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进军营成了人尽可欺的贱婢》 第1章 金华殿。

红烛摇曳,床帐上倒映着两人缠绕的身影。

随着他一声释放的喘息,孟娇雁的身子便像垃圾一样被他丢于塌下。

“跪好!”尉迟景冷冷开口。

孟娇雁忍着身体撕裂的疼痛跪在地上。

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也是当今执掌大权的摄政王,更是心狠手辣杀了她父皇的人!

孟娇雁身为大梁唯一的公主,但现在却成了尉迟景的阶下囚!

一旁的宫女早已司空见惯,直接将取指尖血的拶刑拿到孟娇雁面前。

孟娇雁面色一白,颤抖着身体拒绝:“摄政王,能不能先让我穿好衣服……”

尉迟景将床幔掀开,冷蔑地扫了她一眼:“你如今这残破之躯有何需要遮羞的?”

话落,孟娇雁的手指被宫女毫不留情的套到了木棍之间。

绳子倏地拉动,手指瞬间变得乌紫!

孟娇雁脸色煞白,咬着舌尖没有痛吟出声。

尉迟景接过泛着寒光的长针,没有任何迟疑,插入了孟娇雁的指尖。

顿时,血珠溢出!

十指连心,她的额头上沁出了冷汗,心脏也像是被刀绞了一般。

就算这半年以来,日日都要经历这一遭,她还是忍不住出声。

“求你,轻点……”

他知道,她最怕疼。

当年只要她呼疼,他不管在做什么,都会停下来哄她。

但如今,尉迟景反而将银针扎得更深了些:“你还当自己是公主之躯不成。”

血,一滴滴流入白瓷盏中。

孟娇雁的手也不自觉的颤抖。

待血液流满,尉迟景低沉的声音响起。

“滚去服侍云贵妃!”

银针取走的那刻,孟娇雁不堪重负跪倒在他面前。

她伏跪在地上抖着声音问道:“你答应过我,今日取血过后,会让我见母后一面的。”

“孟娇雁,你怕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孟娇雁心脏猛然一揪,从喉咙挤出四个字:“奴婢不敢。”

“伺候好了云贵妃,本王自会遂了你的愿。”

他口中所言的云贵妃,是左都御史之女云清芷,也是他藏于心底的白月光。

一年前,云清芷为求家族荣誉爬上了孟娇雁父皇的龙床,可依旧没名没份。

她心怀怨恨,想用药毒害当朝皇后。

却不想作茧自缚,自己服下毒酒,成了活死人。

大梁皇帝身死之后,她被独揽大权的摄政王尉迟景,册封为贵妃。

现在孟娇雁受尉迟景之命,要日日伺候她,为她擦洗身子。

也要日日放血,给她做药引。

孟娇雁心有不愿,但一想到母后还关在天牢受尽折磨,她不敢不从。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云清芷所在的永和宫。

宫殿前的台阶上全是碎瓷。

孟娇雁正要跨过,却被永和宫的掌事李嬷嬷推到在地。

她的身子压在瓷片之上,手上,膝上都渗出了鲜血。

“摄政王有令,公主若想服侍好娘娘,自是跪着入殿,方可见诚心。”

孟娇雁膝盖上扎满了碎瓷,可她眼里却一片麻木。

她跪着前行,地上血迹蜿蜒。

许是觉得动作太慢,李嬷嬷用力将她往前拉扯。

这一拉,孟娇雁原本就破碎的衣服被倏地拉开——

她身上欢好的痕迹暴露在了空气中。

李嬷嬷一瞧,高声道:“没想到废公主这么贱,都成了奴婢还不忘找野男人寻乐!”

她这一嗓子,所有宫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孟娇雁慌忙拉拢衣襟:“不是,是尉迟……”

话还没说完,李嬷嬷一巴掌便甩了过来。

“你几个胆子,敢直呼摄政王大名!他身份尊贵,怎么看得上你这贱人!”

嘴里生出血腥味,孟娇雁捂着红肿的脸颊,身上到处都涌着痛意。

她刚想说话,却被李嬷嬷打断。

“你既如此放浪,嬷嬷今日便满足你!”

她大手一挥,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几个蓬头垢面,满身脏污的乞丐从偏殿的屏风走了过来。

他们眼眸赤红,神色间带着赤裸裸的欲念。

孟娇雁惊恐的往后退去,但是顷刻间,衣服就被乞丐撕开大半。

春光大现,男人蜂拥而上。

孟娇雁绝望大喊:“你们要是碰了我,摄政王不会放过你们!”

话落,尉迟景的声音自殿外响起——

“本王倒不知你竟借着本王的名号如此放肆。”

话虽如此,孟娇雁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般,求助地看向他。

她毕竟是这个男人名义上的结发妻,他应当不会允许有其他男人轻薄自己。

然而下一秒,尉迟景漫不经心的话,将她坠入深渊。

“一个奴婢而已,赏你们了。”

第2章 孟娇雁眼里的光在这一刻尽数消失。

乞丐男人淫笑着,拉扯她衣服的动作越发粗暴。

孟娇雁心生绝望,抓起地上的碎瓷,对准自己的脖颈。

白瓷在脖颈划出红痕的瞬间,尉迟景厉声一吼:“滚出去!”

得到命令,那群乞丐立即收敛,意犹未尽的收回了手。

身无束缚,孟娇雁攥着碎瓷的手无力垂下。

下一瞬,她那划着血痕的脖子被尉迟景狠狠掐住。

“又以死相逼装清高?别忘了你已经被本王玩烂了!”

孟娇雁的脸色涨红。

男人没有任何怜惜,直接将她狠狠甩到一旁。

“无趣至极!滚去贵妃面前跪着!”

孟娇雁的身体像一个破败的风筝一样被他甩了出去。

她大口的喘着气,嗓子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半响才挤出了一声:“是。”

李嬷嬷将净手的龙洗盆递到了孟娇雁的手上。

铜盆中盛满了水,孟娇雁双臂无力地抖动着,摇摇晃晃。

“端稳!”尉迟景言语带戾。

孟娇雁咬紧牙关,将盆高高举着,唯恐水会洒下来。

尉迟景打湿帕巾。

将床榻上宛若睡美人的云清芷的手轻轻抬起,一点点擦拭。

他温柔细致的一幕落在孟娇雁眼中,只觉刺目。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也温柔地牵过她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后来,这双手如同地狱索命恶鬼一样残忍,毁了她的一切。

胸口一阵窒痛,孟娇雁只觉眩晕。

之前在床榻间被尉迟景折磨得浑身酸痛,后来又受了拶刑,跪了瓷片。

现在又迎着冷风托举重物。

孟娇雁的身体好似撑到了极限,眼睛一阵黑——

“噗通”一声。

她直挺挺摔倒在地。

水盆重重地砸到了她身上,疼痛和潮湿一并袭来。

意识昏迷前,她只听见尉迟景冷鸷的声音:“拖出去,别脏了这里。”

昏昏沉沉。

孟娇雁醒来时,整个人都处于悬空的状态。

她双手被往上绑着,两臂拉扯得疼痛而又麻木。

低头一看,她发现自己竟然又被吊在了城墙之上!

无数石头、烂叶,腥臭的鸡蛋往她身上砸了过来。

“大家快来砸她,要不是她父兄苛刻百姓,我们也不至于活的那么痛苦!”

“多谢摄政王为民除害,杀了皇帝,斩了太子!”

驻足的百姓义愤填膺,嫉恶如仇。

一个尖利的石头正中孟娇雁额头,鲜血流出,模糊了她的双眼。

身上恶臭不已,伤口被砸到后更是钻心一般的疼。

孟娇雁木然地看着天上晃眼的烈日,眸光如死般沉寂。

自从父皇离世后,每隔半月她便要受一次吊城门的酷刑。

曾经的她还会对着人群解释,但得到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砸过来的臭鸡蛋。

此刻,她只剩下了麻木。

一个时辰的宣判泄愤结束。

孟娇雁被士兵粗暴放下,丢进牢车里游街回宫。

一路上,百姓依旧跟随而行,不断咒骂她,将手中可及之物砸向她。

“祸国殃民,你怎还有脸活着,快去死啊!”

孟娇雁紧紧攥着衣角,任由他们唾骂。

她何尝不想死?可她不能死!

孟氏一族还需要她,被关押天牢的母后也需要她。

她身怀六甲的皇嫂至今下落不明,她怎么能死!

回宫后,孟娇雁被拖到了浴堂之中。

说是浴堂,不过只是一个冷水池,用来清理她酷刑后的污秽之身。

刚刚下水,便有宫女过来催促。

“摄政王让你去金华殿,若是耽误了时辰要你好看!”

金华殿,摄政王与群臣议事之殿,他让自己去那里作甚?

来不及多想,孟娇雁忍着疼痛匆匆清洗一番,穿好衣裳出去。

金华殿内。

尉迟景坐于上位,正和几位穿着盔甲的将军举杯畅饮。

孟娇雁走到殿前,抬眸看到那几个男人的一刹那,面色倏地发白。

那几人,分明是宫变之时,斩杀她太子哥哥的人!

尉迟景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孟娇雁回神,有些迈不开腿。

往日,尉迟景做这手势,皆是为了让她侍寝。

如今他让自己来此,莫不是……

孟娇雁神色带着哀求:“求求你……”

不要在这里,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尉迟景眸色一冷:“你在跟本王谈条件?”

孟娇雁面色一白,屈辱感肆意凌虐着她的每一块肌肤。

虎落平阳被犬欺,此刻的她不得不屈服。

她一步一步向尉迟景走去,脸上的血色褪个干净。

见孟娇雁站着不动,尉迟景语气带愠。

“怎么,要本王服侍你不成?”

孟娇雁身形一颤,无尽的痛意如决堤的河流在她胸腔汹涌肆意。

“奴婢不敢。”

说完,她抖着手将原本就轻薄的衣衫一点点拉开。

跪在了尉迟景的腿间。

第3章 刚跪下,孟娇雁还来不及低头贴近,便被一股猛力拽起。

“真是下贱胚子!”

尉迟景低沉带怒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之前还装贞洁烈女,现在就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上演活春宫。”

音落,孟娇雁的身子被他猛然掀倒在地。

她面色惨白,却也只能拢紧衣裳慢慢站起。

“去为将军们斟茶。”

尉迟景的声音传到孟娇雁耳中,她感觉浑身的血液几乎快要凝结。

这些皆是杀了她兄长的人。

她怎么可能去斟茶!

孟娇雁一时没了动作。

尉迟景眸底没了太多耐心,不容置否的下达命令:“去!”

孟娇雁睫毛轻颤,僵硬地端起茶盏。

一杯,两杯,三杯……

临到一络腮将士跟前,男人在她手上摸了几把,才将茶盏接过。

络腮将士一饮而尽,大笑道:“还是摄政王调教有方,这公主端来茶水也是格外香甜。”

说着,他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娇雁的婀娜身姿,甚至上手直接在她纤细腰肢上摸了一把。

“就是不知道,公主身上是不是也是这般滋味。”

孟娇雁下意识退开几步,屈辱感涌上心头,身子也微微颤抖。

眼见男人还要伸手将她揽至怀中,主座上的尉迟景倏地打断。

“等崔将军下次取了军勋,本王允你心中所愿。”

络腮将士一听,眼神猛地发光。

“属下谢过摄政王!”

一盏茶时间过去,将士们纷纷退下。

殿门宫人被重重关上。

孟娇雁还未松口气,身体就被尉迟景猛地一拽,甩到书案之上。

“斟茶的功夫就勾引了一个男人,你就如此欲求不满?”

话如尖勾,一句句钻进孟娇雁心里,伤得她鲜血淋漓。

她压住了泪意,任由男人像猛兽一样肆意发泄着欲望与躁意。

起起伏伏。

孟娇雁除了疼,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男人喘息的喉结,宛若失了灵魂的躯壳。

尉迟景忽的扼住她的脖颈,眼神阴鸷。

“你在恨我?”

孟娇雁沉默着,别开了眼。

她何尝不恨——

从看到这个男人血洗皇宫的那一刻,她就恨之入骨。

可现如今的她,连自保都无力,又有什么资格去恨。

她恨尉迟景,但更恨自己!

恨自己遇人不淑,错付真心!

见孟娇雁不说话,尉迟景身下更是狠狠一撞击。

“我父母因你们而死,清芷也被你所害!你有什么资格恨!”

孟娇雁痛得眼泪四溢,感觉整个人被撕裂。

当年尉迟景父亲贪赃枉法,残害百姓。

按照大梁律法,本应株连九族。

是她苦苦求情,才让父皇只处理了涉事为首之人。

没曾想,此举却让尉迟景怀恨在心,害死了父皇!

至于云清芷,分明是她爬了龙床不甘心,还妄想做大梁朝皇后,这才害人终害己!

酷刑结束,孟娇雁像块破布一样被尉迟景扔到地上。

她伏在地上喘息,满心哀戚。

尉迟景看着她这幅样子,眼底的厌恶只增不减。

“滚出去跪着!”

孟娇雁的眼里一片死寂,她麻木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天上飘着雪,将整个宫殿染成银白色。

寒风刺骨,孟娇雁穿着单薄,但还是顺从的跪着。

不过片刻,她便觉得身上的体温似乎被尽数抽离,浑身冻得僵硬。

若这般冻死,是不是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孟娇雁垂着头,意识逐渐模糊。

一阵天旋地转,她直直栽倒在台阶上,再翻滚落地。

恍惚中,她看到李嬷嬷跑了过来,越过她的身子疾步进了大殿。

“殿下,贵妃娘娘醒了!”

第4章 陷入黑暗前,孟娇雁竟然有一丝欣慰。

云清芷醒了,是不是就不用放她的血了?

她的母后和皇嫂也可以从天牢中放出来了……

尉迟景从殿内大步走出,一眼看到了昏迷在地的孟娇雁。

他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走过,冷声吩咐宫人。

“拖走,别在这碍眼!”

……

昏昏沉沉。

窗外雪飘如絮,孟娇雁被一盆冰水直接浇醒。

刺骨的寒意贯穿全身,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像是被无数冰刀刺过,痛得避无可避。

孟娇雁睁开眼,一个宫女一脸嫌弃的瞪了她一眼。

“摄政王有令,醒了就赶紧去永和宫伺候。”

孟娇雁一阵头重脚轻,艰难地爬坐起来。

见她动作磨蹭缓慢,宫女蛮横地推了一把。

“赶紧的!一个废公主摆什么架子!”

“没有公主命就老老实实做奴婢!”

孟娇雁身形不稳,被推得倒在地上猛咳了几下。

血液喷溅而出,她瞳眸微缩,默默用袖口擦干血渍。

从前这些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宫人,现在一个个都嚣张跋扈,把她当成了最下贱低等的存在。

可她连反驳都不能有。

因为这一切,皆是尉迟景的默许。

永和宫。

孟娇雁刚踏入殿门,便看到尉迟景小心翼翼搀着云清芷从床榻上坐起来。

她一时有些恍惚。

当年尉迟景也曾这般拥着她,信誓旦旦地说着情话。

“此生不负相思意。”

可那个男人到底还是负了她,还将她碾入尘埃,令她痛不欲生。

尉迟景看见孟娇雁的瞬间,原本柔和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

“跪下行礼!”

孟娇雁心头一滞。

从前云清芷昏睡之际,她跪着入殿是每日酷刑。

可如今云清芷已醒,她不想再跪。

但迎着尉迟景的怒眸,想到自己的家人,她还是将脊背弯了下去。

忍着身上的痛意,跪在了殿门口。

“……奴婢……见过云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云清芷看着她这可怜又憔悴的模样,叹了口气。

“阿景,我们21世纪人人平等,你何必这般为难她。”

明明房里烧着炭火,可孟娇雁只觉得骨头里也发着冷。

什么人人平等——

当初尉迟景也说人人平等。

说他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

说他所在的21世纪有律法清规,不能轻易斩杀、惩罚别人。

可如今,不过短短十载。

他早已适应了这个世道。

大梁皇帝,她的父皇,已成他的刀下亡魂。

尉迟景握着云清芷的手:“你向来心善,可有些人不值得。”

他转眼又问向守在一旁的太医:“贵妃现在身体如何?”

太医颔首应答:“贵妃娘娘昏睡太久,还需用药人之血进补。”

闻言,孟娇雁身子一抖。

这半年来她日日被灌药放血,太医口中的药人便是指她。

尉迟景淡淡瞥了一眼孟娇雁,吩咐旁人:“去看看,她今日还能放多少血。”

孟娇雁的身子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得比死人也不差分毫。

她朝尉迟景磕头,卑微至尘土:“奴婢愿为贵妃娘娘放血疗养,只求摄政王放我族人。”

她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再放血下去恐怕随时会死。

她的命,不重要。

她担心的是自己委曲求全,却换不回族人的安全。

尉迟景看着她这幅样子,薄唇嫌恶地吐出一句话:“赎罪之身,也敢谈条件?”

孟娇雁感觉浑身冻结成冰,似乎只要一碰,便会碎成一地尘滓。

太医的手搭到她的腕上。

不过片刻,太医神情骇然复杂。

“殿下,她……已有身孕。”

音落,殿内一片寂静。

孟娇雁神色一愕,手不自觉的放到了小腹之上。

这半年以来,她的身体被折磨得孱弱不已,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怀上孩子。

太医紧接着道出的话,却又将她拉至了另一深渊。

“公主喝下的药有大半被腹中孩子吸收了。”

“若是等孩子生下,再取孩子心头血,效果更好!”

他的话,让孟娇雁的脸上血色全无。

“不要……”

尉迟景冷眼扫视,眸底神色晦暗不明。

“备好安胎药。”

短短几字,将孟娇雁的心揪了起来。

她趔趄后退。

“不要!我不要!”

她看向太医,满是哀求:“我不要生,求你放过他。”

倘若腹中孩子的命运注定是死,那她宁死也不愿生下来!

太医怜悯扫了她一眼,漠然从药箱内拿出一个黑木方盒,将里面的瓷瓶递给尉迟景。

“这是南疆的保胎蛊虫,只要吃下此蛊,就算母体死,胎儿也会活着。”

眼看尉迟景毫不迟疑地接过瓷瓶,孟娇雁的脸色惨白无比。

“求求你,不要……”

“你要我的血,我给你便是,我的命也给你,不要折磨这个孩子!”

但她的苦苦哀求,尉迟景都视若未闻。

“在本王这里,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一把掀开瓷瓶木栓,再捏起孟娇雁的下巴,粗暴地将蛊虫灌入她嘴里!

第5章 尉迟景松手的瞬间,孟娇雁的身体瞬间瘫软下去。

她嘴唇发白,身子微颤,眼里再没了颜色。

云清芷坐在床榻上看着这一幕,眉眼涌现几缕复杂。

待尉迟景转身的瞬间,她的脸上又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

她轻叹了口气:“阿景,你不该如此。”

“我若是活不成,也是我命不好罢了,你没必要这么逼她。”

说着说着,云清芷已泪眼盈盈。

“况且我已是先皇的女人,你对我这般好,我受之有愧。”

尉迟景见状,连忙温言抚慰。

“我们不是这封建时代的人,你无需在意这些。”

“至于她,她的命怎能与你相比,你健健康康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倒在地上的孟娇雁听见尉迟景所言,眸色一片空洞。

她干呕着试图将蛊虫吐出来,可终是徒劳。

痛意深入骨髓。

孟娇雁承受不住,倏地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

血液溅到地面,宛如染血的红梅。

尉迟景面色略微一变,视线不自觉停留在了她惨白的面容上。

“她怎么了?”他问向太医。

太医观察一番后应答:“蛊虫入,污血出,并无大碍。”

尉迟景皱眉看着孟娇雁。

“既无大碍,便滚回去养胎。”

孟娇雁强逼着自己将身体撑了起来,跪直在地上。

“摄政王目的已成,奴婢也会好好配合,能否放我族人一条生路……”

现在的她,整个身躯整条命都已豁出去。

只愿能换母后、皇嫂,还有其他族人的安然无恙。

尉迟景看着她这幅样子,只觉心烦碍眼。

“孟娇雁,谁给你的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父债女偿,你们孟家欠本王的债,这辈子都还不清!”

直到这一刻,孟娇雁才发现。

无论她做什么,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想过要如她的愿!

孟娇雁心里最后的一丝期待轰然崩塌。

她的眼睛通红,生出一分决然。

倏地,她将自己发间的素钗取了下来。

若她现在生生剖开肚子,她就不信这孩子还能活下来!

她举起发钗,将尖端抵在了肚子上,直直刺入——

“砰!”

尉迟景执起一旁的茶杯,狠狠甩向孟娇雁的手腕。

一阵剧痛,发钗落地。

“孟娇雁,你敢!”

尉迟景震怒不已,直接命人将孟娇雁控制住。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瞳仁因愤怒而震颤。

“你们孟家有孩子的不止你一个,别忘了你皇嫂肚子里的双生子!”

一句话,让孟娇雁浑身一僵。

半年前,皇嫂被尉迟景的人抓走之际,的确已有身孕。

这样算下来,皇嫂腹中孩子,快要足月了!

“你若敢寻死,本王便让你皇嫂来永和宫。”

“那对双生子做药引,疗效比你更甚!”

尉迟景神色发寒,面如罗刹。

孟娇雁指尖冰凉,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哆嗦着煞白的嘴唇,不断重复着:“求你放过我皇嫂……不要伤害她腹中的孩子……”

她跪在地上,不断磕着头,任由血流满脸也全然不在意。

皇嫂腹中,是太子哥哥唯一的血脉。

也是孟家皇族的血脉。

她引狼入室害了族里那么多人,不能再害皇嫂的孩子了。

尉迟景看得厌烦。

他最憎恶的便是这女人低贱求饶的模样,如街头的流浪猫一样令人生厌。

“送去天牢,面壁思过!”

他大手一挥,下达了命令。

孟娇雁不吵不闹不挣扎,任由侍卫将她拖拽而走。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一片死灰无光。

天牢内。

所有尖锐物品都已被人收走,唯有一桌一椅,还有铺地草席。

孟娇雁蜷缩在角落,泪水顺着凝固的血渍一并淌落而下。

时至今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才能护住族人。

要是可以,拉着尉迟景同归于尽,是否也是一种解脱……

想起那个男人,孟娇雁的心脏一阵蚀骨揪痛。

“咯吱”

牢门作响,一阵脚步声临近。

来人蹲下身,抬起冰柔的手轻轻拂去孟娇雁脸上的泪。

她身形一僵,缓缓抬起头。

看清眼前人,孟娇雁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母后……”

第6章 眼前穿着囚服,身形清瘦的女人。

是孟娇雁的母后,大梁曾经母仪天下的皇后。

“母后,我终于见到您了……”

泪水滂沱,如雨落下。

孟娇雁趔趄地想朝母后爬去,身下的铁链哐哐作响。

刺耳的声音好似刺激到了孟母。

她骤然变得不认识孟娇雁一般,身体抖如筛糠,满脸惊恐往墙边退去。

“走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的颜儿……”

孟母紧紧抱着怀里绑成一团的发霉破布,整个人如临大敌。

“母后,我就是颜儿啊……”

孟娇雁心神具焚,抬手想拉住母后的衣袖。

铁链声再次响起。

孟母惊声尖叫起来,在狭小的牢房里疯癫跑着叫着。

“颜儿!快跑!别被他们抓住了!”

跑着跑着,她又踮起脚看着牢房里唯一的小窗口。

张开双臂如燕子一般舞动起来。

“颜儿飞走了,飞走了……”

看着这一幕,孟娇雁感觉心脏有一处被尖刀不停地翻搅,疼得她喘不过气。

她从未想过,半年的时间。

自己优雅端庄的母后,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母后仿佛只记得,半年前血洗皇宫时的那一幕。

她一直都没从当年的噩梦中走出来……

孟娇雁哽了声,心底是无尽的愧疚与痛苦。

一个狱卒走了进来。

孟母连忙躲到角落蹲下,抱着头不敢再动。

这条件反射的动作,熟稔到让人心碎。

孟娇雁想去护住母后,可身子却被那狱卒一把拽了过去!

狱卒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不亏是公主,受了伤也细皮嫩肉。”

“别碰我!”孟娇雁挥着手,想把他推开。

狱卒眼里满是色欲,俯身就要往她脸上啃。

“到了这天牢就没有出头之日了!好好伺候小爷,还能赐你一顿饱饭!”

孟娇雁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绝望之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狱卒手一松,惶恐跪下:“摄政王……是她勾引我,求我放她母亲出去!”

尉迟景走了进来,面色阴郁带怒。

他一脚将狱卒踢出去,随即垂眸看向孟娇雁。

“为达目的,勾引男人的把戏你倒是信手拈来!”

孟娇雁下意识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根本没力气解释。

自己能说什么呢?

现在的她,不管说什么,这个男人都不会信。

倏地,她的下颌被尉迟景猛地攥住。

“别以为你怀了孩子,本王就不会罚你。”

他转眸看向角落处浑浑噩噩的孟母,戾气四溢。

“子不教父母之过,你母后没教好你,所以她该罚。”

音落,一旁的侍卫大步朝孟母走去。

重重的板子落到了孟母身上,打得她抑制不住的痛呼出声。

“母后……”孟娇雁想扑到母后身上代为受刑,可身体被尉迟景牢牢禁锢住。

一棍一棍落下,孟母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浑身是血。

孟娇雁本能地朝尉迟景不断叩拜。

所谓的尊严,早已消失,她只想救自己的母后。

“求求您,放我母后一条生路……”

尉迟景拧眉看着她这样子,只觉心烦更甚。

最后一棍落下,孟母已晕死过去。

倏地,天牢外传来一阵暖黄亮光。

云清芷在宫人的搀扶下,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见到牢内的惨状,她一时不忍直视。

“阿景,让你来接公主回宫养胎,你怎又在训人……”

尉迟景看到云清芷,神色骤然一软,连忙朝她走去。

“这种晦气之地别脏了你的眼,她们咎由自取,小惩一番死不了。”

那轻飘的语气落在孟娇雁耳中,如匕首一刀刀划过她的心扉。

旁人的生死在这个男人眼中,好比路边的杂草般无关紧要。

可那是她的母后啊,是这大梁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母!

孟娇雁转而跪向云清芷,将自己的公主尊严彻底踩碎在泥泞中。

“求贵妃娘娘救奴婢母亲……”

求助尉迟景无果,她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云清芷身上。

云清芷被吓了一跳,躲到了尉迟景的身后。

“公主有孕在身,切记不要大悲大喜。”

尉迟景轻轻拍着她的背,再厌恶看向孟娇雁。

“滚去永和宫,稍有怠慢别想再看到你母后!”

说完,他揽着云清芷离开了天牢。

孟娇雁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转过泛红的眸子想去看望母亲一番,却被侍卫拦住。

她只能深深看了一眼母亲,一咬牙跟上了尉迟景离去的步伐。

现在的她,别无选择!

永和宫。

孟娇雁来时,殿内里只有云清芷一人。

她如往常一般,顺从跪下行礼。

“奴婢见过云贵妃。”

云清芷红唇微勾,随即起身将孟娇雁搀扶起来。

“颜儿,我们也曾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没想到现在走到了这般地步。”

她叹息一口,似乎格外惋惜。

“我和阿景都是从异世穿越来此,和他并肩而站的人理应是我,但他却娶了你,还让你怀了孩子……”

云清芷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薄凉了几分。

她抬手从发髻中取下凤钗,一点点顺着孟娇雁的脸颊往下滑落,直至平坦小腹之处。

“我从来不信什么药人,我只知道,这个孩子留不得——”

音落,她将钗尖狠狠刺了进去!

“你……”

孟娇雁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腹中一阵剧痛。

献血直涌,钗尖上好似有什么东西蔓延到了她血脉之中。

全身每一处都发出剧烈的疼痛!

殿门外传来脚步声。

云清芷神色一变,随即声嘶力竭嚎啕大哭。

“孟娇雁,我知道你不想救我,但虎毒不食子啊……你怎如此狠心……”

尉迟景听到动静大步冲了进来,入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孟娇雁。

腹部淌着黑血,身下亦是一片血水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