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为皇后我为驸马》 第1章 我是当朝丞相李忠义的女儿。

丞相一直是先皇的左膀右臂,所以在皇帝还在吃脚的时候,大家就都坚信我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拜托,那时候我连蝌蚪不是。

先皇笑眯眯:「爱卿,若你有了女儿,将她许给阿言当皇后好不好?」

我爹笑嘻嘻:「谢陛下,陛下皇恩浩荡,臣一定不辱使命。」

结果天空一声巨响,我哥呱呱坠地。

两个小娃坐在一起,太子吃脚我哥看。

先皇欣慰道:「儿子也好,能接替你做丞相,有他扶持阿言我也放心。将他许配给公主吧。」

虽然但是,公主的地位哪有皇子高,我爹立马慌了。

他斗胆进言:「您看,哪怕成不了,犬子做个男妃哄太子开心也未尝不可。」

后来的事情我爹是打死不肯说,还是我在爬墙的时候偷听坊间传言,这才听说了后续。

先皇皮笑肉不笑地捏住了我那丞相爹的脸:

「爱卿,既然你的思想如此有进步性,朕似乎也缺个男妃,你看……」

然后我那没出息的爹被吓得屁滚尿流地回家了。

回家之后,我爹痛定思痛,找我娘秉烛夜谈。

总之一年后,我呱呱坠地了。

我娘喜极而泣:「老爷,是女儿!」

我爹也喜极而泣:「我的娘啊!」

全家上下,举府同庆,庆祝家族第一位皇后的诞生,没有人想起来我哥。

刚出生的我在灯火通明的产房里号啕大哭。

我那两岁大的哥哥在庖屋的柴火堆顶上一声不吭地睡着了。

后来乳母将我抱走照顾,我虚弱又亢奋的娘,和我亢奋又亢奋的爹,一起躺在床上畅想未来。

爹欣慰地笑了:「咱们家要有个皇后了。」

我娘也高兴地说:「老爷您已经高为丞相,深得皇帝信任,如今地位肯定更为稳固。」

爹感叹:「是啊。怜儿当上皇后,比秉儿能娶了公主更好。秉儿以后也做丞相,咱们家就可以世世代代地稳固地位了。」

我爹二度感叹:「但是秉儿当丞相,终究是要在我死了之后,怜儿当皇后,是在我在世的时候就能看到的好处。这当然不一样的……」

这时候,正道的光在我爹脑子里面稍纵即逝,他突然想关心一下他的儿子:「秉儿呢?」

此时窗户外面刮来一阵风,立马吹灭了他的良心。

他冷哼一声:「这小子,妹妹出生了都不知道来看看,真是欠教训。」

说完,他就打起了响亮的呼噜。

土地爷保佑,我哥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听说他早上被发现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像是死了,把厨娘当场吓哭了。

第2章 当然,就我爹那玩意儿,当然教不出贤良淑德的女儿,也教不出满腹诗书的儿子。

结果就是,我被从小溺爱,打鸟爬树无所不为,成了出名的小混混。

我哥倒是人模狗样,看着温文尔雅的一个小少爷,结果不读孔孟圣贤只读禁书。

虽然我不做女红也不爱读书,但是老爹的小心思我还是知道的。

毕竟他整天在我耳边念叨,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说:「哥,你不读点儿正经书,以后怎么当官啊?」

我哥嗤之以鼻:「你懂个屁。」

我骑在树上低头看他:「屁。」

但是我爹在试图把我从树上摘下来的同时,也总是让我多跟我哥唠叨唠叨。

毕竟我哥神出鬼没,他根本见不着人。

我爹唠叨一百遍,我跟我哥说十遍。我说十遍,我哥最后只回复给我一句话。

「他那个狗屁官,谁爱当谁当,老子才不当。」

我大惊失色。

我本来以为只有我是烂泥扶不上墙,打算把家族振兴的重任都交给他了。

没想到我哥和我臭味相投。

我肃然起敬。

去他妈的做官。

所以后来他竟然能和皇帝交上朋友,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常年混迹于全京城的树梢,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谁和谁偷情,谁给谁送钱,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是我从不告诉别人。

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不想破坏规则。

我发现我哥有天突然行踪诡异,悄悄地跟踪过去看,结果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竟然偷偷交了别的朋友,和他的朋友去竹林里厮混!

这厮竟然能交到朋友,我啧啧称奇。

等等,他那个朋友,长得好像有点熟悉。

那不是太子吗!

我哥没见过太子,太子没见过我哥。太子没见过我,但是我见过他。

上文已经提及,我什么都知道。

我挂在树枝上偷听。

太子:「我讨厌我爸。」

我哥:「我也是。」

太子:「我有一个娃娃亲。」

我哥:「我有一个妹妹。」

太子:「我听说父皇说那姑娘很端庄,我不喜欢。」

我哥:「我妹妹倒是还行,就是有点蠢。」

我差点从树枝上掉下去,堪堪稳住了身子。

亲哥哎,你就这么宣传我?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太子这么讨厌我。他竟然听信了我爹的胡话,觉得我优雅温良淑女端庄。

这倒也好,我也不想嫁,这样就省去了我抵抗圣旨的麻烦。

太子怅然地垂头:「我受到的规训太多了,我讨厌父亲压在我身上的责任。」

我哥言简意赅地说:「狗屁责任。」

太子被噎住了,我能想象到他震惊的表情。估计他活过的这为数不多的几年里,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观点。

我差点笑出声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我哥还挺帅的。

这件事情发生在我七岁的时候,这时候我哥九岁,太子十岁。就在他们认识并且成为密友的两个月之后,发生了一件事情。

公主出生了。

我哥第一次知道,原来要嫁入皇宫成为父亲事业垫脚石的人,不仅是我一个。

于是我听到,在他和太子的聊天当中,他那一向「万物狗屁」的潇洒态度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太子:「我也有一个妹妹了。」

我哥咬牙:「原来我也有一个娃娃亲。」

太子:「?」

我躺在树枝上,吊儿郎当地晃着腿。

我已经偷偷地去看过公主了,有点丑,以后肯定没人喜欢。

盛夏的阳光刺破树叶的屏障,如一根利箭,扎入我的眼睛。

第3章 一转眼间,我十五岁了。

个子高挑了些,五官也出落得更明晰了些,虽然还是一副没太长开的孩子样。

我和我哥的眼睛最为相似,眼角都稍稍往上挑。

别人见到我们中任何一个,往往第一句都会夸赞我们的眼睛。要是我们俩站在一起,谁都会觉得我们俩是兄妹。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爬墙或者爬树了,毕竟长大了些,有时候藏得不那么严丝合缝,就会被别人发现。

但是混的本性还是没改掉,每天往外疯跑,还学会了骑马打猎。

我哥倒是风流倜傥,长得身材颀长,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手里总是抓着扇子,词作得不错,整天被别人约着曲水流觞勾栏听曲的,好不快活。

我爹气得不行。

两个孩子都是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只怕皇帝不会承认曾经应允过的婚事。

那他的升官发财路怎么办?

切,谁听他的啊。

快乐才好呢,谁要嫁给那个脸臭得要命的下头男啊。

整天阴森森的,像个冒冷气的大冰块,苍蝇见到他都得以为回到家了。

我哥能和他做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也不得不由衷地赞叹一句:

牛逼!

当然,我哥已经知道他是太子了,这个死冰块男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他每次当太子当得要抑郁的时候,就来找我哥,我哥就会抛下他原来那群狐朋狗友,和他偷偷地跑去小树林喝酒。

我哥称之为散心。

我称之为鬼混。

我哥也不瞒着我了,毕竟偷酒这件事情还要靠我敏捷的身手来完成。

虽然我现在不爬树也不翻墙了,但是我敢打包票,我的技术还是一等一的好。

而且虽然我现在不爬树也不翻墙了,但是我还是什么都知道。

姐就是这么牛。

有天我又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突然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对奇怪的事情预感一向很准,我哥说我是狗鼻子。

管它狗不狗,只要有用就得了呗。

我竖起耳朵,捕捉到一丝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我朝着那细微声音的来源摸过去,顺着后墙翻进了人家的院子,轻巧地跳了进去。

我果然宝刀未老,翻墙技术还是那么好。

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自己精湛的翻墙技术,我突然发现了三个畜生,正在扒一个小女孩的衣服。

小女孩看起来不过是十岁左右,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烂,嘴被其中一个畜生捂着,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

她使劲蹬了两下腿,结果腿被另一个畜生掐住。她似乎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像是死人一样停止了挣扎。

我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流,脑子轰的一声。

她得有多害怕多绝望啊。

三个他妈的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我大喊一声,冲上去就从后端了那个正扒衣服的畜生的脑袋。

几人都被吓蒙了,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我趁他们愣神,飞起两脚踹他们的脸,将三人都踹翻在地,然后单手抱起地上震惊的小姑娘,将我的外衫迅速披在她身上。

地上三人迅速爬起来,一边骂着粗俗的句子一边朝我扑过来。

我轻轻地对小女孩说:「捂住眼睛。」

小姑娘乖巧地点了点头,担心地唤了我一句:「姐姐……」

我冲她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三个人连续出拳。

一人一拳,正中面门,应该是鼻梁骨断了,三个人又齐齐卧倒在地,痛得满地打滚。

我甩甩有些发麻的拳头,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三个人都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满脸是血。

真是辣鸡,根本不够老子打的。

我冷笑一声,站在最开始那个扒衣服的畜生面前,低头看着他。

他用一只还能动的手捂着鼻子,鼻血不断地渗出来。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活阎罗,满眼的卑微与乞求之色。

他挣扎着开口:「大人……求……饶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小姑娘披着我的衣服,蜷缩着,散着头发,还在乖巧地捂着眼睛。

我转过头来,冷淡道:「接下来,你如果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我就立马杀了你。你听明白了吗?」

他迸发出欣喜之色,连连点头。

我用脚尖轻轻地点着他的裆部,面无表情地说:「怎么样,感觉如何?」

他看着我,似乎没明白我的用意,脖子梗着,不敢点头。

我突然绽放出一个微笑,把脚抬高,作势要踩。

那畜生顿时满眼惊恐,本能地把腿并拢,我一脚踩上他的肚子。他痛苦得想喊,却又想起来我说的话,硬生生忍住了。

我数次抬起脚装作要踩他,欣赏着他脸上痛苦的神色,却又突然停住,只是轻轻地落在上面。

这畜生已经全然崩溃,几乎快要发了疯,其他两人也是瑟瑟发抖,试图爬离,被我一人踹了一脚。

玩了这么几次,我终于有点玩够了,狠狠地下脚,在上面绕着圈儿碾着。

那人在一阵钻心的疼痛之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嫌弃地跺了跺脚,转向另外一个,露出一个自以为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笑容。

「到你啦~」

哦糟糕,他好像吓晕了。

没关系,土地爷保佑,我会让他醒过来的。

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怎么能不一起玩呢?

第4章 那个小姑娘还在捂着眼睛,浑身瑟瑟发抖。

怎么这么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群畜生怎么好意思下手的!

刚才的事情肯定把她吓得不轻,她还这么小,还白白净净的,肯定是哪家养尊处优的小姐,没受过委屈。

我刚才打人的时候估计也有点吓到她了,虽然没让她看,但是那三个畜生的叫声也是够犀利的了。

我挡在她身前:「小姑娘,可以睁开眼睛啦。」

她颤颤巍巍地放下手,看到我,眼眶立马就红了。

竟然还一直忍着没哭。我心疼得要命,伸手环在她身侧,试图给她一点安全感:「没事啦,现在已经没事了哦~」

我没敢直接碰她,怕她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对身体触碰有阴影了。

结果这小姑娘一头扎进我怀里,眼泪迅速地沾湿了我的前襟。

我拍着她的后背:「你很勇敢,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想说点什么,但是哭得噎着了,抽泣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姐……姐姐,你没事真……真是太……太好了……呜啊——」

合着这小姑娘哭这么伤心,竟然是因为担心我。

土地爷保佑,我的心立即化成了一摊水。

一摊!!!

我把我的外衫在这小姑娘身上扎紧,然后在她面前蹲下。

她乖巧地趴到我背上,软软的,暖乎乎的,温热的呼吸一团一团地喷到我的脖颈之间。

我一边翻墙,一边柔声细语地问她: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小姐呀?我悄悄地把你送回去。」

小姑娘用她那种软软糯糯的嗓音说:「姐姐,我叫宋知语。」

我一个脚滑,差点从墙上摔下来,幸好一只手死死地扒住墙头。

小姑娘也差点滑下去,两条小胳膊紧紧环住我的脖子,着急地说:「姐姐,你没事吧!」

我在风中凌乱着爬墙。

宋啊,皇姓啊,宋知语那不就是……

长乐公主??!

土地爷啊——我在心中狂吼哭泣。

太子那个死气沉沉的冰木头,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

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为了送小公主回家,我狠狠心,咬咬牙,时隔多年再次冒着巨大的风险,翻进了皇家的院子。

这么多人守着,万一被什么人发现了,我可就死定了。

何况我现在背上还有一个香香软软娇娇贵贵的小公主,行动不如以前那么方便了。

我在一棵没人注意的柳树旁边蹲下,将长乐公主放在地上,轻轻对她说:

「去吧,记得跟你父皇告状,是沈家有三个小厮想要欺负你。」

长乐公主乖乖点头。

我又说:「不要跟别人说是我送你来的哦~你就说,是一个哥哥救了你之后就离开了。」

这次小长乐没同意,她低着头抠了好一会儿手指,才抬头可怜兮兮地对我说:「可是姐姐,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吗?」

我要被萌化了。

我狂忍着内心的呐喊,佯装淡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个月的晦日,姐姐再来这里找你玩好不好?记得一个人悄悄地过来哦。」

小长乐一下子就开心了,扑到我怀里用力地抱了我一下,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我整个人都被亲傻了,愣在原地。

小长乐穿着我的衣服,笑眯眯地跺了跺脚:「那姐姐再见!」

我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

第5章 很快,沈家被满门抄斩了。

就连一向不关心世事的我哥都听说了,主动跑过来问我这个万事通。

我没说话。

我已经听说了坊间传言,说是沈家的三儿子侮辱了长乐公主,皇帝龙颜大怒,因此下令将沈家满门抄斩,人人唏嘘。

但是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件事情,虽然发生在沈家的院子内,但是那三个畜生的穿着绝对不是沈家的儿子,身上也没有半点儿名门望族的傲气。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惹到了皇帝,让他一定要夸大事态,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最让我生气的是,他为了自己,竟然说长乐公主真的被侮辱了。

这不是污了她的名声吗?她一个小姑娘,虽然贵为公主,但是就有这样的丑闻,让别人怎么看她?她以后还怎么能找到好夫婿?!

这狗皇帝都病成这样了,肯定是病糊涂了!做这种糊涂事!

我哥耸耸肩:「行吧,不说就不说。」

我这时突然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书,上面好像写的什么家国社稷之类的话。我大叫一声,就要抢过来看。

我哥轻松躲开,一手摁着我的额头:「干什么?」

我像溺水一样冲着他挥舞我的手臂:

「稀奇啊哥,你竟然会看这种书?」

「你整天不学无术的样子,背地里不也把孙子兵法背得滚瓜烂熟?我看书怎么了?」我哥不太想搭理我。

「但是你不是一直觉得当官是狗屁吗?」

我哥鄙夷地说:「我看书是为了天下苍生,又不是为了自己做官。」

我乐:「天下苍生?这么有责任心?你不也是一向说狗屁责任的吗?」

我哥嗤之以鼻:「人总有责任,我要自己找我的责任,我不要别人加到我身上的责任。」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但是他这样说话竟然也挺帅的。

等等……他的耳朵怎么红了?

第6章 我发现自从沈家被满门抄斩之后,我爹就变得有点精神不正常了。

没过几天,我就明白了为什么。

狗皇帝病重,太子即将登基,让我当皇后的事情却是连个毛线影子都没有,听说他暗地已经立了遗嘱,敲定了别的人选。

我爹眼看着将要失去重视,他慌了。

我爹是当初和皇帝一起征战沙场出生入死过的,立下了赫赫战功,能打,但没脑子,毕竟有战功,才捞得了个丞相做了半辈子。

和他一样没脑子做高官的还有沈老爷。

这两个莽夫没点自知之明,竟然觉得自己地位不保,商量着谋反篡位。

他们打算推选的人选,就是沈老爷的三儿子。

皇帝在病床上,他什么都知道,他早就打算除掉沈家了。

长乐在沈府险些被侮辱,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稳固皇权的导火索罢了。

沈家下一个,就是李家。

睡梦之中,满门抄斩的命令从天而降。

太子亲自执行,带着一队人叩响了李家的门。

我爹心虚,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接旨,不敢看太子,结果「抄斩」二字一出,他不可置信地抬头。

太子手起刀落,取下他的头放进盒子里。

洗劫开始了。

我冲去我哥的房间,打算翻墙带着他逃出去,结果我们俩一转头,正好看到太子。

太子脸色阴沉,一身便装,手里提着刀,刀上的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脸上也溅上了点滴。

他阴恻恻的目光先是落到我身上,停顿了几秒,似乎在欣赏这个曾经险些成为他的妻子,现在却即将死在他手下的女子。

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我旁边的人身上。

他的眼睛突然错愕地瞪大了。

就在此时!

说时迟那时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桌子上的砚台对着他扔了过去,太子不防,被结结实实地砸中了腹部。

我赶紧甩上门,拽着我哥从窗户爬上去。

太子在门后疯狂地用刀去砍门板,我迅速地爬上墙,然后把我哥拽了出来。

太子发现屋里已经没人,提着刀冲到窗边探头看,我将我哥向下一拉,我们狼狈地滚在地上。

我大喊:「跑!」

我们疯狂地沿着墙外的小巷跑,太子很快带人追了上来,在我们后面的一段距离跟着。

我们看不到他们的人。

但是脚步声如影随形。

突然,我哥的脚步戛然而止,我大喊:「怎么了!快走啊哥,别傻愣着!」

我哥示意我:「前面没路了。」

我看看墙,再看看他,痛心疾首地说:「哥,你真是垃圾,看见墙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要翻过去。」

我哥:「?」

没时间愣神了,我拉着我哥翻过墙头跳了进去。

一落下来,一股浓浓的脂粉味扑面而来,我哥被呛得咳嗽。

一个甜腻的嗓音传来,惊恐道:「是谁在那里!」

……

是个妓院。

他妈的是个妓院!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看来是土地爷暗示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今天必死无疑了,我心一横,抬脚就打算往里面冲。

我哥伸手拦住我:「你视死如归的干啥去?」

我忿忿道:「反正今天肯定是要交待在这儿了,我要多看几个美女再去死。」

我哥:「……」

我哥:「他们走了。」

我仔细一听,果真脚步声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渐渐远去了,我相当不可思议,但是也没来得及多想,拽着我哥的胳膊又想跑。

我哥甩开我的胳膊,不慌不忙地说:

「你走吧,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碍于性别,你不便久留,但是我打算以后就待在这儿了。」

我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要跟这里的姑娘抢生意?」

我哥把手缩进袖子,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娇声嗔怪道:「姐姐~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

倒是像模像样,我想吐。

算了,与其担心这厮,不如担心一下这里的姑娘们。

我扭头,一借力就翻上了墙头。

我哥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在此别过,有缘再见。」

我潇洒地挥挥手,确定没人之后敏捷地跳了下去。

哥,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