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只待你情深》 第一章 “你怀着孕,法院不会判的太重。”

“出了狱,你依旧是徐太太。”

“为了你的家人都能好好活着,宋清歌,这个罪你必须得认。”

宋清歌精致的小脸上都是惊愕,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她的丈夫,徐绍亭。

男人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罪名扣到她身上,他为了给自己的白月光脱罪,设计的近乎完美,连让她怀孕,竟都是为了法院顾忌她是个孕妇,不会判的太重。

对峙半晌后,她见男人的脸上并无半分愧疚之情,依旧是清冷的模样,宋清歌忍不住擦了一把眼泪,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徐绍亭,我和你结婚一年多,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娶我,就只是为了今日?”

男人的眼神不躲不闪,神色坦然:“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宋清歌满目悲凉,原来,原来她不过是男人布置了多年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颗结尾之棋,一颗大获全胜后弃之如履的废棋。

“徐绍亭,你陷害我,陷害宋家,毁我父亲毕生心血,凭什么觉得我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凭什么觉得我还心甘情愿受你摆布!”

“宋清歌!”

二楼主卧室阳台,女人一跃而下。

不多时,她身下的血蔓延开来,混在雨水里,像是晚夏凋零的玫瑰一般凄凉。

……

四年后。

宋清歌走出监狱大门,出了高墙大院,阳光一瞬间有些刺眼,入目所见,从劳斯莱斯车里下来的,是那个将她推入地狱的男人。

宋清歌并不想过多理会,绕开他想走时,男人却幽幽的开口:“宋清歌,想拿离婚证,就上车。”

四年后,女人变得更加清瘦,眸孔暗淡没有生机,可即便过了四年,徐绍亭依旧知道该怎样用她在乎的东西拿捏她。

“只要我上车,你就同意去离婚?”

女人的声音粗哑难听,像是嗓子里含了什么东西一般,惹得徐绍亭疑惑:“你嗓子怎么了?”

宋清歌不答,再问:“是不是我上车,你就跟我去领离婚证。”

“是。”

宋清歌弯腰上车,在男人的手放在她后背上时,宋清歌回头,拿手臂来格挡,意识到自己的应激行为后,宋清歌仅存的自尊心作祟,眼神不知该放到何处,最后声音有些虚着道:“你别碰我!”

待车子行驶离开,徐绍亭才拿出手里那份死亡报告,递给她:“你父亲在你出狱前的一个月病逝,宋家现在是你继母的儿子掌权。”

宋清歌出狱后,第一次脸上漠然的表情有了变化,她皱着眉,审视般的眼神看着徐绍亭:“你胡说八道什么?”

“医院开据的死亡证明,你父亲是正常病逝,至于其他原因,暂且不得而知。”

宋清歌接过他手里的死亡报告,满目疮凉。

“徐绍亭,我恨你。”

带着哭腔的这句话出来时,徐绍亭整个人一愣。

印象中,只见过宋清歌哭过一次,而他对内对外都是铁石心肠,从来没有心软过。

今日听见她说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突然颤了一下。

而他面不改色,依旧道:“我说过了,出狱后,你依旧是徐太太,你要是想要宋家的产业,我可以帮......”

“啪!”

“我是要和你离婚的!”

宋清歌气的胸脯都在喘,一巴掌扇过去后,丝毫不怯,怒瞪着徐绍亭,“怎么,四年了,还不愿意给姜雨彤一个名分吗?”

“宋清歌,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男人因为这一巴掌愠怒,捏着宋清歌的脸,“我提醒你,你现在不是宋家的大小姐,也没能力和我斗,你最好乖乖听话,你的继母,可是巴不得你死在狱里。”

“到底是我继母巴不得,还是你巴不得,徐绍亭,孩子你都能利用,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这句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

这是唯一一件梗在徐绍亭心口的事情。

遗憾吗?

自然是有的。

他幻想过有个小团子追在他身后喊爸爸的模样,夜深人静时,全是当年宋清歌从阳台一跃而下的景象。

宋家大小姐一向清高不肯低头,犹如秋菊,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为了换宋家的太平,却将自己关进方寸之地的牢狱。

徐绍亭的计划里,她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后来将这颗棋子丢掉时才明白,这颗棋不光落在了棋盘上,也下在了心里,丢不掉了。

半晌,他憋出来一句:“孩子,总还会再有的。”

“怎么,四年了姜雨彤都没能给你生个孩子出来?”

宋清歌的话也句句带刺,总想把这个男人心里戳个窟窿一般。

“若想宋家的产业依旧姓宋,你最好闭嘴。”男人平息自己的怒火,只一句话,就能让宋清歌安静下来。

宋清歌歪着头看向车窗外。

人潮汹涌,车来车往,江城的繁华,她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

等红灯时,宋清歌尝试着打开车门,车身是锁死的,打不开。

而男人盯着她的侧颜,猛然发现她的脖颈左侧动脉上,有一道疤。

这个位置的疤,没能要命都是幸运。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宋清歌瞬间回神,拍开他的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疤,依旧是那句:“别碰我!”

她不稀罕徐绍亭假惺惺的怜悯和愧疚,宋家大小姐,还没到靠男人怜悯活着的地步。

“徐绍亭,我想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我无法和一个背叛过我的人继续生活。”

“我表达的也很清楚,宋清歌,这婚我不离,你有本事,起诉我,但是一定赢不了。”

宋清歌还想再动手,却被男人摁住了手腕。

“喜欢动手?四年的牢狱,还没改掉你这习惯?”

“徐绍亭!”

四年的恨,父亲的去世,受制于人的无奈,一瞬间,所有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宋清歌的眼神幽怨的可怕。

这般恨意的眼神,看的徐绍亭心虚,一种掌控不住她的感觉萌发,他索性将人往怀里按,吻住怀中女人的唇,确保宋清歌是他的所有物。

第二章 宋清歌挣扎的厉害,可被男人轻易的扣住双手,反剪在身后。

一吻闭,怀中的女子因呼吸不畅憋得脸颊通红,嚣张的气焰也灭了不少。

“宋清歌,不妨再告诉你,你妹妹在宋家破产的时候就疯了,现在在疗养院住着,你继母一分钱没出过,费用全是我出的,你要是不想你妹妹暴尸荒野的话,你大可继续和我对着干。”

“你卑鄙!”

“我不只卑鄙,宋清歌,你早就见识过,你最好乖乖听话,我有的是手段。”

再到徐公馆的这段路上,宋清歌一句话都没说。

徐公馆主路前的警卫室旁,站着个秀丽的女子,太阳大,女子身穿长裙,露出的皮肤被晒得有些泛红。

见到车子驶来,女子往前站了站。

车窗落下,姜雨彤将手放在额前遮着太阳,声音温柔,透着弱不禁风的病态:“绍亭,我打你电话了,你没接。”

女子再往里看,乍一见到那个熟悉的面孔,脸色一僵,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原来今天是宋小姐出狱的日子,绍亭,你是去接宋小姐了啊……”

女子话音里,透露着几分委屈和嗔怪。

宋清歌使劲的开了一下车门,上着锁打不开,她皱着眉,大有下车给姜雨彤几巴掌的意思。

徐绍亭对车窗外的女子讲:“我先派车送你回去。”

宋清歌不做声,等车子停到徐公馆门口,徐绍亭要下车时,宋清歌握住他的手腕,“我想和你谈谈。”

“好,进家谈。”

徐公馆门口放着一个火盆,管家太太何英见到她下车,过来扶她,“太太,跨火盆,图个吉利,把霉运挡在外面。”

宋清歌看着徐绍亭,并不领情,抬脚,将火盆踢翻了。

“事情不会翻篇,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男人对此,未有多言,“不是要跟我谈谈吗,进来吧。”

“去主卧,换身衣裳,我在书房里等你。”

宋清歌明显又要反驳,男人看出她的心思,直接道:“想谈,就去换衣裳,不想谈,就先吃饭,你不饿我还饿。”

宋清歌这身衣裳是四年前的,算不上破旧,可也有些格格不入。

她慢吞吞的回了主卧,转进衣帽间换衣裳,歪头不经意间看见,原本露天的阳台被封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落地窗。

换好衣服,直接去了书房。

男人在沙发上坐着,泡茶,将茶杯推到茶几一侧的单人沙发前,“坐下谈。”

宋清歌一直皱着眉,四年的牢狱,苍老了不只四岁,她开口,努力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我知道,我斗不过你,可我身上没你能利用的东西了,你放了我,我不会分你一分钱的家产,我带着灵歌离开江城,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扰到你。”

结婚后,宋清歌第一次服软,她放软了身段,把自己打入地狱,来博男人的怜悯。

男人手中的茶杯落在茶几上,不轻不响清脆的一声:“说过了,不离婚。”

“我不要家产。”

男人依旧是固执的只有三个字:“不离婚。”

宋清歌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茶杯上,男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出她的心思,轻飘飘的道:“你敢泼我,我让你妹妹十倍换回来,宋清歌,一个长得漂亮的疯子,要是没人护着,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宋清歌不再言语,似乎在这个固执的男人跟前,一切话语都是徒劳的。

半晌,男人问:“还有话要说吗?”

“我说了你会听吗?”

“看情况。”

宋清歌摇头。

男人看了眼手表,“没话说,下楼吃饭。”

“姜雨彤怎么办?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她不会影响到你。”

宋清歌呵了一声。

姜雨彤在徐绍亭心里什么地位,她不知道,但是总比她这个正妻有分量。

午餐准备的很丰盛,宋清歌吃的索然无味,饭后,徐绍亭借工作之名离开。

到底是工作,还是去见姜雨彤,不得而知。

宋清歌尝试出门,结果一想而知,别说徐公馆的大门,就连主楼她都出不去。

何英奉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宋清歌觉得烦,转身上楼去了卧室,“阳台有落地窗封着,我跳不下去,你别再跟着我了。”

饭后,宋清歌只觉得胃疼。

狱里伙食不算太好,她又是个从小娇贵的,进去没几个月就开始频繁犯胃病,习惯了还好,乍一吃好的还有点消化不了,捂着胃趴在马桶边上吐,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干净了也还是觉得不舒服。

下午六点,徐绍亭到家。

何英道:“太太三点多就进卧室休息了,还没出来,敲门问太太要不要先吃晚饭,她没回,像是还没醒。”

徐绍亭将臂弯处挂着的西装外套递给何英,“我上去看看。”

徐绍亭轻手轻脚推开主卧室的门,床上没人,洗手间的门开着,露出来一只脚。

他快步走过去,宋清歌歪坐在马桶旁边靠着墙,脸色惨白,勉强睁着眼,两只手抱着肚子。

“怎么了,肚子疼?我送你去医院。”

他刚伸手,宋清歌咬着牙强撑着说出来一句,“你别碰我!”

“歌儿,你哪难受?”

这声歌儿一出来,刺痛了谁,宋清歌捂着胃站起来,摁了马桶冲水键,“徐绍亭,你别演了。”

她出了卧室,当年跳楼腿骨骨折,没养好就关了进去,在冰凉的地板上坐的久了,旧疾复发,走路一瘸一拐的。

宋清歌倒在床上,声音浅:“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出了狱,什么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我不明白,明明爱惨了姜雨彤,和我离婚给她个名分不是更好吗,我是让你算计的一文不值,可还没堕落到跟一个下贱的戏子共侍一夫的的地步。”

宋清歌呆呆地看着阳台,四个月的身孕,她的肚子都已经凸出来一块了,徐绍亭就那么风轻云淡的来了一句,“你怀着孕,法院不会判的太重。”

但凡当时徐绍亭的脸上有一丝愧疚,宋清歌都不至于心寒到从阳台上跳下去。

今日她实在难受,又不肯配合去医院,徐绍亭只能将医生请到家里。

医生来给她输了液,最后得出结论是急性肠胃炎,饮食要清淡,会经常反复,往后要格外注意。

第三章 止疼药里多多少少有嗜睡的成分,宋清歌吃了药,睡得安稳,徐绍亭守着她,在卧室办公。

点滴还剩最后半瓶,宋清歌做噩梦,突然挣扎了一下,针头歪了,开始回血,她也因此疼醒。

徐绍亭揭开胶带,将她手上的针头拔了,摁着她的手背防止回血。

“我要见我妹妹。”

“你要想去给你父亲上坟,我可以送你去,见你妹妹,暂时不行。”

“我妹妹怎么了?”

“神经不正常,不能接受任何刺激,等她情况稳定了再说。”

宋清歌盯着他的眼睛,可男人的心思,她一向猜不透,刚恋爱结婚那会儿,许是他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什么事都没瞒着她,现在想想,自诩聪明的宋清歌那时候还真是单纯的可笑。

晚间,宋清歌洗了个澡,穿着睡衣从洗手间出来,男人拿着吹风机过来,主动给她吹头发。

吹干之后,他拿毛巾把她的脚擦干,将人抱到床上去,自己进了卫生间。

宋清歌本不想睡卧室,可被那个关于灵歌的噩梦吓醒之后,迫切的想见自己的妹妹。

母亲早逝,继母早早进门,灵歌一向顽劣,心思不在学习上,继母也故意把灵歌往坏了惯,后来连父亲也不喜欢灵歌,干什么都随着她,也不打算培养这个二女儿。

灵歌是被惯坏了的,宋清歌忽的想起母亲过世那年,拉着她的手说要照顾好妹妹,她们姊妹俩是最亲的人。

男人洗完澡出来,擦干头发,关了灯。

上床后,本只是单纯的想把身旁的女人搂进怀里,一伸手,才发现她未着寸缕。

宋清歌也不挣扎,破罐子破摔般的往上靠。

他本没想今夜发生点什么,可妻子的主动,让他以为妻子是放下了心中的隔阂,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直到最后那一步,宋清歌的腿缠着他,“你让我看一眼灵歌,我保证以后不再过问你和姜小姐的事情。”

戛然而止。

徐绍亭从她身上下来,拍开了一旁的床头灯,点了支烟。

他站在床头打量着她,身上的疤不少,她故意不盖东西,想卖个惨。

“我只是想见见灵歌而已,我现在没钱没权,我带不走她。”

徐绍亭没答应,扯过被子来盖在她身上,“睡吧,我去睡客房。”

徐绍亭不答应,宋清歌心里就越乱。

灵歌性子直,向来不绕弯子,实话实说,得罪的人也就多,她没法不担心。

烦躁了一晚上,清晨,她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徐公馆的陈设没怎么变,一切如旧。

七点半,何英准时来叫,为了避免昨天那样的事,何英将门推开,确认她好好的:“太太,您醒了,早餐准备好了。”

宋清歌磨磨蹭蹭的下楼,吃饭时间将近二十分钟,两个人一句话没说。

等到何英把徐绍亭送出门,回来告诉宋清歌,“先生说,您今天可以去院子里转转。”

宋清歌将桌子上的粥碗拍到地上,“你问问他是要软禁我吗?”

何英不敢答。

午间,徐绍亭的母亲不知何时得到消息过来的。

蒋温姿握着她的手:“清歌,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宋清歌态度冷冷的,最后后退了一步,将手抽出来,疏离的喊了一声:“徐夫人。”

“你怪我,也没错,我也没成想绍亭会做这种事,雨彤的父母是为了救我才意外去世,她于我有恩,清歌,你要怪就怪我。”

宋清歌不吱声。

她自幼丧母,蒋温姿对她好,她就将人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般对待,可她太没原则,心又软,遇到事情就只会和稀泥。

“清歌,过了秋,绍亭就三十四了,他……”

宋清歌一下就懂了蒋温姿的意思:“您不会是觉得,我还能不计前嫌给您再生个孙子吧,您是怎么觉得我会这么大度?”

“清歌,你能看出来,绍亭心里是有你的,那些事不过是......”

宋清歌真是懒得再听,“徐夫人,您是长辈,我不跟您摔杯子,但也请您有自知之明,是你儿子以离婚之名把我骗进这房子里来,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在这里住着?”

蒋温姿心慈,前几年又得过大病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被宋清歌这么顶撞了几句便捂着心脏有些气不顺。

宋清歌冷眼旁观,“何英,你愣着干什么,送徐夫人去医院,出什么问题你担待的起吗?”

何英为难,但也属实不敢担责,扶着蒋温姿起身,“夫人,我送您去医院。”

蒋温姿高血压,又抗压能力弱,被宋清歌一顶撞,还没走出徐公馆的大门,咣当倒在了主楼前的鹅卵石小路上。

宋清歌托腮看着,徐绍亭可是出了名的孝子。

她始终冷眼旁观,蒋温姿为人善良心软,却是个一点原则都没有的圣母心,如果不是她的纵容,姜雨彤不会和徐绍亭不清不楚。

徐绍亭今天回来的晚,将近十点,周身沾染了医院的消毒水味,人有些不高兴,不分青红皂白,揭了宋清歌的被子,“我母亲待你不薄,她就是那个性子,你不该激她。”

“怎么,我怀孕的时候被她儿子逼的跳楼也还要去给她儿子的情人顶罪,我还要将她当成皇太后供起来吗?她怎么有脸来暗示我想抱孙子的!”

“清歌!”

徐绍亭眉头泛红,他一郁闷烦躁时眉头就爱有红印子散不去,绕着床边走了两圈,无奈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我们俩的事情,跟旁人没关系。”

“跟旁人没关系?怎么说的就像我活该有罪一样?你又是哪里来的勇气,站在圣人的角度指责我?呵。”

宋清歌的脾气实在压不住,特别是试探出徐绍亭的心思后,借着徐绍亭心里的那点愧疚,更加有恃无恐。

“徐绍亭,没你这么自私的人。”

而男人也逐渐平息愠火,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单子,“你父亲的验尸报告出来了。”

是,他有的是法子逼她就范,逼她听话。

宋清歌伸手要夺,而男人抬高手,提出条件:“你给我保证,再不提离婚。”

“你拿这个来威胁我?”宋清歌握着拳,“若非我父亲,你算哪根葱?”

“你以为不依靠我,你能斗得过你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

第四章 宋清歌偏偏就是不咬钩,反着劲的和他对着干,“你怎知离了你就没旁人了?”

“指望康商澜,他想睡你是真的,帮不帮你就另说了,或者指望何敬书?他儿子都一岁半了,你当你还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宋清歌气急了,拿了枕头丢他:“给我滚出去,你还没资格在这里指着鼻子羞辱我!”

男人逐渐理智,脱口而出的话戳中了她的痛点,冷静了一瞬后,没再与她争辩,转身去睡客房。

宋清歌烦躁的厉害,心跳得也快,又气又急,闷闷的睡不着,起床到落地窗前站着,什么都不想,看了片刻徐公馆附近的山,总算平静了不少。

次日清晨,宋清歌不想见到那个狗男人,顺道着连早饭都不下去,躺到十点半下楼的时,刚好看见何英拎着餐盒往外走。

十点半,不早不晚的,算哪顿饭。

何英出门的这一个半小时,没人在屁股后面跟着,宋清歌在院子里闲逛。

配楼里放着杂物,怕被老鼠给咬坏了,徐公馆里的小野猫也就没往外赶,一天到晚的在院子里乱窜,也不怕人,宋清歌抱了只狸花猫,在台阶上坐着。

何英回家寻了来,宋清歌忽然扭着小狸猫的耳朵不撒开,小狸猫吃痛挣扎,宋清歌也不松手,最后何英找过来时,狸猫从宋清歌怀里跑开,而她也被抓了一手的血道子。

何英吓了一跳,“太太,院子里的野猫都没打过疫苗,被抓破了怕是不太好。”

宋清歌装的镇定,“我没事,用水冲冲就好了。”

狂犬病要是发作,死亡率百分之百,何英哪敢就让她用水冲冲,赶紧给徐绍亭去了电话,偏偏徐绍亭这会儿跟国外来访的客户开会,走不开。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徐公馆门口,徐绍亭派了心腹保镖赵桐回来,何英收拾好宋清歌的东西证件,带着她出门打狂犬疫苗。

到了医院,何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宋清歌借口去厕所,她也跟着进去,就在隔板门后等着。

“何姨,我例假来了,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下卫生巾。”

何英犹豫,“太太,先生嘱咐过……”

“赵桐在外面守着,我跑不了,医院门口就有超市,来回也就五分钟。”

何英在徐公馆干了这么多年,必定是有些阅历和眼见,太太想跑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

出了洗手间,她嘱咐赵桐,“看紧点,我去替太太买点东西。”

宋清歌专门挑了一楼的洗手间,没有防盗窗,何英一走,宋清歌就开始跳窗户。

她清楚,徐绍亭身边的人都是厉害角色,没多久就能发现她不见了,宋清歌兜里就自己藏得一张五十一张二十的现金,拦了辆车,同司机道:“师傅,去城西的DS集团总部大厦,快走。”

她跑不了,自己心里有数,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弄清楚。

宋氏的前台认出她来,有些惊喜,“大小姐,您回来了?”

“带我上楼,去总裁办,快点。”

前台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宋清歌上任时对下属不错,也得民心,前台敢冒风险带她上楼,也因为此。

到顶层时,宋清歌倒也不想连累旁人,“你回去工作吧。”

公司副总看到宋清歌时,眼神惊讶,但明白宋清歌今日的意图时,微微点了点头,擦肩而过,没惊起任何波浪。

宋扬州从小到大吃喝玩乐,就不是继承者的材料,接管了公司后更是没一点收敛,直接将人带到办公室里胡闹。

宋清歌一脚将办公室的门踹开后,将沙发上纠缠的一男一女吓了一跳,宋扬州刚想开口骂人,但一看见来的人是谁后,吓得来了句:“卧槽。”

宋扬州从小就怕大姐,可谓是血脉压制,这会儿也忙着起身提裤子,“大姐,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宋清歌皱着眉,连办公室的门都不想踏进去,“让她滚出来,我有话问你。”

沙发上躺着的女孩直哼哼,“宋总,这女的谁啊?”

宋扬州哄着女孩:“榕榕,你先走,晚上我再找你,乖~”

女孩也懂得分寸,穿好衣服离开,走到门口时,故意撞了宋清歌的肩膀。

宋清歌进来把办公室的窗户都打开消散这淫靡气息,时间紧,她也不确定徐绍亭什么时候会找过来,没时间叙旧,直接开门见山:“爸爸怎么去世的?”

宋扬州支支吾吾,最后说:“病死的,肝癌晚期。”

宋清歌不信,但暂时也问不出什么来,换了别的问题:“你二姐呢,灵歌呢?”

“二姐精神不太正常,让大姐夫接走了,具体在哪我不知道。”

“她为什么会精神不正常?”

宋扬州又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了。

宋清歌急得踢他:“我问你呢,到底怎么回事!”

“我大姐夫都知道,你去问他呗,爸爸去世的时候,他在爸爸病床前承诺过不和你离婚,余生会照顾好你。”

“宋扬州,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就是当年家里破产的时候,二姐为了……”

“宋总,徐氏的徐董过来了。”

宋扬州立马闭嘴了。

“大姐,你还是去问姐夫吧。”

宋清歌坐在沙发上,突然有点绝望。

“扬州,你妈说的话你不要全听,守好家,别光不务正业了。”

歇了半分钟后,宋清歌起身,“走了,别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一出门,刚好撞见赶过来的徐绍亭。

男人风尘仆仆赶来,周身的凉意覆盖了晚夏的热浪,身染怒意,捏着宋清歌的手腕,不怎么温柔的强制带她下楼。

宋清歌也很配合,安安静静的跟着他下楼,被塞进车里时,磕了脑袋。

她坐直身体,平静的要命,知道问灵歌的事情他也不会说,干脆闭嘴。

徐绍亭窝着火,开口的语气也没多好:“不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也知道我跑不了,你就当我是跳梁小丑罢了。”

宋清歌又被他拉回了医院,打狂犬疫苗,好巧不巧的,碰见了姜雨彤。

姜雨彤被助理扶着,挽着裤脚,看着就是弱不禁风的病态,让人产生保护欲,看见徐绍亭便过来打招呼:“绍亭,听说蒋阿姨被气的住院了,我打完针刚好要上楼去看蒋阿姨。”

第五章 宋清歌偏头看向旁处,倒是懒得管这对苦命鸳鸯了。

随便吧,徐绍亭愿意养外室也行,她忙着弄宋灵歌的事情,旁的也没这么重要了。

姜雨彤的助理也帮着她卖惨,“徐总,姜小姐的脚踝被剧场的野狗咬了,是来打狂犬疫苗的。”

徐绍亭没接话。

气氛尴尬了几秒,姜雨彤又开口,眼神落在宋清歌身上:“清歌姐姐才出狱没几天,绍亭哥哥你多陪陪她,我先上楼去看蒋阿姨了。”

宋清歌扯唇一笑,听听,怎么仿佛姜雨彤才像正妻,而她像个三儿。

她歪头看了眼徐绍亭:“你要不跟我离了,把她娶回来,让我当三儿,也不算是委屈了姜小姐。”

“宋清歌,想当哑巴可以直说。”

一句玩笑话,惹来徐绍亭阴森森的威胁,宋清歌有几分恼:“我不说她就是了,至于吗?”

论阴阳怪气,这夫妻俩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绊起嘴来也是谁都不让谁,宋清歌被他拿捏着,也是不服输的架势。

原本以为今天‘出逃’这事,已经算是过去了,可没想到徐绍亭将她带回家后才开始算账,男人坐在沙发上,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呷了一口,不急不慢的道:“本来也不想再为今天的事多说,但看你的态度,还是要小惩大戒。”

他拿出手机,调出来一段视频,丢给她:“不是想找你妹妹吗,好好看看吧。”

视频里,女子发丝凌乱,手臂被绑带束缚着,抑制不住的在扑咬发疯,且抵制工作人员的触碰。

女子大部分面容都被头发遮盖着,抗拒间露出的小块眉眼,宋清歌也认出来了,那是她的妹妹。

冲动占了上风,宋清歌胸口大幅度的喘着粗气,在视频里的女子被扎了镇定剂失去意识之际,宋清歌终于忍不住,抓了手机砸在徐绍亭的额头上。

男人微眯着眼,冷冷瞧着她:“宋家的大小姐从前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怎么从牢狱里出来反倒还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徐绍亭,你别逼我!”

“逼你又怎么样,清歌,早就教过你,不要在敌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软肋,要不是你反应这么剧烈,我还没想到宋灵歌这颗棋这么好用。”徐绍亭唤进来赵桐,“今日太太偷偷往外跑,我很生气,你亲自去院方交代一下,让他们这几天务必好好照顾宋二小姐,对待一个精神病人,没必要心慈手软。”

“徐绍亭!”

男人侧头,一个警告的眼神看向赵桐,“还在这愣着干嘛,不想干滚蛋。”

宋清歌红着眼眶,求饶服软的话就在嘴边,可他这般不顾情分,这些话,她怎么都说不出来。

“早就警告过你,你不听,怨的了谁。”

男人拿着手机上楼,抬手摸了下方才被砸中的额角,一声冷笑:“老实听话,你就是徐公馆的女主人,不听话,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

宋清歌的手在发抖,拿起面前的茶杯,递到唇边,最后一口没喝,将茶杯丢了出去。

八月的天,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到了傍晚忽地倾盆大雨,雨大,风也大。

晚饭期间,下人进来回禀:“先生,太太,后院的核桃树被风刮倒了。”

宋清歌怀孕时,不知从哪里听了一嘴,怀孕多吃核桃孩子会聪明,是而徐绍亭亲自栽了那棵核桃树。

刨坑埋土,皆是亲力亲为。

早上宋清歌在院子里闲逛时,也瞧见了那棵核桃树,长的有院墙那么高,挂满了青皮核桃。

徐绍亭看向宋清歌:“你说,怎么办?”

换做往日,宋清歌恨不得亲自刨了那棵核桃树。

今日,却拿起碗来盛着汤,十分顺从的道:“等雨停了扶起来,多培培土就是了。”

语毕,将盛好的汤,放在徐绍亭的右手边。

她不得不为了灵歌低头,母亲早逝,没多久父亲另娶,姐妹俩相依为命太多年,她没办法置之不理。

徐绍亭听完她的回答,很满意的一笑:“好,就按太太说的办。”

此时的和睦,倒有几分四年前的模样。

饭后,七点多,徐绍亭去书房办公,宋清歌趴在卧室看书。

徐绍亭不给她手机和电脑,连证件都管的严严实实,宋清歌得不到外界的丝毫消息,被囚在这方隅之地,除了看书,也没别的事情打发时间。

愣神之际,宋清歌在想,要是一辈子都被关在这,是会疯掉,还是被磨平棱角一辈子无欲无求。

九点后,宋清歌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抬头,男人就坐在沙发上。

“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几句脏话就在嘴边,宋清歌还是压下骂人的冲动,乖乖的过去,让他吹头发。

宋清歌出狱几天,他都没碰过自己,要是徐绍亭也不会养个花瓶在家里,是而他将吹风机丢开,侵略性的吻落在她的后脖颈时,宋清歌微微打了个颤。

……

前戏很长,而宋清歌迟迟没准备好,徐绍亭渐渐没了耐心,正准备强取时,看见了她底裤上的几滴血迹。

被强行打断,徐绍亭气的捏了她心口处一把,将人放开,“你例假来了。”

宋清歌暗自松了口气,幸而她面朝沙发,男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下半夜,宋清歌从床上疼醒,一身冷汗,她起身下楼,接了杯热水,有些无济于事。

实在不想和徐绍亭共处一室,宋清歌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四点多钟,男人顺手往旁边一搂,却发现身边是空的,一种强烈的患得患失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没了睡意,下楼来找。

宋清歌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睡意极强,却不想睡。

“大晚上的,你折腾什么。”

宋清歌没心思吵架,如实相告:“老是弄脏床单,习惯了晚上坐着。”

那几年冬天,本来就肚子疼,还要用凉水洗床单,腹痛不止不说,连想死的念头都有了,后来干脆半夜在床上坐着,有时靠着墙也能睡着。

“你上去睡吧,不用管我,过了前俩天就好了。”

徐绍亭给她接了杯热水,在她身旁沙发上坐下,“恨我吗?”

不恨是假的,恨说多了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