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华舒贺禹森》


 第一章

    “——我从不怀疑真心，只是真心瞬息万变。”</p>

    倪华舒更新了自己的微信个签后，定了一张第二天凌晨3点飞往瑞士的机票。</p>

    而后，她清空了自己的朋友圈。</p>

    把头像，和贺禹森的合照，换回了自己的单人背影照。</p>

    又给经纪人张禾，发送了一条消息：“姐，我决定复出！”</p>

    今天是跨年夜。</p>

    也是她和贺禹森结婚十周年纪念日。</p>

    只是今夜过后，她决定永远永远离开贺禹森，和他再也不见……</p>

    此刻电视直播倒数跨年：“3，2，1！新年快乐！”</p>

    倪华舒关闭了手机，一个人坐在太平山顶的豪宅里，桌上亲手做的闽南菜已经凉透。</p>

    与此同时，沾着酒气一身笔挺西装的贺禹森终于推门而入。</p>

    “这是给你的十周年纪念日礼物。”</p>

    他走上前，神情漠然，随手递给倪华舒一个CHANEL礼盒。</p>

    “谢谢。”</p>

    倪华舒垂下眼，手指摩挲着烫金的山茶花LOGO。</p>

    “不拆开看看吗？”</p>

    相恋三年，结婚十年，贺禹森敏锐察觉出倪华舒今晚心情不好。</p>

    倪华舒将礼盒拆开。</p>

    里面是一条露背的缎面绿裙。</p>

    这是法国香奈儿总店的镇店之宝，款式和凯拉·奈特莉在电影《赎罪》中的经典相似。</p>

    倪华舒的脸失了血色。</p>

    在一起十三年，她从全球影后变成贺太太，贺禹森给她送过无数件礼物。</p>

    世界尽头的海岛、王室规格的珠宝……</p>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送绿色的裙子。</p>

    “不喜欢吗？”贺禹森剑眉微蹙。</p>

    “……喜欢。”</p>

    倪华舒勉强吐出两个字。</p>

    贺禹森看着她这副死气沉沉的脸，只觉倒进胃口。</p>

    他正准备去楼上浴室。</p>

    倪华舒却拉住了他的手：“森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p>

    “除了结婚纪念日，还有什么事？”</p>

    贺禹森不动声色抽出了自己的手，眼底都是不耐烦。</p>

    倪华舒听着他冰冷的反问，没再多问，而是转身拿出一沓照片递到他眼前。</p>

    “这是我在狗仔手里买的。”</p>

    那是贺禹森和不同女人出入酒店的照片。</p>

    两人结婚十年，贺禹森总会传出不少绯闻。</p>

    倪华舒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因为她始终记得，那个爱她的贺禹森会在出车祸的时候，第一时间把她护在怀里。</p>

    会在穷困潦倒的时候，把身上唯一的钱给她买项链。</p>

    也会在成为跨国集团老板后，高调对外买下一个岛，对全世界宣布。</p>

    “我贺禹森此生挚爱，是倪华舒。”</p>

    此生挚爱……</p>

    可今年，她在狗仔拍摄的照片里，看到了一个她熟悉的女孩。</p>

    赵青，她电影学院的嫡系小师妹。</p>

    倪华舒无法再装作若无其事。</p>

    “露水情缘，逢场作戏。”</p>

    贺禹森随意拨弄了一下照片，没有细看，语气敷衍。</p>

    “那这个呢？”倪华舒抽出赵青的照片。</p>

    贺禹森神情微变：“当然也是一样。”</p>

    倪华舒的心沉了下去。</p>

    “贺禹森，你骗我没关系，但不要把自己也骗了。”</p>

    全名一喊出来，贺禹森就知道倪华舒生气了。</p>

    可他早不是十几二十几岁，那个会无条件哄着倪华舒的贺禹森了。</p>

    “现在这个社会上，那个老板不是三妻四妾？我在外面只有赵青一个，而你贺太太的地位永远不会被人撼动，这还不够吗？！”</p>

    两句话抹杀掉了16岁孤身陪贺禹森从大贺渔村，走到香港尖沙咀的倪华舒。</p>

    30岁的倪华舒怔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p>

    “砰！”</p>

    贺禹森摔门离去。</p>

    紧接着是花园里的汽车启动的声音。</p>

    倪华舒一个人坐在原地，只觉可笑。</p>

    她16岁凭借电影《百花杀》拿下三金影后。</p>

    17岁拿下白玉兰视后。</p>

    18岁，刚成年的她进军好莱坞，在戛纳电影节获得金棕榈最佳女主角奖。</p>

    19岁，她不负众望拿下奥斯卡金像奖，成为最年轻的华人全球影后。</p>

    前途无量的她却选择在20岁息影，在南半球的小教堂里成为贺禹森的新娘。</p>

    笑着笑着，倪华舒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p>

    不是因为贺禹森而难过，而是为曾经那个奋不顾身爱一个人的倪华舒难过……</p>

    桌上最后一次为贺禹森，精心准备的闽南菜，最终被倒进了垃圾桶。</p>

    她又看向茶几上放着的礼物，露背的缎面绿裙。</p>

    贺禹森忘了。</p>

    绿裙是她的心理阴影。</p>

    小时候，父亲和他的情人经常不避讳地在家中厮混，那个女人最常穿的就是绿裙。</p>

    倪华舒曾经对贺禹森说过。</p>

    “如果你不爱我了，你不要说出来，送我绿色裙子我就知道了。”</p>

 第二章

    倪华舒起身，关闭了客厅的灯。</p>

    而后，她先是简单的收拾了行李，然后来到了曾经和贺禹森亲自布置的宝宝房。</p>

    从宝宝房的床头柜中，拿出了一份一周前就放在里面的纸张。</p>

    那是一张B超单。</p>

    上面清楚的写着：“宫内早孕，约10周。”</p>

    看了许久，倪华舒才将B超单撕碎，丢进了垃圾桶。</p>

    她正准备离开。</p>

    忽然，身后一个黑影接近。</p>

    一双大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口鼻。</p>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男人勾勾手就抢走了我的女人！”</p>

    倪华舒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颈部一热，她的眼前瞬间一派血红。</p>

    就在这一刻。</p>

    她想起了曾经和贺禹森在一起前，说过的话。</p>

    “森哥，和我在一起是一辈子不可以变心的，我讨厌不忠诚的男人。”</p>

    “如果你背叛我，对我不忠，我一定会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p>

    没想到一语成谶。</p>

    她现在是真的真的，会永远永远消失在了贺禹森的世界。</p>

    一个小时后。</p>

    倪华舒被装进了宝宝的小衣柜里。</p>

    “砰！”</p>

    太平山顶烟花绽放。</p>

    凌晨一点的新年到了！</p>

    每年这个时候，贺禹森都会安排烟花给倪华舒看。</p>

    ……</p>

    凌晨1点多。</p>

    闪蝶高级会所，顶楼VIP包厢。</p>

    贺禹森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就着女人的手喝了一口酒。</p>

    “森哥，今天又是跨年又是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嫂子竟然舍得放你出来？”</p>

    说话的是地产商二公子郑钊，他是贺禹森和倪华舒共同的好友。</p>

    贺禹森不以为意：“吵架了。”</p>

    郑钊一愣，满腹狐疑。</p>

    “吵架？嫂子怎么会和你吵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p>

    这些年来。</p>

    郑钊见到的倪华舒一直是温柔似水，待人做事从未红过脸。</p>

    就连媒体记者对她的报道，都是一致好评，哪怕息影，也能坐拥千万粉丝。</p>

    再说了，倪华舒那么爱贺禹森。</p>

    曾经为了他息影，甚至在他创业初期，为了帮他拉投资，一个人喝光了一桌的高浓度威士忌。</p>

    当时差点就丢了性命！</p>

    这样的倪华舒怎么会无缘无故和贺禹森吵架？</p>

    贺禹森闻言，眼前闪过倪华舒质问自己和赵青的画面，眉眼变得不耐烦起来。</p>

    “能有什么误会？她就是难伺候！这么多年，我对她还不够好吗？”</p>

    郑钊见状没再多问。</p>

    “森哥，别生气，喝酒。”</p>

    一旁会所最贵的小姐娇滴滴地递过来一杯酒。</p>

    这时，包间里的纨绔子弟起哄：“森哥，这样喝酒多没意思，嘴对嘴才刺激！”</p>

    郑钊眉头一蹙：“森哥都有嫂子了，你们这不是害他吗？”</p>

    听到‘嫂子’二字。</p>

    贺禹森不知道是为了报复，还是想改变一成不变在外深情的人设。</p>

    “阿钊，出来玩就不要扫兴。”</p>

    他一把搂住女人的细腰，任由女人含着酒慢慢凑近。</p>

    唇即将相贴之时。</p>

    贺禹森的眼前却突然浮现出十七岁的倪华舒。</p>

    那时候，她说。</p>

    “森哥，以后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你可不能亲别人啦。”</p>

    不知为何贺禹森的心猛地刺痛。</p>

    他头一偏，女人的唇擦过他的脖颈。</p>

    贺禹森一把推开女人，去往洗手间。</p>

    哗哗水流声不绝于耳。</p>

    外面燃放烟花的声音也不绝于耳……</p>

    贺禹森洗了一把脸，按住狂跳不止的心口。</p>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他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好像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p>

    过了一会，那疼痛才消退。</p>

    贺禹森再也没了玩乐的兴致。</p>

    他坐上布加迪。</p>

    司机透过前视镜看着面色不虞的他，战战兢兢：“贺总，回太平山吗？”</p>

    太平山是他和倪华舒的家。</p>

    “不。”贺禹森捏了捏眉心：“去浅水湾。”</p>

    浅水湾99号是贺禹森买给赵青的。</p>

    ……</p>

    从跨年夜以后，接连一个星期，贺禹森都没有回太平山。</p>

    每天工作后，除了去会所，就是回浅水湾。</p>

    这天，中午。</p>

    特助小刘照常送来了晚餐。</p>

    贺禹森看到后，却眉头紧蹙。</p>

    “怎么又是兰芳园的订餐？”</p>

    小刘回：“以前您的饮食都是太太亲自下厨，再让司机送来，偶尔我才会替您订外食，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联系不上太太。”</p>

    贺禹森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周没有联系倪华舒了。</p>

    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自从跨年夜后，倪华舒就再也没有给自己发过讯息，打过电话。</p>

    从前，只要自己失联超过三天，倪华舒就会满世界找自己。</p>

    这一周怎么回事？</p>

    他直接拨通了倪华舒的电话。</p>

 第三章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p>

    机械冰冷的女声响起。</p>

    贺禹森的脸色难看至极，倪华舒竟然不接电话？！</p>

    特助小刘小心翼翼问：“贺总要回家看看太太吗？”</p>

    “不必。”</p>

    贺禹森将手机扔到一旁。</p>

    小刘又问：“那要给您另外订一份餐食吗？”</p>

    “不用了，我出去吃。”贺禹森抓起西装外套，向外走去。</p>

    文华东方酒店。</p>

    一身高定装扮，青春洋溢的赵青坐在贺禹森的对面。</p>

    她将已经点好的白汁烩牛肉和酥皮洋葱汤，专门放在了贺禹森的座位前。</p>

    之前和贺禹森以及倪华舒一起吃饭时，桌上总会有这两道菜。</p>

    她想，只能是因为贺禹森爱吃，倪华舒才会每次都点。</p>

    “森哥，你不要生气，华舒师姐现在这样做，肯定是想吸引你的注意。”</p>

    赵青夹起一块牛肉给贺禹森。</p>

    贺禹森看着她那张和倪华舒有着几分相似的脸，薄唇轻启。</p>

    “以后不要自作聪明，这两道菜都是倪华舒喜欢吃的。”</p>

    赵青的脸一下子毫无血色。</p>

    “我……”</p>

    “吃饭吧。”贺禹森打断她。</p>

    一顿饭后。</p>

    从饭店出去的时候。</p>

    赵青上前挽住了贺禹森的胳膊：“森哥，我们回家吧。”</p>

    “家”字一出。</p>

    贺禹森眸色一变。</p>

    他直接扯开了赵青的手：“家？什么家？我跟你又不是夫妻，哪儿来的家？”</p>

    赵青面色一僵。</p>

    贺禹森坐上车：“别以为这些天住你哪儿，我们的关系就会有所改变。不是你的东西，你别妄想。”</p>

    话落，他不顾待在原地的赵青，让司机开车回太平山顶。</p>

    回到太平山别墅。</p>

    天已经黑了下来。</p>

    贺禹森走进别墅，推开门，一瞬间黑暗袭遍他的全身。</p>

    “怎么不开灯？”</p>

    他习惯性对着客厅沙发处的位置问。</p>

    以往他回来晚了，倪华舒都会坐在沙发上等他。</p>

    可今天，当他打开灯，只见沙发上空空荡荡，只有送倪华舒的那条绿裙还在茶几上摊着。</p>

    贺禹森一愣。</p>

    他不禁看向二楼的主卧，门没关，屋内也是黑漆漆一片。</p>

    他还有什么不懂。</p>

    倪华舒还在生气！</p>

    贺禹森没有急着去主卧，而是故意在客卧洗漱完后，才回主卧。</p>

    “还在生气？”</p>

    他走进去，打开主卧的顶灯。</p>

    本以为倪华舒已经睡下，没想到床上空无一人，被子更是一丝褶皱都没有。</p>

    贺禹森这才注意到，主卧里面有些空，好像是少了些什么。</p>

    他起身随意的看了看，倪华舒的手机不见了，她放着首饰的盒子也空了……</p>

    这么一点小事。</p>

    倪华舒竟然离家出走了？</p>

    贺禹森全然没了睡主卧的想法，拿起手机去了客卧。</p>

    这一夜，他睡得极不安稳。</p>

    还做了个噩梦。</p>

    梦里倪华舒一身是血……</p>

    贺禹森惊醒之时，一阵阵心悸，挥之不去。</p>

    这时，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p>

    他拿起来一看，屏幕显示着张禾两个字。</p>

    张禾是倪华舒曾经的经纪人。</p>

    想必是倪华舒想低头服软又放不下身段，这才让经纪人当中间人。</p>

    贺禹森莫名松了一口气，滑动接听。</p>

    “贺总，是我张禾。一周前，华舒答应我复出，可我最近联系不上她，她出什么事了吗？”电话里传来张禾焦急询问的声音。</p>

    贺禹森没想到倪华舒连张禾的电话也不接，他蹙眉回。</p>

    “她和我闹脾气，应该是回闽南爸妈那儿了。”</p>

    闽南爸妈，就是倪华舒的娘家。</p>

    张禾闻言，攥紧了手机。</p>

    “贺总，您不知道华舒的爸妈一年前就出车祸去世了吗？华舒怎么会回闽南？”</p>

 第四章

    倪华舒的爸妈一年前就出车祸去世了？</p>

    贺禹森僵在原地。</p>

    他没有回答张禾，而是挂断了电话，转而打给助理小刘。</p>

    “一年前，太太父母去世的事，你知道吗？”他问。</p>

    小刘很快回：“知道……”</p>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p>

    “贺总，太太父母去世的时候，正好与您和赵青小姐的芬兰之行时间撞上。当时您明令要求我们，除非集团的工作，否则不要打扰您。”</p>

    当初小刘也曾提起过倪华舒爸妈的事，可贺禹森回。</p>

    “倪华舒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p>

    一年前的记忆不算久远。</p>

    贺禹森记得那一年，他谈成了一个跨国10位数的合作。</p>

    回国后。</p>

    倪华舒来接机，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只是对他说。</p>

    “森哥，你……能陪我回闽南吗？”</p>

    可他手机上赵青催促要去芬兰的信息不断，他实在无暇分身。</p>

    只能随意的敷衍。</p>

    “你自己回去，下次我再陪你。”</p>

    他忘了当时倪华舒怎么回复自己的，总之那次她从闽南探亲回来后，就整天闷闷不乐。</p>

    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神情哀伤或低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p>

    彼时，贺禹森商场得意，意气风发。</p>

    但他回到家时，面对的永远是倪华舒了无生气的一张脸。</p>

    他忍无可忍：“你要不要复出，接戏？”</p>

    他忘了，曾经是他让倪华舒息影。</p>

    贺禹森至今记得，那一刻倪华舒苍白的脸色，和一双悲戚的眼。</p>

    她忽然没头没尾地问。</p>

    “森哥，你还爱我吗？”</p>

    还爱吗？</p>

    贺禹森又是一阵心悸。</p>

    他回过神挂断了助理的电话，按住疼痛的胸口，大口呼吸。</p>

    他和倪华舒青梅竹马。</p>

    倪华舒陪他从年少贫苦，到如今事业有成，他怎么会不爱她？</p>

    只是现在这个社会，谁有钱了不想三妻四妾，不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p>

    她倪华舒为什么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她这次闹离家出走，肯定不是因为一年前她父母离世的事。</p>

    贺禹森这次不想再示弱了。</p>

    恋爱三年，结婚十年。</p>

    次次争吵，都是他示弱道歉，可现在他不愿意了。</p>

    ……</p>

    今天是周末。</p>

    从前每到周六，贺禹森和倪华舒夫妻两人，都会有一人回闽南渔村。</p>

    是去见贺家母亲，而不是见岳父岳母。</p>

    今天，只有贺禹森一人回去。</p>

    直升飞机停在最华丽的别墅前坪，宽肩长腿的贺禹森走下来。</p>

    正在插花的贺母看到他一个人回来，不由蹙眉。</p>

    “你那个唱戏的媳妇没一起回来？”</p>

    十多年前，贺母还是小渔村的普通农村妇女，如今一身旗袍，举手投足也有了几分贵太太的模样。</p>

    钱是真的养人。</p>

    也真的会让人变心……</p>

    “我们吵架了。”贺禹森随口回。</p>

    如果是十年前的贺母，她会指责贺禹森：“你让让她，她一个影后嫁到我们家，本来就委屈了她。”</p>

    可现在贺母冷笑一声。</p>

    “她倪华舒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看看现在是谁养着她。”</p>

    这时，贺禹森的妹妹贺文欣也走了过来。</p>

    “哥，你干脆和她离婚算了，就没见过她那么难伺候的女人。”</p>

    曾经的贺文欣最崇拜倪华舒。</p>

    她高中差点被退学了，是倪华舒找关系才让她继续上学。</p>

    那时候，贺文欣最爱说的是：“嫂子，你比我哥还好，你就是我的亲姐姐。”</p>

    可现在贺文欣一身高定，早看不起成为家庭主妇的倪华舒。</p>

    “文欣说的对，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没必要看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脸色。”贺母又道。</p>

    贺禹森听着母亲和妹妹对倪华舒的数落，不觉蹙眉。</p>

    “别说了。”</p>

    他从来没想过和倪华舒离婚。</p>

    这次，也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p>

    没有吃饭，他启程回香港前，给倪华舒发了条简讯。</p>

    ?什么时候回来？】</p>

    可直到他抵达香港，倪华舒也没回复。</p>

    也许是这些年成为大老板后，周围都是阿谀奉承的人。</p>

    原本那个温柔和煦的贺禹森，养了不少的脾气，见倪华舒不回消息，干脆关闭了手机。</p>

    他没有回太平山。</p>

    一连半个月，除了去公司和闪蝶会所，便是去赵青的浅水湾99号。</p>

    这天，他刚从包厢出来。</p>

    手机讯息提示音响起。</p>

    贺禹森看向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老婆华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