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9:开局迎娶落魄千金》 第1章 我替你去劳动教养 “疼死我了!”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林正军感觉脑袋一阵阵剧痛,缓缓睁开了眼睛。 被油灯熏得黑黢黢的檩条,用黄泥和麦秸混合的土坯墙上,还贴着泛黄的领袖画像和《红色娘子军》的电影贴画。 “这不是我几十年前在老家河湾大队住的那三间干打垒茅草房吗?” 林正军悚然一惊,眼前的情景,如此真切又如此遥远和虚幻。 容不得他仔细分辨,只听院子里传来一声怒吼:“唐晓芙,你别给我犯浑!” “林正军蓄意破坏农业生产,是隐藏在革命群众中的阶级敌人,必须抓到公社接受劳动教养!” “你一个插队知青参合这件事干什么,让开!不然,把你当成从犯一起抓走!”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个令林正军心惊肉跳的声音:“魏副队长,正军他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破坏农业生产啊!” “你要非要抓人,就把我抓走吧,往麦种上浇水搞破坏的是我唐晓芙!” “唐晓芙,你要担了这件事,那就坐实了你‘敌特子女’的名头,要坐牢甚至要枪毙的!替一个二流子担罪揽过,你说你值得吗?” “值得,就是替他死,我都愿意!” 听到声音,林正军强撑着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外。 院子里,摊着一堆青黄色的麦芽。 几十个面黄肌瘦破衣烂衫的社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义愤填膺,有人忧心忡忡。 “什么?!‘三工分’使坏浇水,把麦种搞发芽了?!” “真是他干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他是粮仓管理员,钥匙就他一个人有,别人谁都进不去。” “这可怎么办!?秋后冬小麦种不下去,来年收成可就差了,咱们都沿街要饭去不成!” “‘三工分’也太坏了,不是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吗?!打死他个鳖孙!” 一个面容姣好,穿着碎花衬衣蓝色棉布裤子的女孩,颤抖着握着一把镰刀,和七八个手拿锄头棍棒的壮汉对峙。 女孩身材高挑,足够一米六五,长着一张温婉的鹅蛋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秀挺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 尤其是那种宛若海棠春睡般高贵明艳的气质,和周围傻大黑粗的乡下妇女形成了鲜明对比,更美得动人心魄。 唐晓芙! 这个让自己愧疚了一辈子的女人!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我又梦见她了吗! 林正军怔怔地看着唐晓芙的背影,一双虎目缓缓蓄满了泪水,柔肠百结,痛得肝肠寸断。 见林正军出来,唐晓芙快步走过来,扶住他的胳膊,满脸关切地道:“正军,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看着那张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精致脸庞,林正军心中涌起无尽的悔恨与爱意,一把将唐晓芙紧紧搂进怀里,豆大的眼泪肆意流淌,哽咽道:“晓芙,对不起,对不起……” “别哭了,你别怕,我已经告诉他们‘实情’了,不会抓你了,我去公社接受劳动教养!” 看到林正军哭得这么伤心,唐晓芙芳心也一阵刺痛,温柔地拍着他的肩膀。 她知道林正军很害怕去劳动教养。 劳动教养吃苦受累不说,关键是还要写进档案,留下污点,以后招工征兵,林正军就没机会了,只能一辈子当农民。 这对始终想跳出农门的林正军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三年痴恋,她爱惨了他,爱得昏天暗地,不愿意断送他前程,甘心情愿替他顶罪,给他黑暗的前程换来一丝光明! “劳动教养!” 听到这四个字,林正军回头看看堂屋日历上的“1979年8月16日”,突然回过神来! 无数痛苦的记忆,仿若幻灯片般在眼前闪现。 我不是做梦! 我重生了! 自己负责看顾的粮仓里四百斤麦种无故发芽,副大队长兼治保主任魏山虎给他按上了破坏生产的罪名,带着一群基干民兵来抓他。 前世,自己胆小懦弱,竟混账到让傻妮子顶罪去参加劳动教养。 而唐晓芙悲惨的命运也将从这里开始…… “现在,悲剧尚未发生,一切还来得及!” 林正军擦干眼泪,嘴角浮现一抹欣喜的微笑,眼神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林正军长得高大帅气,还上过两年高中,在受教育程度普遍很低的乡下,按说算个文化人。 但其实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二流子,去年年底,林正军因为平时下地偷奸耍滑,在社员大会上,被破天荒地评定为“一天三工分”,还没有那些半大孩子多,沦为十里八村的笑柄。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林正军一顿能干五六个窝窝头,还有个生病的老娘念初中的妹妹,家里就老爹一个壮劳力,日常闹饥荒,负债累累。 唐晓芙是燕京市来淮边县青山公社河湾大队插队的知青。 三年前,一到县城,她那漂亮的脸蛋和高挑的身材还有那明艳动人的气质,就在全县引起了一场轰动,被评为全县最美插队女知青,无数男青年展开执着的追求,舔狗无数! 但很快,她的致命的问题就暴露出来,往那些追求者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她祖上是资本家,家庭成分不好,父母又逃去了港城,是令人谈虎色变的“敌特子女”! 这年头,谁家娶个家庭成分不好的媳妇会被人戳断脊梁骨,甚至受到牵连,而且她劳动不行,挣的口粮不够自己吃的,妥妥“赔钱货”,因此别的男青年立刻转变态度,避之不及。 大前年,唐晓芙在山上遇见野猪,林正军出手相救,唐晓芙心怀感激,注意到了气质英武,长相周正的林正军。 林正军能说会道,经常逗得她咯咯娇笑,还读过高中,肚里有几滴墨水,这个敢爱敢恨的小虎妞就喜欢上了林正军,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他…… 而看到林正军笑了起来,唐晓芙却误会了他的心思,心里一阵刺痛,眼神哀伤破碎。 他一点不担心我? 三年苦恋,终究是我一厢情愿么? 这三年来,她经常来林军家洗衣做饭,不顾流言蜚语,像个没过门的媳妇一样操持家务。 但没想到,他还是看不上自己,听见自己愿意去替他劳动教养,竟然笑得如此开心。 毕竟他是家中的独子,需要照顾爹娘吧。 算了,我哪怕不去公社劳动教养,依旧顶着“敌特子女”的帽子,再多一样又何妨,虱子多了不怕痒…… 她心里安慰着自己,含泪微笑道:“正军,你在家好好待着,我这就去公社劳动教养去!” “慢着,你不许去!” 第2章 前世仇人 林正军大喝一声,拉着唐晓芙的小手,坚定道:“晓芙,搞破坏的不是你,要是有人需要去劳动教养,也不该是你!” 前世,唐晓芙对自己情深义重,可自己却听信流言蜚语,害得唐晓芙一尸两命! 这一世,自己要珍惜这温婉善良的女孩,守护他一生一世,平安喜乐,不让她受到丁点伤害和委屈。 “你说什么?”唐晓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昨天林正军吓得要死,跑到知青点求自己帮忙顶罪,怎么事到临头,他又变卦了。 旁边,张淑芹一脸紧张:“儿子,你,你可别乱说话啊!” “娘,我没乱说!” 林正军扶住唐晓芙的肩膀,深情地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笑道:“我还打算今年春节前用八抬大轿把你迎进门,让你成为全公社最幸福的新娘呢!” “谁知道要劳动教养多久,万一耽误了咱俩的婚事,那不就坏事了。” “正军,你可别乱说,我是罪人,配不上你……”唐晓芙脸色焦急,还以为林正军脑袋被打坏了,在说胡话呢。 此前,自己向林正军提起婚事的时候,他总是一脸嫌弃。 现在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难道是自己主动顶罪,终于打动他了吗? “是我配不上你!” 林正军正色道:“你知书达理,长得又好看,愿意嫁给我,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院子里,响起一阵哄堂大笑,社员们都笑疯了。 “三工分这是怎么了?!因为要去劳动教养,吓傻了吗?竟然要娶一个敌特子女。” “这俩人,一个敌特子女,一个二流子,凑成一对简直绝配啊!” “你还别说,三工分这张大嘴真能吹啊,还让她成为全公社最幸福的新娘,大队的母牛都能让他吹怀孕了!” 看到一脸柔情蜜意的二人,魏山虎被这诡异的翻转整不会了! 太过分了! 我气势汹汹地来抓人呢,你俩却搁这谈恋爱演电影呢,这不是拿我不当干部吗?! “既然不是唐知青搞破坏,那就是林正军了。”魏山虎叉着腰,高声叫道。 “魏山虎,你血口喷人!” 林正军冷眼瞧着魏山虎,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一股怒意在胸膛里涌动。 若非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恨不得冲过去把魏山虎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给捶个稀巴烂。 林正军祖上是地主,虽然是到了他这一辈都出五服了,但前些年,从魏山虎的父亲老支书魏国梁开始,就经常拿这件事出来批评林家,等魏山虎上台,又仗着自己掌管治安保卫工作这一块,也没少整治他家,林正军和魏家爆发过几次冲突。 魏山虎一家就把林正军当成刺头,想法设法地打击林家。 派活儿的时候,给林家派最重最累的活儿,计工分的时候,却给计算最少的工分,这也是林正军不愿下地劳动的原因之一。 此前林正军被支书林秉德推荐去当工农兵大学生,但却被人举报家庭成分有问题,名额取消,林正军就怀疑是这老小子干的。 前世,唐晓芙替林正军去劳动教养时,魏山虎还一心想趁机欺负她。 没有得逞后,竟然倒打一耙,四处散播谣言,说唐晓芙为了吃饱饭,让看守干部污了身子,怀上了野种。 那时候,林正军刚刚和唐晓芙成婚,唐晓芙对林正军温柔体贴,孝敬公婆,把家里操持的井井有条,很多人倒羡慕起林家娶了个知书达理的城里媳妇。 但突然谣言爆发,说的有鼻子有眼,林正军一家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抬不起头来,林正军难免对唐晓芙心生间隙,态度越来越差。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能干的好媳妇,为了让林正军一家认可自己,唐晓芙大着肚子还去河边洗衣。 林正军当时心情愤懑阴郁,不管不问,没想到唐晓芙竟然被卷进山洪,一尸两命! 几十年来,林正军陷入了深深的悔恨和自责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心灵的折磨。 看到魏山虎那张丑恶的脸庞,林正军强压怒火,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动手,不仅不会解决问题,反而会授人以柄,任人宰割。 林正军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尽快攀爬起来,结交人脉,积累财富。 不仅要守护唐晓芙一生一世,给她创造幸福美满的生活;而且要让罪魁祸首魏山虎牢底坐穿,家破人亡! 前世魏家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和屈辱,自己要十倍百倍地奉还! “林正军,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魏山虎勃然大怒,叉着腰吼道:“把这个隐藏在群众中的阶级敌人给我捆起来,扭送到公社,我就不信到时候他还能铁鸭子嘴硬!” “捆他!” “绳子呢!” “按住手!” 顿时,魏山虎和几个二杆子后生恶虎扑食般向林正军冲了过去。 “我看谁敢抓我儿子!” 一把锋利的钉耙擦着魏山虎的鼻梁插在地上。 父亲林三槐紧握钉耙的木柄,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暴吼道:“魏山虎,敢动我儿子一指头试试,老子活劈了你!” “有话好好说,你舞刀弄枪干什么!”魏山虎吓得一身冷汗,后退一步。 林三槐老实巴交,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但常言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老实人一旦发起疯来,那就真和你玩命! 而且,林三槐还当过兵,手底下有点功夫,几个人还真不定按得住他。 “抓人送公社,你魏山虎一个人做得主吗?”林三槐好像发怒的瘦虎般嘶吼,额头上青筋直跳。 “支书和大队长都去县里开会了,我就做得了主!”魏山虎梗着脖子道。 “那你等等吧!” 林三槐冷冷地道:“我昨晚去县里找支书说了!他说今天天黑之前一定回来,让你不要乱来。” 林正军看了一眼脸色黝黑身材干瘦的林三槐,心中浮现丝丝感动。 这些年,林正军因为工农兵大学生名额被顶掉,怨天尤人,混吃等死,父子俩关系十分恶劣,谁也不给谁好脸,可现在老爹竟然为了自己和魏山虎对峙玩命! 终究是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爹啊!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乡里乡亲的,还演上全武行了!” 正在这时,大队支书林秉德拿着个烟袋锅子,一溜烟跑了进来。 他六十来岁的年纪,头发花白,脸庞刚毅,个头不高,却有一股威严。 他气得脸色铁青,大着嗓门嚷嚷:“这是人民内部矛盾,捆人算怎么回事?!” “支书啊,这可不是人民内部矛盾啊,这是阶级敌人想破坏咱们农业学大寨的伟大成就啊……”魏山虎跑到林秉德跟前,一阵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支书,你别听他在那里瞎扯淡!” 林正军硬生生打断:“有没有一种可能,粮仓的房顶漏水了?三天前正好下了一场雨,时间也对得上啊!” “你才瞎扯淡!” 魏山虎瞪了林正军一眼,呛声道:“半个月前,我二弟刚刚带人修了粮仓房顶,加了麦秸秆,怎么可能漏水!” “修了就不可能漏了?要是豆腐渣工程呢!” 林正军针锋相对,扫视了魏山虎的二弟魏山豹一眼,淡淡地道:“敢不敢打个赌,要是屋顶漏水,我被冤枉的,刚刚谁打我的,就让我打还回去!” “另外,魏山豹也要承担麦种发芽的责任!” 前世,林正军清晰地记得,不久之后,下了一场大雨,粮仓再次漏水,事实证明他就是被冤枉的。 可那时候,唐晓芙已经替他完成了劳动教养,并和他结婚,流言蜚语更是传遍十里八村,裤裆里掉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魏山虎看了一眼弟弟道:“豹子,你屋顶修得怎么样?!” 魏山豹一梗脖子,自信满满地道:“哥,修得结结实实的,就是美帝国主义的导弹打过来也打不烂!” “不服?那咱们去看看呗!”林正军冷笑。 “看看就看看,我就还不信邪了!”魏山虎气哼哼地叫道。 一群人走出林家小院,向大队部赶去。 第3章 粮食危机 妈的! 我怎么感觉这小子在给我挖坑? 夏江澜嘴角不经意的抽动了下。 再结合林凡连长孙元修都认得出来,那知道他在来的路上吃了面也不奇怪。 可林凡说出后就立马招呼张如洁:“小洁,来给夏族长夹菜。特别是这几样大菜,都要让夏族长好好的尝下。” “他老人家没喝酒,菜得多吃点!” “是!” 张如洁憋着笑走上前来,拿起公筷就夹了几样菜放在夏江澜的碗中,直接堆成了座小山。 面对这种情况,夏江澜面色有点难看。 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骑虎难下的事情啊? 而林凡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般:“夏族长,你怎么不吃?难道酒喝不了,菜也不合你胃口吗?” “那你说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再做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 夏江澜唯有硬着头皮回答:“没有,就是感觉林先生太热情了。” 林凡笑道:“待客之道,这是必须的!” 边又招呼驼三丰和长孙元修:“两位,边吃边喝,不要拘谨。”顿了顿叫唐慧:“对了,我记得不是有炖汤吗?给夏族长和两位前辈,人盛盅!” 夏江澜三人面色顿时呈现僵硬。 我们哪里还吃得动啊?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们故意拖延迟到,你不是该有情绪才对的吗? 传言你不是个混球的吗? 可现在不管心里再怎么不乐意,三人面对林凡“热情好客”的面,那是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现在林凡没有和他们撕破脸皮,那该虚以为蛇,还是要虚以为蛇。 而接下来林凡都表现的非常热情和好客,边招呼他们吃菜,边又招呼他们喝酒。 在不知道的人眼里,林凡就是个尊敬长辈的三好青年。 可在唐慧他们眼里,林凡就是头上长角的恶魔。 明知道人家来的路上吃了东西,现在还故作不知的让人家吃这个喝那个,怕不是想给人家撑死在这里吧? 当然,看着这幕,唐慧她们心里还是很解气的。 看你们以后去哪里赴宴之前还敢不敢先吃。藲夿尛裞網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晚宴接近了尾声。 夏江澜挪动下身子,想让肚子尽量舒服点。 可吃的实在太多,他感觉什么姿势都不舒服。 长孙元修两人的情况和他相比不差多少,都是撑得难受。 林凡却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他们:“夏族长,两位前辈。是今天晚上的菜不合胃口吗?怎么吃到现在,半都没有吃掉啊?” 夏江澜强忍着骂人的冲动道:“林先生,我们年纪都大了,随便吃点就行。差不多了!” 生怕林凡继续给他们压菜,长孙元修两人也都点头附和。 哦了声林凡端起酒杯。 抿了口后说道:“也是!” “都刚吃了大碗拉面就跟着入席,撑了吃不动也正常!” 话语出,餐厅内瞬间死寂。 唐慧,姜若兰他们都瞪大眼睛。 干什么? 戏耍了人家,还故意点破,这不是啪啪打脸吗? 夏江澜三人也反应过来,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长孙元修更握紧拳头,咯咯作响:“林凡,你刚才是故意的?” 可笑他们想着还没有撕破脸皮,硬着头皮撑了那么多。 林凡笑容平和回应:“我故意什么了?你们前来做客,我盛情款待,这不是很正常的待客之道吗?” “我总不能知道你们吃了东西才来,就不招待了吧?” “那传出去我请夏族长吃饭,却颗米都没有让他见到。别人怎么说我?” 长孙元修面色冷:“你……” 夏江澜抬起手来制止了要动怒的长孙元修:“林先生,这手玩的还真是漂亮啊!” 林凡摊摊双手:“谁叫你们脸皮薄?” 只要脸皮稍微厚点,或者不在意跟他撕破脸皮。 那就不用撑得慌了! 夏江澜强忍着被戏耍的愤怒道:“我们先吃了东西赴宴,不尊重主人家。林先生为此玩点小手段讨回尊严,我们算扯平了。” “现在也该说说,林先生请我来的真正原因了吧?” “我相信林先生,绝对不是单纯的请我来赴个宴!” 直接切入正题。 现场气氛随之凝肃了几分。 长孙元修和驼三丰站起身来站到了夏江澜身后,目光凌厉的看着林凡。 似乎只要稍有不对,他们就会立马出手。 林凡却不着不急的夹起块肉塞进嘴里,咀嚼咽下后又端起酒杯漱漱口。 这才回应夏江澜:“也就三件小事情想和夏族长商量下,可以的话我们就谈,不可以的话我再想其他办法。” “说!” 夏江澜此刻已经懒得跟林凡废话了。 而林凡也没有和夏江澜继续虚以为蛇的心思:“第,我和夏家看似交集不多,可彼此的恩怨,心知肚明。所以把夏辛的生死交给我处置!” 闻言,夏江澜暗暗冷笑:“接着说。” 林凡竖起两根手指:“第二,金陵是龙国为数不多,并且最著名的古城之。单单夏家枝独秀有点单调了,我想带点人进来搞个百花齐放。” 听到这,夏江澜脸上冷笑之意更甚:“最后呢?” 林凡直视夏江澜,毫不在意他此刻想杀人的眼神:“据说夏家花费了两百年时间在海外开拓了些重支柱产业。所以第三件事就是,我要参股!” 哈哈哈哈…… 当林凡把他所谓的三件事情,也可以说三个要求说完,夏江澜止不住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中更毫不掩饰讥嘲和戏谑。 林凡也不急,就看着他笑。 过了好会,夏江澜止住了笑声:“林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哪里来的勇气提出这些要求的?” 要夏辛的命。 还要在夏家的地盘上割肉。 更是要在夏家的产业上掺脚。 这和瓦解夏家有什么区别? 林凡说道:“夏族长,你先不要激动,也不要气愤。相比你们暗中做的些事情,我要的这些算少了。” “而且我没有让你马上答应,我可以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 夏江澜皱起眉头,从林凡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关键。 我们夏家暗中做的事情? 我们夏家暗中做的什么事情,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林凡没有给他深究的机会。 起身道:“现在吃饱喝足,请吧!” “我送各位!” 实习宠兽饲养员。,大神人生几渡的都市逍遥医仙 第4章 败家子 “想耍赖?” “老魏家都承担责任了,轮到你家了,你们就推三阻四的,凭什么啊!” “打死这一窝害人精!” 张淑芹这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魏山虎的族人顿时嗷嗷大叫起来,恨不得把林正军一家给活剥了。 “大家伙消消气,二百斤小麦,我家一定会还,但要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 林正军上前一步,拍着胸脯大声道:“我可以立个军令状,写下保证书,要是半个月之后,我们还不上,我把小命赔给你们!” 先前挥锄头的那人鄙夷冷笑:“你一个‘三工分’去哪里搞来二百斤麦种啊!?你说了不算,让你爹说话!”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在众人看来,这小子就是个二杆子后生,不知道天高地厚,二百斤麦种你变戏法变出来啊! “我们要你的命干啥,我们就要麦种!”有人吼道。 “对,立刻赔偿麦种,不然就打死你!”立刻有人附和。 林正军平静道:“要麦种也得等我们慢慢借啊,你们想痛快,那就动手吧,我只能要麦没有,要命有一条了!” 张淑芹一把将林正军拉了回来,焦急道:“正军,你别说话,咱们咋能吃这个暗亏?!” 林正军神秘兮兮地笑道:“娘,你别担心,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吃亏呢,没准还能赚钱呢!” “你疯了吧,还赚钱呢,那麦芽我看了,都有一寸长了,喂猪猪都不吃,你可别犯傻了。”张淑芹狠狠地剜了一眼儿子。 “三槐,你给个痛快话吧!” “你儿子犯事了,你这个当爹得做主,这事儿到底怎么办,总要有个说法!”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林三槐身上。 林三槐把烟屁股摔在地上,咬了咬牙道:“行,这责任,我担了!” “孩他爸,你糊涂啊!”张淑芹急得直跺脚,眼泪差点没下来。 “你别说了,咱家是穷,但穷得有骨气!” 林三槐却硬气地道:“往祖上数三代,咱家也没做过叫人家戳脊梁骨的亏心事!咱就是借,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麦种还上!” “行!半个月就半个月吧!” “到时候还不上,把他们家拆了!” “他家几间干打垒茅草房,连块砖头都没有,拆了有什么用!” “这倒霉催的……” 大家也没让林正军写保证书,有人发着狠话,有人交头接耳,怀着复杂的心情渐渐散去。 大队部恢复了平静。 林秉德给林三槐发了一根大生产香烟,满脸歉然地叹息:“唉,三槐老弟,你看这事儿闹的,太对不住了……” 林三槐颤抖着手点燃了香烟,苦笑道:“支书,这事儿不赖你,也怪正军疏忽大意了,刚刚得亏你拦着,不然我们非得让魏家人打一顿不可!” 张淑芹眼泪流了下来,满脸无助地道:“三槐啊,二百斤麦子啊,咱们去哪里借啊……” 林三槐唉声叹气,闷头抽烟,一筹莫展。 “要不我出面去公社去其他大队借麦种。” 林秉德想了想,叹息道:“就是这账还得你来还啊。” “谢谢你了,支书。”林三槐点点头。 张淑芹颤声道:“支书,我家现在都欠了不少外债,哪年哪月才能还上啊,这辈子别想翻身了……” 林正军却笑呵呵地道:“支书,麦种我们答应赔偿,那生芽的麦子该归我们家吧?” “你要那干什么?!” 林秉德诧异地看了一眼林正军:“打算喂猪吗?行,都给你,你现在找个架子车拉回家吧!” 魏山豹高声道:“那我们也得拉回家!” “行,你家也一样,一家一半,我谁也不让你们吃亏!”林秉德说道。 将发芽的麦种平分成两份,林正军正要用板车拉走。 魏山虎的老婆却眼珠子骨碌碌一阵转动走了过去,道:“正军,我们家这发芽的麦子卖你怎么样?” 魏山虎的媳妇倒有几分姿色,又爱抛头露面,能说会道,目前还担任大队的妇女主任。 林正军记得她叫贺凤英,外号“大明白”。 在乡下,名字可能瞎起,外号却不会叫错。 这女人一向精打细算,从来不吃亏,魏山虎都靠她在后面出主意,才占尽了好处和便宜。 这女人想算计自己!林正军心中冷笑,瞅了一眼他家的麦子,问:“你想卖多少钱?” 贺凤英笑眯眯地道:“我们家这些麦子你也看到了,表面的湿透了,麦芽长得挺长,的确没法子吃了!” “但是呢,底下的却是刚刚冒芽子,晒干了也能磨面吃,我们家这堆估摸着有一百二十斤来斤能磨面的麦子呢!” “现在咱们公社粮站麦子返销粮价格是一毛六,那一共就是19块钱,你看咋样!” “都生芽了,你还卖19块?你想屁吃!十六块!但其他所有的麦芽也全部归我!”林正军道。 他要的是麦芽,麦子发芽成什么状况根本没影响。 买魏家的,比到粮站买返销粮便宜一半呢! “可以!反正也不能吃了,送你了!”贺凤英笑道。 魏山虎兄弟俩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是浓浓的嘲讽,差点没笑出声。 发芽的麦子要去干啥? 喂猪的东西,又不值钱! 至于那冒芽的120斤麦子,湿漉漉的,还要晾晒,磨出的面粉,根本不好吃,还不如卖了干净。 一听这话,林三槐和张淑芹顿时大急:“正军,你疯了?咱们买小麦吃面粉不划算啊,买苞谷吃大碴子才划算啊!” “都生芽了,还买回家干啥啊?喂猪可以打猪草啊,费点功夫也就是了,怎么能花钱呢!蠢货!” 这年月,家家户户都养猪,但却不能私下买卖,必须统一卖给公社的生猪站。 青山公社每年根据上级要求,给每个大队分配生猪交售任务,到年底平均一户按标准交售一口一百斤的肥猪。 喂肥一口猪得多少粮啊!这年头,人都没粮吃,怎能有猪吃的粮食呢?只能打猪草喂养。 猪往往养得瘦骨嶙峋,到年底交猪的时候,如果不足斤足两,就要把社员口粮扣除一部分。 林正军此刻也不好解释,认真地道:“爹娘,你们相信我,咱买下来,绝对不吃亏!” “这买卖不成,我不答应!” 林三槐气得不轻:“再说了,家里也的确没钱,一分都没有!” 林正军的确懒了点,但却很聪明,他为什么……唐晓芙美眸流转,露出深思之色。 但一时间也没想明白林正军为什么要买生芽的麦子。 林正军挠挠头,他也没钱。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正军走进大队部办公室,找来纸笔,飞快写好了借条,道:“打欠条总行吧,月底还不上,把我家那头猪赔给你!” “行行行,可不许反悔,全归你了,你拉回家吧!” 贺凤英一把夺过借条,然后一家人脚底抹油开溜。 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等林三槐和张淑芹反应过来,人家已经跑远了。 “你就是脑子缺根筋,老子恨不得抽死你!”林三槐火冒三丈,脱了破鞋,冲林正军砸了过去。 林正军偏头闪过,慌忙摆手告饶:“爹,你先别激动,回家我再向你解释!” 张淑芹一把拉住了林三槐,嗔道:“好了好了,人家借条都拿走了,你再着急上火有啥用!” 唐晓芙却对林正军有着莫名的信任,柔声劝道:“大叔婶子,正军这么干,一定有他的理由的,你们先别着急上火……” 在未来儿媳妇跟前,多少得给儿子留点面子。 林三槐气得仰天声叹,差点没哭出来:“老林家出了你这么个败家子,真是家门不幸啊!” 第5章 发财计划 一家人用生产队的板车,把发芽的麦子给拉回家了。 “叔叔婶子,你们别发愁,咱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还上麦种的!” “正军,瞧你一头热汗的,洗把脸吧!” 唐晓芙贴心地给林正军打来一盆凉水,投了个毛巾,温言安慰了几句。 她还要上工挣工分,先行离开。 “也算是一枚十里八村的俊后生啊,我怀疑,唐晓芙是个颜狗才看上我……” 洗了洗脸上的热汗,那毛巾擦了擦前胸后背,林正军看着镜子里那张二十岁的英俊脸庞,嘚瑟不已。 鼻梁高挺,剑眉浓重,眼神干净纯粹,留着这个年代很时兴的偏分头。 摸了摸肚皮,没有一丝赘肉,清晰可见结实的腹肌,而非油腻松垮的啤酒肚。 “你又不是唱戏的,整天对着镜子照什么照!” 林三槐被搞得一肚子气,瞪着林正军,咬牙切齿地骂道:“一个月三十天不上工,混吃等死,今天还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事儿,还蠢到赊账买生芽的麦子,你还不如死了干净!” “唉,大部分都生芽了,瘪了空了,只能拿来喂猪,你还赊账来买,也太不懂事了!” 张淑芹唉声叹气,眼含热泪,用脸盆盛了些麦芽,就往猪圈里的石槽里倒去。 “娘,你别喂猪,我有大用!” 林正军连忙伸手拦住,接着问道:“爹娘,咱家粮仓里还剩下多少苞谷啊?” “还有二百来斤吧,堪堪能支撑到秋收分粮食。”张淑芹道。 “爹,这二百斤苞谷能不能归我支使?”林正军笑道。 “你要苞谷干什么?” 林三槐脸色一变:“这可是咱家下半年所有的口粮,你可别乱来,搞不好,咱家就要闹饥荒了!” “爹,娘,你们就信我一次吧。” 林正军笑道:“只要家里的苞谷归我支使,这些麦芽就不会浪费,咱家不仅不会亏空,还能赚一笔大钱!” “赚钱?你这孩子,是不是刚刚受了惊吓发烧了,说什么胡话呢!”张淑芹满脸担心。 “咦!你要是能赚钱,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你爷爷能高兴得从墓穴里爬出来唱一场大戏!” 林三槐从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报纸卷”,坐在椅子上,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省中华市牡丹,牛逼小伙大生产,中层干部迎春烟,知识青年抽勤俭,贫下中农报纸卷”。 所谓“报纸卷”就是用报纸或草纸卷上土烟丝自制的香烟,口感极差,喇嗓子,但胜在不花一分钱,因此成为社员们的口粮烟。 “那可太吓人了!爹,不开玩笑,我打算做麦芽糖,也就是咱们常说的麻糖。” “你啥时候学会做麻糖了?”老两口一脸好奇。 “高中化学学过啊!麦芽里有淀粉酶,可以把淀粉变成多糖!” 林正军张口就来,然后耐心解释:“一斤麦子生芽后,搭配五斤玉米,能产出约莫三到四斤麻糖。” “目前麦子的统购价格,是一毛六钱一斤,玉米约莫八分钱一斤。” “这么算下来,一斤麻糖的成本不到两毛钱。” “但现在,国营商店和供销社的蔗糖和白砂糖售价一斤一块钱,水果硬糖一块四!” “麻糖没有蔗糖和水果糖的甜度高,但香甜酥脆,风味独特,卖八九毛钱一斤,很合理吧?” “这就有三四倍的利润啊!” 林三槐听了,愣怔了半天,不由双眼一亮,满脸喜色:“你还别说,这还真是个好法子!” 张淑芹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眉飞色舞地道:“400斤麦生的麦芽,如果搭配足够的苞谷,能做出1200斤麻糖来,一斤六毛钱的利,全卖完就能赚700块钱呢!” “娘,你就放心吧,肯定能卖完!” 林正军自信地笑道:“咱们这里不是甘蔗和甜菜产区,糖类都要从其他地区协调购买,凭票供应,根本供不应求。” “我听说,县城黑市上,水果糖甚至能卖到两块钱一斤,要不我去黑市上卖,还能赚更多呢!” “你小子想上天呢,投机倒把那可是要吃牢饭的。”林三槐瞪了瞪眼。 林正军笑道:“爹,现在大批知青返城,就业困难,为了解决待业青年就业问题,政府已经允许摆摊或者开设服务部,开始鼓励个体经济发展了,没什么风险的。” “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允许你去黑市投机倒把!” 林三槐一摆手,断然道:“等麦芽糖做出来,就卖给国营商店或者供销社,哪怕价格压低点,咱们少赚点,也不冒这个风险!” 实际上,林三槐代表着此时群众的普遍心态。 计划经济时期,青山公社的社员养鸡都不允许超过五只,甚至肉鸡和鸡蛋也不许私下买卖,只能卖给供销社,否则就要割资本主义尾巴。 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改革开放,已经允许个体经济发展。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解放思想可没那么容易,老百姓心有余悸,思想和行为非常保守。 而这段时期是典型的紧缺经济,市场供给严重不足,但凡大着胆子做点小买卖都能赚钱。 但说林三槐是杞人忧天,也不尽然。 1982年,温州发生了“八大王事件”,民营经济领域出现“倒春寒”,一时间,又风声鹤唳。 “行,我听您的……” 林正军倒也没坚持,主打一个细水长流。 毕竟以后遍地都是赚钱的机会,要是现在因为投机倒把进去了,那就亏大了。 “娘,先分拣麦芽。先挑出二百来斤长度约莫四厘米的麦芽,也就是差不多五十斤干麦子的量,洗干净,剁碎。” “好!” “刚刚冒芽的,用簸箕、盆子、水桶装起来再洒点水拿湿布蒙着,继续发芽,等个两三天再做,簸箕盆子水桶不够,就去邻居家借。” “好嘞!” “爹,咱俩去大队部磨坊,先把这二百斤苞谷磨成大碴子,方便发酵!” “好!” 一家三口立刻忙活起来。 快到中午时分。 二百斤大碴子也磨好了,有些大碴子已经煮熟并和剁碎的麦芽在一起发酵,半个院子都摆满了水缸、水桶和大大小小的盆子,这个过程一般需要六个小时左右,晚上就能发酵出麦芽糖。 妹妹林红英背着一筐猪草脚步匆匆地回来了。 她大概听说了家里的变故,满是热汗的小脸忧心忡忡。 她看了几眼院子里的麦芽,但没多说什么,又默默地拎起篮筐出去捡了一筐柴火。 林红英今年十四岁,在离家三公里的公社中学念书,现在放暑假,开学就要念初二。 她衣服都是捡林正军剩下的旧衣服,补丁摞补丁,瘦得好像一棵豆芽,满脸菜色,全是营养不良闹的。 又忙活了一阵子,村庄里炊烟袅袅,该吃午饭了,干了几个小时重体力活,消耗不小,早上吃得又不好,林正军饿得前胸贴后背。 张淑芹忽然反应过来,急忙转到厨房里:“哎呦,午饭还没做,猪也忘记喂了。” 林三槐一听就烦躁,正要开口数落,就听见堂屋里传来林红英的声音:“爹娘,吃饭了,猪我也喂过了!” 只见她正将一筐窝窝头,一碗没有半点油花的熬冬瓜端上了饭桌。 屋檐下,足够三天烧的柴火码得整整齐齐,还有足够猪明天吃的一堆猪草。 “红英,辛苦了,你真能干!”林正军爱怜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发,鼻头发酸。 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现象普遍且严重。 同龄的女孩早早辍学劳动补贴家用,但林红英就喜欢读书,哭着喊着都要上学。 林正军原来还挺支持她读书的,但在自己工农兵大学生名额被顶掉后,林正军多少有点读书无用论的思想。 觉得她不能下地赚工分,是赔钱货,就再也没给过她好脸,经常嘲讽打击。 以至于林红英极度缺乏安全感,对这个哥哥又怕又恨。 实际上,林红英天资聪颖,前世考上了大学,事业有成。 但因为痛苦的童年,家庭的悲剧,她认为林正军没有尽到保护家人的责任,和林正军关系十分恶劣,几乎断绝来往…… 第一次感受到哥哥的心疼和关爱,林红英呆了一呆,心里暖洋洋的,红着脸轻声道:“我干的都是轻活儿,没什么的。” 第6章 我的宝藏女孩 堂屋里,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一人捏着俩窝窝头,端着一碗棒子面野菜粥,稀哩呼噜地开吃,林三槐当之无愧地坐在首座。 窝窝头是用玉米面、红薯面和各种杂粮做的,有点发苦,关键还喇嗓子,必须用棒子面粥顺着才能咽下去。 林正军此刻感觉自己前世有钱有势后,真是拿乔。 戒什么精致碳水高脂肪食物,这具年轻的身体肚里太缺油水了,他感觉自己能表演个“三口一头猪”。 张淑芹忧心忡忡地问:“正军,你会做麦芽糖吗?能做得好吗?要是做不成,那咱家可没粮食吃了。” “我能做好,放心吧,娘!” 林正军啃着窝窝头,漫不经心地道:“高中化学课上学过,老师还演示过制作过程呢!” “发芽的小麦有淀粉酶,能和玉米或者糯米中的淀粉产生化学反应,产生两个葡萄糖分子连接起来的双糖,折叠拉扯出气泡,那就是麻糖了。” 实际上,高中化学并没有讲过这些,不过上辈子林正军就是靠制作麦芽糖赚了第一桶金,当然门清。 “瞧瞧咱儿子,读了高中有了文化知识就是不一样啊!”张淑芹此刻感觉儿子好像在发光,一脸欣喜地笑道。 “哥,你可真有学问,真厉害!”林红英满脸崇拜地笑道。 搁在往日,林三槐估计要趁机挤兑林正军几句。 但这次却闷头吃饭,没有反驳。 他也觉得儿子好像换了一个人,突然懂事了成熟了。 林正军想出制作麦芽糖的主意,要是成了,就能还上小麦种子,赚的钱甚至能顶自己几年出大力流大汗的收入,还拿什么挑理儿啊! 下午,林正军一家人继续煮大碴子,和麦芽混合发酵,忙得不可开交。 晚上,一家人刚刚吃完饭。 林正军估摸着早上的大碴子和麦芽已经发酵出糖液了,正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院门口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唐晓芙那娇柔好听的声音传来:“正军在家吗?” “是唐知青啊,快进来坐!”张淑芹起身瞧了一眼,顿时满脸喜色地道。 唐晓芙轻手轻脚地走进堂屋,看了一眼林正军,微笑道:“婶子,我找正军说点事儿,就不坐了。” “有什么事儿啊?”张淑芹好奇地问道。 唐晓芙低头搓着衬衣下摆,俏脸羞红,欲言又止。 “爹娘,我出去一会儿!”林正军起身出门,唐晓芙冲张淑芹笑了笑,连忙跟上。 …… 这年月,乡村还没通电,别说电视了,连收音机都是稀罕物,根本没什么娱乐生活可言,相当枯燥乏味。 村里人最喜欢在晚饭后聚在村口挥舞着蒲扇纳凉闲聊,度过漫长炎热的夏夜。 当林正军和唐晓芙路过村口的时候,魏家人和几个社员顿时指着二人的背影指指点点起来。 “听说三工分后来还花了十几块钱买了大明白家的麦芽,这不是傻吗?” “可不咋的,那麦芽和满地都是的猪草有什么区别?!他就是懒,为了省劲就花钱买麦芽,败家子一个!” “可惜林三槐两口子那么勤快的俩人,怎么就生养出这个二流子啊!” 林正军听到了,却也懒得争辩。 等麦芽糖卖了赚钱了,老子先吃一个月香喷喷的猪肉饺子,你们就知道小丑竟是我自己,就羡慕嫉妒恨去吧! 这时,一个拖着鼻涕的十七八岁的青年拦住二人去路,戏谑地道:“正军,你是脑子被我二哥打坏了吗?竟然要娶特务子女!” 这货就是魏山虎的三弟魏山野,整天不洗衣服不洗澡,都包浆了,臭烘烘的,有个绰号叫“二埋汰”。 和“大明白”和“三工分”“四迷瞪”并称为河湾大队的吉祥四宝。 唐晓芙眼神一黯,满脸羞愧地看了一眼林正军。 “好狗不挡道,滚!” 林正军脸色一沉,双眸寒光四射。 这狗东西前世是哪来的信心,竟然胆敢觊觎自己妹妹,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说什么?竟然骂我,让我滚!”魏山野不敢相信。 “连你二哥我都打了,骂你有什么稀奇的。再不滚,小心我抽你!” 林正军脸色一冷,扫视众人一眼,大声道:“什么特务子女,她祖上是红色资本家,爹娘也是有钱人,以后她要大富大贵,我也会跟着享福!” 这话一点不假,唐晓芙的祖上在港岛拥有海量资产,还曾经支持过民族解放运动,妥妥红色资本家。 唐晓芙的父母逃到港城之后,在家族的帮衬下,在九十年代就积累了上亿资产。 记得上辈子九十年代,唐晓芙的父母到青山公社给女儿扫墓祭奠,座驾是价值数十万的虎头奔,有封疆大吏一路陪同。 只是唐家父母知道女儿在林家并没有受到善待,死得极惨,不收拾林正军就不错了,因此根本没有进林正军家门。 倘若林正军善待唐晓芙,根本不需要努力,光靠傍富婆就可以躺赢,少走三十年弯路。 可惜,上辈子林正军太废物了,有眼无珠,没接住那泼天的富贵。 实际上,78年开启改革开放,国家对外贸易突飞猛进,急需积累外汇,谁有海外关系,能搞到外汇,还让人高看一眼呢。 只是,历史遗留问题需要一步步解决,方针政策还没落实到唐晓芙身上罢了。 唐晓芙俏脸上写满惊喜,黯淡的双眸变得闪亮,没想到林正军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坚定地回护自己。 这可是冒着一定的政策风险的,没准就会被人借题发挥,炮制批评一番! 一时间,她一颗芳心砰砰乱跳,满心甜蜜,恨不得抱住林正军狠狠亲上两口。 “嘁!还大富大贵,你真是病得不轻,她怕不是要吃穷你,害死你!”二埋汰却撇嘴讥讽。 “滚开!” 林正军一把将他推开,死死地盯着魏山野,寒声道:“总之,以后唐晓芙就是我林家的媳妇,谁再敢背后嚼舌根,小心我舌头给他割了!” 看着身材高大的林正军,再看看自己那瘦小孱弱的自己,魏山野眼神怨毒,却也没敢再废话。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等林正军和唐晓芙走远,魏山野才吸了吸鼻涕,悻悻然骂道。 社员们也纷纷附和起来:“完了完了,敌特子女在咱们村里安营扎寨了,咱们以后要是受到牵连可咋办?” “一个二流子,再加一个女特务,那简直就是俩灾星,以后得离他们远点才好!” “还大富大贵,那不是地主老财吗?这年月啊,越穷越光荣啊!” “你瞅着吧,林正军是二流子,唐晓芙不能劳动,就靠林三槐一个人挣工分,明年林家肯定要闹饥荒,没准要饿得上吊自杀!” “这帮杂碎……”林正军猛然转头。 所有人立刻住口,转移了话题。 唐晓芙娇躯微颤,拉了拉林正军的胳膊,轻声道:“正军,别惹事了,算我求求你!” “这帮人太欠收拾了!” “算了!” 唐晓芙微笑安慰:“嘴长在人家身上,就让他们说呗,我又不掉块肉!” “你心态倒是挺好的!”林正军不想唐晓芙担心自己,没再理会众人,向村外河堤走去。 “这些年,我都习惯被人批评编排了,开心是过一天,整天长吁短叹的,也是过一天,干嘛不乐观点呢!”唐晓芙连忙跟上林正军的脚步,微笑道。 “听你的,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林正军一边走着,一边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唐晓芙。 她身高足有一米六五,在这个年代,是极其罕见的大个子。 也是,政策改变,她家境才变坏的,小时候,家境应该相当优渥,吃穿不愁,才长得这么高。 哪怕穿着肥大的碎花衬衣和劳动布裤子,也遮盖不住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纤细的腰肢,笔直修长的双腿,桃子形的臀部,高耸的胸脯,妥妥的“细枝结硕果”。 这身材,真是好到犯规啊! 宝藏女孩! 前世我一叶障目,只嫌弃人家不会干活,成分不好,根本没注意到她身材竟然这么有料啊! 第7章 第一次拥抱 村庄边,在宛若薄纱的月光的笼罩下,河水波光粼粼。 一阵风吹过,大片大片的芦苇深深地弯下腰,似乎要折断一般,最大程度地蜷缩着腰身。 等风停了,它们像是缓过了一口气,又挺起腰身,一同沐浴着如牛乳般的月光。 “想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走上河堤上,林正军微笑着看了一眼唐晓芙线条柔和的侧脸。 “你!” 唐晓芙顿时俏脸羞红,娇声嗔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嬉皮笑脸的,你怎么这么心大啊!” “错了,我小心眼得很呢。” “啊?!”唐晓芙一脸困惑。 林正军最爱她娇羞的小模样,觉得逗弄她特别有意思,笑道:“小得只能容下你一个人!” 土味情话在这年月杀伤力相当惊人。 “哎呀,你,你快别说了,算我求你了,羞死人了!” 唐晓芙一颗芳心怦怦乱跳,捂住耳朵,可怜巴巴地哀求:“让人听见,多不好啊!” “旁边别说人了,连条狗都没有,你怕什么呢!” 林正军收敛笑容,故意垂头丧气道:“可事情出都出了,我还怎么办呢,要不我去跳河自杀算了,人死账消,一了百了!” “那可不行!” 唐晓芙顿时急得顿足:“正军,债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好好活着,只要一起辛勤劳动,多赚工分,总有一天能把债还上的!” “你多大?” “我19岁。”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会做思想工作呢,我感觉你像个知心大姐姐,以后我就叫你姐姐吧。”林正军扯着嗓子轻声喊道:“好姐姐!” “你别闹了!” 唐晓芙羞得恨不得落荒而逃,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包起来的小手绢递给林正军:“你拿着,去买麦种!” 林正军接过拆开,三张大团结,还有几张五块、两块、五毛、两毛、一毛的票子。 “晓芙……”林正军怔怔地看着唐晓芙,嗓音突然干涩哽咽,再也无法嬉皮笑脸。 很多知青年龄小,评定工分按照未成年人算,比社员还低,男的一般只有八个工分,女的只有六七个工分,分的口粮自然更少。 但他们处于身体的发育期,代谢能力强,能吃能喝,几乎每个知青都食不果腹,还需要家里寄钱和粮票才能堪堪维持生活。 但林正军知道,唐晓芙父母逃到港城后,就和她断绝联系,不能给她丁点支援和帮助。 老家还留个外婆和弟弟,需要她寄钱和票粮票补贴家用。 所以,这些钱,就是她一分一厘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但现在,竟然全部给他了。 “啊?你怎么了?是我给的钱太少了吗?” 唐晓芙顿时慌了神:“可我就只有这么多钱啊,你别急别难过啊,我再写信给亲戚同学借点,总会有办法的!” “不,你给的太多了,太多了,谢谢,谢谢你……” 无尽的愧疚和爱意涌上心头,林正军一把将唐晓芙紧紧拥进怀里,双眸泪光闪烁。 回想起前世,唐晓芙性格温婉,婚后她侍奉公婆耐心细致,每天上工劳动,洗衣做饭,忙得脚不沾地,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 哪怕对她生了间隙,冷言冷语,但她依旧对自己言听计从,每天给自己端洗脚水,伺候得自己好像皇帝一样。 当看到浑身冰冷的唐晓芙躺在河岸边,一双黯淡的大眼睛望着天空,林正军这才幡然醒悟,自己是多么愚蠢,错过了多么好的一个女人。 “哎呀,让人看见……” 从未与异性有过这种亲密接触,唐晓芙慌得手足无措,羞得满脸通红,下意识地想推开林正军。 可感受到林正军的爱意,唐晓芙芳心也涌起一股暖流,柔情似水般靠在林正军肩膀上,甜美笑道:“你愿意娶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我的钱当然也是你的了。” 俩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唐晓芙闻到林正军身上浓重的男子气息,感受到那有力的臂弯,只感觉幸福得小脑袋晕乎乎的,像喝醉酒一般。 林正军松开唐晓芙,把钱塞到她手里,笑道:“晓芙,钱你先拿着傍身。” “你需要钱啊,还和我客气,是把我当外人吗?”唐晓芙嘟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不是把你当外人,我自己会赚钱!” 林正军牵着她的小手,漫步在河堤上,微笑道:“我不仅要还上欠大队的二百斤麦子,年底之前,我还要盖四间大瓦房当我们的婚房!” 闻言,唐晓芙小嘴张成o形,一双清澈的美眸写满不敢相信。 四间大瓦房,连材料带人工至少要七八百块。 林正军一个二流子,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赚得到呢。 看到小丫头震惊的小模样,林正军挺满意。 孰料,下一刻,小妮子小嘴一扁,带着哭腔委屈巴拉地道:“你是不是不想娶我,才故意这么说?” “什么?”林正军被她奇怪的脑回路整不会了。 “到了年底,你又该说婚房没盖起来,就先不结婚,一直拖下去,拖着拖着,我就成了老太婆了。”唐晓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晶莹的泪珠,哽咽起来。 唉,之前自己太拿乔了,搞得傻丫头很没安全感,林正军擦干她的眼泪,无奈笑道:“晓芙,你快别哭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进门!” “可是你想啊,我们家就三间漏水的茅草房,你嫁过来,住在哪里啊?” 见林正军说的认真,唐晓芙破涕为笑,红着脸轻声道:“挤一挤,也没关系的呀!” “我说过,要让你成为全公社最幸福的新娘,可不是说着玩的。” 林正军搂着她的肩膀,坚定地道:“我不仅要盖新房子,还要买三转一响,再给你一百块彩礼,还要买新衣服新铺盖,让你吃饱穿暖,过上舒心日子!” “你怎么挣那么多钱?难道去抢去偷啊!” 唐晓芙皱起好看的秀眉,眼神一片慌乱:“正军,那可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啊,你可别做傻事。” “我不要大瓦房,不要三转一响和彩礼,只要你愿意收留我,就是我天大的福气。” 1978年11月,小岗村十八位农民立下生死状,在包干保证书上按下了红手印,并在次年获得了大丰收。 但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创举,目前农村大多数地区还没有实施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青山公社还在吃集体大锅饭,社员收入低到可怕。 1978年,全国8亿农民人均收入74元6角7分钱,其中集体分配的口粮、食用油、柴草等实物折款55元1角,占73.8%,现金分红还不到20块钱。 具体到河湾大队,一个壮劳力干一天算一个满工,这两年年底分红也就能分到三到五毛钱,一年到头能赚个几十块钱。 一块手表要100块,一辆自行车要140块,一台缝纫机要80块,收音机也要50块,再加上100块彩礼和造房子的钱,这就是一千块钱! 这时候,普通工人的月收入也就三四十块,学徒甚至只有28块钱。 一千块钱,哪怕是对收入相对较高的工人干部也无疑是一笔巨款。 在唐晓芙看来,林正军要实现他的豪言壮语,只能通过违法手段才能实现。 “只要站在时代的风口,一头猪也会飞起来。” 林正军停下脚步,俯瞰着河堤下一座座低矮的破草房和连绵的庄稼地,自信满满地道:“放心吧,好时代到来了,只要抓住机会,赚钱比抢钱还快!你信不信我?” “我信,我信你!” 唐晓芙怔怔地看着林正军那英俊的脸庞,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你,你今天好像不一样了……” 原来的林正军颓唐萎靡,但此刻的他却充满了自信,锐气逼人,仿佛什么都无法阻挡。 林正军笑了笑,道:“晓芙,你猜猜,我到底想怎么赚钱?谜面已经有了……” 第8章 麦芽糖新鲜出炉! 唐晓芙歪着小脑袋,蹙着好看的秀眉,想了片刻,突然美眸一亮,惊喜地道:“正军,你是想做麦芽糖?” “你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林正军笑着刮了刮她的秀挺的鼻梁。 “我说下午的时候,你怎么还要赊账买麦芽呢!” 唐晓芙害羞得躲开,抿嘴笑道:“大明白还得意扬扬,以为自己赚了多大便宜呢,等到你赚钱了,他们就知道……” “小丑竟是我自己!”林正军补充。 “嘻嘻,可真形象,他们就是跳梁小丑,自作聪明。” 唐晓芙微仰着小脸,满是骄傲地道:“他们哪里想到我家正军更加聪明,看似吃亏,其实赚了个大便宜!” 得知林正军的计划,小丫头立刻兴冲冲地表示要帮林正军制作麦芽糖。 林正军欣然应允。 回到家里,林正军发现又有一批麦子长出了合适的麦芽。 “把剩下的大碴子全部做了得了!” 林正军把剩下的三十斤大碴子淘洗干净,放入大铁锅里,加上足够的清水。 林红英不用吩咐就主动坐到灶膛跟前,一手拉着风箱,一手往灶膛里塞入柴火。 亮红色的火焰舔着锅底,二十分钟后,锅盖四周就翻腾起带着丝丝香甜味道的白色蒸汽。 用漏勺捞出一些,检查没有硬心,林正军确定大碴子煮透了,就全部盛出来,在院子里的凉席上摊开、冷置。 “为什么要冷置呢?”唐晓芙好奇地问道。 “麦芽中的淀粉酶,是一种催化淀粉水解的蛋白质,高温下会失活。” 林正军一边翻动大碴子,一边解释:“所以必须把大碴子冷却到35摄氏度之下,只能过冷,不能过热,如果温度太高,还要加点凉水才行。” “正军,你真是太有学问了啊!”唐晓芙美眸中闪过浓浓的爱慕,满心钦佩。 林正军将剁碎的麦芽和大碴子按照一比五左右的比例混合均匀,放在水缸里开始发酵。 这个过程,看温度和蛋白酶的浓度,快则需要四五个小时,慢则需要六个小时,应该凌晨时分就能发酵成功,也能一起做了。 林正军估摸了下时间,笑道:“上午的那些麦芽糖应该发酵成了,看看去!” “好神奇啊!” 唐晓芙和林红英满脸期待地来到水缸边,果然,在大碴子和麦芽之间,已经沁出了亮黄色的半透明糖液来。 “挺成功的!” 林正军拿勺子舀了一些,尝了尝,又递到唐晓芙嘴边笑道:“你也尝一尝!” 啊?这不是间接接吻吗?唐晓芙俏脸一红,芳心乱跳,但还是又羞又喜地尝了一口。 顿时感觉嘴里和心里一样甜滋滋的,笑颜如花道:“真甜,还有股麦芽的清香,沁人心脾啊!” “等下,我拉糖拉出气泡,再晾干,就会变得酥脆,口感更好。”林正军笑道。 接下来,林正军找了一块崭新的棉布洗干净,当“滤子”将糖液全部滤出。 一共滤出了200斤糖液,当然去掉水分后,会打个折扣。 这些大碴子和麦芽的残渣也不会浪费,拿来喂猪喂鸡,吃得肚子浑圆。 “红英,用文火,一两根柴火就行,太热了不行的。” 林正军让林红英烧火,先分别炒了一斤芝麻一斤米粉,盛出来备用。 接着,先取了二十斤的糖液放进铁锅里,拿着一根木棒不停地搅动,避免粘锅焦糊。 水分渐渐蒸发出来,麦芽糖也渐渐粘稠,变成微黄色的,这个就叫“糖稀”,也有拿这个直接售卖的。 但在林正军看来,这只能算半成品,不易保存和携带,必须装在瓶子里,吃的时候要用勺子。 灶膛里的火熄了,等了几分钟,锅里温度稍微降低,林正军则双手忍着高温在锅里折叠麦芽糖反复十几次。 唐晓芙在林正军折糖的同时,均匀地撒上芝麻粒。 芝麻粒的香味被糖体的温度激发出来,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诱人的甜香味道。 林红英抽动鼻翼,口水都要流出来 热锅里做糖,就像练铁砂掌一样,最考验手上功夫。 好在前世在改开后,林正军开过麻糖作坊,妥妥老师傅,做起来得心应手。 接下来就是“拉糖”。 拉糖是为了往糖体中充入适量的气体,使糖体折射出光泽,变成白色。 此时要趁热操作,动作要干净利索,一边拉扯,一边还要观察糖体的色泽和外形,要一直拉到出足够的气孔才行,是最具技术性的一个环节。 林正军坐在一个洗干净的长凳上,把一大团麦芽糖一头挂在凳子的一头,一头串在手中的木棒不断用力拉扯。 在林正军的一次次拉扯中,原本黄褐色的麦芽糖好像被施了魔法般渐渐变成了乳白色。 “正军,你可真厉害,好手艺啊!”唐晓芙一脸天真烂漫地赞道。 接着,林正军把柔软的糖团放在案板上,捏拉成细长状,切成一个个小段,再均匀地撒上熟米粉。 冷置片刻,水分完全蒸发,麻糖彻底变冷酥脆,就算大功告成了。 “哇,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唐晓芙和林红英满脸兴奋地道。 “你们都尝尝!”林正军笑道。 唐晓芙拿起一块塞进嘴里,轻轻一嚼,糖块就化作粉末在口腔里爆开,浓郁的甜味混合着芝麻香、麦芽香,仿佛在味蕾上跳舞,让她唾液急速分泌。 “好吃!比水果硬糖都好吃,媲美大白兔奶糖了!”唐晓芙美眸大亮,赞不绝口。 “又香又酥又甜,哥,你的手艺也太好了!”林红英差点被甜哭了,眼泪汪汪的。 她还是在去年春节吃过一次蔗糖,太怀念这香甜的味道了。 林三槐两口子放下手中正在编制的荆条筐,来到厨房,看到新鲜出炉的麦芽糖,也是惊奇不已,不敢相信:“真做成了?” 其实,老两口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 儿子什么德行,他们比谁都清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哪会这种技术活啊。 可没想到,做的麻糖看上去还挺像样。 “你们尝尝,嘎嘣脆,甜得很!”林正军笑道。 老两口各自拿起一块吃了起来,麦芽糖太好吃了,老两口差点把舌头给吞下去。 林三槐若无其事地点头:“还行!” “什么叫还行,夸儿子一句,你会死吗?” 瞧着老伴心口不一的样子,张淑芹笑道:“明明是很好吃,比蔗糖、砂糖和水果糖还甜还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闻言,林三槐闹了个大红脸。 唐晓芙和林红英都是满脸期待,林正军的麦芽糖计划真成功了,能赚钱了! 第9章 如此吃油 然而,被刺了银针的皇甫熊,痛苦瞬间加倍,叫声更为凄厉了。 “畜生!我皇甫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咆哮过后,皇甫秋反而还冷静了下来。 只是那眼中的杀机,却变得越发浓郁。 “无冤无仇?你为何不问问,你儿子都干了些什么?”陆尘终于抬起了头。 “不管我儿做了什么,都不是你在这行凶的理由!”皇甫秋恶狠狠的道。 “果然,都是一个德行,既然你们不讲理,那就别怪我耍流氓。” 陆尘一脸淡漠的道:“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三天内,我要见到你儿子给受害人赔罪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小子!你以为自己在这伤了人,还能安全离开?你当我们皇甫家是公共厕所不成?!”皇甫秋龇目欲裂。 “我要留,你们赶不走,我要走,你们也没人留得住。” 话落,陆尘一脚踢飞皇甫熊,随即转身向外面走去。 “给我宰了他!” 皇甫秋怒喝一声,双目赤红。 “杀!” 一群皇甫家精英,当即蜂拥而上。 若非投鼠忌器,他们早就动手了。 如今陆尘手里没了人质,终于可以一展拳脚。 敢在皇甫家闹事,从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耶稣都不行! 十分钟后...... “咚!” 当最后一名护卫队长倒在地上时,皇甫秋几人已经吓傻了。 看着远处那浴血而立的人影,一个个就跟看个怪物一样。 满脸震惊与骇然。 皇甫家前前后后,足足投入了两三百号人进去。 结果呢? 不到十分钟,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当中。 不管是内劲武者,还是先天高手,全都不是一合之敌。 皇甫家立足上百年,还从没碰到过这样的硬茬。 不夸张的说,陆尘完全凭借着一己之力,横扫了皇甫家各路高手。 将古武世家的招牌,拆得支离破碎。 最终,陆尘还是走了。 没人能留,也没人敢留。 整个皇甫家内外,一片死寂。 “这......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皇甫秋咽了咽口水,后背早已湿透。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皇甫家的精英,在陆尘面前,好似土鸡瓦狗一般,完全不堪一击。 “三伯,你们好像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皇甫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他突然意识到,前几天,陆尘挡住自己爷爷的那一拳,并非乘虚而入,而是真有实力。 从刚刚的表现来看,对方至少是一名先天大圆满的强者! 先天大圆满是什么概念? 只要宗师不出,基本难逢敌手。 问题是,陆尘才是二十多岁。 如此年轻,却有如此实力,武道天赋简直恐怖! “哼!你少在这说风凉话!” 定了定神后,皇甫秋的脸色又变得凶狠起来:“我承认这小子实力很强,但别忘了,我们皇甫家还有影卫!” “三伯,影卫是家族底牌,不到生死存亡关头,不得轻易动用,而且还要经过爷爷同意才行。”皇甫杰皱眉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皇甫秋一脸狰狞:“被人骑在头上撒尿,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一定要让那小子死!” 第10章 前世仇怨 过了一会儿,林正军又用锅铲把鸡蛋翻面,煎至两面微微泛黄的时候,便把鸡蛋铲出来放进碗里。 锅底留油,青椒和小葱放进锅里炒至断生,又把鸡蛋重新放进去,加食盐一起翻炒…… 整个过程,林正军动作如行云流水,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唐晓芙看得赏心悦目,大为惊讶。 炒鸡蛋做好,外出拾粪的林三槐也回来了。 他将竹筐里的鸡粪和猪粪倒进菜地的粪堆里,洗了把手脸,走进堂屋,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吃。 林红英期待地看着那盘炒鸡蛋,但又不好意思先下手。 “快吃吧!” 林三槐笑着夹了一筷子,林红英才迫不及待地朝着炒鸡蛋夹了过去。 “哇,真是太香了!哥,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啊,这青椒炒蛋比咱娘做的都好吃呢!”林红英赞不绝口,非常满足。 废话,我上辈子可干过饭店,到新东方厨师学校进修过的,吊打米其林五星级大厨! 唐晓芙夹了一大筷子炒鸡蛋,自个却没吃,而是放进林正军的粥碗里。 “你怎么不吃啊?” “你昨天做麻糖要出大力流大汗,多辛苦啊,等会还要去县城卖麻糖,你多吃点,我就算了……”唐晓芙笑道。 看来未来儿媳妇这么疼爱林正军,二老都是欣慰笑了起来。 唐晓芙却小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 这年月,风气保守,乡下人表达感情更加含蓄。 甚至谈不上什么感情,搭伙过日子罢了,夫妻整天吵架干架的不在少数。 “我吃炒鸡蛋,可你也得吃,不然,以后别来找我了。”林正军霸道地道。 “你,你又吓唬我!” 唐晓芙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般委屈地嘟嘟小嘴,心里却是比喝了蜜还甜。 “哎呀,真香啊!”她连忙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喜笑颜开。 见一家人吃得这么开心,张淑芹慈祥地笑了起来,但她自己却没舍得吃一口炒鸡蛋,只用酱黄瓜下粥和窝窝头。 见此,林正军心中一阵刺痛,眼圈渐渐泛红。 前世,母亲罹患胃癌,当时,林正军还在外地当盲流,家里又没有分到好田地,穷得叮当响,一万块的手术和医药费,震得老两口目瞪口呆,束手无策。 毕竟是万元户能够上报纸的八零年代啊,一万块就没几个农民能拿得出来。 张淑芹主动放弃治疗,从医院回到家里,疼得在床上惨叫了三个月,去世的时候,她皮包骨头,瘦成了麻杆。 医生给出的病因分析很简单。 老人家日夜操劳,饥一顿饱一顿,得了胃溃疡,长此以往,就逐渐恶化成了胃癌。 “娘,你也吃,你不吃,我们也吃得不安心。”林正军夹了一大筷子炒鸡蛋放进了娘的粥碗里。 他心底暗暗发誓,这些天,自己一定让老娘吃饱吃好。 再尽快带老娘检查身体,把胃病治好。 哪怕她后面再得其他什么病,自己也要不惜一切代价为她治疗,让她长命百岁,颐养天年。 没想到儿子突然变得这么孝顺懂事,林三槐和张淑芹愣了愣神。 张淑芹欣慰地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也吃,大家一起吃,正军会做麻糖,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她端起扒拉着炒鸡蛋和棒子面粥大口吃了起来,没人看到一滴滴滚烫的热泪掉进饭碗里。 …… 吃完饭,唐晓芙林红英去刷锅洗碗。 林三槐回想起昨天林正军和魏山虎对峙时那杀气十足的目光,温声道:“正军,你既然打算和唐知青成婚,就要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遇事沉着冷静,不要冲动,不要义气用事!” “昨天你打魏山豹那一巴掌,也是打在了魏山虎脸上,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报复你的。魏家势力大,以后有机会给你使绊子,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但膈应人啊!” “爹,您放心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急,但魏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林正军望着厨房里唐晓芙和妹妹忙碌的背影,寒声道。 “正军,你现在搞起了麻糖生意,玉石不和瓦片碰!” 林三槐道:“虽然咱家和魏家有点矛盾,但也不至于打生打死的,你大度一点,看远一点!万一因为打架斗殴把自己搭进去,那就不划算了……” 我正是看得远,才知道魏家三兄弟何等丧尽天良,犯了多少滔天罪孽。林正军笑了笑,并没过多解释。 前世,唐晓芙去世后,魏山虎又当上了大队支书,没有林秉德压着,彻底露出了本性,贪墨集体资产,鱼肉乡里,欺男霸女。 在唐晓芙去世三年后的1983年,为了找个出路,林正军不得不背井离乡,外出闯荡,当起了“盲流”,拼命赚钱。 此时,林红英也出落成一个貌美少女,魏家老三魏山野看上了林红英,百般纠缠,林红英不堪其扰。 魏山虎上门提亲,林三槐怎么可能答应,断然决绝。 可魏山野竟然还不死心,把林红英拉进小树林,差点污了身子。 至此,林红英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终生不愿再踏入河湾村一步! 林三槐也曾去公社去县里告状,但魏山虎全部动用关系给压了下来,也曾经去和魏山虎拼命,但他年纪大了,又怎么是魏家三兄弟的对手! 魏家反而对林家怀恨在心,开始拼命打击报复林正军家。 分田到户的时候,分给林家最差的盐碱地石滩地;交公粮的时候,林家交的明明是好粮食,他却说粮食等级太差,要林家多交一倍。 正是为了完成公粮交售任务,张淑芹才积劳成疾,无钱医治,当年就撒手人寰。 那一年,林正军恰好为了赚钱在外地揽活当盲流,四处流窜,居无定所,再加上通信不便,家里人根本联系不上他。 等到林正军过年回家,母亲的坟头上草已经三尺深了…… 虽然后世林正军发达后,向有关部门检举揭发了魏山虎一家。 将魏家核心成员和背后的保护伞连根拔起,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林正军并不开心。 因为妹妹受到了心理创伤,爹娘已经病逝,他的小娇妻也永远回不来了,这些都成了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这一世重来,很多悲剧还未发生,但前世的仇恨却在和魏家的短暂交锋后,更加清晰和强烈了! 魏山虎看向唐晓芙的双眼中始终有一丝灼热和贪婪,不出预料的话,这老小子根本不会放弃! 但这一世,林正军却不会再让唐晓芙再受任何委屈和伤害,想尽一切办法把魏家这棵大树彻底扳倒!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收拾魏家的计划,就从麻糖生意开始。 眼下淮边县城糖类供应紧张,现在自己做出了高质量的麻糖,解决供销社的燃眉之急,应该能结交不少人脉。 爹娘冒着酷暑的炎热,扛着锄头去上工了。 而林正军则大踏步地走出了自家破旧的小院,去大队部找支书林秉德开去县城卖麻糖的介绍信。 第11章 供销总社 她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握住江老太太的手道:“祖母,把文姨娘叫来,您也别训斥她,或者罚她。” “别因为她,伤了您和父亲之间的母子情分,孙女听说文姨娘写的一手好字,便让她去小佛堂抄经书,为娘祈福,同时也是为其女赎罪。” 吴妈妈以前就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对后宅的手段门儿清。 她听完大姑娘的话,便知道大姑娘的意图,就在一旁帮腔:“老太太,大姑娘说得极是,您把文姨娘叫来,无论是训斥或者责罚,大人知道了肯定心疼,只怕心里会更加怨大姑娘。” “反倒大姑娘的主意极好,把文姨娘拘住,省得她在夫人养病期间再兴风作浪。” 江玉瑶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最好派人去父亲那边说一声,免得有人挑拨离间,徒添误会。” 一脸怒色的江老太太,听了两人的话,再联想文韵那怪会装可怜的行径,便明白两人的用意,点头应允,并推了推江玉瑶:“请完安了,赶紧去正院侍疾去。” 江玉瑶知道祖母这是想把她摘出去,就顺势起身行礼告退。 回到正院,不过两刻钟,江玉瑶收到文韵进了福寿院的消息。 而这会儿,胡府医应该也接到这个消息,计划有变,没人商量,胡府医肯定会慌。 等赌坊的人找上他催债,他定会方寸大乱,为了救儿子,只能冒险将千年人参卖到药铺去。 一旦他动了,她安排的人,就会现身人赃俱获,再让胡府医知道他儿子在她手上,胡府医为了儿子,只能卖了文韵。 巳时末,江玉瑶接到赌坊的人找胡府医催债,胡府医匆匆离府的消息。 半个时辰后,白芷匆匆回来:“刘安派了人提前回来递消息,他们还有一刻钟左右到,于伯也回来了,等在门房那里,等见到胡府医,会给他看他儿子的长命锁,并与他说说西山野兽凶残的事情。” 江玉瑶点了点头,带着白芷,借口去药房催娘亲的药,然后在花园,巧遇被押回府的胡府医。 然后顺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福寿院。 他们到福寿院时,江老太太和江振旭正准备吃午饭。 看见江玉瑶带着这么大一群人进屋,江振旭当即脸一沉,不待他训斥,江瑶玉已经先开口。 “祖母、父亲,今儿一早,胡府医开出能医治娘的药方,但需要五百年年限以上的人参,正好我手里有一支,便交给胡府医用来给娘配药,却没料到胡府医竟动了贪念,将这人参盗出府偷卖,所幸被刘安撞见,就抓了胡府医,又请了百草堂的掌柜一起来府上做人证。” 江玉瑶说话间,将手里的盒子打开,递给江振旭。 江振旭冷着脸接过盒子,目光扫过盒子里品相极好的人参后,询问百草堂掌柜:“万掌柜,你来说说胡府医卖人参的经过?” 年过半百的老者,先是递上一本账册,然后才开口:“其实胡府医不是第一次到百草堂卖珍贵药材,他自称是西山附近村庄的药农,从今年三月开始,每个月月底,会卖一批人参、灵芝等贵重药材。” “难怪胡府医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还贴了胡子。”刘安一脸恍然的开口,同时从怀里,摸出一把假胡子,呈给江振旭。 江振旭这会儿已经翻看完帐本,他放下账本,接过胡子看了看,目光投向跪在下首,神情颓然的胡府医问道:“胡府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唉!”胡府医重重一叹,紧接着一脸后悔地苦笑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当初没能忍住贪恋,贪下府中的珍贵药材卖给药铺获利,被文姨娘抓住这个把柄,不得不听她吩咐,联手陷害夫人……” “嘭……闭嘴。”江振旭听胡府医扯出爱妾,气怒攻心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并厉声打断胡府医。 看着父亲本能的维护文韵,江玉瑶心中没有半点情绪波动,面上却有些伤心的开口:“父亲,无论胡府医是不是有心诬陷文姨娘,咱们先听他把话说完,是真是假,调查清楚就是,父亲这样急匆匆地打断胡府医,让外人看着,会觉得父亲这是心虚了。” 江老太太第一时间附和:“瑶儿说得对。” 然后她对胡府医道:“你继续,我倒要看看,你能攀扯出多少人出来。” 胡府医便将文韵当年故意跌到早产,嫁祸夫人,及将五姑娘先天气疾安在早产上,多次利用五姑娘犯病,挑拨离间主君和主母之间关系。 及怀疑收买负责夫人药膳的厨娘,动了夫人的药膳,意图让夫人不知不觉虚弱至死。 还有高价盗卖江振旭珍藏的字画,用赝品替代,卖字画得来的银子,八成置了私产,剩下的两成接济了娘家。 及让他开假药方,哄骗大姑娘进西山寻五百年年限以上人参的事情全交代了。 然后胡府医又说出自己的猜测:“文姨娘虽然没有提及后面的计划,但我根据她身边人的行踪,推测出,她想在西山杀了大姑娘。” “再用大姑娘的死讯,给夫人致命一击,甚至连老太太也算计在内。” “府里人都知道,老太太最疼爱的就是大姑娘,接到大姑娘的死讯,以老太太的年纪和身体情况,受刺激后,只怕会卒中。” 比起震惊的江振旭,江老太太反而冷静地吩咐道:“吴妈妈,去小佛堂将文氏请过来,老婆子可不会偏听偏信。” 待吴妈妈退下,江玉瑶开口:“胡府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一旦证实你是诬陷,罪加一等。” 胡府医立刻接话道:“大姑娘,我敢说这话,自然有证据,文姨娘置私产的证据就在药房放扫帚的地砖下。” “负责夫人药膳的厨娘那里,有厨娘给夫人配好做药膳要用的药材,请个大夫,就能查出药膳里的药材有没有问题。” “至于文姨娘想杀大姑娘这事,大姑娘派人去城西的小叶胡同第八户,抓一个叫武竞的男子,这人为偿还文姨娘的救命之恩,专替文姨娘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另外武竞住的宅子后院紧邻着一条沟渠,那沟渠与城外的渲河相连,大姑娘记得提醒府里的人,提防武竞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