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毒无解》 第1章 你要的解药,我给你。

当夜我从高楼一坠而下。

陆崇光以为除蛊后,自己便会忘了我,不负青梅。

可我死后,他却夜夜锤心刺骨更甚,痛不欲生中终于求得南海神医。

神医却说,他从未中蛊。

一切臆想的蛊毒,只是他不信自己变心,而又真的爱上了我。

“陛下,臣妾喝了夏祭司送过来的蔓青粥之后,就腹痛难忍。

”宋雨柔梨花带雨得扑进陆崇光的怀里,孱弱的肩膀一耸一耸,让人生怜不已。

我双目无神得跪在地上,麻木得听着陆崇光温柔得哄着宋雨柔。

“乖柔儿,寡人这就叫太医院的院首好好替柔儿把把脉。

”我早就习以为常,这样的闹剧,每隔几天都要上演。

宋雨柔咬着唇:“陛下,那夏祭司呢。

臣妾可是喝了那粥…”我保持卑微的姿态,眼眸微微颤动着,跪着抬头望向陆崇光。

只有在被诬陷受罚时,我才能看见陆崇光。

陆崇光知道,我对曼青过敏的。

从前,我非要他给我买曼青糕,吃完浑身发僵得躺了三天。

陆崇光寸步不离得守着我。

最后我好了,他却熬坏了身子,病了一月。

我要照顾他,他却躲起来,生怕自己的病气传染给我。

而如今,曾经说爱我如初的小木匠高坐金銮殿,风姿依旧芝兰玉树,言语却让我彻骨生寒。

第2章 “就按宫规处置吧。

”宫规便是罚俸一月,杖责三十。

陆崇光眉目清隽,毫无波澜得看向狼狈的我。

前天的腿伤还未愈,我被捆在凳子上,任由板子将我打得鲜血淋漓,却一声也不能吭。

即使皮开肉绽,我也只能恭敬得说一句。

“微臣叩谢陛下大恩。

”我也不知从何时起,我的性格从欢脱变得沉默。

可能是在我被冤枉后据理力争,换来的是陆崇光的漠视。

而宋雨柔因恼怒,则会更变本加厉。

宋雨柔娇嗔一声,扑向陆崇光的怀抱。

行刑两个时辰,陆崇光未看我一眼。

曾经我稍微破了皮,陆崇光都如临大敌一般。

如今我鲜血淋漓,都不如皇后的一声娇嗔。

即便他明知不是我所为,却依旧偏袒他的青梅。

待到行刑完,我拖着残腿,不知怎么回到的摘星楼。

木木瘸着腿跑过来,蹭着我的腿,舔舐着我的伤口。

我忍着痛将它抱起来,捋着它的毛,眼泪却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是我与陆崇光共养的猫儿。

从前我心大得很,洗毛梳理都是陆崇光亲力亲为。

第3章 每每我与陆崇光置气,这猫儿都是他的制胜法宝:“晚芷,你不理我可以,可是你不能不理木木。

”我转头看见小木匠抱着小乳猫的惨样,再生气也软了。

可如今,宋雨柔一句她害怕这阴森的黑猫。

陆崇光就要打死它。

木木快被打死前,我扑在木木身上,以死相逼,换来木木一条命。

可陆崇光命人下的死手,木木也瘸了一条腿。

“乖木木,娘亲不疼”我埋在森森暖烘烘的毛里,听着它咕噜噜的声音,好像这样腿就不疼了,心也不疼了。

半晌,我起身,拿出陆崇光赐我的上等伤药。

他怕我死了,他的蛊就无人可解了。

真是可笑啊。

夜色深深,明月入户。

我半梦半醒之间,闻到淡淡的龙涎香。

随即,我能感觉到衣带被狂躁得解开,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的吻。

哦,陆崇光又来了。

月色温柔,可陆崇光却不温柔。

第4章 床榻缠绵中,他一边恨我入骨,一边屡次陷入情色旖旎,解蛊自救。

“夏晚芷,你究竟怎样才能给寡人解药,这情人蛊毒痛到锥心入骨,让寡人彻夜难以入眠。

”“寡人梦里都是你,闭上眼睛也都是你。

”“寡人快要疯了。

”我被陆崇光压住,看着冷静自持的帝王赤红了双眼,发疯一般。

我也快疯了,疯在被你漠视的每一次,疯在看你与宋雨柔帝后相爱的每一瞬间,疯在深宫三年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偏过头,不再看他。

因为他发疯的模样,太难看了。

我的小木匠温润如玉,即便在床榻之上,也不舍得弄疼我。

我的脸被陆崇光强迫转过来,对上那双掺杂了情色和痛恨的双眸,又在起伏中被一次次逼问。

我麻木无比:“我没下蛊。

”我不知我说了多少次,可陆崇光却从不信。

就像现在,陆崇光眼眸湿润,声线压抑:“你若没下蛊?那寡人怎么会对年少挚爱没了感情,一闭眼都是你。

”“寡人许过雨柔,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今都毁了。

”陆崇光每见一次夏晚芷,这蛊毒便又深入骨髓一层,让他撕心裂肺得疼。

随着探入,他难以自抑,眸色逐渐由炙热狂躁变得温柔,他也由帝王变成了我的小木匠。

情色之中,他甚至忘了他讨厌我。

第5章 “晚芷,我好想你。

”“我好孤独,别再离开我。

”陆崇光仿佛是有些委屈,俯下身,细碎得吻着我。

我转过头,望着有些委屈的陆崇光,眼角的泪徐徐流下。

“我也想你,我的小木匠。

”陆崇光一点点吻去我眼角的泪,无比怜爱。

我张开双臂,紧紧得拥着这具熟悉又陌生的身体。

温存只存在夜幕。

东方既明后,他不是我的小木匠,而是伤我千疮百孔的帝王。

(2)我与陆崇光的相识,老套得很。

四年前,我采药时捡到了失忆的他。

我呼哧带喘得将陆崇光背回去,让他做我的蛊童。

我们苗疆女子,为求郎君不变心,都会偷着种上情人蛊。

可我不愿,我从小就将族婆给我养的蛊虫埋进地里。

我也从未想过与人携手一生。

其中缘由,太过痛心,不必细说。

我是苗疆淑女中的异类,整日摘莲蓬打山鸡,潜心学做饭却炸了族内祠堂,醉酒后还爱拉着人唱山歌。

族内的姐妹都说我嫁不出去了。

可在我又一次醉酒后,缠着非要族兄背我回去时。

陆崇光阴森着脸接过我,让那族兄一愣。

银光流华中,陆崇光清冷如月,他说他喜欢我。

第6章 陆崇光生得好又会做木工活,不少族姐都要给他种情蛊呢。

我不信,不信有男人不种情蛊会喜欢我。

可陆崇光是个例外。

他听说我喜欢江宁,他便依照话本,为我雕了十米的江宁上河图。

我身子孱弱,他便三拜九叩去求玉皇山的神佛,来为我求护身符。

我生病了,他为我割肉取血入药,佑我平安。

所以,口口声声说不嫁人的我,是族姐妹中第一个嫁人的。

他待我千般万般好,好到我觉得忏愧。

而陆崇光却说,他爱我,就应该对我千般万般好。

苗疆巫女多靠情蛊换君心,而我成了这其中例外。

原来,我不是想被爱,而是想要没有情蛊做介的爱,要纯粹而美好的爱。

我以为我们会白头偕老,直到上元节前夕,宋雨柔带着兵马闯进我们的家,娇柔带泪得唤他陆郎。

陆崇光为我雕的兔子花灯还没成,他便想起了一切。

我才知,原来我的小木匠是当朝太子,被宁王陷害落下悬崖,这才被我捡到。

后来啊,他想起他位居东宫,想起宋雨柔才是他一生挚爱,想起他所承担的是江山社稷。

原来,宋雨柔是他年少最爱。

即使如今陆崇光登基为帝,后宫也只有她一人。

可他却唯独忘了与我的情意,他强囚我入深宫,逼我解他情蛊。

深宫三年我受尽委屈,但每每想到陆崇光曾经真挚的爱,我都觉得是我亏欠了他。

我不能有名分,因善蛊会占星,被封为祭司,成了后宫最诡异的存在。

以前只要陆崇光在,我什么苦难都不必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