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奕欢陆霆逸》 第1章 和陆霆逸认识的第三年，我们终于要领证了。

可没想到，他却说：“抱歉，我不能娶你。”

这天之后，乔奕欢家破人亡。

而陆霆逸，卧底有功，青史留名！

……

凛冽寒冬，鹅毛大雪。

海城民政局门口。

面对陆霆逸的突然反悔，乔奕欢不明所以：“霆逸，不是说好今天领证吗？”

陆霆逸却挣脱两人十指紧扣的手，退后一步：“抱歉，这只是一个支开你的借口。”

“我们盯了你爸五年，终于集齐了他所有的犯罪证据。现在，他已经在押往警局的路上。”

他的神色过于沈肃正经，让乔奕欢没办法以为这只是玩笑。

不安的情绪在胸腔内肆虐，她强撑着问：“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父亲创立的乔氏集团是海城第一纳税人，每年投入的慈善基金数不胜数，资助的学校不下百所，怎么可能会犯罪？！

陆霆逸面无表情：“你爸的犯罪证据是我亲手上交。”

“换言之，是我亲手抓了你爸。”

这话宛如利剑，刺穿了乔奕欢的心脏。

她死死攥着手，情绪几经翻转，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神情冰冷，和记忆里温柔的人判若两人。

这个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长身玉立站在光里，浑身上下都带着正气和暖意。

乔奕欢却浑身发冷，也无法自欺欺人：“你……到底是谁？”

陆霆逸说了句：“乔氏倒了，我也即将归队。乔奕欢，忘了我吧。”

接着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周遭人声鼎沸，乔奕欢却惊觉置身孤岛，无枝可依。

电话铃声在此时响起。

乔奕欢按下情绪接通，沈执与的声音传来：“欢欢，你在哪儿？还和陆霆逸在一起吗？”

乔奕欢强迫自己冷静，反问：“执与哥，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沈执与平声告知：“一开始就怀疑，只是你跟他在一起，董事长就没有深查下去。”

乔奕欢呼吸重了几分。

海城公安局。

一进门，乔奕欢就看见不少之前来家里拜访过的熟人。

他们无一例外被铐在桌边。

看到她进来，往日里和蔼可亲的人突然变了脸色，起身对着她怒吼：“你他妈的还有脸出现？你这个白眼狼！害了乔董，还来害我们？！”

乔奕欢被惊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进一个坚硬又熟悉的胸膛。

是陆霆逸。

他冷淡的目光掠过乔奕欢，落到其他人身上，神情不怒自威。

“这里是警局，吵什么？！”

接着又看向乔奕欢：“你跟我出来。”

说完阔步出门。

走廊里。

乔奕欢看着一身制服，英俊笔挺的陆霆逸，五味杂陈。

陆霆逸也眉头紧皱：“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我该去哪儿？我唯一的亲人就关在这儿。”乔奕欢忍不住反问。

这时，就见一个女生快步走来，牵住了陆霆逸的手，十指紧扣。

“霆逸，爸妈叫我们回去吃饭，还有婚纱照该补拍了。”

第2章 婚纱照…… 乔奕欢如坠冰窖，目光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哑声问：“你结婚了？” 陆霆逸还没回答。 他身边的女孩子倒疑惑发问：“你是？” 简单的一个问题，乔奕欢却哽住了。 她是陆霆逸的女朋友？可眼前这个女生，却是他的妻子。 陆霆逸开了口，言语平淡：“一个案子的相关人员。” 乔奕欢顿时脸色苍白。 恰好此时，身后传来沈执与的声音。 “欢欢。” 乔奕欢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立即转身抓住他手臂：“执与哥，我们走。” 然后，快步离开。 陆霆逸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直到乔奕欢彻底消失在过道，他抽回握着沈方念的手：“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 沈方念摊手，目光坦荡：“帮你甩脱麻烦啊，她对你来说不就是任务目标吗？” “哥，对罪犯的女儿动心是大忌。” 陆霆逸沉着脸收回视线：“我没有，也不会。” 他丢下这话，快步向前。 沈方念也匆匆跟上。 警局外，黑色轿车里。 沈执与将一张照片递给乔奕欢：“乔家别墅被查封了，我只来得及拿出这张照片。” 乔奕欢接过全家福，眼眶湿润。 照片上，父亲看着十八岁刚成年的她，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董事长很早之前就安排好了，等调查结束，你的限制出行被解除，我就送你出国……” 乔奕欢直接打断：“那我爸呢？他会怎么样？” 沈执与沉默良久，无法说出那个真相。 乔奕欢不再追问，只是看着照片：“他做错了事该付出代价，可作为女儿，我想努力让他活。” 沈执与张了张嘴，最后妥协：“无论你想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 “谢谢。”乔奕欢真心道谢。 半小时后，皇冠酒店。 乔奕欢告别了沈执与，独自回到房间，给认识的律师发信息，问探视父亲的事情。 不一会儿，对方回信：“要看乔先生具体的量刑，如果不清楚，可以找案子的负责人问问探视的流程。” 负责人…… 乔奕欢只认识陆霆逸。 她犹豫一瞬，还是拿出手机打开陆霆逸的聊天面板。 看见那些甜蜜的过去时，心底抑制不住的涌上涩苦。 许久之后，乔奕欢才平复情绪，发去一条：“请问我想探视我爸的话，该怎么走流程？” 下一秒，红色的感叹号出现在屏幕上！ 陆霆逸把她删了！ 乔奕欢愣了好一会，才翻出通讯录里陆霆逸的号码，颤手按下拨通键。 听筒里却传来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乔奕欢无力的垂下手，心像挖空一般。 她没想过陆霆逸会这么绝情，就好像这三年，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一夜无眠。 第二天，乔奕欢一早就过来警局，申请探视父亲。 路过荣誉栏时，她一眼就看到上面陆霆逸的照片和名字。 照片上的他剃着寸头，俊朗之余还带着刚毅。 与过往三年自己认识的陆霆逸截然不同，她是不是该庆幸，至少这个名字是真的？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乔奕欢回头，就看见陆霆逸走过来。 四目相对，陆霆逸淡然收回目光，大步向前。 擦肩而过时，乔奕欢忍不住开口：“陆霆逸，那三年里，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儿真心吗？” 陆霆逸脚步未停，只丢下一句：“我们的相遇，只是一场被写好的剧本。” 第3章 温柔的风如刀，一下下凌迟着乔奕欢的心。 好久之后，陆霆逸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收起情绪，前往申请探视父亲。 刚坐下递出资料，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沈方念扫了眼乔奕欢递来的探视申请书：“犯罪嫌疑人未判决之前都不允许探视，这是法律规定。你可以委托律师来见你父亲。” 见乔奕欢失望的眼神，沈方念温声告知：“你早一天找到律师，就能早一天知道他的消息。” 乔奕欢强撑着笑：“谢谢你告诉我，我先走了。” 她起身要走。 “乔小姐。”沈方念突然叫住她：“麻烦你以后不要来纠缠……我男朋友了。” “你只是他的一个任务目标，不是唯一，也不特别……你明白我意思吗？” 她明明在示威，却坦荡又磊落，神情与陆霆逸挑明真相时如出一撤。 乔奕欢攥紧了手指，几乎无地自容：“我明白。” 然后匆匆离开。 出警局后，乔奕欢第一时间去找了以前和乔家有往来的律师。 然而那些以前巴结奉承的人，通通避而不见。 乔奕欢四处碰壁，从天亮找到天黑，也没能找到愿意接手的律师。 恍惚间，她走到乔氏集团。 原本门庭若市的大楼，此刻萧条破败，无人问津。 门口拉开的警戒线更是刺红了乔奕欢的眼。 沉思间，乔氏集团的门从里面打开。 穿着藏青色制服的陆霆逸和他的同事们走出，落日余晖照在他的徽章上，熠熠生辉。 或许是觉察到她的视线，陆霆逸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漠然移开视线，像是从来不认识。 那样陌生的神色，让乔奕欢心脏一阵紧缩的痛。 她还记得一年前，自己和陆霆逸出国旅游，恰好遇上动乱。 他们被困在全是歹徒的大巴车上，对方人数众多，纵使陆霆逸身手不凡，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受了伤落入下风。 眼看歹徒手里的刀就要落在他身上，乔奕欢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冲上前替他挡了一刀。 那一刀在她洁白的腿上留下将近十厘米的伤痕。 陆霆逸看向她的眼里满是心疼。 乔奕欢一边安慰他“没事”，一边担心避免父亲知道这件事为难他，此后再没穿过裙子。 当时，陆霆逸温柔的抱紧她：“欢欢，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 乔奕欢笑着问他：“无论什么事情吗？” “对，无论什么。”陆霆逸郑重许下承诺。 乔奕欢以为永远不会有提出要求这么一天。 没想到短短一年，一切天翻地覆，她家破人亡……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是她全心信任，深爱的陆霆逸！ 乔奕欢深吸气，忍下眼里的湿意，叫住陆霆逸。 “一年前你说过会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还记得吗？” 陆霆逸回眸冷睨她，脸上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 乔奕欢怕他拒绝，赶紧开口：“不会让你为难，只是问一个问题。” “说。” 乔奕欢攥紧了手指，尽量的不问案情，不提要求。 “我想知道，我爸爸他……在里面好不好？” 陆霆逸想都没想，果断拒绝：“无可奉告。” 第4章 乔奕欢霎时眼眶通红，情绪累积到快要绷不住。 她忍了又忍才问：“为什么？你明明说过……” “此一时彼一时。”陆霆逸冷漠打断她，“如果不是为了让你爸落网，我绝对不会对你许下那样的承诺。” 残忍的真话，伤的乔奕欢体无完肤。 她咬紧了牙关，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陆霆逸没错，他是为了抓罪犯。那她呢？又做错了什么？ “为了完成任务，就可以利用我的感情了吗？” 陆霆逸冷嗤一声：“你觉得你很无辜吗？” 他钳住乔奕欢的手腕走向乔氏集团大楼的背面。 那里坐着不少蓬头垢面的人，干巴巴的啃着冷硬的馒头。 陆霆逸指着他们：“他们都是拿不到钱的工人，你穿的爱马仕，背的路易威登都是你爸从他们身上剥削来的！” “乔奕欢，你知道多少人被你爸的集团逼得家破人亡吗？” 陆霆逸的质问回荡在耳边。 乔奕欢这二十三年都活在父亲的隐瞒下，从不知道真相是这样…… 她脸色苍白看着陆霆逸，声音都在抖。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我爸什么都没做，我们能过平凡普通的生活。我确实不无辜，可你就没错吗？” 两人对峙着，光却只落在陆霆逸身上。 他避而不答：“别再提以前的事。” 说完，就松开手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乔奕欢独自站在冰天雪地地里，任由寒风吹散她破碎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按下翻涌的情绪回到酒店。 房间内金碧辉煌，空荡寂静的吓人。 乔奕欢思绪纷乱，随手打开电视。 不曾想正好在放乔氏的新闻：“称霸海城十余年的乔氏集团近日已被警方一网打尽，主谋乔世汉所犯案件多达十几起，欠债金额高达三十亿……” 乔奕欢听得出神时，沈执与的声音传来：“看这些做什么？” 他抽出乔奕欢手中的遥控器关掉电视：“乔董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乔奕欢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颤声问：“我爸给我留了多少钱？” 沈执与摸了摸她的头：“足够你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怎么了？” 乔奕欢抬头看他：“执与哥，我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还债。” 沈执与皱紧了眉：“说什么胡话？再说你的钱拿去还乔家的债只是杯水车薪！” 可乔奕欢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能还一点是一点，我不想我爸被那么多人恨。” 沈执与劝了两句，乔奕欢依旧坚持。 最后，沈执与只能妥协。 两人连夜统计了乔父留下的资产，又将乔奕欢没被收走的奢侈品变卖后，凑了差不多四千万。 第二天一早，乔奕欢和沈执与去了工厂还钱。 四千万，一上午就还的分文不剩。 工人们拿到钱，纷纷鞠躬：“谢谢乔小姐。” 乔奕欢看着这一幕，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时，远处突然一阵骚动。 乔奕欢还没回神，就被团团围住。 为首的陆霆逸穿着藏青色制服，他拿出拘留证：“乔奕欢，你涉嫌参与乔氏集团的犯罪，现海城公安正式将你拘捕！” 说完，他拿出手铐，在乔奕欢错愕的目光中“啪嗒”一声，铐住她的手腕！ 第5章 手铐冰凉的触感从肌肤蔓延到心脏。 乔奕欢呼吸有些不稳：“陆霆逸，我有没有参与我爸的生意，这三年你不清楚吗？” 陆霆逸面无表情：“有没有，查了才知道。” 他擒住乔奕欢的胳膊，就要押着她往外走。 却被沈执与拦住：“你绝对弄错了！欢欢她不可能会参与乔氏……” “沈执与，妨碍公务，你也想被刑拘吗！？”陆霆逸冷脸打断。 两人对视的那秒，沈执与被人钳制住，按到边上。 沈执与挣扎着，额上青筋暴起：“陆霆逸，这就是你答应的会好好照顾她吗？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 陆霆逸置若罔闻，径直路过他，押着乔奕欢上了车。 海城公安局，昏暗的审问室内。 陆霆逸目光凌厉：“坦白从宽，抗拒从沈。” 乔奕欢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满眼麻木：“我不知道该坦白什么。” 闻言，陆霆逸朝着边上黑沉的单面镜看了眼。 一同审问的的沈方念挑了个话题：“说说你爸，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乔奕欢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只觉得讽刺。 见她不说话，陆霆逸从证物箱拿出照片放在桌上：“看看。” 乔奕欢扫了眼，脸色骤变！ 照片上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父亲，他穿着狱服，满头白发，脸上带着青紫。 她迅速伸手，想要再仔细看看。 照片却又被陆霆逸拿走：“我和你领证那天，乔世汉拒捕，受了不少伤。” 陆霆逸的话让乔奕欢眼眶发酸。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天父亲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你和陆霆逸出去？那爸爸等你回来吃饭。” 乔奕欢霎时心如刀割，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见状，陆霆逸转头，目光沉沉的看向黑色的单面镜。 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入，声音里难掩激动和喜色：“沈副队，果然像你说的，乔世汉看到乔奕欢哭后就招供了！” 乔奕欢如遭雷击！ 她顺着陆霆逸的目光看向那漆黑的玻璃，意识到父亲可能就在隔壁！ 他能看见自己！ 而这一切……是陆霆逸故意安排！ 再次被利用和被背叛的感觉像是蚀骨的毒虫，将她的心啃噬成渣。 “陆霆逸！”乔奕欢喊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陆霆逸甚至不敢去看她破碎的目光。 “我去隔壁看看。”他快步摔门而出，脚步是自己都没觉察的慌乱。 沈方念紧随其后。 走廊里，沈方念见他脸色不好，忍不住关怀：“哥，这些都是正常的手段。” “我们身上肩负着人民的希望和安危，把罪犯绳之以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陆霆逸只是看着墙上的警徽，沉默不语。 三天后，乔奕欢被无罪释放。 走出海城公安局的那刻，乔奕欢甚至觉得冬日的阳光都刺眼。 等待已久的沈执与见她这样憔悴消瘦，满眼心疼：“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乔奕欢不说话，只摇头。 知道她这几天肯定不好受，沈执与也不再追问，带着她到边上的小餐馆吃饭。 两人各怀心事，匆匆吃了几口，沈执与就去结账。 老板笑着告诉他：“你们的单沈队付过了，以后常来！” 乔奕欢愣住，抬眸就看见坐在角落的陆霆逸。 她不明白陆霆逸为什么要这样做，利用完了再给一个甜枣，以便下次再利用吗？ 四目相对间，从父亲出事后一直压抑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 乔奕欢红着眼起身从沈执与手里拿过钱，拍在陆霆逸面前。 “陆霆逸，我不用你可怜！” 第6章 陆霆逸静静看了乔奕欢几秒，收起散落的钱后，从制服内侧里拿出一张律所的名片。 “去这个律所，有人会愿意接这个案子。” 这一刻，乔奕欢是真的不懂他了。 “陆霆逸，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决定，随你。”陆霆逸将名片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乔奕欢垂眸看着那张名片。 她不想要这份施舍，但又清楚的知道，海城没有一个律师会接这份官司。 陆霆逸给的这张名片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是父亲唯一的希望。 乔奕欢颤手拿起卡，只觉得心都被上面的鎏金字体烫了个洞。 疼的厉害。 一旁的沈执与都看在眼里：“真的要用吗？你还要信他吗？” 乔奕欢捏紧名片，摇了摇头：“我们去律所吧。” “好。”沈执与应声。 两人走出餐馆，沿着江边往律所走。 自从乔家出事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平静的时光。 沈执与看着乔奕欢消瘦的侧脸，轻声问：“你现在对陆霆逸……还喜欢吗？” 乔奕欢脚步微顿，自嘲的笑里充斥着苦涩：“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现在只希望能保住父亲的命，不管要坐多少年的牢，哪怕无期，我都能接受。” 沈执与看着她强撑的模样，心疼的想搂她入怀。 最后，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嗯，不论多久，我陪你一直等。” 乔奕欢眼眶微热，思绪拉回到从前。 沈执与是乔家资助的学生，养在乔家，和她青梅竹马。 父亲一直把他当做女婿培养，每次乔奕欢犯错害怕被父亲训斥，沈执与都会主动分担。 如果陆霆逸没出现，她大概真的会如父亲希望的那样嫁给他。 可现在……没可能了。 半小时后，乔淮律所。 乔淮拿接过乔奕欢给的名片，上下打量她：“这可是陆霆逸第一次求我帮忙，你在他心里位置不低啊！” 乔奕欢愣了下，随即否认：“你误会了。” 乔淮不信，还想再探究些什么。 沈执与护在乔奕欢身前，接过了话题：“乔律师，乔氏的案子你有几成把握？” 乔淮也正了神色：“乔氏的案子情况复杂，我明天去海城公安申请探视，见到乔世汉再说。” 乔奕欢忙问：“那我能和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就被乔淮打断：“不能。” 乔奕欢呼吸一窒，眼里尽是失望和颓然。 沈执与看在眼里，郑重开口：“欢欢，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乔董的。” 乔奕欢强撑起一抹笑。 又和乔淮交流了些案子的事，两人便起身离去。 不料刚出门，恰好遇见下班过来的陆霆逸。 对视间，他们不约而同挪开视线，擦肩而过。 走了两步之后，乔奕欢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执与哥，如果把欠款都还清，是不是就能让我爸减刑？” 沈执与也不确定，更何况乔氏的欠款不是小数目，根本还不清。 但他不想打击乔奕欢：“或许有可能，要不回去问问？” 乔奕欢点了点头，两人又往回走。 不想还没到乔淮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我看乔小姐挺不错的，你老实说，你试过没有。” 陆霆逸语气随意淡然：“她主动过，我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这四个字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乔奕欢心上。 她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只剩难堪。 “这个人渣！” 沈执与忍无可忍，踹开门冲进办公室：接着扬起拳头狠狠砸向陆霆逸的脸！ 第7章 陆霆逸身手敏捷。 微微偏头躲过沈执与凌厉的拳锋，抬手握紧他的手臂：“你知道袭警是什么后果吗？” 沈执与怒不可遏：“陆霆逸，你枉为……” 乔奕欢白着脸开口制止：“执与哥，够了！” 沈执与还想说什么，又担心乔奕欢，只能负气收手。 乔奕欢凝望着陆霆逸俊秀的脸，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年前，我送过你一个平安扣，麻烦你还给我。” 陆霆逸手掌下意识覆在心侧的位置，平安扣就放在那里。 东西送给他的时候，乔奕欢说过：“听爸爸说，这是妈妈怀我的时候去庙里求的，能保平安。”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我希望菩萨也能保佑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陆霆逸一语不发，从心口处拿出那个平安扣，递过去。 乔奕欢没想到他会随身携带，诧异之后伸手去接。 不料还没碰到，神思恍惚的陆霆逸就松了手。 “啪嗒”一声脆响，平安符坠落在地。 乔奕欢心口骤然紧缩，连忙蹲下去捡，可装在符袋里的平安扣……还是碎了。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 陆霆逸看着她微颤的背，滚了滚喉结：“乔奕欢……” 乔奕欢抬头看他，眼里尽是哀戚。 “东西还了，我和沈队也两清了。” 说完后，她起身离去。 陆霆逸望着她背影，心脏有一瞬间的憋闷。 看到沈执与追上去后，他薄唇微微抿起。 乔奕欢拿着那枚被摔碎的平安扣。 之前父亲就是担心她大大咧咧，会把母亲的遗物弄坏，才会将平安扣放进符袋里。 没想到即使这样，它还是摔碎了。 乔奕欢鼻尖发酸，心如刀绞。 是她错信了人，没有保护好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 等沈执与挂断和乔淮的通话回来，就看到紧攥着平安扣不说话的乔奕欢。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欢欢，乔淮说你明天可以和他一起去警局。” 乔奕欢湿润的眼睫一颤：“真的？” “我永远不会骗你。”沈执与站起身，“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明天不能陪你去了，如果有事给我电话，今晚好好休息。” 就匆匆离开。 第二天一早。 乔奕欢拿了许多日用品和水果，想让乔淮带给父亲。 不料却被陆霆逸拦住：“外面的东西不能送进去。” 乔奕欢看向乔淮，他却已经走进了探监室。 这时，耳边又响起陆霆逸的询问：“除了这些和尖锐物品，你还有别的要给乔世汉的吗？” 乔奕欢意识到他的意思，连忙在身上翻找。 可来的急，什么都没拿。 随身带着的，只有那张唯一的全家福…… 她看着照片，发红的眼眶里满是不舍。然后咬紧牙关，颤着手小心翼翼将全家福撕成两半。 乔奕欢把印着自己的那半给了陆霆逸：“麻烦你交给我爸，说我过的很好，谢谢。” 然后将剩下半张照片珍惜的收好。 陆霆逸颔首接过，刚想再说些什么。 身后兀的传来沈方念的声音：“哥！爸妈叫你今晚回家吃饭。” 乔奕欢僵在原地，难以置信之余又觉得荒谬。 “她叫你哥？你们……是兄妹？” 陆霆逸没否认。 被欺骗的感觉再次密密麻麻爬上来，乔奕欢脑袋嗡的一下：“陆霆逸，这些年你跟我讲的话，有一句是真的吗？” 陆霆逸沉默片刻：“有。” 乔奕欢一怔。 就听陆霆逸漠然开口：“那句让你忘了我，是真的。” 第8章 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乔奕欢四肢百骸都被冻僵。 见她不说话，沈方念走过来解释：“不是我哥要骗你，是我自作主张不想让你纠缠他。” 乔奕欢攥紧手指：“我没有纠缠他。” 沈方念并不在乎：“早点放手对你来说是好事，我们家世代英烈，不可能会让我哥娶一个罪犯的女儿。你和乔家，只会是他光鲜履历上的其中一条功勋。” 乔奕欢脸色苍白，其实从知道陆霆逸欺骗自己的那一刻，他们就结束了。 在沈方念和别人眼里，他是英雄，是守护神。 可对她来说，是陆霆逸毁了自己的一切。 沈方念还觉不够，继续说：“即使你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哥的想法。问他究竟有没有对你……”动过心。 “方念！”陆霆逸下颌线紧绷，沉声制止，“你先回去。” 沈方念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声。 看着乔奕欢苍白的脸，陆霆逸打破了沉默：“你爸的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检方很快就会向法院提起公诉。” “之前我问你，你不是说无可奉告吗？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陆霆逸目光沉沉：“现在说，不违反规定。” 他从口袋里拿出新买的平安扣递了过去：“赔给你。” 乔奕欢看着他掌心里那枚崭新的平安扣，后知后觉明白他的意思，是真正的两清不欠。 按下心底不断翻涌的酸涩，她没有接：“不用了。”6 “再像，也不是原来的那块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看着乔奕欢单薄的背影，陆霆逸悄然握紧了手。 从警局回来后，乔奕欢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她看着仅剩的半张照片上父亲慈爱的笑容，双眼通红。 曾经，父亲不止一次问过她：“欢欢，真的很喜欢陆霆逸吗？” “欢欢，非他不可吗？执与也很好啊，从小就照顾你。” 到后来，他向自己妥协：“只要欢欢喜欢，爸都支持。” 可现在…… 乔奕欢嗓子一阵哽涩，泪流满面，鼻塞到无法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睁眼，窗外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 乔奕欢望着，给沈执与打去电话，想问问他在哪儿，却无人接通。 之后一段时间，她也都没能联系上沈执与。 乔奕欢只好自己跟着乔淮，为父亲的案子到处奔波。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过去月余。 这天，海城又下了场暴雪。 乔奕欢照常去律所找乔淮。 不料乔淮的秘书看见她，一脸诧异：“乔小姐？您怎么在这？今天不是开庭吗？” 乔奕欢愣住：“什么开庭？” “您父亲的案子啊。”秘书看了墙上的表，“这个点，庭审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乔奕欢心跳几乎停止，她转身就冲出了律所，打车直奔法院。 一路上，她不停催促司机快点。 车抵达法院时，没等停稳，乔奕欢就跳下了车。 爬过长长的阶梯，她刚要进庭审楼，就看到穿着制服的陆霆逸和同事一起出来。 “乔氏的案子终于定了，我们可算是能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是啊，这乔世汉也算罪有应得……” 这些声音从耳边飘过，乔奕欢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逆着人群，冲到陆霆逸面前：“我爸他……” 陆霆逸看着乔奕欢焦急的神色，沉声告知：“死刑。” 第9章 乔奕欢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回荡着陆霆逸说的“死刑”。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可能，乔淮呢……他为什么不通知我今天开庭？” 陆霆逸面无表情：“是我让他别告诉你。” “无论你来不来，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不管上诉几次都是一样，你必须接受。” 乔奕欢难以置信：“陆霆逸，那是我爸！你怎么能让我错过他的庭审？！”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父亲的机会！ 骤闻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乔奕欢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也跟着一阵阵发黑，最后栽倒在地，再无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乔奕欢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 才发现自己在酒店房间里，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柜子上留着张纸条：“好好休息”。 是陆霆逸的字迹。 乔奕欢愣了好一会儿，接起了电话。 没想到对面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声：“欢欢……” 乔奕欢眼眶一红：“爸！” 她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说起。 “你不要急，先听爸爸说。”乔世汉声音沙哑，“这条路是爸自己选的，爸认罪，你不要怪陆霆逸，他也是职责所在，爸爸这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除了你，没什么放不下的。” “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乔奕欢心如刀锯，泣不成声：“爸，我不要他了，我只要你……” “欢欢，爸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7 话落，听筒里便没了声音。 “爸？爸你说话啊！爸！” 乔奕欢担心又害怕，一边喊着，一边慌乱起身往外走。 匆忙间，膝盖撞在柜角，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剧烈痛意从膝盖钻入心脏，乔奕欢脸色一白。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陆霆逸的声音：“乔奕欢？你怎么了？” 乔奕欢忍着痛，声泪俱下：“陆霆逸，我想见我爸，我想见他！” “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 手机里静默一瞬，传来陆霆逸冷酷的拒绝：“不行。” 接着“啪”的一声，挂断晚.晚.吖了电话。 乔奕欢呼吸一滞，手忙脚乱的回拨。 可无论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她忍着疼，匆忙赶去警局，想当面求陆霆逸让自己见父亲。 可没有申请，门卫将她拦在了门外。 乔奕欢淋着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临，都没能等到陆霆逸…… 再见面时，是在火葬场。 从陆霆逸手里接过骨灰盒那刻，乔奕欢的世界骤然坍塌，只剩死寂。 她抱紧盒子，在陆霆逸复杂的目光里沉默离开。 郊外墓园。 乔奕欢跪在母亲的墓前，风雨侵蚀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乔世汉之墓。 乔奕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先落下来，满口咸涩。 “爸……女儿不孝，你养我这么大，我却连墓地都买不起，还要打扰妈妈的安宁，才能让您入土为安……” 除了风声，无人回应。 乔奕欢流着泪，将自己曾经撕开的那张全家福，颤着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女终于重逢，可她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永远失去了重逢的机会。 无尽悔恨和痛苦快要将灵魂撕开。 乔奕欢将破碎的全家福紧捂在心口，绝望恸哭。 如果自己没有爱上陆霆逸……一切会不会不同？ 这时，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 沈执与蹲下来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乔奕欢感受他怀抱的温暖，干涸的眼眶又被泪浸染得滚烫：“执与哥，我想回家。” 沈执与红着眼允诺：“好，我带你回家。” 不想刚起身，纷踏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为首的正是陆霆逸！ 乔奕欢还没回神，就被粗暴的从沈执与身边拉开。 而沈执与则被人死死按在地上！ 第10章 乔奕欢泪痕未干，满脸惊慌：“陆霆逸，你干什么？！” 陆霆逸拿出证件：“沈执与涉嫌行贿，现依法拘捕。” 这话如刀剜进乔奕欢满目疮痍的心，她茫然的看向沈执与。 却见他默认般的垂下了头：“对不起奕欢，我还是没能让你见到乔董。” 乔奕欢一怔，终于明白沈执与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么。 她哽咽着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沈执与被押着，狼狈不堪，但还是朝乔奕欢温柔笑着：“别担心，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海城公安强硬的押上了车。 陆霆逸扫过乔氏夫妇的墓碑，越过乔奕欢时，说了句：“节哀。” 然后匆匆上车，疾驰而去。 红色的汽车尾灯染红乔奕欢的眼，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 乔奕欢彻底家破人亡，孤身一人。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僵滞了好久，才抹去脸上的泪，再次去找了乔淮…… 三天后的下午，乔奕欢在看守所见到了沈执与。 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对望，沈执与眼底布满了青色，下巴上也长出了粗粝的胡茬。 乔奕欢抿了抿干涩的唇：“执与哥，我找了乔律师，他会帮你的……” 沈执与摇了摇头：“奕欢，做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后果，不过是坐五年牢而已。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你。我给你准备了去法国的机票，你离开陆霆逸好好生活，等我出狱了就去找你。” 五年牢而已？他说的轻描淡写。 乔奕欢却鼻尖发酸：“执与哥，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沈执与将手覆在玻璃上，描摹乔奕欢的脸：“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隔着玻璃，乔奕欢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最后含泪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时，耳边传来狱警的催促：“探视的时间到了。” 乔奕欢看着沈执与被拉走，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分毫，才起身离开。 看守所外，阳光刺目，冰雪消融。 乔奕欢忽而想起父亲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3 她会听他们的话，好好生活，离开这里。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忘了陆霆逸。 偏偏此时，耳边传来陆霆逸的声音：“乔奕欢。” 乔奕欢转头看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沈警官，还有事吗？” 疏离的称呼让陆霆逸心里有些不悦，他剑眉微蹙：“抓捕沈执与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 “你知道，就会换个日子吗？”乔奕欢反问。 陆霆逸沉默了一瞬，语气坚定：“不会。” 乔奕欢早知道，也早心如死灰：“那又何必解释？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也……做不到再爱你。” “陆霆逸，以后……别再见了。” 说完，乔奕欢阔步离开。 陆霆逸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抚上钻心的胸口，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在疼。 回到酒店，乔奕欢拿到沈执与留下的机票，就去了心理咨询室。 咨询室内，乔奕欢开门见山：“医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帮我……忘记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医生没有多问，答应了下来。 乔奕欢躺进沙发里，慢慢闭上眼。 关于陆霆逸的一切如电影在脑海中划过，最终化为泪水从眼角滑落。 陆霆逸，如你所愿，我终于要忘记你了…… 彼时，警局审问室。 陆霆逸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酸痛难忍。 他看着沈执与，本来要问询行贿的事，却突然话锋一转：“你和乔奕欢是什么关系？” 沈执与从容的面色一变，手指紧握成拳：“陆霆逸，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如果不是你，我和欢欢早就结婚了，她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 陆霆逸脸色骤沉，手里的审讯笔“啪”的一声从中间断开。 觉察到他的怒气，沈方念连忙按住他的手臂：“哥，我来吧。” 陆霆逸冷着脸起身，摔门而出。 走廊里，他心烦意乱，罕见的点了根烟，临窗看外面的夜色。 不知道此时，乔奕欢在做什么。 鬼使神差，陆霆逸拿出手机拨通了乔奕欢的电话。 不料拨了几次都是空号，其他联系方式也都已经被拉黑。 陆霆逸皱紧眉头，叫住路过的下属：“查查乔奕欢。” 下属不明所以：“关于她的部分不是查过了吗？为什么还查？” 为什么？ 陆霆逸说不出，最后他摁灭指尖的烟：“算了，不用查。” 接着转身下楼，走进无边的夜色中。 三年后，海城山区的一所小学内。 陆霆逸手里有桩案子，牵扯到这里的学生。 校长笑着将陆霆逸引到三楼：“沈队，您要问的学生在五年二班，我还有事，就不陪您去了。” 陆霆逸颔首，独自上楼。 刚进楼道，就听见教室里传来郎朗读书声中夹杂着一抹熟悉的声音。 他身形微滞了一瞬，就快步走到五年二班门口。 等看清讲台上的人时，彻底僵在原地。 陆霆逸抿了干涩嘴唇，喊出那个藏在心底三年的名字。 教室内。 被他唤到的人茫然抬头，眼里满是陌生：“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第11章 教室门口。 陆霆逸仿佛被钉在那里，一贯冷静锐利的双眼里罕见的露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整颗心像被揉捏过，一团乱麻。 她不认识自己？ 还是说……不想认识自己？ 他仔细观察乔奕欢，发现她脸上的惊讶不似做伪，眼睛里也没了以往熟悉的爱慕…… 思索间，乔奕欢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位先生，我们还要上课。” 语气里满是陌生，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陆霆逸回过神，看了眼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