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月季自呈》 第1章 黎言月失忆了。

此刻她坐在医院满是消毒水味的病床上，盯着手机上的婚纱照看了足足十分钟。

最后还是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其实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并且四年前我就和季自呈结婚了？”

好友阮蓝荟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

黎言月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倒回了病床上。

季自呈是她的青梅竹马。

他自律理智，倨傲清冷，十八岁接管家族企业，自小就是大院里最优秀的人。

而黎言月和他完全不一样。

她没有学习天赋，反而在艺术上大有造诣。

十八岁那年她考上最好的美术学院，获得各种奖项的同时，她还是赛车比赛的冠军。

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纵使黎言月从十几岁开始就喜欢季自呈，也没想过自己会嫁给他。

黎言月的记忆停留在了二十岁。

她接受消化完了这一切，突然从病床上惊坐起：“我的纹身呢？”

她手臂上那些漂亮酷炫的图案都哪去了？

阮蓝荟叹了口气：“为了季自呈，你都去给洗了。”

“不是吧……”黎言月神情凝滞了，“我为了他改变到这种程度？”

不料阮蓝荟摇摇头：“还不止呢。”

黎言月缓了好一会儿，突然出声问：“既然我为季自呈改变了这么多，那么他人呢？”

“我受伤住院，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怎么不是他？”

阮蓝荟却缄默不语。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病房。

他正在打电话，对着那头说：“季总，太太已经醒了，您要过来看看吗？”

黎言月下意识屏住呼吸，病房里一瞬莫名很安静。

下一秒，却听见听筒里传出季自呈冰冷淡漠的声音：“死了吗？没死不用告诉我。”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

黎言月愣了愣，心头火倏然烧了起来：“他说什么？”

她一把掀开被子，在阮蓝荟和助理反应过来之前就冲出了病房。

到一楼，黎言月走出医院，在路边拦了辆车就坐进去：“季氏集团。”

她一向是个冲动的性子。

她倒要去找季自呈，当面问问他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氏集团矗立在市中心。

黎言月看了眼，径直走去前台：“我找季自呈，他的办公室在几层？”

靓丽的前台看见她身上的病号服，压下眼底的讥讽，扬起标准笑容：“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黎言月皱起眉：“我是他的妻子，还要预约？”

前台的笑容顿时消失：“季总没有妻子，女士，如果您是来闹事的，那我就要叫保安了。”

她神情不像说谎，黎言月心头平添了一抹烦躁。

难道这整个公司都没人知道季自呈结婚的事？

见她不动，前台脸色更严肃：“这位女士……”

话没说完，另一旁总裁专用电梯“叮”了一声。

电梯门打开，走出来的男人面容清冷，五官如上帝亲手雕刻般完美凌冽。

正是季自呈。

相比黎言月记忆中的他，现在的他的确多了几分成熟气质。

她只怔了两秒，就大步朝他走了过去：“季自呈。”

大厅里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黎言月质问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却见季自呈身后的漂亮秘书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季总，您认识她吗？”

隔着几米的距离，黎言月看见季自呈淡淡看了自己一眼。

而后就收回目光，嗓音凉到极致：“不认识，赶走。”

说完，他就径直走出集团，坐上门口那辆黑色迈巴赫，扬长而去！

第2章 黎言月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 直到匆匆赶来的阮蓝荟一把将她拉出季氏集团。 阮蓝荟气喘吁吁，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姑奶奶，现在我相信你是真的失忆了。” “你这一点就着的脾气真跟几年前一模一样。” 黎言月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堵得厉害。 她遏制不住怒气地指向早就没有迈巴赫影子的马路：“你知道季自呈刚刚说什么吗？他说不认识我，而且他公司里都没人知道他结婚了！” “他把我当什么？” 阮蓝荟拦住她：“好了好了，你听我说——隐婚这件事，是你当初自己答应的。” 黎言月露出错愕表情：“我？” 接下来在回医院的路上，黎言月从阮蓝荟口中得知了自己嫁给季自呈后做的一切。 首先她放弃了自己热爱的绘画，洗手作羹汤，学着做了一个贤妻良母。 而后她再也没碰过赛车，连爱车都转手卖给了别人。 听到这，黎言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那辆爱车，每一个零件都是她亲手装的，价值早到了八位数。 她一把抓住阮蓝荟：“荟荟，我那辆车现在……” 阮蓝荟残忍地给了她最后一击：“报废了。” 黎言月感觉心脏被捅穿了个洞。 她想骂人，却一时不知从何骂起。 回到病房，黎言月坐在病床上捂住心口：“那隐婚的事……” 阮蓝荟顿了顿：“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当初也没和我讲，我只知道这是你们两家联姻的条件之一。” 联姻？ 怪不得，季自呈从小就看不上自己跳脱的性格，和谁结婚也不该和她。 如果是两家联姻，那就说得通了。 黎言月垂下眼，失落漫上心头。 可她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季自呈不爱她，这是意料之内。 可她为他改变自己，努力想做好一个妻子，季自呈就一点都看不见吗？ 傍晚阮蓝荟离开。 黎言月拿起手机翻看，却发现结婚四年，她跟季自呈的所有聊天都是她单方面的询问。 ?今晚回来吗？】 ?你在哪？】 ?回来吃饭吗？我做了你喜欢的芙蓉蒸蛋。】 而回应她的是一片空白，或者是隔了很久的一个“不”字。 黎言月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得这么卑微。 她将手机扔到一边，麻木地看着天花板，心里乱成一团。 这四年来，她是怎么面对一份没有回应的爱坚持这么久的？ 也忍不住去想，这场婚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两家得到了各自想要的，唯独她失去了自己，失去了所有，还一无所获。 黎言月不甘心。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既然她和季自呈已经结婚，要过一辈子，她就不会放任这段婚姻继续这样糟糕下去。 第二天黎言月就办理了出院。 她根据阮蓝荟给的地址回到自己家。 站在别墅门口，她看着门上的密码锁犯了难。 输入自己的生日，显示“错误”。 季自呈的生日？ 电子锁“滴滴”两声，依旧错误。 黎言月皱起眉，身侧从后面突然伸来一只手摁下密码。 0308，密码正确。 大门应声而开，黎言月转过身就对上季自呈那一双漆黑漠冷的眼眸。 她心跳少了拍：“你……” 话没说完，季自呈冷声打断了她：“娄助理说你忘记了很多事，怎么，闹自杀还不够，现在开始装失忆了？” 黎言月一瞬如坠冰窟。 她出了车祸，他丝毫不关心，甚至连医生给出的证明都不相信。 在他心里，她就是这么卑劣的一个人？ 黎言月攥紧手：“我没装，我的确不记得了。” 可季自呈冷冷收回目光，擦肩而过径直走进别墅。 显然是根本不相信她。 黎言月气极，转身想理论。 还没动作，先看见跟在季自呈身后的女人。 女人对她点了点头：“又见面了，季太太。” 是她，昨天跟着季自呈的那个秘书。 可黎言月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下一秒，一个画面在她眼前闪过。 那是黎言月仅存的记忆里最后的画面—— 她去季自呈的学校找他，却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在小树林里缠吻。 那个女生……就是此刻面前的这个女人！ 黎言月呼吸一滞：“黎若晴？” 第3章 看着黎若晴，黎言月心凉了半截。 为什么季自呈偏偏选了她做秘书？ 昔日的旧情人，如今亲密的上下属……原因不必多说。 黎言月无法假装不在意。 她盯着黎若晴，攥紧了手：“秘书的工作，包括跟着上司回家吗？” 黎若晴怔了瞬，仍旧保持温柔笑意：“季太太误会了，季总今晚要出差，我是来帮季总收拾行李的。” 话音未落，季自呈淡凉的嗓音从别墅内传出：“黎若晴。” 黎若晴应了声，朝黎言月轻一点头，就越过她走进门内。 黎言月转过身，看着两人前后上楼的背影，指甲快把手心掐破。 她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 “季自呈！” 季自呈停住脚步转回头，眉心微皱，眼里写满不耐烦：“你又想闹什么？” 黎言月不可置信：“闹？” 她明明还一个字都没说！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怀疑，那现在黎言月可以很肯定。 季自呈很讨厌她，甚至算得上是厌恶。 她深吸了口气，竭力压住涌上心头的失落：“我不想和你闹，也麻烦你有点分寸感。” “你带着你的秘书进我们的房间，合适吗？” 季自呈脸色瞬沉，语气都跟着更加冰冷：“黎言月，你演戏不觉得累吗？” “我和你从来就没睡在一起过，你的房间在走廊尽头。” 说完，他就冷漠进了房间。 而黎言月僵在原地，只感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结婚四年，她竟然和季自呈一直分居另住！ 也是在这时，黎言月才注意到。 眼前的别墅装修精美，却丝毫没有温馨的感觉，根本就不像个家。 这算哪门子的夫妻？ 没一会儿，季自呈和黎若晴带着行李箱离开。 路过黎言月时，他完全把她当作了空气。 黎言月积攒了满肚子的委屈和生气，却没有地方发泄。 手机在这时响起。 来电的是黎母。 黎言月接起，从喉咙里费力挤出声音：“妈。” “小月，我听蓝荟那孩子说你出车祸了，你怎么样啊？”母亲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都说母女连心。 黎言月眼眶本能地发酸，语气也有些哽咽：“妈，我没事……我都已经回家了。” 黎母松了口气：“那就好。另外我还要叮嘱你，你已经和自呈结婚四年了，要孩子的事得抓紧。” “我和你爸爸年季越来越大了，以后你要是没个依靠，我们怎么放心的下？” 黎言月本想告诉母亲自己失忆的事。 可听到这些话，她满脑子就只剩下季自呈对自己冷漠的态度。 看来这几年，她并没有把自己和季自呈的貌合神离告诉家里。 沉默片刻，黎言月应下来：“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其实我们已经在备孕了。” 黎母这才有了些笑意。 挂断电话，黎言月看着偌大的别墅，失神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天黑后，她才抬步上了楼。 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门。 房间里装饰简单，朴素得像是一间客房。 她以前的房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除了她的作品、她车队的旗帜。 她还玩音乐，挂着吉他和贝斯。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凭什么？凭什么她嫁给季自呈之后就要过得这么憋屈？ 而她这么憋屈，季自呈还要像仇人一样对她！ 黎言月拨通了季自呈的号码。 然而接通电话的却是黎若晴。 声音还是她的声音，可她的语气和称呼，与白天截然不同。 “自呈在洗澡，你有事吗？黎小姐。” 第4章 黎言月呼吸一滞，看向了墙上的钟表。 晚上九点半，孤男寡女为什么会待在同一间酒店房间？ 接下去又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黎言月攥紧手机，感觉心脏被捅了一刀。 “让季自呈接电话。” 黎若晴笑了声：“黎言月，你闹了四年，自呈早就对你厌恶至极，你真的觉得这样纠缠就能有结果吗？” “我奉劝你一句，不如早些放手。”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黎言月听着冰冷的忙音，一时间心口堵得都有些喘不上气。 “混蛋……混蛋！” 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爱就不爱，谁稀罕他那点怜悯似的感情？ 黎言月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了头。 可心头的酸涩到底还是蔓延开来，占据了四肢百骸。 半晌，她重新坐起来，打给了阮蓝荟。 “我想赛车。” …… 季自呈出了三天的差。 黎言月就在外面玩了三天。 她花了大价钱重新组装了一辆机车。 然后找回曾经车队的那些人，在封闭的废弃国道上比了一场。 黎言月二十岁的灵魂操纵着二十五岁的身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先冲过了终点。 她翻身下车，站在被荒芜景色包围的道路中央高举手臂欢呼了声。 酒吧。 “干杯！”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黎言月仰头饮尽一杯，终于觉得有件事是顺心顺意的。 旁边留着一撮白发的男人凑近了戏谑开口：“言月，我听说你在备孕，能喝酒吗？” 在场的人基本都在大院里住过，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黎言月不想也知道，这消息大概是从她母亲口中传出来的。 她扯了扯嘴角，又喝了一杯：“联姻，懂不懂？你们都知道季自呈的白月光黎若晴在他身边当秘书吧？” “这些年，我就像个笑话……” 她眼底浮起自嘲和晦涩。 旁边几人相视一眼，神情尴尬：“言月，我们没有……” 话没说完，有人突然指向旁边小声道：“那是季自呈和周辞吧？” 不远处，昏暗灯光里，季自呈和周辞的确坐在不远处。 黎言月眯眼瞧了瞧，拿起酒杯就走过去。 季自呈天天不见人影，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她想找他真是比登天还难。 没想到在这碰见了。 正好，那她就趁此机会好好问问他—— 黎言月走到季自呈身后，刚要伸手去碰他。 却听旁边共同好友周辞忽然提高声音：“你说什么，你后悔和言月结婚了？” 黎言月脚步一滞，手也停在半空。 紧接着，季自呈低沉淡漠的嗓音响起：“嗯，这么多年，她闹得没完没了，这次还装什么车祸失忆。” 周辞皱起眉：“言月为你改变了多少，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季自呈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变化：“她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学得再像，她也不可能成为若晴那样懂事贤惠的人。” 黎言月手垂落身侧，心脏骤停一瞬。 仿佛被万箭穿过，浑身僵硬难动。 周辞还想再说什么，然而一侧眸就看见了黎言月。 不等他出声，黎言月凝息开了口：“所以在你眼里，我这些年的付出和改变，都是小丑行径对吗？” 季自呈动作停住，拧眉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他依旧无动于衷。 他的不回答，已经是给她的答案。 黎言月点了点头，将眼眶里的酸涩生生忍住：“好……既然这样。” “季自呈，我们离婚吧。” 第5章 黎言月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两边人都听清楚。 周辞站起身：“言月，你先别冲动……” “不冲动。”黎言月别开眼，不想再看季自呈望向自己的冷漠眼神，“我做过最冲动的事，就是四年前嫁给他。” 说完，她转身走回自己那一桌。 坐下便连喝了几杯威士忌。 阮蓝荟看不下去，忙拦住她：“姑奶奶，威士忌哪能这么喝啊？” 黎言月就是想喝醉，喝吐，喝到断片。 这样她才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一切，不会记得季自呈那句伤人的话。 她推开阮蓝荟的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要喝的时候，手腕却被抓住。 季自呈高大的影子将她笼罩：“不要忘了你的身份，黎言月。” 酒精开始上头。 黎言月用力甩开他的手：“我什么身份，季太太？别搞笑了，谁知道我是季太太？” “季总，我不过就是一个可笑的小丑而已，不用您费心多管。” 她仰头将那一杯酒喝完。 季自呈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的朋友全都愣住了。 直到两人走出酒吧，才有人悻悻问了句：“这是什么情况？” 但没人回答他。 酒吧外，季自呈扯着黎言月到车前。 刚坐进车里，黎言月就整个人倒在了季自呈的身上。 他深深皱起眉，想要将她推开：“黎言月，起来。” 黎言月不仅没起来，反而双臂将他缠得更紧。 季自呈没了办法，吩咐司机开车。 很快回到别墅。 黎言月双眼紧闭，睡得正香。 季自呈用了些力气将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而后走下车，吩咐门口保镖。 “把她拖进去。” 黎言月倒在车座上，呢喃出声：“季自呈，你这个混蛋……”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只不过是爱玩……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看看我？” 说着，她忽然呜咽。 季自呈停住，莫名有一刻的失神。 鬼使神差的，他弯腰将黎言月打横抱起来走进了别墅。 把她送回自己房间后，他回到自己房间洗了澡。 不想走出浴室，黎言月却出现在了他的床上。 她脸上潮红，嘴里喊着热，手上将衣服往下一拉，顿时香肩半露。 季自呈莫名想起好多年前，他们大院的男生凑在一起，议论着大院里哪个姑娘最好看。 最后八个人，有六个人都选了黎言月。 听到动静，醉眼朦胧的黎言月朝季自呈看了过来。 她仔细将他打量了一番，而后倏然笑着摇摇晃晃起身：“季自呈！你、你怎么在我家呀？” 下一秒，她脚下踉跄，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 季自呈下意识接住她，垂眼就望见一片雪白。 偏偏黎言月还不自知发生了什么，抓着他的衬衫领口不放：“季自呈……” 弯弯柔柔的声调，像会缠人的香气一般。 季自呈眸色一暗，俯首将她余下的话全都吞了下去。 唇舌交缠后，黎言月衣衫凌乱，一双朦胧的眼仿佛会吸人的深池。 可下一秒，季自呈却吐出冷漠字句。 “黎言月，装醉好玩吗？” 第6章 话音落下，黎言月脸上的绯红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季自呈的手掌还扣着她的肩膀，他的掌心那么热。 她却浑身冰冷。 黎言月从季自呈怀里脱离，忍着被揭穿的难堪扯了扯嘴角：“还行。” “如果你没发现，就更好玩了。” 季自呈冷着脸没说话，转身过去解开浴袍换睡衣。 黎言月攥紧手，觉得自己的尊严被狠狠踩在了他脚下。 她走过去，故作挑衅得上下打量一眼：“原来季总不能人道，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好脸。” 说完，她拉开门就想走。 季自呈握住她手臂将她又扯了回来。 黎言月被丢在床上，来不及起身，那高大身躯就俯压了下来。 冷漠的亲吻，冷漠的抚摸…… 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她用力抵住他：“季自呈，你这算什么？” 季自呈淡漠讥讽地看着她，冷漠吐声：“夫妻义务。” “你用尽手段，耍了那么多花样，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我成全你。” 四个字，直接将黎言月的心脏刺穿。 之后的一切都不算温柔。 第二天醒来，黎言月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浑身酸痛，使不上一点力。 而她身上只穿着昨天的衣服，季自呈连被子都没有给她盖！ 寒风从缝隙中吹进来。 黎言月狠狠打了个冷颤，眼眶被泪意彻底充红。 这根本连夫妻义务都算不上，是季自呈单方面对她的羞辱！ 他竟然这样对她……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落到床单上，洇湿一块痕迹。 毫不意外的，黎言月病了。 她当天就发起高烧，虽然有家里佣人照顾，可他们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知道季自呈不待见她，所以没人把她的病真的当回事。 而连着几天，季自呈都没回来。 黎言月的药吃了上顿没下顿，难受想喝水的时候，也根本没人理会她。 她在家中病得没多少时间是清醒的，甚至有几次她以为就就此睡过去再也醒不来。 没想到最后发现她快病死的人，会是周辞。 再醒来，黎言月人就在医院里了。 她睁开眼，看见病床边坐着周辞，不由得怔了怔：“你怎么在这？” 周辞凝着眉，一脸不虞：“自呈让我回家帮他拿文件，我要是不多问一句你在哪儿，你早就死家里了！”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黎言月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今天是几号？你是哪天把我带到医院的？” 周辞顿了瞬：“今天是15号，你在医院昏迷了五天。” 前前后后，她竟然病了快半个月。 她竟然还活着。 “季自呈呢？” 黎言月慢慢坐起来，双眼有些空洞：“他这几天，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周辞没有说话。 半晌，他将手机递给了黎言月。 她垂下眼，只见新闻板块一行硕大的字—— ?季氏集团掌权人季自呈被拍与贴身秘书旅游马尔代夫，疑似恋情曝光？】 第7章 下面配文的图片，两人站在耀眼阳光之中。 背景海水如宝石般璀璨，沙滩洁白细腻，当真配得上一句美人美景。 黎言月看着那张照片，发了很久的呆。 气愤、悲伤，这些情绪交织在她的心里，乱得她竟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一滴水忽然掉在了屏幕上。 黎言月怔怔抬手，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片冰凉。 周辞有些不忍：“言月，其实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话没说完，被黎言月打断：“周辞，我失忆了。” “我的记忆停留在二十岁，停留在你告诉我有个女生追了季自呈半年，所以跑去他的学校找他，然后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的场景。”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看向他：“其实那时候，季自呈就和黎若晴在一起了，对吗？” 周辞怔住，眼中有错愕。 半晌，他垂下头：“是。” 黎言月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季自呈，我想让你死心。”周辞手攥成拳，“可我没想到，这反而激化了你的感情。” “你找到家里，说要和季自呈联姻，季自呈当然不答应。” “但季家答应了下来。后来，季自呈和黎若晴就分手了。” “再后来，在你们结婚的第二年，黎若晴成了季自呈的秘书。” 黎言月沉默听完，眼底浮上自嘲：“所以，这就是季自呈讨厌我的原因。” 周辞头垂得更低，没有说话。 …… 黎言月在医院吊完水，一个人回了家。 季自呈意外地竟然坐在客厅沙发上。 看见她，他刻薄的话语不用斟酌就说出口：“这次你装病装可怜的戏，都演到周辞那去了？” 黎言月脚步一顿。 玄关旁的镜子映出她惨白的脸色，她想不到季自呈怎么能对着这张脸说出她在演戏的话。 她费力扯了扯嘴角：“你和黎若晴的绯闻宣传了这么多天，打算什么时候澄清？” “还是说，你希望我这个正牌妻子来帮忙澄清？” 季自呈眸光一冷，倏然站起身：“黎言月，我对你一忍再忍，你还得寸进尺？” 黎言月看着他那张冷冽的脸，突然觉得迷茫。 她是为什么会喜欢上他来着？ 她翻找泛黄的记忆，终于瞧清遥远的过去。 那年她十二，正值叛逆时期。 她将大院的白墙全都画上了花，毫不意外地挨了骂。 大院里的其他小伙伴全都不敢帮她说话。 在她快挨揍的时候，是年长两岁的季自呈站出来说：“我觉得这些花挺好看的，那束向日葵我最喜欢。” 黎言月永远记得那一刻，温暖灿烂的阳光照在季自呈身上，衬得他多么耀眼。 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沉默与寂静交织了很久。 黎言月收回目光，突然上楼回到房间。 她那个看起来像客房的房间里，的确什么都没有。 可柜子里放满了藏起来的画。 她把那些画一幅一幅的拿了出来，全部都堆在了院子里。 季自呈皱眉看着她：“黎言月，你又在发什么疯？你……” 余下的话音在他看见那些画的内容时，戛然而止。 十多幅作品，无一不是他的面容。 黎言月车祸出院回来的第一天，她就发现了这些画。 很多角度都是隐秘的，是她不能直视他的角度。 她无法想象在自己失去记忆的这五年里，她是怎么度过这被无视，被故意冷落的每一天的。 “季自呈，我不记得中间五年都发生了什么。但我记得，二十岁的我还是很喜欢你。” “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黎言月语气决绝。 说完，她打开打火机，扬手一扔。 轰—— 画上的季自呈淹没在了火海中。 第8章 橘红的火焰将院子照得明亮。 季自呈的脸色却越来越冷。 “黎言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黎言月听着画框被燃烧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心也在一寸一寸分解。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她为季自呈难过。 她深吸了口气，正想说话。 院外走来一道身影：“季总。” 黎若晴一身白色职业套装，的确像季自呈说的那样，温柔贤惠，得体大方。 而黎言月再怎么学，再怎么装，也永远做不到一模一样。 可她为什么要做别人？ 黎言月扯了扯嘴角，讥讽出声：“黎秘书这么晚了还来上司家里，怎么，你没有家吗？” “我看你也别当秘书了，这别墅缺个保姆，不然就你来做吧。” “这样你就能时时刻刻和季自呈在一起了，也没人会说你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了。” 黎若晴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 “够了。”季自呈上前将黎若晴护在身后，“黎言月，你没资格说这话。” 黎言月早料到他一定会帮着黎若晴。 但心还是沉了下去。 她攥紧手：“你这么讨厌我，无非就是觉得是我拆散了你们。”9 “但是季自呈，你觉得季太太的位置我让出来，黎若晴就有资格坐上去吗？” 季自呈面色冷若冰霜：“她比你有资格。” 黎言月点点头：“那我拭目以待……我等你的离婚协议书。” 说完，她转身就走。 季自呈眉心深皱，不知怎么，下意识迈出了一步。 却被黎若晴死死挽住手臂：“自呈……你和黎小姐真的会离婚吗？” 往日看见她委屈的模样，季自呈都会心疼。 可这一刻不知道怎么，他眼前浮现的却是黎言月通红的眼眶。 黎若晴看他似乎出神，心头一紧。 她放开手，低下头去掉了眼泪：“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找你，现在还害得你和你太太离婚……我明天就会离职的。” 季自呈顿了顿，最后却还是没有说话。 另一边，黎言月回到了大院。 大院的墙上还留着她十二岁留下的画，只是如今早已斑驳。 她其实早该想明白的，美好的东西都不能长久。 她对少年时的季自呈动心，但季自呈早已不是少年模样。 回到家，黎父黎母都有些意外。 黎言月开门见山：“我准备和季自呈离婚了，我和他不合适。” 黎父听了，一掌拍在桌上：“胡闹！离婚是你说离就离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闹得没完，自呈一直在忍让你。” 黎言月陡然起身：“他忍让我？他四年来都在和我分居，他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还把他的前女友日日带在身边！” “甚至他公司都没人知道他结婚了！他忍让我……是我一直在忍让他！” 黎父怔住了，黎母则是瞬间红了眼眶。 客厅里一阵沉默后，黎言月咽下喉间酸涩，转身走回自己房间。 推开门，里面还和她记忆里的模样毫无差别。 可见黎母平时多用心保护着。 黎言月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流下。 她明明也是父母掌上的明珠，凭什么季自呈就能这么作践她？ 她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最后是在疲累中睡去的。 第二天一早，黎言月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迷糊接起，就听周辞焦急语气：“言月，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黎言月一头雾水：“没有，怎么了？” 周辞沉默了许久，最后凝重开口：“上次我送你去医院时，你身下大量出血。” “刚刚医生告诉我检查结果，判定为……流产。” 第9章 一瞬间，黎言月耳边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抚上小腹，不敢相信这里曾来过个小生命。 而它都没来得及成型，就紧接着离去。 黎言月攥紧手机，声音忽然哑得厉害：“周辞，你开玩笑的对吗？” 周辞听上去更加烦躁：“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假的。但是言月……” 话没说完，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黎言月抬眼望去，怎么也没想到会对上季自呈的双眸。 “周辞，我等会儿再和你说。” 她挂断电话，对季自呈微微皱眉：“你来干什么？” 季自呈听到周辞的名字，眸色一暗：“你和周辞在说什么？” “和你无关。”黎言月下床越过他走了出去。 到客厅，黎父黎母，季父季母都在。 原来是来谈离婚的。 黎言月走过去坐下，对季父季母点点头：“爸，妈，其实你们不用来的。”2 “我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图，只要季自呈给我一份离婚协议书就可以。” 季自呈跟来时正好听见这一句。 他眸光微冷，但季母先开了口：“言月，我们来是想让你再给自呈一次机会的，我们已经教训过他了。” 黎言月怔了怔，倒也不怎么意外。 她沉默了会，慢慢开口：“我知道像这种家族联姻，貌合神离、私下各玩各的夫妻比比皆是。” “但我不愿意这样，季自呈也亲口说后悔和我结婚了。” “好聚好散，以后我们两家还是好友。” 说完，她起身就要离开。 不料季自呈却抓住她手腕：“我没想离婚。” 黎言月皱起眉：“什么？” “我和黎若晴之前的确有过一段，但已经过去了，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只是上下级。”季自呈一字一句，“至于你，再怎么闹也不该拿离婚开玩笑。”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但是离婚绝不可能。” 黎言月从没觉得这世界这么荒谬。 她难以置信：“你不爱我，你厌弃我，但是你不愿意跟我离婚？” 季自呈眉心拧紧。 黎言月突然有些烦，她用力甩开他：“你知道我流产了吗？” “就在你和黎若晴旅游马尔代夫的时候，在所有人都说你们郎才女貌，而你什么都没有澄清的时候。” “我一个人在家里快要病死，佣人看你的脸色对我爱答不理，我流产了。” “要不是周辞，我现在早成了一摊骨灰……你凭什么还想把我圈在身边？” 闻言，黎父黎母倏然起身：“言月，你说什么？” 黎言月死死忍住想冲出来的眼泪，转身就跑出了家门。 刚跑出大院，迎面却撞上匆匆赶来的周辞。 “言月！”他拦住她，神情焦急，“你怎么了？” 黎言月摇摇头，将眼角的眼泪擦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季自呈的声音传来：“黎言月！” 黎言月拉住周辞，一双眼红得不像样：“带我走……拜托你。” 第10章 周辞没有任何犹豫，点点头打开了车门。 在季自呈追来之前，车扬长而去。 半小时后，周辞将车停在了黎言月常常飙车的封闭废弃国道上。 吹过风，黎言月的情绪已经平静。 她抬眼看去，没想到路边竟然停着两辆机车。 其中一辆就是她新组装的那辆机车。 她不由得怔住：“怎么……” 周辞笑了笑：“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飙车吹风，我想你得知那个消息也许会想骑一下，就让人提前送来了。” “不过我好长时间不玩了，等下你能不能让让我？” 黎言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她开门下车，看着广袤无垠的前路，心中的不快好像消散不少。 “我从来不让别人……我可是黎言月。” 周辞侧眸看向她，轻声喃喃了句：“是啊，你可是黎言月。” 风太大，黎言月没听见：“你说什么？” 周辞摇摇头：“没什么……来吧高大小姐，让我看看你的速度。” 两人笑着往机车旁走。 身后马路却传来另一辆车的引擎。 正是季自呈的那辆迈巴赫。 黎言月的笑容一瞬消失，她盯着季自呈下车向自己走来，心底情绪再次翻涌。 “季自呈，你有完没完？” 季自呈第一次对她说话的语气是放轻的：“我们聊聊，我真的不知道你流产……” 黎言月直接打断他：“我不想再说这件事。” 风从两人中间传过去。 黎言月深吸了口气，指向了旁边的机车：“你不想离婚是吗？跟我比一场，你赢了就不离。” 周辞一怔：“言月？” 黎言月示意他别说话，只看着季自呈：“怎么样？” 季自呈根本没玩过机车，她赌的就是他不答应。 然而在一阵沉默后，季自呈却抬步走了过去。9 “终点在哪儿？” 黎言月愣住，但反应过来后，她也不觉得季自呈能赢过自己。 她翻身上车，指向前方：“这条路有十八个弯道，最后一个弯道最险峻，谁先拐过最后一个弯道，谁就赢。” “周辞，你来开赛。” 周辞神情凝重，总感觉有不好预感。 但他还是走到两人中间：“预备——3、2、1！” “出发！” 一瞬间，两辆车像闪电一样窜了出去！ 十八道弯，每个弯都有不同的难处。 黎言月原本没有将季自呈放在心上，可她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季自呈就跟在她身后，咬得特别紧。 他什么时候会飙车的？ 来不及深思，黎言月加快了速度。 一连过去十六个弯，就在第十七个弯，季自呈突然加速，一瞬超越了黎言月。 黎言月心头一震，浑身都紧绷起来。 这一刻，她不仅是为了自己的人生争取机会，更激发了她心中的胜负欲。 最后一个弯道，黎言月伏低了身子。 就在她加速超过季自呈那一刻，她听到狂风中谁惊恐的声音：“黎言月！快停下！” 黎言月猛然抬头，只见前方的路竟然断开，露出一处深不见底的洞！ 她立刻减速刹车—— 来不及了…… 黎言月在坠下去的那一秒转过头来，最后一眼望见弃车向她奔来的季自呈。 “黎言月！” 砰—— …… “言月……言月？” 是谁在喊她？ 黎言月感觉自己好像沉在一处深海里，整个人缓慢地往下沉去。 但就在那声音响起后，仿佛有一只手将她托起。 “言月……” 黎言月猛然睁开眼睛，眼前的光亮让她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几秒过后，她看清了此时伸出的环境。 这是一处偌大华丽的包厢，她的父母坐在她两侧。 而在对面，是季父季母……还有季自呈。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掉进马路裂缝里，死了吗？ 还没回神，黎母伸手碰了碰她：“言月，你怎么了？” 黎言月如梦初醒，手一抖碰到了手机。 屏幕亮起，上面显示出来今天的日期。 2021年9月8日。 2021年？ 一个念头在黎言月脑海中浮现。 她的心脏在胸腔中砰砰跳动，浑身血液都仿佛沸腾。 “妈……”黎言月握紧她母亲的手，“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见。” 黎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在说你和自呈的婚礼，是在十月份办，还是留到明年开春办。” 黎言月咽了下喉咙。 她竟然穿越到了二十一岁，和季自呈结婚这一年！ 黎言月压住心脏的悸动，倏然站起身。 对面，季自呈看来，微微皱起眉。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黎言月抢先开口：“我不结了！” 说完，她一把拉开椅子。 在两方家长的错愕神情中—— 转身逃离！ 第11章 双方家长都有些尴尬，黎父厉声道：“胡闹，言月太不懂事了。” 季母扯了一下季自呈，给他使眼色。 季父也笑着说：“言月年季小，性子活泼，自呈，快去哄哄。” 季自呈无奈的追出门去。 黎言月脚步飞快，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她一路跑到酒店大门口，她只想离开，至于去哪，她还没有想好。 也许是上天可怜她上辈子过的凄惨，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刚拦下一辆出租车的时候，就被赶来的季自呈拉住了。 “你要去哪？”季自呈开口。 “放开我，我去哪与你无关。”黎言月用力想甩开他。 “你还想怎样？”季自呈不耐烦道。“跟我回去，我已经答应跟你结婚了。” 季自呈的语气依旧高高在上，像施舍给黎言月一样。 黎言月听见他说话的语气就来气。 “季自呈，我知道你不想娶我，这场联姻，到此为此。” “黎言月，你疯了？”季自呈依旧没有放开她。 “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才会想嫁给你。” 季自呈整个人一僵。 黎言月趁机摔开了他的手。 两人动静闹得有些大，有不少人纷纷侧目。 季自呈有些受不了他人异样的目光，便没有拦她了。 黎言月趁机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选择去她曾经的画室。那里曾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季自呈回到包间，看着双方父母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 黎父黎母有些尴尬的说：“这……婚礼……” 季父季母尴尬的对视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5 “婚礼就在十月份办。我会跟她说的。” 季自呈目光坚定，慢慢攥紧了拳头。 季母也附和道：“好好好，十月份日子好，可能小两口闹了点小矛盾。他们自己会解决的。” 黎父也点点头，赞同了这个想法，只有黎母一脸担忧。 画室 黎言月看着墙壁上挂满了自己的画，壁橱内还有很多的奖杯。 而画板上，是一幅还没有完成的画。 画上的人是季自呈，那个冷漠的季自呈。 她看着那幅画，记忆突然回到了她烧画的那个下午。 那个烈焰焚燃烧的下午，烧掉的是她五年来的青春，也是她对季自呈的所有感情。 黎言月下定决心，以后她要为自己好好活。 她将那幅画摘下来，放进了废纸堆。 然后重新画了一幅画。 黎言月画了自己，画上的她笑得灿烂。 停笔的时候，她发现手机多了好多未接来电。 有黎父黎母的，竟然还有季自呈。 黎言月想了一下，决定给爸妈回个电话，以免他们担心。 “言月，你去哪了？不要让爸妈担心你啊。”黎母焦急的声音传来。 “妈，我没事。我就是想去散散心。” “下次再这样不讲原因就离开，我就要罚你了。” 黎父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快点回家。” “知道了知道了。”黎言月随口敷衍道。 黎言月还是选择在第二天上午回家，自己在画室睡觉。 反正之前她也经常这么干。 黎家。 黎言月把大门一推开，就发现黎父黎母坐在客厅。 黎父冷声道：“不是让你早点回来吗？” “我在画室画画呢，太晚了就没有回来了。” 黎言月坐在黎母旁边，随手拿起了一杯水开始喝。 “婚期商量好了，十月份办婚礼。” 听到黎父的话，黎言月差点被水呛到。 “什么？我不是说我不结了吗？” 黎父说起这个就有气：“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是你说要跟季家联姻，要跟季自呈结婚。现在又不结了。你当这说过家家呢？” 黎爸性格有些暴躁，可能是有遗传，黎言月性格也很暴躁。 黎母看到父女两要吵架了，连忙劝道：“言月，你是跟季自呈有什么矛盾了吗？怎么突然转变想法了？” “我不喜欢他了。” “胡闹。”黎父一听更加生气了。 黎言月总不能直接说要是跟季自呈结婚，自己五年后就死了吧。 也不能说自己穿越了，黎父黎母更加不信。 黎言月沉思许久，“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这样的婚姻是没有未来的。” 说完，她起身向门口走去，准备离开。 刚打开大门就听见黎父在后面喊道：“你要去哪？” “我去散心” “联姻不是儿戏，言月！你不要乱来。” “我没有乱来，你以为季自呈就想娶我吗？” “谁说的。” 门外，季自呈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黎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