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面试当天妈妈藏起了我的准考证》


 第1章

    “平时丢三落四的就算了，怎么连面试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作死？”</p>

    “这下好了，你这一年的备考都白费了，还说什么大学生，还不是得我帮你去求人给你安排工作！”</p>

    耳边传来妈妈熟悉的责备声。</p>

    我猛地睁开眼。</p>

    我……重生了？！</p>

    我摸着小腹，没有隆起，没有孩子，再摸摸手臂，没有骨折！</p>

    妈妈看我摸完小腹摸手臂，以为我还在挣扎。</p>

    她从鼻子里抛出一声冷哼：“都找了多少遍了，准考证丢了就是丢了，你死心吧，快跟我回老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p>

    说完她便上手过来扯我。</p>

    我用力拍开她差点碰到我的手，用尽全力才忍住再甩她一巴掌的冲动。</p>

    上一世我真的太蠢了，居然没有发现她嘴角止不住的笑意。</p>

    她藏起我的准考证，享受着我的崩溃绝望，直到考场禁止考生进场，她才得意洋洋地从口袋里掏出我的准考证。</p>

    “妈早就打听过了，京市的公务员钱少事多离家远，你还不如回老家呢，妈这是为你好啊。”</p>

    “别担心，老家的工作，妈早就给你安排了。”</p>

    结果，所谓的安排就是把我硬塞进朋友的厂里当保洁。</p>

    朋友都劝她：“小陆好歹是大学生，来我这厂里当保洁也太浪费了吧。”</p>

    她不屑：“哪里浪费了，她就是读书读太多心高气傲，就该锻炼锻炼。”</p>

    转头又劝我：“妈妈都答应朋友了，你也不能驳妈妈的面不是？”</p>

    我本来想着把这个工作当作过渡期，边工作边备考。</p>

    刚工作了三个月，妈妈就以庆祝我踏入社会为由，请我爸生前的赌鬼朋友刘勇强来家里吃饭，吃完饭她就把我和刘勇强反锁家中。</p>

    我这时才知道，我妈竟让刘勇强和我“生米煮成熟饭”。</p>

    刘勇强比我爸还大啊！</p>

    直到第二天早上，妈妈慢悠悠才回家，她看着一脸餍足的刘勇强和一身伤痕的我说：“女儿啊，妈妈也是没办法。”</p>

    “你爸之前还欠老刘钱呢，父债女还，天经地义，你是读过大学的人，该明白这道理吧？”</p>

    “况且他从小看着你长大，以后你嫁过去肯定是净享福的！”</p>

    我不明白。</p>

    我只知道，从那天起我被囚禁在刘家中，成为刘勇强的禁脔。</p>

    在刘勇强无数个日夜的折磨下，我怀孕了。</p>

    偏偏刘勇强开始输钱，当他在网上听到“转运珠”的说法之后，强行和我多次发生关系，最终我大出血死在家中。</p>

    在我的葬礼上，当有好事者打听我的死因时，妈妈竟说：“说起来我臊得很，我那女儿从小男朋友一堆，现在怀孕了都憋不住！”</p>

    “老刘也是疼她才答应她，哎！你们说，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就这样还想当公务员呢！”</p>

    前世种种如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闪过。</p>

    我的眼里升起滔天的恨意。</p>

 第2章

    重来一世，我绝对不会再任她摆布！</p>

    “你想干什么？！”</p>

    妈妈看我甩开她的手，响起愤怒的尖叫，引来旁人侧目。</p>

    眼看考场即将禁止考生入场，我咬着牙说：“妈妈，你早上不是帮我收拾背包么？准考证是不是在你身上？”</p>

    妈妈脸色一变，微微侧身挡住自己的口袋，支支吾吾道：“我、我哪有帮你收拾背包，你这孩子，早上做梦了吧？”</p>

    我猛掐自己一把，嚎啕大哭：“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我为了这次考试准备了一年！”</p>

    “明明早上我就看到了，你偷偷摸摸藏了我的准考证！”</p>

    “我本想着你是我妈啊，你怎么也会在最后关头还给我的啊！”</p>

    本来因为妈妈的尖叫而注意到我们这边的人们，现在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p>

    天底下竟然有当妈的在女儿公务员面试这天给女儿使绊子？</p>

    面对别人探究的眼光，妈妈戏精上身。</p>

    她跌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大叫委屈。</p>

    “天爷诶，我好心千里迢迢赶来陪女儿面试，就怕她出什么差错，结果现在她自己弄丢了身份证，反而怪在我身上。”</p>

    “孩子他爸，我不活了，你干脆来带走我算了，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啊！”</p>

    说完她就跪在地上朝我邦邦磕头，作势要磕死自己。</p>

    她边磕头边哭喊道：“妈是罪人，妈生下你就是最大的罪，当了这么多年单亲妈妈养大你也是罪，你自己把准考证丢了也是我的罪。”</p>

    “妈给你磕头，行吗？磕到你满意为止，磕到妈死为止！”</p>

    人们渐渐把我围了起来，来送考生进场的家长也对我指指点点。</p>

    “这姑娘看着人模人样的，心可真狠呀，让自己妈磕头。”</p>

    “就是，也不怕折寿。”</p>

    “我刚听出来了，这姑娘自己弄丢了准考证，结果把锅甩在妈妈身上。她妈能有什么错，当妈的哪能害孩子呢！”</p>

    “这样的人要是进入公职人员队伍就是害群之马！今天她丢身份证就是老天有眼吧。”</p>

    在听到旁人的议论之后，妈妈磕得更起劲了，嘴里喊着：“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啊……”</p>

    我冷眼看着妈妈哭闹。</p>

    有个大叔看不下去，推了我一把：“你这孩子，你妈都快磕死了，你还不去扶她！你妈这么多年都白养你了！”</p>

    我被推搡着到妈妈身边：“妈妈，真的不是你藏我的准考证么？”</p>

    妈妈哭哭啼啼：“我要是藏你的准考证，我、我就不得好死！”</p>

    我伸出手，妈妈搭着我的手缓缓起身，她边起身边说：“我都说了……”</p>

    我看准机会从她的口袋里掏出我的准考证，在人群中高高举起。</p>

    “那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p>

 第3章

    妈妈反应过来捂住口袋的时候已经晚了。</p>

    刚刚那个推我的大叔定睛一看：“我擦，她闺女的准考证还真在她身上？！”</p>

    人群的口风瞬间变了。</p>

    “我的天，还真的是藏起来了？这是亲妈？”</p>

    “妈呀我刚骂错了，没想到这女的还是个老戏骨啊？”</p>

    妈妈额头渗着血粘着泥沙的样子格外狼狈搞笑，脸一下涨得像猪肝。</p>

    “我、我忘了，我早上想帮你收好来着。”</p>

    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考场传来最后一次提醒进场的音乐。</p>

    我瞪了一眼妈妈，转头就走。</p>

    在我即将过安检的时候，妈妈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外套。</p>

    “陆晓，我不准你去！！”</p>

    我没防着妈妈来这一手，一个趔趄往后倒了几步。</p>

    妈妈又死抓着我的外套不放，“嘶啦”一声，我专门为面试而穿的正装外套被撕开了一个大口。</p>

    妈妈看着我被撕破的外套，阴恻恻地笑：“晓晓，外套都破了，乖咱们不面试了，和妈妈回老家吧。”</p>

    “妈妈真的帮你安排好了一份很适合你的工作，你听妈的，难道妈会害你吗？”</p>

    难道不会吗？</p>

    我想到前世她给我找的保洁工作，让我受尽嘲笑，厂里的人都拿我当反面案例说读书没用，只能干保洁，还不如他们打螺丝挣钱。</p>

    同学知道我的现状之后也欲言又止，有些心直口快的甚至说我给母校蒙羞。</p>

    这不是害我吗？</p>

    “还没进场的考生抓紧了啊，还有五分钟！”门口的老师眼睛紧紧盯着我这边。</p>

    我回头看着狼狈的妈妈，脱下外套大力地甩在了地上。</p>

    “只要我实力够强，我穿什么都能考第一！”</p>

    说完我拔腿就跑，妈妈还想追我的时候，刚刚的大叔伸手把她摁住，任凭妈妈怎么抓咬他都不放手。</p>

    他说：“姑娘，好好考啊！刚刚叔推你是叔对不住，这下是我还你的！”</p>

    我感激地回看了一眼大叔，其他家长都默默地为我筑起人墙。</p>

    历经两世，我终于踏进了考场！</p>

    我强行镇定住心神，全力完成这个命运转折点。</p>

    从考场出来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我稳了。</p>

    本来就是笔试第一的我，面试分数也是断层式第一。</p>

    接下来我只需要安稳度过剩余流程……</p>

    可是怎么能安稳度过呢？</p>

 第4章

    我边想着这个问题边往酒店方向走，刚走近，就听到有人窃窃私语。</p>

    “这女的咋回事啊，胸前挂个牌跪在这里好一会儿了吧。”</p>

    “这牌上写着‘陆晓乖女，原谅妈妈吧’，陆晓是谁，哪个小网红吗？”</p>

    听到人群提到我的名字，我皱眉。</p>

    挤进人群一看，果然是妈妈。</p>

    她故意没擦额头上的血和脏污，直挺挺地跪着那里，胸前挂着纸板。</p>

    妈妈一看到我，眼睛就亮起来了。</p>

    她迅速跪着向我爬过来，拽着我的裤腿开始哭嚎：“晓晓，妈妈对不起你啊，妈妈就是老了一时糊涂了，真的忘记了准考证被我收着。”</p>

    “还好你够争气，最后关头还是进了考场，不然我真的死了都没办法见你爸啊……”</p>

    “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就是太紧张了，怕你丢了才这样……”</p>

    妈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得隔壁马路都听得见。</p>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热闹。</p>

    我低头看着在演苦情戏的妈妈，脑海里闪过一个计划。</p>

    两世前前后后和她生活了快三十年，她在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么？</p>

    她现在服软不就是想把我稳住回家好进行下一步搞破坏么？</p>

    对啊，与其整天担惊受怕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从暗处窜出来祸害，不如就把她摆在明处，直白地看着她。</p>

    毕竟明枪易挡，暗箭难防。</p>

    我酝酿好情绪，蹲下来抱着她大哭：“妈妈，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p>

    “你都是为我好，我居然不体谅你，都怪我，面试太紧张了。”</p>

    “妈妈，我们回家吧。”</p>

    妈妈看我也涕泪横流的样子，不疑有他，重重点头：“回家！”</p>

    回家后，妈妈把我看得很紧，以“好好休息”为由一直强迫我在家。</p>

    为了防止我逃跑，她甚至都不叫我出去买菜了，每天都自己出门。</p>

    我则趁她买菜的三十分钟时间把一些资格审查所需要的证件悄悄收集起来。</p>

    我们两个之间保持着心照不宣的和谐。</p>

    体检在两个星期之后，我得在那之前收拾好东西逃走。</p>

    终于，十天后，我所需要的文件都收拾好了。</p>

    我趁她去买菜的时候翻身起床，悄悄来到大门准备拧门开溜。</p>

    “咔咔。”</p>

    大门传来反锁的声音。</p>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p>

 第5章

    “嘿嘿。”妈妈的笑声从门外传来，“你果然过了面试想跑。”</p>

    怒火迅速窜上我的脑门，我不断地捶着门。</p>

    “你给我开门！你凭什么关着我！”</p>

    妈妈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兔崽子还想和我玩心眼？”</p>

    “想当公务员？我告诉你，没门！”</p>

    “冰箱里我已经留够了这三天的饭菜量，家里钥匙我都带身上了，你别想抛下我自己去大城市享福！”</p>

    我疯狂地扭着门锁，捶门踢门愤怒地尖叫着：“程淑华！你给我开门！开！！门！！啊！！！”</p>

    妈妈很享受我的无能狂怒，她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读了名牌大学就能忤逆我和我对抗了？你毛都没长齐的小贱货！”</p>

    “我告诉你，你手机的电话卡、家里的网线我都拔了，哈哈哈哈！”</p>

    “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反思，我等你们体检结束了自然会回来给你开门，嘿嘿嘿”</p>

    妈妈说完就轻飘飘地走了。</p>

    我看着纹丝不动的门，心里生出了阵阵绝望。</p>

    难道我重来一世，也要被妈妈害死吗？</p>

    那我的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p>

    我明明就差几步，就差几步啊！</p>

    想到前世种种，我忍不住在家里放声大哭，边哭边拍打着门，门被我砸得哐哐响。</p>

    “晓晓？”门外传来一把温柔的女声。</p>

    是社区书记陈姨！</p>

    我赶紧趴在门缝上：“陈姨、陈姨救救我。”</p>

    陈姨语气里充满担心：“晓晓，你是个好孩子，你听陈姨的，乖乖待在家里。”</p>

    “网络坏人很多，那个男人肯定是骗你的，你妈都是为了你好啊。”</p>

    我愣住：“什么男人？”</p>

    陈姨：“你妈都和我们邻居说了，你最近在网恋，天天吵着要去找那个男的，她这也是怕你被骗了，迫于无奈才把你锁在家里。”</p>

    难怪我拍了这么久的门，邻居都没有过来，原来我妈早就给我编排了一个这么不堪的故事！</p>

    我急忙道：“陈姨，我妈撒谎，我根本不是去网恋奔现，我考上公务员了，我要去体检，她不让我去！”</p>

    “啊？！”陈姨震惊。</p>

    “你妈不让你去公务员体检？不可能吧？晓晓，你可不能骗陈姨呀。”</p>

    我急得快要哭了：“陈姨，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妈现在把我电话卡拔了，把家里网络断了，就是为了让我去不成体检。”</p>

    “我有体检通知书，陈姨你看看嘛。”</p>

 第6章

    我把通知书从门缝里塞过去。</p>

    “胡闹，真是胡闹！这可是京市的公务员啊，你们家祖坟冒青烟才有你这么个好孩子，你妈在想什么！”</p>

    看到陈姨终于相信了我，我心里松了一口气：“陈姨，求求你，找人来开锁，我今天一定要走，求求你。”</p>

    陈姨轻轻地拍拍门，仿佛在安抚我：“晓晓别怕，陈姨马上找人！”</p>

    陈姨的脚步声匆匆离去。</p>

    我提着的气一松脚下一软就抵着门坐下。</p>

    抬头看到我妈和我的合照，看着这个禁锢了我两辈子的家。</p>

    我想我和她的母女缘分今天就是真正的尽头了，她不配我一声“妈”。</p>

    陈姨带着人给我开锁的时候，我扑通一声给陈姨跪下：“谢谢你，陈姨，今天要不是你专门来看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p>

    陈姨“哎呦”一声就赶紧把我扶起，她轻轻地抱着我：“孩子去吧，飞出我们这个小县城，飞进那座大城市，至于你妈，有陈姨，别怕。”</p>

    陈姨的“别怕”二字终究是把我击溃，我在她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p>

    告别陈姨，我赶紧买了高铁票就前往体检地点。</p>

    陈姨说，程淑华这三天还真完全没有回来过，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p>

    也得益于此，我顺顺利利过了体检。</p>

    体检后，我补办了原来的手机号码登陆微信，里面充斥着无数条程淑华的咒骂语音，条条60秒。</p>

    我没有听，因为我的生活再也不需要她的指指点点。</p>

    转眼来到考察的阶段，因为我是毕业后全职备考了一年，所以需要到生活社区补充考察。</p>

    我联系了陈姨，陈姨听闻，马上表示会为我专门准备一间会议室。</p>

    我带着考察组来到社区时，我悄悄拜托陈姨不要大张旗鼓，我不想让我妈知道之后来捣乱。</p>

    陈姨安排了几个和我相熟的邻居作为访谈对象，一切都低调地进行着。</p>

    陈姨作为最后一个访谈对象，刚在会议室坐下。</p>

    社区中心门外就传来程淑华的咆哮：“陆晓！你终于舍得死回来了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