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多娇,腹黑暴君轻点撩》 第1章 弑君 窗外梆子响过三更,殿内烛火正亮。 盛挽辞后腰抵在冰凉书案上,克制不住唇齿间满溢出的喘息。 蹭掉的折子砸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男人随意拿起一本翻了翻,嗓音低哑的一字字给她念:“微臣诚惶诚恐,斗胆向陛下进言,今监察御史盛挽辞,行事嚣张跋扈,目无法纪,恐包藏祸心,来日势必酿成大祸……请陛下严查。” 念到最后,萧谌垂眼去看盛挽辞,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爱卿,你怎么看?” 盛挽辞死死掐住萧谌肩膀,刚想开口,就被身下骤然的顶撞逼得失了声。 难以言喻的侵略感越发鲜明,她眸底被逼出生理性的水意。 听着萧谌慢条斯理的合上折子,似笑非笑:“陈尚书大概不知道,比起监察御史的欺君之罪,他弹劾的那点东西,可算不上什么,不是吗?” 盛挽辞咬紧了牙。 大概真的是被今晚夜宴喝的那坛子上等桃花醉烧得脑袋昏沉,又被这如潮水来袭般的感觉折磨得不轻。 本能的去抓萧谌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那只手:“既然这样,那陛下何不一声令下,将我这欺君罔上的佞臣拖出去砍了?” 萧谌轻而易举的就反手扣住了那只瓷白的腕子拉过头顶,用从她腰上解下的袍带绑紧了。 “毕竟爱卿天赋异禀,不仅在政事上见解独到,在床笫之间,也别有一番风味,直接砍了脑袋,岂不可惜?” 酒意蒸腾而上,将情欲撩拨得更加汹涌。 盛挽辞连挣扎的余地都被剥夺,绛红色的官袍早就散乱一地,裸露出大片大片赤裸皮肤,在摇曳烛光映照下,显出一种别样的秾艳。 她勉强捡回几缕神智,想要再讽刺回去。 但萧谌没有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就这么长驱直入,将她所有的呻吟尽数堵在了唇齿间。 殿内的灯火亮了整整一夜,待到天光微明时,盛挽辞已经连动一动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盯着碧丽堂皇的大殿穹顶,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要是想要她的命,大可以直接给她个痛快,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酒后乱性不说,对象还是当今圣上! 而与她的狼狈截然相反的萧谌却是端得一副人模狗样,连衣袍都没见多少凌乱,稍稍打理一番,就可以直接去上朝了。 盛挽辞勉强积蓄起几分力气,在拿起束胸带的时候,扫向男人显然餍足了的目光,无奈开口,“陛下,可否请您暂且回避一下?” “哦?” 萧谌的笑看不出情绪,“朕还以为,盛卿会先解释一下,这女扮男装入朝为官的欺君大罪呢。” 不是盛挽辞不想狡辩,是这罪名实在是锤得太死,和抓奸刚好抓到春宫现场人赃并获没有什么分别,什么解释都还是徒劳。 再说了,若是萧谌真的想杀她,此刻也不会在这里和她说这些废话了。 “陛下想要何解释?” 事已至此,盛挽辞干脆破罐子破摔,坦荡荡的回视过去,“若是陛下想要微臣一颗脑袋,拿去便是了,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男人生得一副好皮囊,鼻梁高挺,嘴唇饱满,笑的时候眸子清明,却暗藏杀机。 萧谌伸出一只手勾起她落在肩上的头发把玩:“盛卿这就言重了,杀了你,怪可惜的……” 这话明显没有说完,盛挽辞神经本能的紧绷起来。 细细算来,这已经是她官拜监察御史的第二个年头,朝中局势倾轧纷杂,萧谌刚刚即位不久,龙椅都还没坐稳,空顶了一个皇帝的名头。 实则谁都知道,这位陛下,不过是个空壳子的傀儡罢了。 萧谌也没辜负别人对他的期望,自即位以来,表现得整日只知贪图享乐,差不多快将昏庸无能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真正权倾朝野,一手把控朝政大权的,还是如今的摄政王,也是萧谌太子时期的少傅,沈执川。 好巧不巧,盛挽辞在入朝为官前,正是沈执川最为看重的幕僚。 而现在,她这位幕僚,莫名其妙跟傀儡皇帝滚到了一张床上不说,还被他抓住了把柄,轻轻松松就可以要了她的小命。 盛挽辞眯着眸子扫了扫萧谌,男人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墨黑的眸子慢慢褪去原本猩红的情欲,如果仔细查探,还带有一丝侵略感。 她头疼的快要炸了,很难想象平常在朝堂上顶着一双澄澈眸子,昏庸无度对政事毫不关心的人,刚刚全程掌握着主导权,差点将她撞碎。 下一刻,萧谌的笑声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别紧张。”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盛卿就不想知道,朕为何留你在此吗?” 因为你脑子有病。 盛挽辞在心底默默补上一句。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逗她? 昨晚宫廷夜宴,是为了庆贺边关大捷,她作为监察御史也来赴宴,却不想喝多了酒,但在那之后…… 盛挽辞发现,接下来的事,她有些记不清楚了。 记忆像是蒙了一层薄雾般看不分明,待她再醒过神来,已经在这里了。 萧谌看好戏般的开口:“酒宴上盛卿喝多了酒,被小太监扶下去歇息,直到现在也没曾露面,朕那好太傅可挂心着呢,这不,马上就要亲自来寻了……” 没等萧谌说完,盛挽辞脸色大变。 沈执川生性多疑,要是让他得知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她可就真没活路了! 她手脚并用的从榻上滚了下来,匆匆忙忙去系衣带,刚系上一半,殿外太监尖细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陛下,摄政王求见!” 盛挽辞额角冷汗都要下来了,越急越是容易出错,官袍繁杂的腰带被她搞得一团乱,最后她干脆放弃了,猫着腰就要往床榻下躲,急急忙忙中“砰”的一声撞上了头。 “嘶——” 盛挽辞倒抽一口冷气,一摸额角,肿了个拳头大的包。 萧谌在一旁隔岸观火,笑得饶有兴致:“盛卿这么急迫,倒是显得朕像是那奸夫了。” 这人竟还有心思说风凉话! 如果不是手边没有凶器,盛挽辞现在就想弑君了。 第2章 他好像不信 她捂着脑袋还要再钻一次床下,后领却被蓦地揪住了。 萧谌轻而易举的将她拎了起来,不由分说将她往榻上一塞,扬声:“宣。” 盛挽辞咬牙切齿的抓过被子将自己兜头一蒙,大气都不敢喘,整个人几乎僵硬成了一块木头,听着殿外的脚步声一点点逼近,心脏都悬到了嗓子眼。 “陛下。” 沈执川的声音在床榻外遥遥响起,“微臣冒昧,一早前来惊扰,望陛下恕罪。” 话说得好听,但语气中却没有半分请罪的意思。 萧谌半靠在榻上,语气莫名的正经起来:“太傅这么早就来请见,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盛挽辞埋在锦被之中,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只能听到沈执川淡漠嗓音:“要事谈不上,但微臣的确不得不来。” “昨日宫宴,监察御史大人酒后便不见了踪影,御史大人与微臣提前有约,要与微臣商谈政事,微臣遍寻不见,心下十分担忧,故来惊扰陛下,请陛下派人,在宫内寻找盛大人。” 盛挽辞不出声的抓紧了身上锦被,心头涌出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沈执川来找她,肯定不是为了政事,更不可能是为了别的什么,他只是习惯将所有东西都彻彻底底掌控在自己手中,不容许有任何差池罢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萧谌打了个哈欠,“朕昨晚倒是恰好碰到了盛卿,盛卿不胜酒力,朕就遣人将她送去别苑小作休憩,太傅不必过于担忧。”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也就差不多了。 可偏偏沈执川就是要刨根问底:“微臣多嘴问一句,是哪座别苑?” 盛挽辞原本稍稍呼出去的一口气再次被提了回来。 气氛凝重,她仿佛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可萧谌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只回复:“朕也记不大清了,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太傅若是有心,待盛大人回府了,再亲口问一问。” 片刻的沉默后,盛挽辞才听到沈执川的回答:“是微臣多嘴了。” 他顿了顿,再次开口:“陛下榻上,可是有人?” 随着这一句,盛挽辞浑身一颤。 沈执川目光犹如实质般落在她身上,好似要将她从被子里拖出来剥皮拔筋。 还是被看出来了。 盛挽辞本能的想要往里缩,但刚有动作,就被按住了肩背,动弹不得。 萧谌掌心灼烫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过来,那一小片皮肤仿佛都要烧了起来。 萧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过她的长发,好似在逗弄一只猫儿,耐心解释:“朕即位也有半年了,只是这后宫一直未纳妃嫔……太傅不必多想,只是一个小宫女罢了。” “陛下年纪尚轻,不宜沉溺声色。” 沈执川垂眼,语调平平,“但既然陛下有这个想法,微臣会准备相关事宜,早日准备擢选。” 萧谌低垂着眸子,乖巧的应道:“那就有劳太傅了。” 沈执川退出去后,盛挽辞立刻从被子里翻了出来,连滚带爬的下榻。 “盛卿这般避朕如蛇蝎,一点也不似昨晚色授魂与红罗帐暖,真是让朕好生伤心。” 萧谌叹了口气:“朕可是为了你,被好生说教了一通呢。” 盛挽辞垂眸:“感谢陛下出手相助,微臣铭感五内,若有来生,必衔草结环以报。” “不必来生,就现在吧。” 萧谌挑眉,“太傅不是说要为朕擢选妃子吗,盛卿若是愿意,也可来报一下名。” 盛挽辞僵着一张脸:“陛下说笑了,微臣一介男子,如何参加擢选……” “盛卿这般紧张做什么,朕也不过是开个玩笑。” 萧谌笑得愈发好看了,随意摆了摆手:“行了,盛卿回去吧,省得太傅见不到你,再来找朕。” 等她走了后,萧谌脸上的笑终于收了起来,盯着手掌心,方才温润的触感还未消失。 有点意思,他现在想要的好像不止是这天下了。 抬手的瞬间,一道黑影闪过,黑衣人已经跪地,“陛下,给盛大人下药的人找到关在地牢了,一问三不知,正要服毒自杀时被属下拦住,怎么处置?” 男人语气森然,“如他所愿。” 盛挽辞躬身退出大殿,才发觉天色已经完全亮了。 她不敢走正门,从偏门悄悄出了宫,没有惊动任何人。 在沈执川多年的训练下,她识人还算准,内心隐约感觉这个萧谌并不是表面上那种天真大狗。 她倒是有些好奇这男人的真面目了,是人为刀狙的鱼肉,还是满腔野心的狼王? 昨晚被折腾了一夜,直到现在也没合眼,盛挽辞浑身说不出的疲累,靠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直到被车厢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她被惊了一跳:“到了么?” 赶车的小厮慌忙道:“回盛大人,有人拦车。” 盛挽辞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在看到那辆眼熟的马车时,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瞬,娇软女声响了起来:“阿辞哥哥——!” 一身明黄衣裙的少女蝴蝶一样扑过来,直接扒住了车窗:“我昨晚去盛府寻你,你怎么不在?” 是沈执川一母同胞的妹妹,沈栀。 盛挽辞扯了扯唇角:“阿栀,我……”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就被另一道冷淡男声打断。 “不是让你在府里好好呆着吗?” 盛挽辞抬眼看去,便看到了一身墨色蟒袍的沈执川。 单论皮相而言,沈执川其实长了一张很能吸引女子目光的脸,五官清俊瞳眸漆黑,是相当温雅的长相。 如果盛挽辞没有亲眼目睹他是如何亲手将一个背叛了自己的手下炮制成人彘的话,大概也和那些恋慕他的那些姑娘一样,认为他温润如玉,是不可多得的良善之人。 但盛挽辞心里清楚,什么温和良善,不过是蒙蔽外人的表象罢了。 她下了马车,规规矩矩的向沈执川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沈执川面上不辩喜怒,淡淡问她:“昨晚宿在宫里了?” “是。” 盛挽辞将萧谌那套说辞搬出来说了一遍,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什么异样:“微臣自知于礼不合,所以酒意稍去,便禀明陛下出宫了,劳王爷费心。” 沈执川的神色却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缓和半分,眸色晦暗不明。 第3章 一条好狗 “下次有这种事,你应当早些与本王说才是。” 他沉声,“本王也好提前安排下人,送你回府。” 盛挽辞垂下视线,躲避头顶迫人审视:“是,微臣知晓了。” 大概是碍于沈栀在场,沈执川收敛了语气,可她太熟悉沈执川,听出来他已经有些生气了。 更多的是,他似乎并没有相信她的那套说辞。 “哎呀,哥哥,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沈栀等得不耐烦,鼓起脸颊撒娇,“难不成你以为阿辞哥哥和后宫哪个宫女有了私情不成?” 话音刚落,沈执川面色蓦地一冷。 周围温度陡然骤降,盛挽辞心下暗道不妙,急忙说:“阿栀孩子心性,胡说的。” 沈栀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乖乖道歉:“我说着玩的,阿辞哥哥才不是那种人呢。” 沈执川敛了目光,对沈栀道:“你先回去。” “啊?” 沈栀明显的不情愿,“可我还想和阿辞哥哥一起去放风筝呢,他好不容易才休沐……” 顶着沈执川的目光,她的音量越来越小,最终跺了跺脚,怨道:“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盛挽辞俯身拜了拜:“沈小姐慢走。” 沈栀幽幽怨怨看她一眼,又揪着她的衣袖晃了晃:“那阿辞哥哥,我下次再来找你,你可一定要等我呀。” 待沈栀的马车晃晃悠悠的远去,沈执川才开口:“本王这妹妹,倒是很喜欢你。” 盛挽辞浑身一震:“沈小姐年少单纯,只是将微臣当做玩伴,并无别的心思……” 在她有了自己独立的府邸前,她一直是在沈执川的王府住着的,那时沈栀尚且年幼,天天缠着她,即使是后来她搬出去,也要隔三差五上门来找。 但她话未说完,就被沈执川打断了。 “阿辞又何必自谦。” 沈执川面上虽是在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盛御史年少有为,姿容俊美,京中不少未出阁的小姐,都很心仪于你呢。” 她是女儿身这事,是绝密中的绝密,除了沈执川,就连沈栀都不知道,而现在,又多了个萧谌。 盛挽辞掐紧手指,涩声道:“微臣一心仕途,无意男女之情……” “是么?” 沈执川缓缓抬手,冰凉指尖就这么擦过她脸颊,低哑的嗓音带着不悦:“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盛挽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霎时间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她早该想到的。 沈执川指腹所碰的地方,是一块再显眼不过的红痕。 她肤色皙白,本就很容易留下痕迹,今天早上又只顾着躲沈执川了,竟没注意留下了这么大的破绽! 盛挽辞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后退半步避开了沈执川的手,将官袍的领子往上拉了拉:“许是被毒虫咬了,王爷小心被传染。” 她知道自己这个说法很蹩脚,但眼下,她也确实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说辞了。 沈执川漠然盯着她,语气骤冷:“是么?” 虽是个问句,但他似乎没有要听盛挽辞继续解释的意思。 “昨晚发生了什么,本王可以不予追究。” 沈执川没有收回手,反而是粗暴的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拉近,“只是盛大人,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话语中透着浓烈的警告意味。 跟了沈执川这么多年,盛挽辞心知肚明,这人生性多疑,不过好在,沈执川就算是起了疑心,应该也只是怀疑她和其他朝臣暗结党羽,而不会想到…… 脑海中再度划过昨晚意乱情迷的一幕幕,盛挽辞脸颊发烫,为了不让沈执川再看出什么异样,她假装呼吸不上来,断断续续说:“是,微臣谨记。” 她本是上一代的亡国公主,没死就已是大忌,还女扮男装入朝为官,虽位次不高,但职权范围极广。 如沈执川所说,她这条命,是沈执川捞出来的,若没有沈执川,她现在大概已经是乱葬岗里,连名字都不配有的一具枯骨。 所以,她是沈执川最称心的一枚棋子,他不用担心她会背叛,因为,除了沈执川…… 她无处可去。 但更多的是,若要查当年父母死亡的真相,依靠着沈执川给的权利和人脉,会更方便。 沈执川松开她,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转手从袖子中抽出一封书信,递到了她手上。 “这是右相二小姐托本王交予你的亲笔书信,她对你似乎颇有好感,” 沈执川敛了敛袍袖,带着一点淡淡的讽刺,“右相是先皇一手提拔上来的,他手上,应该有我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怎么做?” “是。” 盛挽辞垂眼,深深俯身。 待沈执川离开后,她重新回到马车上,打开沈执川给她的那封信。 清秀优雅的字体,字里行间都透着女儿家欲说还休的情思。 盛挽辞深吸一口气,父亲还在位的时候,右相便是最忠心的那一个,父亲自刎在大殿中的那天,右相早已被调虎离山至别处,此事对右相打击甚大,有好几年都深居浅出,直到去年才重回朝堂。 很明显他的归来需要沈执川点头答应,沈执川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为了目的,不论什么都可以利用,而她,不过就是他手里的一把刀罢了。 但,她这把刀,也要劈在最该劈的地方。 盛挽辞脑袋昏昏沉沉,回到府上时已经是半死不活,吩咐下人放水沐浴后,险些没泡在浴桶里就睡过去,待清醒过来时,整桶的水都冷透了。 她从浴桶里出来,手脚冰凉,以至于第二天上朝时,眼前都有些发花。 而今天早朝的主要内容,也和往日没什么分别。 工部尚书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说她狼子野心,行事嚣张,有朝一日必酿成大祸,要求陛下严惩不贷,最好是杀一儆百。 盛挽辞打了个哈欠,不易察觉的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因为这老头子的独生子在青楼失手打死了个丫鬟,本来能压下去的事却被她一力反对,最后让这老家伙的宝贝儿子去充了军么。 而且,这也是沈执川要求的。 现在朝中大部分都倒向了沈执川,只有工部是根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惹得沈执川看他不爽很久了,抓到机会给他个教训。 她又是沈执川养出来的一条好狗,但这老家伙不敢对沈执川说三道四,只能将矛头对准了她,罪名越扣越大,就差说她明天就要举兵谋反了。 盛挽辞倒是也想,可惜她没这个机会。 第4章 被抓个正着 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这老东西是在念经,而萧谌也是一如既往的懒散,直接不管不问,最后只丢下一句交给摄政王处理便结束了早朝。 陈尚书铩羽而归,临走前不忘狠狠瞪了一眼盛挽辞。 盛挽辞立刻朝他拜了一拜:“陈尚书这么着急回去,是要去给令公子寄信么?” 陈尚书是铁青着脸出的太和殿。 气走了陈尚书,盛挽辞也打算回去,没走几步,就被叫住了。 “盛大人留步。” 来人是萧谌身旁的一个小太监,满脸的谀笑,“这是陛下吩咐,专程给您拿的祛风寒的药。” 盛挽辞一愣,还没来得及接过来,就被一只手抢先了一步。 沈执川手里拿着那药包,神色沉沉:“陛下对盛大人,倒是挺上心。” “王爷这话是说笑了,皇上对朝廷群臣都是一视同仁,更何况盛大人为官品行端正,处处心细留神的,倘若大人当真是染了风寒,那朝中可是少了一廉明之人啊。” 这小太监是萧谌身边的近身太监,自然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思,话说的尤为漂亮。 而盛挽辞察觉到沈执川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这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她心下清楚这是小太监找的借口,但是在沈执川听来便是,她和萧谌确实扯上了关系。 “微臣多谢皇上的挂念。” 只见盛挽辞轻叹了一口,对着小太监点点头,又侧过头看向了沈执川。 “这夏公公方才所言倒是有理,更何况,这朝堂之内有皇上的看重,微臣也自当欣喜,更为皇上卖命了。” 盛挽辞这话,不过是在提醒沈执川,自己只有被皇上看重,日后才能在朝廷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才能帮他办成更大的事情。 两人就此对视了一眼,看着盛挽辞明眸盯着自己,并不像是心虚的样子,沈执川那冷冽的面容才稍稍放缓。 也不知道他信了没,盛挽辞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此的话,大人且先上轿撵吧,今日本就寒风凛冽。” 沈执川多疑,盛挽辞再清楚不过,她知道这人心底还留存疑虑,可说到底没有什么证据,便只能含糊过去了。 “多谢王爷关怀。” 盛挽辞淡淡开口,又对着小太监点点头后,这才转身上了轿撵。 小太监今日就是来给盛挽辞送药,跟沈执川也没什么好说,见状也施礼转身离开。 而直至周围没有旁人了之后,沈执川赶忙将那药膏打开放在鼻前嗅了嗅,又查看了片刻,再确认无异常后,也跟着上了轿撵。 虽说当下这轿撵不小,可挤进来了两个人,一下子变得拥挤的很。 盛挽辞此时坐在角落,见沈执川直接落座在她的身侧,原本还算是放松的身子瞬间绷紧。 “你何时受了风寒?皇上了如指掌,却将我瞒的这般好?” 听到这话,看到沈执川那淡淡的关切中夹杂着明显怀疑,盛挽辞心中苦笑了一声,袖口内的手掌握紧。 “微臣也并未有什么风寒,大抵是今日在朝堂上的时候,虚掩着咳嗽了两声,皇上便以为如此了,不过……”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盛挽辞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了几抹笑容。 “不过这终归是好事儿,如此,我能为王爷做的事情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盛挽辞的后颈已然冒出了一层冷汗。 如今,萧谌差人送来了药材,沈执川就如此怀疑。 倘若这人发现了她同萧谌已然有了交欢之事,那会如何?她会落得怎么样的死法? 怕是连人彘都是便宜了吧…… 见沈执川目光不悦,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盛挽辞只能佯装着镇定。 轿撵已然离开宫中,外面也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可轿撵内的气氛却越发冰冷僵持。 而就在此时,感觉到轿撵停下,盛挽辞深吸一口气,跟着便听见了外面传来一侍女的声音。 “奴婢斗胆叨扰,不知摄政王可在轿撵之内?” 听到这话,沈执川肃杀的气焰收敛几分,冷冷的应了一声。 “何事?” “回王爷的话,二小姐已然在校场等着王爷您了,特让奴婢过来传个话。” 知道沈执川今日于沈栀有约,可未曾想竟然这么及时。 盛挽辞的脊背稍稍放松,佯装着有些失落的开口。 “王爷去吧,不是约好了要教二小姐策马?不要让二小姐等急了才是。” 沈执川自然看到了盛挽辞脸上的失落,那原本有些失衡的情绪,这才缓解了不少。 他欠身走出轿撵,掀开帘子之前,控制不住捏住了盛挽辞那小巧的下巴,粗劣的指腹轻轻碾了一下。 “既然贪了凉,便早些回去府邸休息,晚些,本王会给你送去更为名贵的药。” 即便盛挽辞此时为男子装扮,可仍旧掩盖不住那优越的模样。 更何况,这男装褪去之后,沈执川最为知道眼前这人本来是何面目的…… 看着盛挽辞红唇微启,眼角泛红的模样,沈执川的心情更好了些。 “毕竟大人的体质如何,皇上也不慎明确,本是好心,别再办了坏事。” 话音落下,沈执川便直接跳下了轿撵,留着盛挽辞独自坐在椅子上面,心脏狂跳。 她当然明白沈执川方才那话里面的意思,不过是再度的耳提面命,让她认清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罢了…… 不知是不是她这两天心思太敏感,她分明记得沈执川对她该是主人对狗的情绪,可方才她分明看出了他眸子的灼热,一闪而过。 是错觉么? “大人?我们现下去哪儿?” 轿撵外的侍从开口,让盛挽辞回了神,轻轻咳嗽了一声,找回了平日里的声线。 “回府,我有些乏了……” “是。” 感觉到轿撵再度晃动了起来,盛挽辞将后脑抵住,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 她在沈执川身边多年,是懂得全然听从和服从命令,说句讽刺的话,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只是如今,萧谌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有了制衡她的手段。 这两个人就像是各自抓住了她的一条手臂,拼命的朝着两边扯,指不定哪一日,她真的被扯碎了…… 第5章 不正经的皇帝 感觉到轿撵的速度再度慢了下来,盛挽辞无意识的掀开了窗帘,就见有宫人推着一个木轮车,那车上躺着的是一个太监。 即便这太监的面容浮肿,可盛挽辞还是依稀分辨出了这人的模样。 这,这不是先前在宫宴之上,拼命给她倒酒的小太监? 死了?那背后动手的人究竟是谁? 究竟是萧谌,还是沈执川…… 毕竟两个人的动机,都是很充足的。 抓住帘子的手指一抖,盛挽辞抿紧红唇,尽可能压下反胃的感觉,赶忙闭上眼,没有再多看一眼。 回府后,盛挽辞乔装一番,骑着马走后门出了府。 一个时辰后,她在一处庄子外停住,一身侍卫服让她行动轻便,快步跑进门,“奶娘,我来看你和弟弟了。” 推开门,阳光照在不远处的床榻上,小少年面上苍白,却在看见她的瞬间露出一抹笑,“姐姐,你来了,近日可好?” 盛挽辞的双眸有些发红,将门关上后上前几步坐在床边,“阿烬,姐姐很好,你呢?有没有按时吃药,身体还难不难受?” 阿烬,盛寒烬,是比她小十岁的亲弟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当年她被沈执川救之前,便将襁褓中的盛寒烬托付给奶娘,她在沈执川那边稳定下来后,便寻到二人,将二人安置在郊外的庄子中。 弟弟便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原因之一,天知道她这些年每一日有多提心吊胆,原本她每隔一两年才见弟弟一次,弟弟长大一些之后才好了些,现在能保持在每月一见。 可也正是因为当年的战乱,以及朝廷的动荡,闹了几年饥荒,盛寒烬的身体从小便不好,而奶娘带着小孩子没有收入,只能靠盛挽辞每次偷偷带些攒了很久的东西过来。 “公主,您来了!”盛挽辞被熟悉的声音拉回思绪。 她笑看着已经有些许银丝的奶娘,“不是跟您说了,在外要叫我公子。” 奶娘似乎刚从外面打完水进来,将怀中的东西放下后便来拉着盛挽辞左看右看,最终憋出一句,“您怎么瘦了……” 三人许久未见,房内一时间一片欢声笑语。 但直到奶娘说,“本来不想让您烦心,但是之前给阿烬供药的那一家突然不给了,我实在是没办法……” 盛挽辞眉头皱了皱。 弟弟的身体从小就不好,这些年一直在按时吃补药,并且一直在同一家抓药。 而这次的变故,是巧合么? 她不想让二人担心,只开口道,“别担心,明天我差人去问。” 盛寒烬病弱,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一双眼睛显得格外大,只是没什么神采,却还是温柔的笑了笑,“姐姐,我没事的,你先忙你的事情。” 小声音断断续续的,听着惹人心疼。 盛挽辞心下一哽,“没事的,阿烬很快就长大了,长大了就身体强壮了!” “嗯!”盛寒烬扯唇,笑起来时眼睛好像会发光:“我信姐姐。” 没敢在这停留太久,盛挽辞将带来的银票和吃的留下,又叮嘱了奶娘几句便离开了。 早在她入朝为官的第一个年头,就顾了两个江湖上的暗卫保护这里,所以安全她不担心。 但补药的事,到底是什么回事呢? 回到府邸已是傍晚,盛挽辞屏退了侍从后,便朝着书房走去。 可才推开门,还没迈开步子,书房内的人影便让盛挽辞僵住了动作,双手抵在了门框上,眼睛瞬间瞪得老大,连带着声音都有了几分颤抖。 “你,你怎么会在这……” “怎么?盛大人如今看到朕,都不需要鞠躬行礼了?” 此时的萧谌正坐在软塌之上,逆着光线看着一脸诧异的盛挽辞,那黝黑的眸子微微眯起,眼角泛起了细密的纹路。 听到这话,盛挽辞是下意识的将房门关上,却仍旧停留在门口,显然还没有消化掉眼前的事实。 沈执川接连的怀疑让她吃不消,如今弟弟的补药又似乎被人恶意扣留。 而更重要的是,她此时还穿着侍卫的衣服,没来得及换! 而瞧见她如此的样子,萧谌更是心情大块,从床榻上下来,手掌轻轻的拍着折扇。 “盛大人今日在朝堂之上,胆子不是很大?都可以让陈尚书脸色铁青却也只能吃了哑巴亏,怎么如今回到自己的府邸,这书房却都不敢进来了?” 不是没有看到萧谌眼中的揶揄和调侃,盛挽辞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这才走上前欠身施礼,可态度却没有分毫的柔和。 “恕微臣方才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微臣也不清楚,皇上您有擅自闯入大臣府邸的习惯。” 在经历了昨日之事后,盛挽辞在面对萧谌的时候,凛然是有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思。 身份被察觉,还同皇上有了床笫之实,这种事情一旦较真,那必然是要掉脑袋的。 苦苦哀求显然没用,那还不如留下点自尊和脾气。 显然,盛挽辞的心思,萧谌也一清二楚,以至于此时看着这女子眼底的气怒,他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浓烈。 “不打紧,朕的小习惯不少,爱卿日后可以慢慢了解,平身吧。” 盛挽辞只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这心里别提不痛快了。 但好在,萧谌只是扫了一眼她的侍卫服,并未多问。 她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子看向了萧谌。 “皇上日理万机,为何今日会在微臣的府邸?” 这坊间的百姓都清楚,新帝昏庸无能,而盛挽辞偏偏还提及日理万机,嘲讽的意思过于明显。 可惜,她这话仍旧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朕今日过来,自然是有事要与爱卿商量的。” 萧谌轻笑着开口,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后,抬起手指拂过盛挽辞那有些微凉的脸颊,又将她额前的碎发稍稍打理了几分。 “爱卿这单薄的样子,连耳朵都吹得有些红了,当真让朕心生怜爱啊……” 这不轻不重的碰触,让盛挽辞的身子一抖,浑身都冒出来了鸡皮疙瘩。 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耳廓微红,呼吸也多了几分急促。 “还请皇上自重,微臣也不吃什么美人计,还请您有话直说。” 第6章 终于走了 将盛挽辞的反应尽数看在眼中,萧谌的喉咙轻轻滑动一下,也是点到为止,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爱卿果真是飒爽,那朕就直言了,三日后,陈将军会带领官兵进入川城,朕需要爱卿在他的队伍中塞进去一个人。”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萧谌的目光中闪过几分狠厉。 “此次队伍庞大,且盛大人能力出众,这点事情与你而言,应当是易如反掌的。” 原本盛挽辞只以为萧谌是在宫墙之内玩腻了,便跑出来寻她调侃解闷儿的,没成想这人当真是有事儿,还是军情的大事儿。 只是,她又没有兵权,何谈来的易如反掌? “多谢皇上看重微臣……” 盛挽辞抱拳开口,可见萧谌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打量着自己,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这回绝的话落在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想来,如果她今天不点头的话,那这人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走了。 到时候要真是跟沈执川撞个满怀,她就可以死两次了。 而这件事情退一步来说,萧谌真的需要她安插一个人的话,那她必然后期会了解到更多的内幕,这样一来,对她要查的事也是有利的。 不过这样一来她更加确定了,萧谌这皇帝年纪不大,野心倒是不小……而且他似乎并不介意在她面前展露野心。 想到这里,盛挽辞的红唇抿紧,再度开口。 “微臣必定不负皇上的厚望,将此事办成。” 见盛挽辞这么干脆的答允下来,萧谌的眉头轻蹙一下转而又平缓开。 将折扇别在了后腰处,跟着摇了摇头,煞有介事的样子。 “如今,朕当真是看不习惯盛大人这样言辞凿凿的样子了,毕竟大人伏在朕的怀中,脸色潮红难耐的样子,实在是过于动人,让人印象深刻。” 这冷不丁的换了个话题,让盛挽辞好险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猛地站直身子,怒视萧谌,脸颊微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可她还未曾开口说话,就见萧谌再度凑近,而后从袖口中拿出一团东西塞到了她的手中。 “忘了说,朕今日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这是爱卿那一日留在朕寝宫床榻上的,今日就物归原主了。” 看着萧谌的面容,盛挽辞眨了眨眼睛,直至低头看清楚手中的物件后,那原本微红的脸颊,瞬间如火苗一般。 这东西不是旁的,正是那一日,她所穿的肚兜。 “你,我……” 盛挽辞想要争辩几句,可话说出口却变成磕磕绊绊的。 萧谌见状,几乎是本能的更靠近盛挽辞,嗅到她身上那清甜的味道,喉结滚动,呼吸也乱了几分。 “爱卿不必害羞,朕已经差人将肚兜清洗干净了。” 话音落下,萧谌揽住了盛挽辞的后腰,薄唇擦拭过那小巧的耳垂,热气尽数喷洒了上去。 见她不动,他声音低沉,“难道不是盛卿的?” 感觉到后腰处的温度,盛挽辞的双脚发软,呼吸越发急促了起来。 伴随着萧谌的话,以及炙热的呼吸窜入耳中,那一日床笫间的疯狂便在眼前闪过一幕一幕…… “你……” “嗯?爱卿想要说什么?” 看着盛挽辞的反应,萧谌轻笑了一声,薄唇轻轻擦过那白嫩的脖颈,最终在锁骨处落下了一个吻。 薄唇的触碰,让盛挽辞的身子激起一阵颤栗,恼怒的往后退了一步,顺势抢过了萧谌手中的肚兜。 “微臣不过是惶恐,惶恐您已然为九五之尊,却还记得小女儿家家的这种细微末节。” 盛挽辞说着话,将肚兜放置在了一旁的软塌上,而后将自己的官服又拉扯的严实一些,“陛下慢走,臣不送了。” 这狗萧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执川当初选他做傀儡皇帝的时候,她怎么就直接答应了? 这下好了,坑成了她来跳了! 他不是昏庸无度的傻子皇帝吗?怎么如今她看来,这男人这么腹黑呢? 萧谌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如今有事情要劳烦大人,那朕便只能做个明君,不能拖了大人的后腿。” 清清淡淡的话音落下,萧谌看着明显恼羞成怒的盛挽辞,浅笑了一声。 健硕的身子擦过了她的肩膀,直接打开了大门。 此时已是傍晚,侍卫已经不在,但实则他不怕被府中的侍从瞧见。 更何况,他很清楚沈执川此时不会前来…… 而就在萧谌准备迈开步子的时候,忽而瞧见了两个小黄狗自后院跑了出来,互相摇着尾巴,欢快的很。 “这是爱卿饲养的?” 萧谌余光瞥了一眼盛挽辞,见这女子垂手站在门槛处,全然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样子,笑意更浓。 “说来也是巧,近日朕倒是觉得寝宫内安静的很,属实是需要个小家伙在身边陪伴。” 听到这话,盛挽辞这才反应过来,可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 萧谌已然将一直小黄狗给抱在了怀中,手指抓挠着小家伙的下巴。 “被朕抱在怀中也不吵不闹,也是有缘的,如此这小家伙,就让朕带回到宫中吧。” 看着萧谌如此理所应当的样子,盛挽辞深吸了几口气,好险破口大骂了出来。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跑到臣子的家中索要一条狗? 这话说出去,怕是都没有几个人敢相信! “皇上,这狗从未刻意的调教过,有时候会咬人,深夜还时常乱叫,微臣只怕扰了您,更何况,皇上的马场里也有不少的犬,也有驯兽师训练,何不……” “被调教过的倒是听话乖觉,可惜,朕不喜欢。” 直接打断了话语,萧谌抓挠着小黄狗的背部,目光划过盛挽辞的脸颊,显然是意有所指的。 聪明如盛挽辞怎么能听不出来,可她却无法反驳。 现在,她只想把这人给送走,不然另外一只也会被这厚脸皮的皇上给抱走! “那既然如此,还请皇上对其加以善待。” “那是自然。” 原以为盛挽辞会呛声,可当下看到她顺从的样子,萧谌的眉心一蹙,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 第7章 保全自身 直至萧谌离开了府邸后,盛挽辞这紧绷的身子才放缓了下来。 赶忙回到了书房,将软塌上的肚兜给收好了之后,脸色却暗沉了下来。 想到最近一阵子所发生的事情,盛挽辞暗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温茶浅喝了一口,眉宇中的淡漠逐渐转为了凌厉。 当年,父亲被逼宫那天,母亲就算只是一个妃子,却突然被官兵抓走,尚且年幼的她即便是发疯般拼了命的阻止,也没有半分用处,堂堂公主更是被官兵拳打脚踢。 那天晚上京城暴雨,她自己一人在宫门口等待,浑身湿透,渗透出来的血迹被雨水冲刷掉,可她毫无知觉。 直至到了天亮,终于有宫女路过,她却得到了母亲已然跳城楼自尽的消息…… 思绪拉扯回到现在,盛挽辞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红唇颤抖着。 那时候,她想尽了办法,想要寻得这幕后的杀人凶手,可终都无果,所以只能先保住命,先蛰伏在京城这些官员们之中,养好自己的羽翼。 如今,她已然在朝中有了自己的位置,自然对于真相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可现下局势似乎又更紧张了,萧谌的纠缠,沈执川的怀疑,弟弟的健康和安危,父母死亡的真相…… 每一件事单拎出来都令她头疼不已。 她好像只要走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她真的输不起了。 此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盛挽辞将长发重新扎起,而后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在纸张上面飞速写下了几行字。 将其封好了之后,并未叫来侍从,而是亲自唤来了信鸽,将其送走。 直至到了翌日,盛挽辞刚刚睡醒,甚至还未曾下了床榻,门外便传来了侍从的声音。 “主子,摄政王府中的书童来扣门,说是王爷有要事要传您过去谈一谈。” 听到这话,盛挽辞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轻叹了一口气。 数年来,这种情况隔三差五便会出现,但并不代表她已经习惯。 “知道了,你且去回了话,我一会儿便过去。” “是,大人……” 听着侍从逐渐离开的脚步声,盛挽辞这才慢慢的坐起身,余光扫向了铜镜,看着自己未曾装扮的样子,自嘲的笑了笑。 如今连她自己,都有些不适应这女儿家的样子了。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等盛挽辞到了沈执川的府邸,被侍从引入到了书房。 这房门才被关上,盛挽辞还没来得及问安,一本周折便丢进了她的怀中。 “王爷,这是……” 盛挽辞本能的小声开口,就见沈执川坐在了椅子上面,神情之中明显有了不悦。 “让你瞧瞧,看完再说。” “是。” 话虽如此,盛挽辞也知道沈执川的意思,可是这礼数和分寸,她从来不敢少一分。 毕竟万事周全的情况下,她都过的如履薄冰…… 而把奏折打开了之后,看到里面的内容,盛挽辞的明眸闪动了几下,心中的警惕性倒是就此减退了几分。 第七章 “左相宋大人这奏折的内容不多,寥寥几笔,但也能瞧得出这戾气十足,动了怒气了。” 盛挽辞淡淡的开口,而后又将奏折妥帖的送回到了书案前。 如此的距离拉近,让沈执川的眸子暗沉了几分,看着盛挽辞乖觉垂眸的样子,轻笑了一声。 再度将奏折拿起,审视了一番后这才哑声开口。 “本王叫你过来,可不是单单让你说出这些话的,如今陈将军出兵在即,却被左相参奏克扣军饷,中饱私囊,你倒是给本王想想,左相这一遭其是为何意?” 感觉到了沈执川审视的目光,盛挽辞再度垂下眸子,心中是七上八下的。 沈执川如今能够坐在摄政王的位置上,除去他的阴狠之外,也必然是有十足的聪慧以及手腕。 这人一大早上便让她过来分析奏折,其意思当真是如此?还是只在试探她的服从性? 想到这里,盛挽辞的眸子闪动了几下,这才慢慢抬起头重新对上了沈执川的目光。 “王爷,左相如今在朝中位高权重,想必也不会刻意刁难陈将军,不过陈将军现下手握兵权,其忠心要是参杂了些许不净,想想也是很可怕的。” 盛挽辞的这番话就是在打哈哈,看上去把两边的情况都讲述了一番,可实则可进可退,根本没有实际的参考价值。 没有听见想要的答案,沈执川冷哼了一声,慢悠悠的从椅子上面站起身,可却没有态度的怒气。 毕竟盛挽辞如此的应答,也算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盛大人还真是……” 沈执川走到了盛挽辞的面前,手指划过那清白的脸颊,却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几年在朝中,盛大人的地位越发抬高,倒是也学会了怎么变得圆滑,抛出的问题也懂得要如何变通,好似一滴脏水飞溅过来,都脏不了大人的官服呢。” 沈执川这一轻轻的触碰,让盛挽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喉咙发干。 她不由得想到了昨日…… 萧谌的碰触,让她觉得恼怒,而沈执川,却让她觉得恐惧…… 不是没有听出来沈执川这话语中的嘲弄和讽刺,盛挽辞心中苦笑了一声。 这几年下来,沈执川并没有让她同左相有过多的接触,至于陈将军是武将,而她是文臣,更是两条路子的人。 她即便是说出自己的见解,也根本触及不到核心,没有用处的。 更何况跳出当事人的角度,她始终觉得这沈执川此时此刻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左相宋怀尘虽然在朝堂之上,往往跟沈执川是敌对关系,可两人从未实打实的针对过彼此。 宋怀尘的心思,她不了解,可她太了解沈执川了。 如果两个人私底下没有来往的话,沈执川必然会对宋怀尘动用一些手段和计谋,兴许还会派自己上场。 至于陈将军就更不必说了,沈执川身为摄政王,这朝中领兵打仗的事儿,都需要他层层把关允准。 虽然说不准两人的关系有多亲近,但必然不像是表面上所展现的不熟。 “微臣如此行事,是为了保全自身,更是为了保全您的势力。” 第8章 你有什么面子 如此的话,几乎不用过脑子便可以直接说出。 盛挽辞再度勾起嘴角,像是个没有脾气的傀儡一般。 “不过王爷这么急切的叫来微臣,想来是对这件事情有几分忌惮和猜测的,那一会儿微臣便前往丞相府拜访一探虚实,还请王爷宽心。” 听到这话,看着盛挽辞的情绪没有泛起分毫的波澜,沈执川垂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成了拳头。 他必须要承认,盛挽辞自打进入书房后,无论是态度还是言语都是十分周全,根本让人挑不出问题。 而他方才的嘲讽,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他心中逐渐腾升起了不安。 这小女子,看上去好似对他仍旧言听计从,可不知从何时起,不知道在哪里长出了反骨,会冷不丁的就刺他一下。 她好像在慢慢脱离他的掌控了。 他墨黑的眸子紧盯着她,说一句话更是让她置身冰窖,“阿辞昨日可是出了城?” 盛挽辞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沈执川会这么问,她脑海中疯狂回想昨日是否有人跟踪。 而这样的犹豫,让沈执川更加不悦。 他几步靠近,将人推在墙上,使劲掐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质问,“阿辞,我一开始就说了,你必须对我无条件的忠诚。” 盛挽辞冷汗淋漓,张口就是解释,“微臣昨日的确出城,但只是去郊外的马场骑了几圈马。” 说完她又补充,“王爷不信可以去问马场的人。” 此话不假,她每次去看望完弟弟都会去马场假装骑几圈,已经形成了习惯。 沈执川压着怒意,突然笑了,“好得很。” 他不说实话,那他之后便会亲自将证据甩在她面前。 “你走吧,刚才说的事,记得去办。”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语气听不出情绪。 “微臣告退。” 盛挽辞不敢再停留,却还是假装步伐平稳的离开。 等她走后,沈执川伸手将桌上的青石砚台砸向门口。 砚台摔得粉碎,他盯着地上的狼藉笑的发狠,想的只有一件事。 如果知道阿辞真的在骗他,要怎么惩罚她呢? 从王府离开了之后,盛挽辞的心跳还是丝毫未减速。 真是难活。 听沈执川的意思应该还不知道她去过庄子……这些事,她真的要抓紧解决了。 但如果真让他知道了,是弟弟的事让她死得更惨,还是皇帝的事…… 直至午膳过后,盛挽辞才带着侍从赶往到了丞相府。 此时,丞相府门前,侍从双手递交了拜帖,盛挽辞在门口等了半晌,等到的却是府邸中的侍从为难一般的笑。 “不知道盛大人会突然到访,可是老爷当下还在午睡,所以劳烦大人再等候一番。” 盛挽辞双眸眯了眯,内心明了,这个老头是在有意磋磨她。 连日来的折腾,让盛挽辞本身就有些疲乏,原本为数不多的耐心就快消耗殆尽了。 还拜访什么,有这个时间她不如回去逗狗。 “既然午睡,那就多睡一会儿吧!” 盛挽辞语气不善,正欲转身,忽然被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 “什么午睡?谁午睡?盛大人是来找我父亲的吧!” 宋轻烟欢欢喜喜的出现,一身淡绿色衣裙,衬的她格外清新,秀眉之间尽是明朗,瞧着心情很不错。 “算了,不打搅左相大人午睡。” 盛挽辞不急着离开,微微颔首,静静等待。 宋轻烟可是出了名的喜欢拆自家父亲的台,有她在,今日定能见到左相。 “我怎么不知道我父亲有歇午觉的习惯,这会儿应该在画画呢吧!” “整天除了画山水就是画花鸟,无聊的很。” 方才为难盛挽辞的侍从脸色尴尬,目光落在地上不敢抬起。 盛挽辞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侍从,一切尽在不言中,只故作惊讶的望着宋轻烟。 宋轻烟当即瞪了那侍从一眼,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沉重被盛挽辞看得清楚。 “盛大人,我带你进去找我父亲。” “劳烦了。” 盛挽辞微微欠身,默默跟着。 外面的人都说宋轻烟是个喜欢热闹的小姑娘,为人飒爽,无忧无虑,一瞧便知道是被左相娇惯出来的性子,今日一见,倒是让宋轻烟对她另有看待,这小姑娘的心思可不是外人传扬的那般天真无邪。 拆了亲爹的台,她也毫不在意,带路也在喋喋不休。 “我跟你说,我爹每天都让我跟着他学画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学的,难道学了画画就极为厉害了吗?” “还非要让我学着画什么梅兰竹菊,非说画中自有真意,明明就是他喜欢,非要逼着我一起,真是烦不胜烦。” 宋轻烟嘟嘟囔囔的,一副老大不满意的模样。 盛挽辞对这小丫头喋喋不休的事情根本不在意,能被她随意念叨的事情,就算是字字句句听进去,也定然无用,今天自己走这一趟没那么轻松。 后花园,凉亭内。 远远的看见宋怀尘正在作画,盛挽辞默默上前。 宋怀尘已然上了年纪,瞧着倒是颇有些老骥伏枥的风骨,待到一幅画落成,盛挽辞适时开口。 “宋大人的画当真是极好,笔走龙蛇,颇有燎原风貌。” 宋怀尘听着夸奖美滋滋的,满眼得意,听着声音不太对,抬头见到盛挽辞的瞬间,眼底光芒瞬间散尽。 “左相大人午休呢!睡的好吗?” 盛挽辞轻笑着朝宋怀尘拱手一礼,笑意不达眼底,面子工程做足了,两手往袖子里一叠,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宋怀尘。 宋怀尘心里一虚,打量了一眼周围,这才放下笔,脸上也堆了点笑。 “怪我怪我,午觉歇的太早,醒来就想着画画,竟然把盛大人求见的事情给忘了。” 盛挽辞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宋怀尘,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宋怀尘究竟还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宋怀尘本就是看在沈执川的面子,才愿意给点面子,眼看着盛挽辞不接茬,笑的如此敷衍,便知道他在计较些什么,索性不再做表面功夫,“你来有什么事儿?” 第9章 一丘之貉 米莱:“......” 陈实眼光还是不错的,虽然这家商K的陪唱小姐姐,许多都自称是在校大学生,以此给哄抬身家,但百分之九十往上、别说大学了,中学有没有读完都是问题。 米莱不一样,她是货真价实的——川音的大三学生。 至于为什么出来陪酒——没有诸如“滥赌的爸、病重的妈、叛逆的弟弟、破碎的她”之类的狗血故事,她就是单纯喜欢花钱,恰好这个工作又能让她赚钱。 米莱还是有些专业素养的,选了几首“冷门歌手”孙-燕-姿的歌,唱得那叫一个丝滑,甚至得到了某人的认可,给了她最高评价——快有我一半了。 陈实主打一个松弛感,戴杰跟李行知,就显得非常局促了,压根不敢跟身边的陪唱M-M,发生一丁点肢体接触,知道的、这俩货是来唱荤歌的,不知道的,铁定以为这俩货是来相亲的。 赵德汉跟两个市场经理,看的那叫一个难受。 陈总倒是不紧张,但人家压根没兴趣、对妹子动手动脚。 另外两个小兄弟,有想法却又没那个胆子,他们三个老江湖,总不能说拉着小兄弟的手,让他们摸上去吧。 于是自己也只得憋着。 说白了,这玩意儿就跟请客吃饭是一个道理。 客人不先动手,他们请客的怎么能动手? 于是一场荤歌,硬是成了素唱。 米莱唱歌的当口,陈实跟虞白薇发起了短信。 虞美人先给他发的,问他在干嘛。 “我已经提前回校了,正在宿舍预习下学期的知识点......” 陈实看着包厢里面的声色犬马,包厢灯球闪烁,投射出五彩的光点,抬眼望去,都是妹子们雪白的大腿,半露的胸怀,欲拒还迎的媚眼儿...... 虞美人显然不大相信:“哥哥,真的假的啊,你还会提前看书?” 陈实继续回着短信,顺便代入了一下场景:“骗你干嘛,你还别说,知识的海洋,真是五光十色啊,知识的女神,那叫一个婀娜多姿。” “哥哥,妹妹想你了怎么办?” “不跟你说了么,想我就给我打钱啊,光想有什么用,一定要落实到行动上。” “唔,好吧。” 于是陈实很快又陆续收到银行短信了。 “尊敬的用户,您的账户已到账五百,请及时查收......” 米莱唱了两首就没再唱了,把话筒递给了知了哥点的那位成熟期数码宝贝。 相较于专业选手米莱,这位成熟期数码宝贝,唱功就挺一般了,但是架不住她骚啊,边唱边扭,高跟鞋有节奏的击打着地板,包臀裙包裹着的挺-翘-臀-部,扭得那叫一个销魂,时不时还跟知了哥抛一个销魂的媚眼。 搞的知了哥当场红温。 戴杰也跟着色眯眯看了一会儿后,碰了碰陈实的胳膊:“叔,看出来了没?” “看出来啥?” “这个唱歌的姐姐啊,好像教咱们英语的高老师......” “卧槽,大侄子,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越说,我越觉得像啊......” “可不是,要戴个眼镜就更像了......” 于是陈实也跟着色眯眯看了起来。 又有那个骚年,读书时没意YIN过某个性感又迷人的老师呢,这不叫猥琐,而是拥有一个躺在大姐姐怀中撒娇的闪闪红心。 第10章 可用 萧谌抱着那小狗往塌上一靠,逗弄着打哈欠的狗,手上动作轻柔,眸光却异常冷冽。 盛挽辞心中大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和萧谌不谋而合,自己可是亲眼见了许多才有此猜测。 萧谌卷如此轻易的猜到,还真是君心难测。 “朕交代给你的事情,别忘了,军部陆城期,此人需有些官职入陈将军麾下,去办吧!” 萧谌丢开狗,小狗忽然被推到一旁,四条腿朝着天登了好几下才站起来,疑惑的看着萧谌的背影。 盛挽辞松下一口气,快步离开,直到出了皇宫,盛挽辞的心思猜放松些许。 刚到宫门口就被沈执川府中管家拦下。 “盛大人,王爷有请。” 管家脸上笑着,态度也是恭敬有礼,可惜这种面皮功夫盛挽辞最清楚,沈执川的麾下,没有一人瞧得起自己的。 “本官回府换身衣裳便去。” 盛挽辞欲前行,管家却依旧阻拦,不曾让开。 “王爷说了,请盛大人出宫后即刻前去王府,不得耽搁。” 盛挽辞心中一凛,顺从的跟着进了轿子。 自己被宋怀尘扯进了皇宫,结果自己被萧谌留下,刚出皇宫王府的人就已经在宫门口堵着了。 这等消息,必然不会是宫中之人传递出来的,宫中的消息想要传递出来可没有这么快。 只能是宋怀尘。 先前的猜测在坐进轿子里这一刻,全都印证为实了。 这一趟免不了被询问,还要给萧谌安插人手,光是想着都头大。 王府书房,沈执川手边放了一杯茶,静静的等着盛挽辞。 盛挽辞略微低头,进入了书房。 “微臣见过王爷。” 沈执川看着盛挽辞弯腰行礼样子,眼中疑虑一闪而过。 “皇上将你留下,说些什么?” 沈执川随意开口,压迫感扑面而来。 “皇上说新得了一条狗,要找训犬师,宫内寻找会被王爷知晓,所以托臣悄悄找寻一人送入宫中。” 盛挽辞说的简单,直对沈执川的目光。 该不会被看出些什么吧! 不会不会,沈执川最喜欢见到的就是萧谌斗鸡走狗,这等事情发生在萧谌的身上并不突兀。 “只是找个训犬的人,为何要将你留下?你是本王的人,他会不知?” 沈执川目光越发阴鸷,就刚刚一个恍惚之间,他竟然有那么一点看不透盛挽辞了。 “皇上许了臣一些金银,让臣替皇上保密,左相大人告状的时候,皇上就一直在逗狗,大抵是临时起意,又没有合适的人选。” 盛挽辞略微思索,眼底毫无波澜。 “陈将军一事,皇上如何说?” 沈执川只是看着盛挽辞,之间在桌面轻叩,似是在琢磨什么。 “皇上只字未提,直对那狗感兴趣。” 一问一答之间,沈执川的表情松懈许多。 根据他的线报,皇上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弄了条野狗养在身边,喜欢的很,两相印证这才相信。 “陈将军不日即将启程,手下将士还需提拔些人手,盛大人心中可有人选?” 沈执川一抬手,盛挽辞弯着的腰才直起来。 “此等大事,微臣不敢置喙。” 盛挽辞看着沈执川的眼神微微一闪,转而视线下移落在了桌脚上。 她脸上匆匆闪过的失落被沈执川精准捕捉,脸上笑意才真切的几分。 “阿辞何时与本王如此生分了,这等事情当然需要阿辞帮着思量,坐吧!” 沈执川静静等着盛挽辞开口,瞧着性质很好。 “多谢王爷,军中濯选人才理应与陈将军商议才是,微臣对军中之事并不通晓。” 盛挽辞这一下午都在跑腿,还真的有些累,便坐了下来。 让自己提人选,看来还是对自己单独和皇上面见一事不放心,专门来试探自己。 “此一战很重要,需能人良将,这等人才阿辞也不清楚吗?” 沈执川偏要从盛挽辞的口中听到人名,步步紧逼,似是在等待什么。 盛挽辞心中郁闷,清楚,当然清楚了,你选的好皇上已经挑好了人选。 “军中陈将军为首,其下有卫将军,周将军,吴将军,江将军,这些人都是能征善战者。” 盛挽辞所说这的这些天下人都知道,何须她多说一遍,至于军中更小的将校,只有那么几个闯荡出了些名气。 见着沈执川一言不发,移盛挽辞对沈执川的了解,他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 “将校之中有些名气的青年一辈不多,韩力,廖国安,高博,陆城期,这四人可做些文章。” 盛挽辞这等回答,终于让沈执川的眼神动了。 “这四人当中,挑选谁更好?” 沈执川饶有兴趣的看着盛挽辞,等着盛挽辞给出答案。 “高博和陆城期可用。” 盛挽辞说的笃定。 坐上轿子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在想人选,这四人之中,韩力和廖国安全都是世家子弟,家中更有高官所在,这样的家族是绝不可能把男丁送入军中的。 就算是家里拗不过,这二人入了军营之中必然不受控,毕竟人家背后另有神仙,把这两个人拉进去,局面只会更加杂乱。 高博和陆城期,这两个人背后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势力,且声名不错,只是这其中有另有一个特点。 高博对沈执川并没有多少敬重,曾在酒醉之时说过些狂悖之言,当众怒斥沈执川架空皇权,把持朝政,并非忠臣所为,实为祸害。 传言流出不过三天的时间,这个高博就被下放了做了侍卫,直接脱了军营所有的关系。 两相比较之下,只剩下陆城期是个可用的。 “阿辞更推荐谁呢?” 沈执川心中自然有人选,只是看着盛挽辞的眼神增添许多的恶趣味。 似是这样的逗弄让他能更高兴。 “高博,此人曾大放厥词,又被王爷重新启用,只要能收服必是好帮手。” 盛挽辞说的认真,沈执川笑的越发浓烈。 “不日出征,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去收服一条不乖的狗,还是阿辞有办法让那高博如阿辞一般温驯。” 第11章 他真让人捉摸不透 盛挽辞心口一闷,事情虽然成了,但是沈执川时时刻刻的提醒实在让人心梗。 “微臣可去拉拢一番,定然用尽全力。” 盛挽辞起身端正行礼,分明是一句打趣的玩笑话,偏生被盛挽辞当成了非做不可的事情。 “不必了,本王有阿辞一人便能事半功倍。” 沈执川对盛挽辞的态度很满意,起身捏住了盛挽辞的手腕,把人扶起来。 “阿辞,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沈执川手上的力道不浅,盛挽辞娇嫩的肌肤迅速染了红痕,一眼看过去,便难以将这等景色从眼眸之中拔出来。 “微臣自知身份不齿,不敢肖想。” 盛挽辞抽回自己的手,眼睫低垂,后退几步后离开。 沈执川看着盛挽辞离开的模样很满意,刚刚抓住盛挽辞的手掌合起,指尖摩挲,似是在磨搓盛挽辞手腕上那点绯红一般。 回了府,盛挽辞只觉得疲累,吩咐人不必叫自己吃晚饭,直接睡下。 夜里整好眠之时,盛挽辞忽觉腰间一沉,猛地惊醒,手臂刚抬起就被一只手按在床头上。 “盛卿还真是好能耐啊!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 萧谌勾着笑,桃花眼里满是柔情,偏生他手下力气丝毫不减,半个身子都欺上来,将盛挽辞压得动弹不得。 “皇上深夜前来,可是对臣有何不满?” 盛挽辞生怕惊动了府里的人,不敢挣扎,更不敢高声,不知不觉的脸红到了耳根。 杯子被萧谌拽开,二人无限紧贴,盛挽辞呼吸一急,想把人推开,却奈何不得,只能怒目而视。 “没有,朕实在是满意盛卿,刻意前来感谢盛卿。” 萧谌一手抽出自己的袍带,捏着盛挽辞的手腕捆在床头上。 盛挽辞愤怒非常,抓准机会一脚踹在了萧谌的腿上,萧谌借势扑下去,正好将盛挽辞堵了个严严实实。 “看来盛卿是有些着急了,朕这就赏了你。” 萧谌长驱直入,看着盛挽辞脸上的绯红,很是心满意足。 “这里是我得府邸,皇上如此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盛挽辞压着呻吟声,手腕不停的挣扎,却只是在做无用功,挣脱不开不说,手腕处的绯红倒是连成了片。 “这里是盛卿的府邸,真被人发现了,还要盛卿给一个交代才行。” “无耻,你……” 萧谌猛然加深力道,将盛挽辞辱骂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盛卿别恼,朕今晚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盛卿。” 盛挽辞死死的抓着床头,倔强的咬紧牙关,不可能发出半点声响,眼角粉红晶莹,瞧着让人更想将这等美妙的人儿摧杀个干净,叫她再没半点脾气。 “说,说完了就滚!” 盛挽辞低声磨牙道,紧接着就被波涛不停的冲撞晃散了气力。 萧谌动作不停,折腾了大半夜,他才给盛挽辞盖好被子,把她放开,躺在了她的身侧。 “郑国要送一个公主来和亲,封号希和,这事你上上心。” 盛挽辞满脸潮红,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郑国的希和公主来和亲,这对自己来说可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情。 小时候自己与这个希和公主曾有一面之缘,万一被她认出自己的身份,那就糟糕了。 盛挽辞的眸子阴沉,与她脸上的潮红很是不匹配。 “看来盛卿已经明白朕在担心什么,如此朕便放心了。” 萧谌伸手摸了摸盛挽辞的秀发,缱绻之意分外浓烈。 盛挽辞一言不发,只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待到萧谌离开,盛挽辞才急忙忙的从床上爬起来。 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盛挽辞满心都是愤懑,不过心思很快转移到了萧谌那张俊美的脸和那具令人血脉喷张的身体。 盛挽辞赶紧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把那些纷杂的东西全都从脑袋里丢出去。 “来人,备水,我要沐浴。” 一大早的,盛挽辞把自己泡在了暖洋洋的水里,疲惫感倒迅速的消逝干净。 不行,必须避开希和公主,自己不能和她见面,万一被她当场戳破身份,等着自己的只有一死。 父母身亡的真相还没有查清楚,弟弟的身体还没有医治好,决不能让此事被揭露。 想到这里,盛挽辞急忙忙的从浴桶里爬出来。 “大人,宫中太监一大早前来送了许多东西过来,还请您过目。” 盛挽辞一听是宫里送来的东西,眉头狠狠一簇。 “知道了。” 盛挽辞去看了一眼这些东西,出了些金银外,还有些上等绸缎,盛挽辞过去看了几眼,在其中发现了一封信。 盛挽辞连忙打开信件查看。 盛卿寻来的人甚合朕心,还请盛大人莫要声张,绸缎都是新鲜的颜色,也好让盛大人装点装点后院儿。 这信一看就是皇上写的,盛挽辞把信收好,目光偶然瞥见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痕,连忙遮挡。 “阿辞藏什么呢!” 不知什么时候,沈执川来了自己的府邸。 手上的信还没有收起来,被沈执川逮了一个正着。 “微臣参见王爷。” 盛挽辞拱手行礼,不等起身,手中的信封就被沈执川给拿了去。 “哼!好一个妆点后院儿,他倒是有闲心。” 沈执川看了信的内容,脸上笑满是嘲讽。 盛挽辞站在一旁,心里都在滴血。 这些赏赐肯定是要被沈执川给拿走的,他向来不许自己的手头有太多银钱,就连自己的俸禄都是沈执川亲自定下的。 这几年为了安顿弟弟,自己可谓是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有一大笔钱,还被沈执川这个铁公鸡给看见了。 “就赏了这么点东西,还真是小家子气,好生留着吧!” 沈执川看着盛挽辞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心中略有些快意。 盛挽辞惊喜抬眸,正对上沈执川那双观察着自己的眼睛。 “微臣多谢王爷赏赐。” 盛挽辞会说话的很,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了沈执川对自己刚刚的反应非常满意。 “阿辞越来越会讨本王开心了,本王见皇上跟你走得近,空闲了就多入宫,替本王看看皇上日常都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