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万里》 第一章 我带着任务去攻略书中的男主。

任务完成后,男主角功成名就,许我白首之约。

我选择留下来。

成婚六年,我孝敬婆母,打理家宅,与他琴瑟和鸣。

可他却背着我,在京郊的一处院子里与嫡姐做了夫妻。

他们的孩子就快要出世。

母亲言辞狠戾,叫我让出正妻之位,婆母说我犯了七出。

而他,小心翼翼地将嫡姐护于身后。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

他一把夺过:「扶楹,别闹了,我才是这里的主角,你离了我,能有什么好下场?」可他不知道的是,男主之所以是男主,皆是因为女主坚定不移的选择。

京郊十里,有处院子张灯结彩,与周围格格不入。

一墙之隔,我的丈夫与我的嫡姐正在里面三拜高堂。

彩环蒙住我的双眼:「别看了夫人。」

我如自虐般地拉开她的手:「要看的。」

看清楚了,往后告诫自己别再对他们心软。

我看见婆母小心地搀扶着崔扶清,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菩萨显灵,我终于在闭眼前盼来了自己的孙儿!」她满心欢喜,倒忘了我是为了救她的儿子落下的无法生育。

裴夙紧紧地揽住崔扶清。

「谢谢你扶清,我原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只是要委屈你,扶楹虽无所出,但我休不了她,给不了你应有的名分。」崔扶清靠在裴夙怀里:「身外之物我不在乎!我只是怕扶楹怪我,我对她,实在难以心安。」裴夙安慰她:「无妨,扶楹此人,最为大度。」我再忍不了,冲进去环视众人,从怀中掏出和离书。

「姐姐既想要别人玩剩下的,我给便是了。」

我看向裴夙:「这封和离书,只要你痛快地在上面摁下手印,往后你我二人的婚丧嫁娶皆由自己。

「若是不愿,那便只能撕碎你我二人之间的脸面,请天子断家事!」裴夙抢过那封和离书。

他威胁我:「别闹了,扶楹,我才是这里的主角,你离了我,能有什么好下场?」结局已定,他亦不想再你瞒我瞒。

崔扶清匍匐地跪倒在我面前。

「妹妹,我爱裴郎,哪怕是外室我也愿意,我愿伺候主母,孩子我也愿交于你,只求你……别与他离心。」声泪俱下,言辞哀切。

如果我没有看到她背对众人阴鸷的表情,我会以为这是她的真心话。

他们都变了脸色。

婆母死死地拽住我:「你一个不能生的,离了我儿还会有谁看得上你?」母亲看我眼里满是嫌弃:「裴夙本就是你姐夫,如今称得上一句物归原主,你在委屈什么?」而裴夙小心翼翼地护住崔扶清,生怕我对她高高地隆起的孕肚做些什么。

没有人告诉我,大结局之后的女主会这么难过。

这具原身六岁那年,系统带着我来到这个书中的世界。

它很严厉,并不允许我做出什么影响剧情走向的举动。

第二章 即便我是女主角。

所以,该受的苦和累我一点也没逃过。

十六岁,裴家落败,裴夙依旧是我名义上的姐夫。

十八岁,母亲不忍娇生惯养的嫡姐嫁过去受罪,让我替嫁了过去。

原来,我拿的还是先婚后爱的剧本。

婚后,裴夙待我极好。

他说:「如今裴家失势,样样都比不得从前,我不忍你受生育之苦,子嗣这事,缓两年再说吧。」彼时,时局动荡,当今陛下无子,各族宗亲均虎视眈眈。

裴夙思虑良久,决定去封地郢都的云阳侯那里闯一闯,运气好的话可重振裴家兴旺。

我跟随他一同前往。

一路走来,他多次命悬一线,全靠我从系统中兑换的各类药物保全性命。

系统虽不允许金手指,但可能是为了保证剧情顺利,可以用积分兑换各类保命的东西。

后来,我为他以身挡箭,虽失去了生育能力。

但积分却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干脆为他换了一个百岁无忧的祝福。

那时,裴夙抱着我,说他今生绝不负我。

可是大结局之后,我为他落下的不孕竟成了他抨击我的理由。

时移势易,当初的爱和誓言早就不作数了。

我被关在裴家的祠堂里。

所有人都还不死心。

不仅不同意和离,甚至要我让出主母之位,以妾室之身伺候崔扶清。

婆母端着一副苦口婆心。

「成婚六年你无所出,裴家可有给过你半点难堪?

「我一个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老妇,就想在闭眼前看看自己的亲孙子,何错之有?

「你得孝我、顺我,得全了我这个念想!」

就连母亲也来欺压我。

她说长姐这么些年过得不易,如今苦尽甘来,我何苦要阻止她和裴夙这对有情人?

她还说我,不仅生不出孩子还霸占着主母之位,坏了家中姐妹的名声。

即便我心里再清楚母亲对我的不喜,此刻也还是痛心入骨。

我跪在祠堂里,看着裴家的先祖,想起往事。

成亲之时,裴夙引我到这里来,掀开喜布。

他说:「让这些老祖宗都认认脸,往后你就是我们裴家的媳妇儿,护佑我也要护佑你。」那时少年眼亮脸红,俊逸英爽,我想,他将我放在心上,我亦要如此回报。

女性,好似天生就有爱人的能力。

彩环端来几个馍馍,让我就着腌菜吃。

我大口大口地往胃里塞。

第三章 彩环看得诧异:「夫人您倒是跟别家的不一样。若是她们被罚跪祠堂,恨不得绝食以死明志,哪会连馍馍都吃得这么香。」死?

我怎会愚笨至此?用伤害自身的方式来换取男人两滴不值钱的马尿。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在这个年代,白面馍馍已是寻常人家难得的美食,我又哪能不知趣地浪费。

吃饱喝足后,我取下腕间的玉镯。

彩环犹豫地问:「当真要走到这一步,请……请皇后娘娘吗?」我与彩环共事多年,她很敏慧,但有些时候依旧会被一些吃人陋习所裹挟。

好比现在。

「您与主君多年情分,羡煞旁人,唯一的遗憾就是您身子难生育。可如今您家姐既有了主君的孩子,这孩子与您也算得上是亲近,他们又允诺记在您名下。这样一来,不正正好吗?

「主君心里也是有您的,不然早就行不顾言地抬您家姐过门,何至于躲在京郊破院里做一对野夫妻?」裴夙不是心里有我,而是他太了解我。

他比谁都清楚,一旦他与崔扶清的事捅落到我面前,我必会与他撕破脸面闹得天翻地覆。

因他向我许诺一生两好的当晚,我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一辈子太长,誓言又太重。你今日说的话我记在心上,但若日后你又生出悔意,一定要大方明了地说出来。

「拈酸吃醋的事我做不来。但也别欺我、瞒我、骗我,我这人小气,睚眦必报。」那时裴夙抱着我,摇着晃着,取笑我说:「我这是娶了个成精的醋坛子回家,这妖精迷惑人心,认了!」往日的欢愉愈发衬得如今痛苦万分。

彩环深夜从偏门走,院里无一人发现。

毕竟此时此刻,他们的全部心思都在崔扶清身上。

子时,裴夙满身酒气地冲进祠堂。

他眼眶红得吓人,用力地抱着我,仿佛要揉进他的骨血里。

「那晚上娘又提起子嗣的事,我心情烦躁一时贪杯,崔扶清她又死拽着不让我离开。

「她说起与我的从前,我烦、我怨,脑子浆糊一般分不清。

「可是扶楹,你爱我,你就陪着我给娘尽孝,不行吗?」我静静看着他演戏,在心底默默地算着以皇后娘娘身边女使的脚程,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到。

前厅吵闹传进来,芳若姑姑带人破开裴家祠堂的大门。

「镇国公夫妇果然如传闻般恩爱,更深露重之时还在说些体己话。只是咱们娘娘为三日后的皇家夜宴烦心操劳,特来派我请裴家大娘子进宫帮帮忙。」裴夙眼神刹那清明。

他弓腰作揖:「娘娘抬爱,是裴家之幸。只是去之前,我能否再与我娘子说上两句。」裴夙揉捏着我的手,脸上笑意满满,但出口的话却令人胆寒。

「去找娘娘给你撑腰?

「找错人了,扶楹。娘娘再厉害也只是女子,若是陛下变了心思,你再想回来,那就要给你姐姐敬主母茶了。」芳若姑姑催促起来。

一旁的崔扶清为我披上大氅,又替我整理了衣冠。

「你争不过我的,从小到大亦如此。」

母亲和婆母站在一旁似笑非笑。

踏出镇国公府大门,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牌匾。

这块牌匾,是我和裴夙一起挣回来的。

牌匾下,裴夙和崔扶清并肩而立。

我再想,若是当初,崔扶清没有嫌弃裴家世微而找借口令嫁他人,又或是裴夙能清明高洁地拒了与我的婚事。

我与他,断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第四章 所谓兰因絮果,大抵如此。

烛火幽暗,惹得娘娘一半身子都?在暗处。

现下夜半三更,娘娘早已褪去衣妆,坐于高位不停地摩挲着手里玉镯。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亦不知她此时所想。

「原先给你这只玉镯时,怎么也想不到你会用到裴大人身上。

「有时陛下开玩笑,说要赐姬妾给他,他争得脸红脖子粗,就怕你生气不理他。

「你陪他走过艰难万险,后悔吗?」

不后悔。

这时的恨是真的,彼时的爱也是真的。

「我命人清了一间屋子,这几日你安心地住着,宫宴上,尽管肆意地施展。」三日转瞬即逝,宫宴那晚,我跟着皇后坐于下端。

四年前,陛下登基后,为犒劳这些一路跟随的旧部,每年都会抽一日在宫里举办夜宴。

裴夙一如往常,落座后满场搜寻我的踪迹。

目光里满是柔情。

陛下笑着打趣:「娥英,快把咱们裴大娘子还回去,你看咱们裴大人满场找呢。」话题被引到我身上。

席间众人朝着裴夙挤眉弄眼。

不少官家夫人眼里露出羡慕,羡慕裴夙对我情深如许。

裴夙站在那儿,朝我伸出手。

他见我久不起身,眼底闪过一丝凶戾,快到旁人都没看清就又收了情绪。

我向他走去。

走到一半时,我调转脚步,跪在筵席中央。

我回头看了裴夙一眼。

往事流转在我们两人的眼眸,我信他此刻露出的痛楚是出自真心,而非假意。

「陛下,臣妇与裴大人已行至陌路,实在不愿再在众人面前扮演深情意重。

「裴大人如今已有外室,怀胎八月,可却碍于裴大人已有正妻而无法给那女子名分。

「裴大人不愿和离,臣妇走投无路,只能请陛下断一句公道。」满座哗然。

席上众人窃窃私语。

皇后拉着我的手:「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你跟我说呢?」我垂首:「家丑不可外扬,若不是裴大人不愿意,我怎会在这种场面下说出来!」皇后拥我入怀:「怪不得……怪不得!那日我叫芳若去请你入宫为筵席搭把手,她说你大晚上的还跪在祠堂!

「裴大人!你若已有二心就放扶楹与你好聚好散,为何要如此锉磨人心!」有与裴夙交好的同僚为他说上两句:「说不定是误会呢!裴大人对你的心意咱们都看在眼里,可别因一时意气而悔恨终身哪!」我正愁无人搭话呢,偏就有人递了上来。

「不是误会,」我摇头苦笑,「那外室,是我嫡姐,他们已经背着我拜过高堂了。」众人皆被这桩丑闻惊得哑口无言。

我将裴夙和崔扶清的路堵死了。

京中人人知晓我为了裴夙再无育子可能。

他也惯爱在众人面前展露出对我的爱意。

一边说着爱我,许我一人白首之约;一边又娇养外室,逼迫妻子。

如此言行不一之人,合该打破他用我造出来的好口碑。

闹到这个地步,陛下才开金口:「子嗣一事,向来是裴卿心中的痛点。可你要说裴卿与你无情,谁都难信。

「这样吧,裴大娘子先在宫中住上一些时日,若还是坚定心中所想,朕便来当这个恶人。」皇后拥着我朝后殿走去。

她问我:「仅这样就够了吗?」

当然不够。

第五章 只是坏了他们的名声,他们依旧能过得好好的。

我说过的,我这人小气,睚眦必报。

即便有皇后护着,我也过得不大清静。

婆母每日点卯一样,晨起送拜帖进宫,瘪嘴无言,在皇后宫中坐上一天。

有时还会与我母亲换着人来。

陛下看重往日追随的旧部,皇后也不好对婆母太过苛待。

她一直帮我拦着挡着,又为我在陛下面前说尽了好话。

而我久不归家,硬生生地拖着崔扶清还有半月就要临盆。

母亲舍不得她的掌上明珠无名无分地生下外室子,托人进宫送了一句话——若日后我与裴夙和离,崔家容不下我。

彩环如遭雷劈:「老夫人竟不允许和离后的女子归家?这怎么办哪?」我安慰她。

这天大地大,只要你想,何处都能是家。

我在宫中住了半月,还是忍不住派人去请了裴夙,见了他一面。

那晚我与裴夙周旋许久,模棱两可地说着是否要重归于好的话。

皇后问我,闹得这么大,难不成真要放下心中不愤,回去继续做裴大娘子?

当然不是。

我就是要刺激崔扶清。

我还要母亲与裴夙闹得失了和气。

我更要让天下人都看清裴夙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裴夙终是抵不过,在和离书上签了字。

尘埃落定那日,皇后摸着玉镯与我闲话。

「如今宫内宫外都在传,裴大人违背誓言、舍弃糟糠妻这一举动,足以证明品性低劣。

「不仅坊间流传他与你家姐的淫词艳句,今日朝会,连政敌也参了他一本。

「你说怎么世间的男人都这么会变心?」

我望向皇后手中的玉镯。

这个镯子是当初我们跟随陛下一路征战时娘娘赏赐给我的。

那时太子年幼,不过八九岁。

不幸染上痢疾,差点脱水而亡。

我在系统里兑换了药物才保住孩子。

娘娘本想厚谢我,可她翻遍了四周,也只有这只玉镯拿得出手。

她给了我玉镯,承诺日后若遇上难处,拿出玉镯她会帮我。

这是她嫁妆里剩下的最后一件物品。

为了陛下,她变卖了所有嫁妆,可入主中宫后,一切都变了。

陛下开始忌惮这位陪他走过微末的妻子。

多年圣宠却无子,亲弟入赘娶了公主,父亲被迫卸甲归田。

郢都赵家,如履薄冰。

我看向皇后:「扶楹今日能脱身裴家,全靠娘娘从中斡旋。日后娘娘若看得起我,或需要我,我定当竭尽全力。」娘娘莞尔一笑:「我若真有本事,宫宴当晚就能强压裴夙与你和离,哪会等这么久?陛下看中的人我为了太子也得罪不起,只能在宫宴上装作不知情地演了一出戏。

「不过你既这么说,也别叫我娘娘了。我虚长你几岁,往后叫我娥英姐。」事既已定,我不好在娥英姐宫中久住。

临行前,娥英姐拜托了我一件事,事关重大,她让我谁都别说。

连彩环我都三缄其口。

彩环问我们去哪儿。

第六章 「去城外吧,我们去种地。」

只是走之前,要先去一趟裴家。

早先与裴夙从郢都走到京都,一路上,我收养了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

如今要走,也得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跟我走。

问来问去,也只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愿跟我们。

她叫榕琴。

她说:「那些个瘪犊子,不就是看裴大人仕途正盛,舍不下府上的荣华富贵吗!也不看看自己这条命当初是谁救回来的!」裴老夫人向来不喜榕琴,觉得她言行粗鄙。

我反倒认为她重情重义。

我清点手上银财,只能将就过活。

我的彩礼与嫁妆如娥英姐一般,早就变卖给裴夙花了个精光。

所以在看庄子时,不得不精打细算。

我们一行三人很有策略,彩环负责打探消息,榕琴负责黑脸讲价,而我则扮红脸掏银子。

只是受制于手上闲钱太少,我们最后只能买一个凹凼的山头。

地契到手那日,我召集山上的佃户想认个脸熟。

王管家在这山头管了十几年,会认字又正值壮年,如无变数,我不会换他。

剩下一对钱姓夫妻带着一双儿女,还有两个李姓亲兄弟。

王管家说:「这片地不好种,既不平坦也不肥沃,留不住人。」话音刚落,那两亲兄弟就来辞行。

他们在这片土地上长大,如今想出去闯荡一番。

都是托词。

不过是看新来的庄主是个女人,打心底里瞧不起罢了。

「走可以,但咱们得先说好。我这与别处不同,我刚来你们就要走,日后想再回来是不可能的。」李大赔笑了两句,李二则转身就走。

我召来王管家:「你告诉底下的佃户,我收租与原先的庄头不同,他收七成,我收五成。

「而且去年收成不好,我看大家手头也紧,今年每户各减两成租。这庄上的地未开垦的多,你再去告诉他们,若想自己开出来种粮食的,到我这来领种子。

「另外,新开垦的地第一年一成租,第二年二成租,依次到第五年五成租。若是开垦的地太过贫瘠不好翻种,我再额外地提供一头黄牛。

「要是觉得屋里人手不够的,也可叫上亲朋好友。规矩、流程都一样,但如果新老佃户胆敢在庄上纠结闹事,我一个都不会包庇放过。」成为庄主的第一日,我叫齐了庄上的人热闹一番。

钱妞和钱弟嬉闹绕着我们跑,王管家的媳妇抹着眼泪拉着我哭诉。

「前一个庄头太狠了,要我们七成租!他硬生生地逼走好多人,还好今年换了你。」我轻抚她的背:「人这一辈子,哪会一直走背运呢,否极泰来有它的道理。」人群散去后,我才敢与系统对话。

这是大结局之后我第一次唤它。

它颇为感慨:【三年了,平日就只有过年过节才能收到你祝福的脑电波,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害怕耽误它的工作,连忙问:「我原先给裴夙的那个祝福,能收回来吗?」它说:【当然可以啊。反正这都大结局了,番外都完了,就算裴夙死了也影响不了你什么。

【而且现在你换了个赛道,开启种田文的话,日常也会有些小任务,完成了也有积分。

【商城也不会关,需要什么自己去换就行。】

我又问:「那收回之后,裴夙是会一下就死过去还是……」系统笑出声:【哪有这么快!他过往受伤的后遗症会慢慢地显现,如无人干预,才会走向衰老死亡。】

这话我就放心了。

不论是畅快地活,还是痛快地死,都是老天的恩赐。

裴夙不配。

我跟系统开玩笑:「行吧,日后我会多多召见你的。本宫这会儿乏了,要去眠一眠,退下吧。」它「呸」了我好大一声。

翌日,与王管家丈量好各家的田地,我带着彩环准备去买些鸡鸭鱼崽子。

还要请个厨子和教书的先生。

钱大哥并未打算送他两个孩子去读书识字,家中贫苦多年,仅填饱肚子就已花费了大力气,哪还有多余的钱买笔墨纸砚。

但不读书终归是不成的。

还有榕琴。

读书识字,是开启未来的第一步。

彩环麻木着脸,掰着手指头:「盘下这个庄子,算上税咱们已经花了近七成的钱。今年的田税还没着落呢,您又免了佃户两成的租。

「您还要养这么多东西,还要请先生,庄上还要许多地方要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