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继子毒杀后,我送全家去火葬》 第1章 三年恩爱全是假象 “你们夫妻感情好,言之死活不肯纳妾,为娘也不好强逼你们。但这丰厚家产,总要后继有人啊……” 林云锦缠绵病榻五载,直到最后,被人一碗毒药送上西天。 再次睁眼,看到面前几人。 徐老夫人面上满是笃定,看那样子,是恨不得那男孩当场跪下喊娘。 “云锦啊,这是徐家旁系的孩子,冰雪聪明。过继到你膝下,最是合适不过了……” 徐言之也在旁边附和,温言细语的模样: “云锦,你不能生,我们也不怪你。将这孩子抱到膝下教养,以后也是一样的。” 男孩约莫八九岁,穿着红色的袄子,像个福娃娃,讨喜极了。 正常人都会觉得,其中有猫腻。 过继孩子,通常都选尚在襁褓中的,最大不过三四岁。 这样年纪的孩子,才能养熟。 但她林云锦上辈子是个蠢人! 沉溺在徐言之的甜言蜜语中,被这豺狼一家利用了个干净! 上辈子,她看这男娃娃顺眼,当即就应了下来。 这孩子有几分像徐言之,当时只觉得是旁系有血脉,没有多想。 如今,林云锦却觉得胸前燃烧着怒火,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徐老夫人见林云锦许久没开口说话,眼底闪过几分厌烦。 她眼珠子一转,向男娃娃使眼色。 林云锦看得清清楚楚,只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昏了头,竟觉得婆婆宠、丈夫爱。 不过是一派假象! “娘……” 那男娃娃牵着她的衣角,怯生生的模样,叫人看了就心疼。 林云锦却打下他的手,冷冷地说: “哪里来的野孩子,也配唤我母亲吗?” 徐老夫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连忙牵过孩子的手。 眼见上面的红痕,徐言之厉声质问: “林云锦!你嫁入徐家三年无所出,我依旧敬重你,甚至未纳一妾,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徐言之惺惺作态,深谙什么叫做打一棒子给颗枣。 他训斥完,便缓和语气:“云锦,我知你不是那般恶毒的人,怎能这样对待孩子呢?” “呵!三年无所出,你就认定了是我的问题吗?” 林云锦嗤笑:“说不定,是夫君不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老夫人厉声打断:“你瞎说什么胡话!” 徐言之也面色难看,几乎要发火。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神情扭曲。 “云锦,我自然没什么问题。这世间不能繁衍者,大多都是女子的错,我不怪你。” 装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温柔样,令人作呕! 林云锦放下话,“这孩子我不认,徐家金银无数,不可能落到外人手里。” 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理会那群豺狼。 徐言之假面破裂,看这林云锦远去的背影,面上阴晴不定。 没走多远,徐老夫人倒是带着孩子追了出来。 不一会,身后便传来孩子的哭声。 “呜呜呜……娘——” 林云锦本不愿意理会,身旁的丫鬟春杏却站出来,拦住了她。 “夫人!您快去看看公子吧,他跌倒了,正唤您呢!” “公子?哪家的公子?” 林云锦目若寒星,直看得春杏胆颤,言语之中意有所指:“原来你也晓得,我才是夫人!” 春杏觉得夫人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乎是知道了什么,顿时如芒在背,双腿颤抖。 她咬咬牙,正准备跪下,林云锦却转了身。 眼见着夫人朝孩子走去,春杏这才松口气。 孩子是跌倒了,哭得伤心,徐老夫人在一旁哄着,但没用。 徐老夫人看见她来,也放下心, “云锦,这孩子喜欢你,你快哄哄吧。” 他原先崭新的袄子,变得灰扑扑的,口里一遍遍喊“娘”。 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林云锦是他狠心的亲娘。 若是没有上辈子,林云锦可能真的会心软。 但如今的她,知道这些人都是演的! 上辈子,她欢欢喜喜认了儿子。 回去的路上,孩子跌伤,哭得也是这般伤心。 徐老夫人又气又怒,当即指责她带不好孩子,要求她日日带着孩子请安。 不过,也有不同,林云锦内心冷笑。 上辈子,自己精心养育了他十年。 直至位极人臣,他可是一声娘都舍不得叫! 如今,他却伸着白嫩的小手,扯着她的衣裳,唤她“娘”。 林云锦站定,蹲下。 在徐老夫人期待的目光中,她开口说: “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林云锦没有理会二人难看的脸色,语气冷淡严厉: “记住,以后不要叫我娘!听到没有?” 她说话带着凶,没有丝毫怜爱。 见状,原本还在干嚎的孩子,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徐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将孩子揽在怀里, “林云锦!你就是这么当主母的?” “怎样?是指不愿意认野孩子到膝下吗!”林云锦站起身,拍拍衣袖上的灰。 徐老夫人大喊:“你给我闭嘴!” 一口一个野孩子,终究还是气到了徐老夫人。 林云锦自然知道,徐言之是能生的。 不然,哪里来的这八九岁的孩子。 男孩窝在徐老夫人怀里,朝林云锦大喊:“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爹有娘,我爹就是……” 徐老夫人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捂住孩子的嘴。 林云锦倒是笑了,饶有趣味地问:“哦?你爹是谁?” “云锦啊,这孩子命苦,爹早就走了……” 徐老夫人嘴角牵出难看的笑,循循善诱:“怎么说也是徐家旁系,家里孤儿寡母的,你可不能这样侮辱孩子。” 林云锦没想到,为了骗过她,这世上竟有母亲咒自己儿子死了! 她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林云锦懒得再听编出来的瞎话,“好了,我不管孩子爹死没死。” 她摆摆手,“反正这孩子留不得,哪里来的就送哪里去吧。” 说完,再度转身准备离去。 徐老夫人口都说干了,却半点用都没有。 她不禁有些着急上火,口不择言: “我们徐家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媳妇!你哪里配当徐家的主母?” 林云锦头也没回,高声道: “我不配!您叫徐言之休了我罢!” 徐老夫人只是说说气话,没想到,林云锦竟然说出这种话。 她顿时慌了,想要解释,人却已经走远了。 林云锦确实盼着徐家休了她,虽然于名声有碍,至少性命无忧。 但她知道,徐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林云锦她爹五年前中了状元,和妻子暗中协商后和离,入赘了京中侯府。 如今,也大小是个朝廷命官。 虽说明面上当不了父女,但也是他第一个孩子,多少有些照拂。 不过是个女孩罢了。 侯府小姐也知道,为了夫妻关系,不仅没有为难,反而常派人送些银两首饰。 只一个要求——永生不得上京。 林云锦知道,这是她娘为她争来的靠山。 因为陈柔,也就是她的母亲,在林文昌入赘侯府的同一天,嫁给了同村的男人做继室。 而且,林云锦随他爹姓林。 林文昌的孩子林云锦。 她是唯一。 第2章 克父克母实为灾星 徐家世代经商,最为重利。 在镇上发展至今,关系盘根复杂。 徐言之看上林云锦的身份,千方百计求娶。 当初,甚至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林云锦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也信了男人这种鬼话! 徐言之确实不纳妾,也确实情深。 但那“一双人”不是指她。 而是为了借住在府上的表姑娘! 此时此刻,这位表姑娘就站在林云锦面前。 王玉珍衣着素净,发间一支兰花样子的青玉钗,天然去雕饰。 她一席白衣仙气飘飘,像是病弱的西子。 倒是真像死了丈夫的模样。 “嫂嫂,怎么不见孩子?” 林云锦只想快些回房,理清思绪,却撞上晦气。 她耐下性子,也陪着演起来, “玉珍妹妹,孩子?哪里来的什么孩子?” 王玉珍满腹心事,笑容变得勉强起来, “听姨母说,今日您要过继一个孩子,以后好继承徐府衣钵。” 林云锦笑着,拂过鬓边的珠钗,“没有的事。徐家家财万贯,怎能落到个来路不明的小子身上。” 她浑身散发着珠光宝气,行动间袖摆翻飞,墨绿色的锦缎上绣着金色的竹叶。那是绣娘用金线一针针绣出来的,阳光撒在上面,波光粼粼。 整条街,乃至方圆十里,只有林云锦穿得起。 王玉珍恨得牙痒,偏要装成小百花,她神色晦暗, “嫂嫂,怎么是来路不明呢?姨母为了找到资质聪慧的孩子,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此言差矣。”林云锦低头整理衣袖,压低了声音,“母亲说那孩子爹死了,娘不要。” 上辈子,徐玉清是光明正大的徐府嫡长子。 为了让他从仕,林云锦写信,求到了远在京都的父亲头上。 因着几分愧疚,林文昌认徐玉清为义子,助其仕途青云直上。 林云锦以为自己熬出头了,满心欢喜。 可徐玉清是怎么回报她的? 徐玉清笑着,将毒药灌进了她的嘴里! 临死前,林云锦怒气直冲头顶。 她强撑着坐起,眼睛死死盯着徐玉清, “就算我偷听到那些腌臜事……但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的!” 徐玉清用力推一把,林云锦便跌回床榻。 “母亲,你不死,我娘便永远无名无分……对不住了……” 药劲很快就上来了,林云锦浑身无力,躺在床上口吐鲜血。 恍惚间,看见王玉珍走了进来。 她一改往日素净的装扮,披金戴银,光彩照人。 “嫂嫂——真是个可怜人。” 王玉珍站在床前,高高地俯视林云锦,眼中满是嘲弄, “我还要谢谢你,替我教养了这样优秀的孩子……” 后面的话,林云锦已经听不到了。 她昨晚刚听到徐言之的背叛,万念俱灰。 第二天早上,就孤零零地死在榻上。 徐玉清直到她死,也没唤过一声“娘”。 只有老天才知道,当林云锦再次看到小时候的徐玉清,她有多想掐死面前这个孩子! 没直接动手,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 林云锦自认不是个善茬,被设计害死,也不过是因为对所爱之人从不设防。 重活一世,她会让这群畜生付出代价! 如今的王玉珍,还是低眉顺眼的模样。 但林云锦知道,她怕不是心里恨死了自己。 就比如现在。 “娘不要?姨母怕不是弄错了……”王玉珍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藏得极深。 徐老夫人千说万道,说尽孩子认林云锦做母亲的好处。 王玉珍还是舍不得,生生拖到孩子记事认人,才肯放手。 是他们,从自己手里夺走了孩子! 怎么是娘不要? “没有弄错。”林云锦手帕掩唇,言语中带着阴寒,“这样的孩子,指不定就是个克父克母的灾星……” 王玉珍猛地抬头,神情憎恨,口不择言的大喊: “嫂嫂!你入门三年,没有半分喜讯,怕不是记恨人家?不让表兄纳妾就算了,还不肯过继子嗣,说不定就是断子绝孙的命……” 啪—— 林云锦抬手,狠狠地给了王玉珍一巴掌。 王玉珍的脑袋偏向一旁,脸上瞬间起了红痕。 她捂住脸,感受到火烧般的疼痛,彻底失去理智,冲上前就想还手。 旁边的丫鬟满是惊慌,却还是拉住了她: “姑娘!姑娘!不能对夫人动手啊……” 林云锦不动如山,她本是这府上最尊贵的人。 在他们达到目的之前,没有人能动她! 爱之奉若珍宝,弃之捻如泥沙。 林云锦先前太过温柔,竟让这些人得寸进尺。 表姑娘?算个什么东西! 林云锦拿着帕子,细细擦拭着打人的手掌, “玉珍妹妹,人常道长嫂如母。你口出恶言,今日我便教导你,往后可要敬重长辈。” 说完,手一松,那精致的帕子便落到了地上。 王玉珍被身边的丫鬟死死拉住,也压制住怒火,冷静下来。 只能忍,谁叫这个女人有个好爹? 王玉珍听徐言之说过,正三品督察院御史林文昌,是儿子未来前程的一大助力。 “嫂嫂,我错了。” 她放下捂脸的手掌,露出红肿的面颊,重新低下头,“多亏了您的教导,我会铭记在心。” 林云锦没有理会,从她的身旁离开。 经过时,踩过了地上的绣帕。 那上边有青色的兰花,如今满是灰尘。 王玉珍看着地上的帕子,止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回到厢房后,林云锦的心思沉了下来。 她重生到了认亲这天,此时已入门三年。 就是从这天起,林云锦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两年后,母亲陈柔离世。 五年后,自己因慢性毒药缠绵病榻。 同年,陈玉清成为父亲义子。 十年后,陈玉清成为父亲臂膀,仕途坦荡。 他做得第一件事,就是除掉林云锦,让王玉珍成为真正的徐夫人。 林云锦很确定,就算父亲会怀疑她的死因,也大概率会按下不表。 男人就是这样。 当陈玉清能够给他带来足够的利益,林云锦只会成为他的回忆。 不过在午夜梦回时,感到几分虚伪的愧疚。 是林云锦! 是她自己,亲手将能杀人的匕首递到别人手里! “夫人……”春杏从门外进来,打断了思绪, 她小心翼翼地说话,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端了过来,“您该喝药了。” 药汁散发着难闻的气息,林云锦知道这有多苦。 因为上辈子,她已经喝了整整七年。直至病倒,才换了方剂。 这就是她的好婆婆,派人送来的“生子药”。 确实是林云锦不能生,但都要拜这生子药所赐。 第3章 生子药是罪魁祸首 林云锦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但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于是她摆摆手,随意说道:“放桌上,你下去吧。” 春杏满脸为难,因为早上的事,她对林云锦生出几分畏惧。 但这药实在不一般。 她还是鼓起勇气,再次将药端到林云锦面前, “夫人,老夫人叮嘱奴婢,必须要看着您将药喝了。如此才能更好为徐府绵延子嗣啊!” 这是拿徐老夫人压她。 往日林云锦会吃这套,只觉得婆婆一心为她着想。 只可惜,现在她不想孝敬了。 “我再说一遍,放下。” “夫人,可是……” 林云锦深深的,感到自己过去的失败。 由于过分的仁慈,甚至连丫鬟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她端起药碗,“我今日心情不大好。” 春杏尚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下一刻,便听到一声脆响。 林云锦将药碗,狠狠地摔向地面。 瓷器在地面上,四分五裂。 药汁将春杏粉色的衣摆染黑,当她抬起头,就见往日和善的夫人,对她说:“滚出去。” 春杏被吓到面色发白,再也不敢多说,俯身准备退下。 刚要出门,林云锦又叫住了她。 “等下。” 春杏打了个哆嗦,忙问:“夫人,怎么了?” “叫人进来打扫干净,待会我要休息,没有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林云锦说着便蹲下,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看。 春杏生怕被发现什么,连忙应声: “好的夫人!您身子娇贵,可千万别被割伤了,奴婢马上叫人来。” 林云锦放下瓷片,春杏连忙小跑出去。 如今这药已经喝了两年,但林云锦没有感到异常,可见是慢性的毒药。 药是不能再喝了,身子也必须调理好,不能留下隐患。 思索间,林云锦重新拿出帕子。 眼见地上的药汁被吸收了部分,她拾起帕子,重新放好。 刚坐下,春杏就带人和工具来了。 这次速度极快,处理完污渍,人便退下,半分响动也无。 果然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林云锦合衣睡下,只想快些补足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传来响动。 夏竹敲门后,在门外低语:“夫人,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大爷在膳厅没见到您,有些恼了。” 林云锦懒得管他恼不恼,但确实饿了。于是唤人进来,梳洗打扮后,去了膳厅。 路上也是夏竹跟着,林云锦看看她,问:“怎么不见春杏?” “回夫人,春杏在您躺下后就出去了,如今还没回来。” 这个夏竹倒是很守规矩,举止一板一眼。 林云锦不用问,就知道春杏肯定是去通风报信。 她生出几分厌烦,打算尽早将春杏处理了才好。 到膳厅时,徐言之果然已经入席,他已经开吃。 见人来,才皱眉道:“怎么才来?” 往日都是林云锦早到,必要等徐言之来了,二人才一同用膳。 如今她不过晚来了半炷香的时间,徐言之竟然都不愿意等等。 事到如今,林云锦懒得再装温柔贤淑。 直接挥袖坐下,吃着饭回道:“起慢了,耽搁些时间。” 徐言之眉头皱得更深,“啪”的一声便摔了筷子。 “夫人!你如今怎么变得如此粗俗无礼?变成一副蛇蝎心肠!” 他等着林云锦忏悔,愧疚地跟他道歉,最好是发誓以后再也不像这般。 但林云锦头也不抬,说了句:“这个厨子好,菜式味道不错。” 徐言之再次生气了,他感觉到自己今日格外容易上火, “林云锦,你竟还吃得下饭!” “为何吃不下?” 徐言之彻底气饱了,细数林云锦的过错,眼中满是怜惜 “刚才撞见表妹,她的脸受伤,哭得格外伤心。玉珍说是自己撞的,但我知道肯定是你干得!你是徐家主母,怎能这样野蛮,没有容人之量?她要是做错什么,你说两句就是了,怎么能动手打人……你为什么要打她!” 这下林云锦看出来了,原来徐言之是替相好出头,来找她的不痛快。 可笑她之前总是觉得,这是徐言之关爱弟妹、尊重长辈的表现。 真是瞎了眼! “为什么?自然是我看她不顺眼。” 徐言之是真爱王玉珍,听了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 他怒气冲天,猛地站起身,温润如玉的面具都碎了。 林云锦看着他高高扬起的手,问:“夫君,你要为了表妹打我?” 徐言之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是他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是徐府执掌中馈的主母,更是御史林文昌的女儿! 他如梦初醒,又带上温柔的假面,“云锦,我不是想打你,我只是情绪有些激动,表妹寄人篱下不容易。你这样,叫她如何做人?” 不容易?不容易徐言之娶了便是,为何要攀上她林云锦! 无非是既舍不得惹人怜惜的真爱,又放不下自己身份带来的好处。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但是上辈子,这对“苦命鸳鸯”就双宿双飞了。 林云锦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当了半辈子的拦路虎、替罪羊。 徐言之见她不语,还在滔滔不绝,“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三年未纳一妾,至今后院也仅有你。即使背上不孝的名声,我也信守当初的诺言,云锦……” 林云锦自然知道——现在满街人都知道。 徐家大爷情深,但家门不幸,娶了个妒妇。不仅自己三年无所出,甚至不许夫君纳妾! 林云锦从小随父,看圣人之书。虽向往一双人,但不至于被迷了心智。 是徐言之,从不肯纳妾。 每当林云锦不想喝生子药,劝他添人,徐言之总是拿爱意搪塞。 久而久之,林云锦也不再劝了,自以为找了个天下少有的好郎君。 林云锦哪里知道,所谓好郎君,为了自己的表妹,竟然让她背了这么大一口黑锅! “你可以纳妾,我明日就能相看。” 林云锦打断徐言之的话,实在是她听了直犯恶心。 徐言之面露惊讶,带着不忿,“云锦,我只爱你,无法接受其他女人……” 林云锦听着,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拳! 就在此时,春杏竟然过来了。 她再次端着药,走上前:“夫人,这是重新熬的,为了大爷,您喝了吧!” 徐言之几不可查地,瞥了春杏一眼,拿过药碗,“云锦,这是母亲求来的药方,也是她的一片苦心,不可浪费。要是我们能生孩子,也不至于要过继子嗣。” 话里话外都是怪林云锦。 林云锦快要被气笑了,这药是毒,日日喝的人不可能生育。 明明是他们的错,却全怪在自己头上。 这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物! “要我喝是吧……” 林云锦笑着接过药碗,只希望他不要后悔! 第4章 下毒害人最终害己 徐言之见她服软,心放回肚子里,嘴角带着笑。 但下一刻,徐言之就笑不出来了。 林云锦直接快步上前,跨坐到徐言之的腿上,用手狠狠攥着他的脖颈。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林云锦就将还带着热气的药汁,一股气地灌进徐言之的嘴里。 徐言之剧烈地咳嗽,面色涨得通红,衣裳领子湿了一片。 当徐言之抬眼时,林云锦退到一旁,从上至下,冷冷地看着他。 还是一副芙蓉面,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他的满腔怒火、没出口的质问,就在这种目光中变成了恐惧。 徐言之心里发毛,背上起了密密的鸡皮疙瘩。 春杏站在后边害怕极了,只觉得林云锦变成了一尊煞神。 好半晌,她才走进徐言之,“大爷……您没事儿吧……” 徐言之又怒又惧,终于找到怒气宣泄的地儿,色厉内茬地给了春杏一巴掌,“没眼力见的东西!我看着像没事吗!” 林云锦他打不得,这个小小的丫鬟还打不得吗? 春杏“啊”的一声,低头跪在地上。 想起这药有毒,徐言之便如坐针毡,等不及再和林云锦演一段戏,只想赶紧离开,找个郎中好好查看。 徐言之起身,转头就要走。 背后林云锦还在喊:“夫君——” 徐言之只觉得是催命符,离开的脚步愈发快了。 林云锦也走到膳厅外,高声道:“我看见表妹就心里不痛快,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麻烦夫君替我转告,以后见了我,最好绕着道走!” 春杏被吓得六神无主,眼泪唰的出来了。 她看向名义上的主子,咽了口唾沫,“完了……夫,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这药可是有毒啊! 林云锦像个没事人,又坐回去吃起来,“怕什么!我喝了那么多药,也轮到他喝一碗了。” 春杏终于反应过来,林云锦喝了那么多都没事,这就是个慢性药,想来一碗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她呆呆地抹把眼泪,站起身,心想,喝了就喝了吧。 直到回去,春杏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神情恍惚。 突然间,她听到林云锦问:“春杏啊,你觉得大爷怎么样?” 徐言之长相俊朗,又会做生意,更别提还深爱着夫人,不近女色。 府里有不少丫头,都想爬大爷的床,可他向来守身如玉。 旁人只道,徐言之太爱夫人了。 唯有春杏,借着与众不同的药,窥见几分真相——也许大爷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爱夫人。 不然为何要夫人日日喝避子药呢? 她想不通,也不敢说,只能避重就轻。 “夫人,府里上下都知道,大爷专情,街上的人都羡慕您呢。” “是吗?”林云锦摩挲着茶杯,“你也知道,我三年无子到底留人诟病,近来打算替大爷相看几房妾室……” 她抬眼,看向春杏姣好的面庞,“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春杏面露震惊,下一刻便是隐秘的狂喜,“奴婢,奴婢不敢有想法!” “是不敢,不是没有。” 林云锦扶起刚刚跪下的春杏,“我做主抬举你,做个姨娘吧,明早就搬到侧院去。” 春杏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夫,夫人……” 她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胸膛剧烈地跳动着。 “怎么?不想吗?” 春杏见林云锦面露迟疑,急切地答道,“愿意的!愿意的夫人!” 林云锦见状,了然地摆摆手,“既然如此,就下去好好准备吧。” “多谢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春杏福身,喜不自胜地下去了。 直到入夜,也没人再来找林云锦,只是府内有不少人在走动。 她唤来夏竹,问:“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 夏竹敛眉,“据说是老夫人,突然身子不舒服,找了外边的大夫来看看,” 林云锦心里痛快了不少,这哪里是老夫人身子不舒服?分明是她的宝贝儿子! * 第二天一早,夏竹便敲响房门,“夫人,到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了。” 林云锦翻了个身,压根没有起来的意思,“今日我身子不适,告诉母亲不便前去。” 夏竹不再多言,外头彻底安静下来。 但还没清净多久,外面再次传来喧闹的声音。 林云锦早就睡不着,只是不想像往常一般守规矩。不然,人人都以为她是个软柿子! 她看着门上夏竹的影子浮动,硬是纠缠了好一会儿,来人连门都没碰到。 那人急了,抬高音量,大喊:“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拦我?” 夏竹不动如山,“李嬷嬷,不是奴婢不让您进去,实在是夫人身子不适,下了命令要休息的。” 李嬷嬷是徐老夫人身边的人,还是徐言之小时候的奶娘,与其情分非同一般,在府上地位超然。 夏竹恐怕拦不住她。林云锦斟酌之间,起身下床,准备打开门。 却突然听到尖叫,夏竹“啊”的一声,门外就传来拍打声。 砰砰砰—— 木门传来一阵阵震动,可见拍门的人是用了多么大的力气。 这是看不见她,就誓不罢休了。 林云锦一声不吭,站在门后,猛地将门打开,随即闪到一旁。 瞬时间,李嬷嬷拍门的力气都没收住,半个身子往前倾,然而前边半个支撑的地方都没有。 她两脚踏开想要站稳,没成想一脚踩到了门槛上。这下,摔了个狗啃屎,狼狈十分。 夏竹先前被她一巴掌推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一会的工夫,李嬷嬷也跌到地上了,俩人鼻子对着鼻子、脸对着脸,面面相觑。 看着李嬷嬷茫然的模样,夏竹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嬷嬷见她坐在对面笑,怒气冲心,抓住夏竹的衣领就要打, “你这个小贱蹄子——” 夏竹眼尖手快,赶忙双手抱头,大喊:“夫人!您出来了!” 李嬷嬷这才反应过来,林云锦出来了。 她这次来还有正事,不能耽搁,可不能让一个小丫鬟浪费了时间。 于是她狠狠剜了一眼夏竹,不再纠缠,双手撑地起来,又理了理头发。 “夫人!老太太昨夜惊动了那么多郎中,您昨夜不去瞧瞧便罢了,今早竟然连请安都不见人影,传出去是要遭人议论啊!” 第5章 忆起夏竹悲惨人生 夏竹也赶紧起身,委屈巴巴地说:“夫人……” 林云锦看向她还渗着血的双手,敛下眉目间的狠厉。 拿出帕子掩唇,林云锦憋着一口气,狠咳两声,眼中含泪。 “李嬷嬷,既然母亲不顾小辈的身体,非要我前去侍疾,否则便是不孝的话,那去罢!” 说完,林云锦又狠狠地咳嗽,仿佛真生了病,还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李嬷嬷瞬间心慌,她只以为是夏竹的搪塞之语,没想到,林云锦倒真像是生了大病。 她自然知道,徐老夫人根本没生病,不过是想着法子让林云锦过去。她还没到需要侍疾的地步,也没想让林云锦真出什么事。 万一出事,难道还是她的错不成? 于是她连忙上前,搀着摇摇欲坠的林云锦,“夫人,老夫人不是这个意思,您要是实在不舒服,那就……” 林云锦却打断她的话,“李嬷嬷,我走两步还是行的。我们徐府向来家风清正,怎能在我这传出不孝的名声?” 李嬷嬷还想阻拦,“可是……” “别说了。”林云锦拂下李嬷嬷攀在胳膊上的手,搭着夏竹,“嬷嬷,前边带路吧。” 李嬷嬷无法,只得走到前方领路去了。 夏竹扶着林云锦,此刻心中也生出几分担忧。 明明昨晚还是好好的,怎么睡了一觉,夫人就面色苍白的样子? 林云锦看出她的担忧,凑近了她,低声说:“我没事,就是开门前,往脸上嘴上铺了些白粉。” 夏竹靠近细细观察,果然发现了端倪。 夫人脸上没有血色、唇色苍白的地方,都有淡淡的浮粉。 她眼睛都亮了起来,“夫人,您太厉害了!” 突然间,林云锦又想到夏竹上辈子的结局。 那时候,夏竹双目圆睁,眼里半分神采也无。 她衣衫破烂,白净的皮肉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瘢痕,带着血色,躺在徐家二爷的床上。 全府上下,都骂她是个荡妇。 林云锦无法,女子失贞是大事,只得叫她被徐二爷给带走了。 徐府二子徐言山,跟徐言之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夏竹之前,他已经有八房小妾了。 无论徐二夫人如何哭闹,徐言山依旧本性不改,四处沾花惹草。 这之后没多久,林云锦便听说,夏竹投井自杀了! 这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就这样死了。 林云锦了解夏竹,她是个无比坚强的女人,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 夏竹的死因,也许是二夫人看不惯她,也有可能是妾室之间的斗争。 只是那时候的林云锦,缠绵病榻,早已无力回天。 林云锦感受到心脏传来的刺痛,看着如今依旧开朗活泼的夏竹,她在心里暗下决心。 这一世,必定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 夏竹扬起笑,“您这样做,老夫人肯定没法再怪您。” 林云锦拉过她擦破的手掌心,将帕子缠绕好打结,“这几日,你就不要碰水了,叫她人做就好。” “谢谢夫人,您真好。”夏竹笑着点头,看着手上精致的帕子。 李嬷嬷听到声音,忍不住朝后瞧,生怕林云锦在路上晕倒了。 见状,林云锦高声道:“嬷嬷,您专心带路,走快些吧。母亲怕是等急了,到时候又要怪罪。” 这下,李嬷嬷一刻也不敢耽搁,快步向前走去。 林云锦细细看着夏竹,又看了眼在前带路,一无所知的李嬷嬷,定下心来。 她一把薅住夏竹的脑袋,直揉的头发像个鸡窝。接着又从旁边花圃里抓些土,擦在夏竹的衣衫上。 夏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灰扑扑的衣服,活像刚被人揍了一顿。 她面露震惊,人都呆住了,但还是任由林云锦操作,“夫人,您这是干嘛?” 夫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吧。 林云锦又摸了把她的头,说:“你别管,待会叫你进去的时候,装得可怜点。不管我说啥,你点头就行,听懂了没有?” 夏竹乖巧点头,行走之间都变得局促起来。 刚靠近门槛,林云锦就听到里边传来争吵声。 王玉珍持着娇滴滴的嗓子,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往人心里扎。 “姨母,春杏这样低贱的身份,怎么配给表哥做妾呢?表嫂肯定是昏了头。” 没等徐老夫人说话,春杏便有些火大。 她自认为老夫人和大爷办事儿,身份不同一般的奴婢,手上还握着把柄呢。 好歹是家生子,怎么就低贱了。 春杏冷哼一声,“奴婢家中三代侍奉,在徐府是名正言顺!可不像某些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住了进来!” 这话意有所指,就差指名道姓了。 一个表姑娘,这么大年纪还未婚配就算了,居然跟表兄走得这般近。 实在是不知廉耻,春杏心里看不上她,只是平时不说罢了。 王玉珍听这话恼了,纤纤玉指紧攥,“你什么意思!” 眼见矛盾大了,徐老夫人赶忙拉住王玉珍,“好了,不必跟个丫鬟一般见识。” 毕竟春杏知道秘密,万一逼急她说了出来,那问题便大了。 徐老夫人正有些头疼,见到林云锦来了,连忙将矛盾丢了过去。 “云锦来了,你说说春杏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母亲,先不说这些,您身子还好吗?我这就搬来侍奉您。” 说罢,林云锦颤颤巍巍走近,和面色红润的徐老夫人比,她才像真是病重了。 徐老夫人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如纸,心里顿时急了,赶忙叫丫鬟搀扶她坐下。 林云锦可不能这时候就死了,现在还没搭上她爹那条线呢! “娘没事,昨夜大夫来瞧过,喝几副药就是了。倒是你,怎么面色这样难看?” 徐老夫人想着自己叫人下药的剂量,没理由这么快就给人毒死了。 “没事,昨夜感染了风寒,过几日就好了。” 林云锦低垂着眼眸,“只是,这几日恐怕不好来给母亲请安。” 徐老夫人知道只是风寒,才放下心来,“好好好,等你好了再说吧。” 春杏见没人理会她,连忙给林云锦倒茶,“夫人,您之前答应我的……” 王玉珍不愿表兄纳妾,眼睛像刀子一般扎来。 林云锦温柔浅笑,“母亲,表妹好像对夫君很是关心啊,比我这个夫人都好。” 徐老夫人闻言,心里猛地一跳。 朝林云锦望去,只觉得她好似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不知道。 王玉珍顿时坐立难安,想要开口辩解。 下一刻,徐老夫人却打断了她,语气严肃:“你先下去。” “姨母,我……” “下去!” 王玉珍立刻眼睛红了一圈,不甘心地走了。 临走前她看向林云锦,对方还是笑盈盈的模样,直叫她心里发突。 徐老夫人终究向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在意他到底有多少妾室。 “云锦,春杏的事肯定由你做主。” 她盘转着手上的佛珠,“但是昨个那孩子,你必须得认!” “好啊。” 林云锦就怕她不说,“但我有个要求!” 第6章 林云锦报仇惩恶奴 李嬷嬷见林云锦指着自己,慌了神,“大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夏竹,进来!” 林云锦高声叫喊,“李嬷嬷打骂我的贴身丫鬟,越庖代俎,倚老卖老!” 夏竹浑身乱糟糟地走了进来,脚步唯唯诺诺。 看上去被欺负得很惨。 老夫人皱着眉,只觉得头疼十分。 一个小丫鬟,打就打了,又如何? 可偏偏林云锦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主,“人常道打狗还得看主人,李嬷嬷此番行事,分明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李嬷嬷毕竟在府中老人,罚重了怕寒人心。 “夏竹是吧?李嬷嬷真是无法无天,我替你做主。” 徐老夫人慈眉善目地看向夏竹,“你觉着,要罚她几个月的银钱?” 林云锦担心夏竹被带走,徐老夫人分明是站在李嬷嬷那边。 但没等她开口,夏竹率先跪下。 “老夫人,奴婢全凭夫人做主!” 林云锦心下松了口气,“母亲,这般没规矩的下人,拖下去打十大板吧。” 李嬷嬷闻言脸色苍白,浑身抖如筛糠,“老夫人,老奴没有对夏竹如何啊!” 十个板子要不了人命,但李嬷嬷毕竟年龄大了,过后肯定十天半月下不来床。 更重要的是,威信全无。 徐老夫人心下不忍,“这惩罚未免太重……” 想起上辈子的事,林云锦只觉得还不够,该打死她才对。 “母亲,这旁系的孩子终究不如亲生的,既然春杏已经是大爷的人,不如再等等。” 一个孩子有娘家血脉,而另一个就算有了,生母也是个卑贱的丫鬟。 徐老夫人不由地,心偏了。 就在此时,李嬷嬷忽然从地上爬起,冲到春杏面前。 她乱抓乱打,嘴里大喊:“你设计陷害我!我打死你!” 徐老夫人大惊,这下彻底做实,再无办法。 她站起身,挥手唤人:“拉下去,照大夫人说的办。” 李嬷嬷被拉下去时,嘴里还在胡乱地叫喊。 然而不一会,院外便传来惨叫声。 凄厉十分,直听得人胆寒。接着,便四处传来血腥气。 徐老夫人闭上眼,手中快速地拨弄佛珠。 “一切如你意了,莫要再生事。过继子嗣,不代表你就不能生了。好好喝药,往后总有机会。” 她语气淡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春杏既然走了,我再给你拨个人。” 林云锦忽然猛地咳嗽,“咳咳咳”,活像要将肺给吐出来。 一旁的夏竹连忙上前哭喊:“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林云锦摆摆手,“母亲,春杏就住在侧院,还是她来吧,儿媳已经习惯了。” 这种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徐老夫人默认,目光阴冷地看向春杏。 春杏连忙表忠心,“夫人,我一定听您吩咐,从不求回报。” 此话虽是对林云锦说,却瞧着老夫人。 又是几番关心,林云锦便带着夏竹退下。 刚走出门,院子的血腥气更重,浓郁如水。 李嬷嬷双眼紧闭,衣衫都被血浸透了。 有人将她送回门内,看样子,又去请大夫。 徐老夫人看着下首奄奄一息的李嬷嬷,开口道:“香萍,是我对不住你。” “老夫人……” 李香萍爬伏在地面上,涕泪横流,“老奴不愿让您为难啊!” * 夏竹回想起刚刚的场景,不由有些害怕。 她刚走出院落,就说:“夫人,李嬷嬷也没大错,您何必呢?还得认个孩子。” “孩子我不得不认,开祠堂、写族谱,没有一件我能控制。” 林云锦安抚地摸摸夏竹的手,“但老夫人想我心甘情愿,只能付出点代价。” 李嬷嬷现在是没大错,但未来她给夏竹下药,送到了二爷手上。 害死夏竹命的人,她算一个。 林云锦忧心忡忡,“你往后要小心,不要同她走近了。” 夏竹点点头,虽然懵懂,但确实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两人回房没多久,春杏便回来了。 林云锦派了两个丫鬟给她,只说下周有个吉日,到时礼成。 话都说完,春杏依旧没有退下。 此刻她的脑子乱糟糟的,一下是老夫人的威胁,一下又是林云锦意有所指的模样。 她神游天外,直到夏竹唤她,“春杏!高兴傻了不成?还不退下!” 春杏猛地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 她鼓足勇气,开口道:“夫人,需要我去给您煎药吗?” 林云锦面色不改,说出的话却如晴天霹雳,让她差点倒地。 “我知道你给我下了毒。” 夏竹面露惊愕,不可置信地看向春杏。 春杏此时已经彻底傻了,四肢僵硬一动不动。 她皮笑肉不笑,只能扯动面上的皮,“夫,夫人,您说什么啊?奴婢怎么听不懂?” “跪下!” 林云锦懒得听,看着春杏秀美的面庞,直至血色全无。 春杏手脚不受控制,“扑通”一声跪下,就开始磕头, “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您饶了我吧……” 林云锦抵住她的头,手指摩挲着她精致小巧的下巴, “老夫人答应你什么了?我死了之后叫大爷纳了你?” 春杏眼中含泪,又因为恐惧,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她连连点头,呼吸急促,“嗯,嗯!” 林云锦轻笑出声,“就这,如今我就直接送你了,诚意如何?” 她拿出帕子,擦拭春杏额头上沾染的灰尘。 春杏只觉得,此时林云锦比老夫人还可怕。 她颤颤巍巍的开口:“夫人,您想我怎么做?” “没什么。”林云锦轻拍她的面颊, “就是好好伺候大爷,早日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明明是多么贤惠的话语,春杏却白白吓出一身冷汗。 她连忙表露忠心,“奴婢一定在老夫人面前,说您日日都喝那药,不露出半分破绽!” 夏竹上前狠啐了她一口,“不要脸的东西!” 春杏只当没听见,不敢多言。 第7章 春杏喜事牵出私宅 听说徐言之回来后,先去了王玉珍那里。 之后便去找老夫人,外面的人都听到了,吵得可凶。 林云锦懒得考虑他们如何争吵。 只知道,王玉珍到底吃下这个哑巴亏。 徐言之来找她商讨下周的喜事, “夫人,这事说出去不好看,还是简省些,草草办了吧。” 林云锦一口回绝:“那怎么行?我们徐府又不是小门小户,到时候破落才叫人看笑话。” “再说了,你可知道外边怎么说我?”她翻着手上的账目,“再苛责手底下丫鬟,你是情深,我怕是善妒的名声都洗不掉。” 隐秘的心事被直接戳破,徐言之面色难看了一瞬。 沉默片刻,林云锦从账本中抬头。 烛火照着她的脸,明明灭灭。 “还是说,夫君就是意有如此。” 徐言之面色突变,连连否认,“怎么会?你看着安排就好,我不再过问。” 林云锦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说: “春杏这些年照顾人也不容易,我打算把城东那间宅子给她,做陪嫁。” “这你都舍得!”徐言之心里有些惊讶,又有点害怕。 这本来应该是件好事,那宅子在整条街都是数一数二的,就是离徐府远了些。 有颜面的家里,都不会动媳妇的嫁妆,但妾室却不一样。 一般人看来,这是林云锦给徐家人送财。 但坏就坏在,那宅子现在还有人住着! 徐老爷子对林云锦信任十分,临走前将掌家权给了她。 如今徐家大大小小的铺子,各个账目,都要经过她眼皮子底下。 生意是兴隆了,家也富了,可银子总归不在自己手里握着。 徐言之心里有怨怼。 要问这家中,哪里少了大笔东西还不被发现? 可能就是林云锦的嫁妆了。 徐言之趁她睡时,重新找人配钥匙。 这宅子的地契,如今在王玉珍手里。 城东离徐府又远,宅子里就住着王玉珍的双亲和她女儿。 男娃娃得老夫人允许,能走到人前。 但他姐姐就不成了。 徐言之心思千回百转,只道明早就得去找王玉珍。 别的暂且不论,这宅子的地契可得先还回去。 “云锦,没想到你为了我,竟然愿意付出这么多……” 心下暂定,徐言之开口:“不如你先将钥匙给我,明早我替你将地契拿过来。” “别说了。”林云锦揉揉脑袋,状似发愁,“我去找过,那地契不见了。” “什么!你去找过?” 徐言之怎么也没想到,林云锦居然已经去找了! 他想起之前随手拿的玛瑙串、白玉镯,还有那支缀有东珠的步摇…… 徐言之咽了口水,试探地问:“除了这个,没少别的吧?” 林云锦摇摇头,“还没仔细看呢,你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当初林云锦出嫁,正是林风光之时。 侯府大小姐为了显示自己的贤惠,足足给了她正经嫡出子嗣出嫁的待遇。 陪嫁的红木箱子,从街头排到巷尾。 首饰头面、衣裳布料、瓷器摆件、银子地契…… 各种珍贵物件分门别类,羡煞街上的姑娘。 连记录的单子都写得密密麻麻,要想清点,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知道是漏找,还是遭了贼。” 林云锦托着下巴,悠哉地看向面无血色的徐言之,“我正打算明早去报官呢!” 徐言之拉住她的手,高声阻止:“万万不可啊!万一是放在别的地方,不就叫人看了徐府的笑话?” 他满脸为了林云锦考虑的样子,“依我看先找人慢慢清点,真少了东西再列成清单,到时拿上证据去报官也不迟。” 话里话外是要再等等,得留时间把东西送回来。 真报了官,衙门来人一查,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了。 林云锦装作思考的模样,良久点头,“明天差人开始查。” 徐言之心跳到嗓子眼,拖到时间才松口气。 想到先前随意拿的东西,他又感觉火烧屁股了。 “云锦,今晚我去书房看书,你不用等我了。” 徐言之丢下一句话,步履匆匆地走了。 林云锦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叫来春杏。 “你去盯着他,要是看到王玉珍检查地契,你就晚上去偷出来。” 春杏一脸懵,“我去?” 她指尖朝向自己,眉头紧蹙,“我不会偷东西啊!” “没事的,你别担心。” 林云锦拍拍她的头,“你也不想老夫人知道……” “去——我去!” 春杏满脸愁容,咬咬牙就出去了。 “夫人,您怎么不叫我去?” 夏竹费解地说:“这个春杏,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林云锦相信春杏,是因为她相信一个聪明机灵的人。 在找到更大的靠山之前,春杏绝不会再倒戈。 “成不成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春杏即使被发现,他们也没法对她如何。” * 入夜时,春杏换上暗色的衣衫。 等到值守换班的时候,瞧瞧溜进王玉珍的院子。 烛火摇曳,将屋内人的影子打到窗上。 春杏慢慢靠近窗台,听见了里边传来的争吵声。 “给你纳妾就算了,如今还要将文珠赶出去吗?她可是你的亲女儿!” “小声点,被人听到就完蛋了!” 男人言语中带着哄意,柔情无限, “不过是走个过场,往后院子就是我的了,还不是随你们住……” 即使压低了声音,春杏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分明就是大爷! 以往想不通的关窍,瞬间就被打通了。 春杏目瞪口呆,没想到表面深情的大爷,背地里竟如此狠毒! 即使她刚刚被林云锦威胁了,也不由产生几分同情,又有些怒意。 院子明明是夫人答应给她的! 春杏眯着眼,慢慢探出头。 只见王玉珍被哄着,将地契给徐言之看。 徐言之急着拿来,却被她躲开,纤纤玉指抵住男人的唇,喃喃道:“急什么?明早再去吧……” 接着两人就吻到一起,满室春意。 春杏眼见着王玉珍将地契放回妆匣,连忙靠墙蹲了下来。 刚刚的场景看得她面红耳赤。 呸!这对狗男女!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终于消失。 春杏揉揉蹲麻的小腿,蹑手蹑脚地走近。 也亏得他们偷情怕别人瞧见,不然春杏没那么容易进去。 她轻手轻脚地拿了东西,心脏砰砰跳,拔腿就想跑。 一切都要结束时,翻窗却发出了声音。 王玉珍猛然惊醒,大喊: “是谁?” 第8章 突袭私宅众人逃窜 王玉珍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她慌忙起身,推醒身旁的徐言之。 接着快速点燃烛火,冲到妆匣前。 徐言之睡眼惺忪,看着背对着他的王玉珍,问:“怎么了?” 却见王玉珍转身,面色苍白如纸。 她声音颤颤,带着哭腔,“地契不见了….” * 春杏拍着自己的胸膛,久久无法平息。 “干得好!” 林云锦接过地契,作出承诺,“等我唱完这出戏,地契便归你。” 毕竟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虽然之前就听说了,但得到肯定的答复,春杏还是喜出望外。 她看着地契,眼睛亮晶晶的,“夫人,真的吗?” 林云锦笑了,“到时候将你爹娘接过来。” 只消片刻,整个徐府便灯火通明。 外面行人匆匆,传来了敲门声。 “大夫人,府里来了贼人,大爷不放心,要四处查查。” 林云锦穿戴好衣衫,打开门,几个侍从就蜂拥而入。 大爷说了那个贼人,应是个身材瘦削的男子。 四处查探一番,并未发现异常,带头人便拱手退下。 春杏在旁边低着头,见人走了才松口气。 第二天一早,林云锦就去书房找徐言之。 徐言之估计是整夜没睡好,眼下青黑一片。 “夫君,我想了一宿,地契可能就是昨夜那个贼人所偷。” 林云锦神情严肃,“如今他又来偷东西,真是无法无天,我现在就去报官!” 徐言之一宿没睡,听见这话,差点心脏骤停。 他拉住林云锦的衣袖,“不可!不可啊!” 这下却阻拦不住,林云锦步履匆匆,出门就上了马车。 徐言之无法,赶忙也坐上去。 一路上,徐言之嘴都说干了,依旧没有说动林云锦。 “夫君,这可不是小事。今天他敢偷你的书,明天他就敢杀人!” 马车离衙门越来越近,徐言之只感觉是死亡倒计时。 他坐立不安、抓耳挠腮。 终于,下定决心。 “云锦,其实那个地契是我拿的,不能报官啊……” 徐言之正打算解释,却听见马车外传来声音。 林云锦掀开车帘,侍从匆匆赶来,双手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夫人,府里清点的人传来消息,地契找到了!” 她接过地契,细细查看。 接着抬眼看向徐言之,“夫君,你刚刚说什么?” 徐言之脸上五颜六色的,像是活吞了苍蝇。 沉默片刻,他开口:“也许是之前我记错了,又放了回去……” “为什么要偷拿呢?吓死我了。” 林云锦抱住他的胳膊,似笑非笑地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夫君想要什么东西,定是毫无怨言地奉上。” 这样确实能拿到东西,只是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徐府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徐言之拂下林云锦的手,面色沉沉,“既然已经找到,那就赶紧回去吧。” “急什么?” 林云锦招呼车夫,“去城东最大的那间宅子,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去看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徐言之甚至起不了劝诫的心思,想到宅子里还住着人,他连忙大喊:“我不去!先让我下去!” 林云锦看着他下车,嘱咐道:“夫君,回去可要注意安全啊!” 徐言之理都没理,再次匆匆消失了。 没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林云锦看着面前恢宏无比的宅院,内心思绪万千。 刚靠近大门,里面就传来叮铃哐啷的声音。 夏竹看着站在门前不动的夫人,问:“夫人,不进去吗?” “不急,等等他们。” 林云锦摸摸手上的玉镯,“等他们收拾差不多了再说。” 夏竹一脸茫然,但没再说什么。 一门之隔。 王夫人着急忙慌,将院子里的锅碗瓢盆通通装了起来,累得气喘吁吁。 而王老爷还没睡醒,双手提着裤子。 王文珠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还有些闹脾气。 徐言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见没什么漏洞,推着二老一小就往后门跑。 眼见三人出了门,他才将后门锁上。 徐言之双手用力,攀上旁边的围墙。 趴伏在围墙顶端,只要翻过去,一切就成功了! 徐言之内心稍松。 然而就在这时,林云锦猛地推开了门—— “扑通”一声,徐言之手滑,没有任何缓冲地,就摔落在地。 王文珠急忙上前查看。 他死死咬着下巴,唇色发白,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身子蜷缩如同虾子一般,看上去痛极。王文珠在旁边,差点急哭。 二老搀着徐言之,这才能快速离开。 院子里的夏竹还有些疑惑,“夫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林云锦走到院中心的菜地旁,“有狗掉下来了吧。” 夏竹刚想反驳,也看到了菜地,满脸震惊。 “夫人,怕不是见鬼了!这院子,居然能自己长出菜来!” “真是风水宝地……” 林云锦蹲下,吩咐夏竹:“都摘走,回去叫小厨房炒个菜。” 就这样,夏竹提了一篓子水灵灵的菜。 两人又坐上马车回去了。 徐府却没有徐言之的身影。 临近午时,林云锦才看到他。 徐言之扶着腰,旁边的小厮搀着他,两人一步一步,慢慢地挪了回来。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看见林云锦,徐言之微不可查的,心里掠过一丝恨意。 他抬头,面前的女人雍容华贵,满面关心做不得假。 林云锦语气带着责备,也有心疼,“说好的,回来要注意安全呢?” 徐言之露出一个笑来,“没事,路上摔了一跤,过几天就好了。” 林云锦看向他离地的右脚,弯腰掐一下。 “啊!” 徐言之惨叫一声,脸都皱了起来。 林云锦连忙扶着他的胳膊,“还嘴硬,快叫大夫来看看吧。” * “什么!三个月不能下床?” 大夫写了药方,交给旁边的药童。 “大少爷,您这骨头断了,不好好修养,以后怕是要跛啊!” 徐言之痛得冒冷汗,手指紧紧攥着被褥。 他恨得牙痒,却又不知道朝谁发火,心里一团郁气。 再这样下去,徐言之都怕自己要气病了。 林云锦在一旁忍笑,语气惊慌:“大夫,你可千万要用最好的药。我夫君仪表堂堂,千万不能跛脚啊!” 再次听到“跛”这个字,徐言之狠狠捶床,“你给我闭嘴!” 看着林云锦受伤的眼神,他又不得不按下性子,温声道: “夫人,我心情不好,只想静静……” 林云锦再待下去,他怕是真憋出内伤来。 第9章 视察商铺敲打内奸 江中,唐家。 唐楚楚回到江中已经一天了。 在六皇山,她跟雷王战斗,手臂被伤了。 回到江中后,江天就给她治疗,现在她手臂上包着纱布,因为她真气强,身体恢复能力很强,现在手上的伤都快好了。 江天也住在唐家。 唐家人知道江天是江辰爷爷,对他很尊敬。 此刻,唐家大厅。 唐家人几乎都出去了。 也就唐楚楚和江天在。 江天看着唐楚楚,问道:“楚楚,对于接下来的屠龙,你有什么计划和想法吗?” 闻言,唐楚楚皱眉。 她真的不想去屠龙。 她只是想去找江辰,想得知江辰的生死。 可是,这是江辰的爷爷,也就是她爷爷,她也不好说什么,想了想,说道:“爷爷,我没什么想法,你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跟我说,我通知下去。” 江天想了想,说道:“我是这样想的,这次我们就带八境以上的强者去,同时你去军区看看,能不能找逍遥王借一点高科技武器。” “这恐怕不行。” 唐楚楚顿时拒绝,说道:“我跟逍遥王不熟,而且高科技武器怎么能随便乱借。” “这样吧。”江天思忖道:“你去找逍遥胆,逍遥胆是逍遥家族的族长,而逍遥王则是逍遥家族的一个普通弟子,逍遥王肯定会听逍遥胆的。” 为了杀龙,江天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龙可不是灵龟可比的。 龙比灵龟强多了、 这次他必须要携带高科技武器前往,否则有可能全军覆灭。 “嗯。” 唐楚楚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江天,说道:“爷爷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去找逍遥胆问问。” 江天想了想,道:“再准备一下,下周一出发吧。” 唐楚楚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今天是周三,下周一还有好几天时间。 江天继续说道:“这样吧,先召集出现在江中的武者,召开一次详细会议。” “行,我马上去安排。” 唐楚楚起身就走。 …… 晚上。 江中大酒店。 此地汇聚了天下武者、 唐楚楚站在正前方的舞台上,看着入席的天下武者,开口说道:“诸位,我们下周一前往海外,去屠龙,诸位有意见吗,如果有,可以提出来。” 闻言,众人都兴奋起来。 “终于要去屠龙了吗?” “龙能让人长生。” “真的杀了龙,那我们就都有无穷的寿命了。” …… 不少人暗中交流。 “既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下周一早上,在码头乘坐游轮出海。” 唐楚楚的声音响彻。 “还有,为了大家的安全,这次就不全军出动了,这次只有八境强者才有资格前往海外,当然,我也不强求,不愿意去的,可以不去,现在,我问大家一句,在场的八境强者,有不愿意去的吗?” 唐楚楚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逐一的扫过。 天山派陈青山第一个站起来,说道:“去,怎么不去。” 江家的江傅也说道:“我也去看看。” 龙家的龙炫跟着开口:“肯定得去啊,我也想看看,龙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跟传说中的一样。” 曾经蛊门三大家族之一的独步天涯站起来,道:“去。” 慕容冲笑道:“肯定得去,而且我相信江兄弟肯定没死,我得去看看。” 少林的摩诃,武当的冲灵,天,以及国外的一些强者先后表态。 都表示愿意一起前往海外。 最后,唐楚楚目光停留在逍遥家的逍遥胆身上,朝逍遥胆走去。 逍遥胆顿时站了起来。 面对唐楚楚,他可不能傲慢。 因为,现在的唐楚楚不仅仅是天门的门主,还是天下武盟的盟主,现在的唐楚楚身份大吓人。 “唐盟主,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有点慌。” 逍遥胆站起来,及时说道。 唐楚楚走到逍遥胆身前,抿嘴一笑,说道:“逍遥族长,不用紧张,我就是找你帮个小忙。” 逍遥胆及时说道:“唐门主,你说。” 唐楚楚直接说道:“是这样的,龙很强,就算这次去的都是一些顶级强者,可是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我打算带一些高科技武器一起前往海外,可是这些武器都掌握在国家手中,我需要你出面,问逍遥王要一些威力巨大的高科技武器。” 逍遥胆脸上带着为难,说道:“楚楚,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虽然能命令逍遥王,可是他毕竟是大夏五大帅之一,而且出动高科技武器,逍遥王一人说了也不算,需要提交申请,上面审批,而且国际上对高科技武器的管辖是很严的,要是得知了大夏出动高科技武器,肯定会引起国际大震荡的。” “这……” 唐楚楚也没了注意了,看向江天。 江天微微思索,随后来到唐楚楚身前,小声说道:“既然逍遥胆搞不定,那就去找小黑。” “嗯,我去试试。” 唐楚楚点头。 她现在是盟主,这些人是她带去的,那么她就要安全的带回来,不能让这些人都折损在海外。 简单的商议后,唐楚楚就离开了,直接开车前往帝王居。 这段时间,小黑都住在帝王居。 他婚礼日期也快到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筹备自己婚礼的事。 “嫂子。” 唐楚楚走来,小黑顿时尊敬的叫了一声,旋即,脸上带着一抹伤感,道:“老大的事我也……” 唐楚楚微微罢手,说道:“我来找你,不是因为江辰的事。” “嫂子,你说。” 唐楚楚说道:“江辰前往海外,是去查询龙的事……” “对了。” 小黑猛地想起了什么,一脸震惊,问道:“嫂子,你,你恢复记忆了?” “嗯,恢复好几天了。” 唐楚楚点头,继续说道:“江辰出海,去查询龙的事,天说他被海岛上的怪人杀了,我却不相信江辰死了,这次我打算带人前去海外,一是为了屠龙,二是为了寻找江辰,可是龙很强,我需要一些高科技武器,你这边能不能动用一下特权,帮我弄一点武器。” “这……” 小黑脸上也带着为难。 虽然说他现在是天帅,手中的权力极大。 可是动用威力巨大的武器,这不是儿戏。 想了想,说道:“嫂子,我不能保证能弄到,我只能去找退役的王,他虽然退役了,可是还在职位上,辅助新王,我想,只要说着跟江辰有关,这基本上是没有问题。” “嗯,如此最好了。” 唐楚楚轻轻点头。 “对了,多久能赶回来?”小黑说道:“我跟文心的婚礼,还等着你跟老大一起来参加呢。” 唐楚楚微微摇头,说道:“这就不知道了,我想恐怕是来不及了。” “没事,只要老大没事就行,到时候我肯定会去参加嫂子跟老大的婚礼。” 唐楚楚则看着帝王居,微微失神。 第10章 错过喜宴撞破奸情 徐言之恢复后,喜宴便纳上日程。 林云锦从私库里拿了不少东西,叫春杏提前去了城东的宅子候嫁。 走在路上,春杏带着一辆马车,上边都是好宝贝。 甚至将村里的父母都接了过来,二老当街便掉眼泪。 当日场面气派,惊诧众人。 街头的婶子问:“这是谁家的姑娘要嫁人?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婶婶,您的消息可太不灵通了!” 旁边的姑娘笑着答:“徐家大爷纳妾呢,那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 众人七嘴八舌地艳羡起来,一下说:“不愧是大户人家,纳妾都这么大阵仗。” 又说:“大爷和大夫人真是恩爱十分,夫妻典范。一个爱妻不愿纳妾,另一个敬夫主动张罗……” 连府内的王玉珍,都听到了街上流传的恩爱故事。 气得她生生绞烂两张帕子。 白日里,林云锦派人布置府内,叫夏竹偷偷出去买了迷药。 夏竹不明,见四周无人,才从胸前拿出四方的药包。 “夫人,大夫说了,这药只能用一点,多了长时间醒不来的……” 林云锦眼睛一亮,“要的就是他醒不来!” 喜事头天夜里,果然如林云锦所料,徐言之去哄王玉珍了。 月亮挂上树梢时,在两人都没有察觉到的角落,有人将迷烟悄悄吹进窗内…… * 第二天一早,徐府便闹得人仰马翻。 徐老夫人指着林云锦的鼻子骂,“言之哪去了你也不知道吗!你是怎么做这个夫人的!” 林云锦焦急万分,“母亲,言之昨夜说去书房,今早仆人找遍了书房也没有啊。” 她早就发动全府,安排下人去不同区域找,但硬是没有人影。 徐老夫人脑中想象场景众多,觉得徐言之可能被仇家绑了,也可能是不愿纳妾…… “老夫人,不好了!” 正想到这,夏竹跌跌撞撞跑来,“表姑娘也不见了!” 徐老夫人闻言跌坐在椅中,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是她最不愿看见的结果—— 两人抛下孩子,不顾脸面私奔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散了老夫人的理智。 让她忽略了其中反常,徐言之和王玉珍都是重利之人。 怎么舍得抛下徐府的荣华富贵? 她嗓音微颤,厉声道:“先稳住宾客,派人出去找!” * 随着时间逼近,徐言之却依旧不见人影。 徐老夫人急得头疼,却依旧没有办法。 林云锦无奈开口:“母亲,我已经尽力了。春杏已经派人抬进府里,外边的都问怎么不见大爷……” 她说着说着,便落下泪来,发出抽泣声,“嗯……母亲!你说大爷去哪了啊!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就不见了呢?” 徐老夫人神情复杂,只能先安慰她。 这件事情格外棘手,若是被绑了,也可报官或者干脆用财消灾。 可偏偏是这般丑事! 徐老夫人暗骂王玉珍,一点都不知廉耻! 事到如今,她亲自走到席上,声泪俱下。 “在这大喜的日子,竟有贼人偷溜进府,掳走了言之!” 老太太悲痛不已,“全府的人都在找人,现在他竟不见踪迹……” 宴会上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离奇。 他们纷纷开口,“这可不是小事啊!还是先报官吧……” 不等徐老夫人开口拒绝,一个下人便跌跌撞撞跑来, “老夫人——大爷找到了!” 但他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说:“只是……” 徐老夫人喜出望外,打断了来人的话,“快带我去!” 周围宾客也跟着附和,感觉看了一场大戏,“是啊,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下人不敢再说话,只能在前面带路。 林云锦跟在老夫人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 夏竹在旁边,低声说:“都办妥了……” 路越走越偏,竟然是到了后花园。 带路人脚步匆匆,徐老夫人只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 “怎么回事?玉珍,千万不能被人发现我们,快找地方藏起来……” 听到王玉珍声音后,徐老夫人面色突变,连忙拦住旁边的林云锦。 “等等——”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林云锦绕过老夫人的手,走到假山后。 徐言之和王玉珍竟躲在假山后,二人衣衫不整,满脸惊慌。 假山没有任何阻拦,就这样,看戏的宾客将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众人对其指指点点,王玉珍羞愤不已,连忙掩面。 可四周已经有人认出她来,低声议论,“居然是表姑娘,怪不得那么大年纪没听说嫁人……” 王玉珍低头,连连掩面,恨不得钻进土里去。 徐言之见她受辱,连忙维护,搂她入怀。 林云锦满面悲痛,做出恍然之色:“难怪夫君先前一直不肯纳妾,原来你和表妹早有私情!” “没有,没有!” 徐言之连忙否认,“云锦,我本来与表妹清清白白。但你入府三年无所出,我也没办法……你知道的,徐府不能在我这断了香火。” 本来感情大多都是装的,听徐言之这么说,林云锦真的怒了。 即使被众人发现,他也总能将过错推到自己身上。 她大声质问:“我从未拦着你纳妾,是你一直不愿。还是说你舍不得?你若真心喜欢表妹,怎么不娶了她?” 徐老夫人从刚刚起,便一直头疼。 “云锦,事已至此,是我管教不力,都是我的错!” 她眼见着事态愈发严重,徐府已经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连忙出声劝和。 “这件事是我有私心,想叫玉珍生下言之的孩子,也好传承徐府的香火。你若是看她不顺眼,明天就打发她出府,一辈子都不回来!” 一直低着头的王玉珍闻言,突然抬头,“姨母!” 要是被送到郊外去,那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是想嫁给表兄当正头娘子,不是想一辈子当个不清不楚的外室啊! 王玉珍带着哭腔,朝林云锦跪下磕头, “嫂嫂,求求你!我真心喜欢表兄,不求名分,只要能和表兄一辈子待在一起就行……求求您,成全我们吧!” 这话实在可怜,叫人听着就不忍心。 徐言之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林云锦,好像她是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周围人也劝了起来,“这么可怜,就成全她们吧……” 林云锦这辈子都不会再当恶人,她拉起王玉珍。 她握着王玉珍的手,笑着说:“我又没说要拆散你们,不如就趁着今天——” 林云锦看着府内喜气洋洋的装扮,“双喜临门!” 王玉珍站起身,面色惨白。 她心如死灰,自己是可以当妾,但也不能是蹭别人的排场啊! 第11章 玉珍狠心送女为奴 徐言之紧握住身旁女子的手,面露不忿,“你怎么能叫玉珍和春杏一起!” 林云锦笑容褪去,讥笑道:“是吗?春杏陪嫁有宅子、有宝贝、有银两……至于玉珍妹妹,错过今天,就不知道有什么了。” 王家早些年就不成气候,要让他们出王玉珍的陪嫁,能凑出一箱子来就不错了。 想到这,王玉珍抿唇,拉了拉徐言之的衣袖。 徐言之回头瞧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夫人,春杏的东西不都是你给的吗?你再给玉珍添些不就是了……” 林云锦快被气笑了,还敢打她私库的主意。 这才刚还回来,又想要走不成! 她摆摆手,“没门!徐府出我就没意见。” 众人闻言,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感受着周围人的目光,王玉珍感到无地自容。 自古以来,就没有男方还出陪嫁的理。 更何况,还要他的夫人出。 林云锦的拒绝,简直像把她的脸往地上踩。 徐老夫人看着又要出事端,连忙遣散众人, “诸位散了吧,这是我们徐府的家务事,自会关上门来处理!” 林云锦抬高音量,“是啊!徐府要用媳妇的嫁妆给大爷纳妾呢……” “好了!今日还没闹够吗?” 徐老夫人见林云锦朝众人走去,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 她脸色微变,连忙阻止,“就按你说的处理,今日一切从简吧!” 林云锦终于停下脚步,她朝王玉珍看去,笑得温良贤淑。 旁边的徐言之在她耳边说话,不知在讲些什么。 倘若林云锦不是妻子,还要赞句好一对璧人。 众人散去时,林云锦正准备离开。 却见王玉珍躲在徐言之的怀里,抬眼死死地盯着她。 那眼神满是挑衅,里面有仇恨,也有一丝不屑和得意。 事情败露,装都懒得装了。 林云锦知道她想表现什么——你风光又如何?就算现在再风光,不也得不到丈夫的心? 她毫不在意。 只有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才会错把鱼目当珍珠。 林云锦和身旁的富家夫人谈笑,在众多奴仆、夫人们的簇拥下,离开了。 再没有给二人一个眼神。 事情闹得再大,喜宴还是继续进行了。 回房后,林云锦安排了各项事宜。 王家父母自从被赶出城东的宅子,就借住在徐老夫人名下的小院里。 这地方出了城,轿夫可要费一番功夫。 林云锦派人安排,只等太阳落山,将人再抬回来。 正想着,徐言之又来了,还牵着他的好儿子。 有父亲在身旁,徐玉清胆大不少。 想想父亲同他说:只要再忍忍,往后这个女人的一切就都是他的! 徐玉清就瞬间有了依仗,抬起头、挺起胸。 他看着自己名义上的母亲,说:“娘,父亲想要纳妾,您应该大度一些,做出表率……” 林云锦放下书,看向一旁的徐言之,“你想说什么?” 徐言之顿时有些尴尬,他叫徐玉清来劝说一番,想来林云锦看在孩子的份上应该会松口。 今天春杏出了大风头,街上不知多少人看着王玉珍,等着看她笑话。 徐府是有钱,但珍贵的首饰、玉器……哪是短时间能弄出来的? “夫人,你那么多好东西,都给了春杏,怎么不替玉珍撑撑场面?” 他理直气壮地说:“再说了,这丢人不还是丢了徐府的面子……” 徐玉珍也附和起来,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劝说,“是啊,父亲喜欢的人,母亲你也要对她好一点!” “行吧。” 林云锦随意点头,吩咐夏竹,“你派人去库房挑几箱子,越大越好。” “玉珍毕竟同我关系不一般……啊?” 徐言之觉得这事不容易,做好了再三劝说的准备。 没想到,林云锦竟一改口风,这么轻巧就答应了! 他顿时喜出望外,夸赞道:“云锦,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一时之间,只觉得她果然吃孩子这套。 夏竹惊讶十分,还是带着几个人下去了。 搬东西时,看见徐言之满脸笑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凑到林云锦身旁,气鼓鼓地说: “夫人,就算那些东西是假的,也不该这么轻易给了,应该再磨一磨!” 没错,如今私库里的东西通通都是假的。 林云锦请的人,明面上是为了清点数目,实则暗中为了调换物件。 自从知道徐言之有私库的钥匙,林云锦就夜不能寐,连夜想办法把东西运出去。 也是借了春杏的东风,今天才跟着她的陪嫁,彻底送到外头的宅子里了。 里面不过一堆破铜烂铁、破石子,重是重,却值不了几个钱。 不知道当她们发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会多么好看。 可惜那时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毕竟,可是徐言之自己去挑的。当初,东西也是他自己偷的。 想着想着,林云锦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阳彻底落山的时候,王玉珍终于坐着轿子来了。 她想象当中的,众人恭贺的场景没有。 那时众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只余下桌上的残羹剩饭。 偶有几人上前恭贺,却满面谄媚。 竟是些不入流的人物! 王玉珍内心看不上他们,却又不得不应付。 徐言之晚上毫不意外地,去了王玉珍房里。 徐老夫人安排的住处,是府内除了主院最大的院子。 春杏夜里来了林云锦这儿,众人一道吃点心。 夏竹看了她一眼,又自顾自地打抱不平起来, “夫人,您是没看到,那两人今天还在外头拜了天地!” 春杏一口点心差点噎住,猛地灌茶,“什么?老夫人竟然允许?” “别提了,老夫人那时没走,可是当场脸都绿了……也幸亏没什么人。” 林云锦想起回来时,她在路上遇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面色难看,还牵着一个女子,看上去没多大。 但两人关系亲近,应该不是普通人。 夏竹又说:“那时候,老夫人身旁有个女子。说起来,竟然同小少爷长得有点像!” “呸呸呸!” 春杏反驳道:“小少爷那样金贵的命格,哪是随便一个小丫鬟能碰瓷的?” 两人绕过这一茬,又说起别的八卦来。 但这给林云锦提了醒。 有时候,无意之间说出来的事反而更接近真相。 这说不定真是徐玉清的亲姐。 亲儿子当了嫡子,居然送自己的亲女儿当奴才! 王玉珍竟然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