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爱意终成空》 第1章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出了家。

再次见面时,我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他抱着我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药在哪里?救救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那么一句话。

白云江的手机开着免提,听到我这么说,包厢里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随后回应我的,是电话被挂断的提示音。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是汗。

我知道,我等不到救护车到了。

不过就这么离开的话,想想也不错。

我这与生俱来的先天疾病就注定了,我的寿命要比正常人短。

我强忍着剧痛,用尽了最后一次力气离开了家。

在失去意识前一秒,我发了信息叫我曾经的同事来给我收尸。

我不想我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腐烂发臭。

剧痛是在一瞬间消散的,我感觉我在一点点升高。

直到我低头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我才知道,我已经死了。

我没有着急走,我想再看白云江一眼。

灯红酒绿下,林宁宁坐在他的旁边,一脸委屈。

“孙美一就是故意的,每次你和我出来,她都要找理由把你叫走。

”白云江调整了一下助听器,把林宁宁揉入怀里。

就像是几年前对我那样,他亲吻了她的额头。

“我怎么可能信她的自导自演?放心吧,我昨天已经和她说了分手。

”林宁宁抱着肩膀轻哼了一声。

“那我也不放心,毕竟你们在一起七年。

”白云江轻哼一声。

“那么久吗?我都不记得了。

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你,我一想到她那张矫情的脸就反胃。

”林宁宁划了一下白云江的鼻子,趴在他的怀中撒娇。

第2章 “可是……万一这次她是真的发病了呢?”白云江喝了口酒,语气戏谑。

“那可麻烦了,毕竟现在她还没来得及从我家搬出去。

”“她要是死在家里,会脏了咱们两个的婚房。

”“她要是懂点事,就应该死在卫生间,干净一点。

”我飘在空中看着,胸口钝钝地痛。

奇怪,我明明已经死了,可这种感觉怎么还会如此清晰。

大概是因为白云江说他忘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

不过他说的也对,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如果不爱了,和一天是没有区别的。

林宁宁还是不满意。

“死在卫生间也不行!我怕鬼!”可是林宁宁,我现在就飘在你面前,你害怕吗?从小学开始,我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好闺蜜,在你心里,我终究敌不过一个男人吗?放心吧,我没有死在你们两个将来的爱巢中。

你们以后再也不会为了我争吵了。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是白云江的助理小李。

林宁宁见到他,马上就站了起来。

“你去问问孙美一,她什么时候从我家搬出去。

”小李无视了她,径直走到了白云江面前。

“联系不上美一姐了。

”白云江轻哼了一声,脸上满是鄙夷。

“那你就给她发信息,就说再赖着不走,我就报警了。

”“我是担心,她那个身体素质,会不会出什么事。

”白云江停顿了一下,咬着牙开口。

“她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她三年前就该死了。

”小李的脸上青筋暴起,大声反驳。

“哥,三年前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林宁宁一把推开小李。

“你什么意思?三年前,是我……”白云江懒得听他们争吵,一把把耳朵上的助听器拽下,拉起林宁宁朝包厢外走去。

小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白云江凌厉的眼神制止。

“小李,就算没有那件事情,我也早就玩够她了,我怎么会真心喜欢这么轻贱的女人。

”小李紧紧攥着拳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第3章 也对,白云江拽下了助听器,小李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得到的。

我的灵魂无处可去,只能跟着白云江和林宁宁回了家。

家里被我打扫地一尘不染,只有发病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地上的花瓶没有扶起来。

看着白云江揽着林宁宁的肩膀,我有些庆幸我死在了她们回来之前。

虽然还能看到这种场面,但至少不会窘迫。

她们大概是准备回来下逐客令的,但是发现我不在家。

“云江,你不是说,她在这个城市里没有家人朋友吗?她不在家里能去哪呢?”白云江的眸子闪了一下,淡然地说道。

“她死在外面才好,少了好多麻烦。

”林宁宁很满意这个回答,她轻轻吻了一口白云江的额头。

客厅中还悬挂着我和白云江的婚纱照。

在这张照片前,我看到白云江把林宁宁一把拉到面前,吻得深情。

云江,如果你现在就知道我如你所愿了,会不会就不恨我了?认识白云江的那年,我才19岁。

他的父母意外双亡,给他留下了巨额遗产。

他的脸永远是阴郁的,但是在看见我之后,就有了笑容。

他的爱很高调,他说他恨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他爱我。

我们在一起的前四年,是所有朋友羡慕的对象。

当然,最羡慕的,还是我从小到大的好闺蜜林宁宁。

我性格内向,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林宁宁是我最信任的人。

当我每次和白云江出现分歧的时候,林宁宁都会表现得比我还生气,劝我和他分手。

她说,我能找到更好的。

这是唯一一件我没有听她的事。

因为我太爱白云江了。

后来我才知道,林宁宁之所以会劝我和白云江分手,是因为她想和他在一起。

那是在三年前,实习单位的同事好心送我回家,在家门口撞到了白云江。

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当晚就和我吵了起来。

“男人是最懂男人的,他看你的眼神绝对不单纯。

”“等你拿到实习证明,就赶紧辞职吧。

”我没有学历和背景,起早贪黑的拼尽全力,在我实习的第一个月,成为了公司的销冠。

第4章 就连领导都惊讶,觉得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

回到家里,我兴奋地给白云江展示我的工资条。

他只是看了一眼工资条上的数字,就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把我上下打量了个遍。

“你别告诉我,我这一个月我都没怎么见到你人,就是赚得这么点钱?”“赶紧辞职吧,咱家真不缺你这仨瓜俩枣。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所有努力,都一文不值。

我的家庭穷苦,上学这些年,白云江给我花了不少钱。

我不想成为他的累赘,也不想全靠拿着他的钱生活。

吵了一架后,我赌气似的搬到了公司的宿舍住。

躺在床上,我看着没有一条消息的手机,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我知道,在冷战这种事上,我永远赢不过他。

我最终还是沉不住气,拨打了白云江的电话。

可我没想到,接电话的人,却是我最好的闺蜜林宁宁。

“你今天晚上别回家了,我在你家呢。

云江正在气头上,我给你们两个从中间调和调和。

”“你早点睡觉吧,放心,明天我就叫云江哄你回来。

”我对林宁宁实在是太信任了,甚至忘了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第二天,我自然也没有等到白云江的一条消息。

不仅我发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就连我把电话拨打过去,也是关机状态。

林宁宁说,白云江昨晚喝多了,一气之下把手机摔坏了。

她还叮嘱我,白云江生气我突然离家出走,还没有消气,让我千万不要回家。

但我那时候不知道,被她在前一晚灌的烂醉的白云江,酒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给我打电话。

但他的手机丢了。

林宁宁还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告诉他,我昨晚没回家,是和那个男同事在一起。

白云江不顾她的阻拦,坚持要出门找我。

可就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白云江迎面撞上了一辆大货车。

再见到白云江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醒过来了。

我哭着跟他说话,却始终听不到他的回应。

第5章 医生走过来,给白云江带上了助听器。

他还告诉我,从今以后,白云江要靠助听器度过余生了。

我哭得几近晕厥,责怪白云江为什么开车那么着急。

林宁宁却一把推开了我,指着我大喊。

“你还有脸问!你知不知道昨晚云江有多难受?”“他等着你回家的时候,你却还在和男同事共度春宵,你长没长心?”“我虽然是你的朋友,但我也看不下去了!云江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你害的。

”我拉着白云江的手,歇斯底里的与他解释。

他的眼角滑下两滴眼泪,一把扯下了助听器。

他不想听。

出院之后,白云江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易怒。

他经常被助听器里的杂音搞得心烦意乱,将家里的杯子全都甩在地上。

他会在不带助听器的情况下大声叫骂,希望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辞去了工作,总会把一片狼藉的家里打扫的干净,在他情绪崩溃的时候,忍住自己的眼泪抱着他。

面对他的辱骂,我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委屈。

毕竟是因为我,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后来,我准备带他出去旅行散散心。

因为我一句话说的小声,他没有听清,于是就勃然大怒。

“你故意羞辱我,对不对?”“我现在是残疾人了,你更瞧不起我了,想赶紧找你那个男同事去是不是?”“那我就成全你,你现在就给我滚。

”他连穿一件外套的时间都没有给我,就在高速公路上给我扔下了车。

凌晨12的天气很冷,手机在白云江的车上没来得及带下来,眼泪落到脸上被风一吹,冻得脸生疼。

我沿着路走了很远很远,才遇到好心人把我送到了就近的服务区。

我找工作人员借了手机,打电话给白云江疯狂道歉,求他把我接回去。

可换来的却是他的冷言冷语。

“你这不是没死吗?那么愿意走,你就走着回来呀。

”“云江,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错了,求你……”他厉声打断了我的哀求。

“走不动就在地上爬!像狗那样,爬回来。

第6章 ”“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回来,哦我差点忘了,你爸妈早就不要你了,除了厚着脸皮住在我这里,你也没地方去。

”电话到这里就被挂断了,我永远都忘不了,工作人员那充满同情又异样的眼神。

他给我披上了件衣服,叮嘱我感冒了要多喝水。

就是这一句近乎客套,让我痛哭失声。

一个陌生都毫不吝啬的关心,可白云江却不愿意施舍给我。

其实他说的不对,我并非无处可去。

我做出的所有妥协,都是因为我爱他。

但是当我推开家门的时候,却看见他在和林宁宁喝酒。

桌子上摆着精致的餐具,和价格高昂的红酒。

林宁宁的身上穿着优雅的礼服,而历经曲折才回家的我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条落水狗。

见到我回来,白云江哈哈大笑。

“怎么样宁宁?我就说她就算是爬也要爬回来,你可赌输了。

”林宁宁白了我一眼,随后就趴在白云江的怀中笑了起来。

“我以为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足够了解她了,可没想到,她会这么下贱呢。

”那个时候二人的表情,和现在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我已经死了。

死了,一切就放下了。

我的灵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卧室中不断传出的暧昧声音。

说不后悔是假的,我知道,我其实早就应该离开了。

一直就这么坐到了半夜,我突然看到白云江从卧室中走了出来。

他握着手机,我飘过去一看,他正在打着我的电话。

和三年前那天一样,不过这次,把手机关机的人,变成了我。

白云江的脸色阴森可怖,他转而给小李发去了一段语音。

“孙美一估计又是想出什么新计谋了,真是跳梁小丑。

”“明天你一定要找到她,让她把她的所有行李,从我家搬走。

”第二天,小李确实找到了我。

不过,是我的尸体。

何文娟是我曾经工作中的同事,尽管后来我辞了职,但是和我一直保持着联络。

在收到我的短信之后,她按照我所说,不声不响地给我收了尸。

我看见,小李跪在我的遗体前,痛哭失声。

何文娟抱着肩膀,冷冷地说道。

“人都死了你来号丧了,她发病的时候,你们老板在做什么呢?”小李被怼得哑口无言,站起身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