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三天夫君跑着庶妹要进门》 第一章 我和安宁侯林远成亲三日后回门,双亲喜笑颜开地迎了我们。

这是自幼订的亲事,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再般配不过的婚事,两家父母满意得不得了,林远对我也极温柔小意,堪称良人。

家宴上,庶妹阿如对着松鼠桂鱼捂着胸口脸色发白,旁边的嬷嬷惊叫:“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受凉了,快叫大夫。”惊动了隔着屏风喝酒的男宾,母亲不得不叫了大夫。

大夫来得很快,在诊脉后说:“这是喜脉,有两个月身孕了。”

“咣当”母亲打碎了手里的茶盏。

庶妹比我小一岁,是府中赵姨娘所生,连亲都未订,居然有了两个月身孕。

关上门,退下了所有闲杂人后,父亲铁青着脸拍着桌子:“奸夫是谁?你怎么有脸做出这种事来。”

母亲气极:“要是事情传出去,府中未嫁娶的兄妹都要被你拖累,恩远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阿如像一朵快凋谢的荷花,令人怜惜地脆弱,流着泪,只哭不吭声。

父亲:“如果不说,那就上家法,我在祖宗面前打死你作数。”

阿如跪俯在地上:“爹爹,都是女儿一片痴心,与他无关,要打便打死我罢,我是不会说的。”

阿如只摇头流泪不说话,抬眸看去的,却是我身边的夫君林远。

我的心像坠入冰水中,冷得浑身发抖。

林远一撩衣袍,和阿如跪在一起:“阿如腹中怀的是我的孩子,要打要杀,我都认,只是阿如和我是真心相爱的,还请岳父岳母成全我们的一片痴情。”

阿如扑进他怀里,哭得呜咽:“远哥哥,你为何要说出来,你不用管我。”

林远抱着她:“傻丫头,你这是何苦。”

母亲气得站起来:“你与茵茵有婚约,却与她庶妹不清不白做出丑事,还有了身孕,成亲前为何不说?”

林远抬头看着我,一脸哀求:“阿如是庶女,她本就过得艰难,父亲母亲不会同意我娶她,茵茵,你是她长姐,我娶了你,由你开口抬她进门,双亲必不会有意见,你们姐妹情深,又可长久在一起,岂不两全齐美?”

我倒退一步,他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先娶我进门,再把有孕的事说出来,因为是我的妹妹,都是家丑,为了掩下这事,我不认也得认。

我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已算计好了,只等我进门,难怪婚期突然提前了,原来如此。”

难为他雄才大略,却用在了后院锦绣堆里。

林远:“这是一件小事,你开口便能做到的事,你身为嫡女,自是不知阿如做庶女的艰难,你何不成全了我和你妹妹?你仍旧是安宁侯夫人,阿如单纯,只想和我在一起,别的她什么也不要,她甚至不会争宠。”

阿如跪着上前扯住我的衣角:“姐姐,都是阿如的错,可是,阿如是真心喜欢远哥哥,只求姐姐救我,把我当阿猫阿狗,留在府里给个容身之地就行,就算为奴为婢,阿如绝无半句怨言。”

第二章 我沉默不语,赵姨娘却歪着身子跪在父亲跟前,柔弱如菟丝花:“求老爷救救阿如,她自幼得你疼爱,难道你舍得她死路一条吗?老爷。”她抬眼看着父亲,泪珠像珍珠一样掉下来。

“阿如只是爱慕一个她钦慕的男子,像当年月娘爱慕老爷一样,她有什么错。”

人小到大,只要赵姨娘一哭,父亲便会软了心肠。

果然,父亲长叹一口气:“这要茵茵同意,毕竟,她现在是侯府的夫人,要不要让阿如进门,得要她点头。”

林远看着我:“阿茵,你向来懂事,京城中闺阁女子中颇负盛名,都说你知书达礼,给夫君纳妾开枝散叶,也是当家主母应做的事,想必,你不会必反对吧。”

母亲沉着脸:“你们可真是好算计,一步步把我阿茵推进这坑里,现在是按着她点头,不点头,便是不贤良,点了头,这恶心人的苍蝇她就得往下吞。”

“老爷,从小到大,但凡阿茵有的,我也从不短了阿如的,赵姨娘和阿如说的这些话,岂不是打我这主母的脸?难道我有亏待过她们吗?”

父亲:“月娘性子弱,她向来没有别的心思,夫人不必多心。”

我刚染好的指甲掐进了手心,一截断开,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我看着一屋子的人,只有母亲眼里满是心疼,别的各有各的算计。

我把断开的指甲扔在地上,我慢慢走近阿如一步。

林远立即将她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

我本来还对林远抱着一丝希望,看到他的举动,我的心灰了,连我靠近一步,他都要护着阿如,我可以想象阿如进侯府后,林远将会是什么样宠爱她。

能让一个男人处心积虑提前婚期就为了抬她进门,真是好手段好本事。

可是安宁侯府,却不是她想的那般花团锦簇的富贵温柔乡。

我心灰意冷看着他二人,我朱唇轻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答应你。”

满屋的人退去。

母亲留我在内室说话:“阿茵,如果你不愿意,你放心,母亲自有办法让阿如进不了侯府大门。”

我抚着母亲的鬓发:“母亲,自古男儿多薄幸,我从爹爹身上就看到了,我从不把希望放在林远身上,母亲不必担心我,阿茵,自会活得好好的。”

母亲握紧我的手:“你只需记得,你是我韶安郡主的女儿,万事有母亲给你做靠山。”

我俯在母亲膝上:“母亲,放心,日后女儿是要带母亲游遍烟雨江南,尝遍西北烈酒的。”

母亲红了眼:“好,母亲等着。”

回到安宁侯府,林远一脸哀求看着我:“阿茵,你今日就跟母亲提吧,我怕时日久了,阿如等不了,你知她现在有了身孕,如果显怀了再进门,我怕有人说她闲话。”

方方面面都为阿如想到了,真是体贴。

我和公婆提抬了阿如做妾的事,他们一脸惊讶,才成亲三日就给夫君纳妾?还是自己妹妹?

林远急不可耐:“娘,阿如肚子里已有了我的骨肉。”

公公还算清醒:“嫡子未生先有庶子,是乱家之根源,说出去,别的高门都会笑话安宁侯府。”

林远:“等孩子生下来,抱在阿茵膝下教养,记在阿茵名下,和嫡子一般。”

第三章 如果不是对他死了心,这话便是诛心之语,但是,我对他已心灰意冷,听着他为阿如母子的筹谋,只沉默不语。

对于公婆而言,难为侯府开枝散叶都是极好的,管你抬谁呢?

几日之后,一抬粉红的小轿将阿如抬进了安宁侯府。

第二日,阿如来给我敬茶,跪在地上,举着茶盏:“姐姐喝茶。”

我看着面若桃花的庶妹,叹一口气,正准备接过茶,她手一松,茶盏掉在地上,林远一脚踏进内室,时间刚刚好。

我闭上了眼睛,这样的争斗,从第一天就要开始了吗?

林远:“这是怎么了?”

阿如忍住眼里的泪,吱吱唔唔地说:“没事,只是妾身没拿稳茶盏,不是姐姐故意打翻的。”

林远看着我:“阿茵,既然你已同意抬她进门,又何苦这副嘴脸,谁家后院没有三妻四妾呢?”

我的丫环小桃忍不住了:“侯爷,夫人一句话没说,连手都没伸,如姨娘自己打翻了茶,做出这样给谁看呢?还嫌不够恶心人吗?”

阿如用帕子捂住脸:“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姐姐,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请姐姐责罚。”

林远扶起她来,皱着眉看我:“我以为你和旁的女子不同,没想到,你也是如此小鸡肚肠,这样小的气量,如何能做当家主母?”

这话像一耳光重重甩在我脸上,让我脸皮发麻。

林远扶着阿如:“我扶你回院子去。”

阿如娇羞地推却:“夫君该陪着姐姐,我说了不会和姐姐争宠,而且现在也不能好好服侍你。”

林远亲昵地说:“我想陪着谁便陪着谁,我看着你也是高兴的。”

京城八卦的风向来传得快,安宁侯府成亲不到半个月,便纳了妾,而新姨娘是侯爷心尖上的人,且有了身孕的事,一下传遍京城。每个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阳春三月,长乐郡主办春宴,京城贵女和夫人都会参加,阿如来请安的时候,仰着头看着林远,怯怯地说:“我从没去过春宴,在家时是庶女,嫡母是不会带我去的,只会带姐姐去,好想知道春宴是什么样的。”

林远捏捏她的鼻子:“你想去,让阿茵带你去就是了。”转头看着我:“阿茵,带阿如一起去参加春宴没关系吧,你们是姐妹,出去让大家知道你们亲密也是一桩美谈。”

美谈?我怕他是没生在京城里,现在还不知贵女圈子把安宁侯府传成什么样了,新婚不到半个月便纳妾,连普通人家都不会做的事,侯府都做得出来。

他是侯爷,他都不怕侯府名声扫地,我怕什么。我淡淡地说:“小桃,把前些日子我得的那粉红色锦缎赏给姨娘做身衣裳,总要打扮漂亮,不落侯府颜面。”

林远高兴了:“我就知道阿茵你懂事,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春宴那日,林远亲自送了我们到长公主府,我扶了丫环小桃的手下马车,而林远则伸手向车内扶了阿如,阿如看着他一脸娇羞,小腹初显,一脸地志得意满。

却不料这副画面,刺痛了在场某些贵女的眼睛。

昭阳县主看着我,一脸讥讽:“安宁侯夫人,刚成亲便失了宠?”

昭阳县主爱慕安宁侯是贵女圈子皆知的事,我低下头,一脸黯然。我捏捏小桃的手,小桃嘟囔:“不过狐媚子会勾搭人,靠有孕逞一时得意罢了。”

昭阳县主看着后面的阿如笑了:“不过一个妾,你也太没用了些,我倒要看看一个庶女有什么天大的本事。”

我一脸黯然的样子:“县主,她有夫君撑腰,又有身孕,连我都要避其锋芒,算了。”

第四章 然后看着昭阳一脸不忿地进去了。

阿如第一次参加春宴,有林远撑腰,又仗着有孕,在侯府得意了几个月,忘记了外面可不是安宁侯府。

有人问:“听说安宁侯极宠你?怎么忍心让你做妾?”

阿如摸着小腹:“侯爷与我两情相悦,我不在乎这些世俗名分。”

昭阳县主嗤笑:“不在乎名分?哪个高门世家会要一个庶女做正室?你倒是想要名分,你要得到吗?”

阿如被说得眼里带泪,脸色苍白:“做正室有何得意?侯爷只喜欢我一个,每日只宿在我院子里,长姐做了正室也不过一个摆设,你们这些嫡出的,不过仗着出身得意罢了。”

听见的贵女和夫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昭阳县主:“你不过是看你长姐心软罢了,如果换了我,哼。”

阿如看着她,仰起小脸:“那也等这位姐姐先嫁人,再去后院逞威风了。”

“啪”昭阳县主一个响亮的耳光当场甩了过去,才不管她是不是有身孕。

阿如捂着脸:“你敢打我?我要告诉侯爷。”

我忙站起来劝道:“阿如,这是昭阳县主,快给县主赔罪。”

“好放肆的一张嘴,你可知我是谁,就是安宁侯见了我,也不敢像你这般说话,你是什么玩意,一个小妾也敢来长公主春宴,来人,把她拖出去。”

昭阳向来不是好说话的人,眼风冷冷扫过:“可好好把她架着回安宁侯府去,免得她借机说肚子疼什么的,借机赖在我身上,这种靠心计上位的妾室,最喜欢玩这种小心机。”

阿如被昭相县主的人架着丢上了马车,押回了侯府。

但是阿如那番正室无宠名分无用的话也被传了出去,第二天安宁侯便被言官参了一本,说他宠妾灭妻,是乱家之源,如果家宅不宁,如何治国。被皇上狠狠训斥了一通,让他在家反省。

婆婆叫阿如去了她院子里训话:“有见过妾室没脑子的,却没想到我们府上的是蠢到了极点,夫君天天宿在你一个妾室院子里,你以为你独得宠爱,这话由你一个妾室说出去,就是大大的罪过,蠢货。”

阿如跪在院中央边听训边哭。奈何婆婆不是林远,看着她一脸厌恶。

林远赶到的时候,阿如身子一软哭倒在他怀里:“远哥哥,我不知她是县主,姐姐也不提醒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过是气不过和她吵了几句嘴,姐姐就是故意看我丢脸出丑。夫君知道,我什么都不懂。”

林远看着我,皱着眉:“阿茵,你是侯府夫人,你带着阿如,也不知帮她避一下锋头,劝住她与人起争执,你知道她孩子心性受不得气,何况还怀着我的孩子,以后也叫你一声嫡母的。”

我捂着胸口,眼泪从脸上滑下:“我在春日宴,脸都丢尽了,全京城还有谁不知我这正室不受夫君喜欢,整日宿在妾屋子里,哪里敢劝她,我的脸都被她踩在地上,夫君如果对阿茵不满意,不如放我大归,将她扶正做个正头娘子岂不两全其美?”

阿如一听,两眼放光,仰着头爱慕地看着林远:“远哥哥”

婆婆把茶盏一摔:“他敢,他敢将这蠢货扶正,我绝不同意,我看远儿你敢不敢顶着忤逆父母的罪过,要将这女人扶正。”

阿如看着婆婆:“老夫人为何如此苛责阿如,就因为我是庶女便低人一等吗?但是我怀有夫君的孩子,难道就不能得到老夫人一丝垂爱吗?”

婆婆:“敢和婆母顶嘴的妾,我真是第一次见,丁香,给我掌她的嘴。”

丁香是婆婆身边的一等丫环,比旁人多了几分体面,我们见了她也是叫一声丁香姑娘的,轻易不会吩咐她做事,长得花容月貌,加上被婆婆调教得比一般家里的小姐还有气度。

丁香听到吩咐,过去举起手掌要掌阿如的嘴。还未动手就被阿如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我,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侯府的长孙,谁敢动我?”

第五章 丁香从小在婆婆身边长大,还从未有人对她动过手,一时愣住了,连林远都愣住了。

丁香眼泪刷地流出来,侧脸玉一样的面颊正对着林远,我见犹怜,林远看得心疼伸出手去想扶她:“丁香姑娘。”瞪着阿如:“你什么时候像个泼妇一样,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我忙上前去:“快,快把我屋里的玉清膏拿来,给丁香涂上,是活血化瘀的,可千万别留疤才行。”

婆婆拍着桌子:“反了她,连我的人都敢动手,这是做给我看呢?”说着,向后一倒,“娘!”“老夫人”院子里乱成一团。

林远因宠妾灭妻被皇上训斥在家反省,结果阿如顶撞婆婆,把婆婆气晕过去,林远再宠她,也只能禁了她的足,将她关在院子里,不许她出门一步。

阿如叫贴身丫环来求我,求我去见她。

我去的时候,阿如摸着肚子看着我:“姐姐,我是你的妹妹,你为何不帮我而帮旁人?大夫把过脉,说我这一胎是男胎,如果我答应将他在你膝下养大,你可否说服远哥哥解了我的禁足,等我生下儿子后,抬我做平妻?”

我看着她,这个人大抵是有失心疯了。我:“赵姨娘一世聪明算计,却什么都没教你,把你养得如此蠢笨,平妻?你配吗?”

这里无外人,姐妹图穷匕见。

我一脸嘲讽:“你一个庶女,靠着爬床进了侯府恶心我,却还做梦做平妻?”

阿如扭曲着脸:“沈茵茵,你别得意,等我生下儿子,远哥哥说了,会抬我做平妻,到时候,你可别求我。”

我点头:“你可知,很多妾生长子,最终只有一个后果,去母留子!”

阿如尖叫道:“你敢?”

我笑得开心:“我是安宁侯名正娶的夫人,你说我敢不敢?在后宅,死个妾算什么。”

我的话一字一字进了她的心,让她惊恐不已。夜不能寐。

端午节到了,府中上下都包粽子,我自己喜欢蜜枣粽,特地在小院子里包了一些。

阿如的丫环怯生生地来求我:“夫人,姨娘害喜一直吐,吃不下东西,说想吃原来娘家的蜜枣粽,想让我来求两个吃。”

我笑了:“这么小件事,你回去吧,晚些时候,我让人送过去。”

夜里刚睡下,院门被人拍响,是阿如的丫环:“侯爷救命,姨娘肚子疼得不得了,见红了。”

整院的人被惊醒,连夜开门请大夫。

我陪着林远去了阿如禁足的荷花院,里面声声惨叫,一盆盆血水端出来,稳婆白着脸出来:“夫人,侯爷,姨娘的胎落下来了,是个成型的男胎。”

大夫摇头:“六个多月的胎,怎么这么不小心,吃了含落胎的东西。”

屋里的血腥味未散,阿如惨白着脸,手指着我:“侯爷,是姐姐害我,是她送来的粽子,今天我只吃了半个她唤人送来的粽子。”

林远猛得转头,狠狠地盯着我:“阿茵,是不是你做的?”

我捏紧了帕子摇头:“不是我,我今天是唤人送了粽子来,但是是大厨房包的,大家吃的都一样,怎么妹妹伤心糊涂了,胡乱攀咬。”

阿如:“今日我想吃蜜枣粽,叫丫环去你院里求了几个,不信叫大夫去验。”

大夫验过,点头:“这个粽子里确实含了落胎的药。”

阿如:“你还不承认?”

林远“啪”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头上的玉簪掉在地上,碎成两截。“你这毒妇。”

第六章 我捂着脸,含着泪:“侯爷,她是叫丫环去求我给粽子,可是我只包了几个蜜枣粽,给母亲送去了几只,所剩不多,我没舍得给,便让大厨房包了一些,叫人送了去,我连大厨房的门都没踏进去,包粽子的送粽子的都不是我,侯爷也要查清楚才好打人。”

阿如眼睛喷火:“我的丫环说是你送的。”

我叫人唤来她的丫环:“你来说,这粽子可是我送的?”

丫环害怕得发抖,摇头:“姨娘,是大厨房送来的,我看是蜜枣粽,怕你骂我没从夫人那讨到粽子,想着都是一样的,便哄你说是夫人送的。”

我冷冷地看着这蠢货,再转身看着林远:“妾身就算再恨你们背地里偷情,珠胎暗胎,害我颜面全无,但是,做为一个女人,我再毒也不会去害一个未出生的孩儿。”

我的话,一字一句打在林远脸上,让他羞愧不已,“阿茵。”

我退后一步:“妾身告辞,此事是谁做的,还请侯爷查个清楚,别再冤枉了旁的人。”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如自己在粽子里下的药本只想引发腹痛借机闹些事,却没想到,那药和她平日里喝的药里有一味药的药性加在一起,有落胎的效果,她终于自己把自己害了。

侯府长孙就这么没了,婆婆又病倒了,我去婆婆床前侍疾,在门口见到丁香,她向我道谢:“多谢夫人那日的玉清膏,丁香的脸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我叹气:“都是我管教不力,让一个妾在婆婆院子里和婆婆顶嘴,连累丁香姑娘受伤。”

婆婆看着我,安慰我:“她一个妾,要打要骂任由你去,你只管安心替我生个大胖孙子就好。”

我擦着眼泪:“母亲不知道,大夫诊了脉,说我成亲后一直肝气郁结,怕是难有孕,我是个无福之人,现在如姨娘的孩子又没了,又在禁足,我想着,还是要再找个人服侍夫君才是,也好为侯府开枝散叶。”

婆婆拍着我的手:“你是个好的,母亲知道,你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摇头:“上次夫君抬了阿如,非我所愿,现下闹得家宅不宁,我听母亲的,母亲见多识广,比我知道得多,母亲说寻个什么样的,我照办就是。”

目光游离之下,看到端茶进来的丁香,我微微一笑:“母亲真是会调教人,丁香姑娘出落得跟大家小姐没什么区别,性子又好,又和母亲亲近,以后不知道谁有福气得了去。”

丁香害羞地低了头,低声说:“我不嫁人,我要一辈子呆在侯府,呆在老夫人身边。”

婆婆满意地拉着她:“我可舍不得将她许给旁人。”突然像想到什么,转头看着我:“阿茵,你看,要是把丁香给远儿做妾如何?”

我做欣喜状:“果真?那真是母亲疼我了,这样的妹妹,又漂亮,性子又好,侯爷有她服侍,我就放心了。”

从那日丁香被打,她看着林远的眼神,和林远眼里那藏不住的惊艳,我就知道,这事能成。

我故作贴心,还和婆婆提了将丁香抬做良妾,婆婆喜欢丁香,断不会不依。而林远醉在美人怀,反正都是妾,他根本无所谓。

当晚,我便做主,将芙蓉院分给了丁香,装饰一新,将她抬做了良妾,大家从此改口叫她丁姨娘。

林远和丁香蜜里调油一般成了好事。在林远眼里,我这个夫人,真正是贤良淑德,温柔体贴。

第七章 等阿如解掉禁足出院时,发现后院的天都变了,她见了丁香还要低一头,因为,丁香可是贵妾。

如姨娘被放出来已是夏末,天还热得不得了,荷花院里连个冰盆都没有,阿如发火在院子里摔打东西:“这些奴才狗眼看人低,等侯爷过来,我必要让侯爷把他们发卖了出去。”

我正好路过,轻轻一笑:“如姨娘也消停些吧,旁边就是芙蓉院,侯爷正陪着丁姨娘捉萤火虫呢,听说要做个灯笼,真是怪有趣的,妹妹别扰了侯爷和丁姨娘的兴致才好。”

说完,懒得看她气歪的嘴脸,摇着扇子去湖边消暑去了。

丁香自从做了姨娘,对我这个主母倒是恭敬,每日早上都会来请安。

这日丁香和阿如同时来请安,在我这里撞了个面。

丁香穿着侯爷新赏的蜀绣的裙子,头上簪着我赏的钗,桃腮粉面的大美人一个。而阿如被禁足几个月,加上小产,整个人老了几岁不止,气色也差了很多,穿的裙子都还是往年旧款。

丁香看见她,捂嘴笑:“如姨娘被禁足那么久,是粉都用完了,出来请安,连粉都舍不得搽。”

阿如轻蔑一笑:“丫环出身就是目光短浅,侯爷从前就说喜欢我清水芙蓉一般的样子,最恨胭脂俗粉,就像,丁姨娘这种,粉厚得吓人。”

丁香两眼喷火:“你说什么?”

正要吵起来,小桃出来挑起帘子:“夫人和侯爷起了,姨娘进来请安吧。”

侯爷昨晚宿在我院子里,看见两个姨娘一起过来,倒是高兴。

先问了丁香晚上热不热,要记得叫丫环打扇,转脸看着阿如,阿如一如即往地我见犹怜,双目含泪地看着他。

侯爷心一动,说:“你以后要听夫人的话,以前的事就算了。”

阿如歪着身子行礼:“是,侯爷,阿如准备去荷塘采些莲子,做莲子糕,侯爷来吃吗?”

侯爷:“好,晚上去你那吃。”

我笑道:“如姨娘刚解禁,这衣裙都旧了,叫绣娘赶紧做几件新的,小桃,把我那个新得的镯子拿出来赏给姨娘,也该打扮好看些,再给侯爷开枝散叶才是。”

侯爷赞赏地看我:“夫人真是细心。”

我斜他一眼:“侯爷也一碗水端平,多陪陪如姨娘,早日再有孕是最好的。”

侯爷走后,两个姨娘都气鼓鼓地回院子了。

晚间,侯爷如约去了阿如那里,阿如穿了我新送去的薄纱的睡衣,引得侯爷着迷。

值夜的婆子说当晚叫了三次水。

丁香听见了,咬碎了银牙,在屋里砸烂了几个碗:“这个狐狸精。”

我听了只淡淡一笑,叫厨房给阿如送了一盏新炖的燕窝,让她好好保养,好多服侍侯爷。又给书房的侯爷送了大补的汤去,好好补身体。

连续几晚,侯爷都宿在阿如院子里,夜夜都叫几次水。侯爷的宠爱让阿如再一次在侯府得意了起来。

隔壁院子的丁香脸色越来越难看。

到了绸缎庄进府里送衣料的日子,我特意挑了两匹,叫小桃捧了去给丁香和阿如:“你让姨娘她们自已挑,看喜欢哪一匹,自己选吧。”

小桃抱着锦缎去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有下人跑进来报信:“夫人,两位姨娘在湖边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