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穿书:绿茶小妾深陷修罗场》 第1章 正值腊月,京城,镇国公府后宅。

一阵极冷的寒风吹入房中,求生本能让王妙菱将热乎乎的物体搂入怀中。

“放肆…..别碰本王…”

王妙菱翻身,将其圈住,朦胧间睁开双眼。

只见她怀中正搂着一位长相俊美若妖的男子,他皮肤白皙胜雪,透着一点点红晕,斜眉入鬓,眼眸狭长,黑瞳明亮的盯着自己,就像她玩的乙游男主跑出来了一样。

她这是......被创晕了?

上一秒她在街上被一辆极速飞驰的大劳创飞,还没想好海景房买在哪里,下一秒就美男在怀?

怀中美男无力的推着她,王妙菱瞬间兴奋了起来。

怎么梦里的美男如此懂她,还要和她演霸道总裁强制爱那一套。

谁说白日做梦不好啊,她这梦可太棒了!

王妙菱上去就在对方嘴上啵了一口说道:“别挣扎了,你爸妈为了给你妹妹买新书包,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今天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你在......胡说什么......”

男人本想拉住王妙菱扯他衣服的手,但完全抵不住王妙菱粗鲁的行为,双手都被她用一只手按在头顶。

“你反抗啊!”

王妙菱秉着来都来了的态度,哪怕是做梦也要尝尝美男的咸淡,毫不怜惜地将对方衣衫扯开。

床上的男人本想挣扎躲开,奈何迷情散的药劲发作,身体也愈发难以控制。

男人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

前院,镇国公裴君逸扫了一眼在场宾客,随后对身后的小厮勾了勾手。

小厮走到他身后,弯腰低声问:“主君有什么吩咐?”

裴君逸在小厮耳边问:“摄政王呢?”

小厮想了想:“小的不知,应该喝醉了酒,在哪里休息吧。”

“知道了,下去吧。”裴君逸看着不远处的座位,嘴唇轻勾,眼中划过一丝算计。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如果酒后乱性,玷污了镇国公府的哪位姨娘,最好再摊上人命,那他这位摄政王也就当不长远了。

后院,发丝散乱,浑身布满暧昧痕迹的摄政王段浮,推开在自己身上睡成烂泥的女子,从床上起身,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袍。

他面色有些苍白,柔顺的发丝贴在脸边,嘴唇毫无血色,转身看向女子,低垂的眼眸情绪复杂。

他的确是想装喝醉酒误入后宅,与秦柔取得联系,而且还做了万全的准备,却没想到他的酒中真被下了迷情散,有一位丫头要带他休息,领着他进入后宅就消失了。

迷情散药效发作,他找不到方向,只能强撑着神志找个没人的地方缓过药劲,就进了一个很破败的院子,没想到竟然有人居住。

这女子看着瘦弱却力量惊人,哪怕他意志坚定也根本无力反抗。

害他的人就是想让他酒后乱性做出这种事儿,奇怪的是对方计谋已经得逞,却没有人来抓他,现在迷情散的毒已解,对方岂不是错过最好时机?

段浮来不及细想,既然无人前来,那此刻就是销毁证据的最好良机。

段浮快速穿好衣服,思量起这女人该如何处置。

这个时候后院儿死了个女人,恐怕会引起调查,还是罢了。

段浮叹息一声,拿起地上的女子衣衫,本想给她遮盖一下。

可睡梦中的女子突然抬手一把抓住段浮的衣领,扯到面前:“撞了人就想跑?我要精神损失费!”

段浮与她的脸近在咫尺,就差一点儿便又要贴上,对方温热的气息在他面颊边,让他心跳又加速起来。

女子身形消瘦,身上有许多不同的疤痕,但容貌却是极好,若能好好养几日恢复些气色,定是一位绝色佳人。

想起刚刚的事情,红晕瞬间升至耳后,段浮脖子向后靠了靠,从对方手中抢出自己的衣领,然后拿起女子胸衣,给她穿上。

段浮怎么说也是皇子,哪怕之前不受宠,也没帮女子穿过衣服。

现在时间紧迫,这人还胡乱动弹很不配合,穿好衣服后,段浮就已经满头大汗。

整理床铺的时候段浮忽然看见床单上有几滴血渍,他的手一顿,有些惊讶地转头看着还睡得正香的女子,心情更复杂了。

段浮索性将整个床单都扯下,团成一团藏在衣袍内,又在根本合不上门的破木柜子中找到一样麻布床单换上。

当下正是寒冬,可这间屋子陈设简陋,连一个炭盆都没有,被子极薄,棉花少得可怜,也不知道这女子是如何在这四处漏风的屋子活下来的。

做完这所有善后工作,段浮推门快速离去。

段浮走后,王妙菱失去唯一的“热源”,四周充斥的寒风,让她陷入了一个很长很绝望的噩梦。

梦中她是没有娘的商户女,自幼不被父亲喜欢,继母与妹妹把她当成最卑贱的奴仆,连府中下人都可以对她肆意打骂折辱。

她一辈子都在期盼得到一点点的爱,直到父亲把她送给镇国公当妾,最后被府中姨娘排挤,冻死在这屋内,也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冷,好冷。”

王妙菱裹紧身上的薄薄的被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温热的眼泪从眼角不受控制的滑下。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王妙菱猛然睁开双眼,眼泪还在不断落下,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冷气。

神智从痛苦的梦境中抽离,她的脑中似乎有两段记忆混杂在一起,让她久久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谁。

她看向四周,见自己正身处被冻死的房间内,一股极寒充斥着王妙菱全身,她披着被子想去找一口热水喝。

此时院中一阵嘈杂,随后房门被砰的踹开,许多丫鬟婆子涌入她的房间,外面还有拿着棍棒的家丁。

王妙菱惊恐地转头看向来人,身体哆哆嗦嗦的,手中还端着一盏撑着凉水的破碗。

“王姨娘,府中有下人说后宅进入了贼人,我奉主君和主母的命令搜院儿,还望姨娘配合。”一位穿着还算华贵的黄衣妇人说。

王妙菱看着门口这一堆人眨了眨眼睛,随后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叮咚~角色填补系统绑定成功,1437号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第2章 系统?

听着脑中的声音,王妙菱才慢慢将两股记忆分开,组成两个不同的人生。

随后,她露出些许凝重的神色:【我......穿越了???】

稚嫩的童音传来:【宿主,准确的说是穿书哦,你原世界的身体现在正处于植物人状态。】

王妙菱露出绝望的神情,她要当植物人了!

【宿主不要伤心,只要你在这个世界完成剧情任务,就可以得到十亿奖金,并且在原世界平安醒来哦。】

王妙菱悲伤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满眼跃跃欲试:【怪不得彩票中大奖的人永远轮不到我,那我现在要干什么?】

系统介绍道:【剧情正在传输中,请宿主稍后。本书为宠妾灭妻文,你是“宠妾灭妻”里的妾。】

王妙菱勾起一抹苦笑,这书名听着她就活不长。

【你的任务是勾引镇国公裴君逸,挑拨他和女主秦柔的关系,让秦柔放弃裴君逸与摄政王段浮产生纠葛。

完成离间任务后,会出现与你私通的花匠,你只需要与花匠颠鸾倒凤,被当场捉奸沉塘就能回去了。】

王妙菱无语地苦笑一声,穿越过来先体验一波被冻死,然后还要装降智女配被人打脸,最后还得卖个......那啥。

【你们这和拐卖有什么区别!】

“王姨娘,我说话你听见了吗?”

黄衣女子不耐烦地催促,王妙菱总是这样,她就是个窝囊废,谁说她一句,她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不欺负她欺负谁?

王妙菱转眼看向黄衣女子,依据原主的记忆,这个人应是府中的姨娘周氏,平日就属她最能欺负原主。

王妙菱冷笑一声,然后说:“我听见了,但你想让我怎么配合?我的院子和房间有什么没什么一眼可见,你逮到一个能耀武扬威的机会,也不用胡乱耍威风吧。”

“你胡说什么?谁耍威风了!”

周氏没想到今日王妙菱竟然敢顶撞她,主母秦柔在前院要招待宾客,其他姨娘也都有事要忙,协助主君搜查后宅的事情就到了她这儿。

她刚找到几分颜面,而王妙菱却如此不识抬举。

“王姨娘,其他院子都找过了,就你这儿没找,我看贼人就在你房中,被你藏起来了!”

“说话要讲证据,你觉得我这儿有贼人你就搜啊,和我费什么口舌!”

王妙菱翻了一个白眼,坐在一侧凳子上,想把手中的水捂热乎了再喝。

“王妙菱我看你是疯了,竟敢这么和我说话。”周氏愤怒地走近,扬手就要打王妙菱。

王妙菱下意识想后仰躲开,就看见一位身穿深蓝色圆领袍的男子快步走入。

她瞬间就认出来这人就是镇国公裴君逸,她嫁的人,也是她要勾引的人。

王妙菱身子继续后仰,抬起端着碗的手挡住周氏的巴掌。

碗中的冷水全部泼到王妙菱脸上,她自己也从凳子上跌下来。

“啊~好凉~”王妙菱娇柔地短呼一声。

松散的发髻被打湿,垂了几缕贴在她的面颊,王妙菱双眸含泪,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瑟缩着,怯生生地凹出最完美的右脸,抬眸看向裴君逸。

屋外几个好事儿的小厮,全都被王妙菱吸引,抻着脖子向里面张望,心中感叹主君新纳的王姨娘竟如此娇美。

唯有一位容貌普通的小厮露出震惊的神情,这女人睡着时能一只手把人按住,现在怎么一推就倒?

感觉这么多人都在看王妙菱,他心中又出现别样的情愫,挪身将其他人的视线都挡住。

裴君逸走上前来,看见王妙菱的样子,瞬间忘了自己来是要做什么。

已经深冬,她怎么还穿着单衣,被子也这么薄。

心中有些不忍,裴君逸将王妙菱从地上扶了起来,掏出手帕给她擦拭脸颊。

“周婷,我让你帮着查后宅有没有可疑之人,没让你借势耀武扬威!”

周氏一愣,瞬间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王妙菱。

平日里她还真没看出来,王妙菱那柔柔弱弱的窝囊样子,看见主君之后竟然还能勾引人了?

“主君,后宅都搜了,就剩王姨娘的院子没搜,若有贼人也一定会藏在这里,妾才想着问一问的。”

“主君。”王妙菱娇柔地咳了几声,声音暗哑:“妾这儿什么都没有,更藏不下什么贼人。”

裴君逸转头看向王妙菱,“嗯”了一声。

王妙菱是王家想攀上皇亲送过来的女人,与她一同入府的还有二十万两白银。

裴君逸为了让自己妹妹婉贵妃登上后位,暗中花了不少银子,因着那二十万两白银,裴君逸才勉强同意让王妙菱入府。

可这事实在丢人,他更不想看见这位王姨娘,入府之后不仅没在族谱上记名,他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今日是他第一次与这位新纳的妾室相见,没想到她竟然过得如此不好。

后宅之事都应该是主母在管,秦柔一定因为怨他纳妾,所以才纵容下人苛待王妙菱。

裴君逸眉间升起两分怒气:“你看她这屋子,哪里是能藏人的地方?”

周氏尴尬地左右看看,不情愿地低下头:“妾一时心急,没有注意。”

这会儿系统已经把小说电子文档传输完毕,在王妙菱眼前展开了一个淡蓝色版面,趁着二人说话的时机,她赶快看几章。

原来这会儿裴君逸抓的贼人就是男主段浮。

按照原著剧情,裴君逸在宴会上给段浮下了迷情散,让段浮误闯后宅,想陷害段浮轻薄府中女眷。

段浮摊上官司,也就无暇顾及婉贵妃封后之事了。

不过段浮常年服药,身体有抗药性,所以迷情散的药效并不很严重。

他强行保持着一丝神智躲过裴君逸的搜查,但二门把手严密,他无法离开,紧急时刻段浮与女主秦柔撞见,秦柔帮他逃了出去。

王妙菱眼珠转了转,她的任务不就是挑拨女主和这男的离婚吗?

现在就是一个大好机会,她扯住裴君逸的袖子娇声说:“主君可是要找什么贼人?大约在半个时辰前,妾的确看见了奇怪的人。”

门口容貌普通的小厮瞬间握紧拳头,警惕地看向王妙菱。

第3章 那位小厮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深邃明亮,他紧紧盯着王妙菱,眸光锐利得像是带尖刺的暗器。

他就是段浮。

从王妙菱的院子出去,他就看见镇国公府的下人把二门给堵了,其他院子也在一一排查可疑的人。

幸好他在国公府下人中安排了自己的人,他只能前往下人房,拿到小厮的衣服和人皮面具,伪装成国公府的小厮。

混在搜查的人当中,镇国公自然如何搜都搜不到。

段浮确定王妙菱并不在镇国公的计划当中,王妙菱神智都不清醒。

难道她醒过来之后,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可无论怎么样,女子贞洁最为重要,她是镇国公的妾室,别说有没有发生什么,就凭有贼人闯入她院子这一点,就足够将她沉塘。

“主君,大概在半个时辰之前,妾看见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

随着王妙菱说的话,段浮紧张地攥紧拳头。

“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形迹可疑地跟着夫人身边的孔嬷嬷走了。”

段浮严肃的表情浮现出了疑问,王妙菱怎么把他想做却没做成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秦柔?”裴君逸闻言甩开王妙菱的手,厉声道:“不许胡说,你敢攀诬主母,不怕被乱棍打死吗?”

王妙菱眼泪汪汪地跪在地上,身子柔弱得好像风一吹便能倒下。

“妾说的句句实言,妾亲眼看见一位陌生男子被孔嬷嬷带走了,还偷偷摸摸的,似乎很怕被人发现。”

“那男子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呃......”

“距离太远,妾没有看清......但的确是深色,而且款式绝不是常人所穿,定是位富家公子。”

王妙菱用手背轻掩着自己面颊,思索片刻:“那名男子似乎状态不对,走路踉踉跄跄,孔嬷嬷时不时还要扶他一把。”

裴君逸心中顿时一沉,原本王妙菱的话他还不是很相信,但王妙菱既然能说出男子状态不对,想必是真的看见了。

“你还能想起什么细节?”

房中的寒风不断吹入,王妙菱穿得少,不用装也动得哆哆嗦嗦,她抱紧自己瘦弱的身体,无助地摇摇头。

“妾只是看见孔嬷嬷把一个可疑的人带走,当时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太过于留意......咳咳咳~”

王妙菱掉了两滴眼泪,抬头看向裴君逸:“都是妾不好,这该死的身子不能出门,无法为主君分忧,主君您责罚妾吧。”

段浮在门口都听懵了,这是不能为主君分忧吗?她可太能分忧了。

王妙菱就差直接告诉裴君逸,秦柔与他有瓜葛了。

他的确一直想与秦柔取得联系,离间秦柔和裴君逸,从而获得秦家的帮助。

但他的计划还没成功呢,就已经被王妙菱捅出去了。

不过王妙菱所说的半个时辰前他被孔嬷嬷带走,按照时间来算,他早就离开,现在搜查便也没有用了,裴君逸会撤走看守,反而对他离开有利。

这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

王妙菱得意偷笑,故意把时间提前,她只是要离间裴君逸和秦柔,又不能真让裴君逸把男主抓了,再给男主扣上一个行为不检举止放荡的帽子,那剧情不就崩了。

她说半个时辰前秦柔的人把段浮带走,既让裴君逸怀疑了秦柔,也能减少守卫,更方便段浮逃出。

她可真是个聪明的女配!

裴君逸再次把王妙菱从地上搀扶起来:“你既然身体不好,我又如何惩罚你,看见这些已经解了我心中疑问,你无过有功,我会赏你。”

“多谢主君。”

王妙菱苍白的面孔上勾起一抹喜悦的笑,片刻后又抽泣起来。

周氏非常看不惯她这副样子:“主君都说要赏你了,你哭什么!”

裴君逸关心地看向王妙菱,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她身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妙菱掩面哽咽,小小的身躯在宽大的外袍中显得格外柔弱:“妾蒲柳之姿,体弱多病,无依无靠,嫁给主君后,您就是妾可以依靠的磐石,妾每日想如何能让主君欢喜,只是一个月以来妾从未见过主君一面,今日终于能见主君一面,,妾死而无憾了。”

段浮与周氏同时瞪大眼睛。

周氏暗叹道:“不管是什么东西,赶紧从王姨娘身上下来啊!”

裴君逸听见王妙菱竟然日日夜夜都想着如何能让他高兴,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转头正对上王妙菱那双晶莹剔透又充满爱意的眸子,裴君逸的心不受控地一颤。

说到底是他为了那二十万两银子纳了王妙菱,但又舍不下脸面,不愿意面对王妙菱,才让府中下人敢如此怠慢,让她过得异常艰苦。

裴君逸伸出手指,将王妙菱眼角的泪水擦干。

这一个动作在段浮的眼中非常不顺眼,心里也像有万千虫蚁啃噬一般难受。

王妙菱缩起脖子,想把自己藏在衣服下:“妾知道主君和主母都不喜欢妾,今日能帮到主君,妾已经很开心了,妾之后还会老实的待在房中,不去惹主君和主母的厌烦。”

裴君逸的心也有些难受了,其实他也没那么厌烦......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哪怕自己不见她,她也会老实的等在房中,日复一日的期盼他能来看一眼。

这么乖巧的女子,自己之前真不该把厌恶的情绪加注在王妙菱的身上。

“你这院子早就荒废多年,也不知道秦柔是怎么安排的,竟然让你住在这儿,冷梅苑还空着,你即刻就搬过去吧。”

“冷梅苑?”

裴君逸低声对王妙菱说:“那里地点好,也暖和,适合你住。”

周氏心中都嫉妒疯了,那院子中满是梅花,现在正是盛开的时候。

她之前想去小住,裴君逸都不让,现在竟然要给王妙菱住。

而且冷梅苑有暖阁,王妙菱一个连族谱都没上的贱妾,哪配住那么好的院子。

王妙菱又哭了起来,连连摇头:“多谢主君,但妾......妾不能去冷梅苑住。”

“这是为何?”

王妙菱委屈地看裴君逸一眼,然后低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裴君逸眉头微皱,但特意放柔的语气,低声问:“你和我说,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还是有人欺负你?”

第4章 王妙菱又咬了咬嘴唇,低头不语。

裴君逸眉头皱得更深了,冷声说:“是秦柔对吗?是她让你住在这儿的!”

裴君逸说罢转身就要去找秦柔,王妙菱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跪在地上说:“主君不要去,不要因为妾,让主君和夫人闹矛盾,只要主君记挂,妾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其实夫人安排的院子已经很好了。”

破旧危房,窗户都漏风,原主都被冻死了,可不很好。

但这一切倒不是秦柔安排的,原主活得这么艰难,估计秦柔都不知道。

“她让你住在这里就是想冻死你,你竟然还为她说话?”

裴君逸更加心疼王妙菱了:“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你今日就搬。”

“邵池,把冷梅苑收拾一下,现在就帮菱儿搬过去,再叫府医给她检查一下身体。”

“是。”站在外面的邵池应声,回头想叫一个小厮与他一起。

段浮立刻上前:“邵管事,小的帮您吧。”

邵池看了几眼段浮,点了点头:“你帮王姨娘收拾一下东西吧。”

王妙菱轻瞥了一眼周氏,见她慌乱的神色,暗暗浅笑。

周氏是裴君逸的通房,自幼与裴君逸一同长大,但在府中妾室中,她身份却最卑贱。

直到比她身份更卑贱的“王妙菱”入府,周氏才找到一点儿优越感,处处为难“王妙菱”,还把“王妙菱”应得的月银和日用供给全部占为己有。

破窗效应一旦产生,其他人便会被争先恐后地向“王妙菱”砸下石头,直到她惨死在这屋内。

罪魁祸首是周氏,但现在这个锅就让秦柔背一背,等之后再查清真相,周氏自会受惩罚。

那个时候哪怕裴君逸知道此事与秦柔无关,但他们之间的裂痕也很难修复了。

“王姨娘,您就这些东西吗?”伪装成小厮的段浮在王妙菱身侧低声问。

王妙菱看他几眼,觉得有些怪异:“嗯,就这些。”

“那小的先把这些帮您放到冷梅苑。”

王妙菱有些疑惑地看着小厮离开,她感觉有些熟悉,而且小厮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但王妙菱实在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这位小厮了,想必是原主入府之后见过,但也没留心吧。

裴君逸看向王妙菱:“这里太冷,你先过去吧,让下人们收拾就行。”

“妾都听主君的。”

王妙菱撑着桌子慢慢起身,柔弱的身体摇摇晃晃根本站不稳,她脑袋一晃,踉跄两步直接跌到裴君逸的怀中。

“啊~”

“菱儿?”裴君逸赶紧伸手抱住,刚走出没多远的段浮听见声音回头,就看见王妙菱柔若无骨地趴在裴君逸怀中,顿时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走不动道。

“主君......妾失礼了......妾没事......妾......”王妙菱说着,便晕倒在裴君逸怀中。

“菱儿!”裴君逸晃了晃她,直接将她抱起,快速向着院外走去,路过段浮时,还不忘吩咐:“叫府医快点儿来冷梅苑!”

段浮微愣,左右看看,确定裴君逸是在和他说话。

“是。”

王妙菱刚被放到床上,府医就赶到了。

把过脉后,府医躬身说道:“启禀主君,从脉象上来看,王姨娘邪风入体,染上风寒,还有因长期饥饿,营养缺失,导致的身虚体弱,得长期将养着,不然容易......”

“容易什么?”

府医将身体弓得更深了:“容易早逝。”

裴君逸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眼中神色格外复杂。

“堂堂国公府,怎么会饿着一个姨娘?”

裴君逸又恼又气,他虽不喜欢王姨娘,但也从来没让人虐待她。

府医接着说:“从王姨娘的脉象上看,王姨娘的身体不好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应是从小就落下的病根。”

段浮站在门口,原本还觉得王妙菱心机深沉让他捉摸不透,现在听见府医的话,他又觉得王妙菱与他同病相怜。

前院还在宴请宾客,裴君逸不能在后宅久留,他嘱咐了府医好好照看王妙菱,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屋内的人全都离开后,王妙菱睁开双眼,打开系统版面快速阅读原文小说。

男主段浮现在还是摄政王,是个美强惨的权臣,此时正逼迫裴家交出北域兵权,否则便极力阻拦裴君逸的妹妹婉贵妃为后。

所以裴君逸才想用毁了段浮在朝中威望的事,来解决他这个麻烦。

王妙菱的任务就是当绿茶挑拨离间,等秦柔与段浮勾搭上之后,她就要下线了,所以后面的剧情她也没看。

喝过府医开的药之后,王妙菱真的睡了一觉,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身子很累,好像原主在被冻死之前还和谁打过一架,腰酸背痛的。

到了晚上,宾客散去,冷梅苑的事情传到依香苑,秦柔听见王妙菱被下人苛待,差点儿死在房中,心惊不已。

这是她的责任,秦柔不想推脱,便带了人来冷梅苑看望王妙菱。

王妙菱躺在床上刚眯了一会儿就听丫鬟前来禀报:“姨娘,夫人来看你了。”

这么快。

王妙菱睁开眼睛,身子没动,只静静打量着徐徐走来的女主。

秦柔面上棱角分明,容貌干练,却故意画了下垂的眉形,非要显出几分柔美。

她也出身自武将世家,但被困在后宅三年多,眉眼间淡了那股英气。

秦家常年驻守南疆,时刻提防南国入侵,裴家则驻守北域,防止几个游牧部落叛乱。

原本如此显赫的两个将门不好结亲,恐怕朝中忌惮。

但安朝摄政王段浮权势滔天,死死把持着朝政不肯放权。

在秦柔嫁给裴君逸之前,段浮也曾上门求娶。

秦家自是知道段浮野心勃勃,不愿做大逆不道之事,便选择了裴君逸,钳制摄政王。

只是可惜,秦家看清了摄政王想要谋朝篡位的野心,却没看清裴家想独揽军权的阴谋。

“妹妹受了委屈,病得不轻,夫君非常关心妹妹,特意让我前来看望。”

秦柔面上笑意盈盈,但看向王妙菱的眼神却带着一股酸涩与不安。

王妙菱勾起讥讽的笑,冷哼一声:“夫人不是知道妾告发了您吗?既然是兴师问罪,也没必要再惺惺作态吧。”

秦柔身边的孔嬷嬷见她这个态度先是一愣,似是不相信竟然有妾室敢对当家主母这个态度,更何况主君还没宠她呢。

随后孔嬷嬷便怒目圆睁,扬声说道:“你胡言乱语攀诬主母,主母没找你算账,还亲自来看你,就是给你脸面,你别不识抬举!”

王妙菱依旧不为所动,她这个角色就是要和秦柔对着干的。

“夫人想让妾如何是抬举,难道非得让妾死在那四处漏风的房间吗?”

第5章 秦柔蹙眉,叹息一声,摆了摆手让孔嬷嬷退下,她亲自上前对王妙菱说:“我知你入府这一月受了不少委屈,下人中饱私囊害苦了你,是我失察,我向你道歉。你怨我是应该的,所以你出口污蔑我的事情,我也不会追究。”

王妙菱眉头一挑,秦柔不追究那自己不是白表演了。

吵啊,闹啊,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秦柔现在这阶段也太大度了,这性格之后入宫为妃也得吃亏。

“你装什么好人?到底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

王妙菱起身质问秦柔:“周氏处处与我为难,将我房中应有的东西统统拿走,不都是你授意吗?今日我揭发你,主君可是毫不犹豫地相信我了,你虽是正室嫡妻,但在主君心里,恐怕还不如我这个妾室。”

“王氏你敢这么和主母说话,拖出去打死都不为过!”

秦柔脾气好,她身边的孔嬷嬷脾气有点儿暴躁,话都没说完,就上前来扯王妙菱的头花。

冷梅苑负责伺候王妙菱的丫头听见屋内动静,立刻上前冲入房中将王妙菱护住,挡住孔嬷嬷的攻击。

秦柔带来的其他人也跟着闯入房中,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都住手!”秦柔无奈,上前直接将孔嬷嬷的手按住,她虽然身居后宅,但自幼习武,还是有些巧劲。

“孔嬷嬷不要激动,若伤了她,夫君那里也不好交代。”

王妙菱其实也会一些擒拿手段,只是伺候她的丫头太过卖力,把她抱得紧紧的,王妙菱害怕伤到友军,没敢用蛮力。

秦柔看了王妙菱几眼,沉下一口气:“前些日子我兄长给我送了一根百年老参,我暂时用不上,还有一些燕窝和阿胶,就都转送给王姨娘养身子。

至于污蔑我的事情,我希望你主动去和夫君说清楚,如果你执迷不悟,仗着夫君的一点宠爱就想越过我,那我也会让你知道我才是这个家的主母。”

王妙菱看看秦柔,又看看那根老参,的确是好东西,秦柔也算恩威并济了。

可惜,她是恶毒女配。

王妙菱站起身,虚弱地看着秦柔:“妾一直敬你是主母,才处处忍让,可结果呢?妾差一点儿就被冻死,今日的事情,妾也没有瞎说,贼人就是你放走的,难道主母自己不清楚吗?”

“你胡说什么?”秦柔厉声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什么贼人!”

王妙菱知道秦柔不会承认,但她刚看过原文,她还能不知道,如果不是秦柔帮着段浮离开,那还能有谁,难不成是她吗?

“妾人微言轻,自然说什么都没有用。”王妙菱无辜地看着秦柔,一步一步慢慢靠近,随后用只能秦柔一人听见的声音说。

“但妾不仅看见主母把人放走了,妾还看见那个人是......摄政王。”

秦柔顿时瞪大双眼,惊恐地转向王妙菱,白日裴君逸的确搜查过贼人,但从没告诉她那个人是摄政王,而且摄政王也的确在宴席途中就离席,再也没有回来。

秦柔不是愚蠢的人,很快便能想通其中道理。

如果真的是摄政王,那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一定与婉贵妃争夺后位有关。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时候的女主还一心想当个贤内助,为裴君逸管理好后宅,哪怕吃醋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想要离间,也得让秦柔看透裴君逸才行。

王妙菱对秦柔笑了笑,俯身到她耳边。

秦柔的仆人见状,全都警惕地看着王妙菱,生怕她对夫人不利。

王妙菱低声说:“其实今日不管是不是夫人将贼人救走,主君都希望妾看见是您背叛了他,这样......他做起事情来,才能毫无愧疚。”

秦柔的心一沉,不好的预感瞬间充斥全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主君要做什么?”秦柔也低声询问。

王妙菱沉默了起来,她似乎想到一个更快捷的方式。

原文中,女主秦柔因为裴君逸对王妙菱的偏爱而心灰意冷,又看着裴君逸和王妙菱因爱生恨,相互折磨,感悟这世间情爱的不可靠。

清醒后的秦柔才发现裴君逸其实一直和婉贵妃筹谋陷害秦家与摄政王联合谋反,好夺得秦家在南疆的兵权。

这才让秦柔下定决心帮助摄政王段浮,把陷害变成了事实,事成之后秦柔被段浮封为美人入宫为妃。

王妙菱微微蹙起眉头,其实她的作用根本不是和秦柔雌竟,而是让秦柔早些知道裴君逸的阴谋。

王妙菱勾起一抹笑,转头看向秦柔。

她什么也没说,反而是拿起秦柔的手,在她手心上写下四个字。

起初秦柔还满脸疑惑,她知道王妙菱是不认字的。

但仔细辨识王妙菱写的字之后,秦柔神色大变,抬眸看向王妙菱的眼神满是震惊。

而王妙菱却别有深意地笑着,将秦柔的手蜷起握成拳头。

秦柔还来不及张嘴细问,就见王妙菱向她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忽然抬起她的手放在王妙菱肩膀上,王妙菱惊呼一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你......”秦柔正疑惑着。

“秦柔!”

身后有人大喝一声,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快速传来。

裴君逸推开众人,一把将王妙菱抱起,快速放到床上。

“菱儿!”

王妙菱哽咽着拉住裴君逸的衣袖:“主君......妾不是故意惹夫人生气的,主母让妾欺骗主君,说白日是妾看错了,夫人并没有帮贼人逃走,妾不想欺骗主君。”

她哽咽的声音婉转又委屈,裴君逸一听便什么都信了。

秦柔身边的孔嬷嬷率先不愿意了:“你胡说八道!当这满屋子的人都是死的吗?”

孔嬷嬷掐着腰骂道:“夫人好心来看你,你不领情就罢了,还诬陷夫人!你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怎么见了主君就没了?”

王妙菱慌张地看向裴君逸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

裴君逸按住情绪有些激动的王妙菱,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又厌恶地瞥向秦柔。

王妙菱扶风弱柳的样子,怎么可能在常年习武的秦柔面前盛气凌人。

这满屋子都是秦柔的心腹,自然说什么都行。

他指着冷梅苑今日刚伺候王妙菱的丫头:“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敢胡诌半句我打死了你。”

第6章 小丫头一惊,赶紧跪在地上哭道:“婢子不知,开始只有夫人与孔嬷嬷在内室和王姨娘说话,婢子是听见内室有争吵声才进来的,然后就看见......”

小丫头看了秦柔一眼,平日主母宽待下人,小丫头也不想得罪主母。

“看见了什么你说啊!”裴君逸愤怒道。

秦柔见小丫头不敢说,她也不想为难:“是我不想王姨娘污蔑,一时气愤动了手。”

“夫人。”孔嬷嬷立刻解释:“是王姨娘言行无状,老奴才动的手。”

“你闭嘴!”裴君逸呵斥:“你们都当我是傻子吗?”

裴君逸此时却真的很心疼孤立无援的王妙菱,都是他之前自己过不去那个坎,不愿意接受王妙菱,竟差点儿让如此柔弱貌美的姑娘香消玉殒。

“今日之事我本不想追究,菱儿纯善,你苛待她,她也尊你敬你,你为何还要来为难菱儿。”

秦柔有些错愕,明明是裴君逸让她不要去见王妙菱,只养在府中就好。

在王妙菱初入府时,秦柔还为其安排过,裴君逸知道后大发脾气,让她不要管一个商户女的死活。

秦柔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一个妾室产生隔阂,就让下面人好生对待,便也没来过,现在裴君逸竟然还怪起她来。

“不是你当初......”

“如此严冬,菱儿原先的屋子连一块炭都没有,我让她搬到冷梅苑,你又来这儿找麻烦,她非得被你折磨死才行吗?”

秦柔更无语了,又看见瑟缩在裴君逸怀里像只小猫一样的王妙菱对她别有意味的一笑。

随后王妙菱快速变脸,哭着说:“主君,夫人只是太在乎你了,才会那样对待妾的,妾能理解夫人,主君要怪就怪妾吧。”

“菱儿到现在都还为你说话,秦柔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连个妾室都容不下,真让人失望。”

秦柔觉得自己的喉咙非常酸涩,她想说的话也都被这酸涩感堵住。

她也不知道裴君逸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还是自己从未看清过裴君逸。

身边的孔嬷嬷和丫头们看不惯,刚要上前替秦柔作证,就被秦柔一把拉住。

秦柔没说话,只看向正抱着王妙菱的裴君逸,紧紧握住王妙菱写过字的手。

她都知道了。

也都明白了。

虽是剖心摧肝的难受,但秦柔反而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好好对待王姨娘。”秦柔低声回答。

裴君逸一顿,他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在秦柔嘴里听见服软的话,秦柔曾经是多么高傲的人啊。

他心中产生了些许不屑,再厉害的人,不还是被他驯得服服帖帖。

“柔儿,这件事的确是你做得不对,就在依香苑禁足一月,反思一下吧。”

“好,都听夫君的,我这就回去反思。”

王妙菱靠在裴君逸的肩膀,慢慢抬眸有些挑衅地看向秦柔,轻蔑一笑。

秦柔转身就走,路过门口小厮时脚步顿了一下,有些意外的转头看向那名小厮,然后又神色如常地离开。

那名小厮眸色幽深晦暗,向王妙菱投去审视的目光。

她有些能耐。

宴席散后,段浮并没有离开,反而继续伪装成小厮的样子跟在管事邵池的身边,他原本是想试探王妙菱到底记不记得那件事,却赶上了这场大戏。

如果不是见证过王妙菱在床上的粗鲁样子,他真的要信王姨娘是楚楚动人的病美人了。

王妙菱应是不记得和他发生的事情,但却说看见有穿着华贵的人被秦柔心腹带着离开。

她竟然只凭猜测,就能成功栽赃,让裴君逸怀疑秦柔。

现在王妙菱又演了这样一出戏,估计秦柔和裴君逸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和好了。

段浮也是没想到,他一直苦恼的事情,竟然被后宅争风吃醋的姨娘给解决了。

女人果然不能轻易招惹。

夜色深了,裴君逸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裴君逸和王妙菱一同吃了晚饭,又给她喂过药。

从头到尾,裴君逸都满眼心疼的看着王妙菱。

王妙菱被他这样的视线看得有些不适,一些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王妙菱愈发忐忑,裴君逸忽然起身吓得她一抖,惊恐地看着裴君逸。

裴君逸垂眸看了她两眼,低声说:“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然后他便向着门外走去。

王妙菱顿时松了一口气,结果下一刻,裴君逸忽然回来,一把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啊!”

王妙菱刚要起身,就又被裴君逸箍在双臂之间挡了回去,她并不敢太大力地挣扎,只能怯怯地缩在裴君逸怀中。

“菱儿,这件事一个月之前我就该做了,这些时日是我对不住你,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绝不再冷落你。”

王妙菱尴尬地笑了笑,感动吗?不敢动。

虽然裴君逸的确长得还行,但她现在还病着呢,身上哪哪儿都疼,根本提不起兴趣。

王妙菱满目悲情,声音暗哑着说:“主君......妾身......怕您沾上......病气。”

裴君逸欺身上来,在王妙菱身前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不怕,都说男人身上的阳刚之气可治女人柔弱不足之症。”

一只粗糙的大手抚摸上王妙菱娇嫩的面庞,他宠溺地说:“有我宠幸,说不定还能好得快些。”

说着,裴君逸就去解王妙菱身前的衣扣。

“主君。”王妙菱握住他的手,红着脸低声说:“还......没有沐浴。”

裴君逸笑了笑,脸又靠近王妙菱几分:“府医说你受了风寒不宜沐浴,我不嫌弃菱儿。”

我踏爸的是在说你啊!我嫌弃你啊!

王妙菱内心叫嚣着,撇过脸不想看裴君逸。

而裴君逸却霸道地将王妙菱的脸掰过来,那脸又靠近几分。

“你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纵吗?”

王妙菱面带微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王妙菱内心无比抓狂,刚刚就没啥兴致,现在听见裴君逸这几句性缩力拉满的油话,她想吐的心都有了。

和邵管事守在门口的段浮见这个时候裴君逸还没出来,他焦急的心不比王妙菱少。

第7章 段浮抬头看看烛光打在窗户上不断晃动的影子,再想到室内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就有一种心如芒刺的感觉。

白日他与王妙菱那次,王妙菱已经落红,若现在王妙菱与裴君逸发生什么,一定会出现端倪。

那样王妙菱岂不是要落个行为不检的名声,直接被沉塘?

王妙菱再怎么说也在关键时刻替他解了毒,现在王妙菱身处险境当中,他帮王妙菱一次是应该的。

“主君。”

门外不知谁喊了一声,裴君逸解扣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何事。”

“小的已经查清是周姨娘欺上瞒下,擅自抢了王姨娘的份例,请问该如何处置?”

裴君逸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这点儿小事至于现在请示他吗?

“先禁足,明日再说。”

屋外人继续回复道:“主君,周姨娘要死要活,说王姨娘污蔑她,吵着要见您,不然她便寻死,现在特殊时期今日又是主母生辰,小的怕国公府真的闹出命案太过晦气。”

裴君逸手上动作一顿,如果这个时候国公府出现命案,那在言官的口诛笔伐下,婉贵妃想当皇后就难了。

裴君逸看看王妙菱,很是不舍。

“菱儿,我得去看看。”

王妙菱如释重负:“主君快去吧,不用管妾。”

“你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王妙菱点点头,目送裴君逸出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太险了。

多亏周氏,感谢周氏。

虽然裴君逸如今二十七岁,长得也算周正,可王妙菱总有一种自己被拐进大山给不认识的人当媳妇的感觉,根本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屋外的段浮看见裴君逸出来得很快,心中泛起隐隐喜悦,他回头看了一眼烛火辉映的窗户,淡淡勾笑转身跟着裴君逸离开。

【怎么办系统。】王妙菱躺在床上,在心中无奈地说:【我根本不想他碰我。】

原文里她被沉塘是在夏天,可现在还是寒冬,她起码要在这个世界待半年的时间,这期间裴君逸一定会碰她,王妙菱想起来就头疼。

在原剧情中,她这个角色还流过产,这种剧情让二十一世纪雌鹰一般的大女人王妙菱无法接受。

王妙菱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蓝色版面,顶头写着『商店』字样,里面密密麻麻罗列了很多正在售卖的『商品』。

『解毒丸』、『假死丸』、『避水丸』、『防火丸』、『肤白貌美若天仙丸』、『七窍流血不死丸』、『万箭穿心还活丸』、『说完就丸』......

看看售价,最便宜的也要五百两银子,贵的则达万两,而且每种药品只限一人服用。

再看版面下方她现在的资产:『银:0(两)』

【所以,你给我看这个的意思是?】

【宿主如果有银子的话,这些药丸能发挥很强大的作用。】

王妙菱指着自己资产的部分:【那现在?】

系统将版面收回了。

王妙菱叹息一声,看来还是得靠她自己:【只要结局不变,中间过程加快一些进度,应该没有问题吧?】

【大概率没有,宿主就是个炮灰,只要做好推动作用就够了。】系统回答。

【对了宿主,秦柔离开的时候神色很怪异,你在她手上写了什么?】

王妙菱轻松地笑了笑,撑着床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是让游戏进程加速的进度条,我在她手上写了四个字——贵妃有孕。】

系统迟愣片刻,然后大惊:【现在的小皇帝天生弱症,根本无法使人受孕,你告诉秦柔贵妃有孕?】

王妙菱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凳子上。

小皇帝不能生,这是安朝的秘密,近年来皇家不知寻访了多少名医,裴家和摄政王都知道,秦柔也知道。

【原本不该存在的孩子却让婉贵妃怀上了,裴家这背后的野心,秦柔该想得通。】

原文中婉贵妃隐瞒怀孕消息,想等秦家和摄政王因谋反被抄家,裴君逸收回南疆兵权之后再昭告天下。

那时,小皇帝就算知道孩子不是龙种也无济于事,必须把她捧到皇后之位,裴君逸就是国舅,裴家将掌控整个朝堂。

此时秦柔已经对裴君逸产生怀疑,只要她够聪明,去查一查婉贵妃近日饮食,就能知道王妙菱所说不假。

王妙菱自信一笑,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说:【秦柔啊秦柔,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伺候王妙菱的小丫头端着水盆走入房中,看见王妙菱坐在桌子旁,有些担心的上前询问。

“姨娘怎么起来了?府医说您受了风寒,要多躺着才行。”

王妙菱抬眸看向小丫头,这就是在孔嬷嬷扯她头花时紧紧护住自己的那个,看上去年纪不大。

“你叫什么?多大了?”

小丫头以为王妙菱是生气自己在主君问话时没有替王妙菱作证。

她顿时慌张起来,把水盆放下自己跪在王妙菱身前。

“婢子荔枝,今年十五,姨娘恕罪,夫人对婢子有恩,婢子不敢随意指证。”

“荔枝?”王妙菱眼睛一亮:“你是荔枝?”

原文中与她一起作威作福最后一同被打死的“忠仆”啊!

第8章 荔枝有一个病重的老娘,靠着她在国公府的月钱勉强买药续命,所以她也非常需要银子,而且胆子也够大。

原文中写“王妙菱”获得裴君逸宠爱后,听说荔枝的娘重病,就把自己攒的一百两银子全给荔枝了,顺利收服一个心腹。

之后“王妙菱”打架,荔枝递刀,“王妙菱”私通,荔枝放风。

在“王妙菱”被沉塘时,荔枝也被乱棍打死,算是恶有恶报。

现在看见荔枝本枝,她还这么小,王妙菱有些不忍心拉着荔枝一起死了。

王妙菱将荔枝扶起来,上下打量一番,低声说:“你误会了,你不知事情始末不敢随意指证是对的,我不怪你。我是要感谢你在孔嬷嬷打我的时候,护在我身前。”

王妙菱把裴君逸刚给她的首饰盒子拿出来,从中找到一根分量不轻的银簪放到荔枝手上。

“这是赏你的。”

“那是婢子该做的,受不得这么重的赏。”

“拿着吧。”王妙菱强行让荔枝收下:“我不喜欢欠人情,你拿了赏赐我们就两清了。”

荔枝缓缓将银簪握紧,这簪子能值十两,够她在国公府五个月的月银,她现在的确很需要银子:“多谢姨娘,婢子日后一定好好服侍姨娘。”

“把水盆放下,你去休息吧。”

“是。”

荔枝行礼后,将水盆放在架子上,还没走出几步,随后又转了回来。

“姨娘。”

王妙菱看向她:“还有什么事?”

荔枝走到王妙菱身前,迟疑着说:“姨娘的母亲可是虞州王氏?”

王妙菱一愣,这块书上没写,但在原主的记忆中,她的母亲的确是虞州首富之女王雅歌。

在府中,原主隐约听过几次下人议论,她的父亲王贵昌原本就是给母亲守院子的家奴,与母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最后入赘王家,烧了身契,摇身一变成了姑爷。

王贵昌却在王雅歌死后不到一年便脱离王家,娶了继室孙氏,还带走了原主。

只是王贵昌和孙氏严禁府中议论以前的事情,原主知道的并不全面。

但王妙菱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渣男贱女忘恩负义的故事。

王妙菱抬头看向荔枝:“你是如何知道的?”

荔枝思索着回答:“婢子前些时日回家看望老娘的时候,看见有位风度不凡的公子从王宅被赶出来,还质问王老爷把他表妹嫁到哪里了。那位公子自称是虞州王氏名叫王景澄,最近一直在街上打听您的下落,说有重赏。”

荔枝很想去领这个赏,但她也知道主君不喜欢声张纳商户女的事情,王家也不敢说,她一个丫头之后还要在国公府做事,也不敢去赌。

“有人在......找我?”王妙菱心中忽然泛起一丝波澜。

荔枝点头:“是,王公子说你是被拐走的,这些年王老爷一直用你的性命威胁他们不断扶持王老爷的产业。前几日王公子入京准备科考,想去王宅看望你,才得知你被他们不知嫁到了哪里做妾,王公子愤怒不已说要与王老爷不死不休。”

王妙菱皱起眉头,如果王贵昌不带走原主,她就是最富贵的千金小姐,根本不用受那些苦,孤零零的被冻死。

她一辈子都想得到一点点爱,却不知道虞州那么大一个家族,都在为了保全她次次退让。

可是......

王妙菱强行让自己不要被原主的记忆困住,她们不是一个人。

原主的结局是被冻死,而她的结局是被沉塘。

这个时候若与王景澄取得联系,不久后她又因为难堪的事惨死,岂不是给虞州王氏抹黑。

王景澄还要科考,或许不联系才是最好的吧。

“啊!”

王妙菱心脏一阵悸痛,她登时捂着心口倒在地上,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姨娘!”荔枝赶紧扶住王妙菱:“姨娘你怎么了,婢子去叫府医!”

“不用。”

窒息的痛苦淹没了王妙菱,她真的好想让王景澄知道,她在这儿,她这十八年过得好苦。

王妙菱拉住荔枝的手,勉强说:“老毛病,不用惊动府医。”

她撑起身子,抚摸着胸口,安慰自己道:“别哭了,我写信还不成?”

王妙菱看向荔枝,把裴君逸给她的所有首饰都拿了过来递给荔枝。

“能不能帮我给表哥递封信,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荔枝看看首饰盒,点了点头。

“姨娘放心,婢子一定将信送到。”

*

依香苑。

秦柔沐浴之后穿着一身睡袍依靠在窗边美人榻上,淡眉紧锁,心事重重。

“夫人别等了,主君想必不会来了。”

孔嬷嬷上前来愤愤不平地说:“在后宅老老实实待了一个月多,倒是没发觉是个小贱蹄子,当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胡乱攀扯当家主母!”

孔嬷嬷骂完,见秦柔也没有什么反应,心疼地安慰:“夫人,主君就是一时被眯了心窍,我看那王姨娘也不是个聪明的,如此拙劣的戏码演不了多久,主君定能察觉她的真实面目。”

秦柔深深叹出一口气:“真实面目吗?”

她喃喃道:“我倒不知究竟有多少人有两副面孔。”

“夫人?”

秦柔目光微沉,冷声说:“王氏今日的话,透着古怪。”

孔嬷嬷嗤笑:“她整个人都古怪,之前听说王姨娘是个不争不抢的柔和性子,可今日一见哪里是柔和,又会作又会演,整个小狐狸精。”

“孔嬷嬷,你知道她在我手上写了什么吗?”

气愤的孔嬷嬷一顿,转头看向秦柔:“老奴不知,但总不会是什么好话吧。”

秦柔嘴边勾起一抹冷笑,低下头在自己手中将王妙菱写的四个字又重复写了一遍。

“贵妃有孕。”

“贵妃......有孕?”孔嬷嬷震惊地看向秦柔:“可皇帝不是......”

“是啊。”秦柔低声喃喃道:“皇帝怎么会有孩子呢。”

孔嬷嬷是秦柔的乳母,自然与秦家是一条心,很多事她都知道:“贵妃娘娘弄这样一个孩子来,却一直隐秘不发,裴家是不是想......”

秦柔冷笑:“当初父亲不想卷入摄政王的野心中,又怎么能想到,裴君逸的野心更大呢。”

她靠在窗边,神色凝重地说:“可如果裴君逸要做这样的事情,我是他的夫人,也是忠勇侯嫡女,他不应该第一时间寻求我的支持吗?可他瞒着我,也瞒着秦家。”

孔嬷嬷想不通其中道理,但她就是感觉有些心慌:“可光凭王氏一人之言,也无法全信,那女人狡猾得很,说不定就是在挑拨离间。”

“哪家妾室争风吃醋拿国事来挑拨离间?”

“那......老奴想办法往家里传个信?让家里查一查。”孔嬷嬷说。

秦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条。

她从王妙菱屋子出去的时候,门口的小厮故意拦了她一下,将纸条放入她的手中。

纸条打开,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但秦柔还是自嘲地笑了笑。

王氏说得一点儿也没错,闯入后宅的贼人就是摄政王,他甚至都没有离开,那时就在王妙菱的屋内。

一个妾室怎么可能知道贵妃有孕,所以王妙菱应该与摄政王是一伙的。

今日看着是后宅争风吃醋的事,但实际上是段浮要挑拨她和裴君逸的关系,王妙菱告诉她贵妃有孕,也一定是段浮掌握了证据,知道秦家也被裴君逸蒙在鼓里,设下此计划。

那还用核实什么?

秦柔垂下眼眸,思索片刻,转身在纸上写下一封信,放到钱袋里。

她冷静地说:“如今我被禁足,行动不便,大厨房的采买是一年前母亲偷偷安排进来的自己人,你去找她,说我想吃万香楼的甜酪,再把这个打赏给她,她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见秦柔如此神情,孔嬷嬷也重视起来,接过钱袋严肃地低声说:“老奴明白。”

第9章 翌日清晨,摄政王府。

摄政王段浮晨起便发了低热,头昏脑涨,四肢无力。

此时他裹着厚重的墨狐大氅,坐在内室的屏风后,听着屏风外的人禀报。

“只是一个商家女?”

段浮目露疑惑,昨日他回来便让旬梢去调查王妙菱身份,他总觉得王妙菱没那么简单。

“王妙菱的确是商户女,而且无论是在王宅还是国公府她都不受宠,也不知昨日是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王妙菱争风吃醋设计秦柔倒不算什么,但她看似胡说八道随意攀诬,却句句都是他的真实计划,阴差阳错还帮了他,这怎么能让段浮不怀疑王妙菱另有目的。

段浮咳嗦几下,哑声说:“她既然有能挑唆秦柔和裴君逸的本事,你在府中就多照应着她,别让她露馅。”

屏风外的旬梢低头说:“属下明白。”

虽然段浮不知王妙菱所说一切是不是巧合,但他还是希望王妙菱能多闹几次,让他能早日与秦家联合。

此时,门外又有声音传来。

“王爷,今早偏门外多了一封信,下人打扫时才发现,信上没有署名,却画了一只您玉佩上的鹰。”

段浮神情一滞:“拿过来。”

“是。”娄默应声进入。

娄默的面容有些阴柔,他将信件递给段浮,身上的冷气还激的段浮咳嗦了几声。

信上的内容十分简短,是秦柔亲笔。

“秦柔让我今晚亲自前去一叙。”

娄默眉头皱起,声音比正常男人细一些:“王爷之前多次与秦家暗中联系,他们都未曾回应,今日突然相邀会不会有诈?”

莫不是王妙菱闹一次,秦柔就对裴君逸彻底失望了?

段浮沉声说:“若非迫不得已,她不会来找我,如今大业将成,这或许是打开秦家这条口子的机会。”

“旬梢,镇国公让小五去城外采买,这几日都回不去,他那张人皮面具用不了,可有办法让我在今晚再次进入依香苑?”

旬梢思索片刻沉声说:“有,镇国公说王氏在冷梅苑养病不常走动,那院子里的梅花想找人好好修剪一番,王氏看着也舒心,王爷正好可以扮作花匠混在其中,下午入府。”

段浮轻嗤一声:“镇国公倒是在乎她,搬到冷梅苑不说,还要修剪花枝给她看。”

娄默和旬梢都一愣,相互看了看对方。

人家镇国公对自己的妾室好一些,怎么感觉他们王爷有些生气呢。

“娄默,王妙菱的身份可能没这么简单,你调动玄察司去查,要事无巨细。”

娄默微愣,专门负责监察前朝后宫的玄察司......查一个妾室?

“去啊。”段浮仰头对娄默说:“本王怀疑......她是南国来的细作。”

“是。”

*

“阿嚏!”

镇国公府,冷梅苑。

谁念叨我?

王妙菱打了个喷嚏,又喝了几口热茶。

吃过早饭后,王妙菱便坐在屋内给王景澄写信。

王妙菱喜爱古典文化,从小就学习书法,中考还加过分,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对她来说不难。

倒是伺候笔墨的荔枝看她写字的神情,越来越奇怪。

王妙菱写着写着就有些不自信了,难道这个世界的字不是这么写?

她写的是繁体啊。

“呃......我写的哪里有问题吗?”王妙菱虚心求教。

荔枝立刻低下头:“婢子认识的字不多,不是故意偷看姨娘家书的。”

“我没怪你,就是怕哪里写错了闹笑话。”

荔枝笑了笑:“姨娘的字很好看,肯定错不了。”

王妙菱继续写,但还是觉得很奇怪。

【有没有一种可能。】系统说话了:【不是你写的不好,是你写得太好了,而原主不识字。】

王妙菱写字的手一顿。

是啊,原主一直被当场最下等的奴仆养大,怎么可能让她识字。

王妙菱想了想,把写了一半的信团了团,字迹潦草的又重新写了一份。

荔枝拿了信便出府了,并没有多问王妙菱为什么会写字,她向来知道主子们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该她知道的,她就不知道。

不到一个时辰,荔枝就带着回信来了。

王妙菱焦急的打开信件,其中还附带了三千两银票。

王妙菱看着银票一愣,王景澄竟然也不核实一下就敢给钱,也不怕被骗。

信封上没有字,把信展开后看见“妙菱吾妹”四个字的瞬间,眼泪便夺眶而出。

这是原主的情绪,王妙菱擦了擦眼泪,继续看信,这信中每一个字都是对原主的关心和思念。

只可惜她已经死了。

哪怕王妙菱拥有原主的身体和全部记忆,那也不是她。

王景澄果然对王妙菱这一手字产生了怀疑,但并没有直接询问。

信中还写了对王妙菱现在近况的担忧,让她好好保重身体,小心侍奉主君主母,让她时刻记得为妾本分,谦卑懂礼。

王妙菱看完信略微皱起眉头,感觉王景澄似乎还有很多话想问,但都没有问,倒说起了反话。

一般妾室送出府的信件都要经过主母的同意,王景澄这是怕王妙菱的信被别人看到,便不敢说其他的,只能给她银子,让府中人好好对待她。

“表哥可有问你什么?”王妙菱问荔枝。

荔枝回答:“王公子问姨娘在府中过得好不好,婢子实话实说......把您患了重病,还差点儿冻死的事情说了。”

王妙菱一听,更确信了。

这些话让表哥听去,岂不是赤裸裸的威胁,这封家书就成了要赎金的威胁信。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王妙菱从银票中抽出一百两递给荔枝:“这是你的。”

荔枝受宠若惊,立刻跪下连连道谢:“多谢姨娘,婢子只是跑个腿儿罢了,王公子已经给婢子五十两作为谢礼,婢子受不得这么多赏。”

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荔枝懂得,更何况她只是帮忙递个家书,她也不想看见有人遍寻亲人而不得。

王妙菱叹息一声:“你拿着吧,我知道你母亲常年吃药,正缺银子呢”

荔枝一顿,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银票。

“姨娘是......为了我娘?”

“呃......之前隐约听下人提起过,但不是为了你娘,我就是不喜欢欠人情,你收了我才安心。”

王妙菱可不想荔枝和原文一样,为她把命丢了,荔枝家中虽然还有哥哥嫂嫂,但只有她在国公府挣的月银最多,如果没了荔枝,她娘性命不保。

但哪怕王妙菱想撇开关系,荔枝也已经深受感动了,王姨娘自己过得这样苦,竟然还想着帮她。

看着荔枝的眼泪簌簌滑落,王妙菱俯身想把荔枝扶起来。

“你怎么还哭了。”

荔枝却直接给王妙菱磕了一个头:“姨娘和王公子这一百五十两能救我娘的命,您的恩情,婢子愿以命相报。”

“不用!”王妙菱义正词严地拒绝,人家说这话是表忠心,荔枝说这话可是玩真的。

为了让荔枝不再磕,她使尽浑身牛劲儿将荔枝扶起。

“不至于,你娘不会有事儿的,你也不用拿命来报答我,千万别!”

第10章 好不容易安抚好荔枝,王妙菱才消停下来。

打开系统版面看见资产变成:『银:2900(两)』

王妙菱才悠哉悠哉地逛起『商店』来,系统出售的药丸很多,一次性的药丸每颗五百两,也有时效性药丸,半年最低五百两。

王妙菱把视线停在『说完就丸』上很久,这是一颗说死就能立刻死的药,能在她最后时刻来个痛快。

沉塘啊,多恐怖,如果进度快的话,她可能还得趁着冬天沉。

想到被冻死的感觉,王妙菱打了一个冷战。

最后下定决心,打开『说完就丸』详情页,花五百两银子买了一颗。

【叮~『说完就丸』购买成功!】

【『说完就丸』:无色无味,入口即化,只要宿主默念“***你完啦!”,服用者立刻心脏骤停而死。(本商品只有一颗不退不换)】

之后蓝色系统版面多了个『背包』分栏,上面有很多格子,第一个格子就放着能随时送她离开的『说完就丸』。

与此同时,面前的蓝色版面忽然闪过一道白光,之后最角落上的一个『0』变成了『1』。

【系统等级1,开启技能『身强体健(被动)』:老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系统开心地欢呼:【我升级了。】

系统升级的瞬间,王妙菱竟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强壮了,虽说肉眼看着她没有变化,但王妙菱自己能感觉到她现在有使不完的力气。

【系统,原来你升级的感觉这样好。】

【宿主和本统是绑定的,升级后的技能也可以共用。】

【这功能听着可比你那什么药丸有用多了。】王妙菱吐槽。

吃过午饭后,王妙菱打算改掉她是文盲的人设,不然以后传个书信都不方便。

下午她就假模假样地看了一会儿书,结果越看越困,服过药便一睡不起,这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果然不能轻易学习啊,治疗失眠太好使,现在醒了一会儿又睡不着。

荔枝端着一盘糕点走入,看见王妙菱正坐在窗子前发呆,她面带喜色地说:“姨娘下午睡着不知道,夫人竟然命人给姨娘送来不少补品还有首饰,说是昨日误解姨娘,特意赔罪的。”

依香苑孔嬷嬷来的时候,荔枝还吓了一跳,以为她们想在主君不在府中的时候,特意来为难王姨娘。

没想到夫人不仅没有嫉恨王妙菱,反而主动求和,东西她看过一遍,应该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当然,她看得不准,东西她都没敢轻易动,全放在那儿等着王妙菱处理。

王妙菱也很意外,难道秦柔这么快就查出贵妃有孕的真相了?

“带我去看看。”

王妙菱来了兴趣,转身去看秦柔送来的东西。

秦柔这回拿来的首饰盒子比裴君逸给她的大一倍,王妙菱一打开立刻被一阵金光差点儿晃瞎。

“我去......”

裴君逸给她的首饰盒里银饰居多,几乎没有金饰,玉石首饰也都是一般成色。

而秦柔给她的这盒子首饰,满满都是金簪,还都嵌着宝石。

王妙菱擦了擦口水,憨憨笑道:“这多不好意思。”

她拿起一对儿重金打造,嵌着红宝石的牡丹花金钗,不受控地张开了嘴。

“这戴脑袋上,得多沉啊。”

荔枝笑了笑:“姨娘若喜欢素雅的,这一根......”

“插上。”王妙菱突然说。

荔枝疑惑:“啊?”

王妙菱把牡丹花金钗往脑袋上比量:“都给我插上,让我的脑袋承受这重力吧。”

“好。”荔枝的笑容中略带宠溺,接过金钗,插入王妙菱的发间。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王妙菱又递给荔枝好多个。

荔枝拿着一根步摇,在王妙菱的脑袋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插的地方。

“姨娘,不能再戴了,中宫娘娘头上才十二钗,您这都要十六钗了。”荔枝小声说。

王妙菱转身看见铜镜中头上金光闪闪的自己,笑得合不拢嘴。

在现代,她哪里能过满头金玉的瘾啊。

不过秦柔突然对她这么好,如果不是因为她查出了裴君逸的野心,那就很可能是害她。

王妙菱低头看了看这盒子珠宝,拿金子害她?

好恶毒哦~

荔枝看王姨娘抱着金簪又笑又笑,她也跟着高兴。

“主君也惦记你呢,还叫了花匠来打理梅园,给姨娘解闷。”荔枝说。

原本听见主君二字王妙菱有些扫兴,但听见后面的话,她又变了脸色。

“找什么人给我解闷?”

“啊。”荔枝微顿,解释说:“不是什么人给姨娘解闷,是叫人来打理了梅园,让姨娘坐在窗边就能赏梅。”

王妙菱想到自己通奸的对象:“找了......花匠?”

荔枝笑着回答:“是啊,主君一直惦记着姨娘呢。”

王妙菱神情有些凝滞,再转头看看这些珠宝。

“主君这么善解人意吗?”

之前系统说,在合适的时机剧情中就会出现花匠,她只要和花匠私通,死后便能回去了。

这样想来,秦柔给她送的珠宝的确是感谢她。

王妙菱想过加快一点儿剧情进程,但没想到她直接把进度条拉到片尾曲了。

穿书三天体验卡?

这十个亿也太好挣了!

王妙菱迫不及待地拆下满头钗环,只留下一根最称她的红珊瑚珍珠流苏步摇在鬓边垂着。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王妙菱只求这位花匠能貌美如花,别让她白来一趟。

“主君如此体贴,我怎么能辜负主君心意。”

天色已晚,但王妙菱决定要漏液赏人......啊不是,赏梅。

与此同时,段浮从秦柔的院子中偷偷出来,一路躲躲藏藏,快速往接应的人那里走。

段浮见到秦柔之后才听说贵妃有孕的事情,秦柔以为是自己通过王妙菱的手传递给她的。

但实际上,贵妃之事裴家隐藏得很好,玄察司只查到婉贵妃最近行动可疑,却一直查不到实情。

现在听见秦柔说贵妃有孕,那裴君逸最近所有的行动就都说得通了。

可王妙菱怎么会知道这样机密的事情,连玄察司都不知道!

这太可疑了。

段浮摇了摇脑袋,他感染风寒,此时又发了高热,脸上的易容粘不住,看着非常诡异。

左右无人,段浮索性摘了人皮面具,猛吸几口冷气。

脑中浮现出王妙菱的身影,段浮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失落。

王妙菱能知道这样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白日的一句戏言或许是真的。

王妙菱是来自南国的细作,她要搅弄安国风云,在兵变之时,南国乘虚而入。

无论怎么样,大业将成,他筹谋多年决不能允许有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威胁存在,只能宁可所杀,不能放过。

过了今日,他便会下令暗杀王妙菱。

昨日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梦,从来没有发生过吧。

段浮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冷梅苑。

最后再看她一眼。

就一眼。

第11章 夜深了,天空飘下轻柔的雪花。

王妙菱披上与此景相称的红梅斗篷,戴好有雪狐皮的兜帽,提着灯笼出屋赏梅。

梅园被修剪过一番,整齐的树枝上还挂了几个明亮的小灯笼。

雪中红梅盛开,点点火光昏黄。

只是可惜,她出来的时候花匠们都已经离开休息了,她一个也没看到。

不过“奸夫”已经提前入场,今日没见到不要紧,有剧情安排,他们迟早是要见的。

【原文是不是秦柔和段浮将要联合的时候,我这个角色被沉塘的?】

系统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那王妙菱就更加确定了:【秦柔果然是女主,动作这么快。三天十亿!就问还有谁!】

系统纠正:【税前,是税前十亿。】

【知道了知道了。】

王妙菱咧开一个明媚的笑,她从没想过钱能这么好赚,死一死就有了。

哦,建议不能复活的宝子不要轻易尝试。

【虽然今日没见到花匠,但来都来了,此等美景也是值得欣赏一番。】

王妙菱内心愉悦,她让荔枝把其他人都带回去休息,给她留下静谧美好的赏梅空间。

荔枝自然不愿意打扰她的好兴致,在冷梅苑里也不会出什么事,就把人遣开了。

王妙菱踏雪而行,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安静的风轻柔地吹着,抚过她的面颊,似乎也不愿意打扰她的微笑。

【宿主,你知道倚梅园祈福吗?你现在就好像嬛嬛啊。】

王妙菱微愣,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扮,她笑了笑。

【的确有些像,可嬛嬛在倚梅园遇到了大胖橘和果子狸,而我的花匠又在哪儿呢?】

王妙菱想到电视剧里倚梅园祈福的场景,今日虽然不是除夕,但也快了。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不然我也许个愿吧。】

王妙菱双手合十,神情庄重严肃:“愿......”

随后,一人一统齐声说。

系统:【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王妙菱:“大富又大贵,男模陪我睡。”

【啊不是......宿主,你这个愿望也太不应景了吧。】

而就在此时,王妙菱身后传出了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

她心中顿时警觉,转头看去,只见一人隐藏在红梅后,看身形似乎是个男子。

“是谁?谁在那儿?”王妙菱扬声问道。

对方不说话,王妙菱上前两步。

“你不出来,我可喊人了。”

“别喊。”红梅树后传出低沉暗哑的声音:“我是打理梅园的花匠,不慎迷路找不到住处,惊扰姨娘,还请姨娘恕罪。”

花......花匠?

王妙菱此时脑子里全都是:【花匠!不会有正常人大晚上迷路到她的院子,如此美景下邂逅的肯定有重要剧情!】

系统也觉得意外,花匠就这么奇迹般地出现了?

和电视剧如此类似的情节,王妙菱不得不信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咳咳咳咳。”对方因为情急,吸入两口冷风还咳嗦起来。

王妙菱才不管他说什么,几步就走到花匠面前,看见对方的样貌,她瞬时间双眼瞪大,瞳孔不断震颤。

【这还不应景吗?这也太应景了!】

看见“奸夫”那一刻,她原谅了原文中降智的自己,也原谅了把她困在这个世界的天道和系统。

她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厌恶所有陌生人的触碰,她只是没遇到好的。

而对方也满目惊恐地看着王妙菱,他只是想偷偷看一眼,没想在王妙菱面前露出真实面目啊。

贵妃有孕之事虽然还没有得到证实,但秦柔已经确定要帮助他铲除裴家。

段浮也承诺事成之后,给秦柔贵妃之位。

二人现在是同一艘船上的人,联盟之事一拍即合。

如果王妙菱把看见自己大晚上出现在镇国公府的事情宣扬出去,那他的大计将功亏一篑。

看王妙菱震惊的表情,段浮想自己一定是被认出来了,毕竟自己可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而对方很可能是南国细作。

他们还一起做过那事儿,段浮怎么想都觉得王妙菱不该对他毫无印象。

不能等明天了,王妙菱今天就得死。

而王妙菱:【这就是我的命中注定,这就是我想要的男模!】

系统安抚说:【你别激动,花匠都被吓傻了。】

【谢谢系统,终于肯把正经饭端上桌了,他好像我梦中情人!】

王妙菱平复许久,说出一句搭讪经典开口:“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段浮心头大惊,脑中疯狂转动,猜想王妙菱肯定想起那天的事情了。

见小花匠有些害羞,王妙菱继续说:“啊,我想起来了,是在梦里。”

段浮:确定了!

段浮左右看看,此处寂静无人,若在此处做了王妙菱,被发现也该是明早,那时他早就离开了。

王妙菱见状也左右看看,她笑着低声说:“你不用害怕,今晚不会有人来我这儿。此处寂静无人,不会被发现,等清晨来人时你早就离开了。”

这回轮到段浮瞳孔地震了,王妙菱到底在说什么?难道感受到他的杀气了?

段浮打算一刀将王妙菱送走,偷偷抬起手去拿藏在腰间的匕首。

手指马上就要碰到刀柄,结果手腕瞬间被王妙菱紧紧握住。

段浮猛地看向王妙菱,眉间杀气弥漫:“王姨娘,您认错人了,我和您在梦里没见过。”

王妙菱这才发现自己怕人跑了,竟然已经把他抓紧了。

段浮想挣脱,王妙菱却抓得更用力。

感受到对方紧张焦虑的情绪,王妙菱轻声安抚地说。

“我知道我们现在还互不认识,今晚就做发展快了些。但你得相信我,咱们俩以后真的有同生共死的缘分。”

“我们......”段浮一顿,缓缓地问:“不认识?”

段浮神情怪异,一时间把王妙菱整懵了:“我们认识吗?”

她看着段浮的脸,结果越看越熟悉:“诶?好像是有些熟悉。”

段浮心中大惊,立刻反应过来王妙菱不认识他,也没想起来那日的事情。

他用力扯了扯自己被王妙菱抓紧的手腕,就和上次一样,他根本无法从王妙菱手中挣脱。

昨日他是中了毒,感觉王妙菱的力气特别大,可现在只是发了高热,还是挣脱不了王妙菱?

“姨娘放开小的吧,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结果?”王妙菱诡异的笑了笑:“我们当然有结果,而且是被沉塘。”

“什么?”段浮懵了。

王妙菱解释说:“你和国公爷的小妾私通,可不被沉塘。”

段浮脑中嗡的一声,王妙菱轻飘飘的话在他耳中似惊雷般炸响,让他的头更晕了。

王妙菱不是不记得昨日的事情吗?怎么又谈到私通了......

“我们没有私通,不用被沉塘。”

“那不行。”

王妙菱果断拒绝:“我们之前没有私通,但现在可以,我都说了这是命中注定,躲不掉的。”

段浮懵了,他甚至觉得是自己理解有问题,或者说他发热情况太严重,都烧糊涂了。

第12章 王妙菱看小花匠皮肤白皙,面颊微红,手指细腻,身型流畅匀称。

虽高自己一头,但在她手下就像个受惊的小鸡仔,满目惊慌地看着她,害怕却无处逃离。

【宿主,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花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奇怪就对了,这人容貌简直长在了我的心巴上,他是我梦中情夫,是这个人贩子世界给我的补偿!】

王妙菱迫不及待地把小花匠往暖阁带。

“王姨娘,我真的只是来干活的花匠,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你不要再逼迫我了。”段浮一边挣扎一边解释,雪地中都出现两道拖行痕迹。

暖阁前,王妙菱猛地转身,她眉眼弯弯,带着妩媚动人的笑意,看向自己抓来的小花匠。

“我的丫鬟就住在这儿不远处,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进去,就大声喊叫把人引来。”

“你......”段浮被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咬住牙,却闭紧双唇不肯发出一声。

大计将成,他当然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王妙菱笑得更加明媚动人了:“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

说罢,她扯着段浮的手,把不情不愿的人拉入房中。

一入内室,王妙菱就将段浮推倒在床上。

【系统,你可不许偷看啊。】

【本统是有职业素养的!】系统说完,立刻消失不见。

段浮烧得愈加严重,此时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王妙菱的力气与手段。

“王姨娘,我真不是来找你的。”段浮有气无力地说。

“那你一个小花匠,在夜晚偷偷潜入府中姨娘的住所是要做什么?”王妙菱脱去斗篷和外袍,俯身把要起来的段浮按回床上。

段浮有口难言,总不能说是去找国公夫人的。

“王妙菱,如果你今日敢乘人之危,我保证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行啊。”王妙菱痛快地答应:“我找你就是为了死无葬身之地,我们得去沉塘,死后都是喂鱼的。”

“你......”段浮喘着大气:“不可理喻。”

他威胁人的这会儿,王妙菱已经把他腰带解开了。

“王妙菱,不许动!”

段浮和王妙菱厮扯着,他堂堂一个王爷,还是人人惧怕的摄政王,竟然要被王妙菱强行......

这事情若传出去,他这个摄政王也不用当了,江山也不用夺了。

“王姨娘,今日真的不行,我......自幼体弱,做不得那事儿。”

“嗯?”王妙菱更喜欢了。

“你说什么?”

段浮一挣扎,王妙菱再一扯,他别在腰间的匕首就掉了下来。

二人都是一愣,段浮想把匕首抢过来,却被王妙菱抢了先。

王妙菱拿起匕首看了看,然后看向段浮。

“自幼体弱,还带着刀?”

段浮也紧张地看着王妙菱,喉咙不自主滚动。

“拿着如此精巧锋利的匕首,你还敢说来我这儿是修剪红梅的?”

段浮语塞,闭口不言。

“怎么不说话了?”王妙菱笑着坐在床边,拔出匕首,用刀刃轻轻放在他脸上。

“可我们素不相识,你带着匕首潜入是要做什么?”

王妙菱缓缓握紧手柄,转动刀刃,抵在段浮的脖子上,她还是带着无尽魅惑的声音问:“该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王妙菱肯留在这个世界当什么降智女配,还不都是为了能平安回去。

谁阻拦她完成任务,她就要清除了谁,反正这只是一个小说世界,她可以怜悯这里的角色,也可以把他们都当NPC!

还带着寒意的匕首上附着一层水雾,段浮清晰地感受到脖间的冰冷。

那一刻,他在王妙菱笑意盈盈的眼中感受到了杀意。

段浮喉结滚动,这瞬间他清楚地感知到王妙菱不简单,但似乎并未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一切都是试探。

多年隐忍让此时的他理智占了上风。

“我......的确是来找你的,我爱慕你,想见你,又怕被发现污了姨娘清白,才带着刀......若有意外便装刺客,也能保全姨娘。”

王妙菱眉尾一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手上的力却没有松懈:“刚才拒不承认,你这时候说爱慕我,会不会太虚情假意?”

段浮也露出一抹动人心弦的微笑,他声音低沉:“我早就入府了,昨日远远看见王姨娘,仙姿玉貌,惹人怜爱,让我久久不能忘怀。今日听邵管事说冷梅苑需要花匠,我才毛遂自荐。”

王妙菱顿了顿,似乎是在想他此话的真假。

“我昨日,可没见到你。”王妙菱还是不信。

段浮看向王妙菱的眼睛很快就充满失落:“王姨娘满眼都是主君,怎么会看到我,姨娘不信尽可以去问邵管事。”

王妙菱沉思片刻,随后展开笑颜,缓缓道:“看来我们都是一见钟情,那你在扭捏什么?”

王妙菱把匕首放在枕头边,手掌擦着他的胸膛,滑入腹间。

段浮隔着衣服一把握住她的手,心里却想着如何能用最快的速度拿起刀杀了王妙菱。

可这女人力气颇大,段浮没有把握,不敢下手。

“王姨娘,我身体不好,怕......”

“身体不好还敢来冷梅苑招惹我。”王妙菱根本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

“还是说一会儿刺杀我的时候身体自然就好了?”

“我......”段浮眼中一阵慌乱。

“想说什么?”王妙菱俯身上前,距离他的脸近在咫尺。

“今晚你若无法证明自己是真的心悦于我......”王妙菱凤眸扫过小花匠这犹如神仙雕刻出的面容,压低声音说:“你可走不了。”

段浮平复了几下呼吸,缓缓松开王妙菱不安分的手,转而搂住她的腰。

抬起头,一吻落在她的唇上。

“这样行吗?”

王妙菱莞尔一笑,俯身深深吻下。

起初,段浮是被逼无奈的。

可这一夜风雪不停,他愈加不能控制,意乱情迷。

二人痴缠许久,直到漆黑的天幕被一缕清冷的晨光破开。

“喂?”

王妙菱推了推身上的人:“你真不行啊?不是......你别噶啊!”

见段浮真的没有任何反应,王妙菱才慌了,赶紧在心中大喊系统。

王妙菱眼前随即弹出一个蓝色数据版面,可是却没有听见系统的声音,就像它不在了一样。

第13章 淡蓝色版面上商品依旧在售卖,王妙菱来不及管消失的系统,顾自的在版面上翻找起来。

【『极品养身丸』功效:强身健体,滋阴补肾,延年益寿,服用初期可治疗体内顽疾。药效期过后,顽疾会复发,但症状减轻。(本品只可以给一人服用,可以续期,但无法换人。)】

『极品养身丸』永久的要一万两银子,半年期限要一千两银子,王妙菱一咬牙买了一颗半年的。

手上出现黑色药丸,她直接扒开小花匠的嘴,给他塞入口中。

见他面色泛出血色,呼吸均匀后,王妙菱才松了一口气,又躺了回去。

不一会儿,段浮醒了。

他手掌一颤,意识到自己现在正抱着一个女子,随后才想起昨晚。

本该虚弱无力的段浮却觉得自己头脑清醒许多,手脚也有力气了,他十几年来从未感到过如此轻松。

他似乎睡了很久,这是自从母妃薨逝后,睡得最沉、最安稳的一觉。

段浮没出声,也没动,只慢慢移动眸子看向怀中睡在自己臂弯中的女人。

她轻闭着双眼,呼吸均匀,黑色睫毛修长,白净细腻的脸蛋没有一点儿瑕疵,右眼下的泪痣显得她娇柔妖冶,让人忍不住怜爱。

段浮双眸晦暗,看床上的女人有种说不清的烦躁,眼神移向一旁,那把匕首就静静躺在枕边,现在他能轻易杀了王妙菱。

可他却犹豫了。

段浮自己都不知道看了王妙菱多久,直到那双眼睛忽然睁开,竟直接与他对视。

段浮面颊瞬间通红,立刻看向别处。

王妙菱微愣,随后轻笑一声,抬手将段浮的脸掰过来。

“你刚刚在偷看我?”

“没有。”段浮嘴硬道。

“还在狡辩,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

“刚醒就看我?”

在王妙菱一声声的挑拨下,段浮呼吸又急促起来,面颊涨红直到耳后。

“没人想偷看你。”段浮咬紧牙关,气的面红耳赤。

“你可别生气,昨日我只当你开玩笑,谁知你是真的虚弱。”

王妙菱抬手摸摸小花匠的额头,低声问:“你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听着王妙菱的话,段浮的脸红得更严重,咬着牙说:“没有!”

王妙菱转眸在段浮身上流转“你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伤痕?”看上去像是鞭伤。

“与你无关。”段浮哑声道,随后看着王妙菱:“你身上也有很多疤痕。”

王妙菱点点头,他们两个的身体还真是像。

“所以我们两个真的很有缘分,你今晚一定要再来哦。”

段浮转头瞪向王妙菱,意识到自己可能打不过她,又泄了气。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药?我怎么睡得这样沉。”

王妙菱轻嗤道:“你那不是睡的沉,你是差点儿死过去,就你这身板,这辈子别想有主动权。”

段浮的脸直接被气的青紫,当下就要证明自己。

王妙菱被他按倒,却觉得有些好笑,搂着段浮的脖颈说:“幸亏我有秘药能救你,不然你还有这力气?”

秘药?

段浮眉头一横,厉声说:“你敢给我吃那种药!”

王妙菱一听他是误会了,便把他推开解释:“是强身滋补的药,你以为是什么!”

段浮微愣,难道自己感觉身体轻快是因为王妙菱给他吃的药?

“那是什么药?可有配方?”段浮问。

“秘药秘药,当然没有,你想吃我还没有了呢!”

王妙菱美目瞪着小花匠说:“你吃的这颗只有半年药效,就要一千两银子,你不谢谢我,还敢吼我!”

听见这个数字段浮心中一惊,虽然一千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这疯女人竟舍得如此贵重的药给他吃,倒是让段浮有些意外。

可转念一想,这也可能是南国想控制他的方法,他看王妙菱觉得迷雾更重了。

段浮眸子愈加深邃,瞥了瞥眼王妙菱,见小女子还是嘟着嘴,他也紧抿双唇别过头去闹别扭。

天色还未大亮,段浮穿戴整齐,准备偷偷离开了。

王妙菱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问:“小花匠,你叫什么名字?”

段浮沉眸看向王妙菱,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南国细作。

“你想叫我什么都行。”

王妙菱微顿,还挺神秘,她也起身穿上衣服,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床单。

“还好没血,不然还得处理。”

段浮动作一顿,迟疑地看了看王妙菱:“你第一次没落红,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王妙菱转身看向小花匠:“这有什么奇怪的,又不是所有女性第一次都会落红。”

“不是吗?”

王妙菱毫不避讳的科普道:“很多原因才会有。”

“受教了。”段浮点点头,脸上又红一片,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女子这样光明正大的谈论此事。

“诶不对。”王妙菱将段浮拉了回来:“你怎么会知道我是第一次?”

段浮紧张地看了看床单,然后说:“你说没弄脏床单,我便猜到了。”

王妙菱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但也想不出哪里怪异。

她转身从床底抽出二百两银票,走到下床塞到小花匠手里。

“行吧,这些银子足够你买个宅子几亩地,不过你身子柔弱不能自理,还是做些轻巧营生,请两个丫头照顾比较好。”

段浮惊怒地看向王妙菱,用力把银票甩在她脸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王妙菱赶忙捡起银票:“你生气也不能扔银票啊!”

段浮一点儿都不想听王妙菱说胡话,立刻打开门溜了出去。

看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王妙菱安稳地坐回床上轻笑一声。

“果然是男人。”

“啊!”

院外传来一声惊呼:“是何人?”

王妙菱心中一沉,难道小花匠离开时被发现了?

不会沉塘剧情这么快就来吧!

她慌张地起身,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披一件就跑出内室,打开暖阁的房门。

只见荔枝站在院中,慌张地看向冷梅苑的矮墙,再转头便对上王妙菱惊慌的眼神,她一顿。

刚刚她明明看见有个男子从王姨娘的房中钻出去了,荔枝有一恍惚看见王妙菱脖子下的紫红痕迹,她脑中嗡的一声。

“荔枝,怎么了?”又有丫头从房中出来查看情况。

王妙菱见小花匠已经逃走,便认命地等着被抓。

荔枝赶紧冲上来把王妙菱的衣领裹严实,紧张地说:“婢子刚出来竟看见有大耗子窜过去,给我吓一跳,没想到惊扰到姨娘,这大冷天您怎么出来了。”

其他小丫鬟疑惑地看了看:“这大冷天,怎么会有耗子?”

又有丫鬟说:“可能是暖阁暖和,让耗子在这儿搭了窝。”

荔枝挡着王妙菱往屋里走:“都下去吧,晌午我去库房找些老鼠药撒撒便好。”

王妙菱还以为自己要下线了,结果就被荔枝这样遮掩过去。

她的确不想死得如此匆忙,她还没准备好,这大冬天沉塘,得多冷啊。

第14章 吃过早饭,王妙菱在书房写了几页纸的字,然后都放到信封中。

带着荔枝,她们又去了依香苑。

在路上王妙菱又尝试唤了几声小系统,除了蓝色版面,她并没有听见系统稚嫩声音,系统怎么消失这么久。

依香苑外,王妙菱被拦了下来。

“去禀告夫人,王姨娘来给夫人请安了。”荔枝扬声说。

而依香苑的丫鬟婆子全都看凶神恶煞一样看着王妙菱,只有孔嬷嬷神色怪异的对王妙菱微微颔首,随后快步向往屋里走去。

“夫人,王姨娘来了。”

秦柔随即看向一侧的段浮,昨日段浮高烧,还有细节没有说,今日段浮精神好了,就又溜入了依香苑。

段浮听见王姨娘的名字,更是脸色灰白。

“屏风。”秦柔对他说。

段浮点点头,转身走到屏风之后。

不多时,他便看见有人影走了进来。

王妙菱缓步走入,对着秦柔稍稍俯身行礼。

“妹妹不必多礼。”秦柔坐在太师椅上冷声说。

孔嬷嬷支走其他人,房中只留王妙菱和秦柔,还有隐藏在暗中的段浮。

“妹妹今日来又是要栽赃我什么?”

王妙菱轻笑一声,声音清冷悦耳:“妾身似乎帮了夫人的大忙,夫人如此说可真是让人伤心啊?”

秦柔垂下眼眸,沉思片刻,决定直白一些:“如此机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

王妙菱在秦柔面前自在从容,一点儿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

“夫人不必在意这些,我自有我的本事。你只要判断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我说的话可不可信便好了。”

秦柔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我信你。”

闻言,王妙菱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便好,夫人打算如何应对?”

秦柔视线在屏风上扫过,她沉声问:“妹妹有什么建议吗?”

王妙菱手指敲着椅子扶手,沉下眸子说:“摄政王与太后和裴家都水火不容,皇帝年纪小不过是一个傀儡,既然裴家要陷害秦家夺你们兵权,我看你不如联合摄政王就此反了。”

秦柔和屏风后的人顿时心中一惊,这话王妙菱竟然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你可真是大胆,竟然让我谋反?”秦柔惊讶地问:“你就不怕我不赞同你的意见,把此事宣扬出去,治你抄家灭族之罪吗?”

王妙菱依旧稳坐如山:“我敢说,自然知道你会同意,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至于抄家灭族......”

王妙菱勾唇笑了笑:“不知夫人说的是国公府还是王家,但无论哪一个,我还真不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秦柔微皱眉头,迟疑道:“你......连母族都不在意?”

“能为了攀附权贵就把我卖来自生自灭的母族有什么可在意的。”王妙菱眼神阴鸷,面上还带着不屑的冷笑。

段浮一直在屏风后看着她,现在的王妙菱又是他不知道的样子了。

这女人可真多变,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秦柔沉默片刻,低声说:“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今日前来还有别的事儿吗?”

“能考虑便好,我也能安心走了。”

王妙菱从袖子中抽出一沓信封:“这是我整理的京城中官员的罪证,你找心腹按上面所写线索,定能找到确凿证据,若能掌控安朝大半朝堂,你们谋反的事业必定如鱼得水。”

这东西拿出来,屏风后的段浮神情立刻严肃起来,透过间隙屏住呼吸看向王妙菱。

秦柔更是难以置信地接过一沓信,低头看了几眼,虽然字体不佳,但所写内容足够让整个京城变天:“这......这些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夫人,妾身都说了,这些你不必在意,若有怀疑尽可去验证,我不会害你。”

这些都是原文女主入宫之后,为了巩固权势慢慢收集的,王妙菱只是提前给她罢了。

秦柔鬓角溢出些许冷汗:“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可不代表段浮知道自己有这些东西后不会害她。

“对了,这些你不要给摄政王,要作为底牌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王妙菱非常不合时宜地说了这句话。

秦柔汗流浃背了。

王妙菱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我知道你若与摄政王联合,事成之后他必定会让你入宫为妃,可段浮那狗东西真配不上你!”

秦柔忽然觉得头有些昏,恨不得把王妙菱的嘴捂住。

别说了祖宗!

段浮更是在屏风后气的呼吸加重,这女人昨晚一个劲地夸他这好那好,现在就叫他狗东西?

秦柔神色怪异的向屏风后看看,然后对王妙菱尴尬地笑了笑:“莫要非议摄政王。”

秦柔使劲拍了拍王妙菱的手,她已经能感受到屏风后传出来的阵阵杀气。

王妙菱有些意外:“你现在就对他有感情了?你们不是走先婚后爱路线的吗......”难道秦柔和段浮还有书上没写的事?

“你说什么?”秦柔觉得自己越发头晕了。

王妙菱叹息一声:“总之你不要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他很可能会许诺你贵妃之位,可你想想秦家在南疆的十万兵马被太后和皇帝忌惮多久,你以高位入宫,一旦诞下皇子,他会不忌惮吗?”

秦柔面色惨白,手心上全是冷汗,紧张的呼吸放缓。

段浮昨日的确说事成之后给她贵妃之位,对秦家和秦柔自己都有好处。

事发突然,秦柔的确没有想过事成入宫之后的事情,今日王妙菱一句话才如雷贯耳,可......

可偏偏此时段浮在场!

屏风后的段浮被当场戳穿谎言的确有些尴尬,但让他更在意的是王妙菱怎么会知道他和秦柔昨日商议的内容,还能知道他的想法?

王妙菱就像有看透一切的能力一样恐怖。

“妹妹,你说的话我会考虑,你身体不好,还是快回吧。”

王妙菱察觉秦柔的神色有些不对,可能是自己刚刚那一段话冲击到她了?

闲着无聊,王妙菱已经把原文都看完了。

段浮答应得好,但到秦柔入宫时,又说朝臣反对,只能以美人身份入宫,起初也没有受到宠爱,还被段浮的白月光刁难。

是秦柔的父兄交出南疆兵权,段浮才觉得亏欠秦柔,对她态度好转,逐渐产生真情,最后扶她登上皇后之位。

剧情看着就来气,王妙菱替女主不值,如果是她,在男主食言那一刻,就直接屠龙。

“你也不用害怕,你要相信你自己身上是有些运气在的。”王妙菱安抚道。

秦柔对王妙菱苦笑:“我这运气,也不知是好是坏了。”

“肯定是好的。”

王妙菱说罢转身要走,又回头掏出两张银票递给秦柔:“府中有一位花匠,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我知道他一定是花匠之中最年轻、最好看的一个。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还请你在暗中把他救下来,再把这些银票给他。”

“你什么会出事?”秦柔下意识地说,然后又一愣。

“花......匠?”

第15章 秦柔疑惑地看看王妙菱身后的那双夹杂着许多情绪的眼睛,又看看王妙菱。

“呃......不会吧。”秦柔有些无奈地说:“就算到时候国公府遭难,你也算是新帝的功臣,不仅不会有事,说不定还有封赏,入宫为妃。”

“我疯了,我当段浮的妃子啊?他也不怕我杀......唔......”

秦柔赶紧把王妙菱的嘴捂住,以防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出来:“妹妹,话不能乱说,以防隔墙有耳。”

“唔唔~”王妙菱点头,秦柔才把她松开。

“你也太小心了。”

秦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现在只怪我太不小心了。”

“这样也好。”毕竟秦柔之后还要入宫去宫斗,那可是处处陷阱与阴谋。

“该说的都说了,妾身告退。”

秦柔目送王妙菱离开后,段浮顶着一张五彩斑斓的黑脸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段浮和秦柔对视一眼,都深觉尴尬。

空气仿佛要凝结,秦柔才率先说:“我们合作的条件,看来需要重新谈谈了。”

段浮带着假笑随即说:“可以。”

......

王妙菱在回去的路上,消失一整晚的系统终于说话了。

系统:【宿主,你和花匠私通成功了吗。】

王妙菱:【当然成功了,让你回避,你怎么消失这么久。】

系统:【我也不知道,昨晚我的主机突然崩溃了,现在刚恢复,已经提交给总部检查了。】

【可能和我把半年的剧情压缩到三天有关,你没事儿就好。】

系统半晌没有动静,然后说:【宿主你刚刚是在关心统统吗?】

王妙菱:【我只是怕到时候没人给我发工资。】

系统:白感动了。

那日之后,小花匠消失了,王妙菱在暗中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她被捉奸沉塘的事情,也就耽误了。

按照系统所说,时机到了,剧情一定会安排她下线,让她再等一等。

最近裴君逸似乎也很忙,几乎不去任何姨娘那里,不用委身裴君逸,王妙菱这些天过的日子也舒心起来,妾室不能出内宅,她就在国公府里看看假山风景,总归不白来一趟。

除夕夜,宫中夜宴,京中所有达官显贵都会入宫参加皇家夜宴。

裴君逸带着秦柔穿着吉服,黄昏前便入宫了。

王妙菱一直养病避着不见人,府中也由有地位的姨娘操持着忙了起来。

各个院子都送了不少年节用的东西,王妙菱的冷梅苑自然也有。

王妙菱和荔枝在院子中正放着烟花,不知哪里来的小丫头撞了王妙菱一下,塞入她手里一张纸条。

荔枝刚要把那丫头捉回来训斥,就被王妙菱按住。

王妙菱带着荔枝回到暖阁,荔枝帮王妙菱掸去身上雪花。

“姨娘怎么了?”

王妙菱拿出纸条展开,上面写着让她出府一聚,甚至出府路线都写好了。

【宿主,这是......】系统也看见了纸条上的字。

王妙菱摸摸纸条上的花朵印记:【是小花匠。】

荔枝见王妙菱神情有些凝重,疑惑地问:“姨娘,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王妙菱笑笑,就是死期到了而已。

她没有把纸条销毁,反而给荔枝看了。

荔枝也严肃起来:“姨娘可要去赴约?”

王妙菱点了点头。

荔枝吸入一口冷气:“那姨娘去吧,婢子帮姨娘看着冷梅苑。”

王妙菱摇摇头,看向荔枝,从袖子中掏出一百两银子:“这些够给你娘治到痊愈了。”

荔枝一口回绝:“姨娘平日那些给我的赏赐就够了,您攒下的银子我不能要。”

“你拿着吧!”王妙菱把银票强塞入荔枝的手里:“我还得让你办事呢。”

“姨娘有什么吩咐?”荔枝问。

王妙菱缓缓说道:“周氏因着克扣我份例的事被罚了二十板子,她一直对我怀恨在心,这纸条你收着,等我出府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你就去找周氏,把你见到的实话与她说了便是。”

荔枝闻言噗通跪在地上,惊慌地说:“婢子绝不可能出卖姨娘。”

“你这样做就是为我好。”王妙菱将荔枝扶起来。

荔枝还是不解:“可是姨娘这样是为什么?”

王妙菱看着她的眼睛说:“为了求死。”

荔枝一怔,愣愣地看着王妙菱。

王妙菱又解释说:“没有人愿意一辈子被困在后宅,你把我私通的事捅出去,便是帮我了。”

王妙菱又安排了几句,教她如何把自己摘出去,这样荔枝作为她贴身伺候的丫鬟,也不会被连累。

王妙菱穿着自己最喜爱的一身红色长袄,披上斗篷,顺着纸条上写的路偷偷溜出国公府。

直到王妙菱离开,荔枝都没有想通王姨娘为什么就不想活了。

【宿主,你离开时,我看荔枝偷偷哭呢。】

【这辈子没害死她,可不得喜极而泣。】王妙菱看着京都繁华的街道说。

她来这个世界八天,这是第一次真正看见的安朝。

烟花一颗一颗地在天上绽放,两边房檐挂着整齐的彩色大灯笼,将街上照得宛如白昼。

路边挤满贩卖各样商品的摊贩,街上人头攒动,相互庆贺,一片喜气洋洋的场景。

王妙菱欣喜地东看看西看看,可惜她现在身无分文,不能买些新奇的玩意。

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一队暗卫密切地监视下。

王妙菱也不知道自己逛了多久,街上的人渐渐少了,她才找到花匠约她见面的天香楼。

站在楼前,她闻到楼中传出的阵阵酒香。

张开手臂感受着自由的风吹过耳畔,她深深吸入一口安朝的空气。

【轻舟已过万重山!】

瞬时,不知从哪里来的铁蹄从她身后咵嚓咵嚓地疾驰而去。

【哎我?】王妙菱弱弱地回头,惊诧地看着一队骑兵直奔皇城。

【这皇宫......安保挺好,吃个饭还得派这么多人守着。】

王妙菱这个念头刚闪过去,自己就被两个黑衣人架着塞入天香楼。

“兄弟你们谁啊,抓奸吗?奸夫还没来啊!”

第16章 两名黑衣人把王妙菱困在天香楼三层的包间内,门外上锁,一边一个黑衣人守着,屋内也有六人站在不同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盯着王妙菱。

王妙菱紧张兮兮地坐在圆桌边,看看桌子上还热乎的美味佳肴,又看看把自己围了一圈的黑衣人。

【这捉奸的架势我怎么没见过啊。】

系统猜测道:【可能......国公府这种高门怕丑事传扬出去吧,所以格外严谨。】

王妙菱也这样想,那这些人藏在这里,岂不就等着抓她柔弱不能自理的小花匠?

她看了看黑衣人腰间的佩刀,心想:【完了,小花匠碰上这些人,别说跑了,可能会当场被吓晕。】

王妙菱和系统齐齐叹息一声。

桌上的饭菜香阵阵飘入王妙菱的鼻腔,直达脑腔,让她的口腔不停分泌唾液,腹腔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又看了看几个黑衣人:“那个......各位大哥,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几个黑衣人看都没看她一眼。

王妙菱自觉没趣,偷偷拿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片牛肉放入嘴中。

见黑衣人并没有拦着她不让吃,王妙菱放松下来,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国公府就是讲究,捉奸还准备这么丰盛的席面,这是不让她做饿死鬼啊。

桌子上甚至还准备了京中女子都喜欢喝的甜酒。

王妙菱吃吃喝喝,醉意上头时,甚至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

直到被一阵震耳的烟花声吵醒,她抬眼看见围着她的黑衣人依旧在那站着一动未动。

她转头看向窗户,窗面上泛着一股冷白,这是要天亮了?

王妙菱略微沉下眼眸:【好像,有些不对了。】

系统疑惑:【哪里不对?】

她站起身,周围的黑衣人全都警惕起来。

王妙菱也有些紧张,一点一点往窗边挪,当她即将靠近窗户的时候,一人拦在她面前,示意不让靠近。

王妙菱又退了回来,她现在清晰地意识到,这绝不是捉奸。

烟花炸响的声音还在持续,王妙菱有些疑惑地看向窗口的方向。

【安国有凌晨放花的习俗吗?】

系统一脸茫然:【没有吧,不知道啊。】

领头的黑衣人先把窗户打开,看见皇城方向升起的绿色信号烟弹以后,转头示意所有人撤退。

这些人来得快,走的时候更快,还没等王妙菱反应过来,他们的身影就消失了。

王妙菱推开房门,走到凌晨的街道上。

只有天边泛起凄冷的亮光照着她的路,耳边似乎寂静得连风声都听不到。

她裹紧斗篷,一步一步地往国公府的路上走着。

越是靠近,越是安静,她心中就越有一股不安。

【系统,原文中......摄政王谋反的场景是什么样?】

这话问完,系统也猛地一惊。

【宿主,你的意思是......】

王妙菱一边往回走,一边想:【摄政王趁除夕夜宴之际把控皇城,紧闭宫门,以贵妃名义圈禁赴宴亲王大臣以及宫妃女眷,屠戮皇宫,斩杀皇帝。最后又和秦捷将军里应外合,捉住贵妃和裴君逸平叛,上演一出贼喊捉贼,逼太后写下称赞摄政王平叛有功,立段浮为帝的懿旨。】

系统:【宿主,摄政王和秦柔动作不会这么快吧。】

【希望不会吧。】

这想法一落,皇宫方向顿时传来铛铛铛的钟响。

【丧钟......】

王妙菱惊愕地抬起头看向皇宫方向:【皇帝噶了!】

【宿......宿主,剧情好像真提前了一年。】

王妙菱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直到远远看见国公府的大门,想着自己一心求死,也不怕有什么意外。

王妙菱跑了过去,还未敲门,大门便先开了。

面前的景象吓了她一跳,国公府内雪地中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地上鲜红的印记似乎是血。

府中女眷全被捆在一条粗绳子上,聚集在前院雪地中跪着。

周婷抬眼便看见了王妙菱,昨日她看见王妙菱偷偷摸摸溜出后宅,还出了国公府。

她也想跟上去看看,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家丁拦下。

说什么主母吩咐,今夜国公府不许任何人出入。

但王妙菱就出去了啊,可无论她如何说,护卫都不让她离开。

原本想着主君回来后她再去告状,可谁知半夜国公府就被一伙官兵围了。

说镇国公与贵妃娘娘谋反,杀害皇帝,已经被当场擒获。

炙手可热的镇国公府被抄家了。

周婷面临着被发卖为奴的命运,她恨王妙菱的运气怎么这么好,这个时候偷跑出府,正好躲过大劫。

她正恨着,竟看见王妙菱自己回来了。

见王妙菱迟愣在国公府门口,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婷当然不能看着自己遭难,而害她的王妙菱能好好逃过去,她随即大喊:“王姨娘,快跑!”

她这一嗓子,所有人都向着王妙菱看了过去。

王妙菱站在国公府门口,痴痴苦笑。

【跑个屁啊,轻舟已撞大冰山!】

明明原文里,摄政王谋反是在她被沉塘之后啊。

如今国公府都要完了,谁去把她扔河里。

自己跳算数吗?

领头的将官转头看见王妙菱,便带着一队人上前。

周婷面上浮现一抹幸灾乐祸,此时她对自己的下场都不恐惧了,只要能把王妙菱也拖下水,她入地狱都痛快。

王妙菱一动未动:【系统,不被沉塘,我直接死能回去吗?】

此时的王妙菱手中已经握着『说完就丸』。

官员女眷被发卖为奴的下场,她根本不敢想,那一定比做妾惨百倍。

【好像不太行......如果原文改动不大的话,本统可是试着把你送回去。】

片刻后,王妙菱脑中传出系统的惊呼:【宿主,原文剧情全部乱码了!】

系统也有些崩溃,它也是第一次遇见炮灰能把整个剧情弄成乱码。

【宿主,没事啊,我保准不让你就这么回去当植物人。】

系统在数据中一阵乱翻:【我把你推荐到同事那里去,你在那边完成剧情还能有奖金,还能在原世界平安醒来。】

【行,小系统,那我们再见了。】王妙菱刚要把『说完就丸』放入嘴中,就见领头的将官对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王娘子,王爷让末将护送您回府。”

王妙菱即将服毒的手一顿。

“谁?王爷?”

王妙菱满眼疑惑:“我回哪个府啊,国公府不是被抄了吗?”

而此时,系统也在王妙菱耳边大喊。

【宿主!我同事说你是女主,它那边还不缺女主!】

王妙菱脑袋嗡的一声。

第17章 周婷见那小将对王妙菱恭恭敬敬,她怕就这么让王妙菱糊弄过去,便大声喊道。

“大人!王姨娘刚入府没多久,你们就放过她吧!”

这时内院又出来一队人,抬着国公府被抄的财物,一共几十个大箱子放到前院。

身穿玄色铠甲的将领上去就扇了周婷一个耳光,然后厉声喝道:“胡说八道!王娘子明明是摄政王府的侍妾!”

周婷被一个巴掌打得头晕眼花,听见这话更是懵了。

“她不是啊,她是国公府的姨娘,她......”

周婷一抬眼看见面前的人,瞬间失声。

王妙菱也看清了那玄甲将领:“邵池?”

邵池走到王妙菱的身前,抱拳行礼:“王娘子认错了,属下旬梢。”

【旬......梢......】王妙菱心头猛颤:【段浮之后的玄羽军统领?】

【系统,原文有这段吗?】

系统也懵了:【宿主,原文已经崩了。】

王妙菱:......

周婷亲眼看着王妙菱被人毕恭毕敬地请上马车,安全离去,她心中满是不甘。

王妙菱怎么会这么好命!

不声不响如何能攀扯上摄政王?

皇帝死了,众多亲王中,只有被当今太后抚养长大的摄政王最有机会成为皇帝,那王妙菱日后岂不是会成为......皇妃?

周婷无法接受曾经处处低她一等的王妙菱要成为高高在上的人。

在国公府众多姨娘中,只有她毫无背景,凭着与镇国公青梅竹马的情义才有一席之地。

她能欺辱的、能找到优越感的人只有王妙菱。

周婷一想到以后自己会成为奴隶官妓,而王妙菱却在宫里荣华富贵,就生出许多恶毒的心思。

她不能就这么放过王妙菱。

君夺臣妻的话终究不好听,无论她以后被卖去哪里,她都不可能替王妙菱守住这个秘密!

周婷暗自下了决定,哪怕自己沦为是官妓,她都要搞臭王妙菱的名声。

旬梢走到国公府被俘的下人们前面,冷声问:“周氏说王娘子是国公府的姨娘,你们谁能给她作证?”

被绑着的姨娘和下人们相互看看,全都闭口不言。

在安国,妾室算做下人,不在九族之中,这些姨娘若家中有点儿人脉,自然会去救她们,没必要这个时候破罐子破摔。

那些没人脉的,当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胡说八道。

面前的人是曾经镇国公身边跟着的小厮,王妙菱是不是姨娘他能不知道?

只有周婷想不明白其中道理,她用力撞了一下在一边跪着不说话的荔枝。

“你是伺候王姨娘的,你难道不认识你主子吗!”

荔枝立刻慌张地抬头,看向旬梢焦急解释:“我不是,我只负责打算冷梅苑,没伺候过什么姨娘。”

周婷更愤怒了,怒吼道:“王妙菱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给她这样卖命!”

“婢子不知道,听不懂周姨娘说的什么!”荔枝浑身颤抖地说,她也害怕,但她也知道决不能出卖王姨娘。

旬梢此时声音冰冷地说:“周氏攀诬未来皇妃,斩立决。”

四周顿时寂静,只有凄冷的风声吹着。

周婷被两名禁军抓着胳膊拖到一旁,命在旦夕时她才明白自己刚刚有多蠢,她立刻大喊:“我认错了,她不是府中姨娘,我一时糊涂认错了!我——”

她狡辩的话终究没说完,就被寒刀扼制在喉咙中。

......

稀里糊涂坐在马车上的王妙菱久久才反应过来,成为女主,她便要登上那凤位才能回去。

【轻舟已过万重山,可乌蒙山连着山外山......】

她嘴角一撇,差点儿要哭出来。

【呜呜呜,系统啊,为啥是我啊!】

一人一统都愣住了,谁也没想明白,段浮是怎么看上王妙菱的。

如果王妙菱是女主的话,那秦柔怎么办?

【没关系的宿主,你成为女主之后奖金也翻倍了,你现在有税前五十亿的奖励。】

系统安慰道:【反正你在这儿待一年,原世界也才过去一天,你要是现在就回去,说不定都还没送到医院,不利于你讹钱。】

王妙菱依旧撇嘴,还是高兴不起来。

马车停在一间小院门口,车夫将王妙菱搀扶下来。

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送王妙菱回来的马车只有一名驾车的车夫,但四周一直有暗卫随行。

车夫行礼后对王妙菱说:“请王娘子安心在此处小住,王爷已经安排妥当,您从未嫁入国公府,而是摄政王养在此处的外室,一应文书正在准备,等宫中事宜安排好,自有人来接您。”

王妙菱现在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我现在连正经的妾都不是了,我是个外室。】

【宿主息怒,摄政王就是想帮你抹去曾为国公府妾室的痕迹,是为你好。】

王妙菱深呼一口气,笑着颔首示意:“这位大哥,国公府有个丫头叫荔枝,与我有些交情,您回去复命时,能不能帮我问问,如果她要被发卖,能不能卖给我?”

“小的明白了。”

王妙菱再次点头:“有劳了。”

王妙菱还没进入小院,便有两名侍婢,从内走出。

二人一同跪在王妙菱身前。

“奴婢听雪。”

“奴婢听雨。”

二婢齐声说:“拜见王娘子。”

听雪上前说:“奴婢们是负责伺候您的。”

王妙菱垂眸看了看她们,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她心情很差,看见有人跪在她面前,似乎也不觉得怪了。

“都起来吧。”王妙菱低声说。

小院很朴素,但该有的设施都有,精致淡雅,古色古香。

院中种着一棵大梨树,此时虽只剩枯枝,但有积雪压在枝头,反而似梨花盛开。

掀开暖帘,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屋内虽然没有地火,但炭盆却烧得极旺,一点儿也不比暖阁差。

听雪介绍道:“王爷怕娘子觉得冷,特意吩咐用好的银丝炭给您取暖。”

听雨笑着说:“这院子虽然小,但看摆设精致的程度,就知道王爷很喜欢娘子。”

王妙菱眉头微皱。

喜欢?

她和段浮见都没见过,哪里谈得上喜欢。

第18章 王妙菱坐在内室的床上:“我有些困,要再睡一会儿,你们下去吧。”

二人一同行礼:“奴婢告退。”

王妙菱拆开头发,躺在床上,事情转变得太快,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接受自己要长期留在这个世界的事实,更想不明白,段浮为什么会要她入宫。

不该是秦柔吗?

还是自己给秦柔的那些东西让段浮知道了,所以想让她也入宫为自己所用。

【系统,你能看到这院子里都有什么人吗?】

【现在不行,我只能监控你所在的屋子,且还是没有遮挡的情况下。】

王妙菱皱起眉头,既然她从炮灰变成女主,那就有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布局,衣食住行都要慎之又慎。

【宿主,你现在有一千七百两银子,如果可以用一千两给本统升级,便可以获得『电子飞眼』的技能,那时候本统就可以利用『电子飞眼』飞出去,监控画面宿主也可以在版面上看见。】

【那就升级。】

系统划走一千两银子之后,王妙菱面前的蓝色版面闪过白光。

【系统等级2,开启技能『电子飞眼(主动)』:不要以为我不在,我随时都在。】

【去看看这院子里都有什么人。】

系统版面中出现一颗蓝色光点,然后向屋外飞去。

除了听雪听雨,在外院还有两粗使丫头和一名厨子,这些人中很可能就有不怀好意的人。

原文书籍崩了,王妙菱只能回想她看过的剧情,为以后宫斗做准备。

午膳时,王妙菱问:“今日外面可有发生什么事?”

二人知道王妙菱要听的是什么,听雪便上前说:“回王娘子,镇国公与废妃裴氏想用假皇嗣谋反,杀害皇帝,血洗皇宫。

摄政王与秦小将军调动京畿大营前去救驾,虽挽回局势,但也没能救回陛下。”

听雨接着说:“现在太后下诏,让摄政王继承大统,朝臣们也都希望王爷尽快登基,但王爷根本没有那个心思,推举了其他几位兄弟,现在正与大臣们僵持着。”

做戏做全套,这部分和原文描述的一样。

裴君逸的处置目前还没有传出来,只是将国公府亲族全部下狱,下人们就地圈禁。

等秦柔拿到和离书,彻底与裴君逸撇开关系,裴家就要面对诛九族的命运。

下午荔枝到了,进来便跪在王妙菱的身前哭得声泪俱下。

“娘子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以后您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定尽心竭力服侍您。”

王妙菱赶紧将她扶起:“我知道你对我忠心耿耿,能救你时,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多谢娘子。”荔枝哭着说:“我哥哥嫂子听说国公府被抄,担心地四处打听,我怕我娘心急加重病情,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回去看看,让他们安心。”

来的时候就有人吩咐荔枝,王娘子以前的事情绝不可再提,她也从来没当过什么国公府姨娘。

荔枝害怕自己擅自回家会给王妙菱引来什么麻烦,到现在也没敢回信。

王妙菱沉眸想了想,扯着荔枝走到书房,提笔写下一封信。

她看了看屋外的听雪听雨,低声对荔枝说:“这封信送哥哥。”

荔枝随即便明白这是给表少爷的,稍稍点头。

然后王妙菱便扬声说:“你回去就说自己两天前因办差不利被发卖,如今在王娘子手下伺候。”

“多谢娘子。”荔枝哽咽着道谢,随后便转身走了。

既然要抹除她曾在国公府为妾的事情,王妙菱就不得不知会王景澄几句。

信中只写自己无碍,让他千万别四处打听,静待消息。

王景澄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听雪听雨二人定是来监视她的,至于她们背后的主子是谁,王妙菱还不确定。

三天后,新帝登基,改年号为祺昌。

册封嫡母郑太后为母后皇太后,生母周太嫔为圣母皇太后。

太师之女赵沛芹为皇后,丞相之女乔涵为丽妃。

因为宫中巨变,许多宫殿都还没腾出来,所以只有赵皇后和丽妃先行入宫,安排众多妃嫔的迁宫事宜。

原摄政王府的侍妾,位份都没有定,依旧在王府待命。

王妙菱也不例外,老实地等宫中安排,却等来了不速之客。

也不知道这院子是如何暴露的,竟让孙氏带着王毓烟找上门来。

“你个丧门星,快开门!”

孙氏在门口一边敲门一边低声叫嚷:“死丫头开门!”

她没想张扬,就想抓了王妙菱赶紧送官府。

但孙氏身边跟着的辛嬷嬷却突然大声喊道:“叛臣家眷还敢私逃,你是想害死老爷夫人吗!”

这一嗓子喊出来,四周顿时出现许多人围观,熙熙攘攘议论起来。

就连孙氏都错愕地看向身边的嬷嬷:“你胡说什么,这事不能声张!”

辛嬷嬷一副好心办坏事模样,低声说:“老奴这不是替您气愤嘛。”

“叛臣家眷?”街边围观的妇人扬声问:“这次被处决的罪臣多了,你说的是哪个叛臣家眷?”

很快就又有人接她的话说:“不会就是镇国公的家眷吧?”

王毓烟左右看看,扯着孙氏的衣服说:“娘!这怎么办,咱们家会受牵连的。”

孙氏被王妙菱气晕了,才在辛嬷嬷的鼓动下带人找来。

镇国公竟然敢谋反,要是提前一个月知道,王家肯定不会把王妙菱送给镇国公,还搭二十万两银子。

王毓烟更是心有余悸,她原本还觉得王妙菱能嫁到国公府是天大的福气。

王妙菱不受宠,因为她没本事,如果嫁进国公府的人是自己,那她肯定能牢牢抓住镇国公的心,享尽荣华富贵。

所以才会在几日前,买通镇国公府的周姨娘,想要了王妙菱的性命,她死了,镇国公为了银子,也一定愿意再纳一个王氏女。

结果那周姨娘收了二百两银子之后就没信儿了,根本不知道她成没成功。

后来镇国公府因谋反被抄家,王毓烟还幸灾乐祸一阵。

结果她上午去买胭脂的时候,竟然听说镇国公府姓王的姨娘跟人私奔,这才逃过一劫。

只要被抓到,不仅王氏和奸夫要被处死,连王氏娘家也要受牵连,得个窝藏罪奴的罪名。

王毓烟吓坏了,立刻去找孙氏,她们暗中调查,还真找到王妙菱的住所。

此时又有人说:“呦,这不是王夫人嘛,你说的罪臣家眷,该不会是你们家高嫁的大小姐王妙菱吧?”

孙氏登时红了脸,她虽厌恶王妙菱,但这种时候她也知道绝不能让王家女儿和罪臣有任何牵扯。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大小姐高嫁的门户岂能是你们这些人能知道的!”

王妙菱站在门内,皱眉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入国公府只有一个多月,因为裴君逸不喜这桩婚事,勒令王家不许声张,更拖着不办一应聘娶文书。

孙氏想用这层关系给王毓烟说个好亲事,就透露王妙菱在高门大户做妾,算是攀上高枝了。

但没有人知道王妙菱具体嫁给了谁,只要孙氏咬死不认,任凭路人如何说,都攀扯不到王妙菱。

只不过,王妙菱看孙氏撑不了多久。

她穿着粗布衣衫,看了看身边穿着锦缎服饰的听雪。

“和你说的,你都记清了吗”

第19章 “奴婢记清楚了。”听雪回答。

在知道孙氏和王毓烟找过来的时候,王妙菱很快就想到了对策。

如果孙氏还有一点儿脑子,没有暴露私逃的人是谁,她就让听雪假扮王宅的婢女,出去认下私逃罪奴的身份。

如果孙氏把她名字都暴露了,那就让听雪假扮“王妙菱”。

总归京城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的真容,谁都可以是“王妙菱”。

到时若要再入宫,她可以换个名字,换个身份。

只要不是她这张脸,名字、身份,都可以作假。

院外孙氏险些和围观的人吵起来,有人非要她说出王妙菱嫁到哪户,也有人非要问她,这次抓的罪臣家眷是谁。

此时院门被缓缓打开,一位穿着锦缎棉衣的妇人立刻冲了出去,跪在孙氏面前痛哭。

“夫人,夫人您就放过吧,李大人前些日子就把青红卖了,奴现在给人做外室,和罪臣搭不上关系啊!”

工部侍郎李大人,帮裴君逸筹谋不少事,也是段浮登基后要清算的裴家党羽之一。

孙氏不知道什么李大人,她低头一看,跪着的人是个陌生面孔,顿时愣住了。

倒是王毓烟先反应过来,顺着这话说下去,以后再暗中处置王妙菱,王家就能彻底和罪臣撇开关系。

为了自己未来能高嫁,她聪明了一把。

王毓烟立刻指着听雪说:“青红!原来你被李大人卖了啊!怎么不告诉夫人一声,我们还以为你私逃呢!”

这会儿孙氏才略微反应过来,也跟着说:“就是,不是私逃就好。”

然后她又对其他围观的人说:“我是听说我们家嫁出去的丫头住在这儿,才来问问的,这会儿清楚了,她根本不是罪臣家眷,也没有私逃。”

这个答案显然没有让大家满意,大家依旧追问王妙菱到底嫁到了何处。

辛嬷嬷看见地上跪着的人的确不是王妙菱,更知道王宅根本没有一个叫青红的人。

她正疑惑着,抬眼就看见这位青红身侧扶着的人。

“夫人!夫人!”辛嬷嬷扯着孙氏的衣服,指着王妙菱大喊:“王......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荔枝一把捂住嘴。

“嬷嬷好久不见啊,婢子很是想您呢,您近来可好?”

听雪这会儿也哭着说:“奴感念夫人和老爷的恩情,不知能否与夫人回去,拜见夫人和老爷?”

没等孙氏愿意还是不愿意,王妙菱已经笑意盈盈地搀扶着孙氏往马车方向拖了。

“我们娘子还时常念叨夫人呢,只是身不由己,娘子不能去看望夫人。”

孙氏厌恶王妙菱的触碰,想挣扎却感知到一把冰冷的刀正抵在她的腰间。

“你敢。”

“夫人,我们娘子很想与您叙叙旧呢,我们这就回去吧。”王妙菱笑着说。

几人连拖带拽,把孙氏和王毓烟带上马车。

王妙菱也跟了上去,回头放下车帘的时候,看了一眼留在原地的听雨。

那几个挑事的很可疑,王妙菱让听雨看着他们,这样也能验证听雪听雨到底是谁的人。

马车内,孙氏和王毓烟怒气冲冲,听雪和王妙菱坐在她们对面,旁边还有一个被堵了嘴的辛嬷嬷。

“你个死丫头竟然敢拿刀抵着我?”孙氏说着就要伸手掐王妙菱。

听雪立刻将孙氏的手挡开:“我们娘子千金贵体,你怎么能动手?”

王妙菱看看面前两人,她没有说话,转头打开马车旁边的小窗看了一眼走在马车旁的荔枝。

荔枝随后点点头,悄悄退出队伍,疯狂向国子监跑。

“她千金贵体?”王毓烟轻笑一声,抬脚踹了王妙菱一脚。

“她就是个贱皮子,丧门星!这个时候私逃,想害死我们!”

王妙菱一时不慎被王毓烟踹了一脚,顿时想反击。

但看看挡在身前的听雪,她又咬牙忍了下来。

听雪听雨很可能是段浮的人,她还得维持白莲花人设,不然王毓烟别想竖着下马车。

她自己忍了,但听雪没有,反而上去就给了王毓烟一个大逼斗。

“你竟敢打娘子?”听雪怒目圆睁:“也不看你有几条命!”

王妙菱顿时愣了:难道保守的人只有我吗?

但一个耳光怎么够,这车里讨厌的人不止一个,王妙菱满眼期待地看向听雪。

听雪一愣,反应过来上前又狠狠扇了王毓烟和孙氏几个耳光。

王毓烟和孙氏自然也不会等着挨打,随即与听雪厮打起来,王妙菱就插空踹她们。

还好王家的马车够大,她们如此折腾,外面也看不出什么。

直到马车停在王宅门口,四人才顶着有些凌乱的头发,从马车上下来,然后听雪扯着辛嬷嬷进入王宅。

王贵昌听到动静,带人走到正院,看见王妙菱以后顿时心中一颤。

“你!你怎么敢私逃出来!”

听雪把辛嬷嬷往地上一扔,王妙菱对王贵昌说:“回家探亲,不行吗?”

“爹!”王毓烟跑到王贵昌身侧说:“她疯了,她自己活不成,还想拉着我们一起给她陪葬!”

王妙菱指着辛嬷嬷说:“让她在大街上瞎喊我是罪臣女眷才是拉你们一起陪葬。”

王贵昌惊愕地看向辛嬷嬷,辛嬷嬷嘴中被塞了布条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辛嬷嬷跟我十几年,她就是担心我,就是你害了王家,别攀诬别人!”

孙氏对王贵昌说:“老爷,我们把她送官府,裴家可是谋反,我们绝不能落个包庇的罪名啊。”

“对对对。”王贵昌这就扬声说:“把她绑了,送官府去!”

“你们以为把我送回官府就能和罪臣撇开关系吗?”王妙菱反问:“别忘了那二十万两银子可是你们给裴君逸的,他谋反的资金来自你们。”

第20章 孙氏闻言顿时心中一沉:“对啊,那二十万两银子......怎么办?”

王妙菱继续说:“要想平安无事,就别一口一个罪妇,全都得听我安排。”

她入国公府的事情,外人不知,王宅里的下人又怎么可能不知。

王家只是一个商户,不可能密不透风。

有些言论,她必须在入宫前就遏制,不然终究成为她登凤位的大麻烦。

“娘,不能听她的,她就是想害死我们!”王毓烟扯着孙氏说。

孙氏厌恶地瞪着王妙菱:“老爷,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让她消失,任谁查到那二十万两银子,也是死无对证!”

“杀?”王贵昌身躯一颤,看着王妙菱犹豫道:“不用杀吧,虎毒不食子,她到底是我女儿......”

“她是灾星!”孙氏大声吩咐:“关门!”

家丁立刻要将门关上,此时门外有人大喊。

“你们想做什么!”

众人寻声看去,一位穿着素雅,头戴玉冠,披着青色锦缎斗篷的公子大步走来,腰间的玉饰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王景澄?”孙氏满脸诧异:“你怎么来了?”

王景澄已经考中秀才,算是官身,有他在便不能动王妙菱。

而王毓烟看见王景澄的瞬间便红了脸,立刻迎上去说:“表哥,姐姐是罪臣女眷竟然私逃回府了,她这是要害死我们。”

王景澄垂眸瞪王毓烟一眼,侧开身子与她拉开距离。

“王小姐认错人了吧。”王景澄的声音温柔低沉,玉树临风,是名副其实的翩翩公子。

“你爹不过是我家赶出去的奴仆,我与你无亲无故,可不是亲戚。”

王贵昌瞬间面色青紫,这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王毓烟眼中燃着怒火瞪向王妙菱:“你个贱人,现在都是罪妇了竟然还敢勾引表哥?”

王景澄加重语气对王毓烟喝道:“王小姐慎言!”

“听闻今日表妹归家探亲,我特意前来看望。”

王景澄转头看向王妙菱,眸光不由得一顿。

他只在这位表妹几月大的时候见过,后来就被王贵昌抢走。

现在就这一眼,王景澄仿佛便看见自己儿时,小姑姑照顾他,陪他在花园散步,和他一起玩的场景。

父亲常年经商无暇管他,王景澄是母亲和小姑姑一同带大的。

可姑姑和王贵昌成亲之后,竟然不到三年就过世了,唯一的女儿见都不让他们见,竟然还把她送人做妾。

“表妹和姑姑......长得真像。”王景澄压抑着心中悲愤说:“祖父祖母一直念着把你接回虞州,这回终于见到你了。”

王妙菱眼眶泛红,不知从何处来的伤感。

她眨眨眼睛,将眼泪憋回去。

“表哥,我一切安好,还请你向外祖父和外祖母带好。”

王景澄剑眉蹙起:“你真的好吗?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回去的。”

“回去?”王毓烟一听顿时扬声说:“她回不去,她现在是罪妇。”

这一点让王景澄也很苦恼,虽然他不知王妙菱是如何从镇国公府逃出来的,但既然此时见到她了,那为了姑姑,自己也不能弃她不管。

王妙菱凤眸瞪向王毓烟:“你如此确信,莫不是亲眼看着我进入国公府不成?”

“你。”王毓烟指着王妙菱说:“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镇国公的妾室,你还想狡辩什么?”

“那都是以讹传讹的谣言!我从未嫁入镇国公府,你们只需要记住这句话就够了!”王妙菱冷声说。

“就算我们没见你出入国公府,那镇国公府的人还能没见过你?”

王毓烟被王妙菱气得不轻:“我在街上就听见有人说国公府姓王的姨娘私逃了,你现在跑出来,迟早被捉回去。”

王妙菱一顿,果然是有人故意让她知道的。

孙氏眼珠一转,转头对王贵昌说:“老爷,既然你不舍得杀她,那我们把她从族谱上除名!彻底与她撇清干系,那二十万两......”

孙氏看看王景澄,随后立刻说:“是王雅歌留给王妙菱的嫁妆,自然得算作虞州王氏给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王贵昌只思索了片刻:“对......对,这是最好的办法。”

王贵昌还看向王妙菱说:“虞州王氏是东边几个州的首富,他们一定能保下你,你别怪爹狠心啊。”

随后,王贵昌便立刻叫人去找所谓的王家族老。

王妙菱也愣了。

他们把她扯到祠堂前,请出族谱,两个族老,在她面前摆香案、翻族谱,王妙菱久久不能回神。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是多渴望这个爹的爱啊。

每次王贵昌陪王毓烟玩耍的时候,“王妙菱”都要像丫鬟一样在一旁伺候。

王毓烟还会当着王贵昌的面说:“你看爹爹不喜欢你,爹爹最喜欢我。”

王贵昌也会跟着说:“爹爹当然最喜欢烟儿,你姐姐不听话,爹爹不喜欢她。”

可是“王妙菱”也的确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算听话,直到被送入国公府,直到被冻死,她都在想......自己现在算是听话了吗?

一颗泪从她的眼中滑落。

但这不是她的泪。

看着族老在王妙菱的眼前把她的名字划去,王妙菱嗤笑一声。

本以为她要入宫,就必须有干净的背景,她和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要放下成见,和他们通气。

但现在看来,人家似乎有更简单粗暴的方式。

这样也好,她的身份更干净了。

王贵昌写下两份断亲书,王妙菱毫不犹豫地按下手印,拿起自己的一张。

“表妹别哭。”王景澄在她身侧安抚说:“你的名字一直在虞州王家的族谱之上,是我们的金枝玉叶,本来就是王贵昌硬抢了你去,新开的族谱。”

王毓烟看见族谱上王妙菱的名字被划去,她心里痛快极了,这样她就是真正的嫡出大小姐,再也不是什么继室生的二小姐,更不是外室子。

王贵昌的脸色也很不好,听过王景澄的话更是黑得要滴墨。

把王妙菱赶走也好,这样也不会有人再提他曾是王氏家奴和入赘的事了。

“老爷别想了。”孙氏催促道:“我们现在就绑了王妙菱送官府,别等官兵来抓,我们不好解释。”

王贵昌收起族谱点点头,沉声道:“来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小厮跑进来大喊。

“老爷,有官兵冲进来了!还有宫里的公公,要宣读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