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当天老公却只心系初恋》 第1章 生产前三小时,周砚说他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生产前两小时,我羊水破裂,忍痛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可他一个没接。

生产前一小时,我独自躺在极速行驶的救护车上,裙子被鲜血染红。

我从扶梯摔下,随时可能一尸两命。

到医院后,我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却找不到一个签字的人。

护士提醒我联系家属,我颤抖着手翻找周砚的微信,却不小心点到了右下角那个刺目的小红点。

周砚的前女友沈妙妙发了条朋友圈,照片中的她抱着洋娃娃坐在高速路天桥上,文案是:“如果没有流产,我们的宝宝也像洋娃娃一样可爱。”

朋友圈发布于三小时前,最前面是周砚的评论。

“发什么疯?摔不死你。”

我一愣,页面刷新,周砚最新的朋友圈立刻闯进我眼中。

他发了沈妙妙的背影,配文:“幸好赶上了。”

这条朋友圈发布于一分钟前。

空气燥热粘稠,我却浑身冰冷。

手术必须马上进行,我被推进了抢救室。

医生告诉我孩子保不住了,只能尽全力保我。

心脏仿佛被人一把掏空,只留下撕裂般的痛。

我麻木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毫无生气。

“保不住就保不住吧,反正我老公今天死了。”

我的孩子因为抢救无效死了。

医生告诉我是个足月的小女孩。

我看着那团皱皱巴巴的小东西,心上刺痛。

在病房醒来的时候,我给周砚发去微信。

【离婚。】

与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对应的却是一条红色!。

我沉下脸直接截图发朋友圈。

【住院第一天,老公直接拉黑我微信,是嫌弃我了吗?】

从前为了更好地了解他,我加了他不少朋友的微信。

他很爱面子,在朋友面前一直立着模范丈夫的人设,这条朋友圈一发,立马引来数人评论。

我一个都没理。

第2章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昏睡的我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电话那头是周砚爆怒的声音。

“林知心,妙妙闹脾气用我手机把你拉黑了,她这几天情绪不稳定需要我照顾,你就不能谅解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发短信的手都在抖。

看见我发的朋友圈后,他第一句话不是问我为什么住院,而是觉得我不谅解他。

“我流产住院了都没人照顾,你谅解我吗?”

周砚十分不耐烦。

“你能不能不这么幼稚,再不满也别诅咒孩子。”

“医生说了你还有几周才生,先让保姆照顾你,过几天我再回来。”

我盯着天花板,双眼干涩充血。

家里的保姆昨天早上就请假了,我的预产期明明就在昨天,他却连这都记错。

刺鼻的消毒水堵在鼻腔,窒息感被无限放大。

“你不用来了,我们离婚。”

周砚好像在笑,他的语气充满嘲讽。

“林知心,我的孩子还在你肚子里,你让我和你离婚?”

“再说了,你真愿意和我离?”

结婚三年,我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

凉时给他穿衣,难过时给他肩膀,寂寞时给他抚慰。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天上月,我是地上泥。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无条件对他好。

决定嫁给周砚前,躺在病床上的妈妈泪眼婆娑地问我:“心心啊,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周砚和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你要是受了欺负,妈妈这样子保护不了你啊。”

她用枯枝般的手紧紧攥着我,我让她放心。

“阿砚不会欺负我的,他说他会一辈子照顾我。”

妈妈一语成谶,我却不敢告诉她。

我深爱的丈夫不记得我的预产期,我躺在抢救室命悬一线时,他和前女友在一起。

从前我以为世界上没有石头做的心,可周砚的心比石头还硬。

他享受着我毫无底线地纵容,却不肯向我释放一点爱意。

这段不平等的婚姻,早就该结束了。

我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平静:“我愿意。”

“离婚后你就能光明正大和沈妙妙在一起,不是吗?”

周砚一顿,然后用一种原来如此的口吻敷衍道:“你吃醋了?我和她没什么,别这么小气。”

第3章 我扯了扯嘴角:“我没吃醋,你继续陪她吧,我要休息了。”

周砚听见我的话后却并不高兴。

“我是你老公,你让我陪别人?”

“林知心,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妙妙的情况比你危急,她要是真跳桥了你难道就开心了?”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周砚说这话的时候语调都拔高了不少。

原来他也知道生命珍贵。

那我死去的孩子算什么?

我面无表情:“离婚协议我会邮寄给你。”

周砚似乎气笑了,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渣。

“林知意,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住院第十天,我在病床上签好了离婚协议。

连同孩子的死亡证明和一封信一起,装在了牛皮袋里。

妈妈病得最重的那几天,她拉住我的手一个劲儿地问我:“知知,如果周砚真的欺负你了,你怎么办?”

那双浑浊的眼里传来浓浓的担忧。

我拍拍她的手,坚定道:“如果他真的欺负了我,我就不要他了,这辈子和下辈子,我都不要再爱上他。”

我把这句话写在了信里。

这些东西会在不久后准时寄到周家大宅。

处理好一切后,我给远在德国的许唤州打去了电话。

电话几乎在瞬间被接听。

他的嗓音干净清冷,带着一点试探性的询问。

“师姐?”

我轻轻嗯了一声。

“是我。”

“你的研究所还缺人吗?考不考虑收留我?”

许唤州毫不犹豫开口。

“当然,我说过,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心中淌过一股暖意。

“只是我这次想带我妈妈一起过来,你可以帮我联系好一点的疗养院吗?”

许唤州轻笑:“都是小事,阿姨要来的话,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问题,我先来德国看看,确定好了再接妈妈过来。”

和他寒暄几句后,他装作不经意地问我:“你来德国,你老公知道吗?”

想起周砚,我声音都冷了几分。

第4章 “他不知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许唤州闻言顿了一下,似乎在极力装作难过:

“啊,是吗?那这也太可惜了。”

“这样吧,你来德国找好疗养院后我带你散心。”

说完他迅速挂断了电话,几分钟后就给我订好了去德国的头等舱机票。

【明天就来吧,你的公寓一直都收拾得很干净。】

我回了一个好。

第二天,办完出院手续后,我一声不吭地飞去了德国。

飞机刚落地,我的手机疯狂弹出消息。

周砚给我打了十几通电话,发了几十条短信,微信还有一连串好友添加信息。

【林知意,你去哪儿了?!】

【死亡证明是怎么回事?】

【你故意搞个假的来恶心我是不是?】

【你他妈接电话啊!】

……

我吐出一口浊气,关上手机,刚抬头,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师姐,好久不见。”

鼻尖是熟悉的木质冷香,心上的烦躁被逐渐抚平。

我柔声道:“好久不见。”

许唤州梳着大背头,宽挺的肩膀把深灰色西装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几缕黑发垂在深邃的眉眼。

他褪去了从前的青涩,气质矜贵。

和电话里说好的一样,他先和我去看了疗养院,确定好之后带着我到处散心。

一周后许唤州去了美国开研讨会。

我独自在公寓休息,却接到护工阿姨的电话。

她的语气焦急:「知心,你最近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疗养院停了给你妈妈的治疗,说是没有续费,你妈妈已经不行了,这治疗不能停啊!」

我浑身一颤,迅速恢复冷静:「刘姨您别急,我马上和疗养院的人交涉,麻烦你照顾好我妈妈。」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给疗养院打去电话。

之前一直和我联系的护士长却迟迟不接,只给我发来了短信。

「林小姐,疗养院断掉治疗是周先生的意思,您母亲的治疗一直走的是周先生的账,我也没办法。」

「您一直联系不上,周先生才出此下策,而且您拿孩子和他开玩笑,他很生气,您还是早点服软吧。」

第5章 我卡上的钱已经交了新疗养院定金,深吸一口气后,我给周砚打去了电话。

这次他接的很快。

「现在知道给我打电话了?你拿孩子吓我的事得给我道歉。」

他声音散漫,丝毫不在意我妈妈的生死。

我强忍着心中的火气,沉声道:「给我妈的疗养院续费,离婚的时候我可以不要财产。」

周砚笑了,可语气却并不友好。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不是在信里说和我永远不见吗?」

我心急如焚:「我妈身体不好,你能不能不要拿她开玩笑?」

周砚的态度冷漠,说出的话像毒蛇吐信:「那你为什么要拿我的孩子开玩笑?死亡诊断是哪里打印的,还挺真。」

我全身都在颤抖:「周砚,我没功夫和你开玩笑!」

「我们的事为什么要把我妈扯进来!」

周砚被我这么一吼也不恼,反而趾高气昂地笑:

「知心,别像个泼妇一样。」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接你,你的预产期估计也要到了,我这次亲自陪你。」

微信响动,刘姨又给我发来消息说妈妈很难受,让我赶紧续费。

我双眼通红,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周砚,我求你,你通知疗养院续费吧,是我错了,我不该拿孩子和你赌气。」

「只要你安顿好我妈妈,我什么都答应你。」

听见我失态的声音,周砚似乎才满意。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周砚似乎在认真思考,过了几分钟才道:「这样吧,你给妙妙道个歉。」

「我们本来清清白白,你搞这一出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一股恶心涌上心间,但我别无选择。

「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周砚慢悠悠道:「她就在我身边,你直接说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沈妙妙甜腻的声音响起。

「知心姐,你等我一下,我录个音,不然以后说不清楚。」

我内心讽刺,麻木道:「对不起沈小姐,是我误会你和周砚了,都是我不好。」

无视掉电话那头沈妙妙娇滴滴的笑声,我催促道:

「我照做了,你们快续费,让疗养院照顾好我妈!」

沈妙妙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的语气听起来无辜又单纯。

「我对你的道歉不满意,你得道歉到我满意为止才行呀!」

我僵在原地,一股怒火涌上心间。

第6章 这是我第一次有了杀人的想法。

门铃被按响,我恍恍惚惚去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许唤州,我愣怔几秒后立刻抓住他。

「唤州,你借我点钱吧,我妈的疗养院断掉了给我妈的治疗,她快不行了……」

许唤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立马掏出一张卡塞给我。

「里面是我的全部积蓄,你拿去给阿姨用。」

电话没有挂断,手机里传出周砚质问的声音。

「林知心?你身边的男人是谁!」

电话被我挂断,我正打算联系疗养院,刘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知心,你妈走了。」

那一刻,我脑子瞬间空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没有许唤州,我可能已经崩溃。

他辗转几番才买机票,和我连夜回国料理我妈的后事。

我和许唤州前脚刚到疗养院,周砚后脚就来了。

他看见我平坦的肚子先是一惊,然后就想上前来拉我,被许唤州一拳打偏了头。

“你他妈还有脸来?”

许唤州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整个人像头随时会爆发的狮子。

周砚大概听出了许唤州的声音,原本心虚的眼神变得愤怒。

“你就是知心电话里的小白脸?”

许唤州没有说话,神情阴鸷地盯着周砚,然后把视线落在了他身后的输液架上。

他回头看了刘姨一眼,让刘姨把我带到边上。

在周砚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把抓起输液架,直接朝周砚的腹部砸去。

“把你的嘴放干净。”

“不要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脏。”

周砚猝不及防被打,缩在地上疼得嘶嘶抽气。

我冷漠地盯着他。

周砚原本想反驳,可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又开始卖惨。

“知心,是我口不择言了。”

“妈的事情我很抱歉,我联系不上你太担心了,所以才想用这种办法逼你联系我。”

“我不知道孩子真的没了,也没想到妈会走得这么突然……”

他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垂着头,不敢看我一眼。

许唤州额角青脉暴起,似乎还想打他,被我拦住。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猛地扇了他一巴掌,然后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到了我妈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