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筱顾靖洲》 第1章 穿书了! 女人着急地挽住席筱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搀扶起来坐好,又弯腰拾起地上的黑色布鞋,往她脚上套,

“赶紧的,行李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要是被你后爹和那个傻子看见,你就走不成了!”

“妈跟你说,你进了顾家可别整天稀里糊涂地过日子,要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我听说顾家那两兄弟一表人才,你随便嫁一个,后半辈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再不济,空军大院里头也有不少条件好的男同志,凭你的姿色还不把他们迷得神魂颠倒的,到时候挑个条件最好的,婚后再让婆家给你安排个好工作,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还有啊,你可得防着点那个叶巧,虽是一个村的,可她父母双亡,进了顾家她比你更没有退路,凡事都别让她给抢了先机。”

“好了,赶紧跟我走!”

席筱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中年妇女便左手抓起床头的挎包,右手牵着她,一路往村口奔去。

两人前脚刚走,一墙之隔的房间,病床上休憩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

好一个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很好,敢算计他们顾家,这辈子别想有任何机会。

男人黑眸闪过嘲讽,一张俊脸冷如冰块,即使是躺着,也仍旧掩盖不了周身英朗逼人的气质——

一米八五的大个,肩宽腿长,身穿深绿色空军六五式制服,黑色皮带紧箍在劲窄腰身,脚下蹬一双黑色军靴,衬得卫生所的病床格外逼仄。

他就是席筱妈口中顾家两个儿子之一,顾靖洲。

原本远在首都,但前几天执行秘密任务,战斗机刚好在前锋村附近高空出现故障,他给塔台发送完信号后,果断弃机跳伞。

飞行员身上不允许有任何伤口,落地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当地的卫生所,好在身体只有些擦伤,上完药之后,便躺在病床上养精蓄锐,等着部队派人找过来。

没曾想听到隔壁母女这么精彩的一番对话。

顾靖洲知道那对母女的身份。

上个月家里往他部队拍了电报,说父亲打算收养两个牺牲老部下的女儿。

一个叫叶巧,一个叫席筱。

显然,刚才那位想借男人往上爬的,就是席筱。

前锋村村口。

军绿大吉普安静停靠一侧。

车子是首都汽车厂生产的BJ212式,专供给军区领导用。

席筱被席母拽着一路小跑来到车前。

梁威早就等在车前,见到两人,方正的国字脸扬起一丝笑容,“嫂子,小席同志。”

梁威是顾正扬父亲顾振国的警卫员,这次被派来接人。

席母先前就跟他沟通过,此刻又不放心地道:“梁同志,我家筱筱没出过远门,路上还辛苦你多照顾几分。”

梁威:“嫂子放心,我肯定会把小席同志安全送到首都。”

席母道了声谢,转头将手里的帆布挎包挎到席筱肩上,又抬手不舍地摸摸女儿脸蛋,“别忘了到首都给妈来个信。”

席筱刚睁眼就被催着起床,又被迫跟着席母一路小跑赶过来,脑子现在还是恍恍惚惚,不过她能感受到眼前女人对她的感情,有迫不得已,也有恋恋不舍。

像意识被人控制一般,席筱摇下车窗,对还站在车窗外的女人挥挥手,“妈,保重。”

“走吧,走吧。”

席母一下鼻头有点酸,停在半空的手又举起来挥了挥。

吉普车渐渐驶离。

席母站在村口,望着车消失的方向,红了眼眶。

车子颠簸在泥巴路。

席筱坐在车子后座,旁边还有一位女同志。

“筱筱。”

女同志一只手拽着肩头垂下的小辫,跟席筱打招呼。

席筱侧头看着对方,不认识:“你是……?”

女同志惊诧:“我是叶巧呀,你不认识我啦!”

叶巧?

席筱脑子轰的一声,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

她穿书了!

前锋村、顾家、空军大院、叶巧……

跟室友写的那本《七零大院对照组》的小说一模一样。

有人偷偷告诉席筱,她室友在网上发布了一本小说,把她写进去泄愤,劝她赶紧看看,还将网址推给她。

席筱顺着网址点进去,结果看完差点没被膈应死!

书里的女配不仅跟她的名字一模一样,甚至外貌神态都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

更气的是,女配席筱是女主叶巧的对照组。

叶巧是真善美,席筱是假恶丑。

两人都是烈士后代,同时被顾家收养,住进了军区大院。

在顾家,女主叶巧勤劳、上进、为人处世周到,是人人称赞的对象。

后来她考入最高学府,毕业分配到福利待遇极好的单位,又嫁了个好老公,儿女双全,公婆疼爱,顾家照拂,不费吹灰之力就幸福一辈子。

而女配席筱是被强行降智的对照组。住进顾家后,她不仅没有一个客人应有的礼貌,反而奸懒馋滑,处处掐尖要强想把叶巧比下去,结果每次都适得其反。

她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一心想攀高枝,在大院当海女跟多位男同志搞暧昧,结果被拆穿坏了名声,反而叶巧矜持自爱,成为了大院男生的女神。

最后让她彻底跌入命运谷底的是,她开始招惹顾家的两个儿子。

先是勾搭大哥顾靖洲不成,又转头想和二哥顾耀生米煮成熟饭。

也就是这次,她彻底激怒也寒了顾家人的心。

事情败露后,她被赶出顾家,慌不择路之下嫁给了以前搞过暧昧的某个男同志,结果那男的不仅家暴还渣,公婆小姑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轮番磋磨,她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已经油尽灯枯像个老太太了,最后死在四十六岁那个寒冬。

真是应了那段话,有的女孩什么都不用做,嫁得良人一生幸福。

有的女孩汲汲营营,却人间疾苦一样不落。

席筱看完这本小说,气得三天没吃饭,顾家有权有势,傻子都知道要抱紧大腿,但女配偏偏就被作者降智,连傻子都不如。

一天天在顾家上蹿下跳地作妖。

生怕日子过好了。

这下好了,席筱看书的时候入戏太深,乳腺栓塞,直接气死了。

然后就穿进书里,成了女配席筱。

此刻,席筱小脸气鼓鼓的,饱满胸口一起一伏,特别想……骂脏话!

“筱筱?你怎么啦?”

叶巧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席筱仿佛才回过神,抬手轻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呀,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医生说可能有点脑震荡,注意力不容易集中。”

叶巧看了一眼她的脑袋,嘴角弯了弯:“没事,见你在发呆,还以为你舍不得去首都。”

席筱对叶巧没什么好感。

把她写进书里泄愤的室友就叫叶巧,书里的叶巧和现实的叶巧本质上是同一类人。

席筱不搭理,闭上眼睛休息。

几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到了市里的火车站。

接下来他们还要赶一天一夜的火车才能到首都。

第2章 被人盯上了。 席筱离开不久。 继父刘军便发现她跑了。 望着病房内空荡荡的床铺,刘军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床腿,他妈的,果然不是自己的亲闺女就是养不熟,养了十年养出一头白眼狼! 不就是让她嫁给他儿子嘛,往上数十几年,表兄妹还能通婚呢,继兄妹怎么就不能嫁了?都是一家人,内部消化连嫁妆彩礼都省了,多合适啊! 刘军不甘心,从病房转身出来,质问外面值班的村大夫:“不是让你多用点药让她睡死吗,怎么还让她跑了?” 大夫耸肩含胸,战战兢兢地怕极了刘军:“我、我就去公社吃个饭的功夫,谁知道回来就不见人影了。要不,你问问那位。” 大夫朝另一间病房的方向努努嘴。 卫生所一共就两间病房,中间的墙薄得跟纸似的,一边有动静,另一边肯定听得清楚。 刘军看向大夫示意的方向,那里最近住进了一个军人,军衔还不小,因为上头领导特意拍了电报过来,让村里所有干部随时待命,对方有任何需求都要第一时间满足。 刘军拍了拍自己的脸,一脸凶相瞬间转变成恭敬,走过去隔着门口的布帘对里头的人说: “同志,方便吗?跟您打听个事。” 几秒后,顾靖洲冰冷的声音才响起:“你跟她什么关系?” 刘军没想到对方一下就猜到他要问什么事,眼珠子转了转,道: “让您看笑话了,那丫头叫席筱,跟我儿子处了好几年对象了,眼看就要扯证,也不知道攀上哪家高枝了,忽然又要悔婚。我儿子在家要死要活非她不娶,我这不就只好找过来找那丫头,想跟她谈谈彩礼的事。” 顾靖洲端坐在床头,不厚不薄的唇勾起一点弧度。 果然,那个女人势利又现实。 已经攀上了他们顾家,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在前锋村的对象? “您知道她往哪儿跑了不?”见对方迟迟没说话,刘军试探着问。 顾靖洲:“不知道。” 刘军不敢多问,道声“多谢”就离开了。 刘军刚走一会儿,卫生所门口便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驾驶座的门打开,一个身穿绿军装的年轻男人急匆匆跳下来,大步跨进屋内。 “顾队!” 看到顾靖洲完好无损地坐在那儿,男人微微松了口气, “基地领导让您尽快赶回首都,有紧急任务,我已经买了最近一班回首都的火车票。” “那走吧,还磨蹭什么。”顾靖洲抬手看了眼表,说话的同时人已经往外走。 年轻男人跟在后面。 两人上了车,顾靖洲油门踩到底,在乡村路上狂飙。 到了市火车站,将车交接给部队的人,两人跳上了即将出发去首都的火车。 哐当……哐当…… 绿皮火车在铁轨上摇晃前行,窗外风景一幕幕往后掠。 车厢过道站满了人,大包小包的行李堆叠在一起,大家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是黑、灰、深蓝三种色调,女的梳辫子或者齐耳短发,男的要么中分要么顶个鸡窝头,但无一例外都头发茂盛。 有人带了活的家禽上车,交谈声夹杂着家禽嘎嘎咯咯的叫声,嘈杂又热闹。 梁威只买到三张硬座,座位还不挨在一起,只能分散坐。 梁威和叶巧在车头的车厢,席筱在车尾。 刚坐下,席筱便被人给盯上了。 原因无他,她那张脸长得太扎眼。 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搭在肩头,小脸凝脂一样的白,皮肤嫩得像吸饱了水份,杏眸莹润,鼻梁高挺,鼻头小巧秀气,还有一张桃心唇,因为气血充足,泛着枝头嫩樱桃的颜色,唇珠圆润,唇角不笑的时候也会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又娇又媚,又纯又欲。 路过的狗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类型。 坐席筱对面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看,试图套话:“同志,你多大了?工作了没?处对象了吗?” “去首都是回家还是走亲戚?” 这年头,出远门无外乎就那一两个原因。 席筱没搭话,目光暗自打量对面的男人。 深蓝色的中山装,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国字脸,鼻梁架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像是在国营单位的干部。 知人知面不知心,刚穿到陌生环境,席筱对一切保持警惕。 男人没放弃,还在努力搭话:“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也没有恶意。” “我是京市文工团招聘办的主任,我看你外形条件不错,有没有兴趣进文工团?我可以帮你内部推荐,走特招渠道,不用考试。” 席筱不为所动,“谢谢,我没兴趣。” 席筱拒绝,但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女同志们心动了。 纷纷围着眼镜男询问。 见状,一大娘站在席筱座位旁边,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哎哟,妹子,你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文工团,你还不稀罕?每个月不仅有35块的工资拿,衣食住行都不用你自己掏钱,这样的好工作上哪儿找去?” “这还不算呢,我瞧着你也到相看对象的年纪了吧,长得这么招人,要是能进文工团,就能接触到部队上的军官,到时候嫁个首长啥的大领导,后半辈子都不用愁啦!” 大娘在席筱耳边喋喋不休。 视线不经意间跟对面的眼镜男交汇。 席筱没错过两人的互动,忽然问了她一句:“大娘,您家里有闺女吗?” 大娘毫不犹豫地点头。 席筱笑:“文工团的工作这么好,招聘办的主任也在这儿,还不赶紧帮你闺女争取个机会,等她嫁了首长,你就是首长的丈母娘,坐火车也能买张坐票,不至于让你站一路。” 席筱话落,过道斜前方传来一声低笑。 第3章 救命! 席筱看过去,是个六五式飞行服的年轻男人,皮肤黝黑,脸型瘦长。 旁边还坐着一个同样穿飞行服的男人,但衣服有点不一样,领口两边绣着五角星,胸前还有好几排勋章刺绣,看起来级别更高一些。 更不一样的是那张脸,眉眼冷峻,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嘴唇微微抿紧,整张脸坚毅且轮廓分明,俊美中又带着几分桀骜的气势。 配上那身飞行服,在一众灰头土脸中格外亮眼。 席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没想到下一秒,对方冷锐的目光便射了过来,沉甸甸的,格外有压迫感。 席筱赶紧收回视线。 帅是帅,性格挺凶的。 坐了一下午火车,席筱有些受不住了。 空间小,座位硬,坐久腰酸背痛腿还胀,那滋味简直了。 她打算起来活动活动。 一起身,肩膀被帆布挎包带得往下坠。 包太沉了。 打开看了眼,发现席母给她带了个钢制军用水壶,里头灌满了水,这能不沉吗? 席筱把水壶掏出来放在桌上,挎上包离开座位。 有道视线追随着她走远的背影,笑着跟身旁人道:“顾队,那女同志还挺机警的,居然没轻易相信文工团的特招机会,我刚才都怕她当真了,被人骗财骗色。” 顾靖洲颀长身躯坐得笔直,淡淡瞥他一眼:“那你怎么不去英雄救美?” 年轻男人唇边笑容扩大:“这不人家自己识破了,不需要我出手。不过顾队,你还知道那女同志长得美,我以为你真脸盲呢。” 想到什么,男人又嘿嘿一笑:“顾队,其实我觉得你和那个女同志挺般配的,两人颜值都高,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多好看。” “诶,要不要考虑一下?” 男人开始鼓动。 顾靖洲凌厉的眉挑了下,冷声道:“孙长征,我倒是不知道你有当媒婆的癖好,是不是很闲?回去后多加点训练量。” 全名都喊出来了。 孙长征后背一凉,认怂:“别别别,现在训练量已经够饱和了。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咱们处的位置你又不是不清楚,说不定哪天就机毁人亡,总得给家里留个后。像你这次,要不是跳伞及时……” 后面的话孙长征没说完。 但顾靖洲懂,这次他是死里逃生。 下次呢? 总不会每次都那么侥幸。 气氛莫名多了分伤感。 孙长征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哎哎,我这嘴胡说八道,说回正题,我听指导员说了,你的个人问题已经成政治任务了,今年必须要解决。” “空政文工团的台柱子你看不上,刚才那位女同志你也不入眼,我倒是好奇,顾队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刚刚那分伤感仿佛是错觉,一下烟消云散。 顾靖洲抬手理了理袖口,漠然地勾唇:“看来你还是太闲。” 车厢交界处。 席筱透够气,挎着包往回走。 之前被冷帅飞行男压迫感十足的视线盯过,这次她学乖了,目不斜视地经过。 绝不多看一眼。 孙长征发现了,胳膊肘碰了碰顾靖洲:“顾队,这女同志真不一样。” 顾靖洲不搭理他。 孙长征自己在那儿分析:“你看啊,空政文工团那帮女同志看见你,个个眼神亮晶晶的,这女同志居然对你视而不见,是不是很特别?” “闭嘴。”顾靖洲嫌他聒噪,起身。 “诶,你去哪儿?”孙长征问。 顾靖洲只给他留了个背影。 席筱回到座位。 之前坐对面的眼镜男不见了,大娘坐了他的位置。 席筱不以为意,抿了抿唇,感觉嘴有点干。 她拿过桌上自己的水壶,拧开,将水倒在瓶盖里,小口小口地喝。 火车从南到北,空气湿度在明显降低。 席筱越喝越觉得有点口渴。 一整壶水不知不觉喝掉一半。 她发现有点不对劲。 眼前的水壶怎么开始有重影。 是她眼花了吗? 看她恍惚的样子,对面的大娘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见她没反应,立刻起身坐到她旁边,亲昵地挽她的胳膊:“妹子。” 席筱心头警铃大作,不好,这水有问题! 她牙齿狠狠咬了下舌尖,血腥味在口腔弥漫,人也清醒几分。 大娘堵在座位出口,手紧紧拽住她胳膊,不让她起身。 席筱蹭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推开身边的人,张了张嘴巴,下意识喊救命。 可惜有一道更大的男声掩盖了她的声音。 “媳妇儿你别跟我生气了。” 眼镜男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上前拉住席筱的手臂,亲热地喊她。 旁边还有个女人开口:“嫂子,咱们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闹离家出走,跟我哥回家吧。” 是刚才那堆围着眼镜男咨询的女人中的一个。 “是啊,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别在车上闹。”大娘附和。 三人前后左右夹击席筱。 推着她往车厢出口方向走。 列车员正在报站,说下一站即将停靠。 要下车的乘客们拖拽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往出口挤。 整个车厢闹哄哄、乱糟糟。 周围注意到的席筱动静的乘客只当是一家人闹矛盾。 席筱心知中了圈套,拼命挣扎,大喊:“救命!” “这伙人是拐卖妇女的人贩子!他不是我丈夫!” 周围有人投过好奇目光,也有人上前询问,眼镜男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媳妇儿跟我闹别扭呢。” 大娘也帮腔:“对,小两口吵架呢,什么人贩子,哪有人贩子敢在火车上抢人的。” “不!他们在撒谎,他们串通好的,快报警!报公安!”席筱大声反驳,但因为中药,声音绵软无力,在一片嘈杂中并不凸显。 周围想上前帮忙的人表情迟疑,显然还在思考到底该相信谁的话。 体内的力气在快速流失,脑子一阵阵眩晕感袭来,席筱脚下软得快站不稳。 离车厢出口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只有一米了。 再推一下,席筱就要被带下车。 第4章 老公! 忽然,她眼前瞥见一抹绿,是那个冰山男! 席筱什么都顾不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她绝不能落到人贩子手上! “老公!” “老公快救我!” “有人贩子要把我绑走!” 席筱拼尽全力朝着冰山男大喊。 顾靖洲是特战队的飞行员,耳聪目明,比寻常人的五感优越。 几乎是席筱出声求救的同一时间,他拨开人群,长腿一跨,到了席筱身边。 “放开!” 冷厉的声音威慑力十足。 眼镜男一伙人早在看到顾靖洲身上的绿装时便松开了席筱,飞快跳下火车。 席筱脚下一软,直接跌进了顾靖洲怀里。 人往下坠,她本能地伸手圈住男人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小脸更是埋在他胸膛:“救、救我……我中药了……” 她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声音软得不像样。 再这么下去,她就要当众出丑了。 怀里忽然多了一团娇软,顾靖洲浑身钢筋铁骨快炸开了。 “孙长征!下去抓人!”顾靖洲朝车厢那头厉声喊了一句,然后单手扣住席筱的腰,将她带进旁边的洗手间,锁门。 锁上门的刹那,席筱再忍不住,红唇不受控制地逸出一声嘤咛。 药效已经到极致。 热、好热…… 她意识紊乱,小手在男人身上毫无方向地摸索,她想要解药。 顾靖洲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如此亲昵地摸过。 几乎是同时,他浑身紧绷,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 “别乱动!” 冷冰冰的警告,但细听之下便能发现他气息乱了。 大手伸进裤子口袋,摸着什么东西。 他是特战队的飞行员,经常会接受各种反间谍训练,身上随时都带着一些必备解药。 摸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盒子,顾靖洲将盒子打开,倒出一颗红色药丸,抬手一把掐住席筱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巴,喂下药丸。 一股清凉刺激的气息充斥口腔,席筱迷离的双眸清明几分,视线猝不及防地与顾靖洲对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吸可闻。 顾靖洲清楚的看到女人凝脂般的小脸,五官精致得过分。 心口莫名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但表情仍旧是万年不变的冷。 克制住心头的异样,顾靖洲转身欲走,解药已经喂她服下,他也没打算放过拐卖团伙。 然而席筱也就只清醒了一秒。 紧接着灼热便从深处喷涌而出,整个人热得要喷火,像干涸的旅人急切渴望清泉。 见男人要走,席筱忽地抬起胳膊,圈住他结实有力的脖颈,将他的头拉下来,然后惦脚将自己的唇印在男人的薄唇上。 “帮帮我。” 娇软的声音,五分撒娇,五分恳求。 水濛濛的杏眸无助地朝他眨了眨。 顾靖洲震惊于她如此大胆的举动。 愣了一秒,“放开”还没说出口,薄唇张开的瞬间,柔软灵活的舌便伸了进来,与他口舌笨拙地贴吮起来。 每动一下,都撩得他胸腔震动,大脑空白一片。 冰山就是冰山,哪能轻易融化了? 几秒后,顾靖洲反应过来,伸手拉开圈在自己脖颈上的胳膊,冷声呵斥:“站好!”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席筱点点头,又摇头。 眼巴巴地望着他。 顾靖洲声音更冷:“我问你,谁能救你,你就对谁这样吗?看清楚我是谁。” 没等席筱回答,洗手间门外传来声音。 “顾队,你在里面吗?” 顾靖洲一手按住席筱的肩,不让她再缠上来,一手去开门。 席筱在他手下不安分地乱动,顺势缠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往他怀里钻。 门打开,孙长征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男女搂抱在一起的画面。 他要说的话顿时凝固在嘴边。 我滴个乖乖! 平日里把他们训得孙子一样,眼神从不分一个给身边女同志的队长,居然搂着一个女人? 而且,那飞行服别人碰都不许碰一下,现在,都皱成什么样了……啧啧,没眼看。 偏生席筱在这个当口还扒拉着顾靖洲的衣服,嘟囔道:“我还要……” 要? 要什么? 孙长征脑子电闪雷鸣,划过无数少儿不宜的画面。 “规矩点。” 顾靖洲抬手将席筱扒拉在他胸口的手扯开,转头一脸严肃的朝孙长征问,“人抓到了吗?” 孙长征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抓到了,但是对方一口咬定是认错了人。铁路公安想请你过去配合审讯。” 顾靖洲转头看了眼席筱,兴许是解药起了作用,她脸颊潮红褪去,整个人安分不少。 正巧有戴着红袖章的女列车员过来,顾靖洲对列车员道:“同志,麻烦照看好她。” 女列车员正是知道车上出事才赶过来的。 见状赶紧上前扶过席筱。 顾靖洲和孙长征跳下火车,去跟铁路公安汇合。 第5章 个人问题必须解决 席筱被列车员带去了值班休息室。 列车员把她扶到床上:“同志,别害怕,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口守着你,还有小半天才到首都。” “谢谢。”席筱意识已经恢复不少,只是身体还是没什么力气。 她也没敢真的睡过去,只是躺在床上休息。 脑子里回想起刚才在洗手间那一幕,羞得想原地失忆,她是真没想到眼镜男居然给她下那种药,更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陌生男人做出那种事。 活像一个饥渴的女流氓。 还好等她恢复理智的时候,冰山男已经不在了。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救命恩人。 席筱出事是在车尾车厢。 梁威坐在车头车厢,事情传过来的时候,他惊出一后背的汗,赶紧去找列车员打听。 列车员见他穿着军装,才放心地领她去了值班休息室。 “梁营长!” 看到梁威,席筱从床上坐起来。 梁威从头到脚打量她一遍,神色紧张又后怕:“小席同志,你没事儿吧?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席筱摇头:“我没事梁营长,不用担心。” 梁威松了口气,把手里的盒饭递过去:“快吃点东西,你就在这里休息,我跟小叶同志说一声就过来守着你。” 不等拒绝,梁威已经匆匆离开。 席筱正好也饿了,看了眼桌上的盒饭,打开吃起来。 没一会儿,梁威就带着叶巧过来了。 在列车员的帮助下,三个人还是换到了同一个车厢。 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当,再没出什么幺蛾子。 另一边。 铁路公安局。 经过审讯,眼镜男他们确实是一伙长期流窜在火车上的拐卖妇女团伙。 漂亮女同志卖的价格高,是他们首选目标。 物色好目标后,他们先打着文工团招聘的旗号吸引女同志,等对方上钩,再中途找个要体检或者面试的借口把对方骗下车,用药迷晕,卖给下家。 如果对方在车上没上钩,他们就会用今天对席筱一样的手段,伪装成夫妻吵架,一个演婆婆,一个演小姑子,让女方百口莫辩,趁机弄下车。 顾靖洲和孙长征从铁路公安局出来。 刚才那趟火车早就开走,附近不远就是飞行队的驻地,两人干脆搭乘驻队的训练机回了首都,比席筱她们还提前了半天到达。 回到基地。 顾靖洲才知道所谓的紧急任务,就是让他赶紧去军区医院做全身检查。 检查完身体,顾靖洲回宿舍认真写起了这次秘密试飞任务的总结报告。 正埋头唰唰写着,宿舍门响了。 “靖洲。忙着呢?”张政委一身绿军装,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进来。 “嗯,在写报告”,顾靖洲放下笔,站起来拉开身边的椅子,“您坐。” 张政委顺势坐下,往书桌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了然,“报告的事不着急,给你批一周的假,你回家好好休息,等休完假再交报告不迟。” 就知道这小子上进,刚回部队就马上投入到工作中。 聪明还勤奋,这样的人不拔尖谁拔尖? 张政委收起内心感叹,继续道:“我听说你家收养的两个妹妹要回空军大院了,趁休假,你也回去见一见。” 大院都知道,顾首长收养了两个老战友的女儿。 说到这事,顾靖洲就不自觉想到在卫生所听见温家母女的对话。 眸中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暗光。 反正他是绝不会给对方打他主意的机会。 可让他若无其事地跟那位假妹妹席筱相处,他也做不到。 他这个人一向爱憎分明,对着不喜欢的人,一张脸能把人冻死,装都不会装。 索性以后就尽量少回家,避免跟那个女人见面,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打定主意,顾靖洲态度坚决:“政委,我身体没问题,可以马上投入训练,休假就不用了,假期攒着吧,以后再休也一样。” 张政委对他的性子多少摸到一点,他说什么,肯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行吧,你决定好就行。对了, 月底队里跟空政文工团那边要举办联谊会,你必须参加啊,你都二十五了,个人问题不允许再拖。” 丢下话,张政委赶紧背着手走了,生怕听到拒绝的话。 联谊会……顾靖洲不知怎么就想到在火车上救下的那个女人。 扑进他怀里喊他老公。 还大胆地吻他。 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顾靖洲收回思绪,继续专注写报告。 快写完的时候,话务室的接线员又过来敲门:“顾队,有您的电话。” “谢谢,我马上过来。” 顾靖洲把笔记本放进抽屉锁好,长腿一迈,直接去了话务室。 “我是顾靖洲。” 顾靖洲站得笔直,抬手拿起桌上的听筒,又冷又硬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 电话那头,顾耀早就对他的声音习以为常:“哥,咱俩多了两个妹妹的事,你没忘吧?爸妈都说要提早回家,等着迎接两妹妹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靖洲语调不变:“我这周和接下来都有训练任务走不开,就不回去了。” 顾耀:“啊,你不回来啊?妈还说一家人吃顿饭呢。那你要是不回家,是不是得给两妹妹准备点什么见面礼?我反正打算买两盒雅霜,说是女同志们都爱用这个,到时候一个妹妹送一盒。” 基本为人处世的道理,顾靖洲还是明白。 思考了两秒,他道:“礼物我也准备了,你帮我拿给她们吧。在我房间书桌下面的第三层抽屉里,钢笔送给叶巧,书就给另一位。” 钢笔是他之前去苏联训练的时候,组织发的纪念品,他在国内就经常获表彰,钢笔作为常见的奖品,没有五支也有十支了,所以那次回国后就随手搁在书桌抽屉里,没打开过。 至于书,送给那位心术不正的妹妹正好。 “那行大哥,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没有我就挂了。”听到大哥有准备礼物,顾耀也放心了。 基地的电话都是公开的,谁打过来说了什么,总机的接线员一清二楚。 顾靖洲不方便说太详细,只能提点弟弟一句:“顾耀,你现在也满十八了,男女同志之间相处的分寸要把握好,凡事长点脑子,别被人利用了。” “挂了。”顾靖洲撂了电话。 顾家。 顾耀一头雾水地放下电话。 半天也没回味过来自家大哥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守在电话旁的顾母秦兰见儿子若有所思,询问:“怎么样,你大哥回来吗?” 顾耀摇头:“大哥还有训练任务,说不回来了。不过他有给两位妹妹准备礼物。” “也行,那你就帮你大哥转交吧。” 秦兰对大儿子一切以工作为重的想法没意见,毕竟丈夫顾振国也是这种性格。 不过对儿子没意见不代表对丈夫也一样。 这两天,两干女儿都要上门了,顾振国还在军区开会,把家里一堆事丢给她。 她医院工作还忙呢,凭什么家里的事只有她操心? “我回来了。” 秦兰心里正抱怨,楼下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是顾振国。 秦兰收起思绪,从楼上走下来。 顾振国抬眸看她:“都收拾好了?” 丈夫能及时赶回来,秦兰心里多少舒服了点:“我把二楼走廊靠里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回头等两孩子到了,再看还缺点什么,一并置办了。” 顾振国点头:“也好,这几天辛苦你了。” 秦兰往沙发一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忍不住抱怨:“你收养叶巧我没意见,那孩子父母双亡,爷爷奶奶也去世了,无依无靠的确实可怜。但席筱不是还有亲妈和继父,来我们家算怎么回事?” 茶几上摆着张婶刚泡好的热茶。 顾振国挨着妻子坐下,瞥了她一眼,随手端起茶杯吹了吹:“你不是一直想要女儿,嫌那两小子从小太皮,现在一下有两个女儿了不正好吗?” 秦兰不服气地转过身,瞪着丈夫:“那一个也够了,你非得一下给我认回两个,你名声倒是成全了,累的可是我。”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席筱妈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席筱来咱们空院攀高枝吗?还扯什么太漂亮了乡下没人护得住,我就看看能有多漂亮!” 不是她秦兰瞎说,文工团大把漂亮女同志,席筱一个乡下丫头,在大院根本没什么竞争力,想攀高枝都排不上号! 顾振国知道妻子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没把她话往心里去:“好了好了,消消气,席筱爸是我手下的兵,为国家牺牲,那我这个当领导的是得多照顾照顾。” 两人说着话,便听楼下院子有汽车引擎声。 梁威接人回来了。 第6章 别去招惹他 顾家二层小楼前。 梁威领着席筱和叶巧站在门口,抬手敲门。 “哟,梁营长来了。” 开门的是在顾家干了十几年活的保姆张婶,看到梁威身后站着两个俏生生的女孩,热情招呼道,“这是叶巧丫头和席筱丫头吧,快进来,快进来。” 梁威给两边做了介绍。 席筱换了鞋子,手拽着胸前的挎包带子,冲张婶甜甜一笑:“张婶好。” 脆生生的声音,听得人耳朵舒服,张婶看着席筱嫩得掐出水的脸蛋,忍不住感叹:“丫头,你长得可俊!” “那这位就是叶巧丫头了。”张婶看向席筱旁边的女孩,“哎呀,你们前锋村水土真养人,个个闺女都生得俊。” 叶巧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张婶好。” 顾振国和秦兰听到动静,也从客厅出来。 秦兰是军区医院的医生,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挑,五官轮廓立体英气,头发利落盘在脑后,一身的确良格纹衬衫配黑色长裤。 顾振国比秦兰还大几岁,但一点都不显年纪,身材仍旧结实挺拔,五官刀削斧凿,搭配那一身绿军装,尽管一再收敛,上位者的强霸气场仍不自觉流露。 两人目光落到席筱和叶巧身上。 叶巧压下心中的局促,抢先开口叫人:“顾叔叔好,秦阿姨好,我是叶巧。” “秦阿姨您长得好像画报里的明星呀,顾叔叔看着也好年轻。” 她眼中浮现慕儒之情,目光灼灼地望着两人。 谁不喜欢被夸呢,秦兰脸上的笑容明显扩大了些。 席筱脑子里闪过原书剧情,原主被叶巧碾压的阴影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 她紧随其后:“顾叔叔好,秦阿姨好,我是席筱。” 顾振国冲两人微微点头:“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我会代替你们父亲照顾好你们。” 他平时就严肃话少,尽管已经表现得随和,可看起来还是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秦兰怕两个小姑娘害怕,笑着招呼:“别站在这儿了,咱们去沙发坐着说话。以后就把这里当你们的家,别拘着。” 席筱和叶巧在沙发坐下,张婶送了两杯水过来。 席筱端着搪瓷杯,喝了口水,大大方方地打量着顾家的布置。 客厅明亮宽敞,布局方正。 中间是棕色的皮沙发,沙发靠背搭了一层白色花纹铺巾。 对面是木质电视柜,上头摆放一台北京牌电视机,边角圆圆的,左边是屏幕,右边是可以调台的旋钮,年代感十足。 地上铺着实木地板,四面白墙,有一面墙挂了字画,有一面挂着照片。 照片是一张全家福,一家四口,颜值都相当高,尤其是右下角的两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年纪相差不大,脸型轮廓也相似,但一个剑眉星目,雕刻般的五官,好像上帝的完美杰作。 另一个则是浓眉大眼,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十足的阳光大男孩。 两个人看起来性子就一个冷,一个热。 席筱看着那张熟悉的冷面孔,漂亮的眸倏然瞪大,这不是……火车上救她的男人吗?! 难道说,那个男人就是顾家的两个儿子之一? 见席筱盯着照片上的人看,秦兰走上前,笑着介绍:“这是我大儿子顾靖洲,今年二十五了,是飞行员,今天他们队里要训练,所以赶不回来。” “旁边那个是我小儿子顾耀,今年刚满十八,他在楼上找东西呢,一会儿就下来。” 秦兰的话验证了席筱的猜想,她心中百感交集,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在原书里,这两个男人是原主试图高攀又没攀上,最后成为原主悲惨命运导火索的两人。 尤其是那位顾靖洲,从原主到顾家后第一天就莫名对原主有敌意,之后的日子更是对原主避如蛇蝎,长年住在飞行基地,很少回家。即使跟原主碰面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但是对另一个妹妹叶巧,虽然面冷,可态度还算不错,做到了一个哥哥应尽的义务。 后来原主不怕死地开始打顾靖洲的主意,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想要把哥哥变丈夫,结果自然是踢到铁板,直接被赶出顾家。 其实席筱也能理解原主的心情。 天天跟这么两个大帅哥生活在一起,谁不迷糊啊? 干点什么都情有可原,怪就怪原主贪心了些,没有养鱼的本事还敢当海女广撒网。 不过现在席筱穿过来了,有原主的教训,顾家这两兄弟,她一个都不想招惹。 她只想紧紧抱住顾家这条大腿,安安心心地苟到恢复高考,考大学,分配到一个事少福利好的单位,比如那什么烟草、电网体系,不管嫁不嫁人,都能轻轻松松地躺完后半辈子。 不错,席筱是条咸鱼。 她在现实中生活的国家,经历过高速繁荣的经济增长期后,进入了滞后期,出生率暴跌,失业率暴增,毕业的大学生就跟白菜一样便宜且多。 考公成为大家最好的出路。 席筱穿书前,宿舍四个人就都在准备相关考试。 既然早晚都要考公,席筱觉得,倒不如从七十年代就开始努力搞个铁饭碗,一步到位。 等进入经济滞后期的时候,她已经拿着高额的退休工资,天天到处吃喝玩乐了。 反正,她就这点出息。 至于顾靖洲,席筱承认,她在火车上不知道他是谁的时候,有那么点好感,用现在流行的词形容,那什么,crush! 令人上头。 尤其是对方还救了她一命,有救命恩人的滤镜,她心底的小火苗在跳动,燃烧。 但现在嘛,她成了顾靖洲最讨厌的妹妹,避如蛇蝎的那种,她又想好好抱顾家的大腿,那只能生生把心底的火苗给掐死。 主动远离顾靖洲。 别去招惹他。 想清楚后,席筱不再纠结。 侧头一看,旁边的叶巧视线也集中在那张全家福上,手里紧紧握着搪瓷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席筱心中再次感叹,女主就是好,什么都不用干,就有女配主动出丑来衬托,所有好事都围绕身边。 席筱和叶巧心思各异,一旁的秦兰心头也不平静。 第7章 顾靖洲送的礼物 秦兰在军区见惯了文工团的漂亮女同志,原以为这世上再漂亮的人也就那样了,直到看见席筱那张脸,才知道人外有人。 而且人进门后就大大方方地坐在那里,没有缩脖子也没有东张西望,完全不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丫头,倒像是留洋回来的大小姐。 秦兰算是信了宁雪琴说的话了,就这样的长相在乡下,家里没点能耐,还真护不住。 一开始心里对席筱的那点抱怨也荡然无存。 顾振国不知道妻子心里的想法已经转变,他看着叶巧和席筱,心中弥漫起淡淡的遗憾,要是温文斌和叶强没牺牲,也能看到如今各自的女儿出落得多么漂亮。 可惜…… 席筱和叶巧在沙发坐了一会儿。 见时候差不多,叶巧从包里掏出一包东西: “秦阿姨,顾叔叔,以前我爸爸写信回来提到过,顾叔叔喜欢吃花生,这是我自己种的花生,带来给您和顾叔叔尝尝。” 话说得很漂亮,秦兰道,“你这孩子有心了。” 顾振国则想起以前跟战友出任务回来的时候,粮食紧缺没什么好吃的,就总爱把花生米炒香撒点盐来下酒。 难得这闺女还记挂着这些,他看向叶巧的目光带了几分慈爱。 叶巧嘴角轻勾,视线状若无意地瞥了眼旁边的席筱。 席筱的帆布包不大一点,看着就不是很能装,而且她记得雪琴姨出发的时候很着急的样子,肯定忘了给顾家带礼物了。 第一次登门不能空手,这是最基本的礼节,席筱要是这点礼节都没有,那…… 想到什么,叶巧心里莫名浮起一丝愉悦。 许是叶巧的目光太过强烈,席筱放下手里的水杯,转过头—— 正好跟叶巧的视线对上。 她不禁想到原书里,原主妈是背着丈夫偷偷准备的行李,怕被发现,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装,不过有特意交代原主到京市后要给顾家买点礼物再上门。 结果原主心大给忘了,空手进的顾家,进屋后又只顾着打量顾家的布置,整个人缩头缩脑,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反倒衬得只是跟顾家人正常打招呼、送特产的叶巧嘴巴甜,懂礼貌。 只是这一次…… 恐怕要让叶巧失望了。 席筱取下挂在肩膀的帆布挎包,从里面拿出一包东西放到茶几上: “顾叔叔,秦阿姨,我们家没种花生,不过我也带了些家乡的土特产给你们尝尝,东西不值钱,但真的很谢谢你们愿意在我困难的时候拉我一把。” 她把那包东西打开—— 一块小臂长的腊肉。 是在火车上跟列车员交换的,列车员常年跟天南地北的乘客打交道,偶尔也会以物易物,席筱在休息室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块腊肉,花了点钱票跟对方换的。 这年头,乡下人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肉,能省出这么大一块腊肉,足见心意。 秦兰有些过意不去:“嗨,你这孩子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你父亲曾经跟振国是战友,我们帮你也是应该的。” “秦阿姨,我妈从小就教我,人要懂得感恩,知恩图报,这点东西比起你们把我从水深火热里救出来,真的不算什么。”席筱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感激之情,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不够。 虽然有点演戏的成份,但她心里对顾家的感激是真的。 如果不是顾家愿意接纳她,她现在就得天天跟傻子住在一块儿,说不定哪天就被傻子给得手了。 看着席筱娇滴滴的小模样,秦兰也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年的境遇,秦家世代经商,妥妥的资本家成分,当初时局变动,也有人用权势压着要娶她,家里只好求上根正苗红又同样有权势的顾家,再把财产捐公的捐公,处理的处理,最后才化解了危机,从资本家变成了爱国主义商人。 秦兰早把之前对席筱的埋怨给忘了,她坐过去,伸手抚了抚席筱的肩膀:“你放心,有我和你顾叔叔在,没人敢逼迫你嫁。” 席筱乖乖巧巧地点头。 坐了一会儿,秦兰问张婶:“菜都备好了吗?备好的话现在就开饭,两孩子坐火车肯定饿了。” 张嫂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点头:“都在餐桌上摆好了,我现在上楼去叫小耀。” 顾耀说在楼上找东西,还没下楼。 秦兰起身,“不用,我上去看看这孩子在忙什么。” 话音刚落,楼上就冲下来一道身影。 不是顾耀又是谁? “妈。”顾耀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往沙发走过来。 顾振国板着脸看了儿子一眼,客人都来半天了,现在才下楼迎接,一点礼数都没有。 秦兰似乎知道丈夫心里的想法,替儿子解释道:“小耀是去找靖洲给两个妹妹准备的礼物了。” “顾耀,还不快把礼物给妹妹们。”秦兰冲他使了个眼色。 顾耀抓了抓头发,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容明亮地冲着席筱和叶巧道:“你们好,我是顾耀,以后就是你们二哥了,放心,以后在大院里我罩着你们!” “对了,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顾耀把袋子里的雅霜雪花膏拿出来,递给两人,“听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个。” 一盒雪花膏要一块钱,不少人都舍不得买,叶巧双手捧着接过雪花膏,就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谢谢二哥,让你破费了,我还从来没用过雪花膏呢!” 席筱梨涡若隐若现,又乖又甜:“谢谢二哥。” 顾耀被那笑容闪了一下,手脚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耳根浮上一抹粉红:“不、不客气。” 说话都磕巴了。 秦兰瞧着自家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心里直乐,没想到她那一向大大咧咧的儿子也会脸红?真是有意思! “这位是你叶巧妹妹,这位是你席筱妹妹。”秦兰拉过儿子,给他介绍。 又跟席筱和叶巧介绍:“这是我家老二顾耀,这个月刚满十八岁。” 席筱点点头,“那确实该喊二哥,我下个月才满十八呢。” 叶巧:“我也是下个月满十八。” 原书里,席筱作为对照组女配,年龄跟叶巧一样,连生日都只差了一天。 顾耀伸手挠着后脑勺,无比庆幸他妈把他早生几个月,否则他就成弟弟了。别看只是一个称呼,但一声“哥哥”听起来可顺耳多了。 “对了,我大哥也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顾耀差点把这事忘了,赶紧将东西拿出来。 一个黑色的鹿皮礼盒还有一本包着封皮的书。 他把盒子递给叶巧:“这是大哥给你的。” 叶巧看着手上的东西,眼睛瞬间瞪大,目光差点呆滞了,这、这也太精致了! 她情不自禁地打开,一只通体黑金色的钢笔躺在盒子里,在日光下散发着鎏金般的光泽,低调又奢华。 “这、这……礼物会不会太贵重了些?” “我、我不能要,还是大哥自己留着用吧,我平时用炭笔就行。” 嘴上这么说,却爱不释手地拽着盒子。 顾耀道:“叶巧妹妹,你就收下吧,我大哥在部队经常被表彰,回回奖品都是钢笔,一个人根本用不过来,我那儿还有好几只他给的钢笔呢。” “这样啊……”听到这话,叶巧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顾耀看着手里剩下的那本要送席筱的书,目光微微有些迟疑。 刚才他不知道大哥送叶巧的是那么昂贵精致的钢笔,现在知道了,心里多少有点计较,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钢笔和书,两份礼物实在差距太大。 对上席筱澄澈的杏眸,顾耀忽然觉得那书有点拿不出手。 挣扎一番,最后还是把书递了过去:“席筱妹妹,给——” 席筱接过去,正要道谢,旁边叶巧目光期待地盯着那本书,催促道:“大哥这书还包了书皮,是不是什么珍藏版作品?筱筱你快打开看看。” 她就是想知道顾靖洲到底送了什么书给席筱。 其实顾耀和秦兰也有些好奇,书的封皮用牛皮纸包着,难不成还真是什么珍藏孤本? 那价值可不比钢笔低。 “什么珍藏版作品?”听到几人的动静,顾振国走了过来。 秦兰指了指席筱手上的东西,跟他解释:“靖洲送给席筱的书。” 顾振国一脸了然:“那小子成天看的都是跟飞机相关的书,以为女同志也喜欢看,还不如送点实用的东西。” 一时间,几个人视线都聚焦在那本包着封皮的书上。 第8章 低估了她的手段! 只见书内页,白纸黑字,一行硕大的标题异常醒目: ?在人民的铁拳下,一切阴谋都将被粉碎》 下面一行小字:空军特战队第16期思想教育课 气氛忽然凝固了。 一片沉默。 等反应过来,顾振国和秦兰脸色铁青,送思想教育的书给人,什么意思? 那不摆明了觉得人思想有问题,要给人上课吗?! 空军部队上这种课,是怕飞行员被间谍腐蚀,人席筱父亲是烈士,家里三代贫农,根正苗红的,上什么教育课? 秦兰咳咳两声,看向小儿子顾耀:“这是你大哥部队上课的书,你是不是拿错了?” 顾耀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大哥哪根筋搭错了要送女同志这种书。 可是:“我没拿错啊,大哥说了要送书给席筱妹妹,他抽屉里就这一本。” 顾振国板下脸,转身要去打电话:“我倒是要去问问那小子,到底什么意思!” 他最是了解自己儿子,那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人,都知道送钢笔给叶巧,绝不会无缘无故送席筱这样的书。 不管儿子什么意图,席筱是他认的干女儿,这么当众让人难堪就不对。 秦兰拉着丈夫的手:“兴许是靖洲记混了,要送席筱的不是这本书,你先别着急兴师问罪。” 顾振国脸色缓和了些,似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比起顾家人的反应,席筱倒是很淡定,因为她已经明白过来顾靖洲送她这本书的目的。 是想警告她,进了顾家,别打顾家人任何主意。 顾靖洲性格凌厉锋芒,对待敌人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 原书里面,虽然没展开写送礼物的剧情,但顾靖洲从始至终都不待见原主,抱着很大的敌意,送这种书不奇怪。 正好现在席筱也打定主意不去招惹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席筱宝贝似的把书抱在胸前,一副受到鼓舞的表情: “顾叔叔,秦阿姨,顾大哥送这本书给我一定是想鼓励我,不管我遇到什么困境,都要坚信党和人民的力量,一切阴谋终被粉碎!” “你们别误会他的心意。” 顾家人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解读,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 张婶过来叫大家吃饭,秦兰回过神,拉了把丈夫的手:“老顾,先招呼孩子们吃饭,一会儿菜该凉了。” 顾耀这次有点眼力见了,主动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妹妹们肯定饿了,咱们吃饭吧。” 顾振国只好按捺下要给大儿子打电话过问的心思。 一家人在餐桌前坐下。 吃完饭,秦兰带着叶巧和席筱上楼看房间。 顾耀也跟着陪同。 张婶在厨房忙碌。 客厅里只剩了顾振国一个人,他坐到沙发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儿子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没等一会儿,顾靖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顾振国声音严厉:“你给人席筱送的书是什么意思?” 顾靖洲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意思,给她提升提升思想境界而已。爸,你难道真看不出来席筱来我们家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话,顾振国脸色一变,伸手重重拍了下沙发扶手:“顾靖洲同志,手段不要使错了地方!亏你还是个军人,做事要讲证据,做人更是格局和眼界要放大些,不要被个人情绪影响了判断。” 都直接叫他同志了,可见是动了气,顾靖洲捏着听筒,挺直背,斩钉截铁:“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顾振国性格也刚硬:“你的判断也不是百分百准确,这几天你必须抽空回家一趟。” 顾靖洲在电话那边冷哧了声:“你能认这种人当干女儿,还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我做不到!我不想跟这种虚荣势利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更不想当她什么哥哥。” “你!” 顾振国声音怒意十足,他从来没跟大儿子发过火,这是第一次。 “什么虚荣势利?你这叫偏见,上来就给人家扣帽子。我今天见了席筱那孩子,倒觉得她是个挺单纯朴素的女同志。” 单纯?顾靖洲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在前锋村卫生所他可是亲耳听到席筱妈怎么教女儿的,让她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这样的女同志会单纯?会朴素? “反正这段时间我不会回家,您最好看好顾耀,他刚成年,才是真的单纯,别到时候被人赖上了,干女儿变儿媳妇了,让人笑话。” 顾振国今天算是领教了他这个大儿子的本事,一句话就能把人给噎死。 不过哪有老子被儿子噎住的,他冷哼一声:“行啊,你不回家那就待在基地好好训练,至于你弟,就不用你操心了,人席筱还不一定看得上他!” 啪! 顾振国气得直接摔上电话。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稍微一观察就能将人看个七七八八。 席筱那丫头长相是扎眼了点,但眼神澄澈,举手投足大大方方,可见即使在乡下也被她母亲教育得很好,绝对不是什么势利虚荣的人。 自己儿子绝对是对席筱有偏见! 另一边,顾靖洲放下电话,剑眉止不住地蹙起。 心里对席筱的坏印象再添一条:心机重。 他爸一年几乎都不会给他打一个电话的人,居然今天亲自打电话教训他一顿。 还真是低估了那女人的手段! 顾靖洲冷着一张脸往宿舍走。 只要他不回去,那个女人的手段在他身上就没有施展的地方。 宿舍内,顾靖洲在书桌前坐下,继续写报告。 灯光下,他穿着熨烫平整的军装,坐姿笔直,侧颜分明,五官如刀刻般立体凌厉,不厚不薄的唇微微紧抿,专注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写着写着,还会从旁边书架抽出一本书,查阅确认一番,再继续写。 等全部写完,他收起报告,将桌面用过的东西一一复原,直到跟刚开始拿取时的位置分毫不差。 全部收拾完,顾靖洲才抬手看了眼表,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他飒然起身,从衣柜里取出换洗的衣物,抱着盆去了浴室。 冲完澡回来,顾靖洲躺到了床上。 闭上眼睛,思绪不由自主又飘回了那趟火车。 梦里。 洗手间狭小的空间内,怀里扑进一团香软,红唇覆上他的唇瓣,又湿又软的舌头像抹灵活的鱼儿钻进他唇瓣,他身体绷得笔直,呼吸紊乱,箍在细腰处的手掌情不自禁地收紧。 接着,纤白的指尖开始抚摸他的喉结,顺着他修长有力的脖颈往下,探入领口,一颗一颗解开他胸前的扣子,直到指尖挑开他的皮带…… 第9章 洗床单 凌晨三点。 孙长征被尿给憋醒,迷迷糊糊提着裤子释放完,经过盥洗室,听到里头有哗啦啦的流水声。 大半夜的谁不睡觉起来洗衣服?可真勤快! 孙长征走进去,发现里头的人居然是—— “顾队?!” 水池前,顾靖洲穿着白色背心和军绿短裤,板着一张脸,手上不断搓揉着什么东西。随着动作,他手臂上的肌肉一绷一绷,内侧的血管和青筋也一并鼓起。 孙长征走过去,定睛一看,不是衣服,是床单! 嘟囔道:“顾队洁癖这么严重啊,大半夜还起来洗床单。” 洗床单…… 顾靖洲耳后微不可察地划过薄红。 一下就想起刚才那个旖旎的梦境,女人柔可攀折的身体,令人脸红心跳的嘤咛…… 清冷多年,他第一次做这种梦。 醒来的时候床单就…… “滚回去睡觉。”顾靖洲眼神冰凉的瞪他一眼。 孙长征还犯困呢,又瞧了一眼,赶紧溜了。 顾家。 席筱和叶巧共用一间卧室。 一人一张床靠墙,中间是过道。 晚上躺下后,席筱拉了拉被子,准备休息。 叶巧出声道:“筱筱,你睡了吗?” 明知故问,席筱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怎么了?” 叶巧感叹:“我觉得我们好幸运,能碰到顾叔叔和秦阿姨这样的好人,真心实意把我们当女儿照顾,顾耀哥也挺好的,不知道靖洲哥是什么性格,不过看照片长得好端正,肯定有不少女同志喜欢他。” 席筱不知道她想聊什么,顺着“嗯”了声。 叶巧忽然换成一副知心姐姐的口吻:“其实我知道宁姨为什么送你来首都,你继父想逼你嫁给傻子哥吧?要是发现你跑来首都,说不定还会追过来。” “婚姻这事,父母之命,你继父名义上到底是你父亲,万一他非要把你带走,顾家是没有权利阻拦的,你就没想过,到时候你怎么办?” 席筱装作害怕:“叶巧姐,那我怎么办呀?” 叶巧语重心长:“我奶说,女人的花期短,要趁着最好的年华把自己嫁出去。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大院里的男同志还不是随便你挑,你当务之急是赶紧在大院找个对象,这样就能真正扎根在首都,成为首都人。就算你继父找过来也没用,你都嫁人了。” “别拖太久,免得夜长梦多。” 席筱勾勾唇,算是明白叶巧在打什么主意了。 难怪原主刚来顾家不久就迫不及待地在大院打听各家适龄男同志的情况,就差把“想攀高枝”几个字刻脸上了,惹得大院各家对她初印象很差。 原来一开始是叶巧在暗暗撺掇原主。 席筱没有揭穿她的心思,不动声色道:“叶巧姐,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真是我亲姐。” 叶巧以为她真的听进去了,暗喜:“你自己上点心就行,别浪费了住在大院的好机会。” 席筱在黑暗中勾了勾唇,奶奶的,信了你的邪!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微微擦亮。 叶巧睁开眼睛,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看了眼旁边裹着被子睡得正香的席筱,她眼中流露出微不可查的嘲讽,随即穿上鞋子,踮脚走出房间,将门轻轻带上。 来到厨房,叶巧系上围裙开始做早餐,先在灶台熬上一锅小米粥,接着烙葱花饼。 昨晚上她特地去厨房转悠,碰上张婶,顺便打听了一下顾家人的口味喜好。 “叶巧丫头?” 张婶揉了揉眼睛,看到厨房有人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叶巧拿着锅铲转身,笑着招呼:“张婶早。” 张婶过意不去地接过她手里的锅铲:“你这丫头也是,起这么早忙活,以后我起来做就行,赶得及,你们年轻人多睡会儿。” 叶巧:“没事儿婶子,我在乡下每天都这个点起,习惯了。” 张婶继续做早餐,叶巧又开始打扫卫生。 等顾家人和席筱都下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叶巧拿着抹布在擦茶几。 张婶在桌前摆碗筷,见状跟秦兰夸赞道:“今天的早餐是叶丫头做的,做完早饭还帮着收拾卫生,这孩子可太贤惠了。” 秦兰看着一桌丰盛的早餐,恐怕得花不少时间:“小叶,你几点起的呀?” 叶巧:“五点多就起了,没事儿秦阿姨,我在乡下习惯早起了。” 席筱心中暗叹,难怪原主被衬得奸懒馋滑,原以为自己七点起已经够早了,没想到叶巧比她还拼。 席筱可不想被叶巧卷得每天都要五点起来做早餐,干家务可以,谁说非得挑早上呢? 这不就跟那种天天加班给领导看的员工一样。 席筱冲叶巧一笑,七分惊叹,三分惭愧的语气:“叶巧姐,你比张婶还起得早吧?以后你起床的时候叫上我,我也想跟你一起做饭,我厨艺虽然不好,但帮你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席筱话音刚落,原本笑眯眯的张婶表情僵了一下,两丫头起来做早饭,那她做什么? 视线在秦兰和顾振国那边飞速划过,张婶道:“我年纪大醒得早,早饭我一个人准备就行,不用你们两丫头帮忙。” 秦兰给叶巧和席筱分别夹了块葱花饼,道:“是啊,你们年轻人早上多睡会儿,快坐下吃饭吧。” 一家人坐下,开始动筷子。 顾振国喝了口粥,尝了口饼,朝叶巧点点头,“手艺不错啊小叶。” “大家吃得习惯就好。”叶巧谦虚地说,又看了席筱一眼,“筱筱还合胃口吗?咋俩是老乡,口味应该差不多。” 席筱极其走心的夸道:“嗯,叶巧姐手艺简直太棒了!以后我也要跟你学做饭。” 秦兰喝了口粥,道:“你们俩别天天想着做饭,刚到首都,趁这个时间出去到处转转玩一玩,小耀——,” 秦兰看向儿子,准备让顾耀领着人出去玩。 却见顾耀一脸放空的状态,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粥。 秦兰后半句话又憋了回去,还是她自己带两个干女儿出去靠谱。 叶巧察言观色,视线落到顾耀身上:“顾耀哥早上爱吃什么,我明天可以做一些。” 顾耀只是没睡醒,大早上就被他爸揪起来,打着呵欠道:“不用,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顾振国看不惯儿子这幅散漫样,训道:“你看看人家小叶,再看看你,都十八了,也没见你进过一次厨房。” “可不是,还是女儿贴心呀。”秦兰在旁附和着感叹一句。 顾耀没想到大早上都要被训,咽下嘴里的饼,说:“爸,我不进厨房也是为了你们好,就我那厨艺,我敢做你们敢吃吗?” 张婶帮着打圆场:“哎呀,厨房是女人的天地,以后小耀找个会做饭的媳妇儿就行。” “哪个女同志看得上他。”顾振国轻哧,脸上是赤裸裸的嫌弃,用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我去军区了,你们慢慢吃。” 顾振国出门不久。 大家也都吃完早餐。 张婶去厨房收拾,顾耀回楼上睡回笼觉。 秦兰叫住席筱和叶巧:“今天我请假了,不去单位,我带你们去友谊商店买两身衣服吧。” 两人穿的都是藏青土布衫,款式在村里还能凑合看,到首都后就显得土气了。 叶巧的衣服还有补丁,席筱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全靠颜值撑着。 现在两人都住在顾家,出门代表也是顾家的脸面,要是还穿乡下那身,外头的人难免会挑顾家的刺。 因此秦兰提出要买衣服,两个人都没有拒绝。 第10章 买衣服 三人出了门。 转个弯,入目是一条笔直的柏油路,道路两侧栽种着成排的银杏树,风一吹,金黄的树叶便簌簌往下飘落,将路面铺成金灿灿的大道,像极了电影里的唯美画面。 “好美啊。”叶巧惊叹出声。 席筱后世倒是在首都见过这样的银杏大道,只不过没有这儿安静,到处都是打卡拍照的人。 秦兰与有荣焉地说:“除了钓鱼台,就属咱空军大院的银杏大道最漂亮。” 一边往前走,秦兰又一边指着不同方位的建筑介绍:“那边是办公区。那边是生活区,有家属楼、食堂、门诊部、学校和浴池,中间是活动区,礼堂和操场都在那里。” 席筱仔细记着路,偶尔配合地点点头。 叶巧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院街景,眸中不时闪过惊叹。 这个点正是上班的时候,大院路上人不少。 这几天顾家收养两个干女儿的事早就传遍了,一看到秦兰出现,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女孩,大家都不约而同上前打招呼。 “哟,秦医生,这就是你新认的两干女儿呀?长得可真漂亮。”政委老婆方萍骑着二八大杠经过,看到秦兰,一脚刹车停在她面前。 “是呀。”秦兰笑着跟方萍介绍,又转头对席筱两人道,“这是你方姨。” 席筱摸了摸肩头的辫子,乖巧叫人:“方姨好。” 方萍视线在席筱身上停留了好几秒,眼睛都在放光,这长得也太标志了,跟电影明星似的,皮肤又水又白,像嫩豆腐,招人稀罕得紧。 方萍问道:“闺女,你今年多大啦,处对象了没?” 席筱摇头:“我刚满十八,还没处对象。” 方萍看着旁边的叶巧,问了同样的问题,叶巧答案跟席筱一样。 方萍满意地点点头,心下激动,丈夫部队挺多单身男同志,正愁没法解决个人问题,这两闺女看着倒不错: “哎呀秦医生,你福气可真好,有两个那么帅气优秀的儿子,现在又多俩漂亮闺女,改天带两孩子来我家坐坐啊。” “好呀,改天上你家玩。”秦兰笑着应下。 方萍一脸羡慕地走了。 又过来好些人跟秦兰寒暄,主要是好奇席筱和叶巧。 不一会儿大院就传遍了,顾家认的两干女儿长得都不错,尤其那个叫席筱的,那个漂亮呀,跟仙女似的。 一段路,秦兰走了快半个小时,才走出大院。 秦兰指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去友谊商店在那里坐车,455路坐五个站就到。” 三人走去站台等车,又有人喊:“秦医生!” 秦兰回头,这次是她科室的李主任,骑着一辆二八大杠奔过来,神色匆匆。 “秦医生,快、快跟我回医院,有个病患需要马上手术,但他情况很复杂,具体我们路上说。” 李主任捏紧车龙头,跳下车。 “好,您等我一下。” 病人的事耽误不得,秦兰转身把钱票分别塞给席筱两人:“我得马上赶回医院,钱票你们自己拿着,去商店挑两身衣服吧,还有什么缺的,改天阿姨再带你们去买。” 安排妥当,秦兰跟着李主任走了。 席筱和叶巧则上了公交车。 到站后,下车,不远处就是一栋五层楼高的建筑,墙上“友谊商店”几个大字非常气派。 叶巧亲昵地挽上席筱的手,往那边走,席筱只觉得手臂都起了层鸡皮疙瘩,一想到原书剧情她就心里别扭,不过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她面上也是一副姐妹情深的表情。 现在的友谊商店已经有后世百货商场的布局,每层楼卖的商品类别不一样,一楼是日杂和糖酒,放眼望去,一排一排的玻璃柜台,商品都摆在里头。 每个柜台里面站着一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售货员,负责给顾客拿取货物。 席筱和叶巧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专卖服装,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有,还有不同的品牌,是乡下供销社比不了的,叶巧看花了眼,想到什么,她对席筱道:“筱筱,这里东西太多了,我们分开逛吧,自己挑自己喜欢的。” “好啊。”席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分开,席筱去了一个女装柜台,迅速挑了两身衣服。 一件的确良的粉色衬衫搭灰色百褶裙,一条嫩黄色的布拉吉。 售货员看她挑的衣服,布拉吉还好,热卖款,但是这个衬衫配百褶裙,还真没见过有人这么穿。 售货员忍不住道:“同志,要不你看看长裤,粉色衬衫配黑色长裤,我们卖了很多套了,都是这么搭配的。” 说完直接给席筱递了条裤子,指着旁边的布帘道:“你可以进去试穿一下。” 席筱不忍心拂了对方的心意:“行呀,配裤子或者配裙子,我都穿一下,你看哪个好看。” 她拿着衣服进去换。 旁边有顾客是专门来买粉衬衫和黑西裤的,因为最近单位的年轻小姑娘都这么穿,看到席筱拿衣服进去试穿,顾客也站在一边,双手抱胸地等着,想看看效果。 席筱换好出来。 衬衫配裤子,中规中矩,加上她皮肤白,模样又俏,效果自然是出奇的好,售货员和旁边的顾客连连点头:“好看!这身真好看!” 席筱看到货架上有银色金属扣的女式皮带,挑了一条拿着:“那我再去搭裙子试试。” 进去试衣间,她脱了裤子,换上百褶裙,把衬衫下摆全部扎进裙子里,腰间系一根皮带,下面布鞋配白色的棉袜。 换好后,席筱走出来,拎着裙摆转了个圈,冲售货员一笑:“怎么样,哪个好看?” 这套是后世的miu系穿搭,既有学院风又有千金大小姐的感觉,下面如果搭一双玛丽珍鞋,效果会更好。 售货员和刚才那位顾客直愣愣地看着席筱,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配裙子好看!娇俏得很!” “对对对,配裙子比裤子好看!咋说呢,像那种留洋回来的大小姐!” 席筱笑,掏出钱票对售货员道:“那我就买这身,加那条布拉吉。” “好嘞”,售货员接过钱票,感叹道,“不是我说同志,你穿这身比刚才你那藏蓝色的布衫漂亮多了,就这么穿着走吧。” 席筱也嫌换来换去麻烦,欣然点头:“好呀,那我就穿着走。” 挑完衣服,席筱又去了别的柜台逛。 叶巧那边。 刚逛了一会儿,她就开始闹肚子。 无奈只能去外面找厕所,走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处胡同的入口发现一个公厕。 她赶紧钻进去,解决完,提起裤子,正打算往外走,忽然听到隔壁男厕传来声音: “刚才进友谊商店那两妞儿真不错,尤其是扎两辫那个,那脸那身材,真让老子心痒难耐,啧啧,不知道睡起来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睡一睡就知道了。一会儿咱俩就在附近找个地儿蹲着,等人来了就……” 叶巧很快反应过来,隔壁两男人说的是她和席筱。 进友谊商店的时候,她无意间瞥见过不远处有两男人在往她们这边看。 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听到两人的对话,瞬间明白过来两人打的什么主意。 叶巧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男厕的动静,确认两个人都释放完走出去后,她才探头探脑地从女厕出来。 出来后才发现,这处胡同虽然一百米外就是友谊商店,但胡同巷子交错纵横,大部分人都去上班了,巷子里反倒没什么人。 叶巧越观察越害怕,撒腿就往街上跑。 好在那两男人不知道去哪儿了,直到她跑进商店内,也没出现。 回到商店,叶巧理了理衣服下摆,压下心头的惊慌,才抬腿往二楼走。 叶巧闹肚子前想好了要买什么,现在回去直接付钱拿衣服。 席筱也逛得差不多,过来找她:“叶巧姐,逛好了吗?” 叶巧表情如常:“嗯,买好了,走吧。” 两个人出了商店,眼看着席筱要往公交站走,叶巧叫住她:“要不我们走路回去吧,正好可以逛逛首都,坐公交还得花2毛钱。” 席筱以为她是想省钱,想到自己现在依靠顾家生活,确实该省的要省,答应了。 叶巧唇角微勾,领着席筱往刚才去过的胡同方向走。 快到经过胡同口的时候,“哎呀”,叶巧忽然伸手往挎包里一摸,“我装钱票的小荷包掉商店了!” “筱筱,你在这等等我,别乱跑,我回商店找找!” 不待席筱反应,叶巧匆匆忙忙掉头往商店方向跑。 第11章 请他吃饭 这年头也没个手机,席筱怕自己走了,到时候叶巧回来找不着人,只好在原地等她。 等了没几分钟,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两个穿解放装的男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堵住席筱的路。 “小妹,等人呢?”高个男一只手搭上席筱的肩膀,语气轻佻。 矮个男则目光色眯眯地盯着席筱的脸:“陪哥哥玩玩呗。” 两人流里流气的模样,淫秽的目光在席筱身上梭巡,仿佛席筱没穿衣服似的。 “滚开,不然我喊人了。”席筱出声警告两人,余光观察着周围环境。 结果让她有点绝望。 附近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而再往前面一点,就是胡同巷子,如果被拽进去,不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席筱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恐,一只手拽着胸前的挎包带子,朝两人暗示性地眨眨眼睛:“玩玩也行,总不能跟你们在大街上玩吧。” 两男人没想到她态度转变这么快,换一般姑娘早脸红了,高个子松开她的肩膀,脸上欣喜,“可以啊,妹子上道,哥就住附近,去我家里玩。” “好啊。”席筱红唇微勾,笑得妩媚。 两男人眼睛都看直了,身体更是按耐不住,恨不得马上就把她推倒。 趁两人心猿意马之际,席筱手顺势伸进挎包,摸到包里的军用匕首,掏出来便呼地一下朝高个男身上挥去:“玩你妈!” 高个男胳膊搭在席筱肩膀的手臂被划了一刀,当即痛呼,席筱趁机撞开他的包围,转身往友谊商店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啊!有人耍流氓!” 但她低估了男女间的体力差距。 刚跑出两步,身后的矮个男就窜了上来,一只手臂将她拦腰箍住往后面拖。 声音气急败坏:“臭婊子,敢玩老子!” “看老子不收拾你!” 席筱嘴里继续呼救,手里的匕首挥舞,朝矮个男箍住她腰的手臂上扎。 矮个男被扎中一刀,嗷嗷痛呼,不得不松开手。 席筱恢复自由,双脚落地就跑。 高个男一把从后面揪住她的辫子,席筱吃痛,头被迫往后仰,矮个男扑过来打掉她手里的匕首,高个男放开她辫子,从后面抱住她,继续把她往胡同里拖。 “救命啊!” “有人耍流氓!” “杀人了!” 席筱没有放弃,拼尽全力大喊。 高个男腾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席筱照着他虎口就咬下去,双脚往后猛踢。 高个男裤裆被踢中一脚,疼得龇牙咧嘴,矮个男踢开地上的匕首,上来帮忙。 席筱再厉害也是个女人,很快就被两人拖进胡同。 “臭婊子!看老子不玩死你!”两男人都负了伤,心头憋着一口气,没耐心把席筱拖进巷子深处,在巷口就打算要了她。 高个男已经开始解裤腰带。 矮个男摁住席筱的手脚,目光淫邪地盯着她,只等着高个男玩完轮到他。 席筱杏眸猩红地瞪着正脱裤子的高个男,全身的血好像都冲到脑门,太阳穴突突直跳。 难不成今天真的要被这两流氓给玷污了? 席筱心里又急又绝望。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透着狠厉的男声响起—— “放开!” 伴随话音落下,嘭的一声,矮个男脑子后面挨了一板砖,整个人直直倒下去。 席筱抬眸看去,眼中的绝望登时化作狂喜! 是火车上救过他的男人! 是顾靖洲! 高个男早在看到顾靖洲身上的制服时就提着裤子跑路了。 后面赶来的孙长征见状,拔腿开始追。 席筱跟两个流氓激烈纠缠了一阵,辫子散了,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得不成样子,她狼狈地贴着墙壁,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地看着从天而降的顾靖洲,这个男人又救了她一次。 她满脑子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感激之情汹涌澎湃,这一刻,她忘记了他是原书里要敬而远之的男人,只觉得他是天神救星,她弯下身子九十度鞠躬:“谢谢你同志,你又救了我一次,真的谢谢!”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今天顾靖洲没出现,她会怎么样,如果真的被糟蹋了,她不敢想,也许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看到她身子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顾靖洲满是戾气的视线射向地上的矮个男,军靴精准地踩上矮个男的手腕,狠狠碾压。 刚才就是这双手动过她。 矮个男直接从昏迷疼到清醒了,闭着眼睛在地上嗷嗷直叫唤。 席筱解气的看了眼矮个男,心情稍稍平复,收回视线,再次感激地看向顾靖洲。 顾靖洲跟她视线对上,眸中的狠厉褪去,只剩下一点辨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烦躁地扯了两下军服领口,瞥了眼对面那张惹是生非的脸,训手下兵一样的语气道:“长得招人就不要总单独行动,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 这话席筱认同,她整理着自己被扯乱的衣服和头发,听话得不行:“你说得对,以后我会注意。” 细声软语配上女人乖巧的表情,顾靖洲心弦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弄了一下,眼皮微掀,淡淡扫她一眼,还想说什么,旁边传来孙长征的声音,“顾队!” “人抓到了,怎么处置?” 孙长征揪着高个男的后脖领,一把将人扔到地上。 高个男双手和双脚都被反捡绑在身后,在地上蛆一样扭来扭去挣扎。 顾靖洲利刃般的视线扫了眼地上的高个男,又转向席筱,“你想怎么处理?” 席筱脑子里瞬间浮现了无数种让高个男不得好死的方法。 可惜,想到顾靖洲的身份,怕连累他,还是道:“送派出所吧。” 顾靖洲点头。 孙长征踢着地上的人,“赶紧滚起来!” 矮个男一点不敢反抗,从地上翻身起来,高个男还不甘心地说:“两位同志,你们可别被这女的骗了,是她先勾引我们说要跟我们玩,还找我们要钱,她就是出来卖的。” 席筱红着眼睛瞪高个男,强迫不成还诬赖她出来卖? 真当她软柿子啊? 席筱左右一看,找到刚才被扔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拿在手里,一步步朝着高个男逼近。 高个男刚才跟她交过锋,知道她敢来真的,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你、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就敢杀人啊!” 席筱无视他的话,转头对孙长征道:“同志麻烦帮我摁住他,别让他乱动。” 孙长征二话不说直接照做。 顾靖洲眸中闪过意外,不知道席筱想干什么。 席筱拿着刀,刀尖对着高个男的脸,越来越近,“别乱动哦,万一扎进眼睛里面,我可不负责。” “你、你要干什么?!”高个男惊恐万分,瞳孔放大。 席筱勾了勾唇,刀尖在他脸上划来划去。 高个男只感觉皮肤火辣辣,痛得嗷嗷叫。 “好了。”席筱放下手里的匕首,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只见高个男脸上血红四个字:我是流氓。 噗,孙长征没料到她的报复方式居然是这样。 不得不说,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顾靖洲也没想到,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下。 孙长征一手拎起一个人,对顾靖洲眨眨眼睛,“顾队,你送这位女同志回去,我把这两人送去派出所,一会儿老地方见。” 孙长征是特战队出来的,对付这种外强内干的小混混,完全没问题。 席筱上前跟他道谢。 孙长征豪爽地摆摆手:“嗨,见义勇为,应该的应该的。” 孙长征带人走了。 席筱才想起叶巧好像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她看向顾靖洲:“同志,今天真的很感谢你,算起来,你救了我两次,等会儿你跟刚才那位同志有时间吗,我想请你们吃个饭。”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去友谊商店找一下我朋友,她今天跟我一块儿出来的。” 顾靖洲没拒绝:“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