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决定放手答应离婚》 第1章 是的,她死过一次,又重生了。

重生的那天——

宋家哲结束任务,意外提前从军营回来,正好撞到她被他家人讽刺苛责,寒着脸扯着她上楼。

“这三年,他们就一直这样讽刺你?说你是不下蛋的鸡,要你为一大家子做晚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仆人,这事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宋家?”

这话听着,就好像他有那么点在乎她这个妻子。

但细看——

他冷峻的眉眼间没有一丝温情,只有军人凌厉的气势,冷漠一如从前。

再出口,她也只能挤出一句:“……抱歉。”

上一世她试过和他说的,她傻傻的把他当做依靠,恨不得什么都和他说,可一次又一次,他根本没耐心让她把话说完。

次数多了,她也就学会了闭嘴。

毕竟,她家当初是有求于宋家才联姻,不过是因为老一辈的一纸协议,才嫁给了宋家哲。

一个区区契约妻子。

既然上赶着还提什么委屈?

可她的道歉没有平息这场质问,男人脸色反而更难看:“你是觉得没有必要争吵,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感情,这些不重要?”

“……都有。”

她上辈子就已经足够明白,宋家哲对她这个妻子没有一点感情。

果然,她的话落音之后,就又听见一句:“如果你实在无法适应,我可以离婚放你自由。”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话。

她终于抬了头,对上他的黑眸,也看清了他眼底的漠然。

心颤了颤,尽管再听一次,心竟还是会痛。

喉间苦涩,她勉强挤出一句:“……那谢谢了。”

对话就此结束。

第2章 她知道,宋家哲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她纠缠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没有好下场。

上辈子她不明白这些,拒绝离婚,以为虽然结婚前两人没有感情,但婚后两人夫妻生活合拍,他也会和她一样,慢慢放下过去,喜欢上她。

可最后,她还是被强硬离婚,被狼狈赶回港城,成了所有人厌弃的万人嫌,最后孤零零病死。

这辈子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所以,谈话完的第二天,她就搬出来了。

“嘭!”

窗外有烟花绽放,将昏暗的屋中照出了色彩,也拉回了薛心妍的思绪。

她将验孕试纸收起,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心绪不宁。

无力躺下,闭眼不久,眼前却浮现起一幕幕光影——

她一抬眼,就看见宋家哲正和另一个女人宣誓结婚!

他转过头来,望向她的黑眸冰凉。

耳边响起宋家人刻薄讥讽:“家哲已经娶了新老婆,你还来不要脸纠缠做什么?滚回你的港城去!”

“少装病求可怜,就算你真的得绝症要死了,家哲也不会去看你最后一眼!”

“不——”

薛心妍满头大汗惊醒,月亮还高高悬挂,一屋子清冷……

像极了她上辈子病死前的那个夜色。

她下床倒了一杯茶,凉水入喉,喘息才平缓。

闭上眼,却没法再睡。

“明天,还是去催催宋家哲吧……”

她要和他尽快办理离婚,免得夜长梦多。

……

第二天中午,宋家。

薛心妍走到二楼主卧,他们的婚房。

刚要进去,一道阴影盖过头顶,她抬头,便看见了宋家哲高大的身形。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只一瞬,他别开了视线。

他对她回来没什么反应,就好似她对他来说无关紧要,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薛心妍攥紧了手,犹豫几秒才开口:“你之前提的离婚……”

顿了下,才压着情绪,把话彻底说完:“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扯离婚报告?”

话音刚落,还不等男人回答,忽见一个女人从主卧中走来——

第3章 “家哲哥,这屋子的东西不用换了,挺好的,我就这么住着就好。”

宋家哲立即转身,冲说话的女人点头:“都随你喜欢。”

薛心妍顺着他侧身,终于看清屋里的人——

何云蕙!

宋家哲上辈子后娶的老婆!

她才搬走三天,宋家哲就急着把何云蕙接回家……

哪怕已经知道他喜欢何云蕙,此刻,她的心还是一阵刺痛。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炙热,宋家哲终于转眸,舍得分一个眼神给她。

只是目光冷淡,没有丝毫刚刚对何云蕙的温柔:“时候到了,我会通知你。”

结婚三年,他对她永远冰冷,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稍热情些。

不等薛心妍回答,何云蕙就抢先开口:“你就是心妍姐吧?我从小和宋团长关系好,他知道我要来京市,所以特别照顾我一下,你应该……不介意吧?”

话里话外,彰显亲密藏着挑衅。

但薛心妍已经没了心情,都要离婚了她也不想装贤惠,装温柔。

只压着情绪冷淡撂下一句:“无所谓。”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回答后,宋家哲本来淡漠的脸更沉了几分。

可能是觉得她对他心上人的态度不好吧。

不过没关系,他又不是第一天讨厌她了。

宋家哲冷然开口:“既然事情都说完了,是不是该离开了?”

薛心妍一僵,这是在对她下逐客令?

也是,结婚三年,这里从来都不是她的家,如今她已经搬走,就更不应该待在这里。

她强压着苦涩扯出一抹笑来:“是该走了。”

压下狼狈,她强装平静转身下了楼。

走到大门口,却又迎面遇上回来的宋母,见到是她,挑了挑眉:“我当是谁,这不是仗着老爷子开玩笑签下的协议,死皮赖脸非嫁过来的破落港城大小姐吗?”

“不过薛家这算盘打的好啊,白白得了我宋家的势力,盘活了生意,却送来一个不下蛋的鸡!”

刻薄的话,针一样扎在薛心妍的心间,带来细细密密的疼。

而这些话,这三年来就是家常便饭。

第4章 谁让她确实没有人撑腰呢?

她没有反驳宋母,低头加快脚步离开。

一口气走出大院,才扶着街道两边的树,仰头憋回泪。

缓了很久,才慢慢回了绣店。

下午。

合伙人赵姐赶来店里,一眼看出来她不对劲:“你又被宋家欺负了?”

“亏宋家哲还是个团长呢,也太没责任心了,你被折腾三年,他离婚说提就提,提了还不干脆,这么不明不白拖着,你未免也太好说话了。”

薛心妍垂下眸子,指尖摩挲着身上旗袍的绣纹:“他应该不是故意的……我和他没什么矛盾,就是不合适,分开挺好的。”

只是他不在意她而已。

“砰!”

她话刚落,外面就响起一声巨响。

两人一怔,连忙下到一楼,就见一醉汉砸坏绣店的大门,醉醺醺扯过柜台上一副准备交货的绣布。

“住手!”

薛心妍心中一惊,冲上前想要阻止,却被一把推开。

她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肚子就这样撞在了桌角!

“……唔!”

刺痛自腹部席卷全身,眼前一黑。

“心妍!!”

赵姐的惊恐声中,薛心妍缓缓瘫倒在地。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她恍惚看见了一个身穿军绿色衣服的挺拔身影冲她奔来。

是……宋家哲吗?

来不及去确认,她的眼前便彻底陷入黑暗。

另一边,绣店不远处停了一辆吉普车。

警卫员瞧见绣店围满了人,转头对出完紧急任务,还没来得及吃饭正在浅睡休息的宋家哲报告:“团长,嫂子的绣店围了好多人,似乎出事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男人睁开眼,一双黑眸深沉,看不出情绪:“她现在在车外?”

第5章 警卫员一愣,挠了挠头:“这倒是没有……我也有些不明白,您的车都停在这里了,以你们的关系,嫂子怎么不来找您帮忙?”

宋家哲的脸忽地更冷:“关系?既然她搬出去了,她的事自然跟我无关。”

京市,人民医院。

薛心妍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昏昏沉沉。

“心妍,心妍……”

是谁?

那道军绿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离她越来越近,她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忽地——

薛心妍长睫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模糊中,她看见床头坐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她下意识喊:“家哲……”

男人闻声一顿,垂下眸子:“不是宋家哲,你失望吗?”

这次,薛心妍才终于看清。

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叫她猛地怔住——

“……少岷?”

季少岷,她的初恋。

婚前,她本来正和他恋爱,可父母为了借势挽救生意,用他们的命逼她跟季少岷分手,嫁给和她有协议婚约的宋家哲。

季少岷是她前世今生,唯一亏欠的人。

重活一世,再见到他……她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季少岷打破寂静:“我刚从另一个军团调过来,任命京市军区的营长。”

望着床上女人消瘦的脸,男人缓缓收紧了手:“你出事的时候,我看见宋家哲的车在绣店门外,但他却没下车,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心蓦地一沉,薛心妍忙别开了视线,试图掩饰眼底的狼狈。

而季少岷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道:“值得吗?你……又后悔吗?”

她指尖一颤,心头的刺痛让她的脸色更白。

后悔吗?

可当初父母绝食逼她分手,两条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只是,她的确后悔在一次次身体交融中爱上宋家哲。

第6章 所以,重来一次,她同意了离婚。

可这些,不适合跟别人说。

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她不自在多看对方的视线:“无论是什么结局,路终归是我自己选的……对了,今天谢谢你……”

“还有……三年前我就欠你一句对不起,不知道现在说,还来不来得及。”

季少岷呼吸一窒。

下意识抬手想要像从前那样抚过她的发顶,薛心妍却下意识躲开。

手顿在了半空。

良久,他收回手,看着她黯然的眸子,眼中划过心疼:“你骗得了别人,但瞒不住我,你的眼里没有光,你过得很不好。”

难堪被拆穿,薛心妍的手紧攥着被子,有些装不下去。

好在,护士进屋带她去做检查,才结束尴尬。

……

临近黄昏。

宋家哲依旧没下命令回军区,反而让警卫员绕着绣店的周边开了一圈又一圈。

号称,进行街道巡查。

警卫员欲言又止。

他有些看不懂自家团长,到底是在意嫂子还是不在意?

在意,为什么成年冷冰冰,没有一个笑脸?明眼看着对方遇到麻烦却不肯下车帮忙?

不在意,为什么放着军区不回,一个团长还抢公安巡查的工作?

在又一次路过绣店后,他大着胆子开了口:“团长,嫂子不在店里,听说她刚刚进医院了……”

话音还没落,假寐的宋家哲忽地睁开眼睛:“去医院。”

吉普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医院。

宋家哲下车,迈着大步进去,警卫员小跑了几步才好不容易跟上。

谁知刚进去,就碰见了何云蕙。

她见到宋家哲眼前一亮,迎上前:“家哲哥,你是特地来接我下班的吗?”

宋家哲竟然没停步,只点了点头就朝前走:“我来这有事。”

眼看他要离开,何云蕙眼中划过一抹不甘,跟上去故作惊讶:“说来巧了,我刚刚碰巧看见心妍姐了!”

宋家哲步子一顿。

耳畔又传来极具暗示一句——

“只是我看见她在妇产科,身边还陪了个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