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霸总男友太无情,她不要了》 第1章 雨夜,小巷。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兰稚心如擂鼓,颤抖着躲在墙角,不敢呼吸。

……她被一个男人跟踪了。

起初,还以为是误会。

因为偷偷后瞥时她发现,这人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即便步伐凌乱,浑身上下也依旧透出一股矜贵的气质。

他根本不像坏人,倒像是个喝醉以后在雨中漫步的顶层精英。

但随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段时间后,兰稚惊恐地发现。

男人绝对在尾随她!

路人可不会随着她的速度,时快时慢。

这下麻烦了。

附近的治安一直很好,从没出过什么事。

但今晚因为下雨,四周全然寂静,连路灯也在细雨迷蒙中黯淡无光,看得人心中惶恐。

路还很长,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兰稚只能自救了。

利用熟悉的地形,她在拐弯处迅速躲进一处隐蔽的墙角,收好雨伞。

随后,屏气凝神,祈祷一切顺利。

失去她的踪迹以后,男人果然慌了,脚步急促,呼吸粗重,在附近久久徘徊。

现在的坏人这么执着吗?淋着雨都不肯放弃。

兰稚又急又怕,心跳到了嗓子眼,一分一秒数着时间。

片刻后,男人的动静终于消失了。

“……?”

走了?

她安全了吗?

大着胆子,兰稚正准备偷偷扭头去观察,一只大手却突然出现,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被发现了。

“啊——!”

尖叫声立即划破夜空。

却又很快被另一只大手捂住嘴巴,消音。

男人高大健硕的躯体贴过来,将兰稚紧紧压制在墙壁上,让她无法挣脱。

明明浑身湿漉漉的,他的气息却格外滚烫,吹拂在哪,便在兰稚身体的哪个部位引起一阵战栗。

像是格外喜欢她纤细的脖子,男人长久地埋首其间,尽力吸取她身上的味道。

半晌后,才终于餍足,从嗓子里挤出一串沙哑的呢喃:

“你不要再乱跑了,找不到你,我好难受……”

光线隐蔽,话语混乱,男人的举止看着极其不正常。

种种诡异无一不是在加深兰稚的绝望。

她被彻底吓坏了。

根本来不及考虑男人身上的种种熟悉感,一心只想赶快找件能自卫的武器。

慌张地四处摸索,指尖触及到墙角似乎有个灭火器。

太好了!

兰稚艰难去够。

而此时,男人已经像是理智全无一般,完全沉沦在她身上了。

下雨不介意,户外也不介意,他紧紧抱着兰稚,像在抱一块失而复得的珍宝。

不仅放肆地在她脖颈间印下一串串热吻,就连滴在她肩头锁骨上的雨水,也被他痴迷地一并吮走。

这个坏人对她有点过于黏糊了。

兰稚浑身哆嗦,推拒不开他灼热的气息,只能毛骨悚然地被动承受着。

“……我想要你。”

渴求越来越急切,男人含糊的声音里带着一股病态。

恐惧达到巅峰,兰稚脑子一热,潜能爆发,将刚握住抓紧的灭火器狠狠挥出!

“嘭”的一声闷响,被击中脑袋的男人吃痛退后,却依旧执拗地用一只手死死拽着她,不许她跑。

“放开我!救命!”

为了求生,兰稚抡着灭火器不顾一切地朝对方身上砸。

本就醉得不轻得男人,这下更显狼狈了。

终于松开她。

却在下一秒反手将她的武器捏住,使其无法再攻击。

“……!”

放弃灭火器,兰稚转身就跑。

幸好,男人没有追上来。

他还站在原地,捂着头,大约被身上的疼痛激发出了一丝清醒,看向兰稚的眼神终于在混沌中生出了理智。

“抱歉,你是……兰稚?”

居然是认识的人?

跑出一段安全距离后,兰稚这才有胆量停下脚步,小心观察。

“……?!”

濛濛细雨中,她总算勉强看清楚了男人的模样,脑中顿时蹦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名字。

怎么会是他?

*

慕怀英。

每次想起这个名字,兰稚的心,就会被狠戳一刀。

两年前,在国外留学期间,他曾是她浓情蜜意的男朋友,却在一次车祸之后,突然失忆了。

而他唯一忘掉的人,就是兰稚。

他俩的感情,连个体面的句号都没划下,便无疾而终。

真是可笑又残忍。

现在的慕怀英,继承家业后升为和益集团总裁。

他单纯成为了兰稚的顶头大老板,两人阶层分明,几乎再也没有过交集。

如此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心里也早已没了她的印记,怎么会莫名其妙冒着夜雨,尾随她一路?

……难道是,他想起了什么?

恐慌中又升起了一点小小的期待,兰稚捂着狂跳的心脏,情难自禁地靠近几步,想要探寻清楚。

只见慕怀英看了看手上的灭火器,像是彻底酒醒了。

他深深皱眉,仰起头闭上眼,“哐当”一声,嫌弃地将它远远丢开。

夜色中,他的迷茫和懊悔无比明显,似乎刚刚的失控并非他自己所愿。

“抱歉……刚才是我冒犯了……”

捂住头,他喘着粗气,转过身对兰稚道歉。

那个冷淡疏离的男人又回来了。

“我今天喝了点酒,脑子不太清醒,一时冲动吓到你了,对不起,我这就离开。”

说完,他踉跄转身。

结果没走几步,就因为头晕和疼痛,不得不撑住墙壁,以作缓和。

“诶你……”

兰稚心有余悸地站着,试探向前几步,又不敢真的过去。

慕怀英难受喘息,低下头,扶额的那只手无力垂落,隐约看到上面居然沾染着深色的液体,很快被雨水稀释掉。

是血。

他的头刚才被兰稚砸破了。

“……”

想起对方晕血,单凭他自己,可能无法安稳地走出这条小巷,兰稚心内的不舍到底战胜了恐惧。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走过去。

不敢靠慕怀英太近,只将雨伞偏向他一点,她轻声道:

“你受伤了,附近有个诊所,我带你过去吧。”

扭头看向她,慕怀英幽深又复杂的眼神,被雨水阻隔得有些朦胧不清。

即便这样,兰稚依旧被他盯到不寒而栗。

“你不要的话,那我就……”

她想丢伞跑掉算了。

然后,她听到了慕怀英低沉的回应。

“好,谢谢你。”

第2章 诊所里。

慕怀英的头发和西装都被雨水淋湿,还沾染着血迹,看上去狼狈又凌乱。

但他闭眼坐在那,一言不发,身上便自然凸显出一股上位者的冷淡威严,让人不敢随意靠近,生怕打搅到他。

医生小心处理他头上的伤口,问一旁的兰稚。

“这是走路不小心摔的?”

兰稚面露尴尬:“不……是我砸的。”

医生顿时瞪大了眼睛,好笑道:“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姑娘脾气还挺大啊,幸好没砸他脸上,不然你男朋友就要破相了。”

闻言,兰稚更尴尬了。

瞥一眼慕怀英,话在嘴边滚了滚,她到底还是低声说了出来:“他不是我男朋友,是大老板。”

“?”

医生亮起双眸更是称赞:“那你很勇啊!”

晚上人手不够,医生忙不过来,看兰稚好说话便不停喊她帮忙。

她也跑得勤快。

一直坐着没动的慕怀英,却渐渐皱起了眉。

在兰稚又一次去外间拿纱布时,他终于忍无可忍,睁开了黑眸。

“你离她远点。”

冷锐的语气,刺得医生立即停手,一脸莫名。

看清对方冷冰冰的视线,才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

“啊?我只是……”

“也不许再跟她说话了。”

慕怀英阴沉的眉眼几乎要在医生身上烧一个洞,跟刚才平静沉默的样子,截然不同。

纵然他西装笔挺,容貌英俊,此时却活像一只暴怒护食的野兽。

伸着獠牙,蛮不讲理,要提防一切接近兰稚的人。

“……”

医生咳嗽几声,隐约明白了什么。

*

收尾时,又有病人来诊所需要紧急处理,医生便将毛巾塞给兰稚。

“已经差不多了,你帮他把血渍和雨水擦干净就行。”

房间内,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

兰稚接手任务,准备用心执行,结果一转身,就跟慕怀英的视线正面撞上。

“……”

她立即呆住。

这是一个早该醒酒的男人会有的眼神吗?

表面看着平静无波,实则暗藏汹涌。被他盯上,比直视漆黑的深渊还要可怕,多看一眼似乎就要掉下去。

小巷中那些不好的回忆,又浮现在脑子里了。

兰稚不再靠近,只远远将毛巾递过去,让他自己动手。

慕怀英明明看见了,却不接。

他眼神暗了暗,沉声道:“医生说了,要你来擦。”

才不。

兰稚再遵守医嘱,也不想冒这种风险。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峙着。

时间缓缓过去,寂静中,慕怀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有种不堪重负濒临崩溃之感。

他终于伸手。

兰稚刚松口气,却没料到,他并不是来拿毛巾的,而是顺势将她的手腕紧紧拽住,就如同小巷中那样。

瞬间,浑身战栗!

“放开我!”

她气急,压低了嗓子喊着。

难以置信慕怀英在灯光明亮的诊所里,也敢撒酒疯,外面还有人呢!

“你过来……”

慕怀英的眼眸和喉咙里,都滚动着火一样的欲望。

他痴迷地看着兰稚,一遍遍冲她呼喊,强硬着,渴求着。

“过来我身边,你一走开我就好难受……”

正常人才不会这样,他一定是病了。

“不行……你先松开我!”兰稚咬着牙,坚持跟他抵抗。

幸好此时,诊所门口传来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是慕怀英的特助方绍元赶来了。

“慕总!”

喊声分散他的注意力,兰稚这才得以脱困,立即躲开老远。

进门后,方绍元被慕怀英头上的伤口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搀扶。

“这是怎么回事?晚宴结束后,您不是坐车回去休息了吗,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了?您的司机和车呢?”

特助一连串的关心,并没有让慕怀英高兴半分。

相反,他脸上充斥着猎物被惊扰逃脱的不满,阴沉沉不愿说话。

方绍元只好去问兰稚。

“啊,我记得你,是智药研究所的兰研究员对吧,上次慕总去你们那视察,你还帮过他呢。能不能告诉我今晚发生什么了,还有,你怎么也在这?”

兰稚十分为难。

她不好意思详细描述小巷里发生的事。

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慕怀英这一阵好一阵坏的诡异样子。

只能低下头,揉着发红的手腕,捡个大概说说。

“天太晚了,慕总一直跟在我后面走,我以为他是坏人,一冲动就……砸了他。”

方绍元跟在慕怀英身边闯荡,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却也依旧被兰稚的这番说辞惊掉下巴。

“就因为这个?你是不是也太冲动了?稍微用脑子想想都该知道,慕总不可能做这种事啊!万一将他砸出问题了,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吗?这个结果你承担不起的!”

身为特助,他当然只关心自家总裁的安危,对着兰稚劈头盖脸一阵数落。

还想继续责备时,一条毛巾却狠狠砸了过来。

“谁许你跟她说话的?!”

听清是总裁沉怒的斥责,方绍元愕然回头,立即被慕怀英那冰寒锋利的视线吓得浑身一抖。

公司旗下研究所的一个小研究员而已,她犯了大错,他作为总裁特助,连话都不能说吗?

总裁这满身的怒意,究竟从何而来?

冲他发脾气,怎么好像是他把总裁脑袋砸坏了一样呢?

没敢多问,方绍元聪明地选择闭上嘴。

被搀扶起身,慕怀英依旧撑着头。

他一时盯紧了兰稚,一时又痛苦闭眼,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极力拉扯,折腾得他也焦躁不安。

方绍元看出蹊跷,小声道:“送您回去休息吧?”

深呼吸一口,慕怀英总算看着冷静了点。

“今晚本来就是我唐突了,你刚才不该对兰小姐这么无礼。”

几分钟内,态度天翻地覆。

就没见他如此善变过,方绍元内心惊愕不已,马上识趣道歉:

“对不起兰小姐,刚才是我不知轻重了,请您别放在心上。感谢您陪慕总来诊所治伤,现在有车在外面,我们先送您回去吧?”

兰稚立即摆手。

“不用了,我就住在附近,走几步就能回家。”

但小巷是肯定不敢再走了,得另外换一条大路。

“你回去后好好照顾他吧,让医生检查一下,不止是头上的伤,他好像……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言尽于此,不敢多说,兰稚坚持推掉好意,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慕怀英的视线久久没有收回,一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也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想跟上去啊。

方绍元小心打量他几眼,又催促了几声,都不见有回应。

意识到向来冷淡的总裁,现在居然在为一个女人失神,他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个惊恐的猜测。

不会吧?

兰小姐所说,不会是真的吧……

第3章 距离小巷惊魂,已经过去两天了。

作为金融和医药板块的常客,新闻没有报道慕怀英受伤的消息,也没有提及他的和益集团遭受什么巨大的波动。

一切都平静至极。

这代表,他应该没被砸出什么事吧?

放下手机,兰稚略微松了一口气,准备投入工作了。

这时,主管走过来,笑容满面地将一个盒子递给她。

“喏,我今天去总部办事,正好碰到了方特助,他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慕总的一点心意。”

心意……这个词一下撞到了兰稚的心里。

明知肯定是自己多想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暗含期待地将盒子小心接过来。

听说是慕怀英送来的礼物,同事们都惊动了,全部围过来看热闹。

“慕总的心意?天啊,怎么回事?”

“里面装的什么?”

“慕总送的礼物肯定不一般!”

“兰稚快打开,让我们开开眼界!”

大家叽叽喳喳的,想藏也藏不住,兰稚只好当众将盒子打开。

里面有张金灿灿的卡,下面还压着字条。

趁所有人都去研究卡时,兰稚悄悄将字条展开。

“那晚的事,很抱歉。”

行文简短,字迹冷淡,还没有留下署名,敷衍得看不出一点心意。

唉,也不知道自己在莫名期待些什么。

叹口气,她将盒子和字条收好。

同事们对那张卡颇为羡慕,纷纷传看。

“这是Aria Bistro的vip卡,你可以每月免费去吃一次,全场随便点,期限一年!不错诶,这家高档餐厅平时消费很贵的!”

原来是让她自己去吃饭啊。

将卡拿回来,兰稚抿唇笑了笑,谈不上有多高兴。

“嗯,是还不错。”

同事们继续八卦:“慕总为什么要给你送礼物啊?那张字条上写了什么?”

兰稚脑中,立即回忆起小巷那一晚的惊险和亲密。

这可不能说。

她咳嗽一声,轻声道:“他说是因为上次来视察时,我帮过他,所以……”

这个借口,找得倒也合情合理。

同事们纷纷点头。

“原来如此,那次慕总意外撞倒了我们实验室的药水,确实是你反应最快。”

没有太多八卦信息,讨论完毕,同事们便各自散去了。

只剩崔文烟还站在附近。

她这个人,以前仗着资历老,天天压榨兰稚为她做事,被反抗后心里就记恨上了,动不动过来找茬。

看她没有走,兰稚便一阵心苦,今天的麻烦又要来了。

“唉,有点可惜啊。”

崔文烟拍着手幸灾乐祸:“兰稚你的小心思好像落空了哦。”

兰稚奇怪抬头:“……我的什么小心思?”

“你想高攀慕总的小心思啊!”崔文烟笑呵呵的。

“那天慕总出事,你第一个冲过去,啧啧,那个心急的样子哦,不能完全用体恤领导来解释吧?”

“……”

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兰稚对慕怀英确实藏着小心思,却不是崔文烟揣测的这种。

“你误会了。”

多说无益,她收回目光准备专心工作了。

崔文烟却没想放过她,继续奚落。

“一般人表达感谢呢,是会亲自请客的,慕总只丢张卡过来,就说明他都不想跟你坐在一起吃饭,对你的印象得有多差啊。”

拍拍兰稚的肩膀,她笑得一脸同情。

“所以啊,以后还是老实点好,你这点套近乎的小手段,人家见多了。慕总可不是你能惦记的~”

子虚乌有的污蔑,还真戳中了兰稚隐秘的伤心处。

现在轮到她惦记慕怀英了?

也不知道,一开始究竟是谁惦记谁。

后来又是谁追着她,硬要跟她天天在一起吃饭的。

思绪沉浮时,身边又响起另一个声音。

“崔文烟你差不多得了啊,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看重慕总,还不许别人心里另有喜欢的人么。”

有人帮自己说话,兰稚看过去,居然是一个不太熟的男同事。

这很奇怪。

并且说完后,这位男同事还冲她暗示性地眨眨眼:“对吧。”

兰稚更加一头雾水了。

她不记得自己跟这位同事之间,已经亲密到可以互相调侃的地步。

“有你什么事啊赖兴学,搞得好像你很懂她一样。”

崔文烟说着,突然瞪大眼睛,意识到什么。

“哦——!难道你们俩……”

捋着所剩不多的头发,赖兴学嘿嘿一笑,点了点头,看起来颇为得意。

你在乱笑什么啊?

情况不对,兰稚立即起身否认:“请不要瞎说,我和赖组长你没有任何关系。”

赖兴学一愣,但随即又摇摇头,露出一脸宠溺的笑。

“小姑娘脸皮薄,我懂,但今天既然有机会,不如就把事说开吧,否则每天看兰稚你偷偷暗恋我,我也好心疼。”

此言一出,全场震翻!

兰稚被惊到失语,其他同事的表情也都一言难尽。

“我的天,赖兴学你都四十了,还离过婚,人家兰稚年轻好看学历高,你哪来的自信觉得她暗恋你啊?!”

赖兴学板起脸来。

“我也很有魅力好不好,不信你去问兰稚啊,她上班时就经常偷看我。”

“???”

真是一口惊天大锅,兰稚都想去告他诽谤了。

闭了闭眼,努力想清楚其中关键,她深呼一口气,认真解释。

“赖组长,我喜欢看窗外的风景,不巧你的工位在窗边,才觉得我是在看你吧。如果换个座位,你就会发现,我真没有一眼是给你的……”

幻想被戳破,赖兴学像被扇了一巴掌,立即破大防。

他开始疯狂举例。

说兰稚走在路上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会对他笑,还曾经帮他捡过东西。

“起初我也以为是误会,但后来我确定,她就是喜欢我,这些都是铁证!”

旁人像在看神经病,他自己却越说越激动。

还一步步逼近,妄图来握兰稚的手。

“既然公开了,你又何必再害羞呢,等会下班我们可以一起去Aria Bistro吃饭啊,我愿意接受你的感情。”

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你!

兰稚心内厌恶,赶紧避开他的触碰。

正头疼该怎么解决这个麻烦时,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撞开。

所有人侧头去看。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外面大步踏入,如离弦之箭,满面寒霜直冲赖兴学而去。

第4章 赖兴学还全无防备,男人已经几步走到他跟前。

大手一张,按住他半秃的脑袋,便往最近的一张办公桌上磕。

他动作利落,气息残暴,生死不论的做派十分吓人。

头骨和桌面撞出闷响,赖兴学顿时惨叫挣扎,却在男人的暴怒压制下,全无还手之力。

“……慕总?!”

看清动手的男人居然是慕怀英,所有人都惊呆了。

更疑惑一直都彬彬有礼的他,今天为何怒意狂张,好似完全失了理智一样。

“救、救命!”赖兴学还有气息,惊呼求助。

慕怀英咬牙切齿,压迫感极强地俯身警告。

“她也是你能惦记的?”

她?

全场目光一下转到兰稚身上,令本就惊愕的她,更加无所适从。

慕怀英是为她来的?

他的失控程度,好像比上次夜里更糟糕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担心不已,兰稚决定大着胆子上去去劝一劝。

至少不能真看着他把赖兴学摁死吧……

刚靠过去,还什么都没说,慕怀英便像是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一样,猛然扭回头,看向她。

又是那种浓烈的眼神,黏在自己身上,便再也扯不断了。

兰稚马上止步,而慕怀英已经松开了赖兴学,转过来捏紧她的手腕。

“你……!”

她心怦怦狂跳,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听得慕怀英沉重喘息,如一头狂躁的野兽。

他兴奋地盯着自己刚捕获到的猎物,在一众人的惊叹议论之中,牵着兰稚就朝外走。

*

所长办公室。

慕怀英关上门,一指沙发,哑声道:“你坐。”

空寂的屋内只有他们两人。

看看沙发,又看看他,兰稚并没有听。

而是站远了点,假借着揉手腕的动作,将双手护在胸前,警惕问道:

“你拉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单独坐去一边的慕怀英,此时背靠着沙发,仰头闭眼,绷紧下颌,仿佛正在极力克制着身体里的什么东西。

听见她的声音,他脸上的痛苦之色突然加深。

“别说话。”

低沉的嗓音不像是命令,反而更像是在哀求。

将他的忍耐看在眼中,兰稚不敢开口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连呼吸都压到微弱,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可即便这样,似乎依旧不能令慕怀英满意。

没多久,他就静坐不下去了,开始来回在办公室内踱步,并时不时扫兰稚一眼。

明明是凉爽的秋天,他看起来却非常燥热。

不停地挽袖子,扯领带,就连衬衫上一直规矩扣好的最上一颗扣子,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看他这个样子,兰稚担心又害怕。

犹豫片刻后才极小声说道:“要是我让你不舒服了,我可以先出去。”

“不许你走!”

慕怀英的拒绝来得极快,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说完,他也感受到自己的失态了,狠狠皱起眉,将头扭开。

就没见过这么别扭混乱的慕怀英。

一会理智,一会狂躁。

更多的时候,他则是身处在两者之间,左右煎熬。

难道上次回去后,方特助没给他找医生看看吗?

兰稚小心打量他几眼,发现才这么一小会,他额头上竟已经布了一层薄汗。

感觉热就坐下歇歇啊……

这样流汗肯定会影响头上伤口的。

叹口气,看见旁边正好有饮水机,兰稚走过去,弯下腰,准备给他倒一杯。

喝点水后,他应该会稍微冷静点吧。

以为只要不出声,问题就不大。

可就是她背过身后,这一弯腰的勾人曲线,被慕怀的视线捕捉到后,立即刺激了他那原本就处在断裂边缘的神经。

他眸色骤暗,一把解开了西装的纽扣。

“你喝点水吧。”

兰稚对身后男人的变化还一无所知。

她刚刚倒满一杯,转身发现,慕怀英竟然已经堵在跟前了。

高大的身躯如山一样倾斜笼罩住她,吓得她差点叫出声。

不仅如此,下一秒,就连她手上的水杯也被他夺走,随便放去一边。

两人之间的阻碍彻底没了。

“诶你……嘶——!”

兰稚本能退缩,后腰却撞上了桌子,疼得她低头去看。

慕怀英却不允许她挪开视线。

大手一伸,强硬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得她必须抬起头注视着他,不许有任何分神。

危险了……

大脑在尖叫,兰稚双眸大睁。

而始作俑者已经在她的怔愣中,极速俯身靠近,火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将两人完全包裹住。

就在慕怀英几乎要狂乱地吻住她柔软的双唇时,突然“嘎吱”一声。

办公室的门,开了。

脑中惊雷炸响,兰稚顿时什么都顾不上。

她红着脸闭上眼,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去推面前的男人。

这里是所长办公室,如果他俩不清不楚纠缠在一起的样子被所长看见,那就麻烦了。

可能是慕怀英也被开门声惊到,也可能是他太过沉迷于兰稚柔软粉嫩的双唇,对外界没有防备。

这一次,他还真被兰稚推开了,踉跄着退后几步。

想吃的东西没吃成,慕怀英浑身都散发着不痛快,幽深的眸子看向兰稚。

里面除了不满,还隐隐含着一丝委屈。

弄得兰稚都不敢看他,仿佛自己成了坏人。

门口,站着方绍元和胡慧心两人。

他们一开门,便嗅到屋内的气氛明显不太对劲。

慕怀英跟兰稚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有股超出正常人际关系的暧昧。

可他们之间的氛围,又谈不上有多愉快,更像是刚刚吵了一架。

这矛盾的场景,闹得胡慧心也挺迷糊。

她走进来,笑着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僵局。

“兰稚你怎么也在?是来找我有事吗?既然进来了,怎么没替我好好招待慕总啊?”

兰稚低下头,避开慕怀英的视线,尽量保持声音正常。

“是慕总找我来的,我正准备给他倒水……”

“哦?看来今天慕总要找我商量的这件大事,也跟你有关呀。”

第5章 相比于完全状况外的胡慧心,方绍元一看慕怀英现在的样子,便意识到糟了。

幸好开门及时,不然真可能要出事。

他赶紧进去,要把人从兰稚身边劝开。

“慕总,胡所长我已经找来了,您不是有事要跟她说么?”

没喊动,也没有回应。

慕怀英的眼里,现在只剩下兰稚一个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方绍元头疼无比。

只好露个笑脸给兰稚,冲她使眼色,让她想办法哄哄自家总裁。

总裁莫名犯病了,可能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能称得上是良药。

这种时候,其他人要是敢擅自过去阻碍,怕不是得被慕怀英用能杀人的目光瞪死。

“啊?”

心慌意乱的兰稚,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傻傻的并不明白他的意图。

方绍元无语到太阳穴狂跳。

这两人明明都是聪明人,怎么互相一碰上,智商就都降低了。

没办法,他只好开口明示:“咳,兰小姐,你不是说要给慕总倒水喝嘛?”

“哦哦……好的。”

兰稚反应过来,马上将刚才搁置在一边的水,重新端给慕怀英。

这次他接了。

仰头一饮而尽后,他哑着嗓子说:“我还要。”

虽然冷着脸色,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一样。

兰稚只好面红耳赤,再给他倒了一杯。

兴许是冷水让人清醒,又或者是欲求不满得到了暂时性的满足,再或者是忌惮旁人在场……慕怀英灌下两杯水后,总算看着正常了点。

他被方绍元扶着,坐去胡慧心对面,手支额头,闭眼缓和身体里的焦躁。

等再睁开眼,深呼吸,整个人又恢复成以往那个居高临下的强者模样。

“好了胡所长,我今天确实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方才的一切,胡慧心也都看在眼中,她对慕怀英如今的异常早就心生疑惑了。

挥挥手,她招呼兰稚也过去。

“既然慕总喊她来,便让她也一起坐在这里讨论吧。”

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举动,居然遭到了慕怀英的强烈反对。

“等等,她不适合过来。”

他连忙制止,气息杂乱地说,原本的精英模样,露出了罕见的脆弱。

“我不是对兰小姐有意见,只是如果您还想让我有正常沟通的能力,就应该适当让她离我远一点。”

听见这句话,兰稚才迈出去的脚步,立即缩了回去。

她局促地立在原地,眼眸也一瞬间黯淡。

“因为有她在附近,我根本无法专心,注意力只能落在她身上,什么事都办不成。”慕怀英又继续补充。

“……”

兰稚眨了眨眼,轻咬下唇。

人依旧没动,耳朵尖尖却已经红得一塌糊涂。

这可不能怪她,她什么都没做。

胡慧心微微后仰,一边看了一眼,更疑惑他俩的关系了。

是情侣?

可即便热恋期的情侣,也没有为对方痴迷到这种程度的。

这已经是一种强烈的病态了。

她郑重问道:“慕总,我不懂了,如果兰稚能严重影响到您,那您今天又何必非要将她找过来呢?”

找过来,又不让靠近,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慕怀英靠着椅背,捂住眼睛,干涩的声音里净是无奈挣扎。

“这就是问题所在。”

他叹口气,沉沉说道:

“我病了,控制不住自己,在最混乱时,我脑子里面只有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跟她上床。兰小姐就是那个时候的我带过来的。”

“……!!!”

空气里流淌着无尽的沉默。

突然一段小小的噪音,打破了沉寂,是兰稚在震惊之余,无意识撞倒了桌上的小摆件。

“抱、抱歉……”

被所有人齐刷刷注视着,她羞得差点去世,连呼吸都要停滞了。

慌里慌张说话间,又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整个人窘迫得不行。

没时间呼痛,兰稚赶紧手足无措地背过身,如鸵鸟一样躲起来。

再迟一点,她怕自己会晕过去。

此时的方绍元,也被惊到面部肌肉抽搐了。

他可不敢对总裁的私生活发表意见,唯有去沙发后面装死。

能扛住慕怀英如此直白描述的,只有学识丰富、阅历深厚的胡慧心。

作为智药研究所的所长,她敏锐地感受到了此次问题的棘手。

既要保护好自己的研究员兰稚,又必须对投资建立研究所的慕怀英负责。

她不能不谨慎。

“慕总。”胡慧心琢磨着措辞。

“您这种情况,应该是体内激素在近期产生了剧烈的波动。我推荐您先去看医生,服用一些适配的药物进行调控。”

“看过了,医生的说法和你一样。”

慕怀英一边说,一边昂起头,揉着自己如有火烧的咽喉。

他渴求兰稚的病态症状,还在继续加深。

已经硬撑了这么久,现在每多保持一秒的理智,对他来说都是新一重的煎熬。

“但用药后,情况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现在市面上的药物对我不起作用,不然我不会来找你的。”

联想到慕怀英刚才的异常,胡慧心皱眉揣测道:

“莫非您跟兰稚在一起会舒服很多,体内的激素能趋近正常?”

“没测过,但我猜会。”

慕怀英疲倦应答,“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就是单纯的野兽,野兽生病了,会自己寻找解药。”

一直默默关注讨论话题的兰稚,此时面如滴血,羞怯地咬紧下唇。

她想的没错,慕怀英果然生病了。

而她自己是解药……

这样的发展,真不知心里是应该高兴,还是担忧。

思索片刻后,胡慧心面色凝重地接着问:“您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奇怪症状的?”

“十月九号。”

慕怀英报出一个精准的日期。

算了算,胡慧心惊讶:“正好是您来我们研究所视察的那天?”

“对。”

作为思维强大,习惯分析掌控一切的上位者,慕怀英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认为,问题应该出现在那瓶药水上。”

第6章 药水。

这倒是胡慧心从来没有想到的一点。

她疑惑问着:“您在实验室意外撞到的那一瓶?为什么您会做出这种判断?”

慕怀英所剩的理智不多了。

他光是控制住自己不要朝兰稚看,就已经极其吃力。还想要思维清晰地阐述完整件事,已然做不到。

只好一挥手,让特助站出来,代替自己。

“胡所长,慕总曾在清醒时,和我一起分析过事情的来龙去脉。”

方绍元领命上场,数着手指认真说:

“十月九号,慕总撞倒药水,兰小姐去帮忙。当天晚上慕总便出现为她频繁分神的症状,这是药水起效的开端。”

“十六号,慕总再次遇见兰小姐,不受控制地跟在她后面,还差点造成一场误会。此时,药水已经能让他间歇性失控了。”

“最近这两天,慕总的情况,更加糟糕了。”

到底是吐槽老板,奉旨做事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偷窥一眼慕怀英的神色,看他更多的精力都用于忍耐自身躁动,对点评没有强烈的反应。

方绍元才敢继续说下去。

“咳……他变得暴躁易怒,忍耐度也很差,对温度气味和颜色都十分敏感,稍有一点不适,就大发脾气,闹得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还有,慕总现在几乎无法正常吃睡,也无法应对日常工作,今天还是在董事会开到一半时直接走掉的……因为他说,他脑子里除了兰小姐,什么都想不到了。”

听人回顾自己的失态,慕怀英脸上除了有与体内欲望对抗的痛苦,还有被药物无端操控的愤怒。

他咬着牙,阴沉的脸上满是不甘。

“那个人不是我,我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也忍耐反抗过,但已经接近极限了。”

从九号的矜贵斯文,到今天的疲倦隐忍,慕怀英的病程只有九天。

沾染了一点药水,影响会这么严重?

胡慧心的专业性告诉她,不至于。

“慕总,事发当天我们就向您解释过,那药水只是调制出错的一瓶混合液,虽然药效不明,但合成它的药剂都很温和,并不会对人体产生伤害。”

她心里,其实有另一个不太科学的猜测。

“会不会是因为,您在那天恰巧见到了兰稚,由此引发了您的冲动?毕竟我听说,她是您的大学学妹,也曾去欧洲同一所学校留学,可能你们以前曾经……”

正竖起耳朵倾听的兰稚,心口突然被挠了一下。

居然有人会误打误撞提及以前的一点真相。

很紧张。

她好在意慕怀英会怎么回答。

然后下一秒,她雀跃的心跳就被压了下去。

“不可能是因为她。”

这个偏向宿命因缘的推测,被慕怀英果断否决了。

尽管气息不稳,但他忍着头疼,说得斩钉截铁,甚至有种被污蔑的愤怒。

“认真说,我对她这个学妹的印象并不好,多年没有联系,几乎快忘了她这个人,不可能因为再次见面,就对她产生任何情感,更遑论直接对着她发情了。”

慕怀英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

“会跟她牵扯上,只能是因为那瓶药水倒下时,她最先过来帮我。如果换成别人,也会有同样的效果。”

“……”

也有道理,胡慧心点点头,不再多说了。

两人后面继续交流了些什么,兰稚已经无心去听。

她耳中轰鸣,身体震颤,摇摇欲坠要靠撑住桌面才能勉强站稳。

慕怀英的话里只有一个意思:她,不配。

钢刀一样的坦诚,将兰稚心里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搅得更加惨不忍睹。

为什么他会失忆?

为什么他失忆后只单单忘了她一个人?

是她哪里做错了什么吗?

若是全忘了也行,可他偏偏失去两人留学恋爱时的私密记忆,而对更早时期大学里的冲突,记得清清楚楚。

经历那么多之后,她又变成那个令他讨厌的学妹了。

比路人还多余。

可明明有人曾经跟她说过,她是他最重要的人,连大学时同他争辩的样子,也十分可爱……

泪水如断线珍珠一样簌簌而落,滴在蜷缩起来的手指上。

兰稚沉默地哭泣着,庆幸自己早已转身了。

没有慕怀英的承认,她这点伤心,甚至没有当众表露的资格。

*

“……所有其他研发项目全部暂停,一切以治疗慕总为先。”

到了商议对策的环节,办公室内的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

慕怀英面容扭曲地靠坐在沙发上,胸膛一阵阵起伏,呼吸一声比一声沉重。

牙关紧咬的他,此刻要用所有力气去克制体内越来越强烈的冲动,已经无法分心出来正常表达了。

只能由方绍元代为发布命令。

“你们必须针对那瓶药水,尽快研发出治疗药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后果会如何,胡慧心当然清楚。

“可药物研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那药水还是随手配错的,得先复原比例,才能进行下一步,几个月或者几年都有可能。”

“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方绍元郑重摇头,“这次的研发预算没有上限,只要求越快越好。”

叹口气,胡慧心无奈道:“再多的钱,也不可能明天就出结果,这是客观规律。”

其实大家都明白,等研发出药物来拯救慕怀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处在崩溃边缘的他,目前已经撑不住了,随时都可能完全失控。

到时候会上什么新闻板块,对和益集团这个庞大的医药公司又有什么样的影响,根本无法估量。

幸而,还剩下最后一条路。

焦躁地挠挠头发,方绍元破釜沉舟地开口:

“那在药物研发成功之前,唯一能帮慕总的人,就只有兰小姐了。”

要怎么帮,成年人都懂。

满足慕怀英身上那股强烈的欲望,等他身上的激素恢复到正常水平就行了。

第7章 这件事,有点太超过了。

胡慧心马上变色。

“不行,兰稚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她是我们所优秀的研究员,不能被无端卷进来。”

“可她早就卷进来了!但凡别人有效,我们都不会强求她,毕竟慕总刚才说过,并不喜欢她这个人。”

方绍元拔高声音说道。

“如果慕总一直得不到安抚,之后会疯还是会死?我们都不知道。真出现这种极端结局,和益就完了,你们研究所也会完。您真愿意看到这一幕吗?”

糟糕的现实面前,胡慧心皱眉不说话了。

慕怀英身居高位,资产庞大。

他一旦出事,牵扯的面太多太广,整个医药行业都将遭遇地震,没有人能承担得起这种后果。

可她作为所长,又怎么忍心将自己珍爱的下属随便推出去。

顿了顿,胡慧心才再次开口道:“……这件事,必须得听兰稚自己的意见,我们谁都没资格帮她做主。”

她退一步,方绍元的态度也软了很多。

“当然,我们绝不会强迫她的。”

两人一起看向兰稚。

从刚才起,她就一直背对众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兰小姐。”

方绍元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代替老板,去跟一个女人商量这种话题。

没了以往的笃定自信,他整理好表情和声音,才缓缓走过去。

“刚才我们的争论,您应该听见了吧,很抱歉事情到了这一步,可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们想请您,一定帮帮慕总,他现在的样子就是如此脆弱,根本离不开您。”

身为总裁特助,方绍元很少将自己的姿态放这么低。

他自觉态度已经非常诚恳了,可面前的兰稚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

好像没听见一样。

“……?”

他只好进一步拿出诚意。

“我知道这很为难,只要您同意,我们愿意给予您极高的补偿。不仅仅是金钱方面,任何您想要的资源,我们都可以帮忙。和益在国内外的实力,您应该是清楚的。”

这条件,堪称顶级了,一般人早就被轻松拿下。

兰稚那边却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方绍元心中暗自不爽起来,怎么回事?

看着挺文静柔弱的一个姑娘,不会是贪得无厌,还想要更多吧?

难道做个契约情人,却妄想要总裁夫人的待遇?

他想劝兰稚,别做梦了。

慕怀英是不婚主义者,连女色都很少接近。

能碰上这么一个亲近他的好机会,还有丰厚的报酬,许多人求都求不来,可千万别不知好歹。

“兰小姐,这件事对慕总和集团都非常重要,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一下。或者您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出来,我们一定尽量满足。”

方绍元耐着性子,继续劝说。

等他到了兰稚身边,侧头一看,才惊讶发现,对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经眼眶通红,泪流满面了。

“……兰小姐,您怎么哭了?”

方绍元不明所以,赶紧到处找纸巾。

“啊……怎么回事?”胡慧心也马上担忧上前。

就在他俩都关注兰稚时,身后突然传来好大一阵动静。

原来是一直在跟原始本能艰难对抗的慕怀英,在听到兰稚哭泣的消息以后,立即溃不成军,被彻底拉入了理智迷失的深渊中。

他心神不定,脸色忧惧,睁开眼睛就往这边冲,满心满眼都只有兰稚一个人。

似乎她的一滴泪,比他的一片血肉还要珍贵。

“滚开!”

将站在兰稚身边的方绍元狠狠推开,慕怀英对他怒目而视,好像他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帮总裁办事,还能被总裁背刺。

方绍元简直有苦说不出。

他举着双手退后:“慕总,您冷静点,我可没有欺负兰小姐。”

“你把她弄哭了!”

已经失去判断力的慕怀英,将所有的怒火,都对准了这个最先靠近兰稚的男人。

跟一只神经紧绷、占有欲极强的野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强势恐吓之下,方绍元果断选择撤退。

直觉告诉他,要是继续待下去,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至于条件,还是等之后再来跟兰稚谈吧。

亲眼目睹慕怀英的变身,胡慧心对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又加深了一层认识。

“慕总……?”她试探喊着。

猛然回头的慕怀英,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冷酷,将她当成了让兰稚哭泣的帮凶。

“你也走开!”

眼前人太激动了,不好直接对抗。

胡慧心在出去时低声说道:“兰稚,我们都在外面,要是有什么不情愿的事你就大声喊,我一定会进来救你。”

一直沉浸在伤心之中,兰稚没太关注周围发生了什么。

见大家似乎都走了,她也迷迷糊糊地跟着朝外走。

迎面却被慕怀英拦了下来。

“你……”

瞧清楚他的面容,伤心事再度被勾起。

兰稚眼中又涌出一股泪,倔强地将头扭去一边:“你还想干什么?”

之前被方绍元找到的纸巾,现在由慕怀英用上了。

他理智褪去后,行为也没了以前的娴熟,替人擦个眼泪,竟然变得笨手笨脚的。

全不见当总裁掌控一切的游刃有余,也不见震慑方绍元时的蛮横粗暴。

“别哭,你别哭……我把欺负你的人赶跑了。”

一边小心翼翼帮兰稚擦拭,他一边说话,沙哑的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气恼地将纸巾夺过来,兰稚在心里暗自嘟嚷。

欺负她最狠的人,不就站在眼前么。

“我自己来……”

被人发现偷偷哭泣,兰稚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尽管他们都被慕怀英赶跑。

但现在,慕怀英自己变成了一个大灯泡,目光闪亮地看着她,简直让她无所遁形。

兰稚更窘迫了,连忙拿着纸巾转身,要躲开他的视线。

她以为这样,就能阻隔掉慕怀英强烈的存在感。

没想到,这人居然锲而不舍地跟着转过来了。

她面向哪边,他也一定要跟在身侧,非得能看清楚她的脸颊才行。

幼稚得宛如一个黏人的幼儿园小朋友。

第8章 “你真是……”

兰稚一跺脚,欲言又止,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之前那个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浓厚的欲望,睁开眼睛就恨不得将她整个吞噬掉的野兽,去哪了?

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种难得小心翼翼的温情时刻。

总算没之前让她感觉恐惧了。

再偷偷多看几眼,兰稚甚至觉得……慕怀英现在这个笨拙着急的样子,还挺可爱。

至少比他清醒的时候,要讨人喜欢得多。

被他闹得停止抽泣,脸颊微红。

兰稚抬起依旧浸有泪水的眸子,怀着这些年的埋怨,轻瞪慕怀英一眼。

“……哼!”

意识到她生气了,还转开了视线,慕怀英越发焦躁。

握住她的双臂,想要将她重新扭转过来面对自己。

“你看看我。”

他低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急切的恳求,似乎能不能得到她注视一眼,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事。

“我才不看呢。”

兰稚吸了吸鼻子,偏不听他的,就想让他更着急一点。

这些年,她作为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人,已经被慕怀英忽视过多少次了?

现在让他自己品尝一下其中的滋味,不应该么?

“看看我吧……”

强大粗暴的野兽,这个时候居然也拗不过一个红着眼圈使小性子的娇软猎物。

又舍不得像面对其他对手那样,用武力让她屈服。

慕怀英急得团团转,最后轻轻伸手过去,捧住兰稚的脸颊,半强迫的让她只能看向他一个人。

“别想离开我。”

如愿以偿重新获得了她的目光,他面色欣喜,好似获得了一次次小小的胜利。

别看眼前的慕怀英是个二十多的成年人,高大英俊,面容不凡,还是资产千亿、高高在上的和益总裁。

但兰稚估算,他此刻的思维逻辑和行为方式,大约是三岁的程度。

说话做事,恐怕仅剩下“要”和“不要”两种指令,直来直去,从不转弯。

很新奇,也很有趣。

这个样子的慕怀英,兰稚还从来没见过,忍不住就想逗一逗。

就当,是收取刚刚被他伤过心的补偿了。

“那我要是离开你了,会怎么样?”兰稚轻声问。

只是一个小小的假设,慕怀英的脸色马上变得火急火燎起来,捏住她的力气也明显增大。

“不行!”

他断然拒绝,极其抗拒,“我会非常难过的。”

“我走我的,你为什么难过呀?”

兰稚忍着不断加快的心跳,继续问道,“难道是因为……喜欢我么?”

原本一句试探性的问话,得到的,却是慕怀英百分之一百的诚恳回应。

“嗯,我就是喜欢你!很喜欢!”

明明知道,这是慕怀英病中降智,说的胡话,并不是他本人的真实想法,等清醒之后肯定就会改口。

但兰稚的心跳,还是狠狠漏了一拍。

自从他遭遇车祸忘了她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从他身上感受过如此深厚的爱意了。

一时间,竟然贪恋得有点离不开。

被他抛在孤独里太久,就算是谎话,兰稚也爱听。

“可你刚刚不是还说,很讨厌我这个学妹么……”捂着胸口,她委屈酸涩地说。

慕怀英立即摇头,脸色愤慨:“那都是他瞎说的!”

他?

原来眼前这个要么鲁莽、要么幼稚的家伙,能分得清病中的他,和清醒时不一样啊。

听起来,好像是那个药水,诱发了慕怀英体内的另一个人格跑了出来。

兰稚抬起双眸看向他,湿漉漉的眸子里,充满了期盼。

“那究竟是他说了真话,还是你说了真话?”

“当然是我!”

这个慕怀英,尽管没有另一个掌控全局说一不二,但是,他眼里的神色骗不了人。

或者说,现在的他,可能都不具备骗人的本事。

说话做事,只凭着一股最原始的本能,在肆意冲撞。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一望进他这双感情强烈的眼眸中,兰稚便有些拔不出来了。

似乎时间倒退回两年前,她又遇见了那个对她倾诉爱意的男人。

“我好高兴,能听见你对我说这些话。”

鼻中酸楚,兰稚轻轻抚摸上慕怀英的脸颊,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再次掉泪。

“我既希望你不要生病,又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下去。”

从她的抚摸中吸取到了无尽的力量,慕怀英得到鼓舞一般,兴奋至极地将人紧紧抱住。

他连声音都开始颤抖:“如果我这样,你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

要他一直保持这种状态,那可太自私了,很多人还仰仗着清醒的慕怀英生存呢。

现在的这个他,只有兰稚喜欢。

她一时失神,没有及时回答。

慕怀英却立即慌了神,越发用力将人抱住,生怕她会跑掉似的。

“你不能走,你不在我真的好难过!”

“嗯。”

被抱得发疼,兰稚也没有挣扎。

她眷恋地将头枕在对方的胸膛上,轻声说道:“愿意的。”

*

下午,豪华公寓内。

距离兰稚表达愿意之后一个小时,她就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中。

只听得“刺啦”一声,是衣料被撕碎的声音。

“啊……我的裙子!”

被拉到柔软的床铺上,刚才那个幼稚纯情的慕怀英不见了,此刻她所要面对的男人,又成了那个急色狂躁的野兽。

再想逃跑,已经毫无可能了。

兰稚甚至连基本的抵抗都做不到,就很快被压制住。

强忍许久的慕怀英,就像是刚刚出笼的饿狼,带着粗重的喘息,迫不及待地要将面前这个可口的猎物,吞吃入腹。

他连好好褪去兰稚身上的衣裙都不耐烦。

眼眸中燃烧着剧烈的火焰,手上稍微一用力,一条好好的连衣裙就报废了。

紧接着,他便欺身向前,极具侵略性地将兰稚整个笼罩住。

被这样一个强壮恐怖的家伙盯上,兰稚浑身都在止不住地发着抖。

究竟是他的病情变化太快,还是自己完全被他的表演给骗了?

她现在好想捶死一个小时前、那个胡乱感动的自己……

第9章 野兽。

这男人简直就是一头彻彻底底的野兽。

一旦开始啃噬猎物,就心醉神迷,再也停不下来了。

劝他不听,求饶也没用。

他就好像发了狂一样,在自己侵占的这片领地上,完完全全的肆无忌惮。

兰稚又气又急,拿他毫无办法。

恨不得在他汗津津肌肉鼓动的肩头来一口才解气。

但往往这一口还没啃下去,就被旋涡打乱,只余下一声破碎的惊呼,使得整个房间内的氛围越发旖旎暧昧,粘稠得几乎拉丝。

等到惊涛骇浪逐渐停歇,脸颊红扑扑、气鼓鼓的兰稚,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她要狠狠报复回去了!

压抑太久的慕怀英,刚刚算是浅尝了开胃菜。

正躺着平缓呼吸,静静回味时,突然右边肩头一痒。

他侧头去看才发现,是被兰稚用贝齿留下了一串娇小的牙印。

“……”

这种貌似凶狠的小手段,不仅没带来任何伤害,反而还似暗夜里的情趣一样,刺激了慕怀英的食欲。

他顿时胃口大开,歇也不歇了,再次侵扰过去,迫不及待想继续享用后面的饕餮盛宴。

“诶你……”

兰稚刚把尖牙缩回去,还在暗自得意好歹报复成功了一次呢。

等瞧清楚慕怀英卷土重来的阵势,眼眸中还迅速积攒起更浓重的欲色,她顷刻间浑身僵硬,高兴不起来了。

这么快?

“等等,别……啊!”

事情的发展,不该是这样的!

怎么我都快累死了,你却不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简直不讲道理!

没给她丝毫抵抗的机会,连呼吸都没喘匀的兰稚,就被马上拖入了第二场狂风暴雨之中。

这一次,脱力的她挣扎幅度更微弱了,全程都只能任由慕怀英强取豪夺。

在最难忍的时刻,她更是直接飚出泪来。

忿忿地在心里将这个蛮横粗鲁的家伙,骂了千万遍。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世界终于再次安静了,房间里只能听见两人各自的喘息声。

用力将还压在自己身上的小腿踹回去,兰稚感觉自己现在连呼吸都费劲。

先前那个无辜纯良的慕怀英,一定是他特意伪装出来的假象!

她被这个家伙给骗了!

“混蛋!骗子!再也不相信你了!”

累到动也不想动,骂人都想不出新词来,昏昏沉沉间,兰稚就这么闭上眼睛陷入浅眠。

她以为自己能稍微休息一下,恢复精力。

却低估了身边那个家伙的胃口。

好不容易才吃进嘴里的大餐,美味至极,只吃两口就停下筷子,让人怎么心甘?

而且慕怀英的体力,简直是个bug。

明明一下午消耗巨大,每次稍微休息一下却又能重新充沛起来。

于是,窗边的太阳还没下山,兰稚又被紧紧贴过来的滚灼热源烫醒。

这次她是真的要被吓哭了。

“不要了呜呜……”

怎么休息五分钟,狂暴两小时啊。

她真的好后悔招惹这个男人。

弱弱的哭声不起作用,反而成了一种催化剂,让慕怀英越发激动。

幸亏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兰稚哑着嗓子,赶紧一边推他一边喊:“电话,有电话找你,肯定是很重要的事,你快去接呀!”

球球了,现在随便来个人将这家伙抓走吧!

她真的要承受不住了。

可惜,电话铃声再吵闹,也惊不动慕怀英分毫。

他全不在意,一心一意只扑在兰稚身上。

就好像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其余什么工作什么集团全是尘埃,不值得上心。

“你真是讨厌死了……”

推他不动,也骂他不动。

在兰稚被纠缠热吻到最绝望的时刻,公寓外面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这无疑又是一个可以求救信号。

趁慕怀英还没完全钳制住她,兰稚赶紧挣扎着逃离,下床。

“有人在敲门!”

你别盯着我了,快点穿上衣服去开门呀!

正兴致勃勃意欲下嘴时,猎物居然想要逃走。

慕怀英脸色骤沉,身姿敏捷展臂一捞,便将兰稚齐腰拦住,重新带回到床上。让她这次出逃,连房间的门把手都没碰到。

“不许跑。”

把人囚禁在床铺中间,他恶狠狠地说着。

“你休想去见其他人。”

逃脱失败,兰稚的面容全皱起来。

她也是有小脾气的,手脚并用一起踢打慕怀英,还朝他生气嚷嚷:“走开呀,都说我不想要了,好累,你放开我……唔!”

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狠狠吻住。

他的热吻绵密悠长,仿佛能慑人心智。

不仅将兰稚所有的不满全部封印,缠绵中,低沉急切的嗓音还带着蛊惑般的安抚。

“好了,最后一次,不骗你,乖。”

是不是骗人,兰稚都没有办法。

因为中途,她就被累得直接晕过去了,对后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等再次睁开疲倦的眼皮,外面天都黑了。

而她正被一个火热的身体紧紧抱着,两人紧密贴合,中间没有一点多余的缝隙。

静谧的氛围,熟悉的姿势,让兰稚在迷糊间忍不住愣了一愣。

仰起头看过去,慕怀英俊朗的脸颊近在眼前,是她梦里都无法忘怀的样子。

分开两年,他变得更加内敛成熟了,下颌线条锋利得能把人割伤。

但闭上眼睛,他睡着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耳边听到他缓慢又沉重的呼吸声,气息也依旧会吹拂在她的额头上方,让她觉得暖暖的,痒痒的。

一切,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他们两个,依旧是世界上最恩爱的小情侣。

“……”

心,不知不觉又沉沦了。

兰稚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要轻轻抚摸一下对方的脸颊。

她好久好久,没有离慕怀英这么近了。

这个动作牵扯出来的一阵酸痛,却立即提醒了她,自己一下午都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折磨。

而这些,全都是拜眼前这个无耻的家伙所赐。

顿时,摸摸慕怀英的念头,就转变为想狠狠揍他一遍的冲动。

禽兽!不知节制!

要不是害怕惊扰到这头好不容易休眠的野兽,兰稚就真动手了。

“哼!”

没本事,但有脾气。

兰稚冲慕怀英气嚷着一哼哼,小心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尽量没打搅到他。

才一下床,她就双腿发软,差点瘫在地上。

缓了半天才终于恢复了点力气。

第10章 地板上,可怜兮兮的连衣裙已经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不能再穿了。

幸亏衣柜里有准备好的睡衣,才不至于让兰稚赤身裸体走去浴室。

洗头、洗澡。

痛痛快快将身体清理一遍,她才终于舒坦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咕咕咕……”

肚子频繁开始叫唤。

今天的体力被严重消耗,早就支撑不住了。

兰稚马上去厨房觅食,发现这里的厨具一应俱全,却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巨大的冰箱也空荡荡的。

很显然这个豪华公寓里,以前并没有住过人。

无可奈何,她只能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这才看见了方绍元早些时候发过来的短信。

原来,慕怀英那通电话是他打的,门也是他敲的。

他说摸不清楚公寓里面什么情况,他们两人要忙到什么时候,又需要什么,所以准备了一些物品放在门口,让他们空闲了注意去取……

尽管方绍元的用词,特别正经。

但兰稚依旧脸颊绯红,羞耻得很快将手机息屏了。

全都是慕怀英的错!

悄悄打开门,公寓门口的地上,果然放着两个袋子,鼓鼓囊囊装满了东西。

兰稚仔细翻找一看,里面除了必须的水和丰盛的打包食物,还有不同品种的避孕药物。

不愧是特助,方绍元考虑问题还是很周全的。

红着脸将袋子都拎进来,兰稚把避孕药留着自己用,避孕套则摆放在茶几最显眼的地方。

稍后,只要某头野兽出来,必须让他看到。

喝水吃饭,补充体力。

等最初的饿劲缓和之后,兰稚终于可以窝在舒适的沙发上,舒展肢体,一边欣赏窗外璀璨的夜景,一边悠闲地剥甜虾吃了。

惬意时,几乎就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等突然听见房间内传来的剧烈响动,她才猛然间惊醒。

糟糕,慕怀英醒了!

她的休闲时光是不是到此为止了?

仅仅是开个房间门,慕怀英就做得惊天动地。

他慌里慌张的,力气也莽撞,一出来就焦急地满客厅张望,好似在紧急寻找什么东西。

最后,目光落定在兰稚身上,他才大大舒了一口气,感觉魂魄都安稳了。

沉着脸,他不顾一切地朝她过来。

兰稚这时就算想躲都来不及,被长臂紧紧一揽,便完全落入了对方炙热的怀中。

“你又乱跑了……”

慕怀英从后方抱住她,脑袋深深地埋在她颈窝处,似生气的抱怨,又似害怕的呢喃。

“我睡醒了都看不见你的人。”

他出来的太匆忙,只套了一条裤子,上身完全赤裸着。

兰稚所穿的睡衣又薄,两人这样紧密地贴合,她几乎能毫无阻碍地感受到对方胸膛处厚实的肌肉和火热的温度。

太烫了……

烫得她有点心慌意乱,又有点惊恐,怕他恢复了精力又乱来。

“我没跑,你先松开我。”她小心劝说。

挣扎了几下,根本没用,慕怀英反而将她越钳制越紧了。

叹口气,兰稚终究还是放弃了。

算了,更过分的事情都做了,他想抱就让他抱吧。

再这么在他怀里磨磨蹭蹭的,他没自燃,就先被她给点燃了……

“你饿不饿啊?”

想着他也跟自己一样,整个下午都没吃过东西,还消耗巨大,兰稚指着袋子里的食物说道:

“方特助送过来的,里面还有很多品种,你看看喜欢什么。”

谁知,慕怀英对那一袋子的食物根本没兴趣。

漆黑的眼睛反而盯上了兰稚手上刚刚剥好的甜虾。

“这个,喂我。”

他点点下巴,示意自己就要她手上的,其他的都不要。

“……”

兰稚无奈看他一眼。

明明头发还乱糟糟的,眼神却明亮又霸道,不肯罢休,她只好割爱了,将刚刚剥好的虾肉向后送给他。

慕怀英张开嘴,并非只是吃掉虾这么简单。

他被体内莫名的冲动诱导着,伸出滚烫的舌头,连带着将兰稚纤细白皙的手指,也一起卷进了嘴里。

“!”

被吓一大跳,还以为要被咬了,湿润和火热的触感,让兰稚脸颊羞红。

她想赶紧将手指拔出来,慕怀英却不答应。

吞掉虾肉后,他不仅缠缠绵绵地含着她的手指,更不停用舌头去逗弄她敏感的指尖。

看着她的脸颊越来越红,似要滴血一样,他就眼睛眯起,面容得意。

好像这是多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你……”

真的太过分了。

赶在脸颊滚烫爆炸之前,兰稚终于把自己的手指,从野兽嘴巴里“救”了出来。

她声音都发不出了,把头扭开,手指也羞怯地藏起来,怕再被惦记上。

“你干嘛啊,脏死了。”

被她娇羞的样子弄得心口软软的,像是要化了一样,慕怀英更加紧密地贴上她的后背,一只手也悄悄从下方探入她睡衣里,顺着向上抚摸,恨不得将自己跟她融合在一起。

“不脏,很甜。”

“……那是虾甜。”

她蚊子一样细微的声音,还是传进了慕怀英的耳朵。

他情难自禁的,一下下啄吻着兰稚发烫敏感的耳垂,让她想躲都无处去躲,只能在自己怀中如受困小兽一样弱弱挣扎。

“不,你最甜,我想一直吃下去。”

只要这家伙一睡醒,四周的气氛立即就变得不一样了,跟刷了蜜糖一样甜腻。

现在这种程度,兰稚就已经快要喘不过气了。

睡衣里,他的大手还在四处点火……

要是再任由他肆意作乱,迟早又得出事。

兰稚眼睛一瞪,支起胳膊肘轻轻朝后一撞,算是给他点小小警告,又紧紧按住睡衣里他的大手,不许他再肆意“前进”了。

“?”

被制止的慕怀英,脸上有股无辜的委屈。

好似真的不懂,这么开心的事情,自己为何不被允许。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转移。

突然凑过来,小小报复似的,用极快的速度,将兰稚叼在嘴里的半块虾肉给夺走了。

“……好吃。”

他咀嚼着,面有得色。

威吓手段起不到效果,反而被他吓了一跳,兰稚又气又羞,只能转换法子。

强拗不过,那这次就稍微用点小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