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三十五岁以下》 1. 1.

犹豫再三,我将自己又恋爱的事情告诉了家里人。

父亲气急败坏,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皮肤如同瞬间撕裂般传来火辣辣的疼。

母亲张开双臂,一把瘦骨圈住了我。

“老吴啊,你可不能对阿夏动手啊。阿夏这辈子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在这个家里,只有母亲能够理解我。

父亲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从前时常会对母亲拳打脚踢。

以前的母亲也总是对父亲唯命是从。直到某一天,母亲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成了父亲对母亲唯命是从。

后来母亲每天都去健身,四十七岁的她拥有着完美的肌肉线条。

现在,母亲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既然阿夏想谈那就让他谈吧。”父亲变不敢再反驳。

我知道我自私到了极点,但我爱汪琪,我不想放弃她。

为了保住女友,母亲再次带我去见问仙婆。

我管问仙婆叫刘姨。她独自一人住在郊区,这里树香沁鼻,刘姨所居住的毛胚房胧上了浓雾。

问仙婆披着一件花衣裳坐在门口,见到我们母子也没有上前迎接的意思。

但我已经习惯了她这种待客的方式。

“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情?”

问仙婆下巴微扬,语气精炼。

我走近的时候,一股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交织成网。那是一股臭味和浓烈的香水味混合而成的味道。

我能断定这股味道就是从问仙婆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一个独居妇女为什么大白天地喷那么浓的香水?

母亲拉着我的手走上前,但我的内心是抗拒的。

母亲嘴角含笑,眉眼被皱纹割裂,“我们阿夏他谈了个女朋友。”

我以为会被刘姨骂,可刘姨听到母亲这么说却仍旧面无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样。

刘姨借着一时间想不出对策的原因将我和母亲留宿。

夜里枕着寒露,起初翻来覆去都睡不踏实。屋内红烛昏沉,我不知道明明有电灯为什么非要点个蜡烛。后边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白天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竟有问仙婆身上的臭味擦过鼻尖。虽然是炎炎夏日,但是乡下的晚上还是有点凉的,所以晚上我都会盖被子。

我从小到大睡觉都没有踢被子的习惯,可是当我白天醒来的时候,被子确是掀开的。

而且我一向对难闻的气味都十分地敏感。

可我昨天晚上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明明没有这股臭味,难道说晚上刘姨来过我的房间?

我自认为是自己想多了,可是母亲看出了我心事重重。白天我们母子坐在门外面晒太阳。

母亲眉头紧皱,四十五岁的她看着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的精气神。

她拍了拍我的后背,喉咙沙哑,“孩子,有什么事情就跟妈妈说。”

母亲冰冷的掌心紧贴着我的后背,不知道为何我心里竟有些发凉。

“妈,我要是说我怀疑刘姨有问题你信我吗?”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母亲的目光却错开了我,停留在了我的身后。

2. 2.

我回头一看,刘姨正站在我们母子身后。我知道她肯定听到了我和母亲的谈话,可她却只是不屑一顾,将手里的板凳往地上重重一砸,坐在了我的身旁。

今天的她喷着更加厚重的香水。香精味与她身上的臭味相撞,惹得我鼻腔发痒。

母亲凑着脑袋问刘姨,“刘姨,你有没有想到什么保住我儿子女朋友的对策。”

“首先还是得按原来我说的做,不能随便尿尿,要将尿液按照原来的方式储存起来拿来到我这里处理。其次我想到了一个驱散缠着你的鬼的办法,只是需要你们母子再在这里多住两天,让我能摸清这鬼如今的怨念有多深。”

自从问仙婆知道我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开始,问仙婆便不让我随便上小厕,说是不干净的东西会闻着味来。这也是为了保护我自己的方法。

这么多年以来,我都乖乖照做,将尿尿在家里的尿壶里,再托人送到刘姨这里。

刘姨是整个村子里最厉害的驱鬼师,她也靠着这点技能维持着生活。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无论刘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些年来她保护我不受不干净的东西伤害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

母亲溺爱地看着我,瘦骨嶙峋的巴掌摸了摸我的脑袋,说:“我的阿夏真的懂事。”

渐渐地太阳落下山了,天空还给大地一片昏黑。这时候,我的余光瞥见刘姨的另一副面孔。

她好像一直在盯着我,嘴角含着笑意,我心里发毛却不敢转头。

兴许是白天水和多了,晚上尿意袭来,借着翩跹的月光,我随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往后院里走。

因为尿壶被放在后院里,我要谨遵刘姨的话将尿拉在尿壶里。

我打开后院的门,打了个哈欠,冷空气窜入喉咙。

我纲要脱裤子往尿壶里尿尿,可下巴微抬,我撞到了刘姨晾在后院的衣服。

一条内裤盖在我的脸上。

我掀开内裤,却发现这是一条男士的内裤。

据我所知,刘姨很久之前就是一个人抚养儿子,后来儿子外出工作,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刘姨自己生活。

难道说刘姨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穿男士内裤吗?

可这内裤上没有厚重的香水味,只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我没有太过理会,毕竟刘姨在我眼里本来就是一个怪人。

我嫌弃地用手掌擦拭着面颊。

上完小厕,我又回去睡觉了。

回到房间,我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确认过房间里没有什么其他怪味后才安心入睡。

睡眠向来不好的我不知道为何在这里睡得格外地沉。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一束阳光在我的眼眸中炸开。

空气中再次涌动着刘姨身上独有的那股臭味。怎么形容这股味道呢?

犯恶心的同时,我莫名地为此感到恐慌。我的预感没有错,刘姨晚上必然来过我的房间。

但她为什么要来我的房间?是为了帮我驱走厉鬼吗?还是有其他的目的?我不敢往下想。

3. 3.

我出了房门,正好见到母亲在院子里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晒太阳。我疯了一般朝着母亲的方向扑过去。

冷风闯入我的胸口。

我一把抓住母亲的手,母亲手里的手机跌落在地。

我惊魂未定,“妈,我们回家好不好,刘姨她晚上会来我的房间。”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莽莽撞撞的。”母亲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拍了拍灰。

这时,一声鹦啼滚落在远山之中。

母亲摸了摸我的脑袋,像小时候安慰我那样,温声细语地说:“孩子啊,刘姨是我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你不应该这么说刘姨。如果不是她……”

说到这,母亲突然哽咽住,红血丝缠绕着她的眼眶。

我知道母亲想说什么,如果没有刘姨,就不会有我的今天。那些年里,刘姨虽然不能保住我那些女朋友,但每一次都会竭尽全力地保我。

“可是妈妈,刘姨家的后院里竟然有男人的内裤,她一个寡妇为什么家里会晾着女人的内裤,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

我越来越想不通,只觉得刘姨非常的奇怪。

可妈妈解释说刘姨是自从丈夫死后才有了一直穿男士内裤的癖好,这样小偷看见家里晾着男士内裤就是绕道而走。

我想了想,兴许真的是我误会了刘姨。

中午,刘姨跟我说院子里种有菜,想吃什么让我自己去摘。

做饭的时候,妈妈还是像往常那样举着手机摄像头对着我,母亲的眼里充满了慈爱。

母亲喜欢记录我,她说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拿出记录我的视频看一下,所以即使我不喜欢拍照,也还是会允许母亲将摄像头对着我。

午饭时,刘姨说经过两个晚上对我的观察,已经摸清了厉鬼的怨念。

我颤着嗓子,菜从竹筷间滑落,“原来刘姨晚上进我的房间是为了熟知厉鬼的怨念……”

“难不成让你在我家白住?”

刘姨向来就是这么毒舌,我和母亲都习惯了。

我摇摇头,扯着嘴角僵硬一笑,“没有刘姨,如果你这次真的能保住我和我的女朋友,我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这时候刘姨自觉地移步离开,身边只剩下母亲。

我将手机拿了出来,打电话进来的是我的女朋友汪琪。

我扫了一眼手机,犹豫之时,母亲说:“接吧。”

我摁下接听键。

“喂?阿夏,你怎么好几天不回我的消息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没有。”我托着长音,语气带着疲倦。

“那你去哪里了?我都好几天没有见你了,我要去找你,我想你了。”

手机里的汪琪对我撒着娇。

我的喉咙突然像被镣铐锁住。

如今的我还没有做好让她见家里人的准备,因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够给她一个未来。

我什么都没有说,母亲却能从我的眼神里读懂我的心事。

“孩子,既然谈了就让她来吧。”

庆幸的是我能有一个能理解我的母亲。

电话那头的汪琪听到了母亲的话,激动地说要跟我的母亲通电话,我拗不过她,只好将手机递给了母亲。

4. 4.

“阿姨好,我是阿夏的女朋友。你现在是和阿夏在一起吗?阿姨我可不可以去拜访你们啊。我跟阿夏提了好多次他都不愿意让我去。”

汪琪很是热情,一上来就滔滔不绝,让母亲完全没有接话的缝隙。

母亲说:“孩子,我和阿夏在乡下,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但是乡下的房间不多,到时候你来只能委屈你和我住同一个房间了。”

我胆怯的防火墙被母亲撞破。

汪琪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一听到母亲允许自己来我这,便迫不及待地动身了。

接近傍晚,汪琪就来到了我的身边。大夏天的汪琪还穿着一双长筒靴,我问她不热她,她只是摇摇头,说这叫时尚。

汪琪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了饭点。

饭桌上,汪琪坐在母亲和我的中间。大大咧咧的汪琪跟母亲畅谈着我和她的恋爱史。

她的笑容没有声音却震耳欲聋,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像前几任女友那样突然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汪琪虽然比我小六岁,但是为人处世却十分地成熟,知道怎么讨我妈的欢心。

饭桌上,刘姨始终默不作声,目光时不时扫过墙角上挂的照片,又时不时盯着我看。

我顺着刘姨的目光望去,那墙上挂的正是刘姨和自己的儿子的照片。

“刘姨,你儿子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你,她工作这么忙吗?”

等我说完,大脑才反应过来,我知道自己不应该随便打听别人的私事。

此时的空气瞬间凝滞,可刘姨的目光却锁定在母亲的身上。她的眼神阴森得像个无底洞,眉头却隐隐露出一丝怨恨。

我瞬间倒抽一口凉气,此时的刘姨像是被厉鬼俯身的那般可怕。

母亲心虚一笑。她们不是很好的闺蜜吗?我开始理不清思绪。

“啪!”刘姨起身扬起手中的筷子往母亲的脸上扔,筷子险些戳进了母亲的眼睛。

我和汪琪都有些不知所措。

刘姨转身进了房间,重重地把门关上。

母亲眼里的怨气一闪而过,可当她看向我们时,脸上又是笑着的。

我默默感叹,“母亲这脾气是真的好,也就她能受得了刘姨了。”

可让我奇怪的是,明明是我提起了她的儿子,她撒气的对象明明应该是我,可为什么她却朝着母亲撒气。

可母亲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饭后将碗收到厨房洗。

因为刘姨家条件不好,家里没有客厅,所以饭后我和汪琪还围在饭桌前聊天。

此时,母亲摆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络绎不绝地进来了好多消息。我原本不想理会,但是消息的提示音频繁打断我和汪琪的谈话。

我扭头朝着厨房里的母亲喊道:“妈!你手机有好多消息进来,是不是有人有急事找你啊,要我帮你回吗?”

厨房的声音太吵了,我隐隐约约听到妈妈好像回了一声,“用。”

5. 5.

我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我一打开手机,手机屏幕刺眼的光扎进我的瞳孔。

当我看到母亲的手机屏幕的时候,我瞬间吓得唇色发白。

母亲的锁屏用的是一个男人,而我之前是和刘姨的儿子认识的,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是刘姨的儿子。除此以外,我还注意到了给母亲发消息的群,这个群的名字很奇怪,叫“只要三十五岁以下”。

一旁的汪琪一眼看出了我的慌张。但我的灵魂在此刻仿佛被抽离了躯体。从刘姨对着母亲扔筷子我就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

但母亲为什么会用刘姨儿子的招聘当成锁屏壁纸呢?

这时候,汪琪突然将母亲的手机从我的手里抽离,然后摁下息屏键迅速将手机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一连贯动作行云流水。

等我回过神时,只看到母亲围着围裙,站在我和汪琪的面前。

惊魂未定的我完全说不出话来。

此时,汪琪一巴掌印在我的后背,佯装淡定,“阿姨,你看,阿夏可真胆小,刚才我跟他讲了个鬼故事,瞧给他吓的。”

而母亲绕开了汪琪的话,“阿夏你刚才在厨房说妈妈的手机怎么了?妈妈在厨房洗碗水声太大了没有听清。”

我抬眸,与母亲的目光相撞,那一刻,我只觉得她好陌生,她好像藏着好多秘密。

“哦,我说你的手机……手机有好多消息,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把手机拿给你,没想到你就出来了。”说话时我的喉咙止不住地发颤。

母亲只是回了一个微笑,将手上的水渍往围裙上擦,然后拿起手机转身走进厨房。

母亲前脚刚走,汪琪就迫不及待地问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妈的手机里存着刘姨儿子的照片。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群聊,叫‘只要三十五岁以下’。”

汪琪揉了揉下巴,分析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之前跟我说刘姨说你被厉鬼缠身,所以你前几任女朋友才会莫名消失是吗?”

我使劲地点头,如今我这个状态完全没有能力独立思考更多的事情。但幸好有汪琪在,汪琪的思路清晰,她深思了几分钟,“你是什么时候被刘姨断定为被厉鬼缠身的。”

回忆如同胶卷在大脑里滚动,很多事情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兴许是在……”

我含糊不清,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汪琪打断,“是不是在刘姨的儿子外出打工那年。”

“对!”我一口咬定汪琪的推断,但汪琪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补充道:“而且晚上我怀疑刘姨晚上还会进入我的房间。”

汪琪望向窗外,我也追逐着汪琪的目光望向了窗外,此时的月光匍匐在山头,漫上了窗台。

而汪琪听了我的话却表现得格外地淡定,只是她眉头微蹙,将所有的事情都掩埋在心底,她是真的不害怕吗?

许久,汪琪将脑袋朝我凑近,“其实,晚上进入你的房间的人并不是刘姨,而是你的母亲张阿姨。这个世界也没有刘姨所说的什么厉鬼。”

6. 6.

听着汪琪的话,我心里紧绷突然断裂,这个世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我完全看不清现实到底长什么样子。

“怎么可能,我早上醒来的时候闻到的明明是只有刘姨身上才会有的臭味。那个刘姨肯定有问题,她院子里还晾着男人的内裤。”我手脚发麻,大脑混沌不堪。

“阿夏,在这件事情上,我比你看得更清楚,你应该更加相信我才对。”

“不可能,汪琪,你再怎么也不能这样子怀疑我妈!”我再也坐不住了,整个人“扑通”一下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而汪琪也为此吓了一跳,母亲闻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汪琪冲着母亲尴尬一笑,“张阿姨,碗洗好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我看着母亲,喉咙梗塞。

屋内点着一盏瓦数极低的灯,光线昏暗,我看不清母亲的表情,但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怀疑过母亲,反倒是那个刘姨性格古怪,我相信所有的事情肯定都是因刘姨而起。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的母亲会真心待我。

母亲站在原地,没有接汪琪的话。我知道母亲刚才肯定听到了我说的话。

许久,母亲才道:“小琪啊,今晚记得是你和我一个房间哦。”说话时,母亲尾音上扬,似乎在强调着什么。

此时,母亲的手机又响了,络绎不绝的信息涌进来。当她打开手机时,屏幕的光打在了母亲的脸上。

这时的我看清了母亲的表情。她嘴角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时不时抬眸扫一眼汪琪,眼神里仅剩的一点温柔掩盖不住暴戾。

她看向汪琪时,就像一头没有被驯服的野狼。

汪琪也没有了往常的淡定。

我有些惊魂未定,我的心动摇了,我是否应该听信汪琪的话。

“不!一定是汪琪在胡乱揣测。只有刘姨是有问题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刘姨所作所为。”我不断在心里重复着这一句话,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回房间。

可我刚要打开房门时,目光却被刘姨房门缝隙投射出来的一束光吸引。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我的目光钻入刘姨房门的缝隙。

里面的一切瞬间让我瞳孔地震。

刘姨一直跪在一个灵牌前。她的跟前烛火摇曳,浓烟卷着冷空气冲上房梁。

刘姨拜的是谁?

难道是她的老公吗?

为了看清楚,我蹑手蹑脚地趴在了刘姨的房门前,此时,房间里刘姨身上的臭味从门缝里涌出。

当我看到灵牌上的字的时候,我瞬间双腿发软。

“张长英之位”那几个大字映入我的眼眸。

张长英正是我的母亲。

我母亲还没死呢,她这样不是在咒我的母亲去死吗?

我瞬间双腿发软。果然这个刘姨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亏我的母亲还把她当成好姐妹,背地里竟然做这种事情。

我实在气不过,蓄力一脚踹开了门。

此时房间内的臭味攻击着我的鼻腔。

“你立着写着我妈名字的灵位是什么意思。”我气得全身直发抖。

此时的汪琪和母亲也闻声赶来。

7. 7.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母亲和汪琪异口同声。

而刘姨却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气急败坏的我冲上去推翻了灵位。

幸好母亲及时上前拉开了我,不然以我的暴脾气,很可能将刘姨的家都给拆了。

发生了这件事情后,我马上回房间收拾东西,扬言不会再来刘姨的家。

我猛地将衣服往行李箱里塞,母亲上前劝阻我,“孩子啊,刘姨可能只是一时气头上才会那样做的,因为之前我和刘姨之间有一点误会。”

母亲还是像往日那般的善解人意,即便自己已经被刘姨立了灵位,但母亲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妈,你就不应该跟这样的人当姐妹,我想她说我被厉鬼产缠身的事情也是假的。妈,你也会回房间收拾东西吧,今晚我们就走。”

可母亲却恋恋不舍地环顾着整个房间,她到底不舍的是什么呢?

这时候,汪琪冲了进来,对着母亲笑脸相迎,“张阿姨啊,我来劝阿夏吧,刘姨的房间被阿夏砸成这样,您快去安慰安慰她老人家。”

我对汪琪甩了一个白眼,“汪琪你疯了啊,她都已经做出了那种立着我母亲灵位的事情了,你还要让我妈去安慰那个婆娘。”

汪琪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猜想汪琪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我埋下头嘀咕着,“好吧,既然看在刘姨平日里待我不薄的份上,妈你还是去安慰一下她吧。”

母亲也是个听劝的人,我的话刚落,母亲转身就出了房间。

母亲走后,汪琪十分谨慎地看向门外,随后叫我拿出手机,起初我不明白她到底想搞什么东西,直到我收到了站在我面前的汪琪在微信给我发送的消息,

“你今晚不能走,我在刘姨的房间里发现了新线索。”

“什么线索?”

“我知道了她身上为什么会有奇怪的味道。”

“为什么?”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但我脑子就一根筋,我想这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因为刘姨不爱洗澡呗。

但说到刘姨不爱洗澡,我脑子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在我的印象里,刘姨明明每天晚上都会去洗澡。

“因为她洗澡用的根本不是水。”

“哈哈哈哈……”看着汪琪的消息,我不由地笑出声来。刘姨洗澡用的不是水那还能是什么。

“呵!”

汪琪蔑视地看着我,冷笑了一声。

此时一股阴风袭来,窜入我的后背。

我扯了扯嘴角,故作淡定。

可知道这件事情的我大脑混沌一片。

“刘姨为什么要这么做?”

“初步断定,她贪恋你,至于是怎样的一种贪恋,我不得而知。还有,她院子里晾的内裤,难道你没有发现和你穿的是同一个牌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