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医,我携空间救了满门忠烈》 第1章 第1章

“怎么办?她好像快要不行了!”

“倒也是个烈性,居然穿着红嫁衣跳河,这也太不吉利了,这下可是天要亡我谢家啊!”

“真是祸不单行,新媳妇刚进门,我们谢家就要被流放,小九刚从牢里出来受了重伤,别说是洞房了,就连拜堂都成问题。”

“这可如何是好!呜呜呜,夫君,你怎么就这么去了,留下我和霁儿一对孤儿寡母可怎么是好?”

好几道不同的声音不停传来,听声音,起码有七八个女人,有哭的,有喊的,有骂的......简直比夏日的蝉鸣声都要吵!

而慕笙此刻正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因为她现在脑子痛地快要炸了,一边要接受着脑子里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边还要忍受身边的人七七八八的聒噪声。

慕笙原本是m国情报科的医生,因为掌握太多信息和数据遭遇暗杀,穿越到了现在这具身体上。

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叫慕容笙,东陵国左相之女,三日前被皇帝赐婚嫁给谢家九公子谢珩。

如果这事在一个月前发生,慕笙相信原主一定会欢欢喜喜嫁过去。

因为一个月前,谢家还是个好夫家,从老太爷那一辈就已经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为朝廷开疆拓土,保家卫国,当时谢家军风光无限,还被先帝赐封号为忠义侯,镇守关外,再无强敌敢犯。

东陵也从国土最小的国家,变成了现在一家独大,其余三国三足鼎立的状态。

谢家一共有八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太爷死后,谢家八个儿子也都跟着老大谢忠南征北伐,守护边疆国土数十载,敌国听闻谢家军都无不为之闻风丧胆。

而慕笙现在要嫁的丈夫,就是这谢家的第九个儿子,谢珩,字瑾行。

谢珩不仅从小聪明伶俐,武学方面也是八个儿子里面天赋最好的,也是最有希望超越当初老太爷的存在。

三个月前,他还是俊逸无双,风姿卓绝,百战百胜的少年战神,十岁跟着父兄入军营,13岁立功,15岁以三千士兵击退敌方三万军队,一战成名!

18岁七进七出入敌人军营,取人首级如入无人之境。

就是这样一位少年将才,在一月前闭关冲击最后一道武学关卡时,遭到了敌方的暗算,一身武功被废,下半身更是直接瘫痪了。

一名前途无量的将帅之才,直接成了废人。

很惨吧?

然而这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前线那边也传来噩耗,因为谢家兄弟几人判断失误,谢家兄弟七人,无一生还,这场败仗,是继谢家军被封侯之后第一次的败仗,却也败地非常彻底,足足损失了东陵十万的士兵。

新帝震怒,立马下令捉拿谢珩入狱。

本来谢家害地朝廷如此损兵折将,换做是其他人,说不定早就满门抄斩了。

可谢家到底是功臣,老太君和谢家妇孺也是拼死护住了谢珩这根独苗苗,把宫里能求的人都求了个遍,昨天才刚把人从牢狱里捞出来。

出来的那一刻,谢珩身上几乎没有好肉,白色的囚衣被鲜血浸染,鞭伤,刀伤,各种伤都有,今天能够活着出来,都算他命大。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帝饶了谢珩死罪,下令收回谢家的官位,收了谢家所有的军权,还判谢家抄家,满门流放北边苦寒之地。

而原主听说谢珩武功被废,双腿也无法行走,嫁过去就要流放,那还能愿意,哭着闹着要悔婚,还当着谢家来提亲婆子的面骂谢珩是死瘸子,自己才不要嫁给一个废物!

最后甚至以死抗议,当着谢家众人的面穿着红嫁衣就跳了河。

此刻谢家男人就剩下一个重伤在床的小九谢珩,一屋子妇孺面对流放之灾顿时六神无主,叽叽喳喳的,哭骂声一片,吵得不可开交。

这时一道威严端庄的声音出现,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语。

“都安静一点!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众人望去,就见拄着凤头拐杖的老太君站在门口,她身边还有一位坐着轮椅的绝美男子,男子看上去顶多才十七八岁,但看见他的人都会不禁感慨这世间居然有如此绝世之人。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只是此刻的他面色惨白,嘴唇几乎失去了正常人应有的血色,是身后的小厮在推着木头制成的轮椅,明明是大夏天,他却穿地很多,好像很畏寒的样子。

老太君淡淡瞥了一眼床上的慕笙,“人怎么样了?”

“气息很弱,怕是不行了。”这时为首穿着青色长衫的女子开口,脸上带着一抹痛心。

虽然慕容笙在帝都的风评很差,人也蛮横泼辣,还几次三番地言语羞辱了小九,可再怎么样,这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才16岁,就这么去了,实在让人觉得于心不忍......

“她要死就让她去死好了,明天让丞相府的人过来领尸体,她这样的女人不配入我谢家祖坟,也不配成为我谢珩的妻。”

这时坐在轮椅上的谢珩冷冷开口,表情明显带着不耐烦和嫌恶。

“小九,死者已矣,她好歹还是丞相府的嫡女。”老太君提醒谢珩。

谢珩面色一滞,别开头不再言语。

老太君叹息一声,就在她打算开口送走慕笙的时候,那边照看慕笙的丫鬟小翠却发出惊喜的声音,“醒了!九少夫人醒了!”

慕笙这时已经接收了所有的信息睁开了眼睛,睁眼的瞬间,她突然开始激烈咳嗽,随后就吐出了一大口水。

除了谢珩之外的所有人都围在了慕笙的周围。

“你身体怎么样了?”

慕笙声音有些虚,不过还是撑着虚弱的身体摇头。

周围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老太君这时被人簇拥着上前,“你既然没事,那我便放心了,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是真不肯嫁于我家小九吗?若是不肯,老身便去宫里一趟,帮你讨要一份退婚书。”

慕笙感觉这老太君倒是挺通情达理,不愧是忠臣之妻,现在谢家就已经在风口浪尖,他们要是开口说退婚,不就是再一次惹怒了皇帝。

到时候说不定当场就把人斩了都不一定。

果然下一秒,慕笙还没开口,周围的其他人就纷纷站出来反对。

“不行的太君,现在去求圣上不是寻死吗?我们好不容易把小九保住,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抄家总好过斩首啊!

“为了一个慕容笙去求圣上实在不值!您可千万不要意气行事!”

虽然大难临头各自飞,不过直接说出来也未免有些尴尬。

慕笙想开口,却直接被一双大掌给掐住了脖子。

“母亲何必为了慕容笙这种人以身犯险,既然宁死不嫁,那我就满足你!也省地你回丞相府丢人现眼!”

第2章 第2章

本来就因为溺水而缺氧的身体再度感受到了窒息,慕笙差点两眼一黑跟原主一样驾鹤西去了。

这谢珩不是武功尽废还刚出大狱吗?

怎么还这么有力气!

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的她猛地握住了谢珩的手,“放......放手......是......误会......我没......想死......”

她断断续续将话说完,可谢珩却不管她说了什么,只见他目光冰冷森寒,宛如一具毫无波澜的死水,看着慕笙的目光就好像对方已经是一具尸体。

这一举动,把其他人都吓住了,大夫人脸色微变,想上前阻拦,却被一旁的七夫人阻拦了。

她对着大夫人迎兰摇了摇头。

好在这时,老太君及时出手,凤头拐杖猛地敲打在谢珩的手臂上,他手臂一麻,松开了力道。

“阿九!住手!”

谢珩面色一沉,忍不住看向那边的老太君,“母亲为何要阻拦我?她现在就要寻死,留在谢家也是个祸害,说不定还是左相那老东西和三皇子派来的细作,不如儿子现在动手将她解决了。”

“阿九,她毕竟是一条人命,我谢家从不做草菅人命之事。”

谢珩一愣,忍不住别开头,放在身侧的拳头握地很紧。

谢家都快要完了,还在意这些东西作甚!

而慕笙这时趴在床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到那双阴鸷的视线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她知道自己再不表一下态,他也一定会趁着老太君不在的时候悄悄解决自己。

慕笙感受到一抹阴寒,于是她只能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猛地下床跪在地上对着老太君磕了一个响头。

“老太君,我......我实在是冤枉,我根本没想自尽!是刚刚有人推了我!”

“你说什么?有看见是什么人吗?”

慕笙咳嗽一声,用带着嘶哑的声音开口,“没看清是何人,我当时披着盖头,被一个自称是侯府下人的丫头搀扶着,可那人走到半途,却不见了,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摔入了水中。”

“那丫鬟可曾说过自己的名讳吗?”

“不曾。”

当然没听过,因为都是她编的。

周围的人陷入了沉思,倒是一旁的谢珩冷嗤一声,“装模作样!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慕笙现在真想掐死谢珩这个毒舌的小鬼,面上却只能跪在老太君面前不断淌眼泪,“媳妇说的可谓句句属实!我是自愿嫁入侯府的!也没有想反悔的意思!我愿跟随谢家前往北方,请老太君明察!”

“如果真是这样,那先前倒是我们冤枉了你。”

“媳妇不敢......”慕笙连忙叩首。

偏偏这时,一旁的谢珩冷不丁地开口,“那先前你和我家仆人说,嫁猪嫁狗,也不嫁给我这个死瘸子,也是出自你的真心?”

慕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此刻想掐死谢珩这个家伙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可此刻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先前这事也是事出有因,我有自己的苦衷,如果谢将军介意,我可以现在就向你赔礼道歉......”

慕笙突然态度的转变,倒是让谢家一行人有些意外。

毕竟慕容笙在帝京是出了名的跋扈泼辣,是个人人看了都厌弃的泼妇,要不是谢家没落,慕容笙想要嫁给谢珩,那是连门都没有的,指不定得被人指着鼻子说拉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老太君不表态,站在那边的谢家女眷也不敢说话。

而谢珩此刻正定定地看着慕笙。

难不成传闻是假的,她是被迫才故意装成那副跋扈无脑的样子以求在丞相府自保?

谢珩脸上划过一抹深意,看着慕笙的表情带着探究和怀疑。

半晌,他突然勾唇一笑。

“好啊,你现在跪在我面前给我磕一百个响头,我就原谅你了,先前的事,也可以既往不咎。”

第3章 第3章

他话音落,慕笙差点没咬碎自己一口银牙。

她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抓到这狗男人的把柄!

可是真的要磕头吗?要不试试看逃出去?

可这可是侯门,将军的府邸,要是原先的身体还好说,可现在这具身体还很虚弱,一个人也就算了,这里可有一屋子人,外面还有一大群士兵......

“够了阿九!她现在已经过门,就是你的妻!你不该对她一介女流说这样的话!”

这时老太君出声打断了僵局,随即她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你也倒是个可怜人,我谢家遭此无妄之灾,还让你白白来受罪,说起来,到底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心中有怨,也是人之常情,慕容笙,你真的愿意追随我们去北边苦寒之地流放吗?”

她能说不愿意吗?

慕笙差点哭出来,此时此刻,却只能含泪点头,“慕容笙愿意......”

老太君欣慰地点了点头,“那日后你就是我的九儿媳了,你先在此好好休息,明日官府的人就要来了,我们也要做些准备。”

“是......”

一场闹剧结束,周围的人走了,慕笙感觉有好几双探究的眼睛直勾勾地放在她的身上,她只能装作没察觉,眼不见心不烦。

待所有人走后,她才起身四下查看,确定周围没人监视,她才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先前她因为意外死亡,感觉自己的身体像团白光一样飘在空中,大概飘了四年,她才被一团金光吸了过去。

而现在那团金光并没有消失,反而在她的心口不断膨胀,现在她闭上眼睛,炽热浓烈的光芒消散,眼前的场景突然就变了。

她居然看见了一个网上超市系统,上面有一个个的物品分门别类好的,从吃的用的都应有尽有。

慕笙用意念往下翻,却发现后面的隐藏选项是被锁住的,似乎是需要一些条件才能解锁。

超市里的东西似乎需要花钱买,上面写着一个面包价格是一个铜板。

慕笙看了看底下,下面的资产是一个银色的货币。

银代表的应该是银子,一个银子相当于1000个铜板。

抱着怀疑的态度,慕笙在空间里点了一下面包。

下一秒,物品就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居然真的可以买东西!

上面的资产,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全部资产了。

得知自己全部资产只有一枚银子,慕笙嘴角不禁微微抽动了一下。

堂堂左相的千金,就这么一点钱,左相就算是急着想把她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嫁出去,也不至于连点嫁妆都不给吧。

一个银子,那就相当于是红盖头一盖就把人绑过来了,毕竟流放就只能穿粗布麻衣,身上这些绫罗绸缎到时候肯定是要脱下来的。

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身无分文去那苦寒之地?

虽然网上超市可以买物资,可是也是需要本钱的,这么一点钱,光是买吃的都成问题,她可不奢望自己那个差点掐死她的丈夫能接济自己。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慕笙眼中立刻划过一抹警惕,“谁!”

她一边观察着门外,一边用意识将手上的面包收回了那个背包的选项里。

门外这时传来声音,“九少夫人,丞相府的人来看望您,希望您能去见一面。”

第4章 第4章

丞相府的人?

他们来干什么?

慕笙眼中划过一抹深思,她思索了一番,说,“我现在就过去。”

慕笙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名粉衣女子站在门口,她头上插满珠翠玉石,身边两个丫鬟都是绫罗绸缎穿金戴银的,和慕笙一身大红喜服,头上却连个像样的首饰的穷酸模样成了鲜明的对比。

记忆顿时了涌出来。

这个粉衣女子,是慕容笙同父异母的妹妹,慕容雪。

说起这个妹妹,就不得不说丞相府那些破事了。

其实原主的娘出身很好,是长公主,她这个丞相爹能当上这个左相的位置,有九成都是她的功劳,可惜早逝了。

而且她去世的时候,原主才刚刚两岁,还是襁褓婴儿嗷嗷待哺的,那时她的日子还没那么难过,左相还给她定了一门亲事,还是一位皇子,听说是东陵国的三皇子。

本来也算是极好的命运了,可她母亲去世不到一月,她爹就又再娶了原主她娘的表妹,礼部尚书之女柳燕菲为继室。

礼部尚书之女愿意为了给表姐夫当继室,还美名其曰说是要照顾表姐这个孤苦无依的女儿,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

这么多年,她对原主视如己出,表面待她比对亲生女儿都娇宠,慕容笙要什么有什么,从小到大不让她学习,不让她做任何事。

慕容笙在外面嚣张跋扈闯祸的时候,慕容雪在学琴棋书画,慕容笙在众多权贵名门面前出丑大出洋相的时候,慕容雪在学堂被冠上了才女的盛名......

柳燕菲成功以一己之力,将原主养成了一个废物中的废物,垃圾中的垃圾。

慕容笙出的丑越多,慕容雪的名声就越好。

如今慕容笙要嫁给谢家残废,去苦寒贫瘠之地流放,柳燕菲大功已成,已经不需要再装什么贤妻良母,如今慕容雪来此,大概就是为了耀武扬威的。

果然下一秒,就见慕容雪迈着优雅的小碎步上前,一双目光楚楚可怜地看着慕容笙,“姐姐,你还好吧?妹妹带三皇子殿下来见你了,虽然他已是我的未婚夫,但我知道是姐姐先和殿下有了婚约,希望在姐姐临走之前,能了你的心愿,再最后见殿下一面。”

她话音落,慕笙这才发现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器宇轩昂的蓝衣男子。

仔细一看,居然真是帝国的三皇子萧景睿。

蓝衣男子走出来时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看向慕笙的目光带着厌恶。

“本王是看在雪儿的面子上才来见你的,你可不要抱有什么其他的幻想!本王知道你心悦本王,不过本王心里只爱雪儿一人,这辈子都不能喜欢你!”

“......”

幸好站在这里的是她不是原主慕容笙。

要是换做先前那个没脑子的慕容笙,两人这番操作下来,就已经气得要过去暴揍慕容雪了。

但此刻慕笙的却对那个什么皇子压根不感冒,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待两人唱完戏,她才淡淡说了一句,“所以呢?”

“什么?”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真的打算走,让站在那里的慕容雪震惊不已,脸上柔弱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这个慕容笙怎么回事?怎么没像过去那样失去理智疯狂妒忌自己,然后过来打自己?

她可是特意过来炫耀的,太子在前线战死,谢家倒台,三皇子是最有希望登基成帝的。

到时候她可就是皇后!是整个东陵国最尊贵的女人!

而慕容笙不仅嫁给谢珩那个废人,之后还要去苦寒之地流放,说不定还会死在流放的路上。

这么多年,她和娘隐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坐稳这个嫡女的身份,灭掉慕容笙这个嫡长女,她和娘才能彻底地高枕无忧。

如今大功已成,她隐忍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天,怎么能让慕容笙就这样离开?

为了不让自己白跑这一天,慕容雪连忙上前拉住了慕笙的衣袖,泪眼婆娑,可怜巴巴。

“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已经求过爹和三皇子了,可是亲事是皇上定的,三皇子他们也没办法,你心里有气,也不要怪他们,要怪就怪我吧,你打我骂我,都没问题,可我是真心敬重你这位姐姐,希望在你走之前能够得到你的祝福,我才能安心和三殿下成亲。”

第5章 第5章

“说够了没有?放手!”慕容笙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耐烦了。

敬重我,你倒是给我送点钱啊!

敬重我,你还抢你姐姐的未婚夫!

难不成还要我笑眯眯的祝福你,我祝福你妹啊!

别说是原主要生气发疯,慕笙听着都想翻白眼,恶心地直想吐。

白莲花这些套路真是够虚伪的,就不能换点有新意的。

她毫不犹豫地甩开慕容雪。

只是她才轻轻甩了一下,谁知刚刚还站地稳稳当当的慕容雪就好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似的,猛地往后倒去,随后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下一秒,她膝盖顿时破了一大块,鲜血直流,浸染了她粉色的衣裙。

倒在地上的慕容雪一边流着泪一边对慕容笙磕头道歉,一副很害怕她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打我......雪儿怕疼,呜呜......”

“雪儿!”

那边的萧景睿见慕容雪倒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紧张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表情满是心疼。

“雪儿你真傻,对慕容笙这样的恶毒女人还存有善心,她从小就欺负你虐待你,你居然还愿意来看望她,可惜好心被当驴肝肺。”

“殿下,说到底是我对不起姐姐,我没本事能让圣上网开一面,姐姐从小娇生惯养,如今要去这苦寒之地,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再见面,我却能够陪伴在殿下身边,和姐姐比起来,雪儿已经很幸福了,所以姐姐打我骂我,我也无怨无悔!”

“雪儿,你实在是太善良了!谢家流放是父皇的旨意,怎么能怪在你身上呢?你根本没对不起慕容笙!你不欠这个女人什么!”

随后萧景睿看向慕容笙,声音绝情却带着愤怒,“慕容笙,你听着,本王和雪儿是真心相爱!我不要你,不是雪儿的错,而是你这个草包不配当本王的三皇子妃!雪儿冰雪聪明,知书达理,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可她善良不代表你可以像从前那样肆意欺负她,你有今天的下场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要是你再敢欺负雪儿,就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三皇子说到底也是皇子,那气度和气势,要是站在这里不是慕笙而是原主,说不定真的要被吓到。

而慕容雪更是深情款款地看着萧景睿,眼神炽热,“殿下,你对雪儿真是太好了,为了你,雪儿再大的委屈也愿意受!”

说着,就朝着慕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姐姐,我知道你以后日子可能会不好过,可这是圣上的旨意,慕容家也不能违抗,先前听说你想不开跳河了,母亲让我来劝劝你,让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有什么怨气,就朝着我发吧,只要你能原谅我祝福我和三皇子,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萧景睿见慕容雪跪在地上,打心里心疼,对慕容笙的厌恶更深了,“慕容笙,雪儿都朝你下跪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欺负她欺负到什么时候!”

两人一唱一和,差点把慕笙搞吐了。

她翻了个白眼有些忍无可忍。

她现在急着想要搞钱,实在没心情对付这渣男贱女,可她也不想白白被人冤枉设计。

于是她冷声开口,“是她自己硬要跪的,关我什么事?既然知道抢了姐姐的未婚夫是件不光彩的事,当初就不应该去做,打着真爱的幌子通奸,就别装善良大度,白白让人倒胃口。”

“你!你简直强词夺理!不可理喻!”萧景睿气得面色一紧,恨不得上来给慕容笙一巴掌。

可慕容笙都不带怕的,明天都要去流放了,还能比这更惨的结局吗?

既然今天她自己硬凑过来,那她也不客气了,正好她也在谢家憋了一肚子气。

于是慕容笙扯了扯嘴角,苍白的脸上却带着一抹阴冷的笑意。

“三殿下,我想你搞错了,在我这里,刚刚那下可不叫欺负,我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欺负。”

啪——

第6章 第6章

啪——

说完,她就拽着跪在那边的慕容雪的头发往后拉,另外一只手狠狠扇在慕容雪带着精致妆容的脸上。

“啊!”

慕容雪痛地尖叫一声,这一下慕笙带着全身的力气,她本来就是学医的,知道怎么发力,也知道打哪里的神经最疼,慕容雪的侧脸顿时肿地像个猪头,痛得浑身都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笙,“你......你居然敢打我!”

从小到大,虽然慕容笙嚣张跋扈,可柳燕菲从来没有让她真正伤害到自己,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常常慕容笙还没碰到她,就被人拉开了,随后挨打的都是慕容笙。

她居然被打了!

她居然被慕容笙这种贱人打了!

而这一下,慕笙却爽地浑身舒畅,她扯着慕容雪后脑的长发,声音邪肆带着一抹幽冷,“妹妹,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我愿意祝福你和三皇子,多大的委屈,你都愿意受,只要你受我十记耳光,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既往不咎如何?”

慕容雪表情一僵,声音有些结巴,“姐姐,我......我......”

“怎么妹妹想说话不算话,当言而无信之人吗?还是刚刚那道歉都不是真心的,只是在三殿下面前做做样子?”

“当然不是!”慕容雪心口一紧,话是她说的,可她没想到慕容笙真的敢打她啊!

于是她只能将楚楚可怜的目光投向那边的三皇子,希望他能救下自己。

萧景睿更是气得浑身发颤,“慕容笙,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本王的面打雪儿!”

“殿下,话别说地那么难听,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这个好妹妹说的,你也不想让慕容雪当言而无信之人吧?还是你们的道歉压根没有诚意,都只是嘴巴上说说的,那可不行啊,妹妹你可是未来的三皇子妃,皇妃说话,总得言出必行吧?”

反正都已经落了个恶毒愚蠢的臭名声,那就干脆在临走之前,先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这......”萧景睿神情一滞,一时间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而这个时候,他才看清了慕容笙现在的样子。

先前慕容笙总是浓妆艳抹,穿地花花绿绿的,连原本的样子都看不清,而此刻的她素发散落,一袭红衣,在月色下翩跹飞舞,更关键的是,洗去了那夸张的妆容,那素面朝天的面容,居然是如此绝美惊艳,比盛装打扮的慕容雪还要美上好几倍!

萧景睿没想到慕容笙丑陋装扮下的样貌居然如此美丽,表情明显愣了愣,居然一时半会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而慕容雪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内心将慕容笙这个贱人骂了一遍又一遍。

可想到明天慕容笙就要去流放了,她受几巴掌又算得了什么,于是她干笑一声,“怎么会呢,我是真心想和姐姐道歉的,也是真心爱慕三皇子,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受。”

“妹妹真是善良又大度,那姐姐我就不客气了。”

第7章 第7章

慕笙嘴角的笑意微微放大,随后在慕容雪的目光下,再度用比刚刚还大的力道狠狠扇了下去。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后院,听地人头皮发麻。

十个巴掌过后,慕容雪的脸已经肿地像个猪头了。

慕笙揉了揉自己发麻的手臂,爽快地吐出一口气。

“妹妹果然好骨气,那姐姐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了,这个男人,我就不要了,让给你了。”

她说完,她甩了甩衣袖潇洒离去,月色下,青丝飞舞,红衣翩跹,绝美的容颜如同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的琉璃,擦去了妆容就好像擦去了灰尘的明珠,焕发着耀眼的光芒!

萧景耀被这一幕吸引了目光,居然定定地看着慕容笙离去的背影,半晌没回过神来。

许久,才忍不住喃喃了一句。

“本王怎么不知道,她居然生了那样一副绝美的相貌,可惜人依然蠢笨跋扈,要不然或许我还能大发慈悲,将她留在身边当个侧室,现在想想,真是便宜了谢珩那条疯狗......”

想起谢珩,他内心还忍不住有些发憷,若不是在他年少时将他掐死在萌芽中,日后他成长起来,便是一个可怕的劲敌。

如今谢珩武功尽废已是残废,太子战死,那条太子手下最凶恶的疯狗,怕是再也凶不起来了。

而慕容笙不过是这场阴谋之下的牺牲品罢了。

“殿下!殿下!”

一直到慕容雪的声音传来,才让萧景睿回过神来。

可他一低头,却和一张猪头脸对视而上,顿时让萧景睿倒了胃口。

而慕容雪却巴巴地凑上来像过去那样趴在他胸口哭,“殿下!雪儿好痛!呜呜呜......”

慕容雪哭地梨花带雨,可看在萧景睿眼里,却没了从前那楚楚可怜让人怜惜的感觉,反而感觉像是一头猪在他怀里哭似的。

萧景睿脸上划过一抹不耐,不过想起这是他心爱的雪儿,还是强忍着心情安慰,“雪......雪儿......你受了好重的伤,来人!还不快带你家小姐回去上药!”

“是!”

两个丫鬟将慕容雪带走了,萧景睿则是站在这个院落,目光放到了谢珩所在院子。

他先前这么爽快地答应慕容雪来此,可不是为了见慕容笙这个蠢女人的。

“是该去见见老朋友了。”

说罢,便移步来到了谢珩的住所。

谢珩此刻正坐在床畔咳嗽,苍白的脸色在烛火下染上了一抹虚弱的青色。

萧景睿没有敲门,径自推开了这扇门。

“这不是太子手下最凶恶的一条疯狗吗?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殿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瑾行明日流放,本王明日立储,没时间来给老朋友送行,就只能抽空深夜给老朋友送件礼物。”

说罢,他便将一块染了血的碎玉放到了谢珩面前。

谢珩目光一滞,那是太子的母后临终前给他的护身玉佩,太子常年戴在身上,如今玉碎,人也寻无踪迹,尸骨无存......

“还给我!”

谢珩猛地夺过玉佩,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在白色的玉身下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谢珩双拳紧握,目光如炬,因为隐忍,破碎的玉身都紧紧镶嵌进了血肉之中。

萧景睿看见谢珩痛不欲生的模样,心中甚是痛快。

从小到大,他都被太子和谢珩压一头,无论是狩猎比武还是国子监的课业,样样都不如他两。

可这又如何,最后的赢家不还是他么。

“物品已送到,瑾行还是稍作休息,为明天之事做准备罢。”

毕竟明天,可还有一份大礼等着你呢。

谢珩,这还只是开始,日后的日子,你就慢慢熬吧。

第8章 第8章

萧景睿畅快地大笑着转身离去。

只留下谢珩握着手上一枚破碎地只剩半块的玉佩,眼眶绯红,浸染了浓烈的悲痛和愤恨。

六年前,他依然还记得,那一日烈阳高照,晴空万里。

黄衣玉冠的俊美少年,与一席红衣白靴的少年骑着马,飞驰在广袤的草原。

那时的二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16岁的太子萧天耀在烈阳之下,对12岁的谢珩伸出了手。

“瑾行,本宫今日立储,日后本宫便是太子,而你当本宫的将军和忠义侯,我们就像我的祖父和你的祖父一样,我们一起护佑东陵的江山和百姓!如何!”

红衣少年对着他单膝跪下,拱手作揖,声音铿锵,带着满腔的热血和抱负。

“臣!定不辱命!”

谢珩眼眶绯红,指尖猛地收紧,很快鲜血便滴落在了洁白的床罩上。

“云贤......臣,失职了......”

......

与此同时,慕笙这边。

她才刚刚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摊开掌心,下一秒,白净的掌心就出现了一根金簪。

是刚刚她拉慕容雪头发的时候,顺带薅下来的,她尝试着想将它放到空间,结果下一秒金簪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她的空间背包里面。

而且这个背包很大,空间足够,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也就是说,她可以把这个世界的物资也收到自己的空间里面!

于是半夜,慕笙又从超市里买了一套黑衣换了上去,趁着夜色翻出了侯府。

外面果然有很多巡逻的士兵已经把这里围了起来,防止这里有人逃走。

不过这些对慕笙来说都是小意思。

顺利趁着士兵换班的时间,慕笙终于顺利溜了出去。

明天就要抄家了,既然有这个空间,她当然要好好利用起来。

首先她就根据记忆想要先去慕容雪的闺房。

只是才刚跳进去,就看见丞相府灯火通明,丝竹歌声不绝于耳,俨然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慕笙好奇地走到窗户前查看,就发现左相正和一些亲朋好友把酒言欢,身边的柳燕菲殷切地给他斟酒。

“老爷,您少喝一点。”

“夫人,本相开心,从今晚起,慕容笙和丞相府便再无瓜葛,我也就当没这个女儿。”

一旁的人也纷纷对左相道贺,“恭喜左相,贺喜左相,三皇子明日立储,您不仅是一国丞相,以后更是尊贵的国舅爷,地位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左相喝了一口酒,不禁唏嘘一口,“其实说到底她也算是我的女儿,明日让她跟着谢家去流放,我还有些不忍心。”

一旁的柳燕菲似乎是怕多生事端连忙开口,“老爷您就放心吧,妾身已经让雪儿去看望笙儿,雪儿那孩子心善,听说笙儿要流放,说什么也要去见她最后一面,听雪儿说,已经给她塞了不少银钱了,应该无碍。”

“果然还是二小姐心地善良,善解人意。”

“慕容笙那种蠢货怎么配当三皇子妃,她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配不配,这么多年,您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她丢尽您和左相的脸面,您和二小姐居然还念着她,不愧称得上圣上赐的贤淑二字。”

“哪里,谬赞了,妾身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柳燕菲嘴上这么说,可嘴角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这些拍须溜马的话,让左相和柳燕菲非常受用,从刚刚开始笑地就没停下来过。

慕笙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内心不禁替慕容笙感到悲哀。

同样是女儿,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也就今晚了,过了明天就笑不出来了。

想及此,慕笙便快速转身离去。

而这回她没有停留,直奔目的地。

第9章 第9章

在她的记忆中,继母溺爱慕容笙,可是慕容笙的院子却是在最偏的西边,慕容雪的院子虽然小,却是采光最好的东苑,里面更是有不少好东西,库房里的金银首饰更是数不胜数。

可慕容笙这个傻女人一直觉得自己的院子大,是自己占了便宜。

听说古代名门女子从出生娘家就会给她准备从出嫁到入土的嫁妆,现在看来,果真不假!

严格说来,慕容雪只是继室生的女儿,嫡不嫡庶不庶的,这样的嫁妆规格,已经远超她原本的身份了,若是不除去慕容笙这个嫡长女,将来出嫁未免被人诟病,这也是柳燕菲为什么一定要除掉慕容笙的原因吧。

下一秒,慕笙全部搬了个空。

什么绫罗绸缎,金银古董,就连那价值不菲的梨花木桌椅都搬了个空,但凡是值钱的,一个都没留。

慕笙就这样一路逛一路走,将整个丞相府值钱的东西都放到了空间里面才罢休。

要不是时间紧迫,慕笙恨不得去皇宫把那个狗皇子的宫殿也搬空。

毕竟皇宫里肯定有许多值钱的好东西。

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侯府,谁知才刚刚跳进来,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你去哪了?”

慕笙吓了一跳,一转身,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那抹颀长身影。

月色将他的影子拉地很长,映照着少年精致苍白的面容,凤眸狭长清冷,却一点也不小,此刻却被一抹阴郁之色笼罩,让他看上去不像个将军,反而像个沉郁阴狠的病美人。

不得不说这个谢珩真是生了一副顶好的相貌,帝京常传闻,谢家八子,只有这个小九,相貌和天赋在几个哥哥里是最出挑的,若不是谢家沦落至此,帝京想要给谢珩说亲的名门贵女也是排长队的,哪里轮得到慕容笙这个小丑。

此刻谢珩冷冽的目光带着审视,定定地看着慕笙,他明明武功尽废,而且还坐在轮椅上,慕笙却感受到了无声的压迫,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倒也不慌,只是淡淡说,“我回家拿我母亲的牌位。”

说着就悄悄将手背回去,将顺回来的牌位拿在谢珩的眼前。

谢珩看了一眼,的确是慕笙母亲的牌位,脸色稍微有些许缓和,但看向慕笙的目光依然冷漠带着嫌恶。

“我警告你,不要想着能私逃出这里,你是皇帝指的婚,给你的选择就只有两个,要么中途熬不住苦寒疾病而死,要么就现在结果了自己,若是因为你犯蠢拖累谢家和我母亲,我会让你尝到比死更可怕的滋味。”

慕笙在内心骂了一句狗男人,刚刚差点被他的外貌骗了。

面上依然笑呵呵的,“九公子请放心,慕容笙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谢珩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就推动轮椅转身走了。

总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和传闻中有些不一样。

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三皇子让皇帝把慕容笙这个蠢笨无知,在帝京都出尽洋相的女人赐给自己,本来就是为了羞辱他的。

想到这里,握住扶手的手微微收紧,因为隐忍,上面青筋不断暴起,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全身却被阴郁黑沉的气息笼罩着,仿佛再也看不见希望和尽头......

第10章 第10章

翌日,抄家的皇家军队便浩浩荡荡包围了谢府,李副官带着他的手下的军官来到了谢珩的面前。

谢珩坐在轮椅上,身后是满院子的妇孺,退去了雍容华贵的衣饰,换上了素衫素衣,还有那来不及下葬的七口棺木。

而慕笙就站在谢珩身侧的后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李岩是三皇子手下的副官,根据前线战报说,谢忠失误战死,是李岩退了敌军救下了剩余的士兵,一人得道鸡犬飞升,如今他身居太尉之职,奉命前来抄家。

还听说在军营里,这李岩就屡次和谢家军的人起冲突,尤其在谢珩手底下吃过不少亏,李岩是小人最爱公报私仇,这次他接下了这个抄家的任务,恐怕谢珩又要有苦头吃了。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反正先前她趁着所有人熟睡的时候,把谢府里的东西也搬地七七八八了,他们想搜也搜不出什么东西。

不过有一说一,这谢家堂堂一个侯府,实在是寒酸,值钱的东西却还不如慕容雪的嫁妆一半多。

这时,李岩已经站在谢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净是一副小人得逞狂妄的卑鄙姿态。

他装模作样地对着谢珩作了一个揖,“谢将军,哦,不,应该是喊罪奴谢珩!还不速速让开,耽搁了陛下的旨意,你可承担不起。”

谢珩握着轮椅扶手的手猛地收紧,目光划过一抹阴狠蕴怒之色,只是下一秒,就被老太君按住了肩。

老太君对着他摇了摇头,谢珩只能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给李岩让开了身。

李岩冷笑一声,挥手对着手下的人下令,“给我砸!一个值钱的都别放过!”

大批军队进入,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李岩手下的士兵将一切值钱的东西都搜刮殆尽,连墙上的玉石,屋顶的瓦片都没放过。

不下半刻钟,宏伟气派的侯府就变得满目疮痍千疮百孔。

李岩看着搜刮来的财物,连一个箱子都没摆满,面上顿时划过不满。

“堂堂一个侯府,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么一点钱财,不会是谢珩你私藏了吧?”

“我父兄精忠报国,从未贪过一分一毫不义之财,年年拿朝廷俸禄吏部都是有记载的,不信你可以去查。”谢珩冷冷开口。

李岩当然知道谢忠他们不可能会贪污,可他的目的本不就是为此。

果然下一秒,他就将目光放到了谢珩身后的那九口棺木,目光逐渐阴险,“不对啊谢九公子,似乎还有一个地方没查呢。”

“你敢!”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谢珩冷冽的在一瞬间变得凌厉。

“谢珩,你给我搞清楚自己的情况,你现在是罪奴之身,还当自己是那个意气风发武功盖世的少年将军呢?”

李岩说完,朝后面招了招手,指着那边的棺木大声道:“本官现在怀疑罪奴谢珩一家私藏财宝,给我砸开这棺木!”

谢珩旁边的谢离猛地拔剑指向李岩,“宵小之徒,也敢冒犯我家侯爷英魂,李岩,你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报应在哪呢?侯爷的英魂在哪了?我好怕啊!”

李岩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怎么的?谢珩身边的走狗也敢冒犯本官,来人!给我打!”

第11章 第11章

“李岩!”

老太君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微微拔高了音量,手上的凤头拐杖掷地有声,身子却已经站在了棺木和谢离的前面,无声却带着威严。

“李太尉,做事留一线,莫要赶尽杀绝!”

李岩看见老太君,装模作样地惊讶了一声,“哎呀,老太君也算是德高望重,本来这个面子,下官应该给的,不过本官奉圣上之命前来抄家,若是有什么疏漏,本官也负担不起啊!来人!动手!”

“我看谁敢!”

谢珩怒吼一声,如死水一般的眸子此刻涨得通红,眼中被愤怒的火焰浸染,死死盯着李岩,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李岩,可能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可是现在的谢珩武功尽废,双腿已残无法行走,宛若拔了牙的老虎,成了大猫,毫无威胁可言。

随后就见李岩不顾谢家一众人的反对和阻拦,强行让人劈开其中一个棺木。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声音响起,棺木破碎了一个角,露出了里面那张苍白死灰的面容,只是这张脸,只有半张,另外半张,被极大的利刃整个削去了一半,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谢忠是九个孩子里年龄最大的,40岁正是男子壮年时期,最小的老八就比谢珩大一岁,连二十都没到。

李岩看见谢珩跪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模样,心中顿时痛快,不禁扬天大笑一番。

随后又看着谢珩唏嘘赞叹,“啧啧,堂堂一代忠义侯之后,死后居然落地个半身不遂,不过也好过尸骨无存不是。”

“李岩!你个卑鄙小人!我杀了你!”

谢家六女儿谢英忍不住,猛地从腰间拔出自己的软剑,想动手,可是下一秒,几十把兵刃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大郎!”

大夫人迎兰最先绷不住,跑到谢忠的棺木前哭地撕心裂肺,拿身子死死抱住自己丈夫残缺不全的尸体,“你们要砍我夫君的棺木,就先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其他几个谢家女眷也哭地撕心裂肺,都死死抱着自己夫君的棺木。

“夫君!夫君,你别怕,为妻在这里,要死我们一起死......”

“呜呜,夫君......”

“大哥......”谢珩目光一颤,在看见谢忠尸体的那一刻,虚弱的身躯直接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艰难地爬到了谢忠的棺木前。

看着自己大哥的惨状,他死了的心再度尝到了无以复加的疼痛,让他几乎要窒息。

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已经死了,可是原来还是会这么痛,痛地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谢忠的尸不是他收的,是谢离收的,那个时候谢离不让自己看,说是大少爷已经入馆了,再开棺打扰了死者,容易让大少爷不安息。

因此所有人都没看见他,却没想到,谢忠居然是这样死的。

另外几个人呢?其他的人呢?是否留下了全尸,还是像谢三郎一样,连尸体都找不到只能拿衣冠冢代替?

谢珩的身躯颤地厉害,泪水自他眼眶滚落,他的双手死死抓着棺木,鲜血染红了指尖,顺着木棺滴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活下来,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谢家尽忠职守多年,我大哥和几位父兄几次击退敌军,立下战功无数,他们为这个国家奉献了自己的一生,难道就因为这样一个过失,就要对他们赶尽杀绝至此吗?朝廷,好你个朝廷!”

第12章 第12章

他绝望地嘶吼,声音喑哑带着无尽的痛楚。

老太君此时也跪坐在地上,凤头拐杖摔落在地,挺拔的身姿在看见大儿子惨死的模样,也终于坚持不住,痛哭出声。

“忠儿,我的忠儿,我的儿啊,为娘的孩子......”

伤在孩身,痛在娘心,她又怎能不痛!

可她还不能倒啊......她一倒,谢家怎么办,谢家这些老弱妇孺怎么办......

可是看见自己儿子惨死的模样,身为母亲又怎能不悲痛,怎能无动于衷啊!

李岩静静地欣赏着谢珩一家看着自己至亲惨死而崩溃失控的惨状,随后看向跪坐在地上的谢珩挑衅笑道:“谢九郎,你不是很狂吗?怎么现在只能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哭啊,要不你过来给大爷我磕三个响头,说不定我能大发慈悲地网开一面呢!”

慕笙站在一旁,本来还记恨谢珩差点掐死自己那事,还打算无论等下谢珩怎么被欺辱,她都置身事外,可是看着眼前这一幕,看见大夫人紧紧抱着谢忠尸体嘶声痛哭的时候,心中还是不禁产生了动容。

谢家满门忠烈,从开朝以来,老太爷就跟着先皇征战沙场,凡是谢家男子哪个不是死于战场,为保佑天子江山而尽忠职守。

如今八子去,一子回,有人甚至连尸体都没能找到。

如果真是皇帝的命令,这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

这李岩,真不是个东西!

可他现在大权在握,不能硬碰硬。

为今之计,她得先想办法阻止李岩劈开这些棺木。

慕笙目光划过一抹沉思,随即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她突然起身走到了李岩面前。

“李太尉,慕容笙有一言!”

“慕容笙?”李岩不屑地看了一眼她,“你不就是那个在帝都出尽洋相的蠢女人吗?没想到长得倒是不错,听说你还是谢珩新过门的妻子......”

他说着便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上前想要摸慕笙白净绝美的脸,却听见慕笙说,“李岩,要是嫌这个太尉的位置坐地不舒服,你大可继续闹,最好把事情闹大,闹地满城皆知,最好再闹到陛下那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

“圣上让你抄家,没让你开棺,若是这是圣上的旨意,你就拿开棺鞭尸的圣旨过来,圣上的旨意,谢家自然无话可说,你就算把我父兄的尸体拿出来鞭尸三天,我们也拦不住。可若是你李岩想公报私仇,借着抄家的名义冒犯忠义侯英魂,这事要是闹大了传到了帝京百姓耳朵里因此惊扰了圣上,这个责任,你可承担地起?”

李岩面色一变,“慕容笙,你个蠢女人还想威胁我,谢忠的官位早就被罢免了!”

慕笙勾唇一笑,神情自若,“李太尉,你是不是忘记了,圣上只是罢免了官位,可没说罢免了爵位啊。”

“你......”

“我公公当年跟着先皇南征北伐,乃开国元勋,忠义侯这个爵位,是先皇赐给我公公,就连圣上都没有罢免的权利,哪怕我谢家遭抄家罢官之位,只要先皇不发话,我大叔就永远还是忠义侯,理应以侯爷的身份下葬让他英魂有所安歇,冒犯侯爷下葬劈开他的棺木羞辱他的尸首,这个罪名,你可担得起?”

“罪名?如今谢家能奈我何?我今天就是做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