“夫君,要了我吧。”

我抬头在萧烬的唇上啄了一口。

“撕拉”一声,轻薄的衣衫尽数被撕毁,火热的萧烬贴上来,低头含住那颗玉珠。

我情不自禁地sy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供台上的香炉不知道为何滚落在地。

“铛——”

如同佛寺的钟声一样。

萧烬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迷离的眼神逐渐清醒。

他看清楚了面前的人,这一次,不是梦。?

第9章 暂时压制 萧烬突然脱下自己的外衣,直接扔到我的身上。

“出去!”

我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柔柔地喊了一声。

“表哥。”

奈何萧烬就跟榆木疙瘩一样,不看我。

他只是指着门口的方向。

“出去!”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将萧烬的外衣裹在身上,我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门口。

心里期望着萧烬能够反悔。

毕竟我是真的很着急。

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要抬头看看佛堂里的佛像。

这一看,我才发现,那佛像的眼睛微眯,嘴角还噙着一丝微笑。

若是常人看着,只会觉得我佛慈悲。

可我怎么看着那佛像是在嘲笑我。

嘲笑我的自不量力,嘲笑我竟想在佛门净地做那档子事。

看来那晚不仅是萧烬做了梦,我也做了梦。

梦里以为自己和萧烬圆房了。

我心中冷笑。

佛啊,佛啊,人们总说我佛慈悲,那你为什么不会对我慈悲呢?

人们总说我佛渡我,那你又是为何不渡我呢?

若是这世间真的有佛,那为什么会让我出生就身染怪病,一生都不由自己呢?

若是你单单不救我就算了,现在还要阻拦我自救。

那我到是要看看我命是由我还是由天了!

萧烬,我是吃定了。

我心中思绪万千,但也还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让我这样一闹,萧烬没有再执意剃度了。

秦夫人的贴身婆子那边递了话过来。

说是我前脚刚刚从佛堂出来,后脚萧烬就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彼时我正在穿那婆子带过来的衣服。

之前的衣服都已经被萧烬撕毁了,见不得人了。

换完衣物我就离开了。

毕竟萧烬现在这个样子,我的计划肯定是行不通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我紧赶慢赶地回到余府。

刚刚走进房门,我就感觉小腹的感觉更严重了。

关上房门,撩起衣袖,我才发现身上的红疹更严重。

只能将随身带的药物吃下一颗,暂时压制一下。

身上的红疹渐渐地消了下去,难受的感觉却越来越严重。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个药物还是当年的那个和尚留下的。

只有三颗,若不是现在状况紧急,我也不会拿出来用。

这寥寥三颗,可是我保命之物。

我知道这个药物只能保证我三天之内没有性命之忧。

可我却会异常地痛苦。

它只能压制我的红疹,但却会让我异常痛苦。

我还没有想到办法,难受的感觉就让我再也忍受不住了。

我忍不住倒在床上。

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死死地咬着床上的锦被,好让我不发出痛苦的声音。

要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了,那就大事不妙。

腹腔中那种如刀搅的感觉,让我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是因为太疼了,还是我太累了,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备马车。

我要去找萧烬。

谁知道到了寺庙,我却没有看见萧烬的影子,只看见了秦夫人的贴身婆子。

“嬷嬷,怎不见你家公子?”

经过昨天的事情,那婆子对我的态度十分亲切。

毕竟要不是我,昨天他家公子恐怕就已经遁入空门了。

“哎哟,是爻娘子啊,我家公子到寺庙后山的山洞里面做诵戒去了?要不我去叫我家公子?”

诵戒?

我没有想到萧烬竟然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到底是有好想遁入空门?

那些和尚每半个月就会集会一次。

由精通熟悉律法的戒师说戒本。

而其他的僧人就会反省过去半个月里面的所作所为。

若是有犯了戒条的,就会在众人面前忏悔自己的行为。

不用说,萧烬肯定是犯了戒的。

难道说他真的要在众僧面前忏悔?

说实话,我是有些不相信的,但是我又感觉萧烬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毕竟就这段时间我对萧烬的了解来讲。

这世上好像就没有什么他不敢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连忙对那婆子说道。

“嬷嬷,你也别去叫你家公子了,你直接带我过去吧。”

“想必你也知道诵戒是什么,你家公子到底犯没犯戒你也很清楚。”

“难道你真的能人忍心看着你家公子在那么多僧人的面前忏悔吗?”

婆子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连忙带着我往后山走去。

我俩紧赶慢赶地往后山去,还没有走到山洞门口,就远远地看见了很多守卫。

若是明面上都有这么多守卫,那暗地里面的守卫,我相信也不会少。

婆子看着门口的守卫,有些焦急。

“之前是我疏忽了,一时没有想起这个诵戒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可怎么办?”

我拍了拍那婆子的手。

“没事,我自有办法,嬷嬷放心吧。”

我眼神坚定地看着那婆子。

现在我可不能慌张。

我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已经不能用血了,看来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我将那婆子先打发走了,一个人躲在树后面,观察着山洞附近的情况。

不知道看了多久,我的五脏庙都在抗议了。

我抬头看了看,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按理说应该有送饭的人来了。

怎么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呢?

“喂,吃饭了,你们去吗?”

我突然听见山门口的一个守卫大声地朝着另外一个守卫说道。?

第10章 你看我是人是鬼 我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对呀,这人都是要吃饭的。

就算是守卫也是要吃饭的,趁着这个时候,我就可以进去啊。

想到这里,我就计上心来。

虽然说现在我体弱,有些手段使不出来。

但我相信凭借我自身的条件,想要进去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现在没有能让我施展的对象啊,这是一个令人烦恼的问题。

正在我想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我看见了一个小沙弥。

他的手上提着一个大大的饭盒,我想他应该就是去送饭的人了吧。

毕竟我也没有看见这山洞有炊烟升起,想必也没有做饭的地方。

总不能让那些做诵戒的人饿死在里面吧。

眼看着那小沙弥就要进去了。

我连忙出声。

“小师父,请稍等。”

那沙弥只听见我的声音,却没有看见我的人。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双眼紧闭,匆忙地将手中的饭盒放在地上,双手合十,竟然念起了阿弥陀佛。

这小沙弥还怪可爱的。

我不忍心再捉弄他,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小师父莫怕,我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那小沙弥还是不敢睁开眼睛。

我想,他应该还是不相信我。

觉得我说的话,只是妖魔鬼怪诓骗他睁开眼睛的胡话。

没有办法,我只能走到那小沙弥的面前,伸手将他合十的双手放下。

“小师父,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到底是人,还是妖魔鬼怪。”

或许是因为感觉到我手上的温软,又或者是因为被我的话说动了。

那小沙弥到底还是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没有错过小沙弥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

只要他有这样的表现,那我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了。

我将手腕伸出来,放到小沙弥的面前。

“小师父,你要不要给我搭个脉,看看我到底是人是鬼?”

说完,我对着小沙弥笑了笑。

那小沙弥瞬时就呆愣住了,我想他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笑容。

毕竟我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训练的。

既要勾人,又不能风尘气息太重。

要做到妖艳而不艳俗。

这小沙弥长期在这种佛门净地,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那小沙弥就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这位女施主,这里是诵戒的地点,还是请女施主早些回到前殿吧。”

我歪了一下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小师父,我只是听人说,这寺庙的后山有一片梅林,所以才想来看看的。”

“却没有想到我竟然迷路了,不知道小师父能不能带我回到前殿?”

那小沙弥看了看放在地上的饭盒,又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种时候,我知道我不能再步步紧逼了。

我主动开口。

“小师父提着饭盒,是要去给谁送饭吗?”

“难道那些山洞里面的人不能自己出来拿饭吗?”

小沙弥刚才只不过是看了我一眼,便重新低下了头。

但是这样我就能更清楚地看见,小沙弥那通红的耳朵。

“女施主,里面不仅是诵戒的地方,有些苦修的僧人也在里面的。”

“那些苦修的人是不会轻易出来山洞的,都是小僧送到他们苦修场所外面的房间,然后等待自己出来吃饭的。”

好的,我现在知道了,萧烬房间外面有一个隔间。

不得不说,这个小沙弥是真的没有经历过人世险恶,这么轻易就让我知道了我想要知道的东西。

但是我还想要知道更多。

“那他们想要经书了怎么办?这山洞里面应该不便于储存经书吧?难道也是小师父你送进去?”

说完,我用一种非常懵懂的眼神看着那小沙弥。

好像我真的只是一个好奇的女施主一样。

那小沙弥看了看地上的饭盒,最终叹了一口气,还是开口了。

“女施主,除了有专门吃饭的房间,还有专门储存经书的房间。”

或许是害怕我再开口问什么,那小沙弥说完就弯腰提起了地上的饭盒。

“女施主,请你就在这里稍等片刻。”

“待小僧去送完饭以后,便带着你回前殿去。”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只是那小沙弥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跟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有萧烬在山洞里面的原因,那小沙弥走到山洞门口的时候,便被门口的守卫拦下来了。

那些守卫一边检查着饭盒里面的食物,一边跟那小沙弥说着什么。

趁着这个时候,我一个闪身直接就进了山洞。

我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山洞拐角处的黑暗里面。

若不是凑近来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我藏在这里。

我刚刚隐藏好,就听见外面的守卫开口。

“刚才是什么味道,好香。”

“你怕是饿了吧,别急,待会之前吃饭的兄弟就回来了,我们俩就能去吃饭了。”

“不是,不仅是好香,而且我刚才好像还看见有人进到山洞里面去了。”

听到这句话,我捏了一把冷汗。

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发现我了。

脚步声渐渐地靠近,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努力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就在脚步已经到了拐角的地方,只要他一转过来,恐怕就能跟我面对面了。

我的脑海里面已经开始想,如果我被发现了,我应该怎么说了。

谁知道外面的守卫突然开口了。

“喂,你是不是饿昏头了?”

“我们两个就守在这门口,若是真的有人进去了,我能看不见?”

听到这句话,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突然良心发现了,一直白色的猫咪突然从山洞深处跑出来。

它看了我一眼,便头也没回地跑出了山洞。

“你看,我就说了吧,要是真的有人进去了,我会看不见?”

“这不就是一只猫而已嘛,瞧瞧给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脚步声渐渐地远去,我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等到脚步声消失不见,我才转身快步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第11章 昏迷 走了大概半刻钟的样子,我看见了一排排石门。

我顿时有些犯难了,萧烬到底在哪个房间里面,我现在也不知道。

这么多的石门,我到底应该推哪一扇门?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想来应该是那个小沙弥来送饭了。

这可不就是瞌睡来了有枕头。

我刚才突然想到,现在好像并不是诵戒的时候。

想必萧烬是来苦修的吧。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

既然不是诵戒的时候,那想必这小沙弥就是来给萧烬送饭的了。

那我只需要躲起来,看小沙弥送饭进的那扇门就行了。

耳听着身后的脚步身越来越近,我随便选了一个石门推开躲了进去。

若是我运气不好,刚好选到那小沙弥要进的房间,我就躲在石门背后。

想必他也是看不见我的。

这样想着,我就放下心来,将耳朵贴在了石门上面,努力地辨别那小沙弥的脚步声往哪边去了。

脚步声渐渐靠近,又渐渐地远离。

我轻手轻脚的将石门推开一条缝隙,将脑袋探出去,看见小沙弥停在了另一头最里面的一个石门面前。

那小沙弥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

“萧施主,小僧来送饭了,打扰了。”

原来萧烬在那里啊。

眼看着小沙弥进去,我将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

我没有看见那小沙弥关门,我想看看还能不能听到些什么。

可惜距离太远了,我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一句话。

若是萧施主有需要的经书,可以到隔壁去寻找。

意思是萧烬房间隔壁还有一间放经书的房间。

之前那个小沙弥说了,苦修的人是不会轻易出来的,这个是不是就说明萧烬的房间和放经书的地方是有通道的。

我还在思索,就看见小沙弥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

我连忙闪身回到这个房间里面,听到那边石门关闭的声音,我才轻手轻脚地将我这边的石门关闭。

那小沙弥嘟囔了一声。

“今日这山洞里面的回声怎地如此地严重,还是说我幻听了?”

小沙弥站在原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通道,随后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看来是今日太疲劳了,回去须得好好地静心打坐了。”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完全消失了,我才从房间里面闪身出来,来到萧烬的房间门口。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将石门推开。

石门开启的动静算不上小,我也不知道萧烬是不是知道我来了。

殊不知萧烬现在在里面的房间里面满头大汗。

萧烬知道自己破戒了,所以才会来到这里独自苦修的。

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只要一闭上眼,不是那活色生香的场面,就是那些在战场上面的画面。

那些厮杀声,那些残肢断臂,那些断壁残垣,那些狼烟烽火,在萧烬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萧烬好像陷入了梦魇一般,根本就出不来。

曾经在战场上面那些血腥的画面,和那些活色生香的场景,在萧烬的脑海里面不断地交织。

萧烬大汗淋漓。

而我已经从送饭的地方绕到了隔壁的藏放经书的地方。

我只以为萧烬的房间会有一个通道到隔壁藏放经书的地方,没有想到这送饭的到地方也有通道。

这到也算是方便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一屋子的经书里面,我那种难受的感觉竟然有些许的缓解。

我在心里冷笑。

这佛之前那般的戏耍我,现在又来帮助我,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难道还希望我感恩戴德不成?

若不是之前它戏耍我,我现在也不用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我站在房间的中央,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个能够能够进入萧烬房间恶毒通道。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刚才我在外面送饭的地方只看见了一个小窗户。

而那小沙弥带来的饭盒就放在那个小窗口前面的石台上。

只要里面的人打开窗户,伸手就能拿到饭盒。

所以想要进入萧烬的房间,我恐怕只能从这藏放经书的地方下手了。

但是这里面的光线实在是不好,我只能爬在石壁上,一寸一寸地寻找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刻钟以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个通道,通道的旁边还有一个可以推拉的小窗户。

我看着这个可以推拉的小窗户陷入了沉思。

俗话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我到底是要对萧烬霸王硬上弓呢,还是等着萧烬自己忍不住呢?

这是一个难题,而且还难住我了。

可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那种疼痛的感觉又来了。

甚至比在余府的时候还要严重。

一瞬间,我便顺着石壁滑坐在地上。

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小腹。

若是说在余府的时候,我感觉是有刀子在我的小腹里面搅动的话。

那我现在就是感觉有一千根针扎在我的小腹上,同时还有人不断地大力击打我的小腹。

我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小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地不想让萧烬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可是我又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萧烬。

汗水已经浸湿了我的衣裙,我眼前的景象一点点地模糊,然后变成一片黑暗。

我就在跟萧烬一墙之隔的地方昏了过去。

自然我也就不知道那小沙弥出去以后,没有看见我的身影,有些迷茫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他自言自语。

“刚才那位女施主呢?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等着我,让我带她回前殿的吗?”

“怎么我去送个饭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怪哉怪哉!”

我是被萧烬诵经的声音吵醒的。

他诵经的声音吵得我脑袋疼。

旁人常说听人诵经能够平心静气,但是听着萧烬的诵经声,我这心里越发的烦躁。

那种渴望的感觉也越发地严重。

我真的很想推开门,让萧烬不要再念了。

可萧烬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好像有些走火入魔的意味。

我伸手将旁边的小窗推开一条缝隙,朝着里面望去。

只见萧烬跪坐在一个蒲团上面,双眼睛闭,额头上全是汗珠。

第12章 焦急 我来不及多想,就想推门进去。

却没有想到我根本就推不动这扇门。

我有些焦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个时候,萧烬突然睁开了眼睛,我眼疾手快地将窗户关上。

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萧烬现在应该正是虚弱的样子,若是我现在入梦的话,那岂不是好时机。

说办我就办。

我盘腿坐下,凝下心神。

本来这次都就没采到元阳,身子就已经很虚弱了,我现在强行入梦,可容不得半点的差错。

萧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梦里的景象历历在目。

好半晌他才重新整理好思绪,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窜入萧烬的鼻腔,耳边传来了阵阵女子的呻·吟。

他睁开眼睛,却没有发现四周有什么人,他疑惑地再次闭上眼睛。

可那声音就如同梦魇一样,一直在耳边徘徊。

他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在山洞里面,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那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那人身着轻纱,坐在床榻上,似乎是发觉自己来了,她赤着脚走下床榻。

“夫君,你回来了。”

她身后的烛火摇曳,轻纱里面的曼妙身姿,还有一寸一寸雪白的肌肤都清晰可见。

只是看着,萧烬就感觉自己血脉翻涌,心跳加快,那种躁动的感觉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站起身,欲转身离开,却被那女子缠住了。

若无无骨的小手攀上自己的胸膛,从衣领处伸了进去。

他想要伸手推开那女子,却不知为何控制不了自己的双手。

只能仍由那女子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那种躁动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在燃烧。

可那女子触摸过的地方,就如同火烧一般,让自己难以忍受。

他的双手像是被人操控一般,轻轻地搂上了那女子的腰肢,喉结滚动,眼中渐渐浮现出了情欲的色彩。

女子像是灵蛇一般,紧紧地缠上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

“夫君,爻爻好想你。”

一句话击碎了萧烬的理智。

两人纠缠着来到床榻上,那女子的衣衫凌乱,露出洁白的肩头。

他伸手就将那轻纱撕毁,大片的雪白映入眼帘,刺激着他的感官。

那女子伸手圈住了自己的脖子,脸上带着些许的红晕。

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就这样看着自己。

“夫君,爻爻真的好想你,好想要你。”

他的喉结动了动,闭上眼睛,缓缓地俯下身子。

就在这个时候,萧烬突然感觉自己手上温热的触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滑腻的感觉,耳边还有阵阵嘶嘶声。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哪里还有那女子的身影,自己怀里的明明是一条蛇。

一条颜色艳丽,正对着自己吐信子的蛇。

他惊出一身冷汗,一个翻身落在地上。

抓起墙上挂着的长剑就横在身前。

那蛇从床榻上游动下来,朝着他逼近。

他高举手中的长剑,对准那蛇就劈砍了下去。

那蛇在他的剑下断成两半,鲜血溅到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那断成两半的蛇已经消失不见。

躺在地上的是自己那只见过几面的,说怀了自己孩子的表妹。

她虚弱地倒在地上,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她缓缓地抬起头。

眼神里面是痛苦,是不可置信,她朱唇微张。

“夫君,救我,救救我。”

她每一次的张嘴,都会有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

萧烬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一会儿是那条对着自己吐信子的毒蛇,一会儿是那女子一张一合的嘴。

耳边还有曾经那些人恶毒的诅咒。

“萧烬,你不得好死!”

“你断子绝孙!”

那些声音连续不断地传入他的耳朵,眼前的景象也在不停地变换,萧烬看着自己手上不断地朝外面涌着鲜血。

房顶、地板,还有房里的家具,都在不断地往外面渗血。

他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萧烬突然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还在山洞里面。

只是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连身下的蒲团都已经是湿润的了。

“噗。”

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萧烬从梦中惊醒,强行入梦的我自然也被弹出来了。

只是我真的想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明明好好的,萧烬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刀剑相向。

我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将沾了血的帕子重新手了起来。

伸手扶着墙壁,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只感觉双腿发软,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

小腹已经在隐隐作痛了,我现在必须要赶紧回去。

我撩开袖子一看,手臂上的红疹隐隐有又要冒头的趋势。

本来我这两天身子就不好,刚才强行入梦被弹出来,我现在已经是元气大伤了。

这个地方我现在是不能待了,必须要尽快回去。

我跌跌撞撞地朝着山洞外面走去,也不知是不是我运气好,山洞口守卫的人少了不少。

这倒是方便了我。

我很轻松地就离开山洞,步履蹒跚地朝着前殿走去。

原来竟然是戚夫人来了。

想来应该是萧烬在这佛寺里待得太久了,她有些着急了。

我问了寺里的僧人,戚夫人的贴身婆子在何处,便寻了过去。

那婆子一看见我连忙迎了上来。

“爻娘子,你不是去找我家公子了,怎么这般模样。”

我将大半个身子的倚在了那婆子的身上。

“说来话长,现在还烦请嬷嬷先将我送回铺子。”

说完这句话,我就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耳边好像有人呼喊我的声音,我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

我是半夜被疼醒的,本就身子虚弱的我,这会儿疼地连喊叫的声音都没有。

要不是门外伺候的人听见响动进来,我怕是能活生生地疼死在这里。

最后还是找大夫给我开了能止痛的东西,我才重新睡去。

虽然这药物不能完全压制我的疼痛,但也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