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个喻衍山,彻彻底底,死在这一刻!》 第1章 这是安铃鹿穿书的第十年。

只要成功攻略喻衍山,她在现实中身患重病的身体就能康复。

为了活命,安铃鹿一直竭尽所能地对喻衍山好,也终于一步步走进了他的心。

喻衍山爱她爱得人尽皆知,七年前,他给了她全禹城最盛大的婚礼,捧着她的手仿佛荣获世间至宝,他说:“鹿鹿,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唯一。”

可七年后,那个说永远爱她的老公跟另一个女人在他们的家里嬉笑打闹。

别墅二楼的栏杆处,安铃鹿看着客厅里那个穿着喻衍山的衬衫跟他笑着滚做一团的女人。

那女人叫孟汐浵,是喻衍山青梅竹马的初恋。

十年前出国,三天前刚回来。

而孟汐浵回来那天晚上,她亲耳听见睡梦中喻衍山说:“露露……十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那一刻,安铃鹿才明白,喻衍山为何总爱在温存后蒙住她的眼睛,叫她‘鹿鹿’。

原来,他叫的根本就不是‘鹿鹿’,而是‘露露’!

所有如童话般美好的一切顷刻幻灭,安铃鹿的心脏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撕扯开。

极致痛意过后,却又有一丝原来如此的释然感。

安铃鹿想起和喻衍山结婚那天,系统告诉她任务已完成。

可她为了喻衍山,放弃了现实世界的一切,留在了这里。

系统劝过她:【现在回到现实,你的病就康复了,可如果你不回去,你现实中的生命仍在消耗,哪怕是留在这里,也不能跟他白头偕老!】

这里的一年等于现实世界的一天。

她在喻衍山身边待了十年。

十天,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却是消耗着现实世界里安铃鹿屈指可数的命。

看着在沙发上滚成一团的两人,安铃鹿问系统:“我在这世界的时间还有多久?”

系统给了她答案:【也许半年,也许三个月,现实中你的病情极其不稳定,正在抢救。】

窗外晨光暖洋洋洒下,安铃鹿的眼睛里却再也透不进一丝光。

她走下楼梯,看着两人淡淡道:“我是不是下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孟夕露看到她,连忙不好意思地起身坐正了身子:“铃鹿姐,你别误会,是我没站稳!”

“我昨晚住酒店被人尾随了,山哥让我来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你不会介意吧?”

安铃鹿指甲扣紧掌心,传来深刻痛意。

凝视两人半晌,她勾起唇:“当然不会。”

转身进洗手间的同时,她笑意消散,无声开口:“系统,我申请提前脱离这个世界。”

第2章 默然几秒后,系统才回答她:【可以提前离开,但我不确定现实的你是否能活下去。】

安铃鹿心重重一沉,她和系统相处十年,系统一向给的都是肯定答案,从来不会模棱两可。

所以,她哪里还不明白,回到现实,她多半也活不了。

可是留下来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她又真的会快乐吗?

身体又开始痛起来,她想起昨天晚上系统告诉她的话。

【宿主,您的现实身体病情恶化,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这里的身体。】

安铃鹿拿出一颗止痛药,往嘴里咽下去。

见她半晌不说话,系统继续道:【宿主,不用现在急着给我答案,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身后,喻衍山跑进来抓住安铃鹿的手:“老婆……”

她下意识甩开。

喻衍山一愣,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神色:“老婆,露露跟我妹妹一样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打打闹闹很正常,你不要误会。”

安铃鹿看向他:“她没回来前,你一直是叫我鹿鹿。”

喻衍山一顿,干巴巴解释道:“这不是怕叫混了,而且你不觉得老婆更亲密吗?”

不等安铃鹿说话,外面传来张妈的喊声:“先生太太,饭菜做好了!”

喻衍山像是找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带着安铃鹿去了餐桌。

一边走他一边问:“老婆,你刚刚吃的是什么?”

安铃鹿淡淡道:“感冒药,最近变天,有些不舒服。”

喻衍山做出心疼神色,贴心地为她拉开椅子,坐在了她的身边:“都怪我……”

然而下一刻,孟夕露却熟稔地挨着喻衍山坐下,看着一大桌的菜打趣:“山哥,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辣呢!”

喻衍山立时忘了刚刚的话题,笑着应声:“当然!毕竟我吃辣的习惯还是被你训练出来的!”

说完他给安铃鹿夹菜,“老婆,这是你最喜欢的辣子鸡,你也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他们漫不经心的对话,却让安铃鹿握着筷子的手僵住。

其实她吃不惯辣。

第3章 她只是以为喻衍山喜欢才迎合他的口味,而她每次饭后都要喝上一大杯冰牛奶解辣。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喻衍山的口味竟是源于孟夕露。

喻衍山记得孟夕露十年前的喜好,结婚七年却从未察觉她不能吃辣。

安铃鹿放下了筷子:“抱歉,感冒了没什么胃口。”

她上楼时,喻衍山第一次没有跟上来。

因为孟夕露开口了:“山哥,我来你们家,铃鹿姐是不是不高兴了?”

喻衍山轻声安抚:“当然不是,你别担心,我说过把这里当你的家。”

安铃鹿唇边勾起讽刺笑意。

与此同时,她在心里说:“系统,我考虑好了,我选择离开。”

这次,系统没有再犹豫,回应得干脆利落:【好。】

一进房间。

迎面而来的便是她和喻衍山的婚纱照,照片上,喻衍山看向她的眼里爱意浓切。

可安铃鹿看去,却只觉得心从未有过的冰冷。

系统的回应很快:【已收到宿主请求,正在计算脱离时间……宿主,你将会在五天后的零点零分离开,这五天……好好告别吧。】

机械的电子音中明显地带上一丝温情与无奈。

安铃鹿笑了笑,刚要跟系统说话,却被不速之客打断。

喻衍山不知何时进来,从背后抱住她:“老婆,露露在我心里真的只是妹妹,我爱的只有你。”

“是吗?”安铃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当然是,只是她太闹腾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今晚我们去吃烛光晚餐,不带她,好吗?”

安铃鹿转过身看他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好。”

那就,好好告个别吧!

晚上九点,餐厅。

安铃鹿独自坐在餐桌前,喻衍山下班前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先到订好的餐厅,他马上到。

可现在,喻衍山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

侍者又一次来询问:“安小姐,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安铃鹿拨通喻衍山的声音,电话很快接通。

可传来的却是孟夕露的声音:“铃鹿姐,山哥在洗澡,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安铃鹿沉默着,握着手机的指尖泛出分明骨节。

对面还在询问:“铃鹿姐,是你吗铃鹿姐,怎么不说话?”

安铃鹿挂断电话,对一旁等候的侍者扯出一个笑:“上菜吧!”

她等的人,不会来了!

第4章 安铃鹿走出门时,外面又下起了大雨。

今年的夏天,总是有这样的大雨。

往年却不觉得,安铃鹿仔细想了想,或许是以往有人在身边将伞偏往她的方向。

冰冷的雨水飘入檐下沾湿了她的衣服,安铃鹿忍不住打开了个寒颤。

这时,身后传来声音:“安小姐,雨太大,给您送把伞别感冒了!”

是餐厅服务员认识她这位老顾客,特地上前来送伞。

这世界,的确值得她好好告别。

安铃鹿笑了笑,伸手去接:“谢谢。”

可就在抬手的一刻,她却毫无征兆地眼前一暗,昏了过去。

……

安铃鹿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思绪渐渐回笼,她转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被送到了医院。

旁边病床是一个胳膊绑着纱布的小男孩。

男孩父母陪在旁边,正给他剥着橘子,一家人温馨又和睦。

安铃鹿看着他们,不自觉出了神。

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谁也不愿意管她,她就一直靠着妈妈寄来的抚养费长大。

哪怕她后来生了那么严重的病,照顾她的也只有医院的护工而已。

妈妈总说以后会来接她,可她一直等啊等,等到过了十八岁生日,等到进入这个世界,也没有人来看望过她。

安铃鹿陷在回忆中时,一只小手拿着整个橘子递到了她面前:“姐姐,你也想吃橘子吗?送给你一个最大的!”

安铃鹿蓦地回神,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再看着他身后笑容和蔼的父母,心突然就酸涩起来。

她扯出一笑,带着鼻音道:“谢谢你啊。”

她接过橘子,正要送入嘴里时,一道身影匆忙跑进来。

“鹿鹿!你没事吧?”

猝不及防被攥紧手臂,安铃鹿手中橘瓣滚落在地。

安铃鹿第一反应不是看向喻衍山,而是可惜了那个橘子。

喻衍山紧张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面露懊悔:“对不起,老婆,我昨天应酬时被灌醉了,被助理扶到酒店休息。”

“一醒来我就马上给你打电话,但你手机关机了,我去餐厅找你,才知道你昏倒被送到了医院,都怪我,如果我昨天在的话,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安铃鹿听着他的解释,心内只觉得麻木。

“没事,感冒引起的低血糖,你既然来了,去办理出院吧!”

喻衍山一愣,当即皱眉:“医生怎么说的?要不要再做个全身检查?”

安铃鹿摇头:“真的没事,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只有安铃鹿自己知道,她身体会这样都是因为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哪怕是医院也查不出异常。

第5章 所以,哪怕她现在说出自己身患绝症,也不会有人信。

闻言,喻衍山才松了一口气,又紧紧抱住了她:“那就好,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

“老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胸膛贴着胸膛,安铃鹿仍能够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好像失去了她,这颗心仿佛就不会跳了一样。

安铃鹿突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厌倦和恶心。

一颗心,怎么能分成两半,装下两个人呢?

安铃鹿哑声开口:“喻衍山,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用多久忘记我,然后娶别人?”

话音落地的瞬间,安铃鹿明显感受到喻衍山僵了一下。

可很快,她耳边又传来信誓旦旦的声音:“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妻子。”

安铃鹿笑了笑,推开他:“……我只是随口一说,这么紧张什么?”

喻衍山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我这就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等待间隙,安铃鹿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橘子,向小男孩和他的家人告别。

“谢谢你的橘子哦,祝你早日康复,永远跟爸爸妈妈这么幸福。”

走出医院,安铃鹿看见喻衍山的副驾上,孟夕露坐在那里冲她招手。

“铃鹿姐,没事吧?”

喻衍山紧张地看了安铃鹿一眼,神色有几分尴尬:“她非要跟我来接你,但又娇气得很,晕车只能坐在副驾。”

安铃鹿审视半晌,玩笑般的语气:“没事,你之前说这个位置专属于鹿鹿,她不也是露露。”

喻衍山握住她的手:“我就知道我老婆最大气了!”

安铃鹿不动声色抽回手,走向后座。

再多的都已经失去了,一个位置而已,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回到喻家时,已经是傍晚。

打开门进屋,安铃鹿脚步一顿,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只见客厅多了许多陌生的物件:吉他、色彩浓重的挂画、粉色的超大玩偶。

一旁的孟夕露看着她:“铃鹿姐,不好意思,我的东西有点多,就放了很多在客厅,你要是不喜欢就和我说,我收起来!”

安铃鹿瞥了一眼,在他们的婚纱照下面,是孟夕露和喻衍山穿着校服的合照。

她抱着喻衍山的脖子对着镜头比耶,而喻衍山目光温柔。

安铃鹿看清孟夕露眼底的挑衅,她上前拿起那相框,微挑眉梢:“一直遗憾没看见衍山的学生时代,这下好了,校服到婚纱都齐了。”

话落,她看见孟夕露笑意一僵。

安铃鹿见好就收,微笑着说:“我先上个洗手间。”

刚走进洗手间,她喉咙里便涌出一抹腥甜。

下一瞬,分外刺目的血红喷洒在一尘不染的洗手池中。

她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低声道:“真难看。”

走出洗手间,喻衍山讨好地迎上来:“老婆,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也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我已经买了去爱尔兰的机票,明天就走。”

安铃鹿反应了半晌,这才想起,那天也是她离开的日子。

第6章 她环顾四周,这个她和喻衍山住了七年的家,现在到处充斥着另一个人的痕迹。

她并不怨恨孟夕露,因为这些都是喻衍山默许的。

不过她对这个所谓的家,早已没有留恋。

能死在一直以来的梦想之地,应该也很好!

入夜后,趁着喻衍山洗澡,安铃鹿久违地拿起喻衍山的手机。

她知道喻衍山的手机密码,但因为信任,她从不查看他的手机。

但所谓的信任早就成了一个笑话,她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打开微信,她看见喻衍山的置顶有两个人——露露和鹿鹿。

安铃鹿眼眸没有半分波动,点开了他们的聊天记录。

上面是她在医院时,孟夕露发来的旅游攻略,附言说:【为了感谢山哥兑现诺言陪我去爱尔兰,我已经主动做好攻略了!】

喻衍山秒回:【答应你的所有事我都记得。】

过去几年里,喻衍山总说他工作忙,等忙完了就带她去度假。

安铃鹿体谅他的辛苦,觉得没关系,来日方长。

可是孟夕露一回来,他就推掉了所有安排,说走就走。

现在看来,这场旅行,倒是她沾了孟夕露的光。

第二天,喻衍山如约带着安铃鹿坐上了前往爱尔兰的航班。

不出意外的,孟夕露也在。

她笑嘻嘻地拉住安铃鹿的手:“铃鹿姐,我也想去,顺带捎上我一个电灯泡也没关系吧?”

喻衍山神色无奈:“老婆,她实在是死缠烂打要跟过来,我也拿她没办法。”

安铃鹿想到这两人的微信对话,突然忍不住轻笑出声。

对面两人皆是一愣,安铃鹿摇了摇头:“没关系,人多热闹。”

从国内到巴黎再转机到爱尔兰,安铃鹿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一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