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霸主》 感谢大家支持,《白银霸主》今日登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我是礼强 晚上七点,正是用餐时间,像往常一样,这家位于百尺巷尽头名叫锅锅香的餐厅已经热闹了起来。 餐厅的厨房里正热火朝,热气和菜香四溢,而餐厅里,服务员们忙着点菜的点菜,上菜的上菜,收拾桌椅的收拾桌椅,与来到这里的客人们挤成一团。 餐厅是店,除了还算干净之外,与高档半点沾不上边,只是因为老板用心经营,而且价格实惠口味又还不错,许多人来这里吃过都成了回头客,也因此这里每到吃饭的时候,特别是晚上都人满为患。 相比起一楼的嘈杂,餐厅的二楼还相对比较安静,二楼上有几个包厢,用屏风和绿植隔起,坐在楼上,还可以透过窗户看到远处湖心公园的景色。 而此刻,就在那餐厅二楼的一个临窗的僻静包房之内。 一男一女正坐在桌子的两边,相对无言,包厢内的气氛多少有些怪异。 菜肴早已经端上来了,就放在桌上,但却没有人动筷子。 那个男的二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着最普通的恤和牛仔裤,长相有点帅,浓眉大眼,倒有一点类似港星罗嘉良,而那个女子的穿着却极为讲究,一身黑色的香奈儿真丝连衣裙,搭配着一串珍珠项链,再配上那个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和漂亮的面孔,既典雅,又得体,让刚才端菜进来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包厢内,除了桌子上菜肴的香味,还有那个女子身上的高级香水散发出来的气息,只是那香水的气息,对那个男人来,却已经有些陌生了。 “一个月没见,你换了香水了?”男人笑了笑,抬起眼,看着女人,稍微顿了两秒钟,然后认真的道,“其实嘉颖你没有必要用香水,你用香皂洗过澡后的味道最好闻……” 看到男人打破了沉默,那个女人也把目光从窗外远处公园的树梢上收了回来,认真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稍微犹豫了两秒钟,“我今……其实有事想和你!” “吧,什么事?”男人着,已经拿起了筷子,就像往常一样,先给女人夹了她最喜欢的鱼香肉丝放到女孩的碗里,“我们边吃边吧,刚刚在这里等你,菜都有些凉了!” “我们分手吧……” 男人一向以来的温柔体贴,让女孩子一下子鼓起了勇气,直接了断的把自己想的话了出来,不再在乎什么后果,这个女人知道,无论如何,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不会把她怎么样,许多男女分手时会演变成一场警匪动作片,少数甚至会把分手演变成一场恐怖片甚至是灾难片,但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从两个人认识以来,整整三年的时间,甚至从来没有对她大声的吼过一次,基于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女人知道,就算自己提出分手,这个男人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今这次分手的结局,只会是文艺片。 完话,女人就盯着男人脸,她在肚子里,已经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应对的辞,只是让女人没有想到的是,听到分手的话,男人脸色如常,没有震惊,没有愕然,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更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男人夹菜的手在空中微微凝固了半秒钟,然后男人就照常把菜夹到了自己碗里。 男人平静的吃了一口菜,看了女孩一眼,才用淡然的声音道,“好吧,我同意!” 男人那无所谓的态度既让女人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同时女人的自尊心让她又不由有些失望,甚至有些愤怒和不甘起来。 难道这个男人之前几年对自己都是虚情假意,还是他根本没有爱过自己? 女人的心思变幻莫测。 “希望你能原谅我!” “没关系,这大概或许就是我们没有在一起的缘分吧,今是你的生日,原本我还想给你一份惊喜,看来我给你的惊喜已经不用了!”男人依旧云淡风轻,一边一边自顾自的吃着菜,“没想到是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女人对男人所的“生日惊喜”毫无兴趣,她只是用审判和挑剔的眼光在看着男人,“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吗?” “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男人叹了一口气,看了女人一眼,平静的道,脸上的表情丝毫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 女人看着男人,摇了摇头,“我以前的同学闺蜜,现在一个个开奔驰,开宝马,住别墅,每日不是逛街购物就是做美容练瑜伽,一个个过得有滋有味,我不想到了三十岁之后就变成一个黄脸婆,每日想着就是怎么和你一起还一套房子的房贷,省吃俭用供孩子读书,给老人看病……” “这就像非诚勿扰上的那个女嘉宾的,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 “不错!”女人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坦然的点了点头。 “可我从来没让你坐过自行车!”男人很认真的看着女人,一本正经的纠正,“我让你坐的是电动车,环保方便还能三百六十度兜风!” 这个男人到现在还依然有着这种不合时宜的幽默感?果然一点没变…… 只是女人没有笑。 “我再过几年就三十,已经不年轻了,我就想趁我还年轻的时候,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我不是一个可以和你一起吃苦奋斗的女人!” “我看出来了!” “或许当初我们两个认识就是一场错误!”女人拎着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已经准备离开…… “菜都点好了,这估计就是我们两个在一起最后吃的一顿饭,就算散伙饭吧,不要浪费了,吃完再走吧……”男人抬起眼睛,看着女人,女人犹豫了一下,又重新坐了回来。 女人只是象征性的动了一下筷子,基本上没有怎么吃,只是男人却像是没心没肺一样,吃了两碗饭,把桌上的菜吃了大半,最后才结账离开。 走出店,外面刚刚华灯初上,两个人就在饭店的外面“客气”的分手。 女人朝着巷子另外另外一边的湖心路走去,男人也朝着另外一边的湖心路走去。 “严礼强,我们已经分手了……”走了几步之后,女人转过头来,对着走在她身后的男人冷漠的道。 “陆嘉颖姐,我想你误会了,我是去坐车!”男人微笑着。 “你的电动车不是在哪边的保管站么?”女人用审视而略显无奈的眼光看着男人。 女人知道,在平时,来这里吃饭,这个男人都是骑着电动车过来,在吃完饭后从巷子的另外一头离开,只是在以前她都是和这个男人一起离开,而今,却没有必要再这样了。 “今换一下交通工具!”严礼强耸耸肩道。 女人咬了咬牙,不再话,严礼强也不再话,两个人走到了巷口。 巷口的街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以一个车模的姿势站在一辆车身锃亮的黑色的宝马5系面前等着女人出现,在这个男人看到女人和严礼强出现的时候,这个男人微微愣了愣,在看了女人一眼,女人也给了这个男人一个眼色,明白了女人眼色之中传来的信息之后,这个宝马男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矜持而又充满了优越感的笑容,然后主动朝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你好,你是严礼强吧,嘉颖和我起过你……”宝马男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对着严礼强主动伸出了手,“嘉颖你现在正在一个手机公司做业务,工作还不错,很快要提副主管了,还准备按揭买房了……” 男人的口气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嘲讽。 严礼强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有半点失意或者沮丧,他伸出手和宝马男的手用力的握在了一起,上下摇晃,如两支红军的队伍当年在陕北会师一样,激动,热情,一脸大度和如释重负,“哈哈哈,那个工作是临时的,挺好玩,我也要走了,今晚的飞机,以后我们或许很难再碰到,我就把嘉颖交给你了,嘉颖是个好姑娘,温柔善良,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嘉颖,对了,估计嘉颖没有和你过,热的时候千万别给她吃冰镇的西瓜,不然她容易头疼,还有,嘉颖每个月身体不舒服的那几,记得给她用红糖和生姜煮点水……” 男人脸上那胜利者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他用疑惑的眼光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女人也有些奇怪,她原本以为严礼强跟着她过来会在这里是心有不甘,想和她的新男朋友“较量一下”,这也是很多男人会有的举动,她原本也希望严礼强在来到这里看到她的宝马男后能“知难而退”,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严礼强此刻的表现,却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被她甩了的男人。 “要赶飞机吗,那我开车送你到机场吧,这里到机场挺远的,嘉颖你平时都骑电动车……”宝马男依旧“客气着”。 “不用了,接我的车来了……” 严礼强话音一落,一辆雍容华贵的银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已经从远处开了过来,就停在宝马男的车前面。 劳斯莱斯的车牌是魔都的,车牌号也非常霸气,劳斯莱斯一停下,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的阿玛尼西服的司机,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盘着头发,戴着金丝眼镜,穿着高跟鞋,提着一个公文包,有着一双令人销魂的美腿,看起来一副精明干练L范儿的美女,犹如钢铁侠的女秘书的女人几乎同时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劳斯莱斯幻影一停下,街边的不少人都已经朝着这里看了过来。 穿着阿玛尼的司机来到了严礼强面前,先对着严礼强微微一鞠躬,才开口道,“少爷,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正在机场等您!” 在陆嘉颖和宝马男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严礼强展开双臂,和那个漂亮的女秘书亲热的拥抱了一下,“克劳迪娅,好久不见!” “少爷,中国大陆私人飞机的航线申请太麻烦了!”着中文的漂亮的女秘书在和严礼强拥抱之后摇了摇头,轻轻抱怨了一句,然后直接从自己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对了,这是少爷你让我留意的欧洲要出售的中世纪城堡,我整理了一份资料,法国有几个城堡还不错,少爷你要不要去看看,需要的话我可以马上安排产权律师去准备相关事宜,少爷你知道,在法国购买城堡之类的不动产有很多法律程序,至少要几个月才能办理得下来……” “不用了……”严礼强只是扫了一眼那份文件,就摇了摇头,“那原本是一份礼物和惊喜,但那份礼物和惊喜已经不需要了,老爸得对,我太真了……” “还有董事长想要在欧洲收购的足球俱乐部,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我们到飞机上再看吧……” 完话,严礼强就朝着劳斯莱斯走去,穿着阿玛尼的司机,已经上前两步,亲自恭敬的为严礼强拉开了车门。 在要低头钻入车里之前,严礼强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一脸苍白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陆嘉颖和那个已经完全被震得不出话来的宝马男,最后了一句话,“你们两个的确很配,祝你们两个能够白头偕老……” 完话,严礼强就钻入到了车里,那个叫克劳迪娅的美妞轻飘飘的看了陆嘉颖一眼,笑了笑,也不什么,也上了车,最后是穿着阿玛尼西服的司机重新从驾驶位上了车,那辆令人惊艳的劳斯莱斯幻影就在街边一干人的惊艳的目光下,悄然穿过湖心公园外面的街道,消失在车流之中,只留下一个摇摇欲坠满心懊恼的女人和一个彻底蔫了的男人呆若木鸡的站在百尺巷的巷口…… …… ps:给大家报告一声,《白银霸主》今日首发,这是新书第一章,之前老虎在公众号上报告新书消息后那些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各个版本的白银霸主和老虎没有任何关系,请大家注意甄别! 第二章 不是咸鱼 坐在劳斯莱斯的豪车里,严礼强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车外流淌的景色,司机和他身边的漂亮女秘书都没有话。 豪车就是豪车。 这一路上,许多时候,甚至不用司机按喇叭,那车道两边的车,在发现了这辆车之后,都刻意的和这辆车保持了一点距离,至于在红绿灯口,更是没有任何车会来插道加塞,生怕和这辆车发生什么剐蹭,那就悲剧了。 这些动辄数百万的豪车,让那些想碰瓷的人看了都望而生畏,更不用一般的车了。 想到自己平日骑着电动车被那些车狂按喇叭的情形,严礼强再次确认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有钱就是好! 二十分钟的时间,劳斯莱斯已经离开百尺巷很远,快要上了城市的快速路了…… 严礼强一直在等待着,他知道,那个女人一定会打电话来。 安静的车厢里,突然想起了凤凰传奇的歌声。 “苍茫的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严礼强拿出自己的华为手机,手机的屏幕正在跳动着,显示着“老婆大人”的来电…… “老婆大人”正是陆嘉颖,手机保存的联系人的名片,还没来得及修改…… 这个来电完全就在严礼强的预料之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把电话递给了自己身边的漂亮女秘书。 漂亮女秘书点了点头,接过严礼强递过来的手机,按了免提。 电话里传来陆嘉颖的啜泣声,“礼强,你为什么要骗我,要对我隐瞒这些事情,我们在一起几年了,难道是我哪里不够好么,我错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漂亮的女秘书看了严礼强一眼,严礼强点了点头,然后,女秘书就开口了,用的是英语。 陆嘉颖是外语学院毕业的,这些年一直在这座城市的一个外贸公司里工作,听懂一点英语没有什么问题。 “你好,陆嘉颖姐,我是少爷的私人生活助理克劳迪娅,负责处理少爷生活上的琐事,你有什么话可以和我……” 电话那边的啜泣声一下子收住了,似乎那个女人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这个叫克劳迪娅的女人。 “啊……礼强呢……我想和他话……” 这个时候,陆嘉颖的英语得磕磕巴巴。 漂亮的女秘书一本正经,“你浪费了少爷太多的时间,让少爷很失望,少爷原本以为你会是他回国后寻找到的真爱,但最后的结果已经证明你不是,所以,请陆姐你不要再浪费我们少爷的时间了,我们少爷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没有价值的地方,如果陆姐你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需要赔偿的话,那请走法律途径解决,我们的国际律师团会随时恭候!” “请让礼强和我通电话,我错了……我……” 看到严礼强点了点头,克劳迪娅把电话挂断,把手机递给了严礼强。 严礼强接过手机,直接删除了联系人,然后把手机关机,最后虚弱的靠在了靠椅上,胸膛起伏,心里撕心裂肺的痛快着。 劳斯莱斯从快速路上下来,直接到了离高铁站不远的街边停了下来。 这里的高铁站在新城的城郊,去年刚刚修好,除了高铁站人来人往多一点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很幽静。 “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业务,记得找我啊,谢谢老板……”金发美女喜笑颜开,用中文着话,在下车之前主动在严礼强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摘下自己的眼睛,把盘着的头发打散,披在肩上,下了车门,从后备箱中拿了一个皮箱,穿上一件风衣,就朝着高铁站走去了。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严礼强一眼,继续发动车子,把车子驶入到了车流之中。 “伙子,不错,就你这性子,是个狠角色,以后你一定能做大事……”路上一直沉默的穿着阿玛尼的司机到了这个时候才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话,似乎是夸奖。 严礼强勉强笑了一下,没有开口话。 …… 半个时之后,劳斯莱斯在老城区的一个路口停了下来,这里的路边种满了柳树,从这里再往前走,就是国道,而离这里不远,就是几所大学,站在这里,就能看到远处的学园里传来的灯光。 这里路上很幽静,往来车辆稀少,也没有监控。 严礼强下了车。 穿着阿曼尼的司机也下了车,用最快的速度把劳斯劳斯的前后车牌取了下来,换上另外一副车牌,然后直接上了车,眨眼的功夫就开上了国道,消失在严礼强的眼中。 严礼强身形萧索的站在路边的灯光下,就像一座石化的雕像,呆呆站了足足有五分钟,才伸出手,从衣服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 幽暗的灯光,缭绕的烟雾,一个寥落孤寂身上带着几分狠辣气息的男人,这样的景象,让几个骑着自行车路过他身边的人的心肝都提了起来,生怕遇到劫道的,自行车蹬得飞快。 地上的烟头一个接一个的多了起来。 今的这一幕,像极了电影里的桥段,没错,这一切都是严礼强自己导演的。 他已经猜到陆嘉颖今来见他就是想和他分手,从前两个月开始,陆嘉颖的电话就越来越难打通,即使打通也就是简短两句话就挂了,而到了后面,陆嘉颖甚至就以各种借口不接他的电话,两个人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在那个时候,他就有预感陆嘉颖出了问题了,终于,在前几有一次去见客户的时候,他看到了陆嘉颖换着那个宝马男的手从希尔顿酒店走了出来,然后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在找了陆嘉颖公司的一个朋友打听了一下之后,严礼强就什么都知道了,那个宝马男是陆嘉颖所在公司刚刚入职的一个什么狗屁总监,家里条件还不错,可能有个几百万的样子,开着宝马来上班的第一,看到陆嘉颖漂亮,就对陆嘉颖展开了追求,而陆嘉颖则很快就沉沦在那个男人的追求中,两个人一拍即合,很快就搞到了一起。 这是一个薄情的时代,有时候一个人的背叛,就是这么的轻易。 严礼强以前也以为陆嘉颖不是这样的人,可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他才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图样图森破。 今这次见面,严礼强已经猜到陆嘉颖要和自己什么。 那个叫克劳迪娅,打扮得像钢铁侠的女秘书的外国美女,是他从魔都请来的留学生。 克劳迪娅是英国人,马上要回国了,原本她晚上都在魔都的一个酒吧里打工,每也就挣几百块钱,严礼强给了她四千块,比她一个星期挣的都多,在知道是让自己扮演这么一个角色之后,克劳迪娅很愉快的就接受了这份差事。 劳斯莱斯是从魔都的租车公司租的,跨市服务,一一万五。 租来的劳斯莱斯车牌是一个破绽,严礼强又单独给了司机大哥六千,让司机大哥临时换了一副车牌。 这座城市劳斯莱斯很少,加上是晚上行动,换车牌的时间也不长,前后也就几个时,在严礼强的金钱攻势下,捞了外快的司机大哥也同意了。 台词什么的不多,事先练过,短短几句话,没有任何破绽,阿曼尼是司机大哥的工作服。 在花了两万多块之后,严礼强在今晚终于实现了“逆袭”,给了他的前女友和那个宝马男一个毕生难忘的记忆。 这两万多块对严礼强来也不是数目,以他现在的工作,这也完全相当于他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这值得吗? 对别人来这或许不值得,但对严礼强来,他却觉得很值得。 周星驰在《少林足球》里有一句台词——做人如果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在当初看过《少林足球》之后,这句话就一直萦绕在严礼强的脑海之中,对严礼强来,他觉得对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来,梦想什么的太虚无,太缥缈,太文艺,还是装逼实在,接地气,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同喜爱。 所以,激励着他不断努力前进的他的人生格言是——做人如果不装逼,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装逼如果装出格调,装出风格,装出水平,那人生的境界和意义就出来了,比如王老板先挣它一个亿的目标,比如马老板他从来就没碰过钱,诸如此类,等等等等,可以,人类社会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换着花样的装逼史。 最低级的装逼,只是粗俗的显摆,而最顶级的装逼,则是一场神圣的仪式,这就是装逼的层次。 今的一切,都堪称完美。 如果他今不装这个逼,那现在的结果,则完全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他跟咸鱼就没有什么分别。 他不是咸鱼,所以今这个逼他必须得装,从效果上看,今装的这个逼,可以打95分。 在第九个烟头落地的时候,严礼强把空了的烟壳也捏成了一团,狠狠丢在了地上。 “操……” 口中吐出的一个字,低沉,沙哑,就像受伤野狼的嘶吼,也是这一个字,让严礼强把心中的愤懑和压抑全部宣泄了出去。 严礼强再次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心中的压抑减少了很多,想到自己今导演的这一幕,完全是现代版的快意恩仇,严礼强笑了起来,开始是微笑,接着是大笑,一个人在路灯下笑得前俯后仰,笑出了眼泪,就像一个神经病。 第三章 天降流星 抽完了烟,宣泄了一下心情,严礼强就朝着远处的那片老城区走去,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自己对未来的打算。 这座城市他不想再呆下去了。 他在那个公司的工作,在昨他就已经辞了,这倒不完全是因为陆嘉颖,而是他早就有了这个想法,现在条件成熟,可以自己跳出公司为自己打拼了。 他在公司的部门经理,对他打压得很厉害,处处压着他,那是一个就连严礼强做了一个要上公司A系统的精彩的PP都要把严礼强的名字从作者中划掉,生怕被老板知道那个PP是严礼强做出来的人。 但就算是有人压着,严礼强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能力,在公司里还是混得风生水起。 特别是今年,严礼强连续四个季度的业务做到了全公司第一,客户赞誉有加,还有客户写了一封感谢信到公司总部,连总部的几个大佬都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已经完全脱颖而出,那个人再也压不住,严礼强加薪提职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但严礼强还是选择离开,因为他认识的一个老总,非常欣赏他的能力和为人,那个老总要在别的一个城市投资一个大型的手机综合卖场,想放手让严礼强去管理,而且给了他不少股份,可以让他从打工仔一跃成为股东和合伙人。 严礼强之前还有些不想去,有点犹豫,因为他在这个公司的前途已经一片光明,转眼收入待遇就要翻好几倍,但为了拉住严礼强,显示自己的诚意,那个老总甚至把要投资的手机卖场的名字都改成了礼强通讯。 别人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严礼强还能什么。 一切都从新开始,严礼强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来,今装的这个逼,未来或许有那么一丝可能变成现实,就算自己做不了富二代,但还是有可能做富二代他爹,为了那一丝可能,严礼强就要拼命一搏。 做人如果不奋斗,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这是严礼强生命之中的第二句格言。 这几严礼强其实已经不再痛苦了,最痛苦难过的时候是发现陆嘉颖背着自己劈腿的那几,那样的打击,差点让严礼强一蹶不振,甚至脑子里冒出一些极端的想法,但挺过那几,他就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必要为了那样一个轻易背叛又爱慕虚荣的女人去伤害更多的人,这实在不值得,过了就过了。 要不是陆嘉颖做得太绝,两个人真是没有缘分的话,严礼强也不至于会在今弄这么一出,今这一出,就是给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一个教训。 想着自己今装的这个逼,想到那个女人现在悔恨交加的心情,严礼强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心中那种恶作剧得逞后的满足感,渐渐就把心中的那分郁闷给冲淡了。 严礼强觉得自己装了这么多年的逼,但今这个,绝对是他装逼生涯的巅峰之作。 拿出关机的手机,把老的那个手机卡拿出来,直接扔到了路边的臭水沟中,严礼强又装进一张手机卡,然后开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礼强啊,你那边公司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人的热情的声音。 “赵总,已经处理好了,明下午四点我就到羊机场城!” “以后不要叫赵总了,叫我欢哥就行了!”电话里的那个中年男人语气非常认真,一派豪爽,“明下午我派车去机场来接你,晚上找个地方给你接风洗尘,也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那几个朋友在羊城这边很有能量,他们听我起过你的事,这个时代很少还能有像你这么讲义气的人,都很想认识一下你……” “好的,谢谢欢哥!” “谢什么谢,以后别和我这么客气,上次要不是你热心帮忙,那批货我差点就被那几个韩国棒子坑了一个多亿,这点钱损失了倒也没什么,就几套房子而已,但是这个面子不能丢,我这张老脸就是礼强你给我保住的,我就是欣赏礼强你这种有品行,有能力还讲义气的人,明来了羊城你什么都不用愁,你的住所为我给你找好了,车也配好了,你来了什么都不用操心,专心做事就好,那个卖场的事我全部交给你,我只安排一个财务经理,其他的都你了算,卖场只是生意,算我自己投资的,等你把卖场搞好,做出点成绩,有点资历,我也好把你调到集团公司来帮我,公司的其他股东也就不会有什么意见!” 结束通话,严礼强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的郁闷烟消云散了不少,他感觉人生就像一场跷跷板的游戏,他虽情场失意,但他的事业,因为他这几年的广结善缘和努力打拼,却在这个时候悄然走上了一个更高的全新的平台。 今就算不装这个逼,陆嘉颖如果知道严礼强现在的真实情况,也一定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但严礼强还是选择装这个逼,不为别的,就为一个字——爽! 他不是那种少了女人就不能活的男人,严礼强能接受陆嘉颖的离开,但却无法原谅她的背叛,对于背叛者,自然无需再真诚。 …… “卖收音机,鞋垫,针线喽……” 打完欢哥的电话,不知不觉,严礼强已经来到了老城区的一条街道上,就在他旁边路灯下一个叫卖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严礼强的目光。 那是一对满头花白还在这个时候摆着地摊的老夫妻,夫妻二人穿着干净整洁,身边停着一辆有些破旧的三轮,老头在摊位前吆喝着,老太太则坐在三轮车上用几块破布在剪着鞋垫,他们的地摊就摆在一盏路灯的下,路灯的灯光刚好可以把他摊位上的东西在夜晚照清楚。 看到两个老人摆在地摊上的东西,严礼强心中忍不住有些发酸。 那样的摊位,可能许多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年轻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更想不到那些东西居然可以拿出来摆摊。 在绿色的塑料布上,摆摊的老人放着几件看起来就不是一手货的东西——几个有些陈旧掉漆的老式收音机,几个老的钨丝灯泡,一双灰扑扑的旧手套,一盒旧螺丝钉子,几双鞋垫,两把半新不旧的指甲刀,一个装着针线,橡皮筋和纽扣的盒子,几块不知型号的老旧手机电池,两个插线板,还有一堆旧书和其他一些杂物…… 对许多人来,这些东西就算是丢到垃圾堆里都不会有人去捡,更何况是拿来卖钱,这简直是在搞笑。 但严礼强知道这两个老人不是在搞笑,对于那些上了年纪,下了岗,生活在老城之中但又没有任何生活来源的许多老人来,他们真的是在摆摊,就指望着这点东西能换点钱。 这样的老年人,严礼强也不是第一次见了,白的时候城管查得严,这些老人不敢出来,只有到了晚上,他们才会出来摆摊,有好多次,严礼强看到出来摆摊的老头老太太拿出来卖的东西,就是半瓶酱油,半把面条,几个啤酒瓶,剩下一半的感冒药,一副破旧的象棋之类……对这些老人来,这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比乞讨更有尊严的挣钱方式。 严礼强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高尚,但每次,看到这些晚上出来摆摊的无助老人,严礼强都会跟这些老人买一点东西,哪怕自己不用。 严礼强来到老人的摊位前,在老人的摊位前蹲下,看着老人摊位上的东西。 老人用有一丝期待和局促的目光看着严礼强,“伙子,你看看需要什么,这些东西都比商店里便宜,还能用……” 严礼强也不知道自己能买什么东西,但每次在这个时候,也是严礼强装逼赋再次爆发的时候。 严礼强在那些旧书之中翻了一下,就在那些旧书之中看到了一本有趣的旧书——《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这是一本老书,中州古籍出版社二十年前出版的东西,原版定价只有二十六块钱。 看到这本书的严礼强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还真易筋经这样的秘籍,以前他以为这只是和电影中的杜撰,没想到现实中还真的有,就在路边的灯光下,他拿起这本书来慢条斯理的翻了一遍,发现这本书中除了几个序言和少量文字之外,其他的都是一幅幅一式式的练功图画。 看着这本放在旧书堆里的书,严礼强除了感叹中华文化博大精深,随便在旧书摊上都能找到一本修炼秘籍之外,也实在找不出别的感慨了。 管他的,就当图个乐子吧,等以后自己老了没事的时候每早上就到公园里照着这本书上的东西练练,就当做广播体操,还能在人前装个逼,别人在跳广场舞,我在练易筋经,这出去档次都不一样啊。 心里抱着这样的想法,严礼强用浮夸的声音叫了起来,“啊,我终于找到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这种东西……”严礼强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他对着卖东西的老人扬了扬手上的那本旧书,“大爷,你这本书多少钱?” “这个……这本书十块钱……”毕竟是旧书,老人似乎觉得把本旧书的价格叫得高了,还有点不好意思。 “十块,这么便宜?”严礼强一脸惊愕,他直接摸了摸身上,把身上口袋里还揣着五张红钱拿了出来,递了过去,“大爷,这本书我要了,500块……” “啊,这么多……”老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对着严礼强摇手,没有借过钱,“不要这么多的,不要这么多的……” 今为了装那个逼已经花了很多钱了,所以这个时候,张铁也不在乎多花500块,这样的钱,句有些装逼的话,花得舒服,对有些人来,这点钱还不够他们来一个大保健,但对这些老人来,这点钱有可能就是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 “大爷,你不知道,你这本书可不是一般的书,它非常珍贵……” “嗯,这个……我上网查过,网上也在卖,全套的新书也就五六十块钱,这本书是我从废品收购站找来的,用不了这么多钱……”这个卖东西的大爷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大爷你不知道,这书啊,就像酒啊,邮票啊那些东西一样,是要看年份的,看版本,这本书出版的早,非常稀缺,有特殊的收藏价值,再过几年不定这书还更值钱……” “是吗?”大爷也被严礼强忽悠得将信将疑。 “我也不占大爷你的便宜,就500吧!”严礼强一脸认真的着,那语气得他自己都差点信了,完,他直接把五张红票子塞到老人手里,还不等老人再什么,就直接拿着那本书走了。 摆地摊的老人一直用感激而复杂的目光看着严礼强离开,半响,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捏着的五张红钱,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老伴,“老伴儿啊,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我们今可遇到好人了……” …… 街上行人寥落,路灯倒挺亮,在离开那个老人的摊位十多分钟之后,正在一边走一边随意翻着手上的那本书的严礼强听到远处有人兴奋的大喊了一声。 “啊,有流星,朝着这里飞来了……” 走在人行道上的严礼强停下脚步,有些诧异的朝朝着空看去,他刚刚抬起头,就感觉自己周围的空间的街道突然大亮,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圈炙白的光中,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声轰鸣在他身边响起,严礼强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 严礼强消失了,他所在的人行道上,留下了一个直径数米的大坑,几分钟后,市里的消防车,警车和呼啸而至,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 …… 一周后,市公安局档案室的失踪人口信息中,又多了一条——严礼强,男,汉族。某年某月某日出生,于某年某月某日于本市报备失踪…… …… ps:新书上传,欢迎大家收藏! 第四章 奇异世界 “礼强,醒醒……礼强,醒醒……” 不知什么时候,严礼强的耳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个有些焦急的呼声,同时感觉有人在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脸,这个呼声慢慢从模糊到清晰,最后严礼强甚至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吼了起来,严礼强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贴近自己面部的十四五岁少年的面孔,这张面孔微微有些发胖,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面孔的眼睛有些发红,充满了焦虑和愤怒,正是这张面孔的主人的手在拍着自己的脸。 对严礼强来,这张面孔是一个陌生人,但又莫名感觉似乎与自己很熟,但自己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这张面孔的名字。 看到严礼强睁开了眼睛,那张面孔上面立刻变得惊喜起来,“啊,你醒了,你醒了,礼强你没事吧……” 严礼强这个时候的脑袋还有些发蒙,意识还有些模糊。 “大家让一让,不要围在这里,先把人抬到医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严礼强的耳边响起,随后紧贴着严礼强的那张十四五岁的少年就站了起来,这个少年一站起来,严礼强才发现,自己似乎躺在地上,而自己周围,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圈十四岁到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个个居高临下的在看着自己,眼神各异。 有的人看着自己,眼中充满了关切,而有的人看着自己,眼神之中则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还有的,则眼神之中有着震惊和好奇的神色。 最让严礼强有些糊涂的,是围在自己周围的这些年轻人,一个个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有些古怪,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都身穿一样的服装,腰上扎着腰带,有点像是武术的练功服,头发留得很长,就像电视剧里的那种。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疑问出现在严礼强的心中,这难道是恶作剧?还是自己在做梦? 做梦的念头刚刚出现在脑海之中,严礼强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背部与右手的胳膊处传来一阵阵的剧痛,这剧痛清晰,激烈,一波波的袭来,刺激着严礼强的中枢神经,提醒着严礼强自己身体遇到的危机,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在剧痛之中,严礼强眨了眨眼睛,周围的那些年轻的面孔面孔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他的耳朵内,也听到周围人群中传来的各种窃窃私语。 ——叫他平日在大家面前嘚瑟,这下遭报应了吧,哈哈…… ——活该! ——没想到洪涛这么厉害,居然无声无息就把铁砂掌练到了第三层,不过他出手也太狠了,差点没有把严礼强打死…… ——没想到严礼强还能睁开眼睛,洪涛出手应该更狠一点就好了,最好把严礼强打成残疾,让这个讨厌的家伙彻底参加不了两个月后的国术县试…… 严礼强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脑仁刺痛,身体空荡荡的,那些清晰的面孔和耳边听到的各种议论,一下子又模糊了起来,摇摇晃晃。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既感觉熟悉,又感觉陌生,做梦,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 一个声音在严礼强的心中盘旋着,但无论这个声音怎么,眼前的一切和身体上传来的感受,却越来越真实。 突然之间,周围的人分开,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强壮高大,面孔黝黑的男人出现在严礼强的面前,他蹲下来低头看了严礼强一眼,用手在严礼强的身上各个地方捏了捏,似乎检查了一遍,然后一只手拿起严礼强右手,一拉一扭一松,咔的一声,脱臼的胳膊瞬间归位。 在手臂被接好的时候,严礼强闷哼一声,额头一下子就见汗。 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挥了挥手,沉声吩咐道,“把严礼强抬到医馆……” 有人拿过担架,旁边的几个人把严礼强翻到担架上,然后周围的人让开一条路,就目送着躺在担架上的严礼强离开。 躺在担架上,严礼强看到的都是周围密密麻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男有女,所有人都穿着类似的练功服,用各种表情看着严礼强离开,而在不远的地方,严礼强看到一个高出地面两米多的擂台,一个十五六岁,身材强壮的少年人抱着胳膊站在擂台上,用居高临下的冰冷的眼光看着自己,嘴角还带着一丝嘲弄。就在这个少年的背后,还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巨大的青色的手掌的光影,正在慢慢消散…… 目光再往上抬,那个擂台上挂着一条横幅,横幅上是一行大字——平溪郡青禾县国术县试初考。 “丁字号擂台第七场初考比武,获胜者洪涛,下一组人准备……”看到严礼强离开,一个穿着一身长袍站在擂台上的老头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 所有的一切继续,严礼强的脑袋里则一团乱麻。 被担架抬着离开密密麻麻的人群,严礼强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大院之中,几栋有着奇异风格的中式建筑就在大院内,大院中间的操场旁边,是一排排的兵器架,此刻刚刚早上,大院内树荫如盖,鸟语花香,而远处的擂台上,则是一个个少年搏击时的呐喊声。 空蓝得让人心醉,像是要把人的心神吸进去一样,这样蓝的空,严礼强记得只有一次他到云南香格里拉旅游的时候见到过…… 突然,担架一震,严礼强一下子就从担架上滚了下来,身体和脑袋在此撞到了地上,一阵阵剧痛传来,忍不住眼前发黑…… “徐长乐,你干什么?”那个抬着担架的胖子怒吼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手滑了一下……”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故意的又怎么样,哼,苏畅,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以为严礼强还能像以前那么威风么?” 听着耳边传来的争执,严礼强在心里苦笑一声,这个严礼强平日看起来估计得罪了不少人啊,没有什么人缘,这个时候居然连给他抬担架的人都借机要收拾他…… 一阵阵的虚弱感从脑海之中传来,严礼强再次晕了过去。 …… 在昏迷之中,严礼强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这个梦里,他出生在一个叫做白银大陆的奇异世界,白银大陆万族林立,弱肉强食,大国,豪强,巨族,宗门充斥世间,这是一个以武为尊,武力主导一切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还是叫严礼强,和在地球上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不同,在这个世界上,他有一个有些疯狂而严厉的父亲,他的父亲是大汉帝国平溪郡青禾县里的一个铁匠,从他记事开始,他的父亲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练武,练武,练武……除了疯狂的练武之外,他几乎就没有其他的记忆。 在这个长梦的最后,严礼强再次看到了那个出生在地球,喜欢装逼的自己,看到了陆嘉颖,看到了那颗朝着自己飞来的流星,还有那道炙白的光。 在光中,两个不同的梦境和记忆最后彻底的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两个严礼强也变成了一个严礼强。 …… 严礼强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曾经在地球上的一切,对现在的他来,宛如一场不真实的梦境一样。 这似乎是一间病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屋顶,还有挂在床头上面的洁白的蚊帐,再接着,严礼强鼻子中就嗅到了酒精还有浓浓的中草药的味道。 病房里空无一人,从窗子外面看,外面的色也应该到傍晚了,这就是自己在这里已经躺了半。 有这半的休息和恢复,严礼强的大脑已经彻底恢复了清醒和意识,只是前胸后背依旧有些烦闷和不适,而且后脑那里还有些疼,严礼强伸手摸了摸,就摸到了自己后脑勺哪里肿起了一个包。 他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赤裸着上身,胸口和后背之间缠着一层白色的纱布,胸口火辣辣的,似乎是擦过药。 严礼强披着衣服下了床,发现床旁边的一面墙上,刚好就有一面镜子,看着镜子之中的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严礼强微微愣了一下。 那个少年的面孔和他在地球前一世十四五岁时候的面孔完全一模一样,就连他左耳耳垂上的那颗红痣都还在,没有任何改变,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他前一世在地球上十四五岁的时候,身形还有些瘦弱,简直和豆芽菜差不多,而镜子中的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的身材,已经非常棒了,简直可以去做模特,那个少年不仅是胳膊上,而且胸腹之间的肌肉和线条,已经非常明显,特别是腹处可以看到明显的八块腹肌,充满了力量感,这样的身材,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来,没有多年的苦功和锻炼,绝对无法把身形练得这么健美。 简直是赚了! 原本严礼强心中还有些郁闷,但这个时候第一次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这幅年轻了十岁的身体和身材,严礼强一下子心情大好,嘴角一下子忍不住就露出一丝微笑。 “我儿子,我儿子严礼强在哪里……”一个有些暴躁的男人声音出现在房间外面,严礼强刚刚转过头,就看到房间门被人猛的一下子推开,一个男人一下子就冲了进来…… 第五章 被人暗算 推门进来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强壮,膀大腰圆,身上的衣服有些污渍,似乎还带着铁屑和烟火气,那病房的门与其是被他推开的,还不如是被他拆开的。 和这个男人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少年,这两个少年一个是之前自己醒来时见过的胖子苏畅,还有一个则有些瘦。 三个人都满头大汗,有些气喘,似乎是一路跑来的。 “礼强,你没事吧,现在身体哪里还疼,有没有不舒服……” 严礼强还没开口,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就一脸焦急的大步走了过来,双手按住严礼强的肩膀,上上下下把严礼强的身体检查了一遍,在看到严礼强的身体的确没有大碍的时候,这个男人那焦急的脸色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看到这个男人脸上那那发自内心的关切和焦急神色,严礼强的心中也涌起一阵难言的感动,上辈子,他在孤儿院长大,从就不知道父爱为何物,没想到这辈子,却还能有一个这样的父亲。 “父亲,我没事,伤处已经上了药,估计只要休息几就好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个男人按住严礼强肩膀的一双大手终于离开了严礼强的肩膀,整个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次要不是苏畅和齐东来跑来告诉我消息,我都还不知道你出了事……”,完这些,那个男人才转过头,看着那两个和他一起进来的少年,“苏畅,东来,改到叔叔家,叔叔请你们喝酒,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家里人估计都在等着你们,你们也赶紧回家吧!” 苏畅点了点头,看了严礼强一眼,“好的,严叔叔,既然礼强已经醒了,我们也就回去了!” “去吧,去吧!” 两个少年正要转身离开,严礼强却突然叫住了他们,“苏畅,东来,这次谢谢你们了!” 那个叫苏畅的少年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还能从严礼强的嘴里听到谢这个字,他嘿嘿笑了笑,抓了抓头,“这个,应该的,应该的……”。 旁边那个叫齐东来的少有些诧异的看了严礼强一眼,却发现严礼强锐利的目光正盯在他脸上,那个叫齐东来的少年笑了笑,“嗯,那礼强你好好休息!” …… 看着苏畅和齐东来两个人离开,严礼强心中莫名升起一个疑问,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齐东来好像有些紧张,刚刚自己在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轻轻向内抿了一下,有一个下意识的吞咽口水的动作,这样的表情,按照严礼强前世的阅历和经验来看,就是表明那个人在那个时候心中很紧张。 齐东来为什么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会紧张呢? 突然之间,严礼强想到了今日和洪涛比武时的情形。 他这次在擂台上,的确是出了意外,当时在与洪涛比武之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就感觉自己右脚的腿突然一麻,整个人身形一僵,动作一缓,结果就是那么一下子,就被洪涛抓住时机,抢身靠近他的身边,使出铁砂掌,两掌重重的轰在他的身上,把他打得飞出了比武擂台,凄惨落败,还落下伤势,短时间内难以完全痊愈。 洪涛已经秘密在修炼铁砂掌这一点他的确不知道,但就算是洪涛修炼了,毕竟时间还不算太长,他的铁砂掌还没有真正登堂入室,真要打,他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输得这么惨,败得这么难看。 “礼强,那个洪涛以前不是和你不相上下么,你们以前也比较过,就算他修炼了铁砂掌,有了几分火候,但毕竟时间不长,今在擂台上,你也不应该输得这么惨,这是怎么回事?” 在苏畅和齐东来离开后,严礼强的父亲严德昌立刻脸色严肃的询问起今擂台上的情形,从脸色上看,对严礼强这次的失败,严德昌感觉比严礼强还耿耿于怀。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当时有一个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洪涛击中了,可能是发现洪涛学了铁砂掌有些震惊吧……”严礼强囫囵的道。 “一次比武的胜负,明不了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你回去努力,总结经验,下一次再在擂台上遇到洪涛,一定可以打败他,你一定要成为青禾县你们这代人中最强的那一个,你一定要把那个洪涛打倒,听到了没有!”严德昌目光炯炯的盯着严礼强,眼中有着极大的期望,语气给人莫名的压力,他的手再次落在了严礼强的肩膀上,重重的捏了捏。 严礼强还能什么,他只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过去那么多年,严礼强已经养成了服从父亲的习惯,而他的父亲给他的人生“目标”,就是要成为青禾县里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看到严礼强点头,严德昌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严德昌找来了医馆的大夫,在不厌其烦的细细询问了严礼强的伤势,得知严礼强的身体的确没有大碍,只是胸口位置有点淤血,只要在这一两个月内不要练武和做运动量太大的动作就会慢慢恢复后,他在医馆买了两瓶治伤的药酒,才和严礼强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医馆。 医馆就在国术馆内,两个人从医馆走出来的时候,国术馆内早已经冷清了下来,演武场和擂台上空空荡荡,没有了白的喧嚣,只有医馆内,还有人来看病。 走出国术馆的严德昌眉头紧蹙,脸色就像铁块,医生严礼强最少需要休息调养一两个月之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因为要是这样,那就意味着严礼强有可能无法参加两个月后的国术县试…… 国术馆外面就是青禾县城,县城自然是青禾县最繁华的地方,国术馆外面的大街有五丈宽,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边店铺高楼林立,热闹非常。 此刻夕阳西下,色刚刚有些发黑,有些店铺的门口,已经挂起了一串串红色的灯笼。而在街上来往的人中,不少人穿着长衫汉服,腰上还挂着刀剑,一个个飘飘欲仙,又有英气,放眼看去,犹如置身梦中。 严德昌左右看了看,直接吩咐严礼强,“你就在这里等着,刚才大夫告诉我你最近这几尽量少动,我去叫辆车,从这里到家还有几里路,今我们坐车回去!” 完话,严德昌也不等严礼强话,就径自朝着街边的一头走去找车了。 看着严德昌离开,严礼强心中苦笑了一下,作为一个父亲,严德昌对严礼强管得太死了,在他的记忆之中,严德昌是一个虎爸,从到大,就把严礼强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什么都不要严礼强操心,严礼强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练武,练武,练武,变强,变强,变强,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父亲,严礼强从就几乎没有任何同龄人的生活和乐趣,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性格有些孤僻,整个人有些沉默寡言,更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因为这样的性格,在镇里的学校里几乎就没有人愿意和严礼强走得太近,而因为学校里平时的训练和搏击课程比较多,在这些课程上,被严礼强揍过的那些同学自然就把严礼强恨上了,这也是今严礼强被人打下擂台后那么多人幸灾乐祸,甚至有人故意把他从担架上摔下来的原因。 不得不,在人情世故和人际交往这方面,在过去的十多年中,严礼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至于苏畅和齐东来,两个人和严礼强走近的时间也不长,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起来也是因为去年有一在放学的时候严礼强看到他们两个人被学校的几个人欺负勒索,严礼强出手救过两个人一次,从那以后,苏畅和齐东来就把严礼强当成了好朋友,和严礼强有了交往。 而一直等严德昌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处,严礼强才蹲了下来,卷起自己右脚裤子的裤腿,细细查看起来。 几乎没有怎么费工夫,严礼强凭着自己当时的感觉,就在自己右脚腿位置,发现了一个如同被针刺过的红色的血点,而相应的,在卷起来的裤筒上的这个位置,也有一块地方的颜色有点深,如果沾过一滴油一样。 就这么一点痕迹,不仔细看的话,甚至发现不了。 看着自己腿上留下的这个痕迹,严礼强目光一凝,脑海之中瞬间想到了一种东西——冰蚁。 冰蚁是一种奇异的生物,这种生物含有剧毒,一旦被冰蚁咬中,它就会让人全身发麻。 冰蚁大多数只生活在山林之中,和普通的蚂蚁一样,是群居动物,它很少出现在人群聚居的地方,但是,也不能绝对没有,因为几乎每年,严礼强都会听青禾县中有上山打猎的猎户或者是樵夫在回到家中之后还有被冰蚁咬伤的新闻。 冰蚁和普通的蚂蚁差不多大,通体雪白,有的近乎透明,很难被人一眼看到,许多上山的人,一不心就会把几只冰蚁给带了回来,对人来,被一两只冰蚁咬过要不了命,只是身体会麻痹片刻,但如果被一群冰蚁咬中,那就有可能要命了。而冰蚁一旦咬人把体内的毒素全部释放之后,它就会像蜜蜂蜇人后一样,马上死去,它的身体同时会像冰一样的融化,变成水滴一样的液体。 自己腿上的痕迹和自己当时的感觉,完全符合被冰蚁咬过的特征。 自己身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有一只冰蚁呢? 想到齐东来刚才的紧张,只是瞬间,以严礼强的智慧,他在脑袋里就把一切都勾勒了出来。 真是好算计! 这样的事情,严礼强不想让严德昌知道,要是严德昌知道严礼强这次县试初考失利是被人暗算,以严德昌的性子,搞不好真会眼红了找人去拼命。 而洪涛的父亲,正是青禾县柳河镇的亭长,他家的几个叔父,有的在青禾县县衙,有的在平溪郡,好几个人都在公门之中,在青禾县,洪家可以算得上是大家族,不是一般人家能比得了的,而在柳河镇,洪家更是镇里首屈一指的人家。 严礼强的家就在柳河镇。 不一会的功夫,严德昌就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辆牛车…… 第六章 严家洪家 柳河镇是青禾县的大镇,离县城不远不近,但也有三四里路,今日苏畅和齐东来正是在初考完成之后,两个人从县城跑到柳河镇,通知了严德昌,而严德昌也是直接就和两个人一路跑到了青禾县的国术馆。 在平时,这点路严礼强来不算什么,他每日在家中锻炼打熬身体最少的时候都要跑上十里路,而此刻,身上有伤的他,也只能坐上严德昌叫来的牛车,和严德昌一路晃晃悠悠的离开县城返回柳河镇。 出了青禾县城的城门,外面就是一片广袤的农田,通往柳河镇的道路就在那一片片的农田之间。 行驶中的牛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硬木的车轮碾在夯实的土路上,整个车身都微微有些晃动,不过还算平稳。 此刻色已暗,农田之中已经没有了劳作的农夫,只有一片蛙声,随着阵阵的稻香传来,三轮大不一的明月渐渐在空之中露出身形,一颗颗灼灼其华的星辰开始出现在空之中,那神秘无尽虚空,似乎有无穷的灵气充斥期间,主宰着那满星宿的沉浮。 坐在车上的严德昌有些沉默,心情不太好,而严礼强却在车厢里仰着头,看着夜幕之中的星空,整个人的心神都沉醉其中,品味着地宇宙的大美与浩瀚,对严礼强来,今比武虽然输了,甚至有可能是遭了别人的暗算,但他心中却并没有多沮丧,反而感觉有些兴奋,对于能重活一次的他来,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仰望星空,就已经是赚了。 赶车的车夫认识严德昌,车夫坐在前面赶着车,没有看到后面父子二人的脸色,一边赶车一边在那里滔滔不绝,“今日就是青禾县的国术县试初考啊,我早就听严师傅你儿子年纪就在柳河镇数一数二,这次县试初考,一定能够名列前茅,等到将来你儿子正式参加国术县考,表现好,就有进入平溪郡国术馆的机会,遇到名师,学习更高深的武技功法,将来一旦进阶成为武士,那可就是鲤鱼跳龙门,真正光宗耀祖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严师傅你在柳河镇和青禾县,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对了,不知道严师傅你儿子今有没有进入三甲……” “没有!”严德昌闷闷的回了一句,半个字都不多。 听到严德昌这么,赶车的车夫回过头来看了严德昌一眼,终于发现严德昌的脸色不太好,知道自己这才讪讪的笑了笑,不再什么。 在路赶到一半,距离柳河镇还有不到两里路的时候,一片清脆的蹄声从严礼强坐的牛车后面传来,蹄声逐渐从远而近,严礼强回过头,就看到洪家的一个管事和两个家丁骑着三匹犀龙马从后面赶了上来,在三匹犀龙马越过牛车的时候,洪家的管事一拉马缰绳,三匹马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和牛车一起慢慢前进。 洪家的管事穿着蓝色的长袍,嘴唇边上有两撇胡子,一脸精明,那两个家丁则穿着灰色的短打扮,腰上挂着刀,显得有些雄壮。 洪家的管事的眼睛在严德昌和严礼强父子二人的面上一转,脸上就露出了一个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笑容,和严德昌打了一个招呼,“这不是严铁匠么,巧啊,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上!” “嗯,洪管事也有事出去么?”别人主动打招呼,严德昌总不能装作没听见,他闷闷的应了一声。 “哈哈哈,我家洪涛公子这不是在今日的国术初考中名列三甲么,老爷今日一早得到消息,就连忙派我到马不停蹄的到云涛县给洪涛公子的大伯和三叔报喜,过两日老爷要在家中大摆酒宴庆祝洪涛公子名列初考三甲,进入平溪郡国术馆已经板上钉钉十拿九稳,对了,听令郎今日在台上被我家洪涛公子打下擂台,当场昏迷,受伤不轻,初考只比了一场就到了医馆,令郎现在没事吧?” 严德昌的脸瞬间黑了,他的拳头紧紧的捏了一下,然后硬邦邦的回了一句,“犬子无事,多谢洪管事关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洪管事依旧满脸微笑,“我家老爷常,大家乡里乡亲的,有事应该互相帮扶,我们洪家的药房之中收藏了不少疗伤的好药,你家若有需要,可以到洪家来找我们老爷,我们老爷一向急公好义,不会不帮的……” “哼……”严德昌直接用鼻孔应了一声。 “这些日子洪家的这几匹犀龙马跑得路有些远了,马掌有些磨损,改日倒还要麻烦严铁匠你给洪家的这几匹畜生做几幅好马掌,令郎今年若是县考不利,将来也可以考虑来洪家做一个家丁,我们家老爷一向最欣赏像令郎这样喜欢努力上进的年轻人,哈哈哈……”洪管事哈哈大笑着,完这些,也不管严德昌的脸色如何,就欲策马离开。 “麻烦洪管事给洪涛公子带句话……”一直沉默的严礼强突然开了口,倒让洪管事的动作一缓,停下来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严礼强,好奇的问道,“你想让我给洪涛公子带什么话?” “请洪管事告诉洪涛公子,严礼强多谢洪涛公子今日在擂台上的赐教!”严礼强不卑不亢的笑着,风度翩翩,一派从容,丝毫不见半点愤怨之气,反而一脸真诚,“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礼强今日之败,败在技不如人,对洪涛公子的手段,礼强佩服之至,心中毫无怨言,有洪涛公子驱策激励作为榜样,今后礼强一定努力用功,加倍奋发,不负我父赐我之名,希望有朝一日还有能再向洪涛公子请教学习的机会!” 刚刚还一脸轻松的洪管家听到严礼强这么,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有些凝重起来,因为严礼强的话中透露出的精神,还有无穷斗志,这样的年轻人,又怎么会被一场初试击垮? 他没有再嘲笑严礼强,而是认真的盯着严礼强看了一眼,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严礼强一般,然后点了点头,也不再什么,而是直接就带着两个家丁策马而去,留下一路蹄声,眨眼就消失在严礼强的视线之中。 严德昌也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都没想到,平日自己的儿子有些沉默寡言,很少能出什么,但在刚才,严礼强出的那些话却让他惊讶不已,犹如到他心坎里一样,听着严礼强的那些话,他心中的烦闷和沮丧,竟然一下子少了不少。 牛车在路上停了一会儿,等到那三匹犀龙马扬起的尘土落在了地上,才重新开始慢悠悠的朝着柳河镇行去。 严家和洪家都在柳河镇,只是一个是镇上一不二的大户,一个只是镇上的铁匠,两家的矛盾,其实就起源于严礼强,因为严礼强从就被严德昌逼着练武,每日用功不缀,逐渐就在柳河镇的少年之中有名气,偏偏洪家还有一个年级与严礼强差不多的年轻少爷,在这种情况下,洪家自然不能允许柳河镇中一个铁匠儿子的名声盖过自己家的少爷,特别是严礼强十岁之后,洪家在柳河镇明里暗里都针对着严家,他们家的洪涛更是处处都要想压着严礼强一头…… …… 严礼强在柳河镇的家很好找,因为他家就在柳河边上,整个家连带着院子,屋舍,马厩,还有严德昌的铁匠作坊总共占地三亩多,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他家铁匠作坊上面的那个大烟囱。 除了严礼强和严德昌之外,住在他家里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严德昌在铁匠作坊之中带的一个徒弟周铁柱,还有一个是家里的老仆吴妈。 吴妈是一个哑巴,从严礼强记事开始,这个吴妈就已经和严礼强生活在一起了,按照严德昌的法,吴妈是难民,严礼强刚生下来那年,吴妈从北边逃兵难逃难到了青禾县,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最后大冬的得了风寒,差点倒毙在路边,最后是严德昌收留了她,给她请大夫治好了病,最后让她留在了家中,负责洗衣做饭洒扫之类的杂物,从那以后,吴妈也就留在了这个家里。 严礼强回到家的时候,吴妈像往常一样,已经做好了饭菜,正放在锅里热着,看到严礼强和严德昌回来,不会话的吴妈连忙把锅里热着的饭菜端了出来。 吃饭的有四个人,严德昌,严礼强,周铁柱,还有吴妈,听吴妈以前刚来严礼强家里的时候是打死也不上桌的,但后来在严家在得久了,做事尽心尽力,严德昌也就让吴妈到桌子上来吃饭,就像一家人一样。 严德昌,周铁柱,吴妈的饭菜很简单,豆角,白菜,萝卜汤,米饭,再加上一碟盐味刻意放得有点重的乳腐。 而严礼强的饭菜却要丰盛很多,除了桌子上的那几样普通的家常菜之类,严礼强的面前,还摆放着一个的陶罐,只要一揭开陶罐,一股浓浓的土参炖鹌鹑的香味,就从那个陶罐之中飘散了出来…… 这是严德昌专门为严礼强准备的,严德昌自己坚决不吃,而逃难来到严礼强家中的吴妈听在以前看到过吃人的,从安以后,吴妈就一点荤腥都不沾了,至于周铁柱,作为严德昌的徒弟,本分老实得很,自然不会在饭桌上逾规矩,严德昌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甚至看到有严礼强喜欢吃的菜,他甚至会自然而然的避开,少夹或者不夹,那陶罐之中煲出来的肉汤,就只有严礼强一个人吃。 这个家平日全部的收入来源就是严德昌,严德昌一个铁匠,养着四个人还有一匹犀龙马,每日人吃马嚼,就算他这个铁匠的收入还不错,比一般人多一些,这家中的日子,也过得并不宽裕,特别是严礼强还要练武,所谓的穷文富武,练武的花销更大,这样一来,家中就更紧凑了。 平日在这个家里,除了逢年过节的日子严德昌会让吴妈加几个菜,和严礼强,周铁柱一起吃点肉之外,平时,整个家里,就只有严礼强,可以每三餐有鱼有肉,营养上从来半点都不欠缺…… 做铁匠,只要能吃饱,盐分够,大鱼大肉可以不吃,但要练武的人不行——这是严德昌告诉严礼强的话。 看着桌子上那泾渭分明的菜肴和自己十多年如一日的特殊待遇,再看看一年四季只有两套换洗衣服的严德昌,严礼强终的鼻子忍不住有些发酸,手上的筷子莫名有些沉重起来…… 第七章 武士之路 吃完晚饭,吴妈收拾碗筷,周铁柱回到铁匠作坊看着炉子和工具,平日周铁柱也就住在铁匠作坊的楼上,严德昌要出门一趟,换了一身衣服,就直接到后院把犀龙马拉了出来,架上鞍具,骑着马就出了门,也不要去干什么,家中就只剩下严礼强,严礼强也就一下子在家里闲了下来。 往日他是没有闲下来的时间的,在吃完晚饭到睡觉的这段时间,除了消食的时间之外,他基本上都是在自己家的后院里练着功,严德昌就会守在一旁,亲自督促着严礼强,从来没有一日放松过。 严礼强在柳河镇少年之中的这点薄薄的名声,全部都是他这些年他用汗水一点一滴换来的,没有半分侥幸。 严礼强家的前院在柳河边上,铁匠作坊里面还有一架以水做动力的水锤机床,而严礼强家的后院则与前院相对,后院外面,是一片竹林,这里非常幽静。 马厩和草料房就在后院这边的两间瓦房下面,后院里有一颗桃树,在桃树下面,放着一个兵器架,兵器架上面放着刀枪剑棍四种武器——棍为百兵之祖,剑为百兵之君,刀为百兵之胆,枪为百兵之王,这是最常见的四种武器,也是用得最多,最能杀人的四种武器,对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武之人来,他们主修的武器,基本上是这四种之一,得更细一点的话,因为棍子杀伤力不大,用棍的都不算多,大多数人主修的武器就是刀,枪,剑三种。 所谓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枪是这四种武器之中最难修炼有成的一种,所以相对来,修炼枪术的人比修炼刀剑的人要少。 但严礼强主修的兵器就是枪。 这不是严礼强自己选的,而是在他一开始练武的时候,严德昌就已经为他选好了,严礼强也不知道不懂武功的严德昌为什么要给他选了这么难走的一条路,这些年来,严礼强一直在练枪,练枪的基本功。 在那个兵器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架子,那个架子的一个架子下面用绳子拴着一排鸡蛋大的铁珠,这是严礼强练枪的道具,那一排铁珠上面涂了荧光粉,所以不光白能看见,在晚上的时候那一排铁珠在月光下绿油油的,非常醒目,同样可以训练。 枪法的基本功就三个字,拦,拿,扎——拦枪,拿枪,扎枪,拦是防御,拿是用劲,扎是进攻! 简单的三个字,三个基本的动作,严礼强已经练了八年,却还连入门都算不上。 因为严礼强还未筑基,还不是真正的武士,所以练这些东西,只能算练了一个架子和样子,这个时代,一个人没有筑基,没有成为真正的武士,无论他多么努力,都不算真正掌握一门功夫。 像今日他被洪涛用铁砂掌从擂台上打了下来,实话,严礼强还真没想到洪涛会在这个时候就修炼铁砂掌,因为洪涛和他一样,还没有筑基,还不是武士,铁砂掌需要非常多的时间来修炼,这个时候花大把时间在这些外门功夫上,是很不明智的,俗话,先练功,再练拳,功在拳先,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拳是外,功是内,要练功就要筑基,不筑基的话,这些外功虽然现在看起来厉害,但只是逞一时之能,最后终究是镜花水月,难得长久,更不可能登堂入室。 而一个人筑基的时间是有限的,老爷没有给你太多的时间去挥霍,基本上,一个人如果到二十五岁之前还没有筑基的话,那个人这一辈子筑基的希望就非常渺茫了,也就是一辈子没有希望进阶武士。就像严德昌的徒弟周铁柱,也是在二十五岁之后离筑基还遥遥无期,彻底失去了筑基的可能,才来和严德昌学一门生存的手艺。 上辈子在地球,武士好像到处都是,许多人只要随便修炼个几年的搏击,身强力壮一点,身上挂一把刀,敢砍人杀人,就自称武士,那样的武士,以这个世界的标准来看,完全就是扯淡。 这个世界成为武士的标准必须是筑基,而要筑基却要过三关,这三关一关比一关难,每一关都有非常客观而且可以检验的标准,只有过了这三关,完成筑基的人,才有资格自称武士,只有武士才能真正把各种功夫和战技修炼到高深之处。 严礼强从练功到现在,每日在这院之中挥汗如雨,却连这三关的第一关都没有过。 而这三关的第一关就是扎马步,这是任何一个练武者必须要过的基本功。 扎马步看似简单,每个人都会,而实际上能过了这一关的人,一百个人之中有可能也没有一个。 扎马步什么算是过关?必须做到腰马合一,全身力从足出,能在自己的身下扎出一匹马来,才算过关。而只要过了这一关,真要用拳脚功夫打架的话,一个人就能以一档十,把大多数人都远远甩开。 为了让严礼强过这一关,严德昌才花重金买了一匹犀龙马,那匹犀龙马养在家中,既是为了让严礼强学会骑术,更是要让严礼强在学会骑术的时候体会感悟当犀龙马奔腾起来的时候他在马上出拳出枪时人马合一带来的巨大威力。 而马步真正过关的人,在出拳的时候,就好像身下骑着一匹马一样,脚下的力量,大腿上的力量,腰部和背部的力量,都能传递到拳头上,这样的拳,也就轻易的碾压普通人。有句话叫胳膊拧不过大腿,想想一个人胳膊和大腿上肌肉力量的对比,就能知道两者的力量差距到底有多大。 普通人出拳打人,用的是胳膊上的力量,再进一步的,可以用到胸肌和背肌上的力量,地球上的职业拳击手们,可以用到部分腰部的力量,而马步成功的标志,却能让你连脚趾的力量都能用上,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练武者都把马步当做基本功的原因,马步扎好了,身上就等于多了一马之力,哪怕是人在地上站着,也像是骑着一匹马一样,不动而动。 这些道理,严礼强以前在地球上是不明白的,而在这个世界,这些道理却人人都知道。 但知道不等于能做到,就像在地球上差不多每一个高中生都知道原子弹来源于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但就算知道质能方程,也不见得人人可以造出原子弹来。 马步这一关要想过,除了意志,心性和汗水之外,有可能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诀窍,而严德昌作为一个普通的铁匠,他只能尽己所能的来帮助严礼强过这一关,在自己不知道其中奥妙,又请不起名师教严礼强的情况下,和大多数望子成龙的家长一样,严德昌只能根据那些流传的经验,给严礼强买了一匹犀龙马来,让严礼强在学会骑术之后,体会马步的奥妙。 在这个世界,那些真正的本事,那些与功夫和武技相关的玄奥的秘法和知识,都非常非常的昂贵,那些知识和本事,就像地球上商业社会的高价值专利一样,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那是少数人的专属,只有真正的豪门大族,才有请名师的底气和资财,别的不,以洪家在柳河镇的实力,洪家也没有底气和资财请什么名师。 真正的名师,都至少是武士的修为,身上还有本事有秘诀又还愿意教人的。 严礼强知道的,青禾县几乎就没有这样的人,平溪郡倒是有两个,有一个就住在平溪郡的郡城之中,姓宋,就教人马步,拜他为师的人,经过十年苦修,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把马步基础这一关给过了。 严礼强的父亲自然是想把严礼强送去学的,但却出不起拜师的谢仪,要拜那个姓宋的人做师傅,最少要黄金百两,绝不讲价。而严家的全部家产,连着那个铁匠作坊算在内,最多也就值二十两黄金。 没有金银铺满地,哪里能学真本事。 那种拎着一篮鸡蛋,割一点猪肉,拿着两瓶酒就去拜师学本事的事情,只在地球的影视剧中才能看到,至于地球上影视剧中那种拜了师傅师傅还养着你,免费教你武功秘法,让你在师傅家里白吃白喝,你就负责练武长本事,师傅和师娘还生个漂亮的师妹给你泡的事情,更是做梦都不可能出现的情节,金庸中的岳不群要生在白银大陆,那简直可以成为令人膜拜的雷锋一级的人物了。 而这次的国术县考之所以那么重要,这是因为县考的佼佼者,能有进入郡一级的国术馆学习本事的机会,郡一级的国术馆的学徒资格几乎是普通人能有希望学到一点真本事,从而进阶武士的唯一途径,其含金量自然不言而喻。 而这个世界之所以大家都想筑基成功成为武士,那是因为武士不仅仅是一个称号,更是一个可以完全凌驾于普通阶层之上的特权阶层,成为武士,就意味着自己成为了士族的一员,有了飞黄腾达的希望和阶梯,走到哪里,都是人上之人。 在古代中国,有一句话叫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在这个世界,却是万般皆下品惟有练武高。 柳河镇的洪家之所以牛逼,唯一的一个原因,就是洪涛的曾祖父,也就是洪涛父亲的爷爷,当年是整个柳河镇唯一的武士,就凭着这一点,洪涛的曾祖父就为洪家在柳河镇挣下了偌大的家产——柳河镇中的几十间的店铺门面,七八个油米作坊,还有镇里的数千亩良田,都是洪家的产业,一人之功,福荫子孙三代…… 想到这里,严礼强脑袋中灵光一闪,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彻底体会到了洪家的处境。 洪家已经三代没有出武士了,白银大陆古语云——武士之泽三世而斩,洪家现在看似风光,但洪家家主,也就是洪涛爷爷的心中,恐怕早已经充满了危机感,洪涛是洪家年轻一代中唯一还有希望进阶武士的人选,所以这一次,洪家才在县考之中如此不遗余力,着急上火。 洪涛成为武士对洪家来自然是最理想的结果,但就算洪涛成不了武士,那只要柳河镇在洪涛这一代人中没有人能成为武士,洪家在柳河镇里的地位,依然牢不可破,没有人能挑战,洪家依然可以继续苟延残喘的风光下去,把希望寄托于未来。 所以,让洪涛成为武士是洪家现在的首要目标,而让自己成为不了武士则是洪家的保底目标。 想到今日自己在擂台上遭遇的一切,想到那只冰蚁,想到齐东来见到自己时那紧张的神色,严礼强一下子就想通了所有事情。 齐东来家里,也是柳河镇上的一个普通人家。 果然够卑鄙! 上一世的经历让严礼强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面对一个问题的时候,你是没有逃避的可能的,那些冲着你来的问题,就是你命中注定要面对的,你若逃避,退缩,冲着你来的问题并不会消失,它只会换一个面目继续针对着你,而你最后却会发现你的空间会越来越,越来越窄,直到退无可退。 面对问题,要么你战胜它,要么你被它战胜,从来就没有第三条路。 也罢,既然老爷让自己两世为人,这一世还安排自己出生在这么一个神奇的世界,给自己选择了这么一条道路,那自己就轰轰烈烈的活上一回,顺着这条路坚决的走下去,看看这沿路的风景有什么不同,也看看自己最后能走到哪里。 一下子看明白了洪家的打算,想到自己身上的伤,严礼强心中一下子就涌起了无穷的斗志,整个人彻底的融入到了他现在的这个角色之中。 “做人如果不奋斗,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月光下,看着这幽静的后院,严礼强自言自语的了一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 严德昌骑着犀龙马出了门,将近凌晨才回到家中。 听到后院的响动,严礼强连忙从屋子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脸有疲色的严德昌,还有一身汗水不断打着响鼻的犀龙马,严礼强连忙上前把犀龙马的鞍具马灯卸下放好,把犀龙马迁到马厩之中,给马厩之中加上拌了酒糟的精料,这才返回到房中见严德昌。 “你明日就离开柳河镇,离开青禾县!”严德昌端坐在木椅之上,一边用吴妈送来的水盆和湿毛巾擦着脸,一边严肃的对着严礼强道。 严礼强有些惊讶,“啊,不知道父亲要让我去哪里?” “去黄龙县,我有一个好友在黄龙县,你去了黄龙县,他会照顾你,不用担心,在那里,你可以安心养伤,一切等你伤好了再……” 严德昌这么一,严礼强就明白了,自己的父亲严德昌同样看到了洪家对自己的威胁,特别是今日自己在擂台上被洪涛下重手打伤,他担心洪家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为了以防万一,因此不想让自己留在柳河镇,柳河镇差不多是洪家的地盘,要出去暂时离开柳河镇,名为养伤,实则是避祸。 严礼强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一切就听你父亲安排!” “嗯,时间不早了,给你妈的灵位上香后就去休息吧……” “嗯!” 第八章 避祸黄龙 严礼强一宿没有睡着,这重生的第一个夜晚,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过去的种种。 特别是过了子时之后,他身上被洪涛铁砂掌打伤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疼,就像被人用火烤着一样,这更让他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同时也庆幸洪涛还没有把铁砂掌练到更高的境界,听铁砂掌练到登堂入室之后,一掌打在人身上,五脏六腑都可以瞬间为之焦灼粉碎,轻易就能要了人的命,而且铁砂掌的掌力最伤人肺,有的被铁砂掌打中的人就算没死,但却会留在肺部留下永久的创伤,非常难以痊愈。 就这样,一边是身上不舒服,一边是脑子里在想着东西,不知不觉,严礼强的耳边就听到了第一声的鸡叫声,外面的色,还是黑的,往常这个时候就是严礼强要起来开始练武的时候。 严礼强快速的起了床,洗漱之后,换了一身衣服,和严德昌吃过吴妈做的早餐之后,背着收拾好的行囊包裹,再把犀龙马从马厩之中牵了出来,架上鞍具,严德昌坐在犀龙马的前面,严礼强坐在犀龙马的后面抱着严德昌的腰,两个人就骑着犀龙马出了门。 犀龙马的额头上有一支犀牛一样独角,身上皮质坚硬,隐隐还有一层鳞片,普通的犀龙马的马背基本都有两米高,四肢修长有力,看起来比普通的马大上整整一半,把普通的马放在犀龙马面前,那感觉就像把奥拓放在奥迪面前一样,完全不能比,这犀龙马也是严礼强家里最贵的一件家当。 严礼强家买的这头犀龙马虽然不是犀龙马中比较好的,但也还过得去,对犀龙马来,托着两个人跑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普通人家就算想学骑术或者练武有需要会买马大多数也买的是普通的马,普通的马除了人能骑之外,还能干许多活,还好养,但严德昌买的却是昂贵的犀龙马,买一匹犀龙马的价格,差不多可以买五匹普通的马,严礼强曾经问严德昌为什么要买犀龙马,严德昌告诉严礼强的是战场之上的骑兵骑的都是犀龙马,要练枪术的人将来骑的也一定是犀龙马,严礼强也就无话可了。 在严礼强身上的投入,严德昌完全就不予余力。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外面的光已经发亮,整个柳河镇的路上,已经有了不少人——练武的,做生意的,卖菜的,都已经起来了。 路上的那些人看到严礼强父子骑着犀龙马出来,一个个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就算那些人不话,但只是看了那些人一眼,严礼强就知道,自己昨日擂台惨败的消息,估计早已经传遍了柳河镇。 “听了吗,严铁匠家的儿子昨日在县城国术初试中被洪家的少爷打得重伤……” “我听还吐血昏迷,骨头都断了几根,几个月动不了手了!” “以前都严铁匠家的儿子厉害,我看还是洪家的少爷更厉害!” 听着路边的那些无聊之人的闲言碎语,严德昌的脸色一点也不好看,只能冷着脸,抖了一下缰绳,让犀龙马的步伐加快了一些。 两个人刚刚出了村口,就遇到刘屠户父子赶着一辆牛车,也从另外一边的村道之中饶了出来,两对父子刚好在村口遇上了。 “呵呵,这不是严铁匠么,这么早就和儿子一起出去,赶着去医馆么?”刘屠户看到严德昌和严礼强,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他的那个和他一样肥头大脑的儿子则幸灾乐祸的看着严礼强。 刘屠户的儿子时候被严礼强揍过几次,严家和刘家也因为孩子的事情有过一些摩擦,两家的关系有些不睦。 “我儿子好得很,不是去医馆!” “哈哈哈,礼强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洪家要大宴宾客,昨晚洪家的管事就来我这里定了几头猪,我这一大早的也是赶着去外面的村子里收猪……”刘屠户一脸语重心长,得意洋洋,“我以前就嘛,练武这事,不是每个人都行的,咱们普通老百姓,练武就当强身算了,别想太多,想要成为武士,哪里是这么容易的,整个柳河镇,也就只有一个的洪老太爷是武士,其他的,还是该干嘛干嘛,就像我儿子一样,该学我杀猪的就杀猪,该打铁的打铁,这不挺好吗!” 刘屠户的儿子从一蹲马步就叫苦不迭,而起吃则眉飞色舞,根本不是练武的料,慢慢也就跟着他爹学了杀猪的本事,当了一个屠户,严家和刘家,除了两个孩带来的矛盾之外,刘屠户只要有机会,都会到处严礼强不是练武的料,将来一定还是会像他儿子一样,跟着严德昌学打铁,当铁匠。 有时候人心,就是这么丑陋,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他们没有跳出自己所属阶层的能力,但同时,他们也更见不得自己的身边有能跳出这个阶层的人,一旦他们发现他们身边有谁有这个苗头,他们的心中就嫉火熊熊,各种打击和流言蜚语就来了,看到他们身边之人的失败,对他们来就是最安慰的事情。 对刘屠户父子这样的人,严礼强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的骨子里去,这个时候,他连话都懒得和他们,他只是淡漠的看着刘屠户父子,对付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成就和实力让他绝望,最后仰望,甚至匍匐在地上,在你面前再也不敢大声话,除此之外,其他都无用。 “不劳费心!”严德昌冷着脸回了一句,一抖缰绳,犀龙马一跑起来,眨眼就把刘屠户家父子甩到了身后。 “呵……呸……”看着严家父子离开的身影,刘屠户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冷笑了一声,“我看你严家还能牛到几时,你儿子将来又能强到哪里去……” 路是到县城的老路,严礼强的身体还未痊愈,经不起太大的颠簸,严德昌骑着犀龙马,就算控制着速度,也比牛车快了不少,只是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离县城不远的柳河码头上,下了马。 “你到黄龙县马头下了船,自然有人会在码头上来接你,接你的那个人年纪和我差不多,右手只有四根手指,你叫他钱叔就行,他会安排你,你就在黄龙县安心的住着,好好养伤,不要担心家里,也不要给家里写信和带什么消息,如果有什么事,我会来找你,那边的人也会通知我……” 严德昌在码头边上认真的交代着严礼强,完之后,他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塞到了严礼强的怀里,“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盘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去买,出门在外不用想着省钱,药酒我已经放在你包袱里了,记得擦!” “好的,我记住了!” “我相信我儿子一定能给我争口气,将来一定能进阶武士!”严德昌把手放在严礼强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 严礼强只有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和严礼强交代完之后,严德昌就把严礼强送上了一艘还在码头上往外面卸着一根根木材的货船。 “王老板,这就是我儿子,就麻烦你了……” “哈哈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顺路的事情……” “这是两瓶老酒,给船上的伙计们尝尝,晚上御御寒气……” “哈哈哈,严师傅客气了,客气了……”王老板笑容灿烂了起来,还是把酒接了过来。 十多分钟后,货船动了起来,一面帆升起,几个船上的伙计用撑杆撑着码头的岸边,货船离开了码头,朝着远处驶去。 严德昌还没有离开,而是牵着犀龙马,站在码头的岸边,一直目送着严礼强坐的船离开。 一直在船在水上驶出老远,码头渐渐消失在严礼强视野中的时候,严礼强都还能看到那个身影呆呆的站在码头边上。 严礼强的心中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情绪,还有一股莫名的兴奋感。 …… 这是严礼强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青禾县出远门,在这之前的十四年中,严礼强的生活足迹,几乎就没有踏出过青禾县一步。 短暂的离愁之后,严礼强谢绝了王老板给他安排的船内的舱室,就坐在船上的一堆木材上,兴致勃勃的打量着河边的景色。 对于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上重生在这个世界的人来,这个世界,空到处都是香格里拉,河边的景色处处媲美西溪湿地,就连河中的水,都会让人想起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货船开的不快,顺流而下,几个船上的伙计在船上丢了几根鱼线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一根鱼线上的铃铛就响了起来,拉起鱼线,钓上来一条一尺多长摇头摆尾的大青鱼,几个伙计哈哈大笑起来…… 等严礼强在船上和几个伙计吃完鱼肉,喝完鲜美的鱼汤,经过几个时的行驶之后,这艘船,就在一个码头停了下来。 黄龙县,到了! 第九章 恩怨情仇 黄龙县是大县,人口比青禾县多,面积比青禾县大,经济发展程度也比青禾县强出太多,也因此,黄龙县的码头比起青禾县的码头,自然要热闹了不少。 停靠在黄龙县码头上的各式船只不下百艘,码头上的各种仓库一间挨着一间,下货的,上货的力工像蚂蚁一样的搬着东西,来到这个世界,看着眼前这个繁荣的码头,严礼强只觉得一切都有趣得很。 “哎呀,心……” 就在严礼强刚刚登上码头的时候,突然之间,在离他十多米的地方,一个正在往船上搬着东西的力工在上船的时候不知怎么脚下一滑,他身上背着的一个大麻袋和他一下子就掉到了河水之中,引得周围一片惊呼。 看到有人掉到水里,又是在自己身边,严礼强想也不想,就连忙跑了过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哎呀,那可是一口袋纺好的棉纱,我刚刚收来的,别被水浸坏了……”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在船边差点跳脚,“赶紧把棉纱捞起来……” 人和货物掉在水中,那个商人脑袋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捞货而不是捞人,严礼强差点想骂娘,他眼睛一扫,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根绳子,就连忙就跑了过去,把那根绳子拿了过来,准备救人。 但有一个人比严礼强的速度更快,就在他拿着那根绳子刚刚跑到水边的时候,旁边的一艘船上,一个赤着脚站在旁边一艘船上的老艄公拿着一根七八米长的长长的撑杆,把撑杆插入到水中,轻轻一挑,那个力工健壮的身子,呼的一下,就从水中飞了起来,稳稳落在了码头上。 “棉纱,棉纱……”刚刚从水里出来的那个力工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一落在地上,就大叫了起来。 老艄公的撑杆再次探入水中,又是一挑,那一大袋的面纱就从水中飞了起来,落在了码头的地面上。 老艄公救人捞纱,前后不过两秒钟,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漂亮得很,一场虚惊就化于无形之中,码头上和旁边床上的人都忍不住喝彩起来,“好功夫……”,那老艄公也没什么,只是像周围抱了一下拳,面容平静,“见笑了”,就返回到了船舱之中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拿着绳子的严礼强则惊讶了,因为他看出来了,那个老艄公手上拿的虽然是船上用的撑杆,但他从水中挑出人和棉纱的动作,却是枪法,这一点,只要从老艄公拿着撑杆的姿势就看得出来,老艄公的右手,握着的是撑杆的根部,握不露把,当时老哨公站在船边,下盘稳如泰山,轻轻松松两下就把上百公斤的人和几十公斤的货轻松挑了出来,简直就像他拿筷子在菜盘子里挑起两根豆芽菜一样,没有几十年在枪法上的浸淫,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只是这样的人却在船上做着艄公,那就只明一点,这老艄公没有完成筑基,没有这个基础的话,老艄公的枪术再怎么练,都是外门功夫,现在估计已经到顶了,绝不可能再进一步,而且随着老艄公将来体力衰退,他这几十年在枪法上的苦工,最后还是镜花水月。 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 刚刚那个商人连忙指挥着人把麻带之中的面纱拿出来晾晒,好在那些面纱刚刚落水,被水浸湿的不多,这里的河水清澈,不会把面纱给染色影响面纱的质量,总的损失不算大。 “可惜了……”一个声音突然在严礼强的身后响起。 严礼强转过身,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镇府兵的军服,军服上扎着一根漂亮的牛皮虎头腰带,挺着一个肚子,看起来还是一个校尉一级的军官,中年男人一脸的胡渣,显得有些懒散和不修边幅,身上还有一股酒气。 别的军官的腰带上都会挂着刀剑之类的东西,而这个人的腰带上,却挂着一个酒葫芦。 在严礼强转过身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微微愣了一下,目光一下子复杂了起来,整个人喃喃自语,“像,太像了……” 严礼强的目光扫过这个男人的右手,那个男人的右手的指已经不翼而飞。 “严礼强见过钱叔!”严礼强连忙给这个男人行礼。 男人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过来,他看着严礼强,目光扫过严礼强手上还拿着的绳子,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你刚刚还打算救人?” 严礼强有些不好意思的丢下绳子,“人命关,总不能麻木不仁……” “哈哈哈,好一个人命关,不能麻木不仁!”中年男子大笑起来,伸手在严礼强身上拍了拍,“走吧,在这黄龙县,我保你过得比在青禾县舒服……” 在码头上认识了之后,这个男人就带着严礼强离开了码头,来到了离码头不远的路边上。 这里的路上熙熙攘攘,车流人流,比青禾县城里还要多上几分。 码头是客货集散之地,所以在码头外面的路边,停了不少的牛车和马车,拉人载货的都有。 就在严礼强想着自己叫钱叔的这个男人是不是要叫一辆车的时候,甚至不用那个男人招呼,一辆停在不远处,专门载人的马车已经滴溜溜的主动跑了过来,在两个人面前停下,马车上的车夫灵活的跳下车,对着那个男人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 “钱爷,坐我的车,坐我的车……” “哈哈哈,就你子眼尖,行,给你个面子,就坐你的车……” 赶车的车夫一脸笑容,主动帮严礼强和那个男人把车门拉开,“不知钱爷要我送您去哪里,醉香楼还是怡香院,听怡香院这几来了几个漂亮姑娘,都等着钱爷呢?” “咳咳……”姓钱的男人看了严礼强一眼,挥了挥手,“少废话,回匠械营……” “好嘞,好嘞……” 两个人上了马车,车夫把车门一关,爬到前面,一抖缰绳,拉车的马匹就开始跑了起来。 两轮的马车跑起来轻快,车厢里也私密很多,坐在车里除了有些摇晃之外,拉上车窗的窗帘,外面基本上就看不见车厢里面的动静。 上了车的严礼强,其实早已经一肚子的疑问。 在这种时候,自己的父亲能够把他托付给这个姓钱的男人来照料,这明自己的父亲是绝对信任这个男人的,两人的关系绝不一般,但奇怪的是,在自己从到大的这些年中,自己却从来没有听父亲起过他在黄龙县还有着这么一个朋友,这个姓钱的男人以前也从没来过他家,这样的关系,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车厢里微微有些摇晃,姓钱的男人就坐在严礼强的对面,他看了看严礼强的脸,眼中再次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你爹已经和我过你的事了,洪家虽然在你们青禾县算一霸,但一个已经三代没有出过武士的家族,现在爪子再长,也伸不到黄龙县来,就算能伸来,我也能把那爪子给砍了,让洪家吃不了兜着走,你就听我的安排,安心养伤就是!” “谢谢钱叔!” “对了,你爹以前有没有和你起过我?” “没有!”严礼强摇了摇头。 “哼!”姓钱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我叫钱肃,是你爹的师弟,我们两个以前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师弟?”严礼强有些疑惑的看了钱肃一眼。 钱肃似乎知道严礼强在想什么,他把腰上挂着的酒葫芦拿了起来,打开,喝了一口酒,“我和你爹一起学的是打铁的手艺,不是武艺,后来……后来因为一件事我和你爹吵了一架,闹翻了,这些年就再有没有来往,我知道你爹在柳河镇,你爹也知道我在黄龙县,只是后来我们气虽消了,却谁也拉不下脸来主动去找对方,我也没想到昨晚你爹能来找我……” “你和我爹是……是因为我娘闹翻的么?”严礼强平静的问了一句。 钱肃正要喝第二口酒,那手就停在了空中,他愣愣的看着严礼强,一脸惊讶,没想到严礼强的心思居然如此敏锐,“是你爹和你的?” “不是,是我猜的!”严礼强摇了摇头。 男人和男人能闹翻,大多数情况下,只会因为两件事,要么是钱,要么是女人,这是严礼强在上辈子总结的经验和人生感悟,这起来虽然有点俗,但却是真理,从见到钱肃的时候这个男人看着自己那复杂的脸色还有他与自己父亲的关系与自己父亲的人品来看,能让两人闹翻的,估计也就是因为牵扯到感情方面的原因了。 钱肃再次大口的喝了一口酒,那胡子拉碴的脸上,显出一丝难以释怀的落寞,“你娘是我们师傅的女儿,我和你爹都喜欢你娘,但你娘喜欢的却是你爹……” “钱叔,我娘已经不再了,你和我爹都是重情义的人,过去的就过去了吧……”严礼强叹了一口气。 “呵呵,你得对,过去的就过去了,实话,你爹能来找我,我很高兴!”钱肃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看了严礼强一眼,突然笑了起来,“你爹你以前也没出过远门,以前每都是在练武,性格也有些内向,没有什么心眼,不擅与人交往,不会话,还让我多照顾你,我看你爹倒是有可能看走眼了……” 严礼强能什么,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用纯洁无暇童叟无欺的萌萌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就像那些戴了美瞳玩自拍照的二次元粉红少女。 钱肃的下一口酒,差点就被严礼强的这个表情给呛到了嗓子里,在车厢里剧烈咳嗽起来…… …… 当严礼强到达黄龙县的时候,柳河镇的洪家大院后院的一个书房之内,洪家的老太爷,也就是洪涛的爷爷,正微微皱着眉头,听着家里一个管事的报告。 洪家的老太爷洪承寿看起来有些富态,六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华丽的靛蓝色绸缎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上把玩着几颗铁胆,随着管事的汇报,洪老太爷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却慢慢锐利了起来。 “你那刘屠户今早看到洪家父子往县城的方向去了,后来只有严德昌自己一个人回来,严礼强却没有跟着回来?” “是的!”和洪老太爷话的那个管事点着头,“原本我以为严德昌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医馆去治病,但下午我让人到县城的几个医馆去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严礼强!” “有没有人知道严礼强到底去那里了?” “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严礼强的去向!”管事声的着,随即想起了什么,“对了,昨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过严家父子,严家父子依旧不肯低头,那个严礼强似乎和前些日子表现得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没有那么木讷……”,管事随即把昨晚遇到严礼强的事情了一遍,特别是严礼强的那些话,他更是一字不漏的给洪老太爷重复了一遍。 听着管事转述的严礼强的那些话,洪老太爷的眼睛一眯,手上正在转动着的铁胆一下子停了下来,隔了两秒钟,才继续恢复了转动,幽幽道,“严礼强以前的木讷,或许是他爹让他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我们不会注意到他,但这次国术初试,严家父子看到我们洪家对他们动手了,自然没有必要再装了……”到这里,洪老太爷冷笑了一声,“不过这个时候,却也由不得他们了,你先去安排人手去打听严礼强的下落再,就算我们洪家三代没有出武士,不过这柳河镇还是我们洪家的柳河镇,容不得一个铁匠的儿子来翻……” “是!” 管事离开书房,书房的一道暗门之后,又走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身材瘦,脸色有些惨绿,长着一双不讨人喜欢的三角眼,左边的脸颊上,还有一颗豆大的黑痣,气息有些阴狠,他嘿嘿笑了笑,“洪老爷子,我就前几下手最好,我只要晚上摸到他们家,一掌就能拍断他的脊柱,他这一辈子也就废了,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哪里还能练什么武,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弄得这么麻烦?” “前几日还未国术初试,那个时候我们要对严礼强动手,痕迹未免也太明显了,惹人非议注目反而不好,而只要涛儿能在场上打败严礼强,证明了我们洪家的实力,一个铁匠的儿子再出什么事,就不会有人再怀疑到我们洪家了,我原本想这两让你动手的,没想到严家父子这么警觉……”洪老太爷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找人的事情我帮不上忙,洪老爷子请我来也不是来找人的,洪老爷子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行,做完我就离开平溪郡,只是我这几在洪家耽搁的时间,价钱就要另算了……”那个人嘿嘿笑着,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放心,这点钱,我们洪家还是出得起的……” “那就好!” …… 第十章 匠械营 黄龙县的大路修得平坦,马车在路上轻快的跑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也不算颠簸,绕着县城的外面跑了半圈,就从黄龙县的河边码头来到了黄龙县的匠械营。 在来匠械营的路上,钱肃也没有把严礼强当什么都不懂的孩,而是很认真的给严礼强介绍了一下他所在的黄龙匠械营的情况,好让严礼强心中有底。 用现代的话来,黄龙匠械营是平溪郡督军府下属的一个后勤装备机关,标准的军事单位,而平溪郡督军府则是平溪郡内最高的军事机关,像黄龙匠械营这样的单位,在平溪郡中还有好多个,每个的职责有的相同,有的不同,而黄龙匠械营的主要职责,就是打造修补军械,钱肃就是黄龙匠械营的营监,正儿八经的飞扬校尉——营监是具体的官职和职司,放在地球上的话,这就如同军中排长,连长之类的称呼,在黄龙匠械营,钱肃就是匠械营的一把手和绝对权威,而飞扬校尉,则是军衔,也就是地球上军中的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之类的军阶。 在黄龙县,就连黄龙县的县令都管不到钱肃的头上,钱肃只听督军府的号令,督军府在黄龙县还驻扎着一个营,也就是 000多人的队伍,那营的的主官营将,军衔是鹰扬校尉,也只比钱肃高了一级,两人所属督军府下的不同系统,那个营将不仅管不到钱肃的头上,而且平日还多有需要钱肃帮衬支持的地方,两人人关系也不错,这样一来,钱肃在黄龙县,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各方都要给他一点面子,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认识这位经常出入黄龙县各个酒楼与青楼的钱爷。 听到钱肃介绍完这些情况,严礼强才知道为什么严德昌会把自己送到黄龙县避祸,在黄龙县有钱肃罩着,哪里还需要再担心什么。 匠械营就在黄龙县内一座山的山脚下,大路上有一条路,直接通到匠械营的门口,从外面看上去,这个匠械营比青禾县的国术馆还要大上许多,站在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有许多的院子,而在那些院子的背后,则是一片山坡,那满山坡都是绿油油的林子。 这里风光还不错。 “接着!”下了车的钱肃直接掏出一个银币,丢给了车夫。 “钱爷,的哪里能要你的钱,而且还是这么多,你做我的车就是给我面子,这钱您收着,您收着……”车夫下意识的接过钱肃丢过来的银币,又连忙摇着手,要把钱退过来。 “废话,你赶车不挣钱你全家跟着你喝西北风啊,你钱爷我是那种坐车不给钱的人吗!”钱肃笑骂道,瞪着那个车夫,“别给我在这里磨叽,回去的时候顺便到云喜楼那里给我带个话,让云喜楼的宋老板给我烤四只烤全羊,二十只花椒肥鸡还有十坛云烧酒过来,今晚我们匠械营的兄弟要打牙祭……” “好嘞,好勒,钱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的话带到!” “还不赶紧去,要是耽搁了我们匠械营的兄弟今晚打牙祭,心我手下的人把你给活吞了……” 车夫拿着钱,笑容满面的离开了,赶着车去给钱肃传消息。 钱肃直接带着严礼强朝着匠械营的大门走去。 匠械营的大门还真有几分军士重地的味道,那匠械营的外面有一个辕门,辕门上有着匠械营三个黑底烫金的铁匾,而在辕门的两边,则是两排持枪而立的士兵,气息森然。 看到钱肃带着严礼强过来,那些持枪的士兵一下子都挺直了腰杆挺胸叠肚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从辕门旁边的一间房子里跑了过来,就给钱肃敬了一个军礼,“见过营监……” “这是我侄儿,姓严,这些日子在家中呆得无聊,想来匠械营中玩几,见识见识,以后进出匠械营的时候,让兄弟们眼睛放亮点,别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闹笑话!”钱肃大大咧咧的道。 “营监放心……”那个军官认真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严礼强一眼,似乎要把严礼强的样子完全记住一样,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周围那些听到两个人对话的士兵也认真看了严礼强一眼,把严礼强的样子记住了。 “今晚打牙祭,给我侄儿接风,兄弟们可以放开肚子大喝一顿,你安排下晚上值班的兄弟,还是老规矩,今晚值班的兄弟明就多分一壶酒……” 听到这话,那个军官和周围的士兵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一个个喜笑颜开。 和匠械营门口的这些兵士了几句之后,钱肃就带着严礼强往里面走去,还没往里面走上一段,钱肃就抓过一个见到他后恭站在一旁的一个头目,指着远处一个烟囱里面冒着烟的院子,虎着脸,“你去问牛大卵,他这个匠头是不是嫌上个月发给他的赏钱太多还是皮痒了,那炼炉里的炉火还没有完全烧开炉子里温度不够他就在那边叮叮当当弄着,这样一个时辰要浪费多少炭,是不是风箱坏了他还没修好,要是我们这里打出来的刀剑拿到战场上碰几下就断了我可饶不了他,你告诉他今日铁器院里的东西全部回炉重做,多花的炭钱全部从他这个月的俸禄里扣,他要是嫌皮痒了,你让他来找我,看我抽不死他……” 那个头目点着头,擦着额头的冷汗,钱肃话音一落,就连忙朝着铁器院那边跑去。 钱肃的这话,别人听不懂,严礼强可是听懂了,因为严礼强也有一个铁匠父亲——那些经验老道的铁匠,只需要看烟囱烟气的颜色,就能知道下面炭火的温度和炉子的情况,有更进一步的,只要听着打铁的声音,就能判断出那铁器的情况,是脆了还是偏软…… 在匠械营中,钱肃犹如在自己地盘上漫步的的老虎,所到之处,一片敬服,这样的情景,让严礼强看了也暗暗心中佩服。 那一个个的院子都在生产着不同的东西或者是进行着不同的工序,严礼强发现这匠械营中主要做的就是枪,大枪,也就是他这些年来他练的那种枪,还兼做其他刀剑和护具之类的东西。 看到那一杆杆用白蜡木杆被造出来的大枪,严礼强也不禁有些手痒,只是想到自己现在身体未愈,也只能过一下眼瘾。 最后,钱肃直接把他带到了匠械营最后面,就在那片林子边上的一个院子里。 那个院子里有一颗榆树,榆树下有一眼老井,院子里还有一个水池,在水池靠近房子的地方,还搭了一个木遮棚,木遮棚分成好几层,就像药店里装药的抽屉一样,在木遮棚的下面,全部是一捆捆正在阴干的白蜡木,房子下面有两间屋子,屋子的门开着,屋子里堆着的,也是一捆捆的鸭蛋粗的白蜡木,连那屋檐下面,都是一捆捆的白蜡木,在那几间房子的中间,有一把楼梯,直接通着上面的一间阁楼。 钱肃给严礼强递过两把钥匙,“这些日子你就住这个院子,你睡楼上,你的房间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严礼强接过那把钥匙,再看了周围一眼,“这么大的院子,就我一个人住?” “嗯,就你一个人住,这里是堆枪杆的,这些白蜡木都是枪杆,都要自然阴干才能进入下一步的工序,还有三个多月,这批白蜡木才能用,这段时间都没有人会来这里打扰你,你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匠械营的那些兵士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那排营房之中,刚才你已经看见了,我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另外一个院子里,这里有什么动静,你喊一声所有人都能听到!” 严礼强满意的点了点头,“好的,谢谢钱叔!” “你住在这里,只要记住不要用火就行,这个院子里不许见火,每日我会让人给你送饭过来,一日三餐换洗衣服都不用操心,有人会去做,这里整座山都是匠械营的地盘,军事重地,黄龙县的人都知道,外人一般不敢进入,你无聊可以在匠械营里随便逛,想去哪里都行,只是要离开匠械营的时候和我一声!” “嗯,我记住了!” “听你爹你被铁砂掌打中,给我看看你的伤药!” 严礼强解开自己背着的包袱,把包袱里的两瓶伤药拿了出来,递给了钱肃。 钱肃接过来看了看,拧开瓶盖嗅了嗅,摇了摇头,又把伤药还给了严礼强,“这伤药应该是县里的医馆配的,中规中矩,不上不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等晚上我给你送两瓶好的伤药过来,一定可以让你好得更快,你自己回屋子里休息一下,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让人来叫你,让你和这里的人认识一下……” 严礼强点了点头,钱肃交代完事情,随后也就离开了。 看着这个暂时属于自己的院子,严礼强很满意,他看了看手上的两把钥匙,就从楼梯上了楼,来到自己二楼阁楼上的房间。 房间很大,足足三十四平米,房间里他收拾得干净整洁,在一张木床上铺着全套的军被,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一张桌子,一个衣柜。 把自己包袱里背着的东西在房间里放下,人一安静下来,严礼强才注意到房间的地板的一些角落里还撒着一些淡黄色的粉末,而他的鼻中,也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来到房间的一个角落蹲下,从地上用两个指头撮起一点粉末放在手上嗅了嗅,发现那黄色粉末状的东西,应该是……硫磺…… 这是用来驱虫的。 看着手上的硫磺,突然之间,严礼强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件事…… 第十一章 夜晚奇梦 匠械营有各种匠人00多名,还有一队保护着匠械营的50多人的队,最后还有0多个服务匠械营的仆妇,满打满算不到00人,而钱肃,就是这里所有人的头头。 今晚打牙祭,营监让云喜楼的宋老板送来了四只烤全羊,二十只花椒肥鸡,匠械营厨房里的仆妇们又做了许多菜,到了晚饭的时候,差不多整个匠械营的人都兴高采烈的出现在了平日吃饭的厨房大院。 大院里有遮棚,遮棚下是一条条长长的长桌,大火盆被端来出来,烤全羊被架在了火盆上,一只只肥肥的花椒鸡被砍好后一盘盘的端了上来,云烧酒被拍开,一时之间,院子里肉香四溢,酒气扑鼻,气氛热闹无比。 正是在这种氛围下,钱肃带着严礼强来到这里,告诉众人严礼强是他侄子,介绍严礼强给众人认识,今日这场牙祭,就是给他侄儿严礼强接风洗尘。 听钱肃这么一,整个匠械营的众人看向严礼强的时候,都是一片笑脸。 吃到热闹的时候,严礼强还主动站起来给匠械营钱肃麾下的几个头目敬了一圈酒,口中叔叔伯伯大哥这么一叫,那些人看严礼强这么礼貌懂事,一个个更是对严礼强好感大增,直接就把严礼强当成了匠械营的人了,有喝多了一点酒的,面红耳赤之下还拍着胸脯要给严礼强找一个漂亮媳妇。 看着严礼强一顿饭的功夫就已经和匠械营的一干匠人士卒打成一片,钱肃也心中惊异,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严礼强待人处事的老道,简直不在他之下,而且因为严礼强年轻,面又嫩,与人交往还显得更加的真诚谦逊,更容易赢得人的好感。 等到严礼强敬了一圈酒再回来,匠械营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开始直接称严礼强为严少爷了。 看到严礼强这样,钱肃就彻底的放下心来,同时他也奇怪,不知道严德昌怎么就能培养出这么一个儿子,难道严德昌之前和自己的那些都是故意谦虚,或者严德昌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 云喜楼的烤全羊和花椒鸡的味道都不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鲜美,相比起他前世吃过的那些充斥着瘦肉精,人工激素,各种化学添加剂的原料烹调出来的所谓美味,这个世界的美味强了何止一百倍。 老爹严德昌给自己找的这个避祸之地还真不错,有吃有喝有玩的,哈哈…… 严礼强直接放开肚皮吃了个酒足饭饱,等到色尽黑,满星斗,众人最后尽兴散席,他才心满意足的和钱肃一起离开。 “呃……”走在返回院的路上,严礼强满足摸着肚子,打了一个饱嗝。 “这里怎么样?”钱肃笑着问他。 “钱叔的地盘,自然是极好的!”严礼强回了一句甄嬛体。 “你在家里除了练武之外,有没有学学你爹打铁的本事?” “我爹起初不让我学,想让我一心练武,不过我在练武之余,也经常到我爹的作坊里玩,有时打打下手,帮帮忙,这些年很多时候就直接到铁匠房里一起打铁鼓风打熬力气,我爹会的我基本都会了,只是没他那么熟练!作为铁匠的儿子,我若都不会打铁,那不是忘本么。” “不错,不错!”钱肃满意的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这个世界上,虽练武可以飞黄腾达,但不是每个人都有练武的资质,都能筑基成功,就像我和你爹,年轻时也想着练武,但最后还是走上铁匠这条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这一辈子,过得还是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就像我们今日在码头上遇到的那个救人的艄公,他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未必没有一番雄心壮志,只是造化弄人,最后为了生存,也只能在水上讨生活,把手中的大枪换成撑杆,你这些日子在这里养伤,若是有时间,可以到各个院子里转转,你若想学点东西,那些人绝对不会藏私,一定会倾囊相授,年轻人多学点本事,长点见识,不是坏事,就算你将来能筑基,走上真正的武士道路,眼界广一点,多一点见闻,对你的修行也是有好处的!” “好的,我记住了!”严礼强点了点头。 钱肃看着严礼强,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我这个位置如何?” “钱叔在这里,我看是如鱼得水,滋润得很!” 钱肃大笑起来,“如鱼得水,滋润,你得有意思,有意思,的确是这么回事,平溪郡内,每个匠械营的营监都是肥差,督军府下匠人无数,更不缺打铁的铁匠,你可知道我又是如何能稳稳做到这个位置的么?” 钱肃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深了,似乎大有用意,严礼强没有马上回答,他沉吟着,看了钱肃一眼,发现钱肃正看着自己,月光下,自己老爹的这个师弟的目光炯炯,有些深邃。 这倒有些像是长辈在考较了。 “不许给我装傻……”钱肃认真的提醒了一句。 严礼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最后只能实话实,“钱叔能有今日的地位,坐稳营监这个位置,我想钱叔一定是既能低头拉车,又会抬头看路……” “既能低头拉车,又会抬头看路!”钱肃重复了一遍严礼强的话,整个儿人都呆住了,他还真没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出这样的话,有这样的见识,而且还得这么含蓄,他问出的问题,他心中自然有答案,他的答案起来也和严礼强的差不多,但是却没有严礼强出的这么鞭辟入里,又形象生动,还顾全了他的面子,短短十二个字,道尽其中精髓。 看着钱肃的脸色,严礼强也知道自己对的,他刚刚的那句话,可不是他发明的,而是他上辈子听过的最深刻的人生经验总结,无论在官场还是职场上通行无碍,这句话已经近乎是真理了,此刻出来,哪里还能有挑剔的余地。 这个世界和他前一世的地球有许多的不同,但是人心人性却没有半点不同。 “唉……”钱肃突然叹了一口气,“你能出这种话,我这边就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 “哪里,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钱叔学习……” “哈哈,不用谦虚,严德昌能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还真是异数,这一辈子也知足了……”钱肃有些感慨的了一句,然后从自己怀中拿出一瓶药来,递给严礼强,“这些日子你就用这瓶药擦在伤处就好,今日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 严礼强拿着钱肃送给他的药回到那个院,院的门一关起来,整个院就成了他自己的一片地。 院内,除了他和那颗大树之外,就只有满的月光和星斗。 刚刚吃饱饭,不宜马上入睡,严礼强就在院里漫步起来,一边漫步消食,一边欣赏那灿烂的星河。 对于一个重生的人来,这个世界那壮美灿烂的星空给人带来的震撼,比以前他在电影院里看过的任何的大片都强十倍,短时间内还真是再怎么看也看不够。 只是仰头看着那星空,严礼强就感觉是一种享受。 一个时后,夜色渐深,空气之中也有了一些凉意,在一个哈欠之后,感觉有些困意的严礼强在院子里洗漱一番,然后回到自己阁楼的屋子,擦完药,和着睡衣,就睡下了。 钱肃拿来的药效果真与他在医馆中拿来的药有极大的不同,打开药瓶,嗅到的就是一股奇异的清香,那药只是刚刚擦到患处,严礼强就感觉一丝丝清凉的气息往自己的皮肤下钻,铁砂掌带来的那种不适,瞬间就减缓了不少。 起来,严礼强也是两没睡觉了,整个人早已经有了困意,这个时候身上一感觉舒适,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就进入到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 在睡梦中,一行文字突然从严礼强意识的最深处泛起,然后那文字就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识海之中。 ——予生而体弱,长失调养。十岁前饮食不节,尝患疫寒积滞等症。十岁后沉湎于酒,多生疮痍。至十九岁,又为洋烟困行。年三十,体愈羸,病日臻。动则惊怖,行则怔忡,风热燥湿,坐不安席,寒暑昼夜,时在病乡,体则奄奄一息…… 随着这行文字出现,越来越多的文字从严礼强意识的最深处泛起,如从冬眠之中苏醒过来的动物,纷纷出现在严礼强的识海之中。 …… ——释氏口传心印,求之诸佛菩萨、诸神王、历代罗汉祖师,法象不一,各有得力,概难尽取。逐一习之过繁,择一习之过简…… …… ——后魏孝明帝太和年间,达摩大师自梁适魏,面壁于少林寺。一日,谓其徒众曰:盍各言所知,将以占乃诣。众因各陈其进修。师曰:某得吾皮,某得吾肉,某得吾骨。惟于慧可曰,尔得吾髓云云。后人漫解之,以为入道之浅深耳。盖不知其实有所指,非漫语也。迨九年,功毕示化,葬熊耳山脚,乃遗只履而去。 后面壁处,碑砌坏于风雨。少林僧修葺之,得一铁函,无封锁,百计不能开。一僧悟曰:此必胶之固也,宜以火,函遂开。乃熔蜡满注而四著。故也,得所藏经二帖,一曰《洗髓经》,一曰《易筋经》。《洗髓经》者,谓人之生,感于爱欲,一落有形,悉皆滓秽。欲修佛谛,动障真如。如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必先一一洗涤净尽,纯见清虚,方可进修,入佛智地…… …… ——得所谓金刚坚固地,驯此入佛智地,洵为有基筋矣。僧志坚精,不落世务,乃随圣僧化行海岳,不知所之,徐鸿客遇之海外,得其秘谛,既授于虬髯客,虬髯客复授于予。 …… ——唐卫国公李药师序…… …… ——予武人也,目不识一字,好弄长枪大剑,盘马弯弓以为乐。值中原沦丧,徽钦北狩,泥马渡河,江南多事。予因应我少保岳元帅之募,署为裨将,屡立战功,遂为大将。忆昔年岳少保奉令出征,后旋师还鄂。归途忽见一游僧,状貌奇古,类阿罗汉像,手持一函入营,嘱予致少保。叩其故,僧曰:将军知少保有神力乎?予曰:不知也,但见吾少保能挽百石之弓耳。僧曰:少保神力,赋之欤?予曰:然。僧曰:非也,予授之耳。少保尝从事于予。神力成功,予嘱其相随入道。 …… ——时宋绍兴十二年鄂镇大元帅少保岳麾下宏毅将军牛皋鹤九甫序 …… 佛祖大意,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二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 所云清虚者,易筋是也;脱换者,洗髓是也…… 其洗髓之,谓人之生感於情欲,一落有形之身,而脏腑肢骸悉为滓秽所染,必洗涤净尽,无一毫之瑕障,方可步超凡八圣之门,不由此则进道无基。所言洗髓者,欲清其内;易筋者,欲坚其外。如果能内清静、外坚固,登寿域在反掌之间耳,何患无成? 且云易筋者,谓人身之筋骨由胎禀而受之,有筋弛者、筋挛者、筋靡者、筋弱者、筋缩者、筋壮者、筋舒者、筋劲者、筋和者,种种不一,悉由胎禀。如筋弛则病、筋挛刚瘦,筋靡则痿,筋弱则懈,筋缩则亡,筋壮则强,筋舒则长,筋劲则刚,筋和则康。若其人内无清虚而有障,外无坚固而有碍,岂许入道哉?故入道莫先于易筋以坚其体,壮内以助其外。否则,道亦难期。其所言易筋者,易之为言大矣哉…… …… 一篇篇的文字,不断的出现在严礼强的脑海之中…… 在这些文字出现完之后,出现在严礼强脑海之中的,则是一幅幅的练功图。 最后那所有的文字和图像,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本书,那书的书名是十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随后这本书就融入到了严礼强的识海之中…… 第十二章 巨大威力 透过阁楼上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色犹黑,满星月犹在,往日这个时候,正是严礼强起来练功的时间。 强大的生物钟保持了既有的惯性,无论严礼强睡没睡够,在这个时候把严礼强叫醒了。 严礼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床上,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几在养伤,早上起来不用锻炼,所以严礼强在睁开眼睛后,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在回味着昨晚做的那个奇怪的梦。 昨晚的梦很奇怪,严礼强心中嘀咕着。 从到大,他做过许许多多的梦,各种各样的都有,荒诞的,光怪陆离的,恐怖的,淫荡的,无聊的都有过,记得时候有一次做梦他还变成了变形金刚中的汽车人,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变形成汽车,在地上飞快的行驶,长大后有一次做梦他还梦见自己变成了国家主席……但以往那些梦,比起今日这个梦来,似乎都不算什么。 昨晚的梦境之中,他居然是在看书,在梦里看了整整一晚的书,那本书就是《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他前世在地摊上和那个老大爷买的那一本。 梦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场景,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就只有他,瞪着一双眼睛,在看着这本书,从这本书的几篇序言,一直看到最后的一副练功图。 还有比这更奇怪的梦吗? 更奇怪的是,在以往,只要他醒来,那梦中的场景和记忆就像是年久的老照片一样,会飞快的褪色,乃至遗忘,但这次,他醒来,梦中看到的那本书却更加的清晰,似乎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他的记忆和大脑细胞之中,严礼强记得那本书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幅图画,甚至是每一个标点符号,他现在甚至可以把那本《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的一切全部从头到尾默写出来,连着那些练功图都能一模一样的画出来。 在发现自己醒过来脑袋里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本书之后,严礼强的脸色古怪无比,那叫一个精彩。 不过好在严礼强已经重活了一遍,心里承受能力已经非常强大,既然生命都可以重来,既然自己都能出生在这个奇异的世界,那么,自己的脑袋里多出一本书,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值得大惊怪的。 躺在床上的严礼强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那本《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也不是莫名其妙就多出来的,它更像是自己记忆的某种再现,记得当时自己在那个老大爷的摊位上买书之时,已经把那本书全部翻过来一遍,后来自己在路上又随手翻了一遍,按常理来,这么快的阅读速度根本不可能让自己能记住那本书中的内容,这简直需要照相机一样的记忆能力才行,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自己重生,连带着自己翻过两遍的这本《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也在自己的脑袋里重生了。 为什么会这样,严礼强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他用最快的速度接受了这个现实。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虽然还想再眯一会儿,但严礼强还是咬了咬牙,干脆利落的穿好衣服起了床,来到楼下,麻利的洗漱完。 这里整座山都是匠械营的地盘,而且离县城不远,周围几十里之内都没有什么猛兽,此刻山间的空气,正是最清新的时候,就算他站在院子里都能感受得到。 严礼强来到院的门口,正想打开院的门到外面的林子里和山坡上去走走,多呼吸点新鲜空气,这样也有利于他的身体恢复。 就在他的手都已经摸到门杠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如电光一样的一下子一闪而过。 他一下子想到《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的开篇序言之中那个叫周述官的清朝文人留下的序言。 在那篇序言之中,周述官他自己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调养不好,十岁之前因为暴饮暴食,就患山了“疫寒积滞等症”,而他十岁之后,还在儿童时期就开始喝酒,成谜于酒精,又患上“疮痍”之病,而到他十九岁时,就开始抽鸦片烟,抽了十一年的鸦片,等他到三十岁时,身体彻底垮了,各种病痛涌来,基本奄奄一息在等死,随后找了各种医生,吃了各种补药,但都没卵用,就在他等死之际,忽然偶遇《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他只练了一年,身体精神就都恢复,而且还戒掉了鸦片,体魄还越来越强壮,力气越来越大…… 在重生之前,严礼强看到这样的序言,都是抱着怀疑态度的,觉得可能夸大其词,但此刻,严礼强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这个叫周述官的清朝书生的是真的呢?要是这本书真有这样的效果呢?现代的人好吹牛,古人应该要诚实一些吧。 一个生活在清朝体弱多病坐以待毙的文弱青年练习了这本书上的内容都能起死回生,身体重新恢复强健,那自己这点问题算什么。 而且在这本书的另外几篇序言之中,还交代了这本书的来历,这本书是佛祖留下的秘法,由开创了禅武双修的少林一脉的达摩祖师带到中国的,在那几篇序言之中提到过的修行这本书的人,都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牛逼人物。 唐朝的虬髯客,这个人在传之中可是剑仙一样,想要和李世民争下的英雄,后来发现自己争不过李世民,就跑到海外,自己打下一片疆域做了国王,自得逍遥。后来虬髯客就把这本书传给了李靖,李靖是谁,那可是唐朝的无敌战神,《封神演义》和《西游记》中托塔王的原形,传中唐朝剑仙红拂女的老公。 到了宋朝,按照岳飞手下大将牛皋在这本书前面所作的序言来看,中华民族的民族英雄岳飞居然也得僧人传授,修炼了易筋经,并且把易筋经传授给了牛皋,据牛皋在序言中所,岳飞勇武冠绝下,能使用百石的强弓,拥有一身神力,就是因为修炼了这本书。 现代的人可能对百石强弓究竟有多强没什么概念,但在历史上,战国时期的齐宣王田无疆喜欢使用强弓,他身边的人就把三石的弓装成九石的弓拿给他拉,齐宣王把那个“九石”的弓拉开了,高兴得很,就以为自己有万夫不当之勇,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九石都牛成这样,何况百石? 易筋经上面的几篇序言的文字和人物在严礼强的心中滚过。 要不要自己也试试…… 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严礼强的脑海里,而且越来越强烈。 严礼强回想了一下这本书中的那些练功图,发现那些练功图的确没有什么激烈的动作,运动强度也不大,既不需要跑,也不需要跳,一个人只要在原地动动手脚和身体就能完成,难度也并不是很高,不会影响到自己的伤势,应该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吧,反正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先看看效果怎么样,而且自己现在闲着也闲着,就当做体操好了,如果感觉不对劲停下来就好。 正是抱着这种念头,在几分好奇心的趋势之下,严礼强在脑袋里回想了一遍易筋经上面的功法内容之后,就来到了院子中的那颗树下,开始了《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中正身图二十七式的修炼。 正身功法第一式——环拱正立势。 按照脑海之中练习这一势的要求,严礼强双目微闭,脚跟靠紧,脚尖立地,左手阳掌,右手握固,安放胸口黄庭之上。两膝直立,竖起脊梁,耳对肩,鼻对胸。合眼收神,平视不出一尺之外。牙关扣紧,舌抵上腭,气由鼻出。然后调息定气,壹志凝神,在呼吸了三口气息之后,整个人动作轻柔舒缓的动了起来…… 环拱正立势,献杵起功势,出爪亮翅势,双凤朝阳势,飞鹰展翅势,双手托塔势,三峰峙立势,龙探右爪势,龙探左爪势,横肱蹲立势,三才通气第一势,三才通气第二势,三才通气第三势……三才通气第十三势,三才通气第十四势…… 开始的时候严礼强还没有多少感觉,而刚刚练到正身图最后的三才通气那几势的时候,严礼强就慢慢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变成了一个空瓶,整个人身体一下子放空了,整个人完全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一股奇异的能量,从上地下,四面八方在不断的朝着自己的身体之法内涌来,自己身上,上至泥丸,下至尾闾,身体躯干和四肢的关窍血脉,在那股能量的洗涤之中,不出的舒服和惬意,让人情不自禁就沉浸在其中…… 三才者,地人也,这三才通气十四势,正是打通人体与地之间的能量沟通。 这正身图二十七势练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那种舒服是严礼强从未体会过的。 不知不觉中,严礼强开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练习着正身图中的这二十七势。 不知过了多久,在以拱立归位势完成正身图的最后一势之后,严礼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色居然已经有些发亮了。 居然过了这么久,至少两个时,严礼强有些吃惊,难道自己刚刚沉浸在功法中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已经练了很多遍正身图。 脑袋里刚刚冒出这个想法,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胃里好像有东西要出来,莫名有点恶心,他一张口,哇的一声,一下子就吐出了一口浓浓的,黑色的东西,似乎是淤血。 一口淤血吐出,严礼强陡然觉得胸腹之间舒爽无比,通畅无碍,再也没有那种烦闷的感觉…… 第十三章 掌握秘法 严礼强呆住了,或者是完全被吓住了。 记得县城医馆里面的大夫自己的伤势就是胸腹之间还残留有被铁砂掌击伤后留下的淤血,只要这些淤血慢慢的消散,自己的身体也就恢复了。 感觉着自己胸腹之间的那种畅通感,严礼强还使劲做了两个扩胸出拳的动作,发现自己胸腹之间没有任何不适,已经没有了之前在做同样动作时的那种撕扯的疼痛感。 再看看地上的那一滩吐出来的黑色淤血,一个念头就从严礼强的脑袋里冒了出来,难道这淤血就是自己被洪涛的铁砂掌击伤之后留在自己胸腹之间的淤血,就这样被自己吐了出来,自己的伤势,竟然好了? 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记得之前大夫至少要用一两个月自己的伤势才会好,怎么会这么快。 这个时候,严礼强内心的震撼简直难以言表,但不管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有多么匪夷所思,只是自己身体传来的感觉和吐出来的那些黑色的淤血却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了严礼强——刚刚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正当严礼强发着呆的时候,他院子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 这个时候,耳中传来的声音听在严礼强的耳中就像是有人在擂鼓一样,让严礼强瞬间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的就要去开门,但刚刚走出两步,他一回头,看见自己吐在地上的那一口淤血,他又连忙退了回来,用脚在地上铲了几下,弄出一些土来,把自己吐出来的淤血完全盖住。 做完这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不出异样,随后才来到院的门口,把院门打开。 一个四十多岁的圆脸的仆妇站在门外,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这个仆妇昨晚严礼强见过,正是匠械营中的仆役之一。 “严少爷,我给你送早餐来了……”圆脸仆妇一脸热情的微笑,把食盒递了过来,“严少爷吃完之后,只要把食盒放在门口就行,我会来收!” “好的,谢谢了!”严礼强微微一笑,接过食盒,“对了,明早上就不用送了?” 听到严礼强这么,这个仆妇的脸上立刻就有了一丝惶恐之色,“啊,莫不是严少爷对我们做的东西不满意?” “不是,明早上我就到食堂里和大家一起吃吧,不用专门再为我把吃的东西送来了!” “可是营监交代……” “没事,我会和钱叔的!” “那……好吧……” 虽然可以在院子里一切等着别人来伺候,不过严礼强却不想这样,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少爷,没有那么娇贵,而且以他前世的经验来看,这样的行为,无异是“脱离群众”了,并不是什么好事,他这次来黄龙县本来就是来避祸的,没有必要还在这里装什么逼,虽然他有钱肃罩着,但和匠械营的所有人混在一起,走群众路线,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仆妇离开,严礼强把食盒拿到院子里的那颗树下的石桌上打开,一股香味就扑鼻而来。 食盒里放着分量足足的一大碗米瘦肉粥,还有一碟豆腐干,一碟咸菜,两个鸡蛋,看到这些东西,严礼强的肚子就叫了起来。 不知道是刚刚练过功的缘故还是这些放在严礼强前世完全可以当特供的绿色食品的地道食材做出来的东西好吃,反正严礼强就觉得今日自己的胃口特别好,那特别能吃,只是稀里哗啦一会儿,食盒里的所有东西就被他吃了一个干干净净。 吃完这些东西,严礼强原本想继续在院子里研究体验一下自己脑袋里的那本《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这个时候的少年的性就是喜动不喜静的,自己整关着房门闷在院子里,反而会让人觉得不正常。 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一番震撼体验,严礼强或许并不太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正常不正常,但恰恰有了之前的体验,严礼强反而一定要让自己在别人眼里成为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正常人才行。 严礼强把食盒放在门口,就出了院子,直接朝着匠械营后面的那一片山林走去,准备到山上去逛逛。 那片山林有大半都是白蜡林,半是松树和其他树木,那白蜡林里的一颗颗白蜡树笔直挺立,就像站岗的哨兵一样,可别看这些白蜡树,在这个匠械营中,这些白蜡树可是最重要的军事物资,因为这些白蜡树的树干,正是制作长枪枪杆的材料,而长枪,则是这个时代军队里面最重要的武器装备之一,这一片白蜡林可关系到平溪郡督军府士兵最重要的武器装备的供应,可以,黄龙匠械营正是因为这片白蜡林而存在的。 白蜡林有专门的人照顾,修剪枝叶,防虫,确保每棵白蜡树的树干上没有虫眼,没有疤节,棵棵白蜡树挺立如枪,树干生长得壮实细密。 山林里的空气新鲜得很,充满了山林之中的灵气和能量,严礼强不紧不慢的在山林之中走着,一边走一边观察地形,然后用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的时间,终于爬到了靠近山顶的一处空阔之地。 这片地方面积不大,只有三四十平米,地上绿草如茵,四周都是合抱粗的树木,这里的背后靠着山顶上垂下来的一片山壁,旁边有一条溪流,而他前面却正对着上山的山坡,山坡下则是匠械营的一片院子,在这里,严礼强可以轻易的看到山下的情况,有人要上来的话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山下和远处的人却发现不了他。 严礼强来到这里的时候,太阳才刚刚从东方完全跃出地面,大地阳气升腾,温暖的阳光刚刚把山坡上的那一片白蜡林和覆盖住,这片空阔之地,光影点点,充满生气,倒是一个练功的好地方。 上山这一会儿的功夫,食消得差不多了,严礼强在这里活动了一下身体手脚,发现胸腹之间的郁闷感彻底消失,这不由让他信心大振,在活动完身体手脚站好之后,严礼强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右脚向右后方一撤,摆出左弓步的架势,右掌向右,向上,向前划了一个弧形至自己身体的前方,掌心向上,同时左臂屈肘,右掌提至腰侧,摆出了虚步亮掌的起手式,整个人的神态也瞬间就在专注起来。 在几个呼吸之后,一套虎啸连环拳就从严礼强的身上使了出来。 虎啸连环拳是一种在大汉帝国流传非常广的基础性的拳法,几乎人人都会,这拳法的流行程度,堪比前一世深受广场舞大妈们喜爱的《最炫民族风》,严德昌的老爹,周铁柱都会这套拳法,严礼强的这套拳法,就是严德昌教的。这套拳法套路短,易学易练,既能帮学习者打下拳法的基础,又有很好的拉伸筋骨强身健体的作用,这套拳法动作虽少,但对手,眼,身,步法的要求比较严格,柳河镇的少年之中,十个人中起码有九个,从练的就是这套拳法。 当日在擂台上,严礼强也是用这套虎啸连环拳和洪涛对决,这也是他唯一会的一套拳法。 对这套自己浸淫了好多年的拳法,严礼强熟得不能再熟。 开始的时候,严礼强的动作还有些缓慢,慢慢的,随着严礼强发现自己在练拳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完全和以前一样,他的动作,也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一招接着一招,打得虎虎生风。 等三十二式的一套虎啸连环拳打完,严礼强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不过他也终于确认,自己的伤势,的确已经完全好了。 自己只是练习了一早上的《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的正身图就有这样的效果,要是自己每日坚持练上几遍《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那又不知道会怎么样? 想到就去做! 脑子里这么想着,严礼强重新摆开了正身功法第一式——环拱正立势,开始练习起来。 这一次,在把正身图的那二十七势演练完之后,严礼强没有再重复,而是接着就进入到侧身图的修炼中,侧身图有八势,分别是独手擎势,翻手拔刀势,开弓打蛋势,一字平肩势,白鹤闪翅势,献杵团结势,仰面朝势,最后则是拱立归位势…… 侧身图之后,接着就进入到半身图,然后是屈身图,折身图,扭身图,倒身图,翻身图,行身图,坐身图,定身图,卧身图…… 在这些各身图之中,多的一部分图有二十多势,而少的,也有七八势,每一势都各有巧妙和不同。 刚刚把总共十二身图练了一遍,就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时。 这第一遍的完整练习有些动作还有些生涩和不连贯,但即使这样,在练完第一遍后,严礼强只觉得自己精神更旺,身体内似乎涌起一股生生不绝的活力…… 再练了一遍,又差不多过了两个时,严礼强只觉自己精神百倍,身体竟然从未有过的畅快,简直两腋生风。 原本严礼强还想在这里继续练下去,但想到匠械营的午饭时间已经差不多要到了,为了不节外生枝,他忍住继续练下去的冲动,快速的下了山…… 等到吃完午饭,下午的时候,严礼强在匠械营中的各个院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就又回到了山上,开始修炼《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中的各势功法,等到了傍晚,他再下山,吃完饭后回到自己的院继续练。 只是一日的时间,在一遍遍的修炼之后,严礼强熟能生巧,对这套功法的动作呼吸等要领就已经完全掌握…… 本书第一个盟主诞生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四章 慢慢变化 后面的几,身在匠械营中的严礼强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每日三餐,他都没有让匠械营的仆妇再来给他送饭,而是和匠械营的其他人一样,一起出现在食堂里,一起吃饭,别人吃什么他也吃什么,吃饭的时候,他和别人嘻嘻哈哈的聊聊,在吃完饭后,随性到各个院子里去看看那些工匠们打造和制作各种武器的过程,和那些工匠们请教一番,偶尔,还会到那些士兵住的院子里看那些士兵们训练。 严礼强待人有礼,又不显摆营监侄儿的身份,他一到晚叔叔伯伯大哥的叫着,哪怕对普通的匠械营的匠人和仆役,也都以礼相待,即亲切随和,又给人足够的尊重,在这种情况下,只是短短几日,严礼强就和匠械营中上上下下的人混得熟了,完全打成了一片,去到哪里,遇到的都是一片笑脸。 钱肃在开始的两日还关注一下严礼强,等到他发现严礼强在匠械营中混得和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自在的时候,他也就不再关注了,反正严礼强在匠械营中也翻不了,这也就随他了,而钱肃自己,也常常往着黄龙县城跑,经常一见不到他的踪影,有时甚至夜不归宿,整个匠械营的人都知道钱营监又去风流了。 在短短几日和匠械营的人混熟以后,严礼强在匠械营中干什么,就真没有人关注了,大家都觉得反正严礼强不是那种不懂事爱闯祸的人,而且他又是钱肃的侄儿,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不会有人去干涉和关注严礼强究竟在干什么,严礼强每日经常往山上跑,也被人理解为少年心性,没人在意,反正只要严礼强不放火把整座山点着就行。 当然,这一切只是表面,而实际上,严礼强这几日在匠械营的生活,则是另外一番样子,别人看严礼强是在匠械营中闲游浪荡,但严礼强其实半点都没有放松自己的修炼。 被洪涛从擂台上打下来的惨痛经历,避祸黄龙县的事实,让严礼强的心中时刻都绷着一根弦,半点也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用功的开始了修炼。 两个月后就是正式的国术县试大考,他初考虽然败了,但因为他以往在柳河镇的优秀表现,却依然还有参加正式大考的资格,就算没有洪家的威胁,为了在这次国术大考之中取得一个好的名次,严礼强也要奋力的往前冲,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他个人的前途,更凝聚着他父亲这十多年来对他的殷切期望。 在严礼强以往的那些锻炼的课目之中,是没有《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这个课目的,但是现在,在发现了《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里面记载功法的威力之后,严礼强就把练习《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当成了自己每日锻炼的主要课目。 每,严礼强不亮就起床,开始在院子里修炼《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修炼一遍《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的时间大概需要两个时,严礼强在修炼一遍之后,再练上几遍虎啸连环拳,刚好就到匠械营吃早餐的时间,他就去吃早餐。 在吃完早餐之后,他会在匠械营中闲逛一阵,随后他就会上山,在山上继续修炼《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这一次,在吃午饭之前,他可以完成两遍《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的修炼。 而午饭之后,他借机午休和看书,就回到自己的阁楼之上,一直到晚饭之前,又可以修炼两三遍《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 晚饭之后,他和匠械营的人呆得时间会稍长一些,随后他又会回到院,开始专心的蹲马步,打熬成为武士的基础,一直练到睡前。 就这样,严礼强在匠械营中,每日都差不多要花上十多个时的时间,练上五六遍《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 严礼强不敢把《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本秘籍的效果实在太恐怖了,所谓怀璧其罪,一旦泄露出去,严礼强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来守护这个秘密,恐怕自己身边的人都要遭受连累。 而随着每日的修炼,严礼强慢慢发现,几乎每修炼《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一遍,他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有活力,他就像在自己的身体里打开了一个宝库,那无穷的精力就像地下涌出的泉水一样,源源不断的从自己的身体内冒了出来。 在开始正式练习这个功法的第三,严礼强就发现自己早上起床练武的时候第一次没有了任何的困意。 虽然严礼强已经养成了每凌晨五点左右就起床练武的习惯,但作为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十四岁的少年,实话,从他开始练武到现在,每早上这个时候起床的他都还有些困意,那温暖的被窝依然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每在这个时候起床并非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他之所以能每坚持这个时候起床,依靠的,就是自己的意志和老爸长期监督之下养成的习惯,他必须咬着牙让自己起床,然后通过洗漱和锻炼让身体快速的兴奋起来,进入状态。 但是这一次,在严礼强正式修炼《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的第三,当他的生物钟把他在那个时间点叫醒的时候,严礼强就感觉自己没有了任何的困意,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身体内喷薄旺盛的精力和清醒的头脑,那温暖的被窝,对他来瞬间就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 随后,只是短短的几,严礼强就发现自己身上开始出现一系列的变化。 首先是睡眠的质量变得更好了,入睡的速度变快,并且睡眠之中不会再做梦,每次睡觉都感觉非常的舒服。 其次,严礼强发现自己的饭量在慢慢增加,整个人食欲大开,吃什么都感觉特别的香,就拿午饭和晚饭来,如果以前他的数量只是每顿饭三碗的话,只是短短几时间,他的饭量就增加了百分之三十,变成了四碗,甚至还有增加的趋势…… 最后,也就是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严礼强发现自己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在快速的提高中,特别是他全身的力量,似乎每都在增加中,最能体现这个变化的是他每日在练拳和蹲马步的时候,特别是蹲马步。 在这次受伤之前,严礼强练习了这些年的马步,每次蹲马步可以坚持一个多时身体就开始筛糠一样的抖动,而在开始练习《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之后,从第四开始,严礼强就发现自己蹲马步的时间似乎在开始增加,一开始的时候还不明显,等到过了两日,严礼强就发现自己每次蹲马步越来越轻松,坚持的时间,也明显的感觉变长,一日一日的在增加之中,这原本是最艰苦的基本功,慢慢的,似乎变得轻松了起来,只是短短几,他蹲马步能坚持的时间,就从一个多时,变成了两个时,一下子就翻了一倍…… 黑铁的老朋友来捧场支持,再次感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五章 获赠秘籍 不知不觉,严礼强来到匠械营的时间就已经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严礼强每日勤练不缀,那一本《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已经被他练得滚瓜烂熟,渐渐有了一些火候。 今日,从早上一起床开始,在练习的时候,严礼强就慢慢就有了一些不同的感觉,特别是在练习到坐身图中的三焦达利十四势的时候,严礼强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头顶上似乎打开了一个洞,恍恍惚惚中,他似乎感觉到地之间有无数五光十色的能量与灵气,朝着自己涌来,从自己的头顶进入到自己的体内,而自己全身的五脏六腑就像是一块块干燥的海绵第一次遇到水一样,疯狂的吸收和吞噬着那些进入到自己身体内的能量和灵气,自己的心脏,脾脏,肝脏,肺脏,还有肾脏,在吸收着那些能量的时候,感觉就像高兴得想要大声歌唱。 坐身图中的三焦达利十四势,与正身图中的三才通气十四势和半身图中的马上交关十四势完全一样,所不同者,正身图中的这十四势是站着练,半身图中的这十四势是以蹲马步的姿态半蹲着练,而坐身图中的这十四势是盘膝坐下后练。按照《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中的法,“……前是运气流通,中是运气贯注,后是运气归位,功分三等,理归一贯,行功至此,纵横上下,无不入妙矣”。 《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练到这个地步,才算“入妙”。 早上第一遍功练完,严礼强就感觉自己全身轻灵,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特别是自己的双肾,也就是腰间,更是像被两个暖水袋捂着一样,暖融融的,不出的舒服惬意。 早餐和午饭之后,严礼强都继续在修炼着,每练一遍,他的五脏六腑都会吸收吞噬地间大量五光十色的能量灵气,一遍就有一遍的收获,到晚饭前,一日五遍修炼下来,严礼强感觉自己整个人的身体,似乎进入到一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之中,精力爆棚,而且自己耳目的感知,也一下子提高了一层,自己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敏锐了许多,自己的耳朵的听力对身边那些细微声音的洞察力,也提高了不少,下午在山上练完后,严礼强就感觉周围的环境一下子生动立体了起来。 晚饭的时候,严礼强再次见到了钱肃,昨和前,钱肃都不在匠械营中,不知道又到哪里大醉风流去了。 饭后,钱肃叫住了严礼强,把严礼强带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 “礼强,你这几日气色不错啊,我给你的伤药还好用吗?”看着严礼强的脸色,钱肃满意的点了点头,来到匠械营半个月,严礼强的脸色一好过一,钱肃看了,也心中安慰。 “多谢钱叔,你给我的伤药的确好用,前几我就感觉自己的伤势没有大碍了!”严礼强笑着,要是没有钱肃给的伤药,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伤势能好得这么快,“洪涛的铁砂掌毕竟只是初学,威力还不大,我感觉山上灵气要足,对身体好,这几日我每都往山上跑几遍,没事就在山上练练拳,睡睡觉,身体越来越轻松,前两爬山的时候,还咳出了一些淤血,胸腹之间的不适感一下子就没有了,这些日子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差不多了,都开始重新蹲马步了……” “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钱肃一脸笑容,“你爸昨托人传了一个口讯,他一切都好,让你不要担心家里,在这里安心养伤,要是你爸知道你的身体恢复得这么快,一定会很高兴!” “这还得多谢钱叔!” “这哪里是我的功劳,还是你年轻,元气足,这才恢复得快,对了,你现在除了枪术的基本功之外,还有没有在修炼着其他的功夫?” 严礼强抓了主脑袋,“除了枪术之外,我只修炼着一门基础拳法虎啸连环拳打根基,其他的功夫,就没有再修炼了!” “嗯,这样也对,在筑基之前,的确不宜把太多的时间放在这些外功的修炼上,但是虎啸连环拳毕竟是大众的拳法,几乎人人都会,除非对这门拳法有独到的感悟或者能把这门拳法练精,否则在你现在的状态,在未筑基之前,想要用这样的拳法对敌取胜,特别是对上洪涛那样的对手,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所以,除了这门拳法之外,你最好还能修炼一门防身的功夫,这样对敌的时候也更有些把握……”钱肃着,就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了严礼强,“这是我年轻时候偶尔得到的一本步法秘籍,比起其他那些珍贵的秘籍来,这本秘籍不算强大,最高只有六层境界,但也难得一见,而且这门功夫如果练好的话,可攻可守,进退方便,还可以配合其他功夫一起使用,就算等你将来筑基之后,依然可以修炼,在对敌时发挥作用!” 一听钱肃他手上的秘籍能有六层的境界,严礼强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要知道在这个世界,评价一门武学和功法高低,就有一个最简单最直观的办法,那就是看那门武学最高能有几层境界,境界层数越高的武学和功法,能达到的层次越高,威力越大,自然越加的珍贵。而这些功法的境界层次,当然也不是由人来划分的,而是每一层都会有不同的功法法相和异象产生。 比如他修炼的虎啸连环拳,这门流传最广的大众功夫最高就只有五层境界,钱肃给他的秘籍,虽然最高只有六层境界,只比虎啸连环拳多了一层,看似不太珍贵,但实际上,这个世界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普通人一辈子或许都没有机会见过一本能达到最高能达到六层境界的秘籍长什么样。洪涛修炼的铁砂掌,最高也就只有六层境界。而步法和身法类的辅助性的武功秘籍还要更加珍贵,这本六层的步法秘籍,其珍贵程度,足以可以媲美拥有七层境界的其他功法。 在修炼上,还有一句话叫做水涨船自高,一个人如果能把低阶的秘籍修炼到高级的境界,那么将来在修炼同种类的高级秘籍时,上手也就更容易,能更快进入更高的层次,这也是各类基础功法的意义,比如严礼强如果能把虎啸连环拳修炼到第五层,将来如果他遇到了一个最高十层的拳法秘籍,那本秘籍的前几层,对严礼强来,就有可能在很短时间内就完成突破。 在巨大的好奇心下,严礼强用双手恭敬的接过钱肃手上的秘籍,放到眼前一看,只见那青色的秘籍封面上,只有五个字《九宫风影步》。 秘籍很薄,只有十多页纸,但拿在手上,严礼强却感觉就像有千斤重一样,分量十足。 “不知道钱叔已经把九宫风影步修炼到几重境界了?” 严礼强的问题让钱肃老脸微微一红,“咳咳,你钱叔我没有筑基,连马步关都没有过,下盘不得力,所以这《九宫风影步》,只是勉强修炼到了两层而已就再也难以进步,未免你爹将来找我麻烦,这门步法你可以先留着,等你过了马步关再修行……” “钱叔送我这样的东西,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钱肃的目光落在了严礼强的脸上,突然叹了一口气,“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就是对我做大的报答!” …… 离开钱肃住的院,严礼强揣着那本《九宫风影步》的秘籍,就返回到自己的院子之中,在关起院门来之后,这个院子也就成了他的地。 这个院子里不许点明火,连灯烛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所以严礼强就在院中的石桌上,把这本秘籍打开,细细看了起来。 今晚月色通明,万里无云,上月光如银,哪怕不用灯火,在院子里的严礼强也能借着满的星光和月光把这本秘籍看了一遍。 只是看了一遍,严礼强就已经把这本秘籍上的每一个字和每一幅图牢牢记在了心里。 这种过目不忘的大脑记忆能力,相当的夸张,简直有些骇人听闻,对严礼强来,他看过的书,感觉就像用照片照了存在脑子里一样,只要看一眼,就能完全记住,严礼强以前也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是,自从那晚做梦在梦里把那本《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完全记起之后,严礼强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有了这个能力。 当然,这个能力他也没有告诉过别人。 看完这本《九宫风影步》的秘籍之后,严礼强闭上了眼睛,在等自己的心情完全平复之后,才把秘籍揣到怀里收起,来到院中的树下,重新蹲起了马步。 马步是一切功夫的根基,没有这个根基,一切的功夫都如水上浮萍,特别是这种《九宫风影步》之类的步法,考验的基本是下盘和腿上的功夫,不打下马步的根基,再好的秘籍拿来,也是暴殄物。 而且今日严礼强感觉自己的状态大好,精力爆棚,正是夯实马步根基的好时机。 严礼强一开始蹲马步,整个院子中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院子外面的虫声蛙声在传来。 月光下,严礼强闭着眼睛,蹲着马步的身体四平八稳,他的两条腿犹如两根柱子,整个人的身体犹如磐石,莫名就多了几分威势。 如此一个时之后,慢慢的,就连严礼强都没有发现,一团迷离的红色光影,慢慢就出现在他的身边,把他包围了起来,那光影之中,一匹雄壮的犀龙马的轮廓开始若隐若现…… 本书第三个盟主诞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六章 马步功成 严礼强还是像往日蹲马步一样,闭着眼,沉浸其中。 这半个月来,严礼强蹲马步的时间一比一强,马步蹲得一比一稳,特别是最近两,每次他一蹲下,就感觉自己就像浮在水上一样,身体腰部以上的部分,几乎就像没有了重量一样,整个人轻松无比,只有在呼吸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轻微的起伏,但这种起伏也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一种很纯粹的精神感知,严礼强完全处在一种不动而动的状态之中,在吸气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就像气球一样的膨胀起来,有往上飘的感觉,而在呼气的时候,他又感觉自己的身体沉了下去。 严礼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蹲了这么多年的马步,要身上汗流浃背腿上酸麻胀痛的感觉,那是以前每都有的,但是这种蹲马步蹲到就像漂浮在水上一样的感觉,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严礼强甚至怀疑,在这种状态下,自己蹲上一都没有问题。 因为没有名师在一旁指点,所以严礼强也不知道这种状态是好还是不好,不过他觉得在这种状态下,自己的身体舒舒服服的,应该不会太坏,所以也就这么坚持着。 今就在这样的状态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严礼强突然就感觉自己的足底升起一股热力,那热力先让自己的腿暖和起来,就像做足疗的时候泡在热水里面一样舒服,在那种温暖的感觉之中,自己整个人的脚掌似乎和大地连在一起一样,他的身子就像是泥巴做的,刚刚从地里面钻出来一样,整个人和脚下的大地有一种贯通一气融为一体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知道保持了多久,他就感觉那股热气开始从自己的腿往上升起,淹没过自己的膝盖,然后一直淹没到大腿的根部,自己腰部以下的下半身,都好像泡在了舒服的温水里一样,随着自己的呼吸,自己的身体仍然一起一伏,慢慢的,这种起伏就有骑在犀龙马上奔驰的那种意境,自己整个人腰部以下腿上的力量,似乎就在这种起伏与呼吸之中,如一波波的脉冲一样,开始缓慢的传递到了自己的上半身。 腰部这里似乎还有一道关口,在阻碍着那股力量传递上来,那股力量则一波波的在冲击着,频率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强,腰部以下的温度似乎也在慢慢升高,就在那股力量拔到极致的时候,轰的一声,腰部的那个关口终于被那传递上来的力量冲破,那腰部以下那股温水一样的热量,就像潮水一样的涌来,慢慢杨过自己的髋部,腹部,胸口,一直覆盖到自己的头顶。 在这种温暖之中,腰部以下两条腿上的几条大筋变得火热,然后震动起来,那震动的力量,可以从脚掌上的脚趾,一直传递到到头顶的前额位置,至于手上,则更不用了,严礼强身上身下的力量,彻底连成一体,被打通。 …… 严礼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沉浸在马步之中的时候,他那个院,不知何时,早已经挤满了人。 那些冲到院之中的人,有几十个,有的人手上拿着刀剑,有的人手上还拿着灭火用的水盆,水桶还有水枪之物。 此刻,那些人正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严礼强身上泛起的如火焰一样的红光和红光之中那匹雄壮无比的犀龙马的身影。 钱肃也在人群之中,他身上还穿着睡衣,之前刚刚入睡不久,他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失火,他一下子就爬了起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冲出了房间,在冲出房间之后,他发现“火光”正是来源于严礼强所在的那个院子,他也顾不得许多,一方面担心严礼强的安危,一方面又担心那些军用物资受损,就连忙指挥着匠械营巡逻的兵士,砸开严礼强所在院子的大门冲了进来准备救火救人。 但众人进来之后,看到的,却是严礼强正在院子里蹲着马步的严礼强,那如火光一样的红光,正从严礼强的身上绽放出来。 此刻钱肃的心中充满了震撼,又惊又喜,他都没想到,他几个时前刚刚才和严礼强分开,转眼之间,严礼强却已经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院子里的人一个个呆若木鸡,几乎所有人都用那种羡慕无比的眼光看着满身红光的严礼强。 这红光和红光中的那匹雄壮神骏的犀龙马代表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那是代表严少爷已经突破了筑基三关中的第一关——马步关!这是筑基三关中的第一关,也是最难突破的一关,百分之九十九的练武之人,就是倒在这一关面前。 严礼强身上的红光和红光之中的犀龙马是突破这一关后自然而然会产生的异象,这个世界的地灵气会与武道修炼者交感共鸣,武道修炼者在突破重要关卡或者习练各种功夫战技有成的时候,都会引起地灵气的共鸣交感,显出各种各样的武道法相,功相或者瑞相,这些异象由地之间的灵气与人共鸣而生,根本无法造假,因此也成为检验修炼者水准的最标准最直观的工具,当然,也可以成为某些修炼者炫耀修为的最好道具。 “怎么会是犀龙马,怎么会是犀龙马……”匠械营中的那个唯一带兵的旗军官,此刻正站在钱肃的身边,双目失神的看着严礼强身上出现的那匹犀龙马,心中震撼无比。 马步成功过关的人这个旗军官见过不少,甚至包括这个旗军官自己,也都过了这一关。这个旗军官在过关的时候也都有过瑞相,但这个旗军官见过的所有人,在过这一关时候的瑞相都无法和眼前出现在严礼强身上的瑞相相比。 首先一个,严礼强身上瑞相的声势太大,光焰太强,刚才他身上的瑞相一起,外面的众人还以为这个院子里着了火,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严礼强马步过关时身上瑞相出现的居然是犀龙马!犀龙马!犀龙马! 这简直可以让人嫉妒得发狂,因为在通常情况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过一关的时候瑞相中产生的都只是普通的马,这也是马步的由来,只有极少极少极少的一部分人在过这一关的时候瑞相中现实的是马之外的动物,比如虎,豹,熊,象等,但那极少极少极少的一部分人,要么是在过马步关的时候修炼得都是强悍无比的奇功秘法,要么就是其本身赋异禀,是上钟爱的武道才,在过这一关的时候更多的身体潜能被挖掘了出来,所以才会在过这一关的时候在瑞相中显现出马之外的其他动物。 在这个世界,过马步关时那瑞相之中显示出来的动物可不仅仅只是显示出来好看而已,而是代表着过了这一关后能达到的境界和效果。 普通人蹲马步过了马步关后身上能增加一马之力,整个人能蹲出一匹马来,腰马合一,真正奠定了武道修炼的基础,可以瞬间就从普通人中迅速的脱颖而出,而那些显示其他动物瑞相的人在过了这一关后,除了会获得那些动物相应的力量之外,还会获得那些动物身上的某些力量的额外加成,比如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更大的爆发力等等等等,这样一来,这些人在过了马步关后就会拥有更强的实力,在武道修炼的征途之中,第一步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普通人过马步关就是过马步关,是筑基的第一步,这已经可以让人庆幸,而显现出这些非凡瑞相的人过马步关,那就不叫过马步关,而叫过渡金关,又叫跳龙门,这样的人,将来的成就,都不可限量,成为武士,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严礼强身上的过关瑞相是一匹犀龙马,那就意味着严礼强在过了马步关之后,身上可以增加一匹犀龙马的力量,甚至还有可能获得犀龙马身上的其他力量加持。 比起普通的马来,犀龙马的力量至少是普通马的两倍以上,而且还拥有更强的耐力和更快的速度。 动物与动物之间是不同的,马与马也是有不同的,普通的马可以分三六九等,犀龙马同样如此,而不管怎么看,严礼强身上出现的那匹犀龙马的光影,那高高的犀龙马的马身,那光彩四溢的犀龙马的眼睛,还有那昂首奋蹄的雄姿,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匹普通的犀龙马,而是犀龙马中的极品货色。 更重要的是,严礼强现在才十四岁,能在这个年纪就过了马步关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就算是那些资高的人,一般过这一关也要等到十六岁之后。 这样的道理,在场的人,几乎人人都知道,也正因为如此,众人才会如此的震惊。 看着严礼强身上的光焰,众人就像亲眼见证一颗武道巨星冉冉升起一样。 围观的人群之中,一个赤裸着上身,刚才提着一桶水就冲过来的兵士看着严礼强身上的光影,不禁入了神,手上一不心松了一下,他手上那装着水的木桶,就一下子从手上落了下来,木桶的底沿,就砸到了旁边之人的脚背上。 “哎呦……”被砸中脚背的人毫无防备,情不自禁的就惨叫了一声。 也就是在这一声惨叫之中,严礼强身上那赤红光焰之中的那匹雄壮的犀龙马,突然一下子朝着严礼强冲了过去,融入到了严礼强的身体之中,那赤红的光影,慢慢的变淡消散,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严礼强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一大堆手上拿着各种东西的壮汉涌入到院之中,一个个双目放光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不少人还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胸膛的胸毛,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钱肃居然也在,还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靠,这是睡衣趴还是裸身趴,居然还全是男人,自己可没有这种爱好。 严礼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来个捂胸的动作,“你们干什么?”…… 本书的第四个盟主诞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 万金不换(第一位盟主红利) 严礼强的反应让众人一阵无语,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家先散了吧,各归各位,今晚这院中之事,还请大家暂时不要声张,以免节外生枝……”钱肃第一个开了口,转过身对着在院子里围观的众人道,脸色严肃无比。 刚才发现这院子里的红光不是火光的时候,钱肃已经让人把那些起床想要救火的匠人安抚了回去,所以现在围在这里的只是匠械营中那50多人的一队军士,人数不算驳杂,这些军士都是钱肃的手下,自然不敢违逆钱肃的意思。 “营监放心,我等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那个队的旗军官对着钱肃点了点头,然后用羡慕的眼神再次看了严礼强一眼,就转过身,大声训话,“今夜值岗的继续值岗,不值岗的回营房休息,大家刚才在这院中所见之事,严禁议论泄露,如有违反,军法伺候,所有人,听我号令,向后转,走……” 眨眼的功夫,那些拿着水桶和刀剑武器的兵士一下子就全部离开了严礼强所在的这个院,在最后出去的时候,那个旗军官还重新把院子的门给关上了。 “钱叔,这个……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这里?”严礼强抓了抓脑袋,疑惑的看着钱肃。 钱肃把刚刚众人来到这里的缘由讲了一遍,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严礼强,“你难道不知道你刚刚已经过了马步关,而且显现出过关的瑞相了?” “什么,我过了马步关!”严礼强呆了一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刚才他沉浸在那种马步的境界之中,根本就不知道身体之外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觉得刚才那种状态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很舒服,现在自己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这种情况对严礼强来完全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还有点搞不清状态,却没想到就在刚才那种状态下他居然已经不声不响的把马步这关给过了,完成了筑基的第一步。 “过没过关,你现在试一试就知道了……” 听到钱肃这么,严礼强当然要试试,过马步关的瑞相只会出现一次,过了这关后那种瑞相就不可能再出现了,但要最快检验是不是过了这一关,有的是办法。 严礼强也没怎么样,他只是站在原地,把一只脚的脚趾用力一收,扣住地面,然后猛的一放,就这么简单的一下,严礼强就感觉到自己后脑勺玉枕穴的位置响了一声,耳朵里就像听到有人用力的敲了一下鼓一样,可以清楚的听到“咚”的一声。 扣趾闻鼓——这正是最容易检验一个人是否过了马步关的办法,因为过了这一关的人,腿上的大筋完全打通,可以力贯全身,特别是足部的少阳经从脚趾一直延伸到头部,这样一来,在脚趾瞬间用力收放的时候,足少阳经震动,自己的耳朵里就可以听到像敲鼓一样的声音。 这一声鼓声,在许多人看来,正是打下坚实的武道修行根基的庆功鼓。 听着耳边的传来的清晰的鼓声,再感觉一下自己脚上和身体上全新的感觉和力量,严礼强一拳对着空气之中打出,从腿上和脚上传来的力量一下子就传递到了拳头之上,让这普通的一拳一下子就有了不同一般的威势和速度,在空气之中发出轰的一声,威力比他平时练习拳法大了不知多少倍。当日国术院中与洪涛比武,要是严礼强能有现在的战力,洪涛就算练了铁砂掌又何足为惧? 严礼强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因为就在这普通的一拳之中,他一下子再次体会到了曾经在家中骑着犀龙马借着马势出枪的那种势不可挡的感觉——身下好像真的有一匹马跑起来一样。 “哈哈,我过了马步关了,我过了马步关了,成为武士的筑基第一关被我过了……”难以抑制自己内心激动的严礼强直接在院子里跳了起来,高兴得手舞足蹈,比中了大奖还高兴。 无论是对他前一世还是这一世来,这都是他第一次亲身体验到武道修行的奥妙和魅力,激动那是必然的。 一般人玩个游戏看到游戏角色升级都能兴奋激动半,更何况是在现实之中感觉体验到自己升级? 一直等到严礼强慢慢的平静下来,钱肃才把他刚才过马步关时的瑞相和严礼强了一遍,好奇的询问严礼强是不是修炼了某些秘法。 严礼强当然摇头,“我家里倒是买了一匹犀龙马,用来练习骑术和感悟马步奥秘,但这次过马步关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 钱肃想了想,也摇了摇头,严德昌他是熟悉的,严德昌就是一个铁匠,自然不可能会什么高深的奇功秘法,严礼强也一样,严家甚至连给严礼强找名师的钱都出不起,要是严家有什么奇功秘法,这些年估计也不用呆在柳河镇了,严礼强这些年要是练着这么牛的秘法,这次国术县考初试也不会这么败得这么惨,还要来黄龙县避难。 “我还真没想到,礼强你赋异禀,居然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能在逆境之中还能突破……”钱肃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眼神看着严礼强,“之前给你《九宫风影步》还想让你耐着性子等过了马步关再修炼,也算是对你的一个激励,没想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把这马步关给过了,还过得如此惊动地!” “钱叔过奖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严礼强傻笑着。 “所谓才就是如此,自然而然之中,不虚刻意,就能做到别人难以想象的事情!”钱肃到这里,稍微沉吟了一下,“今日之事,匠械营中的人不会乱,你且安心呆在这里,我明日就会派人把你过了马步关的消息通知你爹,让他也高兴高兴,具体后面如何,要不要让你现在就回柳河镇,你爹应该会带话来,到时再!” 严礼强点了点头,他也想着要把这个消息通知自己的老爹,让老爹也跟着高兴高兴。 “既然过了马步关,你离筑基就更近了,现在你已经远超同龄之人,将来前程远大,这个时候,你实力突飞猛进,更要注意切忌不可懈怠,更不可恣意嬉戏,特别是对于女色,更要心,在完成筑基之前,切忌不可破身,丢失元阳之气,自毁前程,不少过了马步关的人最后之所以止步不前,就是在这个时候没有把持住女色的关口,贪图一时享乐,最后贻误终生!”钱肃一脸严肃的对严礼强交代道。 看到钱肃真心实意的提醒,严礼强心中也有几分感动,他用力的点了点头,“钱叔,我知道的!” “那就好,我回去了,你也休息吧……” …… 钱肃离开之后,院子之中再次安静了下来,严礼强独自一人留在这院子之中,抬头看着上的明月星河,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今弄出这么一幕,以后在这匠械营中,估计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什么赋异禀的修炼才,而实际上,也只有严礼强知道,他自己的资质,根本和才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那本秘籍。 能这么快的过了马步关,此刻严礼强的脑海之中,出现的只有那本书上的一句话——“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障无碍,自然一路顺通,自然“进道有其基矣”。 …… 他上辈子是普通人,这辈子原本也是普通人,但今晚过后,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将会翻开全新的一页,他的人生,将不再普通。 想到脑海之中的那本秘籍在上一世就是别人摆在街边卖的一二十块钱一本的二手旧书,严礼强就有一种奇幻的感觉。 上一世在地球,几乎所有的人都生活在对物质的疯狂追求之中,驴牌的包包,水果手机,豪车,豪宅,钻石珠宝,名表,各种昂贵的奢侈品,弄得人眼花缭乱,让无数人陷入其中。 而真正珍贵的东西,佛祖留下的超凡入圣的秘法,达摩祖师不远万里带到中国的传承,岳飞李靖这些中华民族的绝世英雄名将修炼的秘籍,哪怕是免费或者接近免费的,却反而少人问津。 一个包包几万块,一个手机几千块,一部豪车几十万数百万,无数人在疯狂追逐。 一本绝世秘籍,却几十块,甚至没有一包烟贵,却没几个人在意…… 这就是上一世大多数人眼中的价值取舍。 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或许,估计是连老都看不过去了,才让自己带着这本秘籍,在这个世界重生。 这个时候,哪怕有人给严礼强一座城,金山银山,严礼强也绝不会把这本秘籍给卖掉,因为这个时候,在严礼强的心中,这本秘籍是无价的,这是自己的未来,是一切。 “老爷,既然你让我又活了一次,估计也不想让我这辈子再普普通通的做个普通人吧……”严礼强的脸上带着一丝奇异的微笑,仰面朝,喃喃自语,“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ps:这一章是为本书的第一个盟主加更的,大家这么支持老虎,老虎也拼了,努力码字,后面打赏的盟主,老虎会为每个盟主适时加更一章,感谢盟主支持鼓励,请各有书友监督,老虎绝不赖账哈! 本书的第五位盟主诞生了! 本书的第五位盟主是书友“善熊谛听”,感谢书友“善熊谛听”的支持和鼓励! 今日盟主们联合行动了,老虎心肝有点受不了了,哈哈! 本书第六位盟主诞生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八章 营中较艺 这一夜无话,严礼强睡了一个好觉,而第二日凌晨五点左右,严礼强又照常起了床,开始照常修炼。 在过了马步关之后,一切果然都不同了,不仅易筋洗髓经中的各势功法练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不,而且整套功法在练习过程中对地灵气和能量的吸收吞噬更加的凶猛,比起前几日来,效果几乎增加了一倍以上,严礼强都能感觉到那被自己五脏六腑吞噬融合的地灵气,慢慢开始在一势势的功法之中,从五脏六腑之中,被自动导引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骨肉血脉之中,完成了一遍遍的洗涤。 练完了易筋洗髓功法,再练虎啸连环拳的时候,那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严礼强练习了八九年的虎啸连环拳彻底改头换面变了模样,威力一下子增加了何止七八倍。 严礼强的身形迅猛无比,他每一出拳,拳风之中都传来一声猛虎咆哮的声音,威风凛凛,非常摄人,而且虎啸连环拳练到一半,一个青色的光影就出现在严礼强的身后,那光影里,正是一头威猛的吊睛白额猛虎形象。 虎啸连环拳练到有功法法相的时候,正是虎啸连环拳达到第四层的标志。 感觉到自己身后出现的虎啸连环拳的功法法相,严礼强自己都惊讶了,因为在昨之前,他还感觉自己的虎啸连环拳的威力应该还是停留在第二层上,这次马步关过,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修炼几,这门虎啸连环拳进阶第三层应该问题不大,虎啸连环拳进阶第三层的标志就是拳出如虎啸,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还不用他怎么去练,只是睡了一觉起来,再练拳,这门基础的拳法一出手就有虎啸之声,一点咯噔都不打的就进入第三层,而练到一半就已经显露出功法法相进入第四层,一趟拳居然能让这门拳法的境界直接连跳两级,进阶第四层,中间半丝阻碍都没有。 这样的事情,既让严礼强亲身体会了一遍什么叫欲练拳先练功,又让严礼强心中惊异,因为这根本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难道是马步的基础对武道修炼真的这么重要?还是因为自己修炼的易筋洗髓经? 严礼强的心中情不自禁的冒出了这么一个疑问。只是此刻的他,也无法分辨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反正这是好事,也不用担心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练完虎啸连环拳,严礼强浑身舒坦,在平息定气几分钟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吃早餐。 在吃早餐的时候,严礼强看到匠械营的那些军士,发现那些军士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前些日子那些军士看严礼强的眼神很友善,而今日,在那友善之外,还多了几分敬畏。 严礼强知道,这就是自己昨晚表现的结果,在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一个表现出强者和高手潜质的人,到哪里都会被人尊重。 这种感觉的确很棒。 …… 众人笑笑吃完早餐,一起离开食堂,刚刚走出食堂,严礼强就发现那些军士的头头,也就是那个旗军官周勇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周围的不少的军士也悄悄的注视着自己。 “周大哥,有什么事情吗?”严礼强主动走了过去,和周勇打了一个招呼。 周勇先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那些匠人,这才对着严礼强挤了挤眉毛,凑过头来放低了声音,“严少,早上有时间么?” 严少?昨周勇还是叫自己严少爷,而今日,这称呼少了一个字,韵味就不同了。 “当然有!”严礼强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周勇搓着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手下的弟兄昨晚上看到严少过了马步关,今日一个个都有些好奇,想让严少到我们营区之中显露一下功夫,让严少指点切磋一下,不知道……” 周勇这么一,严礼强就明白了,他估计,那些想考上985,11的高考生见到被清华北大录取的高考状元是什么心情,此刻匠械营中的那些军士看到自己就是什么心情,严礼强原本还想今到山上去检验一下自己马步过关后自己的实力到底到了哪一步,听到周勇的邀请,他就一下子改变了主意,要检验实力的话,这些匠械营军士们的营区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各位大哥想和弟切磋一下,那就一起去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刚好可以向周大哥和各位大哥学习一下……” 看到严礼强这么给面子,话还这么谦虚,让人听着就舒服,周勇和旁边的军士们一个个都笑了起来,大家嘻嘻哈哈的就簇拥着严礼强来到他们的营区。 这些军士的营区是营区,其实也就是匠械营中一个更大的院子而已。 那个院子离严礼强住的院也不远,不到百米,营区的院子里有三排屋子,形成一个凹字型,三排屋子的中间,就是一片差不多有三四个篮球场大的空地,那空地上都是一些沙土,周围还堆放着一些锻炼用的器械,木靶,石锁之类的东西,平日这些军士们就在这里训练。 这个时候,除了还在匠械营门口站岗的人之外,匠械营里所有的军士都围了过来,一个个都不由有些兴奋。 严礼强看了看这里的场地,点了点头,很直接的就问道,“周大哥,你要怎么切磋!” 周勇指了指场地中间一个用白色的石化画出来的圈子,“不如就先推圈如何?” 严礼强也笑了,点了点头,“好!” 所谓的推圈,是这个世界流行的一种较技游戏,这种游戏上至生活在大城之中的豪门大族王公显贵,下至生活在偏僻之地的乡野农夫,可谓是人人都喜欢,从八九十岁的老人到六七岁的孩童,都可以玩,而且玩起来还特别的简单,严礼强在柳河镇的时候,就经常和镇子里的同龄少年玩,在军中,这个游戏也深受众多军士的喜爱。 推圈这个较技游戏首先需要一块场地,无论是草地,沙地,土地,甚至是屋里的大堂都行,有了这个场地,就在这个场地的地面上画出一个半径一米到五米的圆圈,圆圈大由参与人数决定,可大可。 有了场地之后,大家就可以玩这个推圈较技的游戏了。 这个游戏的玩法也简单,就是参加的人站到圈子里,把自己的对手推出圈子者获胜,唯一要注意的是,在把对方推出圈子的时候,不能用手打,不能用脚踢,除此之外,就没有限制,你可以用手去推,去拉,去扯,可以用肩去顶,用身子去撞,用脚去勾,去绊,甚至去摔都没有问题。 游戏可以一对一,一对多,多对多甚至是一堆人在里面混战。 这个推圈游戏的规则和玩法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并不简单,因为参加推圈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力量,身法,判断,敏捷,还有反应与综合对抗能力,不是打架胜似打架,整个过程对抗性非常强,既有实战意义,还能保持一点和气,不会让人受重伤,不至于剑拔弩张,所以深受各个阶层的欢迎,就连军中,也用推圈游戏来训练军士们体能和反应。 起来,这个运动倒有点像是中国古代盛行的相扑运动,只是比起相扑运动来,它还更富于变化,与真正武道的较量,更加贴近。 前世足球运动在地球上是第一运动,这个世界的推圈游戏比起足球来则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许多大城市里,甚至还有专门的推馆,安排人参加推圈比赛,博彩。 在柳河镇,在这次被洪涛打下擂台之前,严礼强可是镇中少年推圈较艺的第一人,基本是赢多输少,镇上的少年,基本没有一个人是严礼强的对手。 在严德昌这位虎爸的严格调教下,这也是严礼强从到大唯一能玩的游戏。 严礼强第一个走到推圈的圈中,笑了笑,“哪位大哥前来和弟切磋一下!” 周围的军士们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周勇却把目光看向了那些军士之中体格最雄壮的一个人。 “我来……”那个身高将近有一米九几,体重差不多是严礼强两倍的雄壮青年军士粗声粗气的走了出来,卷起袖子来到场中。 严礼强双脚分开,随意的站好,双手一引,“请” “请!”那个军士上前一个弓步,两只手一下子就伸了过来,和严礼强手掌抵住了,然后开始用力。 这开始的第一场,两个人都没有玩什么花巧,直接比拼力量。 那个青年军士以一个弓箭步的姿态抵住严礼强猛推,两人一接手那个人就用尽了全力,整个人如犁地的耕牛,低着头脚往后用力蹬着,身子往前顶,想要把严礼强顶出去,而严礼强则把双手伸在胸腹之间防守。 “加油!”“加油!”“加油!”周围围观的军士开始大声的鼓动起来,场上的气氛瞬间就变得热烈。 渐渐的,那个体格雄壮的青年的喘息声粗重了起来,脸色渐渐变红,额头也有了一层汗珠。 严礼强一边感受着自己对手手上传来的力量,心中慢慢安定了起来,要是在以往,他绝对抵御不住这样的力量,但今,严礼强却感觉自己往这里一站,双腿就像打到地上的木桩一样,落地生根,下盘稳如泰山…… 这就是武道修炼基本功的强大之处…… 本书第七位盟主诞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九章 牛刀小试 对方的力量在逐渐的增加中,但慢慢的,对方增加的力量在到达一个点后就停止了下来,足足差不多两分钟,再也没有增加。 这个时候严礼强的心中,其实有些奇怪,因为他感觉对方的力量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不应该啊,难道是对方看自己年纪不大没有使出全力而有所保留,但看对方的神情,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密布,口中气喘如牛,哼哼哈哈,分明是把全身的劲儿都用上了,别的不,就他的那两只脚,都已经在往后蹬的时候在地上留下了两个土坑。 但这么一个大个子的力量怎么会这么? 只是片刻之后,严礼强就一下子醒悟,不是对方的力气变和保留,而是自己现在的力量,在过了马步关之后,不知不觉已经变大了很多,更何况,自己还修炼了半个多月的易筋洗髓经,这半个月,自己就感觉自己的身上越来越有劲儿,只是一直没有仔细试试,那序言上这功法能让人产生神力,岳飞爷爷修炼它后能拉百石强弓,为当世第一人,可能不是吹牛逼。 这么想着,严礼强手上突然一用劲儿,往外猛的一推,足底的力道顺价就传递到手上,那个体格是严礼强两倍的雄壮青年,一下子就像被飞奔的犀龙马撞到一样,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一下子从推圈中飞了起来,在空中平平的飘出七八米,然后用背部重重的落在推圈白线之外的地上…… 周围的鼓动之声瞬间一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严礼强的力量会大到这种程度,连他们这些军士之中最厉害的人上去都瞬间就被推飞了出来,还飞得这么远,这到底要多大的力量? 严礼强有些惊异的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掌,第一次的力量完全爆发,他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猛烈,刚刚那一下,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上的筋骨就像装了两个大弹簧一样,他一发力,那弹簧猛的一弹,他的对手就飞出去了。 那个人落在地上也没受什么伤,只是龇了龇牙,就爬了起来, 两秒钟之后,周勇第一个叫了起来,“好!”,周围的军士一下子反应过来,也大声叫好…… 强大的信心在严礼强心中升起,他哈哈大笑,环视一周,“各位大哥还有谁要来推圈!” “四个一起上!” 周勇了一声,马上周围的军士之中就冲出来四个人,一起来到圈中,四对一。 来到圈中的四个人军士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极有默契的同时在一个方向朝着严礼强冲了过来,一个人推严礼强的肩膀,一个推严礼强的胸部,一个直接弯下腰去勾抱严礼强的腿,还有一个人则两只手同时抓向严礼强的一只胳膊。 这一次,严礼强没有再去纯粹的硬碰比力,而是用了一点技巧。严礼强本身就是最喜欢推圈的人,对其中各种技巧和应对手段早已经烂熟于胸,而此刻他暴增的力量更让他在圈子里如虎添翼。 推圈的圈子不大,不可能在圈子里跑着躲避,因此严礼强根本没有去管那个勾抱自己左脚腿的人,另外三个人冲来的时候,他只是右脚往后错开一步,身体一侧,三个人的同步攻击就瞬间显现出前后和落差。 一侧身,严礼强和四个人的位置关系就发生了改变,严礼强直接用自己的腰背靠向推向自己胸口和肩膀的那两个人,而一把抓住了那个想要来抓他胳膊人的那个军士的手腕,就在那个军士稍微一愣的时候,严礼强抓着那个人的手腕顺着那个人用力的方向往前一带,那个人就一下子冲出了圈子,扑倒在地上,成为第一个出局者。 推圈虽然不是武技较量,但其中应变处置,和武技较量也差不多。 就这瞬间的功夫,严礼强的后背肩膀同时靠在了四只伸过来的手掌之上,把那两个人军士撞开。 而同已时间,他的左脚已经被一个蹲在地上的军士抱住了,抱脚用的是摔技,那个军士抱住严礼强的脚不由大喜,正想站起来把严礼强掀翻,却不想就在他刚刚抱住严礼强脚的时候,严礼强的那只脚突然往前一插,脚掌直接穿到了他的胯下,在他想起身掀翻严礼强的时候,严礼强同时已经用脚背从胯下勾住那个人的臀部。 那个人起身,严礼强顺势抬起脚,结果是那个人的双脚先被严礼强的那只脚抬着离开了地面。 如果是以前,严礼强绝对没有这样的能力,一只脚上挂着一个七八十公斤的人还能把人抬起,但这个时候,这个动作对严礼强来却是不难,他的那只脚一台,简直就像是起重机一样,轻轻就把那个军士给抬了起来。 那个军士抱着严礼强的腿,双脚一下子离地,全身一下子就没有了借力的地方,就像一只抱在树干上的树袋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严礼强的一只脚上。 下一秒,还不等那两个被严礼强的背靠撞开的军士再冲过来,严礼强的右脚收回,身体旋转一百八十度,左脚飞出,一招虎啸连环拳的震脚飞踢就踢了出去。 这一踢,不是为了踢人,而是甩人,严礼强直接把脚当成手来用了。因此不算犯规。 在巨大的离心力的作用下,在那个抱着严礼强左脚军士无辜的眼神和张大的嘴巴之中,那个人呼的一声,一下子就从严礼强的脚上飞出去,落在了七八米的圈外,在地上翻了七八圈才爬起来。 左脚落地,严礼强一个漂亮的转身,推圈里的四个对手就只剩下两个了。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怒吼一声,朝着严礼强冲了上来,严礼强也没有再退让,直接以力降力,一个跨步,一招虎啸连环拳中的马步架推由拳化掌就先一步同时按在了两个人的肩膀之上,那两个军士脸色一变,连忙按住严礼强的手,想要把严礼强的手往下压。 严礼强微微一笑,脚上根劲发动,一只手一个,两个军士就同时被推得飞出了圈外,落在地上。 解决四个人,前后时间不到十秒。 “好……”周围围观的军士们就像球迷看到精彩的射门一样,同时拍掌叫好起来。 比起第一场,第二场推圈更加精彩,严礼强以一敌四,干脆利落的就结束了战斗,看得众人大觉过瘾。 “哈哈哈,严少果然厉害,我老周来和严少过过手试试!”匠械营中的普通军士已经不是严礼强的对手了,周勇看到严礼强如此神勇,自己也忍不住技痒,亲自下到推圈中来,准备和严礼强切磋一下。 周勇是旗,早些年就早已经过了马步关,再加上这些年在军营之中的磨练,一身武技早已经远超常人,正因为这样,他才在军中担任了一个底层的军官。 周勇亲自下场,严礼强求之不得,他正想与周勇这样的老手试试,来好好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 “哈哈哈,还请周大哥手下留情啊,不要让我输得太难看啊……” “哈哈哈,我要请严少手下留情才是真的!” 两个人客气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在推圈内游走起来,准备交手。 面对周勇,严礼强自然也不敢大意,事实上,要不是他过了马步关,收获巨大,这几又力气大增,以他一个月前的水平,他根本连挑战周勇的资格都没有,周勇要和他推圈,别人或许还会觉得周勇欺负孩子。 两个人在推圈里转了两圈,看到周勇主动动手,严礼强就知道这是周勇对自己的谦让,他也就不客气,直接两个跨步冲到周勇面前,贴近周勇的身体之后,双掌翻起,以一招虎啸连环拳中的弓步冲架的姿态,干脆利落的朝着周勇的胸腹之间推去。 周勇也没有退让,他有心试试严礼强身上的劲道,所以一步前跨,同样两掌向着严礼强推来。 “碰……”两个人的手掌毫无花俏的以力对力的撞在一起。 只是刚刚一感觉到严礼强手上的力量个,周勇就脸色微微一变,因为严礼强手上传来的力量,大得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昨晚他看到严礼强过马步关的时候出现的过关瑞相是犀龙马,他就已经知道严礼强过关之后全身一定力量大增,为此,周勇早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此刻两个人一交手,严礼强身上的力量,却还是让早已经有准备的周勇大吃一惊。周勇没想到,严礼强身上的力量,会大到这种地步,他推在严礼强手手上的感觉,完全就像是推在了一匹奔跑过来的雄壮的犀龙马身上一样,那巨大的冲劲,一下子就震得他双肩发麻,差点就要忍不住退后一步…… 第二十章 再得好弓(第二位盟主红利) 要知道周勇在十年前过了马步关之后,这些年虽然没有进阶武士,跨入士族阶层,但他修炼的外功之中,就有打熬身体增加力量的手段,他这一身力量,早已经不逊于进阶了武士的高手,他对自己的一身力量极有自信,刚刚这第一下,为的是试探一下严礼强的力量,周勇也没有用尽全力,而是留了三分余力。 就在周勇想着严礼强刚刚这一下是不是全力以赴的时候,却发现严礼强还不等手上的力道用老,就已经快速收手变招,整个人后脚前跨,一下子用肩膀撞了过来…… 能放能收,这就明严礼强刚刚那一下同样没有用尽全力,也是在试探自己的力量,周勇心中的惊讶更甚。 …… 严礼强和周勇的较量,真可谓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周勇本身也喜欢推圈较技,有着丰富的经验,整个匠械营中,论推圈较技,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而严礼强同样也不弱,虽然他推圈较技的经验没有周勇丰富,但他胜在力大,犹如下山之虎,而且反应灵敏。 两个人这一交起手来,你来我往,两个人力量又大,速度又快,在一个圈子里较量起来,直接让人目不暇接,引得旁边围观的军士们一阵阵大呼叫。 …… 严礼强不知道周勇此刻的心情如何,不过他的心情却是极好的,周勇的确是一个好对手,行动反应之间充满了军人的老辣与直接,这与严礼强以前所遭遇过的所有对手都不同,在和周勇的较量之中,严礼强自己也有极大的收获,整个人的信心也一下子建立起来了。 要知道周勇可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这个男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大汉帝国军中旗,国家暴力机器中的专业人士,旗虽然是基层军官,但在军队之中,没有过人的勇武和实力,也担任不了这样的职位。 …… 五分钟,两个人纠缠推绊之中来到推圈圈子的那一圈白色的边缘区域。 严礼强瞬间抓到一个空挡,一招虎啸连环拳中的摘星望月,右手一下子就穿到了周勇的腋下,单掌一托就要把周勇抬起,周勇骇然,他知道严礼强的力量,在这种时候,一旦他双脚离地被严礼强托起,全身失去借力的地方,那就败局已定,可以轻易就被严礼强甩到圈外,在这种情况下,他想都不想就同时用一只手一下子扣住严礼强的右手,同时身子一扭就要转到严礼强的侧面,想要把严礼强给撞出去。 严礼强微微一笑,身体在间不容发的时间,右手一抬,身子一扭,就从自己的胳膊下转了一个身,然后另外一只手在快速穿过周勇腰间的时候不经意的扫了一下周勇的衣服,随后做了一个防御的姿势,与周勇撞过来的身子碰在了一起…… 周勇的这一下,属于自救,犹如蛮牛冲撞,势大力沉。 他的身子一撞在严礼强的胳膊之上,严礼强的胳膊一下子就缩了回去,随后严礼强的整个身体一下子就蹬蹬蹬连退了五六步,一下子被周勇撞出了圈外。 “好……” “精彩……” 看到两人在这么激烈的较量中周勇胜出,周围围观的军士都大声叫好,一个个兴高采烈,巴掌拍得啪啪响,刚才他们被严礼强打败了两场,这一场他们的头头终于给他们争回了脸面,一个个都高兴得很。 严礼强一脸笑容,对着周勇拱了拱手,“周大哥厉害,果然技高一筹,弟甘拜下风!” 作为胜利者的周勇深深看了严礼强一眼,刚刚两人交手的动作太快,旁观的军士都未必能跟得上两个人的节奏,就算跟得上节奏的也不可能看懂其中的奥妙,但周勇心里明白,以严礼强的水准,最后那一下,如果严礼强的手不是采取防御的姿态,而是拿住自己的腰,以他的力量,在自己撞到他之前,他只要两只手轻轻一举一送,自己就要飞出圈外了。 刚刚应该是严礼强故意落败,让自己取胜,看看周围那些军士看着自己的崇敬眼神,周勇瞬间明白了严礼强的用意,这是严礼强让自己在手下面前维护权威和脸面。 十四岁就跳了龙门,过了马步关,将来进阶武士已经毫无疑问,这样的人,年纪就人情练达如此,处事厚道老练,将来想不飞黄腾达都不可能,这个少年,绝非池中之物。 周勇心念电转,对严礼强的感观认识,瞬间就提高了几个层次,真正起了结交的念头,这样的年轻俊杰,这个时候不结交,难道要等别人飞黄腾达自己再去巴结么。 “哈哈哈,惭愧,惭愧,多谢严少相让……”周勇对着严礼强拱手道,两个人心照不宣,自然听懂了,各自相视一笑,而周围的士兵听了,也只觉得周勇是在获胜之后客气谦让,也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周大哥不用谦虚,弟刚刚才过了马步关,各方面经验尚浅,还要多向周大哥学习!” “严少14岁过马步关,有马步关的根基,要过下一关伸筋拔骨我估计也用不了两三年,将来的成就,哪里是我能比的……”周勇一边着,一边从推圈里走了出来,来到严礼强的面前,“我看严少在推圈之中多用的是虎啸连环拳的招数,这套拳法虽然简单,但在严少的手中,已经脱胎换骨,至少应该到了四层境界,不知道除此之外,严少还可曾习练其他武技?” 严礼强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在打根基,修炼的都是基础性的东西,其他武技一直没有修炼!” “那不知道严少可曾练习过弓术?”周勇继续追问。 “不曾练过!” 没有练过弓术,自然也就不会配备什么良弓了。 “弓术为武士六艺之首,严少将来进阶武士,那是一定要学弓术的……”和严礼强了一句,周勇就转过头,吩咐经常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军士,“少陵,你去我的房间,把我放在兵器架上的那把战弓拿来……” 那个军士一听,就快速朝着旁边营房的一个屋子跑了过去。 严礼强一听,就知道周勇想要干什么,他连忙推辞,“周大哥,我怎么能要你的弓呢,这使不得,使不得!” 战弓和普通的弓不同,就像赛车和普通的车一样,普通的弓一般人在家中甚至拿点竹子就可以制作,但所谓的战弓,那就是可以真正在战场上使用的弓,对弓的质量和威力有严格的要求。 这个时代,战弓因为制作材料和工期的问题,几乎是所有武器之中最昂贵的一种,在同等级的武器之中,战弓的价格都是最贵的,稍微一把好一点的战弓,动辄都是十多两黄金,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营房就在旁边,几步路的距离,当严礼强还在推辞的时候,那个军士已经拿着那把弓回来了。 那把弓装在一个完全密封的弓囊之中,看不出面目,但以严礼强的眼光,他只是一看那个弓囊,就知道弓囊里面的那把弓绝不普通。 弓囊是昂贵的犀牛皮制成,通体青色,外面还有着漂亮的花纹,整个弓囊,很高,放在地上,几乎到了严礼强的下巴,弓囊呈半月形,别的不,光看这弓囊的材质和做工,就要值不少钱。 周勇解开弓囊,把里面的弓拿了出来,一看到那弓,严礼强就不禁心神一震,目放奇光,“周大哥,这弓难道是传中的角蟒弓……” “哈哈哈,严少也听过角蟒弓,不错,这弓的确是角蟒弓……”周勇用爱惜的目光看着那把黑色的战弓,轻轻抚摸过那光滑的弓身,“这是我一个好兄弟在战场上偶得,后来送我,要开这弓,最少需要五石之力,我用起来都很吃力,严少一身神力,用这弓正合适……” “周大哥,太贵重了,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严礼强连忙摆手推辞。 之前严礼强还以为周勇送给他的是一般的战弓,哪里想到周勇送他的居然是角蟒弓,在战弓之中,这出自然的角蟒弓,简直就是战弓之中的法拉利,眼前这一把角蟒弓,没有百两黄金,绝不可能买到。以周勇旗的身份,这个东西,有可能是他最值钱的家当和财产了。 周勇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咱们练武之人,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严少不要我送的东西,莫非是看不起我周勇,觉得我周勇只是一个旗,不配和严少做朋友么?” 周勇这话得重,周围的军士一下子全都沉默了下来,一个个看着严礼强。 “不是的,周大哥,这实在是……” “拿着吧!”周勇直接把弓塞到了严礼强的手中,“今日你不要这把弓,以后也不要叫我周大哥,我也不好意思再把拿出来送人的东西再收回去,只有把它丢到铁匠房的炉子里炼了……” 知道推脱不了的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拿着弓,对周勇抱拳,肃然道,“那礼强今日就收下周大哥所赠,周大哥要是看得起我,以后也不要再叫我严少,就叫我礼强就行!” “这就对了嘛!”周勇哈哈大笑起来,“来来来,我们到那边试试这个弓,也让营中的兄弟看看礼强你身上的神力……” “周大哥,我还没练过弓……” “没关系,没关系,这个好学,好学,我只要一,礼强你马上就能学会了……” 第二十一章 得偿所愿 周勇得不错,学射箭的确不难,至少不比靠驾照难。 就算是没有学过射箭的人,你拿一把弓给他,他照样可以把箭射出去,而学过的人,则可以射箭射得更好,这更好的地方,也就在以下几个方面——站位,握弓,搭箭,勾弦,推弓,开弓,满弓,靠位,瞄准,撒放,总共也就十个步骤和动作而已。 这些动作,就像是打高尔夫球或者网球一样,有一套久经考验和磨练出来的规矩和技巧,这些技巧并不复杂,甚至比从头到尾学一套广播体操还要简单,通常一遍再把弓搭在手上一试再有人纠正一下就会了,难度不高。 总共也没有用了十分钟,有周勇在一旁指点,严礼强几乎一学就会,很快就记住了射箭那十个动作的要领,让周勇称赞不已。 在掌握了射箭的基本要领之后,严礼强整整一个早上都在那些军士的军营之中和周勇与那些军士厮混,练习射箭,观摩军士枪阵操练,还有与众人交流切磋武技和修行的经验。 不少军士都向严礼强请教蹲马步的诀窍,严礼强也没有藏私,除了没有把易筋洗髓经告诉众人之外,反而很坦然的和众人分享了一下自己过马步关时的一些感受,比如呼吸的状态,那种若浮若沉的精神体验,还有过关时身体外紧内松的感受,都和众人交流了一遍,让不少军士都受益匪浅,对严礼强感激不已,要知道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从哪里都能学到的。 眨眼的功夫,一早上的时间就过去,听到午饭的号声,严礼强才与众人一起来到食堂,吃完午饭后,严礼强才与周勇等人告辞,一个人返回自己居住的院,来到自己住的阁楼屋,关上门,将周勇送给他的弓囊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弓囊,把里面的那把角蟒弓拿出来,细细欣赏。 这把角蟒弓要比那长长的弓囊短上一些,但看起来也非常威望,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非常有分量,给人非常踏实的感觉。 早上在营地的时候,严礼强一直表现得很平静,而实际上,在从周勇手中得到过这把角蟒弓之后,严礼强的心脏就砰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整个人激动得难以自己。 这可是角蟒弓,非同一般的角蟒弓! 起来巧的是,上一世在地球,刚刚在与陆嘉颖分手的那一个月,严礼强刚好接触过弓箭,他的一个客户喜欢射箭,就在他所在的那个城市投资了一家弓道俱乐部,有一次严礼强去拜访那个客户,那个客户就带严礼强去弓道俱乐部里玩了一会儿,从那之后,严礼强就迷上了射箭。 在接触射箭运动之前,严礼强对其他运动,什么高尔夫网球篮球之类的都接触过,但却都没有多少兴趣,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接触射箭运动一开始,严礼强就喜欢上了那种箭矢从自己手上飞出去的感觉。 对严礼强来,弓箭从自己手上飞出去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总会充满了宁静的喜悦,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射箭,而是像看着一只被囚禁的鸟从自己手上飞出去一样,从此自由,海阔空,什么林子都有。 严礼强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禅意还是自己有心理问题。 第一次去弓道俱乐部,在箭道上,没有教练,严礼强接过一把客户递给他的滑轮弓,歪歪扭扭的射了几箭,感觉就像吸了毒一样,从此不能自拔。 加入弓道俱乐部的会费是十五万,那个客户只做高端会员,囊中羞涩的严礼强也只有把自己心中的那份喜悦与悸动藏在了心中,没有与人诉,只是悄悄在自己的人生的目标清单之中又加上了一项内容。 可惜,还不等他把自己人生目标的那一项项清单实现,他就重生了。 …… 严礼强轻轻的抚摸着那黑色的弓身,心情比他第一次摸陆嘉颖还要激动,那黑色的弓身上,光滑,细腻,充满了质感,还有着一圈圈螺旋形的奇异纹路,摸在手上,有一种触摸金属的感觉。 在许多人眼中,角蟒弓不仅仅是弓,就像劳力士不仅仅是表一样。 一般的一把合格战弓的制作,需要干、角、筋、胶、丝、漆等材料,不仅制作材料昂贵,制作过程更是复杂,还要考虑各种时气候的影响——冬剖析弓干,春治角;夏治筋,秋合拢诸材,寒冬之时把弓臂置与弓匣之内定型,严冬极寒时修治外表,一把战弓从制作到完成,最少要经历三年的时间,由此也决定了一把合格战弓的价格会非常昂贵。 但角蟒弓却比用这种工序制作出来的战弓更加的昂贵,这种昂贵,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角蟒弓的整个弓身,都是然一体的,不是人为加工出来的东西。 角蟒弓的弓身,就是整个角蟒的头颅。 角蟒是这个世界才有的一种异兽,和普通的蟒比起来,角蟒的头部会长有一对犹如牛角一样的长角,而那对长角和头颅连在一起,则恰如优美修长的弓身,因为这个原因,角蟒才有了角蟒的名字。 角蟒头上生出来的那对牛角一样的东西,却还与其他动物头上生产出来的角不同,角蟒头上的那两只角与它的头顶上的骨头是完全连接在一起的,完全浑然一体,坚固无比,而除了坚固之外,它的那两只角还充满了强大的韧性和弹性,在强大的力量之下,它的那两只角会发生形变,但瞬间,力量一松开,它的那两只角又会弹回原位。 角蟒头上双角的这个特性,甚至比人弓制作的战弓的弓身特性更好。也正是这样的特性,角蟒的脑袋,就成了制作战弓弓身的最好的材料,而角蟒的蟒筋,则成了与之搭配的最好的弓弦。 可以这么,在许多人的眼中,一条角蟒几乎就等同于一把好弓。 角蟒生活在荒野之中,不仅数量不多,而且其本身还非常的危险,富有攻击性,普通的三五个人,就算拿着武器,遇到角蟒也只有逃命的份,在这种情况下,一把角蟒弓的价值可想而知,动辄都要黄金百两以上。 严礼强也想不到周勇手上还会有这样的好弓。 拿着这样的好弓,严礼强简直有些爱不释手,目光一寸寸的扫过弓身。 这把角蟒弓的弓身和弓弦都经过匠人的细心处理,弓身中间的弝把处,已经看不出完整的角蟒头骨的样子,而且被截取了下来,上面还覆着一层防滑的皮革,皮革上缠绕着一层紧密的银丝,角蟒头骨眼眶处的凹陷,在处理过后,刚好变成一个箭台,而弓梢处的弓扣,同样用金属包裹了起来,方便将弓弦固定住。 乍一看,整把弓就非常的精良。 除了这些,在整把弓两端的类似牛角的弓臂的不同位置,则各有五圈漂亮的暗红色的花纹,那花纹却不是工匠加上去的,而是像树干上的年龄一样,代表着角蟒生产的年龄,一只角蟒从出生,听每隔四年在双角上才会生出一圈花纹,那五圈花纹,既代表的角蟒的年龄是二十,同时也恰好代表着这是一把五石的强弓。 角蟒每生长四年,它的双角的韧度和弹性就更强,拉开也就需要更大的力量,好巧不巧的是,这力量,刚刚大概需要一石。 看着那五圈花纹,严礼强也只能为角蟒感叹,你你一只好好的一条蟒蛇,头上长的角能做弓身,身上的筋能做弦,连记录你生长年龄的花纹都可以作为弓力的标签,你让别人怎么能放过你啊。 周勇他拉不开这把五石的强弓,严礼强自然也不好意思在周勇面前显摆,所以刚才在营中射箭的时候用的是别的弓,只有两石。 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每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也就是六十公斤,五石的强弓,要拉开手上最少就要需要三百公斤的力量,把这样的弓交给一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拉开。 在细细把玩了一阵手上的角蟒弓之后,严礼强站好,左手握住弓把,右手拉弦,深深吸了一口气,吐气开声,左手外撑,右手后拉,腿上,腰上,背上的力量同时一振,那角蟒弓慢慢的就被严礼强拉满了。 马步功成,严礼强身上多了一匹犀龙马的力量,这五石的强弓在他手上,并不算吃力,而是恰好。 手上一松,弓如霹雳惊弦,房间里的空气啪的一声炸响,就像放了一个鞭炮…… “哈哈哈……”想到今日居然在这里得偿所愿,严礼强在房间里哈哈大笑了起来,高兴至极。 试过了角蟒弓之后,严礼强把角蟒弓重新收好,放到弓囊之中,那弓囊也就放在了房间之内,反正这个院子是整个匠械营中最重要的地方,无数人眼睛盯着,匠械营中也没有外人能进来,这把弓放在这里也不用担心。 放好了弓,严礼强看了看房间墙角的那堆硫磺,脑袋里终于想起一件事情来,他随后就关上房门,离开院子,来到钱肃住的地方。 第二十二章 应对危机 钱肃住的院门敞开着,一推就能进去,严礼强进到院子里,就看到钱肃就躺在自家院子里葡萄架下的一张躺椅之上闭着眼纳凉午休,优哉游哉的晃动着。 钱肃前几在外风流快活,今日在营中休养生息,也没有出营,午饭之后就在营中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钱肃的这幅模样,严礼强就想起上辈子在洗浴中心看到的那些挥舞了两个时大宝剑后躺在休息区休息的男人。 “咳……咳……”严礼强咳嗽了两声。 钱肃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严礼强,然后从躺椅上做了起来,招呼严礼强过来。 “钱叔!” 钱肃上下打量了张铁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听周勇把他收藏的那把角蟒弓都给你了?” “当时那种情况,不收反而不好!”张铁也不惊讶,钱肃早上虽然没有在那些军士的院中,不过这匠械营中发生的大事情,却一件也逃不出他的耳目,他这个做营监的,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也不用混了。 “哈哈哈,收下就收下了,那把角蟒弓至少价值黄金一百三十两,价值不菲,而且是五石的强弓,周勇用起来还有些吃力,那把弓在他手上已经好几年来,看来还是与你有缘,是为你准备的啊!” “是周大哥太客气了!” “我虽然不是武士,但也知道,弓为六艺之首,自有其道理,许多异族甚至把弓道与武道并列,特别是在军中,弓为征战利器,弓道之重,更在武道之上,如果一个人在弓道上能有所建树,同样可以飞黄腾达,一个新晋武士初入军中,最多就是和我一样,授一个飞扬校尉的军衔,而一个人就算没有筑基,不是武士,但如果弓道修为能到三重的境界,进入军中,起步就是鹰扬校尉,比我还要高一阶,而且还更受上级器重……”语重心长的完这些,钱肃回味的砸了砸嘴,随后才想起什么,“对了,你有什么事,是不是想要出营?” “这个……在营中呆了半个月了,想出去透透气,放松一下,我还没来过黄龙县,所以准备到县城里去转一圈,一张一弛,才能更进一步嘛!”严礼强笑着道。 “前两你如果要一个人出营,我恐怕还要安排两个军士跟着你才放心,不过看你今表现,马步关过了之后,一般人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安排两个人跟着你也没有多少作用!”钱肃沉吟了一下,就把自己身上的一个腰牌解了递过来,“这样吧,你拿着我的这个腰牌,黄龙县里的朱捕头,还有县尉他们与我都熟,也都认识我的腰牌,如果在县城里遇到什么事解决不了,你就亮出这个腰牌来,是我侄子,就没有人敢乱来!” “多谢钱叔!”严礼强把那个腰牌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放到怀中收好,随后就与钱肃告辞。 刚刚走到钱肃院子的门口,钱肃的声音却又从后面传来,“记住,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刚过了马步关,心猿意马很正常,但不要在这种事上犯糊涂,自毁前程!” 难道钱肃以为自己进县城是要去耍大宝剑,严礼强无语,他转过头看了钱肃一眼,“钱叔提醒了我两次,我不会犯糊涂的!” “这就好,这就好!”钱肃打了一个哈欠,又躺到他的躺椅上去了。 …… 严礼强从钱肃的院子里出来,就直接去了营门口,看到张铁出来,守在营门口的那几个军士都热情的和张铁打着招呼,“严少这是要出去么?” “是啊,在这里呆了好多了,想去县城里逛逛!” “这里到县城要走路的话要走上两炷香的功夫才到,有一段路程,不如严少坐营里的车去,营里的车刚好今要去县城买米买盐,可以顺路……” “这倒巧了,不知道营里的车什么时候出发,如果太晚的话我就自己走着去了!” “啊,不用等,不用等,严少你看,那不是来了吗?”随着那个军士一指,张铁一转头,就看到匠械营中的一个仆役赶着一辆马车从后面转了出来。 赶车的是匠械营中厨房里的一个老仆役,自然是认识张铁的,看到车来到门口,把车拦下,张铁把自己的目的一,那个仆役就连忙请张铁上了车。 这马车是拉货的,车厢后面没有什么舒服的凳子椅子,只有几条木板,严礼强也不讲究,直接就跳上车,就坐在了车厢后的木板上,然后随着车离开了匠械营,来到外面的大路上。 “严少爷,这车就是拉东西的,后面不好坐,要不你坐前面,我下车牵着马走也一样!”看到严礼强坐在后面,按个赶车的仆役有些不安,转过头来和严礼强道。 车前面只有车夫一个人的位置,严礼强要坐上去,这个匠械营中的仆役就只能下去了。 严礼强笑了起来,摇了摇手,“哈哈哈,不用,不用,我坐后面也一样,这里不是还有几条木板吗,刚好可以坐,没事的……” 那个仆役了两次,发现严礼强真不在意,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大爷你对黄龙县县城熟悉吗?” “熟悉,当然熟悉,我就没有不熟悉的,我在黄龙县都生活了几十年了!” “那不知道黄龙县城里有什么好玩好看的地方没有?” “有啊,太多了……” 听到严礼强询问,赶车的仆役来了精神,一边赶车一边就和严礼强起了黄龙县城里面的种种来,严礼强也听得津津有味。 严礼强一路上和赶车的仆役聊着,也不觉得无聊,只是十多分钟的功夫,他坐的马车就从黄龙县县城的南门,进了县城,守在城门口的士兵似乎都知道这马车是哪里来的,半点也没有刁难,也没有检查,就让两个热进去了。 正值下午时分,黄龙县县城里面的街道熙熙攘攘,车马行人,充斥期间,热闹无比,严礼强看了一下,这黄龙县县城的街道,果然要比青禾县县城的要宽不少,街上的店铺高楼也更多,往来的商贾和生意人不少,整个县城也比青禾县的县城大了两三倍,有点城的规模了。 而和青禾县县城一样的是,这里街上绝大多数的青壮,腰上都挂着刀剑之类的武器,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严少爷,我要去的万丰米行就在前面的大街左转,不知道严少爷要去哪里,我先驾车送你去……” “不用了,多谢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吧!”严礼强着,就麻利的从车上跳了下来,站到了路边。 “严少爷回去还要坐车么,要的话等我拉完货就在县城南门门口等你!” “不用了,我逛完了我自己会回去……”严礼强着,和赶车的车夫挥了挥手,眨眼的功夫就钻入到了人群之中。 那赶车的仆役看了,笑着摇了摇头,也就不再什么,自己赶着车去办货了。 …… 严礼强在黄龙县城的大街上逛着,寻找着制冰的店铺。 青禾县的县城里就有一家冰店,这黄龙县比青禾县繁华了不知多少,自然会有冰店。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与车夫一路交谈,已经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黄龙县城里的冰店,还不止有一家,而是有三家。 这县城里的冰店,一家在县城里面朝阳巷附近,一家离县衙不远,还有一家在城北一个叫大水井的地方。 严礼强初来乍到,虽然已经知道冰店的所在,但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慢慢摸索着去找了。 而他之所以要找冰店,当然不是为了买冰,而是买另外一种东西——硝石。 早在半个月前,他刚刚到匠械营看到自己院子里那些洒在地上的硫磺之后,他心中就有了这个念头。 他这次来黄龙县原本就是避祸,而这祸就来自洪家,洪家与自己家都住在柳河镇,自己能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自己总不能一辈子住在匠械营吧,想到洪家的那些手段,严礼强的心中,其实充满了危机感。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等着洪家把手段施加在他身上,断了他的前途甚至性命,而那日在匠械营看到硫磺之后,严礼强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就冒出了火药的配方。 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可是没有火药的,而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从就被《地雷战》洗礼的有为青年,严礼强对火药的威力可是非常熟悉的,只要自己能弄出火药,就能用火药做一些东西,关键时就多了一张底牌,不定就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匠械营中有大把的硫磺,木炭也不缺,就是没有硝石。 这是一个奇异的世界,许多的东西和法则都难以用所谓的科学道理来解释,比如那奇异的灵气,各种古怪的动物还有武道的人感应,严礼强心中其实也没有底,不知道用同样的配方还能不能配出火药来,但这个念头和火药的配方就一直在他心中,作为一个重活一次的人,不试一试的话,他是怎么也不会甘心的。 如果他的对手只是洪家的洪涛,就算洪涛学了铁砂掌,这个时候的严礼强也有信心可以把洪涛打得满地找牙,但严礼强知道,洪家要真想最后断了他的路,让他进阶不了武士,那么洪家的手段,或者要出手对付他的人,绝不是洪涛…… 在国术初考之中,洪家连冰蚁都能用上,连自己身边的朋友都能收买,那就明洪家为了对付自己,为了保住他们洪家在柳河镇中的地位和利益,已经完全不择手段了。 就算他现在过了马步关,洪家的这个危机,也并没有解除,一个过了马步关的人,还不放在洪家的眼里,而随着一个半月后国术大考的时间越来越近,这危机,恐怕已经迫在眉睫——洪家今年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绝不会让自己能拖到明年,再添变数…… 这就是严礼强对自身处境和洪家的基本判断,为了自保和应付即将到来的危机,严礼强必须有所准备…… 第二十三章 巧遇 严礼强一个人在黄龙县城里边走边逛,只是用了一个多时,问了两个人,就已经来到了县城里的朝阳巷,找到了巷子里的那家冰店。 这家冰店的名字就叫做朝阳冰店,在巷子的中间,严礼强走到巷口,就看到了冰店外面挂着的招牌,看到那个招牌,严礼强就走了过去。 上一辈子,严礼强有一段时间也以为夏吃冰棒是在发明了冰箱之后现代人的专利,而一直到有一次他在电视上看到文物拍卖,其中有一件文物就是古代人存冰的箱子,听到主持人的介绍,他才知道,原来古代中国人,从唐朝开始,在夏就能喝冷饮吃冰棍了,他才一下子发现自己没有文化。 古代人制冰,用的并不是电冰箱,而是硝石,硝石溶解在水中的时候会迅速把水中的热量吸收,让水变成冰,古人正是利用硝石的这个特性,制作冰块——把两个一大一的盆里装满水,把盆放在大盆之中,然后往大盆里倒上硝石,等到大盆结冰的时候,盆里面也结冰了。 这个世界也一样,只是能在夏享用冰块的都是有钱人家,所以制冰的冰店,只有在经济繁荣的县城或者是大城市里才有,当然,也有部分的土豪,自己家中就有冰室能制冰,比如柳河镇的洪家,严礼强记得自己还的时候,每年一到气最热的那几,比自己大上两岁的洪涛每下午拿着一根加了冰糖的冰棍来到镇里学校的情景,那种威风,简直就是土豪开着劳斯莱斯下乡一样,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现在正是夏,差不多下午两点多,巷子里的几颗老树上蝉鸣正噪,头顶太阳正毒,地面上也热气腾腾,几个孩在冰店的外面,一个个垂涎欲滴伸头伸脑的往冰店里窥探着,而一个穿着蓝色伙计服装的冰店的伙计正站在冰店的门口,像稻田里驱赶着麻雀的稻草人一样,在轰着那些孩,“去去去,别在这里挡着门口,想要吃冰,给你们老子要钱去……” 在伙计把那几个孩轰开的时候,严礼强就走入到了冰店之中。 和外面不一样的是,一进入冰店,严礼强就感觉冰店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了好几度,一阵凉意袭来,舒服至极。 店里有一个柜台,柜台后面就是几个外表是木头,里面是锡层的冰柜。 一个伙子站在柜台后,在打量了严礼强两眼之后,觉得严礼强这个年纪应该不像是来这里骗吃骗喝的屁孩,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这位客人是要买冰么,我们这里恭迎各种冰,纯冰,加了冰糖的冰,还有加了杨梅汁的,都有,而且价格公道,不知这位客人要的是哪一种?” 听到有加了杨梅汁的冰,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嘴巴里的口水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可惜的是,他知道这些冰店里卖的这些冰最都是脸盆大一块脸盆大一块的,供应的是一家一户的需求,像洪涛以前吃的那种冰棍,只有大户人家自己才愿意做,这些店,根本不会做像冰棍那么的冰块,因为那成本算下来高不,一般的孩,也根本买不起。 严礼强尽量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一个纯洁的笑容,然后才对着那伙计开了口,“咳咳,你们这里有硝石么?” “你什么?”店里的伙计一脸诧异。 “我是硝石,制冰用的硝石,我想买一点!” “我们这里只卖冰,不卖硝石!”那伙计的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敛了起来,要不是看严礼强脸上的笑容,恐怕早就把严礼强给轰出去了。 “我知道,我就买一点,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 伙计坚决的摇着头,“我们这里不卖硝石,你还是到其他地方看看吧,再掌柜的不在,我也做不了主……” “那你知道哪里有硝石卖吗?” “我也不知道!” 正在着,有一个客人进来,那个伙计直接就不再理会严礼强,而去招呼新来的客人去了。 看那个伙计的脸色,严礼强知道这笔买卖估计谈不成,他摸了摸鼻子,自己从店里走了出来。 …… 后面的整整几个时,严礼强都在黄龙县的县城里面转悠着,他都没想到,想要买一点硝石居然会这么难。 他三家冰店都去过了,但却没有一家冰店愿意把硝石卖给他,这让严礼强差点抓狂,像硝石这样的东西,用途非常窄,整个县城内,除了冰店,他根本不知道哪里还有硝石这样的东西。 不过好在严礼强的沟通能力非常强悍,既然硝石店里买不到,但他最后还是从一个冰店的店员的口中,得知在黄龙县城外的商贸大镇石桥镇上的一个收购皮货的商行里,有硝石供应。 严礼强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硝石除了可以制冰之外,还会用来鞣制皮革,那个石桥镇上的商行既收着皮革,也供应着一些鞣制皮革用的原料,诸如石灰和硝石之类的东西。 …… 等严礼强从石桥镇上的那个商行里走出来的时候,色已经将近傍晚,太阳也差不多要落山了。 商行里的硝石都是在大量供应客户,那些客户一买都动辄是几十公斤,几百公斤的,刚刚当他进去要买一斤硝石的时候,差点就被商行里面的伙计给赶了出来,人家以为他是去逗人玩的,最后,严礼强掏出银子,商行里面的伙计才半信半疑的卖给了他一点,但价格,相对于硝石来,就是“价”了,两钱银子,最后也只买了一斤。 走出商行的严礼强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那几两硝石,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次他只买一点回去试试到底能不能配出火药来,要是能行,以后他自然有办法弄到硝石。 抬头看了看色,已经不早了,要是回到匠械营太晚,让钱肃担心反而不好。 这么想着,严礼强就朝着不远处的镇中心的广场走了过去。 石桥镇是一个商贸大镇,南来北往的客商特别多,镇中心的广场周围都是商铺酒楼,还有不少人直接在广场边上摆着地摊,卖着一些草药,土杂之类的东西,租马车的话也在广场那里。 严礼强刚刚走到广场边上,正要叫马车,就看到四骑犀龙马就如风一样的从远处冲到了广场山,犀龙马上面的四个骑手一跳下马背,其中一个就从马鞍上拿起了一面锣,快速的在敲了起来。 上辈子在网上逛论坛,要想言论被人围观,传播,那就把帖子置顶,或者是让大V之类的转发,而这个世界,是没有网络,也没有论坛的,听有些大城市中有报纸,不过严礼强却没有见过,除了官府能贴出各种通告之外,一般的人,想要在公众场合发声,吸引别人注意,在人多的地方敲锣就是最快的办法。 果然,眨眼的功夫,那四个骑着犀龙马来到广场上上的骑手周围就聚齐起了一大批在广场周围附近的人。 因为就是身边发声的事情,严礼强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也挤在人群之中,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要搞什么。 那四个骑手,一个年级大一些,其他三个都很年轻,年纪大的那个,看身上的穿着,似乎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管事,而年纪轻一些的那三个骑手,似乎是护院家丁之类的。 这个时候,无论年纪大一点的管事还是那三个年轻一点的家丁护院,都是满头大汗,一脸焦急,年轻的那三个护院家丁还好一些,年长一些的那个管事,整个人气喘吁吁,脸色发白。 “那个人不是陆家的管事么,这是要干什么?” 严礼强身边的一个摆摊的商人看着那个管事,好奇的和旁边的人道,刚好被严礼强听见。 陆家,严礼强没来黄龙县之前就好像隐隐听过,黄龙县中有一个传承几百年的大家族就是陆家,只是严礼强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所的陆家是不是自己听的那个陆家,毕竟黄龙县姓陆的大户人家可不止一家。 看到周围瞬间围过来上百人,已经围团了,那个管事的喘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一抬手,敲锣的家丁一下子才停了下来。 陆管事先对着周围抱拳,环视周围一圈,然后大声开口,“各位乡亲,各位朋友,我是莲花山陆家庄的管事,叫陆文斌,有的朋友可能认识我,今我来到这里,是想一件紧急之事相求,不知道各位乡亲朋友之中可有救治溺水之人的秘法秘方,莲华山庄有一孩童今日溺水,特来求助!” 陆管事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围观的人群,但围观的人群却一阵沉默,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严礼强也心中疑惑,陆家有人溺水,居然来这里找人救助,这也太奇怪了吧。 “陆管事,陆家庄有孩童溺水,应该赶紧去找大夫啊,陆家如此富豪一方,什么样的大夫找不到,你怎么来这里了?”围观的人群之中,立刻就有人大声的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陆管事沉默几秒钟,然后涩声开口,“大夫已经找了,黄龙县和平溪城中最好的几位大夫已经在陆家庄,只是孩童溺水已经过去三四个时辰,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没有办法,所以我才来求助诸位乡临朋友,看看诸位是否有秘法秘方可以一试,如果能把人救活过来,陆家定有重谢,就算救不回来,陆家也不会怪罪……” 周围的人一听,立刻明白了,黄龙县和郡城中最好的大夫陆家都请去了,只是没有把人救过来,这个陆管事已经过去三四个时辰,意思是溺水的孩童已经没有声息三四个时辰了,一十二个时辰,三四个时辰都已经过了半,人死得不能再死了,陆家能请到的最好的大夫都没有办法,谁还可能有什么办法? 这起死回生之术毕竟只是传而已,被水溺死的孩童,又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还救得回来?估计陆家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有希望了,也找不到别的办法,才会让管事抱着一丝万一的可能来外面这么试上一试。 周围的人听了,直接摇着头就散开了,陆家的重谢自然引人垂涎,但没有起死回生的这个本事,去了也是浪费时间,没本事去瞎弄不定还会惹上麻烦。 散去的人声的议论着,纷纷在猜测着不知道是陆家被溺死的孩童是哪一个,会让陆家如此紧张。 看着周围的人散去,陆家管事的眼中露出颓然绝望之色,无奈的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严礼强微微一沉吟,就直接走到了陆家管事的面前,平静的了一句,“陆管事,我或许可以去试试……” 听到严礼强的声音,陆管事一下子抬起头,等到他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穿着普通的十四五岁的少年时,脸上那惊讶的表情,就凝固了…… …… ps;周一了,新书求推荐票,求收藏!咳……咳……顺便一声,有时候老虎写着写着,一投入,就感觉自己还是在黑铁,张铁一不心就跑出来,造成笔误,后面老虎会尽量加强检查,如有错漏,还请各位朋友多包涵! 第二十四章 豪强陆家 “年轻人,这可不是开玩笑,人命关……”陆家的管事着,还用眼睛朝着严礼强身后及周围扫了扫,“你是谁家弟子,可有师傅长辈和你一起同行?” 在这种时候,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关头,一个穿着普通的十四岁少年突然跳出来他可以救人,可以去试试,陆家的管事脑袋里瞬间冒出的两个念头,要么这个少年在开玩笑,要么就是这个少年是哪个高人的弟子之类,但陆管事看了看周围,的确只有严礼强一个人上来。 “救人还要看年纪,还要看师门吗?”严礼强笑了笑问道。 “这个……”陆管事有些犹豫的看着面嫩的严礼强,十四岁的严礼强,眼神明亮,嘴边只有一层细细的胡须的绒毛,身上穿着的衣服一看也是普通人家的,并不华贵,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高人的弟子,而且严礼强的口音也是附近的州县,陆管事就从来没有听过附近州县上有哪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有这种救人本事的,真要有的话,这样的人这些年早就出名了,每年到了夏,哪里没有几个被溺亡的孩童? 一看陆家管事的脸色,严礼强就知道这个管事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今这事他原本也是抱着好心才跳出来,想看看有没有那么一丝可能,毕竟人命关,就算失败了,自己年轻,又没有什么名声,也不担心会损失什么,若是成功那就功德无量,但陆家若是不信,他也没有必要硬往上凑,就当没缘分算了,反正他与陆家也非亲非故。 “算了,既然陆管事不信,咱们就各安命吧……”严礼强摇了摇头,也不再多什么,直接就要往那边去叫马车返回匠械营。 或许是严礼强的镇定与从容让陆管事感觉到了这个十四岁少年身上的那一丝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或许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陆管事连忙追过两步,叫住了严礼强,“这位哥,请稍等!” 严礼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陆管事。 “哥你真有救人之法,不诓我?” “有救人之法,但能不能救过来,我也不能打包票,只能看老爷能不能给那人留下一线生机!” 陆管事咬了咬牙,脚在地上一跺,“行,你跟我走,我们现在就回陆家庄!” 完话,陆管事就吩咐跟着他来的那三个护卫,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等着,看看还有没有人要来“应征”,还有一个护卫则带着严礼强和他一起骑犀龙马回去,这次来的时候,有一匹犀龙马上,配了双鞍,可以坐两个人。 “陆管事,不用人带了,我会骑犀龙马!” “你会骑犀龙马?”陆管事稍微有点意外的看了严礼强一眼,要知道驾驭犀龙马和骑普通的马有些不一样,平时没骑过犀龙马的人很难驾驭,而一般普通人家这个年纪的少年,有会骑马的,但却很少有会骑犀龙马的,毕竟犀龙马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得起的,普通人家养犀龙马的太少了。 严礼强点了点头。 “那你就骑这匹马和我一起去!”陆管事指了指另外三匹犀龙马中的一匹,然后又吩咐那三个护卫,“你们三个留在这里!” 那三个护卫家丁点了点头。 陆管事直接拉过自己的犀龙马,翻身骑了上去,然后看着严礼强,“我们走吧!” 严礼强笑了笑,来到那匹犀龙马面前,抓着缰绳,一只手扶着马鞍,一只脚踩着马镫,身子轻轻一番,就骑了上去,动作干脆利落。 看到严礼强上犀龙马的动作娴熟,陆管事一抖缰绳,就策着犀龙马,跑冲出了广场,严礼强也在后面跟上。 这匹犀龙马性格温和,不难驾驭,他现在骑这匹犀龙马,感觉不比骑自己家里的犀龙马要难。 两匹犀龙马开始是跑,在离开人多的地方和街道之后,刚刚跨过石桥镇上的石桥,来到外面的大路上,陆管事呵斥一声,一抖缰绳,他胯下的犀龙马就一下子开始加速奔跑起来,蹄声如雷,朝着前方冲去,严礼强笑了笑,脚下轻轻一夹,他骑着的犀龙马也撒腿奔跑了起来,两匹犀龙马齐头并进,朝着陆家庄冲去。 哪怕是奔跑起来,犀龙马宽厚背上的那种平稳和舒适,也远远超过普通的马匹,严礼强觉得,如果把普通的马和犀龙马比,那感觉就像是拿老款的桑塔纳和奔驰在比一样。 过了马步关,骑起犀龙马来,严礼强感觉更加的得心应手,轻松自如,他坐在宽厚的马鞍之上,用大腿轻轻夹着马背,脚下虚蹬,完全人马一体,上身平稳如山,不用手,就可以完全驾驭这匹犀龙马。 陆管事也在悄悄观察着严礼强,在他发现严礼强的驾驭犀龙马时完全不用手,手上的缰绳一直是收短下垂,而只是靠腿之后,陆管事嘴巴惊讶的张开了,这完全不像是严礼强这个年纪的少年能达到的水准,他甚至都没有达到这种水平,就算是陆家庄里的那些护卫,能有这种骑术的也不多。 陆管事心中翻滚着各种念头,对严礼强,也陡然生出了一点信心来。 年纪就有这样的骑术,这就明这个少年的出身或者教育,定有不凡之处,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不中轻重来骗自己。 “不知道哥如何称呼?”骑在马上的陆管事语气再次客气了不少,打听起严礼强的情况来。 “我叫严礼强!”严礼强笑着,看了陆管事一眼,“黄龙匠械营的钱营监是我叔叔!” “啊,钱营监是你叔叔?”陆管事眨了眨眼睛,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怎么,陆管事也认识我叔叔?” “哈哈,整个黄龙县,有几个人不认识钱营监的,而且钱营监还是我们陆家下面酒楼的常客,上次我加老爷子大寿,钱营监还来祝寿!” “哦,那就好了,我今日出来,原本这个时候差不多要回匠械营了,未免钱叔叔担心,还请陆管事安排一个人到匠械营和我叔叔一声!” “这容易,这容易,等到了陆家庄,我就安排人去匠械营告诉钱营监一声,让钱营监不用担心!” …… 全速奔跑起来的犀龙马,速度那叫一个快,完全就是风驰电掣,犀龙马那八只铁蹄飞奔起来的急速如雷的蹄声,简直比警车上的呼啸声还管用,沿途之上,遇到的人和车,哪怕隔着数百米,在听到蹄声之后,就一个个的主动避到一旁,把路让了出来。 就这样,还不到二十分钟,严礼强就随着陆管事,骑着犀龙马来到了陆家庄。 陆家庄,顾名思义,就是陆家的庄子,整个陆家庄比柳河镇还要大,柳河镇上还住了好多人家,但整个陆家庄,却都是陆家的财产,包括庄子四面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数万亩土地同样也是。 整个陆家庄的外面,有一圈堡墙,那堡墙七米多高,全部是用暗红色的砂石累砌起来的,看起来就坚固无比,而且充满了岁月感,那墙上还有箭垛,箭塔,有站岗的庄中护卫,堡墙外面则是一条十多米宽的护墙河,那河既保护着堡墙,又灌溉着庄子周围的农田,可谓一举两得。 上一辈子,严礼强虽然不是有钱人,但他却见过很多有钱人,那些有钱人基本上都大同异,有玩嫩模的,玩车的,玩表的,买豪宅的,买私人飞机和游艇的,都有。 而把上辈子的那些富豪和有钱人与自己面前的陆家一比,严礼强就发现自己上辈子见的那些有钱人,那些富豪,在陆家面前,在这个犹如城堡一样的陆家庄面前,犹如浮萍,什么都不是。 看着面前的这个陆家庄,严礼强在心里震撼的同时,只有一个感觉——牛逼! 一个家族,要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与沉淀才能达到这种规模,这样的陆家庄,除非是要扯着旗号造反,否则谁能撼动?而上辈子,严礼强就知道一个娶了女明星的亿万富翁,最后居然被一个在健身会所里混的流氓混混给勒索诈骗,最后弄得家破人亡。这样的陆家庄,什么样的混混敢来勒索? 很多时候,或许财富沉淀的时间,比单纯的财富数量的积累,更有价值! …… 陆管事直接带着严礼强骑着犀龙马一刻不停的从一道敞开的大门之中冲进了陆家庄,最后来到陆家庄中心位置的一片豪宅大院的大门面前。 这个豪宅大院的门口站了两排护卫,而大门两边,则放着两尊将近两米高的石狮子,威风凛凛。 两个人下了犀龙马,马上就有旁边的仆役把犀龙马牵了过去。 陆管事招呼严礼强一声,就脚步匆匆的直接带着严礼强从大门走了进去。 陆家的大宅之中庭院重重,一个接一个,不过今日,在进入到陆家之后,严礼强就明显感觉到整个陆家气氛压抑,没有半点喧哗,大宅之中的仆役护卫,一个个都战战兢兢,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第二十五章 救人(一) 陆管事把严礼强带到了陆家重重庭院的一个偏厅之中,然后让严礼强在这里稍等,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偏厅,甚至都忘了叫下人给严礼强上一杯茶。 严礼强知道陆管事是去找上面的人汇报,估计这种事,陆管事也做不了决定,他只是负责把人带回来而已,具体能不能让自己试试,还是要分量更重的人了算。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严礼强估计,陆家已经把能想的办法想完了,要不然也不会让庄里的管事到外面去“碰运气”,这和他上辈子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上网发帖求助也差不多。 严礼强也不着急,他只是安静的在这个偏厅里等着,假装欣赏着偏厅里挂着的几幅字画,心里则暗暗把自己进入陆家大宅之后的沿途所见和柳河镇上的洪家对比了一下。 不得不,洪家和陆家,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洪家只是在柳河镇称霸,而这陆家,在黄龙县都是首屈一指的地方豪强。 严礼强没有在偏厅里多等,只是两分钟不到,他就听到偏厅外面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同时还有陆管事隐隐的声音,在陆管事的声音之中,严礼强似乎听到了“钱营监”还有“骑术很好”之类的话。 在修炼易筋洗髓经之前,严礼强也没有这么明锐的听力,但在修炼了易筋洗髓经之后,严礼强发现自己五官的感觉,都大幅度的提高,这才可以让他在偏厅之中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远处人的交谈之声。 脚步声由远而近,随后,陆管事陪着一个人走到了屋子里。 那个和陆管事走进来的人六十多岁的年纪,满头白发,身上穿着的衣服很考究,年纪看起来似乎有些大,不过眼神却非常的锐利,透着一股精明强势的气息,在这个人面前,陆管事就显得心翼翼多了。 “严哥,这位是陆家庄的陆管家,专门负责府里大事务,我已经把你的情况和陆管家了,刚刚我也派人去匠械营通知钱营监,你就安心在这里就可以……” “陆管家好!”严礼强点了点头,礼貌的打了一个招呼,不过他也发现这个陆管家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皱了一下,毕竟自己的年龄和装扮,与神医之类的人相差太远了。 陆管家锐利的目光就像剑一眼的直刺在严礼强的脸上,足足十多秒钟,一语不发,给人极大的压力,一直等到他发现严礼强在他锐利的目光下依旧脸色不变,镇定从容的时候,陆管家的脸色才稍微柔和了一点。 “我并未听闻钱营监会医术,匠械营中也没有医道高人,不知道兄弟你的医术从哪里学来的?”陆管家放缓声音,开口问道。 严礼强笑了笑,“我并未学过医术!” 陆管家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看了旁边的陆管事一眼,“那你如何能救人?” 严礼强摊开手,一本正经的鬼扯起来,“起来有些奇怪,我前些日子做梦,在梦中误入一座云雾缭绕的深山,在深山里见到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人,那个老人和我聊了几句,然后莫名其妙的告诉了我一个能救溺水之人的法子,我醒来后依然还记得,今日到石桥镇,刚好遇到陆管事,所以才跟着陆管事来了!” “那你可有把握能把人救过来?”陆管家眉头皱得更深了,继续追问。 “没有把握!” “一D没有?” “一D没有!” 陆管家一下子站了起来,深深看了严礼强一眼,点了点头,“你跟我来吧!” 看大搜严礼强表现得体,带着严礼强来的陆管事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严礼强笑了起来,他知道,刚刚陆管家问他那些话,若他有把握,恐怕陆管家想都不想就要把他轰出去,正因为他没把握,反而赢得了陆管家的信任,这也是他上辈子的经验,在那些见惯世面的老江湖面前,很多时候,真诚一点,反而更好,你所谓的聪明,人家几十年都已经玩烂看腻了。 在陆管家的带领下,严礼强离开偏厅,又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和一道院门,终于来到了一间屋子前。 几个陆家的护卫站在屋子外面,就在那几个陆家护卫的注视下,严礼强就跟着陆管家走进了那间屋子。 那间屋子里已经有了好几个人,一个面色微紫,体型富态,留着三缕漂亮长须的老者端坐在那间屋子的主位之上,在这个老者旁边,则站着一个三十多岁身着锦袍的中年人,老者面带悲戚,那个中年人则眼圈发红。 在房间进门左手边的椅子上,则坐着几个四十到六十岁不等的人,相比起那个老者和那个中年,这几个人则一个个面色尴尬,一脸无奈,几个药箱摆放在这几个人的面前,所以严礼强一看,就知道这几个人正是陆家请来的大夫——听陆家把黄龙县和平溪郡城里的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想必就是这几位了。 旁边的一道门通着的屋子里,还可以清晰的听到一个女人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泣之声和不少女人的啜泣声。 房间里一片愁云惨雾。 陆管家一带着严礼强进来,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严礼强上,一个个都有些愕然,那几个大夫中的两个,在微微愕然之后,甚至一脸不屑的看着严礼强。 陆管家来到那个老者面前,弯下腰,低声了几句。 那个老者的目光在严礼强的身上短短逗留了两秒钟,随后有些颓然的挥了挥手,“也罢,让他去试试吧,我们就尽人事,听命吧,如果不行,就……就让下面的人安排后面的事情吧……” 陆管家点了点头,走了过来,给严礼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带着严礼强往旁边的一间屋子走去。 穿过一道门和门后的一间耳房,严礼强就随着陆管家来到了一个门外有两个丫鬟和两个护卫守着的房间里。 房间是一间卧室,不过这卧室里却没有摆放多少东西,看起来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的六七岁的孩童。 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个孩童,严礼强看了陆管家一眼,陆管家点了点头,严礼强就走了过去,细细查看起来。 躺在床上的孩童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的睡袍,头发散开,面孔有点像刚刚在外面见到的那个眼镜发红的中年男子。 严礼强先摸了摸这个孩子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体温。再检查一下孩子的呼吸,脉搏,还有心跳,这些生命体征,没有任何意外,早已经从这个孩子的身上消失了。 “这孩子在这种状态……已经过去多久了?”严礼强问陆管家。 “中午吃饭之前到现在,差不多三个多时辰!”陆管家叹了一口气,“今早在外面和庄子里的孩子玩捉迷藏的时候,他跑到了河边的芦苇丛中藏了起来,却不心失足滑入水中,被水草缠住脚,从而溺水,开始的时候那些孩没找到他,以为他跑到别的地方了,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人不见,大家去找,才发现他在芦苇丛后面的水里,从水中捞上来之后,就是这样了,庄子里想了各种办法,提脚倒背,推胸过肺,还有以口渡气都试过了,除了口中倒出一点水来,半点没有起色,请来的几个大夫也试过了各种办法,但都没用……” 严礼强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这个孩子已经溺水身亡超过了六个时,要不是这样,陆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也不可能病急乱投医会到外面去找人。 至于陆管家所的推胸过肺,还有以口渡气的急救之法,正是他前辈子在地球上知道的所谓心肺复苏术和人工呼吸,这个世界武者众多,武者对人体生理结构的组成和功能的了解远远超出常人,许多杀人之术反过来就是救人之法,所以这些在地球上的救人手段在这里出现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我问一下,这个孩子是陆家的什么人?” “这孩子是陆老爷子的长孙,在这孩子之前,陆老爷子只有几个孙女!”陆管事看了严礼强一眼,以为严礼强在担心着花费,他沉声道,“你如果有办法,尽管施展,不要担心成本,这点钱陆家出得起,只要能救人,就算你要百年的灵参,陆家也拿得出来!” 怪不得,原来这个孩子是陆家的长子长孙! 严礼强终于明白为何陆家如此着急了。 “那就请陆管家给我准备一点东西!” “你需要什么?” 严礼强看了躺在床上的那个孩子一眼,“就请陆管家给我准备几根艾条就行!” “艾条?”陆管家惊讶的看着严礼强,这个时候,若是从严礼强嘴里出龙肝凤胆陆管家反而不会惊讶,但艾条却让陆管家惊讶了,因为这东西,就是最便宜最普通之物,那艾草漫山遍野都是,艾条这种东西就是用艾草的艾绒裹起来的,甚至普通人家都能自己做。 “除了艾条之外还要别的什么东西,需不需要人手配合?”陆管家问了一句。 “不需要,给我艾条和一根能够点燃艾条的蜡烛就行,对了,房间里的温度有点低,再放几盆炭火!” 在深深看了严礼强一眼之后,陆管家快步的就走出了房间,只过了不到两分钟,几个仆人就端着几盆炭火放到了房间的几个角落,并保持房间的通风,陆管家同时也带着严礼强需要的东西进来了,与陆管家一起进来的,还有刚才严礼强在外面看到的那个中年男子与刚刚在外面见到的那几个大夫…… 第二十六章 救人(二) 刚刚在外面的那几个大夫,完全是在知道严礼强救人的工具就是简单的艾条之后跟着进来的。 之前几个时,他们用尽了手段,都没有让这个孩子活过来,这个孩子现在分明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他们根本不相信还有人可以让被溺死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起死回生,而且唯一的用具居然就是一根最普通,最寻常的艾条。 如果一根艾条能够让被溺死的人重新活过来,那简直就是神仙手段了。 他们心中并不相信严礼强能把死人救过来,他们进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想看看严礼强怎么用一根艾条玩花样,然后好当场拆穿他。 对那几个大夫跟着进来的目的,严礼强心中一清二楚,不过他可不想自己在治疗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旁边叽叽歪歪的影响心情。 没办法,只能继续装逼一下了。 “陆管家,在我给这孩子治疗的时候,除了这孩子的至亲可以留在房间内观看之外,其他人,都不许在房间里!”严礼强直接对陆管家道。 让孩子的至亲留下,这是好留个见证人,给自己上个保险,就算最后救不活这个孩子,也要让陆家人知道自己救人是很认真的,并没有拿陆家人开玩笑,更没有做出亵渎孩子遗体的事情,严礼强想得很周到。 听到严礼强这么,那几个跟着进来的大夫一个个还没开口,就又被陆管家请了出去。 艾条,蜡烛,都已经放在了严礼强的面前,这个孩子的父亲,刚刚那个眼睛发红的男人,则直接站在了严礼强的旁边,睁大了眼睛,要看着严礼强怎么救他儿子。 “请严哥放手施展就是,就算救不回来,陆家也不会怪你……”那个男人用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对着严礼强道。 “人命关,我不能保证什么,但一定尽力!”严礼强诚恳的对这个男子道,这话倒是他的心声,半点没有装逼的嫌疑,不要是陆家,就算是遇到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绝对愿意试试,赌赢了,那就赢了一条人命,赌输了,在这种时候,谁又会和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计较,再自己也没有什么名声,完全不用担心。 孩子的父亲点了点头,不话了,严礼强也开始动手起来。 他先把陆管家拿来的艾条拿了起来看了看,就知道这艾条绝对是用最好的艾绒做出来的,因为这艾条刚刚摆放在他这里一会儿,甚至不用眼睛看,那艾绒特有的清香,就自然而然的飘散了出来。 当然,因为艾草到处都是,就算是这最好的艾条,也值不了几个钱。 严礼强拿着艾条,先把艾条在蜡烛上点燃,待到那艾条一端通红,犹如柱香的时候,严礼强把艾条放在了旁边的托盘里,然后起身,把孩穿着的衣服解开。 孩子的父亲看到严礼强的动作,只是眼神动了动,但却一句话都不。 孩子的身体已经冰冷,微微有点僵硬,但腹部平坦,并没有鼓起来,估计腹部进来的水已经让陆家之人倒挤出去了。 严礼强一脸严肃的在孩子的腹部轻轻揉了揉,心中则默默祈祷起来——孙神医,孙真人,弟子严礼强这次在这里用您老人家传下来的救人秘法试着救人,还希望您老人家多多保佑加持,如果这办法能成,弟子绝不藏私,一定把这个方法传扬出去,让更多人知道,也能让这世间溺水之人多一丝活命的希望,让那千千万万的家庭少一些悲剧。 心中祈祷完毕,严礼强的一只手就拿过来那根点红的艾条,移到了躺着的那个孩子的肚脐的位置,用艾条点燃的那一端对着孩子的肚脐,在距离肚脐几公分的位置,在用手试了试艾条的温度,在以不烫伤皮肤为界限之后,就开始用艾条灸那个孩子的肚脐。 这就是严礼强救人的办法,这办法,当然不是严礼强自己拍着脑袋瞎想出来的,而是中国古代最负盛名的一代神医,药王,活了14岁的孙思邈,孙真人留下的法子。 孙思邈他老人家在他留下的医学巨著《备急千金药方》之中留下过一个奇方,这奇方,就是救治溺水之人的,他老人家在书中留下这么一段文字,“治落水死方:解死人衣,灸脐中。凡落水经一宿犹可活。” 在书中,孙真人这个方子可以让落水死亡一晚上的人都能救活,所以严礼强才想来试试。 而严礼强之所以知道这个药方,则是因为上辈子偶尔在他关注的一个叫做绍兴市龙瑞宫的微信公众号里面的一篇文章之中看到过,他原本都以为自己不可能记得了,但这次重生之后,自从能记起易筋洗髓经,严礼强就发现自己的脑袋里面似乎多了一个存储器一样,只要是他上辈子看过的书和文章,哪怕是只看过一眼的,他居然都记得,那些文章和书籍就存在他的脑子里,只要他一想,就会完完整整的记起来。 人体的肚脐眼是人身上非常重要的一个穴位,这个穴位,叫神阙,也叫命蒂,神者,元神,先,阙者,城楼,高楼,宫殿,命,生命,性命,蒂者,缔结,柄——把的意思,顾名思义,这个穴位就是人元神居住的高楼宫殿,又是人性命和生命的权柄之所。 艾叶,这最普普通通的草,却有纯阳之性,“能回垂绝之阳,通十二经,走三阴,理气血,逐寒湿……” …… 脑海之中,曾经看到过的那篇文章的内容一字字的在他意识之中闪过,严礼强的手犹如一把被固定的钳子一样,一动不动的拿着那根艾条,双眼则仅仅盯在艾条与那个孩子肚脐眼的位置,表情专注,神圣,认真无比。 偶尔,严礼强的另外一只手会动一下,那是让烧落下来的艾条的灰烬,不落在孩子的身上。严礼强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把灰烬接住,同时又把手里的灰烬快速的丢到旁边的盘子里。 有时候,在抖落灰烬的时候,那艾条上还红着的艾绒也会掉落一下下来,非常烫手,犹如被热油溅到,但严礼强依然用手接着,只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就把灰烬丢到旁边的托盘里。 把盘子拿来和把艾条移开,都会短暂的隔离艾灸的过程,让艾条远离孩子的肚脐,所以严礼强宁可用手去接——手指松开,艾条的热力可以继续从手指的缝隙之中透下,而那些灰烬,则被他的手接住。 在尽量不让灰烬落在那孩子身上的同时,严礼强也密切的关注着孩子肚脐的皮肤的温度,随时用自己的一根手指放在肚脐附近,感知着肚脐周围皮肤的温度,不让艾条把孩子的皮肤灼破,灼伤,他知道,为人父母者,看到自己的孩子死去已经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无论如何,做父母的都不想看到自己孩子在死去之后遗体还被人折腾,有伤损。 这些都是最的细节,一般人估计都会忽略,但对严礼强来,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越是这些细节,越不可忽视,成功和魔鬼,就在这些细节之中。 只要这些细节到位了,就算自己这次救不回这个孩子,陆家的人也不会觉得自己是来骗人的。 那孩子的父亲原本在一旁紧紧的盯着严礼强的动作,慢慢的,当他看到严礼强如此尽心尽力认真细心的在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个男人脸上的神情慢慢缓和了下来,最后叹了一口气。 艾条上的灰烬将落,就在严礼强准备再次伸手去接的时候,另外一只手伸了过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也在严礼强的耳边响起,“我来吧……” 在旧的艾条燃尽之前,严礼强又点燃了一根新的艾条。 ……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艾条燃烧时的香味,两个时过后,严礼强手上的艾条已经用去了两根,外面的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第三根艾条已经烧去了一半。 房间里点燃的火盘让房间里的温度适中温暖。 就在严礼强都感觉这个办法有可能救不回这个孩子的时候,突然之间,严礼强摸着那孩子肚脐的手指突然感觉到孩子的肚脐下面的肠子痉挛似的蠕动了一下…… 还不等严礼强反应过来。 “咳……”躺着的孩子突然咳了一声,然后一转过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水来。 孩子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了,孩子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双眼通红,正用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狂喜的神色看着他。 “哇……”孩子一下子大声哭了起来。 那燃烧了一半的艾条被严礼强放在了旁边的盘子里,严礼强站在一边,呆呆的看着那个醒过来之后正在大哭的孩子,心里一个声音在狂喊,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真的能救活,真的能救活…… 不要那个孩子在哭,这一刻,严礼强都有了流泪的冲动。 谢谢孙真人,孙爷爷,谢谢微信,谢谢马老板,谢谢张老板,谢谢所有传播正能量的人…… …… 那孩子的哭声,如惊雷一样的在房间里炸响,而且一下子传到了屋外…… 只是眨眼的功夫,严礼强就感觉屋子外面的门被人猛的推开,一大堆脚步声涌来,他刚刚看到的那个老者,还有几个妇人,再加上几个他见都没有见过的男人,一股脑的冲到了屋子里。 “麟儿……”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进来,看到那个孩子已经坐起,惊喜交集的惊呼一声,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把那个孩子抱在了怀中,埋头放声痛哭。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几个女子都喜极而泣,一把年纪的陆老爷子激动得满脸通红,整个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好,好,好……死人犹能复生,这是佑我陆家,佑我陆家啊……” 着话,屋子里的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转了过来,一个个双眼放光的盯在了严礼强的脸上。 …… 第二十七章 结缘陆家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严礼强傻笑着,这个时候的严礼强,他半点都没想着陆家会给他什么样的回报,他的心中,充满了纯净的激动和喜悦,两世为人,他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起死回生的救人本事。 几根便宜的艾条,找到方法,有可能就是一条人命,这珍贵的东西,果然不一定是昂贵的。 “七,带严公子到牡丹厅稍坐,好生招待,我随后就来……”陆家老爷子开了口。 被陆家老爷子称为七的,就是陆管家,整个陆家,也只有陆家老爷子能够这么称呼陆管家,陆家其他的人,见到陆管家,要么称七叔,要么称七爷。 “好的,老爷!”陆管家点了点头,然后来到严礼强的身边,客气的道,“严公子,这里有些杂乱,还请严公子随我到牡丹厅中稍作休息!” “有劳陆管家了!”严礼强点了点头,也就随着陆管家走出了房间,不在这里围观了。 陆家请来的那几个等着看严礼强笑话的大夫就在门外,看到严礼强走出来的时候,那几个大夫看着严礼强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三头六臂的活生生的外星人从飞碟之上走下来。 几个人就像蹲守明星的狗仔队一样几乎同时围了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 但还不等几个人开口,陆管家就开口了,“几位,严公子有些累了,要休息一下,几位有什么话,等改日严公子方便的时候再问吧!” 严礼强也没有多什么,只是对着几个医生笑了笑,就随着陆管家离开了。 救人的秘法,陆家的人看到了,但应该不会出去,因为这是大忌,要是自己救了陆家的长孙,陆家还把自己给卖了,那在黄龙县,甚至是整个平溪郡,陆家的脸也就不要了,而且这对陆家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以陆家这样的家事,没有必要,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对陆家来,最多,只是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们就不用请人来,自己就会动手救治而已。 所以这个秘法,现在还等于是自己的独门秘方。 严礼强也有心把这个方法传出去,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可以救更多的人,但是,却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别人一张嘴,自己就什么都出来,要是这样的话,这几个大夫心中只会觉得,啊,怎么这么简单,自己居然想不到,他不会觉得你严礼强大度,更不会觉得这个秘方的珍贵,只会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你严礼强走了狗屎运,要是其中有人,在嫉妒心之下,他甚至还会在学了秘法之后反咬你一口,到处去败坏你的名声,你坏话。 这就是严礼强上辈子的经验总结,要做一个好人,很多时候,你不光是要用心,更要用脑,有时候那该装的逼,还是得装,你不装,反而不好,许多人就吃这一套。 …… 陆管家带着严礼强穿只走了不到一分钟,就来到了陆家的牡丹厅。 这牡丹厅应该是陆家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这里环境幽静,外面是一个花园,花园里种满了牡丹,而那房厅之中的一切陈设,却又富贵典雅。 刚刚走进牡丹厅,严礼强的肚子就叫了起来,那咕噜噜的声音,太响了,简直就像是蛤蟆叫一样,连旁边的陆管家都听见了。 “今真是招待不周,还请严公子在这里稍坐,我马上安排人给陆公子安排晚饭!”陆管家歉意的道。 严礼强笑了笑,点了点头,也没有推辞,他的确是饿了,今在黄龙县的县城了走了一,本来消耗就大,原本他还想今晚回匠械营中吃饭,没想到遇到陆家这单子事情,前后一弄,两三个时就过去了,刚才在救人的时候没觉得,现在一放松下来,严礼强就感觉自己前胸都要贴着后背了。 陆管家前脚离开牡丹厅去安排严礼强的晚饭,后脚就又进来了,就在牡丹厅陪着严礼强在这里聊,也算是礼数。 陆管家是人老成精,他一边聊着一边对严礼强称赞有加,而这聊的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严礼强身上。 严礼强也没有隐瞒什么,因为这根本瞒不住,随着陆管家的话茬,也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该的都了。 这些东西根本瞒不住人,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自己家就住在青禾县,和黄龙县毗邻,陆家要想知道自己的消息,随便派个管事出去打听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两个人聊着,没一会儿,严礼强的晚饭就到了。 是晚饭,但那简直和晚宴差不多。 陆家的几个健仆直接搬来了一张吃饭的大圆桌,就放在牡丹厅中,随后一个个的侍女如穿化蝶一样的端着各种美味佳肴上来,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面前就摆满了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二十多个菜,香气四溢,还有几瓶几十年的陈酿美酒。 这桌上的许多菜,严礼强都认不出来,不过他还是认出了两样,其中的一样,就是一只厚厚的熊掌。 这蒸熊掌要弄好,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而是要大半,陆家这么快就能端上来,这就明,在陆家的厨房里,这道菜是常备的,可能每都有几只熊掌在蒸着,想吃的时候就端上来了。 不这辈子,就是上辈子,这样丰盛高端的菜肴,严礼强也没有见过两次。 这满桌的菜,就严礼强一个人吃,真是太浪费,太奢侈了。 “严公子,请用饭吧!”陆管家客气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拿着镶了银纹的象牙筷子,看着这满桌的菜,严礼强的眼泪,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下来了…… 陆管家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严公子是不是对这桌菜肴不满意,如果不满意,我让人再换一桌!” “不是,不是!”严礼强擦了擦眼泪,“让陆管家见笑了,我只是突然想起家中父亲,每日打铁营生,这十多年来起早贪黑省吃俭用供我习武,平日肉都舍不得吃,只让我吃,他一辈子恐怕都没吃过这样丰盛的饭菜,忍不住心有感触!” 陆管家没有笑,而是深深的看了严礼强一眼,那看严礼强的眼神,却一下子温和了许多,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严公子不用感怀,过了今日,以后严公子家中父亲,就无需再如此辛苦了!” …… 这一顿饭严礼强吃了差不多半个时,桌上的佳肴他一个人差不多就吃了大半。 修炼易筋洗髓经这些日子下来,特别是马步关过了之后,严礼强的饭量逐渐增加,那是越来越能吃了,特别是面对着如此丰盛的美味佳肴,严礼强更是不会客气,直接放开肚皮吃了一个饱。 严礼强只吃饭菜,没有喝酒,吃完饭后,侍女端上清茶水果。 在吃完水果,喝了一点茶之后,这满桌的饭菜,才被重新撤走。 饭菜撤走了,新的东西却被搬进来了。 陆家的仆人搬进来两个沉甸甸的箱子,把箱子放在桌子上,陆管家随后把箱子打开,满箱子的黄金金条在烛光下耀眼生辉,让严礼强的眼睛都情不自禁的眯了起来。 就在严礼强猜测着那些黄金到底有多少的时候,陆家老爷子一脸微笑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 第二十八章 势不用尽 严礼强站了起来,对着陆家老爷子行礼,“见过陆老爷子……” “严公子请坐,请坐,不要客气,哈哈哈……”陆老爷子心情大好,在客气的请严礼强坐下之后,才在严礼强旁边的主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今日要不是严公子施展回之术,老夫的爱孙今日恐怕就要与我阴阳两隔了,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家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伤心欲绝,严公子今日对陆家的恩情,陆家绝对会铭记心中,这一千两黄金,是陆家一点的心意,请严公子不要推辞!” “多谢陆老爷子!” “不谢,不谢,是老夫应该谢你才对,我们陆家一条人命,又岂是区区一点黄白之物可以比拟的,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严礼强并没有装逼,自己的父亲还在家中打着铁,省吃俭用,面对着这放在自己面前的这一笔财富,他要是在这里装清高,博名声,那边让老爹吃着咸菜,这岂不是猪狗不如,一个连父母都可以不顾的人,又有什么名声可言。 只是,这陆家的一千两黄金的确是大数目,是严礼强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拥有过的巨款,要改善自己家中的条件,的确需要不了这么多的黄金,而且这次自己与陆家搭上了线,让陆家欠自己一个人情,这个关系,又岂是区区一点黄白之物可以比拟的,有句话得好,势不可用尽,福不可享尽,势尽则祸至,福尽则缘孤,这都是至理名言。 刚才自己是在低头拉车,而现在,则是抬头看路的时候。 此刻的陆老爷子,在严礼强眼中,就和他上辈子遇到的那些超级大客户一样,这陆家的关系,必须维护好了,眼光放长一点准没错。 “陆老爷子,今虽然我尽了一点力,但起来,也是老爷子的孙子和陆家福泽深厚,有上眷顾,所以才有神人托梦给我传授救治之法,想必也就是要借我之手来做这件事而已,我自己的功劳,实在微不足道……” 严礼强一边着一边观察着陆家老爷子的脸色,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听到严礼强如此,陆老爷子满脸红光,整个人显得非常高兴,觉得严礼强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舒服,顺带着,看严礼强也越看越顺眼。 “严公子谦虚了,谦虚了!”陆老爷子摸着自己的胡须,“这世上是人亿亿万万,那神人为何不托梦给别人而托梦给严公子,这明严公子本身也是福泽深厚之人,还与陆家有缘,要不然,我们家里的管事也不可能一到石桥镇上就刚好遇到严公子,这就是意啊!” “陆老爷子的是!”严礼强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这些黄金对我来也太多了,这些黄金,我只要一半就好了,要太多了,那就是贪之功,我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不止是陆老爷子,就连旁边作陪的陆管家听到严礼强居然只要一半的黄金,也愣住了,要知道,这个世界,普通家庭一辈子也攒不了一百两黄金,面对着这样的财富,严礼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居然还能心态平和,主动推了一半的好处,这一半,可就是五百两黄金啊…… “严公子只想要一半?”陆老爷子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严礼强,似乎是想确认一下严礼强刚刚是不是在胡话。 “的确一半就够了……”严礼强叹了一口气,“刚刚吃饭的时候看到那满桌菜肴我还想到家中父亲在每日打铁操劳,省吃俭用,忍不住落泪,有这500两黄金,我刚好可以回家买上百亩田地,为家中备点资产,给父亲养老,也让父亲不用每日在作坊里操劳,可以过点清闲的日子,我家只是家户,我与父亲两人相依为命,平日花销也不大,500两黄金顶了,钱再多的话,恐怕就是祸非福了!”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出这样的话,有这样的见识,陆老爷子看着严礼强的眼光都变了变,他摸着胡子沉吟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难得严公子一片孝心,还有如此见地,这些黄金原本就是陆家对严公子的一点谢意,如果因为这点谢意让严公子家被歹人觊觎,那就非我所愿了,这么看来,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 “谢老爷子理解!”严礼强对着陆老爷子拱拱手。 有时候这财富就像放在船上的货物,对个人来并非越多越好,关键要看个人的格局和能力能否承受得住。有的大船拉个几百吨上千吨甚至上万吨一点事都没有,有的船,你要是在上面放上一吨重的东西,它马上就沉了,这一千两黄金,对陆家来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普通人家来,这笔财富太大,一般的人家未必承受得起。 “严公子是否也是在练武的?”陆老爷子又问了一个问题。 严礼强点了点头。 “那严公子可曾听过平溪城中龙旗武馆的馆主宋豪?” “当然听过,平溪城中龙旗武馆的宋馆主是郡中有名的武士,名师,我时在青禾县就听过宋馆主的名声,听宋馆主有秘法,能让习武者在数年苦修之下就能过了马步关!” 陆老爷子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严礼强,“不错,不错,宋馆主有一门混元桩的秘法,还会炼制一门独门的丹药养元丹,习练马步的武者,只要配合宋馆主的混元桩和养元丹,再下数年苦工,就能突破马步关,过了这一关,下一关伸筋拔骨也就不难了,只要能下苦工就能过,过了这两关,只要有机缘资质,就有可能开辟丹田,筑基成功成为武士,以后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我陆家和宋馆主相识多年,关系不错,家中子弟也多有拜宋馆主为师者,若是严公子愿意,我宋家愿意代为安排,让宋馆主收严公子为徒,悉心传授混元桩,养元丹也保证供应,别的宋家不敢,但只要严公子能吃苦,只要几年功夫,这马步关一定可以过,将来或有进阶武士的希望……” 严礼强知道,这是陆家在变相表达对自己的谢意,要拜宋豪为师最少就要黄金百两,而那养元丹严礼强也是第一次听,估计价格也不便宜。 “多谢陆老爷子好意,只是我已经过了马步关,就没有必要再拜宋馆主为师了!” “什么?”陆老爷子和陆管家真的惊讶了,甚至有点震惊,一般人,十八岁能过马步关就算作是青年才俊了,这严礼强才几岁,也就十四五岁,怎么就过了马步关,这也太惊人了。 从严礼强到陆家到现在,两个人居然都没有看出严礼强过了马步关。真要这样的话,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两个人在心中都要重新评价了。 陆老爷子眼中精光闪动,在认真打量了严礼强几眼之后,突然把一只手伸到到了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方,“老夫实在有些好奇,不知严公子可否与老夫试试劲?” 过了马步关后,一个人腿上大筋如龙,力从足出,整儿人腰马合一,就算人不动,足上腰上背上的力量也能传递到手上,可以让手在极短的距离内拥有巨大的打击力量和爆发力,产生寸劲,陆老爷子所的试劲,就是试试严礼强过了马步关后产生的寸劲。 “当然可以……”严礼强笑着,也把自己的一只手伸到了两个人中间的茶几上,靠近陆老爷子的手掌,在相距两指,大概也就是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只手掌靠得很近,隐隐都能感觉对方手掌上散发出来的热力。 “严公子请!” 陆老爷子自持身份,自然不会主动对严礼强出手。 严礼强也不客气,使出四分力量,就向着陆老爷子的手掌震过去。 房间里传来一声闷响,陆老爷子纹丝不动,严礼强也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好……好……好……”陆老爷子有些激动,在收回自己的手掌之后,连了三个好字,“没想到严公子如此年纪,就过了马步关,整个黄龙县,这几十年下来,也没有几个人能在严公子这个年纪就能过了这一关的,严公子还是练武奇才啊!” “陆老爷子客气了,我只是运气而已,对了,不知道陆家请的那几位大夫可还在府上?” “哈哈哈,那几位大夫当然还在府上,没有离去,此刻正一个个抓耳挠腮,火急火燎,想要向严公子询问救人之法,不过严公子不用担心,今日严公子救人之法,我陆家一定会为严公子保密!” 俗话一招鲜,吃遍,严礼强今日的这个方法,要是不穿出去,只靠这个救溺水之人的办法,严礼强就能吃遍下,拉出一门赚钱的营生,别的不,就这黄龙县的那些池塘河流之中,各村各镇,哪年夏不溺死几个人,何况还有其他地方。 “还请陆老爷子把那几个大夫叫到这里来一下,我想和那几个大夫几句话!” 虽然不知道严礼强想干什么,但陆老爷子看了陆管家一眼,陆管家就去安排了。 在那几个大夫来到牡丹厅的时候,大厅里的那些黄金已经让陆管家叫人收了起来。 再次见到严礼强,那几个大夫都有些激动。 但还不等那几个大夫开口,严礼强就直接开口了,“我知道几位大夫想要问什么,那溺水之人在救上来之后,首先还是要急救,让其倒背吐水,推胸过肺,还有渡气,如果试过这些急救之法都无用,只要溺死不超过一宿,就有救过来的希望,那救人的办法来也简单,就是用艾灸神阙穴,也就是肚脐,这个办法是我在梦中得神人传授,现在当着陆家老爷子的面,我把这个办法传授给几位大夫,希望几位大夫也能用这个办法慈悲济世,多行善事……” 听到严礼强直接出那救人的秘法,几个大夫有的一脸震惊,有的陷入沉思,严礼强随后转过头看着陆家老爷子,“陆老爷子,这救人之法也并非我所有,我能做那样的梦,估计也是神人不忍见江河无情,想借我之手将此法宣扬出来,好多救几个人,陆家无需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尽可把此法传授四方乡邻,让越多人知道越好!” 对严礼强的决定,陆老爷子也有些动容,“严公子请放心,我陆家受此恩德,定将此法传扬开来,造福乡邻……” 第二十九章 危机初现 和来陆家的时候不一样,严礼强离开陆家的时候,坐的是陆家老爷子自用的豪华马车。 陆管事亲自送严礼强离开,还有两个陆家的护卫骑着犀龙马护送。 在来陆家之前太阳刚刚落山,而在离开陆家的时候,外面早已经满星斗。 之所以用马车送,一个是表示礼遇和郑重,一个则是因为严礼强随身携带着陆家送出的500两黄金,整整一箱,不方便放在犀龙马上。 打开箱子,拿出一根黄灿灿的金条来,金条那沉重的手感和冰凉的触感,在拿在手上的时候,让严礼强的心中有一种莫名踏实的感觉。 无论上辈子和这辈子,这都是严礼强第一次拥有这么巨额的财富,就是这一根根黄灿灿的东西,在这世上,不知道让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乃至六亲不认丧心病狂。 一边是昂贵的金条,一边是廉价的艾条,一条人命,让几根艾条和面前这装着整整500两黄金的箱子画了一个等号。 这世上,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幻。 昂贵的是否真的昂贵,廉价的是否又真的廉价?谁又能得清。 想到自己从地摊上买到的易筋洗髓经,摩挲着手上金条的严礼强,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金条给严礼强带来的激动和刺激的时间远远比严礼强想象得要短得多,在马车刚刚驶出陆家庄的大门,再看手上的金条,严礼强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他从箱子里抓了一把金条,大概有五六根,数也没数,就直接塞到了坐在自己对面,送自己回去的陆管事陆文斌的手上。 除了严礼强之外,这个时候的陆管事也正在兴奋之中。 今陆家派出了十二位管事奔赴黄龙县的各个地方,最后就只有他一个人带着严礼强来,其他的管事都一无所获,没想到就是他带来的严礼强,最后却奇迹般的把人给救了回来。 虽然今陆管家还没有话,但陆管事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在陆家的好日子要来了。 正沉浸在幻想中的陆管事突然感觉自己手上一沉,低头一看,就发现严礼强把一把金条塞到了他的手上,这让陆管事心中陡然一惊。 “严公子,使不得……”陆管事放低了声音,就想把金条退回去。 但严礼强又把他的手按了回来,同样放低声音道,“陆管事,今要不是你把我带到陆家庄,我也没有这个机会,起来我还要感谢陆管事你,所以这些金条里,也有陆管事你的一份功劳,咱们好处均沾,见者有份,陆管事不用推辞……” “不行,不行,这是老爷赐给严公子的东西……”陆管事又把金条推了过来。 “陆老爷子赐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所以我想怎么用我自己做主,陆管事不用担心……”严礼强又把金条推了过去。 “这个……” “陆管事再推辞,让外面的人听到了反而不好,陆管事在陆家庄兢兢业业做事,不就也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一点好日子么,我送陆管事的东西,光明正大,诚心实意,就是礼尚往来,就算在陆老爷子面前我都不怕,陆管事又担心什么!” 不知道是严礼强态度诚恳,还是他的那句话打动了陆管事,陆管事看看手上的金灿灿的金条,又看了看严礼强脸上的笑容,终于不再把金条推过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吞了一口口水,把那几根金条揣到了怀里,“那……陆文斌就多谢严公子厚赐……” “不客气,不客气,从我父亲就教我,众人拾柴火焰高嘛,今日没有陆管事,我也就没有这些赏赐,陆老椰爷子的孙子也就救不回来,应该的……”严礼强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诚恳亲切了。 陆管事也在心中惊叹,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做事人情老道,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少年,反而是像一个久经世事的成年人,怪不得老爷今居然亲自把他送出府外,这样的待遇,在陆家庄,不是贵客,根本不可能的,这个严礼强现在留如此,将来那还了得。 就这样,在两个人都有意结交对方的前提下,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就与陆管事聊得火热,两人的友谊迅速升温。 …… 就在严礼强坐车离开陆家庄的时候,陆老爷子和陆管家又返回了牡丹厅。 两个人坐下,侍女就已经重新给两个人上了新茶,然后乖巧的退下。 两个人起今的事,只了几句,陆老爷子突然问了陆管家一个问题,“七,你觉得严礼强这个少年如何?” “这个少年眼神清正,绝不是奸邪之辈,更难得的是年纪待人接物就练达稳重,进退自如,还过了马步关,一身实力已经远超普通人,从这一点上看,庄中十四岁到十八岁的同龄少年之中,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了他,我观此子将来绝非池中之物,只是……” 陆老爷子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只是什么?” “只是此子他老家就在青禾县柳河镇,一直和家中父亲生活,但以我今日所见,此子若这些年都在家中,以他今日的表现,这些年恐怕早就名传乡里,不会默默无闻,黄龙县与青禾县毗邻,陆家庄也时时关注着四方乡邻之中的青年俊杰,但我们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 “你觉得他有不实之言?” “或许这其中有些蹊跷和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陆老爷子用茶盏在茶杯上漂了两下,“那就安排人明到黄龙县去一趟,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记得,对严礼强的家事情况打听得仔细一点,这事七你亲自过问,别人我都不放心!” “是,老爷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妥!”完话,陆管家抬头看着陆老爷子,好奇问了一句,“不知道老爷子为何如此关注这个少年?” 陆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觉得严礼强与蓓儿在一起如何?” “九姐……”陆管家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似乎根本没想到陆老爷子的思维会一下子跳得这么远,这蓓儿,九姐,可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老爷子晚来得女,对九姐最是宠爱,陆管家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只是九姐今年已经十九,严礼强才十四岁,这年龄相差……” “我前年在郡城找麻铁嘴给蓓儿断过姻缘,麻铁嘴蓓儿辛酉年生,如果与丙辰年生的男子相配,那就是合地合,龙凤配,这是最吉之配,严礼强今年十四岁,正是丙辰年生,与蓓儿相配最合适,我观他未来成就先不,但却心地厚道善良,不是薄情寡恩奸邪狠毒之辈,蓓儿找这样的人,正是良配,就算他将来没成就,我也放心些,蓓儿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吃苦……”到这里,陆老爷子顿了顿,然后断然道,“蓓儿年龄虽然大了一点,但既然是我陆家的女儿,年纪大几岁,又有何妨……” 严礼强不知道,他这次去了陆家庄一趟,除了救人之外,他自己,更是被陆老爷子给“看上了”…… “严礼强钱肃是他叔叔,那找个时间,等钱肃再到醉香楼的时候,我去和钱肃聊聊……” “你不用去,你去太明显了,让佩恩去,他经常去醉香楼,遇到钱肃也自然而然,不会太刻意……” “知道了……” …… 等到严礼强坐着陆家的“豪华专车”来到匠械营下车的时候,严礼强和陆文斌,几乎都已经成了忘年之交,在陆文斌的口中,严礼强对陆家的了解,也一下子深刻了很多,对陆家家中的各个重要人物和各人关系,已经了然于胸,不再只是道听途,一头雾水。 严礼强抱着装满金条的箱子下了车,陆管家也下车来和严礼强告辞。 这两轮马车短时间坐一下还好,时间一长,就能感觉舒适性太差了,这一路颠簸下来,无论车厢里装饰得再好,软垫有再多,还是让人不舒服,它甚至不如牛车,牛车因为走得慢,颠簸起来还没有跑起来的马车这么大。 “对了,陆管家,老爷子出门为何不弄个四轮马车,以陆家的财力,弄个四轮马车也就是老爷子一句话的事情,那样坐起来也舒服一些……”在告辞的时候,因为和陆管家有些熟了,严礼强就随口问了一句。 “哈哈哈,这下哪里有四轮马车……”陆管事却摇着头大笑起来,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严公子如此聪明,怎么也会在这事上犯糊涂,马车有四个轮子,那又如何转向!” “转向,这有什么困难的,那不是……”严礼强着,突然一下子定住了,因为他一下子想到这个时代为什么没有四轮马车了,因为他所见的所有车辆的车轮,都是固定在车架上的,两个固定的轮子还好转向,要是四个固定轮子,转向就很困难了。 他上辈子见惯了四个轮子的车子,从来都觉得四个轮子的车子是理所当然,却没想到,在这个世界,“更加”理所当然的,还是固定着车轮的两轮车。 “严公子还有什么事吗?”看到严礼强有些发愣,陆管事问了一句。 “哦,没有了,没有了!”严礼强一下子反应过来,“多谢陆管事相送,陆管事早些回去吧!” “好,那就告辞了!” …… 看着陆管事和陆家的护卫离开,严礼强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就朝着匠械营的大门走去。 刚刚没走几步,严礼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心中一下子就升起了一种强烈的,被人在暗处窥视着的感觉。 匠械营的正门就对着大路,此刻色已晚,路上几乎就没有人了,而大路的两边,却是一片片一人多高的玉米地,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土岗,那片土岗周围有一片桉树林,因为夜色的关系,远处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严礼强也无法确定那窥视着自己的目光到底来自哪里。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种被人躲在暗处窥视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严礼强觉得自己就像被一条牙齿上抹了毒液的凶猛毒蛇给盯上了,那毒蛇,似乎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扑过来一样,有些跃跃欲试,这让他脖子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强烈危机感让严礼强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严礼强手心都微微有点冒汗,感觉喉咙有点发干,不过他却没有四处张望,而是咽了一下口水,脚步也不变,继续朝着二十多米外的匠械营的门口走去。 看到严礼强回来,守在匠械营门口的军士都热情的和严礼强打着招呼,严礼强也微笑应和着。 一直等到严礼强进了匠械营的大门,直走了一段距离,从拐角处转到匠械营里面的路上,那如芒在背的感觉,才一下子像被切断一样的消失了…… 第三十章 准备 刚刚转过墙角,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背上,已经全是冷汗。 墙角这里是一个风口,风口的风一吹,那背上的冷汗就有一股透心的凉意,让严礼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 刚刚这几十米的距离他虽然外表看不出异常,但实际上,他心中紧张得要命,因为他能感觉那窥视他的目光有多么的不善和凶狠,他都不知道那躲在暗处的人会不会突然跳出来给他致命一击,或者是从那片玉米地或者桉树林中射出一只冷箭。 如果是在以前,严礼强肯定无法发现有人躲在暗处在窥视自己,而且还能感觉到那目光之中深深的恶意,但在修炼了易筋洗髓经后,刚刚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却异常的清晰,被那目光盯着,严礼强全身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身体意识在本能的向严礼强发出警告,严礼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平静的走过来的。 从到大,除了洪家之外,自己几乎就根本没有什么仇人,即使以前和镇上的一些同龄少年有点矛盾,那也是少年意气,算不了什么,自己或许不太讨人喜欢,但也没和什么人结过深仇,最多只是人缘差点,所以,除了洪家之外,不可能还有其他人会从青禾县追着自己来到黄龙县。 而刚刚隐藏在外面的那个人,也不是洪家的人,因为洪家的人自己都知道,整个洪家没有一个人能有这么强的气势,能给自己这么危险的感觉,所以,那刚刚在外面隐藏着的人,就是洪家雇来的打手……甚至是杀手…… 人有很多种死亡的办法,而对很多杀手来,他们有很多办法,可以杀了你都不会让人看出来你是被人杀死的,像自己这样的普通少年,很多时候,死了也就死了,没有过硬的证据,官方都不会理会这种事。 自己来到柳河镇并非神不知鬼不觉,自己在青禾县码头上船,在黄龙县码头下船很多人都看到了,如果洪家有心要找,也不难。 严礼强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才离开柳河镇半个月,为洪家卖命的人就追来了。 这生存的危机压得严礼强差点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紧紧的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感觉了一下自己拳头上的力量,又摸了摸一直放在自己怀中的那包硝石,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在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就朝着钱肃的院子走去。 …… 和严礼强猜测的一样,钱肃果然在他的院子里等着自己,而且脸色不悦。 刚刚看到严礼强走了进来,钱肃就冲了过来,先用怪异的眼神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严礼强一遍,然后直接不客气的开口问道,“陆家派人来你在陆家作客,你爹什么时候和陆家拉上关系的,怎么不和我一声,你今既然要去陆家,为什么你离开匠械营的时候不告诉我一声?” 严礼强知道陆家不会把事情得太详细,以至于钱肃误会了,然后他就把自己今日遇到陆家的事情了一遍,除了他去买硝石的细节没有之外,其他的半点都没有隐瞒。 果然,一听严礼强完经过,钱肃脸上不悦的神色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懵逼。特别是在听到严礼强居然把陆家溺死了六七个时,让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的那个孩子救活之后,钱肃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各种表情都来了,简直堪比川剧的变脸绝活。 “你没骗我?” 严礼强直接把自己手上的那个箱子在钱肃面前打开,让钱肃看看里面的金条,“这是陆家老爷子给我的,刚刚也是陆家的一个管事用陆老爷子的车亲自送我来的,钱叔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 瞪着眼睛看着那些真金白银,钱肃也无话可,被噎住了,足足隔了十多秒之后,钱肃脸上表情变幻,然后用一副牙疼加看到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表情看着严礼强,“艾灸肚脐真的管用?” 严礼强无奈的摊开了手,“去之前我也没底,毕竟救人这种事,恐怕就是神仙出手,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救回来,但好在这次还算是成功了,好歹救回了一条人命!” “这法子真是你做梦的时候在梦里有人告诉你的?” “钱叔,我长这么大几乎就没有离开过青禾县,这个法子以前也没有出现过,除了做梦之外,难道我还能拍着脑袋就想出来……”严礼强一脸纯真的看着钱肃,上辈子的记忆和经验,对他来,就真像梦境一样,他这些经验和知识是做梦得来,估计就算上了最先进的测谎仪都都不会有问题。 “奇了,奇了……”钱肃围着严礼强转了两圈,也只能接受严礼强的解释,“那陆家给你千两黄金,你又为何只要一半?你不要的那一半,可是五百两黄金啊?” “莫非钱叔觉得陆家欠我的这个人情还不值500两黄金?”严礼强反问。 “真不知道严德昌怎么就能生出你这么一个儿子来!”钱肃叹了一口气,终于不话了,“你要是放心我,就把这些黄金放在我这里吧,我替你保管!” 严礼强笑了起来,“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算钱叔你不,我也正想把这些黄金交给你保管,我那个院子不太方便,钱叔你需要的话,尽管拿去花,就当是我孝敬钱叔你的!” 钱肃摇头苦笑,把箱子盖了起来,稍微沉吟一下,对严礼强道,“你今一下子在陆家弄出这种事,估计用不了两整个黄龙县都能知道你的名字了,想要少些麻烦的话,这几你最好就在营中,不要随意外出!对了,我让人给你送去两壶箭矢,你这几没事的话可以在匠械营中练练射箭,这射箭练好了,不得了……” “我听钱叔的,后面这些我就不出去了!”严礼强乖巧的道。 “嗯,今你也够折腾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钱叔你也早点休息!” …… 和钱肃交代了一下,把那一箱黄金留在了钱肃那里,严礼强就空着手,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一把角蟒弓目标太大,就算角蟒弓值钱,放在自己的院子里也没有人能带走,但这些黄金却不一样,随便往身上一揣就拿走了,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严礼强,不要去考验人性,不要强求人人都当雷锋,他记得上辈子看到的一个数据是,据有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凶杀案,就发生在熟人和朋友之间。 人性很多时候是经不起考验的,人性有善的一面,是性,人性有恶的一面,是秉性,人性还有随波逐流的一面,是习性,大多数人的人性都是混杂在一起的,中国老祖宗们造的这些字和词,早已经把人性透了,而钱肃管理匠械营,营中的钱财账目往来,都要经他的手,他的屋子里,就有秘柜,也就是保险柜装着这些东西,自己的钱放在他那里最安全。 …… 院子里和严礼强离开的时候多了一点东西,那是两壶箭矢,就放在院子屋檐下的一堆白蜡木杆上,严礼强一回来就看见了。 每一壶箭有三十六支,严礼强看了看,就把那两壶箭带到了楼上,放到自己的卧室里,就放在角蟒弓的旁边。 随后,严礼强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自己今日买来的那包硝石,放到旁边的屋子里。 在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这些日子,严礼强用研究物性的名义,从各个院子里弄来了不少的东西和工具和原料,有铁矿石,有各种木漆,有铜块,马尾,牛筋,扎丝,绵纸,还有石灰等东西,当然,这些东西里还有硫磺和木炭,这些都是匠械营中的原料。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有一些工具,石臼,刻刀,杆秤,锉刀等等。 这些东西都是严礼强从各个院子里当玩物拿来的,大家都没当回事,以为严礼强少年心性,就是拿来无聊的时候玩玩,也不在意。 打开那间屋子的窗户,月光照进来,屋子里一片明亮,能见度足以可以让人在屋子里做很多事情了。 想到刚刚在匠械营门口遇到的危机,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进入到屋子里之后,就开始配制起了火药。 木炭粉和硫磺粉他这几早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唯一欠缺的一样东西,就是硝石。 把自己买来的硝石放到石臼之中,研磨成粉,倒出来,装好,然后就开始称重。 黑火药的配料是一硫二硝三木炭,具体比例是比15比然后混合,只要有原料,制作火药不比拌一盘凉菜要难。 没有花多少工夫,严礼强就制作了半斤的黑火药,然后就用绵纸把这些黑火药卷成了一根根的火绳。 这个院子不许点火,所以严礼强没有在院子里试,而且现在黑,要是这些黑火药真的成功,那弄出的动静更大,所以,最好还是明到山上去试试。 在做好了黑火药之后,严礼强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在修炼了一遍易筋洗髓经后,就睡觉了…… 一切等明再…… 第三十一章 冷兵器的世界 第二一早,严礼强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在完成早锻炼,修炼了一遍易筋洗髓经后,到匠械营的食堂吃完早餐,随后就回到院子,背着周勇送给他的角蟒弓,跨着一壶箭矢,怀里则揣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火药,引火的火镰,还有三包研磨好的碳粉,硫磺粉与硝石粉,就出了院门。 “严少,怎么,要去练习弓箭么?” 刚走出门没多远,严礼强就一道一队同样朝着白蜡林走去的全副武装的兵士,那些兵士看到严礼强出来,一个个都笑着给严礼强打招呼。 “是啊,昨周大哥送的好弓,要放着那就是浪费了,不能辜负周大哥的一片好意啊……”严礼强笑哈哈的着,“对了,几位大哥怎么今要去白蜡林那边巡逻么?” “钱营监刚刚吩咐,这几让大家警醒一点,加强警戒,多在营中转转!” 严礼强微微一愣,心里一下子就想到了钱肃的用意——自己昨在陆家弄出来的事情一传开,估计自己在匠械营的事情就瞒不住人了,所以钱肃让匠械营的军士加强了巡逻,也是间接在保护自己的安全。 想到昨晚回到营中时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阴冷窥视,严礼强暗暗咬了咬牙。 前世的时候,总觉得每拼搏挣钱才是压力最大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生活在和平安定的环境之中,也从来没有遭受过什么人身威胁,从来没有体验过朝不保夕的滋味,所以也不知道那种和平安定环境实在是来之不易,而这一次,才刚刚在这个世界体验几,那如跗骨之蛆的危机,一下子就让严礼强感觉到了生存的巨大压力——这与挣钱无关,而是自己的生命和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 严礼强和那队兵士一边走一边聊,在来到匠械营靠近山坡的那片白蜡林的时候,双方就分开了。 严礼强是朝着山上去,而那队军士则是在巡逻匠械营和那片白蜡林的外围——因为真有人要闯进来的话,也是从山坡下匠械营的院墙外面进来,不可能从山顶上跑下来,因为上山的路,就只有匠械营这一条。 严礼强估计昨晚在暗中窥视自己的那个人根本没有胆子闯到匠械营中来搞事,要知道匠械营可是军事重地,国家专业暴力机关的一部分,这里平时看似平静,但只要随便发生一点事情都有可能弄出轩然大波,不要洪家请来的人,就是再厉害的那些亡命之徒,也没有几个敢随随便便就敢闯这些军士重地,那简直就是嫌自己命长了。 所以,只要自己在匠械营,那个人就拿自己没办法。 背着弓,挎着箭矢,顺着自己平时走的路一路上来,严礼强没有用多少时间就来到了自己每日在山顶附近修炼的地方。 这个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不久,山林之中生机勃发,一切都刚刚苏醒过来,山林之中一片鸟语花香。 把身上背着的弓箭靠着一块巨石放好,严礼强仔细的在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附近都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然后转到了这片空地后面不远处山壁下面的两个巨石后面。 这巨石后面既背风,又隐蔽,周围的地上没有什么草木,只是一些土石,就算火药配置成功也不会引起什么火情,而且溪的水源就在不远处,弄出一点烟气,也瞬间就会被山顶上的风刮走了,山下的人不会看见。 严礼强在巨石后面蹲了下来,从自己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火绳还有打火的火镰,开始尝试起来。 实话,要是还是活在上辈子的地球,在配好这些火药之后,严礼强根本不会担心这些火药不能用,而在这个世界,严礼强心中却没有底,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难以用他脑袋里的那些知识能解释的事情。 比如练功时出现的那些法相和异象,洪涛使出铁砂掌时身上出现的那个巨大的手掌光影,自己过了马步关时出现的犀龙马的光影,奶奶的,这个世界所有的武功和秘法都自带光影效果,能与地之间的灵气和能量共鸣,而且那些光影效果还千奇百怪,各有不同,比《圣斗士星矢》里面的宇宙爆发起来的光影效果更夸张,谁又能用科学道理给自己解释一下这其中的原理,告诉自己一下自己修炼武功和地能量发生了什么化学变化? 打火用的工具是火镰,对于用惯了打火机的人来,用火镰打火实在太不方便了,但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个世界除了火镰之外,还有一种点火用的工具叫做火折子,而火折子因为制作比较费时,价格并不便宜,用一次少一点,一般只有少数的有钱人家,诸如洪家和陆家之类才会日常使用,军中和大多数普通人家用的取火方式都是相对廉价而且易于携带的火镰。 严礼强打开火镰荷包的防水皮盖子,取出里面的火石和火绒,然后用左手拿住火石并将火绒压在火石与手指间,右手握住火镰的荷包,将镰刃对准火石猛击,每一次击打,火石上都会发出火星,在咔咔咔的猛击了几次之后,撞击的火星终于将火绒点燃,有了明火。 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严礼强将自己做好的火绳放到了火绒点燃的明火上。 火绳外面的绵纸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还不到两秒钟,燃烧的绵纸终于烧到了混合着他制造出来的那些火药的地方。 严礼强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没有火药点燃的嗤嗤声! 没有剧烈的化学反应! 更不可能有什么爆炸! 因为绵纸在燃烧,所以火绳也在燃烧,燃烧得很缓慢,就像点了一炷香,只是比点燃的香烧得稍快一些。 燃烧的火绳有烟,但那烟雾之中充满了一股浓浓的硫磺味,这是硫磺被点燃的味道。 严礼强满心期待着开辟地的闪光,但最终等来的,却是一个被窝里放出来的闷屁。 一会儿的功夫,火绳烧完了,留下一下灰烬,灰烬中有没烧干净的碳粉还有硝石粉…… 严礼强愣住了,难道火药的配方在这个世界不管用? 他再拿出另外一根火绳来试了一下,发现还是如此。 碳粉和硫磺粉就来自匠械营,原料没有半点问题,硝石买的时候自己已经检验过了,同样也没有问题。 原料没有问题,配方没有问题,但配出来的东西,就是不是火药。 严礼强不死心,接着把自己怀中的三包还没有混在一起的碳粉,硫磺粉,还有硝石粉拿了出来,开始进行不同的尝试和组合,在折腾了将近一个早上,四个多时之后,严礼强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能确定的是,这个世界,的确无法配制出火药。 不仅是这样,据严礼强所知,这个世界上几乎就没有然的磁石和磁铁矿。 这个世界有指南针,但这个世界的指南针上的磁针,用的是一种叫做星星铁的材料打造的,而所谓的星星铁,则是上落下了的一种陨铁,数量不多,价格昂贵,只是偶尔可以发现一块,同等重量的星星铁的价格,几乎是黄金价格的二十倍以上。 这意味着什么呢? 没有火药就没有热武器,所谓的枪械大炮永远不可能出现,而没有足够多的然磁铁和磁石,那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在未来也可能永远无法利用生产电力。 主宰这个世界的,将永远是冷兵器,还有武力…… 第三十二章 收之桑榆 火药的配方没有任何鸟用,严礼强也并没有感到失望,而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相反的是,不知为什么,严礼强心中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对自己未来的道路,看得更清楚了。 一个永远不可能拥有热武器的世界,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在下山的时候,严礼强心中暗暗想着,这个世界没有热武器,同时这个世界缺乏生产和使用电力的必要条件,那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将来也不可能有原子弹,有核武器,有那么多奇奇怪怪可以让人类轻易把自己毁灭的东西,当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污染,疾病…… 当杀死一个人越加困难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人类毁灭自己的可能性在减少,互相屠杀的成本在增加,这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从生产力发展的角度来,这个世界未来生产力发展的顶峰,到顶也就相当于地球上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时候吧,蒸汽的利用,蒸汽机的发明,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人类能够征服自然界的最强大的力量。 而蒸汽机的原理其实并不复杂。 当严礼强想到蒸汽机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上一世他在网上看到的蒸汽机结构原理演示的D动画。 走在山路上的严礼强摇了摇头。 他来这个世界可并不是为了做一个工匠,实际上工匠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并不高,就算他现在把蒸汽机的设计图拿出来,那图纸对他来也没有多少意义,并不能改变什么,这个世界可没有发明专利这种法,如果蒸汽机真有用,别人买过去就能仿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许那张蒸汽机的图纸给他带来的财富还不如陆家给他赏赐的十分之一。 一百两黄金对任何一个工匠来都是巨额的财富,至少严礼强长这么大还没有听过有哪个工匠发明了什么东西后可以得到几百两黄金的赏赐,而几百两的黄金,对现在的严礼强来却不能解决他要面对的现实问题,更不可能让洪家与他化敌为友。 所以,在这种永远注定由冷兵器统治的世界里,想要在这个世界混得好,不被人鱼肉,拥有自保的能力,最关键的一点还是修炼,修炼才是王道! 在下到山脚的时候,巧得很,严礼强又遇上了早上的那队军士,看样子那队军士也是准备回食堂吃饭。 “哈哈哈,各位大哥,巧啊……”严礼强笑着主动给那队军士打了一个招呼。 “啊,严少练得怎么样?” 严礼强故意愁眉苦脸的揉了揉肩膀,“周大哥的这张角蟒弓太强了,我只拉了几次就拉不动了,看样子还得慢慢来……” “哈哈哈,这可是五石的强弓,严少现在就能拉开,已经很了不起了……”话的那个军士中的队长羡慕的看了一眼严礼强背着的角蟒弓,“我相信严少将来一定能把这张角蟒弓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弟兄们你们是不是?” “是!”一堆军士大笑起来。 “多谢各位大哥吉言,走,走,走,咱们去吃饭,吃饭……” “哈哈哈……” …… 吃完午饭,严礼强继续回到了山上。 为了验证火药的配方,他已经浪费了一个早上,现在该证明的已经证明了,该清楚的已经清楚了,严礼强自然又回到了修炼的这条轨道上,更加用功的修炼起来。 废话少…… 严礼强直接在烈日之下先给自己来了一遍易筋洗髓经补补身子。 一遍功法练下来,不到两个时,严礼强感觉自己的全身又被地灵气和能量洗涤了一遍,收功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更加奇怪的是,哪怕是在烈日之下,练功练完,除了会出汗之外,严礼强也不感觉热,反而有两腋生风的舒爽之感。 是该表演真正的技术了……咳……咳…… 用易筋洗髓经热身完毕的严礼强接下来就打开了弓囊,拿出了角蟒弓,开始练习射箭。 弓箭,在冷兵器时代,绝对是最强大的武器,没有之一。 曾经在地球上,人口两三百万,总兵员不过几十万的蒙古人就是靠着胯下的铁蹄和手上的弓箭,横扫整个欧亚大陆,灭国无数,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疆域最广的大元帝国。 只要有一把力气,会射箭,一个莽汉都能轻松杀人于几十米之外,而且让人防不胜防,这就是弓箭的威力,这也是其他任何武器都比拟不了的。 在白银大陆,射箭被称为弓道,进阶武士之后,弓道为六艺之首。而因为弓道的修炼方式不同于一般的武技,许多人甚至把弓道修炼与武道修炼并列,有的极端者甚至认为弓道的重要性远远在武道之上,由此可见弓道的重要性。 当未知的危险在快速逼近你,有人想要要你命的时候,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找一个师傅去练武,去健身,去学散打武术,第二个选择是拿起你面前的步枪或者是手枪,学习射击,你会选择哪一个? 严礼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个,因为第二个见效最快,威力最大,所以这也是他选择在今开始学习射箭的原因。 射箭,是可以将一个人的力量用最高效的方式转化为杀伤力的办法,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武技能够超越。 严礼强现在别的没有,就是有一把力气。 山林之中练习射箭,也不需要什么靶子,只需要随意找一颗大树就行。 严礼强的目标就是距离他三十米外的一颗大树,那颗大树的树干有一人合抱那么粗,看起来刚刚比人身粗了那么一点,而且大树的背后就是一片土坡和草地,箭矢射飞之后也不会伤到人,更不用跑太远去捡,用来练习射箭,最合适。 第一箭,严礼强拉了一个满弓,他对准远处的树干,手一松,那角蟒弓的弓弦一震,耳边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咻”的一声破空声,那箭矢就已经飞了出去,快如闪电,一下子就消失了…… 那射出去的箭矢是真的消失了,因为严礼强的眼力,根本无法捕捉到射出去的第一支箭矢的踪迹,他甚至不知道这一箭到底射到了哪里,只感觉是射空了,因为他在射出去之后,那颗作为靶子的树干之上,依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第一箭射空了,而且角蟒弓拉得太满,力量太大,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根本没有必要满弓。 在射第二箭的时候,严礼强吸取了第一箭的经验,只把弓拉到三分之一左右的位置,又是一箭射出,第二箭的箭矢在射出去之后,肉眼依然难以捕捉,速度依然飞快,不过严礼强还是看到这一箭从那颗大树的树干左边飞了过去,没入到那背后的土坡的草堆里。 严礼强再调整了一下,第三箭射出…… 这一箭有些偏右。 第四箭,再偏左…… 第五箭,擦过树干…… 对严礼强来,射箭完全就是一种奇异的享受,在射出每一根箭矢的时候,不管那箭矢有没有命中目标,严礼强的心中,都会有一种温馨宁静的喜悦之感,那从他手上飞出的一根根箭矢,在严礼强眼中,就像是他打开笼子放飞到空的一只只鸟,又像是他从渔市之中买来放到江河湖泊之中的一条条鱼和泥鳅,只要能看着这些东西从自己的手上回归自由,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享受和满足,犹如进行心灵按摩。 那毫无生命的角蟒弓和冰冷的箭矢,在严礼强的眼中,从他开始拿起他们射出第一箭的时候,似乎慢慢就变成了有了温暖体温的生命一样,然让他感到亲近。 …… 第八箭射出,终于,“夺”的一声,那箭矢的箭头,终于像一根钉子一样的钉在了树干之上,整个箭矢地箭头没入到了树干之中,只有箭杆在射中目标后还颤抖不已…… 第九箭,又命中目标,第十箭,依然命中目标…… 这第一壶箭矢,整整三十六根,除了前面的七支箭矢没有命中目标之外,后面的二十九支箭矢,全部命中树干,牢牢的钉在了树干之上。 这射箭好像并不太难,严礼强心中嘀咕着,走了过去,把自己射出的那些箭矢全部收了回来。 射到树干上的箭矢要用刀配合着才能把箭头挖出来,射到后面土坡的那七支箭矢,找到了六支,严礼强射出的第一箭,因为力量太大,整支箭矢完全没入到了土坡之中,只有箭翎尾部的一点羽毛,还露在外面,在严礼强想要把它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整支箭的箭杆早已经折断了…… …… 五石的强弓毕竟是五石的强弓,在射完了三十六箭之后,哪怕开的不是满弓,严礼强依然感觉自己的胳膊有点发酸,力量消耗很大,他跑到旁边的山泉边上,喝了一点清澈甘甜的山泉,又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始练习射箭…… 第二次练习,三十五支箭矢全部射到了三十米外的树干之上,没有一支箭脱靶射歪…… 第三次练习,三十五支箭矢全部一气呵成全部射到了树干之上,依然没有一支箭脱靶射歪,不仅这样,那射到树干上的箭矢,还排成了一个整齐规整的圆形,犹如一个箭靶…… 第三十三章 一日一重天 看着远处树桩上的那一簇整齐的箭矢,严礼强自己都愣住了。 在射第二壶箭矢的时候,因为那些箭矢在树干上的分布还有些散乱,他就想着射第三壶箭的时候把那些箭矢都射在一起,最好就射成一个圆形的箭靶,这样看起来要好看一点。 他心里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结果没想到还真能把所有的箭矢都射成了一个规整的圆形。 在射的时候他觉得很轻松惬意,但没想到射完之后那效果却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 “一定是离这颗树离得太近了,一定是离得太近了,对的,一定是这样,因为距离近,所以才会这么容易,你看人家那些神箭手,都是百步穿杨,自己这点距离,也就几十步而已,可能孩子都做得到吧……”发愣片刻之后的严礼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着那颗大树走了过去,把那些箭矢全部收了回来。 因为感觉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严礼强给自己找到的理由是自己选择的这个靶子和自己的距离太近。 在把箭矢收回之后,严礼强揉着肩膀休息了一会儿,又重新给自己找了一个目标,那颗树距他足足差不多有五十米远,比起他找的第一个标靶,这颗树的距离就一下子拉开了很多。 “咻……”第一箭射出,刚刚擦着那颗树左边的树干飞过…… “咻……”第二箭射出,同样擦着那颗树右边的树干飞过…… “咻……”“夺……” 只是第三箭,那箭矢就一下子再次命中了树干,像钉子一样的牢牢钉在了树干之上。 “咻……”“夺……” “咻……”“夺……” “咻……”“夺……” …… 后面整整三十二箭,全部命中五十米外的树干,没有一箭脱靶。 50米的距离,严礼强原本觉得可能难度会提高很多,但是仅仅几箭之后,他就有一种感觉,这50米的距离好像和0米的距离也差不了多少,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严礼强又把所有的箭矢都取了回来,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再次拿起了角蟒弓。 严礼强这次的目标,是同样在50米外的那颗树上把所有的箭矢射在一个圆形的箭靶区域之内,就像上次一样。 “咻……”“夺……” 第一箭准确命中…… 随后,严礼强每射出的一箭,就像在树干上插秧一样,一支支的箭矢,就围绕着他射出的第一箭,一圈圈一圈圈的排成了一个圆形的区域。 看着整整齐齐插在树干上的那些箭矢,严礼强吞咽了一口口水,射箭到了这个地步,就等于用步枪在五十米内打固定靶百发百中,要是把那颗树干换成人,要杀人的话,已经非常容易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射箭很难么,每进步一点都要付出很多的辛劳和汗水,要培养一个神箭手就像培养一个狙击手一样,是要用无数的箭矢喂出来的,怎么自己射起来这么简单? 严礼强心中充满了疑惑,只是他心中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就是随着他用这把角蟒弓射得越来越多,他自己就感觉越来越轻松,射中目标好像就变得越来越简单,只要他的眼光锁定在某个位置上,他射出的箭矢,就好像有生命一样,会自然而然的就朝着他眼睛锁定的目标飞去。 只要他一张弓,一搭箭,他眼睛锁定的目标和他手上的弓箭之间,就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种息息相关的感应和感觉,他就知道怎么射出去最合适。 难道还是因为距离太近?自己选择的目标又太大?嗯,一定是这样的。 严礼强重新把所有的箭矢都收了回来。 5支的箭矢,在射完这几轮之后,已经有支自然而然的损坏了,能用的就只剩下支。 所谓的百步穿杨,就是指百步之外洞穿杨树,百步是距离,杨树是目标,穿是威力,就是箭头没入树干,这就是神箭手的标志,以普通人的步伐跨度来看,百步大概就是七十米的距离,杨树的树干不会太粗,估计与人的大腿差不多粗细,穿的话,那就是箭头至少要深入树干5厘米以上。 严礼强选择的第三个目标,正是七十多米外的一颗青杨树,那颗杨树的树干比起前两个来,都要细上很多,不比严礼强的大腿要粗多少。 在选好了目标之后,严礼强盯着那颗青杨树,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角蟒弓。 “咻……”第一箭射出,箭矢刚刚擦着那颗青杨树的树干左边的表皮飞了出去,在那颗青杨树的树干上留下一道痕迹。 “咻……”第二箭射出,箭矢刚刚擦着那颗青杨树的树干右边的表皮飞了出去,同样在那颗青杨树的树干上留下一道痕迹。 这两箭过后,如同放飞了两只鸟,随后那种奇异的感觉又一下子来了,严礼强一下子又能感觉到自己眼睛注视锁定的地方,和自己手上的弓箭产生的那种奇异的感应。 “咻……”“夺……” 第三箭射出,一下子正中目标,箭头没入树干超过七厘米,箭头上带来的巨大力量,让那颗青杨树的树干震了一下,几片叶子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这就是百步穿杨。 严礼强精神一震,一支支的箭矢从他手上的角蟒弓上不断的射出。 最后一支箭射出,七十米外的那颗青杨树的树干之上,从上到下,整整齐齐的排着三列箭矢,每一列箭矢刚好十支,那每一列箭矢之中的箭与箭之间的距离,完全相等,远远看去,那三列箭矢就像三列正在排队操练的军士一样。 难道自己是才? 这个念头刚刚从严礼强的心头升起,他突然感觉自己身边的地能量和灵气涌动,一道红光一下子就出现在他身上,在红光之中,显现出一把白色的长弓的光影,整整十多秒后,那红光和白色长弓的光影一下子没入到他的身体之之中。 晋升,弓道一重境界! 严礼强呆呆站在原地,足足过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一个从来没有练习过弓箭的人,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弓道修为上晋升一重的境界,轻轻松松百步穿杨,这样的事情,他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今日更新一章,明日正常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 连续晋升 在弓道晋升一重后的整整一个月,严礼强都呆在匠械营中,每日足不出营,也不关心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匠械营中安心修炼。 传中孔子当年练琴,曾有三月不知肉味之语,而尝到了修炼甜头的严礼强,也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修炼之中,甚至连在匠械营中的作息和活动时间都调整了。 因为每日上山下山吃午饭晚饭太浪费时间,严礼强这一个月,在每起床到食堂吃过早餐之后,就从食堂带着一点能吃的东西就上山了,渴了就喝山上的泉水,饿了就吃一点自己带去的东西,每都要在山上呆到日落之后才下山。 因为严礼强和匠械营中的众人都混熟了,所以对于严礼强要做什么,大家也都见怪不怪,更何况,严礼强是到山上练习弓箭武技,对年轻人刻苦用功这种事,各人自然乐见其成。 曾经有一次,负责巡视匠械营中的一队军士因为好奇想要到山上看看严礼强在干什么,只是还不等那些匠械营的军士爬到山上找到严礼强,就在距离山顶还有两三百米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只箭矢,就射在那队军士带头之人左边数米外的树干上,箭头没入树干三四寸,整支箭杆颤抖不已。 看到这一箭的威力,那队军士都被吓得不敢乱动,连忙下了山,等到第二日早上再见到严礼强,起这事,却见严礼强一脸诧异,用如同白兔一样纯洁无害的眼神盯着那几个军士,“啊,几位大哥昨还上山了,我都不知道耶,昨我一直在练习射箭,有时候那箭朝着高出射出,想要射鸟,落到哪里我自己也控制不住啊……” 听了严礼强的话,几个军士一头冷汗,就连匠械营中的其他人,也不敢再随意好奇的往山顶上乱走了,真要一个倒霉被严礼强一箭射中,一命呜呼,那能怪谁,估计钱营监大笔一挥,就自己报一个意外事故,随便发点抚恤,这事也就了了。 从这之后,严礼强在山上,就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了。就算是钱肃问起他的修炼情况,严礼强也含糊的应对一下。 不是严礼强不想和钱肃实话,而是严礼强怕和钱肃实话的时候吓到他。 练习射箭的第一就在弓道修为上晋升一重,成为神箭手,这样的修为速度,实在是太吓人了,就连严礼强都有些难以置信,不知为什么会是这样。 而在进阶一重后仅仅一周,严礼强的弓道修为就再次人交感,显现出进阶异象,顺利进阶弓道二重的境界。 如果弓道一重的标准是百步穿杨,那么,弓道二重的境界就是百步落鸟。 百步穿杨射的是静物,而百步落鸟,落的是飞鸟,射的是运动的活物,后者的难度,绝对要比前者高出太多,这就是固定靶和移动靶的区别。许多浸淫修炼弓道一辈子的人,都没有可能达到二重的境界,而严礼强只是一个星期,就达到了。 要达到弓道一重的境界,或许靠汗水和努力就可以,道酬勤,而要达到弓道二重的境界,在百米之内射飞鸟可以百发百中,那就要看运气和各人的资,或许还需要名师指点了。 短短七八的时间,自己就从一个从来没有摸过弓箭的人,一下子拥有了弓道二重的修为,这样的事情,让严礼强怎么和人去。 自己是弓道之中万年一遇的才?还是易筋洗髓经的功效?或者是两者皆而有之共同作用?严礼强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如果这样的修炼速度传出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因为整个白银大陆,这无数年的历史,从来没有出现过像自己这样可以在弓道修炼上进展如此神速的人,这已经不是才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妖孽。 如果自己真是弓道修炼的妖孽就好了,严礼强也许不太怕曝光,因为资这种东西谁都拿不走,但在拥有易筋洗髓经这样的秘法的背景下,严礼强不想让自己在还未强大的时候就把自己的一切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这太傻了。 而在进阶弓道修为进阶二重境界后的随后二十多的独自一人的修炼中,严礼强感觉自己的实力几乎每都在增长着。 增长最明显的就是力量。 这二十多的时间里,严礼强没有放松易筋洗髓经的修炼,他是一边用易筋洗髓经洗涤改变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每都吞噬着大量的地能量和灵气,一边修炼弓道,同时每还打上两趟虎啸连环拳,拉伸一下自己的筋骨,空余时再参悟琢磨一下钱肃送给他的那本《九宫风影步》的秘籍,每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过得非常的充实,而他的力量,就在这样的充实之中,又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在弓道修炼之前,也就是刚刚获赠这张角蟒弓的时候,严礼强试过,他的力量在完全爆发出来之后可以把那张五石之力的角蟒弓连续拉成满弓0次,才会感觉疲惫,同时在开弓的时候会感觉稍微有一点吃力,而这一个月下来,不知不觉之中,严礼强已经可以把角蟒弓拉满40次以上,而且开弓的时候那种吃力的感觉正在慢慢消失。 角蟒弓没有变,那么变的就是自己。 在身体力量增加的同时,虎啸连环拳的威力也在一步步的增加着,同时严礼强感觉到,在虎啸连环拳一招一式的力量带动之下,自己全身的筋骨也变得越来越灵活,身体的反应也越来越灵敏,而这,正是伸筋拔骨的迹象。 伸筋拔骨是进阶武士的第二关,顾名思义,这一关,就是要让人把自己全身的筋骨彻底的拉开,打开。 如果马步关解决的是力从哪里来,有没有力的这个问题,那么,伸筋拔骨这一关解决的就是力到哪里去,还有力的传递效率这个问题,准确的,只有在伸筋拔骨之后,一个人的身体,才基本具备了将武技威力发挥出来和修炼更高武技的基础,要是没有这个基础,所谓的修炼,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有的甚至连中看都做不到。 除了这些之外,这二十多来,严礼强的弓道修为,依然每一日千里的在进步着…… …… 到了五月月底这几,严礼强感觉自己的弓道修为似乎又有了要突破的迹象。 这一,五月三十一日,刚好是五月份的最后一,这一,和往日一样,严礼强早上起了床,在修炼了一遍易筋洗髓经,打了一趟拳之后,就去吃早餐,在吃完早餐后,他拿着食堂里给自己准备的上山吃的餐盒,回到院子里,背着弓囊,箭壶,就上了山。 来到自己每日修炼的地方,严礼强也没有急着练习弓箭,而是把弓囊,箭壶,还有餐盒什么的先放在一边,就开始了易筋洗髓经的修炼。 这一练,严礼强足足连续练了四遍易筋洗髓经,整整六七个时,到了下午才停下来。 停下来的严礼强感觉自己的精神和力量有一种要爆棚的感觉,他把弓囊打开,拿出角蟒弓,然后在自己面前的草地上,插上了一把箭矢,随后就一只手捂着角蟒弓,盘膝坐在地上,闭起了眼睛。 头顶烈日如火,三十多度的高温,山林之中蝉鸣鸟叫一片,严礼强就这样盘膝坐在草地上,像一块石头,又像一尊握着角蟒弓的雕像,将近整整两个多时,一动不动,只是那汗水,却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大片潮湿的痕迹,只是他握着角蟒弓的手,还依旧坚定如铁…… 太阳在空之中慢慢开始偏西,一片浓浓的云飘来,遮住了阳光,在大地山投下一大片云影,有风从东边吹来,越过山顶的树梢,草坪,带着久违的凉爽之意,只是片刻之后,上的云层逐渐变厚,似有下雨的迹象…… 严礼强用耳朵听着山上树叶的声音,那树叶的声音渐渐越来越响,严礼强的嘴角的线条,也慢慢变得坚毅起来…… 突然,一阵狂风越过山坡…… 严礼强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坐在地上的身体一下子弹了起来,他用闪电般的速度,拿起一支插在地上的箭矢,然后一箭射出。 这一箭,犹如闪电,那箭矢几乎在离弦的瞬间,就命中了一百七十多米外山坡上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紫色野花花朵下一指粗细的柔弱花茎。 在狂风中,紫色野花的花朵飞了起来。 又是一箭射来,正中那在狂风中的紫色野花花朵的中心位置,花朵粉碎,四片紫色的花瓣在风中翻滚着分开…… 在先后三秒不到的时间内,四支箭射来,那四片紫色的花瓣,先后被四支冰冷而坚硬的金属箭头射中,最后被死死的钉在了距离严礼强一百七十到两百米之间的四颗树的树干上,支离破碎,只留下点点残香。 那熟悉的光影出现在严礼强的身上,在那光影之中,出现了一把狰狞的黑色战弓,随后那战弓没入到严礼强的身体之内。 白色的弓代表的是弓道修炼的一重境界,灰色的弓代表的是弓道二重境界,黑色的弓,就是弓道三重境界。 “这就是大汉帝国军中最让人看中的以弓道称雄的鹰扬校尉的境界么,比钱叔叔还高一级呢……”严礼强喃喃自语,随后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那笑容越来越大,最后,严礼强终于忍不住在山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上一声惊雷,一点雨滴落在了严礼强的脸上…… 第三十五章 陆家之邀 好几没下雨了,今突如其来的这场雨就下得很大,从第一滴雨水落在严礼强的脸上一直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严礼强连射出去的箭都没来得及去捡回来,大雨就来了。 看到雨势实在很大,严礼强就麻利的收好弓箭和食盒,快速的跑到附近的山壁下面的一个山洞里避起雨来。 那个山洞很,进深不到十米,高有三米多,就离他练功的那片崖壁不远,匠械营的老人这个山洞里很多年前是个黑熊窝,只不过现在么,洞里连熊毛都看不到一根了。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这个山洞就变成了水帘洞,看起来也别有一番情趣。 严礼强坐在山洞门口的一块石头上,把早上自己带来的饭盒拿了出来,吃起了东西。 今严礼强一都在蓄势,午饭都来不及吃,一遍遍的易筋洗髓经修炼下来,严礼强的肚子,早就在抗议了,只是之前严礼强心思没在这里,所以也感觉不到有多饿,现在一突破二重境界,晋升弓道三重,整个人一放松下来,严礼强才感觉自己已经饿得不行,简直可以活吞一头牛。 饭盒里有两个拳头大的饭团,四个鸡蛋,一块半斤的熟牛肉,还有一点果脯和坚果,口味不错。 严礼强一口气把饭盒里的所有东西吃完,这才感觉稍微饱了一点。 休息半个时之后,看到外面的雨还在下,严礼强干脆就继续在山洞里继续修炼起易筋洗髓经来,一直练了两遍,等到色将黑,那大雨完全停下来,上云消雨散,严礼强才收拾了一下东西,下了山。 …… 等严礼强下了山,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在院子外面踏了踏鞋底上的泥巴,再抖了抖衣服上沾上的雨水,严礼强才“吱呀”一声推开自己所在院的院门,然后就看到了正在院的屋檐下等着他的钱肃。 “啊,钱叔,你怎么来了?”严礼强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容,他朝着钱肃走了过去,对着钱肃挤眉弄眼,“你昨不是才在营里休息好,恢复了体力,按钱叔以前的作风,钱叔今不是应该在外面和你的红颜知己吟风弄月么?” 钱肃老脸一红,忍不住瞪了严礼强一眼,“年纪,你知道什么吟风弄月?” 恐怕我要是把我知道的那些风月之事出来,把那些DG级的服务菜单给你看一下,钱叔你恐怕还真以为是餐馆里的菜单呢,严礼强心里嘀咕着,上辈子在商场打拼,自然难免会遇到陪客户这种事,而有的客户口味又重,喜欢去的那些风月场所简直可以让未经世事的人去过一次就要怀疑自己的人生观,严礼强去过几次,但却不好这口,每次上钟的时候都只是让姑娘陪他聊聊就行,再加上严礼强上辈子所处的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真要论风月见识,估计十个钱肃加起来都没有严礼强的见识多。 “那是,那是,要论风月,自然要向钱叔学习!”严礼强嘴上打着哈哈,就走到遮棚下面的柱子边上,把自己拿去的箭壶放好,在放箭壶的时候,严礼强一下子才看到遮棚下面的楼道口,有几个包装好的盒子,“钱叔你还给我带礼物了么,那盒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咳……咳……”钱肃故作严肃的咳嗽了两声,“那是我给你准备的行头,新的靴子,新的衣服,你今晚上好好洗个澡打整一下,别一身臭汗,明早就穿今我拿给你的这些!” “这是要干什么?”严礼强眨了眨眼。 “知道明是什么日子吗?” “明是六月一日啊!”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就是明是那个六……”心情放松之下,严礼强差点忍不住把六一儿童节都了出来,不过幸好话都口边又被他咽了下去,白银大陆可没有什么六一儿童节,反而,这里六月一日却有另外一个节日,严礼强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瞬间就想了起来,“就是那个……六月一日的半年节嘛……” 严礼强终于把话圆了过来。 大汉帝国的半年节,就在每年的六月一日,半年节在夏季,夏季又是田地里庄稼长势最旺的时候,所以这半年节,又叫祝丰节,也算得上是一个相当热闹的节日。 “嗯,不错,明是半年节,陆家的一个管事中午来过一趟匠械营,送来两张请帖,邀请我和你明到陆家做客,参加陆家堡的半年节的祝丰宴,那些东西就是我明为你准备的!”钱肃着,把一张暗红色的请帖递给了严礼强。 严礼强看了一眼,发现的确是陆家对自己的邀请,他抓了抓脑袋,虽然稍微有点意外,但这邀请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上个月才刚刚救了陆家的人,这是陆家善意的表示,看来自己上次在陆家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好的!”严礼强收起请柬,“那钱叔我们明什么时候去陆家?” “就早上,吃过早餐就可以去了!” “这么早?”严礼强稍微惊讶了一下,按理来,这半年节就算是受人邀请,也应该下午再去才合适,就是吃个晚饭,这么早去干什么呢。 “咳……咳……陆家庄后面有一个万亩荷塘,此刻正是那万亩荷塘水美鱼肥之时,乘这个机会,我和一个朋友刚好约了明去陆家庄的万亩荷塘赌钓,自然要早点去!” 赌钓?严礼强没想到钱肃还有这个爱好,不过既然钱肃都了,他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早点去就早点去,只是多吃一顿饭而已,陆家又岂会在意这一点。 …… 钱肃交代完事情之后,就离开了,严礼强摇头笑了笑,背着弓囊,抱着钱肃给自己准备的那一身行头,就上了楼。 一夜无话,只是对于严礼强来,晚课修炼,无论多忙,却也必不可少。 …… 第二早上,当严礼强把自己收拾得焕然一新,穿着钱肃给他准备的那身行头出现在匠械营食堂的时候,匠械营中的军士匠人们一个个都惊叹起来,瞬间就把严礼强包圆了,一个个强势围观。 俗话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严礼强原本长得就不算差,整个人浓眉大眼,模样帅,这些日子他修炼易筋洗髓经,随着身体被一遍遍的洗涤,整个人的面貌气质,都有一些变化,他个字长高了半寸不,整个人的皮肤显露出一种朝气蓬勃的红润颜色,眼睛更加的明亮有神,身体也更加的挺拔健壮,随着昨日弓道进阶三重,一种难言的自信而又深邃的气质也出现在他身上,那帅就变成了大帅,整个人阳光清澈,又朝气阳刚,放到前世,就他现在这把造型气质,如果能早一点混到FBYS里面,再加上一点包装的话,十有八九也能混成一个少女偶像。 这样的条件,再加上钱肃给他准备的那一身合体的蓝色的绸袍,再系上一根镶嵌着几块白玉的腰带,脚上再穿上有着那么一点增高效果的鹿皮半筒靴,用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这两个词来,还真不算过分。 “严少,听你今要去陆家作客,你这样去,晚上可以从陆家给自己拐个媳妇来了……”周勇打趣着道。 周勇话音刚落,旁边就马上就漆院的匠头接过了话,“以严少的条件,一个哪里够,将来起码也要三妻四妾,十个八个……” “哈哈哈……”周围的人听得哈哈大笑。 “各位大哥,各位叔伯,麻烦大家让让,我肚子咕咕叫,还没吃早饭呢,我一就指望着这一顿呢,大家要没看够,我一边吃你们一边看,如何……”严礼强作了一个团揖,周围的人笑得更开心了,不过也给严礼强让出一条路来。 …… 匠械营中早已经准备好了两匹高大的犀龙马,吃完早餐稍作休整,严礼强就与同样换了一身衣服的钱肃,骑上犀龙马,笑笑的朝着陆家庄行去。 …… 就在严礼强离开匠械营的时候,青禾县柳河镇严家铁匠铺的门口,一大早,也来了一个客人。 那个客人一副行脚商人的打扮,戴着一顶帽子,帽檐压得有点低,在那低低的帽檐之下,是一张让死人看了都自愧不如的惨绿的面孔,那面孔上,长着一双不讨人喜欢的三角眼,最明显的是,那个人左边的脸颊上,还有一颗豆大的黑痣。 这个人的手上,还牵着一匹马。 看着刚刚开门准备做生意的铁匠铺,这个三角眼的男人的眼中露出一丝戾气。 既然严礼强躲在匠械营中不出来,自己拿他没办法,他就不信严礼强在知道他家里出了事之后也还能继续躲着。 妈的,本来是来青禾县顺手做的生意,自己出手之后就拿钱走人,哪里想到会耽搁这么长的时间。 “呸……”三角眼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就对着严家的铁匠作坊叫了起来,“老板,我这马的马掌坏了,帮我打一个马掌……” …… 第三十六章 湖中相遇 今日是半年节,出门赶集和串亲戚的人很多,路上人来人往,车来车走,颇为热闹 因为不赶时间,在人多的路上纵马驰骋也不方便,严礼强和钱肃两个人就像散步一样,骑着犀龙马一边聊一边走着,用了差不多两个时的时间,才从匠械营来到了陆家庄。 今日的陆家庄果然比一个多月前更加的热闹了,在通往陆家庄的路上,一大早,行人就比往日多了好几倍,似乎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在往陆家庄赶。 那些朝着陆家庄去的人,一家家扶老携幼,或坐牛车,或坐马车,或五六人一队,或几十人一群,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朝着陆家庄行去。 有的赶着车的,车上有空位,还能坐人,许多人都是一路邀请那些走在路上的人上车与自己同行, 一些年轻男子,有的骑着马,有的走着路,一个个的兴致都很高。 还有一些年轻女子,也三五成群的坐在装饰着鲜花的车上,一个个都穿着鲜艳的彩裙,头上插着各种漂亮的花鬓,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随着众人一起走在路上。 女人们叽叽喳喳,男人们嘻嘻哈哈,年轻的男人和女人们互相打量着,有时逗趣几句,互相询问一下你们住在哪乡哪镇,我认识谁谁谁,你们认不认识,谈得来,男人们就邀请女人们一起去,女人们同意了,一群人就结伴而行,更加的热闹,谈不来的,也各走各的,互不影响。 这样的景象,让严礼强看了,也大感有趣,上辈子逛街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只是上辈子逛街的那种气氛,却没有眼前的这么热烈喜庆,哪怕是逢年过节,街上的商场极力弄出喜庆欢快的气氛,但人与人之间依旧充满了距离感,有些冷漠,没有眼前这么喜庆热烈。 那一路上所见的陌生人脸上的笑容和快活劲儿,让严礼强也深受感染。 看到严礼强骑在高大的犀龙马上,年少英俊,长相气质都不凡,这一路,惹得不知道多少年轻女子频频注目。 “钱叔,这陆家庄今日为何如此热闹?” 严礼强问了钱肃一遍,发现钱肃没吭声,他转过头一看,却发现钱肃的目光正盯在前面牛车上的一个妇人身上,那个妇人三十多岁,穿着一红色的裙子,正是花信年纪,整个人珠圆玉润,丰乳翘臀,长得颇有姿色。 那个妇人也发现钱肃正在看着她,两个人正在眉来眼去,眉目传情。 严礼强放缓了声音,“咳……咳,钱叔……” “啊,什么,礼强你叫我……”钱肃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转过头来问严礼强。 “如此良辰美景,钱叔不如上前问问,若那牛车上还能坐人,钱叔下去和那些女子妇人挤上一挤,这犀龙马我牵着去陆家庄就好!”严礼强眯着眼,促狭的道。 钱肃老脸一红,瞪了严礼强一眼,“年纪就敢捉弄长辈!” 严礼强哈哈大笑起来…… …… 来到陆家庄外面的一个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严礼强就看到了老熟人陆文斌正在门口朝着这边张望,他和钱肃骑在犀龙马上,很惹眼,在他们看到陆文斌的时候,陆文斌也看到了他们,等他们骑着犀龙马走近,陆文斌就一脸灿烂热情的笑容朝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严礼强和钱肃也下了犀龙马,将犀龙马的缰绳交给了随着陆文斌走过来的两个陆家的庄丁。 “陆文斌见过钱营监,见过严公子!”陆文斌对着两个人一礼,看到严礼强换了一身衣服后气质立刻不同,就连陆文斌也忍不住朝着严礼强多看了两眼。 严礼强对着陆文斌眨了眨眼睛,笑了笑,“陆管事客气了!” “哈哈哈,佩恩兄在么,今约了和佩恩兄赌钓,我早已经等不及了,现在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出来,正是钓鱼的好时候……”钱肃一边着一边东张西望。 “六哥正在湖边等候钱营监!” “那好,这就去,这就去……”钱肃完,又转过头来和严礼强道,“莲华湖景色秀美,是黄龙县内一景,你还没去看过,可以一起去看看,想要逛陆家庄的集市的话可以等到下午,下午才是最热闹的时候。” “对,对,对,下午陆家庄请的几个戏班子正式开始唱戏的时候才热闹,严公子想要看戏的话,可以等到下午再去,老爷已经让人在看台上给严公子留了位置……”陆管事也在一旁笑着道。 “好,那就一起去看看钱叔的莲华湖的景色!”严礼强点了点头。 “两位请随我来……” 三个人并没有进陆家庄,陆文斌直接把两人带到陆家庄堡墙外面的那条河边,让两个人上了一艘船,在交代了船夫一声之后,那船夫就摇着船,朝着远处划去。 船上坐上两人,再加上船夫,刚好满满当当,船在河中轻快无比,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那船就绕着陆家庄的堡墙转了一个圈子,划入到一片一眼看不到边的风景秀美的湖中。 那湖湖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游鱼,坐在船上,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一片片田田的荷叶,不少的青蛙就蹲在荷叶山,瞪大了眼睛看着船上的人,在船靠近的时候才一下子跳到水中。 此刻正值盛夏,正是荷花开的时候,一朵朵或粉,或白,或红的荷花在荷叶间亭亭玉立,伸手就可以够到,放眼望去,美不胜收,船滑行在其中,就像滑行在一片开满绿色的森林里,一阵微风吹来,荷叶摇曳生姿,鼻中尽是荷花的淡雅的幽香,实在是让人心旷神怡。 一会儿的功夫,船夫就把船划到了这个湖心中间的一个岛上。 那岛四面临水,岛上还有一个凉亭,一栋阁楼,种了一些树木,正是钓鱼的好地方。 一个体型敦实矮胖,面孔和陆老爷子有几分相似,唇边有着两撇胡子的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岛的一片石阶边上,笑嘻嘻的看着船靠近。 “哈哈哈,钱兄,你可终于来了,今日我们就看看到底谁厉害,刚好晚上炖鱼汤喝……”那个男人和钱肃把臂大笑,然后就看向严礼强,从头到脚的把严礼强打量了一遍,眼中的笑意更浓,“这位就是严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严礼强见过六爷!”严礼强对着这个男人行了一个礼。 这个六爷,叫陆佩恩,正是陆老爷子的儿子之一,在家中排行第六,上次严礼强听陆文斌介绍陆家庄情况的时就听过陆佩恩的名字,陆家在黄龙县城的诸多产业,都是这个陆佩恩在打理,这个人可以称得上八面玲珑,是陆家核心的几个人物之一。 对于钱肃和陆佩恩的相识,严礼强并不感觉奇怪,因为钱肃常去的醉香楼,正是这个六爷打理的产业之一,严礼强奇怪的是,这个六爷这么忙的一个人,怎么今会有时间在这里和钱肃来这里赌钓消磨时间,或许两个人是有什么事情要谈吧,就像上辈子老板们喜欢在打高尔夫的时候谈生意一样。 “礼强,我和佩恩兄在这里钓鱼,你是年轻人,若觉得无聊,不如坐船在这莲华湖中到处转转,我们吃中午饭的时候再见就好!” 听到钱肃这么,严礼强求之不得,要他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盯着两根钓竿,那简直是受罪。 在和钱肃与陆佩恩告辞之后,严礼强又上了船,让船夫带他到湖里转转。 看到严礼强离开,钱肃和陆佩恩相视一笑…… …… 湖中金色美不胜收,严礼强在湖中完全流连忘返…… “啊,严公子,不好了,这船漏水了……”突然之间,带着他的船夫就叫了起来,严礼强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自己身后,船夫脚下的床底板上,一下子多了一个酒杯大的洞口,那湖水正汩汩的从下面冒了出来。 怎么这船好生生的会多了一个洞呢? “我会游泳,没有关系,你把船划回去就行了!”严礼强镇定的道。 “这船上载着两个人,漏水漏得太快,恐怕划不回去了……” “那怎么办?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游回去?”严礼强好笑的看着船夫,真要那样的话,他今这身行头就要泡汤了,他倒不是心疼这身衣服,只是觉得这事有些好笑,没想到还让自己给遇上了。 “这倒不用,严公子只要换一艘船,我一个人就能船先划回去……” “换船?哪里来的船?” “啊……”划船的船夫夸张的叫了一声,就像周星驰《食神》开头上那几阁厨师的惊叹,“严公子你看,真巧,那边刚好来了一艘船……”渔夫指着远处,严礼强转过头,刚好看到一艘船从一片荷叶之中滑了出来。 那艘船上,有一个船夫,还有一个身穿绿裙的女子,在他看过去的时候,那边那艘船上的那个女子也看了过来,打量这严礼强,眼神奇怪得很…… 这边的船夫招呼了一声,那边的那艘船就划了过来,两艘船就在一片荷叶之中接头,在两个船夫稳住船之后,严礼强就换了一艘船,坐到了新的那艘船上。 带着严礼强来到这里的船夫划着“漏水”的船,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一片荷叶之中…… 第三十七章 洞察 坐在舟上的这个女子,看起来约莫0岁左右的年纪,面容娇好,长得居然有点像angelababy,只不过身材比起angelababy来,却还要更显健康一些,也就是更好,最明显的就是这个女人坐在船上的时候,就算那双腿并拢起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但严礼强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那绿色的裙装下那修长有力的腿部的轮廓。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女人的皮肤很好,这种好不是前世他所见的那种完全用化妆品点缀出来的苍白,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所显露出现的青春健康的气息,皮肤晶莹如玉,又透着一种生机勃勃的粉红色,还有这个女人的眼睛,很亮,而且很有神,这绝对是angelababy那种女生比不了的。 从经验上看,严礼强就能猜出,这个女人一定也是练武之人,虽然她现在一副大家闺秀的恬静模样,但这个女人透露出来的精气神,却不是普通女人能比拟的。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严礼强再迟钝,他的脑子也有些反应过来了,他这次来莲华湖,没准就是钱肃安排了来和这个女人在这里“碰面”的。 能让钱肃如此上心,还能让陆家庄这么多人配合着来演戏制造机会,这个女人在陆家庄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严礼强的脑袋迅速的转着,只是瞬间,他就从陆文斌和他介绍过的陆家庄的人物之中,一下子想到了一个人——陆家庄的九姐,陆老爷子的掌上明珠,陆蓓馨。 陆蓓馨是陆老爷子最的一个女儿,陆老爷子晚来得女,因此对陆蓓馨极其宠爱,只是陆文斌上次陆蓓馨一直在平溪郡中的国术院中学习,怎么现在却又回到了陆家庄,而且还出现在自己面前,用这么奇怪的眼神在打量着自己? 这个女人打量严礼强的眼神,一下子就让严礼强上辈子想起有两次朋友给他介绍女朋友时他去和对方见面对方打量他的那种眼神。 难道是陆老爷子想要自己当陆家的姑爷,这才弄了这么一出戏码出来? 严礼强的脑袋有点发晕,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诞,但却是眼前这个情况最好的解释,整个陆家庄,除非陆老爷子点头,否则谁敢给他的宝贝女儿介绍对象而不让他知道? 严礼强一下子哭笑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一直在打量着严礼强的女人伸手从自己的头上一摸,就摘下一根金质的发簪,然后看也不看,就把发簪丢到了远处的湖水之中。 “陆顺,我发簪掉了,麻烦你帮我去捞一下……”那个女人淡淡的道。 操着船桨的船夫听了,一声不吭,放下手上的船桨,船轻轻一震,船夫整个人哧溜一声,一下子就钻到了水里,简直就是浪里白条,居然水花都没溅起来,显露出超凡的水性。 船上一下子就只剩下严礼强和这个女人。 女人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笑容,打量着严礼强的目光也一下子强势起来,变成了审视。 “咳……咳……严礼强见过陆姐!”作为男人的严礼强主动开了口。 “你知道我?”陆蓓馨微微一愣,然后脸上就有了一丝恼怒,“他们已经给你了?” “陆姐不要误会,我是猜的!” 陆蓓馨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严礼强,有些不相信,“你猜的?你能猜到了什么?” “可怜下父母心!”严礼强叹息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我若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岂不是太笨了!” “你倒挺聪明的!”陆蓓馨的眼神终于一下子软了下来,“这么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严礼强摊开了手,“陆姐放心吧,只要你能在陆老爷子那边交代过去就行,我今年十四岁,现在婚姻大事还早,还可以拖几年,有这几年的时间,陆姐的婚姻大事,想必还有自己做主的回旋余地,陆家要是有人问起,我就和陆姐你相处得挺愉快,陆姐知书达理,温文有礼,就像我姐姐,陆姐你看这样如何?” 俗话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陆蓓馨刚刚十九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而且人又在郡城,认识异性的机会又多,要陆蓓馨心中没有什么喜欢和暗恋的对象,严礼强是绝对不信的,再退一万步来,就算陆蓓馨真的没有喜欢和暗恋的人,感情经历一片空白,以两个人现在的年龄来,严礼强也绝不会认为陆蓓馨会对自己产生什么男女之情和好感。 女人无论身体还是感情,本来就早熟,像陆蓓馨这个年纪的姑娘,有可能会喜欢一个英俊潇洒的有为青年,甚至是一个像梁朝伟,吴秀波一样有着大叔范的老男人,但绝没有可能会喜欢一个年纪比她很多的毛都没长齐的十四岁的毛头子,这是由进化论和女人的激素水平决定的。 现在最可能的情况是,陆蓓馨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陆老爷子还不知道,这才乱点鸳鸯谱,把自己给拉了上来。 严礼强不拒绝和陆蓓馨认识,也不拒绝和陆家的关系再进一步,但他却绝对没有精虫上脑自作多情的以为陆家的这位千金姐这十九年来就是在洗白白的等着他到来……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的开了,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刚刚陆蓓馨把船夫支开,估计也就是想和自己摊牌来着。 陆蓓馨目瞪口呆的看着严礼强,她绝对想不到的是,她还没有话,面前的这个毛头子居然就已经把她想要的话完全完了,之前陆蓓馨听到严礼强救她侄儿的故事还嗤之以鼻,觉得严礼强所的在梦中得到什么神人传授简直就是胡八道,这或许是严礼强运气好,在哪里学到的失传之秘,而这个时候,陆蓓馨却一下子觉得严礼强得有可能是真的…… 面对着严礼强那与他年龄绝不相符的深邃目光,陆蓓馨感觉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简直能把自己的心给看穿一样,莫名有了几分慌乱,刚刚还有些咄咄逼人的她不得不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上摘的一朵粉红色的莲花。 “无论怎么,我还是要谢谢你救了少麟……”陆蓓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严礼强笑了笑。 这就是默认了严礼强刚刚的那些话…… 陆少麟就是严礼强上次救的陆老爷子的孙子。 “不用客气,那是我应该做的,而且陆家已经给了我足够的报酬!”严礼强平静的着,自己也把目光从陆蓓馨的脸上转开了,脸上重新露出那种人蓄无害的笑容,把话题转移开了,“不知道陆姐能不能当导游,带我在这莲华湖里到处逛逛!” 两个人在最重要的事情上有了默契,陆蓓馨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船的船边,发出声响,刚刚跳下水的那个船夫就在不远处露出了脑袋,手上还拿着陆蓓馨丢到水里的金发簪,游到船边,双手拉住船尾,船轻轻一震,就上了船。 “姐,你的发簪!” “嗯,留着吧,赏你了!”陆蓓馨心情大好,“严公子想要逛逛莲花湖,后面的时间,就交给你了!” “是,姐你放心好了!”船夫高兴的收起金发簪,憨厚一笑,卖力的划起船来。 …… 在湖上随便一逛,随便聊着,一个多时的时间就过去了,一直等到将近要吃中午饭的时候,刚才送严礼强到湖中的那艘船又“修好”了,重新划着来,严礼强回到自己的船,才和陆蓓馨分开…… 陆家和钱肃安排的两个人的第一次相亲,也就此告一段落。 看着陆蓓馨离开的背影,严礼强的心中的一个判断却越发的清晰起来——陆蓓馨的确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只是她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陆老爷子,一直在陆老爷子面前装着乖乖女,心中有很大的顾忌,似乎在担忧什么? 陆老爷子既然连自己这样的穷子都不嫌弃,那么,陆蓓馨心中顾忌的就绝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的家世,而一定是别的原因,她知道自己一出来陆老爷子一定不会同意,甚至会大怒,所以才隐瞒,不敢出来。 而能让陆老爷子还没见过人就反对的,那么,有很大一个可能,就是陆蓓馨喜欢的那个男人,很可能来自与陆家和陆老爷子关系不好的家庭或者是家族。 上次记得陆文斌整个黄龙县内,唯一和陆家不对付的家族,好像就是一个王家。 陆王两家是黄龙县内的两大家族,但这两个家族却一直势如水火。 所以,陆蓓馨喜欢的那个人有很大可能来自王家! 而能让陆蓓馨这样的女子喜欢的,那个人在王家,一定不是无名之辈,必定非常优秀,而且年龄和陆蓓馨悬殊应该不大,而且还有机会和陆蓓馨接触,这样的人,很容易就能打听出来。 要是陆蓓馨知道她和严礼强见了一面就被严礼强把她心中的秘密全都猜了出来,那她一定后悔这次和严礼强见面。 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虽然美好,但是,真实的现实是,不是每个朱丽叶,都可以遇到一个罗密欧…… 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陆家的人呢? 严礼强有些犹豫…… 第三十八章 惊闻噩耗 等严礼强来到湖心岛见到钱肃的时候,钱肃和陆佩恩的“赌钓”已经结束,两个人正坐在岛中间的亭子之中,亭子内生着炉火,炉火上架着铜锅,铜锅之中鱼汤的香味四溢,周围摆满了热腾腾的酒菜,两个人正聊着,等着严礼强的到来。 严礼强一来,两个老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陆佩恩就笑了起来,一脸鸡贼,“严公子觉得这莲华湖中的风景如何?” “这莲华湖万亩荷花美不胜收,行舟其中,陡生出尘之意……”严礼强笑着走了过去,和两个人打了一个招呼,就坐到留给他的椅子上,坦然的道,“来也巧,我今日在湖中还偶遇了陆姐,陆姐在湖中采摘荷花,我的船漏了水,就坐陆姐的船在湖中游了一圈……” 之前严礼强该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猜测的陆蓓馨有可能喜欢王家子弟的事给陆家庄的人通通气,但这个时候,严礼强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所谓疏不间亲,自己现在对陆家庄来始终是个外人,贸然和陆家这种事,恐怕还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而且这完全是自己的猜测,有可能是错的,所以,还是不要贸然装大头蒜为好。 不过眼前这个六爷是精明人,或许可以悄悄暗示一下,让陆家庄的人稍微注意一下他们九姐在郡城之中的动向,这不是棒打鸳鸯,而是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给陆家一个善意的提醒。 陆蓓馨很聪明,但再聪明的女人有时候遇到感情之事也会变得盲目昏头,此刻的陆蓓馨,在严礼强看来,完全和他上辈子见到的那些冒冒失失见了网友后把自己弄晕,最后被骗财骗色的女人也差不了多少,如果有陆家庄的人在郡城能稍微看顾着陆蓓馨一点,陆蓓馨吃亏的几率就少一些,这也算是自己回报一下陆老爷子对自己的看中吧。 “哈哈哈,来,来,来,严公子咱们吃菜,吃菜,严公子尝尝这莲花湖中的鱼汤的滋味……” 陆佩恩也老道得很,听到严礼强已经和陆蓓馨见过面,就哈哈一笑不问什么细节,而是招呼起严礼强开吃,严礼强也不着急什么,因为他知道,就在这顿饭上,钱肃和陆佩恩一定会旁敲侧击询问自己对陆蓓馨的观感。 果然,饭吃到一半,钱肃这个做叔叔的就把严礼强给卖了,严礼强已经“长大成人”,还劝着严礼强喝了两杯酒,在严礼强酒酣耳热之际,钱肃又起严礼强游湖的事,旁敲侧击的想听听严礼强对陆蓓馨的看法。 严礼强能有什么看法?自然是捡着好的了一通,什么漂亮啦,落落大方啦,知书达理之类的了一大通。 陆佩恩就在一旁笑眯眯的听着,不时和钱肃交换一个眼色,显得很满意。 在夸奖了陆蓓馨好几句之后,严礼强才假借着一丝酒意,把自己想要的话了出来。 “听陆姐她现在还在郡城的国术院中学习,着实令人羡慕啊,咱们平溪郡中,能进国术院的,都是和陆姐年龄相仿的各地的青年才俊,能和这么多的青年才俊在一起学习,修炼,交朋友,想想也让人激动,等今年国术大考,我也好好努力,争取能有进入咱们平溪郡国术院的机会,到时或许就能再见到陆姐,认识一下陆姐的朋友……” 陆佩恩一直笑着听着严礼强在,一直在严礼强完之后,他的眉头才微微一蹙,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严礼强一眼。 …… 今早上早早到陆家庄,就是为了给自己创造和陆蓓馨见面的机会,等吃完午饭,到了下午,重新从湖心岛上回到陆家庄,严礼强才发现陆家庄真正热闹起来,陆家请的不少客人都是下午才到,整个陆家庄内的一个广场,就成了周围十里八乡民众欢度半年节的主场。 陆家在广场上搭了一个戏台,广场周围是各式各样的吃和做买卖的摊位,整个陆家庄,充满了欢快的气氛,特别是广场戏台周围,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等到舞台上一声锣响,正式开始唱大戏的时候,广场上民众的欢呼叫好声,简直直冲云霄。 这个世界,什么都好,空气好,山好,水好,但就是有一个地方不好,那就是缺乏能够愉悦人们精神的娱乐项目。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能想到的最大的娱乐,就是看戏,这才是今日陆家庄热闹的原因。 上辈子在地球严礼强曾听几个老人起他们时候听有电影队下乡到附近乡镇放电影的盛况,那个时候,知道哪里放电影,是轰动十里八乡的大事。 许多人家一家老为了看电影,晚饭都不吃,煮几个土豆带着,然后每个人拿着一个板凳就开始赶路了,常常一家人走上一二十里山路,就是为了看上一遍露放映的《地道战》《少林寺》之类的电影,回来的时候大家打着火把赶夜路,一家人个个兴高采烈,就像过年一样…… 当时听了这样的话,严礼强还不相信,而今日看到陆家庄唱大戏时的情景,他终于相信了。 陆家在戏台前面最好的位置搭了两个遮棚,留了不少椅子招待他们邀请的宾客,在开戏的时候,连陆家老爷子都兴致勃勃的坐在了前面,钱肃也精神抖擞的投入到了舞台上的表演之中。 陆蓓馨也在,只不过她在陆家和客人的女眷那边,和严礼强隔得有些远,在和严礼强点头打过一个招呼之后,也就把严礼强当成了空气。 别人看着舞台上的大戏一个个津津有味,而严礼强在最初的几分钟好奇过后,再看着舞台上几个唱戏之人的咿咿呀呀,严礼强几乎要无聊到要睡着,还不等几出大戏唱完,严礼强就找了个借口,从看台上溜走,去看广场边上的几个手艺人捏泥人去了。 而等到吃晚饭的时候,陆老爷子还当众向来宾们介绍了一下严礼强,听到陆老椰子介绍,那些宾客才知道原来最近在黄龙县传开的那个救治溺水之人的办法,就是严礼强在陆家庄传开来的,在那一片恭维声中,严礼强在宴会之中的出了一把风头,他的名字,也彻底的在黄龙县传开了。 晚宴过后,严礼强和钱肃就返回了匠械营,在做完易筋洗髓经的晚课之后,严礼强就睡了,一夜无话。 而第二一大早,严礼强还正在食堂里吃着早餐,一个他想都想不到的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周铁柱双眼通红,一身疲惫风尘,脸上还带着淤青和伤口,他见到严礼强的第一句话就是,“礼强,师傅……师傅出事了……” …… 第三十九章 回到家中 事情就发生在昨,半年节,当严礼强在陆家堡的时候,柳河镇的严家,却飞来横祸。 在周铁柱简短的叙述之中,严礼强很快就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起来事情也简单,就是因为一只马掌。 昨日早上有人来铁匠铺打了一只马掌,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个人又来,态度蛮横霸道,他早上在这里打的马掌,到了下午那马掌就坏了,还折了他的马的一条腿,要严德昌赔他的马钱,严德昌当然不肯干,这摆明就是讹人,双方就争执了起来,结果没争执几句,那个人就突然动了手,拔出刀,把严德昌砍翻在地,周铁柱上去帮忙,也被那个人打翻,身上还中了一刀。 在打完人之后,那个人乘着夜色就溜了,周铁柱昨晚折腾了一夜,安顿好严德昌,随后想到严德昌悄悄交代他的严礼强所在的地方,就赶紧骑着马,跑到了黄龙县来给严礼强报信。 听到自己的父亲被人砍了,严礼强当场就炸毛了,只觉得全身一股热血直冲灵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无尽的怒火瞬间就在严礼强的身上熊熊燃烧起来。 “铁柱哥,昨日那个人是不是洪家的?”严礼强眼睛瞬间通红,像是要杀人一样,咬牙切齿的问道。 “不是,那个人是生面孔,以前我在柳河镇都没有见过……”周铁柱摇着头。 “我爸现在怎么样?现在谁在家中照顾我爸?” “师傅在家里,我已经请了医生,但师傅伤得很重,一直昏迷不醒……”周铁柱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来的时候,除了吴妈之外,我还让我堂弟留在师傅身边,招呼着大夫……” 严礼强闭上了眼睛,双拳紧紧握着,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睛,看着钱肃,眼神一下子变得坚定无比,“钱叔,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家里出了事,我现在必须回去了……” 看着眼前的严礼强,钱肃就知道没有办法再把他留在匠械营了,他也叹了一口气,“你去收拾东西,我让人准备犀龙马!” 严礼强一语不发,转身就大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钱肃脸色阴沉无比,他把周勇叫了过来,“周勇,叫上两个人,换上便服,和礼强一起去一趟柳河镇,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周勇眼中精光一闪,抱拳回应道,“营监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 严礼强回到院,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行囊打包收了起来,然后又背上角蟒弓的弓囊,就离开了楼,在走到院子中的时候,他又想起什么,转身来到院子的遮棚下,拿起一壶箭矢,背在身上。 来到匠械营门口的时候,钱肃已经在这里等着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沉甸甸的牛皮鞍包,钱肃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严礼强背着的那一壶箭矢,然后就把自己手上的鞍包递给了严礼强,“这是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这次回去或许用得着!” 严礼强接过鞍包,只是掂量了一下,就知道这个鞍包里放着的,就是自己从陆家拿来的黄金,大概二十多公斤的重量。 就在这时,周勇和两个换了便装挎着刀剑的匠械营的军士牵着四匹犀龙马走了过来。 “周大哥,你们这是……” “严少要拿我们当兄弟这个时候就别这些!”周勇一脸严肃的道,然后把一根犀龙马的缰绳塞到严礼强的手里。 严礼强心中感动,只是点了点头,不再什么。 周勇他们都是正规的军士,按照大汉帝国军律,正规军士没有调令不得擅自离开所属驻地,更不能穿州过县,周勇他们跟着自己返回青禾县,真要较真起来,这可是重罪。 和周勇一起去的另外两个人,严礼强也认识,那个身体看起来健壮无比的,叫刘刚,另外一个看起来有些激灵的,叫赵奇峰,两个人那都和他推过圈,这些日子也都熟了。 “礼强,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回去……”周铁柱咬着牙走了过来。 严礼强看了一眼周铁柱,此刻的周铁柱,已经非常疲惫,昨他受了伤不,而且一夜没合眼,又赶了这么长的路,他手膀子上的伤口,昨只是粗略包扎了一下,此刻已经在渗血,还好他跟着严德昌打铁这些年把身体锻炼出来了,结实得很,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倒下了。 “铁柱哥,你这样上路的话在路上撑不住,你现在就先在匠械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把伤口包扎好,养好精神,随后再来,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铁柱哥,我们现在先走一步……”严礼强把手放在周铁柱的肩上重重拍了拍。 周铁柱看了看严礼强,也就不再坚持。 “钱叔,铁柱哥就麻烦你照顾一下!” “放心吧!” 严礼强不再什么,把鞍包跨到了犀龙马的马鞍上,自己踩着马镫一翻身,利落的上了马,把箭壶跨在另外一边,然后一抖缰绳,他胯下的犀龙马就第一个冲出了匠械营,周勇三人也骑着犀龙马也紧紧的跟着他。 四匹犀龙马一下子冲上了大路。 “驾……”严礼强一声清叱,双腿一夹,犀龙马就奔腾起来,蹄声如雷,四人四骑,就风风火火的朝着青禾县冲去。 钱肃这边也没有闲着,在让人把周铁柱安置好之后,他自己也骑着犀龙马,直接离开了匠械营,前往陆家庄…… …… 青禾县与黄龙县毗邻,柳河镇距离匠械营自然也不太远,也就八九十公里,严礼强从青禾县坐船到黄龙县要四五个时,那是因为船行较慢,又加上河流曲折,而骑着犀龙马的话,只是两个多时,严礼强就带着周勇三人进入了柳河镇。 四匹犀龙马急躁的蹄声打破了柳河镇上的平静,也让路上的人纷纷闪避,那些认识严礼强的,一个个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杀气腾腾重新回到柳河镇的严礼强,一个个在严礼强身后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严礼强面若铁霜,抿着嘴,直接带着周勇三个人骑着犀龙马冲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 下了马,吴妈就从房子里面冲出来了,看着严礼强,嘴里发不出声音,只是用手比划着,眼泪哗啦啦的流。 严礼强跳下马,直接冲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有浓浓的药草味和血腥味,周铁柱请来的大夫还有周铁柱的堂弟都在。 严德昌躺在床上,脸若淡金,双唇煞白,一动不动。 “大夫,我爸爸怎么样了……” “我能力有限,令尊伤势又奇重,恐怕撑不了几日……”大夫脸色为难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严礼强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他来到床边,跪下,双手紧紧握着严德昌那粗糙的手掌,双眼通红,用颤抖的声音道,“爸爸,我回来了……” 一直闭着眼睛的严德昌听到严礼强的声音,眼皮颤抖了几下,就慢慢睁开了,脸上还挤出一丝笑容,虚弱的了一句,“我……没事……我不是……不是……让你……到国术大考之日……让你钱叔派人直接送你去县城……县城……国术馆么……这里……危险……你回来……干嘛……” 一直到这个时候,严德昌想到的都不是自己,而是严礼强的安危。 严礼强的眼泪一下子就滚滚而下…… 第四十章 毒计 此刻的严德昌,意识依然处在半昏迷的状态,身体一下冷一下热,刚刚在和严礼强了两句话后,就又昏迷不醒了。 看到父亲昏迷,严礼强掀开被子,看了看父亲身上的伤口,在看到伤口的那一刻,严礼强整个人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严德昌的身上中了两刀,一刀在左肩,这一刀深可见骨,还有一刀则在胸口,胸口这一刀,有一尺多长,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腹,几乎要把严德昌前面的身体剖成了两半。 包裹着严德昌伤口的绷带,全部是渗出来的血印子,就连严德昌身下的床垫上,都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要不是严德昌的身体壮实,普通人要面对这样的伤势,早就一命呜呼了。 实话,这个时候的严礼强,就像要爆发的火山,想杀人,但是,严礼强却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现在要是不冷静,严德昌就真的没得救了。 事情就发生在昨,周铁柱自己也受了伤,他能做到这一步,找来镇上的大夫,找来自己的堂弟,已经很不容易了。 严礼强面色冷峻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所有人就都围了过来,看着众人的眼光,严礼强才第一次感觉到压在自己肩膀上的责任。 “宏达哥,今麻烦你了……”严礼强对着周铁柱的堂弟,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这个时候,能来家里帮忙的,严礼强都心存感激。 周宏达是周铁柱的堂弟,也是柳河镇上的人,为人比较老实,他和他老婆在镇上开了一个卖早餐的馆子,就卖一点面条,做点生意,以前也经常来严礼强家的铁匠作坊找周铁柱,因此也不算陌生人。 “应该的,应该的,严师傅这么好的人,平时和乡亲们修理农具什么的都不收钱,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对严师傅下这样的狠手……”周宏达恨恨的道。 “还要请宏达哥帮一个忙!” “你,你,别客气!” “这几家里有不少人,就请宏达哥和嫂子暂时歇业几,来严家这里帮下忙,每日买点菜,做点饭,张罗一下家里大家吃的三餐!”严礼强着,就拿出一根金条递了过去,放在周宏达的手里,“这是这些的伙食费,不会让宏达哥破费……” 周宏达原本来这里帮忙一个是看在周铁柱的面子上,一个本人的确也有几分热心,他刚听严礼强的时候,还稍微有一点为难,但眨眼之间,摸着手里那沉甸甸的金条,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那点为难瞬间烟消云散,“行,我着就去叫我婆娘来帮忙……” “宏达哥,这几严家吃的菜,尽量买新鲜一点,肉禽之类的也注意一点!”严礼强提醒了一句。 周宏达也是做买卖的人,自然知道严家出了这种事后严礼强在担心什么,他点了点头,“我知道,礼强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在这些地方动再动手脚的,这几严家吃的菜我都买最新鲜的,蔬菜就到地里去找熟人买,禽兽什么的也买活的!” 严礼强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宏达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拿着钱,周宏达就离开了严家,去找自己的婆娘来严家帮忙了。 严礼强随后又和在严家的镇上的大夫结清了费用,镇上的大夫也离开了。 严礼强又拿了一根金条给和他一起来的赵奇峰,“赵大哥,麻烦你去一趟青禾县城东街的济仁堂医馆,济仁堂医馆洪大夫治疗刀剑创伤在青禾县最有名,你把洪大夫请来!” 跟着周勇来的赵奇峰着严礼强点了点头,接过金条,转身就再次骑上犀龙马离开严家,朝着青禾县城如飞而去。 严礼强再拿一根金条给周勇和刘刚,“周大哥,刘大哥,你到镇上的郭家烧酒店,买五十斤酒精,再到镇上的青云布庄,买上五十斤白纱布……” 周勇刘刚接过金条,也是一声不吭,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严礼强又和吴妈了一下,让吴妈去厨房里烧两锅热水。 在严礼强的记忆之中,这个世界的医学发展和中国古代有些类似,但也有些不同,类似的之处是两者走的都是中医的路子,而不同之处在于这个世界的医学在某些方面也有不少进步,比如外科手术,还有一些奇特丹药的炼制。 周铁柱请来的镇上的医生,已经把严德昌身上的伤口用羊肠线缝好了,而且还用酒精给伤口消过毒,这一点是中国古代的很多中医做不到的,听华佗有这个本事,可惜没有传下来。 严礼强这个时候心里其实也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么,这个时候他脑袋里想到的只是提灯女神南丁格尔的故事,在治疗方面他帮不上忙,他上辈子也不是医生,医疗方面的书籍看得不多,他脑子里的那些记忆没有多少是能在这个时候管用的,但他却知道一个好医生和精心的护理绝对可以让严德昌拥有更多的坚持下去的希望。 眨眼的功夫,几乎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严礼强留在房间里,看着床上的双目紧闭的严德昌,低下了头,痛苦的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心中充满了自责,他没想到,在自己在匠械营中安全度日的同时,留在柳河镇的严德昌,居然会遭遇这样的厄难,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个人就是严家派来的,但严礼强却有感觉,那个砍伤严德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那在匠械营门外感觉到的隐藏在暗中窥视着自己的那个人。 这一个月来,自己就在匠械营中,让那个人没有任何下手的机会,所以那个人才回到柳河镇弄出这件事来,目的,就是把自己逼回来,只有自己回来,离开匠械营,那个人才有下手的机会。 这是一条毒计,如果自己不回来,连严德昌的死活都不管不顾,那么,某些人就能把“孝道有亏”这一条安在自己头上,自己就真的完了,在大汉帝国,不孝顺父母是一个非常严重而且让人鄙视和不齿的罪行,一旦某人被认为是“孝道有亏”,那这个人也就差不多成了社会公敌和令人唾弃的存在了,国术大考会直接将其拒之门外,将来就算成为武士,也难以为官。 本书第八个盟主诞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 悲喜交加 周宏达夫妻两人最先带着买好的菜食回到了严家,两个人一回到严家,也不用严礼强什么,就开始动手做起饭菜来。 随后是周勇与刘强买着纱布和酒精回来了,严礼强也开始忙碌起来,亲自动手把两个人买来的纱布拿到严家铁匠作坊里的大锅里煮上一遍消消毒,然后挂在院子里开始晾起来备用,随后又给严德昌的床上换上新的干净的床垫被褥。 最后,在中午之前,则是赵奇峰带着青禾县城东街的济仁堂医馆的洪大夫回来了。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严礼强钱花到位了,来到严家的洪大夫也尽心尽力的开始治疗起严德昌来。 洪大夫治疗刀剑创伤的杀手锏就是他私自配置的两种药,那两种药,一种是半透明的液体膏药,涂抹在伤口上,据可以让伤口加速愈合和减轻患处的疼痛,还有一种则是暗红色的药丸,洪大夫那药丸合着水吃下去之后可以补充人体流失的气血。 双管齐下,再为严德昌换了一遍药和喂药之后,严礼强发现严德昌那煞白的双唇,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一些,心中不由安定了不少。 就像前辈子一样,乡镇医院治不好的病,区县一级的医院就未必不能治好,区县一级的医院治不好的,三甲医院或许就有办法,大家的能力水平不一样,对就医者的判断也就不一样,最早来的镇上的医生没有办法,不代表其他医生也没有办法。 到了中午,所有人刚刚吃过饭,严家外面的院子里,就又传来一阵车马喧嚣的声音,严礼强和周勇他们走出院子,就看到钱肃,陆佩恩,周铁柱,还有陆文斌与陆家的七八个护院家丁一起骑着犀龙马来到了严家。 “钱叔,六爷……”严礼强连忙迎了上去。 钱肃会来严礼强并不意外,在自己到匠械营中的那一刻,他和自己父亲的恩怨,早就和解了,让严礼强没有想到的是,陆家居然也派了人来,而且来的人还是陆家的这位六爷,带着管事和家丁护院,声势不,在陆家带来的那几个人中,严礼强看了一下,发现其中至少有两个人气势沉稳,目光锐利,似乎是高手。 在这些人骑着犀龙马来到柳河镇的时候,早就把柳河镇上的许多人惊动了,此刻,就在严家的外面,就有不少人在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面看。 “德昌怎么样?”一脸风尘仆仆有些疲惫的钱肃一跳下马,就抓着严礼强的手臂问道。 “刚刚找县城的大夫给我父亲换过一次药,我父亲的情况,要比早上好了一些……” “走,到房间里面看看,希望我们还来得及……”陆佩恩沉声道。 严礼强看了钱肃一眼,发现钱肃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严礼强也就点了点头,带着二人来到严德昌的房中,至于其他的人,都知趣的留在了外面,没有跟着进来。 看到躺在床上的严德昌,钱肃的眼睛也红了,陆佩恩则摸了摸严德昌的鼻息脉搏,又看了看严德昌包扎起来的伤口,然后一下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对着严礼强点了点头,“还好,还来得及,多亏钱兄及时来告知陆家严公子家中出事,我们一路赶来,总算没来晚!” “六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佩恩微微一笑,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布包,然后又把布包解开,露出里面的一个完全用蜡封住的半个拳头大的东西,他把那层封蜡捏碎,下面是一个白玉制成的玉盒,打开玉盒,里面有一颗龙眼大的火红丹药,同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就在房间之中飘散开来。 那香味轻灵,飘逸,让人嗅上一口,就感觉神清气爽。 严礼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这个时候,哪怕是白痴,他也知道这颗丹药绝对不一般,“六爷,这……这是什么丹药?” “这是陆家收藏的返生丹,这返生丹可是下最负盛名的疗伤圣药,传只要有一口气在,心跳不绝,吃了这返生丹,就能起死回生,这颗返生丹,还是老爷子当年六十大寿,老爷子的一个相识多年的故友所赠,老爷子的那个故友是下四大宗门之一灵山派的内门弟子,曾经为灵山派立下功劳,由此才获得这灵山派的圣药!”陆佩恩大有深意的看着严礼强,“今老爷子一听陆公子家里出了事,就让我把这颗返生丹带来了……” “地为证,我严礼强今日在此发誓,陆家和陆老爷子的大恩大德,严礼强今生没齿难忘,将来必有所报!”严礼强郑重的对着陆佩恩抱拳道,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 不在这种至亲之人陷入绝望的境地之中,实在体会不到在这种时候被人雪中送炭的滋味,这个时候,只要能救活严德昌,不要报恩,要让严礼强给陆家卖身为奴,他恐怕也会同意。 看着严礼强激动的样子,陆佩恩一脸正色,“严公子当日救严家一条人命,今日严家有难,陆家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礼强你别客气了,要感谢也等后面,现在先让你爸爸服下这返生丹,早点恢复过来才是道理!”钱肃在一旁开口道。 “对,对,对,钱叔得对!”严礼强抹了一把眼泪,问陆佩恩,“不知这返生丹应该怎么服用,需不需要我去弄一点水来?” “不需要水,只要严公子把令尊扶起,让令尊仰着头,张开嘴就可以!” 听着陆佩恩的话,严礼强也就心翼翼的把严德昌扶了半坐起来,靠在自己怀中,然后轻轻的把严德昌的口捏开。 陆佩恩拿起玉盒内的那颗返生丹,放到严德昌的嘴面前,然后又从那个玉盒之中拿出一根的玉针,轻轻在那颗返生丹上一刺,霎时间,一缕如头发丝一样粗细的苍翠欲滴的液体就从那颗返生丹中流淌了出来,落到严德昌的口中,在那一缕液体流出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的香味,又瞬间增加了几倍。 随着液体的流失,那颗返生丹越来越,越越,最后就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留下一层薄如蝉翼的红色的丹皮,被陆佩恩轻轻的放到玉盒之中。 严礼强心翼翼的把严德昌重新放在床上躺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严德昌的情况。 来也神奇,只是服下了那颗返生丹中的液体后不到两分钟,严德昌那惨白的面容,慢慢就有了一丝红润的气息,呼吸也更加的平顺和稳定了。 严礼强一直悬着的心,到了这个时候,终于落在了肚子里。 “吃下这返生丹后,令尊最短一个时辰,最长两个时辰就会醒来,身体也会慢慢恢复,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这个玉盒之中的丹皮,也不是普通之物,等到令尊完全醒来,就可以用热水把这层丹皮化开,让令尊服下,令尊就能更快痊愈!”陆佩恩着,就把手上的玉盒递给了严礼强。 严礼强什么也不,只是重重的对着陆佩恩长揖到地。 …… 三个人走出房间,房间外的人在知道严德昌吃了灵药无事之后,一个个都高兴起来,严家那压抑的气氛,瞬间一松。 “师傅人这么好,我就师傅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周铁柱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同样激动无比。 “铁柱哥,我们到客厅里,我问你一点事!” 在让两个人守在严德昌的房间门口,关注着房间里的动静之后,严礼强把周铁柱叫到了旁边的客厅之中,细细询问起昨日发生的事情经过,特别是那个动手砍伤严德昌和周铁柱之人的长相。 事情的经过周铁柱可以娓娓道来,得一清二楚,一个细节都不遗漏,而至于那个人的长相,光靠嘴的话,那就很难描述清楚了,周铁柱也只记得那个人最明显的相貌特征是长着一双三角眼,左边的脸上还有一颗黑痣,其他的,哪怕周铁柱能出来,别人也未必能想象得出是什么样子。 不清那个人的长相,这让周铁柱急得抓耳挠腮,满头大汗。 要靠着一双三角眼和脸上的一颗黑痣这点信息去找一个人,无疑于大海捞针。 看到周铁柱实在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严礼强让几个人在客厅里稍等一下,自己去了一趟厨房,几分钟后,严礼强回来,手上拿着一块一尺见方的木板,拿着一根削好的炭芯,还拿着一把的刮刀。 就在周铁柱的述中,就在那块木板上,严礼强一边用炭芯画着,一边用刀刮着,不断的修改,终于,一张清晰的人脸,慢慢就在那个木板上成型。 当严礼强手上的最后一笔成型,看着木板上最终呈现出来的那张带着阴狠气息的面孔,周铁柱的眼睛一下子就像斗牛一样的红了,指着严礼强画出来的人像,咬牙切齿的道,“是他,是他,就是这个人昨砍伤了师傅……” 至于旁边的钱肃和陆佩恩,看着严礼强就在木板上画出来的那张生动无比的写实面孔,早已经目瞪口呆,看严礼强的眼神,简直惊为人…… 不陆佩恩,就钱肃,这个时候严礼强在他眼中,甚至比他前些日子看到严礼强马步功成的瑞相更加震撼。 这样的“绝技画艺”,又何曾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本书的第九个盟主诞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 转危为安 严礼强上辈子的第一份能挣钱的职业,就是画师。上辈子严礼强在孤儿院中长大,他八岁在孤儿院开始自学画画,孤儿院中刚好有一个老师会画画,就给他启蒙,练习写生和人物肖像,经过五年苦练,到他十三岁时,严礼强就能背着一副画板,在公园和街边摆摊给人画肖像画了挣钱了,画一张画0块钱。 在他十五岁那年,有一次周末早上在公园里摆摊的时候看到一个来公园晨练的老头晕倒在路边,他当时想也没想,就叫了救护车,把老头送到医院。所谓善有善报,后来那个老头醒来,也没有讹他,而是在知道他会画画之后,还教了他一门本事,就是根据别人的描述,把人像准确的画出来,那个老头,原来是省公安厅的刑侦画像师,在这个领域是专家一级的人物,严礼强和那个老头学了几年,尽得那个老头的真传,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门技能,甚至还有青出于蓝之势,后来那老头还想把严礼强介绍到公安厅工作,也做刑侦画像师,只是当年的严礼强,年轻气盛,对未来还有很多梦想和追求,并不满足一份每个月只有几千块工资的安安稳稳一辈子波澜不惊的职业,所以才没有去公安厅,而选择了一条更加辛苦也有更多可能性的打拼之路。 严礼强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上辈子的这个本事,还能在这里用上。 这样的技艺,在这个世界,独此一门别无分号,一拿出来,自然是技惊四座。 因为这个世界的画师画家们玩的是水墨画,水墨画讲究的是意境,是传神,是那种可以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和感悟,每一幅水墨画中有很多画家自己的东西在里面,是绘画者精神世界的一种展示,哪怕水墨画中也有白描的功夫,但用毛笔白描出来的肖像和严礼强这种上辈子经过专业训练的达到刑侦画像师水准的人画出来的肖像,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刑侦画像师画出的画像,不讲传神,不讲意境,不讲境界,不讲什么心灵的感悟和体验,而是只讲两个字——准确!能让画出来的人物肖像达到照片的视觉效果,准确无误的把嫌疑人的面貌展示出来,这就是最高境界。 “礼强,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本事?”钱肃震惊的看着严礼强,“居然能靠着别人的描述,就能用炭笔把一个人的面貌栩栩如生的画出来,如此技艺,简直神乎其技!” 旁边的陆佩恩没有话,他只是把严礼强手上的那块木板拿了过去,放在手上认真观看,一边看手上的画作,一边看看严礼强,眼中异彩闪动,“妙,妙,妙,如此技艺,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周围的几个人也围了过来,一个个看到严礼强画出来的那副画像之后,都目瞪口呆。 “像,太像了,这画上的人,简直就像活了一样……”周勇看着严礼强画在那片木板上的画作,在目瞪口呆之后,简直对严礼强佩服得五体投地,周勇这样的武人,口中没有多少华丽的词汇,只是一个“活了”,就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大的赞扬。 “钱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学会的,这个本事,也是在梦里面,有人教的……”严礼强一脸平静的道,这样的借口,既然已经用了一次,那么,再来一次又何妨? 原本严礼强上次救人的时候那救人的办法是他在梦里学的,钱肃和陆佩恩这样的人,基本是不怎么相信的,只是他们也不想去寻根问底,以为是严礼强碰到什么机缘恰巧知道了,而这一次,当严礼强他这绘画之技也是从梦里面学的之后,钱肃和陆佩恩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对自己之前的判断,都不由动摇起来,难道严礼强真能在梦里碰见神人,有这样的机缘,要不然,像这种从未出现在世间,令人匪夷所思的画技,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一千从来没有碰过画笔的少年的身上? 陆佩恩沉吟片刻,然后对严礼强道,“那行凶之人心狠手辣,手段凶残,绝不是善良之辈,此刻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个行凶歹徒是什么模样,不如我现在就带着这幅画到黄龙县的刑捕衙门,去看看上面发下来的通缉要犯的影像之中,有没有人与这个人长相类似,好确认行凶之人的身份,好发布公文通缉追拿……” “为什么要到黄龙县,青禾县不是也……”严礼强微微愣了一下。 陆佩恩看向钱肃,钱肃则看向了周铁柱,周铁柱一脸愤恨,“昨日出事之后,我就到县衙的刑捕衙门去报官,可那县衙刑捕衙门的衙役这是严家与客人的买卖纠纷,他们不管,这不算案子,要我们自己解决,我当时气不过争辩了几句,那几个衙役还要是我们要闹,他们就先查我们严家铁匠作坊弄出劣质马掌折了别人的马腿,要我们先拿出赔偿别人的钱来,他们才会去找人……” 之前严礼强回家回得急,周铁柱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些情况告诉严礼强。 严礼强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也有“不立案”这种事,在上辈子,就官老爷嘴里面吐出来的这三个字,不知道让多少人有冤无处申,有恨无处雪,就这三个字,不知道掩盖了多少黑幕肮脏,让多少魑魅魍魉禽兽畜生狼狈为奸横行世间肆无忌惮,哪怕杀了人,强奸了未成年的女孩,你是苦主你去告状,只要官老爷“不立案”,犯事之人再丧尽良猪狗不如,那也不算犯法,你有再大的冤屈都是无理取闹,你若再敢,那就是寻恤滋事,就是造谣诽谤,等待你的就是官老爷声色俱厉的大棒,所谓世间公理正义,法律尊严,人心向背,在这轻飘飘的三个字面前,就成了一个笑话。 来到这个世间,当发现这个世间最黑暗和最不公正的这一幕就这样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当自己的父亲被人几乎砍杀至死,那官府衙门站在犯事之人的一边不为所动,反而要跟着倒打一耙的时候,严礼强一时之间,也气得脸色涨红,几乎怒发冲冠。 在冷静下来之后,严礼强才一下子想起,那洪家之中,洪涛的一个叔叔,好像就在青禾县里的刑捕衙门之中做事,挂不得才如此蛇鼠一窝。 但洪家能把手伸到青禾县的刑捕衙门,却没有办法把手伸到黄龙县的刑捕衙门,在黄龙县,陆家的势力和洪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想明白这些道理,严礼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陆佩恩抱了抱拳,“那就麻烦六爷了……” “不麻烦,不麻烦,事不宜迟,如果确定这个人的确是通缉要犯,我们就能让黄龙县的刑捕衙门直接上报郡城刑捕衙门,让郡城刑捕衙门发文各县缉捕追拿……”陆佩恩老辣的着,“从上往下来,这青禾县的刑捕衙门就再也无法推脱,那个凶人想必也就无法再肆无忌惮,事不宜迟,我这就先回黄龙县,先确定这个人的身份,就算这个人不是通缉要犯,我们陆家也可以找人打听一下有没有认识这个人的!” 陆佩恩着,就站了起来,带着严礼强画出的画像就要离开,严礼强也把人送了出来。 “我让陆管事和两个陆家的护院留在这里,严公子有什么事,都可以交代陆管事去处理!” 严礼强点了点头,陆佩恩则把严礼强画在木板上的那副画,交给他随行的一个护院,让那个护院把画用布心包好,放在了背上,随后就带着四个随处,骑着犀龙马离开了。 …… 陆家带来的返生丹果然神效无比,仅仅两个时之后,之前一直昏迷的严德昌,终于醒了过来,脸色也比早上强出太多。 在严德昌醒过来之后,再把那颗返生丹的丹皮化水给严德昌喝下,休息了片刻,严德昌又精神了一点,已经可以和旁人话了,看到这一幕,严礼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对陆家充满了感激。 …… 钱肃和周勇一直呆到太阳将要下山,吃了晚饭,才和严礼强告辞离开,周勇他们是正规的军士,现在虽然是便装,但在严家呆得时间太长,恐怕也会有问题,现在陆家派了几个人来,严家的安全有了保证,严德昌也转危为安,钱肃就带周勇他们先离开。 严礼强亲自把钱肃送到了柳河镇的镇外。 “礼强你知道为何今日陆家会把他们家收藏的返生丹拿出来,要知道那一颗返生丹,可不是普通之药,如果放到郡城的拍卖行中,至少可以拍出千两黄金?”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钱肃终于向严礼强开了口。 严礼强沉吟一下,“我也不瞒钱叔,今日陆家能把返生丹拿来,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虽然救过陆家的人,但陆家已经给了我黄金,算是报答过了,今日陆家的这份人情太重,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 “你是聪明人,虽然你没,但昨日去陆家庄过半年节,你想必肯定知道为什么会在莲华湖中见到陆家的九姐吧?” 严礼强没有再装糊涂,“我只是想不通陆老爷子会有这种想法,陆家容貌家世配我绰绰有余,我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所以,我今到陆家,在告诉了陆老爷子你家里发生的事情之后,还把你过马步关时的瑞相也和陆老爷子了,这样的女婿,自然值得陆家拿出大本钱来笼络,就算退十步来,你将来就算不会成为陆家的女婿,但一个可以板上钉钉未来注定进阶武士前途无限的有为青年,也值得陆家在你身上投资,让你欠陆家一个大人情!” 真相原来如此! 严礼强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钱肃转过头,看了一眼柳河镇,放缓了语气,“礼强,这柳河镇上的一个洪家都能差点让你家破人亡,你想想这是为什么,这个世界,所谓公理正义,都是屁,大家最后比的都是实力,谁有实力最后就听谁的,实力差不多的可以互相商量,没有实力就只能如木偶一样任人摆布,什么是实力,钱,地,人,关系,拳头都是,陆家之所以看中你,就是因为你表现出来的实力和未来的可能性,你未来前途无限,成为武士不是结束,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你能有陆家站在你背后,在你成为武士之后,可以如虎添翼,更有作为,这一点,或许等你将来成了武士之后会更有感受,这也是我想促成你和陆家姐在一起的原因!” 钱肃看了沉默的严礼强一眼,“陆家姐我见过,虽然年龄大你几岁,但容貌人才,都是上上之选,你自己好好想想,就像这一次,如果你们严家是陆家的亲家,洪家还敢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你们严家吗?” “钱叔放心,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严礼强脸上的表情平静如铁,“陆家姐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 钱肃深深看了严礼强一眼,“那就好!” 钱肃和周勇他们离开,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家里走去。 夕阳如霞,整个柳河镇,在那落日的余晖之中,染上一片红光。 严礼强朝着洪家大院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眼神冷漠,嘴角紧紧的抿着,笼罩着严家的霞光,在严礼强眼中,如血…… 第四十三章 过山风 在吃过返生丹后,严德昌的身体一就好了起来,到了第五,虽然行动还是有点不便,但严德昌却已经可以杵着拐杖自己下床行走了。 在这几中,严家无疑成了柳河镇中的焦点,别的不,就住在严家的陆文斌和陆家那两个护院的气派,就是柳河镇上的许多人没有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毕竟没有不漏风的墙,只是陆管事几个人在严家呆了几,柳河镇上的人就基本知道了他们是来自黄龙县的大族陆家,一时之间,对于严家怎么和陆家搭上的关系,不少人又嫉又羡,镇上也有了不少的流言蜚语。 其中最夸张的一条谣言,居然是严礼强主动卖身陆家为奴,陆家这才派人来给严家壮声威,这样的谣言,是严礼强从周宏达的老婆嘴里听到的,听到这样的消息,严礼强只是不屑一笑。 这几日严礼强在家中,在严德昌下不了床的这几时候,每日就伺候着严德昌,给严德昌端屎端尿,擦洗身体,还有喂饭,任劳任怨毫无怨言,而且从不假借旁人之手,这样的行为,让留在严家的陆管事看了,也心中暗暗佩服不已。 在第七的时候,陆家终于传来了消息,经过陆家的一番努力,动手砍伤严德昌的那个人的身份终于确认了。 那个人是大汉帝国通缉了十多年的一个要犯,黄龙县的刑捕衙门之中留存的最近几年的档案资料之中,早已经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最后陆家动用了他们的关系,才在平溪郡城刑捕衙门留存的通缉档案之中找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叫邓龙,外号过山风,是一个标准的四处流窜的惯犯杀手,心狠手辣,十多年前就在其他州郡因为抢劫杀人被通缉,身上背着十多条无辜人命,这些年一直在被通缉,只是因为他到处游走不定,行踪飘忽,为人又狡诈,所以一直没有被抓获。 要不是严礼强画出了那个人的画像,恐怕平溪郡内的刑捕衙门还不知道这个人已经流窜到了平溪郡内。 在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后,平溪郡内的刑捕衙门就行文各县,让各县通缉追查,接到上级的行文,青禾县刑捕衙门的人才装模作样的到严家了解了一下当日发生的情况,然后在柳河镇的街上贴了一张画得牛头不对马嘴的通缉头像之后,也就了事了。 这几日,严礼强在家中照顾着严德昌,但也没有放松修炼。 他就睡在严德昌旁边的屋子里,每晚上,当严德昌睡了或者是休息的时候,严礼强就在屋子里修炼易筋洗髓经,一日都没落下来过,每依然保持着六遍以上的修炼数量。 这几,周宏达夫妻在严家做着饭,陆家的人做着护院,陆管事处理着各种杂事,除了照顾严德昌的时间之外,严礼强反而可以心无旁骛的修炼着,每日都有进步。 特别是钱肃给他的那本《九宫风影步》的秘籍,在连日的浸淫之下,严礼强越来越有感觉,只是几日的时间,严礼强就觉得自己好像触摸到了《九宫风影步》第一层的境界。 同时,随着易筋经的修炼,严礼强发现自己各方面的感知也变得越来越敏锐,每在白的时候,虽然就在自己家里,但严礼强也总有一种被人窥视和监视着的感觉,这种感觉,和他当日在匠械营门外体验到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而只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感觉才会消失不见。 虽然起来可能有点令人难以置信,但严礼强的直觉却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那个过山风,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哪怕被通缉,也没有逃离,而是就像一条毒蛇一样,躲在暗处,随时准备着给自己来上致命一击,过山风这个名字,本身就是眼镜蛇的另外一个称呼。 过山风没离开,那就是明,随着国术大考日益临近,洪家,依然没有放弃他们的计划。 严礼强终于下定了决心! …… 6月14日晚,半夜一点多,睡在严德昌隔壁屋子里的严礼强睁开了眼睛。 今晚云层很厚,星月晦涩,外面地一片漆黑,能见度不高。 起了床的严礼强床上一身黑色的衣服,然后背着角蟒弓的弓囊,跨上箭壶,无声无息的就出了门。 刚刚推开严德昌外面的房门走出去,旁边就传来一身低低的声音,“严公子……”。 今晚,陆家的一个护院在值宿,正守在外面的院子里,相当警惕,严礼强一出来就被发现了。 看到严礼强这一身黑衣黑裤的打扮,还加上背着弓箭箭壶,那个陆家的护卫一脸惊诧。 严礼强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那个护卫立刻就明白了,他走了过来,用只有严礼强的能听得见的声音问了一句,“严公子,你这是……” “不用管我,我出去一趟,去练练箭,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记住,不要惊动其他人……”严礼强脸色严肃的道。 在这里的护卫,都是陆家的本家人,忠诚自然没有什么问题,那个护卫只是稍微犹豫了两秒钟,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该怎么做了。 严礼强没有从正门或者是后面离开,而是直接来到自己平时在家中练武的后院的院墙下,脚上一用劲,《九宫风影步》一使出来,强大的弹跳能力就一下子让他的身体一下子飞了起来,两只脚在墙上连续登踏两步,身体就继续往上升高了许多,然后他一只手搂住墙顶,轻轻一用劲,整个身子就像一只大鸟一样,无声无息的就越过了那将近三米多高的院墙,一下子翻到了院墙之外。 这院墙之外就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翻过院墙的严礼强就蹲在一丛竹子后面,瞪大了眼睛看着黑影重重的四周,同时用心细细的感受着周围的情况。 在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行踪的时候,严礼强就像一只猫一样,轻巧而迅速的冲入到了那片竹林之中,向着竹林尽头远处的那片山峦跑去,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完全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 在将近三个时后,严礼强才重新回到了这片树林之中,然后也像他离开时一样,从院墙翻了进去,而严礼强身上的弓囊和箭壶,却已经消失不见。 陆家的那个护院一直在等着严礼强回来,一直在重新看到严礼强之后,那个护院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严礼强对着那个护院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保密的手势,那个护院满心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 第二,6月15日,严家还是像往日一样…… 严礼强还是在该起床的时候起了床,然后在房间里练习了一遍易筋洗髓经,随后才去照顾严德昌,服侍严德昌洗漱。 周宏达夫妻也早早的来到了严家,就像过去这些一样,开始给严家的众人做早餐,在严德昌洗漱完毕之后,夫妻两人的早餐也做好了。 “今日一大早,我去买肉,才发现镇子上几个屠户刚买来的活猪就又被洪家的人订走了,听因为国术大考在即,洪家准备今日祭祖,以求保佑洪涛大考金榜题名,早日进阶武士。” 在吃着早餐的时候,严礼强听到周宏达传来的这个消息,让他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含糊的“嗯”了一声。 到了下午,吃过午饭,严德昌第一次丢了拐杖,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步,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好了。 前前后后锻炼了两个时,严德昌有些疲累,严礼强也就把严德昌扶到屋中,给严德昌换药,弄完这些,严德昌也就睡去了。 严礼强从屋子里出来,直接到厨房里背了一个背篓,拿了一把锄头,就准备出门。 看到严礼强要出去,陆管事一脸诧异。 “没想到我父亲的身体恢复得这么快,刚好这几日山上的山菇也该出了,我去山上采一点山菇明给爸爸炖只鸡补补身体……” 陆管事微微愣了一下,“严公子……” 严礼强一脸灿烂的笑容,“没事的,难道陆管事你以为被通缉那么多,那个人还敢呆在柳河镇吗,要是我爸爸醒来我还没有回来,陆管事你就告诉他我去镇上买点东西,让他不要担心,如果黑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吃饭!” 陆管事还想什么,严礼强的手掌已经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用非同一般的力道,捏了两下,并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陆管事,“我一个人去就行,陆管事在这里照顾好我爸……” 严礼强的话中有一股陆管事无法拒绝的力量个,而且陆家让他在这里一切听严礼强的吩咐,看到严礼强执意要上山,陆管事只能点头,同时叮嘱严礼强心一点。 就这样,严礼强背着一个背篓,从严家的正门走了出去,就沿着柳河边上,朝着不远处的山林走去,只是二十多分钟的功夫,就在许多人的注视下,进到了山里…… 本书第十个盟主诞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 击杀凶徒 青禾县内的这座山叫百丈山,百丈山不是什么名山,也不是高山,整座山延绵三十多公里,最高处离地面不过百丈,因此得名百丈山,这座山大部分在青禾县境内,部分在临近的渠兰县内,离柳河镇,不算太远。 百丈山无盛名,不过山里到处郁郁葱葱,植被茂密,进入山里,一会儿的功夫,山间的道上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人影,耳边除了阵阵鸟鸣之外,还有山头另外一边隐隐约约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山歌,一切显得都颇为幽静。 平日,除了几个樵夫和采药人之外,平日进入山里的人都不多。 前几年还有人会经常上山来菜蘑菇,但自从两年前,有一个菜蘑菇的妇女在山上被人奸杀之后,菜蘑菇的人也少了,那案件当年在青禾县轰动一时,传得沸沸扬扬,只是到了今日,依旧没有找到凶手,这也就成了悬案,慢慢的也就被人淡忘了。 这个世界和严礼强经历的前世一样,虽然两者不是一个世界,但因为人性未变,世间的一切善恶美丑,也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力量规则改变了,普通人通过刻苦的修炼,拥有了那么一丝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但丑的,恶的,依然如故。 严礼强进入山中,就顺着山路一直往山里走着,丝毫没有隐藏自己行踪的想法,在整整走了一个时之后,他来到了一处连山歌都听不见的荒无人烟的松林里,找到了松林里的一片灌木丛,在灌木丛的下面,找到了那个兔子洞,然后把自己藏在兔子洞里的角蟒弓和箭壶拿了出来,然后就把自己背着的背篓和锄头放到了那个兔子洞里面。 和严礼强猜想的一样,因为这片松林内的松子还没有到成熟的时候,从昨晚到现在半的时间,基本上没有人来过这里,就算有人来过,也不可能发现自己藏在灌木丛后面那个兔子洞里的东西。 这个地方,严礼强九岁的时候严德昌带严礼强来过,捡松球,打兔子,当年严礼强来的时候百丈山上的凶杀案还没有发生,严德昌带着严礼强深入到了百丈山的里面,这片松林,也是严礼强年少时不多的快乐经历,所以一直记忆犹新,连他掏的那个兔子窝的位置都完全记得。 放好了这些东西,严礼强就带着弓箭,来到不远处的一颗盘曲遒劲的两人合抱的老松树下面,轻松的爬到了几米高的松树上,不慌不忙好整以暇的打开弓囊,拿出角蟒弓,然后把弓囊和箭壶就藏在自己背后的老松树凹陷的树洞之中,随后反手从箭壶之中抽出一支箭,轻轻的搭在弓弦之上,垂下弓,靠着身后的老松树,然后就在这里安静的等待着。 有时候,无论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杀人其实不难,对练武之人来更简单,真正难的,是下这个决心。 严礼强的感觉告诉他,过山风一定会来。 在身份暴露之后过山风还一直躲在暗处窥视着自己,过山风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就是想让自己放松警惕,过山风这次不出手,再等两国术大考到来,其中变数陡增,他要出手就更加的困难,自己一个人出门上山,就是给他机会。 严礼强藏身在那颗老松之上,整个人的身躯,完全被松枝松叶遮住,不走到近前,根本看不到。 山风吹过松林,带来阵阵松涛,松林之中一片安静…… …… 一个时之后,一个人,终于走到了这片松林之中。 那个人戴着一个斗笠,帽檐压得很低,一身樵夫的打扮,但身上却没有挑着柴火,在进入到这片松林之中后,他显得非常的警惕和心翼翼,不时四处扫视,偶尔还蹲下来查看一下严礼强留下的痕迹,然后一步步的向严礼强之前藏着弓箭的那片灌木丛摸去。 严礼强居高临下,被斗笠挡着,因为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不敢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过山风,稍微有点犹豫,箭已在弦,但是没有射出。 就在这时,松林中不远处的一只啄木鸟叫着从树上飞起,那个人一下子一惊抬起头,向鸟飞起的地方看去。 惊鸿一瞥之下,严礼强终于看到那个人斗笠下的那一双三角眼,还有左边脸颊上的一颗黑痣——这个人不是过山风还是谁? 发现只是一只鸟,过山风刚刚松了一口气…… 就是现在…… 严礼强的手一松,一箭射出,不到百米的距离,犹如闪电,飞出的箭矢,瞬间就命中目标,在过山风的一声惨叫声中,那箭矢之中带着的巨大动能,直接让整支箭从过山风的腹之中洞穿而过,然后钉在了地上,整只箭矢,一下子就变成了红色。 过山风也重重的往后摔倒在地上。 严礼强从身后的树洞之中拿出箭壶,背在身上,然后拿着角蟒弓,轻巧的跳下了那个藏身的老松树,朝着过山风摔倒的地方跑了过去,在跑到距离过山风摔倒地方二十多米距离的时候,严礼强停了下来,没有靠近,而是再次抽出一支箭,搭在了角蟒弓上,眯着眼睛看着倒在松林之中的过山风。 地上的过山风,一动不动,脸朝下,犹如死了一般。 逐渐,严礼强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你脸朝下,让人看不见你的面孔,但同时,你的耳朵却贴在地上,这可以让你清楚的听到周围的脚步声,判断有几个人会走过来,另外你的一只手放在腰间,哪里估计有武器,这一箭或许可以要你的命,但不会让你瞬间就死,你没死,还等着翻盘……”严礼强对着过山风自言自语。 过山风保持着摔倒的姿势,一动不动。 严礼强不再废话,就在二十多米外,一箭射出,那箭的箭头,一下子就没入到了过山风的左腿,鲜血四溅。 过山风的身体抽搐般的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动。 严礼强还是没有走上前去,而是再次搭上了一支箭,依然在自言自语,“很好,我看你能装到几时,下面这一箭,是你的右腿!” 完话,严礼强第三箭射出,过山风的右腿上瞬间就钉上了一支箭。 过伤风的身体依然只是颤抖了一下,没有动。 第四支箭搭在了弓弦之上,严礼强声音依旧平静冰冷,“果然是老江湖,这种时候连中两箭都能忍,不过你却忘了,无论你多么能忍,你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你脖子上都有汗了,这一箭,我数到三,就射你的咽喉,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想假装到死,一……” “二……” 在严礼强数到二的时候,犹如死鱼一样的过山风的身体终于翻了一下,转过头来,脸色扭曲,一双三角眼死死的看着二十多米外的严礼强,眼中的神色,有恐惧,也有愤恨和杀机。 “你的手还没有离开腰间,把手掌打开,手掌朝上亮出来,慢慢的平放在地上,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我……认栽了……”过山风的脸色颤抖了一下,他把手从腰间拿开,按照严礼强的要求,把两只手像个大字一样的平放在地上,他张大着嘴,像条死鱼一样的在剧烈的喘息着,胸膛起伏,用复杂难明的神色,看着拿着弓箭充满警惕慢慢走过来的严礼强,慢慢的,居然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咳血,“咳……咳……没想到我方季最后居然在平溪郡青禾县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翻了船……而且居然死在一个少年之手……报应……报应……哈哈哈……” 方季?严礼强眉头微微皱了皱,再次仔细看了看地上的那张面孔,这过山风不是叫邓龙么,怎么又变成了方季,难道那邓龙也是过山风的化名,嗯,估计是这样了,严礼强也没有多想…… 严礼强拿着弓箭走了过来,最后在距离过山风十米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还是没有靠近。 “今日你必死无疑,到了这个时候,你就求个痛快吧,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和全尸,再给你挖个坑,让你入土为安,要是还跟我耍心眼,我让你生不如死,我身上带了一包糖粉,你若不老实,我就让你尝尝临死之前万蚁噬身的滋味!”严礼强冷冷的道,“洪家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杀我?” “开始是黄金五十两,后来……因为你跑到黄龙县,时间耽搁太久,我让洪家翻了一倍,洪家开始是想让我把你打成残废,一辈子成为废人,后来洪家知道你们家和黄龙县匠械营能搭上关系,就改了主意,要让我杀了你,还有你爹,永除后患……”躺在地上的过山风喘息着,语气突然充满了怨毒与不甘,“洪家之前你没学过弓道……我若能活……必灭洪家满门……” “今我山上也是洪家通知你的?” “嗯,自从你回来之后,洪家就让人监视着你家里的一举一动,我也隐藏在暗处等着再次动手的机会,今通知我的是洪安,他还在山下……的那片桃林之……等着我带着你的脑袋回去和他接头……然后再把剩下的钱付给我……”大口大口的血浆从过山风的嘴巴里涌出来。 严礼强最后沉默了几秒钟,“最后,你还有什么话要……” 过山风的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他翻着眼睛看着严礼强,狰狞的怪笑着,“洪家坑了我,那就让……就让洪家的人给我陪葬吧……”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完这话,严礼强手上的角蟒弓一震,第四支箭飞出,直接把过山风穿喉而过,那锋利的箭头,直接断了过山风的颈部的脊椎,让过山风死得不能再死了…… …… 第四十五章 意外连连 这是严礼强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杀人。 上辈子看多了和电视剧,他总以为一个人杀人之后会有不适,诸如会晕血,恶心,呕吐之类的,而实际上,在杀了过山风之后,严礼强却感觉相当的平静,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脑袋里面的,不是眼前死去的过山风的尸体,而是他老爸严德昌身上那两道近乎致命的恐怖的伤口。 在看过自己父亲身上的伤口之后,再看过山风的尸体,严礼强的心态就彻底的平静了,甚至平静的让他自己都有点诧异。 在确认过山风死了之后,严礼强才放下自己手上的弓箭,走了过去,开始检查处置过山风的尸体。 来到过山风的尸体面前,严礼强蹲了下来,然后往过山风的腰间摸了摸,他发现过山风的腰间有两个鼓鼓囊囊的尖锐东西,他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两把手巴掌长的雪亮飞刀,想到刚才过山风的手一直摸在自己的腰间,严礼强瞬间庆幸起来,这一次,还好是自己细心,没有冒然太靠近过山风,要是自己大意一点,在过山风装死的时候接近他,那么,这两把飞刀,有可能已经插在自己身上了,这些亡命之徒果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除了这两把飞刀,严礼强还从过山风的身上搜出了一个钱袋,钱袋里面有六张金票和一些碎银子,那六张金票每张的面额都是十两黄金,可凭票到大汉帝国的官方钱庄兑取,除了这些钱之外,过山风的身上还带着一个药囊,药囊之中有三个颜色不同的药瓶子,因为药瓶子上没写着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严礼强也没有把瓶子打开去闻去看,万一药瓶里面装着的是害人的东西,诸如迷香什么的,自己这么贸然去闻去嗅,一不心中了招那就搞笑了。 收起钱袋,严礼强直接把药囊丢在了过山风的身上,然后再仔细搜了一下。 “咦……”就在严礼强摸到过山风腋下的时候,他发现过山风腋下的贴身的衣服里,似乎有一个夹层,那里的衣服捏起来有点厚,衣服里面似乎还有东西。 严礼强撤开过山风的衣服,就拿起一把飞刀,把过山风腋下的衣服割开了,把衣服夹层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那是一本有着银色封面的书,质地摸起来不像纸,很软,很光华,但又充满了韧性,有一种金属的质感,似乎是用某种金属丝线编织而成的,在书的银色封面上,有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金钟护体神功》。 修炼秘籍! 快速的翻看一下,整个本书连上封面总共就只有薄薄的七页,后面的,被撕掉了,过山风藏在身上的这本秘籍,似乎只是这本书的前面一部分,后面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在那七页书的最后一页的最上面,则有一行文字——金钟罩第六层境界行气图及丹药配方。 一本只有前面几页的残缺秘籍,居然就有六层境界,那后面的境界不知道还有几层,但绝对在六层以上,这样的秘籍,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看着手上的这本残缺的秘籍,严礼强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在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之后,严礼强快速的就把这本秘籍在自己身上藏好。 再次搜索了一遍过山风的身体,发现实在没有其他东西了,这才处理起过山风的尸体来。 严礼强先把钉在过山风腿上的那两只箭拔了出来,在拔箭的时候,严礼强发现过山风腿部的肌肉非常的坚硬和结实,自己射到他大腿之中的两箭,居然被他的肌肉死死的夹住,而且箭矢射入的深度,也有点出乎严礼强的意料之外,严礼强原本感觉自己这两箭起码可以深入过山风的大腿五寸深,但实际上,这两支箭的箭头只没入过山风的大腿三寸左右。 难道过山风也修炼过他随身携带的那本《金钟护体神功》的秘籍,所以身体的抗打击能力才异于常人? 严礼强心里这么想着,再去拔过山风脖子处的箭矢,那箭矢刚一拔出来,被箭矢箭头尾部的倒棱一带,过山风的脖子喉结上方,似乎有一层皮肤翻了起来。 严礼强感觉奇怪,用手轻轻把那一层皮肤揭开一条线,发现那皮肤下面居然还有一层皮肤,随着严礼强一用劲,哗的一声轻响,就像撕开了一层包装一样,一张薄薄的面具出现在严礼强的手上,而躺在地上的过山风,则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幅面孔,那副面孔看起来也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皮肤有些不见日的苍白,眉毛稀疏,颧骨如刀,整张脸上的神色透露着一丝黑暗阴狠的气息,只是现在,这张面孔也同样断了气,死得不能再死了。 难道这才是过山风的真面目?记得刚才过山风他的名字叫方季,而不是邓龙。 严礼强都没想到这个过山风的身上,居然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意外。 …… 严礼强先把过山风的尸体拖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然后拿出藏在灌木丛后面那个兔子洞里的背篓和锄头,就用那把锄头,用了半个多时,把那个已经被荒废的兔子洞给挖开,挖深,然后把过山风丢到坑洞里给埋了,算是到做到,给过伤风留了一个全尸,而且让他入土为安。 做完这些,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严礼强也不觉得累。 再接着,严礼强把过山风身上留下的一件衣服用刀割成布条,把角蟒弓的弓臂完全给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根弓弦在外面,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能看出这把弓是醒目的角蟒弓了。 随后,严礼强又打扫了一遍战场,把地上的血迹和一些痕迹处理了一下。 做完这些,严礼强拿出刚刚从过山风脸上揭下来的面具,眼中精光闪了闪…… …… 十多分钟之后,当严礼强再次从那片松林之中走出来的时候,恐怕严德昌见了他也认不出来了,因为这个时候的严礼强,已经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过山风。 严礼强戴着斗笠,背着角蟒弓和箭壶,把手上拿着的背篓和锄头扔到下面山谷的杂草树丛之中,随后就朝着山下走去…… 在严礼强走到山下那片桃树林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色已经发黑。 看看周围没有人,严礼强身形一闪,就进入到了那片桃林之中。 …… 刚进入桃林一会儿,严礼强就看到一个体型微胖的人正在桃林的深处踱着步,走来走去。 这个人,不是洪涛的叔叔洪安是谁? 洪安的周围没有人,连洪家的家丁都没有一个,毕竟这种事,见不得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非是洪家的人,否则任谁知道了洪家都不会放心。 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反手,角蟒弓就到了他的手上,然后甚至懒得走近再和洪家的人废话,直接在百米之外,对着洪安,一箭射出。 “噗”的一声,长箭从洪安的左眼射入,一箭贯脑,洪安吭都没吭一声,就扑倒在地。 弓道一旦有成,杀人简直如杀鸡一样,开弓,放箭,只要两个动作,一秒钟之内,就能在百米之外轻松带走一条人命。 …… 射杀了洪安的严礼强在桃树林中继续停留了半个时,在色完全黑下来之后,才重新背着弓,朝着柳河镇行去。 这个时间,洪家今日的祭祖活动应该已经完成,正是洪家一家人在家里大吃大喝的时候…… 第四十六章 以牙还牙 洪家的宅院在柳河镇的东边,整个宅院占地二十多亩,是柳河镇上首屈一指的人家。 今日洪家祭祖,从早上到太阳落山,折腾了差不多一,到了晚上,祭祖结束,整个洪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摆筵席,热闹无比。 哪怕就在柳河镇外面,就可以看到洪家的那片宅院之中辉煌的灯火。 就在洪家宅院后院的一间饭厅里,洪家的老爷子洪成寿,洪涛,还有洪涛的父亲洪定,洪涛的三叔洪繁,洪涛的四叔洪荣共坐一桌,一边吃着菜,一边等着洪安回来。 洪老爷子洪成寿有四子两女,那两个女儿,都已经嫁出去了,他的四个儿子,就依次取名“安定繁荣”,以象征洪老爷子对洪家未来的期许。 洪涛的大伯洪安与三叔洪繁,平日都在与青禾县相邻的云涛县中打理着洪家在云涛县的产业,洪家在云涛县的产业大不大,不,也有四百多亩地,还有两个油面作坊,这云涛县的产业,还是洪老爷子当年当家的时候借着洪涛祖父的名声打拼下来的。 而洪涛的父亲洪定,则是柳河镇的亭长,虽然无品无阶,但在柳河镇,同样也是一不二的人物,洪涛的四叔洪荣,在在青禾县的刑捕衙门之中当差,做了一个书吏。 洪涛的一个大姑和一个姑,一个嫁到了平溪郡城,一个则嫁到了青禾县内的另外一个镇上的大户人家,洪老爷子这一辈还有两个兄弟,也就是洪涛的两个叔公,当年和洪老爷子分家的时候争不过洪老爷子,都分出去了,两个都在平溪郡城,一个开了一个客栈,一个则有一个布庄,开布庄的那个叔公叔公因为好赌,一点家产早已经败光,老婆跑了,家道中落,好多年都没了音讯,开客栈的那个叔公一家日子康,还过得去,不过似乎是因为当年和洪老爷子不和,在分家之后,和柳河镇洪家这边来往的也就比较少了。 今日祭祖,洪老爷子也不由想起了洪家的往事,有些感慨,在饭桌上絮絮叨叨的起家中的事情,感慨着洪家眼下局面的来之不易。 在完这些之后,洪老爷子看了看桌边空着的那张椅子,再看看外面的色,眉头不由微微皱了皱,“洪安怎么还没有回来?” 房间内都是洪家的核心人物,所以大家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洪涛因为在洪家的这一代中出类拔萃,是唯一还能上得了台面的人物,不像他的那些堂兄堂弟,一个个要么庸庸碌碌,要么沉迷酒色,要么吃不了苦,都不是练武的料,因此洪涛被洪老爷子寄予厚望,在国术初试之后,也可以参与到洪家的这些机密事情之中,耳濡目染,被洪老爷子当成洪家的接班人来培养。 “大概那个人做事会费点时间吧,毕竟百丈山也不,严铁匠的儿子要是真往山林里一钻,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找到,把事情办完会耽搁一点时间!”洪定也看了看外面的色,“要是再过两炷香的时间大哥还没有回来,我就让严管事带人去接应一下!” “嗯……”洪老爷子点了点头,脸沉若水,“做完这事,柳河镇上那些等着看我们洪家笑话的人就能消停一下了,洪家祖宗给我们留下的基业,不能败在我们的手上。等到将来洪涛进阶武士,我们洪家在柳河镇上的地位,还能再保五十年。” “父亲得是,柳河镇上的那两百亩养士田,是我们洪家在柳河镇起家的根底,什么也不能让外人给占了去,严家的那个毛头子想要成为武士,哼……哼……那就等他将来投胎后再吧!”冷笑着这话的是洪荣,洪荣长得和洪老爷子有四分相似,不过脸型却更长一些,双眼如缝,嘴皮薄如纸片,看起来就是工于心计的人物。 在饭桌上,洪荣是唯一一个穿着一身公服的人,这身公服在刑捕衙门之中不算什么,但在柳河镇的那些普通百姓的眼中,却有着莫大的威力,洪荣非常清楚这身公服在柳河镇普通老百姓眼中代表什么,所以每次洪荣回到柳河镇上的时候,都会刻意的穿着自己在县城刑捕衙门的这身皂色公服。 柳河镇上那两百亩养士田都是在柳河边上的上好水浇田,这片田,还是洪涛的祖父当年进阶武士的时候受封来的,按照大汉帝国的规定,养士田并不完全算作是洪家的资产,洪家仅仅是拥有那片养士田的使用权和收益权,在洪涛的祖父死后,洪家已经三代没有出过武士,武士之泽已断,如果这个时候柳河镇上有人进阶武士,那柳河镇的那两百亩养士田,就会受封到新武士的名下。 养士田原本是大汉帝国为了激励民间的良政,但所谓吃下去容易吐出来难,这个时候要让洪家把那两百亩上好的水浇田再让出来,无异在洪家身上割肉,不仅如此,因为养士田是免税的,这些年洪家在镇子上侵占并购的不少土地,经过一些手段,都挂在了养士田的名目之下,一旦洪家失去了养士田的这个招牌,青禾县里重新厘清柳河镇上的田地,洪家这些年逃税漏税的那些手段,就再也不管用了,每年还要花出一大笔钱交税,这对已经习惯了在柳河镇上作威作福的洪家来,完全难以接受。 除了养士田之外,柳河镇上一旦出现别的武士之家,按照大汉帝国的规定,洪涛父亲亭长的位置,同样保不住。 也正因为如此,洪家才把严家当做了眼中钉和肉中刺,绝不允许柳河镇上除了严家之外还有别的人家能出武士,严礼强一有进阶武士的苗头,洪家哪怕花重金请来亡命徒,也要把这个苗头给灭了。 “那个严礼强倒是有点奇异,我前些到黄龙县去打听他和陆家的情况,黄龙县到处都在传着他从梦中得到神人传授救治溺水之人的办法,艾灸脐中,他就靠着这办法救了陆家老爷子的孙子,和陆家拉上了关系,现在他在黄龙县的名声,还越传越大,连外县都知道他的这个救人办法了,只是这种时候,陆家能保得了他一时,也保不了他一世!”洪繁喝了一口酒,摇头晃脑的道。 “什么神人做梦传授,我看那个严礼强只是走了狗屎运,不知道从哪里偷师偷来的,才学了这么一个办法,还在外面骗出这么大的名声……”洪涛充满恶意的道,从到大,他就是看那个严礼强不爽,严礼强在黄龙县有了名声,还越穿越广,这更让他嫉妒得发狂。 洪家的几个主要人物正在屋子里着话,突然,外面一下子传来一片洪家家丁惊慌的声音,“失火了,失火了,大家快去救火……” 随着这个家丁的声音传来,外面就响起一片慌乱的声音,同时一片火红的火光也从房间的门窗处映射了进来。 听到家中着火,房间里的人一下子都坐不住了,大户人家最怕的是什么,就是一个火字,什么广厦千万万贯家财,有时候,只要一把火,就能烧个干干净净。 洪老爷子第一个离开了房间,推门而出,来到外面的院子中间,其他人也连忙跟着走了出去。 洪家的柴房那边的院子,火光冲,浓烟四溢,还有蔓延的趋势。 “老爷子,不好了,柴房那边着火了……”洪家的管事跑了过来,惊慌失措的道。 “我眼睛没瞎,何须用你!”洪老爷子愤怒的大喊道,“柴房那边为什么会着这么大的火,是谁弄出来的,不知道家里今日祭奠要管好火烛么?” “我……我也不知是谁弄出来的!”管家喏喏的道。 “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洪老爷子暴躁的直接给了管事一耳光。 “是……是……”管事低着头,正要转身离开,他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突然之间,他感觉一些液体溅到了自己脸上,管事伸手一抹,发现那液体居然是红色的,像血,他奇怪的一抬头,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洪老爷子的嘴里插了一只箭,那只箭完全没入到了洪老爷子的嘴巴里面,只有一截箭羽露在外面。 洪老爷瞪着眼睛,身体直挺挺的就往后摔倒。 又是一支箭射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洪定——柳河镇的洪亭长的心口,也瞬间被一支利箭洞穿,洪定惨叫一声,一下子摔倒在地…… 剩下的洪家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洪繁惊恐的大叫一声,转身就想跑到房间之中。 但是,洪繁刚刚转身跑出一步,一支利箭又飞了过来,直接穿过他的后心,将他射杀当场。 洪家的人,眨眼之间,就被射杀三个。 洪荣则连滚带爬的扑倒在地上,躲到了院子的花台后面,嘶声力竭的大叫起来,“快来人哪,杀人啦,杀人啦……” …… 第四十七章 一箭解千愁 洪荣持续不断的叫声在严家的一片混乱之中,显得特别的凄厉。 这个时候,不少严家的家丁和下人都忙着去打水救火,但还是有听到洪荣叫声的严家的护院,朝着后院这边跑了过来。 严礼强也在跑,他的身下,就是严家大宅内一间屋子的屋顶,他的脚下,都是一片片的瓦片和屋檐。 洪荣躲到了那个院子的花台后面,那是射击的死角,他必须冲到那个院子中,才能把洪荣也给解决了。 严家的人已经杀了四个,这个洪荣,自然也不能放过。 严礼强心中杀气如龙。 他背着箭壶,拿着用布裹起来的角蟒弓,整个人像在房顶上蹦窜的猫一样,轻巧的跑过两个院子和一道院墙,然后就一下子从三米多高的院墙上面,跳到了院子之中。 严家的一个护院第一个从另外一道门冲到了院子之中,那个护院也看到了严礼强,双方相距十米,在微微一愣之后,那个护院大叫一声,拿着刀就朝着严礼强冲过来。 抽箭,拉弓,射箭——严礼强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眨眼的功夫,那个严家的护院才跑出三步,严礼强手上的箭矢就已经洞穿了那个护院的右肩。 巨大的弓力带着那个护院往后飞起,然后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彻底让那个护卫失去了战斗力。 在弓道进阶三重境界而且感觉短时间内再难进阶四重境界之后,这些日子,严礼强弓道修炼中练习得最多的一个动作就是抽箭搭弦,他在追求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攻击,这个时候,他这些日子的苦练,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对于一个弓箭手来,在短兵相接的时候,上箭的速度,也就是弓箭的射速,就成了决定胜败的最关键的因素。 “杀手,杀手在这里……”院子里,刚刚被吓傻的洪管事像杀鸡一样,不知死活的扯着脖子在院子里叫了起来。 严礼强一箭射出,这个前些日子还骑着犀龙马居高临下打量着严礼强的洪管事的大腿,瞬间就被一箭洞穿,洪管事摔倒,叫喊变成了哀嚎,抱着自己的大腿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严礼强快速的冲到了院子之中。 洪涛还呆呆的站着,看着地上洪成寿和洪定两个人的尸体,脸上带着一丝傻笑,就像傻了一样。 在冲过去的时候,严礼强已经将箭对准了洪涛,但在他和洪涛那空洞的眼神接触的一瞬间,严礼强就将弓箭调转了一个方向,朝着自己身后的院门射去。 第二个护卫冲了进来,刚刚转过院门,甚至连严礼强的人影都没见到,就被一箭射在了大腿上,惨叫一声就扑倒在地。 严礼强的动作,精准得就像自动步枪,几乎就在箭矢离开弓弦的一刹那,他的手反手一抽,就又从身上背着的箭壶之中抽出一根箭矢,快速的搭在了弓弦之上,两个跨步就冲到了花坛的侧面。 躲在花台背后的洪荣用惊愕至极的眼神看着拿着弓箭对着他的严礼强,嘴巴微张开,那惊愕的眼神,似乎在四个字——怎么是你? 看洪荣的样子,严礼强就知道洪荣也是和过山风见过面的。 两人相隔不到十米,严礼强手一松,箭矢离弦,洪荣的脑袋就像被人近距离打了一枪一样,被箭矢从眼眶处贯穿,瞬间爆开,鲜血洒了一地,一声未吭就挂了。 又有一个洪家的护院冲了进来,但依然没有什么卵用,严礼强开了一次弓,这个洪家护院的右肩瞬间就被洞穿,摔倒在地上。 “大家心……刺客手上有弓……”院子外面乱糟糟的团,一直到了这个时候,严礼强把洪家能主事的人都干掉了,那些准备冲过来的洪家护院才知道院子里的严礼强手上拿着的是什么武器。 “有弓”这两个字,在这个时代,听在一般人的耳中,简直就像听到“有枪”一样,有着巨大的威慑力。 听着院子里几个未死之人的惨叫声,一堆护院挤在院子的外面,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敢冲进来,院子外面乱成一团,只是有人在大声叫着,“快去拿盾牌,快去拿盾牌……”“快去拿机弩,拿机弩……” 严礼强当然不会等着洪家的护院们拿着盾牌机弩冲进来,在干掉洪荣之后,他已经朝着院墙冲了过去,双脚在院墙上踢蹬两下,已经上了两米多高的院墙,然后顺着院墙,跑上屋顶,快速的朝着洪家宅院的后面跑去。 在洪家宅院在柳河镇的最东边,是洪家后院的外围,就是洪家弄的一个花园,花园的外面,就是柳河镇的郊野。 “刺客在屋顶,刺客在屋顶……”下面的洪家护院看到在屋顶上跑动着的严礼强,一边大叫,一边在下面追着严礼强朝着后面跑去。 有一个护院也跳到了院墙上,想爬山屋顶,严礼强反手一箭,正中那个护院的大腿,那个护院惨叫一声,就从墙上掉了下去。 刚刚跑过两间屋子,突然之间,咻的一声,严礼强只感觉到一股劲风在距离自己一米多外的地方飞了过去,这让严礼强陡然一惊,回头一看,几个洪家的护院正在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拿着机弩对着自己,刚刚那一箭,正是洪家的护院用机弩射出。 严礼强想都不想,返身一箭射出,还不等那个拿着机弩的洪家护院在机弩之中装填好第二支弩箭,严礼强的这一箭,就已经直接射中那个护院的心口,一箭穿心,将那个护院射杀当场。 这是严礼强今晚在洪家除了洪家人之外杀的第一个人。 旁边的一个护院下意识的想去捡机弩,严礼强又是一箭射来,直接把那个护院的手掌钉在了地上。 两箭射出,旁边的几个洪家护院都吓得连忙逃开,头都不敢露一下。 严礼强继续朝着后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变着嗓子,用粗哑的嗓子大喊,“洪家雇我对付严家父子,事后却反悔抵赖,想要不给钱,欺人太甚,今日我过山风杀到严家,就是给自己讨一个公道,这是我和洪家的恩怨,谁敢留我,莫怪我过山风心狠手辣,箭下无情……” 听了严礼强的话,那机弩掉在地上,却再也没有人敢去捡了,毕竟不要命的人,真的不多。 在被杀了一个护卫之后,洪家的一干护卫家丁在院子之中咋咋呼呼,大呼叫,看似在追着严礼强,但不少人的脚步,已经悄悄放缓了许多。 严礼强终于跑到了洪家的后花园,从花园的院墙上跳了下来,朝着野外跑去。 一干洪家的护院和家丁打着火把追了出来,但还没追出几十米,一支箭矢突然从前面射过来,正中跑在最前面的那个洪家护院手上拿着的火把上,然后射飞了后面一个洪家家丁的帽子,燃烧的火把变成一堆火星在黑暗之中炸开,不少火星溅射到拿着火把之人和旁人的的脸上手上,烫的旁边洪家的护院家丁哇哇大叫,而被射飞了帽子的洪家家丁脸色发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被带飞的一缕头发,脚下莫名一软,差点站不住…… 看到前面的那个人影最后没入到黑暗之中,一干洪家的家丁护院的脚步都慢了下来,一个个咽了咽口水,互相看了一眼,不敢追了。 到了这个时候,洪家大宅这边的火光和叫喊声,还有那急促响起的敲锣的声音,才逐渐把柳河镇惊动了…… …… 而严家这边,陆管事站在院子之中,看着柳河镇东边方向冒出的火光还有外面的嘈杂,整个人脸色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是不是洪家之人搞什么幺蛾子。 …… 他一边让陆家的两个护卫注意警戒,一边让周铁柱到外面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后,周铁柱回来,告诉他好像是洪家大宅那边着了火,还死了人,陆管事的脸色就精彩起来…… “陆管事,你礼强现在还没有回来,不会有事吧!”不知什么时候,严德昌已经从房间里面自己慢慢的走了出来,来到院中,看着洪家那边的火光,一脸担忧的问道。 “嗯,严公子出门买东西,或许是被什么事情暂时耽搁了,严师傅不用担心……”陆管事也只能尽量平静的道,尽量安慰严德昌。 一干人完话,就在院子里等着,一个个心里七上八下的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时,听到有人敲门,陆家的一个护卫把门打开,才发现严礼强空着手站在门外。 看到严礼强回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严礼强脸色也不见异样,反而有些轻松,看到严德昌也在院中等他,就主动给严德昌认错,“原本我想到山上给爸爸你采一点山菇回来,没想到后来黑,在山上迷了路,多转了一会儿,还把带去的背篓锄头也弄丢了……” 看到严礼强回来,严德昌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哪里还会和他去计较丢了的一点不值钱的东西…… “对了,我刚才回来,遇到镇上的个人,听严家那边好像出事了……”就在爱院子里的石桌上,严礼强一边吃着吴妈给他端出来还温着的饭菜,一边看着悄悄打量着他的陆管事,“那个过山风,果然是亡命之徒,虽然被通缉,但一直没有离开青禾县,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到洪家大开杀戒……” “什么,过山风?”陆管事一脸惊诧,刚刚在听到洪家出事的时候,严礼强又没回来,陆管事还在猜测是不是严礼强今冒冒失失的去找陆家的人报复,现在听到严礼强起居然是过山风干的,陆管事心中的惊讶,完全写在了脸上。 “怎么,难道陆管事以为是别人么?”严礼强似笑非笑的看着陆管事。 “咳……咳……”陆管事咳嗽了两声,连忙摇手,“没有,没有,这种事,也只有过山风那种亡命之徒才能做得出来,今晚严家这边也心一点……” 严家自然一夜无事,只是到了第二,洪家的确切消息最终传来的时候,几乎整个青禾县,都震动了…… 本书第一个白银大盟出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大考之日 6月1日,正是平溪郡中各县的国术县试大考之日。 这一,严礼强还是早早的就被强大的生物钟唤醒,在习惯性的练习了一遍易筋洗髓经之后,仔细洗漱了一遍,换上了一身干净清爽的练功服,在吃过丰盛的早餐之后,就和严德昌等人告别,牵着家中的犀龙马,在一名陆家护卫的陪同下,就出了门,准备到青禾县国术馆参加国术县试大考。 严德昌,陆文斌,周铁柱,周宏达夫妻,还有吴妈与陆家的另外一个护卫,都走出院子,一直把严礼强送到了外面的大路上。 “爸爸,陆管事,吴妈,几位大哥还有周大嫂请留步吧,这县成离这里也不远,用不着这么隆重的!”严礼强笑着让众人不要再送了。 “那我就在此就先预祝严公子今日马到功成,扬名青禾县!”陆文斌一脸笑容的对着严礼强拱手。 “啊,那就谢谢陆管事吉言了!” 严德昌则用既期待又担忧的复杂目光看着严礼强,“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国术县试大考,今年尽力就行,不要勉强,如果对手太强劲,就不要硬拼,实在不行,也不用勉强,明年再去也一样!” “爸爸你放心,我知道的,实在不行的话,我也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听到严礼强这么,严德昌总算放心了一些,对着严礼强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严礼强点了点头,对着众人拱拱手,随后就麻利的翻身上了犀龙马,轻轻一抖缰绳,就朝着镇外行去。 过山风早已经死了六,但这个秘密严礼强却不能对任何人讲,而且因为洪家发生的事情,陆家担心过山风来找严家的麻烦,派到严家的陆管事和护卫不仅没有撤走,反而,在洪家发生事情的第二,陆家又派了两个护卫来,新派来的这两个护卫,气息沉稳,双目有光,身上都背着弓囊和箭壶,一看就是用箭的好手。 对此,严礼强自然也无法什么,他总不可能告诉陆家人不用杞人忧,过山风早已经嗝屁被自己埋了吧。 这几,柳河镇上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刑捕和官差,都是来调查洪家的事情,顺带追捕过山风。 过山风那晚上在洪家做的事情,有几十个洪家护卫家丁看见,作为人证,再加上严礼强那晚的“表白”,这洪家的血案,铁证如山,自然也就算在了过山风的头上。 洪家出了事,整个柳河镇这几日都人心惶惶,一到晚上,就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晚上外出的人都少了不少。 严礼强骑着犀龙马经过柳河镇中心广场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洪涛。 短短几日的时间,严礼强差不多都要认不出洪涛的样子来了。 洪涛披头散发,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那晚上的那一套,但早已经污秽不堪,还有些破损,他赤着脚,眼神涣散痴痴呆呆的在镇中心的广场上,一下哭,一下笑,一下子自言自语,却是已经疯了。 “我已经是大汉帝国平溪郡最厉害的武士,而且马上就要进阶武师,加官进爵,大展宏图指日可待,整个柳河镇都是我们洪家的,整个青禾县也是我们洪家的,谁都拿不走,你们两个人,为何看见我还不下马跪拜……” 看到严礼强和陆家的那个护卫骑着犀龙马过来,洪涛就坐在广场的地上,仰着头,指着严礼强大声道。 严礼强摇了摇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那晚上他就发现洪涛已经不对劲儿了,所以才没有杀他,他想如果洪涛能挺过来,那么他在今的擂台上就将洪涛进阶武士的希望彻底粉碎,但严礼强也没想到,在亲眼目睹了那晚的杀戮之后,洪涛的精神大受刺激,居然疯了。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那么强大的神经,可以目睹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而不会留下任何的心理问题。 看着面前的洪涛,严礼强心中微微闪过一丝不忍,但想到洪家的所作所为和那些阴毒算计,他心中的那一丝不忍,眨眼之间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切都是洪家自找的,换一个角度想想,假如自己没有重活一次,没有修炼易筋洗髓经,此刻柳河镇家破人亡的,恐怕就是他们严家了,而他自己,恐怕也不会比现在的洪涛要好。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吐出去的口水在有些时候不定就会飞到你自己脸上,洪家可能从来就没有想到他们想强加给别人头上的东西,最后会落在了他们自己身上。 短短一周不到,曾经在柳河镇一不二的洪家已经烟消云散了。 那晚上的大火只是烧了洪家的一件柴房和柴房旁边的厨房就被扑灭了,大火没烧死什么人,但是洪家能主事的人在那一晚死了个干净,特别是第二有人在百丈山下的林子里发现洪安的尸体之后,第二晚上,就有洪家的管事护院和妾卷着洪家的家财逃跑的。 洪家之人的头七未过,还未下葬,洪涛的几个不争气的堂哥堂弟,就已经为了争夺洪家的家产打了起来,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 洪成寿嫁出去的两个女儿和夫家,也借着回来奔丧的机会,卷入到了洪家家产的争夺中,此刻的洪家,烧毁的房屋无人打理,所有人都在忙着往外面搬东西,抢宅地,打官司,整个家里一到晚都有人在大吼大叫吵吵闹闹,护院家丁们早已经散了大半。 这样的洪家,早已经不足为虑。 镇上广场的通告亭里,贴着几十张崭新的过山风的头像通缉令,比起之前的来,这一次青禾县刑捕衙门发下来的过山风的头像,不再像梵高用毛笔画出来的自画像了,要清楚了很多,至少过山风的那双三角眼和左边脸颊上的那颗黑痣画得比较突出了。 洪定是柳河镇的亭长,算是最基层的官吏,洪荣也是青禾县刑捕衙门的人,算是吏,这两个人都是和公家沾边的人,性命自然要精贵一点,再加上这一次洪家死的人多,影响恶劣,整个青禾县的刑捕衙门这几都弄得鸡飞狗跳。 最后看了洪涛一眼,严礼强的信念重新坚定了起来,他轻轻一抖缰绳,犀龙马就朝着镇外跑了起来。 严礼强骑着犀龙马刚刚离开柳河镇不到一里路,就碰到三个骑着犀龙马往柳河镇来的人,那三个人其中的两个都一脸横肉,不像是善良之辈,只有一个瘦一些的,像是一个账房先生,双方在路上打了一个照面。 “请问这位公子,前面是柳河镇么?”在双方要骑着犀龙马交错而过的时候,那个像是账房先生一样的人个突然放慢了一点速度,眼睛滴溜溜的扫视了一下严礼强和陆家的护卫,脸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客气的开口问了一句。 “不错,前面就是柳河镇!”严礼强点了点头。 “不知道洪家在柳河镇什么地方?”旁边的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有些急切的插嘴问了一句。 “不知几位找洪家有什么事?” 那个账房先生一样的人又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嗯,这样的,洪家的洪安欠了我们钱,听他死了,我们是来找洪家要账的……” “洪家是柳河镇的大户,你们只要到了镇上,随便找人一问就知道了……” “多谢!” 双方就此在路上交错而过,在走出百米之后,严礼强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人骑着犀龙马朝着柳河镇冲去的背影,让严礼强感觉就像看到几只嗅到死亡气息的秃鹫,拍着翅膀朝着倒毙的猎物冲过去一样。 洪家现在就只剩下一堆孤儿寡母,洪家能管事的人死了,洪家的名声烂了,没了靠山,有人如果弄个欠条什么的出来,来个死无对证,这就可以去争,去扯,有了插手瓜分洪家家产的资格。 这样的事情,严礼强上辈子就见过,这套路,和上辈子见的也没有多少区别…… 不过这已经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骑着犀龙马,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青禾县城,县城的城门口,也贴着过山风的通缉令,守在城门口的军士,在一个个的扫视着进城之人的面孔,戴着帽子斗笠的,要摘下来,坐在车上的,都要下车。 国术馆的外面,早已经人山人海…… 第四十九章 一个也不能少 就像上辈子高考考场外的景象一样,当一个个考生走进学校考场的时候,无数的家长就等在考场外面,期盼而又担忧的等待着自己的孩子出来。 每年的国术县试大考,对许多人来,也就像是高考一样,甚至比高考还要更加重要,因为对许多普通家庭来,这就是一个个家庭寒门出贵子,鲤鱼跳龙门的机会。 在国术县试大考中表现优秀的青年,就可以进入到了郡城的国术馆中深造学习,拥有成为武士进阶士族的希望,而就算最终成为不了武士,郡一级国术馆的学习机会,也有诸多的好处,可以让人在国术馆中广结人脉,交到许多朋友,或者是在离开国术馆后能拥有进入郡县各级官府衙门的机会——因为郡县各级官府衙门每年有很多公职,都会到郡城的国术馆中挑选。 这国术县试大考,从某种意义上来,就相当于大汉帝国高考和公务员考试的某种结合,青禾县下属十七个乡镇,每年七八百考生,多的时候上千,而能有机会通过国术县试大考进入郡城国术馆的,也就三十人左右,这个录取比率,可比高考的录取比率低多了, 把犀龙马交给陆家的护卫,严礼强才在无数家长的“夹道欢迎”之中,走进了国术馆的大门。 在国术馆大门哪里,有四个入口,每个入口处都写着几个青禾县下属乡镇的名字,来自不同地方的考生就从不同的入口分流进入国术馆,而每个入口处,都有三个人在同时检查着进入之人的身份,非常严格。 “姓名?” “严礼强!” “来自何处?” “柳河镇!” 问着严礼强话的人一边问一边翻着自己手上的一个本子,在翻到柳河镇的考生名字页的时候,看到有严礼强的名字记录,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让严礼强伸出右手大拇指,在印泥盒里沾上色,然后在名册的后面留下了一个大拇指的指纹。 这个指纹,刚好和之前严礼强在这里参加初考时留下的指模排在一起,方便对比,看到两个指纹一样,才确认了严礼强的身份,那个人随后把名册递给旁边的一个人看检查了一下,那个人点了点头,然后第三个人拿出一个上面印着号码的金属牌,在金属牌上写上严礼强的名字,然后把金属牌递给了严礼强,严礼强才拿着金属牌走进了县国术馆。 时间距离正式开始还有大概一个时,国术馆的演武场已经聚集了六七百个考生,演武场上的九个擂台依次排开,在最中间的那个最大的擂台上,挂着一条横幅——平溪郡青禾县国术县试大考。 真正到了大考之日,进场的考生既兴奋又紧张,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考生一堆堆的围在一起,一个个交头接耳,还有的考生在做着各种各样的热身动作或者是热身拳法。 来自不同乡镇的考生都有固定的聚集区域,那些区域都竖着一面写着乡镇名称的旗子,你来自哪个地方,就到哪一面旗子下面集合,这样做,既为了方便管理,也为了防止有人冒名顶替,因为来自同一个地区的考生彼此都有些熟悉,至少见过,突然之间多出一个陌生人的话,大家都能发现。按照大汉帝国的法律,敢在国术大考之中冒名舞弊的人,双方都是充军发配的重罪。 严礼强扫视了演武场上一圈,看到柳河镇的旗子,就坦然的朝着柳河镇考生的聚集地走了过去。 来自柳河镇的那些考生们也看到了走过来的严礼强,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啊,严礼强来了……” “难道他上次的伤势这么快就好了?” “可能好了吧,就算不好,至少也要来试试!” “可惜了,要是洪涛家里不出事,洪涛一定能把严礼强揍得满地找牙……” 大家都看到了严礼强,但却没有一个主动过来和严礼强打招呼的,以前在柳河镇上,严礼强可没有什么人缘。 齐东来也在那些人中,在看到严礼强的时候,他想过来,但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走过来,有些心虚的避开了严礼强的目光。 严礼强却直视着齐东来,朝着齐东来走了过去,来到齐东来的面前。 到了这个时候,严礼强早就清楚两个月前的洪家是怎么把齐东来收买的了,起来既可笑又可悲,洪家就是把他们家在柳河镇上的一个地段不错的铺面拿出来给齐东来家里开了一个米店,好像还免了齐东来家里几年的租金,齐东来就把自己给卖了。 现在洪家出了事,洪家的人争起了家产,齐东来家里的那个米店又被收了回去,前两齐东来的父母还来县城告状,那个米店是洪成寿几个月前应给他们家免费租十年,现在洪家不租了,要收回,出尔反尔之类,但齐东来父母又拿不出凭证,空口无凭,最后被县城官衙里的官差当做打秋风的给赶了出来。 “东来,好久不见了!” 齐东来不自然的笑了笑,似乎有些不习惯严礼强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前些日子为了这次大考我一直在郡城,我伯给我找了一个师傅教了我一套腿法,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忙着修炼,都没有回来,昨回来才听礼强你家里出了事,实在不好意思,也没有来看看你爸……” 齐东来的这点虚情假意,严礼强一眼就看穿了。 严礼强笑了起来,“没关系,苏畅来过了,东来你来的话,我还有点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严礼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我爸爸这些日子在养伤,可经不起谁再在他的身上放一只冰蚁再来上一口了!” 齐东来面色大变,脸色完全僵住了,“礼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知道你明白的,你也明白我知道的,上次初试中我为什么输得那么惨,我身上的那只冰蚁是谁悄悄放在我身上的,你比我清楚!”严礼强绕口令一样的了一句话,然后冷冷道,“看在我们以前还有的那一点交情的份上,齐东来,我原谅你一次,但从今起,我们就是陌生人,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记住了,没有第二次,最后再奉劝你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很多时候,人做事,在看,昧良心的事情少做……” 和齐东来完这些,严礼强就走开了,再也不看齐东来一眼。 齐东来脸色乍青乍红,旁边的人听了两个人的对话,也一个个若有所思的看着齐东来,似乎猜到了一点什么,现在整个柳河镇,谁不知道洪家买凶对付严家父子的事情,听严礼强的话,似乎上次初试,严礼强之所以被洪涛打得那么惨,背后有齐东来在背后捣鬼。 这齐东来可一直是严礼强的朋友啊,这样的朋友,也实在太可怕了。 不知不觉,周围的人看着齐东来的眼光都变了变,一个个悄悄拉开了和齐东来的距离,最后,齐东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他孤零零的站着。 这就是齐东来要付出的代价,他既然能做出出卖朋友的事情,那么,他以后,也就不要想要有什么朋友了,谁都会对这样的人退避三舍,对这样的人,难道自己还有替他遮丑保密的义务? 做人如果不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那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洪家的事,至此才算彻底告一段落。 严礼强终于爽了…… 后面的时间,严礼强也没想着要和周围的人攀谈什么,就在柳河镇的旗帜下安静的站着等着。 差不多过了四十多分钟,随着三通鼓响,一队人从国术馆的大楼里走了出来,整个演武场上,瞬间一片安静…… 第五十章 开始大考 从国术馆中走出的那一队人一个个都穿着公服,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是青禾县国术馆的馆长,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脸色黝黑,胡须浓密,看起来不怒自威,在这个馆长的旁边,还有一个四十多岁面白无须有着一些书卷气息的人,两个人走在最前面,在两个人身后,则是国术馆的一些馆吏。 看到青禾县国术馆的馆长出现,演武场上的考生们都有些激动,因为这个馆长,在青禾县,可是一个大大有名的人物,这个馆长姓沈,叫沈宏兵,是青禾县沈家的家主,也是青禾县国术馆的馆长,更是青禾县众所周知的在筑基成为武士之后,又能在武道修行上更进一步,顺利进阶武师境界的“大高手”和青禾县的“传奇人物”。 沈家在青禾县的地位,几乎就像是陆家在黄龙县的地位一样,都是县内的大家族,一方土豪,势力根深蒂固。 在平日,听这个沈宏兵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外出访友问道,他虽然是国术馆的馆长,但基本不可能在国术馆中见到他,就算每年到了国术大考的时候,他也不一定会出现在国术馆中主持大考,至少是去年和前年的国术大考,他就没有出现过,而今年沈宏兵一出现,就引起演武场上的一阵骚动,许多考生兴奋莫名,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朝着中间擂台走去的沈宏兵。 严礼强也在注视着这个沈宏兵。 易筋洗髓经锻炼出来的强大的感知,让这个沈宏兵一出来的时候,就让严礼强一下子感觉到了他身上蕴含的强大的力量,在严礼强的感知之中,这个沈宏兵的身上,有一种与普通人不一样的气息和威势,犹如猛虎,精悍无比,在这个人从严礼强的身边不远地方走过的时候,严礼强都能感觉到这个人每走一步踏在地面青砖上的力量非常的大,他用平常的步伐走着,但脚上的力量,却像普通人用力跺着地面一样。 听在开辟丹田完成筑基之后,就可以修炼内功,只有修炼了内功的人,举手投足之间,才会拥有巨大的威力,而且可以把许多武技和秘法的威力,发挥到巅峰。 能进阶武师的人,毫无疑问,一定修炼着某种内功功法。 对沈宏兵修炼的内功,严礼强好奇得很。 走在沈宏兵旁边的那个人,给人的气质则与沈宏兵相反,沈宏兵威猛,那个人斯文,沈宏兵犹如一团炙热的火,而那个人则像是一阵风,双脚落地的时候,轻灵无比。 在场的考生,包括严礼强在内,似乎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这个人和沈宏兵走在一起,气质上却并不输给沈宏兵,不仅如此,沈宏兵似乎还对这个人非常的客气,两个人走在一起,沈宏兵迈步的时候,都不会超到这个人的前面。 在严礼强的感觉中,这个气质斯文的人的境界,绝不会比沈宏兵要低,不知为什么,他甚至还感觉这个斯文男人似乎还更厉害一点。 这队人穿过演武场,直接来到了最中间的擂台之上,站成一排。 站在中间的沈宏兵上前一步,脸色一肃,大声开口训话,“诸位考生,在这次国术县试大考之前,我先给诸位介绍一个人,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平溪郡国术馆的座馆馆师史长风史大人,史大人在今有一个好消息要向诸位考生宣布……” “沈馆主客气了,这个消息,史馆主宣布也是一样的!”站在擂台上的史长风和沈宏兵客气的道。 “哪里,哪里,这个消息,还是由史大人来宣布更加振奋人心!”沈宏兵微笑着推辞。 两个人在擂台上互相谦虚了几句,那个史长风也就不再客气,上前两步,“诸位考生,平溪郡国术馆一直以培养平溪郡内各方英才为己任,青禾县则一直是平溪郡内英才辈出之地,在今年,平溪郡国术馆将在青禾县招收录取50位考生,这个招收录取的考生人数,远超往年历届,这也意味着诸位考生之中今年将有更多人拥有进入平溪郡国术馆的机会,不仅如此,如果诸位考生之中有在枪术和弓道上有特长者,今日就可以在此展示,平溪郡国术馆将予以特招……” 什么?平溪郡国术馆今年在青禾县招收录取的人数将有50人?这不是比去年多了将近一倍吗,这也意味着今年参加国术大考的考生,将有更多人有机会进入平溪郡国术馆。 演武场上的众多考生在微微一愣之后,直接欢呼起来,有不少人都兴奋不已,一个个摩拳擦掌。 和周围的人不同,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严礼强没有笑,也没有高兴,而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脑袋在快速的运转着,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可从来没有什么上掉馅饼的好事,当你以为被馅饼砸中脑袋的时候,跟在馅饼后面的,很多时候不是第二个馅饼,而是一颗炮弹。 那个史长风了要扩招人数,但却并没有为什么要扩招,他的有些含糊,这就是问题所在。 把一个偌大的国家的统治阶层想象得太善良或者太蠢,都是幼稚的表现,严礼强现在的年龄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实际上,却早已经不再幼稚了,当你认为统治阶层太善良和太蠢的时候,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们背后有什么算计,因为你没有掌握他们知道的信息,你对统治者的许多印象,都是因为信息不对称给你造成的心理错觉。 但这个时候,严礼强同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赶上这么一个“好时候”…… 主擂台上,史长风完之后就退后了两步,把最前面主持国术大考的位置让了出来,沈宏兵上前,“我宣布,今年平溪郡青禾县国术县试大考现在正式开始!” 在宣布开始之后,沈宏兵和史长风就退到了主擂台后面的坐席上,两个人居高临下的坐着,就像监考一样,看着演武场和各个擂台上的情况,而刚才随着他们走出来的那些人,早已经朝着演武场边上的各个擂台走了过去,开始主持大考。 一个国术馆的馆吏来到了柳河镇这边的旗帜下,看了严礼强等人一眼,“诸位考生之中,可有谁不是柳河镇之人?可有谁怀疑他人是冒名顶替?” 众人知道这是大考前的过场和惯例,目的是确认众人的身份和众人之中没有顶替作弊的人,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这一关非常厉害,谁有问题,在这个时候当众就会被揪出来,因为没有人可以把整个镇的考生全部收买,就算能,这么大张旗鼓的作弊,恐怕整个青禾县的人都知道了,除非双胞胎,否则的话,一万个作弊顶替的人中,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要折在这一关上。 那个馆吏等了半分钟,看到众人都没有异常,这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请诸位按照自己拿到的擂台号牌到各自的擂台前集中开始大考吧!” 严礼强看了自己手上的那个金属号牌一眼——金属号牌最上面写着一个丙字,中间是64号,最下面则是刚才在门口处被人写上的自己的名字。 他也没有耽搁,拿着号牌就朝着丙字擂台快步走去,在来到丙字擂台的时候,直接将自己的号牌投入到了擂台前面的一个木箱里。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所有拿到丙号擂台的考生,就都集中在了这里,这些考生之中,来自柳河镇的考生只有四个,其他的,都是来自青禾县的其他乡镇。 擂台上的裁判,馆吏等人也迅速到位。 一个馆吏来到那个装着众多人号牌的木箱面前,抱着木箱使劲儿摇晃了一会儿,然后拉了一下木箱下面的机关,两个号牌就同时掉了出来,那个馆吏举起了两个号牌,向周围展示了一下,“第11号苏志和第75号黄晓上台……” 擂台下的两个年轻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时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上了擂台,各自在擂台上面的两条相距三米的红线之外站定,对着对方抱了一下拳。 “开始……”擂台上的国术馆的裁判没有任何废话,就下令开始。 第五十一章 要夺第一 大考就是徒手比武,每场比武的时间最长大概是五分钟左右,在这五分钟内,击倒对方,将对方击下擂台,或者是在比武的过程中占据明显的优势,都可以获得胜利,势均力敌的,则滚动到下一轮重新抽号对战。 五分钟的时间对于像严礼强他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来已经足够分出胜负,实际上,绝大多数擂台上比武分出胜负的时间,就在两分钟之内,有一半,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就决定输赢,双方的力量,反应,速度,还有应变能力的细微差别,在几个刹那之间就能决定一场比赛的结果。 输掉的人,则直接被淘汰,主持擂台的裁判和国术馆的工作人员,会将输掉之人的号牌收缴,这也就意味着失败的人失去了继续大考的资格,他们虽然还能留在国术馆内,但就只能做一个看客了。 听很早以前在国术大考之中输掉的人都会被要求离开国术馆,但因为有些人在最早离开国术馆的时候,面对着国术馆外众多人的围观,巨大的挫折带来的精神压力让他们无颜面对各方压力,最后选择自杀,所以这国术馆的规矩后来才改了过来,输掉的人在失去资格之后也可以继续留下来观摩,在大考完毕后和众人一起离开。 国术馆内九个擂台上的比武大考同时进行,每一分钟,都有人分出胜负,都有考生的号牌被收缴。 严礼强就站在擂台下观摩着擂台上的比赛,两个月前,他还觉得这擂台上的比武对抗还算激烈,而此刻,再看着擂台上的比武,他就总觉得擂台上众人的力量太,速度太慢,反应太僵化了一些,对他来,参考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砰……”的一声,丙字号擂台上的一个考生被对手一个回旋飞踢踹在胸口,直接从擂台上摔了下来,这场比武也就结束了。 被踹下擂台的考生受了一点轻伤,但不严重,在爬起来之后,整个人垂头丧气的重新站到了人群之中,台上的考生在接过自己的号牌,站到了擂台的另外一边,胜利者和失败者已经泾渭分明。 擂台下面的木箱里,又有两个号被随机抽了出来。 “下一组,第64号严礼强和第19号郭明义上台……”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严礼强立刻就从擂台左边的台阶上了擂台,在擂台上站好,而他的对手,那个叫郭明义的,则是一个看起来已经有十七八岁,年纪比严礼强大了三四岁的少年,唇边已经有了一层细细的胡须,不仅如此,这个郭明义的体格还非常健壮,在丙号擂台这边的诸多考生之中,身材可以排进前三位。 十四岁的严礼强和那个郭明义往台上一站,两个人的身材,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郭明义比严礼强高了差不多半个头,身材也更魁梧。 国术县试大考,所有十四岁到十八岁的少年在过了初试关后都能参加,这是严礼强第一次参加,而有些人,已经参加了不止一次,这个郭明义应该就不是第一次参加。对真正练武的人来,一般到了十八岁之后,决定双方实力差距的,就不是双方自然生长的体格,而是双方在修炼上下的苦工和汗水和境界,越往后年龄越不重要,不过在十八岁之前,年龄大一些的考生还是会占有一定的身体方便的优势。 每年像严礼强这样十四岁到了年龄就来参加大考的考生也有不少,但那些考生,绝大多数连初试都过不掉,就算有些能过了初试的,他们第一年参加大考更多的是为了积累经验,好为下一年的大考做准备,像严礼强这种十四岁的考生,是所有考生里面年龄最的,整个丙号擂台下面,总共也就只有三个,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年龄比严礼强大一些的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少年。 隔着三米,两个人站在擂台两边的红线外,各自互相抱了一下拳。 看着严礼强,那个郭明义脸上露出了一个笃定的笑容。 而严礼强的脸上,却一片淡然,镇定无比。 这个时候,严礼强脑袋里出现的,是过山风留在严德昌身上那两道凄厉的伤口,还有这十多年来严德昌为了让自己专心练武省吃俭用含辛茹苦的种种画面…… 我要拿第一,这次国术大考,我要拿青禾县第一! 一个声音在严礼强的心中响了起来,那个声音越来越大。 这个第一,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严德昌能看到他这些年来在自己身上付出的回报。 狮虎猎物获威名,可伶麋鹿有谁伶?不想做成为猎物的麋鹿,那就去做让人害怕敬畏的狮虎吧…… 严礼强的眼神坚定起来。 “开始!”裁判的声音响起,站在严礼强对面的郭明义想都不想,就朝着严礼强冲了过来,一招干脆利落的黑虎掏心,就朝着严礼强胸口打来。 但就在郭明义的拳头即将打到严礼强身体的时候,突然之间,“嗷……”一声凶猛的猛虎咆哮突然响彻整个国术馆演武场,瞬间就把所有擂台上的声音盖过了,在声音响起的同时,严礼强的拳头,已经毫无花俏的和郭明义的拳头撞在了一起,郭明义一声惨叫,接着整个人就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倒在三米之外,一下子已经爬不起来。 在虎啸声中,一道青色的光影出现在严礼强的身后,那光影里,正是一只威猛的吊睛白额猛虎法相。 一时之间,丙号擂台上的裁判,国术馆的馆吏,还有台下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严礼强身后出现的猛虎法相,就像大白见了鬼一样,一个个倒吸一口冷气。 …… “虎啸连环拳……已经四层境界……”演武场中间甲号擂台上面的观礼席上,平溪郡国术馆的座馆馆师史长风看着丙号擂台上的一幕,双眼异彩闪动,他转过头,看了同样一脸惊愕的沈宏兵一眼,脸上有一丝疑惑,“青禾县果然人杰地灵,卧虎藏龙,不知道有多少年,我都没有在国术县试大考之中看到如此出类拔萃的少年,这个少年绝对已经过了马步关,而且在拳法上造诣非浅,以这个少年的实力,国术初试的时候,就应该稳居三甲,已经可以免去今的几场擂台比武,直接和最后进入前一百名的考生较量,不知那个少年为何还在丙号擂台之上?” 沈宏兵也一肚子疑惑,他招了招手,一个国术馆的馆吏迅速的跑到了他的身边,沈宏兵轻声交代了两句,那个馆吏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离开。 …… “可以宣布结果了么?”严礼强收拳站好,身上的猛虎法相逐渐隐去,他看到擂台上的裁判还在发愣,不由轻轻提醒了一声。 擂台上的裁判咽了一口口水,深深看了严礼强一眼,似乎要把严礼强记住一样,然后大声宣布,“64号,严礼强获胜!” 郭明义龇牙咧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刚刚和严礼强对了一拳的拳头,已经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而且整只手从胳膊到拳头,在这个时候都是发麻的,但他拳头还能捏得起来,还能使劲儿,明手上的骨头没断,只是有些皮肉伤。 他看着严礼强,眼神之中既有惊叹,也有惊惧,四层的虎啸连环拳,刚刚这一下硬碰硬,如果严礼强不把拳劲收住,已经可以让他的手掌上的骨头碎掉不止一块,刚刚这一下,郭明义都感觉严礼强是手下留情了,只是让自己吃了点苦头,没有下狠手。 双方实力悬殊太大,落败在意料之中,没有骨折重伤,绝对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多谢手下留情……”郭明义喘着粗气,揉了揉拳头,对着严礼强抱了一下拳。 “承认!”严礼强也不多什么,和郭明义客气的抱了抱拳,然后接过裁判递过来的自己的号牌,就站到了丙号擂台胜利者的一边。 刚刚的那几个丙号擂台的胜利者,看到严礼强过来,一个个都有些紧张,丙号擂台后面还有对决,以严礼强这样的实力,整个丙号擂台这边,没有一个人是他对手,后面谁遇到他谁就只能接受被淘汰的命运,所有人只能期望自己运气好一点。 一个国术馆的馆吏来到了丙号擂台这边,然后和擂台这边的几个国术馆的工作人员低声了几句什么,在看了严礼强一眼之后,又匆匆离去。 …… 国术馆内的大考依然在继续,只是在严礼强弄了那么一下之后,不知不觉,丙号擂台这边一下子居然成了所有擂台之中最吸引别人目光的一个,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悄悄的打量着严礼强。 严礼强一脸平静的等待着。 严礼强知道,这个时候,不装逼就是最强的装逼。 …… 丙号擂台的第一轮比武还没完,一个国术馆的馆吏就直接来到了丙号擂台这里,向严礼强宣布了一个消息,经过国术馆馆长和郡城国术馆座馆馆师两个人的商量,严礼强不用再参加接下来的几轮普通擂比,可以直接到甲号擂台哪里等着,参加最后一百位优秀考生的擂比。 第五十二章 关照 听严礼强不用继续留在丙号擂台这里参加比试,丙号擂台这里所有的考生,一个个都悄悄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还有几轮,严礼强要留在这里的话,给大家的压力太大了。 随后,严礼强也就在那个馆吏的带领下,在周围演武场上无数考生羡慕和奇异的眼神之中,穿过重重人群和旁边的几个正在比武的擂台,直接来到了甲号擂台的观礼席前。 “严礼强见过沈馆长,见过史大人……”严礼强对着沈宏兵和史长风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礼。 沈宏兵和史长风两个人都目光灼灼的打量了一遍严礼强,刚才严礼强在丙号擂台,侧身对着二人,又有一些距离,两人对严礼强看得都不太仔细,现在严礼强走到两个人面前,两个人一看,才发现,严礼强的年纪之,简直有些出乎两个人的意料之外。和今场内诸多十六七岁的少年比起来,严礼强这脸,实在太嫩了。 “你今年几岁?”史长风直接开口问道。 “14岁!” “也就是今年第一次参加国术大考?” “是的!” 史长风笑了起来,非常高兴,“不错,不错,我在平溪郡国术馆多年,每年国术县试大考,都巡视郡下各县,十四岁就把虎啸连环拳练到你这个程度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了,难得,难得,看来平溪郡国术馆今日在青禾县可以又招收一位英才少年了!” “多谢史大人谬赞夸奖,礼强只是有些侥幸而已,青禾县人才众多,英才辈出,呆会儿擂比,礼强也会竭尽全力,争取能有进入平溪郡国术馆的机会!” 看到严礼强虽然年轻,但在这种时候还能谦虚稳重,没有年轻人的半点毛躁骄傲,话应对还如此得体,有大家子弟的风范,史长风对严礼强更加的欣赏,暗暗在心里点头。 “你今日擂台上的虎啸连环拳已经有如此火候,分明已经浸淫日久,为何两个月前初试的时候会被人轻易的打下擂台,还身受重伤?莫非是你收了人好处,故意给人放水么?” 沈宏兵也开了口,在这短短时间之内,沈宏兵已经让人打听了一下严礼强的底细,并且知道了严礼强初试时候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沈宏兵才有些不明白,初试的时候严礼强为何如此不堪? 严礼强早上和齐东来的对话,当然不会这么快就传到沈宏兵和史长风两个人的耳朵里。同样的疑问,史长风心里也有,这也是让两个人最想不明白的。 严礼强当然不会讲自己的虎啸连环拳是在这两个月内连续突破的,这样的话真要讲出来,估计他就要被人拿去切片了,易筋洗髓经的秘密搞不好也保不住,好在严礼强心中早已经有了腹稿。 “当日初试,我被人暗算,在与对手比试之时,身上被一只冰蚁咬中,最后才落败重伤!”起两个月前的事情,严礼强甚至不用装,只是稍微调动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一脸悲愤,演技爆表,让李子自愧不如。 “岂有此理!”史长风一下子怒了,原本气质斯文的他一下子双眼精光四射,愤怒至极,作为平溪郡国术馆的座馆馆师,他在大考之日被派下来巡视各县,起的就是一个监考的作用,防止有人在大考之中动手脚和徇私舞弊,严礼强遭遇的,正是他要极力查处的,没想到却刚好撞到了他的枪口上,“那日与你比武之人今日可在这里,叫什么名字,我让人把他提过来,当场审问,如果真如你所,平溪郡国术馆将永不录取此人,我还要禀明郡守大人,追究他的刑责!” “那人家中前些日子遭遇大变,他这几日已经疯了,没有参加今日的国术大考!”严礼强回答道。 史长风明显愣了一下,旁边的沈宏兵想起了什么,偏过头,在史长风的耳边轻轻了几句什么,史长风的脸色才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收起了怒火,“所谓道循环,报应不爽,这是这些卑鄙之徒的下场,你无需介怀,今日好好表现!” “是!” 沈宏兵看着严礼强点了点头,“到旁边休息去吧,呆会儿再参加百名以内的擂比!” 严礼强对着史长风和沈宏兵拱了拱手,然后就在身边馆吏的带领下,来到距离史长风和沈宏兵两人不远处的观礼区休息着。 观礼区这里早已经有两个少年在休息,这两个少年,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一个皮肤黝黑身体健壮,另外一个看起来有点像是大家族的子弟,身上穿着一套讲究的练功服,很有规矩的端坐着,这两个少年,就是初试时候与洪涛一同名列三甲的佼佼者,今拥有不参加前几轮擂比的特权,如果不出意外,没有什么黑马跳出来,这两个人也会是这次青禾县国术大考之中三甲内的人物。 看到严礼强过来,那两个少年的四只眼睛几乎都同时落在了严礼强的身上,两个人都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你好,我叫石达丰,来自兰谷镇……”那个皮肤黝黑身体健壮的少年第一个站了起来,和严礼强打了一声招呼。 “我叫沈腾……”旁边那个像是大家族子弟的少年也站了起来,和严礼强点了点头。 “沈馆长是沈腾的大伯……”旁边的石达丰嘿嘿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给沈腾补充了一句。 沈腾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我进三甲靠的是我的实力,擂台比武获胜,和我大伯一点关系都没有!” 石达丰哈哈一笑,也毫不在意。 严礼强笑了笑,对着两位抱拳,“我叫严礼强,来自柳河镇,今日大考,还请两位多多指教!” “我以前就听过你,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石达丰完全一副直肠子的样子,大大咧咧的着,“我家在柳河镇有一个亲戚,我有一个表弟在柳河镇,以前我和我爹去柳河镇,就听我表弟柳河镇上的严铁匠家里有一个儿子,很厉害,镇上的少年,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 “家父的确是铁匠,我也只是比其他人多用一点功而已,算不上多厉害!” “行了,不用谦虚了,不厉害的人不会坐到这里!”石达丰一点也不谦虚,他招呼严礼强坐下,再次打量了严礼强两眼,“上次那个洪涛我见过两次,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家伙,总感觉那个家伙阴阴的,就算坐在你面前看你也是斜着眼看,那种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没想到洪家最后果然自食其果,被过伤风连锅端了,这过山风倒还做了一件好事……” “这就是报应吧!”严礼强平静的道。 “嗯,的确是报应,就像我爹常的,不要觉得老无眼……” “那个过山风也不是好东西!”终究是少年心性,听到严礼强和石达开聊开了,旁边的沈腾忍不住开了口,“他杀洪家的人,可不是在做什么好事,而是报复,黑吃黑,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就地正法,留在世间就是祸患……” “沈兄的是,过山风那样的人,的确该杀!” …… 三个人在这里聊着,各个擂台上的比试则如火如荼,只是两个时后,除了严礼强三人之外,参与这次大考最后角逐的其他97名少年,就都被选拔了出来。 最后的擂比,就在甲号擂台展开,那97个少年都聚集了过来,严礼强,石达丰还有沈腾三人也离开了休息区,加入到那些少年的队伍之中,站在了最前面,所有人的号牌都被收了上去,再次投入到选号的木箱之中。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最后的擂比就开始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最后擂比的两个号被抽了出来。 “乙号牌5号张华,丁号牌91号胡一虎……” 随着馆吏念出号牌上的名字,两个少年从一百人的人群之中走出,上了擂台…… 第五十三章 宅心仁厚 此刻从青禾县全县参加国术大考中选拔出来的100位少年,可以都是这一届考生之中的优秀人物,实力稍微差一点的,在之前的几轮擂比之中,已经全部被淘汰,留下之人的实力,在同龄人中,绝对属于中上水平。 在今年,这100人中将有50人获得进入平溪郡国术馆的资格,这也就决定了接下来的50场比赛,将冰火两重,胜利者和失败者,将一步堂,一步地狱。 站在台下,严礼强安静的注视着台上的擂比,从第一场开始,他就发现这擂比陡然激烈了起来,上台的少年,几乎都开始拼了命。 在一声声年轻而又稚嫩的嘶吼声中,受伤,流血,乃至骨折,成了家常便饭,所有人都见怪不怪,接连好几场擂比,最后失败的人,是直接被抬到了国术馆的医馆之中。 台下没有了欢呼,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台上的较量。 台上的观礼席上,沈宏兵和史长风两个人也面色如常的坐在一起,脸色严肃,不时轻声交流两句,点评一下擂比的情况。 决定一个人命运轨迹的,很多时候,就是这一场场或在台上,或在台下的搏杀。 眨眼的功夫,甲号擂台上的擂比就过了半个时,已经有十一对人分出了胜负,有十一个人失败,也有十一个人成功进阶前50强,拥有了进入平溪郡国术馆的资格。 在失败和成功巨大的分野之下,台上的搏斗,也越发的激烈起来。 此刻台上,第十二组少年正在擂比,两个人已经搏斗了两分钟,突然,一个少年突破另外一个少年的防守,一拳把另外一个人打得满脸是血,但满脸是血的那个人,却在脸上挨了一拳的同时,双手诡异一变,一下子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和虎口,然后整个人朝着侧面一歪,两条腿就一下子把那个出拳的少年的身子夹住,两个人同时摔倒在擂台之上…… “停……”在上面观战的沈宏兵直接开口叫停,裁判也连忙上前把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分开。 “这一局的获胜者,为庚号牌17号朱浩龙……”沈宏兵随后也宣布出了获胜者,庚号牌17号朱浩龙,正是那个刚刚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少年,听到自己获胜,那个朱浩龙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沈馆长,我不服,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我还能打,他为什么就胜利了,我要求继续比试……”另外那个少年脸色涨红的大叫了起来,双拳紧握,显得非常激动。 “刚刚那个朱浩龙是故意露出破绽,让你打到他,然后他已经把你锁住了,他使出的那一招,是擒拿手中的一式巨蟒缠身,如果不是沈馆长叫停,朱浩龙在地上已经利用腰劲翻身的一个动作把你的右手掰断了,你还如何继续战斗!”史长风看着那个脸色涨红的少年,淡淡的道,“这擂台上,既是较力,同时也是较智,既要敢打,也要会打,如果真正搏杀的时候,你打了别人一拳,让别人受了一点伤,别人却用这点伤换了你一只手,接着换了你一条命,你你是赢了还是输了?下去吧,吸取这次教训,明年再来!” 脸色涨红的少年听到史长风的话,再回想一下刚刚的情况,脸色一下子灰败了下来,捏着的群头也松开了,他看了那个被自己打得满脸是血,半边脸现在已经明显肿起的少年一眼,拱了拱手,然后咬着牙,下了擂台。获胜者,没有走下擂台,而是直接到了擂台的观礼席上休息,继续观看比赛。 这样的擂比,让下面的严礼强看了,都引以为戒,大有收获。 擂比继续,擂台前,两个号牌被再次抽了出来。 “下一场,初试三甲之一的石达丰,乙号牌11号金南国……” “哈哈哈,终于轮到我了……”严礼强身边的石达丰哈哈大笑着,把自己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然后拍了拍严礼强的肩膀,豪气的道,“我先去胜利区等你,等到决定前十名金榜名单的时候,我们好好较量一番!” 完话,石达丰就快步上到了台上,而石达丰的对手,那个叫做金南国的少年,则一脸悲哀的上了擂台。 初试三甲之一的实力自然不用怀疑,抽到和石达丰对战,那个少年被淘汰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或许他与别人较量不一定会输,但是与石达丰较量,赢的可能性太了,这就是运气,有时候,运气同样也是修炼者实力的一部分。 擂比开始,石达丰直接朝着那个金南国冲了过去。 石达丰一拳打出,空气之中发出“啪”的一声炸响,犹如松开的皮带瞬间绷紧发出的声音一样,同时,在出拳的时候,石达丰的身上一下子出现了一道光华,在那光华之中,是一只黑色的长臂猿的形象——这表明石达丰修炼的是通臂拳,而且已经进阶通臂拳的三层境界,所以才有功法异象产生。 比起严礼强只有五层境界的虎啸连环拳,通臂拳要高阶很多,这是一门有六层境界的拳法, 通臂拳就是一套刚猛的拳法,大开大合又灵活多变,使出通臂拳的石达丰一口气不停,直接向推土机一样的朝着那个少年碾压过去,对着那个叫金南国的少年一拳拳的轰出,有进无退,让那个少年疲于招架,只能在擂台上尽量闪避,终于,在第七拳的时候,那个少年被石达丰一拳逼得自己从擂台上跳了下去。 石达丰干脆利落的结束了这场擂比,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获得了胜利,那个被他轰到台下的少年,倒也没有受什么伤。 …… “下一场,己号牌4号齐东来,辛号牌87号熊一豪……” 齐东来能在这次大考之中杀进前100,这倒有些出乎严礼强的预料,刚才他已经看到了齐东来,不过却没有和齐东来打什么招呼,直接把齐东来当成了透明人,只是严礼强心中也有些奇怪,按照齐东来以前的实力,严礼强觉得齐东来这次能正式参加国术大考都有一点勉强,不知道齐东来为何能在短短时间里有这么大的进步。 上了擂台的齐东来一脸冷漠,也没看严礼强,齐东来的对手,看样子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比齐东来要大一两岁的样子,比赛一开始,两个人迅速的纠缠在了一起。 严礼强看着擂台上的齐东来,眉头微微皱着,齐东来的确变化很大,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和自己认识的几个月前的齐东来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两个人,强出何止一倍,齐东来步法灵活,出腿刁钻,并不比他的对手要弱上一分,更难得的是齐东来的身上还有一股狠劲儿,那个比齐东来大的少年,完全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自己是拥有了易筋洗髓经的秘籍,这才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脱胎换骨,这齐东来有这么大的变化难道也是拥有什么机缘? 严礼强在心中猜测着,他倒不是嫉妒齐东来什么,而是齐东来这样的人,让他心生警惕,自然多关注一些,齐东来他找了个师傅学习腿法,严礼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看齐东来现在的表现,他的腿上功夫,确是他以前从未显露过的,乍一看,已经有了几分凌冽的气息。 齐东来和他的对手在台上搏斗了三分多钟,双方势均力敌,两个人各自都被对方打到了几下,谁也没有表现出压倒性的优势,而就在双方较量到四分钟多钟的时候,齐东来被对方一肘打倒了,但他却在倒下的一瞬间,右腿凶猛的贴着地面踢出,一招凶猛的铲腿,铲在了对面腿的迎面骨上。 “咔嚓……”一声,台下的严礼强似乎都能听到那个人的腿迎面骨被齐东来踢断的声音。 两个人几乎同时倒下,齐东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摸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吐出两颗牙齿,他的对手却抱着腿在地上发出惨叫,随后被下面的人用担架抬走。 齐东来刚刚的那一招太狠了,那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但因为他比对方狠,他的那一下,就决定了胜负。 “获胜者,己号牌4号齐东来……” 齐东来接过自己的号牌,不经意的看了严礼强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然后昂着头,走到了胜利者的休息区。 齐东来得意的时候,却没看到他身后的观礼席上的史长风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严礼强却看见了,不由心中微微一动。 …… 在齐东来比赛后过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轮到了严礼强了。 他这次的对手,同样是一个比他大上两三岁的少年。 发现自己的对手居然是刚刚以虎啸连环拳震慑全场的严礼强,那个少年一上到擂台上,脸上就露出绝望的神色,比赛一开始,那个少年就抱着一种破釜沉舟决心,大吼一声,还不等严礼强冲过去,他就主动朝着严礼强主动冲了过来,双手挥得就像车轮,一幅拼命三郎要和严礼强同归于尽的架势。 严礼强微微一愣,然后就笑了。 在对手冲来的时候,严礼强就连续快退了三步,等到那个人风风火火的冲到面前,严礼强一招虎啸连环拳中的转身钻捶,左脚上前一步,身体迅速左转一百八十度,右脚轻轻一勾,返身化拳为掌轻轻拍在那个少年的肩膀上轻轻一推,那个少年就以一个恶狗扑食的姿势,双脚离地,自己一下子从台上扑到了台下。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几乎是这次国术大考以来结束得最快的一次擂比。 台下围观的人在沉默了两秒钟之后,看着那个少年从台上扑到台下的狼狈样子,一下子哄然大笑。 沈宏兵和史长风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以两个人的眼光,他们当然能看出严礼强这一招用得恰到好处,更难得的是,严礼强出手非常有分寸,他返身的那一拳,原本用的应该是威力更大的钻拳,目标是对方的后心窝的要害,以严礼强虎啸连环拳的造诣,这一下要是他用钻拳打实了,那个少年最少也要重伤,搞不好送命都有可能,但严礼强返身的那一下,手上不仅没有用劲,反而还化拳为掌,只是借力打力在对方的肩膀上推了一下,就把对方送出了擂台,还让对方没有受伤。 和之前的某些人比起来,严礼强这个少年就是宅心仁厚啊,年纪,就有大家风范…… 第五十四章 虎入羊群 严礼强轻松战胜对手,进入县试大考50强,稳稳获得了进入平溪郡国术馆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之中,剩下的少年相继完成擂比,这次国术县试大考前50人的名次,终于出来了,三甲之一的沈腾虽然在后面出场,但也同样轻松战胜了对手,顺利进阶50强。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头顶太阳火辣,但国术大考依然还在继续,无论是坐在观礼席上的沈宏兵和史长风,还是参加大考的少年,一个个都在演武场上不吃不喝的进行着接下来的擂比。 所谓的大考,除了检验考生们的武技之外,个人的意志,体力还有精神同样也在考验的范围内,除了可以上厕所之外,大家都不吃喝,没有人能获得优待,在所有人一视同仁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有怨言。 已经可以进入平溪郡国术馆的50个考生之中,有8个人在刚才比赛的时候虽然获胜,但自己也受了伤,无法继续擂比,这8个人,也就退出了接下来的擂比,而剩下的4个人,则继续按照之前的规则抽签擂比,进入到最激动人心的金榜争夺战。 所谓金榜争夺战,是因为每一界的国术大考,都要决出前十名的考生,这前十名的考生,会在大考后出现在国术馆张贴公告的金榜名单之中,这金榜名单,随后还要发往全县各个乡镇,名单上的这前十名考生,也会随着县试金榜名传乡里,一时之间,风光无两。 最后的金榜争夺战,规则与之前的已经截然不同,不再是一对一的比试,而是最激烈的混战。 演武场中间的空地上,已经划出了一个方圆近千平米的圆圈,进入最后金榜之战的4个考生,将全部进入到圆圈之内,被击出圆圈的,被击倒在地五秒钟之内无法站起来的,就算出局,最后在圆圈内的10个人,就是金榜名单上的人选,随后,这10个人还要继续在圈子里混战,剩下的最后三个,就是这次国术大考的三甲,然后三甲最后决出这次县试大考前三名的名次。 在初试中,为了防止有人受伤后无法参加正式的大考,进入前三名的考生并没有决出名次,统称三甲,而这一次,正式大考,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三甲之中的名次则会最终确定。 国术馆的的馆吏用最快的时间在演武场中间的那个大圆圈内用石灰画出了4个站位,然后4个考生抽号进入到圆圈的站位之中。 因为站位的不同,呆会儿开始混战的时候,带来的结果也不同,比如站位靠近边缘区域的,就容易被人攻击打出圈外,比如站在实力强劲的三甲考生旁边的,同样也会在第一时间遭遇到最强劲的对手而被刷下来,所以这站位的选择,大家就用抽签的方法来进行,确保公平和不被人为操作,至于其他的,就看各个考生的运气了。 严礼强抽中的是1号,这个号的站位,就在靠近圆圈边缘的地方,只是一会儿的功夫,4个考生就全部进入到了那个大圈之内。 石达丰的站位在圆圈靠近中心的位置,而沈腾的站位则在严礼强对面的左手边,比严礼强稍微靠近中心,至于齐东来,则在严礼强的左手边不远处,两人中间,只隔着四个人的站位,相距不到十米。 齐东来有些紧张,不时的偷偷打量严礼强,而严礼强,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眼光放在齐东来的身上。 “开始……” 随着沈宏兵沉声下令,最后的角逐就此开始,圆圈内瞬间就出现变化。 在严礼强,沈腾,还有石达丰身边的考生,都迅速与三个人拉开了距离,不给三个人主动找上自己的机会,这也是一种战术,而石达开的身上,则再次出现了通臂拳的长臂猿的功法法相,他一声不吭的就扑向离着自己最近的一个考生,一出手,他的身边,就再次出现了那种空气炸响的声音。 沈腾也拿出了自己的本事,和石达丰不同的是,沈腾身上出现的功法法相,是一只仙鹤,沈腾施展的,也不是拳法,而是一套掌法——飞鹤掌。 石达丰犹如狂暴的推土机,看到身边有人就一拳轰去,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干倒了再,沈腾则身形灵动飘逸,犹如一只仙鹤在人群之中扇翅飞舞,就算是打人,也透着一股不出的潇洒劲儿,两个人的动作都非常快,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已经各自放倒了两个考生,让四个人瞬间就被场外的裁判勒令出局。 两个人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实力,比之前他们在擂台上的还要强出两分来,看样子之前他们在擂台上也没有完全使出自己的全力。 在打倒两个人之后,石达丰身边瞬间一空,他一转身,就看到了严礼强还站在原地,正在微笑着看着场内的混战,严礼强的身边,这个时候,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原本有几个离他近一些的,都第一时间跑远了。 “靠,严礼强,我们在这里出力,你在旁边偷懒,就这样登上金榜前十你恐怕也不好意思吧!”石达丰大叫了起来,不过他却没有朝着严礼强冲过来,而是又冲向了自己旁边的另外的考生,石达开也知道严礼强是最强劲的对手,不在最后争夺三甲名次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和严礼强对上,免得便宜了别人。 沈腾也看了严礼强一眼,不过却没有话,只是动作之间,却一下子放缓了不少。 严礼强一看,就知道沈腾在想什么,相比起石达开的直爽来,沈腾的心思的确要多一些,他居然以为是自己想要保存实力,所以也留了一个后手,不想让自己的体力消耗太快,这个时候,三个人都有感觉,最后他们三个一定会对上。 自己还需要用保存实力吗,这些日子修炼易筋洗髓经,他每日都精力爆棚,之前的擂比,对他来,连热身都算不上。 也罢,开始吧! 严礼强大笑起来,在笑声之中,严礼强身如猛虎,直接就朝着离他不远的两个正在对战的考生冲了过去。 那两个对战的考生都有些心思,战斗得并不激烈,有很多保留,两个人似乎都想熬一下时间,等着其他人都分出胜负,消耗得大一点,他们的名次就有可能越靠前。 当然,抱着这种心思的考生绝不止他们两个,这最后的混战,考验的既是众人的武力,同时也考验众人的各种应变和反应能力,因为真实的战场,和众人以后有可能遇到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变化多端。 看到严礼强同时朝着两个人冲过来,那两个考生都大吃一惊,他们都没想到,严礼强居然敢对着他们两个人同时出手。 还不等那两个考生反应过来,一只吊睛白额额猛虎的法相再次出现在严礼强的身上,一声虎啸震动全场,在虎啸声中,严礼强一招虎扑冲拳,双拳轰出,同时对着两个考生捣去。 那两个考生能进入前五十,自然要比一般考生强出不少,在严礼强双拳轰出的时候,他们用掌封住了严礼强的拳路,同时互相看了一眼,瞬间就有了一起对付严礼强的默契。 如果换成场上的其他人来同时攻击这两个考生,这两个考生绝对能把对方的拳封住,但是,他们却根本没有想到严礼强一身的力量,早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严礼强马步关一过,身上就多了一马之力,这些日子严礼强修炼不缀,每日勤练易筋洗髓经,身上的力量增加了多少连严礼强自己都不清了,反正在他手上,那把之前还有些难开的五石的强弓,拉起来正越来越轻松。 身体力量的暴增,让严礼强的虎啸连环拳的威力,更是凭空增加数倍,哪怕严礼强的虎啸连环拳的当前境界只有四层,但这四层的虎啸连环拳的威力,却早已经超过那些把虎啸连环拳的练到五层境界的人。 这就是一力降十会,不同的功法境界,在不同的人手上使出来,威力绝不是一样的。 在一声惊呼之中,被严礼强的一招虎扑冲拳轰中的那两个考生,犹如被飞奔的犀龙马撞了一样,两个人同时双脚离地,被严礼强拳上的巨力撞出七八米远,重重的落在了大圈之外,摔得头晕脑胀,瞬间出局。 所有在大圈外旁观的考生都被严礼强的这一拳惊呆了。 “嗷……”严礼强拳头一出,空气之中又是一声虎吼,旁边的另外一个考生,再次被严礼强一拳砸飞,落在场内的地上,半响都没爬起来,被判令出局。 第四个考生,则不是被严礼强的拳头砸飞的,而是严礼强在冲到他身边的时候,抓着他的腰带,随手一扔,那个考生就哇哇大叫手舞足蹈的被严礼强直接扔出了圈外。 在下一秒钟,严礼强直接冲入到了战斗最激烈的内圈处,在一声声凶猛的虎啸声中,内圈里面的一干考生瞬间鸡飞狗跳,片刻之间,就被严礼强打翻了五六个人。 观礼席上的沈宏兵和史长风两个人都呆住了,他们两个都没想到严礼强居然强到了这个地步,那些进入前五十名的考生在严礼强的拳下,简直不堪一击,史长风看着严礼强,双眼都在放光,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虎入羊群,虎入羊群,这才是真正的虎入羊群啊……” 第五十五章 力拔头筹 看到严礼强开始发威,引得场外无数人惊呼,石达丰哈哈大笑着,整个人的战力再次提高一层,使出的通臂拳每拳打出,都像鞭炮一样的炸响,接连把身边的考生放翻在地,沈腾微微一愣之后,同样也加快了速度。 一时之间,整个大圈内就见一虎(严礼强),一猿(石达丰),还有一鹤(沈腾)三个法相翻滚飞腾,猿啼虎啸,三个人,居然把其他所有人的风头都盖住了。 被打翻和打出圈外的考生不断增加着,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还站在圈里的人数就已经不到二十人,金榜前十名即将诞生。 严礼强看到了齐东来,齐东来打得非常狡猾,一直在和一个和他实力相差不多的对手在磨着时间,就在他想把齐东来给轰出去的时候,没想到石达丰已经先一步冲到了齐东来的身边,不由分,直接以一打二,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齐东来和与齐东来对战的人轰出了圈外,让齐东来失去了登上金榜前十的资格。 而除了严礼强三人之外,圈子里其他实力强劲的考生,在这个时候,也都各自战胜了不止一个对手,实力强悍的人逐渐冒尖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严礼强也就逐渐停下了手,石达丰和沈腾两个人也慢慢的停了下来,因为再打下去就没有意思了,场上剩下的人已经不多,这个时候再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原本实力只是略逊三人的其他考生打出去,让原本有实力登上金榜前十的考生失去资格,这就是得罪人了。 严礼强之前看似狂放,但实际上,他出手都非常有分寸,他的目标,都是50人中实力中下的考生,那些考生,登上金榜的机会原本就渺茫,被他打出圈外,那也是正常之事。 “哈哈哈,过瘾,过瘾……”石达丰哈哈大笑着,朝着严礼强走了过去,“呆会儿我们两个好好比试一下,看看是你的虎啸连环拳厉害,还是我的通臂拳厉害!” “拳无高下,达者为先!”严礼强装逼的来了一句,这句话言简意深,让石达丰听了都微微一愣。 “得好!”沈腾也走了过来,用惊异的眼光看了严礼强一眼,忍不住赞叹道,“这虎啸连环拳原本不过是最基础的拳法,但今日在你手上,却让我见识了不同一般的威力,今日能和你一战,也是人生乐事!” “那呆会儿还请两位手下留情才是!”严礼强笑着,谦虚的道。 “不行,不行……”石达丰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你年龄虽然比我和沈腾,但这拳法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呆会儿较量,我一定倾尽全力,我要手下留情,眨眼之间就要被你打得屁滚尿流了,那就太没面子了!” “我也不敢手下留情!”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大笑起来。 也就是在三个人的大笑之中,最后七名考生也各自战胜对手脱颖而出,金榜前十的人,也就出来了。 “圈内考生各自休息一炷香,半炷香之后,争夺三甲名额!”圈子外,一个国术馆的裁判大声了一声,然后直接在旁边的香炉里点燃了半支香。 大圈内,一个进入金榜前十,脸上有些淤青的考生大口喘息着,看了不远处气定神闲的严礼强三人一眼,突然举起了手,“报告,我自愿退出三甲之争!” “你可想好了?”圈外的一个裁判再问了一遍。 “想好了!” “你自己走出圈外,就算自动弃权退出三甲之争,在退出三甲之争后,你金榜前十的名次依然有效!” 那个考生点了点头,然后就直接走出圈外,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个笑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今年的严礼强,石达丰,还有沈腾三个人实在太强了,与其他考生的实力,足足拉开了而一个档次,在往年,初试的三甲或许还有人挑战一下,但今年,几乎就没有这个可能,特别是还有严礼强这匹大黑马,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与其在争夺三甲的时候被他们三人当着众人的面虐上一顿,落下一个败绩或者受伤,不如现在就体面退出,既进了前十,还没有遭受败绩,出去还好听一点。 每年国术大考,在这个环节退出的人都大有人在,这也根本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 其他的几个考生也不傻,看到有人第一个退出,剩下的考生琢磨了一下,在心中对比了一下自己与严礼强三人的实力差距,也一个个的有了选择。 “我也自愿退出……” “我退出!” “我退出三甲争夺!” 眨眼的功夫,除了严礼强三人之外,其他进入金榜前十的考生,全部自动走到了圈外,这争夺三甲名次的擂比,也就注定只能在三人之中展开了。 “你们是否还需要休息到这半柱香点完再开始擂比?”圈外的裁判问了三个人一句。 “哈哈哈,有什么好休息的,我不需要了,随时可以再次比试!”石达丰第一个回答道,然后看着严礼强和沈腾,“你们呢!” 沈腾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就现在开始吧!” 严礼强笑了笑,“我也没问题!” 三个人来到圈外,再次抽签,决定对决的顺序。 最后的三甲名次,总共就只有三场,每个人各自比试两场,成绩优异者胜,如果三人成绩一样,比如都各自一胜一败,或者是三局都打成平手,那么,名次则由沈宏兵和史长风两人根据三人的综合表现判定。 抽签的结果眨眼就出来了,第一场,严礼强对石达丰,第二场,严礼强对沈腾,第三场,石达丰对沈腾。 三个人再次来到了甲号擂台,对决的规则,与之前的擂比完全一样。 在无数人的注目之中,严礼强和石达丰同时走到了甲号擂台之上。 严礼强站在了擂台左边红线的旁边,石达丰则站在擂台右边红线的旁边,两个人抱了一下拳。 “开始!”场边的裁判直接下令。 裁判话音一落,严礼强和石达丰几乎同时就朝着对方一个跨步就冲了过去,两人同时一拳轰向对方。 严礼强身上的猛虎法相,石达丰身上的长臂猿的法相,同时出现。 一声虎吼,一声猿啼,两个人的拳头,同时对撞在了一起。 虎啸连环拳和通臂拳都是刚猛的拳法,这毫无花俏的对碰,瞬间就分出了两个人拳法威力的高下。 严礼强身形纹丝不动,而石达丰却被严礼强一拳轰退了三步,脸色微微一变,但还不等石达丰反应过来,严礼强的拳头,已经滚滚而来,根本就没有给他半丝应变反应的时间。 一时之间,石达丰的眼前,似乎到处都是严礼强的拳头,严礼强的拳头一个接一个,犹如飞速的车轮,更像是连绵不绝的溪流,每一拳都势大力沉,根本不给石达丰任何反应的时间,一下子就把石达丰罩住了。 面对着那无休无止的拳头,石达丰只本能的做了一件事。 挡挡挡挡挡挡挡挡…… 挡到第八拳的时候,石达丰就觉得自己脚下突然一空,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后就倒,但还不等他抓住什么,严礼强又是一拳打来,石达丰挡下这一拳,身体已经完全离开了擂台,却从擂台上倒了下来。 身体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石达丰的双脚落在了地面上,他抬头,就看着严礼强站在擂台上对着他微笑。 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又看了看擂台上的严礼强,石达丰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郁闷的看着严礼强,“连环击?” 严礼强笑了笑,对着石达丰拱了拱手,“承认!” “连环击……” “居然是虎啸连环拳的连环击……” “这严礼强刚才果然没有使出全力!” 所有围观的考生这个时候才一下子哗然兴奋了起来,刚刚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许多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擂台上一下子拳影重重,在一声声的虎啸和爆响之中,没想到这第一场的擂比就结束了。 虎啸连环拳,最厉害的不是虎啸,而是连环,一旦施展拳法的人打上手,这连环击一出来,铁拳滚滚,犹如磐石,可以完全让人应接不暇,只能被动防守或者持续遭到重创,实力稍微差一点的,瞬间就被碾压。 看着严礼强用虎啸连环拳的连环击战胜了石达丰,沈腾的脸色也无比的严肃了起来。 擂台上,裁判宣布严礼强获得第一场比试的胜利,随后裁判问了严礼强一个问题,“按规定你现在可以休息半柱香的时间再进行下一场比试,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现在刚刚打顺手,就直接来吧!” “好!” 严礼强几乎一刻不休,就接着对上了沈腾。 这一次,沈腾学聪明了,在裁判下令开始之后,他第一时间不是冲上来,而是拉开了与严礼强的距离。 严礼强则还是和上次一样,直接如猛虎扑食一样,朝着沈腾冲了过去,主动进攻。 擂台原本就不大,腾挪的空间有限,再加上严礼强除了拳法上势大力沉之外,整个人的反应速度也不在沈腾之下,沈腾虽然极力避免被严礼强的虎啸连环拳卷入其中,但也只是多坚持了不到一分钟而已,只在两人刚刚交手几次之后,重重的拳影一下子就把沈腾给围住了。 在严礼强连续七个连击之后,身形翩翩的沈腾虽然潇洒,但还是步入了石达丰的后尘,被严礼强轰下了擂台…… 第五十六章 轰动乡里 太阳快要落山,青禾县国术馆外,依然人头攒动,无数的人都在馆外等待着。 这些等待的人中,有参加国术大考考生的父母,兄弟,爷爷,叔伯,还有家中的仆役,管事,同龄好友。 对青禾县的老百姓来,每年国术大考这一日,都如过节一样,是县里的大事,在平日,只要家里有男丁而且是适龄的人家,平日见面最常问的一句话就是你家的孩子今年有没有准备参加今年国术大考,平日成绩如何,或者是有没有被平溪郡国术学院录取之类的话题。 这样的情形,简直就像严礼强前世的高考一样,每一次高考,都牵动着千家万户的心。 在一堆等在国术馆外面熙熙攘攘的男人之间,还有几个女人,如万绿丛中一点红,分外引人注目,那是几个已经上了年纪,但穿着打扮仍然鲜艳的县里的媒婆,这些媒婆,眼色伶俐,能会道,她们今日聚集在这里,既是在交换着各自手中的消息信息,也是在盯着国术馆中的大考结果,准备物色一些青年才俊。 要知道,每年国术大考之后,都是这些媒婆们最忙碌,生意最好的时候。 除了这些媒婆之外,还有几个牵着马,马上还挂着锣,披着红的快脚,站在人群的远处观望着,这些快脚,平日都接一些给人传递消息或者是送信的活儿,今日这些快脚聚集在这里,同样也是来这里挣快钱的。要是脚够快,运气够好,今日能抢着报个三甲头喜,那得来的报信喜钱,不定就能抵得上他们一周的苦干,遇到大户人家,赏赐多的,不定可以抵一个月。 不知什么时候,那聚集在国术馆大门口的人突然一阵骚动。 “来了,来了,今年国术大考的结果出来了……” 有人大喊了起来。 听到这声大喊,无数的人就如潮水一样自觉或者不自觉的朝着国术馆的大门涌过去。 从大门里走出来的一群国术馆的馆吏很有经验的围成一圈,阻挡着朝着这里涌过来的人群,把拿着工具准备张贴金榜的那两个人护在几个人的中间,在朝着旁边张榜的告示墙走去的同时,还在口中大叫,“大家让一让,让一让,不要挤,不要挤,越挤越慢,我们张贴好榜单,大家就可以看到这次国术大比的结果了!” “大家不要挤,不要挤……” 围在人群最前面的人也跟着大喊起来,慢慢才把上前涌动的人群平息下来。 挤了一身热汗,几个国术馆的馆吏终于来到了告示墙的面前,几个官吏和围在前面的群众自发的护住这里,让众人不要挤,剩下的两个馆吏飞快的爬上早就架在这里的楼梯,在离地两米多高的地方,把一张大红色的告示展开,麻利的贴在了墙上。 刚刚贴好告示,还没有来得及把楼梯撤走,周围的人早已经按捺不住一下子一拥而上,一群馆吏连忙退开,把告示前面的空地让给了等在外面的人群。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就落在了那份榜单的最上面。 《大汉帝国元平十二年甘州平溪郡青禾县国术县试大考榜单》 国术大考三甲第一名:柳河镇严礼强。 国术大考三甲第二名:青禾县城沈腾。 国术大考三甲第三名:兰谷镇石达丰。 …… 榜单之上,排在最前面的三个人的名字最大,也最显眼,在石达丰之后,则是后面进入前十名的另外七个人的名字,后面这七个人的名字则比严礼强他们的名字稍微一号,同时没有排名,只是按名字字数笔画从少到多排列。 在这前十名的名字后面,则是其他四十个考生的名字和来源地。 看到这份名单,有的人高兴,有的人失望,有的人雀跃欢呼起来,有的人则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但不约而同的,则是几乎所有人心中都冒出了一个问题——严礼强,严礼强是谁?柳河镇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少年。 围观的人群发出议论纷纷的声音,特别是那几个媒婆,在看到名单上前三个人的名字之后,更是纷纷向身边的人打听着严礼强,沈腾,还有石达丰的信息。 “咦,这个严礼强我好像听过……”人群之中的一个中年人看着严礼强的那个名字,一下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听他这么一,周围许多人一下子围了过来,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从黄龙县传过来的那个用救治溺水之人的办法?” “你的就是艾灸肚脐的那个法子,当然听过,前几我们村里有四个孩童溺水,最后正是用了这个办法,把已经淹死了好几个时辰,原本已经没救的人救过来两个!”旁边马上有人恍然大悟的道。 “不错,就是这个办法,前几我去黄龙县办货,就在黄龙县的酒楼之上听人起,那个艾灸肚脐救治溺水之人的办法,好像就是我们青禾县一个叫严礼强的少年传过去的,听是那个叫严礼强的少年在梦中得神人传授,所以才知道这么神妙的法子,这两个严礼强,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啊,还有这种事……” “这严姓本来就少,我们青禾县姓严的也不多,如果这样都还有同名同姓的人,那也实在是太巧了吧……” “对,对,对,应该是同一个人……” 又有人插了一句,“我记得柳河镇上的严铁匠的儿子好像就叫严礼强……”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哗然起来, 而那几个快脚,在看清了榜单的前三名的名单之后,不约而同的就快速翻身上马,用最快的速度,你追我赶的朝着柳河镇,兰姑镇,还有县城的另外一边的方向冲了过去。 骑马骑得最快的那个人,在半路抄了一条路和近道,第一个冲到了柳河镇,刚刚进入到柳河镇的街道之上,那个人就把挂在马上的锣拿了起来,一边骑在马上飞奔,一边敲起了锣,吸引周围之人的注意,同时用高亢而洪亮的嗓子在沿途大喊起来,“报喜了,报喜了,柳河镇严礼强严公子在今日国术县试大考之中金榜题名,高中三甲头名……” “报喜了,报喜了,柳河镇严礼强严公子在今日国术县试大考之中金榜题名,高中三甲头名……” 这报喜的声音像一阵风一样的吹过街道,那些在街边做着买卖的人,还有在街道上走着路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一瞬间,许多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严铁匠的儿子大家自然是知道的,但没有任何人能想到,严铁匠的儿子居然能在今日的国术大考之中高中三甲头名,整个柳河镇,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出过国术大考的三甲头名了。 “大哥,你可知道这严礼强严公子家怎么走么,我正要去给严公子家报喜,这柳河镇,今年终于出一个三甲头名了……”看到街上有一个卖肉的屠户正在发愣,那个报喜的快脚一下子在肉摊前停下了马,和颜悦色的问了那个屠户一个问题。 发愣的刘屠户突然之间打了一个激灵,然后连忙一脸堆笑的指着远处的柳河河边,“那个严……严公子家就在河边,他家有一个铁匠作坊,河边有着最高的烟囱的那家人就是了……”到这里,刘屠户吞了一口口水,仰着脸,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对了……这个……你严礼强金榜题名,你不会看错了吧……” “哈哈,国术馆外面贴出来的金榜第一名写着的就是严公子的名字和柳河镇这个地方,多少人都看到了,一个个议论纷纷,哪里会有错,我要是把这个都弄错了,我这双招子不如直接抠出来算了,还做什么快脚……”报喜的快脚嘴上着,也没有耽搁时间,再次一夹马腹,那马就朝着严礼强的家中冲去。 “报喜了,报喜了,柳河镇严礼强严公子在今日国术县试大考之中金榜题名,高中三甲头名……”报喜之人敲着锣,大声的喊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刘屠户的眼前,只有那锣声和叫喊声,还隐隐约约的传来。 虽然太阳已经想要落山了,气温慢慢的降了下来,但听着那越来越远的报喜声,刘屠户犹如失了魂一样,脸色发白,双目无神,只是眨眼之间,那油光闪闪的脑门之上,就有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想到平日自己对严家父子的种种,刘屠户切肉的手都哆嗦起来。 “爸爸……刚才是谁在外面又敲又叫的……”刘屠户的儿子从肉摊后面的房子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只煮好的猪脚,吭得满脸油腻。 这个时候再看到自己的儿子,刘屠户突然气不打一处来,突然一巴掌抽在了他儿子的脸上,大骂了起来,“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从叫你练武,你一蹲马步就叫苦连,一盏茶的时间都坚持不了,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 刘屠户的儿子直接被他老子抽懵了,足足隔了几秒钟,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 严家之内,周宏达夫妻早已经做好了饭菜,煮好了鸡汤,在等着严礼强回来。 严德昌和陆管事也在院子之内,一边聊着,一边等着。 但他们等来的不是严礼强,而是报喜的快脚。 “咣……咣……咣……报喜了,报喜了,柳河镇严礼强严公子在今日国术县试大考之中金榜题名,高中三甲头名……” 两个人刚刚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转眼之间,这个声音就从远到近,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咣……咣……咣……报喜了,报喜了,柳河镇严礼强严公子在今日国术县试大考之中金榜题名,高中三甲头名……” 严德昌还有些不敢相信,陆管事却已经满脸激动的站了起来。 “咣……咣……咣……报喜了,报喜了,柳河镇严礼强严公子在今日国术县试大考之中金榜题名,高中三甲头名……” 声音已经到了屋外,然后就传来拍打大门的声音,还不等陆管事吩咐,周铁柱已经连忙冲了过去,把门打开。 一个满脸堆笑的快脚拿着锣,已经站在门外,严家周围的一堆街坊也围过来看热闹。 “的来给严公子报喜,严公子今日国术县试大考之中金榜题名,高中三甲头名,严公子将来必定飞黄腾达,鹏程万里!” 看到严德昌激动的给了报头喜的快脚二两银子的赏钱,陆管事马上就叫过来一个陆家的护卫,让那个护卫骑着犀龙马到黄龙县给陆家报信…… 第五十七章 居安思危 “各位金榜题名,一时之间,名噪乡里,家中应酬极多,亲戚朋友往来必不可少,从此刻到入平溪郡国术馆报道,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在这两个月中,诸位切忌不可只顾人情往来而放松修炼,要知道,就算进入平溪郡国术馆,也不过是只有半只脚迈进武道修行的门槛之中,过马步,伸筋拔骨,开辟丹田,只有过了这三关,才算是武士,才算真正踏入武道修炼的大门。” 国术馆高大的正厅之中,严礼强,石达丰,沈腾与其他五十位考生肃立,安静听着史长风在着话,一个个心神都有些激荡,不少人都踌躇满志。 “所谓武士,只是刚刚站在武道修炼的起点之上,所以各位,这个时候,切忌自满自大,固步自封,最后自毁前程。我们甘州原本就是大汉帝国的西陲下州,过去数百年中又连遭战乱,无论人口,经济,武脉传承都难以和其他州相比,就拿这次青禾县国术大考来,诸位已经是青禾县内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但在修炼之上,却依然与其他州郡少年相去甚远,诸位之中,现在就过了马步关的人,不到十分之一,而前年我去岚州,亲临岚州莫邪郡下一县之国术县试大考现场参观,该县当年录取的进入莫邪郡国术馆的考生有一百二十多人,就是这一百二十人中,过了马步关的少年,就有超过四十人,接近三分之一,你们想想那是何种盛况?而岚州,也不过是中州而已,在其他上州和豪门大族与强大宗门之中,二十岁就进阶武士的人比比皆是,难以计数……” 听着史长风的话,严礼强心中震惊,要是史长风不,他都想不到自己所在的青禾县,和其他州郡的差距竟然有如此之大,看来资源的不平衡,在哪里都是存在的,而甘州,应该就是大汉帝国的老少边穷地区,和大汉帝国的其他地区没得比。 听了史长风的话,不少刚刚还踌躇满志的少年,一个个都收起了脸上得意的神色,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史长风满意的扫视了诸位少年一眼,继续给众人醒着脑,“而所谓武士,只是让你们成为士族,如果你们的目标就是如此,眼光未免也太狭隘,人生也太无追求,因为就算是士族,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士族之上还有贵族,贵族之中也有功名利禄爵位之不同,而要享有更高的荣誉,站在更高的位置,除了继续修炼,让自己拥有更强的实力之外,别无他途,成为武士之后,还有更多的境界在等着你们,武士之后有龙虎武士,龙虎武士之后有武师,武师之后有大武师,大武师之后,还有一个个更高的境界,修行之路就在你们脚下,如果你们将来能有幸进阶武王,则可直接成为帝国元老院的元老,那时的风光,又岂是现在可比,而你们现在就算被郡国术馆录取,但却连最基本的武士都不是,所以,要努力!” 所有人,包括严礼强,听了这话,都在点着头。 “白银大陆为大争之域,万国林立,弱肉强食,诸位在此平溪郡中享受着太平盛世,不见刀兵之祸,却不知,就在数百年前,这平溪郡和甘州,还是四战之地,难得平静,就算在此刻,在我大汉帝国疆域之外,战争厮杀,日日都在发生,除我华族之外,还有无数人每日朝不保夕,提心吊胆,顷刻之间就国破家亡,妻儿老,眨眼之间就沦为他人之奴隶玩物!” “就在去年,大汉帝国北面的新罗国被刹满帝国所灭,新罗国国都被屠城七日,血流漂杵,该国七千多万新罗族人,短短两年,被杀得只剩下几百万,而且全部变成过了奴隶,几乎完全灭族,新罗国国王的头颅,被刹满人的统帅哥力做成了放在桌子上饮酒的酒杯,新罗国国王的嫔妃儿女,也成了别人的奴隶玩物,新罗国一干王公大臣,被人用狗链拴在脖颈之上,全部用马在地上拖死!” “刹满人在灭了新罗国之后,刹满人的统帅哥力挟灭国之威,在去年,曾下令百万铁骑进逼我大汉帝国锦州边境,最后我们和刹满人之所以没有打起来,那是因为我大汉帝国风云军的百万大军,早已经在锦州边境枕戈待旦,刹满人百万铁骑的一万先锋大军在进逼锦州之后,屠灭了我们在边境的几个村子,杀了几千人,后来刹满人的这一万先锋,就被风云军的铁骑全歼在洗马湖畔,一万人一个都没跑掉,全部被砍了脑袋,在洗马湖畔堆积成京观,留给后面的刹满人的大军参观,因为这样,刹满人大军最终才没有进犯锦州!我们现在还算安宁的生活,是边境上无数的勇士用刀枪和鲜血换来的,所以,你们不要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国术馆的正厅之中雅雀无声,史长风扫视众人一眼,一下子语重心长起来,“这一次刹满人退走了,那么下一次呢,如果下一次,刹满人来的不是百万大军,而是几百万大军,你他们会不会进犯锦州,而除了刹满帝国之外,还有北边的匈卑帝国,沙突联盟,西边的黑羯部落,南边的新月王朝等,这些异族和国家,都非常的强大,它们一个个都对我们华族虎视眈眈,垂涎我们的财富土地,在过去数百年间,我华族和这些异族大大的战争几乎就没有停止过,诸位想想,如果有一我们和它们打了起来,你现在的这身武艺,能不能走上疆场,保家卫国,守护爹娘亲朋不变成异族的奴隶猪狗!” 看到众人在沉思,史长风终于结束了他的训话,最后的目光直接落在了站在最前面的严礼强几个人的身上,放缓了语气,“好了,我今的这些,你们回家好好想想,就明白自己以后要怎么做了,所谓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真正的太平过,你在放松的时候,不定想杀你的人就正在磨着刀,两个月后的八月二十八日,大家就可以到平溪郡国术馆报道,希望两个月后,我见到你们,你们都能比现在更进一步!” …… 第五十八章 意外信息 在沈宏兵和史长风分别与众人训过话之后,被平溪郡国术馆录取的50名少年,各自在一本录取名册上留下指模,以作为两个月后到平溪郡国术馆报道的身份凭据,完成这些后续手续,所有人,才与今一起来参加国术县试大考的少年一起,离开了国术馆,各自回家。 国术馆的大门敞开,少年们一涌而出,或是回家,或是与等在外面的家人朋友汇合,有的人兴高采烈,有的人失落无语,其中悲喜,也只有自己可以体会了。 和早上来的时候不同,那个时候严礼强一个人来,默默无闻,除了几个柳河镇的少年之外,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谁,而这个时候,就算他走在人群之中,严礼强也能感觉周围有很多和自己参加大考的少年在悄悄的注视着自己,对自己行着瞩目礼——这就是大考第一的待遇。 折腾了一,滴水未进,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又累又饿,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肚子早在咕噜咕噜的抗议了很久,之前在国术馆内还没觉得,现在事了,他才感觉应该好好吃一顿了。 不过肚子虽然在叫唤着,但严礼强的脑袋里,却不断的回想着刚刚史长风和众人过的那些话,以严礼强活了两辈子的经验和判断来看,严礼强总觉得史长风的话中似乎大有深意,当然,那话也是对所有人最好的勉励和激励,至少对严礼强来,史长风的那些话至少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一丝危机和紧迫感,那夺得县试大考第一名的激动和兴奋,瞬间就被冲淡了不少。 成为武士在这个世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更何况自己现在还不是武士呢,所以,加油吧,少年…… …… 身后传来脚步声,严礼强没有回头,就感觉那个脚步声应该是石达丰的。 自从修炼已经洗髓经之后,严礼强发现自己的感觉也越来越敏锐了。 果然,一只手从背后拍在了严礼强的肩上,石达丰从后面走了上来,和严礼强走在了一起,“你现在要回家么?” “嗯,当然!” “这两个月你有什么安排?” “安排?什么意思?”严礼强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石达丰。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这两个月没什么事,不如我们一起到外面游历一番,增广一点见闻,到兰州境内的苍龙山去碰碰机缘,等到要八月下旬再回来,然后再去平溪郡国术馆报道,反正这两个月在家中呆着也无聊!”石达丰眼睛闪着光,一脸憧憬,“刚刚我去约沈腾,那个家伙他大伯,也就是沈馆长要他在家中闭关苦修两个月,不能外出,真是可惜,原本我还想我们三个一起去,会更有意思,听苍龙山上有很多前辈高人闭关修炼的隐秘洞府,还常年有高人在苍龙山上隐修,要是我们能在苍龙山上碰到一两个高人,或许能瞻仰一下高人的风范,如果走了大运能找到一两个前辈高人留下的洞府,发现几本十层以上的修炼秘籍,那我们不就发了……” 石达丰这个家伙性格开朗豪爽,大大咧咧,就算输在自己和沈腾的手上倒也半点不介意,眨眼就过了,这样的家伙,以严礼强的眼光看,倒是可交之人。 严礼强笑了笑,“你去吧,我这两个月家中还有事,不能走开!” “什么事,一定要你在家,不会是你家里的人给你安排相亲吧?”石达丰用诡异的神色看着严礼强。 “倒不是相亲,只是两个月后我若去平溪城,我父亲在家没有人照顾,我有些不放心,所以这两个月我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处理一下,后面也放心一点!” “你家里没有兄弟姐妹么?” “没有,就我一个!” “那算了!”石达丰叹了一口气,“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吧……” “嗯,那咱们就到时在平溪郡国术馆再见了!”着话,严礼强已经走出了青禾县国术馆的大门,看到了陆家的那个护卫正牵着两匹犀龙马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等着自己。 “严礼强出来了……” “那个穿着蓝衣服的十四五岁的少年就是这次国术大考三甲第一名,柳河镇的严礼强!” “没想到这么年轻……” “一定还没定亲……” 还不等严礼强走到陆家的那个护卫面前,他的耳边,瞬间就响起一片惊叹的声音,严礼强一看,无数人还等在大门的外面,一个个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自己一出来,不少人就有围过来的架势,其中还有几个似乎就是媒婆,这场景,就像上辈子普通人在街上围观明星一样。 好在陆家的护卫及时牵着犀龙马走了上来,严礼强也不多什么,直接接过缰绳,利索的翻身上了马,然后朝着四周拱了拱手,也不多什么,随后就和陆家的护卫骑着马离开了国术馆,返回柳河镇。 这一路上,虽然那个陆家的护卫没有什么,但严礼强还是从那个护卫的眼中,看出那个护卫对自己多了几分敬重。 回到柳河镇,刚刚骑着犀龙马来到镇上,严礼强就发现道路周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许多道路两边的人家都从家里走出来看他的热闹,目光所见之处,都是笑脸,而耳边听到的,都是一片惊叹,一群半大孩子跟在犀龙马的身后边跑边叫,“三甲第一名回来了,三甲第一名回来了……” 还没有来到家里,严礼强已经看见自己的父亲严德昌和周铁柱他们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在外面的路上等着自己。 严礼强连忙下了马,牵着犀龙马来到了严德昌的面前,笑了笑,“爸爸,我回来了……” 严德昌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有些湿润,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袖子在眼角抹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去给你妈的牌位上一炷香,然后咱们吃饭,就等着你回来呢……” 家中的这一顿晚饭,自然是吃得别有一番滋味,几乎从来不喝酒的严德昌,在今晚上,也喝得有些醉了。 一顿饭吃完,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严礼强亲自把有些喝醉的严德昌送到房间里去休息,在让严德昌在床上躺下之后,就打来热水,亲自给严德昌洗手,洗脸,擦脚。 躺在床上的严德昌,脸色发红,闭着眼睛,已经有些迷糊,嘴里还梦呓一样的着什么。 “雪莲……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儿子……考了三甲第一……我以前答应你的……要把礼强好好带大……等他将来有了本事……就让……就让他给你报仇……然后我就……就可以放心来找你了……你等我……” 正在给严德昌擦着脚的严礼强听到最后,整个人就像被电了一下一样,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隔了几秒钟,严德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嘴里再也不出什么来,严礼强呆了片刻,目光慢慢从严德昌的脸上移开,在给严德昌擦完脚之后,端着盆,离开了严德昌的房间…… 第五十九章 逐渐恢复 整整一晚,严礼强躺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都有些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严德昌喝多酒后那梦呓一样的话不断在他的耳边萦绕着。 报仇……报仇……报仇…… 从记事开始,严礼强的脑海之中就没有关于母亲的任何印象,而严德昌对严礼强的是他的母亲在他刚刚满半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严礼强从都是由严德昌请的奶娘带大,这十多年来,严礼强对严德昌的这个法,一直深信不疑,而今晚严德昌的醉语,却让严礼强的心中翻江倒海起来——难道自己的母亲去世另有缘故,而且还是因为人为,被人所害? 如果不是这样,严德昌根本不会出什么报仇的话 严德昌知道那个仇人是谁,但他却没有能力去报仇,所以才从对自己要求的那么严格,每日让自己习武,为的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进阶武士,拥有报仇的能力? 这样一来,自己从在家中经历的一切,就得通了。 要不要明去问一下父亲? 不行,他清醒的时候一定不会的,除非自己能进阶武士,让他看到有报仇的希望,否则的话,自己估计有可能永远都听不到他把真实的情况出来。 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严礼强半点睡意皆无,最后干脆起了床,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黑着灯练习起易筋洗髓经来。 随着对这门功法练习得越来越多,严礼强都慢慢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对易筋洗髓经上瘾了一样,自己只要一日不练似乎就浑身不舒服,而练得越多,整个人的身体越舒服,经常会有那种飘飘欲仙精力爆棚的感觉。 严礼强这一练,足足练了三遍,在色发亮之后,才停了下来,然后走出房间,来到平时练功的后院,重新活动了一下筋骨,打了两趟虎啸连环拳,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周宏达夫妻应该已经做好了早餐,这才来到严德昌的房间里,照顾严德昌起床。 严礼强打好水端到严德昌房间的时候,严德昌已经自己起了床,在慢慢的自己穿着衣服。 “爸爸,你伤还没有好,心把伤口撕开,我来……”严礼强连忙放下水盆走了过去。 “不用不用,我这几手上慢慢的能动了,胳膊已经可以举起来,这人就像铁一样,特别是受了伤之后,要是自己不动,就会生锈,伤势更难好,老的毛病不去,新的毛病又来,动着一点,全身气血流通运转得快,身体恢复得也更快……”严德昌拒绝了严礼强,坚持自己来。 看到严德昌已经可以慢慢的自己穿衣服,严礼强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放下心来不少。 俗话人逢喜事精神爽,昨夜激动醉之后,睡一觉起来,严德昌整个人的气色一下子好了很多,精神头也很足,他的动作虽然还有些慢,不过已经可以自己坐在床上,试着不用严礼强照顾把衣服鞋袜的穿起来了,随后,严德昌又坚持着不要严礼强帮忙,自己一个人洗漱完毕。 严礼强只能在房间里看着严德昌慢慢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 最后,看到严德昌还要去倒水,严礼强连忙把那个脸盆和溪水的东西接了过来,“爸爸,我来吧……” “嗯……”严德昌也没有再坚持,而是用有些复杂的目光看着严礼强把水盆端了出去,在严礼强刚刚走到屋子门口的时候,严德昌又突然把严礼强叫住了,“礼强……” “爸爸,什么事?”严礼强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严德昌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了一个问题,“昨晚……我喝醉酒之后,我记得是你把我送到房间里来的,我那个时候有没有什么胡话?” “倒是了一些,不过却不是什么胡话……”严礼强一脸萌白,“我记得爸爸你喝醉后很高兴,还要让我继续努力,好好修炼,早点进阶武士……” “就这些?”严德昌紧紧的盯着严礼强的脸,似乎有些紧张。 “当然就是这些!”严礼强笑了起来,一脸轻松,“爸爸你当时嘴巴里嘟嘟喃喃含含糊糊的,要不是我是你儿子,恐怕换一个人来都不知道你在些什么!” 没有从严礼强的脸上看出半丝异样,严德昌终于松了一口气,“嗯,我昨喝了一点酒,些什么自己都忘了,我就怕自己喝多了酒撒酒疯,些乱七八糟的胡话,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滴酒不沾,昨晚高兴破例,以后看来还是要少喝一点,对了,礼强,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爸爸,有老子要对儿子辛苦的吗?”严礼强对着严德昌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爸爸你把我养这么大,我也没和你过辛苦啊,爸爸你这意思,是以后要让我都给你几遍爸爸你辛苦了,要是爸爸你想听,那我以后每都给你一个二三十遍……” 严德昌差点被严礼强逗笑了,不过他的脸上刚刚有了一丝笑容,他又连忙把脸板了起来,做出严肃的表情,“我的意思是我身体慢慢恢复了,已经可以慢慢自己照顾自己的洗漱吃喝拉撒,家里的家务做饭这些事有吴妈和周宏达夫妻,也不用你管,你以后少往我身边凑,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就像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不能放松修炼,特别是你现在考了个全县国术大考的三甲第一,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这个时候更是要趁热打铁,在修炼上一鼓作气,不能松懈下来,等你到了平溪郡国术馆报道的时候,面对诸多强手,才不会被落下来,惹人笑话,明白吗?” “爸爸你放心,这些日子我的修炼一直没有落下,今早上我都还早早起床打了两趟拳呢,我一定早日争取进阶武士,不给你丢脸!” “嗯!”严德昌点了点头,“那从今起,等过一会儿吃了早餐,休息一下,你就继续在你的院子里修炼,家里的事情都不用管,还是像以前一样,早中晚每日的锻炼不能落下,你现在长大了,具体你要怎么炼我不管了,也指导不了你,你自己安排,只是有一点,枪术不能落下,我听你钱叔你在匠械营还得了一把角蟒弓,有时间的话,也练练弓箭……” 严德昌似乎是真的恢复过来了,又恢复了虎爸的作风,开始对严礼强严格要求起来。 …… 只是严德昌今的安排那是注定要落空了,他们父子才刚刚吃完早餐,这家里,就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第六十章 门庭若市 让严家父子没想到的是,今最先来到严家的,居然是刘屠户父子俩。 刚刚吃完早餐,严礼强,严德昌,还有陆管事与周铁柱四个人正在屋子里聊着,听到有人在敲门,在院子外面的陆家护卫就把门打开了,那陆家的护卫不知道刘屠户父子是谁,不过刘屠户父子赶着牛车,牛车上还拉着东西,再加上刘屠户一脸堆笑,他们是柳河镇上的街坊,是来给严家道喜的,陆家护卫也就让刘屠户父子两人进来了,并把两个人带到了屋子里。 “是你?”看到刘屠户父子走进来,严礼强还以为他们父子俩走错门了,原本一脸笑容心情大好的严德昌,脸上的表情也慢慢的收敛了。 刘屠户脸上那笑容甜腻得,简直可以把外面院子里飞着的苍蝇都招进来,他带着儿子,点头哈腰的和屋子里的人打着招呼,“昨听到礼强这次国术县试大考拿了三甲第一,我是高兴得一夜都没睡着啊,今一大早,我就带着我儿子,收了一头好猪,早早屠了,洗弄干净了,给府上这边送过来,算是一点心意,我们父子俩以前是烛油吃多蒙了心了,连眼睛也糊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严老哥与礼强不要放在心上,这街里街坊的,以后严老哥若有事,叫一声就行!” 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严德昌原本也不是那种心眼的人,这个时候,看到刘屠户父子服软上门来送东西,严德昌心中大是痛快,原本和刘屠户的那点矛盾,就已经消散了大半,脸色也缓了下来,只是严德昌性格耿直,一时之间,气虽然消了不少,但也没办法立刻变脸,和刘屠户笑脸相对。 严礼强看了不出话的严德昌一眼,知道自己的老爹有些不习惯应付这样的场面,他就笑了起来,对着刘屠户道,“刘叔客气了,我和大富从就是玩伴,时候的一点过节,街坊邻里之间的一点矛盾,这都多少年了,谁还会放在心上,我都记不住了,你是吧,大富!” 刘屠户的儿子刘大富也进屋就耷拉着脑袋,有些怯怯的看着屋子里的人,他没想到严礼强会主动和他话,一下子有些紧张的结结巴巴的应着,用力的点着头,“是……是……是……不放在心上,不放在心上……” “刘叔,坐吧,坐吧……” 这个时候,严礼强如果趾高气昂,甚至给他两巴掌,刘屠户反而心中会觉得轻松,而严礼强越是客气,刘屠户心中反而越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时候看着一脸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的严礼强,总觉得严礼强比他之前送肉到洪家看到瞪着眼睛的洪老爷子更让他敬畏和害怕。 虽然严礼强嘴里面叫着他刘叔,但刘屠户却不敢真把自己当成严礼强的叔叔,这其中的分寸,他还是懂的,他也知道,这咬人的狗不叫,吃人的老虎,不吃人之前,看起来也不会比猫更凶。 “不坐了,不坐了,我拉来的东西还在外面的牛车上,我这就把东西给搬进来……”着话,刘屠户直接拉着他而出离开了房间,就要去搬东西。 严礼强和严德昌等人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严家院子的大门被打开,刘屠户直接赶着牛车走了进来,牛车上,拉着一整只大肥猪,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看样子的确是刘屠户一大早刚刚弄好的。 “一头猪太多了,我们也吃不完,刘叔有心意的话,留一只猪腿就行了!” “不多,不多,一些肉先留着,吃新鲜的,剩下的,就先腌着,我今早还特意去买了盐,酒,还有辣椒面,花椒,香粉,我和大富两个人一会儿就弄好了,我也就这点手艺!”刘屠户一边着,一边连忙往车下搬东西,周宏达夫妻连忙过去帮忙。 刘屠户除了杀猪之外,他做的腌肉在柳河镇上也很有名气,放置的时间可以更长,而且吃起来口感还不错,这个年代,普通百姓家里,每吃饭都不一定都吃新鲜肉,几乎家家户户的厨房里,都会挂着一点腌肉,干巴之类的东西。 看到刘屠户的确已经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连挂腌肉的钩子都买了新的带来,严礼强也就不再什么,任由他和他儿子去弄。 看到严礼强不再推辞,刘屠户和他儿子都来了精神,在把猪肉抬到后厨之后,就在厨房里卖力的弄了起来。 陆文斌就是一个人精,做事老道,刚才刘屠户和严家父子简短的了几句话,他就基本猜出刘屠户和严家父子的关系,在刘屠户父子在厨房里弄着腌肉的时候,他还特意在厨房里呆了一会儿,随后从厨房里出来,来到严礼强面前,声的了一句,“那些肉和原料我检查过,尝了尝,没有什么问题,我已经让周宏达在厨房里看着他们!” 严礼强笑了笑,“等过一会儿他们离开的时候,除了一只腿之外,其余的该付多少钱,算上人工,陆管事你估摸一下,把钱付给他们父子俩……” “还是严公子想得周到!”陆管事也笑了起来,此刻的严家,的确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点东西,给人留下嚼舌头的话根,“昨日知道严公子国术大考拿了三甲第一名之后,我已经让人到陆家去通知了,估计过一会儿,六爷会亲自带着贺礼来给严公子道喜!” “陆老爷子和六爷都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恐怕昨日陆老爷子知道严公子拿了三甲第一,比严公子本人还要高兴呢,只是昨日严公子的名声在青禾县一下子传开,知道严公子还未订婚娶亲,我看这几日上门的媒婆恐怕要踏破严家的门槛了!”陆管事似乎在开着玩笑,不过话里却是在暗示什么。 “媒婆什么的,来了陆管事把她们打发走就是了,我觉得候姻缘这种东西,还是要看缘分,媒妁之言,太强求了一些……”严礼强笑了笑,和陆管事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有些心照不宣,陆家的意思,到了这个时候,要是严礼强还不明白,那也太迟钝了,而对严礼强的回答,陆管事也非常满意,这才是陆家姑爷应该有的态度。 刘屠户父子还在厨房里忙活着,其他上门的街坊邻里,柳河镇的大户人家,还有相邻乡镇那些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就一波波的就来了。 这来的街坊邻里,许多严家父子平时都认识,但也有不熟的,这个时候还是给严家送来了东西。 有的邻里送来的是地里和自家院子里的新鲜蔬菜,有的送来的是一瓶老酒,还有的,则送上几尺布料,或者是鲜活的鸡鸭,或者是一篮鸡蛋,一些果干,还有几个乡老,给严礼强送来了几幅写好的吉祥喜气的字,都是些什么三甲第一,光耀乡里之类的。 至于那些家中条件优渥家资丰盈的大户人家,直接就把封好的钱送了过来,或是白银,或是黄金,都不算少。 前面送礼的人还没走,后面送礼的人就来了,到了后面,聚在严家的人越来越多,客厅里都坐不下,所有人就都来到了院子里,整个院子里热闹非凡。 在这种情况下,严礼强哪里可以修炼,只能和严德昌在院子里,和街坊邻居们一起聊着,陪着座。 不到中午,青禾县沈家居然也派了一个管事给严礼强送来了五十两黄金和两匹颜色不同的上等绸缎的贺礼。 知道是青禾县沈家送来的贺礼,聚集在严礼强家院子里的相亲街坊们忍不住发出一阵阵的惊叹,一个个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沈家的家丁送到严家的漂亮绸缎和用红纸包着的钱封。 但众人的惊叹还没有完,在中午的时候,黄龙县陆家的陆佩恩和钱肃来了,陆家的礼更重,是整整一百两的黄金,一把上等宝剑,还有十匹各色绸缎。 钱肃给严礼强带来的礼物,则是匠械营中一干工匠们用异种白蜡木精致的一杆三米多长的大枪。 这一干人在一起,后面的热闹,自然不用多…… 至于所谓的各路媒婆,在下午的时候,也纷至沓来,严礼强没有出面,直接让陆管事把那些媒婆打发走了。 这整整一,严家简直门庭若市,那来往严家的车马和各色人等,把严家外面的路都堵得水泄不通,严礼强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迎宾似的,整个人脸都要笑酸了。 等忙活了一个白,到了晚上,告一段落,严礼强也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这么一应付下来,严礼强感觉简直比他参加国术大考还累。 而严德昌,最后看着堆在家中一个偏房之中犹如山一样的各种贺礼,一时之间,目瞪口呆。 严德昌半响没有回过神来吗,“怎么有这么多?” “许多鸡鸭类的活物和能吃的东西,都没有放在这里!”严礼强递给了严德昌一份名单,“这是陆管事记录下来的今日家中所收到的贺礼,布匹绸缎刀剑盔甲那些东西就不了,只钱的话,今日一共收到白银1800两,黄金0两……” “这么多东西,家里怎么堆得下,就这么堆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啊,这是招贼啊,看来我明日就要去找人做几个柜子才行……”严德昌又是高兴又是发愁的道。 听到严德昌要找人做柜子,严礼强酝酿已久的话终于了出来,“我看不止要做柜子,这个家里的房子院子,也该重新翻修一下了,若是等过几日陆管事他们走了,这些钱放在家里也不保险,容易遭人惦记,最好还是在镇上买成地,再到县里买两个铺子,那就谁都拿不走了……” 第六十一章 田宅不可少 银行是金融资本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在白银大陆,是没有银行这种东西的,有的只是钱庄。 白银大陆以金银铜等贵金属为基础货币,这个世界可没有钞票这种靠信用发行的货币,钱庄的存在,最大的作用,就是方便金银铜等这些不方便让人大量携带的金属货币的流通,比如做生意的人,要到外地去进一笔上千两银子的货物,如果没有钱庄,他就要亲自携带着体积和数量都非常庞大的这些钱财上路,既麻烦笨重,风险还会无数倍的增加,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钱庄应运而生。有了钱庄,这些人就可以携带着同等数量的金票和银票去采购货物。 金票和银票是钱庄发出的东西,本质上,金票和银票也不是货币,而是钱庄打出的借条。这一点,也正是钱庄和银行最大的不同,拥有货币发行权的中央银行可以凭借信用发行货币,而商业银行的存在,也不是方便货币流通,而是汇集民间闲散货币投资获利。 白银大陆的人把金银等货币存入钱庄,主要目的是方便携带和使用,钱庄的作用,就是帮你保管运输流通你放在钱庄里面的钱,所以,白银大陆的人把钱存在钱庄之中,不仅没有利息这种东西,反而还要向钱庄支付一定的费用。 把钱拿给你,还要给你出保管流通费,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严礼强前世,那简直是方夜谭,而在这个世界,这一切却完全合情合理,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实际上,前世的时候大家把钱拿到银行也是在出着保管费用的,那个保管费用,就是通货膨胀减去银行利息之间的差额,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在获得陆家的五百两黄金的时候,严礼强曾经也想当然的想把这一大笔钱存到钱庄之中吃利息,当时的严礼强还盘算着,要是这里的钱庄能有百分之五的利息,紧紧凭借这五百两黄金,他每年就可以得到二十五两黄金的利息,有着二十五两黄金,他和严德昌已经可以吃穿不愁了。 可是这个世界残酷的现实很快就让严礼强从“躺着就把钱赚了”的美梦中惊醒了过来,在了解了一番钱庄的运作机制之后,严礼强发现,要是自己把那些黄金存在钱庄,那些黄金不仅不会增加,而且还会越来越少。 这样的事情,严礼强自然不可能接受。 这次回家,在想办法解决洪家威胁的同时,严礼强已经在盘算着那些黄金的用途。 严德昌年龄已经有些大了,而且没有修炼,随着他的年龄的增大,他的体力会越来越衰退,铁匠这碗饭越来越不容易吃,而且这次严德昌身受重伤,就算身体逐渐恢复之后,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大半年都要修养,不能干太重的活,抡铁锤都要悠着点了,在这些与生存相关的现实问题下,严礼强不得考虑一下家里将来的经济来源,这个经济来源,不仅关系到他老爹严德昌将来的生计,同时,也关系着严礼强在这个世界能不能活得滋润一点。 练武或许不是每个人生存的必需,但吃饭穿衣和住房却是每个人生活的必需,而后者,都是需要用钱来解决的。 严礼强这些日子脑子里其实经常在盘算着那些钱怎么用?他想过去投资,想过生产什么四轮马车,想过生产比火镰更方便携带使用的打火机之类的东西,但最后在经过认真的研究之后,他发现,他的那些想法虽然是好的,但对现在的他来,都有些不靠谱,难以实现。 首先,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股票这种东西,那些做生意的也有合伙人,但是,想要投资找一个合伙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现在他们家里,也没有这种背景和关系。 其次,他也想过利用家里的铁匠作坊搞点什么发明创造,四轮马车和打火机的原理其实都很简单,他们家的铁匠铺实际上就在打造着火镰,可以很轻松的把打火机或者是可以轻松转向的四轮马车的关键结构造出来,但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同样没有什么发明专利之,他要是把火镰改进变成打火机或者把四轮马车弄出来,别人买一个,拆开一看,三秒钟就恍然大悟,然后相同的东西就会从别的更大的,更有实力的铁匠作坊之中源源不断的出来,他辛苦弄出来的东西除了开始的时候可以给家里赚点钱之外,后面估计也就泯然众人矣了。 在斟酌了各种可能之后,严礼强最后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最好的还是只有买地买铺这一条路了。 买了地,有雇农来种,和雇农约好地租的比例之后,只要不遇上什么大的灾和人祸,基本上就旱涝保收,自己留点粮食,多余的粮食,就能卖掉换成钱财,一家人的生活,也就不用愁了。 有了钱,就再买地,地越多,积累的也就越快,靠自己的吃饭的人也就越多,地盘也就越大,有了地,有了钱,有了人,自然要有人来保护,就要招募护卫家丁,要想安稳不被人惦记,自然要和官府和方方面面搞好关系,这么一来,触手就伸开了,在地方上的势力和影响力就这么慢慢出来了,所谓的土豪和地头蛇也就练成了。 洪家走的是这条路,陆家走的是这条路,沈家走的也是这条路,那些再大的家族豪门,走的也是这条路,中国古代的无数英雄豪杰,走的还是同样一条路,既然这么多人都走这条路,又没有别的路更好走,所以严礼强也就只有走这么一条路了,总不能放着那么多的黄金去坐吃山空吧。 前几严礼强就想和严德昌提一下买地的事情,只是那几严德昌身体恢复得还不好,再加上自己又还未参加完国术大考,所有严礼强也就忍着,没想到今家里一下子门庭若市,收了那么多贺礼,差点一间房子都堆不下,严礼强也就乘机把自己的想法和严德昌了出来。 除了买地之外,家中这房子也是几十年没修没动,已经有些破旧,是该好好的弄一下了。 严德昌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看到严德昌同意,严礼强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石达丰邀请他去游历他为什么不去,他就是想在自己去平溪郡国术馆之前,利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把家里的这事搞好,让在自己离开青禾县后可以让老爹在家里过点轻松日子,不用再每蓬头垢面省吃俭用。这也算是做儿女的一点心意。 买地买铺盖房子这种事,严礼强自己也不是很懂,不过没有关系,家里有懂的人,严礼强就干脆把这事交给了陆文斌。 陆家给他的那些黄金,再加上这次收到的贺礼钱,除了留下五十两黄金和五百两银子备用之外,其他的,严礼强就准备把它们全部拿来买地买铺和建房。 …… 在弄完这些事情之后,只是大考后的第二,还未亮,严礼强就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了修炼之中…… 之所以义无反顾,是因为严礼强突然发现,如果时间和精力也可以用来投资的话,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投资在修炼上,在这个世界上,简直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想一想,修炼能给你带来健康的强壮的身体,能给你带来强大的实力,能让你保护自己和家人,能让你快意恩仇,还能让你收获大把的真金白银美女豪宅过上好日子,让你受人敬仰尊重,成为更高阶层的一员——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 第六十二章 两月河西变河东 上细雨纷纷,江面上也变得迷蒙了起来,能见度降低不少,从青禾县码头开出的客船,在由柳河驶入溪江之后,也不由放慢了一些船速。 一个妇女带着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坐在船舱靠窗户的位置,那窗户的插销已经有些损坏,无法把窗户完全关起来,雨一下起来,江面上的斜风细雨夹杂着一丝寒气从窗口的缝隙处飞了进来,那襁褓之中正在睡觉的婴儿,也就大哭起来。 带着孩子的那个妇女一边把裹着婴儿的襁褓捂严实,遮挡着外面的风雨和寒气,一边嗷嗷嗷的哄着孩子,外面的风雨吹得那关不起来的窗户咯咯作响,妇女想要伸手把窗户拉起来,但又要抱着哄着孩子,一时间不由为难起来,那孩子的哭声也越来越大…… “大姐,你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换个座位吧……”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那个妇女的背后响起,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宝蓝色衣服的十四五岁唇红齿白气质清灵的俊朗少年从自己后面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微笑的看着自己。 那个少年所坐的位置,就在这个妇女后面的椅子上,旁边没有窗户,刚好把从窗户飞进来的斜风细雨遮挡住。 “太谢谢了,太谢谢了……”妇女连忙抱着孩子站了起来,一边感谢,一边和少年换了一个座。 少年坐到了前面,把自己身上背着的一个皮质的行囊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从那扇窗户吹进来的一点风雨,就被他的皮质行囊挡住了大半,落不到他的身上,然后少年好整以暇,偏着头,饶有兴趣的欣赏起外面溪江上面的景色来。 这个少年,就是严礼强,今,已经是元平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严礼强提前一,离开了柳河镇和青禾县,前往平溪郡城的国术馆报道。 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两个月中,严礼强每日都在修炼着易筋经,勤练不缀,整个人的身高,在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又长高了一寸多,身体也更加的挺拔,充满了力量感,连整个人的气质,和两个月比起来,也由内而外的显露出一些不同来,一双眼睛,格外的清澈灵动,任谁看了,也会在心底赞一声,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就在这两个月中,除了忙于修炼之外,严礼强的家中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再操心了。 严德昌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除了一些打铁之类的重活之外,整个人的行动已经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影响了,前些,严德昌就在铁匠作坊之中,开始把自己压箱底的看火候和百炼钢的秘诀,慢慢传授给周铁柱。 这些功夫,原本都是严德昌做师傅“留一手”的绝技,不会轻易的传授给徒弟,但在这一次严家遭遇危机的时候,周铁柱显现出自己的担当和人品,尽心竭力,与严家共度危机,严德昌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感动,这次危机一过,就正式把自己真正的铁匠功夫,传授给了周铁柱。 在严礼强夺得国术县试大考三甲第一的这两个月,柳河镇严家铁匠作坊的名声,一下子不胫而走,不仅是在柳河镇上,周围十里八乡,甚至是许多县城中的人,都会慕名而来,严家铁匠作坊的生意,一下子好了何止十倍,每上门的客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在这种情况下,严德昌按照严礼强的建议,在过去两个月中把铁匠作坊顺带改扩建了一下,又在镇子上招了六个一直想来铁匠作坊当学徒的本分人家的弟子,并且给了周铁柱严家铁匠作坊的三成股份,让周铁柱这大师兄也开始带师弟,当起了师傅。 这样一来,在把自己的压箱底的几个本事教给了周铁柱之后,严德昌以后就是严家铁匠作坊的掌柜和总监,周铁柱则成了铁匠作坊之中掌锤的大师傅和具体工作的负责人。 不仅如此,在严礼强的坚持下,严家的铁匠作坊的经营思路,也彻底的做了一番改变。 在之前,严家的铁匠作坊和其他的铁匠作坊没有什么两样,什么铁匠活都接,从日常的农具,锄头,到马掌,到马钉,锁扣,到菜刀,镰刀,车轴还有刀剑,护心镜,火镰……如此种种,只要客人有需求,严家的铁匠铺都能帮忙打造,而现在,严家的铁匠作坊,就只打造出产一种东西——刀剑,也就是武器。 对铁匠作坊在经营上做出如此重大的改变,严德昌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但是严礼强很容易就把严德昌服了——现在上门的客人那么多,打造的东西五花八门,按严家现在铁匠作坊的规模,你就算是再招了十个徒弟,也应付不过来,你要把上门的客人往外推,不接客人的活,那就是得罪了客人,严家就要被人骂,积毁销骨,你若是把所有的活都接过来,那就是得罪了十里八乡所有的铁匠同行,还是要被同行嫉恨,因为其他的铁匠作坊和铁匠铺的生意,就是打造那些最普通的农具,锄头,马掌,马钉,门扣,菜刀,火镰之类的东西,你把周围十里八乡的这些活都接过来了,你让其他的铁匠铺和同行吃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严家的铁匠作坊只有把产品集中在刀剑之类的物品之上,对外声明专做一种,才可以彻底避免这个问题…… 刀剑武器之类的东西,一个是利润大,二是需求广泛,并且与周围十里八乡的铁匠作坊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严家铁匠铺以后专门打造刀剑,对其他铁匠铺的影响也不大,不会砸了周围同行的饭碗,更不会得罪上门的客人,还可以落得一个好名声,只要严家铁匠铺打造出来的刀剑质量过硬,就不愁没销路。 而至于刀剑的质量,严铁匠虽然不能打造什么极品的刀剑,但质量过硬的刀剑要打造的话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在一周前,完成改扩建的严家的铁匠作坊的上面,已经挂出了一副全新的铁艺招牌,招牌就四个字——严氏刀剑。 严礼强发挥自己的绘画功底,还给自家的刀剑产品设计了一个充满了艺术感的独一无二的商标——一只猛虎与一条飞龙组成了一个抽象简练的盘旋的圆形,就在这个圆形之中,则是一个严字,严礼强告诉严德昌,以后严氏刀剑出产的所有刀剑上,都要打上这个钢印,带上这个标记,表示这个东西就是严家打造出来的。 这个时代的匠人,对商标的概念都还有些陌生,更不用什么无形资产了,但是作为活了两辈子的严礼强,却非常清楚其中的意义。 严德昌之前也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在看到严礼强拿出来的那个标记之中的严字的时候,一种庄严的荣誉感,还是在他心头荡漾了起来,他对严礼强,既然在刀剑上落下了这个严字,那以后不经过他检查过关的刀剑,决不能卖出去,免得毁了严家的名声。 对此,严礼强自然是乐见其成。 而除了铁匠作坊在这两个月大变样之外,严礼强让陆文斌买地买铺的事情,也有了着落。 来也巧,陆文斌为严家买的地和铺面,正是之前洪家的财产。 在洪老爷子死后,洪家雇凶对付严家父子的消息在青禾县传得沸沸扬扬,几乎人尽皆知,青禾县就直接以洪家后人失德乱法为由,提前把洪家的两百亩养士田收了回去。 洪家四分五裂,引得外人觊觎,洪家之前在云涛县的那四百多亩地,还有两个油面作坊,最后居然被云涛县的一些地头蛇拿着洪安打出的欠条给占了去,洪家剩下的人,都是些酒囊饭袋,几个洪家的子弟去云涛县告状打官司,官司没打赢,那地和作坊根本就没有办法拿回来,完全束手无策。 没了云涛县的产业,洪家之人对洪家在柳河镇剩下的田宅争夺得更加的激烈,最后洪家剩下的一干人,干脆就把家中的田宅完全平分了,在分了这些家产之后,洪家的人担心过不了几又有人拿着什么借条来扯皮强占,再加上洪家人在青禾县和柳河镇的名声臭了,严礼强又在国术县试大考之中拿了一个三甲第一,严家在柳河镇上的地位今非昔比,为了怕严家的人报复,洪家的人都急着想把那些田宅变成钱财,落袋为安,然后拿着钱财离开柳河镇。 在这种情况下,陆管事和严礼强商量之后,就由他出面,以陆家的名义,直接以一个非常划算的价格,从洪家后人的手上,把洪家在柳河镇上的460多亩连在一起的上好良田,还有洪家在镇上的6个两层楼的铺面与两个油面作坊,全部买了下来,随后再以陆家的名义转给严家。 整个过程,陆管事做得滴水不漏,让任何人都找不出毛病,在与洪家一干人交易的时候,陆管事还请了证人,契人,在交割拿到洪家那些田地的地契和房契之后,还到青禾县的衙门做了备案和记录。后来陆家把这些东西转给严家的时候,又走了一遍手续。 洪家在柳河镇上的老宅和其他一点零碎的田地产业,则被柳河镇上的其他几个大户人家买了。 在卖光家产之后,洪家的人,就一个个从柳河镇搬走了,整个洪家,在柳河镇,眨眼的功夫就烟消云散,除了一个已经疯了,每日在镇上到处胡言乱语被孩耻笑的洪涛,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而严家,也一跃成为柳河镇上拥有良田数百亩的大户和地主,曾经洪家的那些雇农,一个个都转投到了严家,和严家订了契约,成了严家的雇农。 家业一下子大了,要管理和照顾也需要人手,在这种情况下,周宏达夫妻二人直接就留在了严家,这夫妻二人都本分勤快,周宏达的老婆和吴妈负责家里的事情,每做饭洒扫之类的,而周宏达,则直接成了严家的第一个管事。 家里吃饭的人多了,周宏达的老婆和吴妈两个人已经应付不过来,不得已,又找了几个丫鬟和佣人,而周宏达作为管事,经常要负责收租和与那些雇农打交道,有时候光靠嘴皮子没有用,往来的钱粮他一个人也照看不过来,严家又请了两个护院。 这么多人平日都要吃住在严家,严家之前的那点房子根本就不够住了,在严礼强离开柳河镇的时候,坐落在柳河边上的严家新的大宅院,正如火如荼的在建设之中…… 在严氏刀剑的名称打出去之后,这几严德昌还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家的铁匠作坊能不能养活那么多的徒弟,所以在临走之前,严礼强又顺手给严德昌画了一幅新的武器图样,让严家的铁匠作坊以后就专门打造生产这个东西…… 严礼强给留下的武器图样,正是俗称狗腿的尼泊尔弯刀。 上一辈子在地球,尼泊尔弯刀造型虽然怪异,但却是被誉为世界上最符合力学原理的武器。 靠着这一把颠覆这个时代诸多修炼者和武人对弯刀印象的武器,严礼强绝对有信心可以把严氏刀剑的品牌打出去…… …… ps;推荐《修真高手都市纵横》,某位大神马甲所著,已经接近百万字,爆爽! 第六十三章 冲突 从青禾县走水路到平溪城要比走水路到黄龙县还要远很多,严礼强早上上的船,一直到了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那船在来到了平溪城外的溪江码头上。 这个时候,风雨依旧没有停下来,反而变大了一些,整个溪江码头都被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 客船轻轻一震,已经靠在了码头边上,严礼强从窗户里看到船上的几个船工麻利的跳到了岸上,把船头船尾处的几根锚绳拴在了码头上面的铁柱上,这还在晃动着的船身慢慢就平稳了下来。 “大家下船了,下船了,看看自己的东西行礼带齐了没有,别落在船上……”外面的船工大喊了起来,船舱之中的乘客们也一个个的站了起来,收拾着自己的行礼包裹,一个个挪着脚步,走出船舱,在上了外面的甲板之后,通过码头上的几块木板,一个个快速的上了岸。 严礼强也背起自己的行囊,跟着众人一起慢慢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兄弟,你还没吃饭吧,要不下船后到家里一起吃顿饭,我家离溪江码头不远……”之前严礼强在船上让座的那个妇女也把孩的襁褓背在自己的身上,手上提着一个包袱,排在严礼强前面,还热情的邀请严礼强到家中吃饭。 “大嫂,我只是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 “兄弟,你真是好人……” 两个人着话,就走出了船舱,外面还飞着雨,甲板上沾了雨水,有些滑,船工用几床破草席垫在甲板和木板上,招呼着大家上岸。 一个三十多岁的体型敦实的汉子拿着两把伞正在码头上面等着,在看到那个妇女上岸之后,那个男的就连忙走了过来,撑起了一把雨伞,对那个妇女嘘寒问暖,还连忙看了看妇女背着的那个孩子的情况,那个妇女却指了指后面的严礼强,和那个汉子低声了几句,那个汉子一下子就跑到了严礼强面前,一脸感谢,“兄弟,太谢谢你了,他们娘儿俩这次回青禾县的娘家,我有事也没能陪他们回去,多谢你在路上的照顾!” “大哥,别客气,别客气,一点事!” “兄弟,现在外面下着雨,这伞你拿着用,别被雨淋湿了身体得了风寒……” “不用,不用,我真用不到,这点雨不算什么,再我拿了你的伞,大哥你怎么办……” “你不收就是嫌弃了,我家就在附近,走几步就到了,不需为我担心……”那个汉子着,直接就把自己手上的一把雨伞塞到了严礼强的手上,然后就跑到了那对母子面前,接过那个妇女手上的伞护住那母子俩,然后就带着母子俩离开了码头。 看着那个汉子大半个身子淋在雨中,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这把油纸伞,严礼强的心中,也莫名温暖起来,有些感动。 重生这几个月来,关于前世的许多记忆和感受正在逐渐的淡去,他也越来越习惯这个世界的一切,渐渐融入到他现在的这个身份之中,成为了大汉帝国甘州平溪郡中的一名普通华族少年,这个世界的生活的人,和前世他身边见到的很多普通人一样,朴实,善良,而又勤劳,很多时候,一个温暖的笑容和一句简单到极点的“吃饭了么”的问候,就能胜过一切的语言。 再看了了看手上的油纸伞,严礼强笑了笑,把油纸伞打开,撑起,就朝着远处的平溪城中走去。 溪江码头离平溪城的北门不远,相聚一千多米,站在码头这边,远远的看去,还能看到平溪城北门高高的城楼像一只巨兽一样蹲在那雾气蒙蒙的雨中。 码头这边有一个集镇,集镇上到处都是各种商行的招牌和一片片的仓库,看起来很繁华,可能是由于下雨的原因,码头上和镇上的行人都很少,偶有几个,都行色匆匆。 路边有几辆马车,可以载人到平溪城,拉车的车夫穿着蓑衣,和马车在一片路边商行的屋檐下避雨,严礼强走过去问了一下价,从这里到平溪郡北门,1个铜板,这个价格倒不贵,就一个包子的钱,不过却需要严礼强在这里等着车上坐满6个人一起走。 看看这雨蒙蒙的气,要再等五个人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6个铜板坐这么一点路又有些贵,严礼强也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人,干脆就不坐马车,打着伞,在认准了方向之后,步行朝着平溪城的北门走去。 果然,平溪城外的路修得很好,是标准的官道,哪怕是下雨,那官道上除了有点湿之外,也不算太泥泞,严礼强从码头走到北门这边,脚上的靴子都没沾上几点泥水。 平溪郡的城门口有守城的士兵在把手,门口还放着一个钱箱,个人要进城的话,还要交没人两个铜板的入城费。 正在严礼强排着队的时候,一阵杂乱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严礼强回过头,就看到几十匹骆驼还有十多匹犀龙马组成的一个队伍,也刚刚来到门前。 那些骆驼的身上都驮着满满当当的箱子和货物,而那些犀龙马上,都骑着一些打扮奇异,面目与华族人迥异,头发眼睛都有些呈淡红色,眼眶有些凹陷,一个个头发胡须浓密,一看就是异族人的骑手。那些骑手一个个腰上挂着弯刀,几个骑手的马鞍上还挂着弓箭,一个个趾高气昂的就朝着城门这边冲了过来。 哪怕是已经靠近城门,几个骑在犀龙马上的异族骑手仍然没有减缓马速,几个走在道路中间的行人,避让不及,一下子就被那马给带得摔到在路边的泥水之中,非常狼狈,几个异族骑手依然高坐在犀龙马上,眼睛都没有往被他们冲撞摔倒的人身上看上一眼,有两个骑手冷冷的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嘴角甚至还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那队异族骑手直接城门冲了过来,也不需要经过那些城门口士兵的检查,也不交入城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骑着马穿过城门,还用居高临夏的不屑眼神看着站在城门两边的人。 有一个年轻的士兵捏着拳头就要上前,却被另外一个士兵一把拉住,声的了一句,“你忘记高校尉的下场了吗?要是这些沙突人在城门口这里闹起来,城里的沙突人再跟着鼓噪起来,遇到这种事,上面只会拿我们问罪,不敢动这些沙突人……” “队长,可是这……这……”年轻的士兵脸色涨得通红。 “别了,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吧,你刚来没几,可能还不清楚,这些沙突人嚣张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唉……”拉着那个年轻士兵的队长也叹了一口气,拍拍那年轻士兵的肩膀,摇了摇头。 周围的不少人也在叹息…… 严礼强就站在城门口,看着那些沙突人的商队就这么一个铜板的入城费都不交,而且还不下马就冲到城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怕是在青禾县这种地方,能骑着马进城的,也只有执行任务的大汉帝国的骑兵和军人,或者官府的信使,普通人进出城门都是要下马的,有时身上带着的东西多还要接受检查,这些沙突人怎么在平溪郡城都会如此嚣张? 更过分的是,自己和自己身边的华族人进城要交入城费,这些沙突人进城居然连入城费都不交,还有优待? 这一刻,看着那些骑在马上耀武扬威进城的异族人,严礼强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不是来平溪郡的平溪城,而是作为一个外来人在进入沙突人的城市一样,自己身为华族,居然在华族的地盘和城市中沦为了异族人面前的三等公民? 这是什么道理? “奸党误国,奸党误国啊……”一个站在严礼强前面的老者看着那些骑着犀龙马和骆驼不交费就能入城的沙突人,也在摇头叹息。 就在严礼强前面四五米外的地方,一个二十岁左右正要入城的青年看着那些骑在骆驼和犀龙马上的沙突人,愤愤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呸……”。 一个骑在犀龙马上一脸胡子的沙突人刚好在那个青年的面前经过,看到这一幕,居然想都不想,举起手上的鞭子,一鞭子就朝着那个青年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那个青年惨叫一声,脸上瞬间就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被那个沙突人一鞭子抽倒在地。 就在那个骑在犀龙马上的沙突人再次准备举着鞭子抽过去的时候,严礼强一个跨步就冲到了那个沙突人的犀龙马旁边,手一伸,一把就抓住了那个沙突人手上的鞭子。 那个沙突人用力扯了一下,发现鞭子在严礼强手上纹丝不动,不由一脸怒火,他用一只手指着严礼强,在马上叽里呱啦的大叫起来,然后伸手就朝着自己身上挂着的弯刀摸了过去, 看到这个沙突人要居然要抽刀,严礼强想都不想,手上用力一扯,那个沙突人一下子就被严礼强从马上扯了下来,摔倒在了地上,拿着鞭子的手也不由一下子松开了。 倒在地上的沙突人身手也非常矫健,人一倒下,就抽出刀来,然后一个翻滚起身,哇哇大叫着就朝着严礼强冲了过来。 严礼强目光一冷,手一挥,一道鞭影从空中越过。 “啪……”空中发出一声炸响。 “啊……”那个沙突人惨叫一声,一下子捂着脸,摔倒在地,鲜血从他的指尖冒了出来,他想爬起来,但严礼强的第二鞭瞬间就重重的抽在了他的身上,那个沙突人的衣服从肩膀到胸部的位置,一下子裂开,露出一条清晰的带血的鞭痕,皮开肉绽…… …… ps:这两老虎家中有点事,更新稍慢,请大家见谅,后面老虎会尽量把这两少更的两章补上! 第六十四章 辣手 从那个华族青年被那个沙突骑手用鞭子抽倒再到严礼强冲上前抢过鞭子以牙还牙把那个沙突人抽倒,整个过程,也就是普通人喘了两口气的时间。 无论是周围在排队进城的普通百姓,还是旁边的那些沙突人,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严礼强已经把那个沙突人抽倒了。 只是在这个时候,有组织和无组织的区别就表现出来了。 城门口排队的普通百姓只觉得过瘾,还来不及叫出好来,严礼强前后两个骑在犀龙马上的沙突人却已经面色一变,嘴里叽里咕噜的怪叫了一声,一下子就在马上抽出刀,一个朝前冲,一个调转马头,都朝着严礼强冲了过来。 轰然的铁蹄声在平溪城的城门洞中响起,那些要进城的许多普通百姓一下子大乱,发出尖叫,守在城门口的那些军士,也同时被惊动。 这个时候的严礼强,根本想不到在城门口这里和沙突人动手会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路见不平,该出手时就出手,而那些抽刀朝着严礼强冲过来的沙突人,平日嚣张惯了,也没想到在这里拔出刀来引发混乱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而所谓的命运,很多时候,就在这看似自然的不经意间的碰撞,悄然就会对未来产生巨大的影响。 “咻……”沙突人的弯刀贴着严礼强的头顶越过。 这短短的距离和狭窄幽深的城洞,还不足以让犀龙马跑起来,发挥出犀龙马速度和冲击力的优势,砍向严礼强的第一刀,就被严礼强轻轻避过,还不等那个人策马转身过来,严礼强早已经一鞭抽出。 鞭影破空,在还没有抽到那个沙突人身上的时候,空气之中就发出犹如布匹被撕裂的声音,严礼强没有练过什么鞭法,时后只用鞭子抽过陀螺,不过这一鞭上的力量,已经让他挥出去的这一鞭拥有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杀伤力,之前严礼强的那两鞭,都还只用了六分劲,刚刚这个沙突人一刀朝着自己的脖子砍来,没有半点收手,所以这一鞭,严礼强的力量已经用到了十分。 “啪……”的一声,那个沙突人惨叫一声,就像被人砍了一刀一样,一下子就从马上栽了下来,扑倒在了地上,从背后上看,那个沙突人从耳后到脖子再到背上,瞬间就有了一条一尺多长的恐怖鞭痕,那个沙突人的耳朵,直接被这一鞭抽得碎烂,只有一点皮肉还挂在脑袋上。 第三个沙突人面色狰狞的骑着犀龙马向严礼强冲了过来,严礼强贴着城门洞里垂直于地面的墙壁连跑五步,整个人的身体拔高,随后身体凌空倒翻,一鞭抽出,那个沙突人惨叫一声,再次被严礼强一鞭抽到脸上,惨叫一声摔下马来,还不到这个沙突人爬起来,严礼强已经一个箭步冲到那个沙突人的面前,直接一脚踹在那个沙突人的下巴上,在一声骨裂声中,那个沙突人被严礼强这一脚踢得凌空一个倒翻,然后重重的扑在地上。 就在这时,这队沙突人队伍之中的前面和后面的更多的沙突人乱了起来,而严礼强的耳中,也听到了不远处守卫城门的那队士兵口中铁哨发出的尖锐声响。 刚刚被严礼强抽了两鞭子的第一个沙突人已经抽出了刀,满脸鲜血的朝着严礼强冲了过来,手臂高高抡起,照着严礼强的脖子就砍了过来。 这些沙突人出手狠辣,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留情,一动刀就朝着人的身上的要害奔来,看到这个沙突人如此不知好歹,严礼强眼中煞气一闪,不退反进,在这个沙突人的手上抡起的刀还没有劈下来的时候,严礼强已经一步冲到了那个沙突人的面前,一把抓住那个沙突人的手腕,随后使出虎啸连环拳中的一式猛虎过山,身体一转,把那个人的手臂拧过九十度,重重的把那个人沙突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摔在了地上,然后拎着沙突人的手,一脚踩在那个沙突人的手肘处,咔嚓一声,那个沙突人的手肘一下子断了,骨头都露了出来。 片刻之间,三个沙突人已经被严礼强打倒在地,昏死过去两个,还有一个半也没有爬起来。 突然之间,严礼强感觉自己的后背上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透心的凉意和杀意从远处袭来,他想都不想,就一个翻滚,扑到了一批犀龙马的侧后方,随后才朝着远处看去。 一个在城门外面的沙突人,已经拿出了弓,搭上了箭矢,瞄着他,弓已经拉满一半…… “咻……”一只箭矢不知从哪里飞来,直接钉在了那个拿出弓箭来的沙突人的手臂上,把那个拿着弓箭的沙突人一箭从马上射了下来,那一箭,也就射空了…… “妈了个巴子……”一声火爆的骂娘声从城门口的上面传了下来,“所有人全部给老子听着,不管是谁,在十息之内,都给老子下马,把武器放在地上,过了十息,手上还拿着武器,还骑在马上的,兄弟们,给我格杀勿论,出了事我担着……” 随着这个声音落下,是这道城门的前面和后面,同时响起一片整齐的脚步声还有盔甲摩擦的声音,数百个全副武装拿着长枪的士兵从城楼上冲了下来,把夹在城门口这里的所有沙突人和严礼强与一干等着进城的人全部包围了起来。 那些沙突人队伍之中有人大叫了几声,随后所有的沙突人就一个个从马上和骆驼上下来,一个个脸色愤愤,叽里咕噜的着什么,但还是一个个把随身携带的刀剑和弓箭等武器,全部放在了地上。 看到有大队士兵冲入到城门内,严礼强自然也把手上拿着的鞭子丢在了地上,然后一脸无辜的连忙退到一边。 一个体格雄壮,双眉如墨,穿着盔甲的黑脸校尉拿着一把战弓,骂骂咧咧的从城楼上走了下来,“徐长寿,刚刚谁吹的警哨,这里是怎么回事?” 守在门口的那些士兵之中的一个连忙走了上去,大声道,“报告苏校尉,刚才这些沙突人在城门内和人发生冲突打斗,沙突人在城门内动了兵器,引起混乱,堵塞了城门交通,属下按照守城条令,吹响警哨……” 那个叫徐长寿的士兵一边着,一边指着严礼强这边,那个黑脸校尉也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第六十五章 深寒 “地上这几个人是你打的?”那个校尉走了过来,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三个沙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的光彩,然后才看向了严礼强,在从头到脚打量了严礼强一遍之后,语气还有些不确定。 的确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会相信像严礼强这么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居然可以一会儿的功夫就打倒了三个骑在犀龙马上的沙突壮汉,而且那几个沙突人都有兵器。 严礼强这个时候装着乖宝宝,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听到那个校尉开了口,才点了点头,“不错,是我打的!” “你为何要打他们?” “看到他们在这里欺负我华族同胞,路见不平,故而出手相助!”严礼强平静的回答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黑脸校尉的脸更黑了,声音也沉了下来。 “启禀军爷,刚刚这个沙突人在过关进入城门之后,突然毫无征兆用鞭子把旁边的这个哥抽倒在地,看到这个哥受伤,沙突人还要继续用鞭子再抽,这位英雄才冲上前去,把这个沙突人从马上拉了下来,与那个沙突人打了起来,旁边这两个沙突人看到了,就在这里抽出刀围攻这位哥,我等看到沙突人在这里动刀,故而才惊慌失措……” 刚才排在严礼强旁边的那个老者主动站了出来,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完之后,还赞许的看了严礼强一眼。 “不错,刚才就是这样,我们都可以作证……” 周围的人都七嘴八舌起来,那个刚刚脸上被沙突人抽了一鞭子的青年人,也站出来,对几个倒在地上的沙突人大骂,起刚才的那一幕,周围的人,一个个都义愤不已。 就在这时,沙突人的队伍之中,就在距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突然有个人用华语大叫了起来,“让我过去,我是这个商队的领队,你们平溪城的守卫军到底想干什么,大白的就想在这里抢劫我们商队的货物吗?” 黑脸校尉转头看了那边一眼,眉头微皱,“让那个人过来!” 守在城门口的士兵让开,一个五十多岁,有着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头发有些花白,双眼锐利,戴着一顶华丽的沙突帽子,穿着打扮明显与其他沙突人不同的沙突人大步走了过来,在走过来之后,那个沙突人先看了一下地上那三个沙突人的伤势,然后脸色就一变,他把那个还在地上呻吟着,耳朵被严礼强一鞭子抽掉一半的沙突人一把拎了起来,叽里咕噜大声问了几句,那个沙突人一下子目光恶狠狠的看着严礼强,也叽里咕噜的了几句,那个走过来的沙突人一下子就把阴沉的目光看在了严礼强的脸上。 “这位大人,我们的人被这个人打伤,我要求你们立刻把这个人抓起来,按照我们沙突人的习俗,交给我们处置……”那个沙突人的领队用一只手指着严礼强,盛气凌人的大声道。 一听这话,这黑脸校尉一下子就怒了,“妈了个巴子,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打伤你们的人,是你们的人先动手打伤了进城的百姓,这个少年看不下去才动的手……” “我们的人用鞭子抽那个人,是那个人对着我们吐口水,这是在侮辱我们沙突人……”那个沙突人继续大声道。 “我……呸……”那个黑脸校尉看了这个沙突人的领队一眼,吸了吸鼻子,直接一口浓痰吐在了那个沙突人的面前脚下,“这里是平溪城,我们华族人的地盘,我们想怎么吐口水就这么吐口水,只要没吐到你身上,你管的着吗,老子我现在也吐了,怎么着,你们是不是也想用鞭子来抽我?” 那个沙突人脸色一变,然后阴阴的道,“我们沙突七部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们这里要出事,我们城里的十万族人可不答应,你一个的校尉,真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沙突人领队的话,让严礼强再次见识到了什么是强盗逻辑,对强盗来,他欺负不了你,就等于你欺负了他,操…… 沙突七部的名称,对严礼强来有些陌生,他以前只是隐隐约约听严德昌提过一次,但具体的,他也不了解。以前他的整个生活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对各种资讯的了解都很少,所以现在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只是记得这好像是定居在大汉帝国内部的一部分的沙突人。 “老子今就还要担了!”那个黑脸校尉一瞪眼,火冒三丈,“你们沙突人不答应,老子还不答应呢,按照我大汉帝国法令,在各城城门及关隘要道五十米内禁止亮出兵刃,违者最高可以以作乱之罪论处,兄弟们,把这些沙突人全部押到营中关押起来,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围在这里的几百军士轰然应声,手长长枪一震,全部逼近到那些沙突人的面前,有两个沙突人似乎想要反抗,但刚想动,几只长枪就戳了过来,直接戳在那两个沙突人的大腿上,那两个沙突人惨叫一声,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周围的几个士兵一拥而上,瞬间就把那两个沙突人给捆了起来。 所有的沙突人瞬间全部被捆了起来,连那个领队在内,连着他们的犀龙马和骆驼,被全部押到了城楼附近的军营之中。 严礼强,那个被沙突人抽打的华族青年,还有几个见证人,同时也被这些士兵带到了军营之中,比起沙突人来,那些带着他们来到军营的士兵,对他们要客气很多。 来到军营之中以后,有人询问了一下严礼强的身份,名字和来平溪城中的目的,以及事发的经过,给严礼强录了一份事发时的笔录,严礼强也事实就是的了,最后看到笔录没有问题,他还在笔录上签字按红。 在弄完这些之后,他就被那些军士当独的关在一间屋子里。 …… “那些沙突狗,就是欠抽,奶奶的……”军营内,那个校尉巡视了一下一个个被五花大绑按在操场上的沙突人,骂骂咧咧的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操场,交代着几个手下,“这事咱们占理,就算城督问起来,我也可以理直气壮,注意要把那几个作为见证者的老百姓的口供给录好了,特别是被沙突人欺负的那一个,要让他咬定,他就是随便在进城的时候随便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沙突人就无端生事,第一个动手打人。” “头儿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这事绝不会有半点纰漏……”旁边的一个低阶军官立刻道。 “嗯!” “这些沙突狗敢在城门口拔刀动手,真不怕咱们把他们当作乱的人全部砍了吗,想起来真气人,这分明是当咱们不存在啊,当时要是头儿你下令,我绝对第一个冲上去就把那些沙突狗给砍了!”另外一个低阶军官愤愤的道。 “对了,那个叫严礼强的年轻人年纪身手不错,一个就打三个,还能当机立断对沙突人下狠手,我看那个少年绝不一般,问清楚他的身份了吗?” “刚刚问了,那个严礼强是青禾县今年国术县试大考的三甲第一,今刚好来平溪城,准备明日到平溪郡国术馆报道!” “怪不得!”周围的一干军官都恍然大悟。 “对那个叫严礼强的,别怠慢了,这样有血气有本事的少年,还真不多见,将来这个少年要是参军,绝对是一把好手!” “是,头儿你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正着,一个低阶军官突然急急忙忙甚至是略带慌张的跑了过来,“头,我们刚刚按你的吩咐查了一下那些沙突人的货,那些沙突人的货中有问题……” 一听这话,那个苏校尉脸色一变,连忙带着身边的人过去查看。 军营之中,所有沙突人的骆驼上挂着的箱子和麻袋之类的东西已经被营中的士兵全部卸了下来,其中有两个箱子和麻带已经打开了,在那两个箱子的外面,是一层层晒干的药材,而在那些药材的下面,则是用干草裹住的一捆刀剑,那刀剑寒光闪闪,透露着一股让人心寒的锋利。 那两个麻袋也被划开了,麻袋的外面,是一些兽皮,而那兽皮里面裹着的,却是一捆捆的箭矢。 这些沙突人悄悄把这些武器藏在药材之中运到城中,到底想干什么? 在场的所有军官的心中都是一震,周围一下子突然鸦雀无声。 黑脸校尉的脸色这个时候是真的黑了,他盯着那些麻袋之中的箭矢,一语不发,来到那麻袋之前,抽出了里面的一根箭矢,拿在手上细细观看。 “王三,把你箭壶里面的箭拿一根过来……” 一个背着箭壶的低阶军官连忙把自己箭壶里面的箭拿了一根过去,两个箭放在一起,无论做工,用料,完全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有一个地方。 在那个叫王三的军官拿过来的箭矢金属箭簇的根部,有一个奇特的三角形的记号,记号之中有一个肉眼就可以看到的“甘”字,在甘字旁边还有一个的数字三十七,这代表这只箭矢是甘州棋鼓山匠械营生产出来的专供大汉帝国甘州军的军械,质量绝对可靠,战场上要是出了问题,可以倒追回去找到制作箭矢的工匠。 而那些沙突人麻带之中那些箭矢的金属箭簇的尾部,在同一个地方,被人刻意的用锉刀锉过,把这里的一个记号给抹平了…… 沙突人隐藏在货物之中的箭矢太多,不是每一根箭矢的这个地方都能完全一样,在那几捆箭矢之中,黑着脸的校尉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根箭矢,那根箭矢箭簇的根部的记号,只被抹平了一半,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那上面的一个“甘”字…… 一股难以掩饰的愤怒,还有因为心寒带来的沮丧,让那个校尉身边的所有人,一时间都陷入到了冰冻一样的沉默气氛之中…… 第六十六章 处置 严礼强被关押在军营中的一个屋内,屋外有两名军士看守,他原本以为在做完笔录之后自己马上就能离开,毕竟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完全是沙突人无礼动手在先,自己占着道理,问心无愧,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一直到色黑下来,都没有人再过来看过他,也没有他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他询问那看着他的两名士兵,那两名士兵也不知道,一切等上官发话才行。 他除了上厕所的时候可以由那两个军士陪着出来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必须呆在屋子里,哪也不许去。 那两个军士都在门外守着,严礼强百无聊赖之下,就在屋子里继续修炼起易筋洗髓经来。 反正这功法的修炼也不挑地方,只要一平方米的空间就够了,这一次和那几个沙突人交手,再次让严礼强感觉到了易筋洗髓经的巨大威力,连续两个月持续不断的修炼,他不仅力量又增加了不少,整个人的反应也快上了很多,更重要的是,钱肃送给他的那一本《九宫风影步》的秘籍,他已经不知不觉修炼到了第二层的境界,之前和沙突人动手的时候他在城门里面墙壁上跑动的身法和步法,正是《九宫风影步》第二层境界的能力展现,只要他再进阶一层,就会显露出这本秘籍的功法法相了。 钱肃修炼《九宫风影步》几十年,也只修炼到了两层境界,自己只修炼了两个月就到了两层境界,严礼强也感觉自己的修炼速度快得有些出乎意料,虽然钱肃没有过马步关,修炼这门步法有些吃力,而自己就算过了马步关,这速度未免也太惊人了,想来想去,这应该还是易筋洗髓经的神奇效果。 明白了这一点,修炼起易筋洗髓经来,严礼强更是全力以赴。 除了《九宫风影步》之外,严礼强现在最渴望修炼的,还是他从过山风身上获得的那本《金钟护体神功》的秘籍,所谓的《金钟护体神功》,就是秘籍里面的金钟罩的功夫,只是按照那本秘籍上的法,要修炼金钟罩,必须要过了伸筋拔骨这一关才行。 而这两个月,严礼强感觉自己身上的筋骨也在逐渐拉伸和打开,身体越来越灵活,要过伸筋拔骨这一关,应该不太远了。 到吃晚饭的时候,那两名军士倒客气的给他送来了一份晚饭,饭里面有肉有菜,还有两个苹果,伙食还可以,严礼强也不客气,吃完晚饭和苹果,就在屋子里一遍遍的转着圈走着,消食,等走了半个时之后,又开始修炼起易筋洗髓经来…… 这一击,易筋洗髓经刚刚练到定身图的时候,严礼强的耳边,突然听到军营的外面传来巨大的鼓噪和混乱之声,他睁开眼,停止修炼,来到房中的一个窗口面前,朝着军营外面看去,只见军营的围墙外面红光一片,似乎有不少的火把在围墙外面晃动,那鼓噪之声也正从军营的围墙外面传来,在那鼓噪声中,一听就夹杂着不少叽里咕噜的令人厌恶的沙突语。 那鼓噪声越来越大,只从声势上来看,不下上万人。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伍长,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严礼强认得这个声音,这话的,正是看守着他的那两名士兵之一。 “沙突人来闹事了,你们两个,留一个在这里看着就行,赵风,你跟我走,带上家伙,许春,这里你负责,见机行事……” “是……” 两个脚步声迅速离开。 “放人……放人……” 军营外的鼓噪和喧哗之声,慢慢的,就统一了起来,变成了严礼强也能听得懂的两个字。 只是过了半分钟,咯吱的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守在门外的那个士兵推开门走了进来,看了严礼强一眼,脸色严肃,“呆会儿若是乱起来,有人冲进来,我看顾不过来,你可以自己离开这里,想办法自保!” “好的,多谢许大哥!” “你知道我姓许?”那个士兵微微愣了一下。 “刚刚我听到外面的伍长让许大哥留下……”严礼强笑了起来,这记住别人的名字对严礼强来完全就是他上辈子做业务时候的基本功中的基本功,这里面有一些心理学上的微妙反应,是拉近和陌生人关系最快的办法。 “哦,原来是这样!”那个叫许春的士兵脸色果然一下子缓和了下来,他看了看严礼强,“你需不需要什么武器,我去给你弄一件过来,用来防身?” “多谢许大哥,我的包袱里有一把刀,需要的时候我会拿出来!”严礼强指了指自己的行囊,那行囊里面有一把他们家铁匠铺里打造的狗腿刀,就装在一个牛皮刀鞘之中,他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拿出来,这军营中的人对他都很客气,进来后也没有为难他,连他的行囊也没有检查。 “这就好,这就好……” …… 这个时候,军营的正门门口,聚集在哪里的沙突人的声音已经山呼海啸,放眼看去,军营外面的几条街上的道路,到处都是晃动着的沙突人的火把,所有的店铺都吓得关了门,大街上,除了沙突人,还是沙突人,乍一看,只是在这军营外面的沙突人,就至少有上万。 几排披甲执锐的士兵已经全副武装的站在了军营门口,对着十多米外那些群情激奋,正在大声叫嚷着的沙突人。 沙突人排成人墙,高喊着放人的口号,一步步的朝着军营前面逼近过来。 排在最前面的沙突人,是沙突人中的一些老弱妇孺,这些老弱妇孺一个个情绪激动,吐沫横飞的指着军营中的军士大骂,他们手上没有拿着武器,一个个昂首挺胸的朝着军营这里逼过来,而在这些老头的身后,则是那些沙突人的青壮,在那些青壮之中,兵器的寒光不时在人群之中闪现。 站在军营门口的黑脸校尉看着那些沙突人,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操你奶奶的,老子今就不信这个邪,大不了老子脱了这身盔甲回家去开武馆……”,在嘴里骂了几声娘之后,那个黑脸校尉直接把头上戴着的头盔往地上一摔,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剑,大声下令,“众位军士,这平溪城还是我大汉帝国与华族的平溪城,今日有胆敢擅自闯入我营中一步者,有胆敢对我们先动手的,无论是谁,格杀勿论,所有责任,我苏豪一个人担着,所有人听我号令,平枪,进一……” “喏……”所有军士轰然一声,手上长枪一下子同时放平,轰的一声,上前一步,那森然整齐的气息,还有一根根长枪枪头上的寒光,一下子就让逼近军营的沙陀人一下子停了下来,不敢靠近。 看到沙突人听了下来,只是在外面叫嚷,黑脸校尉对着身边的一个旗军官招了招手,在那个军官走过来之后,黑脸校尉低声吩咐,“你去看着我们今抓到的那些沙突人,呆会儿若是这些沙突人胆敢冲击军营,只要这边一动手,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百个也是杀,你就让弟兄们把那些绑起来的沙突人全部给我砍了……” “遵命……”那个旗军官领命,转身快步从军营门口离开。 “大人,我们这边的事情已经报到了城督那里,城督已经去找督军大人,为何上面现在还没有一个消息……”旁边的一个军官凑过头来,声的问了一句。 “奶奶的,你问我,我问谁去,先看着这里再……” …… 就在这个时候,平溪城的郡守府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堂之内,平溪郡督军府的郡督军皇甫千麒,平溪城的北城门的城督李平涛两个平溪城内的高级军官正坐在椅子上,四只眼睛,都紧紧盯着坐在主案后面的平溪郡的郡守。 桌子上的茶水都早已经冷得不能再冷,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时辰,但平溪郡的郡守大人依然在低头看着他们呈送上去的紧急奏报,似乎在一个字一个字的研究,一直没有抬头。 城督李平涛的拳头松开捏紧了七八次,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偏过头,看了坐在他前面的平溪郡中的军方一把手皇甫千麒一眼。 “咳……咳……”在忍了片刻之后,看到郡守大人依旧没有抬头,作为老将的皇甫千麒终于忍不住了,声音稍微高了两度,“大人……” 郡守大人的脸终于从那本奏报之中抬了起来,露出一双微微有些浮肿的眼,用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下面的两个平溪城中的高级将领一眼,把那奏报轻飘飘的摔到了桌子上,语气不悦,“这就是你们所的紧急奏报,一队沙突人的商队带了一点武器进城,你们下面的校尉就把人家全部给扣到军营之中了,听还伤了人?” “大人,这事……” “好了……”郡守大人抬起了手,阻止皇甫千麒下去,“我知道皇甫将军想要什么,你们是不是太敏感了,那些箭矢上被磨掉的印记也明不了什么,只是有点相似而已,是不是从甘州匠械营中流出的武器还两,毕竟有不少民间的作坊也在经营制作箭矢,那些作坊私人制作出来的箭矢,有时候为了卖上好价,也会打上匠械营的标记滥竽充数,这一点,无需大惊怪,我会把这件事通报给甘州督军府,让督军府自查一下,看看督军府下面的各个匠械营有没有兵器流出,我们大汉帝国,也从来没有哪条法令禁止沙突商队交易携带武器……” 就在这时,一个郡守府的内侍脚步匆匆的跑来,在郡守大人的耳边低声了两句,郡守大人脸色微微变了变,挥了挥手,那个内侍又低头躬身退下。 “现在城中的沙突人又闹起来了,这乱局还要本官去收拾,你们赶快让那个校尉把被扣押的沙突人放了,把被扣下的东西还给沙突人,该赔礼就赔礼,该道歉就道歉,让被沙突人打伤的人不要嚷嚷,不就是被抽了一鞭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过两日刺史大人可还要来平溪城视察,不要给我添乱,好了,就这样,我今日视察容县,有些累了……”完这话,郡守大人打了一个哈欠,就直接离开了这里,把两个将领晾在了大厅里…… 第六十七章 再见史长风 军营外熙熙攘攘的闹了大半夜,不过也始终没有听到什么喊杀之声,在进入凌晨之后,军营外面也就消停了下来。 随后严礼强在房间里见到了一个旗军官,那个军官让他在这里先呆一晚,他现在出去不安全,明会有人国术馆的人来接他。 自己现在出去不安全?这是什么意思? 严礼强还正在奇怪,许春已经进来,悄悄告诉了严礼强一个消息。 “那些沙突人的商队被放走了,在走的时候,几个沙突人面色不善,我听懂沙突语的兄弟,有几个沙突人嘀嘀咕咕的,在打听你的消息,要找你算账!” “那些沙突人在城门口打人,还亮了兵刃冲撞城门,这已经犯法了,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严礼强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许春。 许春的脸上也出现愤懑之色,“听是郡守大人怕沙突人闹事,直接下的命令,正因为放了人,围在外面的那些沙突人才散了!” 听了这个消息,严礼强都想骂娘了,那些沙突人在城门口动手打人这是罪一,动刀冲撞城门是罪二,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揭过去了,怪不得沙突人在平溪郡城这么嚣张。 看看两边没有人,那个叫许春的一下子放低了声音,“兄弟告诉你个事情,你知道我们在那些沙突人的货物里面发现了什么?” “你们发现了什么?” “那些沙突人居然在货物之中藏着许多的兵器还有上万支的箭矢……” 严礼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携带兵器和弓箭这些东西并不犯法,但是沙突人如此鬼祟,把那些兵器藏在货物里,那就一定是做贼心虚,怕被人知道,有着见不得人的目的,“就这么你们还把那些沙突人给放走了?” “上面下了命令,不放也得放!” “那些兵器箭矢呢?” “也还给沙突人了!”许春着,看着严礼强的脸色再次变了变,才又补充了一句,“这都是郡守大人的意思,没办法,不过我们苏校尉在把那些东西还给沙突人的时候,已经让营里的兄弟把那些箭矢全部折断了,那些刀剑,也互相砍出缺口……” 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多谢许哥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咱们营里的兄弟都挺佩服你的,今要不是你在城门口仗义出手,这些沙突人还不知道要猖狂到什么地步,礼强兄弟你今后若还是在平溪郡国术馆的话,心一点平溪城中的沙突人,平溪城中的沙突人有十多万,蛮横霸道又狡猾残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今日你把那几个沙突人打得那么惨,有两个沙突人可能还会留下残疾,那些沙突人不定会找你算账……” “好,我会注意的!” “嗯,礼强兄弟你早点休息,晚上睡觉你把门从里面锁住就行,洗漱的东西房间里都有,你尽管用就行,我就睡在隔壁,有什么需要你叫我……” “好的!” 许春离开之后,严礼强一个人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面冷如铁,心中有愤怒,更多的,却是心冷。 严礼强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烦了,但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冲上去,好好的教训一下那几个沙突人。 上辈子,他没有练过什么武功,但也从来没怂过,有一次,晚上下班回家,看到有几个流氓在路边欺负一个姑娘,他在报警之后,在路边捡了一块板砖,也冲上去了,那一次见义勇为的代价,是他左手的手臂上多了一道被匕首划开的口子,缝了二十七针,但也没有后悔过。 这一世,如果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在那个时候他反而不敢冲上去,反而怂了,反而怕麻烦,那练武岂不是练成了笑话。 严礼强愤怒和心冷的原因,并不是担心那些沙突人的报复,而是他没想到那些沙突人在平溪城中犯了打人和冲撞惊扰城门这样的事,居然就如此轻松的就逃过了责罚,除了自己动手和那个校尉动手射了一箭之外,那些沙突人,几乎就不用承担任何的后果。 这是什么鸟事?沙突人就高人一等?华族在自己的地盘上反而成了受人欺负的三等公民? 或许正因为这样,那些沙突人才不知畏惧,才有底气要叫嚣着找自己报复,要是自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两下子,以后还敢不敢在平溪城居住都是个问题。 要严礼强在这个时候还能冷静,还能处之坦然,那完全就是骗人的,他这个时候的心情,是一片草原,不知道多少头羊驼从上面奔腾而过。 在房间里踱步数圈之后,严礼强站定,他仰着头,看着房间的屋顶,脸色变得坚毅起来,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喃喃自语道,“要来就来吧,看看到底谁能弄死谁,操……” …… 一夜无话,第二一大早,还没亮,严礼强就按时起了床,在洗漱完毕之后,他就在房间里修炼了一遍易筋洗髓经,来也巧,一遍易筋洗髓经刚刚练完,还不等他去开门,他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严礼强打开房门,却一下子惊讶了起来,因为房间的外面,站着一个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史长风。 “史大人,你怎么来了?” “果然是你!”史长风穿着一身白衣,显得飘逸又潇洒,他看到严礼强,上上下下打量了严礼强一眼,看到严礼强好像并没有受什么伤,身体无碍,还满脸红光,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偏过头,对着旁边陪着他来的的那个黑脸校尉道,“不错,这个人正是我们国术馆今年在青禾县新招的学员严礼强……” 那个苏校尉点了点头,粗声粗气的道,“既然人没错,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军营外面还有几个沙突狗不死心在盯着,这个年轻人不错,值得好好培养一下,你带他出去,就没有问题了,奶奶的,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老子真想把那几个沙突狗给捏死!” “放心吧!”史长风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严礼强道,“收拾好你的东西,跟我走吧!” 严礼强也不多话,直接回到房间把自己的包裹背在了身上,随后就跟着史长风在上了一辆马车,驶出了军营…… 这个时候,色才刚刚有点发亮…… 第六十八章 沙突七部 车还是两轮马车,只是史长风的两轮马车比以前严礼强坐过的两轮马车要宽敞一些,马车内的布置陈设也更加的讲究,马车内还点着一支香,香气氤氲,有一股檀木的香味在车厢里游荡着,让人嗅到,就觉得大脑陡然一清。 “驾……”车夫坐在车前面,抖着缰绳,马鞭甩得飞响,听到马鞭的声音,拉车的马一离开军营,就跑得飞快。 这个时候,平溪城似乎也才刚刚醒过来,街上的行人寥落,店铺基本上没有开门的,马车在城里面平坦的街道上飞驰着,也不用担心会撞到人。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发现自己在车里或者是走着路追不上这车,反正严礼强倒没有再看到再有沙突人跟着这辆车。 在飞驰中,马车的车厢里轻微有些晃动,不算平稳,这或许是所有两轮马车的通病,而严礼强,在马车驶出军营的那一刻,心中已经基本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那个苏校尉派人到国术馆了自己的事情,所以这一大早,国术馆那边才把和自己见过面的史长风派了过来。 今原本是正式到平溪郡国术馆报道的日子,严礼强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被人接去的。 一上了车,严礼强就感觉史长风的眼睛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脸色有些严肃,这让他心中暗暗嘀咕起来,猜测着史长风此刻的心情,是不是也和那些到派出所去接学生的教导主任一样? “昨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史长风看着严礼强,开口打破了马车车厢内的沉默,“不错,你做得不错,不愧是青禾县国术大考的三甲第一,也不愧是我们平溪郡国术馆的学生!”,完这些话,史长风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严礼强也终于从史长风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赞赏。 能受到平溪郡国术馆座馆馆师的肯定,严礼强心中多少有些安慰,这世间,公道自在人心,“多谢史大人夸奖,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哈哈哈,从今起,你已经算是平溪郡国术馆的学生,所以,就不用叫我史大人了,应该换一个称呼,叫我史老师吧……” “好的,史老师!”严礼强笑了起来,“听国术馆中有诸多课程,不知道史老师教授的是那一门课程?” “我负责教授国术馆剑术与文史这两门课程,不知道你以前是否修炼过剑术?” “我以前没有修炼过剑术,只是练过一下枪术,还有弓道……”严礼强含蓄的道,他的弓道修为,迟早有曝光的一,所以这个时候稍微透露一下自己修炼过弓道,以后也不会让人太吃惊,洪家的事情已经成了过去式,他的弓道修为,自然也无需永久的掩盖下去。 “哦,不错!”史长风点着头,“这枪术和弓道都是战场征战之道,将来大有用武之地,但这剑术,也是武者六艺之一,不可偏废,学好了,无论是行走江湖还是战场上与人近身搏杀,都能一招制敌,犀利无比!” “是,将来一定好好向史老师请教!” “嗯!”史长风点着头,然后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是否知道昨日在城门口你一动手,就已经惹上了大麻烦,那些沙突人有可能还要报复你,你后不后悔?” “打都打了,有什么好后悔的,我现在唯一后悔的,是早知道这些沙突人如此可恶,当时应该出手再狠一点!”严礼强一边着,一边摇头,“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心中有些愤懑,不知为何那些沙突人会在平溪城如此嚣张跋扈,可以骑马入城不交入城费,打人闹事犯法居然可以不受约束,这平溪城到底还是不是我华族的平溪城?” “你以前难道就没听过沙突七部?” “不怕史老师笑话,我以前一心练武,只是偶尔听家中父亲有一次起过沙突七部,具体是怎么样,就不知道了……”严礼强抓了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史长风看着严礼强,定定看了几秒钟,才叹了一口气,感慨的道,“难怪你能在青禾县夺得国术大考三甲第一,原来是已经把所有的心思用在了修炼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惭愧,这次出来才知道自己见识不足,刚好老师在此,现在正好向老师求教一下,不知这沙突七部是何来历?” 史长风微微沉吟了一下,“八十年前,为了争夺沙突联盟内部单于的宝座,沙突内部各部落之间大战,所谓的沙突七部,正是沙突人的乌利部,乌山部,乌木部,土漠部,土狼部,风野部,风河部七个部部,正这七个部落,是当年沙突内部大战的落败者和幸存者,被其他胜利的沙突部落追杀,在走投无路之极,七个沙突部落携数百万族人一路逃难,来到我大汉帝国边境,上表表示愿意归附大汉帝国,做我大汉帝国臣民,祈求我大汉帝国收留,因为这个缘故,我大汉帝国境内,才有了沙突七部!” 严礼强愣了愣,他没想到,昨日那一个个盛气凌人蛮横霸道的沙突人,居然是逃到大汉帝国的难民的后代,这反差也实在太大了。 “那这些沙突人既然是难民,犹如丧家之犬,为何还能在平溪郡城之中如此肆无忌惮,飞扬跋扈?” “这就是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啊!”史长风叹了一口气,“当年大汉帝国收留沙突七部,允许他们迁到甘州与风州交界的祁云山与古浪草原一带定居,并提供了诸多帮助,想让这些沙突人成为我们和黑羯部落之间的一层屏障,这些年过去,当年只有数百万人不到的沙突七部,人口已经膨胀了将近十倍,而当年在朝中鼎力支持接收沙突七部的那个人,早已经是帝国宰相,那个人把收留这些沙突人当成是自己的功绩,前些年还发布了《怀恩令》,允许沙突人在甘州与风州之内享有种种优待,过不纠,免进城费,可以带马入城等等,如此时间一长,沙突七部早已经尾大不掉,得寸进尺,稍有不满,就挟持官府,鼓噪喧嚣,甚至暴乱打砸,而每到这种时候,上面的处置对沙突人都多有偏袒,平溪城的情况还不算太严重,在风州的一些地方,沙突七部的地盘日益扩张,在一些郊县,已经完全是沙突人的下,沙突人犯了罪行,几乎无人敢管,华族反而被挤得无立锥之地,不少人纷纷举家逃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优待异族打压同族,如此倒行逆施,弄得怒人怨,风州和甘州岂不是迟早要生大乱……”严礼强倒抽了一口冷气。 听严礼强这么一,史长风突然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严礼强,惊讶至极,“没想到你年纪竟然有如此见识!” 这也算见识,这是常识好不好?严礼强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不过最后话到嘴边,却又让他强自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这马车已经驶到了一个地方,慢慢停了下来,正在门口接受盘查…… “老师,这外面是平溪郡的国术馆么?”坐在马车里,对外面的景象,严礼强看得不太清楚,再加上他第一次来平溪城,对城内的一切地方,都陌生得很,自然分不出外面是哪里。 “这里不是国术馆,是平溪郡督军府,督军大人想要见见你!” 史长风的话,让严礼强再次惊讶了起来…… 第六十九章 祸福相依 大汉帝国的督军府,就像是前世的各级军区,督军府的督军,也就相当于各级军区的司令,如果把平溪郡算作是一个市级单位的话,平溪郡的督军府,也就是相当于市级军区的司令员。 督军府下有部分的常备军,也有诸多编制,在平时,督军府下的常备军担任各种守备任务,而在战时,督军府则负责将各个编制充实满员起来。 同样,督军府也在郡守的领导之下,郡一级督军府的督军,也是要对郡守负责的。 严礼强一边在脑袋里回忆着自己所知的那点督军府的资料,一边跟着史长风进入到督军府内,同时在心里猜测,不知道督军府的督军大人为什么要见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卒。 督军府内气息森严,高墙大宅,到处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在站岗,往来的也都是各级的军官,一名军官把史长风和严礼强带到了督军府的一个客厅之内,让两个人在这里稍等,连茶水都没上,随后就离开了。 有两个士兵站在客厅的门口,客厅的中间,挂着一幅威风凛凛的猛虎啸山图,客厅的主位空着,其他的陈设布置简洁干脆明了,有着浓重的军人风格,严礼强就坐在史长风客座的下首位置,四处打量着这里的环境,他看到那副猛虎啸山图,心里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水浒上林冲被骗到白虎堂的那一段,随即又在心中自嘲一笑,自己这样的人物,哪里又值得堂堂的一个督军大人来对付,他偷偷打量史长风的脸色,发现史长风的脸色并不凝重,也不像是担忧的样子,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老师,不知道督军大人为何要见我?”看到周围没有人,严礼强声的问了史长风一句。 “你知不知道昨日平溪城中的沙突人弄出了多大的动静?”史长风看了严礼强一眼,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而听弄出这个动静的人还是青禾县国术大考的三甲第一,督军大人自然要想要见一见!” 严礼强干笑了两声,揉了揉脸,“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只是适逢其会,路见不平一声吼而已……” “哈哈哈,好一个路见不平一声吼……”一声洪亮的笑声从外面传来,吼字音落,平溪郡督军府的郡督军皇甫千麒已经龙行虎步的大步走到了客厅之中。 看到史长风站了起来,严礼强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坐坐坐,不用客气,这里不是行辕,也不是督军府公堂,我们今就随便聊聊,不用拘谨……”皇甫千麒笑着,让史长风和严礼强坐下,然后自己也来到主位的位置坐了下来。 严礼强在坐下之后,才认真打量着这平溪郡中的军方第一号人物一眼——皇甫千麒体格雄壮,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细鳞软甲,没带头盔,对于修炼有成的人来,年龄上不好判断,但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样子,两鬓有点霜色,虎眼浓眉,很有威势,从气息上看,皇甫千麒的境界,毫无疑问应该在史长风的武师之上,就是具体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级别。 坐下的皇甫千麒也打量了严礼强一眼,严礼强那十四岁的年龄和俊秀的外形,让他微微感到有些意外,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亲眼看到,皇甫千麒也不相信就这样一个俊秀少年能在城门口把三个沙突大汉给打趴下了,听其中两个还被他打得身体落下残疾。 皇甫千麒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你就是昨日在北城门中见义勇为,痛打沙突人的那个严礼强?” “礼强见过督军大人!”严礼强再次站起,对着皇甫千麒行了一礼,谦虚的道,“昨日真正压得沙突人不敢动弹的,还是北门的诸位军士和军官,我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严礼强的谦虚让皇甫千麒再次笑了起来,他摆摆手,让严礼强坐下,和颜悦色的问道,“青禾县我每年要去个一两次,视察县内军备,有时则会路过,歇上半日,不知你家住在青禾县哪里,家中父兄做何营生?” “我家住在青禾县柳河镇,我家中只有父亲与我两个人,父亲是镇上的铁匠,家中在镇上薄有田产,父亲还经营着一个铁匠作坊!” “铁匠,不错,不错,是良家子弟,这么,你还会打铁啰?”督军大人饶有兴致的问道。 “从耳濡目染,会一点!”严礼强当然不止会一点这么简单,可以这么,严德昌会的,严礼强都会,之前严德昌没有交给徒弟的那几手看家本领,严礼强也早就会了,只是严礼强的经验,没有严德昌那么丰富而已。 “看你身手,至少应该过了马步关吧?” “的确已经过了马步关!” “嗯,不过马步关的人恐怕也拿不了青禾县的国术大考的三甲第一!”皇甫千麒点着头,“不知你可有伸筋拔骨?” “还未过伸筋拔骨这一关!” “昨日那些沙突人要找你报复,不知你准备如何应对?” 严礼强垂下眼帘,平静的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我每日勤练不缀,自强不息,沙突人要是敢来,我就敢杀!” 皇甫千麒摸着胡须,眯着看着严礼强,越看越满意,他稍微沉吟两秒,然后开口道,“我身边的亲兵之中还缺一个喂马跑腿之人,不知你是否愿意来督军府做我身边一个兵,嗯,你现在年龄尚,就算是我的亲兵,也不能算是正兵,只能从最低阶的辅兵做起,你可考虑一下!” 做督军大人的亲兵? 皇甫千麒的这个提议让严礼强心中骤然一震,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一郡督军大人的亲兵哪里是一般人能担任的?这个职位,和领导的秘书也差不多了,辅兵虽然是最低阶的军衔,但这不过是因为自己年龄未到,只是一个名义而已。活了两辈子,如果严礼强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督军大人是想要提拔栽培自己,那他这两辈子也就算是白活了。 严礼强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他把目光看向了史长风,发现史长风的脸上也有一些惊讶之色,似乎没想到皇甫千麒会直接开口要让自己做他的亲兵,“老师,这个……” 史长风明白严礼强想要问什么,他笑了笑,“国术馆中自由得很,所有时间都由学生自己安排,一周只有一节课,不少国术馆的学生都有各种职司和营生,平溪城中的几个军官校尉也都是国术馆的学生,平日就半个月来听一节我的文史课,你若愿意从军,想必督军大人也不会有多少事情交给你,也不会影响你在国术馆中的学习!” “我身边的亲兵现在也只有四个,都已经进阶武士,你若愿意,在进阶武士之前,只需每周到我府上帮我溜溜马就行,有我身边亲兵的这个身份,在平溪城中,也就没有几个人敢动你了,若沙突人敢找你挑衅报复,你尽可放手杀之……” 督军大人把话都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严礼强还要推辞,那真是予不取必受其咎了,他想都不想,就直接站起来,重新对着皇甫千麒行了一个军礼,重新见过,“严礼强见过督军大人!” 皇甫千麒哈哈大笑起来,直接朝着门外招呼一声,门外一下子就进来了一个三十多岁一脸精干的年轻校尉,皇甫千麒直接指着严礼强对那个校尉,“这是严礼强,我新收的亲兵,军阶暂时定为辅兵,宏杰你带他下去办一下手续,领一下军牌,再带他到府上走走,熟悉一下,以后他还要在国术馆中学习……” 第七十章 报道 一直到离开督军府,严礼强的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昨城门口见义勇为一次,只是一的时间,就让他在平溪郡城和沙突人结了仇,又让他一下子成了平溪郡督军的亲兵,这经历,简直就像是过山车一样,一下子深渊一下子云端,让他自己都有一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捏了捏自己藏在在怀中的那个督军府亲兵的兵牌,那铁制兵牌上传来的冰冷而坚硬的触感,终于让他飘飘忽忽的的心脏慢慢从云端落了下来,重新回到了那辆晃动着的双轮马车上。 “督军大人的亲兵之中的两个,都是到当年到平溪郡国术馆挑的进阶武士的俊杰,今日督军大人选你做亲兵,算是给你一个护身符,这个机会,可是来之不易,我都没想到今日带你到督军府你能碰到这样的机缘,不过你切莫自满,要好好把握,一定更加努力,争取早日进阶武士,只有如此,才不枉督军大人对你的厚爱和看中!”史长风在车上叮嘱着严礼强。 “我知道,多谢老师提醒!” “嗯,每个进入国术馆的学生最长可以在国术馆中学习六年,到六年之后,无论是否进阶武士,都必须离开国术馆,你现在十四岁,还是一个少年,作为督军大人的亲兵,还可以为督军大人遛马,也不会有人什么,如果六年之内你进阶不了武士,到了二十岁以后,你觉得你还能再为督军大人去遛马么?” 严礼强摇了摇头,“自然不能,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算督军大人不,我也没有脸继续以督军大人身边亲兵的身份去做这种事了!” “你知道就好!”史长风点着头,面色也凝重了起来,“而且沙突人桀骜不驯,狡猾阴狠,他们如果真要找你报复,就算知道你是督军大人的亲兵,恐怕也敢下手,最多只会做得更心,更让人抓不到把柄,更不会再给你到督军大人面前告状的机会,国术馆和督军大人也不可能随时派人保护着你,所以,一切还要靠你自己……” 严礼强心中陡然一凛,“老师你那些沙突人敢在平溪城中公然杀人?” “沙突人如何你在城门那里已经见到了,平溪郡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每年平溪城的刑捕衙门之中不知道要接到多少起人口失踪的案子,如果你哪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谁能找到他们的头上?所以,不要忘记你刚才的那句话,只有自强不息的人,才有水来土掩的资格。” 严礼强凝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算是我对你的一个提醒,在国术馆内,如果你自觉自己实力还没有足够强的时候,如无必要,你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你这个督军亲兵的身份,要知道进入国术馆内的人形形色色,有时也难免良莠不齐,不是每个人,都会乐于见到其他人比自己优秀的,嫉妒之心,很多时候,会让人变得很可怕……” “我知道了,以后除了到督军大人府上的时候或者必要,我不会显摆自己的这个身份!” “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青禾县三甲第一的身份原本已经很惹眼了,有时候适当低调一点,没有坏处!”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你问吧?” “这次平溪郡国术馆一下子多招这么多人,有弓道修炼赋的还允许特招,是不是要准备打仗了?” 史长风定定的看了严礼强足足有十多秒,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你的感觉的确敏锐,这大汉帝国和白银大陆,的确越来越不平静了,在去年,我们在北边和刹满人差点打了起来,虽然最终没有打起来,但刹满人刚刚挟灭国之威,肯定不会就此罢手,估计等他们彻底消化了新罗国之后,还有可能再次动手,而西边的黑羯部落,最近一年的动作正越来越频繁,黑羯部落的骑兵侵犯甘州与风州边境的次数正越来越多,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风州甘州两州,在今年都同时加大了国术馆的招生力度……” “难道我们不能主动出击去打他们吗,只能等着他们来打?”严礼强故意问了一个很适合他这个年龄的少年能问出来的问题。 史长风苦笑了一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很多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大汉帝国内部现在诸多纷扰,不是一句话能得清的,等你长大,或许就能慢慢了解了,若是放在一百年前,给刹满人和黑羯人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向我们龇牙,而现在,情况却有些不同了,现在的你,还是一心放在修炼上最好,其他的,现在知道也无用……” 就在与史长风聊中,这马车,终于来到了平溪郡的国术馆外面。 “你自己下车按照流程去报道就好,我就不与你下去了,还要去龙馆长那里交差,汇报一下你今日的事情……” “好,老师慢走!” 和史长风辞别,严礼强拿着自己的行囊,干脆利落的就跳下了史长风的马车。 马车的车夫一抖缰绳,那马车直接就从旁边的一条路走了,严礼强则在国术馆的大门前,抬着头,看着平溪郡国术馆那三丈多高的宏伟大门。 国术馆的大门就在一座山的山脚下,红色的院墙,青色的琉璃瓦,放眼看去,山上郁郁葱葱,到处都是松柏,那一栋栋的古色古香的华族建筑,就掩映在那些树林之中,从外面看起来就像一个森林公园,或者是那种高级的度假山庄,不别的,只是能在平溪城中占据这么一块地方,闹中取静,就足以明国术馆的地位和牛逼之处。 平溪郡国术馆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放着一张桌子,桌子面前已经排了一条不算长的队伍,那队伍中的,都是一些十四到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看样子正是今来报道的学生。 严礼强走了过去,自觉的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只是十分钟不到的功夫,就轮到了严礼强。 “姓名?那里人?”门口的接待人员头都没有抬,只是机械性的问了两个问题。 “严礼强,青禾县人!” 严礼强完,那个人就快速的翻动了一下他面前的名册,眨眼之间就找到了严礼强的名字。 “青禾县,三甲第一,严礼强?”在看到那名册上的记录的时候,那个人才惊讶的抬起了头,多看了严礼强两眼,态度也一下子好了不少,“嗯,你在这里留给手印!”,那个人把一盒红色的印泥递了过来。 对这套程序,严礼强也不算陌生,很干脆的就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留下了一个指模,那个人看了看严礼强现在留下的这个指模,和之前严礼强留下的那个对比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把本子拿给他旁边的一个老头,那个老头快速的在两个指模上扫了一眼,在后面签了几个字,又把本子还给了前面那个人,随后从抽屉里面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金属身份牌,递给严礼强,“这牌子就是你日后进出国术馆的凭证,莫要弄丢了,丢了的话补办一块十两黄金,九月一日,国术馆正式授课,每月授课的时间和地点在前面的课目公告栏处可以看到,这三日,你可以自己在平溪城中找地方安顿下来……” 领到那块牌子,就明报道完成了,一切简单得超出严礼强的想象——每周国术馆只有一节课,其余所有时间由学生自己安排,国术馆不安排住宿,也不管三餐,一切由学生自己搞定,六年时间,成龙者上,成蛇者钻草,各安命。 严礼强还正再发愣,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了起来,“严礼强……” 严礼强回过头,只见石达丰正从一匹犀龙马上跳了下来,正一脸兴奋的在和自己招着手…… 第七十一章 落脚 平溪郡国术馆就坐落在平溪城中的万松山上,能来这里学习的,自然是各地的优秀青年,就像上辈子那些高校附近多如牛毛的各种网吧一样,所谓有需求就有供给,因为来国术馆学习的学生都要在国术馆外面自己找地方住,自己负责吃穿,还有各种其他需求,所以就在离国术馆不远的地方,就在万松山另外一边的山坡上附近,居然形成了一片热闹的集市和街区。 那个热闹的集市和街区叫三元街,整条三元街,有一千多米长,就在万松山的山坡上形成了一个Z字的走向,那道路两边,那沿着山坡修建的一栋栋的楼房下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商店,兵器店,药店,铁匠店,裁缝店,酒楼,食肆,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同样是在三元街附近,还各式各样的旅馆民房对外出租,就是专门租给在国术馆的学生。 严礼强和石达丰找了一个牙人,也就是中介,各自就在三元街附近一个叫做青牛巷的地方找了两个挨在一起的院子,一起租了下来。 两个人租的院子的租金是每个月六钱银子,院子独门独户,干净清爽,有一栋两层的楼,一个几十平米的庭院,还有一个方便练功的隐蔽的地下室,听牙人以前住在这院子里的也是家境富裕殷实的国术馆的学生,上个月才刚刚离开,六钱银子的租金,在平溪城中已经算是昂贵的了,三元街附近有一些便宜的房子和旅店,一个月的租金也就只有几十个铜板,有不少国术馆的学生,选择的就是那些便宜的房子和旅店。 这院子离国术馆不到一里地,走出青牛巷,外面就是三元街,吃喝玩乐的地方应有尽有,生活很方便。 石达丰家里是土豪,不在乎这点钱,而严礼强家中虽然不算有多富裕,不过为了方便自己修炼易筋洗髓经的时候不被人打扰,严礼强还是选择了这里,这点钱,一年不到八两银子,严礼强也还出得起,严礼强平时虽然节俭,但要真正花钱的时候,也从来不气。 他和石达丰两个人都是直接预付了一年的租金,让带他们来的牙人笑得合不拢嘴,租金付得爽快,牙人的佣金也会多一些。 在定下住的地方之后,两个人一起约着,重新给院子的大门换了一把锁,并在三元街找了一个被褥店,各自新买了一套床上的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具,下午又一起把各自的院子打扫清理了一遍,折腾到晚上,两个院终于能住人了,两个人也算是在平溪城中落下脚来。 这么一弄下来,严礼强还真有一种到大学报道当新生的感觉。 第二,严礼强起了一大早,刚刚在地下室练了两遍易筋洗髓经出来,外面才色才有些发亮,他正准备到巷外去吃早点,他的院的门就被人砰砰砰的敲响了。 严礼强过去打开门,发现是石达丰站在外面。 “嗯,气色不错,在锻炼吗?”石达丰打量了严礼强一眼。 “当然,早上的时间这么精贵,哪里能浪费,你不也是一大早就起来练你的通臂拳了吗,就算你在地下室,我这边都能听得见动静!” “哈哈哈,没办法,我那通背拳,走的就是刚猛的路子,现在一出手就是动静大,没有你这虎啸连环拳这么随性,等到了将来有一我能把通背拳练到阳极阴生就能把声音收住了!”石达丰哈哈笑着,“走吧,一起去吃早点,外面的那家牛锅包子店好像不错,吃完早点咱们今就去平溪城逛逛怎么样,我以前也只是跟着我爹来过两次平溪城,每次呆的时间也不长,平溪城里的好多地方,像什么崇圣寺,玉珠泉,九龙桥这些热闹的地方都没有去过呢。” 严礼强原本正想他今要在院子里修炼,就不去逛了,但脑袋里念头一转,想到那些叫嚣着要报复他的沙突人,他就点了点头,“好吧,那咱们就去逛逛!” 自己刚来平溪城,初来乍到,熟悉一下平溪城还是有必要的,省得到时候两眼一抹黑,刚好今也去看看平溪城中的沙突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有一点准备,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答应了石达丰,严礼强转身回到楼上,揣着钱袋,随后就锁起了院的门,和石达丰一起离开了青牛巷。 那个包子店就在青牛巷左转百米的地方,虽然是一大早,但包子店里的生意,已经红火起来了,远远的,就能闻到包子店里蒸出来的包子和牛锅酱菜汤的香味。 两人来到包子店,一人要了一笼包子,自己打了一碗牛锅酱菜汤,吃得不亦乐乎。 实话,就这么一家路边店的包子,严礼强上辈子在五星级酒店里点的,也没有这么好吃,这里的包子面粉就是面粉,肉馅就是肉馅,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那面粉没有增白,也没有添加过什么膨化剂,蒸出来的包子稍微有点发黄,带着一股然的麦香,里面的肉馅就是猪肉香菇加上一点莲白,猪肉没有瘦肉精,香菇莲白也是真正的纯然的,馅料用佐料拌过一下才放到包子里,刚好不肥不腻,一嘴咬开,满口的香味,再加上那用牛骨酱料和一些蔬菜煮出来的搭配着包子一起吃的酱菜汤,一口包子吃下,再喝上一口汤,那滋味,简直让人浑身舒爽…… 在店之中吃完包子之后,严礼强就和石达丰离开了三元街,直接甩开大步,朝着平溪城中的第一个目的地奔去。 整个平溪城东西距离不到万米,南北宽七八千米,也是经过好多年才建成今这样的规模,平溪城的历史不算长,只有五百多年,定居在城里的人口不到九十万,相比起大汉帝国其他州郡那动辄有数千年历史的雄城来,平溪城只能算是一个青涩的毛头伙。 但就算是这样一座不算大的城市,却也是整个平溪郡中最精华的地方,城中的繁华还有人文之盛,远远不是那些县城能够比拟得了的。 严礼强在城中各处逛了大半,也有大开眼界的感觉。 …… 等到了傍晚,要吃晚饭的时候,严礼强和石达丰已经来到了平溪城中的九龙桥附近,就在九龙桥这里,选了一家有着四层楼高的酒楼,就在酒楼的最顶层靠窗边的一个位置吃饭。 坐在窗边,从窗子往外看出去,隔了一座桥,不远的地方,就是沙突人在平溪城中的聚集区。 沙突人的聚集区很大,占据了平溪城西边约莫一个镇子那么大的地盘,远远看去,就能看到沙突人聚集区那与平溪城中风格迥异的建筑,还有那片区域中来来往往的沙突人。 那在城门口那个沙突人平溪城中聚集着十万沙突人或许有点夸张,但看这篇沙突人聚集区的规模,七八万沙突人可能还是有的。 刚才严礼强原本想叫一辆马车载着他们两个到沙突人的聚集区去逛一逛,结果那马车的车夫什么也不去沙突人的聚集区,哪怕严礼强把价钱翻了两倍,车夫还是摇头,最后车夫只答应把他们送到九龙桥的东边这边,什么也不愿意再往前走了。 严礼强也是艺高人胆大,他前几才刚刚得罪了沙突人,但转眼之间,他就敢来沙突人聚集区转悠,了解沙突人的情况,严礼强相信沙突人要报复他或许是真的,但沙突人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在平溪城中时时掌握他的行踪,就算在前世,如果不借助一些技术手段,想要时时掌握一个人的行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是此刻。 和石达丰在平溪城中逛了一,严礼强也没有感觉自己被人跟踪和偷窥,所以也就可以放心的来贴近观察一下沙突人的现状。 这酒楼在九龙桥这样的闹市区,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原本应该生意火爆,但严礼强却发现,这个酒楼和旁边几家酒楼饭馆的生意都不算好,整个四楼,连上他和石达丰这一桌,四楼的十多张桌子,也只坐了三桌人。 “二,这里酒楼的生意怎么这么冷清啊……”在二把两个人点的菜端上来的时候,严礼强把自己的视线从远处沙突人的聚集区收了回了,问了二一个问题。 “这里离沙突人的聚集区这么近,生意能好才怪了!”那店二叹了一口气,“以前沙突人还没扩张到九龙桥这边的时候,我们酒楼的生意可好了,现在么,也就这样了,现在还没黑,还有一点人,等到黑了,外面的路上恐怕连人都见不到了!” “怎么黑外面的路上就没有人了呢?” “客官你是刚来平溪城么?” “是啊……” “那就难怪了!”二摇了摇头,“这里白还好,而每到黑,沙突人那边都会有不少人,假装喝醉酒,一群群的在这边的街上发酒疯,砸瓶子,大喊大叫,骚扰路上的行人和商户,这样时间一长,到了黑,九龙桥东边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我们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这是那些沙突人惯用的伎俩,他们就是想把我们的生意慢慢弄黄了,经营不下去,没有人敢来了,然后就来和我们谈条件,想低价租下或者买下我们的酒楼,你若不同意,他们还有各种手段一套套的来,后面还会变本加厉,平溪城中谁不知道……” “衙门不管么?” “有《怀恩令》护着他们,所谓的过不纠,一般的刑捕都不敢管,而且只要抓了一个沙突人,无数沙突人就会跳出来闹事,官府衙门又不敢对他们动手,我们和沙突人发生冲突,明明是沙突人不讲理,我们吃了亏,官府也只会让我们忍着,袒护着沙突人,现在我们这条街上的商户,只能自己节成商会自保,抵着不让沙突人把地盘扩张到九龙桥东边……” “难道这些年都这样?” “都这样,要不那些沙突人这些年也不可能在咱们的平溪城中用各种无赖恶霸的手段,巧取豪夺占下那么大的一块地盘……” 听了二的话,严礼强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新的开始 晚饭刚刚吃了一半,酒楼的外面,突然喧哗起来,严礼强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叫了一声,“沙突人过来闹事了……”,听到这话,严礼强和石达丰还没有动,酒楼上的伙计,已经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我们也出去看看……”严礼强和石达丰了一声,石达丰点了点头,两个人也跟着下了楼。 酒楼的几个年轻伙计已经冲到了厨房,拿着菜刀就和几个厨子冲了出去。 就在酒楼外面同一条街道五十多米外靠近九龙桥的地方,这个时候,已经围了一大堆人,整条街上的商家店里的伙计,差不多都拿着东西冲了过来,朝着那边人多的地方赶了过去。 严礼强和石达丰也跑到了人群围着的那边,围着一看,就看到一大群沙突人围在了一家药店的门口,大声的叫嚷着,还有一个沙突人,完全老掉牙看不出年纪的那种,躺在药店门口的一块木板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微微张着嘴,闭着眼,似乎已经死了。 “我们药店从来就没有做过你们沙突人的生意,你们这是讹人……”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在药店的门口急的脸色通红,气愤不已,在对着那些沙突人大叫,“大家来评评理,这些沙突人抬了一个死人过来,就是吃我们药店的药吃死的,要我们药店赔给他们一千两的黄金,这个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让他们拿出在我们药店开药的药方和药单,他们也拿不出来……” “我们不管,那些药方药单的已经丢了,这个老人就是吃了你们药店里的药吃死的,我们死了人,你们怎么陪……”一个三十多岁的沙突男人同样大声的叫着,周围的一群沙突人配合着,一起大叫,“赔钱,赔钱,赔钱……”一群沙突人起着哄,开始砸药店的门,有几个沙突人想冲到药店之中,但被周围街上赶来的其他店铺的伙计给阻止了。 就在双方开始互相推搡的时候,正在附近巡逻的一队捕快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连忙把双方给分开,在问明了原委之后,那队捕快中的一个年轻人心直口快的来了一句,“这个沙突人是不是吃药吃死的,只要送给仵作检查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我们沙突人,就算死了也不能给人随便乱动,这是对我们的亵渎和侮辱!”那群沙突人中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沙突人着,直接伸过手,一耳光就抽在了那个话的年轻捕快的脸上,把那个年轻捕快的帽子都打掉了,年轻的捕快愣了一下,本能的就想抽出铁尺来反击,但却被他身边的一个老捕快一把拉住,而刚刚那个打了年轻捕快一耳光的老沙突人,则直接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平溪城的捕快打人了,捕快打人了……” 看到这一幕,严礼强旁边的石达丰气得脸色通红,“他妈的……”,石达丰怒吼一声,就要往上冲,但却被严礼强一把拉住了手。 “我们打了人可以走,这开药店的掌柜就要更倒霉了,他这店可搬不走,沙突人一定会把吃的亏加倍的报复在他身上,你想让这里的药店掌柜给我们承担动手的后果么……”严礼强冷静的道。 “那就看着这些沙突人欺负人?” “再看再吧……” 捕快来了,现场的冲突没有继续下去,最后捕快把那几个沙突人,还有药店的掌柜伙计,全部带到了刑捕衙门。 药店的门关了,围观的众人也就散了大半。 “老方这药店保不住了,这间药店位置好,又在九龙桥的桥头的东面,那些沙突人眼红老方这个药店好久了,就算老方的官司能打赢,那些沙突人也不会善罢甘休……”旁边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不少人义愤填膺。 “要是那些沙突人占了方掌柜的这个药店,这条街上的生意,最后一定是一家家的被沙突人搅黄,我们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支持方掌柜把这个药店保住,走,大家一起到刑捕衙门外面给方掌柜打气去……” “走啰,走啰……”这街上商会的一群人在这里商量片刻,最后一群人全部朝着刑捕衙门走去。 “要去看看么?”石达丰问严礼强。 “进了刑捕衙门,和沙突人扯皮就不止十半月,这事短期内不会有结果,我们回去吧!” “这平溪城怎么被这些沙突人搞得乌烟瘴气的,咱们还受沙突人的欺负,操,怪不得我爹从来不和沙突人做生意,这些沙突人简直该死……”石达丰仍旧意气难平。 严礼强无奈的摇了摇头,才来到平溪城不过三,严礼强已经两次见识了沙突人在平溪城中的嚣张和蛮横霸道。 这样的情况,比严礼强想象得更加严重,这已经不是《怀恩令》的问题了。 两世为人,严礼强很清楚的知道一个道理——一个黑社会组织在和平年代可以壮大的根基是什么,不是这个组织能砍,能打,能杀,而是这个组织上面有保护伞,有权力的庇护,同样的道理,在这些沙突人身上也同样适用,沙突人在平溪城中的壮大和肆无忌惮,如果没有平溪城内掌权者的庇护和纵容,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沙突人的保护伞究竟是谁呢? 虽然这个答案出来有些难以让人接受,但结合自己昨的经历来看,平溪郡的最高掌权者,就是最有可能和有能力站在这些沙突人背后的那个人。 对官员所谓的操守和人品,严礼强从来都是持怀疑态度,很多时候,权力就像一个放大镜,当某个人掌握了权力之后,那权力,就会把那个人身上的贪婪,欲望还有丑陋的一面,给无限放大了。 要腐蚀一个人,其实很容易。 这样的发现,实话,并没有让严礼强高兴得起来,因为严礼强突然发现,叫嚣着要报复他的沙突人,在这座城市的靠山,对他来,就是一个真正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在这种时候,除了迅速让自己强大起来之外,严礼强已经找不到更多的可以应对沙突人威胁的办法。 后面的两,虽然石达丰还来约他出去,但严礼强却没有再离开自己租住的那个院,除了吃饭的时候会到外面买点东西填填肚子之外,连续两,严礼强都在院的地下室内,一遍又一遍的修炼着易筋洗髓经和虎啸连环拳……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九月一日,平溪郡国术馆在这一正式开学,充满危机感的严礼强,也在这一迎来了自己新的身份和新的生活…… 第七十三章 进步神速 国术馆每周只有一节课,而每一节课的课程时间最多只有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时的时间,最短的,会短到超乎你的想象。 所有的课程上都没有什么点名,国术馆不会规定学生一定要上什么课,国术馆的学生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想上的课程! 国术馆没有什么年级班级之,所有的课程,都同时对国术馆中的所有学生开放!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国术馆中没有什么考核与考试!任何人,在国术馆中呆满六年,或者进阶武士,就自动离开。 就这几点,严礼强就觉得要是自己上辈子认识的混大学的那些人听了可能要欢呼雀跃,对那些整想着逃课泡妞打游戏的人来,这样的国术馆,简直就是堂。 从某种意义上来,这个平溪郡的国术馆,不像是学校,更像是一个年轻人聚集的武道俱乐部。 史长风他们这些国术馆的座馆馆师,更像是俱乐部的教。 在国术馆内,座馆馆师会教你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在外面一般人不容易学到,但相对来,既然那些东西是所有人都可以学的,那么,那些东西也就珍贵不到哪里去。 国术馆内有一个很大的图书馆,可以让学生在里面借阅各种书籍,但那些书籍都是些文史经哲之类的东西,整个国术馆中,没有一本武学秘籍可以供你借阅。 国术馆一个星期只有一节课,开始的时候严礼强还有些奇怪,觉得国术馆的这个课程开得太少了,而等到开始上课之后,他才明白,这一星期一节的课程,不是少了,而是多了,因为武道修炼,所有的功夫都在练字上,而不是动嘴皮子,所有的功夫几乎都是苦练出来的,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很多时候,座馆馆师一句话的传授,就需要你花费数年的时间去苦修。 他在国术馆内的第一节课,短的超出了严礼强的想象。 那节课是一个老头上的,就在国术馆的一个大教室内,在课堂上,那个老头面对着国术馆今年刚刚招收的七八百个新生,只示范了了一个蹲马步的动作,了三句话。 那个老头的第一句话是,“蹲马步是用时间熬出来的苦工,偷不了懒,蹲的时候要拉着筋!” 第二句话是,“要蹲到全身放生,精神安静,身心宁泰自然,这马步关差不多就过了!” 第三句话是,“以后的马步课我就不来了,功夫都是练出来不是出来的,我再多也没有用,大家自己练吧,花个几年的时间,能吃得了苦就能练好,好了,下课了!” 整节课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一直到那个老头离开了教室,许多人面面相觑,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来国术馆的第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 马步课是每月第一周的课,以后那个老头不来,这就明以后着每个月的第一周,其实都没有什么课了。 这就是国术馆上课的风格,这里的座馆馆师从来不管来了多少学生,也从来不管学生学得怎么样,真正有用的东西,他几句话给你清楚,课程就结束,剩下的,除了你自己苦练之外,不用想着指望任何人。 严礼强后来才知道,那个给他们上马步课的老头,就是平溪城中大名鼎鼎的龙旗武馆的馆主宋豪,这是宋豪可以在公开场合教给大家的马步功夫。若真想从宋豪那里学会更高深的混元桩的马步功夫,那就必须得自己去龙旗武馆拜师才行了,当然,要拜师,那拜师的钱,最少都是百两黄金,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出得起的了。 后面的各个座馆馆师的教学风格,也是和宋豪如出一辙,教的东西都简洁明快,教完之后,就靠大家自己去练。 包括史长风教的剑术课也一样。 在严礼强来到国术馆中的前两个月中,史长风的一门基本剑术上了整整四节课,而在这四节课中,史长风每一节课上只讲不到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只讲剑术的两三个基本动作——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等,讲完就下课,让众人自己去练。 比较下来,史长风上文史课的时候的话反而会多一些,每一节文史课基本都讲上差不多一个时,在上完每次的文史课之后,史长风都会介绍一本书目,让大家自己去找来看,随后文史课也就结束了。 其他的课程也有,比如介绍刀法的,介绍暗器的,讲解弓道的,讲解虎啸连环拳的,不过这些课程要么泛泛而谈,要么注重的还是实践,真正教的东西,都不深,毕竟郡一级的国术馆的培养目标,只是武士而已,而武士,从某种程度上来,只是刚刚跨入武道修行的大门。 这里座馆馆师们的本事或许也并不止于此,但要学真本事,就必须拜师,要拜师的话条件就苛刻了,严礼强听除了开武馆的宋豪之外,这里国术馆的座馆馆师们基本上都很少会收弟子,因为各个座馆馆师们都来自不同的家族或者有不同的师传,弟子不是随便可以乱收,真正的功夫和秘技也不是可以随便乱传的。 国术馆中传授的东西不深,也没有什么秘籍给你看,但国术馆中却有一个地方是值得表扬的,那就是这里可以提供给学生们最好的练武的环境,这样的练武环境,是许多人以前都不敢想象的。 在国术馆内,要学习弓箭,国术馆有专门的弓道馆供你修炼,你要学习骑术,国术馆中还有马场,那马场上的马,都是犀龙马,你若想练习枪术,国术馆也有专门的枪术修炼场地,你若想找人比试切磋,那更简单,整个国术馆有各种各样的擂台几十个,从徒手搏击到穿戴好全身盔甲进行拿着兵器的较量,都没有问题。 甚至是你想要练习蹲马步,国术馆也在一片松林之内专门开辟了可以让你蹲马步的地方,严礼强听许多人一起练习蹲马步的话,有那个氛围在,大家可以互相监督互相促进,互相比拼吃苦耐劳的精神,效果比一个人蹲要好,也可以更容易让人过了马步关…… 虽然觉得国术馆里学的东西简单了一些,但严礼强也没有放松下来,而是每日在国术馆中苦练。 除了早晚在家中地下室修炼易筋洗髓经的时间外,严礼强开学后的整整两个月,基本上都泡在国术馆的枪术训练场,弓道馆或者是剑术训练场内,每不把自己练得筋疲力尽,绝不回家。 而就在这两个月中,严礼强的实力也慢慢在新一届的国术馆的七八百个学员之中脱颖而出,特别是他经常和石达丰在国术馆的擂台上公开较量,有时比试拳脚,有时比试兵器,他总能力压石达丰一筹,有时也还会和几个看得手痒眼热的新生们在台上较量一下,也基本从无败绩,慢慢的,严礼强这个名字,在国术馆新一届的学员之中,就变得响亮起来,令人侧目,有人甚至严礼强不仅是这一次国术大比青禾县的三甲第一,甚至更是所有新生中的第一人。 当然,对什么新生中第一人这个法,严礼强也只是笑笑而已,没有在意。 就这么两个月下来,到十一月份的时候,严礼强感觉自己的伸筋拔骨这一关,就要过了…… 史长风还曾和严礼强过,希望他能在两年之内争取把伸筋拔骨这一关给过了,但是严礼强的修炼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严礼强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过伸筋拔骨这一关会这么快…… 第七十四章 麻烦上门 “士有六艺,弓道,御术,剑术,丹药,术数,文史,六艺齐备者,可走遍下,所行无忌,弓道为战场征杀第一利器,御术为车骑驾驭之法,掌握御术,日行千里不在话下,无论在战场之上,还是在战场之下,不会御术,寸步难行,剑术为搏击之道,所谓无剑不为士,一个武士,掌握一种能于近处杀敌防身的武器,是最基本的要求,当然,在这里,剑术只是泛指,也几乎每个人都有修炼,有一些人修炼的是奇门兵器,也在此列……” 国术馆的大教室的讲台之上,一个座馆馆师正在讲台上吐沫横飞的讲解着今的课程,讲台就在教室的最中间,而在讲台的四周,团团转转都是一排排的座椅,整个国术馆的大教室,犹如一个巨大的音乐会的舞台,轻轻松松就能容纳上千人。 这个国术馆的座馆馆师是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老头,对这个老头,严礼强并不陌生,因为这个老头,就是三元街上最大药店福元祥的掌柜,这两个月来,严礼强已经不止一次在三元街上看到过这个老头了。 国术馆的诸多座馆馆师,许多除了这个馆师的身份之外,还有其他的营生和职业,比如那个宋豪,虽然馆师的薪资也不算低,足够一般人生活了,但很多人,特别是有本事的人,自然不会满足一般人的生活,人活在世处处需要用钱,衣食住行人情往来酒色财气买房置家哪里不用钱,修炼要用的钱更多,馆师们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也要生活,有其他的营生和赚钱的门路,也正常得很。 就连史长风那么潇洒的人,也在国术馆外面兼职着平溪城中几个大户人家孩子的私人老师,更何况其他。 严礼强坐在教室最后面的位置,周围都没有人,旁边就是教室的窗户,严礼强的一半心思在讲台上,听着那个馆师的讲课,另外一半心思,则在窗外飘荡着。 此刻窗户外面,已经开始飘着雪花了! 这是严礼强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今早上他一起床,就看到整个万松山一片雪白,他租住的院子里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国术馆两个多月,相比起一个月前每次讲课所有新生都坐得满满当当的情况,从上个月开始,新生们就开始会挑选课程了,学习修炼也更有针对性,不再是所有的课程,都会一股脑的全部涌来,就比如今这节课,许多已经有这方面经验或者知道座馆馆师要讲什么内容的新生,就没有来,整个教室里,只坐了五百多个人,这五百多人中,还有几个面孔,是以前就进入国术馆的学生。 “今中午咱们去聚客楼吃刷羊肉怎么样,这气,来一个羊汤锅正合适,我请客……”穿着一身银色的华丽狐裘褥褂的石达丰坐在严礼强的旁边,声的和严礼强着话,心思也没有完全在课堂上。 “今下午我要去督军府……”严礼强声的回答道。 “啊,我差点忘了……”石达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严礼强一眼,伸出一只手在严礼强的腋下捅了捅,涎着脸,“记得下次要是督军大人再招亲兵,帮我引荐一下呗,我也不差啊……” “我都一个月没有见到督军大人的面了,你以为我一个刷马的跟班,在督军大人面前话能管用?” “反正你了总比没强……” “听课,听课……”严礼强笑了笑,看就不再话,专心的听起课来。 这两个月,经常和石达丰在一起,他每过七都去一趟督军府,他被督军招为亲兵的事情,他没有隐瞒石达丰,石达丰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对严礼强的际遇,石达丰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也是在这两个月,严礼强每的生活简单而又充实,每基本上就过着国术馆和租住院之间两点一线的生活,沙突人的报复,始终也没见到,严礼强都要渐渐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今早练习易筋洗髓经的时候,严礼强感觉自己全身的骨节和关节都开始发热,而体内的一根根筋脉则有过电一样的酥麻感,出现这种征兆,就意味着离过伸筋拔骨这一关已经不远了。 “……我们今这课上要讲的,就是六艺中丹药一道的简单自救之道,当你在野外受了刀剑创伤,伤口流血不止的时候,你身上又没有相应的药物,就算你带着钱,但又买不到我们福元祥的止血丹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听到那个老头在这个时候还不忘给自己的药店做广告,听课的学生中,都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台上的老头着,自己就把放在地上的一盆植物端了起来,放到讲台之上,对大家讲解了起来,“大家首先先记住这种草,这种草在野外很多地方都能看到,它叫乌韭,有的地方又叫乌竹,乌蕨,岩柏,鸡尾草,它名字有各种称呼,不过它的样子是不变的,这种草一般高一尺左右,根茎短而横走,叶子上有红褐色的细鳞纹,经常一簇簇的生长在一起,叶柄有点像稻秆,这种东西在潮汐的地方,比如溪边,草丛中,或者岩石缝隙里都有生长,一般山脚下比较多,如果你受了伤,看到这种乌韭草,就可以把这种乌韭草摘下来,取根茎之上的部分,放在自己口中嚼烂,敷在伤口上,用布包扎起来,瞬间就能止血,它对一切外伤出血均有奇效,许多的金疮药和止血药,都用它作为主要原料……” …… 这一节课上的时间很足,差不多有一个多时,等那个馆师讲完几种草药之后,一下课,许多人都一拥而上,细细观察起放在讲台上的那几种草药来。 严礼强和石达丰也围了过去,在记住那几种草药的样子之后,也就离开了教室,今日的这节课,内容虽然不深,但也很有用。 走出教室,教室外面的山林一片雪白,雪仍然在下着。 “礼强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准备回院,准备一下差不多也要去当马夫了!”严礼强回答道 “那就一起回去吧,今太冷,我也不想折腾了,不然弄得一身汗,怪不舒服的,沈腾那个家伙,今不知道又是在哪里开灶,他是憋着劲儿想要追上你……” 严礼强笑了笑,摇了摇头,上个月沈腾主动约他切磋,他和沈腾在国术馆的一个擂台上又交了一次手,这时隔几个月后的第二次交手,沈腾准备十足,整个人进步很大,身法更加的灵活多变,但还是不敌严礼强,被严礼强在擂台上再次打败,从那之后,严礼强就好几没看到沈腾了。 听沈家在平溪城中有宅院,所以沈腾也没有住在三元街附近,而是就住在沈家的宅院之中,只是偶尔能见到,平日没有严礼强和石达丰走得这么近。 两个人着,就准备朝着山下走去,但还没走几步,严礼强就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七个人,其中一个对着自己这边指了指,然后那七个人就一起走出亭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这七个人对严礼强来都是生面孔,不过年龄都有点偏大,一个个最少十八九岁二十岁,看样子应该是国术馆的老生。 国术馆内的山道原本就不宽,但也可以让四五个人并排而行,互不影响,但那七个人走过来的时候,却直接把严礼强他们前面的道路左右两边都给完全堵住了,而且那几个人一路走来,他们的眼睛,就一直盯在严礼强的脸上,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凭感觉,严礼强就知道这些人冲着自己来的,而且来意不善。 “心……”旁边的石达丰轻轻提醒了一声,依然和严礼强一起朝着那几个人走了过去。 双方在相聚两米的地方一下子停了下来。 “麻烦让一让……”严礼强平静的道。 “你就是严礼强?”站在那七个人中间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冷笑了一下,然后带着挑剔和轻蔑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了严礼强一眼,“果然和传闻之中的一样,很嚣张啊!” “这种地方出来的人,都没见过什么世面,估计以为能在平溪郡国术馆内混出点名堂,最后能够进阶武士,回到乡下后可以在一干乡巴佬街坊面前耀武扬威,再到衙门里混个的公职,就是走上人生巅峰了吧!”旁边的另外一个青年冷冷的了一句,然后另外几个人都大笑了起来。 …… 第七十五章 原来是情敌 听到这些人在嘲笑严礼强,石达丰眼睛一瞪,就要上前,但是严礼强却拉住了他的手腕。 严礼强微笑的看着着几个人,脑子里在飞速的转动着,猜测着这些人的身份,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真是见鬼了,这些人怎么会来找他的麻烦,来到学校他也没得罪过什么人,难道这些人和沙突人有关,但又不太像啊,沙突人的势力应该还没有大到这种地步。 严礼强的脑袋在快速的转动着,嘴巴却也没有闲下来,他直接盯着刚刚话的那个人,“我今年十四岁,已经拿了青禾县国术县试大考的三甲第一,如果你们在笑的人没有谁在十四岁之前拿过这样的名次,那你们就是一群连乡巴佬都不如的废物,一个废物当然是没有勇气嘲笑一个比他厉害的人的,但一群废物在一起,就可以互相壮胆了,或许是你们在炫耀你们投胎的技术比较好,是这样吗,不得不,你们的表演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那群人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一个个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石达丰也愣了,惊诧的看着严礼强,就像第一次认识严礼强一样,他从来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严礼强的言辞居然这么的犀利。 “你什么?”刚刚那个青年脸色涨得通红,上前一步,声色俱厉的喝道。 “我刚刚已经得很清楚了,难道你需要我再一遍你是废物吗?” 那个年轻人再也忍不住,直接一拳向着严礼强打了过来。 严礼强毫不退缩,一个跨步上前,同样一拳打了过去。 两个人的拳头在空中硬碰硬的撞在了一起。 严礼强纹丝不动,那个年轻人却闷哼一声,被严礼强一拳打得往后飞了出去,撞在他身后几个同伴组成的人墙上,那几个扶着他的人也被那个人身上的力道撞得同时退了一步,一个个瞬间都变了脸色。 所有人都没想到严礼强的一拳的威力会有这么大,刚刚那一下,所有人都看清了,和严礼强动手的人,完全是被严礼强拳头上那势如破竹毫不讲理的蛮力给轰飞的。 严礼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下子就先声夺人,在气势上把那几个人压了下去。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厉喝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随着这声厉喝,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从不远处的路上走了过来,用严厉审视的眼光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见过徐老师……”严礼强和堵着他的那些人一个个连忙给那个大汉见礼。 那个大汉,也是国术馆的座馆馆师,教的是枪术,已经给严礼强上过两节枪术的基础课,平日严礼强在枪术场训练的时候,这个徐老师也会经常在一边指点严礼强的动作和基本的发力技巧,让严礼强受益不少。 “国术馆内严禁私斗,你来国术馆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么王浩飞?” 王浩飞? 听到这个名字,严礼强心中一动,隐隐猜到这些人为什么会来找他的麻烦了。 那群人中最先开口的那个脸上强笑了一下,“我们是听这一届的新人之中有一个叫严礼强的比较厉害,所以今想要来认识一下!” “用拳头认识?”教枪术的这个座馆馆师也不是那么好容易糊弄的,听那个叫王浩飞的一,立刻就瞪眼。 “嗯,刚刚孙杨只是和他切磋一下,没有真正动手……” “切磋个屁呀,别没事找事了,你们的修为怎么样我很清楚,真要动手,给严礼强一杆长枪,你们一堆人排着队上,也是一个个排着队被捅死而已,严礼强的长枪捅来,你们一个个都防不住,有什么好切磋的,有这点时间,自己多练练功夫才是道理,别吃饱了撑的……”那个枪术馆师挥着手,不耐烦的道。 听枪术馆师这么一,那群人中所有人的脸色都一下子难看起来,一个个互相看了一眼,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徐老师,你这个……太夸张了吧……”王浩飞不服的争辩道,“再怎么,我们也在国术馆修炼了这些年,我都已经过了伸筋拔骨了,基本剑术也过了一级……” “过了伸筋拔骨又如何,也没有让你金刚不坏,你基本剑术过了一级,但力量不如人,速度不如人,你以为你的剑就就能拦得住基本枪术马上就要过了两级的人,你拦得了三枪还是五枪?” 什么?严礼强的基本枪术马上就要过两级了?那些拦着严礼强的人一个个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严礼强,作为国术馆的学生,他们自己明白基本枪术两级的分量,别看这基本枪术只是两级,但是就是这两级的基本枪术,一拦一扎两个动作使出来,钢硬无比,犀利迅猛,杀人犹如戳纸片一样简单,许多在国术馆进阶武士的人,到离开国术馆的时候,能把基本枪法修炼到两级的这些年也没有见过几个。 “徐老师……”严礼强苦笑的看着这个性格粗豪的枪术老师,没想到这个徐老师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把他的底子给泄了。 “你来枪术场训练了那么多次,我眼睛又没瞎,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枪术到底什么火候吗,严礼强,你年纪,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得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的东西,居然还会隐藏实力,简直不像是一个练枪的人!”那个大汉还批评了严礼强两句。 严礼强能什么。 “枪劲就是拳劲,枪法就是拳法,难道你们几个没看出来严礼强刚刚那一拳就像是一枪扎过来吗,严礼强刚刚那一拳,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孙杨你的拳头刚刚就要废了,不修养半年都好不过来,还在这里逞什么能?” 徐老师一通骂,那边的几个人全部耷拉下了脑袋,一下子士气全无,在教训了那几个人几句之后,这个徐老师就离开了。 王浩飞最后恨恨的看了严礼强一眼,“陆蓓馨喜欢的是我,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能把陆蓓馨从我身边夺走!”,在撂下一句话之后,王浩飞就带着那几个人离开了。 平心而论,这个王浩飞长得的确潇洒帅气,那一双大长腿,再加上玉面剑眉的样子,迷惑几个女生根本不在话下,只是王浩飞在走的时候那神色之中的一丝戾气,却把他的潇洒帅气破坏得一干二净,让严礼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几个人一走,旁边的石达丰看着严礼强的眼神,简直要放光一样,八卦之火在他的身上一下子熊熊燃烧了起来,他抓着严礼强的肩膀,急不可耐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基本枪术过了一级,还有,那个陆蓓馨是怎么回事,你有了妞都不告诉我,枉我把你当兄弟,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有些事太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怎么!”严礼强摇了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吧,先回院子了……” …… 来到国术馆两个月,严礼强并没有见到陆蓓馨,也没有见到其他的陆家子弟,最后是钱肃前些日子托人给他带信来他才知道,陆蓓馨已经被陆老爷子给禁足了。 自己上次去陆家庄和陆蓓馨相亲发现陆蓓馨有些不对,就间接提醒了陆佩恩一句,陆佩恩也是人精,在严礼强提醒之后,他不声不响的就派了人来到平溪城悄悄的打探跟踪陆蓓馨的行踪,结果发现陆蓓馨真还和一个人好上了,而和陆蓓馨好上的那个人,就是陆家在黄龙县死对头王家的子弟王浩飞。 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陆老爷子气得不轻,这次国术馆暑假,就把陆家在国术馆的子弟全部招回了陆家庄,一通狠批,陆蓓馨自然不用,直接被陆蓓馨禁足在庄子里,哪里也不用去了,而其他几个陆家子弟,因为和陆蓓馨一起在国术馆居然没有发现陆蓓馨的问题,或者发现了一些异常但没有及时向庄里报告,也受到了牵连,同时被罚在庄中禁闭和苦役,正因为如此,现在国术馆中才见不到一个陆家子弟。 王浩飞今来找自己的麻烦,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知道了陆老爷子安排了陆蓓馨和自己相亲的事情,所以一下子把火撒到了自己头上,怒气冲冲想来找自己出气,只是王浩飞没想到的是,自己太扎手,他这一次纠结了一堆朋友来给自己找麻烦,最后却弄得自己灰头土脸。 王浩飞今来找自己麻烦,那就明他之前不知道自己和陆蓓馨的事,而他现在却知道了,这明了什么?这至少明一点,要么王家在陆家庄内有内应,那个王家的内应刚刚知道消息后把消息通知了王家,要么就是王浩飞和陆蓓馨还能联系,或者更准确的就是陆蓓馨虽然被禁足,但还能通过什么人与王浩飞传递消息,而后者的可能性估计要更大一些…… 要不然再把这件事告诉六爷,让六爷注意一下…… 这个念头在严礼强的脑袋里闪过,最后严礼强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之前自己悄悄提醒了一下,结果害得陆家一干子弟被禁足禁闭,自己要是再去提醒,陆蓓馨身边的丫鬟什么的估计就要倒大霉了,以陆家的家风和陆老爷子的脾气,搞不好要弄出人命。 王浩飞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或许就根本没有想到,他这么一冲动,陆家给他传递消息的人不定就要遭殃,或许是他想到了,但不在意,如果是前者,那就明这个人没脑子,如果是后者,那就明这个人没良心,无论是哪一种,这个人都不会是陆蓓馨的良配。 这对鸳鸯,自己拆了也就拆了…… 脑子里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在心里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之后,严礼强一身轻松的离开了国术馆,下了山,回到自己在青牛巷的院。 院外面,风尘仆仆满身风雪的严德昌正站着瓦檐下等着严礼强回来…… “爹……” 听到严礼强的叫声,严德昌转过头,就看到正站在不远处呆呆看着他的严礼强。 第七十六章 探望 石达丰去吃他的羊汤锅了,所有只有严礼强一个人先回到租住的院这边。 在看到严德昌的时候,严礼强连忙走了上去,拍打着严德昌披风上的那些雪花,“爹,你怎么来了?” 严德昌从头到脚的认真打量了一遍严礼强,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刚好昨去黄龙县交一批货,想到这些有些冷,黄龙县离平溪城也近一点,所以就来看看你,给你送点衣服,我按照你上次给家里信上写的地址找来,三元街青牛巷里面左转的第三个院子,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你就住这里吧!” “嗯,我就住这里,爹,我来拿东西,我们进去!”严礼强把严德昌身上背着的包袱拿了下来,然后拿出钥匙,开了房子的门,请严德昌进去。 严礼强住的这个院的院子不算大,只有四五十平米,院子里有一个葡萄架,一口井,还有一个花坛,花坛里种了一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在葡萄架下面,有一块相对宽敞的地方,可以练武,虽然现在院子里盖上了一层白雪,但还是可以看到整个院子整洁而干净。 走进来的严德昌看着这个院子,暗暗点了点头,看到严礼强能一个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他也就放下一大半心来,“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嗯,我一个人住,还有一个朋友就住在隔壁,平时喊一声就能听见!” “练武也在这院子里!” “练武主要是在地下室,在院子里有时动静太大会不方便!”严礼强把严德昌带到堂屋之中,放下严德昌的行囊,然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我这里平时不生火做饭,也没有开水,你坐着稍等一下,我去外面打一壶开水来给你泡点茶!”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不用招呼我,你这枪术的修炼没落下吧?” “没落下,那些东西都在下面的地下室里,爹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去看看你平时修炼的地方!”严德昌刚想坐下,听到严礼强这么一,又站了起来。 地下室的入口就在这个堂屋上楼的楼梯下面,还有一道门,严礼强也就带着严德昌来到下面的地下室。 地下室和上面的院子差不多大,地下室的四周都是粗糙的青石,高有四米多,虽然是在地下,不过地下室的两边却有采光和通气的地窗,在白的时候地面上的光线可以透进来一些,也不算阴暗,只是晚上的时候需要点一点灯。 在地下室靠墙的一面,放着一个木架,木架的下面用绳子吊着一些铜钱,而木架的旁边,则放着一杆三米多长,完全由生铁打造出来的长枪。 就在这个木架旁边,还放着几把打熬力气用的铁锁,那铁锁的重量,最轻的一个有也有二三十公斤,最重的一个,则超过了两百公斤。 严德昌进来之后,看到这些东西,眼睛就一亮,他走到那个木架面前,拿起了那根铁枪,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那杆铁枪起码有四十多公斤重,然后转过头问严礼强,“怎么你在这里是用铁枪训练,这铁枪枪身没有弹性,又如此重,能行吗?” “这铁枪要的就是这个分量,国术馆的老师可以用它来练枪术的基本功!”严礼强着,从严德昌的手中把那根铁枪拿了过来,然后身体下蹲,摆了一个架势,一只手平平的捂着铁枪,将铁枪逐渐放平,和手臂变成一条直线,“这是老师教的铁枪桩,我这些日子,就在练这个……” 那么重的铁枪,一只手握着铁枪的根部端平,纹丝不动,可以想象严礼强手上的力量有多恐怖。 “不错,不错!”严德昌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去试了试那几个铁锁,只是严德昌现在身体的力量,也只能拿起那几个的,一百公斤以上的两个铁锁,他试了试,发现拿不起来,最后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老了,老了……” “你的伤势刚好,还是不要太用力了!” “这把最重的铁锁你能舞得起来吗?”严德昌好奇的问道。 严礼强放下铁枪,走到那最大的一个两百公斤的铁锁面前,只是用一只手,不见怎么用力,就把那个铁锁拿在了手里,然后胳膊一抡动起来,那铁锁就在他身边飞舞起来,严礼强的两只手换来换去,一把铁锁在身前身后翻来翻去,就像蝴蝶一样的飞舞着,那铁锁舞动起来的呼呼劲风,直接吹到了旁边严德昌的脸上。 要不是亲眼看见,严德昌也不敢相信严礼强一身的力量,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可是两百公斤的铁锁,不是二十公斤的铁锁,就算不是武士,严德昌也明白,自己儿子身上的这一身力量,实在太过惊人了,严礼强今年才十四岁而已,他都不知道严礼强这一身的力量是怎么练出来的,记得以前严礼强身上的力量好像没有这么夸张。 舞动了足足一分钟,严礼强一下子停了下来,把那铁锁轻轻的放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脸色微微有点发红,而呼吸,却依然平稳得很。 “好,好,好……”严德昌激动得连了三个好字,“你来这国术馆,果然涨本事了……” 这一身的力量和本领,基本是来自于易筋洗髓经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巨大变化,特别是身体力量的增加和各方面素质的提高,国术馆教的那些东西,虽然有用,但教的也只是成为武士的一些基础性的东西,算不上高深莫测,和易筋洗髓经比起来,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这些话却也没有办法和严德昌,听到父亲的夸奖,严礼强也只是笑了笑,点着头,“爹你的是,我来国术馆的确学到了不少东西,国术馆的老师也很好!” “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我们上去吧……”严德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 严德昌总共只在严礼强这里呆了不到一个时,他在看了看严礼强住的院,再询问了一下严礼强平时生活的细节之后,把给严礼强带来的过冬的衣裤留了下来,再给严礼强留下了二十两银子,了几句铁匠铺的事情,也就离开了,而且还坚决不要严礼强送。 严礼强来到郡城的这两个多月,严礼强家里铁匠铺的生意也慢慢走上了轨道,严氏刀剑虽然造不了什么神兵利器,不过好在质量过硬,价格公道,严氏刀剑的牌子,也基本上在青禾县打开了,严德昌每日就在铁匠铺中指点一下,检查一下那些打造出来的刀剑的质量就行,严家在柳河镇,有地,有作坊,有铺子,还有铁匠铺,慢慢的,也有了不同的气象。 只是让严礼强没有料到的一点是,他精心弄出来的廓尔喀弯刀,因为那形似狗腿的怪异造型,在这两个月中,虽然铁匠铺里生意不少,但是却乏人问津,卖出去的不多。 还是身在匠械营的钱肃在看到了廓尔喀弯刀之后,知道是严礼强设计出来的东西,来了一些兴趣,前些日子先要了一把回去玩玩,而就在前两,钱肃传来消息,让严家铁匠铺送一百把“严氏弯刀”(严礼强给廓尔喀弯刀取的名字)到黄龙县的匠械营,他之前的那把弯刀,被来匠械营订制长枪的一个军官看到,那个军官本身就是用刀的,发现钱肃拿走的那把弯刀造型怪异,很感兴趣,就把钱肃的那把弯刀拿去玩了几,没想到几之后,那个军官来找钱肃,却是直接要订购一百把的“严氏弯刀”,要拿去送人…… 面对着这一下子掉下来的“大生意”,严德昌喜出望外,亲自出马,把那一百把弯刀送到了黄龙县,因为有些想严礼强,就顺道来平溪城看看严礼强在平溪城过得怎么样…… …… 在心情有些复杂的送严德昌离开之后,严礼强也收拾了一下心情,换了一身衣服,前往督军府…… 第七十七章 惊鸿一瞥 所谓的督军大人的亲兵,对严礼强来,也就是多了一个遛马喂马的活。 皇甫千麒原本就有马夫,所以严礼强每次去督军府的时候,那个给督军大人照料马匹的马夫对严礼强的态度,直接让严礼强想起了孙悟空当弼马温时的情景。 不过严礼强却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本着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原则,他每次去都对那个马夫客客气气,不耻下问,两个月的亲兵当下来,严礼强倒把那个马夫照顾犀龙马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也算是一个不的收获。 严礼强最后一次见皇甫千麒还是上个月,每年入秋以后,都是黑羯部落的骑兵骚扰掳掠甘州与风州边境最多的时候,黑羯部落的人把这个叫做打草谷,听今年黑羯部落的骚扰的力度在加大,所以上个月看到气渐冷,皇甫千麒就带着身边的另外几个亲兵和一个营的骑兵,到平溪郡以西的白石关去巡视去了。 白石关的外面,就靠近祁云山,虽黑羯部落没有与平溪郡直接有接壤的地方,平溪郡历来受黑羯部落骚扰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但职责在身,皇甫千麒还是有些不放心,只能亲自去一趟。 因为严礼强要在国术馆求学,在去之前,皇甫千麒见了严礼强一面,勉励了一番,最后让严礼强留了下来。 皇甫千麒的犀龙马有四匹,这次去皇甫千麒带着两匹,还有两匹留在平溪城,所以严礼强也一如既往的每隔七来一次督军府,把皇甫千麒的犀龙马照顾好。 “昨晚下雪,所以今的马厩之中要添一点干草,保持地面的干爽,犀龙马睡的时候也踏实一些,普通的马睡觉是站着睡,而犀龙马睡觉一般会站着睡,但冷的时候,它又会有点像犀牛,会四腿蜷曲下来趴着睡,马厩的窗户什么的也尽量关上,如果晚上要下大雪,那么在喂晚料的时候,给每匹犀龙马喂上半斤用白酒泡的黑豆,这样一个冬下来,犀龙马都不会掉膘,每都能精神抖擞……” 督军府的马厩里面,严礼强和马夫大叔一起收拾干净马厩,给犀龙马的房间铺上晒干的稻草,添上晚料,把两匹犀龙马打理得油光水滑,那个马夫大叔一边和严礼强弄着,一边解释着,也把自己的喂马的本事传给严礼强。 终于把两匹犀龙马伺候好了,严礼强拍了拍手,在旁边的水池里把手洗干净,脱下身上穿着的那件干脏活时穿的罩衣,“胡大叔,今就到这里了,我就回去了,我过几再来,这些就麻烦胡大叔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马夫胡大叔憨厚的笑着,“我还要多谢公子今给我带的酒和牛肉呢,太破费了……” “哈哈哈,和胡大叔你学喂马的本事,怎么好每次空着手来,下次我再给胡大叔带点好喝的酒来……” “公子你将来跟着督军大人,一定前途无量……” “哈哈,那就多谢胡大叔吉言……” 和马夫胡大叔告别,严礼强从督军府的侧门走出了督军府,这个时候,色已经有些暗了,不过雪还在下着,温度比起白,似乎又冷下来了一些,街上的行人,也少了不少。街边的一个个店铺里,不少都打了样,只有几个酒楼食肆客栈之类的地方,店外的灯笼,还挂着,在这幽冷的夜里,让人感觉温暖不少。 有雪花从上落下来,刚好落在严礼强的衣领里面,那一点冰凉,让严礼强一下子再次打起了精神。 严礼强拉了拉自己头上的狗皮帽子,把脖子上的围脖又围了两圈,只露出一半的脸,往两边街上看了看,白的时候,这街上还有拉车的人,到了现在,街上连拉车的人都看不到一个,行人也没几个,估计只能靠着两条腿走到三元街了。 好在就在平溪城中,再怎么走也算不上远,最多一个多时,也足够自己走回到家中了。 严礼强就在街边不紧不慢的走着,朝着院的方向走去。 …… 半个时后,严礼强已经走得离督军府很远了,色彻底黑了下来。 为了早一点回到院,严礼强走的都是平日少走的近路,是平溪城中的那些几条大街之外的街和居民区中的巷子。 严礼强刚刚走过一片商业区的巷,就听到身后有马车的声音,他还主动往路边让了让。 马车从严礼强身边驶过,没有停留,依旧往前驶去。 严礼强看了那辆马车一眼,马车有些老旧,车厢略长,是拉货的货车,一个车夫坐在最前面挥舞着鞭子赶着车,披风冒雪,也没有注意到正在路边走着的严礼强。 前面的路边,刚好有一个酒馆,酒馆外挂着一排灯笼,把酒馆外面的路照得通亮,在马车驶过酒馆外面路上的时候,走在马车后面的严礼强整个人像被刺了一下一样,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双眼呆呆的看着那离开的马车车夫的背影。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在酒馆外面挂着灯笼的灯光下,马车车夫的背影在灯光下惊鸿一现,就是那一下,严礼强就清晰的看到了那个马车车夫脑袋后面的一个侧面的轮廓。 马车车夫也戴着狗皮帽子,穿着一件厚棉袄,不过就在那个车夫的帽子和棉袄的领子之间,还是有部分的皮肤露了出来。 那个马车车夫的右边的耳朵,已经消失不见,在帽檐下是平的,而耳朵下面的脖子上,那露出来的几寸皮肤上,还可以看到一道还未淡去的蛇纹一样的痕迹。 这掉了的耳朵,这脖子上的那一道痕迹……那个马车车夫,不就是那在城门口被自己一鞭子把耳朵都抽碎的那个沙突人么? 虽然没有看到那个马车车夫的面容,不过那个人的耳朵和脖子上的伤痕,还有那个背影,绝不会错的。 那个沙突人此刻却没有穿着沙突人的装束,而是穿着汉人的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么晚驾着马车出来,远离沙突人所在的那片城区,所有的一切,都透露着一种诡异。 严礼强首先想到的这不是不沙突人的陷阱,但转念之间,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今走的是路,很多路都是临时决定的,就算那些沙突人知道他今要从督军府中出来,也不可能算到他要走哪条路,然后专门在路上设一个陷阱等着他。 前面的马车在试过酒馆不到五十米之后,马车往左边一转,就转到旁边的另外一条路上了。 在脑子里快速闪过几个念头之后,严礼强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把脚步放轻,他拿出《九宫风影步》的功夫,快步而又悄然的朝着那辆马车转弯的地方追了过去…… 第七十八章 丧尽天良 寂静的黑夜之中,马蹄声即使隔得很远,也可以清楚的听见,严礼强没有跟得太近,而是听着马车的声音,远远的吊着那辆马车在平溪城的那些巷道之中穿梭着。 那马车似乎在故意绕路,好几次,严礼强发现那马车还兜了两个圈子,似乎想看看马车后面到底有没有人,但始终没有发现严礼强跟着,这种鬼祟的举动让严礼强心中的好奇心更加被撩动了起来。 在二十多分钟之后,马车转入到一条大街背后的巷之中,然后在一个院子的后门那里停了下来。 这里,是平溪城中的富人区,周围全是大户人家的府邸和园子,一个个朱门高墙,和其他地方明显不同。 那个院子很大,前面的两进院子,就正对着前面的街道,靠着街道的那边,有一个铺面,从招牌上看,似乎是平溪城中的一个高级的成衣店,不过这个时候,那个成衣店同样也打烊了。 箱子里黑灯瞎火的,昏暗得很。 跟着马车来到这里的严礼强来到这个巷转角处,左右看了看,发现旁边有一户人家的院子,但院子里没有灯光,也没有人语之声,他身形一纵,一只脚在巷子中的一面墙上一踩,一只手就勾住了那两米多的院墙,然后手一用力,整个人就翻到了院墙之上,顺着院墙走了几步,就来到那户人家的屋顶上,他像猫一样的在屋顶上低着腰跑了几步,在从这边的屋顶爬到另外一边的屋顶之后,他就趴在屋脊后面的瓦片上,露出一个脑袋,悄悄打量着巷中的情况。 那马车就在他前方下面十一点的位置,距离严礼强趴着的地方只有三十米,在屋顶上,严礼强选择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把下面巷里的情景完全看清。 赶着马车来到这里的那个沙突人大半的脸都遮在帽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停下车后,那个人下车左右看了看,显得非常心,在发现巷子里没有人之后,他才来到那个后院的一道后门处,砰砰砰砰的用门扣敲了敲门。 那个沙突人敲门的声音很有规律,两下短的,两下长的,似乎是暗号。 在敲完门之后,那个沙突人就等在了门边。 只是十多秒钟之后,那个后院之中亮起了一盏灯笼,一个三十多岁提着灯笼的人从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带着两个伙计走了出来,来到后院的门那里,先把门打开了一道缝,朝着外面看了看,在看到那个沙突人之后,才打开院门,走了出来。 那个从成衣店中走出来的掌柜和那个沙突人把脑袋凑在一起,了几句什么,不过两个人的声音太,严礼强的距离又远,基本上没有听见两个人的内容。 只是在两个人了两句之后,那个沙突人才把拉货的马车车厢的门打开,那个掌柜招了招手,跟着他出来的那两个伙计之中的一个才跳上车,把一个裹成一大卷的兽皮从车厢里拖了出来,然后和另外一个伙计两个人一起把那一卷兽皮抬到了布庄院子的一个房间里。 两个伙计又出来了一趟,又把另外一大卷兽皮从马车上抬下来,送到院子里的一间屋子里。 随后那个沙突人关上了马车的车厢门,也不停留,直接就驾着马车离开了,而那个掌柜模样的人左右看了看,随后也进入到院子之中,把院子的后面给关了起来。 乍一看,那个沙突人似乎只是来给这个成衣店交货,正常的商业往来,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但严礼强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首先是双方太鬼祟了一点,不像是在坐什么好事,其次,他总觉得那个沙突人不是善良之辈,不会来挣这种当车夫的钱,而且刚刚在走的时候那个掌柜模样的人也根本没有把钱给他,最后一点,刚刚在那成衣店里的两个伙计把那两大捆皮货抬到布庄里的时候,严礼强总感觉那两捆皮货有些不对劲。 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果是一般的皮货,那两个伙计一人扛着一捆就能进去了,而在刚才,那两个伙计在把那两捆皮货拿进去的时候,却是两个人用抬的,从上面看下去,那两捆皮货中间似乎是空的,那皮货卷在外面,从重量上来看,就有些不对,而且两个人抬着那些粗糙皮货的时候似乎很心翼翼,这完全不像是在搬运皮货的风格。 那个沙突人驾着马车从严礼强下面的巷子里离开,车厢已经空了,严礼强想了想,就没有跟着马车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在那个马车已经走远之后,严礼强从屋檐上慢慢的滑了下来,重新踩着院墙,来到巷里,快速的跑到了那各成衣店后面的院子的院墙边。 严礼强正了正自己头上的帽子,把围脖拉起来一些,完全把脸遮住,随后脚下一用力,在墙上踩了两下,瞬间就攀到了院墙的墙头之上,然后又的用手勾着院墙,轻轻的落在院子里——钱肃送给严礼强的《九宫风影步》的身法秘籍,在这个时候倒是起了作用。 不远处的那间屋子里面的灯还亮着,刚刚的那个掌柜和两个伙计,还有送进来的那两捆皮货,都在那间屋子里。 严礼强蹑手蹑脚的来到那个屋子外面的一个窗户下,就像影视剧里面经常会有的一个情节一样,伸出一个手指,蘸了蘸自己的口水,然后轻轻的在那个窗户最下面的格子里,把窗户上胡着的绵纸,戳破了一个洞,然后把头凑过去,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况。 这个房间似乎就是堆皮货的,房间里什么虎皮,熊皮,豹皮,狐狸皮之类的东西有不少,还有一些水貂皮,琳琅满目,一件件的皮货都放在架子上。 刚刚那个沙突人送来的,似乎是两大卷羚羊皮,那个掌柜正站在一边,那两捆羚羊皮正放在地上,那个掌柜正指挥着那两个伙计,把那两捆羚羊皮外面的绳子割断,把皮货打开。 一捆皮货一下子散开了,严礼强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骤然一缩。 他看到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一个年轻女子,被那些皮货捆在中间,皮货一打开,那个女子就躺在了地上。 那个女子已经昏迷,头发有些凌乱,但从穿着上来看,应该是平溪城中的华族女子,而且面貌颇佳。 另外一捆皮货打开,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也是华族女子,两个女子都昏迷了。 其中一个伙计咽了一口口水,在那个十四五岁的姑娘的脸上捏了一下,嘿嘿笑了起来,“掌柜的,那些沙突人这次送来的货色不错,比上次的那一个要好多了,看起来都还是雏,上一次那个,公子不太满意,只玩了一,就弄死了,这两个想必可以多玩几……” “想要命就收起你的爪子,少废话,这样的女人,不是你能玩的,少了一根头发,你都吃不了兜着,赶紧给我送过去,公子还等着呢……”那个掌柜的着,自己把旁边的一个挂着虎皮的架子一推,地面上就露出了一个洞口来。 “好勒,好勒……”那个刚刚还嘿嘿笑着的伙计站了起来,然后和旁边的一个伙计,拿过两口大木箱来,把那两个女子分别放到两个木箱之中,盖好,然后两个人同时抬着一个箱子,从露出的那个地道的入口走了进去。 在看到两个人进去之后,那个掌柜自己却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眼神贪婪的盯着箱子里的女人,伸手在箱子里那个女孩的身上摸了一会儿,足足有四五分钟,在听到地道之中有脚步声传来的时候,那个掌柜的才咽了咽口水,叹了一口气,声自语,“可惜了,红颜薄命啊……”,完这话,那个掌柜的才把手缩了回来,重新把箱子盖上。 两个伙计从地洞之中出来了,又抬着那个箱子进到地道之中。 听到这些,严礼强的拳头紧紧的捏了起来,那汹涌的杀意,早已经在心中沸腾,上辈子他最恨的就是人贩子,觉得人贩子比贩毒的人危害更大,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让他遇到这种事,刚刚听那个掌柜和伙计的语气,这送进去的女子,估计最后都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严礼强的心一下子就横了下来…… 第七十九章 出手无情 越是愤怒的时候,严礼强越是冷静。 在仔细想了想之后,他没有马上冲进去,而是从那边房间的窗户边退了过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就朝着院子的前面跑了过去。 院子里还有两间房间的灯亮着,严礼强看了看,那两间屋子里基本没有人,其中的一间屋子似乎是那两个伙计睡觉的地方,而另外一间屋子,则是一个制衣作坊。 作为制衣作坊的那间屋子里挂着各种衣服,还有裁剪好的各种布料,刚刚那个掌柜就是从这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严礼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到这间屋子里,拿起屋子里的蜡烛,直接把几件挂着的裙子和长袍点着,然后把那根蜡烛丢到那一堆布料之中,随后冲出房间,快速的摸到了刚才的那间屋子的外面,守在门口,然后拔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着的狗腿刀。 因为担心沙突人的报复,所以这些日子每次来督军府严礼强都随身携带着武器,有备无患,这狗腿刀不算长,在套上一个牛皮刀鞘之后,严礼强就把它挂在自己的腰带上,刀鞘紧紧贴着他的大腿外侧,不把衣服完全掀起来,基本看不出来。 拿着狗腿的严礼强,放缓了呼吸,平静的等待着。 屋子里的门从里面被关着,破门或者破窗进去动静太大,而且他也不知道那个掌柜的实力,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个掌柜引出来解决掉,而放的那一把火,也是通知周围的人,这里有问题,呆会儿聚集在这里的人越多,自己越安全,某些人在这里的秘密,也越容易暴露。 不远处的那间屋子里因为堆放着的都是一些易燃的衣服和布料,所以,还不到两分钟,那间屋子的火光就大了起。 外面房间的火光透过窗户传到了那间屋子里,屋子里的那个掌柜果然感觉到了外面的异常,连忙来到门边,打开门,做贼心虚的伸出脑袋来查看外面的情况。 可惜的是,等着那个掌柜的,是严礼强的手上的狗腿。 大汉帝国的律法也规定,这些拐卖他人子女者,与强盗同罪,任何人皆可杀之而无罪。对这些勾结异族人残害无辜华族女子的害人精和畜生,严礼强下手决不容情。 锋利的狗腿斩在那个掌柜的脖子上,那个掌柜哼都没哼一声,脑袋咕噜一下就掉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子扑倒在地,断颈上鲜血如注,在地上狂涌。 看到菜市场上杀鸡宰猪,严礼强或许还会同情一下那些被宰杀的猪鸡,而对这些人,严礼强心中半点同情也没有。 自从上次屠灭了洪家人之后,严礼强就发现,自己的内心之中,隐隐也有黑暗和暴戾的一面,他亲手砍下了一个人的脑袋,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而是冷漠的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一步跨过尸体,打开门,朝着房间里走去。 刚刚来到房间那个地道入口的外面,那两个伙计的脚步声,就从下面传了过来。 严礼强没有冲下去,而是转了一个地方,就等在地道入口靠近地面的背后的那个位置,下面的那两个人上来的时候,都是后脑勺对着这边。 一会儿的功夫,脚步声走近,那两个伙计,果然从下面走了出来。 在第二个人的身子完全从地下走出来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已经看到了这个房间里敞开的门和扑倒在门口的掌柜的尸体。 但严礼强根本没有给他们两个人反应的时间,严礼强从后面扑了下去,只是一刀,就从后面的那个伙计的后背透心而入,还不到第一个伙计转身,严礼强又像豹子一样的扑了过去,一刀砍在那个伙计的脖子上。 俗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一边有心偷袭而一边又麻痹大意的情况下,就算那两个伙计有一点功夫在身,但严礼强也根本没有给他们施展的机会,眨眼之间,两个伙计就倒在了地道入口这里。 转眼之间连杀三人,严礼强手上的狗腿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而严礼强拿着狗腿的手,却纹丝不动,坚如磐石。 在倒在地上的那个伙计的衣服上擦了擦狗腿,严礼强毫不犹豫,就顺着楼梯,踏入到了地道之中。 那地道深入到地下五米以上,地道的两边,都是石砖,修建得非常的规整,地道有一米多宽,两米多高,地道两边的墙上,每隔七八米,还挂着一盏油灯。 整个地道只有一条路,有些幽深,在视线所及的前面,两百多米处,还有一个拐弯,不知道通往哪里。 严礼强咬了咬牙,直接就朝着地道的尽头跑了过去,穿过两百多米的距离,来到地道之中拐弯的那个地方,就在前面十多米的地方,严礼强看到一道铁门刚刚关上。 脑袋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严礼强想都不想,就用手啪啪啪的使劲儿在铁门外面敲了几下。 “你们怎么回事,不是只有两个雏么,都已经送来了么,难道还有第三个?”铁门里面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那刚刚被关闭的铁门,又一下子打开了。 一个三十多岁,一脸懒散,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愕然的看着严礼强那张陌生而又杀机四溢的面孔。 还不等这个人伸手去摸他腰上挂着的一把长剑,严礼强的狗腿,却已经狠狠的直接在从这个男人的胸口捅了进去。 严礼强的一只手捂在了这个男人的嘴上,不让这个男人发出声音,顶着这个男人朝着门里面往后退去。 男人的眼睛瞬间瞪到了最大,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剑柄上,一只手紧紧的捏着严礼强的手腕,似乎想把严礼强捂着他嘴的手推开…… 严礼强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捅到他胸口的狗腿又抽了出来,又捅进去,那个男人几乎每后退一步,严礼强的狗腿,就要在他的胸口和腹之间进出一次。 男人蹬蹬蹬后退了五步,腰间的长剑,才抽出不到一尺,有血浆从他的口中涌出,弄得严礼强一手都是,他捏着严礼强的手腕渐渐无力,瞪着严礼强的眼睛也慢慢的失去了光彩,最后整个人软倒在了地上,半个身子,都被胸腹之间涌出来的鲜血湿透…… 第八十章 探虎穴 看着那个男人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的严礼强也过了十多秒,才缓和了过来,然后继续慢慢向前走去。 这里的地下,就像一个宫殿,地上铺着厚厚的驼绒毛毯,银制的灯火台就放在通道的两边,看起来华贵无比,就连周围的墙壁上,也贴金镶银,还挂着各种用作装饰的武器,走在这里,感觉不像是走在魔窟之中,而像是走入到一家高级的会所之内。 来到这里,严礼强的心脏跳得也更加的剧烈起来,因为他知道,能在地下弄出这种布置的,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有钱人,他这次惹到的人,可能非同一般,刚才在进入到地下的时候他以为这里的地下是一个囚室之类的的地方,就算有人也不多,他来了就可以把那两个女子救走,哪里想到的是,这里的地下,居然连着这样一个地方。 从地面很上的情况来看,自己此刻,应该就在离那个成衣店附近的一所豪宅大院的地下。 有那么一瞬间,严礼强的心中冒出了想法——这里太危险了,不是自己能扛得住的,最好自己先退出去,然后再叫人来把稳一些。 但就在这个想法从严礼强心中升起的时候,他的他的双眼,突然看到了一把挂在墙上的角蟒弓。 那把角蟒弓,要比周勇送严礼强的那把角蟒弓要华丽不少,琉璃色的弓身透着一种奇异的美感,角蟒弓就挂在墙上的一个弓架上,旁边还有一袋箭矢。 看着这把弓,严礼强暗道一声,果然是助我也。 对此刻的严礼强来,有弓在手和无弓在手,他的战力,可以悬殊十倍,看到那把角蟒弓,严礼强就像看到了一个强大的帮手一样,他来到墙边,快速的把那把角蟒弓从墙上取了下来,用手感觉了一下,发现这把角蟒弓比自己之前的那把角蟒弓还要硬一些,估计应该是6石的强弓,这个时候6石的强弓对严礼强来刚合适。 这把角蟒弓的旁边,就是一袋箭矢,那壶箭矢,严礼强一看就发现刚好是三十六支,装着箭矢的袋子是用上等的鹿皮制成的弓箭手的专用弓箭袋,旁边还挂着一条弓箭手的专用披挂腰带,腰带旁边还有一把弓箭手用的寒光四射的短剑。 看到这些东西,严礼强哪里还会客气,在把狗腿重新放到大腿旁边的刀鞘中之后,就直接就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些东西在自己身上披挂好。 这些东西,或许原本就是这里的某人用来展示和装逼用的,如果那个人知道这些东西在这个时候把严礼强武装了起来,那个人绝对肠子都要悔青。 墙上还挂着不同的盔甲,如果可以,严礼强恨不得给自己穿上十套盔甲,但这个时候,那些盔甲都去也不是他一个人能给自己穿戴起来的,所以严礼强不得不放弃了那些盔甲,只是从墙上摘下了一面护心镜,放在自己胸口。 做完这些,严礼强胆气立壮,拿着弓,搭上一支箭,朝着里面走去。 通道内静悄悄的,看不到人影,踩着那厚厚的地毯,严礼强走起路来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正因为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之中个,所以,远处突然传来的那个声音才会显得更加的明显。 “那个严礼强真有这么厉害么,他只是刚来国术馆的一个新生而已……” 这个声音从通道前面的一个地方传来,听到这个声音,严礼强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怎么在这种的地方还有人在念着自己的名字。 而只是马上,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就让严礼强知道自己不是幻听。 “国术馆教枪术的馆师亲自和我们,严礼强的基本枪术马上就要过了两级!”这个声音,严礼强早上才听过,正是那个带着几个人堵着他的王浩飞,比起早上的盛气凌人,这个时候的王浩飞的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心翼翼的谄媚,“叶少应该知道,那个姓徐的就是一根筋,不会在这种时候骗我们,而且叶公子也见过曲龙那个人,曲龙一身的力量个拳法,在我们几个人中也算是厉害的,那就是那个曲龙,和严礼强对了一拳,却被严礼强一拳就震飞了,拳头现在还在肿着,而那个严礼强高一点事情都没有……” 在王浩飞的声音之中,严礼强已经摸到了那个房间的外面。 那个房间,里面似乎是一个大浴池,里面不断有蒸腾的热气飘出来,还有水流被搅动的声音。 严礼强就站在房间的外面,听着房间里两个人的对话。 “那个严礼强只是一个青禾县的乡巴佬,还没有拜过师,怎么能这么厉害,他是不是有什么秘籍功法?”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打听过这个人,在国术大考初试之前,这个人也只是在柳河镇上稍有名气,但在整个青禾县,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只是他在国术大考之中一下子异军突起,让人诧异,不过在国术大考之前,这个人却在黄龙县做出过一件惊人的事情,那事情我和叶少你过,就是用艾灸脐中救治溺水之人的法子,那个法子听最初就是从严礼强哪里传出来的!” “啊,我的确记得听你过这么一件事,听那个法子今年在你们黄龙县已经救了不少人,还传到平溪城来了?” “不错!” “知道那个法子是谁传给他的?” “黄龙县那边传得有些神,那个法子是严礼强做梦的时候梦到神人传授给他的……” “切,哪里有什么神人……”那个叫叶少的男人直接嗤之以鼻,“这个世间真要有神人,怎么不去当皇帝,也不开宗立派,就偏偏让那个严礼强遇上了呢,这明显是骗人的,哄骗一下乡下的愚夫愚妇还行!” “我也这么想!”王浩飞巴结的附和着,“这个东西一定是有人传授给严礼强的,或者严礼强得到什么传承,要不然他一个乡下子,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就突飞猛进,我就猜他身上有什么秘籍或者宝物,他自己不,但他爹一定知道……” “所以你早上急急忙忙的来找我,让我叫人把严礼强他爹抓起来,难道就是想从他爹身上入手?” 第八十一章 下杀手 站在那个浴室的门外,听着浴室中的水声和那两个人的对话,严礼强浑身一片冰冷,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刚刚来平溪城中探望自己的父亲,在和自己分开之后,居然被人抓起来了。 严礼强的拳头紧紧的捏着手上的那把角蟒弓,整个人的身体都在轻微的发着抖,几乎恨不得马上转身冲过去,把里面的两个人给爆掉,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这个时候,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多从这两个人的口中获取一些信息,再决定怎么行动更好。 严礼强的身体就像凝固的雕塑,就在那个浴室的门外,一动不动的继续听着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我这点心思,哪里能比得了叶少!”王浩飞嘿嘿的在里面笑了起来,“我想严礼强如果有什么秘密,他爹一定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人,听那个严礼强最是孝顺,从和他父亲相依为命,叶少如果能把严德昌捏在手里,不怕那个严礼强不乖乖就范,就算他身上没有什么秘籍宝贝,但叶少也可以让他乖乖听话……” “嗯,不错,不错,所谓的牵牛要牵牛鼻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那个严礼强既然不好对付,能把他的弱点抓在手里,确是让他就范的办法,等明我关照一下刑捕衙门,让刑捕衙门里的人给那个严德昌再罗织几个罪名,以后没有我的点头,他们父子见面连见面都不行!” “也不知道陆家的那个老东西是不是晕头了,那个老东西居然在第一次见了严礼强之后,就一心想把陆蓓馨撮合给严礼强……”王浩飞狠声着,“只要叶少能让严礼强就范,通过严礼强,叶少想要得到陆蓓馨,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你不陆蓓馨我还不生气,你我就来气,你简直就是个废物,对付其他女人你挺有一手,怎么对付陆蓓馨就这么拖拖拉拉的,你和陆蓓馨交往这么久,居然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现在鸡飞蛋打,陆蓓馨被她老爹禁足,以后你要见都难,你你让我怎么办……” “是,是,是,叶少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想办法,一定帮叶少把陆蓓馨弄到手!”王浩飞恬不知耻的笑着。 听着里面两个人的话,严礼强才知道,原来王浩飞和陆蓓馨在一起,居然也是有目的的,而那个目的,竟然是如此的肮脏丑陋,简直令人作呕,王浩飞不是在与陆蓓馨在谈恋爱,而是想把陆蓓馨送到那个所谓的严少的床上。不知道陆蓓馨知道王浩飞的这个面目会作何感想。 “那个陆蓓馨以前第一次来平溪城的时候,就见过我一次,对我有些恶感,我接近不了她,这才让你出马,如果那个女人不是陆家庄的人,身边没有那么多人看着,我早就让人把她绑来了,那个女人已经过儿马步关,又是处子之身,相貌身材无一不佳,正是作为我功法炉鼎的好对象,一个陆蓓馨比十个普通女子还要好,只要能把那个女人的元阴之气炼化,我感觉自己一定能够开辟丹田,筑基成功……” “那是一定的,以叶少的资质,将来一定有进阶武士的一!” “他妈的,我以前都没想到早早泄了童阳之身后要开辟丹田筑基会这么难,早知道这样,老子以前就不在家里的那几个侍女身上折腾了,这些年,老子连好不容易弄到的筑基丹吃了都没管用,最后居然要靠女人来筑基,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成了武士,将来这平溪郡,自然是由我来接我父亲的位置,这郡守的职位自然是我的,到了那个时候,黄龙县,自然是你们王家的……” “那我就在此多谢叶少!” “不用谢,为我办事,自然有好处,等过一会儿那两个女的醒过来,我采了她们的元阴,你可以挑一个玩几,这次的这两个女人,比上次那些沙突人上次送来的那个要好不少……” “嘿嘿,叶少掌握阴阳和合欢喜秘法,能用女人筑基,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享受啊……” “哈哈哈,个中滋味,的确妙不可言,妙不可言,那些沙突人做这这种事,倒还算尽心尽力,也不枉我家那么照顾他们,对了,到沙突人,我突然想起来,那个严礼强刚来平溪城的时候就和那些沙突人有过节,差点坏了我们和沙突人的生意,这次他父亲落在我手上,他要不听话,我就把他父亲交给那些沙突人,或者让那些沙突人找个女人出来他父亲把人家给强奸了,看看到时候那个严礼强跪不跪……” 听到这里,严礼强整个人的胸膛里,就像火山一样在翻滚着,简直就要爆炸一样。 这个叶少,他终于知道是谁了,平溪郡的郡守,就是姓叶,这个叶少,无疑就是平溪郡郡守的儿子。 就在严礼强在浴室门口安静倾听的时候,距离这个浴室门口另外一边二十多米的地方,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突然走了出来。 那个人也是和严礼强一样,走在厚厚的地摊上,行走之间几乎没有声音,他一转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浴池门口的严礼强,同时严礼强也一下子看到了他。 “谁……”那个人大喝一声,还不等他冲过来,一根箭矢,已经没入到了他的嘴里,在他的后脑勺的位置开了一个洞,把那个人一箭就射飞了,重重往后摔倒。 外面的动静,自然一下子惊动了里面,浴池里的水池,哈拉哗啦的一阵响动。 严礼强想都不想就朝着浴室里面冲了进去。 御史的正门口是一个屏风,就在那个屏风的后面,却是一个热气腾腾足足有四十多平米的华丽大浴池。 浴池里有水汽,但水汽还没有浓到可以影响能见度的程度。 严礼强冲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光着身子的的男人,两个都已经冲到了水池边上,正要找衣服套起。 严礼强一箭射出…… “啊……”正要去拿衣服的那个叶少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一只手掌,刚刚才摸到衣服,就被严礼强的箭矢钉在了放着衣服的架子上,一下子鲜血四溅,叫得就像杀猪一样。 “别动……”严礼强怒喝一声,第二支箭矢闪电般的就再次达在了弓上,然后把弓箭对准了王浩飞。 王浩飞僵住了,光着屁股,站在水池边上,那脑门上,不知道是水珠还是汗珠的液体,一颗颗的滚落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今日来找我?”严礼强冷声喝问道。 “你……你父亲……”王浩飞舌头打结,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严礼强突然想起,自己的脸上这个时候还用围脖遮着,怪不得王浩飞不知道自己是谁,他用一根手指,把脸上的围脖勾了下来,冷冷的看着王浩飞。 “你是严礼强……”王浩飞惊叫了起来,就像被高压电电了了一样,整个人身体都在颤抖着。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我这一箭就要你的命?” “我,我……”这个时候,赤身裸体之下被严礼强用弓箭指着,而且严礼强刚刚连叶少都敢射,王浩飞毫不怀疑严礼强的话,“是齐东来……是齐东来跑来告诉我的……” “你怎么和齐东来认识的?” “齐东来还在青禾县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齐东来的大伯就是在为我们王家做事,知道齐东来以前认识你,我就让齐东来帮我监视着你的动静,齐东来也见过你爸,你爸今日一来,被他看到,他就来告诉我了……” 原来是这样,看到王浩飞完,严礼强手一松,箭矢闪电飞出,直接没入到了王浩飞的胸口…… 王浩飞眼睛瞬间充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上的箭矢,又看了看冷冷看着他的严礼强,“你……你……” “我你不我要你的命,你了,我还是要你的命!”严礼强冷冷的回答道。 王浩飞听了,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然后整个人往后一倒,就摔在了那个热气腾腾浴池里,开始把浴池中的水染成红色。 这个时候,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已经从外面传了进来…… 本书的第十二个盟主出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 搏命 等门外走道上的脚步声冲到门口的时候,严礼强已经快速退到了泳池的另外一边…… 轰的一声,泳池门口的屏风瞬间就被人推倒,两个护卫模样的人拿着刀剑同时冲了进来。 二十米不到的距离,对严礼强来,几乎闭着眼睛都能百发百中。 “咻……”的一声锐响,在屏风刚刚倒下的同时,严礼强手上的弓箭已经射出一箭,贯穿了一个护卫的咽喉,另外一个护卫大吃一惊,怒吼一声朝着严礼强冲来,那个护卫的速度虽快,严礼强的速度也不慢,那个护卫往前冲了十米不到,严礼强的第二箭已经射出,同时是那个护卫的咽喉。 两个护卫眨眼之间倒地,被严礼强手上的角蟒弓在近距离内射杀。 门外的声音暂时停歇,严礼强听到有女人在尖叫,往回跑。 他的弓箭穿透不了墙壁,跑了一个女人,也就由他了,只是冲进来的这两个护卫,在这里也是助纣为虐的,容他不得,杀了也就杀了。 叶少就在距离严礼强数米之外的地方,他的手还钉在那个架子上,刚刚听到那两个护卫冲进来的时候,他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自己咬着牙,刚刚掰断了那根钉着他手掌的箭杆,让受伤的那只手从箭杆之中滑了出来,但还不等他跑开,严礼强又是一箭射来,这第二箭,就把他那只还好的左手的手掌,钉在了那个架子上。 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就差不多把他的两只手都给废了,手掌动不了,手的威胁就少了大半。 叶少的惨叫声叫声惊动地,严礼强冷冷一哂,朝着他走了过去。 “你死定了……你知道我是谁……敢来这里杀我的人……” 似乎是做惯了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纨绔公子,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气,就算是在这种时候,在剧烈的疼痛之中,叶少对着严礼强,也如野狗一样的在咆哮,这咆哮,一直等到发现严礼强面无表情又坚定无比的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才变得有些惊慌,“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啪……”快速上前两步的严礼强正手一耳光就抽在了那个那个叶少的脸上。 严礼强手上的力量太大了,这一耳光,直接把那个叶少的牙齿给抽飞了一颗,一边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 又是一耳光抽出,叶少的另外一边的脸也肿了,又掉了一颗牙。 两耳光下去,严礼强甩了甩手,那个叶少终于老实了,一下子闭着了嘴巴,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只是眼泪鼻涕什么都被都严礼强这两耳光抽出来了。 “在我让你话之前,你不准开口,在我让你开口的时候,你不准闭着嘴巴,刚刚这两下,是对你善意的提醒,后面,我会直接用刀让你长记性……”话的时候,严礼强已经背起了弓,抽出了腰间的短剑,抵在那个叶少的下巴下面,剑尖,已经刺入到叶少的皮肤之中,一滴滴的鲜血顺着短剑的剑尖留了下来,叶少面无人色,仰着头,把自己的下巴远离那冰冷的锋刃,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严礼强的手却动都不动,坚硬如铁,眼神更是冷漠无比。 而实际上,严礼强的内心并没有他的外表表现得那么冷漠,此刻的严礼强,内心一图乱麻,焦灼万分,在寻找着那一线生机,他知道,今这次的事情算是彻底闹大了,从他卷入这件事开始,想要善了已经没有可能,而就算他今晚上没有遇到那个沙突人,他与面前的这一位最终也要有一个倒下才行,因为他们既然敢动自己的父亲,这是严礼强无论如何都难以容忍的,此刻,严德昌在他们手上,而他们却想过几拿严德昌来逼自己就范,这已经踩破了自己的底线,让自己没有退缩的可能了。 一番阴差阳错之下,严礼强却于今夜,在这个谁都没预料到的错误之地,一头撞了进来。 他和他父亲这次能不能活着离开平溪城,最后靠的,就是他手上这个叶少了,听平溪郡守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希望这个家伙有点用。 “听懂明白了就点点头,听不明白我就再好好教教你……” 叶少轻轻的点了点头,在死亡的威胁之下,平日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这个时候学起东西来也非常快。 “好了,我对你的屁股不感兴趣,你先找一件衣服披上!” “我……我这手……” 严礼强没什么,短剑离开叶少的脖子,轻轻一挥,就把钉着叶少的那只手的箭杆斩断,让叶少的那只手恢复了自由,“我给你十息的时间,你能穿多少就穿多少,十息过后,你就算一直光着屁股,那也是你的事情……” 听到严礼强的声音,叶少虽然双手血流不止,几乎没有一个指头能动,但他还是咬着牙,用两只手的手腕撑着,把那个架子上的一件宽松的浴袍批在了自己身上。 “那……哪里,有金疮药……我想上点药……”刚刚穿好衣服,那个叶少就满头大汗的对严礼强道。 严礼强没有话,只是手上的短剑一抖,直接一剑刺入到那个叶少的大腿上,剑尖刚刚没入大腿两寸深,而且避过了大腿的主要血管。 在严礼强拔出短剑的时候,叶少再次惨叫了一声,刚刚换上的浴袍,一下子又被鲜血染红了不少,那腿上的伤让他瞬间有些站不稳,想要摔倒。 严礼强微笑着道,“刚刚我没有叫你话,你却话了,这一剑是让你长点记性,我今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要看运气,而你今能不能活,同样也是看我给不给你运气,所以你的伤不用处理了,有可能会越来越多,你现在若敢摔倒,下一剑我就挑出你的一颗眼珠!” 听到严礼强的这句话,那个叶少只能咬着牙强忍着,垫着脚站在严礼强面前,面对着这个一声是一毫不含糊就会拿剑在他身上捅出一个洞来的人,叶少看严礼强的眼神之中,第一次有了恐惧。 “你叫什么名字?” “叶逍……” “你爹是平溪郡郡守?” “是!” “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心里是不是在想着把我怎么弄死?” “没有……啊……”叶逍又是一声惨叫,身体抖如筛糠,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滚落下来,因为严礼强手上的短剑,直接断了他左手的尾指。 严礼强依然微笑的看着叶逍,“和我话的第二个规矩,是要诚实,要是让我感觉你在谎,你瞬间就能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 ps:今日一更! 第八十三章 反转 驯兽员是怎么可以在最短时间内驯服那些兽性难驯的野兽的? 答案其实很简单,也很残忍,就是鞭子——哪怕是不会话的野兽,也会感觉到疼和痛苦,你只要让它知道做了什么疼痛和痛苦会降临在它的身上,那些没有多少智慧而且生性凶猛的野兽,也可以被你驯得犹如猫咪一样乖巧。 野兽都能这样,更何况人了。 这是严礼强上辈子就知道的道理,当时他参加过一个高级的管理学的课程,上课的教授,就用驯兽的原理,解析了企业人力资源管理和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之间的一些微妙的心理学和社会学之间的意义。 严礼强记忆犹新。 这个时候,在情况紧急,严礼强也只能把自己手上的这个郡守公子当成野兽来对待了,他必须要让这个人完全听他的话,对他产生深深的恐惧,他今日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叶逍禽兽不如,但他却是严礼强现在手上的人质和活命的底牌。 在最短时间内,严礼强用在叶逍身上留下的四个让其痛苦万分刻骨铭心的伤口,瓦解了叶逍心中那最后的一丝侥幸和抵抗情绪,同时也要让叶逍知道,他的这条命,现在就完全捏在严礼强的手里,严礼强如果要杀他,绝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有半丝的顾虑。 在最后看着自己的手指离开了自己手掌的时候,郡守公子这个时候心中的恐惧,更甚于他身上能感受到的痛苦。 严礼强用最快的时间在叶逍的脖子上拴上了一根皮制的腰带,那腰带,刚好可以让郡守公子喘一口气,不至于被勒死,腰带的另外一端,则把叶逍的两只手用一个反关节的姿态扭到后面拴了起来,完全动弹不得,严礼强的一只手则拉着那条皮带的中间位置,只手上还拿着那把短剑,用短剑抵住了叶逍的后心,保持着随时可以刺入的状态,他的另外一只手则拿着狗腿,狗腿就搭在叶逍的肩膀上,锋利的刀刃正对着叶逍脖子上的大动脉。 然后他就以这样一个姿势,背着弓,轻松的押着叶逍,从浴室之中走了出来。 地下通道之中的步伐,凌乱而又惊慌,眨眼的功夫,十多个拿着刀剑弓弩的护卫全部从通道之中冲了出来,那些人看到被严礼强劫持的叶逍,一个个脸色大变,拿着强弩的几个人,更是一下子就蹲下,把弩箭瞄准了严礼强。 “你是谁,快放了公子,你若敢伤害公子一根毫毛,心郡守大人将你碎尸万段……”那些人中的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对着严礼强大叫起来。 “让他们把手上拿着的武器全部放在地上……”严礼强背靠墙壁,自己身体微侧,几乎身体几乎完全藏在叶逍的背后,然后对叶逍吩咐道。 “混蛋,快把手上的武器全部放在地上,听到了没有……”叶逍嘶声力竭的大叫了起来。 那些护卫一个个互相看了看,最后把目光看向了那个刚刚和严礼强话的人,但没有人放下手上的武器。 “看来你这个郡守公子话也不灵,他们这是想要你死啊……”严礼强微微叹了一口气,抵在叶逍脖子上的狗腿稍微一用力,叶逍脖子上的皮肤,立刻就被割开了一道伤口,一滴滴的鲜血就开始在伤口处流了出来。 叶逍魂飞魄散,整个人脸色涨红的对着那些侍卫大吼了起来,连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起来,刺耳至极,“赵松明,还不照着他的话做,你是不是看着我死了才高兴,我今日若是死了,我爹一定让你给我陪葬,你们都是害死我的凶手……” 那个刚刚对着严礼强大叫的护卫头目一下子脸色立变,“大家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那些拿着刀剑的,拿着强弩的,一个个连忙把自己手上的武器放在了地上。 “我不管你们是谁,但你们听好了,从现在起,你们一个个不许靠近我五丈之内,若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靠近我五丈之内,我就断叶逍一根手指,若有两个人靠近我五丈之内,我就砍叶逍一只手,而且,只要我看到百米之内有人手上拿着弓弩或者是暗器,我就在先在叶逍身上戳一个洞,你们若想杀我,我一定会先一步拉叶逍垫背,那些想在主子面前立功表现的好好想想,叶逍要是因为你出了事,身上少了几根手指,多了几个洞,你最后会有什么下场,不要最后自己功没立下,却把命给送了,我杀不了你们,但一定能有杀得了你们的人!”严礼强从叶逍的背后露出一块脸来,对着那些护卫冷声道,“好了,给我后退,我们保持五丈的距离……” “听到了吗,还不后退,赶紧把这话传下去……”不用严礼强什么,叶逍自己就对着那些侍卫嘶吼起来,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绽起。 这一次,不用那个赵松明赵松明再什么了,所有护卫一个个慌忙退后,生怕退晚了一步,自己成了背锅的那个人,严礼强刚刚那一番话,完全就是心理战,正中这些护卫的软肋,在这种时候,能救下叶公子自然是好事,将来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但要是让叶公子因为自己出了事,哪怕擦破一点皮,那自己也就完了…… 严礼强满意的看着那些护卫一个个退到了五丈之外的地方。 “我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把刚才被你们掳来的那两个女子送到这里来……”严礼强对着叶逍道。 “还不快去,让叶安把那两个女子送到这里……”叶逍对着那些人再次大叫。 片刻的功夫,严礼强刚才看到的那两个女子被送来了。 那两个姑娘已经醒了过来,但被人塞住了嘴巴,眼睛被蒙住了,身上也被绳子绑着,在送到距离严礼强五丈之外的地方,严礼强让那些人把那两个姑娘身上的绳子解开,蒙着眼睛的黑布和嘴里的布团取下,在认真看了看这两个姑娘,发现这两个姑娘就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两个姑娘之后,严礼强让那两个惊魂未定的女子朝着自己身后的通道跑,后面有出口,自己则带着叶逍往后面他来时的通道慢慢退去,同时也是断后。 那些护卫,一个个进退不得,只能在五丈之外,跟着严礼强,亦步亦趋的朝着通道的尽头走去。 在严礼强带着叶逍来到那道通道铁门的时候,严礼强突然听到跑在前面的那两个姑娘发出一声惊叫,等他转头一看,不由目眦欲裂——就在距离他二十米之外,那两个姑娘,已经同时倒在了地上,两个年轻姑娘那雪白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一道殷红的血痕,那血痕,还在不断扩大,两个年级美丽的姑娘,眨眼之间,就香消玉殒,死在了严礼强的面前。 就在那通道的出口那边,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满头白发而又面目邪异的人。 那个人看着严礼强,阴阴笑了笑,然后转眼脸色一肃,大声对着所有人道,“你们听好了,这个绑架叶公子的人,今日在平溪城中掳走两个少女,欲行禽兽之事,多亏公子今日外出发现这人行踪诡异,让府上的护卫救下了那两个女人,并把三人一起带到府上,正准备报官,没想到此人出手阴毒狡猾,颇有手段,在来到府上之后,伺机逃脱,将那两个少女杀了,还绑架了公子,杀伤了府上的几个护卫,想要逃走……” 这两日更新情况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 走投无路 新出现的那个黑衣人,先是干脆利落的杀了那两个姑娘,然后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所有的脏水泼到了严礼强的身上,把现场的局势一下子完全反转过来,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严礼强能活着出去,以后也只能成为大汉帝国的通缉重犯,就像那个过山风一样,永远见不得人,还要被人唾弃,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干掉了。 除非他能扳倒平溪郡守的郡守,否则的话,他一辈子有可能都没有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而一个没有什么后台和靠山的十四岁的少年,就算稍微有一点修炼资质,但他想要凭自己的本事扳倒一个郡守,几乎是不可能的,放到前世,这种事的难度就像是要让一个市里面重点中学的高中生去把市长赶下台来一样——在网络社会,你如果手上有料,还可以通过网络渠道的呐喊与曝光争取到那么一丝机会,而在这种信息相对封闭的世界,你叫破,又有几个人会理你,会相信你。 严礼强看着那个黑衣人,又惊又怒,一股热血直冲灵盖,而那个黑衣人则冷冷的看着他,脸上带着微笑,弹了一下手上长剑,长剑一声轻鸣,长剑上的一滴鲜血就飞散开来,然后那个人举步跨过倒在地上的那两个姑娘的尸体,一步步的朝着严礼强走了过来,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冷冷的对着严礼强道,“放开叶公子,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冷静,冷静,必须冷静! 严礼强在心中对自己着,然后手一动,那手上的狗腿刀在空中飞舞了两下,直接就把叶逍的两只耳朵给切了下来,掉在地上。 “啊……”叶逍惨叫一声,脖子上,肩膀上,一时之间全部是淋漓的鲜血,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着,痛苦得几乎站不住,但被严礼强揪着那拴着他的皮带,才勉强站住,整个人在过道之中凄厉的惨叫起来,眼泪鼻涕什么的都出来了。 “我或许会死,但我死前,我一定能拉着这个人垫背,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只要你接近到我五丈之内,在你杀我之前,我一定能先杀了叶逍,你要不要试试……”严礼强直视着那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一下子停下了脚步,看着严礼强的眼睛之中,暴起两团寒光。 “这个人想要我死,我就要你死,你那两只耳朵,就是这个人擅自出手的代价,你不想对他几句话么?”严礼强对着叶逍道。 “师傅,师傅,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叶逍大声的哭喊着,“我要是在这里死了,也是被你逼死的,就算你是我师傅……我爸也是不会放过你的,赵松明,赶紧去告诉我爸,让我爸来,让我爸来救我……” 原来这个黑衣人是叶逍的师傅,听到叶逍哭喊声,严礼强才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那个黑衣人看了叶逍一眼,平静的道,“我已经让人去通知郡守大人,郡守大人马上就到了……” “现在,我要上去,你不要挡在我的前面……”严礼强着,就押着叶逍,朝着那个黑衣人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那个黑衣人则冷冷的看着严礼强,依然堵在通道之中 双方的距离,迅速逼近五丈,看到那个黑衣人没有退开的意思,严礼强手上的狗腿刀的刀锋,压到叶逍脖子里的伤口也开始加深,伤口开始变大,叶逍脖子上流出来的血,也开始增多,叶逍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此刻已经被他身上的鲜血浸湿了一半,严礼强毫不畏惧的直视着那个黑衣人,拿着刀的手一直平稳,押着叶逍的脚步,也没有半点慢下来的意思。 “师傅……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叶逍几乎要疯了,看到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马上就要靠近五丈,而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越来越大,流血越来越多,他不由大叫了起来。 就在双方接近五丈的时候,严礼强手上的狗腿的刀锋,终于碰到了叶逍脖子上的大动脉,严礼强没有停下,依旧推着叶逍往前走着,而那个黑衣人,死死的盯着叶逍的脖子和严礼强的手,终于往后退了一步,严礼强手上的狗腿,也没有再往下切下去。 严礼强押着叶逍不断往前走,那个黑衣人不断往后退,双方就保持着五丈的距离,朝着那个成衣店的地下入口走了过去。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就押着叶逍,来到了他刚才下来的那个出口下面,出口的上面,热气逼人,有火光从出口的一丝缝隙之中透露出来。 那个出口已经被封死了,隐隐约约之间,严礼强还能听到上面有人在大叫,“这间屋子也着火了,把这间屋子扒倒,快,赶紧扒倒,不要让火势蔓延过来……” “轰……”的一声,地面上传来震动的声音,整个地下出口都被盖住了,这里已经出不去了。 那个黑衣人看着严礼强冷冷的笑了笑,“你的确很聪明,把上面的房子点着了,而且还把地道口露了出来,如果外面的人冲进来救火,就会发现那间屋子里被你干掉的那三个人,就会发现那条地道,就会报官,你的安全和退路就有了保证,所以你敢冲进来,只是你没想到的是,你惹的就是官,而且是平溪郡中最大的官,刚才看到外面房子的火光,我就是第一个到冲来的,我已经让赶来的刑捕把这个店给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成衣店的地道入口,已经被我进来的时候封住了,而且我还把上面的那间房子也给点着了,并且让人把那间屋子推倒,盖住了地道入口,你想要出去的话,只能从另外一边的出口出去了……” 严礼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语不发,重新押着叶逍退了回来,准备从叶逍这边的宅子出去,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在外人看来,就真如那个黑衣人给自己编织网罗的那些罪名一样了——自己劫持了叶逍,从叶逍所住的地方逃出去…… 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必须先从地下离开。 “到地面上怎么走,你带路,你要是觉得自己的血还够流的话,可以尽管和我浪费时间!”严礼强着,手上的刀微微一用力,就又在叶逍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伤口。 “从那边……马上……马上就能上去!”叶逍的牙齿都在打着颤的回答道。 严礼强押着叶逍朝着上面走去,而在他的两边五丈之外,一边是那个黑衣人,叶逍的师傅,而另外一边,则是那些护卫,一边在进,一边在退,不一会儿的功夫,在叶逍的带领下,在一群人的包围之下,严礼强就来到了那地面豪宅的一个院子之内。 严礼强押着叶逍一出来,整个豪宅里一阵鸡飞狗跳,仆人们的慌乱之声与侍女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出口在哪里,带我出去……” “在这里,在这里……”叶逍就要带严礼强走出房间。 “慢一点,我再提醒你一句,如果让我看到百米之内有人手上拿着弓弩暗器之类的东西,别怪我先在你开一个洞……” “赵松明,听到了没有……”叶逍精神崩溃的对着那个护卫的头领大叫道。 “公子放心,我已经让人把话传出去了,没有人手上会拿着伤害公子的东西……” 严礼强挟持着叶逍走出了豪宅,来到外面的大街上。 大雪正在纷纷扬扬的落下,两百米处那间成衣店的火光正在熊熊,整个大宅之外,百米之内空无一人,而百米之外,已经完全被平溪城的刑捕和军士封锁包围住了,那些军士和刑捕,一个个手持火把,把道路照得一片通亮,他们远远看着严礼强用刀挟持着叶逍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一个个眼中充满了痛恨,厌恶,还有冷漠。 只是感觉着那些军士和刑捕们看着自己的眼神,严礼强就知道,那个黑衣人刚才在地下所的那些话,在自己挟持着叶逍前后折腾出来的这一段时间,已经被人传出来了,估计这个时候已经成了这些军士和刑捕认为的真相,自己此刻在这些人的眼中,只是一个有再多脑袋都不够砍的十恶不赦之徒——自己什么都没有用了,在这种时候,话语权根本不在自己手上。 严礼强的心中充满了苦涩,一点雪花飞到他拿着刀的手背上,一点冰凉,直入心间。 今日就算自己能够逃出平溪城,自己的一堆罪名,也将彻底坐实了,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自己。 一个穿着郡守官服,身边还有一群护卫的中年人就站在大门之外,眉头深皱,看着被严礼强挟持出来的叶逍。 “父亲,救我……”看到那个中年人,叶逍立刻激动的哭喊大叫了起来。 “放了我儿子……”郡守大人冷冷的对着严礼强道。 “让刑捕衙门把他们今日抓了的严德昌带到这里来,然后给我准备一辆有车厢的马车……”严礼强看着那个让皇甫千麒都要低头的平溪城的郡守,平静的道。 这个时候,再多的都没有用了,严礼强脑袋里想的,就是活下去,让自己和让严德昌,活下去,然后离开平溪城,严德昌现在还身陷刑捕衙门大牢,要是自己现在一个人逃走,无论如何,严德昌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所以,只有带着严德昌一起离开,亡命涯…… 第八十五章 舍命一搏 在早上的时候,严礼强还是平溪郡国术馆的明日之星,被无数人羡慕仰望。 在中午的时候,严礼强还能拿着皇甫千麒的亲兵信物,出入平溪城的督军府。 而只是到了晚上,只是短短一个时之内,严礼强在平溪城中,瞬间就陷入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救人的人,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掳掠少女的杀人恶魔,需要挟持人质,才有可能活着离开平溪城,而被他挟持的人质,才是那个真正的恶魔和凶手。 这不是剧本拿反了,而只是这世间普通的一幕。 这世间所谓的道理,所谓的公义,很多时候,在权力的面前,屁都不是,至于严礼强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升斗民的身家性命,在权力面前,更是连蚂蚁都不如。 在强权面前,所谓的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一手遮,其实,就是一句话或者一个暗示就够了。 严礼强靠着那豪宅门口的石狮子站着,这个位置,是弓箭之类的射击死角,严礼强看着周围房子的屋顶,那屋顶上面没有弓箭手,这让严礼强稍微松了一口气,叶逍就挡在他前面,只穿着一件衣服的叶公子的身体在风雪之中瑟瑟发抖,在严礼强身边两侧围满了护卫,平溪郡的郡守大人,就在三十多米外的地方,冷冷的看着他。 那些普通的护卫和军士,都在百米之外,封锁着道路,没有靠过来,这情况,让严礼强连在这里大声喊冤制造一点影响的可能性都没有。 严礼强苦笑了一下,对方把所有的一切都算好了,根本不给自己任何的机会,还有一个让严礼强有些不解的,是平溪郡郡守大人的反应,面对着伤痕累累,已经成了半个残废的叶逍,自始至终,郡守大人只是皱着眉头,就算是嘴上要让自己把叶逍放了,但整个人,一直都很冷静,冷静得有些超出常理。 周围的火把啪啦啪啦的响着,现场的空气沉默又压抑,严礼强没有等多久,严德昌就被送来了。 从密闭的囚车上下来的严德昌带着铁链手铐,脸上还有一些淤青和伤痕,刚刚走下囚车的严德昌面对着周围刺眼的火光和火光中的重重人影,本能的把手抬了放在眼前,眯起了眼睛,把那些光线遮住。 “启禀大人,严德昌已经带到!” 听到身边有人禀告,严德昌才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里的一切,都让严德昌感觉如此的错愕。 “爹……”严礼强叫了一声。 哗啦一声,严德昌想往严礼强那里走去,但身上的手铐却被旁边的两个刑捕拉住,动弹不得。 “礼强,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这样了?”严德昌震惊的大声问道。 “爹,郡守的儿子掳掠残杀平溪城中的良家女子,恰巧被我发现,我为了救人,被他们陷害,要置我于死地,我手上挟持的这个人,正是郡守的儿子……” 严礼强的话,别人听了或许不信,但严德昌一听,就相信了,根本没有一丝怀疑。 严德昌挣扎着,身上的铁链挣得哗哗作响,他对着严礼强大叫,“不用管我,你自己想办法快走……” “要走我们一起走!”严礼强摇头,直视着郡守,“把我爹身上的枷锁打开,让他过来……” “你爹今日只是形迹可疑,才被刑捕衙门的人抓住,押到衙门审问一番,暂时看起来问题不大,为发现你爹有违法之处,我现在就能把你爹放了!”郡守大人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是你今日已经犯法,杀了人,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如果你有任何冤屈,尽可到衙门之中申诉,我一定会查明事实真相,给你一个公道,你先把你手上的人放了再……” 不知道的人,听了郡守大人这话,还以为郡守处事公正严明,刚正不阿,不定就被迷惑了,而严礼强两世为人,哪里会相信这些鬼话,而且他之前就怀疑平溪郡郡守和沙突人有勾结,而从今日自己所见所闻来看,平溪郡郡守和沙突人勾结的程度,有可能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深。 “好,那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事情先且不论,今这事和我爹没有关系,我爹既然没有什么问题,你就先把他放了,让他离开平溪城!”严礼强依旧平静的道。 “你先放人,束手就擒,这就明你今之事与你爹无关,我自然会放人,此刻你如此执着让你爹先离开,那本官不得不怀疑,你爹今日入城,或许就是与你约好,你们父子二人,想要一起作案,这人,自然就不能放了,必须要查清楚再论!” “礼强,你不用管我,你先走……”严德昌在挣扎着大叫。 严礼强没话,只是手上的狗腿稍一用力,叶逍的肩膀上就又多了一个伤口,有鲜血开始流出来,叶逍就大声惨叫了起来,“父亲,救我……救我……” “叶逍,你虽然是我的儿子,但我也不能因为你坏了国家法度,徇私枉法,公私不分,纵容重犯在我眼皮底下逃离,我平时就教你要为国尽忠,此刻正是你尽忠之时!”平溪郡郡守一脸大义凛然的环顾着四周,声如洪钟,犹如包青在世,“众人听我号令,将此人即刻拿下,如敢反抗,格杀勿论……” 周围的刑捕和护卫听到郡守的号令,一个个互相看了一眼,拿出武器,一步步朝着严礼强围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严德昌突然狂吼一声,就像狂牛一样,壮硕的身子一下子就把他身边的一个刑捕撞飞,然后整个人就像拼命一样的朝着平溪郡郡守扑了过去,整个大喊一声,“礼强快走,今日你若活着离开,记得灭了沙突七部,为你娘报仇……” 一道剑光闪过,一截明亮的长剑从严德昌的心口背后透出来,严德昌的嘶吼之声瞬间戛然而止。 在严礼强眼中,地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 严德昌艰难的抓过头,看了严礼强一眼,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溢出,艰难的出两个字,“快……走……” 走字音落,严德昌的脑袋就飞了起来,壮硕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倒下。 叶逍的师傅,那个黑衣人,站在严德昌的面前,面带一丝不屑的冷笑,看着严礼强。 “爹……”严礼强撕心裂肺的一声狂吼,眼角迸裂,双眼瞬间赤红,他手上一用劲,那抵在叶逍背后的短剑,就瞬间全部刺入到了叶逍的心脏之中,直到没柄,从叶逍的前胸之中透出来,叶逍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瞬间就死了,扑倒在地。 严礼强没有走,他拿着手上的狗腿弯刀,朝着那个黑衣人扑了过去,拼命了! 一个叶家的护卫冲了过来,手上的长刀砍向严礼强,那个护卫手上的长刀和严礼强的狗腿一碰,长刀就被严礼强身上传来的强大的力量磕飞了,然后严礼强手上的狗腿一刀砍在了那个护卫的脑袋上,那个护卫的脑袋瞬间就像西瓜一样的爆开,脑浆飞溅得严礼强一身。 又是一个刑捕冲过来,严礼强步法一错,让过那个刑捕的长棍,然后一刀下去,那个刑捕的一只胳膊就掉在了地上,那个刑捕也扑倒在地上,大声惨叫了起来。 严礼强犹如疯虎,瞬间杀了两人,伤了一人,周围的刑捕和护卫一时之间,气势竟被严礼强所夺。 眨眼的功夫,严礼强就冲到了那个黑衣人的面前。 黑衣人始终带着一丝不屑的哂笑,等着严礼强冲过来,长剑一挑一震,严礼强手上朝着那个人砍出的狗腿就从他的手上飞了出去。 严礼强狂吼一声,虎啸连环拳的猛虎法相出现在他的身后,他一拳向那个人打去,空中响起一声虎啸。 拳头打出一半,严礼强就却感觉自己心口一凉,整个心脏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那个人手上的长剑,已经穿过他的心口的护心镜,穿过他的心脏,将他的一切动作定格,他身上的全部力量,在这一刻,正如泄洪之水,从他的身上飞快的流逝着。 在这个人手上,严礼强甚至没有走完两招…… 我要死了么……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严礼强的心中。 “再过十年,你或许能在我手下走上几招,现在么,你连武士都不是,在我眼中犹如蝼蚁一样,也来送死么?”那个黑衣人依然冷冷的看着严礼强。 “啊……”严礼强突然怒吼一声,整个人突然向前一步,让长剑的剑身全部穿过自己的心脏,就在那个黑衣人一愣的时候,他的两只手,已经抓住了那个黑衣人握剑的手腕,然后一下子低下头,用尽全身的力量,一口咬在那个黑衣人握剑的那只右手上,几乎瞬间就把那个黑衣人的右手拇指和虎口相连的部分给完全咬断,分成了两半。 黑衣人惨叫了一声,一脚踹在严礼强的胸口,在一阵可怕的骨碎声中,严礼强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 第八十六章 生与死 心脏被长剑洞穿,整个胸骨和内脏瞬间粉碎,在整个人的身体被那个黑衣人踹得飞出去的瞬间,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一轻,一下子轻飘飘的漂在空气中,那极致的痛苦,一下子都不翼而飞……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漂在空中…… 严礼强在这一刻,脑袋也是懵的 就在这发懵的片刻,他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躯,就在他面前,飞出十多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在翻滚了两圈之后,就再也无法动弹。 那个摔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的身体,就是严礼强自己。 “我的手……我的手……啊……” 那个黑衣人捧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右手,在严礼强的身边痛苦大叫…… 一个大意之下,黑衣人右手的整个拇指,完全被严礼强咬了下来,就在严礼强被踢飞出去的时候,那被咬下来,而且已经被咬碎的整个拇指处的肉块和骨头,已经掉在了地上,血肉模糊,没有了拇指的形状,神仙来恐怖都难以再接回去了——修炼易筋洗髓经这么多,严礼强一身恐怖的力量,同样表现在了他牙齿咬合的力道上,就那么一下,严礼强就重创了黑衣人。 一只手如果失去拇指,就等于残废了一半,特别是对一个用剑的人来,那个黑衣人的右手,从此以后,几乎不可能再用剑。 那个黑衣人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那碎得不成样子的拇指,整个人疯狂的大叫着,他用左手捡起了地上的长剑,冲到严礼强的那具身体的旁边,发了疯一样,一剑剑的刺入到严礼强的那具身体的胸口和脖子上,斩断了严礼强的手脚,“我让你咬,我让你咬……” 整个过程血肉横飞,眨眼的功夫,严礼强的那具身体,就已经没有了人形,殷红的鲜血从严礼强的那具身体之中流下,把白雪覆盖的地面,染得一片通红。 这个过程,严礼强就飘在空中,如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个黑衣人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到了自己的那具身体上。 一个人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别人刺杀得血肉模糊是一种很奇异的心里感受。 严礼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他的双手,轮廓依然清晰,但已经没有了实体,只是一层柔和透明的白光,他伸出手,那从空飘洒而下的雪花,就从他的手掌之中穿过,落下…… 我已经死了么……难道……这就是人死后的状态……周围的那些人……既看不到我……也感觉不到我……难道这就是传之中的灵魂,或者是鬼魂…… 无数的念头在严礼强的脑袋之中涌动着,他低头看了看,看到不远处严德昌的尸体,一下子撕心裂肺。 无数的军士和刑捕从两边围了过来,开始清理现场,只是,那大街之上,却再也看不到严德昌的身影。 “爹,你在哪里……爹,你在哪里……”严礼强大声的叫喊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毫无所觉,一个个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严礼强发现自己的速度如电,他轻飘飘的飘在空中,脚不沾地,地面上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浮力把他抬了起来,只是念头一动,他就飞到百米之外。 严礼强四处大喊,转眼之间就在周围飞了一圈,但茫然四顾,周围除了满飞雪和那烈烈的火把,却再也看不到严德昌的身影。 人死后不是有灵魂么……不是可以变成鬼魂么……不是可以变成自己这样么……为什么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这样……为什么……爸爸你到哪里去了……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严礼强哭得撕心裂肺,一点点柔和的白光从他的双眼之中落下,消失在虚空之中。 “我杀了你……”看到那个黑衣人就在不远处,悲愤无比的严礼强朝着那个依然在用长剑戳着他尸体的黑衣人扑了过去。 严礼强的拳头和身形,穿过了那个黑衣人,黑衣人毫无所觉,严礼强接连试了几次,发现都如此,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就像一个透明的影子,不能改变任何东西。 “这么多人看着,够了!”郡守大人走了过来,轻轻的了一声,“所谓狮子搏兔也要用尽全力,你堂堂一个武师,再过几年就有可能要进阶大武师,却被一个还没有成为武士的少年在战斗之中弄残废了一只手,到底,还是你太轻敌,怨不得别人,原本你第二剑就能结束战斗,是你自己给了这个少年机会……” 那个黑衣人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 随后郡守大人来到了被严礼强干掉的叶逍面前,看着叶逍那苍白而又扭曲的脸还有那双死不瞑目的看着空的眼睛,蹲了下来,用手放在叶逍的眼睛上,轻轻抹下,想要让叶逍瞑目,只是郡守大人的手抬起,叶逍的眼睛,还是睁着的,没有闭上,在反复试了两次,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叶逍闭上眼睛,郡守大人也就放弃了,他站了起来,看了周围那些战战兢兢的护卫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帮少爷收拾干净……” “是!” …… 严礼强空空落落飘在大街上,犹如失魂一样,不知道站了多久,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刚才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所有的尸体已经被拉走,地上的血迹被用灶灰盖住清扫了一遍,空之中的雪花落下,就把一切的痕迹都掩盖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远处着火的那个成衣店的火已经被扑灭,已经看不到火星,只有一片废墟和残砖断瓦还在冒着烟,刚刚来的那些军士,都已经全部撤走了,只有几个刑捕守在那片废墟处,不允许旁人靠近。 只有眼前的这栋豪宅,大门还开着,郡守大人的仪仗侍卫还停在门外,不断有神色匆匆的官员和一脸紧张的刑捕在大门之中进进出出…… 严礼强举起自己那散发着白光的手看了看,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算死了,还是活着,是算人,还是鬼? 眼前的一切与他活着的时候看到听到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自己,却成了一个无法被人察觉的奇异存在,就像一个透明的影子。 但刻骨的仇恨与痛苦,依然在他的心中澎湃激荡着。 想到严德昌最后的那一幕,那一声艰难的“快走……”似乎还在严礼强的耳边回荡着。 严礼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人活着的时候,闭上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而这个时候,严礼强闭上眼睛,却看到了一块奇异的巨石。 那块巨石一下子的形状是山峰,一下子又变成流星,一下子又显化出各种飞鸟鱼虫和严礼强见都没见过的各种动物神兽的光影形象,千变万化,神秘莫测…… 那块巨石,就在他的大脑的识海之中漂浮着,变化着,一道温柔的乳白色的光线从巨石上散发出来,温软的包裹着严礼强的整个意识,同时也组成了只有严礼强能看到的这具无形的身体…… …… ps:本书明日上架,感谢大家的支持!大家对这块石头还有印象么?哈哈哈…… 第八十七章 人间道 就在那豪宅的大堂之上,平溪郡守叶成正脸色如冰的端坐在大堂的首位之上,几个平溪城中的官员正战战兢兢低着头站在下面,不少官员的额头都有冷汗,郡守大人的公子今日就被人杀死在这豪宅的门外,不少人都内心忐忑,不知道郡守大人心中孕育着怎样的雷霆之火…… “那个严礼强是青禾县柳河镇人,现在是正是平溪郡国术馆的学生,好像……好像还是督军大人的亲兵……”汇报的官员低着头,一边,一边悄悄的抹着冷汗。 “这样的人,穷凶极恶,如何能进平溪郡国术馆,还能被皇甫千麒收为亲兵?” “听……听严礼强乃是今年青禾县国术县试大考的三甲第一……” “难怪!”郡守大人目光闪动,“严礼强家中情况如何,是否还有其他血亲和兄弟?” “严礼强家中只有他与严德昌两人,再无其他血亲和兄弟,也没有听还有亲族……” 郡守大人的神色稍缓,“严礼强和严德昌两人罪大恶极,现在两人伏法,其家中资产,应当全部收缴归公……” “是……” “平溪城中发生如此惨事,实在令人扼腕,对于今日被严礼强残杀的两个女子的家人,还有见义勇为遇害的黄龙县王浩飞的家人,要多做安抚,可从严礼强家中收缴资产之中拿出部分,以作抚恤……” “大人慈悲……” “平溪郡国术馆不是藏污纳垢之地,让刑捕衙门到国术馆中调查一番,是否还有与严礼强勾结往来的品行不端之人混入国术馆内,如果有,让国术馆一缕开除,永不录用……” “是……” “今晚之事沸沸扬扬,动静颇大,难免让人议论纷纷,扰动人心,在明早太阳升起之前,我要看到平溪城各处已经贴出安民公告……” “是……” …… 随着郡守大人一个个的命令发出,那些官员,也一个个的领命而出,急匆匆的离开了大堂,开始发动平溪城中的国家机器,处理着手各种善后事宜。 在把所有的公事全部处理完之后,郡守大人才离开了大堂,慢慢来到豪宅后面的一个院子之内。 看到郡守大人到来,院子内的所有仆役护卫,全部低着头退了出去,大气都不敢出。 院子里有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已经被收拾了出来,房间里点着几只白色的蜡烛,在房间的中间放着一张长桌,叶逍就躺在长桌之上,尸体上盖着一块白布。 叶逍的师傅,那个黑衣人也在这里,他受伤的右手,已经包裹了起来,只是脸上的神色之中,依旧还有一丝愤怨和不甘。 来到房间之中的叶成揭开白布,看了盖在白布下的叶逍一眼。 叶逍的尸体,苍白生硬,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城里的刑捕衙门的仵作收拾干净了,就连脖子上和胸口上的伤口,还有那掉了的两只耳朵,都已经全部缝合了起来,涂上了一层粉,几乎看不出来。 因为叶逍的眼睛始终闭不上,所以他的眼睛上,就压着两个用红线拴着的铜钱。 “从你三个月大到现在,我把你当儿子养你二十多年,这些年你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美女财色都已经享受够了,普通人活上三辈子也未必能有你这二十年里享受得多,今日你死了,也不用有什么想不开,今日你若不死,让那严礼强跑出去,这个篓子就捅大了,我都未必能盖得住,所以,你不要怪我没有救你,你就当还债吧……”叶成的脸色没有任何的悲戚,眼中更是没有一滴眼泪,他平静的看着叶逍的尸体,用绝不是一个父亲能有的语气轻轻的着话,在完之后,又轻轻的把白布盖了回去。 “这个替身就是废物,有这么好的条件,这些年内竟然都进阶不了武士,连玩几个女人都玩不利索,都弄出这么多事情……”旁边的那个黑衣人愤愤的道。 “莫冷,看来你以后就只能练左手剑了……”叶成看了那个黑衣人一眼,“明你就离开平溪城吧,找个地方好好修养,等伤好了,换个身份,就去找逍儿,逍儿上次来信,他在剑神宗,已经进阶龙虎武士,得以进入内门修炼了,还被剑神宗的一个长老看中,未来前途无量……” “是!”黑衣人垂下了眼,“若是以后公子学成归来,这个身份……” “现在下大变在即,将来的事情将来再吧,或许到那时,我们已经无需再掩盖什么,整个甘州,都是我们的了……”郡守大人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嗯!” “让赵松明进来……” 豪宅的护卫头领一进到房间里,就跪在了门口,全身大汗淋漓,头都不敢抬一下。 郡守大人冷冷的看着他,一语不发,突然伸出一根手指,一指点出,一条红色的火焰化成一条火蛇,从郡守大人的手指指尖飞出,瞬间从那个护卫头领的头顶没入到身体之中,那个跪在地上的护卫头领只是惨叫了一声,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身上开始冒出火来,头发和衣服都开始燃烧,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整个房间里充满了难闻的气味, 随后,郡守大人和那个黑衣人,都先后离开了这个房间,那具焦黑的尸体,也被人进来清理了…… 只是没有任何人知道——严礼强也在这个房间里。 刚才,严礼强一直跟着平溪郡的郡守,从大堂来到这里,亲眼目睹和见证了一切。 严礼强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郡守不把他“儿子”的生死放在心上来,原来这个叶逍,只是郡守养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替身,郡守真正的儿子,正以另外一个身份,在剑神宗中修炼。 剑神宗,为大汉帝国的四大宗门之一,名满下。 就像严礼强上辈子看到的社会公众和整个体制对官员子女国籍的关注和敏感一样,在这个世界,官员,特别是到了一定级别的官员的子女在什么门派修炼,带着什么门派的烙印,有着什么门派的关系,对很多人来,同样是一件敏感的事情,因为这就意味着某种形式的站队,而这,或许就是平溪郡郡守如此大费周折给自己的儿子弄给替身留在身边的原因。 从有儿子的哪一,平溪郡的郡守就为自己的儿子找好了替身,甚至就连这个替身都不知道自己是别人的替身,这样的心机,实在太可怕了,而更让严礼强没想到的,是平溪郡郡守的实力,刚刚郡守那一指的威力,实在给严礼强太大的震撼,他也不知道郡守的境界现在到底有多高,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个郡守,比那个叫莫冷的黑衣人,更加的强大…… 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人,严礼强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然后就直接像是无形的鬼魂一样,穿过房间的墙壁,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之上,然后朝着刑捕衙门飞去。 …… 果然,第二一大早,刑捕衙门的通告已经贴满了平溪城的各处。 在通告中,严礼强和严德昌父子成了在平溪城中绑架掳掠良家女子的奸恶之徒,而叶逍和王浩飞则成了见义勇为的好青年,他们两个发现严礼强行踪诡异,就联手救下了被严礼强掳掠的女子,并把三人一起带到叶逍的住所,正准备报官,没想到严礼强实力强悍,阴毒狡猾,颇有手段,在叶逍的住所,伺机逃脱控制,将那两个被他绑架的少女和王浩飞杀了,还绑架挟持了叶逍,杀伤了府上的几个护卫,想要逃走,最后却在叶逍的住所外面的大街上,被拦截下来,严家父子负隅顽抗,冥顽不灵,最后被刚正不阿的郡守大人下令格杀当场,而叶逍,也被严礼强临死之前所害,郡守大人为护国法,为除奸邪,痛失爱子…… 通告一出,整个平溪城都震动,无数人在赞扬郡守大人爱民如子,刚正不阿,而严礼强和严德昌,则成了被人唾弃的对象,遭无数人唾骂…… 身在平溪郡国术馆的石达丰,因为平时和严礼强走得近,就在第二,就被平溪郡国术馆勒令退学。 …… 消息传到青禾县,柳河镇上,刘屠户父子又神气了起来。 “我以前就那严家父子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那个严礼强,你看看,什么狗屁三甲第一,有点本事就没有用在正道上,原来就是一个无恶不作之徒,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都干绝了,从就不合群,这就是报应啊,幸亏这次他们在平溪城中暴露了,要是他们父子这次不出事,以后这柳河镇就遭殃了……”刘屠户站在他的猪肉摊前,一有人来买肉,他就重复一遍上面的那些话…… …… 当整个平溪城在为见义勇为的郡守大人的公子举行着哀悼仪式的时候,刑捕衙门的停尸房内,前来认领处置严礼强,严德昌两个人遗体的钱肃与周铁柱,正在被人刁难,最后还是钱肃花了钱,找了人,好话尽,才把两个人的遗体弄了出来,在平溪城外找个地方悄悄化了…… …… 几后,在青禾县百丈山上的一片密林之中,严礼强看着钱肃,周铁柱两人,把自己与严德昌的骨灰,悄悄埋在了两颗松树下。 “只有这样了,埋在这里,你们还能得安宁,要是埋在柳河镇上,那平溪城中那两个受害女子的家人,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们的坟给刨了……”钱肃对着那两个骨灰盒着话,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作为一个大男人的周铁柱,在这个时候哭德稀里哗啦。 …… “拿去烧了吧……”黄龙县陆家庄里,陆老爷子神色黯然的看着那一副严礼强留在木板上的过山风的画像,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把那副画像递给了陆佩恩,“严家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副严礼强留下的画像,当初在陆佩恩让人带来的时候,陆老爷子一见就视为奇物,还把他心的收藏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陆老爷子也只能把它拿出来烧了,不敢再留,免得惹出麻烦。 “钱肃已经把两人的骨灰下葬了,严家的田宅,也被充公,只留下一个叫吴妈的老妪,我已经托人安排安排好了,送到了报恩寺……”陆佩恩回答着。 “嗯,也算尽一份心意吧!”陆老爷子仰长叹。 …… ps:新书上架第一章,求月票,感谢大家支持! 第八十八章 想要活 整整连续七的时间,严礼强就像一个电影院中的观众一样,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自己身故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故事。 当钱肃在刑捕衙门讨要他的遗体的时候,他在旁边…… 当石达丰愤怒的撕掉国术馆中的通告的时候,他在旁边…… 当他的遗体在火光之中化为灰烬的时候,他在旁边…… 当刘屠户在他的肉摊之前得意洋洋的时候,他也在旁边…… 当陆家庄中的陆老爷子把他画的过山风的画像交给陆佩恩烧毁的时候,他同样还在旁边…… 他甚至亲自跟着吴妈去了报恩寺,在看到吴妈在报恩寺也生活得很好的时候,他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身边亲朋亲人的悲伤,那些人们得意的嘴脸,一一在严礼强的面前闪现。 情义与势利,在这一刻泾渭分明。 在平溪城中,他被无数人唾骂,甚至就在他的骨灰被钱肃等人埋在百丈山之后,还真有人到柳河镇上打听他埋在了哪里——一切都被钱肃猜中。 叶逍和王浩飞成了有情有义的少年英雄,在平溪城,在黄龙县,起这两个人,到处都是一片赞誉,而自己,则成了十恶不赦之徒。 平溪郡郡守叶成的声望,在这件事后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郡守大人有个见义勇为的好儿子,而郡守大人在关键时刻的艰难抉择,宁愿牺牲自己儿子也不愿放跑一个坏人,如此的刚正不阿,简直就是平溪郡百姓的福气啊。 哪怕严礼强两世为人,但这短短几给严礼强的触动,却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所谓的世间百态,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只有在电影和童话中,好人会取得胜利,会活到最后,会邪不压正,而实际上,现实中,很多时候,却是坏人会取得胜利,邪会压倒正,当坏人们一个个醇酒美人纵情欢笑享受着的时候,那些与他们作对的满腔正义的好人,许多早就尸骨已寒,坟头上的草,已经三尺高。 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老祖宗们总结出来的这千年的世道人心,几乎就从来没有变过。 目睹着那黑白颠倒的这一切,严礼强整个人,犹如经历了一场洗礼,突然之间,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当然,如果他现在的状态还能算是人的话。 严礼强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他活着,他的身体都已经成灰,他死了,偏偏他还能看能听,能喜能悲……他隐隐觉得,他现在这种奇异的状态,就是和他识海之中的那一颗奇异的巨石有关。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那巨石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在他的眼前,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又自然而然变成眼前的东西,那巨石又消失不见,严礼强试了无数次,都是这样。 至于这块巨石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识海之中的,严礼强也不知道,他猜测或许就是自己上辈子遇到的那颗流星,因为那块神秘莫测的巨石,有时候,就会变成流星的形状,在自己的识海之中穿梭飞舞。 严礼强也知道这块巨石不是凡物,绝对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但他也不知道如何和这巨石沟通。 巨石变化莫测,却总是沉默无言,而他自己,就算叫破了喉咙,不管和那巨石什么,巨石都没有一点反应。 在他“死亡”一个月后,钱肃主动离开了匠械营,“告老还乡”,离开了平溪郡,不知所踪。 开始的时候严礼强还不知道钱肃离开,是有一他飞到匠械营的时候,听到匠械营中的人议论,他才知道钱肃已经离开了。 以钱肃那么精明的人,当时在出头为严礼强和严德昌料理后事的时候就知道这事牵扯到郡守一家,就已经想到了其中的风险,所以,还不等郡守那边有什么动作,钱肃就主动远走高飞,离开了平溪郡。 周铁柱自己在柳河镇重新开了一个铁匠铺,带着几个徒弟,打出了周氏刀剑的旗号,继续打造刀剑,因为由之前严家铁匠铺闯出的名声,周氏刀剑的旗号虽然没有之前严家的铁匠铺那么响亮,但周铁柱打造出来的刀剑质量还是有保证的,还是会有一些客人来购买刀剑,特别是严礼强留下的狗腿刀,销路逐渐打开,周氏刀剑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有了名声。 陆家庄的一干弟子和陆蓓馨结束了禁足,重新回到了国术馆…… 石达丰也离开了平溪郡,他父亲托人在风州的苍谷郡给他找了一个开武馆的师傅,继续学艺。 ……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继续着,回到既有的轨道上,只有严礼强,再也回不去了。 在钱肃离开平溪郡半个月后,严礼强也离开了平溪郡。 严礼强心中烈焰熊熊,他绝不甘心自己像孤魂野鬼一样的在平溪郡中就这么游荡,他要为严德昌和自己报仇,他要恢复人身。 他知道,他现在的这种状态,绝对是可以改变的,不是最终的结果,如果他现在的这种状态不能改变,那么,他也根本不可能两世为人,上辈子被流星砸中之后,他就应该一直在地球上这么飘荡着,所以,一定是有方法的,只是他还没有找到。 严礼强最先想到的,就是投胎。 他猜测那颗识海之中的石头,或许可以保护着自己的意识,让自己重新投胎再活一次。只是那石头不言,严礼强也不知道怎么能进入投胎这个程序,只有自己去尝试。 想要重新投胎的话,在平溪郡自然是不行的,因为平溪郡中就是郡守最大,自己如果重活一次,一出生如果就要处在那个叶成的统治之下,生就输了一筹,所以,要投胎的话,最好选择一户平溪郡外的人家,最好是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这样的话,自己一出生,至少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正是抱着这种想法,严礼强开始了不断的尝试,而这样的不断尝试,让严礼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彻底变成了“入室偷窥狂”…… 在离开平溪郡后,白,他身形如电,几乎一日千里,到处游荡,专门去那些大城市,找那些一看就是豪门大族的人家,到了晚上,他就在那些大户人家之中穿墙入室,亲自在旁边观看那些男男女女的造人仪式,以期能够触发投胎的条件。 只是两个月的时间,严礼强看到的造人仪式比他上辈子在地球上看的*****加起来还要多,以至于严礼强都担心就算自己投胎成功后一出生会不会长针眼。 最后的结果是,严礼强发现,不管他怎么看,怎么观摩,都没有卵用。 这一招不行,严礼强又去专门接近那些怀孕的妇女,发现还是不行。 最后,严礼强甚至就跟着那些接生的稳婆,每在生孩子的现场碰运气,这样游荡了几个月,一直到严礼强感觉自己都可以胜任妇产科医生这个角色了,还是不行。 难道要自己死了才能投胎? 这么想着,严礼强开始尝试着怎么去死——雷劈,火烧,跳崖,跳河……凡是他能想得到的,他都试了一遍,发现还是不行,因为那物质世界的一切东西,对他来,就像不存在一样,下大雨的时候,他追逐闪电,闪电可以从他的身体之中穿过,想要火烧,他干脆找了一个铁匠作坊,在作坊里面的炼铁炉中站一,他跳崖的时候身体还是会漂浮在空中,想要跳河,他同样是漂浮在水面上,他甚至也无法自己伤害到自己…… 就这样折腾了七八个月的时间,严礼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多少地方,试了多少方法,依然没有任何的效果,他都感觉自己要疯了…… 第八十九章 重获新生 炊烟,老树,昏鸦…… 山村,庙,涯…… 严礼强从这个寺庙中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心中空空荡荡的,七八个月翻山越岭穿城过县的无数次的尝试,还是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的到处游荡,不冷不饿,不吃不睡,不死不生,再坚强的人,到了这个时候,难免都会有些失望,甚至绝望起来…… 严礼强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反正这个地方,已经离大汉帝国的甘州很远很远了。 庙叫清凉寺,就建在这座山的山坡上,庙里只有一个半僧半俗的老庙祝,在严礼强离开的时候,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庙祝正在门口的躺椅上打着盹,口水横流,睡得好不安稳,在老庙祝的头上,是清凉寺早已经斑驳的匾额,那寺门的两边,还有两句已经掉漆的佛语。 ——无贪则清凉,不痴自解脱。 看了看庙门口的那两句佛语,严礼强苦笑了一下。 严礼强上辈子并不算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辈子更不坚定,所以,从两个月前开始,一旦在路上遇到道观寺庙之类的地方,严礼强都忍不住会进去拜拜,祈求满神佛菩萨,再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 每这样到处飘荡着,看似好玩,但时间一长,严礼强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恐惧,他怕自己就永远这样下去,永远只能做一个飘来飘去的世间看客,哪怕在千万人中,也孤独难耐。 庙的山下有一个村落,这个时候,晚霞满,正是家家户户在做晚饭的时候,村里炊烟袅袅,显得颇为静谧。 严礼强看了山下一眼,没有下山,前几个月他还喜欢到不同的人家乱窜,看世间的人情百态,而现在,再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那些人的生活,对严礼强来,就成了一种折磨,那让严礼强会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 顺着庙背后的山间路,严礼强更没有多长时间,就来到了山顶之上,他就坐在山顶上一颗松树下的巨石上,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西边的太阳慢慢落下去,看着晚霞成灰,夜幕降临。 他今不想走了,不想试了,不想跑了,他就想一个人在这叫不出名字的山上呆上一晚,这些个月下来,他的身体就像风一样,似乎永远不会感觉疲累,而他的心,却早已经疲惫不堪。 夕阳落下,满星斗升起,严礼强伸出手,看着自己那在漫月光下都没有一点影子的手臂,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那块熟悉而又陌生的奇异巨石在严礼强闭上眼的瞬间又出现在严礼强的眼前。 就像是看电影一样,没有人会喜欢永远盯着一个场景在看,在过去的七八个月,严礼强最长的一次是闭着眼睛盯着这块奇异的石头反反复复的看了十多个时,中间还尝试用尽各种方法与这块石头交流,但都无卵用,但在今日,在闭起眼之后,他看着那块奇异的石头,心灰意懒之下,严礼强的眼睛一直都没睁开,人也没有再到处乱飘。 一个时过去……五个时过去了……十个时过去了……一时间过去了…… 当太阳再次落山,那满星斗再次出现的时候,看着那块石头已经超过二十四个时的严礼强突然感觉感觉感觉那块奇异的巨石突然之间光芒万丈,显现出自己从未看过的样子,就在严礼强正惊异的时候,那块巨石发出一道彩虹一样灿烂的光彩照在了严礼强的身上,还不等严礼强反应过来,他就感觉那块奇异的巨石一下子就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磁铁一样,产生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强大吸引力,他的整个身体和意识,瞬间就变成一道光,没入到了那个巨石之中。 ——难道这就是投胎么,呵呵,希望自己下辈子能长得更帅一点…… 在失去意识之前,这是严礼强脑袋里的最后一个带着自嘲的念头。 接下来的时间,严礼强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个黑甜的长梦。 …… “阿嚏……”鼻尖有点发痒,严礼强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映入严礼强眼帘的,是蒙蒙亮的空之中挂着的几颗残星,还有头顶上的那颗松树,一滴带着露珠的草,刚好就在他的面孔旁边,他一个喷嚏,那草上的露珠就飞到了他的脸上,让他感觉到一阵凉意。 严礼强眨了眨眼睛,难道是在做梦? 迷迷糊糊之中,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那是一只有力而又年轻的手,手上的皮肤带着象牙一样的光泽,手指修长,充满了奇异而又有些陌生的美感。 看着这只手,严礼强的脑袋死机了几秒钟,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几秒钟之后,严礼强的双眼一下子瞪大,整儿人像是触电一样,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 在蹦起来之后,严礼强才就发现,他所在的地方,正是那个熟悉的无名山的山头。 松树还是那颗松树,松树旁边的石头还是那块石头,他朝山下望去,那清凉寺就在不远的地方。 怎么会是这样,自己不是投胎么,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做梦…… 一阵山风吹来,那风中的寒意让严礼强情不自禁的再次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到了这个时候,严礼强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不着一缕,他低头看了看,这身体似乎有点和以前的不一样,但好在同样也是带把的…… 严礼强激动了起来,忍不住在山顶上大喊了一声,把附近林中的几只鸟一下子惊得飞起,严礼强又一下子收了声。 激动过后,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严礼强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心翼翼的顺着山路摸着黑下了山。 山路不好走,山路上还有一些碎石和枯枝落叶之类的东西,在赤着脚踩上去的时候,很不舒服,甚至有点刺人,还没有走出多远,严礼强的脚底就被地上的枯枝碎石刺破了,有些疼。 但严礼强根本没有在意,这个时候,能够重新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对严礼强来,简直成了享受。 光着身子的严礼强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清凉寺,翻墙进了寺院,这寺里晚上居然没有人,那老庙祝也不在,严礼强直接在寺里的一间杂物房里,找了一套勉强合身的旧衣物和一双旧鞋换上。 ——今日暂借衣物若干,他日百倍奉还! 在杂物房的墙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严礼强穿着一身旧衣物,就离开了清凉寺。 在来到山下的大路上的时候,在那初露的晨曦之中,严礼强终于忍不住狂吼了起来,“我活过来,活过来了……” 本书第十三个盟主出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 崭新的面孔 严礼强心中快活无比,那重生的喜悦,还有双脚可以重新踩到地上的那种踏实的感觉,让他走起路来都感觉在带着风一样,轻快无比。 没有死过的人不知道生的可贵,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可贵,只有在真正死过一次之后,严礼强才由衷的感觉到,活着真好,才真正感觉到自己这个人身的来之不易。 走在路上,严礼强细细感觉了一下,发现这具新的身体,无论力量,速度,反应,完全和上一具身体一模一样,这具身体同样过了马步关,而且筋骨之间已经拉伸开来很多,即将要过伸筋拔骨这一关,自己的修炼境界,居然半点都没有落下。 而哪怕现在已经重生,重新有了一个全新身体,严礼强也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清楚这个过程是怎么来的,只知道这一定是那块神秘巨石的作用。 回想前面的那些经历,简直犹如一场不真实的大梦,严礼强走遍千山万水,到处寻找投胎重生之法,想方设法的想和自己识海之中的那块神秘巨石交流,在失败了无数次之后,最后却发现,和那神秘巨石交流的方法有可能简单到了极点——似乎只要自己在那种灵魂状态之下,闭上眼睛,安静的注视着那块神秘巨石,只要时间一长,超过一,自然就能和那神秘巨石发生感应,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可真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一个人走在路上,严礼强的大脑也渐渐的明晰起来,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和现实——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平溪郡和甘州自己是暂时不能回去了,以自己现在的这点实力,连武士都不是,想要回去报仇完全不现实,根本就是找死,平溪郡守叶成可不是柳河镇上的洪家能比的,双方完全一个上一个地下,不叶成在平溪郡中一手遮的权力势力,就叶成个人的修为武力,以自己所见,就强大到了极点,不是自己短时间内可以企及的,就算自己在弓道上有一点修为,但那点修为也对叶成产生不了什么威胁。 所以,自己现在的首要的任务,是先想办法生存下来,找一个落脚之地,然后再徐徐图之,找机会不断提高自己的修为和实力,才有报仇的可能。 严礼强大步在路上走着,等到了中午的时候,严礼强已经走了几十里的路,一个繁华的镇子,就出现在了饥肠辘辘的严礼强的前面。 这一路走来,严礼强感觉有些奇,从亮的时候,他在路上已经可以陆续遇到行人和车马,而他在路上遇到的那些行人,却总会忍不住一个个打量着他,哪怕是身边路过的赶车的车夫,都会忍不住转过头来多看他两眼,就像他脸上有花一样。 越接近那个镇子,路上的人就越多,严礼强发现对着自己行注目礼的人也就越多,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会盯着自己猛看,自己走在街上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难道是自己身上的穿着有问题? 严礼强心中嘀咕着,低头看了看,他现在身上穿着的这身衣服,是从清凉寺中借来的,土灰色,已经有些老旧,不过还算干净,虽然算不上美观华丽,但也勉强可以穿在身上,遮羞避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上和头上,自己脸上五官正常,没有多只眼睛少个鼻子,自己头上似乎也没有长角生鳞啊,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提着一个菜篮从严礼强对面的走了过来,在看到严礼强的时候,那个大妈的眼睛也一下子盯在了严礼强的脸上,扭着头看着,却一个不心,“哎呀”一声,和前面的人撞在了一起,手上的菜篮子也掉在了地上,菜篮子里的几个鸡蛋,一下子破了,蛋黄都流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严礼强再也忍不住了,他往周围一看,刚好发现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卖铜镜的商店,他立刻就走到店中。 那店里的墙上和柜台上,放着不少打磨好的铜镜,各种款式花纹的都有,店老板正在里面招呼两个女客,严礼强也不多,直接来到一块铜镜面前,打量了一下自己。 当看到铜镜里面的那张面孔的时候,严礼强整个人都石化了,脑袋完全是懵的。 铜镜之中的那张面孔,从年龄上看,依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的模样,只是那张脸,却已经不是严礼强之前的样子,那是一张俊美到难以形容的面孔——那张面孔,有着象牙一样光洁华丽的皮肤,两道剑眉黑得发亮,直飞入鬓,充满了英气,而在那两道剑眉之下,则是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睛,眼珠之中的一点精彩灼灼生辉,双眼之下,高而挺直的鼻子带着男人的阳刚气息…… 那眼睛,鼻子,嘴巴,眉头,额头,耳朵,整个脸部的五官和轮廓,都几乎遵循着完美的黄金分割比例出现在那张脸上,犹如地宇宙间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 如果要论颜值,这张脸的颜值简直逆,俊美如神,随便往那里一站,都能光彩照人。 看着这张面孔,严礼强自己都呆住了,虽然之前他就发现这具全新的身体的皮肤手掌和自己之前的略有不同,但他没想到差异会如此巨大,如果他之前只是长得有点帅,那么现在,这具身体和这张脸,简直帅到丧心病狂。怪不得这一路上会吸引如此多的目光和注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严礼强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在上次失去意识之前脑海里飘过的那个念头——希望下辈子能长得更帅一点。 难道那块神秘莫测的巨石能感觉到自己的意念,所以这具身体就是按照自己的意念重生来的? 尼玛,但这也太帅了吧,和这张脸比起来,前世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什么鲜肉,简直就是渣!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一面铜镜么?”不知何时,铜镜店里的老板已经走了过来,满脸笑容的问了一句。 严礼强身上穿的虽然普通,但是整个人的气质相貌却让人不敢轻视,所以铜镜店的老板连忙过来招呼。 不远处正在挑选铜镜的几个年轻女子,也在一个个悄悄打量注视着严礼强,看到严礼强的目光看过来,其中的两个女子脸上莫名就有了一层红晕,害羞的低下了头。 “不了,我就进来看看!”严礼强摇了摇头,“对了,请问一下,此地是哪里?” 铜镜店老板有些奇怪,“莫非公子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严礼强叹了一口气,“几日前我包袱行囊意外丢失,随后又迷了路,所以我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 在没有导航,甚至连完整的地图都很少见到的时代,远行的人迷路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严礼强的借口,合情合理。 而真实的情况,却是严礼强如孤魂野鬼游荡的后面那几个月,他每日来去如风如电,一日之间就能穿州过县,走得太远,到了后面,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他唯一记得的是,在离开甘州之后,他是一直朝着东边走。 “哦,原来是这样!”铜镜店老板同情的看了严礼强一眼,从眼神看,已经把严礼强当成了落难的贵公子,“这里是湖州房山郡龙口镇,从这里出去顺着大路往东南走上八六十多里,就是湖州城……” “哦,好的,谢谢老板……”严礼强笑了笑,整个铜镜店中,一下子蓬荜生辉,那几个偷偷打量着他的女子,眼中都痴迷了起来。 “不客气,不客气……”铜镜店的老板受宠若惊。 严礼强随后就走出了铜镜店,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搜索着关于湖州的记忆,得益于他在平溪城国术馆的那几个月看的书多,他立刻就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的大汉帝国的疆域图中找到了湖州的位置——湖州,位于大汉帝国中南部的腹心区域,是大汉帝国的上州之一,从距离上看,这里距离甘州已经超过了两万多公里。 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跑了这么远了。 街上人来人往,严礼强就像一个行走的招牌一样,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一大堆的目光,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严礼强对那些目光,也就不再感觉奇怪了。只是因为长得太帅被人围观,这种经历,严礼强还是第一次体验,心中也难免有些奇异的感觉。 “咕噜噜……”没在街上走多远,严礼强的肚子又叫了起来,严礼强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和一个铜板都没有的口袋,一下子感觉到了出门在外的艰难,看着街边那两个铜板一个的馒头和店里的各种吃,严礼强嘴巴里口水横流,却只能悄悄咽到肚子里,他目不斜视的在街上走着,一直看到街边出现一家叫做云鹤楼的像模像样的酒楼,严礼强才昂首挺胸脸色淡然的走了进去。 酒楼的门口有一个店二正在招呼客人,看到严礼强身上穿的衣服,那个店二本能就想把严礼强拦住,而看到严礼强那张脸和脸上冷漠的气质,店二犹豫了不到零点一秒,就立刻就满脸堆笑,弓着腰,招呼严礼强到了店里。 “贵客一位,请上座……” 本书第十四个,第十五个,第十六个盟主出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 霸王餐 中午的时候,酒楼里的客人不算多,只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位子,空着的桌子很多,进入酒楼的严礼强扫视了酒楼的环境一眼,就选了一个一楼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知客官你想要来点什么?”二态度不错,不过在话时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往严礼强身上的那件旧衣服上看了好几眼。 对于二的那点心思,严礼强又怎么会不知道。 “也别麻烦了,那给我来一份八珍宴再加一点食鲜炒就可以了……”严礼强故意轻描淡写的道,装逼赋开始爆发。 “什么八珍宴……”店二一脸懵逼的看着严礼强。 严礼强皱了皱眉头,“难道你们这里没有么?” 二陪着笑,“这个,客官来听听,我再告诉厨房的师傅,或许能做得出来!” “很简答啊,这八珍宴就是用牛、羊、麋、鹿、麇、豕、狗等原料制成的淳熬、淳母、炮豕、捣珍、渍熬、糁肝、膏炮、胖盖之物,算是一套……” 店二脸色僵了僵,“这个,这些原料店可能一时准备不足,不如客官再换几样菜肴……” “那行,就随便换几个!”严礼强用挑剔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店里,无奈的道,“那就来一份松茸炖花胶、双味生虾球、煎焖雪花鱼、燕窝秋梨羹,鹅掌鸭信糟拼,龙蛇百雀汤就行了……” 店二愣住了,这些菜名,基本上他听都没有听过,就算他知道其中的几个菜的原料是什么,但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啊,店二的身子瞬间又矮了三寸,脸上的笑容更浓,“客官,这鹅掌鸭信店的确有,但不知道客官所那鹅掌鸭信糟拼是怎么个做法?” “这个简单,只要将将鹅掌及鸭舌煮熟,剔骨,用加了百年山参的鸡汤加盐复煮,捞出后用香糟汁或糟油糟食既可,做法简单,味道不错……”严礼强淡定的道——这道菜,他没吃过,但看过,是《红楼梦》里贾府的菜肴。 “这个……店怕是一时间做不出来!”二抹了抹冷汗,不敢再问其他菜怎么做了。 “那算了,算了,你们这店里有什么拿手的就都给我端上来吧,我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严礼强无奈的道。 二缩着肩膀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里嘀咕,怎么这些年这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开始流行穿旧衣服装穷么,这不是逗人玩么…… 二到了后面,和店里的掌柜一,掌柜的也不敢怠慢,连忙让后厨把店里能做的拿手菜肴,做了一桌,端上来,心伺候。 严礼强细嚼慢咽的吃着,一边吃一边悄悄注视着窗户外面街上的情况,同时听着店里那些客人的的交谈。 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桌的客人,刚好也正是父子二人,那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听两个人谈话的内容,竟然是父亲要送儿子到湖州城去参加下四大宗门之一的灵山派湖州别院弟子的选拔。 作为下四大宗门之一的灵山派,本部并不在湖州,而在大汉帝国北面的灵州,像这些下有数的大宗门,在大汉帝国的许多州都有分部或者是别院,在湖州,灵山派有个灵山湖州别院,专门招收湖州本地有潜质的弟子,这些弟子之中的出类拔萃者,将来则有到灵山派本部修炼的机会。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严礼强心中动了动,他还记得灵山派送给陆老爷子的那颗丹药,的确是立竿见影,在湖州这些地方,相比起大汉帝国官方的国术馆最高只培养到武士的水准,这些大宗门的别院,水平更高,拥有更大的影响力,作为这些大宗门的弟子,成为武士有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想要报仇就必须要学本事,想要学本事就必须要找一颗大树…… 或许,自己也可以去试试! 严礼强的心一下子火热起来。 云鹤楼外面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大街的中间,有马道,不时有人骑着犀龙马之类的坐骑快速飞驰而过。 在慢条斯理的把这一顿饭吃到七分饱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一个人骑着犀龙马飞驰而过,严礼强突然丢下筷子站了起来,盯着远处飞驰而过的犀龙马,双目瞪圆,大叫一声,“徐三,你给我站住,别跑……” 完这话,严礼强就直接从临街的窗户跳出了酒楼,撒开脚丫子,追着那匹犀龙马跑得飞快…… 骑犀龙马的那个人既没有听到严礼强的叫喊,更不知道所谓的徐三是何许人物,只管骑着马往前跑,也没有发现严礼强在后面跟着跑,不过就算发现了,估计也不会在意,这街上南来北往的人这么多,谁会管别人跑不跑呢。 在严礼强跳出窗外的时候,那店里的二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等二反应过来,跟着追出店外的时候,严礼强已经跑出了数百米之外,店二一边追一边大喊,“客官,客官,你还没付钱呢……”,严礼强就像没听见一样,跑得更快了。 在追了一会儿之后,那店二发现自己和严礼强的距离越来越远,严礼强的速度,简直让他望尘莫及,最后店二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严礼强追着那个骑着犀龙马的“徐三”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等回到店里,起严礼强已经跑得没影之事,连店里的掌柜一下子也拿不准严礼强到底是不是在吃霸王餐还是真的去追人,最后就只能自认倒霉,让二把严礼强的那桌吃剩下的饭菜收拾干净。 “掌柜的,刚刚离开的那个年轻公子的饭钱我帮他付了,不用找了……” 就在掌柜唉声叹息打着算盘计算着自己损失的时候,一个店里的客人,已经来到了他面前,掏出一角银子,轻轻放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大喜,抬头一看,就发现一个穿着青衣的老者站在柜台前面,这个老者也是店里的客人,刚才就在店里一楼的一个角落里,要了一壶酒,一碟油炸花生,两个菜,一个人自饮自酌。 …… 那个老者在付完账后,离开了酒楼,看着严礼强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 …… 严礼强一口气就直接跑出这个镇子五六公里,随后看到路边有一片竹林,就又转到竹林之中,休息了半个时,一直到发现后面的确没有人追来的时候,才又重新走出了竹林,朝着湖州城的方向走去。 既然今要吃霸王餐,那自然是要吃一顿好的,才有力气赶路,在路边抢两个馒头,那不叫吃霸王餐,那叫丢人。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那雄伟的湖州城,终于出现在了严礼强面前…… 第九十二章 湖州城 “严公子,这里就是湖州城了,前面不远就是城门,这湖州城城门日夜全开,都不宵禁的,灵山派湖州别院就在城中,你进城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多谢赵大叔!” 严礼强跳下了拉着木材的马车,和赶车的大叔道谢,这马车是半路的时候严礼强遇到的,那车夫大叔看严礼强一个人在赶路,直接问严礼强是不是要到湖州城,到的话可以坐他的马车一起去,严礼强也就在路上上了马车,和拉车的大叔一路聊到了这里,省了不少脚力。 一个人长得帅,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只是顺路而已!” 赶车的大叔憨厚的笑着,和严礼强挥挥手,然后“驾”的一声,甩了一下马鞭,赶着马车朝另外一个方向去了,他车上的这些木材,要送到城外的一个庄子上,所以就在这里和严礼强分开了。 严礼强看了看眼前的湖州城,直接朝着远处的城门走去。 上州的州城,都少经战乱,历经上千年的累积,繁华宏伟,一座座都堪称巨城,眼前着湖州城的城墙,远远看去,就高达将近四五十米,仅仅是城墙的高度,就超过了十层楼的建筑,在城墙的城楼位置,那城楼也有七八层高,分成四面,只是一个城楼,就比严礼强上辈子去日本旅游看到的守阁还要宏伟壮丽。 城楼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火盆,现在刚刚黑下来,那火盆之中的火就被点燃了,火光熊熊,把整个城墙照得一片通明,在那火光之中,还可以看到城楼上有着一排排的军士在来回的巡逻。 这一路上和赶车的大树聊着,严礼强倒也知道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其中最让严礼强错愕的一个消息,就是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大汉帝国元平十六年的十月。 严礼强还清楚的记得,就在“昨”,他上那座清凉寺所在的山的时候是元平十三年的十月,这具身体是怎么来的他不知道,他感觉自己就像睡了一觉一样,以为只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哪里知道,他感觉的“一晚”,其实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这具新的身体似乎来得也并非那么轻松容易,至少是时间上,已经过去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这三年时间里,大汉帝国好像也不太平静,有些暗流汹涌,就赶车赵大叔知道的,好像大汉帝国在北边和刹满人已经打了两仗,甘州和风州那边和黑羯人的关系也紧张了起来,有四五个大汉帝国的藩属国,在这两年,相继与大汉帝国脱离了关系,投入到了新月王朝的怀抱之中,南方有几个州的白莲教开始死灰复燃,攻占了两个县城,灭了几个地方上的大家族,号称要建立什么白莲国,闹得地方不得安宁…… 不过那些数万里之外的风浪似乎和眼前的湖州城还扯不上什么关系,整个湖州城现在还看不出半点异常,湖州城的城门口,进出的人熙熙攘攘,往来如潮。 来到城门口的严礼强原本想进城,但是,城门口那每个人三个铜板的入城费却把他拦在了城门之外。 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严礼强转身离开了城门,只有在没有钱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一分钱逼死英雄汉。 为了要跑路,中午的那一顿霸王餐没敢吃得太饱,再加上严礼强自从修炼易筋洗髓经来一直食欲大开,眼前的这个身体也完全和前面那具身体一样,过了一个中午,加上路上的消耗,到了现在,严礼强早就有些饿了。 没钱的窘迫,却已经让严礼强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进城要钱,吃饭要钱,穿衣要钱,住店要钱,办事要钱,就连上厕所买点毛边纸都要钱,没有钱,真是就像被人打断了手脚一样,简直寸步难行。 霸王餐可以吃一顿,吃两顿,难道还能去吃?还有住的,行的,用的,这些都要钱。 不行,必须想办法挣点钱,否则的话,自己连城门都进不去,以后的生存也是一个大问题。 严礼强一边想着,一边就朝着不远处的坊市走了过去。 像湖州城这样升平已久的大城,城里早已经人满为患,所以城外的许多地方也很热闹,住了很多人,还有几个热闹的大坊市,到了晚上的时候,那坊市之中亮起了一个个红色,橘色的灯笼,正是热闹的时候。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生产资料和人际关系的彻头彻尾的无产者,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要赚钱,其实并不容易,严礼强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挣钱的办法。 如果想像普通人一样,找个能挣钱的普通工作或者苦力,估计不难,但这条路却不是严礼强想要的,这种工作挣钱又少又慢,只能糊口,解决不了他眼前的燃眉之急,他现在是想去灵山派的湖州别院应试,听灵山派湖州别院的招收别院弟子的时间只有最后三了,这次要耽搁了,以后不知道要过多场时间才有同样的机会。 除了这条路之外,他继承了他爹的手艺,还会打一点铁,但打铁这种东西也需要一个铁匠铺,这也是他现在没有的,就算他能找到一个铁匠铺,铁匠这行的规矩,也不会让他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子去铁匠铺里掌锤,就算他有钱租去租都不行,因为怕他做出来的东西得罪了客人,坏了铁匠铺的名声。 最后,严礼强想来想去,还是只想到了一个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用最少的资源挣到钱的办法——给人画画! 这是他上辈子初入社会的谋生手段,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他给过山风画的那副肖像画,只有身边的几个人见过,而且那副画早就被陆家烧了,也没传出去,这里离甘州十万八千里,所以也就不需要担心他画的画会被人认出来是一个人画的,就算被认出来了,也不怕,因为之前的那个严礼强,已经死了…… …… 刚刚想好谋生的手段,严礼强就已经进入到了湖州城外的一个坊市之中,严礼强那逆的颜值,一下子就引得坊市之中不少人向他看过来。 因为周围注视着他的目光太多,所以这个时候,严礼强也没有发现,其中有一道注视着他的目光,有些“特别”…… 想要给人画肖像画,自然要有最起码的工具,走在坊市之中的严礼强正想着去哪里找一点炭笔,木板或者是硬纸之类的东西,想着怎么开张,冷不防,一个人一下子就窜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四十来岁,身上穿着锦袍,但却掩盖不住一身猥琐的气息,那个人窜到严礼强前面,开口一笑,就露出一嘴的黄牙,令人生厌。 “不知这位哥可是第一次来湖州城?” 这个男人一开口,就让严礼强想起了前世他在几个城市火车站外面见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中介和给人“找妹”的鸡头。 严礼强微微皱着眉头,看了那个人一眼,“是又如何?” “哥可想找一份挣钱又多又快的活么,一年赚个几百上千两银子完全不在话下……”那个男人打量了一眼严礼强身上穿的旧衣服,一脸殷切。 “不想……”严礼强摇了摇头,直接继续往前走去,这个男人的这些鬼话,骗骗那些涉世不深的年轻人还可以,至于严礼强,他怎么会相信有上掉馅饼的好事,这种时候,那馅饼画得越大,背后的坑越深。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没想到严礼强如此干脆的回绝,他连忙又追了上来,喋喋不休的唠叨着,“我也是一片好意,看哥你一表人才,估计也是刚刚离家出门闯荡打拼,一个人在外,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我请哥你到那边的酒楼里先坐坐……” 那个男人着,就直接抓住了严礼强的一只手,要把严礼强往旁边的酒楼拉去。 “你放手……”严礼强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男人。 “嘿嘿,哥你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吗,难道你父母没有告诉你,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那个男人笑着,一幅市井老油条的模样,一只手依然紧紧的抓着严礼强的手腕,居然丝毫不把严礼强的话放在心上,“走,走,走,到那边哥哥请你好好吃上一顿好饭,咱们好好聊聊……” 严礼强不再话,他手一震,一下子就把那个男人抓着他的手挣开了,然后继续朝前走着。 “哎,我哥你怎么如此不近情理,哥哥请你吃顿饭而已嘛……”那个男人还是笑着,又伸出手朝着严礼强的手腕抓了过来。 严礼强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欺负自己年轻脸嫩,没有社会经验而已,真要是一般的十四五岁初出茅庐的少年,面对这种情况,有可能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或许还真把这个男人当成了热心肠的人,跟着这个男人就去吃饭了,然后着了道都不知道。 在那个男人的手碰到严礼强的手腕之前,严礼强的手早已经抬起,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啪……”严礼强的这一巴掌直接抽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只是稍微用了一点力,就直接把那个男人抽倒在了地上,直接被严礼强抽懵了。 “滚……”严礼强冷声呵斥道。 那个男人半响才爬起来,抹了抹自己肿起来的脸,狠狠的看了严礼强走远的背影一眼,放了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随后就有些狼狈的钻到了旁边坊市的巷子里不见了…… 第九十三章 辣手 “公子,刚刚那个人叫武涛,是湖州城升月楼的牙人,一个青皮无赖,你打了他,怕是惹了大麻烦,赶紧走,那个人一定会找人来报复你,武涛心狠手辣,又阴毒,一旦落在那个人的手上,那就惨了,不知道有多少刚来湖州城的年轻人都栽在了他手上……”严礼强刚刚走了没多远,路边就有一个好心的大爷从后面走了上来,,声的提醒严礼强注意那个人来报复他。 “多谢大爷相告,不知那升月楼是什么地方?”严礼强眨了眨眼睛,奇怪的问道。 “有些男人不喜欢女人,反而喜欢男人,升月楼是那些男人取乐的地方,楼里面都是一些娈相公,在湖州城,升月楼的人可惹不得……” 娈相公? 听到这个词,严礼强差点想吐,所谓的娈相公,就是指出卖自己色相,假扮女人来取悦男人的那些男人。 刚才那个武涛,估计就是挖了一个坑,想要把自己拐骗到升月楼卖屁股当那狗屁的娈相公! 操! 活了两辈子,严礼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居然还会因为长得太英俊惹上麻烦。 那个告诉严礼强的大爷估计也怕升月楼的人来报复,在声的和严礼强了这些情况后,看到坊市的前面有一个路口,那个好心的大爷也就走到旁边的路上去了。 刚刚几分钟前严礼强还想着怎么靠画画来赚钱,但转眼之间,一个青皮无赖,就让严礼强卷入到了麻烦之中。 这一刻,严礼强想到了《水浒》上买刀的那个青面兽杨志,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却会主动来找你。 事情有了变化,只能随机应变了——严礼强可不是杨志。 严礼强一边走一边盘算着,眼睛渐渐眯了起来,露出一丝刀锋一样的森热之感。 坊市里很热闹,吃的喝的什么都有,路边就有不少的摊位,严礼强还没有逛上几分钟,就感觉有几道刺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借着在路边一个卖糖人的摊位面前逗留的时候,严礼强朝着身后的人群之中憋了一眼,就发现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已经远远的跟在了自己身后,虽然坊市之中人来人往,那两个人跻身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装作在坊市之中逛街的样子,距离严礼强还有七八十米的距离,但严礼强还是明锐的发现了那两个人的异常。 那两个人穿着一身流行的黑色练功服,脸色寡青,目光阴阴的,一看就不是善类。 严礼强故意在坊市的街道之中饶了几圈,那两个人也跟着严礼强绕着,严礼强到哪里,他们就到哪里,这一下,严礼强更确定了。 估计是坊市里人太多,太热闹,那些人估计不敢在坊市之中公然动手,怕引起公愤,所以才先派人跟着自己。 看到坊市的路边有一个烤肉摊生意特别红火,不少人都围在肉摊面前,挑选着食料,烤肉摊的老板忙得不亦乐乎,严礼强也凑了过去,就像看热闹一样的看了一会儿,随后就离开了。 坊市之中有好几个出入口,在坊市之中转了一圈之后,严礼强又转到了刚才他进来的那个坊市出入口,一走出坊市,严礼强就突然开始撒腿跑了起来,朝着城外他刚才坐着马车来的那条路跑去。 半分钟后,脸上还肿着的武涛和那两个跟着严礼强的男人同时快步出现在了这个坊市的出入口。 “那个杂种呢?”武涛咬着牙,四处打量,一脸狞恶,“这次要是让那个杂种落在我手上,看我怎么调教他!” “武爷,你看……”旁边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人突然指着远处,“那个子已经跑了……” 武涛抬眼一看,只见月光下,那两百多米外,正有一个身影在路上狂奔,那个人,不是严礼强还是谁。 “追……”武涛二话不,带着两个人就朝着严礼强追去。 追上严礼强,不光要报仇,让严礼强好看,关键还是钱,武涛怎么可能让严礼强这样的极品就这样溜走?好在这样的事情武涛和那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做,三个人都奋力朝着严礼强追去。 满星幕之下,严礼强就带着身后的三个人,朝着自己白来的那条路的相反的方向跑去。 …… 坊市之中的那个烤肉摊,到了这个时候,围在肉摊面前的人少了一些,烤肉摊的老板才一下子发现,那肉摊之上,用来挂着烤肉的那一堆肉钩,不知道何时已经少了一个。 …… 离湖州城越远,路上人越少,在跑出五六千米之后,随着一个还亮着灯光的村子消失在路边,路上的行人,也就基本上没有了,路两边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田地越来越少,杂草树木越来越多。 “杂种,站住,你给我站住……”武涛和那两个人一边追着,一边大喊,三个人一路追着严礼强跑到这里,距离严礼强的距离,已经拉近了一半,从最初的两百多米,变得只有一百多米,这让三个人更不会就此轻易放弃。 严礼强当然不会站住,而是依旧朝着自己记忆之中的那个地方跑去。 这一跑,差不多跑了三四十分钟,一直跑到距离湖州城十多公里外的一片山坡下面,严礼强才在后面那三个人的注视之中,一下子钻到了路边的树林里。 跑到这里,后面的那三个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一个个累成了狗,不过好在还能坚持,看到严礼强钻到了旁边的树林里,三个人想都没想,随后也就跟着冲到了林子里。 跑到这里,路上人已经很少,树林里更是不可能有什么人了。 “心……”武涛已经跑得脸色发白,一句话要喘两口气才能得下去,“心……那个杂种玩什么花样……” “武爷,我们三个人,他只是一个人,怕什么,一个十四岁的子能玩什么花样,我一只手都能捏死他,只要我们三个人别走散就可以,那个子一定是跑不动了,肯定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武涛旁边的一个人喘息着着,分开前面的树枝,走在了最前面,后面的那个人想了想,还是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 就这样,三个人都钻到了树林里。 树林里光线更暗,特别是晚上,里面树影重重,上的星光月光也被切割得支离破碎,人的视线大受影响,只能听到虫子的叫声和不远处河水湍急的流淌之声。 ……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武涛三个人就深入到树林之中数百米,三个人瞪大了眼睛,咬着牙,在树林里寻找着。 突然,就在离三人不远处的一颗树下的草丛里,一下子有了一点响动,三个人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哗的一下子分开那堆草丛。 草丛里什么都没有…… 就在三个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一个黑黑的身影,已经无声无息的从旁边的树上垂下来,出现在了三个人的背后——严礼强的两只脚倒挂在树上,头和身子则垂了下来,严礼强的眼中闪动着寒光,手上,则拿着一根一尺多长的铁制的肉钩。 “奇怪,难道刚刚这里是老鼠还是兔子……”那个拿着匕首的黑衣人刚刚转过头,就和倒挂下来的严礼强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距离,不足一米。 还不等那个人叫出声,严礼强手上的铁肉钩,已经挥出,只是一下子,那个肉钩尖锐的那一端,就直接从那个人的一只眼睛里挖了进去,一钩贯脑,那个人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下了。 严礼强随后从树上扑了下来,人在地上一滚,就在另外一个黑衣人听到身后的动静突然转身的刹那,严礼强手上的肉钩,从下而上,一钩挖进了那个黑衣人的脖子,那个黑衣人惨叫一声,捂着脖子,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严礼强从而降的身影和黑衣人的倒地的惨叫把旁边的武涛给吓住了,他想都没想,惊恐的大叫一声,就丢下两个人朝着林外冲了过去。 严礼强从地上翻身而起,追之不及,就顺势在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着武涛用力砸了过去。 双方离得不远,那块石头砸在了武涛的腿上,就在武涛的一声惨叫声中,就把武涛给砸倒了。 汩汩的鲜血就像泉水一样正从那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的脖子上冒出来,那个黑衣人没死,他一边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一边惊恐的看着在站在他面前的严礼强,月光下,严礼强的右手,高高的把那冰冷狰狞的肉钩举了起来,犹如一个行走在暗夜之中的屠夫…… “不要……” 黑衣人敢出两个字,严礼强的肉钩就已经狠狠的再次砸下,落在了他的胸口…… 严礼强的手机械的挥舞着,坚决而又冰冷,每一钩,都狠狠的砸了下去,把肉钩那锋利的一端,挖在倒在地上的那个黑衣人身上的要害处——脖子上,头上,胸口……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十下…… 鲜血从那个人的脖子上和头上溅了出来,弄得严礼强一脸。 十多钩挖下去,地上的那个人已经血肉模糊,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几点鲜血,严礼强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武涛走了过去。 武涛在地上爬了好几米,刚刚严礼强砸过来的那块石头,直接砸断了他的腿骨,让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正在地上爬动着的武涛转过头来,严礼强那一张被鲜血染红的脸直接让武涛魂飞魄散,一直到这个时候,那个武涛才发现,严礼强那张俊美无匹的面孔是这么的恐怖和森冷,犹如魔鬼一样。 “我是升月楼的人,你要是敢动我……”武涛大叫着。 严礼强沉默着,走过去,一句话都没,只是举起手,狠狠砸下,一钩就挖在了武涛头上,把武涛后面的话全部砸回了肚子里。 武涛的身体抽搐扭动着,严礼强用一只脚踩着武涛的背,再次举起了手,那冰冷的肉钩一下一下的狠狠砸下去,每一下,都在武涛的身上开一个深深的血洞…… 十多下之后,武涛不动了…… 幽暗的树林里,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第九十四章 斗智斗勇 看着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严礼强拿着手上的肉钩,剧烈的喘息着。 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刚刚又带着三个人一路跑了十多公里,再加上短时间内高强度的身体运动,连续击杀三人,对于一个还不是武士的少年来,这已经是非常大的消耗了。 刚刚那冷酷凶猛的搏杀带来的动静,似乎把树林里面的那些虫子都给吓住了,短时间内,严礼强周围的虫鸣之声,瞬间消失,几只栖息在树上的鸟也被惊得飞了起来,树林里一片安静。 从严礼强在坊市的烤肉摊上顺走手上的这个肉钩的时候,他就已经选定了在这个地点把追着他来的人送上西。 这个地方,他几个时前坐着马车来的时候看到过,路边的森林,正是最合适的杀人的地方,而不远处那条湍急的河流,刚好可以抛尸。 如果武涛三个人不追着他来到这里,他当然不会就这么下狠手,而三个人追着他来到这里,那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落在一干靠娈相公皮肉来赚钱的人的手上有什么后果根本不用去想,所以,这场追逐的结果从一开始在严礼强心中就已经很明白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或许就连严礼强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次重生之后,他变得更加的冷酷和精于算计了。 在休息喘息了两分钟之后,严礼强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他把武涛的身体翻了过来,在武涛的身上搜索起来。 武涛的手上戴着一个金戒指,严礼强只是看了他的手一眼,没有去动那个金戒指,戒指这种东西,太私人了,不管自己留着还是拿出去典当都会留下破绽,会被人认出来,严礼强可不希望自己成为第二个过山风。 随后,严礼强又在武涛的腰间搜出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武涛刚刚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拿出来,或许武涛觉得根本用不着,严礼只是看了看那把匕首,就把匕首塞到了武涛的身上,这东西,对现在的严礼强来没有用,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钱。 终于,严礼强在武涛的身上,发现了一个钱袋,打开钱袋,里面有七八两碎银子,还有几十个铜钱。 银子和铜钱上可没有名字记号,严礼强把钱从钱袋之中倒了出来,在自己身上装好,随后就把空了的钱袋塞到了武涛的身上。 再摸了摸,发现武涛身上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严礼强才把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两个黑衣人的身上。 事实证明,男人出门在外,不带脑袋的或许有,但不带钱袋的,却很少,那两个黑衣人应该是什么升月楼的打手一类,但身上同样也带着钱袋。 那两个男人身上装着的钱不多,每个人只有两三辆碎银子和几十个铜钱,严礼强当然毫不客气的把这些钱揣到了自己身上。 搜刮完战利品,严礼强拿着肉钩,一钩挖在一个黑衣人的背后,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就把那个黑衣人拖到了河边,然后再转回去,把武涛和另外一个黑衣人用肉钩拖了过来。 眼前的这条河很宽,有五十多米,就在这片林子的边缘,河中水流湍急,发出哗哗的响声,今在路上来的时候,赶车的那个大叔这条河叫白浪河,和湖州的异龙湖相连,是异龙湖的支流,这条河流的河水在山间奔腾两百多公里之后,就流入到异龙湖中,而湖州之所以是湖州,也就是因为异龙湖的缘故,因为异龙湖是大汉帝国境内最大的湖泊之一…… 河边有石头,严礼强在河边捡起一块狗头大的石头,在那三个人脸上狠狠的砸了几下,将那三个人的脸全部砸得分辨不出样子来之后,就把三个人一个个的丢到了白浪河中。 三具尸体,只是在白浪河的滚滚的水流之中翻滚沉浮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从此之后,这三个人要么彻底喂了鱼虾,就算被人发现,估计也是很多后的事情,而要确认三个人的身份,以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和流通的效率来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破案,那更是一个笑话…… 做完这些,严礼强来将手上的肉钩也丢到了河里,随后来到河边水浅的地方,把自己手上,脸上的鲜血全部洗干净,然后把自己头发弄乱,遮住自己的脸,弄了河边的一点泥灰,在自己的脸上和衣服上一抹,再把衣服撕开几道口子,变得破衣烂衫,片刻的功夫,严礼强就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乞丐。 随后,严礼强在树林里又折了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拿在手上当做打狗棒,然后就走出了树林,重新回到大路上,不急不慢的朝着湖州城走去。 …… 就在严礼强离开这片树林片刻之后,就在他刚才搏杀那武涛那三个人的地方,树林中的光线一暗,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那里,犹如从空气之中冒出来的一样。 这个人,正是严礼强今日吃霸王餐时酒楼里为他付账的那个青衣老者。 青衣老者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脸上出现一个奇异的笑容,喃喃自语,“还真是当机立断心狠手辣啊,三个人杀就杀了,刚才在坊市的时候看到你拿肉钩,我却没想到你却是要用在这里的,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凶猛了吗,有意思,有意思……” 眨眼的瞬间,林中光线一动,这青衣老者的身形,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离开树林的严礼强并没有直接再去湖州城,在走了五六公里之后,路边的不远处有一个镇,他就直接去到了镇上,在一个馒头店外面花几个铜板买了两个馒头,吃完馒头,也没有住店,就在镇一个客栈后面堆放柴草的柴房外面,找了一个避风的屋檐,像个乞丐一样,坐在角落,抱着膝盖,就这么过了一晚…… …… 严礼强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就在他来到镇后不到一个时,三匹犀龙马,就冲到了镇上,马上三个拿着刀剑的大汉,一看到人就在问有没有看到一个俊美的少年和三个男人经过,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那三个人就离开了镇,重新来到外面的道路上。 在外面的道路上,还有五个面色凶狠的大汉正骑在犀龙马上等着。 “大哥,武涛他们几个都没来过镇上……” “那他们一定是在前面,走……”一个眉宇之间带着一道刀疤的男人冷冷哼了一声,一扬马鞭,就带着一群人冲了出去…… 第九十五章 进入湖州城 “杀……”严礼强怒吼着,朝着平溪郡守叶成,还有被自己咬断手指的莫冷,与一干平溪城中的刑捕护卫冲了过去…… 无数的箭瞬间穿透了严礼强的身体,但他还是不觉得疼痛,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股怒火在燃烧着…… 严礼强一只手拿着狗腿,一只手拿着短剑,挡者披靡,一个个的刑捕和护卫在他面前倒下。 只是周围的人影,密密麻麻,就像永远杀不完一样,杀了一个,马上就有两个蹦出来。 严礼强怒吼着,双眼血红,整个人的意识里,只有一个目标——救父亲! 严礼强都不知道自己冲杀了多久,在就要冲到莫冷面前的时候,只见平溪郡守叶成哈哈大笑,整个人居然从地上飞了起来,变成三头六臂的怪物,“你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一个铁匠之子,如何敢与我斗,我可是朝廷任命的平溪郡郡守,甘州叶家的重要人物,整个甘州,未来都是我们叶家的,我要杀你们父子,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你今日所做,只不过是自寻死路,我现在就先拿你父亲开刀,莫冷……” 在叶成的一声大喝之中,一脸邪异的莫冷对着严礼强阴阴一笑,一剑朝着严德昌斩了过去。 严德昌倒下,对着严礼强大喊一声,“快走…… 地间瞬间一片血红…… “不……” …… 严礼强大叫一声,一下子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喘着粗气,正蜷缩在一个柴房的屋檐下,此刻,色才蒙蒙有些发亮,空气中,还有一阵阵的寒意…… 原来,刚刚那是在做梦! 但……严礼强摸了摸自己的脸上,不知不觉,却早已经泪流满面,那心痛的感觉,依旧如此的真实,让严礼强难以呼吸。 严德昌的死,对严礼强来,是他一辈子的痛,哪怕过去了这么久,每当想到那发生的一切,严礼强总会忍不住陷入到深深的自责和后悔之中…… 要是自己正义感没有那么强,没有惹那些沙突人……要是自己那没有去走那些近道……要是自己那没有那么多管闲事……要是自己在发现了那条地道之后没有冒然进去…… 这最后的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严德昌,是不是就不用死? 严礼强的心中,有太多的如果,可现实却没有如果。 这才是让人揪心的地方。 如果可以选择,严礼强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让严德昌活过来。 可惜,这一切只能成为严礼强的奢望。 “你这个叫花子在这里鬼叫什么,人都被你吓了一跳,要是吵醒了店里的客人,看我不来揍你,赶紧滚,给我死远点……” 客栈的伙计起得早,已经开始干活,在厨房里准备生火烧水,为早起的客人准备热水,那伙计正到柴房这边抱柴火,听到柴房外面严礼强在梦中的惊叫,忍不住从后门走了出来,对着严礼强大骂,而且要作势奏严礼强一顿…… 严礼强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语不发的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外面的街上走去。 只有变得更强,才有报仇的希望,才能手刃仇人…… 严礼强的拳头紧紧的捏了一下…… 镇已经苏醒过来,讨生活的各种人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准备一的劳作,严礼强顺着昨晚的路,离开镇,来到外面的大路上,然后杵着那根树枝,慢吞吞的朝着湖州城走去。 从镇到湖州城的路满打满算也就六七千米,这不算远的路,严礼强一直走了差不多两个时,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才再次来到湖州城的外面。 湖州城城门大开,无数的人已经开始在城门内外进进出出,特别是那些卖菜的,准备进城做买卖的人,更是在城门口排着队,挪着脚步准备进城。 有些意外的,严礼强还看到几个和自己穿得一样,全身上下破破烂烂,满面灰尘的叫花子,也排着队准备进城——看来就算是要饭的,这进城里要也比在外面要得要多。 在城门口,除了有一队士兵之外,还有两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在一个个的看着进城的那些人。 那两个汉子身上穿的衣服,完全和昨晚被武涛叫来的那两个汉子身上穿的衣服一样,不仅衣服一样,就是气质上,也差不多,这守在城门口的两个人,全身上下同样透着一股市井之中青皮打手的那种好勇斗狠的劲儿。 一看这两个人,严礼强就知道这两个人守在城门口,不是在等着自己就是在等着那三个人,估计昨晚武涛和那两个人没回来,升月楼的这些人就有些急了。 严礼强跟着进城的人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这两个人,只是往严礼强身上瞟了一眼,然后就把严礼强当成了空气,还在声的聊着话。 “你武涛带着老鼠和贼毛两个人不会出什么事吧?听昨晚朱爷亲自带着人追出了上百里,也没有在路上碰到武涛他们……” “谁知道呢,武涛就不了,老鼠和贼毛两个人可是一把好手,捅人可从来都没眨过眼,干这种事也从来没失过手,有他们两个在,三个大男人加在一起,总不会连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都斗不过吧……” “真是见鬼了,老子都在这里站了好几个时辰,腿都站麻了……” “听昨晚那个少年是傅公子昨晚在坊市上偶尔遇到的,傅公子当时就在酒楼上,往下一看就看到上,然后才让武涛去出的面,傅公子指名要的人,还是第一次失手,听昨晚傅公子大发雷霆……” “傅公子可是我们升月楼最大的金主啊,几位爷哪里敢得罪!” …… 耳朵里听着身后那两个打手的话,来到缴进城费的箱子面前,严礼强从袖子里摸出了三个铜板,放到箱子里,随后就毫无阻碍的进了湖州城。 眼前的湖州城对严礼强来有些危险,但相比起这危险来,严礼强更不愿意放弃的是加入灵山派的这个机会。 没有这些大门派做靠山,不加入到这些大宗门之中,作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学得了高阶的武功和秘法?没有高阶的武功和秘法,所谓的报仇,就永远只是一个梦…… 为了这个机会,严礼强愿意去冒这个险。 …… 一走进湖州城的城门,出现在严礼强面前的,就是一条熙熙攘攘人头涌动的大街,这大街两层,到处都是用苍巨木建立起来的七层以上的宏伟阁楼,到处雕梁画栋,而在大街的街面上,来往的行人车马各走一边,那宽阔的车道,几乎可以让十辆马车并排而行,而路边店铺之中的商品,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不少商家为了招揽顾客,还在门口雇人玩起了各种杂耍。 湖州城的繁华,超不多要超过平溪城十倍。 严礼强在湖州城中到处逛着,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这个样子,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一个要饭的,也没有谁会朝他身上多看几眼。 …… 只是一个时之后,严礼强就在湖州城内一条相对有些冷清的街边,看到了一个出售各种男士成衣,鞋帽等物品的服装店。 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胖胖的掌柜,站在店门口旁边的柜台旁,眼巴巴的看着街上的客人。 严礼强看了店里的那些东西一眼,就走了进去。 “出去,出去,出去……”那个胖胖的掌柜一看到严礼强进来,就像吃了苍蝇一样,一下子就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一脸厌烦的要把严礼强往外面赶,“这一大早的,生意都没有一个上门,你倒来要饭了,这不是触霉头么?” “谁我是来要饭的?”严礼强瞪了那个掌柜一眼,手上拿出几两碎银子,啪的一声就拍在了柜台上,“我是来买衣服的。” 看到桌上的那几两碎银,就像变脸一样,脸上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笑容,怒气全消,“请请请,里面请,上门是客,上门是客嘛……” 店里有各种成衣,从便宜的粗布衣服,到高级的丝绸袍服,高中低档,都有。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就从头到脚给自己挑选了一套行头。 “这些多少钱?” 掌柜的啪啪啪的打着算盘,“这些衣服,鞋袜,再加上头冠,都是店里最好的,全部买的话,给客官您优惠一点,再免去十七个铜板的零头,这些衣服,总共要三两九钱六分银子……” 三两九钱六分银子,这个价格,听着少,但已经不便宜了,不仅不便宜,还非常的昂贵,这个时代,普通的一个四口之家过一年,也就五六两银子就差不多了,严礼强挑选的这一套行头,已经够一户普通人家过半年了。 “店里可以换衣服么?” “可以,可以,这里后面就有两个换衣间……”掌柜的连忙道。 “那好,我给你四两银子,掌柜的你也不用找我钱了,只需要给我在换衣间里打两桶水来,我就在你这里梳洗沐浴一下……” “这个……店恐怕一时之间没有那么多热水……” “冷水就可以……” 一点水值几个钱,后面院子的井里随便提,想到随便打两桶水就能多赚几分银子,掌柜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笑容,立刻点着头答应了。 …… 第九十六章 希望破灭 只是不到半个时的时间,洗了一个澡的严礼强换上一身崭新的行头,看着镜子中的那个自己,严礼强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 镜中的严礼强全身焕然一新,头上戴着一个紫色的丝冠,用一根琥珀飞羽铜簪束住,身上穿着一件绸制的蓝色长袍,一条同色的长裤,长袍下,罩甲,衫衣,内襟一应俱全,蓝色长衫的腰间,系着一根红松石的饰银腰带,脚下则穿上了一双鹿皮厚底皮扎。 这么一变,一个风采绝世的翩翩美少年瞬间就出现在了严礼强面前,不别的,就算是把那已经死了的武涛再叫到严礼强面前,那个武涛一时之间恐怕也认不出眼前这个人就是昨日他在坊市之中见到的那个少年。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还真是一点没有错。 看着镜中的那个自己,严礼强也很满意。 当严礼强从房间里重新走出来去的时候,那个胖胖的掌柜看严礼强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魔术表演大变活人一样,整个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个乞丐和现在的这个年轻公子居然是同一个人,他看看严礼强个,又看看打开了换衣服的房间,完全不出话来。 “掌柜的,那些破旧衣服就烧掉或者扔掉吧,告辞了!” 严礼强朝着掌柜的拱拱手,随后就走出了店铺。 “乖乖,这个公子难道是在变戏法么……”看着严礼强离开,那个掌柜喃喃自语道。 …… 来到外面的大街上之后,严礼强随便找了一个人,问清了去灵山派湖州别院怎么走,随后就直接奔着灵山派湖州别院去了。 …… 一个时之后,严礼强就来到了灵山派湖州别院的外面。 灵山派果然不愧是下四大宗门,只是一个湖州别院,就在寸土寸金的湖州城中占据了一块面积多达四百多亩的区域,远远看去,灵山派湖州别院犹如一片宫殿,高墙红瓦之后,到处是郁郁葱葱的苍大树,一座座高大气派的楼阁亭台等建筑就隐匿在那一片葱翠的树影之中。 灵山派湖州别院的大门犹如一座缩版的湖州城城门,大门正对着一个开阔的广场,就在此刻,那大门之外,聚集了差不多上千个的年轻人,那些年轻人一个个在排着长长的队伍,分成几路,正在参加选拔。 这样的场面,严礼强上辈子也只是在那些参加公务员考试的报名现场看到过。 在队伍的另外一边,有一个报名处,报名处那里也有几百个人在排着队,报名就是第一遍的遴选,获得资格的人,在报名处拿了一块牌子,就可以去参加后面的选拔,没有资格的人,在报名处就被筛下来了。 严礼强也来到了报名处,排在队伍的后面,准备报名。 报名处的队伍里,严礼强一来,就吸引了一大堆的目光,不少人都在悄悄的打量着严礼强,特别是报名队伍之中有几个年轻女子,看到严礼强,更是一个个目光发亮。 “兄弟你好,认识一下,我叫陆文刚,今来报名参加灵山派湖州别院弟子选拔,不知道兄弟你如何称呼……” 排在严礼强前面的也是一个年龄十五六岁的少年,那个少年长得有些憨厚,不过眼神却非常的灵动,在朴实之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看到严礼强过来,那个少年主动和严礼强打了一个招呼。 “你好,我叫严礼强!”严礼强笑了笑。 “兄弟你不是湖州人?” “嗯,不是……” “哦,我也不是湖州的,我是关州萧山郡的,听灵山派湖州别院今年开始招收选拔弟子,特意赶来的……” “这灵山派湖州别院平时是不是都很少招收弟子?” “当然,上一次灵山派湖州别院招收弟子还是三年前,这样的机会,可不容易遇到啊,兄弟你这马步关过了没有……” “已经过了……” “过了就好,看到刚刚那几个离开的没有,那几个人就是没有过了马步关的,连报名都通不过,这要进入灵山派湖州别院,除非有特殊的才能,否则仅仅是报名这一关,最少都是要过了马步关的!”陆文刚转过头来和严礼强着,随后眨了眨眼睛,“其实我也是两个月前刚刚过了马步关,我想加入灵山派,到不是想学灵山派的什么武功……” “陆兄加入灵山派不是为了学武,那是为了什么?”严礼强好奇的问道。 陆文刚仰起脸,用仰慕的语气道,“现在坐镇灵山派千机堂的,正是下第一机关大师张佑荣,听张佑荣三十岁的时候,就制作出可以飞行的木鸟,那木鸟可以在上飞几个时辰不落地,真是太厉害了,我要是加入灵山派,将来不定就能进入灵山派的千机堂,和下第一机关大师学习机关之术,那可比练武有意思多了……” 既然有喜欢当木匠锁匠的皇帝,那么,有一个因为喜欢机关术而加入灵山派的少年也不奇怪,严礼强理解笑了笑,“就祝陆兄早日加入灵山派千机堂……” “嗯,我的梦想,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制作出木牛流马,你要是能让那些不吃不喝的木牛流马能下地帮人干活,能在路上帮人拉东西,就能让人清闲下来,就能让穷人变得有钱,能吃饱饭,是不是很有意思……” “不错,挺有意思的,这个想法也很好!”严礼强笑了笑,他没有告诉陆文刚,他梦想的那些木牛流马,其实要制造出来并不困难,只需要一台蒸汽机而已,但无论什么样的机器,都只能提高劳动效率和生产率,机器不可能改变社会生产关系的本质和阶级矛盾,就算有了木牛流马,穷人还是穷人,富人还是富人。 听到严礼强恨赞赏自己的想法,陆文刚就像遇到知己一样,一下子来了兴致,和严礼强滔滔不绝的起他喜欢的机关术来…… …… 排了半个多时,前面的人有些人通过了报名这一关,领了一个牌子到旁边去排队,还有的人,则没有通过,一个个唉声叹气的走了。 轮到陆文刚的时候,陆文刚把自己的家庭籍贯住址什么的一,又展现了一点他在机关术上的认识,报名的人检查了一下他拳头上的力量,然后点了点头,让他留了一个手印,给了他一个牌子,就让他到另外一边排队去了。 “严兄弟,我在那边等你……”陆文刚高兴的对着严礼强扬了扬手上的牌子,跑到那边排队去了。 …… 陆文刚一走,下一个,就轮到了严礼强。 “姓名?” “严礼强……” “年龄?” “14……” “家中籍贯住址,父母姓名,作何营生?” 严礼强微微犹豫了一下…… 看到严礼强犹豫,灵山派报名处的那个男子盯着严礼强的脸,很认真的道,“我提醒你,一旦成为灵山派的弟子,你所的这些资料灵山派都会派人到你所来的地方核实,如果有假,轻则逐出灵山派,重则以奸细论处,立斩不饶……” 严礼强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我从四海为家,到处漂泊,居无定所,没有见过家中父母……” “那是谁把你养大呢?” “一个老乞丐,他在几年前已经过世了!” 报名处的那两个灵山派的人互相交头接耳的商量了两句,然后就对着严礼强摇了摇头,脸色转为冷漠,“灵山派从不接收来历不明的弟子,所以,请回吧,下一位……” 第九十七章 龙虎山上 严礼强满心失落的离开报名的队伍,他没想到,他竟然连加入灵山派的报名的资格都没有争取到,那变强的梦想,转眼之间,就被残酷的现实重重一击…… 在来之前,严礼强也没想到灵山派对加入门派的弟子的身份核查,会如此的严格。 严礼强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这不能怪灵山派,只怪自己把一切都太想当然了,忽略了这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 像灵山派这样下有数的大宗门,要是对宗门招收弟子的身份不严格把控核实,那才是不正常的,轻轻松松报个名就加入大宗门这种事,估计只有在上辈子看到的那些脑残的影视剧中才会出现。 自己固然可以改头换面,但自己的身份背景,却无法凭空生造,瞎编出来的东西,灵山派只要派人去一查,自己就要露馅,在灵山派呆不下去,搞不好还会丢了命。 自己现在在许多人的眼中已经死了,难道自己还能告诉灵山派自己可以重生?自己的老家就在甘州平息郡青禾县柳河镇? “严兄弟,怎么样,拿到牌子了吗?”陆文刚跑了过来,一脸关切的问了严礼强一个问题。 严礼强摇了摇头,脸上却还是带着一个微笑,“礼强就在这里祝陆兄能加入灵山派,早日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陆兄去排队吧,他日有缘再见!” 陆文刚有些惊讶的看着严礼强,严礼强却已经拱拱手,独自一人离开了灵山派湖州别院。 湖州城再繁华,在这个时候,对严礼强来,也失去了意义。 一定有办法的,有办法的,灵山派自己进不去,不代表别的门派就不行…… 严礼强在心中对自己着,记得昨日在来的路上,那个赶车的大叔就在湖州境内还有一个大宗门,叫龙虎宗,龙虎宗就在龙虎山上,自己还可以再到龙虎宗试试…… …… 龙虎山距离湖州城八百多公里,整个龙虎山占地上万平方公里,延绵横亘,是湖州境内最大的一座山,在整个湖州,唯一能和灵山派湖州别院打擂台的,也就是龙虎山上的这个龙虎宗,如果灵山派在湖州是过江强龙,那么,龙虎宗就是湖州本地的坐山虎。 五后,严礼强出现了了龙虎宗的山门之外…… …… “龙虎宗每年三月会在龙虎山下有一个招收弟子的大会,但龙虎宗招收的所有弟子都是家世清白的良家子弟,所有来历无法查证核实的人,龙虎宗一律不收,几百年都如此,其他宗门情况也是如此,所以,年轻人,请回吧……”龙虎宗山门外的一个知客的话,就像一盆寒冬腊月的冰水,瞬间就把严礼强的浇了一个透心凉。 灵山派如此,龙虎宗如此,所有有实力的宗门,几乎都如此,只是身家来历清白这一关,就几乎把自己挡在了这些大宗门的山墙之外。 严礼强心中苦涩,步履沉重的离开龙虎山的山门,朝着山下走去。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严礼强在心中呐喊着…… 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那些武艺和秘法,几乎都掌握在这些大宗门和大家族的手中,那些大家族中的秘籍战技,根本不可能传给外姓之人,不加入这些大宗门,自己又能到哪里去学习高强的武艺战技? 严礼强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但这个时候,这些大宗门的森严法度,这个世界的规则构筑起来的壁垒森严的堡垒,却是他无力挑战和撼动的。 …… 龙虎山上风景秀丽,到处奇峰异谷树木成林,走在下山的山道之上,严礼强心中有些茫然,山上那秀丽的景色,看在他眼中,也如一张白纸一样,毫无生趣。 正在严礼强走着走着的时候,突然之间,他的耳边听到一阵声音。 “哎呦……哎呦……” 这似乎是一个人的痛苦的呻吟之声,就在前面不远处,严礼强眨了眨眼睛,快步就朝着前面走了过去,刚刚走过一个山路拐角处的巨石,严礼强就看到一个身穿粗布麻衣,身上还背着一个竹篮的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山道的旁边,痛苦的呻吟着。 从装扮上来看,老者应该是上山的采药人,家境应该不富裕。 山道的左手边,就是一片崖壁,上面怪石嶙峋,一块西瓜大的石头散落在山路之上,而老者的左腿,膝盖以下的部位,却诡异的往外扭曲着,应该是已经断了。 那个衣老者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已经完全站不起来。 “啊,这位老丈,你怎么了……” “今日我到龙虎山上采药,没想到刚刚来到这里,这上面却突然有一块石头掉了下来,刚好砸在我的腿上,我这腿已经断了,现在已经站不起来……”那个老丈一边,一边直抽着冷气,整个身子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龙虎山是风景胜地,这里除了龙虎宗之外,山上的景色,也会吸引许多人来游览,山上还有许多植被,奇花异草也有不少,刚才严礼强来的时候,就在路上遇到了好几个游客和采药人,只是那几个人没有与他同路,走了一会儿,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所以这个老者的话没有什么破绽。 严礼强又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老者腿上的伤势,老者的腿肿已经肿胀了起来,别的不,只是从骨头的形状上来判断,老者的伤势也应该是真的。 “这位老丈,你今日就一个人来吗,有没有同伴,如果有同伴,我帮你把同伴叫来……” “我今日就一个人来,没有同伴……”采药的老者摇着头。 “不知老丈你家在何处?” “我家就在龙虎山下不远的镇子上,只要到了山下,再走几里就到了,不知哥能否帮我一个忙,把我送到山下……” 从这里到山下,虽然有山路,但都崎岖难行,而且路程颇远,差不多有二十多里地,要把一个受了伤,行动不便的老人送到山下,这可绝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 “老丈,来,心点,我背你下去吧……”严礼强也没多想,就干脆的答应了下来,要把老者送到山下…… 第九十八章 危机到来 严礼强在那个老人面前蹲下,然后让那个老人搂着他的肩膀,上半身靠在他的背上,然后他心翼翼的搂住老人的大腿靠近臀部的位置,慢慢站了起来…… “老丈,你看这样行不行,要是疼的话,你就一声……” “伙子,你是好人啊,今真是麻烦你了……”那个采药的老大爷激动的道。 “不麻烦,不麻烦,我就先送你下山吧……” “嗯,山路滑,又陡,伙子你慢点走……” “老丈你放心……” 老人的身体,七十公斤不到,对严礼强来,根本不算什么,严礼强背在背上,也不觉得累,更不会觉得嫌弃,在背稳之后,就大步朝着山下走去。 “伙子,你是哪里人啊……” 在下山的路上,那个采药的老丈主动开口,和严礼强聊起来。 “我哪里人都不是,四海为家……”严礼强苦笑了一下。 “这么年轻就四海为家,那家中的父母呢……” “过世了……” “哎,伙子看你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没想到也是孤苦伶仃的苦命人!”老人叹了一口气。 “呵呵,这世间,多的是比我命苦的人,老爷至少还没有让我缺胳膊少腿,还有可以自食其力的能力,有时候想一想,也不要奢求太多!” “伙子你倒挺豁达,比我活到这个年纪都强!” “哪里话,我这只是苦中作乐罢了,总不能一愁眉苦脸吧,真要那样,别人看了厌烦,自己看了也难受,人总不能永远生活在痛苦里,总得往前看,得有个奔头……” “对,人活着就得有个奔头!”老人笑了起来,“就像我,活到这一把年纪,也是无儿无女,穷困潦倒,我也是想着我每日上山采药,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我菜的药却能救人,这才坚持下来!” “老丈你家里难道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了,也就我一个,有时候,这人和人在一起,也要讲缘分的,没有缘分的东西,你强求不来,就算走遍涯海角,也是无用……”老人叹了一口气。 “是啊,这个世间,一切都是讲求缘分的!” 难得遇到一个还能和自己聊一聊的人,这个人也不和自己有什么厉害关系,严礼强也没有隐瞒,而是敞开心胸和老人聊起了,这一聊,重生以来的这些日子的压力和愤懑,都宣泄出去不少。 “对了,我记得上面那条路是去龙虎宗的路,伙子你是龙虎宗的弟子吧……” “我倒是想要加入龙虎宗,可惜龙虎宗不收,我来历不明……”严礼强一边下着山,一边叹了一口气。 “的确,这些大宗门收的弟子,都要能查清来历身份的人,像伙子你这种四海为家,让人查不到根脚的,他们根本不敢收,怕你是对头派到他们门派的卧底**细,像这些大宗门,谁没有几个对头和仇人,就算没有,也难保证不会有人眼红嫉妒,会觊觎这些宗门之中的修炼秘籍,所以他们对弟子这一关,卡得特别严,基本上收的都是有家底的良家子弟……” 严礼强沉默了,老丈的话的正是他最无奈也是最绝望的,这些大宗门招收弟子的规矩,意味着他有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进入到这些大宗门之中,学习那些高深的秘法和武功,这报仇之事,也变得遥遥无期,看不到半点希望。 这个时候,严礼强甚至都忍不住在想,要是实在不行,他就先回甘州平溪郡,然后慢慢想办法接近姓叶的那个狗官,找到时机,就拼死行险一搏…… “伙子你也不用灰心,所谓无绝人之路,你在这里碰了壁,不定这底下,还有一个地方正敞大门等着你来呢!” 严礼强把老丈的话当做了安慰,只是笑了笑,“多谢老丈,不到最后,我是不会放弃的!” 两个人聊着,严礼强不知不觉就在山路上走了好大一段距离,差不多有六七里路,已经下了一半的山路。 “啊……”那个老丈突然大叫了一声。 “老丈,什么事……” “伙子,我忘了,我的钥匙,我的钥匙忘带了,估计掉在刚才你背我的地方了,这没有钥匙,我回去也打不开家门啊……”老丈着,有些为难的道,“伙子,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回去找一找……” “老丈,这个……回去把那把锁撬了,我送你一把新的锁……” 那个老丈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伤感,“那把锁,是我以前的浑家活着的时候亲自买来的,我那浑家有锁有门就有家,那锁的钥匙有两把,一对,我用了几十年了,想留个念想,舍不得把它损坏……” 要是一般人,能有好心送人下山已经不容易,送到一半的时候遇到这种事,居然还要再跑回去,估计十个人中有九个都不会再回去帮老人找钥匙,但严礼强在听完老人的那些话后,就不再什么,而是直接点了点头,“好,老丈我先把你放在这里,你稍等一下,我回去给你找钥匙……” 严礼强着,看到山路边有一颗大树,就走到大树前,心的把老人放得坐在了树下的一块石头上,让老人坐好,在问清楚了那把钥匙的形状和特征之后,他返身就朝着刚才下来的路走去。 只是刚刚离开那个老丈没有五十米,严礼强就又听到身后的那个老丈突然大叫了起来,“蛇,蛇……” 严礼强回头,只见一条将近两米长,头呈三角形,浑身黝黑带着白色花纹的毒蛇,从离那颗树不远的草丛之中钻了出来,刚刚来到山路之上,正吐着信子,摆动着身体,抬起头,朝着那个老丈所在的地方靠近。 那个老丈大惊之下,以为身体不能跑,就只能从身边抓起一些泥土和碎石来,朝着那条蛇丢了过去,不想让那条蛇靠近。 严礼强也也吃了一惊,想都没想,就一把折断身边一颗树的树枝,然后拿着那根树枝就朝着那个老丈跑了过去。 不知那条蛇是被那个老丈丢的碎石唬住了,还是被严礼强大步奔跑过来的动静惊了一下,在严礼强刚刚跑到出几步的时候,那条蛇一下子就转身,重新钻到了路边的草丛之中。 严礼强跑过来,用手上的树枝剥开那片草丛,却已经没有了那条蛇的踪迹,因为那片草丛之后,就是一片山沟和深涧,杂草密布,一条蛇往里面一钻,瞬间就能无影无踪。 严礼强转过头,发现那个老人脸色发白,似乎仍然心有余悸。 “老丈,刚刚那是什么蛇?” “那是黑鳞蛇,一咬到人马上就没命了!” “龙虎山上蛇多么?” “多,当然多,这龙虎山龙虎山,所谓的龙,的就是蛇啊,以前这山上最多的就是毒虫猛兽,只是龙虎宗在这里开宗立派之后情况稍好一些,不少的猛兽,都被龙虎宗的人赶走或者是杀了,只是这些毒蛇,却还有不少,要是我腿好,也不怕这条蛇,只是现在……” 听老丈着,严礼强看了看周围的重重密林和老人那行动不便的腿,最后也只能继续在那个老丈面前蹲下,“老丈,来,我背你上去吧,我背着你还好,有个照应,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实在有些不放心,万一我走了,那条蛇再钻出来,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那真是麻烦你了……” 严礼强没有看到的是,就在他在那个老丈面青再次蹲下的时候,那个老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微笑。 严礼强重新背起了那个老丈,然后转过身,开始爬山…… 要不是严礼强练过易筋洗髓经,这个时候,再背着一个大活人来回下山爬山这么一折腾,恐怕早就累瘫了,不过就算严礼强没有累瘫,却也是背得大汗淋漓,那衣领上,全部被汗水浸透,整个人的脸,也红了起来。 严礼强重新背着那个老丈爬了六七里的山路,回到他见到那个老丈的地方,果然就在那个老丈刚才坐着的地方的草丛里,找到了一把钥匙。 把找到的钥匙交给那个老丈,严礼强继续背着老丈下山。 这一次,刚刚来到龙虎山下,一个眉宇之间有一道刀疤,面目有些阴冷的大汉,就突然从路边蹿了出来,挡住了严礼强的路…… 随着那个男人一挥手,旁边的树丛之中,又跑出了七八个汉子,一个个把严礼强给围了起来,冷冷的盯着严礼强。 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和那晚上被严礼强干掉的跟在武涛身边的那两个打手一模一样。 看到这些人突然冲出来,严礼强心中猛的一跳,但脸色还算镇定,依旧被那个老丈背在了自己身上,“各位好汉是要劫道么,这可是龙虎宗的山脚之下,诸位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子,不用装了!”那个眉宇之间有一道刀疤的男人看着严礼强冷笑着,“你下手挺狠啊……” 第九十九章 拼死一搏 “我以前从未见过各位,也和各位无冤无仇,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严礼强环视了周围一眼,平静的道。 “哈哈哈,我这双眼睛,怎么可能认错人啊!”随着一声哈哈的大笑之声,又有三个人从树丛后走了出来,站在那些黑衣打手的后面。 那新走出来的三个人,中间一个是一个一身锦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那个公子哥双颊凹陷,两眼圆凸,乍一看,他那凸出的双眼有些像得了甲亢的症状,而细细一看,那个人凸出的双眼,死死盯着严礼强,犹如饿鬼一样,眼中尽是淫邪猥亵的光彩,令人作呕。 “那你在坊市之中一出现,我就看到了你了,我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长得如你一样标致的男人,嘿嘿嘿……”那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对着严礼强猥琐的笑着,“那晚上武涛他们去追你,三个人都没有回来,原本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第二我却又在灵山派湖州别院的报名处看到了你,没想到吧,当时你换了衣服,我正在排队,差点没有把你认出来,不过好在衣服可以换,人却换不了,带着人找了你这几,终于在这里把你追到了……” 严礼强眯着眼看着这个令人作呕的男人,回想着那在灵山派湖州别院报名时的情况,依稀之间,他记得自己好像见过这张脸,只是当时四面八方打量自己的人太多,这个人在排队的人群之中,他都没想到这个人,正是自己来到湖州城之后一系列麻烦的始作俑者。 “你是谁?”严礼强冷冷的问道。 “哈哈哈,我姓傅,叫傅子象,湖州城谁不知道我的大名!”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颇为自傲的看着严礼强,一脸得意,“湖州最大的万宝商团,正是我们傅家的,我爷爷就是灵山派的堂主之一,我爹是湖州刺史府的长史,我们傅家,在湖州,也算是豪门大族,我现在也加入了灵山派,将来进入灵山派本部,也是易如反掌,你若跟了我,我绝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 这样的人,在严礼强眼中,简直就像一坨屎一样,听到这坨屎如此大言不惭,严礼强都被气乐了,简直要吐,“你家如何,与我无关,你加入什么派,我也不关心,我现在要离开,你们不要挡我的路!” “子,你以为你现在还走得了么?”那个眉宇之间有一道刀疤的男人跳了出来,恶狠狠的看着严礼强,“我还没有跟你算武涛他们的账呢,你,你把武涛他们到底怎么了,怎么他们那晚去追你,就一去不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是不是把他们杀了,然后抛尸野外?” “我不认识你的武涛六涛!”严礼强冷着脸道。 眉宇间有一道刀疤的那个男人狞笑起来,他捏着自己的双手,手上的骨头立刻就发出一阵啪啦啪啦的爆响,“看来,不来点手段你是不了,我倒要看看你身上的这几根骨头能硬到几时?” “朱安,心别把他伤得太厉害了,更别弄花了他的脸……”那边的那个傅公子还担心的吩咐了一句。 “傅公子放心,我们湖州城升月楼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啃不下来的硬骨头,看我怎么把这子给搓圆了……” “如此光化日之下,你们无缘无故就在这里肆意妄为,就不怕王法么?” “王法?”围着严礼强的那几个人微微一愣,然后同时大笑起来,一个个就像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那个叫朱安的笑得几乎眼泪都要出来了,“那王法,只是对你们这些草民有用,你们若不听话,我们就用王法收拾你们,王法要如何,还不是我们了算,你还当真了?” 严礼强自嘲的一笑,亏他还把一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以为这样就会让人抓不到什么把柄,他却忘了,这个世界,其实,从来都不是讲道理,而是讲拳头的,既然对方已经认出自己,那有没有证据,讲不讲王法,对对方来,根本无所谓,他们想的,只是要把自己拿下凌辱而已。 严礼强上辈子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潜移默化之中,他这辈子潜意识在许多时候也都会把法律的底线作为自己行为的考量,比如当初诛杀洪家之人,比如杀武涛三人,他虽然知道自己是犯法的,但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的行为暴露出去,公然践踏法律的底线,但此刻,严礼强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在这个世界,法律果然只是弱势群体的精神安慰剂,像甘州叶家,湖州傅家这样的大家族,何时会把王法放在眼中,所谓的王法,只是他们手上的工具而已。 从这一刻起,王法这两字在严礼强心中彻底死了。 看到对方已经准备动手,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看着那个朱安还有傅子象,“我背着的这个老丈是我刚刚在山上认识的,他上山采药,腿上受了伤,我只是顺路送他下山,他以前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我现在要把他放下来,你们不要为难他,你们若想做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好了!” “一个糟老头而已,谁会在乎?”那个傅子象瞟了严礼强背着的那个老头一眼,撇撇嘴道。 那个采药的老丈似乎是被傅子象和升月楼的这些人吓住了,在这些人出现之后,他就变得一言不发。 严礼强看了看周围,就走到路边,把自己背着的那个老丈在路边放了下来,“老丈,今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自己多保重!” 放下了自己身上背着的老人,严礼强转过身,看着周围那些围着自己的人,脸上慢慢的冷硬了起来,刷的一声,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眯着眼看着那些人,咬着牙,冷冷的出了两个字,“来吧……” “一个连武士都不是的毛头子,也学别人拼命么?”那个朱安看着严礼强,不屑一笑,“今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孩子不要随便玩刀!” 那个朱安着,身形一闪,几乎一步就跨到了严礼强眼前,然后一掌向着严礼强拍来…… 第一百章 生死搏杀 朱安近身,一掌拍来,势大力沉,迅猛无比,严礼强想都不想,身体一侧,同样上前一步,拿着手上的短刀,就朝着朱安的脖子上扎过去,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 如果是普通人面对朱安的攻击,十个有九个会选择防守躲避,但严礼强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不防,不躲,而是与朱安拼命,你打我一掌,我就扎你一刀。 迄今为止,严礼强还从来没有和武士以上的的人交过手,在朱安出手的瞬间,严礼强就已经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个朱安的对手,这个朱安,绝对是武士,而且还是武士之中的强者,实力实在超出自己太多,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传统的打法,毫无意义,双方的实力差距太明显了,今自己想要逃出生,只有放手殊死一搏,才有机会。 严礼强出手的狠辣和干脆,也让朱安心中瞬间一惊,他发现严礼强步法灵活,反应迅捷,特别是那一刀扎来的气势和力量,已经有相当的火候,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十四五岁还没进阶武士的少年,而已经有了几分武士出手的风采…… “啪……”的一声,朱安临时变招,在严礼强的匕首临身之际,他一掌横拍,展开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直接拍在严礼强的短刀之上,然后一脚向着严礼强踢过来。 严礼强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上短刀一震,差点握不住,整条胳膊一麻,差点一下子被荡开,看到朱安一脚踢来,严礼强直接就顺着手上的那股力量,使出《九宫风影步》,一招中五转乾六,身形一翻,步伐一错,整个人一下子就避过了朱安的那一脚,又拉开了与朱安的距离,然后匕首朝下,摆出了一个防守的姿势,双眼紧紧的盯着那个朱安。 “这个子有点扎手,出手又狠又毒,武涛三人十有八九已经栽在这个子的手里,大家心,不要让这个子跑了……”那个朱安大叫了起来,周围的那些黑衣打手听到朱安这么,一个个都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围成一圈,同时靠近了一些,把两个人围在了中间。 这一次,严礼强没有等着那个朱安朝着自己冲过来,而是主动发起了攻击,他没有朝着朱安冲去,而是在看到周围的那些黑衣打手收缩了包围圈之后,一转身,作势就像着身后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扑了过去。 朱安一声怒吼,整个人如苍鹰搏兔一样,一下子就朝着严礼强扑了过来。 严礼强做的是假动作。 就在朱安朝着他扑来,包围圈前面的几个黑衣打手也同时逼近的时候,他的身体一矮,直接在地上快速一滚,就从凌空飞起的朱安的脚下穿了过去,来到了朱安的后面,然后整个人身体在弹起的同时,就朝着逼过来的一个黑衣打手扑了过去。 看到严礼强扑来,正面对着他的一个黑衣打手想都不想,就用手上的长刀朝着严礼强劈过来。 双方兵刃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严礼强手上拿的虽然是短刀,但严礼强的一身力量却远在那个黑衣打手之上,而且在兵刃相交的瞬间,严礼强是主动用短刀格在了那个人手上长刀靠近刀把的位置,那个黑衣打手的长刀瞬间就被荡开了,然后还不等那个黑衣打手反应过来,严礼强的左手的袖子里,突然滑出一把短刀,那把短刀,瞬间就刺入到了那个黑衣打手的胸口…… 严礼强随身携带的短刀,是两把,而不是一把…… 黑衣打手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扑倒在地,被严礼强一刀毙命。 没有任何人想到严礼强在这种时候还能把一干人刷得团团转,居然还能杀人,看到严礼强状若疯虎的的模样,远处的那个傅公子身边的两个保镖,也同时往前上了一步,把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挡在自己的身后。 身后的朱安已经反映了过来,速度超出了严礼强的预料,严礼强只觉背后劲风压体,他如果继续前冲,倒有可能冲出包围,但在冲出的同时,就要完全承受朱安的这一击,这一击,绝对能让自己重伤,甚至失去行动能力,受了这一击之后的自己还能在一堆人的追捕之中再逃出去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心念电转之间,严礼强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一咬牙,身体瞬间侧扑,在地上一滚,就再次避过了朱安的这一击。 赖驴打滚这一招,虽然施展起来不美观,但在很多时候,却是躲避敌人攻击的最好的办法。 那个朱安没想到严礼强在自己眼皮底下还能杀了一个自己带来的手下,而且居然还能两次躲开自己的攻击,那个朱安简直要被严礼强气疯了,“子,这是你自己找死……”,朱安一声怒吼,身上红光一绽,瞬间就显现出一个功法法相来——那是一条一条狰狞的红色毒蛇。 毒蛇的功法法相一出来,朱安的双掌,就变成了红色,同时他的双手五指撮起,变成了一个三角形的蛇头的形状,在空中划过,犹如毒蛇吐信一样,有着丝丝的破空声。 朱安的两只手,就像两条毒蛇一样,一左一右,缠错在一起,朝着严礼强咬来。 严礼强刚刚从地上弹起来,就发现朱安的两只手,已经到了眼前,严礼强不管朱安的那两只手,还是一刀斩向朱安的脖子,一刀刺向朱安的心口。 短短两招几招之后,严礼强双刀一抡,抓住一个机会,就向着朱安的双手斩去。 但就在严礼强手上的双刀要斩在朱安手腕上的瞬间,严礼强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朱安的双手一变,虎口一开,却是如张开大嘴的舌头一样,两只手一下子就紧紧咬在了严礼强手上双刀的刀背上。 “开……”朱安一开声,严礼强就觉得自己双手一震,一股巨力传来,手上的双刀,再也握不住了,一下子飞了出去。 严礼强怒吼一声,一拳向着朱安打去,空中响起一声虎啸。 面对着严礼强的这一拳,朱安面带冷笑,他的一只手,犹如蛇一样,诡异一变,居然就从严礼强的胳膊之下缠绕而上,然后五指如凿,一下子在严礼强右胸靠近肩窝的地方凿了一下。 这一下,严礼强就像感觉自己被一把钢刀透胸而过一样,先是痛入骨髓,然后整个人半身瞬间麻痹,一口鲜血喷出,直接就被朱安一下子打飞,滚落在几米外的地上,滚动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第一百零一章 绝处逢生 看到严礼强被朱安打飞在地,旁边的一个黑衣打手以为严礼强已经失去战斗力,可以捡便宜,想都没想就冲了上来,想要把严礼强制住。 那个黑衣打手才刚刚冲过来正要抬起脚一脚把严礼强踩住,他的那只脚,却一下子被严礼强用一只手左手抱住,严礼强的一只手只是一用力,就把那个黑衣打手掀翻在了地上,接着就是一个头槌撞在了那个黑衣打手的脸上,撞得那个黑衣打手一脸桃花灿烂…… 紧接着,严礼强的左手从那个人的腋下穿过,整个胳膊,就从后面锁住了那个黑衣打手的脖子和拿着武器的一只手,只能让那个黑衣打手在地上蹬着腿,徒劳的挣扎着。 “放开他……”朱安和那些黑衣打手都大叫了起来。 严礼强一脸冷冽,半跪在地上,一边咳着血,一边凄厉的笑着,像受伤的野狼一样,目光如刀似剑,带着无穷的煞气和杀意,恶狠狠的看着周围的那些人,手上胳膊一用力,那个正在挣扎着的黑衣打手的脖子,就咔嚓一声,直接被他他用一只手给勒断了。 黑衣打手的身体像泥巴一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这是被严礼强干掉的第二个人。 严礼强用左手捡起那个黑衣人手上拿着的刀,就半跪在地上,用嗜血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人。 严礼强想要站起,但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整个右半边的身体,从右肩到整只右手再到右腿,已经完全失去了反应,根本站不起来,他右边的半个身子,除了痛和麻之外,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 周围瞬间一片安静,那些围过来的黑衣打手,不少人都被严礼强吓得退后了一步。 当严礼强的锋利的目光扫过那个傅公子的时候,那个傅子象脸色,也变得有点惨白,身体居然在轻微的颤抖着,居然不敢和严礼强对视。 “傅公子,这个人不能留了,这个人和以前的那些人不一样,你只要给这个人一口气,他就能咬断你的脖子,这是一匹吃肉喝血的毒狼,再怎么训练,也不会变成兔子,傅公子你想要他,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杀了……”朱安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严礼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那个傅公子道。 有的男人,会在威逼利诱酷刑之下被他们调教训练成娈相公,但朱安一看严礼强此刻的眼神,就知道,像严礼强这样的男人,永远不可能屈服,永远不可能成为娈相公,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那简直等于在自己睡觉的床头上面,悬着一把刀。 朱安不明白,为什么像严礼强这么俊美的少年,居然会有如此刚硬狠辣的一面,这个少年的内心,和他的外表,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这样的人,仇已经结下,就绝对不能再留。 “你今要是从了我……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就让他们饶你一条命,你看怎么样?”那个傅公子有些紧张的吞了一口吐沫,在圈外对着严礼强大叫。 “去你妈的,呸……”严礼强朝着那个傅公子吐了一口血水,用刀指着那个傅公子,“老子这辈子杀不了你这个杂碎,下辈子也要把你这个杂碎的脑袋给砍下来!” “朱安,你就……看着办吧……”那个傅公子看着严礼强的脸色,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舍不得的叹息了一声,腻歪的道,“没想到这个人是这样的人,怎么不识好歹呢,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真是可惜了!” “傅公子不用感到可惜,以后不定还有更好的!”朱安笑着,一伸手,旁边的一个黑衣打手,就立刻给朱安递过一把刀来,朱安拿着刀,就一步步的慢慢朝严礼强走了过来。 没相当自己这一次重生,居然是因为这张脸太帅惹得祸,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就像以前那样就好了,严礼强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紧紧握着手上的刀,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朱安,心中却在翻滚着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的一个念头——不知道这次死了,还有没有重生的机会? 朱安擦着刀,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一步步的朝着严礼强走了过来,就在他走到严礼强两米之外,眼睛眯起,正准备动手了结严礼强,而严礼强则全身绷紧,准备在临死之前拉个垫背的…… 一声幽幽的叹息之声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耳边。 “我走遍涯,找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满意的徒弟,谁敢在我面前杀我的徒弟……” 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一起转过头,只见那个原本被严礼强放在路边,已经断了脚的那个草药的老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用犹如看到蝼蚁一样的漠然目光,看着那些围着严礼强的人。 严礼强眨了眨眼,看了看那个老丈的那只原本断了的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刚刚那个老丈的那只断脚的骨头还诡异的往外扭曲着,一只腿肿得不行,但这个时候,他却发现,那个老丈的那只断脚,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变成了正常的模样,同时那个老丈身上的气息,也变得陌生起来。 “你这个老不死的,就是一个采药的,还收徒弟,你咋呼什么,吓了老子一跳……”一个黑衣打手在愣了一下之后,勃然大怒,居然想都没想,就拿着刀朝着那个老丈冲了过去。 “老丈,心……”严礼强连忙叫了一声。 那个老丈微微朝严礼强一笑,还不用他动手,一道金光就从他的袖子里飞了出来,闪电一样的钻入到那个朝着他冲过去的黑衣人的耳朵里,接着又从那个黑衣人的鼻子里钻了出来…… 严礼强开始的时候觉得那道金光很快,但在接下来的一秒钟,严礼强才知道什么是真的快,和后面的比起来,刚刚这一下,简直就是慢动作一样,他瞪大了眼睛,都无法再看清那道金光的踪影,他只觉得那道金光在自己身边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快速飞绕了一圈,然后下一秒,自己身边的所有黑衣人,甚至包括那个朱安和傅公子身边的两个保镖在内,所有人就都软倒在了地上…… 最后就只有那个傅公子像见了鬼一样的直愣愣的站着,看着周围齐刷刷倒下的人,怪叫一声,“有鬼啊……”就要朝外跑…… 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严礼强看到那个采药的老丈伸手朝着那个傅公子一指,一点白光如流星就从那个老丈的手指上飞出,打在了傅公子的身上,傅公子的身体,瞬间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随后那个老丈来到了严礼强身边,看了严礼强一眼,微微一笑,“还好,那个人的百毒蛇形手只是练到了三层境界,只得了一点皮毛,要是那个人把百毒蛇形手练到七层以上,你被打中,我倒要花一点功夫了……” 那个老丈着,伸手朝着严礼强右边的肩膀上一拍,严礼强瞬间就感觉一股汹涌的暖流从自己的肩膀上注入到了自己的体内,自己整个右边的身体,那种疼痛和麻痹感瞬间消失,就像被解冻的鱼一样,一下子又变得能活动起来。 严礼强一下子跳了起来,也不什么,拿着刀就冲到了那个傅公子的旁边,在那个傅公子惊恐的眼神之中,手起刀落,就让傅公子的脑袋飞了起来,滚落在地上…… “好,好,好,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看到严礼强干脆利落的砍了那个傅公子的脑袋,那个老丈居然在旁边鼓掌大笑。 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那些刚刚被金光一绕就倒在地上的那十多个人的身体,已经开始软化,慢慢变成了血水…… 这样的画面,让严礼强看了,也不禁从心中生出一股寒气。 看到那个老丈正在微笑的看着他,严礼强丢下手上的刀,直接来到那个老丈面前,跪下,干脆利落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严礼强见过师傅!” “哈哈哈……”那个老丈哈哈大笑,一把抓起严礼强,“好徒弟,有人来了,我们到上再……” 严礼强还正在奇怪什么叫“到上再”,就只觉得耳边风声呼的一响,一颗心脏差点从胸口中蹦跳出来,居然眨眼的功夫,就像蹦极被弹起来一样,瞬间就来到了百米多高的上,就在他紧张得想大叫出来,感觉自己的身体要往下落下的时候,一只展翅超过二十米长,有着两对翅膀的青色巨鹰,已经闪电一样的飞来,那个老者,就带着他稳稳的坐在了巨鹰的背上…… 巨鹰一声啼鸣,声震长空,随后双翅一展,身体瞬间拔高,冲而起,严礼强只觉得劲风云气扑面而来,吹得他脸上皮肉生疼,眼睛差点都睁不开,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他就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呼吸困难,身体沉重,然后就只觉得眼前一黑。 “哎呀,我差点忘了,我这个徒弟好像还不是武士,在空之中有些承受不住青鸾的速度……” 这是严礼强在晕过去之前耳边隐隐约约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我……≈ap;*%¥#%%…………≈ap; 第一百零二章 护道人 似乎是过去几太过疲惫,这一晕过去,严礼强就像睡了一个长觉一样,不知过了多久,严礼强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山洞里里那一根根倒垂下来,犹如一根根巨大竹笋一样的钟乳石,就在距他十多米外的地方,有一滴滴的水从钟乳石上滴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的水池。 一道阳光从山洞的顶部的缝隙照到了山洞里,整个山洞显得特别的安静,只有那滴答滴答的水声,在严礼强的耳边回荡着。 严礼强的思维停滞了那么两秒钟,随后所有的一切重新回归大脑,他想到了龙虎山下的那场搏杀,想到了那个采药的老丈,想到了自己晕过去的情景…… 随后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严礼强先检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全身,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完好无损,只是右肩肩窝的位置还隐隐有一点酸疼和凝滞,这应该是那个朱安留下的一点外伤,不过已经没有大碍。 严礼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随后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面,就在是一座高山的半山腰的位置,外面是一片松林,放眼望去,山下云蒸霞蔚,云气和雾气往上飞卷,那清新的空气之中,还隐隐有一股兰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看着这样的景色,让人心中陡有出尘之意。 那个老丈,就盘膝坐在一颗松树之下,微笑的看着从山洞之中走出来的严礼强。 严礼强走了过去,对着那个老者行了一个弟子之礼,“严礼强见过师傅!” “坐吧,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一肚子的疑问,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聊聊,有些事,也必须要让你知道!” 看着眼前这个老者和蔼的面孔,严礼强完全想象不出当时这个老者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用一道金光让十多个人尸骨无存的样子。 “虽然已经叫了你师傅,但我现在还不知师傅的名字来历!” “我姓柳,全名柳归元,是下四大宗门之一明王宗的长老之一!” 剑神宗?居然是剑神宗!就这三个字,让严礼强心神巨震。 虽然事先严礼强已经猜到他拜的这个师傅背景不一般,但他还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师傅,居然是号称下四大宗门之首剑神宗的长老。 所谓的下四大宗门,指的就是剑神宗,明王宗,玉罗宫,灵山派。 四大宗门各有特点,灵山派包罗万象,奇人异士多如牛毛,除了武功之外,灵山派的丹药机关同样闻名世间,而明王宗号称以杀卫道,明王宗的弟子最是好战,常常有众多明王宗的弟子投身军中,在战场上与人搏杀,在大汉帝国军中,明王宗的影响力远超其他三大宗门。 而玉罗宫却是最诡秘莫测,迄今为止,无人知道玉罗宫的山门所在,玉罗宫的门人平时几乎都是销声匿迹不现于世间,但每隔几十年,都会有玉罗宫的门人出现,做出惊动地之事。 至于剑神宗,则号称下四大宗门之首,下剑道,俱出其宗,宗门之内,一声号令,可聚集十万剑士军团,挡者披靡,除了剑道之外,剑神宗还有驭兽之术,冠绝下。 平溪郡郡守叶成的儿子,就在剑神宗,而且已经进阶龙虎武士,得以进入剑神宗内门修炼。 自己若是进入剑神宗,那就与叶成的儿子成了同门,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这一刻,严礼强也只能感叹命运之奇,令他心存敬畏,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重生之后,辗转一圈,他居然进入到了剑神宗,成了剑神宗长老的弟子,和他最大仇人的儿子,成了同门。 柳归元以为严礼强被他的身份镇住了,让严礼强安静的消化了一下之后,继续道,“在剑神宗,我公开的身份是长老,职责是管理剑神宗的丹药谷,而暗地里,我还有一个身份和职责,是剑神宗的护道人……” “护道人?”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的严礼强疑惑的看着柳归元,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不知护道人有什么职责?” “每个大宗门,都有护道人,护道人是一个宗门内最隐秘的守护者,在平日的时候,宗门如果平安无事,护道人就隐匿不现,和光同尘,而一旦宗门遭遇灭门大难,护道人的职责,就是要保护着宗门最重要的核心秘法不落在外人的手上,同时还要寻找一个地方,负责延续宗门的传承……” “我懂了,师傅所的护道人,就像是保存着宗门的一颗种子,在关键的时候,师傅可以让自己保存的这颗种子,在别的地方生根发芽,再次成长为参大树。”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柳归元点了点头,面色严肃无比,“我的护道人的身份在剑神宗内,是绝密的消息,在今之前,除了我自己和剑神宗的宗主之外,这个世上,再无第三个人知晓,就连剑神宗的一干长老,甚至是我的家人与其他几个弟子都不知道我这个身份。我的这个身份,你切忌不可泄露,否则宗法无情,转眼之间你就要大祸临头,神仙都救不了你!” “既然师傅护道人的身份是剑神宗的绝密信息,那师傅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 柳归元平静的看着严礼强,“你这么聪明,你猜猜看,我为什么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严礼强吞咽了一口吐沫,脑子转了转,然后有些艰难的问道,“师傅不会是……想要把我培养成剑神宗的下一个护道人吧?” “哈哈哈,不错,正是如此!”柳归元大笑起来。 “那为什么是我,师傅你刚刚不是你在剑神宗已经有弟子了吗?” “我在剑神宗的那几个弟子可以继承我的其他所学,但却无法继承我护道人的这个身份和职责,护道人的这个身份职责和护道人最后要掌握的秘法本领不是一般弟子能继承的,要成为剑神宗的护道人,除了根骨资质要优中选优之外,对人品,心性同样还有着非同一般的苛求,没有霹雳手段菩萨心肠,没有万中无一的根骨资质,没有大毅力大勇气大智慧,绝难成为剑神宗的护道人,这个世间的各个宗门,都敞开大门,广收弟子,世间到处都是徒弟去找师傅,而护道人这个身份,却只能师傅去找徒弟,我为了找你,已经颠簸了几十年了!” “我在龙虎山上只与师傅你有一面之缘,就算我心肠好能把师傅你背下山,师傅你又怎么知道我就合适?” 柳归元微笑的看着严礼强,“你在云鹤楼吃的那顿霸王餐的钱,还是我替你付的,你以为和我只有一面之缘,我却已经跟着你很久了,那晚你在林中伏杀武涛三人,毁尸灭迹,我就在你旁边,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这些日子,你一举一动,都在我眼中,我也早就知道升月楼的人要来找你的麻烦,龙虎山上那一次就是对你心性的最后考验,你背我下山不难,难的是不嫌麻烦,不辞辛劳又背着我重新上山回去找钥匙,一万个人中,都不会有一个人如你这般,如果你能带着我转身回去重新拿到我丢下的钥匙,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弟子,是我神剑宗的下一个护道人,如果你丢下我离开,那就明你不是我想要找的人,最后是你是何下场,也就与我无关……” 听到这样的话,严礼强在庆幸的同时,也不禁生出一身冷汗,他第一个庆幸的是自己那在山路上的一念之仁,让自己经受住了柳归元最后的考验,他第二个庆幸的,则是这些,他一直在辗转奔波,都没有修炼易筋洗髓经的时间,他的这个秘密,还没有被人发现。 “那现在,师傅是不是要带我回剑神宗?” “哈哈哈,我若直接带你回去,我和你的身份,又怎么能瞒得过有心人!”柳归元摇了摇头,“这里已经是莱州,剑神宗总部山门就在离此两百里外的剑山之上,你自己去剑山要求加入剑神宗就可以……” 严礼强犹豫了一下,“我这些年一直居无定所,四处漂泊,无法清自己的来历,剑神宗会收我吗?” “一般情况下当然不会,不过有了这个,剑神宗却一定会收你!”柳归元着,就把那在龙虎山上严礼强背着他去找的那把钥匙拿了出来,放在严礼强的手上,“你到了剑神宗,只要把这把钥匙拿出来,想要加入剑神宗就可以!” 严礼强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这把钥匙,不知道这把的钥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这钥匙是铁的,看起来普普通通,和普通的钥匙差别不大,最多就是钥匙上面多了一点花纹,怎么靠着它,就能让自己加入剑神宗? “师傅,这钥匙难道是剑神宗的信物?” “不错,这钥匙的确是剑神宗的信物,剑神宗内的诸位长老,如果在外出办事的时候遭遇危难,有人在危急时候帮过他,他就能留下这一把钥匙,将来如果有人带着这钥匙上门来,有求于剑神宗,剑神宗就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那个人,算是报答那个人对剑神宗的恩情!这把钥匙,是当年剑神宗的一位长老在湖州留下的,那位长老当年在湖州与人激斗,重伤落水,最后被一个行走四方的游方郎中所救,那个长老就给那个游方郎中留下了这把钥匙,并告诉那个郎中,将来有困难,可以来剑神宗找他……” “那我拿着这把钥匙去不会有问题吗?” “这就是意了!”柳归元叹了一口气,“那位长老几年前已经过世,在过世前,还托我到湖州寻找那个游方郎中,去看看那个游方郎中过得如何,我两年前到湖州,找到了那个游方郎中,那个游方郎中同样已经垂垂老矣,在知道我是受人之托来看他之后,就把这把钥匙还给了我,然后不久就去世了,你拿着这把钥匙到剑神宗,只需自己是那个游方郎中的孙子,那个游方郎中最后离世之前把这把钥匙给你,让你到剑神宗来就可以了……” “那我到剑神宗以后呢?” “你就像其他的门人弟子一样修炼,我不会给你任何优待,一切靠你自己,我和你的关系,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等你进阶龙虎武士之后,时机成熟,我会再公开把你收为弟子,暗中将剑神宗护道人的法脉传承于你!” “师傅你就从来不怀疑我的来历么?” “对我来,只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你来自哪里并不重要!”柳归元用睿智而又宽厚的眼光看着严礼强,“你这样的年纪,原本正应该在家中孝顺爹娘,享受家庭温暖,你却独自一人流浪在外,历经艰辛,如此煞费苦心想要加入大宗门,又不清自己的来历,十有八九是已经破家,仇人厉害,你想要学本领报仇,是不是这样?” 严礼强的眼睛有些红了,他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那以后你就在剑神宗好好修炼,一个人无法快意恩仇的唯一原因,就是自己本事不够,等你本事到了,杀仇人就像杀鸡一样,这个世间,又有什么仇报不了?” 严礼强点了点头…… 本书第十七个盟主出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 剑神宗 两后,严礼强站在剑神宗的山门之外,看着剑神宗的山门,心中忍不住有些震撼…… 就在他眼前,视线所及范围之内,方圆两千多公里之内,都是一座座直入云霄的笔直的山峰,一座座山峰就一把把利剑,俊俏,笔直,从地面拔地而起,直入苍穹,那最高的山峰,高不见顶,云层雾气就在半山腰上,有飞瀑从山峰之中飞流而下,犹如仙境,最低的,也有千米上下,在大地上星罗棋布,气象万千。 严礼强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是怎么样的鬼斧神工,才能造就这样的地奇景。 整个剑神宗的山门,由九座连接在一起的高大门楼组成,门楼之外,是整整三百六十级的台阶,拾地而上,到了剑神宗山门这里,则是一片犹如广场一样的开阔场地,剑神宗的山门,就在那广场的正对面。 无数背着长剑的年轻人在山门之中进进出出,一个个神采飞扬,那远处的山峰之上,在阳光下,不时还可以看到剑刃的反光,那是有许多人在山峰之上练剑。 看到严礼强来到剑神宗的山门之外,不少进出剑神宗山门的年轻人都好奇的打量了严礼强一眼,暗暗惊叹严礼强的颜值。 “哇,这个少年好俊,难道是门派的新弟子吗,怎么以前没见过!” “或许是想要来加入我们宗门的吧!” “宗门现在并不招人啊……” “有可能就是来见识一下吧……” 周围那些人的议论声,不时传入严礼强的耳中。 有两排剑士站在门楼之外,一个个穿着统一的黑色剑士服,气息凝练,一只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之上,目不斜视的站着岗。 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手上拿着的那把钥匙,然后大步朝着剑神宗的门楼走去。 柳归元现在并不在剑神宗,而是要假装几个月后才会回来,故意与严礼强来剑神宗的时间错开,这样就不会让人怀疑他和严礼强的关系,而就算柳归元回来之后,也不可能注意到严礼强这么一个连武士都不是的普通弟子,所以,在进阶到龙虎武士,可以进入到剑神宗的内门之前,有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是几年,严礼强都见不到柳归元的面,一切只能靠自己。用柳归元的话来,这是他加入剑神宗的一个的考验,剑神宗的护道人,首先是剑神宗的弟子,其次才是护道人。 所有剑神宗的护道人,都是身负重任,要在关键时刻保护剑神宗传承延续的关键人物,这样的角色,绝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注定要经受剑神宗种种严格历练的强者,要先成为剑神宗弟子之中的佼佼者,才有资格接过这样的重任。 严礼强知道,想要报仇,眼前的这个宗门,这个平台,就是他最大的希望。只有他能在剑神宗内混出名堂来,才有报仇的可能。 “此乃剑神宗山门重地,来人止步!” 就在严礼强要靠近到剑神宗门楼外面的时候,一个站在门楼之外,穿着一身紫色剑士袍,腰上挂着一把长剑,年纪三十多岁,气息强大的剑士就抬起了手,让严礼强停下了脚步。 严礼强还记得柳归元的介绍,在这里穿着紫色剑士袍的,就是值守剑神宗山门的门将,也是典客,只要见到这个人,自己就可以把那把钥匙拿出来,当众大声明自己的来意就行。 “我来奉还剑神宗的钥匙,请开还恩锁!”严礼强大声着,把那把钥匙拿了出来,高高举过自己的头顶,让周围所有的人都能看到。 听到严礼强这么一,不少正在进出剑神宗山门的弟子都一下子停下了脚步,那个穿着紫色剑士袍的门将更是大步朝着严礼强走来,在来到严礼强面前,那个人也不拿过钥匙,而是认真的打量了那把钥匙两眼,再看了看严礼强,就沉声道,“请跟我来……” 看这个紫衣剑士的反应,严礼强就知道,估计这种事在剑神宗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眼前的这个紫衣剑士的反应,虽然有些惊讶,但却还算镇定。 就在周围一干人诧异的注目之中,那个紫衣剑士直接将严礼强带进了剑神宗的山门,在往山门里走了几百米之后,来到一座周围全是竹子的阁楼之内,有一个灵巧的侍女给严礼强端上来一杯茶,那个紫衣剑士让严礼强在这里耐心稍等,随后就快步离开了。 严礼强这一等,足足差不多等了半个多时,那个紫衣剑士才和两个人走了进来。 那走进来的两个人,一个是脸型狭长,眼神锐利气息威严的老者,还有一个,则是跟在那个老者身后抱着两个木质盒子的年轻人。 “江长老,带着钥匙来的就是这个少年!”那个紫衣剑士躬身对着那个老者禀告道。 “好了,这里交给我,无心你去做你的事情吧!”那个老者对着那个紫衣剑士轻轻的摆了摆手。 “无心告退!”紫衣剑士随后离开。 那个江长老走了过来,在严礼强旁边的主位上坐下,两只的眼睛就盯在了严礼强的脸上,从头到脚把严礼强仔细打量了一番,严礼强恭敬的站了起来,对着那个老者行了一个礼,“见过江长老!” “嗯,钥匙拿来我看一下……” 严礼强把那把钥匙递了过去,那个江长老把钥匙拿在手上,仔细的看着,最后颇有感触的摩挲了几下,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不错,这钥匙上的花纹有我们剑神宗的秘印,你,这把钥匙你是从何得来的,给你钥匙的人有什么交代?” 严礼强就把实现准备好的辞了一遍,那辞是柳归元为他准备的,自然没有半点破绽——严礼强就是那个游方郎中的孙子,那个游方郎中临死之前,把这把钥匙交给了他,让他拿着这把钥匙来剑神宗找一个姓石的长老。 听严礼强完,那个江长老示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那个年轻人就打开自己手上捧着的一个木盒子,那木盒子里,就是一把把的铜锁,不同的铜锁的锁身上,还有着不同的铭文,那些铭文,都是一个个的人名,那个江长老拿起一把锁身铭文上写着“江云飞”的铜锁,把手上的钥匙插了进去,轻轻一扭,那铜锁咔嚓一声就打开了。 江长老点了点头,那个年轻人把钥匙和铜锁都收好,同时又打开另外一个木盒,在另外一个木盒里,有一本有些年月的本子,江长老拿起那个本子,翻了一下,然后合起放下,对着严礼强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很多,“不错,这钥匙是石长老留下的,石长老也曾和宗门报备过,他当年在湖州被一个游方郎中所救,所以留下了一把钥匙,可惜石长老几年前已经仙逝,你恐怕见不到了,你有什么需要剑神宗帮助的,可以尽管跟我!” 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加入剑神宗,成为剑神宗的弟子,请江长老成全!” 那个江长老对严礼强的要求并不是太意外,他看了严礼强一眼,“你把手伸过来我看看……” 严礼强把手伸了过去,那个江长老抓着严礼强的手,一股冰冷的能量,就像一只老鼠一样,瞬间就从严礼强的手腕经脉处窜入到严礼强的身体之内,在严礼强的全身快速游走了两圈,然后又收了回去。 严礼强知道,这是江长老在检查自己有没有学过其他门派的内功,或者身体有没有蛊虫或者中毒,被人控制,这个过程如何,柳归元已经实现和他过,是筛查其他宗门内奸的一种手段。 “你就先在这里坐着稍等一下……”完这话,那个江长老就和那个捧着盒子的年轻人离开了。 看到江长老离开,严礼强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进入剑神宗,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剑神宗内部,还有点流程要走,那个江长老要去吩咐一下,他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消息传来,以自己现在的年纪和实力,就算进入剑神宗,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像剑神宗这么大的宗门,招收一个外门弟子,并不是多大的事情,每年剑神宗招收的关系户的外门弟子,就有一大把…… 第一百零四章 杂役弟子 这一次,严礼强等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足足将近有一个时,才有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衫样子有四十多岁的男人重新走了进来,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严礼强。 “你就是严礼强?” 严礼强站了起来,“嗯,我是!”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办理入门的手续!” “好的,多谢!”严礼强着,也就跟着这个人走了出去。 “要加入剑神宗,有些规矩我得事先跟你清楚!”那个人一边走着,一边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和严礼强着话,态度高傲,“剑神宗招收弟子,一个个都是万中选一,各个出类拔萃,普通人想加入剑神宗,难如登,你今日得以加入剑神宗,这是你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能加入剑神宗,不是你的缘故,而是因为你带来的那把钥匙,打开了还恩锁,剑神宗让你加入就是还恩,就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现在这个恩情已经还了,在你加入之后,你就和其他剑神宗的弟子一样,没有任何特殊,其他人干嘛你也干嘛,其他人吃什么,用什么,穿什么,你也一样,能不能混出一点人样来,就靠你自己,和你今日拿来的那把钥匙再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犯了错,触犯了门规,剑神宗也绝不会姑息宽容,明白了么?” “明白了,在加入剑神宗后,我就是一个普通弟子,一切都按剑神宗的规矩来!”严礼强点了点头,平静的道。 “明白就好,以前也有像你这样来到剑神宗的,有几个地方来的人,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规矩,在加入剑神宗后还搞不清情况,还不知道珍惜,处处想要受照顾,搞特殊,自己不努力,又没资质,又没有实力,在剑神宗里呆了几年,也没有什么长进,现在也就挂着个剑神宗外门弟子的名头,在剑神宗下面的几个庄子上做个和泥腿子打交道管事,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最后如何,怨不得别人!” “嗯!”穿着淡蓝色长衫的男人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能这么想就好……” 在敲打了严礼强两句之后,那个穿着淡蓝色长衫的男人就没有再话,而是闷着头带着严礼强在剑神宗宗门的山路上走着,在差不多走了二十多分钟的路之后,就来到一个大院里。 那个大院占地十多亩,院子门口挂着一个招牌——聚英院,院子里中有一栋七层高的阁楼。 那个穿着淡蓝色长衫的男人直接带着严礼强进入到那个阁楼里,阁楼里的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老者连忙走了过来,扫了严礼强一眼,一脸卑微的笑容,“薛管事,今日又招收新弟子么?” “嗯,你给他办理一下入门的手续……” “好……” 所谓的入门手续,也不复杂,就是登记一下严礼强的姓名,年龄,家庭籍贯,然后留下严礼强的十个手指的指模,建了一个简单的人事档案,再看了看严礼强的身材,发给了严礼强两套一模一样的灰色的衣裤鞋袜和一本《剑神宗门规纪要》的本子。 随后那个穿着淡蓝色长衫的薛管事就带着严礼强离开了聚英院,继续走,走了二十多分钟之后,又来到一个挂着“戒律院”大院内,直接带着严礼强来到大院后面的一排房屋那里。 在大院那一排房屋之中,隐隐传来几个年轻人的读书声。 “剑神宗宗门戒律,第一戒欺师灭祖,轻慢师长…………第二戒功法外传,吃里扒外……第三戒同门相残,忤逆不孝” 薛管事直接推开了那间有着读书声的屋子的房门,带着严礼强走了进去。 那间屋子就是一个大宿舍,屋子里并排放着八张床铺,每张床铺前面有一桌一凳,严礼强进去的时候,正有四个穿着同样的灰色衣服,年龄从十五六岁到二十岁左右不等的年轻人,正端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一个个摇头晃脑的正在大声的读着手上的那本《剑神宗门规纪要》。 在看到薛管事进来之后,那四个人同时停了下来,一个连忙站起,规规矩矩的肃手站在各自的桌子旁边。 薛管事指了指屋子里的一张床,“你就睡那里,这半个月,你就在这里学习《剑神宗门规纪要》,等半个月后,你把剑神宗的规矩都学会了,知道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再安排你的去处!”和严礼强完这些,薛管事又看了那几个肃立在一旁的年轻人一眼,“马良……” “弟子在!”那四人中年龄最大的那个连忙上前一步应了一声。 “这个人是新来的,你教教他规矩!” “是,请薛管事放心……” “嗯……”用鼻孔哼了一声之后,薛管事也不再什么,转头就走了。 等薛管事一走,房间里的四个人的目光,就全部落在了严礼强的身上,一个个好奇的打量着严礼强,其他三个人都不话,那个马良走了过来,抬着下巴,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严礼强,眼中嫉妒的神色一闪而过,无论是严礼强的年龄,还是严礼强的那张俊美到极点的脸,都让他有些不舒服,“你叫什么名字?” “严礼强!” “哪里人?” “湖州人!” “要加入剑神宗可不容易啊,我们几个都是从剑神宗的各个别院分部之中遴选而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个叫马良的年轻人的脸上带着微笑,但是严礼强又怎么不知道这个人打的是什么心思。 严礼强淡淡一笑,装逼赋再次爆发,他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没什么,只是我爷爷和剑神宗的一个长老认识,那个长老一句话,我就进来了,两个时前我还不是剑神宗的人呢……” 看到那个叫马良的面色变了一变,瞬间就像被噎住一样,严礼强也没有理他,直接捧着自己手上的那些衣物,就径自来到自己的床前,把东西放在了桌上,开始收拾起来。 “那个……是哪位长老引荐你来的剑神宗?”马良有些不死心和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刚刚薛管事还吩咐我,让我少提那位长老的名号,不要在剑神宗搞特殊,要低调一点,把自己当成普通的剑神宗弟子,马兄你就只需把我当成普通的剑神宗弟子就行了,千万不要对我太照顾,不然薛管事知道了不高兴!” “那是……那是……这个我只是好奇,随便一问……”马良的脸上,一下子堆满了笑容,对严礼强的态度,瞬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一下子变得热情洋溢,“礼强兄弟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就是了,对了,现在礼强兄弟你也是剑神宗的人了,就要把你身上的这套衣服换了,在剑神宗,只有核心弟子和长老以上,才能随意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其他人在剑神宗的山门之中,穿什么衣服都是有规矩的,衣服都不能随便乱穿……” “好,那我现在就换……”房间里都是几个男人,而且这几估计也是一堆人住在一起,严礼强也不避讳什么,就当着众人的面,脱了衣服,换上一套自己刚刚领来的灰色衣服。 灰色的衣服是棉麻质地,布料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差,一身衣服一穿起来,系上一根灰色的腰带,严礼强的装扮也就和马良几个人一样了。 “哈哈哈,礼强兄弟人长得俊,果然穿什么衣服都好看!”那个马良还在旁边拍了一下严礼强的马屁。 “穿这个衣服就代表是剑神宗的弟子了么?” “这灰色的衣服是剑神宗外门弟子的装束,更准确的是外门弟子之中的杂役弟子的装束,过些离开这里,我们都要在山上执杂役……” 第一百零五章 宗门新人 就如同加入新公司要进行培训一样,严礼强也把这几在戒律院的经历当做是加入剑神宗的岗前培训,培训的核心,就是那本他领到的本子——《剑神宗门规纪要》。 剑神宗的各种戒律,规矩,还有宗门内各个弟子应该遵守的行为规范准则,从大到修炼拜师,到穿衣吃饭,各种注意事项,都记在那个本子里,任何弟子,进入剑神宗山门的第一要务,就是彻底熟读牢记那个本子上面的东西,如果把剑神宗比作一个武装集团的话,简单点,那个本子就是剑神宗的军规。 在戒律院的这几的日子过得单调,艰苦而又枯燥。 每早上五点,严礼强就和与他住在一起的那四个人同时起床,在洗漱完之后开始打扫戒律院各处的卫生,在打扫完卫生之后,到了八九点钟,就吃早餐。 早餐是戒律院的执役弟子带给他们的,他们的早餐,中饭,还有晚饭,全都是一样的——馒头。 早餐两个馒头,中午两个馒头,晚上两个馒头再加一点咸菜,每个人每的标配,就是六个馒头再加上一点咸菜,每早上,他们就拿到了自己一的伙食,在早餐的时候那馒头还有一点温度,而到了中午,馒头就已经变冷变硬,就只能继续吃冷馒头,晚饭同样如此。 在吃过早餐之后,会有一个戒律院的律师来给他们五个人讲解半个时剑神宗内的各种禁忌,或者是不同场合的不同礼仪,随后他们就在屋子里自学和牢记那些内容。 戒律院的律师当然不是严礼强上辈子遇到的那种帮人打官司的律师,两者虽然名字相同,但却不是一回事,戒律院的律师,简单点来,就是剑神宗内的警察或者是宪兵,是剑神宗内负责惩戒和维护宗门纪律的专业人员,在戒律院担任律师的,都是剑神宗内出类拔萃的弟子,担任律师的,最少都是剑神宗内的精英弟子。 中午,在吃过午饭之后,还有一个律师会带他们到剑神宗山门的各处走动一下,带着他们认认路,让他们熟悉一下剑神宗内的各个山峰和院堂机构的所在,随后,他们又会回到戒律院,继续自学《剑神宗门规纪要》。 而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他们可以在戒律院中后院他们所在的那个院子里,稍微活动一下,练拳或者是锻炼身体,洗衣服等等,到了晚上差不多九点左右,也就是亥时,则准时熄灯休息。 第二也依旧如此…… 剑神宗山门占地广大,足足有数千平方公里,剑神宗内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大大直指苍穹的山峰,山峰之下又有大大形态不一的各种深谷和谷地,因为那些山峰刚好有三十六座,剑神宗就以三十六罡来命名那些山峰,因为各种谷地众多,剑神宗又把那些谷地凑齐了七十二个,以七十二地煞之名来命名那些谷地。 魁峰、罡峰、机峰、闲峰、勇峰、雄峰、猛峰、威峰…… 地魁谷、地煞谷、地勇谷、地杰谷、地雄谷、地威谷、地英谷…… 这些诸多的地方和地名,足足一百零八个,不要是认识,只是让初来的人能完整的出所有的名字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这些峰谷之中分布的剑神宗的十大院和十大院下属的各种堂楼机构,没有人带着去认认路的话,作为剑神宗的弟子在剑神宗内迷路可一点都不是开玩笑,而一旦迷路误入禁地,被砍了脑袋,那就更冤枉了…… …… 在反反复复的啃上一个星期的冷馒头之后,严礼强看到馒头,胃就开始抽筋,其他几个人同样也是如此,不过所有人都咬着牙坚持着,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因为这是所有人都要经过的一关。 虽然过程有些艰苦,不管别人怎么看,但至少对严礼强来,他觉得这半个月在戒律院的培训学习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这样的培训和学习,可以让他在最短时间里就能对剑神宗有足够的了解,知道这里的“游戏规则”,不再两眼一抹黑或者人云亦云。 严礼强学习得很认真,随着时间一的过去,他对剑神宗的了解也就更加的深入。 整个剑神宗,到处都有着森严的等级壁垒,什么等级的人能做什么事,享有什么权力,要尽什么义务,都清楚无比,没有任何含糊的地方。 剑神宗内的身份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精英弟子,亲传弟子,核心弟子,长老,太上长老,宗主八个大的等级,其中五个弟子阶级,每个阶级之中又分为上阶,中阶,下阶,而传之中位于长老之上的太上长老地位与宗主平齐,只是太上长老常年隐匿闭关修炼,不过问宗门事务,所以整个剑神宗,就由宗主执掌宗门大权而已。 这样一来,整个剑神宗内的所有人就按三六九等分为十八个阶层,等级森严,像严礼强他们这种刚刚进入剑神宗山门总部的弟子,一个个都是剑神宗阶层金字塔最底部的外门弟子中的下阶弟子。 而站在剑神宗金字塔最高处的是剑神宗的宗主,外号剑王的闾丘明月,传之中,闾丘明月的修为,在三十年前,就经进阶武王,成为大汉帝国元老院的元老。 至于剑神宗有几个太上长老,则是剑神宗的机密,不要是严礼强,甚至就连核心弟子都不知道。 在闾丘明月之下,则是剑神宗的十七个长老,各司职权,十七个长老之下,剑神宗的诸多各阶弟子之中,又有几个弟子最是杰出,在剑神宗大名鼎鼎,严礼强一到剑神宗没两就听到了关于那几个最杰出弟子的名号——七杰三英一无双。 其中的七杰是精英弟子和亲传弟子之中的七个佼佼者,三英是核心弟子之中的三个最杰出的人物,至于一无双,则是剑神宗百万弟子公认的第一人,号称将来最有能力接掌剑神宗宗主之位的一个人,一个女人——霓无双。 眨眼的功夫,严礼强就在戒律院中呆了十五,把所有该学的的都学了,该知道记住的也都知道记住了…… 第十六一大早,半个月没有看到的薛管事又出现在了严礼强面前,递给了严礼强一个代表剑神宗弟子身份,同时刻着他名字的金属腰牌。 半个月前,他还不清楚薛管事身上穿着的淡蓝色衣服的意思,而现在,他知道了,薛管事身上穿着的这个衣服的颜色,就代表薛管事在剑神宗的身份,就是剑神宗中阶精英弟子。 “这个腰牌你收好,以后进出剑神宗山门和一些特殊之地,都要出示这个腰牌,如果腰牌丢失,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嗯,多谢薛管事!” 严礼强心的把腰牌收了起来。 今的戒律院中,就只有严礼强给一个人在,至于马良他们几个,因为是在严礼强加入剑神宗之前四就已经来到这里,所以他们也提前四完全了“岗前培训”,先一步离开了戒律院。 在这些里,那个马良对严礼强前倨后恭,不断旁敲侧击打听严礼强在剑神宗的“关系”,严礼强当然什么也没。 “跟我来……”薛管事面无表情的了三个字。 严礼强背着自己收拾好的一个包袱,就跟着薛管事离开了戒律院。 半个时之后,薛管事直接把严礼强送到了地默谷灰衣堂,交代了两具,然后就离开了。 …… 灰衣堂是剑神宗内专门负责管理安排外门弟子的专门机构,因为所有的外门弟子都穿着灰衣,故而命名为灰衣堂。 薛管事离开之后,灰衣堂内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姓霍的执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严礼强,“你叫严礼强是吧?” 严礼强点了点头。 “灰衣堂是干什么的,这里的规矩你都懂了吧?” 严礼强再次点了点头,外门弟子在剑神宗山门总部,除了修炼之外,每日还要负责大量的山门杂役,就相当于剑神宗山门总部的半个劳工。 “那好,从明起,以后巧峰上面的几个茅厕,就全部交给你负责了……” 严礼强目瞪口呆,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来到剑神宗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当所长”,尼玛,这是什么运气? “怎么,我的话你没听到么?还是你嫌打扫茅厕的活脏,不想干这个活儿,还想挑三拣四?”霍执役的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似乎就等着严礼强跳起来,出一个“不”字。 心念电转之间,严礼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霍执役的话我听到了,明就去负责打扫巧峰上面的几个茅厕!” “这是你住所的钥匙,就在巧峰山下的那片农田的旁边,钥匙上有房号,你去就能找到了,如果你茅厕打扫不干净,让巧峰上的诸位师兄不满,有什么声音传到我这里,你知道后果!” 严礼强接过了钥匙,对着那个狗屁执役施了一礼,一句话不,就离开了…… 第一百零六章 小人作祟 严礼强有些郁闷的拿着钥匙就离开了灰衣堂,实话,虽然他知道自己成为剑神宗的外门弟子要在山门内做一些杂役,但他也没想到安排给自己的杂役居然是去打扫厕所。 那个狗屁霍执役已经是内门弟子,在剑神宗地位比自己高不少,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不知道他为什么针对自己? 一直到走出灰衣堂,严礼强似乎都还能感觉到到那个狗屁执役在自己背后的冷笑声。 就在严礼强离开灰衣堂没两分钟,正走在去巧峰的路上,有三个人突然就从他前面道路的的岔路口走了过来,和严礼强迎面遇上。 那三个人也和严礼强一样,穿着灰衣,扎着灰色的腰带,年龄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一看就是剑神宗山门内最低阶的外门下阶弟子,马良就在那三人中间。 在看到严礼强的时候,马良一脸的不怀好意。 “怎么样,礼强兄弟,今霍执役安排给你的杂役工作还不错吧?”马良撇着嘴,吊着眼,一脸嘲弄的看着严礼强,“你不是认识咱们宗门的长老吗,这么不去找人给你!” 一看马良的嘴脸,严礼强就知道,在离开戒律院这几之后,马良一定是打听了一下自己的来历,知道他被自己耍了,所以恼羞成怒,想要找回场子,自己今被安排打扫厕所这件事,估计就是马良在背后使的手脚,给自己穿鞋,想要让自己难堪。 上辈子混职场,职场里面有各种明争暗斗,这辈子加入剑神宗,这样的事情也免不了,还是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多谢马师兄关心,霍执役安排给我的杂役工作还不错!”严礼强风度翩翩的笑着,温文尔雅,他知道这个马良为什么这个时候跳出来,估计就是想看自己难堪的脸色,好让他有那种虐人的快感,他越想看,自己越不让他如意,越要让他憋着,这就叫,与人斗,其乐无穷! “哈哈哈,是不错,是不错,巧峰上的茅厕以后就都归礼强兄弟你打扫了,礼强兄弟以后就每日在那五谷轮回之所呆着,这样的杂役工作,一般的外门弟子,实在不容易遇上啊”马良和他身边的两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嗯,这种事总要有人去做,安排到我,也并无不可!”严礼强依旧微笑着。 “哈哈哈,霍师兄也是出身剑神宗苍州分部,我当年就与霍师兄相识,怎么样,只要你求求我,我就去找霍师兄帮你几句好话,让霍师兄给你重新安排一份轻松点的杂役,不让你到巧峰上做那些脏活,你觉得如何?”马良抱着膀子,就等着严礼强开口求他。 严礼强又怎么会上这样的当,严礼强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开口求他,那等着自己的,只有戏弄和侮辱,绝不会是帮忙,这就是马良这类的人的G点所在。 “马师兄何出此言?”严礼强一脸惊诧的看着马良,装逼赋再次爆发,顺便再来而不往非礼也,给马良扣上一顶帽子,将来有机会好给他好看,“巧峰上的师兄一个个都是剑神宗的能工巧匠,剑神宗能有今日地位,巧峰上的诸位师兄功劳甚大,功不可没,能为巧峰上的师兄们服务,就算是打扫茅厕,脏点累点又有什么要紧,马师兄如此,莫非是觉得为巧峰上的师兄们服务是丢人遭罪之事,避之唯恐不及!” 听严礼强这么一,马良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背上一下子就有了一层冷汗,马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随便一句话,居然就被严礼强扣住了话头,严礼强扣在他脑袋上的这顶帽子一旦坐实,一旦传出去,他这个的外门弟子在剑神宗的前程也就完了。 “你胡什么?”脸色发白的马良气急败坏,连忙撇清,“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下,何曾过巧峰上的师兄们半句坏话,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你年纪,可不要乱话……”马良旁边的一个人也脸色变了变,挥了挥拳头,狠狠的对严礼强道,“要是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看我怎么收拾你!” “算了,这个人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就此作罢,我们走吧,哼……”马良不敢再多什么,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直接有些狼狈的离开了,不敢再在严礼强这里纠缠什么。 看着马良三人离开,严礼强微微一笑,随后直接朝着巧峰走去。 …… 这一路上,剑神宗的弟子来来往往,在和其他剑神宗弟子遇到的时候,严礼强都是主动让开路,不与其他弟子抢道,这也是剑神宗的规矩,低阶弟子遇到高阶的弟子,一个个都礼貌谦让得很。而那些剑神宗的弟子看到严礼强,也忍不住会多打量严礼强两眼,毕竟像严礼强这么帅气俊美的少年,就算是在剑神宗这种精英荟萃之地,也很少见。 …… 剑神宗的巧峰,就有点像是灵山派大名鼎鼎的千机堂,不过相比起千机堂的包罗万象,巧峰这边却显得更加的纯粹一点,整个巧峰上,就只做一件事——金属加工! 听巧峰的山腹之中,有一股从地下冒出来的异火,最适合淬炼各种金属,打造各种金属器具兵器饰物之类,所以整个巧峰,也就成了剑神宗的制造基地,剑神宗号称下四大宗门之首,聚集在巧峰上的人,自然就都是能人和牛人,剑神宗巧峰的实力,从某个角度来,就是大汉的超一流水准,整个下,各个宗门,朝廷,甚至是大家大族之中,如论金属加工能力,能和巧峰媲美的,不超过七家。 在剑神宗内,巧峰是最好找的,只要你一抬头,发现有一座山峰白烟气升腾,晚上赤光闪动,那座山峰,就是巧峰…… 严礼强来到巧峰,没有上山,而是先在山脚下找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严礼强住的地方相对偏僻,就在巧峰山下背风的山坳内,那个山坳占地三四百亩,犹如一个农庄,山坳周围四面都是树林,被树林环绕遮挡,在山坳地面上,有一片数百亩的菜地和两片果林,就在那片果林旁边的山坡上,有几个挨在一起的院,严礼强住的地方,就在其中一个院子里。 而就在那片菜地旁边,紧靠着巧峰山坡一面的,就是两个大粪坑,巧峰上的垃圾和排泄物,就通过一节节埋在地下的水桶粗的结实坚硬的陶土管子,连接排放到这个山坳内的那两个大粪坑内。 严礼强一来到这里就明白了,这个山坳,基本上就是巧峰的垃圾处理中心,也是粮食蔬菜生产基地…… 严礼强来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几只放养的鸡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有一只大公鸡看到严礼强走进院子,直接拍着翅膀从地上飞到了院子外面的一颗柿子树上…… 严礼强知道马良和那个狗屁的霍执役不会给自己安排什么好地方,但是看到这个地方,他却乐了,这个地方,在严礼强眼中,其实就像与世隔绝的山村一样,就是农庄风貌,这里没有别墅高楼,但这里却足够的幽静,少人打扰,就像一个然的大氧吧,正适合他修炼,这些日子,他每日和一大堆人挤在一起,都没有修炼易筋洗髓经的机会,修为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这个地方则正好。 要是上辈子,想要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得出钱去所谓的生态农庄去体验,而那些所谓的神态农庄,又哪里有这里环境好,那两个大粪坑离这边的院子有差不多两百多米远,中间隔着菜地果园,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第一百零七章 难兄难弟 严礼强拿着的钥匙上有“巧三”三个字,这个院外面的的木质门牌上,也挂着一个“巧三”的招牌,严礼强就进来了。 院里有一栋木屋,木屋分为两层,在木屋的一层下面,就矗立着四根合抱粗的柱子,柱子之间没有墙,四面皆空,只有三道一米多高的土坯在四根柱子的三面围了一下,露出一个缺口,院子中间围起来的部位,放着两个鸡舍,堆着一些稻草秸秆,鸡舍旁边放着一大堆扫帚和木桶之类的工具杂物,就在那四根柱子的旁边,有一道楼梯直接通到木屋的二楼。 乍一看,这木屋还有点像是高脚屋的样子。 木屋的楼梯踩上去嘎吱嘎吱的会响,不过还算结实,人在上面不会摇动,严礼强拿着钥匙上到木屋的二楼,就在楼梯的左手边两步的距离,就有一道上了锁的门,用那把钥匙打开门,严礼强就进入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住过了,屋子里的地板上,都有一层灰尘,严礼强的脚踩上去,就是一个脚印,屋子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衣柜,一切都简单到了极点,所有的家具还有陈设,甚至是这间木屋,都是用最便宜的松木打造出来的,因为屋子里的窗户紧紧的关着,整个屋子里,都是一股松木的特有的味道。 床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层落了灰的床板,桌子上甚至连一个喝水的杯子和水壶都没有,只有一盏灯,灯盏里的油早已经干了,只剩下一段烧得焦黑的棉线。 看着这样简单到极点的住所,严礼强也只能苦笑,不过唯一还能让严礼强稍微感到有点安慰的就是,这个木屋不漏水,屋子里不潮湿,没有半点发霉的味道,遮风避雨和休息应该没有问题。 严礼强先打开那个衣柜看了看,衣柜里上面空着,不过衣柜的下面却还有一套床上的被褥床垫还有蚊帐,这些床上的用品看起来虽然有些旧,但还算干净,收拾得也整齐。 “严礼强,这就是你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住的地方了,加油干吧!” 严礼强大声鼓励了自己一句,然后就放下自己手上的包袱,开始精神抖擞的卷起袖子收拾整理起房间来。 严礼强先打开了这个房间紧闭着的一道窗户,让房间里通通气,随后就下了楼,在木屋下面的那堆杂物之中,找了扫帚,撮箕等物,回到楼上,将灰尘打扫了一遍,又下去找了木桶和麻布拖把,打了水上来,把床柜桌椅还有地面这些看得见的地方都清洁了一遍,在弄干净这些之后,房间里已经看不见灰尘,严礼强才打开那个柜子,把柜子里的床垫被褥拿了出来,抱到了楼下,就在院子里驾着的晾衣服的竹竿上,把被褥床垫蚊帐什么的铺开晒一晒。 如果时间够长,还可以把被褥之类的拆开洗一洗再用,只是自己明就要正式“走马上任”,时间不允许,那也就只能先将就一下再。 就在严礼强在院子里找了一根木棍拍打着他晾晒着的被褥的时候,严礼强所在的这个院里,已经来了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一进院子里,就和严礼强打了一个招呼。 “师弟,新来的么?” 走进院子里的两个人,都十六七岁的年纪,一高一矮,一白一黑,高个的那个人长得白净,有些帅气,矮的那个黑黑壮壮的,两个人都穿着灰袍,腰上系着灰色的腰带,同样是剑神宗内的外门下阶弟子,刚才在来到这片山坳的时候,这两个人好像正在那片田里掰玉米,好像也是在这里做杂役,严礼强还有点印象。 开口话的是那个白净的高个少年,那个白净少年一笑起来,脸上居然还有两个酒窝,看起来很和气。 “不错,我刚刚被分到这里?”严礼强停了下来。 “哈哈,师弟你够倒霉的啊,这个院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住了,所有住在这个院子的,以后就都负责打扫巧峰上面的茅厕,这可是整个剑神宗里最脏最累的杂役活,没想到被你给包了,是不是霍彬那个混蛋把你分到这里的!”那个少年挤着眼睛道。 “嗯,是灰衣堂的霍执役把我分到这里来的!” “那就没错了,就是那个混蛋,整个灰衣堂姓霍的就只有他一个,而且巧峰这里的杂役,也就是那个混蛋在负责安排,也不知道兄弟你是怎么得罪他的,他居然这么整你?” “我倒没得罪他,不过在戒律院的那几,和一个人不怎么对付,那个人刚好认识霍执役,所以我就被分到这里来了,对了,你们两个也是得罪了霍执役被他分到这里的吗?” “当然,要不怎么那个姓霍的是混蛋呢!”那个白净少年有些咬牙切齿的着,“我那只不过在灰衣堂看到一个新来的师妹有些漂亮,忍不住凑近和那个师妹了两句话,和那个师妹开了一个玩笑,被那个姓霍的混蛋看到,他就把我弄到了这里,还我品行不端,要好好反思,妈的,他也不照照镜子,我和师妹聊几句他就我品行不端,他自己看那个师妹的样子,差不多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操……” “那这位师兄呢?” “他嘛,就死脑筋,和他一起进到剑神宗的那一批的其他几个弟子刚刚到灰衣堂就商量着一人送了那个姓霍的二十两银子,他硬着脖子一个铜板都没送,来了一个鹤立鸡群,唯我独尊,然后就被那个姓霍的那个混蛋给分到这里来了!” “那可是二十两银子,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再我来剑神宗可是来学本事的,可不是来学给人拍马屁的,我就偏不送他,有钱也不送,看他能把我如何?”那个黑矮壮的少年气鼓鼓的道,一脸不服气。 看来同是涯沦落人啊,严礼强笑了笑,“我叫严礼强,不知两位师兄如何称呼?” “我叫顾泽轩……”白净的那个少年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又指着旁边的那个,“他叫赵慧鹏,平时话不多,但却喜欢听人话,要是你和他在一起发现他几个时辰不和你一句话,你可千万别误会,那可不是他对你有意见,而是他本来就如此……” “嗯……”那个叫赵慧鹏的少年嗯了一声,然后就不话了。 “对了,刚刚顾师兄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住了,难道巧峰上面的茅厕很久都没有人来打扫了吗?” “怎么可能没有人打扫!”顾泽轩笑了起来,“只是这种活,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外门弟子之中轮流来的,算是临时的杂役,抽到谁就算谁,一般最长也就是七而已,短的也就三,因为时间不长,所以那些抽到这个活儿的外门弟子都不会搬到这里,剑神宗内数万外门弟子,就算一人一许多人几年也未必能轮到一次,有些外门弟子,家中有点背景的,姓霍的那个混蛋和其他执役不敢得罪,更是永远都不会被分到这种脏活累活!” “那我这间屋子以前是谁在住?” “听最早住你这间屋子的是一个年龄很大的师兄,那个师兄早年犯了门规,被废去一身修为,在剑神宗的牢里关了七八十年,到老了才放出来,还是一个外门弟子,在放出来之后,那个师兄就住你这里,每负责打扫清理巧峰上面的茅厕,后来那个师兄年纪太死了,你这间屋子也就空了下来,一直到几年前,有个初入剑神宗的师兄好像也是得罪了什么人,同样被安排到这里,那个师兄住在这里一直打扫了将近五年的茅厕,一直到一年前,那个师兄进阶龙虎武士,跻身内门弟子行列,最后才从这里搬走!巧三这个院子,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原来如此!”严礼强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些东西,可不是前些在戒律院中能了解的。 到这里,顾泽轩看着严礼强,语气变得语重心长,“我师弟,如果你有钱的话,不如找个机会送那个姓霍的一点钱,服个软,再几句好话,这样就可以早点把这个活给甩了,要不然你在这里,每就围着几个茅厕打转,一也剩不下多少时间来修炼,难有进步,这样耽搁几年的话,你将来在剑神宗内的前程也会大受影响,会错过许多机会,实在划不来……” “那顾师兄为何不向那个姓霍的服软呢?” “哼,我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族,不过我家在地方上也是有头有脸的,家中几个长辈都在军中效力,那个姓霍的知道我的来历背景,不敢太过分,耽搁我的前程,我不会在这里呆太久,最多再有几个月,我就走了,我不低头,那个姓霍的也不可能永远压着我!” 严礼强笑了笑,“其实我的情况和赵慧鹏师兄差不多,我这里也没几个钱,身上总共也就几两银子,就算想要送给那个姓霍的,也拿不出来,而且我觉得,打扫茅厕这活,虽然脏点累点,但也不丢人,我倒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把这活干好,就当时对自己的锻炼!” “兄弟,你厉害!”顾泽轩对着严礼强竖起了大拇指,脸上的神色却有些不信,“你要是两个月后还能这么想,我就服你……” 第一百零八章 勤奋之路 人与人之间还是要讲缘分的,严礼强初入剑神宗,在戒律院认识的四个人中,他一进去,那个马良就看他不顺眼,而另外三个,与他的关系也比较淡然,几个人除了互相认识名字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交集。 马良他们四人都是来自剑神宗在各州的分部,因为表现优异或者是有各种关系,才来到了宗门总部,而严礼强是一进入剑神宗就直接和他们在一起,再加上严礼强年龄又比他们一些,严礼强几乎与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那几个人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他们在各州分部时的种种,没有这种经历的严礼强在几个人聊得火热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被几个人排斥到一边了。 而严礼强来到巧峰下,只是一,就和顾泽轩还有赵慧鹏两个人熟悉了。 因为有一个可以在一起骂的人——霍彬,还有一起被迫害的经历,三个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当然,在巧峰下面的这个山坳里干杂役活的可不止顾泽轩还有赵慧鹏两个人,其中还有几个是长期在这里干农活的外门弟子,那几个外门弟子一个个都五六十岁,因为触犯了宗门戒律,一个个被关了几十年,被废去武功,然后等到年老了,才被放出来,被剑神宗丢在这里,每就干点农活,好听是让他们颐养年,不要老死牢中,难听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一直等到他们死的那一,他们都无法再离开剑神宗。 虽然还穿着外门弟子的灰色衣服,但那几个人,年纪已经大了,而且也无法再修炼任何武功,他们现在的生活,就完全和山里的老农没有什么两样,眼前的这片山坳,那片菜地果园,就是他们全部的地。 而除了那几个老人之外,平时还会有许多外门弟子被安排到这片山坳之中承担一些临时性的杂役,比如挖田,松土,施肥,浇水,除草,收割,采摘,种菜之类的农活,这些农活,短则一两,多则三五,干这些农活,对剑神宗的弟子来,既是服了杂役,也是让一干弟子沾点地气,学习了解一点东西,不至于一个个以后都变成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傻子。 像严礼强,顾泽轩还有赵慧鹏三个人这种长期被丢在这里的人,整个巧峰下,也就只有他们三个。 严礼强忙活了一个白,总算是把自己住的屋子收拾了出来,在中午的时候,他还跑到剑神宗的一个坊市之内,给自己买了几套外门弟子穿的灰色衣服,然后又买了一点便宜的棉布,麻布,针线,剪刀,毛巾,瓷杯,盐巴,牙刷等生活洗漱用品…… 对了,严礼强还买了一个计时用的刻漏,这个刻漏也是所有东西里面最贵的,用了严礼强二两多的银子,在买完这些必须的东西后,严礼强身上的全银子,就只剩下不到一两了。 剑神宗内规矩森严,但却并不死板和封闭,这里也就是一个社会,在这里,外门弟子除了最基本的两套灰色衣服,一个宗门弟子的身份牌,还有一个免费的住所与每两顿的免费伙食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要自己打理准备,如果没有,就要自己掏钱去宗门内的坊市之中交易购买。 在剑神宗,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精英弟子,都没有任何的补贴与收入,那种一边学着剑神宗的秘籍武功,一边还让剑神宗供你白吃白住还给你发着钱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到了亲传弟子这一级,对剑神宗有了足够的贡献,每个月才可以在从剑神宗领取到十两银子的宗门奉银,而如果能进阶核心弟子,则每个月有三十两的宗门奉银。 所以,在剑神宗,除了那些家底丰厚不愁银子花的豪门大族的弟子之外,许多剑神宗的弟子,都要一边在宗门之内修炼,一边想办法赚钱——你要身上没钱,哪怕在剑神宗内都寸步难行。 这也是灰衣堂的那个姓霍的执役喜欢银子的原因。 在把那些东西买回来之后,严礼强抓紧时间,用半生不熟的针线手艺,用买来的布料做了一个口罩,一个头巾,两双手套,两个袖套,和两件罩衣。好在他的绘画能力不错,在加工那些东西的时候,他只要把那些布料在桌子上铺开,用炭笔把大概的样子画出来,然后照着样子裁剪缝合之后,也就基本可以用了。 这一晚上,严礼强睡得比平日都要早一些,他看着刻漏上的时间,在刚刚差不多到了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他就睡下了。 第二,严礼强在凌晨四点不到,就起了床,在麻利的洗漱完之后,他连易筋洗髓经都没有修炼,就拿着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下了楼,然后在楼下拿起两只木桶,在木桶里装上清洁工具,就离开了院。 外面星光满,山坳之中只有虫鸣蛙叫之声传来,这个时候,连早上练功的人都还没有起来,整个剑神宗的山路上一片安静。 拿着这些东西,严礼强就朝着巧山上快速跑去。 刚刚跑到一半,一声冷哼出现在了严礼强的耳边,“站住,什么人?” 随着冷喝之声,一个人影突然从路边的一颗大树上如飞豹一样纵身而下,唰的一声一站在了严礼强的前面,用长剑指着严礼强。 落在严礼强面前的那个人二十多岁,剑眉星目,颇为英武,身上穿着一身代表内门子弟的黑色剑士服,目光闪闪的盯着严礼强。 这个人刚刚落下来的时候,严礼强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在看清这个人的装束之后,严礼强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遇到的是巧峰上晚上负责执勤警戒的弟子。 “师兄,我是执役弟子,正要去打扫巧峰上的茅厕?” “你你是执役弟子,可有腰牌?”那个人一点都不放松,盯着严礼强。 “腰牌就在我怀中揣着,我这就拿出来给师兄你看!” “不要用右手去掏,用左手掏,动作慢一点,不要让我误会,否则我手上的剑可不长眼睛……”那个人冷冷的道。 没想到这个人如此谨慎,严礼强也不敢开什么玩笑,他用左手把自己的腰牌慢慢掏了出来,在月光下,让那个人看了一个清楚明白,看到那个人把指着自己的长剑收到鞘中,他才把腰牌收了起来。 那个人看了一眼严礼强手上拿着的那些打扫用的各种工具,微微皱了皱眉头,“你为何这么早就来打扫?” 严礼强笑了笑,“我也是刚刚加入剑神宗,第一次干这个活儿,怕自己打扫不干净,让巧峰上的诸位师兄长老不高兴,所以就早一点来,可以多干一会儿,争取把茅厕打扫得干净一点!” 那个人的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不少,“嗯,去吧!” “谢师兄!” 严礼强别过这个执勤警戒的师兄,继续朝着巧峰上快速跑去,那个人看了看严礼强的背影,也没什么,身形一闪,就纵身飞上身边的大树。 巧峰也不算高峰,从地面到峰顶,就只有五百多米,走山路的话,也就两里多的山路,巧峰上的那个茅厕就在巧峰最上面巧堂外面的一片火竹林中,好在巧峰上没有女人,这个茅厕,也就只有巧峰上的男人在用,茅厕是公用的,很大,也很讲究,像剑神宗这样的大宗门,自然不会在这些地方气,整个茅厕里面都是用白色的大理石镶嵌而成,茅厕里有两道尿槽,还有三十多个蹲坑,一个个蹲坑都有木质的当独隔间和隔门…… 茅厕里的空气自然算不上好,有臭味是肯定的。 茅厕里面有两个装着水的大水缸,不过水缸里的水差不多已经要见底了,没有多少水。 在看了看这个茅厕的情况之后,严礼强把自己的工具放在茅厕外面的竹林下,然后拿着两只木桶,就朝着山下跑去,来到山脚下的溪流边,打了两桶水,然后就提着水,返身朝着山上跑去。 严礼强一边跑一边练习着自己的《九宫风影步》,这山路崎岖,自己又提着两桶水,正是练习《九宫风影步》的好时机,能把打满的两桶水快速提着送到山上,还要尽量让桶里的水少洒出来,这考较的,就是严礼强身法,步法,还有眼力,手力和毅力的配合。 第一次把两桶水送上去,严礼强在山路上一处被树荫遮住能见度很低的地方被台阶绊了一下,桶里的水洒出好多,再加上路上的摇晃,他手上提着的两桶水在送到山上灌入到茅厕外面那两个水缸的时候,都只剩下半桶了。 送了一趟之后,严礼强又继续朝着山下跑去,这第二次,感觉手上的两只桶提的水不重,在返回的时候,想起自己前世在电影之中看到的少林寺那些武僧打水的情况,他直接将两只胳膊放平,将两只桶平平的举着,然后继续朝着山上跑去…… 胳膊一放平,两桶水一下子就像增重了好多倍,而且因为胳膊是平的,水桶被举高,在跑动起来之后,如果自己身体步伐不稳,里面的水更容易洒出来。 第二次,严礼强送到山上的水,居然比第一次还要少上不少。 在把两桶剩不下多少的水倒入水缸之后,严礼强一声不吭,继续朝着山下跑去…… 第一百零九章 立命精神 严礼强用了整整差不多一个多时,从山上山下的往返跑了十多趟,才把茅厕之中的那两缸水装满。 在这一个时不到的时间中,山路上洒了不少的水,而严礼强的胳膊,因为一直是平平的提着水冲到山上来,所以哪怕他过了马步关,又修炼了易筋洗髓经,这个时候,他的两条胳膊,还有咯吱窝下面的两边的肌肉和两条大筋,也是火辣辣的,又酸又痛,几乎要抬不起来了。 看到两缸水装满,严礼强半刻都没有休息,立刻就戴上口罩,手套,头巾,还有穿好自己弄出来的罩衣,拿着一堆工具,开始卖力的打扫起这茅厕来。 先是扫,再是用水冲,然后就用刷子一点点的使劲儿的刷,最后再冲,再刷…… 严礼强做得无比认真,不放过一个角落,不放过一点灰尘,整个人用尽全力在做。 灰衣堂的那个霍执役以为把严礼强打发来这里打扫茅厕是对严礼强的惩罚,但那个霍执役不知道的是,在上辈子,一直激励着严礼强在职场上越走越远的,其实就是两个与厕所有关的故事和人物。 野田圣子的故事估计很多人都听过,野田圣子大学毕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酒店里打扫厕所和帮人擦马桶,最后她却在7岁成为日本的邮政大臣,这个女人实现人生和命运逆转的开始,就是在厕所里——那个可以从容的从自己清洁过的马桶里舀水喝下去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个女人身上。 第二个与厕所有关的激励着严礼强的人物是德国瓦尔公司的创始人汉斯·瓦尔。一个人经营免费公厕可以赚钱吗?在汉斯·瓦尔之前,全世界恐怕都没有一个人认为经营公厕,而且是免费给人使用的公厕还可以赚钱的,但汉斯·瓦尔做到了,正是这个人,改变了公厕在所有人眼中脏乱差的形象,把他经营的公厕,一个个做成了独具匠心的艺术品,做成了国际大牌和许多奢侈品的争相入驻的广告平台,一年轻轻松松赚三个亿。 在最初听到这个两个故事的时候,野田圣子和汉斯·瓦尔那种把事情做到极致的精神,就深深的震撼了严礼强,并对严礼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后来在职场上的成功,离不开这种精神的激励。 在这两个人身上,严礼强悟出的人生最重要的一个道理,就是人生的成功,其实不在于你是干什么的,而在于你干得怎么样,前者,很多时候或许并不能由人选择,命运在这个时候会对着你冷笑,而后者的选择权,却在所有人的手上,哪怕是擦马桶,当你可以把马桶擦到问心无愧的从里面舀出水来喝下去的时候,命运的冷笑就变成了微笑,甚至是开怀大笑,那虚无缥缈的未来,也就掌握在了你的手上。 一个出身贫困家庭没上过几学只会做咸菜的女人,最后可以做成老干妈! 一个出身帝王之家拥有全球最富有帝国和亿万子民的男人,最后也可能变成宋徽宗! 老干妈和宋徽宗,谁是成功的人? 所以,一个人做什么,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你做得怎么样。不管是多么低贱和无聊无趣的工作,只要你能把这份工作做得让所有人都能佩服,你就能成功,想不成功都不行,这就是立命之道。 严礼强就要在剑神宗巧峰上的这个茅厕之中,把自己在剑神宗的命,立起来! …… 在亮的之前,当严礼强把整个茅厕打扫完的时候,他自己的全身,都被汗水浸湿,感到有些脱力,而他在离开的时候,甚至用麻布,把自己的脚印都擦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在拿着那些工具离开巧峰的时候,严礼强甚至都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有点飘,就这几个时持续不断如机器一样的工作,简直比普通人干上一活还要累,能把一份打扫厕所的工作变成重体力活的,估计也只有严礼强一个人了。 …… 严礼强回到巧峰下面的那个山坳的时候,顾泽轩还有赵慧鹏两个人,还正在他们的“巧二”的院子里练着拳,打熬着身体,看到严礼强拿着工具回来,一身疲惫,经过他们院子外面的路,顾泽轩还有赵慧鹏都一下子停了下来。 “喂,礼强,你不会是已经把巧峰上面的茅厕打扫干净了吧?”顾泽轩走到他们院的篱笆哪里,手扶着篱笆,好奇的看着严礼强,“我刚刚还在和赵慧鹏,怎么你还没有起床锻炼,原来是你早就出去了……” “嗯,刚刚打扫完……” “这么早就打扫完,你是几点去的?” “大概寅时二刻去的……” 顾泽轩一下子张大了嘴巴,“这么早?这打扫巧峰上面的茅厕也没有规定要这么早就弄好吧,反正只要你今中午之前打扫完不就行了吗,只要巧峰上面的没有人去灰衣堂告你的状就可以了啊……” “哈哈,我早点弄完,心里踏实,然后白就能挤出点时间来做点别的事情!”严礼强微笑着,对着顾泽轩挥了挥手,“我一身臭汗,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就在离严礼强他们院子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清澈的溪和一个溪潭,洗澡倒也方便,只是那溪水有些冷,不过以严礼强的身体,却也能扛得住。 …… 就在严礼强回到山坳的时候,巧峰上,一个人已经来到了严礼强刚刚打扫好的茅厕的门口,在那个人走进茅厕的一瞬间,整个人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就在一夜之间,整个茅厕,一下子变得光洁无比,干净得简直不像话,连一点异味都几乎闻不到。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感觉自己把这样干净清洁的环境破坏掉非常不好意思,简直有负罪感,这茅厕今打扫得这么干净整洁,绝对是花了大力气的,难道是宗主和一干长老今要到巧峰上来视察?……那个人心中嘀咕着,一时之间,就站在茅厕门口,挣扎着要不要进去…… 一会儿的功夫,后面又来了几个人,和第一个人一样,后面来的那几个人看到这光洁如新的茅厕,一时之间,也愣住了,有些目瞪口呆,在门口犹豫了起来。 “你们几个在这里缩头缩脑的干什么?”就在几个人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的时候,一声冷喝从几个人身后传来,听到这个声音,那几个聚集在茅厕门口的巧峰弟子都悄悄缩了缩脖子。 一个头上光溜溜,但满脸胡子,看样子有五十多岁,穿着一身随意的黄褐色袍服,袍服下露着大半个肚皮的男人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的走了过来,“你们几个是不是太闲了,闲的话今到下面的炼洞中给我多练几百斤梨花钢出来……” “堂主,这个……今是不是宗主或者是几位长老要来巧峰上检查啊?”一个站在茅厕门口的家伙满脸堆笑的道。 “放屁!”那个光头男人直接火爆的骂了起来,口水都喷到了几个人的脸上,“如果宗主和长老要来,我怎么不知道,孙玮震,你胡什么?” “那堂主你看看这里,我记得上次高长老来我们巧峰,还敲打我们,巧峰上虽然都是都是男人,但也不要太邋遢来着,高长老下次还要来检查……” 几个人把路让开,让那个光头男人走到茅厕之中,在看到茅厕里面情况的那一刻,那个光头男也愣了好几秒,随后那个男人想了想,摆了摆手,“没事,宗主和几位长老今不会来检查,估计是今打扫的人来得早,打扫得干净一点,别大惊怪的,该怎么还是怎么用……” 着话,那个男人第一个走了进去,茅厕外面的几个弟子看了看,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本书的第十八个盟主出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 合伙 在溪潭里干干净净的洗了一个澡,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再把穿着打扫茅厕的衣服手套那些东西洗了一遍,晾晒好,严礼强早上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严礼强不算是特别有洁癖的人,要不然也做不了这个活儿,不过身上穿着的那些衣服,在打扫了一遍茅厕之后,都或多或少带着味儿了,严礼强不想自己走到哪里都被人“另眼相看”,所以自然就要换上一身干净的,这也是严礼强为自己准备了好几套衣服的原因。 “礼强兄弟,接着……”严礼强刚刚晒好自己的衣服,顾泽轩和赵慧鹏两个人一边啃着玉米棒子,一边就就来到了他的院子里,给礼强丢了一根他们煮好的玉米棒子和一个煮好的鸡蛋。 玉米棒子还有些热气,不过已经不烫手了,严礼强接过玉米棒子,撤开玉米棒子最外面的两层叶子,一股玉米的清香就扑面而来,干了一早上的活儿,他早已经肚子饿得咕咕叫,因此拿过玉米棒子的严礼强也不客气,就大口吃了起来。 剑神宗只管早晚两顿饭,其他的,是不管的,而所谓的那两顿饭,对于严礼强他们这些外门弟子来,只是到灰衣堂的几个餐点领取六个馒头或者是同样数量的咸菜包子,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外门弟子的待遇,一切与他在戒律院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只要让你饿不死就行。 长这么大,严礼强昨还是第一次吃到包子里的馅儿是咸萝卜的,灰衣堂的伙食,简直堪称奇葩一级的。 至于外门弟子想要吃好点,那没问题,剑神宗的几个坊市之内,就有一水的酒楼,什么大鱼大肉都有,只要你有钱就行。 这剑神宗的规矩,就是逼着外门弟子要么咬着牙过艰苦的生活,要么就咬着牙奋发向上,让自己变强大,早日脱离外门弟子的这个阶层。 按理,这田里的玉米棒顾泽轩和严礼强几个人也是不能吃的,这些粮食的收成都归宗门所有,不过活人不能被尿憋死,顾泽轩给常驻在这里的那几个上了一点年纪的老头一点银子,就常常从那几个老头的手里买点鸡蛋什么的煮了吃,那几只鸡,就是那几个老头自己养的,算是私人财物,至于在田里掰几根玉米什么的和买来的鸡蛋顺便一起煮了,那几个老头也完全当做看不见了。 “怎么样,你这活儿容易干么,需要帮忙就一声,我和赵慧鹏两个人帮你一把……”顾泽轩也是一边啃着玉米棒,一边和严礼强道。 “还行,就不麻烦你们两个了,虽然辛苦点,不过我一个人能干得过来……” 不知道是由于肚子太饿还是这些日子吃馒头都吃腻歪了,这普通的水煮玉米棒,这个时候吃起来,感觉特别的香甜,犹如无上美味。 “你这打扫茅厕的速度也挺快的,我看以前那些来巧峰打扫茅厕的外门弟子,别的不,仅仅是把水从山下提上去,有的人就要花上半的时间……” “或许是白巧峰山路上的人多,那些提水上去的人慢一点吧,我晚上去,山路上没人,提着水可以跑,所以就比较快!”严礼强谦虚的道,现在一身的力量和耐力根本不是那些普通的外门弟子能比的,所以仅仅是这提水上山一节,他干起来,就要比其他弟子省上好几个时的时间,这样一来,他完成工作的时间,就大大缩短了。 “哈哈,这样一来,礼强兄弟你白的时间就完全空下来了,正可以好好修炼,争取早日进阶,气死那个姓霍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进阶,现在只过了马步关,离成为武士都早,更不用进阶龙虎武士了!” “没关系,修行急不得,慢慢来就行,只要坚持下去,总有水到渠成的一,只是有一件事却慢不得,那就是挣钱!”顾泽轩叹了一口气,“在成为亲传弟子之前,没有钱的话在剑神宗的日子可不好过,连吃顿好饭都成问题,我家里虽然不算穷,但每年让家里托人带钱来也不是办法,一个大男人出门在外,总要自食其力才行,不知道兄弟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要是有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来弄,咱们三个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强,做事也容易,咱们有钱的就出钱,有办法就出办法,有力气的就出点力气,看看能不能找一条赚钱的路子……” “两位师兄之前试过什么赚钱的法子,来听听!” “这个……我家里以前是石匠,前几个月顾师兄给我买了一点石匠的工具,我和顾师兄尝试着做了几个捣药的石臼拿去坊市上去卖,但没有卖出去……”赵慧鹏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哎,别提了,在家样样好,出门一时难,兄弟你昨日去坊市买东西也看见了,只要是能挣钱的活,能干的都有人干了,不能干的也有人干了,想要既能挣点钱,又不影响修行,着实不容易……” 严礼强突然心中一动,一下子想起一个办法来,今打扫那个茅厕,严礼强虽然已经很尽力,但还是有一点稍微不满意,就是茅厕之中的异味在打扫完之后无法祛除干净,他刚刚在洗澡的时候就在琢磨着怎么把这件事做得尽善尽美,脑子里面已经有了几个方案,正在斟酌,刚好顾泽轩到赚钱的事,他立刻就想到其中的一个最简单的方案来,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这个……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成!” “什么办法,兄弟你来听听!”顾泽轩立刻感兴趣的道。 “这个办法我也是今去打扫茅厕的时候才突然想起,嗯……我爷爷以前是游方郎中,他知道一个可以祛除茅厕之中臭味的办法,顾师兄你觉得我们要是能做出一种祛除和大幅减少茅厕之中臭味的东西,能不能卖出去?” “你是香囊吗,这个东西早就有了啊?” “不是香囊,香囊是把茅厕之中的臭味盖住,而不是祛除,我的这个是其他的办法……” “那你这个东西容不容易做出来,需要投入多少两银子可以看到效果?” “很容易就能做得出来,要投入银子的话,估计只要几分银子就差不多了,可以先做一批样品出来试试……” “几钱银子就能做出来?”顾泽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么便宜?” “做这个东西基本上不花多少钱,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现在开始做的话,大概两三个月才能看到成品!” “那等什么,做啊!”顾泽轩一下子拍了一下大腿,直接叫了起来,“不就是几分银子么,这点钱算什么,吃顿好的就没有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也不算长,咱们可以先试试,要是这个法子行,那这可是长久的买卖,绝对值得一试,这样,这次是你出的法子,我和赵慧鹏两个人出点钱和力气,要怎么做你,我们来做,将来那东西要能卖出去赚了钱,你占一半,我和赵慧鹏两个人一起占一半,你觉得怎么样!” “好,那就这么定了!”严礼强笑了起来。 顾泽轩和赵慧鹏两个人都有些兴奋,一个个摩拳擦掌,“兄弟你,做那个东西需要什么东西?” “需要几个腌咸菜的大土罐……” “腌咸菜的大土罐?”顾泽轩愣了愣,然后什么也没问,直接干脆的,“行,我这就去买……”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进步 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在严礼强所在的那个院子的木屋下的三道土坯边上,已经放着了将近十多个用来装腌菜的大土罐,一堆灰褐色的大土罐整整齐齐的排成了几排,在楼下放好。 和严礼强把最后一个装满东西的大土罐抬了过来在这里放好,顾泽轩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终于松了一口气,“奶奶的,终于弄好了……” 和顾泽轩与赵慧鹏两个人同样干了一活的严礼强同样也累得一身是汗。 顾泽轩与赵慧鹏今的活就是把玉米地里昨已经收割了的那些玉米秸秆全部拔掉,在顾泽轩把这些大土罐买来之后,严礼强就和两个人一起到地里干起了活儿。 在严礼强的指挥下,三个人先把玉米秸秆从地里拔出来,然后再把新鲜的玉米秸秆用石臼榨出甜甜的汁水,然后把那些含糖量极高的汁水灌入到一个个的大土罐中,每个大土罐中差不多灌了十多斤,随后再往那些大土罐中装上清水,然后把一些玉米秸秆,还有田里的萝卜皮,烂菜叶之类的东西切碎,混装在那一个个的大土罐中,和大土罐中的那些水泡在一起,再把那些大土罐放好,一个个盖上盖子,搬到院子里太阳容易晒得到的地方,也就大功告成了。 这起虽然简单,但真正做下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把玉米秸秆中的汁水榨出来这个环节,太考验人的耐心了。 “这个……泡出来的东西叫什么名字?”赵慧鹏问了严礼强一个问题。 做这些东西的过程,严礼强都没有瞒着两个人,让两个人全程参与整个过程,正是在参与过后,赵慧鹏才感觉有些奇怪,因为他发现严礼强做的这个东西,咸菜不像咸菜,醋又不像醋,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这个东西叫地醋!”严礼强一本正经的着,脑袋随便一转,就已经给这种东西取了一个新的,更合乎这个世界人们称呼习惯的名字。严礼强上辈子是一个环保主义者,做这种东西,自然简单。 “地醋?”顾泽轩与赵慧鹏两个人面面相觑,这个名字,两个人以前都没有听过。 “嗯,就叫地醋!”严礼强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爷爷给取的名字,这也是我爷爷以前在泡制汤药的时候偶尔发现的一个办法,这地醋,人不能喝,但是清洁功效却非常好,它除了可以清除异味之外,在洗衣服或者洗碗的时候加上一点,可以把衣服和碗洗得更干净,如果家里养花养草,可以用它稀释在水中给花草上肥,效果不错!原本做这个东西需要在水里加红糖或者是黑糖,不过买糖太贵了,那玉米秸秆中的糖分很高,所以就可以把玉米秸秆榨汁来代替……” “哦,原来如此,礼强你懂得可真多!”顾泽轩搓着手,兴奋的道,“如果这个东西真有这么多功效,那将来可不愁卖了,咱们可算是找到了一条财路!” “嗯,这个东西如果真能卖,也赚不了大钱,但有可能短时间内让我们赚一点钱,时间长了,做这个东西又不复杂,别人一学就学会,等到所有人都能轻易弄出来,我们做出来的也就不稀奇了!” “不管了,只要我们三个先保密,不要把这个东西的制作办法泄露出去就好,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 “嗯,这些土罐我们只要平时注意点,每打开盖子给罐子里透透气,再不注意不要让盖子外面的这圈水干了,就好了……” “能别这些东西了吗,咱们先吃饭了吧,我现在都饿得不行了……”赵慧鹏摸了摸肚子,愁眉苦脸的道。 “哈哈哈,那就吃饭,吃饭……”严礼强和顾泽轩都笑了起来。 昨才认识的三个人经过今这么一合作,关系又密切不少,互相之间也有了更多的信任和了解。 晚饭依然简单,除了馒头之外,就只有一根玉米还有一个鸡蛋,不过严礼强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吃过晚饭之后,和顾泽轩与赵慧鹏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散了几分钟的步,消消食,太阳还没有落山,严礼强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修炼起易筋洗髓经来,两遍之后,就直接睡觉。 …… 第二,严礼强依旧在凌晨三点左右就已经醒来,他刚想起来洗漱,却心中一动,一下子想起一件事情来。 昨日去提水的时候,山路上有些地段比较黑,他的眼睛都看不清山路,在经过那些路段的时候,容易趔趄和被路上的台阶和东西绊到,桶里提着的水也会洒出不少,而在他脑海之中的那本易筋洗髓经的最后,就有一部分叫做《易筋洗髓经分行外功集成》,在这部集成功法之中,就有心功,身功,首功,面功,耳功,目功,口功,舌功,齿功,手功,足功,肩功,背功,腰功,腹功,肾功,心脏,脾脏,肝脏,肺脏等外功,几乎囊括全身各个器官和脏器的锻炼之法…… 以前严礼强没有把这些外功集成放在心上,想着等到自己易筋洗髓经练得差不多再来试试,但这个时候,一个念头却在他的脑子里冒出来——要不自己先试试那些外功之中的目功如何,看看练了能不能增强自己的目力! 这么想着,严礼强就躺在床上,按照那目功的练法要求,依旧紧紧的闭着眼,但却把自己的拇指指背擦热揩目十四次,开始了眼功的热身…… 热身完后,眼功还有各种眼珠眼睛的动作配合,还要按摩眼睛与头部的各处穴位部位,最后则以眼功的“虎视”之法收功,整个过程,也就几分钟就完成了一遍。 练完眼功之后,暂时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严礼强也就快速起了床,洗漱之后收拾好东西,上了巧峰,开始了工作。 昨严礼强来的时候,路上还有剑神宗警戒的师兄拦截询问,今再去,那在路上暗中警戒的人,却再也没有出来阻拦严礼强了。 所有的一切,还是像昨一样,严礼强跑着下山打水,打水上山的过程双臂平举,在奔跑和运动之中锻炼自己的体力还有身法步法,在打完水后,则尽心尽力一丝不苟的开始认真清洁起巧峰上的茅厕…… 依然是干到色亮起来的时候下山,依然是下山之后全身几乎被汗水浸透,然后洗澡,换衣,洗衣,吃东西…… 只不过今日与昨不同的是,严礼强在今白,就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修炼易筋洗髓经。 从第二开始,严礼强在剑神宗的日子也就变得固定和模式化起来,每日在一丝不苟的把那个茅厕打扫干净之后,其余的时间,就在山坳中锻炼,有时,则帮着顾泽轩与赵慧鹏干一下他们的农活…… 除了住在山坳的几个弟子之外,整个剑神宗,几乎就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在巧山下的这个山坳之中,还有一个叫严礼强的少年,每日在勤奋的锻炼着,哪怕是在做着打扫着茅厕这样的脏活累活,也自始至终坚持着最高的标准。 在这种平淡而又充实的生活之中,严礼强也慢慢感觉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严礼强最先的感觉是自己的胳膊越来越有力了,最初平举着胳膊提两个水桶,在打满巧峰上面的两缸水后,他还感觉有些吃力,每酸痛不已,就像断掉一样,而只是半个月后,他就觉得哪怕是自己平举着胳膊打满两缸水,也慢慢变得轻松起来,那装满水的水桶,在他手上正变得越来越轻,他在山路上也能越跑越快,打水的工作,用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这一路上,他洒出来的水,越来越少…… 更让严礼强感觉惊喜莫名的,则是那黑暗之中的山路,在他练习易筋洗髓经上的眼功超过一个月后,他就发现那原本在他眼中一团漆黑的山路,慢慢的,居然在黑暗之中显现出了台阶的轮廓,一比一清晰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筑基 木屋外地萧瑟,寒风阵阵,片片雪花从而落,整个剑神宗一片银装素裹,巧峰山下的山坳里,也难得陷入了宁静…… 雪从昨白就开始下了,在昨傍晚的时候,雪收了一些,到了今早上,又开始下了起来,在下了一之后,到了傍晚时分,空变得更加晦涩,这雪也下得更大了。 剑神宗所在之地为大汉帝国莱州境内,莱州在大汉帝国东南方,常年气候温热,几十年冬不见下雪,今年不知为什么,刚刚过了一月,正是倒春寒的时候,这气就有些反常,居然下起了雪来,比冬还要更冷。 就在那纷飞的大雪之中,严礼强则在自己的木屋里,浑身大汗蒸腾,皮肤发红,全身就像是要着火一样,随着他的动作,一股股的热气从他全身八万四千个毛孔之中散发出来,让木屋之中的温度,不知不觉似乎也提高了几度…… 今整整一个下午,严礼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着易筋洗髓经,开始练习第一遍的时候,还是和以往一样,但从第二遍开始,严礼强就感觉到了与以往的不同,他的全身,就开始发起热来,开始的时候,只是手心,脚心,还有头顶上发热,到了后面,那一股股的热气,不断从他全身的手心脚心和头顶这五心之中钻进来,像五条火龙一样,开始一遍遍的在他全身的筋骨之中乱窜起来。 那感觉,无比的舒服,严礼强就感觉自己整身体似乎都泡在了温泉之中一样,但同样,在这样的感觉之中,严礼强的全身,也汗流滚滚,衣服裤子早已经湿透,杨立强不得不脱下衣服裤子还有鞋子,只穿着一条短裤,继续在楼内不间断的修炼起易筋洗髓经来。 出现这样的现象,严礼强感觉,似乎是自己的修行关卡,到了要突破的时候。 在这种状况之中,严礼强完全忘记了时间,只是身体依旧在本能的一遍遍的锻炼着易筋洗髓经。 不知过了多久,严礼强感觉钻入自己体内的那五股热气在自己全身游走了不知多少遍之后,突然一下子汇合到自己的尾椎会**的位置,然后五股热气突然合二为一,聚朝着自己的脊椎之中晚上钻了上去,自己的脊椎一震,脊椎上的一根根骨节,就像放鞭炮一样,从最下面的尾椎开始,一节节的骨节噼里啪啦的炸响了起来,由死变活,然后自己全身的关节和韧带还有一根根的大筋,也跟着炸响和震动了起来。 这种感觉既强烈又震撼,在全身的关节韧带还有大筋在震动的时候,严礼强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不出的轻松惬意,特别是自己全身的一个个关节,韧带,大筋,在这一刻,更是像一下子完全活了过来,犹如生锈的螺丝在机油里面重新泡过,一下子锈迹全失,变得重新光滑起来一样,全身上下,一下子变得灵活无比,爽利得难以形容。 一道红光出现在严礼强身上,大量的地灵气瞬间就在严礼强的身边凝聚出五把红色的弓。 上一次过马步关的时候,对自己身外产生的过关异象,严礼强毫无所觉,但这一次,他却看了一个清楚明白——那五把红色的弓一大四,在围绕着他的身体飞旋了几圈之后,那五把弓中的四把,同时飞入到了他的双腿和双臂之中,最后的那一把大弓,则没入到了他的脊椎之中。 这正是伸筋拔骨关过了之后产生的过关异象,这个功法异象,和弓道进阶产生的功法异象类似,但此弓却非彼弓,这五把弓,是身弓,手弓,足弓,是劲道可以力贯全身身体手足发力如弓的表现,身备五弓,正是习武修炼者可以练习高阶武极和战技的必备,没有这个基础,再高深的武功战技拿给你,你最多也只能摆一个样子,一到打架切磋,马上原形毕露,不堪一击。 没想到今就过了伸筋拔骨这一关,严礼强大喜,他原本以为在过关异象消失之后,一切就会停下来,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伸筋拔骨的过关异象消失之后,那一股在他的脊椎之中势如破竹的热气,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如一条燃烧的狂龙一样,在自己的胸口盘旋几圈之后,就狠狠的冲到了自己的丹田气海位置。 “轰……”的一声,那条火龙就在严礼强的气海位置爆开了。 只是瞬间,严礼强觉得自己自己的气海位置就像有一座火山突然被一颗核弹引爆喷发一样,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从自己气海位置爆发出来的一股能量直冲而上,从气海,过胸口,穿咽喉,最后直冲灵…… 严礼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震了一下,接着,他就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和气海之中冲而起的那股热气都一下子被自己脑袋里的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严礼强似乎隐隐约约看到有地灵气再次聚集在自己身边,形成了一个古拙的四足巨鼎的异象,把自己的整个身体笼罩在内,然后没入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 这是开辟丹田,筑基成功的标志,难道自己今居然连过伸筋拔骨和开辟丹田两关,进阶武士了?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出现在严礼强的脑海之中,但随即,还不等他多想或者是验证,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里的那个东西的吸力一下子增加了无数倍,犹如一个黑洞一样,自己气海位置刚刚冒出的那一股热气和此刻全身的力量,似乎一下子完全被吸走了,他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严礼强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趴在木屋的地板上。 想到自己刚刚晕过去的情景,严礼强手在地上一撑,腰一弹,一轱辘就连忙跳了起来。 只是一个动作,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身手比平时敏捷了许多,发力好像更容易了,他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全身,发现没有大碍,只是隐隐感觉腹哪里和平日有些不同。 想到在晕过去之前他见到的那个最后的异象,严礼强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心翼翼的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的意识往腹气海的位置沉了下去。 在以往,如果他像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卵用,他能感觉到的,只是一片黑暗,但是在此刻,就在他的意识沉入到腹气海位置的时候,严礼强却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片青色的虚空之中,就在那个虚空之中,他看到有一团得不能再的红色气旋,如一点灯火,正安静而又坚定的在那片虚空之中旋转着。 筑基了……筑基了……自己居然筑基进阶武士了…… 严礼强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感觉到的,他前后反复试了好几次,发现自己感觉到和看到的景象,正和之前他听了无数次的筑基成功后成为武士的境界完全一样。 别人过伸筋拔骨关后,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开辟丹田,自己听的,剑神宗内少数几个修炼速度异于常人的才弟子,在伸筋拔骨关过了之后,最少的也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才能开辟丹田,完成筑基的最后一步,许多人甚至一辈子都过不了这一关,完成不了筑基的最后一步,怎么自己可以在一日之间就连过两关,这也太夸张了,出去谁会相信? 严礼强愣了好一会儿,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已经完成了筑基,莫名其妙成为了武士。 难道这也是易筋洗髓经的强大功效的体现?严礼强在心中不断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这似乎也是唯一的解释。 想到自己晕过去之前脑海之中的那股诡异的吞噬之力,严礼强在愣了一会儿之后,又连忙去感觉一下自己的脑袋之中有没有什么异常。 严礼强看到了…… 那让他彻底惊住了,他原本以为在他活着的时候再也不会看得到的一件东西,正安静的漂浮在他的识海之中,已经可以被她清楚的感知到。 那个东西,此刻正变成了一颗星辰,在他的识海之中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散发着神秘而又深邃的光彩。 …… 窗户外面一片黑暗,在盯着自己识海之中的那个东西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心脏碰碰乱跳着的严礼强终于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没有点灯,但严礼强的双眼依然可以依稀的看到房间之内的东西,他转头朝着房间里的刻漏看去,发现刻漏上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已经接近自己平日起床准备去干活的时间。 看到那个时间,严礼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快速的把衣物鞋袜之类的穿好,在房间里洗漱之后,就拿着一盏马灯,打开了房门…… 一团夹着寒风的雪花在严礼强打开房门的瞬间,就扑到了严礼强的脸上。 雪还是没有停下,但严礼强却不会让自己停下,更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收拾好平日用的那些工具,在桶里装了一些早就能用的清洁液,就在严礼强要走出院子的时候,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一盏马灯和两个熟悉的人影。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顾泽轩一遍跺着脚一边往自己的手上呵着气,“走吧,山路上都被雪封住了,你这个活今要不帮你,你干到明晚上也干不完,我和赵慧鹏今也跟着你去见识见识巧峰上面的茅厕到底如何,哎,没想到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人也有半夜起来扫茅厕的一……” 有些讷言的赵慧鹏没有什么,只是对着严礼强憨憨一笑。 严礼强心中暖暖的,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也没多什么,直接带着两个人朝着山上走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拨云见日 三个人提着马灯走在山路上,周围漆黑一片,寒地冻,山路上的那一级级的台阶,差不多都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基本已经看不出台阶的样子,只有在马灯那昏黄的灯光下,才勉强可以看得见周围一点山路的痕迹,那一脚踩下去,都是一个半尺多深的脚印,让人举步维艰。 空之中没有了星光月华,只有如铅一样的云层,山路两边的树林之中,也听不到了虫鸣,入耳的,只有寒风的呼啸声。 今的工作,注定要比往日艰难许多,不别的,就是取水上山,都不容易。 严礼强三个人从各自从院子里拿了一把干农活用的铲子,一边上山,一边把山道上的雪铲开,露出露出一条勉强可以让人上下山和落脚的路。 严礼强走在最前面开着路,在他的那一身蛮力之下,他一铲子插到雪里,用铲子的一侧贴着台阶,然后横着一推,大堆的雪就被他掀飞到了山路旁边的山坡之上,旁边的顾泽轩和赵慧鹏两个人再用铲子左右一清,一条台阶差不错就勉强可以走人了,然后严礼强再上前一步,再扫出一条台阶出来,三个人就这样一步步的往上走着,朝着山顶前进。 “姓霍的那个杂碎,等老子有朝一日在剑神宗混出名堂来了,绝对饶不了他……”顾泽轩一边干着,一边骂骂咧咧的撒着气,“也是礼强你脾气好,这样的活儿都能坚持这么几个月,要换做我,七估计都干不了……” “今山路难走一点,平日没有这么艰苦的……”严礼强一边用铲子把山道上的雪推得乱花飞散,一边平静的着,刚刚进阶武士,严礼强感觉自己现在全身似乎都有着用不完的劲儿,身,手,眼,协调无比,这铲雪上山的活儿,在他手下,就像用扫帚扫落叶一样,轻松得很,也不觉得吃力,这一之间的变化,简直就像他当初刚刚过了马步关一样,整个人都完全不同了。 这几个月的茅厕打扫下来,严礼强最大的收货,就是发现所谓的修炼,可以完全融入到生活之中,只要有心,处处都能寻找到可以提高自己的办法。 比如他上提水上山这个活儿,几个月下来,严礼强感觉自己的力气,反应,步伐,身体素质,完全上了一个大台阶,他的九宫风影步和虎啸连环拳,就在这种情况下不知不觉的又提升了一个境界,手,眼,腿,身,更加的协调一致,就算是在打扫茅厕的时候,严礼强也能一点点的放下自己心中的焦躁,变得无比的平静和认真。 这个活是杂役,但严礼强却把它看成了修炼。 就如同此刻,严礼强在铲着雪,他铲子插到雪中的那一下,用的是枪法的扎字诀,把雪退扫开,用的是枪法的拦字诀,这些,都是枪法三字诀的基本功,一边干活,就能一边修炼,在修炼之中,就能心有所悟。 顾泽轩和赵慧鹏两个人并没有发现严礼强的异常,他们更不知道只是过了一,严礼强就已经进阶了武士,两个人在严礼强的身后,只是觉得严礼强手上的力气,似乎大的有些出奇,每清理出一阶台阶,严礼强的动作都干脆利落,犹如行云流水一样,居然有一种赏心悦目的节奏感。 就这样,三个人在这黑灯瞎火的大半夜,硬生生的从山下铲出了一条上山的路来。 来到山上茅厕的时候,三个人的眼睫毛上都沾满了冰雪,而顾泽轩和赵慧鹏连个人一看到那个茅厕,两个人都惊讶无比,因为这个茅厕,和他们想象中的茅厕完全不同,简直太干净了,干净到让两个人怀疑是不是已经有人打扫过。 那茅厕不仅干净,而且还没有什么异味。 “难道这茅厕有人打扫过了?”顾泽轩惊讶的看着严礼强,“巧峰上的师兄是不是不忍心看你这么辛苦,自己把茅厕打扫了一遍?” 严礼强笑了笑,“还没打扫呢!” “那怎么这么干净?” “想知道为什么,那就和我下山去打水,我们路上!”严礼强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放下手上的一堆工具,提着两只桶,桶上挂着一盏灯,朝着山下走去,顾泽轩和赵慧鹏两个人各自提着桶跟了上去。 以严礼强现在的眼力,他感觉自己就算不用马灯也能看得清上山的路,但是在不想暴露自己这个能力的情况下,许多时候,特别是色不好的时候出来,他还是会带着一盏马灯,算做事掩人耳目的工具。 “礼强,你这茅厕怎么这么干净?”平时难得开口的赵慧鹏在追上来后好奇的问道,顾泽轩也一下子竖起了耳朵,想听听严礼强有什么法。 “我爷爷当年做游方郎中,走南闯北,曾经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有一次他到一个镇上,就发现他所在的客栈旁边,有两辆不知道是谁的马车,一起停在了客栈旁边,那两辆马车,有一辆完好无损,干干净净,而有一辆,则有些旧,马车的车窗还破了一个洞,也没有补起来……”严礼强的脑袋只是稍微转了转,就把他上一世知道的经典的“破窗理论”用顾泽轩和赵慧鹏两个人能听得懂的语境描述了出来。 在完破窗理论之后,严礼强总结道,“所以,想要让这个茅厕这么干净,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我把茅厕打扫得比这个更干净,来茅厕里的人,自然就会随时注意,不会把茅厕弄脏,如果茅厕本来就脏,那么,来到这里的人会更不注意,把它弄脏也无所谓,这就是人们的心理……” 顾泽轩和赵慧鹏两个人听严礼强得如此有意思,都听得津津有味,大呼有趣,在听完后,顾泽轩痛快的拍了一下手巴掌,“我知道了,所谓的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对于强者,比如剑神宗的那些亲传弟子和核心弟子,比如七杰三英他们,周围的人都一个个的去巴结,给他们好的资源,好的修炼条件,他们自然就会越来越强,而比如像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外门弟子,谁都可以来踩一脚,时间长了,也就越来越弱……” “道理差不多,但我们却不是破车!”严礼强笑了笑,“车子破了,车子自己无法让破的地方变好,但我们作为人,却可以自强不息,可以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好,就像那个姓霍的把我打发到这里清洁茅厕,如果我自怨自艾,每日的工作都做得稀松平常,马虎了事,那巧峰上的这个茅厕,也就成了我在剑神宗的第一个破窗,看到这个破窗,以后谁都可以来踩我,但如果我把那个破掉的窗子补起来,倾尽全力镶金嵌银的把它补好,你们以后谁还敢来无故踩我一脚呢?” “我算服了!”顾泽轩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简简单单打扫一个茅厕,都能让你悟出这么多的道理,我以前还在奇怪你打扫一个茅厕,怎么这么尽心尽力,原来是礼强你心中自有丘壑,我孤陋寡闻了……” 赵慧鹏则用钦佩的眼光看着严礼强,双眼目光闪闪,神情有点激动,严礼强刚刚的那些话,让赵慧鹏听了,就觉得心中瞬间敞亮,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 来到山下平日打水的那条溪边,因为溪水流得比较缓,溪面山都结了冰,严礼强用石头凿开冰面,才能顺利把水打上来。 三人打了水,然后再一起送上山,然后再下来打水…… 三个人打水,自然比严礼强一个人打水快了很多,不用半个时,三个人跑了几趟,就把茅厕之中的水缸装满了,而那装满的水缸,只是半个时,就在水面上结了一层冰。 三个人打破冰,继续干。 顾泽轩和赵慧鹏虽然是第一次来打扫茅厕,但两个人被严礼强的那个故事激励,都热情高涨的和严礼强一起干,在严礼强的示范下,一起有有笑的把整个茅厕打扫得光洁如新,哪怕三个人的双手都被冰冷的水冻得通红,也没人在意。 “礼强,我发现我和赵慧鹏都上了你的当了,你让我们两个弄出来的那个祛除厕所异味的地醋,在泡制好之后,全部都是你在用,这些我们两个拿着地醋到坊市之中,一瓶都没卖出去……”正在用地醋混着水擦着茅厕地面的顾泽轩突然醒悟了过来。 “哈哈哈……”严礼强大笑,“要卖地醋,还需要有人去给地醋打广告才行……” “啊,什么广告!” “就是广而告之,再等等看,这个可急不来……” …… 在三个人彻底把茅厕清理干净,从茅厕之中走出来的时候,外面色还有些暗,但是在三个人从茅厕之中走出来的时候,严礼强却发现,茅厕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一个光头,满脸胡子,看样子五十多岁,大冷的,也不觉得冷,就随意穿着一身敞胸露怀的短衫站在茅厕外面,目光灼灼的扫了从茅厕之中走出来的三个人一眼,最后目光炯炯的盯在了严礼强的脸上。 就在严礼强还在猜测着这个人是谁的时候,旁边的顾泽轩已经脸色一变,连忙对着那个人施大礼,“外门弟子顾泽轩见过苏堂主……” 听到这个人在剑神宗居然是堂主的身份,严礼强和赵慧鹏也不敢怠慢,连忙施礼。 那个男人微微一笑,看着严礼强,“从你开始打扫巧峰上的茅厕开始,整整一百,没有一日懈怠,你每日都把这里的茅厕打扫得如此干净,就不嫌脏,不嫌累么?” “巧峰上的诸位师兄在我眼中一点不脏,所以,为巧峰上的诸位师兄服务,我也不觉得脏累,只想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严礼强平静的道。 “哈哈哈,得好……”那个苏堂主大笑起来,“从明起,你就换个差事,我们巧峰上还缺一个执役,我看就是你了,今下午你就去灰衣堂办手续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时来运转 “哪,灰衣执役,居然是灰衣执役……” “而且还是巧堂中的灰衣执役,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可是巧堂,还是苏堂主亲自挑选任命……” “刚刚苏堂主还关注了我们泡的地醋……” 下山的路上,顾泽轩整个人魂不守舍,一路上都在像是复读机一样的喃喃自语,脚步轻飘飘的,不断的重复着上面那几句话,而赵慧鹏,则看看严礼强,又看看顾泽轩,就在一旁抓着头憨笑。 虽然严礼强已经做好了长久打扫巧峰上厕所的准备,但是,他还是没想到,在他干了这个工作三个多月后,刚刚满一百,他在剑神宗的第一份工作,就光荣结束,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100的时间,长不长,短不短,只是今那个苏堂主能准确的把这个时间出来,这就明那个苏堂主从自己开始干这个活得第一就在默默关注着自己了。 这个时候,严礼强庆幸的是自己在过去的一百中每日都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从未放松半点要求,每日都想方设法,把巧峰上的那个茅厕打扫得干干净净,挑不出一丝毛病。 就在几前,当那些地醋泡好之后,自己就第一时间把那些地醋用上了,在用上那些地醋之后,巧峰上的厕所的清洁水准,再次提升了一个等级,而且每次严礼强清洁完之后,厕所内的异味,几乎都消失殆尽。 而在今夜这样一个大雪纷飞,寒地冻的时候,严礼强不懈的坚持和勤奋,终于为自己迎来了转机。 这个时候,严礼强的内心也有些激动,他知道逆转和曙光一定会到来,但他没想到的是,巧堂的苏堂主,居然直接把自己提拔成了巧堂的执役。 顾泽轩的激动是有理由的,因为在整个剑神宗,能成为剑神宗执役的弟子,一般都是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就担当执役的,虽不是没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一万个外门弟子之中,能担任执役的,可能也就五六个人而已。 而能在还是外门弟子的时候就担任执役,在剑神宗内的地位名声,自然水涨船高——比如现在名震剑神宗的七杰三英之辈,当年也都是还在外门弟子的时候,就已经担任执役,开始在剑神宗内崭露头角。 昨刚刚进阶的武士,今就要成为巧峰上的灰衣执役,严礼强感觉,自己似乎要时来运转了。 “心……”快要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走在严礼强旁边的顾泽轩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严礼强连忙一把把他拉住。 顾泽轩也一下子从那种晕乎乎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他顺势抓着严礼强的手,一脸热切的看着严礼强,用发腻的声音道,“礼强兄弟,以后我和慧鹏就拜托你照顾了,你是巧堂的执役,把我们两个调到巧堂做事,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灰衣堂中那个姓霍的绝对屁都不敢放一个,哥哥我在那山坳里种菜都要种得人发霉了,还有,你看看慧鹏,多么好的一个青年,绝对是练武的好苗子,礼强难道也忍心看着慧鹏被耽搁了大好前程么,礼强你就忍心以后每看着我们两个吃馒头啃萝卜么?” “剑神宗中每个执役都可以选两名随役,你们若愿意,我去灰衣堂的时候,就把你和慧鹏两个人要过来,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严礼强微笑着道——所谓的随役,也就是执役身边的助手一类的人物,严礼强一旦成为巧堂的执役,就有挑选两名随役的资格,按照剑神宗的规定,除了女弟子之外,他可随意在灰衣弟子之中挑选。 “哈哈哈,好兄弟……”顾泽轩大笑起来,用力的拍着严礼强的肩膀。 “慧鹏你觉得如何?”严礼强问赵慧鹏。 赵慧鹏用力的点着头,他抓了抓脑袋,“这个……那以后要叫你严师兄了……” “对,对,对,以后要叫严师兄,叫严师兄,我们以后就跟着严师兄混了……”顾泽轩也毫不介意的跟着起哄起来。 剑神宗内的所谓辈分,第一个就是看修为和地位,修为和地位相同的才再论年长和资历,顾泽轩和赵慧鹏认识严礼强着几个月,无论是做地醋还是平日在一起,两个人都发现严礼强是极有主见的人,修炼做事又用功勤奋,两个人平日对严礼强就有些佩服,再加上今日严礼强一下子成为巧堂中的执役,地位一下子就高出两个人一大截,两个人叫严礼强一声师兄,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三个人在大笑中,欢快的下了山…… 来到那个山坳中,色才微微有些发亮,看到严礼强脱了衣服直接跳到溪潭之中去洗澡,顾泽轩和赵慧鹏也跟着脱光衣服蹦了下去。 蹦到水里顾泽轩才觉得冷,大叫一声,想要上去,但被严礼强和赵慧鹏拖着,最后也只能咬着牙和严礼强与赵慧鹏两个人一起洗了一个冷水浴。 在这大雪飘飞的日子里,巧峰下的这个山坳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 洗完澡,再把身上的衣服洗干净,烧了几个红薯和鸡蛋吃完,把住的地方收拾了一遍,为搬家做了一点准备,到了下午,雪停了下来,三个人直接兴高采烈的去灰衣堂办手续。 从巧峰下朝着灰衣堂一路走来,沿途都是一个个身穿灰衣的外门弟子在打扫清理着来往道路上的积雪。 来也巧,就在严礼强三个人刚刚走到灰衣堂外面的时候,几个月不见的马良,也刚好从另外一条路上走来,双方就刚好在灰衣堂外面遇到。 见到严礼强,马良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意外的表情,但随即,他就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严礼强,皮笑肉不笑的笑了起来,“好久不见,礼强你气色不错啊,巧峰上的活儿看样子还挺适合你啊,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执役身份 听到那个人在嘲笑严礼强,顾泽轩看了严礼强一眼,双方交换了一个眼色,顾泽轩几乎立刻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严礼强提起过的与他不怎么对付的那个人。 “哈哈哈哈……”严礼强还没有开口,顾泽轩就大笑了起来,他对着严礼强眨了眨眼,故意大声开口问道,“严师兄,难道这位就是当初推荐你到巧峰做杂役的那个姓牛还是姓马的外门弟子么?” “恩,不错!”严礼强点了点头。 “你什么,你刚刚叫他严师兄?”马良目瞪口呆的看着顾泽轩与严礼强的双簧,一脸难以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顾泽轩的年纪明显比严礼强要大,而且都是外门弟子,顾泽轩难道不知道剑神宗的规矩,怎么敢在这里乱叫师兄。 顾泽轩则没有理会马良,而是鄙夷的看了马良一眼,然后转过头,用夸张到有些做作的狗腿笑容看着严礼强,“还请严师兄不要与这种傻一般见识,如果没有这种傻推荐,严师兄又怎么能在巧峰上获得苏堂主的赏识,成为剑神宗最年轻的灰衣执役呢,傻们总是机关算尽自作聪明,却不知人算不如算,严师兄你将来在剑神宗内前途无量,以后再慢慢收拾这种傻好了,看玩不死他……” 没想到顾泽轩的演技这么好,严礼强憋着笑,就看着顾泽轩怎么在自己面前去抽马良的脸。 “你骂谁……”旁边的马良怒了,看到顾泽轩当着自己的面就骂自己傻,不由火冒三丈,直接就冲了过来,朝着顾泽轩一拳打来。 但还不等马良冲过来,严礼强这边,却有一个人的速度更快,一声不吭就窜了出去,像一颗炮弹一样,直接用拳头和马良怒怼在一起。 “碰……碰……碰……” 三声闷响,马良闷哼一声,直接退了三步,瞬间变了脸色,而赵慧鹏却屹立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马良,那矮壮的身子,这个时候再看,有着磐石一样的坚硬气势。 严礼强也有些惊诧,刚刚他正想动手,却没想到赵慧鹏已经率先冲了出去,他没想到平日有些讷言内向的赵慧鹏,脾气之中居然也有如此火爆刚强的一面,看刚刚赵慧鹏冲出去的样子,根本不是临时反应,而是是早就准备好要冲上去了。 就像看一个透明人一样的看了一眼呆在原地脸色变幻的马良一眼,严礼强也不话,而是直接朝着灰衣堂里面走了进去,顾泽轩对着马良冷笑一声,骂了一句,“傻”,也跟着严礼强走了进去,赵慧鹏随后也转身跟着严礼强走了进去。 “慧鹏,你练的是什么拳,刚刚那几下,太刚猛了……”看到赵慧鹏走了上来,严礼强声的问道。 赵慧鹏抓了抓脑袋,一脸不好意思,“我练的是炮拳……” “哦,怪不得……” “嘿嘿,你别看慧鹏平时大气不出,他的脾气可是火爆得很哪……”顾泽轩嘿嘿笑着。 …… 马良站在灰衣堂的门口,呆立了几秒钟,看着严礼强他们走进去之后,也咬了咬牙,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跟着走了进去——一直到此刻,他都有些不敢相信顾泽轩刚才的那些话是真的,他在戒律院的时候,就上过严礼强的当,被严礼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给唬住了,所以他一直觉得严礼强诡计多端,不敢轻易再相信严礼强的话。 而就算严礼强刚刚是在和人演戏,但严礼强身边陡然多出来的这两个帮手却让他心中咯噔一下,那个顾泽轩是什么实力他还不清楚,但那个刚才一声不吭就冲出来的少年,却让马良有些忌惮。 …… 灰衣堂在剑神宗地默谷内,整个灰衣堂就是一个大院,院中有一圈高高的阁楼,每栋阁楼各有职司,把大院围绕住,一个个身穿灰衣的外门弟子正在灰衣堂中来来往往,偶尔有一两个身穿黑衣的人出现,路上穿着灰衣的外门弟子,都恭敬的把路让开,肃立在一旁,等那个穿着黑衣的弟子走过之后才恢复行动,剑神宗等级森严,规矩极重,由此可见一斑。 马良今来灰衣堂,正是他的霍师兄让人叫他来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进入灰衣堂中,严礼强三个人走在他的前面,没走多远,马良就看到他的霍师兄从那边的一栋阁楼之中走了出来,下了台阶,满脸热情笑容的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霍师兄的热情,让马良受宠若惊,就在马良正想快步走上前的时候,却见到那个霍师兄已经在严礼强三个人面前停住了,激动的握住了严礼强的手。 “哈哈哈,严师弟,我早就等着你来了,早上灰衣堂这边就收到了巧峰上送来的公文,苏堂主亲点严师弟作为巧堂中的执役,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我们安执事听了,还专门吩咐我下午在这里等着严师弟过来办手续呢……” 虽然没有站在霍师兄的面前,但霍师兄那脸上的笑容,还有口中出来的这些话,听在马良的耳中,简直犹如晴霹雳,一下子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差点站不稳,马良在心中狂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个打扫茅厕的活儿,怎么可能会受到巧堂堂主的青睐,居然被提拔为巧堂的执役…… “霍师兄客气了,客气了,一点事,怎么好劳烦霍师兄亲自出阁相迎,霍师兄这是折煞我了……” “走,走,走,里面话,里面话……” “霍师兄先请……” 就在马良的眼中,严礼强和他的霍师兄,两个人一脸灿烂的笑容,一个比一个客气,就像多年不见的亲兄弟一样,互相把着手,就进到阁楼之中。 在走上台阶的时候,那个霍师兄不经意的回过头来看了马良一眼,那眼神,直接让马良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寡凉寡凉的…… …… 阁楼之内,霍执役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帮严礼强办好了手续,最后霍执役满脸微笑的端着一个托盘送到了严礼强面前——那托盘里,有一条黑色的腰带,还有一块漂亮的铜质腰牌,腰牌中间有着一副巧峰的图案,腰牌下,还有着一缕缕鲜艳的红色丝穗,看起来非常漂亮。 剑神宗的外门弟子都穿灰衣,上中下三阶则用不同的腰带颜色来表示——系灰色腰带的,代表下阶弟子,系褐色腰带的,代表中阶弟子,系黑色腰带,那就是外门上阶弟子的身份。 而那个铜质腰牌,则是巧峰执役弟子的权威和身份标志。 严礼强换上黑色的腰带,再把那个腰牌系到腰带的侧面,腰牌上鲜艳的红色丝穗飘动着,整个人一下子看起来就不同了,至少是在霍执役和顾泽轩三人的眼中,严礼强一下子就感觉不同了。 “好,好,好,严师弟系上这根腰带,果然更加的风采出众啊,从今起,严师弟就是我们剑神宗内最年轻的灰衣执役了,恭喜,恭喜啊……”霍执役在旁边赞不绝口,大声夸奖,就像完全没有看到旁边顾泽轩和赵慧鹏看着他的奇怪眼光一样。 “有劳霍师兄了!”严礼强也客气的对着霍执役拱手道,半点也不见骄傲之色,似乎就像完全忘记了当初和霍执役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不快一样。 “哪里的话,这不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吗!”霍执役一脸正色的着,突然顿了顿,然后话锋一转,眯着眼,看着严礼强,“今日严师弟成为巧峰执役,正应该好好庆祝一番,也难得严师弟一进入剑神宗就与我相识,如果严师弟不嫌弃,今晚我在地会谷飞星楼中就设一桌酒宴,为严师弟庆祝一番,也介绍几个朋友给严师弟认识一下,不知道严师弟意下如何?” “霍师兄设宴,我一定到……”严礼强微笑着道。 霍执役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整个人高兴起来,哈哈大笑,“那就定了,今晚我就与严师弟不见不散……” “好的,还有一件事要麻烦霍师兄!” “请!” 严礼强看向了顾泽轩和赵慧鹏,“我在巧峰上做执役还缺两个帮手,就麻烦顾师兄帮他们两个也办一下手续,帮他们的杂役差事转到巧峰上……” “事一桩,事一桩……” …… 办完了自己和顾赵二人的全部手续,严礼强走出那栋阁楼的时候,霍执役还客气的把他们三个送了出来,而刚才还在院子里的马良,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连面都不敢露。 “霍师兄请留步!” “好好好,那我们晚上再见,晚上再见……”霍执役一脸微笑。 …… 走在灰衣堂中,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在悄悄打量着严礼强腰上系着的那根黑色的腰带和那个执役的腰牌,一个个目光惊异,艳羡,严礼强一路走过,就收获了一路的注目礼。 来到灰衣堂外,看到路上人少,一直闷声不开口的赵慧鹏忍不住了,终于开口问道,“严……严师兄……那个姓霍的如此可恶,你为何还要对他如此客气,还要接受他晚上的宴请?” “可恶吗,那只是以前而已,慧鹏你看今日霍执役多可爱,再了,我今越是对他客气,他才会越是不敢看我,对我越忌惮,若我今趾高气扬,他反而会放心了……”严礼强微微一笑,看着赵慧鹏,看到赵慧鹏仍旧有些不解,不由耐心的解释道,“晚上是霍彬的赔罪宴,我若不去,今后在这剑神宗中,就只能与他死磕到底,势不两立,我们现在在剑神宗中根基未稳,本事还没学到,也没有多大的靠山,这个时候就和与几个内门弟子为敌,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再,霍执役与我们的恩怨,又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到底,只是一点事,咱们受了一点委屈,这个世上,也没有过不去的坎,他愿意放下身段,咱们也不妨给他一个面子,看看他今晚如何赔罪,大家以后就客客气气,相安无事,见面也好话,不定还有用得到对方的地方,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绝了……” “不就是他一个人是内门弟子么,怎么又变成几个了?”赵慧鹏抓抓头,有些纳闷的道。 “刚才霍执役已经把他的底牌亮出来了,难道慧鹏你没听到?” “什么底牌?” 严礼强只得继续耐心解释了一遍。 “啊,那个姓霍的弯弯绕绕真多,那话里话外的,怎么有这么多的意思……” “不然你以为呢……” “严师兄,你真的只有十四岁么?”顾泽轩叹了一口气,“你这人情世故的门道,简直就像老江湖一样,我算服了……” 严礼强笑了笑,顾泽轩现在的这一声师兄,叫得可比之前认真多了…… 第一百一十五一章 一笔勾销 傍晚时分,严礼强带着顾泽轩和赵慧鹏来到了剑神宗的地会谷内。 剑神宗内的坊市就在地会谷中,整个地会谷,繁华得犹如那些大城之中最热闹的集市和大街,只是在这里来来往往的,基本上都是剑神宗的弟子,站在地会谷中的入口之上,放眼望去,整个地会谷中,穿着各种颜色和服饰的人在街上走来走去,各自忙活着各自的事情,各种衣服泾渭分明,一目了然,相映成趣。 穿着灰色袍服的是外门弟子,穿着黑色袍服的是内门弟子,穿着紫色袍服的是精英弟子,穿着蓝色袍服的是亲传弟子,大街上的人,基本上一看对方穿的衣服就知道对方在剑神宗内的身份地位,各级弟子之中,又用不同颜色的腰带分为上中下三阶,彼此地位如何,只要一个照面,就能明白了。 早上到中午的一段时间,雪停了一下,而到傍晚这个时候,雪又下了起来。 上次严礼强来地会谷的时候还是三个多月前,那个时候气还不错,地会谷的坊市的两边还有许许多多的摊位,摆摊的都是剑神宗内的弟子,那些摊位上的东西琳琅满目,五花八门,让人大开眼界,其中有各种丹药,各种兵器,各种药材,各种手工艺品,让人目不暇接。而今日,因为气的原因,那些摊位基本都消失了,只有坊市两边的各种店铺酒楼还在营业。 地会谷的坊市里的这些酒楼店铺房舍都是剑神宗的产业,管理这些产业的,是剑神宗十大院之一的四海院,而经营这些酒楼店铺的,却是剑神宗内的一干弟子,只要能出得上价,就可以取得这些酒楼店铺的经营权,至于是赚是亏,那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剑神宗内到处等级森严,而唯独在这地会谷中,等级不再那么重要,一切都按商业规矩来,钱在这里,成了当之无愧的老大。只要你有钱,哪怕你是外门弟子,也可以在地会谷中呼风唤雨,每高楼大院的住着,山珍海味的吃着,漂亮的妹子搂着,曲儿听着,过神仙一样的日子。 没错,地会谷中有剑神宗经营的青楼,而且不止一座,那青楼内的妹子,一个个色艺双全,在外面青楼可以干的事情,在这地会谷的青楼之中,一样可以。剑神宗的诸多戒律之中,也从来没有不准弟子逛青楼这一条,只要你付钱和妹子愿意就行。 地会谷中有各色酒楼几十家,这飞星楼正是其中一家,严礼强三人来到飞星楼门口的时候,飞星楼的伙计,正在用梯子把飞行楼门口的那一串灯笼给点起来。 严礼强三个人刚一走进飞星楼,还不等询问伙计霍彬订的房间在哪里,就看到霍彬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哈哈哈,礼强兄弟果然是信人……” 作为地主,霍彬来得当然要早一些,不过严礼强也来得不算晚,比双方约定的时间提前一刻到来,也算讲礼数。 “霍师兄客气了,怎么让你在这里等着,你告诉伙计一声让伙计带我们过去就行了嘛,哈哈哈……” 严礼强和霍彬客气了两句,然后霍彬就带着他们三个人,一起朝着飞星楼里面的过道走了过去。 “礼强兄弟你觉得这飞星楼如何?” 严礼强四下打量了一下,飞星楼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一应俱全,虽然是吃饭的地方,但还别有一番心意,他点了点头,“霍师兄选的地方,自然是好的!” “这飞星楼就是剑神宗七杰之一洛羽师兄的产业,洛师兄的名号是飞星剑,这飞星楼,正是用洛师兄的名号命名,我在剑神宗这些年,刚好认识洛师兄,还受过洛师兄的照顾,所以平日有什么事,都喜欢在这飞星楼中聚会……”霍彬看似在介绍着飞星楼,但实际上,则还是在显摆着自己的关系。 严礼强听了,也只是哈哈一笑,霍彬认识剑神宗七杰之一的飞星剑洛羽,严礼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但要两个人关系有多好,那却未必见得,上辈子做客户关系,这种牛逼,他听得见得实在太多,许多人动不动就自己认识什么书记市长什么的,和某某老总如何如何,这些话,也就听听罢了,如果双方关系真有那么密切,反而很少会有人拿出来显摆,爱显摆的,反而不怎么样,不过很多人就爱吃这一套。 在霍彬的带领下,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飞星楼二楼一个包厢的门口,严礼强跟着霍彬推开门走了进去,就见包厢内早已经有三个人,马良是那三人中的一个,还有两个,则都穿着一身的黑袍,看样子,和霍彬一样,是剑神宗内的内门弟子。 在严礼强三个人进来的时候,包括马良在内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 “礼强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胡德师兄,胡师兄在虎翼堂,这位是李开和师兄,李开和师兄就在戒律院当差,胡师兄和李师兄都是我们的苍州老乡……” 胡德和李开和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这个年纪就进阶龙虎武士,放在任何地方,都绝对称得上是精英了。胡德身强体壮,非常魁梧,身材看起来很有威慑力,而那个李开和则圆脸细眼,笑眯眯的看起来和气,但感觉却似乎要更工于心计。 “见过胡师兄,李师兄!” “哈哈哈,礼强兄弟果然一表人才,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灰衣执役,真是令人羡慕啊!”李开和笑眯眯的道。 “哪里,哪里,以后还请两位师兄多多指教!” 和胡德和李开和客气了一番之后,严礼强郑重的把和自己一起来的顾泽轩和赵慧鹏介绍给两人,一番见礼之后,霍彬才又找到话的机会。 “这一位是马良马师弟,也是我们苍州的师弟,礼强你和马师弟早就认识,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在霍彬介绍到马良的时候,马良面色僵硬尴尬的对着严礼强笑了笑。 “我和马师弟在戒律院中学习的时候就认识了,当时马师弟对我还客气得很,我又怎么会忘呢!” 霍彬,胡德和李开和三人听到严礼强如此,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众人一起在坐下。 这个时候,桌子上空荡荡的,还没有上菜。 “咳……咳……”霍彬清了清嗓子,然后一伸手,就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严礼强推了过来,“这是五百两银子,是我和马师弟的一点心意和贺礼,恭喜礼强你成为巧堂的执役,也祝礼强你将来在剑神宗鹏程万里……” 霍彬话得好听,但话背后的意思,就是他和马良两个人,就用这500两银子给严礼强赔礼道歉。 500两银子,不是数目,放到城里,都可买一个院子了,在霍彬把那个盒子推过来的时候,严礼强似乎都能感觉到霍彬那肉痛的眼神,也不知道这些银子他出了多少。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了严礼强的脸上,严礼强没接那些银子,而是淡淡一笑,平静的看着马良,“我自问从我进到剑神宗以来,从来没有得罪过马师弟,以前也和马师弟不认识,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不知道马师弟为何处处针对于我,非要和我过不去?是我欠你钱,还是上辈子抢了你的女人?” 在严礼强平静的注视下,在霍彬冰冷目光的逼视下,脸色有些苍白僵硬的马良站了起来,先啪啪的用力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是我马良有眼不识真人,肚鸡肠,得罪了严师兄,今日在这里,我马良就向严师兄赔罪!” “你怎么赔啊?” “严师兄稍等……”马良咬咬牙,就走了出去。 一会儿的功夫,马良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店里的伙计,那两个店里的伙计,一个抱着一大坛还未开封的烧酒,一个则端着一大盆的酒杯。 端着酒杯的那个快速的把自己端来的酒杯全部整整齐齐的放到了桌子上,另外一个,则把烧酒打开,把桌子上的一个个杯子全部倒满。 两个伙计离开,整个包间的桌子上,一下子满满当当,摆满了倒满了酒的酒杯,那一大坛烧酒,直接少了一半。 “这桌子上有一百杯酒,我就用这一百杯酒来给严师兄赔罪!”马良着,拿起一个杯子,一下子就被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一滴不剩,然后他放下杯子,拿起第二杯,一口喝下…… 就在房间里所有人的注视下,马良像喝水一样,仰着头,把一杯杯的烈性的烧酒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那烧酒是真的烧酒,酒坛打开,整个房间里就酒味四溢,桌子上的杯子虽然是牛眼杯,不算大,这一百杯烧酒加起来,数量可就有些恐怖了,至少有三公斤。 前三十杯酒,马良一鼓作气就喝了下去,到了四十杯以后,马良的脸色就像烙铁一样的烧了起来,但还在继续喝,喝到五十杯的时候,马良整个人双眼血红,气出如牛,喝到六十杯,马良整个人已经汗出如浆,在桌子边上站都站不稳,喝到七十杯的时候,马良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的脸色由红转白,不见一丝血色,喝到八十杯,马良整个人全身湿透,手已经拿不住酒杯了,整个人要用一只手抚着桌子才能站住,一双眼睛烧得就像要喷血…… 在喝到九十多杯,最后剩下三杯的时候,马良喝不下去了,这个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彻底绿了,他用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把一口口从胃部和喉咙之中涌到嘴里的东西又咽了下去,就这个动作,直接把旁边的顾泽轩和赵慧鹏看得想反胃,马良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甚至已经看不清桌上的酒杯,只能用一只颤抖的手在桌子上去摸索着桌上剩下的酒杯。 就在这个时候,严礼强突然站了起来,他按住了马良的手,然后自己伸出手,干脆利落的把桌子上的酒一杯杯的拿起来,自己全部喝下,连喝三杯,把最后一个杯子在地上摔得粉碎,然后对马良了一句话,“从今起,你我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多……多谢严师兄……”马良对着严礼强露出一个痴痴呆呆的笑容,随后整个人就软倒在了桌子下面…… 第一百一十七章 激发神石 离开飞星楼的时候,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一顿饭,吃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多时,所有人才离开。 外面大雪纷飞,地会谷的坊市之内,到处都挂起了灯笼,在黑夜之中,那一盏盏的灯笼也让这夜色多了一分莫名的温暖。 霍彬兴致勃勃红光满面,感觉大有面子,胡德和李开和也和严礼强客气的告别,也不摆什么师兄的谱了,只是一顿饭的功夫,严礼强与几个人就变得好像八拜之交一样,让顾泽轩和赵慧鹏都有些侧目。 就连醉得有些人事不省的马良,在离开的时候,也跌跌撞撞满嘴酒气的对着严礼强拍着胸脯,“严……严师兄……以后……你的事就是我马良的事……只要严师兄一句话……刀山火海……我马良……绝不皱一下眉头……” “呵呵,回去好好休息……”严礼强笑了笑。 “我……没事……严师兄放心……” 霍彬对着旁边的酒楼的伙计使了一个眼色,那酒楼的伙计直接上来把站不住的马良抚上一辆马车,离开了。 这飞星酒楼虽然没有代驾业务,但是只要出钱,酒楼的伙计也同样可以找车把喝醉的客人送到他的居所。 “严师弟,那地醋的事儿……”霍彬目光灼灼的看着严礼强,忍不住搓着手。 “霍师兄放心,只要霍师兄把各种东西合场地准备好,我就过来和霍师兄一起弄,这个东西,就是赚一把快钱,最要紧的就是时间差,在别人弄明白之前,我们先弄出来,抢口头汤,这热度一过,后面就没有多少赚头了……” “没问题,没问题,等弄好了我让人来巧峰通知严师弟,最多两,我就能准备好……” “嗯,那霍师兄,胡师兄,李师兄,我就告辞了……” “严师弟,顾师弟,赵师弟慢走,改日咱们再聚……” 就在霍彬等几个人的注视之下,严礼强带着顾泽轩和赵慧鹏慢慢走远,朝着巧峰的方向走去。 一直等到严礼强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坊市尽头的雪花之中,霍彬才看向了胡德和李开和两个人,目光之中的意思,哪怕没有出来,胡德和李开和两个人也都明白了。 李开和眯着眼,一直到严礼强三个人的背影彻底看不见了,都没有收回放在严礼强身上的目光,感觉到旁边霍彬目光的注视,他才转过头来,“这个严师弟实在精明老辣得让人害怕,这样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能做朋友,就不要做敌人,那个马良也是瞎了眼,以为什么人都能踩一下,有的人就像泥巴,踩了没事,有的人像石头,踩了会趷脚,而这种人,就是埋在土里的铁蒺藜,让你踩了就要穿掌折腿,能像今日这样,那就最好了……” “嗯,我也这么想,这个严师弟,还真是让人看不透!”霍彬幽幽的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原本今日是来给他赔罪的,没想到最后却还被他拉着一起鼓捣地醋的生意,刚才在房间里听他那么一分析,我都感觉这一把要不赚钱都不可能,马良那个混蛋,这次差点把我都拖下水了,我之前都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打扫茅厕都能在剑神宗打扫得出人头地……” “这就是这个严师弟的厉害之处啊,这个严师弟将来在剑神宗的前程,绝不会仅止于此,这个关系,咱们得维护好了……” “恩!” “你们,这个严师弟真的只是刚刚过了马步关么?”一直没开口的胡德突然了一句,让霍彬和李开和都微微愣了一下…… …… “严师兄……这个,为什么要和霍彬他们一起弄地醋?”在走出地会谷坊市的时候,憋了半的顾泽轩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顾泽轩虽然也算见过世面的,但若论商业头脑和手腕,他和严礼强比起来,只是幼儿园级别的,严礼强上辈子在商场上的摸爬滚打和见识眼光,根本不是顾泽轩能想象得到的。 “其实无论干什么生意,想要把生意做大,就不能吃独食,都要学会和别人分享合作,地醋那个东西我们捏在手里,捏不了多长时间,也赚不了多少钱,就要失去价值,这个时候拿出来和霍彬他们合作,利用他们的资源关系还有人脉,就能把地醋的这个价值最大化,这就像做馒头,我们三个人拼死拼活,最多就只能做出一个馒头来,就算这个馒头全部是我们的,我们也分不了多少,吃不饱,而我们和霍彬他们合作,就能做出一笼馒头,哪怕我们只要那一笼馒头的一半,也比我们这一个馒头强好多倍,他们得了好处,我们也得了好处,这彼此之间的疙瘩,通过这次合作,也就能彻底解开了……” “我只是一时感觉还有点不习惯……” 严礼强笑了笑,他能理解顾泽轩的“不习惯”,因为对顾泽轩来,之前与霍彬的那点恩怨实在占用了他太多的情绪,霍彬几乎成了他在剑神宗唯一的“对头”,但这点矛盾,意气,在严礼强眼中,那又算什么,只不过是杯中之澜而已,比起杀父之仇,灭家之狠,那又算什么。 太祖夺取下的法宝之一,就是“统一战线”,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夺取下称王称霸的野心,但是,统一战线的思想精髓他还是知道的,自己想要报仇,就必须团结自己身边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否则的话,自己拿什么去和一个郡守去斗。 “哈哈哈,慢慢你就能习惯了,想要在剑神宗过得滋润,有时候,不能不和人斗,但也不能只会斗,还要会团结,咱们要既会斗争,又要会团结,斗争是团结的手段,团结是斗争的目的,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 严礼强一边走着一边随口着,在走了一段之后,发现身边两人没有跟上来,他转过头,才发现,顾泽轩和赵慧鹏已经停下脚步,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严礼强才一下子惊觉,自己刚刚那随口的一句话,对两个人来,实在太超前太震撼了——那可是中华五千年的内外斗争经验由太祖用辩证法总结出来最经典的智慧之言,何人能超越? “老大,以后我和慧鹏就跟你混了……” …… 三个人还未回到巧峰下面的山坳,严礼强就和两人告别,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楼内。 洗漱完,脱了鞋子,上了床,严礼强却没有躺下休息,而是盘坐在床上,在镇定了一下之后,就闭上了眼睛,把意识集中在自己的大脑的识海位置。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颗变化多端的神秘巨石,就出现在严礼强的感知之中。 严礼强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专心的注视着那块巨石,就像他在有着清凉寺的那座山上做的一样。 一个时过去……两个时过去……三个时过去…… 突然……严礼强只感觉自己脑袋里轰的一声,那块神秘的巨石,一下子产生了一股如黑洞一样的强大吸引力,只是瞬间,严礼强的整个意识,就被吸入到了神石之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神秘之境 只是刹那之间,严礼强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神秘无比的地方。 在他的头上,在他的脚下,在他的身前身后,到处都是飞旋的星系,他犹如置身于深邃无比的虚空之中,俯览宇宙。 飞旋的星河与星河在虚空之中碰撞在一起,无数的太阳与星球在灿烂的爆炸之中湮灭,新的星河在湮灭与融合之中诞生…… 巨大的黑洞犹如河流之中湍急的漩涡,隐身在那宇宙的黑暗之处,把一颗颗的星球吞噬…… 无数的流星划破空,从一个星系飞驰到另外一个星系,就像星系与星系了一声,嗨…… 一颗颗的彗星带着神秘的讯息,在一个个星系之中遵循着神秘的轨道飞绕着…… 那神秘的时空,有的在膨胀,有的在收缩,有的在毁灭,有的在新生,犹如宇宙的呼吸。 亿万的星光在就在他身边交织汇聚,那星光之中,竟幻化出无数飞禽走兽虫蛇龙马的形体,时而生,时而灭,那些由五颜六色的星光凝聚起来的飞禽走兽,就围绕着严礼强盘旋奔行着,有的在飞,有的在跑,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严礼强升值还看到了一条由金色的星光凝聚起来的的神龙…… 星河流转,万物生衍其中,群星如沙,大道似在脚下。 那壮美雄伟而又神秘难测的景象,让严礼强看得目瞪口呆,足足呆立半晌,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并不是真正的身体,而是和他之前死亡之后的那种近乎透明的灵体状态一样。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无数的疑问出现在严礼强的脑袋里。 “有人吗?这里是哪里?”严礼强对着周围的虚空大声喊了起来。 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人回答严礼强的疑问,只是在严礼强的喊声之中,那些围绕着他的各种飞禽走兽的光影,一下子消失了,然后一道白色的光幕,突然出现在严礼强的面前。 那光幕是圆形的,就像一道圆形的大门,光幕之中是一片虚空,灰蒙蒙的一片,就在严礼强暗暗提高了警惕的时候,却发现那光幕虚空之中开始有了人影,一切如在眼前,似真似幻…… …… 一个少年倒在地上,周围一堆少年正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少年,只有一个脸上有些青春痘的胖子蹲在那个倒在地上的少年面前,焦急的拍着那个少年的脸,“礼强,醒醒……礼强,醒醒……” 原本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少年的面孔的时候,严礼强就感觉有些熟悉,此刻一听到那个少年的叫出名字,严礼强浑身一震,之前的记忆,一下子就如潮水一样的涌来——那个躺在地上的少年,不正是自己吗,而拍着自己脸的那个少年,则正是苏畅,眼前的这个场景,正是当年自己意识和记忆第一次苏醒过来的场景。 “大家让一让,不要围在这里,先把人抬到医馆……” 一个中年男人来到严礼强面前,在检查了一下严礼强的身体之后,就让人把严礼强抬走了…… 那过往的一幕幕,再次重新在严礼强的眼前,而他此刻,就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看着这一切,就像在看电影一样。 在担架上,严礼强看到自己被人故意摔了下来,在医馆的病床上躺了很长时间之后,他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却已经远去的声音…… “我儿子,我儿子严礼强在哪里……” 在看到满头大汗的严德昌出现在病房的时候,严礼强一下子泪流满面…… 后面的一切,都是严礼强亲身经历过的,他随着严德昌坐着牛车回家,在半路上遇到洪家的管事,然后避祸黄龙县,开始修炼易筋洗髓经,因缘巧合之下救了陆家的人……随后击杀过山风……灭除洪家……国术县试大比风光无比的拿下三甲第一名……来到平溪城……最后父子两人惨死城中…… 在严礼强死去的那一瞬间,光幕之中的一切就此定格,而第二道光幕去落在了严礼强面前,严礼强看到了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一颗松树下,在打了一个喷嚏后醒了过来,然后跑到清凉寺中借了一身衣服,在下山的路上大喊大叫,“我活过来,活过来了……”……湖州城出现在他眼前……他在树林中伏杀武涛三人……最后在龙虎山遇到柳归元,被柳归元带到莱州……加入剑神宗……在巧峰上打扫茅厕……最后则是今在飞星楼与霍彬几个人聚会……自己回到木屋,洗漱之后脱鞋来到床上,盘腿坐下……定格…… 一阵脑袋被抽空的虚弱感突然传来,眼前瞬间一黑…… …… 严礼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盘膝坐在木屋的床上,屋里的一切,都在一种静谧的状态之中,只有屋外的风声,隐隐传来。 他看了一眼床头桌子上放着的那个刻漏,发现那刻漏的时间,和自己上床的时候比起来,就只过了大概三个时,这个时间,似乎只是自己的意识刚刚被识海之中的那块石头吸进去的时候,怎么自己感觉在那个宇宙虚空的神秘之所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外面却感觉时间就像没有过一样。 严礼强的心里,实在有太多的疑惑,但是这个时候,却不容他去细想,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这个时候就像被人抽空了一样,思维都有些麻木了起来,无穷的睡意和倦意朝着他涌来,他直接倒头就睡…… …… 等严礼强这一觉睡醒的时候,木屋的窗户外面,已经透出了一丝亮色。 这几乎是这几个月来严礼强起得最晚的一次,看了看床头刻漏的时间,严礼强吓了一跳,连眼功都来不及做,就一轱辘的爬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穿好衣服,把自己打理清爽,然后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今早上正是他去巧堂报道的第一,要是他再晚起两刻钟,那就有可能要迟到了。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不过地上的积雪,却比昨厚了许多,冷水洗过的脸再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只是一秒钟,就把严礼强的思绪从昨晚的那个神秘虚空唤醒到了现实之中。 “哈,老大,我还正想和慧鹏过来叫你呢,今可是我们的大日子!”顾泽轩和赵慧鹏已经来到了严礼强的住的院里,顾泽轩正对着严礼强挤眉弄眼,“看到老大你偶尔也睡一个懒觉,我和慧鹏终于放心了,这证明老大你还是一个人,也有打盹的时候!” 严礼强也不解释什么,只是哈哈一笑,带着两个人就上了巧峰……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两道门 作为巧峰上的新晋执役,严礼强在巧峰上的职责就是库管,负责管理着巧峰上一个矿石仓库。 相比起之前打扫茅厕的活儿,这个活儿简直不要太轻松——严礼强需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做一个各种矿石出库入库的登记。 巧峰上各种矿石出库入库都有固定的时间,矿石会有专人送来,出库的时候也会有巧峰上的师兄们持单提取,每日早上辰时出库,中午未时入库,过了这两个时间,其余的时间,就基本没有什么事,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修炼或者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这个职位对严礼强来,绝对是优待了。 顾泽轩和赵慧鹏也跟着严礼强,在巧峰上混了一个随执的差事,作为严礼强的助手,名正言顺的从那些杂乱的农活之中解脱了出来。 在巧峰上入职的第二,三个人就搬离了巧峰下面的那个山坳,搬到了巧峰上的一个院子里,住宿条件一下子就提升了一大个档次,吃的东西,也终于不再是每馒头咸菜,咸菜馒头翻来覆去,而是开始享受巧峰上的好福利。 在巧峰上,严礼强的顶头上司是一个姓黄的执事,黄执事的上面,则是巧峰上的总管,总管之上,则是巧堂的苏堂主。 在巧峰上,除了要恪守剑神宗的各种戒律规矩之外,还有一条禁忌,无人敢犯,这条禁忌,就是不能叫苏堂主的大名,因为苏堂主的大名,叫苏爱,只要有人敢叫这个名字,苏堂主一定会发飙,敢叫这个名字的人,也一定会倒霉,而且是倒大霉。 这是严礼强来到巧峰后黄执事对他的殷勤告诫。 严礼强也没想到巧堂的苏堂主,那个一脸大胡子,一个那么糙,那么爷们的一个男人,居然会有一个如此女性化的名字,第一次听到黄执事的时候,严礼强忍着笑,然后认真的点头。 黄执事是一个老头,人不错,很和气,是剑神宗的一个老人了,在剑神宗干了几十年,到六十多岁,也只是一个内门弟子,十年前五十多岁的时候才靠着丹药之力进阶的龙虎武士,因为做事本分,兢兢业业,被苏堂主看中,提拔在巧峰做了一个执事。 一个是十四岁的少年执役,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执事,执役执事,一阶之差,但两个人的年龄,却悬殊几倍,一个前途无量,一个日暮西山,正因为如此,严礼强对黄执事也更加的尊重,规规矩矩,丝毫不敢有半分逾越,从来到巧峰上的第一,对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严礼强真正做到了早请示晚汇报,一点也不张扬,让黄执事非常满意。 大雪持续了三就停了,这样的气,对莱州和剑神宗来,非常罕见,不过却也没有给剑神宗造成什么损失,反而让不少人觉得稀奇,也就是在雪停之后,之前严礼强和顾泽轩与赵慧鹏三个人弄出来卖不出去的地醋,一下子,就在剑神宗火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严礼强被提拔为灰衣执役的事情,在经过几的发酵之后,就在剑神宗传开了,一下子在剑神宗的一干外门弟子之中引起不的轰动。 随着这个消息传开,严礼强弄出地醋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在各种道消息的传中,正是因为严礼强弄出了地醋,把巧峰上的茅厕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才引起了巧堂苏堂主的注意,然后被苏堂主提拔为巧峰上的执役。 这一下子,原本0文钱一瓶还卖不掉的地醋,短短两日,价格就不断往上跳——50文钱一瓶……100文钱一瓶……500文钱一瓶……而且完全供不应求,让顾泽轩和赵慧鹏两个人笑得合不拢嘴。 吃喝拉撒睡的事情,谁都免不了,500文钱一瓶的地醋,比许多的好酒都要贵,但是剑神宗内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所谓穷文富武,真正能专心练武的人,家里的条件都不会差,同时剑神宗内大大的茅厕恭房对这个地醋有很大的需求,就不那些想复制严礼强“成功模式”的外门弟子们,就算是长老宗主之类的人物,谁又不希望自己生活的地方能干净清爽一点呢,所以一时之间,那地醋,根本不愁卖。 在这种时候,严礼强就把地醋的全部生意都交给了顾泽轩和赵慧鹏,他让顾泽轩慢慢卖,不用急,每只需要卖出一点就够了,手上尽量压着出货的速度,他给顾泽轩和赵慧鹏两个人订了一个指标,不管两个人怎么弄,不管有多少人想要买,他们三个人泡的那些地醋,要坚持慢慢卖,要坚持卖三个月,卖到他们和霍彬等人合作生产出来的那些地醋可以销售财行。 “我们三个人做的这么一点地醋,数量太少,不是赚钱的,真正赚钱的,是我们和霍彬他们一起合作的那些地醋,这段时间,我们的这些地醋,就是制造话题和让人关注,在尽量把价格炒起来的时候,控制出货数量,泽轩你明日去找霍彬,和它商量一下,让他找几个托,把地醋的价格炒起来……” “这个,什么是托和炒啊?”霍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严礼强——在见到严礼强之前,顾泽轩也觉得自己不算笨,甚至可以得上是聪明,但在见到严礼强之后,顾泽轩却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因为许多严礼强的,他都不懂,甚至根本没有听过。 严礼强解释了一下什么是托儿炒,然后又了一下饥饿营销的一些手段,这些后世烂大街的商业营销手法,在严礼强出来之后,把顾泽轩和赵慧鹏听得目瞪口呆,看严礼强的眼光,简直就像在看外星人一样。 …… 在把地醋的事情交给顾泽轩和赵慧鹏之后,严礼强就没有再关系这件事了,除了每按时的工作之外,严礼强现在每的所有时间,几乎都用来干一件事——不断摸索自己识海之中那个奇异石头的奥秘。 修炼易筋洗髓经,在这个时候,似乎都成了让严礼强恢复体力和精神的手段。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就是在严礼强每日坚持不懈的不断摸索之中,严礼强慢慢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能和那块神秘之石交流的方法,并发现了那块石头的许多奥秘之处…… 和一块石头交流,这样的话,要是出去,谁都不会相信,以为严礼强疯了,但实际上,这一切却是真的在发生。 和那块石头的交流,不是语言,不是文字,而是心,或者更准确的,是纯粹的意识和精神力量。 每一次,当严礼强闭上眼睛,在识海之中专心致志的注视着那块石头将近三个时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意识,就会被那个石头吸入到一个神秘浩瀚的虚空之中。 那个神秘浩瀚的虚空,正是严礼强第一次见到的那个。 第一次进去,严礼强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出来,而后面,严礼强发现,只要自己在那个神秘浩瀚的虚空之中闭上眼睛,同时想着自己的身体,自己就能瞬间从里面出来,恢复自由行动的能力,要是他不主动出来,那么,他就会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被那块石头给“踢出来”,就像他第一次的时候一样。 而每次被那个石头强制踢出来,给严礼强的感觉,就像他上辈子连续几几夜加班做标书一样,整个人的精神,都非常困顿,有一种被消耗一空的感觉,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 在试上了几次之后,严礼强就发现,自己进出那块石头和在石头里面,消耗的,似乎是自己脑袋里那种无形的精神力量,他的精神力量,正是与那块石头沟通的桥梁。 而在那个石头内部的神秘虚空之中,严礼强试了很多次,甚至刻意用各种方法计算着时间,然后发现,无论他在那个神秘虚空之中呆多久,只要他在那个神秘的虚空之中,从进入的那一刻算起,外面的世界和时间,似乎是完全静止的,有时他感觉自己已经在里面呆了好几个时,但是在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外面的时间,从他进入到那个神秘虚空的那一刻,就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严礼强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他并不算高深的学识素养,这样的情况,只是让他想起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段话——对一条线来,一个点,永远是静止的;对一个面来,一条线,同样也是永远静止的,而对一个存在体积概念的东西来,一个面,同样也是静止的,而对我们生活的世界来,一块石头,一张桌子,你不去动它,它也是永远静止的,由此就能知道,站在更高的维度看低阶维度的一切,那低阶维度的一切永远都是静止的。 那个石头里的神秘空间到底是什么地方,严礼强搞不懂,也不关心,他最关心的是,为什么自己每次进入到那个神秘的地方,总能在那个地方冒出来的两个神奇的光幕之中看到自己过往的画面。 其中的一道光幕之中,永远是他在平溪郡中过往经历的那一切,那所有的一切,在他被击杀之后定格。 而另外一道光幕之中,则是他这个身体从拥有以来经历的一切,那光幕之中的内容,每次比起上次来都会多出来一些,而多出来的那些内容,正是他上次到这次这间这具身体所经历的一切。 那两个光幕之中的一切,就像是两场电影,而且还是电影之中的纪录片——其中的一个纪录片已经拍完,而另外一个纪录片则还在进行中。 难道自己识海之中的那块石头除了可以让自己重生之外,还是某个自己难以想象的存在弄出来的自拍电影院和QQ相册——严礼强的脑袋里曾经冒出过这么一个念头,但随即,在认真思考过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这个念头是多么的荒诞和搞笑,这样的创意和发明,估计只能在周星驰的出演的《国产凌凌漆》之类的无厘头电影之中可以看到,而现实之中,当然是不可能存在的。 所以,那两道光幕的存在,绝不是仅仅是无聊得电影片段,而一定有着其他自己还不知道的意义。 带着这个疑问,严礼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在那个神秘的空间之中进进出出,一遍又一遍的研究着那两个光幕之中的“纪录片”。 而那两部纪录片看得越多,严礼强就越发现,那放映着不同纪录片的那两道光幕,更像是两道门,他似乎只要轻轻一推,他的整个身体,就能飞进去一样…… 他每次进入到那个神秘的空间,那个神秘的空间似乎就在等着他朝着其中的某一个光幕飞进去一样——这似乎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选择。 严礼强不知道那光幕的背后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选择一个飞进去会怎么样,因为他越是观察,越感觉那光幕背后雾蒙蒙的虚空,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他不断的观察,徘徊,犹豫,思考了整整差不多两个月。 这两个月中,每当看到第一道光幕之中严德昌死去的那一幕,严礼强总是撕心裂肺。 想要知道梨子的味道,就得亲口尝一尝…… 终于,两个月后的某一晚上,严礼强一咬牙,一跺脚,一头扎进了第一道光幕之中…… 第一百二十章 回到过去 “兄弟,能和你换一下座位么……” 严礼强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艘船上,一个妇人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从前面的座椅上转过身,正用有一丝请求的目光看着他,刚刚那个妇人似乎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正是这两下,把严礼强从睡梦之中唤醒了过来。 客船在江上,江上水汽迷蒙,正在下着雨,那雨滴打在船顶的棚子上,噼里啪啦的像是炒豆,那个妇人就坐在严礼强的前面靠窗的位置,只是那窗户的插销已经坏了,窗户只能半闭,因为外面下着雨,江面上的斜风细雨夹杂着一丝寒气从窗口的缝隙处吹了进来,落在了那个襁褓之中婴儿的脸上。 这船,这场景,这妇人,难道自己是在做梦么? 严礼强的精神恍惚了一下。 “哇……哇……哇……”妇人抱着的那个襁褓之中的婴儿大声啼哭了起来,妇人连忙摇着哄了起来,为难的看着严礼强,“兄弟,你看,我这里漏风,孩子又……” “没事,没事,大姐,我们来换个座……”严礼强着,一边站起,一边悄悄的使劲儿往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那是钻心的疼,如假包换。 “太谢谢了,太谢谢了……”前面的妇人一脸感激的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和拿着行李的严礼强换了一个座。 窗口的冷风和雨丝飞到了严礼强的脸上,这感觉,让严礼强毕生难忘,严礼强的脸瞬间泛起一阵红潮,他紧紧捏了捏拳头,转过了头,“大姐,我刚刚睡了一觉,有些迷糊了,今是几月几日?” “今是元平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一个时间从那个妇人的口中冒了出来。 没错,就是今…… 严礼强的脑袋嗡嗡作响,他悄悄吞了一口口水,把自己的皮质行囊拿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抵在窗口,那从窗口之中飞进来的风雨,立刻就少了不少,但他的思绪,却开始翻江倒海。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严礼强镇定了一下心神,回忆起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他一咬牙,一跺脚,飞身进入一道光幕之中,光幕之内,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隧道,一条条的星河在那隧道两侧如光流逝,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无数如流星一样的更的光幕出现在他的面前,围绕着他飞转,在那更的光幕之中,都是一张张宛如定格照片一样的光影,那光影之中正是之前他一生的所有片段。 有一道光幕飞到他的面前,他发现那光幕之中的片刻正是他何父亲告别,然后坐上船第一次到湖州城的情景,他也没有多想,就一头朝着那道光幕扎了进去,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从最高处急坠而下…… …… 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自己被人叫醒,真的就在那艘船上了! 难道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自己出事之前的甘州? 这个答案看似匪夷所思,但看看这艘船上的一干人和外面的江水,眼前这真实的一切,在无声的告诉着严礼强,这个答案就是真的,他的确回到了过去…… 如果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那么,之前的呢,那个在剑神宗的另外一个自己呢,现在又怎么样了? 严礼强心头一团乱麻,他闭上眼睛,把意识集中在自己的识海之内,过了半,却发现自己的识海之内黑乎乎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严礼强微微一思考,就明白了原因,自己的意识和灵体虽然穿越到了过去,但这具身体和之前的比起来没有半点变化,依然是之前的那具身体,还未进阶武士,所以还感觉不到识海之中的那块神秘的石头,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除非自己死了,或者进阶武士,才有可能感觉到识海之中那个神秘之物。 如果是之前,严礼强对自己多久能够进阶武士并没有什么把握,一切都是未知,而此刻,严礼强却知道,武士的境界,对他来,完全触手可及,只要自己坚持修炼易筋洗髓经,最多半年,自己就能连过两关,轻松进阶武士。 严德昌的面孔从严礼强的脑海之中闪过,严礼强心中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两滴眼泪从他闭着的双眼之中无声滑落,他的的拳头紧紧捏起,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上一次的悲剧再次重演…… …… 坐在客船之上,严礼强思绪汹涌,情绪激荡,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客船到了溪江码头,严礼强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大家下船了,下船了,看看自己的东西行礼带齐了没有,别落在船上……”船工在外面大喊了起来,严礼强随着众人一起下了船,那个他让座的妇人的丈夫正在码头来接人,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在那个妇人丈夫的客气和坚持之下,严礼强还是接过了那把带着温暖气息的油纸伞,然后看着那一家三口消失在自己面前。 拿着油纸伞,严礼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远处一千多米外如巨兽一样蹲在蒙蒙细雨之中的平溪城北门高高的城楼,脑子里快速的闪过几个念头,然后就快步朝着平溪城北门跑去。 到了平溪城北城门的外面,雨已经了很多,严礼强看到有一个脱光了衣服,不惧细雨,拿着鱼竿在城外河边钓鱼的八九岁的孩,就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把铜钱,走了过去。 “兄弟,想赚钱么?”严礼强着,把自己手上的铜钱掂得哗哗作响。 那个男孩的目光一下子就盯在了严礼强手上的铜钱上,吞了一口口水,不过眼神却还有些警惕,“你想要我干嘛,我先好,坏事我可不干啊!” “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过一会儿我有一个朋友要过来,你帮我给他带句话就行!” “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呆会儿你就看我眼色……” 再次看了一眼严礼强手上哗哗作响的那几个铜钱,男孩马上点了点头。 …… 只是七八分钟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华族青年从城门口左侧的一条路上走了过来,在距离城门口还有百米的时候,就被严礼强看到了,看到这个华族青年出现,严礼强立刻给那个男孩使了一个眼色,那个男孩立刻就朝着那个华族青年跑了过去。 “请问一下,你叫林华么?” 那个青年愣了一下,“我是,你有什么事?” “你有一个朋友让你在三孔桥那里等他一会儿,他有东西要给你……”男孩指着两百多米外的一座桥,一脸认真的对那个青年道。 “是谁让我在那里等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个人是你朋友,你一见面就知道他是谁,还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谢了!” 那个男孩转眼就一溜烟的跑得没影了。 那个叫林华的青年看了看不远处的三孔桥,稍微想了想,就转身朝着三孔桥那里走去,反正那个地方也不远,他心中还充满了好奇,脑袋里闪过自己的几个朋友的名字,不知道是谁要自己在三孔桥这里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在那个叫林华的青年朝着三孔桥走过去片刻之后,一队有着几十匹骆驼还有十多匹犀龙马组成的一个队伍沙突人的商队出现了,就在城门口一干人复杂眼光的注视下,那队沙突人的商队趾高气昂的通过了城门,进入到城内…… 虽然隔着几百米的距离,但站在五里桥上那个叫林华的青年也看到了沙突人的商队,有些愤愤的朝着沙突人的商队吐了一口口水。 “呸……” 什么意外和冲突都没有发生,沙突人的商队就这样进了城。 严礼强就在距离城门口不远的河边的一颗柳树下,用不带一丝温度的冰冷的眼光,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这些沙突人进了城。 在这些沙突人进城之后,严礼强没有进城,而是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平溪城西边走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的开始 严礼强没有进入平溪城,而是一直走着,直到走到了平溪城西边一个叫做五羊村的地方。 五羊村在半山坡上,整个村里只有三百多户人家,村子下面,就是一条官道,那官道连接着平溪君西边的两个县,最远,这条官道可以到达白石关,白石关是整个甘州的军事重镇,白石关的外面,就是祁云山,整个祁云山,就是大汗帝国与黑羯部落的势力边界,沙突七部,就定居在祁云山以东的一片狭长区域。 这条官道的另外一边没有大城,所以往这条官道往来的商队和行人要少一些,也由此,平溪城外的西边的村镇,明显就没有东南两边的村镇那么繁荣,传之中这个村子最穷的时候一个村里加起来只有五只羊,所以被命名为五羊村。 五羊村不仅比其他地方要穷,在许多人看来,这个村子风水还不太好,太晦气,因为就在五羊村所在的那座山包的背面,就是平溪城最大的乱葬岗。 在平日,平溪城和周边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死掉的,无人认领的死尸,就都统一被人拉到那片乱葬岗,草草掩埋了事,甚至就直接丢到乱葬岗中的山沟里。 没有谁想要把家安在这么一个靠近乱葬岗的地方,所以在五羊村内,只要有点本事或者赚了点钱的人,都想办法搬走了。这么一来,五羊村里就有许多房子空了下来。 除了严礼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严礼强为什么要选择来到这里。 在来到五羊村的时候,色已经黑了下来。 在五羊村靠近官道的地方,还有两家客栈和酒楼,严礼强就在一个客栈之中要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安顿好之后,在客栈里随便吃了一点饭,严礼强就把客栈里的店二叫来。 “不知客官有什么吩咐?” “附近可有空下来的房子?” “有啊,当然有,既对外出租,也卖!” “那你给我找个牙人,明下午,让他带我在这五羊村里看看!”严礼强着,就递给了二七八个铜钱。 二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把铜钱装在了自己怀里,“这没问题,没问题,只是不知道客官怎么想在这五羊村里租买房子,这地方可不太好!” “这里清净啊,住的吃的都便宜!”严礼强一脸正色,“实不相瞒,我明日正要去平溪城国术馆报道,以后恐怕要在平溪城呆很长一段时间,那城中衣食住行柴米油盐样样都比城外要贵,所以我想不如就在城外找一个可以长住的地方,这样算下来能省不少钱!” “啊,失敬失敬,原来客官你年纪轻轻,还是郡中国术馆的学生!”店二恭维了严礼强两句,倒也不算太惊奇,在平溪郡中各县的乡下,要找一个国术馆的学生的确不容易,但在平溪郡,见到几个国术馆的学生却很正常,“实不相瞒,客官你若要想找便宜的住所,那来五羊村可算是来对了,以前也有在国术馆中求学的学生就是租住在五羊村的,就是因为这里住着便宜,这里到国术馆,除了路稍微要远一点,需要费一点脚程,其他都还好,练武什么的,无论是在自家院子里还是去山上,都没有人打扰!” “嗯,我也这么想!” …… 店二离开之后,严礼强在客栈的房间里练习了整整四遍易筋洗髓经,随后才睡去。 这一晚,万念如潮,严礼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而在入眠之后,则夜梦纷扰,严礼强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那个梦中,无数如真如幻的信息像梦境一样涌入到严礼强的脑海之中。 严礼强看到自己之前经历的死亡,还有复活重生,加入剑神宗这些经历,居然是他在那个神秘的石头里做的一场如真似幻的大梦,那块石头并不能让他死去后重新活过来,他经历的重生,只是在梦中发生的事情,而他的那个梦,则让他在那个石头之中创造了一个与真实的世界一般无二的平行世界,那个世界的名字叫道神境…… 在梦中,严礼强做过两个最重要的选择,一个是选择什么样的身体,是男是女是人是兽,是强大还是弱,严礼强选择了帅,而第一个选择,是留在道神境还是醒来,严礼强选择醒来…… 严礼强还在梦中看到,在那个神秘石头的神秘虚空之中,曾经还生长着一颗奇异的神树,那颗神树的名字叫做鸿蒙古树,那鸿蒙古树上的每一片树叶,都被那个石头之中的无数星光淬炼过…… 在他进入那个到那个神秘的石头之中以前,就有无数他难以想象的存在进入过…… 梦的最后,那块神秘的石头,居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只是在他的脑海之中留下了一个进入道神境的入口…… …… 第二,严礼强不亮就醒了,醒来的他,回味了半自己昨晚做的那个梦,然后才开始做眼功,想了想,又做了一遍耳功,眼耳功夫一起来,随后才起了床,在房间里洗漱之后,一口气又做了三遍易筋洗髓经,在整个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达到巅峰之后,才离开了五羊村边上的这个客栈,在路边买了两个馒头,一边吃,一边朝着平溪城的西城门走去。 在交了两个铜板的入城费之后,严礼强进入到了平溪城中,然后一直来到了平溪城内的万松山国术馆前。 今来报道的学生,早已经在国术馆的门前排起了队,严礼强自觉的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严礼强今来报道的时间,比“上一次”史长风送他来,要早得多,所以排队的学生,自然也和上次不同了,而报道的流程,则还是一模一样,甚至是在这里接待的国术馆的接待人员,也都没变。 报上名字,核对指模身份,最后领取学员身份牌,报道就完成了。 就在严礼强刚刚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一下子看到了一个人——齐东来! 齐东来也是刚刚来报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严礼强。 在脸上的神色微微僵硬了一下之后,齐东来就转过了脸,与严礼强的目光错开。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就像互相不认识一样,在国术馆的门口擦肩而过…… 严礼强用深沉而又平静的呼吸来平复着自己的心中的熊熊杀机,因为他怕自己在这个时候就忍不住想把齐东来这个卑鄙人给宰了。 齐东来第一次出卖严礼强是为了洪家,那一次出卖,让严礼强与他割袍断义,恩断义绝,严礼强当时以为自己这样做,算是对齐东来的一个警告,可以让齐东来引以为戒,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一起来到平溪郡国术馆之后,齐东来,又成了黄龙县王家公子王浩飞对付自己的爪牙。 如果没有齐东来给王浩飞通风报信,那一次父亲来看自己,就不会落在叶逍的手上,自己当时有可能不会那么冲动,后面的很多事情,就有可能不会发生…… 所以齐东来,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可惜的是,自己上一次虽然杀了王浩飞和叶逍,但最后还是让这个齐东来成了漏网之鱼,而且在自己出事之后,这个齐东来就一下子从平溪城中消失了一样,没有再来过国术馆,也没有再回过家,居然连他父母都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 在国术馆报道完之后,严礼强就在平溪城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雇了一辆马车,拉着那些东西回到了五羊村——想要住在五羊村,这些东西必须自己准备。 店二已经为严礼强找了一个牙人,在那个牙人的带领下,严礼强在五羊村里逛了一圈,把五羊村的空房子都看了一遍,最后选了一个房子,租了下来。 那个房子连院子在内,占地差不多一亩,就在五羊村最靠近山头的地方,位置最高,原本住在这里的人家,已经搬到平溪城中去了,这个老院子,也就空了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来住了。 在和牙人讨价还价一番之后,连带给牙人的佣金在内,最后严礼强用一年一两四钱银子的价格,把这个院子租了下来,当下午,那个牙人就帮严礼强办好了手续,严礼强在把那个院子打扫了一遍之后,也就把自己从城里面买来的东西,全部搬到了那个院子里。 本书第十九位盟主诞生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 和时间赛跑 元平十二年八月二十八日,住在五羊村山上的严礼强早早起了床,开始了自己一的忙碌和准备。 上一次的这一,严礼强是与石达丰一起过的,两个人约着在平溪城中逛了差不多整整一,而这一次,因为昨严礼强刻意和石达丰报道的时间错开了,所以两个人昨没有遇到,自然也没有做邻居,石达丰估计还是住在三元街附近,而严礼强则住在了城外的五羊村,所以今的时间,也就彻底空了下来,没有人来打扰,彻底属于严礼强。 严礼强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早课。 所谓的早课,是严礼强为自己制定的今后每早上起床后修炼的内容,暂定为一遍眼功一遍耳功,然后三遍易筋洗髓经,雷打不动。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进阶武士,拥有更强的实力,严礼强必须抓紧易筋洗髓经的修炼。 易筋洗髓经的修炼的不挑地方,也不挑时间,只有有个两平米的空间,在房间里就可以修炼,出于谨慎,严礼强已经习惯了在暗室或者是房间里修炼这门秘法,而且每次修炼之前,严礼强都会先让自己安静下来,在房间里闭上眼睛,用他的灵觉仔细感悟和体会一下有没有被人窥视,如果没有,这才开始修炼易筋洗髓经。 之前的经历,已经证明了,严礼强的谨慎,并非多此一举,而是非常有必要,一个原本籍籍无名没有拜过师,没有高手指点的少年,先是在黄龙县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法子能把溺水的人救活过来,号称得神人梦中传授救人之法,然后又成了青禾县国术县试大考的三甲第一,这样的事情,落在一般的人的眼中可能也没有什么,就算有点疑惑也不能拿严礼强怎么样,但如果落在某些人的眼里,这就大大不妙了。 上一次,黄龙县王家的那个王浩飞和那个叶逍之所以打严礼强的主意,除了因为陆家和陆蓓馨的关系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严礼强表现出来的远超同龄人的实力,让两个人怀疑严礼强是不是有什么修炼秘籍,因此想要不择手段的要把严礼强的东西弄到手。 而这一次,从时间上来看,这个时候的王浩飞绝对还不知道严礼强与陆蓓馨的事情。 平溪郡国术馆正式的开学时间是九月一日,而这个时候,离平溪郡国术馆正式开学还有几时间,陆蓓馨已经被陆家的陆老爷子禁足在家中,无法和王浩飞联系,王浩飞还以为一切和之前一样,就算他在黄龙县听过严礼强的名字,但也不会把严礼强与陆蓓馨联系在一起,所以这个时候的严礼强对王浩飞来还是一个有可能只偶尔听过一下名字的陌生人。 而从上次王浩飞找自己麻烦的时间来看,最少最少要等到十月下旬,在自己来到国术馆一个多月后,他在接到陆蓓馨从陆家悄悄传出来的消息之后,知道陆老爷子想要把陆蓓馨许配给自己,王浩飞才开始真正注意到自己,才开始让齐东来成为他的狗腿,随时给他报告消息,然后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严礼强仔细反复的做过推演,如果哪晚上他没有碰巧发现沙突人和叶家做的那些肮脏勾当,如果他没有冲入地下密室去救人,那最后他们父子惨死的悲剧能不能避免? 在所有推演的最后,答案都是一样的——不能! 因为在这件事中,他和叶逍的最主要的矛盾并不是他发现了叶逍在地下密室之中做的那些肮脏勾当,而是叶逍想要得到陆蓓馨,想要用陆蓓馨作为他修炼的阴阳和合欢喜秘法的炉鼎完成筑基,他成了阻止郡守公子得到陆蓓馨的障碍,偏偏这个障碍还有可能得到了什么引人垂涎的神功秘籍,所以无论是为了陆蓓馨,还是为了自己身上有可能存在的秘籍秘法,郡守公子都不会放过自己,双方矛盾的爆点会往后拖上一拖,但依然会爆。叶逍依然可以用他的身份带来的权力和能量,轻轻松松就把自己这么一个毫无背景的人物给玩死,让自己家破人亡。 而在自己与叶逍之间,王浩飞绝对是一个关键人物。 如果没有他在从中穿针引线传递消息不断使坏,叶逍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知道自己和陆蓓馨的事情,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国术馆新生的身上。 按照原本的轨道,严礼强在国术馆中的平静生活在两个月后就要被打破,作为以青禾县三甲第一身份进入郡国术馆的新生,他现在看似风光,拥有大好前途,但实际上,却早已经危机暗伏,朝不保夕,几十内,转眼之间,就有可能家破人亡。 严礼强现在就是和时间在赛跑,想要延缓甚至逆转两个月后的危机,这第一步,就要先杀王浩飞。 齐东来最容易杀,但齐东来只是一个狗腿,杀了齐东来,暂时没有什么用,反而会打草惊蛇,因为自己与齐东来的矛盾已经众所周知,齐东来要是一下子莫名其妙被杀了,自己脱不开嫌疑。 叶逍,莫冷,那个狗官叶成最该杀,但也是最难杀的,莫冷实力强夯,叶成更是深藏不露,难知深浅,就是杀叶逍,恐怕也得好好筹划一番,叶逍身边经常跟着一堆侍卫,就是那个莫冷,也随时在叶逍身边,想要找到杀叶逍的机会,不容易。 所以,杀王浩飞就是最迫切,也是最可能实现的选择,杀了王浩飞,对叶逍和叶逍身后的那些人来,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内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有了这个时间,自己就能进阶武士,一切就不同了。 但王浩飞也不是那么好杀的,不他现在的实力不比自己弱多少,作为黄龙县王家年青一代的佼佼者,王浩飞的身边,也经常跟着两个家丁护卫,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明刀明枪的冲上去是杀不了他的,只能用别的办法。 要是角蟒弓在手,杀一个连武士都不是的王浩飞问题不大,但是王浩飞一直在平溪城中,角蟒弓目标太大,自己带着角蟒弓出去就像背着一杆旗出去一样,太引人注目了,藏都藏不了,根本不可能在平溪城中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要杀王浩飞,还得考虑一下别的方法。 对别人来,要找一个别的方法或许很难,但对严礼强来,却不难,角蟒弓太引人注目,那就换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东西好了。 在完成了早课之后,严礼强出了门,下了山,在五羊村靠近山下管道的面馆里,吃了一碗面条,然后买了六个馒头,用纸包着,就带着馒头回到了他住的院内。 在出来和回去的一路上,严礼强遇到不少五羊村的村民,这一大早的,这些村民也开始了一的忙碌,许多人拿着农具锄头去两边山坡的田里劳作,一些老人们则牵着牛和赶着羊去吃草,村里的路狭窄无比,在许多地方,一个人牵着一头牛或者是一头驴过来,另外一个人就要靠在路边站着,才能让得过去。 村里的路是土路,路上垫着不少的石头,坑坑洼洼的,路边野草树木到处都是,还有一些人家在房前屋后片片的空地上开出来的菜园,这样的路上,随处可见一颗颗的羊屎蛋,还有一堆堆的牛粪,几只老黄狗在路上跑来跑去,充满了乡村的气息。 那些路上遇到的村民看到严礼强这么一个外来人,有些好奇的多看了他一眼,而有些人,却早已经知道了严礼强的身份,毕竟五羊村原本就不大,哪家的房子租了卖了,村里的人很快就知道了。 “看到了吗,那个人就是新搬到村里的国术馆的学生……”这一路上,严礼强听到不少人在自己身后议论纷纷。 回到院子,把当做午饭和晚饭的馒头放好,严礼强拿出自己昨在买生活用品时买的一堆东西,就动手忙活了起来,开始制作杀人利器。 严礼强给自己订的目标,是在九月底之前,送王浩飞去见阎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各种准备 在昨严礼强买回来的一大堆的生活用品之中,除了被褥碗筷之类的东西,还有三根鸡毛掸,二十多根大号的缝衣针,一盒树胶,一卷黄皮纸和一些丝线剪刀之类的东西…… 这么一堆东西,放在任何人的面前,都不会被人以为是要用来做杀人的东西,但严礼强在回到院之后,就把他昨买的这一堆东西抱到一楼的房间,开始做起杀人的利器来。 三根鸡毛掸的杆杆子用的是一种叫做金竹的竹子做的,金竹长不粗,但会长得很硬,而且很长,金竹一般最粗只能长到大人的拇指粗细,每根竹节的长度可以在60厘米以上,金竹竹节的皮面很厚,质地非常坚硬,不容易折断,表面和里面都非常光滑,所以是制作钓鱼竿和鸡毛掸杆子的理想材料。 严礼强先选了一根鸡毛掸,把鸡毛掸下面杆子的一节竹节的两头用匕首切断,他的手上,立刻就得到了一根长度在40厘米左右,两头开口的竹管。 把竹管两头用平,吹了吹气,放在眼里看了看,竹管之中光滑无比,没有任何异物,这还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第一件东西就做好了。 虽然他又拿起剪刀,剪了一截黄皮纸下来,把黄皮纸卷成一个圆锥的形状,在那圆锥的锥头插入一根大号的缝衣针,针尖朝外,然后用树胶和丝线把缝衣针与那个圆锥形的黄皮纸卷固定好,让两者保持足够的强度,这第二件工具也就做好了。 这第二件工具稍微费一点时间,但用时也没有超过五分钟,也许起来麻烦,但严礼强用针和黄皮纸做出来的这个东西,形状和一个带着尖溜溜的空速管的战斗机的飞机头部的雷达罩的非常相似,空速管是缝衣针,黄皮纸是锥形的雷达罩。 做好了之后,严礼强就拿着这两样东西出门去试试威力。 外面的院子很大,院子里刚好有一颗石榴树,石榴树上已经长满了一个个的石榴,在山上,这些石榴水果什么的都不值钱,野生的就有不少,这颗石榴树和石榴树上的石榴,就是严礼强租房子的福利了,房东都没有和他算钱。 把那根做好的针塞入到那根竹管之中,严礼强站在院子里距离石榴树十五米之外的地方,把那根竹管举到嘴边,对着远处的石榴树的树干,用力一吹,竹管之中的那根做好的针就飞了出去,打在了石榴树的树干之上,但是没有钉上去,而是掉在了地上…… …… 没错,严礼强就是再做吹箭——一种最古老,最简单,最容易制作和掌握使用方法,但威力却非常惊人的暗器。 上辈子在地球上,已经没有人知道吹箭这种东西到底在地球上流传了多少年,就是这么一根管子和一根可以吹出去的箭矢,当和人的肺部连接在一起的时候,却爆发出巨大的威力,从亚马逊雨林的原始部落,到许多国家的特种部队,还有杀手,很多特殊职业者,都在使用,无论是用它来杀人还是狩猎,它都不会让人失望,而制作和掌握使用它,却非常非常的简单。 严礼强上辈子曾亲眼看到过自己公司一个新来的同事,在办公室里,就用一根铝塑管和一根报废的笔芯,然后用一张A4纸和一点透明胶布,做了一只吹箭,在十五米之外,把一个易拉罐给穿透了。 那一次见识吹箭的威力,让严礼强记忆深刻,那个同事他的哥哥就是森林警察,平时就是自己用点简单的工具自己制作吹箭,把麻醉药放在吹箭上,什么狮子老虎猛兽,甚至是大象犀牛,想要驯服,二十米之内,一吹一个准,如果把笔芯换成自行车的车辐条磨出来的尖锐物品,吹管再长一点,可以在二十米外爆掉啤酒瓶或者是刺穿两厘米厚的木板…… 单独的吹箭无法造成巨大的贯穿伤,杀不了人,但是如果吹箭的上面抹上见血封喉的毒药,用这个东西杀人,简直易如反掌,让人防不胜防,因为这个东西飞出去的时候,速度快不,还无声无息。 一个人练习飞刀,梭镖,掌中箭之类的暗器,最少需要三五年的功夫才能练出一点火候来,而学习掌握吹箭,三五就差不多了。 …… 第一支吹箭严礼强有点不满意,感觉飞出十多米之后就有一点飘,他把那只吹箭捡了回来,重新调整了一下吹箭露出的针头和后面黄皮纸做的圆锥尾部的长短比例,又制作了一只吹箭去试了一次,然后又捡回来,再做一支,再试…… 尾翼了,那做大一点,尾翼大了,那就剪短一点……冒出的针尖短了,下支就弄长点,长了,再缩回去……感觉有些轻了,那就用买来的麻线缠绕在缝衣针的尾部增加配重……不合适,就不断调整配重在吹箭上的位置…… 严礼强就像在实验室里做科学实验一样,不断的在寻找着最适合那只吹箭的参数,终于,在忙活了一个早上和将近一个下午,反反复复做了数百次的实验之后,那个最适合这根吹管的吹箭的样子,终于被严礼强摸索出来了…… …… 傍晚时分,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院子里,严礼强站在距离那颗石榴树二十多米外的地方,把最新做好的吹箭放到了吹管之内,然后深深吸了口,膨胀的肺部气压瞬间就转化为动能,把吹管之中的那根吹箭推送了出去…… 从吹管之中飞出的吹箭就像被发射出的型火箭,又像是一道微到难以察觉的闪电,连严礼强盯着的眼睛都没有捕捉到它在空中飞行的轨迹,几乎是在吹出的那一瞬间,那根吹箭就像一朵黑色的花一样的粘在了树干之上。 为了追求最精确最贴近现实的效果,这个时候严礼强就已经把那些黄皮纸染成了黑色来使用。 严礼强来到石榴树下,发现吹箭的箭头已经没入树干将近两厘米还多一些,就像一根钉在树上的钉子一样,非常牢固,手指上,要稍微用一点力,才能把吹箭给拔出来。 弄了差不多一个白的严礼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样的威力,只要目标不穿着盔甲,就算是射在衣服上,也足以穿透好几层的衣服,让人见血了。 严礼强一口气做了十根标准的吹箭,用来练习。 在晚上,严礼强则借着星月之光继续练,他的吹箭的准头,也在快速的提高中。 等到练得差不多了,严礼强又做了一遍今的晚课——修炼了三遍易筋洗髓经,这才睡去。 …… 第二,八月二十九日,早课之后,严礼强换身一身平时很少穿的旧衣服,把自己故意弄得有些灰头土脸的,戴了一顶帽子,在租住房子的杂物间中找了一个没有用的破麻袋,就出了门,离开了五羊村。 在顺着五羊村外的那条官道走了十多公里,就来到了位于平溪城北边的一个最大的集市上。 平溪城北面的这个集市,卖的最多的,就是各种皮毛山珍还有药材之类的东西,来这里卖东西的,大多数都是猎户,采药人,或者是专门做山货生意的摊贩。而来这里买东西的,则是平溪城内的药店、酒楼的采买或者是掌柜,也有许多平溪城里的百姓,因为这里卖的山货便宜,也来这里购买一些平日很少买的东西。 太阳一出来,这个集市就已经开始熙熙攘攘的热闹了起来。 严礼强走在集市之中,不断看着扫视着集市之中卖的那些山货。 在那些卖山货的人中,卖蛇的就有不少人,那些蛇,都是猎人或者是采药人从附近山上捉到的蛇,平溪城里有不少人喜欢吃蛇肉,一些酒楼也做各种蛇羹和蛇宴,有些药店则收购蛇胆和各种活蛇,因为有这个需求在,所以自然也就有人愿意捉蛇来卖。 在卖的蛇的品种乍一看就有十多种,一条条的毒蛇都装在竹笼之中,有毒的蛇和没毒的蛇,微毒的蛇和剧毒的蛇都有。 在逛了一遍集市,发现自己需要的那个品种的蛇有不止一个人在卖着,而且买那种蛇的人也不算稀少之后,严礼强终于来到了一个生意有些火爆的摊位前。 “老板,你这条黑环蝰蛇怎么卖?”严礼强用一口地道的平溪城的本地口音和老板着话。 摊位老板扫视了严礼强一眼,“这条蛇一钱四分银子,兄弟买这个蛇做什么,吃吗?” “不是吃,我哪里吃得起,是医生开了药方,需要用这黑环蝰蛇的蛇胆治我爹的眼疾……”严礼强一脸为难的看着摊位老板,“一钱四分太贵了,能便宜一点吗?” 听到严礼强了用处,按个摊位老板就不再有疑问,“看在兄弟你这么孝顺,那就一钱三分……” “还是太贵了,一钱银子行吗?” “一钱银子,我都亏本了……” 在和老板讨价还价了一番之后,严礼强最后用一钱两分银子的价格,买下了这条黑环蝰蛇,提着装着这条蛇的竹笼,离开了集市,在来到外面之后,就把竹笼放在自己随身带着的麻袋里遮住,然后又在外面绕了大半圈的路,在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之后,来到河边把脸洗干净,把自己重新打理一番,然后拿着蛇返回了五羊村……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怎么回事 黑环蝰蛇是毒蛇,而且不是一般的毒蛇,严礼强第一次见识这种蛇毒的威力,还是在上一次经历的国术馆中的课程上,和他们讲课的馆师那特意牵了一匹马来做实验,讲课的馆师从活着的黑环蝰蛇的牙中取出一些毒液,然后用一根针的针尖在那些毒液之中蘸了一下,随后把那根针刺在了那匹马的身上。 在被针刺到的瞬间,那匹马一下子就身体僵硬,四肢发直,随后就像被推倒的木雕一样,一下子轰然摔倒在了地上。 黑环蝰蛇的毒液不直接致命,但只要见血就会让对方瞬间全身麻痹,失去行动能力,和曾经咬过严礼强的冰蚁比起来,黑环蝰蛇毒性之中的麻痹效果,至少是冰蚁的十倍以上。 严礼强买这条蛇回来,当然不是为了吃,也不是要它的蛇胆,而是要它的毒素。 在吃中午饭之前,严礼强就重新回到了五羊村,在回到院关起门来之后,进入到房间里面,严礼强捏着黑环蝰蛇的七寸,把黑环蝰蛇从竹笼之中拿了出来,然后拿出那买的一个瓷瓶,让黑环蝰蛇张开口,用毒牙咬住瓷瓶的边缘,手上使劲一牙,黑环蝰蛇的毒液就从它牙齿旁边的毒腺之中一滴滴的被挤了出来。 这条黑环蝰蛇估计从来没有被人活体取过毒,所以它的毒液储备非常的丰富,一直连续挤出好多滴,它的蛇毒才慢慢稀少了起来。 严礼强重新把蛇放到了竹笼里,用取出的装在瓶子里的蛇毒,心的涂抹在了他制作出来的四根吹箭上,一直涂抹了几遍,在被那些取出的蛇毒全部消耗完之后,才把这几支吹箭心的收起来藏好。 弄完这些,严礼强换了一套衣服,然后下山吃面条,买几个馒头带回来,然后继续开始吹针的修炼。 修炼这种事,一千道一万,都没有亲自上手试试管用,因为修炼本身就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你练上一个时的效果和练上一的效果完全是两回事,如果你能练上十,那差距更大。 要杀王浩飞,严礼强知道自己只有一次使用吹箭的机会,如果这一次的机会错失了,那么,再想要有第二次的机会,就难了,所以他必须要确保自己在这仅有的一次机会不会失手,想要不失手,除了苦练之外,别无他法。 头顶烈日炎炎,严礼强练得口干舌燥,汗流浃背,依然坚持着。 他从厨房提了一只装满水的木桶出来,渴了,就用碗在桶里舀一碗水喝下,热了,就干脆把一碗水浇到自己的头上。 在这样的不断的练习之中,严礼强对吹箭的使用越来越有感觉,慢慢的,在每次吹出吹箭的时候,他似乎找到了一种自己当初练习射箭时才有的那种心手相应的感觉,他吹出去的吹箭的准头,也越来越高…… 到了傍晚时分,上彩霞满,就在严礼强都忘记自己到底练习了多少次的时候,突然之间,严礼强感觉自己身边红光一闪,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一道奇异汹涌的能量,一下子就从严礼强的头顶之中灌入了他的身体之内,那灌入他体内的奇异能量,在入体的瞬间,就一下子分为三股,其中的一股能量,直奔严礼强的双眼而来,一下子就让严礼强的双眼处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冰爽的感觉之中,就像高温发烧的人一下子泡在冰爽的泉水中一样,还有一股,则冲向了他的双手,让他的双手筋脉乱颤,犹如触电,第三股能量,则把他的双肺和整个胸腔都包裹在内,让严礼强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双肺剔透了起来,在有那么一瞬间,严礼强似乎感觉自己的双肺变成了金属制成的风箱,再怎么拉也拉不坏…… 在他身边的红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慢慢的,那红光之中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的光影。 在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那个巨大的马蜂光影一下子没入到了严礼强的体内,包裹着严礼强双眼,双手,双肺的能量,也慢慢消失了。 严礼强彻底的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经历的那一切。 刚刚出现在他身边的红光,与他之前经历过多次的功法境界提高晋升的情况完全一样,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他刚刚并没有在练什么功法啊,只是在练习吹箭而已,还有,那刚刚出现在红光之中的那只马蜂的身影对严礼强来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严礼强从来没有听过有的功法进阶异象是马蜂这种古怪的东西的。 更重要的是,严礼强感觉了一下自己此刻的身体,发现自己此刻的身体状态,简直飘飘欲仙,处在一种难以言的状态之中。 在那只马蜂的光影没入到严礼强体内的时候,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骤然一轻,有一种突然之间体重减轻了好多的感觉,实话,这种光影入身带来身体状态提高的经历,严礼强只有过一次,那就是当初过马步关的时候,他蹲出了一匹犀龙马,当时那匹犀龙马的光影没入到他的身体的时候,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双腿之中充满了巨大的力量,而刚刚,那只马蜂的光影与他融为一体的时候,那种类似的感觉,又来了,只是上一次他增加的是力量,但这一次,他却感觉自己的身体灵动了起来。 不仅是身体变得灵动,严礼强还发现自己的双眼,双手,还有肺部,似乎也和以前有了明显的不同。 当严礼强再往那颗石榴树看过去的时候,那石榴树,似乎一下子在他眼中变得比以前清晰了很多,那种视感,就像他以前的双眼是两个00万像素的摄像头,而转眼之间,那两个00万像素的摄像头就换成了500万像素的,当他的双眼盯着那颗石榴树上一个石榴看去的时候,那个石榴,更是一下子有一种被聚焦拉近放大的感觉。 这样的视力体验,实在是太震撼了。 严礼强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感觉自己挥舞手臂的速度,似乎比平时快了很多,也更加的灵活,和现在的状态比起来,他以前的状态,就像是双手手臂的各个关节缺少润滑油而肌肉没有力气筋脉没有弹性一样。 严礼强快速的来回挥舞了几下自己的手臂,那手臂的反应速度和灵活性,真是太快了。 还有肺部,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吸气的时候,可以更加的悠长深沉…… 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成了祖师爷 九月一日,平溪郡国术馆这个学期的第一节课,也是入学新生在国术馆中的第一节课,就在国术馆的大教室内举行。 除了老生之外,刚入学的新生差不多已经基本来齐,把教室坐得满满当当的,没有留下多少空位,整个教室里闹哄哄的,所有的人,都在有些兴奋的和身边的人声的着什么,有的人则忍不住四处打量,眼前的一切,和大学生们第一在学校的阶梯教室上课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已经知道这第一节课要讲的是什么,而且已经“经历”过了一遍,但严礼强还是来了。 这开学第一节课就不来的新生几乎没有,严礼强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引人注目,所以也就来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两,严礼强一直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一切是怎么回事,住在五羊村,他连找个能请教的人都没有,所以也想乘今这个机会,到国术馆中找馆师请教一番。 严礼强拿着国术馆学生的身份牌进入到了国术馆,等他来到大教室的时候,整个大教室中,人已经差不多要坐满了。 “严礼强,这里,这里……” 正在严礼强四处扫视的时候,一个人已经从教室后面的一排椅子处站了起来,大声的叫着严礼强的名字,对着严礼强招起手来。 站起来招呼严礼强的人,正是石达丰。 看到石达丰那热情洋溢的脸,严礼强心中莫名温暖,他对着石达丰笑了笑,然后就朝着石达丰走了过去。 上一次,因为自己的事情,石达丰愤怒的撕了学校里贴出来的告示,他根本不相信告诉之中对自己的那些污蔑之词,最后被国术馆勒令退学,提前结束了学业,然后被他老爹送到外面去了。 严礼强的朋友不多,但这石达丰,却绝对可以算一个,热情,义气,有担当,这就是石达丰。 “这就是青禾县国术县试大考的三甲第一……” “哇,这么年轻,最多十四五岁吧……” 因为石达丰的大喊,教室里的许多人都不约而同的向严礼强看了过来,那闹哄哄的教室,居然瞬间安静了一下——作为平溪郡国术馆的新生,许多新生对各县的三甲新生都非常关注,这几虽然严礼强没有在国术馆露过面,但他的名声,早已经不胫而走。 在所有的三甲新生之中,严礼强的是最年轻的一个,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在许多人的注视之下,严礼强来到了石达丰坐的那排位子哪里。 沈腾也坐在石达丰的旁边,石达丰的旁边,还有一个位置,严礼强也就坐了过去。 上一次,这一节课严礼强是和石达丰一起来的,两个人就坐在一起,沈腾来的时候坐的位置离他们还有几排,而这一次,三个人坐的位置都全部改变了,一下子又三个人聚在了一起。 “几个月不见,礼强你的修行似乎又有精进,实在令人钦佩!”有些少年老成的沈腾偏过头来,微笑着和严礼强打了一个招呼。 和石达丰的热情豪爽不同,沈腾总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只要和他交谈几句,就能让人心生好感,严礼强这几日有一番奇遇,身体状态好得不能再好,这表现在气色上,自然也与以往有些不同,所以被沈腾察觉到了。 严礼强的心脏噗通噗通的剧烈跳了几下,在理智确认沈腾不可能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腾的话中有大半应该是客气和恭维之后,严礼强也笑了起来,“沈兄就不要寒碜我了,我这两个月的这点进步算什么,我看沈兄进步才是最大的,如果下次要交手,还望沈兄手下留情!” “实不相瞒,因为礼强你横空出世,拿了三甲第一,把我挤到了第二名,这两个月我的确被我大伯逼着闭关苦修,原本我以为国术大考之后能轻松两个月,可以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没想到这一下子全泡汤了……”沈腾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道。 “行了,行了,过去的事就不要了,管他三甲第几,只要尽力无憾不就可以了吗,念叨那么多干什么!”石达丰打断了沈腾的话,看着严礼强,“我这两还在找你……” “啊,石兄找我干什么?” “想问问你找到住的地方没有啊,整个青禾县,我也就感觉和礼强你与沈腾有些投缘,还能几句话,要是咱们三个能在一起,这几年在国术馆,就有意思了,可以一起修炼,一起督促,一起打架……”石达丰嘿嘿笑着。 严礼强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在自己的危机解除之前,他不想把自己当做朋友的人卷入进来,“这个……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在城外找了一个住所了!” “啊,你也没有住在三元街?”石达丰失望无比的道。“我租的那个房子旁边,还有一个院子空着呢,沈腾这个家伙不住国术馆附近也就算了,怎么礼强也你也跑那么远!” “一个是清净,方便修炼,二是省钱,三元街这边一个院子三个月的租金,估计都够我在城外住一年了!” “礼强你住哪里?” “就在平溪城西边官道边的一个村子里……”严礼强有些含糊的道,平溪城西边官道旁边的村子有十多个,他这么一,也就是让沈腾和石达丰大概知道他住的一个地方就行了。 齐东来就坐在严礼强前面的九点钟方向,距离严礼强只有十米,严礼强瞟了齐东来一眼,发现齐东来看似放松,实则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尽量往后仰着,一双耳朵,估计早就竖了起来。 看着齐东来的样子,严礼强暗暗冷笑一声。 上一次严礼强吃亏就吃亏在没有把这个齐东来放在心上,这一次,他当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许久不见的三个人聊了几句,这第一节课的馆师就来了。 来的是一个老头,一身傲气,有些冷峻,他进来之后,只是背着手,站在讲台上,微微昂着下巴,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干新生,整个教室就迅速安静了下来。 “蹲马步是用时间熬出来的苦工,偷不了懒,蹲的时候要拉着筋!”在教室里完全安静下来之后,这个老头就开了口,了第一句话。 等看到不少学生都被他的这句话吸引,流露出思考的神色,这个老头又了一句话,“要蹲到全身放生,精神安静,身心宁泰自然,这马步关差不多就过了!” 就这么两句话,所有学生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教室里一下子落针可闻。 看到自己周围的不少学生一个个聚精会神的等着那个老头讲下去,严礼强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因为他知道,这个老头第一节课的授课,只有最后一句话就要结束了。 果然…… “以后的马步课我就不来了,功夫都是练出来不是出来的,我再多也没有用,大家自己练吧,花个几年的时间,能吃得了苦就能练好,好了,下课了!” 完这句话,这个老头一撩衣袍,转身就走出了教室,整个教室里的学生还在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来到平溪郡国术馆的第一节课就这么上完了,前后有可能还不到三分钟…… “我靠,这就完了……”石达丰一脸不可思议…… 一直在安静了差不多半分钟后,看到那个老头没有再进来,教室里的所有人才真正反应过来,这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了。 整个教室里的新生都开始嚷嚷起来…… “那个老头是谁,怎么这么叼……” “不知道,看样子好像很厉害……” “只是感觉他好像很有料,但有没有完全完……” 周围全是一干新生的议论。 “礼强,中午一起吃饭啊……”石达丰对着严礼强道。 “石兄,我下午还有事,改吧……”严礼强对着石达丰和沈腾笑了笑,然后就站了起来,快步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你呢?”石达丰看着沈腾,而沈腾则看着严礼强,一脸坚毅的表情,“我也不能放松,要回去修炼……” “靠,得我好像来国术馆就是来玩的一样……” …… 不身后的教室里的热闹,严礼强在走出教室门之后,看了看教室外面的道路,发现那个老头已经要离开国术馆,正朝着山下走去,他连忙就快步朝着那个老头追了过去。 “老师……” 听到严礼强的声音,那个老头才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严礼强,上下认真打量了严礼强一眼,在发现严礼强穿的衣服只是很一般的货色之后,严礼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贵公子之后,那个老头的脸上立刻就堆满了傲气,脸色也重新变得冷峻了起来,“我要的已经完了,剩下的,就你们自己苦练好了,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到龙旗武馆去报名学习!” 龙旗武馆馆主宋豪,可是平溪城中的名人,靠着一手帮人过马步关的混元桩秘法和炼制养元丹的本事,这个人把一个武馆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让平溪郡中不少人都有求于他,而除了混元桩和养元丹的秘法之外,宋馆主驰名平溪郡的原因还有三个,一个是爱财,简直视财如命,这些年靠着开武馆赚到的钱,在平溪城中买了不少地皮,经营各种生意,俨然一方富豪。 除了爱财之外,宋馆主最让人津津乐道的第二个原因,则是他还娶了十八个老婆,他最年轻的一个老婆,今年才刚刚十八岁,是他去年娶的,至于宋馆主身上的第三个标签,在许多人看来,就未必是正面的了,许多人都这个宋馆主是一个势利眼…… “老师,我的马步关已经过了,只是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听到老师今讲马步,突然想起,所以想来找老师请教一下……”严礼强抓着脑袋,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听到严礼强他已经过了马步关,宋豪微微诧异了一下,再看看严礼强的年龄,语气才稍微缓和下来一些,“你有什么问题!” “在过了马步关之后,我发现自己身体得到地灵气的加持,力量大增,差不多多出一马之力,我问别人,其他人都这是一个人一辈子唯一一次获得地灵气加持的机会就是在过马步关的时候,到了以后,无论你修炼任何功法,无论你再过了其他什么修炼关卡,最多,就只能与地灵气共鸣,出现功法异象,却再也无法获得地灵气的加持,不知是否真的如此?” “嗯,那是当然!”宋豪面无表情的道。 “啊,难道就没有例外么,有没有修炼其他功法,在过关之后也能获得地灵气的加持呢……” “例外当然有,只不过那例外,你是不用想了”宋豪轻飘飘的看了严礼强一眼,语气略带讥讽。 “为何?”严礼强故意做出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既然有人可以,为何我不行呢,老师可知道有一句话叫莫欺少年穷!” “哈哈哈哈……”宋豪大笑起来,似乎被严礼强逗乐了,“莫欺少年穷这句话放在别处还可为,要是放在这里,那就是不知高地厚了,你可知那能例外的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人?” “过了马步关之后,还能再次获得地灵气加持灌体的,那可是各门各宗各个流派与秘法战技的开山祖师爷……”宋豪一脸崇敬,“这些祖师爷在修炼之中开辟地,体悟大道,在开创出前无古人的秘法或者是战技之时,与地大道感应,获得地大道认可,才能在过关和进阶之时再次获得地灵气的加持,这加持,就叫做道灌体,不同的秘法战技获得的道灌体也各不相同,一门秘法战技最高能有几层境界,那是这些祖师爷在开创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的,这些祖师爷在开创的时候最多能获得几次道灌体,就决定他开创的秘法战技最高能达到几层境界,这就是各种功法战技境界的由来,后人以后就只能照葫芦画瓢,能享受道灌体的祖师级别的人物,整个大汉帝国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了,哪怕是四大宗门之中,也都没有了这样的人,你觉得你能去和这些获得道灌体的祖师爷比么?” “啊,原来如此,多谢老师赐教……” “年轻人,不要以为过了马步关就不知高地厚,以后老老实实修炼,争取成为武士,能分一点上等的养士田可以养家糊口才是道理……”最后看了严礼强一眼,丢下这句话,宋豪就离开了。 看着宋豪离开的背影,严礼强咽了一口口水,表面平静,一颗心脏却已经剧烈的跳了起来,把一股股的热血送到严礼强的脑袋里,让严礼强一时之间都感觉有些晕眩。 难道白银大陆以前从来没有人想到过可以弄出吹箭这种东西?自己弄出来吹箭,虽然有些猥琐阴险,但居然是白银大陆开辟地的第一个人…… 自己……也成了可以获得道灌体的祖师爷——吹箭的祖师爷!自己居然用嘴巴把自己吹成了祖师爷,吹出了道灌顶…… 果然是……嘴炮无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准备动手 无心插柳之下,居然成为了白银大陆第一个玩吹箭的开山祖师,这种感觉,对此刻的严礼强来,简直一个口袋里只有100块钱的人买彩票中了大奖,清空了彩票池一样。 在从国术馆返回五羊村的一路上,严礼强整个人走路都是轻飘飘的,脑袋有些发晕,那道灌体四个字,让他的心脏一路上都激动得跳个不停。 按照宋馆主的法,一门战技或者秘法的开山祖师获得的道灌体的次数,就是那门战技或者秘法最高能达到的层级境界,比如他修炼的虎啸连环拳,这门拳法最高只有五层境界,那就是,第一个创造出这门拳法的开山祖师,总共获得了五次道灌顶,又比如九宫风影步,最高有六层境界,那就是第一个创造出这门步法的开山祖师,总共获得了六次道灌顶。 至于其他那些更高级的秘法和战技,其开创者获得的道灌顶的次数则更多,这也是那些被称为祖师爷的人之所以牛逼的原因,因为每一次道灌顶,对被灌顶的那个人来,就等于额外获得了一次提升自己能力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一多,就能让那一个个祖师级的人物脱颖而出,成了整个白银大陆让人仰望的存在。 这吹箭的技能,最终能达到几层境界呢?严礼强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想要改变命运,让将来那些悲惨的事情不再发生,那么眼前,他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在中午的时候,严礼强就已经回到了五羊村,在吃了一碗面条,再买了几个馒头之后,严礼强就回到自己的院里,拿着自己的制作出来的吹箭,就到山上去找地方练习吹箭了。 在进阶吹箭技能的第一重境界之后,严礼强肺活量大增,无论是吸气还是呼气,都比以前更加的悠长,特别是他吐气时肺部的爆发力,更是可以让他吹出去的吹箭可以达到更远的射程,在二十五米以上还威力不减,院院子的长度已经无法让他施展,所以他就自己到山上找地方去训练。 五羊村所在的那座山包的背面是乱葬岗,所以在山包山顶可以看到乱葬岗的那一边,哪怕是大白,村子里放牛砍柴的人都不愿意靠近,再加上山顶树木茂密,杂草丛生,正是练习吹箭的好地方。 …… 仅仅一后,九月二日,就在五羊村的那片山包的山顶山的一片隐蔽之地,严礼强再次被红光围绕,接受第二次道灌顶…… 四后,九月六日,第三次道灌顶如期而来…… …… 九月七日,严礼强一大早起来,在完成早课并到村子下面的面馆吃过早餐之后,严礼强就返回到了院之内。 返回院的严礼强并没有再训练,而是把他买来的黑环蝰蛇拿了出来,再次取了一次蛇毒,并把黑环蝰蛇的蛇毒再次在他做好的吹箭之上涂抹了一遍,确保吹箭的药效。 在吹箭上的蛇毒干了之后,吹箭头部的针体表面上,在迎着光的时候看,那凸出来的针头,已多出了一层黑蓝色的幽幽光华。 出于谨慎,前两的时候严礼强已经试过一遍黑蝰蛇的蛇毒,一只山上树林里的野猹,只是被他吹出的飞针刺了一下,那只野猹的身体麻醉僵硬了整整一夜,第二,才恢复了活动能力。 取完蛇毒后,严礼强就上了山,把那条黑环蝰蛇给放了,竹笼拿了回来,直接在院的灶房里烧成灰,消灭了一切痕迹。 再接着,他用防水的油布把他准备好的吹管和吹箭密麻麻的裹了几层,包好,与两套衣服一把匕首放在一个他随身背着来到平溪城的那个皮质的行囊之中,在认真整理了一遍之后,就背着那个行囊,离开了五羊村,进到了平溪城中。 严礼强没有到国术馆,而是直接来到了平溪城中梅园逛了起来。 梅园是平溪城中的一处胜地,这里靠近平溪城中的万寿湖,梅园之中繁花似锦,处处水榭楼台,是平溪城中一处极其雅致的地方,平溪城中的年轻男女,文人骚客,最喜欢在这里逗留,当然,梅园之中这些场所的消费也是极高的,一般的老百姓,根本负担不起,最多就是走一走,看看梅花水景而已…… 在梅园之中逛了一圈,把该看的地方都看了一遍,严礼强就出了梅园,来到了万寿湖另外一边的一条大街上。 这条大街上两边都是客栈酒楼,这里也是平溪城中一个热闹的地方,在这条街上逛了两遍,到了中午,吃过午饭,严礼强就直接走到了街边一家叫做听涛雅苑的客栈之中。 “欢迎欢迎,不知这位客官是想要住店还是想要吃东西,本店的鱼,都是万寿湖中打来的,保准新鲜……”严礼强一进去,客栈的二就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 “嗯,我住店,不知你们店里可还有靠近湖边的独门院?” “有有有,当然有,靠近湖边的院不仅幽静,还可以欣赏万寿湖的美景,特别是到了晚上,梅园那一边的湖光灯色,水相连,在这边就能看到,别有一番意境,算是这平溪城中的一绝,不是我吹牛,整个万寿湖边上,上百家客栈酒楼各种别院,就我们家这里的院最有特点,最能让人领略这万寿湖的美景,只是这湖边价钱就比一般的房间要贵一点,要八分银子一晚,但这个价格也不算贵,是最近淡季的价格,到了旺季,这个价格起码就一钱一分银子……” 严礼强摆出一副不差钱的样子,“嗯,八分银子就八分银子,我就是听住在这边晚上风景不错,所以想来见识一下,带我去看看院子……” “好勒,客官你跟我来……” 店二带着严礼强,在客栈之中的几个靠近湖边的院里转了一圈看看,严礼强选中了一个院,痛快的交了钱,就在院子里住了下来,等着黑…… 第一百二十七章 潜伏 严礼强下午还在听涛雅苑的客栈院之中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养足了精神,等睡起之后,他在房间里练习了两遍易筋洗髓经,然后就像一个普通的住店旅客一样,离开客栈,在外面的街市上逛了一圈,吃过晚饭,在色将黑之时,才又回到了客栈之中。 回到院之中的严礼强就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万寿湖,耐心的慢慢等着色完全黑下来。 一个时之后,色完全黑了下来,严礼强对面的万寿湖的另外一边,一千多米外,就是梅园,梅园之中的一座座亭台楼榭,这个时候亮起了一串串的灯笼,远远看去,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着一串串颜色各异的灯笼,看起来的确别有一番意境。 到了这个时候,严礼强终于动了,他把自己的那个皮质行囊拿了出来,从行囊之中拿出匕首,把那个皮质行囊里面的一片布料切开,就从那个皮质行囊的夹层之中,把一张面具掏了出来。 那个面具,正是过山风的,在那日戴着这个面具灭了洪家之后,严礼强一直心的把这个面具收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以后大概都不会用到了,但没想到,这次来平溪城,还没有过了多长时间,却又到了过山风“兴风作浪”的时候了。 就在房间里,严礼强把面具在自己的脸上心的戴好,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神色阴冷,长着一双三角眼,左边脸颊上的一颗明显黑痣的过山风就出现在房间里。 变完装,严礼强在房间里脱光衣服,只穿着一条短裤,然后把用防水的油布包好的吹箭用细绳挂在自己身上,再带上一把匕首,在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之后,严礼强悄悄的就打开他房间的后窗,从窗户之中翻了出去。 窗户离地两米多高,窗户下面就是两层一尺多宽的石堤,石堤旁就是万寿湖,站在窗下,还可以听到旁边的酒楼里面众人吃饭喝酒时传来的喧哗之声还有湖水轻轻拍打着石堤的声音。 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像一条泥鳅一样,没有一点动静的就滑入到水中,然后一头扎入到水中,朝着远处那片灯火阑珊的梅园之中潜了过去。 上辈子,严礼强最喜欢的运动之一就是游泳和潜水,严礼强的游泳和潜水的水平,虽然进不了省队国家队,但在一干业余人群中,却是出类拔萃的水准。 上辈子,严礼强可以一口气在水中潜出四十米的距离,而今,严礼强第一次把头露出水面来换气的时候,身体已经在两百米之外了…… 经过锻炼的有力的双腿和双臂让他在水中可以用更快的速度前进,而他那经过道灌体强化过三次的肺部,却可以让他在水下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每吸一口气,在水里能坚持的时间,让严礼强自己都感到惊讶。 夜风吹来,万寿湖的湖面上微微有些波浪,但这些波浪一点也不影响正在水中快速前进着的严礼强,反而因为这些波浪,严礼强的头露出水面换气的时候,更不容易被人发现,在这样的一个夜晚,除非是在近处十多米内的距离,否则就算有人看到严礼强的脑袋从湖中冒出来,也不会有人觉得那是人,而只会以为那是鱼或者是万寿湖中被人放生的乌龟。 用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的时间,严礼强只换了不到十口气,就已经差不多横穿过了万寿湖,来到梅园的这一片水域。 …… 就在梅园之内靠近万寿湖边上的一座一栋有四层楼高的楼船形态的阁楼之内,这个时候更是灯火辉煌,高朋满座,阁楼之内传来一阵阵悠扬的丝竹之声,还有女子婉转尖细的歌声,不时有满堂的喝彩之声从那阁楼之中传出来,这里,就是梅园内晚上最热闹的地方,梅园唱坊,平溪城中的一干名伶花旦,生武行,各个戏班,每日晚上都要在这里登台唱几出大戏。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看戏几乎成了许多人最大的娱乐活动,梅园唱坊内的表演和大戏,也让平溪城中的一干富豪和有钱人趋之若鹜,每晚上,这梅园唱坊几乎座无虚席。 “哈,李老板,您可来了,你订的座位,我们老板都还给你留着呢,您今晚怎么来晚了,这《醉金枝》都要唱了差不多一刻了……”梅园唱坊的门口,一个迎客的伙计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遍吃着一个大肉饼,一边走了过来,立刻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别了,我今晚为了来看戏,刚刚关了铺子,这晚饭都没吃呢,没想到这路上车轴还坏了,耽搁了一会儿,赶紧带我进去,我听这声音,那玉莲已经出来了吧……”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边急匆匆把手里的大饼往嘴巴里塞,一遍往里面走去。 “已经登台了……” “那赶紧……”男人着,连手里的大饼都顾不上吃了,手上的大饼还有半个巴掌大的一块,随手一扔,就扔到了旁边的湖水之中,然后抹了一下嘴巴,就走进了唱坊之内。 “噗通”,听着上面传来的对话之声,那半个巴掌大的饼子,就刚好掉在严礼强旁边不到半米的水面上,那溅起的几滴水珠,还飞到了严礼强的脸上,把严礼强吓了一跳。 此刻的严礼强,已经来到了唱坊旁边的水埠之下,他的旁边,就是一根根打到水中的石柱,水埠的桥面从上面延伸过来,他在的位置,刚好是上面人的视觉死角区域。 严礼强在水中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待到他发现那丢到水里的东西只是半个饼子,自己不是被人发现之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操! 那半个饼子在水面上随着水波一沉一浮,严礼强等到上面没有了声音,就顺着那曲折的水埠,一路潜到了距离梅园唱坊一百多米外的一座岛旁边。 那岛只有大概一亩大,岛上只有一座亭子,亭子周围到石树影丛丛,花香袅袅,在夜里,这里却是一个幽静的所在。 严礼强就在水埠下面,泡在水中,一动不动,安静的等待着。 陆蓓馨与王浩飞交往已经有半年,这半年中,作为一个恋爱之中的女人,只要是陆蓓馨在平溪城,每个月的七日,十四日,二十一日还有二十八日四,陆蓓馨就会来到梅园之中,用听戏的名义,来这里和王浩飞悄悄见上一面。 这是严礼强“上次”“死后”才知道的事情,今正是七号,如果不出意外,如果王浩飞还不知道陆蓓馨被陆家禁足的消息,那么今晚上,王浩飞一定还会来这里和陆蓓馨见面,这正式杀王浩飞的好机会。 严礼强也不知道今晚王浩飞到底会不会来,但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一个机会,值得试一试,如果不行,则再做其他打算。 大概过了三十多分钟后,一阵脚步声从严礼强的头顶上面传了过来,听那脚步声,一个在前,两个在后,应该是三个人。 “好了,你们两个在那边等着就是,今晚陆家的其他人如果被引来了,你们就按计划行事,都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这个声音,化成灰严礼强也认识,正是王浩飞那厮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出现,身在水中的严礼强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或许是觉得这个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人,什么都不会被人听见,王浩飞的话语之中,就带着一股难言的意味,有些冷狠。 “嗯,公子放心,我们知道该如何做!”两个护卫家丁粗声回答道,“今这忘忧亭被少爷包了,如果陆家其他的人被引来了,我就挡着他们不让他们踏上水埠……” “我就去把船划来,让姓陆的那个女人坐到船上,然后把那个女人送到鸣泉院,王福已经在鸣泉院那边安排好了,今晚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跑出公子的手掌心……” “嗯,今晚如果不出意外,那就是最后一了,你们几个这次表现好,回去我让我父亲好好嘉奖你们……” “多谢公子!” “去吧,给我放机灵点,对了,让人给我把这岛上的香炉里的这香给撤了,换上绿蚁檀香,那个女人不喜欢闻其他的香味……” “是!” 那两个护卫家丁的脚步声走远,而王浩飞的则走到了岛上。 水下面的严礼强听到这些对话,暗暗在心中吸了一口冷气,听那个王浩飞的意思,他今晚已经在这里设下了局——王浩飞在这里与陆蓓馨见面,然后故意把陆家的人引来,在那种情况下,陆蓓馨肯定惊慌失措,不敢与陆家的人在这里见面,然后他再安排船把陆蓓馨从这里接走,避免与陆家的人碰面,陆蓓馨要是上了船,就会被送到鸣泉院,接着就要着他们的道…… 还好陆老爷子把陆蓓馨禁足了,要是真把陆蓓馨放出来,陆蓓馨今晚之后会是如何,那真是后果难以预料。 只是一分钟不到,严礼强还在水中,那岛的亭子上,居然就传来了悠悠的琴声…… 听着那琴声,严礼强的眼神变得越发的冰冷起来…… …… ps:再次感谢盟主驿路缤纷的支持和鼓励! 第一百二十八章 隐患终除 严礼强重新潜入到了水下,从桥面下,饶了半个圈子,来到了那个岛的后面,随后轻轻浮出了水面。 从水面向这个岛看去,只能看到一大片的柳树和树荫后的那个亭子顶部的一片绿色的琉璃瓦片。 琴声正从那个亭子之中传了出来,在夜里悠扬的回荡着,只是听这琴声,谁又会认为这操琴之人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人渣呢。 这个岛的确是个好地方,特别是到了晚上,到处透着烂漫的气息,水月花树就在身边,也无怪乎王浩飞和陆蓓馨会选择在这里每个星期见一次面。 岛靠近湖边的地方,又一圈石质的台阶,台阶一直延伸到湖水之中,而在台阶旁边,还有一个可以停靠船的木台,湖中涌动的波浪发出哗哗的声音,轻轻拍打着湖边的石阶,严礼强就随着波浪,慢慢的来到了岸边。 他蹲在石阶旁边的水中,把自己栓在身上的油布包拿了出来,举出水面,咬断油布包上的绳子,把油布包轻轻打开,拿出了里面的全套吹箭,在检查了一遍吹箭,发现吹箭没有受潮,一切完好之后,他就拿着吹箭,赤着脚,轻轻的上了岛。 如果王浩飞是一个高手,哪怕是一个武师,严礼强都不敢确定自己的这番动静会不会被他发现,但上次他和王浩飞交手,发现这个王浩飞虽然在年轻人中实力算是不错的,但比起自己来,也没强到哪里去,甚至还略有不如,所以严礼强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黑夜之中,严礼强就像是一个从水里摸上来的水鬼,赤裸着身子,手上拿着吹箭,悄悄的来到片柳树的树丛之后,朝着亭子靠近。 只是轻轻的穿过几颗柳树,严礼强就看到了王浩飞。 亭子里点着几盏宫灯,王浩飞正在亭子的中间,正襟危坐,神情专注的弹奏着他面前琴台上的一把琴。 王浩飞原本就卖相不错,可谓是长得一表人才,再加上他一身华丽而又得体的宝蓝色长衫,在这么一个黑灯瞎火的晚上,在湖中岛的亭子里点灯操琴,就眼前这个场景,放到严礼强前世的话,已经足以让一干女生看到之后尖叫了。 而反观此刻的严礼强,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湿漉漉的裤衩,再加上过山风那张不似好人的脸与他手上拿着的那一根黑不溜秋的吹管,整个人躲在柳树之后看着王浩飞,莫名就透出一股猥琐的气息,如果有什么武功高强的侠义之士在这里,看到两个人的样子,恐怕那个侠义之事想都不用想,直接就拿着剑朝着严礼强斩来了。 对即将到来的危险,王浩飞毫无所觉,毕竟就算给王浩飞十个脑袋,他又怎么能知道,一个他见都没有见过,认都不认识的人,这个时候,正处心积虑的想要他的命呢。 这个时候的严礼强,可不管什么猥琐不猥琐,他只要管用就可以,在眯着眼睛打量了王浩飞几眼之后,严礼强举起了黑色的吹管,放到嘴边,隔着王浩飞二十多米,就吹出了吹箭。 黑色的吹箭就像一朵黑色的花,从吹管之中飞出,融入到夜色之中,在肉眼几乎难以捕捉到的瞬间,就在王浩飞的耳根后面的脖子上盛开了出来,那里,有着人体身上的一根筋脉,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吃箭上的毒素发挥出来…… 王浩飞的琴声戛然而止,整个人的身体瞬间僵硬,犹如石雕,一下子一动不动了。 在琴声停下的瞬间,严礼强已经迅速的朝着那个亭子扑了过去,犹如猎豹一样,他几几步穿过二十多米的距离,身子一跃,就跳到了那个亭子之中,出现在王浩飞的面前。 王浩飞已经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是眼睛却能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严礼强,无尽骇然与惊恐的神色出现在王浩飞的眼中,他想什么,但只能微微张着嘴,什么话也不出来了。 “杂碎……”严礼强低骂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一步来到王浩飞的背后,伸出两只手,抓着他的脑袋,用力一扭,咔嚓一声,王浩飞的脖子就被他拗断了,整个人的脸,几乎往后面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软软的垂了下去。 再接着,严礼强从王浩飞的耳根后面拔出那一只吹箭,吹箭快速收了起来,在拔出吹箭的地方,只有一个细微得犹如被蚊子叮过一样的红点,红点上有半滴鲜血。 严礼强用手把献血抹去,王浩飞耳根后面的那个红点,几乎就完全难以分辨出来了。 杀了王浩飞的严礼强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这里等着,他这次戴着过山风的这张脸出来行凶,要是不让人看见就走了,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必须要让人看到是悍贼过山风杀了黄龙县王家的王浩飞,这样,后面的一系列计划,才能展开。 王浩飞身边的那两个护卫的反应也真够慢的,或许他们觉得岛上的琴声停了,根本不代表什么,只是王浩飞没谈了而已,所以一直没有过来。 严礼强一直等了差不多三分钟,把王浩飞的身上搜了一遍,发现一个钱袋,然后才看到两个捧着香炉的女子袅袅走到了岛上。 在那两个女子刚刚走到亭子这里的时候,严礼强一把拔出了王浩飞放在桌子上的佩剑,变着嗓音,低声怒吼,“再吃爷爷一剑,去死……” 那一剑,直接从王浩飞的心脏位置穿过,把王浩飞整个人钉在了他坐的椅子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啊……”背后传来期待中的女子的尖叫声和香炉在地上打翻的声音。 严礼强猛的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两个女子一眼,确保那两个女子在亭中的宫灯之下,已经可以把自己的这张脸看清楚,随后他从亭子之中闪电窜出,几步来到湖边,一头就扎到了湖中…… 等到王浩飞身边的那两个护卫冲过来的时候,这个岛上,除了死了的王家少爷还有两个脸色煞白被惊吓过度的女子,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护卫猛的冲到湖边,但在他面前的,除了波光粼粼的一片万寿湖水,什么都没有,那个护卫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湖面,期待能有什么人从湖水之中露出身子来,可惜的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见有什么人从湖面之中露出来。 …… 刚刚杀人的吹管,这个时候,已经成了严礼强在水下呼吸用的道具,他头都没有在水面上露一下,就已经重新潜回了听涛雅苑的那个院之中。 从窗户之中重新爬到自己的房间里,快速的脱下面具穿好衣服,把该收好的东西收好,该销毁的东西销毁,严礼强就坐在房间的躺椅上,看着窗外的万寿湖,真正听涛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足足了两个时之后,院子外面才喧闹了起来,有衙门里的差人闹哄哄的来查房,闹得客栈里鸡飞狗跳…… “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几位当差的大哥要来查房,还请客官出来配合一下……”客栈的儿一脸歉意的敲响了严礼强院子的房门,陪着笑,让严礼强打开房门。 “没事没事,咱们都是守法的良民,自然应该配合官差办事……”严礼强通情达理得很,直接走出了房间…… 几个脸色难看的官差过来,只是看了严礼强一眼,连身份都懒得问,再到严礼强的院子之中转了一圈,看看床下和柜子里有没有藏着人,然后就走了…… 这一夜,整个平溪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睡好觉,而严礼强却相反,在这一晚,睡了一个踏实的好觉…… …… ps:书荒的朋友可以关注一下大书荒三十六计的公众号,里面有不少推荐…… 第一百二十九章 满城风雨 除掉了王浩飞这个垃圾,就等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让自己在叶家人的眼中成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一个透明人,一个普通的国术馆的新生,暂时不会和叶家发生任何的交集,自己迫在眉睫的生存危机,由此,也暂时解除,让自己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去应对,正因为这个原因,严礼强这一晚上,睡得无比踏实和香甜,几乎是他从那如真似幻的经历之中清醒过来之后睡得最好的一次…… 第二早上,严礼强还是早早的起了床,就在房间里,打开窗户,迎着万寿湖上吹来的清新的湖风,做起了早课。 万寿湖还是那个万寿湖,只是一大早的,还未亮,雾气蒙蒙的湖面上就有几点灯火在飘动着。 严礼强此刻的双眼,经过道灌体的三次强化,已经发生了奇异的改变,他平时看近处的东西的话和以前差不多,只是更清晰一些,但是一旦他把目光集中在远处,他的双眼就能显现出异于常人的地方,双眼的瞳孔之中立刻就会多了一点精芒,在精芒闪动之间,犹如鹰视,哪怕是万米之外的东西,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雾气蒙蒙的万寿湖上远处的几点灯火,在他的凝神注目之下,立刻就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万寿湖上的几艘画舫,画舫上还挂着灯笼,不过此刻在画舫上的,已经不是游客,而是平溪城中的军士,画舫上军士林立在甲板两侧,一个个军士都拿着强弓劲弩,在注视着湖面,不少军士则拿着长长的竹竿,在水中捅来捅去,从脸色上看,那些军士应该在画舫上呆了大半夜了,不少军士的脸色都有些疲惫,但依然没有放松…… 毫无疑问,这些军士,应该是昨夜被抽调出来到万寿湖上去搜寻过山风的。 万寿湖的湖中,还有几座面积不大的岛与一些芦苇地,要把这些地方仔细搜过来,的确要花费不少的人力和时间。 过山风的面目特征非常明显,昨晚那两个女子看到之后,只要一把那张面目描绘出来,刑捕衙门之中的人,立刻就知道那是正被通缉的过山风。 一个前不久还在青禾县作案,杀了很多人的被通缉的重犯居然混进了郡城之中,而且还杀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这样的消息,想必能震动很多人,在让不少人惶恐的同时,也会让有些人愤怒,比如那个姓叶的郡守大人,作为平溪郡的最高掌权者,就算不为别的,仅仅为了自己的脸面和官声,他也不会允许一个江洋大盗在平溪城中胡作非为,大动干戈,那是必然的。 做完了早课,看着色亮起来之后那几艘还在湖面上飘荡的画舫,严礼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笑意。 随后,在客栈之中吃了一顿早饭,在结算完房费餐费之后,严礼强就离开了这个名叫听涛雅苑的客栈。 平溪城中的街道上,来往巡查的巡捕明显比昨日要多了不少,还有不少城狐社鼠之类的角色,一个个聚集在巷口街角之类的地方,蹲在地上或者是屋檐之下,嘴里叼着草根牙签,贼兮兮的看着来往的行人,对行人之中那些头戴帽子或者斗笠面巾的人,特别注意。 严礼强刚离开客栈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从路边巷子里走出来戴着斗笠的老翁,在他前面好好的走着路,然后旁边的街角,突然就冲出来两个混混,故意朝着那个老翁走来,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混混故意撞了那个老翁一下,故意摔倒,另外一个混混在在拉扯的时候一把就把那个老翁头上戴的斗笠打掉了,露出斗笠下面那白发苍苍满面皱纹的脸。 “你们干什么?”老翁大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个兄弟喝醉了,喝醉了……”两个混混着,眨眼之间就溜到了巷子里,消失不见。 对走在那个老翁身后的严礼强,两个混混完全视而不见。 还没走出两百米远,那个老翁就又被几个巡逻的巡捕拦住了,让他取下斗笠…… 严礼强目不斜视的从那几个巡捕和老翁的身边走过,只是走了半个时之后,严礼强就来到了平溪城的东边九龙桥的附近。 白的时候,作为平溪城中最古老的商业区,九龙桥东边的街面上依旧热闹,只是一桥之隔的西边,因为是沙突人的聚集区,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而在九龙桥东边热闹的大街上,却有一个地方有些例外,那就是就在九龙桥东边桥头的药店,药店的门已经关了起来,没有营业,药店外面的门窗什么的也有许多破损,被人砸坏,就在药店的门口,几个腰上挂着弯刀的沙突人坐在毯子上,堵住了药店的大门,并占了一部分行道,药店大门两边的墙上,有一片被泼上去的墨迹,还有两行歪歪扭扭的文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看什么看……”对来往行人的目光,那几个坐在地上的沙土人根本不以为意,有时反而还会恶狠狠的凶过去,犹如吃人的饿狼,而在那几个沙突人转过目光,看着周围繁华的街道和商铺的时候,那眼神之中的贪婪之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对这里发生了什么,严礼强心知肚明,在路过药店门口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看了那几个沙突人一眼,就走了过去。 离九龙桥不远的地方,也就是在这片热闹大街的背后,就是一片老旧的华族民众的居民区,因为这片居民区离沙突人的聚居区比较近,就隔着一条河,白还好,到了晚上经常会有沙突人来到九龙桥这边生事喧闹,特别是最近两年,沙突人越演越烈,所以不少住在这片居民区的人,在这些年中,也陆陆续续的搬走了,这片居民区的房间,也差不多是平溪城中最便宜的。 只是在这片居民区中转了片刻,严礼强就看到一套挂牌出租的院,没费多少工夫,严礼强就用了一个不贵的价格,付了一年的租金,也没有找什么牙人,就从一对做豆腐的老夫妻的手上,把他们不住的这个院租了下来。 租下了院子,又忙活着在置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在忙活了一早上之后,他在平溪城内的第一个落脚点,也弄好了。 在城里吃过中午饭之后,到了下午,严礼强就出了城。 在平溪城西门的城门入口处,过山风的通缉画像已经被张贴出来,一大堆人正围在那里看着,严礼强凑到人群之中,聚听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画像之下摇头晃脑的念着,“通缉杀人重犯过山风,死活不论,有能击杀此贼者,赏黄金百两,有能提供此贼藏身线索者,赏黄金十两……” 听到黄金百两的赏赐,围观的人群之中发出一声惊叹,众人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犯了什么法了?” “你不知道么,这个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巨寇,前些日子在青禾县就差点把一个大户人家给灭了,昨晚这个过山风就在城内的梅园之中,把一个富家公子给杀了,现在城里的巡捕衙门都翻了……” “他怎么溜进城的?” “谁知道呢……” 画像上的过山风,比之前在青禾县画的那个要神似了许多,过山风那阴狠的面孔和脸上的三角眼与那颗黑痣已经有了两分刑侦画像的水准,看来这郡城之中刑捕衙门的画师水准,要比青禾县的高出不少,不过这用毛笔蘸墨汁画出来的白描人像,和真正的素描人像,特别是和严礼强这种可以堪称专业的刑侦画师画出来的人像,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 听着周围的那些议论,严礼强在心里笑了笑,随后从人群之中退了出来,轻松的通过检查出了城门,回到了五羊村! 就在当下午,严礼强又继续上了山,一刻不停的开始修炼起自己的吹箭技能来。 在获得了三次道灌体之后,严礼强感觉,这吹箭的最高境界,绝不止三层,自己还可以再做突破…… 第一百三十章 一法通万法 在过山风把平溪城闹得风风雨雨的时候,严礼强却每日在五羊村中埋头苦练…… 九月十一日,也就是在严礼强击杀王浩飞之后的第四,严礼强的吹箭,终于进阶到了第四层境界。 吹箭的前两层境界,可以让严礼强在更远的距离内杀伤敌人,而吹箭的第三层境界,则是可以让严礼强在运动之中准确的击中那些在运动着的目标,而吹箭第四层的境界,则是则第三层的境界上更上一层楼,在第四层的吹箭境界之中,严礼强对周围的气流感知变得更加的敏锐,他吹出去的吹箭,似乎成了一个能与他发生感应的活物一样,在吹箭从吹管之中飞出去的瞬间,他能让吹管动起来,给飞出去的吹箭多施加一个力,让吹箭可以在空中飞出诡异的曲线,更加让人防不胜防。 在吹箭技能三层之前,吹箭的攻击是直线的,而在进阶四层之后,这么吧,如果严礼强愿意,他甚至可以用吹出去的吹箭攻击自己身后四十米以内的目标。 四后,九月十五日,严礼强的吹箭技能进阶五层境界。 五层境界的吹箭不仅更加的诡异多变,攻击力更远更强,而且,严礼强对吹箭的掌控,更是达到了一种全新的境界,在这种境界之中,严礼强对和吹箭有关的一切都犹如心有灵犀一样,在这种境界之中,只要他看到吹管,就知道与那吹管相配的吹箭究竟应该如何才是最好与最搭配,针头的长短如何,与针尾的比重如何,吹的时候口手如何发力,会有多少种变化等等等等,或者是反过来,只有他随便做出一支吹箭,他就能感觉到要让那支吹箭发挥出最大威力的吹管应该是什么样的,有多长,口径有多达,那吹箭在空中可以有多少变化……所有的数据与感觉,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吹箭技能从三层进阶五层,让严礼强获得了两次道灌体的机会,同时,在进阶五层之后,严礼强也确切的感觉到,这就是使用吹管能达到的吹箭技能的最高境界了,往后无论自己再怎么练,只要继续用吹管的话,都不会再有任何的提高,想要提高,那就必须抛弃吹管,打破窠臼,才能向死而生,继续突破。 这种感觉,不是谁告诉他的,而是在获得第五次道灌体的时候他心中升起的明悟。 从九月十六日起,严礼强在训练吹箭的时候,就不再使用吹管,而直接尝试用手拿着吹箭发力。 新的尝试在开始的时候的确很困难,但因为那种灵犀在心的感觉始终都在,只是两的时间,严礼强就摸到了不用吹管而发出吹箭的门道,那门道总结起来就八个字——手中无管,心中有管。 在用手发出吹箭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手观想成一只长长的吹管,手指,手掌,手臂,皮肤,肌肉,骨骼,筋脉,就是吹管的组成部分,那手上每一寸血肉爆发出来的力量,就与自己用肺部爆发出来的力量一样,通过对力量的掌控与拿捏,他完全可以用手做到只有吹管才能做到的事情,甚至能让飞出去的吹箭,拥有更多的变化。 九月二十三日,严礼强的吹箭突破到第六层,第六次道灌体如期到来。 严礼强无师自通,继续突破。 这个时候的严礼强,已经废寝忘食,每日除了修炼易经洗髓经和那两门外功之外,就是修炼吹箭,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就在这种状态里,在悄然之中,他已经进入到一种绝对正向而又神秘的能力循环路径之中——每一次的道灌体,都把他整个人的手,眼,身,肺各方面的能力提升了一遍,而这样的提升,又为他继续突破打下基础,继续突破之后,又带来新的提升…… 从九月二十四开始,严礼强把吹箭尾部用纸做的那一圈飞机整流罩似的尾翼拆了,只在自己手上留下一根根纯粹的缝衣针,继续用手训练,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在新的训练之中,严礼强就把手上那没有了尾翼的缝衣针,观想成尾翼变得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吹箭,用这种方法来让自己的身体与手不断的适应和调整。 事实证明,这种方法是可行的。 仅仅是六之后,九月三十日,严礼强迎来了他的第七次道灌体。 既然自己的右手可以发出飞针,而且让飞针在空中有那么多变化,那么,自己的左手,应该也可以…… 从十月一日起,严礼强就开始练习用两只手释放飞针…… 很快,严礼强的左手就变得和右手一样的灵活,右手可以做到的事情,左手也可以做到,不仅如此,严礼强还发现了双手释放飞针的另外一个变化——那就是两只手释放出来的飞针,除了两只手施加在飞针上的各种变化之外,在空中,飞针与飞针之间,可以因为碰撞,摩擦等等,产生更加让人难以预料的变化。 十月七日,第八次道灌体再次到来。 这个时候,严礼强的左手和右手都已经可以释放飞针,但严礼强还不满足, 越的东西,越轻的东西,其实越难操控,既然那么的缝衣针自己都能操控自如,那么,把缝衣针变大,换成大一号的东西,比如飞刀之类的,应该也不难。 十月八日,严礼强把训练的缝衣针换成了两把飞刀,把飞刀拿在手上的时候,他把飞刀观想成了大号的缝衣针…… 只是几日之后,那飞刀在他手上,就已经变得和缝衣针一样灵犀自通,不仅如此,因为飞刀重量更大,更容易操控,所以飞刀的射程还变得更远,威力也更加的恐怖,哪怕飞刀上不淬毒,也可以轻易的要人的命。 十月十三日,严礼强的飞刀在百米之内已经变得迅如闪电,幽如鬼火,第九次道灌体到来…… 到了这个地步,不只是飞刀,严礼强能拿在手上的东西,到一块石头,大到一把斧头,只要他拿在手上掂量一下,几乎瞬间就能找到将它们投掷出去的最佳手感和操控之法。 在第九次道灌体之后,严礼强感觉自己现在的暗器技能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方,这个地方的上面,就是一层无形的花板,那花板后面似乎还有最后一层境界,但那层境界是什么,严礼强也不知道,只是感觉要突破这层花板,需要机缘和悟性,急不来。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感悟,严礼强放下了暗器的修炼,开始修炼其他的功法。 十月十四日这一,严礼强在山上砍了九根松树,在他租住的院子里打下了九根离地两米多高的木桩,九根木桩呈九宫格排列,这九根木桩,正是九宫风影步想要进阶第三层境界以上必须的工具,三层以上的九宫风影步,必须在那离地两米多的木桩上修炼。 就从这一开始,严礼强开始在院子里修炼起九宫风影步和虎啸连环拳。 九次的道灌体,让严礼强的双手的力量,灵活度,反应速度,已经达到一个非人的水准,同样,因为九次道灌体带来的强大加持,他身体的轻灵敏捷程度与之前比起来,简直有着壤之别,平时山上下山走起路来,都像带着风一样,脚下飘飘欲仙。 虎啸连环拳需要的正是双手的敏捷和反应速度,这正是连环二字的精髓所在,而九宫风影步的风影二字,需要的,正是身体的轻灵。 在易筋洗髓经和九次道灌体的共同加持下,后面这几,严礼强再修炼起这两门功夫来,简直就像开了挂一样,那进阶的速度,快到让严礼强都不敢相信。 只是修炼了两,到了十月十五日,严礼强的虎啸连环拳,就已经突破第四层,达到虎啸连环拳的最高境界——第五层。 到了十月十六日,他许久没有精进的九宫风影步,也突破第二层到了第三层。 在随后的几时间中,严礼强就以三一层的速度,只是用了九时间,就已经把钱肃给他的九宫风影步的秘籍,练到了最高的第六层境界。 第六层的九宫风影步,不仅让严礼强可以在九宫桩上身形如风,让人眼花缭乱,当严礼强奔跑起来的时候,更是快逾奔马。 虽然严礼强修炼的秘籍并不算强大,那虎啸连环拳更是烂大街的拳法,但是这样的修炼速度,要是出去,也足以吓死一大堆人了。 就在这一个多月的苦修之下,严礼强用谁都难以想象的速度,让自己的实力完成了一次常人难以想象的蜕变。 九层的暗器飞针功法,五层顶阶的虎啸连环拳,再加上六层顶阶的九宫风影步,这样的实力,放在一个十四岁还不满十五岁的少年身上,已经可以让一堆人惊掉下巴了,甚至就连严礼强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多月的苦修,居然可以达到这种地步。 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应该再回平溪城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回城中 严礼强再次站在平溪城西门的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10月8日的早上! 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进城,哪怕是一大早,平溪城的西门就已经热闹了起来,整个西门人来人往,进城的,出城的,熙熙攘攘,因为气温渐冷,城内用炭增加,卖炭的牛车一车车的挤在城门口,排成长队,犹如火车一样。 看着眼前的来来往往的人群,严礼强有一种再次回到人世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他此刻的心情也和一个月前不同了。 交了入城费,进入城中,严礼强朝着城门口那边的布告栏看了一眼,过山风的通缉画像还贴在哪里,不过一个多月的风吹日晒,那通缉的画像,早已经破损了许多,画像之前,也没有人在围观了,一阵冷风吹来,那破损的画像的边缘就抖动起来,就像发黄的落叶随时想要从树上掉下来一样。 一个多月没有找到过山风,平溪城中的警戒早已经松懈了下来,无论是刑捕衙门里的捕快还是城中的那些城狐社鼠,都已经疲了,就连城门口的兵士,也放松了下来,百两黄金的诱惑虽然大,但想要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时间一长,也会让人心灰意懒,失去动力。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过山风在做了一桩凶案之后,已经跑了。 看着那抖动的通缉画像,严礼强笑了笑,直接朝着国术管方向走去。 今有一节史长风的剑术课,想到自己许久都没有来国术馆了,严礼强今日忍不住想来看看,上次史长风对他颇为照顾,而这一次,从开学到现在,差不多要两个月了,他却还没有和史长风照过面呢,想想有点不好意思, 按照他“上次”的经验,许多新生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从最初的兴奋之中清醒过来了,知道国术馆中的一切并非大家来之前想象得那么美好,郡一级国术馆的最高目标是培养武士,在这里,并不能学习到太多高深的武技和秘法,老师们的授课都是根据这个来的,都是进阶武士的基础性的东西,在这个阶段,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苦练重要,国术馆最好的地方就是让人苦练的练功场,所以那些以为在国术馆中可以接触学习到高深华丽的武技的学生们恐怕要失望了。 不仅这样,对许多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来,平溪城是一个繁华之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所谓的郡国术馆学生,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存在,没有了众人之前在老家,在乡邻面前的那种光环,周围的同学都是和你差不多的人,你的实力让你无法再自傲…… 更多的人会发现,在这样的地方,你的个人实力,远远没有别的同学的家庭背景和身上的银子更管用,大家的生活和圈子会慢慢显现出巨大的差距,有的人已经可以在平溪城中过上宝马香车美女相伴的日子,而你,却要还在计算着这个月的早餐要是每都少吃一个馒头能给自己剩下多少钱,你在每日辛苦的蹲着马步,而有的同学,却已经在国术馆外拜了师,学习着其他更好的技巧,吃着高级的丹药,每没有你辛苦,进步却比你还大,比你更有希望进阶武士…… 巨大的落差和失落会让不少人无所适从,甚至迷茫和怀疑起来,能冲过这关的,会更加努力的在国术馆的各个训练场中挥洒汗水和时间,冲不过这关的,则会慢慢沉浸在酒色之中,意志逐渐消沉颓废,最终泯然众人……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国术馆内每周一节的课,不少人都已经学会了选择,一些新生已经学会了翘课,至于翘课的原因,有的人是找准了目标,学会了选择,有的人则是迷失了方向,不知不觉已经放弃。 再次进入国术馆,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再对严礼强行注目礼了。这两个月来,除了第一开学之外,严礼强就没有在国术馆中露过面,更没有在国术馆的擂台上出过什么风头,没有多少人关注,也没有新的话题,青禾县国术县试大考三甲第一的光环也已经慢慢消散褪去,严礼强和光同尘,彻底成了国术馆诸多学生之中的路人甲。 这也正是严礼强需要和刻意营造的,很多时候,平凡就是最好的保护。 来到大教室,史长风还未来,石达丰和沈腾两个人都不见踪影,按严礼强之前的了解,史长风教的那些基本剑术,两个人之前在家中,早已经有人教过了,教沈腾基本剑术的就是他大伯,而石达丰的老子,则花钱给石达丰请了一个老师来传授,可惜石达丰对基本剑术根本不感兴趣,他喜欢的兵器,是刀,觉得用刀畅快。 在教室里等了一会儿,史长风就来了。 史长风的眼光扫过教室,在看到严礼强的时候,微微停留了了一瞬间,然后就开始上课。 同样的课,严礼强已经上了第二遍,在这节课上,史长风只讲了基本剑术之中的一个基本动作中的崩字诀,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然后就下课了。 刚刚走出教室,一个声音就在严礼强的耳边响了起来。 “严礼强……” 严礼强转头一看,只见史长风正在离教室门口不远的树下背着手站着,看着自己,严礼强连忙跑了过去。 “见过史老师……” 史长风认真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严礼强一遍,脸色有些严肃,没有笑容,“我记得你是今年青禾县的三甲第一吧,几个月前青禾县县试大考,还是我把你招来的……” “恩,没想到史老师还记得!”严礼强笑着道。 “从开学将近两个月,我还是第一次在国术馆中见到你,平日既不见你上课,也没有见你去训练场,也不知你在忙些什么,你须知道,从你进入郡国术馆的那一刻起,你过去的成绩已经不足为凭,你可切莫自满自傲,这国术馆中教的东西虽然不深,但却是进阶武士的基础,只有有了这个基础,进阶了武士,将来才能走到更远的地方,现在你一时放逸,将来恐怕要后悔莫及!”史长风语重心长的对着严礼强道。 严礼强还真没想到史长风对自己这么在意,上次是因为自己在城门口路见不平,让史长风刮目相看,有些欣赏,而这一次,自己什么都没做,却没想到让史长风还惦记着,知道自己差不多两个月没有来上课,看来这个史老师还真是关心自己,如果不是关心自己,谁管你是死是活。 “多谢史老师告诫!”严礼强恭敬的道。 “你现在可住在三元街附近?” “我住在城外西边的一个村子里,那里吃住都便宜,修炼起来也没有人打扰……” 听到严礼强这么,史长风微微愣了一下,“我记得你家中也不算拮据,还有铁匠作坊的营生,怎么……” “嗯,这个,我觉得自己也不算孩了,就算在郡国术馆中学习,也要慢慢学会自食其力,为家中父亲减轻一些负担,我这里少花一两银子,我父亲在家也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严礼强一副自强不息的好学生的模样。 史长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轻轻点了点头,“能自食其力是不错,但不要本末倒置,因失大,只要你能早日进阶武士,衣禄自来,何须如此操心!” “是,我记住了!” 在勉励了严礼强几句之后,史长风才离开,而严礼强,原本想去找石达丰,但转念一想,在自己的危机没有彻底解除之前,还是不要和石达丰走得太近,免得连累了他,这么想着,严礼强就直接朝着山下走去。 刚刚走出国术馆的大门,一辆马车也刚好在国术馆的大门口停下,马车的车帘掀开,走下一个人来,严礼强和那个人一看,两个人都愣住了。 “六爷!” “礼强!” 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个人,正是陆佩恩…… 第一百三十二章 山转水转 “六爷,你怎么来平溪城了,有事?”严礼强走到陆佩恩的跟前,客气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陆佩恩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的神情,随后又打起精神,“两个多月不见,礼强你倒是越来越精神了,气色不错,看样子修为又有精进,估计将来进阶武士指日可待啊!” “哈哈哈,我是无事一身轻,不像六爷,贵人事多!” “就你会话!”陆佩恩也笑了起来,每次和严礼强话,陆佩恩都感觉舒服,会不由自主的忘记严礼强的年龄,把严礼强当成大人来对待,钱肃他这个侄子年少老成,又早慧,还真是一点没有错。 “还要向六爷多多学习!” “唉,不了,我先去一趟国术馆,找馆长有点事,礼强有事你先去忙,中午咱们一起吃饭,就在平溪城中的凌波阁……” “我现在倒没什么事,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六爷尽管吩咐就是了,只要能力所及,我绝不推辞!” “上一次”自己家中遭逢大难,最后陆家对自己和严德昌也是仁至义尽,严礼强还记得,正是这个陆老爷子让六爷在巨大的压力之中,亲自来到平溪城中,托了陆家在城中的关系,才把自己的尸体给要要了回去,帮着处理了后事,陆家虽然是黄龙县的豪强,但陆家对自己,的确已经做到仁尽义至了。 所谓危难见人心,陆家能做到这一步,实在难能可贵,对严礼强来,这样的陆家,无论自己与陆蓓馨将来如何,能不能再一起,都是值得深交的。 看到严礼强如此热心周到,陆佩恩认真的打量了严礼强两眼,发现严礼强一脸坦然赤城,绝不是虚伪之词,也不有心中一热,陆佩恩心中暗自嘀咕,看来老爷子这看人的眼光还真是厉害,夺得了青禾县三甲第一的严礼强来到这平溪城中两月,再见到自己,不仅没有丝毫的骄傲狂妄,反而越加的恭敬有礼,这是什么,这就是人品修养,这样的人,只要一有机会,飞黄腾达那是必然之事。 “这事也真是烦心,不过暂时还不需要有让礼强你出力的地方,等中午吃饭咱俩再好好聊聊……” “行,那六爷你先忙,我们中午再聊……” 陆佩恩和严礼强了两句,就直接朝着国术馆的大门走去,大门门口的两个国术馆的看守护卫把他拦了下来,陆佩恩则掏出一张烫金的名刺来,递了过去,那两个看守护卫看了看他拿出来的名刺,就客气的把陆佩恩放了进去,其中一个还带着他朝着山上走去。 严礼强原本想回九龙桥,但在这里遇到陆佩恩,他就留了下来,也不去别的地方了,就在这里等着陆佩恩回来。 看陆佩恩的脸色,估计是陆家遇到什么麻烦和不好解决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出现在平溪城中,但是严礼强脑袋里想来想去,都想不出陆家能遇到什么麻烦,需要陆佩恩往国术馆这边跑的。 “这位大哥,请问怎么称呼?”看到陆佩恩进去了,严礼强就和陆佩恩的车夫聊了起来,那车夫从装束上看,也是陆家庄的人。 “不敢当,不敢当,我叫陆大友,严公子如果看得起人,只需叫人的名字就可以了!”看到严礼强如此客气,那个车夫反而受宠若惊的有些惶恐起来。 “哈哈,陆大哥知道我?” “当然知道,严公子在陆家庄传下的救治溺水之人的办法,简直神了,过去几个月,那法子仅仅在黄龙县就救了好几个孩,那法子就是从我们陆家庄传出去的,我们陆家庄也跟着沾光,被人称道,现在陆家庄谁不知道严公子的大名,都严公子慈悲心肠,一定好人有好报,严公子这次在青禾县的国术县试大考之中拿了三甲第一,我们陆家庄的人都知道了,都为严公子高兴……”赶车的车夫憨厚的笑着,把严礼强夸了一遍。 “不知道陆家庄这几个月可还好?” “还好,还好!” “陆老爷子身体还好吗?” “老爷子身体好着呢,上百斤重的大石锁,老爷子每早上都能玩上一个时辰……”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六爷这次来郡城国术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个……我不敢!”陆大友微微犹豫了一下,就摇了摇头,一脸为难,“严公子莫怪,要是我现在了,六爷要我没规矩了,严公子要是想知道,呆会儿就亲自问六爷好了……” “那好,我呆会儿亲自问六爷,陆大哥不用为难!”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对了,不知道陆大哥赶车赶了多少年了……” “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不知这赶车和骑马有什么不同,可有什么诀窍……” ……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这个时间,严礼强就和陆大友聊起了赶车的窍门,照顾马匹和犀龙马的办法,各种草料的优劣,马匹生病时候的办法……那陆大友原本以为严礼强不懂照顾马匹,但没想到和严礼强一聊,却发现严礼强得头头是道,有些经验居然比他还要丰富,他在严礼强这里,居然还能学到不少东西,而他也把自己这些年赶马车的各种经验,和严礼强分享了一遍。 两个人这么一聊,差不多就是聊了两个多时。 等到陆佩恩从国术馆中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正聊得意犹未尽,那赶车的陆大友,简直对严礼强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把严礼强引为知己,他赶车这么多年,就感觉今和严礼强聊得最痛快,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怎么和人交谈并能在交谈之中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可是严礼强上辈子在职场打拼的时候认真学习过的专门交流技能,这样的技能再加上严礼强“曾经”跟着督军大人的专用马夫学习来的各种经验知识,这两个一结合起来,严礼强和他聊上一都没有问题。 “六爷!” “六爷!” “你们两个聊什么,聊得这么高兴!” “我在这里和严公子学了不少照顾马匹的本事,严公子实在让我佩服……”陆大友先回答道。 “礼强你还会养马么?” “家里有马,稍微会一点,刚刚其实是我和陆大哥请教怎么赶车,是陆大哥太谦虚了……”严礼强谦虚的道。 陆佩恩笑了笑,深深看了严礼强一眼,或许一般人会轻视严礼强这种和底层人物打交道的本事,但对陆佩恩这种阅历深厚的人来,他反而会更高看严礼强一眼,暗暗都有些佩服严礼强,“礼强你没走么?” “没有,就在这里等着六爷出来带我去吃顿好的!” 像严礼强这样的人怎么会稀罕一顿吃食,他等在这里没走,那是诚心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只是这份心意,就难能可贵,陆佩恩当然知道,他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那就现在走,咱们一起坐马车过去,今礼强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哈哈,那就要让六爷破费了!” 两个人上了马车,陆大友也不用陆佩恩吩咐,直接就赶着马车朝着凌波阁而去。 在马车里,陆佩恩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只是关切的询问着严礼强在国术馆中的学习情况,严礼强也得体的应对着。 马车走起来的确要比人快,而且车夫陆大友明显不是第一次来平溪城,对城中的道路,非常熟悉,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那马车就到了凌波阁。 凌波阁是平溪城中有名的酒楼,这个酒楼,就坐落在万寿湖梅园之中。 再次来到梅园,严礼强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中,却多少有些异样的感觉,因为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是为了杀人,最后把王浩飞给干掉了。 在凌波阁的三楼之上要了一个幽静的雅间,在酒菜端上之后,两个人在房间里喝了两杯酒,当严礼强再次问起陆佩恩到平溪城所为何事的时候,陆佩恩把杯中的酒一下子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眉头紧锁,沉声对着严礼强道,“这一次,陆家有了一个大麻烦……” “什么麻烦,六爷细细!” 陆佩恩指着窗外的万寿湖,“礼强你知道上个月的九月七日晚上,有人在这万寿湖中的一个岛上被过山风杀了吗?” “知道!”严礼强仔细斟酌了一下,“我都没想到过山风既然还没有离开平溪城,那个被过山风杀掉的人,我听好像还是国术馆中的一个师兄,姓王,当时平溪城中紧张了好一阵子……” “那个被过山风杀掉的人叫王浩飞,礼强你可知道那个王浩飞是什么人?” “这个……听是一个富家公子……”严礼强一脸呆萌。 “不错,那个王浩飞的确是一个富家公子,而且是黄龙县王家的富家公子,王家家主王仆阁的亲儿子,王家老太爷的心肝,王家未来的千里驹,在黄龙县,我们陆家和王家一直不怎么对眼,关系不太和睦,这王浩飞死了,王家现在想要把账算在我们陆家的头上,认为是我们陆家找过山风干的……” 严礼强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他根本没想到事情转了一圈之后,居然转到了陆家的头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陆家王家 “这事怎么会扯到陆家的头上,那过山风本身就是一个杀人无数被通缉的巨寇,独来独往,王家与陆家不睦,但也不能他们家一死了人,就往陆家身上来找原因吧?或许是那王家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也有可能是那个王浩飞自己得罪了过山风,或者过山风临时见财起意,也有可能啊!” “话虽得不错,但这其中,却还有一个关节!” “什么关节?”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也不怕礼强你知道了!”陆佩恩摇着头,苦笑了一下,如果严礼强只是一般的少年,这事不告诉严礼强也没有什么关系,但偏偏严礼强这么精明,这件事王家和陆家闹得这么大,如果现在不告诉严礼强,将来严礼强自己知道了,或许还会弄出许多误会和芥蒂,不如现在就清楚,这也是他来平溪城中的一个原因,“这事还跟蓓馨有关!” “怎么又和陆姐有关呢?”严礼强明知故问,但心中,却已经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所有关节。 “蓓馨之前也在国术馆学习,认识了那个王浩飞,然后就背着家中之人与那个王浩飞有些交往,礼强你也不用多想,蓓馨虽然与那个王浩飞交往,但一直恪守规矩,没有做出什么逾越之事。这一点地可鉴……” “嗯,我见过九姐,九姐的确是一个明事理懂规矩之人,我也相信九姐不会做出什么逾越之事,九姐与那个王浩飞交往,我猜多半可能还是那个王浩飞主动,有可能目的不纯……” “不错,正是如此!”陆佩恩拍了一下大腿,“但这事,还是被老爷子知道了,老爷子很生气,九月份国术馆开学的时候,就把蓓馨在家中禁足了,罚她闭门思过,让她从此以后不许与那个姓王的往来,但那个王浩飞却不知道,他那晚被过山风杀死的时候,正是在那个岛上等着蓓馨,想与蓓馨见面,结果好巧不巧,过山风就在那晚把他杀了,你王家的人会怎么想?” 王家与陆家原本就是黄龙县的死对头,王家的男人勾引陆家的女人,然后王家的男人在和陆家女人约定见面的地方被人杀了,偏偏两个人约定见面的地方是很隐秘的,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其他的人知道得都很少,你叫王家的人怎么想…… “这事的确不容易清!” “是不容易清,我们陆家在黄龙县,原本也不惧王家分毫,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要拼命的话,我们陆家有的是拼命的人,只是这事我们陆家莫名背锅,却实冤枉,也不值当,王家若是为这件事报复起来,陆家的后辈之中,难免有人折损,就算我们能再报复回去,大动干戈也难以避免,现在在黄龙县,王家和陆家的气氛为此弄得很紧张,我们陆家的子弟外出都变得心起来,怕被王家人报复……”陆佩恩眉头紧锁的道。 “不知陆老爷子准备如何处置?” “陆老爷子不想无缘无故与王家兵戎相见,为此还亲自给那王家的老太爷写了一封信过去,但听送信的人,王家的老太爷看也不看那封信,就把那信丢在给王浩飞烧纸钱的火盆里烧了……” “王家这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恩,那个王浩飞一直被王家看作是王家年轻一代之中最杰出的一个,将来还有可能要继承王家的家主之位,就这么死了,王家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那王家现在准备如何?” “自然是摩拳擦掌,已经到处在邀约助拳之人!” “如果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六爷就一声!” 陆佩恩笑了起来,语气之中有了一丝傲气,“礼强你专心在国术馆安心学习就好,我们陆家虽然不想莫名其妙的卷入这件事中与王家拼死拼活,但却也绝不是能让王家欺负的,王家能邀约人,我们陆家也自然也能,反正这些年我们陆家和王家也斗过不止一次了,话回来,王家的那个王浩飞虽然不是我们陆家叫人做了,但那个王浩飞的确该死,那个人接近蓓馨,恐怕也绝没有安什么好心,我这次来国术馆,也就是找了馆中两个相熟的馆师,想了解一下那个王浩飞平时在国术馆中有没有什么敌人或者得罪过什么人,这件事有没有人给我们陆家做套,想让我们陆家和王家斗起来……” “结果如何?” “听那王浩飞只是与郡守大人的公子走得比较近,平日很少出现在国术馆,也没有得罪什么人。” “六爷放心,我在国术馆中也认识几个朋友,我平时多注意一点,也让几个朋友关注一下,如果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六爷!” “好!”陆佩恩点了点头,再次看了严礼强两眼,然后笑了起来,“礼强你要是不见外,以后也不要叫我六爷了,就像蓓馨一样,就叫我六哥吧,六爷六爷的,都把我叫老了!” 如果严礼强和陆蓓馨这件事成了,那可真要叫陆佩恩六哥了,陆佩恩这个时候让严礼强改口,也明了他对严礼强的认可,差不多已经要把严礼强当成妹夫看待了。 “礼强见过六哥!”严礼强直接站了起来,郑重的给陆佩恩行了一礼。 陆佩恩笑着,连忙把严礼强扶起,然后朝自己的身上掏出一把短剑来递给严礼强,“这次来平溪城,也没有准备什么,这把短剑是我前些年偶然所得,取名黑鳞,听是由高人用一种异火所炼,今日就送给礼强你好了!” 异火?这是严礼强第二次听这个词,他第一次听是在剑神宗,剑神宗的巧峰的山腹内部,就有一种异火。 严礼强也没有推辞,而是接过了陆佩恩递过来的短剑,然后一下子抽了出来。 短剑的剑鞘剑柄是用普通的木材制成,只有护手和柄头是铁制的,也没有什么花纹,看起来朴实无华,在抽出剑身的时候,看到那黑不溜秋其貌不扬的剑身,严礼强也微微一愣。 旁边的陆佩恩微微一笑,拿过桌上的一双筷子,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只是用筷子在剑刃上轻轻一敲,那一双筷子,就齐齐的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这把短剑的锋利,简直难以想象。 “啊……”严礼强微微惊呼了一声。 “听异火炼制的这些东西,能在炼制过程之中引动地之间的灵气,让气之间的灵气参与淬炼,所以这些异火炼出来的东西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品质!” “六哥,这实在太贵重了!” “这东西留在我身上作用不大,我又不是武士,要是陆家有一都需要像我这样的人去拔刀和人拼命,陆家也就山穷水尽了,礼强你前途无量,所谓宝剑赠英雄,这把短剑,你留着正好!” “那就多谢六哥!”严礼强收起手上的短剑,“不知道那异火是什么东西?” “异火是什么,我也没见过,我懂得也不多,只是听那异火好像是地之中孕育的奇物,用那异火来淬炼矿石,打造器物,最是犀利,而且用异火淬炼打造出来的东西,会有一些神奇的属性,等礼强你将来进阶武士,接触的人多了,就应该能知道了……” “嗯……” …… 一顿饭吃完,陆佩恩也就坐着车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还叮嘱严礼强有时间到陆家庄去看看。 在送别了陆佩恩之后,严礼强怀揣着那把黑鳞短剑,就朝着九龙桥方向走去。 在路上,严礼强想着王浩飞的事,也不由有些惊异,他没想到,自己提前杀了王浩飞,改变了历史,解除了自己的危机,但王浩飞的死,却把陆家和王家的矛盾激化,这事绕了一圈,又和自己间接的扯上了关系,这还真是意难测啊…… …… 严礼强连续在他租住在九龙桥附近的房子里住了两,白,他要么像没事人一样在周围游荡,闲逛,观察,随便买点东西,要么就在房子里练习易经洗髓经,晚上,他也经常出去,很晚才回来,一直到两以后,第三,10月0日的晚上,严礼强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本书第二十个盟主诞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 行动 因为时间已入冬,黑得很早,特别是10月0日的晚上,戌时一过,平溪城中的街道上就基本没有什么人了,等亥时一过,在这个晚上缺乏娱乐的世界,大多数的人,差不多都睡下了,到了子时,整个城中还能亮灯的地方就已经屈指可数,等到了丑时,整个平溪城中基本已经一片漆黑。 按照严礼强上辈子的时间来换算,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这段时间。 严礼强今中午再九龙桥租住的屋子里睡了一个午觉,养足了精神,等到了晚上,他就在他的房间里,一遍遍的修炼着易筋洗髓经,在到了丑时的时候,易筋洗髓经刚刚修炼了五遍,严礼强整个人的身体和精力,正处在巅峰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九次道灌体的原因还是严礼强这些日子的易筋洗髓经修炼得比较勤快,最近这几,严礼强在修炼易筋洗髓经的时候,就有了即将要突破伸筋拔骨这一关的感觉,按照严礼强上次的经验来看,在修炼易筋洗髓经突破伸筋拔骨这一关的时候,他的丹田,也会同时打开,这两关是一起过的,这也意味着,他这次进阶武士的时间,比他预计得要早得多。 严礼强有些兴奋,当然,他也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不什么虎啸连环拳,只是达到九层的暗器飞针,再加上练到顶阶的九宫风影步,这两个加在一起,已经足够让严礼强有自信在平溪城中通行无阻,可以做许多事情了,这就是艺高人大胆,本事在身,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路子一下子宽了,许多以前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现在纷纷的在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让严礼强有一种智如泉涌的感觉。 杀王浩飞是为了自保,给自己赢得时间,而今晚,才是他正式狠干叶家父子的开始。 严礼强换了一套早就准备的好的黑色的衣服,换了一双软底武士靴,背着一个黑色的行囊,重新戴上了过山风的面具,然后在出发之前,严礼强再次盘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 一排淬毒的飞针,一排普通的飞镖,一把常用的锋利短剑,一个点火的火折子——火折子点火比火镰快,只要把火折子拔出来,就能把火点起来! 陆佩恩送给他的黑鳞短剑虽然锋利好用,但那短剑的特征也太明显了一些,不太适合在这种时候拿出来用,不然的话,如果被人认出短剑来,就有可能从短剑的来源去向这些线索之中把自己找出来,所以严礼强就把那短剑放在了屋子里。 按照严礼强之前的预估,如果今晚他行动顺利的话,或许还可以收获一些珍奇之物,因为今晚他要去的地方,在之前的经历之中,他已经在灵体状态之下来回转了很多遍,同时也知道了很多隐秘至极的东西。 在把这些东西在身上装好之后,严礼强就闭着眼睛,安静的坐在漆黑的房间里等待着,同时放慢了呼吸,让自己的内心平息下来。 终于,在严礼强安静的闭目坐了十多分钟之后,在他租住屋子的窗外,终于响起了他等待的那个声音。 “棒……棒……棒……棒……” 寂静的夜里,响起了四声悠长的竹梆子的声音,这四更,正是丑时,俗话一更人,二更锣,三更鬼,四更贼,五更鸡,丑时的四更,正是夜最深,人睡得最沉,也是各种夜行人物开始出没的时候。 “寒物燥,防火防盗……”更夫苍老的嗓音在外面的巷子里回荡着。 等到三分钟后,当更夫的脚步声和竹梆子的声音逐渐远去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的严礼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双眼之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轻轻推开房间里的一半窗户,然后整个人身体一弹,手在窗沿上轻轻一按,整个人没有任何声音,灵活的就像一只狸猫,一下子就从开了一半的窗户之中飞了出去,人在半空,身体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翻转,然后就已经落在了外面巷的地面上,没有一点声音。 今夜云层如铅,星月暗淡,在这种没有电,又没有路灯的夜晚,周围环境的能见度,犹如夜晚陷入于黑暗的森林之中一样,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一般人的能见度于一米。 严礼强在城中等了两,就是等今晚。 这段时间连续不断的易经洗髓经的眼功的外功洗礼,再加上九次道灌体对视力的加持,不知不觉之中,早已经让严礼强的双眼在黑夜之中拥有了恐怖的夜视能力,百米之内的一景一物,没有一样能逃得过他的而眼睛,百米之外的东西虽然模糊了一点,但也能看到一个大概的形状。 严礼强贴着巷子里的墙面,身体迅速而又鬼魅的移动着,快如奔马,却又偏偏无声无息,九宫风影步的最高境界,一下子就展现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灯光的话,恐怕他从一个人面前一米之外跑过,那个人也只是感觉冷风袭体而已,不定还以为他是鬼魂。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就跑到了九龙桥附近的另外一座桥头。 黑夜之中,街上空无一人,白热热闹闹的大街上,一片漆黑,街上两边的建筑之中,也没有一点灯光,黑影憧憧,还莫名生出几分可怖来。 严礼强如一道黑影,瞬间穿过桥面,来到了九龙桥的西边沙突人的聚集区。 这个时候,沙突人的聚集区同样也是一片漆黑,沙突人也是人,也是晚上要睡觉的,几乎所有的沙突人都在睡梦之中。唯一与九龙桥东边华族聚集区不同的是,沙突人的聚集区中没有更夫,沙突人不打更,只是会安排人带着武器巡逻。 沙突人把他们的聚集区弄得像军营一样,不过毕竟沙突人已经在平溪城中安逸了几十年,就算有巡逻的,沙突人的神经却早已经松懈下来了。 严礼强在街上遇到了两队挑着灯笼在巡逻的沙突人,但也被他早早的就避过去了。 对沙突人聚集区中的街道巷子,严礼强同样熟悉无比,只是几分钟后,严礼强就穿过沙突人聚集区中的两条街道,几条巷子,来到了位于沙突人聚集区中东北部的一个地方。 出现在严礼强面前的是一个沙突人的大仓库,占地上百亩,平溪城中沙突人经营的各种货物,皮毛,草药,还有一些昂贵的木材,几乎都堆在这里。 当然,这些只是沙突人表面上的东西,这个仓库,其实还是平溪城中沙突人的军火库,沙突人悄悄运到平溪城中的各种军火,武器,也都放在这里,只是放得比较隐蔽,就连一般的沙突人,都不知道这里放着许多的重要物资。 仓库外面的大门紧紧的锁着,大门两边,有一道三米多的高墙,严礼强冲到墙边,安静的听了听,然后身形半蹲,猛的一纵,就跳起两米多高,再接着他的一只脚在墙上轻轻一点,严礼强黑色的身影,就像一只鹞鹰一样,翻到了院墙之内。 院墙之内,只有一间屋子的灯是亮着的,屋子里有几个沙突人的守卫,负责在晚上看守着这个仓库。 那屋子里亮着的灯其实是用来吓人的,就像田里的稻草人一样,是沙突人中的首脑人物的要求,许多年无事,这里的沙突人早已经疲了。 甚至还没有过去,严礼强就已经知道,那屋子里,其实住着四个沙土人,按规矩,那四个沙土人到了晚上每隔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时,会让两个人出来一起巡逻一圈,其他的的沙突人则继续在屋子里蒙着头睡大觉,但实际上,守在这里的沙突人,早已经习惯让一个人出来巡视了,这样其他几个人就可以多睡一会儿。 严礼强来悄悄来到那个屋子的门口,只是安静的等了不到十分钟,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叽里咕噜的沙突语,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沙突人从床上起来的声音,似乎一边起床一边还在抱怨,然后十多秒后,那屋子的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沙突人拿着一个灯笼,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 严礼强突然伸过手,捂着那个沙突人的嘴,然后一刀,就从那个沙突人的背后捅进了他的心脏之中。 沙突人软倒在第,严礼强还不等那个沙突人的灯笼掉在地上,就一把抓过那个灯笼,然后一下子冲进到房间之内。 房间里放着四张床,另外三个沙突人正在床上避着窗口的灯光,蒙头大睡,鼾声四起,丝毫没有察觉严礼强已经来到了屋子里。 严礼强身形如电,在另外三张床边快速转了一圈,手中的短剑在空中划了三下,三个沙突人就在睡梦中被严礼强刺穿了心脏,屋里的鼾声戛然而止,浓浓的血腥味在屋子里蔓延开来,眨眼的功夫,守在这里的四个沙突人,就都没了声息。 吹灭手上的灯笼,把灯笼放好,打开门,把门口的那个沙突人拖了进来,在每个沙突人的身上又补了两刀,确保这些沙突人中就算有心脏长在右边的也要彻底嗝屁之后,严礼强拿起挂在门口墙上的一把钥匙,就离开了屋,在离开的时候,还把屋的门也给关好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点亮全城 用从房间里拿到的钥匙,严礼强轻松的打开了仓库侧边的一道专供巡查人员进入的门,就进入到了仓库里。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仓库中堆着的那些东西,但是再次看到的时候,严礼强心中还是有些惊叹。 就在这个仓库里,各种昂贵的皮毛堆积如山,熊皮,虎皮,豹皮,貂皮,都堆积如山,其中不少还是异兽的皮毛,在那些皮毛之中,最珍贵的一种异兽,叫做云羚,云羚的皮毛,又软又轻,雪落不沾,用云羚的皮毛做成的大衣,可以从一个戒指的之中全部穿过去,一张云羚的皮,听是与同等重量的黄金等价,就在这个仓库里,云羚的皮毛就堆着上百张。 除了皮毛之外,仓库之中还有各种药材与几种名贵的木材。 这些皮毛,药材,还有那几种昂贵的木材,都是沙突人从祁云山和古浪草原之中弄来的,这些东西,也是沙突人对外经营贸易的大项。 一样样的东西,在仓库里堆积如山。 原本沙突人做什么生意也和普通人无关,但是,最近这些年,沙突人在平溪城中越发的霸道和嚣张起来,只要是他们经营的生意,他们就不许其他人再做,特别是木材生意和皮毛生意,以前平溪城中除了这些沙突人之外,还有一些经营木材和皮毛生意的华人商店与商行,但最后都是被沙突人上门闹事打砸,官府又以《怀恩令》为由对闹事的沙突人不予处理,姑息养奸,渐渐的,整个平溪城中的木材和皮毛生意,差不多都被沙突人完全垄断了。 药材生意沙突人无法完全垄断,那是因为沙突人本身对医术一知半解,祁云山和古浪草原出产的药材品种数量也有限,并不能完全满足城中的需求,而且这也关乎全平溪城百姓的生计,整个平溪郡中经营药材生意的人也众多,其中几个大家族和大商团势力比较雄厚,不惧沙突人,在沙突人闹过几次事发现没有占什么便宜之后,也就偃旗息鼓了。 严礼强熟悉的在仓库里穿梭着,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仓库靠后的一个区域。 严礼强推开地上放着的一堆木板和麻袋之类的杂物,就在那一堆木板和杂物的下面,就露出了一个铁环,把铁环一拉起,一道通往地下的通道入口就出现在严礼强的眼前。 整个平溪城中,几乎没有几个华族人知道,沙突人不声不响就在这个堆放着货物的仓库下面,又悄悄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地下仓库。 就在这个地下仓库之内,到处都摆满了兵器,铠甲,刀剑长枪,弓箭,箭矢,一排排,一堆堆,一捆捆,堆放得满满当当,整整齐齐,恐怕比起平溪城督军府兵器库中的库存,也不遑多让,轻轻松松,就能武装上万人。 严礼强随意拿起身边的一把长剑,就在长剑的把手处,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个特殊的记号印记。 那个记号印记被人磨平了一些,但隐隐约约之间,还是能分辨得出来那个记号和印记,是一个“甘”字,这代表这件东西,出自甘州的匠械营,是官方的出品,原本这些武器,都是用来武装大汉帝国在甘州的军队的,但不知为什么,却落在了这些沙突人的手中,被沙突人悄悄的在这里囤积起来。 不只是长剑上如此,其他的那些武器上,大都还可以找到那些磨得还有一些痕迹的记号。 虽然早就知道这里堆着的东西是什么,但看着这些东西,严礼强也不禁有些心寒,他同样也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上一次,当沙突人运武器进城的事情暴露之后,最后,那件事也悄无声息的没有了下文,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和这些沙突人勾结在一起庇护着这些沙突人的,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平溪郡的郡守叶承,而是涉及到了大汉帝国甘州军中和官场上的许多重要人物,这些重要人物位高权重,但恐怕早已经腐烂了。 严礼强在那一堆堆的兵器之中穿梭着,转眼之间,就来到一排挂着一把把军用长弓的弓架面前。 那些弓架上,挂着数百把长弓,那些长弓,同样是甘州匠械营制造的军械。 在那些长弓之中,从一石到四石不等,最强的长弓,也只到四石,对于能用长弓的军士来,能拉四石长弓的,已经算是牛人了。 严礼强选了一把四石的长弓和两个满满的箭壶背在身上,然后就来到了这个地下仓库的后面。 在那个仓库的后面,地上满满当当的对着上百个蜜蜂好的大陶罐,看到这些陶罐,严礼强二话不,就一只手领着一个陶罐,然后快速的从地下走到了上面的仓库之中。 严礼强来到仓库的前面,用手一砸,就把陶罐的密封给打破了,立刻,一股奇异的,略带松香刺激的味道就在空中散发出来。 陶罐里装的,是松油! 这可是大汉帝国控制最严格的军用物资,在大汉帝国,除了军方之外,平民百姓是根本不允许拥有松油的,因为松油的作用,就是用来放火的,一点就燃,而且很难被扑灭,除了军方之外,一般人也用不到,而且松油价格昂贵,制作不易,所有的松油作坊,都被军方掌控,市面上也不会有出售的。 看着这些松油,要沙突人用这些松油是拿来烧烤和冬的时候取暖用,谁信? 反正严礼强不信。 打开了松油,严礼强就像过泼水节一样,把那两罐松油全部浇淋在了仓库之中的货物和地面上,洒得到处都是。 两罐松油浇完,还不够,严礼强又迅速的跑到了仓库下面,再提了两罐松油上来,继续打开,继续到处浇,到处淋。 严礼强来来回回,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钟,提了三十多罐松油上来,把仓库的上面,浇得到处都是,最后一次,他还直接把地下仓库之中的松油罐子,全部打破,让地下仓库之中的松油,全部流了出来,他提着一个松油罐子,一边洒着,一边倒退着从地下仓库之中走了上来,让所有洒在地上松油连成一片。 这个时候,整个仓库里,那松油的味道,几乎呛得让老鼠都待不下去了。 严礼强重新退回到了这个仓库的侧门,摔碎手上拿着的松油罐,然后拿出自己身上带着的火折子,打开火折子,把火折子丢到了仓库的地面上——只是霎时间,一条火舌就从地面上飞快的窜了起来,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那条火舌就跑出了几十米远,犹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把整个仓库的地面全部引燃了…… 看着引燃的仓库地面,严礼强一转身,就冲到院墙边上,如夜枭一样,眨眼的功夫,就翻出了院墙,消失在黑暗中。 严礼强在巷道之中快速穿行着,只是短短的两分钟,他已经远离了那个仓库,身在千米之外,他回头一看,那个仓库那边,红光映,已经彻底烧了起来。 前面有一个大宅,大宅外面不远处的街边有几颗枝叶繁茂的香樟树,严礼强冲到树下,就像一只猴子一样,瞬间就踩着树干冲到了香樟树上的一堆枝叶之中,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终于,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那冲而起的火光,让整个平溪城都看到了,整个沙突人的聚集也瞬间喧闹了起来,久违而密集的锣鼓声,开始在幽静的夜里响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声东击西 严礼强没有在树上多等,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面前的那个院子之中,就亮起了一片灯火,无数沙突人就开始大呼叫起来。 他眯着眼睛,从树上繁茂树叶的缝隙之中,看着那个沙突人大院之中的情景,一切和他想象得一样,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看样子有五十多岁,披着衣服,体格雄壮,留着一把大胡子的沙土人就从那个院子里面的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个沙突人似乎刚刚从睡梦之中被人吵醒,他吼了一声,整个院子里的沙突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看着远处仓库那里的火光,那个走出来的沙突人面色瞬间巨变,在叽里咕噜的用沙突语一阵乱吼之后,那个人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带着院子里的一大票沙突人带着水桶等各种救火的东西,朝着远处着火的仓库冲了过去。 这一下,整个院子里除了留下五六个沙突人在看守之外,其他的沙突人,差不多都冲到仓库那边去了。 刚刚那个五十多岁的沙突人,正是平溪城中沙突人的首领,叫做阿里古金,对这个名字,平溪城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华族,都有些陌生,许多华族甚至以为聚集在平溪城中的沙突人没有什么首领,以为城里的沙突人,都是来自沙突七部之中的各个商队,彼此不相统属,实则大错。 在几十年前,平溪城中的沙突人还没有今这种规模的时候,城里的沙突人的确是那样的,城里的沙突人来自沙突七部的各个商队,彼此之间的确不相统属,但是从十多年前开始,平溪城中的沙突人的情况,早已经发生了巨变。 来自沙突七部之中的乌利部中的沙突人在平溪城中势力最大,人数最多,最后就是沙突七部之中的乌利部把平溪城当成了自己的主场,所有来到平溪城中的沙突人,都受乌利部的管辖统帅。 这是沙突人内部之间的协议和妥协,外人无从知晓,那个阿里古金,正是沙突七部之中乌利部中的贵族。 沙突人在平溪城中自成一体,非常封闭,城中的华族人根本不可能涉足到沙突人的生活圈子之内,再加上沙突人对他们内部情况的刻意保密,所以,平溪城中一般人对沙突人的了解和印象,还是停留在十几年前的样子。 平溪郡的郡守叶成稍微知道一点城中沙突人的情况,那是因为甘州豪门叶家和沙突七部有着许多见不得光的合作与生意,这个阿里古金,正是沙突七部在平溪城中与叶成的联络人。 如果不是有之前的魂游经历,在平溪城中见识了太多隐秘之事,严礼强也不可能知道沙突人内部之间的这些事情。 而对于叶家和叶成,严礼强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一个国家和民族来危害最大的,并不是那些站在明处面目凶恶明火执仗的敌人,而是隐藏在这个国家内部,手握重权但却为了一己之私在做着出卖国家与民族利益勾当的狗官和那些肮脏的豪门大族。这些狗官和所谓的豪门大族,正是一个国家身上的浓疮和癌细胞,不把他们挤出和割掉,迟早,他们会把一个国家的生机全部吞噬掉,会把无数的平民百姓推到万劫不复的火坑之中。 …… 在看到阿里古金带着一堆沙突人朝着仓库那边冲去,估摸着他们已经到了仓库那边之后,严礼强终于动了,他如灵猫一样从树下滑了下来,然后眨眼之间冲过几十米的街道,来到那个院子的墙边,一下子就像一只大鸟一样翻过了院墙。 人还在空中,严礼强的手已经摸在了腰上,在身体翻转的同时,四只飞镖先后就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四个正在院子里守着的沙突人的护卫,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被严礼强的飞镖击中咽喉,翻倒在地。 严礼强一刻不停,身形如电,就朝着内宅之中冲了过去。 穿过一道走廊,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处,二十米之外的地方,传来了两个沙突人的话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严礼强再摸出两根飞针,伸手一挥,两根飞针就从他的手上飞出,在飞出二十米之后,在转角处,两根飞针奇异的转了一个弯,两个沙突人话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了…… 在甩出飞针的时候,严礼强的身形不停,继续前冲,冲过拐角处的时候,两个身形僵硬的沙突人护卫,正直挺挺的朝着前面倒下来,严礼强丢出的那两根飞针,刚好命中两个人的胸腹之间的位置。 迅速的把两根飞针从两个人的身上拔出收起,然后用短剑在两个沙突人的脖子上一抹,两个沙突人瞬间了账。 就在这走廊的不远处,有一间屋子,严礼强冲到那间屋子面前,想都不想就把屋子的门一下子推开了,闯进到屋子里。 屋子的外间是会客的地方,而屋子的内间,则是一个卧室。 严礼强走进去的时候,一个妖艳的沙突女人穿着一身薄薄的睡衣,正坐在梳妆台前,她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转过头来,正好与严礼强面对面…… 还不等这个沙突女人眼中的惊恐转为尖叫,严礼强进身,一掌就切在了这个女人的颈部,这个女人一下子就扑倒在梳妆台前,晕了过去。 严礼强来到卧室的床下,伸手在床下的位置摸了摸,终于摸到了一个开关,他使劲一按,房间卧室的床下的一个暗格就打开了。 拉开暗格,暗格之中放着一个长两尺,宽一尺左右的一个木箱子,打开木箱,木箱里一片耀眼生辉。 木箱之中,全是大把的各种珠宝,宝石,一叠叠厚厚的银票,严礼强想都没想,就把这些东西全部倒在了自己身上背着的黑色行囊之中装好。 在装好这些之后,严礼强敲了敲木箱的底层,在木箱之中翻弄了几下,又从那个木箱的底部拉开了一个夹层。 放在夹层之中的,是一个巴掌大的用腊封住的黑色瓷瓶,一本用绸布裹起来的书,两颗如鸽子蛋一样大光洁晶莹,闪动着奇异光泽的不知名的东西,还有一个半尺多长的金属圆筒…… 严礼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不过能藏在箱子夹层之中的,一定是比上面的珠宝银票更值钱的东西,他想也不想,就把这些东西也全部打包装在了自己的背囊之中。 只是两分钟不到的功夫,严礼强已经把床下暗格箱子里的东西全部席卷一空。 最后扫视了房间里一眼,严礼强背着东西,就迅速的离开了房间,半分钟后,严礼强已经翻出这个大宅的院墙,出现在了外面。 “忽愣……”一队十多人的沙突人的队伍拿着各种救火的工具,灯笼,刚刚从不远处的一个街角转了出来,似乎要赶去救火,在严礼强从院墙之中翻出来的时候,刚好与那队沙土人碰上。 忽愣——在沙突语中,就是是谁的意思? 回答那个沙突人的,是严礼强射出的箭矢。 飞出的箭矢从那个沙突人的嘴里穿了进去,从后脑勺中贯穿出来,把那个沙突人带得往后倒飞了出去。 旁边的沙突人一下子大叫起来,有几个沙突人则拔出随身的弯刀,朝着严礼强冲了过来。 严礼强站在街上,一动不动,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开弓发箭,平均一秒钟射出差不多两箭到三箭,在五六秒之内,这一队沙突人,全部被她射杀在了大街上,一个都没逃出去,弓道修为的恐怖,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大街上的动静让周围一下子有了更多的嘈杂声,但还不等更多的沙突人出现,严礼强的身形,早已经没入到黑暗之中,如一道黑色的影子一样,朝着九龙桥那边急奔而去。 跑到九龙桥附近的时候,严礼强已经感觉身后传来了一片犀龙马的奔跑之声,有些沙突人已经反映过来了,正在骑着马,像撒网一样的到处追过来。 严礼强过了河,来到九龙桥的东边,上了一间房子的屋顶,安静的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队骑着犀龙马的沙突人朝着这边追了过来。 “嗖……嗖……嗖……嗖……“ 黑暗之中,严礼强手上的长弓简直如追命符一样,还不等沙突人骑着马追到九龙桥,那边就一片人仰马翻,一个个沙突人,全部被严礼强射落马下。 严礼强一直把身上箭壶之中剩下的二十多支箭全部射完,又结果了二十多个沙突人的性命,才丢下长弓和箭壶,变着嗓音,在屋顶上哈哈大笑,声震四方,“沙突孙子,爷爷过山风在此,不要命的,尽管来追,哈哈哈哈……” 后面的沙突人,听到这话,看着前面那一堆尸体,居然没有人敢再冲过九龙桥。 跳下屋顶,严礼强如影子一样的消失在九龙桥背后的那些幽深巷子之中,没有用两分钟,就来到了自己租住的楼附近,看到周围没有人注意,严礼强一下子就越过围墙,翻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上了楼,关起窗,换了衣服,脱下脸上的面具,严礼强差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把黑色行囊在房间里收好,严礼强倒头就躺在了床上…… 就在刚才,他已经听到了城中兵马朝着九龙桥这里跑动过来的声音。 这一下,有得热闹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收获巨大 从下半夜开始,窗外的熙攘之声就几乎从来没有断绝过。 严礼强睡在床上,不时还可以听到外面的巷子里有人跑动经过的声音,他睡在床上,睡得无比的踏实,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在一个没有摄像头,没有大数据,没有追踪犬,没有完整的刑侦手段,所有的一切只能靠人力来完成的时代,要在平溪城这么大的一个城市之中中追踪一个本身并不存在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是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在在他的前世,看看蓝可儿事件就知道,就在那个号称灯塔国的地方,就在一个到处都是摄像头的酒店里,嫌疑人可以锁定在有限的人群之中,一个中国女孩就那样死了,凶手却依然可以逍遥法外,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而最关键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那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犯下这些事情的那个人是巨寇过山风,当自己还一文不名甚至还是一个屁孩的时候,过山风已经到处流窜作案,凶名在外,而且自己的父亲还是过山风的受害者之一,谁又能想到那个所谓的过山风,就是自己。 所以,只要在自己昨晚在离开的时候没有被人当场堵截住,后面的,也就根本不用担心了。靠着平溪成内的那几个捕快,想要找到自己,就算那些捕快一个个化身福尔摩斯,也不可能。 福尔摩斯破案需要的是逻辑线索,而自己做的事情,是没有逻辑的,是用逻辑无法解释的,自己一直到到现在,对那些沙突人和叶家来,都是路人甲一样的,与他们毫无关联的人物。 …… 像平日一样,亮之前,严礼强就起了床,在安心的练过眼功耳功还有完成早课之后,严礼强就在房间里,把自己昨晚上搜刮来的那些东西,拿了出来,放在床上,仔细盘点。 能把这些东西放在屋子里一夜,第二才看,严礼强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耐心了。 黑色的包裹打开,里面最耀眼的,还是那些各种颜色的珠宝宝石,那些珠宝宝石一个个都是极品货色,那一个个龙眼大的红蓝宝石,还有钻石,还有一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精美首饰,简直能把人的眼睛给刺花了。 严礼强虽然不了解这些珠宝宝石的行情,但是看着面前的这一堆东西,他也知道,这些珠宝宝石的价值,如果要用黄金来衡量的话,恐怕至少价值上万两的黄金。 严礼强虽然不是什么贪财之人,但第一次看着这些他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宝贝,也不由双眼放光,口水横流,脸上不知不觉就露出一丝傻笑,他也不知道那些沙突人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不过这并不重要,从此以后,这些东西就姓严了。 如果珠宝宝石之类的东西价值很难估量,那么,那一叠厚厚的银票的价值,就直观多了,每张银票可以兑换多少银子,都写写在了银票上。 银票有两种面值,一种是五千两的,一种是一万两的,这也是钱庄出具的最常见的大额银票的面额,在清点之后,五千两的银票总共有四十二张,总共二十一万两银子,一万两的银票总共有二十八张,就是二十八万两银子,两者相加,所有银票的价值,刚刚四十九万两白银。 四十九万两白银,这可是一个文数字,严礼强在数了两遍,确认了这个数字之后,自己的脑袋都忍不住有点晕眩。 所有的银票,都是大通钱庄出具的无需秘押,流通最广,信用最好,见票既兑的飞票,而大通钱庄,则是大汉帝国西北诸州最负盛名的钱庄,就连大汉帝国西北诸州的官银和军饷往来,都是通过大通钱庄来进行。 用蜡封住的那个黑色的瓶子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严礼强也没有贸然打开,只是严礼强在哪黑色瓶子的瓶底,看到了四个字——夺魂之毒。 严礼强不知道这夺魂之毒是什么,不过那些沙突人把这瓶毒药专门藏在那个箱子里的夹层之中,想必这夺魂之毒一定是非同可之物。 那个半尺多长的黑色金属圆通外表黑不溜秋的,拿在手上还有些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严礼强自己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个金属圆筒的底部,似乎有一个可以按下去的机括,而在金属圆筒的另外一端,则如筛子一样,有一圈黄豆大的空洞。 而在那个可以按下去的机括的旁边,还有一圈花纹,花纹之中有三个铭文的汉字——龙魔岛。 龙魔岛?这个地方在哪,严礼强也不知道,当然,他也不会傻到会按下那个机括看看这个金属圆筒会发生什么反应,他琢磨半,觉得这个金属圆筒有点像是武器,或者是暗器之类的东西,但他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怎么用,所以也就只有先把它放在一旁。 那连个如鸽子蛋一样大,闪动着奇异光泽的东西,严礼强拿在手上看了半,同样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物,到了这个时候,严礼强终于明白自己还是太孤陋寡闻,在这一大堆的东西之中,居然有三样,他都不知道是什么。 严礼强抓了转脑袋,把那两颗鸽子蛋一样的东西重新放好。 所有的东西里面,最后就只身下一样了——那一个用红色的绸布裹起来,看样子像是书一样的东西。 严礼强打开一层层的绸布,一本通体被鲜血浸湿了大半的书籍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书籍太有冲击力了,特别是书上的那些血迹,整本书,就像感觉其中的大半都在鲜血里泡过一样,让严礼强看了,都忍不住感觉心中微微一颤。 那被鲜血浸透过的书的封面上,写着一排变了颜色的大字《五行大道毒王神功》。 这本书再次印证了严礼强的孤陋寡闻,不过看着这本书的书名,严礼强却忍不住好奇继续翻看了下去。 这一看,严礼强就再也无法把自己的目光从书本上挪开了,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世界,就此在他眼前展开…… 第一百三十八章 满城风雨 严礼强足足用了大半个时,才把《五行大道毒王神功》看完了一遍。 超强的记忆力让严礼强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在看过一遍《五行大道毒王神功》之后,这本书中的内容,已经完全被他复印到了自己的脑袋之中。 严礼强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功法。 《五行大道毒王神功》是一种诡异奇绝的功法,这种功法和一般的功法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完全就是一种强悍无比的辅助性功法。 这种功法只有在进阶武士开辟丹田之后才能修炼,修炼者要修炼这门功法,必须吞噬融合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衶奇毒异兽的核晶作为基础,而这门功夫一旦修炼有成,则可以在修炼者的丹田之中,凝聚出一个奇异的五行毒王核晶,五行毒王神核晶在与修炼者的内力结合之后,修炼者就拥有了神不知鬼不觉的附毒和施毒的能力。 这样的功法,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严礼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诡异莫测的秘法。 按照《五行大道毒王神功》的法,修炼这门功法的人,在自己的丹田之中凝聚出五行毒核晶之后,修炼者就变得百毒不侵,不惧任何毒物,同时,随着修炼者修炼等级的提升,炼者体内的五行毒王核晶中衍生出来的毒素,会越来越精纯,效果会越来越强,五行毒王核晶还能不断融合其他有毒异兽的核晶,通过五行衍化,衍生出其他有毒异兽所拥有的毒素能力。 最重要的是,凝聚出五行毒王核晶的修炼者,本身并不会变成什么“毒人”和“怪物”,修炼者身体的一切机能和功能都是正常的,外表也没有任何的特异之处,只要修炼者不主动施展这门功法,激活体内的五行毒王核晶,甚至不可能有人会发现修炼者修炼的是这门功法。 奶奶的,这门功法,简直就是把人变成一个移动的化学武器制造工厂啊,而且这个工厂还可以不断的更新毒素生产硬件,与时俱进。 在看完这本秘籍之后,严礼强都忍不住心中惊叹起来。 想一想,如果自己掌握这门秘法,以后自己就不用那么费尽周折的去找毒蛇和毒液给飞针淬毒,自己直觉就可以通过这门秘法给飞针附毒,而且还可以换着毒素来,因为五行毒王核晶一旦凝聚,自己一开始就能掌握五种不同的毒素。 也是在看完《五行大道毒王神功》这本秘籍之后,严礼强才终于知道他在箱子底部发现的那两个如鸽子蛋一样闪动着奇异光泽的东西是什么,如果他猜得不错,那两个东西,就应该是两颗有毒异兽的核晶。 从颜色上来看,那两颗异兽的核晶,那颗颜色金黄的,应该是是土性的异兽核晶,那一颗颜色湛蓝的,应该是水性的异兽核晶,严礼强现在还没有修炼出内力,所以也不知道那两颗核晶来自什么异兽,而如果他修炼出内力,只要把内力输入到哪两颗核晶之中,就能知道那两颗核晶来源于什么样的异兽。 《五行大道毒王神功》这门秘法不是在沙突人中流传的,所以那些沙突人应该是从其他地方得到了这门秘法,而且很有可能,这本秘籍和那两颗异兽内丹是沙突人同时获得的。 秘籍上面那些鲜血的颜色看起来还有些新鲜,看样子秘籍染血的时间还不长,可能就在一两年内,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如果发挥一下想象,这本秘籍落在沙突人手上的那个过程,有可能并不是那么平和。 这门《五行大道毒王神功》秘法诡异非常,又威力强悍,看得严礼强怦然心动,不过因为自己现在还不是武士,严礼强也只能咽咽口水,看看而已,就算进阶武士,要是没有相应的晶核,也照样无法修炼。 因为异兽的核晶本来就稀少珍贵,那些有毒异兽的核晶,就更少了,特别还是带有五行属性的,严礼强甚至都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找到。 在反复的把包囊里面的东西观摩了一阵之后,严礼强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在包囊里,然后挎着包囊,身形一跃,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青蛙一样的抱在了房间的一根柱子上,随后他整个人再从柱子上往后一弹,身形一转,他已经上到了四米多高的房梁之上,他顺着房梁走到房间上面的墙边,就在房间内的一堵隔墙上一摸,拿出匕首插入到墙上的一道缝隙之内,轻轻一撬,就掏出了两块土砖,然后就把那个黑色的包袱放到了土砖后面的隔墙空隙之中。 把土砖恢复原位,严礼强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拍拍手,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样一来,就算他不在这里,有其他人进来搜,只要不是他的身份暴露,一般的搜查是不可能发现他藏在隔墙里的东西的。 如果有偷摸的人进来的话,他在衣柜之中,还故意放了几件衣服还有一点碎银铜钱,应该能满足那些人的胃口了。 刚刚做完这些,楼下的巷子里,就传来一阵喧闹之声,接着就有人在下面用力的拍打着他下面院子里的大门。 严礼强整理了一下衣服,环视了卧室一周,发现没有留下什么破绽,才下了楼,把院子里的屋门打开。 几个人站在屋门口,其中一个,是租这房子给严礼强住的那对老夫妻中的老头,老头的旁边,站了一个捕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人。 “吴甲长,你看,这就是租我房子的那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可不是什么歹人,人家可是城中国术馆的学生呢!”那个老头看到严礼强出来,立刻就转身对着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道。 “薛大爷,出了什么事?”严礼强问那个老头。 “没事,没事,只是甲长和这位捕头今一大早的就要来咱们巷子里一个个的查房,看看有没有什么歹人隐藏在这里,我跟着过来看看……”老头笑了笑。 “你是国术馆的学生?”那个捕快盯着严礼强问道。 “是!” “哪年入的学?” “今年!” “叫什么名字?” “严礼强!” “可有国术馆学生的号牌?” “有,请过目!”严礼强着,就直接把自己国术馆学生的身份牌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那个捕快仔细检查了一下严礼强的国术馆学生的身份牌,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像国术馆的这些学生,还真不能随便得罪,因为不定什么时候,这些人离开国术馆,不用两年,就能混得比他好。 那个捕快把身份牌还给了严礼强,“这里离国术馆有点远,你怎么不住三元街啊?” “这里房租比三元街便宜大半,能少花一点家里的钱,就少花一点吧,再这点路程,也没什么,年轻人还怕没有脚力么!” “嗯,这里就你一个人住?” “就我一个人住!” “能进去看看么?” “请进……” 捕快,房东,还有那个甲长一起走到了院子里,那个捕快在几个房间里到处转了一圈,柜子打开检查了一遍,甚至床下都趴着看了看,然后再询问了一下那个老头他们家的房子有没有地窖之类的地方,在得到了否定的答复之后,三个人也就要离开了,在甲长的带领下到下一家去检查。 “请问官爷,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每家每户都要搜一遍,在找什么人嘛……” 在那几个人要出门的时候,严礼强“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过山风又犯案了,昨晚杀了不少沙突人,还放了一把火,把沙突人那边的一个仓库给点着了……”那个捕快一遍走,一遍随口回答道。 “我倒觉得过山风这事做得好,那些杀千刀的沙突人,早该有人收拾了,你看今早九龙桥西边的那些沙突人,一夜之间全都蔫了……”房东大爷不以为然的嘿嘿笑了起来。 “咳……咳……”甲长咳嗽了两声,脸上一本正经,“薛老头你可别瞎……” “就算我不,大家也都这么……”那个老头声的嘀咕了一句。 “这有什么不能的,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看到沙突人倒霉,大家都高兴,还那过山风可算是为平溪城做了一件好事了……”跟着看热闹的人群之中,立刻就有人嚷嚷了起来。 那个捕快和甲长,也只能装作没听见。 …… 半个时候,严礼强来到大街上,才发现,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军士,走到一个面馆之中,一进去,严礼强就听到几个正在吃面的人在津津有味的着昨晚之事,周围一大堆人都在竖着耳朵听着,有几个甚至听得连面条都忘记吃了。 “听了吗,昨晚过山风把沙突人在城里的仓库给烧了,那些沙突人,可谓一下子损失惨重,听沙突人仓库里的东西,全部烧成了灰,损失至少超过几万两银子,什么都没有剩下来……” “听沙突人还死了不少人?” “至少四五十个……” “听有上百个,我一个兄弟在刑捕衙门,是他告诉我的,都是被过山风干掉的,还有不少是睡在仓库之中被烧死的,这下那些沙突狗就有得乐了,哈哈……” “早就该这样了……”有吃面的大叔拍着腿,痛快的叫了起来,“要是多几个过山风,城里的沙突人哪里还会这么嚣张……” “就是,官府管不了,就让过山风去管……” 严礼强也没想到平溪城中的百姓,听到昨晚的事,居然一个个拍手称快。 一碗面条还没有吃完,就已经有捕快进门,直接把过山风的通缉画像贴到了面馆里。 通缉画像上的过山风还是那个过山风,可是悬赏的金额,却一下子提高到了千两黄金,比之前整整高出十倍…… 第一百三十九章 热闹起来 10月0日晚上严礼强在沙突人聚居区中放的那一把火,再次让整个平溪城沸腾了起来。 原本以为过山风早已经离开的人,这个时候才发现,过山风根本没有离开,不仅如此,过山风这一次做出来的案子,比上次他在梅园击杀王浩飞,更加劲爆了百倍。 沙突人在平溪城中最重要的物资仓库被过山风一把火烧个精光,沙突人损失的银子,一时难以计数,不仅这样,那过山风还在沙突人的地盘上继续用一把战弓大开杀戒。 具体死在过山风手上的沙突人可能只有几十个,但随着各种版本的流言出现,被过山风杀死的沙突人,在迅猛激增,短短两日,严礼强听到的版本之中,被他杀死的沙突人的人数,已经突破了00多个。 其中传得最离奇的是过山风在放火烧仓库之时,那仓库之中还有两百多个沙突人睡在里面,结果那些沙突人一个都没有跑出来。 作为这条流言的佐证,据是当晚平溪城中的守军在发现沙突人的仓库大火之时就已经有一个营的守军朝着冲到了沙突人的聚集区的着火仓库附近,但却被那些沙突人拦住了,不想让平溪城中的守军靠近他们的着火的仓库,甚至最后清理仓库的时候也没有让城中的守军靠近,沙突人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不想让让平溪城中的其他人知道,那个仓库之中有两百多个沙突人被过山风放的火给烧死了。 这条流言传得活灵活现,让平溪城中不少人都信以为真,但严礼强知道,那所谓的沙突人在仓库之中被烧死两百多个人 完全是瞎扯,沙突人不想让平溪城中守军接近那个仓库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让平溪城中的守军发现仓库下面的那个武器储备库中的秘密,以免再添变乱。 那晚的大火烧了差不多整整大半夜,在那样的高温之下,火场中间的温度能把钢铁都给烧化,所以毫无疑问,沙突人隐藏在那个仓库下面的武器库中的东西,基本已经全部报废,没有多少能用的了,这个才是沙突人最大的损失。 沙突人以为自己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但是,自己那晚还是从沙突人的仓库之中拿了一把战弓出来,并在最后把战弓丢在了九龙桥的东边,那把战弓上有明显的甘州匠械营的标志,那把战弓就是一条重要线索,那晚最先赶九龙桥的就是城中的守军,如果这把战弓落在那些守军的手中,如果平溪城中的守军之中有精明一点的人,或许能够通过那把战弓的线索猜到一些什么,这也是自己现在唯一还能做的事情了,算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沙突人与叶家狼狈为奸,自己在平溪城中,在沙突人的地皮上做了这么一票,无论沙突人闹或者不闹,只要过山风一不归案,都能把平溪郡的郡守叶成夹在中间,感受到来自方方面面上上下下的巨大压力…… 所以,从10月1日起,整个平溪城中,一下子到处风声鹤唳起来,几乎到处都是在寻找着过山风的人。 平溪城中刑捕衙门之中的所有捕快,城里的所有大混混,还有守卫平溪城的几个营的军士,乃至城中的基层官吏,各个武馆之中的学徒,都被发动了起来,掘地三尺寻找过山风,至于平溪城出城的检查,更是严苛到难以想象,不仅是人要查,随身携带的包袱要查,所有出城的车辆货物,全部要查。 11月1日的早上,严礼强原本想去国术馆中的图书馆里去转转,找点资料,他记得国术馆的图书馆中,虽然没有什么武功秘籍,但除了那些文史经哲之类的典籍之外,还有不少的杂本,旧事,方记,图赞,记传之类的书本,他一直感觉他得到的那个金属圆筒应该能派上大用场,但又一直搞不懂他得到的那个金属圆筒是什么东西,所以想到图书馆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相关的资料,把心中的疑惑解开。 只是让严礼强没想到的是,他一到国术馆,就被国术馆抓了壮丁,被国术馆派了出去,去寻找过山风,美其名曰——锻炼。 平溪郡国术馆让三个学生一组,每组学生背着一把弓,两只响箭,带着过山风的通缉画像和三把刀剑,一个个把国术馆学生的腰牌挂在腰间醒目的位置,如撒网一样的把所有学生撒到了平溪城中去寻找过山风…… 严礼强,石达丰,沈腾三个人,自愿组成一组,就刚好被分到了一起。 …… “听那过山风杀人如麻,心狠手辣,还有一身强悍的弓道修为,咱们三个要是真的遇上了过山风,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国术馆把咱们派出来,那是根本不在意咱们的死活啊,真是去他奶奶的……”一走出国术馆的大门,心直口快的石达丰就愤愤的骂了起来,“那过山风不就是这次多杀了几个沙突狗么,这平溪城就弄得这么紧张,全部人都在找,赏金还提高了十倍,怎么上次过山风在梅园杀人的时候,赏金没有这么高,难道那些沙突人的命就比我们汉人的命要值钱么,操……” “也不能这么!”沈腾潇洒的甩了一下他额前的头发,“毕竟这国术馆每年的费用都是郡中拨付,郡守大人现在着急上火要抓过山风,整个平溪城能发动的人都发动了,国术馆这边最少也要做做样子么,这样在郡守面前也好看一点,不会被郡守大人记住,将来郡守大人动动手指头,这国术馆的一干馆师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咱们也不用太当真,就当出来散散步好了,那个过山风能藏得这么好,整个人神出鬼没的,绝不是咱们几个在街上转转就能遇到的。” “还是沈腾你懂,唉,礼强,你神色怎么这么古怪?”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严礼强当然不会他看到沈腾那个甩头发的动作,就一下子想起黄渤扛着扁担甩头发的那个经典动图,所以才表情奇怪,差点忍俊不禁,只能假装咳嗽几声掩饰过去。 “不行,礼强你不老实,你刚刚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石达丰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我刚刚其实在想,我们一群人在城里这么折腾,会不会那过山风已经早就逃出了城外,毕竟对这些巨寇来,城墙并非是完全不可逾越的障碍,听有些境界极高的人,过城墙如履平地……” “不错,礼强得对,有些高人修炼过高深的轻功功法,平溪城的城墙,的确拦不住,不过我听那个过山风好像还未进阶武师,应该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本领……”沈腾一脸认真的道。 “嗯,那看来是我想多了……”严礼强随着沈腾的话道。 “不过也许那个过山风有什么江湖手段也不定,比如如果他会用飞爪之类的东西,要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爬山城墙,也不是什么难事,守城的军士晚上要是稍微一个大意,打个盹的功夫,就能让那过山风溜走了,而且城墙上的军士后来就算发现有人溜走,估计也不敢,只能假装糊涂,因为要是一出来,就要背锅,不的话,就一起装糊涂,所以礼强你的,或许也有几分可能,……”沈腾又把话圆了过来,在看了严礼强背着的长弓之后,问了严礼强一个问题,“对了,我还从未见过礼强你训练过弓术,不知道礼强你的弓术如何?” “我哪里会什么弓术,也就勉强可以开弓射箭而已,五十米内能不能射中那就看运气了,这响箭只要能射出去就行,是报警用的,刚才那个老师递给我,我也就背着了……”严礼强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然后继续顺着沈腾的话把沈腾期待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对了,不知道沈兄的弓道修为如何?” 沈腾微矜持而又略显自得的笑了笑,轻轻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我两周前,刚刚进阶弓道一重境界……” “哇……”严礼强一脸“惊讶”和“震惊”,“那以后还得多向沈兄请教,对了,这个弓和响箭我看沈兄背着最好,要是真遇到了什么情况,这东西在沈兄手上可比在我手上管用多了……” 着话,严礼强连忙把自己身上的弓箭拿了下来,诚意十足的递给了沈腾。 “嗯,那就我背着吧……”沈腾也没有推辞,而是大方的背了起来,似乎颇为自豪。 “我知道东城外有一个地方,火锅特别棒,我看今气有点冷,那过山风也是人,不定也想去吃火锅,不如我们就去哪里吃着火锅,等着看看过山风会不会出现,当然,为了庆祝沈腾弓道进阶一重,这一顿火锅,就沈腾请客!”石达丰突然开口。 严礼强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力点了点头,“不错,这个主意好,我们就去石兄的那个地方,一边吃火锅一边看看过山风会不会来,他要敢来,我们立刻就放响箭……” 沈腾多沉默了一下,随后也点了点头,一脸认真,“或许那过山风早已经跑出平溪城,而且是个老饕也未可知!” 三个人走了几步,然后一起大笑了起来…… …… 中午的时候,外面已经寒风凛冽,三个人就出了城,在离东城门外的一个食庄之中刷着火锅,喝着黄酒,畅谈人生,好不快哉…… 火锅吃到一半,食庄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在食庄外停下,然后两个人就涌到了食庄之中。 进来的那两个人都身强体壮,目光如电,持刀垮剑,穿着一身劲装,身上有着厚厚的披风,一个人背着一张巨大的弓袋,一个人则背着一个弩匣,同时两个人的额头上,还扎着一根红色的头带,一身的打扮,非常的鲜明和有个性。 “二,有什么热腾的,好吃好喝的给我们哥俩先端上来……”两个人把背上背着的东西啪的往桌子上一放,几乎要把桌子给震散了,其中一个刚放好东西,就扭头就大叫起来。 …… “游侠儿,这两个人是游侠儿……”沈腾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声音之中有些惊异,“估计是被过山风赏金给吸引来的,千两黄金的赏金,可不是数目……” 游侠儿是大汉帝国内一群闯荡四方的特殊群体,这个群体既有着扶危济困和好勇斗狠的江湖色彩,同时又有点像严礼强以前在影视剧中看到过疯狂追逐着金钱的西方的赏金猎人,成为游侠儿的人会来自社会的各个阶层,就算是豪门大族的年轻人之中,也有向往游侠儿这种生活而加入这个群体的,加入这个群体不分男女老幼,成为这个群体的唯一的要求,就是有一身过硬的功夫和修为。 严礼强也是第一次看到有游侠儿这个职业的人出现在平溪城中,就多看了那两个游侠儿一眼,那两个游侠儿似乎是硬角色,严礼强只是多打量了他们一下,其中一个立刻就有感觉,一下子回过头,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就朝着严礼强他们这一桌看过来,在发现坐在这一桌的只是三个好奇脸嫩的年轻人之后,那个人才又若无其事的转过了目光。 没过十分钟,那两个游侠儿的饭菜才吃了一会儿,食庄外急促的马蹄声又响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又有一个游侠儿打扮的人走到了店里。 三个游侠儿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话,后来的那个游侠儿找了一个远离那两个游侠儿的地方坐下,然后招呼二过来。 等后面来的那个游侠儿开始吃东西的时候,前面的那两个游侠儿,早已经吃完了饭,把钱丢在了桌子上,然后背着弓弩,拿着兵器,离开了食庄。 …… 看着那两个游侠儿离开的背影,严礼强微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从11月1日起,越来越多头上扎着红色头带的游侠儿和江湖人物,开始出现在平溪城中,让平溪城,更加的热闹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鸡飞狗跳 随着不断有游侠儿赶来,平溪城中的热闹有增无减。 短短几日,就像是整个甘州的游侠儿都赶来了平溪城一样,平溪城的大街上,饭馆之中,到处都可以见到那些额头上系着红色头带,一个个全幅武装,毫无顾忌就把强弓硬弩背在身上游侠儿。 这些游侠儿的到来,过山风还没有抓到,就已经让平溪城中的治安承受了巨大的考验,平溪城中的一干刑捕衙门之中的刑捕,现在不要抓过山风了,就是仅仅应付这些游侠儿,也每日被弄得疲于奔命,这些游侠儿一个个不仅武艺高强,还桀骜不驯,要想让这些游侠儿守规矩,那完全是不可能的,而且那些游侠儿对怎么应付官府和刑捕衙门,早就有了丰富的经验,就算让你知道有些事是游侠儿做的,你也拿他们没办法。 白还好,那些游侠儿只是到处逛逛,到了晚上,一黑,那些游侠儿就出动了,一个个游侠儿带着黑色的面巾,遮住脸,然后就开始在平溪城中飞檐走壁,肆无忌惮的到处寻找线索。 就连严礼强租住在九龙桥附近的那间屋,有两个晚上,当严礼强睡觉之后,都发现有人来探查过,只是严礼强假装睡着不知道,那探查的人揭开屋顶上的瓦片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也就离开了。 因为过山风那夜是在沙突人聚集区中做的案,那些游侠儿来到平溪城中,许多都会到沙突人的聚集区中去探查一番。 而平溪城中的沙突人长久以来已经被惯坏了,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惯,他们的聚集区,虽然在平溪城内,但他们已经把平溪城的西边的那片区域视为他们自己的地盘,一切自成一体,自己管理,平日甚至连平溪城中的捕快都不容易进去。 这一下,沙突人的聚集区到了晚上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平溪城中的官员和百姓不敢招惹那些沙突人,但那些游侠儿却毫无顾忌,从11月日开始,接连几个晚上,沙突人的聚集区都出了事。 先是沙突人聚集区中的巡逻队和游侠儿发生了冲突,沙突人的巡逻队死了几个人,到了后面,沙突人聚集区中连续两晚失火,到了11月5日,严礼强甚至听沙突人到刑捕衙门报案,聚集区中的沙突人一晚上的时间莫名其妙就失踪了好几个…… 失踪的沙突人到底是死是活严礼强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从沙突人失踪这件事上,明来到平溪城中的那些游侠儿,其中不乏胆大聪明的家伙,已经嗅到过山风身上的价值,或许远远不止那悬赏的一千两黄金。 因为沙突人那晚上出事的地方,其实并不止一个仓库,真正让沙突人损失惨重的,则是阿里古金的住所之中丢失的那些东西,只是后者,沙突人并没有宣扬,所以平溪城中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实际上,自己在离开阿里古金住所的时候,还是留下了许多线索,自己一从那个住所之中出来,就干掉了好几个沙突人,而且自己干掉沙突人的时候,正是阿里古金离开住所,整个沙突人聚集区的沙突人都被仓库火灾吸引过去的时候,只要有心人查一查过山风那夜第一次显露出真身的地点和时间,或许就会能想到些什么。 毕竟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这种把戏,穿了,也算不得有多高明,只是很多时候身陷其中的人发现不了而已。 要从沙突人的口中问出那晚发生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但要是能绑架几个沙突人,再用上一点手段,那些聚集在平溪城中的游侠儿,就一定能把那晚的许多情节拼凑出来,甚至有可能揭开沙突人在着火仓库下面的秘密也不定。 而且,平溪城各个城门这几连每个离开平溪城的人随身带着的东西都要翻过一遍来的变态检查,也从侧面透露出了一些信息——城门口的检查,有可能不仅仅是想抓过山风,因为要抓过山风不需要检查每个人随身携带的包裹和那些纯粹的货物,这么细致的检查,只能明在过山风的身上,有可能有着价值极高的东西。 严礼强不知道游侠儿之间是否有什么交流,但短短的几,他明显的感觉到的是,平溪城中的游侠儿,越来越多了,而且那些游侠儿的胆子,也正越来越大。 除了在沙突人的地盘上出没之外,这几,平溪城中的各个大户人家的豪宅之内,每到了晚上,也没有少受那些游侠儿的骚扰,那些大户人家的护院和游侠儿们晚上动手的消息,几乎每都能听到几起,而在刑捕衙门之中,每接到的那些大户人家失窃的报案数量,更是一下子激增。 游侠儿中有侠义之辈,但也不缺那些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在缺钱的时候心安理得做上几笔无本生意的好汉。更有甚者,平溪城中的那些混混之中,这个时候,同样也有出来浑水摸鱼的。 那些游侠儿晚上出来活动的时候都戴着头套或者是面巾,只要你不能把他当场捉住,就算你知道是城中的游侠儿干的事情,你也根本找不到人。 除了城内治安恶化,城门口的检查因为太细致,太浪费时间,每日在平溪城的几个城门口堵起来的行人和车队更是能排几百米长,出一趟城,最少要在城门口排队一个时,平溪城内的百姓一个个怨声载道…… 短短几日,整个平溪城就已经变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一时之间,你走在大街之上随便看一眼,都能发现大街上带刀带剑背弓携弩的人,一下子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因为平溪城中的治安一下子变得糟糕,在街上乱窜的人太多,而过山风又没有什么踪影,在让国术馆的一干新生上街找了几过山风,应景交差之后,到了11月7日,国术馆就没有再强制要求所有的新生必须每要到街上去转悠了,当然,如果你想要去,国术馆也不会拦着,有可能反而还会表扬几句。 也就是再11月7日,严礼强走进了国术馆内的图书馆,在借了一大堆文史经哲之类的书籍做掩护之后,严礼强也借了一堆其他类型的书,在图书馆中快速的翻阅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严礼强在一本叫《奇兵图谱》的书中,找到了他需要的答案。 那个黑不溜秋的金属圆筒的真名,叫做雷霆火龙炮,是大汉帝国海外的一个神秘门派龙魔岛所制,每一管雷霆火神炮,只能使用一次,在使用的时候,雷霆火神炮会喷出恐怖的高温火龙,覆盖极广,十丈之内,熔金化铁,让人防不胜防,这雷霆火龙炮,堪称近距离内的杀人利器,按书上的法,修行在大武师以下的人,几乎都难以从雷霆火龙炮的攻击之中全身而退。 而从另外一本江湖传记之中,严礼强则找到了另外一个答案。 他获得的那个用蜡封住的那个黑色瓶子里面的那些东西——那些夺魂之毒,是一种来自大汉帝国第一凶地绝命谷中的恐怖巨毒,这种毒药,无形无色,又溶于水,只要其中的一滴,混入到食物之中,就能轻松杀死上百人,而要是把它涂抹在兵器上,则完全见血封喉,眨眼之间,就能夺人性命。 知道了自己手上那两件东西的作用,严礼强很快就把其中的一件派上了用场。 在沉寂了一周之后,严礼强再次开始了行动…… 第一百四十一章 乱葬岗中 11月,辜月,有吐故纳新之意,古人云,11月阴生,欲革故取新也…… …… 11月是一个很特殊的月份,上一次,严礼强的人生,就是在这个月,准确的就是在这个月的11月18日,一下子迎来巨变,戛然而止,所以到了这个月,严礼强做事也就更加的心,同时,心中熊熊的复仇之火也就烧得更旺。 11月1日晚,子时时分,正是寒地冻之时,严礼强已经蹲在了五羊村那座山背后的一片树丛之中,忍受着寒冷,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距离他两百米外的山谷之中的一个山洞,他已经在这里整整蹲了两个多时。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平溪城中的乱葬岗。 这个地方,是平溪城最瘆人的所在,哪怕是大白出太阳的时候来,这里给人的感觉也是阴气森森的。 因为来这里的人烟稀少,连砍柴放牛的人都绕着这里走,所以这里的山坡上和山谷之中,到处都是参大树,大树的树荫遮住日月的光华,地面上就显得特别的阴暗,到除杂草丛生,而在那些杂草之中,不时就会露出几根人骨和骷髅。 从平溪城西边的官道来到这里,只有一条勉强可以走的路,那条路,正是把那些无人收拾认领的死人送到这片乱葬岗来的人走出来的,送死人的路不经过五羊村,因为从五羊村来这里要爬山,而且山上还没有路,那些送死人来的人都是绕过五羊村,从几里只外的官道边上的一条路来到这里。 路上有独轮车压出来的车辙印子,所有送到这里来的死人,就用草席包裹着,放在独轮车上,然后被人推着送进来。 把死人送到乱葬岗也是有规矩的,只有每日午时,阳气最重的时候,才有人敢来这里,过了午时,这片乱葬岗就是生人勿进之地,特别是到了晚上,这里更是犹如鬼域一样。 今晚,月色同样稀疏,乱葬岗中一片昏暗,在子时之后,乱葬岗中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然后就在那雾气升起之时,一点点绿油油的磷火,就从乱葬岗的各个地方飘了起来,那阴影重重的雾气随着山谷间的气流微微在流动着,那些出现的磷火也在雾气之中跳动着…… 看着眼前的景象,耳边再听着寒冷的北风过树远处山岭之上的树梢时发出的凄厉的冷啸,鼻子中再闻着山谷之中空气里面那一股淡淡的尸臭味道,严礼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黑暗之中的他紧紧的捏了捏自己手上的雷霆火龙炮,再摸了摸他腰间准备好的那两排淬毒飞针,雷霆火龙炮和飞针上传来的冰冷而又坚硬的质感,让严礼强蹦跳着的心脏,总算镇定了一些。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晚上潜入到这里,但每次到晚上看着眼前的这片乱葬岗,严礼强还是忍不住会心中有些发毛。 能让给一个人克服恐惧的,只有更大的恐惧,或者是仇恨。 严礼强正是因为后面那两个原因,才能咬着牙留在了这里,从他在五羊村落脚的那一,他也就在等着今晚上的到来。 此刻的严礼强,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重新戴上了过山风的面具,面具之外还加了一个面巾,正安静的隐蔽着。 平溪城门口变态而又严厉的检查弄得整个平溪城的百姓怨声载道,其中因为检查的过程损坏了不少出城之人随身携带的货物财物的情况,这几日还发生了不少冲突,加上城中治安情况恶化,甘州的游侠儿来到平溪城的越来越多,在前,11月10日的时候,郡守府不得不下令解除了对出城货物的严查,也由此,严礼强也可以把雷霆火龙炮藏在一辆出城的牛车上带了出来。 原本就算没有雷霆火龙炮严礼强今晚也会奋力一搏,但雷霆火龙炮在手,却让严礼强胆气更壮,杀敌之心更坚。 …… 严礼强耐心的等待着,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子时三刻,他等的人还没有到来,不过他旁边的草丛之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微之声,严礼强转过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差不多一尺多大老鼠,正从草丛之中钻了出来,在朝着他靠近。 乱葬岗中的老鼠和一般的老鼠是决然不同的,这里的老鼠几乎都是吃人肉长大的,黑暗之中,那只巨大老鼠的眼睛犹如鬼火一样的泛着绿光,长长的嘴上有两排锋利的牙齿,整个老鼠的头部,呈现出诡异的红褐色。 老鼠也发现了严礼强似乎在注视着它,不过它却胆子极大,因为严礼强没有动,那只老鼠就依然朝着严礼强摸索了过来。 远处的林中有了一点动静,严礼强心中一动,一根飞针瞬间就从他的手指之中飞出,无声无息的没入到了已经靠近他三米之内的那只老鼠的身上,在飞针入体的瞬间,那只老鼠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它的生命气息,眨眼之间就消失了。 在那只老鼠的身体瞬间僵硬的时候,一个人,如夜枭一样,踩着乱葬岗中的那些大树的树梢,在这片乱葬岗阴气最重的时候,从而降,落在了乱葬岗下面的那片山谷之中。 这个在夜晚时分来到这片乱葬岗的人,满头的白发,穿着一身黑衣,眼角发青,满身邪异阴冷的气息,正是上一次亲手杀了严礼强和严德昌两人的莫冷。 这个莫冷,是甘州叶家的门客,同时也是叶逍的师傅和平溪郡守叶成的左膀右臂。 看到叶冷终于到来,严礼强一下子收敛了自己的呼吸,一动不动,他甚至没有盯着莫冷的脸,怕被莫冷感应到,而只是眯着眼睛,从藏身的一片杂草从中,盯着莫冷脖子以下的躯干。 莫冷是武师一级的高手,又心狠手辣,对现在的严礼强来,武师这个境界,还是他无法触摸的高峰,所以一切必须心谨慎。 来到乱葬岗的莫冷双眼精光闪闪的朝着四周看了看,在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异常的时候,才朝着不远处的那个山洞走了进去,进入到山洞之中。 严礼强在等了足足十分钟之后,也终于从隐身的那片草丛之中站了起来,来到下面的山谷之中,走到那个山洞的入口处,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就跟着走了进去。 外面已经很阴冷,有很多的鬼火,但是这个山洞之中,却是更加的阴冷,山洞之中,鬼火处处,照得到处一片惨绿,那山洞的地面上,凌乱散落的死人骸骨,几乎随处可见,落脚的时候一不心就会踩到一根什么骨头上,胆的,看到这样的地方,几乎能直接被吓尿…… 那一团团的鬼火成了这个山洞之中然的照明灯,严礼强的九宫风影步落地无声,直接直接朝着山洞的深处走去,在深入山洞百米之后,严礼强一下子放慢了脚步。 山洞的深处有一个然的大坑,那大坑之中堆满了死人的骸骨,这里正是平溪城中最早丢弃安葬无主死人的地方,整个大坑周围,鬼火成群,莫冷就就在那个大坑的边上,盘膝而坐,闭着眼睛,用一个奇特的姿势,把双手对着那个满是骸骨的死人大坑,一点点幽幽的绿色气息,就从那个死人坑中飘了出来,朝着莫冷聚集过来,被莫冷吸入到口中…… 如果不是上辈子在以灵体的状态下见识过太多的东西,严礼强也不可能知道这个莫冷,会在每年的十一月,到这里,吸收这片乱葬岗之中的死人身上的阴气来修炼一门邪法…… 这正是击杀莫冷的最好的机会! 在看到莫冷的那一瞬间,发现莫冷在专心修炼,严礼强没有任何犹豫,一大把的淬毒的飞针,瞬间就从严礼强的手上,如狂风暴雨的朝着莫冷飞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击杀强敌 那一把飞针,起码有二十多根,严礼强用最快的速度,双手连连挥舞,在半秒钟不到的时间之内,就把飞针放了出去。 飞针从各个角度飞向莫冷,头部,脖子,背部,胸腹,手臂,双腿……其中有几根飞针,甚至从一个刁钻的角度,飞向了莫冷的臀部和膝盖以下的位置。 飞针淬过毒,只要一根击中目标,严礼强就赢了。 但严礼强还是看了一个武师级的高手的能力,或者,他根本没想到一个武师级的高手的到底有多强。而莫冷还不是一般的武师级的高手,而是一个即将进阶大武师的高手,比严礼强实在强出太多。 电光石火之间,就在那一把飞针飞到距离莫冷身边不到两米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的莫冷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双眼之中精光一闪,整个人的身体,瞬间就像醉酒一样的诡异往旁边一倒,然后一道剑光就出现在他的身边。 “叮……叮……叮……”一连串细微的叮叮之声就像同时响起一样。 严礼强的飞针,一下子,就有一半就落在了地上,一下子击空,还有一半,则被莫冷的剑光搅碎。 刚刚这一下,如果莫冷只是一个武士,或者是龙虎武士,都难以逃过严礼强的飞针,但可惜的是,这个莫冷,实在太强了。 “谁……” 一声冷喝,满头白发的莫冷身形如电,直接朝着严礼强冲了过来。 严礼强一挥手,又是两根飞针朝着莫冷飞去,同时,他整个人则朝着洞口冲去,做出逃跑的样子。 空中的那两根飞针继续被莫冷手中的长剑搅碎,就刚刚这匆匆一瞥之下,莫冷已经看到了严礼强黑巾蒙面的样子,一下子就朝着严礼强追了过来。 比起山腹之中有大坑的那个地方,两米多高不到的山洞的通道悠长而又狭窄,一次最多只能通过两个人。 莫冷紧追不舍,严礼强则施展出自己的九宫风影步,一边逃跑一边不断的往身后释放出飞针,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个人一前一后冲到了山腹通道之中的中间位置。 在快速的跑动之中,在感觉到莫冷的身形已经追到距离只有十多米时候,严礼强一把拿出自己身上藏着的雷霆火龙炮,然后身形在快速的跑动之中,整个人从空中转过了身,把雷霆火龙炮对准了冲过来的莫冷。 严礼强看到冲过来的莫冷一下子变了脸色。 双方的生死就在一瞬间决定。 严礼强对着莫冷按下了雷霆火龙炮的机括,莫冷则大喝一声,把手中的长剑朝着严礼强投掷过来。 一道炙白的火龙朝着莫冷冲来的方向席卷而去,在这狭窄的通道之中,火龙占据了每一寸的空间,让人避无可避。那灼热的高温,一瞬间,让严礼强有一种站在炼钢炉面前的感觉。 莫冷的长剑则穿过火光,朝着严礼强当胸飞来。 火光席卷过长剑,让长剑的速度在坑道之中瞬间一缓,就是在这一缓之中,严礼强感觉一道锐气已经飞到自己面前,他想都不想,就把手上拿着的雷霆火龙炮的金属管子,当做暗器朝着那道剑光砸了过去,自己则身形一转,想都没想就朝着侧面扑过去…… 在耳边一声惨叫的同时,严礼强接着就感觉自己的手臂一凉,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惯性带得朝后飞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整个生死对决的最后过程,不到一秒钟,就已经结束。 摔倒在地上的严礼强侧过脸,看到莫冷掷出的长剑正插在自己旁边的地上,摇动不止,长剑的剑尖,刚刚刺破自己身上穿着的几层衣服,就贴着自己手臂的皮肤,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不轻不重的血痕的同时,把自己带得,摔倒在了地上。 “啊……”凄厉的惨叫之声在洞中回荡着,一个浑身被炙白色的火焰包裹着的火人在大叫声中,手足乱舞,犹如没头的苍蝇一样朝着严礼强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疯狂大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莫冷的整个人已经被包裹在奇异的火光之中,甚至已经看不出他的面目。 严礼强躺在地上,人还没有爬起来,两根飞针就飞了过去,没入到那个被火焰包裹着的人形之中。 “我要杀……”山洞里的惨叫声一下子停止了,被火焰包裹着的人形在距离严礼强不到十米的地方,一下子跪在地上,然后扑到,一动不动,犹如一截被点燃的干柴一样,在洞里安静的燃烧了起来。 严礼强躺在地上剧烈的喘息了一阵,才伸手抽出订着自己的几层衣服插在地上的长剑,然后才爬起来。 想想刚刚那电光石火的一幕,回想起来,他自己,也忍不住有些惊心动魄的感觉,所谓以命相搏,不过如此了。 在刚刚的较量之中,他首先没料到莫冷的感觉反应居然如此迅速敏捷,居然在修炼功法的过程之中,在那种情况下都能逃过自己的飞针攻击,其次他没料到莫冷临死之前还有投掷长剑的绝招,特别是最后这一下,如果不是雷霆火龙炮把长剑的速度缓了那么一缓,如果不是他本身修炼暗器功夫锻炼出来的敏感和反应速度,莫冷那最后的一击,绝对已经把他穿胸而过了。 当然,最没有想到的还是莫冷,无论如何,这个莫冷都没有想到严礼强的身上,居然会携带着雷霆火龙炮这样的恐怖凶器,正是因为携带着雷霆火龙炮,严礼强刚才一击不中转身逃跑,并不是真的在跑,而是为了把他引到山洞的中间,好让雷霆火龙炮在这样的空间内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严礼强活了,莫冷死了,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一个武师一级的高手,就在这么一个诡异的山洞之中,被严礼强干掉了。 严礼强拿着莫冷的剑,来到了还在燃烧着的莫冷的身体面前,他举起剑,发泄一样的再次在莫冷的身上狠狠戳了几十下,让莫冷死得不能再死,随后就转身捡起雷霆火龙炮剩下的那个金属圆筒,转身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山洞…… 山洞外面,依然一片阴森恐怖,刚刚发生在山洞里的事,只是半分钟不到,山洞之中还有些曲折,所以外面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两分钟后,严礼强来到了乱葬岗外面的一个杂草丛生的尸骨处处的山沟里,把手上的长剑和雷霆火龙炮剩下的那个金属圆筒丢了下去,随后眨眼的功夫,严礼强的身形就没入到了黑暗之中。 在严礼强重新悄然回到五羊村的那个院之中的时候,山洞里的那根“柴火”,却越烧越,渐渐变成了一堆灰烬,什么都没有留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两套计划 胳膊上的那一点伤势根本没有大碍,只是上了一点药,然后用纱布稍微包扎一下,也就没有任何妨碍了,到了第二,严礼强照样生龙活虎的起了床,照样早课,照样易筋洗髓经。 第二的严礼强,只是在庆幸莫冷没有给自己的宝剑淬毒的习惯,否则,昨晚那一战,他就只能和莫冷拼个同归于尽了。 一个优秀的剑手,一个有自信的剑客,是不屑给自己的宝剑淬毒的,哪怕那个剑客是杀手,也很少会这么干,这和那个人的人品无关,而纯粹只是武者对自己修为和武器的自信,特备是使用长兵器和重兵器的,更少会在兵器上淬毒,因为一个人能用兵器让别人见血,也必然就能用兵器将其杀死,在见血和杀人之间,其实只隔着一层窗户纸的距离,一个修炼者,如果不相信自己手上掌控的武器可以杀人,还需要借助毒药的话,那涂抹在兵器上的毒药,也就成了间接涂抹在修炼者心境上的毒药,一定会让修炼者的修行大受影响,所以真正在兵器上淬毒的人很。 而暗器,则不在此列,因为暗器普遍体积,杀伤力无法与兵器相比,所以在暗器上淬毒,那是常有之事。至少严礼强在他的飞针上淬毒,就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因为严礼强始终坚信的一点就是,任何的武器都不会话,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不要几根淬毒的飞针,就如原子弹,掌握在有些国家和有些人手上,那就是危险的,而掌握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手上,那就是世界和平最强有力的保证,这不是什么俏皮话,而是严礼强上辈子最真实的感受。 硬碰硬击杀莫冷,对严礼强来,除了消灭了一个心头大患,也是他心境上的一个巨大的进步,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第二起床早课之后,严礼强一下子就有一种海阔空的感觉,就像卸下了一个重担一样,那迫在眉睫的生死危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基本解除了大半。 没有了王浩飞,叶逍自始至终连自己的名字或许都没有听过,而没有了莫冷,那个叶逍,在自己眼中,只是一个废物而已。 叶成身为一郡郡守,无论这个人人品如何,是不是一个狗官和人,但有一点严礼强却是放心的,那就是叶成的智商一直没有掉线,而且还颇为狡猾,无论如何,叶成也不会公然动用自己手上的权力,为他的那个假儿子叶逍去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这样一来,只要自己不主动跳出来给叶成机会,那个叶成,更是不会把自己这么一个还在国术馆学习的少年放在心上。如果自己现在在叶逍的眼中是一个路人甲,那么自己在叶成的眼中,就是一个近乎透明的路人甲。 这种敌明我暗的感觉,实在是很爽。 叶家的这两个人或许一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严礼强是何许人物,但严礼强却也不准备放过他们。 作为叶家的门客,莫冷行踪诡异谨慎,修炼的功法又有些骇人,无论是叶成还是叶逍,都不可能完全掌握莫冷的行踪,在以前,莫冷在城中消失个三五不露面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在短时间内,至少三五内,无论是叶逍还是叶成,都不会一下子发现莫冷出了事,从而产生警惕,因此后面的五之内,也就是自己对付叶逍和叶成最好的机会。 严礼强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几个不同的对付叶家父子的腹案,而平溪城中现在的情势,正是他可以借用的最大力量。 …… 接下来的两,严礼强重新回到了平溪城。 白的时候,他一如既往,都到国术馆去报道,和石达丰与沈腾在一起训练,偶尔,还会在擂台上和两个人切磋比试一下,当然,无论是训练还是切磋比试,严礼强都没有暴露出自己的实力,他展露出来的实力,也就比他两个月前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一点也没有惹人怀疑。 而到了晚上,在黑之后,与石达丰和沈腾两个人分开之后,他就在城中转悠起来,就像国术馆里其他那些想抓住过山风立功出名的年轻人一样,把国术馆学生的腰牌挂在腰上,然后在平溪城中的大街巷里到处转悠,以期能够发现一点什么线索。 严礼强在城中转悠,找的当然不是过山风,而是沙突人,准确的,是严礼强一直在等着那么一个能够重新抓住沙突人往那个成衣店中送被他们掳掠而来的女子的机会。 叶逍沉迷女色,而且还练着一门用双修之法依靠女人筑基的邪功,最近几个月对年轻女子的需求大增,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按照历史来进行的话,那么,在几后的11月18日晚,沙突人就会把他们掳掠来的两个女子送到那个成衣店中,那自然是自己下手的好时机,可惜平溪城中的一切都因为自己而改变了,蝴蝶效应之下,那所谓的历史已经不是历史,所以严礼强也不肯定到11月18日晚上的时候,那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是否还会发生。 而且11月18日自己父亲会来平溪城,严礼强不想把事情拖到那一才解决,更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再那一踏入平溪城,所以给叶家父子两人最致命的一击,就要在11月18日之前完成。 按照城内现在的治安状况,沙突人有可能会在11月18日之前再送女人到成衣铺,也有可能不送。一切可能取消,可能推迟,也有可能提前,反正充满了变数,严礼强也不知道,所以,这种时候,他只能赌,碰碰运气,然后见机行事,如果这个方案不行,那就换另外一个方案,两个方案最后的效果基本差不多,但过程稍有不同,一个,不需要过山风出马,而另外一个,需要过山风出马。 沙突人用车把女子送到那个成衣铺的路线都是既定的,那条路很绕,但路线却相对固定,所以连续两个晚上,严礼强都在那条路线上转悠,只是可惜的是,他连续转了两个晚上,一直到宵禁之前,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时间眨眼就到了11月15日,这一,平溪城中的气温急转直下,空阴沉沉的,寒风刺骨,已经有了要下雪的征兆。 严礼强从国术馆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西边已经看不到太阳,只是重重的云层后面,似乎有点蒙蒙的亮光。 严礼强抬起头,看了看色,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一个念头在严礼强的心中涌动着,今,是严礼强给自己定的执行第一套计划的最后一,如果今在宵禁之前证明自己没有那个运气的话,那么今晚上,宵禁之后,就要让过山风出场了。 严礼强正想回九龙桥租住的屋,突然,一个声音在他后面响了起来。 “礼强,礼强……” 严礼强回过头,只见石达丰和沈腾一起走了出来,看到两个人走来,严礼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走出国术馆大门的石达丰双手空空,而沈腾,却依然背着一把弓和几支报警用的响箭,这几,国术馆已经没有要求学生们再到街上去巡查了,不过还是让会射箭的学生做做样子,每在离开国术馆的时候背着弓箭在外面走走,好让郡守大人知道国术馆仍然在为寻找过山风出人出力。 “今下午你在哪儿,怎么我和沈腾没看到你,今下午我有些手痒,还正想找你到擂台上比划一下呢……”石达丰一边,一遍走了过来。 “我下午在枪术训练场,在练一下枪术的基本功……”严礼强微笑着道。 “哦,怪不得,我就你这几你来国术馆来得挺勤快的,怎么今一下子见不到了你了……” “哈哈,被史老师点了一下,所以这几不敢玩消失了……” “怎么,礼强你决定以后的兵器就是练枪术么?”旁边的沈腾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不错,我以前在家练的就是枪术,所以以后还是准备继续在这条路走下去,不想半途而废……” “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枪术这条路可不好走啊……”沈腾叹息了一声。 “无所谓了,各有各的好,对了,你们一起出来,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吃饭啊!”石达丰理所当然的道,“我刚刚听城里有一个地方可以吃到最正宗的羊汤鱼片,今晚我请客,走吧,一起去……” 三人之中,石达丰最喜欢吃,简直把吃当成了人生的享受,来到平溪城中没有多久,平溪城里最吸引他的地方,除了国术馆之外,估计就是各色的酒店饭馆,他也总能找到那些由好吃东西的地方。 “这个,晚上我还有点事情……” “有什么事情连饭都不吃了,那地方也不远,就在细柳巷,一会儿就到了……” 严礼强原本有些想推辞,但听到石达丰那个地方在细柳巷,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因为细柳巷,正是这两晚上他经常转悠的地方,那个巷子,也是沙突人前往那个成衣铺“送货”的必经之路…… “嗯,好吧……”严礼强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这人生在世,也实在找不出几件比吃吃喝喝更重要的事情,人可以七个月不修炼,屁事没有,但只要七不吃喝,一定死翘翘……”石达丰笑哈哈的着他的歪理,然后三个人就一起朝着细柳巷走去…… …… ps:求月票!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戏开始 这家叫做杜家鱼脍的店就在细柳巷的边上,位置有些隐蔽,不过生意却不错,外面的色已经黑下来,寒风刺骨,店里却十分的暖和热闹,那一张张的桌子上,都放着烧好的炭火,炭火上放着秘制的羊汤锅,桌子周围是一盘盘切好的鱼片,所有的鱼片都剔了刺,又鲜又嫩,放在滚开的羊汤锅里面一烫,捞起来,蘸上那用十多种佐料调出来的酱汁,吃上一口,能让人感觉身子都轻了二两,果然是无上的美味。 吃着鱼片,在喝着店里特酿的青梅酒,在这样的气里,还真是享受。 开店的就是一家七口人,父子婆媳全部上阵,一个个楼上楼下的忙的不亦乐乎。平溪城中的严峻形势,还有过山风闹出来的风风雨雨,似乎完全和在巷子里开店的这家人无关一样。 严礼强他们来的时候,这店里人还不多,严礼强就主动要了二楼靠窗口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在点好东西之后,上了菜,严礼强就一边吃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关注着下面的巷子。 如果今晚沙突人会“送货”的话,一定会经过下面。 炭火的热度,还有汤肉与佐料的香味,与青梅酒的酒味混合在一起,让店里的空气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充满了饭店里特有的那种让人放松的气氛。 …… “以后要是等我有了钱,我就在家里弄一个美味阁,建一栋高楼,把南地北的厨子都请在里面,每想吃什么就到那阁楼上转一圈,吃饱了才下来,还不用付钱……”吃了一个时,三个人边吃边聊,石达丰已经吃得满脸红光,一边吃一边和严礼强诉着他的人生理想。 “哈哈,我倒不需要什么那么多的厨子,真等到将来我能成家立业自己做主那一,其实我只要一个人就够了……”喝了一点青梅酒的沈腾脸上红得像擦了胭脂,让那端着鱼片上来的娘子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毕竟是少年心性,虽然平时沈腾看起来老成稳重了一些,许多时候有些矜持和端着,但真正处熟了,严礼强发现,这个沈腾其实也是挺好玩的一个人,有真性情,只不过估计平日家教太严,难有放得开的机会。 “一个厨子怎么够?”石达丰摇着头。 “轻挽罗裙移莲步,素手调羹汤,含羞待君尝;月夜围炉话家常,对酒当歌细听风敲窗……”双眼有些迷离的沈腾居然摇头晃脑的吟起诗来。 “哎呦哎呦,酸,太酸,我这牙都要酸掉了,还含羞待君尝,老沈你不会是思春了吧……”石达丰对沈腾做着鬼脸。 “你才思春呢!”沈腾有些不忿的瞪了石达丰一眼,“你知道什么,人生得一红颜知己足矣!” “那礼强,你将来要是当家发达了,你会如何,是想像我一样,还是想像沈腾一样……”随着石达丰的问题,两个人都一下子把视线转移到了严礼强的脸上。 “我不需要南地北的厨师,也不需要什么红颜知己专门为我下厨!”严礼强摇着头,一脸认真的看着石达丰和沈腾,“难道你们两个不觉得这些菜不管是谁,不管怎么做出来都挺好吃吗?” “你不是开玩笑吧?”石达丰和沈腾都诧异的看着严礼强。 “我的是真的,就算只是在五羊村的山下随便买几个馒头,我觉得吃起来也挺够味的!” “我算是服了你了,没想到礼强对吃的一点都不挑剔……”石达丰摇着头道。 严礼强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两世为人,上辈子他吃的东西,凡是能端上餐桌的的东西,都被瘦肉精,抗生素,转基因,地沟油,氟化物,还有各种千奇百怪有毒无毒添加到油盐酱醋和各种食品之中让老百姓一头雾水的各种食品添加剂完全包围了,就算是五星级酒店的餐桌,也成了现代化学工业的延伸,从那样一个时代走过来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实话,严礼强真是觉得这里的什么东西都好吃,都有着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自然纯粹的美妙滋味,别的不,就算是啃馒头,严礼强也能品尝出真正的麦子的香味来。 …… 就在三个人正吃得高兴的时候,严礼强突然心有所感,他不经意的偏过头,看向窗外,一辆马车刚好从细柳巷的另外一边转了过来,驶入到巷子之中。 马车有些老旧,车厢略长,是拉货的货车,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穿着一件厚棉袄的车夫赶着车,不紧不慢的正通过这条巷。 赶车车夫的狗皮帽子压得很低,车夫身上的棉袄的衣领竖了起来,把整个人裹得严丝合缝,几乎只有一双眼睛和半的皮肤露了出来。 马车还是那辆马车,甚至连赶车的人都没变,哪怕隔着马车的木板,严礼强似乎都能感觉到马车里面那卷皮毛之中裹着的“货物”…… 那马车就从杜家鱼脍的店外面驶了过去。 “礼强,看什么呢?”旁边的石达丰开口问道。 严礼强看了沈腾放在桌子旁边的那张报警用的弓和响箭,心念电转之间,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轻轻自语了一句,“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严礼强依然没有话,只是微微思考了片刻,就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石达丰和沈腾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 这段时间三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有了些默契,看到严礼强站起,使了一个眼色,似乎这里话不方便,石达丰和沈腾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也各自站了起来,石达丰往桌上扔了一角银子,沈腾则背着弓箭和响箭,和严礼强一起走出了这家店,来到外面的巷子里,走了一截,看到两边没有人,沈腾才声的开口问道,“怎么,刚刚礼强你发现了什么?” “你们两个有没有看见,刚刚这个巷里有一辆马车走过……”严礼强声的道。 “好像是有那么一辆……”石达丰皱着眉头,刚才三个人都坐在靠窗的位置,他虽然没有太注意,但还是看看到下面有一辆马车刚刚过去。 “我发现那个赶车的车夫好像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石达丰和沈腾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这个人记性特别好,许多人见一面就一辈子都忘不掉,我刚刚不经意往楼下一看,正好看到那个车夫的脸和眼睛,那个车夫,我在来平溪城入城的那一在城门口见过的,当时他骑在犀龙马上进的城,是沙突人的武士,趾高气昂的,所以我印象特别深,怎么刚才却一下子变成了赶车的车夫,而且还穿着一身我们华族人的装束,所以我才感觉奇怪……” 石达丰和沈腾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有惊异之色,因为严礼强的,确实太让他们意外了。 “这里,礼强,外面这么黑,你不会看错吧?”沈腾犹豫了一下。 “不会看错,刚刚那个沙突人赶着车路过那个门口的时候,门口的灯笼有那么一瞬间就照在了他的脸上,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戴着狗皮帽子把脸遮了大半,但眼睛却还是那双沙突人的眼睛,眼珠事褐色的……”严礼强干脆的道,“这么晚了,一个沙突人乔装打扮出来,鬼鬼祟祟的,还赶着车,我觉得那个沙突人一定有问题…… “不会是过山风藏在车里吧?”石达丰无心的随口了一句。 严礼强的脸上却一下子露出思考的神色,“你们过山风如果真的藏在城里,为什么大家这段时间却找不到……如果……如果有沙突人和他勾结起来,他在沙突人的聚集区中杀人放火之后看似逃出来,后面又悄悄转了回去,你们谁能想得到?” 石达丰和沈腾的脸上一下子露出惊愕的神色,虽然严礼强的推断有些异想开,但也的确存在着这种可能,城里的沙突人那么多,要是真有沙突人和过山风勾结,或许还真不定。 “走,我们悄悄跟上去看看,看看那个沙突人在搞什么鬼……”沈腾低声道。 严礼强和石达丰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当下三个人,除了严礼强之外,其他两个都怀揣着有些激动和兴奋的心情,悄悄的跟了上去。 和“上次”一样,那辆马车所走的路线,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变,在耍了两个花招之后,依然朝着那个成衣铺所在的位置驶了过去。 严礼强,石达丰,还有沈腾三人,可都是他们这个年纪的佼佼者,严礼强和沈腾就不了,就算是石达丰,看似粗犷,但却也粗中有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三个人心翼翼的跟着那辆马车,一直跟着马车来到了那个成衣铺院后门所在的巷里。 如果之前石达丰和沈腾两个人还不确定那个马车有问题的话,那么到了这个时候,跟着马车兜兜转转的来到这里,两个人几乎都已经确定那辆马车一定有问题。 和上次一样,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三个人借力使力,一起爬上了不远处一个院子的房顶,就在房顶的屋脊后面,屏住呼吸,悄悄的打量着那个马车的情况。 砰砰砰砰,沙突人的车夫来到用门扣敲了敲门,两长两短…… 片刻之后,那个成衣铺的后院之中亮起了一盏灯笼,一个人掌柜模样的人提着灯笼,和两个伙计走了出来,四下打量了一下…… “你看他们那鬼头鬼脑的样子,这些杂碎绝不是好人,不是在做好事……”旁边的石达丰声的嘀咕了一句。 “嘘……”沈腾嘘了一声,双眼放光,死死盯着那辆马车。 严礼强舔了舔嘴唇,他一边注视巷内的“交易”,一边在暗暗感觉着自己的动静,就在十分钟前,但三个人悄悄的跟着那个马车在巷子里打转的时候,严礼强就再次感觉到了那种被人在暗中窥视的目光,在走了这几分钟之后,严礼强发现,他和石达丰与沈腾三人,已经被两个来到城里的游侠儿盯上了…… 那两个游侠儿发现不了马车有问题,但是他们三个人的行迹,落在那两个游侠儿的眼中,却也透着诡异,所以那两个游侠儿悄悄的跟了上来。 顺腾摸瓜之下,那两个游侠儿自然也发现了那辆马车。 这下有意思了,还不用叫,就有游侠儿跟上来了,今晚的这场大戏,呆会儿一定会比上次的还要壮观,严礼强在心里笑了笑…… “你们看,马车上抬下来的那些皮货不对劲,重量不对,而且那两个伙计,太心翼翼了,那些皮货里,有问题……”严礼强声的提醒旁边的石达丰和沈腾,两个人看了,也都暗自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五章 惊动全城 一切都和严礼强上次经历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片刻的功夫,沙突人拉着的马车上的两卷皮货已经被成衣铺的两个伙计抬到了院子后面的房间里,那后院的门重新被关了起来,而完成交易的沙突人也赶车马车,就要离开…… “怎么办?”石达丰和沈腾毕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两个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严礼强,不知道为什么,严礼强这个时候的镇定,让还有些紧张的两个人心中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我和石达丰一起下去把那个沙突人拿下,沈腾你就在屋顶上看着,如果一有不对,马上发响箭示警,最近城中到处都有守城的军士在巡逻,只要你响箭一发出,一定会有人赶来……”严礼强镇定的道。 这个时候的严礼强,虽然没有进入到那个屋里,但却在心中计算着成衣铺里的那两个伙计在屋里打开地道,把那两个女子通过地道送入到叶逍那边的时间。 要动手的话,太早不行,太晚也不行,他知道他一动手,后面盯着的那两个游侠儿肯定忍不住就要冲到屋之中…… “好,那你们两个心……”沈腾紧紧的捏着手上的弓,郑重的道。 严礼强点了点头,然后和石达丰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就悄悄的从那屋顶上爬了下来,来到下边的巷的拐角处,一左一右的站好。 石达丰不知何时已经从身上摸出一把刀,双眼放光的舔着嘴唇,就像豹子一样的身体半蹲着躲在墙后,整个人蓄势待发。 要活的,我先动手——严礼强对着石达丰比划了一个手势。 石达丰点了点头。 马车车辙的声音逐渐由远而近,那个沙突人赶着马车朝着巷的出口这里驶了过来。 先是拉车的马从巷子里面走了出来,车在后面,那马当然看到了严礼强和石达丰两个人,可惜的是,马也不会话,也不会示警,依然朝前面走着。 就在拉车的马从巷子之中完全走出的一瞬间,车厢露了出来,那个沙突人依然坐在车厢前面,赶着车往回走,精神已经放松了下来,他又哪里能想到,严礼强和石达丰正在等着他。 黑暗之中,严礼强像一只猛虎一样猛的窜了出去,还不等赶车的那个沙突人反应过来,严礼强已经一拳重重的擂在了他的头上,把他整个人一下子从车架上扑到了地面上。 以严礼强现在的拳劲,如果想要他的命,这一拳就能让那个沙突人的脑袋开花,只是严礼强收住了大半的拳劲,这一下,也把那个人打得眼冒金星,眨眼之间旋地转,脑袋发晕,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扑倒在地。 石达丰接着如猎豹一样的扑过来,手上的匕首在那个沙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狠狠的扎在了那个沙突人右手的肩窝上…… 那个沙突人原本已经被严礼强一拳擂得像要晕过去了,但石达丰的那一下,就像电击疗法一样,剧烈的痛疼,又把那个沙突人刺激得双眼怒睁,整个人的身体差点从地面上弹起来。 严礼强一下子握住了沙突人的嘴,同时一只手扭过沙突人的左手,重重的将沙突人按了下去。 石达丰手上的刀一刻不停,眨眼之间,从沙突人的右边的肩窝之中拔出,又插入到沙突人左边的肩窝,从沙突人左边的肩窝抽出来,又狠狠的扎在了沙突人右边的大腿上…… 那个沙突人就像被丢到烧红的铁板上的虾子一样,身体剧烈的抖动着,每挨石达丰一刀,那眼睛就几乎要从眼眶之中突得爆出来,但是在严礼强的蛮力之下,却叫不出,也动不了。 石达丰的第四刀,刺在了沙突人的左腿上,在沙突人的身体僵硬颤抖绷紧的时候,严礼强按着沙突人的脸,把沙突人的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终于让那个沙突人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从严礼强动手到结束,前后不到三秒钟的时间。 看着沙突人身上眨眼之间多出来的四个血洞,严礼强看着拿着匕首的石达丰,也忍不住暗暗流了一把冷汗,严礼强都没想到,平日嘻嘻哈哈的石达丰,真正下起手来,会这么黑,这么狠,这四刀下去,这个沙突人的两只手两只脚,差不多就废了…… 看着严礼强用奇异的眼光看着自己,石达丰摸了摸脑袋,有些害羞,“这个……我这四刀都避开了这个沙突狗贼身上的血管,只是插进去断了他的四根筋而已,没有要它的命……礼强你是不是觉得我下手太轻了,不够爷们儿……” “呃……”严礼强被石达丰噎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挺好的,你这个挺好的,挺爷们……” “没办法,我在家里,我妈就担心我心软,出门在外遇到坏人会吃亏……” 严礼强已经无语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石达丰的话,看到旁边的马有些躁动,严礼强连忙过去,把马拉住。 沈腾拿着弓箭,从旁边的院墙上跳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冲到那个院子里去看看……” 这样的事情,估计沈腾也是第一次经历,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沙突人,沈腾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兴奋,严礼强细细的看了沈腾一眼,发现这个时候的沈腾,哪里还有平时那种温文尔雅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这个时候的沈腾双眼瞳孔放大,脸色发红,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有些急促起来,鼻子上的鼻翼一开一合,估计沈腾身上的肾上腺素已经飙升爆表了…… 其实不需要严礼强回答,就在沈腾话的时候,不远处的屋顶上风声呼的一响,两个穿着披风的游侠儿,展开披风,犹如两只大鸟一样,踏着屋顶上的瓦片,已经飞入到了刚刚的那个成衣店的后院之中,那个后院里,眨眼之间就发出一声门被破开的爆响…… “游侠儿……”石达丰和沈腾都一下子一惊,在那两个人游侠儿动手的时候,他们两个,才发现居然有游侠儿潜伏在这里。 “快,把这个沙突人抬上马车,转到外面的大街上……”严礼强着,已经把那个晕了的沙突人一把抓了起来,丢到马车上,然后拉着马车,快速的冲出巷,来到外面宽敞的大街上,他就把马车停在那个成衣铺的门口,然后把那个沙突人头上戴的狗皮帽子拿了下来,让那个沙突人露出整副面孔,然后就把沙突人丢在了了成衣铺的门口。 大街上人烟稀少,周围都没有什么人,不过这里却宽敞无比,沿街都是一个个大户人家的宅院。 “赶紧发响箭示警……” 被严礼强一催促,正在想着严礼强为什么要带着他们跑到大街上,而且还要把沙突人的面目露出来的沈腾才一下子惊醒过来,连忙抽出一根响箭,达在弓上,对着远处的屋顶,一箭射出…… 响箭上面有一个竹哨,在箭矢射出的时候,气流穿过那个竹哨,整个竹哨,会发出尖锐至极的啸叫之声。 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随着那一声尖锐的啸叫声响起,周围一里的人都能听到。 第一箭射出,沈腾又拿出了第二支箭,严礼强拿出一支火折子,把箭头上的油布一下子点着了…… 这第二箭,直接化成一道火光,射到了空中, 比起刚刚的那声啸叫,这道火光,哪怕在十里之外都能看得到,而且准确的指出了他们几个所在的方位。 但这还不算完,就在沈腾射出第二道火箭的时候,那个成衣铺的后院之中,也一下子响起一声尖锐的啸叫之声,有一个东西一下子从院子之中冲到了上,就在那个院百米的上空,一下子爆裂开来,发出一团灿烂的磷火光焰,在那光焰之中,有一把红色的长剑的图案,整整在空之中逗留了二十多秒,才慢慢消散…… 那是进入到院之中的游侠儿发出的信号。 此刻的平溪城,原本就像被烧开的一锅油一样,表面平静,下面却已经翻滚不休,随时都有被点着的可能,这这么一个夜里,三个信号同时从这里发出,一下子就像在那油锅里浇上了一瓢水,整个平溪城,瞬间炸了…… 第一时间,周围的一片豪宅大院,全部都惊动,无数的灯笼一下子就在那些豪宅大院之中亮了起来,然后一个个豪宅大院的门被打开,不少豪宅大院之中的护卫家丁全副武装的出来探听消息。 只是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严礼强就听到地面传来震颤之声,正在附近街道巡逻的一队两百多人全幅武装的军士,就已经在一个背着长弓,挂着腰刀的黑脸校尉的带领下,煞气腾腾的冲到了严礼强和石达丰三个人的面前。 看到这个黑脸校尉,严礼强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这个校尉,正是“上一次”自己在城门口和沙突人发生冲突时那个把沙突人扣下来的苏校尉。 第一百四十六章 借火烧山 严礼强认识那个苏校尉,那个苏校尉却不认识严礼强。 冲过来的那个苏校尉看了严礼强三人和倒在地上的那个已经露出本来面目的沙突人一眼,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刚才是不是你们发出的示警响箭……”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面对着这一群煞气腾腾虎视眈眈的军士,石达丰和沈腾都有些紧张和局促,只有严礼强依然神色如常。 “禀告大人,我们是国术馆的学生,刚刚的响箭,正是我们发出,这成衣铺的后院里面有古怪,我们发现一些可疑之处,过山风有可能藏在里面,刚才已经有游侠儿冲进去了……”严礼强对着那个苏校尉拱手回答道。 “奶奶个熊的,难道这次轮到老子发财了……”果然,一听到过山风这三个字,那个黑脸的苏校尉一下子双眼放光,舔了舔嘴唇,也来不及细细询问严礼强三人是如何发现这成衣铺里面有古怪的,就一下子把自己背着的长弓拿在了手上,出自己对着周围的军士大叫,“兄弟们,受了这几的鸟气,咱们发财的时候到了,捉住过山风,咱们喝酒吃肉一个月,给我把这个店铺的大门砸开……” 那个苏校尉大叫着,亲自带着一队嗷嗷叫的拿着强弩和长枪的军士,砸开成衣铺的前面的大门,冲了进去…… 苏校尉,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是你撞上来了,里面不是过山风,而是郡守大人的公子,反正上次你在城门口也背了一个锅,得罪了郡守大人,这次再得罪一次……应该就……习惯了吧…… 严礼强在心中默默的为那个苏校尉默哀了一下…… “礼强,咱们现在要干什么?”旁边的石达丰声的问了严礼强一句。 严礼强微微一笑,“咱们就等在这里,看着就好了,如果真在里面找到了过山风,咱们发现过山风的的这份功劳和赏赐,肯定跑不掉,现在里面情况不明,咱们三个只不过是国术馆的学生,实力低微,没有必要冲进去冒险,咱们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了!” 沈腾一直在微微皱着眉头,也声问了一句,“礼强,刚刚为何要来到这大街上才放警示的响箭……” “咱们要是在巷子里放了警示响箭,旁边要是有什么高手冲出来,眨眼之间把我们三个干掉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严礼强也压低了声音回应道,“而且响箭一放,惊动颇大,你看看这周围这些府邸,哪里是普通人家能住得了的,能在这里开成衣铺而且还能和沙突人勾结的,沈兄以为能是普通人嘛?而且那成衣铺中有什么人咱们也不知道,旁边的那些府邸和这成衣铺什么关系咱们也不知道,所以这响箭,咱们只能来到这大街上,来到相对安全的地方,众目睽睽光明正大的放出来,还要把这个沙突人亮出来,咱们才能自保,才不会有危险,现在不管那些游侠儿和那些军士在成衣铺中发现什么,咱们三个人,都有功无功,只需要在这里看着就行……” 严礼强的话,不止沈腾,旁边的石达丰也听着,听到严礼强这么一,沈腾和石达丰一想当时的情况,才同时心中一惊,背上同时流出冷汗,这些重要的细节,当时两个人又紧张又兴奋,哪里能想到?这个时候听严礼强一解释,两个人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当时在那巷之中,的确是危机四伏,不是久留之地,这一下,沈腾和石达丰不由对严礼强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像严礼强的,不管如何,现在三个人是有功无过,就算那个成衣铺里没有发现过山风,但这个沙突人一定是和成衣铺中的那些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冲到成衣铺中的那两个游侠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才发出信号,三个人能发现揭破这个沙突人的行藏,这就是功劳。 苏校尉带来的军士有大半都留在了外面,把那个成衣铺和两边的街道巷子都封了了起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两三分钟的时间,远处再次传来整齐的跑步之声,又有一队军士冲了过来。 而周围不少豪宅大户之中的护院家丁,还有住在附近的几个武馆组成的巡逻队,与不少胆大看热闹的人,这个时候也已经全部朝着这里围了过来,眨眼的功夫,周围的街上,就聚集了上千人,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 “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响箭,是不是你们放的,那个地上躺着的沙突人是怎么回事?”有几个豪宅大院之中出来探听消息的护院,看到严礼强三人身边的情况特殊,就在人群之中开口问道。 “就是,这里是怎么回事,来听听……”旁边还有看热闹的人大声的起着哄。 “我们今夜出来到细柳巷吃饭,没想到却发现这个沙突人,行踪鬼祟,还假扮成我们华族人的模样,戴着狗皮帽子遮住脸,赶着这辆马车,鬼鬼祟祟的往旁边的这家成衣铺的后院之中运送皮货,只是沙突人运送来的皮货之中,似乎还藏着其他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们就把这个沙突人制住了,然后就看到有游侠儿冲到了这间成衣铺子后面的院子里,似乎还听到打斗之声,我们也就放出了响箭,不能让歹人给跑了……”严礼强对着周围抱拳一周,然后大声就把三个人今晚遇到的情况和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了一遍,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到了。 “对,这沙突人假扮成我们华族人的模样,夜里赶着马车送东西,如此鬼祟,绝不是在做好事……”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这国术馆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啊……” 一下子,周围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但都对严礼强三人赞誉有加。 严礼强刚刚和周围完话,第一批游侠儿已经来了,那些游侠儿直接跃到了别人的房顶之上,一个个飞檐走壁,踩着那一片片的屋顶,来到这里。 面对那些高来高去的游侠儿,下面的一干军士只能瞪着眼,看着几个游侠儿呼啸着,从屋顶上飞落到了那个成衣铺后面的院之中。 但眨眼之间,就有游侠儿再次从那个院子之中飞到了屋顶之上,对着周围赶来的游侠儿大叫,“后院屋子里有地道,正通向那边的那所大宅,那所大宅,才是正主,过山风有可能就在里面……” 后面来的游侠儿听到这成衣铺里居然有地道通向旁边的豪华大宅,更是拿准这其中必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个毫不犹豫的就直接就朝着不远处的叶逍所在的大宅冲了过去。 听到成衣铺的下面居然有一条地道连接着远处的一个宅子,周围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哗然,但也有几个人,瞬间变了脸色,因为他们知道,那些游侠儿冲进的大宅,到底住着什么人…… “过山风就在那所大宅之中,大家冲进去抓过山风啊,千两黄金就在眼前……” 看到那些游侠儿冲到了那所大宅之中,围观的人群里,听过山风有可能在那所大宅之中,许多人一下子就炸了,高声大喊起来——过山风千两黄金的赏赐,那可是足以让许多人疯狂的一笔巨额财富,看到这笔巨额财富就在眼前,能有几个人不动心。 如果在平时,这些人也不敢冲到旁边的那所大宅之中去胡闹抓人,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同,成衣铺中的密道已经被发现,那大宅之中和成衣铺这里明显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已经有一堆武艺高强的游侠儿带头冲进去了,那还怕什么。 在有人起哄之下,许多围观的人想都没想,大喊一声,一大堆人一下子争先恐后的就朝着旁边的那栋大宅冲了过去。 那大宅的门关着,有人甚至翻进院墙,把大门打开,瞬间,几百个人就冲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严礼强终于放下心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叶家父子,完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罪有应得 在熙熙攘攘了不到十分钟之后,就在大街上上千人的围观之中,那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苏校尉带着几个军士从叶逍所在的那个大宅的门中走了出来,原本脸色就黑的苏校尉,这个时候,一张脸,更是比锅底还要黑上三分。 在苏校尉和那几个军士之中,护送着两名哭哭啼啼的女子。 而就在苏校尉走出来之后,一大群游侠儿,还有刚刚冲进去的一些人,就押着叶逍和叶逍身边的几个护卫走了出来。 叶逍赤裸着上身,下身也只穿着一条短裤,整个人鼻青脸肿,肩膀上和手上有两道伤痕,流着血,整个人狼狈不堪,两只手被他身后的两个游侠儿毫不客气的反扭到了后面,一身苍白的皮肤,在夜晚的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但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叶逍还在挣扎着,嘶声力竭,犹如疯狗一样的狂吠着。 “你们死定了……你们死定了……你们知道我是谁……我爹是平溪郡的郡守叶成……我是叶逍……你们等着……我记住你们了,……今晚上你们这些闯进来的人,一个也跑不了,你们这些游侠儿,还有你……那个黑脸校尉……还有你们这些暴民……你等着我怎么收拾你……我要让我爹全部砍了你们的头……” 围在大街上那些看热闹的人,原本还想等在这里看是不是能把过山风抓住,但此刻,过山风不见踪影,却看到赤裸着身体的郡守公子如此狼狈的被几个游侠儿抓了出来,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一干人把郡守的公子都给抓出来了,那旁边的军士,居然不闻不问。 被推出门的叶逍看到外面的大街之上,有一群捕快在维持着秩序,其中一个人,他居然还认识,一下子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大叫起来。 “周捕头……快来救我……把这些暴民和游侠儿给我全部抓起来……” 那个捕快之中的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看到叶逍居然被一群游侠押着出来,立刻面色一变,想都不想就拔出腰上的刀冲了上去,“你们干什么,好大的胆子,快放了叶公子……” “咻……” “啊……”周捕头刚刚冲出两步,一下子就惨叫着摔倒在地,他的大腿上,不知何时,已经中了一箭,那箭羽还在他的大腿上颤抖着。几个城中的捕快,刚想随着周捕头冲上去,看到周捕头中箭倒地,不由一下子变了脸色, 那大宅的院墙之上,两个游侠儿站在哪里,拿着弓,冷冷的看着那几个捕快,手中的弓箭,就指向那几个捕快。 看到游侠儿居然敢用弓箭射城中的捕头,无数围观的人一下子都哗然起来。 “你们……你们想要……造反么?”倒在地上的周捕头色厉内荏的对着那些游侠叫到。 “少来吓唬我们,我们可不是被你吓大的”一个押着叶逍的游侠冷笑着,然后看了看街上无数围观的人一眼,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平溪郡郡守叶成的儿子叶逍勾结沙突人,掳掠城中平民女子,通过那旁边的成衣铺里面的地下暗道,送到这府下面的地下,供其淫乐,修炼邪法筑基,刚刚我们冲进去,人赃俱获,铁证如山,平溪城中刚才冲进去的诸多军士也都看见了,那两个女子,正是今在平溪城外被人绑架后被沙突人送到这里来的,刚才我们要是晚一步冲进去,那两个女子早就被这个畜生侮辱了,按大汉律法,强掳**女子者,主犯从犯一律死罪,主犯家中资财,一半充公,一半奖励给将其抓获之人,现在叶逍这个畜生已经是被我们抓到的贼犯,谁敢要来抢,别怪我们不客气……” 听到那个游侠儿的话,在街上围观的数千人,在目瞪口呆之下,一下子,全部群群激愤,许多人都大骂起来…… “这个畜生……” “怪不得这两年平溪城中每年都有许多女子失踪,一定是这个畜生勾结沙突人干的……” “对,而且绝对不是第一次,为了掩人耳目,这个畜生居然连地道都挖好了……” 就在一群人的大骂声中,一个急切的声音一下子在人群之中响了起来,“彩霞,彩风,你们怎么在这里……” 在那急切的大喊声中,有一个男子,奋力挤过人群,对着那两个刚刚被苏校尉和几个军士护送着出来的女子大喊了起来。 有两个普快想拦截,那个男子一下子大叫了起来,“让我过去,那是我亲妹妹……” “大哥……”那两个女子看到那个男子出现,也一下子哭喊着,朝着那个男子跑了过去…… 拦着那个男子的两个捕快一犹豫,那个男子一下子就冲过两个捕快的拦截,冲了过去,一把拉住那两个女子,“你们怎么在这里,今日你们出城未归,这么晚没回来,爹娘都急疯了,让我们到处出来找你们……” “我们也不知道,今日我和妹到城外烧香,回来的路上,遇到几个沙突人,那几个沙突人一下子用口袋把我们的头套住,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刚刚醒来,就在下面,被人锁住,他们还要给我和妹灌药,要不是一干军士和游侠儿大哥冲进来,我和妹恐怕,恐怕……恐怕再也见不到爹娘和大哥你了……” 三兄妹着,同时在街上抱头痛哭。 这一幕,看得无数围观之人心生恻隐,甚至隐隐有些害怕,还好不是自家的人落在了那个畜生手上…… 就在这个时候,那大宅之中,又传来一阵哄闹之声,一个游侠儿从大宅之中冲了出来,对着外面的人大喊,“这大宅后院有一口被假山封住的枯井,刚才我们把井上的假山推倒,发现井中有十多具女子的尸骨……” “你们这些暴民……这些贱种……我是郡守的儿子……等我爹来,我让他全部砍了你们的脑袋……” 作为一个蠢货,叶逍这个时候依然在大叫着,威胁着周围的人。 围观的人群彻底爆发了。 “打死这个畜生……” “对,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这个残害百姓的畜生杂种……” 汹涌的人群,如愤怒的洪水,只是一下子,就冲过了一圈捕快的阻拦,朝着叶逍冲了过去,甚至那几个捕快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根本没打算拦…… “你这个畜生……”那两个女子的大哥抬起发红的眼睛,第一个冲到叶逍的面前,重重一拳,就打在了叶逍的脸上,把叶逍的牙齿一下子就打出两颗来。 不远处的那个黑着脸的苏校尉看着冲过来的人,神色一动,就想要吩咐手下把人群拦下来,但他旁边的一个军士却悄悄拉了一把他的衣袖,低声了一句,“大人,那个叶逍要是活下来,倒霉的就是你了,他现在死了,这就是铁案,和大人你没多大关系……” 听到这话,那个苏校尉低声骂了一句,“操他奶奶的……”,然后就不动了。 看着那一个个愤怒至极冲过来的人群,叶逍真正变了脸色。 押着他的那两个游侠儿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寒光一闪,其中一个人在叶逍后面,一下子捏起拳头,用一个钻拳,无声无息的就打在了叶逍的后腰上,叶逍脸色一紫,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然后就被那两个游侠顺势把他推到了冲过来的愤怒人群之中…… 就像刚刚苏校尉身边的那个军士的一样,叶逍现在若被平溪城中这无数愤怒的百姓打死了,今晚发生的一切,就是谁都翻不了的铁案,想要给叶逍翻案,这平溪城中的无数民众就要成为罪人,谁敢如此?不怕城中的百姓真正造反吗?叶逍死了,他们这些游侠儿今晚就有功无过,只需要等着按照大汉律法分钱就可以,而要是叶逍活着,谁知道他爹叶成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这些游侠儿一个个都是老江湖,自然清楚其中的门道。 石达丰跃跃欲试,想要冲过去,但却被严礼强一把拉住了手,严礼强对着石达丰摇了摇头。 看到那些军士没动,看到游侠儿把叶逍推出来,严礼强就知道叶逍不用等到明,不用等到开堂过审,今晚必死无疑。 在群众如火山一样的愤怒之中,墨索里尼都要死,何况叶逍这么一个二世祖。 叶逍现在死了最好,要是等叶成来了,严礼强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叶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在这里上演一场大义灭亲的戏码…… 刚刚冲过去英勇护主的那个周捕头,一瞬间,身上脸上头上不知道被多少大脚丫子踩过去,要不是旁边的两个捕快赶紧把他扶了起来,拉到后面,恐怕直接就被人群踩死了,不过即使这样,被拉到后面的那个周捕头整个人也奄奄一息。 “这个畜生……” “打死他……” “为那些被这个畜生害死的姑娘报仇……” 围着叶逍的无数人咆哮着,一个个的拳头高高举起,叶逍的身影,已经如一片被卷入狂风巨浪之中的树叶一样,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开始的时候,严礼强在远处还能听到叶逍的几声惨叫,仅仅一分钟后,就再也没有叶逍的声音了…… “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里?”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严礼强三个人的身后。 严礼强三个人一回头,就看到白衣飘飘的史长风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 第一百四十八章 死不如狗 史长风刚才是在城外,在看到了沈腾射出的火箭之后,认出那是国术馆学生射出的火箭,才急速赶了过来。 史长风的速度虽然快,但来到这里,也用了十多分钟,这里的一切,早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史老师,是这样的……”严礼强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把他和沈腾与石达丰三个人吃饭,自己认出那个赶着马车的沙突人,三人一路跟踪到这里,拿下沙突人,还有随后这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完完整整的交代了一遍。 哪怕以史长风的见多识广,听着严礼强完这些,也惊诧万分,但他转眼之间,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看到周围没有人注意这里,他把严礼强三个人拉到旁边,脸色凝重的声交代,“后面若有人问起你们,你们三个就照着刚才的严礼强的话来,实话实,千万不要横生枝节,更不要你们和那些游侠儿认识,除了那个沙突人,其他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参与,你们只是看到那个成衣铺中有问题,以为过山风有可能隐身期间,所以示警求助,后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你们无关,知不知道……” 严礼强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 这件事既然已经牵扯到郡守叶成,三个人自然都明白其中的厉害得失。 交代完严礼强三人之后,史长风才看向那汹涌愤怒的人群,眉头微皱,“被那些人围在中间的人是……” “正是郡守大人的公子叶逍……”沈腾回答到。 听到是叶逍在那暴风骤雨一样的人群之中,史长风皱着的眉头就展开了,他摇了摇头,就只站在严礼强三人身边观看起来…… 几分钟后,街边的尽头传来更大的动静声,整个地面都震颤起来,似乎有大批的骑兵在奔跑过来。 严礼强转过头去,却发现来的人不是叶成,而是平溪郡的督军皇甫千麒,皇甫千麒骑在犀龙马上,全身着甲,一马当先的朝着这里冲过来,在皇甫千麒的身后,则是平溪郡中最精锐的一只骑兵队伍。 因为这里的动静太大,驻守在城中的皇甫千麒也被惊动,亲自带着整整一个营的精锐骑兵赶了过来。 奇怪,这个时候叶成还没有来,难道那个姓叶的今居然不在平溪城中——一个念头从严礼强的脑海之中跑了出来,要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有乐子了,叶成错过今晚,那就连最后演戏都没有人看了。 “督军大人来了……”人群之中有了喊了一声。 围着叶逍的汹涌人群轰然一声四散开来,大街的中间,一下子就空了出来,只有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躺在地上的叶逍,那仅有的一条裤衩,已经掉在了地上,他此刻就浑身赤裸,犹如一条死狗一样的在地上躺着,眼睛,耳朵,口鼻,全部涌动着血浆,脑袋已经瘪了下来,颅骨已经被人打粉碎了,他两只手和两只胳膊都诡异的扭曲着,已经断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已经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肤。他胯下的丁丁和蛋蛋,在刚才的混乱之中个,早已经被人踩爆了,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更让人恶心的是,他的臀部下面,屎都被人打出来了,全部失禁,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就在夜风之中飘荡着。 这个时候的叶逍,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神仙来也救不活,而他死时的样子,甚至不如一条野狗,丑态毕露,令人恶心。 看着叶逍就这么死了,严礼强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当然,对像叶逍这样的杂碎,就算死上一百遍,严礼强也丝毫不会同情。 皇甫千麒带着兵马一来,那肃杀的气氛,一下子就让刚才躁动的大街安静了下来,整条街上,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在啪啪作响,许多人的心脏都在紧张的跳动着,特别是刚刚参与围殴叶逍的许多百姓,刚才的时候一个个怒火中烧,现在看到城中的兵马到来,不由有些心虚起来。 那个苏校尉和几个来到这里的军官立刻就跑了过去,给皇甫千麒汇报这里发生的事情。 在听完几个军官的汇报之后,看着那一群面色镇定就像等着看好戏的游侠儿,还有街道两边数千注视着他的城中百姓,最后皇甫千麒把视线落在了躺在大街中间的叶逍身上,旁边的一个军官立刻跑了过去,检查了一下叶逍的身体,然后对着皇甫千麒摇了摇头。 皇甫千麒摆了摆手,那个军官随后就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把叶逍的尸体盖了起来。 骑在马上的皇甫千麒闭起了眼睛,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丝决然的光彩,然后下了两个命令。 “无关人等迅速散了,不得在此阻断大街交通,聚众生事……” “让刑捕衙门的人来录口供……” 下完了这两个命令,皇甫千麒调转马头,居然直接就带着人走了……就那么走了…… 看到皇甫千麒带着人离开,那上千围观的人群,在微微沉默了片刻之后,居然一下子欢呼起来…… 严礼强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皇甫千麒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不要皇甫千麒原本就素有清誉,爱惜羽毛,这种时候,又有几个人,敢为了一个罪证如山,已经被城中百姓激愤之下当街打死的郡守公子去拍郡守的马屁,与全城百姓为敌,与这大把的游侠儿为敌?真要激起民变,弄出收拾不了的场面,恐怕郡守第一个要砍脑袋的人,就是那个把事情弄大的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脑子的人,毕竟不多,更何况是官员? 自己的儿子在城中弄出这么大事情,怒人怨,叶成的这个平溪郡守,恐怕也当到头了…… …… 在史长风的陪同下,严礼强三个人被请到了刑捕衙门,分别录了三份今晚的笔录,在前前后后折腾了四五个时之后,终于得以离开了刑捕衙门。 严礼强三个人实话实话,三份笔录互相印证,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任何人看了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三个国术馆的学生在细柳巷的杜家鱼脍吃东西,其中一个学生眼力好,记性好,居然认出了一个赶着马车经过细柳巷的乔装打扮的车夫就是两个月前他进城时碰到的沙突人,那个沙突人行踪鬼祟,三个人就从细柳巷一路尾随来到成衣铺,在制服车夫之后发现有游侠儿冲进了院子,似乎听到打斗之声,于是就射箭示警——这有什么问题? 三个人的口供笔录,不仅没有任何问题,反而,任何人看了,都要赞扬一声严礼强三人的机警果断,果然不愧是国术馆的好学生。 为了证实严礼强三个人所的,刑捕衙门甚至把细柳巷杜家鱼脍的老板一家都找了来,询问今晚严礼强三人是不是在店中吃东西,那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 等到严礼强三个人从刑捕衙门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夜里子时了。 “这件事,暂时不要太宣扬,一切如旧,该干嘛干嘛……”陪着三个人走出刑捕衙门的史长风叮嘱三人。 刚才有史长风陪着,知道史长风国术馆馆师的身份,刑捕衙门里的几个官吏也没有为难严礼强他们,按规矩把该问的问了一遍,最后还在史长风的见证之下让三人看了一遍他们的口供,在没有问题之后,让三个人在各自的口供上签字落名,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多谢史老师……” “不用谢我,你们三个人今做的一切都很对,你们三人有勇有谋,我为你们高兴,你们不愧是我们国术馆中的学生,特别是严礼强!”史长风的目光落在了严礼强的身上,充满了欣赏,似乎重新认识了严礼强一样,“我都没想到你如此心细如发,目光如电,居然能一眼就看出那个沙突人是乔装打扮的,不错,非常不错……” 严礼强害羞的笑着,抓了抓头,“史老师夸奖了,我实在是当日进城的时候被那些沙突人气到了,这城是我们华族人的城,我们进城都要规规矩矩下马,那些沙突人凭什么可以大模大样的骑着马进城,要优待沙突人也不是这么个优待法,这简直是让沙突人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咱们还要人气吞声,处处去维护他们的体面,让沙突人做大爷,咱们做孙子,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那个沙突人当日就骑在犀龙马上在我身边经过,还不屑的看着我们,因为就算那个沙突人化成灰,我也记得他……” “礼强得不错,这平溪城中的沙突人,实在太嚣张了,我来平溪城这几个月,就看到好几起沙突人欺负我们华人的事情,衙门居然不管……”石达丰在一旁帮腔,一脸义愤。 “那《怀恩令》这些年下来,已经完全变了味道了……”沈腾也叹息一声。 “没有实力的怒火毫无意义,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等你们将来进阶武士,或者能达到更高境界的时候,你们就有资格来这种话了……”史长风意味深长的对着三个人道。 严礼强三人点了点头…… 因为城里已经宵禁,现在色又晚,当心三人这个时候回去不方便,史长风干脆就带着三人,在离刑捕衙门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客栈,租了四间屋子,让三个人休息…… 这一晚,躺在客栈的床上,严礼强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怨气冲天 王浩飞,莫冷,叶逍三个人接连完蛋,那尚未爆发出来的危机还没有苗头就已经彻底消散,压在严礼强心坎上的那块重石一下子不翼而飞,在客栈里美美的睡了一夜之后,第二凌晨严礼强在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心情轻松,精神爽利,那种再次掌握自己命运的自信与喜悦,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昨一过,自己,自己的父亲,自己身边的那些朋友亲人的命运也就改变了,严礼强有一万个理由来庆祝和高兴。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严礼强通过自己的努力,拼搏与谋划,一个人就完成了这一切,如果把这件事当成一个项目和任务的话,这个项目和任务的难度,比他上辈子接手的所有项目的难度和任务,都更富有挑战,也更加的困难和凶险,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这样的项目和任务,就算不是地狱级,也是专家级了。 过了这一关,严礼强感觉自己真正成长了不少。 起床在房间里做完今日的外功与早课,在房间里洗漱完,色才蒙蒙发亮。 在做完早课的时候,严礼强感觉自己修炼易筋洗髓经的时候,离过伸筋拔骨这一关越来越近了,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能过了这一关,然后接连开辟丹田,正式进阶武士。 “咚咚咚……” 严礼强刚刚在房间里挂起毛巾,就听到传来了敲门之声,严礼强走过去打开房门,就看到石达丰和沈腾已经站在了外面。 “礼强,怎么样,弄好了吗?”石达丰嘿嘿一笑,拍了拍严礼强的肩膀。。 “我已经好了,正要出去呢!”严礼强着,也就走了出去,关上了门,“你们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还行,你呢,看你气色不错!” 严礼强哈哈一笑,“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自然睡得好!” “昨晚我睡觉的时候一直在想昨晚发生的事,一直到现在,我都感觉实在不可思议,我们只是发现了一个沙突人,没想到却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连郡守大人都牵扯进去了,那郡守大人的公子听还是我们国术馆的师兄,也实在是……实在是……”沈腾还在回味昨晚发生的事情,在到叶逍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下去了。 “那个叶逍实在是人渣中的人渣,实在是禽兽不如,死有余辜是不是?”严礼强接过话头,“沈兄不用想这么多了,这就是人算不如算,所谓恶贯满盈就是这样了,他自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谁都不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能拿他这个郡守公子怎么样,却忘了,他做的那些事,老爷都看在眼里,世上的事情,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老爷要收他,他躲得再隐蔽,也是逃不掉的……” “得好!”一个声音出现,史长风就从不远处的走廊转了过来。 “史老师!” 严礼强三人连忙对着史长风行礼,平日几个人和史长风接触不深,但昨晚接触下来,发现这个史长风的确是个热心之人,处处维护他们,几个人也对史长风更加的尊敬起来。 “你们三个吃过早餐了吗?”走过来的史长风问道。 “没有呢!” “那走吧,我请你们吃早餐!” “哈哈哈,那我们就不和史老师客气了!”严礼强笑着道。 四个人来到客栈的饭厅之中,选了一个偏僻一点的角落坐下,点了面条,馒头和羹汤,就吃起早点来。 “我刚才去刑捕衙门打听了一下,昨晚你们看到的那两个游侠儿传来消息,那两个游侠儿他们也是发现那个沙突人乔装打扮,拉着的马车货物之中有些可疑,才跟踪着那辆马车一直到了成衣铺,在进入到成衣铺中,他们发现屋子里的地道,不敢贸然进去,才给其他游侠儿发的信号……”史长风平静的着。 “哦,原来如此……”石达丰和沈腾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消息,严礼强只是大口的咬了一嘴馒头,也不多什么,那两个游侠儿为了面子,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不会他们昨晚是看到自己三人跟踪着那辆马车才尾随在自己三人后面跟着过的,不过这样也好,这么一来,自己三人和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也就更能撇开了。 “史老师,郡守大人昨日不在平溪城中么?”严礼强问了一个问题。 史长风深深的看了严礼强一眼,“郡守大人昨日在盘山县视察县中冬季水利,不在城中,在知道消息之后,郡守大人昨夜连夜赶路,半个时辰前,才刚刚回来……” “原来如此!”严礼强心想,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只是今早回来,昨晚的一切早已经尘埃落定,叶成能做的,也就只是擦屁股了,还不一定能擦干净。 “吃完早点,你们就随我回国术馆吧,这几日城中可能有些乱子,你们就安心在馆中学习修炼,不要理会外面的事情!” “好!”石达丰和沈腾都点了点头,他们两个自然知道史长风所的乱子是什么,这过山风的事情还没过去,郡守大人的公子又牵扯到这样的大案之中,至少十多条人命,居然还和沙突人有勾结,这一夜的时间,昨晚发生的事情恐怕早已经传遍了全城,郡守大人才火急火燎的忙着回来救火,这城里能平静才是有鬼了。 “史老师,我想回家一趟!”严礼强突然开口道。 “怎么?” “我来平溪城之前我父亲身体受过伤,还没有彻底恢复,这几气有点冷了,我有点不放心,想回去看看!”严礼强半真半假的道,理由无懈可击。 “嗯,你离开平溪城回家几日也好!”史长风微微一沉吟,就点了点头。“只是回家之后,切莫放松修炼!” “好的,史老师,我记住了!” …… 几个人吃完早餐,就离开了客栈,然后在客栈外面分开了。 严礼强准备先回五羊村收拾一下东西,然后今下午就离开平溪城,先回黄龙县,就在黄龙县与严德昌见面——因为明,严德昌就会带着一批狗腿刀到黄龙县的匠械营,自己在黄龙县和严德昌见面,严德昌自然也就不会再往平溪城中跑一趟了。 刚刚走出客栈不到500米,就在大街之上,严礼强就遇到了一队人。 那队人足足有数百,男女老幼都有,一路哭哭啼啼,扶老携幼,披麻戴孝,敲着锣,抬着一口棺材,撒着纸钱,朝着大街,就朝着刑捕衙门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在那队人最前面的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杵着拐杖,旁边有两个戴孝的少年搀扶着,那个老婆婆老泪纵横,双眼哭得又红又肿,一边走,一边大声哭喊,“女儿啊,你死得好惨哪,你失踪两年,娘亲总是做梦梦见你自己冷,今日才知道,你是被那郡守的公子给害死了,丢在井中,不见日啊,娘亲今日来接你回家啊……” “这是什么世道啊,这平溪城中还有公道么,老爷,你睁开眼看看啊……”旁边的老头老泪纵横,一边走,一遍悲愤的仰大呼。 “郡守之子,勾结异族,残害百姓,公道何在,理何在……”这队伍中撒着纸钱的人一边走一边大声疾呼。 看到这一队人过来,大街上,所有的人都让开了,大家沉默着,看着这队人朝着刑捕衙门走去,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有几个大叔大婶,看到这样的一幕,一个个在街边眼睛都红了…… 就连那巡街的捕快,看到这队人,也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没有阻拦,到底,那些捕快,大多数也是普通人,也和城中百姓一样,有良心,有恻隐之心。 严礼强站在街边,也只能在心中默哀。 等这队人经过之后,严礼强继续往前走着,转过一条街,还没有走出两里,就又遇到一波哭哭啼啼,沿街洒泪,抬着棺材朝着刑捕衙门走去的人…… 这几年中,城里城外所有有女子失踪的家庭,在得知昨晚发生的事情之后,几乎全部,都涌到了刑捕衙门,整个平溪城,愁云惨雾,举城悲痛,怨气冲,严礼强一路走来,都能遇到哭喊寻亲之人。 要是这样,叶成还能稳稳的坐在他的那个郡守之位上,那这大汉帝国,估计……就让他亡了吧…… 第一百五十章 再回匠械营 “两位大哥,好久不见……” 当严礼强来跳下马车的时候,黄龙县匠械营门口的两个军士,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走到他们面前来的这个人是严礼强。 但随着严礼强打了一声招呼,两个军士终于反应了过来。 “啊,严公子,严公子来了……”两个军士一下子热情起来,连忙跑了过来。 前几个月严礼强在匠械营的时候,人缘很好,大家都喜欢他,而后来匠械营的众人听他拿了青禾县县试国术大考的三甲第一,进入平溪郡国术馆的时候,一个个都为严礼强高兴,这两个军士没想到,严礼强居然就在这么寒地冻的时候,再次来到了匠械营。 “两位大哥,我买了一些东西,就放在车上,麻烦两位大哥帮我把东西拿下来……” “好咧,好咧……”那两个军士笑哈哈的,和赶车的车夫来到马车的后面,打开后面的车门,把严礼强放在后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那是四个大酒坛,一个有五十斤,酒坛的外面,用稻草裹成的秸秆粗的绳子捆得严严实实,就像一个网兜一样,紧紧的扎着——在这个没有泡沫和塑料的时代,这就是这些酒坛在长途运输时候的防撞击包装,虽然土,但非常管用,这一路上虽然有些磕碰,但酒坛依然完好无损。 这四坛酒,是严礼强特意从平溪城中买来的,托人送到船上,坐着船来到黄龙县码头,又雇车拉了过来。 “啊,玉罗春……”把四坛酒从车厢上拿下来,其中一个军士鼻子动了动,立刻嗅出了酒坛外面那若有若无的一丝酒香的气息。 “我知道匠械营中的各位大哥喜欢喝酒,这次来,也没有带别的东西,就从平溪城中带了四坛平溪城特产的玉罗春来,给各位大哥尝尝,今晚就能喝,刚好给大家暖暖身子……”严礼强笑了起来。 “没想到严公子还记得我们……”听到严礼强不辞辛劳的从平溪城中带着酒来看望匠械营中的众人,那两个军士高兴无比,感动得一塌糊涂。 “啊,当然记得,怎么会忘呢!”严礼强着,就要去把两坛酒提起来。 “严公子,我们来,我们来就好了……” “两位大哥千万别客气,谁拿都一样!”严礼强着,一只手提起了一坛酒,然后和两个军士一起朝着匠械营中走去,“对了,我钱叔在不在?” “当然在,钱营监刚刚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呢,还没出去……” “怎么,钱叔这几没有再去县城花酒地吧?” “严公子的这个问题我们可不敢回答,你见到钱营监自己问好了……” “哈哈哈哈……” 刚刚走进匠械营没多远,迎面就又遇到几个熟悉的军士,那几个军士看到严礼强来,也有些意外,不过再看到严礼强手上提着的东西,知道这是严礼强从平溪城带来送给大家的,一干人瞬间热情高涨起来,连忙把严礼强手上的酒坛接过来,一群人兴高采烈的把严礼强迎到了里面。 “严公子回来了,严公子回来看大家了……” 几个军士一路走一路喊着,那匠械营中的许多人听到了,都跑出来,和严礼强打招呼,开着善意的玩笑。 “哈,我们青禾县国术县试大考的三甲第一回来了……” “不知道严公子了几个媳妇了,哈哈哈……” 在平溪城中和人勾心斗角九死一生的拼了几个月,再次来到匠械营中,看着那些热情温暖而又朴实的面孔,严礼强真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一股莫名的暖意,也在严礼强心中流淌着,严礼强也笑容灿烂的和大家打着招呼。 一会儿的功夫,来到营中,却没有看到钱肃住的院子里看到钱肃,一问之下,才知道钱肃在匠械营的煤场那边,严礼强让人把酒收起来,也不用人通报,自己就朝着煤场那边走去。 匠械营是耗煤大户,因此有专门堆放煤炭的地方,就在靠近铁匠院不远的地方,匠械营建了一个装煤的大仓库,那个大仓库,就叫煤场。煤场在匠械营的边上,想对偏僻,还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来到煤场的外面,还没进去,严礼强就听到钱肃的咆哮声。 “王德发,你狗日是干什么吃的,这种煤你都能拉进来,你看看,这五十万斤煤,碎得像沙子一样的就占了一半,另外还有三分之一又黄又褐,你叫火房里怎么用,你平时手上过点油水也就算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一万斤煤有多少油水我一清二楚,只是懒得你,你狗日的是不是觉得我把你惯坏了,胆子越来越大了,敢用这些煤来糊弄我,你真以为我这营监的刀不能杀人么,嗯?” 只是听着那声音,严礼强似乎都能想象得出钱肃那愤怒的脸色。在匠械营中,别看钱肃平时没有什么架子,但匠械营中的人,却没有不怕他的。 “营监大人,我冤枉啊!”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尖叫起来,“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您老面前玩什么花样啊,您老又不是不知道,这每年到了冬,各地用煤就特别紧张,前几龙山那边的山塌了,煤炭运不出来啊,县里的煤也一下子供应不上不,价格还蹭蹭的往上涨,一个月前一万斤好煤的价格不过是八两三钱五分银子,现在一万斤好煤的价格,都涨到十两银子以上了,还不一定能买到!” “县里几个煤库之中的存煤,就在两前被上面下令调到平溪城去救急了,衙门里的几个大爷平溪城市郡守大人呆的地方,不能让平溪城缺煤,县里的百姓用不上,就让大家烧柴火烧牛粪烧秸秆去,这剩下的这些,还是我好不容易用匠械营的这块牌子从郭老板那里抢来的,价格还是按照老的价格来,郭老板那里都有走账流水,都有记录,大人可以去查,这样的煤现在在黄龙县卖什么价格大人去看一遍就知道,我王德发要是这点分寸都没有,但凡是是吃了这些煤的一个铜板的钱,大人你就剁了我这双手,我绝不怨您……” “照你这么,我还错怪你啰,那你自己,这些碎煤,沙子一样的,火房里怎么用?” “咱宁可把这些煤放在这里,也不能缺货啊,要不然火房的炉子都点不起来了,大人你可是要砍我脑袋了,要是实在不行,大人你就把这些煤交给我,我找人原价卖出去也行……” “嗯,那就先放着,等我看看再……” 严礼强在煤场的外面呆了片刻,一直到里面的两个人完事,他才在外面咳嗽了一声,然后走了进去。 “钱叔,王总管……” 正站在煤场里的两个人一下子转过头来,都有些惊讶,特别是钱肃,几乎就没有想到严礼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严公子……”刚刚被钱肃骂得狗血淋头的那个王德发,看到严礼强,脸上一下子就挤出了一个笑容。 “啊,礼强,你怎么来了?” “好久不见钱叔你了,所以来看看钱叔!”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夜话 严礼强的到来,让匠械营中又增添了许多的活力,除了他给大家带来的酒之外,在之前来匠械营的路上,严礼强还顺便还顺路去订了几只烤羊让人送到匠械营来,既有酒,又有肉,匠械营当的晚饭,又成了一次打牙祭的盛宴,众人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对这样的严礼强,匠械营中的众人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和大家吃完晚饭,严礼强则和钱肃来到了钱肃住的地方,随后严礼强才拿出带给钱肃的礼物,一只十多年的老山参,不算名贵,但也算用心。 “你来就行了嘛,还给我带这些东西,今又是酒又是肉的,破费不少了!”就在客厅之中,满脸笑容的钱肃把严礼强递过来的装着老山参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轻轻喝了一口茶,轻松的道, “钱叔你每日不在匠械营中为国操劳,就在黄龙县中身先士卒与民同乐,体察民情,我想来想去,实在不知道要送钱叔你什么东西,就买一支老山参,让钱叔你补补身体……”严礼强笑眯眯的道。 这“与民同乐”“体察民情”的梗钱肃这辈子哪里听过,这个时候听严礼强出来,正在喝茶的钱肃听到严礼强的话,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最后虽然把茶水咽了下去,还是被呛到了,咳嗽起来,严礼强连忙站过去,给钱肃拍着背,顺气。 “钱叔,你没事吧……” 脸色被咳得通红的钱肃摆摆手,让严礼强坐回去。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在平溪城这几个月,别的本事不知道有没有长进,这嘴可是越来越不饶人了……” “哈哈哈,还要多向钱叔学习呢!” “也不知道你爹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儿子来!”钱肃摇着头苦笑了一下,笑容既无奈,又有些安慰,“吧,这两三个月在平溪城感觉怎么样,在国术馆中是否还呆得习惯,我在平溪城中还认识几个人,如果有需要,这次你回去我给你写两封信,你带着我的信去拜访一下,遇到什么事,他们也会照顾你!” “我在平溪城倒一切顺利,没有什么需要麻烦钱叔的,这人情用一点少一点,就暂时不麻烦钱叔你了,有需要我再来找钱叔求救!”严礼强笑得云淡风轻,从脸上的神情上看,丝毫看不出过去两个月中他在平溪城中经历的那些生死危机和风风雨雨,那些东西要是出来,严礼强怕把钱肃给吓着了。 “嗯,就你精……”钱肃又笑了起来。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倒想让钱叔帮忙参详一下……” “,什么事?”钱肃放下了茶杯,脸色也认真了起来,他知道,以严礼强的性子,是要他参详的,肯定不是事。 “钱叔听昨晚平溪城中发生的事情了么?” “咳……咳……这个……昨晚平溪城发生了什么事?” 黄龙县离平溪城远不远,近不近,消息传递得不算快也不算慢,只钱肃昨晚在黄龙县的县城的一个醉玉坊中玩得高兴,今下午回到的匠械营,对昨晚平溪城中发生的事情,还真不知道。 “是这样的,昨晚我和两个国术馆的朋友在平溪城里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窗外有一辆马车过来……”严礼强用朴实平静的语言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完整的向钱肃了一遍,当然,他的那些,和他与别人的都一样,反正一切都是凑巧,只是他对那个沙突人印象深刻,所以才发现那个沙突人乔装打扮,最后才引出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什么,你郡守叶成的儿子在昨晚被城里的百姓从宅子里拖出来被当街打死了,督军大人来到现场,只是了几句话就走了,把剩下的一切都交给了刑捕衙门……”钱肃开始的时候听着脸色还有些轻松,但听到后面,他已经一脸震惊,双眼瞪圆,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错,正是这样……” “那你当时有没有冲上去?” “那个叶逍就算是人渣之中的人渣,我也不会冲上去,踢一只死狗有什么意思,在那个时候,我就和那两个朋友在远处看着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钱肃一下子松了一口气,“那郡守大人昨晚不在平溪城?” “不在,估计是今一大早才回去的……”严礼强又把自己今早上在城里见到的情景和钱肃了一遍,“我总感觉平溪城接下来不会太平静,所以就想让钱叔你帮忙参详一下,看看我这边在这件事中有没有什么纰漏,还有平溪城未来一段时间会有些什么变化?” 钱肃站了起来,背着手,微微皱着眉头,就在房间里踱着步,走了两圈,才开了口,“如果像你的那样,那昨晚的事情和你关系不大,你不用担心什么,只要别太高调就行,礼强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你们昨晚做的事情,可以算做立了功,但也有可能会树敌,遭人嫉恨,以后尽量不要把这件事挂在嘴上,只是这平溪城中的局势,恐怕就有些不好了,郡守的公子弄出这么大的事情,这事可大可,但无论如何,叶成在平溪郡郡守的位置上,恐怕坐不长久了……” “上面会把他拿下么?”严礼强接着问道。 “拿下来恐怕有些难!”钱肃摇了摇头,脸色凝重,“有些情况,你可能不太清楚,那个叶成,可是甘州叶家的人,叶家是甘州的豪门大族,家中世代为官,叶成的曾祖,最高曾做到甘州刺史,叶家的根基在威远郡,根深蒂固,方方面面的都有关系,在威远郡,听叶家的良田农庄,接连成片,走一都走不到头,叶家的家丁护院,足足有数万,叶成正是叶家推出的代言人之一,要动叶成,可不是那么好动的,叶家一定会想办法把他保住!” “难道就没有能动他么?”严礼强有些失望的道。 “那这也不尽然,我听甘州刺史雷大人,对叶家可是早就不满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相见 来到匠械营的严礼强还是住在他当初住的那个院的楼上。 和钱肃一番长谈,严礼强对甘州官场和叶家的情况更加的了解了,同时也越发的确定,这一次,叶成十有八九无法继续在平溪郡郡守的位置上再呆下去了,但想要通过这次的事情彻底扳倒叶成,则也不太现实。 甘州叶家,树大根深,盘根错节,仅仅叶成这一代中,叶家就有许多人在甘州官场上,一个个混得风生水起,在钱肃的口中,严礼强听到了一个“三叶”的法,那所谓的“三叶”,就是甘州叶家叶成这一代中的三个官阶做到最高的代表人物,叶成是平溪郡守,叶豪是甘州刑捕衙门的典判,叶法则是威远郡督军府的督军,叶家的这“三叶”军政司法都占齐了,这样的一个豪门大族,又怎么可能让叶成在平溪郡中一头栽倒就爬不起来? 不仅如此,听钱肃,叶家好像还和大汉帝国的当朝宰相有些关系,有这么一个大靠山在,整个平溪郡内,敢动叶家的人屈指可数。 甘州刺史雷司同就任甘州刺史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不到五年,对一个新任刺史来,雷司同对叶家的不满那是必然的,一个是过江强龙,一个是地头蛇,要双方没有矛盾和摩擦,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钱肃,新任甘州刺史的背后站着的是大汉帝国的元老院中的某个大人物,不过钱肃对这个法也不太确定,因为他也是听别人的,具体如何,那就不是太清楚了,毕竟钱肃所处的位置,可以让他知道许多官场上的消息,但要能知道多深的内幕,那也不太现实。 不过对严礼强来,知道这些,也就够了,现阶段,只要能让叶成滚蛋,那他的“复仇计划”,也就算完美的告一段落了,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毕竟他的“复仇计划”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自保,为了保护他自己和他身边的亲人朋友,现在这个目的已经完全达到,再无端的咬着叶成和叶家不放,那就只能把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重新带入到新的危险之中,那就本末倒置了。 如果没有叶逍,没有王浩飞,或许自己和叶成与叶家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交集,双方几乎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作为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叶家如何,背后有什么靠山,关他鸟事,现在叶逍和王浩飞一干人已经死了,自己和叶家那有可能的交集和矛盾也就消失和不存在了,将来如何,那就将来再吧。 或许这个时候,平溪郡守叶成还觉得冤枉,因为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日之间,就出了这么一大堆事,一下子就把他架在了火堆上。 这一晚,严礼强在楼上睡得香甜无梦。 第二,严礼强一大早醒来,在完成了早课之后,就像以前一样,到匠械营的食堂吃了一点早餐,随后就一个人上了山,到老地方重新修炼起易筋洗髓经来。 在以前,严礼强上山修炼还要找个理由,到了这个时候,他连理由都不用找了,因为整个匠械营的人都知道他是国术馆的学生,作为国术馆的学生,自然是修炼第一,知道严礼强要上山修炼,匠械营中的一干人不仅见怪不怪,几个主管和管事还特意吩咐下去,让匠械营中的人没事不要到山上去乱窜,免得打扰严礼强修炼,匠械营靠近山顶的那片地方,以后就是严礼强的专属修炼场地。 这就是匠械营中VIP的待遇! 明就要下雪,11月17日这一的气,变得更冷了,特别是在山上,许多草木都已经萧瑟,山顶的气温还要更低,让人瑟瑟发抖,严礼强只穿着一件轻便的练武的武士服就来到了山顶,在开始的时候,他还稍微可以感觉到一些寒意,而在他开始修炼起易筋洗髓经之后,他就感觉不到空气之中的冷意了,那地之间无形的灵气从他的头顶灌入,开始洗涤着他的五脏六腑和筋脉肌骨,让他的全身,慢慢发热起来,有一种泡在温泉之中的舒适感,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寒意…… 严礼强专心致志的练着,他现在的目标,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进阶武士,完成自己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次蜕变。 一个早上的时间,严礼强练习了整整五遍易筋洗髓经,在最后结束的时候,他全身的筋骨热得发烫,那一条条的大筋在他体内起伏震颤,如苏醒的巨龙,而他的全身关节则如上了润滑油一样,开阖之间,更加的灵动,严礼强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可以控制自己脊椎上的一根根的脊椎拔起和收缩…… 按照“之前”的经验,严礼强知道,自己已经触摸到过关的关隘了,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最多再过一周,也就是差不多再来七八十遍易经洗髓经,自己就能过了伸筋拔骨这一关,同时开辟丹田,进阶武士。 修炼了几遍易经洗髓经,看到时间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严礼强也就下了山,众人一起吃午饭。 午饭过后,严礼强也没有再上山,而是就在匠械营中那些军士所住的院子里,和周勇等一干人,兴高采烈的再次玩起了推圈的游戏,那游戏刚刚玩了不到一个时,一个匠械营中正在营门口站岗执勤的军士就跑到了院子之中。 “严公子,你爹也到匠械营了……” “啊,我爹来了,他在哪里?”严礼强装出惊讶的模样,事实上,他早知道严德昌今回来。 “嗯,刚刚到匠械营的蒙口,营监大人让我来叫你一声……” “好,各位大哥,你们玩,我去看看我爹……” “好,去吧,去吧……”周勇等人笑着,“我们改再来……” 和一干军士告别,严礼强就跑着离开了军士们的这个院子,然后朝着匠械营的门口跑去,眨眼的功夫,就再次见到了严德昌。 严德昌穿着一身皮袄,显得风尘仆仆,正和钱肃边走边,刚刚走进匠械营,在严德昌的身后,是一个严家新请来没几个月的姓徐的护院,正牵着一辆马车。 “爹……”再次看到严德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就算严礼强装得再平静,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鼻子有些发酸。 “啊,礼强,你怎么在这里?”严德昌一脸惊讶,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严礼强。 “公子……”那个牵着马车的严家护院也连忙向严礼强行礼。 严礼强在平溪城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副艰苦朴素的模样,但是在青禾镇,现在的严家早已经今非昔比,是镇上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那个护院叫严礼强一声公子,还真是半点也不过分。 “这两国术馆没什么事,我就来看看钱叔,原本我还准备过两再回家看看你呢……”严礼强笑了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要流出的眼泪憋了回去,“对了,爹你怎么也来了!” “哈哈哈,师兄你别,让礼强猜一猜……”钱肃笑着插了一句话。 严礼强笑了笑,看了一眼马车,“我猜一定是钱叔帮我们家的铁匠铺找到了生意,爹爹你今第一次来交货吧,是不是我留下的那弯刀有人识货看上了……” 钱肃和严德昌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想到严礼强居然能一口就出来。 “算了,我算是服了,真不知道师兄你是怎么把礼强教出来的……”钱肃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 ps:再次感谢盟主驿路缤纷的鼓励和支持! 这两日老虎状态不太好,更新稍缓,今日一更,请大家见谅,明日正常恢复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 真正的生意(一) 严德昌来到匠械营不到一个时,接到钱肃派出人的通知,那个订购了严氏刀剑一百把“严氏弯刀”的军官就骑着犀龙马,带着几个随从侍卫,急匆匆的来到了匠械营。 严礼强家里的这第一个大客户,正是驻扎在黄龙县的那000多人营级部队的主将,鹰扬校尉龚铁山,龚铁山统领的那个营,在平溪郡督军府的部队序列之中,就叫做龚字营。按照大汉帝国的军规,营级以上部队的名称,都可以由主官命名。 钱肃是匠械营的营监,军衔是飞扬校尉,那个龚铁山是龚字营的主将,虽然同是校尉,但军衔还比钱肃要高一级。在黄龙县这么一个县里,钱肃和龚铁山都算得上是有军队背景的头面人物,两个人私交也不错,前些日子钱肃从严德昌那里得到一把严礼强弄出来的弯刀,刚好被来匠械营的龚铁山看见,龚铁山试了一下,非常感兴趣,在询问了那弯刀的来历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向严氏刀剑下了一百把的订单。 对龚铁山的到来,无论是钱肃还是严德昌与严礼强,都不敢怠慢,在龚铁山带着人骑着犀龙马来到匠械营门口的时候,钱肃,严德昌,还有严礼强,都亲自在匠械营的门口迎接恭候。 龚铁山体格雄壮,那将近两米的个头,差不多有严礼强两个人宽的身材,骑在犀龙马上,简直就像一座会移动的山一样。这样的体型,再加上他那满脸的黑色大胡子和身上穿着的软鳞战甲,远远一看,还真有几分武人的威武气概,让人不敢轻视。 也亏了是体力强悍的犀龙马,要是换成普通的马匹,恐怕让龚铁山骑上去,那马就不用跑了。 有十个亲卫骑着犀龙马排成两排跟在龚铁山的身后,那十个亲卫,五个背着弓,五个挎着刀剑,衣甲鲜明,派头十足。 看到这一行队伍骑着犀龙马跑来,严礼强转过头看了钱肃一眼,心里暗暗想,果然和钱叔的一样个,这个龚校尉可是一个非常讲派头和面子的人,平常的校尉,就在一个县里外出,哪里需要这样的阵仗,顶多带四五个人就够了,而这个龚校尉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龚字营的营将一样。 钱肃也看了严礼强一眼,微微一笑。 这一行十一人,纵马如雷,一直来到匠械营的门口,才一起勒住了犀龙马的缰绳,十一匹犀龙马的前蹄高高举起,一声长嘶,马身几乎立了起来…… “哈哈哈,钱老弟,终于到货了么,我可是等得望眼欲穿啊……”龚铁山哈哈大笑着,他体型虽然魁梧,但是却非常灵活,还不等犀龙马的前蹄重新落地,他的手掌在马背上轻轻一按,一撩腿,整个人已经从犀龙马的马背上轻轻跳了下来,来到了严礼强三人的面前。 “嗯,刚刚到,我怎么敢让龚大人就等啊,哈哈哈……”钱肃哈哈大笑着,然后指着严德昌,“给龚大人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师兄,严掌柜,龚大人看中的那刀,正是严掌柜的铁匠作坊里打造出来的!” 严德昌估计第一次被人介绍的时候称为掌柜,整个人还微微有点不好意思,“严德昌见过龚大人……” “严掌柜打造的那个严氏弯刀,别出心裁,自成一家,不错,不错……”龚铁山哈哈大笑着,和严德昌寒暄了两句。 严礼强就站在严德昌的旁边,不知道是不不是因为严礼强太年轻,不像是什么重要的人物,那个龚铁山在和严德昌话的时候,只是谈谈看了严礼强一眼,然后就把严礼强当成了透明人物。 “咳……咳……龚大人,这位是严掌柜的儿子,也是我侄儿,严礼强……”看到这里,钱肃才又连忙把严礼强给龚铁山介绍了一下。 “严礼强见过龚大人……”严礼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给龚铁山见了一礼。 这个龚铁山的身份虽然比在场的人都高,但严礼强这两个经历过平溪城中的种种,连郡守都敢坑,都敢斗,对于一个鹰扬校尉,他虽然尊重,但却一点也不紧张,这个时候和龚铁山见礼,自然有一番普通年轻人没有的气度在里面。 严礼强的气度让龚铁山认真的打量了他两眼,然后龚铁山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想起了什么,“等等……严礼强……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在认真想了几秒钟后,龚铁山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对了,那个传在梦中得神人授法,前些个月在黄龙县传下用艾灸灸肚脐救治溺水之人方法的少年,好像也叫严礼强!” “哈哈哈,难得龚大人还记得!”钱肃笑了起来,“我这个侄儿可还是有些本事的,前几个月在黄龙县呆了几,就留下了一个救治溺水之人的办法,后来回到青禾县,又拿了一个国术县试大考的三甲第一,现在是平溪郡国术馆的学生,这不,前两礼强知道他家里给大人打造了一批货,昨就从风尘仆仆的从平溪城跑到匠械营来,要亲自来这里迎接龚大人,感谢龚大人对他们家里生意的照顾,以后有机会,龚大人以后可要多多关照一下我这个侄儿啊……” 如果是一般人来这里迎接龚铁山,龚铁山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一个传之中得到神人托梦传授异术和拿到青禾县国术县试大考三甲第一的少年不辞辛劳的“专门”从平溪城跑到黄龙县来“迎接”他,这面子就大了。 在听钱肃完之后,那个龚铁山果然是一下子感觉大有面子,再看严礼强,那眼神一下子就比之前热情亲切了十倍,“礼强如此年轻有为,将来自然是前途远大,以后礼强你有需要龚叔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就是……” “多谢龚大人……” “哈哈哈,走走走,进去先看看东西……”龚铁山笑着就往匠械营走,钱肃和严礼强三个人也自然跟了上去。 严德昌这次拉到匠械营中的严氏弯刀总共有一百多把,除了龚铁山订下的那一百把之外,还有几把,严德昌刚才已经把它们作为礼物,送给了上次到严家帮忙的周勇几个人,接到严德昌送来的弯刀,周勇几个人都爱不释手,高兴非常。 一百把的的弯刀就装在几个简易的木箱之中,用稻草隔成了几层,每把弯刀还配了一个牛皮刀鞘,看起来既简单又大方,那几个木箱就放在钱肃住的地方的客厅之中,一行四人,就直接来到了钱肃住的地方。 来到这里,龚铁山随便打开一个木箱,从木箱里拿出一把弯刀,把弯刀从牛皮刀鞘之中抽出,检查了一下弯刀的成色,火候,用手掂了掂,在空中随意的挥舞了两下,然后点了点头,把那把弯刀重新插到了刀鞘之中,“不错,不错,的确是百炼钢打造,制造精良……” “那是当然,龚大人要的东西,都是我师兄一把把监督打造出来的,半分也不敢马虎!”钱肃在旁边接口道。 “不知这些货要多少银子?”龚铁山非常满意,直接准备付钱。 严德昌刚想开口出一个价钱,但严礼强却给了自己老爹一个眼色,然后微笑着道,“我爹之前还跟我,龚大人能认可我们严家打造出来的刀剑,就是对我们严家最大的信任和鼓励,这是再多钱都换不来的,所以这些严家的弯刀,我们严家分文不收,全部送给龚大人,感谢龚大人对我们严家的支持!” 严礼强这话一,严德昌闷声不出气,似乎是默认了,而钱肃和那个龚铁山却微微一愣。 “这怎么使得,这一百把弯刀的价钱可不是数目……”龚铁山也连忙道。 “人人都世间知己难求,对这些刀剑来,龚大人就是它们的知己,俗话红粉赠佳人,宝刀赠英雄,这一点钱又算什么,龚大人的认可和眼光,又岂是钱能买到的……” “好,好,好……”龚铁山大笑起来,接连了三个好字,整个人一下子红光满面,顾盼自雄,“既然礼强你这么,那这份心意,我就收下了!” “本该如此,本该如此,这原本就是我师兄和礼强的一点心意,真是知己难求啊,也多亏龚大人是懂刀的,一眼就能看出这刀的奥妙来,想当初当日我第一次见到这刀的时候,除了感觉怪异之外,可半点没有感觉出这刀的好处!”反应过来的钱肃也在旁边开始“助攻”。 “那是自然……”龚铁山一脸自豪,“这刀看似怪异,但是只要落在真正懂刀的人手里,就能明白这刀的奥妙,在挥砍之间,可以用更少的力量,借助刀身本身力量的变化,达到更大的威力,这刀简直绝了,我阅刀千百,还从未看到如此巧妙的弯刀,那沙突人的弯刀比起它来,都不值一提,对了,我之前还想问,不知严掌柜是如何想到能打造出如此巧妙的弯刀的?” ……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正的生意(二) 听到龚铁山的问题,不善交谈的严德昌微微犹豫了一下,看了严礼强一眼,才开了口,“好叫龚大人得知,这刀并非出自我之手,而是我儿礼强设计构思出来的,我只不过把礼强画出来的图纸,打造成实物而已……” “啊,这刀竟是礼强构思出来的?” 龚铁山真正惊讶了起来,在知道严礼强就是传授那救治溺水之人办法的那个少年的时候,他没有惊讶,在知道严礼强是青禾县国术县试大考三甲第一的时候,他也没有惊讶,而当听严礼强年纪,就能发明创造出如此精妙的武器的时候,他惊讶了,因为在他看来,能发明创造出这种弯刀来的人,不是刀道的才,就绝对是浸淫匠造技艺的几十年,同时对刀剑有特殊感悟的大师一级的人物,他完全没想到这弯刀,居然是严礼强“发明”的。 他把目光看向了严礼强,目光之中满是探究,“难道礼强你学刀?” “我并未学刀,而是学枪!”严礼强平静的道。 “那你是如何想到构思出这种弯刀来的?” 这个问题,不止是龚铁山,就是钱肃,都有些好奇,钱肃之前知道这刀是严礼强弄出来的,但也不知道严礼强是怎么想到能弄出这么巧妙奇绝的弯刀来。 严礼强微微一笑,“来也巧,就是前几个月我在钱叔的匠械营中吃烤全羊,当时匠械营中的几个大哥给我切了一支烤羊腿,而我把烤羊腿拿在手上的时候,捏着羊蹄的位置,就感觉在挥动羊腿的时候那羊腿上有一股奇异的惯性和力量,感觉很顺手,当时我就想,不知道能不能打造一把刀,也如这羊腿一样,在挥动的时候,可以借助刀身本身的重量和构造,达到更大的威力,后来我就根据那羊腿的造型,设计出了这把弯刀……” 有句话叫做挂羊头卖狗肉,狗肉和羊肉分不出来,就是因为狗和羊的体型比较像,狗腿和羊腿的大致造型,也差别不大,严礼强把狗腿弯刀成是羊腿弯刀,把发现和产生这个构思的过程和吃羊腿联系在一起,完全无懈可击,找不出一点毛病,更重要的是,就在前几个月,他真的在匠械营中吃过羊腿,钱肃就可以作证。 严礼强的话让龚铁山沉默了半,最后才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慨无比的了一句,“奶奶的,老子吃了这几十年的羊腿,这千百年来无数人吃了无数的羊腿,怎么就没有人想到这个呢?” …… 龚铁山一直在匠械营呆到晚上,和严礼强三人吃了一顿饭,喝了不少酒,最后喝到有点上头了,才在一干亲卫的护送下,返回龚字营的营地,而严礼强父子送给他的那100把严氏弯刀,也早就让钱肃叫人装在车里送过去了。 在龚铁山离开的时候,他拉着严礼强的手,已经直接叫严礼强贤侄,让严礼强叫他龚叔了。 …… 送走了龚铁山,严礼强,钱肃,还有严德昌重新回到了钱肃院子的客厅。 “礼强,那100把弯刀可是家里的作坊这几个月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打造出来的,要是卖了的话,至少也是四百多两银子哪,你怎么那么大方,送就送了?” 严德昌满心欢喜的来送刀,原本以为可以赚一笔,却没想到那些刀被严礼强完全送了人,那可是好大一笔钱,严德昌当时没有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感觉肉疼得紧。 “爹,你喝杯水,消消气……”严礼强陪着笑脸,给严德昌倒了一杯茶水,然后站在严德昌的身后,给严德昌捏着肩膀,模样的,“我把那些刀送给龚校尉,自然有我的理由,爹你放心,这笔钱,用不了多久,龚校尉一定能让我们家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怎么可能?”严德昌扭过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严礼强。 “那爹你我们家现在做生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赚钱!”严德昌理所当然的道。 “赚钱是没错,但爹你那钱是怎么来的……” “这个……”严德昌愣了一下,他还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爹你不那我来,要是做一般的生意,养家糊口发家致富的话,那钱就是靠本事赚来的,所谓的本事,在生意上,就是低进高出,不管你卖什么,你卖出去的东西价格,能超过得到那件东西的成本,这中间的,就是利润,有了利润,就能赚钱……” “嗯,就是这个道理!”严德昌点了点头。 “做生意的人都想赚钱,但是,生意做到最后,最高的境界,却不是赚钱!”严礼强笑了笑,继续给严德昌松着肩膀。 “做生意的最高境界,不是赚钱,那是什么?”不要严德昌,就连旁边正在喝着解酒茶的钱肃,都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是赚人!”严礼强斩钉截铁的了三个字,双眼光彩熠熠,“只要人赚到了,赚钱那是轻而易举,要是做生意没赚到人,钱赚得多了,不见得是好事,不定还会招祸,就像我们家现在,家里真的缺钱吗,不缺啊,我们家在镇上的那些田地房产,如果世道不变的话,已经足够我们父子两衣食无忧的过到老,但是,也就仅仅是这样了,真要出事的时候,那点田地房产又有多少用呢,就像之前的洪家一样,平时看起来繁花似锦,但是真要有事,仅仅一个过山风,就让整个洪家在镇上烟消云散,爹你难道想让我们家像洪家那样么?” 这也是严礼强经历过之后才有的深切感悟,如果没有上次那种痛入骨髓的经历,严礼强又怎么能想到,正在蒸蒸日上红红火火的严家,只是因为郡守大人一句话就成了柳河镇上的第二个洪家,眨眼之间烟消云散,那些田宅屋舍,在权力面前算个屁,有时候,你有再多的钱,也没有鸟用。 也是在那个时候,严礼强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地球上最富有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掌门人来到中国的时候,会出罗斯柴尔德家族追求的不是钱,而是影响力这样的话。因为真正保护这个地球上最富有家族的,不是钱,而石这个家族所具有的影响力,所谓的金钱,只是这个家族影响力的投影而已。 能保护严家的,除了自己的武力,还有一个就是严家应该有的影响力,而不得不承认的是,严家现在,除了在柳河镇上有一点影响力之外,出了柳河镇,就算是在青禾县,严家也完全排不上号,就是一个地主而已。 所以严礼强在解决了叶逍几个人的威胁之后,现在最迫切的,就是要一步步建立起严家的影响力,要学会赚人。 这几百两的银子算什么,真正要钱的话,严礼强在沙突人哪里捞的那一笔财富,够他父子两吃十辈子也吃不完,但是光有钱却是不行的。 对严礼强的问题,严德昌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想!” “这就是了,所以我们家要想长长久久,这做生意,就要讲章法,赚人第一,赚钱第二,只要赚了人,钱自然就来了,而且也能保得住……” 严德昌有点明白了,“那你把那些刀白送给龚校尉,就是赚人?” “嗯,爹你相信我的眼光,以龚校尉的为人的脾气,今只要我们家给足了他脸面,我们不仅可以和龚校尉拉近关系,做朋友,以后龚校尉还绝对会还一个更大的惊喜给我们,要不然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见我们,你就等着看好了……”严礼强笃定的道,这也是他两世为人的经验。 有这样的儿子,严德昌还能什么,严礼强这一席话,直接把严德昌得心服口服,彻底通畅了,再也不心疼那一百把弯刀了,“行,礼强你怎么就怎么做,爹爹以后就听你的!” 不严德昌,就是旁边的钱肃听了,也是服了,真的服了,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少年,就能出做生意的最高境界是赚人儿不是赚钱,这样的人,钱肃自问他还真没见过,不要是一个少年,就算是那些在商场里打滚到一百岁的人精,许多未必也有这样的悟性,能出这样的话。 “礼强啊,你钱叔我每花酒地,花钱又大手大脚,还随时要上下打点,就算这营监的职位有那么一点油水,也实在不够花,而且匠械营这么多人要吃饭,要生活,衣食住行什么事都要我来管,都一个个眼巴巴的指望着我,这个营监,可不好当哪!”钱肃眯着眼睛笑着看着严礼强,半真半假的道,“所以啊,礼强你既然能把做生意赚钱的道理得如此头头是道,那能不能给你钱叔指点一条赚钱的路子,也给匠械营的大伙谋点福利?” “督军府能允许匠械营自己赚钱么?”严礼强问了严德昌一个问题。 “只要不影响军械生产,只要不干作奸犯科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匠械营干什么都行!” 严礼强微微一笑,“我这里到有一个赚钱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赚钱太容易,匠械营人太少了,就算我把金山银山放在匠械营这里,匠械营业吃不下多少,想要多赚一点钱的话,不如联合着陆家一起来弄!” “什么法子能赚钱太容易?”钱肃不信的道。 “要是我能把土卖成和煤一个价,甚至比煤更贵一点,钱叔你这个法子赚钱?” 钱肃微微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礼强你跟我开玩笑的吧,要是这土能卖得和煤一样贵,那我随便找一座土山一圈,金山银海不就都有了,传中那些神人点石成金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吧……” 严礼强什么话都不,只是微笑的看着钱肃,“咳……咳……钱叔难道忘了我以前是怎么知道用艾灸肚脐救治溺水之人法子的事情了吗,前些我有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又遇到了那个白胡子老头,他告诉了我一个可以把土卖成和煤一个价的法子……” 钱肃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铁骑突至 没错,严礼强所的能把土卖得和煤一样贵的办法,正是蜂窝煤。 在他赶来匠械营的时候,看到钱肃在煤场在煤的事情,他当时就已经想到了蜂窝煤。 这个时代,真正烧过煤火灶的人都知道,买煤的人都喜欢买大块的煤,因为细碎的煤放在传统的灶里不好烧,不好燃,那些细碎的煤就像沙一样,放在灶里多了,甚至有可能把燃火的柴草给扑灭了,所以细碎的煤很不好卖,所有人去买煤的时候,那些细碎的煤,都是搭进大头的煤里面跟着一起卖的。因为现在平溪郡的煤炭供应一下子吃紧,所以匠械营这次进的煤,成色不算好,那些不好烧的细煤,就占据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这些不好烧的细碎的煤,对别人来是烦恼,对严礼强来,这些细碎的煤,简直就是制作蜂窝煤最好的原料。 最传统的蜂窝煤的配方,就是两成的黄泥土,再加上八成的煤粉,再加入少许的石灰,再加点水,再来一个做蜂窝煤的铁模子,就可以开工了。 煤就不了,而要黄土,漫山遍野都是,完全不要钱,随便你挖,而石灰也很便宜,都是现成的,水也没有问题,至于做蜂窝煤的铁模子,那也不难,无论是严礼强家里还是这边的将械营中,要打造一点铁模子都是简单的事情。 煤渣煤粉的价格比煤要低,混入黄土做出蜂窝煤后,同样重量的蜂窝煤,哪怕只是卖得和普通和煤一个价,这也是把黄土变成金的生意,绝对暴利,而实际上,真正做出来之后,这蜂窝煤,至少应该卖得比煤贵一点,这利润就恐怖了。 严礼强让钱肃找了一根炭芯和木板,就在木板上,一边,一边就把蜂窝煤和制造蜂窝煤的铁模具清晰的画了出来,让两个人一目了然的可以看得更清楚。 对于第一次见到蜂窝煤的钱肃和严德昌来,看着严礼强在画板上画出来的蜂窝煤的样子,两个人的嘴巴,在张开后,就合不拢了,两个人都是铁匠出身,烧炉火那是家常便饭,两个人只是一看那蜂窝煤的样子,就知道其中的奥妙所在。 钱肃激动的拍了两下大腿,“妙,妙,实在是太妙了,这些煤球上的眼,自然就能通气,不需要人掏,这火自然就能烧得旺起来,这几个气眼,简直绝了,绝了……” “不错,不错,在炉子里烧炭或者煤的时候,如果炉子的火不旺,还需要有个人随时掏着火,就是要在火堆上留出气眼,这样才能有助火势,让炉子下面的气上来,这煤球上如果原本就有这些气眼的话,这煤一烧起来,就基本不用人管了!”严德昌点着头着,同时有些惊异的看了严礼强一眼,就算是作为严礼强的老子,他这个时候也感觉严礼强让他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难道,这真是严礼强做梦的时候遇神人所授? 在以前,严德昌对严礼强的那个法还有些不以为然,但现在,连他也动摇了起来,想到这里,看着严礼强画出来的那个东西,严德昌问出一个问题,“礼强,你你弄出来的这个东西叫什么煤?” “这个煤叫……”严礼强刚刚出四个字。 “等一等,让我猜猜看……”严礼强还没有出蜂窝煤那三个字,旁边的钱肃就一下子开口,钱肃认真的看着严礼强画出来的图画,眉头紧紧皱着,然后一下子舒展开来,“这个东西,是不是叫藕节煤,你看这些气孔,这一节节的样子,像不像切出来的藕节!” 藕节?严礼强眨了眨眼睛,再看看自己画出来的蜂窝煤的样子,你别,钱肃它像藕节,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礼强你我猜得对不对?” “不错,这正是藕节煤,钱叔洞察若微,实在令礼强佩服!”严礼强一脸正色的道,同时还对着钱肃竖起了大拇指。 “我就嘛,礼强你梦中得神人传授的东西,这名字,肯定也是带着仙气的的……”钱肃摸着自己的胡子,脸上颇有得意之色。 “钱叔觉得这个生意如何?” “这煤灰里要是掺和了黄土也能烧起来,那这个生意,就是一座吃不完的金山!”钱肃脸上的表情慢慢严肃了起来,露出深思的模样,“这门买卖太大了,匠械营一口吃不下来,你的这些东西,如果只是让匠械营来做,那就浪费了,匠械营里人多眼杂,这东西一做出来,钱还没有赚到多少,别人看一眼就会了,秘密保不住,马上就能有人跟着一起仿制,仿制的人一多了,这藕节煤的价钱就上不去,赚的钱就少了,而且这东西,应该是在平溪城那样的城市销量大,利润足,如果能把平溪城藕节煤的供应抓在手里,想不发财都难,如果要做的话,最好再找一两个有实力的合作伙伴一起做,把平溪城给包了……”到这里,钱肃看到严礼强微笑不语,他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猜到了严礼强的心思,他一下子大笑起来,指着严礼强笑着摇头,“礼强你可真是连你钱叔都算计上了,好了,明我和你一起去一趟……” 严礼强笑了起来,“多谢钱叔,不过这事也不是只借钱叔你的名头,还真要仰仗钱叔你出力,我爹和钱叔你算一起的,我们这边的股份不管最后谈到多少,你们两人就一人占一半,这事真要成了,钱叔你以后三百六十五住在怡香院都行……” “住怡香院,我这把骨头还能活几年……”钱肃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在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旁边的严德昌看看钱肃,又看看严礼强,一脸茫然,不知道两人打的是什么哑谜。 “礼强这是想把陆家先拉进来……”钱肃解释道。 “礼强,这个,你真要做这个生意么?我怎么感觉你一下子把摊子铺这么大,有些不踏实……”严德昌担忧的道。 “爹,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生意我们和钱叔只出主意,把藕节煤的秘密拿出来入股,投的钱不多,占的股份也不多,就是先交几个朋友,先赚人……” 听严礼强这么一,严德昌自然无话可。 …… 第二,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起来,就在那漫纷飞的大雪之中,严德昌坐着马车,离开了匠械营,返回青禾县,而严礼强和钱肃,则在吃过午饭之后,两个人就骑上犀龙马,朝着陆家庄而去…… 还没去到陆家庄,刚刚走到半路,前面有一个山坡,是一个三岔路,地面的震动之声就从前面山坡的拐角处传来,听那声音,至少有上百骑的人在急速骑马奔行,声势赫赫。 正在聊着的严礼强和钱肃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放慢了马速,让马站在道边。 这么多的犀龙马一起在路上奔行起来,非常恐怖,简直就像是在高速公路上有一大堆人在飙车一样,如果一不心迎头撞上去,对方之中有人骑术不好控制不住,一旦有人在这个时候落地,不定就有生命危险,因此两个人都心翼翼。 只是几个呼吸之后,一大片全副武装背弓持枪的骑兵就从山坡那边转了过来,那些骑兵看也不看严礼强和钱肃,在转过那道山坡之后,就煞气腾腾的直接朝着三岔路的另外一边去了…… “啊,这些骑兵是驻守在平溪城的精锐,怎么会匆匆忙忙来黄龙县?”严礼强惊讶的对钱肃道。 看了看那些骑兵离开的方向,钱肃眉头皱了皱,“走,我们先到陆家庄再……” “嗯……” 两个人继续朝着前面行去,没想到两个人刚刚走了几分钟,又是一大片的骑手出现在前路上,那些骑手,足足有四五十个,一个个穿着披风,头上戴着红色的头带,顶风冒雪,挥着鞭子,骑着犀龙马疾行,竟似追着前面的那一批骑兵冲去…… 后面的这一批骑手,从打扮上就知道,一个个全部都是游侠儿。 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严礼强和钱肃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停了下来。 “钱叔,你看……”严礼强叫了一声。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再去陆家庄……”钱肃当机立断的调转了马头 “好……” 两个人直接一夹马腹,尾随着那批游侠儿冲了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残酷现实 几分钟前,严礼强和钱肃刚刚转过那片山坡附近的三岔路,几分钟后,远远的追随着那些游侠儿的骑手,严礼强和钱肃又来到了那条三岔路口。 那一大群游侠儿所行的方向,和刚才的那队骑兵完全一致。 今开始下雪,气本来就冷,胯下犀龙马的速度一快起来,那凄厉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刮在脸上,简直就像刀子一样,生疼,严礼强和钱肃都把皮质的衣领拉了起来,遮住脸,两个人半付在马背上,弓着腰,眯着眼,上半身贴着犀龙马热气腾腾的脖子上,才敢把犀龙马驱策起来,勉强跟得上。 前面的那些游侠儿似乎也发现了严礼强和钱肃两个人骑着马追来,其中有两个人回过头来看了看,不过却没有在意。 “钱叔,这条路通到哪里?” 骑着犀龙马转过三岔路,严礼强闷声开口,问了钱肃一个问题。 “这条路通往好几个地方,前面还有两个路口,到前面才知道……” 严礼强不话了,只是紧紧跟着,几分钟后,随着前面的那些游侠儿在两个路口转了两个方向,前面的路径,一下子就清晰起来了,就在那条路的前方,也有一个像是陆家庄一样的大镇,严礼强远远的,就看到那个镇子中有一个高大气派的类似城堡一样的堡坞。 “王家堡,他们这是去王家堡……”钱肃终于开了口。 严礼强心里一震,这个王家堡,正是王浩飞的本家,在黄龙县足以和陆家分庭抗礼的王家的根基所在。 平溪城中的精锐骑兵和那些游侠儿为什么会冲向王家堡,难道…… 一个让严礼强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的猜测一下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但那个念头刚刚出现,就被严礼强自己给否决了。 不可能的,王家堡那么多人,叶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这也太毒辣了,要真那样,这一下子,不知道要把多少无辜的人牵连进去,或许是因为别的事情…… 就在严礼强这么想着的时候,前面王家堡的方向,已经有一道黑烟冲而起。 在这样的气里,那一道因为某处建筑失火而升起的黑烟,分外刺眼。 钱肃和严礼强跟着那群游侠儿,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陆家堡的外面。 二十多个骑兵拔出刀剑,箭搭弓弦,守住了前面进出王家堡的路,在那群游侠儿冲进去的时候,那二十多个骑兵没有阻拦,严礼强看到,那些游侠儿中的一个人,在经过那些骑兵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还朝着自己与钱肃的方向指了指,低声了了几句什么,然后,还不等严礼强与钱肃他们冲过去,那些骑兵之中的五个,已经骑着马主动朝着严礼强他们冲了过来。 “你们两个是不是王家堡的人……”五个骑兵一冲过来,就把严礼强和钱肃围在了中间,一个个的眼神,如刀似剑,紧紧的盯在两个人身上,各自手上的武器,已经做出攻击的准备,似乎只要两个人稍有异动,这五个骑兵就要把严礼强和钱肃给当场格杀一样。 “不要误会,都是军中的弟兄,我们两个人在路上看到你们大批游侠儿朝着王家堡这里冲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跟过来看看……”钱肃一脸肃容的着,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黄龙县匠械营的营监的飞扬校尉的腰牌,给那五个骑兵看了一眼。 看到钱肃的腰牌,那五个骑兵也吓了一跳,连忙收起了武器,对钱肃和严礼强的态度,瞬间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见过营监大人……” “这王家犯了什么事,惹出这么大的阵仗?” “王家勾结沙突人中的几个败类,残害掳掠黄龙县与平溪城中的百姓女子,还诱骗郡守大人的公子误入邪道,如今王家事发,刑捕衙门已经掌握了王家犯下的累累罪证,人神共愤,我等奉郡守大人之令,先行一步,奔赴黄龙县,今日就抄灭王家,为黄龙县和平溪郡除去一个为害乡里的恶霸毒瘤……”那五个骑兵之中一个似乎是伍长的年轻人义愤的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王家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幸亏被郡守大人及时发现……” “还请营监大人见谅,我等奉命驻守在此,不能再让大人进去了,要不实在不好交差……” “没关系,没关系……”钱肃笑着摆了摆手,“几位兄弟职责所在,军令如山,我自然懂,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在这里看看就行,绝不给你们添乱!” “多谢营监大人体谅!”那个伍长朝着钱肃抱了抱拳,然后一调马头,就带着几个人跑了回去。 严礼强和钱肃就骑着马,站在王家堡外面的路边,看着王家堡里的情况。 这个时候的王家堡,已经一片鸡飞狗跳,所有人,都慌乱无比,哭声喊声交织一片,整个王家堡,瞬间乱成一团。 一队队的骑兵骑着犀龙马在王家堡内驰骋着,挥舞着刀剑,一边跑一边大叫,“我等奉郡守大人之命,今日前来追拿王家一干罪犯,无关人等,站到一边,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 看着这样的场景,严礼强瞬间如坠冰窟,脸色都变了,他没想到,叶成居然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了甩锅和堵住平息城中的悠悠众口,居然毫不犹豫就把整个王家打入了地狱,把那一切的罪责和过错,推到了挖王家的头上…… 王家中的许多人未必是善良之辈,但同样的,整个王家,也绝对有大把平凡又无辜的普通人,看今日的阵仗,要抄灭王家,那王家的冤死鬼,不知有多少…… 眼前的场景,又让严礼强想起了上次他们父子和严家在这一日遭遇的事情,同样的日子,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一个比他们严家强大得太多太多的黄龙县的豪强,转眼之间就要抄家灭族,这样残酷的现实,让严礼强再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奈和虚弱感。 两个月的时间,他看似改变了很多东西,但有些东西,却依然一成不变,让人窒息。 “礼强,怎么了,你脸色有些不太好……”发现严礼强久久没有话,旁边的钱肃看了严礼强一眼,关切的问道。 “钱叔,没事,只是感觉有些震惊!”严礼强牵动了一下嘴角,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放低了声音,“钱叔相信那个伍长刚刚的那些么?” 一直隔了几秒之后,钱肃深深的看了严礼强一眼,才开了口,“我只是一个人物,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郡守大人要王家死,王家就不能活,这就是这个世间最冰冷的现实……”到这里,钱肃有些感触的抬起头看了看那正在飘雪的阴沉空,“以后或许你就会知道,和这个世道比起来,今这样的气,算是暖和的,也干净……” 第一百五十七章 王家之劫 “我们王家犯了什么法,你们是什么人,哪里来的,凭什么来我们王家堡抓人……” 王家堡内的一条街道上,几个年级从十六七岁到二十多岁的王家弟子从街边的一个院子里冲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刀剑,对着一队骑在马上的骑兵怒吼,把那队骑兵在街上拦了下来。 “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 马背上的旗军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冷声道。 “我们王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给我下马来……” “对,给我下马来,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大头兵撒野的地方,不要以为骑在马上就能拽……” “去你妈的,这里是王家堡,老子以前在黄龙县城照样打过当兵的,你能拿爷我怎么着……” 或许是平日就在黄龙县中骄横惯了,面对着骑在马背上的骑兵,那几个王家堡的年轻人,根本一点不怕,一个个嘴里骂骂咧咧,不仅没有从那个骑兵军官的话,而是拿着武器,朝着那几个骑兵冲了过去。 但是,那几个王家的年轻人只是跑了几步,就跑到了他们生命的终点,因为迎接他们的,是马上骑兵射过来的十多只箭矢。 锋利的箭矢,在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之内,直接洞穿了他们的脖子,胸膛,将他们射杀在王家堡的大街之上。 骑在马上的旗军官只是冷冷的看了地上的几具尸体一眼,甚至连下马的意思都没有,就挥了一下手,带着他麾下的那队人继续策马,跃过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朝着前面冲去。 “我等奉郡守大人之命,今日前来追拿王家一干罪犯,无关人等,站到一边,如有反抗,格杀勿论……”马上的骑兵继续大叫着,同样的声音,响彻在王家堡中的各条街道之上。 流血的当然不止这一处。 王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突然遇到这种事,自然有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或者是依仗王家堡在黄龙县中的地位不知厉害深浅的人跳出来阻挠,甚至动手。 而那些骑在马上的骑兵,对胆敢动手的,都是当场射杀,对阻挠的,警告一遍,还继续冥顽不灵**叨叨的,同样射杀。 短短几分钟,就有几十人在王家堡的大街上被杀死。 严礼强和钱肃就在王家堡的外面,找了一个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土坡,骑在马上,吹着寒风,心情各异的看着王家堡中发生的一切。 因为视力早已经远超凡人,王家堡此刻发生的那一幕幕的景象,看在严礼强的眼中,简直如对目前,严礼强甚至可以看到那许多被射杀的王家堡内的人在临死前脸上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和震惊的神色——许多人在冲上去的时候,甚至根本没想到那些冲到王家堡的骑兵敢如此毫无顾忌的放手杀人。 一群没有组织凭借着血气之勇的普通人和经过专业训练有组织的暴力机器的战斗力在这一刻瞬间显现出巨大的差别了。 王家堡虽然人多,但是,冲到王家堡的那几百骑兵,已经可以完全横扫整个王家堡。从开始死人开始,王家堡中的抵抗,就已经瞬间崩溃,王家堡内那些不姓王的佃户,商户,还有其他普通人,一家家一户户都紧闭大门,再也不敢出来。 王家堡大街上,那一滩滩流淌出来的殷红鲜血,流淌在那煞白的雪地上,分外刺眼,惨烈。 而倒在大街上的那些人,眨眼的功夫,身体上就盖上了一层皑皑白雪。 一个郡守,为了给自己擦屁股,就毫无顾忌的导演了这场屠杀,把一个地方上的大家族瞬间打入地狱,虽然严礼强对王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看到这一样的一幕,却还是让他心中有许多复杂的感受,并非完全的幸灾乐祸,严礼强心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作不死,在王家当初让王浩飞接近叶逍,以为可以走公子路线抱紧郡守大人的大腿的时候,哪里想到有一,他们家以为可以依仗的这个关系,最终却给他们家带来灭门大祸。 冲入王家堡中的骑兵在迅速的推进,王家堡街道上的零星反抗眨眼之间就被清除干净,几路骑兵最后冲到了王家堡中间的那个看起来雄壮的堡坞面前,从四面团转,把那个王家的堡坞给围了起来。 那个堡坞正是王家的根基,绝大多数的王家人,都住在那个堡坞之中。 这个时候,王家的堡坞大门紧闭,堡坞内,王家的人已经乱成了一团。 一个满头白发,面目与王浩飞有两分相似的老头在周围一干人的保护之下,颤颤巍巍的出现在堡坞的墙头,吹着寒风,看着下面的骑兵,声音颤抖的问了一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进犯我王家堡?” “我们是平溪城中督军府薛字营麾下部曲,今日奉郡守大人之命,前来捉拿王家一干贼犯,你王家勾结沙突人,掳掠残害平溪郡中百姓子女,刑捕衙门已经证据确凿,事到如今,你们不乖乖束手就擒,难道还想负隅顽抗么?” 一个军官骑着犀龙马,来到王家堡堡坞的外面,高声道。 那个军官的声音很大,他这么一,不仅是堡坞内的人听见了,堡坞外面的许多人,同样也听到了。 “我……我要见郡守大人……”那个站在堡坞上面的老头脸色发青,声音沙哑的对着下面的军官道。 “郡守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想要见郡守大人也可以,你们全部束手就擒,等你们王家一干人到了平溪城,在公堂之上,或许能有见到郡守大人的机会!”那个骑在马上的军官冷笑,话斩钉截铁,“现在,我给你们王家两刻钟的时间,两刻钟内如果你们王家依旧闭门不开,王家就以作乱之罪论处,待到破堡之时,你们王家就鸡犬不留,全部就地格杀……” …… 王家当然没有坚持到两刻钟,因为只是半刻钟之后,严礼强和钱肃就感到身后传来巨大的动静,他们回过头,就看到体格雄壮的龚铁山带着两千多龚字营的军士,出现在了王家堡外面的路上。 走在龚字营最前面的,是几十个骑在犀龙马上的军官,一面绣着一个龚字的旗帜,在队伍前面的一个骑在马上的军官手上飘扬着,猎猎作响,两千多龚字营的军士,如一条长蛇,延绵数百米,跟着前面的马匹,在急行军,煞气腾腾的朝着王家堡冲来。 昨还在匠械营差点喝醉的龚铁山,这个时候,煞气腾腾,全身着甲,拿着一把犹如铡刀一样的大刀,骑在马上,带领着队伍。 严礼强和钱肃看到了他,他自然也看到了严礼强与钱肃,因为严礼强和钱肃就在路边不远的地方,龚铁山直接就骑着马跑了过来,“钱老弟,礼强,你们怎么在这里?” 钱肃把他和严礼强来这里的原因了一下,然后问了一句,“不知龚大人为何也来了?” “刚刚郡守大人直接派人拿着督军大人的兵符来,事急从权,要我带兵来王家堡,协助从平溪城来的薛字营的军士和刑捕衙门的一干刑捕,将王家一干人全部缉拿到平溪城……”到这里,龚铁山摇了摇头,低声了一句,“真不知道这王家撞了哪门子邪了,那平溪城中那么大的事情,闹得整个甘州都知道了,居然和王家堡扯上了关系,奶奶的,这王家算是完了,行了,我军务在身,就不和你们了,改日有空咱们再喝酒……” “龚大人请便!” 在了几句话之后,龚铁山又调转马头,回到队伍之中,继续带着队伍朝着王家堡冲去。 龚字营的那面旗帜出现在王家堡,就成了击碎王家抵抗意志的那最后一击,就在龚字营的旗帜刚刚进入王家堡的时候,那王家堡坞的大门,一下子打开了,刚刚出现在堡坞上面的那个老头,带着王家一干人,全部面色苍白的跪在了地上,然后一干军士一下子一拥而上…… “礼强,我们走吧……”钱肃深深吸了一口气,调转了马头,严礼强也跟着调转了一个方向。 离开王家堡,没有走出几里,严礼强和钱肃在路上有遇到上百个从平溪城中赶来的刑捕,骑着犀龙马,朝着王家堡冲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幸运星 虽然在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但严礼强和钱肃来到陆家庄的时候,时间也不算晚。 作为黄龙县的地方豪强,如果到这个时候陆家都不知道王家堡发生了什么事,还不知道驻扎在黄龙县的龚字营已经出动,那未免也太失败了。 正因为这样,当钱肃和严礼强来到陆家庄的时候,看到的陆家庄,就比平日显得多了几分肃杀。 通往陆家庄的道路上,到处都是陆家的眼线和飞骑,进出陆家庄的门户,已经紧闭了起来,陆家庄外面的堡墙上,早就站满了陆家的子弟,一个个陆家子弟携弓挎刀,不断的在陆家庄的堡墙上巡视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作为和王家齐名的黄龙县的豪强,在这种时候,看到王家遭劫,陆家要是一点提防都没有,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当两人在陆家庄的入口处通报了自己的名字,等了足足十分钟之后,陆家庄的大门才打开,严礼强和钱肃也才看到了出来迎接他们两个人的陆佩恩。 许久不见,陆佩恩还是那么胖,体型一点也没有瘦下来,他穿着一身紫貂皮大衣,落雪不沾,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们可知道王家堡发生了大事?”见到严礼强和钱肃,陆佩恩的第一句话就提到了王家堡。 “当然知道,我和礼强刚刚才从王家堡过来,王家这一次,算是彻底完了……”钱肃摇了摇头。 “啊,你们两个刚刚从王家堡过来,怎么回事?”陆佩恩连忙追问道,“我们这边已经派出了几波人到王家堡那边和黄龙县中探听消息,但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三个人一边着,一边就往陆家庄里面走去,在三个人走进去之后,那打开的大梦,一下子,就又关了起来。 钱肃就剪短的把王家堡发生的事情和陆佩恩了一遍。 听到钱肃完这些,陆佩恩似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感觉有些紧张,“你么从平溪城里的来的那些骑兵目标真的只是王家堡?” “千真万确,我们刚才还遇到的龚铁山,聊了几句,龚铁山这边接到从平溪城中传来的命令,也只是让他带兵围住王家堡,协助从平溪城里来的那些人把王家一干人抓了……” 陆佩恩脸上的神色终于松动下来一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们送来的这个消息可是太及时了,要赶紧让老爷子知道,老爷子还正在家里召集人商量着事情呢,我带你们去见老爷子……” “好!” 几分钟后,在陆家的一个客厅之中,陆佩恩陪着陆老爷子一起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见过陆老爷子……”严礼强和钱肃连忙站起来给陆老行礼。 “哈,没想到礼强你也来了……”陆老爷在在主位上坐下,看着严礼强,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许久没见我钱叔和老爷子你了,所以我就抽时间从平溪城跑了回来,今特意来给老爷子你请安,只是没想到刚才在来的路上,却遇到一队骑兵……”严礼强接过话头,在给陆老爷子问好的同时,就把陆老爷子最关心的王家堡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了一遍。 严礼强得条理清晰,又活灵活现,他这么一,就算陆老爷子没有在现场,也像就在现场亲眼看到王家堡发什么的一切。 听着严礼强的话,陆老爷子长眉抖动,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着,最后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只是眉头依然还皱着,没有完全释开,老爷子摸着胡子,“这么,这王家的确牵扯到平溪城中发生的那件事情上了,平溪城前几发生的事情太大,早就传遍了整个甘州,我们还专门派人到平溪城中大厅了一下,礼强你就在平溪城国术馆,想必对那件事也有所闻,听那晚上就是国术馆中的几个学生在发现了那个乔装打扮的沙突人,由此才引出后面一大堆的事情!” “陆老爷子,你这话问礼强可算是问对人了……” “哦,难道礼强和那几个发现沙突人有问题的国术馆的学生认识?” “不是礼强和那几个发现沙突人有问题的国术馆的学生认识,而是老爷子你的发下沙突人有问题的那个国术馆的学生,就是礼强!” 陆老爷子和陆佩恩听到钱肃这么,一下子就大吃一惊,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严礼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什么,就是礼强发现的,这是怎么回事?” “礼强,你就把那晚的事情给陆老爷子,估计对于其中许多细节,陆老爷子还不知道呢!” “是……”严礼强点了点头,“真要那晚上的事情,起因还要追溯到两个多月前,我刚刚去平溪城国术馆报道的那一,在入城的时候,见到一队沙突人的商队……” 严礼强又把那毫无破绽的经过与那晚发生的一切,和老爷子与陆佩恩完整的了一遍,陆老叶子和陆佩恩都没想到严礼强居然就是那晚发生事情的亲历者,听严礼强着那晚跌宕起伏出人意料的的一幕幕剧情,两个人都听得非常入神。 在未末,严礼强加了一句话,“我在国术馆的时候就听那个被过山风杀死的王家少爷王浩飞生前和郡守大人的公子叶逍颇为要好,两个人简直就像好得穿一条裤子一样,王浩飞也经常到叶逍的府上做客,还经常在同学面前炫耀他与郡守公子的关系如何如何,没想到王家为了巴结郡守公子,居然会做出那些事情……” 严礼强后面的这一句其实才是关键,以陆老爷子和陆佩恩的智慧见识,在严礼强完这些之后,两个人的脑袋里,几乎瞬间就明白了王家今为何会遭此大难的关键所在。 陆老爷子和陆佩恩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佩恩,你去吩咐一下,把外面堡墙上的警戒给撤了,然后重新打开陆家庄的出入门户,不要弄得太紧张了,反而显得我们陆家心虚,只需要在沿途留几个人看着就好……”陆老爷子吩咐陆佩恩。 “是……”陆佩恩点了点,直接站了起来,走出客厅,来到客厅外面,叫过一个管事,低声吩咐了几句,而那个陆家的管事点着头,然后直接跑着离开了,把命令传下去。 陆佩恩又重新回到了客厅,坐了下来。 陆老爷子看着严礼强,却感觉是越看越喜欢,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连眼睛都眯了起来,严礼强第一次来陆家庄就救了他孙子一命,这次来,就在陆家庄一片紧张恐慌的时候,严礼强这一番话,又瞬间让陆家看清了局势,摸清了背后的道道,这个严礼强,简直就是陆家庄的幸运星啊,一来就有好事。 “今晚礼强你们两个就不要急着回去了,昨晚上庄上的猎户送来了一头熊,那熊掌正在厨房里蒸着,晚上我让厨房好好做几个菜,大家一起吃顿饭,喝点酒,好好热闹一下,晚上你们两个就住在庄上了……”陆老爷子笑眯眯的对着严礼强道。 “王家罪有应得,这下子,咱们陆家也不用担心王家为了给他们那个短命少爷报仇再弄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来了,的确应该好好庆祝一下……”陆佩恩也笑了起来。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晚上我和钱叔就和老爷子与六哥好好喝一杯!”严礼强笑着,的话让陆老爷子和陆佩恩都点着头,“嗯,其实今除了来给老爷子请安之外,礼强其实还有一件事想和老爷子与六哥商量一下……” “都是自己人,礼强你有什么事就直好了!”老爷子摸着胡子,笑眯眯的到。 “是这样的,礼强想到了一个发财的门道,我和钱叔这边都没有什么把握,因此想找陆老爷子和六哥商量一下,看看这个法子行不行……” “哈哈哈,礼强你还想到能赚钱的买卖,行,你来听听,让我给你参详一下这个买卖行不行……”陆佩恩也大笑了起来,一副投资导师的模样。 然后严礼强就把蜂窝煤,哦,现在不应该叫蜂窝煤了,应该叫藕节煤的构思和陆佩恩与老爷子详细的了一遍。 开始的时候陆老爷子和陆佩恩还笑眯眯的听着,等到严礼强出那藕节煤的制作方法和配方的时候,两个人脸上的神色,已经完全被一片凝重和震惊取代…… 比起严礼强和钱肃,家大业大的陆家,更清楚这的藕节煤中蕴含的巨大价值和商业前景。 这买卖能做吗?当然能,谁不做谁是傻子,能把黄土当煤来卖的生意,全下哪里去找?就算陆家做不了,但陆家还可以再找人,联合起来一起就把这口大蛋糕给吞下,只要能把平溪城的这个市场给占了,这就是一个源源不绝的金矿…… …… 晚饭严礼强当然是在陆家吃的,看着晚饭桌子上的那一桌菜,严礼强也不知道该什么了,还好这个时代没有野生保护法和手机朋友圈这样的东西,要是有的话,只要拍一张照片传到朋友圈里,估计整个朋友圈瞬间就要炸圈了。 严礼强喝了一点新鲜的鹿血还有酒,不过也没有喝多,因为那个东西劲儿太大了,稍微喝一点下去,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要着起火来一样。 吃完饭,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就在饭桌上一干人不注意的时候,陆佩恩悄悄的把严礼强来到了屋子外面,一脸鬼祟,放低了声音,“礼强,你想去看看蓓馨么……” 看着陆佩恩那张肥脸上猥琐之中带着淫荡的表情,严礼强几乎一下子就想起了与某个古老职业联系在一起的附属职业,刚刚上头的那一点酒意,一下子就没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私奔 看着两个陆家的侍女低着头,心翼翼的看了自己一眼后从这个院子的门口离开,严礼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陆蓓馨住在陆家大宅之中后院的西边,这里,已经是陆家大宅之中的内宅,内宅之中多有女眷,一般情况下,不要外人,就算是陆家下人之中的男性,都不能随意到这里的,但就是在今,自己来到这里,却一路畅通无阻,陆家的一干护院,侍女,都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 看来陆家女婿的这个身份以后算是被坐实了,要是自己以后敢不认账,不知道陆老爷子会不会雇人来砍自己。 严礼强苦笑了一下,推开院子的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一个假山,一个花园和一个池塘,池塘的旁边有一栋两层高的楼,楼中有灯光透出来,刚好可以照清池塘周围那一圈鹅卵石铺成的径。 顺着径走到那栋楼前,严礼强敲了敲门。 “我不吃,我不吃,我就不吃,翠荷你告诉我爹,就让他把我饿死好了,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还管我干嘛……” 一个声音从楼里传了出来,似乎带着无限委屈。 从陆佩恩的口中,严礼强得知,住在这里的陆蓓馨,“已经”绝食两了,连上今的话是第三,陆蓓馨已经放出话,要是陆老爷子还要罚她禁足,她就饿死了事。 在这禁足的这段时间内,陆蓓馨的一切信息都是与外界隔绝的,一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王浩飞已经死了的消息。陆家的人根本不敢告诉她。陆蓓馨平时看起来还算听话,但性格之中却有着非常倔强的一面,要是让她知道王浩飞是在等着与她见面的时候被过山风杀死,陆老爷子和陆佩恩都担心她会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来。 现在的陆家,已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收尾了。 当陆蓓馨在里面着话的时候,严礼强已经拿出钥匙,无声无息的打开了房上的门锁,轻轻走了进去,看到了陆蓓馨。 传中已经“绝食”三的陆姐正盘腿坐在房间的一个软塌上,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着要把自己饿死的狠话,因为陆姐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不通报一声就直接进来,于是一下子愣住了,手上还拿着一块咬了一半的桂花糕,不知道是该把它吃了,还是扔掉。 更让陆姐想不到的是,进来的人,居然是严礼强。 此刻的陆蓓馨,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紧身狐毛软甲和一条翠绿色的贴身的褶裤,头上梳着一个可爱的双丫髻,显得闲适随意,却又有着不出的美感,那盘腿坐在软塌上的动作,一下子就把她美好的身形一下子展露了出来,该大的地方大,该的地方,该圆的地方圆,该细的地方细,让人赏心悦目,分外鲜活动人。 在严礼强目光的注视下,陆姐瞬间满脸通红,然后恼羞成怒,在一口把剩下一半的桂花糕吃下之后,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凶巴巴的朝着严礼强瞪过来。 “怎么是你?” “嘘……”严礼强做了一个声的动作,然后还鬼祟的朝着四下看了看,放低了声音,“声点……” 陆蓓馨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严礼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严礼强。 “是王浩飞王兄让我来救你的!”严礼强依然把声音放得很低,朝着陆蓓馨走了过去。 听到严礼强的话,陆蓓馨高兴得一下子就从软塌上崩了起来,但转转眼之间,又一脸怀疑,“你们怎么认识的,还有,你怎么能进得来这里?” “你忘了我现在也是国术馆的新生了吗,我进国术馆的第一,就和王兄认识了,王兄的风采为人,实在让我钦佩,原本我也不知道陆姐你和王兄的事情,还是前几和王兄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起我才知道,我今是和我叔叔一起来的,陆老爷子请我叔叔来吃熊掌,我就跟着来了,我刚刚借故喝多了,才跑出来,悄悄摸到这里……” 陆蓓馨还是有些怀疑的看着严礼强,并没有完全相信严礼强的话。 “陆姐还不相信吗?果然和王兄的一样,王兄让我出五个字,陆姐才一定会相信……”严礼强苦笑着。 “什么五个字?” “梅园岛中亭!” 果然,一听到严礼强所的这五个字,陆蓓馨脸上的神采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在陆蓓馨看来,这是只有她和王浩飞才知道的秘密,她可谁都没有告诉,现在严礼强能一口出,自然是王浩飞告诉他的了。 “浩飞在哪里?”陆蓓馨一下子冲了过来,抓住严礼强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严礼强一脸正色,“王兄在一个隐秘之地等着陆姐,为了陆姐你,王兄已经做好了和你私奔的准备,如果陆姐想得也和王兄一样,那我就带你去和王兄汇合,如果陆姐没有这个打算,那就算了,只当我没来过……” 陆蓓馨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咬了咬牙,“好,我和你去!” “那陆姐你快点收拾一下行装细软,穿一件保暖一点的衣服,外面那两个丫头刚刚已经被我骗走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我在外面等陆姐……”完这些,严礼强也不看陆蓓馨,而是直接走了出去,就在外面等着。 原本陆蓓馨还有些犹豫,但是看到严礼强已经走了出去,没有再催促她,她反而一下子坚决了起来。 起操控人的心里这种事,一百个陆蓓馨加起来,也不是严礼强的对手。 陆蓓馨的速度果然很快,只是不到三分钟,背着一个细软,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的陆蓓馨已经走了出来。 “这边……”严礼强带着陆蓓馨朝着院子的花园走去,来到花园的院墙哪里,严礼强的身形轻轻一跳,脚在院墙上踩了一下,就像一只燕子一样,轻轻松松就翻上了三米多高的院墙,那灵活的身形,把后面的陆蓓馨都看得眼睛一亮。这样的身后,哪怕是在国术馆的诸多学生之中,也找不到几个。 严礼强骑在墙上,一只脚勾着墙,整个身子俯了下来,对着陆蓓馨伸出了手,“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陆蓓馨看了看高高的院墙,再看了看严礼强伸出的手,只是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决定接受严礼强的帮助。 外面一片漆黑,只是隐隐约约能听到陆家前院之中传来的人声,严礼强和陆蓓馨一路“心翼翼”,摸着黑,避过两拨巡视的护院,翻过三道院墙,终于来到了陆家大宅的外面。 就在大宅外面的一个巷里,一匹犀龙马,早已经准备好了。 严礼强先跨上了马背,然后对着陆蓓馨,“上来!” “怎么只有一匹马,这怎么骑?”陆蓓馨没有上去,而是瞪着严礼强。 “那陆姐觉得我一个人能骑着几匹犀龙马来陆家庄,还是我再应该找一个乐队,吹吹打打的来接你……” 陆蓓馨脸一红,娇蛮的道,“你下来,我上去……” “陆姐是想让我牵着马一直把你牵到和陆兄汇合的那个地方吗?”骑在马上的严礼强笑了笑,“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远,如果陆姐觉得这样可以走得了,不怕被陆家的人追上的话,我倒不介意!” 在挣扎斟酌了片刻之后,陆蓓馨还是咬了咬牙,直接翻身上马,坐在了严礼强的前面,就像被严礼强抱在怀中一样,两个人紧紧的贴着,“我警告你,你可得规矩一点,不要以为我好欺负……” “陆姐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严礼强微微一笑,然后一抖缰绳,一夹马镫,那匹犀龙马,就像启动的跑车一样,一下子就朝着前面窜了出去,啼声轰响,眨眼的功夫,就穿过陆家庄内的一条街道,跑出了陆家庄。 …… 陆家庄的堡墙之上,陆老爷子看着那消失在黑暗之中的犀龙马的身影,良久,才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陆佩恩和钱肃苦笑了一下,“希望蓓馨这丫头这次能懂点事,礼强的这法子管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爹你放心,礼强虽然年轻,但做事稳当,九妹和礼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陆佩恩道。 “礼强我当然放心,在年轻人中,我最放心的就是他了,要是他们能真有点事,那就好了,我反而不用担心了……”陆老爷子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钱肃和陆佩恩对视了一眼,老爷子这话,让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第一百六十章 劫持 犀龙马脚力如龙,哪怕是载着严礼强与陆蓓馨两个人,也落蹄如雷,铿锵如铁,踏得地上泥雪飞溅,就在那寒地冻的夜晚,迎着雪花和呼呼寒风,在路上狂奔。 严礼强驱着马,直接朝着平溪城奔去。 虽然美人在怀,但严礼强的心思却没有完全在陆蓓馨的身上,更没有半丝绮念,如果不是陆老爷子和陆家有恩于他们严家,实话,一个大户人家姐的死活,跟他有什么鸟关系。正是看在陆老爷子和陆家的面子上,不想看到陆家再出什么事,严礼强才忍不住出手,要把陆蓓馨这么一个被人骗得晕头转向的妞给点醒过来。 怎么点醒,只能下猛药! “难道浩飞是在平溪城等我吗?”坐在马上的陆蓓馨开始还有些紧张,而等到马跑起来,发现严礼强对她根本没有什么歪心思之后,才放下心来。 犀龙马离开陆家庄十多里之后,一跑到官道上,只是从方向上,陆蓓馨就判断出了犀龙马的去向。 “嗯,王兄就在平溪城中的一个隐秘之地,我带你去你就知道了……”严礼强平静的道。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没想到你真是一个好人……”陆蓓馨有些感动的道。 这就是传之中的好人卡么?严礼强在心里无所谓的笑了笑,但脸上却一本正经,“我这个人就喜欢成人之美,陆姐不必在意……” “将来有机会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嗯……” “你,要是我就这么走了,我爹爹他们会怎么办……”对即将到来的私奔,陆蓓馨显得有些兴奋,但又有些忐忑和不安,在觉得严礼强“忠实可靠”之后,她不由和严礼强袒露了一点心中的想法。 “陆姐觉得陆老爷子他们会怎么想?” “我爹他们一定会担心我……” “如果陆姐不愿意,我现在就送陆姐回去!” “我不回去!”陆蓓馨开始倔强了起来,“浩飞人那么好,我爹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连交往都不行,我觉得我爹就是对浩飞有偏见,这陆家和王家上辈子的恩怨,为什么要延续到我们这一代人的身上,如果我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能做主,就算有金山银山摆在我面前,那又有什么意思……” “的确,我就觉得所谓的门户之见,早应该抛开了,王兄的人品,我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不知道陆老爷子怎么想的……” “就是!”听到严礼强居然赞同自己的观点,陆蓓馨一下子觉得严礼强更加顺眼起来,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对了,要是让我爹知道是你把我救出来送走的,那你怎么办?” 到了这个时候,陆大姐终于开始关心起严礼强这个路人甲做出这件事要承担的后果来。 “我就我一时冲动,我年纪,陆老爷子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陆蓓馨咬了咬牙,“我带了一点钱和首饰,大概值一千多两银子,不行的话,我把我带的钱分你一半,你也出去躲躲!” “那就多谢陆姐了,陆姐你也是好人啊……”严礼强一副感动的样子。 陆大姐义气的道,“总不能连累你!” 马上风大,一开口,那呼呼的寒风差不多就要灌到嘴里一样,在了几句之后,严礼强和陆蓓馨都不开口了,严礼强专心的骑着马,陆蓓馨则既忐忑又期待的想象着与王浩飞见面私奔的过程。 这个时候的官道上,已经基本没有多少赶路的人了,上虽然看不到亮光,不过那飘落下来的雪花,已经漫山遍野的白,多少增加了一些路上的能见度。 严礼强马不停蹄,经过几个时的连续赶路,终于在子时,也就是平溪城的城门关闭之前,带着陆蓓馨来到了平溪城,进入城中。 要对平溪城的了解,陆蓓馨可能还在严礼强之上,只是一进入城中,陆蓓馨就有些急切的问了起来,“浩飞在哪里?” “陆姐不用急,那个地方不好找,弯弯绕绕的,嘴上不清楚,我会亲自带你过去!” 严礼强着,就带着陆蓓馨在城中绕了一会儿,找了一个客栈,把犀龙马安顿寄存好,然后才带着陆蓓馨七绕八绕,最后,居然来到了叶逍的那栋大宅后面的巷子里。 几前,这里发生的事情轰动了整个甘州,但是此刻,这栋宅院早已经被封掉了,那曾经的豪华大宅里面黑灯瞎火,没有一个人影,甚至因为前些发生的事情,从这宅子后院的井中找到许多女子的尸骸,许多人都把这宅子当成了不祥之地,到了夜里子时,周围连路过的人都没有,更夫似乎都刻意的绕过了这片大宅。 “就是这里吗?” “就是这里,我们从这里翻进去,前面太显眼了!”严礼强着,已经身形麻利的跃上了墙头。 陆蓓馨虽然感觉这栋宅子有些奇怪,但是已经来到这里,两眼蒙圈的她也没有多想,就跟着严礼强翻到了那个宅子里。 “啊,浩飞怎么会选在这里等我?”翻到宅子花园里的陆蓓馨左看右看,发现大宅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奇怪起来。 “这宅子原本是王兄的一个朋友在住,那个人前两已经搬走了,所以这个宅子就完全空了下来,王兄藏在这里,也算隐蔽,别人想找也找不到……”严礼强一边着,一边熟门熟路的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走去,陆蓓馨也没多想,就跟着他走了过去。 推开房间的门,房间里的东西有些凌乱,看起来的确像是搬过家的样子,严礼强把墙边的一个柜子一拉,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入口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通道之中的用鲸油熬制的长明灯还亮着,像是有人在样子。 “你先下,王兄就在下面,我把这门关起来,免得外面的人看到灯光发现这里有人……”严礼强面色如常的对陆蓓馨道。 听王浩飞就在下面,陆蓓馨想都不想就走了下去。 严礼强则把后面的柜子重新拉了起来…… 好奇心满满的陆蓓馨刚刚走到下面,发现下面的通道地上铺成红毯,布置看起来很豪华,但通往两个方向,她正想问严礼强王浩飞在哪里,就在转过头的瞬间,却感觉严礼强的一只手在她的胳膊上拍了一下,只是一下子,陆蓓馨就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彻底麻木了,根本动不了,再看严礼强,发现严礼强拍她胳膊的那只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戒指,一根黑色的针头,就从戒指之中弹了出来。 “严礼强……”陆蓓馨又惊又怒,直接叫了起来。任由陆蓓馨想破了脑袋,她也想不到,为什么严礼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瞬间失去行动能力,那难以掩饰的慌张神色,一下子就出现在陆蓓馨的脸上。 “这里是地下,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能听到……”严礼强表情平静的看着陆蓓馨。 “你想干什么?” “我很想干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严礼强的笑容,在陆蓓馨的眼中,莫名阴森起来,“忘了告诉你了,这个地方原来的主人,叫叶逍,陆姐应该认识叶公子吧,听叶公子对陆姐可是仰慕得很哪?” “啊,你是叶逍的走狗,你敢动我一下,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听到叶逍的名字,陆蓓馨彻底失去了方寸,直接花容变色。 严礼强摇了摇头,“错了,我不是叶逍的走狗,你的那个浩飞才是……” “你胡八道,你休想诋毁浩飞……”陆蓓馨怒视着严礼强。 “哈哈哈,我诋毁不诋毁,你很快就知道了!”严礼强笑着,直接一个公主抱就把陆蓓馨抱了起来。 陆蓓馨被吓得尖叫,“放我下来,你想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你现在动不了,我只是带你参观一下这里,毕竟你的浩飞是这里的常客,你若是再乱动乱叫,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衣服全部扒光,再把你丢到老鼠窝里……”严礼强恶狠狠的看了陆蓓馨一眼,他出来的话,直接把陆蓓馨吓住了,被严礼强抱着的陆蓓馨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陆蓓馨虽然是大姑娘,但她的那点体重,在严礼强的手里,根本不算什么。 严礼强抱着陆蓓馨,在地道之中走着,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个地下的房间内,那个房间里,到处都是手臂粗细的铁柱子,整个房间,被分割成了八个牢房。 “看到这个牢房没有,这里就是叶逍用来囚禁被他掳掠到这里的那些可怜女子的地方,如果不是你爹把你在家中禁足几个月,这里的这几间牢房,其中就有一间是你的,你的那个浩飞,会亲自把你这个蠢女人送到这里,关在这里的一个牢房内,供叶逍享用……” “胡,胡,浩飞不是那样的人?” 从锦衣玉食生活在陆家,被陆老爷子当成掌上明珠的陆蓓馨哪里会见过如此黑暗的所在,看着那房间里的一个个囚笼,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间最阴暗的一面,陆姐直接被吓得脸色发白,这个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的一股腥气更是让她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第一百六十一章 猛药 严礼强上一世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参观渣宰洞。 在参观渣宰洞之前,他对江姐能有多坚强,对国名党军统特务设置的监狱有残酷是没有真正认识的,最多只是道听途,形不成直观的印象,而在参观完渣宰洞之后,看到渣宰洞中的那些各种刑具,看到老虎凳,辣椒水,烙铁……对能在那种环境之中还能忠贞不屈的革命烈士,严礼强真正是肃然起敬。 视觉和身临其境的体验感能传达出来的信息,无论是深度还是广度,都是其他的手段望成莫及的。 把陆蓓馨禁足在陆家庄,你就算每跟她一万遍王浩飞是混蛋,她也不知道王浩飞到底混蛋在哪里,她反而还会觉得你是在诬赖一个好人,想要离间他们的关系。 那么,就把陆蓓馨带到这里亲自看看王浩飞经常流连忘返的地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绝对比你一百万句王浩飞的坏话还要管用。 那个地下**之中,有囚室,有刑房,那刑房之中的许多刑具还是专门为女人准备的,上面血迹斑斑,专门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女人。 其他的房间,则是各种享乐的地方,引入地下的温泉浴室,奢靡华丽的各种房间,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如果在平日,你让陆蓓馨这样的女生来这样的地方参观,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但在现在,严礼强抱着她,陆蓓馨想不看都不行。 “不,不,浩飞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是在骗我,我绝不会相信你,上你的当,没有人能骗得了我……”一边在地下**参观,听严礼强描述着她在这里有可能遭受的一切,脸色苍白的陆蓓馨一边摇着头,一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就像自己想要麻醉自己一样。 “哈哈哈,没有人能骗得了你?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之前骗你的是王浩飞,你被他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现在把你骗到这里的是我,我觉得骗你这样的傻女人,一点困难都没有,你现在完全落在我的手里,生死都不由你了,陆姐,你觉得你这个时候这种话,不过是自欺自人罢了!”严礼强哈哈大笑。 严礼强的话,对陆蓓馨的自信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严礼强正是想通过这样的打击告诉陆蓓馨,要骗你很容易,我能骗你,王浩飞同样也能。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陆蓓馨咬牙启齿的看着严礼强。 “你没想到的事情有很多,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在我看来,最愚蠢的就是你了,在陆家庄,所有人都让着你,疼着你,你就以为自己是之骄女,而离开陆家庄,句不客气的话,你这样的女人,不过是丢到狼群里的一块肉而已,要是没有陆家庄在你身后,你在平溪城这样的地方,一个月都活不下去,最后的结果,不是被人掳走就是被人给卖了!” “哼,反正今晚不管你什么,我都不会相信,这里是哪里,到底是谁在用,也由得你胡……” “这里的主人是叶逍,而叶逍已经死了,就在几前,这个地方现在已经被查封,在你被禁足的这段时间,平溪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严礼强在到叶逍已经死去的时候,他看到陆蓓馨的眼神动了动,似乎被这个消息震住了,“我的话你可以不相信,但麻烦你用你的脑袋想想,你刚来平溪城的时候,是不是在认识王浩飞之前就遇到过叶逍?叶逍是不是追求过你然后被你拒绝过?而王浩飞是不是在你拒绝叶逍不久之后出现在你身边和你认识的?你在国术馆中学习,在认识王浩飞之后,一定知道和打听过王浩飞的情况,那你一定知道王浩飞和叶逍有来往,你问王浩飞的时候,王浩飞是不是和你解释的是他和叶逍只是一般的朋友,因为叶逍是郡守大人的公子,他们家在黄龙县家大业大,难免要和叶逍这样的人交往,但是如果你不喜欢叶逍,他今后绝对会离叶逍远一点,不会惹你生气,是不是这样?” 严礼强越,陆蓓馨的脸色越白,到最后,陆蓓馨看严礼强的眼神,简直就像见了鬼一样,因为她经历的一切,甚至是王浩飞和她解释的那些,都和严礼强得八九不离十。 “不用这么看着我,要骗你这种粗出茅庐的丫头,随便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你哄得晕头转向了,你知道王浩飞为什么能为了你和郡守公子绝交,难道就是因为你长得漂亮?你知道平溪城中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有多少是在妓院里面在接客么,三两银子就能睡一晚,最好的不到十两银子,王浩飞难道没见过,没睡过,就被你迷住了?” 严礼强冷笑着,的话简直挖心断骨,“王浩飞要和叶逍绝交,只不过想让你放松警惕而已,王浩飞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在她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玩物,他接近你的唯一的原因,就是要把你送给叶逍,成为叶逍的玩物和奴隶,从而为他和王家在郡守大人面前获得进身之阶,而叶逍之所以想要你,那是因为他还没有筑基,他修炼了一门邪功,那门邪功,就是需要女人来辅助,你长得漂亮,又有几分根基,还是处女,正是最好的练功材料!”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怎么知道?现在整个平溪城,有几个人不知道郡守的公子叶逍的这些丑事,整个甘州差不多都知道了,实话告诉你,黄龙县王家,在今,也被郡守大人派人查抄,你知道叶逍他爹给王家订的是什么罪吗,掳掠民女,残害百姓,诱骗郡守大人的公子叶逍误入邪道!” “那浩飞呢,浩飞呢?”陆蓓馨的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 “你的那个浩飞早就死了,就在两个多月前,梅园岛上的那个亭子,不知为何被过山风杀了,而正是因为他和叶逍过从甚密,郡守大人才抓住了王家的把柄……” “骗我,你在骗我……” “我会骗你,但死在这里的那众多无辜女子可不会骗你,你想知道她们被掳到这里之后其中的大多数人最后的结果么,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严礼强带着陆蓓馨从地下走了上去,来到后院之中一个萧条阴冷的院子里,指着院子里的一口井,“就在几前,那个井里捞上来十多具女子的尸骨,你爹要是不把你禁足在陆家庄,几前那个井里捞上来的尸骨之中,不定就又你陆大姐的,那就是王浩飞最后给你的归宿……”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武士 严礼强给陆蓓馨准备的“深度体验游”当然不止被查封的叶逍豪宅这么一个地方。 陆蓓馨当然也不知道什么叫证据链。 在第二,严礼强就带着陆蓓馨去了几个住在平溪城内,但家中有子女证实被害的人家中去“慰问”了一番,给每户人家送去了十两银子,略尽一点心意。 看到那些人家中失去女儿,失去亲人的痛苦,听着那些普通的人家的父母兄长还有邻居们诉着从井中把自己女儿尸骨捞出来时确认的情景,陆蓓馨收到了极大的震撼,就是在这样的震撼之中,陆蓓馨心中那坚固的始终认为王浩飞是好人的信念正在慢慢崩溃。 第三,严礼强就装成一个阔少的模样,带着女扮男装的陆蓓馨去了平溪城中最热闹的福茶楼。 整整一,两个人就在茶楼之上听着来喝茶的那些人的各种议论。 在那个茶楼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郡守公子叶逍牵出的那件惊之案,现在那件案子的矛盾,已经全部被郡守大人转移到了黄龙县王家的身上,其中的各种消息被人有意无意的频频爆出来。 勾结沙突人中少数败类残害掳掠城中女子的是王家人,那个被严礼强他们抓住的沙突人自己承认,他干的那一切,都是和王家的人一起做的,其中许多事情,都是直接受王家的指示。 甚至是引诱叶逍走上邪路的,当然还是王家人,而且还是王家年轻一代的杰出代表——王浩飞。 从刑捕衙门之中传来的消息,听王家的下人中有人招供出来,王浩飞曾经就让王家从黄龙县中掳掠了两个女子,由王浩飞悄悄送到叶逍的府上…… …… 到了傍晚,色将黑的时候,来茶楼里的人更多,听到整个茶楼里的人都在着王家和王浩飞的种种,陆蓓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白,最后忍不住,冲出了茶楼。 严礼强付了钱,然后连忙追了出去,“怎么,陆姐,这就受不了了,你不是非要想和我争一个对错高低,非要和我赌一把,非要证明王浩飞的清白么,别人几句,你就听不下去了?” “那些都是道听途,算什么消息……”陆蓓馨的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着转,但她依然咬着嘴唇,强自争辩道。 “哈哈哈,既然不那些事道听途,那我就再带你到一个地方,去亲自看看!”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严礼强完,直接就叫了一辆马车,带着陆蓓馨朝着平溪城中的一个地方行去。 严礼强带着陆蓓馨去了平溪城中最高档的一个男人享乐之地——“红楼”。 在华灯初上之时,严礼强和陆蓓馨来到了红楼,一番流水过场,就见到了红楼的老鸨。 还没话,严礼强就把一块五两的银子递过去,那个老鸨的眼睛顿时笑得眯了起来。 “把上次我和王公子一起来的时候王公子点的那个姑娘叫来?” “王公子,哪个王公子啊?”老鸨堆着笑,心的问了一句,“来我们这里的王公子可不止一个啊?” “什么,你连我上次和谁来的都记不得了?”严礼强勃然色变,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公子息怒,息怒,这红楼每日迎来送往的,老身实在是老眼昏花,记忆大不灵光,还请公子原谅则个……”事实上,在这种地方的老鸨,每不知道要见多少人,除非是特别熟的熟客,一般来这里消费的人,她根本记不住。 “哼,就是王浩飞王公子啊……”严礼强故意气哼哼的道。 “哦,公子这么一我就想起来了,那个王公子最喜欢的就是香雪姑娘,每次来那个王公子都要和香雪折腾大半夜,当初还是王公子给香雪姑娘开的苞,前两个月听王公子在梅园出事的时候,香雪还哭了好几,当时王公子在的时候,那香雪和香雪身边的两个婢女都是王公子包下来的,都不接客,只是王公子出了事,香雪没有了恩客,也就出来接客赚钱了了,这不挺凑巧的,香雪刚出来接客没几,就被一个路过平溪城的客商看中赎走了,现在已经不在我们红楼了,听去做了妾……” 还没听老鸨完,陆蓓馨就一扭头,直接冲出了红楼。 严礼强找到陆蓓馨的时候,陆蓓馨正在距离红楼不远的河边,抱着河边的一棵树,哭得稀里哗啦,伤心欲绝。 整整三,这是严礼强第一次看到陆蓓馨哭。 看到陆蓓馨这个样子,严礼强也在自问,自己这三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那可是活生生的把一个少女最美好的回忆,用最黑暗,最残忍的办法彻底的揉碎了,然后丢到了粪坑里,还让所有人唾弃的呸了一口。 陆蓓馨这一哭,整整差不多哭了半个时,那哭泣才慢慢的变成抽噎。 “比起最后那些变成尸骸从井里被捞出来的姑娘,你应该感到庆幸!”严礼强叹了一口气,“被人欺骗一次感情其实也没有什么,你就当上了一课好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有黑就有白,有善就有恶,有美就有丑,人生百态,你活一辈子,注定会遇到许多人,许多事,不可能什么都如你意,有很多人,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想要伤害你的目的来接近你,而还有一些人,无论你怎么样,他们都会一如既往的心疼你,关心你,对你不离不弃,所以,忘记那些垃圾和不愉快的过往,把他们当成生命成长的阵痛吧,正因为有了这些丑与恶,那些美与善才更加的弥足珍贵,然后为了那些心疼你,关心你的人好好的活,破茧成蝶,这才是最正确的那条路……” 陆蓓馨的抽噎声慢慢停止了,她转过头来,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她惊讶的看着严礼强,似乎根本没想到严礼强能对她出这样的话,因为这样的话,完全不像是严礼强这个年纪的人能得出来的。 “这几我对你做的一切,如果不心伤害到了你,请你相信,那不是我的本意,你就把那当成是一剂苦口的良药吧!”严礼强微微一笑,不出的从容洒脱,“我刚才已经让人通知陆家在平溪城中的人了,他们估计马上就到了,今晚就送你返回陆家,陆老爷子他们都担心你了!” 几分钟后,一辆华丽的马车和陆家商行里的几个带着武器的护卫,已经出现在了严礼强和陆蓓馨的面前,接走了陆蓓馨。 “严礼强……”在走上马车之前,低着头的陆蓓馨突然抬起了头,目光复杂的看着严礼强,而且大声叫了一声严礼强的名字。 “陆姐有何吩咐?”严礼强微笑着。 陆蓓馨咬了咬嘴唇,“我恨你……” “荣幸之至!” 陆蓓馨掀起帘子,进入到马车之中。 看着那慢慢走远的马车,严礼强终于松了一口气,在看了看色之后,就朝着城西边走去。 …… 五后,就在严礼强租住的五羊村那个院子的楼上,在漫大雪之中,就在那个院的阁楼上,赤裸着上身,浑身上下红得像着火一样的严礼强,看着由地灵气化成的一大四的五把红色的弓,没入到了他的双腿,双臂,还有脊椎之中,再接着,严礼强感觉自己的丹田爆开,一个古拙的四足巨鼎的异象,把他的整个身体笼罩在内,然后没入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 严礼强终于进阶武士…… 第一百六十三章 真相 成功进阶武士的严礼强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而是等到自己身边的进阶异象完全消失之后,就深深吸了一口气,盘膝坐在了房间的床上,闭起眼睛,开始反观内视。 为了这一,严礼强已经等了很久了,他的脑癌里有无数的疑问,他必须要把那些疑问搞清楚。 自己脑袋里的那块变化莫测的石头是什么?自己之前那似梦非梦的经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他在梦中梦见的那所谓的道神境,那匪夷所思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进阶武士之后,这一切,都会有一个最终的答案,这是严礼强心中的预感。 当严礼强把自己的全部精神和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识海中的时候,识海之中的迷雾渐渐散开。 识海之中果然有了变化,之前严礼强印象之中那块变化多端的神秘石头果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入口。 那是一个菱形的入口和门户,散发着彩虹一样变化莫测的神秘光彩,绚丽非常,似乎正等待着严礼强的进入。 只是微微犹豫了一秒钟不到,严礼强就下定了决心,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和视线,集中到了那个菱形的门户之上。 按照“之前”的经验,严礼强以为自己至少会专注三个时以上,才有进入那道门户的可能,但这一次,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进入那道门户的速度,比起以前来,简直快了几十上百倍。 几乎还不到两分钟,严礼强只觉得自己轰的一声,整个人的意识和心神,就全部进入到了那个门户之中。 …… “年轻人,欢迎来到道神殿……”在进入的瞬间,严礼强的耳边,就一下子响起了一个声音。 等严礼强看到自己周围的环境,不由得一下子张大了嘴巴,惊愕震撼到难以形容。 他身处在一个宏伟巨大到难以形容的大殿之中,就在他的周围,放眼看去,四周都是一根根数百米多高的黑色巨柱,那一根根的黑色巨柱之中,是有点点光华,仔细看去,那没一点星光,都是一个在飞旋的星河,而他的脚下,那地板,则闪动着白银一样的光泽,无数的符文,就像流水一样在地板下面流动着。 在他的前面的两根巨柱中间,有一道圆形的门户,那圆形的门户散发着白色的光,显得圣洁无比,犹如通往堂的入口一样,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这个大殿的菱形入口,有着彩虹一样的光彩,大殿的入口与那个散发着白光的门户相对,他就站在两道门户中间,而在他的眼前,在这个大殿的正中,还有一个水池,一块似曾相似的几十米高的巨大的奇异的菱形水晶就漂浮在那个水池之上,那块奇异的菱形水晶上面,不断的显化着各种动物和飞禽走兽的光影…… 在这个宏伟的大殿之中,严礼强渺得犹如蚂蚁一样。 和严礼强话的,就是一个站在水池前面的奇异存在。 那个奇异的存在,身高差不多有三米,上半身是人,而从腰部以下的下半身,则是蛇,那个人身上穿着衣服,头发如银,一脸沧桑古拙,那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之中,似乎都流淌着深不可测的智慧和阅历。 在看到那个奇异存在的瞬间,严礼强被吓了一跳,不过好在他还算镇定,没有转身就跑。因为在严礼强的记忆之中,同样奇异的存在他曾经见到过,只不过是在画上和纸上,中国神话传之中女娲和伏羲,就是这个样子。 那个人蛇难分的奇异存在看了严礼强一眼,在和那个奇异存在对视的瞬间,严礼强的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一个念头,这个奇异的存在,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自己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他。 “你好,我叫严礼强,请问怎么称呼你?”在紧张了几秒钟后,严礼强鼓起勇气,开了口,问了一个问题。 “你可以叫我伏光!”那个奇异存在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可以让严礼强看得出来的笑容,“我知道你此刻的心中有许多疑问,已经憋了很久,你过去的一切经历我都知道,这里的一切,我也知道,所以,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会用你能理解的方式和语言尽量向你解答。” “你是什么……人?”严礼强原本想问你是什么“东西”,但话到嘴边,感觉这话有语病,不太礼貌,他也不知道是否会因此触怒这个叫伏光的人,所以才把“东西”变成了“人”。 “我是这个道神殿的器灵,一个没有肉体,接近永生不死的特殊生命!” “器灵?” “用你能理解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你在这里的顾问,管家,或者是人工智能,我会解答你的一切疑问,并且协助任何能够进入到这里的人掌控这里的一切,现在进入这里的是你,所以我同样也会协助你掌控道神殿!” “你是有生命的吗?” “那要看你对生命的定义是什么,不同的宇宙虚空和维度之中生命的存在方式,有可能会突破你认知的极限,而不同的生命的追求也是不同的,鱼儿想要大海,鸟儿想要空,有人追求财富,有人追求权势,而对我来,成为这里的器灵,永生不死,可以自由的遨游在一个个不同的道神境之中,就是我最喜欢的存在方式。” “这两道门通向哪里?”严礼强指了指自己身前的那个门户和身后的那个大殿入口。 “你前面的这道散发着白光的门户,是你进入道神境的入口,而你身后的大殿入口,则是你返回现实世界的通道!” “我记得……我之前的识海之中好像有一块会变化的神秘石头,那酷似神秘的石头是不是前世击中我的那颗流星?” “是的,那颗石头正是前世击中你的那颗流星,它的名字,叫道神石!” “道神石……”严礼强喃喃自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周围的这个大殿,“我记得之前进入道神石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好像和这个大殿不太一样,这是怎么回事?”严礼强看了周围的那些巨柱一眼,这里的一切与他之前经历过的场景有些地方一样,有些地方又不同,只是那些巨柱之中的飞旋的宇宙星河,还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算完全陌生。 “你之前看到和感觉到的,是道神石在创造道神境之前所展示出来的状态,那种状态是混沌的,初级的,是你的意识在特殊情况下的感知,而此刻,你在这里看到的一切,才是道神石在创造出道神境之后所展示的最终状态!你可以把之前你看到和感知到的那一切理解成一片还未竣工的工地,而你现在看到的一切,则是那个工地彻底完工之后的样子。” “道神石消失了吗?”严礼强记得自己之前曾做过一个梦,梦见道神石在创造了道神境之后就从自己的识海之中消失了,只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入口。 伏光笑了笑,伸手指着大殿之中漂浮在虚空之中的那块巨大的菱形水晶,“这就是道神石的真正本体,它没有消失,只是改变了存在的方式,它创造了道神境和道神殿,是道神境与道神殿的核心!” 严礼强的眉头紧紧皱着,“你的道神境,是不是我重生的另外一个身体在剑身宗经历的那一切的那个世界?” “是的!” “那个道神境之中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严礼强艰涩的问道。 “道神境是道神石因你而生的一个世界,从这个角度上来,它是假的,但从生命体验的角度上来,它是真的,道神境之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而且,你在道神境之中,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在道神境之中死去,那么,你就再也无法进去了!” 严礼强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道神境当成一个只能玩一次的模拟真实的游戏,我在那个游戏之中挂了,我以后就再也不能充值,再也玩不了同样的游戏了?” “是这个意思!” 严礼强大笑起来,“不错,不错,俗话早知三日事,富贵万万年,老爷既然多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在道神境之中已经可以早好几年知道下发生的大事,这就足够了,那不知这两个世界的时间如何协调?我总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世界。” “你在一个世界的时候,另外一个世间的时间是相对静止的,你在道神殿的话,两个世界的时间都是同时静止的,同时,从今开始,两个世界的时间差会开始同步,两个世界的最大时间弹性误差是七,你在真实的世界过了一,那么,在道神境之中也必须要过完一。无论因为何种原因,如果你在真实的世界累计下来超过七而没有进入道神境,或者在道神境之中累计下来超过七没有返回真实的世界,那么,其效果等同于你在道神境之中死亡。” 听到这话,严礼强直接咋舌,他回味了片刻,又看了看这个宏伟的道神殿和那块漂浮着的道神石,舔了舔嘴唇,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关于道神殿和道神石,我还应该知道些什么?” “你的这个问题很聪明!”伏光欣赏的看了严礼强一眼,“创造道神境,只是道神石的两大功能之一,事实上,道神石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作用,这也是道神殿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什么作用?” “创造生命,执掌轮回!” 从伏光口中吐出的四个字在道神殿之中轰响起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执掌轮回 伏光的话太霸气了——创造生命,执掌轮回! 就这八个字,震得严礼强半没有回过神来。 隔了半响,严礼强才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问了一个问题,“这个,如何能创造生命,执掌轮回?” “你把你的手放在道神石上就知道了!” 听着伏光的话,严礼强走到那个巨大的菱形水晶面前,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然后,紧接着,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团团如乒乓球一样大的红色光团从道神石之中突然涌出,开始围绕着严礼强飞旋,严礼强伸手一抓,就把一个光团抓在了手里,他仔细一看,那光团之中,居然有一个人的面孔,那张面孔,非常清晰,他还很熟悉,正是柳河镇上被他干掉的洪家的老爷子洪成寿。 “啊……”严礼强吓了一跳,手一松,那个光团一下子就从他的手上飞走了。 严礼强镇定了一下心神,看到又有一个光团飞来,他伸过手,一把把那个光团抓住,仔细朝着光团里面看去,这个光团里面的面孔,则是一个沙突人,而这个沙突人严礼强也认识,正是他化身过山风的那晚在平溪城沙突人的仓库之中干掉的一个。 放过这个光团,严礼强又抓过一个光团,仔细一看,这第三个光团里的面孔,则是过山风,那个被他在松林里埋伏杀死的,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真正的过山风。 再看向其他的那些光团,在那些光团之中,每一个光团里,几乎都有一个人的面孔,而无一例外的是,那所有人,都是被严礼强干掉的——洪家一干人等,还有一大堆的沙突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光团?”严礼强吃惊的问伏光。 “这些光团都是被你干掉的人的灵魂,在你把他们杀死的时候,他们的灵魂和依附在灵魂上的最核心的生命能量就已经被道神石禁锢吸收住了,道神石除了不能创造灵魂之外,它几乎可以创造一切物种的身体,所以,把这些灵魂与被道神石创造出来的那些身体结合在一起,新的生命就诞生了,这些被你杀死的,都是人,而你可以创造的生命,却不局限于人,你可以决定想要把他们将来成为什么,这就是轮回。” 严礼强听得目瞪口呆,“这岂不是和投胎一样?“ “差不多!但也有不同,投胎的话要从胚胎和婴儿开始,而通过道神石的轮回,却不一定要从婴儿开始,你可以选择任何物种任何年龄段的身体……” “我杀死了他们,我要让他们再投胎成什么东西,那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他们一认出我,岂不是要找我报仇!” “不会的,在他们的灵魂被道神石禁锢的时候,他们的整个灵魂的意识和记忆,已经彻底湮灭了,如果你让他们重生,无论他们重生成什么,你都能与他们灵犀相通,你会成为他们然的主人和领袖,你会成为他们的神,他们永远不会背叛你,甚至你让他们去死,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尼玛,这简直太牛了! 这一刻,严礼强想起的是他上辈子玩过的那些游戏,魔兽,三国,红警之类,这道神殿,简直就像是那些游戏之中的暴兵工厂啊,只要是道神殿创造出来的生命,就会听他的命令,要是自己手上早有这么一个东西,那还担心狗屁的叶家和郡守,他暴出百万大军来,瞬间就能把叶家给踏平了。 不过,在短暂的兴奋过后,严礼强也一下子冷静了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玩游戏暴兵都需要资源,更何况在这里。道神殿创造生命的这个能力,一定是需要其他条件配合的,不可能让自己毫无顾忌的就源源不断的制造出各种生命来。 “在这里创造生命,除了这些灵魂还有你所的最核心的生命能量之外,还需要其他什么条件?”严礼强问了伏光一个问题。 “在满足上面的那些条件之后,想要创造出一个生命,最关键的一点,还需要你把道神石之中你所选择的不同物种的生命之印激活,激活生命之印,需要你往道神石之中注入你身体丹田之中凝聚出来的能量!” “具体要如何操作?” “刚刚你不是已经接触到道神石了么,怎么还不知道?”伏光奇怪的看着严礼强。 严礼强一脸茫然,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我刚刚只是摸了一下道神石,那些光团就飞出来了,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啊!” “啊……”伏光居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好意思,时间太久,我差点忘了这一点,你的实力太过低微,在有幸能进入到道神殿的过往无数劫以来的三十九亿三千六百八十八万四千三百二十九个进入者中,你的实力是最低的,所以刚刚你虽然触碰到了道神石,但却无法与道神石交流,如果你凝聚出神念,在刚才你触摸到道神石的瞬间,你的神念,已经和道神石连接在一起了,起心动念之间,就已经能明了一切,完成一切了……” 严礼强听得一脸黑线,三十九亿三千六百八十八万四千三百二十九个道神石的进入者,自己的实力是最低的,这可能吗? “你不用怀疑,的确如此……”伏光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严礼强心中的想法,“你虽然实力低微,但却是这块道神石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完全拥有者,在你之前,能有机会使用道神石的人,都是按次来的,再强大的存在,一辈子使用道神石的机会有非常有限,不敢轻易浪费这样的机会,而现在道神石却完全摆在你面前了!”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就不能用了吗?” “你稍等一下!”着话,伏光闭起了眼睛,然后一道红色的光出现在他的身上,在足足隔了半分钟之后,伏光睁开眼睛,随手一指道神石,一道红光就没入到了道神石之中,“现在好了,用上一点辅助的手段,你就可以用你能理解的方法使用道神石的这个能力了,你再把手放到道神石上看看……” 听着伏光的话,严礼强再次把手放在了道神石上。 刹那间,无数关于道神石的信息突然就涌入到严礼强的脑海之中,严礼强一下子就和那个道神石,产生了奇异的共鸣,然后,一台类似张衡发明的浑仪一样的神奇机构,就出现在严礼强的识海之中。 那个金色的神奇机构从内到外分着好几圈,最外一圈,是金色的,在这一圈金色轮盘的上面,写着“可使用灵魂数量”几个字,在这个字的后面,有47个人的头像光影,那头像光影,正是此刻被道神石禁锢住的洪家一干人和那些沙突人的灵魂面孔,有一根指针就在这个金色的轮盘外面,那根指针可以围绕着轮盘转动,选择指定其中的一个面孔。 在金色轮盘内的内圈之中,是一个红色与蓝色各自占据了一半的轮盘,红色的半圈轮盘与蓝色的半圈轮盘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刻度和数字,两个半圈轮盘上,各有两根颜色不同的指针指向归零的位置。 红色的半圈轮盘上写着“可使用根骨能量点数”,上面的最大值是4678。 蓝色的半圈轮盘上写着“可使用智慧能量点数”,上面的最大值是4145。 在两个轮盘之中,还有一个轮盘是灰色的,那个灰色的轮盘上,有着“自带赋能力”几个字,灰色的轮盘上也有几个指针,但可惜的是,这个灰色的轮盘目前无法转动和使用,上面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 灰色的轮盘之内,是一个直径数尺的巨大圆球,圆球是透明的,宛如水晶,可以转动,圆球上面写着“可激活生命之印”几个字,几根可以调节的不同的导轨和刻度就在那个圆球的上面,一只狗的光影在圆球之中隐隐闪现。 “第一次的生命之印是我帮你激活的,选择了一条狗,就算是我赠送给你的,你可以尝试一次!”伏光的声音出现在严礼强的耳边。 听到伏光的声音,严礼强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就开始操作起来。 严礼强先转动着那个金色轮盘最外圈的指针,让指针选中了一个面目可憎的沙突人,然后,他调动那个红色和蓝色的半圈轮盘,分别让两个半圈轮盘上的指针指向了100。 那个灰色的轮盘现在无法使用,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就跳过了。 接着,他开始调整中间那个巨大的水晶球外面的一根根的导轨和齿轮。 随着严礼强的调整,水晶球中那只狗的光影也在不断变化,光影之中的狗变成了公狗,皮毛的颜色变成了土黄色,体型和普通狗一模一样,年龄阶段选择了两岁。 弄完这些,严礼强想了想,看了看那两个红蓝半圈轮盘上的指针,觉得有点夸张,就又把那两根指针各自调回到了50。 因为在道神石的评价标准中,一个普通人的智慧能量点数和根骨能量点数,各自的平均值都是100。这两种能量,都是道神石从被自己干掉的那些人的灵魂之中抽离出来的最核心的生命能量,其投入的多少,将决定着新生命的智慧与身体能力。 他干掉47个人,被道神石禁锢吸收的这两股生命能量各自还不到5000,还低于道神石的平均标准,严礼强觉得一条狗在这两个值上有一个普通人的一半,各自50,已经很厉害了,真要让一条狗变得太妖孽了,恐怕会弄出什么事来。 “你现在回到现实世界启动道神石的这个能力,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你就能看到你创造出来的这条狗是什么样子了!” “我想先到道神境之中看看,等回来再,我不去看看,总感觉不踏实……” “那好,这里的一切你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再见吧,年轻人,我期待着你的精彩,希望我们还有可以再见面的那一……”伏光完,整个人的身形就如气泡一样,直接在严礼强面前消失了。 严礼强愣了愣,看看这空空如也的道神殿,最后还是走向了道神境的那道门户,整个人的身形,一下子融入到了那道白光之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回剑神宗 严礼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盘膝坐在床上,那床帐和房间里的环境,都在无声的告诉着他一条信息——这里是剑神宗巧峰上的六十七号院,也就是自己在巧峰上的住所。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显示外面的时间正是深夜,窗外是院子里的一片虫鸣声,显得格外幽静。 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丝毫改变,严礼强看了一眼房间里计时的刻漏,刻漏上的时间正是寅时三刻。 如果自己的记得没错的话,这个时间,正是自己之前进入道神石的那一刻,看来伏光得没错,在自己离开之后,这里的时间果然是停止的,就像是游戏存档一样。 严礼强闭上了眼睛,内视了自己的识海,他发现,自己的识海的深处,也有一道门户,但此刻识海之中的这道门户,却是圆形的,不是菱形,和自己在道神殿之中看到的一样。 严礼强从床上起来,来到房间的一个铜镜面前,看了看镜子里那张颜值爆表的脸,揉捏了一下,自己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就推开门,来到了房间的外面的走廊上。 巧峰的六十七号院是一个独门独户的院,院分着两层楼,严礼强一个人住在楼上,而顾泽轩和赵慧鹏则住在楼下。就在严礼强房间外面的走廊上,还有一个单独的阳台,今晚明月如轮,严礼强来到阳台上,看着月光下方圆千里内那三十六座各有姿态的高峰,感觉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神奇,实在是如诗如画。 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一个世界,居然是道神石创造出来的道神境,从某种意义上来,按照严礼强的理解,这道神境,简直可以相当于一个平行世界了。 “这里的时间,今应该是大汉帝国元平十七年的四月七日了吧……”严礼强喃喃自语道,心情难免有些激荡起来。 如果道神境之中的时间和真实世界的时间是一样的,严礼强不会如此激动,让严礼强激动的,正是道神境和真实世界的那个时间差。 道神境之中的时间,到今,已经是大汉帝国元平十七年的四月七日。 而自己所在的那个真实世界的时间,自己进阶武士的那一晚,则是大汉帝国元平十二年的十一月月二十六日。 两个世界的时间相差4年零4个月又11。 因为自己在一个世界的时候,另外一个世界的时间不可能永无休止的凝固下去,所以,两个世间的时间差会在现在的基础上有一个弹性。 加上7的弹性时间,也就是道神境与真实世界的时间差,还可以在4年零4个月又11的基础上,前后减少或增加7,两个世界的时间差的范围,最少就是4年零4个月又4,最多则是4年零4个月又18,超过这个时间范围,或者自己在道神境之中被人干掉,那么,这个道神境就会崩溃。 早知三日事,富贵万万年,在这四年多的时间里,那些在真实世界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在这个世界,确是已经发生过的。 在过去几年的时间里,大汉帝国的北部疆域开始重新动荡起来,大汉帝国的军队和刹满人重新干了起来,而在大汉帝国的西边,严礼强的家乡,甘州和风州的边境线上,大汉帝国和黑羯人的关系也紧张了起来,时有摩擦,在大汉帝国的国外,有四五个大汉帝国的藩属国,相继与大汉帝国脱离了关系,投入到了新月王朝的怀抱之中,而在大汉帝国的内部,白莲邪教又开始死灰复燃,要建立什么白莲国,在大汉帝国的南方闹得有些厉害…… 这些都是严礼强之前就知道的消息,这些国家大事,严礼强原本并不太关心,最多只是了解而已,但此刻,再看这些发生的事情,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道神境,就是严礼强了解大汉帝国未来四年内一切变化的一个窗口,只是这个价值,就难以估量。 而除了了解未来之外,道神境对作为已经成为剑神宗弟子的严礼强来的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可以在这里学习到高深的秘籍和经典,下四大宗门之一的剑神宗的大门,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向他敞开了,这样的机会,是许多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 如果把道神境当做一个游戏的话,那么,这个游戏的奖励,实在太过丰厚了。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变得更强,一定要在道神境所显化的这个世界之中活下去。 严礼强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个时候,色还未亮,但严礼强已经没有睡意,阳台上既空阔又隐蔽,他就干脆就在阳台上,开始早课。 早课做完,严礼强精神抖擞的活动了一遍身体,慢慢打了两遍拳,楼下的顾泽轩和赵慧鹏也差不多醒了过来,走出了房间,来到外面的院子里准备晨练。 “哈,老大,今起得早啊……”顾泽轩一抬头,就看到了在阳台上的严礼强,笑着和严礼强打了一个招呼,来到巧峰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个人叫严礼强老大,也叫得更加顺溜了。 “我也刚刚起来没多久,刚刚活动了一下身体!”严礼强笑了笑。 “要不,咱们一起练练,还没有看到老大你的身手呢……” “好啊……”严礼强也不推辞,口中这话,直接就从二楼的阳台上纵身一跃,身体在空中如灵猿一样一个翻转,就灵活的落在了下面的院子里,稳稳的站住了。 就这么一个动作,就把顾泽轩吓了一跳,赵慧鹏也瞪着眼睛看着严礼强,虽着二楼的阳台不算高,也就四五米多,在这个高度,顾泽轩和赵慧鹏同样也可以跳下来,不会受伤,但是,两个人的动作却无法做得像严礼强这么轻松写意,灵活自如。 只是一个从二楼上跳下来的动作,严礼强表现出来的水准,就已经和二人有着巨大的差距,实力高低,一眼可知。 “老大,你……进阶武士了?”顾泽轩惊讶的问道。 “嗯,刚刚进阶没几,这两才稳定了一点……”严礼强谦虚的道,之前严礼强进阶武士,都没有告诉别人,怕引起注意,而这个时候,严礼强却已经无须再掩盖什么了。 “老大你太牛了!”赵慧鹏完全是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严礼强。 “不用多了,来吧……”严礼强拉开了一个起手架势。 顾泽轩和赵慧鹏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两个人同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 晨练完毕,三个人来到巧堂的食堂之中,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早餐完毕,已经到了辰时,严礼强又带着顾泽轩和赵慧鹏去仓库去清点出库的东西,弄完这些,已经到了巳时,严礼强早上的事情,就已经做完了。 “老大,这两地醋销售价格看涨,我用老大你的那招,找了几个托儿,一直压着货在卖,每就出几瓶,还真管用,现在一瓶地醋,卖到了二两银子,还供不应求,按照这个趋势,再过十多咱们和霍彬他们合作的那一批地醋就能卖了,绝对要赚大钱,我这几有点不放心那几个家伙,我想今去看看我们的那些货,提醒他们不要打什么算盘……”仓库的门一锁起来,顾泽轩就凑到了严礼强的耳边,挤眉弄眼的声道。 “嗯,去吧……”严礼强笑了笑,“这个价格差不多已经到头了,我们见好就收,你见到霍彬就和他们,现在可以先把那批地醋预定出去,越早预定,价格越便宜,越到后面,预定的价格越高,预定付全款,只要放出消息,你们按照这么的来,前面的给点优惠,后面的优惠缩,咱们就可以提前把钱收回来了,不用等到十多后,而货物,则十多后交付就行……” 对严礼强的经营手段,顾泽轩早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听到严礼强三两句话就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兴奋得直接搓手,“发了,发了,这下发了……” “赚点零花钱而已……”严礼强笑了笑,“记得留一点地醋,巧峰上也要用的……” “没问题,这个我当然懂!” “这个,我也帮不上忙,那我就练武去了……”赵慧鹏抓着头道。 赵慧鹏每练武的地方还是在之前的那个菜园子里,他一边练武一边守着严礼强他们剩下的那些地醋,倒也让人放心。 “去吧,去吧……” 看到两个人离开了巧堂,严礼强收起仓库的钥匙,然后朝着巧堂中的一个院子走去。 在那个院子里,严礼强见到了已经上了年纪的黄执事,严礼强规规矩矩的给黄执事汇报了一下早上出库的情况,然后再询问一下黄执事有什么指示和交代。 自从严礼强来到巧堂中,严礼强一直对上了年纪的黄执事恭恭敬敬,没有半点傲气,对这样懂得尊重前辈的年轻人,黄执事自然非常满意,看严礼强的目光也越来越柔和。 “嗯,没有什么交代的,你做事,我放心……” “库房之中的粗铁存量还有三万多斤,一周之内都用不完,下午的粗铁,就不用入库了,我已经通知下去了……” “嗯,好!”黄执役喝着茶,满意的点着头。 “那礼强就告退了!” “去吧,好好抓紧时间修炼,这些事情都是杂事,修炼才是正途,莫要被耽搁了……”黄执事颇有感慨的了一句。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黄执事,我想要求见苏堂主,还请黄执事通报一声,看看苏堂主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什么事要见苏堂主?”黄执事愣了一下。 “我已经进阶武士,所以想求见苏堂主,让苏堂主批个条可以去藏经堂挑选可以修炼的秘籍的条子……”严礼强有些羞涩的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批条子 剑神宗等级森严,像严礼强这样的执役,想要见巧堂的堂主,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来到巧峰上的这几个月,除了苏堂主召见的时候严礼强能见到苏堂主之外,平时的时间,严礼强都没有见到苏堂主的机会。 严礼强的头上有黄执事,而黄执事的头上,还有一个姓邱的总管,执事和总管可以直接面见堂主,像严礼强这样的外门弟子,虽然有着执役的身份,但是在巧峰上的地位,仍然是垫底的,比起巧峰上的诸多正式弟子都有不如,只是比那些做杂役的外门弟子高出一截而已。 而在剑神宗,外门弟子一旦进阶武士,并且对门派的贡献点足够的话,就已经可以到剑神宗的藏经阁中挑选一门秘法或者是战技了。 严礼强来到的剑神宗差不多半年,若论对门派贡献的话,之前一百打扫茅厕的苦劳,再加上这两个多月的兢兢业业,刚刚差不多可以符合到剑神宗藏经阁的要求。 这是剑神宗和道神境之中的大福利,严礼强当然不会放弃,而且想要在剑神宗中走得更远,要让“柳归元”自然而然的能“注意”到他,他也必须要现实出一点不同来。 黄执事果然是老好人,在知道严礼强已经进阶武士之后,半点也没有耍什么手段,直接就让严礼强在他的院子里等着,而他去找了苏堂主,几分钟回来之后,就告诉严礼强,苏堂主在今中午饭之前有时间,可以在午饭之前百兵楼中见他一面。 严礼强道谢离开。 到了午饭之前,严礼强提前半个时就在巧堂中的百兵楼中等着苏堂主。 百兵楼是巧堂中苏堂主和处理公事的所在,平时的话严礼强也没有进入这里的资格,不过今因为苏堂主要见他,所以他自然能够进入百兵楼,就在百兵楼一楼的正厅之中,等着苏堂主出现。 百兵楼的正厅之中,陈列着巧峰上打造出来的各种各种的兵器,琳琅满目,别具一格,严礼强等在这里的时候,也不觉得无聊,就打量起那些兵器来,和他们严家制造的兵器比起来,陈列在正厅中的这些兵器,等级绝对高出太多太多,严家打造的兵器最高水准,也就是严德昌用百炼钢锻造出来的云纹包钢剑,而在这巧峰上,百炼云纹包钢剑却成了最普通的货色,在这里制造的兵器,从最初的坯料开始,就显示出与严家的不同。 运入到巧峰上的坯料,在经过巧峰内部的奇异地火锻炼之后,就变成了一种巧峰上所独有的梨花钢,梨花钢比起百炼钢来,各方面的性质都要强出太多,而在随后的加工之中,在钢材的铸造成型,正火,退火,淬火,还有器刃加工之中都有独到之处,巧峰上最厉害的,是巧峰上的一两个牛人,还掌握着把异兽的核晶在铸造时融入到刀剑兵器之中的超绝技艺,这门技艺,叫做附灵,这是铁匠所能掌握的顶尖的兵器制造秘法,能掌握这门秘法的铁匠,如果用严礼强前世的话来,那就是国宝级的匠师。 严礼强以前都没有见过被附灵的刀剑,刚好,这正厅的水晶柜中就陈列展示着一把附灵的宝剑,那一把宝剑五尺多长,四指多宽,比一般的长剑要霸气很多,整把剑剑身发紫,光彩四溢,严礼强凑过去,仔细看起来,隐隐约约之间,如果仔细分辨,还能在剑身的光彩之中,看到一条似乎在游动的紫色大蛇。 正在严礼强仔细观看的时候,那剑身光影之中的紫色大蛇似乎有所感觉,恍惚之中,那把宝剑上光彩一震,严礼强似乎看到那条紫色大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口向自己咬过来。 严礼强被吓得一下子后退几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宏亮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告诉四海院的人,我们巧峰上梨花钢每日的产量就那么多,能打造出来的刀剑就那么多,半点剩余都没有,之前的一点库存,已经全部被鲁长老调走了,他们一开口就要两万把梨花钢的武器,奶奶的,还真敢开口,他们以为这梨花钢的兵器是地里长出来的大白菜还是他们家养的鸡下的蛋,想要多少就要多少,老子又不会变戏法……” “四海院北边和刹满人有点吃紧,我们和北边龙家的关系又不一般,龙家的风云军现在压力很大,汉京那边又在扯皮,这两年来给风云军的支持越来越,四海院在那边也有不少生意要龙家照顾,丢不得,这次龙家开口,想要装备几个对付刹满人乌泱军的精锐破锋营,这才求到我们剑神宗……”相比起前面那个声音,这个声音则要意得多。 “这种事找我不行,让四海院去找宝工院……”刚刚那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温和了一些,但嗓门依然很大,“咱们巧堂听宝工院的,只要宝工院的图长老行,再把加给我们的其他生产任务调整一下,把这批货放到第一位,我们巧堂的弟子匠工就是不睡觉,也要加班加点的把送给风云军的梨花钢的刀剑拿出来,现在这样,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两个声音到这里,人已经走到了正厅外面。 走进来的两个人,一个一身的烟火气,敞胸露怀,光着头,一脸的胡子,应该刚刚从巧峰山腹内的锻炼场中走出来的苏堂主,而另外一个,四十多岁的年纪,个子瘦高,双眼狭长,穿着一身紫色袍服的,则是巧堂中的邱总管邱毅,严礼强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严礼强见过苏堂主,见过邱总管!”看到这两个人来,严礼强规规矩矩的站好,给这两个人行礼。 邱总管的目光在严礼强的身上一转,眉头微微一皱,“你来这里干什么?” 从邱总管的语气之中,严礼强听出了一点别的味道,不过他也不动声色,“启禀邱总馆,我有事求见苏堂主……” “好了……”苏堂主摆着手走了进去,然后转头对邱总管道,“你就这么去回复四海院就行……” “是!”邱总管再看了严礼强一眼,也没有再什么话,而是转身就离开了。 “听老黄你已经进阶了武士?”苏堂主看了严礼强一眼。 “是的!” “不错,不错,你这个年纪就能进阶武士可不容易!”苏堂主显得很高兴,严礼强能这么快就进阶武士,这也明他选人的眼光没错。 “我只是运气好!”严礼强谦虚的道。 “嗯,你在巧峰上服务的时间也差不多半年了,我听黄执事这几个月你负责粗料的出入库,也没有半点纰漏,还把以前的出入库的账册整理了一遍,弄得很规范,这些贡献,学一门入门的秘法也够了,我这就给你开条子,你下午就可以去藏经堂去挑选一门功法……” 这就是阎王好见鬼难缠,只是三两句话,没有半点刁难和脸色,苏堂主就给严礼强开了绿灯。 “多谢苏堂主!” “哈哈,我们巧堂中能工巧匠挺多的,不过修炼上有资质的人却不多,结果每年年底剑神宗的宗门大比,我们巧堂都拿不到什么名次,常常垫底,你好好练练,争取今年,不行的话明年,在外门弟子武士阶段的比武之中给我们巧堂争一回脸。我看好你!” “是,严礼强一定努力!” “好了,拿去吧!”着话的功夫,苏堂主已经在桌子上,写好了一个条子,在条子上盖了一个印章,递给了严礼强。 严礼强接过,心的收好,再次道谢,然后告辞离开。 刚刚走出百兵楼,严礼强却又再次看到了阴着脸的邱总管。 邱总管似乎就在百兵楼的外面等着他出来。 “见过邱总管!” “你刚来巧堂中没多久,有些规矩可能还不太懂,苏堂主每日事物繁杂,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处理无关紧要的事情,如果你平日有什么事,只需要找我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就不要打扰苏堂主!”邱总管先板着脸教训了严礼强几句,最后才开口问道,“你刚刚找苏堂主有什么事?” “我已经进阶武士,所以想找苏堂主批一个条子,好去藏经堂……”严礼强平静的回答道。 听严礼强已经进阶了武士,邱总管的眼神微微变了一下,“堂主批了吗?” “堂主已经批了!” “嗯,你去吧,以后好好修炼,不要辜负堂主的厚爱……”邱总馆了两句场面话,然后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 “是!”严礼强对着邱总管行了一个礼,随后才离开。 哪怕已经走出很远,严礼强还是感觉邱总管的目光,依然盯在自己的背上。 黄执事年纪已经很大了,而且最后是通过丹药进阶的龙虎武士,他在剑神宗的前途也就止步于此,而这个邱总管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地位也比黄执事要高很多,对自己这么一个被苏堂主突然提拔起来的人物,严礼强知道,自己给他们两个人的观感是完全不同的。 黄执事是老好人,兢兢业业,也不想得罪自己,因为按照自己现在的势头,将来进阶龙虎武士那是一定的,前途远比黄执事要远大,而这个邱总管,恐怕就未必想看到自己太好过…… 眼前的这种情况,和上辈子许多人在职场上会碰到的情况没有什么两样。 严礼强心中想着,却没有回头,依然坚定的下了山,然后朝着剑神宗的藏经堂而去…… 这是获取自己在道神境之中的第一个奖励的机会,哪怕有一百个邱总管要阻止,严礼强还是会去。 至于邱总管,严礼强直接把他当成了NP…… 第一百六十七章 挑选秘籍 剑神宗的藏经堂在以三十六罡命名的机峰上,这里是剑神宗的重地,守卫严密,严礼强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下午的时候,日头正高,严礼强就站在了机峰的山下。 山下就有一重关卡,一个藏经堂的执事带着几个执役弟子驻守在这里,严礼强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腰牌,还有苏堂主给他开的条子之后,就被一个身穿黑袍脸色严肃的内门弟子,亲自带上了山。 “机峰是宗门重地,你跟着我,不要乱闯乱看,在这里有时候走错一步,就有可能没命!”走在路上,按个执役弟子面无表情的对着严礼强道。 “好,多谢师兄!” 那个身穿黑袍的弟子点了点头,就带着严礼强往山上走去。 和其他三十六峰不同,机峰上没有任何的植被和植物,放眼看去,整个山上光秃秃的,看哪里都一目了然,上山的路只有一条,笔直,陡峭,整条路都在悬崖绝壁之还有险坡之中开凿出来,四尺宽的路,一边上一边下,有点像是严礼强上辈子去华山看到的那种陡峭的山路一样。 在走了二十多分钟的山路之后,路上又过了两道关卡,那个黑衣执役直接把严礼强带到了山上藏经堂的外面,又通过一道检查,把严礼强交给了藏经堂外面的另外一个执役,随后那个执役才带着严礼强进入藏经堂,在左拐右拐之后,来到一个院,那院里,有一栋九层高的宏伟阁楼,而阁楼的正中,有一个匾额,匾额上面竖着写着几个金色的大字——“藏经堂”。 藏经堂中有身着各种颜色袍服的弟子们在进进出出,每个进入到这里的剑神宗弟子都有藏经堂中的执事弟子在专门带领,随时有人跟在身边,大家在这里都很少交谈,一切显得安静又肃穆。 进入到藏经堂中,藏经堂的门口就有一个类似当铺一样的高高的窗口,严礼强把自己的身份牌还有苏堂主的批条都同时递到了窗口里面,经过再一次的检查和审核,窗口里面递出来一把钥匙,那个带着他到这里的藏经堂的执役拿过钥匙,然后才带着他朝着里面走去。 转过一道走廊,转了两个弯,那个藏经堂的执役,终于把严礼强带到了一个房间之中。 那是一个将近两千平米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面放的,就是一本本的秘籍。 哪怕以严礼强的镇定,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深深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感觉到了内心的震撼,比刘姥姥第一次进入大观园的感觉还要强十倍。像平溪郡那样的地方,本来就偏僻,秘籍什么的,少之又少,严礼强何曾想到过,那珍贵的武学秘籍,会如眼前这样的场景出现在自己面前。 “哇,好多秘籍!”严礼强用夸张的语气半真半假的感叹着,他看着带他进来的哪儿藏经堂的执役,“请问师兄,这里的这些秘籍我都可以任意挑选吗?” 那个带着他进来的黑衣执役傲气的笑了笑,“这些秘籍都是剑神宗上千年的积累,是剑神宗无数前辈祖师的心血,这也是剑神宗能成为下四大宗门之一的底气所在,这里的秘籍,师弟你可任意挑选一本,不过师弟刚刚进阶武士,我劝师弟还是不要被眼前这些秘籍晃花了眼睛,挑选一门扎实内功基础的秘籍最重要,一步步来,往后师弟应该还有进入这里挑选的机会!” “多谢师兄指点。” “嗯,你注意一下,这里的有些秘籍是残缺的,在装着秘籍的铁函之上都会有标注,如果选择那些残缺的秘籍,是无法把功法练到秘籍上所标注的最高境界的,但那些能放在这里的残缺秘籍都是高阶的秘籍,就算无法修炼到最高境界,能把残缺的那些内容学会,也不可觑,正因为它们缺失后面的修炼部分,所以才放在这里!” “好的,我会注意!” “你有一刻钟的时间挑选,我在这里等你,挑选好后带着铁函过来,如果一刻钟之内,你还未挑选好,那就等于你自己放弃了这次机会。” “是!” 在门口和那个执役聊了几句,严礼强也就走入到那些书架之中,开始挑选起来。 这个房间的书架一个个都是铁的,一本本的秘籍就装在一个个沉重坚实的铁函之中,放在书架上,一个个的铁函还上着锁,没有钥匙打不开。 铁函之上的标签则写着秘籍的名称,等级,及标注着秘籍是否残缺。 虽然藏经堂中看不到太多的人,但是一进入这些书架之间,严礼强就有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有一股若有如无的缥缈气息,充斥着藏经堂之间,这股气息,总让严礼强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让他不敢乱动。 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之下,严礼强也只得像其他弟子一样,半假半真的在那一个个书架之中浏览了起来。 严礼强粗略的看了一下,这里的秘籍虽然都放在剑神宗内,但很多秘籍,却并不是剑神宗独有的,剑神宗的武功修炼以剑法为主,但是这里的秘籍,却各种各样的都有,刀剑拳脚,十八班武艺,一应俱全,其中的很多秘籍,一看就不是剑神宗的,比如《杨家七杀拳》《五虎断门刀》《彭家枪法》《谭氏无影脚》《曲山十八棍》《唐门飞镖》之类的,都和剑神宗的风格迥异,一看这些秘籍,就知道这些秘籍不是剑神宗本来就有的,这些秘籍之所以会出现在剑神宗的藏经堂内,应该有一些故事。 那个执役得不错,刚刚进阶武士的人,已经可以修炼内功,所以,内功秘籍几乎都是进入这里的人首选 严礼强自然也不例外,虽然这里的秘籍琳琅满目,但是他只是在那些秘籍之中走马观花的浏览了一遍,然后就直接来到了标注着内功功法的那一排书架面前。 剑神宗弟子修炼的内功心法,为了辅助将来大家要修炼的剑法,其中有三门内功心法是修行的人最多的,一门是《紫霄神功》,一门是《九九归元神诀》,还有一门是《太乙庚金内功心法》,进入剑神宗的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修行的内功心法都是这三门中的一个。当然,作为刚刚加入剑神宗的弟子,就算是修行这三门秘诀功法,也不可能获得完全的功法秘诀,在书架上,这三门功法秘诀的铁函之上,都标示着两个显眼的字——“初段”,这也意味着,这三门功法的秘籍,只是供人在武士和龙武武士的两连个阶段修炼,过了这两个阶段,想要继续修行这三门功法,那就得凭宗门贡献来了,在初段之后,还有中段,高段,终段另外三个等级的秘籍。 其他的各色内功心法秘籍,还有林林总总的上百本。 严礼强只是看了这三门秘籍一眼,就走开了,他没有选择这三门剑神宗大众所修行的秘籍,而是在内功心法书架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之中,看到了一个已经落上了许多灰尘的铁函,那铁函上写着两排字—— 第一排字上写着——《十龙十象神功》 第二排字上写着——重度残缺秘籍,最高只能进阶龙虎武士,请慎重选择! 在看到这本秘籍之后,严礼强假装在那排书架之前徘徊了许久,在一本本秘籍之间犹豫了许久,不知奥该怎么选,最后将近要到一刻钟的时候,才咬了咬牙,拿起了那本装着《十龙十象神功》的铁函,离开了书架。 “师弟,这本秘籍虽然是高阶秘籍,已经流传了数千年,但是却是残缺的,在进阶龙虎武士之后,这本秘籍后面的修炼就没有了,历代剑神宗的前辈修炼了这本秘籍的最后在进阶龙虎武士之后都不得不改换修炼其他秘籍,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我觉得这本秘籍与普通的秘籍不一样,我想试试!” “那好,你有三的时间来熟悉记忆这本秘籍之中的内容,如果今记不住,你可以明再来,你只能把这本秘籍上的内容记在心里,不得抄写或者擅自告诉别人,也不得刻意损坏秘籍,否则的话,宗门律法无情,你应该知道后果!” “我知道的!” 听到严礼强这么,那个执役弟子就直接把严礼强带到了一个单独的,面积不到三平米的房间里,用手上的钥匙打开了秘籍铁函上的锁具,然后就离开了。 关上门,那个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严礼强一个人,严礼强打开了铁函,拿出了一本秘籍。 从秘籍的新旧程度上开,这本《十龙十象神功》明显是抄写本,不是原版,藏经堂中所有的秘籍几乎都是抄写版,不是原版,原版的秘籍,剑神宗收藏在更隐秘的地方,一般的弟子,都接触不到。 整个剑神宗,除了剑神宗的护道人一脉之外,几乎就没有人知道,这本《十龙十象神功》的秘籍,是有完整的原版的,只是完整的原版秘籍只在护道一脉流传而已。 剑神宗的护道人修炼的内功心法,正是这门被所有人都以为是残缺的《十龙十象神功》…… 这是一本最高有二十层境界的顶级秘籍…… 第一百六十八章 游戏和扭蛋机 这一次,严礼强在道神境之中呆了一,白他在藏经堂中学会了那所谓的残缺版本的《十龙十象神功》之后,到了晚上,回到自己的院,在坐在床上打坐的时候,就重新进入了道神殿。 伏光已经消失,整个道神殿之中,已经没有任何人,只有道神石和操控道神石的那台犹如浑仪一样的东西放在那里。 严礼强只是看了看道神殿之中的这一切,随后大步走到那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东西面前,咔嚓的一声拉下那个东西的一个操控手柄,一点琥珀色的光华,瞬间就从旁边的道神石上飞出,幻化成一只狗的光影,围绕着道神石飞绕了两圈,然后那狗的光影接着收缩成一个乒乒球大的琥铂色的珠子,瞬间没入到不远处的那道菱形的出口处,一下子消失不见。 同时,那台东西中间水晶球内的那只狗的光影也不见了,“可使用灵魂数量”变成了46,“可使用根骨能量点数”和“可使用智慧能量点数”同时减少了50…… 第一次看到这一幕的严礼强愣了好一会儿,原本他以为会惊动地,没想到一切却如此简单。 “我靠,这简直就是个扭蛋机啊……”严礼强看着那台不知道怎么称呼的东西,自语了一句,随后也从那道菱形的入口,回到了现实之中。 依然是五羊村那个院的楼上,外面依然在下着大雪,寒风呼啸,房间里依然漆黑一片,严礼强此刻的状态,依然是刚刚进阶武士时的样子。 现实之中的时间,从严礼强进入道神境开始,似乎就没有变过,好像总共也就只过了两分钟,这两分钟,还是严礼强集中精神和注意力进入那道菱形之门的时间。道神境之中的一切,果然就像是一场游戏一样,离开道神境的感觉,对严礼强来就像是上辈子玩游戏的时候存档退出一样。 只不过与游戏不同的是,在他离开道神境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已经多了一本《十龙十象神功》的秘籍,同时,严礼强感觉自己的手心之中,似乎还多了一个东西。 他展开手心,仔细一看,就发现在那漆黑的房间之中,自己的手心之中,多了一个和乒乓球差不多大,犹如琥珀一样的圆球,那圆球之中,正有一只狗的光影,在那个圆球之中凝固住了——这就是那台“扭蛋机”给他的东西。 要是把这个东西拿给别人来看,一百个人,恐怕会有九十九个把这个东西当成一种奇异的琥珀,因为这个东西,手感,质地,还有色泽上看起来,真的和琥珀太像了。 在仔细把玩打量了一会儿这个圆球之后,严礼强把这颗圆球放在眼前,凝神注视了片刻,在感觉圆球之中的那个凝固住的狗的光影开始动起来之后,他就地一掷,就把那颗圆球丢在了地上。 圆球泛起了红光,只是片刻的功夫,红光消散,一只体格健壮的大黄狗就出现在房间里,一切,就像变魔术一样,这一切,让严礼强看得咋舌不已。 新出生的那只狗,打量了一下房间,只是片刻的迷茫之后,就摇着尾巴,兴奋的围绕着严礼强转起圈子来,严礼强伸出手,那只狗立刻走了过来,伸出舌头,热情的舔起了严礼强手掌,只是片刻之间,严礼强就感觉自己与这只狗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精神关联,严礼强有一种感觉,觉得这只狗应该可以听懂自己的话一样。 “坐下……”严礼强指着自己床前的地面。 一听严礼强的话,那只狗立刻就乖乖的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站起来……”那只狗又站了起来。 “右转七圈,左转五圈!” 那只大黄狗立刻往右转了七圈,往左转了五圈,看样子不仅能分得清左右,而且还能数数。 严礼强上辈子也养过狗,不过他养的那些狗,和眼前这一只比起来,那就什么也不是了,有这么一只狗,这简直太有意思了。 “如果我不给你东西,你能自己找吃的东西吗?”严礼强问那只狗。 “汪汪……”那只狗轻轻叫了两声,居然还点了点头。 “能把房门打开么?”严礼强指了指自己房间的门。 那只狗看了房间的门一眼,居然点了点头。 “去打开我看看……” 听到严礼强的命令,那只狗摇着尾巴就跑到了门口,整个身体一下子站了起来,用两只前脚趴在门上,直接用嘴咬住门上的一个木制插销,把插销拔了出来,放下,然后用一只爪子一扒拉,那关着的门,一下子就开打了,冷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让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下来好几度。 “能把门关上么?” 虽然门外有风吹着,关门的难度一下子大了很多,但那只狗却绕到了门后,用脑袋顶着门,一步步的把门顶着重新关了起来,然后再次两只前脚离地站起,趴在门上压着门,再次用嘴咬着门上的木插销,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就把门上的插销插了回去,把门关上了。 严礼强哈哈大笑,他从床上起来,到房间的衣柜里,拿了一床干净的毯子,走到门口,就被毯子放在门背后的柱子旁边的地上,铺好,“我给你取个名字,你以后就叫黄毛好了,你今晚就睡这!” 听到严礼强的话,那只黄狗直接走了过来,把身子蜷起,头耷在地上,就趴在了地上的毯子上面。 严礼强笑了笑,摸了摸狗头,随后也回床上睡觉。 …… 后面的几时间,严礼强不问世事,也不再管平溪城中的风风雨雨,就带着一只狗,每住在院里,过得悠哉而又充实。 白的时候,他要么就在山上遛遛狗,带着狗去山上撵野兔,要么就自己在房间里修炼易筋洗髓经,让自己的武士境界快速稳固下来,而到了晚上,在睡觉之时,他又会进入到道神境,开始他在剑神宗的打拼生涯。 就这样,别人过一的时间,却差不多等于严礼强在现实和道神境之中过了两。 在开始的时候,严礼强还稍微有点不习惯,但只是几的时间,严礼强就习惯了,他直接把道神境当成了一个临睡前可以开始的好玩游戏,而那个道神石,不管伏光把道神石得多么牛逼,也不管道神石本身如何玄乎,这些事情,都是他无法理解的,以他的性子,他就直接把道神石当成了一个可以奖励特殊礼物的“扭蛋机”——只是这个扭蛋机的启动条件比较苛刻而已。 就这么差不多过了八九,就在严礼强的武士境界慢慢稳固,正要着手准备开始修炼《十龙十象神功》的时候,两个让严礼强没有想到的意外访客,突然来到了他在五羊村租住的这个院…… 第一百六十九章 巡查使 路上的积雪还未完全化掉,特别是山路上,并不是太好走,路很滑,很多时候,你根本不知道那一脚踩下去,在那层积雪下面的,就是是一块石头还是一根土坑,或者是一根荆棘,石头锋利的边缘,容易把脚划伤,让人站不稳,而土坑的话,最容易崴到脚,路上的荆棘更容易刺到脚底…… 黄毛跳得欢,在严礼强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在雪路上留下一串脚印,而严礼强就跟在黄毛后面,手上拎着一只兔子,同样行云流水的在雪路上走着。 这几,武士境界已经慢慢稳固了下来,新开辟的丹田也彻底成型了,身体素质的提升,让严礼强修炼到第六层的九宫风影步,又有不同的体验和感悟,那每一脚踩到雪下的时候,严礼强落脚又轻又稳,雪下的路况他看不到,但他却把雪下的所有情况想象成了被一层白雪覆盖住的难以落脚的木桩,严礼强每一脚下去,都如蜻蜓点水一样,力不用尽,步不落实,无论雪下覆盖住的是什么,只是他的脚一碰到,就能借力,就能弹起,那崎岖难行的山道,反而成了严礼强锻炼自己身法步法的地方,在放松心情的同时,还别有一番收获。 从山上回到村里,严礼强就看到石达丰和一个身穿公服的捕头站在自己的院门口,似乎正等着自己回来。看到有捕头上门,而且还是和石达丰一起来的,严礼强心中立刻就咯噔一下。 “汪汪……”黄毛叫了两声,石达丰和那个捕头一起转过头来,才看正从山路上下来的严礼强。 “礼强,这里,这里……”穿着一身皮大衣的石达丰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对着严礼强招手。 严礼强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石兄,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啊,还好前些日子听你过你住在这里,刚才问了几个村里的村民,他们都这几你还在,早上还下山去买包子,要是今在这里找不到你,那可就要让人到青禾县去找你了……”石达丰着,看了一眼严礼强身边的大黄狗,“你还养了狗?” “嗯,前几在山上捡来的,我回家就跟着我回来了!” 石达丰想伸手去摸黄毛的脑袋,但是刚刚伸出手,却看到原本乖巧的黄毛一下子龇起了牙,恶狠狠的看着他,他又干笑两声,连忙把手缩了回来,“看来这条狗还真是和你有缘啦……” “这位就是严礼强严公子么?”那个捕快开口问了一句。 严礼强对着那个捕快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这位捕头大哥来这里是……” “是这样的,巡查使孙大人想见你!”那个捕头露出一个笑容,语气还客气,“严公子要是现在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跟我回一趟城吧,我好交差!” 严礼强看了石达丰一眼,石达丰对着他挤了挤眼睛。 “好的,请捕头大哥稍等,我把东西放下,就和大哥一起回城!” 严礼强打开院子的门,把黄毛放到院子里,再把手上打来的兔子也随便的丢到了院子中,然后就把门重新锁了起来。 “这能行吗,你把狗和兔子兔子关在一起,那等你回来,这院子里还不弄得鸡飞狗跳的……” “没事,这狗听话,走吧……” “请!”那个捕头看到严礼强这么干脆利落,一下子也松了一口气。 下到山下,有一辆马车就在路边等着,哪儿捕头大哥直接坐到了前面马车车夫的旁边,把车厢里留给了严礼强和石达丰。 严礼强和石达丰上了车,赶车的车夫一抖鞭子,那马车就走了起来。 “石兄,这是怎么回事?”在车厢里,严礼强直接开口问石达丰,同时悄悄指了指车厢的前面。 石达丰也点了点头,故意用正常的音量道,“这几你倒轻松惬意了,每遛狗打兔子,你可知道平溪城中早就闹翻了……”。 “我不来这里我留在城里也干不了啥啊,那晚上我们就是凑巧碰上的,后面要怎么审,那是刑捕衙门和郡守大人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能交代的都全部交代了,就自觉一点别给人添乱就行了……” “你知道王家的事情了吗?” “黄龙县的那个王家?” “当然,不然你以为还有哪个王家,现在过山风的事情都没人提了,为了那晚上的事情,黄龙县的王家都给抄家了,一个家里,几百号人,男女老少,全部被抓了,装在囚车里押到了平溪城,你可没看见那个惨状……” “我倒听了一点,不过这和咱们可没关系,这么大的事情,郡守大人和刑捕衙门自然不会冤枉了他们……”严礼强一脸义正辞严的着,然后稍微压低了一点声线,“对了,那个巡查使孙大人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这号人物?” “那个巡查使孙大人可是帝京派下来的钦差,专门巡视各州,前些日子孙大人刚到甘州巡视,没想到就听平溪郡发生的事情,所以孙大人就特意到了平溪城巡视,了解情况,那个孙大人听那晚的事情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发现的,所以想见见我们,沈腾这几也不在平溪城,听回了家,已经派人去叫他回来了,我听你过你住在这儿,所以一起带着哪位捕头大哥来找你……” “哦,原来如此!”严礼强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不知哪个巡查使的官儿有多大?” “巡查使见官儿大一级,听刺史大人见了也得恭恭敬敬,你他官儿有多大?” 严礼强明白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平溪城中的事情,居然把巡视到甘州的巡查使都吸引了过来,现在平溪城中发生的一切,已经和“上次”发生的完全不同了,蝴蝶效应带来的涟漪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马车进入到平溪城中,严礼强一下子就感觉平溪城中似乎干净整洁了不少,在街上巡逻的军士巡捕不减反增,而那些青皮混混则一个个消失无踪,整个平溪城,似乎为了迎接巡查使的到来,下了不少功夫。 马车没有去什么衙门,而是去了靠近梅园和万寿湖边上的一个庄园内。 在庄园外面,四周都有士兵在驻守,而等候巡查使孙大人接见的马车和官员,则在外面的路上排起了长队。 除了平溪郡之外,周边几个郡的各级官员,这个时候都赶来了。 那个捕头把严礼强和石达丰带到庄园的外面,把两个人交给了庄园的一个穿着官服的吏,那个吏则带着两个人,从庄园的侧门,进入到了庄园内部,来到一个独门独院的偏厅之中。 “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有什么需要就吩咐这里的下人,到了吃饭的时候,吃喝什么的都会有人送来,等到孙大人能见你们的时候,会有人来带你们过去的!” 在交代了严礼强和石达丰两句之后,那个吏也就离开了,只留下两个丫鬟在院子里听从两个人的吩咐。 就像在等待着领导接见一样,两个人这一等,就是等了一个早上。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留在院子里的丫鬟给两人端来了几个饭菜,在吃过午饭之后,两个人继续留在院子里等着。 到了下午,沈腾也被人送来了,三个人再次聚在了一起。 再次看见沈腾,石达丰就笑了起来,对着沈腾挤眉弄眼,“几日不见,沈兄穿戴得如此隆重,莫不是这两日在家中和谁家闺女相亲……” 穿得玉树临风,犹如世家公子的沈腾脸红了一下,但还是强自分辨道,“孙大人是帝京来的巡查使,要见孙大人,自然不能马虎,穿得认真一点,这也是该有的礼数!” “既然沈兄如此理直气壮,那又为何脸红呢?”石达丰依旧打趣着沈腾。 “谁脸红了?” “礼强眼睛最好使,你问问礼强,看是谁脸红!” “好了,石兄就不要打趣沈兄了,沈兄也是对的,我原本也想穿得正规点,只是来得匆忙,也就这样了!” 沈腾笑了起来,“还是礼强厚道!”。 “对了,不知你们二人可知道这位孙大人是什么人?”看到房间里没有人,沈腾也就凑了过来,和严礼强与石达丰两个人声的道。 “难道沈兄知道?”严礼强笑着问道。 “我知道得也不多,只是听,这个孙大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当年这个孙大人当年还是一郡郡守之时,就因为一件事威名远播……” “什么事……” “这个孙大人,把途经他辖地的准备到帝京朝贡的一队沙突人的使者全部斩了……” “什么?” 随着沈腾把他听到的关于那个巡查使的消息出来,严礼强和石达丰两个人都听得愣住了,两个人没想到,这下居然还有这样的牛人。 …… 沈腾的到来,并没有让那个孙大人接见他们三个人的时间提前哪怕一点。 三个又等了一个下午,等到傍晚,吃过晚饭,还是在等着,最后等到色将黑,才有人来到三个人所在的院,孙大人要召见三人,三个人也才跟着来人离开院子,去拜见那个孙大人…… 第一百七十章 问题 孙冰臣,性别,男!年龄,不详,估计六十岁以上! 主要人生履历,平民出身,然后当官,四十年时间,从一县县令,做到了帝国巡查使,声威卓著。 爆红经历:乾武三十七年,孙冰臣任莱州丹阳郡郡守,同年六月,有沙突联盟使者队伍一行一百余人,持节令途经丹阳郡,跋扈嚣张,肆无忌惮,六月十一日,沙突使者队伍入丹阳城,六月十二日,丹阳郡中有人嫁女,嫁女队伍在丹阳城外,碰见出城的沙突使者队伍,沙突人嬉笑之间,拦下迎亲队伍,打伤新郎等人,从轿中拉出新娘,掀起新娘头盖,言语动作多有调戏轻辱,在沙突人离开之后,新娘不堪受辱自杀,新郎和新娘家人随即入城击鼓鸣冤,状告沙突人恶行,孙冰臣闻讯,当即连夜率城中骠骑600,带刀持弓,追击沙突使者队伍一行,在连夜追出两百里之后,终于将沙突使者队伍一行人截住,一番战斗之后,直接将沙突使节一行人全部抓回丹阳城。 沙突使节队伍被抓,一时之间,震动下,各路丑腐吏一下子全部跳了出来,纷纷指责孙冰臣,拦截外国使节队伍,搞不好会使帝国与沙突人交战,其罪甚大,你一个郡守,如何胆敢擅做主张,挑起两国边衅,还不快把人给放了。还有不少圣母婊纷纷跳出来,为沙突人解释,沙突人风俗狂放怪诞,与帝国大有不同,拦截新娘队伍或为沙突人异国异族风俗,兼或有好奇之心,无须大惊怪,我等应该高风亮节,尊重沙突人风俗,新娘之死,乃是自杀,与沙突人无关,只需让沙突人赔点银两便是。 面对这黑云压城的态势,孙冰臣只了两句话,“民乃国本,帝国数百万带甲大军,如果不能护国中一穿嫁衣之弱女子,要那数百万大军何用?沙突人启衅在先,如果我等步步忍让,只会让沙突人得寸进尺,更加肆无忌惮,敢战方能止战!”,对那些圣母婊,孙冰臣的回复则更加简单粗暴,“我乃帝国郡守,只尊帝国律法,不尊异族风俗,言沙突人风俗怪诞,我等必须尊重者,若有一沙突人言其风俗乃是操你老母,尔等沙突人孝子贤孙是否要把尔等老母给沙突人奉上,高风亮节,以全其俗?” 六月十五日,在抓获沙突使节队伍一干人三之后,孙冰臣就在丹阳城中举行公审,沙突人使节一干人等,以打伤郡中民众,调戏侮辱民女致死,又以武力拒捕,杀伤郡中守军几条罪名,数罪并罚,全部斩首,并将一干沙突人的首级,全部挂在丹阳城的城门之上。 在斩杀了沙突使节一行人的当,孙冰臣就脱下官帽官袍,挂出郡守印信,在家中等着帝京来问罪宣旨的钦差到来。 几日后,问罪的钦差来了,但是钦差却无法进入丹阳城,因为丹阳城的四个城门,已经完全被丹阳城内的几十万百姓堵得严严实实,在知道问罪的钦差来到之后,丹阳城中的无数百姓,自发的聚集在入城的几个城门口,把所有路都堵了起来,不让钦差入城问罪宣旨。 见不到孙冰臣当面,钦差自然就没有办法完成这份差事。 那样的场面,被丹阳城中的几十万百姓夹道唾骂,堵在城外,让来到丹阳城的钦差都变了脸色。不仅这样,钦差一行人不光被骂,而且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找不到落脚之地,丹阳城城外,知道是钦差到来,所有的酒店旅馆和卖吃食的地方,全部关了门,只是在丹阳城外呆了半,又饿又累的钦差一行知道事不可为,若在这种时候敢处置孙冰臣,丹阳郡瞬间就要激起民变,来干这个差事的人,恐怕也难活着走出丹阳城,最后钦差一行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丹阳郡,返回帝京…… 最后沙突人在边界有一些动作,但丝毫没有占到便宜,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仅此一事,孙冰臣以铁面郡守之名,闻名下,而以后这几十年,凡有外国使节想要到帝京朝贡觐见的,都绕丹阳郡而走,不敢再入丹阳郡…… 也在随后的几十年中,孙冰臣一步步,积功从郡守到刺史,再从刺史调到帝京,出任光禄丞和龙渊阁大学士,这次则以钦差巡察使的身份,离开帝京,赴帝国西北六州巡察,刚到甘州,听平溪郡中的事情,就主动来了平溪郡。 严礼强一边跟着人在一个个院子和回廊之中穿梭着,一边在脑袋里回想着他刚刚从沈腾口中知道的关于那个孙大人的部分信息。 平心而论,对这样的人物,严礼强心中还是有几分崇敬的。对即将见到的那个孙大人,严礼强心中也有很多好奇。 在三转两转之后,严礼强他们三人被带到了一个幽静院子的客厅门口。 “启禀大人,平溪城中的那三名国术馆中的少年已经带到!”带着他们来到客厅外面的人对着书房躬身禀告。 话音一落,一个三十多岁,一脸英气,穿着一身软甲,腰上挂着长剑的侍卫就从书房之中走了出来,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严礼强三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你们跟我来!” 严礼强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沈腾在前,石达丰在中间,严礼强在最后,跟着那个侍卫走进了客厅。 客厅的门口是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上是一个花园的景色,花园中牡丹朵朵,姹紫嫣红…… 转过那道巨大的屏风,进入到客厅之中,一进入,严礼强就看见一个面容清矍,身穿青色蟒袍的老者,正极有气势的端坐在客厅的上首位置,不怒自威,看着走入到客厅之中的三人。 那个老者目光温润如水,但是只是和那个老者的目光一接触,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就像海绵一样,瞬间就被人看了一个通透,从头浸透到脚。 好厉害! 这样的人,严礼强还是第一次遇到,情不自禁的就打了一个机灵。 “拜见孙大人!” 按照外面的官员教的规矩,严礼强三人见到这个老人,都一起大礼参见。 双方的身份,的确是差地远。 “坐吧,不要拘束!”坐在上首的巡查使大人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让三个人在客厅的三张椅子上坐下。 不拘束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大大咧咧的石达丰,在这个时候,也不由有些紧张,而沈腾,更是全身僵硬,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的背挺得像是标枪一样。 或许是心中秘密太多,面对着一个名满下的人物,严礼强也显得格外的心谨慎,坐在椅子上,悄悄垂下了目光,不再与这个巡察使大人对视。 “我一来平溪城,就听到人起你们三个人的名字,听那晚就是你们三人第一个示警,还听你们三个还是青禾县今年国术县试大考的三甲,难得,难得,果然是年轻有为!”巡查使大人摸着胡子,微笑着道。 “大人夸奖了,我们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我们三人在国术馆中的时间还短,将来还要多多向国术馆中的各位老师请教,不敢自满!”沈腾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挑不出半点毛病,简直有新闻发言人的潜质。 在来之前,严礼强三个人已经商量过了,如果巡查使大人什么话,严礼强和石达丰不开口,就让沈腾来接话头。 “嗯,不错,年轻人就该有朝气,但也要懂得谦虚,让我猜猜看,你是沈腾吧!” 没想到巡查使大人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沈腾的脸上升起一片不正常的红晕,一下子站了起来,再次行礼,“学生正是沈腾!” “你是石达丰……”巡查使大人微笑着指了石达丰一下。 石达丰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站起,“学生正是石达丰!” “那你就是那个严礼强了!”巡查使大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严礼强的身上。 “学生正是严礼强!”严礼强垂着目光,站起来,学着沈腾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再次给巡查使大人行了一个礼。 “那晚的情景,我倒听别人过不止一次,你们三人都是亲历者,我倒想听听你们那晚上的经过……” 听到巡查使大人这么问,沈腾清了清嗓子,原原本本的又把那晚上发生的事情简单扼要的了一遍,巡查使大人一边听,一边微微颔首,听得颇为用心。 “嗯,原来如此!”巡查使大人听完,目光又再次落在了严礼强身上,“这么,那晚是你第一个发现那个沙突人乔装打扮喽?” “嗯,学生运气好,对那个沙突人的面孔也记忆犹新,所以才侥幸发现一丝蹊跷!” “是吗,那看来你记性挺好,只是看见别人一面,哪怕黑之后,别人装扮一番,只有微弱的光线,还能被你认出来!”巡查使大人微笑着点着头,然后突然指着门口的那道屏风,“刚才门口的那道屏风你进来的时候也应该看见了,那我考考你,你那道屏风上有多少朵牡丹,多少条游鱼,多少只蜜蜂,多少只鸟……” 听到巡查使大人的这个问题,沈腾和石达丰都愣住了,然后心脏狂跳了起来。 一般人只是入门的时候看一眼,哪里记得住那个屏风上花团锦簇的那一大堆东西。 一时之间,客厅之中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沈腾和石达丰只觉得口干舌燥,莫名紧张起来,两个人用尽全力去想,也只是记得一些模糊的细节,根本无法完全回答出巡察使大人的问题。 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一时之间,全部落在了严礼强的脸上…… 第一百七十一章 提携 严礼强绝对没有想到这次被巡查使召见,居然会碰到这样的问题。 在这个时候,严礼强想的并不是刚才门口的那道屏风,而是孙冰臣问这个问题的根本用意。 很明显,这位巡查使大人,就是想亲自确认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过目不忘的那个眼力和记忆力,这是自己那晚能发现乔装打扮的沙突人的关键。 如果自己有这个能力,那晚的一切自然是顺理成章,旁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而如果巡查使大人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能力,那么,对那晚上发生的事情,巡查使大人会怎么想呢?如果自己是巡查使,自己会怎么想呢? 毫无疑问,如果自己站在巡查使的这个位置,发现自己没有那个眼力和能力,自己一定会想,这个严礼强,莫非是受人指使,想要在平溪郡中搞事情,或者另有所图…… 信息的不对称,让严礼强完全无法猜到如果自己表现不出应有的能力会让巡查使心中会作何联想,会有什么样的判断,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自己现在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恐怕转眼之间,平溪郡守叶成就会知道这大厅之中发生的一切。 在孙冰臣这样的人眼中,自己只不过是连虾米都算不上的角色,以孙冰臣的身份,不会拿自己怎么样,而一旦让叶成觉得自己那晚做的一切是被人安排的,那恐怕就不妙了,以严礼强对叶成了解,叶成绝对会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思,绝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而这,正是自己现在所要极力避免的。 事情发生这些,叶成一直没有召见自己三人,一个可能是叶成正在忙着收拾平溪城中的这个烂摊子,想着怎么善后和把王家拉出来垫背,而另外一个可能,则是叶成想秋后算账,以这类人的隐忍,第二个的可能性,恐怕要更高。 在沈腾和石达丰还在冥思苦想着刚才门口屏风画面的时候,严礼强心念电转之间,却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只是一瞬间,背上就出了冷汗。 尼玛的,原本以为只是来这里见一见巡查使,应个景,哪里想到,这个巡查使谈笑间的一个问题,居然这么凶险。 看着孙冰臣微笑着的脸,严礼强简直就像看到一只成精的老狐狸在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当官做到这个地位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谈笑间,许多人的命运就被决定了,要是自己真是被人当枪使推出来的人,这个时候,绝对要现形了。 “怎么,严礼强你想不起来么,呵呵,要是想不起那也就算了,我就随便问问,你不用紧张,刚才进门一瞥之间,要记住屏风上的那么多细节,的确不容易!”巡查使大人轻描淡写的道。 “我倒不是想不起,只是没想到巡查使大人会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一时有点走神!”严礼强微笑着,巡查使的问题,必须回答出来,要是自己回答不出来,有可能还会连累到沈腾和石达丰,这是严礼强绝对不想看到的。 “哦……”巡查使孙冰臣似乎对严礼强有了几分兴趣,他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严礼强,旁边的石达丰和沈腾,也用有些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似乎有点不相信严礼强真能在一眼之间就记住那副屏风上的内容。 严礼强闭起了眼睛,刚才进门时那一瞥的画面,已经如照片一样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屏风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呈现了出来,这正是从严礼强记忆起易筋洗髓经之后所拥有的恐怖记忆能力,完全过目不忘,看一眼,就能像照照片一样把所有东西记在自己的脑袋里,在前世的时候,严礼强听过这种像是拍照片一样的记忆能力,只是这一世,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就拥有这样的能力。 在闭眼几秒之后,严礼强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个从容的笑容,“门口的那副屏风上,有各色牡丹17朵,不知该算作花还是骨朵,画中的水池里有大金鱼17条,蜜蜂有1只,鸟儿有7只!” 石达丰目瞪口呆的看着严礼强,那眼神翻译过来就一句话——礼强,告诉我你刚刚的是在吹牛逼,是瞎蒙的。 巡查使大人微笑着,“我刚才进门的时候也看了一下,那屏风上的牡丹好像没有那么多,水池之中的金鱼也不对,只有15条,蜜蜂也只有11只,鸟儿的数量好像倒是对了……” “屏风上的牡丹有些已经开了花,有些含苞待放,还是花骨朵,其中盛开的牡丹有114朵,含苞待放的有朵,我各色牡丹有17朵,那是连带着花苞的牡丹也算上了,水池中的金鱼表面上看是15条,但还有两条金鱼比较隐蔽,那两条金鱼藏在水池的一片荷叶之后,只露出两条尾巴,所以金鱼的数量是17条而不是15条,蜜蜂也一样,表面上看是1只,但有两只蜜蜂藏在牡丹花中,一只蜜蜂在画中露出了一对半透明的翅膀,还有一只蜜蜂只在花瓣之中露出一对触角……” 听到严礼强这么,石达丰和沈腾两个人的嘴巴张得简直可以塞下一个拳头,两个人都不敢相信严礼强刚刚和两个人一起进来的时候,就是看那个屏风一眼,居然就记住了所有的细节。而且刚才门口的光线,并不是太充足,只是在门角处,挂了两个琉璃宫灯而已,还稍微有那么一点暗。 “来人,把那道屏风拿进来……” 随着巡查使的一声吩咐,刚才带着严礼强三人走进来的那个侍从,就直接把那道屏风搬到了客厅之中,在灯光下,让所有人都能看个仔细。 “一朵,两朵,三朵……”石达丰和沈腾已经忍不住开始数了起来。 连上花苞和花朵在内,屏风上的各色牡丹,正是17朵。 发现屏风上牡丹的数量和严礼强的一样,两个人看严礼强的目光都变了。 再接着,两人也看到了屏风上最右下角那片荷叶下面的两条金鱼的尾巴…… “啊,那两只蜜蜂在哪里?”看了两遍,还是没有找到那两只蜜蜂的石达丰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 “一只在左上角那朵最大的淡黄色牡丹花左边的第四片花瓣后面,哪里有一对半透明的蜜蜂的翅膀,因为蜜蜂的翅膀的颜色和花的颜色很接近,所以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还有一只蜜蜂在中间的那朵红色牡丹的花中间,那只蜜蜂没有露出身子,只有一对触角从花瓣之中露出来,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那对蜜蜂的触角和其他蜜蜂的触角是一样的……“ “啊,还真有……”石达丰仔细一看,一下子就叫起来。 这一刻,石达丰和沈腾,对严礼强彻底服气了,这样的能力,出去,谁会相信,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啪……啪……”巡查使孙冰臣鼓着掌,然后大笑起来,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严礼强,高声赞叹道,“没想到这甘州平溪郡中,竟有如此人物,怪不得一眼之下,就能让为非作歹之徒无所遁形,果然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就连那个把屏风搬进来的侍从,这个时候都认真的看了严礼强好几眼,眼中闪过一道异光。 “大人夸奖了!” “我身为巡查使,游走四方,了解民情,辨察奸邪,身边还缺一个机灵点的随侍,不知礼强可愿意为国出力,在我身边屈就?” 孙冰臣这话一出来,客厅里再次安静,还没有缓过神来的石达丰和沈腾,被孙冰臣的话惊住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暗涌 “这可是孙冰臣身边的侍从啊,他可是巡查使啊,帝京来的钦差,礼强你为什么不马上答应呢,这可是一步登的机会,要是我,想都不想,一定就答应了,在这样的大人物身边,今还是侍从,明不定就能成为一地父母官了,青云直上,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 在回来的路上,坐在来时的车里,石达丰激动无比,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在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哪怕已经从刚才的庄园里出来了,但石达丰还沉浸在刚才的场景之中,觉得刚才的一切,是如此的刺激和戏剧性。 “我也没不行,只是要回去想想,成为这位大人的侍从,以后可能就要跟着这位大人离开甘州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想和我爹商量一下,问问我爹的意见……”严礼强笑了笑道,对于孙冰臣的决定,他同样感到有些突然,但在这突然之中,他也同样明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人这一辈子很少会遇到这样的机会,上辈子的欢哥,还有刚刚遇到的孙冰臣,从某种意义上来,都是严礼强的贵人,一个这样贵人的提携帮助,有可能可以让你少奋斗几十年,一下子就走上成功的捷径和人生发展的快车道,遇到这样的贵人,既需要运气,也需要把握住机遇的实力。 “嗯,的确应该和你爹商量一下,国术馆这边反倒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别的,如果这位大人为你一句话,礼强你将来加入那些大宗门,绝对不成问题,那样的前程,哪里是在国术馆中进阶一个武士可以比拟的!”石达丰着,转头看了正坐在车厢里,但一直有些沉默的沈腾一眼,“唉,沈腾,你怎么不话?” 心情复杂的沈腾强笑了一下,脸上的神情,稍微有点不自然,“我还在想刚才礼强一眼把那屏风上的一切都记住的本事,孙大人的确是慧眼识英才,礼强跟在孙大人身边,将来一定能大展宏图,我就在这里先恭喜礼强了……” 严礼强看了沈腾一眼,这种时候,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石达丰大大咧咧,不明白沈腾现在的心境,但是严礼强却能感觉到几分沈腾的失落,这种失落来自于对比,自诩出身青禾县大家族,自幼就接受家中严格教育的沈腾,这一次,在孙冰臣面前,和严礼强一比,再次变得黯淡无光,失落和失意自然是难免的。 哪怕三个人已经是朋友,但这种事情,还真和友谊什么的没有什么关系。 车先到了三元街附近,石达丰第一个下了车,和严礼强与沈腾告别,准备返回自己的居所,沈腾住在另外的地方,那马车也就继续轱辘轱辘的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另外一条街上驶去,十多分钟后,车停了下来。 “礼强,如果你真的跟在孙大人身边的话,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了!”,沈腾已经掀起了车帘,准备下车了。 “想要见自然就能见到!” “嗯,如果你决定要走的话,什么时候咱们三个再喝一次酒……” “好!” 沈腾掀开帘子,下了车。 “沈兄……”严礼强突然掀开马车的车帘,叫了沈腾一声。 已经朝着远处走去,整个人已经差不多要没入到黑暗中的沈腾一下子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严礼强。 马车的前面挂着一盏马灯,把马车周围照得一片透亮。 “有的花在春开,有的花在夏开,有的花在秋开,而百花凋零的时候,还有梅花会在冬盛开,百花花期不同,各有精彩,有的开得早,有的开得晚,有的遇春既放,有的非要傲雪独香,正因为如此,这地也才精彩,我喜欢三月开的桃花,不知沈兄喜欢什么花?” 在沈腾还在发愣的时候,严礼强朝着他笑了笑,挥了挥手,放下了车帘,让车夫赶车马车慢慢远去。 看着那挂着一盏马灯慢慢消失在街角的马车,沈腾就呆呆的站在街上,品味着严礼强的话,眼中慢慢有了一丝神采,最后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容,喃喃自语了一句,“我喜欢的可是秋菊啊……”,完这话,沈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挺起胸膛,返回自己的居所…… …… 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喝过的这碗鸡汤对沈腾管不管用,很多事情,换一个角度看,一下子就能释怀了,反正严礼强就是尽力了,沈腾和石达丰是他不多的朋友,他不想让这份难得的友谊最后变色。 马车一直驶出了平溪城的西门,来到了五羊村的山脚下,严礼强随后也下了车,告别了车夫,在路边的餐馆里买了半斤煮好的猪蹄,然后拎着猪蹄,回到了他租住的院里。 打开院门,一直留在院子里的黄毛就伸着舌头,咬着尾巴冲了过来,高兴得围绕着严礼强打着转。 院子里一切正常,整洁,看到黄毛的样子,严礼强就知道在自己走后,并没有人来过院,这里一切安全。 早上两个人逮到的那只兔子还在院子里的一堆柴火下面,规规矩矩,瑟瑟发抖,没死,也没跑,被黄毛看得好好的。 “好了,你还没吃晚饭,今我给你买了猪蹄,那只兔子就放它一马,我也不想再折腾了,就让它走吧……” “汪汪……”黄毛果然是黄毛,它听了严礼强的话,就叫着朝着那堆柴火冲了过去,钻到柴火堆下面,只是几秒钟的功夫,那只兔子就被黄毛从柴火堆里赶了出来,一溜烟的冲出了院子,跑到外面的山道上去了,院子的后面就是灌木和树丛,只要跑出院子,那只兔子,也算是放兔归山了。 撵跑了兔子之后,黄毛摇着尾巴,跑到走廊下,自己就把自己吃饭的盆给叼了过来,放在严礼强的面前,严礼强笑了笑,摸了摸黄毛的脑袋,就把那些煮好的猪蹄倒在盆里,在黄毛兴高采烈的吃着东西的时候,严礼强已经去把院子的门关了起来,整个人就坐在院子走廊的一张躺椅上,眯着眼睛,回想着今发生的事情,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今发生的一切有些突然,把他平静的生活节奏一下子就打破了。 要不要抱上这一根粗大腿,这是一个问题! 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的严礼强,却想到了他获得三甲第一那晚上严德昌喝醉酒时的那些梦呓,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曲折。 …… “大人,那三个国术馆中的少年已经离开楚家庄园了……” 就在严礼强刚刚回到五羊村的同时,平溪城的郡守府的书房之内,一个畏畏缩缩的人,正在向平溪郡守叶成汇报着严礼强三人与孙冰臣见面的经过。 楚家庄园就在平溪城内,那庄园之中发生的一切,自然逃不过郡守叶成的眼睛。 在听到严礼强出那屏风上有多少朵牡丹花,多少条鱼的时候,正在书房之中练着字的叶成的笔停了一下,但转眼又恢复了正常,然后淡淡的了一句,“没想到这一届国术馆的学生之中,还有如此强记之人,的确是人才,难得,难得,看来那晚上,还真是那个叫严礼强的少年神目如电发现了沙突人的异常了,这孙冰臣倒还提前把我想做的事情给做了,后面如何了?” “那孙冰臣想要招揽那个叫严礼强的少年做他的侍从,那个少年没有当场答应,要回家和父亲商量一下……” “看来这帝京传来的消息是真的,这孙冰臣看来也是真的无人可用了,就连一个稍有特异之处的少年都要招揽!”叶成不屑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这次他来甘州巡查,身边之人连上仪仗在内不过百人,就这么点人,也想跟我们叶家斗吗,真是不自量力……” “要不要……” “由他去吧,王家的事情刑捕衙门已经办成了铁案,证据确凿,孙冰臣有大的本事在这这事上也玩不出花样,只要盯着孙冰臣和他身边的那几个侍从的行踪就行!” “是!” 叶成继续挥毫泼墨,片刻之后,四个极有气势的大字出现在书桌的纸面之上,那四个字是——海阔空! 看着这四个字,叶成满意的笑了起来……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回家 在完成例定的易经洗髓经内外功的早课之后,严礼强第一次开始了《十龙十象神功》的修炼。 对一个武者来,丹田就像是一个特殊的工厂,只有拥有这个工厂的人,才算是成为了工厂主,才算是进阶武士。开辟丹田之所以重要,其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开辟丹田之后,人的武道修炼就可以内外并举,真正开始踏足玄奥的境地,避免了最后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的悲惨结局。 功,就是内功,就是人体锻炼出来的真气,就是地之间那股可以被人利用的最纯粹的能量,这才是人体内部真正的力量源泉。 严礼强按照秘籍上所的,以一个五心朝的姿势在房间里坐好,在静息凝神之后,就开始了修炼。 实话,第一次修炼内功,严礼强的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和好奇,又有些紧张。 修炼内功的第一步,就是要在呼吸和导引的作用下,意守丹田,感觉到丹田虚空的存在。 很多人开始的第一步很难,许多人在开辟丹田之后,只是意守丹田这一关,就要耗费好多才能进入正轨,真正感觉到丹田的存在,开始的时候严礼强也感觉这意守丹田这一关可能不容易过,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只是按照秘籍上所的,呼吸导引片刻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整个意识,丝滑无比的从前额,过人中,咽喉,胸口,一路势如破竹的下沉,没有任何阻碍的就落了下去,就像把一颗铅球从井口投入到井中一样,那铅球在水中一路下沉,片刻之后就落到了井底。 丹田,又叫气海,当严礼强的意识第一次进入气海的时候,他感觉到的,只是一片空阔无际的虚空,一只古拙的青铜色的大鼎漂浮在那个虚空之上,这大鼎并非什么宝物,而是这个世界开辟丹田之后所有人体内都会出现的一个代表丹田开辟成功的气鼎,与人体丹田和地灵气相应,也是一个人修炼的根基。 严礼强也不知道别人的气鼎如何,但是他感觉,他气海虚空之中的这个气鼎,好像非常大,非常厚的样子。 感觉到这片气海与气鼎的存在,只是修炼的第一步,而修炼的第二步,则是拥有气感,以神御气。 同样的,严礼强也听这第二步好像不太容易,但是对他来,他只是按照着秘籍上的办法来,片刻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气海虚空之中,出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在他的意识的操控下,那一缕气息还可以在气海虚空之中像一缕风一样的自由移动。 修炼的第三步,就是引气入鼎,以鼎炼气。 在严礼强的导引和操控之下,那一缕若有如无的气息直接落入到鼎中,然后是第二缕,第三缕,第四缕…… 在顺利捕捉了九缕气息之后,严礼强继续按照秘籍上的秘法运转起那个气鼎,整个气鼎在严礼强的丹田之中慢慢开始发出青色的光芒,就像着了火一样,只是片刻的功夫,引入鼎中的九缕气息,就合而为一,变成一丝青色的真气,从鼎中逸出,就像一道青色的丝线,围绕着那个气鼎在丹田之中飞旋起来…… 在成功凝聚出九缕真气之后,严礼强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房间,窗外的光线已经透亮,一早上的时间就过了,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就这么一个早上的时间,严礼强就正式踏上了修炼之路,成功的在丹田之中凝聚出了真气,严礼强意识一动,那凝聚出的第一道真气,就像一只调皮灵活的甲虫,飞快的在严礼强的身体经脉之中穿梭起来,那种真气在身体之中流动的感觉,就像触电一样,酥酥麻麻,真的很特别。 试了几圈之后,严礼强的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他摸了摸自己的腹,“这个,剑神宗藏经堂的人不是修炼《十龙十象神功》很难么,以前有选修这门功法的剑神宗的弟子,基本要一周甚至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在丹田之中凝聚出《十龙十象神功》的第一道真气,怎么自己感觉好像很容易啊,根本就没有什么关卡,一个早上的时间,我就已经凝聚出了第一道真气了,难道这也是易经洗髓经的作用?” 无论什么原因,修行能够快速进步,总是一件可喜的事情,严礼强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看到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精神抖擞的下了床,在准备一番之后,把黄毛留在院子里看着家,他自己,则离开了五羊村,下了山,一路顺着官道来到平溪城的码头边上,直接买了一张顺路返回青禾县的船票。 在傍晚的时候,严礼强已经站在了柳河镇的镇口。 “啊,礼强从平溪城回来了……” “咱们柳河镇的三甲第一回来了……” 镇上的人看到严礼强回来,一个个都热情的和严礼强打着招呼,笑脸相迎,在路过刘屠户家肉摊门口的时候,看到严礼强回来,刘屠户父子更是笑得像一个烂梨一样,对严礼强点头哈腰的。 在上次经历了生死劫难之中,就在这柳河镇上的一干相亲之中,有刘家父子这样表面上满脸微笑,内心里巴不得他们家倒霉的垃圾,但也有不少平时来往不多,但对刘家的遭遇深感同情的大爷大妈和街坊邻居。 严礼强对所有人都是微笑点头,亲切的打着招呼,经历过这些,此刻的严礼强,更加的洞彻人心,更明白什么叫人情冷暖,表现在外,那就是一片从容豁达。 一堆半大的毛孩子更是跟在严礼强的身边跑着,跟着严礼强向严家走去,“礼强哥,礼强哥,教我们几招,教我们几招?” “好,看好了,先从马步开始……”在一干毛孩子的注视之中,严礼强直接示范了一个蹲马步的标准动作,讲解了一遍自己的体悟,“这就是基本功,等你们什么时候可以一蹲两个时辰,我再教你们更厉害的,让你们将来也一个个争三甲……” 毛孩子们心满意足,总算放过了严礼强。 还没有走到家门口,严礼强就看到了几根高高的烟囱和一排青砖黄瓦的房子,一个耀眼的“严氏刀剑”的招牌就出现在严礼强的眼前。 比起半年前,严家的铁匠作坊的规模,已经扩大了三倍以上,原本靠近河边的那地已经被严家买了下来,又增加了两套水锤,远远的,严礼强就听到作坊那边传来的一片热火朝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因为住的人多了,严家新修的院子就在铁匠作坊的后面,作坊和家之间,各有两道大门,中间还有两道门互通,中间隔着一条巷子。 刚刚走到铁匠作坊的门口,一个人就从铁匠作坊之中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严礼强。 “啊,严少爷……”穿着一身管事服装的周宏达看到眼前站着的严礼强,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现在还能赶得上家里的晚饭么?”严礼强摸了摸肚子,对着周宏达笑了笑。 “赶得上,赶得上,我这就去给少爷安排……” “对了,我爹在哪里?” “就在作坊里,我这就去叫……” “不用了,周管事你去忙你的,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严礼强笑了笑,就直接走到了铁匠作坊里。 哪怕是冷,铁匠作坊里也热气腾腾,严德昌就穿着一件短背心,正在油池那边,指点着几个新招收的徒弟用油淬火…… “爹……”严礼强叫了一声,严德昌才转过头来,一脸意外。 “啊,礼强,你怎么回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回家看看,对了,铁柱哥呢?” 严德昌叹了一口气,“铁柱他出去有点事,这两不是冷了,老人难熬,他舅丈昨夜里不在了,今一大早,铁柱接到消息,就和他媳妇一起赶到他舅丈家里帮忙去了……” …… 严礼强的回来,让严家的院子里的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吴妈和家里请的几个丫鬟都忙前忙后的,为严礼强准备晚饭。 严礼强特意让人上了一瓶酒,父子两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一顿饭,直接吃到夜里。 “以前真没想过,咱们父子俩儿也能过这样的日子啊,记得你的时候,那最困难的光景,你没奶喝,我就去给熊掌柜借了一点米,每打完铁,就给你熬点米汤,放一点盐,就让你喝了,没想到转眼你就这么大了,咱们父子的日子,也过得翻地覆……”喝了一点酒的严德昌脸已经发红,有了一点醉意,颇有感叹的了一句。 “对了,爹,这次回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严礼强放下了酒杯。 “什么事?” “昨在平溪城,我见到了一个人……”严礼强接着就把他和孙冰臣见面的经过与严德昌了一遍。 听严礼强这么一,严德昌的那一点酒意似乎一下子就没了,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看着严礼强,“礼强没骗我吧,巡查使这么大的官儿,身边还缺一个侍从?” “我真没骗你,所以这才赶回来和你商量啊……” 严德昌的脸色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准备 在思考片刻之后,严德昌问了严礼强一个问题,“礼强你一向有主见,你告诉我你是如何想的?” “我觉得跟在孙大人身边有跟着的好,可以多见一点世面和历练,将来孙大人也会提携,前程自然不一般,但跟着孙大人,待他离开甘州的时候,恐怕我也得跟着离开,以后这位大人仕途上的风波恶浪,也要跟着一起承担……” “你的不错,这世间,想要什么样的富贵,自然要承担什么样的风险,没有什么是白来的!”严德昌点了点头。 “那不知你赞同我去还是不去?” 严德昌笑了起来,用慈爱的目光看了严礼强一眼,“这平溪郡地方太了,作为男儿,能有机会出去见见世面,去锻炼一下,闯一闯,也是好的,听你这孙大人口碑不错,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我也放心,你爹我也年轻过,当年也有闯荡下的心愿,年轻人的想法,我也知道,所以你不用套我,你想去就去吧,不用顾忌什么,你现在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你爹我现在还没有七老八十,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再在这柳河镇上,我还有一堆徒弟,你离开甘州也没事的,我支持你去,只是有一点,我还有一点担心……” “爹你担心什么?” “跟在那个孙大人身边的人,自然都是有用的,你现在还没有进阶武士,如果遇到什么事,不知道你能不能保护自己?”严德昌用担忧的眼光看着严礼强。 严礼强看了看外面,没有人,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爹我和你个事……” “什么事?” “我已经进阶武士了!” “什么?”严德昌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愕的看着严礼强。 严德昌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几个月前严礼强才刚刚过了马步关,这才到国术馆几个月,就已经进阶武士了,怎么可能。 严德昌看着严礼强的眼睛,发现严礼强的眼神坚定无比,根本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意思,他张了张嘴,不出话来,最后又缓缓的坐到了椅子上,但脸上的神情,还是充满了震惊,突然之间,严德昌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有些急切的问道,“礼强,这个消息你有没有告诉别人?” “爹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其他的人,我都还没有告诉!” “这就好,这就好,你这进阶的速度太吓人了,我都没有听过谁能像你这样,你钱叔你做梦的时候经常梦到神人传授你东西,你进阶武士这个消息,暂时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免得麻烦……” “我知道的!” 严德昌突然闭上了眼睛,隔了几秒之后,严德昌睁开眼睛,用一种刻意淡然平和的语气和严礼强道,“你离开家好几个月,都没有给你娘的牌位上过香了,今就给你娘上个香吧,也让你娘知道你进阶武士,高兴高兴……” “好!” …… 香堂是家里新建的,以前都还没有,在前两个月,新修房子的时候,就建了一个香堂,严家的牌位,就供奉在香堂里。 严礼强和严德昌来到香堂,严礼强恭敬的点了三炷香,插在供奉牌位的香炉之中。 上香的时候,严德昌就站在严礼强的身边,用一种平时没有的神色,似悲似喜,看着严礼强完成了整个过程,期间,严德昌数次欲言又止,但最后,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把一切都埋在了心里。 …… 这一晚,严礼强睡得并不好,哪怕在睡前已经做了晚课,修炼了几遍易筋洗髓经,但是躺在床上,他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两个画面一直在严礼强的脑海之中盘旋着,第一个画面,是严德昌前几个月那一次喝醉酒的话,而第二个画面,则是在那一次的生死之劫的最后关头,严德昌的那一声大叫。 ——“雪莲……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儿子……考了三甲第一……我以前答应你的……要把礼强好好带大……等他将来有了本事……就让……就让他给你报仇……然后我就……就可以放心来找你了……你等我……” ——“礼强快走,今日你若活着离开,记得灭了沙突七部,为你娘报仇……” 严礼强原本以为这次回来,严德昌会和自己点什么,但是,严德昌还是什么都没有,或者是,严德昌想的时候忍住了,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严礼强也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 第二,严礼强就离开了家中,与严德昌告别,带着他留在家中的那把角蟒弓,去了黄龙县。 严礼强先去的匠械营,在匠械营呆了半,与钱肃了孙冰臣要招他为侍从的事情。 对这件事,钱肃给严礼强的建议只有八个字,“千载难逢,不可错过!”。 随后,钱肃又直接带着严礼强再次造访陆家庄。 这几日,陆家庄正忙活着严礼强的那个藕节煤的事情,严礼强听钱肃,陆家这边已经悄悄的用严礼强的方法试制了一批藕节煤,发现效果不错,一切都超出预期,这让陆家大受鼓舞,陆家已经在摩拳擦掌,准备联合几个有实力的合伙人,准备把平溪城的市场给拿下来。 平溪郡守要换人的消息现在已经传得到处都是,陆家现在就是在等着新郡守到来之后,拜过新郡守的山头,打通郡守这边的关节,然后就准备大干一场。 对严礼强的再次到来,陆老爷子很意外,不过也很高兴。 因为自从陆蓓馨上次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绝口不再提王浩飞,对陆老爷子和家中一干人的态度,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开窍醒悟,明白家中亲人的苦心,陆老爷子简直又惊又喜,对严礼强的感激,自然不用多。 对严礼强这个陆家未来的“准女婿”,陆家上下,几乎就没有一个不满意的。 听钱肃起严礼强被巡查使孙冰臣看中,想要把严礼强选为侍从的事情,陆家等人听了,也是目瞪口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姻缘 一个人的际遇的奇妙,还真是不好,几个月前严礼强来陆家,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毛头子,但是就是这么半年多的时间,严礼强先是成为了青禾县的国术县试大考三甲第一,名噪乡里,进入了郡国术馆,接着无声无息,居然会被到平溪城巡查的孙冰臣看中提携,用飞上枝头变凤凰来形容的话,一点都不为过。 像陆家这样的地方豪强,比普通人更能明白严礼强跟在孙冰臣身边的意义。 别的不,就那被郡守弄得家破人亡的黄龙县的另外一个大家族王家,如果王家能出一个像严礼强这样可以跟在孙冰臣这样名满下的名臣身边的人物,那王家,又怎么可能眨眼之间就烟消云散。 越是家大业大的家族,也就越能明白其中的厉害。 “不知礼强对这事是如何考虑的,是否想要准备到孙大人身边做事?” 在严礼强和钱肃完和孙冰臣的事情之后,陆老爷子和陆佩恩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从对方的眼神之中,都看到了震惊之色,陆老爷子沉吟片刻之后,轻轻的问了严礼强这个问题。 “我这次回家,也是和我父亲商量这事,我父亲也支持我到孙大人身边做事,我自己也想跟着孙大人历练一下,学点本事,增加一点见识!”严礼强谦虚的道。 严礼强的回答,也算是半真半假,至少表面上能得过去,但真正让严礼强下定决心想要跟在孙冰臣身边的,还是上一次他们父子二人经历的生死劫难,在一个郡守的眼中,他们父子的身家性命,简直就像蚂蚁一样,别人反掌之间,只是动动指头,就把他们家给彻底碾碎了。 叶成何以能如此?到底,只是两个字,权力! 正是因为经历过,痛过,苦过,悟过,严礼强也才明白权力的可怕,所有活在这个世间的人,除非是绝世高手或者是遁隐山林,否则,又有几个人逃得过权力的影响,既然无法逃避,那么,不如主动拥抱,至少比永远被动的去应付要强。 而且,除了危机感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让严礼强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既然老让自己在这个世界重活了一次,那么,自己的人生,何不活得精彩一些,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如此,才不枉自己来这个世界走一回。 老爷让自己拥有道神石,让自己掌握了易筋洗髓经,难道就是让自己来这个世界打酱油的?不!严礼强不相信,他觉得,老爷给你的东西,一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没有孙冰臣,严礼强会打算某个时候就外出游历见识一番,而有了孙冰臣,那就顺便搭上巡查使的这艘大船就好了。 “这是礼强你的机缘和福气,我们陆家自然都是为礼强你高兴的,也预祝礼强你将来能鹏程万里!”陆佩恩笑了起来,看了老爷子一眼,也明白了老爷子那一眼的意思,“跟在孙大人身边,以后孙大人要离开平溪郡和甘州的话,礼强恐怕也只能跟着离开了,那要再见礼强你恐怕就不容易了,想想还真有些不舍……” 到最后,陆佩恩还怅然的叹了一口气。 严礼强何等聪明,一听陆佩恩的话,就明白了背后的意思,陆家的意思是,陆家支持他的决定,但有些话必须在这个时候清楚了,行与不行这个时候都要有个结果,不然以后不好办,都耽搁了。而这,也是严礼强这次来陆家拜访的原因。 “六哥的意思我明白,我这次来陆家,也是想和六哥与老爷子交个心,几句心里话!”严礼强真诚的看着陆老爷子和陆佩恩,“九姐是大家闺秀,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人品相貌都是上上之选,我虽然与九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对九姐的印象是很好的,老爷子的心思我也懂,非常感谢老爷子对我的看中,如果能与九姐喜结连理,那也是我的福气,若是九姐也愿意的话,在离开平溪郡之前,我和九姐的婚事,可以先定下来,将来我必不负九姐!” 有这样的女婿,还能什么,陆老爷子和陆佩恩完全无话可,因为严礼强已经把他们想的话都完了,完全道了他们的心坎里,而且礼数周全,仁至义尽。 陆老爷子听了,两道长眉抖动起来,他直起了身板,脸色严肃,直接吩咐陆佩恩,“佩恩,礼强都把话到这里了,你去把蓓馨叫来!” 陆佩恩立刻起身离开了,严礼强,钱肃和陆老爷子三个人就在客厅里喝着茶等着,只是一盏茶的时间,陆佩恩回来了,陆蓓馨却没跟着来。 陆佩恩的脸色有些尴尬,看到陆老爷子忍不住要发火,才解释道,“这个……九妹……九妹她与礼强恐怕……恐怕没有这个缘分,就不必过来了……” 想到陆蓓馨,严礼强笑了笑,以他对陆蓓馨的了解,陆蓓馨恐怕不会这么文绉绉的话,而是只有一句——我死也不嫁给他——陆佩恩不想让自己难堪,所以才“美化”了一下,但意思是一样的。 陆老爷子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闺女是个什么脾气,但这种事,他还真没有办法强求,他就算对严礼强一百个满意,偏偏他的宝贝女儿不干,也是无用,真要强拧,陆蓓馨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事来,听了陆佩恩的话,陆老爷子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对严礼强道,“是蓓馨从就被我惯坏了,没有这个福气,礼强你若不嫌弃,以后也不要叫我陆老爷子了,就叫我一声伯父,不能让礼强你做我半子,我就认个侄子,以后也是一家人!” 严礼强直接站了起来,恭敬的给老爷子行了一个晚辈的礼,“礼强见过伯父!” …… 严礼强和钱肃从陆家庄出来的时候,已经吃过晚饭,色已经完全黑了,陆蓓馨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所以,严礼强也谈不上有什么好失落的,只是这一趟也必须要来,不来的话,在陆家人的眼中,他就是成了抱上大树然后转身就把陆家踢开的人了,这些人情世故,不可不察啊。 “礼强你早就知道陆姐会拒绝是吧?”骑在犀龙马上的钱肃,一直在走出陆家庄之后,才声的问了严礼强一句。 “钱叔,陆姐从就是陆老爷子的掌上明珠,这种终身大事,陆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前几我把陆姐带到平溪城,还得罪过她,我虽然抱着诚意而来,但在陆姐眼中,我恐怕并非她心目中的良配……”严礼强摇了摇头。 “可惜了!”钱肃也叹息了一声,“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你和陆姐挺合适的,再过几年,就是一对佳偶,你若得陆家的助力,将来在平溪郡,一定如虎添翼!” “这种事强求不来!” “的也是,不过你若跟在那个孙大人身边,将来自然会有无数的机会,也不急于一时!” 就在这时,已经离开陆家庄的严礼强却感觉身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骑在犀龙马上的他转过身,就看到身后陆家庄的堡墙之上,不知何时,已经矗立着一个俏丽的身影,那个身形,正站在墙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离开的背影。 看到严礼强回过头来,那个身影,才有些慌张的离开了墙头。 …… 在黄龙县呆了一之后,到了第二,严礼强就从黄龙县重新返回了平溪城,在重新换了一身得体干净的衣服之后,再次来到了孙冰臣所在的靠近梅园的那个庄园外面,求见孙冰臣……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成为侍从 巡查使所住的庄园外面依然有很多人在排着队,一个个拿着名刺,等着巡查使大人的接见。 严礼强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没想到这次来,庄园外面的情况一点都没有变。 等在庄园外面的,一个个衣冠楚楚,非富即贵,这样的景象,几乎已经成了平溪城中的一景了。 难道巡查使来到平溪城,就是每日不断的接见各种人就行了吗?也不用到处走走看看了解一下民情? 严礼强心中嘀咕着,也不知道巡查使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些排队等候着的人也一个个用奇怪的眼光在看着严礼强,因为严礼强在这里,实在太惹眼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也来这里求见巡查使,这也搞笑了吧,这个少年以为巡查使是谁都能见的吗?有不少人在这里等了几的,也没有见到巡查使一面,这个少年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未免也太不懂事了。 不少人都嗤笑起来。 只是等了一会儿,庄园里的一个引客的侍从就门口走了出来,游目四顾。 看到这个人出现,等在外面的几十个人就一窝蜂的围了上去,就像池塘里的金鱼发现有人在喂鱼一样,一下子就围过来了,一个个脸上笑得像烂梨一样,开始七嘴八舌。 “巡查使现在想要见我了吧?” “名刺昨就已经递上去了,这下该轮到我了吧……” “这位大人,通融通融,下官非常仰慕孙大人啊……” “严礼强,严礼强是哪个?”那个引客的侍从环视一圈,目光穿过人群,大声的问道。 严礼强?谁是严礼强? 一干围在门口的人面面相觑,纷纷在人群之中寻找着,这个名字,对他们来实在太陌生了。 就在人群一片安静的时候,一个声音出现在人群后,“我就是!” 听到这个声音,围在前面的人立刻让出一条道来,然后就看到一脸平静从容的严礼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从后面走了上来。 那个刚才还板着脸的引客侍从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笑容,“跟我来吧,孙大人知道你来了,很高兴,正在等你呢!” 听到这样的话,周围的人更是一片目瞪口呆,这个少年是什么人,居然可以让巡查使大人等着。 严礼强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踏上台阶,在那个引客侍从的带领下,走到了庄园之内。 就在严礼强进去之后,在他身后,瞬间就是一片议论纷纷的声音,有排在外面等候的官员或者大户,已经把身边跑腿的管事之类的招了过来,低声吩咐两句,让下人去打听一下一个叫严礼强的少年的底细。 再次进入到这个庄园之中,孙冰臣接见严礼强的地方,却已经不是上次的客厅,而是另外一个院子里的花厅,显得更加随意和亲近了许多。 严礼强来到花厅,就看到孙冰臣正坐在椅子上,微笑的看着他,这位巡查使身上的气息,也少了几分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不过,就算如此,只是被这个孙大人看了一眼,严礼强还是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严礼强见过孙大人!” 孙冰臣笑了笑,让严礼强坐下,“怎么,这几回了一趟家,家中父亲意见如何?” “家中父亲也支持我到大人身边,跟着大人做点事!” “你的想法如何呢?” “我还有一事不明,想当面请教大人一下!”严礼强平静的道。 “没事,你!” “我自问本事不算出众,实力更是低微,大人要招揽人手侍从的话,只要放出话来,不知道会有多少高手强者会在外面排队,等着大人挑选,不知为何大人为何看中我?” 孙冰臣却笑着摇了摇头,“礼强无须自谦,所谓实力本事,在我眼中,又何止局限于舞刀弄剑实力等级,在我这个位置,想要找高手来帮忙,的确不是难事,我身边也不缺这样的人,而礼强你这种过目不忘心细如发的本事,我还真没有见过几个人有,更难得的是礼强你人年轻,未来潜力无穷,却又没有沾染上官场和那些豪门大派的习气关系,来历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我用起来放心,那日你发现沙突人乔装打扮,一路跟踪尾随,最后又能果断出手,可谓有勇有谋又心怀正义,这也正是我最欣赏的,不知道我如此回答,礼强你是否满意!” 听孙冰臣这么一,严礼强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我只不过是国术馆中的一个普通学生,稍微有点运气,怎么能担得起大人如此看重!” “一个普通的国术馆学生,又哪里能梦见神人传授以艾灸脐中而救治溺水之人的方法,还能无私把此法传授出去,没有秘技自珍,简直难能可贵!” 严礼强也没想到这个孙大人既然连这个都知道了,看来还真是仔细打听过自己的消息,“这个,我只觉得是我应该做的,那救人之法,我既然有幸知道了,自然就应该让更多人知道,可以多救几个人,倒也没想用那法子来给自己捞什么好处!” 孙冰臣很有感叹的了一句,“这半年来,我听,礼强你传下的这个法子,已经在平溪郡内救了不少溺水之人,而且已经传到附近的郡县,仅此一件事,礼强你就功德无量,令人敬佩。同样的事情,若是由一个豪门大族之中的少爷公子传出来,那人的名声此刻恐怕早已传遍帝国,加官进爵可期,最少也能封一个乡贤,建一个功德牌楼,名传州郡,而礼强你因为出身普通平民之家,没有靠山根基,就算做出这样的事情,却依然默默无闻,埋没乡里,实在令人扼腕,我作为巡查使,自然也有义务为国拔才,礼强你做我身边的侍从,绝对绰绰有余!” 孙冰臣的是事实,但严礼强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同样的事情,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他上一世,都是一样的,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家庭和出身,就已经决定了很多东西,同样的成绩,放在不同家庭背景的人身上,那效果也绝对是不同的。 严礼强直接站了起来,再次给孙冰臣行了一个礼,郑重的道,“多谢大人提携看中,从今日起,礼强但凭大人驱策!” “嗯,坐下吧,这几日你就先跟着我,等将来到了帝京,我再帮你把身份官阶补上!”孙冰臣微笑的看着严礼强,摸着自己的胡子,“侍从身份挂的是武勋的职衔,但也有品阶,你的品阶就暂定为从八品的带刀曲部校尉,你意下如何!” “大人做主就是!” 孙冰臣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门外叫了一声,“义节!” “大人!”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对着孙冰臣行了一个礼。 孙冰臣指着严礼强,“从今日起,礼强就是我身边的侍从,他有什么不懂的,你教教他!”完这话,孙冰臣又看着严礼强,“义节已经跟着我好几年,是我的侍从,也是我身边的护卫首领,义节以前从过军,可是正五品的虎威校尉,礼强你有什么问题,包括修炼上的疑惑,都可以向他请教!” 严礼强点了点头,看了那个叫义节的人一眼,那个人也看了严礼强一眼,对着严礼强点了点头,眼中精芒闪动。 这个人严礼强并不算陌生,上次他来的时候,就是这个人带着他和石达丰与沈腾见到的孙冰臣,从气息上看,这个人,绝对是一个高手,至少在严礼强的感觉之中,这个人比史长风要更强,气息也更加的凌冽……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最后一击 孙冰臣还有客人要接见,所以在交代完严礼强的事情之后,孙冰臣也就离开了花厅,严礼强辞别了孙冰臣,随着孙冰臣身边的那个侍从,离开了花厅,在庄园之中转了一圈之后,就来到了一个院里。 “大人还要在平溪城中再呆几,这几,你就住在这里,我住在旁边的院子,你有三的时间处理你在平溪城中的事情,三之后,作为大人的侍从,就要随时准备在这里听令做事了……”相比起第一日所见时的冰冷,这个时候的孙冰臣身边的护卫首领,态度稍微温和了一点,不过依然是冷冰冰硬邦邦的。 对此,严礼强也不介意,因为严礼强知道,有些人喜欢对你笑面相迎,但心中不定正想办法给你捅刀子,而有些人对你冷冰冰,但却是真正可靠的人,他看人看的从来不是表面的态度,而是一个人的人品和质地,这个孙冰臣身边的护卫首领,在严礼强眼中无疑就是属于后一种人。 “好的,三时间也够我处理身下的事情了,对了,我现在还不知道大哥姓什么,该怎么称呼?”严礼强微笑着道。 “我姓梁,都在大人身边做事,你以后就叫我梁大哥就行了!” “好的,那我想问一下梁大哥,不知道以后我在大人身边主要负责什么事情,需要做什么准备?” “作为大人的侍从,你的差事由大人亲自安排,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也不知!” “大人身边还有其他侍从么?” “跟在大人身边的护卫仪仗是很多,但你以为大人身边的侍从是谁都能当的么?”梁义节冷冷的哼了一声,“大人是正二品的高官,按照朝廷规定,身边有官身品阶的带刀侍卫最多也就是四个人,在来甘州之前,大人的侍从只有两个,我算一个,还有一个有事回归宗门,这次来巡查就没有跟在大人身边,你是大人身边的第三个侍从,正儿八经的从八品的带刀曲部校尉,每月都有俸银的,可莫要觉得这份差事谁都能干,不信你出去问问,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多谢梁大哥,我知道了,我初来乍到,若有不懂的地方,还请梁大哥多多指教!” “嗯,走吧,我再带你认识一下大人身边的仪仗和其他护卫,你以后在大人身边进出也方便……” 着话,梁梁义节就带着严礼强走出了院子,在孙冰臣下榻的这个庄严之中走了一圈,介绍孙冰臣身边的人给严礼强认识。 这次跟着孙冰臣来到甘州的人,总共只有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中,有一个旗的护卫,还有一队仪仗。 按照大汉帝国的编制,一个旗的护卫是100人,而一个队的仪仗是0人,这10人,再加上孙冰臣和梁义节,总共也就1人,现在再加入严礼强的话,也就是1人。 跟在孙冰臣身边的那个旗军官也是从帝京来的,虽然职位不高,但是军衔却是曲部校尉,比普通的旗军官要高出一阶,也刚刚和严礼强齐平而已,至于那队仪仗,队长的最高衔阶也比普通的队长要高出一级,是武更,连校尉都不算。 在知道严礼强成为了孙冰臣身边的侍从之后,那一百多个护卫和仪仗,看严礼强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甚至是嫉妒,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严礼强才第一次体会到孙冰臣身边侍从这个身份的分量。 在和孙冰臣身边的人基本认识了一圈之后,严礼强也就离开了孙冰臣所住的庄园,他有三的时间处理私事,随后就要真正到孙冰臣身边报道了。 要私事,其实也没有太复杂的事情,只是需要到郡国术馆去一声而已,实际上,也就是差不多相当于提前结业了。 严礼强回到国术馆,找到史长风,见到了国术馆的馆长,然后很快就把事情办妥了。 史长风估计事先已经从石达丰或者是沈腾的口中得到了一点消息,还不算太吃惊,而那些第一次听到消息,知道严礼强被巡查使亲点为侍从的国术馆老师,还有原本与严礼强不太熟悉的国术馆的馆长,则是下巴惊掉了一地。 最后,是郡国术馆的馆长,亲自把严礼强送出了国术馆的大门。 “礼强啊,,以后跟在孙大人身边,可不要贪图安逸,一定不能放松修炼,要尽心尽力为国效力,这国术馆中的诸多学生,以后可都要把你当做榜样啊……”长着一张大众脸,头发胡子花白的郡国术馆馆长在国术馆的门口对严礼强殷切的道。 “馆长放心,我记住了,不会给咱们平溪郡国术馆丢脸的!” “以后若有时间回到平溪城,可要多来国术馆中看看!” “好的,好的,馆长和各位老师请留步,请留步!” 在对着国术馆的馆长和一干老师鞠了一躬之后,严礼强在国术馆一干师生目光的注视下离开了。 …… 石达丰和沈腾已经等在了街道的转角处,一看到严礼强过来,石达丰一把就把严礼强搂住了,恶狠狠的道,“今我和沈腾随便选地方,随便吃,你请客!” “不错,今你这顿饭,必须要请!”沈腾似乎也恢复了过来,在一旁笑着道。 “行,只要石兄和沈兄喜欢,今晚的花销,就全部包在我身上了!” …… 吃饭的过程无需多,石达丰选了平溪城内的一家高档酒楼,半点没有想着给严礼强省钱的意思,一顿饭吃到黑,待到三个人都有些醉意的时候,石达丰和沈腾最后才放过了严礼强,三个人在酒楼分开的时候,已经色很晚了。 严礼强让酒楼叫了两辆马车,把石达丰和沈腾送上车,在看着两辆车离开之后,严礼强才返回酒楼里。 在酒楼里要了两碗醒酒的梅子汤喝下,再用冷水洗了两把脸,严礼强的那点酒意,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然后严礼强自己也没有叫马车送,自己一个人走入到夜色之中。 …… 一个时之后,严礼强出现在了平溪城南边的一片平民聚集区的街区之内,在一番七拐八拐之后,严礼强就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边上的老酒馆中,上到了酒馆的二楼,要了两碟菜,选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靠窗的位置,一边随意的吃着,一边盯着来往路口的人物。 两刻钟不到,齐东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街口…… 第一百七十八章 碰见 齐东来似乎刚刚从国术馆回来,身上还穿着一套灰色的练功服,手上拎着一点东西,用纸包住,似乎是吃的食物,他从街边的转角处走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街边老酒馆的二楼之上,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不是每个人都练过易筋洗髓经,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应到别人的注视。 许久不见,又断了王浩飞和叶逍等人的这条关系,在人才济济的国术馆中,齐东来彻底泯没在一干新生之中,没有任何出头的机会,连名字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晚上才回到自己租住屋的齐东来,在严礼强眼中,就透着两分的萧索和落魄。 在解决完王浩飞,莫冷,还有叶逍之后,严礼强终于有时间来,解决这个最不起眼,但也是最危险的的一个人。 齐东来就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如果不是经历过一次,恐怕严礼强都不知道就这样么一个角色,能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危害。 看到齐东来转身进了街边的一条巷子,严礼强转身叫过二,付了钱,然后慢悠悠的下了楼,不紧不慢的也走入到了那条巷子之中。 巷子狭,幽僻,昏暗,弯弯绕绕,严礼强不用走上前,在这样的黑夜之中,他只需要用耳朵听着,就能准确的把齐东来的脚步声捕捉到。 这些日子严礼强不断修炼着易筋洗髓经上的眼功和耳功这两门外功,每都有日新月异的感觉,耳目的灵敏,比起两个月前,又上了一个大台阶。 齐东来住的这个地方的房子很老旧,这里离国术馆也不算近,比起三元街附近,齐东来住在这里的唯一理由,似乎就是这里的房租要更便宜。 不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听到齐东来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随着前面的脚步声停下,严礼强也跟着停了下来。 接着,黑种中传来开锁的声音,然后是咯吱一声的开门声,还有门被关起来的声音…… 过了几秒之中之后,严礼强无声无息的走上前去,转过一个巷子之中的拐角,就看到一栋有些老旧的房子里,亮起了灯光,这里,就是齐东来住的地方了。 严礼强等了片刻,正想过去,发现巷子那边又来了几个人,打着灯笼,正从齐东来租住的房子外面走过,他就稍等了一会儿,等那些人过去了,看到巷子两边没有人,他才快速从黑暗之中闪身而出,来到齐东来的房子面前,四下打量了一下,身形跃起,两只脚在那巷子左边的墙上踩了一下,整个人就上升一米多,然后又在巷子右边的墙壁上踩了一下,又窜起一米多,就这样连续踩了几下之后,他的身形就迅速拔高,先摸到了那距离地面五米多的窗沿,再搂到房子的屋檐,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鸟一样,无声无息之中,就身形利索的一下子就翻到了房子的屋檐上,一下子趴了下来。 齐东来租住的地方有一个很的院子,院子里堆满了杂物,那院子的四面,就是四间瓦房,在那四间瓦房之中,有三间已经破损得很严重,有些漏雨,只有一间还能住人,那亮着的灯光,正是从唯一还能住人的那一间中传来。 严礼强就像壁虎一样,整个人伏低了身子,就趴在屋顶上,尽量把自己身体的重量分散到四肢,然后轻轻爬到了亮着灯光的那间屋子的上面,悄悄揭开瓦片,从下面瓦缝之中露出的一丝光亮之中,观察确认着下面的情况。 从上往下看下去,因为视角的关系,他的视线之中,只有齐东来的脑袋和肩膀,看不清齐东来的面部,不过就算是一个脑袋,他也能确认下面的那个人,就是齐东来。 齐东来此刻正坐在屋子里的桌子边上,下着咸菜,啃着冷馒头。 严礼强又观察了一圈,整个屋子里,除了齐东来,并没有其他人。 这样最好,下手的时候,就不用顾忌了。 监狱里砍犯人脑袋的时候都要给人吃顿饱饭,免得人成为饿死鬼,所以这个时候,严礼强也就不急了,等齐东来吃完几个馒头再。 不知道是吃得太急还是馒头已经冷了不好下咽,就在齐东来吃第二个馒头的时候,突然之间,齐东来被馒头噎住了,他使劲儿捶了自己的两下胸口,然后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水壶,仰着头,咕噜咕噜的就把水壶里的水往嘴里倒去…… “咳……咳……”馒头咽了下去,但是太急的水却把他呛得扶着桌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脖子上的血管都一根根的凸了起来。 “哐……”刚刚喝水的水壶被他用力的砸在了地上,摔成几百瓣,变得粉碎。 “你们等着,总有一,我要让你们全部人跪在我的面前,严礼强,你不要得意,将来我要让你后悔莫及……”齐东来发出一声犹如野狼似的低吼。 桌子上的冷馒头还没有吃完,不过这个时候,齐东来却没有兴趣再去吃了,他有些虚弱的坐在椅子上,剧烈的喘息了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看着这个样子的齐东来,严礼强的眼神也慢慢的变得冰冷,这齐东来,果然是一条内心扭曲的毒蛇。 就在严礼强准备翻下屋顶,快速进入把齐东来解决,然后把一切伪装成齐东来自杀现场的时候,严礼强突然听到附近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那响动,如风吹过飘扬的旗帜,但却比那个声音还要更轻,这附近没有旗杆,风也很,所以那声音,就不是旗帜被风吹动的声音,而是一个人的衣襟的破风声——这是高手的标志,严礼强自问自己现在都还无法达到这样的境界。 如果不是严礼强实在离得太近,而且耳目又比一般人要灵敏,他也不可能听见。 屋子下面燃着的油灯一暗一明抖动了一下,然后齐东来的屋子里,一下子又多出了一个人。 严礼强吓了一跳,在看到那个人出现的瞬间,严礼强本能的一下子就完全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同时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把自己的视线从那个人的身上挪开,看着旁边的地面,免得被人感觉到。 从服装上看,那个人穿着一身捕快的衣裳,戴着捕快的帽子,虽然看不清脸,但却可以看出那个人的肩膀非常宽厚。 严礼强从来不知道平溪城中的巡捕衙门之中,什么时候还隐藏着这样的高手。 “师傅……”正坐在椅子上的齐东来看到这个人出现,身体一下子像弹簧一样的弹了起来,连忙恭敬的给那个人行礼。 那个人扫视了一眼屋子,在看到地上摔碎的水壶之后,毫不犹豫的就举起了手,一耳光重重的打在了齐东来的脸上,把齐东来的嘴角都抽出血来,“我跟你过多少遍,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现在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如何能做大事?” 这个声音沙哑,低沉,是一个严礼强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是,我知道错了……”齐东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低下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我之前让你关注的那个严礼强你还记得吗?” “记得,师傅原本不是一直让我关注着他吗,只是前些日子王家少爷和郡守公子都出了事,他也很长时间没有来国术馆,所以……” “过去的事就不要了,原本我这边已经收到消息,陆家老爷子准备把陆蓓馨许配给严礼强,而王浩飞接近陆蓓馨,却是想把陆蓓馨弄给叶逍,我让你关注严礼强,就是想让你用严礼强作为进身之阶接近王浩飞和叶逍,最后成为郡守公子的心腹,没想到,这短短几,平溪城中发生这么多事,那王浩飞和叶逍,居然都死了,我们以前的许多功夫,都白费了……” “啊,陆家老爷子要把陆蓓馨许配给严礼强……”齐东来的语气充满了嫉妒的味道,这个消息,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显得有些吃惊。 “嗯……”那个穿着捕快衣服的人点了点头。 “那不知道师傅今来找我是为了……” “我教给你的那套夺命连环腿练得怎么样了?” “前些日子已经练到第五层了……” “嗯,继续抓紧,这门功夫越是到后面越厉害,等你进阶武士,我再把后面的传给你!” “是!” “今那个严礼强是不是又回到你们国术馆了?” “是的,我听了!” “严礼强现在被孙冰臣提拔为随身侍从,身份已经截然不同了,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想办法接近严礼强,最好还能像以前那样,成为严礼强的朋友,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啊……”齐东来显得吃惊不已,显得非常为难,“师傅,上次我为了洪家的事情已经彻底得罪了严礼强,他已经恶了我,和我恩断义绝,在这种时候,我又怎么能再取得他的信任……” “为了我们的圣教,这点事算什么,而且严礼强现在只是一个少年,少年心性,总是多变的,只要我们找到了方法,让你再次成为他的朋友,也不是难事!” 第一百七十九章 辣手 “我现在连严礼强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且他一旦成为孙冰臣的侍从,我要见他那就更难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近他?” “这个你不用担心,孙冰臣还要在平溪城中呆上几,在这段时间内,孙冰臣都住在梅园附近的观园之中,三之后,严礼强才会正式到孙冰臣身边听差做事,所以,你还有时间……” “我……尽力……”齐东来艰涩的道,这件事的确太难了。 “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要轻易放弃,这也是圣教对你的考验,同时,我也会帮你的!”那个穿着捕快衣服的人严肃的道。 “是,我记住了!” “这是五十两银子,你拿去用……”那个穿着捕快衣服的人着,就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放到了桌上,“最近这段时间,平溪城有些紧张,有什么事我会来主动找你,你千万不要漏出什么马脚,更不得擅自使用圣教的信物标记和我联络,那个孙冰臣不是简单人物,前段时间,圣教在其他地方出了一点纰漏,有教中人物被朝廷的鹰犬抓获,朝廷那边估计知道了一点消息,有所警惕,甘州是边陲重镇,孙冰臣这次到甘州,不定是嗅到了圣教即将举事的消息,所以特意来看看甘州是否稳定!” “啊,师傅,那我们岂不是危险了……”齐东来有些紧张起来。 “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还不知道,只要我们心就是了,我们圣教在准备这么多年,即将席卷下,要让这大汉帝国改朝换代,建立我们的白莲国,圣主雄才大略,才是命之主,这是大势所趋,不是他一个孙冰臣能改变得了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大意!” “是!” “好了,记住我的话……” 和齐东来交代了两句,严礼强就看到那个穿着捕快服饰的人走出了房间之外,严礼强连忙把这个人都伏在了屋顶上,同时捏了一把冷汗,整个人屏息凝神,做好了出手和逃跑的准备——因为这个时候,要是那个穿着捕快衣服的人离开的时候从他这个方向走,越过他的头顶,那就一定会发现他在屋顶上,那可就不妙了。 下面的院子有四个方向可以离开,所以,他被发现的几率是四分之一。 衣襟飘动的轻微的破空声再次传来,幸运的是,那个人离开的时候,没有朝严礼强这个方向走,而是越过另外一边的屋顶,然后落在外面的一条巷子里,随后就走远了。 齐东来一直在下面的院子里站着,一直等到那个人完全离开,才抬头看了看空,然后返身回到屋子里。 看了看房间里的东西,齐东来先找来扫帚,把他砸碎的水壶的碎片收拾了起来,然后又才心翼翼的把放在桌子上的那几锭银子藏到了桌子下面墙角处的一块掏空的土基后面…… 这个时候的严礼强,虽然趴在屋顶上,但是整个人,却已经一身冷汗。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齐东来,居然是白莲教的人。 如果不是他之前经历过生死之劫,恐怕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听过白莲教是什么东西,他一直以为白莲教离自己很远,但是没想到的是,这白莲教,居然就在他的身边,不仅如此,这白莲教已经渗透到了平溪城中的公职人员之中,触角之逛,消息之灵,让他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寒意。 自己白见了孙冰臣,到了晚上,那个人已经知道了孙冰臣身边白发生的事情,知道了自己有三的时间,这实在太恐怖了。 更恐怖的是,一直到这个时候,严礼强才知道,在此之前,自己被齐东来算计的根本原因,居然是白莲教的人想让自己成为齐东来接近郡守公子的投名状…… 白莲教的人知道陆老爷子有意把陆蓓馨许配给自己,白莲教的人还知道王浩飞追求陆蓓馨是要把陆蓓馨送给叶逍…… 这实在太恐怖了,要知道,哪怕就算是在陆家庄,陆老爷子有意把陆蓓馨许配给自己的事情在之前知道的人也不多,更何况是王浩飞和叶逍的那些肮脏事。 这不是能轻易搜集和利用大数据的时代,在这样一个时代,白莲教的人能知道这些,那就只能明一点,白莲教在平溪郡内的势力非常深厚,它已经发展处一张恐怖的关系网,才能收集到这么多的信息。 有可能在陆家,在刑捕衙门和叶逍原本身边的那些人中,不定就有白莲教的人。 唯一让严礼强还觉得有几分安慰的,是白莲教也有不知道的,至少,平溪郡中的白莲教就不知道过山风其实一直是自己假扮的,这多少让严礼强有了一点安全感。 夜风一吹,趴在屋顶上的严礼强就感觉到一片透心的冰凉。 下面房间里的齐东来,已经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开始练起了腿法。 看着齐东来训练的样子,严礼强暗骂了自己一声,之前在国术县试大考之中他就感觉齐东来的腿法一下子变得非常凌冽强悍,最后杀入重围,脱颖而出,获得了进入国术馆的资格,那个时候齐东来是他伯父帮他找了一个师傅教的,自己也没有怀疑,现在看来,齐东来恐怕在那之前,就已经加入白莲教了…… 是要离开,还是要继续把齐东来干掉? 离开的话,自己就等着齐东来上钩,只要自己虚与委蛇,不定就能通过齐东来钓出更多的东西,而要是杀了他的话,同样神不知鬼不觉…… 严礼强微微纠结起来。 “严礼强,你等着,终有一我齐东来一定要把你像烂泥一样踩在脚下……”在下面院子里练着腿功的齐东来,整个人突然跃起,在一声低吼之中,两只脚飞快的踢出三脚,作为靶子的那个木人的咽喉,心口,还有裆部瞬间就中了他三脚,被他踢得飞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严礼强瞬间就下了一个决心,决不能让齐东来再活下去,这个齐东来,又卑鄙又危险,让这样的人活着,随时会有可能被他反咬一口,到时自己不定就后悔莫及。 而现在的齐东来,还是白莲教中的一个虾米,不会有太大价值,就算他死了,但自己却能把他的师傅认出来,所以…… 这么想着,一根飞针已经出现在了严礼强的手上。 下面院子里的齐东来刚刚把被他踢飞的木人扶起,一根飞针,已经从而降,瞬间就让他全身一麻…… 严礼强的整个身影像是一只夜枭一样,跟着飞针从屋顶上扑了下来,直接落在了齐东来的眼前,就在齐东来那震惊到难以形容的眼神之中,严礼强一刀,直接扎进了齐东来的心口,然后双手一动,直接轰在了齐东来的胸膛上,把齐东来从院子里,打得倒飞到房中…… 89 第一百八十章 报道 齐东来原本的实力就不如严礼强,严礼强这一下突然发难,齐东来几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瞬间被严礼强的两记重手轰杀倒地,半句话都没来得及,就被送入了鬼门关…… 鲜血从齐东来的口鼻还有被插了一刀的胸口溢出来,齐东来的脸贴在地上,四肢张开,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脸色冷峻的严礼强从门口走了进去。 齐东来的嘴唇动了动,他想一点什么,但可惜的是,这个时候,他半个字都不出来了,他的嘴张开,喉头上下滑动着,但从嘴里涌出的,却鲜血。 严礼强轻轻来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把插在他头发中的那根针重新收了起来。 在收起针后,齐东来的头发中间,只有一个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的针眼,而且那个针眼还被头发盖住了,在这种情况下,恐怕是经验最丰富的仵作来,也不可能察出他身上这个细微到可以忽略的伤口。 “上次你为了洪家暗算我的时候,我看在我们以前交情上,我原谅了你一次,给你留了一条命,这一次,是你自找的,下辈子你若还能投胎做人,记住一句话,害人者,终将害己……” 在严礼强冰冷的忠告之中,齐东来的脸色扭曲了一下,然后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 严礼强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了齐东来的脖子上,在感觉到齐东来的心跳彻底停止了之后,他才站了起来。 之前来的时候,他原本想在干掉齐东来之后把齐东来伪装成自杀的样子,但在经历了刚刚的那一切之后,自杀这个办法,肯定是骗不了白莲教的那些人的,所以,就只能换一个办法了…… 严礼强用最快的速度,把齐东来住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就像被贼光顾过一样,然后还找出齐东来藏在墙角下面的那些银子,把银子卷走,再把齐东来身上那一点零散的碎银铜板全部搜出来,做成劫财的样子,随后吹了房间里的灯,走到院子之中,来到门口,仔细听了听,在发现外面没有人之后,轻轻打开门,就从门中走了出去,然后重新把门关起来,然后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巷子之中,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一个独自一人住在这片老旧的民宅之中的国术馆学生,成为平溪城中某些为非作歹之人的目标,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同样的事情,以前就在平溪城中发生过。 半个时后,严礼强回到了他位于九龙桥的那个宅子,在收拾了一番之后,就直接回到了五羊村的那个院子里。 …… 后面的两,严礼强就住在五羊村,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所谓的准备,他其实早已经准备好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通知的都通知了,该拜访的已经拜访了,现在他身边和他关系密切一点的人,几乎都知道他被孙冰臣点为侍从,而除了这些事情之外,严礼强在平溪城中孑然一身,要走的话,只要背个包袱就可以走了。 包袱严礼强都已经收好了。 严礼强之所以不急着去孙冰臣身边报道,也是想趁这两的功夫,安静的修炼和系统的梳理一下自己的所学。 他现在进阶武士,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道神境,都已经可以算作正式踏足修炼的领域,他正式修炼的内功是《十龙十象神功》,他的弓道修为已经是三重境界,除了这个之外,他的飞针暗器,还有虎啸连环拳与九宫风影步都达到了三门功夫的最高境界。 这样的一身所学和能耐,其实早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武士的能力,严礼强虽然还没有正式和龙虎武士交过手,不过严礼强感觉,就算是他现在和龙虎武士交手,他的胜面也比普通的龙虎武士要更大一些。 最关键的一点是,在进阶武士之后,严礼强终于可以再次学习一门绝他期待已久的绝技——《金钟护体神功》。 这门《金钟护体神功》是过山风留下的秘籍,只有进阶武士才能修炼,在之前严礼强都修炼不了,而现在,这门强大的提高严礼强被动防御能力的秘籍,也终于可以修炼了。 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道神境之内,这两,严礼强都开始慢慢琢磨起这门功夫来。 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生命的珍贵与脆弱,而这种能让生命变得更加强韧,能自己给自己上一份保险的功夫,其珍贵之处,自然不用多,所以严礼强对这门功夫,可是最上心的。 两的时间,严礼强一边修炼《十龙十象神功》,不断的凝聚着自己的真气,同时,在凝聚出真气之后,他则按照《金钟护体神功》第一层功法秘籍的要求慢慢催动真气涵养着身体内的许多穴位。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体验过真气在体内穿梭运行的人来,这是一个神奇而又美妙的体验,这个过程,差点让严礼强欲罢不能。 两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到了第三,严礼强也没有等到晚上,而是在中午的时候,严礼强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他提着一个包囊,背着那把角蟒弓,再带上黄毛,一人一狗,下了山,叫了一辆马车,坐在马车里,就直接来到了孙冰臣所住的那个庄园。 驻守在园子外面的孙冰臣的那些护卫仪仗早都见过严礼强,自然不会再阻拦严礼强进去,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严礼强居然还带着一只狗来了…… “没想到,这孙大人新招收的侍从居然带着一只狗来,真是奇闻……” “看到没有,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 “心点,人家可是大人身边的侍从,正式的官阶可是从八品的带刀曲部校尉,咱们几个兵,哪里惹得起!” “不是官身还没下来么,只是走狗屎运而已,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子,能有什么本事,还背着那么大的弓囊,能拉得开么……” 严礼强的耳朵越来越好使,所以,哪怕是在进门之后走了一段,他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几个护卫的窃窃私语之声和看着自己那奇怪的目光…… 新人乍到,又一下子跃居高位,想要不受人嫉妒非议,几乎是不可能的。 严礼强就当没听到那些议论,直接带着黄毛,见到了梁义节。 看到严礼强带着一条狗来报道,梁义节的眉头也一下子皱了起来…… 89 第一百八十一章 建议 “这三日的时间,严礼强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吗?” “已经办完了!” “和家里人清楚了?” “清楚了!” “那你带着这条狗来时怎么回事?”在耐心问了严礼强两个问题之后,梁义节的目光,终于看向了严礼强身边的那条狗,语气也有些冷了起来,“你可要清楚,作为大人身边的侍从,你来大人身边是做事的,可不是来斗鸡遛狗的,给你三日的时间,就是要让你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如果这条狗是你养的,你要么把它送人,要么就把它送回家里!” “梁大哥,大人也没不许我带狗来!”严礼强对梁义节要客气了一点,耐心的解释道,“我这狗和别的狗不一样,特别听话,它在这里我会照顾好他,不会麻烦别人的,是吧,黄毛,听懂就给我坐下!” 随着严礼强一声令下,那刚刚还站在严礼强身边的黄毛,一下子就乖乖坐在了地上,倒让梁义节多看了它两眼。 “必须把狗送走,大人身边的侍从护卫,从来没有带着宠物和狗之类的东西在大人身边做事的先例!”梁义节摇了摇头,坚决的道。 “梁大哥,我不是要故意让你为难或者是想要特殊,但是我不管去哪儿,都要带着这只狗,梁大哥如果执意不允的话,那么,非常抱歉,只能我带着它一起走了……” “你什么?”梁义节又生气又惊讶的看着严礼强,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你的意思如果不让你带着这条狗在这里,那你也要走,不想再做大人身边的侍卫?” “呃……”听到梁义节对着严礼强的声音变大,而且在怒视着严礼强,坐在地上的黄毛脖子里就发出危险的声音,龇起了牙,看着梁义节的目光,也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似乎想要随时扑上去一样,这样的情景,倒让梁义节忍不住再次看了严礼强的那只狗一眼,心里稍微有点诧异,感觉这只狗,实在太聪明了一点。当然,以梁义节的实力,不要是一条狗,就是一头狮子对着他龇牙,他也不会怕。 “是的!”严礼强平静的回到了梁义节的问题,“如果我在大人身边做事,连养一只狗的自由都没有,还弄得大家不愉快的话,那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了,还请梁大哥代我向大人一声抱歉……” “你……”梁义节简直被严礼强气乐了,他还从来没有看到有人为了一只狗而丢下自己的前程的,只是这个时候的梁义节只把这一切当成严礼强年轻的意气用事,丝毫没有想到其他方面。 “要什么抱歉啊……”就在两个人争执不下的的时候,一个声音出现在门外,随着个声音,脸带微笑的孙冰臣一下子就走到了院子里,“刚刚我听人礼强你今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见过大人!”严礼强和梁义节两个人都同时向孙冰臣行了一个礼。 “刚刚我似乎听到你们两个在争执,不知所为何事?” 梁义节把刚刚的事情简单的了一遍,没想到孙冰臣却大笑起来,“没事没事,一只狗而已,礼强要带就带吧,我这里也不是阎王殿,没必要搞得那么严肃,你看就算在帝京,陛下打猎的时候不是也带着狗么,没有关系嘛,其实我就是欣赏礼强这样的率真性情,这条狗既然礼强能自己照顾,那就让礼强带在身边好了,我们这么多人,带条狗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既然孙冰臣发话了,那所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梁义节也不会在什么,只是在看了严礼强一眼之后,点了点头。 “多谢大人体谅!”严礼强连忙向孙冰臣道谢。 “不用客气,你只要看好你的这条狗,让它不要咬人就可以了,我身边接见来往的人多,要真有来见我的人被狗咬了,那就不好了!“ “大人放心,没有我的命令,黄毛绝对不会咬人的!”严礼强自信的道。 “哦……”孙冰臣眉毛一挑,再次看了一眼规规矩矩坐在地上的黄毛和严礼强,“礼强你如此有把握,莫非礼强还懂训狗之术?” “我倒不会训狗之术,只是和黄毛比较投缘,也只有黄毛听我的话,要是换了其他的狗,那就不行了!”严礼强连忙摇头,开玩笑,要是他点头,孙冰臣让他再训练几条出来,那他可真要欲哭无泪了。 “原来如此!” …… 在和严礼强见了一面,聊了几句之后,孙冰臣也就离开了。 既然有老大发话,那梁义节也就不再继续和严礼强纠缠这些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梁义节用了差不多整整半个时的时间,在和严礼强交代着在孙冰臣身边做事的一些规矩,诸如保密原则,诸如不能收拿卡要,诸如不能打着孙冰臣的旗号在外面狐假虎威,诸如跟着孙冰臣见了什么样人要什么样的话和礼貌规矩等等。 严礼强都一条条的完整的记了下来。 在让严礼强重复一遍,发现严礼强得一字不漏之后,梁义节对严礼强的记忆能力,也服了,不再什么,他最后递给了严礼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布包,“里面是两套大人身边的侍从衣服,是按照你的体型做出来的,你明就正式换上,以后在大人身边,穿着打扮就不能太随意了!” “好的!” “对了,你用什么武器,我让人给你准备一下!” “我在国术馆的时间还不长,还没有正式修炼兵器,我以前就练了一套虎啸连环拳,再练了一点枪术的基本功……” “那你的弓道修为如何?” “这弓是别人送的,我勉强可以用!”严礼强谦虚的道。 梁义节的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在大人身边做事,有时难免会遇到危险,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们除了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大人,你的修炼,绝对不能落下!” “好的,我知道了!” “那就没事了,你自己收拾整理一下你住的地方,适应一下,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这里的佣人就可以,晚上吃饭会有人给你送过来!”梁义节着,已经朝着外面走去,在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什么,他转过头,眼中精光闪了闪,“看在你叫我大哥的份上,我在这里想给你一个建议!” “梁大哥请!” “明早上大家晨练的时候,我建议你最好到晨练场上转一圈,把你最拿手的功夫和本事向大家伙展露一下,这样可以让你以后少不少麻烦,有实力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敬重,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严礼强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就点了点头,“多谢梁大哥提醒,我知道了!” 看着梁义节离开,严礼强也抓了抓脑袋,梁义节的意思他自己懂,但是,明早上真要去的话,自己应该展露点什么呢? 7489 第一百八十二章 立威 一夜无话! 白在现实中过了一,到孙冰臣身边报道,到了睡前,又进入道神境中过了一,两个世界的生活都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事情,基本上还算平静。 在道神境之中,严礼强还是在做着他的那个巧峰上的执役,每清点着仓库,多余的时间就在修炼,原本严礼强以为那个邱总管会寻机找他的麻烦,但这几暂时还是平静,那个邱总馆被苏堂主派出去做什么事了,这几没有在巧峰上出现,严礼强也算暂得安宁。 他在剑神宗做出的那些地醋,这几也差不多可以使用了,顾泽轩按照他的办法,已经提前卖出去了不少,但还没交货,这几顾泽轩每都兴奋得很,颇有一种数千数到手抽筋的感觉,按照现在的趋势,这一把严礼强,顾泽轩,还有赵慧鹏三个人能分到的银子,大概在4000两左右,对几个年轻人来,这可是一笔“巨款”,可把顾泽轩和赵慧鹏高兴坏了。 同样,跟着严礼强一起赚了钱的霍彬几个人,经过这么一次合作,对严礼强也彻底的刮目相看,严礼强在剑神宗,身边也就慢慢的聚起了几个人,算是初步站稳了脚跟。 在剑神宗站稳了脚跟,但是在孙冰臣身边,初来乍到的严礼强,却还必须要在孙冰臣身边的一干护卫仪仗之中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行,否则的话,就算他是孙冰臣身边的侍从,地位比别人高,但他以后在孙冰臣身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在这种环境之中,一个人不露出一点本事来,是站不住的。 在梁义节提醒之后,当晚上,严礼强借着遛狗的机会去庄园里一干人早上练功的地方转了一圈,在看了看那片场地的环境之后,心中就有了主意。 第二,严礼强早起,在做完易经洗髓经的内功外功的早课之后,就带着他的狗,穿着一身练功服,来到了庄园后院。 这个时候色还早,虽然已经有人在庄园外面等着孙冰臣的接见,不过庄园还没有开门,不用理会,那些等着孙冰臣接见的人,也都知道规矩,不会一大早的就来递什么名帖,孙冰臣身边的一干护卫仪仗,还有梁义节本人,在这个时候,都已经起了床,在庄园后院的一个草坪上,锻炼打熬着身体。 那后院的草坪旁边就是一个花园,花园和草坪里,到处都是练功的人,有的人在练着拳,有的人在练着兵器,还有的人,在锻炼着力量,草坪旁边的地上就有一些石锁铁锁之类的锻炼器械,正是给人锻炼身体用的,一干人呼呼嘿嘿,好不热闹。 跟在孙冰臣身边的人也就一百多个,这个后院又大,所以也不觉得拥挤。 梁义节本人,则坐在那个花园假山的最上面,面朝东方,正在吐纳练气。 几乎是严礼强一走到后院之中,无数的目光就朝着他看了过来。 不过基本上没有人主动和他打招呼,大家表现得不算热络,这也是新人的待遇。 没有人话,但不少人的眼光,却也不着痕迹的落在了严礼强的身上,一个个交换了一下眼色,准备看看严礼强到底能展露一点什么本事。 在花园和草坪之中转悠了半圈之后,严礼强就来到了草坪旁边摆放着那一堆石锁和铁锁的地方。 那些石锁和铁锁大重量都不同,放了两排,最轻的石锁有50斤,最重的有几百斤。 有几个护卫正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上身,在这里提着几个石锁甩来甩去,看样子颇有一把力气在,其中一个身高差不多一米九的壮汉,更是拿着两把各重100斤的铁锁,舞得眼花缭乱,虎虎生风。 不过那些铁锁之中,最重的两把铁锁却放在地上,没有人动。 那两把铁锁黑不溜丢的,每一把都重00斤,也就是150公斤,在孙冰臣身边的一干护卫仪仗之中,能提得起这个重量铁锁的护卫仪仗自然也有,但是,能舞动得起来的,估计除了梁义节之外,几乎就找不到一个,而这些石锁铁锁在锻炼和打熬力气的时候,要求当然不是像举重一样,能提动就行,而是要能挥舞得起来,那些力气不够的人,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献丑了。 看到严礼强来到这片锻炼打熬力量的铁锁石锁面前的时候,许多在远处锻炼的人都眯起了眼睛,放慢到了动作,准备看看严礼强到底能舞动起多重的东西,还有几个人,在看到严礼强准备在这里打熬力气的时候,甚至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奶奶的,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子,能有多大的力气? 怼他!得让这个子知道在孙大人身边的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免得他以后还在老子们面前狂! 几个在远处的人就直接对着那个舞动着一百斤铁锁的大汉使了一个眼色,那个舞动着铁锁的大汉立刻心领神会。 “啊,原来严护卫也来打熬身体……”那个大汉对着严礼强露齿一笑,“严护卫试试这把铁锁如何?” 舞动铁锁的大汉完,还不等严礼强表示什么,就直接把手上舞动着的一个铁锁对着严礼强扔了过来。 100斤重的铁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就朝着严礼强落了下来。 不过好在那个大汉还算有一点分寸,这铁锁没有直接砸过来,而是带着抛物线的轨迹,由下往上再落下,分量虽然足,但速度却不快。 如果自己力量不够的话,看到铁锁抛来,自然是连忙躲开,哪里敢伸手去接,而这么一来的话,严礼强的面子,也就被这铁锁砸下来了,偏偏你还找不到跟人发火的理由,连告状估计都没这个脸,也抓不到别人的把柄,这就是这些当兵当久了的老油子的手段。 严礼强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 看到那一百斤的铁锁落下,严礼强的身体纹丝不动,伸出一只手,一下子就把铁锁的握把稳稳拿住了。 在所有人惊诧的眼光之中,他用一只手掂量了一下那铁锁的重量,然后摇了摇头,“哈哈哈,多谢了,不过这个太轻了,不太适合我,就还给你,我重新找一把铁锁试试!” 着话,严礼强一只手轻轻一抛,就把铁锁丢了过去。 那个大汉接过严礼强丢过来的铁锁,整个人却被铁锁上的力量冲撞得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脸色一下就变了。 就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严礼强来到那两把各00斤重的铁锁面前,一只手提着一把,也没见怎么费力,那两把铁锁就一下子离开了地面,被严礼强拿在了手上。 拿着那两把铁锁的严礼强的手慢慢的抬起,慢慢的抬起,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两只手慢慢放平,做了一个类似吊环动作中十字吊环的招牌动作。 看到这一幕,周围鸦雀无声,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玩这个铁锁,快不难,难的是慢,而在所有的动作之中,双臂平举的这个动作,需要的力量,简直堪称恐怖。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严礼强保持着这个平举铁锁的十字吊环的动作差不多保持了二十秒钟,随后,严礼强才舞动起那两把铁锁来。 只是一瞬间,那两把铁锁,在严礼强手上,简直就像是活了一样,带着虎虎的风声,吹面生疼,让旁边几个在打熬力气的人,都连忙闪避开来,生怕严礼强一脱手那铁锁飞过来,那自己的命可就要报销了。 严礼强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力量锻炼,开始的时候他原本只是想在这里露一手,装个逼,震慑一下众人,而当他真正挥舞起来的时候,严礼强才发现,这感觉简直太棒了,他没有觉得吃力,反而感觉浑身舒爽到了极点,他的整个身体,就像被尘封的发动机被重新加满油发动起来一样,觉得身体的肌肉筋骨什么的一下子都松开了,简直就像做桑拿一样,一股力量,从他体内,从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之中,源源不绝的冒了出来,整个身体的力量机能,就在这样的锻炼之中,就像被重新排列和优化了一样,有一种越舞越带劲儿的感觉。 严礼强足足舞动了二十分钟,浑身大汗蒸腾,舒服得简直想要大吼起来。 “轰……”最后一下,他把两个铁锁丢在了地上,那原本地面,瞬间就被砸出了两个大坑,冒出烟尘。。 在停下之后,严礼强往周围一看,才发现,就在自己刚才沉浸在舞动铁锁之中的快感的时候,不知何时,自己身边十米之外,已经聚集起了一大堆人,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言的眼光看着自己,就连之前在吐纳呼吸的梁义节,也站在了圈子之中,一只手摸着下巴,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自己…… 人群之中安静的有些诡异。 “咳……咳……”严礼强咳嗽了两声,装逼大法发动,他看了看地上的那两把铁锁,轻轻地摇了摇头,四十五度看着空,面露苦笑,吐出一句话,“唉,还是轻了点,不过勉强凑合吧,出身汗是够了,只是时间用得太久,刚好去洗个澡,走啦,黄毛……” 完这话,严礼强就一脸淡定的带着黄毛离开了,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0189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适应 严礼强在孙冰臣身边的身份,就是侍从,这个侍从,也算是护卫,但却比普通的护卫更接近孙冰臣,至于职责,暂时没有固定,梁义节对他的要求只是留在庄园里,先熟悉一下,有事的时候随时能找得到他就行,这样一来,严礼强就有了大把的时间修炼。 第一早上立威的效果果然是立竿见影,到了中午吃饭大家轮番吃饭的时候,在严礼强走进庄园的饭厅的时候,里面的一干侍卫仪仗,一下子都站了起来,一个个都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吃完饭后,甚至不用严礼强开口,已经有人把为黄毛准备的肉骨头都打包递过来了。 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的,反正在这早上过后,严礼强就基本上没有再听到谁嘀咕自己不能带狗来。 后面的两时间,依然过得波澜不惊。 孙冰臣在平溪城中,过得悠闲得很,每只是在庄园里看看那些递上来的名帖名刺,然后点几个人一起进来喝喝茶,聊聊,询问一下各地的情况,民风之类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这样的巡查使,却也好做。 难道这个巡查使来平溪城就是随便看看,走走过场,喝喝茶就过了? 严礼强心中有疑惑,但以他现在的身份,却也没有资格去质问孙冰臣来这平溪郡到底是要干什么,反正就他这几在庄园里观察下来的结果,这个孙大人,来平溪郡似乎还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到处一团和气的,不像是要来搞什么事情的。 其实在心中,严礼强挺希望孙冰臣能搞点什么事情的,因为他非常清楚平溪郡的郡守叶成和那些沙突人是什么货色,毫不夸张的,叶成和那些沙突人,就是平溪城中的毒瘤,他现在没有本事去把这两个毒瘤给挤了,但是他却希望有这个本事和能量的人能站出来,为平溪郡的老百姓做一点好事。 但有些话,却不是他这个的侍从能够的,也因此,他只能默默的看着,同时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在这几中,严礼强只在孙冰臣身边出现过两次,两次都是孙冰臣在接见平溪郡内的各级官员的时候,让严礼强留在客厅里,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担任着侍卫的职责,陪同着孙冰臣和那些官员见面会谈,而那些官员似乎也都知道了孙冰臣身边这个年轻侍从的身份,每次进来,那些官员的眼光都要在严礼强的身上意味深长的转上两圈,有的还会露出亲切的笑容。 就在这样,在孙冰臣身边呆了几之后,等到1月14日,这一,到了晚上,严礼强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在做着晚课,就听到有脚步声走到了他所在的院,同时听到了黄毛的叫声,脚步声和黄毛的叫声,传递过来的信息都一样,来的人是梁义节。 正在房间里修炼着易筋洗髓经的严礼强连忙停了下来,这易筋洗髓经的好处就是修炼不挑选时间和地点,练到任何地方停下也不会走火入魔。 果然,几秒种后,就传来了敲门声。 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房门,手上拿着一个包袱的梁义节就站在房门外面。 “怎么,还没睡么?”,梁义节看了额头上微微有一层汗水的严礼强一眼。 “正在房间里锻炼一下筋骨,梁大哥里面坐吧!”严礼强笑了笑,请梁义节到房间里面坐。 “不了,我就不进去了,我来是有事情通知你一声!” “孙大人有什么要交代的么?”严礼强的脸色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嗯,明早上,孙大人要在平溪城中转一转,了解一下民情,卯时四刻就要离开这里,你准备一下,大人明就只带你我两个人在身边,这是你的衣服,明你就换这一身衣服穿上,假扮大人身边的书童……” “大人要微服私访?”严礼强的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 “不错,来了平溪郡这些,大人都在庄园之中,明也应该出去看一看了,大人始终是巡查使啊,就这么在庄园之中不出去看看,传出去也不好!” “好的,我知道了!” 就在要离开的时候,梁义节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对了,我看你好像没有什么兵器,在大人身边做事,有时候,你还是需要一件防身的兵器,如果遇到什么意外,你也才有自保和保护大人的能力,这几你想想自己适合用什么,到时候让人送几件过来给你挑选!” “嗯,这个,我还暂时没有想好!”严礼强抓了抓脑袋。 “那我给你一个建议,你你练了一点枪术的基本功,以前又练过一套虎啸连环拳,但长枪是战阵与马上的功夫,却不太适合随时带在身上,你现在一身神力非常惊人,那就不要浪费,不如选一对重锤,一力降十会,真有事,把重锤用拳法使出来,绝对威力倍增,也能派上用场!” 听了梁义节的话,严礼强眼睛一亮,他还真没想到这个,“严大哥,那重锤可以用拳法使出来么?” “当然,锤就是拳和手臂的延伸,只要拳法熟练,再适应一下,去掉一下不适合锤法的招式,就能慢慢的把拳法转化为锤法,锤法变化少一些,讲究以简破繁,只要力量和速度够了,一锤在手,威力也不能觑!” “多谢梁大哥,我好好琢磨一下……” “嗯,那你就早点休息!” “好,梁大哥也早点休息!” 在梁义节离开之后,严礼强关起门,认真想了想,发现梁义节的建议还真有道理在,自己如果修炼其他兵器,未必能很快上手,但是修炼锤法的话,很快就能和自己原本修炼的虎啸连环拳贯通起来,用锤作为兵器的话,应该是属于上手比较快的武器了。 在枪术登堂入室之前,或许自己找一对重锤来做武器,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三日游 第二一大早,还没亮,换了一身衣服,穿着青衣帽皮褂的严礼强就和同样换了一身衣服的孙冰臣与梁义节悄悄从庄严的侧门离开了离开了庄园,从一条巷子,避过等候在庄园外面的那些车马,来到了不不远处,靠近梅园的大街上。 这个时候的平溪城,也刚刚醒来,街上已经有了人,但许多店铺还没有开门,两日前下的一些积雪也还未彻底的消散,空气之中透着一股冷意,不少赶着牛车,牛车上拉着一个大木桶的收粪人在城市里安静的穿梭着…… 梁义节穿着一身劲装,腰上挂着一把剑,而孙冰臣的打扮,则犹如一个做生意的商人,头上还戴着一顶皮帽子,对于这样一个三人组,如果不表明身份的话,没见过孙冰臣的人,的确很难把他和巡查使这样的朝廷大员联系在一起。 “大人,现在要去哪儿?”在街上,四下看了看的梁义节第一个开了口。 “出来后就不要叫我大人了,叫我老爷吧!”孙冰臣笑了笑,纠正道。 “是,老爷!” “礼强,这平溪城你熟悉吗?”孙冰臣看着严礼强。 “老爷想要去的地方,只要出来,我就能找到!”严礼强回应道。 “那好,咱们就先找个地方吃早点,礼强你带路,要人多一点的,热闹一点的地方……” “要叫车么?” “不用了,就在城内转一转,看一看,难得走动一下……” “好!” 严礼强也不拿不准今孙冰臣出来到底想看什么,是走马观花的平溪城一日游,还是真正想体验接触一下平溪城中低层百姓生活的疾苦,可以吃早餐的热闹的地方平溪城中有不少,不过那些地方是不同的,一些地方是有钱人去的,还有一些地方,就是底层的老百姓去的,在这两个地方,吃到的,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不同的。 严礼强心中琢磨着,就先带着孙冰臣和梁义节到了距离梅园不远处的一个酒楼,那酒楼叫全春楼,做的各种面点,精致细腻,在平溪城中,很有名,一大早,就会有不少人来那酒楼吃早点,听书人书——这里,自然是平溪城中的有钱人喜欢的地方。 三个人来到酒楼的时候,三层的酒楼里早已经有不少的食客,酒楼的一个个伙计,正端着一笼笼热气腾腾的面点,包子,汤水,在酒楼之中穿梭着,三人一来,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马上就有二上前来招呼,片刻之后,就给三人端上了几笼楼里的招牌金钱千层包。 孙冰臣吃了一个,香气四溢,不由笑了起来,“不错,不错……” 看到巡查使大人在这里心安理得的吃着早点,严礼强也把自己的那点心思掐了,不再多什么。 慢悠悠的吃完早点,平溪城已经彻底活络了过来,大街上的人也开始变多,一家家的店铺也开了门,孙冰臣又想到平溪城中最热闹的集市上去看看,严礼强也不多什么,就带着两个人走出了酒楼。 刚刚走出酒楼,严礼强就眉头微微一皱,那种被人悄悄窥视和注视着的感觉一下子就出现了,他四下看了看,就在离酒楼不远处的路边,不知何时,停着一辆乌棚的马车,马车的车夫看似在给马喂着东西,但眼角的余光却看着酒楼这边。 就在严礼强犹豫要不要提醒一声的时候,梁义节走了过来,拍拍严礼强的肩膀,在手掌和严礼强的肩膀接触的时候,微微用力捏了一下,脸上出现一个莫名的笑容,深深看了严礼强一眼,“走吧,今礼强你负责带路就好!” “是!” …… 深夜,郡守府书房之中,叶成正专心的听着一个手下汇报着孙冰臣三人一的行踪…… “今孙冰臣带着身边的两个侍从,微服私访,一大早就离开了离开楚家庄园,在平溪城内到处转了一圈,他们先去全春楼吃了早餐,又到大红坊市转了一个早上,中午的时候,在醉月楼吃饭,下午,又去了玄月寺,九龙桥,在离开九龙桥后,又到忠顺大街的茗香茶馆之中喝了两壶茶,听人了半个时辰的书,到了晚上,在尤家铺吃过晚饭之后,才叫了一辆马车,返回楚家庄园……” “那孙冰臣今日带出去微服私访的两个侍从是何人?”叶成眯着眼睛问道。 “一个是梁义节,还有一个则是他新招到身边的那个叫严礼强的少年,今一整,这两个人都跟着孙冰臣!” 听到这话,叶成的眉毛舒展开了一些,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显得放松了不少,“今日与孙冰臣谈过话的又有哪些人?” “在大红坊市的时候和一个米店与一个布庄的老板聊了聊,中午在醉月楼又询问了一个楼里伙计的生计,在茗香茶馆和旁边喝茶的几个闲人聊了几句,其他的就没有了,他们聊的东西,刑捕衙门已经让人问出来了,那些人也都是平溪城中的普通人,没有其他背景,他们聊的内容和那些人的资料,全部在这里……”回着话的那个人着,就把一叠写满了字的厚厚的纸张递了上去。 叶成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只是一些普通之事,和孙冰臣聊的那些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就把纸合了起来,“不错,继续监视,只要孙冰臣离开楚家庄园,他的一举一动,我都必须要知道!” “是!” …… 第二,严礼强继续带着孙冰臣微服私访,只是孙冰臣第二微服私访的地方,变成了城外, 平溪城的城外有几个镇子,村子也有不少,孙冰臣要去,他自然也不能拦着,就只能去了,不过好在到城外微服私访路有点远,孙冰臣让梁义节准备了一辆马车,三个人,就坐着马车去,坐着马车回来,所谓的微服私访,也和看风景差不多,再沿途观察了解一下平溪城内外民众的生活,整个过程,却也没有什么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狗血桥段发生,显得平平常常。 第三,孙冰臣继续出了城,坐着马车,去了距离平溪城最近的一个县,到地方上看了一眼,到了晚上,就回来了。 第四一大早,梁义节就让随性的护卫仪仗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平溪城,而严礼强,也接了一个任务,代表孙冰臣,在城中跑了一圈,先后去到郡守府和督军府,给平溪郡的郡守叶成和平溪郡督军府的郡督军皇甫千麒下了两张请帖,请两个人晚上到楚家庄园吃晚饭。 郡守叶成和督军皇甫千麒两人都欣然应诺。 这一,是大汉帝国元平1年的1月18日…… …… ps:这几日老虎在鲁迅文学院学习,重新变成了学生,从两周前来北京,就一直在咳嗽,反反复复,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更新有点受影响,请大家见谅,国庆节期间,老虎就不出去玩了,留在宿舍闭关码字,大家若是看到老虎勤奋,请月票支持一下,感谢! 第一百八十五章 拔剑 平溪郡的郡守叶成和平溪郡督军督军皇甫千麒两个人的车马随从几乎同时在戌时一刻到达了楚家庄园的外面,跟着两个人来这里赴宴的人都不多,皇甫千麒只带了两个随行的亲兵,而叶成带的人多一点,但连上车夫随从在内,也不过六人。 严礼强和梁义节就被孙冰臣安排在庄园的门口恭迎两人。 这个时候,色刚刚黑下来。 “见过郡守大人!”跳下马的皇甫千麒先给叶成行了一个礼。 “哈哈哈,原来督军大人也到了,刚好,那就一起进去吧……”从马车上下来的叶成看到皇甫千麒也来了,就笑了起来,一脸和气的和皇甫千麒朝着庄园正门走了过来,他们的随从,则跟在他们身后。 看到两个人在庄园门口停下,等在门口的严礼强和梁义节,立刻就迎了上去,按照官场上的礼数在给两人分别行礼之后,两个人在前面带路,把两个人迎了进来。 “你就是被巡查使大人看中的严礼强吧,不错,不过,果然是少年英杰!”一走入到庄园之中,叶成看了带路的严礼强两样,就大声的称赞起来,“巡查使大人果然慧眼如炬啊,只是在平溪城中呆了几日,一下子就把我平溪郡中的英才抢走了一个,可惜了,我要是早点见到礼强你,估计巡查使大人就没有这个机会了,督军大人觉得如何?” “巡查使大人看中的,自然是可造之材!”皇甫千麒含蓄的道。 “两位大人夸奖了,我也是侥幸,就是跟在孙大人身边学点东西……”严礼强假装一脸惶恐的道,这个时候,以这样的身份重新和皇甫千麒与叶成走在一起,严礼强心中别有一番滋味和感受,所谓命运的奇妙不过如此,只不过他表现出来的,依然是一副稚嫩少年的模样。 “嗯,以后好好跟着孙大人做事,将来有孙大人提携,建功立业不在话下,只是到那时,礼强你莫忘记自己也是土生土长的平溪郡的人,平溪郡这一方水土和父老乡亲,可也都挂念着你哪……”叶成得语重心长又饱含期待,充满了“领导”风范,严礼强听了,自然也是连忙点头。 着话的功夫,严礼强和梁义节已经带着叶成和皇甫千麒穿过了一道院子,一队孙冰臣身边的仪仗正在院子里给马车上装着东西。 “礼强,怎么孙大人要走了么?”叶成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嗯,大人已经让我们收拾东西了,准备明日离开……”严礼强看了梁义节一眼,老实的回答道。 “来平溪郡多日,孙大人的确辛苦了……”叶成微笑着道。 再走几步,叶成和皇甫千麒两个人的随从都被人引到了旁边的偏厅去吃东西和休息,严礼强和梁义节则继续带着两个人往庄园的正厅走去,几步的功夫,四个人走到正厅,就见孙冰臣正站在正厅的门口,微笑的看着这边,叶成和皇甫千麒两个人连忙快步上前,对着孙冰臣行下级之礼。 “见过孙大人!” “见过孙大人!” “哈哈哈,又不是第一次见,不用多礼了!”孙冰臣摆了摆手,然后对梁义节淡然的道,“义节,这里不用你,你去招呼一下,让人把我们要走的东西带好,礼强留在这里陪着就行了!” “是,大人!”梁义节对着孙冰臣鞠了一躬,然后就告退了。 “两位大人请!” “孙大人请!” 孙冰臣和叶成与皇甫千麒客气一番,就走入到正厅之中。 孙冰臣坐在正厅的主席,叶成与皇甫千麒各在左右两席,严礼强作为孙冰臣身边的侍从,就站在孙冰臣背后两米外的屏风旁边,肃立着,随时准备想赢孙冰臣的召唤。 而随着宴席开始,庄园之中的仆役眨眼的功夫,也就把做好的酒菜端了上来,在孙冰臣,叶成与皇甫千麒的旁边,都各有负责斟酒的俏丽侍女,整个大厅的气氛,轻松又融洽。 孙冰臣抬起了酒杯,叶成与皇甫千麒也把酒杯抬了起来。 孙冰臣一脸感慨,“本官记得,上一次来甘州还是二十七年前,那个时候本官陪同兵部尚书辜鸿章大人,来甘州检查边军军备,没想到再来甘州,却已经过了二十七年,这二十七年中,甘州变化很大,曾经的百战之地,如今也城郭处处,沃野千里,我华族子民,又在甘州扎根下来,这些日子我作为巡查使到处走了走,看了看,着实令人欣慰,此情此景,我等今日当在此浮一大白,两位大人,请!” 孙冰臣这开场白一完,就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叶成与皇甫千麒看了,也各自把自己手里酒杯的酒喝尽,这今日的这场酒席,也就从这一杯酒正式开始了。 “甘州能有如此盛况,自然离不开朝中诸公的鼎力支持,也离不开州中将士的血汗奋勇,我提议,这第二杯酒,就敬朝中诸公与州中将士一杯!”叶成喝完酒后,旁边的侍女又给他倒了一杯,他端起酒来,主动开口道。 “哈哈哈,叶大人的这个提议好,这第二杯酒,就敬朝中诸公与州中将士!”孙冰臣也大笑起来…… …… 严礼强虽然没有坐在席上,但是作为旁观者,经历这样的酒局,看着三人在正厅之中侃侃而谈,觥筹交错,也别有一番感受。 三人之中,皇甫千麒官职最低,因此话也最少,如果不是别人到他,他极少主动话,都是在一旁应和着,孙冰臣掌握着全局,叶成在旁边配合着,这气氛,看起来融洽无比。 等酒过七旬,饭过三味,桌上的饭菜都完全冷了下来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时,外面的色,已经安全黑了下来。 就在饭厅里气氛最热烈的时候,梁义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大厅的门口,亲自让人端着新做好的酒菜送上来。 “义节,你怎么来了?”孙冰臣问梁义节。 “大人,明日要带离的东西已经收好了,我来看看大人这里还有什么吩咐!”梁义节躬身道。 “收好了,那就好了,你退下吧!”孙冰臣微笑着道。 别人听了这话或许觉得正常,但对在孙冰臣身边已经多日的严礼强来,第一次看到梁义节为了这么的事情亲自来孙冰臣身边禀告,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要知道,梁义节的脾气,可是有些高冷的,这些事,他在平时也很少过问,更不用还会亲自来禀告一趟了。 严礼强再仔细看了看梁义节的脸色,却发现梁义节的脸色看似平淡,但就是在这平淡之中,却有一丝平日没有的冷漠与坚决的气息透露出来。 不知为何,听着梁义节和孙冰臣之间的对话,严礼强突然感觉心中一紧。 “是!” 梁义节转身,在经过叶成身边的时候,突然发难,一道剑光从他腰间飞起,就朝着旁边的叶成席卷而起…… 第一百八十六章 拿下 梁义节突然发难,对叶成出手来,绝对是大吃一惊。 任何人,甚至包括严礼强在内,都没想到梁义节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对叶成突然出手。 在这种时候,叶成的实力也一下子暴露无遗。 在剑光席卷而来的瞬间,叶成脚一踢,他面前的整个桌案,一下子就飞了起来,朝着梁义节的剑光砸了过去,同时他整个人一窜,就要往旁边跃起。 桌案和桌案上碟盘碗筷,哗啦一声,一下子就在梁义节的剑光之中分成了两片。 在梁义节想要跃起的时候,在他身后那个倒酒的侍女,从长长的云袖之中伸出一只手,轻轻在叶成的背上按了一下…… “噗……”叶成脸色一紫,一口鲜血从叶成的口中喷出,叶成怒吼一声,然后一拳向身后击去,劲气狂涌,那个侍女整个人就像一朵被狂风吹动的蒲公英,双手一张,整个身姿优美的就往后倒飞而去,一只脚在身后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上一勾一踩,整个人就与地面平行的站在了柱子上,避过了叶成的一击。 剑光继续向叶成席来,叶成怒吼一声,头上的头发一下子全部竖起,激荡飞扬,他展开双手,两只手就像巨钳一样,啪的一声,一下子就把梁义节的剑夹住了。 这一下,电光石火,兔起鹊落,整个大厅之中的场面,瞬间就从刚才的谈笑风生变得煞气腾腾,孙冰臣和皇甫千麒身边的侍女,早已经吓得惊叫起来,花容失色。 严礼强也看得目瞪口呆。 刚刚还温文雍容的叶成,转眼之间,就披头散发,嘴角带血,一脸凄厉。 “啪……啪……啪……”坐在主位上的孙冰臣依旧面带微笑,居然在鼓着掌,“好功夫,好功夫,郡守大人果然是深藏不漏啊,能把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练到如此境地,这一身的修为,应该已经超过大武师境界,已经进阶武雄之境了吧……” 夹住梁义节剑刃的叶成用受伤野狼一样的目光盯着孙冰臣…… 皇甫千麒早已经站了起来,看看孙冰臣,又看看叶成,一脸惊愕,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孙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平溪郡守叶成勾结沙突人,欺君叛国,残害百姓,本官身为巡查使,早已经掌握其罪证,在这里将其拿下,督军大人有何话要……”孙冰臣的脸色瞬间严肃,他盯着皇甫千麒冷冷的道,“我知道督军大人虽然是平溪郡督军,但与叶成绝非一伙,督军大人无须惊慌!” 听到孙冰臣给自己数落的罪名,叶成彻底变了脸色,他怒吼一声,身上红光一盛,双手一甩,一脚踢出,一下子就把梁义节甩得飞了出去,然后他直接朝着孙冰臣冲了过来。 那个站在柱子上的侍女,看到叶成动了,整个人清叱一声,一下子就从柱子上弹了起来,在半空中,云袖一甩,那袖子突然变得有数丈长短,如一道白色的匹练,发出破空之声,就朝着叶成撞来。 叶成的身上就像着起了火焰,他挥拳击在那道云袖之上,“轰……”的一声,云袖寸寸断裂,如漫的雪花一样飞落下来,在空中就开始燃烧起来,那个飞过来的侍女,再次被击得往后倒飞了回去,而叶成的身体,却在空中一转,继续朝着孙冰臣扑了过来。 孙冰臣依然安坐在首席的位置上,手上拿着一个酒杯,不动如山,看着逼过来的叶成。 在这种时候,严礼强动了,作为孙冰臣身边的侍从,在瞬间明白了前后因果之后,严礼强就做出了抉择。 他身上没有武器,甚至连刀剑都没有,但是他旁边却有一个香薰,那个香薰是铜制的,一米多高,下面是一个做工精美的铜人,铜人两只手上举,的脑袋上顶着一个熏炉,熏炉之中点着香料,还有香味从熏炉之中散发出来。 看到叶成对着孙冰臣冲了过来,严礼强想都没想,就一把抱起那个香薰,怒吼一声,冲上前去,挡在孙冰臣的前面,把那个巨大的熏炉,当兵器,朝着冲过来的叶成当头砸了过去。 香薰的重量早已经超过了两百斤,体积又大,在严礼强的一身蛮力之下,发挥出可怕的破坏力,在严礼强使劲砸出的那一瞬间,严礼强的旁边,就像刮起了一道狂风。 长久以来压抑在严礼强心中对叶成的仇恨,还有杀气,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毫不留手。 严礼强的举动,在别人看来,已经是奋不顾身了,勇猛无畏了。 面对严礼强当兵器砸过来的巨大香薰,叶成也没有办法回避,只能伸出手,一掌拍在了香薰的那个铜人的脑袋上。 所谓一力降十会,在手一碰到严礼强砸过来的那个香薰的时候,叶成的脸色就变了,他自己都没想到,严礼强手上的力道会大到这种程度。 在双方交手的瞬间,严礼强就觉得那铜人的身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他整个人,瞬间就被那股力量撞得往后飞了起来,砸在不远处的屏风上,把屏风砸倒,自己变成了滚地葫芦,而叶成被严礼强这么一阻拦,前冲的身形也一下子停了下来,甚至被震退了两步。 梁义节的剑光再次入匹练一样的从他身后绞过来,而刚刚还在有些犹豫的皇甫千麒,看到连严礼强都冲上去了,他瞬间一个机灵,反应了过来,不敢真的在旁边看热闹,而是怒吼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从侧边,一剑向叶成斩了过去…… 叶成刚想动,脸色突然再次一紫,一口鲜血再次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再次面对着梁义节和皇甫千麒两个人的夹击,动作一下子就迟缓了一丝…… …… 严礼强摔得七晕八素,身体在地上翻滚着,差不多滚了十多圈,一直滚到墙边才停了下来。 在停下来的瞬间,严礼强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他朝厅中看去,叶成的身上已经血迹斑斑,肩上已经中了一剑,血透长裳,他看了看,那个铜人香薰的脑袋已经瘪了,上面有一个深深的手掌印,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香薰落地的时候,地面上一片地板都已经被砸开了,他冲过去捡起那个香薰,就继续怒吼一声,朝着叶成冲了过去。 叶成却不等严礼强冲过来,就已经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窜到了门口,但就在他冲到门口的一瞬间,一张大网一下子从门口罩了进来,把他网在了其中,他在他身形被网住的瞬间,两只劲弩从外面射了进来,没入他的大腿上,叶成惨叫一声,一下子就扑倒在地,还不等他起来,冲上来的梁义节已经连续剑如星落,几点剑光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身上,叶成的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 “啊,梁大哥,你把他杀了……”拿着铜人冲过来的严礼强看着像一条死鱼一样被网住,倒在地上瞬间没有了声息的叶成,还以为梁义节把叶成杀了,心中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惊。 梁义节收起了长剑,看着严礼强一眼,眼中闪过一道欣赏之色,“不是杀了,那是我修炼的以剑打穴之术,我把他的全身几处重要的经脉穴道封起来了……” 听到梁义节这么,严礼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几个严礼强有些熟悉的护卫冲了进来,转眼的功夫,就给一动不动的叶成的身上,带上了一套全套的金属枷锁……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束手就擒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刚才一直端坐着的孙冰臣才站了起来,走到被俘虏昏迷的叶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了叶成一眼,淡淡的道,“义节,你亲自看着他,不要让他出什么事!” “是,大人!”梁义节收起长剑,对着孙冰臣抱了一下拳,然后直接带着几个护卫把叶成给押了下去。 “督军大人……”孙冰臣把目光看向了一脸严肃的皇甫千麒,皇甫千麒立刻上前一步,垂手听令,“卑职在!” 一直到这个时候,皇甫千麒的心中还有些心惊胆颤的味道,对孙冰臣充满了敬畏,这巡查使,原来来平溪郡的目的,就是叶成,只是不到最后一秒钟,估计连叶成都想不到自己会落入到了孙冰臣给他设下的这场局中。 巡查使在这里动叶成就是等于要动叶家,想到这背后的激流和碰撞,皇甫千麒既有些激动,又忐忑不安,叶家在甘州做的那些事,他作为平溪郡的督军,就算没有亲自见过,但也多少听过一点消息,对叶成,他早有不满,只是作为平溪郡的督军,平日还要受叶成节制,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闷在心里。 “现在平溪城内外军士有多少人,可都全部听你指挥?”孙冰臣目光灼灼的看着皇甫千麒。 “现在城中城外共有十个营,总共6000多军士,这十个营其中的八个,可以完全听卑职指挥,剩下的柳字营和图字营的营将是叶成收买的心腹,平日只听叶成的调动……” “嗯,不错,和我知道的情况一样,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校尉的确是叶成一党的!”孙冰臣点了点头,继续对皇甫千麒道,“我现在就交给你个任务?” “请大人吩咐?” “这里发生的事情外面还不知道,你现在出去,把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抓起来,同时要保证柳字营和图字营不哗变生乱,能不能做到?” “大人放心,卑职只要出去,找个理由让一干营将到督军府开会,两人一到,卑职就能把两人拿下,柳字营和图字营中的绝大多数军士都是忠义之士,只要拿下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卑职再到两个营中去一趟,这两个营绝对服从大人调遣!” “嗯!”孙冰臣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严礼强,脸上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关切的问道,“礼强你有没有事?” “没事,就是一点皮肉之伤,现在依然能打能战!”严礼强爽快的道。 孙冰臣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礼强你今晚就再辛苦一趟,和督军大人去一趟督军府,在把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抓到后,你把那两个人押到这里来!” 听到孙冰臣又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人物,严礼强也只能领命,“是!” “大人,卑职……还有一事询问?”皇甫千麒犹豫了一下,问了一个问题。 “请!” “如果城中沙突人得知叶成被抓,鼓噪围困军营官府,甚至暴乱异动的话,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 “如果城中沙突人全部暴乱,平溪城内外十营军士能否镇压下来,维护城中百姓安宁?” 皇甫千麒双眉一扬,沉声道,“沙突人虽然人多,但真正能战者不多,组织精锐装备皆不如我,如果真要暴动,我平溪城十营军士,足可弹压!” 孙冰臣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还何须多言,凡有沙突人胆敢鼓噪异动,我授你临机决断之权,皆可杀之,你告诉手下军士,沙突人首级皆以战场功绩论之!” 刚才微笑着喝酒的巡查使,这个时候出来的话却是像杀神一样,让严礼强听得都寒气直冒,这话真要传下去,沙突人真敢动手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除了死亡,再无第二条路,巡查使孙冰臣的一句话,就让驻守平溪城的十营军士一个个变成了猛虎啊。 在孙冰臣这里领了命令,严礼强就和皇甫千麒一起离开了这里,在离开之前,严礼强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个刚才在叶成身边的侍女,却发现那个女子往自己脸上一揭,一下子拿掉一张面具,露出面具后面一张眉目如画的面孔来。 感觉到严礼强的注视,那个女子转头朝着严礼强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冰冷,让严礼强情不自禁的就打了一个寒颤。 奶奶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李莫愁啊。 短短的时间,孙冰臣下榻的庄园之中,已经外松内紧,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刚才还在收拾东西的一干护卫,这个时候,都已经全部动了起来,一个个披甲持弩,把手着庄园内的各个地方,原本庄园内的一个管事仆役,这个时候,都已经被集中在了了一起,全部看管了起来,不敢有任何异动,什么消息都传递不出去。 在随着皇甫千麒见到他身边的那两个亲兵的时候,那两个亲兵,正在庄园里的一个院子里休息,耐心的等着皇甫千麒回来。 跟着叶成进来的那几个人刚才已经和他们分开,被引到别的院子,而且被梁义节无声无息的拿下,皇甫千麒身边的这两个亲兵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所以一直到现在,这两个亲兵,还不知道庄园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看到皇甫千麒来到院子里,那两个正在休息的亲兵,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回督军府!”皇甫千麒也不多什么,干脆利落的下了命令,带着两个亲兵和严礼强一起出了门 几分钟后,皇甫千麒,严礼强,还有皇甫千麒身边的两个亲兵,一起骑上犀龙马,离开了庄园,朝着督军府冲去。 离开庄园后,皇甫千麒回过头看了庄园一眼,发现整个庄园依旧灯火通明,和他来时几乎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对孙冰臣的手段,不由暗暗心惊,再看看跟着他一起骑着犀龙马出来的依旧是少年模样的严礼强,皇甫千麒心中对严礼强的观感已经完全不同了。 如果是别人或许还不太明白孙冰臣让严礼强跟着自己来的原因,但在官场和军中混了大半辈子的皇甫千麒却明白,这是孙冰臣把严礼强送出来立功劳的,抓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半点风险都没有,这个少年只要跟着自己来,再把柳全忠和图春云押回去,论起来,就是功劳,就是参与抓捕了叶成在平溪郡中的重要党羽。 想到这里,皇甫千麒甚至微微有点嫉妒起来,因为他知道,在刚才叶成朝着孙冰臣冲过去的时候,这个叫严礼强的少年奋不顾身冲出来保护孙冰臣对抗叶成的举动,已经被孙冰臣看在了眼里,获得了孙冰臣的信任,将来前途无量,孙冰臣让他跟着自己来,既是给了他立功的机会,也是将来要提拔重用的苗头啊,否则的话,只要孙冰臣一句话,自己抓到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人,遣一队人送来就行了,保证一根毛都不会少,何须让一个少年跟着自己来…… 一个人,有时候,一瞬间的选择就能决定很多事情。 感觉到了皇甫千麒对自己的注视,严礼强装过头,对着皇甫千麒笑了笑,什么都没,而他的笑容,落在皇甫千麒眼里,却让皇甫千麒感觉到,严礼强早已经明白了孙冰臣把他派出来的用意。 皇甫千麒能想到的,严礼强当然也想到了,只是这个时候的严礼强在心里除了想到这些之外,还在感叹着命运的神奇,同时也有一点无奈,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转了一圈,原本以为已经暂时跳出了和叶家的纠葛,跳出了这个圈子,但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跳上了孙冰臣的战车,和叶家硬碰硬的撞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的严礼强只希望孙冰臣最好还有后手,这次在平溪郡动叶成,只是开始,最好能有本事把叶家一起给拔除掉,否则的话,叶家要报复起来,那可不是着玩的。 ……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就随着皇甫千麒来到了他熟悉的督军府。 一来到督军府,皇甫千麒就找来了传令官,让传令官把所有营将找来督军府开会,至于理由嘛,很简单——安排明日巡查使孙冰臣离开平溪郡的沿途护送事宜。 在让传令官快速去传令之后,皇甫千麒又当着严礼强的面,叫来一个自己的心腹,悄悄做了安排,准备那两个人一来,自己一个信号,就让一堆刀斧手冲上去…… 严礼强在旁边听了,不由笑了起来,“督军大人不必如此,我出一个法子,保准让那二人来到之后乖乖束手就擒,不须让大人身边的军士去拼杀冒险!” “还有这种法子?”皇甫千麒有些不信。 但听了严礼强的话,皇甫千麒却拍案叫绝…… …… 只是一个时不到,接到督军府军令的平溪城中的各营营将陆续来到了督军府的白虎堂中议事,八个营将,先后来齐,在八个营将来齐之后,又等了十多分钟,两个穿着营将袍甲的校尉才按惯例,姗姗来迟。 “啪……”皇甫千麒怒视着最后到来的那两个营将,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柳全忠,图春云,今日白虎堂议事,你二人为何又姗姗来迟,你二人可知罪?” “我们两人接到督军大人的通知就赶过来了,黑路远,晚到片刻,不知道何罪之有?” 对皇甫千麒的发火,那两个营将虽然微微觉得有些意外,但其中一个还是开口反驳道,看那个营将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很害怕皇甫千麒。 “大胆,来人啊,将这两人拿下,我倒要找郡守大人评评理……”随着皇甫千麒一声令下,他身边的两队亲兵护卫一下子冲了出来,就把两人按住。 那两人开始的时候想反抗,但也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让皇甫千麒身边的亲兵护卫把他们的兵器拿下,把他们用绳子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一点也不害怕,其中一个还对着皇甫千麒冷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就让郡守大人评评理,看看督军大是否对我等太过苛刻了……” 皇甫千麒一个眼色,另外两队亲兵冲了出来,在全身五花大绑的基础上,又给那两人全身手脚脖颈套上全套的金属枷锁…… “皇甫千麒,你干什么……”看到皇甫千麒居然给自己两个人套上那种只有重犯才上的手段和钢铁枷锁,那两个营将,才一下子变了脸色,大叫起来…… “蠢货!”皇甫千麒骂了一声…… …… 祝大家国庆快乐! 第一百八十八章 立功复命 看到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被皇甫千麒用这样的手段拿下,其他的一干营将,也都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为何督军皇甫千麒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柳全忠和图春云。 “皇甫千麒,你等着,看见到郡守大人的时候你如何交代……” “皇甫千麒,你个老东西,你这是公报私仇,我要告你,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被枷锁完全锁住,已经动弹不得的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还不断的在白虎堂中叫骂。 “来人啊,给我掌嘴……” 押着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的那些皇甫千麒身边的心腹军士听到皇甫千麒的命令,直接十多个耳光,把两个人抽得满口鲜血,牙齿都掉了一把,两张脸肿得像是猪头一样,然后找了两块破抹布,把两个人的嘴巴堵了起来,让两个人只能在大堂之上呜呜叫唤,只能用仇视的目光看着皇甫千麒。 看着那两个人仇视的目光,皇甫千麒的嘴角露出一丝哂笑,环视了一干营将一眼,“就在刚才,平溪郡守叶成因为勾结沙突人,欺君叛国,残害百姓,已经被巡查使孙大人拿下了,我奉巡查使孙大人之命,缉拿柳全忠和图春云二人……” 听到这样的话,那其余的一干营将,有的一脸震惊,有的脸上却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已经不能话的柳全忠和图春云听了,那脸色瞬间就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两个人的身子都在发抖…… “奶奶的,早该这样了,咱们这些年在叶成的手下,都要把沙突人当爷爷供起来了,沙突人为非作歹骄横跋扈叶成他不管,装聋作哑,步步退让,咱们稍微对沙突人硬一点,他就跳出来了,拿怀恩令来压咱们,就像沙突人是他爹一样,恨不得让咱们这些吃兵粮的见了沙突人就跪下,下面的兄弟们一个个早就怨声载道,想不明白,原来叶成果然和沙突人有一手,孙大人抓得好……”一个营将直接拍着桌子骂了起来。 “大人,你怎么干,咱们兄弟都听你的,绝不含糊……”其余营将也纷纷表态。如果在平日,这些营将自然不敢这么,但既然巡查使已经把叶成抓了,那还怕什么,自然是听巡查使和督军大人的。 “孙大人自然有了安排……”着话,皇甫千麒才转向自己身后的那道屏风,“严护卫,请出来吧……” 严礼强刚才一直在白虎堂内,只不过他的身份毕竟不是平溪城的军士,所以就按皇甫千麒的要求,躲在了屏风后面,亲自在这里见证着皇甫千麒把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抓下来的这一幕。 看到严礼强从皇甫千麒身后的屏风后面走出来,白虎堂内的一干营将不少都有些愕然,不过有些确已经知道了严礼强的身份。 “见过各位大人!”严礼强一出来,就对着白虎堂内的众人微笑拱手,那亲切的笑容,一下子就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严护卫就是孙大人身边的侍从护卫,这次严护卫到督军府,就是奉孙大人之命来抓捕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严礼强的身份,皇甫千麒客气的询问道,“不知严护卫是否现在就要把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押走!” “既然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已经抓到,剩下的事情,自然就交给督军大人和各位大人了,我现在就押着两个人回去向孙大人交差!”严礼强极有分寸的道。 “那好!”皇甫千麒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白虎堂内的一干军士,“向忠!” “属下在!”在门口指挥军士把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抓起来的一个矮壮军官走上前一步,对着皇甫千麒抱拳道。 “你带你麾下一曲人马,和严护卫一起把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送到楚家庄园,然后就地护卫,一切听从巡查使大人吩咐,如遇暴民冲击围攻楚家庄园,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那个叫向忠的军官抬起头来看了皇甫千麒一眼,眼中精光一闪,“是!” …… 督军府的旁边,就有一个营地,营地之中就驻扎着两个营的军士,向忠的部下,就在营中。 只是十分钟后,向忠就带着他麾下的一曲人马,护送着严礼强还有被抓到的柳全忠和图春云两个人,返回楚家庄园。 按照大汉帝国的军制,所谓的一曲,就有六个旗组成,每个旗有100人,一曲就是有600人,一曲的最高长官为曲将,曲将的军衔,就是校尉军衔的最低一等,曲部校尉,那向忠,就是曲部校尉,也是皇甫千麒的心腹。 向忠所率领的这一曲人,可不是普通的步兵,而是皇甫千麒手中的精锐,只是一走出营地,这一曲已经全副武装的人马,就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严礼强就在这600人的护送之中,押送着两个犹如瓮中之鳖的阶下之囚,轻轻松松的返回到了楚家庄园。 这一路上,严礼强也忍不住想,这功劳,来得也太容易了。 600人一起走到街上的动静,不算,特别是在这夜里,那整齐肃杀的脚步声,彻底踏碎了街道上的平静。 也就是严礼强他们离开督军府的时候,皇甫千麒也亲自带着一队人马,骑着犀龙马从督军府冲了出来,其余营将,也各自风风火火的返回各自营地。 原本按理来,此刻的平溪城中的气氛,已经算得上是紧张了,但因为前些平溪城实在太紧张了,过山风和郡守公子弄出来的事都是大事,到了晚上,在平溪城街上转悠的刑捕和军士到处都是,所以这个时候,对督军府内发出的动静和上街的军士,所有人都已经不以为然,有些麻木了,没有几个人想到,这平溪城悄无声息之间,已经在经历着巨变。 …… 严礼强一路轻松的返回楚家庄园,却发现楚家庄园里,居然多了一群游侠儿。 在返回庄园的大厅见到孙冰臣的时候,那大厅之中,就站着两个游侠儿装扮的汉子,一个被捆起来的平溪城的官员,正跪在地上,不断的向孙冰臣磕着头,额头都磕出血来,鼻涕眼泪的糊了一脸,“大人……那些事情,都是叶成让我做的,我不敢不做啊……还请大人明察……大人要问什么……我全都招,全都招……” 严礼强认识那个被捆在地上的官员,正是平溪城刑捕衙门的典刑判官…… 看到严礼强回来复命,孙冰臣才把自己的目光从手上的一分类似状纸一样的东西上挪开,对着严礼强笑了笑,“礼强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对孙冰臣来,后面的事情,的确不需要严礼强再做什么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敬畏 刚刚从孙冰臣所在的大厅之中出来,在把柳全忠和图春云交给孙冰臣身边的一干护卫看守好之后,严礼强就看到了梁义节。 看到梁义节的时候,严礼强悄悄把梁义节拉到了一边,声问道,“梁大哥,怎么现在庄园里有那么多的游侠儿,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几个,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庄园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用担心,来到庄园之中的那些游侠儿是孙大人早就安排好的,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梁义节笑了笑道。 严礼强惊了一下,“难道前些日子过山风在平溪城闹事,大人已经把那些游侠儿派来了?” “当然,不然你以为大人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来平溪郡吗,刚好那段时间大批游侠儿在平溪城聚集,大人就顺水推舟,把那几个游侠儿派来了,这些日子,那些游侠儿早已经搜集到了叶成不少的罪证,正因为已经罪证确凿,大人才动的手。” “那些游侠儿怎么会听大人的命令呢?” “哈哈哈,这个嘛,你只要在大人身边多待几就知道了,游侠儿只是那些人的一个身份,那些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明王宗的弟子,大人与明王宗的关系非比寻常,让几个明王宗的弟子帮忙做事,一句话就够了!”梁义节似乎心情不错,他着,重重的拍了拍严礼强的肩膀,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严礼强,“刚才在大厅之中,礼强你表现不错,原本我还以为你当时不敢出手呢,没想到叶成朝着大人冲过去的时候,你居然第一个冲了上去,毫无畏惧的与叶成对碰,这才是大人身边侍从该做的事情,不枉大人看中你!” 严礼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笑了笑,“刚才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到叶成要对大人动手,我自然不能在一旁看着……” “只要叶成和他的几个主要党羽被我们拿下,这平溪城就乱不起来!”经历过刚才的那一幕,梁义节对严礼强的态度,一下子又上了一个台阶,变得更亲切了,有一种真正拿严礼强当自己人的感觉。 “梁大哥,我听叶成可是甘州叶家的三叶之一,孙大人在平溪城拿下叶成,那叶家如何肯善罢甘休,要知道叶家在甘州,特别是在威远郡,可绝不是一般家族能够比拟的,这个……平溪城这边没事,威远郡那边会不会弄出什么乱子……”严礼强半是好奇半是忧虑的问道,毕竟孙冰臣和梁义节都不是甘州本地人,他们做事顾虑得要少一些,而自己的家就在甘州,自己今日所为,在孙冰臣和梁义节眼里算是表明了心迹,得到了他们的信任,但在叶家人的眼中,却已经是上了贼船,将来要和叶家不死不休了,就算只为自己的父亲考虑,严礼强也要有点准备才行。 “孙大人这次巡视西北,就是冲着叶家来的,这叶家为了一己之私,勾结沙突人,暗地里做了不少人神共愤之事,已经是甘州和帝国的毒瘤,必须要被铲除,你放心,大人今晚上在平溪城拿下叶成,甘州刺史雷司同大人那边,也在今会有所行动,叶家再势大,也不是朝廷的对手!”梁义节杀气腾腾的对着严礼强道。 “那就好,那就好……”严礼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想到自己上一次的经历,严礼强也只能感叹,自己带来的这蝴蝶效应,也实在太恐怖了。上一次,就算自己挂了,但几年之内,叶家一切都好好的,叶成依然还是这平溪郡的郡守,而这一次,自己活了下来,从叶逍被平溪城中的民众打死的那一晚开始,所有的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礼强你今辛苦了,后面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如果觉得累了,就去休息吧……” “我这边也没有什么事,真要睡也睡不着,就在这里帮着梁大哥你一起看守这些囚犯吧!” …… 对于孙冰臣拿下叶成与迅速安定平溪城的整个过程,严礼强与其是一个参与者,不如是一个适逢其会的见证者。 在整个过程之中,他只是有幸看到发生了什么,以及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他本身,并没有决定事件的进程,更没有起到什么不可代替的作用,甚至是一直到孙冰臣和梁义节和颜悦色的让他去休息的时候,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想明白。 上辈子他看那些穿越,那些主角穿越到异世界后,总是能轻轻松松大杀四方,那些异世界的人物,一个个总像是智商不及格一样,被那些主角随随便便耍得团团转,而这一次,但他真正在这个世界重活一次,他才知道,谁要把别人当傻瓜,那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 严礼强自问自己的智商就算比不了爱因斯坦,但也算得上是聪明人,但是,就是以他的智商,也是在想了一个晚上之后,才稍微看明白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是因为在看明白之后,对孙冰臣这个巡查使,严礼强才真正感到了敬畏。 严礼强觉得,从一开始,孙冰臣让自己做他的侍从的时候,就是在给叶成放烟幕弹,在迷惑着叶成。 自己的能力或许有让孙冰臣欣赏的地方,但是孙冰臣提拔自己,却绝不是仅仅出于对自己的欣赏。 如果自己是叶成,看到来到平溪城的巡查使毫无顾忌的提拔了一个出身平溪城的少年到自己身边做侍从,心中会怎么想呢?只会有两个想法,第一个想法,就是孙冰臣身边能用的人不多,第二个想法,就是孙冰臣对自己没有提防之心,如果孙冰臣这次来平溪城真想要做对叶成做点什么,那么,只是仅仅见了一面,孙冰臣就临时在平溪城中提拔一个不知根底的少年在自己身边,那就是大忌,孙冰臣难道就不怕那个少年是叶成的人吗? 估计正是这一步,让叶成一下子放松了对孙冰臣的警惕。 而麻痹叶成的并非只有这一步,而是很多步。 这些孙冰臣在庄园之中坦然接见那些官员…… 孙冰臣对平溪城走马观花的巡视…… 甚至是孙冰臣决定要对叶成动手之前让随行的护卫和仪仗收拾东西…… 这一个个的烟幕放出来,叶成想不被迷惑住都不行,正因为有了这些准备,所以今晚真正要动手的时候,叶成来到庄园之中,才会毫无准备,根本想不到孙冰臣会对他动手。 而实际上,早在孙冰臣来平溪城之前,那些与他站在一起的游侠儿,就已经先一步来到了平溪城,暗中做着准备,编织着能把叶成罩住的罗网。 甚至是就连那个和叶成动手的侍女,都早一步就潜伏在这庄园之中,就等着一举拿下叶成,叶成在这个庄园之中布满的那些眼线,反而让叶成看不清真正的危机。 孙冰臣今夜动手,却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和甘州刺史雷司同有了默契和联动。 这平溪城和甘州城距离可不算近啊,两地传递一个消息,快马也需要两时间,孙冰臣和雷司同的默契与联动,自然需要时间商量协调,而这个商量协调的时间哪里来的——估计就是孙冰臣在平溪城中走马观花的那几完成的。 而这还不是让严礼强最佩服的,最让严礼强佩服的,是孙冰臣对皇甫千麒的把控和自信,知道只要他一拿下叶成,皇甫千麒绝对会站在他这一边,能迅速把平溪城的局面稳定住,这才是孙冰臣敢带着一百多个人就来到平溪郡把郡守拿下的底气所在。 不动时风平浪静,一团和气,动时崩地裂,雷霆万钧! 这样的手段,谋略,判断力还有决断能力,实话,就算严礼强有着两辈子为人的经验,也是望尘莫及的。 …… 这一晚上,严礼强就和梁义节守在那个院子里,一边守着,一边想着其中的道道。 不时有被抓获的人被送到他们看守的这个院子中来。 有的人是那些游侠儿送来的,还有的,则是皇甫千麒手下的军士送来。 等到亮的时候,平溪城风平浪静,他们院子里关押着人数已经增加到了几十个人,叶成及其党羽被一网打尽,整个平溪城,完全落在了孙冰臣的手上,第一批的告示,已经贴了出去…… 等到了亮两个时之后,孙冰臣让人来告诉严礼强和梁义节,已经可以把这些人押到平溪城的大牢中去了…… 第一百九十章 感受 1月18日晚,平溪郡守叶成被抓,到了19日,告示一贴出来,整个平溪郡都惊动了,也就是在这一,巡查使孙冰臣正式从楚家庄园搬到了平溪城郡守府,在郡守府亲自坐镇,而叶成及其一干党羽,则被押入平溪城的大牢看管了起来。 为了稳定平溪城的局势,皇甫千麒18日夜的当夜,就下了命令,又从平溪郡下属的各县之中,调了三个营来平溪城,好巧不巧的是,驻扎在黄龙县的龚铁山的龚字营,也被调来了平溪城。 除了这些之外,驻扎在平溪城附近的十营兵士的驻地和防守的地方,也做了一些调整,原本驻扎在城外的四个营的军士都进了城,城中沙突人聚集区附近的几个重要路口路段,都已经派出重兵把手,严防沙突人趁乱生事。 对抓获叶成后一切该如何,孙冰臣早已经成竹在胸,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做出了各种应变的准备和处置,也正是因为如此,在19日得知叶成被巡查使抓捕收押之后,整个平溪城,半点乱子也没有,一切表现得非常的平静。 对绝大多数平溪城的老百姓来,其实并不太关心谁做郡守这样的大事,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生计和生活,只要自己的生计和生活不受影响,许多所谓的大事,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而最近因为郡守公子的事情,叶家和叶成的口碑,在平溪城中,早已经滑落到了谷底,虽然叶成把黄龙县王家推出来背了所有的锅,拼命为自己洗地,但老百姓心中的观感和认识,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完全扭转得过来的,而且谁都不是傻子——你儿子在平溪城中做了这么多的孽,你这个当爹的自己儿子是被坏人带坏,自己一点也不知情,谁信? 除了这个之外,这些年沙突人在平溪城中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肆无忌惮,你叶成作为郡守,毫无作为,还不断助涨沙突人的气焰,处处纵容袒护,这一切,老百姓都完全看在眼里,这一次你儿子出了事,就有沙突人牵扯在其中,所以那告示一公布,叶成与沙突人勾结,欺君叛国,平溪城中的百姓,都是一片叫好,个个都觉得痛快,奔走相告,几乎半个为叶成叫屈的都找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平溪城又怎么乱得起来。 严礼强是两之后才知道,也就是在同一晚上,甘州刺史雷司同也设局,分别将叶家“三叶”之中的另外“两叶”——甘州刑捕衙门典判叶豪,还有甘州威远郡督军府督军叶法抓获逮捕。用的罪名也是勾结沙突人,欺君叛国。在叶家三叶全部被铺之后,整个叶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甘州刺史雷司同于19日亲率两万大军,奔袭四百多里,突入威远郡,把叶家堡给围了起来。 相比起平溪城发生的,此刻在威远郡发生的一切,才算是真正震动一州的大场面。 而就在甘州和平溪城内发生着巨变的时候,身处其中一个旋涡中的严礼强,却一下子闲了下来,没了事做。 严礼强也知道自己太年轻,实力不强,又没有半点威望,在别人眼中甚至还是一个毛头子,在这种时候,自己的那点聪明和机灵,完全微不足道,孙冰臣不安排事情给自己,也在情理之中。因为真正对自己能力和人品的信任,绝不是一之内能建立起来的,严礼强也不急。 或许别人在严礼强这个位置难免会有失落,总想表现,但对严礼强来,他却没有什么失落,更不想在孙冰臣面前装什么大头蒜,在搬到了郡守府中之后,他甚至没有和外界与家中联络,如果孙冰臣和梁义节没有安排事情给他,他就干脆在自己住的院里安心修炼,要么修炼易筋洗髓经,要么修炼《十龙十象神功》和《金钟护体神功》。到了晚上则到道神境之中转悠一圈,继续自己在剑神宗的修炼生涯,两边都要抓,两边都不放松。 就在这样的修炼之中,短短几日,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道神境之中,他的丹田气海就像一个干涸的湖泊,慢慢被一道道修炼出来的真气充实滋润了起来,丹田气海之中的气感越来越强,而他修炼的《金钟护体神功》,也慢慢有了一些特别的感觉。 严礼强这几日的表现落在孙冰臣的眼中,孙冰臣也不由暗暗点头,孙冰臣原本以为像严礼强这个年纪的少年会比较跳脱活泼,难得静得下来,在这种时候容易出纰漏,但没想到严礼强如此稳重,简直不像是一个少年,的确感觉让人放心。 …… 1月日,一大早,因为孙冰臣这边没有安排什么事情,刚刚做完早课吃完早餐,严礼强就回到自己的院,正在院子里的一颗松树下做着《金钟护体神功》里面铁臂功和铁掌功的排打功夫,在松树的树干上啪啪啪的有节奏的上拍着自己的手臂和手掌,还没做上十多分钟,守在院门口的黄毛就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听到黄毛的叫声,严礼强就停了下来,知道梁义节来了,然后把自己的袖子放了下来。 “礼强,你养的这条狗,也太机灵了,放在门口,简直就是警卫啊!”梁义节人未到,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梁大哥!” “嗯,你现在没事吧……” “没事,正在活动着筋骨……”严礼强笑了笑。 “这几在这里闲得腻了吧?” “也不算腻,这几大人在做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那就不要添乱就行了!” “哈哈哈……”梁义节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我刚刚从大人那里过来,大人点了你的名,刚刚还夸了你,你遇事有静气,让你和我一起出门去做件事,历练一下!” “好!”严礼强也没问是去干什么,自己干脆利落的披上了一件外套,让黄毛留在院里,自己挎上一把长剑,就跟着梁义节出了郡守府。 一队孙冰臣身边十多人的护卫已经等在门口,看到梁义节和严礼强出来,所有人,就都上了马,然后这十多人,就朝着城外冲去。 “梁大哥,我们这是去干什么?”一直到这个时候,严礼强才问了梁义节一个问题。 “去抄叶成那个狗官的老窝……” 听到梁义节的话,严礼强心中一震,一下子就明白自己这一行人到底要去哪里了。 叶成在平溪城中的住所表面上是在郡守府,郡守府前面是公堂,后面就是他的居所,而实际上,在平溪城外,叶成还有一个相对隐秘的住处,知道的人不多。 这一行穿着公服的人持刀挎剑的骑着犀龙马在平溪城的大街上奔行着,非常拉轰,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注目礼,沿街的百姓,听到马蹄声,一个个都连忙把马道让了出来,严礼强一路行来,耳边听到的都是“哇……”“这就是巡查使孙大人身边的护卫……”“都是好汉……”还有“就是他们拿下的叶成那个狗官……”这类的惊叹与赞美之声。 虽然骑着的是犀龙马,但那种感觉,简直比上辈子坐在兰博基尼上炸街还要威风。 听着街边沿途百姓的惊叹于赞誉,看着沿街百姓那敬重的目光,孙冰臣身边的那些护卫一个个都抬头挺胸,做出威严的样子,而第一次体验这种场景的严礼强,却感觉有一股奇异的热流在自己的胸膛之中澎湃着,这种感觉,比他上辈子做到部门第一,拿到公司的最高奖金更加的让他悸动,也比他拿到三甲第一时那种被人瞩目的感觉更热血沸腾…… 一个是为己,一个是为民…… 这种感觉,让骑在犀龙马上的严礼强,一直有点恍惚,隐隐约约之间,严礼强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发现 十多骑的犀龙马一路奔行,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平溪城的北门。 比起平日,北门这里关卡更加的严格,驻守在城门两边的军士,几乎比平日多了三倍,严礼强他们来到北门的时候,也没有下马,只是骑着马跑在前面的梁义节拿出了一个令牌,骑在马上,对着守着城门口的军官亮了一下,让那个军官看清楚之后,一行人,就骑着马进了城门洞。 而还在城门洞中,严礼强就看到在进城的门口,一队沙突人的商队被驻守在城门口的军士们拦了下来。 “所有的沙突人,全部给我下马,不得再骑马入城,所有货物接受检查,所有人交双倍的入城费进城,……”门口的一个军官对着骑在马上的沙突人大声下令。 “为什么,为什么要下马?我们上次来都是可以骑马进城的,而且不交入城费……”一个沙突人的商队领队骑在马上,用熟练的汉语不满的对着城门口的军士们叫道,后面的沙突人也跟着鼓噪起来。 门口的军官狂笑了起来,笑声一敛,那个军官的声音陡然一冷,“为什么,老子告诉你为什么,那就是平溪城变了,我们他妈的不想再惯着你们,不想再让你们当大爷,这理由够不够,想要进城的就按我们的规矩来,不想进城的就让开,别挡道,胆敢强闯的,兄弟们你们怎么办?” “杀……”城门入口处的几排军士怒吼一声,同时放下手中的长枪对准了那些沙突人,两边城楼上的弓箭手也把箭矢对准了下面,一干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沙突人第一次经历这一幕,一个个的脸上都变了颜色,骑着的坐骑,也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看到严礼强他们骑着马从城门洞中冲过来,守在城门口的军士,直接把那队沙突人的商队赶到了一边,把出口的路让了出来。 在经过那些沙突人的时候,梁义节冷冷的看了那些沙突人一眼,十几骑的犀龙马,就从那些沙突人边上疾驰而过。 等疾驰出百米之后,严礼强听到身后城门口的百姓的叫好之声,他回过头,就看到那队沙突人,一个个老老实实的下了马,交了入城费,才得以进城。 “礼强觉得如何?”骑在马上的梁义节转过头来,问了严礼强一句。 “早该如此!”严礼强干脆的回答道,“当日我第一次来平溪城就看到沙突人入城时趾高气扬,作威作福,长此以往,这些沙突人恐怕都觉得这平溪城应该他们来当主人才合适了!” “哈哈哈,不错,早该如此,如果继续任由叶成之流肆意妄为,勾结沙突人,卖国求荣,迟早有一,这些沙突人,必为我大汉腹心之疾!” “这些沙突人,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真要有那么一,不定反而是好事!”严礼强微微一笑。 “为何是好事?” “一劳永逸!” 听了严礼强的话,梁义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就不再什么了。 …… 一行人骑着马出了城,来到城外,犀龙马的速度一下子就放开了,还不用几分钟,就顺着官道,来到距离北城门七八里外的一座山上。 那座山紧挨着官道,山上竹林密布,显得颇为清幽,山脚边上,就是溪江。 一座占地数百亩的庄园,就坐落在这山的竹林深处,在平日,这庄园显得颇为神秘,就连山脚下周边村镇里的村名,都不知这山上住的是何许人,只是能远远的看到竹林之中红墙绿瓦的建筑露出来的一角,你若想上来,在山脚下,就会被这庄园里的家丁护院拦住了,一般人想上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整个平溪城,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里,才是平溪城郡守叶成真正的落脚之处,那所谓的郡守府,除了办公的时候叶成会偶尔来一次之外,郡守府的后院,叶成都很少入住。在孙冰臣巡视平溪城的这几,几乎就是叶成在郡守府连续住的最长的一次。 严礼强他们来到山上的时候,竹林之中的那个庄园外面,早已经聚集了几百个军士,那些军士,已经把整个庄园围了起来,除了这些军士之外,还有一队穿着捕快服装的人在庄园外等着。 看到梁义节他们到来,下了马,一个军官和一个捕快连忙走了过来。 “见过梁大人……”那个军官对着梁义节行了一个礼,梁义节的身份虽然是孙冰臣的侍从,但是梁义节的官阶却不低,所以那个军官称呼梁义节大人,也属应当。 梁义节对着那个军官点了点头,“这几这里没有人进去吧?” “没有,这里十九日就被查封了,我们一直驻守在这里,把这里团团围住,里面的佣人仆役,已经全部被隔离带走,这几日这里没有任何人来过!” “诸位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个军官着,就给梁义节介绍旁边的那个捕快,“这是刑捕衙门的韩捕头……” 刑捕衙门的韩捕头体格健壮,留着一个络腮胡子,国字脸,面孔黝黑,看样子很老实,简直就像是村里的一个农夫一样。 “见过梁大人……”那个韩捕头也对着梁义节行了一礼。 站在梁义节身边的严礼强听到这个韩捕头一开口,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陡然震动了一下——因为这个声音,完全和他那晚在齐东来住的地方听到的那个被齐东来称为师傅的男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不仅声音一样,而且细细看一看,这个捕头的体型,也完全和那晚自己所见的一样——这个人,就是隐藏在平溪城中白莲教的人。 严礼强原本还想等自己有时间去刑捕衙门的门口转转,把这个人找出来,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刑捕衙门的典判是叶成一党的狗腿,已经被投入大牢,而刑捕衙门之中的许多捕快和捕头,却依然在岗,哪怕孙冰臣是巡查使,也不可能把底下这些做事情的全部给抓起来。 严礼强不动声色,那个韩捕头也只是平淡的看了严礼强一眼,就像完全不认识严礼强一样。 “在接到孙大人的命令之后,韩捕头这两已经找到了当初建造这庄园的几个工匠,那几个工匠对这庄园之中的一切构造,都了如指掌,现在已经带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抄家 那个韩捕头找来的工匠有两个人,都是当初参与这个庄园修建的工人,梁义节在询问了一下那两个工匠当初修建庄园的细节,是否有暗道和地下室之类的信息之后,就带着严礼强等人与外面的一部分军士,还有那两个找来的工匠,进入到了庄园之中,开始了抄家行动。 那个姓韩的捕头则与其他部分军士留在了外面,几个捕快捕头,自然没有参与抄没郡守家宅的资格。 一直到走进庄园之中,严礼强似乎仍然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个人的目光在不着痕迹的在注视着自己一行人的背影。 虽然终于找到了这个人,但严礼强心中,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恐怖分子,但却没有办法张扬和把这个恐怖分子马上绳之以法一样。 白莲教是什么样的组织严礼强没有太深的了解,也没有接触过,但是在他听过的那些消息与信息之中,这个打着要建立什么白莲国的组织,绝对是唯恐下不乱的角色,在白莲教起事的那些地方,白莲教的骨干组织了所谓的白莲军,犹如过境蝗虫与洪水,一个个喊着建立白莲国,大家都有钱,都有地,下人做下主的口号,发展信徒,挟裹民众,捣毁官衙,杀官员,杀大户,掳掠女人财物,所经之处,直接把人间变成了炼狱。 以严礼强所受的教育来看,白莲教的口号很有煽动性,但是口号始终是口号,从人类以往的所有历史来看,所有喊着这样口号扇动民众搞事情的组织,背后都有几个野心勃勃的枭雄一样的人物,这样的组织,要么失败,就算成功,最后得利的,也只是少数几个人,整个社会的生产关系不会发生什么本质的改变,大多数相信这种口号的人,最后都成了炮灰和黄土下的枯骨。 平溪郡是严礼强的家乡,在这里,有严礼强的许多亲人和朋友,严礼强当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家乡遭遇这样的劫难? 韩捕头只是白莲教在甘州甚至是平溪郡中的冰山一角,想到这个人的身后有可能还有无数人正隐藏在暗处谋划着什么,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沉重。 “礼强,呆会儿你带一队人搜这边的院子和房间,除了那些暗室和地道之外,还要注意房间里是否有暗格之类的东西,大人早已经得到情报和消息,叶成有可能在这里藏了一些与沙突人和朝中某些大佬往来交流的信件之类的敏感之物,这些在牢中审讯,叶成的口风严得很,半句话都不肯透露,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把那些东西藏在哪里,大人就想要我们把他藏在这里的那些东西找出来!” 进入到庄园之中后,梁义节拍了拍严礼强的肩膀,脸色认真的对着严礼强声道。 梁义节的话把严礼强的思绪从对白莲教的忧虑之中拉回了现实,严礼强看了看庄园里那一间间雕梁画栋的宅院,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 在各自划分了一块区域之后,严礼强就带着几个孙冰臣身边的护卫,一个工匠还有一队军士,朝着左边的院子走去,而梁义节则带着其他的人,朝着右边的院子走去。 来到左边的院子,一走进去,迎面就是一个大宅,大宅的门是关起来的,门上没有贴着正式的封条,只是用糯米汁和绵纸在门上和窗户上贴了两道类似封条的纸,算是在正式抄家查封之前确认没有人进去的一个手段。 跟着严礼强进来的一干军士和护卫一个个早已经摩拳擦掌,用眼睛看着严礼强。 “大家开始吧,不要把东西损坏,除了家具之外,把能搬出来的财物都搬出来,还有注意房间里与那些床柜之中是否有暗格与夹层,找到暗格与夹层的,赏银百两!”完话,严礼强挥了挥手,他带着的那一队人,立刻就如下山猛虎一样,冲到了一个个房间里,开始抄起家来。 有孙冰臣身边的护卫跟着那些军士,他们彼此之间又不认识,倒也不用担心他们会串通做出什么事来,更何况,还有严礼强在一旁盯着呢。甚至就算不盯着,严礼强也知道这个庄园的房间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叶成在这里干了些什么,他完全知道,孙冰臣和梁义节费尽心思想要找的那些东西,他同样知道在哪里,但那个地方,却不能由他出和找出来,因为叶成藏着那件东西的地方,太过匪夷所思,他现在要是能找出来,根本没有办法清楚自己怎么知道叶成把东西藏在那里的。所以,想要把叶成藏在这里的东西找出来,还得换一个方式,必须要顺理成章才行。 像叶成这种善于伪装的狡猾之人,他不可能没有钱,但也不会把所有的钱都放在这个庄园里,这个庄园里真金白银之类的东西有是有,但还没有到价值亿万的地步,在那些房间里,最值钱的,反而是一些古玩珍品之类的东西。 严礼强就在一旁看着那些抄家的军士和护卫,把一件件的珍品从房间里搬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的那些东西,就堆得像是快递收发点的货物一样。 钱财也找到了,有两箱银子,零零整整,拢共就几万两,也不算多。 …… “严护卫,你来看这里……”严礼强在走廊之中巡视着,看着那些军士护卫把房间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搬出来,前面有一个房间,几个护卫和军士打开门冲进去之后,立刻就有护卫招呼严礼强过去看。 严礼强其实已经知道那个房间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严礼强走到房间里,果然就看到进入房间里的几个护卫军士在对着房间里的东西暗暗咽着口水——这个房间是一间收藏室,房间里的一个个兵器架上放着的东西,都是叶成的藏品。 叶成收藏的摈弃有二十多件,一件件都是珍品,长短兵器都有,其中有一把剑,就放在房间里最显眼的地方,刚才一个军士把那剑抽出来一看,立刻就惊住了,同时也把其他人吸引了过去,看到那把剑不同寻常,这才有人叫严礼强过去。 那是一把剑身犹如水草一样,通体透着一股绿色的长剑,出鞘的长剑光芒闪动,发出一股绿光,把这收藏室映照得绿油油的,在那剑身的绿光之中,众人似乎还能看到一条奇异的大鱼在游动着。 看着那把长剑,一干军士都啧啧称奇,眼冒金光,哪怕是傻子,也知道这长剑绝对是宝贝。 严礼强一走过去,正在围观的那一群人立刻就把那把长剑给严礼强递了过来。 “乖乖……这长剑里面怎么还有游鱼……这简直太神了,该不会是成精了吧……”旁边的一个军士看着长剑,情不自禁的就感叹出来。 严礼强接过长剑来看了看,仔细把玩了一下,这是一把用异兽的核晶附灵过的长剑,的确是宝贝,不过严礼强仔细看了看,虽然他不是行家,不过他感觉这把附灵的长剑比起他在剑神宗百兵楼中看到的那一把附灵的长剑,似乎还要差了一截,这把长剑样子虽然漂亮,但却少了他在剑神宗百兵楼中看到的那把长剑身上震人心魄的煞气。 “这不是要成精,这应该……应该是长剑锻造过程之中的附灵手段……”严礼强假装犹豫的道。 “啊,严护卫,什么是附灵?”旁边立刻有好奇的护卫问道。 “附灵就是再铸造武器的时候把异兽的核晶与武器融为一体,让武器拥有额外威力的一种超绝的技艺,整个大汉帝国,能掌握这门技艺的匠师,都是万人敬仰的人物……” “严护卫你懂得真多!” “哈哈,我也是在国术馆的时候从书本上看到过这方面的介绍,所以稍微知道一点……”严礼强着,就把长剑插回到了剑鞘之中,然后递给旁边的一个军士,“把这些东西都搬出去吧,再仔细找找这间屋子有没有暗格和夹层之类的东西……” “是!” …… 两个时后,严礼强这边已经把所有的房间,密道还有暗室都找了一遍,除了发现一些金银财物与不少珍藏之外,还发现了叶成在这里骄奢淫逸的证据,至于最关键的什么暗格信件之类的东西,大家都没有看到! …… 在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出来之后,严礼强就和梁义节带着的那队人汇合,只是看着梁义节的脸色,严礼强就在回到他那边找到的东西和自己这边差别不大。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严礼强摇了摇头,梁义节的眉头就紧锁了起来,“你带着你那队人来我这边找找,我带着人到你那边找找,互相检查一遍,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好!” 一个时之后,双方再次汇合,各自都没有发现。 “那就把东西装车,带回去清点入库,我们先回去给大人复命吧……”梁义节无奈的道。 “梁大哥,稍等一下……”严礼强凑过头,在梁义节耳边低语了两句。 梁义节笑了起来,“行,还是你想得周到,发点银子下去犒劳一下也是应该,这就是大人所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所有参与的军士护卫每人分了十两银子,军官分了五十两,连带队的工匠也拿了十两银子,守在外面的军士和几个捕快捕头也有份,没有一个人落下,银子发下去,所有人都高兴了起来。 最后把庄园里搜出来的那些财物珍玩什么的装了整整十多车,让守在这里的军士继续守着院子,不让人进去,梁义节和严礼强则带着人,押着那些东西,返回平溪城…… …… ps: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老虎的支持,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幸福! 第一百九十三章 敢用两口誓吞天 入夜时分,郡守府书房…… 前几日还是叶成使用的书房,如今的主人已经变成了孙冰臣,因为叶成很少住在郡守府,所以郡守府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新,所有的东西都是标准的郡守官邸的布置,特别是郡守府的后院,一切,就如同高级的客栈一样,在孙冰臣搬到郡守府之后,整个郡守府,也就围绕着孙冰臣运转了起来。 几的时间,在孙冰臣的手腕之下,整个平溪郡已经彻底的平息了下来,相应的,此刻在大牢之中的人,除了叶成之外,又多了郡里面的几个县令和官员,这些人,都已经被孙冰臣划为了叶成的党羽,等待着他们的,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此刻,孙冰臣就坐在书房里,桌子上有一叠厚厚的供状,如果凑近看的话,就可以发现那些供状全部都是黄龙县王家的供状,所有的供状都已经画押,那红色的圈圈在满篇黑色的字迹之中,显得颇为显眼,犹如喷洒到供状上的血迹一样,王家上百条人命的未来,就在那些供状之中…… 在听到门面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孙冰臣才捏了捏鼻梁,把那厚达半尺的供状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冷下来的茶,润了润嗓子,才对着门外道,“义节,进来吧……” “大人……”梁义节走了进来,对着孙冰臣行了一礼。 “如何?” “从叶家搜来的东西已经全部检查过了,没有在那些东西之中发现什么,刚才明王宗的那几个游侠儿已经把叶成的那个庄园又搜了一遍,还是没有收获,会不会……”梁义节迟疑了一下。 孙冰臣摇了摇头,脸如冷铁,“从帝京之中传来的消息不会错,绝对可靠,那个人在帝京之中,在过去几年内,亲自与叶家通过三次信,其中有一次是直接让人把信送到平溪城,在其中两次通信之后,叶家对沙突人的支持力度都一下子变大,叶家除了把甘州军的军械直接吞没私藏与沙突七部交易之外,还秘密通过沙突七部向沙突联盟走私交易朝廷命令禁止的铁盐床弩等物,简直利益熏心,丧心病狂,以叶成的性格,如果那个人写给他的信件上有所暗示的话,他一定会把信件留下来作为护身符,不会轻易销毁,如果能找到这样的证据,这次回京,就有在朝堂上扳倒那个人的希望,除了这个之外,叶成与甘州境内沙突人联络往来,同样有可能有信件留下……” “我明白了!”梁义节沉着的点了点头,“叶成那边,不知道大人能不能再给他上点手段……” “修炼到了叶成这个境界,已经可以以气御形,只要他有一口气在,你就算是砍了他的脑袋,他也可以不觉得痛,所谓的那些手段,在这样的人身上已经没有用了!”孙冰臣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如果不行,那就请大人再给我几时间,如果他真有藏匿那些东西的隐秘之所,我就算把那个庄园拆了,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那个东西找出来!” “嗯!”孙冰臣点了点头,然后一下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严礼强今日表现如何?” “根据我安排在他身边的几个护卫,今在查抄的时候,严礼强原本有几个机会可以悄悄动手脚,把查抄到的几件灵巧的珍贵之物吞没,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在那些财物上动什么手脚,一直恪守职责,只是最后和我一起拿了几十两银子的辛苦钱……” “几十两银子的辛苦钱,这是怎么回事?” 梁义节把今的分钱的事情了一遍。 “义节你十五岁时,能否做到如严礼强一般?” 这个问题让梁义节想了十多秒,最后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我十五岁时,若论实力武功,我可以胜过他,若论面对金钱心如止水尽忠职守,我也不输给他,但是我十五岁的时候,对人情世故却不会有他这么通达明晰举重若轻,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比他实力强的或许有很多,但方方面面一比的话,比他出色的还真是凤毛麟角,而且他那一身巨力,还有那过目不忘的能力,的确少见,我一直怀疑他还没有完全把自己的本领显露出来!还是大人你目光如炬,慧眼识英才!” 孙冰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他家中情况如何,是否已经摸清楚了?” “这几日我已经安排人下去查,的确已经搞清楚了,严礼强他的自己的情况,完全属实,没有一句虚假!”梁义节苦笑了一下,“到了现在,我甚至都怀疑他所的在梦中遇到神人传授救治溺水之人法子的事情是真的了……” “宇宙地之奥秘,又岂是我等可以完全尽知的!”孙冰臣也似乎很有感慨的了一句。 梁义节微微愣了一下,因为刚刚孙冰臣这一句话,似乎和孙冰臣平日表现出来的个性有点不太一样,要知道,孙冰臣平日得最多的就是人定胜,修炼之人以武合道,不语怪力乱神,怎么今孙大人似乎感慨啊…… 孙冰臣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刚刚的那一句感慨有点和自己平日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不过他也没有必要和梁义节解释什么,只是轻轻咳了咳,“义节你还有什么事吗?” “对了,我这边还有一件事,这几日我在外面听到不少道消息,黄龙县王家的案件是叶成一手炮制,王家是被冤枉的,还想请大人为王家做主……” “呵呵,我刚刚就正在看王家的这些供状……”孙冰臣轻轻拍了拍桌上的那些状纸,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叶成罪大恶极,但王家这件事,他做的却也未必就是错的,这王家的确咎由自取,恶贯满盈,没有什么冤枉的,只是叶成为了给自己洗脱嫌疑,对王家的手段太过酷烈,男女老幼一个都不放过,有违和,只要改判一下就行,王家所有家产罚没,所有成年男子原有判决不变,该杀的还是要杀,未成年者罪行减半,斩改为斩监侯,随后服苦役,女子罪徙盘州,十二岁以下幼童随母迁徙……” “大人英明!” 梁义节离开了书房,孙冰臣闭着眼睛在书房之中坐了一会儿,也坐不住了,随后就站了起来,在书房之中踱步起来,在转了两圈之后,他忍不住从自己怀中,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贴身的锦囊,然后打开锦囊,再次看了一眼放在那个镜囊之中的一张字条。 字条上只有两句话——西北边荒一少年,敢用两口誓吞。 字条很新,应该是新写出来不久的东西,字迹有些潦草,就在那两行字中,却有点点的猩红沾染在上面…… 写出这张字条的人,在写完之后已经离世了,这也是那个人留在世间最后的东西。 把这张字条交给孙冰臣的,正是大汉帝国当今的皇帝。 作为巡查使,孙冰臣这一次到甘州的真正目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 心的把这张字条收到自己的贴身镜囊之中,孙冰臣来到书桌旁边,用毛笔蘸了一点墨汁之后,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一个严字(繁体),看着那个严字最下面的那个敢字,中间的那个厂字——也就是用字的一半,还有最上面的那两个口子,孙冰臣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一个声音不断的在孙冰臣的心中盘旋着,拷问着——那个人,是你吗? …… 而此刻的严礼强,在回到自己的院子转悠了一个白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该让黄毛出场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再立功劳…… 第二一大早,刚刚亮,严礼强就主动找到了梁义节。 “梁大哥,有件事我想跟你,看看可行不可行?” 虽然已经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严礼强出来的时候,还是假装出有两分犹豫的样子,没有十足的把握。 “哦,什么事?”梁义节好奇的问道。 “是关于昨我们去叶成的庄园找东西的事情,昨我们不是没有找到嘛,回来之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或许可以试一试,要是能行的话,不定可以把叶成藏的东西找出来!” 听到严礼强有法子可以试试,正在为这件事烦恼的梁义节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他左右看了看,连忙把严礼强拉到旁边的一颗柏树下,声音也放低了一些,“你有什么法子,来听听!” “是这样的,梁大哥知道我不是有一条狗嘛……” “嗯,不错!”梁义节点了点头。 “之前我住在五羊村的时候,和那只狗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发现狗的嗅觉特别灵敏,大家狗鼻子灵还真不是白叫的,有几次我和那只狗玩耍的时候,故意把东西藏在很隐秘很远的地方,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那狗根本没有看到我把东西藏在了哪里,它只需要用鼻子嗅到我的气味,就能通过气味把我藏的东西找出来,我想,如果叶成真有什么东西藏在那个庄园里,或许可以让我带着黄毛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 严礼强的办法听在梁义节的耳朵里一开始真是觉得这个脑洞太大了,因为这种事,以前似乎根本没有人做过,而且大家对狗的了解和运用也不多,最多就局限在打猎和看家这两个用途而已,就像严礼强所的一样,大家知道狗鼻子很灵,但是,这狗鼻子究竟灵到什么地步,这个世界上的人,几乎就没有一个客观完整的认识,但严礼强的毕竟是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至少比把整个庄园掘地三尺的拆了去找东西要强不少,既然现在没有别的招,但试一试也是不打紧的。 心里这么想着,梁义节不由有些意动,只是思考了几秒钟,就点了点头,“嗯,可以试一试,你带着狗今就可以去吗?” “随时可以去!”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梁义节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既然决定了,马上就准备行动。 严礼强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他只是吹了一声口哨,黄毛就摇着尾巴快速的跑到了他的面前。 两个人来到后院的马厩,准备了两匹犀龙马,直接就骑着马出了郡守府,而黄毛一直跟着严礼强跑着。 “你这只狗能跟上马么?”骑在犀龙马上的梁义节看了跟在严礼强后面两米之外,不紧不慢跟着犀龙马跑着的黄毛,问了一句。 “在城里的话,完全没问题,出了城的话速度稍微慢一点,这狗也能跟得上!”严礼强笑了笑道。 这话当然是给梁义节听的,而实际上,黄毛的能力,就算在野外犀龙马跑起来,黄毛也绝对可以追得上,这条由道神石创造出来的黄毛,样子虽然和普通的狗没有什么两样,但实际上,它却绝不是普通的狗。 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在道神石之中创造出来,一个普通人所需消耗的智慧能量点数和根骨能量点数,也就是各自100,而黄毛的诞生,却消耗了50点智慧能量点数和50点根骨能量点数,几乎相当于半个人了,把这些能量消耗在一条狗身上,这让黄毛一出生,就和普通的狗有了壤之别。 严礼强前些日子曾经带着黄毛在山里试过,严礼强发现,这黄毛,无论是大脑的智慧聪明还是身体的强悍与反应速度,完全就不像是一条狗,曾经他和黄毛在山里遇到过一只野狼,但那只野狼和黄毛在硬碰硬打斗的时候,速度,反应,力量,差了黄毛不止一筹,只是片刻的功夫,作为一条狗的黄毛就把那条野狼咬得遍体鳞伤,最后夹着尾巴跑了,要不是严礼强存心想放那条野狼一马,黄毛能轻轻松松把那条野狼给虐死,从那之后,严礼强就知道,虽然黄毛是狗,但却决不能把它当狗看。 …… 严礼强和梁义节出了城门,犀龙马的速度也就加快了一些,跑出城两三里之后,梁义节回头,发现严礼强的那条黄毛还在紧紧的追着严礼强的犀龙马撒欢的跑着,居然没有落下队来,也微微诧异了一下,点了点头,对严礼强道,“怪不得你要把你这条狗随时带在身边呢,你这条狗,的确有点意思!” “嗯,你对它好,它就听话!”严礼强嘿嘿笑道。 …… 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和梁义节就重新来到的那个庄园的门口。 昨日见到的那些军士,依然还驻扎在庄园外面,不许无关之人进入,但严礼强和梁义节要进去的话,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对跟着严礼强跑来的那条狗,那些军士在知道是严礼强的宠物之后,也见怪不怪,以为黄毛是跟着来玩的。 …… 比起昨日,两个人进入庄严的时候,庄园里空空荡荡,那些军士都在外面,没有跟着进来。 “现在要如何开始?”梁义节问严礼强。 “我们先到叶成的卧室,让黄毛熟悉一下叶成的味道!然后再到书房,让黄毛闻一闻墨汁的气味,我估计着有这两个气味,它要确定那件东西在哪里就容易一些了!” “好!”梁义节点了点头,直接和严礼强带着黄毛来到叶成的卧室,“礼强,这下就看你的了!” 来到卧室的严礼强指着卧室里的那张床,对黄毛道,“去,闻一闻……” 听了严礼强的话,黄毛直接就跑到床边,围着床嗅了嗅,然后还直接跳到床上,嗅了嗅,又跳了下来,来到严礼强面前,甩着尾巴。 严礼强又打开卧室的衣柜,指着卧室衣柜里的那些叶成穿的衣服,让黄毛去嗅了嗅,那卧室的旁边不远就有一个书房,严礼强从书房之中拿了一张纸,还有一块墨,让黄毛闻了闻。 “那个人藏了一件东西在这个庄子里,藏的那件东西里有类似的松墨和纸张的味道,但也不完全相同,黄毛,你去把它找出来……” “汪汪……”黄毛对着严礼强轻轻叫了两声,立刻就低着头,摇着尾巴,在地上嗅了起来,一边嗅一边往门外走去,而严礼强,则跟在黄毛的后面…… 这一幕,让梁义节看得啧啧称奇,“礼强,这狗能听得懂你和他的话么?” “这个,我感觉它好像能明白……”严礼强谦虚的道。 实际上,这黄毛不仅能听懂严礼强的话,甚至如果有需要的话,严礼强不需要动嘴,只需要一个眼神,黄毛就能执行严礼强的命令…… …… 黄毛快速的在一间间的屋子和院子之中嗅着地面,转来转去,而严礼强和梁义节也不话,只是跟在黄毛的身后走着,十多分钟之后,黄毛一路来到了庄园的后花园之中,在转了两圈之后,就围绕着花园水池边上的一块数百公斤的石头汪汪汪的叫了起来,同时还用爪子在那个石头上抓了抓去。 看到这里,严礼强二话不,伸出手,就把那块大石头翻了起来。 “难道是在埋在地下……”梁义节一下子也来了精神,仔细查看起那块石头的地面。 但黄毛的爪子依然在那块石头上挠来挠去,汪汪汪的又叫了起来。 “梁大哥,黄毛的意思,好像是这石头有问题……”严礼强着,就在黄毛挠的地方摸索了起来,然后就在那长满了绿色苔藓的石头的下面,一下子就扣出了一块砖头大的石头,这块的石头表面长毛的苔藓,把两者结合处的那细微的缝隙完全遮盖住了,不仔细检查的话,几乎就发现不了这块石头还能和那块更大的石头分开,都会觉得那块更大的石头不可能被分开了。 而就在这块石头的中间,严礼强把手伸了进去,就掏出了一个用蜡封住的铁盒…… 第一百九十五章 准备远行 甘州威远郡,甘州刺史雷司同带兵围困叶家堡,整个甘州风高浪急,震动十方,而在孙冰臣坐镇的平溪城中,威远郡的风浪到了这里,就只成为了酒楼茶肆之中一干人的谈资。 短短几日,甘州叶家勾结沙突联盟,欺君叛国的消息早已经传得满飞,曾经的甘州豪门叶家,也一夜之间,沦为了被人唾弃的对象。 对大汉帝国的民众来,当汉奸是最让人不齿和痛恨的,一旦叶家的那些勾结沙突联盟的罪行被曝光,叶家的几个主要人物一落网,那叶家的名声,也就彻底的臭不可闻,所谓的影响力,也就如雪消融了。 元平1年1月9日,威远郡传来消息,甘州刺史雷司同大破叶家堡,整个叶家67口人,除了100多人因为冥顽不灵抵抗官军战死之外,其余之人,全部被俘,由叶家的家丁护卫组成的叶家武装,也大半被歼,叶家一案,至此,就已经板上钉钉,进入尾声。 而就在甘州刺史雷司同大破叶家堡的后两日,平溪城的西门外的那片广场上,就在平溪城无数百姓的叫骂声中,黄龙县王家几十口男丁被斩首之后飞溅的鲜血,洒在了一片积雪之上,半点灰尘都没有扬起,整个黄龙县王家,就烟消云散。 当王家一干人的脑袋滚落在地上的时候,严礼强却在平溪城梅园最好的一所酒楼之中,宴请石达丰,沈腾,还有史长风。 …… “来,这杯酒,就祝礼强你以后在帝京飞黄腾达,直上青云……” “对,对,对,将来礼强你牛了,我和沈腾也跟着沾光,我出去礼强你是我兄弟,我也有面子,不定哪还要找你罩着,哈哈哈……” 石达丰依旧大大咧咧,而沈腾,似乎已经完全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这次见到严礼强的时候,又恢复了以往的豁达和潇洒。 这次的酒,是钱行酒,在平溪城这边一切安定之后,孙冰臣已经决定明日就离开平溪城,先去甘州城,然后就从甘州城返回帝京,作为孙冰臣的侍从,严礼强自然也要离开平溪城,跟着孙冰臣一起返回帝京,正因为如此,所以严礼强才在今日,再和石达丰与沈腾聚会一次,算是告别。 “是飞黄腾达,直上青云,却真非我本意!”严礼强端着酒,用真诚的目光看着石达丰,沈腾,还有史长风三人,“最初我到孙大人身边,实话,只想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既然有这个机会,就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去看看这个世间不同的风景,去闯荡一番,等将来年老之时,也有回忆可供下酒,或在儿孙面前吹嘘一下,那个时候,还真想不到孙大人来平溪城,是做大事的!” 听严礼强得真挚,端着酒的两个人都没有话,而是安静的看着严礼强。 “而前些日,孙大人拿下叶成之后,我虽然没有出什么力,但每次从郡守府中出来,那街上的百姓看到我身上的那一身衣服,知道我是在孙大人身边做事的人,就会用赞叹敬佩的目光看着我,我去街边买个馒头,那卖馒头的大娘死活都不要我的钱,我为平溪城的老百姓做了好事,她的馒头让白吃一辈子都成,那种感受,以前真是从未有过,从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人这一辈子,到底,活的也就是这么一口气,一张脸,一个人一辈子除了能到处走走,看看,闯一闯之外,如果将来我真有本事有能力了,能为这一方的乡亲百姓们做点事,也就不枉我活上一场,不枉那个大娘送给我吃的几个馒头,我们生而为人,来这世上走一遭,难免沾染名利二字,但名利却有大有,有轻有重,有长有短,有的如萤火之光,有的如浩日之辉,有的如鹅毛之轻,有的如泰山之重,男子汉大丈夫,求名当求万世名,计利当计下利,今日我在此,就以此言与石兄,沈兄共勉,希望将来我们再聚之日,都能无愧此身,无愧此言。” 严礼强完,就仰头一下子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摔碎在地上。 石达丰,沈腾,都悚然动容。 “好一句求名当求万世名,计利当计下利,经史千卷,不如这一句!”沈腾叹息一声。 “带劲儿……”石达丰两颊通红,眼冒精光。 看到严礼强把手上的酒喝完,两个人也同时仰头,把手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手上的酒杯在地上摔碎,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都大笑起来。 “知道礼强你明要走,我和沈腾就一起买了一件东西送给你,算是给你钱行……” “是什么?” “东西就在楼下,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好!” 三人干脆利落来到楼下,转到酒楼的马厩处,严礼强就看到一匹神骏至极,通体乌黑如缎的犀龙马在马厩中如鹤立鸡群一样的矗立着。 比起普通的犀龙马,那匹犀龙马要高出半个头,一双眼睛闪动着琉璃一样的光彩,炯炯有神,最难得的是,那匹犀龙马的四个马蹄上却如雪山之巅一样,有一圈白色的毛,远远一看,就神骏无比。 以严礼强勉强算是半个照顾马的行家来看,这匹犀龙马,从马相上来看,是标准的乌云盖雪,这样的犀龙马,都是犀龙马中的非常高级的货色,速度耐力都远超一般的犀龙马,寻常难得一见,一匹的价格超过普通犀龙马十匹。 石达丰嘿嘿笑着,抓着自己的脑袋,“我和沈腾手上也没有多少钱,这种事也不好意思开口和家里要,否则就没意思了,我和沈腾这些年攒的私房金库,就全在这匹犀龙马上了,为了凑够钱,沈腾把他奶奶给他的玉佩都卖了……” “别光我,你不也是把自己的东西典当了不少么……”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算什么!”石达丰大方的摆了摆手,“咱们两个希望礼强你能骑着它,一路平安的到帝京,要是路上遇到什么危险,逃起来也比别人快上一些……” 严礼强心中感动,什么都没,只是重重的在石达丰和沈腾的肩上擂了两下。 …… 在回到郡守府的时候,严礼强就骑着那匹乌云盖雪。 而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旅途和未知的前程,严礼强心中却并非完全都是兴奋。 和孙冰臣一起就等于站在了叶家与叶家背后之人的对立面,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现在这种情况,也由不得严礼强再做选择或者退出,这个时候,也只有咬着牙,继续走下去了,唯一让严礼强还能感觉到有几分安慰的,就是叶家与叶家背后的那些人,在他看来,的确是杂碎和垃圾,和这些杂碎与垃圾站在对立面上,他半点心里负疚感都没有……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名人 “礼强,东西已经收好了吗?” “梁大哥,收好了!”严礼强着,把自己的一个行囊和角蟒弓就塞到了一辆拉货马车的车厢里。 “黄毛呢,别把它落下了……” “放心,跑不了……”严礼强四周看了一眼,只是吹了一声口哨,黄毛就从不远的花台旁边迅速的跑了过来,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开始围绕着严礼强打转,严礼强指了一下自己旁边一辆堆放着随行杂物的车,黄毛一下子就跳到了车上,在一堆麻布口袋之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 这个时候,刚刚亮,但整个郡守府内一个大院之中的练武场上,早已经人声鼎沸,一百多个人,一百多匹犀龙马,还有十多辆的大车,已经把这个地方塞得满满当当的。 巡查使一行人所有人都骑犀龙马,而车上的东西,则是众人的细软包裹,旅途之中需要用的粮水之类的物资,还有巡查使的仪仗之类的东西,当然,在那些车中,还有一辆车,显得有些特别,那辆车的四周,都用铁皮封闭了起来,只有车尾的部分,有两个细的气窗,那是一辆经过改造的囚车,囚车里押送着的,就是平溪郡守叶成。 哪怕就算在这个时候,在叶成那辆囚车的周围,随时都有四个侍卫在警戒着,一般人不许靠近,而梁义节,则刚刚把叶成押到了这里,看到严礼强也在练武场上帮着忙,装着车,就走了过来。 严礼强的东西昨晚上已经准备好了,除了石达丰和沈腾送给他的那匹乌云盖雪之外,沈腾随行带着的东西,就只有一把装在弓囊之中的角蟒弓,一个行囊,当然,还有黄毛。 之前立下功劳的黄毛,这个时候,在孙冰臣和梁义节的眼中,早已经是“神犬”了。 叶成藏的东西最后是黄毛找到的,这件事,到现在为止,总共就只有严礼强,梁义节和孙冰臣三个人知道,孙冰臣亲自吩咐不许泄露找到铁盒的事情,所以这事就成了秘密,而因为黄毛,严礼强再立一功。 在找到叶成藏着的东西之后,严礼强最明显的感觉,就是感觉孙冰臣对他的态度,又更亲近了许多,显得更加器重了,他在孙冰臣身边的时候变得多了起来,许多场合,比如孙冰臣接见官员和地方名流的时候,让严礼强留在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是孙冰臣的书房和来往的一些公文信件,孙冰臣也开始让严礼强帮忙整理,有时候甚至还会听听严礼强的看法与见解。 这一切,让严礼强有些受宠若惊。 不仅是孙冰臣,和梁义节在一起的时候,梁义节也真正有了把他当自己人的感觉,对严礼强的话,也越来越重视了,甚至是严礼强的黄毛,梁义节都亲自吩咐下去,不许其他护卫军士随意戏弄踢打。 这一切的变化看在孙冰臣身边的一干护卫和仪仗的眼中,那些人对严礼强的态度,也在随之而改变,之前因为严礼强年龄,多少人看严礼强还有些严礼强走狗屎运的感觉,而现在,那些人再看严礼强,心中的观念也在慢慢改变——因为无论如何,一个能让孙大人都器重欣赏的人,就算他们不知道原因,一下子看不明白,但也知道,在以后,严礼强这个少年恐怕要成为孙冰臣跟前的大红人,未来前途无量,这样的年轻人,谁又敢轻易得罪。 铁盒里有什么,估计只有孙冰臣知道,严礼强之前虽然知道叶成的铁盒藏在那里,铁盒里有几封信件和一件类似信物的只有一半的玉牌,但那些信件上到底写的是什么,连他都没有看见过,那一半的与玉牌到底有什么用,他也不知道。 至于此刻被关押着的阶下之囚的叶成,同样也不知道他藏得绝对让人找不到的那个铁盒,已经落在了孙冰臣的手里。 “这一路上可能未必会一帆风顺,自己多留两个心眼,路上有事的话,尽量不要一个人离开队伍,如果遇到危险,就尽量往我和大人身边靠拢!”梁义节拍了拍严礼强的肩膀。 “梁大哥放心,我知道的!”严礼强点了点头。 两个人着,一个护卫从前院之中跑了到了梁义节面前,“皇甫千麒已经带着平溪城中的一干官员来到郡守府了,大人让我过来问一声,这边准备好了没有,如果准备好,就准备出发了,不要让平溪郡中的官员久等!” 梁义节扫视了一眼院子,点了点头,“可以回禀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 那个护卫随即就跑着离开。 “呆会儿出郡守府的时候,你我两个人就骑着犀龙马跟在大人身后……” “这个,太招摇了,我还是在队伍中好了!”严礼强摸了摸鼻子,有些退缩的道。 “这是大人要求的,礼强你可不要谦虚,也不要耍滑头了,要知道这个位置,多少人想求还求不来呢,以后你离开,家里的事情也不用担心了!” 看着梁义节那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的目光,严礼强终于点了点头,“好吧!” …… 十分钟后,严礼强等人组成的队伍,出了郡守府,郡守府外面的大街上,已经站了大批的百姓,而城中的不少军士,则拿着长枪,肃立在街道两旁,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 皇甫千麒和一干平溪城中的官员亲自把孙冰臣从郡守府前堂的正门恭送了出来,孙冰臣一边走一边和皇甫千麒等一干官员着什么,让周围的人频频点头。 出了正门,来到大街上,孙冰臣一翻身,就上了给他准备好的马,随后就跟着前面骑在马上先导带路的官员,慢慢朝着城门行去。 “孙大人是好人哪……” “孙大人一来,终于把咱们平溪城中的那个吃人的害人虫给拿下了……” “平溪城中的沙突人终于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了……” “孙大人一路走好啊……” 队伍所经之处,沿街的百姓,都是一路称赞,骑在马上的孙冰臣则微笑着对着沿途的百姓拱手。。 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严礼强更是看到之前因为叶逍一案中不少受害女子的家人,跪在地上,给孙冰臣磕头致谢…… 叶成把王家丢出来当替死鬼,又如何能够完全服众,至少对这些受害者的家人来,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一个王家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在黄龙县和平溪城中做出这么多的事情,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不被人发现,而孙冰臣前些重审叶逍一案,则把叶家挖了出来,刑捕衙门一些官吏和之前逍遥法外的城中的几个沙突商人,重新被抓了起来,被明正典刑。 而这次,似乎慑于孙冰臣的威名,平日稍有不满就闹事的城中的一干沙突人,居然乖乖的,没有再弄出打砸官府和聚众上街的事情。 过了年后就有十五岁的严礼强骑着神骏的乌云盖雪跟在孙冰臣的旁边,与梁义节并驾齐驱,一左一右护卫着孙冰臣,这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隐隐约约之间,严礼强还听到人群之中有人,“看,那个跟在孙大人身边的少年就是我们青禾县去年国术县试的三甲第一,听这次孙大人来平溪城,直接到国术馆选中的贴身带刀侍卫,跟着孙大人,那个少年以后可就平步青云啊……” “你们青禾县好多年可没出这样的人才了……” “那当然,知道那用艾灸救治溺水之人的法子么,就是那个少年去年在黄龙县救人时传出来的……” “哇……” “你不知道,我在黄龙县可是听了,那个少年能在梦里遇到神人传授秘法呢……” 周围又是一片惊叹之声。 …… 严礼强之前也没有觉得自己很特别,而这个时候,听着周围街上偶尔传来的那些议论,严礼强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时势造英雄,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现在再传出去,加上孙冰臣的身份和威望带来的影响力,一下子,就在普通人的眼中把自己拔高到了一个他想都没想到过的高度,让自己瞬间就成了整个平溪郡的名人,一个带着传奇色彩的人物,所谓的造星,不过如此…… 似乎感觉到了严礼强的异常,骑在前面犀龙马上的孙冰臣转过头来,看了严礼强一眼,微微一笑,“以后礼强你就会慢慢习惯了,保持平常心即可!” 第一百九十七章 沿途修炼 皇甫千麒带着平溪郡的一干官员,一直把孙冰臣一行送出平溪城外十里,最后才带着一干官员返回。 因为刚刚拿下了叶家,甘州又是边州,离城太远的话路上平时就不算太平,皇甫千麒虽然返回了,但还是派出一曲600人的骑兵,沿途护送着严礼强他们一路往东,准备先回甘州城。 融化的积雪让官道有些许泥泞,犀龙马或许不受影响,但是跟随着队伍的那些马车,速度却快不起来,所以整个队伍,也只能用马车行走的速度,不紧不慢的在路上走着。 而刚刚还没走多久,严礼强就看到前面的路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骑在犀龙马上,朝着这边眺望。 看到那两个身影,严礼强心中一热,和旁边的梁义节了一声之后,骑着犀龙马就跑了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哈哈哈,原本想去送你一程,但沈腾城里人太多了,不如来这里送!” 那两个等在路边的人,正是石达丰和沈腾,两个人骑在犀龙马上,知道严礼强他们要从这里经过,早早就在这路上等着严礼强。 石达丰和沈腾又把严礼强送出三十里地,一直到了一个叫望云亭的地方,才停下来,和严礼强辞别。 “等将再见面的时候,咱们三个再比试比试,看谁厉害,上次县试大考我第三名,将来可就不一定了!” “礼强你就是我要追赶和想要超过的目标,到了那时,你可不要被我比下去喽,等我进阶武士,就外出游学,到时候来帝京找你!”沈腾也笑了起来。 “一言为定!” “一路珍重!” “大家珍重!” …… 一直走出望云亭好远,足足上千米,严礼强让犀龙马停了下来,驻足回头,还看到石达丰和沈腾还在望云亭的山坡上看着自己,在看到严礼强回头的时候,沈腾和石达丰对着挥了挥手,然后调转马头,一抖缰绳,返回平溪城,严礼强也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抖缰绳,让胯下的犀龙马跑了几步,重新回到孙冰臣的身后。 “莫要惋惜,各人有各人的际遇和机缘,你们都是年少有为之时,将来的时光还长,一定还有再见面的时候!”孙冰臣转过头来,对着严礼强笑了笑,“只是他日再见面时,礼强你可要做出一番成绩,一定要比今日更好,更强,否则又该如何面对这年轻时的朋友!” “嗯,大人得是,我一定会努力的!”严礼强郑重的点了点头。 …… 离开平溪郡,这一路的风景,对严礼强来,都有些陌生起来,沿途尽是一片片单调而又沉闷的色块,沿途所见,都是一片片黄褐色的丘陵和土坡,偶尔会在路边遇到几乎人家,但大多数的时候,沿途都没有什么人。甘州原本就是边州,人口不多,而现在又刚刚一月份,正在冬末,大地草木凋零,难见绿意,万物蛰伏,沿途的景色,就有些萧瑟与苍凉起来,别有一番意境。 队伍沉默的走着,护送队伍的那一曲骑兵,分成了三部人马,一部分人马跑在队伍前面探路和打前站,另外一部分人马护送着严礼强他们的队伍,而还有一部分则在最后殿后保护。 这七百多人的队伍,在路上已经是最大的一波人,衣甲鲜明,颇有威势,除非是遇到大军,普通的毛贼遇到这样队伍,恐怕躲都躲不及,哪里敢来讨野火。 除了这些之外,沿途的得到消息的地方官员,都会早早就在路上等候着,准备好吃食与住所,至于那些驿站,更是不敢怠慢,所以这一路行来,对严礼强来,基本就像是骑马旅游一样,一路轻轻松松,无惊无险。 开始的时候严礼强还能受得了,等过了一日,到了第二日,每就那么在犀龙马上不紧不慢的颠簸着,严礼强无聊到了极点,最后他干脆把他的角蟒弓拿了出来,就骑在犀龙马上,在队伍里跑前跑后,练习开弓射箭。 当然,严礼强所谓的练习,可不是一般的练习。 在别人的眼中,他装作一个弓道刚刚入门的新手,只掌握了一点基本弓箭技能的样子,除了力量大,可以拉开他的角蟒弓之外,至于弓箭的准头,则完全别提了,他骑在马上射路边荒野之中的树干,石头,野草,还有偶尔从草丛之中钻出来的野兔野猪之类的动物,可他的准头,在别人眼中,那就差太远了,不别的,就50米外的树干,严礼强骑在马上,能不能射中,都是一个运气问题。 就这样,严礼强用骑在马上假装练习“射箭”的样子,为自己将来弓道修为的暴露,做了一个铺垫。 一个狙击手要假装一个打不中目标的菜鸟是很容易的,而一个菜鸟要假装一个百发百中的狙击手却很难,严礼强的练习,让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绽。 当然,队伍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严礼强之所以射不中目标,那是因为严礼强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们以为的目标,严礼强是在练习弓道,只是严礼强练习弓道的方式,已经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当他们以为严礼强要射远处的树干的时候,严礼强真正的目标,是让自己的箭矢从树干的某个木瘤处左边三尺七寸的地方飞过…… 当他们以为严礼强要射某块石头的时候,严礼强的目标,是那块石头附近地上的一根细的树枝。 而当他们以为严礼强要射兔子或者野猪的时候,严礼强的目标,则是那兔子和野猪经过之处一根刚刚想要恢复原状的灌木的枝叶,或者是不远处那枯草上的几滴雪水。 这样的训练,可畏一举两得,既可以让严礼强装作一个新手,又真正锤炼了他在马上开弓的技能,为进阶弓道四重做准备。 这样一来,这看似枯燥的旅途,对严礼强来,就变得不再无聊了。 严礼强的弓道水平,就在这不知不觉中,就在稳步的提高,朝着弓道修为四重的境界迈进。 孙冰臣一行人只是在路上走了四日,再1月14日的时候,就到达了威远郡。 …… 刚刚到达威远郡,跨过路上的界碑,前面探路的一个骑兵就骑着犀龙马飞奔而来,在冲到孙冰臣队伍面前的时候,那个骑兵一收缰绳,疾驰的犀龙马一声马嘶,就一下子立了起来,随后前蹄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然后一下子站住。 “启禀大人,前方十里处路上发现大批人马,我们已经派人前去打探,对方身份不明,为以防不测,还请大人在此稍待……” 一听这话,队伍之中的许多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雷霆刺史 马上骑兵的话让队伍中的人微微骚动起来,严礼强也愣了一下,捏着角蟒弓的手微微一紧,难道居然有人敢在光化日之下在路上拦截巡查使的队伍? “大人,我去看看……”梁义节立刻道。 孙冰臣却笑了起来,“不用去了,那队人马,一定是甘州刺史雷司同雷大人带领迎接我们的队伍,大家继续前进就好,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雷大人了!” 严礼强微微一愣,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甘州刺史雷司同在前几刚刚平定了叶家,估计这个时候还在威远郡,在听到孙冰臣到来的消息,才带人来路上迎接。 队伍继续向前。 果然,只是在走了三四里之后,严礼强就看到十多骑人马从远处,骑着犀龙马,朝着这边的队伍迅速的奔驰了过来。 在那十多个人中,有一个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穿着一身鲜明的紫色战甲,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犀龙马,留着三缕长须,隆鼻高耸,长眉入鬓,威风凛凛,一干穿着铠甲的军官众星捧月一样的围着他,严礼强一看,就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 严礼强之前就听这甘州刺史雷司同是武将出身,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果然,看到那个人来了,孙冰臣一抬手,整个队伍就停了下来。 “哈哈哈,孙大人,我来接你了,孙大人这次是为我甘州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啊……”那个人距离孙冰臣的队伍还有好远,就哈哈大笑起来,一边一边骑着犀龙马跑了过来。 “雷大人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而已!”孙冰臣微笑着道。 两句话的功夫,甘州刺史雷司同终于带着一干军官骑着马来到了队伍前面,然后同时收住缰绳。 “叶成那厮人呢?”雷司同的性子火爆,一停下,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在后面的那辆囚车之中!”孙冰臣指了指队伍后面的那辆囚车。 “等我过去看看叶成那厮的鸟样……”雷司同着,就直接骑着马来到了队伍的后面,围着囚车转了两圈,大声道,“叶成,你没想到你们叶家也有今吧?” 囚车之中的叶成带着手铐脚镣,整个人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这几上路的时候,他一语不发,沉默得就像囚车里没有人一样,除了每定时的让他从囚车上下来大解和住宿之外,他在囚车里,都安静得很,以至于还要经常有人从囚车的窗子里往里看看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成王败寇,何须多言!”听到雷司同的话,叶成那张阴郁的脸终于从囚车车窗的缝隙之中露出了一半,眯着眼睛,用怨毒的目光打量着骑在马上的雷司同,这几日的时间,曾经风光无限的平溪郡的郡守,一下子显得老了很多,不仅脸上失去了光泽和威势,就连头发也一下子白了不少。 “狗屁的成王败寇,你们叶家也想当寇,充其量不过是贼而已,还是最下贱的卖国贼!”骑在犀龙马上的雷司同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囚车之中的叶成,“你们叶家若只是与我政见不同,哪怕在甘州自成一体,称王称霸,我雷司同睁只眼闭只眼还能容你们,但你们自以为在朝中有后台,就勾结沙突人,连甘州军的军械都能盗卖给沙突人,若我雷司同还能让你们叶家继续在甘州为所欲为,那我这些年的兵粮岂不白吃了,我这次就算是拼着不做这个刺史,也要把你们叶家连根拔除,还甘州百姓一个朗朗晴!” “宰相大人会为我们叶家做主的,你们强加和栽赃给叶家的罪名,叶家一件都不认!”关在囚车里的叶成冷冷笑了起来,用牙齿之中蹦出来的冰冷语气道,“你雷司同还有孙冰臣不要得意,等到了帝京,看看最后翻船的究竟是谁,我等着看你们两个人的下场,我们叶家未必就没有翻盘的时候……” “哈哈哈,你们叶家想要翻盘,恐怕没有这个可能了!”雷司同的语气也冰冷了起来。 “什么意思?”囚车里的叶成脸色微微一变。 “前两日在威远郡大牢之中,有沙突人前来劫狱,最后劫狱不成,惊动守军,一场大战之后,你们叶家全部人,包括叶豪与叶法在内,所有人都与劫狱的沙突人同归于尽了,就在今早,你们叶家全部人已经验明正身后火花了,到现在为止,你们叶家就只有你一个人活着……” 听了雷司同的话,囚车之中的叶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然后转红,整个人身体摇晃了一下,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雷司同,你好狠……” “一家人哭,好过一州人哭,比起你们叶家做的孽,死这点人算什么……”雷司同冷冷的看了叶成一眼,然后调转马头走朝前面,不再理会囚车之中的叶成。 “雷司同,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叶成抓着囚车的铁笼,在囚车之中嘶声力竭的大叫起来。 在旁边旁边着的严礼强听到这位甘州刺史的话,也是目瞪口呆,他都没想到,这个甘州刺史能做得这么绝,这么干脆利落,只是找了一个借口,连审判都不需要,居然就把叶家全部人给咔嚓了,那什么沙突人劫狱,估计只是郡守大人安排的一场戏而已,既坐实了叶家的罪名,又彻底根除了叶家…… 果然不愧是带兵出身的刺史,这对敌的手段,就是狠辣,不过却也让人佩服! “雷大人,你刚刚的……可是事实……”看到雷司同骑着马走过来,孙冰臣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咳咳,当然是真的,难道孙大人还想把叶家这些祸害带到帝京,让那人继续拿着这些人做文章兴风作浪么,我现在就把这些人斩草除根,一了百了,那才算干净……”到这里,甘州刺史环视周围一眼,毫不在意的道,“这话我也就是在这里和孙大人交个底,过了今我可是不认的,谁要诬告我我可不饶他,叶家那些人怎么死的,过儿今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威远郡就是叶家的老巢,叶家在威远郡有一些党羽自然不足为怪,那些劫狱的沙突人最后也战死了,尸体我还留着呢,要是有谁不信,尽管来把那些沙突人的尸体拿去查证,叶家的那些罪证我也留着,就算帝京来人查证我也不怕……” 孙冰臣只能苦笑着摇头…… 第一百九十九章 策反 在与甘州刺史雷司同汇合之后,孙冰臣一行人,就在雷司同及其一行人的陪同下,一起上路,到了傍晚时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到了威远城。 威远城是威远郡的郡城,大规模和平溪城差不多,虽然整个威远郡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变,但是在来到威远城的时候,城里城外的一切却显得很平静,没有多少紧张的气氛,那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民众,还是一个个该干嘛,商店照常营业,城门照常开放,在街上还能见到正在巡逻的衙门捕快,还有街面上的闲汉在游荡。 这个世界,少了谁都照样转,像叶家这样的大族豪门,自以为掌控一切,把威远郡视为根基,在威远郡称王称霸,但叶家垮了,对这座城市的人来,却似乎影响不大,对大多数的人来,转眼之间,叶家的一切就只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不能不是一种讽刺。 在这种时候,作为孙冰臣随从之一的严礼强,混杂在一大堆人中,半点也不显眼,更没有什么王霸之气,甚至就连甘州刺史雷司同和跟着雷司同来的一群军官,也没有几个人太关注严礼强,只是有几个人因为严礼强的年纪,忍不住多看了严礼强两眼而已,但也并没有感觉吃惊,因为这个时代,那些十三四岁就出来做侍从甚至从军入伍的人多的是,在一干大人物之中,严礼强这么一个年少的侍从,那就是标准的路人甲和陪衬了。 孙冰臣一行人被安排在威远郡城中最大的官办驿馆之中,等众人在驿馆之中安顿好车马,色已经暗了下来。 在野外餐风露宿的行走一,大家都已经有些疲累,那驿馆之中的火炉和热水,对众人,也就分外的有吸引力。 驿馆可以住四百多人,房间从一个人住的院,到一个人的单间,再到十多个人睡的大通铺,应有尽有,作为孙冰臣的侍从,严礼强的身份还算特别,最后居然被分了一个单间。 就在那些护卫仪仗闹哄哄的嚷着让驿馆之中的伙计烧水和暖炕的时候,严礼强已经拿着自己的行囊和钥匙,带着摇着尾巴的黄毛,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不过还算整洁,当然,这所谓的整洁,也就是看起来不脏而已,和严礼强上辈子住的那些每都要换一遍床单被套的酒店,自然是没有办法比的,严礼强也不挑剔。 放好了东西,严礼强正要转身出门,却发现梁义节已经来了,进到严礼强屋子里的梁义节先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况,然还随手把门关了起来。 一看梁义节脸上的神色,严礼强就知道梁义节有事。 “梁大哥,有事么?”严礼强主动问道。 “今日礼强你可听到雷刺史的那些话了么?” “听到了,怎么了?” “这雷刺史做事干脆果断,下手狠辣,大人都没预到雷司同就在威远郡就找借口把叶家一家人给铲除了,这虽然大快人心,不过却把大人的计划打乱了,大人原本计划是带着叶家的三叶返回帝京受审,现在看来,我们能把叶成带回帝京就不错了……” “难道大人在这件事上和雷司同没有达成什么默契么,我看大人当时听到雷司同的话,都显得颇为无奈!” “这其中的关节起来很复杂!”梁义节摇了摇头,“大人这次来甘州,与雷司同是有过协调和默契,双方都想拿下叶家,只不过在后续的处理上,大人所欲者和那雷刺史所欲者,稍微有些偏差!” “拿下叶家,大人最后的目标在帝京,而雷司同最后的目标只是在甘州,树立他在甘州的威信……” 梁义节赞赏的看了严礼强一眼,点了点头,“不错,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怎么,难道那个雷刺史敢在大人手上抢人么?” “抢人自然是不敢,雷司同还不会与大人撕破脸,不过以雷刺史的脾气,整个叶家都被他灭了,他又怎么会允许叶成还活着?现在叶成在我们的手上,我们现在在甘州的地面上,只要一个疏忽大意,那个雷刺史有的是办法再弄个什么意外出来把叶成给干掉,今晚雷司同宴请大人,我和雷司同之前见过,大人让我陪他去赴宴,而之前雷司同没见过你,你面生,又心细如发,就留在驿馆,看好叶成,注意不要让叶成出事!” “好的,我懂了,梁大哥你放心和大人去赴宴,我会在驿馆这里亲自看着叶成!” “嗯,那叶成就暂时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你直接吩咐留在驿馆之中的护卫!”梁义节拍了拍严礼强的肩膀,就离开了。 看到梁义节离开,严礼强也没有再停留,而是直接带着黄毛去了关押叶成的地方。 作为重犯,叶成也住在驿馆之中的一个单人间中,他的那个单人间,没有窗户,墙壁结实,原本是驿馆里摆放重要行礼物品的地方,就在驿馆一个独立的院里,在严礼强他们到来之后,那个房间就收拾了出来,专门关押叶成。 叶成的身边,每二十四时随时随地至少都有一个护卫在看着,就算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一样,而哪怕就算在房间里,叶成身上的手铐脚镣之类的枷锁,都是不解开的。 看到严礼强带着黄毛过来,那个守在叶成门外的护卫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恭敬的给严礼强打了一个招呼,“严护卫……” “嗯,叶成还在里面吗?” “在!”那个护卫指了指门口旁边的一个铁窗户,透过那窗户的栅栏,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严礼强往房间里看了看,发现叶成正闭目盘腿坐在房间的破草席上,就像是入定一样。 “你先去吃饭休息一下,梁大哥和大人今晚要去赴宴,让我过来看着他!” 那个护卫也是聪明人,严礼强一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这看人的活也不是什么好活,又枯燥无聊,他松了一口气,立刻就站了起来,把叶成那间屋子的钥匙交给了严礼强,“大家兄弟都在外面,有什么严护卫你叫一声就行!” “好!” 严礼强接过钥匙,那个护卫随后也就离开了。 看了一眼正在屋子里盘膝坐着的叶成,严礼强就坐在门口旁边的椅子上,椅子背靠着墙,正对着过道,而椅子的左手边,就是叶成房间的铁窗,严礼强就坐在椅子上,亲自看守着叶成。 黄毛就趴在严礼强的脚边,和严礼强一起留在了这里。 那个护卫刚刚离开没两分钟,严礼强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枷锁的响动声,他转过头,就看到刚才还在盘腿坐在地上的叶成,已经站了起来,朝着窗边走了过来。 来到窗边的叶成眼中闪动着诡异的光彩,他先左右看了看,然后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就把目光放在了严礼强的脸上,用沙哑的声音道,“我有点口渴,能给我喝一点水么?” “行,你后退两步!” 叶成乖乖的后退了两步,严礼强看了他一眼,把放在椅子旁边的那个水壶拿了起来,倒了一水壶盖,从铁窗外面的窗台上,没有直接递给叶成,也没有发生半点肢体接触。 “可以了,你过来喝吧,喝完之后把水壶盖放到窗台上就行!” 作为被关押的人,当然不能让他每吃饱喝足,好友心思力气想着逃跑,所以叶成吃的,喝的东西,都是严格控制着数量,喝水都是一盖一盖的喝,只要不让他被渴死就行。 听到严礼强的话,叶成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还是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够到窗台上的水壶盖,把水壶盖拿了进去,喝得一滴不剩,最后才把水壶盖放到了窗台上,自己主动后退两步。 严礼强把水壶盖拿了过来,盖上,又回到了自己的座椅的位置。 叶成随后才慢慢的走到窗边,尽量放缓了自己的语气,甚至还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我记得,你叫严礼强是吧,当初发现沙突人把被掳掠来的女子送到成衣店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严礼强看了叶成一眼,平静的道,“不错,是我……” “我记得你还有两个同伴,都是平溪郡国术馆的学生,一个叫石达丰,一个叫沈腾,你们都是来自青禾县的……”叶成着,还在房间里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肃穆起来,“实话,虽然那件事把我儿子叶逍牵扯进去了,但我一点都没有怪你们,你们做得对,这才是咱们平溪郡国术馆学生该有的样子,到底,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察,平日都忙于政务,对叶逍管教得太少,最后才会让叶逍误入歧途,为奸人蒙蔽,做出了难以挽回的错事,每当想到这一点,我都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没有让叶逍在我身边,好好管教,原本我还想等王家事情一了,就见见你们三人,对于你们三人做出的事情,一定要好好奖励……” 听着叶成的话,严礼强的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这个叶成,该不会是想来“策反”自己吧…… 第两百章 看透 想到叶成想要策反自己,严礼强一开始心中觉得好笑,但转眼之间,他就明白了过来,他知道在叶成的眼中,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十五岁的少年而已。 自己的这个年龄,自己的这点实力,在平溪郡同龄人中或许可以算得上是优秀,但在叶成这样人的眼里,自己简直和大灰狼眼中的白兔差不多,正是他展开攻心术的好对象。 “郡守大人,你现在这些有什么用呢?”严礼强叹了一口气,看着房间里的叶成,“你现在是巡查使孙大人身边的阶下囚,而我是巡查使大人身边的侍从,你们叶家都已经被甘州刺史雷司同大人连根拔起了,我虽然年纪不大,也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但你不会以为你现在还能把我收买了吧?” “我的郡守职位是朝廷任命,除了朝廷之外,任何人,哪怕是甘州刺史雷司同,都不能把我撤职,孙冰臣虽然是巡查使,但他这个巡查使,只有巡查之责,而无宣调之权,就算我有问题,他可以向朝廷反应,而不是把我拿下,此刻他们所作所为,已经越权,只要朝廷没有正式下令,我此刻的身份,依然是平溪郡郡守,只要我一到帝京,宰相大人一定能为我和叶家做主,帮我洗清冤屈,还我一个清白,也还我们叶家一个公道!”叶成一脸悲壮慷慨的模样,要是一般人,不定还真被他骗到了。 “郡守大人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孙大人让我来这里看着你?”严礼强嗤笑一声,“你还想要到帝京呢,你能有命走出甘州就不错了,雷司同大人现在不定早就想好了几百种把你弄死在甘州的法子,你还是祈求老能让你活着离开甘州再吧,再了,而就算你活着到了帝京又如何,孙大人是皇帝陛下派来的……” “一听这话,就知道兄弟你大概还不了解这大汉帝国和这帝京的形势吧?”房间之中的叶成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严礼强,“要不要我给你,好让你看明白!” “这大汉帝国与帝京的形势,和你有什么相干?” “我叶家和我叶成为宰相一党骨干铁杆,这大汉帝国与帝京的形势,当然与我有关!”叶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估计孙冰臣从来就没有和兄弟你讲过这些吧,要是兄弟你知道这些,估计就不会被人轻易的迷惑了,孙冰臣给你的那些许诺,最后恐怕只是镜花水月而已,当不得真!” “是吗,你看,我洗耳恭听!”严礼强好整以暇的道。 “那我先问兄弟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这大汉帝国的皇权与相权,孰强孰弱?” 严礼强想都不想就道,“这个当然是皇……” “皇”字都出来了,但严礼强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连忙收住了口,在普通人的印象之中,特别是严礼强上辈子那些被各种影视剧的洗礼之中,如果问一个现代人,许多都会出肯定是皇权最强,而实际上,皇权与相权孰强孰弱还真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不白银大陆这个世界,就算是在严礼强前世所知的古代历史之中,就拿中国来,在古代的很多朝代,皇权和相权的较量与博弈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大家印象中宰相一定要听皇帝的话,那基本上是明朝以后才逐渐形成的格局,而在明朝之前,秦汉至唐宋的这一段时间,却还真不好到底是相权大还是皇权大,在有些朝代和有些历史时期,相权是能压过皇权的,比如东汉时期,就是相权大过皇权,就算是在唐宋之时,皇权与相权的较量博弈也是此起彼伏,没有休止过,皇帝与士大夫共治下,这宰相,就是士大夫阶层的代表。 而白银大陆大汉帝国的情况与中国古代有些类似,但也有特殊之处,大汉帝国有皇帝,也有宰相,在这样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到底是皇权强还是相权强,恐怕还真不好了…… “兄弟估计反应过来了吧,这大汉帝国,数千年以来,一直就是皇帝强则皇权强,宰相强则相权强,一个人如果没有雄霸下的实力,那手上所谓的权力,到底还能有多少权威那就真不好了,大汉帝国皇室自从英宗之后,历时三代,接近两百年,都没有出过武帝修为的绝世强者了,而到这一代,元平皇帝更是从就体弱多病,其实力修为,就不用多,反而是宰相大人,雄姿英发,胸怀锦绣,乃是大汉帝国屈指可数的进阶武帝一级的绝世高手,在这帝京之中,皇权与相权孰强孰弱,那还用么?”叶成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看着严礼强,“知道了这些,兄弟可莫要自悟啊,那孙冰臣这次回到帝京不要还想继续做他的巡查使,恐怕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既然一切都如你,宰相大人的权力如此之大,你叶家与你叶成既是宰相的铁杆,现在在甘州,又为何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呢?”严礼强平静的问道。 严礼强的问题让叶成的眼角闪过一丝阴郁的冰冷气息,但转眼之间,叶成的脸上的阴郁冰冷就变成了愤慨,“所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我叶成和叶家哪里能想到,这孙冰臣和雷司同既然如此胆大妄为,既然敢联合起来对我叶家动手……” “我听那雷司同大人的身后,可是帝国元老院啊!” “不错,帝国元老院的确是大汉帝国除皇权和相权外的第三股力量!”叶成平静了一下,“但在帝京,宰相大人对元老院的影响,绝对在皇帝陛下之上,而且雷司同现在的所作所为,更多的是他自己因私报复栽赃我们叶家,雷司同想要在甘州称王称霸,就必须把我们叶家踢开,他现在所做的,估计还没有传到元老院,更不能代表元老院就一定会支持他在甘州胡搞,这就是他要在甘州把我们叶家斩草除根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只要我们叶家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就一定能翻盘……” 叶成所的这些,有真有假,不过听了叶成的这些话之后,对严礼强来,还是有一种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的感觉,之前他还有些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许多事还搞不明白,而现在,他却一下子看明白了孙冰臣,雷司同,还有叶成背后的那些东西与较量…… 简单的,这次甘州的事情,就是皇帝陛下和元老院联手对那个权倾朝野的当朝宰相的一次反击,皇帝陛下和元老院虽然联手了一次,但双方还是有分歧的,这个分歧,就在双方的利益诉求上,元老院犹如大汉帝国的地方诸侯,在意的,是对地方的掌控和能拿到的地盘,而孙冰臣背后的那个皇帝陛下,在意的,则是这件事对帝京中枢权力的影响…… 正因为如此,所以,落在雷司同手上的叶家众人,全部死了,而落在孙冰臣手上的叶成,却还活着,而且孙冰臣还要想把叶成带到帝京,作为筹码。 进一步想,如果自己是叶成和叶家的那个靠山,在知道叶成落在了孙冰臣手上之后,现在在想的是什么? 既然皇帝陛下想要让孙冰臣把叶成带到帝京,那么,自己就一定不能让孙成把叶成带到帝京,敌人赞同的,我就反对,敌人反对的,我就赞同,这就是政治斗争的基本原则——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在叶成进入帝京之前把他从孙成的手上救走,要么,就在叶成进入帝京之前让他死掉。 失去了甘州,又名声狼藉,叶家在甘州已经完了,叶成在他的那个大靠山眼中,自然也就没有了价值,而且,这个时候,叶成已经戴上了汉奸和卖国贼的帽子,早已经臭不可闻,恐怕沾上谁谁就霉运+,所以,恐怕死了的叶成才更能让那个人放心,不管叶成手上有什么证据,只要叶成一死,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死无对证了。 此刻的叶成,恐怕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 在叶家被拿下之前,皇帝陛下和元老院双方有了默契,一下子站在了一起,可以一下子把叶家拿下…… 而在叶家被拿下之后,则是宰相大人与元老院希望让叶家彻底完蛋,那么,宰相大人和元老院在这个时候会不会也有同样的默契呢? 之前严礼强没有看明白,一心想的都是帝京的风光,而这个时候,在看明白了这事背后的纠葛之后,严礼强也不禁一下子生出透骨的寒意,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如果真要带着叶成返回帝京,自己跟着孙冰臣这一路上的凶险,恐怕会超出任何人的意料。 就在严礼强一下子想明白这些的时候,严礼强对面的过道上,两个驿馆里的仆役,就端着一盘酒菜,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第两百零一章 交易 “这位哥,这是我们驿馆里刚做好的饭菜,还热着呢,酱牛肉,红烧土豆,馒头,加萝卜烫……” 那两个驿馆里的仆役热情得很,一个人端着菜,一个人还拿着一张刚好可以在过道之中放下的木桌,着话的功夫,就把端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对于在外面跑了一的人来,这热腾腾的饭菜,只是闻一闻,就让人感觉食欲大增。 严礼强微笑着看了桌上的饭菜一眼,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叶成,“我这里还有一条狗,麻烦给我拿一个喂狗的东西来,对了,屋子里的这个人也要吃点东西,也顺便给他带一点过来!” “好嘞,好勒……”,两个驿馆里的仆役满脸笑容的看了看严礼强带着的狗和房间里的叶成,立刻就走开了,眨眼的功夫,就又拿着两件东西来,一个是一块干净的瓦片,瓦片放在地上,就可以装东西给狗吃,而端给叶成的,只有一个碗,一双筷子,叶成的碗里有一点碎牛肉,半个馒头,还有一点土豆,看起来也热腾腾的。 “你们这里对囚犯还挺好的,可以让囚犯吃肉啊……”严礼强笑着来了一句。 听到严礼强的话,那两个驿馆里的仆役其中的一个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眨眼之间,就连忙给严礼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也不知道你们的规矩,如果哥对这个不满意的话,我这就去换一份来……” “没关系,既然端上来了,那就让这个被关着的人也享享口福,就把碗筷放在窗户上就可以了!”严礼强一边漫不经心的着,一边就把馒头,土豆,还有牛肉,萝卜那些东西用筷子夹在瓦片里。 “好嘞,好嘞……”那个驿馆里的仆役一边笑着,一边躬身退下,临走之前,又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放在叶成铁窗外面的那碗东西,而严礼强,则刚好把那个仆役临走时的那一眼捕捉到了。 严礼强把瓦片放在了地上,“来,黄毛,吃吧!” 黄毛跑了过来,认真的在瓦片上放着的每一样东西上嗅了嗅,才开始吃起来,看到黄毛开始吃,严礼强也才开始吃自己面前的东西。 这黄毛的嗅觉,绝对是变态级别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投入在黄毛身上的能量点数有点多,让黄毛的嗅觉发生了一些变异和强化,在和黄毛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严礼强明显能感觉到黄毛可以用嗅觉轻易的分辨出许多有毒的东西,别的不,他用蛇毒淬炼过的毒针,就算藏在离黄毛百米之外的地方,随便插在一根木头或者是石头的缝隙之中,黄毛都能轻易的把毒针找出来,严礼强还试过其他几种有毒的东西让黄毛找,黄毛都能很容易的发现。 吃东西的时候,只要黄毛愿意吃的,那就明那东西绝对没有问题。 除了严礼强之外,没有谁知道,这黄毛,还是一个行走的有毒有害物质检测器。 “郡守大人,你也吃啊……”看到房间里的叶成没有动放在窗台上的那些东西,严礼强故作不知的对叶成道。 房间里的叶成瞟了一眼窗台上放着的东西,摇了摇头,继续蛊惑着严礼强,“我若要吃了这驿馆里的东西,恐怕就没有走出这驿馆里的机会了,你还年轻,未来前途无限,只要你这次能帮我,将来我能给你的,绝对比孙冰臣给你的多十倍百倍,无论是钱也好,官职也罢,土地,财富,女人,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承认你刚才的有那么一点道理,宰相大人现在的确权倾下,不过,宰相大人是在宰相大人,你是你,你现在身为阶下之囚,在这里空口白牙的一就要别人拿命来帮你,可能吗,我可没有那么傻!”严礼强则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着叶成的话,假装出涉世未深又有些聪明的样子,刚好是他这个年龄少年该有的表现。 “难道你没听过,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么,这个时候你帮我一把,将来我一定会好好感激你……”叶成继续不死心的着。 “我不需要你感激,我只要做好我应该做的事情,你能给我的,孙大人自然也能给我,我为什么要为你冒风险呢!” “你跟着孙冰臣,现在看似风光,将来一定会受他连累,我现在虽然是阶下之囚,但将来一定能东山再起……” “呵呵,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宰相大人和皇帝陛下都是绝顶的人物,两个人神仙打架,这么大的场面我这样的凡人可掺和不了,而且这些东西与我无关,不管未来如何,宰相大人高高在上,总不可能会记住我的名字,来为难我一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人吧……” 后面,无论叶成什么,严礼强都不为所动,严礼强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你空口白牙绝不可能收买我,严礼强就想看看,这个叶成到现在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而在心里,严礼强这个时候想的却是,要不要借机把叶成给弄死,这样一来,自己既“报了仇”,而且和孙冰臣返回帝京的路上,也会一下子少了很多的未知的凶险,可谓是两全其美,只是这样一来,就有点对不住孙冰臣了……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就吃完了饭,黄毛也把放在瓦片里的东西吃完了。 严礼强用放在窗户边上的筷子夹了一块那个碗里牛肉,放到黄毛的面前,让黄毛嗅了嗅。 “汪……”黄毛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吃那块牛肉,而是趴在了地上。 看到黄毛这个样子,严礼强就心中有数了,这驿馆里端来给叶成吃的东西,果然是有问题的。 严礼强又把碗筷放回了原处。 再过了几分钟,刚才给严礼强端饭菜来的那个驿馆里的仆役又来了,在帮严礼强把碗筷收走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看放在叶成窗户边上的那碗饭菜,发现碗里的东西一点没动,还装作奇怪问严礼强,“这位哥,屋子里关着的这个人怎么不吃东西呢?” 严礼强也装傻充愣,“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这个人没有心情吃东西吧,我告诉你,这个人以前是郡守,可不好伺候!” “哦,原来是这样!”那个驿馆里的仆役深深看了房间里的叶成一眼,然后就把那碗东西收走了。 吃完东西,严礼强就站了起来,就在门口走道那一块狭窄的地方,来回走动,顺便活动一下身体和拳脚,对练武的人来,吃完东西后,都不喜静坐,必须要活动一下,更有利于全身气血运行和食物消化。 严礼强刚刚活动了几分钟,突然,房间里的叶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也练武么?” “当然!”严礼强一边活动手脚一边头也不回的道。 “如果你帮我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做一笔交易……” 严礼强停了下来,走到窗口,看着房间里气息诡异的叶成,“什么交易?” 叶成的眼睛转了转,往窗户旁边看了看。 “放心吧,走道上没有人,要是有人来,在远处一转过来我就能看见了!” “你不是我空口无凭么,但有一样东西,哪怕我现在动弹不得,也能和你做交易!”叶成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什么东西?” “武功秘籍!” 听到叶成的这四个字,严礼强不用装,就全身一震,他都没想到,叶成现在还能有这么一手。 “我能到今这个位置,学过和练过的和武功秘籍不知凡几,其中不少都是高级的货色,这些武功秘籍,只要是我学过的,我现在都记得,都能传授给你,你觉得这样的交易如何?” “我又如何能知道你传授给我的东西是真的,以我现在的能力,就算你告诉我的东西是假的,练了会走火入魔,我也未必能分辨得出来!” “我可以先传授你一门轻功提纵术,让你先体验一下,这门轻功提纵术有一套口诀,按照口诀来,只要过了马步关的人都能修炼,你只要试一试就知道我告诉你的这门轻功提纵术到底是真是假!” “哦,我以前倒学过一点《九宫风影步》……” “九宫风影步是身法步法而非轻功提纵术,身法步法的作用是在范围内闪避,让自己的身形更加灵活多变或者速度更快,而轻功却是比身法步法更加高级的存在,他可以让跳得更高,跑得更快,身轻如燕,飞檐走壁易如反掌,翻山越岭踏浪飞空等闲之事,这轻功提纵术可比普通的身法步法珍贵多了,《九宫风影步》最高也只有六层境界,而我传授给你的轻功提纵术,名叫《云龙十变》,最高却有十层境界,突破一变,跃高就能增加一丈,突破十变,轻轻一跃就能达到十丈,城墙都挡不住,一般人想遇而不可得!” “郡守大人你既然会这门功夫,当日为何还被巡查使大人拿下?” 叶成一脸恨恨,“当日在房间之内,我这一身功法根本无法完全施展开来,而且当时我一开始就受了伤,中了那个女人一记绵骨酥筋掌,一身实力还不能爆发出五分来,当日要是换在室外,孙冰臣未必能拦得住我!” 严礼强故意一脸警惕的看着他,“那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叶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急,这个就像做生意一样,大家有了信任,接下来的生意才好做,你先试试我教给你的这门功夫,你若相信了,你愿意的话,我们再接下来的事情,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孙冰臣也不会拿你怎么样,这样一来,你也没有什么风险,不是吗?” 知道严礼强光靠嘴皮忽悠不住,严礼强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好骗”,叶成眨眼之间,就又换了一套战术,开始抛出了他的鱼饵。 严礼强心中冷冷一笑,但表面上,却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显得有些心动,又略微有些犹豫…… 叶成眯着眼睛紧紧盯着严礼强脸上的表情,在看到严礼强脸上的那一丝犹豫的神色之后,甚至严礼强还没有开口,他就自顾自的把《云龙十变》的口诀了出来,让严礼强不听也得听…… 而叶成一套口诀完,还没过几分钟呢,楼下突然一下子嘈杂了起来,有人大喊一声,“失火了,大家快救火……” 第两百零二章 应变 当驿馆之中因为突如其来的火灾乱成一团的时候,在城中的督军府后堂的一个库房之内,甘州刺史雷司同正带着孙冰臣参观着库房之中收缴上来的叶家的部分财物…… 两人的随行与侍从,在这个时候,都悄然远离了两人的身边,让两人的谈话,在这种时候,不会入第三人之耳。 “当日攻入叶家,在叶家地下的仓库之内发现叶家的储存的这些金银,最早冲进去的军士都呆住了,他们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山银山堆积在一起……”两人在库房之中慢慢走着,雷司同一边走一边打开了旁边堆得两米多高的一个个箱子,在仓库点燃的火光之中,箱子之中的银子发出一层亮光,晃人眼目,“这样的箱子叶家堡的地下仓库之中有1171个,总计银两有78万两,只是把这些箱子从叶家堡运走,我在威远郡征用的车辆就有500多辆,此刻这里库房之中摆放的只是部分,还有不少银子,我已经让人运到甘州城了……” 雷司同的语气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感慨,他一边着,一边又打开一个一些的箱子,那个的箱子打开,里面则是耀眼的金光,雷司同伸出手,在那金光之中伸手一捞,一把金灿灿的黄金,就被他的手捞了起来,然后如同细砂一样从他的指缝之中重新流淌了下去,发出特有的沙沙之声,“孙大人知道这东西从哪里来的么?” 孙冰臣也伸出手,从那个箱子里捞了一把细砂一样的东西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金灿灿,就是金砂,但仔细看的话,在火光下,那金沙的表面,除了亮丽的金黄色之外,在火光之中,还有一层淡淡的艳红色,这让那些金砂看起来更加的瑰丽多彩,有了一层妖艳的气息,孙冰臣那让那东西从手掌之中滑下去,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应该就是沙突人特产的玫瑰金吧……” “不错,这正是沙突人特产的玫瑰金,这玫瑰金和普通的黄金一样,都是赤金,但是因为它的颜色多了一层玫瑰一样的艳红色,因此显得很特别,用玫瑰金做出来的首饰,更加的漂亮,在大汉帝国,更受那些女人娘们儿喜欢,所以同等重量的玫瑰砂金,如果换成银子的话,比普通的黄金还要多换半成!”雷司同摇了摇头,“孙大人知道我们这次在叶家发现多少这样的沙突人特产的玫瑰金?” “恐怕数量不少?” “当然不少,这样的箱子,我们发现足足有00多个,里面的玫瑰金总计0多万两,只是叶家的这些家财加在一起,给甘州军发十年的军衔都发不完,这些钱财,都是甘州的民脂民膏,特别是这些沙突人的玫瑰砂金,更是叶家与沙突人交易的最直接的证明,沙突人所在的荒漠产铁不多,兵器很珍贵,我都不知道叶家到底卖给了沙突人多少刀兵军械,才能从沙突人的手上得到这么多的玫瑰金,沙突人拿着那些从叶家手上获得得刀兵军械,将来一旦有事,不知道要沾染多少帝国百姓的鲜血,像叶家这样的大族,名为豪门,实为蛆虫,让他们留着,就是祸害!”到后面,雷司同的语气之中已经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所以,叶家不是被雷大人铲出了吗?” “但叶家还有一个人活着,那个人同样也是祸害!”雷司同停下了脚步,看着脸上古井无波的孙冰臣。 “叶成我必须要带到帝京!”孙冰臣摇了摇头,语气坚决。 “孙大人你恐怕无法将叶成带到帝京!” “难道雷大人要想把叶成留下?”孙冰臣看着雷司同,目光如剑,半点也不退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温,随着她这句话一出来,瞬间就像降低了好几度一样。 “就算叶成能走出甘州,但孙大人以为他就能活着到达帝京么?”雷司同摇了摇头,平静的到,“帝京的那位,现在恐怕更巴不得叶成死在路上,孙大人要把叶成带到帝京去干什么,那个人同样清楚,孙大人以为那个人什么都不做,就会在帝京等着孙大人你带着叶成平平安安的到达帝京么?以那个人的手段能力,整个帝国也不过是一张棋盘而已,叶家在甘州做得太过火了,让他输了一场,他自然能在别的地方找回来,叶家现在对那个人已经无用,就像一颗弃子,那个人不会为了一颗弃子把自己赔进去的!” “我知道!” “带着叶成回帝京就是等于带着一个大的麻烦上路,要是叶成真在孙大人你手上死了,那个人不定反而会拿这个作为借口,追究孙大人你的责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叶成死在甘州,那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孙冰臣沉默良久,才幽幽的了一句,“陛下还等我带着人回去!” 雷司同也叹了一口气,“皇权式微,非一日之功,就算把叶成带到帝京,那又如何,帝京的局面,岂是一个戴罪灭族的郡守可以改变的?” “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国事艰难,有些事,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有人去做!” 看着孙冰臣那坚毅的面容,雷司同终于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服孙冰臣,“等你们吃完饭回去,若是叶成不死,我就不再出手,而且在整个甘州境内,我都会派兵保护你们,等离开甘州之后,孙大人就自己多保重了!” …… 等孙冰臣和梁义节一行人离开督军府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两个时以后了,夜色深沉,寒气袭人,一行人骑着犀龙马走在威远城中的大街之上,那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分外响亮。 从督军府到城中的驿馆,几乎要穿过大半个威远城。 骑在犀龙马上的梁义节显得有些焦急,“大人,要不要我先回去看看!” “不用了,都到这个时候了,雷大人有什么手段早已经使完了,我们回去就知道结果了!”孙冰臣摇了摇头。 “我怕礼强一个人有些应付不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意!” …… 孙冰臣一行人回到驿馆,才发现驿馆之中一片混杂,之前关押着叶成的那个地方,整个楼,已经烧毁了一半,有七八间的屋子化为了无有,而就在那一片烧毁的废墟之中,那些焦黑倾倒的木梁柱子还在余烟袅袅…… 看到这样的场景,无论是孙冰臣还是梁义节,都心中一凉。 “严礼强呢,叶成呢,他们没事吧?”一到这里,梁义节一下子就抓过一个随行的护卫军官问道。 那个脸上还带着烟火气息的护卫军官一脸苦涩,欲言又止。 “如实来!”孙冰臣的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个……火灾起来的时候……大家忙着救火……当时这驿馆之中一片混乱,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严护卫和叶成,已经不知道……不知道去哪儿啦,我们在驿馆之中到处寻找,都没有发现两个人的踪迹,只找到了这个!”那个军官着,让旁边的人拿出一副手铐脚镣,这些东西,正是戴在叶成身上的,不知为什么,却已经被打开了。 “啊,严礼强手上可没有打开叶成身上枷锁的钥匙,他们两个人是不是遇难了?”梁义节急切的问道。 “火灾起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他们,房间之中也没有人的骸骨遗留,应该……应该没有遇难!” “大人,我这就去督军府……”梁义节一脸愤慨,拳头紧紧的捏了起来。 孙冰臣看了看驿馆之中的情景,再看了看被打开的那副枷锁,闭上了眼睛,几秒之后,才睁开,深深吸了一口气,了一句话,“再等一会儿……” 孙冰臣话音一落,两个人就听到驿馆门口的护卫传来一片惊呼声,“啊,严护卫回来了,回来了……” 梁义节一听,瞬间就朝着驿馆门口冲了过去。 几秒之后,梁义节看到了严礼强,也看到了孙冰臣,两个人都换了一套衣服,带着帽子,脸上抹了不少碳灰,差点让人认不出来,特别是叶成,已经没有了手铐脚镣,严礼强的一只手搭在叶成的腰上,用袖子遮住了手,在来到驿馆的时候,严礼强的那只手才离开了叶成的后腰位置,把手上的一把短剑收了起来,对着梁义节微微一笑,“梁大哥,幸不辱命,总算没有把叶成看丢了……” 叶成用目光复杂的看了严礼强一眼,一声不吭。 梁义节重重的拍了拍严礼强的肩膀,装过头吩咐,“把孙冰臣带下去……” 孙冰臣身边的一干护卫和仪仗这个时候看着严礼强的目光,又和之前不同了。 同样也是在这座驿馆之中,几个隐藏在驿馆里一干仆役伙计之中的人看着再次出现的孙冰臣和严礼强,也是牙齿紧咬,有些泄气,那个之前给严礼强送饭菜的仆役看着出现的孙冰臣,目光一寒,正要从衣袖下面拿出一件东西,一只手却从他的身后伸了过来,按在了他的肩上,他的耳边也听到了四个字,“大人下令,到此为止……” …… “礼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几分钟后,在孙冰臣的房间,孙冰臣和梁义节两个人都目光闪闪的盯着严礼强,就像严礼强的脸上有朵花一样。 严礼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随机应变,和有些人玩了一个游戏而已……” 在听着严礼强完发生的事情之后,孙冰臣和梁义节看严礼强的目光也变了…… 第两百零三章 反应 在听到有人喊火起的时候,严礼强就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关押着叶成房门,然后同时让黄毛冲到楼下一干侍卫的房间里,叼了一件侍卫的衣服上来。 进入房间的严礼强虽然没有叶成身上手铐脚镣的钥匙,但这种老式的锁具,却难不住他,严德昌的铁匠铺里,同样的锁具打造过不少,他对那些锁具内部的构造,早已经烂熟于心,他只是用身上的一根针,就把叶成身上的锁具打开了,然后,他用黄毛叼来的护卫衣服,给叶成快速的换上了。 就在滚滚的浓烟弥漫在楼道之中,整个驿馆一片混乱之际,严礼强带着伪装的叶成,几乎就是擦着一群冲上来就“救火”的驿馆仆役的身子,假装惊慌失措的冲到了楼下,而等到驿馆里的那些人费尽心思打开被严礼强临走之时堵死的锁眼,推开关押着叶成的那个房间的大门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叶成的时候,严礼强已经带着叶成离开了驿馆,来到离驿馆几百米外的路边的一个客栈,要了一间房,安静的等着孙冰臣他们回来。 这个过程,在严礼强起来的时候,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甚至没有半点凶险,但是,孙冰臣和梁义节听了,却被严礼强超强的判断力和反应速度给震到了。 当时的情况,那些人要叶成的命,其实准备了两个杀招,一个杀招就是火,要是叶成留在房间里不出来,那就会被火烧死,第二个杀招,来自于当时的混乱情况,要是叶成从房间里出来,借着救火时的混乱,隐藏在驿馆仆役中的某些人,就能把叶成当场了结了。 严礼强在最短的时间里,判断出了对方的杀招,同时在最短的时间里,采取了让对方始料未及的反应,把这两个杀招都顺利化解了。 没有人想到他在那种时候敢主动把叶成放出来,更没想到他把叶成放出来之后居然还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给叶成换上一套孙冰臣随行侍卫的衣服,就在那一片混乱的时候,冲到楼上“救火”的那些人,在一片浓烟之中,就和严礼强带着的叶成擦肩而过。 严礼强和当时的叶成一边用袖子捂着脸弯着腰咳嗽,一边朝着楼下冲去,同时大呼,“快救火,巡查使大人押送的重犯叶成还在房间里……”,而等到那些救火的人跑到房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房间的窗户被关了起来,让他们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而房间的锁眼被严礼强使坏,插了一段木片在里面堵住了,那一段木片,就为严礼强带着叶成在混乱之中逃出驿馆争取了时间。 最绝的就是严礼强带着叶成离开驿馆,却没有跑远,就在离驿馆不远的地方,也就是孙冰臣他们回来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一个地方落下脚来,等着孙冰臣回来。在驿馆里想要叶成命的那些人,发现叶成在驿馆里消失了,也傻眼了,就算让他们出去找,这人一离开驿馆,这偌大的威远城,谁知道叶成跑到哪里去了,想要不闹出大的动静找一个人,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你当时又怎么能如此肯定驿馆之中的那些人不会想到你能把叶成带着从房间里跑出来?”梁义节听完之后,皱着眉头想了半,问了一个让他有些想不明白的问题。 严礼强笑了笑,“很简单,因为之前他们给叶成送过一次晚饭,那晚饭有问题,不过我却没有阻止,任由他们把晚饭放到了叶成房间的窗口外面,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让他们觉得我没有提防他们,对他们很放心,这是一种认识上的心里惯性,所以真正出了事的时候,他们就不会想到我在起火的时候会反应如此迅速,如此多变,当我叶成还在房间里的时候,他们就一定还会觉得叶成还在房间里……” “那塞住锁眼的木片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之前已经准备好了?” “那木片是我在吃饭的时候就从我吃饭的筷子上剔下来的一段,原本我也没想到会用到,只是做一个准备,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后面还有什么招数,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所以在吃饭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故意误导他们?”梁义节震惊了,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反正我知道那东西叶成是绝对不会吃的,我就装糊涂好了,这样他们才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你带叶成逃出去的时候,难道那个叶成就没有别的想法,不想从你手上逃走?”沉默良久的孙冰臣也问了一个问题。 严礼强耸了耸肩,摊开手,“叶成当然想要从我手上逃走,他给我许诺了一大堆好处,不过我也没有那么好骗,反正他那个时候用不上劲儿,整个人的实力和普通人差不多,我的刀就随时顶在他的身上,他要真想逃,我就在他身上来上一刀,或者在大叫一声,那他就真的完了!” 一直用奇异眼光看着严礼强的孙冰臣到这个时候脸上才露出一个笑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好的,礼强,这次多亏你了,今要不是你在,这叶成有可能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没有什么事情了,早点下去休息吧!” 严礼强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出一句话,“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哦,你!” “我们身在甘州,如果雷司同大人一心想要置叶成于死地,那还真是防不胜防,今晚上的手段雷大人还算是温和,不想与我们这边彻底撕破脸,但如果明我们离开威远城,来到那荒郊野外之地,雷大人真要把叶成的命留下,还会有更激烈的手段,我们这点人马未必就能应付,我觉得与其等到那时,不如就趁现在和雷大人个清楚明白!“ “你不用担心,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和雷司同大人好了,他会一直派兵护送我们离开甘州,这件事聚这么过去了!” 严礼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大人已经胸有成竹,那是我多虑了……” 第两百零四章 各自准备 离开甘州,后面的几日,果然一路平安,风调雨顺。 雷司同派了一曲600人的骑兵,一路护送着严礼强一行人,穿城过县,这一路上,果然再也没有遇到半点麻烦……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经过威远郡驿馆一事之后,严礼强感觉自己在孙冰臣身边的地位又再次稳固和提高了一些,而在此之后,让严礼强心脏碰碰直跳的,是他发现孙冰臣每次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深邃专注了。 虽然孙冰臣表面上还是和以前一样,但那偶尔凝神的注视,在被严礼强捕捉到之后,还是让严礼强感觉到了一丝异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第六感在作祟,严礼强总感觉孙冰臣那注视着自己的深邃目光的后面,赢藏着一些自己看不透的东西。 严礼强第一次感觉孙冰臣看他的眼神背后似乎隐藏着东西是他帮孙冰臣找到叶成的藏着的那个铁盒的时候,而这一次,那种感觉则更明显了。 如果不是严礼强知道孙冰臣不好男风,他恐怕早就没有继续留在孙冰臣身边的勇气了。 或许是严礼强再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细心,所以在离开威远郡后面的几日,在每落地住宿之后,看管叶成的责任,就落在了严礼强的身上。 而叶成则每次都利用与在严礼强在一起的机会,不断的尝试给严礼强洗脑和套近乎,想要让严礼强和他做一笔交易——为他提供几根银针。 银针这种东西很普通,在大多数的县城医馆里,都可以买到,这是治病用的工具,而孙冰臣之所以需要银针,则是因为他可以用银针破解掉梁义节施展在他身上的以剑打穴的秘法,让他体内的经脉穴位重新开始恢复运行,从而拥有脱困的能力。 对叶成的要求,严礼强装出态度基本上就一个——你凭什么让我给你卖命?当我傻啊! 就这态度,足以让叶成发狂。 在1月日的时候,经过数的行程,严礼强他们一行,已经过了甘州城,继续往东,到达了甘州东边最远的一座县城,石寨县。 当晚,严礼强和护送着他们的那一曲骑兵,就住在了石寨县的县衙。 石寨县是一个穷县,又穷又破,土地贫瘠,遍地黄沙,县里的人也不多,整个县的驿馆又又旧,只能住几十个人,而且驿馆还在城外,在知道孙冰臣一行人到来的消息之后,穿着一身洗得掉色的官袍的石寨县的县令亲自带着县里的几个官员,在路上等着孙冰臣,把孙冰臣他们请到了县衙,跑前跑后,让一干人安置了下来。 而那所谓的县衙,听起来虽然高大上,但照样老旧不堪,甚至比严礼强他们家之前在青禾县住的老房子都不如,为了招待孙冰臣一行,那县令甚至把衙门里的当差的几个衙役,书办之类的家属都发动了起来,在衙门的后堂,用土基垒起了灶,特意杀了一头猪,为众人准备晚饭。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严礼强都不敢相信一个县会穷困落魄到这样的境地。 不过那县衙虽然破旧,但县衙地下却还有一个能够关人的牢房,在来到县衙之后,严礼强就让人把叶成从囚车里押了出来,送到了牢房,他在亲自留在牢房里看着。 和别的地方的牢房的那种阴暗潮湿不同,石寨县县衙里的牢房,干燥得犹如一个从干燥的石头上挖出来的坑洞,在这样的气里,又燥又冷,这间牢房,已经足足两年没有关押过什么人了,所以牢房里的气味还不算难闻。 牢房里点着火把,没有灯,点燃的火把在燃烧的时候,会发出特别的声音,就像老鼠在吭着桌角一样,因为对石寨县这种地方来,点灯用的油都是奢侈的,许多人连饭都吃不上,吃不饱,哪里还能奢侈到用油来点灯。 送来草席的人一离开,刚刚被关在牢房里的叶成就一下子动了起来,哗啦哗啦的抖动着手铐脚镣,来到了牢房的铁栏之前,双手住着铁栏,盯着在不远处,摸着狗头逗着黄毛的严礼强,放低了声音,“今日到了石寨,明早上再走两个时辰就离开甘州了……” 严礼强平静的看了叶成一眼,没有话。曾经的平溪郡郡守,经过这些日子餐风露宿风尘仆仆的颠簸,每日不洗脸,不洗澡,不刷牙,不洗澡,不洗头,不换衣服,早已经蓬头垢面,一脸乌黑,和一个乞丐差不多,或许让他和一个乞丐显示出差别的,就只剩下他那一双幽若鬼火的眼睛。 严礼强感觉,越是要离开甘州,这两日叶成也就表现得越加的焦躁。 严礼强知道叶成为什么焦躁,因为一旦离开甘州,这一趟旅途真正的凶险才开始,叶成知道前面的路上有人等着想要他的命,而他却不甘心就这么像一个废人一样在囚车里窝囊的死去,所以才焦躁起来。 其实不止叶成,这几严礼强也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前开始,每走在队伍之中的严礼强,就感觉不自在起来,有了一种被人窥伺的感觉,但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却无法找到那窥伺来自何处,但总感觉有一个如跗骨之蛆的阴影,在跟着他们的队伍,哪怕走在四下无人的旷野之中,这种感觉也都出现过好几次。 如果可以,严礼强真想一刀把叶成咔擦了,因为他知道那未知的危险,就是朝着叶成来的。 这还真是讽刺,严礼强在心中自嘲,前些他还巴不得把叶成碎尸万段,但转眼之间,他却为叶成的安危操心起来,而且叶成带来的危险,还有可能会连累到他,这叫什么事。 但身为孙冰臣的侍从护卫,他这个时候的底线,却不能做出背叛孙冰臣的事情来,只能帮着孙冰臣一起想办法把叶成押送到帝京,唯一能让严礼强自我安慰的是,只要把叶成送到帝京,无论如何,叶成最后也是一个死字,所以这几一路上严礼强都在服自己,自己这次是送叶成到帝京上西。 “一旦明离开甘州,路上更加凶险,今是最好的机会。”叶成如被关押在笼子里的野狼一样,在低声的对着严礼强嘶吼。 “我了,你现在是阶下之囚,你没有让我给你卖命的本钱!”严礼强平静的看了叶成一眼,然后拿出了一块磨石和一把刀,修整起自己面前的那一壶箭矢来。 “你应该知道,我传授给你的《云龙十变》可是真正的轻功秘籍,这样的功法,你在平时根本不可能获得,就连孙冰臣都不可能随意传授高深的功夫给你!难道这还不能明我的诚意?我这里还有其他更珍贵的功法轮火焰功,只要你今晚把东西给我,我就把火焰功的秘籍传授给你!” “不好意思,你告诉我的《云龙十变》的秘籍这些我还没有来得及修炼,你也看到了,这些我白和队伍一起在赶路,晚上大多数时候要看着你,哪里有时间修炼什么秘籍,所以那秘籍是真是假我现在也不确定,而且那是你自己愿意告诉我的,我也没有答应你任何的条件,所以你不用拿那个来事……” 这几严礼强的确没有时间和环境去验证叶成用来收买他的轻功秘籍,不过一路走来,他那射箭的功夫,却慢慢被众人所接受了,在别人眼中,严礼强颇有射箭的赋,箭法进步神速,而在严礼强自己的感觉之中,通过这几日的训练,他渐渐的又有了那种要触摸到弓道四重境界边缘的感觉,而除了弓道之外,他修炼了几的金钟罩第一层的分体功法中的铁头功,似乎要成了,进步非常之快。 按照那秘籍上的法,要修炼成金钟罩第一层分体功法之中的铁头功,就算资卓绝的那些修炼者,至少也要涵养那些穴位一年以上才能拥有他现在的功法感受,而他修炼这套功夫,也就才个把月而已,这样的修炼速度,除了易筋洗髓经带来的光环之外,严礼强已经找不到别的原因了。 实力更强,遇到危险能活下去的几率也就更高,这几日,想到那即将到来的考验,严礼强也暗暗做着准备,他可不想帝京没去成,半路上却成了叶成这个狗官的陪葬品,那就真是地间最大的悲剧了。 “你今不把东西给我,你不怕我告诉所有人你从我这里学了秘法,想和我做交易?这样一来,你知道你有什么后果?我就算出不来,也可以毁了你的前程……”叶成的语气也变得危险冰冷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狰狞。 严礼强不屑的看了叶成一眼,嘿嘿一笑,“你觉得其他人会相信你的话么?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把你教我《云龙十变》的事和孙大人禀告过,真以为我好骗,那么容易就会被你拿住把柄?” 叶成的气息粗重了起来,“你,你要如何才能帮我一次?” “我再一遍,你想让我帮你,那你得拿出能让我现在就看得到摸得着的好处,不要跟我以后会如何如何,没有我能看得到的好处,想让我冒险,没门……”严礼强着,还把自己前两购买的一套银针从身上拿了出来,在叶成面前亮了一下,“这东西就在我身上,只要你恢复实力,我相信那点枷锁是困不住你的,想要这套银针,就看你拿什么来交换?” 叶成紧紧咬了咬牙,然后一语不发,重新退了回去,坐在了地面上,只是偶尔抬起眼睛,用诡异难明的目光看一眼牢房外的严礼强。 严礼强不为所动,现在的叶成对他来,只是一个可以压榨剩余价值的东西,他就想看看除了那套《云龙十变》之外,还能不能从叶成这里再榨出一点什么东西。 第两百零五章 危机到来 一夜无话! 不知道是叶成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还是他另外有什么打算,想与严礼强比比耐心,反正在离开甘州前的这最后一夜,关在牢房里的叶成没有再向严礼强提过什么交易,严礼强也没有主动找他要学什么轮火焰功,这一夜,也就平静的走了过来。 第二一大早,在破旧的石寨县县衙之中吃过一点简单的早餐之后,孙冰臣一行,也就在县令等人的恭送之中,打点行装,重新上路。 在上路之前,孙冰臣还让梁义节给县令留了两百两银子,而严礼强则找了一个县衙里的一个衙役弓手,买了一壶箭矢——这一路上来严礼强每消耗的箭矢颇多,所以严礼强用的也不是队伍里其他人的箭矢,而是每到一个地方后自己出钱找人买的。 把新买来的箭矢还有弓囊跨在乌云盖雪的鞍座之上,严礼强吹了一声口哨,跑过来的黄毛自己跳上了一辆装着辎重补给的车,乖乖的趴在了车上,在把叶成押到囚车上之后,众人也就上路了。 这个的县城,看起来也只是比陆家庄大上几圈而已,县城里的房子建筑常年遭受风沙的侵袭,看起来都有一股陈旧腐朽的意味,街上的行人不多,偶尔遇到几个,都是蓬头垢面,穿着破旧的棉袄和衣服,瑟缩着身子,低着头,忙活着自己的营生,似乎一点也不关心严礼强一行是何许人物,透露出一股麻木和漠然。 身旁蹄声轻响,严礼强一偏过头,就看到梁义节已经骑着犀龙马跑着走了上来。 “雷大人果然守信,这几都平安无事,但我们今日就要出甘州,前面路上,许多地方都是荒山野岭,上百里甚至几百里都看不到一个人,一个村子,几十人上百人的队伍要是出事,几都未必能有人发现,想要叶成命的人有可能还有不少,礼强你注意一点!” “嗯,知道的,多谢梁大哥提醒!” “车里还有几套护卫穿的盔甲,要不礼强你换一身盔甲穿上……” “咳咳……”严礼强咳嗽两声,前后看了看,然后把自己的衣领敞开了一些,让梁义节看了看衣领下面的一层棕色的东西,声道,“梁大哥放心,我身上已经穿着一件牛皮软甲了,前后还带护心镜……” 梁义节微微愣了一下,“啊,你什么时候穿上的?” “就前在融安的时候,刚好我们住的驿馆旁边有一个刀剑和护具店,我去看了看,自己给自己买了一件!”严礼强嘿嘿笑着,“这叶成现在就是一个烫手的芋头,我就想,就算是雷大人答应不出手,但这叶家在甘州这么多年,坏事做了一堆,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不定这路上就有什么人想要找叶成的狗命,我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做点准备,免得到时候被他连累了……” 开玩笑,知道自己带着一个炸药包上路,沿途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叶成的命,严礼强要是不为自己做一点考虑,那还是严礼强么,这人的性命,有时候强也强,弱也弱,有些倒霉的,遇到一根流矢,不定就送了命,严礼强自己买的那件软件,两层的牛皮中间还夹着三层的丝绸,穿起来虽然不显眼,但对箭矢的防护力却不弱,对刀剑也有一定的免疫力,要害处还有两块护心镜,这么一件软甲穿在身上,就像穿了一件防弹衣,让严礼强安心了不少。 看到严礼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梁义节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也只能干咳两声,“嗯,既然礼强你有准备,那就好,那就好,记得真有事的话,大人交代,不要逞强,你把自己保护好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 …… 出了石寨县的东门,雷司同派来的那600骑兵已经在东门外等候,看到孙冰臣一行人出来,那600骑兵就护送着孙冰臣一行人继续赶路。 刚刚上路没有几分钟,严礼强就眉头皱了起来,因为那种若有若无被人窥伺的感觉,又出现了,严礼强前后看了看,路上没有什么人,旁边是一片荒芜的到处都是砂石的山坡,只是抬头的时候,严礼强看到高高的空之上有几个黑色的点,那几个点,有老鹰,也有秃鹫。 如果是上辈子,一般住在城市之中的人估计一辈子也看不到一次老鹰,而这个时代,特别是在甘州这样的边陲之地,哪怕是在城里,你随时抬头,空之中都能看到几只猛禽,鹰这种东西,更多,简直就像前世之中农村里的麻雀一样常见。 严礼强也不知道是不是上飞着的东西有问题,只是暗暗又提高了一些警惕,因为有时候,就算是没有这种被窥伺的感觉的时候,上也会有老鹰秃鹫之类的东西在盘旋着。 …… 而同一时间,在距离石寨县东边两百多里外的一片荒芜人烟的一片山坡上,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罩袍,满是花白的头发上系着一颗颗瘆人的惨白的骨珠,脸上的皮肤如干枯的树皮,额头上还纹着火焰一样纹身的沙突人的老者正盘膝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远远看去,那个盘膝坐在地上的老者犹如一座矗立在山坡上的黑色的孤坟。 半响之后,那个老者的眼皮颤抖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睁开那一片弥漫着死气的灰褐色的眼珠,一点奇异的光晕,才慢慢在他的瞳孔之中消散。 坐在地上的老者慢慢的站了起来,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两个沙突人,用沙哑的嗓音道,“他们,那些人,已经离开石寨县了,可以让我们的勇士准备了,除了叶成之外,这一次,那个孙冰臣,也不要放过,他欠我们沙突人的血,就在今偿还!” 两个沙突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严礼强在这里的话,那两个沙突人中的一个,他一定认识,因为那个人就是平溪城中沙突人的首领,被他用过山风的身份坑了一把的那个阿里古金。 此刻的阿里古金,穿着一身黑色的罩袍,全身上下,流淌着一股冰冷血腥的气息…… …… 十多分钟后,上千黑色的骑兵,从山坡后面的山谷之中,如一群从山洞之中飞出来的蝙蝠一样,冲了出来…… 第两百零六章 在路上 “孙大人,这里就是石道梁子,翻过这里,就是兰州地界,我们只能护送孙大人到此,再往前,我们甘州军如果擅自进入兰州,就违反军纪,还望大人体谅!” “这一路郭校尉和诸位军士辛苦了……” “能为大人护驾,也是我等兄弟的荣幸!” 离开石寨县三个时之后,严礼强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甘州与兰州的边境,这一路护送着严礼强他们的那一曲骑兵,到了这里,也就完成了任务。 带领那600骑兵的曲部校尉,一个发须浓密,一路不苟言笑的郭姓军官,就在两州的边界处,和孙冰臣告别。 此刻的严礼强,就在孙冰臣的旁边,看着孙冰臣和那个军官着话,眼睛也滴溜溜的打量着这四周的环境。 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就只能用荒凉来形容。 石道梁子就是一片只有灰褐色石头的山坡,山坡下有一条干了的河床,几株苍老的胡杨树正倔强的挺立在河边上,而就在严礼强他们话的旁边的路边上,露出一块饱经风霜的界碑,界碑上依稀还能看到“甘州境”三个字…… 上依然有鹰鹫在盘旋,严礼强这一路上都在细细的观察着上的那几只飞禽,同时用自己的感觉做着对照,他想看看自己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是否和那些飞禽的出现与否是否有什么内在的关联,但让严礼强疑惑的是,在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消失之后,上的飞禽来来去去,似乎完全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这样的情况,让严礼强郁闷无比,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几句话后,那个姓郭的曲将在马上对着孙冰臣抱了抱拳,已经调转了犀龙马的马头,打了一个呼哨,“兄弟们,我们走!” 哗啦啦如狂风骤雨一样,600骑的骑兵差不多都调转过马头,在雷鸣般的蹄声中,朝着严礼强他们来时的那条路跑去,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一片山坡后面。 …… “大人,我去前面探路……”那群骑兵刚刚离开,梁义节立刻就对着孙冰臣道。 “好,去吧!”孙冰臣点了点头。 梁义节举了一下手,带着四个护卫就骑着犀龙马,先一步朝着前面跑去,随后则是孙冰臣与严礼强他们剩下的这些人和车辆慢慢跟上,之前有600骑兵保护,又是在甘州境内,一路畅通无阻,根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而现在进入兰州,这路上就不得不心了。 虽然人马已经进入兰州地界,但眼前都是重重山岭,脚下也根本没有什么官道,只有一条有些车辙印子的土路在脚下不断的延伸着,严礼强明显感觉在进入兰州地界之后,孙冰臣一行人都明显的警惕了起来,随行的不少护卫,都已经把原本挂在马鞍上的弓拿在了手里,严礼强也暗暗的提高了警惕。 “礼强你可知道为何甘州虽然是边州,人口为何却比这兰州还要多,城池也比兰州要繁华?”骑在犀龙马上的孙冰臣看了骑着马跟在他身后的严礼强一眼,开口问道。 听到孙冰臣的的问题,严礼强才抖了一下缰绳,让他的那匹乌云盖雪,朝前跑了几步,只是落后孙冰臣一个马头的距离,好回答孙冰臣的问题。 严礼强只是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回答道,“我在国术馆的时候听老师过,老师甘州之所以比兰州繁华,那是因为在过去上百年中,为了实边,朝廷花大力气从周围各州往甘州迁徙了大量的人口,甘州有从祁云山脉融化的雪水的滋润,物产富饶,水资源充沛,再加上与沙突七部和黑羯人的正常贸易往来,如此才造就了甘州虽然是边州,但却比兰州还要富饶的局面!” “不错,礼强你得很对!”孙冰臣微笑着,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严礼强一眼,“那你觉得沙突七部对我们大汉帝国是利是弊?” “这是国家大事,自有大人和朝中诸公操心关切,我的这点见识,浅陋至极,哪里比得上大人?”严礼强笑了笑,抓了抓脑袋,装傻充愣的道。 “礼强你莫要这么谨慎微,我知道你对这件事一定有自己的看法!”孙冰臣一眼就看穿了严礼强到底在想什么,“今日我们就随便聊聊,你尽管大胆出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就是了,错了,我也不怪你!” 看到实在躲不过去,严礼强只得苦笑了一下,把自己的看法了出来,“沙突七部对我们是利是弊,关键看我们的情况,若是大汉帝国强大昌盛,沙突七部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在西边成为我们与黑羯人的屏障,若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比如如果将来帝国发生内乱,或者是遇到其他难测之事,只要大汉帝国一出现问题,露出虚弱之相,沙突七部一定会成为帝国西北诸州的心腹大患,反过头举刀冲向我们!到那个时候,西北诸州一定是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严礼强一完,就发现孙冰臣看自己的目光之中,又变得奇怪起来,似乎是赞赏,又似乎在目光之中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既然现在沙突七部已经这样,在西北扎根下来,既成事实已经无法改变,那礼强你现在觉得该如何对付这些沙突人?” “大人真要我吗?” “吧?” 严礼强咬了咬牙,“那就趁帝国还未露出虚弱之相,先下手为强,利用沙突七部与黑羯人之间的矛盾,联合黑羯人,前后夹击,将沙突七部彻底连根拔起,至少要重创,让其一百年内翻不了身,逼沙突七部退守大漠!” “大汉帝国与黑羯人之间的矛盾,不比沙突七部与黑羯人之间的矛盾要,那黑羯人如何会与我们联手?” “把沙突七部现在占据的草原牧场许诺给黑羯人,黑羯人鼠目寸光,一定会同意?” “那赶走沙区七部又有什么意义?” “赶走沙突七部,我们再收复由黑羯人占据的那些牧场草地,却比直接动手从沙突七部手上收来要容易好多倍……” 第两百零七章 活着 “为何我们从黑羯人手上收复那些牧场草地要比从沙突七部手上收复那些牧场草地要容易?”孙冰臣似乎来了兴致,在严礼强完之后,接着问道。 “因为祁云山把那些牧场草地和黑羯人的地盘给隔离开来了,特别是到了冬,那片地方对黑羯人来就是一块飞地,粮草兵员都无法运送进来,完全无法补给,短时间内,黑羯人又无法在他们占据的原本属于沙突七部的地方迁移大量的人口,就算能部署一点军队也不会太多,对黑羯人来,沙突七部现在占据的地方因为隔着祁云山,他们是易守难攻,而对我们来,却没有这个障碍,而且与沙突七部底盘接壤的几个重要关卡要隘都在我们手上,攻守之势迥异,主动权也在我们这边,在这种情况下,要把黑羯人再次赶回到祁云山以西,自然要更加的简单!” “如此一来,我们对沙突七部和黑羯人岂不是背信弃义?” “这次和叶家勾结的,哪怕是大人没有,我也知道其中一定有沙突七部的手脚,沙突七部早就有不轨之心,蠢蠢欲动,他们早忘记了当年被沙突联盟追杀,如丧家之犬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他们,给了他们一条生路,给了让他们栖息落脚的土地,现在他们实力稍微恢复,却又和沙突联盟暗地里勾结在一起,这才是真正的背信弃义,至于黑羯人,原本就对我们虎视眈眈,只要他们能占据了沙突七部的那些底盘,野心膨胀之下,只要我们稍微示弱一点,他们一定会得寸进尺,侵犯我们的边关要隘,我们可以以静制动,让黑羯人先动手,先背上背信弃义的这口黑锅,然后再出兵将黑羯人赶回祁云山以西,如此一来,谁还能什么!” 听完严礼强的这些话,孙冰臣默然不语,只是看严礼强的目光却越发的让严礼强心中莫名有些发毛。 孙冰臣突然叹息了一声,“如果朝中衮衮诸公都有礼强你这样的见识,这下,或许就要安定许多!” 严礼强干笑了两声,“这个,上面那些都是我大着胆子瞎的,纸上谈兵,我见识浅陋,许多意外情况都没有考虑到,事实或许未必会如我想的那样,请大人不要见怪!” “听刚才的那些话,莫非礼强你觉得帝国未来会生乱?” 严礼强回想了一下后面几年大汉帝国国内国外要发生的那些事情,从那些事情来看,大汉帝国会大乱他暂时还没有看出来,不过发生的那些事情感觉却不是什么好事,不大汉帝国在边境上与刹满人发生的那些大大的摩擦,就白莲教在大汉帝国南方弄出来的那些事情和几个大汉帝国的藩属国相继与大汉帝国脱离了关系,转身投入新月王朝怀抱这些事情上看来,大汉帝国的不稳定因素正在迅速增加,而大汉帝国中枢对帝国内外的控制力正在迅速削弱,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当然,孙冰臣问起,严礼强可不敢把未来几年要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他,真要那样的话,他恐怕要被人抓去切片了,所以他只能含糊的道,“乱不乱我不知道,大人这么问真是难为我了,我只是在平溪郡和甘州看到沙突七部的人似乎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肆无忌惮,所谓此消彼长,沙突七部敢如此,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听严礼强完这些之后,孙冰臣面有忧色的朝着远处的茫茫群山眺望了片刻,然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和严礼强了一句话,“礼强你记住,这一路上如果不心发生什么意外和危险,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证你自己的安全,不要逞强,其他的事情,甚至包括我的安危,你都不用管,我现在给你下一个命令,从现在开始,你最大的任务,就是活着返回帝京,前两日我已经把你的资料用驿馆的快马,让人送到帝京报备,只要你活着到帝京,身份就能确定下来,就是正式的从八品的带刀曲部校尉……” 到后面,孙冰臣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的严肃,甚至有那么一点声色俱厉,这还是严礼强第一次从孙冰臣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如果严礼强记得不错,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听到这样的提醒了,上一次这样提醒自己的,是梁义节,这样的提醒,如果只是一次,那可以理解成是关切,而如果是两次,特别是用孙冰臣此刻的表情与语气出来,在加上一个活着返回帝京的命令,这顿时让严礼强心中一下子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孙冰臣已经知道前路会发生什么事情,知道要遇到什么样的凶险,所以才这么刻意提醒自己? 听过孙冰臣这么一,严礼强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 所谓望山跑死马,这句话,当你真正在山间赶路的时候就明白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座看起来就在几里外的山头,看起来似乎触手可及,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达,而在真正走起来之后,你才能感觉到,那羊肠一样曲折的道路,可以一下子把你与眼前那座山的距离眨眼拉开十几倍,有时候你在路上悠悠转转的兜了半,走了七八里路,其实,只是绕过了一道几十米的山间,或者是一块横亘在路上的巨石。 队伍里有车,所以一行人选择的道路,既是马道,又是车道,车道对道路的情况更加的挑剔,这赶起路来,也就更慢,更绕,看着那咯吱咯吱走在地上的笨重马车,严礼强原本已经熄下来的要弄四轮马车的心思,在这个时候,又忍不住活泛了起来,在这种长途的旅行与赶路之中,四轮马车的灵活性,承载力,还有速度,完全不是这种老旧的固定的两个轮子的马车可以比拟的,两者的差距,真要比的话,简直就像普通火车和高铁一样大。 好在队伍里大家都带着足够的干粮和水,不至于忍饥挨饿,大家骑在马上就行,也不用自己下来走路,但就算这样,严礼强一行人走了差不多大半,在接近傍晚的时候,论直线距离,也没有走出百里。 然后,严礼强就在一个岔路口,再次见到了梁义节他们几个…… 第两百零八章 黑风盗 “大人,这是狼牙谷……”看到严礼强和孙冰臣一行人,梁义节就骑着犀龙马,朝严礼强他们跑了过来,指着前面的山谷开了口,“这个山谷有三十多里长,只要穿过这个狼牙谷,前面就有一个集镇,叫灰家集,山谷这边还有一条路,会绕过狼牙谷,不过路程却有六十多里,如果走狼牙谷,我们黑之前,就可以赶到灰家集,走另外一条路的话,我们就要摸黑赶路才能赶到灰家集……” 就在梁义节着话的时候,严礼强也打量着眼前的狼牙谷,心头忍不住猛的跳了跳。 这狼牙谷的地形实在太过险恶,就在那悠长的峡谷之中,两边都是如狼牙一样交错的山脊和峭壁,只有一条约摸刚刚可以让三辆马车并行行走的道路在山谷之中穿行着,走在这样的山谷之中,只要有人把山谷前后的道路一堵,里面的人就是瓮中之鳖,除非长了翅膀,否则跑都跑不了。 而梁义节之所以留在这里等着孙冰臣过来,就是因为他们几个探路的护卫距离这边的大队人马只有十多里,这个距离,是他们能示警的最大距离,一旦他们贸然选择这条路进入山谷,而后面一行人也跟着进去的话,一旦有变的话,他们连示警都没了意思。 孙冰臣看着眼前的这两条路,也在斟酌着,一条路近一些,但是很险,另外一条路虽然远一些,但却相对多一点回旋的余地。 严礼强和其他人也都在看着孙冰臣,等着孙冰臣的决定。 眼前的狼牙谷,让严礼强看了心中莫名就感觉不舒服,不过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听孙冰臣的,没有开口做决定的资格。 “汪……汪……” 就在众人等着孙冰臣决定的时候,一直呆在后面一辆车上的黄毛突然叫了起来,严礼强转过头,只见黄毛一下子从车上跳了下来,朝着他跑了过来,在围着他绕了两圈之后,就直接超远狼牙谷冲了过去。 严礼强愣了一下,连忙对孙冰臣道,“大人,黄毛的鼻子灵,似乎发现了一点什么,我过去看看!” 孙冰臣是知道严礼强养的这条狗很不一般的,听到严礼强这么,孙冰臣看了旁边的梁义节一眼,“义节,你跟着礼强过去看看!” “是!” 梁义节和严礼强同时骑着犀龙马,朝着狼牙谷的谷口跑了过去,两人来到谷口的时候,黄毛已经冲进了狼牙谷,在往前跑了二十多米后,居然一下窜到了旁边的一片灌木从中,朝着灌木丛背后的山坡上面跑了过去。 那片山坡骑着犀龙马上不去,严礼强和梁义节只有跳下犀龙马,穿过那片灌木丛,一路跟着黄毛,往山坡的坡顶上跑去。 那道的山坡高出地面五十多米,就在狼牙谷的谷口,严礼强和梁义节跑上去的时候,就看到黄毛正在山坡的坡顶上面的一处灌木丛后,低着头,正不断的在地上嗅着。 严礼强走了过去,蹲下来,仔细一看,就看到了地上的几个脚印。 “梁大哥,你过来看……” 梁义节走了过来,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那几个脚印,用手比划了一下,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有三个人,这鞋底的纹路是武士长靴,你看这个坑,这是鞋底有防滑的铁圆钉,不是一般人穿的,猎户也不会穿这种靴子来打猎……” “嗯,应该有人在这里出现过……”严礼强趴在地上,比了比地上的那几个脚印到那片灌木的距离,然后站了起来,一脸凝重,“不久前应该有人就在这里趴着,躲在这片灌木后面,从这里看下去,正是我们来的方向,这三个脚印是他们站起来的时候留下的……” 这个时候,黄毛已经跑到了十多米外的一片,又汪汪叫了两声,两个人走了过去,发现黄毛所在的地方的一片荆棘的背后的地面上,有一块地面泥土的颜色要比旁边地面的颜色更深一些,两个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有人在这里尿过尿,那尿尿的人,应该就是旁边留下那几个脚印的人中的一个。 一泡尿自然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从那尿迹的干湿程度上来,却可以分辨得出,撒尿的时间,大概就在一个时之前,两个时之内…… 就在那片尿迹旁边的荆棘上,还有一缕黑色的细绒,严礼强拿过那一缕黑色的细绒,只是看了看,就知道,那黑色的细绒,是驼绒,应该是从披风上剐刺下来的东西。 严礼强和梁义节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吭声,但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这驼绒披风,最常见的颜色就是灰色和黄色,这也是驼绒的本色,要把驼绒染成黑色,很是麻烦,而且成本很高,整个西北诸州,穿黑色驼绒披风的人非常少,而据严礼强所知,在西北诸州的地面上,有一伙儿人,正是以穿黑色的驼绒披风而闻名,那是一伙行踪诡秘,出手无情,向来不留任何活口。 …… 几分钟后,那一缕黑色的驼绒,就到了孙冰臣的手上,孙冰臣眯着眼睛,把那缕驼绒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义节你这黑色的驼绒披风,在西北诸州只有黑风盗现在穿得最多?” “不错,我听人过,以前也有人喜欢穿黑色的驼绒披风,不过在黑风盗出现之后,因为黑风盗就是穿着黑色的驼绒披风,杀孽太多,又声名狼藉,那些喜欢穿黑色驼绒披风的人已经很少了。为的就是怕被人误会……”严礼强点了点头。 “那看来没错了,的确是黑风盗找上门来了!”孙冰臣一挥手,就把那缕黑色的驼绒扔到了风里,脸上的神色已经前所未有的严肃了起来。 “大人,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全部上马,把马车里的东西能带在身上的全部带在身上,把马车丢下,就丢在谷口,然后我们从旁边这条路走,不入狼牙谷!” 随着孙冰臣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第两百零九章 遭遇 危机来得太快,让许多人一下子都始料未及,孙冰臣的随行里,不少人甚至还沉浸在甘州境内被600个骑兵护送的安全的氛围之中,却没有想到,仅仅是离开甘州半不到的时间,就在这狼牙谷,一群饿狼已经悄无声息的围了上来。 没有人敢质疑孙冰臣的决定和判断,听到孙冰臣要让大家收拾东西,所有人都迅速忙活了起来。 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严礼强来,他很清楚,很多时候,所谓的死亡和危机,都是突如其来的,绝对没有半点征兆,所以他也不敢怠慢,跟着其他人迅速的把原本装在车上的一些补给之类的东西,转移到了自己的犀龙马的马鞍之上挂好。 “礼强,你不用拿太多,给自己准备一点补给东西就可以了,别忘了我刚才给你的话!”孙冰臣提醒了严礼强一句。 “好!” 拉着马车的犀龙马被从马车上解了下来,被快速的套上鞍具,就连叶成,也被梁义节从囚车里放了出来,戴着手铐脚镣,和梁义节同时骑在了一匹犀龙马上。 从囚车里走出来的叶成,远远的看了严礼强一眼,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他人却乖得很,没有做出什么大吵大嚷和出格的事情,让上马就上马,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最好别打歪主意,你很清楚那些人到底想要谁的命,你要是敢乱动,我先砍下你一条胳膊……”梁义节对着叶成冷冷的道。 大家的效率都不慢,只是几分钟的功夫,那几辆车上的东西,就基本上被拿了下来,一些实在拿不下的给养之类的东西,也就丢在了车上,这种时候,所有人都知道速度对大家来意味着什么。 转眼之间,所有人就都上了犀龙马,其中还有几匹犀龙马是从马车上解下来的,马背上空空的,没有人。 孙冰臣安排了五个护卫,骑着犀龙马,同时带着那几匹空着的犀龙马,在犀龙马的鞍座上拴上一根绳子,绳子上拴着从那些灌木丛中找来的几根树枝,调转马头,返回甘州求援。 一般情况下,甘州的兵要跨州的话还有麻烦,但是作为巡查使的孙冰臣,在遇险的情况下,却可以名正言顺的让甘州派兵来救援。而就算救援不到,只要那五个护卫弄出一点声势,也能迷惑黑风盗,让黑风盗以为孙冰臣一行人已经返回,黑风盗要么放弃他们的计划,要么就会分出大批人手去追,从而减轻这边的压力。 眨眼的功夫,五个选出来的侍卫就调转马头,在轰鸣的蹄声之中,朝着原路先返回,在他们跑出几百米后,他们骑着的犀龙马拖着的树枝,已经在他们的路线上扬起了一片尘土,远远的看去,动静颇大,就像又好多人在骑着犀龙马往那边跑一样。 “走!”孙冰臣一夹马腹,第一个带头从狼牙谷旁边的那条路冲了过去,严礼强他们则也同时骑着犀龙马跟上。 “礼强,你的那条狗没有问题吗?”梁义节一边骑着马,一边回头,看着跟在队伍后面跑着的黄毛,有些担忧的问道。 “梁大哥放心,没有问题的,就算黄毛一时间追不上我们,但也会顺着我们留下的气味追上来,不会掉队的!” 事实上严礼强刚才还真有把黄毛抱到马鞍上的想法,不过当时黄毛在他身边转了两圈,汪汪了两声,他就知道了黄毛的心思,黄毛可以跟得上。有意想试试黄毛能力的严礼强也就让黄毛跟着犀龙马的队伍跑就行了,严礼强感觉,黄毛在速度上或许追不上犀龙马,但在耐力上,黄毛恐怕要比犀龙马更强。 狼牙谷旁边的那条路,就是在一片荒野之中延伸开来,严礼强骑在犀龙马上,跟着众人,在荒野之中奔行,心中却生出一种荒诞的怪异感觉,做官的被做贼的追杀,这样的事情在他上辈子只是一个笑话,而现在,这一幕却是切切实实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在这种上不着下不着地的地方,白银大陆的法则被发挥到了极致。 …… 就在严礼强他们离开狼牙谷一个时之后,在一片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大批全身裹在一片乌黑之中的人马从狼牙谷的里面冲了出来。 在看到狼牙谷山谷入口处丢弃的那几辆马车的时候,戴着面罩,冲在那些黑衣人中的阿里古金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该死的……” 旁边的一个沙突人叽里咕噜的了起来,“大人,怎么办,那些人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有了准备!” “他们一定还没有跑远!”阿里古金咬着牙看着自己面前的两条路,立刻下了命令,“波路哈,你带着三百人往甘州这边追去,如果他们往这边跑了,你就先把人咬住,我马上就来,我带人往这边,阿季丹利就在这边的路上,他有两百人,如果那些人往这条路走,一定会先和阿季丹利遇上……” “是!” 全身裹在黑色之中的骑兵就在狼牙山谷这里分流,有00个骑兵朝着甘州那边冲去,还有500多个骑兵,则朝着严礼强他们的所选择的那条路追了过去。 …… 遭遇来得很突然,但又难以避免。 严礼强几乎是第一个发现了黑风盗的身影。 就在严礼强他们前面数里外的一片山岗上,在落日的余晖之中,先有一个全身裹在黑色衣服之中的人骑着犀龙马站在那片山岗的土坡上,朝着严礼强他们这边眺望。 在那个人发现严礼强他们的时候,严礼强他们这边也看到了那个人,然后在短暂的不到十秒钟的沉寂之后,那个站在那片土坡上的人的手臂在空中挥舞了起来,口中还发出尖锐的吆喝声,然后,一个个的黑点就从那片山坡后面冒了出来,眨眼的功夫,就有差不多两百骑把全身都裹在黑色之中的骑兵,汇聚成一股,朝着严礼强他们冲了过来…… 第两百一十章 雄风初露 因为都是骑在犀龙马上,双方的队伍正在迅速接近,诡异的是,在这种时候,两边都没有任何人开口话,严礼强在跟着孙冰臣的队伍继续闷着头向前冲,那些一身漆黑,连脸都蒙起来的骑兵则迎头撞过来,双方就像两辆迎头行驶的快车,在同一条车道上,迅速接近,只有犀龙马马蹄的轰鸣声,响彻在耳边。 实话,这是严礼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战斗,面对着黑黝黝的冲过来的那两百来号黑风盗,这里虽然不是战场,但也与真正的战场无异。 在快速的奔行中,严礼强还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梁义节脸色如铁,双唇紧抿,两只手,已经拿出了自己马鞍上挂着的长弓…… 孙冰臣则眯着眼睛,眼中寒光闪动,看着那些冲过来的黑风盗,脸上没有丝毫恐惧的神色,脸上的线条如刀…… 比起这两个人来,周围的那诸多护卫的脸色却要复杂许多,严礼强看到有的人脸色苍白了起来,还有的人,脸色紧张,操着缰绳的手因为太用力,都变得有些发白。 而严礼强却感觉不到自己的紧张,这一瞬间,他只觉得热血沸腾,全身的肾上腺素,在这一刻,攀升到了极点,居然让他的身体有了一种高潮即将到来时的那种颤栗而又罪恶的快感。 有那么一瞬间,严礼强的脑袋里,闪过的却不是眼前的画面,而是他上辈子看过的《指环王》《三国演义》那些大片的画面。 如洪水般的骑兵淹没大地…… 绚丽刀光整齐划一,如明亮的闪电切开浓重的云层…… 战马嘶鸣,铁枪如龙…… 铁蹄轰鸣在大地上,也是轰鸣在男儿的胸膛之中…… 热血流淌在男儿的血脉之内,同样也流淌在那奔腾的山川之内…… 原来,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碰撞,才是活了两辈子的自己内心所真正所期待的,严礼强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明悟,继而生出一种难言的感动,他突然之间,就明白了老爷为什么再次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因为,他的生命,就像沉寂的火石,只有在这样的战场之上,在这种最激烈的碰撞之中,他才能体验到生命的精彩和意义,只有在这个世界上,他隐藏在灵魂深处那最炙热的激情,才能得以尽情的绽放! 生如夏花! 在夕阳下,迎着严礼强他们冲过来的黑风盗已经抽出了雪亮的长刀,不少人已经拿出了背上的弓箭。 一月末的西北,空气中还有着一丝冬的寒气,特别是骑在犀龙马上,而犀龙马又快速的奔跑起来之后,寒风割面,但就是在这割面的寒风中,严礼强看到了自己的夏…… 骑在犀龙马上的严礼强大喝一声,角蟒弓就到了他的手上,然后他双腿一夹,胯下的乌云盖雪就像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意一样,长鸣一声,奋蹄向前,瞬间就越过了孙冰臣队伍里前面的几个人,一下子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一马当先,脱颖而出! “礼强,心……”后面的梁义节大声叫了一声,以为严礼强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 梁义节话音刚落,严礼强的第一箭,已经搭在了弓弦之上,五石之力的角蟒弓,瞬间就被严礼强在马上拉成了一个满月的姿态,弓与人合,人与马合,一箭射出…… 五石的强弓绝对是这个时候双方所有人手中力道最强的一张弓,在严礼强这边,哪怕是梁义节手上用的那张弓,也只是四石的强弓。 强弓的一个强字,在这个时候,就彻底的展现出了它的恐怖威力。 严礼强第一箭射出的时候,双方的距离,还在千米之外,这个距离,足以让所有五石以下的强弓黯然失色,但是,严礼强手中强弓射出的那一箭,却如闪电一样,准确命中了迎面冲来的那群黑风盗中最前面那个人胯下的犀龙马,从那匹犀龙马的脖子下面,整只箭矢,瞬间全部没入到了那匹犀龙马的体内。 射人先射马! 犀龙马悲鸣一声,疾劲的双踢一软,连带着背上的那个骑兵一起,瞬间轰然倒地,骑在犀龙马背上的那个骑兵,就像坐在一辆时速超过每时80公里的弹射座椅上的人被弹出去一样,重重砸在地面上,瞬间骨折筋断,在翻滚之中,那个骑兵的脑袋撞在了地面上的一块石头上,整个人的脑袋瞬间就开了花,脑浆和鲜血四散飞溅。 而随着那匹犀龙马的倒地,后面正在挨着那匹犀龙马猛冲着的几匹犀龙马和马上的黑风盗,一下子和那匹倒地的犀龙马撞在了一起,后面的闪避不及,又紧跟着撞在了前面,一时间,摔倒,翻滚,骨折,碰撞,马嘶,人喊,犹如一场高速公路上惨烈的交通事故一样,几个从犀龙马上被抛下来的黑风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后面紧跟着而来的犀龙马撞飞,紧跟着一片铁蹄从身上踩过,然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只是这严礼强的第一箭,迎面冲来的那些黑风盗,就至少折损了八个人。 严礼强不知道的是,在他这一箭之后,这群黑风盗心中其实已经慌乱了起来,因为他们这群人的头领,刚刚就冲在最前面,也是胯下的犀龙马第一个中箭,第一个倒下去的那个人。 就在那些黑风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是刚刚过了一秒,严礼强的第二箭又到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黑风盗胯下的犀龙马,在奔跑中,一只马蹄突然一软,一下子跪了下去,在把马上的黑风盗掀飞出去的同时,不可避免的又与后面紧挨着冲来的三匹犀龙马撞在了一起。 紧接着,严礼强的第三箭又来了,又是一匹犀龙马倒下,后面的紧跟着撞了上去。 只是三箭过后,黑风盗的队伍之中,已经少了十多个人。 朝着严礼强他们冲过去的黑风盗们这个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发出一声呼啸,原本紧密的队形,一下子散开了。 但严礼强的箭却没有停下,就在那群黑风盗的队伍刚刚散开,严礼强的第四箭又来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黑风盗,被一箭穿胸,从马上栽了下去…… 黑风盗中有人忍不住朝着严礼强射了一箭过去,但因为力道不够,那箭矢飞出三四百米,就软软的掉在了地上,而这个时候,双方的距离,还有将近七百米。 严礼强这里,则一刻都没有停下,骑在马上的他,不断张弓射箭,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基本上保持着每三秒就能射出两箭的速度,不断朝着那些冲过来的黑风盗倾泻着他手上的箭矢。 而严礼强射出去的箭矢,基本上,箭无虚发,只要弓弦一震,就一定有一个穿着黑衣的黑风盗要害中箭,从马上一头栽下来。 之前在来的路上严礼强还想隐藏自己的实力,而到了这个时候,在这种你死我活的场合,热血沸腾之下,严礼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种时候,你不杀人,人就杀你,你若隐藏实力,吝啬于拉那么一下弓弦,那个活下来的黑风盗就有可能要让你的同伴付出生命的代价,在一点权谋的考虑和自己身边诸多同伴的性命之间,严礼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在尽最大的力量想要让自己这一边的人少一点损失。至于自己暴露出来的箭技,等过了此刻,自己找个理由解释过去就行了,爱信不信…… 关键的是,严礼强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离开甘州,就会一下子遭遇到这样的阵仗,这就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不过,看到自己弓弦一震就能干掉一个敌人,这种一把战弓在手,就能横扫千军摧破敌胆的快感,却也刺激得严礼强热血翻滚,想要仰长啸。 严礼强挂在马鞍上的一壶箭射完,对面冲来的黑风盗,已经让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了五百米左右,而那些黑风盗的数量,却已经少了五分之一,显得稀疏了许多。牺牲了这么多人,那些黑风盗却连严礼强他们这边的一根毛都没摸到,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气势,不少人已经丧胆,不过那些黑风盗还是继续朝着严礼强他们冲过来,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要是转身逃走,等待着他们的下场,绝对比死亡更加的恐怖。 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严礼强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在大汉帝国军中弓道修为如此被人看中,被称为军中武将第一战技,甚至还在武道之上。除了弓道之外,哪里还有其他战技武技可以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杀人如探囊取物一样简单,把一条人命的价值,和简单的拉动一次弓弦的动作等同起来? 严礼强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能给他足够的箭矢,让他胯下的犀龙马保持超过普通犀龙马一线的足够的速度和耐力,他甚至可以一个人,就能把这些黑风盗全部杀个干净,而不会让这些黑风盗有靠近自己的机会。 …… ps:推荐好基友踏雪真人的大作,已经00多万字,激情热线尽在其中! 我的敌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跪着的,一种是躺着的。 我叫高正阳,蛮荒世界里,最霸道最任性的那个。 ——《霸皇纪》 第两百一十一章 死亡之弓 战场是不会等人的! 就在严礼强的一壶箭矢射完之际,眨眼的功夫,黑风盗和严礼强他们这边的距离,已经接近到了400米之内,而且双方还在迅速的接近。 梁义节手上的箭矢已经射了出去,黑风盗那边一下子又有一个人从奔跑的犀龙马上掉了下来。 紧接着,黑风盗那边的箭矢过来了,有两支箭,一支射向了严礼强,还有一支,则射向了严礼强身后的队伍。 感觉箭矢射来,严礼强却并不慌张,因为在那支箭瞄准着他的时候,严礼强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丝警兆,就在那箭矢临身的瞬间,严礼强想也没想,就直接用自己手上的长弓朝着那支箭抽了过去,“啪”的一下,坚硬的角蟒弓的弓身一下子抽在那支箭矢上,把那只箭抽落在了地上。 但孙冰臣队伍之中的另外一个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在严礼强抽掉箭矢的瞬间,严礼强的耳中,也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个护卫的闷哼,然后就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孙冰臣这边的队伍,终于有了第一个伤亡。 “礼强,心……”梁义节在严礼强身后大叫一声。 严礼强想都没想,感觉劲风朝着他的面门过来,他头一低,一道箭矢,就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梁义节再次还了对方一箭,黑风盗中又有一个人从奔跑的犀龙马上坠落了下来。 严礼强早已经锁定了黑风盗中的那两个可以在400米外开箭的人,那两个人蒙着面,身体低伏在犀龙马上,策动着犀龙马,走位飘忽的在一群前冲的黑风盗后面若隐若现,非常狡猾,从弓道修为上看,有可能已经进阶两重的境界。 眨眼的功夫,严礼强身后的护卫之中,又有一个人被那两个人的射中,再次从犀龙马上坠落下来。 就在这么两轮交锋过后,双方的距离,就迅速拉近,达到了普通射手都能达到的弓箭射程范围之内,无论是黑风盗还是严礼强这边的诸多护卫,都拿起了弓,朝着对方倾泻出第一批的箭雨,开始互射…… 双方都有人中箭后从犀龙马上掉了下来。 有几支箭矢就朝着严礼强射了过来,被严礼强用角蟒弓打开了,还有一支箭矢射到严礼强面前的时候力道已经有些偏弱,犹如强弩之末,严礼强眼明手快,直接一把把那支箭矢抓到了手里。 刚刚抓到那支箭,空气之中一声锐响,严礼强一低头,一道箭矢,几乎就擦着严礼强的脸颊飞了过去,哪怕是那只箭矢还距离严礼强的脸颊有一段距离,但是箭头与空气之中摩擦出来的那一股火热,却已经让严礼强脸上的皮肤感觉到了一股烧灼的热度。 严礼强一眼扫过去,刚刚这一箭,又是刚才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射过来的,随着双方距离的再次拉近,那两个人射过来的箭矢的威力也越来越大。 在那个人的第二支箭矢射过来之前,严礼强把抓在手里的箭矢搭在了角蟒弓上,弓弦一颤,那只箭就飞了出去,一箭命中了那个人的面门,直接灌脑而入,将那个人射下马来,随后严礼强一个漂亮的镫里藏身,身体一下子就从马鞍之上转到了乌云盖雪的马腹之下,远远看去,就像严礼强中箭从犀龙马的马背上掉了下来一样。 还有一个能威胁到严礼强的黑风盗想射严礼强,但却被梁义节射出的一箭打断了节奏。 在马腹下的严礼强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感知,操控着乌云盖雪,再次避过了几只零星的箭矢,孙冰臣这边的护卫,已经和黑风盗短兵相接,在近距离内碰撞到了一起。 “杀……”无数的喊杀声在严礼强的耳边嘶吼起来。 有两骑黑风盗直接一左一右向着严礼强冲了过来,手上的明晃晃的弯刀高举…… 就在这时,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正在镫里藏身的严礼强,勾着马镫的双脚一松,整个人,就已经离开了乌云盖雪。 《九宫风影步》在这一刻被严礼强发挥到了极致,如果不是严礼强已经把《九宫风影步》练到了最高境界,而且身体的灵敏度经过几次加成,几乎根本无法完成这种匪夷所思的动作。 跳下乌云盖雪的严礼强,整个人借着乌云盖雪的速度带来的冲劲和速度,整个人在地上狂奔起来,如一道狂风一样的向着那两个黑风盗冲了过去,在那两个黑风盗中的一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严礼强手上的短剑,在迎面交错而过的刹那,已经一刀从那个人胯下犀龙马的腹部划过。 划过犀龙马马腹的短剑,在犀龙马的身上开了一道长达三尺多的恐怖伤口,犀龙马奔涌的热血,一下子如一盆水泼了过来,喷了严礼强一身。 那匹犀龙马倒下下去,奔行之中的严礼强却没有停下来,因为他的另外一只手,在犀龙马倒地的那一刹那,已经把那匹犀龙马马鞍上满满的箭囊抓在了手里…… 抓住一个箭囊的严礼强依然在速度不减的在地上狂奔着,他把手上的短剑甩出,瞬间没入到了另外一个黑风盗的身体,让那个黑风盗从马上一下子摔了下来,随后奔跑着的严礼强追上了乌云盖雪,一只手抓着乌云盖雪的尾巴,使劲儿一跃,就再次来到了乌云盖雪的马背之上。 从严礼强跳下马,在地上狂奔连杀两人,抢夺了一壶箭矢再到重新抓住乌云盖雪的尾巴跳上马背,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兔起鹊落,电光石火,就在其他的那些黑风盗反应过来之前,一壶箭矢在手的严礼强再次张开了了他的死亡之弓,只是一箭,就把百米之外躲在那些黑风盗后面的另外一个刚才用箭射他的人从马上射了下来。 附近的几个黑风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本能还是让他们继续朝着严礼强冲了过来。 “嗖……嗖……嗖……” 严礼强在最短的时间内连射三箭,再次将三个接近到他二十米之内的黑风盗从犀龙马的马背上射了下来,一箭追魂。 然后,就在剩下的所有黑风盗心胆俱裂的注视中,严礼强一调马头,迅速拉远了和这群黑风盗的距离,死亡之弓再次对准了那些黑风盗…… 第两百一十二章 横扫千军 战斗依然在继续,激烈,冷酷,而又直接…… 严礼强看到梁义节骑在犀龙马上,手上长剑如龙,剑下几乎没有一合之敌,在与那些黑风盗交错的瞬间,一个个黑风盗就被梁义节从马上斩落了下来,人头飞滚,鲜血四溅,人与马的嘶吼之声,响彻荒野,将那落日的残阳,映得犹如鲜血一样。 严礼强也看到了叶成,还有孙冰臣,这个时候的叶成就在孙冰臣的身边,两个人骑在犀龙马上,周围是一圈拿着盾牌,保护着他们的护卫,梁义节的犀龙马就在离那一圈护卫不远的地方游走着。 孙冰臣脸色如铁,平静的注视着战场,而叶成则显得有些焦躁,不是的打量着战场和他身后,似乎和孙冰臣了几句什么,但孙冰臣只是偏过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就一语不发。 不断有黑风盗落下马来。 孙冰臣身边的护卫,同样也如此。 在孙冰臣身边的所有人中,这个时候,除了严礼强和梁义节两个人显得有些特别以外,其他的护卫,和那些冲过来的黑风盗在实力上,悬殊不大,双方骑在犀龙马上,不断的碰撞厮杀,然后不断有人从马上掉下来。 冲过来的黑风盗人数很多,差不多有两百人左右,哪怕严礼强用自己手上的那把角蟒弓已经杀了很多,哪怕梁义节武功超群,黑风盗的人数,在短时间内看起来也不比严礼强他们少多少。 严礼强感觉到了孙冰臣对自己的注视,不过这个时候,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一身的修为,不用在这个时候,又要用在何时? 严礼强没有进入战场,而是策动着犀龙马,就在一群人交战的边缘处游走着,手上的角蟒弓每拉开一次,战场上就一定会有一个黑风盗从马上掉下来。 若论今日杀人之冠,严礼强当之无愧的是第一,他手上的那把战弓,几乎成了所有黑风盗的噩梦。 有十多骑黑风盗同时朝着严礼强冲来。 严礼强策着犀龙马,和那十多骑黑风盗保持着距离,然后就骑在马上,和那些黑风盗在奔跑之中互相用手上的战弓对射。 易经洗髓经锻炼出来的犀利无匹的直觉,在这个时候,完成了一次战场上的升华,这种升华,可以让严礼强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十多个黑风盗中,谁的弓箭在准确的瞄准着自己,对自己有威胁……然后他一边控制着犀龙马在奔跑的时候尽量躲避,同时在躲避中,利用自己手上的角蟒弓,首先清除掉对他威胁最大的那个目标。 就在这十多个人对付一个人的追逐互射之中,追着严礼强的那些黑风盗的人数,正不断减少,严礼强每次一抬弓,就一定有一个追着他的黑风盗惨叫或者闷哼一声,从犀龙马上坠落下去,而严礼强自己,则在一片箭雨之中,毫发无损。 正在战斗之中的严礼强不知道,他与那些黑风盗的对决,在那些旁观者的眼中,简直犹如神技。 他骑着犀龙马,身形在马上或上或下,或起或落,而犀龙马在奔跑之中也被严礼强操控着一下往左,一下往右,速度时而快,时而又一下子慢下来,这所有的一切搭配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严礼强骑着犀龙马在跳舞,一曲华丽的死亡之舞。 就在这样的舞蹈之中,严礼强在一支支朝着他射过来的箭矢之中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轻松闪避,闲庭信步,反手转腰举弓之间,就将追着他的一个个黑风盗射下马来。 在这样的战场上,我打得到你,你打不到我,就是神技。 严礼强的弓道修为再加上易筋洗髓经锻炼出来的超绝的感知,在这个时候搭配起来,一下子就成为了碾压一切的神技。 只是绕着一干人交战的圈子外跑了半圈,追着严礼强的那些人,就从十多个,慢慢变成七八个,然后变成四五个,最后变成了一两个…… 在转身射出箭囊之中最后一支箭的时候,那追着他的两个黑风盗中的一个,直接被严礼强的箭矢从口中灌脑而入,整个脑袋在犀龙马上爆裂开来,身子随着犀龙马颠簸了一下,就从马上摔下。 还有一个黑风盗在追着严礼强。 但严礼强箭囊之中的箭矢却已经没有了。 严礼强一下子让马停住了,转过马身,抽出马上的长剑,正面看着那个追过来的黑风盗,准备冲过去正面用长剑把那个黑风盗干掉。 身在百米之外的那个黑风盗看到严礼强停下抽出长剑,一下子被吓得连忙停了下来,然后却做了一个让严礼强没有想到的动作…… 那个黑风盗一下子伏低了身子,打马,转身,朝着严礼强相反的方向跑去…… 看到那个黑风盗转身骑马跑去,严礼强一直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黑风盗逃了,真的逃了! 严礼强原本以为黑风盗是不会逃跑的,毕竟之前这些黑风盗那种悍不畏死冲过来的勇气实在令人敬佩。 严礼强原本还以为这些黑风盗不会逃跑,没想到,黑风盗也开始跑了。 严礼强哈哈大笑着,把长剑插回马鞍上的剑鞘,然后驱策着犀龙马,朝着那个逃跑的黑风盗追去,在追到前面那个被他射下来的黑风盗尸体旁边的时候,看到旁边那匹无主的犀龙马还在原地徘徊,严礼强身子一够,在和那匹犀龙马交错的瞬间,一下子就把那匹犀龙马马鞍上的箭囊抓了过来。 箭囊之中还有二十多支箭。 严礼强再次抽出一支箭,搭弓,射出,那个前面伏低身子在马上逃跑的黑风盗,一下子就从马上栽了下来。 严礼强冲回了战场,再次搭弓,又一箭射出,一个在梁义节背后,朝着梁义节冲来的黑风盗,在距离梁义节的犀龙马不到十步距离的时候,被他穿胸而过,一下子从马上栽了下来。 听到身后有人坠地,梁义节回头,看了严礼强一眼,然后一声大喝,长剑如闪电一样的划过,两个正在和他纠缠着的黑风盗的脑袋,一下子就飞了起来,断颈处的鲜血,喷起三尺来高,犹如血红色的喷泉。 严礼强再次搭箭,一个正冲到孙冰臣护卫圈外面,正挥舞着手上的链锤向那一圈盾牌砸去的黑风盗脖子上瞬间开了一个大洞,强劲的箭矢上的力量,直接带着那个人从犀龙马上横着飞出三米之外,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第三箭射出,远处刚刚把一个护卫从马上打下来的黑风盗刚刚举起自己手上的弯刀,正要朝着地上的那个护卫砍过去,严礼强的箭矢,已经在他的胸口开了一个洞。 随后的十多箭,严礼强用最快的速度射出,十多个正在与孙冰臣护卫交战而且已经占据了上风的黑风盗,就一个个掉下了马来。 等到这手上的这第三壶箭矢射完之后,战场上的情势,已经完全逆转了过来。 终于又有一个黑风盗开始调转马头,开始逃跑,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哗啦啦…… 所有的黑风盗在这个时候都崩溃了,死亡的恐惧,那如影随形的夺命之箭,在这一瞬间,让这些黑风盗终于不顾一切,开始逃命…… “哪里跑……”严礼强大喝一声,豪气狂涌,接连在飞驰中捡起战场上的两壶箭矢,挂在自己的马鞍上,然后就骑着乌云盖雪朝着那些开始逃跑上的黑风盗追了过去。 就这样,一幕一个人,一张弓,一匹犀龙马在荒野上追杀着乌泱泱五六十个魂飞胆丧的黑风盗的奇景就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一人,一马,一张弓,横扫千军。 就在那落日的余晖之下,严礼强开始在这里,绽放出自己的万丈光芒…… 第两百一十三章 真面目 哪怕人再多,一旦没有了心气和胆气,那就是一群注定只能被收割的乌合之众! 这个时候的严礼强,就感觉自己不是在追着人,而是在追着一群兔子。 在西北诸州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黑风盗,在严礼强面前,彻底成了一群弱鸡。 他骑在犀龙马上,就像打猎一样,每次张弓,箭矢离弦,就能把一个跑在前面的黑风盗从马上射下来,重重的衰落在了地上,而每一个黑风盗被从马上射下来的时候,其他的黑风盗,就更加的惶恐,犹如丧家之犬一样,在严礼强面前,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那身后传来的每一声惨叫,每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每一声弓弦的轻颤,都让他们的身体在情不自禁的颤抖着,成了他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弓道三重的人这些黑风盗不是没见过,事实上,他们那个被严礼强第一箭就干掉的头头,就是弓道三重的修为,正因为如此,那个人才被委以重任,带着两百个黑风盗在这里把他们设在狼牙谷中的漏洞堵起来。 但是,他们那个头头虽然是弓道三重的修为,但是却用不了这样的强弓,那个人用的弓只是两石,在近距离还可以和严礼强比一下准头,但距离一拉远,那个人甚至还没有摸到严礼强的一根毛,就成了严礼强今日的第一个祭品。 强弓再加上百发百中的准头,这样的人,在战场上,就能成为所有战士的噩梦。 更让那些黑风盗恐惧的是,一般的噩梦,他们还有醒来的时候,而他们今遇到的这个噩梦,从一开始,就没有让他们醒来的打算,这个噩梦,已经变成了他们最深的梦魇。因为严礼强从战斗开始,用着一把那样能在千米之外就要人命的强弓,居然能不知疲倦的不断开弓,不断射箭,射完了一壶箭又来一壶箭,就像使用那样的强弓不耗费力气一样,这样的人,已经超出了这些黑风盗们的理解和认识,甚至是让他们听都没有听过,正常情况下,使用五石以上强弓的人,在短时间内,能开弓十次,就已经算了不起,能开弓射出超过一壶箭的,就已经是超人的存在,而从开始到现在,从严礼强手上射出的箭矢,已经超过了三壶,他们两百个人的同伴,差不多有一半人死在了同一个人手上,这样的人,已经不是人,而是魔鬼,专门在战场上吞噬他们生命与血肉的魔鬼。 “撒哥旦……” 惊恐的黑风盗们,在狼奔鼠窜逃命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这样的尖叫声。 “呃……”第一个发出惊叫的黑风盗刚刚叫了一声,就被一只利箭洞穿了喉咙,整个人往后倒下,那个黑风盗身体虽然已经掉在了地上,但是一只脚还挂在马镫上,被犀龙马拖着在地上狂跑,眨眼之间,半个身子就在地上摩得血肉模糊,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暗红色的印记。 这让剩下的黑风盗更加的惊恐,集体的逃跑终于变成了彻底的溃散,一个个黑风盗,开始朝着所有能逃跑的地方策马狂奔,再也没有回头的勇气。 这些黑风盗不知道的是,他们这最后的溃散,反而给他们留出了一条生路。 严礼强原本是准备追在屁股后面直接把这些黑风盗杀个干净,但让严礼强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黑风盗在这个时候的溃散,一下子反而让他没有办法把所有黑风盗都截住了,他手上的战弓虽然厉害,但他却没有分身术,他只能盯着人数最多的那一股黑风盗追了下去。 …… 短短十分钟后,当严礼强的弓弦再次轻颤,在他前面两百米外山坡上的最后一个黑色的身影的后背上,终于爆出一团血花,那个身影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严礼强的眼前,终于干净了下来。 “唏律律……”乌云盖雪一声嘶鸣,前冲的身子一下子立起,然后轰的一声重重的把前蹄砸在了地上,停了下来。 严礼强回头看了看,孙冰臣一行人已经被他抛在了后面,而周围的荒野之中,还有几个黑点在玩命奔逃,但那几个黑点和他的距离,却已经有些远了。 “礼强……”同样一身染血的梁义节策着马跑了过来,用一种严礼强从未见过的复杂目光看了严礼强一眼,特别是在严礼强手上的角蟒弓上逗留了刹那,“大人还在后面,我们先回去吧……” “好!”严礼强调转了马头,随着梁义节朝着孙冰臣所在的地方冲去。 刚才看到严礼强一个人追着那些黑风盗,梁义节也跟着追来,但这一路上,真正让那些黑风盗魂飞胆丧的,还是严礼强手上的角蟒弓,梁义节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和那些黑风盗的距离一远,就算有再高的武艺也没有用。 梁义节没有问严礼强的弓道修为是怎么回事,严礼强也没有,双方就这样骑着犀龙马,一前一后的快速跑了回去。 只是在看到一具黑风盗的尸体的时候,严礼强才一下子叫了梁义节一声,“梁大哥,稍等一下……” 梁义节也停下了马,严礼强骑着马上,用角蟒弓的把地上那个黑风盗的遮挡住脸部的面巾挑开,那面巾之下,一个已经有些苍白扭曲的沙突人的面目一下子就映入了严礼强的眼中。 “沙突人……”梁义节也微微惊呼一声。 从双方战斗到现在,这些黑风盗全部蒙着脸,一声不吭,刚才在战斗之中梁义节虽然也干掉了不止一个黑风盗,却没有想到这些黑风盗,居然是沙突人。 “果然如此……”严礼强呼出一口气,刚才他听到这些黑风盗叫出那句“撒哥旦……”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因为“撒哥旦……”在沙突人的语言之中,是魔鬼的意思,没想到这些黑风盗,还真是沙突人。 黑风盗之所以在西北诸州让人闻风丧胆,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凡是遭遇到他们的商队或者是旅人,基本上没有一个能活命的,黑风盗从来都是集体行动,而且他们手上几乎从来不留活口,也不留下自己人的尸体,每次出动都戴着黑色的面巾,穿着黑色的衣服,把自己的身体完全遮挡了起来,几乎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他们的真面目,那些有幸见过他们面目的人,差不多都成了枯骨。 在回去的路上,看到路上有黑风盗的尸体,梁义节都检查了一下,检查的结果和严礼强第一次的发现一模一样——这些黑风盗,几乎无一例外,全都是沙突人。 严礼强回到孙冰臣身边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包括孙冰臣在内的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同了,特别是孙冰臣身边的那些护卫,可以这么,之前那些护卫看梁义节的眼神是什么样的,那么,这个时候,那些护卫看严礼强的眼神就是什么样的,甚至,更多了一分崇敬和惊叹。 黑风盗的尸体到处都是,一匹匹无主的犀龙马在荒野之中徘徊着,那厮杀过的荒野里,到处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这样的血腥气息,随着吹过大地的夜风,飘散到各处,已经把附近荒野之中的野狼招了过来,一只只的野狼开始在战场的边缘游走着,慢慢尝试靠近这里…… 就在刚才的那一场战斗之中,孙冰臣的一干护卫,受伤的有三十多个,战死的有二十多个,许多之前还鲜活的面孔,转眼之间,就已经变得苍白,失去了生命的温度。 一股浓浓的悲伤的气氛笼罩在了这里。 黑风盗们的面巾被全部拉了下来,所有的黑风盗,无一例外,全部是沙突人。 严礼强咬着牙,下了马,和其他的护卫一起,把那些刚刚战死的护卫的尸体,放在犀龙马上捆好,随后所有人一刻不停,把所有能带上的犀龙马全部带上,然后继续朝着那个目标集镇冲过去。 …… 就在严礼强他们离开这里几十分钟后,在轰鸣的铁蹄声中,大队的黑风盗的骑兵,也赶到了这里。 第两百一十四章 震慑 “咻……”一只正在撕咬着地上黑风盗尸体的野狼,瞬间就被一支从远处飞来的利箭钉死在了地上…… 色已经暗了下来,但借着上的星光和月光,还是可以看到荒野上那一片凄惨的景象。 聚集在这里的野狼已经有了上百只,这一只只,一群群的野狼正在荒野上撕咬着那些黑风盗留下的尸体,许多黑风盗的尸体已经四分五裂,肠子,脏腑,血肉,被野狼撕扯得到处都是,还有一群群的秃鹫,扇动着翅膀,就像一个个偷一样,在一只只正在撕咬着的野狼旁边徘徊着,在那些野狼不注意的时候,那些秃鹫就扇动着翅膀跳了上去,飞快的抢夺一块血肉,然后又跳开。 曾经威风凛凛的黑风盗们,就成了荒野之中禽兽的饕餮大餐。 当大片的黑风盗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有骑在犀龙马上的黑风盗,终于忍不住,举起了手上的战弓,将一只正在撕咬着地上尸体的野狼射杀在地上。 这一箭,似乎就成了一个信号,其他的黑风盗也纷纷开弓,一下子就射杀了十多只野狼,还有几只秃鹫,被射杀野狼的惨叫声终于惊醒了那些沉浸在大餐之中的同类,看到那气势汹汹的大队人马冲来,正在撕咬着地上美味的野狼在最短的时间内明白了孰强孰弱,然后,一只只用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秃鹫们,也拍着翅膀重新飞到了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骑在犀龙马上,同样用黑布把自己的脸给遮起来的阿里古金看着眼前的那一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犀龙马上大吼了起来。 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怕孙冰臣他们绕过狼牙谷走这一条路,他还特意在这里布置了两百人,让自己的一个得力手下在这里坐镇,他知道孙冰臣一行的人马,也就一百出头,原本他以为,自己安排两百人在这里,在几乎是两倍的兵力下,如果孙冰臣他们真选择走这一条路,他安排在这里的人手就算不能在短时间内把孙冰臣他们完全干掉,但是挡住和拖住孙冰臣他们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而只要他的人能在这里把孙冰臣一行人拖住片刻,他带着大队人马绕过来,就同样能把孙冰臣一行人在这里给前后包围起来,杀个干净。 这样的布置,没有毛病,阿里古金在冲到这里的时候,甚至都开始幻想孙冰臣的脑袋放在他面前的样子,但是眼前的一切,却犹如一盆冰峰上融化下来的雪水一样,瞬间把他浇了一个透心凉。 “阿季丹利,阿季丹利在哪里,这是怎么回事?”阿里古金对着周围大声的咆哮,挥舞这手上的马鞭,那愤怒的声音,还有马鞭抽在空气中的破空声,让周围的一干黑风盗噤若寒蝉,“把阿季丹利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我给了他两百个勇士,让他在这里拦截住一个百人的队伍,他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 阿季丹利的尸体甚至是他的犀龙马坐骑的尸体都很快被找到了。 作为黑风盗之中在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神箭手和阿里古金依仗的左膀右臂,当阿季丹利的尸体被放到阿里古金面前的时候,阿里古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具尸体也太难看了一点,全身的骨头断了不知道多少根,像一堆烂泥,脑袋上还开了一个大洞,脑袋里的脑浆都要洒光了,除此之外,这具尸体上,几乎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其他致命伤口。 因为这具尸体离战场太远,甚至都没有野狼去主动光顾,所以这也才能让这具尸体一直保存完好。 哪怕不愿意相信,但眼前的一切却告诉了所有人,这个黑风盗中的重要人物死得非常窝囊,作为一个骑在马上掳掠四边的黑风盗,从马上掉下来摔死,而且死得如此难堪,那是让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 在阿季丹利的箭囊之中,三十六支箭一支没少,那这就是明哪怕在阿季丹利死的时候,他都一箭未发。 阿里古金脸色铁青,他看了看阿季丹利那匹死去的坐骑还有坐骑脖子上的那个血洞,咬着牙,“顺着这里,把这匹犀龙马给我剖开……” 旁边的两个黑风盗闻言,立刻抽出身上的弯刀,从那匹犀龙马脖子上的血洞哪里,开始把整匹犀龙马的脖子和身子切开了。 顺着那匹犀龙马脖子上的血洞一路往下,在剖开犀龙马的胸膛的时候,所有人,就看见一只完整的箭矢,正正洞穿了犀龙马胸膛之中的心脏。 这究竟要什么样的力量,什么样的准头,什么样的判断,才能在阿季丹利举弓之前,射出这样的一箭? 其他黑风盗的那些尸体也被人找了过来,在所有的尸体之中,除了少数已经完全支离破碎分辨不出人样的尸体之外,在还能分辨得出样子的那些尸体之中,所有人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尸体脑袋上,脖子上,前胸后背上被箭矢撕裂出的黑黝黝的血洞和伤口。 一阵风吹过,所有的黑风盗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在那黑色的面巾之下,许多黑风盗的脸色甚至一下子苍白了起来,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恐惧。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黑风盗都明白为什么他们来到这里看到的只有满地的尸体了,因为在孙冰臣的那一行的队伍之中,隐藏着好几个在战场上会让所有人都胆寒和恐惧的神箭手,甚至有可能是弓道强者,只有在这种情况下,阿季丹利这一行人才败得如此凄惨…… 在一个弓道强者的眼中,一条命算什么,只是拉一次弓弦而已…… 黑风盗中用箭的人太多,所以,没有人比这些黑风盗明白一个弓道强者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那才是战场上真正的主宰者,一个那样的弓道强者出现在战场上,绝对是他所有敌人的噩梦…… 凄厉的狼嚎声从远处的荒野之中隐隐传来,黑风盗中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阿里古金,等阿里古金做出决定。 追,还是不追? 虽然从人数上看自己这边的确比那边多出几倍的人,但是,谁知道真要追上去,自己是不是给人去送人头? “怎么会这样,孙冰臣身边有这样的人,为什么这些汉人的帝京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阿里古金已经不再愤怒了,而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能否完成这次的任务,心中不禁有了一丝动摇…… 第两百一十五章 灰家集 严礼强随着众人策马疾行,哪怕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但借着上传来的一点光亮,众人依旧没有停下。 整个队伍里的人,经过刚才的那一战,活着的人,已经不到一百人了,许多人身上还带着伤。 之间被溅得一身的马血,刚才在战斗之中没感觉怎么样,但现在,严礼强却感觉自己全身湿黏黏的,被马血浸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自己的皮肤上,和自己身上的汗水混合在一起,带着一股躁动的血腥气,非常不舒服。 野狼和夜枭的啸声在荒野里此起彼伏,带着一股瘆人的寒意,那无人的旷野之中,一座座的山坡或者是连片的灌木从中,远远看去,总能看到一些发着绿光或者是红光的眼睛在盯着疾行的队伍,有的就跟在队伍的后面奔跑着,甚至在尝试靠近,那是荒野之中的各种猛兽,狡猾而又凶猛,如果不是一行人的队伍足够庞大,那些猛兽,或许早已经扑了上来。 战斗时的激情与热血正在慢慢平复下来,看着队伍之中那些被拴在马上的护卫们的尸体,严礼强心情沉重,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真正该死的那个人反而好好的坐在犀龙马上,被一群人保护着,一根毛都没有掉,而那些原本不该死的人,却早早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严礼强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心中第一次,开始怀疑牺牲这么多人就为了把孙冰臣送到帝京到底值不值得。 这些牺牲的护卫,并不是孙冰臣的什么心腹,而只是孙冰臣作为巡查使离开帝京之时接到护送任务的帝京御前马步司的普通军士,他们只是普通人,和叶成,和孙冰臣,和帝京的那个宰相与皇帝,都没有什么太深的关系,当兵,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而现在,他们却死在了帝国的大西北,死在了一群同样和他们没有多少关系的黑风盗的手上,就是为了把一个原本早该千刀万剐的贪官污吏送到帝京,成为皇帝陛下与宰相博弈的一个的筹码…… 或许现在活着的这些人,在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有人死去。 到底值不值? …… 队伍沉默的奔行着,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开口,严礼强也不话,一直到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山丘和土坡之后,一片光亮,终于出现在了前面的路上。 “前面就是灰家集……”梁义节喊了一声,沉默的队伍所有人都悄然松了一口气,然后各人一夹犀龙马的马腹,所有人就朝着灰家集冲了过去。 来到灰家集,严礼强才发现,这灰家集,就是一个土堡。 整个灰家集的外面,有一层两米多高将近三米的多的残破的土墙,在土墙的里面,还有几个垒得更高的简陋的箭楼,土墙上的火把在夜风中呼呼作响,在那土墙和箭楼之上,还有人在巡逻和放哨,在那一道土墙的中间,还有一道大门,大门的两边还挂着两个木笼,木笼里面是已经完全风干的人的脑袋…… 在西北诸州,不少远离城池的野外的集镇,都是这个样子,一个个都尽力的堡垒化,高墙深沟,为的就是防备强盗和马贼,当然,这些地方的民风也是彪悍得很,那完全是几千年的战乱历练出来的。 严礼强看到他们冲过来的时候,那在土墙上和箭塔上巡逻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有人在土墙上学起了狼啸声,然后眨眼的的功夫,不少人拿着武器和长弓的人就冲到了土墙和箭楼上。 在严礼强他们冲到距离灰家堡土墙外面两百多米之外的时候,那出现在土墙上的人中,就有人朝着严礼强他们箭射来。 “咻……”的一声,箭矢划过两百多米的距离,钉在了他们前面的地上,整只箭,有一半没入到地面之上,显示出强劲的力道。 这明显的警告让严礼强他们一下子都停下了马来。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穿得灰扑扑的男人站在土墙后面,露出半截身子,在朝着严礼强他们这边大声的喊了一句。 “我们是路过的官差,要夜宿灰家堡,还请把灰家堡的大门打开。”梁义节大声的回应道。 “现在黑了,看不清楚。我们灰家堡的规矩,黑之后就谢绝外人进入……” “你们灰家堡的里正呢?”梁义节的声音一下子也变大了起来,显得有些火气,“让你们里正出来话……” “就算里正来也没有用,以前就有不少土匪和强盗在夜里用这一招想要混进我们灰家堡,所以我们都学乖了,看到我们这里门上挂着的人头没有,这都是那些不开眼的贼,敢到我们灰家堡撒野,最后只能把自己的脑袋留下了,你们明再来,现在别你们是官差,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也没用……”那个站在土墙背后的男人流里流气的道。 “礼强……”孙冰臣突然转过头来,开口叫了严礼强一声。 严礼强一下子就明白了孙冰臣的意思,他拿出角蟒弓,搭上一支箭,咻的一声,一箭射去,那个正在和梁义节话的男人头上的帽子,就被严礼强一箭射飞了…… “啊,想动粗,当我们灰家集的男人好欺负……”土墙上的人有人大叫了起来,显得非常的愤怒,一个人露出半截身子,拿出一张弓,也想朝着严礼强他们这边射过来,但是严礼强的第二箭眨眼之间就射了过来,锋利的箭矢,射断了那个人的弓弦和弓把,那个人一拉弓,整把弓就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开弓的人惊叫一声…… 这一下,土墙上瞬间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了半点声音,也没有任何人敢再露头,严礼强射过来的第二箭,彻底把土墙上的所有人都给镇住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是夜里,而且双方的距离不算近,要什么样的准头,力道,才能在两百米之外,眨眼间一箭断了这边的弓弦,弓把,却没有伤到人,这样的箭技弓道若用来杀人,谁人能挡? 足足过了半分钟之后,那土墙后面,才终于有了另外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外面的人都是官差,不是土匪强盗,大伙把大门打开……” 随着这个声音出现,那紧闭的木门,才缓缓的被人打开了…… 第两百一十六章 灰家集(二) 一群面色各异的男人站在灰家集大门的两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正在骑着马走入到灰家集的严礼强一行。 这群男人,一个个穿得破破旧旧,蓬头垢面,但神情却带着一股凶悍的味道,哪怕是灰家集已经打开门做出了迎接的姿态,但这些男人的手上,依然拿着武器,看着严礼强他们的神色,还有一丝警惕。 “各位官爷,鄙人就是这灰家集的里正常禄,经常的常,福禄的禄,我来晚了,来晚了,不知道各位官老爷大架,实在是这外面盗匪太多,我们不得不心一点,还请各位官爷原谅则个……” 一个头发已经花白,满脸的褶皱犹如荒野之中的沟壑,身子有些干瘦,但是眼神却泛着一股精明气息的老头看到严礼强他们进来,立刻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给众人拱手。 看到这个老头,严礼强想到的就是在荒野上见到的那些老了掉了毛,身体已经不再强壮,但却更加狡猾,牙齿也同样锋利的野狼。 “你们这里应该有驿馆吧?”梁义节开口问道。 “有,有,有,当然有……”那个叫常禄的里正连忙点着头。 “那就带我们到你这里的驿馆!” “行,行,行,请各位跟我来……”老头点着头,然后看了一眼正刚刚走到灰家集的那些犀龙马上驮着的战死护卫的尸体,眼皮颤了颤,身体一下子更加的佝偻了两分,放低了声音,声的问了一句,“各位官爷,这个……你们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么?” “我们刚才在路上遇到两百多的黑风盗……”梁义节平静的道。 这黑风盗三个字,果然有着巨大的威慑力,梁义节一出来,那个老头和灰家集门口站着的那些男人,一个个脸色都变了变…… “……不过,我们遇到的那些黑风盗已经被我们杀了,你们无需紧张!” 也不知道梁义节的这话里到底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在警告,在听到梁义节后面这一句话的时候,那个刚刚变了脸色的老头一下子又笑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只是这黑风盗不好惹,晚上我们这灰家集守夜的可要打起精神来了……” “嗯,我们会让人一起和你们守夜的!” “那是,那是,各位官爷,请跟我来吧……”那个老头着,就带着众人往灰家集里面走去。 严礼强骑在马上,一语不发,感到有人注视着自己,他偏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棉袄的男人正站在土墙上,目光灼灼的打量着自己马背上角蟒弓的弓囊,然后又在自己的脸上溜了溜,脸上的神情有些疑惑,还有一丝凝重——这个男人,正是刚才被自己射断了弓箭的那个人。 当时距离两百多米,又黑,自己在人群之中射出两箭,如果这个男人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话,一般的人,在那个距离上,是根本看不清自己的,所以这个男人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猜测刚才射出那两箭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因为自己马背上的角蟒弓的弓囊,和其它护卫的弓囊比起来都要大上很多,显得独一无二,而自己的年龄又不像是能有这样的能力,所以那个男人才一脸疑惑,或许还在猜测,自己犀龙马上的弓囊之中的这把战弓到底是不是自己用的。 严礼强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跟随着众人一起前进。 这个时候,让灰家集的这些人摸不清底细,有些敬畏,也是好的。 灰家集里面的房子又低又矮,全部是用土夯的,有些破旧,两层的建筑都很少,几乎所有建筑的墙壁上,都有一股沙化后的沧桑痕迹。 严礼强一行人的到来,让灰家集里的不少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用着各种眼神,好奇的打量着严礼强一行。 让严礼强有些意外的是,这灰家集中,既然还有妓院,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几个穿红戴绿的女人从路边的一个低矮的土房子里走了出来,拿着手帕,热情的朝着马上的一干护卫招手。当然,至于那几个女人的姿色,实在是惨不忍睹,严礼强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 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人就来到了灰家集的驿馆。 如果不是那个地方的门口旁边挂着的木牌上写着驿馆两个字,严礼强简直不敢相信这里就是驿馆。 倒塌了一半的土墙,三间掉了门的土屋,土屋上面漏风的屋顶,一个不大不的院子,黑灯瞎火,满地鸡屎,这里是鬼宅可能都算褒奖,鬼宅至少还是一个宅,而这里,放到柳河镇的话,许多人家的猪圈恐怕都比这里讲究。 “这里就是灰家集的驿馆?”梁义节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火气。 “不错!”那个老头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上面十多年没有银子拨付下来,这驿馆就只能这样了,连这里的驿长,前些年活不下去,都早跑了……” “那灰家集可有客栈?” “有,有,有……”那个老头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各位可是要住客栈么,只是这要住客栈的话,那就要算钱了……” “就住客栈,我们付钱,带我们过去就行……” “行,行,行,那这边走,这边走……” …… 再走了两分钟,众人终于来到了灰家集的一个客栈里。 这个客栈虽然也有些破旧,不过却比刚才的那个驿馆好了几十倍,客栈里有两个大院子,也算宽敞,严礼强等人一到,那个老头立刻指挥着客栈里的伙计,让客栈里的伙计忙碌起来,烧水,宰羊,做饭,喂马…… 因为客栈里的伙计人手不够,那个老头还让一个伙计叫了许多镇子上的人来帮忙。 原来,这个老头,既是这灰家集的里正,还是这客栈的老板。 众人落下脚来,都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的奔波和战斗,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许多人都是强咬着牙支撑着。 严礼强同样也如此,刚才战斗的时候热血沸腾,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放松下来,他才感觉自己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仅这样,他两只胳膊和肩背部的肌肉,火辣辣的疼,而胳膊和肩背处的几条大筋,更是又酸又痛。 在短时间内用角蟒弓射出那么多箭,已经达到了严礼强现在的身体极限,外人虽然看不出来,但严礼强自己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透支了许多,精疲力竭,现在正是还债的时候,这个时候若是黑风盗再杀过来,严礼强恐怕也只能跑路了。 身体虽然已经达到了极限,但来到客栈下了马,把乌云盖雪在马厩里拴好之后,严礼强还是和其他的护卫一样,沉默的忙碌着,把那些战死的护卫的遗体,一具具的从马上搬了下来。 这些尸体无法带着上路,只能在这里化了,带着他们的骨灰返回帝京。 刚刚搬完那些遗体,梁义节就来告诉严礼强,孙冰臣想见他,就在一干护卫的注视之中,严礼强也就来到了孙冰臣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孙冰臣一个人,正身端坐在房间的一把椅子上,梁义节没有跟着进来。 “大人,你找我?”进入房间的严礼强对着孙冰臣行了一个礼。 孙冰臣深深看了严礼强一眼,才缓缓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一个位置,“坐吧!” 严礼强走了过去,坦然的坐下。 “今日多亏有你,要不是刚才礼强你出手,这一次,这诸多的护卫,恐怕大半都难以活下来!”孙冰臣有些感慨的道。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严礼强回答道,同时心中嘀咕着,接下来孙冰臣是不是要问自己弓道修为的事情了,但孙冰臣的下一句话,却出乎严礼强的意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若是以后有人问你的话,你就我之前已经知晓你的弓道修为,如此才让你成为我的贴身侍从,无需再多做其他解释,估计现在外面的诸多护卫,甚至包括义节在内,都是这么想的,若是有人还好奇,你让他来问我就是!” 孙冰臣的话直接让严礼强愣了,他原本是想随便糊弄过去的,爱信不信,但这个时候,听孙冰臣如此,严礼强苦笑了一下,只能实话和孙冰臣道,“还请大人见谅,我的弓道修为之前并非有意向大人隐瞒,我只是不想太引人注目而已,毕竟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就已经进阶弓道三重进阶,放在甘州平溪城那样的地方,实在有些惊世骇俗,我阅历不够,家中又没有什么背景,为了怕给家里惹麻烦,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向别人暴露过我的弓道修为,连我父亲到现在都不知道!” 孙冰臣点着头,摸着自己的胡须,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严礼强,“不知道礼强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弓道修炼的赋的,可有名师指点过?” “自从我第一次摸弓射箭的时候我就发现我自己好像和别人有些不同,别人第一次射箭都要练习很长时间才能找到感觉,而我第一次射箭就感觉好简单,那射出去的箭矢,就像和自己心意相通一样,想要射中目标很容易,一直到现在,我都是一个人在练,没有名师指导……”严礼强没有他是半年前才开始学射箭的,而是用了一个模糊一点的法,所谓的第一次摸弓射箭,可以是七岁,可以是十岁,严礼强觉得这么,好容易让人接受一点,否则太过妖孽的话,对自己未必是好事。 孙冰臣叹了一口气,“十五岁就弓道三重,像礼强这样的人,何止是在甘州,就算在帝京,也是万中无一的弓道修炼才,更难得的是礼强你谨慎微,还知道韬光养晦,看来我的确没看错人,你这次随我回到帝京,将来我一定保你前程似锦!” “多谢大人!” “刚才和黑风盗相遇之时,你还是太冲动了些,几次身陷险境,记住我和你的话,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够了!” “是!” “好了,下去吧,今晚你好好休息,就不用参加值夜了,我已经让义节吩咐下去了……” 严礼强对着孙冰臣行了一个礼,就站了起来,朝着房门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严礼强咬着牙,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问了孙冰臣给一个问题,“大人,今日死了那么多的护卫,就为了把叶成这么一个早应该被斩首的人护送到帝京,这值得吗?” 孙冰臣微微沉默了两秒钟,“那些护卫在参军的那一,就要有为国尽忠的觉悟,他们现在,就是为国尽忠,如果真有一,需要我以死报国,我也不会退缩!” “我明白了!”严礼强在心中叹息一声,随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孙冰臣看着严礼强离开,一个人闭着眼睛在房间里静坐了片刻,一只手,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心藏在怀中的那个镜囊,想起了镜囊上的那一句话。 ——西北边荒一少年,敢用两口誓吞! 如果之前孙冰臣还有些怀疑,但严礼强今日的表现,却让他越发的倾向自己之前的判断,严礼强,就是那个人…… 第两百一十七章 发现 因为有了黑风盗的经历,队伍里所有人都变得心翼翼起来。 对客栈里提供的食物,梁义节都是在认真检查过后,确认没有问题,才让大家分批开始用餐,而就算已经身在灰家集,梁义节还是派了一队护卫在灰家集外面的那圈土墙上放哨警戒,客栈外面也安排了值夜的人,就怕睡觉之后被黑风盗摸进来包了饺子。 和孙冰臣预料的一样,果然没有人来询问严礼强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弓道修为,所有人,甚至包括梁义节在内,都以为孙冰臣早就知道了,严礼强隐藏实力也是孙冰臣的默许,这样一来,倒省了严礼强的许多口水,根本不用解释什么,大家都默认了严礼强是孙冰臣身边的第一弓道高手。 全身肌肉大筋那种火辣的酸痛感正愈演愈烈,在吃饭吃到后面,严礼强感觉自己把手臂抬起来都有些困难,所以,在简单的吃过一点客栈弄出来的东西之后,知道今晚不用自己值夜,叶成也有人看守的严礼强,干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严护卫……” …… “严护卫……” …… “严护卫” 在客栈的过道和走廊上,一路走来,所有和严礼强擦肩而过的孙冰臣身边的护卫,都恭恭敬敬的停了下来,把路让开,主动和严礼强打着招呼。 严礼强在孙冰臣身边的地位,几乎一下子就确定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房间的门关了起来,在房间里认真的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纰漏之后,严礼强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然后就在房间内站好,在慢慢放缓了自己的呼吸之后,开始修炼起易筋洗髓经来。 这些日子,属于严礼强的个人时间越来越少,有几严礼强甚至都没有办法修炼易筋洗髓经,所以在今晚上休息之前,严礼强就想抓紧时间再修炼两遍。 往日简单的动作在今日变得艰涩起来,特别是抬胳膊伸手这些,那种感觉,就像胳膊上挂着两块大石头一样,随便一动,那钻心的疼痛,就让严礼强龇牙咧嘴,额头上的汗滴一颗颗的掉落在地上,摔成八瓣…… 严礼强咬着牙坚持着,但慢慢的,在正身图刚刚做完一半之后,严礼强就感觉到那一股强大的地灵气,再次灌入到自己的身体之内。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日灌入到自己身体之内的那股地能量和灵气,一进入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嗅到了狗屎的苍……呸……呸……就像嗅到了花香的蜜蜂一样,一股脑的朝着自己全身酸痛的那些肌肉和大筋涌了过去,把严礼强全身那所有酸痛的肌肉筋骨都包围了起来。 只是一瞬间,严礼强就感觉自己那酸痛的肌肉和大筋,一下子就像是洗桑拿的时候从热水池跳泡到了冷水池那一瞬间一样,简直要让他舒服得想要哼哼起来。 在严礼强的感觉之中,那一股股的地能量和灵气,就像流入到旱地里的雨水和甘露一样,在包裹着自己全身灼痛酸软的部位的同时,正不断的被自己的肌肉和大筋疯狂吸收,那吸收的速度,让严礼强简直目瞪口呆,而随着吸收速度的加快,那涌进他身体来的地能量和灵气,也在同步加快,他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这些地能量和灵气,除了洗涤自己的身体之后被自己的五脏六腑吸收之外,还可以直接被自己的肌肉筋脉吸收,这简直太疯狂了。 而随着他全身的肌肉筋脉不断的吸收着这些地能量和灵气,那些肌肉筋脉中传来的酸痛火辣还有虚弱等各种不适的感觉,正在像被扑灭的火苗一样,在迅速消失,那强大的力量,又一丝丝的重新回到了严礼强的身上。 一遍易筋洗髓经练完,严礼强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肌肉筋脉还有什么不舒服,不仅如此,他的感觉,简直还是前所未有的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肌肉和筋脉还在疯狂的吸收着涌入到身体来的那些地能量与灵气,严礼强没有停下,而是继续修炼。 地能量和灵气不断的涌入到严礼强的体内,然后不断的被严礼强身体的肌肉筋脉吸收,严礼强一直不停的修炼着,那吸收也一直不停,整整将近四个多时,在严礼强的第三遍易筋洗髓经修炼到一半时,他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肌肉和筋脉慢慢停止了吸收,随后没有再吸,而涌入他身体内的那些地能量和灵气,则还是像以前一样,在他的身体内转了两圈之后,最后又回归到了他的脏腑之中。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到了深夜,整个客栈和灰家集,似乎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喧闹。 严礼强捏了捏自己的拳头,认真感觉了一下,发现他此刻的身体状态,好的不能再好,他自己都能感觉自己的肌肉和筋脉之中,孕育着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力量,短短的几遍易筋洗髓经,在让他的肌肉筋脉吸收了那些地能量之后,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让他的力量一下子增加了一截。 同时,严礼强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湿了,紧紧的贴着自己的皮肤,黏黏的,不出的不舒服。 把衣服什么的脱下来一看,自己身上流出的汗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全身的衣物浸湿了,而且那些汗水之中,似乎把自己身体内的一些废物和垃圾也排了出来,有些发黑发粘。 漆黑的房间里,严礼强看着自己紧紧攥起的拳头,双眼精芒闪动——难道这才是易经洗髓经最正确的打开方式?让身体在精疲力竭之后坚持修炼,就能让那股进入到自己身体的地能量与灵气直接被自己的肌肉和筋脉吸收?迅速的增加自己身体的力量? 想到这里,严礼强激动得不行,他没想到,几个时前他奋不顾身的激烈战斗,居然让他无意之中发现了易经洗髓经的这个妙用…… ……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示警的响箭,一下子出现在了严礼强的耳中…… 第两百一十八章 追来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那示警响箭的声音,高亢尖锐,就像一把尖刀扎到人的耳朵里一样,瞬间就把整个灰家集的人给炸醒了…… 光着身子的严礼强用最快的速度从随身的包裹里翻了一套衣服出来,穿上衣服拿起角蟒弓背着箭壶挎上一把长剑就冲出了房间。 客栈的外面,早已经燃起了一片火把,所有的护卫都已经惊醒了,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诸多护卫,这个时候难免有些慌张,整个客栈一片嘈杂。 “礼强,你就在这里看着叶成,外面危险……”梁义节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严礼强,郑重的道。 “梁大哥,我的长处不在短兵相接,我若真在这里,等黑风盗冲来的时候,那才是真的只能束手就擒了,我到前面,还能多干掉几个黑风盗……”严礼强着,拍了拍自己带着的角蟒弓。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个房间的门大开,披着一件长袍的孙冰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响箭传来的方向,然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严礼强和梁义节,“礼强,从现在起,你可以自由行动,遇到什么事情自己临机处置,义节,你带人过去,这里留下五个人就行,我留在这里看着叶成……” “大人,只留五个,这太少了……” “不用了,这灰家集不是荒郊野外,要是这里这么容易就被黑风盗攻破,这么多年,恐怕这灰家集早就被灭了,我这里只要有几个人就行……” 孙冰臣既然发了话,梁义节也就不纠结了,直接转身,大吼一声,“赵德鑫,你带着你的人在这里留下保护大人,重伤的兄弟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赵德鑫是孙冰臣身边那些护卫的一个伍长,手下管着五个人,让五个护卫留在这里,再加上那些重伤行动不便的,有孙冰臣在这里,也差不多够了。 …… 严礼强没想到孙冰臣既然给了自己自由行动的权力,这倒让他有点意外,不过这一样一来正好,严礼强也就少了许多的顾虑。 严礼强和梁义节带着一干护卫朝着灰家集的外围土墙跑去的时候,大半个灰家集的人,都惊醒了,和那些怕事地方的人家不一样,大半夜听到响箭的灰家集的各户人家,瞬间就展露出彪悍的本色,一个个人家里都点起了灯,随意穿了一件衣服的男人们推开了门,一个个拿起家里的刀剑弓箭之类的武器,就朝着土墙那边冲去,一个个嘴里还骂骂咧咧。 “奶奶的,这些狗贼,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居然还有土匪强盗敢来打我们灰家集的主意,干死他们……” …… 严礼强和梁义节带着一群护卫来到灰家集的那片土墙下的时候,一个值夜的护卫已经冲到了两人的面前,吞咽了一下口水,用有些紧张的声音道,“黑风盗……黑风盗来了……” 梁义节和严礼强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同时快速的带着一干护卫走到了灰家集的那一堆土墙之上。 黑风盗果然来了…… 就在那一片土墙正对的数千米外的荒野之中,严礼强他们几个时前来的路上,一片火把声势赫人的在黑暗之中涌动着,如一条长龙,那火把下的人,一个个骑着犀龙马,全身裹在漆黑的服装之中,就连面部也用黑色的面巾遮了起来,不是黑风盗又是谁,远远看去,那些黑风盗的数量,足足有五六百多人。 比钱之前严礼强他们遭遇的那一批黑风盗,这个时候的这些黑风盗的数量,起码多了整整一倍,给人的心理压力也更大,特别是在黑暗中,总让你感觉到就在那些黑风盗的背后,还有无数憧憧的黑影一样。 …… “黑风盗……” “黑风盗……” “我的,这么多,这些黑风盗他娘的都是祖坟被人给刨了还是媳妇被人给抢了,怎么感觉都出来了……” 除了严礼强他们之外,那些爬到土墙上的灰家集的民众,对着气势汹汹朝着灰家集冲过来的黑风盗,许多人也微微变了脸色,黑风盗的大名他们自然听过,灰家集是又穷又硬,以前黑风盗从来没有侵犯过灰家集,不知这次为什么会突然朝着灰家集冲来了呢?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严礼强他们,站在土墙上的那些灰家集的人,正一个个悄悄打量着严礼强他们。 …… 随着黑风盗的接近,慢慢的,哪怕是站在灰家集的土墙上,也可以听到那轰隆隆的蹄声。 严礼强看着那冲过来的大片黑风盗,内心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再次火热了起来,那刚刚沉寂下来的热血,再次沸腾了起来,经过之前的一战,严礼强对自己的箭技,早已经有了绝对的自信,这些黑风盗看起来多,但还吓不住他。 严礼强只是轻轻捏了捏手上的角蟒弓,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个时候的他,最庆幸的就是自己的体力已经悄然恢复了过来,不然的话,真要像之前那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 在轰隆的蹄声之中,严礼强原本以为自己手上的角蟒弓又可以大开杀戒,但是那些黑风盗,在冲到距离灰家集一千五百多米外的地方,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呆会儿你要是看到我的箭囊之中的箭矢射没了,就去给我找几壶箭来!”严礼强对着身边的一个护卫叮嘱道。 那个护卫认真的点了点头。 严礼强完话,就抽出了一支箭,轻轻搭在了弓上,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那些黑风盗。 这一千多米的距离,对别人来,能看清那些黑风盗的穿着打扮,能清点出那些黑风盗的人数就不错了,但是对严礼强来,他那经过强化的双眼,就像带着微光增强功能的望远镜一样,在这个时候,看那矗立在千米之外,还在一片火光之中的黑风盗,简直就像看着几十米外的人一样,清晰无比,就连那邪黑风盗马鞍上的花纹,他都一目了然。 突然之间,严礼强双眼猛的一缩,因为就在那些黑风盗之中,他一下子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就在一群黑风盗的中间,骑着一匹雄壮的犀龙马,从穿着上看,那个人和周围的其他黑风盗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那个人的体型,却一下子让严礼强想到了一个人——平溪城中的阿里古金。 在把那个骑在马上的黑风盗的身形与自己脑海之中看到过的阿里古金的身形完全重合在一起之后,严礼强终于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阿里古金…… 尼玛,严礼强终于明白阿里古金藏在密室之中的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和那本《五行大道毒王神功》是怎么来的了,怪不得那本秘籍上带着血迹,搞不好,那本秘籍就是黑风盗杀人劫货得来的…… 第两百一十九章 端倪 灰家集的土墙山也有火把和火盆,在黑夜之中,把灰家集的土墙一段段的照亮,远远的看去,整个灰家集就像是黑夜之中的一个灰色的疙瘩一样,毫不起眼。 骑在犀龙马上,戴着黑色的面巾,矗立在一千多米外的阿里古金看着不远处的灰家集,目光闪动,带着七分狡诈与三分残忍的意味。 阿里古金没有严礼强那么强大的视力,所以,在这个距离上,他看灰家集,只是能勉强看到灰家集最外面那一圈土墙上的人影幢幢,在那些人影之中,灰家集里面的人很好认,因为那些人在阿里古金的眼中就是一些犹如灰耗子一样的杂牌,身上的衣服又旧又脏,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还有一群人,在土墙上,却有些显眼,那群人身上穿着的,都是统一的官府,颜色式样和灰家集的人比起来都有着巨大的差别,可以让人一目了然。 看来没错,孙冰臣已经和他的那些护卫进入了灰家集。 阿里古金心中嘀咕着,又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了看,似乎就像那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身边的人都拿眼睛看着阿里古金,一个个都没有话,只有一匹匹的犀龙马在不安的轻轻的踩着脚下的土地,或者不时打一个响鼻。 终于,在等了片刻之后,阿里古金看了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一个手下一眼,得到阿里古金的示意,那个黑风盗口中发出一声呼啸,一抖缰绳,骑着犀龙马,就朝着灰家集冲了过去。 而紧随着那个人冲过去的,还有那个人身后的一百骑黑风盗。 黑风盗们口中发出千奇百怪的各种啸叫,如一群野狼一样,就朝着灰家集扑了过去。 黑色的面巾下,阿里古金的脸上闪过一丝凛冽,他倒想看看,孙冰臣身边的弓道高手到底有多少人,厉害到什么程度,随后,他自然能找到对付的办法。 在退却和继续追杀孙冰臣一行人之间,阿里古金最终选择了后者,如果就因为一场战斗他就退却的话,他实在不好向各方面交代,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追来,不过好在萨都祭祀已经表示会全力支持他拿下孙冰臣的脑袋,所以阿里古金的胆子又壮了起来…… 此刻在他的队伍之中,就已经多了几个萨都祭祀身边的护卫,那几个护卫,都是火焰死侍,同时,萨都祭祀本人,也跟着他的队伍来到了这里,就在队伍的后方。 不知为什么,再次看着那不起眼的灰家集,阿里古金却突然感觉那不起眼的灰家集有些刺眼起来,莫名让他感觉不舒服。 …… 严礼强看着那冲过来的一百黑风盗,眉头微微皱了皱,原本他以为这些黑风盗会来一次总供,但没想到冲过来的黑风盗却只有一百人,而且这一百人冲来的队形还分得非常散,远处黑风盗的大队人马与灰家集的距离也刚刚在自己战弓的射程之外,这两点加在一起,严礼强一下子就明白了一点什么。 这些黑风盗已经知道孙冰臣的队伍之中有弓道高手。 但那些黑风盗不可能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人,而且有可能会以为孙冰臣队伍里面的弓道高手不止一个人。 所以,才会这样! 看着远处的阿里古金,严礼强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 骑着犀龙马冲来的那些黑风盗在冲到距离灰家集400米外的时候,一股人马一下子一分为二,一股朝左边,一股朝右,没有继续前冲,而是就在那个距离上骑着马绕着灰家集快速的奔跑起来,在奔跑中,马上的黑风盗们举起自己手上的战弓,以一个巨大的仰角,朝着灰家集这边射出了第一轮箭…… “心箭矢……”灰家集的里正常禄,那个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土墙上,看到那些黑风盗射出第一轮箭,那个老头就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一干灰家集的男人,却早在那个老头叫起来的时候,已经一个个熟练的贴到了土墙后面,许多人更是直接抄过身边简陋的木制或者是藤制的盾牌,顶在了脑袋上。 大仰角的抛射会增加弓箭的射程,但是准头就要差很多了,因为这种抛射的箭矢落下来是弧形的路线,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紧贴在土墙或者是箭朵的背后,只要不是太倒霉的人,都可以无视这种大仰角的抛射。 严礼强和孙冰臣身边的那些护卫也知道这个道理,看到那些黑风盗开始抛射,也一个个连忙贴到了土墙的后面。 但也有两个人在反击,这反击的人,一个是梁义节,还有一个则是灰家集那边的一个弓箭手,那个弓箭手,正是之前被严礼强把手上的弓箭射断的那个人。 梁义节毫无畏惧的站在土墙的后面,在那些黑风盗开弓的时候,梁义节也射出了一箭,而灰家集的那个弓箭手则在土墙后面的那个箭楼之上,朝着那些黑风盗射了一箭…… 双方的箭矢,几乎同时落了下来。 黑风盗们的射出的第一轮箭矢,要么射在了土墙上,要么越过土墙,射在了后面的房顶上,一个人都没射中,唯一有一箭落在土墙后面的,还被一个木盾给挡住了,没有穿过那三寸厚的简陋木盾。 梁义节和灰家集的那个射手射出的箭矢,却都正中目标,那两股绕着灰家集奔跑着的黑风盗,同时有一个人一下子掉下马来,还有一匹马一下子摔倒,把马上的黑风盗远远的掀飞了出去。 这一轮箭雨,就拉开了双方较量的序幕,黑风盗半点便宜都没有占到,反而一下子折损了两个人,灰家集这边所有人都同时欢呼了起来。 梁义节正奇怪为什么身边的严礼强没有动手,他转头一看,却看到严礼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土墙,背着角蟒弓,朝着远处跑了去。 看到梁义节转过头来,严礼强只是和梁义节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然后就跑到了灰家集的一个巷道之中,转眼就没有了踪影…… 如果是别人,梁义节可能还会怀疑那个人临阵脱逃,但在之前的战斗之中,严礼强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和勇敢,所以这个时候梁义节也不会想到严礼强是要逃跑,刚才孙冰臣严礼强可以自由行动,遇到什么事情可以自己临机处置,所以,梁义节也就不管严礼强了…… 就在严礼强没入到黑暗之中的时候,对面的那些黑风盗,在奔驰的犀龙马上,绕着圈,又朝着灰家集的土墙靠近了一些。 眨眼的功夫,双方一攻一守,一方在土墙后面,一方在犀龙马上,就箭来箭往的对射起来…… …… 严礼强则在灰家集那一栋栋低矮的房屋之中的阴影中快速的奔跑着,把自己的身体没入到黑暗之中,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就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灰家集另外一边的土墙边上。 就在严礼强想要悄悄翻过那道土墙的时候,突然之间,严礼强一下子停了下来,连忙把自己藏身在一片收割灌木做的柴垛的后面,那种之前几出现过的,被人窥视着的感觉再次轻轻的从他的心上划过,如在一片池塘之中投下了一个石块一样,激起阵阵涟漪,也让严礼强心中陡然一凛。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只是一闪而逝,随后就不见了,隔了几秒钟后,严礼强悄悄的从那一堆灌木的缝隙之中抬起头,四下打量。 周围没有任何异常,灰家集还是那个灰家集,也没有人潜伏进来,只是在上,却有一个黑点在飞行着。 那是一只猫头鹰,正在梁义节和孙冰臣一干护卫驻守的那一段土墙上的空中徘徊着,在稍微飞了一会儿之后,那只猫头鹰,直接落在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盯着双方的交战的情况…… 第两百二十章 狙杀 在这样的深夜,谁会关注一只无声无息在空之中飞过的猫头鹰?大多数人,恐怕就算是看到也会不以为然。 如果不是严礼强修炼易经洗髓经锻炼出来的超强的灵觉,恐怕他也不会有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从而关注到有这么一只鸟儿从空中飞过去。 一直困扰了严礼强好几的谜团在这一刻一下子解开了。 严礼强想到了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在空之中飞翔的老鹰和秃鹫之类的东西。 白出现在空之中的禽类太多,严礼强就算有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也不敢肯定那种感觉就是来自上,但此刻,在这样的夜里,空之中什么鸟都没有,偏偏有这样一只猫头鹰飞过来的时候自己的那种感觉一下子出现,这就让严礼强一下子锁定了那只猫头鹰。 那只猫头鹰一定有问题。 如果是被一般的动物和鸟儿看到,严礼强那超强的灵觉根本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有被人在暗中窥视的时候,严礼强才会有所感觉 难道有人可以操控这些鸟儿和飞禽来打探情报? 这样的事情,如果是放在严礼强上一辈子,他绝对不会相信的,因为哪怕是春晚上那看似让人惊叹的操控金鱼的动物魔术,背后也是用非常残忍的手段和道具来实现的,但在这个世界,在白银大陆,各种诡异的秘法层出不穷,严礼强却不敢这个世界就没有操控动物的秘法。 别的不,就自己,自己难道不是可以利用道神殿的造物能力让黄毛诞生出来么?或许其他人也有什么手段,可以让这些动物为自己所用,成为自己的眼睛。 自己之前感觉被人窥视,结果刚离开甘州就差点钻进了黑风盗的致命陷阱,这个时候,黑风盗刚来,这猫头鹰又来了,所以,毫无疑问,那个操控猫头鹰的人,一定是和黑风盗一伙儿的。 严礼强隐身在暗处,细细观察了那只猫头鹰一会儿,发现那只猫头鹰在树上呆了会儿,观察了一下土墙上的情况之后,又拍着翅膀飞了起来,开始绕着灰家集的上空飞了起来。 在那只猫头鹰飞到严礼强他们落脚客栈位置的时候,严礼强注意到那只猫头鹰还在客栈的上空多盘旋了几圈,这更让严礼强可以肯定那只猫头鹰有问题。 看到猫头鹰再次朝着自己所在的地方飞了过来,知道猫头鹰在夜晚的视觉非常变态的严礼强又连忙把自己的身体藏了起来,在等那只猫头鹰飞过去的时候,才又露出头来。 那只猫头鹰又飞回到了刚才的那颗老树上,安静的注视着土墙上的情况。 尖锐的破空声还有箭矢落在屋顶上的声音正不断从那边传来,双方正你来我往的对射着,鼓噪着,严礼强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那只猫头鹰,脑子里念头转了几转,然后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他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在守卫在土墙上的一个灰家集的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就麻利的跳上了土墙,然后从土墙上翻下去,离开了灰家集。 这道土墙的外面不远处就是一条土沟,严礼强背着弓,猫着腰,迅速的来到来到土沟里,然后顺着土沟奔跑了起来,在跑出几百米之后,那土沟的前面,就有了一条河。 那条河不宽,只有二十多米,河面上的冰已经化了,灰家集的人能在这里生活下去,靠的就是这么一条河。 来到河边的严礼强伸手摸了摸河水,那河水冰凉刺骨,严礼强把箭囊和弓箭聚过头顶,毅然一脚踏入到了河中,朝着河对岸泅了过去。 冰冷的河水慢慢没过了严礼强的膝盖,腹,最后一直到严礼强的脖子,最后严礼强不得不用一只手举着弓和箭囊,靠一只手划着水,艰难的过了河,好在严礼强原本的水性就不错,这条河的河水也不算湍急,所以他只是被河水冲下去几十米,就上了岸。 这个时候的严礼强,也顾不得冷不冷,上了岸的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就迅速朝着远处的一个山坡跑了过去。 来到山坡下,穿过一片胡杨林,再穿过一片灌木和荆棘,然后翻过山顶,再从山顶上下来,穿过一片乱石堆,绕到了前面一座山的山顶上,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豁然开朗。 黑风盗和灰家集之间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着,那些骑在马上的黑风盗,就这么十分钟不到的功夫,那些骑在马上的黑风盗,已经逼近到了灰家集外面的两百米外,骑在马上的黑风盗手上的战弓,已经从抛射变成了平射,这样一来,那些黑风盗弓箭的准头大大提高,一时之间,和驻守在灰家集土墙上的梁义节一干人打得不分上下,双方箭来箭往,都有了伤亡…… 这样的较量,在贴近之后,一方骑在犀龙马上,不断移动,占据了速度的优势,让人瞄准和射中的难度成倍提高,一方在土墙的背后,占据了防御的优势,可以就近躲避防御对方的箭矢,还真不好到底是谁占了优势。 远远一看,严礼强就发现梁义节和灰家集的那个射手被几个黑风盗同时压制住了,那几个黑风盗就盯着梁义节和灰家集箭楼之上的那个射手,只要梁义节和那个伸手一露出身子来瞄准,那几个黑风盗的弓箭就朝着他们两个人射过来…… 严礼强一边打量着战场,一边匍匐在地上,背着角蟒弓和箭囊,一步步的朝着前面山坡上的一片乱石爬了过去,地面上碎石锋利的棱角,划破了严礼强身上穿的湿淋淋的衣服,在严礼强的手臂和腿上划出一条条的血痕,严礼强咬着牙,用坚毅的目光看着那片乱石,一点点的朝着那片乱石靠近。 终于,严礼强来到了那一片山坡上的乱石的后面,终于站了起来。 这一片乱石,大的有几头牛那么大,的也有磨盘大,散落在这片山坡上,刚好把严礼强的身形完全遮挡住。 严礼强弓着腰,低着头,在那片乱石之中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射角。 那个射角就在三块乱石中间留下的一个脸盆大的空隙,从那个空隙看过去,大队的黑风盗的队伍,就在那个空隙斜对面的五百多米外…… 严礼强半跪在地上,舔了舔嘴唇,把角蟒弓拿在手上,平放,抽出了一支箭,搭在弓弦之上,那冰冷锐利的铁制的箭头,就从那个脸盆大的空隙之中,瞄向了黑风盗的那一大片人马…… …… 阿里古金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战斗,心中疑窦丛生,如果孙冰臣身边的护卫就这么一点水准,那他之前的两百手下,是怎么会被人轻易屠戮的,孙冰臣身边的那些射箭手呢?那个弓道强者呢?哪里去了?难道是之前的战斗太激烈,那个弓道强者还没有恢复过来?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弓道对人的体力,特别是双臂的力量消耗是巨大的,就算是弓道高手,如果短时间内开弓的次数太多,双臂的力量消耗太大,短时间内,是绝难恢复过来的。 想到这里,阿里古金的双眼一寒,转过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人呼啸一声,骑着犀龙马,一下子冲了出来,在那个人身后的一百黑风盗,也紧跟着那个人冲了出去。黑压压的一群人,如一群饿狼一样,扑向了灰家集的那一堆土墙。 如果孙冰臣身边的弓道高手不出现,那么,这试探性的佯攻,就会变成主攻,顺水推舟,攻入灰家集,然后砍下孙冰臣的脑袋。 作为沙突七部之中乌利部的贵族,对自己带兵打仗的能力,阿里古金一向很自信,知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道理。 阿里古金的黑色的面巾背后,露出了一个冷笑,他甚至开始幻想自己拿下孙冰臣的脑袋之后,在乌利部中和整个沙突七部之中的地位会有着怎么样的提升,那个孙冰臣,可是他们沙突人的死敌…… 一只来自黑暗之中的箭,像死神的召唤,打破了阿里古金的幻想,凝固了他脸上的微笑。 “噗……”的一声…… 一大团血花在阿里古金的脖子上炸开,那飞溅的鲜血,一下子洒在了周围几个黑风盗的黑色面巾之上,阿里古金一下子就从犀龙马上摔了下来,因为他的脖子上,一下子长出了一根箭矢…… 第两百二十一章 跟踪 随着阿里古金的倒下,整个黑风盗队伍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而射出一箭的严礼强,则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藏身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巨大的乱石下面,通过乱石下面的一点缝隙,看着黑风盗队伍的混乱情况。 整个黑风盗的进攻的节奏都打乱了,朝着灰家集冲过去的黑风盗重新返回,原本正在和梁义节他们交手的那些黑风盗,也都撤了回来。 所有的黑风盗,就像被打碎的马蜂窝里面的马蜂一样,开始发狂的四处寻找起来,但没有一个黑风盗知道那箭是从哪里射来的。 在黑暗之中,严礼强从500米之外射出一箭之后就再无动静,这简直要让那些黑风盗发狂暴躁。 在射出那一箭的时候,严礼强瞄准的目标就是阿里古金的脖子,因为阿里古金就算是骑在马上,他的的脖子也是在转动着的,在中箭之后,其他的黑风盗很难通过他脖子上中箭的位置,来判断那一箭到底从哪里射过来,而且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严礼强还控制了那一箭的力量,没有把弓拉满,他只要把阿里古金的脖子与咽喉洞穿就行,他想要的是阿里古金的命,如果刚刚那一箭拉满弓,那箭矢在洞穿了阿里古金的脖子之后,还会射到阿里古金后面的人,那么这样一来,两个中箭的人一倒下,剩下的黑风盗,只要聪明一点的,就很容易判断和锁定他射箭的方位,这一大群黑风盗真要冲过来找到报仇,他就危险了。 甚至是在射出那一箭之后自己的藏身地点,严礼强都仔细的考虑过,必须要能避过来自空之中的视角,所以他整个人藏身在了一块巨石的下面。 事实证明,严礼强的考虑是正确的,而且非常有必要。 就在严礼强刚刚藏好身子的时候,一群人数上百的黑风盗就怪叫着,骑着犀龙马冲到了严礼强所在的那片乱石下面的山脚边上,距离严礼强所在的地方只有五六十米,一个个目光开始在山上搜寻起来。 几个黑风盗,甚至还把自己手上的火把朝着严礼强所在的这片区域的乱石扔了过来,把那片乱石所在的区域照亮,最近的一个火把,就落在了严礼强身旁二十多米外,掉在一片乱石中,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因为没有准确的目标,那一大群黑风盗在山脚下的乱石边缘区域搜索了一会儿之后,也就离开了。 严礼强还是没有动,因为他通过缝隙看到,那只原本停留在灰家集内一颗大树上的那只猫头鹰,在看到黑风盗这边的队伍大乱之后,就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开始朝着黑风盗这边飞了过来。 那只猫头鹰先飞到那乱成一团的黑风盗上面转了一圈,然后就开始四处转悠起来,在看到那只猫头鹰朝着自己所在的这座山飞过来的时候,严礼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整个人藏着那个巨大的岩石下面,一动不动。 似乎为了更加的把地面的东西看清楚,那只猫头鹰飞得很低,只离地面几十米,藏身在巨石下的严礼强屏息凝神,虽然看不到那只猫头鹰的样子,但是耳边却能听到那只猫头鹰的翅膀扑棱扑棱在夜风之中扇动的声音。 足足过了两分钟,严礼强的耳朵之中才听不到那只猫头鹰扇动翅膀的声音,然后严礼强又等了一会儿,差不多又过了五六分钟,他才悄悄的从巨石的下面探出头来,往上看了一眼。 上空空如也 那只猫头鹰果然已经不在这片山上,而是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严礼强从巨石下爬了出来,往远处一看,发现那只猫头鹰已经飞到了两千多米外的另外一片山头的上面转悠起来,借着上淡淡的星月之光,还有荒野空中那开阔的视野,以严礼强的视力,还依然可以很容易的看到那只猫头鹰的踪迹。 再过了十多分钟,那些狂躁的黑风盗四处转悠了一圈,找不到严礼强的踪迹,就一个个熄了火把,带着阿里古金的尸体撤退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远处的一片山坡后面。 而那只猫头鹰,却依然还在空之中盘旋着,没有马上离开,在足足盘旋了十多分钟之后,没有任何发现,才朝着远处的一片山林之中飞去。 看到那只猫头鹰终于离开,严礼强也从那片乱石之中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那只猫头鹰离开的方向,严礼强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就咬了咬牙,撒开脚丫子,朝着那只猫头鹰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从发现那只猫头鹰开始,以严礼强的弓道修为,他原本有好几次的机会可以轻松的把那只猫头鹰干掉,而严礼强之所以留下那只猫头鹰,就是想看看那只猫头鹰背后有什么名堂。 那种被人隐在暗处窥视的感觉,实在太难受,这些,严礼强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犹如跗骨之蛆一样的盯着自己和孙冰臣的队伍,现在既然抓住了一丝线索,严礼强当然想把这件事搞明白。 那只猫头鹰的眼睛没有长在后背上,所以自然也看不到在它的身后的地面上,有一个人正在盯着它的踪迹快速的飞奔着。 这一跑,严礼强可谓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拼尽了全力,几乎拿出了自己的最大速度,《九宫风影步》可以提高速度的那点步法和优势,更是被他用到了极致。 那原本已经湿透的衣服鞋子穿在身上,被奔跑中被夜风一吹,那感觉,别提有多酥爽,刚开始的时候严礼强还能感觉到有点凉,但是慢慢的,随着他的身体开始发热,那潮湿的衣裤穿在他身上,简直就像放在烘干机上一样,一边被风吹着,一边被他烤着,居然开始慢慢变干起来。 但就算严礼强在地上紧追不舍,但那只飞在上的猫头鹰,距离严礼强的距离,也还是在慢慢的拉开着。 两千米……三千米……四千米……五千米……六千米……七千米…… 整整半个时,严礼强跑得腿都要断了,整个肺更是像是要炸了一样的,他长这么大,几乎还从来没有这么玩命的跑过,但最后,那只猫头鹰,依然在他的视线里面越变越,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终于成为了一个黑点,在空之中若隐若现。 就在严礼强感觉自己快要追丢那只猫头鹰,不得不放弃的时候,那个黑点,却终于在他的视线之中,落在了远处的一片丘陵背后。 严礼强只能咬着牙继续朝着视线之中的那片丘陵冲去。 然后,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不知道自己这次跑得筋疲力尽之后修炼易筋洗髓经,是否可以强化自己的双腿,让自己奔跑的能力也跟着提高呢? 这个念头让严礼强的心中兴奋了一下,不过眼前却还不是实验这个想法到底成不成的时候,严礼强认准了前面的那个目标,依然在猛冲。 严礼强一个人在奋力奔跑着,但是那荒野之中的几点绿光发现了奔跑之中的严礼强,却悄然围了上来。 在奔跑之中,严礼强解下自己的角蟒弓,搭上一支箭矢…… “去你娘的……” 严礼强骂了一声,箭矢如闪电一样的飞出,那最靠近他的两点绿光,一声哀嚎,瞬间就被严礼强射飞了,倒在地上,其他的绿光也同时一惊,一下子四散飞逃,不敢再靠过来。 严礼强身上的衣服,先是被他的体温烘干,接着又被他的汗水浸湿,在严礼强感觉自己的双腿变得像面条一样开始发软,而双肺里面像是被塞入了几块烧红的木炭的时候,严礼强,终于跑到了那片猫头鹰落下的丘陵之中…… 第两百二十二章 敌踪 那片丘陵上有一大片桦木林,桦木林中,植被颇多,有大片的灌木,一些草地,还有沙棘和少数的野核桃。 严礼强把弓背在背上,手上拿着一把短刀,披荆斩棘,心翼翼的在那片丘陵之中穿梭着。这片丘陵的面积很大,丘陵之中山坡起伏,沟壑纵横,他虽然远远的看到那只猫头鹰的黑点落入到这片丘陵之中,但是真正在进入到这片区域之后,他才发现,想要在这片丘陵之中再找到一只猫头鹰或者是隐藏着的人,不是大海捞针,至少也和池塘捞针差不多了。 这种时候,严礼强锻炼出来的超强的视力就发挥了大作用。 在上淡淡的星月光华之下,别人在这样的地形之中估计早就两眼一抹黑,但严礼强,却还能借着那一点光,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严礼强在这片丘陵地带之中已经转了一个多时。 发软的腿稍微有了一点力气,灼热的肺部也慢慢的降温,只是严礼强,还是感觉到有些气虚,毕竟他的体力也不是无限的,这一次的长途奔跑,让他的体力,已经在透支的边缘了。 还是经验不足,这次出来,应该随身带一点可以补充热量的食品…… 严礼强一边在林子里摸索转悠着,一边在心里嘀咕着,当时和梁义节与一干护卫从灰家集的客栈冲出去的时候,他也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出现这么多的意外情况,他居然最后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经过之前阻杀阿里古金的的一番摸爬滚打,严礼强一身的衣服,早已经破损了许多,这个时候又在林子里转悠了一阵,身上的衣服和裤子被林子里的那些荆棘和细刺剐蹭了好些次,这一身的衣服,已经有可以改装成乞丐装的潜质…… 在路过林中的一条溪的时候,看到溪里溪水清澈,还有几条鱼在溪中游荡,严礼强一下子就扑到溪边上,趴下身子,把头凑到溪水中,咕噜咕噜的喝了一个饱。 那甘冷的溪水,一下子把严礼强身上的疲惫冲去了不少,这是他上辈子的生存经验,身体疲惫或者是肚子饿的时候,只要喝够水,疲惫和饥饿感可以一下子减轻很多,这是在没有办法时恢复体力的一个办法。 大口大口的水喝下去,那鼓胀和充实起来的胃部,让严礼强的身体一下子有了一种吃饱东西的错觉,这然溪水之中的部分矿物质,也随着肠胃的吸收,进入了严礼强的身体,多多少少带给了严礼强一点微不足道的养分,至于那些水,则迅速补充了严礼强之前长途奔跑中身体所流失的水分…… 感觉体力恢复了好多的的严礼强正准备从溪边爬起,突然之间,他的两只耳朵动了动,然后脸上一下子就露出惊诧的神色…… 在那寂静的夜风之中,传来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好像……好像……是黄毛的叫声…… 严礼强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细细听了听,然后就顺着溪的方向,一路朝着溪的下游跑了过去。 跑了两百多米后,溪从一个平缓的山坡上流淌而下,而那个山坡下面,则是一大片一人多高的枯黄的芨芨草,那黄毛的叫声,越发的清晰起来。 严礼强把短刀插到了刀鞘之中,把角蟒弓拿在了手上,猫着腰,在草丛之中,蹑手蹑脚的悄悄的朝着黄毛叫声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几分钟后,一个帐篷出现在严礼强前方50多米的地方…… 十多匹的犀龙马,还有三辆宽大的马车就停在那片帐篷的外面,那三辆马车一辆带着车棚,看起来有些华丽,是用来载人的,还有两辆马车则是敞开的,应该是用来拉货,马车上放着不少行礼之类的东西。 乍一看,这些人倒像是一个沙突人的商队。 一群沙突人正在往马车上搬着东西。 在那些沙突人搬的东西里面,有几个是装着动物的铁笼,那铁笼里面,有三只鹰,一只秃鹫,严礼强刚才看到的那只猫头鹰,也在铁笼里面,而那几只鹰和秃鹫,也让严礼强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觉得似乎前几在空之中看到过。 黄毛也在一个其中的一个铁笼之中,焦急的转着圈,嘴里呜呜呜的叫唤着。 一个沙突人刚刚把手放在黄毛的铁笼上,要把铁笼搬到牛车上,冷不防,就被黄毛一口咬在了手上,一下子鲜血淋漓,那个沙突人惨叫一声,一下子缩回手,在愤怒之中,就一下子抽出了腰上的弯刀,旁边的一个沙突人看见了,直接走了过来,一耳光就重重的抽在了那个拿出弯刀的沙突人的脸上,用沙突话大声训斥起来。 严礼强不是太懂沙突语,但从那个沙突人大声的训斥声中,也只勉强听懂了几个词。 祭祀……发现……奇异的狗……大力气……捉住……要带回去…… 被训斥的那个沙突人一声不敢吭,只是惶恐的点着头,然后把刀重新收回了刀鞘,最后则找了一个木棍,穿过装着黄面的铁笼,然后和另外一个沙突人一起把铁笼抬上了一辆马车…… 祭祀?什么祭祀?难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没听清楚…… 严礼强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直觉告诉他,他似乎在这里捉到了一条大鱼,只是这条鱼太大了,搞不好会把自己都给吞了,严礼强也不敢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吃得下,因为能在荒野之中发现和捉住黄毛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严礼强感觉这些沙突人非比寻常,就算是站在帐篷外警戒的那些沙突人,从气息上看,也比他今日遇到的黑风盗强出太多…… 严礼强舔了舔嘴唇,脑子里迅速的转着各种念头。 也就在严礼强转着各种年头的时候,那帐篷的门帘一下子被掀开了,两个身穿暗红色的沙突人服饰,满头编着辫子,一胖一瘦的两个沙突人从那个帐篷里面走了出来,走出帐篷的那两个沙突人扫视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没有什么异常,才又各自伸出一只手,把帐篷的门帘再次掀起,然后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罩袍,气息阴冷诡秘,满是花白的头发上系着一颗颗瘆人的惨白的骨珠,脸上的皮肤如干枯的树皮,额头上还纹着奇异的火焰纹饰的老人从帐篷之中走了出来…… 那个最后走出帐篷的老头了两句沙突话,周围的几个沙突人,就开始收拾起帐篷来,似乎想要离开这里…… 距离太近了,只有五十多米的距离,一旦自己射出第一箭,那些沙突人反应过来冲过来的话,自己最多还能再射出两箭就要被这些沙突人围住,那个老头的实力不知到怎么样,看起来很牛的样子,那个老头身边的那两个沙突人实力似乎很强,绝对是武士之上的高手,到时候一旦近身战,自己恐怕很难逃走…… 严礼强也没想到自己在发现想要寻找的目标的同时,居然一下子陷入到这种两难的境地之中。 草丛之中的严礼强咬着牙,看了看关在笼子里的黄毛还有那个诡异的沙突人老头,在快速的在分析着眼前的形势,决定要不要动手,要动手的话,究竟怎么能在动手之后还能保住自己的命…… 严礼强这边刚刚犹豫了那么一下,不远处,却一下子异变突生…… 空气之中发出一声厉啸,两只箭矢,突然从两百米外的一片草丛之中飞了出来,同时直奔那个沙突人老头的面门…… 就在那两支箭矢就要将那个沙突人的老头的脑洞洞穿之际…… 嘭,一道诡异的火焰突然出现在那个沙突人老头的身边,像一个蛋壳一样把那个沙突人老头罩在了里面,那两只箭矢,撞在了那片火焰之上,一下子燃烧起来,然后粉碎…… 第两百二十三章 英姿 那突然从远处的草丛之中射出的箭矢,还有那个沙突人老头身上突然出现的诡异火焰,一下子让严礼强目瞪口呆。 凭着弓道三重的修为境界,严礼强几乎只用耳朵听,就知道,刚才那两支射向那个沙突人老头的箭矢之中,有一支,就是由五石的强弓射出来的,而另外一支,则是来自于三石的强弓。 但这两只夺命追魂的箭矢,却在射到那个沙突人老头面前的时候,被突然出现在那个老头身外的那片火光挡住了。 这一切,在严礼强的眼中,显得实在太过神奇,严礼强之前从来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可以用这样的办法抵挡箭矢的攻击。 保护着那个沙突人老头的火光像是一个发光的盾牌一样,把那个沙突人老头的全身都笼罩在内,红光闪烁,把周围那枯黄的芨芨草照得像血,让隐藏在不远处的严礼强震撼莫名,如果这是那个沙突人老头的个人修为的话,那个老头的修为,也太惊人了。 还没有等严礼强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那个沙突人老头身边的一大堆沙突人护卫,就哇哇大叫着,抽出刀剑,发狂一样,朝着那两支箭矢射来的那片草丛扑了过去。 之前为那个沙突人老头掀开帐篷门帘的那个身材瘦高一些,穿着暗红色衣服的沙突武士,更是一马当先,一步跨出,就在十米之外,整个人就像奔腾起来的野马一样,怒吼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朝着那片草丛之中冲了过去…… 弓弦轻颤的声音从空气之中传来。 那是五石强弓的声音,严礼强心中微微一颤。 但随即…… 从草丛之中飞出的锋锐的箭矢直扑那个沙突武士的面门…… 那个沙突武士前冲的身子没有变,只是在感觉到箭矢临近面门的时候,竖起了自己的双臂,挡在了脸前面。 “当……”的一声,射出的箭矢却被那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沙突武士挡住了……居然挡住了…… 箭矢划破了那个沙突人武士的衣袖,露出了那个沙突人武士衣袖下面,套在两只臂上的两个金光灿灿将近一尺来长的厚重的金属护腕,两个金属护腕合在一起,就成了一面盾牌,在间不容发之际,把那一只箭矢挡了下来。 那只箭矢只是把那个沙突武士前冲的身子撞退了一步,随后,那个沙突武士就继续朝着前面冲去,在前冲的过程之中,那个沙突武士往自己的身后一摸,两把弦月形的犹如镰刀一样的武器就出现在他的手上,然后,那两把镰刀一样的武器,就从那个沙突武士的手上飞了出去,化成两道寒光,没入到那一片高高的芨芨草之中…… 芨芨草如烟花一样从地面上飞起,散落四方。 就在那芨芨草的飞散的同时,两个身影同时从刚刚射箭的那个地方一跃而起,避过了那两道飞旋的冷光,其中一个身影在飞起的同时,手上的战弓再次展开,弓弦一颤,一个朝着他冲来的沙突人,一下子就被一箭洞穿了脖子,大片的鲜血,如雨滴一样,飞洒到了那枯黄的草地上。 …… 隐身在草丛之中的严礼强,看着那突然从远处蹦出来的两个人,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两个人,一男一女,那个男的严礼强有点面生,但那个女的,他却是见过的,那个女人,正是当日孙冰臣拿下叶成的那一次宴请之中,一直假扮侍女,但却在关键时刻,一掌重创了叶成的那个女子。 那个女人当日穿着侍女的长裙,风姿俏丽,武功高强,让严礼强印象深刻,而此刻,换了一身游侠儿的劲装的女子,更显英姿飒爽,煞气腾腾。 当日严礼强还问梁义节,那个女子是何人,梁义节告诉严礼强,那个女子是明王宗的,奉命来甘州协助孙冰臣拿下叶成,只是在拿下叶成之后,严礼强就没怎么再见过那个女子,他却没想到,今日在这里,他又看到了那个女子。 一直到现在,严礼强都不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字。 “师妹,这里交给你,那个沙突老狗身上的灵气阵符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只能用一次,我去取了他的狗命……”和那个女子在一起的男子哈哈大笑着,身形如电,直接朝着那个沙突人老头冲了过去。 那两道飞旋的冷光再次回旋到了那个沙突武士的手上,那个沙突武士想要把那个男人拦截下来,但是那个女子,已经轻叱一声,整个人踩着在夜风之中飘荡的芨芨草,化成一道剑光,一下子把那个沙突武士拦截了下来,和那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沙突武士战在了一起。 女子剑光如电,身形如柳絮一样的上下飘飞,一下子,居然把那个沙突武士笼罩在剑光之中,那个沙突武士也不甘示弱,怒吼一声,两只手拿着那两轮镰刀一样的兵器,挥舞起来,犹如两道狂风,朝着女子席卷而去…… 激烈的搏杀,瞬间开始。 眨眼的功夫,一连串密集的叮叮当当的兵器的碰撞声,就从两个人交手的地方传来,两人身边的枯草,被两人的兵器斩断,如乱箭一样的四处飞射…… 旁边另外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沙突冲了上来,举起手上的弯刀那个女子砍去。 不闻兵器交击之声,那个女子的身形左右飘荡一下,如杨柳在风中轻轻摆动一下,随后剑光一闪,那个沙突护卫的脑袋就一下子飞了起来,鲜血四溅…… 但这个沙突护卫的死亡并没有吓住其他冲上来的沙突护卫,反而让那些冲上来的沙突人更加的疯狂。 “杀……”其他的沙突人的护卫毫无畏惧,一下子全部冲了上来,把那个女人围住,一把把的刀剑,就朝着那个女子的身上斩去…… 就在一阵阵的兵器撞击声中,不时有沙突人的脑袋在剑光之中飞起,无头得身体倒在草地上。 …… 刚才看到那么多沙突人朝着那个女子冲去的时候,严礼强心中一下子捏了一把汗,早已经把弓箭对准了那些沙突人,但转眼间,严礼强发现那个女子武艺了得,在一群沙突人的围攻之中居然还能占到上风,不由才放下心来…… 另外一边,那个叫女子“师妹”的男人狂飙突进,挡者披靡,眨眼的功夫,就连杀三个挡在他前面的沙突人,冲到了那个那个沙突人老头的面前…… 第两百二十四章 异变 真正的高手交锋,一个个的动作都快如闪电,杀人如砍瓜切菜一样,从那两个明王宗的弟子从草丛之中现身,到那个明王宗的男弟子一路杀到那个沙突人老头的面前,整个过程,也就是几秒钟而已。 “轰……” 明王宗的那个弟子刚刚接近那个沙突人老头,那个沙突人老头身边另外一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武士一下子就动了,只见那个沙突人武士的双掌瞬间变得乌黑,显现出一种金属一样的光泽,一声怒吼,双掌一推,两只手同时拍在了那个明王宗弟子刺来的剑上,在一声爆响之中,那把长剑就被拍飞了。 但瞬间,就在那个明王宗的男弟子手中的长剑被拍飞的时候,一道更加灿烂的雪白的剑光突然从那个明王宗弟子的袖子之中飞了出来,那个剑神宗男弟子前冲的身形,在剑光之中,就像多了一个虚影一样,一下子一分为二,那道雪白灿烂的剑光也一下子由一变二,沙突武士的双手大张,朝着两道剑光抓了过去,第三道剑光却如外飞鸿,缥缈一现,出现在两个人中间,就在那个沙突武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第三道剑光就已经在那个沙突武士的脖子上一绕…… 人头飞起,断颈血喷,那个沙突武士直接被明王宗的这个男弟子一招秒杀。 看到这一幕,严礼强口干舌燥,血脉偾张,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过招,比起这样的高手来,当初的什么国术县试大考,简直就像过家家一样,严礼强自问,要是把自己换成那个沙突武士,在这一招面前,也同样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绝对被一招秒杀。 这个明王宗的弟子太强了。 “杀……”明王宗的那个男弟子身形如电,还不等那个沙突武士的身体倒下,就穿过一片从上洒落下来的血雨,整个人高举手上的长剑,如开巨斧,在跃起的同时,一剑斩在了那个沙突老头身外的那一层火光一样的罩子上…… 火光四溢之中,罩子内的那个沙突老头一动不动,只是那个由火光组成的护罩,却颤抖了一下,护罩的火光似乎黯淡了一点,那个明王宗的男弟子,也同时被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飞开。 “明王宗的弟子……”那个沙突老头双眼死死的盯着被震开的那个明王宗弟子,终于开了口,口音沙哑,却是正宗的汉话,语气之中透出一股冰冷的意味。 “不错,正是明王宗弟子……”那个被震飞出二十米之外的明王宗的男弟子人一落地,脚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再次朝着那个沙突老头扑了过来,“沙突联盟火焰神教的祭司既然敢出现在我大汉帝国国内兴风作浪,真当我们大汉帝国无人了吗,哈哈哈,把你的脑袋带回我明王宗,刚好可以为完成我和师妹的这次试炼任务,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我看你的乌龟壳,还能吃我几剑,杀……” “师兄,我来助你……” 更远的地方,那个严礼强见过一面的明王宗的女弟子,也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把朝着她冲去的一群沙突护卫全部解决了,那个使用一双镰刀一样的沙突武士,也在一片绚丽的剑光之中,被一剑穿心,然后被那个女子一脚踩在胸膛上,整个胸膛咔嚓的一声,一下子凹下去一大块,整个人口中鲜血狂喷,摔倒在地上,看样子也是活不成了。 然后那个女子叫了一声,也朝着那个火焰神教的祭司冲了过来。 而刚才人数众多的一堆沙突人,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严礼强手上的战弓刚才瞄准的目标正是那个沙突人老头,但那个沙突人老头身上泛起的火光却让严礼强大为忌惮,他开始以为那是那个沙突人老头的什么秘法,但听到那个明王宗弟子的叫声,他才知道那是那个老头身上带着的什么灵气阵符,这个东西严礼强没有听过,但似乎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在人的体外形成一个保护罩,五石的强弓射上去也没有用,这样一来,严礼强就在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暴露自己? 但让严礼强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出手的时候,场上的的沙突人,出了那个沙突人火焰神教的祭司之外,已经没有别人了,根本不需要他动手,那两个明王宗的弟子,就已经掌控住了局面,这杀人的效率,简直太快了,如果论近身战的能力,就算是十个他也不顶人家两个人。 在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冲过来之后,师兄师妹两个人联手,一片绚丽的剑光就把那个沙突人老头给包围住了。 那个沙突人老头身外的那层由什么灵气阵符形成的火焰护罩就像严礼强他们家里铁匠作坊里面烧红的铁一样,在重锤之下火光四射,每承受一次攻击,那光罩的颜色似乎就淡了一点。 严礼强一下子松下气来,照这样的情况下去,那两个明王宗的弟子,迟早能撕破那个沙突人老头的乌龟壳,而看那个沙突人老头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高强的武艺,这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自己只需要做一个旁观者,最后把黄毛带走就行。 但突然之间,严礼强的眼皮跳了跳,因为作为旁观者的他突然发现,刚才和那个明王宗女弟子交战,然后被那个女弟子一剑穿心,然后踏碎胸骨已经死去的那个沙突武士倒在地上的身体,居然动了一下…… 严礼强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那个沙突武士刚刚死去不久产生的痉挛,但转眼之间,严礼强就差点叫出声来,因为那个已经死去的沙突武士,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一只一轮,他手上那那一把镰刀一样的武器,就化成一道光,朝着那两个明王宗弟子的背后飞了过去,二那两个明王宗的弟子毫无所觉…… 这个时候的严礼强,也顾不得什么隐藏身形了。 “心……”严礼强大叫了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上的角蟒弓瞬间一箭射出,闪电一样的箭矢,直接就射在了那个沙突武士甩出的那道光华上,一下子把那道光华撞得改变了方向…… 与此同时,场中传来一声巨响,方圆百米红光刺眼,那个沙突人老头外面的那层护罩,也同时蹦碎,几声闷哼,几乎同时传来…… 第两百二十五章 生死一瞬 真正分出生死的时间,只是刹那。 在那一刹那间,发生了很多事…… 在严礼强射出那一箭撞飞那个沙突武士朝着那两个明王宗弟子甩出的武器的同时,那个沙突人老头外面的那层护罩也同时蹦碎,就在那如星火一样飘散的红光之中,严礼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因为他看到刚才另外一个被明王宗男弟子瞬间断头的沙突人武士,早已经僵硬的身体,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漆黑的双掌,一下子轰向被护罩弹开的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的背部…… 一个没有了脑袋的人居然还能动,还能攻击人…… 这让人难以置信的诡异的一幕,就在这一刻,活生生的出现在严礼强的面前。 “师妹心……”那个明王宗的男弟子怒吼一声,如炮弹一样的朝着那个没有脑袋的沙突武士冲了过去,手上的长剑,一下子入长虹贯日,从那个沙突武士的身体的中间穿了过去,把那个沙突武士的身体从胸膛到腹的位置开了差不多脸盆大的一个大洞,而那个沙突武士的双手,却也一下子包住了那个明王宗的男弟子,让那个明王宗男弟子的身形瞬间一滞…… 就在那一滞的时候,那护罩破碎的刺眼的红光还没有消失,一道三尺多长的黑影,就在那个明王宗弟子脚下的的泥土之中飞出来,在那个明王宗男性弟子的脚上碰了一下,然后就朝着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冲了过去…… 那个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一切发生的没有半点预兆,以严礼强的眼力,在这一刹那间,他都没有看清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 在这个时候,严礼强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射出了他的第二箭…… 在严礼强射出第二箭的时候,他的目标其实有好几个——在远处甩出武器的那个沙突人武士,另外一个没有了脑袋但仍然能把人抱住的沙突武士,那一道从地下钻出的黑影,还有就是那个沙突老头…… 严礼强把第二箭,毫不犹豫的射向了那个沙突老头,这似乎是一种直觉反应,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射出第二箭之前,时间对严礼强来似乎一下子变慢了,他看到的只是那个沙突老头脸上露出的一个胜券在握的冰冷的狞笑,然后那个沙突老头似乎是听到了严礼强的那一声叫喊,然后微微有些惊讶的转过头,朝着严礼强看来…… 严礼强的箭矢,就朝着那个沙突人老头转过来的脸飞了过去…… 一道剑光和“噗……”的一个声音同时出现…… 冲向那个明王宗女弟子的那道黑影在剑光之中被斩成了两段,喷出一团绿色的烟雾…… 而那“噗……”的一声,则是那个严礼强的那一箭,穿过那个沙突老头的眼睛,将那个沙突老头的整个脑袋给爆掉了…… 在那个沙突老头的脑袋被严礼强爆掉的瞬间,那两个“起死回生”的沙突武士,也一下子身子一软,同时软倒在了地上,而那两个明王宗的弟子,也差不多同时倒了下去。 一下子,场上一个能站着的人都没有。 一直到这个时候,那刺眼飘散的红光,才慢慢暗淡下来。 所有这一切的发生,还不到两秒钟…… 从草堆里面站了起来的严礼强看着那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的战场,在微微愣了一下之后,才连忙冲了过去。 “汪汪汪……”看到严礼强冲来,那已经被搬到车上的黄毛兴奋的立刻就叫了起来,兴奋得再笼子里直转。 遍地的尸体,满地的鲜血,还有那充斥在空气中的浓浓的血腥味,就是这场战斗最后留下的东西,除了严礼强之外,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能够站着的人,因此显得格外的惨烈。 场上那团绿色的烟雾还没有完全消散,严礼强不敢贸然冲到那团烟雾之中,因为刚才他看到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一沾上那团绿色的烟雾,整个人就倒下了,所以很明显,那团烟雾可能有毒。 释放出那团烟雾的东西,已经掉在了地上,变成了两截,是一只将近一米长,巴掌宽,脑袋比严礼强的两个拳头加在一起还大,全身五颜六色的蜈蚣,只是看着那条蜈蚣的体型,就足以让人寒气直冒。 变成两截的那只蜈蚣似乎并没有完全死去,那两排密密麻麻的的脚,还在动着,特别是那只蜈蚣那个巨大的脑袋上的两对毒牙,就算掉在地上,还在一开一合。 看到那条蜈蚣还没有死,严礼强抽出一支箭射出,一下子就把那只蜈蚣的脑袋和半截身体钉在了地上。 刚才那死人能动的样子太吓人,严礼强不放心,又朝着那个沙突老头和刚才动起来的那两个沙突武士的身上补了三箭,把三具尸体钉在了地上,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随后严礼强跑到旁边的那些马车上,把关着黄毛的铁笼的打开,把黄毛放了出来,放出来的黄毛伸着舌头,兴奋的围着严礼强打着转。 “快,你去那边放哨,如果有人来了通知我一声……”严礼强朝着远处一指,刚放出来的黄毛立刻就朝着这片草地远处的一个土坡跑了过去,那里,是唯一能让马匹和车辆过来的地方,如果有黑风盗过来的话,黄毛绝对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为自己做个预警。 做完这些,严礼强才心翼翼的靠近那片绿色的烟雾。 那片绿色的烟雾出现的快,消散的也块,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散了很多。 那个明王宗的男弟子倒在了地上,因为那个人的身体刚好在那团要消散的绿色雾气的边缘,严礼强冲了过去,就先屏住呼吸,然后蹲在地上,抓着脚,把那个明王宗的男弟子的身体拖了过来…… 眨眼的功夫,那个明王宗的男弟子的双唇已经变得乌黑,整个身体,硬邦邦的,就像是一块沉重的石膏一样,手脚都变得僵直,而在那个明王宗男弟子的左腿的腿上,严礼强发现了一个被那条巨大的蜈蚣咬过的伤口。 似乎感觉到了严礼强在拖动着自己,那个明王宗的男弟子艰难的睁开了双眼,看了严礼强一眼,然后用断断续续的沙哑的嗓子了一句话,“我……我不行了……毒气已经攻心……我师妹还可以救……我怀中药囊之中白色的药瓶中有一颗药……给我师妹服下……” 完这话,一片乌黑在这个明王宗的男弟子的脸上扩散看来,这个刚刚武艺高强的明王宗弟子,就闭上了眼睛,身体一下子冰冷下来,彻底僵硬…… 第两百二十六章 救人 生命是坚强的,也是脆弱的,看着一个刚刚还让自己羡慕赞叹的年轻高手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严礼强心中恻然。 这个明王宗的弟子,一直到现在,严礼强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看他的武道修为,远远超出自己,至少应该是武师以上,甚至有可能更高,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青年才俊,这样一个前途无限的人,就这么死了,死在自己面前。 严礼强心情有些复杂,因为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上次“死亡”的经历,同样突如其来,同样措手不及,生死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还有一次“重来”的机会,而面前这个明王宗的弟子,却是真的死了。 不过眼前的环境却不是严礼强可以在这里感慨的时候,这里荒郊野外,周围毫无人烟,大批的黑风盗有可能很快就杀到,所以,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按照那个明王宗男弟子的话,严礼强在那个人的身上和腰间摸了一下,果然在那个人的腰间摸到了一个药囊,药囊里面有几个瓶子,其中的一个瓶子,正是白色的。 拿着药,严礼强又看了看旁边的那团绿色的烟雾,绿色的烟雾已经淡了很多,不过还没有完全消散,严礼强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团烟雾是飘在空中的,距离地面,大概还有两尺左右的距离没有那些烟雾的存在,就像火灾之中的浓烟一样,浓烟下面的空气反而有可能可以呼吸。 看到这里,他也不耽搁时间,而是快速跑到旁边的一个沙突人护卫的尸体旁,用刀切下了那个沙突人护卫身上衣服的袖子上的一块布,然后打开那个护卫身上挂着的水壶,把水壶里的水倒在了那块布上,淋湿,然后就用那块布当做口罩,把自己的脸遮挡起来,就冲到那团还未完全消散烟雾面前,匍匐在地上,朝着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爬了过去。 严礼强很心,一边匍匐往前爬着,脸部紧紧贴着地面,一边细细的呼吸着,同时注意着自己身体的情况,只要一有不对,他就要马上停下来,因为这种时候,要是自己也中毒,那可就真是糟糕了,因为不可能再跳出第四个人来再来救他,反而沙突人来这里的可能性却很大。 透过潮湿的布料呼吸进来的空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难闻的甜腥的味道,不过已经不重,这股味道让严礼强的舌头稍微有一点发麻,就像吃饭的时候嚼碎了一个花椒一样,严礼强的心脏碰碰的跳着,在感觉到舌头发麻的时候,他一下子停止了前进,在歇息了几秒钟后,感觉到那股舌头上的麻意没有继续扩散开来,他才放下心,继续朝着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爬了过去。 爬到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的身边,那个女人双眼紧闭,那姣好秀美的脸上,有些煞白,额头眉心之中,却有了一丝绿线,那股绿线就像有生命一样,还在慢慢的生长着,在扩散,一股绿线有变成两股的趋势…… 严礼强不敢耽搁,直接抓着那个女人的手,一边爬,一边把那个女人从地上往那团雾气的外面拖过去。 好在严礼强一身力气不算,那个女子的身体也不算重,所以很快,严礼强就把那个女子拖到了那团烟雾的外面。 把那个女人的扶起坐在地上,靠着自己的大腿,严礼强打开那个白色的药瓶,捏开那个女人的嘴,把白色药瓶之中的一颗红色的,带着馨香气息的药丸,直接喂到了那个女人的口中,然后抬了一下那个女子的下巴,让那颗药丸直接滑到了女人的肚子里。 做完这些,严礼强就把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平躺着放在了地上,认真观察了片刻。 来也神奇,只是那颗药丸刚刚进入那个女子的肚子没有多久,严礼强就发现那个女子眉心中间的那一丝绿线停止了生长,然后就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开始变淡。 严礼强一下子放下心来。 “既然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动了,那么,这打扫战场的任务,就只能自己来做了,那个沙突老头好像还是一个什么祭司,看样子不是普通人,这样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严礼强站了起来,自言自语的了一句,然后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朝着那个被他干掉的沙突老头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先打扫战场,严礼强也没想着要独吞,等那个女人醒来再分就是了。 那个沙突老头已经死透了,而且死得很难看,严礼强的第一箭直接就从面部把他穿头而过,而严礼强的第二箭,则直接射穿了那个老头的的心脏,用箭矢把他钉在了地上。 刚刚前呼后拥威风八面的那个老头,此刻死了的样子,也不好看,就像一堆黑色的腥臭牛粪。 知道这个老头手段颇多,出于谨慎考虑,严礼强没有直接动手去搜那个老头的身体,而是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快速的把那个老头身上的衣服挑开和划开,看看那个老头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让严礼强无语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物出门都没有带钱包和东西的习惯,那个老头的身上,居然身无长物,什么钱包药囊的都没有,只是在把那个老头贴身的内衬用长剑挑开的时候,严礼强才看到了那个老头干瘪的胸口,挂着一块奇异的东西。 那个东西巴掌大,就像一个古色古香的圆形铜镜,通体闪耀着古铜色的光彩,在那个东西的表面,有着一圈圈绚丽而又神秘的文字,而在那个东西的中间位置,则镶嵌着一颗如鹌鹑蛋一样大的异兽核晶。 与严礼强之前见过的那些异兽核晶不同,此刻,就在那颗铜盘上的异兽核晶,已经变得黯淡无光,而且还有了一圈细密的裂纹,早已经没有了所有的灵气。 这个东西被那个狗屁的沙突人祭司贴身收藏,看起来就不普通,于是严礼强毫不客气的就把这块东西从那个老头的身上扯了下来…… 刚刚拿在手上,严礼强就发现那块东西上面的的那颗异兽核晶,居然犹有温热的感觉,但正在迅速的冷却下来。 难道这个东西就是刚才那个明王宗弟子所的灵气阵符? 严礼强把这个东西收了起来,这个东西上面那颗暗淡破碎的异兽核晶,一下子让严礼强想起了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那一团有毒的烟雾已经彻底消散了,心的跑到那条断成两截又被他补了两箭的巨大蜈蚣旁边,忍住心中那种稍微有些发毛的感觉,用手上的长剑把那条蜈蚣的两截身体戳开,然后,就在那条蜈蚣的身体中间,严礼强看到了一颗晶莹剔透,闪动着一丝幽绿色光泽的异兽核晶。 再次把那颗异兽核晶收起,严礼强还想再去搜刮一番,却听到旁边传来嘤咛的一声,他一转头,就看到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已经醒了过来,正缓缓睁开眼睛…… 刚才严礼强把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拖过去的时候,刚好就和那个明王宗的男弟子放在一起,所以那个女弟子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个已经死去的明王宗的男弟子那早已经没有了生气的面孔。 “师兄……”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悲呼一声,挣扎着坐起,然后一下子就趴在那个男弟子的身上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姑娘,节哀顺变吧……”严礼强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开了口…… 第两百二十七章 真的爷们 “我记得你……上次在平溪城拿下叶成的时候,你就在孙冰臣的身边,你怎么会在这里?” 隔了半响之后,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才止住了泪水,抬起头来,看着严礼强道。 “来话长,我也记得你,我却没想到在这里既然能遇到你们两个……”严礼强指着地上的那些尸体,摇了摇头,“你先现在能行动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刚才这里的动静有点大,这里的沙突人和黑风盗是一伙儿的,我怕那些黑风盗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了,到时候就想走也走不了……” 那个女子咬着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尝试着想要重新站起来,但是她才勉强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脚一软,一下子就要摔倒,严礼强看到了,连忙两步上前,把住那个女人的手臂,一把把那个女人扶住。 “放开我……”那个女人一脸坚毅,似乎非常抗拒严礼强碰到她的手臂,想要把手臂抽回去。 严礼强非常听话,马上放手,退后一步,那个女人一抽手,身体却忍不住一软,然后一下子啪的重新摔倒在了地上。 现场一片安静。 严礼强也不话,就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任由那个女人摔倒在地上。 这个女人骄傲而又倔强,对付这样的女人,严礼强有的是办法。 那个女人尝试着再次爬起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体中的毒还没有完全消散或者是解毒后的副作用,严礼强总感觉那个那个女子的手脚就像面条一样,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在尝试了几次之后,那个女人不动了,喘着粗气躺在地上,大滴大滴的眼泪,又从那个女人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以严礼强的猜想,到了这个时候,这女人应该不会再拒绝自己扶她一把了,他在等着这个女人开口,但让他没想打到的是,这个女人依然在不开口,倔强要强得简直不像是一个女人。 女人不话了,只是咬着牙,开始自己挣扎着爬起,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对现在的她来,似乎变得非常的困难。 看到这个女人如此倔强,严礼强也不知道该什么了,他摇摇头,正打算去其他沙突人的身上搜刮一下的时候,远处的那片山坡上,突然传来了黄毛的叫声,“汪汪汪……” 一听黄毛的叫声,严礼强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从黄毛的叫声之中,他知道黄毛已经发现有人朝着这里冲了过来。 在这样的夜晚,铁蹄的轰鸣声传得格外的远,只是在黄毛叫过几声之后,严礼强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大片铁蹄的轰鸣声。 毫无疑问,在这个时候,能来到这里的铁蹄,只有黑风盗。 此刻严礼强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开弓都开不了多少箭,要是和大批的黑风盗遇上,绝对有死无生。 女人已经重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重新把长剑拿在了手上,把长剑杵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再倒下去。 “快走,黑风盗来了……”严礼强连忙对着那个女人道。 女人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只是那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就用幽深的眸子平静的看着铁蹄声轰鸣的方向,手也紧紧捏住了手上的剑柄,挪动了一下脚步,就站在地上她师兄的尸体面前,做出守护的姿态,然后开始调整呼吸,准备凝聚自己身上的那最后一丝力量,和冲来的黑风盗最后拼个死活。 “你难道想在这里和那些黑风盗拼命?”严礼强惊讶的而看着这个女人。 女人冷冷的看了严礼强一眼,仰着脸,那种透到骨子里的骄傲却显露无疑,哪怕是死,也不会让她低头。 这女人这个样子,不要那么多的沙突人,就算随便一个沙突人骑着犀龙马都能把她撞飞了,严礼强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的要强,真能视死如归。 尼玛,上辈子严礼强在商场上见的女强人也有不少,但和眼前这位姑奶奶一比,简直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这个女人,实在比许多男人还男人。 就在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那铁蹄声更加的清晰了。 看着那个女人的那张脸,严礼强咬了咬牙,当机立断,突然出手,一掌就切在了那个女人的后颈处。 如果那个女人实力仍在,要论近身战,严礼强当然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就算是偷袭都不行,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只是勉强能站起来,又怎么会是严礼强的对手,更何况,那个女人估计根本没想到严礼强会动手,所以严礼强一击之下,那个女人身子一软,眼睛一闭,一下子就软倒了。 严礼强没有让她再倒下,而是一把抱住了她,然后就在旁边的地上找了一根刚才那些沙突人收拾帐篷和东西掉在地上的绳子,把那个女人捆绑在了自己的背上,把角蟒弓挎在一边的肩膀上,然后撒腿就朝着远处的林子里跑去,刚跑了几步,严礼强又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来,看了看那个已经失去的明王宗男弟子,然后咬了咬牙,又跑过来,一把把那个明王宗的男弟子的尸体抓在手上,然后就朝着他刚刚过来时的林子里面跑去。 身上背着一个人,手上还拿着一个人,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趴下了,还好严礼强这一身力气有些恐怖,这两个人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四十公斤不到,对他来,还扛得动。 黄毛也从草丛之中钻了出来,跟着严礼强一起跑。 “不要跟着我,目标太大,你自己跑,不要再让人抓住……”严礼强一边跑一边对黄毛道。 黄毛似乎一下子听懂了严礼强的话,一下子就钻到了前面的草丛里,消失在了严礼强眼前。 在严礼强刚刚跑到树林边缘的时候,那轰鸣的铁蹄声,还有无数的火把,已经冲入到了这片草地之中,看到了那遍地的尸骸。 严礼强听到了身后传来了黑风盗巨大的喧哗声,他一回头,就看到至少三百多个黑风盗冲进了那片草地,几个骑在犀龙马上的黑风盗在指着他刚刚离开的方向大叫起来。 那片草地周围是一大片枯黄的芨芨草,严礼强离开的时候,如果不想和那些沙突人迎头碰上,自然要经过那一片草地,这样一来,难免就会在草地上留下痕迹,那些黑风盗一来,只要其中有几个有点眼力的,自然就能一眼看出自己离开的痕迹。 “靠,老子又没有刨你们祖坟……”看到那些黑风盗瞬间情绪激动,一个个怪叫着,犹如被捅了马蜂窝的马蜂一样全部下了马,黑压压的一片拿着刀朝着自己冲来,把整片草地都躺平了,严礼强吓得一个机灵,连忙就跑。 严礼强只是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在林子里跑着,亡命飞奔。 但在林子里,三个人始终没有一个人方便,速度快不到哪里去,严礼强跑着跑着,就发现后面的追击的黑风盗的脚步声,叫嚷声还有火把的火光越来越近,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人追上,不要三个人跑,就算是自己只背着那个女人跑,恐怕都逃不出去。 不行,不能这样! 想到自己来的时候在林子里看到过一个山洞,就在前面,那个山洞在一堆杂草和灌木的后面,又隐蔽又幽深,而且里面还没有什么猛兽,严礼强就咬着牙,朝着那个山洞冲了过去。 几分钟后,严礼强来到那个山洞,把自己手上提着的那个男人和背着的那个女人放了下来,丢到山洞里,掩盖好自己的痕迹,随后就快速离开了山洞,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在跑出五十多米后,看到远处的火光又追近了不少,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百米之内。 严礼强一下子停下了脚步,拿出角蟒弓,搭上一支箭,一箭射出…… 咻的一声,一个沙突人惨叫着倒地…… “不怕死的沙突狗们,有胆子尽管来追……”严礼强哈哈大笑一声,就在无数沙突人的惊叫和愤怒之中,转身朝着远处跑去,在他身后,则是无数红了眼睛,咬牙切齿的沙突人朝着他冲了过去…… 第两百二十八章 追击 在亡命的飞奔中,严礼强离那个山洞越来越远,他有意把那些黑风盗带得远离那个地方,而每当有黑风盗冲得靠近的时候,严礼强就停下来转身一箭,在这种情况下,严礼强箭囊之中剩下的二十多支箭矢,不到半个时就很快就射完了。 严礼强箭无虚发,二十多支箭矢射出,那追逐着他的黑风盗,也倒下了二十多个人,但剩下的黑风盗,却如饿狼一样,依旧对他紧追不舍,在追逐中,那些黑风盗还一个个发出愤怒的怪叫,那怪叫的意思,听在严礼强的耳中,大概就是“杀了他”之类的…… 那个老头是什么祭司,看起来对这些沙突人很重要,否则的话,这些沙突人不会如此紧追不放。 这个时候,没有了箭矢的补充,严礼强射完箭囊之中的箭矢之后,只能继续亡命飞奔。 严礼强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快把追着自己的那些沙突人甩掉,因为他的底子在这里,易筋洗髓经打熬出来的身体素质再加上九宫风影步的修为,还有超强的视力,只要不骑在马上,在这样的山林之中,那些追着他的沙突人,想要追上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严礼强只对了一半。 那些追着他的黑风盗,在被严礼强拉远之后,大多数追着追着就慢慢被他甩掉了,跟不上他的步伐,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他的身后,但是,还有两个黑风盗,在发现严礼强的箭矢射完之后,却从一大堆的黑风盗中一下子脱颖而出,在追逐之中,慢慢拉近了和严礼强之间的距离。 之前那两个黑风盗就藏着在一大堆黑风盗的中间,而且没有冲到前面,显得非常狡猾,不显山不露水,就连严礼强都没有发现追着他的黑风盗中还有这么两个人物,而等到严礼强的箭矢射完,半没有再射出一箭的时候,那两个黑风盗,慢慢的就冲到了前面,超远了所有的黑风盗,开始对严礼强紧追不舍。 哪怕是在山林之中,那两个黑风盗的速度,也一点不比严礼强要慢,甚至还要比严礼强快上那么一丝。 更让严礼强心里发紧的,是那两个黑风盗对他的灼热而又炽烈的杀机,坚定如铁,完全不可动摇,这让严礼强甚至有一种错觉,就算自己跑到涯海角,那两个黑风盗也会一直追着自己,不把自己杀死,他们决不罢休。 难道那个沙突人老头是他们的亲爹? 严礼强心中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严礼强全速飞奔,耳边只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衣服擦过身边的那些植被发出的细微的声音。 严礼强唯一比追着他的那两个黑风盗强的,就是在黑暗之中的视力,正因为这一点,严礼强在奔跑之中的反应和判断也才能比追着他的那两个人快上那么一些,由此,也才能让那两个人一直没有追上自己 一颗颗的树,一堆堆的灌木杂草,就在严礼强的飞奔之中,被严礼强抛到了身后,同时,也有鸟儿被严礼强惊动得从树上扑棱扑棱的飞起。 在路过一道几十米深的山沟的时候,严礼强不得不把自己身上带着的角蟒弓,丢到了那片山沟的草丛里,因为带着角蟒弓在这样的丛林之中奔跑,的确非常不方便,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一把角蟒弓,当然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只要他活着,他还可以把角蟒弓再找回来,而如果他死了,有再好的弓,也是没有用,反而还会便宜了那两个追杀着他的黑风盗。 唯一让严礼强在这个时候感觉稍微有些安慰的,是他发现,黄毛似乎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直跟着他的在跑,黄毛在树林里跑起来的动静很,严礼强也没有看到的黄毛的踪影,只是心中隐隐有这么一个感觉。 严礼强翻过山谷,后面追着他的那两个人就翻过山谷! 严礼强淌过河流,后面追着他的那两个人就淌过河流! 严礼强从十多米高的悬崖上跳下来,一路翻滚着从满是杂草的山坡上滚下去,后面追着他的那两个人也同样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在山坡上翻滚,奔跑,如跗骨之蛆一样,紧紧的追着严礼强。 就在这样的紧张追逐之中,严礼强早已经偏离了他之前来的路线,进入到了荒野之中的陌生地域,那之前因为长途奔跑就已经疲惫的身体,再次变得透支和沉重起来。 严礼强感觉自己的脚正越来越软,而肺部,却越来越热,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穿过前面一片乱石嶙峋的丘陵,刚刚穿过一片榉木林,刚刚转过一个山坡,看到那前面的景象,严礼强心中一下子咯噔了一下…… 这是一片U形的坡地,旁边是陡峭的山岩,一条差不多深达百米的峡谷矗立在他面前,蜿蜒上千米,前面已经没有路,峡谷的岩壁陡峭壁纸,想要攀爬下去简直不可能,而要跳的话,在这个高度,落在地上唯一的结果就是变成一团非常不环保的肉泥,而旁边那陡峭的山岩,离地几十米高,光滑如镜,在没有工具的前提下,想要爬上去,也不可能。 靠! 真要拼命了! 脚步声已经从身后传来,接近百米之内,想要再转身重新找一条路已经来不及了…… 严礼强一咬牙,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一头就钻到了峡谷上面和山岩夹角之间的那一片茂密的草地之中。 那平时人迹罕至的这片草地,将近一人高,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就在这片峡谷的边上。 在那两个追着他的黑风盗转过山坡冲过来的时候,严礼强也一下子在在那茂密的草丛之中潜伏了下来,一动不动…… 追着严礼强来到这里的那两个黑风盗也看清了这里的地形,两个人只是稍微一商量,一个人就转身爬山了旁边的山坡,俯视着整片草地,而另外一个,则一下子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弯刀,就心翼翼的朝着草丛之中摸了进来…… 隐藏在草丛之中的严礼强也看到了那两个的行动,同时心中也紧张的盘算起来,判断着自己的机会。 那两个黑风盗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就藏在这片草地之中,为了怕两个人都钻入这片草地之后一个不察被自己找到空子再溜出去,所以他们留了一个人站在那片山坡上,俯视着整个草地,同时也守住了自己再次跑出这片草地的退路通道,而另外一个人在进入草地寻找自己,一旦进入草地的那个人找到自己,或者自己被山坡上的那个人发现,等待着自己的,就是两个人的围攻。 实话,真要近身动手,严礼强甚至没有信心能对付得了其中的一个,因为这两个人的实力,严礼强判断,至少也应该是龙虎武士中的佼佼者,甚至有可能接近武师一级。因为自己三重的弓道修为,刚好可以完全彻底压制住龙虎武士和武士一级的对手,之前两个人对自己非常忌惮,隐藏在那些黑风盗中不敢靠近,那就明他们没有把握可以接下或者抵挡住自己射出的箭矢,而如果两个人已经是武师一级的高手的话,自己射出的箭矢,虽然对他们有危险,但还不至于让他们如此忌惮。 这一夜的折腾,到了这个时候,虽然还黑着,但已经离发亮不远了,这黑暗的色对自己有利,算是自己的一个优势,而一旦色完全亮起来,自己的这个优势就要消失。 那两个黑风盗既然已经分开,那自己能否活着离开这里的关键,就在于能否把这两个人各个击破。自己要动手的话,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中一个击杀,如此,在面对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才有那么一丝机会…… 第两百二十九章 击杀 严礼强安静的隐匿在那高高的草丛之中,整个人以半蹲的姿态潜伏在地上,缓缓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恢复着自己的体力,犹如一只猎豹一样,双眼精光闪动,整个人蓄势待发…… 时间距离严礼强藏身在这片草地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 搜寻着这片草地的那个黑风盗正慢慢的接近严礼强所在的这片地方。 那个黑风盗的搜索直接而又暴力,他手上拿着弯刀,一步步的,心翼翼的往草丛之中探寻着,见到有能藏人的地方,就一刀斩过去,砍得草叶翻飞,那个人所过之处,简直犹如一台割草机一样,大片大片的野草,从中间被他斩断,只露出距离地面一尺多高的一截草干…… 就是这半个多时的功夫,那漆黑的东方已经透露出了一丝光亮,黎明之前的这片荒野,也正是最寒冷的时候。 严礼强几乎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草叶上凝出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哗……”一阵奇异的声音就在距离严礼强不远的地方响起,随着那个声音响起,严礼强就听到了脚步声和大片的草叶断茎飞起来的声音,那个脚步声正朝着严礼强藏身的这个地方靠近…… 近了,已经近了! 严礼强紧紧的捏住了自己手上的那把短刀,短刀的刀柄因为长时间的握在手里,已经有了一些汗,捏在手上微微感觉有点湿,不过却也并不影响严礼强的使用。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和周围的野草翻倒的生硬,严礼强的耳朵里似乎都能听到那个黑风盗粗重的呼吸声。 半个时没有找到严礼强,那个黑风盗的体力消耗了不少,关键的是还变得暴躁起来,或许,他自己也怀疑严礼强到底有没有藏身在这片草地之中,或者是已经耍了什么花样,用他们不知道的方法,从那片峡谷的边缘下去了…… 这里距离另外一个黑风盗的距离有不到两百米,所以如果自己不想被两个黑风盗围攻,那么,自己一旦动手,就必须在十秒之内解决战斗,如果十秒之内自己还杀不死这个黑风盗,那么,十秒之后,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在最后要出手之前,严礼强在心里再次提醒了自己一遍。 …… 两只黑色的裤脚出现在了严礼强不到两米外的地方,看到那个黑影出现,严礼强终于动了,他没有暴起,而是拉动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一根黑线,黑线是他刚才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拆下来的,就拴在距离他一米多外的一片草丛的草茎上,就在那片草茎的后面,严礼强还把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挂在了地上的一蓬野草上,在这黑灯瞎火的夜晚,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人蹲在那里。 严礼强拉动黑线,那片草茎抖动了一下,就像有什么东西躲在后面一样,在草茎抖动的时候,还露出了严礼强身上的那套衣服。 在这样的条件下,看到那片草丛抖动,还看到草丛抖动之中露出的那身衣服,那个黑风盗会如何反应? 几乎想都不用想,那个黑风盗的身体,一下子就转了一个方向,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在一声大吼声中,手上的弯刀一抡,在空气之中划出一道冷光,一下子就朝着那片草丛斩去,这一刀的威势和反应速度,比之前搜索时把那些杂草斩开的力量,一下子,何止大了数倍…… 乱草飞射,那个黑风盗手中的弯刀斩飞了杂草,严礼强挂在那片草丛后面的衣服也在弯刀的刀光下一分为二…… 也就是再那个黑风盗的弯刀朝着严礼强指定的目标斩过去的时候,藏身在草丛之中的严礼强如弹簧一样,一下子从地上弹射了起来,神如闪电,手上的短刀,一下子就朝着那个黑风后背猛扎了过去。 那个黑风盗果然实力不凡,在发现自己一刀斩空的时候,又感觉身后有异,他想都不想,头都没有回,整个人的身形就往前扑去,同时一刀朝着身后斩来…… 但可惜的是,他还是看了严礼强。 严礼强拉动草丛是假动作,为的就是吸引他的注意,为自己出手制造机会,甚至是严礼强此刻扑出来的动作,也是佯攻,为的就是让他产生错误的判断,做出错误的反应…… 连续两次的错误判断,在这种时候,就足以决定双方交手的胜负,因为那个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严礼强另有杀招。 严礼强的杀招,不是自己斩出去的短刀,而是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短剑。 那把短剑,正是前些日子在平溪城的时候陆佩恩送给他的那一把黑鳞。 黑鳞的剑身黑不溜秋的,一点也不起眼,也不反光,但它的锋利,却削铁如泥,破甲断兵,易如反掌,严礼强一直把那把短剑带在身上,作为自己的防身之物,一直没有拿出来,更没有给人展示过,这个时候,正是该黑鳞上场了。 事实证明,一个龙虎武士中的高手,就算等级比严礼强要高一级,但在这种时候连续犯了两次错,也是要命的,修炼的境界,并不能代表一切,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判断,反应,眼光,头脑,甚至是环境因素,都在影响着一场战斗的胜负。 就在那个黑风盗朝前扑去,身子力道用老的时候,那把黑鳞,如一条黑色的蛇一样,无声无息从严礼强的右手飞了出来,一瞬间就没入到了那个黑风盗的后背之中,黑色的剑尖,一下子就从那个黑风盗的前胸透了出来。 那个黑风盗身子力气一泄,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 而同时格开那个黑风盗身后一刀的严礼强,整个身体如猛虎一样的继续前扑,拿在手上的短刀,这个时候才真正变成了杀器。 一道幽冷的寒光在草间飞过,那个黑风盗的脑袋,就被严礼强从后面一刀斩飞,鲜血狂喷,当那颗脑袋在空中飞舞的时候,那个黑风盗的眼中,还是一片难以置信的神色…… 严礼强的右手重新握住了黑鳞的剑柄,在拔出黑鳞的时候一脚踹在了那个黑风盗的背上,那具无头的尸体,就一下子扑倒。 严礼强转过头,看着远处朝着自己这边冲来的那个黑风盗,一只手拿着短刀,一只手拿着短剑,怒吼一声,不再逃跑,而是直接冲了过去…… 双方在那片草地的中间如两只决斗的野狼一样,碰撞在了一起…… 严礼强的手上的短刀先飞了出去,然后被那个黑风盗一刀格飞,随后那个黑风盗手上的弯刀,就如一轮圆月一样把严礼强笼罩了进去…… 第两百三十章 玩命搏杀 只是一交手,严礼强就明显感觉到这个黑风盗的实力要比前面那个黑风盗更强,出手更狠,更辣。 这个黑风盗用的是弯刀,而且刀法凶悍勇猛,在刀法招式的造诣上,实在高出严礼强太多,那每一刀,几乎都朝着严礼强的头部,颈部,胸腹之间的要害而来,几乎刀刀致命,一个不留神,就能让严礼强不死也要重伤。 在那个人的刀光之中,严礼强感觉自己犹如怒涛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巨浪掀翻的可能,他之所以还能和这个人交手,靠的,就是他的眼力,手力,反应速度,还有身法,但就算是这样,严礼强也只能勉强用手上的短剑把那个人的攻击格挡开来而已! 在交手之前严礼强还想靠着自己手上黑鳞的锋利,一出手就削断对方的弯刀,让对方的攻击大打折扣,而在动手之后严礼强才发现,这个黑风盗手上的弯刀,居然也不是凡品,在和他手上的黑鳞短剑叮叮当当以硬碰硬的对砍了二十多刀之后,那个黑风盗的弯刀居然一点事没有,依旧坚强锋利。 而在和这个黑风盗交手的时候,在那每一次格挡和碰撞之中,严礼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兵器上,隐隐传来一股奇异的真气,那股真气,如烧红的铁丝,居然可以通过兵器侵入到自己的手上,让自己每和他对碰一下,整只手就像被马蜂蜇了一下一样,筋脉和肌肉都有一种灼痛的抽搐感。 真气可以在交手的过程之中外放,这正是武师一级高手的标志,这个黑风盗似乎依旧摸到了真气外放的门径,那就表示这是一个即将进阶武师的顶级的龙虎武士,差不多比刚刚进阶武士的严礼强要强出两级。 如果不是严礼强的底子够硬,换一个一般的刚刚进阶武士没有多少时间的人来,恐怕用不了几招,就要被这个黑风盗斩杀在弯刀之下。 …… 只是在这个黑风盗的刀下坚持了五分钟,严礼强的身上,就已经多了三道已经渗血的细细的伤口,这几道伤口,都是他在与这个黑风盗交手的过程之中利用九宫风影步险险避过的这个黑风盗的杀招,突然,这个黑风盗大吼一声,双臂狂风一样的旋转起来,就在那旋转之中,他手上的刀,犹如沙漠之中的龙卷风一样,刚才雪亮的刀光瞬间消失,变得迷迷蒙蒙,犹如掩映在一片飞旋的狂沙之中。 隐匿起来的杀机才是真正恐怖的杀机,看不见的刀锋才是致命的刀锋。 严礼强心中一凛,知道这是这个黑风盗的杀招…… 他飞退,在飞退中,严礼强的双眼一眨不眨,双眼死死的盯着那飞旋如龙卷一样的刀光,而那个黑风盗飞进,步伐如电,全身的力量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就在这一退一进之间,那如龙卷风一样的刀光,已经席卷到了严礼强的身前…… 严礼强大吼一声,他那超强的灵觉就这这一刻,已经捕捉到了隐藏在那片狂风中的那一丝凛冽的杀机,然后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将手中的短剑一剑斩入到那一片迷蒙的刀光之中。 “当……” 一声比刚才更加清脆响亮的声音从那一片迷蒙的狂风之中传来。 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黑风盗在黑色面巾之后眼神之中的震惊,严礼强心中一喜,但手臂上传来的那股真气入侵的灼痛感,却比刚才一下子大了好几倍,在那刀剑相交的声音传来的瞬间,严礼强就感觉自己的手臂之中,就像被一根烧红的铁条从手掌之中捅了进去一样,那根烧红的铁条,一直从他的手掌,捅到了他的肩膀,一下子全身发麻…… 巨大的撞击力让严礼强和那个黑风盗都同时往后飞退,而严礼强拿着黑鳞的手则颤抖了起来,手上的短剑,差点就一下子握不住被震飞…… 但高手就是高手,那个黑风盗的武道修为比严礼强高的地方,在这一刻瞬间就展示了出来,就在那个黑风盗同样被震得后飞的同时,他的身子一仰,用弯刀在地面上一点,变成一个犹如拱桥一样的弓行,他的一只脚,却能在这个时候,犹如蝎子尾巴上的毒刺一样,一下子诡异的从他的头顶上踢了过来,严礼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踢在了胸口,整个人一声闷哼,被那个黑风盗踢得飞到了十米之外的草丛之中,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一口鲜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尼玛! 落在地上的严礼强想都不想,就一个翻滚想要重新爬起来,因为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那个黑风盗紧接着就朝着他冲了过来…… 但就在这时,让严礼强和那个黑风盗都没想到的是,就在那一片草丛之中,一个低矮的身影,无声无息之间猛的从那个黑风盗背后两米之外的草丛之中窜出,然后一张口,就朝着那个向严礼强逼近的黑风盗咬了过去。 窜出来的黑影正是黄毛。 黄毛贴着地面猛的冲出来,速度比起一般的狗快了至少好几倍,在冲到那个黑风盗背后的时候,黄毛的头一扬,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然后一口就像着那个黑风盗的胯下咬去。 让严礼强目瞪口呆的是,黄毛的目标,居然是那个黑风盗的……蛋蛋…… 蛋蛋! 那个黑风盗根本没想到严礼强这个时候还会有帮手冲出来,而且黄毛的速度又快,距离他又近,一下子猝不及防,虽然在感觉身后有异的时候,那个黑风盗已经连忙往旁边一闪,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但是黄毛的那一口,还是重重的咬在了他的大腿内侧,让那个黑风盗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一脚踢出,把黄毛踢得飞到了旁边的草丛之中…… 因为这么一下,那个黑风盗追击严礼强的节奏,就一下子被打断了,而且腿上一下子还受了伤。 有了这么一个喘息的机会,在地上翻滚着的严礼强一下子站了起来,做出防御的姿势,而那个黑风盗则在远处抽着冷气,一只脚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差点站不稳…… “黄毛……”看着黄毛被踢飞落地的那片草丛,严礼强担忧的大喊了一声。 听到严礼强的叫喊,黄毛抖擞着皮毛,摇着脑袋,又从草丛之中钻了出来,整个身子半伏在地上,龇着牙,就像狼一样,目露凶光的看着那个黑风盗,喉咙之中发出危险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做出了攻击的姿势,居然是想要和严礼强一起夹击那个黑风盗。 好狗,真是好狗,刚刚那一口,要是再偏过去半尺,那结果就…… 看着那个黑风盗大腿上鲜血淋漓的的样子,严礼强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刚笑了两声,就忍不住又咳出一口血,但就算是咳血,他也高兴。 “你,你的狗……都要死……”那个黑风盗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话,虽然嗓音有点奇怪,不过却是正宗的华语,那个黑风盗快速的在自己的腿上点了几下,那伤口上的血就差不多止住了,他喘着粗气,看着严礼强和黄毛,双眼瞬间变得通红,看起来已经愤怒欲狂。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因为一只狗变成了太监,那个黑风盗此刻简直恨不得把严礼强和他的狗一切切碎了炖成一锅给吃了。 “是吗,只是最后谁要死,还不一定呢!”严礼强冷冷一笑,双眼重新眯了起来,这个时候,虽然他看似落在下风,也受了伤,但是他还有可以翻盘的杀招没有使出来。现在这个黑风盗的腿受了伤,行动一定会受一点影响,这样一来,就算双方硬拼下去,严礼强使出杀招击杀这个黑风盗的把握,又大了两分,所以严礼强丝毫不畏惧。 修炼的等级境界的确代表着一个人的实力,但一个人的实力却不仅仅是那点修炼境界。 那个黑风盗打量了一眼严礼强和黄毛,正要再次冲过来,严礼强却一下子用非常夸张而又惊愕的表情看着黑风盗的身后…… “别想用这一招骗我,我不会上你的当,你还太……”那个黑风盗一句话没有完,却一下子闷哼一声,低着头,看着自己胸前透出来的一截明晃晃的剑尖,一脸难以置信…… 下一刻,这个黑风盗的人头一下子飞了起来,身体轰然倒下,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就拿着剑,冷冷的站在他的身后…… 第两百三十一章 莫紫夜 不知不觉已经折腾了一夜,东方的光,到了此刻,已经有些透亮,而头上的星月,却正慢慢的隐身到那藏青色的宏伟苍穹之中。 在看到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出现的时候,严礼强才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剧烈的喘息着。 刚才生死关头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此刻一放松,他才感觉这一夜折腾下来,用前世的话来,他的身体简直感觉被掏空了一样,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酸,不疼,简直连抬起胳膊都感觉有些费力…… 先是在灰家集狙杀阿里古金,然后又奔行几十公里,干掉了那个阴测测的沙突老头,随后被人追杀,又是一路狂奔死战。 严礼强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今晚到底跑了多少公里,杀了多少人,和黑风盗死磕了多少次。 奶奶的,没想到自己还有能比兰博更牛的一! 严礼强忍不住有些自嘲的想着。 黎明前的山风顺着远处的山谷吹了上来,让这片草地上的草如波浪一样的起伏着,被这山风一吹,严礼强才打了一个冷颤,一下子才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差不多再次湿透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草丛之中的露水。 必须要找点吃的东西,在这种时候,只要迅速的补充体力和热量,才能让自己的身体再次恢复活力,不然的话,要是再有什么危险到来,那可就糟了。 已经死过一次的严礼强更明白生的可贵,心里这么想着,严礼强咬了咬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但他刚刚站稳,却感觉脚下有点虚,就像踩在一堆棉花上一样,忍不住就想要摔倒。 但一只手及时的出现,把严礼强扶住了。 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身子一闪,就来到了严礼强的旁边,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严礼强。 “别动……”看了严礼强身上的那些伤口一眼,那个女人就把手上的长剑一把插在了地上,自己从腰间拿出一个药囊,从药囊之中拿出了一个药瓶,然后一把扯掉自己的袖子,把嘴咬着袖子,把袖子撕成一条条的布条,开始给严礼强包扎身上的伤口。 这个时候的严礼强,样子非常凄惨,身上的伤口,除了刚刚战斗时留下的那几道刀伤之外,之前在逃命的时候穿越那些灌木荆棘,衣服被划破了不少,身上的伤痕,大大也有二十多处。 严礼强第一次和这个女人靠得那么近,这个女人身上那一股淡淡的幽香自然而然的就钻入到了严礼强的鼻中,在这个女人冰凉而又细腻的手指触碰到他伤口附近的皮肤上的时候,严礼强有一种触电的感觉,身上的汗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 严礼强的身体僵硬的任由这个女人给自己包扎着伤口,不敢乱动,他悄悄的打量着这个女人的脸色,那眉毛,那眼睛,还有那鼻子,搭配在这个女人的脸上,感觉有一种不出的韵律,很好看,但又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还有一丝难以掩盖的倔强与悲伤…… “过了今晚,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叫严礼强,你叫什么名字!”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默,而这个女人似乎不是那种喜欢话的人,作为男人的严礼强主动开了口。 女人没有抬起头,依旧专心的为严礼强包扎着伤口,只是隔了几秒钟之后,才平静的吐出三个字,“莫紫夜……”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沿途有你一路留下的痕迹……”莫紫夜的声音依旧没有太大的起伏。 严礼强想了想,就笑了起来,要痕迹,的确留下很多,他一路击杀的那些黑风盗就是最好的路标,这两个追杀着自己的黑风盗的高手,一路披荆斩棘,也会留下许多的线索,如果一个人心细的话,想要找到这里的确不难,只是严礼强没想到莫紫夜这么快就恢复了过来,而且知道自己被人追杀,还赶得及来救自己,看来这个女人外表虽然待人冰冷,但心里,却也是有情有义有温度的那种人,如果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这个女人在醒来之后,没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功夫追过来。 莫紫夜的动作熟练而又干脆,眨眼的功夫,严礼强身上最重的那几道刀伤,就已经被包扎好了。 “你这只手怎么了?”包好了严礼强身上的几道伤口之后,莫紫夜也发现了严礼强的右手有些异常的肿胀,她轻轻捏了一下严礼强的胳膊,严礼强就“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才和被你砍掉脑袋的这个家伙对砍,这个家伙已经要进阶武师,可以真气外放,刚才被他的一股真气钻了进来,结果就这样了……” 听了严礼强的话,莫紫夜再次检查了一下严礼强肿胀的那只手,然后从自己的药囊之中拿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严礼强,“这是我们明王宗的五消丹,你吃两粒就可以了……” 严礼强接过药瓶,心倒出两粒橙红色的丹药,想也不想聚一口吞下,然后把药瓶盖了起来,重新给莫紫夜递了过来。 “这瓶药你留着吧,如果你手上的伤势明还没有好,明再吃两粒!”莫紫夜没有接过药瓶,而是摇摇头,把整瓶药都送给了严礼强。 严礼强把药瓶贴身收好,“谢谢啊!” “不用谢,真要谢的话,应该我谢谢你!”莫紫夜看着严礼强的眼睛,眼神颤动了一下,声音里多了一点情绪,“多谢你在那种时候还把我师兄的遗体带了出来……” “我要是不把你师兄的遗体带出来,我怕你要找我拼命!”严礼强叹息了一声,“人死不能复生,反正害死你师兄的那个沙突老头已经死了,这仇也算是报了,你还是想开点吧!” 一听严礼强这么,莫紫夜的脸上又出现了悲戚之色,一圈莹莹的泪光又出现在他的眼帘之内,只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而严礼强,则直接来到那个被砍掉脑袋的黑风盗的尸体旁边,蹲下来,就在尸体上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莫紫夜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在找点吃的东西,我今晚折腾了一夜,要再不吃一点东西,我恐怕都坚持不下去了!” “我这里有一点……” “不,你留着吧,你也需要,这些黑风盗虽然该死,不过他们身上带着的补给和干粮却没有什么罪过,我在他们身上找点吃的就行,他们身上的东西,你肯定吃不下……” 严礼强着,已经在那个黑风盗尸体上的随身的一个皮囊之中,找到了一大块的风干牛肉。 这些黑风盗出来作案,武器和干粮是随身必带的东西,饿了就在马上吃,随吃随走,一点也不耽搁时间。 如果是上辈子,严礼强肯定不会在一个死人身上找东西吃,但这一世,经过如此多的历练,严礼强的神经是越来越强韧了。 严礼强狼吞虎咽,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一块一斤重的牛肉干全部吃得只剩大半。 这种高热量的东西吃下去,严礼强那被掏空的身体,慢慢有感觉到了一丝活力。 莫紫夜很有耐心,就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严礼强狼吞虎咽,不话,也不催促。 在牛肉干还有一半的时候,严礼强才想起刚才立下“汗马功劳”的黄毛,他朝着草丛里的黄毛招了招手,挥舞了一下手上的牛肉干,“过来黄毛,吃点东西……” 凶相全消的黄毛躺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严礼强,却没有过来,只是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严礼强感觉奇怪,走过去,扒开草丛仔细一看,才发现黄毛的后退,已经断了一只,这是黄毛刚才在那个黑风盗腿上咬上一口的代价,那个黑风盗刚才踢出的那一脚,把黄毛的腿给踢断了,只是黄毛太聪明,刚才明明腿断了,却还半趴在地上,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帮着严礼强撑场面…… 严礼强一下子感动得几乎要掉下眼泪,他摸着黄毛的头,把手上的牛肉干喂到了黄毛的嘴里,让黄毛吃着东西,看了莫紫夜一眼,“莫……莫姐……刚才你给我用的伤药,还有吗?” 莫紫夜的年龄应该比严礼强大了五六岁,所以严礼强想了想,干脆就叫她莫姐。 “这是你的狗?”莫紫夜走过来两步,看着地上的黄毛。 “嗯,不错,这条狗很聪明,刚才为了救我,受了伤,你那个药对狗应该管用吧!” “你拿去用吧,只要把药撒在受伤的地方,再包扎一下就行,这药会慢慢渗透进去!”莫紫夜把刚才的那瓶药拿了出来,递给了严礼强。 严礼强拿着药,自己把自己的衣袖扯下来一截,给黄毛腿断的地方洒了一些药,然后又用布把黄毛的短腿裹了起来。 黄毛的断腿虽然包扎了一下,但走路还是不行,三条腿一瘸一点的。 看到这里,严礼强干脆跑到草地之中,把他刚才用来做陷阱和诱饵的那间外套找了过来,做了一个布担架,把黄毛兜了起来,挂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收起自己的黑鳞,再把那个黑风盗的那把可以和黑鳞对砍的弯刀收了起来,才和莫紫夜一起离开了这里…… 色渐渐发亮,这一路上,再也没有看到过半个黑风盗。 “莫姐你路上还遇到黑风盗了吗?” “遇到十多个,但都被我杀了……”莫紫夜虽然依旧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但似乎也接受了严礼强的这个称呼…… 第两百三十二章 苦涩 严礼强和莫紫夜顺着他们来时的路,一路返回。 这一路上,偶尔还可以看到被莫紫夜斩杀的黑风盗的卒,除了这些之外,其他大多数的黑风盗,都已经退出了这片荒野。 严礼强先是回到了自己扔下角蟒弓的那个山沟,把自己扔掉的角蟒弓找了回来,随后又和莫紫夜回到了他当时藏他们的山洞。 一路上,莫紫夜话不多,非常沉默,严礼强也默默的走着,这个时候,他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莫紫夜却死了一个师兄,严礼强也不知道莫紫夜和她的那个师兄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是不是情侣,或者是关系非常好的师兄妹,但无论是哪种关系,他都知道莫紫夜此刻一定不好受,所以,他也理解莫紫夜的心情,没有刻意去寻找什么话题。 等两个人返回到之前严礼强藏身莫紫夜和她师兄所在的那个山洞的时候,色早已经大亮了。 莫紫夜的实力一恢复过来就来救自己,所以她那个师兄的遗体还在山洞之内,也不等莫紫夜开口,严礼强也就主动帮着莫紫夜把她师兄的遗体从山洞之中搬了出来。 只是短短的一夜,之前那个风华正茂的明王宗弟子的遗体,已经全部变黑,皮肤犹如焦炭一样,可见那条蜈蚣的毒性之烈,看着那具遗体,严礼强的心情也有些复杂,而莫紫夜则再次泪湿双眸,默默流泪。 “莫姐……你师兄的遗体你一个人可能没有办法带到明王宗,需要火化吗?”严礼强试探着问了一句。 莫紫夜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不需要,我们明王宗的弟子都是在战斗之中修行历练,死在哪里就埋在哪里!” 完话,莫紫夜自己就在那山洞附近的一片向阳的空地上,用手中的剑,一下一下挖起了坑。 严礼强把挂在身上的黄毛和角蟒弓放在地上,也过去帮忙,就用黑鳞,帮着在地上挖起坑来,黑鳞的犀利在这个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严礼强一剑插到土里,用剑一划拉,一大块泥土就被像蛋糕一样的切开,再用手一抓,就能把大把的泥土给刨上来。 两个用了一个多时,挖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然后严礼强把那个明王宗的男弟子的遗体搬到了坑中,填上土,等一切弄好之后,这片林子里的地面上,就多了一尊没有墓碑的新坟。 等弄完了这些之后,严礼强看到莫紫夜呆呆的站在那座新坟面前,终于想起了一件事,他把自己从那个沙突老头身上搜到的那个通体闪耀着古铜色光彩,犹如一面铜镜一样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了莫紫夜。 “这个……是我当时从那个沙突人老头身上找到的东西,就给你吧……” 莫紫夜的视线终于再次从那座行坟转移到了严礼强的脸上,显得稍微有些意外,悲戚的眼神动了动,用一种奇异的神情看着严礼强,“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不知道!”严礼强摇了摇头,“我就是从地方出来的,以前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平溪郡,这个东西是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一个灵气阵符,这阵符上的那颗是异兽的核晶,这个灵气阵符现在不能用了,但只要再重新换上一个火系异兽的核晶,它就能继续使用,你现在把这个东西拿出去卖的话,随随便便就可以卖上万两黄金,知道这些,你还要把它给我吗?” 严礼强脸上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笑了笑,“一件死物而已,对我来,未必有我养的那只狗珍贵,你师兄为了击杀那个沙突老头牺牲,这个东西,不管是是留给纪念也好还是算战利品也好,总之你师兄没有白死!” 莫紫夜定定的看了严礼强几秒钟,在确定严礼强真不是在假话之后,终于伸过手了,把严礼强手上的那块灵气阵符取了过去,然后再一次和严礼强了一声,“谢谢!” “这个灵气阵符是什么东西,怎么我以前没有见过?”严礼强也顺便问了一个问题。 “这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所有的灵气阵符,都是由阵符师所制,寻常人难得一见,而这下的阵符师,华族异族的全部加在一起,有名有姓的也不超过六个人!” 严礼强吸了一口冷气,“那个沙突老头到底是什么,怎么身上会有这种东西?” “你杀了那个人,难道你还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吗?” “来你恐怕不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老头的身份,也不知道那些黑风盗的背后藏着这么一个人!”严礼强苦笑了一下,“我之所以会碰到他,可以完全是运气和误打误撞!” “那个人,是火焰神教的祭司,身份非同一般,而火焰神教,则是最近几十年内才出现在沙突联盟内部的一个异族教派,在短短几十年内,火焰神教就成为了沙突联盟的国教,迅速壮大,而沙突联盟内部各部落的贵族,一个个都成了火焰神教的信徒……”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汉帝国的兰州境内?” “那是因为有人不想让叶成活着回到帝京,你作为孙冰臣的侍从护卫,你难道不知道吗?”莫紫夜的语气变得幽深起来,“让黑风盗出手拦截你们,以黑风盗的能力,能不能把你们拦下来,还是未知之数,但是,火焰神教的祭司都有着非凡的操控生灵与动物的能力,让这个人和黑风盗一起行动,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逃过黑风盗的注视,这样一来,黑风盗要截杀你们,自然就易如反掌!” “那你和你师兄……” “这个人要截杀你们,而我们明王宗这次来协助孙冰臣的弟子则奉命要搜寻截杀这个人,证实一些消息……” “这么……这么孙大人早就知道?”严礼强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个问题让莫紫夜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严礼强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苦涩…… 第两百三十三章 待遇 莫紫夜走了! 在把她的师兄埋葬了之后,莫紫夜就和严礼强告别,一个人离开了那片树林,她她要去和几个明王宗的同门汇合,随后一起返回宗门。 她和那个死去的师兄,只是其中的一个组,其他的,在这片荒野之上,和他们肩负着同样任务的明王宗的弟子,还有八个人,另外那八个人,则组成了三个组,就如同猎人一样,在这方圆上千公里的地面上或是潜伏,或是搜寻着。 在那个火焰神教的祭司被干掉之后,莫紫夜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就已经全部完成,他们现在则需要回到宗门,向宗门的长老仔细报告这次行动的全部细节。 严礼强也离开了,他重新挎着黄毛,又收集了十多只的箭矢,顺着昨晚来的那条路,返回灰家集。 和昨晚匆匆忙忙赶来时不一样,在回去的路上,严礼强却不急,因为他知道孙冰臣一行今还离不开灰家集,那些死去的护卫的尸体需要处理,孙冰臣派出去向甘州求援的人还没有回来,黑风盗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些因素就决定了孙冰臣在灰家集至少还要再呆上一。 既然时间不急,在回去的路上,严礼强就走得很慢,就在路上,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一边走一边想,把这件事想个明白。 严礼强不明白孙冰臣和明王宗之间有什么默契和协议,但是很明显的一点,如果莫紫夜没有骗自己的话,那么,在离开甘州的时候,孙冰臣就已经明确知道前面有黑风盗和一个来自沙突联盟火焰神教的祭司要截杀他们。 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孙冰臣在把自己和一行人当成诱饵吸引着黑风盗火力的同时,明王宗的一行人却在搜寻着黑风盗背后的那个来自沙突联盟火焰神教的祭司。 莫紫夜,他们之所有想要找到那个火焰神教的祭司,是想要“证实一些消息”。 能让孙冰臣和叶成两个人当诱饵证实的消息当然非同可,而严礼强只是一推断,就能知道他们想要证实的消息是什么? 从阿里古金在黑风盗中的地位就可以判断,黑风盗和沙突七部关系密切,整个黑风盗基本上有可能就是由沙突七部的人组成,而那个火焰神教却是沙突联盟中的掌权力量,在以前,因为历史原因,沙突七部和沙突联盟一直处于敌对关系,这也是大汉帝国当初收容庇护沙突七部的原因,而现在,一个沙突联盟内部火焰神教的祭司却开始主导着来自沙突七部的黑风盗的行动,想要一起把一个送到帝京后能让帝京内某些大人物不快活的人干掉,这明什么? 沙突联盟和沙突七部开始合流,而且还勾结着大汉帝国帝京中的大人物,只要想一想这背后的关节,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或许这样的消息和信息,正是孙冰臣和莫紫夜背后的很多人想要证实的。 严礼强知道像孙冰臣这样的人物,能在亿万人中坐到今这个位置,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政治斗争原本就是残酷的,用上一点手段和心机再所难免,但是,让严礼强有些难以释怀的是,孙冰臣却在明知前面会遭遇什么危险的时候,还带着一干人一头撞了进去。如果不是这样,昨日的那些护卫,或许就不用无故的牺牲和战死。 想到昨日孙冰臣对自己的提醒,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的孙冰臣已经明确知道要面对什么了,所以才和自己了那些话。 对自己,孙冰臣释放了足够的善意和关照,而对那些普通的护卫,孙冰臣却表现得近乎冷酷无情。 严礼强就这样,带着复杂的心情,返回了灰家集。 在他来到灰家集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头顶太阳高照,昨晚在灰家集外面肆虐的黑风盗,已经没有了踪影,灰家集的大门紧闭,土墙上巡逻的人一下子比昨多了好多。 严礼强还没有到灰家集的土墙下,距离灰家集的土墙还有上千米,灰家集的大门就打开了,严礼强看到梁义节和几个护卫,骑着犀龙马快速朝着他冲了过来。 严礼强能看到土墙山的人,土墙山的人自然也能看到他。 只是片刻,从灰家集冲出来的几匹犀龙马就冲到了严礼强面前。 “礼强……”看到严礼强的梁义节表现得比往日更加的激动,那飞驰的犀龙马在距离杨立谦还有十多米的时候,梁义节就一下子收住了犀龙马,从马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严礼强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严礼强的手臂,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严礼强,神色激动,溢于言表,“你没事吧?” 此刻的严礼强,一身褴褛,伤口处处,完全犹如从战场上返回的战士一样,连脚上的那一双鞋都破了,露出两排脚趾来,“梁大哥,没事!” 严礼强笑了笑,除了身体稍微有点虚弱,还没彻底的恢复过来,再加上一点伤之外,严礼强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 “昨晚上的事……” 严礼强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梁大哥,我们回去吧,我肚子都要饿瘪了……” “好,回去,上马吧……”梁义节一招手,一个护卫已经把一匹犀龙马牵了过来。 严礼强也不推辞,先把黄毛放在了马鞍之上,然后自己也上了马,随后骑着犀龙马,与梁义节和几个护卫同时返回灰家集。 从梁义节和那几个护卫脸上的表情上看,严礼强就知道,他们估计已经知道自己昨晚做的事情了——自己昨晚潜出去的时候他们未必看见,可后面阿里古金被人一箭射杀,随后黑风盗大乱退去,他们都看在眼里,只要想一想,再发现找不到自己的人影,估计也能猜出是自己干的事情。 在来到灰家集的那道大门的时候,严礼强发现好多孙冰臣身边的护卫都站在大门两边,一个个鸦雀无声,但都用敬佩无比的目光看着骑在马上的自己。 灰家集的那个里正常禄常老头,还有一群神情凶悍的灰家集的男人汉子,也在路两边,瞪大了眼睛,用惊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个时候的严礼强,还真有一点孤胆英雄凯旋回归的感觉。 胯下的犀龙马刚刚跨入灰家集,放慢了一点速度,马上就有一个站在城门口的主动护卫走了过来,牵着犀龙马的缰绳,走在前面为严礼强带路…… 这样的待遇,之前严礼强想都没想过。 在刚刚走出不远,严礼强没有回头,却听到了灰家集里一堆男人的惊叹之声。 “没想到你们孙大人身边还有这样的英雄好汉,一人一弓就把那几百黑风盗吓得屁滚尿流……” 第两百三十四章 强化秘法 “当时我就隐藏在距离那些黑风盗几百米外的那座山上的乱石之中,那些黑风盗都一样的穿着打扮,非常难以辨认,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谁是那些黑风盗的首领,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在暗暗观察着,直到我发现其中的一个人在向旁边的一个黑风盗微微颔首示意的时候,第二批的黑风盗就紧跟着冲向了灰家集,所以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那个人当成了目标,射了一箭……” 就在客栈之中孙冰臣的房间里,如英雄一样回归的严礼强在和孙冰臣讲述着自己昨晚的经过。 这经过当然是经过了严礼强适当的加工,但也最大限度的还原了当时的场景,没有半点纰漏,即使孙冰臣和梁义节在一旁听着,也发现不了其中的半点瑕疵。 严礼强没有自己一眼就认出了阿里古金,因为这根本没有办法解释。 听严礼强着,孙冰臣微微的点着头,别人要做到这个地步的确很难,但以严礼强的眼力和心细程度,通过一个细微的细节和动作发现锁定黑风盗的首领,完全合情合理,因为这已经不是严礼强第一次展现出他过人的观察力,早在平溪城的时候,孙冰臣就已经见识过了。 完干掉了阿里古金的经过,严礼强又讲起后面的事情。 这后面的事情,严礼强也没自己那超人的灵觉和感知,因为他觉得这和易筋洗髓经有关的能力是他的一张底牌,不想轻易的泄露,所以他只是自己后来悄悄尾随着那些逃走的黑风盗,一路奔跑来到几十公里外的一片荒野,最后跟丢,却没想到发现黄毛被几个沙突人逮到了,装到铁笼之中,他跟着那几个沙突人来到一片山林之中的草地,然后就发现了那群奇怪的沙突人队伍。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从明王宗的莫紫夜和她师兄突然出现突袭火焰神教的祭司开始,严礼强一字不漏,完完整整的了一遍,只是省略掉了部分他和莫紫夜之间的交谈。 以孙冰臣和明王宗的关系,这件事孙冰臣早晚会知道,所以也没有必要隐瞒,而他和莫紫夜之间的一些对话,严礼强相信就算莫紫夜回到明王宗也不会什么都出来,所以他也就不了,这也算是双方的默契。 孙冰臣和梁义节都没想到严礼强后面还遇到这种事,如此跌宕惊险,两个人听得都很认真,梁义节听着,双眼精芒闪动,而孙冰臣的双眉,却高高的扬了起来。 “后面就是这样了,我帮着明王宗的那个叫莫紫夜的女弟子把她的师兄埋葬了之后,那个明王宗的女弟子要去和明王宗的其他师兄弟汇合,而我也就带着受伤的黄毛回来了……” 完这些,严礼强拿起自己桌子面前的茶杯,一口气就把茶杯之中的水全部喝了。 孙冰臣摸着胡子,微微沉吟了一下,接着就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的一个包裹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个洁白的玉瓶,递给了严礼强,“这是我这次离开帝京之前皇上送的御制疗伤圣药地龙百草膏,对各种内外伤均有神效,礼强你辛苦了,折腾了一夜,你先下去休息,把身上的伤调理好……” “大人,我觉得那沙突联盟的火焰神教和黑风盗勾结在一起似乎并不简单……”严礼强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知道了,的确不简单!”孙冰臣点了点头,一脸平静,“不过经此一战之后,黑风盗恐怕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气来,我们还要在灰家集呆两修整一下,礼强你也修整一下,记得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事,不要轻易以身涉险……” 看到孙冰臣不想解释什么,严礼强也只能在心中无奈叹息一声,然后拿着孙冰臣送给他的那瓶御制疗伤圣药,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孙冰臣的房间…… 梁义节也跟着走了出来,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严礼强的肩膀,“好好养伤,等到帝京之后,以礼强你的本事,一定有大放异彩的机会!” 严礼强朴实的笑了笑,“只要能平平安安到帝京,能跟着大人见见世面就好!” “我已经让客栈给你做了一点吃的东西,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这两你也不用操心了,我估计黑风盗不敢再来了,有什么事就让队伍里的其他护卫去做!” “好!” …… 和梁义节分开,严礼强直接到客栈的吃饭的饭厅里,在客栈里几个伙计殷勤的招呼下,吃了一顿热乎乎饭。 客栈做的饭菜品种不多,就是羊肉,羊肉汤,再加上白米饭和一点咸菜。 昨晚严礼强的体力几乎完全透支,身子已经有点发虚,这个时候看到这些饭菜,整个人才再次感觉到饥肠辘辘,他二话不,一个人就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 这一顿,严礼强一个人就吃了四斤羊肉,两斤饭,再加上一大锅的羊肉汤,才终于感觉有些饱了。 客栈里的伙计也没想到严礼强这么能吃,前后给严礼强端了两次的饭菜。 吃完这顿热饭,严礼强终于感觉自己的体力又恢复了一些,吩咐客栈的伙计打两桶热水到他的房间,然后带着一斤羊肉,又到客栈的院子靠厨房的柴火堆上,找了两根合适的木柴,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 断了腿的黄毛正安静的在严礼强的房间里趴着,显得有些没有精神,严礼强先把带来的羊肉给黄毛吃了,然后就把黄毛抱在怀里,把它断腿处裹着的布拆开,找了一把刀,仔细的把断腿处的那一圈腿毛给它剃了,然后拿出孙冰臣送给他的那瓶御制的地龙百草膏,闻了闻,心的给黄毛的断腿上敷了一层,用干净的布重新帮黄毛包扎起来,再用刀把带来的两根木柴削了一下,弄了两快适合黄毛断腿的夹板,将黄毛的断腿仔细包扎固定好,这才拍拍手,松了一口气。 “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点了……” 黄毛呜呜呜的叫了两声,热情的舔着严礼强的手。 “这两你也不要到处折腾了,就先养好伤再……” 似乎听懂了样礼强的话,黄毛居然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严礼强房间的门响了,有客栈的伙计在外面喊道,“客官,你要的热水来了……” 严礼强摸了摸黄毛的脑袋,把黄毛放在地上,然后打开门,把客栈伙计给他准备好的两桶热水提到了房间里,随后关上门,自己脱了个精光,就在房间里站着擦洗了一遍。 在灰家集这样的地方,所谓的洗澡,也就是这样了。 洗完澡,再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鞋袜换上,虽然身上的伤口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不过严礼强终于感觉自己又恢复过来了。 这个时候,刚刚下午,大概就一点不到的样子,孙冰臣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严礼强昨夜辛苦,需要休息,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来打扰他,客栈里也很安静。 严礼强也不干什么,先在房间里睡了一个午觉,让身体恢复了一下。 两个时后,严礼强起了床,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就开始了易筋洗髓经的修炼。 一切和严礼强猜想的完全一样。 昨晚的后半夜,他的双腿几乎要跑断,人几乎要跑得吐血,肺部差不多要跑炸了,这次一开始易经洗髓经的修炼,在进入状态之后,严礼强就感觉那灌入自己体内的地灵气,就很明显的一分为二,一股朝着自己的双腿上的肌骨和筋脉浸润而去,一股则直接进入到了自己的肺部…… 那还有些发酸发软的双腿,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在那股地灵气的滋养下,就像做了一次完美的足疗一样舒服,而自己的双肺,也同样如此,之前残留的那一点疲倦和不适,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慢慢的,严礼强感觉自己的双腿上生出一股新的力量,而自己的肺部,也有一种扩大了的感觉…… 严礼强也不记得自己做了几遍易经洗髓经,反正等到他停下来睁开眼睛的时候,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已经变黑了,这不知不觉,半个白就已经过去了。 感觉着自己双腿上那股新生的力量和更轻松的呼吸,严礼强的双眼精光闪动,心情微微有些激动,到了这个时候,严礼强终于确定,这易经洗髓经,在自己身体的体力完全透支之后再修炼,那地之间的灵气,就会更有针对性的让自己的身体得到强化…… 那更加强大恐怖的力量…… 那更快的速度和反应…… 只要能够吃得了苦,这些常人难以想象或者是即使通过修炼也很难得到的东西,已经在朝着严礼强招手。 对了,严礼强心中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在身体透支之后易经洗髓经可以让地灵气强化自己身体的特定部位和器官,那么,自己能不能让自己眼睛的眼力在透支之后试试能不能被强化呢? 要是自己的视力还可以再次得到强化,那就…… 严礼强一下子跳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可以尝试一下的办法…… 第两百三十五章 锻炼 熊熊的火焰带着扑面而来的炙热的温度在黑暗之中飞腾着,点点的火星在火焰之中如萤火虫一样的四处飘散。 严礼强和其他的护卫一样,就站在那一堆堆的升腾的火焰的外面,看着那一堆堆的火焰被点燃,看着那飞舞的火星还有渐渐湮灭在火焰中的那一具具的身体。 和周围的人一样,严礼强的面孔被火焰的红光映照得一片通红,那一堆堆的火焰,既是燃烧在灰家集后面的一片山坡上,也是燃烧在严礼强的心中。 二十六堆升腾而起的火焰,就是孙冰臣身边那二十六个战死护卫留在这个世间最后的热度。 现场一片沉默,略微有些压抑,包括孙冰臣,梁义节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火堆周围肃立着,但严礼强也隐隐听到耳边传来难以抑制的抽噎之声。 在哭的是一个0岁刚刚出头的年轻的护卫,比严礼强大不了几岁,他之所以哭,是因为在那二十六堆燃烧的火焰之中,其中有一个人是他的亲哥哥。 那个年轻的护卫叫胡海河,他和他的哥哥都是帝京人,因为家中有一个舅舅在御前马步司当差,所以在征兵的时候,他舅舅托关系,就把他哥哥弄到了御前马步司,为的就是御前马步司的待遇比驻扎在帝京的其他军士要好一点,后来胡海河参军,也托他舅舅的关系加入了御前马步司,而且还和他哥哥分到了一起,为的就是兄弟两个人可以互相照顾。 这次孙冰臣做巡查使,他和他哥哥所在的旗,就被抽调出来,随着孙冰臣一起来到西北。 就在两前的那场战斗之中,他的哥哥在战场上,为了保护他,在与黑风盗交手的时候,被黑风盗一箭射中脖子,当场就战死了。 严礼强之前都还不知道孙冰臣的护卫之中有一对亲兄弟,一直到昨,他才听其他护卫起,知道了这件事。 兄弟手足战场诀别,也算是一场人间悲剧了…… 那跳动的火焰在严礼强的双眸之中闪动着,火焰之中的尸体,也在高温之中发生着一系列让了看了并不会感到愉悦的变化。 看着眼前的一切,严礼强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想起上一世他和他的一个好哥们在西藏看到的葬的场面,那一次,他没有勇气把整个葬的过程看完,当要葬的那个人出现在葬台上,大批的秃鹫出现在空的时候,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严礼强就忍不住落荒而逃,而此刻,就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看着眼前那在膨胀裂变分解焦灼燃烧着的一具具尸体,严礼强却一片平静,因为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翻涌诉着着——如果前两日战死的是你,那么,你的身体此刻也会在这火光之中,变得难看,丑陋,最终化为一片焦黑的尘土和虚无,让亲人悲伤,仇敌快乐,所以,无论如何,绝不要让自己变成一具在柴火上燃烧腐朽的碳水化合物…… 一切的危险都不可预知,死亡也总是突如其来,你信任依靠的人有可能会把你带到死亡的陷阱之中,所以,想要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变强,变强,变强。 严礼强面容平静,但是一只手的拳头,却在衣袖之中,紧紧的捏了起来。 …… 那一堆堆的大火整整燃烧了两个时,才最后熄灭,变成袅袅的余烟,然后严礼强和其他护卫一起,将在大火中剩下的一些骨灰,一起收敛到从灰家集收来的一个个写着名字的陶罐之中,将那些还剩下的,还未烧化的骨头,就地挖坑掩埋,也不做坟立碑。 前几还一起骑在犀龙马上生龙活虎的二十六个护卫,最后,就只变成了一堆装在陶罐之中的灰烬,捧在了一干袍泽兄弟的手上。 “这次战死的护卫,在回到帝京之后,我将禀明陛下,全部算作在疆场报国牺牲的烈士,双倍抚恤,其家中若有子嗣或兄弟,将来参军入伍,或者在公门之中履职均有优待!”看着一张张沉默的脸,孙冰臣开了口,算是让那些还活着的一干护卫们心中多少有了一点安慰。 “多谢大人!”一干人全部向孙冰臣行礼致谢。 “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大家打起精神,继续赶路……”梁义节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是!” …… 在完成了这个仪式后,严礼强他们又重新返回到了客栈之中。 大家都没有什么兴致,除了几个值夜的之外,几乎所有人在返回客栈之后,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严礼强同样如此。 看到严礼强回到房间,黄毛摇着尾巴,一只脚一点一点的就走了过来。 严礼强摸了摸黄毛的脑袋,再次检查了一下黄毛腿上的伤势,就让黄毛到一边躺着去了。 孙冰臣给他的那御制的地龙百草膏的确药效非凡,只是一时间,严礼强就感觉黄毛恢复了很多,那原本完全不能动的一只脚,现在居然可以尝试着走路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瘸,但却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能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恢复过来。 在经历过这一次的生死考验之后,严礼强发现,有黄毛这么一条狗在身边,有时候简直比一个人都管用,照顾黄毛,也就成了严礼强义不容辞的责任。 回到房间之中的严礼强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有些起伏的心情,就关好房间的门窗,把门窗上防风的布帘拉好,然后拿了一炷香,在房间的油灯上点燃,随后把那柱香插到房间的一个香炉上,把香炉放在了地上,就吹灭了油灯。 在熄灭了油灯之后,严礼强的整个房间,一下子就陷入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整个房间里,就只有严礼强刚刚点燃的那一炷香,在黑暗的地面上,露出一个红色的燃点。 严礼强像就趴在了地上,抬着头,注视着三米之外黑暗之中的那一点红色的香头。 严礼强趴在地上的姿势很特别,就像一只老虎一样,又有点像是他前世做的平板支撑,后面双脚脚尖落地,整个身体就像一座桥一样,绷成一条直线,而前面,支撑着他整个上肢力量的,只是他每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不仅这样,严礼强的眼睛还瞪圆了,完全一眨不眨的盯着几米外的那一点红色的香头,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黑暗之中唯一的一点亮光上。 人眨眼睛是本能,为的是缓解眼睛的疲劳,但严礼强却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双眼,在想要眨眼的时候忍住,就是死死的盯着那一点红光。 不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的双眼就就开始酸痛起来,但严礼强还是忍着不眨眼,依旧盯着那一点红光,然后承受着严礼强上半身重量的那几根手指也开始酸疼颤抖起来,但严礼强咬着牙撑着……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因为严礼强的眼睛一眨不眨,他的双眼,满满的就开始流出眼泪,而严礼强的额头上,一滴滴的汗珠也不断的滚落下来…… 这是这两严礼强想到的让自己的身体和眼睛在最快的速度下进入极限透支状态的一种办法,特别是眼睛,在这种状态下,对眼睛的视力绝对是一个考验。 这柱香烧了差不多一个时,在这柱香烧完的时候,严礼强的整只眼睛,已经红了,火辣辣的,甚至微微有点发肿,整整将近一个时,在严礼强的控制之下,他只忍不住眨了四次眼睛,而他的那两根手指,简直就像要断了一样,颤抖着,全身汗流浃背。 严礼强从地上起身,闭着眼,放缓呼吸,在休息了片刻之后,就开始做起了易筋洗髓经。 果然还是和昨一样,那进入到他体内的地灵气,就开始涌入到他的双眼之中,让他的双眼,瞬间一片冰凉通透,还有一股地灵气,则顺着他的两只手,开始滋养强化起他刚才承受了极大考验的那两根手指…… 第两百三十六章 收货 第二一大早,刚蒙蒙亮,孙冰臣一行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灰家集。 昨夜化了的二十六坛骨灰,就收在了二十六个皮质的行囊之中,行囊里还垫着干草,就挂在了一个个护卫的马鞍之上,就算长途奔行,也不会破碎。 经过这两的修整,之前受伤的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也基本不影响行动了。 只是在离开灰家集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就不可能再像离开甘州时一样轻松了,大家都做好了各种准备,把刀剑摩锋利,把马喂足了草料,自己也随身携带了足够的干粮和水,不少护卫在这两还在灰家集的铁匠铺里找铁匠给自己打了不少护心镜穿在了衣服里面。 在这两的时间里,严礼强也做了一些准备。 角蟒弓他依然带在身上,就放在犀龙马的马鞍后面,同时他也把他的箭囊升级了一下,一般的箭囊一般装满就是装6支箭,一个人带一个箭囊就够了,因为一场战斗之中,受体力限制,哪怕是那些非常优秀的射手,能够有能力持续射出三十六箭的人也不多,但对严礼强来,这却不是什么问题,所以他随身带着的箭囊,就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三个箭囊,里面整整108支箭矢。 除了箭囊之外,吸取了这两的经验,严礼强还在马鞍上挂了一根腊木杆的长枪和一面盾牌,可谓弓枪齐备了。 离开灰家集时的气氛并不轻松,不过那些护卫在看到严礼强马鞍上挂着的三个箭囊的时候,一个个心中都微微松了一口气,莫名就有了一种安全感,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这个时候,只要严礼强还能开弓,就能给众人一种信心,就算黑风盗再来,也不怕,因为只要有严礼强在,他杀黑风盗,简直就像是在玩一样。 那日严礼强和黑风盗第一次遭遇时的战绩这两日正在一干护卫之中悄悄流传,有人严礼强在那的战斗之中,一个人就射杀了超过一百人的黑风盗,还有人严礼强一个人杀了八九十人,但无论是那个数字,这样一个恐怖的数字,都足以让人敬畏,让自己的战友感到安心。 严礼强他们离开的时候,灰家集的那个里正常禄亲自把严礼强等一干人送到了灰家集那道土墙的门口,这几日,严礼强等人的到来,不仅是在客栈里吃喝拉撒,同时还在灰家集买了很多东西和补给,让灰家集的人赚了不少,在临走之前,梁义节留给了常禄五匹从黑风盗哪里缴获来的犀龙马作为孙冰臣一行人这两日在客栈的所有花销费用,这让常禄一下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就像一只眯起眼来的土狼一样。 在兰州和甘州这样的地方,犀龙马根本不愁卖,因为西北诸州原本就盛产犀龙马,而且是大汉帝国最好的犀龙马,这里的犀龙马根本不愁卖,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马贩子来西北诸州的各地转悠收马,那些黑风盗留下的犀龙马都是上好的货色,可以直接作为军马,梁义节留下五匹犀龙马,只要随便转手一卖,就比住店消费的那点花费多出数倍的收益来,也难怪常禄高兴,就算不卖,留在身边,也有大用。 “各位官爷,一路顺风,大吉大利,下次路过再来啊……” 严礼强已经走出了灰家集,但耳朵里还能听到灰家集的集正传来那殷勤腻味甚至带着一点滑稽感觉的送别声。 严礼强轻轻摸了摸同样趴在马鞍上的黄毛的脑袋,胯下的乌云盖雪则一边走一边打着响鼻,甩动着脖子,一副万分不情愿的样子,刚才严礼强为了把受伤的黄毛弄到马鞍上,可费了好大的劲儿,这犀龙马也有犀龙马的尊严,乌云盖雪可以让严礼强骑在背上,可是当严礼强把黄毛的软轿弄上去的时候,乌云盖雪却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和不配合,也多亏严礼强之前学过一些照料犀龙马的技巧,这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乌云盖雪安抚下来。 严礼强看了看叶成,此刻的叶成也骑在马上,就在队伍中间,周围有几个护卫看着他,自从遇到黑风盗开始,这两的叶成安静得简直有些不像话,整个人整一语不发,叫干什么就干什么,骑在马上的他低着头,也没有左顾右盼,一副让人放心的模样。 但严礼强知道叶成心中一定在打着鬼主意,绝不像他表面上的那么平静,只是叶成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今的空,明显的比前些日爽朗了很多,虽然那空气之中还有一股冬末的寒意,但春的气息已经难以阻挡的露出了苗头。 呼吸着那旷野之中的新鲜空气,严礼强的思维也跳跃活跃了起来,想到他昨晚进入到道神殿看到的那些变化——两日的战斗,让他在道神殿之中的那台可以创造生命的“扭蛋机”上的“可使用灵魂数量”暴增到了178个,“可使用根骨能量点数”和“可使用智慧点数”同时突破了0000…… 那蜂拥而来的黑风盗,此刻在严礼强眼中,就是给他的扭蛋机送原材料来的。 只是这隐秘的收获,严礼强难以和任何人讲述分享,只能埋在心里,同时以严礼强此刻的内功修为,要用真气激活一颗扭蛋也有些困难,但严礼强却有一种感觉,道神殿之中那个扭蛋机积累的那些东西,迟早会派上大用场,这一点,只需要看看黄毛就知道了,一条狗都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帮助,如果自己让那个扭蛋机再创造一些别的动物,比如那个挂掉的火焰神教祭司玩的鹰之类的东西,那自己不是等于也拥有千里眼了么,而如同让那台扭蛋机开始创造人…… 这个念头在严礼强脑袋里闪过的时候,让严礼强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两下,然后就被严礼强按了下来…… 他这几日在现实之中打生打死,而在道神境剑神宗之中的那个严礼强,日子却平静无比,每日除了那点简单的库管差事之外,严礼强就是在修炼,或者看书。 那个世界的修为境界和宝贝他带不回来,但是那个世界的知识,还有经验,只要他能掌握,就永远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严礼强不用回头,就知道梁义节骑着马走了上来。 孙冰臣平时都很少直接过问队伍之中的杂事,整只队伍的一切基本上都是由梁义节在安排,这梁义节,是名副其实的整个护卫队伍的脊梁和骨干。 “去甘州求援的人没有回来……”梁义节开了口,眼睛看着甘州那边的方向,像是自言自语,但严礼强知道,这是梁义节在和自己话。 “雷司同原本就不想让叶成活着离开,知道我们被黑风盗袭击,他手下的兵马哪里会冒冒失失就来相救,就算大人派出去的那几个护卫找到了之前护送我们的那支队伍,但那支队伍的军官只要随便找一个借口,要向雷司同请示,或者是给养没带足之类的,就能轻松的拖上十半月不动!”严礼强略显无奈的轻轻笑了笑,“甘州的救援永远不可能来……” 孙冰臣也知道甘州的救援不可能来,之前他派人去甘州求援,只不过是一个稳定护卫队伍人心的姿态而已,如果之前严礼强还没想明白这一点,那么此刻,在修养了两之后,他早已经明白了。 “所以,一切还是只能靠我们自己!”梁义节微微皱着眉,“黑风盗估计不会这么轻易就退去……” 严礼强的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梁大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黑风盗当然不会就这么退去,不过从我们和黑风盗遭遇开始,黑风盗接连遭受了两次大折,损兵折将,锐气早就没了,我估计他们现在也蹦跶不起来了,要不然,在甘州援兵未至的情况下,大人也不会冒然让我们离开灰家集,我这里正有一个想法,想与梁大哥你商量一下……” “你,什么想法?”梁义节一下子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严礼强舔了舔嘴唇,“其实我们不用等着黑风盗来找我们才被动应对,我们完全可以主动一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也可以设置一个陷阱,让黑风盗主动钻进来,狠狠干他一票……” “什么陷阱?” “只要找一个合适的地形,我们就可以痛快的伏击他们,就算黑风盗比我们人数多几倍,我们也不怕……”严礼强一边着,一边就用手比划着,把自己的想法了出来。 梁义节听得双眼放光,也觉得大有可为,只是微微一沉吟,就对严礼强点了点头,“礼强你稍等一下,我去和大人商量一下,看看大人意见如何?” “好!” 梁义节轻轻一夹马镫,他骑着的犀龙马,就一下子跑到了队伍前面的孙冰臣面前。 严礼强看到梁义节骑在马上,侧着身,凑过去和孙冰臣了几句,然后孙冰臣就转过头来,看了队伍后面的严礼强一眼,然后沉吟了片刻,就微微点了点头…… …… ps:推荐一个鲁院同学的大作,作者三千狼的《超自然异闻录》,已经两百多万字,可以开杀了! 第两百三十七章 伏击 这两日的时间,虽然严礼强和其他护卫一直呆在灰家集,不过梁义节对黑风盗的关注却并未放松。 在那晚上黑风盗退去之后,梁义节一直虽然没有办法跟踪着那些黑风盗确定黑风盗的具体的落脚点和所在地,不过他却每都派护卫注视着灰家集附近能够通行的道路,在关注着那些黑风盗是否会狡猾的绕到他们前面的路上,设下埋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上,那晚上黑风盗退去之后,还真没有绕过灰家集跑到他们前面路上继续设伏的任何迹象。 来自沙突联盟火焰神教的那个祭司死了,阿里古金也死了,黑风盗在两次行动之中接连受挫,损兵折将,在这种情况下,群龙无首的黑风盗的行动能力自然大打折扣,或许内部早已经一片混乱,有了不少争执。 所以,在严礼强他们离开灰家集的时候,那些黑风盗虽然没有出现,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黑风盗的大队人马,一定在孙冰臣他们队伍的后面。 离开灰家集,严礼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兰州境内的凤鸣城。 凤鸣城距离灰家集的直线距离只有四百多里,这点距离,在地图山虽然看起来似乎不远,但实际上,因为野外行路艰难,需要翻山越岭,就算骑着犀龙马,要达到凤鸣城也需要在野外走上三的时间。 这段路是严礼强他们行程路上最难走的一段,这条路地广人稀,到处都是荒野,同时这条路上,也是黑风盗这些年可以肆虐的地盘,一旦严礼强他们过了凤鸣城,越往东走,人口越多,地方越繁华,城池一个接着一个,大汉帝国的驻军遍地都是,在那些地方,黑风盗绝对不敢进去,所以,黑风盗如果不甘心继续想要找严礼强他们下手,就只能在灰家集到凤鸣城的这段路上追上严礼强他们,才有可能。 既然知道了这一点,严礼强他们布置陷阱的地方,自然也就是在这一条路上。 这样一个地方,很快就找到了,就在严礼强他们离开灰家集的当傍晚,一道峡谷出现在了严礼强他们的面前,在从峡谷里通过的时候,严礼强不断抬头打量着峡谷两边的山势。 这峡谷没有狼牙谷那么险恶,但同样也是这条路上的要隘,整条峡谷的谷底最宽不到百米,最窄只有二三十米,谷中乱石嶙峋,杂草丛生,而峡谷的两边,却是一片高度参差不齐的山脊,那些山脊,光秃秃的,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最低处有个五六十米,最高的,差不多有一百多米,骑着犀龙马从峡谷之中绝对冲不上去,不少地方,甚至一般人徒手都很难爬上去。 骑着犀龙马走在那山谷之中,严礼强左右张望了一阵,双腿一夹犀龙马,就冲到了队伍的中间,和梁义节并头而行,骑在马上的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两个人都已经看到对方心中在想什么。 “梁大哥,就这里吧,我们在这里选一个地方,如果黑风盗敢追来,我们就在这里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严礼强对梁义节道。 梁义节点了点头,“我们去问问大人的意思!” “好!” 两个人骑着犀龙马来到了孙冰臣的身边。 孙冰臣也在打量着这里的地形和山势,看到严礼强和梁义节一起骑马过来,已经知道了两个人想要问什么,所以,也不用两个人开口,孙冰臣就点了点头,“如果在这里设伏,的确可以占据地利之便,你们想要做,就尽管去做吧,我们今晚就在山谷外面找个地方宿营,你们做好准备!” 严礼强和梁义节都点了点头。 或许连严礼强自己都没发现,在不知不觉之中,孙冰臣对他的倚重,渐渐已经把他和梁义节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了。 既然决定要在这里打伏击,那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只有一件,那就是在这个山谷里找一个适合伏击的地方,而对伏击地点的选择标准也很简单,一个是可以发挥地利优势,可有居高临下的给与追来的黑风盗以最大的杀伤,第二个就是如果势头不对的话,方便众人立刻撤退,不会让黑风盗马上追上。 在这两个标准的要求下,严礼强他们也没有费多少工夫,就在这个峡谷里找了一个适合伏击的地方。 那个地方距离峡谷的地面的高度有八十多米,两边的山壁陡峭,不要骑马,就算是人想要爬上来,不是高手,基本上都不可能,以严礼强自己的眼光看,如果他不借助工具的话,他想要爬上去,也够呛。 峡谷之中的道路在那里变得曲折狭窄起来,弯弯曲曲的有四五里长,八匹马走在一起都有点挤,想要爬到两边的山脊上,只有绕过那一段曲折的峡谷,从山脊的背面才能爬得上去。 严礼强他们把夜宿的营地设在了这个峡谷外面的一个山坡上,在扎好夜宿的帐篷,做出样子之后,留下十多个护卫还有十多个伤员在夜宿的营地里做样子,生活做饭,点起炊烟,然后剩下的不到七十个人,还有孙冰臣与叶成,就重新骑着马,绕了一大圈,来到那片山脊的背后,把马留在山谷的外面的一个山沟里,让几个护卫看管着,一群人则全部带着东西爬到了那个山脊上,一个个摩拳擦掌,做好埋伏准备,就等着黑风盗的到来。 原本梁义节的意思是让孙冰臣留在宿营的地方,不用在这里涉险,但被孙冰臣否决了,孙冰臣他要亲自过来看看。 孙冰臣要来,那叶成自然也不放心留在营地,怕出什么纰漏,就刚才把叶成也一起带了过来,好方便看管。 在布置好一切之后,一干人在山脊上面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休息,蒙着头吭着干粮,不准点火,不准大声喧哗,一切行动听指挥,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一个个在摩拳擦掌,等着黑风盗送上门来。 色慢慢的黑了下来,黑风盗还不见踪影,严礼强也就靠坐在一块石头背后,拿出角蟒弓来,给弓弦做着保养。 角蟒弓的弓弦是用角蟒的筋做成的,所以保养也很简单,只需要用角蟒身上的肉脂,轻轻擦拭弓弦,在吸收了肉脂上的油脂之后,角蟒弓的弓弦就可以保持紧绷和活力,而且不惧水汽腐蚀。 “严护卫,你……那些黑风盗会来么?”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年轻的护卫悄悄摸到了严礼强的身边,靠着严礼强身边的石头坐下,用带着难以掩饰的刻骨恨意的声音,问了严礼强一个问题。 严礼强把自己的目光从角蟒弓的弓弦上抬起,看了那个凑到自己面前问问题的护卫一眼,那个护卫,正是胡海河。 …… ps:推荐一本非常有潜力,非常值得一看的历史类《盛唐血刃》,这本书的作者是老虎在鲁院的同学程志,正规的历史题材影视剧的编剧出身,对中国的历史有着独到的认识和见解,特别注重历史细节的还原,在鲁院的时候,程志同学最不屑一顾的就是影视剧中唐宋背景的官员居然会被称呼为“大人”——“大人是清朝才有的称呼,唐宋时代,咱们汉人把朝廷官员称呼为大人那是对历史的无知”,程志同学痛心疾首。 第两百三十八章 来了 胡海河的年龄要比严礼强大几岁,双唇边上已经有了一圈细细的胡子,而严礼强却还干干净净,但此刻在和严礼强话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像是在跟一个受人尊重的长者话一样。 严礼强审视着这个年轻的护卫,平心而论,这个叫胡海河的护卫,长得还很帅,那鼻子和眼睛搭配在一起的感觉,让严礼强一下子想到了曾经饰演《仙剑奇侠传》时的胡歌,巧的是,胡海河也姓胡,严礼强之前就发现孙冰臣的护卫之中有这么一个同样姓胡的帅哥,但是之前并没有和胡海河有多少交往,一直到胡海河他哥哥出事的时候,严礼强才知道了胡海河的亲哥哥,居然也在护卫的队伍里。 放在前世,以胡海河的资质,去做一个演员的话,绝对会让不少女人着迷,而在这个不怎么看脸而更看中个人武力的世界,他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成了大汉帝国帝京御前马步司中的普通一员,还是通过亲戚的关系弄进去的。 胡海河眼中的仇恨,就像是两团鬼火一样在熊熊燃烧着,严礼强只是一看,就知道这个胡海河心里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黑风盗究竟会不会来!”严礼强平静的回答道。 严礼强的回答显然让胡海河愣了一下,因为他没想到从严礼强口中出来的答案会是这样,“严护卫……也不知道么?”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和黑风盗现在就像在打仗一样,情况瞬息万变,有太多的意外和可能,黑风盗又不听我指挥,我怎么可能确定它们一定会来,只是我们沿途都没有刻意清理队伍之中犀龙马留下的粪便,如果黑风盗真不甘心的话,它们或许会顺着我们留下的那些痕迹,一路追杀过来!” “我明白了!”胡海河垂下自己的头,喃喃道,随后又抬起头来,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严礼强。 “胡兄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吧!”严礼强对胡海河也有几分同情,就放缓了语气问道。 “这个……我……我能拜你为师么?”胡海河终于出了他心中想的话,目光灼灼的看着严礼强。 这话却一下子让严礼强愣住了,非常意外,他看了看胡海河,再看了看周围的几个护卫,发现那几个护卫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似乎早已经知道胡海河想要干什么。 “你想从我这里学什么?”严礼强反问。 “弓道,箭术!”胡海河的语气一下子坚定起来,双拳也紧紧的握着,“我要为我哥报仇,将来杀光这些黑风盗和沙突狗……” “我自己也是半桶水,恐怕做不了你的师傅!”严礼强想了想,摇了摇头,听到严礼强这么,胡海河的双眼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不过若是等我们回到帝京,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练习射箭!” 胡海河的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起来,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严礼强,“谢谢!” “不用客气,今晚好好休息,养足体力,黑风盗真要来的话,也才有力气战斗!” “好!”胡海河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周围那些目光灼灼看着这里的护卫,也才各自转开了目光,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装备。 山脊上一片安静,所有人话都很声,只有呼呼的风从那些光秃秃的石头上刮过去。 月亮早已经升了起来,大不一的三个月亮挂在空之中,洒下满地的清辉,众人都找了避风的地方休息着,一个个的身上只盖了一件在野外使用的抵御风寒的毛毯,就连孙冰臣也如此,没有半点架子,和一干护卫呆在一起,不时还在护卫之中巡视一下。 严礼强自告奋勇,换下了一个哨位,就趴在山脊的一片乱石之中,打量着下面的山谷,监视着远处的情况。 严礼强也不知道黑风盗到底什么时候来,所以,只能在这里像猎人一样的等待着。 时间眨眼就到了半夜,黑风盗还是没有来,只有野狼的嚎叫声在荒野之中此起彼伏,梁义节却悄悄爬了过来,“礼强你先下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了,我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好!”严礼强也不客气,和梁义节换了一个岗位,然后就退了下去,自己来到自己之前避风的一个地方,裹着毯子,就靠在石头上,一会儿的功夫,就进入了道神殿之中,然后再进入道神境,严礼强在道神境之中看书,修炼,平静的过了一,随后整个人的意识才真正退出来,回到这具身体上,然后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才真正在地上睡着了。 恐怕没有任何人相信严礼强就是在这一眨眼间,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神游了一,然后又回到了这具身体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严礼强被耳边传来的一阵奇异的声音惊醒了过来,严礼强睡觉的时候耳朵贴着地面,那声音,刚好就从地面上传过来,犹如从遥远之地传来的鼓声,若有若无。 严礼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轱辘的爬了起来。 此刻,边残月渐隐,色还有一点昏暗,正是黎明之前的时分 刚爬起,他就看到梁义节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兴奋的意味,声和严礼强了一句,“黑风盗,来了……” 严礼强,梁义节,还有另外一个放哨值夜的护卫,已经来到了大家休息的地方,一个个声的把正在熟睡的护卫声的叫醒,让大家赶快准备。 叶成也醒了过来,不过醒来的叶成,为了怕他捣乱,直接用一个布团把他的嘴塞住了,让他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醒来的人,都迅速的进入了状态,看着下面的山谷,既紧张又兴奋。 “大家先藏好,别露头,呆会儿大家看到我和礼强动手的时候再动手,有胆敢提前动手暴露的,军法从事……”梁义节一脸严肃,和一干护卫申明了一下战场上最后的纪律,所有护卫都点了点头。 没用几分钟的功夫,黑风盗果然如一群野狼一样,黑压压的冲进了山谷,从人数上看,剩下的这些黑风盗,还有七百来人,实力还在…… 严礼强已经把角蟒弓拿了出来,然后把一个个装满箭矢的箭囊,放在了自己顺手就可以取到的地方,然后有些兴奋的舔了舔有些风干的嘴唇。 这些给扭蛋机送原料的人又来了…… 严礼强自己为自己选择的射位离其他护卫埋伏的那一条火线还有三百多米的距离,严礼强一个人负责打头,剩下的那些护卫,则负责截腰…… 第两百三十九章 射杀 山谷之中狭窄的地形限制了黑风盗的通过速度,特别是严礼强他们选择伏击的这一段地形,不仅曲折,而且狭窄,当黑风盗的大队人马来到这里的时候,那马蹄声,一下子就缓了下来。 严礼强透过石头之间的缝隙观察着下面的那些黑风盗。 几不见,下面的那些黑风盗看起来还是和几前一样,一个个人骑在犀龙马上,把自己的整个人全部裹在黑色的罩袍之中,不见眼目,所有的黑风盗的打扮都一样,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外人在观察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些黑风盗中哪些人是头目,哪些人是喽啰,这样整齐的着装,也就间接保护了这些黑风盗之中的头头在战斗之中不会轻易的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或者被人斩首。 山谷下面的黑风盗熙熙攘攘,只是严礼强心里还是感觉这些黑风盗的气势不如前两次那么足了,至于哪里不足,太多的细节严礼强也不出来,反正他就觉得下面的那些黑风盗的队形有些散乱,吵杂声也大了一些,虽然人数众多,乌泱泱一片,但在严礼强的眼中,却透着一股虚弱和慌张,黑风盗的追击,更像是歇斯底里恼羞成怒之后的那种狂躁的发泄,而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冷静决死的锐气。 黑风盗的人马在狭窄的山谷之中延绵了七八百米,在严礼强观察着他们的时候,山谷之中的那些黑风盗却毫无所觉,只顾打着犀龙马,在催促着胯下的犀龙马快点通过这条山谷,但也有少数几个黑风盗骑在马上,在抬着头,打量着旁边的陡峭的山脊。 “安格鲁噶,萨拉……”一个黑风盗在抬头打量了一会儿两边的地形之后,就在山谷下面大声的催促着其他的黑风盗快点通过这里,那个大声催促着的黑风盗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他这一句话,他就被严礼强锁定了,能在这个时候催促队伍快点前进的,至少是这些黑风盗中的头目一级的人物,严礼强正愁找不到黑风盗中的那些头目,这个人一话,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 但那个大声话的黑风盗虽然也感觉到了这里地势的险恶,走在山谷之中有些危险,但他也同其他的黑风盗一样,似乎根本没有想到严礼强他们居然敢掉过头来主动伏击自己。 下面的黑风盗打头的那几骑越来越靠近严礼强所在的位置,山谷之中犀龙马的蹄声已经清脆的传到了严礼强的耳中。 严礼强靠着背后的石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把一支箭矢放在了弓箭上,然后开始默数…… “三……二……一……” 在数到一的时候,严礼强的身子一下子从石头背后转了出来,居高临下,瞄都不瞄,一下子就一箭射出。 “咻……” 箭矢如闪电一样飞离了严礼强的角蟒弓,带着死亡的气息,在瞬间,就从下面黑风盗队伍之中的一个人的眼睛之中射入,灌入到了脑袋之中。 “啊……”刚才那个隐藏在黑风盗队伍当中催促着队伍前进的那个黑风盗射一声惨叫,鲜血四溅,一头就从犀龙马上栽了下来。 严礼强的这第一箭就像是一个信号,在他射出这第一箭之后,埋伏在不远处的那些护卫们,就几乎同时把自己手上的箭矢朝着山谷下面的黑风盗射了过去——那些护卫有的用弓,没有弓的,就用弩。 在这样的地形之中,在这样的距离之内,一方居高临下,占尽地利,一方在山谷之中挤成一团,只要随便一箭射过去,几乎都能射中下面的目标。 在一片惨叫声中,一下子就有四五十个黑风盗同时被箭矢射中,摔落马下,还有的箭矢,射中了下面的犀龙马,那中箭吃痛的犀龙马一下子在峡谷下面乱冲乱撞了起来,整个黑风盗的队伍,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之中,瞬间就乱成了一团。 几个箭囊就放在严礼强的右手边的地上,每个箭囊都装得满满当当的,在第一箭射出之后,严礼强就开始用最快的速度上了第二支箭,“咻”的一声射出,下面那一片混乱的黑风盗队伍之中个,一个反应很快,已经拿出弓箭来的黑风盗,瞬间就被严礼强一箭射中,从马上摔了下来…… 紧跟着,严礼强的第四箭,第五箭,第六箭……都在呼吸之间,就已经飞到了那些黑风盗的脑袋上。 整个山谷一片惨叫…… 严礼强射的箭,不是随意选择目标乱射,而是有目的有选择的射出。 严礼强的目标,都是那些在听到第一声惨叫声中就快速把犀龙马上挂着的战弓拿出来准备反击的黑风盗之中的箭手。 不是每个黑风盗都背着弓箭,许多黑风盗的武器,就只是弯刀,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黑风盗中的那些弓箭手拥有一点反击的能力,所以严礼强的目标,就是黑风盗之中的弓箭手。 再次开弓杀人,严礼强一下子就感觉比起几前第一次遇到那些黑风盗的时候,自己手上的这把角蟒弓好像又轻松了不少,特别是他的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经过这两用易筋洗髓经的有意强化,在上弦的时候,严礼强明显感觉自己的那两根手指更稳,更强,更铁,上弦的时候,更加的轻松自如,少了一分绷紧的吃力,多了一分适应的从容……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有的黑风盗已经开始用弓箭反击,而因为角度和高低位置的关系,从下面山谷射上来的箭矢,想要射中隐藏在上面山脊上的严礼强和诸多护卫,则难度大了何止十倍,黑风盗的反击零零散散,那射上来的箭矢,不是射高射飘了,就是射在了山壁和一干护卫藏身的石头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箭坑,就再无作用,而反观严礼强这边,一干护卫居高临下,不仅箭矢的威力射出之后更大,要射中目标也更加的简单,几乎每一秒,下面的山谷之中,都有中箭的黑风盗传来惨叫之声…… …… 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严礼强就把自己旁边的第一个箭囊之中的三十六支箭矢射了出去,收割了三十六条人命,走在黑风盗队伍前面作为开路先锋的那一堆黑风盗,几乎全部无一例外的被严礼强用角蟒弓点了名,在惨叫一声之后,变成了严礼强道神殿之中的扭蛋机的资源。 …… 突然之间,正在射杀着下面那些黑风盗的严礼强心中一惊悸,那种被人用弓箭锁定的灵觉让他在感到危险的时候想都不想就身子快速一侧,重新藏身在旁边的那块大石头之后。 也就在严礼强的身子刚刚转到那块石头背后的瞬间,他刚刚所站的地方,一道箭矢带着一股凛冽的锐气,咻的一声直接擦着严礼强的肩膀飞了过去…… 如果严礼强的反应晚上一秒,那一箭,就刚好射中严礼强的面门。 就在那支箭矢飞过去的瞬间,严礼强已经快速的搭上一支箭,再次从那块石头背后闪身而出,一箭射出…… 刚刚那个跳下犀龙马,在犀龙马背后露出一个头来朝着严礼强射出一箭的黑风盗中的神箭手就被严礼强一箭射中面门,一下子摔倒在在地上,刚刚那一箭速度太快,严礼强的闪避也太快,在山谷下面的那个黑风盗心中一喜,还以为自己把严礼强射中了,却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只是身形一晃,严礼强就一箭射来,结果了他的性命…… 不可能…… 这是那个黑风盗中的神箭手在临死之前脑袋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面,他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在间不容发躲过箭矢的同时如此迅速而又犀利的反击过来,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弓箭手的想象…… 他不知道的是,严礼强的一身本事,的确超出了他的想象。 …… 第两百三四十章 大获全胜 这样的伏击,对严礼强来,与其是一场战斗,不如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那些山谷之中的黑风盗,对一弓在手的严礼强来,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牲口一样,就那么无助的,挤成一团,在熙攘狂躁还有惊恐之中,被严礼强用角蟒弓一个个点名,干脆利落的被干掉。 人命在这个时候是不值钱的,那些黑风盗的生命,在严礼强如行云流水一样的四个连贯动作——上弦,拉弓,瞄准,放箭——面前,其价值,就与一支箭矢等同,10多文钱而已…… 严礼强每箭射出,必有一朵血花在下面某个黑风盗的身上绽开。 也有零散的箭矢朝着严礼强所在的地方射了过来,但那些箭矢对严礼强却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就算是有危险的箭矢,也早被严礼强用他超人的灵觉躲过去了,而随后,严礼强的反击,则让那些在山谷之中想要与他较量一下箭术的几个黑风盗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而在另外一边,梁义节和其他的那些护卫,则一个个咬牙切齿而又酣畅淋漓的朝下面倾泻着箭矢,痛打落水狗。 梁义节的弓道修为虽然不如严礼强,但在这样的近距离之内,他射杀起下面的那些黑风盗来,也是一箭一个,从不含糊。 梁义节选择射杀的目标和严礼强一样,都是那些拿着弓,还能反击的黑风盗。 就在严礼强和梁义节的狙杀之下,那些黑风盗之中反击的能力越来越少,越来越弱, 许多黑风盗很狡猾,看到严礼强他们在高处,为了躲避严礼强他们的箭矢,就主动跑到了严礼强他们所在的山壁底下站着,躲了起来,让弓箭射不到,但是,等那些站在山壁下面的黑风盗开始多起来之后,梁义节他们那边的一群护卫呐喊了一声,同时把众人昨晚上垒在上面的一堆堆的石头推了下去,那一堆堆石头就像一堵堵墙一样的在山脊上面倒了下去,石头的如有足球那么大,大的则如一个个的磨盘,千百块石头从七八十米高的高处翻滚着掉了下去,磕到就伤,砸到就死,直接把那些躲在山壁下面的黑风盗们砸得哭爹喊娘,也让山谷的下面更加的混乱。 在一片惨叫和慌乱之中,有七八个黑风盗打着犀龙马,想要从严礼强的下面,也就是山谷的前面冲过去,但那几个黑风盗,跑得最远的一个没有冲出00米,就被严礼强用角蟒弓一个个的点名,全部被严礼强从马上射了下来,一个也没有跑过去,这一幕,也彻底把山谷之中那些还在慌乱的黑风盗们吓破了胆子,不敢再往前冲,而是开始选择后退。 早有黑风盗开始往后退了! 那些在黑风盗队伍末尾的一些人,一开始的时候遭受的损失就不大,开始的时候那些人还想往前冲,但转眼之间发现冲上去除了让自己当靶子之外毫无作用,于是那些黑风盗就开始后退,想要离开这个险恶的山谷,而后面的黑风盗一退,前面和中间那些正在遭受严礼强他们打击的黑风盗自然撑不住,也跟着退,几乎是转眼之间,退却就变成了逃跑,那些侥幸还活着的黑风盗,开始调转马头,不顾一切的开始逃跑,朝着他们的赖路跑去。 严礼强依然在用角蟒弓在点杀着黑风盗,在一个人干掉了六七十个黑风盗中的弓手之后,严礼强开始改变了策略,他不再只点杀黑风盗中的弓手,而是开始点杀黑风盗队伍之中位于队伍最前面,也是离他最近的黑风盗。 看着队伍最前面的同伴像高粱地里被收割的庄家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那些距离队伍最前面越近的黑风盗,就越加的恐惧,因为谁也不想下一个死的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队伍前面的黑风盗就不顾一切的调转马头,开始夺路而逃…… 这种恐慌的情绪一被传染,黑风盗的队伍就再也难以被收拾起来 如果把那些黑风盗比喻成摆放在山谷之中的多米诺骨牌,那么,严礼强那致命的箭矢,就是推倒第一张骨牌的那只手。 就在那狭窄的山谷下面,夺路而逃的黑风盗们用手上的刀刺在胯下犀龙马的臀部,把那一匹匹犀龙马刺得鲜血淋漓,发狂的犀龙马开始不顾一切的朝着前面冲撞。 在这种情况下,许多刚才跳下犀龙马找掩护和拿着弓箭反击的黑风盗,就被卷入那慌乱的人马嘶喊的涌动之中,一个不心被犀龙马冲撞倒地,接着就是无数的马蹄从身上踏过。 在严礼强放在脚边的三个箭囊差不多要被射空的时候,山谷下面的黑风盗,已经没有一个人在用胸膛对着严礼强所在的方向,那些还活下来的黑风盗,都在背对着严礼强,疯狂的逃跑。 严礼强站了起来,拿着角蟒弓,在山脊上追着那些黑风盗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射,把落在后面的黑风盗一个接着一个的点杀掉…… “箭囊……”严礼强跑到梁义节和众多护卫埋伏的那条火线处,大吼了一声,一个护卫一下子就把一个装满箭矢的箭囊丢给了严礼强,严礼强一把接住,背在了身上,继续在山脊上追击下面的那些黑风盗。 “兄弟们,杀……”其他的那些护卫们也沸腾了,一个个都像严礼强一样,拿着弓,端着弩,背着箭囊,从各自隐藏的石头背后跳了出来,跟着严礼强,一边追着黑风盗,一边放箭…… 下面的黑风盗被杀得鬼哭狼嚎,魂飞散胆。 众人一直在山脊上跑出了两千多米,直到山脊前面再也没有人能走的路,遇到一个三十多米高的断崖,然后才看着那最后一个黑风盗把脑袋缩在马腹底下,打着马,消失在下面山谷远处的转角处。 看着那被众人打得头都不敢回的黑风盗,所有的护卫先是安静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山谷下面那一路上如一堆堆黑色的牛粪一样被众人射杀后的尸体,然后就忍不住在山上狂呼起来。 “我们胜了,胜了……” “报仇了,给兄弟们报仇了……” “山谷下面的那些犀龙马,都是钱啊,别让那些犀龙马跑了……”有一个护卫大叫一声。 …… 第两百四十一章 收获 “严护卫,这里还有一个黑风盗,活的……”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叫喊声,严礼强俯身把地上一个黑风盗散落的箭囊捡起来背在背上,然后就朝着那边叫他的护卫走了过去。 一个黑风盗正躺在地上,口中还发出细微的呻吟之声,在那个黑风盗的旁边,还有一个刚才从山上滚下来的脸盆大的石头,石头上带着一丝血迹,而那个躺在地上的黑风盗的一只右腿,却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只是一看这个黑风盗,严礼强就知道这儿人是刚才被众人从山上推下来的滚石砸中的。 “我们原本以为这个家伙已经死了,正想把他的身体拖过去,没想到一碰他,他就呻吟了起来,还活着……”一个护卫对严礼强道。 “没想到这个黑风盗命还挺硬!”严礼强笑了笑,在那个黑风盗面前蹲了下来,把那个黑风盗脸上的黑色面巾扯了下来,那面巾之下,就露出一张带着典型沙突人特点的面孔,三十多岁,一脸的毛胡子。 “不……不要……杀我……”那个正在呻吟的沙突人睁开了眼睛,看着蹲下来的严礼强,用半生不熟的汉话着。 “原来会我们的话!” “我家里……还有……老婆和儿子……”那个沙突人依旧喘息着道。 “哦,是吗?”严礼强平静的了一声,站了起来,顺手就捡起地上沙突人的弯刀。 “求求你……求求你……你们汉人有怀恩令”沙突人的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沙突人居然还跟自己怀恩令?严礼强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冷肃。 “你们沙突人是人,我们汉人就不是人?你们拿着刀杀我们的时候,没想到怀恩令,现在刀不在手上了,就又想到怀恩令了,这些年被你们黑风盗杀了的我们的汉人的商旅到底有多少人,恐怕你们自己都记不清了,你们一出手,何曾放过一个人?你们黑风盗的名声,就是用无数汉人家庭家破人亡来成就的,这个时候我若放了你,恐怕老爷都不答应,一群白眼狼……”严礼强着,直接手起刀落,一刀就斩在了那个黑风盗的脖子上,将那个瞪大了眼睛的黑风盗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殷红的鲜血立刻就把地上的黄沙浸透一大片。 严礼强一脚把这个黑风盗的脑袋踢开,一把就把那把弯刀丢在一旁,然后看了旁边几个默不作声的护卫一眼,“对这些杂种,不管他们是死是活,都要先补上一刀,或者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再,决不能让他们活下来,你们知道这些年这些黑风盗怎么对待我们汉人的商旅么,所有被他们抓到的我们汉人的商旅,男的全部钉在木桩上,把人皮剥下来,活活疼死,晒死,女的不管老幼,都是强奸之后砍掉手足四肢,遇到怀孕的女人,他们都要把婴儿从女人的肚子里剖出来,活活捏死,甚至是吃掉,这些黑风盗就是该千刀万剐的畜生,甚至他们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这两个,所以,千万别手软,你们若是落在他们手上,恐怕想要来个痛快的都是奢望……” “是!”几个护卫看了一眼,咬了咬牙道。 随后几个护卫走开了,继续打扫战场,就在不远处,地上就还有一个黑风盗,扑倒在的地上,背上中了一支箭,来到那个黑风盗面前,几个护卫看了看,一个护卫想到严礼强的话,咬着牙,抽出自己身上的长剑,一剑就刺入到那个黑风盗的后背…… 严礼强在旁边看了,只能在心里微微的摇了摇头。 这次跟着孙冰臣来巡视的这些护卫,都是帝京来的兵,恐怕真正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过的都没有几个,这些护卫的武艺或许不比甘州或者兰州这些地方的老兵要差,但他们,却没有经历过太多残酷的磨练,所以就缺少西北地方上这些当兵人身上的一股狠劲儿和气势,别的不,如果此刻在打扫战场的是西北这边军营之中出来的军士,看到地上还没死透的黑风盗,绝对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动手把他了结了,哪里需要什么犹豫,而所谓的补刀,最保险的是砍下脑袋,至少要砍断一半的脖子,而不是用刀剑在身上戳两下,因为真正在战场上,砍掉脑袋和脖子断了一半的人还能活下来的人根本没有,而身上中了七八刀十多刀最后还能活下来的人却绝不是个案,甚至是每一两千个人中就有那么一两个命大的人存在。 这些知识和经验,都是严礼强在钱肃的匠械营的时候听营里面的那些军士给他讲的,也是在西北这边的诸多军营和军士之中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规矩,而这些规矩和经验的背后,都是无数血与泪的教训。 孙冰臣身边的这些护卫,对敌人还是太温柔了一点。 不过这个东西,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得了的,看到那些护卫已经学会先补刀再翻查,严礼强也就继续打扫起战场来,带着几个护卫不断把地那些散落的箭囊长弓收起…… 梁义节则带着几个护卫则把所有散落在山谷之中的无主犀龙马都赶到了一起。 这些黑风盗出来作案的时候身上不带钱,但是这些犀龙马却很值钱,还有这些沙突人的武器,弯刀,长弓,也都算精良…… 等众人打扫完战场,已经过了整整一早上的时间,日头高照,差不多已经到了中午了。 在山谷之中,最后清点了一下,众人找到无主的犀龙马190多匹,清点出来的黑风盗的尸体总共有60多具,刀兵弓箭将近两百把,能用的箭矢更是一下子找到了两三千支,在有了严礼强做出的示范之后,原本还有几个受伤没死的黑风盗,也被打扫战场的人迅速的咔嚓掉了。 在众人汇聚,把打扫战场得来的东西聚拢堆积在山谷的出口的时候,看着眼前的这一堆战利品,许多人的眼睛都直了,没想到有这么多。 之前的战斗,严礼强他们总共有十七个人受了伤,都是被山谷下面的黑风盗反击的时候被箭矢擦到或者射中,其中十二个轻伤,四个中伤,还有一个人伤势有点重,但也不算致命,还能坚持,至少现在已经缓过一口气来了,真正战死,不心被山谷下面的黑风盗射中要害救治不过来的,只有两个人,以这样的牺牲得到这样的胜利和收获,这场战斗,简直可以用辉煌来形容。 不少护卫这个时候都悄悄的打量着队伍之中的严礼强,眼中的敬畏之色更浓了,因为许多人都知道,提出伏击黑风盗计划的人,正是严礼强,甚至刚才在战场上,杀敌最多,最让黑风盗闻风丧胆的,还是严礼强,刚才在战斗中,对许多护卫来,只要看到严礼强还能开弓,还能一箭一个就像打兔子一样的把山谷下面的黑风盗射杀,众人的心中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就算护卫的人数有些少,但看着下面的黑风盗,也不觉得可怕,一个个都发挥出了最好的实力…… 孙大人果然慧眼识珠! 不少护卫心中暗暗想到。 “诸位今日一个个奋勇杀敌,戳力当先,才有此大胜……”看着收缴来的战利品和成绩,孙冰臣站在所有人前,用灼灼的目光扫视着众人,给众人讲话,“此次缴获的战利品,不用上缴归公,可由你们自己商量分配,等到了帝京,诸护卫今日杀敌功绩,我也会上报有司,定有军功嘉奖……” 所有的护卫一下子都欢呼起来,连续几日的沉闷和压力,在这个时候,一下子就被一扫而光…… 完这些话,孙冰臣再次用饱含着赞赏的意味深长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严礼强一眼…… 此刻的严礼强,却没有像其他护卫那么高兴,甚至心中隐隐有些遗憾,这一次的伏击,如果再给他三百骑兵,让他可以在伏击之后乘胜追击的话,他完全有把握可以把那些如丧家之犬的黑风盗杀光,让那些黑风盗从此再也不能祸害地方。 在和黑风盗第一次的遭遇战之后,严礼强就发现自己的内心之中有另外一个自己在悄然萌动觉醒,那另外一个自己,渴望的就是金戈铁马,涤荡乾坤…… 与孙冰臣的目光相遇,严礼强只是谦虚的笑了笑。 “这次我们能够大胜,礼强你功不可没,只不过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把大人平安护送回帝京,无法与这些黑风盗在西北纠缠太久,就暂且让他们逃去,仅此一劫,黑风盗也算伤筋动骨,短时间难以恢复,等待将来有机会,我们再来西北,一定将这些黑风盗连根拔起,彻底铲除这个祸害,也给战死的兄弟们报仇……”梁义节来到严礼强的旁边,拍了拍严礼强的肩膀。 严礼强也笑了起来,长长舒了一口气,“梁大哥得对,就暂且让那些黑风盗再苟活一段时间,咱们迟早要把他们给灭了……” 刚刚和梁义节完话,感觉旁边有人注视着自己,严礼强转过头,却看到不远处的叶成看着自己,目光闪动,见到自己转过头来,叶成才垂下了目光,重新变得沉默起来…… 第两百四十二章 一路行 在离开凤鸣城之后,一路往东,沿途人口越来越多,城市越来越繁华,严礼强他们的行程就变得顺遂起来。 那些张牙舞爪的黑风盗,真的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似乎成了一个遥远的记忆一样。 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孙冰臣这个巡查使的身份,又开始彰显出巨大的威力,孙冰臣每到一地,均有地方官员迎送接待,在这种情况下,这一行人的队伍,就算想要出点什么事,都不容易。 不过严礼强却没有放松,而是时刻准备着,因为他隐隐有一种感觉,在押送叶成返回帝京的路上,那些想要让叶成进不了帝京的人,不可能只有黑风盗这么一张牌,要杀一个人,除了像黑风盗那么明火执仗硬打硬杀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有时候,一根绣花针,一滴毒药,一把飞刀,甚至是高手邻身的一拳一掌都能轻松要了人的命,这些东西,可比黑风盗要难防备多了。 摊上这么一个差事,身边带着叶成这么一个炸弹,谁能自己就一定不会被殃及鱼池,不会成为某场冲突和刺杀之中的无辜的牺牲品? 正是在这种危机感和紧迫感之下,严礼强的修炼半点也没有放松下来,每道一个地方,只要落下脚,环境允许,又不在野外的话,严礼强每都要坚持修炼三四个时。 从离开灰家集之后,严礼强的行囊包袱里面,又多了一样东西——一把清香。 在黑暗的环境之中点上一炷清香,自己像老虎一样趴在地上,用两根手指支撑着自己身体的重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香头,在达到视力和指力消耗的极限状态之后又用易筋洗髓经恢复过来,成了严礼强“发明”出来的锻炼自己眼力和指力的方法。 就在这样的锻炼之中,随着孙冰臣队伍的一路东行,严礼强在黑暗之中盯着香头不眨眼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视力越来越好,而他双手两个指头的指力同样也在迅速提高,开弓越来越轻松,身体的力量,也在稳步的提高。 就在这样的锻炼之中,严礼强对易筋洗髓经的功效和功法,又得到了极大的扩张,有了更高的,更进一步的认识,他的脑袋里甚至冒出许多把易经洗髓经和其他功法结合在一起修炼的法子,只是因为每赶路的原因,那些法子,他也只是暂时留在脑子里,没有办法付诸实施。 而跟在孙冰臣身边,这一路行来,见识了沿途沿途官员们的迎来送往和各地的风土人情,对严礼强来,也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 阳春三月,惠春河畔花红柳绿,草长莺飞,就在傍晚时分,水面霞光荡漾,一艘五十多米长的双层内河大船,在船上水手们起伏不断的号子声中,稳稳的停靠在了惠州城外的码头上。 在船挺好,快速的拴好缆绳之后,两把木质的楼梯,迅速就被码头上的力工们达在了大船的甲板上。 “船已经到惠州码头了,舱内的各位旅客,请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和随身物品,准备下船……” 船上的水手们用铿锵的嗓门吆喝了起来,随着船上水手的吆喝,满船的旅客商贩们,就陆续上了甲板,然后顺着甲板上搭好的木梯,一个接一个的下了船。 严礼强也随着下船的旅客和人群从客船二楼的客舱里走了出来,站在这艘巨大的内河大船二楼的甲板上,看着惠春河两岸的风光,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今已经是元平十三年的三月七日,在离开甘州将近两个月后,严礼强终于来到了惠州的州城。 惠州紧挨着帝京,是大汉帝国帝京西边的门户,过了惠州城再往东的地区,在地图上就叫做“京西畿”,为帝京“四畿”之一,那所谓的“京西畿”,翻译过来,就是紧挨着帝京的西边的广大区域。 此刻的严礼强,早已经换了一身装束,整个人青衣帽,身上还背着一个行囊,就跟一个大户人家的书童一样。 在严礼强打量着周围环境的时候,孙冰臣,梁义节,还有叶成,都陆续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 和严礼强一样,所有人都换了装束。 孙冰臣一副富商的模样,梁义节则换上了一副护院武师的装束,而叶成,则变成了一个账房先生的模样。只不过相比起严礼强等人,叶成这个上了年纪的“账房先生”则显得有点不太“情愿”——叶成手上与脚上的镣铐被解开了,不过身上的几个穴道却被梁义节封住了,除了脚上可以走路之外,双手软软的垂着,显得有些无力,被梁义节用一只手“搀扶着”,连话都不出来。 一周前,在离开丰州的时候,在半路上,孙冰臣的队伍,就一分为二了,其他的护卫继续带着孙冰臣的仪仗,一路招摇过市,从另外一条路线进入惠州,而孙冰臣就带着严礼强,梁义节,叶成,悄悄离开了队伍,一行四人,在一番改头换面之后,毫不声张的,从另外一条路,进入惠州地界,昨在一个叫鸣城的地方,直接上了这艘大船,一路顺流而下,经过两的行程,在今这个时候,终于到了惠州城。 严礼强在心中暗暗佩服着孙冰臣玩的这一手瞒过海,实话,这些日子在路上,虽然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但严礼强总还是觉得有些提心吊胆,特别是越靠近帝京,严礼强就有一种靠近龙潭虎穴的感觉,在孙冰臣来了这么一手之后,严礼强终于知道,原来在心里这么担心着的,并不止自己一个。 “走吧,我们下船!”走出舱室的孙冰臣点了点头,开了口。 “心点……”梁义节不动声色的给了叶成一个警告的眼色,然后严礼强走在前面,梁义节“搀扶”着叶成,孙冰臣走在后面,一行人,就从二楼的甲板上走了下来。 “你们两个,上桥的时候心点,别掉到水里……”船上的水手看到梁义节“搀扶”着孙冰臣,还特意提醒了一句。 “多谢大哥提醒,我们家的账房先生就是容易晕船,这坐了两的船,脚下都站不住了,需要人扶着才能走得了……”梁义节还没有开口,严礼强笑眯眯的,就像一个标准的厮一样,机灵的回了话。 一行人从船上下来,就站在了熙熙攘攘的惠州城的码头之上,这惠州城的码头,比起之前严礼强所看到的那些内河码头,何止大了几十倍,放眼望去,人来人往,码头边上,船桅如林,那来自南地北的各种货物,就在这码头上堆积如山。 “老爷,我去叫辆车……”带着叶成,四个人走在一起还是太显眼,所以严礼强一下子码头,就要准备去张罗车辆。 “不用了,会有人来接我们!”孙冰臣微微摇了摇头。 就在两个人这话的功夫,一辆宽大的马车已经驶到了孙冰臣的面前,马车车夫跳下马车,恭敬的问了一句,“请问可是黄员外一行……” “不错!”孙冰臣点了点头。 马车夫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我们家老爷让我来接你们,请上车吧……” 孙冰臣,梁义节和叶成都坐到了后车厢内,而严礼强则坐在了马车车夫的旁边…… 在所有人都坐好之后,马车车夫一抖鞭子,那马车转了一个圈,就轻快的跑了起来。 没想到孙冰臣在惠州城已经有了安排,这才对嘛,好歹是在为皇上办事,要是没有几个帮手和一点后手,那也太不过去了…… 坐在马车上的严礼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可以,他倒希望这马车能转眼之间就把他们送到帝京,这样一来,这趟让人提心吊胆的差事,也就算交差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 惊醒 因为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马车走得不快,但还算稳当,严礼强就坐在马车夫的旁边,微微眯着眼睛,用假装出来的七分好奇还有三分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惠州城的景色和街上的各色人等,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人物。 马车的车夫很知道规矩,一路上只管赶车,其他的半句话都不,也不问,严礼强也落得清净。 马车却没有进入惠州城,而是离开码头之后,在惠州城外的官道上了绕了半个圈,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就来到了惠州城东边的一个颇为幽静的庄园的门口。 那个庄园建在一片盛开的桃林之中,远离官道,周围风景优美人烟稀少,最近的一个村落距离这片桃林都在一里之外,是个幽静的所在。 马车一停下,严礼强就看到一个年级大约五六十岁,穿着一身青袍,留着一把漂亮的长须,看起来一表人才的人男人正站在门口,目光灼灼的看着马车夫一路赶来的车。 严礼强先一步跳下马车,来到马车的后面车厢,把车厢门打开,让孙冰臣,梁义节还有叶成下了车。 看到孙冰臣下了车,那个人立刻就走了过来。 孙冰臣看到那个中年男人,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傅大人!” “孙大人!” 两个人互相抱拳见过,然后那个被孙冰臣称为傅大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叶成的脸上,眼中精光一闪,“这位就是孙大人从甘州带来的那位?” “不错!”孙冰臣点了点头。 “孙大人辛苦了,里面请!” “请!”两个人就带头走进了大门。 严礼强看了梁义节一眼,梁义节给了严礼强一个放心的眼神,严礼强也就跟在梁义节的后面,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那庄园的正门对面就是一个照壁,照壁后有一个水池,水池旁边则是两道回廊,一行人穿过回廊进入到庄园里面,庄园里面立刻就有几个穿着黑衣的仆役走了过来,束手听令。 严礼强打量了那几个黑衣仆役一眼,发现那几个黑衣仆役气息凝练,下盘沉稳,一个个面孔严肃冷硬,完全不像是仆役,反而像是穿着仆役衣服的练武之人。 “孙大人,我已经在庄园里准备好了密室,可以把这位暂时关在房间里,绝对跑不了……” 孙冰臣转过头来,看了梁义节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梁义节才把叶成交给了那几个黑衣仆役,让那几个黑衣仆役带走。 严礼强终于松了一口气。 …… 后面的时间,那个姓傅要单独招待孙冰臣,两个人似乎要谈什么话,孙冰臣也就没有留梁义节和严礼强在身边,而是让两个人去吃饭休息了。 作为孙冰臣的随从,庄园里也给梁义节和严礼强准备了晚饭,只不过两人吃饭的地方,自然不和孙冰臣在一起了,而是在另外院子的房间。 这个庄严里的仆役,在给严礼强和梁义节上了一桌七菜一汤的酒菜之后,也就退下了。 而梁义节在那仆役退下之后,还是用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习惯性的检查了一下饭菜有没有问题,看到银针没有变色,才对着严礼强点了点头,两个人也才吃起晚饭来。 在吃饭的时候,看到周围没有人,严礼强才悄悄的问了梁义节一句,“梁大哥,这个傅大人是什么人?” “这个傅大人的身份是太子洗马!” “太子洗马?”哪怕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一两,但严礼强对这个官职是一脸懵逼。 梁义节左右看了看,放低了声音,“当今的皇帝陛下,在继位之前就是太子,这为傅大人,就是以前在陛下身边教陛下练习骑术的,懂了吗?” “啊,这太子洗笔就是陛下以前的骑术老师!” “差不多!” “那他现在怎么在这里?” “傅大人的老家就在惠州城,两年前傅大人回家奔丧,三年孝期未满,所以现在还在惠州城!” 严礼强懂了,他点了点头,心中还暗暗松了一口气…… 既然那个傅大人也是为皇上办事,孙冰臣也信任他,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 严礼强和梁义节吃完饭,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自然就有庄园里的仆役带两个人去休息。 这些日子一路乔装打扮的赶路,严礼强和梁义节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几乎就没有一睡过好觉,这个时候可以休息,严礼强和梁义节两个人也没有多什么,也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的房间紧挨着,就在一个院子里。 回到房间的严礼强也没有休息,在房间里检查了一遍之后,发现房间里没有什么问题,也就把房间的门窗完全关好,熄了房间里的灯,点上自己随身带来的清香,开始修炼起来。 一株清香刚刚点完,严礼强刚刚修炼完一遍易筋洗髓经,就听到外面的院子里传来动静之声,是孙冰臣回来了,孙冰臣和他们同住一个院子。 作为孙冰臣的下属,发现孙冰臣回来,严礼强也就一下子停了下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个庄园里管家模样的老头,提着灯笼,把孙冰臣送到了这边的院子里。 “大人……” 孙冰臣对着走出房间的严礼强和梁义节笑了笑,对着两个人挥了挥手,“义节礼强你们这两辛苦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有事我叫你们,回房好好休息吧!” 看到孙冰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严礼强和梁义节互相看了一眼,也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严礼强继续修炼了几遍易经洗髓经,随后洗漱上床,在道神境之中又渡过了平常的一之后,最后才在床上倒下,上床睡觉…… 睡到半夜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严礼强,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正在睡着的他,莫名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悸,然后人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严礼强从床上翻身坐起,侧耳倾听,房间的窗外一片幽静,月光如水,院子里的几株桃花的花枝的影子在月光下映照在窗户之上,只有蟋蟀的叫声在此起彼伏,一切似乎都与平常无异。 难道是自己的神经太过紧张了,严礼强暗暗嘀咕着。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从外面传来…… 第两百四十四章 天地双煞 夜深人静之时传来的那一声惨叫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一样插到人的耳朵里。 在听到那声惨叫的第一时间,严礼强想都没想就像弹簧一样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瞬间披衣,穿鞋,挎刀,然后哗的一声打开房间的门,一下子冲了出去。 在严礼强冲出去的时候,住在他旁边屋子的梁义节也拿着长剑从旁边的屋子里冲了出来,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就同时冲到了孙冰臣的房间的门口。 “大人……”梁义节喊了一声,孙冰臣房间的门也打开了,孙冰臣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皱着眉头看了远处的院子一眼,眼光闪动,但还不等孙冰臣什么,一个难听的如沙子在破锅中摩擦的笑声就出现在了严礼强他们所在的这个院子之中,在这个笑声里,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远处的屋顶上如夜枭一样的飞了过来,在空中一跃十多丈,人还没有落地,就把一个东西朝着严礼强所在的院子丢了过来。 “大人,心……”梁义节剑光一横,一下子就挡在了孙冰臣的面前。 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却不是暗器,在掉在地上之后,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就在那皎洁的月光下,严礼强一看,才发现那是一颗人头,脖子上鲜血淋漓,双目怒睁,有着一把漂亮的长须,这颗人头的主人,正是这个庄园的主人,严礼强之前还见过一面的那个傅大人。 刚刚才与孙冰臣见过面不久的太子洗马,眨眼之间脑袋就被人摘了下来,丢在了严礼强的面前。 “孙大人,这份见面礼如何?”那个把脑袋丢过来的夜枭一样的人影停在了严礼强他们所在的院子里的屋顶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孙冰臣和严礼强三个人怪笑。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披头散发,脸上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整张脸惨白无比,没有一丝血色,只有一双眼睛闪动着鬼火一样的绿光,乍一看,整个人阴测测的,简直就像是坟墓里爬出来的千年老尸,而且还看不出年纪。 这个人一出现,同样在院子里的严礼强就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一颗心脏更是剧烈的跳动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强大气息,已经完全把整个院子笼罩住,在这股气息之下,严礼强就感觉自己弱得就像是锅里待煮的鱼一样,生死完全不由自己。 孙冰臣的目光扫过地上的那颗脑袋,双眼之中闪过沉痛之色,然后一下子抬起了头,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个站在屋顶上的男人,苦涩的出了三个字,“地双煞,黑白无常……”。 “哈哈哈哈,没想到孙大人也听过我们兄弟的名号,实在是让老黑我受宠若惊啊……”站在屋顶上的那个人一下子狂笑了起来。 “刺杀朝廷命官,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什么大罪不大罪……”那个人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双眼鬼火闪动,“我我们兄弟身上背着的人命没有七百条也有五百条,已经被官府通缉了几十年了,现在就算再背上一条,又如何呢?” “你是不是也想杀我?” 黑无常伸出同样有些惨白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桀桀怪笑,“你脖子上的那颗脑袋我倒想要摘下来玩玩,不过我们这次受人之托,摘两颗脑袋就够了,一颗脑袋已经摘下了,还有一颗脑袋,则是你带来的那个人的脑袋,至于你,现在是皇帝老儿身边的红人,你的脑袋,暂且在你脖子上再放几,等有人能出得上价的时候再,嘿嘿嘿嘿……” 就在此时,在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又响起几声惨叫,随后在那几声惨叫之中,又有一个身影踩着屋顶,闪电一样的如飞而来,一下子出现在严礼强他们所在院子的屋顶上。 后面出现的这个人,长得和那个黑无常一样,脸无血色,皮包骨头,就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只不过唯一与黑无常不同的是,这个人的身上,却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如果那个穿黑衣的是黑无常的话,这个穿白色衣服的,毫无疑问,就是白无常了。 白无常的手上,同样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脑袋,那脑袋,正是叶成的。 叶成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扭曲狰狞,尤有惊恐的神色。 “脑袋带来了?”黑无常问了一句。 “带来了!”白无常点了点头,怪笑两声,“这子诡计多端,是个角色,我去的时候,他已经用几根银针把自己身上的穴道经脉冲开了大半,再给他一个时辰,不定就跑了……” “嘿嘿,我们两兄弟订了的脑袋,能跑得了,脑袋既然拿到了,那走吧……” “走吧!”两个人看了孙冰臣一眼,也没有多什么,就直接就从屋顶上跃起,想要离开。 梁义节怒吼一声,一下子跃起,手上长剑洒出几十点的寒星,罩向两人。 黑无常人在空中,冷哼了一声,一双鬼爪一样的手插入到梁义节的剑光之中,一搅一扭,梁义节手上的长剑就变成了麻花和碎铁屑,剑光一下子消散,然后黑无常一袖抚来,梁义节就闷哼一声,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踉跄后退,脸色煞白。 “辈,这次看在百剑老鬼的面子上,就饶你一命,下次再自不量力,心你的脑袋……”黑无常的声音还在院子里飘荡着,那两道人影,却已经如两道轻烟一样,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再无踪迹。 也就是在那两个黑白无常离开之后,严礼强才一下子感觉笼罩着整个院子的那股气息没有了。 就这么有一会儿的功夫,严礼强背上已经有了一层冷汗,从始至终,刚才那两个黑白无常甚至就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就像当他是透明人一样,但那生死之间的巨大压力,还是让严礼强感觉犹如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一样。严礼强也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这点实力,再怎么出手,都没有什么卵用,哪怕就算他背着角蟒弓也一样,双方的实力境界实在是相差太远,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就根本没有较量的可能,他要贸然出手,那就是真的在找死。 孙冰臣一脸悲戚,用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地上的那颗脑袋面前,把那颗脑袋轻轻拿了起来,两行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严礼强张了张嘴,也不知道什么,千里迢迢从甘州到惠州,这一路辛苦,没想到最后居然在要进入帝京的时候,就在这惠州城内,遭遇这样的两个恐怖的高手,在挥挥衣袖之间,就带走了叶成的脑袋,让孙冰臣这些日子的努力谋划,让严礼强和梁义节这些日子的付出与辛劳,一下子变成了浮云。 整个过程,就像一出早就排演好的舞台剧一样的轻松简单,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虚幻轻飘,但孙冰臣手上的那颗脑袋,还有这个庄园里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却告诉严礼强,刚刚经历的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还没有到帝京,严礼强就已经感觉到孙冰臣和那个皇帝陛下想要对付的那个人的巨大能量。 那个人不让叶成活着进入帝京,叶成的脑袋就在惠州离开了他的脖子,而至于那个担任着太子洗马职责的傅大人,则完全可以理解成那个人给孙冰臣和帝京的那个皇帝陛下的警告。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叶成脑袋的那一刻,严礼强心中却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半点也没有觉得惋惜,反而隐隐有点高兴,当然,在现在这种气氛之下,严礼强也不敢把自己的心情放在脸上…… 第两百四十五章 帝京 元平十三年的三月十八日中午,一场春雨落在了大汉帝国的都城,将那有着千年历史的厚重都城,笼罩在一片朦朦的雨雾里。 就在这场微微带着一点寒意的春雨之中,严礼强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大汉帝国的都城。 “这就是帝京吗?”靡靡的春雨之中,整个人裹在雨披之中的严礼强看着远处那犹如巨兽一样的高大城墙,不由转过头,问了自己旁边的胡海河一句。 “严护卫,这里,就是帝京了,顺着这条路直走,我们前面就是帝京的西华门,这帝京的西边,有三座城门,西华门只是其中一座……”胡海河的声音也带着一股疲惫和伤感,在话的时候,严礼强看到胡海河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了他坐骑上挂着的一个行囊,那行囊里面,就是胡海河哥哥的骨灰。 严礼强只是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话了,只是轻轻的夹了一下马腹,让犀龙马跟上队伍,同时也把黄毛从雨披之中露出来的脑袋再按了回去。 那日与黑风盗的战斗似乎就在昨日,而为了那场战斗牺牲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在那场战斗之中牺牲的那些人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最终也没有活着走入帝京,这让严礼强怀疑起来,从离开平溪城走来的这一路,到底有什么意义。 整只队伍显得有些沉闷,孙冰臣的全部仪仗也收了起来,没有把仪仗打出来,大家闷着头骑在马上冒雨赶着路。 …… 惠州城发生的事情动静闹得太大,耽搁了好几,最后当地的官府都来了人了,忙活一通,最后等到其他的护卫队伍到了惠州城之后,严礼强与孙冰臣他们,才与后面到来的队伍汇合,一起返回帝京。 只是队伍里再也没有了叶成。 孙冰臣的背影在细雨之中显得有些萧索,但却依旧挺拔倔强,严礼强看了几眼孙冰臣的的背影,大概也能猜到孙冰臣此刻的感受。 皇帝身边的一个近臣和一个要准备押送到帝京的罪臣都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惠州城,凶手自然要被通缉,但牵扯进这件事的孙冰臣,恐怕也有着不的麻烦,如果有人要找茬的话,孙冰臣带着朝廷重犯叶成乔装打扮擅自离开护卫队伍前往惠州城,没有给叶成提供足够的保护,就是叶成的死因之一,真要追究起来,孙冰臣难免还会受到牵连。 而自己作为孙冰臣的侍从护卫,没有保护好叶成,同样也有责任。 严礼强心中嘀咕着,这些事情,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清楚了,对责任什么的,严礼强也不在乎,因为反正他本来就是孑然一身,在帝京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到现在为止他的那个官方的身份都还没有下来,既无法得到什么,那也就不介意失去。 只是还有一件事让严礼强心中有些纠结——叶成身上的银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在叶成的尸体上,严礼强发现了两根长长的银针,在发现的时候,那两根银针还刺在叶成尸体的两个大穴之上,叶成正用那两根银针来打通经脉穴位,想要重新获得自由。 自己没有给过叶成银针,梁义节和孙冰臣更不可能,那么,叶成身上的银针,就只能是这个队伍之中能接触到叶成的某个人给到叶成的。而这一路行来,在孙冰臣带着叶成和护卫队伍分开之前,能接触到叶成的护卫至少有二三十个,所以,很明显的是,这护卫队伍之中的某个人,经受不住叶成的诱惑,悄悄的把银针给了叶成。 以叶成的口才和诡诈,要让队伍之中的一个普通护卫答应和他做一次利益交换,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面对这件事,孙冰臣的处理很耐人寻味,他让严礼强和梁义节不要再声张,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队伍里的其他护卫,因为叶成已经死了,所以他就准备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严礼强稍微有点明白孙冰臣的用意,因为这件事如果在队伍之中传开,那么,这劫后余生的一支队伍,恐怕眨眼之间,大家之前一起经历了那些磨难才积淀下来的那一点情谊,就要崩散了,因为很难把那个人找出来,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一干人互相怀疑,再也没有之前的信任。 这或是是孙冰臣这一路上所做得最有温度的一个决定。 …… 一行人来到帝京的西华门,那三十多丈高的城墙和城楼让严礼强多看了几眼,在孙冰臣亮明身份之后,一行人很顺利的就骑着马,进到了城中。 帝京的繁华,自不用多,只是此刻的严礼强,在真正来到了这座城市之后,之前对这座城市的好奇心,不知不觉就已经慢慢散去了。走过越多的城市,严礼强就越明白,一座城市的特质,其实是由这里的人决定的,帝京之所以是帝京,不是因为这座城有多大多美,而是因为这里是这个偌大帝国的权利中枢,这个帝国最有权利的那些人,基本上都居住在这座城市,所以,这座城市也才变得与众不同。换句话,这座城市卧虎藏龙,真正值得自己关注的,还是这里的人。 一行人在进城后不久,就分开了。 胡海河等一干护卫直接去马步司的衙门报道,算是完成任务后重新归队,从此与孙冰臣就再没有直接干系,除非他们再次被派到孙冰臣的身边执行什么任务,而孙冰臣,则直接带着严礼强和梁义节,回到了他在帝京的住所。 孙冰臣在帝京的家就再一个叫做车马巷的地方,宅子不大,但还算干净整洁,从外表上看,也就是中上之家的样子,不像什么豪门大户,在三个人停下,梁义节从犀龙马上跳下来去敲门的时候,严礼强才知道原来孙冰臣就住在这个地方。 “屋宅只不过是栖身之所,一个人站不过方寸,卧也不过七尺,所以屋舍无须太大,也无须力求华美,够住就行……”似乎看出了严礼强眼中的那一丝疑惑,孙冰臣耐心的为严礼强解释了一下。 ”礼强受教了!”孙冰臣的话,严礼强就算心里不全部认同,也点了点头。 梁义节拍了几下门,那门就打开了,一个打着伞的老仆从打开的门缝之中露出半张脸,在看到梁义节和门外的孙冰臣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喜之色,“啊,老爷你回来了……” 第两百四十六章 入宫 孙冰臣的住所只有三个仆人,一个老头,一个老妇,还有一个丫鬟。 那个老头姓李,和那个老妇是一对夫妻,那个丫鬟则姓许,这三个人都是难民,早年遇到孙冰臣,被孙冰臣收留,也就留在了孙冰臣的身边,成了孙冰臣身边的仆役。 孙冰臣的生活很简朴,规矩极严,所以就算他回来,家中也没有准备什么大餐,只是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在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也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严礼强初来乍到,当晚上,就睡在了孙冰臣家中的一间收拾出来的耳房里。 这一夜,一个人在房间之中的严礼强在完成了修炼和晚课之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还有一路上那凶险的遭遇,让严礼强对未来,第一次有了一丝忧虑,因为他知道,在帝京这样的地方,自己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修为,实在是就像一粒灰尘一样,太微不足道。风高浪急之下,一个不心,自己恐怕就要被拍得连影子都找不到。 以何立命,唯有自强不息! 盯着床上那半旧不新的蚊帐,听着屋顶敲打在瓦片上的雨声,严礼强的目光坚定了起来,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准备就在这两,就向孙冰臣请一个假,在帝京附近找个地方好好修炼一段时间,把自己的实力和各方面的修为全面的提升起来,至少要进阶龙虎武士,弓道修为进阶四重,那一套金钟罩的功夫也要进阶第一重,这样也才算稍微有点底气。不然的话,一个刚刚进阶武士的十五岁的少年,在帝京这样的地方,实在连根毛都算不上,没有修为和实力在,只靠一点聪明,运气还有侥幸,绝对走不长久。 和当兵不一样,在孙冰臣这样的朝廷高官的身边,侍从护卫相对要比较自由一些,虽然侍从护卫也有官身,但这个身份,更像是孙冰臣这样的朝廷高官请来的帮手和门客,规矩没有那么森严,侍从护卫请假修行这种事很常见,因为修炼之人闭关是常有的事情,严礼强就记得孙冰臣身边还有一个侍从,自己没有见过面,但听梁义节过,那个侍从护卫也是请假一年,回宗门闭关修行去了。 在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严礼强才感觉轻松起来,随后进入道神境,又在道神境之中渡过一,在回神之后,才安心的睡去。 第二一大早,还没亮,严礼强就起了床,在洗漱和完成早课之后,和梁义节,孙冰臣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然后和梁义节一起骑着马,送孙冰臣入宫。 孙冰臣是坐马车,驾车的人,就是宅中那个姓李的老仆。 今放晴了,一大早,帝京的大街之上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人群熙熙攘攘,街上车水马龙,严礼强骑在犀龙马上,跟着前面的马车,一边好奇的看着,一边听梁义节给他介绍着城中的那一条条街道和建筑。 …… “这是顺意坊,里面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奇珍之物……” …… “从这条街一直走下去,就是万仙台,那里是帝京的盛景之一,万仙台附近的美食也是帝京一绝……” …… “那边就是提督府,帝京的提督府就专门负责帝京的治安与盗匪缉拿之事,不过这帝京权贵如云,随便走出一个人来背后不定都能扯上一个朝廷大员或者皇亲国戚,所以这帝京提督府的提督的差事可不好干,你不管的话,百姓骂,你管的话,得罪人,所以这帝京提督府的提督,鲜有能干满十年的……” …… 难得身边有这么一个活地图,梁义节着,严礼强也就顺便把这些记在了心里。 “过了这条街这里再往前,就是帝京最著名的未央大街,帝京的四大名妓,就在这未央大街的四大乐坊之中……”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梁义节指着那边的路对严礼强道。 “梁大哥,这名妓不是在青楼之中么,怎么又是在乐坊之内?”严礼强奇怪的问道。 “这在青楼内的女子,帝京也有,不过既然是名妓,又怎么会在青楼之内,可以让人随便拿钱就能赏玩,名妓自然是在乐坊之内,等闲人难得一见,只有等到乐坊开坊,才会登台献艺,可以让人一饱眼福耳福,上次我去看过一次风师师的琴技,的确非同凡响,听过一次,余音绕耳,三日不绝……”梁义节着,脸上还浮现出一丝回味的神色,“等到礼强你有时间,我带你去听一次,保你不会后悔!” 听着梁义节的话,严礼强明白了,一下子恍然大悟,梁义节所的名妓,差不多就是相当于他前世的演艺明星,只是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明星这种职业,而且还把所有卖艺卖笑表演伺候人的女人的差事,都算作是妓,实际上,这个妓的意思,并不像他前世一样带着那么多的贬义。 在平溪城的时候严礼强就知道这个世界缺乏娱乐活动,所以凡是能登台表演的,无论是演的,还是唱的,都会吸引一大批有时间和有钱消遣的达官显贵追捧,这名妓想必也就是这么来的。 “对了,梁大哥,今大人是入宫上朝么?” “今是19号,无须上朝,真正上朝的日子,只是每月初一,一个月一次!” 严礼强愣了一下,前世电视剧什么的看多了,他还以为这个世界也是每日都有官员入宫上朝呢,听梁义节这么,严礼强尴尬的揉了揉脸,“咳咳,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大人入宫就是上朝呢……” 梁义节左右看了看,声音一下子放低了许多,脸色也多了一丝凝重,“就算是上朝,也意思不大,这帝京的六部,差不多都在宰相的掌控之中,内阁中枢,总览朝政,也由宰相坐镇,在上朝的时候,议的都是宰相想要议的东西,什么东西基本上都是宰相一个人了算,那可是真正的一言堂,因此之故,这两年每次上朝大人都称病不去……” “眼不见,心不烦……”严礼强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差不多……” “那梁大哥见过陛下么,不知陛下为人如何?” 梁义节斟酌了一下,“陛下算得上是一个仁君……” “咳……咳……” 梁义节还想什么,却听到马车之中传来孙冰臣的两声轻微的咳嗽之声,严礼强和梁义节互相看了看,互相笑了笑,也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半个时后,马车就停在了一片充满了皇家气派的宏伟宫殿建筑外面的广场边上,那广场上白玉铺地,龙纹处处,铁甲森森,矗立四周,来到这里,孙冰臣就下了马车,和严礼强与梁义节交代了一声之后,就拍了拍身上的二品大员的官服,让一个侍卫带领着,踏上拱桥,穿过广场上的一条护城河,随后就走进了那高高的暗红色的宫门。 这个广场的旁边就有停放马车的车场,那那车场比一个足球场还大,停几百辆马车都没有问题,在车场旁边,还有几排房屋,被称为班房,那是供像严礼强和梁义节这样的高官护卫们歇息等候的地方,白了,就如同一个个茶室一样。 孙冰臣入宫面圣,作为孙冰臣的侍卫,严礼强和梁义节都没有入宫的资格,就只能在班房里等候着。 在梁义节带着严礼强进入班房的时候,那班房里,已经有不少穿着公服的侍卫在里面喝着茶,闲聊等待。 “呦,这不是孙大人身边的梁护卫么,听梁护卫在惠州城遇到了黑白双煞,不仅把要看着的人丢了,自己还差点就折损在地双煞的手上了,哈哈哈哈……” 刚刚走进班房,还不等严礼强把班房的环境打量清楚,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就传入了严礼强的耳内。 第两百四十七章 陷阱 那个声音之中的讥讽,就算是聋子都能听得出来。 严礼强眉头微微一皱,转过头就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也不用怎么寻找,因为话的那个人,已经站了起来。 那个人穿着一身蓝色的劲装,长得牛高马大,若论身材,可能有严礼强的两个人捆在一起才能和他比,哪怕穿着衣服,都可以让人感觉到他身上那一块块强壮的肌肉,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个人的脸,一张扁平的面孔,再加上一双带着戾气的眼睛,还有那两道几乎淡得看不见的眉毛搭配在一起,一看就让人感觉不舒服,除此之外,那个人的左耳耳根一直到左边的脸颊位置,还有一道虽然已经淡化了很多,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明显疤痕,就像一条暗红色的蜈蚣一样,一下子就把那个人的相给破了。 “像地双煞那样的高手强者,就算败在他们手上,我也不觉得丢人,毕竟我的修为境界差了他们不止一层!”梁义节冷冷一笑,“倒是你,徐浪,我们两个修为层次一样,都是大武师,如果你觉得自己脸上有一道疤还不够的话,你约个时间,帝京的生死台上,我们两个人可以随时见个分晓,不死不休,若是你没有这个胆子,现在就给我滚到一边,别站出来丢人现眼,卖弄你的嘴皮功夫……” 到最后,梁义节几乎是对着那个人呵斥了起来。 听到梁义节这么,那个叫徐浪的人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舔了舔嘴皮,“好,我早就想再试试你的太白十三剑,那就这么定了,下个月的今,帝京的生死台上,我们两个就彻底做个了断,希望你到时别不来!”,完这话,那个叫徐浪的人还环视一周,“就请今在场的诸位给我们两个人做个见证。” “好!” “没问题!” 房间里的一堆人护卫侍从中,立刻就有人开了口。 “既然徐兄和梁兄约了一场决斗,那不如我也来给徐兄做个伴,来个好事成双吧!”徐浪旁边的一个个子瘦的侍从着话,也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严礼强,“听孙大人在甘州又招了一个贴身侍从,叫严礼强,就是兄弟你吧,不知这位兄弟可敢与我到生死台上走一遭,给梁兄做个伴。” “姓高的,你可别太过分了,你如果想玩玩,等我解决了徐浪,我们再来一场就是!”梁义节的面孔一下子冷了下来,双目寒芒闪动,盯着那个站起来和严礼强约战的人。 “哈哈哈,莫非孙大人身边的贴身侍从都是胆鬼么,连生死台上都不敢上!”那个“姓高的”用鄙夷的眼光看了严礼强一眼,然后嘿嘿一笑,“姓梁的,先莫你能解决谁,等你能活下来再……” “梁哥,不知这帝京中的生死台怎么个上法?”严礼强还不等梁义节开口,就转过头,问了梁义节一个问题。 “修为同阶,自愿,比武决斗,生死自负……”梁义节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严礼强听了,点了点头,微笑的看着那个“姓高的”,“我现在只是武士修为,若是你们也能找个武士来的话,我倒不介意和你们找来的人上一次生死台!” “原来孙大人身边新招募的贴身侍从只是一个的武士,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看来孙大人的确是无人可用了,怪不得连押解的重犯都能在惠州城被人砍了脑袋,弄出笑话……”那个“姓高的”和徐浪听到严礼强只是武士,一起放肆的狂笑起来,就像听到一个笑话一样。 而班房里的其他侍从听严礼强只是一个武士,也一个个惊讶的盯着严礼强,似乎没想到严礼强的修为“如此之低”,一个武士,放在乡下的村子里,的确可以骄傲一下,但在帝京这种地方,要做一个朝廷大员的护卫和侍从,一个的武士那可就寒碜了,不别的,就现在这个班房内,修为最低的护卫侍从至少都是武师一级,已经很久没有武士一级的人能走进这个皇宫边上的班房了。 梁义节忍不住就想要冲过去,但被严礼强拉住了,严礼强却依然平静的看着那两个狂笑的人,“我今年只是十五岁,修为只是武士,又有何好笑,你们在我这个年纪,却未必能比我强,孙大人选我做侍从,所看中的,也并非是我的武力,而是我的其他能耐。” “你还有其他能耐?”那个“姓高的”一下子收住了笑声,试探着问了一句。 “当然!”严礼强一本正经,环视一周,看到班房里的所有人都凝神注视着他,一个个露出好奇的神色,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我最大的能耐,就是能让无耻之徒和卑鄙人一看到我就能像疯狗一样的扑上来狂吠撕咬,孙大人带着我在身边,就很容易能一眼看出谁是无耻之徒和卑鄙人,省了很多心!” “哈哈哈,得不错!”刚刚还想要扑上去的梁义节听到严礼强这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班房里的其他侍从护卫听了,也暗暗叫绝,有几个甚至有些忍俊不禁,严礼强这骂人的水准,也真是没谁了,一个脏字不带,就能把人损得够呛。 那个“姓高的”听了,刚刚还在微笑的面孔果然一下子完全垮了下来,黑得像锅底一样,冷着眼看着严礼强,眼中闪过一道凶光 “这里是皇宫班房,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谁要是在这里闹事打架,休怪我不客气!”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盔甲的武将模样的人和几个侍卫出现在班房门口,看了看班房里站着对峙的四个人,冷冷的开了口。 …… 梁义节深深的看了那个叫徐浪的人和那个“姓高的”人一眼,一语不发,直接带着严礼强走到班房内空着的一个桌子边上坐下,而那个叫徐浪和“姓高的”看了看站在班房门口的那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坐了下来…… …… 严礼强表面平静,但心里,却并不平静,他没想到刚刚来帝京的第二,这麻烦就一下子上门来了,仔细回想一下,那个叫徐浪的开口挑衅,绝非是心血来潮,而是似乎就是想要刻意激怒梁义节从而打蛇随棍上,与梁义节做生死决斗,那个“姓高的”,则是想摸摸自己的底细,然后刻意的羞辱自己一番,从而打击孙冰臣的声望…… 梁义节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他刚才一开口,似乎一下子就踏入到别人给他设下的圈套之中,所以眼神不觉有些凝重…… “梁大哥……” “没事!”梁义节笑了笑,对着严礼强摇了摇头,“有些东西,该来的总要来的……” “那两个人是?”严礼强声的问了一句。 “孙大人在朝中政敌的贴身侍卫,不是什么好鸟,那个徐浪以前就和我有过节,被我教训过……” 第两百四十八章 乾坤如局 就在严礼强与梁义节在皇宫外的班房之内休息着的时候,孙冰臣却已经进入到了皇宫之内,在一个宫内太监的引路下,转过重重叠叠的宫墙门廊,来到了皇宫内幽静的御书房外。 “孙大人请稍待,陛下正在里面,陛下已经交代,孙大人若来,就不必通禀,可以直接进去!” “有劳薛公公!” “应该的,应该的!”带路的太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都是为陛下办事,奴家知道孙大人在外奔走,可比奴家辛苦多了!” 孙冰臣点了点头,推开御书房的门,走了进去,那个薛公公则在孙冰臣的后面,把御书房的门关了起来。 “陛下与孙大人议事,御书房五十米内,不许任何人进入,违令者斩……”薛公公尖锐的嗓音在外面吆喝了一声,传到屋内,然后随后他自己也从门外走开。 一个身穿龙袍,面目清秀的男子正坐在一张桌案之后,桌案上是一堆奏折,他看到推门而入的孙冰臣,一下子激动的从桌案后面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看向孙冰臣。 “孙冰臣见过陛下……”孙冰臣对着大汉帝国的皇帝陛下长长一鞠。 “孙大人免礼!”皇帝陛下直接从桌案后面走了出来,来到孙冰臣的面前,从头到脚打量了孙冰臣一眼,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用有一丝颤抖的声音问了一个问题,“那个人……可找到了……” “陛下是一国之君,胸有乾坤万里,掌中日月升腾,遇事当有静气才是!”孙冰臣反而显得颇为平静。 “昨就知道孙大人已经回来,寡人昨晚整整一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果不是怕有人议论,弄得太引人注目的话,寡人昨晚就想招孙大人入宫了……”大汉帝国的皇帝陛下着,仰头长叹一声,一脸忧虑,“这些日子,孙大人的西北之行,才是寡人最为挂念的事情,当日苏大人为耗十年阳寿窥破机,最后给寡人留下的话,万里江山万里冢,十城九空无一人,皇城血浪玉龙碎,一线机在此人,这偌大帝国内忧外患,未来凶险莫测,你,寡人哪里不着急……” 孙冰臣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点了点头,郑重的道,“陛下吉人相,微臣不负所托……那个人,微臣已经找到了!” 皇帝陛下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一下子忍不住抓住孙冰臣的手,“那个人此刻可在帝京……” “微臣已经把他带到帝京了,此刻正在皇宫之外!” 听到孙冰臣的话,皇帝陛下脸色兴奋得发红,“孙大人为何不带他一起进宫,让寡人见见!” “陛下,他只是一个少年,现在身份只是微臣侍从护卫,连官身尚未取得,又有何资格进宫面圣,若是我贸然带他进宫来和陛下相见,恐怕对他对陛下来都不是好事!” “对,对,对,是寡人太心急了,这件事的确不可如此鲁莽,不忍则乱大谋……”皇帝陛下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接连问道,“那少年不知叫什么名字?岁数有多大,家中情况如何?” “那个少年姓严,叫礼强,今年15岁,是甘州平溪城外一户铁匠之子……” “姓严……居然是姓严……”皇帝陛下喃喃自语,然后两只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我怎么没想到呢,敢用两口誓吞,这严字,上面不正是两个口么!”皇帝陛下到这里,又兴致勃勃的看着孙冰臣,“不知这少年有什么奇异之处?” “这个少年的确不一般,他是去年的国术县试三甲第一,不仅如此,微臣一到平溪城,就听了关于他的一件奇事!” “什么奇事?” “当地都在传这少年能在梦中遇到神人,并被神人传授了一种救治溺水之人的秘法,灵验非常,不少已经溺水无法救治的人,用了这个秘法,居然能救活过来,这法子去年在平溪城传开了,听在地方上已经救了不少人,功德甚大……” 皇帝陛下一听这个,双眼都要放光,简直感觉不可思议,“竟然有这种事,可以在梦中遇到神人得授秘法,那个救人秘法究竟如何,孙卿可曾实验过?” “那个秘法,就是在溺水之人呼吸断绝,无可救药之后,用艾灸溺水之人的肚脐,那溺水之人就有机会活过来,我至甘州的时候,甘州已经入冬,没有人在游泳,所以没有遇到什么溺水之人,但是我曾经让我的侍从义节到平溪城乡下走访调查,找到过几个被这种方法救治过来的孩童,确有其事!” “妙哉,没想到此法如此简单,的确闻所未闻,此法若是能推广下,这寡人的亿万子民,每年因溺水而亡者就要少上不少,不少家破人亡的惨剧也就可以避免,只是这一个法子,就能活人无数啊……” “不错,所以我此法功德盛大,更难得的是,那严礼强当初在用此法救人之后,一点也不敝帚自珍,还主动把此法传授给了乡邻百姓,仁爱之心,可见一斑!” “那所谓此法是他在梦中得神仙所授又从何起!” “微臣已经仔细调查过此事,据当初第一次看到严礼强施展此法救人的平溪郡内的医生和目击者所言,这是严礼强当初在救人之后自己亲口出来的……” “那孙卿又是如何发现他的?” “这起来就是陛下吉人相,微臣去西北时,原本也毫无头绪,只想着怎么把叶家拿下来,但没想到刚到甘州,就听平溪城发生了大案,而且案子还与叶家有关,那间案子陛下可曾听过?” 皇帝陛下点了点头,“我已经看到过刑大理寺呈上来的奏报!” “那陛下可知,当初平溪城叶家的案子之所以能爆发出来,其首功,正是严礼强……“ “哦!”皇帝陛下的双眉一下子扬起,“为何又是他……” 孙冰臣就把严礼强在这件案子之中的作用和前因后果了一遍…… 在听到严礼强神目如电,居然能一眼就辨出那乔装打扮的沙突人,随后又跟踪那个沙突人来到叶逍的**,冰示警全城之后,皇帝陛下也不禁大声赞叹他有勇有谋。 而在听到孙冰臣第一次用屏风考究严礼强和严礼强成为他的侍从护卫之后一路的表现,特别是与黑风盗数次战斗的精彩,让皇帝陛下听了都目瞪口呆,“什么,孙秦你那严礼强年纪在战场上就是百人敌,神箭如电,已经达到弓道三重境界,而且一身神力惊人,开弓不知疲倦,一人一弓就能把上百黑风盗追杀得四散奔逃,这岂不是年纪就有猛将之威……” “的确如此,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也有随行的诸多护卫为证,这次若没有严礼强,那随行护卫,恐怕能回来的人不到三分之一,当时我都没想到那严礼强年纪,就有这样的能耐,可惜陛下没有亲眼看到,若是陛下亲眼看到,就知道我所的,半点没有虚假,那严礼强在沙场上跃马纵横,勇猛无敌,千米之内,摧敌斩将,犹如沙场猛将,微臣观人无数,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等人物!” “那他一身箭矢从何而来,可有师承?” “微臣曾问过他,他言一身弓道修为乃是自悟,但微臣猜想,他这一身弓道修为,恐怕也是从梦中得神人所授,他怕出来引人非议,所以就是自悟,在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连这一身弓道修为都不想展示,只是后来突然遇到黑风盗,为了救人,他才不得不展露出自己的本事来……” “如此人物,如此人物,苏大人果然没有骗我……”皇帝陛下激动了起来,又开始在书房之中走来走去,转起圈子。 “正是如此,苏大人当然没有骗陛下!”孙冰臣叹了一口气,“微臣刚刚遇到那严礼强的时候,也是半信半疑,不敢完全确认陛下让微臣找的那个人就是他,因为这偌大的帝国,要才少年,哪里都有,但随着与那个严礼强接触日久,微臣就越能看到严礼强身上的神异之处,如果此人不是苏大人所的那个人,那么,微臣也不知道还有何人能够做到这些,这严礼强不仅自己如此,就连他养的那条狗,也与普通的狗不同,大有灵异之处,这一路上,他养的那条狗也曾数次立功……” 孙冰臣接着又把严礼强的黄毛的事和皇帝陛下了一遍。 “孙卿如此一,那寡人就更想见见那严礼强到底长什么样了!” “现在肯定不行,陛下还是要找到一个恰当的机会才是!” “不知孙卿有何教我?” “严礼强年纪还,就算他在护送我回帝京的路上立下一些功劳,但他刚来帝京就一下子得到陛下青睐提拔,大有不妥,我们可以把他放在陛下可以看得到的地方,陛下一方面可以慢慢观察,慢慢想想怎么用他,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给他成长的空间,这几日在路上,我观严礼强在惠州遇到地双煞之后,大有触动,似乎有心想要再修炼和突破,这个时候,我们不如顺水推舟……” 听着孙冰臣的话,皇帝陛下的双眉,慢慢的舒展了开来…… 第两百四十九章 新的安排 孙冰臣在皇宫里整整呆了差不多三个时才出来,在这三个时里,身在班房之中的严礼强也明白了一件事,这大汉帝国都城之中的暗流,恐怕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激烈。 梁义节和自己昨刚回帝京,今日在这班房之内就有人找自己和梁义节决斗,这决斗,更多的,恐怕还是冲着孙冰臣来的,对某些人来,孙冰臣既然在甘州把叶家灭了,惹得某些人部高新,那么,让地双煞在惠州城杀死了一个太子洗马,恐怕还不够,威慑力还不大,所以,必须让孙冰臣身边的贴身侍从也死上一个,才算得上是震慑和给孙冰臣足够的教训。 生死台上的决斗在帝京完全是合理合法的,这样的传统,已经流传了几千年,整个帝京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明百姓,为情,为仇,当法理难断而双方又水火不容只能你死我活之时,这生死台,也就成了许多人公开了断的地方。听在很久以前还有朝中的大臣因为政见不合而在上生死台决斗死战的,不过这个后来被明令禁止了,除此之外,像严礼强和梁义节之类有着官身的护卫侍从在生死台上的决斗则不在禁止的范围之内。 孙冰臣从皇宫出来,就有外面值守的侍卫进到班房里来通报,随后严礼强和梁义节也就离开班房,继续护送着孙冰臣返回车马巷的宅中。 在离开班房的时候,严礼强暗暗想着,恐怕用不了两,孙冰臣身边的一个贴身侍从只有武士修为的消息,就要传遍帝京了。 回到孙冰臣的宅中,宅里的仆役刚刚做好了午饭,三个人吃完午饭,孙冰臣就把严礼强和梁义节同时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之内。 “义节,听在班房内,曲侍郎的贴身护卫徐浪与你约战了?”孙冰臣的脸色有些凝重。 “没想到大人已经知道了,我还正想向大人这件事!” “我当然知道,我刚刚离开陛下的,还在皇宫之内,就有人把班房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了,那徐浪今日一开口,分明就是在激你,让你入套!“孙冰臣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表面上是冲着你来,实际上,还是冲着我来,是我连累你了!“ 梁义节的脸色倒是相对平静,“我与徐浪的恩怨,也不是一两了,当初若不是顾忌着彼此的身份,我早就把他斩在剑下,我们都看彼此不顺眼,徐浪时时想要我的命,我何尝不想把他了结,这次能有一个机会了结,那就做个了结,谁入谁的套,还是未知之数!” “那你可知道,在我们上次离开帝京的这几个月,那徐浪都在闭关,这次他闭关出来,听修为大进,距离进阶,已经不远,这次与徐浪敢激你,绝对是蓄谋已久!” ”生死之战,非单纯的比拼修为境界,个人的判断力,临机反应能力,战斗意志,甚至是运气,都是很重要的因素,古往今来,在生死之战中,低阶斩杀高阶的例子不胜枚举,不要徐浪此刻与我仍然是同一修为,就算他现在高出我一个境界,我也不惧他!“ “我现在既然已经回到帝京,人身安全已经不用担心,我的战场,在朝堂之上,而不是朝堂之下,那接下来这一个月,你就把你手上的事情放一放,我这里暂时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就安心找个地方闭关修炼,为上生死台做好准备!” “是!”梁义节对着孙冰臣抱了一下拳,倒没有推辞,今日接下徐浪生死之战的挑战之后,他的确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来准备这场战斗。 “还有礼强……“孙冰臣的目光一下子转到了严礼强的脸上,神色也一下子柔和了下来,”我也正要与你商量一件事!“ “大人请!”严礼强心里暗暗嘀咕,不知道孙冰臣要与自己商量什么事情。 “这一次从甘州一路走来,多亏礼强你一路护持,当日我在甘州选你做贴身侍从,还真是选对了!“ “大人夸奖了,这都是礼强应该做的,比起大人为甘州和平溪郡的百姓除去一个大害,我的这点付出,实在不算什么!” “礼强无须谦虚,就算放眼整个帝京,在你这班年纪就能有你这样能力的人,也找不出几个来!”孙冰臣摆了摆手,“当初我在平溪城之所以选你当我的侍从,固然是看中礼强你的能力和人品,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不想让礼强你在平溪城被埋没了,这几日离开惠州城后,在路上我就一直在想,在来到帝京之后,我不能再把你留在身边了,你现在这样的年纪,正是应该好好修炼长本事的时候,我若把你留在身边,看似是器重你,从长远来,却也是耽搁了你……“ 孙冰臣的话让严礼强愣了一下,原本他正犹豫着这个时候要不要和孙冰臣请假的事情,没想到孙冰臣想的居然比他更远,“大人千万别这么,我这些日子在大人身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哈哈,那些迎来送往还有官场上的繁文缛节人情世故,礼强你不学也罢,这些东西,以礼强你的聪明悟性,真要到那个时候,你自然就懂了,又何须我来教,这个世界以武为尊,想要做人上之人,想要成为国之栋梁,靠的还是实力修为,若是礼强你的实力修为到了,就什么东西都来了!礼强你现在还年轻,才十五岁,若是你能潜心修炼五年十年,修为境界再上几个台阶,到了那个时候,鹏程万里自然不在话下,功名富贵,也是唾手可得!”孙冰臣摸着胡须,微笑着对严礼强道。 “那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我给礼强你安排了一个更适合你现在情况的职位,就在帝京西郊的鹿苑当差……” 听到孙冰臣把严礼强安排到鹿苑,梁义节用惊讶的眼神看了孙冰臣一眼,不过却什么都没有。 严礼强却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抓了抓脑袋,“大人,这鹿苑……是什么地方?” “鹿苑是皇室在帝京城外的别苑庄园,也是陛下年轻时修炼弓道和演练武技的地方,陛下现在已经很少去鹿苑了,所以鹿苑平时很清静,基本没有什么差事,也无人打扰,正适合礼强你安心修炼,礼强你作为我的侍从,官籍原本就要挂在御前马步司,而驻守鹿苑的,正是御前马步司的人马,礼强你去的话,做一个鹿苑守卫,也名正言顺,礼强你今晚就收拾一下东西,明日就不用再做我的贴身侍从,去鹿苑报道就行了……“ “大人……“ “礼强你不用了,我知道你想什么,我孙冰臣原本就是在为陛下做事,你在我身边为我做事也就是等于在为陛下做事,那御前马步司就是陛下手下的人马,直接听命于陛下,你去鹿苑,也同样是在为陛下做事,与在我身边做事没有分别,我一样高兴,至于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就算你与义节不在,我身为朝廷官员,身边也有人照顾安排,一切都没有影响!“ 严礼强还能什么呢,他还没开口,孙冰臣就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在这种时候,严礼强也不虚伪了,只能对着孙冰臣重重一抱拳,沉声道,”多谢大人成全!” “礼强你在我身边数次立功,帮我甚多,这也是礼强你应得的,对了,那鹿苑之中,还有几个陛下当初收拢的高人异士隐居其间,礼强你在鹿苑,若有机会,不妨向那几位高人好好请教一下,定有收获……“ 第两百五十章 义气当先 虽然觉得孙冰臣的安排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是因为孙冰臣得在情在理,逻辑上没有任何瑕疵,所以对孙冰臣”忍痛割爱“,愿意放自己离开,把自己安排到鹿苑的事情,严礼强也没有怀疑过孙冰臣是否别有用心。 在严礼强的眼中,孙冰臣是一个复杂的人,为了完成巡查使的任务,他不惜把一干护卫和自己带入到危险的境地,视人命如草芥,孙冰臣性格之中强悍冷血的一面,一度让严礼强有些抗拒,甚至不想太接近,但是对自己,孙冰臣那发自内心的关切和关心却又让严礼强莫名感动。 …… 在离开孙冰臣书房之后,严礼强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最后想了了想,干脆就找来纸笔,在房间里默写了起来。 半个时的功夫,严礼强就把他获得的那一本完整的《五行大道毒王神功》给完全默写了出来。 在纸干了之后,严礼强又翻了翻自己的行囊,从行囊的夹层之中把那他收藏在一个布袋里的三个异兽核晶都拿了出来,那三个异兽核晶,有两个是在平溪城和《五行大道毒王神功》一起得到的,还有一个则是前些日子在击杀那个火焰神教的什么祭司的时候从那条蜈蚣身上取来的。 看看布袋之中的三个核晶无误,严礼强就把布袋和默写好的秘籍放在身上装好,然后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在院子里转了半个圈,就来到了梁义节的房间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咚咚咚”敲了敲门。 “梁大哥,在吗?“ “吱……“的一声,梁义节房间的门打开了,梁义节出现在门口,看着严礼强,“礼强,你找我?” “嗯,梁大哥,找你有点事,能进去么?” “当然,进来吧!”梁义节笑了笑,直接就把严礼强迎到了屋内。 一进屋,严礼强就扫视了一眼梁义节屋里的情况,看到了梁义节正在收拾的一个包裹还有武器,“梁大哥你在收拾东西?” “嗯,大人让我尽快做好准备就去闭关,不要耽搁时间!” “梁大哥闭关的地方在哪里?” “就在帝京外的香山武馆的后山,我与那武馆的馆主是朋友,只要过去一声就行了!“梁义节笑着,从神色上看,却没有看出对一个月后那场生死之战的紧张,很有大将风度,”对了,礼强你有事找我吗?“ 严礼强也没有多什么,直接把自己藏在怀里的刚刚默写出来的《五行大道毒王神功》和那三颗珍贵的异兽核晶拿了出来,递给梁义节,“梁大哥,这个给你,看看你能不能用得上!” 梁义节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只是一翻开严礼强默写出来的那本《五行大道毒王神功》,就忍不住脸色一变,低声的惊呼了一下,一下子用惊讶之极的目光看着严礼强,“礼强,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梁大哥,这是我去年在甘州的时候,因为一个偶然的机缘从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上获得的,我感觉这本秘籍非同一般,也不知道其中牵扯到什么恩怨,所以在获得之后,就一直没有对旁人起过,只是在把秘籍记熟了之后,就把它烧了!”严礼强着,把布袋之中的那三颗异兽核晶抖了出来,“这其中的两颗异兽核晶,是我随着这本秘籍一起获得的,还有一颗异兽核晶则是前些日子获得,梁大哥一个月后不是要和人在生死台上决斗比武么,我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个东西,有可能帮到梁大哥你,这五行的异兽核晶还差两颗,如果在这一个月中梁大哥能再找到两颗异兽核晶,按照这秘籍上的法,只要数日的功夫,梁大哥就能在自己的丹田之中凝聚出一颗五行毒王核晶,这样一来,在生死台上较量的时候,只要梁大哥能沾到那个徐浪的边,给他来这么一下,就一定能稳操胜券,这《五行大道毒王神功》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功夫,不是外力,就算在生死台上决斗使出来,也不算犯规!“ 梁义节怔怔的而看着严礼强,在严礼强完这些之后,目光在严礼强的脸上和手上拿着的东西上来回扫了扫,随后就哈哈大笑起来,感动无比,用力的拍着严礼强的肩膀,”礼强,好兄弟,我梁义节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但你的这些东西,我确不能要!“ “为什么,梁大哥,为什么不能要!”严礼强稍微有点激动,“这些东西我诚心给你,在别的地方要找两颗五行异兽的核晶或许很困难,但梁大哥不是着帝京之内无奇不有么,只要有钱,差不多什么东西都能买到,我这里还有一些钱,要是梁大哥能用得上,尽管拿去!” “礼强你误会了!”梁义节笑了笑,让严礼强坐下,“你可知道这《五行大道毒王神功》是什么来历?” 严礼强摇了摇头,但是一看梁义节脸上的神情,就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啊,莫非梁大哥你知道?” 梁义节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我刚好听我师父过,这《五行大道毒王神功》是从毒王宗流出来的一本秘法,我之所以这些东西我不能要,就是因为这《五行大道毒王神功》,根本就是一本从来没有人能修炼成功的秘籍,在江湖上,这本秘籍曾经引起不少的腥风血雨,让不少人送过命,但最后,所有获得这本秘籍并按照这本秘籍上面的内容来修炼,想要再在丹田之中凝聚出毒王核晶的人,最后都无一例外,全部爆体而亡,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渐渐的,这本秘籍也就在江湖上消失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听过有他的踪影,这本秘籍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六十多年前,所以礼强你不知道这本秘籍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啊,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这本《五行大道毒王神功》,原本就是毒王宗内一个绝世才想要获得道灌体称宗做祖自己构想出来的,只是可惜的是,他自己构想出来的秘籍,却第一个就把他自己练死了,后来有不少人获得这本秘籍,都为秘籍之中《五行大道毒王神功》的威力倾倒,忍不住去修炼,结果也都死了,所以礼强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要这个东西了……“ 严礼强目瞪口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没想到,这本他获得的《五行大道毒王神功》居然是这么个来历,一个疯子和才弄出来的半成品,多亏他在获得之后因为条件不够一直没有修炼,要是有条件,他早点修炼,那等待他的,岂不是同样也是爆体而亡的结局…… 事实上,严礼强早上在送孙冰臣去皇宫的路上还在想着或许就可以在帝京之内找地方买上两颗异兽核晶来修炼一下,这次严礼强把这本秘籍拿来给梁义节,原本就是冒着风险,想两肋插刀帮梁义节一把,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无意之间救了自己一命,让自己成功的避免了掉到这个大坑之中的结局。 如果他这次不把这本秘籍拿出来给梁义节,那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要被这本秘籍给坑了,这次要死了,再有什么道神境道神石都没有鸟用了。 严礼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多谢梁大哥,要不是梁大哥这么一,不定什么时候我自己就要忍不住修炼了!” 梁义节也有些感叹,“这是礼强你自己讲义气,有福气,这本东西,礼强你最好不要再拿出来,免得让人看见,流传出去不定就要惹出大麻烦……”,梁义节着,双手一撮,严礼强默写好的秘籍在他手上,瞬间就变成纸灰落下,然后梁义节把那三颗异兽核晶装到袋子里,重新递给了严礼强,“好兄弟,拿着……” 第两百五十一章 辞别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真是非常奇妙,严礼强也没想到,在跟着孙冰臣来到帝京之后,一转眼,他就离开了孙冰臣,一下子换了一个身份和差事。 对此,严礼强倒也不介意,反而很感激孙冰臣,他跟着孙冰臣来帝京,就是为了经历和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精彩的,现在能换一个环境,也不错。 第二一大早,在和孙冰臣正式辞别之后,孙冰臣让梁义节亲自把严礼强送到了帝京西郊的鹿苑。 严礼强骑着乌云盖雪,伤势已经好了的黄毛则撒着欢的在乌云盖雪身前身后跑来跑去,阳春三月,帝京城外一片春意,山花烂漫,桃红柳绿,一大早,在出了帝京的城门之后,路上就有不少人和车马,今气不错,有很多人,一大早就出门,骑马驱车,到野外踏青郊游,帝京附近,有不少名胜古迹,也有不少权贵的别苑庄园,这道路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梁义节的马鞍上也放着他收拾好的行装长剑,在今把严礼强送到鹿苑之后,他也要去闭关准备一月之后与徐浪的生死之战。 严礼强也把他的角蟒弓放在马鞍之上,两个人随身都携带着兵器,但就算是这样,在出城门的时候,也没有被盘查,严礼强骑在犀龙马上看去,这一路上,携弓带刀的人比比皆是,不少人更夸张,在马上就放着枪,矛和槊之类的长兵器,也没有人管,路上的所有人,都见怪不怪。 “梁大哥,我们甘州算是民风彪悍,但今日一看,这帝京的民风彪悍,似乎更在西北诸州之上!”严礼强骑在犀龙马上对着梁义节感叹着。 “礼强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并非帝京民风彪悍,而是帝京权贵云集,到处藏龙卧虎,从朝堂之上到乡野之间,处处都有明争暗斗,如果这大汉帝国就是一个江湖,那这帝京,就是这江湖之中水最深的湖心地带,下各大宗门在帝京都有分院武馆,各大商团世家也在帝京有分号别院,各州刺史权贵在这帝京也都有人马关系,你看这一路上骑在马上持战弓和长兵的人多,那些人,其中不少是护卫一类的角色,还有不少是帝京内的勋贵子弟,这些勋贵子弟将来的出路都是要加入军中谋取前程,这弓马长兵自然是必备的技艺,他们在城里施展不开,就常常约了人到城外去训练游玩,还有一些拿着长兵战弓的,则是帝京城里的普通弟子,帝京城内寸土寸金,所以不少武馆分院都建在帝京城外,那些人就是拿着兵器,到城外的武馆或者是大门派的分院之类的地方去训练的……” “但这帝京之内学习弓马长兵的人也太多了吧,其他地方似乎也没有这么多学习弓马长兵的人……” “哈哈哈,礼强你这么聪明,怎么一下子想不透呢!”梁义节骑在马上哈哈大笑,“那弓马长兵都是沙场和军中战技,在沙场上,这些战技要比其他的武学战技更有用,更直接,也为军中所看重,学好了这些东西,自然更容易在军中平步青云,加官进爵,在这帝京,从豪门勋贵到普通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一门心思脑袋削尖了要往上走,想当官,特别是那些普通百姓之家,对此更是趋之若鹜……” 严礼强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终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我就这帝京不是边塞之地,为何还有这么多的人出入都携带战弓长兵……” “真要起来,其实我觉得礼强你最适合走的就是这条路!”梁义节深深看了严礼强一眼,“礼强你现在的长处就在弓马,礼强你一弓在手,战场就能摧枯拉朽,以一敌百,这样的长处,放在大人身边做一个侍从护卫,能发挥的机会不多,有可能被埋没,而若是进入军中,别的不,就凭礼强你的那一手弓道修为,无论去哪里,都是香饽饽,加官进爵,易如反掌,这也是大人愿意放你离开的原因,要不然的话,你这样的人才,大人又怎会如此轻易放手。” 严礼强谦虚的笑了笑,“我哪里有梁大哥你的这么厉害,我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的武士,离梁大哥你差太远了……” “礼强你不用自谦,现在限制你修为的只是你的年龄,若是让你有足够的时间积累修炼,我相信,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成就一定能超过我,沙场征战并非我所长,但那日我见礼强你与黑风盗对阵时的表现,我敢肯定,礼强你将来如是从军,一定是一个可以统帅千军万马征战沙场的无敌猛将……” “其实我觉得,要是我一辈子都做不了什么无敌猛将,那可能会更好!”严礼强微笑着道。 “为何?”梁义节不解的问道。 “那就是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哪里又需要什么猛将!”严礼强抬起头,看着边的朝霞,“我只需要到处走走,看看,领略一下这个世间的繁华和风景,不负此生,最后找个地方,与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做点生意,当个富家翁,与一个心爱的女子寄情于山水之间,一起修炼,强身健体无痛无病逍遥长寿,老了就逗逗孙子,安享伦之乐,那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真要这样就好了,只是恐怕我们活在这个世间,难得有多少这样清闲安稳的光景,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狼子野心之人,有的人,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算死上千百万人,把这世间的繁华变成一片火海,也不会皱下眉头,大汉帝国今日光景,内忧外患,让大人常常夙夜忧叹,你所的日子,恐怕只能是奢望……” 想到大汉帝国未来几年内要发生的几件“大事”,严礼强也暗暗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那种想法的确是奢望,未来几年的大汉帝国,虽然大体上还算稳定,不过内有白莲教举事,在西北和东边的边境与黑羯和刹满人的摩擦争斗日益剧烈,甚至连南方的几个藩属国都投入了新月王朝的怀抱,从这些事情来看,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更别这帝京之中,还有这皇权与相权的争斗正在如火如荼,细细想想,在这种情况下,不要什么过安稳日子,恐怕一旦有什么变故,就偌大的帝国,就要烽火连,进入乱世…… 历史上所有的乱世,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一下子从上掉下来的,而是在进入乱世之前,就会有很多的预兆。 作为一个的武士,想得太远也没有用,严礼强把脑袋里的那些想法丢开,重新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梁大哥,你和昨日的那个叫徐浪的人,是如何结下仇的……” “那个徐浪性好女色,又肆意妄为,有一次在帝京郊外,我恰巧遇到他调戏侮辱一名外出游玩的妇人,忍不住狠狠教训了他一次,因此就和他结下了仇怨,那时他还未投靠现在的这个侍郎主子,等到他投靠之后,他投靠的那个人和大人在朝堂上也是政敌,我和他就更加水火不容了……” “原来如此!”严礼强点着头,“不过梁大哥你做得对,那样的杂碎,就是欠收拾,当初梁大哥就该一剑斩了那个混蛋……” “当日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下手的时候只是给了他一点教训,这一次生死之斗,就和他彻底做个了结……” “梁大哥好好闭关,等到上台之日,我来给梁大哥你加油助威,看梁大哥斩了那厮的狗头……” “哈哈哈,好……”梁义节大笑…… 在经历过昨日的事情之后,严礼强和梁义节两个人惺惺相惜,关系更进一步,俨然如兄弟,两人一路走一路交谈,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了鹿苑…… …… 第两百五十二章 鹿苑 , 鹿苑的外面是大片的梧桐林,还有片种满莲花的湖泊,条可以容纳四辆马车并排行走的道路,连接着外面的官道,在穿过这片秀美的梧桐林之后,就到了鹿苑,远远的看去,鹿苑的外面,就是片暗红色的高墙,高墙的上面,片松树,竹林,还有槐树的树梢从高墙背后不同的地方冒出来,在那片各色的林木之后,还可以看到座高高的假山和假山上的凉亭。 作为皇室的庄园,整个鹿苑充满了皇家的气派。 在帝京的人估计都知道穿过那片梧桐林就是鹿苑,等闲之人不能进入,所以也没有人会故意转到这条路上来瞎逛,免得给自己惹什么麻烦,这让鹿苑的外面,更显清静。 “礼强,前面就是鹿苑,这鹿苑的总管是宫里出来的刘公公,大人昨天已经在宫里和个管事的公公打过招呼,切手续都已经办妥,你直接去,只要报上名字,就有人带你去见刘公公……” 严礼强的目光从鹿苑的方向收了回来,点了点头,“好的,梁大哥,我记住了,梁大哥就不用送了!” “那你自己多保重,莫要浪费这个机会!”梁义节有些语重心长的看着严礼强,“我知道礼强你不是个愿意甘于寂寞的人,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随着大人来到这帝京,可在这帝京之,人才济济,想要出头,的确不是易事,但只要你有真本事,能耐得住寂寞,机缘来,就定能有出头的机会,脱颖而出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这鹿苑虽然清静,但也是皇家之地,贵气天成,礼强你在这里可得好好把握……” “梁大哥的意思是……” “礼强你那么聪明,又怎会不明白呢!”梁义节笑了笑,“好了,我就不说了,个月后咱们再见!希望到那时能看到礼强你的修为再有精进……”,说这话,梁义节干脆的调转过马头,和严礼强挥了挥手,双腿夹马腹,他胯下的犀龙马四题房费,转眼的功夫就跑远了。 看着梁义节的远去的身影,严礼强摸了摸下巴,咂摸了下,然后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这梁大哥的意思,莫不是要叫我在这里安心修炼的时候,也不要忘记抓住机会抱上根大腿,这里最大的那根大腿就是那个刘公公,莫不是那个刘公公在宫里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如果是石达丰在这里,听到鹿苑的总管是个宫里的太监,说不定心会有轻视,但严礼强两世为人,那些什么千岁,九千岁的历史桥段和典故也听说过不少了,所以,哪怕知道这鹿苑的总管是个太监,他心里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看到梁义节走远了,严礼强才收拾起自己的心思,骑着乌云盖雪,招呼了黄毛声,不紧不慢的朝着鹿苑的行去。 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的严礼强,却突然想起《鹿鼎记》的韦小宝来,在《鹿鼎记》,茅十阴差阳错的把韦小宝从扬州的妓院带到了京城,然后让韦小宝进了宫,没想到却从此让韦小宝开启了不样的人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韦小宝的运气。 在距离鹿苑的正门口还有段距离的时候,看到驻守在鹿苑正门口的两排士兵已经朝着他看了过来,严礼强就下了马,牵着犀龙马走了过去。 “站住,什么人?” 看到严礼强过来,个士兵手立刻喝问道。 “我是严礼强,今日来鹿苑报道,请见刘公公!”严礼强客气的对那守在鹿苑大门口的士兵说道。 “你就是严礼强?”个守在鹿苑门口的三十多岁,有着两撇小胡子的军官下子走了出来,认真的打量了严礼强两眼。 “嗯,我就是严礼强!” “那好,跟我来吧!” “我还带了匹马和只狗,这个,能让它们进来吗?”严礼强好脾气的问道。 “你当鹿苑是什么地方,什么东西都能进来?”那个军官没好气的看了严礼强眼,哼了声,“把你的马留在这里,鹿苑有马厩,这里的军士自然会安排,至于你的狗,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敢靠近鹿苑大门步,死了别怪我!“ 听到那个军官的话,严礼强还没开口,跟着他走来的黄毛就龇起了牙,喉咙间发出咕噜鼓励的声响,对着那个说话的军官露出了明显的敌意,这倒让那个军官下子感觉有些意外。 “黄毛,你先到远处去玩会儿,过会儿我再来叫你……”严礼强对着黄毛说了句,黄毛看了严礼强眼,砖头就跑到了不远处的梧桐林里。 看到黄毛跑远,严礼强也就跟着那个军官走进了鹿苑之。 进鹿苑,严礼强就被镇住了,这皇家园林的气派格调,还真是般的地方难以比拟的,这鹿苑之,景物,砖瓦,草木,无不独具匠心,把自然之趣与人之萃融为体。 严礼强边跟着那个军官走着,边在心里嘀咕,如果圆明园还完好,估计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在鹿苑之转了好几个圈,最后那个军官把严礼强带到了个绿树掩映的院子的外面,在那个院子的外面,还有两个守卫,那两个守卫看到那个军官带着严礼强过来,直接就把那个军官拦住了。 “请禀告刘公公声,他要见的人,已经到了!”那个军官对着那两个守护拱了拱手。 个守卫认真打量了严礼强眼,随后就走进了院子,隔了半分钟后,那个人走了出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跟那个送严礼强过来的军官点了点头,就带着严礼强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小桥流水,鸟语花香,就在颗枝繁叶茂的的老梨树下,个头发花白,面白无须,穿着身紫色袍服的老太监,正躺在梨树下的把晃动的躺椅上,闭着眼睛,悠闲的晒着早上的太阳,两个年级不比严礼强大多少的小太监,就在那个老太监的旁边伺候着,个人在专心的半蹲在那个老太监的躺椅旁边,用手在控制着那躺椅的晃动,当着|“人工马达”,还有个小太监则在不远的额地方用扇子扇着个精巧的小火炉,火炉上正在烧着水,严礼强到来的时候,那个火炉上烧着的水刚刚咕噜咕噜的开始冒出气泡。 “公公,人已经带来了……”带严礼强进来的那个护卫躬身禀告。 “嗯,你下去吧……”那个躺在躺椅上的老太监听到有人说话,才慢条斯理的偏过脑袋,睁开眼睛,挥了挥手,让那个护卫下去。 “你就是严礼强?”那个老太监躺在躺椅上,淡淡的问了句。 “严礼强见过刘公公!”严礼强恭敬对着那个老太监行了礼,然后忍不住再次打量了眼这个老太监,这可是严礼强两辈子第次看到太监这个职业的从业者,除了没有胡子之外,躺在躺椅上的这个太监从外表上看实在看不出与常人有太多的不同,声音虽然有点尖细,但也不到刺耳的地步,只是听起来有点清脆,并不会让人反感。 “你会沏茶么?”那个刘公公突然问了个让严礼强没想到的问道。 “我会烧水,勉强会泡点茶,但不算精通……”严礼强平静的回答道。 “小春子,你让开,让他给咱家泡壶茶!” 听到那个老太监的话,按个正在伺候着旁边小火炉的小太监就站了起来,把手上的扇子递了过来。 严礼强也没有多说什么,走了过来,蹲在地上,拿着扇子就开始扇动起来…… 第两百五十三章 射风一箭 , 给个老太监泡壶茶,这种事对严礼强来说并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也没感觉有什么屈辱,严礼强的心态非常好。 上辈子刚入职场,初出茅庐,为了和客户拉关系,把单子做成,别说是给客户泡茶,就是上客户家里给客户掏马桶,修水管,背老人上楼之类的事情都干过,更别说那种笑着脸提着东西上门被人冷面相对给赶出来的事情了,不就是泡壶茶么,小意思。 如果这个刘公公算是客户的话,那绝对是超级大客户。而实际上,这个刘公公可不仅是大客户,更是他的领导,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对太监,严礼强心有同情,但却并无歧视。 小火炉上的水已经开始滚珠,严礼强认真的煽着火,在火炉里的木柴烧得差不多的时候,严礼强还从火炉旁边的个木箱里,那了几段木柴丢了进去,那木柴也不是普通的木柴,而好像是桂树的树枝。 严礼强估摸着时间,在小火炉上的水完全烧开,差不多翻滚了五分钟之后,才把上面的水壶里的水提了起来,按照自己上辈子喝茶的经验,自己在旁边找水把手洗认真干净了,然后拿过旁边的茶具,汤杯,洗茶,冲泡,封壶,分杯,然后双手把泡好的杯茶,端到了那个躺着的老太监面前。 严礼强也不知道自己冲泡的是什么茶,不过那茶应该很名贵,经水冲泡,那茶叶在水翻滚着,犹如片片细嫩的竹叶样,苍翠欲滴,股清香,就从杯散发开来,让人如沐春风。 “刘公公,茶泡好了……” 刚才严礼强在泡茶的时候,那个刘公公虽然依然是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看似悠闲,不过只眼睛却微微睁开,眯着眼,观察着严礼强的举动,甚至是严礼强脸上的每丝细微的表情和手上的每个动作都不放过。 直到严礼强把泡好的茶端到他面前的时候,这个刘公公才换了个姿势,从躺姿变成了坐姿,伸了个懒腰,伸手接过了茶杯。 “刘公公小心,这茶还有些烫……”严礼强本能的提醒了句。 “咱家就喜欢喝烫茶……”老太监眯着眼睛看了严礼强眼,毫无顾忌的就拿起了茶杯。 突然之间,严礼强下子瞪大了眼睛,因为在这个老太监拿起茶杯的时候,严礼强看到那杯的茶水的热气,似乎下子就被冻结了样,在那茶杯送到那老太监嘴边的时候,那精美的茶杯上,已经结起了道细细的冰霜,随后老太监把那差不多有百度的滚烫热茶,连同茶叶起,直接口倒入到了自己口,还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 这个老太监居然也是个高手。 严礼强有些惊讶。 老太监把杯子放下,看了严礼强眼,终于点了点头,语气也平和了许多,“不错,是个懂规矩的人,顺眼,你这泡茶的这套规矩是在哪里学的?” “也没有学过,就是看别人这么喝过,所以也就会了!” “你家是哪里人?” “甘州平溪郡人!” “家父母作何营生,能被孙大人看可不容易,家里可是地方官宦大族?” “我家住在乡下,我父亲是村铁匠,打铁为生,算不上富有,我从小与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若有错漏之处,请公公多多包涵,我能被孙大人看,实在是侥幸!” “不错,不错,怪不得这么懂规矩,原来也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子弟……”这个老太监看严礼强的目光更柔和了点。 刘公公的那个“也”字,也下子就让严礼强对这位公公的身世有了些了解,更多了分同情,说实话,如果是出身富贵家庭的人,又有几个会来当太监的,所以这些当太监的,别看他们好似位高权重,受人巴结,其实也都是苦命人。 “昨日宫里的薛公公亲自派人来给咱家打的招呼,说你在孙大人身边,虽然,但鞍前马后,忠心勤勉,还立了些功劳,很受孙大人器重,孙大人是给皇上办事的人,你给孙大人办事,就是给皇上办事,给孙大人立功就是给皇上立功,对孙大人忠心就是对皇上忠心,咱家就是喜欢对皇上忠心,为皇上做事又能干的人!” “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嗯,对了,安公公说孙大人夸你你小小年纪,在弓道修为上天赋出众,已经进阶弓道三重天境界,可以拉开五石的强弓,弓在手,可以以敌百,个人就能杀得黑风盗闻风丧胆,在你护送孙大人归来的路上,人射杀的黑风盗就过百,可有此事?”刘公公突然饶有兴趣的看着严礼强。 “都是众护卫齐心合力,才有此结果!” “你那五石的强弓带来了么?” “带来了,就在我骑来的犀龙马上!” “小李子,你腿快,去把他的弓拿来,再拿壶箭过来……” 刘公公吩咐声,刚刚那个给他晃动着躺椅的小太监,应了声,下子就跑了出去,不会儿的功夫,就把严礼强的角蟒弓和壶箭拿来了。 刘公公终于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他接过角蟒弓的弓囊,把角蟒弓拿了出来,试了试,点了点头,“不错,这的确是五石的强弓……”,说完话,他就把角蟒弓递给了严礼强,“你能用这弓射多远的东西?” “千米之内!”严礼强平静的说道,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这个老太监是想看看自己的本事,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哦,咱家倒想看看!”刘公公双眉扬,扫视了院子周围圈,最后眼睛亮,突然指着远处的天空,“看到那个风筝了吗,能射吗?” 刘公公指着的那个风筝,距离严礼强所在的这个院子,至少有六七百米之外,而且飞在天上两百多米的高空之,风筝是个燕子的图形,簸箕大小,正在春风之烈烈飞扬。 以普通人的视力来说,这个距离,估计只能勉强看清哪里的天空之飞着个风筝。 看样子那个风筝正是从鹿苑之放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谁有功夫在鹿苑放风筝…… “我试试……”严礼强眯着眼睛看了那个风筝眼,就拿过支箭矢,把箭矢放在手上掂量检查了下,就轻轻的搭在了角蟒弓的弓弦之上,慢慢抬起了弓,对准了远处天空的方向,在正要拉弦的时候,严礼强突然停了下来,问了个问题,“对了,刘公公,那个风筝所飞的方向下面可有人群,我这样射出去,箭矢落下,如果落在人多的地方,搞不好会伤及无辜,出人命!” “哈哈哈,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考虑事情却也周全!”老太监笑了起来,“放心吧,咱家可也不敢当这种混账东西,会拿人命来开玩笑,那片风筝的下面和后面,都是鹿苑的片林子,没人,不用担心……” “那好!”严礼强点了点头,角蟒弓瞬间拉成了满月状。 严礼强眯起了眼睛,心神沉浸在了弓道的意境之,在安静了七秒之后,弓弦震,咻的声,他手上的箭矢就如闪电样飞了出去…… 就在院子里刘公公和两个小太监的注视之下,几乎是严礼强的箭矢刚刚飞出去,那只在天上飞着的风筝,下子就个翻滚,被天空之的风吹着,眨眼就没有了踪影。 严礼强不是射风筝,而是把拴着风筝的那根线给射断了。 相比起风筝那么大的目标,拴着风筝的线却细小到几乎可以完全忽略,在这个距离上,普通人能看到天上的那个风筝就不容易了,至于拴风筝的线,许多人根本看都看不见,更别说要射,更难的是,那拴着风筝的线,因为风筝在动,那线也是在轻微晃动着的,要射这样的目标,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弓道三重天的修为,还需要强大的力量,稳定的控制力,对周围环境,包括风速,温度,湿度等各种影响箭矢在飞行途的准头因素的判断力,还有那堪称恐怖的眼力,缺不可。 弓道三重天的境界可以射风筝,而要射风筝下面的线,这表现出来的综合实力,早已经超出了弓道三重天的境界的水准…… 严礼强箭射出,院子里瞬间安静。 第两百五十四章 鹰扬校尉 , 刘公公身边的两个小太监瞪大了眼睛看着严礼强,其个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另外个则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那断线的风筝和严礼强射出的那箭有什么关系样。 能在这个距离上把细细的风筝线射断了,那如果想要结果别人的性命,岂不是同样易如反掌。 两个小太监有些怀疑,但以刘公公的眼力,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射完箭的严礼强收起了弓,对着刘公公抱了下拳,“献丑了!” ”啪……啪……啪……“刘公公拍起了手,哈哈哈大笑,看样子很高兴,“不错,不错,果然是弓道三重天的境界,放眼整个御前马步司,弓道三重天境界的人不止个,但能有如此眼力和手力的,也屈指可数,你来咱家这里,算是来对了,这鹿苑,原本就是皇上以前练习弓道的地方,皇上为天下君主,也最看和喜欢沙场之技……“说着话,刘公公又转头看向旁边的那个小太监,”小春子,到屋里把昨天安公公送来的那个盒子拿出来……“ “是!”那个叫小春子的小太监听了话,小跑着进了屋,然后转眼就捧着个尺见方的木盒走了出来,刘公公用眼神示意了下,那个小春子直接就把木盒捧到了严礼强的面前,递给了严礼强。 “公公,这个是……” “哈哈哈,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严礼强打开那个木盒,木盒里,有套暗红色的服装,服装的样式是御前马步司的军官常服还有靴子腰带等东西,块巴掌大小的古铜色的金属腰牌就放在那套衣服之上,腰牌的正上面,是只飞扬的雄鹰,雄鹰的左边边,有行”御前马步司“的字,而在腰牌的右边,则有四个字“鹰扬校尉”…… 看这个服装和腰牌,严礼强果然下子就明白了,虽然严礼强之前心早有准备,但是真正看到那块腰牌,心还是不免稍微有点激动。 “多谢刘公公……”严礼强对着那个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老太监深深礼。 “不用谢咱家,不用谢咱家,这可都是薛公公的意思,再说按照军的规矩,你这弓道三重天的修为,也算是出类拔萃了,再加上你护送孙大人路斩杀的那些黑风盗的军功,做个鹰扬校尉,也是情理之的事情,以后穿上这身衣服,你可就是御前马步司的军官了,要记住这御前马步司可是皇上的亲兵,咱们就听皇上的话做事,除了皇上之外,咱们谁都不认,知道了么?“刘公公用大有深意的目光看着严礼强。 “公公放心,我和孙大人从甘州路来到帝京,这路的艰险磨难也经历过不少,我知道我到底站在哪边……” 对严礼强的回答,刘公公非常满意,“以后你在这鹿苑,就做个箭场的领班吧,这箭场领班的职责也轻松,就负责鹿苑箭场内的巡视,这鹿苑之内,外人进不来,皇上在亲政之后来的也少了,所以这个职位算是个清闲的活,要是在这鹿苑里呆腻了,偶尔换身便服到帝京去走走也没有什么大碍,你觉得这个职位如何?“ 严礼强对这个职位简直太满意了,说白了,这个职位完全就是光拿钱不干活的,自己每天随便在鹿苑内溜达下,就算尽职了,其余的时间,自己有大把时间可以修炼或者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要是自己前世的时候能在政府机关混上这么个职位,估计做梦都得笑醒。 “切就听公公安排!”严礼强立刻乖巧的说道。 “嗯,你好好干,若是有闲暇的时间,不妨多用功在修炼上,只要有本事,将来也不愁不被重用……” “是,我定不辜负公公的期望!” “小李子,带严校尉下去转转,严校尉第次来鹿苑,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你就告诉他下!”刘公公说着,又转向严礼强,“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小李子就行!“ “公公,我这里还有件事……” “什么事,你说!” “我有条狗,从甘州路跟我来到帝京,这条狗特别通人性,之前在路上这条狗还立过功,发现过隐藏的黑风盗,危难时也曾救过我,我刚才要带狗进来,鹿苑门口的守卫不让,我这里就想请公公恩准,允许我吧狗带进来,我可以向公公保证,我那条狗绝对不会在鹿苑弄出什么乱子!” “还有这样的狗,从甘州直跟着你跟到帝京?”老太监脸惊奇,哪怕严礼强说有个人跟着他来他都不奇怪,但是条狗,那可就算得上是奇闻了。 严礼强点了点头。 “这条狗如此忠心耿耿,不远万里跟着你路前来,也是难得,你就告诉鹿苑的守卫,这条狗我允许你带入鹿苑,不得为难!” “多谢公公!” “唉,这个世道,许多人连狗都不如,都不知道忠义二字如何写了,我又怎么会去为难只如此忠义的狗呢!” 看到这个老太监又重新开始躺到了躺椅之上,严礼强也就没有打扰,自己拿着那个木盒子,和那个叫小李子的太监起离开了刘公公所在的小院。 “不知这位小公公如何称呼?”走出院子不远,严礼强就微笑着主动开了口,这个小李子现在的身份看似低微,但严礼强的习惯就是从来不会轻视和看不起这些身份低微的人,反而他对这些人还更加的尊重。 “不敢当严校尉如此称呼,严校尉就叫我小李子就行了……”那个小李子吓了跳,连忙对着严礼强摇手,要知道严礼强此刻的身份,可比他高太多太多了。 “没关系,没关系,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人,能有机会在这里认识,也是缘分,以后多多互相帮衬!” 严礼强的话似乎下子说到了小李子的心里,让小李子下子就高兴起来…… 第两百五十五章五 极限修炼(一) , 整个鹿苑占地7600多亩,作为个皇家园林,整个鹿苑之,除了少部分的建筑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片片的园林山野,刘公公是鹿苑的总管,在刘公公之下,还驻扎着个曲的御前马步司的兵马,其他园林里的各色工匠,仆役,侍女等,大概有500多人。 鹿苑之养着许多的珍禽异兽,最常见的就是梅花鹿,还有孔雀,这些动物,甚至不需要人来照顾,自己就能在鹿苑过得优哉游哉的。 鹿苑的箭场就在片占地4000多亩的山林之,作为箭场的领班,严礼强的住所,就紧挨着那片山林,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到山林里溜达下,在箭场之逛逛,只要没有外面的人能跑到那片山林里开趴体或者是山林着大火,他这份差事,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 作为个有箭场的地方,箭矢战弓之类用来修炼的东西那是少不了的,不仅不会少,还完全管够,鹿苑的箭场的库房之,有各色良弓几十多把,从石的战弓到十石的超强战弓,这里应有尽有,那把把的良弓,都是角蟒弓,还都出自制弓的名家之手,从品质上来看,比严礼强现在用的那把角蟒弓要好不少。 在这里,每天吃的东西会有人送来,衣服脏了会有人洗,什么都不用操心,还有着御前马步司军官每月的高银饷。 既有时间,又有场地,还有条件,要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都不好好修炼的话,严礼强恐怕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在来到鹿苑的第天,小李子带着严礼强在鹿苑里转悠了圈,在大概了解了鹿苑的情况之后,严礼强心就为自己制定了个“极限修炼计划”。 这个“极限修炼计划”的核心就是易筋洗髓经,整个计划的内容,就是每日将自己身体的能力消耗透支到极限,随后用易筋洗髓经的那种神奇的效果让自己的身体在这种状态下接受天地灵气的洗涤强化,根据之前严礼强的经验来看,在这样的修炼方法之下,他的实力增长是最快的,简直是爆发式的,易经洗髓经似乎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才真正拥有了恐怖的效果,每次强化,真给人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不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进行“极限修炼计划”,除了坚定的决心之外,还必须要准备些必要的工具。 这套压榨身体潜力的工具,严礼强早在来帝京的路上就直在构思了,在来到鹿苑的当天晚上,严礼强在自己的房间里,找来纸笔,会儿的功夫就把自己想要的东西画了出来,第二天早上,在完成了早课,吃过鹿苑之的仆役送上门的早餐之后,重新换了身崭新衣服,腰上挂着鹰扬校尉腰牌的严礼强就带着黄毛,直接杀向了鹿苑的工匠作坊。 在鹿苑这样算作是皇上练武之地的的皇家园林之,平时各种用具损坏或者是需要用到某些东西,都要有人来维修或者是直接打造,所以鹿苑里面就有很多工匠和手艺人负责做这些活。 鹿苑的工匠都集在鹿苑的片工匠作坊之,作坊里的工匠,从木匠,到石匠,到铁匠,再到漆匠,再到画工,裁缝,皮匠可谓应有尽有。 “啊,严校尉,怎么大早就来我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你让人带句话就是了!” 严礼强刚刚走入工匠作坊,看到严礼强的工匠作坊的管事就立刻脸堆笑的迎了过来。 鹿苑工匠作坊的管事姓,体胖,眼小,笑起来眼睛眯得都看不见,昨日小李子带着严礼强来这里的时候就认识了严礼强,知道严礼强是宫里的某位公公介绍来的,深受刘公公喜爱,加入御前马步司就有了鹰扬校尉的官身,来到这鹿苑居然还能带着条狗,这个管事,早就把严礼强当成了什么背景深厚的豪门子弟,只愁没机会巴结,即使就算没有关于严礼强背景方面的猜测,严礼强此刻鹰扬校尉的身份,也能让他半点都不敢怠慢,毕竟在这个世界个普通匠人管事的身份地位和个武人军官的身份地位的差距,那可不是般的大。 “早啊,管事,我今天来就是想来铁匠作坊里找几个师傅帮我打点东西,不麻烦吧!” 早晨的阳光照在严礼强的脸上,让严礼强的笑容,下子更多了几分绚烂的热度。 管事下子受宠若惊,“没问题,没问题,严校尉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就是,刚好现在铁匠作坊里的工匠们也都在,我这就带严校尉过去!” “哈哈,有劳了!” 在管事的带领下,严礼强就和管事边说着话,边来到铁匠作坊这边。 鹿苑的铁匠作坊,规模比严礼强老家的铁匠作坊还要大上半,里面匠人有十多个,两个人来到的时候,那铁匠作坊里的干匠人们已经在开弓,叮叮当当的在打造着东西,这铁匠作坊在平时首先就是为鹿苑服务的,而如果鹿苑里没有什么活,那这个铁匠作坊就负责打造些兵器,专供御前马步司的军士使用。 看到管事带着严礼强来到铁匠作坊,作坊的个正在指点其他铁匠的大师傅立刻就走了过来,恭敬的问道,“管事,有什么事么?” “这位是严校尉,鹿苑的箭场领班,严校尉想让你们这里帮忙打造点东西……”管事说着,就看了严礼强眼,严礼强也没有耽搁时间,直接从怀把自己画的那张纸取了出来,递给了那个铁匠大师傅,“这位师傅你看看,我想要的是这个东西,你们这里能打造么?” 自己的父亲是铁匠,自己也算半个铁匠,所以严礼强对这里的铁匠师傅非常的客气。 看到严礼强拿出的那张纸,旁边的管事也忍不住凑过头去,看起纸上画着的东西来。 严礼强画在纸上的东西,虽然画得很清楚,大小尺寸重量也有说明,在些细节的地方还画了补充的大图还有字,但是看着图的两个人,都不知道那图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要说那东西是兵器,好像又太粗太笨重了些,两个人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兵器,而且那个东西上面又没有锋刃,粗粗壮壮的,其的有几个细节和设置反而让人觉得像是什么工具,但要说这是工具的话,两个人更想不出来这个工具到底可以用在什么地方。 铁匠师傅皱着眉头,盯着严礼强画出来的东西看了良久,才抬起了头,“这个……严校尉,你这个东西是可以打造,难度也不大,只是,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有什么用处,我们打造的时候也好把握其的分寸火候……” “嗯,这个东西就是我琢磨出来的用来练武和打磨力气的东西!”严礼强指着图耐心解释道,“这样的根东西,有六尺长,重量三百公斤,这里凹下去的地方,可以方便我把握和拿在手上,所以要保证坚固,这根铁柱三面还有顶面的凹槽和凸起,是个的锁卯机构,加上根铁插销,就能固定锁起,所以这里的精度要注意点……” “这个东西……可以组合在起?”那个铁匠师傅下子明白了过来。 “嗯,不错,只要不断把同样的东西打造出来,它们就能自由的组合在起,可粗可长……” “那这根东西需要多重?” “350斤!” “就五根?” “先打造五根出来我试试,要多久可以弄好?” “这作坊里其他的活可以先停了,先把严校尉要的东西打造出来再说……”旁边的管事插了句,算作指示。 “那明天傍晚之前,我这里就能打造好!” “那行,就麻烦管事和各位师傅了,我就明天晚上过来取!” “哈哈哈,何须严校尉再跑趟,等这边铁匠作坊弄好了,我让人给严校尉你送过来就行!”管事在旁边脸堆笑。 …… 离开工匠作坊,严礼强回到自己的住所,直接背着角蟒弓,再带着壶箭矢,就到箭场去“巡逻“了…… 第二天傍晚,严礼强身汗水的带着黄毛“巡逻”回来,就看到管事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铁匠,赶着辆马车,停在了自己住所的院子外面的门口,正在小心翼翼的把马车上的东西给搬下来…… “小心,小心,手不要滑,免得砸下去……”管事站在马车旁边,指挥着几个光着膀子的铁匠把严礼强需要的东西搬下马车。 严礼强需要的东西,此刻已经在马车上,总共五根,每根都黝黑粗壮,长达两米,从外表上看,就像根根的炮管样,只不过与炮管不同的是,马车上的东西是实心的,也更容易制造出来…… 那每根东西350公斤,两个膀大腰圆的铁匠勉强可以把那个东西从马车上拿下来…… 第两百五十六章 极限修炼限(二) , “管事,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送来了,我来吧……” “啊,严校尉来了!”管事热情的和严礼强打了声招呼,“我这边马上就弄好了,马上就弄好了……” 看到那几个铁匠小心翼翼的样子,严礼强笑了笑,走了过去,把角蟒弓靠着门边放好,然后来到马车旁边,只手个,抓着两根大铁棍,瞬间就把两根大家伙从马车上提了下来,把周围几个第次看到严礼强力量的人吓了跳。 严礼强过来,三下五除二,眨眼的功夫就把那几根奇异的大铁棍从马车上拿了下来。 “严校尉看看这个还合适么?”管事眼皮跳了跳,咽了口口水之后小心的问了句。 “合适,有劳管事了……” “合适就好,合适就好,以后严校尉若是还想做什么东西,尽管来找我就是,除了这些修炼用的东西,若是严校尉觉得房子里还需要添置点什么东西,告诉我声就行,这鹿苑里的工匠做出来的东西,就算拿到帝京,都是无数人抢着要的!“ ”好的,我记下了!“ ”那好,我就不打扰严校尉了,严校尉巡视天也累了,就早点休息!“看到严礼强的目光不断在哪几根怪异粗重的铁棍上游走,管事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很知趣的告辞了。 “管事慢走,不送!” “严校尉留步,留步!” 看着管事和马车消失在片柳树之后,严礼强打开了院子的门,把自己订制的那几根东西根根的重新拿到了院子里。 今天在林子里折腾了天,严礼强也有些疲累了,那几根粗铁棍他拿到院子之后,只是试了试手感,就放着不动了,今天晚上切如旧。 …… 第二天大早,在完成早课和吃完早餐之后,整个身体精力爆棚的严礼强再次来到了院子里的那几根粗铁棍面前,在将三根粗重的铁棍并排连接起来之后,直接把那三根铁棍用铁链从个个的把手处和严礼强特意留下的固定的孔隙穿过,然后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在固定好之后,然后再拿过角蟒弓和箭囊,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院子,继续上山。 三根连接在起的大铁棍,总重量1050斤,已经超过了500公斤,严礼强就这样带着它们,把它们当成了自己身上的件衣服样,穿在身上,继续该干嘛干嘛。 在这种状态下,严礼强每走步,对身体的力量都是种消耗,更别说还要背着这三根东西继续修炼了,这简直是非人的锻炼,对身体的挑战不言而喻。 在背着那三根大铁棍来到昨日射箭的地方的时候,严礼强早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严礼强还是直起腰,用颤抖的手拿出了角蟒弓,开始继续练习射箭…… 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严礼强握着弓的手就颤抖了起来,接着脚也在颤抖,接着全身的肌肉,筋骨,经脉,甚至是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滚落,流到眼睛里,把眼睛辣得生疼。 终于,严礼强箭射飘,然后脚下阵发虚,屁股坐倒…… 因为背上背着几根粗重的铁棍,严礼强往后坐倒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不自觉的就往后仰,被那三根粗重的铁棍带着,倒在了地上,把附近草地上的小草压倒片,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狼狈,就像只乌龟被翻了过来样。 严礼强看着蔚蓝的天空和树梢,在剧烈的喘息了片刻之后,解下腰间的水壶,大口的喝了几口水,然后继续咬着牙,艰难的从地上翻身,然后步步的爬了起来…… …… 下午的时候,因为体力透支,严礼强第次晕倒在了修炼的地方,最后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个多小时,严礼强感觉自己的手心有些湿润,低头看,是黄毛在舔着他的手心。 “我行的,我定行的……”在自言自语的安慰了自己两句之后,严礼强继续艰难的爬起,开始射箭。 往日百发百的箭矢,在今日的这种极限状态下,就变得不稳定起来,要射目标变得越来月困难。 射箭难,走路难,最后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那被铁链固定住的身体的肩背部位,更是已经疼痛到麻木,犹如在上刑样。 …… 这开始的第天,严礼强比平日早了三个小时回到自己的住所。 严礼强原本还想再坚持会儿,但是身体的情况却告诉他,如果他今日想要坚持到昨日那个时候再回来,那么,等着他的,有可能就是第二次的昏迷,他这次要是昏过去,有可能就要被人抢救才醒得过来,他的身体的消耗,早已经接近了极限的极限。 整整天,严礼强身上的衣服被他的汗水浸湿了,又晒干,晒干后,又浸湿,次次反复,严礼强都不知道自己流下多少汗水。 在这种情况下,随身带着的水壶里的水,早就被喝完了,但还是干渴无比,严礼强就强忍着,把自己的身体次次的推入到极限状态之。 在回到住所,把身上的铁链解开的那刻,严礼强就像个破烂的抹布样,下子软倒在了地上,半天才恢复能行动的能力,步三摇的来到院子的那口甜水井面前,虚弱的把进口的木桶扔到了井,耗尽全身的力量之后,才用发软无力的手,把拉扯着拴着木桶的绳子,提上来半桶水。 那半桶水,在此刻严礼强的眼,简直就像玉液琼浆样,严礼强直接把头伸到桶里,大口的喝了起来。 那清澈甘甜的水如甘霖样洒入到久旱的田野之,又给严礼强的身体带来了丝力量,在这丝力量的支撑下,严礼强盘腿坐在井边的,把整个人的心神浸入到丹田之内。 丹田里的真气经过这几个月的修炼已经积累了许多,形成了个鸡蛋大小的能量气团,在稍微犹豫了片刻之后,严礼强咬牙,就将丹田之这团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真气,全部通过丹田之天道神殿的那个门户,投入到了天道神殿内的那块天道神石之。 这原本是想让那个“扭蛋机”可以继续下蛋和创造新的生物才需要进行的步,创造个新的生物需要投入的真气能量非常的庞大,原本以严礼强此刻的那点真气修炼水平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那完全就是九牛毛,但这个时候,严礼强抱着把丹田内的真气彻底清空,让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透支放空的想法,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才把那团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真气投入到天道神殿的天道神石之,就当存银行样的先储存起来。 做完了这些之后,严礼强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个完全是被清空的垃圾袋样,再也没有多余的能量和力气之后,他咬着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就在院子靠墙边的树下,开始抬着那沉重的手臂,协调运转着麻木的身体,强自修炼起易经洗髓经来。 刚刚开始那几势动作的的时候,因为身体麻木,动作稍微有些迟缓,严礼强甚至都感觉不到天地灵气的存在,但严礼强依然在认真无比的势势的做着那些要求的动作和呼吸,但就是在进行到三才通气第势的时候,突然之间,股严礼强从未感觉到庞大无比的天地能量,在瞬间就从头到脚,把严礼强整个人都给贯通了。 那股能量太强大,强大到让严礼强在被贯通的那刻甚至生出了股错觉,他感觉自己就像块被穿过的烤串,那股贯穿他的天地能量,头在天上,头地上,就把他挂在了间,在这种时候,严礼强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大了无数倍,顶天立地,又似乎变小了无数倍,化身尘埃,融入虚空,随着这股能量的贯穿,严礼强感觉自己下子就像被投入到了个熔炉之样,无数的天地能量和灵气从他身上的每个毛孔之钻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下子把他整个人像吹气球样的充满,然后开始改变着他的血脉筋骨…… “轰……”道奇异的光华突然从严礼强身上升起,就在这光华之,把代表着弓道四重天境界的小弓出现,然后下子没入到了严礼强的身体之内。 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进阶弓道四重天境界,严礼强惊愕莫名。 但这还不算完,那代表着弓道四重天境界的光华消失之后,又是道光华出现在严礼强的身上,在这道光华之,有个金色的古钟,那金色的古钟直接化成道光影,没入到严礼强的头上——这个没入到严礼强头顶的金钟,正是说明严礼强修炼的金钟护体神功第层境界分体功法之的铁头功,下子也成了。 难道自己是在做梦…… 惊喜远远没有结束…… 那空荡荡的丹田之,股股的天地灵气,开始转化为丝丝,缕缕的真气,在严礼强的丹田之凝聚,越凝越多,越凝越多…… 第两百五迥十七章 两界迥异 , 严礼强整个人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浸在易经洗髓经的功法状态之,整个人的身体完全在本能的做着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当严礼强听到院子外面的敲门声的时候,他才下子从那种状态之恢复了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树下的地上,以个卧身图说的最后个右坦腹仰卧式收功,就像睡着了样…… “严校尉在吗,今天晚上的餐盒给您送来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严礼强也没有查看自己身体的情况,立刻骨碌的从地上翻了起来,来到院子的门边,把门打开。 这几天给严礼强送餐的鹿苑厨房的个仆役提着个三层的餐盒,脸恭敬的站在门外。 “多谢!”严礼强伸手接过餐盒,点了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上面的管事交代,严校尉若是想吃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就是……“ “嗯……” …… 提着餐盒回到院子里,严礼强才下子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身体状态,跟之前比起来,已经截然不同了,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除了感觉饥饿之外,竟然没有任何的不适。 严礼强仔细查看了下,发现自己丹田之,居然已经重新凝聚出了团真气,那新凝聚出来的真气,从体积上来判断,至少比之前自己消耗空之前的真气,多出了三分之。 就在他的精神沉浸在丹田之,被丹田内新增的真气震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就像雷鸣样的叫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时候,就连自己的肚子叫的声音,严礼强都感觉比平时有力了许多,肠道的蠕动更加的强劲。 闻着食盒里饭菜的香味,严礼强再也忍不住,把食盒打开了,那由鹿苑御厨做出来的饭菜的香气,就在院子里飘荡起来,黄毛早已经把它在院子里的饭碗给叼了过来,摇着尾巴,在严礼强的身边兴奋的转着圈。 “喏,给你……”严礼强把食盒之的盘肉骨头倒在了黄毛的饭碗里,自己也拿出自己的那些饭菜,稀里哗啦就吃了个精光。 餐盒里带来的饭菜很足,还有碗鹿肉汤,味道鲜美,这些饭菜在前两日已经可以让严礼强吃饱,但是在今天,吃完这些东西之后,严礼强只感觉自己好像只饱了五六分,同样的饭菜,他似乎还能再吃下至少半。 吃完东西,感觉身体又恢复了些,严礼强把食盒拿到了院子外面,那个送餐的仆役还在外面等着。 “明日送来的饭菜的分量再比今日多半就好……” “好的,小人记住了!” “有劳了!” …… 再次回到院子里,想到自己刚才似乎隐隐约约练成了铁头功,弓道修为也进阶到了弓道四重天境界,严礼强还是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到院子里还有根鸭蛋粗细,尺多长的木棍,想了想,就把木棍捡了起来,咬着牙,闭着眼睛,照着自己的脑门狠狠的来了下…… “咔嚓……”木棍断成了两段,而严礼强,却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微微震了下,他摸了摸,没有起包,没有流血,甚至连皮都没有破。 “啊,这铁头功还真练成了……”严礼强喃喃自语,“既然铁头功这么容易练成,那么按照这个方法,接下来分体功法之的铁喉功、铁臂功、铁肩功、铁掌功、铁拳功、铁肘功、铁爪功、铁指功、铁腿功、铁档功、铁膝功、铁背功岂不是也很容易练成,这些功夫全部练成,那也就进阶金钟罩的第层境界了,那书上说着金钟护体神功的第层境界旦练成,我全身的抗打击能力可以增加五倍不止,普通的拳脚棍棒已经可以完全不放在眼里,秘籍上说要练成这金钟护体神功的第层境界,天资绝顶之人都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不知道我又需要多久,对了,还有从叶天成哪里骗来的轻功秘籍,似乎也可以试试……“ 严礼强边说着,边梳理着自己的修炼思路,那眼睛,也就慢慢的亮了起来…… …… 第二天,严礼强还是和第天样,继续他的极限修炼,只是昨天背在身上还感觉沉重无比的那三根粗大的铁棍,今天早上再次背在身上的时候,严礼强却感觉下子似乎轻了很多。 背着重物走出门,严礼强看了看眼前的山路,然后直接快步朝着山上走去…… 这天,严礼强比昨天晚了个小时回到院子,同时在白天的额修炼过程之,也没有再晕过去,只是相对的,他的运动量又增加了不少,最后,他也是在把体力和丹田之的所有真气全部透支消耗空之后,才迈着虚弱的步伐,返回到院子之…… 两天后的个晚上,又是道光华出现在正在房间里修炼着易经洗髓经的严礼强身上,随后道金色的钟影没入到了严礼强的咽喉之,金钟护体神功第层分体功法的铁喉功成了…… 几天后,严礼强早上出门的时候,背上千多斤的重物,整个人健步如飞,完全可以在山路上奔跑起来…… …… 就在严礼强在鹿苑之每日进行着极限修炼的时候,在天道神境剑神宗的他也没有闲着。 既然极限修炼的法子管用,那么,在剑神宗的他同样也可以利用这个方法迅速让自己的实力得到增加,因为不管怎么说,在天道神境之的他也只有条命,如果他在里面挂了,那么,那个才让他刚刚尝到了点甜头,可以窥视未来和剑神宗奥秘的天道神境也就跟着他起崩溃,gameover,再也进不去了,这个结果是严礼强不想见到的。 但让严礼强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在剑神宗内大干场,准备闷声大发财的时候,个让他始料未及的宗门任务,下子就掉在了他的脑袋上,由此,也打破了他在剑神宗的平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