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婉霍砚庭》 第1章 没有爱的婚姻,犹如笼牢 池婉不知道,是不是出轨的男人,都有两部手机。

霍砚庭洗澡的时候,他的情人发来一张自拍。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儿,长相清秀,却穿着与年龄不符的贵气衣裳,所以显得有些局促。

【霍先生,谢谢您的生日礼物。】

池婉看了很久,直到眼睛泛酸。她一直知道霍砚庭身边有个人,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女孩子,心痛之外她也惊讶丈夫的喜好。

她想,真是抱歉,看见了霍砚庭的秘密。

背后传来浴室门拉开的声音。

片刻,霍砚庭带着一身水气出来,雪白浴衣包裹着壁垒分明的腹肌和结实的胸膛,英挺性感。

“还要看多久?”

他抽掉池婉手里手机,睨她一眼,便开始穿衣服。

他的神情间,没有一丝被妻子戳穿的窘迫。池婉清楚,他的底气来源于经济,因为池婉是被他养在家里的,即使婚前她也曾是国内知名小提琴手。

池婉没跟他计较那张照片,她也计较不起。

看出他要出门,她连忙开口:“霍砚庭,我有话想跟你说。”

男人慢条斯理地扣好皮带,看向妻子,大概是想起方才她在床上逆来顺受的柔弱姿态,不禁哼笑:“又想要了?”

但这亲昵,也不过是狎玩。

他从未将这个妻子放在心上,只是因为一场意外,不得不娶罢了。

霍砚庭收回目光,拿起床头柜上一块百达翡丽男表戴到手腕上,语气浅淡:“我还有五分钟时间,司机在楼下等着了。”

池婉猜到他去哪,眼神一暗:“霍砚庭,我想出去工作。”

出去工作?

霍砚庭扣好表带侧身看她,看了半晌,从衣袋里掏出支票薄写下一组数字,撕下来递给她:“在家里当全职太太不好吗?工作不适合你。”

说完,他就要走。

池婉追过去,姿态放得很低:“我不怕辛苦!我想出去工作……我会拉小提琴……”

男人没有耐心听下去。

在他心里,池婉就像是一株依附人的柔弱菟丝花,让人养习惯了,根本不适合抛头露面更吃不了苦。

霍砚庭抬手看了下表:“时间到了!”

他不带留恋地离开,池婉留不住他,只在他握住门把时抓紧着问:“周六我爸爸过寿,你有时间吗?”

霍砚庭脚步一顿:“再看吧!”

门轻轻合上,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几分钟后,佣人上楼。

她们知道先生太太感情一般,于是当了这个传声筒:“先生要去H市几天,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另外,刚刚公司送来一批先生的换洗衣物,太太,是送洗还是您亲自手洗熨烫?”

池婉跪坐在沙发上。

半晌她才回神,轻声说:“手洗吧!”

因为霍砚庭不喜欢干洗的溶剂味道,所以霍砚庭的所有衣服,包括西装大衣,几乎都是池婉手洗然后熨烫。

除了这个,其他方面,霍砚庭要求也高。

他不爱吃外面的菜,他不喜欢卧室有一丝杂乱。池婉便学了烹饪、整理、插花……她逐渐成为完美的全职太太。

她的人生,也几乎只剩下霍砚庭。

但霍砚庭依然不爱她。

池婉低头,注视着那张支票。

……

池婉没等到霍砚庭回来,周五晚上,池家出了大事。

有消息递出来,池家长子——池时宴,因为池氏集团的经济案,可能要判十年。

十年,足以摧毁一个人。

当晚,池父急性脑出血入院,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手术。

池婉站在医院过道,不停给霍砚庭打电话,但是打了好几次也没有人接。就在她放弃时,霍砚庭给她发了微信。

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我还在H市,有事的话找秦秘书。】

池婉再打过去,这一次霍砚庭接听了,她连忙说:“霍砚庭,我爸爸……”

霍砚庭打断她。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是需要用钱吗?我说过很多次了,急用钱的话就找秦秘书……池婉,你在听吗?”

……

池婉仰头望着电子屏幕,表情怔怔的,那上面正在放新闻。

【霍氏医药集团总裁,为博红颜一笑,包下整个迪斯尼放烟花。】

满天璀璨烟花下,

年轻的女孩儿坐在轮椅上,笑得清纯可爱,而她的丈夫霍砚庭,站在轮椅后面……他手里握着手机正与她通话。

池婉轻轻眨眼。

良久,她声音带了一丝破碎:“霍砚庭你在哪儿?”

对面顿了顿,似乎很不高兴她的查岗,但还是敷衍了句:“还在忙,没事的话我挂了,你跟秦秘书联系。”

他没有察觉她快哭的语调,但他低头望向旁人的目光……很温柔很温柔。

池婉眼前一片模糊——

原来,霍砚庭也有这么温柔的样子。

背后,传来继母沈清的声音:“跟霍砚庭联系上没有?池婉,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找霍砚庭帮……”

沈清的话顿住,因为她也看见了电子屏幕上的一幕。

半晌,沈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又去H市了?池婉我就不信,当年霍砚庭昏迷,这个叫白筱筱的女的拉个小提琴就把人唤醒了?即使真是这样,有这样报答的吗?”

“你的生日他都记不住!”

……

沈姨越说越气,再想想池家处境,不禁掉下眼泪:“但是池婉……你可要拎拎清,别在这个时候跟霍砚庭闹。”

池婉握紧手掌,指甲掐进肉里,可她感觉不到疼痛。

跟霍砚庭闹?

她不会的,不是因为她这个霍太太识大体,而是因为她没有资格。

不被爱的妻子,名分只是形同虚设!

她凝视着那漫天的烟花,很轻地说了句:“这么多烟花,一定要花很多钱吧!”

沈清不明白她的意思。

池婉垂了眸子,开始拨打秦秘书的电话。

深夜,扰人清梦,总归让人不快。

秦秘书跟在霍砚庭身边久了,地位超然,况且她也知道霍砚庭对这个妻子不在意,于是在听说了池婉的来意以后,语气凉薄又咄咄逼人。

“霍太太您得先申请,让霍总签字,才能拿到支票。”

“就像您身上的珠宝,也是需要登记才能使用。”

“霍太太,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

池婉挂了电话。

她低着头很安静,半晌,她抬眼看着玻璃中的自己……轻轻抬了手。

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着结婚钻戒。

这是她身上,唯一不需要向霍砚庭申请,不需要向他的秘书登记报备的东西……她这个霍太太当得多可悲!

池婉恍惚地眨了下眼,低道:“帮我找个人,把婚戒卖了!”

沈清呆住:“池婉你是不是疯了?”

池婉缓缓转身,深夜落寞的大厅,她的脚步声都是孤独的……走了几步,池婉顿住身形,轻而坚定地说:“沈姨,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她要跟霍砚庭离婚。

第2章 霍砚庭,我们离婚吧! 三天后,霍砚庭回到B市。 傍晚,暮色四合,锃亮的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别墅,停下熄火。 司机给开了车门。 霍砚庭下车,反手关上后座车门,看见司机要提行李他淡道:“我自己提上去。” 才进大厅,家里佣人就迎了上来:“前几天亲家公公出了事儿,太太心情不好,这会儿在楼上呢!” 池家的事情,霍砚庭已经知道。 他心里带了些烦闷,提着行李上楼,推开卧室门,就见池婉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物品。 霍砚庭将行李放下,拉松领带坐在床边,打量妻子。 结婚后,池婉一直很喜欢做家事,收纳整理、做小点心……若不是她顶尖的脸蛋和身材,在霍砚庭心里真跟保姆没什么两样。 好半天,池婉没有说话。 霍砚庭出差回来也有些累,见她不说,他也懒得说……他径自走进衣帽间拿了浴衣去了淋浴间,冲澡时他想,以池婉那样软弱的性子等他冲完澡出来,她大概早就消气帮他收拾行李,然后继续当个温软的妻子。 他这么笃定的…… 所以当他走出浴室,发现他的行李箱还在原处时,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谈谈了。 霍砚庭坐到沙发上,随意拿了本杂志看。 半晌,他抬眼看着她说:“你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那晚的事情……我已经责备过秦秘书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很没有诚意。 池婉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眼,跟他在镜子里对视。 镜子里的霍砚庭,五官英挺,气质矜贵。 一件浴衣,也被他穿得比旁人好看。 池婉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都酸涩了,才很平静地说:“霍砚庭,我们离婚吧!” 霍砚庭明显一愣。 他知道那晚的事情池婉肯定是不高兴了,后来他知道池家出事也在第一时间让秦秘书赶去医院了,只是池婉没有接受。 这是她第一次违背他,过去她都很柔顺。 霍砚庭侧身从茶几上拿了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根来含在唇上,低头点上火。 片刻,薄薄烟雾缓缓吐出。 他淡声开口:“前几天你说想出去工作,怎么……才过几天你又闹离婚?” “霍太太当久了,想出去体验生活?” “池婉你出去看看,外面多少人拿几千工资都要加班加点、看人脸色,池婉,你住着2000平米的别墅当着霍太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他的语气无情又凉薄。 池婉终于忍不住了,她颤着嘴唇恍惚一笑:“霍太太?有我这样的霍太太吗?” 她忽然起身,将霍砚庭拉到衣帽间,哗的一声拉开柜门。 里面是一整排首饰柜,但全都是上了密码锁的。 池婉不知道密码,这些归秦秘书管理。 池婉指着那些,笑得自嘲讽刺:“有哪家的太太哪怕用一件珠宝,都需要向丈夫的秘书报备登记,有哪家的太太用每一分钱都要向丈夫的秘书写申请单,有哪家的太太出门,身上连打车的钱也没有?霍砚庭,你告诉我,霍太太就是这样当的吗?” “是,我家倒了,你每月会补贴给我十万。” “可是,每一次接过支票,我都觉得自己就像是廉价的女人,只是供人发泄过后的恩赐罢了!” …… 霍砚庭冷冷地打断她:“你是这样想的?”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有像你这样不懂取悦男人的廉价女人吗,连叫都不会,只会像小奶猫一样乱哼!想要离婚?……你觉得你离开我,能过什么样的生活?” 池婉被他捏得生疼,抬手想把他拨开…… 下一秒,霍砚庭捉住她的手,目光冰冷盯着她空空的无名指:“你的婚戒呢?” “我卖了!” 池婉语气悲凉:“所以霍砚庭,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霍砚庭是她爱了六年的男人,如果没有那个夜晚,如果没有看见那漫天的烟花,或许她还会自缚在这段没有爱的婚姻里许多年。 可是她看见了,她不想跟他过了。 或许离婚以后,会比现在要苦,会像霍砚庭说的那样为了几千块看人脸色,但是她不后悔。 池婉说完,轻轻抽开自己的手。 她拖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霍砚庭脸色难看,盯着她孱弱的背影,他从未想过池婉会有这样叛逆的一天,竟然这样义无反顾地说要跟他离婚。 他心头升起一股无明火。 下一秒,池婉被他抱了起来,快走几步把她扔到了床上。 霍砚庭修长身子压住她。 他的脸紧抵着她的,眼睛对着眼睛、鼻尖顶着鼻尖,灼热而浓烈的气息萦绕在彼此之间。 半晌,他的薄唇移到她耳后软肉危险轻喃:“你跟我闹,不就是因为白筱筱?池婉,坦诚一点不好吗?这个霍太太不是你处心积虑得来的吗?怎么……现在不想当了?” 池婉在他身下颤抖。 直到现在,他还认为当年的事,是她做的。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接触,又或许是因为她柔弱的姿态,总之,霍砚庭忽然就来了兴致,他盯着她的眼神染上深意,随即就捏着她的下巴跟她接吻,一手探过去松开她身上的真丝睡衣。 池婉很美,身子更是晶莹剔透。 霍砚庭不碰还好,若是碰了没有两三回是绝对收不了手的,他吻着她细嫩的脖子,将她双手按在身子两侧,十指相扣。 他在床笫间向来强势,池婉往往反抗不了,都是由着他的性子来。 但现在他们要离婚了,怎么还能做这种事情? “不行,霍砚庭……不行……” 女人声音震颤,在床第间显得尤其柔弱,如墨乌发更是铺了满枕,美得让人想撕碎占有。 霍砚庭抵着她软嫩的红唇,肆意侵占,一边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我们还是合法夫妻,怎么就不行了?每次弄你你都说不行,但是哪次是真不行了……嗯?” 第3章 我没吃药,会怀孕的 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何况,池婉在他身子底下一副软玉温香,即使霍砚庭不爱她,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喜欢这副身子的。 他理直气壮,正要占有。 池婉手紧抵着他的肩,气息微乱:“霍砚庭,这几天我没吃药,会怀孕的。” 闻言,霍砚庭停了下来。 他再怎么想要,也没失去理智,在他跟池婉的这段婚姻里他并不想弄个孩子出来,至少现在他没打算要。 半晌,他嗤笑出声:“看来这几天你想得挺多!” 她这点儿反抗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霍砚庭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了个未拆封的小盒子出来,上面印着三个英文字母。 正要拆开,手机响了! 霍砚庭没管,单手拆着小东西,俯低了身子跟池婉接吻,池婉不肯摆动着脑袋想挣脱他……手机铃声持续响着。 终于,霍砚庭不悦地接起来。 对面是他的母亲霍夫人。 霍夫人语气淡淡:“霍砚庭,你奶奶不舒服,你回来看看她!对了,把她也带过来,你奶奶说想吃她做的莲藕粉糕。” 约莫是老的小的,霍夫人都不喜欢,所以态度冷淡。 霍砚庭一手按着池婉的身子,黑眸居高临下睨着她……他似乎是斟酌了下,跟手机那边说:“我一会儿就带她过来。” 挂上电话,他起身着衣:“奶奶病了,想见见你……你就是想闹也等回来再说。” 池婉无力瘫软在床上,半晌,她亦起身默默着衣。 霍砚庭拉上裤链后,睨一眼池婉纤细的背影、还有床头那一盒未拆的杜蕾丝,薄唇微抿了下先出去了。 池婉下楼时,霍砚庭坐在车里吸烟。 此时天际只剩最后一丝暮色,光线昏黄暗哑。 池婉穿了件白色真丝衬衣,下面配了条同样面料的黑色长裙,长及脚裸,只露出一小截雪白纤细的小腿,晶莹剔透的。 她想坐后座,霍砚庭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池婉没得选择,默默上了车。 黑色宾利缓缓驶出别墅大门,霍砚庭单手握着方向盘,专注看着路况,偶尔看后视镜时会睨一眼池婉。 结婚三年,池婉极少坐他的车,现在想离婚自然不想说话。 两人都沉默,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半山一处庄园别墅,黑色雕花大门打开时,整间别墅的灯光亮起,宛如白昼。 车停下熄火,霍砚庭侧身注视池婉:“奶奶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你知道该怎么说。” 池婉打开车门,声音冷漠:“你放心。” 霍砚庭盯着她的背影一会儿,下车快走几步,捉住了池婉的手。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随即他就拽紧她的手掌:“别忘了你刚说的话。” 池婉手指微蜷,总归没再挣开。 大厅里,霍夫人正候着他们,看见他们牵手进来不禁微微蹙眉,但随即就淡声说:“郝医生才走,你们去看看。” 说完,她看着池婉。 池婉叫了声妈,好半天,霍夫人才勉强应了声。 若是平时池婉必定失落,但现在她连霍砚庭都不在意了,又怎么还在意这个……耳边传来霍砚庭的声音:“我们去看望奶奶。” 进了卧室,果真老太太身子不爽利,歪在床边直哼哼……看见霍砚庭带着池婉过来一双老眼立即亮起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将我们小婉盼来了。” 霍砚庭把人往前一推。 他倾身贴着老太太的耳说:“知道您身子不痛快,这不把人给您带来了。” 老太太笑眯了眼。 但她却佯装听不清楚,伸长耳朵大声问:“什么?你跟小婉在造孩子?……霍砚庭,还是造孩子要紧,我一把年纪了不打紧的。” 明知道老太太故意,霍砚庭还是睨一眼池婉。 池婉不陪他秀恩爱。 她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就起身了:“我去做莲藕粉糕。” 她离开,老太太笑容垮了,身子往后一靠。 “霍砚庭,那个白筱筱怎么回事儿?平时照顾些就算了,还放什么烟花,小心你媳妇儿吃醋跟你闹。” “小婉家里你也上点儿心,别跟没事人一样。” “再这样冷淡,人可会跑。” …… 霍砚庭应付几句,没有解释烟花的事情,或许是秦秘书的手笔吧! 聊了好半天,池婉做好点心过来。 霍砚庭看过去,即使做过家事池婉身上衣服仍是平整光滑,整个人看着端庄美丽,简直就是贵妇典范。 他一时有些索然无味。 霍老太太却很喜欢,她尝了口点心说了重点:“霍砚庭你再过两年就30了,你那一圈儿的发小都抱两个了,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抱个重孙子?” 池婉没有出声。 霍砚庭看她一眼,捏起一个莲藕粉糕轻轻把玩:“小婉年纪还小,还是再玩两年吧!” 老太太心如明镜,只是不好挑明。 …… 他们在霍宅吃的饭,回去时,已经很晚了。 霍砚庭扣上安全带,侧身看了池婉一眼,池婉小脸别在一旁看着车窗外头。 幽光里,她的侧颜白皙柔美。 霍砚庭看了半晌,轻踩油门。 黑色宾利平稳行驶,两旁灯火不停倒退,他明显是想跟她聊点什么,所以车开得不快。 约莫五分钟后,霍砚庭淡声开口:“明天我安排人将你爸爸接到霍氏医院,会有最好的专家团队给他治疗。还有……以后你想用钱就跟我说。” 他的语气挺温和,算是让步了。 他不爱池婉,也在意当年她算计自己的事儿,但是他并不打算换掉妻子……这对于他的生活还有霍氏集团的股票,都会造成困扰。 习惯吧! 再说她相貌和身材都是顶尖的,至少在性方面,霍砚庭觉得挺和谐。 想到这个, 前面路口红灯时,霍砚庭睨了池婉一眼。 他扶着方向盘,继续道:“以后秦秘书也不会再到家里来,你那些珠宝就自己收着,我会跟她交代。” 池婉安静地听着。 车内冷气很强,她双臂抱着自己,才不至于冻得发抖。 她跟霍砚庭当了三年夫妻,多少了解他的性格,说真的他这些让步算是恩宠了……按理她该感激涕零的,但她并没有! 他说了挺多也做出让步,可是他只字未提白筱筱,也就是说如果她接受他的安排,那么未来白筱筱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不会有任何改变。 池婉累了,不想困在无爱的婚姻里。 她淡淡拒绝:“不用,我爸现在的医生挺好。” 霍砚庭听出她的意思,她不接受他的示好坚持要离婚。他不禁也来了气:“池婉,别忘了我们结婚的时候签了协议的,离婚的话你一毛钱也拿不到。” “我知道!”她回答得很快。 霍砚庭耐心用尽,不再跟她说什么。 20分钟后,车子驶进他们居住的别墅时,他把车子缓缓停下对门卫说:“把大门关好,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 门卫狐疑才想问, 霍砚庭已经把车开走,片刻,停在别墅前面的停车坪上。 车停下,池婉解开安全带正想下车,“咔”的一声,车内锁被霍砚庭锁上了。 第4章 霍砚庭,我不想跟你过了! 池婉手握着车门,又缓缓放下了。 车内气氛逼仄。 霍砚庭出差回来又跑了一趟霍宅,其实有些疲倦了,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揉着眉心,语带不耐:“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到现在,他只觉得她在闹。 池婉心口发凉,她坐得笔直望着车前方,半晌她轻声说:“霍砚庭,我是认真的!我不想跟你过了。” 霍砚庭蓦地侧头看她。 他长得好看,五官轮廓立体分明,池婉曾经相当迷恋这张脸,可是现在她没有感觉了,一点儿也没有了…… 霍砚庭黑眸盯着她,一手解开安全带:“下车!” 一道细微声音,他将车锁开了。 池婉立刻下车,朝着别墅玄关走去……幽光里她的背挺得笔直,就跟她离婚的决心一样坚定。 霍砚庭抽了根香烟,才下车跟着上楼。 他们闹得不欢而散, 当晚,池婉睡在客房,霍砚庭心里也有气懒得哄她……他换了睡衣就躺下了,只是睡觉时他摸了摸身边的空位,多少有些不习惯。 从前,他再冷淡,池婉都喜欢从背后抱着他睡…… 清晨,日光照进卧室。 霍砚庭觉得刺眼,伸手挡了挡,人也跟着醒来。 楼下,传来细微声音。 他听出那是佣人在布置餐厅,平时这些事情都是池婉跟佣人一起做的,他的早餐也是她单独为他准备。 霍砚庭心情稍好些,下床,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下一秒,他目光顿住—— 池婉的行李箱不见了。 霍砚庭拉开衣柜,果然,她带走了常穿的几件衣服。 他静静看了几秒后关上她的衣柜,如往常一般挑了套商务装换上,简单洗漱后一边戴表一边下楼,看见佣人随口问:“太太呢?” 佣人小心翼翼地说:“太太一早提着行李箱走了,连司机都没叫。” “她出息了!” 霍砚庭没理会,他坐到餐桌前用餐,是他习惯的黑咖啡加全麦吐司。 目光却被报纸新闻吸引, 铺天盖地,全是他和白筱筱的绯闻,标题一个比一个怂动吸人眼球,霍砚庭看了半晌,轻声问一旁的佣人:“太太走之前,看报纸了吗?” 佣人老实回:“太太没用早餐就走了!” 霍砚庭抬头看她一眼,随即拾起一旁手机打给了秦秘书:“报纸上那些,你处理一下!” 那边说了几句,正要挂电话。 霍砚庭修长手指抠进领带结,轻轻拉松了点儿,语气很淡:“另外给我查一下池婉把婚戒卖到哪了,下午四点前,我要拿到。” 对面的秦秘书怔了下。 半晌,她轻声说:“不可能吧!霍太太那么爱您,怎么可能把婚戒卖了?” 霍砚庭的回答是挂断电话。 手机扔到餐桌上,看着那些新闻,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 池婉回到娘家,沈清正煲完汤,准备送到医院。 看见池婉,沈清不淡定了。 她指着行李箱,语气不太好:“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男人偶尔偷吃也正常,那个白筱筱长得那么寒酸,腿又是瘸了的……我打听过了还是离过婚的,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我在霍砚庭那里,有什么地位!” 池婉自嘲一笑,将鸽子汤用保温桶装好:“一会儿,我去医院看看爸爸。” 沈清瞪着她。 半晌,沈清拿抹布擦了擦手,气道:“你爸爸知道你要离婚,大概会被气死!池婉……咱们退一步讲,就算你真跟他过不下去了,那你离婚就能过得下去吗?池家现在这样子,你拿什么来支撑?” 池婉慢慢地拧着保温桶。 拧好后,她低头轻道:“总有办法的!婚戒卖的钱足够支撑爸爸半年的医药费了,哥哥的律师费……我打算卖了这幢房子,另外我也会出去工作养家。” 说完,池婉目光湿润。 这幢房子是她母亲留下的,之前再艰难,都没有动过。 沈清呆住。 她没再劝了,但心里总是不赞同。 池婉安顿好,两人去了医院。 经过治疗池大勋的病情已经大致稳定,只是情绪有些低落,总归是惦记着长子池时宴的未来前途。 池婉暂时没提离婚的事儿。 下午,主治医生过来查房。 贺季棠,医学博士,年纪轻轻就是脑外科的权威,人也长得好,185的身高,气质和风霁月的。 检查完,他看了池婉一眼:“出去谈。” 池婉一愣。 随即,她放下手里东西,柔声对池父道:“爸,我出去一下。” 片刻,他们走到一处安静的过道。 看出她的紧张,贺季棠给她一记安抚性的微笑。 随后,他低头翻看病案:“昨晚我跟外科室的几个主任商讨了下,一致建议池先生后面接受订制的康复治疗,否则很难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只是费用贵了点儿,每月15万的样子。” 15万,对于现在的池婉,是天文数字。 但是她没有犹豫,开口:“我们接受治疗。” 贺季棠合上病案,静静看她。 其实,他们从前就认识,但池婉忘了。 池婉很小的时候,他住在她家隔壁,他记得每到夏日傍晚,池婉卧室外面的露台就亮起小星星,池婉总巴巴地坐着想妈妈。 她问他:季棠哥哥,妈妈会回来吗? 贺季棠不知道,他也没有办法回答,一如他现在注视她,就想起三年前归国看见她结婚的消息,他以为她嫁给了爱情,但她过得并不好。 霍砚庭冷淡她,苛待她。 贺季棠正想开口,对面响起一道清冷声音:“池婉。” 是霍砚庭。 霍砚庭身上一套商务打扮,深灰衬衣、黑色西装……看样子是从公司过来的,他朝着这边走来,小牛皮鞋踩在过道里声音清脆。 稍后,霍砚庭来到他们跟前。 他伸出手,声音慵懒中带了一丝轻慢。 “贺师兄,好久不见!” 贺季棠看着面前的手,很淡地笑,伸手与之一握:“霍总,稀客!” 霍砚庭一握即放,侧头看着池婉:“去看看爸?” 两个男人暗流涌动, 池婉没看出来,她不好在贺医生面前跟霍砚庭黑脸,于是点头:“贺医生,我先过去了。” 贺季棠微微地笑了下。 池婉跟霍砚庭一起走向病房,谁也没有说话。 自打想离婚,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讨好他取悦他。 临近病房门口,霍砚庭蓦地捉住池婉的细腕,把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他的目光复杂。 刚刚,贺季棠注视池婉的样子,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霍砚庭轻摸池婉的脸蛋,白皙细腻,招人喜欢。 他嗓音微哑:“跟他说什么了?” 池婉想挣开,但是霍砚庭稍稍用力,她又被压了回去。 两人身子紧贴,坚硬触着柔软…… 第5章 戒指戴上,跟我回家 池婉觉得不堪:“霍砚庭,这是医院!” “我当然知道。” 霍砚庭不为所动,他紧抵着她的身子,英挺面孔也紧紧地抵在她耳侧,声音更是带了一丝危险:“知道他是谁吗?” 池婉猜出他隐晦想法。 他是霍氏集团总裁,有身份有地位,他不允许妻子跟别的男人太过亲近。 池婉苦涩一笑。 她说:“霍砚庭,我没有你那份龌蹉心思,我也没有那份心情……你放心,在我们离婚之前,我不会跟别人有染。” 说完,她推开他,转身进了病房。 霍砚庭跟着推门而入。 他一进去,就皱了眉头,竟然不是单人间。 沈清给他搬了椅子,轻声细语:“快坐!我让池婉给你削个水果……哎,池婉你别愣着呀!等会儿你就跟霍砚庭回去,你爸爸这里有我照顾呢!” 霍砚庭坐下,陪着池大勋说话。 他平时对池婉冷淡,但在池大勋面前表现得无懈可击,他又在商界打滚数年,只要他有心讨好,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池大勋向来喜欢他。 只是霍砚庭提出换医院时,池大勋还是拒绝了,笑呵呵的:“就不折腾了!这里挺好,那位贺医生也很负责。” 霍砚庭拿捏着分寸,并不勉强:“爸住着习惯就好!” 这时,池婉削了个苹果递给他。 霍砚庭却接过来放在了一旁,反手握住她的细腕,他起身对池大勋夫妻说:“那我先带池婉回去,爸您保重身体。” 池大勋点头,看着他们出去。 沈清收拾东西,蓦地,池大勋开口:“他们最近在闹,是不是?” 沈清手一颤—— 她连忙掩饰:“没有的事儿!池婉跟霍砚庭好着呢!” 池大勋轻叹一声:“你还骗我!小婉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从前她看着霍砚庭的时候是有光的,现在没有光了。” 沈清怔了半响,轻道:“你劝劝她!” 池大勋慢慢靠向床头,半晌,他低低开口:“不劝了!她不提只当我不知道!……时宴已经没有自由了,我不想小婉也没有自由。” 沈清欲言又止。 …… 霍砚庭带着池婉下楼。 傍晚的夕阳,将黑色宾利染上一片炽红,名贵耀眼。 池婉被推上车,她想下车,手腕被人按住。 霍砚庭面色淡然,从车外绝对看不出他用了那么大的力道,池婉丝毫不能动弹,可见男女力量的泾渭分明。 等她放弃挣扎,霍砚庭才松开手。 他在车里静静吸烟。 池婉气息微乱,看着他的侧颜,幽暗光线给他侧颜打上一片阴影,使得五官更为立体英挺,再有身份加持,轻易能让女人心动。 池婉恍惚想起, 当初,正是这张脸让她鬼迷心窍,喜欢了那么多年。 霍砚庭侧身看向池婉。 他极少为了池婉的事情烦心,他并不是很在意她,但是他并不想换太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都不会轻易换太太。 半晌,他将香烟熄了,从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枚钻戒。 池婉喉咙一紧,这是……那晚她卖掉的婚戒。 霍砚庭把它买了回来? 霍砚庭一直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细微表情变化,像是要将她那点儿皮肉看清楚一般。 良久,他淡淡开口:“手伸出来,把戒指戴上!然后跟我回家,之前的事情我当作没有发生过,你还是霍太太。” 他难得宽容恩赐,池婉却拒绝了。 她微蜷起细白手指。 霍砚庭耐心有限:“你究竟想怎么样?” 池婉低喃:“离婚!我想跟你离婚。” 霍砚庭工作忙碌、池婉跟他闹不肯回家,清早他想找对袖扣都找不着,心里很不痛快,正要发作却见到了前面停车场一辆白色宝马前,贺季棠跟一个护士在说话。 霍砚庭就更不痛快了,舌头顶顶口腔。 这时他手机响了,是秦秘书打来的。霍砚庭接起,语气不是很好:“什么事?” 秦秘书尽责告诉他:“刚刚白小姐下床,不小心摔了一跤,有可能伤到腿部神经了,她现在心情很不好,霍总您要不要去H市看看她?如果您去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 霍砚庭握着手机,没立即说话,明显有些顾忌一旁的池婉。 他手机音量不小,池婉听见了。 她挺淡地笑了一下,打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阵晚风吹过,池婉全身冰凉。 她想,幸好方才霍砚庭拿出婚戒时,她没有动心没有回心转意,没有再想去过那种让人窒息的婚姻生活。 她想,幸好。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霍砚庭盯着看,一边跟那边的秦秘书说话:“给她找最好的医生!” 秦秘书挺意外的:“您不去H市看看吗?” 霍砚庭已经挂了电话。 挂了秦秘书的电话,他再打池婉的,发现打不通了。 微信,也无法送达。 池婉把他电话跟微信都拉黑了…… 霍砚庭气地把手机扔到一旁,良久,他拿起那枚钻戒静静打量,现在他相信,池婉是铁了心地想离开他了。 只是,他不点头,她还得当这个霍太太。 …… 三天后,霍氏集团大楼,顶层总裁室。 霍砚庭站在落地窗前,拿着手机跟霍老太太通话,老太太又想池婉啦,叫他把人带回去看看。 霍砚庭哄着应付。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霍总,您有一份专递。】 霍砚庭俊眉一挑,大概猜出是什么东西。 片刻,秦秘书进来,将一份快件放在办公桌上,轻道:“太太寄来的。” 霍砚庭站在落地窗边看了几秒,这才缓缓踱过来。修长手指拾起那份文件拆开,果真如他所想,是一份离婚协议。 他大致扫过,池婉挺有骨气,什么都没要。 净身出户! 他脸色越来越沉,半晌,低声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秦秘书连忙说:“好像在卖宅子!看的人挺多,但是真正出手的还没有!另外太太找工作了,她大学时拿过国内奖项,有家不错的机构似乎有意向签她,工资待遇都是不错的。” 霍砚庭坐到真皮办公椅上。 半晌,他举高那份离婚协议,静静看着。 他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找个人去接触那座宅子,把价格压到最低买下!” 他又嗤笑一声:“至于工作,她吃不了苦!” 秦秘书一怔。 她以为霍总会将池家赶尽杀绝,没想到……并没有。 他不是最恨池婉吗? 她只迟疑了几秒,霍砚庭语带斥责:“还不出去!” 秦秘书退出去。 办公室外面,她握紧手指,犹豫片刻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