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婧书梁泽渊》 第一章 姜婧书刚穿书,就被状元郎夫君逼着给上座的寡嫂磕头行大礼,可她很清楚,这夫君跟寡嫂明明有奸情啊,私生子都七岁了,让她当众磕头分明是这狗男女拿她当情趣!

“姜婧书,你跪不跪?你知不知道嫂嫂对我有多大的恩德?我三岁父母双亡,是哥哥拉拔我长大供我念书,我十四岁那年,哥哥入伍奔赴边关,是刚过门的嫂嫂继续供我吃穿供我念书,我才能有高中状元的一日!”

“嫂嫂对我恩重如山,我父母不在,兄长已战死沙场,让你与我跪一跪嫂嫂有何不可?你若不能与我一同孝敬嫂嫂,那么这亲不成也罢!”

宋明堂话音刚落,就赢得了满堂喝彩。

所有宾客纷纷赞扬宋明堂的重情重义,又赞扬高堂上那位寡嫂谢春华的大仁大义,然后帮着宋明堂劝姜婧书下跪行礼——

“姜姑娘,若不是你嫂子的大恩大德,你哪儿能有这么好的状元郎夫君?你跟你夫君既然仰仗了你嫂子的恩德,跪下行个礼有何不可?”

“姜姑娘,你们拜堂成亲本就应该拜高堂,对于宋状元而言,恩同再造的嫂子就是他的高堂。”

“姜姑娘,像你嫂子这般大仁大义的女子,你跪她不会辱没了你,快跪吧,可别耽误了你和宋状元的吉时。”

姜婧书听着耳边纷杂的嗓音。

她可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

原书里那姜婧书倒是贤良淑德当众跪下行大礼了,可这对狗男女是怎么对那姑娘的?

瞒着那姑娘天天偷情也就罢了,还狠毒的暗中给那姑娘下了绝嗣药,又拿人家生不出孩子的事磋磨羞辱,几年后还公然把私生子接来府中认作义子!

可怜那姑娘被蒙在鼓里一生都在为生不出孩子而愧疚,尽心尽力养人家的私生子,又让娘家爹爹助宋明堂青云直上,最后却被宋明堂一碗毒药害了性命。

她死后宋明堂又扬言要守着她的灵牌孤独终老,一边收揽深情盛名一边跟寡嫂和私生子过着快乐日子,恶心至极!

回忆完书中剧情,姜婧书抬手将红盖头掀开。

她看了眼身边肩宽腿长清隽英俊的状元郎夫君,又抬头看着端坐于高堂之上那明艳美丽的寡嫂谢春华。

她红唇微勾,问宋明堂,“你说你嫂嫂对你恩重如山,那么,你哥哥呢?”

宋明堂哪里知道眼前的新婚妻子已经换了芯子?

他自以为无人知道他那些事儿,因此回答得坦坦荡荡,“哥哥当然也对我恩重如山!父母过世后,是哥哥撑起了我的天!”

姜婧书扔了盖头,鼓掌喝彩,“好,好一个恩重如山,好一个哥哥撑起了你的天,那么宋状元你跟你嫂子夜夜被翻红浪的时候,可有过那么一丝半点愧对你哥哥?”

姜婧书这话一出,满堂寂静!

宾客都惊呆了。

什么被翻红浪?

这两人不是小叔子和寡妇嫂子的关系吗?

怎么可能……

大家惊疑不定地看看宋明堂,又看看谢春华,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宋明堂和端坐高堂的谢春华已经慌了!

虽然他们很快稳住了表情没有表露分毫,可他们的心已经掀起了惊天骇浪!

这贱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贱人手里不会有他们的把柄吧?

宋明堂反应过来,立刻指着姜婧书怒斥,“你给我住口!”

他满脸怒容,一甩袖袍,大声斥骂,“你这毒妇!你若不喜我宋明堂,大可以不嫁我,答应了嫁我又为何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污蔑我置我于死地?莫非是我宋某夺得头名状元挡了某些人的路,他们重金收买你在大婚当日害我身败名裂?你说,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高堂上的谢春华也立刻站起身来。

她捂着心口惊怒道,“弟妹,他们到底许了你多少金银,竟然能让你昧着良心诋毁我和小叔子!我知道你爹姜大人被罢官流放了,你们姜家如今落魄了,可你们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吧,你怎么能为了一点金银就猪油蒙了心被别人利用?宋明堂中了状元都没有嫌你家道中落坚持要跟你履行婚约,你怎么能不知感恩如此陷害诋毁他?”

宾客们激动看着双方。

到底是新娘子被人收买恶意诋毁,还是宋状元不修私德被新娘子抓住了把柄?

谁有证据赶紧上啊,迫不及待了!

姜婧书扫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宾客们,慢悠悠讥讽宋明堂和谢春华,“感恩?你们俩知道感恩吗?宋家大哥去边关九年,你们的儿子七岁,人家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钻一个被窝了,你们感恩的方式倒是有点与众不同呢!”

姜婧书这话一说出来,宾客们个个都震惊地瞪大眼睛!

嚯!

儿子都七岁了?

难道宋状元跟他寡嫂真的有奸情,不然姜小姐总不能凭空编造出一个儿子来吧?

比起宾客的震惊,宋明堂和谢春华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万分惊恐了。

他们强行维持着镇定表情,死死盯着姜婧书!

这贱人……

这贱人难道真的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他们明明将孩子放在谢家抚养,所有人都以为那是谢家大哥的儿子,这贱人是怎么知道他们俩有个儿子的?

宋明堂眼中有杀气迸射。

不论这贱人是不是在诈他和嫂子,他今天都不能再让这贱人说话了!

万一这贱人真的知情,那他和嫂子可就彻底完了!

“姜婧书!你竟敢如此诋毁我和嫂子,你该死!”

宋明堂一边大声怒斥,一边飞快伸手去抓姜婧书的肩颈,想要扼住她脖子让她再也别想开口说话!

姜婧书倒是想一脚将宋明堂踹出去,可如今穿越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她实在有心无力。

她拎着冗长的裙摆,一转身就往旁边那器宇轩昂气度不凡的白衣宾客身后躲。

“驸马爷救我!”

“我知道您那走丢四年的嫡长女如今在何处!”

“您护我,我替您找到她!”

“……”

冷漠抱着胳膊置身事外的白衣男子,蓦地扭头看着躲他身后的姜婧书。

他震惊又迷茫。

余光扫见宋明堂冲过来想抓姜婧书,他抬起一脚就将宋明堂踹了出去,然后继续迷茫望着姜婧书。

姜婧书刚要张嘴道谢,就见这白衣男子薄唇微启,嗓音里满是疑惑,“你脑子出毛病了?驸马爷在你旁边,你揪着我衣裳喊什么驸马爷?”

第二章 “……”

姜婧书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卡住了。

她僵硬地望着眼前这个五官硬挺眉目如刀锋的美男子。

啊?

书中不是说驸马爷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吗?

方才她看了一圈,这些宾客之中最英俊的就是这个人了。

她默默扭头看了一眼旁边。

真正的驸马爷正激动得跟猴儿一样上蹿下跳在旁边举手,嚷嚷道,“我是驸马爷!我是驸马爷!”

姜婧书再一次沉默了。

一个是五官硬朗的帅气,一个是雌雄莫辨的美,对不住,她方才以为这驸马爷是个美人姐姐,所以才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

姜婧书强撑着镇定,松开面前英俊男人的衣衫强行挽尊。

“我没有认错人,这不是方才宋明堂要掐我脖子灭口,驸马爷又距离我太远,我没法跑到他那边去么?我只能就近选择一个高大可靠的人保护我,再大声喊驸马爷救我,这样你和驸马爷就都会救我了。”

驸马爷信了。

宾客信了。

英俊酷帅的哥哥却不信。

这哥哥再次霸气的一脚踹翻了冲上来的宋明堂,然后,他眯着眼审视地盯着姜婧书,“没认错人?那我问你,我是谁?”

姜婧书第三次沉默。

这也太为难她这个刚穿进书里来的人了。

她盯着这英俊酷帅冷漠的白衣大哥看了看,发冠普通,衣裳是大众款,腰间一块玉佩也没有,简单得可怕,这让她如何从衣裳配饰上面猜测这人的身份?

她实在不知道这人是谁啊。

这时候,驸马爷跟猴儿一样挤开人群冲过来,推了英俊男人一把,“臭小子你走开点,你都去边关六年了人家姜小姐怎么认得出你?”

驸马爷推开了人家,自已顶在姜婧书面前,又期待又紧张地问,“姜小姐,你说你知道我女儿的下落,这话是真是假?”

姜婧书眨巴着眼望着驸马爷,忽然就从驸马爷的话中确认了那人的身份。

去边关六年!

又跟驸马爷如此熟稔!

那不正是书中那横刀立马气吞山河却被奸人所害惨被割下头颅的美强惨男配,雍王府世子梁泽渊吗?

他天生神勇,深受皇家所有人宠爱,十三岁奔赴边关,镇守边关六年,敌国无敢犯我疆土,只可惜,最后被宋明堂的儿子所害,死得惨烈。

姜婧书冲驸马爷一笑,然后偏过头看着被驸马爷推到后面去的梁泽渊,“你是梁泽渊,雍王府世子爷!”

被姐夫推了一把正无奈整理衣衫的梁泽渊蓦地抬头看着姜婧书。

嗯?

居然还认得他?

他方才还以为这姑娘是个冒名顶替的,不是姜家那丫头呢。

他薄唇微勾,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一样,再次一脚踢翻了刚爬起来的宋明堂,衣裳都没乱一下。

姜婧书看着摔得鼻青脸肿的宋明堂,真想给梁泽渊竖两根大拇指。

她重新看着急得跟猴儿一样上蹿下跳拼命拿身子挡她视线的驸马爷。

“驸马爷,我以我姜家满门的性命跟您保证,我的确知道您和公主殿下的女儿在何处,不过,我要先解决了我这里的麻烦才行。”

驸马爷听到这话,顿时激动得红了眼眶。

他的闺女,终于能等到爹娘接她回家了呜呜呜!

他立刻转身指着被三次踹倒在地已经没法爬起来的宋明堂,怒道,“宋状元,你赶紧说,你跟你寡嫂到底有没有奸情?你若是现在从实招来,我还可以禀明父皇宽大处理,你要是不肯承认,耽误了本驸马寻找女儿,本驸马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趴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的宋明堂,狠狠掐着手掌心。

他抬起头看着被王府世子和驸马爷双双护着的姜婧书,眼中恨意沸腾。

他又看着驸马爷,坚持嘴硬,“驸马,下官不认!下官与嫂嫂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任何奸情!”

他指着姜婧书,“是姜婧书这贱人污蔑我!恐怕是有人重金收买她,不,不对,恐怕是有人答应帮她营救她那被流放的罪犯爹爹,她才与人合谋想要置我和嫂子于死地!”

谢春华看着鼻青脸肿的宋明堂,早就心疼坏了,可她不敢表现出来。

她站在高堂之上,流着泪悲愤道,“驸马爷明鉴,小叔子家中父母双亡不是我的错,我夫君战死边关更不是我的错,你们怎么能因为家中没有其他人就污蔑我与小叔子有奸情?这对我不公,不公啊!”

她抬手拔下发间的簪子,哽咽道,“我现在就可以一死证明我的清白!我只求老天爷能让我的血飞溅到姜婧书脸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这污蔑诋毁逼死我的贱人!”

她说完就要握着簪子用力往脖颈上刺!

梁泽渊嗤了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两个铜板掷向谢春华。

“咻——”

铜板如同子弹一样又快又准地击中谢春华的手腕,谢春华一声痛呼,簪子落了地。

梁泽渊微微眯眼,冷声道,“不许寻死,你的夫君是战死沙场的勇土,你若是被冤枉的,那便活着证明你的清白,我雍王府会为你做主!可你若是当真与小叔子通奸,给战死沙场的好男儿戴绿帽,那么,如此轻易死去可太便宜你了。”

谢春华捂着手腕望着面容冷漠肃杀的梁泽渊,有些心慌。

死还便宜她了?

这人想怎么折磨她?

姜婧书走上前来,睨了一眼谢春华,“不知道怎么死是吧?挂着破鞋游街,浸猪笼,活生生沉塘,想不想全都来一遍?”

谢春华手指颤了颤。

姜婧书又转头摘下凤冠,不客气地砸到宋明堂脑袋上,“自已做了龌龊事不敢认,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们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们抵死不认,我就奈何不了你们?”

她抬手一指后院的方向,“你们俩的私生子,此刻可就在那后院之中呢!”

姜婧书话音刚落,宋明堂和谢春华心中就同时升起了极大的恐惧。

这贱人……

她竟然真的知道!

不……

不,这贱人没有证据,只要他们咬死了不认,这贱人就没办法证明那孩子是他们的私生子!

宋明堂强撑着镇定,指着姜婧书大声怒斥,“荒唐!荒谬!我后院之中哪有什么私生子?你不要血口喷人!”

谢春华也捂着心口哭啼道,“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吧,这贱人非要污蔑我们有私生子,可我们哪儿来的私生子啊!我们真是冤枉死了啊!”

姜婧书瞥了他们一眼,转头看着驸马爷和梁泽渊。

她拱手询问,“驸马爷世子爷可带了人手?”

第三章 梁泽渊点头。

他抬起修长手指轻轻一招,不远处的宾客后面就挤过来两个一身劲装的侍卫。

姜婧书看着两个侍卫,“辛苦侍卫大哥,宋明堂后院中有个七岁的孩子,他们对外说那是谢家大哥大嫂的儿子,其实那就是他们的私生子,请两位大哥把那孩子带过来。”

两个侍卫看向梁泽渊。

梁泽渊点头,他们立刻拨开人群往后面走去。

宋明堂强行克制着心慌,装作惊诧的样子望着姜婧书,“姜婧书你就算想污蔑我也不能如此荒谬吧?那孩子的的确确是嫂嫂她娘家哥嫂的孩子,那是铁板钉钉的谢家骨肉,老家许多人都可以作证,他绝不是我的私生子!”

谢春华也掐着手指故作震惊地望着姜婧书,“实在是太荒唐了!宁儿是我大哥大嫂的亲生骨肉,这件事谢家上上下下包括所有邻居都知道,你竟然说他是我的私生子,你怎么不说你自已也是我的私生女呢?”

姜婧书懒得跟这两人争辩,“别急啊,耐心等着,孩子带来了,一切自有分晓。”

宋明堂和谢春华只能心慌等待着。

宾客们也都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期待侍卫赶紧把孩子领来让他们看看。

不过是片刻功夫,两个侍卫就带着谢家人来了。

在大家注视下,谢家大哥大嫂牵着七岁的孩子,战战兢兢地来到喜堂中央。

姜婧书看着那七岁的孩子。

他叫谢宁,是书中的恶毒男配。

几年后,书中女主深爱梁泽渊这个战神,谢宁为了得到女主,竟然在押运粮草和新铸的兵器去边关时故意拖延时日,让刚刚经历过一场战役的梁泽渊和十万大军没有棉衣御寒,没有食物饱腹,拿着破损的兵器与敌人厮杀,死伤过半……

梁泽渊这个英勇的一军主帅,更是惨烈的被敌人砍下了首级悬挂在城墙上,满是鲜血的双眼至死没有闭上。

姜婧书看书时最厌恶的就是这个黑心肝的谢宁。

为了抢夺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为了争风吃醋,竟然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竟然贻误战机害得那么多将土惨死,简直猪狗不如!

瞥了眼被谢家养得珠圆玉润的七岁谢宁,姜婧书问谢春华和宋明堂,“你们还是不肯承认这孩子是你们的私生子么?”

谢春华和宋明堂掷地有声,“他不是!”

姜婧书嗤笑一声。

她又看向谢家大哥大嫂,“你们呢?这孩子到底是你们的亲生骨肉还是你妹妹谢春华跟宋明堂的私生子?”

谢家大哥大嫂是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商人,在这么多贵人面前非常紧张局促。

他们本低着头不敢看人,这会儿听到姜婧书这话,他们同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姜婧书。

谢大哥说,“宁儿是我们的亲生骨肉,跟宋明堂没关系!这位小姐可不要胡乱咬人!”

谢大嫂说,“当年是我十月怀胎生了宁儿,他是不是我亲生儿子,我这个做亲娘的难道还没有你这个外人清楚?”

姜婧书啧啧两声。

她一边从袖子里摸东西,一边说,“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她借着袖子遮掩,用异能凝结出一枚种子。

说来也是惭愧,她虽然有异能,可她的异能并不能让她大杀四方,也不能让她救人治病,她的异能是亲子鉴定,非常适合吃瓜看戏,但这异能在末世有什么用呢,总不能跟人家说你给我一点吃的我用异能让你看看谁是你爸爸?

都末世了谁还在乎这?

所以她异能毫无施展之处,很丢脸的饿死穿越了。

但是没关系,如今这大好河山有的是人要找亲爸爸,她的异能终于能大放光彩!

姜婧书从袖子里拿出一枚豆子大小的红色果子,举起来给大家看。

“这是我机缘巧合下得到的神奇果子,叫‘血脉果’,我更喜欢叫它‘亲子鉴定’,只要有人服用了这果子,脸上就会出现一朵花的形状,与此同时,他的血脉至亲脸上也会出现与他一模一样的花朵,这可比滴血验亲简单明了得多。”

“……”

听了姜婧书的话,满堂寂静。

所有宾客都觉得姜婧书是在说笑话,他们根本不信世上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宋明堂和谢春华更是笑了出来。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血脉果这种东西?

呸,亏他们方才还那样紧张,如今看来,这贱人分明就是在诈他们,想逼他们自已心慌意乱之下说实话。

幸好他们经受住了吓唬,不然岂不是白白上了姜婧书的当?

姜婧书见大家不信,也没在意,她举着种子问宋明堂和谢春华,“你们若是当真坦坦荡荡,敢不敢让谢宁吃下这血脉果?”

宋明堂嗤笑,“我们有何不敢?”

他话音一转,“但我们不吃!你随便拿个什么玩意儿就让我们吃,我们凭什么要吃?若是你这东西有毒,我们岂不是要白白搭上性命?”

姜婧书抬手发誓,“我敢对天发誓,它无毒。”

宋明堂嗤道,“你发誓谁敢信?你都能信口开河污蔑我和嫂子有染,你这种满嘴谎言的女人,我们不信你!”

姜婧书瞥他一眼,转头看向驸马爷。

“驸马爷,您不是想找女儿吗?这血脉果能帮您找到女儿,您敢不敢吃一颗?”

驸马爷眨眨眼有些怀疑地看着姜婧书。

帮他找女儿,就是让他吃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

这……

梁泽渊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驸马爷,“姐夫,吃吧,姜小姐身后还有姜家满门呢,她不敢拿姜家满门的性命来害你堂堂驸马爷,再说了,你也不值得人家处心积虑。”

驸马爷听到堂弟前面那句话,立刻不怕了,他已经伸手准备去接姜婧书的血脉果了。

可是!

他听到了堂弟后面那句话。

他额角青筋直跳,转头瞪着梁泽渊,“什么叫我不值得?就你值得,那你吃!你吃给我看!”

梁泽渊酷帅地抱着胳膊,微笑婉拒,“我不吃,姐夫你吃,我还要看你脸上开出一朵美丽的花儿来,看你是不是真如姐姐说的那般人比花娇。”

“嘿你小子……”

驸马爷龇牙咧嘴又好笑又好气,真想替雍王叔揍死这个坏家伙。

他瞪了梁泽渊好几眼,然后转头望着姜婧书。

他问,“姜小姐,我若吃下这东西,脸上长出了花纹,那花纹还能消失吗?我不会要一辈子顶着奇怪的花纹招摇过市吧?”

姜婧书摇头笑道,“不会,若是找我,我可以立刻让花纹消失,若是不找我,半个月后也会自动消失。”

驸马爷这才放心了。

他伸手将姜婧书手中的果子接过来,直接扔进嘴里。

吞下去后,他摸着脸颊又紧张又期待地望着姜婧书和梁泽渊,“长出花来了吗?是什么花?丑不丑?”

姜婧书微笑着,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轻轻施展异能,引动血脉果发作。

下一刻。

第四章 驸马爷左边脸颊上赫然出现了一团银白色的花纹。

花纹好像有生命一样,它在慢慢生长,眨眼间就从模糊的纹路变成了一朵漂亮的银白色莲花。

抱着胳膊一脸漫不经心的梁泽渊看着这一幕,忽然挺直背脊,一脸惊讶地望着驸马爷。

其他宾客们也都目瞪口呆。

“嚯!”

“居然真的长出一朵花来了!”

“居然是银白色的莲花,这是不是说明驸马爷人品高洁无暇,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

姜婧书听到“白莲花”三个字,没忍住笑了出来。

在现代,盛世小白莲可不是什么好的称赞。

不过在这古代好像还挺美好,只有人品高洁者才配用莲花来形容。

驸马爷看到大家这么惊诧激动,他自已也激动坏了。

想起自已荷包里随时携带着一个小镜子,他一拍大腿,赶紧掏出来对着脸颊照来照去。

哎哟,瞧瞧,他那无比俊美宛若天上明月的左边脸颊上,居然有个巴掌大的银白色莲花图案从他完美的脸颊延伸到他好看的眉骨,让本就英俊的他此刻又添了三分妖冶的美,天哪,真美啊,他可真美,他自已照着镜子都想狠狠亲自已两口!

他眼睫一颤,立刻就想跑回去让公主看看他这美丽的脸蛋。

但拔腿跑之前,他忍住了,毕竟找女儿更重要。

他收起镜子看着姜婧书。

“姜小姐,血脉果我已经吃了,你赶紧让那小孩子吃,等你解决了这里的事,我还要请你去公主府为我们找到我家女儿呢。”

他眼神微红,“只要你能找到我家可怜的女儿,我和公主感激不尽,今后你让我们干啥都行!”

姜婧书若有所思。

干什么都行?

那,让公主和驸马把她那罢官流放的爹给弄回京城行不行?

原书里,那可怜的爹爹在流放地瘸了一条腿,一只眼睛也受了伤导致半盲,即便半年后被迎回京城官复原职,整个人也已经被摧残得不像模样了,十年后就不幸撒手人寰……

驸马周世修见姜婧书这样盯着他,他眨了眨眼,忽然有些慌。

他端正态度一本正经道,“我说让我干啥都行,但是我没说造反也行啊,造反是绝对不行的,干坏事也不行的!”

姜婧书被这个逗逼给逗笑了。

她欠身行礼,“驸马玩笑了,姜家满门忠烈,岂会造反作恶?驸马稍等,我这就办我的正事,然后为你找女儿。”

她重新看着宋明堂谢春华和谢宁,又凝出了一枚红色的血脉果。

宋明堂谢春华已经被驸马爷脸上突然出现的花纹吓得六神无主。

这所谓的血脉果,这所谓的亲子鉴定,恐怕是真的!

看着姜婧书再次拿出一枚红色的果子,宋明堂心虚地怒喝一声,“姜婧书你够了!像你这样的毒妇我不娶了,你滚回姜家去!”

姜婧书嗤笑,“你不娶,我还不嫁呢。不过这毒妇的罪名我可不背,我要让世人看看今天到底是我对不起你们,还是你们这俩狗男女对不起我!”

她捏着果子,走向七岁的谢宁。

谢宁有些慌。

他看了看宋明堂,又看看谢春华,见爹娘在给他使眼色,他转身就想跑。

脚步刚一动,如雄鹰犀利的梁泽渊就发现了。

梁泽渊一双锋锐的眼眸微微眯起,又摸出一枚铜板,手腕一转,铜板就如离弦的箭飞向谢宁。

“啊——”

谢宁当即就被击中了腿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谢宁疼得嚎啕大哭,梁泽渊朝两个侍卫使眼色,两个侍卫立刻上前将谢宁带来姜婧书面前。

姜婧书捏着红色的血脉果,笑眯眯凑近谢宁。

谢宁又哭又喊又尖叫,“不!我不吃!我不吃!你这个贱人!贱人害我!”

姜婧书冷冷瞥了眼这才七岁就满嘴喷粪不干不净的熊孩子,没有客气,一耳光扇了过去。

一瞬间,噪音消失了,谢宁睁大眼睛恐惧地望着她。

她挑眉,弹指就将血脉果扔进谢宁嘴里。

两个侍卫很给力,握住谢宁的下巴用力一抬,谢宁就被迫将血脉果吞下去。

姜婧书直起身退后一步,藏在袖子里的手再次运转异能。

血脉果的药效瞬间发作。

眨眼之间,谢宁左边脸颊上赫然出现了一团红色的花纹。

花纹一点点生长,逐渐长成一朵红得妖冶的曼陀罗花。

“嚯!”

“出来了出来了!”

“为什么吃同样的血脉果,长出来的花不一样?驸马爷是高洁无暇的莲花,这孩子是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美则美矣,却有毒,难道是说这孩子虽然长得圆润可爱,其实是个心肠歹毒的?”

宾客们看着谢宁和驸马爷窃窃私语。

谢宁捂着脸有多么无助害怕,驸马爷这会儿就有多欢喜。

他摸着自已脸上的白莲花,得意地看着谢宁,要是他长了尾巴啊,这会儿尾巴怕是要翘上天了。

在宾客们窃窃私语中,忽然,有人指着宋明堂和谢春华惊呼一声!

“快看!宋状元和他寡嫂脸上也长了一模一样的曼陀罗花!”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宋明堂和谢春华。

果然。

这两人的左脸同时出现了曼陀罗花,跟谢宁脸上的花一模一样,连弯曲的纹理都没有任何区别。

宾客们哗然。

他们指着那一家三口,纷纷谴责唾骂。

“我呸!宋状元和他寡嫂谢春华果然是那七岁孩子的亲生父母,他们一个嫂子一个小叔子,竟然真的通奸生了个私生子!”

“方才姜小姐说宋状元跟他寡嫂夜夜被翻红浪,我还以为是姜小姐胡说,谁知这竟然是真的!”

“才高八斗又如何,新科状元又如何,再高的才华也遮掩不住满肚子的男盗女娼!辣眼睛的下作玩意儿!臭狗屎都不如!”

“亏他还有脸说他三岁父母双亡,是他哥哥把他拉拔长大,他还有脸说他哥哥对他恩重如山他感激不尽,他就是这么感激他哥哥的?他哥哥前脚去了边关,他后脚就往他嫂子的被窝里钻?”

“也不知道他哥哥九泉之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养大了这么个白眼狼,这种臭狗屎,还不如让他饿死算了!”

“唉,若是他哥哥没死就好了,让他哥哥回来弄死这两个狗男女!”

姜婧书睨着脸色惨白的宋明堂和谢春华。

按照原书剧情,宋明堂的哥哥……

好像真的没有死。

只不过宋大哥被敌军俘虏,一直没法逃回来,谁料几年之后历经千辛万苦逃回来,一回家就被大权在握的亲弟弟和妻子联手害死了,惨啊。

一旁,宋明堂和谢春华同时捂着自已长了花纹的脸颊,他们看着彼此脸上的花纹,眼中满是骇然。

怎么会这样?

姜婧书那毒妇的血脉果竟然是真的!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长出了曼陀罗花,这下他们还怎么解释?

宋明堂狠狠咬牙,手指用力蜷了蜷。

不。

就算没法解释,他也要辩解到最后一刻!

他受了十年寒窗之苦,他好不容易考中状元出人头地,他怎么能就此身败名裂,从此断了仕途?

宋明堂蓦地转头看着姜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