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她要申请强制离婚》 第1章 1987年9月,陕北军区民政局。 “你好,我要申请强制离婚。” 明萍槐一身白色波点长裙,拿着证件,声音平淡的对工作人员说道。 工作人员诧异一瞬:“同志,强制离婚有30天的冷静期,一个月后你如果还想离,婚姻关系就会解除。” 明萍槐点头,表示明白。 走出大厅,她手上了多了一张申请书,路过照相馆,透明的镜子倒映出一张年轻稚嫩的面孔。 明萍槐此刻才真的实实在在感觉到自己重生了,重生回到了三十年前。 那个没被婚姻生活扼杀,鲜活明亮的自己! 上辈子,她嫁给贺天风,两人生活了一辈子。 她的一心一意,换来的只是他的冷淡和漠视,甚至三十年都将她视如空气。 淡如陌路人,关系还不如左邻右舍。 重活一回,一定是上天看她悲苦,给她的一次机会。 这次,她也不想过前世那样坟墓般的日子。 这次,她也不想再跟贺天风纠缠了。 这次,她要自由,要快活。 回到家,明萍槐放下离婚申请书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虽说还要等上一个月,但在此之前,也要提前收拾好,该打包的打包,该扔掉的扔掉。 时间一到,说走就走。 天空从深蓝变成了橙黄色。 明萍槐刚把一部分没用的东西扔掉,门口就传来汽车熄火声。 一回头,就见穿着军装的贺天风和一身水蓝色长裙的阮心伊正在说话。 阮心伊不知说了什么,贺天风那张面对自己永远冷淡的脸上,正微微绽开出一抹宠溺的笑,还伸手揉了揉女人的秀发。 明萍槐静静的看着,眼里没有太多情绪。 阮心伊对着贺天风害羞一笑,回头时,正对上了明萍槐的视线。 随即冲她点点头,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家。 贺天风的视线也终于从阮心伊身上转移到了明萍槐身上,脸上笑容一瞬隐去。 他目光落在垃圾桶里那抹红色连衣裙上:“那件裙子,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现在不喜欢,就扔了。” 明萍槐没想到贺天风会记得,随意撒了个谎。 贺天风也没多问:“晚上你先睡,我还有文件去书房看。” 说完,男人就径直进了屋去书房,一个多余的目光都没有。 更没有注意到茶几上,被明萍槐随手仍在那的离婚申请书。 明萍槐想,没发现也好,也省了她要为了瞒他继续编话的烦恼。 她将离婚申请书收起,放在了抽屉最底下一层,经过书房时,看到台灯下温柔看着钱包夹层的贺天风,思绪一时繁杂。 她和贺天风是闪婚。 当年,贺天风代表部队来慰问已经退役在乡下的外公。 看着穿着绿色军装,眉目俊朗的贺天风,明萍槐的英雄梦就在那一刻泛起涟漪,整颗心不受控制的沦陷。 后来,她求着外公向老部队牵线,四方打听贺天风个人情况。 在组织撮合、她锲而不舍的女追男的攻击下,拿下了贺天风。 起初贺天风对自己冷淡,她想着是结婚太快,不熟悉才导致的。 所以在婚后她对他嘘寒问暖,操持他的饮食起居,一心一意维护他们的小家。 可贺天风对她永远都是冷淡的,甚至她还一度怀疑贺天风是不是背着她去哪个庙里拜了师父,戒了色。 直到阮心伊回来。 明萍槐才得知,贺天风不是没有男人的欲望,只是在为阮心伊守身如玉。 当年是因为阮心伊嫁去了外地,贺天风表白晚了,情伤之下才答应和她结婚。 她亲眼见到过贺天风对阮心伊事事迁就,处处宠溺。 阮心伊伤心时,贺天风会柔声安慰。 阮心伊生气时,贺天风会赔笑脸哄她。 阮心伊发烧时,贺天风会彻夜不眠的照顾。 她等了一辈子,到头来,镜花水月一场空。 重活一世,明萍槐看着还在偷偷看着阮心伊照片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贺天风,你就守着照片过一辈子吧。 这一世,是我明萍槐,不要你了。 第2章 明萍槐关了灯,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上辈子,不管贺天风多晚回来,她总是为他留一盏灯。 只要贺天风在家,不管忙到多晚她都会等他一起睡。 如今她不会再等了,也不再祈求这注定无结果的爱情。 一夜好眠。 清早明萍槐醒来,从厨房端出早餐时,贺天风刚好起床。 两人无声的吃完早餐后,贺天风前突然开口:“今天我有事,晚上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 “恩,知道了。” 以往明萍槐都会问一句是有什么事,然后提醒他要记得吃饭。 现在却没有任何疑问,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贺天风略微皱眉看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拿起车钥匙离开了家属院。 明萍槐也起身快速收拾完餐桌。 来到客厅,她的视线突然对上电视柜上一男一女的两个陶瓷玩偶。 一阵恍惚。 这是刚和贺天风结婚时买的。 还记得她买回家后,献宝式的拿给贺天风看,却得到了他满眼的嫌弃。 “这都是小孩子家家玩的,你怎么也买回来了。” 可就是这样嫌弃的贺天风,在阮心伊回来后,会主动去买了一对相同的送给她。 明萍槐找来一个帆布袋,冷笑着将玩偶丢了进去,又继续丢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 把里里外外都清了一遍。 掂了掂没什么重量的袋子,突然发现和贺天风结婚三年,两人共同的东西真的少的可怜。 明萍槐都有点心疼过去执着的自己。 下午又处理了一拨不值得留恋的东西后,明萍槐就去军服厂办理离职手续。 主任话里满是可惜:“萍槐同志,你真的考虑好了要辞职?本来我还想着把你升为车间主管的。” 明萍槐笑着谢绝领导的好意:“谢谢您了,但我想去首都看看外面的世界,只能辜负您的期望了。” 主任相劝无果,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等从军服厂出来,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她走进路边的电话亭,拨了一串牢记于心的号码。 “喂……哪位?” 听到已经几十年都没听到的声音,明萍槐眼眶骤然红了。 她忍着情绪:“外公,我是萍槐,您身体还好吗?下周您过生日,我回去看您。” 老人一听,声音里都是笑意。 聊了好久,明萍槐才挂断电话。 整理好心情走出电话亭,突然看到路旁停了一辆熟悉的车。 明萍槐的视线刚转向旁边的电影院,就看到门内走出来的贺天风和阮心伊。 原来贺天风说的有事就是陪阮心伊看电影。 贺天风给阮心伊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视线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明萍槐。 他走过来淡声的问她:“你现在才下班?” 明萍槐微愣,却也顺着他的话说:“恩,有些事要处理。” 贺天风没有怀疑,点头:“上车吧,一起回去。” 已经坐到副驾驶的阮心伊立马说:“那我下来,萍槐姐坐这里吧。” 说着就要下车,而此时明萍槐已经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没事,你坐吧,省得麻烦。” 以往明萍槐坐他的车,都是必须坐在副驾驶的。 贺天风看了一眼明萍槐,欲言又止。 明萍槐笑了笑,提醒:“走吧,时间不早了。” 说完就关上了车门,不再言语。 上辈子,她很重视这些小细节,认为副驾驶的位置就是对贺天风妻子身份的认可。 以至于把这个位置当做两人婚姻里,安全感的所在。 可如今的她,连贺天风这个人都放弃了,更遑论他的副驾驶位置。 第3章 奔波了一天,明萍槐靠在座上养神。 阮心伊回头看向她:“萍槐姐,明天文工团有汇演,我是领舞,我想邀请你和天风哥来观看。” 明萍槐刚睁开眼,贺天风就抢过话:“她要上班应该没时间,我去给你捧场。” “那说好了,不管明天你多忙都不能放我鸽子,不然我可就记仇了。” “好,我答应你。” 贺天风声音里满是宠溺和纵容,全然没管她这个妻子还在后座听着。 明萍槐垂下眼帘那刻遮住了眼里的可笑。 回到家属院,明萍槐解开安全带下车。 开门时,一张电影票从贺天风衣服口袋里掉了出来。 明萍槐连问都没问,就走进了房间。 贺天风眉头划过一丝异样:“心伊约了她朋友去看电影,但她朋友临时有事,正好碰到我,我们才一起看了。” 明萍槐有些讶异贺天风会跟她解释,回头看向他:“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看个电影没什么,我不在意的。” 贺天风看着明萍槐,突然说了一句:“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明萍槐笑了笑:“不是你说只把阮心伊当妹妹,叫我不要多想吗?” 贺天风喉咙一噎。 明萍槐却不再搭理他,直接拿上睡衣去洗澡。 上辈子,明萍槐不止一次质疑过贺天风和阮心伊的关系,但贺天风永远都是—— “她只是我邻家的一个小妹妹,你不要多想。” 这话,她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洗完澡出来,看着还在书房忙的贺天风,明萍槐迟疑片刻,还是敲门提醒。 “快十点了,你还不休息?” 身为军人,贺天风时间观念很强,从没超过十点睡觉。 今夜却破例了。 他头都没抬的回:“你先睡吧,我今晚要把这些文件都看完,怕明天赶不上心伊的演出。” 说完后好似感觉有些不妥,连忙补充。 “这毕竟是心伊第一次上台,军区里她只跟我熟些,我理应要去坚持她的。” 明萍槐平静看着他,淡淡的回:“嗯,答应了,当然不能反悔。” 上辈子,贺天风不知道爽了她多少次约。 她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情人节…… 如今却如此看重答应了阮心伊的约,果然,喜欢才会重视。 贺天风爱阮心伊,所以在乎她说的每一句话。 贺天风不爱明萍槐,所以忽视了和她的每一个节日。 明明前世就已经知道的事实,如今又何必还要自讨苦吃。 明萍槐不再言语,转身回到卧室。 外面稀稀拉拉开始下起了雨,伴着雨声,明萍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轰隆’一声,天空电闪雷鸣。 明萍槐直接吓得从床上弹起,双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服,急促喘息着。 十岁时,父亲和母亲就是在这样的雷雨天里发生车祸去世的,从那时起,她就害怕打雷,睡梦中都会被惊醒。 雷声一声接着一声。 直到半小时后雷声散去,她才渐渐平复好颤抖的情绪。 她打开灯,想去倒杯水喝。 路过客厅,看到大门竟然大敞。 明萍槐走上前,从隔壁那扇虚掩的门,看到了贺天风正温柔哄着被打雷吓着的阮心伊。 第4章 贺天风脸上的疼惜和怜爱一览无遗。 明萍槐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回到卧室,心情出奇地平淡如水。 …… 第二天,天空已放晴。 明萍槐低头看着汗湿的睡衣,准备再去洗个澡,刚下床,就看见贺天风满身疲惫进门。 瞧着女人苍白的脸色,微微一怔。 这才突然想起,明萍槐也是害怕打雷的,心里有了一丝愧疚。 “昨晚心伊做了噩梦,又加上打雷一下子被吓着了,哭着打电话给我,我才……” 明萍槐摇摇头打断他:“没事,我现在已经渐渐摆脱心里阴影,不怎么怕了。” 既然决定要离开他,就要慢慢摆脱对他的依赖。 “你直接去部队吃早餐吧,我先去洗澡了。” 等明萍槐从洗澡间出来,贺天风已经走了。 她想着去街上给外公挑生日礼物。 外公年纪大了身体有些不好,给他买了几瓶麦乳精营养保健品,再给他买了几件保暖秋衣秋裤,天气转凉了可以穿。 逛了一天,明萍槐才买完东西回家。 刚把这些东西放下,就听到门口传来钥匙插孔的声音。 贺天风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看到明萍槐扬了扬:“我给你买了刚出炉的榴莲酥,趁热吃。” 说着就将袋子放在餐桌上。 明萍槐站在原地没有动,平静的看着那盒榴莲酥。 这是阮心伊最喜欢吃的东西。 贺天风应该是因为昨晚的事产生了一丝内疚心理,顺手带的。 只是,他不知道她从来不吃榴莲…… 见她晃神没动,贺天风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 明萍槐看着贺天风,声音平静无波:“我对榴莲过敏,吃不了这个。” 贺天风一下愣住。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半响,他才嗫嚅开口:“抱歉,我……” 明萍槐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笑容:“没事,我知道你向来是不记得这些小事的。” 贺天风却莫名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刺眼。 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一旁桌上放着给老人吃的营养品,想到下周是明老的生日。 于是他开口:“下周我陪你回老宅,给外公过生日。” 明萍槐看了他一眼,点头:“恩,好。” 前世,贺天风陪她去看望外公的次数很少,每次都有事耽搁了,大部分都是和阮心伊有关。 如今,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当然他想去,她也不会阻拦。 回到卧室,贺天风看着准备铺床睡觉的明萍槐,心里莫名感到不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离他远去。 他下意识的抱住她,低头就要吻上她的嘴唇。 明萍槐微愣,抬手推了推他,随口编了一个谎言:“我现在处于经期,不方便。” 前世,贺天风从不曾亲吻过她,就算是同房也像是例行公事。 而且只要她拒绝,他就绝不会再碰她。 可这次,明萍槐对上贺天风,竟从他清明的眼眸中看到了渐渐升起的欲望…… 第5章 明萍槐有些不解,再看时,贺天风已经松开她往浴室走了。 她只当是错觉,摇摇头,上床睡觉。 一周后,到了外公的生日。 去老宅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明萍槐一大早就起床收拾,把给外公准备的营养品都带上了。 早上九点,两人来到汽车站。 准备上车时,一个穿着绿军装,年纪不大的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叫住了贺天风。 “贺政委,请等下,司令说有事让您立即回军区。” 贺天风脸色变了变,立马点头:“好,我这就回去。” 刚走一步,想起身后的明萍槐。 明萍槐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平淡的开口:“部队的事为重,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她没等贺天风的回答就提着大包小包上了大巴。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贺天风第几次爽约了。 攒够了失望,事到如今,她也已经不在意了。 临近中午,大巴抵达丰年村。 明萍槐刚踏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精神头还不错的老人站在屋门口翘首以待。 “外公……” 她冲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后就伸手紧紧的抱着老人。 老人笑着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一样牵着她的手进屋,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零食给她。 明萍槐把买的东西也一件件拿出来给外公展示,告诉他那个麦乳精营养品要怎么吃,厚的衣服等天冷了要穿上。 两人唠着家常,明萍槐久违的感觉到家的氛围。 吃过饭,明萍槐扶着老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外公,下个月我想去首都,您跟我一起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吧。” 老人闻言一愣,摇了摇头:“丫头,外公都这把岁数了,走不动咯。” 看着从回来就没提过贺天风,脸上却满带笑容的外孙女,老人若有所思。 “萍槐,外公活了大半辈子了,没有遗憾了,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想去哪就去哪,不用担心外公。” “嗯。”明萍槐重重点头,趴在外公腿上那刻,心里多了一份洒脱。 她不会放弃离开,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外公。 得到外公的支持,她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扶着外公走了几圈后,知道外公有午睡的习惯,明萍槐就扶他回房午休。 关上房门后,明萍槐还想去个地方。 后院的榕树下,她蹲着身子在土里挖了很久,一个带着泥土的玻璃瓶挖了出来。 瓶子里装满了用纸条折成的星星。 这是当时结婚后,她硬拉着贺天风一起埋下的。 里面写满了她对他的倾慕,和对他们小家的向往。 那时的她无比自信,一定能让贺天风爱上自己。 可现实给了她残酷的一巴掌。 如今,她要走了,这个东西也不需要了。 明萍槐打开瓶子,把里面纸条都倒出来,一张张的打开—— ?我找到我的英雄了,他叫贺天风,总有一天他一定会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贺天风同意和我结婚了,我要嫁给他了,我高兴的一晚都没睡。】 ?贺天风对我有些冷淡,但是没关系,我相信自己一定会让他爱上我的!】 明萍槐看着满地散落的纸条,当年少女般的憧憬到现在平静如水。 ‘呲’的一声,她按下打火机的红色按钮,一张张的点燃那些纸条。 突然,身后响起贺天风的声音:“这不是当初你送我的吗,怎么现在都烧了?” 第6章 明萍槐看着突然出现的贺天风,若无其事的回答。 “没什么,只是看纸条上面的字都花了,也没什么用就烧了。” 贺天风点头表示赞同,当初被拉着来埋瓶子时,他就觉得幼稚。 明萍槐无声笑笑,继续当着他的面把剩下的纸条全烧了。 残留的灰屑被风吹散,地面瞬间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住。 就如她对贺天风死去的爱情。 两人回来时,明老还没醒,房间里,贺天风边放下行李边说:“军区里还有事,我不能在老宅呆太久,明天一早就要回去。” 明萍槐点头,没有在意:“恩,我想再多待几天,好好陪陪外公。” 贺天风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你不用回去上班吗?而且不久后就是国庆,我们都有假,到时再回来就好了。” 明萍槐眼里飞速闪过一抹流光:“我请假了,有时间。” 贺天风闻言也不再多说了。 傍晚,贺天风陪老人吃了饭又下了会棋,第二天就赶早班车回去了。 明萍槐又陪了外公三天,才踏上返程的路。 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见外公了。 回到家属院,明萍槐刚进去就看到院子里到处贴着囍字,挂着横幅,一派喜气。 她这才想起前世的记忆,好像是军区的一个团长结婚。 一个军嫂走过来熟稔挽上她的手:“萍槐妹子你回来了,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讨个喜酒喝。” 明萍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去了新人结婚现场。 婚礼是在一个饭店举行的,里面围满了祝贺的人。 明萍槐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人群中的贺天风以及他怀里……目光迷离的阮心伊。 众人手里都拿着酒杯在嘻嘻哈哈的说着。 “贺政委,是阮同志自告奋勇出来为新娘挡酒的,这才喝了一杯,你就护着了,搞得她才是你老婆一样。” 话落,说话的罪魁祸首已经醉死在桌上呼呼大睡,热闹的饭店却停滞了一瞬。 所有人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明萍槐。 贺天风也看到了她,心里莫名一慌。 他连忙将怀里站不稳的阮心伊放在椅子上坐下,走向她解释。 “萍槐,心伊有些不胜酒力,我就帮了她一下,你不要多想。” 明萍槐看着贺天风,扬起嘴角笑了笑:“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贺天风看着表面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波动的明萍槐,心口莫名发乱。 明明她就在眼前,却有一种再也抓不住的感觉。 他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就传来一阵惊呼。 “阮同志,你怎么了?” 贺天风急忙回头,下一秒就冲了过去。 此时阮心伊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双手揪住胸口,面色发紫呼吸不过来的样子。 明萍槐前世见过阮心伊这个样子,她是哮喘症发作。 她看着贺天风将阮心伊抱进怀里,丝毫不避讳的轻轻按压着她的胸口。 等她缓过来呼吸顺畅后,再将她抱起,一刻不停留的往外冲。 将所有人都抛在了身后。 包括,明萍槐。 明萍槐笑着,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再一次亲眼确认。 在贺天风心里,任何人都没有阮心伊重要。 第7章 明萍槐收回目光,对着新婚的小夫妻贺喜,又对着同院的同伴告别。 然后就径直回了家,满身疲惫的睡去。 这一晚,贺天风没有回来。 一天又一天,距离国庆只剩三天,距离她离开也只剩下72小时。 贺天风依旧没有回来。 明萍槐去车站排队买了去首都的长途火车票,然后就拿出皮箱开始收拾行李。 把自己的护肤品、首饰、还有衣服都放进了箱子里。 留下的,除了这两天要穿的衣服,这个家几乎都快没有她的痕迹。 正当她按下皮箱上的锁扣提起来时,一只大手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面对贺天风有些慌乱的神情,明萍槐到显得越发平静。 “你这是怎么了,我只是觉得衣柜有些乱,把一些不穿的衣服收起来而已。” 说着,还指了指旁边的袋子:“你一些不穿的衣服我也整理了。” 那些都是她曾经买给贺天风,但他却没穿过一次的衣服。 既然他不喜欢,就一起清掉吧。 贺天风紧紧的盯着明萍槐,悬起的心慢慢落地。 不过就是做梦梦到了明萍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他在梦里怎么找都找不到。 醒后心里的不安一直压不下去,就赶了回来。 现在想想,他确定是有些应激了。 梦都是假的,更何况当初明萍槐那么喜欢他,又怎么会离开自己呢? 看着恢复正常的贺天风,明萍槐抽开他的手,提起皮箱放到一旁。 傍晚,两人坐在餐桌上吃饭。 这或许是两人的最后一顿晚餐。 明萍槐没说话,贺天风突然想起什么,开口:“过两天就是国庆了,也是你生日,你……” 刚说完,放在沙发旁的座机就响了。 贺天风只能止住话题去接电话,刚听完几句脸色一变。 挂断电话后,就对明萍槐说:“我还有事就不吃了,晚上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你不用等我。” 说完,就打开门匆匆走了。 明萍槐笑了笑,若无其事继续吃着饭。 等他? 她很早之前就不等了。 而能让贺天风这般焦急的,除了阮心伊没有第二人选。 …… 国庆当天,明萍槐一睁开眼,看着窗外风和日丽的天气。 心情大好,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绚丽的笑容。 推门进来的贺天风刚好看到这一幕,开口:“什么事这么高兴?” 明萍槐没去看她,只是笑着回:“自己的生日撞上祖国生日,犹如新生,自然高兴。” 贺天风也点了点头,边走进来边说:“等会要举行升旗仪式,我先去把军服换上。” 可打开衣柜,眼里闪过异样。 “你的衣服怎么只剩下这么几件了?” 明萍槐正在整理床铺,听到他的话,不假思索的回:“哦,那些我都不喜欢就丢了。” 贺天风没有怀疑:“那等我参加完升旗仪式,正好带你去商场买两件。” 明萍槐笑着,没有回应。 前世和贺天风生活了几十年,这是第一次他主动说带她去买衣服。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何必再提旧时情。 贺天风走后,明萍槐给自己做了一份早餐,细细吃完。 随后将衣柜里自己最后两件衣服都放进皮箱,再从抽屉最底层拿出那份强制离婚书,放在了书桌最显眼位置。 “三十天一到,婚姻关系自动解除。”工作人员的话在明萍槐耳边回荡。 她提起皮箱下楼,一步步离开了和贺天风的婚房,离开了这个再也没有自己痕迹的‘家’。 升旗广场上,响起了亢奋人心的国歌。 国旗缓缓升向高空,明萍槐的脸上扬起释然愉悦的笑容。 她开始大步往前走,迎接美好未来。 第8章 明萍槐到了火车站,因为是国庆节,人流量很多。 她排了很多的队才上了车。 刚坐下,看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心里一片宁静。 却也带着对首都和未来的向往。 ‘轰隆隆’火车启动,明萍槐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余光瞥到坐在她身旁的男人。 这人身穿v领的T恤,下身穿了一条牛仔喇叭裤,整个人显得很是时髦。 最让她感兴趣的是他手上拿着一个相机,正在一张张的看里面的照片。 明萍槐一时心痒痒,也微微探身去看,顿时忍不住发出惊叹的声音。 只因相机里面全是各地风景的照片,很漂亮也很让人向往。 明萍槐的声音惊动了男人,他立马转过头,和她四目相对。 她发现男人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此时正疑惑的看着她。 明萍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只是觉得你拍的照片很好看,所以忍不住……” 男人笑了,声音有一丝沙哑:“谢谢,你好,我叫陆文涛,是一个摄影师。” 明萍槐也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明萍槐。” 之后两人就聊了起来,而且聊得很投机。 明萍槐知道陆文涛去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各地的风景,这让她很是羡慕。 她突然想起,在外公老宅里,也放着一台相机。1 听外公说,那时外婆最喜欢的东西,因为外婆喜欢拍照,也梦想着能出去看看大好河山。 可惜,外婆身体不好,早早就过世了。 当初明萍槐也很向往能出去走走,可却遇到了贺天风。 让她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出去的想法,选择成为他的贤妻良母。 最终却落得一无所有。 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或许她可以重新拾起初心,好好去看看这大千世界。 “萍槐同志,你在想什么,来看看这张怎么样?” 明萍槐回神,看向陆文涛手里的相机。 是一张国旗飞扬的照片,而且这地方很眼熟。 她有些发愣,这不就是军区吗? 升国旗的时候,陆文涛也在?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陆文涛发现明萍槐的情绪有些变化,疑惑的问。 明萍槐摇头:“没什么,照片距离有些远,但有一种别样的朦胧美。” 陆文涛眼睛发亮:“还是你懂我。” 两人相视一笑,又凑到一起一张张的翻看相机里的照片。 车窗外的风景飞快的倒退,火车带着两人一路向首都驰骋…… …… 与此同时,贺天风结束了升旗仪式后,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蛋糕店。 想到今天是明萍槐的生日,就进去给她买了一个草莓味的蛋糕。 他之前见她吃过草莓,应该是不过敏的。 到了家属院刚进门,贺天风就发现不对。 屋里太安静也太空旷,好像少了很多东西。 他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出声:“萍槐?” 却无人应答,他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卧室。 卧室也没有人。 明萍槐去哪里了? 贺天风不可抑制的想到之前他的梦,心里的恐慌更甚。 可是她怎么会离开他呢? 正当贺天风准备打开衣柜看看时,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顿住脚步猛地回头,快步走向沙发。 明萍槐不会不说一声就悄无声息就离开的,肯定是她打来的电话。 贺天风快速拿起话筒,声音透着一丝急迫:“萍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