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后,我成了豪门富婆》 第1章 姜喻被放开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又再要了她几次,瘫在他的身上像被抽了浑身的力气,手指轻轻的在他的胸口上画圈。

“姐姐,我抱你去洗澡。”

还没等她拒绝,男人就将她抱进浴缸,长衫贴在她的身上,将她骨肉匀称的姣好身线勾勒得愈发撩人。

姜喻在水里直勾勾的盯着他,思绪翻涌。

玉脂般的肌肤因为有些烫的水温而微微泛红,双唇布丁似的软嫩,樱红的像在等人采撷。

他俯身下去一口含住她的唇。

原就低沉的声线此刻哑得不像话:“姐姐,好喜欢你。”

“还没喂饱我,再来一次好不好?”

几秒钟后,姜喻移开目光:“别了。”

沈晏沉轻笑出声:“你害羞了?”

姜喻沉默片刻,没有回答,只是起身披上浴巾走出去,然后从包里抽出一张签过名的支票,丢到他面前。

沈晏沉唇角的弧度微微滞缓:“什么意思?”

语气明显已经蒙上了寒霜。

姜喻声音淡然:“分手的意思。”

她抬眸,视线落在沈晏沉脸上,缓缓道:“两年,四百万,这个价格算是非常公道了,所以……”

姜喻本想说,所以他们好聚好散,以后不要再打扰彼此的生活,但话未出口,手腕就被一把扣住了。

沈晏沉的力道极大,仿佛要将她骨头捏碎:“想拿钱打发我?”

“你嫌少?”

姜喻在这方面倒是出奇的爽快,“那这套房子也给你。”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沈晏沉的脸色却是渐渐由阴云密布到狂风骤雨:“这几年对你来说,就是包个小白脸陪你玩玩?”

姜喻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早就应该提分手的,但每次一拖再拖,正是因为担心这般局面。

沈晏沉对她动了真情,那就很难善终。

她假装被他捏痛,倒抽一口冷气。

沈晏沉果然下意识松开了手,姜喻立刻抓住机会,拿起包站起身:“总之,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话音未落,她连回头看一眼沈晏沉的勇气都没有,拔腿就冲出了门。

一直跑到酒店外,见沈晏沉没有追出来,姜喻才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失落。

毕竟,沈晏沉这样的人她还是满意的,皮相骨相皆是绝佳,身材也好,天生就是当小白脸的料。

要不是收到那条短信,她也不介意和他再继续一段时间的关系。

只可惜……

姜喻拿出手机,目光落在昨天的一条短信上,只有一句话:

“我怀了寒川哥哥的孩子。”

跟陆寒川结婚五年,她仅仅在婚礼上见过他一回,连洞房都没进呢,陆寒川就带着白月光江月跑了,让她成了景城里头号笑柄。

而现在,江月的短信大摇大摆地躺在她的手机里,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怀孕了,那理所当然的口气,仿佛她是正牌夫人,反倒是她姜喻成了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

姜喻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真是可笑。

她已经预订好了回国的机票,行李也打包完毕,唯一让她心里没底的,就是沈晏沉那边的情况。

陆寒川带着江月跑了,姜喻自然也没真打算给他守活寡守五年。他走后的第二个月,她在酒吧偶遇了沈晏沉,后来的事情发展得很顺其自然,她把他哄上了床。原以为这家伙也只是想傍个有钱的女人,谁知他竟是动了真情。

特别是上个月,他还拿着戒指向她求婚,吓得姜喻出了一身冷汗。

打那时起,她就琢磨着要分手,只是被沈晏沉那张帅气的脸迷住了,才拖拖拉拉到现在,现在是没有时间再拖了。

飞机降落在景城机场,姜喻驱车回到了她和陆寒川那座崭新的别墅里,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软软的女声。

“寒川哥哥,这里毕竟是你和姜喻姐姐的婚房,我住在这儿,会不会有点不合适呀?”

姜喻冷笑一声,推门直入:“你连我老公的孩子都有了,哪里还有什么合不合适?”

江月一惊,连忙站起来,话还没出口,眼眶先红了。

下一秒拍,陆寒川抓着江月的手,把她护在了身后:“姜喻,有事冲我来,江月怀着孕呢,经不起这番闹腾。”

姜喻眯眼看着这一幕,笑得更显讽刺:“你是认真的?”

江月泪眼婆娑地扯着陆寒川的衣袖,抽泣着说:“姜喻姐姐……对不起,我没想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是太爱寒川了……”

姜喻没等她说完,挥手打断:“你不必向我道歉,我有点恶心。”

她这次回来,可不是为了听江月哭哭啼啼的。

姜喻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扔到陆寒川面前:“看看吧,没问题就签名。”

看到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陆寒川眼中闪过震惊:“你要和我离婚?”

第2章 姜喻觉得他的问题挺有意思的:“不然呢?莫非我还得给你的孩子和江月当保姆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寒川皱眉,语气冷漠:“你明明知道爷爷喜欢你,这婚事也是他极力促成的,即便你同意离婚,爷爷也不可能同意,你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来威胁我,我没考虑过离婚。”

姜喻笑出了声:“都让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不想离婚,你脸呢?”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陆寒川的脸色更难看了,强忍着怒火说:“阿月说了,这个孩子出生后可以认你做妈妈,你将来就是他的母亲,我们的婚事也不改变。”

姜喻惊呆了,什么年代了,她以为刚才那些话已经是不知羞耻的极致,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两个人的无底线。

“大清都亡了。”

她冷笑了一声,“而且我可没兴趣为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孩子当妈,谁知道长大了会不会也变成抢人老公的料呢?”

江月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姜喻姐姐,我知道你还在怨我,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住口。”

姜喻已经厌烦听她啰嗦:“我给你两天时间签字,不然的话,别怪我采取法律途径了。陆家大少爷,婚内出轨还有了私生子,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吧?”

陆寒川咬紧牙关:“你这是在威胁我?”

姜喻优雅地耸了耸肩:“你觉得是就是了。”

她转身正要离开,手机却震动起来,是陆老先生打来的电话,接听后发现是陆家的管家。

“少夫人,不好了!老先生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您快去看看吧!”

姜喻脸色一变:“我马上过去。”

这五年里,陆寒川一直在国外,陆老先生身边几乎都是她在陪伴,而陆老先生也一直把她当作亲孙女一样对待。

就算要和陆寒川离婚,陆老先生在她心里,始终是她的爷爷。

陆寒川也接到了类似的电话。

姜喻完全没心思理他,一路超速赶往医院,陆老先生已经被抢救完毕。

她找到医生询问情况,确认老先生只是意外跌倒,没有其他危险后,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走出医生办公室,姜喻本想去看望陆老先生,不料刚出门,电梯门就开了,一个挺拔的身影大步走了出来。

姜喻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沈晏沉?他不是应该在德国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更让她心慌的是,沈晏沉正朝着她这边走来!

姜喻没时间多想,转身就想逃,但走廊就这么宽,她能跑到哪儿去?

恰好有人经过,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紧紧抱住对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别出声!”姜喻压低声音,“让我躲一下!”

她保持这个姿势,偷偷瞥了一眼,见沈晏沉从他们背后走过,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整个人被猛力推开,耳边响起一个愤怒的男声:“姜喻!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有意思吗?”

姜喻毫无防备,踉跄了几步才靠墙稳住身体,这才看清楚,刚才被自己当成盾牌的男人,竟然是陆寒川。

她心里暗叫倒霉。

陆寒川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嗤笑着开口:“我就料到,什么离婚不过是你事先策划好的,其实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我,想要用这种方法让我明白你有多重要,可惜,你打错算盘了。”

“啊?”

姜喻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有毛病就去看医生,旁边就是精神科,赶快挂号去吧。”

陆寒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姜喻!”

姜喻懒得再跟他纠缠,转身就走。

她来到陆老先生的病房,老先生已经醒来,见她进来,深深叹了口气:“喻丫头啊。”

“爷爷。”

姜喻快步上前,“到底怎么回事?”

陆老先生闭上眼,那张历经沧桑的脸上满是沉重的无奈和歉疚:“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啊!”

“没想到我那不成气候的孙子,竟然能干出这么荒唐的事,让陆家颜面扫地,还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陆老先生紧握住姜喻的手,眼角竟有些湿润了,“这混账还想瞒着我,结果那个姓江的,把照片都寄到我这儿,我才知道……”

姜喻微愣,随即恍然大悟。

是江月,把她和陆寒川的亲密照寄给了陆老先生,陆老先生受此刺激,下楼时才会不慎摔下!

第3章 病房门又一次被推开,陆寒川大踏步走进来:“爷爷,我已经问过医生了,说您伤得不严重,只要休息一段时间……”

话未说完,陆老先生突然激动起来,抓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猛地砸过去:“你这个不孝子!居然还敢站在我面前!”

陆寒川躲避不及,被砸中了腿,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陆老先生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你马上和那个江月断绝关系!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也马上处理掉!”

陆寒川一愣,看向姜喻,语气中透着厌恶:“是你跟爷爷说,江月怀孕了?”

“你现在还想把责任推给姜喻,你还有没有点良知!”

不待姜喻回应,陆老先生已是一腔怒火,“我告诉你,是你的那个小情人,把照片全寄给了我!要不是这样,我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你能干出这种混账事!”

话说完,陆老爷子因为太过激动,咳个不停,姜喻连忙端来一杯温水:“爷爷,您先别急。”

这时,陆寒川的目光掠过姜喻,眼神中带着冷漠。

他沉声道:“爷爷,不管怎样,我和江月是不可能分开的。”

陆老爷子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听到这话,立刻更加愤怒:“你——”

陆寒川打断他的话,继续说:“不过,看在姜喻这些年照顾您也算尽心尽力的份上,我不会跟她离婚,她可以继续保持陆家少夫人的名分。我跟江月也谈过了,她同意了,连这个孩子,也能记在姜喻名下,江月除了要和我在一起,没有其他要求。”

这些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给出的是极大的恩惠。

“我看你是被那个江月迷了心智啊!”

陆老爷子又惊又怒,没想到自己亲手带大的孙子竟会执迷不悟到这种程度,不顾腿伤,就要起身动手:“你背叛姜喻,现在还想让她养你和江月的孩子?我告诉你,休想!”

“爷爷。”

一直没说话的姜喻突然出声,她拦住陆老爷子,淡淡地说:“既然陆寒川已经做了选择,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其实在来医院前,我已经准备好了离婚协议,我要和陆寒川离婚。”

姜喻语调虽轻,但语气坚决,“他和江月情深似海,我又怎能阻挡他们,不如就此放手,大家都能解脱。”

陆老爷子停下动作,望着姜喻:“喻丫头,你真的想清楚了?”

姜喻点头:“是的。”

陆老爷子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握着她的手:“这事,陆家亏欠你,如果你想不离婚,我会用尽办法不让江月影响你的生活;但如果你想离,我也会全力支持你。”

他又转向陆寒川,字字有力:“喻丫头的意思,你也听见了,离婚可以,但这些年,喻丫头因你受了许多委屈,所以,你在陆氏集团的股份要全部转给姜喻,作为离婚补偿。”

陆寒川脸色骤变:“不可能!”

陆老爷子冷冷回应:“我心意已决。”

陆寒川又怒又惊,狠狠瞪了姜喻一眼,猛地摔门而出。

姜喻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五年里,陆寒川与江月逍遥,逢年过节连回来看看陆老爷子一眼都未曾,更别说打电话,几乎等于人间蒸发。

如果只是为了避开她也就算了,但他这完全是对家族亲人不管不顾。陆老爷子骂陆寒川被江月迷了心,倒也不无道理。

“爷爷。”

姜喻帮陆老爷子顺气,说:“其实那些股份我并不太需要……”

既已决定断,那就彻底一些,和陆寒川有关的一切,她都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不,喻丫头。”

陆老爷子声音低沉,“就算作是我这个老头子,能为你做的补偿吧,如果你不想要,就按市场价出售,足以保障你后半生的生活无忧。”

姜喻眼圈泛红,明白陆老爷子全是为自己打算,末了,只能轻轻点头:“我明白了。”

等陆老爷子安睡,姜喻这才离去,回到家中,正要弯腰换鞋,动作忽然一顿。

自己的鞋子都被从鞋柜里取了出来,四处散落,杂乱无章,而鞋柜内,已然摆放着江月和陆寒川的鞋子。

姜喻面无表情,干净利落地扬手,直接把鞋柜掀翻在地!

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更不用提,江月寄照片给陆老爷子,导致陆老爷子住院的账,她还没找江月清算。

鞋柜轰然落地,响声震耳,江月急忙赶来,一见此景,脸色骤变,惊叫起来:“你疯了吗?!”

姜喻冷笑:“在陆寒川签字以前,这儿仍旧是我和他的婚房,你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鸟想鸠占鹊巢,就告诉你的情郎,赶快签署那份离婚协议。”

言毕,她直接从江月身边擦过,却不料经过江月时,身体一侧歪,整个人扑倒在地!

“哎哟!”

江月痛呼,额头冒出冷汗,捂着腹部:“孩子,我的孩子……”

姜喻翻了个白眼,刚想说话,陆寒川已从楼上飞奔下来,用力将她推开,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江月她还怀孕着,你怎么敢碰她!”

“不,别怪姜喻,她也是无意的……”

江月虚弱地拽着陆寒川的衣襟,泪如雨下,“姜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

姜喻不禁笑了。

如此低劣的把戏,也就只有陆寒川这种笨蛋会信。

不对,应该说是陆寒川信江月,不信她,无论她如何辩解,都是白费唇舌。

陆寒川愤怒至极,一把将江月横抱起,厌恶地瞪了姜喻一眼:“要是江月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抱着江月,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姜喻立在一片狼藉中,只觉索然无味。

一阵异常熟悉的铃声突兀响起,她愣了愣,掏出手机一看,果真是沈晏沉来电。

这铃声,是某次她在睡梦中,他悄悄用她的手机设置的,被她发现后,他还粘糊糊地贴过来,环住她的腰撒娇,说这是专门为他设定的铃声,一听便知是他。

从情从理,姜喻都不应接听这通电话。

她垂眸,任由铃声响了好几十秒自动挂断,但没过多久,铃声再次响起,似乎不接就誓不罢休。

第4章 姜喻无奈,终究还是接了:“喂?”

耳机里,男子的声音因电流而略显失真:“姐姐,我想见你。”

姜喻静了下来,几秒钟后才开口说:“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她回想起今天在医院碰到沈晏沉,又追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到的景城?”

但沈晏沉没有回答,声音里带了些沙哑:“就连最后一面都不行吗?”

这样的语气让姜喻怎么也硬不起心来,再也无法冰冷地拒绝第二次了。

况且,

她确实也有点想见他。

“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姜喻深吸了一口气,“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

她挂了电话,上楼去换衣服,却发现衣橱已经变了样,里面塞满了江月的衣服。

姜喻冷笑了一声,随手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一把火。

看着江月的衣物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到了酒店后,沈晏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她来,眼睛一亮:“姐姐……”

姜喻扔下手包,踏着高跟鞋走上前,没给他再说下去的机会,直接踮起脚尖封住了他的唇。

沈晏沉眼神幽深,搂住她的腰往自己这边紧拉,反过来主导加深了这个吻,抵着她温软的唇瓣不停探索。

等到结束,姜喻已经有些呼吸困难。在一起混迹将近五年,沈晏沉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的身体,仅仅一个吻,就能让她防线崩溃。

沈晏沉搂着她的腰,声音低沉沙哑地说:“我真的很想你。”

姜喻用柔白的手指抵住他的嘴,轻声说:“别说话。”

她现在一个字都不愿多说,只想用行动来表达。

沈晏沉咬住了她的耳垂,眼里闪烁着欲火,果然没有再言语,搂着她的腰把她按倒在沙发上。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激烈,无休止的索求,近乎疯狂地仿佛要将她融入骨髓,最终,姜喻几乎抵挡不住,迷糊中叫他停下,但直至她完全失去意识,他也没有放慢半分。

当姜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试图撑起身子坐起来,但稍一动弹,便是阵阵酸痛。

姜喻倒吸一口冷气,低头看见自己满身的吻痕,青一块紫一块,乍看之下竟找不出一处完好肌肤。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下床,沈晏沉靠了过来,帮她一件件穿上衣服,可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

是陆寒川打来的电话。

沈晏沉显然也看到了来电显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把按住姜喻的手:“不准接。”

“好好好,不接就是了。”

不用沈晏沉说,姜喻一看到陆寒川的名字就心烦,肯定是为江月那点破事,怎么可能去接。

姜喻干净利落地挂断电话,一抬头就对上了沈晏沉那双乌黑深沉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这一句话问得姜喻差点从床上惊摔下去。

“怎么可能有。”

她像安抚小孩子一样捋了捋沈晏沉的黑发,“应付你一个就已经够累的了,哪儿还有多余的劲儿去找别人呀?”

沈晏沉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你最好记住,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

“好好好。”

姜喻敷衍地答应了几声,“你去把浴室的乳液给我拿过来吧,我实在是懒得动了。”

然而,就在沈晏沉起身走向浴室的瞬间,姜喻猛地从床上弹起,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嘭的一声把护士站的门给反锁了。

沈晏沉愤怒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姜喻!”

“不好意思了。”

姜喻叹了口气,“刚才你问我除了你之外有没有别人,那自然是没有的,但是老公嘛,倒确实有一位。”

虽然很快就变成前夫了,不过这种小事就不告诉他了。

姜喻拎起包,顺手又写下一张五十万的支票,扔在床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家后,她草草冲了个澡,随即钻进被窝,一觉睡到半夜,房门猛然间被人一脚踢开,陆寒川大步流星闯入,直接把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姜喻!”

陆寒川满脸怒气汹汹,“你知不知道,江月的孩子保不住了!”

姜喻半睡半醒之间被吓得一激灵,听闻此言,她反而笑出了声:“这不好事一桩嘛,少了个私生子,说不准那孩子也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啥德行,干脆选择重投胎,也不愿来到这个世上……”

这番话字字锥心,陆寒川愤怒得五官都拧巴了,手下力道不由得加大,恶狠狠地说:“事情没这么容易就算了,我警告你,别以为有爷爷护着,你就能无法无天!”

姜喻挑了挑眉,忽然出手,动作之快让陆寒川都来不及反应,只见她扣住了陆寒川的手腕,轻轻一扭,不知触到了哪个穴位,陆寒川的手臂瞬间软了下来,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那你打算怎样?”

姜喻不紧不慢地理着被他弄皱的衣服,“要我以死来偿罪吗?”

陆寒川有些犹疑不定地打量着她,定了定神,冷言道:“不必,看在你照顾爷爷的份上,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必须签字保证,不染指陆氏的股份!”

姜喻听了笑道:“原来如此。”

“既想娶江月进门,又舍不得股份,所以就对孩子下手?”

陆寒川勃然大怒:“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卑鄙?!我告诉你,不同意的话,我会采取法律手段起诉你,到那时,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姜喻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那你去告啊,110怎么拨你该知道吧,需不需要我教你?”

陆寒川的脸色更难看了,正要说什么,却猛然发现姜喻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片片红印。

他眼神一凝:“这是什么?”

姜喻下意识地伸手遮掩:“蚊子咬的。”

都是成年人,陆寒川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什么印记,自然不会信这套说辞,一把扯住她的衣领,猛地一拉!

第5章 姜喻毫无防备,领口被他扯开,脸色顿时冷了几分:“放开。”

陆寒川冷笑道:“难怪这么爽快答应结婚,原来早就另寻新欢了,还在爷爷面前装纯情,把他老人家哄得团团转!姜喻,你还要不要脸?”

“说到不要脸,你排第一,估计没人敢排第二。”

姜喻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自己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现在还好意思质问我是否不忠,怎么,你还有两张面孔不成?”

陆寒川自认为抓到了她的把柄,心情一时畅快不少,嘲讽道:“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清楚,不然,别怪我无情!”

说罢,他转身离开别墅,掏出手机给秘书拨了电话,冷声吩咐。

“去调查一下,姜喻近期跟什么人有过接触,越详细越好,尽快查到后,发到我的邮箱。”

挂断电话,陆寒川面沉如水。

如果姜喻识趣,乖乖签了那份协议,承诺不接手他的股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他会给她一笔可观的补偿。

但她要是硬要反抗,那就别怪他,一旦找到她出轨的证据,就让她净身滚出陆家!

眼瞅着人离开,姜喻低头打量了一眼胸前的片片红痕,忍不住磨了磨牙。

这个狼崽子!真是片刻都不消停。

手机在这个时候再度响起熟悉的专属铃声,原本说好最后一次的家伙再度打了电话过来。

姜喻撇了撇眉,这次是彻底狠下心,直接拉黑。

他们不能再继续联系了。

对面似乎也很快意识到了,没过多久发了条消息过来。

姐姐,我生病了,好难受。

你来看看我好不好?求你了。

图片上面是打着吊针的手,还有沈晏沉那张放大的俊脸。

沈晏沉的手很好看,姜喻一直都知道,修长有型,连青筋都带着一种力量的美感,专业的手模或许都逊色三分。

姜喻曾经对此爱不释手,现在却在上面看见斑驳的针孔,青紫一片。

还有沈晏沉满身的憔悴倦容。

姜喻摁灭手机不去看,躺在床上接着休息。昨晚一夜春色,刚刚又被陆寒川那家伙搞了一通,她根本没睡好,现在困的要命。

谁知躺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脑海当中一直浮现那满是针孔的手,还有沈晏沉苍白的倦容。

想的心浮气躁,最后索性起身,带着一股子自己都没察觉自暴自弃,点开手机,顺着刚刚的号码回了一句。

“地址!”

语气是难掩的暴躁。

对面这时候就很乖了,秒速发了个定位过来。

一身病号服,市第三人民医院,他是真的病了。

这就是最后最后一次了,姜喻在心头默念,之后她就不会再对这个小崽子心疼半分。

心想着,手中的动作却是半点不停,飞速下楼打车。

路上便看到陆老爷子发来的股权转让。

老爷子看样子是真的下定决心了,速度快的出奇。

或许,原本也有早就料到这一天的预感吧。她和陆寒川的婚姻,男憎女厌,实在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貌合神离。

姜喻轻扫了一眼之后就放了回去,火速赶到医院。

结果沈晏沉还没见到,倒是先看见了一个讨厌的家伙。

“姐姐!你怎么来了?”江月满眼惊诧,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提高了声音,面带乞求之色。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姐姐,我和陆哥哥的孩子是无辜的,你放过它好不好?它已经、已经……”一边说还一边呜咽起来了。

“到底是谁不放过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的保不住了吗?还活着呢?”

姜喻面无表情,半点时间都不想浪费在这对狗男女身上。

谁知她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大力将她给拽了回去,手腕被拽的青疼。

回眼看到的就是陆寒川那张带着了然的嗤笑和薄怒的脸:“你又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陆寒川怒目而视,顿了顿之后想起刚刚看到股权转让,眼神简直恨不得把人吃了。

“我倒还真是小瞧你了,姜喻,原来你一门心思想要我陆家的股权!才刚拿到转让协议,这就迫不及待的来了?我告诉你,做梦吧!”

然而,也不知道姜喻做了什么,陆寒川只觉得自己手中的人就像是一个滑不溜手的泥鳅一样,胳膊再度一软,人又从自己手中溜了。

姜喻毫不留情抽身,甚至略显嫌恶的抹了把刚刚被陆寒川抓住的手。

“股权可不是我求着你给我的,你要能说服陆爷爷,谁稀罕你的那点股权?”姜喻嗤了一声,眼底带了些不屑。

还真将自己手里的那点东西当成什么天大的宝贝了的吗?

要不是看在陆爷爷的份上,怕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心意,这点东西,她还真的看不上。

“姜喻,你!!!”

第6章 陆寒川看着女人眼底显而易见的嘲讽和不屑,怒火中烧,几乎是控制不住扬起手。

姜喻已经打算只要陆寒川打下来自己就彻底教他做人。

应对准备都做好了,谁料转角的病房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天的动静,然后是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和小跑声。

愣神之间姜喻转身离开。

她心里多少有点焦灼,打算默不作声看一眼沈晏沉就走。

只要人没事她就离开。

他们确实不能再有纠葛了。

谁知人刚到转角,就被一股比刚刚更大的,不容拒绝的力道拉到了一间病房中。

却控制着力道,没让人疼。

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吻,唇齿瞬间纠缠在一起。

姜喻的手要拒不拒地落在半空,没有支点。

她的身体比大脑更加熟悉的这股气息,这个人,根本毫无反抗就这么被人给带进去了。

落下的吻炽热又急促,带着将人吞吃入腹的力道,将姜喻死死制在怀里。

直到一声闷哼,沈晏沉吃痛放开,眼中带着姜喻再熟悉不过的委屈,开口便是:“姐姐,我疼。”

姜喻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好似委屈到极点的男人,“不是生病了?”

要不是自己刚刚挣扎出来,他不知道还要继续多久。

沈晏沉举起血流不止的手背,一双狗狗眼一瞬不顺的看着你,表面看着确实十分严重。

而姜喻却知道这不过就是皮外伤罢了,眼中冷色更甚,提脚便要离开病房。

却被沈晏沉死死扣在怀里,语气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危险意味。

“姐姐,你要去哪里?”

姜喻伸手推人,没推开,脾气已然有些控制不住:“沈晏沉,放开!”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已经结束了。”她已然带了些许不耐和冷意。

然后看到男人从病号服兜里掏出两张支票,撕了个粉碎。

沈晏沉顺势将人抵在墙上,在耳边轻声细语。

“姐姐这么急着离开,是打算去见你的丈夫吗?”

一边问一边咬着人的耳垂,勾着舔弄。

“姐姐不是说最喜欢我了吗?你骗我。”说话中还是带着让人拒绝不了的委屈。

“我知道姐姐丈夫的身份,陆氏的总裁是不是?”

男人一边勾着弄姜喻,一边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可在病房门的玻璃透视镜上,却能发现男人的脸上带着无边冷意,像是随时会暴起的野兽。

“姐姐,跟他离婚,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会给你比陆氏股份更多更多……”

“陆寒川算是个什么东西……”

最后一句声音小的低不可闻。

姜喻原本还有些意乱情迷,这下是直接清醒了过来,蓦地用力,将人一把推开。

沈晏沉一时不察,唇间逸出微不可闻的冷气。

“不是生病了?我看你现在好得很。”姜喻神情冷漠。

她就不该相信沈晏沉的话!早该知道这个狼崽子为了勾人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既然没事,那日后便不要联系了。”

姜喻的语气着重落在后处,微微挑起了丹凤眼要落不落地放在沈晏沉身上。

这个小情人她其实很满意。如果不是眼下正在离婚的关键时期,小情人又生出了点不该有的想法,姜喻并不介意维持长期的关系。

可惜了。

而沈晏沉却眨巴着一双澄澈无辜的眼,好似完全没有被姜喻语气里的冷漠吓到,拉着姜喻的手可怜巴巴道。

“姐姐,我真的疼。”一边说一边掀起自己的病号服。

原本极具观赏性的紧实腹肌眼下被大片纱布取代,右下侧甚至还有正在渗血的迹象。

姜喻呼吸停顿片刻,不由皱了皱眉,怎么搞的?

语气中是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

沈晏沉对这个反应颇为满意,眼尾勾起几分愉悦的弧度,“姐姐疼疼我,好不好?”

这黏黏糊糊的语气真是惯常伎俩,姜喻每每都知道,却总是不舍得真的狠下心,以至这招百试百灵。

只是这一次……

“受伤了就好好躺在病床上休息,我不是医生,没办法替你看病。”

姜喻神情毫无波澜,好似眼前人如何与她如何已经没有了半点关系一样。

她也没问这伤口怎么来了,再度抽出一张支票,轻飘飘的落下几个零,然后塞在了男人病号服前的领口。

若非时机不对,活脱脱像个出来嫖的女流氓。

“小朋友乖一点,拿了好处我们好聚好散?你也知道我是有家庭的人,不要让我们最后的体面都没了,嗯?”姜喻将支票放置地妥帖平整,而后毫无犹豫抽身离开。

怀中的温度抽离之后,反倒是带来了几分冷意。最有用的招式此刻都失去作用,沈晏沉没去追,只是垂着眼,看着那张钞票面无表情,良久嗤笑一声。

“陆、寒、川。”

他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字,终于毫无隐藏,表情阴沉,露出狰狞的獠牙。

“既然这样在意家庭,那我便让姐姐这家,早些散了吧。”

病房外传来叩叩门响。

他将支票收起,再度开门时便是另一番模样。

乖巧可怜的奶狗模样荡然无存,一双弯弯的笑眼收起来的时候满眼漠然,这时候才能看出男人本就锋利和不近人的五官。

美则美矣,就是冷的彻彻底底。

第7章 身旁的秘书只看了一眼就垂下头,“总裁,陆氏的陆总联系我们,说想和我们谈谈前段时间商议的合作项目,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安排时间?”

“陆氏,那个陆寒川?”

秘书愣了愣,似是没有想到,向来不关注这些事的总裁竟然还多问了这么一句,点了点头。

熟悉的名字让沈晏沉挑了挑眉,眼底露出恶劣的笑。

“推了吧。”

“和他们说,沈氏不与陆氏合作。”

“请陆总,自求多福。”

他还记得那个男人来找自己时候的样子,一脸的讨好谦卑,有种主人家的狗的感觉。

这就是姜喻喜欢的男人?

真垃圾。

而另一边,姜喻在离开市人民医院之后终于是筋疲力竭。

回到家中睡了几个小时,不仅没有神清气爽,倒是越发头痛欲裂。

她甚至做了个梦,梦里全是某个人在不断念叨着姐姐姐姐。

姜喻用力揉了揉眉心,将脑海中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驱赶出去。

既睡不了,不如工作。

姜喻看了一眼手头的邮件,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倒是费姝艳那边给她发了条消息。

投资了这么久都还没有来过,大股东,SilverLining这边你要不要来看看?

费姝艳是她从大学起就一直关系十分不错的好友,前几年便一起合伙开了一间酒吧,取名SilverLining。

说起来还有些惭愧,虽说姜喻给了酒吧运营的大部分资金,但也只是出了钱。SilverLining的大部分运营和管理基本上都是费姝艳一手包揽,姜喻纯纯是个甩手掌柜。

她摸了摸鼻子,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该去看看了。

打定主意,姜喻当即收拾起身,然而准备离家的时候却再度和正回来的陆寒川撞了个正着。

陆寒川的脸色那叫一个相当难看。

他刚刚才得到消息,原本好不容易谈拢的,跟沈氏之间的合作竟然就这么凉了,他千百般的询问原因和对面的秘书,却连半个字都不肯透露,只说是他们总裁的意思。

他为了跟沈氏之间的合作付出了多少时间,在那位沈总面前赔了多少笑脸?都以为稳操胜券,连合作的消息都传出去了。

现在轻飘飘来一句取消合作?开什么玩笑啊!

陆寒川的脸色简直阴沉似水,抬脚就看见姜喻准备出门,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你要去哪?”

大晚上的不在家里面呆着。

姜喻却连眼神都没分出去半个,“我去哪跟陆总有什么关系?与其问这些,倒不如早点将离婚协议签了。”

这话简直是在火上浇油,陆寒川怒极反笑,直接一把抓过姜喻的手抵在墙上。

“姜喻,你是不是很得意?”

“是不是就等着我签离婚协议好拿走爷爷给你的股份?”

压倒性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明明也是三年夫妻,姜喻此刻却只觉得无比反感。

莫名就想到了沈晏沉。

他的气息就从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非常舒服。

姜喻神色极冷,毫不留情,在反感和厌恶中直接抬脚给了陆寒川一下,“我倒还没想到陆总有一天还走动手动脚的人设了。”

陆寒川倒吸一口冷气,一阵惊怒:“姜喻,你!”

“天天念叨着手头的那点股份,与其找我倒不如去找陆爷爷。”

“不然离了都要离婚了还一天天的找来,反倒是让人觉得陆总想反悔呢。”

陆寒川的脸色一瞬间黑如锅底。

他反悔?他怎么可能会反悔!

要不是为了陆氏的股份,要不是可怜这个女人,他怎么可能还会再看这女人一眼!

哼,我反悔?我怎么可能会反悔!

要不是为了陆氏的股份,谁愿意和你这种女人待在一起?

陆寒川不屑道,但心里却有些不大舒服。

“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姜喻看起来真心实意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这般毫不在意甚至想要快点摆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她那个见不得人姘头吗?

他先前在医院里便问了秘书,却没有得到任何关于那个姘头的消息。

“陆总,并没有查到姜小姐身边人的身份。”

秘书说道这里的时候似乎有些疑惑,“我们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好像被什么人给瞒下来了。”

想到这里,陆寒川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瞒下来?谁瞒的?姜喻?

而姜喻在得到了陆寒川的回答的之后,确认人没有反悔,哪里还想继续待下去?直接推门而出。

在陆寒川愣神之际。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哪还能看到姜喻的影子?

“好,姜喻,你很好!”陆寒川咬牙切齿地笑道。

他一定会让这个女人后悔的!

第8章 姜喻在离开家之后便直接驱车前往SilverLining。

路上的时候费姝艳就已经表示,他们的SilverLining已经换了一个地址。

姜喻原先还没在意,等到车子开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那块地界,地下整整大半层全是SilverLining的招牌,姜喻才意识,这么些年SilverLining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原本校门口一个小小的清吧到了这一步,全都是费姝艳的功劳。

她微微一顿,眼中带了几分欣慰,跨步走了进去。

才刚一进门,便看到靠在门边漫不经心端着酒杯慢慢品味的费姝艳,见她来了张口,便是熟悉的阴阳怪气。

“哟,咱们的大股东终于舍得来了?”

“我还以为您这大股东贵人多,忘事已经忘了咱们这小小的酒吧了呢。”

市中心最繁华的商街,地下两层近千平的酒吧,就这么被费姝艳轻飘飘称为“小小酒吧”。

不过姜喻也知道费姝艳在阴阳怪气什么,无非是自己这个甩手掌柜实在是太不称职,今年过去大半竟然一次酒吧都没有来过,轻笑一声走了过去。

“好了阿姝,我知错了。”姜喻笑着讨饶。

两人关系本就亲近,在上学时期便是闺中密友,虽然之后因为各自的事情天涯海北的忙,不常见面,关系却从未淡过。

费姝艳哼了一声,算是受了这声道歉。

“走吧大股东,带你去看看账本,给你说说咱们今年的经营情况。”费姝艳说着,勾着人就往里面走。

她长得好,身形性感妖娆,和姜喻几乎走了两个极端,两人走在一起,看上去却无比和谐,像一朵孪生姐妹花。

姜喻属于外表清清淡淡,实际却气场十足的御姐类型。看上去像一朵柔弱的莬丝花,凑近了才发现是带刺的玫瑰。

而费姝艳恰恰相反,外表看上去就是朵带刺的玫瑰,实际到现在一场恋爱都没谈过,纯情的要命。

两人朝着后台走去时候,一道浅白的身影蓦地一顿。

她怎么感觉,好像看到了姜喻那个贱人?

江月是偷偷摸摸来这里的。

刚刚有人邀请她参加十周年的同学会,按理说她才落了孩子,这时候本应在医院休养。

奈何医院那嘈杂的环境实在让人烦闷,那些吵闹的声音,仿佛是在故意跟她过不去一样,反正也没人,江月索性直接出来。

其实江月根本没有怀孕。

她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栓住陆寒川,在实在瞒不下去,肚子要显怀的时候将其嫁祸给姜喻。

原本打算这样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

可谁知,这么费尽心思的一出戏,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意!

本就是做戏给陆寒川看的,好让他更加讨厌姜喻,两人趁早离婚,谁知陆寒川将她到医院之后竟然就这么走了?

走了?

要不是江月亲自买通的医生,听见医生亲口告诉陆寒川孩子没了,江月甚至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感冒。

还有刚刚在医院里陆寒川和姜喻的交锋……

江月的神情无比难看,她真的想不明白,姜喻那个贱人到底有哪里好的?

不是说没有感情吗?不是说厌恶极了吗?那为什么还不离婚?为什么每次都要改变主意?

江月正想着,身后便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哟!江月,好久不见啊!”

“是啊!老同学!你可真是发达了呀!竟然在SilverLining请我们办同学会!”

“就是啊!真厉害,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身后一窝蜂来了一群人,个个叽叽喳喳,尤其是过往那几个天天嘲讽她的,现在眼神中流露出的艳羡十分明显。

那一瞬间,江月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里的不痛快总算散去了些,露出一抹温温柔柔的笑。

“哪里的话,大家都是老同学嘛,玩的尽兴就好。”一边笑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而且这里的消费,其实也还好?”

“大家随便喝,今天的酒水我买单。”

身后的那些人顿了顿,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SilverLining可以说是现在京市最大,最好的酒吧了,没有之一。

这么一堆人喝下来,没有个几十万根本下不来。

一时间,每个人都心思各异。

而在这边的姜喻则是被费姝艳拉着拽着看了几个小时的报表。

什么季度报表啊,年度报表,销售,成本,和利润营收全都上了。

没办法,欠的债多了,总是要还的。

没看的报表,终有一天还是要看的。

姜喻一下看完了所有的报表,只觉得头昏脑胀,起身想去吧台给自己调一杯酒醒醒脑子。

才刚掀开帘子,便看到在那一大堆人群中央,宛如众星捧月一般的江月。

一时间,姜喻挑了挑眉。

如果不是她老年痴呆的话,貌似陆寒川才跟自己说,江月因为自己孩子没了?

第9章 一时间,姜喻甚至不知道是陆寒川在张嘴胡说八道,还是江月真那么有能耐,可以瞒天过海。

谁家可以在刚流完孩子一两天就出来喝酒的?

但姜喻却没说话,只是这么看了江月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左右和她没什么关系,只要江月不惹到她面前。

这边的江月久违的享受了一把主角待遇。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往日那些瞧不上她的,讥讽她的,眼下全都一脸巴结讨好的在自己身边,甚至开始打听她在哪里工作,找的什么男人。

江月只觉得连日的坏心情都一扫而空,但在结账的时候却出现了问题。

“很抱歉女士,这边显示支付失败,您的信用卡额度不足以支付本次费用。”吧台的侍者面无表情地说道。

原本围在这里接着继续恭维江月的人这时候语气一顿,神情有些微妙。

江月颇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是副卡啊!”

难道这张副卡什么的还是限额的?不是随便用?

周围围着的那些人变得越发古怪。

“是的,您这张卡的附属额度是二十万元,您本次的消费为三十六万三千八百五十一元。”

江月的脸上渗出些许冷汗。

但她仍旧十分淡定,至少表面看上去如此。

“我想你也知道这张副卡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吧?我只是一时间没有拿足额的那张卡,你帮我记在陆氏陆总陆寒川身上,他会来结的。”

侍者明显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态度礼貌有加:“请您稍等,金额超出范围,我需要去请示老板。”

而在这边的姜喻和费姝艳在听到陆氏总裁的时候,神情都微妙的顿了顿。

费姝艳看到姜喻半点都不惊讶的表情,便知道姜喻怕是早就已经看到那女人了。

“诶,小三拿着你老公的副卡来酒吧请这么一大屋的人,花了几十万还要求赊账?”

“你这是,放任小三来咱们酒吧?”

她虽然知道姜喻和陆寒川那家伙没有感情,但这么明目张胆的让小三舞到正妻面前的,还真就陆寒川一个。

他怎么敢的?真以为姜家知道了不会追究?还是料定了姜喻不会说?

“有钱不赚王八蛋。”姜喻神情自若,“她愿意为咱们的酒吧贡献营收,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花钱可以,赊账?做梦。

还真是打肿脸充胖子呢。只可惜,用的是陆寒川的钱。

费姝艳噗嗤笑了,对着侍者指了指姜喻,“行,谁会嫌钱多呢?让咱们酒吧这实际大股东去处理。”

江月在外面颇有些焦急地等着。

她没见过SilverLining的老板,虽说SilverLining已经坐到了京市酒吧龙头的位置,但是背后的实际掌权人却一直都没有出面过。

对这位老板,江月到还真的有些好奇。

别说江月,她身旁的那些老同学都很好奇,一个个全都围在这儿不肯走。

直到看到先前那侍者的身后,跟了道妖娆的身影。

姜喻今天出门的时候换了套紧身的连衣裙,想着是来酒吧,还带了几份金属朋克风,和过往大家闺秀的模样大不相同。

一袭堪堪到大腿的紧身短裙,将姜喻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身披肩的白色西装,白衣黑裙,更是将姜喻的肌肤衬得肤如凝脂,女王风范尽显。

江月原本还在好奇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力成为SilverLining的老板。

直到那抹妖娆的身影逐渐走来,脸上的五官变成了她最在意和厌恶的那张脸。

姜喻!

江月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眼中的震惊和呆滞根本藏不住,“SilverLining的幕后老板是你?!”

惊讶的嗓音都尖锐了几分,连做做样子的和谐都不肯了。

“怎么,很惊讶?”

姜喻挑眉,走到江月的身侧,用仅有他们二人的声音说道。

“我也挺惊讶的,江小姐身体是真好啊,才流了产都能活蹦乱跳的在这里开夜晚party。”

姜喻啧啧,眼中兴味明显。

江月一瞬间绷紧了身体,眼神中流露出一闪而逝的怨毒,却是强行忍了下来。

旁边还有等着的同学呢,她的脸绝不能在这丢了。

她漾起熟悉的,柔弱的微笑:“姐姐在说什么呢?妹妹怎么听不懂?”

我也不知道陆哥哥给我的这张卡竟然是限额的,既然姐姐是SilverLining的老板,能不能给我行个方便?

江月故意提高了音量。

周围人的目光便又聚了过来,其中有个人满脸不可思议道:“天哪,月月你竟然还认识SilverLining的老板吗?”

江月羞红着脸,点了点头,“嗯嗯,我跟姐姐是认识的。”

一边说着再度转身看向姜喻,眼神当中再度带了几分祈求之意,“姐姐不会拒绝妹妹的,对不对?”

江月是料定了姜喻不敢在这下她面子,所以故意这样说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只可惜,姜喻从不按正常逻辑出牌。整个SilverLining都是她的地盘,她根本不需要顾忌这些。

姜喻:“我拒绝。”

说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不带一点犹豫。

江月愣了愣,似乎那刹那,甚至没听懂姜喻到底在说什么。

直到听到背后不知道是谁噗嗤的笑声,还有姜喻好整以暇的目光,才意识到姜喻刚刚说了什么。

这个贱人,她怎么敢!江月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狰狞和扭曲。

向来伪装的完美无缺的面具几近破碎,恨不能直接把姜喻这张脸撕烂。

到底顾忌着身旁还有那么多人,江月生生将自己的火气压下,嘴角抽搐中带着一丝抖的扬起微笑,仍然是那楚楚可怜的声音。

“姐姐,为什么呀,这花的也不是你的钱呀?”

“陆哥哥给了我很多张卡,我只是一时间忘记多带几张了,也不可能亏欠姐姐你的钱呀。”江月真心实意的说道。

“姐姐你,难道还是对陆哥哥……”江月说着说着,又颇有些泫然欲泣。

每次话都不说完,让人肉眼一看,便像是姜喻欺负了江月一样。

江月过往总是用这一招取得陆寒川的偏爱,百试百灵。

第10章 刚和陆寒川订婚的时候,姜喻不是没有对这份婚姻抱有一丝期待的。

但在江月出现的那一刻,便再也没有了。

姜喻每每看到江月这委屈模样便觉得匪夷所思。

只要哭一哭,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便总得让着。

家里是,陆家也是,好像哭便是正确答案的唯一解。

“江月都哭了啊!你还不承认你错了吗?”

合着委屈可怜才是政治正确?可放屁去吧!

姜喻脸上的表情越发淡漠。她伸手将放在吧台的副卡够了过来,卡片在姜喻指尖翻转,最后丢在了江月的脸上,神情倨傲。

“江月,你搞清楚一点,和陆寒川存在法律关系,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人是我。”

“我们是要离婚了,但还没离。当小三当的这么光明正大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姜喻嗤了声,“我没骂你不要脸那是我懒得骂,不想跟渣男贱女一起配对,你倒还先委屈上了?”

姜喻说话的声音可半点不低,跟在江月身后,原本想凑近攀攀关系的那些同学:……

这可真是吃到大瓜了。

“至于你刚刚说的,还是那句话江月,我和陆寒川是要离婚了,但还没离。”姜喻用着怜爱儿童一样的语气温和说道。

“你现在手里拿的陆寒川的卡里的钱,一样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凭什么用自己的钱来让你潇洒?”

“江月,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叫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江月的同学这算是见识到了,看江月的眼神直接变了。

还真以为是凭自己的本事奋斗到现在的,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也算是自己的本事啊。

结果竟然是去当小三?还是舞到人家正主面前?还亲亲热热跟她姐妹好?

谁都不希望自己拥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一些女生已经开始直接生理不适了,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江月周围的那些同学们也没有一个开口说话,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些三观正的更是已经直接离场。

有些利益考量的,看了一眼姜喻也是匆匆找了个理由离开。

别说是江月这明显非富即贵的身家背后的人跟这位SilverLining的老板还是夫妻关系,就是单拎SilverLining老板这层身份,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更不要说人家那一眼看得出的非富即贵。

豪门嘛,大多不都是强强联合?这SilverLining老板一身穿着气势一看就知不可能会是普通人家。跟江月站在一起,一个是温柔可人但普通的邻家妹妹,一个则是带刺的优雅玫瑰,高下立见。

几番下来,周围竟然只剩稀稀拉拉两三个人,其他全走了。

江月这下是连强撑出来的笑都撑不下去了。

该死的姜喻!让她在同学面前丢尽了脸面!!

姜喻瞥了一眼江月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像是猜出了对方心中所想一样,悠悠道:“江月,别双标,你都做了难道还不许别人说了吗?”

“快点给钱,小店成本经营,不接受赊账。”姜喻懒懒道。

“姜喻!”江月气的咬牙切齿。

在寸土寸金的京市中央商圈开这么大的一家酒吧,喝一次酒就去个几十万,谁信什么成本经营。

但这四十万……江月确实拿不出。

她只有陆寒川给的那一张副卡,怀孕之后更是天天待在家里,美其名曰好好养胎。

除了这张卡,她身上连几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该不会是拿不出来吧?”姜喻看了一眼沉默中的江月,一针见血。

“谁说的!”江月立马反驳,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她拿出手机,直接给陆寒川打了电话过去。

“姐姐在跟妹妹说笑什么呢?既然姐姐执意不肯让妹妹签陆哥哥的名字。”江月微微一顿,脸上展露笑颜,“那妹妹就只能让陆哥哥亲自过来了。”

刚刚还气得面色狰狞,现在就能笑的一脸天真。这脾气控制能力,姜喻自叹不如。

然而随着嘟嘟的几声铃响,对面却始终没有接听。

一次、两次,最后更是直接被挂断了。

江月的笑容仍在,却僵在脸上。

她有些不可置信,似乎没料到陆寒川竟然会挂断自己的电话。

今天看了一出好戏的姜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妹妹今天是拿不出钱来了,那今天就算了吧。”姜喻心情颇好的说道,“钱不钱的也不重要,妹妹开心就好。”

反正陆寒川来,出的也是夫妻共同财产。

这点钱姜喻还不太放在眼里,但既然能收到手里,为什么要送给这对狗男女?

等离婚之后,她会一分不少要回来的。

看着姜喻笑眯眯的样子,江月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怀好意,疑神疑鬼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陆寒川打不通电话是真,她付不起钱也是真,最后只能露出笑容,勉强道谢。

表情管理都差点失控。

当着别人的面道歉道的无比利索,真的轮到自己跟人说声谢谢,简直比要了江月的命还难。

姜喻目送人离开之后,将江月这次的酒水消费直接打了一张正式发票出来,打算等离婚之后直接让陆寒川给钱。

四十来万呢,能买好几个包了。

发票刚刚打完,眼前便幽灵似的出现了一个人。

沈晏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乖乖巧巧坐在吧台的凳子上,没有西装领带,就一身白衬衫,看着竟像个刚出社会的清纯大学生。

“姐姐,在忙吗?”

“我要点单。”

今天本来是闲的无聊答应了那几个家伙出来聚聚,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沈晏沉眼中笑意盎然。

“看看我吧,姐姐。”

二楼包厢的几人都惊掉下巴。

“握草,沈二这是干嘛呢?看上那个老板娘了?”

“你确定你说的是沈二?他要是能看上什么女人母猪都能上树了吧?”

“啧啧,你自己看,这眉目含春的模样,发春无疑了。”楼上几个西装革履的公子哥看的啧啧称奇。

他们平时身边女人也不少,但大多都是如流水一般的莺莺燕燕,走肾的很多,走心的几乎没有。

这沈二看上去,可不像是玩玩而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