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带着病秧子一家去逃荒》 第1章 “盛清歌,你又在耍什么花样?自己蠢还不够,非要害死我们宁家所有人你才甘心吗?”

耳畔传来一声怒斥,盛清歌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她有些迷茫。

她不是死了吗?

在末世时,因为身怀空间异能的事情暴露,她最信任的朋友心生嫉妒,一刀贯穿了她的心脏,让她死不瞑目......

盛清歌打量着四周,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大段记忆涌了她的脑中。

原来她是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朝代,名叫天启朝。

原主和她同名,也叫盛清歌,在她新婚夜之时,夫家突然就被下旨抄家流放。

连洞房都没入,倒霉的她,就跟着宁戚安一家开始流放逃荒了。

一路上颠沛流离,受尽苦楚后的她心有不甘。

在昨天晚上,趁宁家人睡熟之后,就卷走了宁家所有的口粮和御寒的衣物,想要和她在流放队伍里认识的男子钱三私奔出逃。

结果可想而知,还没有走出官差守夜的范围内,他们就被抓了回来。

本来官差要抽他们五十鞭子以儆效尤的,是她的相公宁戚安出面替她受刑,才保住了她的一条小命。

刚才怒斥她的人正是她的婆母苏氏。

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对盛清歌自然没了好脸色。

见盛清歌还呆愣着,苏氏心中火气更盛:“你是聋了吗?戚安因为你才受这么重的伤,今天你要是不伺候好他的话,我饶不了你。”

说着,她就把一张已经洗的看不出颜色的帕子扔到盛清歌身上。

盛清歌收回思绪,淡定的回应道:“好,娘你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相公的。”

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她大步往前走去。

在一个简陋木担架上,她找到了她的夫君宁戚安。

这可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她在末世过了那么多年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从未有过结婚生子的想法。

没想到重生后直接就给她包办婚姻了,原主还留下这样一个逆天开局,这可真的太看得起她了。

不过宁戚安替原主受了五十鞭子,这个恩情她得偿还。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空间,发现里面的东西还在后,心里就踏实了许多。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瓶治愈药剂,悄悄地藏在袖子里面,朝着宁戚安走近。

趴在担架上的宁戚安并没有睡熟。

察觉到有人靠近后,他警惕地睁开了眼睛:“你来做什么?”

盛清歌察觉到了他眸中闪现的一丝凶光,发觉这个病秧子夫君也不像他平日里表现的那样人畜无害。

“娘叫我来伺候你,我给你擦一擦伤口。”

她把药剂抹到帕子上面,正要动手的时候,宁戚安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必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可不信盛清歌会突然转了性子。

要她来伺候他,他可无福消受。

可盛清歌却不急不缓地压下了他的手臂,一手制止住宁戚安作乱的手,一手拿着帕子在他的伤口上大力的擦拭了起来。

“放开我!”宁戚安只感觉后背被擦的火辣辣的疼。

更让他羞耻的是,他居然摆脱不了盛清歌的桎梏,整个人像是被脱光鳞片的鱼一样,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好了,睡觉吧,别大声叫唤了,让大家听见了不好。”

擦完药后,盛清歌恶趣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旁若无人的躺在地上睡起觉来。

宁戚安觉得今天的她有说不出来的古怪。

他反手想把盖在他伤口上的帕子扯下,却突然感觉背上一片冰凉,伤口的疼痛好像也减轻了许多。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消肿结痂,慢慢愈合了起来。

一夜无梦。

翌日,天刚蒙蒙亮,盛清歌就苏醒了过来。

“咕噜噜......”

昨天睡的太死,加上原主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她的肚子已经给她发起了信号。

盛清歌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营养液,准备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喝掉。

刚好那边的官差也给流犯们发起了食物,她就先把营养液收好,加入了领饭的队伍里。

“都给我把队排好了,谁要是捣乱耽误了时间的话,那就都别吃了。”

盛清歌看向前方,发现一个官差拿着鞭子管制着队伍。

另一个官差则守在几个木桶前,拿着一个木勺子给犯人们舀起粥来。

排到盛清歌的时候,分给她的是一个豁了口的小碗,官差还记得她昨天的“私奔”事件,舀到她碗里的粥又只剩下了一半。

最终她只领了半碗粥和半个窝头回来。

看着这点儿东西,她瘪了瘪嘴,这都还不够她塞牙缝儿的呢。

她找个空地坐下,把藏在袖中的营养液悄悄的倒进了粥里,仰头喝完清粥之后,腹中的饥饿感瞬间消解。

手中还有半个窝头,这玩意儿硬邦邦的,看着就不好吃。

扔了不吃肯定会惹人怀疑,她准备待会儿用它做个顺水人情。

“清歌姐姐,我大哥叫你过去。”

一只黑乎乎的小手抓住了她的衣角,盛清歌回头望去,原来是钱三的弟弟钱元。

想到原主和钱三之前的种种,盛清歌皱了皱眉头。

钱三这人自打流放之后,就一直围着盛清歌嘘寒问暖。

表面上他是个温柔体贴的知心大哥哥模样,实际上却把原主哄的团团转。

他从原主身上哄去了不少好东西,小到每日发放的食物,大到流放时盛家托人给盛清歌送的盘缠。

他都给一一哄骗了过去。

他一直给原主画着饼,说他有能力,会带着她逃离困境,和她一起去浪迹天涯,过幸福美满的生活。

盛清歌叹了口气,也就原主这个傻子才相信了他的鬼话。

“你回去吧,我待会儿会过去的。”

打发走了钱元之后,盛清歌又往窝头上滴了些营养液,她跑到宁戚安身边,把那半个窝头塞到他手里。

“你又要干什么?”宁戚安现在看着她就头疼的很。

“给你领的吃的,不准浪费粮食,我先去找钱三算算旧账,待会儿回来给你查看伤口。”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第2章 “随你,不吃你就扔了吧。”

盛清歌可没有哄人的好习惯,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盛清歌,你给我过来!”

苏氏一直盯着她,见盛清歌又要去找钱三,她恨不得可以掐死她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盛清歌没有说话,顶着苏氏吃人般的目光,她只身去往了钱三休息的地方。

“清歌,你来了!”钱三见她来了,脸上扯出僵硬的假笑。

“昨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你放心,等我伤好之后,我肯定会带着你逃出去的。

“就是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要是现在多吃点儿东西的话,伤口应该会好的快些......”

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要是以前的话,盛清歌早就巴巴的把食物拿出来给他吃了。

可今天的盛清歌却不为所动,脸上还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你没吃东西关我什么事,我来找你就为了一件事情,把你以前从我这儿骗走的东西都给我还回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钱三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清歌,你别开玩笑了,我的伤口还疼着呢,你忍心让我饿肚子吗?”

见钱三还想装傻转移话题。

她心生一计,故意大声的喊道:“大家都来看看啊!钱三偷了我的东西,现在还抵赖不认。

昨天我们两个根本不是私奔,是他骗我说他把东西埋在了林子里,带去我拿,我才会跟着去的。”

“今天这盛清歌怎么突然开窍了?以前她可是很相信钱三的鬼话的。”

“估计是昨天他们两个闹掰了,能跟着钱三私奔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都被流放了,还想着男女之间那点儿破事儿,不是蠢就是坏。”

......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起来,宁家人也很是诧异。

苏氏掐了掐她丈夫宁远翁的胳膊:“怎么不疼啊!肯定是我在做梦,盛清歌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人话来。”

宁远翁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掐的是我,当然不会疼了,孩子们的事情就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钱三也变得慌乱了起来。

他没料到盛清歌是来找他麻烦的。

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他连忙否认:“盛清歌,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东西了?

昨天也是你求我和你私奔,我才勉为其难答应的,你不能空口白牙的就污蔑我啊!”

“我和你私奔?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盛清歌上下打量着钱三,不屑道:“我是图你是个穷光蛋,图你长得磕碜,还是图你浑身上下臭烘烘的不洗澡啊?”

“你......”钱三被她怼的哑口无言。

一张脸也涨红成猪肝色,显得难看至极。

“最后说一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没有拿,你就是冤枉死我也没用。”

钱三打死都不承认。

盛清歌也彻底失去耐心,直接上手拧起了他背上的伤口。

她下了死劲,钱三的伤口都被她拧出了血来。

“啊!疼疼疼!”

钱三感觉又回到了之前受鞭刑的时候,整个人都生不如死,却又动弹不得。

“还不还?”盛清歌手上又加重了些力道。

钱三实在受不住,连连求饶,“我还,我还你就是了!钱元,把我那个包袱给她。”

钱元早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连忙按他哥说的那样,把包袱递给盛清歌。

盛清歌打开包袱翻了翻,原主的那些东西还在。

里面有几件首饰和一些银两,可见盛家对原主还是有些关心的。

要是她能妥善的利用这些东西的话,她的流放之路也不会过得太苦。

盛清歌回到宁家的地盘上,宁家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嫂子,你刚才也太厉害吧!

那个钱三就不是个好人,你早该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宁挽芸和原主的关系比较好,两人年纪相仿,平日里也是像朋友一样相处的。

之前见盛清歌和钱三纠缠不清,宁挽芸赌气和她冷战了好久。

现在见她终于醒悟了过来,宁挽芸也上前亲昵地和她交谈了起来。

盛清歌笑了笑:“对付他我还是绰绰有余的,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以后他再敢惹我,来一次我打一次。”

盛清歌很清楚她现在的处境。

流放之路还很漫长,她不可能四处结仇,一个人去单打独斗。

宁家人虽然对原主很失望,但他们家人人品都不错。

就当是搭伙过日子了。

她也会尽她所能的护他们周全的。

很快又到了启程的时候。

官差们收拾好东西,就领着流犯们继续前行了。

“大家加快速度,必须在四个时辰内到达屿林关。”

“啊!这怎么可能!”

“据说屿林关是出了名的险地,连商队都不敢轻易从那边经过,我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如今已经是初冬,流犯们身上大多都穿着十分单薄的衣物,脚下的鞋子也是破洞百出。

因为长时间没有吃饱饭,每走一步路,他们就累的慌。

可是一旦启程,不到天黑就不会休息。

这一路上,熬不住死了的流犯也不计其数。

官差可管不了流放们的抱怨,谁多嘴就几鞭子挥下去,他们一下就老实了。

宁戚安回到了宁家人之中,和盛清歌一起并排走着。

他感觉自己的身上的伤口好的有些异常的快。

但他又没有吃什么灵丹妙药,唯一的反常就是昨天盛清歌给他擦伤口的帕子。

他总感觉这其中有问题。

他的眼神太明显了,盛清歌忍不住转头,也看了回去:“有话直说,别盯着我。”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从前这么排斥我们宁家的人,现在变化如此之大?”

宁戚安心中对她还有成见,总觉得她突然的转变背后有什么阴谋。

“因为想活命。”盛清歌说出了实话。

“以前对流放一事我确实心有不甘,总想着摆脱宁家恢复自由。

可流放已成定局,我再折腾的话,估计连命都没了。

倒是我想问问你,宁家到底有没有做违法朝廷律法的事情?”

第4章 看着眼前的场景,赵金突然心生忌惮:“盛清歌,这些飞鸟是被你的毒药放倒的吗?”

盛清歌又在包袱里面掏了一包东西出来:“肯定啊,你不必害怕我会用药害人,这药也只能使人晕厥过去,不会真的伤人性命。”

她把手中的药粉递给他,“这包是解药,待会儿泡水里分给大家喝,也好有备无患。”

她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

若是有这样强大的药力加持,这些人还畏首畏尾的害怕的话,那她只能说没救了。

流放队伍继续前行着,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之后,一路风平浪静,他们终于到达了屿林关的山脚下。

“前方就是屿林关了,大家保持警惕,不要掉队,一有异动就立刻把手中的树条扔出去。”

大家都提心吊胆的在林间的小道里走着,结果走了半个时辰后,依旧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看就是你们想多了,这流寇哪儿那么容易就遇见啊!”

“也许是屿林关里的人不想外乡人踏足,故意放出去的谣言吧。”

“还是小心为上,只希望我们能够快点儿到达颍州,这样就不会受颠沛流离之苦了。”

一直到了傍晚,还是没有任何异动。

赵金找了个宽敞好防守的地儿后,就让队伍停下休息做饭。

林子里升起缕缕烟尘,盛清歌因为毒药的事情得了个特权。

把之前打下的那几只鸟处理干净后,就在宁家休息的底盘上生火烤起了鸟肉来。

她把整只鸟穿在木头上面,下面的柴火在炙烤着鸟肉,油也不停地往外滴着,看的人眼馋不已。

“盛清歌,那鸟你能分我一只吗?我儿子好久都没吃过肉了。”

一个看着有些富态的圆脸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

“娘,我要吃肉,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肉!”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别急,这位小姐看着这么善良,她肯定会分一些肉给你吃的。”

听着这道德绑架般的话,盛清歌抬头看了她一眼。

确认过眼神,不是她认识的人。

她收回目光,冷声道:“我的鸟肉,凭什么给你儿子吃,你能拿出什么和我交换吗?”

那妇人一听她说要东西作为交换,那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盛清歌,你这就做的不地道了吧,你一个大人怎么能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呢?

再说了,那么多鸟肉,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分点儿给我儿子吃又怎么了?”

“陈氏,你来我家捣什么乱!清歌靠自己本事得到的东西,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再胡搅蛮缠的话,小心我拿石头砸你。”

苏氏在空地上捡起一块儿石头就要往他们身上砸。

那剽悍的模样把陈氏吓了一大跳,“不给就不给,你们宁家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们走着瞧!”

等人被吓走后,苏氏才扔下石头,泄力一样的靠在了宁远翁怀中。

“娘,你没事儿吧?其实刚刚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那能一样吗?这个陈氏鬼点子多着呢,我怕她到时候倚老卖老你会吃亏。”

盛清歌并不在意,必要的时候暴力手段解决就是:“不管她了,鸟肉烤好了,我们先分着吃吧。”

夜幕彻底降临,整个林间都安静了下来。

除了四周留了几个守夜的官差外,其它人经过了一天的劳累后都进入了梦乡。

在丛林深处,一群人早就盯上了他们。

“老大,你说他们是不是蠢,才这么几个官差,就敢从咱们屿林关上过!”

“不可掉以轻心,先给他们上迷烟,听我命令行事。”

他们就是屿林关一带,臭名昭著的流寇。

在四周都点上迷烟之后,他们就蒙上面纱,缓缓朝着流犯们露营的地方靠近。

“行动!”

“冲啊!”

流寇们突然出击,一个个手执长刀从夜幕之中杀了出来。

守夜的官差们看着都昏昏欲睡,加上有迷烟的加持,流寇们以为可以轻松拿下这次的胜利。

可没想到地面上那些本应该睡熟了的人,一个个的突然就窜了起来。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长树条,正面和这些流寇迎战了起来。

“就拿几根破树条来和我们打,这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流寇完全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继续发起进攻。

赵金这边一声令下:“开始御敌!”

官差和流犯们就一齐把手中的树条扔了出去。

流寇头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人的反应可不像是被偷袭的模样。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扔过来的树条被他们直接劈开,他们步步朝着里面逼近着。

眼看着就要在流犯中大杀特杀的时候,他们的手脚却开始提不起力气,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像中了迷烟一样。

可明明他们才是投放迷烟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树枝有问题,兄弟们,快撤!”

“现在想走,晚了!”赵金带着官差们开始反击,拿起武器往前面冲着,和这些流寇们厮杀了起来。

盛清歌他们则一直苟在流犯之中观察着战况。

有官差在,还用不着他们出手。

最终流寇们节节败退,除了流寇头子和少部分流寇没有被擒住之外,其余的流寇都被制服了。

夜袭事件突然发生,大家这觉是睡不成了。

赵金组织着大家收拾现场,清点人员伤亡,准备提前启程,离开这个屿林关这个地方。

盛清歌和宁家人在地上捡拾着散落的树条。

现在这东西可是他们保命的宝贝,还可以重复利用,别提有多么受重视了。

盛清歌把捡好的树条放入宁戚安手中:“你就别弯腰了,可别把你的伤口给崩开了。”

“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昨天其实是在给我上药吧,以前倒是没有听说过你会医术。”

宁戚安总觉得现在的盛清歌有哪里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以后没事儿可别来招惹我。

不然我手中的毒药说不定某天就用到你身上去了,我反正不介意当寡妇。”

宁戚安:“......”

第5章 “该死!他们竟然害死了我那么多兄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流寇头子季白林一拳锤到了树上,整棵树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老大,你的手流血了,咱们不要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就是,这群破流犯,以为有个树条就万无一失了吗?

等他们出屿林关的时候,我们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

盛清歌他们这边收拾好东西后,就连夜赶路了起来。

一路上,大家都小心防备着,走到一处有水源地的地方时,他们停下,重新驻扎起休憩起来。

此刻的驻扎地里,官差只留了几个人看守,其余人都去水潭附近打水洗漱去了。

暴走了一天,盛清歌是真的累了。

她和宁挽芸依偎在一起,正要入睡的时候。

突然,她听见远方传来一阵惊呼声。

以为是这里又遇袭了,盛清歌连忙从地上爬起,还把宁家人都叫醒了:“别睡了,快醒醒!”

宁挽芸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嫂子,怎么回事?是他们又来了吗?”

“不知道,好像有人在求救。”

“救命啊!有虫子钻进我的鼻子里面了。”

“我的腿也流血了......”

她起身,只见赵金拿着水囊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

而他身后也跟着几个官差,有的捂着鼻子,有的抱着腿,看着十分狼狈。

“盛清歌你会制毒,肯定也会医术,你快救救他们。”

原来是刚刚他们在水潭边洗澡的时候,遇到了一种会吸人血的虫子。

其中有几个人想潜在水潭里凫下水,结果那虫子还趁机钻进人鼻孔里去了。

盛清歌听赵金的描述后,明白他们这是遇到蚂蟥了。

在山涧僻静阴凉的水域内,是很容易遇到蚂蟥的。

“你们先过来坐着,我给你们把鼻子里的蚂蟥引出来。”

她打开赵金新接来的水,借着守夜的篝火,大火煮开之后。

就从中舀了一碗,加入粗盐搅拌成盐水递给了他们。

“你们滴一些盐水进鼻子里,再拿香甜之物把蚂蟥引出来就行。”

捂着鼻子的官差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盐水表示怀疑:“这能行吗?”

盛清歌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怀疑了。

她淡淡道:“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反正这就是普通的盐水,对身体没有什么妨害的。”

赵金气得拍了往那人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叫你试你就试,你磨磨唧唧干什么?

难不成你还真想这虫子钻进你脑子里去,把你脑花都啃干净你才安逸。”

那人不敢耽搁,连忙照盛清歌说的那样,把盐水滴进了鼻子里。

盐水滴进去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鼻子里的异动。

“有效果了!可我没有香的东西怎么办?”

盛清歌拿出没吃完的烤鸟肉放到了他的鼻尖。

“不要仰头,脖子稍微低些。”

“出来了!”众人惊呼。

一条呈黑红色的蚂蟥缓缓从那人的鼻子里爬了出来。

蚂蟥掉落在地上后,盛清歌一碗盐水泼下去,它就再不能动弹了。

其余人也用这个法子驱逐了吸附在他们身上的蚂蟥。

赵金见此情景,心中对盛清歌的医术更是崇敬不已。

他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是蚂蟥的?”

“你多去乡间看看不就知道了,行了,我要去睡觉了。”

盛清歌回去后,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她没注意到,此刻睡在她旁边的人换成了宁戚安。

听着耳畔微弱的鼾声,宁戚安怎么都睡不着。

盛清歌的身上似乎带着阵阵幽香,可他们都好几天没有洗漱过了,他却能闻到女子身上的香味儿。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耳尖也慢慢发烫了起来。

夜晚的风一吹,就带着刺骨的寒凉,看着缩成一团睡觉的盛清歌,他难得的心软了一瞬。

起身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盖到了盛清歌身上。

结果就是。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的喷嚏就没有断过,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发起热来。

盛清歌睡了个饱觉起来,看见她身上盖着的衣服后,她有些无语。

就她这身体,再吹一天的风都不会感冒的。

这几天,每次喝水的时候,她都偷偷的喝了营养液,现在她这身体比牛都壮。

倒是宁戚安这个家伙,平时就一副病秧子的模样。

喝了她那么多好东西,抵抗力还是这么弱。

“你发烧了?”她把手探到了他的额头上。

“阿嚏!没事儿,我这过几天就好了。”

她又在包袱里面掏了掏,掏出了药粉:“把这个吃了,以后不用给我盖衣服,我不需要。”

“好。”宁戚安接过药粉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后,他指着盛清歌的包袱问道:“你这包袱里装了多少药粉!怎么感觉什么药都有。”

“少管闲事,毒不死你就行了。”

钱三又阴恻恻地盯上了盛清歌。

心中更是有些纳闷儿。

盛清歌这个包袱他以前翻了又翻,可没有看见有什么药粉存在。

她是从哪儿找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药粉来的。

他心中又起了歹念,想着要是能够把这包袱给重新夺过来就好了。

吃完早饭后,流放的队伍再次启程。

眼看着马上就要出屿林关了,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官差却在原地离奇的消失了。

“怎么回事?”

盛清歌向上看去,发现他们两个的尸体被倒吊在了前方的大柏树上面。

她连忙出声提醒:“别往前走,前面应该有机关。”

官差们吓得立即退回到原地。

赵金神情有些凝重。

本以为他们就要平安渡过屿林关,没想到会卡在最后的出关环节。

屿林关是通往颍州的必经之地,四周都是群山峭壁环绕,想要绕过它也是比登天还难。

“前面不知道还埋伏了多少这样的机关,我们怎么办?”

“一定是那些流寇干的!我们去审问一下他们。”

几个官差怒气冲冲地把之前生擒的流寇拖到了前面来。

“说,机关在哪儿,要是不说的话,我们就拿你们探路,到时候大家都是个死。”

“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你们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第6章 “不说是吧,那就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我们的鞭子硬。”

官差们铆足了劲儿的往流寇身上抽着鞭子,哪怕把流寇身上抽得血肉模糊的,他们还是不为所动。

不仅如此,流寇们脸上还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头儿出手了,屿林关的杀人机关只要一开启,不懂门道的人就只能被困死在里面。

“你们别白费心思了,这屿林关的机关,除了我们,谁也别想走出去。”

正当官差们一筹莫展之时,盛清歌拿着一根木棍站了出来。“是吗?我可不信这个邪!”

赵金眼里也有了光彩:“你能破此关?只要你能平安的带领大家走出去,我可以再给你争取些特权。”

“这个以后再说,你们退至我身后,看着我是怎么走的,跟着我的步子踩就是了。”

在末世里,什么机关陷阱的都是小儿科,盛清歌完全没有把屿林关的这点子机关放在眼里。

此刻她挺直了脊背,一身浅色素衣立于人前。

棍子在她手中翻转舞动了起来,每挥动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盛清歌走到了之前出事的那两棵大树前,她先是用棍子在地面上横扫了一下,一根银色的丝线就被她给扯了出来。

她用力的把丝线搅断后,树上的那两个官差的尸体就应声坠落了下来,这一处的机关就被她这样轻轻松松的破解了。

“跟上!”

官差和流犯们排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此刻盛清歌就是他们的领头羊。

流寇的机关基本都设置在地面上和路边的树干上,盛清歌用棍子探路,靠着它就解决了所有。

队伍还在加速前进着,很快就从关口的位置走到了最后的边界处。

“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找到了那些机关?莫不是被抓住的兄弟们里面出现了叛徒?”

埋伏在丛林里的流寇们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季白林否认了这个猜测:“不是叛徒,这些机关都是我设置的,我还随机改动了几个。”

他看向盛清歌眼露凶光,“这个女子不容小觑,也许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打劫他们。”

“那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吗,那些被抓住的兄弟们怎么办?”

“急什么?还有最后一关她还没发现呢!”

眼看着就要走到头了,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喜意。

“清歌真是好样的,我就说这桩亲事没有定错!戚安你小子可得好好把握。”宁远翁拍了拍宁戚安的肩膀,宁戚安却看着盛清歌的背影出了神。

好好把握吗?

这桩婚事来的太突然了,他也从未经历过情爱之事,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妻子,而他也应该担负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来。

至于其它,就顺其自然吧。

苏氏这个过来人倒是看的明白,她儿子这榆木脑袋还没有开窍呢,有些事情确实急不得。

“好了好了,专心走你的路吧,孩子们的事情你就别瞎掺和了。”

宁远翁滋滋称奇:“今天这太阳可打西边出来了,这不是我之前说的话吗?”

苏氏:“孩子们都在呢,别逼我扇你。”

“夫人手下留情,我闭嘴就是了。”

......

“盛小姐,你怎么不往前走了?再走几步,我们马上就能出关了吧。”

赵金紧跟在她的身后,丝毫不敢松懈。

盛清歌不断用木棍在地上拨弄着,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她却迟迟没有踏出最后一步。

她觉得越是让人感到松懈的地方,就越容易埋藏着陷阱。

“你们先站到原地别动,这里应该还有最后一处机关。”

说完她就把视线瞄准到了路边的一块儿大石头上,她拿着棍子往石头上敲了敲,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队伍中的一些人看着她迟迟不前进,也着急的催促了起来。

“你能不能行啊?就剩这么几步路,应该没有陷阱了。”

“实在不行,扔几个流寇踩着过算了。”

这个主意盛清歌不是没想过,可是她还是怕有什么闪失,非要探出最后一个机关才肯罢休。

赵金相信她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对着那些吵闹的人呵斥道:“闭嘴,谁要是敢打扰到她破阵,待会儿出去后就来我这儿领五十鞭。”

起哄的人吓得闭了嘴。

盛清歌面无表情的拿着棍子在地上敲击着,四周也安静的只剩下了棍子和泥土相撞的声音。

终于,在把她能敲到的地方都敲了一遍之后,她找到了最后一关的窍门。

“最后这段路整个都是空的,我待会儿把它探出来,你们绕边儿过。”

她把棍子插到自己的腰带上,绕回去搬起之前敲击的那块儿大石头。

“轰”的一声,石头被她砸到了前方的路上,地面瞬间凹陷下去了一个大坑,最后一个机关里的陷阱也暴露了出来。

赵金探头往下看去,只见坑底深不可测,陷阱的四周还分布着很多尖利的竹刺。

人一旦不小心踩踏进去的话,很快就会落入底部被扎成刺猬。

“我先过去,你们小心。”

盛清歌都不用绕路,一个大跳就从这头跳了过去。

只是那距离对于其它人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一些人勉强可以跳过,但看着坑底下那骇人的陷阱,谁也不想冒险来赌这个可能。

此处又是一道狭窄的关隘,绕路走也小心翼翼才行。

官差们怕流犯趁机生事,就让一部分官差先过去,中途再让流犯们过去,最后才让留下来垫后的官差们过去。

轮到宁挽芸过去的时候,她害怕的停在了原地:“娘,我不敢......”

苏氏也不敢看那个坑洞:“别怕,他们能够过去,咱们肯定也可以,待会儿手上抓紧了,摸着石壁的边儿过去,不要回头看就行了。”

宁家人是排到其它难民之后才过的,盛清歌也一直在对面等着他们。

看到宁挽芸迟迟不敢上前,她走到石壁最边缘的位置上,朝着宁挽芸伸出了一只手来。

“来,抓着我的手,不要看底下,直接过来。”

“好!”

第7章 宁挽芸深呼吸了一下,随后一鼓作气,把手递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后面还没过去的宁家人也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

“小心啊!”苏氏的心更是快跳到了嗓子眼里,宁远翁只能在一旁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安慰着她。

“抓紧了!”盛清歌抓住她的手后,用力的把她往前面一扯。

宁挽芸最终稳稳地落了地,宁家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盛清歌如法炮制的想拉苏氏过来。

这一次她才刚刚抓住苏氏的手,就感觉身后有人在鬼鬼祟祟地靠近她。

原来是陈氏不知何时挤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消瘦单薄的身影,陈氏起了歹心。

她始终记恨着盛清歌之前没有把烤鸟肉分给她儿子吃,现在更是想直接把她推入陷阱之中。

反正她都是流犯了,到时候就说是盛清歌自己掉进陷阱里面摔死的就行了。

陈氏用力把手往盛清歌身上一推,咬牙切齿道:“去死吧,谁让你看不起我和我儿子......”

“盛清歌,小心!”

“快拦住她!”

赵金和宁戚安都目眦欲裂的看着对岸,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眼看着盛清歌就要被推入坑底的时候,她却反过身子来,一手继续拉扯着苏氏,另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了陈氏的手腕。

陈氏用尽全力的推她,却没有撼动她丝毫,她害怕的大喊:“盛清歌,你放开我!”

“你都要我的命了,我再放开你,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面对想要自己性命的人,盛清歌从不手下留情。

她也下了死劲儿的把陈氏往坑里一扯,陈氏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她拖入了坑底里面。

陈氏的身体被里面的竹刺贯穿,地面上的人只听见了坑底传出来的几声凄厉的惨叫,随后就再没了声息。

盛清歌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苏氏也被她接了过来。

一条人命就这样消失在大家眼前,他们对盛清歌也更敬畏了。

不过陈氏确实活该,也没有人会为她打抱不平。

“没事儿吧,你刚刚可吓死我了。”

苏氏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惊魂未定,拉着盛清歌仔细查看了起来。

“我没事儿,大家站的离这里远些,免得又有什么不知死活的人想要过来害人。”

“娘,你进去干什么?我饿了,我要吃肉!”

现在的气氛十分凝重,只有陈氏的儿子林东东还十分迷茫地看着坑底。

他不懂什么是死亡,只知道不管在哪里,他的娘亲都会宠着他惯着他,用尽全力去给他寻找吃的。

陈氏是一个爱护孩子的母亲,只是用错了方法,因为自己的私念起了害人之心,最终断送了生命。

看着懵懵懂懂的趴在坑边喊娘的林东东,还是有人于心不忍,伸手把他抱了回来。

“孩子,你娘已经不在了,以后要好好听话,不要学她去害人......”

“什么是不在了?娘,你快回来,我不吃肉了,你快回来我害怕!”

“哎......”

林东东在原地嚎啕大哭了起来,谁来抱他都哄不住。

看着哭的声嘶力竭的孩子,不少人又同情心泛滥,觉得盛清歌刚才做的太过了。

钱三更是找到了贬低她的出口,一脸愤懑的替陈氏打抱不平。

“官爷,你刚刚都看到了吧,这盛清歌目无法纪,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

按照我朝律法,她应该以命抵命才是。”

“钱三你胡说八道什么!”宁戚安可见不得他颠倒黑白,马上站出来反驳。

“有眼睛的都看的到是陈氏咎由自取,我夫人只是下意识的保护自己而已。

归根结底是陈氏自己掉进陷阱里去的,这可怪不了别人。”

“就是,我嫂嫂站在那里都没动,是这人突然冲出来想害人的。

她死有余辜,这怎么能把错算到我嫂子头上。”

宁家人这次一致对外,都护到了盛清歌前面。

钱三嗤笑道:“你们是一家人,当然会替她说话。

大家刚才也都看见了,是盛清歌把陈氏扯下去的,所以,她就是杀人凶手!”

“官爷,这样的事情有一就有二啊!今日你要是不按规矩处置了盛清歌的话,以后这队伍不就乱了套了。”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赵金,观望着这次的事情的结果。

赵金拿着鞭子朝着盛清歌走去,只见他挥起了鞭子,最后却重重地打在了钱三身上。

“大人!”钱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赵金下手却没有一点儿留情:“陈氏是体力不支死在流放路上的,和盛清歌没有关系,谁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就是和我手中的鞭子过不去!”

官差头头发话了,其它人自然不敢有异议。

屿林关的险境终于过去了,临走的时候,盛清歌把腰间的棍子用力地往远处一抛。

正好抛到了埋伏在树丛里的季白林眼前。

季白林徒手把木棍接住,随后狠狠地把它折成了两段:“盛清歌,我记住你了。”

“老大,我们不救他们了吗?”

“救什么救,去了你能解得了那女子身上的毒药吗?人家早就知道我们埋伏在这里了,我们去了也是送死。”

“撤!”

出了屿林关之后,四周的山地都变得平坦了许多。

盛清歌现在的待遇很好,可以自由活动,也可以自己决定吃食。

每次去解决三急的时候,她都会趁机使用空间里面的东西补充能量。

到了这个世界后,她更深知本领和钱财的重要性,也利用碎片化的时间学习起古代医术来。

宁戚安则成了她做实验的药罐子。

一路上,她遇见了什么想钻研的药草,就会采集起来熬制成药汤给他喝。

宁戚安对此倒是没有意见,反正他相信盛清歌不会害他,就把这些药都喝了进去。

“今天的药汤可以祛除你的寒症,以后好好调养,你的身体肯定会比现在好的。”

盛清歌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递给了他,光是闻着这味儿,他就知道这药有多苦了。

“先放着吧,我放凉了再喝。”

“那可不行,趁热喝,疗效才好。”

第8章 盛清歌期待地看着他,其实心中更期待的是药效如何。

宁戚安无法拒绝她这种灼热的眼神,最终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一碗药入喉,他只感觉舌头都快被苦麻了:“盛清歌,你是不是故意的,这药怎么能苦成这样!”

要不是宁戚安自制力好,他都想要把这药给当场呕出来。

盛清歌淡定的摆了摆手:“良药苦口嘛,再喝上几碗,包你药到病除的。”

听她这话,是后面还得喝这苦药,宁戚安又被苦的一踉跄。

他突然觉得,这病也不是非治不可了。

苏氏看着他俩的相处模式也是一脸的姨母笑:“戚安,你可要好好听清歌的话,早日治好了病,也好给我们宁家添个大胖小子不是。”

“娘,你说什么呢!”盛清歌还没什么反应,宁戚安倒是先红了脸。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是我们当长辈的对不起你们,不然也不会遭遇这种无妄之灾。”

苏氏突然变得伤感了起来。

由奢入俭难,更何况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两个孩子呢。

如果他们宁家没有出事的话,现在该是何等风光的模样,只是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宁挽芸搂住苏氏的胳膊轻声安慰她:“娘,别想那么多,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就比什么都重要。”

宁远翁也说起了对未来的规划:“颍州虽然是苦寒之地,但也不是寸草不生,它的疆域宽广辽阔,有着无限可能。

只要我们在那里扎根落户,我照样可以把生意给做起来。”

宁戚安:“爹说的对,等我身体养好之后,我一定会在颍州闯出一片天来的。”

盛清歌一直沉默着没有发言。

她心里也不是很乐观,至于以后,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

虽然现在她和宁家处得来,但如果有一天她和他们有什么三观不合的地方的话,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就离开的。

她生来就是自由的,也不希望重活一世的自己还被那些条条框框给束缚住。

如今他们已经正式进入了天启朝的西部地区,听赵金说,这里叫作藤原县。

距离颍州还有差不多一半的路程,但他们的余粮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官差们决定先找个地方驻扎休息,再外派些人出去采买流放途中需要的粮食和物资。

“我要选十个人去山下选物资,你要不要去?”

赵金第一时间就向盛清歌发出了邀请。

盛清歌正有此意:“好啊,我刚好想去置办一些药材和衣物。”

赵金又在流犯里面点了几个他看着平日表现好的人出来。

那些没被选中的人可就不乐意了。

尤其是钱三,更是直接阴阳怪气了起来:“我说官爷之前怎么处处维护盛清歌呢,原来是看上她了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赵金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可钱三早就被打皮了,身上旧伤添新伤,整个人都麻木的不行。

“盛清歌她就是个妓子,当初和老子私奔的时候就放荡的不行,现在又勾搭上官爷你了。

她可真的好命啊!不然为什么选去采买的人里会多她一个女子呢!”

赵金大怒,还要继续抽他。

盛清歌突然开口:“别打他了,怪可怜的。”

“你还想为他求情?”赵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为钱三这样的人说话。

“当然不是。”盛清歌冷笑一声,“收拾满嘴喷粪的人,还是得我自己来。”

她走到钱三面前,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我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之前陈氏推我的时候,你也在后面推波助澜了吧。”

钱三被打后反而笑出了声,他咧着嘴猖狂道:“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来啊!”

“今天你要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的耻辱都还给你的。”

现在的钱三就和疯了一样,眼里只盯着盛清歌,想要找她的麻烦。

心中更是认定盛清歌就是个纸老虎,现在的一切才能都是她伪装出来的,其实就是在虚张声势。

“我肯定不会杀了你的,但废了你绰绰有余。”

盛清歌一脚踢他下路,钱三瞬间疼的躬起身子来。

他冲着她咒骂道:“盛清歌!你不得好死!”

“啊对对对,反正你头七肯定比我先过就是了。”

说罢,盛清歌就把手中的药粉往空中一扬。

钱三吸入药粉之后,浑身又痛又痒了起来。

身上一些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也被他给挠破了。

“好痒!”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老天爷,你对我何其不公!”

他的指甲里都是血痂,钱元看着这样的他又怕又心疼。

他鼓起勇气上前阻止:“哥,你别挠了,我去求清歌姐姐给你解药。”

“滚!我不稀罕她的解药,你要是敢去求她的话,我先把你打死。”

钱三一把甩开他,钱元也滚落到石头上,把头给磕出了一条口子。

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随后就委屈地跑到了盛清歌面前。

“清歌姐姐,求求你,给我解药吧!”

他头上血糊糊的模样看着有些渗人。

盛清歌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是钱三的弟弟的话,应该会有一个更好的人生的。

她犯不着去为难一个孩子,向钱元解释道:“那药只是惩罚他一下,过一会儿就会消除的。

你回去告诉他,下次他要是再惹我的话,就不是一包痒痒药这么简单了。”

“是......”钱元垂着头准备离开,盛清歌看不过去,塞给他一包药粉。

“不想破相的话就把这药敷你伤口上。”怕这小子太死心眼,什么好东西都分给他哥哥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这药只对普通的伤口起作用,你哥那种伤口如果用了这药的话,伤势只会更加严重。”

钱元明白她的意思,拿过药后朝着她鞠了一躬:“谢谢清歌姐姐。”

盛清歌点了点头:“回去吧!记得把我的话带到。”

“谁让你去拿药回来的,你是不是贱啊!都说了盛清歌的东西我死都不会用的。”

第9章 “哥你误会了,这是给我自己用的。”

“什么?”还处于狂暴状态的钱三愣住了。

钱元一边往额头上抹着药粉,一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这药本来就是清歌姐姐给我用的,没说要给大哥你用。”

钱三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脸上更挂不住了。

看着弟弟额头上的血,他还是忍住了发狂的冲动。

一言不发地躺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药效过去。

“走吧!”

赵金带着采买小队下山了,宁戚安也被选在其中。

他们一行人看着风尘仆仆的,一到清水镇上就引来了很多行人的注目。

赵金他们身上穿着官服,再看看其他几人的装扮,行人们纷纷退避起来,都知道这是押送流犯的人下来采买了。

“掌柜的,给我来两百斤大米,三百斤糙米,一百斤面粉,两大罐猪油......”赵金拿出一沓银票,在粮油铺子里大批量的采买了起来。

盛清歌和宁戚安一起,由一个官差看管着,去了附近的成衣铺里面。

“刚刚那群人是谁啊,身上这么臭!”

“老板娘,你可别招惹这群人,他们好像是流犯,我刚刚都看见其它的官差去对面粮食铺子里面买东西了。”

盛清歌脚还没踏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的人在说她的闲话:“老板娘这是不做生意了吗?还是说看我身上脏就故意不卖给我啊?”

说话的那几个人转头一看,当他们看见盛清歌那张明艳毓秀的脸之后,纷纷都被惊艳到了。

即使她穿着最朴素的衣裳,却难掩她身上的清贵之气。

一般能被流放的人,原来的身份也差不到哪儿去。

想必她原先也是什么大家族里面出来的小姐,现在才能这么有底气的和他们说话。

老板娘脸上挂起了招牌笑容:“怎么会呢,来者皆是客,姑娘直接进来就是。”

盛清歌踏脚踩了进去,也不顾其它人的反应,带着宁戚安一起挑选起了衣服。

“马上就是冬天了,我们得准备一些冬衣才行。

我身上还有银子,咱们买些厚实便宜的,应该可以撑过这个冬天。”

“我不用,你买你自己的就是了。”

宁戚安心里有些自卑了起来,在京都的时候,他买东西可是从来都不看价钱的。

想要什么只要一出手,就有商贩打包起来送到他府上去。

但现在,看着盛清歌买件普通的棉衣都要顾虑一下价钱,他突然觉得很是心酸。

现在的他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却还享受着盛清歌的钱财和庇护,这让他觉得心中难安。

盛清歌瞪了他一眼:“就你这身板儿,不穿厚点儿,恐怕要不了几天就得被冻上西天了。

不用想着省钱,你不生病、别添乱就是在帮我了。”

在盛清歌的强烈要求下,宁戚安最终选了一件店里最便宜的黑色棉衣。

买完衣服后,盛清歌拿着剩下的钱去往了药铺。

“掌柜的,给我包一些半夏、朱砂、川乌、附子、马钱子......”

她报了一大串药名,掌柜的听后却皱了皱眉:“姑娘你是来帮别人抓药的吗?可有药方?”

“不是,我是给自己抓药的,麻烦掌柜的尽快,我赶时间回去。”

掌柜的还是没有行动,反而语重心长的劝起了盛清歌:“小姑娘,人生在世,十有八九都有不如意的。

不要因为一些不值得的事情,就想不开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啊!”

盛清歌这才明白,原来掌柜的这是误会了。

刚才她报的这些药名,基本都是带毒的药材。

掌柜的可能以为她是在想不开,所以才开导她。

她笑了笑:“掌柜的,你误会了,我也是大夫。

这些药单用是有毒,但配合起来可攻可守,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

老掌柜捋了捋胡子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这些药的出售也是有限制的,每样不能超过三钱我才能卖给你。”

“好,给我分开包起来吧。”

她身后的宁戚安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在等她。

看着她又买了这么多药材,他喉间发涩,又不受控制的吞咽起口水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这些药到时候又是给他准备的吧。

“大夫,救救我的孩子,看看他这是怎么了啊!”

等药间,一个壮汉抱着一个孩子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盛清歌注意到,他怀里的孩子面色发紫,努力的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

药房里的大夫也顾不得抓药了,连忙过来给这个孩子看诊。

他一边把着孩子的脉,一边询问:“这孩子之前吃什么东西了?”

“之前孩子嘴馋,非要嚷嚷着吃街上的粘豆包,我一大老粗又不太会做饭,就想着多买些回家给孩子解解馋。”

“可没想到,我卖肉回来的时候,发现这孩子把所有粘豆包都吃了。

问他什么他都答不出来,现在他出气进气都不太行了。

大夫求求你,救救他吧!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

老大夫翻了翻孩子的眼皮,又用银子刺了他身上的一些穴位。

可孩子还是那副骇人的模样,嘴里一直卡着东西说不出话来。

大夫想给他灌水进去都不行。

他遗憾的摇了摇头:“送来的太晚,他吃下去的东西已经堵住了喉咙,我也无能为力了。”

壮汉听后瞬间崩溃:“不可能,他才五岁,生下来就死了娘,连几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老天爷不可能这么狠心收走他的命的。”

他抱着孩子跪下,苦苦哀求道:“大夫,救救他,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这不是我不想救,是我真的救不了啊!”

身为大夫,看过这样的事情也不少。

一条小生命就要这样逝去,他也感觉惋惜,只是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我能救!”站在一旁的盛清歌突然插话道。

“姑娘你真的能救?可我观他脉象,气若游丝,用了急针下去也没有效果,怕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啊!”

老大夫提出质疑,觉得盛清歌就是在说大话。

第10章 “你真的能救我儿子吗?”壮汉眼中带着希翼,转头跪向了盛清歌这边。

“你们要是还想他活的话,就别一直在这儿问来问去的了。”

盛清歌上前拦腰抱起那个孩子,让他背对着自己。

她双手紧握成拳,抵在他的腹部上方,重复着抱起他腾空和落地的动作,利用惯性对他的腹部猛烈地冲击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

盛清歌的举动把壮汉给吓了一大跳。

他只看见他儿子像只小鸡仔一样的被拎了起来,随后这姑娘就一直抱着他做着这个摔打的动作。

老大夫也很震惊,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救人的法子。

他生怕孩子折腾死在盛清歌手中,连忙阻止道:“这孩子还小,可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快放开我儿子,我们不治了,你不要在折磨他了。”

壮汉急的哭出了声,冲上前就要去抢回孩子。

盛清歌这边还没有放弃,怕这些人捣乱,她冲着宁戚安大喊:“快拦住他们!”

宁戚安立刻把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整个人扑过去和壮汉纠缠到了一起。

可他的身子太瘦弱了,根本就不敌壮汉,没几下功夫,壮汉就挣脱开来,想要去找盛清歌的麻烦。

宁戚安不想让她分心,发了狠般的又重新扑了上去。

壮汉也不想再忍,对着他就拳打脚踢了起来。

扭打间,宁戚安挨了壮汉的不少拳头,可他始终记得盛清歌的指示,愣是抱着壮汉死也不撒手。

“放开我!我要救我的孩子!”

“再等等,我相信她会救回你孩子的命的。”

只有老大夫在原地急的团团转,明明是一件救人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了。

“咳咳咳!”

“爹!”

盛清歌的治疗终于有了成效,小男孩哇的一声吐出了卡在他喉咙里的粘豆包。

“儿子,你没事儿了!”壮汉也顾不得和宁戚安缠斗了,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呜呜呜,爹......”

“没事了,没事就好啊!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父子俩抱着一起哭着,老大夫摸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

他向盛清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小姑娘,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孩子刚刚可还是将死之象啊!莫非像你刚才那样做了,就可以取出他口中的异物吗?”

“原理其实很简单,他就是吃东西被卡住了,解决的方法,当然也就是把里面的食物给取出来。

以后再遇见类似的情况的,你也可以像我这样做。”

盛清歌把这个法子的一些细节告知了老大夫,老大夫听后也感觉受益匪浅。

壮汉反应过来后,知道是自己错怪了他们。

连忙带着孩子,跑到盛清歌面前和她致歉:“对不起,两位恩公,刚才是我鲁莽冲动了,你们打我一顿出气吧!”

“孩子没事就好,以后可不要大意了,掌柜的,我的药包好了吗?”

“好了好了!”掌柜的不仅把盛清歌要的那些药材包好了,还额外附送了她一些比较常用的药品。

盛清歌接过看了看,里面都是些驱寒排毒的药材。

她收下了掌柜的好意,临走时也多给他留下了一些银子。

“两位等一下!”

他们正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一个手执折扇,头戴玉冠,身着一袭红衣袍的少年的伸手拦住了他们。

“干什么?”宁戚安走在前面开路,担心这人来者不善,立马又挡到了盛清歌面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风千羽。

刚刚在门口,我看到了这位姑娘救治这个孩子的整个过程,觉得她医术很是精湛,所以想问她一些问题。”

盛清歌:“有话就说。”

风千羽收起扇子,整个人十分自来熟的凑了过来:“姑娘你可能治好哑疾?

我有一个朋友,因为一些变故突然就不会说话了。

找了很多大夫看都说她身体没有问题,她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想请你去为她看诊医治。”

风千羽看着十分浮夸不着调的样子,但求起情来的时候,态度却又十分诚恳。

可盛清歌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她直接拒绝道:“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们身份特殊,马上就要归队回去了,治病的事情你可以去颍州找我们。”

“颍州吗......”风千羽心中有了思量。

直到盛清歌他们走远后,他才重新打开折扇,边扇边疾步跑回了家中去。

“什么!你要带无忧去颍州治病?

你又是被哪个江湖术士给骗了,那颍州是什么地方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风家。

风千羽把自己要带未婚妻看病的事情告知给了家人。

季父的态度很坚决,就是不同意。

他可以容忍风千羽以后娶一个哑巴回来当正妻,但不想他儿子永远都这般少年心性。

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还总被儿女情长牵绊。

他是把风千羽当成他的继承人来培养的,以后风家的基业都等着风千羽去继承,他不希望他因为这些事情去耗费心神。

“爹,我不管,那人可厉害了,都把一个孩子从鬼门关里面给拉回来了。

她一定可以治好无忧的哑疾的,我这次就要去找她治病。”

风千羽也是个犟牛,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他母亲金氏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就听你爹的吧,颍州那种地方太凶险了,住在那里的不是流犯就是恶民,你带无忧过去治病,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见他们都不同意,风千羽也叛逆了起来。

“我不管,无忧的病治不好,她就不愿意和我成亲。

我成不了亲,你们也别想抱孙子!”

“小兔崽子,怎么和你爹说话的,我说不准去就说不准去,来人!”

“老爷!”

“把这个逆子给我关进祠堂里反省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风千羽被家丁拖着进了祠堂,一路上他都在鬼哭狼嚎着。

“爹你好狠的心,你越阻止我,我就越是要去颍州,我一定要治好无忧的病。”

第11章 盛清歌带着东西回到了采买的队伍里面。

回去的时候,大家都满载而归。

虽然兜里的钱花的差不多了,但看着那满满当当的粮食和药材,大家心里都安慰了许多。

“清歌,戚安,你们回来了!”

山谷里,流犯们都翘首以盼,等待着采买的人归来。

宁家人更是从早等到了晚都不敢休息一下,生怕宁戚安他们在外出了什么事。

“爹,娘,挽芸,我给你们置办了一身衣服,你们待会儿试试合不合适。”

苏氏接过衣服十分惊喜:“你这孩子,给你自己买就行了,不用给我们浪费钱。”

宁远翁也笑嘻嘻地说道:“既然是孩子的一番心意,那我们就先收下。”

“嫂嫂,谢谢你!”

宁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谢着盛清歌。

盛清歌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用和我客气,我也没花多少银子。”

他们这边欢声笑语的,看的其他流犯很是眼馋。

一些人更是嫉妒盛清歌嫉妒的不行。

公然在流犯队伍里面造起了她的谣言。

“这个盛清歌可不简单啊,短短几天就把赵头儿给拿下了,我看她这次买东西的钱,肯定也是赵头儿给她出的。”

“人家有本事,只怪我们没姿色,当不了狐媚子。”

“我看那个钱三之前说的话也没错,这个盛清歌就是个害人精。

不仅害死了林东东的娘,说不定以后我们也会被害死。”

“那我们怎么办?”一些人都恐慌了起来。

虽然盛清歌救过他们的命,可和现在的威胁与嫉妒相比,曾经的恩情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们只能自救,这盛清歌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我们就算腆着脸去巴结她也没用,还不如主动出击,永除后患。”

“那你到时候想个法子,我们跟着你干!”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就不怕对付不了一个盛清歌。”

流犯里面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她,盛清歌对此却全然不知。

此刻她正摆弄着她买回来的那些药材,准备给她的毒药储备增加一下库存。

“你这是在熬什么?”

宁戚安看着眼前这锅黑乎乎的,还散发着苦味的药汤,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莫非是之前他的猜测是对的。

她买回来的那些药材全都是给他准备的?

盛清歌专心致志地盯着药锅,随口一答:“我熬的是十全大毒汤,包治百病的,也包见阎王。”

宁戚安本就不美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那我要一下子喝这么大一锅药吗?可不可以分成几天时间喝啊?”

听着他略带恳求的话,盛清歌回神看了他一眼。

她好好的在熬她的药汤,这家伙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要是想现在就去见阎王的话,你可以喝一下试试。”

宁戚安愣住了,原来不是给他熬的啊,倒显得刚才的他有些自作多情了。

“我就随口一问,你凶我干什么,而且我才是你的夫君,你就该......”

“就该如何?”盛清歌举起一个大铁勺对准他。

宁戚安连忙改口:“我就该护着你才是。

你一个人熬药太辛苦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保证随叫随到。”

盛清歌斜了他一眼后,收回了大铁勺,又回到药锅旁熬制了起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附近的人基本都睡着了。

盛清歌守在药锅旁昏昏欲睡,那锅里的药汤也熬成了凝固的膏体状,锅底下的火焰也越来越小了。

有几个流犯并没有睡着。

他们鬼鬼祟祟的盯着盛清歌这边的动静,见她睡着之后,才猫着腰,缓缓向她这边移动着。

“嘘!别惊动了那几个守夜的人。”

“放心吧,这次值守的这几个官差睡得可死了,我们偷偷摸摸的过去,谁也发现不了。”

钱三离他们很近,是第一时间发现他们异动的人。

可他不打算上前阻止,有人去找盛清歌的麻烦,他当然乐的看戏。

这几人手中握着泥沙和随地摘的草叶。

他们往药锅这边前进着,其目的就是为了毁坏这锅药汤。

他们以为盛清歌熬的这锅药,是为了治病救人。

想着只要把这药的药效给破坏了,盛清歌神医的名头就会被摘下,说不定还能够因此获罪。

“待会儿大家一起扔,扔完了就悄悄地返回去。

之后大家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明白!”

最先走到药锅边的是一个女子,她看向盛清歌露出了扭曲的恨意,随后就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泥土往锅里面扔去。

一旁的盛清歌猛然睁开眼睛。

她反应迅速的把锅盖拿起来做抵挡,那些泥土被这么被挡了回去,锅里的药也没有被污染分毫。

“不好,被发现了,快跑!”

“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爱来找死啊?”

盛清歌盖上盖子后,迅速出击,她先是扯住了那女子的手掌用力一掰。

那女子的手瞬间就被她折成了一个诡异扭曲的角度,疼的不敢再动弹了。

至于其他人,她也没有放过,一根木棍踢出去,就打中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那人吃痛发出一声惨叫,把周围的官差都给惊醒,他们迅速出击,把这些人都给绑了起来。

被扰了清梦的赵金心情十分不爽。

挥舞着鞭子就上前抽起了人来,“你们一个个的大半夜晚上不睡觉,跑来盛小姐这边捣乱干什么?”

他的鞭子力道下的很重,一打下去就是皮开肉绽。

受不住的人也纷纷求饶了起来:“别打了官爷,我们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们错了!”

“我们也是被骗的啊!有人说盛清歌以后会想法子害死我们,还说你......”

赵金看着他们这样支支吾吾的就来气:“说我什么,要是再不如实回答,你们就去给陈氏作伴吧。”

“他们说你和盛清歌有一腿,你给她那么多的特权,大家心里肯定不平衡。

我们都是流犯,凭什么她能够有这么好的待遇!”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人性的丑恶。

“你们没长脑子吗?之前是谁救了你们都忘了吗?

我和盛清歌清清白白,用不着向你们解释,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第12章 赵金越是打他们,这些人心中对盛清歌就越是怨恨,更相信了那些人诋毁她的话。

被折了手臂的那女子愤愤不平道:“官爷你喜欢她,当然就向着她了。

只是可怜了我们这些普通人,只有任劳任怨,任人宰割的份儿。”

盛清歌也朝她看去,她不明白一个陌生人对她的恶意怎么会这么大。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她了,我给她特权是因为我看中她的能力,你要是可以制毒救人的话,我同样也可以给你这些待遇。”

赵金对这女子还是有些印象的。

才开始流放的时候,这女子就借着各种机会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贴,他对女子没有任何想法,就口头警告了她一番,也就没再理会了。

后来他听见手下谈论过,这个女子为了换更多吃的,还勾搭了许多其他的男子。

这其中有官差有逃犯,每次趁着休息的时候他们就往小树林里面钻,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觉得是他连累了盛清歌,这个女子大概是心里扭曲了吧,才会连带着盛清歌一起记恨上了。

赵灵灵仰头苦涩一笑:“说到底还是不公平。

凭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糟蹋了身体也换不回好几天日子过,而她仅凭着几株药材就可以活得这么滋润呢!”

盛清歌只觉得莫名其妙:“所以这就是你害我的理由?我有能力还成了原罪了,到底是为了公平还是个人私欲,我想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你懂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一家也不会被流放,你就是个灾星,你不得好死。”

赵灵灵歇斯底里地诅咒起盛清歌,可盛清歌把原主的记忆回忆了个遍,愣是没有想起这人是谁。

“你谁啊?你被流放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相公以前也是做生意的,后来投入了你们盛家门下。

听说了你和宁家联姻的消息后,他就开始和宁家的人合作,最后遭受了无妄之灾。”

盛清歌已经无语到了极点:“这不是你们自己选的吗?

你们之前在盛家做生意做的好好的,还不是因为贪心才想和宁家合作的!从始至终,都没有人逼你们。”

宁家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这件事情和他们宁家倒是脱不了干系。

说到底,这些人还是被他们给连累了。

“哈哈哈哈,你们看看,这就是盛清歌的态度,替人卖命不得好死啊!”

苏氏上前拉了拉盛清歌的手:“要不还是算了吧,别和她计较了,她也是个可怜人,终究是被我们连累了。”

盛清歌冷下脸,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我说了不算,听官差怎么判吧。”

宁戚安思考后,有了不同的见解:“据我所知,这次流放被判刑的只有我们宁家本家的人。

至于旁系,或者是和宁家有合作的人,最多就是被没收财产恢复白身而已。

你说你们一家是因为我们才被流放的,这个说辞怕是有些托大了吧。”

他这一提醒,宁远翁也反应了过来:“是啊!我们宁家的亲族都还安然无恙,你一个底下的合作小商怎么会就此被牵连流放?

你们到底犯了什么罪,恐怕心里也清楚的很吧。”

“我......”赵灵灵的眼神闪躲了起来。

赵金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和他们扯皮,直接把赵灵灵的丈夫揪了过来。

“说,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罪判刑的!”

那人看着文文弱弱的,见到赵金手中的鞭子后,更是抖得像筛糠一样,把什么都交代了出来。

“官爷别打,我说,我全都说......”

原来当年他确实是盛家底下的小商贩,却心比天高,觉得在盛家手底下得不到重用,就转头投入了宁家门下。

但宁家是皇商,里面的要求比盛家更为苛刻,他能力有限,一直都没有冒头的机会。

听说盛宁两家联姻后,他铤而走险,听从了一个同行的指示,打着宁家的旗号,做起了倒卖私盐的勾当来。

靠着这个他赚的盆满钵满,只是好景不长,宁家突然出事了,被卷进了贪污案中。

他做的那些事情也被牵扯了出来,最后那个同行不知所踪,而他却和宁家人一起被判处了流放。

“我说你们哪儿来的脸怪我嫂嫂!原来我们宁家就是被你们这样的人给害的。”

一向温柔好脾气的宁挽芸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上去对着他们撕扯了起来。

宁戚安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贩卖私盐,就是给他们宁家人十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这些人况且如此,很难想象背后那些人又是多么的胆大妄为。

难怪圣上当时面都不愿意见他们,想必暗中的人是下了死手整他们,根本就不会给他们机会诉说冤情。

他一把拉住了宁挽芸,朝着赵灵灵他们说道:“我们宁家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你们有此结局也是活该。

这一切和我夫人没有关系,她是遭遇了无妄之灾,还请官爷秉公处理,不要让这些人再这样害人了。”

说完他就拉着盛清歌回去休息了。

流犯们都暗中看着热闹,现在就看赵金怎么处理了。

“刚才出来捣乱的人,每人罚二十鞭子,另外再断掉后面三天的饭食。”

“官爷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要是三天不吃饭的话,我们会活生生的累死在流放路上的。”

“都是赵灵灵的错,是她怂恿我们去找盛清歌麻烦的。”

......

赵金可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了,下完命令后,身后的官差们就拖着这些人去执行处罚了。

其余的流犯们小心翼翼的缩成一团,谁也不敢再动心思去找盛清歌的麻烦。

赵灵灵他们的下场更验证了之前的那句话。

得罪了盛清歌,谁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还不休息吗?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宁戚安见盛清歌不去睡觉,也跟着坐到了她的身边。

盛清歌摇摇头:“这药还未完全熬成,我还要再守一会儿。”

第13章 “反正我也睡不着,那我陪你一起等!”

宁戚安捂紧了身上的衣服,尽量往火边靠着,希望可以暖和一些。

盛清歌也没工夫搭理他,眼睛一直盯着锅中的药膏。

直到锅底最后一点儿药汤被熬干后,她才把里面的药膏捞出。

她把药膏用一片大叶子包裹了起来,随后就把它放入了随身携带的包袱之中。

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背地里偷梁换柱了一番。

实际放进她包袱里的只是一些没用的废弃药渣,而真正的药膏也被她随机收入了空间里面。

这样以后不管是谁想来打她这药膏的主意,最后都会是一场空。

她抬头看了看树稍上方的月亮,不禁感慨,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过上真正自由安稳的生活。

盛清歌收拾好锅具,正要回宁家的地盘上休息的时候,忽而听见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什么东西?”她担心是什么野物盯上了他们,捡起一块儿石头就朝着里面扔了进去。

“哎呦!哪个黑心肝儿的居然拿石头来砸我?”

“树林里有人,快,拿起武器进攻!”

官差们以为是流寇卷土重来,纷纷拿出之前储备好的树条扔了过去。

林子里的那人被石头砸后,又被树条砸,因为吸入迷药过多,不一会儿功夫就直挺挺的被迷晕了过去。

赵金高举着火把,听见里面没声之后,他才挥手带领着官差们往林子里走去。

只是进去一看,里面的情况让他们大跌眼镜。

“头儿,这怎么是两个年轻的公子和姑娘?”

“他们看着应该不是流寇,可能是附近迷路了的百姓吧。”

赵金狐疑地打量着地上躺着的这两人:“寻常百姓可不会这般穿金戴银,更不会三更半夜的往这种流放之路上跑。

这两人还是有些嫌疑,先捆回去,把他们弄醒了再说。”

“是。”

官差们三两下就把这两人捆了回去,盛清歌好奇的往那边看了一眼。

当她看清那人的脸之后,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们把他们放那儿吧,他们不是流寇,是我之前采买时碰到的病人。”

之前和盛清歌一起的那个官差,看了看那公子的脸后也反应了过来:“对,我说这小公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他就是白天那个手拿扇子的家伙。”

原来躲在丛林里,一直尾随着流放队伍的人正是风千羽。

他被关祠堂后,就趁护卫们换班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还跑到季家把季无忧也给带了出来。

盛清歌把解药喂给他们后,风千羽就悠悠转醒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的头好痛啊!”

他往头上一摸,发现自己头上被砸了个大包,身上也被那些树条给抽的青青紫紫的,一动就疼的不行。

他身边的季无忧怯怯地看着四周,身上虽然没有受伤,但也十分害怕的缩成了一团。

风千羽注意到后,轻声安慰道:“无忧别怕,他们这是在和我们玩游戏呢,待会儿就会把我们都放了的。”

季无忧疑惑的看着他,风千羽见状连忙扯出了一个笑容。

见他笑了,她也跟着一起笑。

这一幕落入其他人眼里,就像是在看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在打打闹闹的感觉。

“这就是你那位患有哑疾的朋友?”

盛清歌注意到了季无忧的情况。

她确实是不会说话,整个人看着和一个孩童一样。

面对周围的这些事务,整个人都是懵懵懂懂的。

“对,准确的来说,她是我还未过门的未婚妻。

神医,你就帮我看看她的病吧,我们特意从家里跑出来,就是为了来寻你。”

盛清歌一边给他们松绑,一边回道:“她这病是后天受了惊吓导致的,仅仅靠着药物治疗是不够的,得有人给她做心理辅导才行。”

“我们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总不能带着她和我们一起流放吧!”

盛清歌说的问题比较现实。

风千羽做这个决定也是一时的头脑发热,现在有些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回家是不可能的了,不把她的哑疾治好,我誓不回还。”

季无忧跟他一起连连点头。

看着这不着调的两人,盛清歌也是头疼的很。

只有赵金还在状况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可不是流放人员,怎么可以跟着我们的大部队走,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可怎么办?”

官差们都是不愿意再带上两个无关人员的。

但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把他们两人扔在原地也不现实。

风千羽怕被送回去,被松绑后,连忙抱住赵金的腿求饶:“官爷,你不要赶我们走!

这山间有野狼出没,让我们单独回去的话,我们会被狼给吃掉的。”

季无忧也学着他的样子,上前抱住了赵金的另一条腿。

“诶,松手!你们先把我放开!”

赵金平常就是个冷面判官,他还没有经历过这么抓马的场面。

盛清歌在旁边看的也是无奈扶额,看来这两个“小尾巴”很是难缠。

一时半会儿的估计是甩不开了。

“现在该怎么办,官爷,你做决定吧!”

把烫手的山芋甩给赵金之后,她就先回去睡觉了。

“官爷,你就留下我们吧,我们保证不给你们添乱。

我还愿意出一千两银子当做伙食费,只要你同意让我们跟着你就行了。”

风千羽明白盛清歌的言外之意。

只要让官差同意,他们就可以留下来。

于是就抱着赵金的大腿不停地恳求着,主打一个脸皮厚且能屈能伸。

赵金被烦的不行,看在一千两银子的面上,最终同意了他的要求。

“行了,别再嚷嚷了,一个男子这般做派像什么话!

我可以答应你们暂时留下来,但你们必须要听从我的安排,不然我就把你们扔进山谷里去喂狼。”

见目的达成后,风千羽马上松了手:“谢谢官爷,我们保证会听从你的安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14章 第二天一早,流放的大部队又踏上了新一天的征程。

风千羽和季无忧也加入了其中。

“这两人谁啊!新来的流犯?”

“不是,昨天晚上我看见了,是盛清歌惹来的麻烦。”

“我看赵头儿是真的完了,现在和盛清歌走这么近,以后早晚得出事。”

“别说了,待会儿被盛清歌听到后,我们又要完蛋了。”

风千羽顶着一头的包,听见了流犯们的议论后,也是开口回怼了起来。

“怎么不管到哪儿,有些人的嘴巴都那么聒噪呢?

是我执意要留下来的,关你们什么事情?”

他想起个范儿,把手中的折扇刷的一声打开了。

只是因为没有看脚下的路,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给绊住了脚。

整个人连人带扇的又摔了一跤,狼狈头上又摔出了一个大包,看着十分。

“哈哈哈哈,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小公子,你还是回家去吧,你也别嫌大家说话难听,这流放的日子可还苦着呢。

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人,是受不住这样的生活的。”

风千羽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反驳道:“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说我坚持不下来。

我来这儿是为了找神医治病的,再苦再累我也得坚持下去。

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就不要管我的闲事了。”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的人。

表面上对着别人可能嘻嘻哈哈的,但实际上特别有主见。

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丢人现眼!”

宁戚安在他身后突然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你什么意思?”风千羽没想到他也加入了嘲讽别人的队伍之中。

宁戚安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说你丢人现眼啊!治病就治病,非要弄出这样一堆麻烦事儿来,让别人跟着你遭受非议。”

“可我......”

风千羽想说他不是故意的。

如果说这话的人是别人的话,他还可以大声的反驳。

但现在说他的人是盛清歌的丈夫宁戚安,他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了。

他和季无忧的到来,确实给盛清歌添了麻烦。

这是他无法辩驳的事实。

盛清歌牵着季无忧走上前来,看这两人因为这些事情斗起嘴来,开口缓和气氛道:“你们都是我的病人,以后要好好相处,现在他们留下了已经成了事实。

我们不要自己人先内讧了,让别人白白看了笑话。”

她这话一说,瞬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风千羽神情放松了下来,听见盛清歌说他们是自己人,他也没什么好吵的,乖乖地闭上嘴。

至于宁戚安心里就堵的慌了。

他现在脑海里全是盛清歌那句,他们都是我的病人。

所以他对她来说,就只是病人的身份吗?

他也郁闷的闭上嘴,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人。

默默地跑到了队伍的最后面,一个人生起闷气来。

盛清歌看着他这样子,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了,惹他生气了。

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针,处理这种感情问题简直比她在末世里杀丧尸还难。

她把季无忧交到了风千羽手里:“你看好她,别让她乱跑,我去后面看看。”

盛清歌绕到了队伍后面,和宁戚安走到了一排。

现在的宁戚安像只鼓了气的刺猬一样,在四周都竖起了坚硬又刺人的壳子,把真实的自己包裹在了其中。

“喂,怎么不说话了?”

“生气啦!”

“小气鬼喝凉水,再不说话的话,今天晚上的药,我给你再多放几倍的黄连。”

还是这句话的威慑力大,宁戚安闭的想蚌壳一样紧的嘴,立马就开口说话了。

“我只是你的病人,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一开口,就带着一股浓浓的幽怨味儿。

盛清歌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明明她和风千羽今天都没有招惹他啊!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就直说,反正我觉得我没有对不起你。”

见盛清歌动了真格,宁戚安心中也慌乱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因为生你的气,也不是故意这样的!”

“那你是因为什么?”

宁戚安闷闷说道:“因为看他不顺眼,他看着就不靠谱,还给你找了那么多麻烦,害你被骂,我心里气不过而已。”

盛清歌:“......”

所以说到底,就是一个幼稚鬼。

这一个个的真的跟小孩子似的,她都不知道宁家人是怎么把宁戚安给养成这副性格的。

有时候看着还挺靠谱的,有时候又觉得他幼稚的不行。

盛清歌在心里默默怀疑着,是不是上天给宁戚安生错了性别。

他这病弱又幽怨的小模样,活脱脱的林妹妹转世啊。

“看不顺眼那是你的个人行为,毕竟他没有主动招惹你,你就这样和他吵闹起来,到时候影响到的不是身边的其他人吗?”

“况且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养病,你和他们也算是病友了。

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别把关系闹的太僵了。”

盛清歌仿佛拿了老师卡一样,耐心地和宁戚安讲着道理。

至于他听不听的进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反正她话只说一遍,过后的发展她也不会再管。

“知道了,让我先静静吧!”

这一天,流放的大部队走了特别长的路。

直接从清河镇走到了藤原县的尽头处。

直到傍晚,赵金才下令让大部队驻扎休息。

风千羽和季无忧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长途跋涉,两人走到后半段的时候,几乎是拖着脚走路的。

季无忧不会说话,却一直推搡着风千羽。

“怎么了,无忧,你是不是累了?”

歇下来后,风千羽第一时间拿着食物和水喂给她吃,可季无忧一直摇着头,反复的把他手中的食物推开,还指了指她的脚。

“唔唔......”

“你是说你的脚出事了?别先别动,我来给你看看。”

风千羽这才看明白过来,把她安抚住后,就抬起她的一只脚,把她的鞋子脱了下来。

鞋子一脱,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红。

第15章 原来是季无忧的脚在赶路的时候磨了一脚的血泡,有的血泡因为走路的摩擦就出现了破溃,渗出来的血就染红了她脚底的白袜。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风千羽看着她的脚被伤成这样,十分心疼地脱下了她的袜子。

只是季无忧又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显然是他这个举动又让她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盛清歌看到后,上前摁住了她的脚:“你去前面拿一坛酒来,我来给她处理伤口。”

“好,无忧你乖乖听这个姐姐的话,我马上就回来。”

季无忧有些害怕陌生人的触碰,见盛清歌举起了她的脚,整个人都害怕的挣扎哭闹了起来。

盛清歌也怕她误伤到伤口,连忙停下了替她处理伤口的动作。

她从怀中掏出来一块甜饼递给了季无忧,还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叫无忧是吧,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这个饼子给你吃,吃了它你的脚就不会痛了。”

季无忧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最终抵不过甜饼的诱惑,接过甜饼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点儿吃,再喝点儿水,别噎着了。”

等季无忧吃饱喝足之后,盛清歌又叫上了宁戚安和宁挽芸上前来帮忙。

“风千羽,你待会儿负责抱住她别让她乱动。”

“挽芸你负责按住她的脚,至于你......”她指了指宁戚安,“你就给我打下手吧。”

风千羽看着季无忧的伤口感觉十分揪心:“行,快给她把伤口处理了吧,若是再让她出了什么事儿的话,我就真的不活了。”

他一把抱住了季无忧,这次的季无忧也没有挣扎,任由盛清歌给她包扎医治着。

盛清歌剪下了糊住她伤口的袜子,用烈酒简单的消毒,把伤口清洗一番后。

就另找了一块儿干净的帕子,撒上药粉,把她的脚重新包扎了起来。

“好了,接下来几天她的伤口不能沾水,也不能经受摩擦,不然还是有溃烂的风险。”

季无忧的体质本来就异于常人,这些年又娇养在深闺中,身体更是比一般人都娇嫩。

可能寻常人脚上走出了血泡,把血泡挑破,挤出里面的血水,以后让它形成老茧就没事了。

而她的脚若是经历这种过程的话,她就得经受比常人加倍的痛苦,而且还有可能因为伤口感染出事。

盛清歌把一切后果都说给了风千羽听,后面就看他怎么抉择了。

若是他再一意孤行的把季无忧带着和流放队伍一起前行的话,那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

到时候可能病还没有治好,她的身体又出现什么别的毛病了。

“那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那种既可以让她跟着队伍一起治病,又可以让她的脚不再受伤害的法子。”

“你想的倒美!”宁戚安忍不住开口怼他道。

眼前的情况确实棘手,若是现在让他们赶回去的话,怕是也不现实。

毕竟赵全可是实打实的收了人家一千两银子,让官差把收进囊中的银子吐出来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盛清歌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保证不让季无忧的脚受到二次伤害。

“什么办法?”风千羽仿佛看见了新的希望,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盛清歌。

“虽然她的脚走不了路,但你可以选择背她,这样你们就可以不用回去,她的脚也不会受伤了。”

风千羽兴奋地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就按你说的这么做,以后我就背着她走了,保证不会耽误到你们的进度。”

他信誓旦旦的向众人保证着,其它人也没有意见,只要最后不麻烦他们出力就行了。

他们这次的驻扎地是在一片竹林旁,赵金在组织着人生火做饭,盛清歌也得了半个时辰的空闲时间,在竹林附近寻觅起草药来。

竹林地势阴凉,一些喜阴的药草也生长在其中。

才走几步路,她就发现了一大片的扁竹叶,这可是清热解毒,治疗风寒感冒的良药。

盛清歌迅速往底下滑下去,徒手拔起了那丛扁竹叶。

拔了差不多有一大捆之后,她才意犹未尽的抱着它们回去,待会儿准备熬制出一锅解毒汤来。

刚才滑下来的坡度太高了,她想要抱着一大捆扁竹草爬上去还是有些困难。

“宁戚安!”

盛清歌大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还是想着找一个帮手来帮忙要轻松一些。

“来了!你在哪儿?”

“我在竹林里,你顺便拿一个官差们的背篓过来,我在这边发现了很多扁竹草。”

“好,你就在那边等着我。”

在等宁戚安过来的时候,盛清歌在底下一点点的把扁竹草往上面运着,看着时间还早,她又在原地拔起剩下的扁竹草来。

拔着拔着,她突然发现了一个宝贝。

那是一种只生长在竹林里的蘑菇,名字叫做竹荪。

从远处看去,它就像是一团土一样堆在原地,但走近看时,尤其是长开了的竹荪,身上都带着一圈白色的丝网状,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灰色的蘑菇长开了之后,穿上了白裙子绽放开来一样。

盛清歌也顾不上去扯扁竹草了,转头去采集起附近的竹荪来。

每扯下一个竹荪她就把它外面的那层黑皮扒开,只留下竹荪内部的白色蘑菇肉。

流放的日子里,他们想要吃点儿新鲜的蔬菜简直是难如登天。

一路上能找到的野菜也越来越少,他们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的死面疙瘩,盛清歌感觉要是再这么吃下去的话,她都要吃出便秘来了。

看着眼前这一大片的竹荪,她计划着晚上要做一锅新鲜的竹荪肉汤喝。

她提起衣角,把剥好的竹荪都用衣服兜了起来,等宁戚安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收获了满满一大捧的竹荪,像只满载而归的小仓鼠一样一步步奋力地往上爬着。

“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不行!”盛清歌兜着那些竹荪显得有些为难,“我衣服里面的竹荪都嫩着呢,你把外衣拖了给我。”

听见要脱衣服,宁戚安的脸蓦的红了:“真的要脱啊?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