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陆策》 第1章 上船 沪城临着码头,花花世界迷人得很,但她一个嫩生生的漂亮姑娘,在这里恐怕要给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想来想去,姜末找了个地方把一头长发卖了,换了套男娃子穿的衣裳,把鼓鼓的胸前用白布勒了,又将脸抹得脏脏的,去码头找活干。

但力夫们瞧着她那小鸡崽子一样瘦巴巴的样子,纷纷摇头,说她怕是都没大包重。

还有人意味莫名盯着她:“这小子长得跟娘们儿似得,来做这种活,不如把自己卖去当兔儿爷呢。”

姜末不清楚兔儿爷是什么,只觉得那眼神看得她害怕,转头跑了。

半天下来,姜末什么活都没找到,肚子却已经饿得不行。

这时候,她身后传来道冷浸浸的嗓音。

“我们船上不要女人,只能是伙夫,会做饭会水就行。”

姜末下意识回头,看见个穿着海军服高高大大的男人/站在后面,身姿挺拔,像是棵漂亮白杨树。

那脸也很漂亮,就是冷着面容,眉骨还有道疤,几乎贯穿那只黑漆漆的眼,看起来更吓人。

他身边围着不少年轻的姑娘嫂子,都是问他要找人做什么活的,也不乏有人想往他身上贴,都被他躲了。

大概是那架势真有些凶,也没人敢缠着他问。

姜末捏了捏拳头,大着胆子走上去粗着嗓问:“叔,我会做饭,也会水,你看我成吗?”

男人蹙眉,居高临下盯着她:“叔?”

姜末被他看得打了个哆嗦,声音不自觉弱了点:“哥?”

那对薄唇溢出声嗤笑,而后大掌随意往她肩膀上一耷,将她拽近。

他看上去没使多大的力,但是一巴掌落下来,姜末差点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腮帮忽然被男人捏住,“多大?叫什么?”

姜末头回贴一个正常的年轻男人那么近,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胸前也莫名其妙涌出来一股热流。

她生怕被看出异样,后退一步才道:“我叫姜……姜杰!十,十四了。”

其实她十六,但个子小,差不多也就男娃十四那么大。

“十四?”

陆策更气笑了,臭小子比他小五岁,都没他亲弟岁数大,管他叫叔?

他冷声问:“你老子娘呢?”

姜末咽了咽口水,小声道:“都死了,拐子把我带来沪城想让我去要饭,我逃出来了。”

陆策拧眉。

也是个可怜崽子。

姜末一向懂事,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心软了,攥着他袖子小心讨好:“哥,我做饭味道还行,以前家里做饭都是我来,不会烧的菜你跟我说一遍我也会了。”

陆策盯她一阵,带着她往停在一边那艘印着军徽的大汽轮那走。

上了船,陆策把她扔给个老师傅:“你领着她去厨房,看看能不能打个下手。”

老师傅应了声:“陆队从哪弄来这么个毛头小子,在船上那么久受得住么?”

陆策面无表情:“受不住就放走换一个,总归要在沪城待一阵。”

姜末知道自己这算是有机会了,总算松了口气。

跟着老师傅去了船上的厨房,她先学了一下那些锅灶怎么用,很快弄出来一锅土豆烧肉。

虽说土豆比肉多很多,但是比她在家里吃的可好多了。

师傅尝过之后,表情还算满意,让姜末把别的菜给备出来,出去给陆策回话。

很快他便回来,先让姜末吃了饭,再带她去宿舍。

看见里面那张六人床,姜末头皮一阵发麻。

刚刚那个高大男人说,船上是不要女人的,所以她要跟一群男人睡?

大师傅没发现不对劲:“你个子小,以后就睡下铺,一会你出去找陆队带你领漱口盅和毛巾。”

姜末唯唯诺诺点头,心里却急坏了。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要跟大男人住在一起,这哪行,更别说她还……

她攥着衣角在门口踌躇不安站着,陆策走了过来。

“走,带你去领衣服和日用品。”

姜末低着头开口:“陆队,船上有没有能一个人睡的地方?”

陆策顿住脚步,面色不快:“做活还要那么娇气?”

“船上的伙夫都只有宿舍,坐不惯你就下船。”

姜末怕真要被赶下去,忙拉住他:“不,不是,我睡觉打呼噜,声音大得很,怕吵到一起睡的人。”

“我可以在厨房打地铺,只要是自己睡就成了。”

陆策又拧起了眉。

船上都是大小伙子,不打鼾是不可能的,但要是动静真大吵到人休息,还真够麻烦。

这小子看着也不像故意找事,就是怕打扰人。

想了想,他冷声问:“你要不嫌,可以来我屋里打地铺,我不怕吵。”

姜末一愣,下意识想拒绝。

可是跟一个男人住一屋,和跟一群人,应该是不一样的……

犹豫了一下,她小心道:“行,谢谢队长,我尽量不吵您。”

陆策没在意。

以前在战场上到处都是枪炮子弹的动静,该修整还是得修整,这小子打鼾总不能比炮声大。

他领着人去拿了东西,把人带回自己的单人宿舍,指了指床边那空地:“自己把宿舍褥子搬过来打铺,平时讲点卫生,一会去把那脸洗洗干净。”

第2章 甜味儿 姜末应了声好,等他走了就去铺了地铺。 她为了装男娃身上抹了不少灰,现在难受得很,胸前也被勒的太紧几乎喘不过气了。 独立宿舍是有浴室的,但水要自己去打,幸好现在码头靠岸了,也不怕没有水,要真在船上,可不一定能洗上澡,有时候喝都得省着。 姜末打来水烧温拎到浴室,脱了衣裳小心翼翼解开湿乎乎的裹胸布。 偏在这时候,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姜末心里一慌,赤裸着身子僵在原地,外面的宿舍门忽然被推开了 有个男声从外面传进来:“啧,好甜的味儿,队长,你在屋里藏啥好吃的了?” 紧接着,陆策拧眉:“我能藏什么?” 他似乎没注意到浴室有人,迈步走过来想解手。 姜末隐隐约约看见他过来,心里一紧,吓得嗓子都变了调:“队,队长!” 门外,陆策的手一顿,听着浴室中那有些细弱的带颤声音,有些不确定。 “姜杰?” 姜末强逼着自己定神,努力将嗓子放粗:“我在洗澡……” 陆策眉头拧得更紧。 “别磨叽,抓紧时间。” 姜末忙应了一声,赶忙冲掉身上,用新的裹胸布将胸口裹得扁平,抖抖瑟瑟套上衣服出去。 陆策应该是已经跟人谈完了事儿,正要关门。 看见姜末走出来,他还愣了愣。 臭小子之前脏兮兮看不出个样子,洗干净之后怎么跟个娘们一样,一身皮又细又白,加上那他掰一下就能断的胳膊腿,怎么看都不像个男子汉。 他拧着眉扫他一眼,也没吱声,越过他走进浴室。 嗅到那股肥皂混合香甜味,他眉头皱的更紧。 先前那个下属来给他汇报,他还没注意到,现在这么一闻…… 这股香甜味是什么?。 而且,和那小子身上的味道也很像。 不知为何,他喉结滚了滚,莫名觉得身体有点发热。 定了定神,他出去打了水,开始冲澡。 姜末坐在地铺上听着里面的水声,莫名心慌。 她胸口就这么被布料紧紧勒着,实在觉得难受,忍不住伸手去碰。 但是这一碰,她更加难受了,空气中那股男人味道让她体温都有点发烫,碰一碰,身体都忍不住发抖。 她忍不住并拢了腿,呼吸也急促了一点。 就在这时,浴室门打开了。 陆策赤裸着上半身走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从英挺的侧脸留下来,看得她脸红心跳。 他身材很好,胸肌又硬又鼓,八块腹肌轮廓分明,两条大长腿看上去也肌肉分明。 更让她头晕目眩的是,他只穿了一条黑色裤衩,腰下叫人不敢直视。 她浑身都在打摆子,哆嗦着唇盯着他说不出话。 陆策也意识到她异常,皱眉问:“抖什么,怎么了?” 他迈步逼近,大长腿几步就靠近过来,那腿刚好在她头顶…… 姜末抖得更厉害,脸也涨得通红,几乎想夺路而逃。 可如果她被赶下船,就真的没地方能去!沪城没有正经地方会要她这种小姑娘做工的,难道要回到那个家,被老太婆弄去陪男人睡觉赚钱! 她死死掐着掌心保持镇定:“我,我没事。” “脸红成这德行说没事?” 陆策本来是不乐意管这臭小子闲事的,但人是他心软同意弄上来的,还是个没爹没妈的可怜崽儿,就当弟弟照顾也没事。 他凑过去,伸手一摸姜末额头,脸色更凝重。 “受凉发烧了?又是打摆子,脑袋还这么烫?刚洗澡冷的?” 姜末不敢说自己打摆子是怕的,脸红也一样,只能胡乱点头:“是。” 陆策皱眉。 这会儿天晚了,船上物资还没买回来,退烧药肯定是没有的。 看这个小子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他想了想,在屋里翻了一阵,找出瓶酒精走到她旁边。 “把衣服脱了。” 姜末眸子一颤,下意识捂住自己胸口,声音都吓出了哭腔。 “陆队,您,您干嘛?” 这是看出来她身份想对她干点什么吗?那以后她在船上算什么? “给你刮痧退烧。” 陆策沉着脸解释:“船过几天就要出发回去,可没空因为你的病磨叽,趁着现在不严重,能治就治了。” 原来是刮痧…… 姜末稍微松了口气,察觉到他隔得很近,身体又紧绷起来:“不,不用了,也没有很严重,别麻烦您……” “别让我说第二次。” 陆策不耐烦她这幅小家子气样子,打开酒精拽着人衣领把人扯过来:“又不是娘们儿,矫情什么?” 第3章 娇气小子 大手拽住她后领子的一瞬,一股风灌进她胸口。 姜末差点应激将人推开! 这件衣服的领子开得很大,陆策又比她高,稍微低头就能看见她胸前的白布! 但陆策并没有注意到。 他只觉得那小子被他拽近时,鼻尖那股似有若无的甜香更重了。 这股味道是他身上的? 怎么跟个没断奶的娃娃一样。 陆策根本没往他眼中的瘦鸡小子是个女娃那头想,哪个女娃能有那么胆大,跑来穿上装成小子当伙夫? 将酒精抹在姜末脖子上,他只觉得手里那皮肤又细又滑。 恐怕他家里没出事之前也是个娇气小子。 可姜末却浑身僵硬。 陆策为了给她刮痧,是盘腿坐在她身边的。 隔着衣服,她后背贴在男人胸前,瞬间僵硬的不知怎么办! 在那只滚烫大手贴上来时,她身体也抖得更厉害,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以前除了那个傻子“哥哥”,再没有男人碰过她的身子了,可是陆队长跟那个傻子又怎么能一样呢。 冰冷的酒精顺着脖子流到衣服里,再被那大掌一搓,很快就变得滚烫。 船上没那么讲究,只能用乡下的土法子刮痧,也没有工具,单纯用两个指头并在一起拧起皮肉揪出痧来。 陆策以前也帮战友刮过痧,但是这小子的皮肤太细腻了,好像他稍微有用力,就会弄破一样。 他看着他那局促不安的小模样,心一横,还是上了手。 颈侧的皮肉一疼,姜末没忍住,眼圈顿时红了,声音都带了些哑:“好痛!” 陆策的手一顿。 这小子的声音本就有点软,刚才那哼哼唧唧喊疼的样子更像是小姑娘,听得他心里莫名一声焦躁,好像体温都升高了很多。 “十多岁的男娃子了,这么娇气!” 他心里躁得慌,下意识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疼也忍着!” 姜末本就慌得很,屁股上挨了那一下,脑子一片空白。 陆队长怎么能打她的屁股呢? 她又疼又羞,怕被陆策看出不对,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却不敢往下掉。 陆策也难受,摸着那层比姑娘家都细的皮子,只觉得胸口有一股邪火直往外冒。 细腻的皮子在他指尖起了层鸡皮疙瘩,姜杰本来就白,再被他弄出这么些痕迹,还盯着双泪眼朦胧的眼盯着他,活像是个被欺负了的…… 他不愿意再往下想,心底有块地方格外难受。 眼看也差不多了,他松手拿起酒精瓶子,冷着声扔下一句“早点睡!”走了出去。 姜末等他走了,才终于觉得松了口气。 一松懈下来又浑身都是汗,湿透了,可她不敢去洗澡,只能躺回床上睡下。 大概是今天真的累坏了,明明她精神紧绷得很,可是脑袋靠在枕头上,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还做了个羞人的梦。 梦里,陆队长逼着她脱下了衣裳,发现了她是个女人,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身子底下,咬着她嘴唇掐着她腰,又一路往下,张嘴撕咬着她,她怎么哭叫他都不放手。 “不要……不要!别碰我!求你了!” 她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好像整个人被浸在水里似得,可是梦却始终醒不过来。 直到胳膊被人捏住,一道冷浸浸的嗓音钻进耳朵里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姜末仓皇睁开眼,就看见陆策紧皱着眉站在自己身边。 他似乎是刚起床,眼下还有一片黛色,看上去似乎没睡好,俊美的脸更加有点显凶。 她本能想惊叫,可是忽然意识到之前那些事是个梦,狠狠咬一口舌尖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我做噩梦…… 姜末磕磕巴巴解释:“对不起姜队长,我吵到你休息了。” 那声音听着实在有点可怜,还带着睡梦中惊醒的沙哑。 陆策的确整夜没休息好。 昨天给这小子刮了痧,他出去洗了个冷水澡才算平静下来,回来时已经是凌晨。 姜杰倒是没有打鼾,只是他回来的时候,屋里那股味道更重了,甜甜的香味难以形容,但他一整夜都没能睡得安稳。 一大早才将合眼,又听见这小子鬼叫,他心里实在烦躁。 可这会儿他道歉,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说他什么。 张了张嘴,他沉着脸问:“梦什么了叫成这样?让谁放开你?” 第5章 跟我走 婆婆是个表里不一的恶棍,最会伪装可怜人。 在看到婆婆的背影后,姜末压低了帽子,下意识的躲在了陆策背后,偷咪咪的朝远处看。 “你咋了?”陆策恢复了过来,感觉膨胀恢复到了如前的状态。 但不知道怎么搞的,似乎很喜欢亲近亲近这个新来的小家伙,他迷恋这种气味,也喜欢调侃她。 “走啊,这边。” 陆策已经骑在了摩托车上,丢个眼神示意姜末坐在后面。 姜末着急逃离这危险的地方。 “我们一般和红旗供销社在合作,到公社后,我要找售货员开票,你在这边不要乱走,点货,记住了,不要出问题,这事情你能做?” “能。” “认识字儿?” 大前年的时候,村里头的夜校开了扫盲班,姜末几乎每天都去学习,常用字以及加减乘除没半点儿问题,她急忙点头。 陆策迷惑极了,这小家伙难不成果然这么怕那恶婆婆和公安吗? 居然这么用力抱着自己? 她矛盾极了,既想要提醒她不要这样,又很被吸引。 这条路颠簸的厉害,每颠一下,姜末的身体就轻柔的撞过来。 陆策诧异的说:“之前我和带人出来过,怎么感觉他们身上都硬邦邦的,你咋软乎乎的呢?” 姜末想不到陆策会说这样的话,顿时着急,“我是……就天生就这样,您也看到了我腿毛也没多少。” 在海上时间长了,陆策倒也见过不少没腿毛的船员和苦力。 这么一想,也算茅塞顿开。 “抱紧我,不要跌下去了。”陆策故意加速,马达声变大不少。 摩托车后面拖拽出一条淡紫色的烟雾。 她明白自己稍微不留意的确可能跌下去,顿时用力抱住了他。 陆策倒是心花怒放。 到早市,陆策丢下出货单给她,“以后不要怕,有我在呢,不成就喊我。”他故意摸一摸她的脑袋,这一下姜末只感觉自己被俘虏了。 那被抚摸的位置似乎开了一朵花,恨不得跳起来让他再摸一下。 “念一下我听,不要弄错了。”陆策凑近,再次嗅到了那似有如无的香味。 姜末一本正经的念起来,“韭菜……” “韭黄,”陆策纠正,“这俩是近亲,但不是一回事啊,继续。” 那甜丝丝的香味透过纤维传递了过来,他只感觉舒服极了,姜末将其他的一行字都念了,陆策这才打响指。 “看来扫盲班还是有两把刷子,但活到老学到老,晚上没事干我再调教一下你,你认识的就越来越多了,知识才是最好的武装。” 姜末急忙点头。 “对了,你用雪花膏了吗?这么香?” 陆策本就是个大老爷们,自然粗枝大叶。 等姜末反应过来,他的鼻梁骨都挨在了她脖子上,那潮热的呼吸让她只感觉麻酥酥的,一颗心顿时似乎被什么攥住了,恐惧紧张,还不知所措。 她感觉一股湍急的热血从心脏内脉冲了出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汇合到了危险的地方。 她喉咙干巴的厉害,急忙躲避。 “可能是衣服的气味,哥,你快去忙,我在这里盯着就成了。” “也好。” 两人分道扬镳。 码头上的货轮是早市上菜贩子的长久合作伙伴,走来和她核账的是一个大金牙,那人笑嘻嘻,“哟,陆队今天带了这么个眉清目秀的人儿来啊?” “黄老板。” 姜末胆怯的看着大金牙。 大金牙一笑,色眯眯的眼睛粘在了他身上,“你像极了女孩子。” “你可不要开这个玩笑,咱们开始吧。” 两人核对结束,姜末准备去找陆策。 但陆策却被点儿事绊住了,才和姜杰分开,他就有点思念那种让自己虞念蒸腾的甜丝丝的香味。 “陆队,”面前的一张纸被抢走了,“这个您落款一次就成了。” 陆策这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同一份文件上签署了两次。 在之前是从没有过的。 “还有什么需要核对的?”陆策看着对方那明亮的大眼睛。 办事员一笑,“陆队,今晚不知道您有时间没有,我……” “今晚有集训。” 直截了当的拒绝。 女人脸上的笑容快消失了,“不碍事不碍事的,那明晚呢,我表弟开了一家烧烤摊,他家烤羊腿可好吃了。” 第6章 通力合作 “就是十家烤羊腿也不成啊,更何况我明晚和大后天也有事情,以后再约。” 这办事员真感觉奇怪。 陆策今年也已二十一岁了,对男女的事就没一点儿念头? “没什么其余事我就先走了。”陆策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那办事员女孩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只可惜陆策看都没看她。 还没从办公室出来,外面一个保安就冲了过来,“陆队,不好了,您带来的那个同志和人吵起来了,两人闹腾起来了,我看她这小身板要吃哑巴亏。” 陆策顿时着急。 这小家伙咋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他急急忙忙从走廊狂奔出来…… 姜末在跑,一个傻啦吧唧穿了老棉袄的男人在追。 追在后头的男人不知冬姜,最近的口水稀里哗啦都流淌了下来,瓮声瓮气的说: 媳妇儿,睡觉,睡觉就有小宝宝了。” “滚开啊,”姜末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的魂不附体了,一边跑一边怒吼,“谁你媳妇儿,你滚开,救命,救命啊。” 刚刚她核对完毕单票,才准备到办公室去找陆策。 哪里知道人还没到呢,远处就冲过来一条黑影。 等姜末认出来是婆婆的孙子傻根后,顿时吓坏了。 她急急忙忙躲在了一筐菜后头。 但傻根速度很快,最主要的这傻子魔怔了一样力气大到不可思议,上来就抓。 “奶奶, 奶奶……” “什么奶奶啊……” “要捏,捏一下。” 听到这里, 姜末只感觉心,恨不得自己有八条腿。 她在前面跑,傻根在后面追赶,一点没落后。 姜末回头看着远处,总也不见陆策来。 “哥,哥!陆队,救命啊!” “陆策,救命啊。” 但陆策还是没出现。 姜末只能继续狂奔。 那傻子跌倒了,但很快爬起来就狂奔过来,在这一瞬,姜末也跌了下去,倒在了一家生鲜店门口,那老板在杀鱼,手上脏乎乎的。 “大叔救命啊,”姜末看这个大叔面善,急忙躲在了柜台后面,那大叔还没搞清楚情况呢,就看到一个大夏天穿了老棉袄,一脸蠢笑的家伙追逐了这小伙儿进来,姜末欲哭无泪,帽子都跑丢了,“大叔,救命啊。” 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傻子追媳妇呢。” “什么媳妇儿啊?拿过路人寻开心呢。” “不知道手里有没有家伙事,神经病杀人不犯法的。” 大家议论纷纷。 听到这里,姜末着急忙慌就躲,这下好了,傻根撞到了鱼贩子桌上的钱盒。 里头的钢镚儿滴溜溜都滚了出来,鱼贩子着急了。 “你们闹什么呢?” 姜末急中生智,指了指背后的傻根,“他装傻充愣,到你店里来作案呢,偷窃你的毛钞和钢镚儿,我都看到了。” 鱼贩子一把将傻根抓到自己身边,狠狠地一脚踢在了背后。 傻根惨叫一声,跌倒在了鱼池内。 那鱼贩子还不解气,抓了木棍就敲打。 这机会,姜末捡起来地上的帽子一溜风一样就跑了出来。 看热闹的人注意到她狂奔了出来,有人嘻嘻哈哈的笑,“你看看你,你就是个小白脸啊,难怪傻子喜欢你。” “娘娘腔,哈哈哈。” 姜末羞臊极了。 不过好的是,固然众目睽睽,但却没有一个人看穿自己的女儿身,可想而知,伪装的还是炉火纯青的。 从里头出来,姜末急忙朝供销社那边而去。 她忽而听到微弱的一声“嘭”,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等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后背的纱布开裂了。 今早出门的时候因为陆策在旁边,不方便用缝衣针缝合纱布,这么一来只能找一个回形针,刚刚一定是弄丢了。 她只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露馅了。 而胸膛位置,似乎隐隐约约已经暴露了特征。 不成! 姜末当机立断决定,先找一个卫生间去整理一下,然后再到约定的地点去碰头。 她顾盼了一下,发觉一百米外的竹林旁边有个卫生间。 她急忙走过去,但走到卫生间门口在面对“男女”两个字的时候却让她好为难。 犹豫再三还是进入男卫生间,里头乌烟瘴气,地上的人臭水沟里还有几根刚刚熄灭的烟蒂,环境糟糕透顶,她不敢脱外衣,担心被人看到。 只能伸手在衣服里头拽。 发觉回形针还在,单手调整好后,姜末急忙走了出来…… 第7章 英雄救美 在厕所旁边有几个小黄毛在抽烟,等她出来,这几个小黄毛不约而同盯着她看,随后几个人冲了过来。 姜末意识到人家是在追赶自己的时候,顿时吓坏了。 这光天化日的,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再看看附近,这里比较荒僻。 附近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厕所,旁边的公路上空无一人。 这时候姜末又想到了之前的一些新闻,说什么有个老光棍抓了一个女学生关押在了地下室内,警方寻找了两年,才找到女人。 等找到那女人的时候,女人的牙齿都被拔掉了,并且神志恍惚,已经不认识自己可怜的父母亲了。 她担心自己会沦为禁室培欲的对象,急忙朝来的方向狂奔过去。 “你跑什么呢?等着哥们儿。” “怕不是兔儿爷?哎呀,这模样的哥哥我喜欢。” “弄男人不犯法,咱哥三要快一点,不要让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大家你言我语,你追我赶。 姜末明明记得来的时候就是这条路,但跑到路尽头却发现居然是一堵墙。 这是个死胡同。 紧跟着,姜末听到杂沓的脚步声也停止了。 她回头,看到几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社会青年朝着自己包围了过来。 “哟,是个细皮嫩肉的,好家伙,你和妞儿有什么区别呢?不知道关键的地方一样不一样?” “被人用过没有啊,”三个黄毛里头一个年长的将抽了一般的烟发射了出去,“老二老三,给我抓住,到咱出租屋去玩儿。” “你们滚开,滚开啊。” 姜末捡起来一个砖头就丢,那边的社会青年很快就躲了开去,还拿腔拿调嘻嘻嘻的笑着模仿她,“你滚开,滚开啊。” “巴适得很,哈哈哈。” 姜末抱住了胸口,看向对面靠近的三个人,她就是死也不能被他们带走,她大喊大叫,希望可以吸引过路人。 但这个胡同隐蔽极了,压根就没有一个路过的人进来看看。 但就在这群家伙即将得逞的时候,胡同后面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咆哮,“做什么呢你们!?” 那几个小混混回头。 大家不约而同盯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他逆光而来,从姜末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他颀长的身躯魁梧且健壮,完全是个雷霆战将的模样。 这结果小混混并不怕陆策。 有个小黄毛拿出一把弹簧刀,灵活的舞弄着,他背后的青年则蚂蚱一样蹦跶起来,看得出这几个家伙都会点儿花拳绣腿。 但不堪一击的花架子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变成了笑话。 陆策狂奔过来,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等姜末看到打头那个小黄毛变成一条弹射出去消失在远处的抛物线时,这才知道陆策的厉害。 陆策七八年前就是沪城散打冠军。 更何况,在码头风餐露宿多年更是磨炼出了一身了不得的工夫。 另外两个青年迅速回头,发觉自己的“老大”缓慢站了起来,他的下巴脱臼了,自己个儿正用力托着准备逃之夭夭。 陆策似乎很喜欢这类随机性的搏斗。 他不屑一顾的朝对面勾勾手指。 那个自诩会螳螂拳的小瘪三已经冲了过来。 只是三招两式,这青年也出溜一声从高空飞了出去。 那握着匕首的家伙吓坏了,知道今天遇到刺头,他你雪亮的匕首落在了姜末的咽喉上,“放我走,不然我弄死她。” “你不妨试一试。” 陆策一拳头打在了旁边一棵树上。 那参天大树摇摇晃晃,落下不少叶子。 那青年一把将姜末拽了起来,她完美沦为人质。 “大哥,”姜末后背疼,衣服被地面粗粝的石子儿划破了,肩胛骨位置也疼的厉害,“您快投降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哥不会蒂尼怎样的。” 她吓坏了。 真是上炕扭了腰,喝凉水塞牙——倒霉到家了。 那瘪三后退,“你不要往前走了,不然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 “哥哥,我怕。” 姜末毕竟只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她哪里遇到过这样丧心病狂目无法纪的家伙啊? 这时匕首就在咫尺之间,那恐惧更加深一层。 “放了我弟弟!” 陆策依旧往前走,“不然我要你脑袋开花!” 那人接二连三后退,“你退出去,我放她。” “哟呵,”陆策抱着手臂,不再前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和我讨价还价呢,有你的。” “出去!” 一股冷意让她止不住哆嗦。 “哥,要不咱们就听他安排?” 第8章 不是正经人呢 陆策眼里窜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 似乎在责备她,还没怎么样呢缴械投降了。 但他还是妥协,转身准备离开,看他笃悠悠的往前走,握着刀子的和被威胁的都松了一口气,但就在这千钧一发,陆策回头纵身一跃借力使力已上了墙,他身姿灵巧矫健,一招大满贯一个连环踢,那男人已经软趴趴的倒了下来。 姜末吓坏了,她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陆策丢个手势,示意她捂严眼睛。 姜末趔趄起身,准备夺路而逃。 没有人知道巷道里发生了什么。 不大一会儿,陆策从里头昂首走了出来,多少有点耀武扬威的样子。 姜末一瘸一拐走在头里,见陆策出来,她嘴角漾出快乐的笑弧,“哥,这一次谢谢你了。” “看看你埋汰成什么样子了?才上岗一天就惹来这么多事,你是我带过最不中用的一个崽子。” “哎呀,”这话透露出极度的不满,姜末顿然着急,“您可不要赶我走,这不都是意外。” “你说说你,”陆策研判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你和咱糙汉子越看越不一样,我们都是三庭五眼的,就你,奶油小生!” 姜末苦兮兮的唧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娘生我就这样,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陆策心头触动,蓦的想到了自家的弟弟。 这才靠近,“看你埋汰不?” 刚刚她被攻击还被偷袭,海魂衫后背破了一个大洞,肩膀上也血糊糊的,的确惨不忍睹。 在靠近姜末的一瞬,陆策似乎闻到了一种奇怪的缥缈气味。 他很贪恋这种气味,而每当仔细分辨这气味来源的时候,身体就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 明明已经在竭尽全力克制自己了。 “姜杰,你怕不是女扮男装?” 终于,陆策还是问了出来。 姜末昨儿个就在盘算怎么蒙混过关怎么自圆其说了。 这时候被一激,她露出气愤的眼神,“哥哥,你咋和他们一样不正经呢?昨晚咱们睡了一晚上,还一起洗澡了,我男人女人你还怀疑?再讲,我可没狗胆子在你这鱼目混珠不是?” 姜末也知道他这人有弱点。 “人家恃强凌弱,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呢?你不也瞧不上我,算了算了,你既然这么怀疑我,我走算了。” “看看你这是啥话?” 陆策皱皱眉。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头那把火是什么燃烧起来的。 他对她有保护欲,又想将她揉到自己骨血之中。 陆策奇怪极了,身边的男人多了去了,也不乏有几个眉清目秀的,但他对他们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为啥只要靠近姜杰这家伙,呼吸就要紊乱,心跳就急促,就一整个不再状态了呢? 姜末故意撇下他往前走。 心里却在默数“一二三。” “二”的时候,陆策已经凑近。 他拍一下那壮实的肩膀。 那臂膀上都是丰碑一样盘虬卧龙的肌肉。 姜末不大流汗,但陆策就不一样了,他身上汗津津的。 那汗水味混合了烟草以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让她血脉偾张,她本来不准备依靠对方,但就目前自己这状态,再牛心下去未必能安全离开巷道呢。 “哥,你人这好呢?你咋知道我在这里。” “我听人说你出门了,随便走来看看就看到了你。” 陆策轻描淡写。 他在转移注意力,不去看她。 但少女的身体在靠近的一瞬带来的那种气味与温度,完全让他不由自主。 “你这崽子,以后还要和我们好好操练,这小身板也不成,不然以后再次遇到他们,你一人之力能把人家怎么样呢?” 也是运气好,他找了过来。 要不然,自己会被怎么样还是两说呢。 对他的感激,真心实意。 不大一会儿两人到了供销社,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陆策脱掉了自己外衣丢给她。 姜末披在了肩膀上。 “哥,”他回头看着车上鲜艳的蔬菜和水果,“咱们这就出发吗?” “不着急,你等一等,单子给你,再核算一下,我去去就来。”陆策丢下单子给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还着急喊“哥”,但那背影已经义无反顾消失在了远处。 既然这也算是命令,那就立即执行。 再点了一次数目后,发觉没任何问题,姜末这才嘘了口气。 但一想到今天遭遇的飞来横祸,她还是心有余悸,不时地看看四面八方。 第9章 怀疑自己 好在也没什么危险。 她看了看腕表,出门的时候厨房的老师傅让她十点一刻之前必须回来,但现在呢……已经十点半了,她还在这里磨蹭,这不免让她着急。 还在心急如焚呢,陆策已经跑了过来。 “哥,你做啥去了啊?”她低头发现他手中有个塑料袋。 “到那边卫生室买了点儿纱布红花油之类的,你这跌打损伤还要治一下。”听到这里,姜末大惊失色。 不能治啊。 就是再疼再难受也不能治。 否则可就要原形毕露了。 “哥,你这不是小题大做,我没事儿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他可没忘记她后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提醒道:“这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人欺负,必须听我的。” “但是……”姜末想要解释,却如此无能为力。 “但是什么但是,你就是矫情,这股子劲儿以后也不能有。” 两人各怀鬼胎。 陆策想试一试自己的取向问题,真奇了怪了,那种魂牵梦萦的感觉不时地就造访一次,让他心烦意乱,让他胡思乱想。 那天晚上,他用冷水才…… 一想到这里,陆策着急想要求证一下,难道自己是个死变态同性恋吗? 他低头再看看旁边一言不发的姜末,察觉姜杰目秀眉清,这相貌的确介乎男女之间。 至于姜末,她还在想怎么拒绝“被治疗”呢。 一来二去,这要是露馅就不好了。 按照陆策的办事态度,一定会将自己轰赶出去,未来岂不是又要开始流亡的生涯了。 “咱不是保镖,上摩托车吧,这边货物人家会送来。” 这是一桩老买卖了,都熟门熟路。 见陆策人已经坐在了摩托车上,姜末这才凑近,她和来的时候一样,从后面抱住了陆策。 颠簸了会儿,两人很快回了码头。 货轮内来了不少人,这打乱了陆策的计划,他只能将红花油之类的一股脑儿交给了姜末,“我晚一点给你弄。” “没事的,真的没事。” 姜末心道,也好,躲过一劫。 到厨房去,老师傅早已经把午饭准备的八九不离十了,坐在门口抽烟,见姜末回来,老师傅一笑,丢一根给她。 “红牡丹呢,好口粮。” 姜末拒绝,“我家里穷,吃不得这个,本来就穷,再有个恶习,将来就要倾家荡产了。” “码头上男人都喜欢这个。” “您……”姜末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居然鬼使神差问了一句,“您家里人呢?” 老师傅看着远处的海面,有海鸥振翅飞了起来,都是成双作对,他的音调悲凉了下去,一句话讲姜末拉到了深渊里。 “都死了。” “抱歉,”如果时间能倒带,她坚决不可能问这样愚蠢的刺激伤害人的话,“我不知道您的情况。” 但老师傅显然一点不在意,拍一下旁边的位置。 示意让姜末坐下来休息休息。 在靠近之前,她将老师傅的茶杯送了过去。 “在这里,当做自家,不要害羞不要拘束,陆队收留的和你我一样的人多了去了。”说到这里,老师傅再次擦亮火柴。 在火柴光下,她看到那那张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 这每一道皱纹里头都写满了生活的困苦和艰难。 “我去忙了。”姜末急忙进入厨房。 在开饭之前事情比较多,她协助老师傅弄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这时衣服里的伤口隐隐作痛,有血液也渗了出来。 她在忙,倒是没留心这个。 但老师傅却闻到了。 “姜杰,你咋受伤了?严重不,去休息休息,我一个人玩儿的转。” “我帮帮您,没事儿的。” 虽然后背和肩胛骨都撕裂一样的疼,但她明白自己必须好好做事,否则就要出局了。 老师傅却摆摆手,武断的拒绝,“你这倒霉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我还会举发你偷懒啊,搬煤球儿码白菜——一码归一码,你该休息还要休息。” 看老师傅对自己这么好,姜末感动极了。 她差一点就哭了,眼泪花在眼眶内转圈。 “谢谢您体谅。” “话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末将自己遇流氓的来情去意说了,又说:“陆队就是大英雄,他可厉害了,三拳两脚就把这几个小北三教训的满地找牙。” “是,他是这个。” 老师傅竖起来大拇指。 两人都笑了,这里的氛围和环境,这里的一切一个和当初都完全是天壤之别。 她多喜欢这里啊。 第11章 哪里来的香味 “哥,我想家了,心情有点不好,等我稍微调整一下。” 这借口未免拙劣。 陆策却自自在在一笑,砸门的拳送来,无奈地说:“你们新来的就是这样。” “漂泊在外的什么可能不想家啊?”姜末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的穿上了裤子和衣服。 本来还想,时机成熟的话连衣服也穿好。 但门外的陆策已经不耐烦了,二来,这里是他的宿舍,她在里头磨磨蹭蹭如鸠占鹊巢,时间长了,自己也感觉不合适。 门儿打开了。 空气中流泻着一股馨香,和蜜桃一样,清新醇厚。 气流里还裹挟了一种红花油的气味,姜末就这么站在屋子里,她的头发湿漉漉的顺着面颊滑落下来,中短发就这么一缕缕垂在耳边。 顺着那白皙的脖颈看,可以看到更白的肌肤,这一瞬,陆策只感觉魔怔了一样。 心头的欲望之火疯狂燃烧起来,某个隐秘的位置在发生了本能的变化。 他吃惊自己身体的变化,不该这样啊。 今天他已找了几个奶白的娃儿试过了,就算是勾肩搭背坐在一起也是半点儿感觉都没有的。 这种能让自己迷糊到忘乎所以的感觉似乎只有她能带来。 “想家了?你不是说你没家?” “想故乡。” 果然,谎言的背后还是无穷尽的谎言。 听到这里,陆策拍一下他肩膀,“等赚了钱,下月底你休班回去看看,出门在外就是这样,不然你以为呢?对了,你今天感觉怎么了?” 早半天他需要负责的业务比较多,公干去了,倒没时间理睬姜末。 刚刚她自己也尝试着涂抹药膏了,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精准的“一步到位”。 这时两人面面相觑。 从她那挫败的眼神,他就看出了端倪来。 “就知道你没弄好,也是,那位置谁也不是长臂猿不是?姜杰,我浑身臭汗,我洗一下给你弄。” “这……哎,这……”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能提出来找个女人给自己涂抹药膏吗?那不是成名副其实的臭流氓了。 “那…也好。” “你支支吾吾什么呢?”关门后,陆策被那魂牵梦萦的气味吸引住了,看着对面的姜末。 她穿了宽大的衣服,遮蔽住了身体的秘密。 “我去洗澡。” 陆策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她面红耳赤,见机会来了,准备将束带藏起来。 这一旦泄密可是了不得的大问题。 淋浴房内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雨点一样稠密。 陆策低头看着自己。 身体的变化让他羞于启齿,他惭愧自责,明明姜杰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自己怎么就能萌生出这么邪恶的念头。 他调整一下水速和流量,让冷水均衡热水,然后将水洒了下来。 被冷水激了一下,但似乎无济于事。 他越是想将她姜末从脑海中剔除出去,越是努力,结果就越适得其反。 他脑海中出现了不少碎片化的记忆,在摩托车上,两人就这么近距离的贴在一起,伴随着颠簸,那一缕一缕的香味送到了他鼻子里。 她身上有一种不属于男人的气味,让他越发狐疑。 昨晚,他已经在竭尽全力控制自己了。 但于事无补,姜末成了她的劫难一样。 此时此刻,外面的姜末已经快速的靠近沙发,将下面的束带拿了出来,才准备塞在自己的行李箱内,淋浴房的门帘已经掀开了。 紧跟着,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顿时面红过耳。 “姜杰,香皂给我一下,你进来啊,在外面做什么呢?” 姜末只能再次将束带丢在坐垫下,急急忙忙冲到了屋子里。 进入屋子后,她依旧不敢看他。 他一切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最可怕的是,那不可思议的烈焰也已经一寸一寸包围了过来,焚烧了自己理智的森林。 “给我打香皂啊。”陆策提醒,“后背。” 他将湿漉漉的头发用力抹了一把,有水珠子飞散了出来,姜末看着男人那健美魁梧的身材,看着他那古铜色的肌肤,不由自主的她喉咙活动了一下。 “你磨蹭什么呢?大老爷们怎么这么慢呢?” 被批评,姜末着急了,她胡乱将香皂在两手中间活动,很快乳白色的泡沫就丰富起来,但此时此刻,陆策多少有点气急败坏。 姜末急忙将手头的泡沫涂抹在了他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陆策却回过头来,这一下猝不及防,姜末的手滑溜到了不该出现的位置。 这一下,火焰彻底点燃。 第12章 不小心点火 陆策只感觉那细嫩的手落在哪里哪里就热辣辣的。 好像她是个天才的魔术师一样,手指头陨落下,那个位置会产生恐怖的战栗,然后开出一朵一朵花儿来。 那花会燃烧,他口干舌燥难受极了。 “哥哥的腹肌怎么样?” 陆策步步紧逼,似乎准备放纵一把。 实际上,在货轮上,不少男人闲来无事做都会锻炼,以至于有个空屋子丢了不少哑铃和器械。 陆策很少去那边,每一次去,大家都会比一下谁的肌肉更有形。 那时大家迷恋的明星有钢铁一样的泰森,史泰龙等等。 看陆策过来和他们一起锻炼,有人就会模仿李小龙的招牌动作,结束一个二踢脚以后,这才笑嘻嘻。 “陆队,看看我这腹肌怎么样?” 姜末从来没这艳福和艳福,摸一把腹肌,只感觉那八块板板正正的腹肌硬邦邦的,石头一样。 “你们这些小青年,都是我手下败将,比什么呢?不堪一击,”说到这里,陆策一把将姜末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腹肌上,姜末想躲,但陆策却不允许她后退。 他反而往前走。 花洒就在后面,温热的水雾将本就不大的淋浴房内氤氲出一种稀奇古怪的气氛。 未经人事的姜末比之前还口干舌燥了。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这是危险且不礼貌的。 但陆策却不准她厉害,他那深邃的眼睛一整个都燃烧起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 “哥,您锻炼的真好,您身体也好。”虽然有朦胧的水雾,但该看的不该看的她不都看到了吗? 至于陆策,似乎被邪魔附体了一样,明明已经将姜末逼到了犄角旮旯。 但他还在前进,又一把抓住了姜末的手腕。 “要哥传授一下独门秘籍吗?这里,摸一摸。” 姜末的手落在他胸膛上。 他一整个人像一堵墙一样,站在对面,几乎密不透风。 “这是怎么锻炼出来的啊?”她神色激动,但却用一种无所谓的讨教的口气小心翼翼的询问,似乎很想要让对方传授本领的急迫样子。 他已经很凑近她了。 在那密不透风的距离之间,姜末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阻碍,这个自己没有的东西,昨晚她已经看到了。 她只感觉恐怖,头顶的花洒还在淅淅沥沥的“降雨”。 她后背抵在潮热的瓷砖上,恐惧让她不知所措。 也让她不知所云。 “我以后好好锻炼,也和哥哥一样。” “是啊,只有你真正强悍起来,真正身强力壮,也就不会有什么人上赶着欺负你了,人家看到你,还怕你呢。” 姜末急忙点头。 她准备逃离出去。 这里氛围有点暧昧的厉害了。 淋浴房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更清新的甜味,这气味让陆策欲罢不能,明明他自己也想放姜末离开的。 但这时他却将嘴唇落在了姜末的耳边。 “让哥以后慢慢儿传授技巧给你,你自己锻炼起来是危险的,你们不知道轻重厉害,一旦韧带拉伤或撕裂肌肉问题就严重了,还要到大医院去看呢。” “啊,是!” 她看都不看看陆策,只急急忙忙躲避。 “哥,我拿毛巾去。” “不着急走啊,我看你锻炼的怎么样了,大老爷的,你怕什么呢?哥会吃了你啊。” 但这分明就是要“吃干抹净”啊。 她这可真是抱着黄连敲门——苦到家了,走不是,留也不是。 就在这时,陆策已抄了衣服,将手落在了姜末那平坦的肚腩上,随后,他说:“你看看你,就不要说八块腹肌了,你这……这不成啊。” 他不知不觉变成了老师的角色。 “我敲一下你的胸肌就知道给你制定什么计划了,你看看你,”陆策依旧不依不饶的说下去,“再遇到这群混混儿,你自己就要出手了,我可不是每一次都能出现在你身边。” “哥,”姜末恐慌的看着陆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奇特的情绪,她快飙泪了,心脏扑通扑通完全变成了活兔子,“咱不说这个话题好吗?我出去拿毛巾去,要节约用水啊。” “你还没洗呢,你着急什么?” 陆策解开了姜末的纽扣。 姜末准备落荒而逃。 但就在这一瞬,却吃了个趔趄,因为地上滑溜,她后脑勺磕碰在了瓷砖上,脚底板如踩在了鸡蛋液上,出溜一下撞在了陆策身上。 陆策倒屹立不倒,但姜末就可怜了,一屁股蹲坐在了陆策对面。 这样一来,陆策站着。 她呢,就这么看着眼前魁梧的男子,花洒的水不知疲惫的淅淅沥沥着,她衣服和裤子都湿透了。 从他这个位置看过去,她那曼妙的身材包裹在单薄的衣服内,玲珑有致的曲线几乎一览无遗,最主要的被浸湿的衣服似乎缩水了一样。 紧绷的衣服勾勒出不言而喻的线条,陆策忽的感觉气血逆流,摸了摸鼻子,居然流鼻血了。 注意到陆策的视线始终直勾勾看着自己,姜末急忙起身准备逃离这是非之地。 真要命,这衣服也不顶事,怎么在这当口出差池? 她脸上的红潮非但没有退却,反而比之前还明显了,她结结巴巴的看向陆策,“啊!哥,你没事儿吧?” 就在这时,胸前的两个纽扣顿然炸开,着急忙慌之下,姜末准备逃之夭夭,但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出错。 陆策好奇的靠近,才准备说话,却被猝然站起身的姜末撞到了,两人双双倒了下来。 他下她上,两人面面相觑。 魁梧的身躯压在细嫩的肢体上,她顿时目瞪口呆,只感觉那处热腾腾的,似乎随时会发生少儿不宜的画面。 陆策的呼吸逐渐沉重,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好奇落在了某个位置。 “你是女……” 第13章 早点休息 陆策低头准备一探究竟。 姜末眼疾手快,一把堵住了乍泄的春光,“哥,那什么!我去拿毛巾了。” 不管怎么说,三十六计走为上,再继续下去,只怕就要泄密了。 陆策百思不解,等她出去了,这才看向自己的手,那奇异的触感以及回弹度完全和男人不一样,他止不住自言自语,“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啊!” 担心泄密的她转身逃了出来,外面屋子里,空气凉飕飕的,她止不住打了个激灵,她一把拿起来自己之前使用过的毛巾准备回去。 淋浴房内,陆策索性将水调整成了冷水。 地下水凉飕飕冷冰冰的,这才让他舒服了不少。 “姜杰,”陆策的声音威严,恢复了寻常时候的庄重,“毛巾呢,我这边结束了,你又不见了。” “啊,”姜末急忙回应,“就,就来,就来。” 再次进入屋子,那扩散的水雾逐渐稀薄了,透过镜子可以看到他恢复了过来。 他一把将毛巾拿走。 姜末剧烈打喷嚏,揉了揉鼻子,指了指外面。 “我出去啦,哈秋!哈秋!” 看她似乎适应不了,陆策这才武断的挥挥手,让姜末走了出来。 她自然是在假装了,但心里头却越来越着急。 老天,距离暴露只是咫尺之遥。 一想到两人还要无数次一起淋浴,还要一起休息,她不寒而栗。 根据陆策的习惯和办事套路,他是最不能容许人欺瞒利用的,这要是暴露,还不是一脚将她踢到外星球去了? 她只感觉自己胸闷的难受。 再看衣服,什么时候纽扣两边又多了两个对称的纽扣。 “哎呀”,姜末叫了一声。 “怎么了?” 陆策快速从里头出来。 他将浴巾缠在腰肢上,快步走了出来,就这么白杨树一样站在她对面。 姜末指了指角落,“刚刚看到一只老鼠。”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好了好了,娘们唧唧的,药呢,我给你涂,明早还要早点出门办事呢,可不敢耽误了。”话虽这么说,但今天这一次淋浴和之前不一样,他耗损的时间比之前还长了不少呢。 担心挨骂,姜末三步并作两步进入淋浴房,快速的将衣服脱掉,也模仿他的样子围了一条浴巾。 至于上半身,没有系纽扣,而是轻轻的包裹住身体。 “我怕冷,最近有点感冒,哥,你要快一点。” “男人怎么能“快一点”呢,你侮辱谁呢你?”不会知道怎么搞得,刚刚在淋浴房内,他是那么亲切温和,这时候从里头出来,对姜末却恶形恶状。 姜末有点委屈,噘嘴躺了下来。 她将外衣脱掉,速度很快的趴在了床上,将柜子上的红花油送了过去,“那,辛苦了。” 陆策将红花油倒在了手掌心,轻轻的揉搓,热量在一圈一圈的打磨下均匀的扩散,这才将药涂抹在了姜末的伤口上。 这一下疼的她颤抖了一下。 陆策的速度不慢,一小会儿后每个伤口都涂抹到位,结束这一切,他才起身去擦头发。 姜末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看到他将浴巾丢在了旁边,只是一个劲儿擦拭头发,她这才瓮声瓮气的说:“哥,对不住了,我才来您这里两天就给您添了不少麻烦,都是我不好。” “哪里话?”陆策摇摇头。 “但您好像不开心。” 是的,不开心。 不开心在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小少年发生这样的情愫,那模糊但足够危险的讯号不住地在敲警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姜杰,”陆策的口气一本正经,失去了交谈时的亲和和关切,“我很好,早点休息吧。” 姜末只能点头。 她知道很快就要关灯了,关灯后,等红花油被伤口吸收,她就快速的将自己提早放在一边的衣服穿好,然后休息。 起初来这里的时候,姜末借口自己打呼噜,且声音很大。 等她真正到这里后才明白,会打呼噜的男人多了去了,陆策还是这群男人里头的佼佼者呢。 只是打呼噜的人自己不知道罢了。 熄灯后,姜末在等,等陆策睡着,这样她才有机会穿衣服。 但不知道怎么搞得,陆策却热鏊子烙大饼一样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这屋子里甜丝丝的香味让他魂牵梦萦,完全不能闭上眼睛进入美梦。 “那毛巾你用过了?你给上面洒香水了啊?我看你也没用香水啊,什么气味这么好闻?” 终于陆策质问起来,并且从黑暗中坐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搞得,屋子里那气味比之前好浓烈了,他恨不得推开窗户让风对流,送走这迷离的香味,但手明明放插销上,却无论如何也舍不得。 “我不知道怎么搞得,”她窸窸窣窣穿好了衣服,带了难堪的哭腔,“我什么都没用,就擦了一下头发,我哪里知道什么气味啊。” 第14章 夜里一拳 是的,她自己早习惯了自己身体的气味,自然习焉不察。 但对陆策来说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陆策本身对气味就比较敏感。 “没用香水,咱们用的香皂也一样,那是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啊。” 陆策也不问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末这才闭上了眼睛。 但今晚却做噩梦了,梦到恶婆婆带了“哥哥”来追自己,婆婆嘴巴翻动的很快,叽叽咕咕的说:“跑啊,你跑了和尚你能跑嘚了庙去?嘚瑟什么呢你,女扮男装就能一辈子不被我找到了啊,上花轿。” 姜末看到“哥哥”过来了,稀里糊涂之间,他就要作践自己。 她还看到眼前出现了不少千变万化的面孔。 有男人发出了恐怖的笑声,色眯眯的靠近了自己。 “来啊,快来。” “不不,不!救命,哥哥救命啊!” 她浑浑噩噩。 她出现了严重梦魇,明明想要爬起来的,明明潜意识已经醒来了,但身体却木木樗樗僵的厉害,一点不能活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陆策起身走向了他。 他蹑手蹑脚的靠近。 月光穿越了窗帘投射在了女孩的面颊上。 他看到姜末面色苍白,额头上有不少汗珠子,还看到姜末浑身瑟瑟发抖,那手更是用力抓住了棉被。 陆策也明白姜末在外面被欺负习惯了,因此胆怯。 大约自己刚刚态度有点凶恶,吓唬到了这小家伙,所以她才做噩梦了,一想到这里,陆策急忙准备拉一下被子。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姜末一拳头居然稳准狠的锤在了陆策的眼睛上。 曾经在婆婆家的时候,半夜三更“哥哥”傻根总要上来折磨自己,以至于只要有一点点儿动劲儿她就能醒过来。 这一拳头力气很大,陆策想不到自己会被攻击,又可悲又可笑。 “好你个混小子,你倒反天罡呢,教训上我了?” 姜末这才醒来 。 醒来后,再看到陆策的一瞬间,顿时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她看着拳头,“哎呀”了一声,“抱歉,陆队我不知道是你,我做噩梦了。” “之前有人欺负你,晚上?” 姜末不知道这“欺负”是一语双关还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她只感觉屈辱,哭了起来。 最近这两天多来,她日日将自己伪装的很好,但这一刻,心里头的一切都变了。 看姜末落泪了,陆策着急,“你不要哭唧唧的啊,我最讨厌人哭了,哭的我心烦意乱的。” “我怕。” “哥哥在。” “我知道。”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姜末这才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陆策只能躺在她一边,这时候恍恍惚惚也明白了,姜末身上的确会产生一种奇妙的香味,他理解这一切为体香,同时心里头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次日早起,等姜末醒来,发现陆策已经在穿衣服了。 “啊,您没上床啊?” “哪里都一样,”陆策一边穿外套,一边好整以暇看着她,“还是操练起来,看你哪里有半点儿腹肌啊,倒是有点儿鸡胸,你知道什么事鸡胸?” “什么啊?” 姜末的确不知道。 她摸一摸嘴唇,就快流哈喇子了,“哥的意思是以形补形,吃啥补充啥是不是,今天咱们能吃炸鸡胸肉了,是不是?” 看他馋涎欲滴的样子,陆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一脑子就知道吃吃吃。”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这可是伟人的格言。” 陆策不和她咕哝,伸手在胸膛上比划了一下,轻轻按压,“就这,你是鸡胸,这是病,要治,我今天就找大夫给你看看,吃药不成就做手术,我看你这气味就是这个病带来的。” 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姜末担心找了大夫自己会暴露。 她急忙拒绝,“这不是什么病,我打娘胎出来就这样,很快就好了,您不要担心,之前没吃的,现在不一样了啊。” “随你便。” 陆策利索的将军裤穿好。 她不敢抬头看。 陆策对着镜子看看,活动了一下腮帮子,“你晚上还攻击人,了不得了,关起门来骂皇帝——窝里横。” “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姜末急忙起身,“您惩罚我吧。” 陆策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看,发现有很明显的伤,但却不怎么严重,他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这才回头,“我当然要惩罚你,我是给你盖被子,你恩将仇报。” 他摸一摸下巴,“让我想一想我怎么惩罚你。” 第15章 被识破了吗 姜末有点着急。 “哥你咋这么……我那是不小心。” 听到这里,陆策轻敲一下姜末的脑袋,“ 小惩大诫!但我感觉奇怪,在外面的时候难不成有人时常欺负你?” “是,”姜末的笑容有点苦涩,语言苍白无力,“是应激反应吧。” 聪明如陆策,自然明白她言不由衷。 他没有继续追问,“男子汉就要铮铮铁骨,之前的事就算了,现在你人到货轮,大家都会保护你。” 也是。 在这里,她认识了不少同事。 大家看她瘦削矮小,都和陆策一样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弟弟和亲戚,这种生活倒让她很有安全感。 陆策一言以蔽之,“不管怎么说,你还需要跟咱们一起锻炼,只有体魄强壮起来,才能面对分风雨雨。” 他习惯性的摩挲了一下姜末的脑袋。 两人面面相觑。 这一刻,他的眼神是纯情且深邃的。 陆策发现只要自己近距离靠近她,那奇异的感觉就催发出邪恶的火焰,他闪电一样把手从姜末头顶拿开,故意冷下了一张脸。 姜末倒没察觉这些。 梳洗完毕,陆策先一步出门。 等姜末到伙房,陆策人已经离开了,这让她只感觉奇怪。 老师傅看向她,语重心长的说:“昨儿个听说你遇到臭流氓了?” 姜末苦兮兮的点头,怕人家担心,她忙说:“那群家伙已经被陆队狠狠地教训过了,一个个满地找牙。” 她回想到了那天的经过。 那群小瘪三一个个被教训的四仰八叉,半死不活,也是从那时开始姜末才明白陆策比她想象中更厉害不少呢。 姜末整顿了东西,挽起裤腿走下台阶准备离开,老师傅却招手,“陆队说了,从今天开始采购的事情交给小刘了。” “啊?”姜末吃惊的看着老师傅,心里头五味杂陈。 一定是自己办事不力所以陆队嫌弃了自己。 她不免黯然,这一瞬间只感觉天空都昏暗了下去。 “进来帮忙啊?站在外面做什么?”老师傅提醒。 姜末怅然看看远处,脑海中浮现出的却还是两人骑在摩托车上去早市的画面,那一幕让人记忆犹新。 昨天的事是意料之外的,她也不想这样啊。 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老师傅将一盆面给她。 “等会儿炸茄子,你搅拌一下,让茄子均匀的沾上面粉,咋?不开心啊?陆队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没。” 姜末只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干活儿也没昨天出效率。 弄好手头的活儿,老师傅指了指里头,“你休息休息。” 姜末到厨房去了,外面凉飕飕的,里头热烘烘的反而很舒服,她偷瞄一下外面,发觉没有人进来,这才松口气。 她缓慢蹲坐下,准备换一下后背的药膏。 这一片还是昨晚换的,药效已经全部吸收,外加早上出汗了,那膏药黏糊糊的眼瞅着就要从伤口上滑落下来。 因为伤口位置太刁钻,想要换药难上加难,她好容易才将那一张撕掉,就听到外面有人走了进来。 “王叔,做炸茄盒呢?” 姜末心跳加速,从这个位置看过去,眼瞅着那人就要进来了,她越是着急越是不能快速的完成这一切。 “小姜呢?人不在啊?您一个人忙进忙出吗?” 说到这里,声音已经迫近,姜末惊慌失措。 她胡乱将衣服拿起来就要穿,懊悔自己不该在这里换药。 就在那脚步声快要进来的一瞬间,姜末听到了老师傅的声音,“你是属猫的啊?偷偷摸摸就来了,出来出来,胡乱找什么呢?这都是有数的。” 老师傅一把抓住了那船员的胳膊腕子,“给你吃个桂花糕。” 那人这才被打发走了。 奇怪的是,老师傅也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口抽闷烟。 姜末急忙伸手将膏药贴好,这才嘘口气笃悠悠的走了出来。 她产生了一种预感,即:老师傅可能已经看穿自己的女儿身了。 她准备旁敲侧击。 “我……刚刚在换药,是不是刚刚进来人了啊?”对于老师傅这友善的帮助,她感激不尽,也不知道刚刚是误打误撞,还是人家有意为之。 老师傅抿嘴一笑,双眼还是之前一样明澈,咂摸一口旱烟袋,“一个人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莫要让人继续作践你了。” “我知道了。” 姜末面红过耳。 老师傅盯着她再看看,见汗水顺着那张瓷白的脸色落下,见多识广的他自然看出了端倪,但却不戳穿她。 毕竟,在外面讨生活都不容易。 第16章 换搭档 姜末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心照不宣一笑。 另一边,陆策和小刘已经到了早市,两人到店,送了订单过去,那边掌柜一边指挥人给他们搬运,一边半开玩笑的说:“陆队,昨天带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子呢,今天怎么不在啊?” “她有她的事,以后我还和小刘来。” 掌柜呵呵笑,指了指小刘。 “他是个马大哈,哪里有小姜做事情得劲。” 范军听不理会,和小刘到远处抽烟去了。 小刘指了指远处,海面上出现了几艘船,小刘指了指,“陆队,这是上龙号,也在码头做生意。” 他们是国营企业,陆策是被聘请来的,这些年他们贩运东西已经程序化,并且在附近有口皆碑。 当年附近农户和小厂子小作坊里头出的瓷器、桐油、煤炭等等都卖不出去。 因了他们的货轮,南边生意北边做,北边生意南边做,这贸易桥梁起来后,一整个发生了变化,农民和小资本家都逐渐起来了。 这不,不少人也看到了利益,有一些人也雇佣了船员做起来这一份儿买卖。 “什么上龙号?”对于这个“字号”,陆策不大清楚。 他一天需要负责的东西多了去了,哪里有空闲理会这些。 “就……”小刘警惕的环顾一下四面八方,小心翼翼的说:“王松那边的船,王松您知道?” “什么王松?” 王松是当地鼎鼎有名的恶霸。 但陆策浑然不知。 小刘倒抽一口冷气,介绍起来,如数家珍一样:“您别看已经进入新时代了,但王松还是恶霸的厉害!附近老百姓谈虎色变。” “什么时候会一会这个王松……” 说到这里,陆策将烟蒂弹射出去。 那烟蒂精准的投射到了不远处的墙壁上,熄灭后掉落在了垃圾桶内,小刘也在模仿,但眼看是东施效颦了。 掌柜的笑着挥挥手,两人这才走到店门口。 东西已经装好了,大家准备满载而归。 陆策将夹克穿好,准备离开之前又回头,“你这边还做其余人的生意。” “做,做,单做您一家就饿死了,咱也要填饱肚子啊,但给您的都是优等品。”这个陆策自然相信,毕竟一起合作若干年了,大家都很愉快。 陆策盯着掌柜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下去:“我问你,可有黑恶势力来你这里折腾你?” 听到这里,那掌柜迟疑了一下,这才于摇摇头,“光天化日的,哪里有什么黑恶势力啊。” “没有最好。” 陆策一拳头砸在了桌面上,“要是有,你告诉我,我给你摆平了,咱可不能让人坑了血汗钱。” “是,是。” 两人都看到掌柜脸上有汗珠滚落。 作别后,两人跟车往前走,陆策这才瞅了瞅远处,“你说掌柜的是不是已经被威胁了,这群家伙就这么猖獗?” 小刘摇摇头,似乎不情愿提这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情况复杂,我看他也是担心给咱们添乱。” 陆策一言不发,但却用力咬住了后槽牙。 回货轮,陆策去码头忙碌了。 休息的空挡,总会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明明姜杰这小老弟是个男孩子,但为什么他对他欲罢不能吗? 他差一点就要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现在,真是越想越感觉恐怖。 难不成我陆策是个同的? 一想到这里,他的视线从胸膛逐渐挪移到大腿上,一时之间只感觉自己猥琐极了,这要果然是个同,该怎么办啊? 陆策浮想联翩。 为什么那种稀奇古怪的感觉,只有他和她姜杰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产生,更换了其余人,却半点儿效果都没有呢? 他起身,小刘过来了。 “陆队,”距离老远,小刘就手舞足蹈,“中午饭有几个硬菜,您快下来一起吃。” 陆策却没有离开,依旧在吹海风。 远处的货轮冒着滚滚浓烟破浪而来,那货轮逐渐靠近陆策他们的310。 巨大的涟漪震荡出一层一层经久不息的惊涛,这是很不友好的。 船只和船只之间是有心照不宣的约定,会船靠近的时候要减速慢行,一来是确保两边的安全,二来是海上的规矩。 这么不礼貌的船,陆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两艘船擦肩而过的瞬间,陆策似乎看到了对面船身上那醒目的“上龙号”三个字,他下意识的将望远镜拿起来朝对面看看。 而与此同时,对面的甲板上,一个鲁智深一样的男人也握着望远镜朝这边看了看,两人都注意到对方在看自己。 在太阳光下,对面男人嘴巴里闪烁着熠熠的光。 第17章 要她搬走 再看,明白了。 原来这男人镶了一颗黄金牙齿,在这个时代,从香港那边流行起来的一股风很快吹到了大洋彼岸,人们都竞相模仿。 似乎大家都想要告诉陌生人,自己是有钱人。 那鲁智深一样的男人举起手来朝这边挥舞了一下,陆策也礼貌的回应。 两人都放了下望远镜。 这时小刘已经出现在了他旁边,“您得吃啊,下午还要做那么许多事情呢,给你这个。” 小刘丢了饭团给他,陆策一把抓住,咬一口后这才居高临下看着小刘。 “那就是你说的上龙号?”陆策指了指远处。 丢望远镜给他。 小刘握着看向远处,顿时气咻咻的拍栏杆,“是,是王松的上龙,他们现在太嚣张了,这是在挑衅咱们。” “都在做生意,不存在挑衅不挑衅。” 说完陆策从高处跳下来,“中午我对付一口,就不下船了,对了,我有话要不你转达给姜杰。” “您说。” …… 另一边,姜末提早就给陆策预留了吃的,中餐做的色香味俱全,她已经基本上摸索到了陆队喜欢的口味。 但她出去看了看外面,却独独不见陆策,这让她很郁闷。 不一时,小刘从甲板另一边冲了过来。 “姜杰,陆队让我通知你,今晚之前你搬离他的办公室,你在厨房打地铺吧。” 这突兀的决定让姜末很受伤,她的瞳孔地震了一下,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吗? 还是另有原因啊? 问下去:“有没有说为什么啊?” “要你搬你搬就好了,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啊?厨房干净敞亮,隔间里休息还比他那边好呢,最主要这里安静。” 这倒是实话。 在这里,陆策是说一不二的人,她想要不搬都没可能。 被人午休的时候,姜末急忙回屋子。 才进入屋子,那熟悉的感觉就扑面而来,她唉声叹息,将自己的换洗衣物以及生活用品整理起来,全部放在一个瓦楞纸纸箱子后这才准备离开。 在临走之前,姜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就这么鬼使神差的一屁股坐在了陆策的床上。 床单还没更换,上面残留着一种男性荷尔蒙的气味,在闻到这气味的一瞬间,她触电了一样愣住了,紧跟着面红耳赤,又想到了昨晚自己做噩梦后两人亲昵的依偎在一起的画面。 在他的怀抱里,紧贴着他的体温,姜末只感觉舒服极了。 她贪婪的不肯离开,要不是有人路过,她真想要在他的床上午休一下。 她担心被人看笑话,急急忙忙起身。 “你脸怎么猴屁股一样啊?”有个船员站在门口指了指她。 “有?有吗?”姜末抚摸一下脸蛋,只感觉面上热辣滚烫。 从屋子出来,她更心不在焉了。 不过搬就搬吧,也好过躺在一起心猿意马,实际上,姜末自然也看到了不该看的,也明白陆策在和自己同睡的时候会不住地往返于洗手间和屋子。 他在冲凉水。 她将铺盖卷搬到了厨房。 在厨房里头有一个单独的套间,外面是广场,远处有岗亭,这里不算很隐蔽,但却很安全,更因为“厨房重地,闲人免进”的缘故,这里对她来说反而密闭一些。 老师傅帮他整顿好一切。 姜末这才不好意思的说:“谢谢您了。” “谢谢什么?”老师傅将最后一个扣子挂好后,拉了一下蚊帐,这才一笑,“你以后在这里休息,也安心一点,我看陆队之所以要你来这里,大概也是担心你被人欺负了。” “谁欺负我啊?” 姜末笑,“这里每个人对我都很好。” 老师傅呵呵笑,打哈哈说:“这群嘴上没毛的家伙,喜欢讲荤段子,你不要听他们瞎掰扯,不好。” “我知道了。” “另外,”老师傅为她检查了一下门锁,“你要是换衣服或者更换药膏,你锁起来,我给你外头看着呢。” 姜末更是感激不尽。 老师傅悲苦的叹息,那双饱经忧患的眼睛里写满了愤世嫉俗,他将攥着的拳头松开,如因此三次后这才唏嘘,“我家里有个闺女,害肺热死了,我粗心啊,她要是还在也和你一样年龄了,过两年我许给你,谁要咱姜杰做事情仔细人品好呢?” 姜末这才知道老师傅的历史,她也感同身受的难受。 “我以后就是您的亲人,王叔叔。” “哎,哎!”老师傅欣慰的点头。 但姜末分明从他的双眸里看出了泪水。 她准备出去忙,却忽的想到了什么,“哎呀”了一声就往出跑。 第18章 可恶的家伙 她忘记了最重要的秘密。 等她再次回屋子的时候,门却敞开着,淋浴房里头有滴滴答答的水流声,一股特殊的气味弥漫在屋子里。 那是汗水的咸混合了某种有别女性的体味。 姜末想不到陆策又在洗澡,她准备到沙发下拿走束带急匆匆离开,但事与愿违,她找了许久却没看到束带,她吃惊极了。 外面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吸引住了里头洗澡的人。 他一丝不挂走了出来,胡乱擦拭头发丝上水珠。 “姜杰?” “哥?” 姜末注意陆策居然握着自己的束带在擦湿漉漉的头发,前几天她就准备洗一下束带了,但没抽出空来。 那束带上有明显的气味,刚刚陆策在使用的时候就感觉奇怪,为什么那香味越来越多浓郁呢? 他以为这是姜末用的浴巾,倒感觉这毛头小子像极了丫头,居然会有这种让人血脉偾张的气味。 “那是我的,哥。” “咋,”陆策凑近鼻孔闻了一下,“我用一下不成啊?大老爷们的,什么你的我的。” 姜末气结,再多说什么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那你用好了。” “看你这勉勉强强的样子,”陆策将束带随意缠绕在脖子上,此刻,站在陆策对面的姜末明显看到那蠢蠢欲动的……。 她害羞的低着头,准备夺路而逃,“哥,你……那方面怎么这样啊?” 陆策知道他意有所指。 “男人不都精力旺盛吗?” 发觉姜末脸红的更厉害了,陆策只感觉好玩。 从屋子出来,姜末只感觉恍兮忽兮的,算了算了,那束带就权当送给陆策好了,反正她现在可以到后勤部去领布,用纯棉做一个岂不是更好?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离开了。 陆策专门后准备穿衣服,但他被束带上奇异的香味吸引住了,凑近门门的吸一口,似乎进入了一个神妙的秘密花园,他的身体紧绷。 他的手落在了自己的八块腹肌上,但眼前浮现出的却是昏暗灯光下姜杰研究自己肌肉的画面,他低头看着那可耻的东西,真是哭笑不得。 才刚刚从里头出来,看来又要冲澡了。 如此反反复复,倒闹腾了好几次。 姜末回厨房,她多想要全身心投入到劳作中去,只要真正忙碌起来,那些奇怪的思想一定会被扼杀掉。 但想是这么想,思想却信马由缰,完全就由不得自己。 看姜末心不在焉的模样,老师傅将刮鱼鳞的刀从她手中拿走,“你胳膊肘子疼就休息休息,我来吧。” “王叔,谢谢你。” “又来了。” 老师傅最不喜欢听她道谢。 一整天终于结束了。 今晚更换了药膏后,姜末准备出去走走,外面彤云密布,随时要下雨的样子,担心雷暴天气,姜末也不敢走太远。 从基站出来,却看到不远处有人在和陆策说话。 那人梳着大汉奸才有的中分头,涎皮涎脸的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别看您二五八万的,说白了,您不也是个打工仔吗?得过且过吧,我哥说了,坚决不可能亏待你。” 陆策忍俊不禁。 他想不到王松派了说客来,并准备让自己腰斩一半儿业务给他。 还言之凿凿的说,两人是什么“同道中人”,见陆策始终面无表情的听着,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那人信心倍增,以为自己再稍微努力努力一切也就成了。 “我哥开出来的条件和数字,您就不稀罕啊?还有姑娘,我哥带你去酒吧,送你个姘头怎么样?你就说说你们,这班底里头有几个女人啊?您说是不是?” 那人点烟,客客气气的送到陆策嘴边。 “哈德门,好烟呢。” “回去告诉王松,”陆策并没有拿烟,眼神轻鄙,粗鲁的将那人推开,又格外用力把那人领口抓住一整个提溜了起来,“让他不要痴心妄想,好好儿做生意,咱们顶多是竞争对手呢,这要是非要乱搞,我让他知道我拳头的厉害。” 那说客白了一张脸,惧怕极了。 “您这是哪里话啊,咱做买卖的不都讲究和气生财。” “我讲究……”陆策的右手食指指了指心脏,提高了声音,“问心无愧。” 那人被丢开,他还没放弃, 死乞白赖还准备靠近,“哥,咱有话好商量不是?您看啊,这笔钱我再给您申请一下,在追加一点,咱还谈急眼了呢?” 那人上前,称兄道弟。 他准备勾肩搭背继续深入的聊一下,“咱借一步说话,都好说,哥。” 打就在这时,那说客却挨了重重一下。 他哎呀了一下,愤怒的回头…… 第19章 保护是相互的 那人发现右后方出现了一个握着木棍的黑影,那黑影个头不高,但却摆出搏击的动作,刚刚那一闷棍,就是这个黑影偷袭的。 “你做什么呢你?你谁啊你?” 那人准备抓棍子。 姜末从来没打过人,也不懂棍法和套路,狠狠戳了一下那人胸膛。 “哎呀”了一声,那人跌了出去。 姜末这才急忙站在陆策面前。 “哥,你不要怕,他偷袭你我就给他一下!” 姜末倒没注意到陆策双手插裤兜,怡然自得的样子。 他想不到姜末会突然冒出来。 更想不到向来胆小如鼠的家伙今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不分皂白就偷袭人了,那棍子显然用足了马力。 那说客好不容易才从地上起来,哪里知道连环滚接二连三。 完全是要歼灭敌人的势态。 那人恼羞成怒,“陆策,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上我哥的船,你就要倒霉,早晚要你在阴沟里翻船。” “回去告诉王松,让他好自为之。” 说客拍一下袖口的土,弓腰在草丛中摸索眼镜儿。 姜末哪里能容忍人家欺负自己的“哥哥”啊,她不由分说给了那人几棍子,“滚,滚,快滚啊!” 那人眼镜儿也不敢要了,气喘吁吁的狂奔离开了。 姜末身体紧绷,不住地后退。 她哪里知道,看到她弓腰后退的架势,陆策那好容易控制住的燎原之火, 再一次燃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在极速的发生变化。 “哥,你没事儿吧?” “还好。” 陆策心不在焉的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姜末还不敢丢开棍子,依旧警惕的看着远处的黑暗。 “你黄飞鸿啊,不走的吗?” 姜末这才丢下棍子急急忙忙靠近了陆策,“那什么人啊?”大约是因为恐惧,她下意识的靠近他。 陆策却疏远了她,故意拉开点儿安全距离,这才说:“是来和我谈合作的?” “什么合作?” “就一百年前的辛丑条约、马关条约之类的。”姜末对于这些丧权辱国的约定还是知道的,听到这里,生气道:“真是可恶,岂有此理,这太欺负人了。” 她三两步站在了路灯下,人拦截在了陆策对面,“哥你答应他们了?” “做梦!我会答应他们。”尽管王松开出的条件的确诱人。 但他初心如磐,既没有离开组织也没有弃暗投明的意思。 “哥,我问你话呢?”姜末着急的抓住了陆策的手臂,两人距离很近,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黑白色的倒影,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陆策不能允许自己靠近了,距离沦陷还有一寸,他悬崖勒马了。 更何况,那时软时硬的感觉让人很难受。 “回去休息。” 陆策丢下四个字,手插兜转身离开了。 姜末只感觉奇怪。 她反复琢磨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让陆策憎恶自己,是今天什么话没说好?什么事做的不符合规矩?再不然就是其余什么缘故了。 总之,他们再也没有前几天那种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感觉了。 陆策回家,依旧胡思乱想。 他握着束带,眼前就浮现出姜杰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睛。 那眼里有朦胧梦幻的光芒,那光是那么吸引人。 虽然他已经赶走了姜末,但不可否认的是,姜末却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自己生命中。 “该死!”不知不觉,陆策居然把姜末的束带放在了床上,他为自己突变的情绪和心跳羞愧,懊恼,耻辱。 他一把丢开了姜末的束带,冲过去又狠狠地踩了一脚。 但于事无补。 这个夜里,他梦到了姜末。 梦回那个燥热的夜里,他身上堆满了肥皂泡沫,就这么不着寸缕的站在姜末对面。 在梦里,他终于不需要做那所谓的男子汉,卫道士了,而是朝着邪恶的深渊伸出了魔爪,他被这样的梦统御住了,并在梦里如鱼得水、乐此不疲。 汗水顺着古铜色的皮肤流淌了下来,姜杰平躺下来,无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迷惑的光芒,他伸手轻轻抚摸自己那柔软的唇瓣。 又将带了自己体温的手落在了姜杰的嘴唇上,微微碾压一下,唇上红色退却,那嘴唇芳香极了,他观察着自己身体的微妙变化。 在梦寐以求的瞬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次。 在梦里,他用手托住了姜末的后脑勺,不住的轻轻低吟她的名字。 “姜杰、姜杰……” 第20章 梦的解析 等陆策醒来,急急忙忙去了卫生间。 许久后,他才握住了剃须刀。 在私人空间里,他只穿春绸的睡裤,屋子里热烘烘的,他早出门之前才准备穿外衣,这时候,陆策开始刷牙。 手的动作有规律的活动,眼神放空,失去了焦点。 在这一瞬间,他再次到了那个绮丽的幻梦,在那梦里,似乎已经完成了颠鸾倒凤的一切,他羞耻与自己对姜杰的亵渎,又没办法改变这一切。 似乎有枷锁捆绑住了他,他快速的将泡沫吐出冲掉,结果因为心不在焉而划破了面颊,他急忙捂住伤口。 伤口让他清醒,也让他明白,自己不能继续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他急急忙忙将充当浴巾始终的束带丢在了门口的晾衣绳上,打算从此置之不理,或者等将来有机会就送还给姜末。 留在这里,这不是活受罪是什么呢。 最近这几天姜末都想靠近陆策,但他主动扼杀了一切可以碰头的机会。 今早,她终于看到了他。 陆策有早起的习惯,都年来始终如一。 这不,刚刚起床就看到姜末端着塑料盆准备到盥洗室去,两人擦肩而过,姜末欢愉一笑,“陆队,早。” 陆策目视前方,并没有看姜末的脸,很无所谓的样子开口,“你早。” “陆队,今天中午吃……” 姜末的话都没说完呢,陆策已经加快脚步消失在了拐弯处。 他做贼心虚,居然将姜杰当成了春梦的对象。 姜末只感觉奇怪,她无数次反躬自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憎恶。 到盥洗室,将塑料盆等放在洗手台上,姜末却看到小刘只身一人在这里,他一丝不挂在里头转悠。 被吓到了,姜末大叫了一声。 “啊!” 那震耳欲聋的叫声让楼上楼下忙碌的人都沉默了,听到是姜末的声音,陆策人已经走到远处,但还是三步并作两步狂奔到了目的地。 在盥洗室内,小刘骇然变色,“你叫什么呢?” “你不穿衣服。” “我早上出任务了,才回来,在这里洗个澡。” 小刘理所应当的说,又指了指旁边的洗浴室,“我担心手表进水了,这是我大舅买的陀飞轮,可贵了。” 说到这里,小刘将手表摘下来送到了她手中。 “借你玩几天啊,就咱们这关系,一般人我还不借呢。” 小刘用肩膀撞了一下姜末的肩,姜末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她顿时脸红,推搡一把小刘,“你快去洗澡,我给你暂时保管。” “好好好,我去去就来。” 小刘嘴上说要走,但却磨磨蹭蹭,拖泥带水。 最主要的,他居然也嗅到了那一股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你闻到了没有,有花香味,很好闻啊。” 小刘抽动了一下鼻子,很快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姜末身上。 她对自己的体香和气味习焉不察,就好像狐臭的人也不可能闻到自身的恶臭一样。 对面的大脸恨不得埋在自己胸膛上,“哪里有什么香味啊?” “姜杰,”小刘起了反应,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对一个逐渐熟悉起来的同性产生奇异的念头,他感觉自己几乎遏制不住那种非常的炽烈,“好像是你身上散出来的香味,很好闻,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皂啊?再不然就是洗发水了。” “有吗?” 姜末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哪里有什么香味啊? 她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紧跟着,在镜子里看到了小刘那剑及履及的欲望,他贴着自己站着,属于异性独有的温度在几十厘米的高度形成了一个潮热的半径,在一点一点扩张。 姜末惶恐不宁,抓了塑料盆就要离开。 “姜杰你别走啊,”小刘着急了,“用我的换你的用,别小气啊。” 说完,小刘抓了姜末的香皂和洗发水就要到里头去,姜末干着急,他虽然是在扮演男人,但却多少有点洁癖。 香皂也属于贴身用的东西。 她可以无私的心甘情愿和陆策享用,但却不能给小刘用。 小刘也被那一股一股奇异的香味刺激的欲罢不能,他没能探索到来源,还以为那香味是香皂传来的,他准备快速回淋浴室内,处理处理个人问题再出来。 “小刘哥,你给我啊,陆队说了不要那我寻开心,你们欺负我个子矮,欺负我……” “哎呀呀,烦死了,你像一个小媳妇一样,要不然下辈子你变一个娘们儿,做我的老婆?” 不知不觉,姜末已经进入了淋浴室。 她越是着急,小刘就越喜欢恶作剧,他还故意靠近,无理取闹一样的将香皂丢起来,快速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