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嫁后嫡姐后悔了》 第1章 “敢问沈姑娘可在家中?”

一做小厮打扮的男子恭敬行了一礼道:“小人是定北侯府老太君派来的,特来答谢府上姑娘对我家老太君的救命之恩。”

闻言,我那向来偏心的父亲立即喜笑颜开,拉着嫡姐迎了上去。

“雪儿,人是你救的吧?。”

这一次我没有说话。

前世我跟父亲说人是我救的,他却二话不说就把我关进柴房关了三天三夜。

沈秣雪没有理会父亲一个劲的眼神暗示,反而一把将站在后面的我推了出去。

“是我家二妹救的老太君。”

说话间沈秣雪对站在小厮身后的马夫贺均抛了个媚眼。

这一刻,我知道沈秣雪也重生了。

前世,沈秣雪在父亲的安排下顶替了我的功劳。

她害怕我会揭穿她,就用我的姨娘来威胁我不准将此事说出去。

沈秣雪身为侍郎府嫡女,自幼受着府中最好的教育。

但这些却并没有让她成为一名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反而时常以欺凌我为乐趣。

她为了折磨我,让父亲将我下嫁给定北候世子的马夫,与她与一同嫁入侯府,说是姐妹之间有个照应。

但是沈秣雪没有想到,她成为世子妃不到一年时间,世子便暴毙而亡。

而我却在一夜之间成了侯府的女主人。

原来身份卑贱的马夫竟才是真正的世子,只因他出生时被府中心思不纯的婢女与假世子做了调换。

我那守寡的嫡姐则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成了乞丐。

可沈秣雪嫉妒我过得比她好,竟在我去寺庙的途中拦下我的马车,拉着我一起跳下了悬崖。

思绪回笼,侯府的人已经被管家迎到正厅饮茶。

父亲冷着脸把婚书递到了我手里,“好好准备,别给我们沈府丢脸。”

手里的婚书让我无比确定,我即将要嫁入侯府成为世子妃。

沈秣雪凑到了我跟前,神色无比得意。

“像你这种卑贱的人就只配嫁给那个冒牌货。”

但沈秣雪又凭什么肯定,我一定会落得与她前世相同的下场呢?

贺均临走之前,被沈秣雪悄悄塞了个荷包。

我能明显地看到他面上强忍着的窃喜神色。

父亲对嫡姐的举动大为不解,待人走后,才不解问道:“雪儿这是何意?”

沈秣雪瞟了我一眼,我识趣的退下了。

余光瞥到她在父亲的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父亲顿时高兴起来。

我大概能猜到她同父亲说了什么。

这次,我要谢谢她的自作聪明,让我的路更加顺畅。

第2章 没过几日,府上便收到了定北候府递来的贴子,邀请父亲去往侯府商议婚期。

我与定北候世子谢宴昭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初七。

父亲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沈秣雪与贺均的婚事也被定在了同一天。

很快便到了出阁这日,沈秣雪穿着嫁衣闯进了我的房间。

“妹妹,这次轮到你嫁给那短命鬼守活寡了。”

闺房内,沈秣雪支开一众婢女,笑着将我发间的一根金钗插到了自己发上。

“这根钗子还是我戴着好看。”

她眉眼间难掩得意,仿佛她要嫁的人不是侯府最低贱的马夫一般。

沈秣雪只知贺均是侯府真世子,却不知前世若不是世子意外暴毙,高门大户的侯府又怎会让一个卑贱的马夫来继承侯府?

她更不会知道,贺均之所以能成为侯府世子,都是因为我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

而依赖男人的无脑女人,只会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我看向镜中沈秣雪笑得明媚的脸,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喜轿落在定北侯府正门前,我由谢宴昭扶着踏入府门。

反观沈秣雪,则是被一顶破旧的小轿抬着从后门进了下人院落。

差距由此拉开,而彼时的沈秣雪还正做着飞上枝头的梦。

喜娘扶着我进了喜房,却始终不见谢宴昭来掀我的盖头。

直到子时,我才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我的贴身婢女梦儿低声在我耳边道:“世子妃,听前院的人说世子喝醉酒后便悄悄翻墙出了府,听说是去了……去了……”

“但说无妨。”

梦儿声音更加低了:“听说世子去了万花楼。”

闻言,我没有说话,只伸手轻轻掀开盖头,眸底幽远了几分。良久才淡淡开口:“此事不必声张,若是老夫人问起,便说世子醉了,宿在了书房。”

“世子妃这是要替世子遮掩?”

我点点头,望着梦儿不解的神情,并没有多做解释。

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抓住谢宴昭的心。

我要的,是牢牢掌握在手中的权势。

第3章 我的姨娘本是权贵家的小姐,因家道中落被父亲骗进了侍郎府为妾。

姨娘自幼便瞒着府中众人教导我礼仪诗书、琴棋书画。

因此我行为举止向来很是端庄得体,老太君也因此更加对我宠爱有加,甚至将侯府中的所有事宜皆交给我打理。

我因有些前世管理侯府的经验,倒是轻而易举地便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沈秣雪作为侯府的下人,每日做着脏活累活。

但是再次见到我时,她依旧很是得意。

“我的好妹妹,真是好久不见啊。”

沈秣雪提着一桶水,笑着停在我面前,道:“看姐姐如今这幅光鲜亮丽的模样,恐怕难以适应日后的苦日子吧?”

我看着她面上掩盖不住得意的模样,笑容依旧不变。

我知道她是在等谢宴昭暴毙,这样出征在外的老侯爷就会回来。

她就可以像前世一样拉着贺均和侯爷滴血认亲,让贺均认祖归宗,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世子妃。

可惜,恐怕她的美梦要就此落空了,因为前世谢宴昭的暴毙,其实是我的手笔。

当初我救老太君并非出于好心,我要的可不只是一个世子妃的头衔。

“姐姐此言何意?我怎会要去过苦日子?”

我故作不解问道。

沈秣雪忽地收起了面上的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妹妹过不了多久就会明白了。”

她语气中是尽在掌握之中的肯定,仿佛自己就是那天命之女一般。

我在心里笑她蠢不自知。

第4章 这半年来,我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在侯府中已经算半个女主人了。

沈秣雪依旧是府中最下等的粗使婢女。

只不过近日的她明显急躁了许多,常常因做事不利被掌事嬷嬷罚跪。

我当然知道她如此反常是因为什么。

毕竟可如今的谢宴昭却仍旧活蹦乱跳,甚至连风寒都没有得。

派去盯着沈秣雪的婢女来报,她与贺均近日总是鬼鬼祟祟的在半夜出府。

我手中茶盏轻晃,唇边勾起一抹淡笑。

看来沈秣雪是等不及了,恐怕是要采取些手段了。

但我没想到沈秣雪竟会蠢到朝老太君下手。

定北侯府乃武将世家,便是老太君也是将门之女。

因此每月十五老太君都会携侯府晚辈前往城外的马场观看赛马。

老太君虽已年过花甲,身子骨仍旧很是健朗。

她一身宝蓝骑装,利落地翻身上马与谢宴昭赛马。

就在即将到达终点之时,她身下的骏马却猛然发狂,迅速朝前跑去。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我忙吩咐人上前控制发狂的马。

老太君纵使年轻时习过武,勉强从马上成功跳了下来,但还是摔断了一条腿。

“快来人!将老太君扶上马车。梦儿,快拿着老太君的牌子去宫中将御医请来。”

我忙上前扶着老太君,边吩咐道。

余光扫过神情明显不对的贺均,瞬间明白了什么。

老太君在回府的途中便晕了过去。

“世子妃,御医已经在老太君院中候着了。”才下马车,梦儿便上前禀道。

我点点头,皱眉看着谢宴昭将老太君背进了府。

好在老太君并无大碍,只不过腿上的伤实在有些严重,需要卧床休养。

当晚,我给在边关的定北候去了一封信。

第5章 没过几日,定北候便从边关日夜兼程赶回了京城。

沈秣雪此计虽然让定北候回了府,却不知定北候一生骁勇善战,最敬仰之人便是自己的母亲。

她敢动老太君,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定北候回府后就直冲老太君的院子,确认母亲无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从下人手中端过茶水,恭敬递到定北候面前,道:“父亲奔波劳累,先用些茶吧。”

他闻言这才看向我。

目光带着武将特有的凛然,上下打量着我,“听说老太君受伤后便是你第一时间命人去宫里请的御医?”

我从容点头,面上不卑不亢,回道:“这是儿媳应该做的。”

“哈哈哈哈哈,你很好。”定北候说着,欲伸手拍我的肩,又猛地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老太君也在此时笑开,伸手摸了摸定北候的头:“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般没轻没重。”

正其乐融融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在院外响起。

“求侯爷为我夫君主持公道!”

是沈秣雪的声音。

我低垂眉眼,看来她还真是心急,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何人在外喧哗啊?”

老太君颇为不满地皱了皱眉,定北候闻言立即道:“定是不懂事的丫鬟,儿子这便命人将她赶走。”

说着便要起身,却被老太君伸手拦住。

“无妨,让她进来,老身倒要看看她诉的什么冤。”

沈秣雪如愿见到了定北候,与她一起进来的还有贺均。

二人一进来便跪。

定北候颇为不耐地睨了二人一眼,道:“便是你二人说要本候主持公道?”

闻言,沈秣雪忙拉着贺均磕起了头,“求侯爷明察!我实在是不忍侯府血脉混乱,这才斗胆面见侯爷!”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定北候眉头紧皱:“大胆婢女,你可知随意造谣侯府血脉是何罪?还有你话中之言又是何意?”

沈秣雪却不慌不忙地抬头望了我一眼,眉眼间尽是得意:“侯爷,我不敢随意胡言乱语。而是我的夫君才是侯府真正的世子,是您的亲儿子!”

“胡闹!”定北候猛地拍案,眼神冷厉。

沈秣雪却像是并未察觉般,继续道:“贺均是我夫君,他才是侯府真正的血脉,我才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才是,侯爷您一定要明察啊!切莫要让小人得意。”

说着还不忘挑衅地瞪我一眼。

“放肆!”不等定北候再次发怒,老太君便疾言厉色地先一步训斥道:“哪里来的刁奴?竟敢这般口出狂言,造谣昭儿的身世。莫不是活腻了?”

老太君平日里最是温和,如今真正发起怒来,倒是让众人皆惧怕起来。

“母亲切莫动怒。”定北候大手一挥:“来人,还不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奴仆拉下去,发卖出府。”

话落,即刻便有两个小厮上前将二人拉走。

我却在此时站了出来,目光恳切地看向定北候,道:“回禀父亲,当日祖母摔下马便是因这马夫看管不当,这才让马儿误食发了狂。”

“沈竹音,你这个贱人!竟敢害我夫君,我跟你拼了!”

沈秣雪大喊一声后便想朝我冲来,却始终挣脱不了身后小厮的钳制。

老太君更是在此时发话,“还愣着做什么?就按世子妃说的办!”

第6章 望着沈秣雪和贺均被堵着嘴拖了出去,我视线中划过一丝冷嘲。

她一定会好奇,为什么侯爷会如此斩钉截铁地不肯听信她的话。

实则我早已将他们二人合谋让老太君摔下马的证据交给了定北候。

定北候孝名远扬,怎么会听信害了自己母亲的凶手的妄言?

沈秣雪日思夜想的世子妃梦终究是破裂了。

唯一让定北候不满的是,自他回府后,自始至终都未见到谢宴昭的身影。

在他即将发怒之际,我笑着站了出来,道:“父亲息怒。父亲与祖母有所不知,世子近日实在忧思祖母的腿伤,今日天不亮便出府去了城外的南佛寺为祖母祈福。”

定北候闻言,紧皱的眉终于舒展开来,没在多言。

便是老太君也笑着点了点头,“我们昭儿真是长大了,都会心疼祖母了。”

我同样笑着,没有说话。

出了老太君院子便吩咐人去给谢宴昭传个信,“告诉世子,侯爷回府了,问及他去向,我说他去了南佛寺为祖母祈福。你且去给世子传话,让他即刻动身去一趟南佛寺,为祖母求个平安符回来。”

小厮领命告退。

我眼眸渐深。

谢宴昭的确是天不亮便出了府,可却不是去了南佛寺,而是去了万花楼。

可将此事如实告知老太君和定北候没有丝毫好处,甚至他还会认为是我无法管束好自己的夫君。既如此,我何不替他隐瞒着?

左右侯府有这么个废物世子,于我而言并非坏事。

晚间,谢宴昭难得来见了我。

他面上颇有些局促,进屋后便一直打量着我,几次欲言又止。

我停下梳发的动作,温柔地望向他,“世子有话但说无妨。”

“今日多谢你在父亲面前为我遮掩。”

我笑着摇了摇头:“夫妻本为一体,世子与我不必如此客套。”

“你不生气吗?”谢宴昭忽地疑惑望向我。

我蹙了蹙眉,“我为何要生气?”

“当然是因为我时常……”

我笑着打断他的话。轻笑着站起身,面色柔和:“夫君不必如此,男子去花楼本是寻常事,不必感到愧对于我。”

谢宴昭脸上重新漾开了笑容,对我的温柔体贴似乎很是满意。

我也很满意,很满意侯府有个这般纨绔又愚蠢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