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闪婚!霍爷的小娇妻是马甲大佬》 第1章 正值盛夏,京市民政局前热闹非凡。

姜沫站在人群中央,光洁的额头冒出细汗。

女人小脸白净漂亮,睫毛很长,五官精致,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气质清冷脱俗,和周围热烘烘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身上还穿着下山时的衣服,洗的发白的衬衫和牛仔裤。

久居深山二十年,没想到下山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结婚。

姜沫脑海里响起师父的临终遗言,抬头看了一眼天气,她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只能靠观测天象推断时间。

估摸着这会差不多三点左右了,姜沫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都三点了,她的结婚对象还没有来。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鸣笛,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她面前的那颗歪脖子树旁。

副驾驶的门先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快速下车,绕到左后方弯腰帮里头那位拉开车门。

绕是姜沫,在看到后座男人下车时也不由得挑了下眉。

五官凌厉,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身姿颀长高大,宽肩窄腰。无论是身材还是那张脸,都能称得上顶级。

“姜沫?”薄削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

姜沫点点头,目光看向他:“是。”

“走吧。”男人说完便大步迈开往大厅的方向走,丝毫没管身后的姜沫。

姜沫楞了下,下意识出声:“等一下!”

男人回过身,剑眉微拧,似是无声的警告:“姜小姐,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过时不候。”

姜沫眼皮子跳了跳,这人怎么结个婚都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吗?

要不是师父临终前交代她一定要嫁给霍家还了霍老爷子早年的恩情,碰上这么个奇葩她早拍拍屁股走人了。

没等姜沫回话,男人径直走进大厅。

姜沫每天在山上绑着几十斤重的石头练功,即便对方人高腿长走的很快,她在后面也能不疾不徐的追上。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流程:拍照,签字,领证。

十分钟后。

姜沫和霍砚庭一前一后从民政局出来。

走进迈巴赫之前,霍砚庭侧身,递给她一张卡:“这张卡没有密码,你随便用,婚房在壑园16号,密码是四个八。”

说完这些,头也不回的上车,留给姜沫一排车尾气。

姜沫盯了一眼手里的卡片,她在山上生活太久了,平常下山也只是化缘或者采购一些蔬菜水果,基本都是用现金,很少用卡。

她把卡随手扔进了背包里,掉了个方向走。

……

姜家。

一家人坐在一起,餐桌前摆了一块生日蛋糕,所有人围住中间的少女,为她唱生日快乐歌。

“瑶瑶,快许愿!”姜母微笑说道。

姜瑶双手合十,笑的十分幸福。

“瑶瑶,今年许的什么愿呀?”姜父亲昵地揉了揉姜瑶的头,慈父一般地问道。

姜瑶眨了眨眼,嗔道:“爸,说出来就不灵了!”

今天本是接姜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姜家大小姐回家的日子,然而姜家没一个愿意开车去那深山老林,全都留在家里陪着虽然抱错但是精细养了20年的姜瑶过生日。

姜家长子姜少川递上去一份礼物,是某高奢的包装:“这是你之前心心念念的包,哥哥让人从M国那边定制了一个。”

姜瑶惊喜万分,立马抱住姜川,撒娇地说:“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姜少川一脸宠溺:“我是你哥,不对你好对谁好。”

姜瑶松开手,眉眼间染上一层哀怨,“可是你以后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了。”

姜少川脸色一变,俊脸浮上冷意。

与此同时。

别墅外,姜沫正在和门口的管家商量:“我是这家人的女儿,麻烦您进去说一声,让他们给我开个门。”

管家嫌弃地看着她,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往后退了一大步,跟姜沫拉开距离,不耐烦的说:“老爷夫人和少爷正在里面给小姐过生日,你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穿的这么晦气,别冲撞了小姐!”

尽管管家后面的声音很小,但姜沫还是听清了。

她眸色冷了些,凉凉地睨了一眼管家。

管家本来还想骂两句,无端被这眼神慑住,骂人的话愣是卡在了嗓子里。

姜沫没搭理他,四处看了看,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按了警报器。

别墅内一瞬间警笛四起,不稍片刻,屋内的人全都站在了院内。

姜松怒声道:“怎么回事!”

管家急忙上前解释,这时院内的目光才转移到门外的姜沫身上。

姜母嘴唇动了动,想要上前,胳膊却被姜瑶挽住。

姜松和姜少川都板着一张脸,而站在他们中间的少女眼里的示威和不屑一清二楚。

姜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看的出来,这家人没一个是欢迎她的。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姜沫没什么所谓地拎着自己的行李走进去,挨个叫了一遍人。

姜松“嗯”了声,转身进了屋。

其他人都跟在后面进去了。

姜沫一进门便看到桌上的蛋糕和墙上的装饰品,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20年前因为年幼的姜少川错挂了铭牌,姜瑶被姜家抱了回去,而自己成了被养父母丢弃的弃婴,扔在冰天雪地里。

要不是师父凑巧下山看见,她估计早就被冻死在那个冬天了吧。

姜家早在一个月前就找到了自己,也得知了真相,却一直没接自己回来。

直到霍家老爷子打来电话,要和姜家定亲,并且点名要姜沫嫁过去,姜家这才松了口,约好今天来接她。

她在山上等了一上午也没等到姜家的人。

原来是在给他们亲爱的‘女儿’过生日呢。

姜沫眼神黯了黯,估计姜家父母早就忘了今天也是他们亲生女儿的生日。

“今天有事耽搁了就没去接你。”对于这个陌生的女儿,姜父没有多少亲情在里面,他走到主位坐下,开门见山道:“找你回来是为了跟你说一下和霍家的婚事。”

提到霍家,先前哑巴了的几人纷纷开口。

秦悠先是象征性的关怀了几句,见姜沫不说话后也没了周旋的耐心,说了一堆夸赞霍砚庭的话,又抬高了姜瑶,话里话外都是姜沫配不上霍砚庭,只有她的瑶瑶可以。

等说完这些后,秦悠语气委婉却不容置疑道:“你妹妹一直喜欢砚庭,这门婚事你就让给她吧。”

姜松:“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我们姜家也会补偿你,听说你没读过书,到时候我让人给你找个好点的学校。”

姜少川冷哼:“一个山上来的文盲土包子也配跟瑶瑶比,霍砚庭能看上你吗?”

姜瑶眼神得意,嘴上却害羞地说:“哥哥,你别这么说,砚庭哥哥他不是这样瞧不起人的人。而且姐姐只是没读过书,以后我教她就好啦!”

“都说完了?”姜沫抬眸,随口扔了个炸弹:

“我已经和霍砚庭领证了。”

第2章 “你和霍砚庭领证了?”姜松再三确定自己没听错后,顿时怒从心起,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婚姻大事是能由着你胡闹的吗!”

姜瑶张着嘴巴,在听到领证两个字后,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柳琴和姜少川见状,一左一右地去哄。

姜沫扫视一圈,站的笔直,八风不动的道:“霍老爷子三天前亲自上山和师父提的亲,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去找霍家,找我做什么。”

柳琴见扑在她怀里的宝贝瑶瑶哭的伤心,对姜沫越发不满,冷冰冰地看着她:“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抢瑶瑶的心上人!”

姜少川不耐烦地说:“妈,你跟一个土包子废什么话?她不就是见不惯瑶瑶被我们宠了这么多年,心里面嫉妒所以才故意和瑶瑶作对的吗!”

姜瑶抽噎道:“爸,妈,你们……你们别这么说,如果姐姐也喜欢砚庭哥哥,那……那我也可以让给她的……呜呜……”

柳琴心疼的不行,伸手帮她擦去眼泪:“瑶瑶,你胡说什么呢?这门婚事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你放心,妈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她转过脸,眼里的温柔瞬间被冷漠和嫌弃替代,“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有怨恨,但这不是你抢自己妹妹婚事的借口,沫沫,你也是我的女儿,妈妈到时候自然会为你找一门别的亲事,至于霍砚庭,你还是还给瑶瑶吧!”

“怎么还?”姜沫问了句。

“离婚!”姜松一锤定音:“明天就去离!霍老爷子那边我去说,你只管和霍砚庭去民政局离婚。”

姜沫点了点头,慢慢道:“既然瑶瑶这么喜欢霍砚庭,那我就……”

她故意停顿了下,姜家众人松了口气,以为姜沫终于松口了。

姜瑶目光期待地看着她。

姜沫弯唇一笑:“更不能离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姜松气的不行,目光巡视一圈,“把家法拿过来!”

管家很快递过来一根藤条。

姜瑶假惺惺地上前想要阻拦,说的却是火上浇油的话:“爸,姐姐应该不是故意顶撞您的,她在山里生活那么多年没人教导,性子难免野一点。加上这么多年没跟你们在一起,和你们生疏也很正常的。”

这话无疑是说到姜松心坎上了,是啊,一个陌生的山里来的女儿哪有待在自己身边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亲呢!

姜瑶聪明懂事有孝心,不像这个姜沫,一回来就忤逆她,若是不给她立立威,以后还得了?

“我看她就是欠教训!”姜松怒气冲冲地扬起藤条,威胁道:“既然这二十年来没人教你,那我这个当爸爸的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目无尊长了!”

他说着就要挥鞭打过来。

姜沫眼尾淡淡一扫,清楚地看见姜瑶眼底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她瘪了瘪嘴,忍他们半天了,真当她泥捏的不成?

她直接把姜瑶扯到身前,姜松挥来的鞭子又快又狠,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姜瑶脸上被抽出一道明晃晃的鞭痕,那张娇俏的小脸瞬间肿胀起来。

“啊——!”姜瑶失声尖叫起来,客厅里所有人也同时变了脸色。

“瑶瑶!”姜松全然没想到鞭子会抽到姜瑶身上,扔开鞭子着急的扶住姜瑶,看到她脸上的伤,心疼不已,目眦欲裂的瞪着姜沫:“姜沫!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这么狠心,居然拿她挡鞭子!”

姜沫垂眸冷睇着他,“鞭子是你抽的,与我何干。”

“我那是想抽你,要不是你心肠歹毒,瑶瑶怎么会受伤!”姜松气愤的口不择言,说出的话如同刀子一般扎在姜沫心头。

姜沫扯了扯嘴角,“生而不养,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姜松简直要气疯了:“反了天了你!你给我跪到外面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这个家门一步!”

姜沫懒得和他争辩,转头看向管家:“我房间在哪里?”

她走了一天的路,现在浑身都累,让她下跪?姜松还不配。

管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楼上指了下。

姜沫点点头,“谢谢。”

见她拎着行李转身上楼,竟是全然不把一家子人放在眼里,姜松气得浑身发抖,“姜沫!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你给我站住!”

姜沫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要跪你跪,我没空。”

说话间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留下一地狼藉和怒火冲天的姜家人。

姜松捂着胸口,骂道:“白眼狼,就不该让她回来,真是晦气!”

姜瑶哭哭啼啼道:“爸,她和砚庭哥哥领证了,那我怎么办?”

姜松眼下这烦着,闻言没了耐心:“证都领了,还能怎么办,横竖都是我姜家的女儿和霍家联姻,这笔买卖不吃亏。”

姜瑶狠狠攥了攥拳,一脸委屈:“是啊,姜沫才是跟您有血缘关系的女儿,我算什么,我只是一个养女而已……”

听不得姜瑶自轻自贱,姜少川皱眉打断她:“瑶瑶胡说什么呢,我心里只有你这一个妹妹,姜沫算什么。”

柳琴跟着安慰:“是啊瑶瑶,你说这话是在伤妈妈的心啊,这么多年妈妈有多宠你爱你,你是不知道吗?”

姜瑶撇撇嘴:“对不起,妈,我只是害怕姐姐回来你们就不爱我了。”

“怎么会呢?你才是姜家的掌上明珠,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楼上。

姜沫斜靠在墙上,垂眸看着那一大家子,嘴角扯了扯,转身进了客房。

……

霍家。

霍砚庭前脚刚迈进前厅,后脚就听到霍老爷子高兴的声音。

“证领了?”

霍砚庭冷笑一声:“您不是派人跟踪我吗,领没领您不知道?”

霍老爷子嘴角绷直,对于孙子当面拆台这件事看上去习以为常,“既然都结婚了,那你怎么还一个人回来?你老婆呢?”

霍砚庭将西装递给佣人:“在您准备的婚房里。”

“壑园?”霍老爷子多精明一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久经沙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你给我滚出去!”

“?”

霍砚庭眉心拧起,“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和她结了婚,您还想怎么样?”

霍老爷子没好气的道:“我要抱孙子!”

“不可能。”霍砚庭毫不犹豫的拒绝。

和一个陌生女人领证已经是霍砚庭的底线,还要跟她生孩子,简直天方夜谭。

霍老爷子拐杖往地上一杵,威严立显:“你现在就给我搬去壑园,抽空带她回霍家认个门,再找时间办个婚礼,这孩子从小就苦,该有的仪式一个都不能少。”

霍砚庭声线沉冷:“爷爷,您别太过分了。”

霍老爷子丝毫不慌,继续威胁:“你可以不搬去壑园,那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第3章 男人漆黑的眸子里带着薄凉,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霍老爷子知道自家孙子这是跟他生起气来了,霍老爷子干咳一声,放低了语调:

“李老头昨儿个还打电话跟我炫耀他重孙,我这大半截身体都入土的人了,我想看看我重孙女怎么了?人家小姑娘不嫌弃你老牛吃嫩草你就偷着乐吧!”

霍砚庭:“……”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最后一次。”

霍老爷子才不管自家孙子的威胁,反正日久生情这种事在豪门屡见不鲜,姜家那丫头他看过,是个单纯善良又热心的孩子,配他家心思深沉冷漠寡言还没人情味的孙子正好。

见霍砚庭答应下来,霍老爷子像是生怕他改了主意般,催促一旁的佣人:“去把大少爷的行李收拾一下送去壑园。”

霍砚庭懒得再理,刚脱下的外套又穿了回去,冷着脸出了门。

一旁的管家看着霍砚庭冷酷的背影,目光担忧道:“老爷,大少爷这次真的会乖乖听话吗?”

霍老爷子:“我把着他命门,他敢不听吗!”

李管家在霍家待了三十多年,一直在老爷子身边伺候。

他倒了杯茶递过去:“您就这么相信一个野丫头?我听说姜家那对夫妻压根就不喜欢这个山上来的女儿,依旧把那假千金当个宝。这样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又是穷山里长大的,没什么见识也没文化,委屈少爷了。”

霍老爷子接过茶盏,冷哼道:“那是姜家人有眼无珠。”

“……”

霍老爷子似是想起什么,又道:“把我手机拿过来,给沫沫打个电话。”

李管家还是头一回见到老爷子对谁这么上心,看来那个野丫头确实有些本事。

手指传来震感时,姜沫刚好洗漱完盘腿坐在床上冥想。

这是她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姜沫的‘手机’是她自己组装的,隐藏在她食指那枚戒指上。

除了通讯功能,必要时还可以拆解重新组装成一台小型高级计算机。

她手指被震的发麻,紧蹙的眉头在看到来电号码时松开,“霍爷爷。”

“哎!”霍老爷子高声应道:“沫沫啊,砚庭刚已经去壑园了,今晚可是你们的新婚夜……”

姜沫耐心的等霍老爷子说完,然后说道:“我不在壑园。”

这下轮到霍老爷子愣住了:“你不在壑园?那你住哪儿?”

姜沫说:“我回姜家了。”

霍老爷子抱歉道:“瞧我这记性,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今天是沫沫下山第一天,肯定是要和家人吃团圆饭的!”

团圆饭?

姜沫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这家人忙着给姜瑶过生日,哪管她吃没吃饭。

不过她不打算和霍老爷子说这些,免得让老爷子担心。

“爷爷放心,我明天就过去。”

霍老爷子顿时开心起来:“好好好,还是沫沫乖,那小子要是欺负你就告诉爷爷,爷爷一定替你做主。”

“谢谢爷爷。”姜沫关心的问道:“您身体最近好些了吗?那些草药吃了感觉怎么样。”

霍老爷子道:“你那些药很管用,最近头疼的毛病好多了,昨天医院的检查报告说我脑内的病变细胞没再扩散了,这多亏你给我施的针啊!”

姜沫点点头:“过几天我再给您做一次针灸。”

“那爷爷就在家等你过来了。”

“好。”

电话挂断,姜沫也没心思再冥想了,索性躺了下来。

姜沫有自己的一套作息时间,朝五晚九。

每晚九点钟睡觉,第二天山里鸡打鸣她就醒了,姜家虽然没有鸡,但这么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她准时睁眼。

她收拾完下楼绕着湖边跑了三圈回来,正好在门口碰到姜少川。

对方一脸阴霾,姜家的佣人都知道姜大少爷起床气严重,这会全都绕着他走,生怕自己被当成出气筒。

昨晚姜瑶脸被打,姜少川哄了姜瑶半宿才把人哄好,回房间后又处理了一堆文件,就睡了三四个小时。

这会他心情差的很,不巧的是,有人偏偏喜欢撞枪口。

姜少川跟召唤宠物似的朝姜沫招了招手:“过来。”

姜沫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懒得理他。

姜少川气得够呛,一把揪住姜沫的后衣领,“你耳朵聋了吗?叫你听不见?”

姜沫一向觉得自己情绪稳定,面对这一家子人,她才发现自己的认知一直是错误的。

她灵活的转过身,顺手一个擒拿,把姜少川直接摔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山里那些野猪就喜欢在背后搞偷袭,这么多年我习惯用这招反击。”

顿了顿,补充:“不是故意的。”

把他跟野猪比,还说不是故意的?

姜少川胸口急剧起伏,他一个大男人被她打翻在地上,脸都丢完了,铁青着脸扫了一圈看热闹的佣人:“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佣人吓得连忙转过头离开。

姜少川从地上爬起来,怒目盯了姜沫半晌,突地冷笑一声:“要不说是山里来的土包子呢,除了一身蛮劲,还会什么?”

姜沫看着他没说话。

姜少川嘲讽道:“别以为爸妈接你回来你就能当我们姜家的女儿了,我劝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姜瑶昨晚抱着自己哭的模样他现在还心疼呢!

要是可以,他真希望这个妹妹永远都不要被找到!

姜沫深深地看了姜少川一眼,“当初是你放错了铭牌吧。”

姜少川脸色顿时一变,一双眼阴沉晦暗,那眼神仿佛要将姜沫吞掉。

姜沫没有继续往下说,转过身上楼。

再下来的时候,她拎着自己昨天带来的行李。

姜家一家人正聚在客厅吃早饭,没人叫她,也没人等她。

姜瑶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见姜沫走近了迅速堆笑道:“姐姐,过来吃早饭了。”

姜沫像是没听见一样,把行李放在一边,然后坐在了离这一家人最远的位置,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姜松面色不虞,虽然对这个女儿喜欢不起来,但到底身上留着自己的血,他冷冷道:“我给你找了所学校,吃完饭和瑶瑶一起去报道,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姜家出了个文盲,我姜松的脸还要不要了!”

姜瑶咀嚼的动作顿时加重,她所在的大学可是京市最高等的私立学府,多少人挤破头都考不上,就是她当年也是靠了姜家才被录取。

凭什么她一个山里来的土包子一来就能上?

她小声说道:“爸爸,我们学校课程压力重,姐姐过去了,能跟的上进度吗?要不还是先去隔壁的大学吧,那儿简单一些,让姐姐适应一段时间再转到我们学校,这样到时候压力就没这么大了。”

柳琴笑着给姜瑶夹菜:“还是我们瑶瑶贴心。”

姜松只想让姜沫拿个大学毕业证,不至于出去丢他的脸,具体上哪所学校他毫不关心:“嗯,那就按瑶瑶说的办吧。”

姜沫认真喝粥,很快见底,碗筷一搁道:“谢谢,你们安排就好。”

姜少川在心里嗤了声。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隔壁就是个野鸡大学,里面全都是一群不学无术的人,不过她也只配上这样的学校。

姜沫从姜家出来,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

她昨晚用客房里的电脑查了一下壑园的位置,不算很远,大概四十多公里。

要是走快点,估计一个小时就能到。

姜沫原地扎了个马步,深吸一口气便开始跑起来,速度飞快,路人看过去只看到一片残影。

到了地点,姜沫抬头看了看天气,嘴角不自觉笑了。

和预料的时间差不多。

别墅区进出都需要登记,好在霍老爷子提前打过招呼,姜沫进去的很顺利。

按照楼栋号一排排找过去,最后站在了一栋设计独特精妙的洋房前。

壑园16号。

是这里。

姜沫擦了擦额头的汗,走上前输入密码,门很快就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比她和师父在山上住的那个木屋院子还大,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房子里很安静,不像姜家,来来去去的都是佣人。

姜沫放下行李,环顾了一眼四周,家具倒是齐全,只是颜色除了白就是黑,单调的很。

楼下看完一圈后,又抬脚上了楼,右手边的房门敞开着,姜沫往里看了一眼。

床上有人在睡觉。

是霍砚庭。

第4章 男人身形高大,那双腿太长,三米宽的大床竟也显得拥挤。

面容冷峻,即便是睡着了气质依然凌厉。

姜沫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能睡到十点多种。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叫醒那人,耳畔忽然响起一道冰冷戾气的声音。

“滚出去!”

姜沫抬头,恰巧对上一双阴鸷沉冷的眸子。发现长得好看的人确实有优势,同样都是起床气,霍砚庭瞧着比姜少川顺眼多了。

可惜,他脾气不好,自己脾气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姜沫倒退两步,“砰”地一声摔门,力道大的整栋别墅仿佛都跟着抖了抖。

霍砚庭刚下床的脚突地踉跄了下,显然被这动静惊了个措手不及。

“……”

这女人还敢给他摔门了?

要不是这门质量好,估计这会已经报废了!

片刻后,霍砚庭冷着一张俊脸下来了。

对姜沫,他是被迫接受的,心里对她自然没什么好印象,这京市妄想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太多,以为攀上他爷爷就能绑住他,未免可笑。

霍砚庭眼眶下面一片青黑,看上去没休息好。

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俨然一副上位者姿态。

他盯着姜沫看了两秒,随即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能讨爷爷的喜欢是你的本事,但我劝你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娶你是遵循老爷子的意思,这两年你最好安分守己,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安心做好你的霍太太。”

姜沫看着那张漂亮的薄唇启启合合,点了点头:“意思就是我不管你,你也不管我?”

“嗯。”

“夫妻义务呢?”

霍砚庭顿时皱眉,微眯起眼。

这女人居然还想爬他的床?还真是异想天开。

霍砚庭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道:“我对小朋友没兴趣。”

姜沫面色平静地哦了声:“我对老男人也没兴趣。”

霍砚庭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霍地起身,似乎一分钟都不想跟姜沫多待。

姜沫对此并不在意,等霍砚庭出去,就开始收拾自己的房间。

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个木头箱子,她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搁在衣柜最深处,在上面又放了几件破衣服盖住。

戒指震了下,姜沫垂眸,手指在戒指上转了一圈,眼前顿时出现一块悬浮屏,上面显示了来自M国的两条短讯。

K!好久不见!

万老大碰到了点麻烦,东南亚那边用黑科技截断了总部网络,现在我们所有机器全部瘫痪,总指挥中心指令无法下达,所有信号都被干扰,魏老让我请K神出山

姜沫眉心微蹙,知晓此事的严重性,立即将那枚圆环戒指拆解重新组装。

指尖在悬浮键盘上穿梭,一行又一行的复杂代码逐渐占满了屏幕。

直到夕阳西下,姜沫才将那枚戒指重新戴回手上,动了动酸涩的脖子,肚子咕咕叫起来。

饿极了的姜沫只能下楼找食物。

晚上六点了,霍砚庭并没有回来,别墅里空荡荡的,只有姜沫一个人的脚步声。—

霍氏顶层。

落地窗前伫立一道人影,身形颀长。

“咱们这次行动本来已经成功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光阻止了陆微她们小组的进攻,还攻破了我们的网络防线,现在轮到咱们这儿网络瘫痪了,哦,忘了跟你说,对方还是一个人。”

霍砚庭面色微沉,“你说她一个人攻破了陆微她们整个小组?”

“何止,你知道我面前的电脑屏幕显示的是什么吗?”

“?”

“我给你拍个照片。”

手机叮咚一声,霍砚庭打开陆深的对话框,眉眼深了深。

偌大的电脑显示屏一片漆黑,中间红色字体异常醒目。

“loser”

署名——K

又是这个K……

陆深“啧”道:“我记得咱们这是第二次栽在这个K手里了吧,上回是因为什么来着?咱们抢了他们的“东西”,结果公司网络瘫痪了一个周。老万也不知道祖坟烧什么高香了,这样的黑客天才在他手底下工作,这不是屈才嘛!”来他这儿多好。

霍砚庭冷笑一声:“谁是老板还真说不准。”

“你的意思是……”陆深正色道:“这个K才是藏在背后的主子?”

“谁知道呢。”—

翌日一早,天色将明。

姜沫洗漱完下楼,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霍砚庭。

她微微诧异,他昨晚回来了吗?

为什么自己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霍砚庭脸色不太好看,长久失眠导致他每天只能靠药物才能睡上一两个小时,结果今天早上刚阖上眼就被老爷子一个电话吵醒。

说是姜沫今天去学校报道,要他必须亲自把人送过去。

见姜沫下楼,他起身道:“走吧。”

姜沫楞了下:“去哪儿?”

霍砚庭皱眉:“别装了,不是你给爷爷打电话让我送你去学校报道吗。”

“……”姜沫一时无言,她什么时候让爷爷给他打电话了?而且自己还没吃早饭呢。

“现在太早了。”姜沫转身走进厨房:“吃完早饭再去。”

霍砚庭黑着脸:“我没有这么多时间陪着你耗。”

姜沫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压根没管杵在外面的霍砚庭。

霍砚庭深墨色的瞳孔掠过一道冷光,任何人在他面前不是讨好谄媚,就是避之不及,各个既想巴结他又忌惮他。

唯独她,能把他霍砚庭无视的这么彻底。

姜沫不知道霍砚庭在想什么,她心里只有干饭。

简单下了个西红柿鸡蛋面,霍砚庭没说要吃,她就做了一人份的量。

然后在霍砚庭杀人般的注视下慢吞吞地把面吃完。

坐上车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车内空间很大,能坐三人的后排,霍砚庭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位置,气魄压人,人也冷森。

姜沫坐在边上,坐姿很端正。

晨雾渐渐散去,车窗外车水马龙,和山上的萧条冷清不同,城市的早间很热闹。

姜沫昨晚破例熬了个夜,这会想补会睡眠,想着车程还远,便闭上了眼睛休息。

姜沫是一个五感很强的人,所以在一种异常感触贴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秒,她倏然睁开眼睛。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前排的司机见姜沫醒来,连忙朝她打了个手势,恳求道:“夫人,让少爷再睡会儿吧。”

姜沫对这个称呼还没习惯,别扭的揉了揉耳朵,而且她也不太喜欢和别人靠太近。

沉默片刻,抑制住自己想要挪开的动作。

其实霍砚庭只是微微靠在了她的胳膊上,但他很高,姜沫的坐姿是靠右的,这样就导致她的身体半边看上去就像是斜依在男人怀里。

以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一分钟左右,一旁的男人忽然动了,长臂下意识朝前环住,把怀里虚靠着的人彻底搂实,他睡得很熟,低垂的头挨靠着姜沫的颈。

温热的呼吸打在姜沫的耳畔,离得如此近,姜沫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大半边的侧脸。

离近了看,这人就连睡着了眉峰都在皱着,冷酷的脸上写满三个字:不好惹。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姜沫醒来后不久,霍砚庭也醒了。

姜沫几乎是立刻从他怀里撤出来,开门下车,一气呵成。

霍砚庭眼睛透着冷光,眸底一片清明,像是根本就不曾睡着一样。

车内空气冷的可怕。

司机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问:“少爷,要开进去吗?”

霍砚庭眼睑微掀,看了一眼大学门口的女人:“回公司。”

姜沫回头,只能看到车尾气了。

“姐姐!”

远处传来一声呼唤,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姜瑶。

第5章 “这是谁?”

“听说是姜家找回来的那个乡下女儿。”

“那不就是姜瑶的姐姐?天啊,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该不会还想来咱们清研贵族学府吧?”

“想什么呢!我早听说了,这土包子在姜家根本就没人欢迎她,而且姜瑶说她压根没读过书,咱们学校根本不要她,她是去咱们隔壁那个三流院校的。”

“我就说她这样的怎么跟我们瑶瑶比,也就瑶瑶善良,才特意跑来迎接这个乡巴佬了!”

随着姜瑶的走近,身边传来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姜沫对这些丝毫没有在意。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女人装出一副和善的笑脸,“亲切”地张开双臂。

“姐姐,太好了,咱们的学校就在隔壁,我们以后能一起上下学了!”姜瑶高兴地说着。

在她抱到自己之前,姜沫后退一步,利落躲开。

姜瑶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什么身份竟然敢嫌弃自己?不过这样也好——

姜瑶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站在那里攥着手指,手足无措:“姐姐,你是讨厌我吗?我知道你因为我夺走了妈妈这么多年的爱而心存不满,但你放心,姜家大小姐的位置一定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的,姐姐不用担心……”

我见犹怜的脸蛋引得不少同情。

“哎呀瑶瑶,你跟她道什么歉啊!就她这副穷酸样哪里能跟你比了,我看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瑶瑶,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什么人都能欺负到你头上。”

说话的是每天跟在姜瑶后边的周圆圆,后面帮腔的叫赵时微,她比周圆圆对姜瑶还要衷心。

此刻这两人仿佛是姜瑶的护花使者,对姜沫前后夹击。

姜沫静静地看着她们演戏。

自己到现在好像什么也没做,这罪名都快给她安满了。

她觉得这三个人蛮有意思的,兀自笑出声。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彻底把周圆圆惹怒了,不顾在校门口被人围观,恼羞成怒的指着姜沫的鼻子:“你笑什么!”

在她看来,姜沫这个笑充满了嘲讽意味。

姜沫生平讨厌的事不多,其中一样就是被人指着鼻子。

她速度很快地伸手,把周圆圆那只胳膊往下一折。

周圆圆瞪大了眼睛,等反应过来后,巨大的疼痛让她尖叫出声。

姜沫瞥了一眼惨叫的周圆圆,随即看向姜瑶,声音冷淡:“我不太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装,如果你非得装,那下次可能断手的就是你了。”

她说完就走,完全没管姜瑶铁青的脸色。

姜瑶快被气死了,但碍于在学校树立的人设和形象,有火也不能发,还得转头安慰周圆圆:“对不起,都怪我,我不知道她脾气这么坏,圆圆,我送你去医院吧。”

周圆圆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等姜沫走远才敢破口大骂。

第一天早上报道,姜沫就在这两所大学出了名。

她徒手折断手臂的视频被人传到了校园网上,虽然清研和立北一个是顶尖贵族学府,一个是野鸡大学,但碍于两所学校就隔着一个巷子,所以有个专门的校园网,里面混迹了不少吃瓜群众。

这姐好功夫!

粗鄙!我们女神摊上这么个粗俗的姐姐算是倒了霉了

这人真是姜家找回来的那个真千金吗?确定没弄错?就这手劲该不会领回来之前给人杀猪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校花好善良好单纯,这天杀的乡巴佬,老子弄死她!

那个什么……匿名偷偷说一句,新来的转校生颜值好像很顶哎

偷偷+1

……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楼已经叠了一千多层,更多的是替姜瑶打抱不平,声讨姜沫的。

辱骂姜沫的楼层回复比总叠层数还多。

姜沫的科系是姜家安排的,到了辅导员办公室她才知道姜家给她挑了数学系。

众所周知,清研的数学科系最牛。

而立北,连一名像样的数学院士都没有。

姜沫冷淡的勾了勾唇,把资料递给辅导员。

今早发生的事学校已经传遍了,立北的刺头已经够多了,张科不想班里又来个刺头。

他冷着脸皱眉道:“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动手动脚的,打人是要扣学分的,你也不想到时候毕不了业吧。”

姜沫点点头,答应的很爽快:“我很少动手。”

张科今天心情不好也懒得跟新生计较,“嗯,一会儿我让你带你去办入学手续,你……”

他正说着,办公室外一个老师敲了敲门:“老张,那个王免是你带的吧?又闯祸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张科脸都绿了,对姜沫说:“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看看。”

“好的老师,您先忙。”姜沫露出标准且礼貌的笑,她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一笑又显得非常老实乖巧,张科心头有些古怪。

这么个漂亮的女生,真是个刺头?

不容他多想,眼下有更急的事情等他处理。

张科离开后,姜沫便在他椅子上坐了下来,等了半天,张科也没回来。

她等得无聊,视线落在桌面上。

杂乱的桌上堆满了草稿纸,最上面的A4纸上的一道数学试题,底下满满当当的算写着解题过程,却没有一个答案是对的。

她挑了挑眉,懒懒的拿起笔,随手拿过两张纸开始演算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脚步声传来,姜沫还以为是张科回来了,她正好写出最后的答案,将笔放下。

“姐姐,你在干什么?”姜瑶扭着腰几步冲进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草稿纸。

见是一道数学题,她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但眼底里是满满的恶意:“姐姐从小在山里长大,连高中都没上过,应该看不懂这题目吧?”

姜沫蹙了蹙眉。

她不是清研的吗?

“你来干什么?”

姜瑶道:“当然是帮姐姐你办入学手续。”

说白了她就是听说姜沫被辅导员叫走,特意过来看她倒霉的。

姜沫当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勾了勾唇,起身往外走:“这里没外人,演戏不累么。”

她甚至都没多看姜瑶一眼,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漠视,比直接一巴掌在姜瑶脸上还让她愤怒难堪。

可是等姜瑶反应过来,姜沫的身影早消失在门口了。

姜瑶气得险些把手里的草稿纸揉成一团。

就在这时,张科步伐匆匆的进来,看见姜瑶时一愣:“同学,你找谁?”

但姜瑶还没说话,张科见到她手里的草稿纸,还以为她拿的是自己的有,脸色不太好看:“这位同学,不要随便动老师的东西……”

他上前夺过,正要放下,又觉得哪里不对。

定睛一看,他猛地瞪大眼!

姜瑶暗暗翻了个白眼就要离开,被张科一把拽住:“你等等!先别走,你先别走!”

他激动到双手颤抖,双眼火热死死地盯着姜瑶:“这道题是你解开的?”

姜瑶莫名其妙:“我……”

张科高兴地根本没管她说什么,“这道题目可是清大付立原给清大教学系的难题,谁能解出答案就能成为他的学生!同学,你是哪个系的?”

姜瑶瞳孔狠狠缩了缩!

付立原三个字如雷贯耳,数学界大佬,清大前校长,现在据说在某研究部门担任要职。

若是能成为他的学生,那是多大的荣耀!

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要的机会,如今就在眼前。

姜瑶想到刚才进门时看到姜沫正在写答案,难不成,这道题是她解的?

张科见她呆怔不语,还以为自己把她吓到了,赶了放缓了语气,温柔的声音里仿佛能挤出水来。

“不好意思,这道题我解了大半年了都没解出来,没想到啊,真是英雄出少年。”

姜瑶勉强笑了笑,“就、就是运气好,瞎写的。”

“同学你太谦虚了。”张科直接一个电话打出去,“师兄,付教授的题有人解出来的,对!是个小女生……好、好的!”

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张科连连应下。

挂了电话,他热切地看向姜瑶:“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成为付教授的关门弟子啊?”

第6章 另一边,姜沫自己去办了入学手续,她不住校,所以不用去找宿管,处理完入学,安排好选课,基本完事了。

姜沫看了一眼课程表,上午有一节辅导员的课。

她第一天入学,课本还没发,两手空空的走近教室。

立北大学本来就是三流院校,里面的学生有一半都是姜瑶的守护者。

看到姜沫进来,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嫌弃和厌恶。

姜沫并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只要别惹她,什么都好说。

她走到最后一排,随便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

原本坐在同排的两个同学见她坐下立马换了座位,仿佛姜沫是瘟神。

从姜沫坐下开始,异样的眼光和议论声就没停过,直到门口进来一名男生,四周才安静下来。

不少女生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那人走到姜沫前排,猛地踹了一下姜沫的桌子。

语气桀骜,家世带来的优越感尽显。

“就是你欺负的姜瑶?”

桌子剧烈晃动,姜沫终于抬头。

男人骤然对上一张纯艳绝色的脸,猝不及防的楞了下。

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对除了姜瑶以外的脸失态后,他顿时恼羞成怒:“我在问你!是不是你欺负的瑶瑶!”

姜沫身体缓缓后仰,双手环臂,眸中似有兴味:“你又是谁?”

旁边有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插嘴:“赵家小少爷都不认识,果然是土包子!”

赵时墨冷哼一声,极为高傲地说道:“你别管我是谁,记住一点,姜瑶谁都不能欺负,别以为自己回到姜家就能麻雀变凤凰了,我告诉你,你连姜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回到京城不过两三天时间,每个人都跟她说她比不上姜瑶。

殊不知姜沫压根懒得和姜瑶比。

无论是姜瑶还是姜家那点不够她黑卡零头的家产,她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赵时墨见她不吱声,以为她是怕了,气焰更嚣张:“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不会是个哑巴吧?”

姜沫揉了揉眉心,眼神冷了下来。

她是真的有点烦了。

动手之前,姜沫耐心地看他一眼:“三秒之内从我眼前消失。”

赵时墨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双手撑在姜沫的桌子两边,弯下腰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姜沫在他怒气冲冲的注视下平静地起身,随后猛地一脚踹了过去。

赵时墨连人带桌被踹翻几米远,趴在地上一时半会竟没能起来。

他瞳孔失焦,胸腔起伏的厉害,艰难的大喘气。

所有人都被吓懵了。

姜沫好心提醒:“建议打个120,不然可能会有后遗症。”

人群中有人叫了救护车。

骚动不断,议论纷纷,唯独这次没人再敢骂姜沫了。

大家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赵时墨。

不久后,赵时墨被送上了救护车,辅导员气的把姜沫单独叫去谈话。

面对质问,姜沫始终没说话。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张科气不打一处来,“第一天报道,你就不能安分点吗?非得给我惹事?我知道姜家的家底厚,可他赵家也不差,你把赵时墨踢去了医院,到时候怎么跟赵家交代?”

姜沫沉默一瞬,实话实话道:“这个,好像和老师您没什么关系吧。”

“什么?”张科气到发抖:“你惹是生非还有理了?现在立马给我去写两千字检讨,不写完不准出这个班!剩下的等赵时墨验伤结果出来我们再算!”

检讨书?

姜沫皱了皱眉,如果不是赵时墨先来挑衅,她又怎么会动手?

但她深知和张科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已经在心里认定是她的问题了。

姜沫并不想写,但张科已经走了。

她盯着面前的空白纸,拿起钢笔在上面慢吞吞的下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沫满意的放下纸笔,放在张科的座位前。

从办公室出来,姜沫再次回到教室,同学们一看到她进来不约而同的闭上嘴巴,每个人都低着脑袋,没人敢看她。

之前叫嚣最厉害的几个这会都成了哑巴。

姜沫坐回座位,手指上的指环闪了下。

她戴上特质眼镜,眼前立马出现一堆奇怪的符文。

那是暗码。

翻译过来就是:

K,万老大那边已经解决了,这次多亏有你

姜沫摘下眼镜,想了想又重新戴上。

指尖敲了几下。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那边很快回复。

暂时没有消息

姜沫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没什么表情的扣上指环。

下午的课上完后,她便打算自己走回去。

令她没想到的是,门口竟然停了一辆深黑色迈巴赫。

在她走近时鸣笛。

第7章 姜沫五感很强,隔着防窥车窗,她也能认清里面的人。

站在原地停顿一秒,她选择绕过豪车权当没看见。

车上。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一脸冷漠的男人,尴尬开口:“霍总,要追上去吗?”

姜小姐走的实在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都过红绿灯了,再不追上去,估计人影都找不着了。

男人咬牙吐出一个字:“追!”

司机得到指令立马踩油门追上去。

姜沫走到岔路时,那辆迈巴赫急停在她面前,堵住去路。

她蹙了蹙眉,眼神里有明显的不悦。

司机下车,走到她面前恭敬地道:“夫人,霍总在车上等您。”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她们这边,姜沫不想引起注视,也不想为难司机,点点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司机连忙拦下:“夫人,您还是去后座吧。”

“……”事真多啊。

姜沫面无表情的坐上后座,和霍砚庭保持最远的距离。

晚上的霍砚庭比早上的霍砚庭看上去脸色更加不好,一张脸阴沉的快要滴水。

不知道谁惹他心情不好。

姜沫对于别人的闲事一向不上心,总归跟上了一天学的她没关系。

她闭上眼假寐,只当男人不存在。

一路无声,同早上无异,不同的是这一次霍砚庭没有靠着她睡着。

路程行至一半,姜沫觉察出路线不对,开口打破沉默:“去哪儿。”

霍砚庭盯着文件,筋骨微凸的手唰唰地在文件上签名,头都没抬。

“夫人,咱们这是去霍家。”司机代他解释。

“哦。”姜沫眼睛又闭上了。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着两人,越看越觉得般配,不由笑着多说了两句:“少爷说今晚带您去霍家认认人,毕竟以后长打交道,您现在是霍家的长孙夫人,以后霍家的管家权可都得教给您。”

姜沫眉心隐隐一跳。

这霍家怎么跟封建社会一样。

姜沫随口应了声,没当回事。

霍家是百年老宅,前庭后院占地几百亩,几代同堂,别院住着霍家旁支。

主院只有霍老爷子和霍砚庭。

除非每个月一次的家族聚餐,否则平常基本不会有人过来主院。

霍砚庭成年之前那些人倒是三岔五岔的爱来霍老爷子面前“尽孝”。

成年之后,霍老爷子不顾拦阻,让霍砚庭掌权,他上位这几年,手段雷霆,不近人情。

让那些心思多的亲戚安分不少。

然而今晚的霍家却和往常大不一样。

门口被保镖围了个严实,院内灯火通明,人群四处走动。

别院里的几房这会都往主院赶。

霍砚庭一下车就觉察出不对,神色一沉,步伐很快的往里走,车门都没关。

一直等在门口的李管家看到他立刻迎上来,焦急道:“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爷爷怎么了?”霍砚庭大步流星,嗓音很冷。

李管家眼底全是担忧和紧张:“老爷今天吃完午饭脸色就不太好,我说去找医生他不肯,我怎么劝都没用,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人突然就晕倒了!”

姜沫跟在他们身后,听到霍老爷子晕倒后眉心拧紧。

她开的药如果按时吃不会出现这种症状,怎么会突然晕倒?

姜沫刚想上前询问霍老爷子中午吃了什么食物,就听到霍砚庭已经问了。

李管家一五一十回答:“都是一些老爷子爱吃的家常菜,对了,今天杨妈加了一道鱼翅盅,说是有滋补的作用。”

霍家今天很热闹,来来往往人声不断,姜沫看到一波接一波的医生被人领进去。

她跟在后面刚到主院门口,便听到里面一阵混乱声。

“赶紧给病人准备除颤!”

“快!快!都听周医生的!”

姜沫往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人脸色蜡白,俨然已是一副垂死之气。

病床旁边监护仪上的生命线几乎跳平。

脑血四散,为首的医生居然还要给病人除颤。

姜沫眼神冷了冷,隔着人群:“除颤仪一旦启动,病人必死无疑!”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朝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当看到是个背着双肩包的小姑娘时,方才下命令的那名医生不由冷笑了声。

就她?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质疑他的决定?

他可是顾老最得意的门生,京一院心外科二把手,轮得着一个小丫头评头论足?

一名打扮得体优雅的贵妇拨开人群朝着姜沫厉声呵斥:“你谁啊!在我们霍家胡搅蛮缠,李管家呢?赶紧把这人给我轰出去!别耽误老爷子治病!”

在场的所有人都投来厌恶鄙弃的目光,每个人都认为姜沫是在故意找事。

李管家是知道姜沫会点医术的,虽然他一直觉得姜沫那点半吊子医术也只能糊弄糊弄老爷子。

可她毕竟是老爷子钦点的孙媳妇。

李管家上前帮忙解释:“她是少……”

“滚开。”

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仿佛从深渊中来。

姜沫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快速冲到霍老爷子床前,从怀里取出一盒针匣,正欲施针,一道身影赫然拦在她对面。

第8章 “你什么身份就敢对病人乱用针。”

姜沫抬眸,入眼便看到那位自称顾老得意门生的男人。

他挡在霍老爷子身前,倨傲地看向自己,眼神里不屑和鄙夷不加掩饰。

另外一名白大褂嘲讽道:“这年头真是什么江湖骗子都敢乱用针了,拿家里缝衣服的绣花针就敢来充当医者?”

在他们眼里,姜沫这样长得漂亮又这么年轻的小丫头怎么可能会医术,那点不入流的医术和他们这些师承大家的能比吗!

霍老爷子脸色越来越白,如果再耽搁治疗,很有可能救不回来。

姜沫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霍老爷子于她有恩,是他帮忙在山里找到的师父遗体,也是他去接的自己。

姜沫周身的气息冷的可怕,耐心几乎告罄。

“你说你师承顾老,是医学大家,那你难道没看出来病人是因为中午吃了鱼翅盅这种大补的食物导致血压提高,之后又吃了降压片导致的心脉衰竭迹象吗?”姜沫冷冷道。

那医生明显一震,他们都是靠仪器才能检查出霍老爷子的病因,这人居然用眼睛看出来了?

虽然他之前猜测出霍老爷子晕倒可能和吃了这些大补的药膳有关,但是这和降压片又有什么关系。

血压升高再去降低血压,这二者能有什么冲突!

姜沫:“吃了翅盅加压泵血,之后降压片强行降压,这对心脏就是致命伤,尤其是像霍爷爷这样本身心脏就有问题的老年人。”

这话一出,医生们互相对视一眼。

老爷子明明就是心跳过慢,而且血压升高,他们降血压,加快心肺复苏才是正常的!

眼前这个女孩看年级估计都还在上学,她能懂什么东西。

难不成他们这些有正规行医资格证的还会出错吗!

“你学过医吗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如果照你这个说法能把人治好,我就是你儿子!”

姜沫看向堵在自己身前的男医生,眸色冰凉,她的耐心彻底结束了,她悄无声息地活动手腕,正准备用武力解决现在的局面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

“让她治!”

霍砚庭从人群后走到姜沫身侧,垂眸看向她,嗓音很低:“能治好吗。”

“能。”姜沫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嗯。”霍砚庭冷眼扫过面前的男医生,声音薄凉:“滚。”

男医生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对待,涨成猪肝色的脸朝那名贵妇看去。

白秀是霍老爷子弟弟的二儿媳,算是霍砚庭的二婶。

自从霍砚庭父母过世后,一直是她在操持霍家上下,也是她负责照顾霍老爷子的起居。

今天这群医生就是她轮番请来的。

白秀道:“砚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老爷子的性命开玩笑,这小丫头算什么东……”

“二婶。”霍砚庭冷声打断,漆黑的眸像是染了寒霜,由内而外散发着巨大的压迫感:“她算您侄媳。”

白秀骤然呆住,还在消化霍砚庭嘴里侄媳两个字。

“滚开!”他再次出声。

一排医生都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不由自主的把身体挪开站在一旁。

姜沫看了霍砚庭一眼,弯下腰开始给霍老爷子施针。

她必须先用针疏散老爷子挤压在脑子里的淤血,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姜沫用针很快,出神入化。

旁人屏气凝神,紧张不已,她却有条有紊,丝毫不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爷子的脸色依然灰败,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人群中不知谁先发出了一声轻嗤。

随后接二连三的嘲笑声,讥讽声,不绝于耳。

“十五分钟都过去了,老爷子还没醒呢。”

“大家可都看见了,是她耽误的治疗,这老爷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回头可别说是咱们治的,我可不想给顾老先生蒙羞!”

“就说她治不了,一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野丫头能懂治病吗!”

“闭嘴!”

“闭嘴!”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众人截然一窒,嘈杂声顿止,各个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这对男女,周身气场实在太可怕了!

刚才回头的那一眼,他们毫不怀疑这两个人是想把他们给刀了!

霍砚庭冷冷道:“谁再多说一个字,舌头不想要可以留在霍家。”

姜沫顿了下,回头继续扎针。

又过了五分钟。

原先扎针的位置慢慢渗出细微血丝,姜沫从背包里拿出手帕仔细擦干。

不稍片刻。

霍老爷子原先灰败的脸色逐渐恢复如常,呼吸不再粗重,慢慢变得均匀,心电图也开始正常。

众人纷纷怔住。

老爷子的病症分明已经……

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拖延时间,更何况老爷子脑袋里面还有肿瘤,她是怎么做到既疏散了血压,又避开心脏这种致命位置让血液正常流动的!

这样的医术就算是他们的老师来了也未必能够做到。

一个看上去才二十的小姑娘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成功了……

第9章 屋子里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心都提起来了。

姜沫起身,擦了擦手:“霍爷爷已经没事了。”

白秀还没从霍砚庭刚才那句“她算您侄媳”中反应过来,这边又跟她说老爷子的命没事了,她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漂亮却清冷的一张脸。

她真把老爷子治好了?

可是这样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懂医术?而且还比她请的这些医学大佬厉害……

眼下见她真把人从死神手上救了回来,方才为难她的医生面色窘迫,不敢置信的问:“你也是学医的?京医大还是国医大,师从哪家……”

姜沫神色很淡:“我没有养儿子的兴趣,不过我爸倒是挺喜欢养孩子的,你可以去姜家问问他还缺不缺儿子。”

“……”

那医生的脸由白变青再涨成红色,显然差点忘了自己刚刚放出的豪言。

姜沫并没打算真的为难他,只是看他一眼:“中华医术,博大精深,你学医不精就不要怪在中医头上,连最基本的病症都查不清,看来你的老师也不过如此。”

竟然有人说顾老不过如此,周杨顿时恼羞成怒,“我看你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敢质疑顾老的医术,他可是医学界泰斗!别以为自己误打误撞暂时治好了老爷子,就能随便羞辱顾老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今日来的医生有一大半都是顾老的学生,此刻听到有人看不起自己的老师,各个义愤填膺,恨不得把姜沫生吞活剥了。

姜沫摇了摇头,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毕竟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别说是一群了。

她自顾自收拾东西,没注意到一旁男人一直盯着她的深邃目光。

霍砚庭的视线始终在她身上,有探究,有打量,还有几分意味不明的危险。

姜沫倏地蹙眉,抬眸看向霍砚庭,那人并没有在看自己。

那为什么自己刚才总感觉背后有点凉?

错觉?

姜沫不想跟这群医生追究,但有人却非要往上凑。

那医生见姜沫半天不说话,还以为是被自己戳中了,冷嘲热讽道:“怎么?被我说中……啊!”

周杨话都没说完,双腿忽然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恰巧在姜沫面前。

姜沫眨了眨眼,笑了:“就算你很想当儿子,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周杨咬牙想站起来,奈何双腿根本动弹不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他差点气到当场晕厥。

姜沫:“把你当初学医时的宣誓背一遍,然后滚。”

周杨死死瞪向姜沫,一旁的同门想要把他拽起来却根本拉不动。

僵持了半分钟左右,周杨最终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救死扶伤,不辞艰辛……”

背完宣誓,周杨发现自己终于能站起来了,立刻收拾医药箱往外跑,走到门口时回头狠狠剜了一眼姜沫。

大家都是学医的,来日方长,下次一定有机会让她好看!

姜沫对这种低级别的仇视一向不放在心里。

再有下次,她不介意直接废了他的手。

这样没有医术更没有医德的人不配做医生。

姜沫不动声色地收起银针,她出针速度飞快,几乎没人看到是她用银针点中了周杨的穴位。

但这不包括霍砚庭。

男人扫了她一眼,漆黑的眸深不见底,片刻后,他转头朝白秀道:“爷爷需要休息,都出去吧。”

“哦……哦哦好。”白秀的目光在姜沫身上来回扫视,吩咐人都下去,很快屋内就剩了几个霍家人。

她疑惑问:“砚庭,你刚刚说她是什么?”

李管家上前解释:“二夫人,这是老爷子亲点的孙媳,是姜家的女儿,叫姜沫。”

本来是好事一桩,谁承想老爷子突然倒下了!

白秀一脸震惊。

霍砚庭结婚了?

这事霍家居然没一个人知道!

京城姓姜的豪门只有一家,那家的女儿她见过,虽然长得漂亮,但远不及眼前这姑娘相貌好。

不是姜瑶,那就是姜家那位刚找回来的乡下女儿了。

深山里长大的……

白秀皱了皱眉,对姜沫的嫌弃写在了脸上。

一个山里来的野丫头也配进他们霍家的门,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

但一想到娶她的是霍砚庭,她心里又忍不住得意起来。

霍砚庭娶了个这么没用的,以后对他的事业能有什么帮助啊。

自己儿子现在正跟顾家千金来往密切呢,起码在婚事上,自己总算是能压这个侄子一头了。

霍砚庭睨她一眼,难得好心介绍:“叫二婶。”

姜沫“哦”了声:“二婶。”

白秀冷哼了声:“这才刚嫁进来,没必要叫的这么亲热。”

霍砚庭的媳妇儿,她必须得给点下马威,不然以后骑在她头上可怎么办!

姜沫目光微冷,没等她发作,就听到霍砚庭道:

“二婶说的对,以后您就安心待在别院,不用操心主院的事了,毕竟我们没有那么亲。”

男人嗓音淡漠,没什么表情。

白秀愣住,“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霍砚庭眸色很沉:“以后管家的事就不劳烦二婶了。”

白秀没想到自己就因为一句话管家权就没了,顿时怒道:“霍砚庭,我是你二婶!你敢这么多我?老爷子都还没发话呢!”

霍砚庭并不打算跟她废话,直接让人把白秀和其他人拖走了。

耳畔白秀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后,姜沫才转头看向男人,想到在车里司机说的话。

眼神里很不高兴:“你不会要我来管家吧。”

她可没有这个时间。

霍砚庭微微低下头,和她平视,凉凉道:“你想的挺美。”

“……”

他冷哼了声:“一个专门的管理团队,这点钱霍家还请得起。”

姜沫抿了抿唇,换了话题:“今晚还回去吗。”

霍砚庭揉了揉疲惫的眉眼,“明天一早等爷爷醒来再回。”

姜沫在哪睡都一样,这会已经到了她睡觉的点了,便问道:“我睡哪儿。”

原本往外走的男人步伐停住,转身扔下一句:

“你跟我睡。”

“?”

第10章 姜沫从霍砚庭身边经过,走向李管家:“请问客房在哪?”

“在左手第二……”他下意识的话说到一半赶紧闭嘴,小心翼翼地观察霍砚庭的脸色,见男人一脸阴沉,没再往下说,尴尬地咳了两声:“夫人还是和少爷睡一间房吧,你们才刚新婚,要是被老爷知道你们分房睡,这怕是不好交代啊。”

姜沫独来独往惯了,对已为人妻这件事还有几分不适应。

但在霍老爷子面前,她得和霍砚庭把戏演下去。

姜沫脚步顿住,回头望向霍砚庭:“还不走?”

男人睨她一眼径直越过她走出去去,那一眼眸色深的像夜色里的深潭,叫人看不出情绪。

姜沫同他并肩而行,隔着友好的社交距离。

霍砚庭的房间在三楼,卧室占了大半个楼层,大的离谱。

简约的黑白风,和它的主人一样,死气沉沉。

这是姜沫对这间屋子的总结。

未等她站定,身后低沉的声音便响起。

“你久居深山,医术是谁教你的。”

姜沫挑了挑眉,唇角带笑道:“这好像与你无关。”

霍砚庭:“……”

他微眯起眼,之前以为她只是不善交际,单纯,以及身世有些可怜的女人。

现在看来,她分明就是冷漠,寡情,睚眦必报。

锋芒藏在剑锋下,不轻易展露而已。

不愿意说?

没关系。

这世上还没有他霍砚庭查不到的事。

霍砚庭眸光微凉,扔下一句:“你睡沙发。”

姜沫目送他离开,看向房间里足足三四米宽的大床,她睡哪儿其实都一样,但这床看起来确实好睡。

姜沫耸耸肩,转身进了浴室。

洗漱完出来时,霍砚庭已经换了套衣服,笔挺的西装这会变成了舒适的家居服。

此刻正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

姜沫多看了两眼,旋即在男人发现之前移开视线,自顾自走到沙发上盘腿坐下。

这会儿房间极其安静,打坐正好。

霍砚庭抬眸时,姜沫正闭着眼认真冥想,因此错过了男人一直审视的目光。

他身体微微后仰,十指交叉,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姜沫。

少女肌肤在灯光下白的近乎透明,精致的侧颜像是渡上了薄薄的冷光。

不知过了多久,姜沫突然睁开双眸。

霍砚庭陡然一怔。

那双眼睛仿佛一下子给这张皮壳注入了生机,惊艳又夺目。

眸色深处,是凡人看不清的神秘,冷然。

有那么一秒钟,霍砚庭看得出神了。

一秒钟后,他收回视线,面上丝毫没有窥视别人的心虚,神色一派正经。

人模狗样。

姜沫默默在心里评价。

她打坐完毕,和衣躺下,沙发质感很好,身体仿佛陷落在云端里。

姜沫的生物钟很准时,九点刚过,便睡熟了。

霍砚庭笔尖一顿。

这就睡着了?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

就这么信任他?

霍砚庭眉梢微挑,这个女人好像总是让人意外。

他悄无声息地走近,盯着姜沫看了一会儿确定人是真的睡着了后。

掏出手机发了条简讯。

你确定这样有用?

对方很快回复。

有没有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霍砚庭闭了闭眼,终是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弯腰将女人脱在一边的外衣捡起。

边走边冷着脸回:

如果没用,你就给我滚去F州做三年外派。

沈岑嘴角叼着的烟差点掉下来,愤怒打字:

是你说你靠着她肩膀能睡着,我这是基于这个要素友善地给你提个建议,有没有用我怎么知道,你不成功休想把锅甩给我!有本事你就别睡啊!

再说了,你俩都结婚了,你抱着你媳妇儿睡不就得了,何必舍近求远还得抱着件衣服睡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呐霍大总裁!

他一连发了三条,霍砚庭看都懒得看,手机扔在了一边,两指夹着干净但陈旧的衣服。

他指骨修长,手背青筋微凸,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动作看起来毫不费力。

平躺在床上后,那件衣服还在他手里拎着。

半晌,才将信将疑地把衣服放在自己身侧。

离得近了,霍砚庭闻到了一股清冽的皂香味,算不上好闻,却让他每晚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好像真的有点用。

霍砚庭忍不住将衣服拿近了些。

渐渐地,那件单薄的外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月亮高悬,静逸的房间里只剩下彼此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翌日,天不亮。

霍砚庭缓缓睁开眼,久违的松弛感袭来,他有些怔愣。

这是他第二次没有靠药物睡着。

第一次是在送姜沫去学校的车上,那日他贴在她肩上,难得睡上了十分钟。

“你对我的衣服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