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为王》 001 大梦初醒 4万块钱意味着什么? 对于大富贵的家庭,或许只是一顿饭。对于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来,或许是一生难以企及的积蓄,而对于陈非来,这是七个月的心血。 只是,值吗? 陈非想着,摸着已经有些腐朽的栅栏,上面还有着一些早已发黑的血迹,这是陈非人生第一次进入牢里,在他从观看各种电视节目得来的印象里应该都是铁栅栏才对,只是这里全是木的,床是一个土炕,上面堆着一件破被单,被单下面是压成了饼的稻草。简陋地可怕。 在杀人前,陈非便已经想到了可能的后果,只是如今看到这令人崩溃的环境,陈非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坚决。 岳光,就是这个杂碎!自己辛辛苦苦跟了大半年的房子,被他抢着成交了! 房产中介赖以生存的就是佣金。为了这房子的成交,陈非足足跟进了大半年,多少日晒雨淋?多少次腆着脸一次次迎上门去?多少跟电话跟进嘘寒问暖?多少个节日里想尽办法的问候?终于让房主和买家都信任了如今口碑极差的中介,终于在这个月定下了在这个月成交,只是万万没想到,在自己重感冒请假的两里,被岳光抢着成交了! 岳光!!仗着是经理侄子,就能胡作非为吗?抢同事的单,这已经是犯了中介行里最大的忌讳! “只是……只是为什么?”陈非实在想不通,自己找他时,反而是他像条疯狂一样扑了上来?难道反倒是自己对不起他不成? 岳光在抢着成交了这单后就消失后,愤怒让陈非的感冒再一次加重,整整一周,陈非都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他做了无数的梦,梦里的世界杂乱、支离破碎,充斥着暴戾的气息,每一个岳光的画面,梦境的暴戾更甚!陈非歇斯底里,在梦境里与岳光疯狂纠缠!疯狂撕打! 往后几的梦境更是血腥,在梦中陈非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活活刮了岳光!尸首被分割在了房间各处,陈非就在血泊当中狞笑…… 这可能是陈非人生里最难熬的一段时日了,重病与几乎快炸出胸来的愤怒,让陈非活得像个僵尸一样,为了不做梦,他不停喝酒,但一入梦又会梦见无数种自己残忍杀了岳光的血腥梦境,白与酒为伴迷迷糊糊,但是每到梦里一切偏又那么真实清晰。 便是那些血腥梦境让陈非一泄心中怨愤的同时,也让他有些恐惧起来,陈非是孤儿,生长于孤儿院,对于心理疾病究竟会对一个人产生什么可怕的影响他最是清楚不过了。 在一次次辗转后,陈非终于让同事陈姐帮自己查了岳光的地址——房产中介查一个人的地址总是很容易的。 当陈非找到岳光后,岳光便疯了似的喊着救命往外逃,却绊了个根头,陈非想扶他,他就再是惊恐地与陈非厮打了起来,陈非都忘了怎么将他推倒撞着那个牙石上的,当他清醒过来时,岳光已经后脑磕在牙石上,脑后一大滩血…… 陈非在那一刻突然平静了下来,心中一个冰凉的念头:“我杀人了。” “教授,教授?”陈非呼喊了两声,隔壁的隔壁那个年轻教授已经没有了声息。 “死了吗?”在这阴暗潮湿的环境中,陈非已经忘了年轻教授那肮脏的面庞,只记得那干枯溃烂的嘴。一个正在刚评上教授、才娶了妻子,正是人生风光大好的时候,只因得罪了一个监审官的侄子,就被打入了这里。然后……死了? 陈非心中发寒,想着如果是在地球上,那个被许多喷子喷得一无是处的国家,再怎么也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陈非!”突然间一声大喝将陈非拉回了现实。 陈非一惊,便看到狱警走了过来,身后带着一个人。 “胖子!”纵然在胖子来看自己在自己的预料当中,但陈非看到故人也是惊喜起来。 “谢谢了大人!”胖子与狱警郑重握了握手,只是在握手的时候塞入了一团什么,狱警瞬间眉开眼笑,喜道:“老板上路,不过的也只是跑腿的,五分钟,只能五分钟。”完笑嘻嘻去了。 “怎么回事?”胖子问,只是突然间眼神便是一变,看着陈非脸上的印章:“出人命了?!” 陈非将方才那狱警所五分钟听在耳中,也知道时间有限,对于自己这死党自然是没有一点隐瞒,快速将事情了出来。 “杂碎!”胖子狠啐了一口,眉头紧皱,道:“记住,不管用什么刑,咬死了你刚才的一切!他先动的手,你是失手!明白吗?” 陈非不由自主点了点头,胖子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淫荡、粗鲁、暴力、爱吹牛逼的胖子,只是今胖子面对自己此事情时的这份莫名沉稳让陈非震惊之余也有些不自觉的信任。 “老板,出来吧,的真不能让您再呆了。”狱警的声音响了起来。 胖子点点头,低声向陈非道:“事情不是没有转机,只要咬死刚刚两条,命能保住。”没等陈非再什么胖子便已经出去了。 陈非有些发愣,胖子比陈非大一岁,自然也早一年出了孤儿院自谋生路,与陈非吹牛逼时他将这一年称之为“传奇的一年”,按他所,他在这一年中认识了江湖中几位赫赫有名的大哥,陈非一直当他吹牛呢,此刻却是心中怦怦直跳了起来,想着胖子是不是真有什么门路能保自己出去。 而第二,让陈非意外的是,胖子再一次到来,同时问了一个让陈非心怦怦直跳的问题:“你确定那岳光死了吗?” 陈非一愣,道:“他……当时他脑袋磕在牙石上,血流了一地……” “也就是你没有看见他死了?” “呃……是。”陈非道,自己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希望。 “过几就知道了,庭上别慌,一定咬死了那两点。” 年轻教授在死的第二就被拖了出来,脸朝下,乌黑的血水拖出了他最后的轨迹。一个狱警裤管上沾了些血水,啐了一声晦气。 四后,陈非又瘦了一圈,陈非与岳光缠斗时打破了头,那一直没见好的头上的伤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已经流脓恶化,陈非也不知自己染上了什么,浑身无力。而此时,传唤终于来了,下午开堂。 陈非强撑着跟着狱警来到了法院,象征着大越国的青海水屏风,上挂一公正平。三尺法桌上坐着一个肥硕男人,很肥。除了他,场上只有两个狱警,一个书记员。而观众席中只有一个人,正是胖子,正淡漠看着法官。 看到原告椅上坐着的人,立刻便呆住了,那个人不是岳光又是谁? 整个审问过程陈非的脑袋里一直嗡嗡作响,心里已经被无数思绪所占据,他猛然间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岳光,结合监控画面、陈非供词,本官大约也能确认你所属实,但本官却是不知,为何你疯了似的动手?监控虽然看不清楚,但明显陈非对你没有恶意,亦无携带任何凶器,你为何疯了似的要逃,后又要攻击陈非?”法官目光森然,看了陈非一眼,“难不成他之前有威胁过你?” “不,不是的,”岳光瞟了眼陈非,犹有余悸:“我……我那几一直做各种陈非杀我的恶梦,连着做了好几,所以……所以很害怕,他……” 陈非脑袋嗡的一声,剩下的他就再也听不见了,在那几里,自己不正也一直做着各种残酷手法杀了岳光的梦么?怎么会有如此巧事? 陈非的脑袋有一股子肿胀感,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突然重重裁在了地上。 依稀听到岳光一声尖叫和狱警陈非犯了什么炎症之类的。 (每两更,分别是早晚7:05,19:05~) 002 这是梦吗? 在陈非的记忆中,自己一生当中晕过去的次数有两次。 在十四岁时,陈非被孤儿院那个被孤儿们背地里称为老处女、老妖妇的女人推下了楼,在那以后陈非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关于以前的种种记忆几乎再也不剩一点,同时多了一份杂乱的记忆,一份属于一个名叫地球的地方的记忆。 在那份记忆当中,陈非有了无数与这个世界相悖又相通的奇特记忆:手机、网络、电脑、电视。这些东西这个世界也有。但是那些什么汽车、飞机、炸弹等等东西却是闻所未闻。 陈非是无神论者,穿越什么的他是一点都不信的,所以曾有一段时间一直试图为自己的这份记忆的来历追寻着一个合理的答案,终于找到了大约还能解释得过去的名字:创伤性记忆紊乱症。 患此症时大脑会根据一些已有的记忆碎片重塑出另一段记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陈非一直觉得自己多了很多记忆的原因,就是因为患了此种病。 只是随着陈非年岁渐长,那份关于地球的记忆也渐渐丰满起来,多了许多细枝末节,陈非就渐渐有些恐惧的发现:似乎……名叫地球的世界里的一切才符合逻辑! 与那个世界相比,如今这个用蛮牛兽拉车作公交车的世界,更像是一个瘸了腿、缺失了大片科技分支的文明!而那个地球文明才是正常的、健全的文明。 此次晕过去后又多了一些记忆,这些记忆都是那个名叫地球的世界的记忆,与前几次的多出的记忆不同,这一次,陈非终于知道了活在地球的那个“自己”的名字:吴建民。 记忆不太清晰,陈非只知道这一个“自己”是一个样貌普通的人,家中挺有钱,而吴建民却是走上了村官这一条路,在一个很穷的、名字挺奇怪的地方工作,似乎他毕业于什么心理学大学。 陈非没有睁开眼,他有个习惯,醒来后通常都会闭着眼睛回想一下梦境,这样做能将梦境里的大部分内容都记下来。 自己应该是在一个病房当中,胖子在着什么,陈非也是顾不上细听,只是尽力将新多出的这些记忆记下来。 陈非牢牢记住了新多出来的记忆,这才看了看周围,只有自己这一个病床,想来是高级房,胖子正玩着手机,陈非心底一暖,没有亲人,与自己关系最密切的也就这个猥琐胖子了:“胖子。” “醒了?”胖子立刻回头看了过来:“妈的,现在这监狱真是太腐败了,连犯人的口粮都要抠一点出来,还有被褥,一件也没有!要不是这些烂货这样,你也不会差点病死!要是我再晚来几,你铁定死里面!”胖子骂骂咧咧着,陈非立刻想起了牢里那个教授,寒窗几十年终于评上了教授,才开始自己的幸福人生,没想只是惹了监审官不高兴便落得了这般下场,看他那模样,又哪里还有半点书生的样子? 陈非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虚,几句话便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胖子摆摆手:“打住打住,别了,要喝点鸡汤不,我找老四羊肉馆炖的。”然后胖子看着陈非虚弱的模样表情渐渐古怪了起来:“唉,我陈非,你不会想让老子喂你吧?这也太他娘的变态了!” 陈非无奈看着他,努力摊了摊手,胖子怒了,道:“门都没有!”当下几步离开了病房。 两分钟后一个护士出现在了这里,道:“你就是需要喂饭服务的病人吧?” “……” 当病房里再一次静下来,陈非就有些出神,他再一次想起那个地球与自己生活着这个世界的联系,在地球上,“唐”是一个强盛的朝代。而在如今这个世界,唐国只是大越的一个属国,在大越的西陲抵御魔兽的唐国,落后、野蛮、素质低下,被大越人称之为化外之地。 而番人在地球上被称为老外,生活在另外的大陆上。最让陈非比较在意的,是岳飞、张飞这两位名震下的飞龙将军,在地球上居然是不同朝代的人物,相差了近一千年…… “很奇怪!”陈非心中暗道,最让他奇怪的,是当今下的科技,结合不停发现的飞船,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如那些专家所,是一个文明高度发达,最终因为战争让无数科技失传的世界? 而当陈非对照地球的科技时,这些不通的地方便更加明显了! 大越国有电脑电视手机,但连个电动车都没有,如今依旧靠畜力交通工具代步。相较于地球,大越国的科技缺失就太过明显了。 陈非的心中怦怦直跳,总感觉自己能利用这点发现做些什么,只是地球上那满世界跑的汽车飞机自己别制造了,丁点原理也不懂,可无法做些再造汽车工作之类的壮举。 陈非只是个普通人,从的愿望是离开孤儿院,如今这个梦想实现了,他似乎也就没有了什么惊动地的大梦想,和大多数人一样,在模糊的人生规划中:赚钱、买房,和一个可能是相亲会上认识的女人结婚,若有可能便添置一辆兽车,这基本上也就是他的全部梦想了。 想完了这些,陈非又想到了岳光,本来陈非就在奇怪,这杂碎怎么一见到自己就像疯了似的扑过来,在庭上听过了他的供述,陈非总算是明白了,这杂碎做了与自己差不多的梦。 在两人的梦中,岳光都被自己残忍杀掉。 巧合吗? 陈非不敢确定,岳光若是胆多疑的人,做了这种对不起自己之事,心中有愧,是有可能做噩梦的,只是陈非如今算是把岳光看透了,觉得再怎么着他也不是那种会愧疚的人。 所以,不会是巧合吧? 不是巧合的话……就意味着自己能让别人做自己想让他们做的梦? 若是能找岳光问一下就好了,陈非想着,但如今与岳光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两人大概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不问也罢。 带着诸多疑问,陈非再一次睡去,竖日,陈非见到了陈姐。 陈姐长相中等偏上,有些黑,但身段极好,销售嘛,常年奔波,身上这肉可是结实的紧。 陈姐原名叫陈姝娥,是德路地产的老员工了,德路地产实行“一带一”制度,便是一个老人带一个新人,当初陈姐看陈非有眼缘,便捎上了陈非,陈姐跟陈非合得来,两人关系极好。 “陈非,你现在可以了吧?”陈姐横了陈非几眼,“怎么着,脾气见涨啊,听都快杀人了?” “陈姐,你应该懂的吧?”陈非微笑着,岳光此事整个公司都知道,只是不想再这个话题,当下立刻岔开了话题,“话陈姐,你帮我找个落脚的地方吧,那地方我不想呆了。” “我那里啊!刚好,郭被辞退了,我正愁一个人租金太高,你刚好补上。”陈姐乐呵呵道。 “郭?她……”话到一半陈非大概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一个刚出社会的姑娘,拉不下脸来,做销售嘛,脸皮得厚,她的性格被淘汰也在情理当中。 “不光是她的原因,经理最近有些……心思,你这次又和他侄子闹得那么僵,也心点。”陈姐面有忧色,又了会话,这才离去。 捉摸着陈姐的话,陈非也是皱着眉头,德路地产有业绩奖励制度,当总业绩到了两千万时,就有二十万奖金,在今年七月份,经陈姐、陈非、海哥、老德四人手上卖出去的房子已经有1400万了,大家都觉着年底这目标肯定能实现,却没想老德因为一件事被公司开了,同时经理还抹去了老德的业绩。 大家都是明眼人,自然知道经理就是不想付这二十万奖金了,是以人人心,如今听陈姐这么一,陈非心中就有些忐忑了,出了老德这件事,陈非已经不想在这公司干了,但是年终奖可不是一点数目,自己肯定要等这年过了、拿了年终奖再。 担心经理拿自己开刀,同时也心疼住院这哗哗的钱,陈非只住了三日便办了出院手续,每近三千块的住院费让陈非把胖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死胖子就不知道挑间便宜点的医院?”在那张10760的单子上签下名字时,陈非的肝都在疼。 003 她看上我了? 陈姐也住在碧海家园,陈非搬过去只是从村头搬到村尾的区别。 “陈姐,你在碧海家园吗?”陈非打出了电话。 “在啊,”陈姐立刻反应了过来:“啊!陈非,你不是出院了吧?” “出院了,你不知道胖子给我挑的医院死贵。”陈非无奈道:“陈姐,你把钥匙给我下,我这就搬东西过去。” “你在你房间等我吧,我这就过来。” 当看到陈非在搬东西时,陈姐的声音就在后面响了起来:“伤员就别干这个了,我来吧,” 虽然关系不错,但让陈姐干这个陈非可是不太好意思,但几番推辞还是被陈姐抢着做了,只有无奈站在一旁了。 开始的时候,陈非的东西是很少的,只是后来自己过起了日子,东西就渐渐多了起来,他看陈姐脖颈处都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实在不好意思,想了想,快步下楼来到了区自行车棚来求援了。 老丁。 老丁、胖子、陈姐,他们三人是陈非最好的朋友,也是陈非在狱中时唯一来看过他的人。 而老丁本就是仗义之人,立刻推出了他那辆三轮,来到了陈非楼下。 三人一番忙总算是将陈非的家当都搬到了陈姐家中,一番好谢送走了老丁,便与陈姐一起瘫在了沙发里。 二室一厅一厨一卫,总45平方,在江州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个房子每个月得000。 陈非也来过这里,只是没有仔细看过,木地板,应该有十来年历史了,很是斑驳,墙壁有些发黄,进了门有一个短通道,正对面便是客厅,客厅不大,放下了沙发与茶几后空间便很局促了,客厅左右两边各有一卧室,一间临着卫生间,一间临着厨房。 “唉哟,很久没那么累过了。”陈姐瘫在了沙发当中,锤了锤陈非:“现在能怎么回事了吧。” 陈非沉默片刻,酝酿了一会儿,将一切都了出来。 “杂碎!”陈姐啐了一口! 陈姐骂了岳光好一会儿,这才道:“一身的汗,陈非,那我先洗个澡,你既然已经出院了,那就回公司报到吧,多点好话。” 陈非点了点头,开始将那零零碎碎的家当都收进了自己房间,突然听到陈姐的手机在响,拿了手机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陈姐,电话。” “谁的?” “上面写了个‘张-8000’。你的客户吧?”陈非道。 “唉哟!”陈姐叫了一声,很快浴室门就开了,陈姐火急火燎扯着浴巾裹了一圈跑了出来,一把抢过手机,刚好对方挂了电话。 “唉呀呀呀呀,我今在家就是等这个客户,”陈姐急得直顿足,立刻往回播了对方的电话,很快通了:“张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您现在……” 陈姐打电话的间隙,陈非的面色已经涨红了起来。 陈姐此刻只是扯着浴巾盖住了身体,感觉随时会掉落,而她的身上水淋淋的,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肌肤正不停有水滑落,那紧致的身段没有一丝赘肉…… “行行行,张先生您稍候,我十分钟内赶过来……”在陈姐挂电话之前陈非飞快转过了头,不敢再看她。 陈姐飞速冲回自己的房间,只是两分钟人就再一次抢了出来,飞也似的抹了下头,“陈非,我走了,你饿的话冰箱里有剩菜,柜子里有泡面,你病才好,少吃点泡面,”飞速叮嘱了几句,终于风一般消失在了陈非眼前。 陈非喉结一动,暗咽了口口水,这一刻他有种直觉,觉得陈姐与自己之前必定会发生点什么。 对方帮自己搬家、叮嘱自己吃饭、来狱中看自己……这些在陈非看来那都已经陈姐看上了自己的铁证,再联系起平时点点滴滴,几乎就已经咬定了陈姐看上自己这个事实了。 只要自作多情的程度足够大,连女人后脑勺对着你都能看出她在对你抛媚眼,陈非便是这样,瞬间心思就已经飘到了一些少儿不益上面,若再给他几分钟,恐怕连孩子名字都能想好。 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脸有些浮肿,或者虚胖,还算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挺深邃的眼睛,应该评得上五分,和陈姐挺般配吧? 将陈姐带来的火稍稍压下,这才带着飘飘然的心态来到了公司。 德路地产。 装修金碧辉煌,极为大气,所有人员都在自己的格子间里,格子壁上贴满了各种电话号码,还有的写着“誓死完成50万”之类的大字。 推门进入,看到前台妹看陈非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陈非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将自己的辞飞速在心中排演了一次,正迈步走向了经理办公室,前台妹却喊了起来:“陈非,经理一大早就出去了。” “哦,”陈非点点头,来到了自己座位上,却见已经坐了另一个人,一个新人,似乎姓费。 “陈哥,”费立刻站了起来,面色有些不自然,指着角落处:“陈哥你……你的东西已经打包放在那里了,”看陈非面色渐渐变得不对起来,低声道:“陈哥,对不起,经理非要让我坐这,真的,对……对不住,对不住。” 陈非心中的火气升腾着,听费这么自然也不至于将火气撒在他身上,咬牙点点头,来到角落处看了看装在纸箱中的东西,播通了经理的电话,“袁经理,什么意思?” “陈非,别这么大火气,”岳经理的声音满不在乎:“没有哪个公司会聘用一个吃了牢饭的人。” “袁经理,我那是一场误会!需要的话我能拿来证明!”陈非有些急了。 “打住!打住打住,”岳经理冷笑道,“陈大爷,我们公司不敢聘用您这种狠人,您呐,就另谋高就吧!” “我草!”陈非压低声音骂了一句,火气也上来了,声音大到全公司都能听见:“姓岳的,你他妈的不就是想着不付业绩满两千万时的0万奖励吗!你上次找个狗屁理由开了老德,现在是我了是吧!” “傻逼。”对方挂了电话。 陈非拿着电话气得直颤抖着,冷笑着看向许多此刻看过来的同事,冷笑道:“别他妈看猴子似的看老子!岳阳峰为了不给业绩满两千万时奖励的二十万,上次开了老德,这次轮到老子了!业绩快满两千万的组,你们就等着吧!” 完抱了自己的东西冲门而去,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再一次折回,一脚将前台的大瓷招财猫踢碎在了地上,在前台姐的尖叫中扬长而去。 004 旖旎梦境 (对不住大家,上传错章节,原本的第4章错了~) 大半年收入飞了,再加上失业。 医生叮嘱陈非在头上的伤口线没拆之前不要喝酒,只是此刻陈非忍不住灌了两口。 真是个操蛋的世界啊! 两瓶酒下肚,陈非也有些喝高了,平时他的量远不止这些,只是今醉得很快。 “陈非,嘻嘻,我这单差不多是成了,成了请你吃饭!”陈姐拎着几袋子菜回来了,当中一个袋子当中还冒着热气,散发出了里面烤鸭的味道,她很快便看到了陈非的不对劲,脚勾上了门:“怎么了?” 陈非不想让别人知道,只是陈姐不同,当下平静将事情了。 “真不是东西,”陈姐咬咬牙,看了看陈非:“不过酒就这样吧,你伤口再感染可不好了。”伸手想要拿下陈非手中的酒,陈非将陈姐手格开护酒,陈姐再拿,陈非再护,两人牵扯间陈姐终于拿下了陈非手中的酒,但人也裁在了陈非怀里。 闻着陈姐的身上淡淡的香味,陈非心中蓦然升起了火来,陈姐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压在陈非肘上按住了陈非,这才撑起了身体,笑道:“别闹了,吃饭。”转身便走入了厨房。 陈非的酒醒了些,双手捂面使劲搓了两记,压下邪念对付茶几上的烤鸭。 销售要起早,两人都早早睡下了,陈非却是辗转至深夜才终于睡下。 【做梦了。】 梦里,陈非突然回到了与陈姐刚搬了家的时候,浴室里水流哗哗的响着。 “做梦了吗?”梦境里很少有人能意识到这是梦,只是陈非打似乎在这方面都很有赋,除了如杀岳光这类情绪太过激烈的梦,他几乎都能察觉是这梦,甚至有时候还能下意识稍稍改变梦境。 在许多时候,潜意识是梦境的导演,而在这一刻,陈非的潜意识希望陈姐与自己发生点什么。 所以,白本该打来电话的张姓客户没有打来电话。 陈非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陈非,毛巾,毛巾帮我拿了一下。”浴室里陈姐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陈非应了声,拿了毛巾来到了卫生间门口,滑动门已经开了一道缝,陈非将毛巾塞了进去,当陈姐想关上门时,门却是卡住了,陈姐使劲推了两下都没推动,陈非上去搭了一把手,力重了点,门下的滑轮却是啪的一声崩碎了开来,随即整扇门都直接倒了下去。 “心!”陈非猛地将陈姐拉出,只是浴室较滑,陈姐一下子扑了出来,抵着陈非倒在了地上。 陈姐赤螺(敏感字,以后不再提示)着的……她的某个地方就直接抵在陈非某处。 陈姐的脸滴了血似的红,身体也有些发软。陈非哪里还把持得住?狠狠亲了过去…… (此处省略87字,想细看的书友加群) 梦里可没有体力一,陈非一战,再战,三战…… 一直战到了亮。 …… 这梦太真了! 早上起床刷牙的陈非啧啧称奇,看着面前简单的洗漱台,梦里,自己和陈姐还在这里干了些成人游戏。 隆隆隆…… 门响了,陈姐打着哈欠拉开滑门进来了,看到陈非时愣了一下,瞬间满面绯红起来,啐道:“你……你怎么不锁门?”完立刻退了出去。 陈非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切正常,及膝短裤,没露点,男人光个上身这不算什么吧?陈姐平时看起来也不是那般羞涩的人啊,怎么…… 陈非猛然间愣住了!含着一嘴泡沫定定看着镜中的自己,脑袋僵硬转向了陈姐房间的方向,三个字缓缓从喉咙里挤了出来:“不……会……吧……” 迅速刷了牙洗了脸,陈非在陈姐门上敲了敲,道:“姐,我好了。”当陈姐出了门来,陈非这才试探道:“陈姐,你刚刚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哪……哪有!”陈姐脸再一次绯红起来,嗫嚅道:“可能受凉了,咳——咳咳——”完还干咳了两声。 “哦,”陈非点点头,回到了自己屋中。而此刻陈非的心已然怦怦剧烈跳了起来! 一个令陈非有些疯狂的想法出现了在了脑海中! 与陈姐认识已经不是一两,她是什么?女汉子!金刚芭比!男同事开些荤段子都能面色不改的主! 她在自己面前脸红……是不是因为自己昨晚的梦? 联想起岳光,陈非更是坚定了这种想法,自己梦到了一次次杀死岳光,岳光也梦到了同样的梦,因此才在看到自己那一刻如疯魔了一般,也解释了自己看到他时他那么憔悴的原因——因为那几他都没睡好! 那陈姐脸红……是不是因为她也在梦里与自己盘肠大战至了明? 以那逼真的梦境,陈姐脸红就得通了! 陈非的心怦怦直跳,他意识到了如果自己猜测的是真的,那会意味着什么——自己能让别人做自己的梦! 就在思索间,陈姐逃也似的关上门出去了。 陈非出门买了豆浆油条,一路上依旧在想着这件事。 梦境里的事情与场景来自于一个人已有的认知以及记忆,是潜意识欲望的满足,而反过来,梦境也可以影响一个人,美梦使人愉悦,恶梦使人疲惫,而陈非的梦真实度更高,对一个人的影响该何等可怕? 点开搜索网站,直接输入了“弗洛依德梦”,敲了回车,却没搜到一条结果,陈非愣了愣,弗洛依德可是最著名的心理学家,怎么会一个搜索结果没有?难道他没有研究过梦? 想到了什么,输入了“弗洛依德”,搜索结果依旧为零。 “弗洛依德是叫地球的世界的……而不是大越国的。”陈非这时才清醒了些,出了会神,这才边吃早饭边在网上查一些有关梦的资料。 从梦的解析看到心理学,从成因看到目的,从脑干看到脑桥,甚至看到了一个很神奇的理论,梦是入睡后灵魂离开躯体穿越时空。 ——反正看了半没看懂。 想了想终于放弃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顺手在网上投了几封简历,看这会儿快中午了,便直接泡了桶泡面,美滋滋边吃边想着怎么用自己这能力赚大钱。 叮咚咚叮哩咚……电话响了。 “你好,您方便面是吗?”一个礼貌的女声传了过来。 “不是!”陈非气乐了,如今的诈骗电话又换套路了?当下喝道:“我是火腿肠!”啪一声挂了电话。 扒拉了几口泡面,陈非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愣了愣,又扒拉几口,陈非突然反应了过来!似乎……那人的是:“你方便面试吗?” 赶紧将口中的面囫囵吞下,一个电话回了过去:“我是方便面!啊不对,我方便面试,方便的!” “行,那陈先生,地址我稍后发给您,请您明早十点准时前来面试。” 005 探索梦境 (新书,恳请大家来个推荐,有书单的加个书单,不胜感激) “成了!”陈姐眉开眼笑的推门进来了,见陈非状态不错,道:“本来想请你吃一顿的,但你是伤号,就打包回来了。” 着在茶几上一字摆开,香酥排骨、茄汁松子鱼、八宝饭…… “恭喜了陈姐!”陈非恭喜道,陈姐昨那个电话备注是“张-8000”,这是许多销售普遍的做法,意思是其需要的房子在8000左右,房产中介同时在做租房中介和售房业务,8000块那自然是租单了,做成一单抽成是一月租金的70%,除去公司的抽成,陈姐今收入有快三千呢! 陈非与陈姐聊着,心中却在想着怎么套陈姐的话。 “可惜你生病了,不能和姐喝几杯!”陈姐很是高兴,一口口灌着。 陈非从兴趣爱好起,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正题:“哎,对了陈姐,你最害怕什么?” “害怕?”陈姐笑道:“肯定是老鼠啊!哦,还有蜘蛛!特别是看起来毛绒绒的那种,一看心里就发毛。” 是了! 陈非心中暗笑,今晚就能证实自己的猜想了! 陈姐终于喝高了,回房睡下了。 陈非将剩菜收拾进冰箱,洗漱也躺下了。 为什么要问陈姐害怕什么,便是为了接下来的梦做准备,因为如果还是让陈姐做少儿不益的梦,陈姐又怎么肯?陈非也就没有办法证实自己的猜想,所以,只有恶梦,陈非能问出来。 “老鼠,蜘蛛。”陈非喃喃着,含着一丝笑意进入了梦乡当中。 “这是……梦,”陈非在一个黑暗、无比宽广的平原上走着,突然间一步踏回了出租屋里。两个场景的转换毫无征兆,像是劣质电影里最生劣的镜头剪辑,有趣的是做梦的人不会意识到这当中的问题。 只是陈非不同,他很快意识到了这是梦。同时也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老鼠,蜘蛛。 只是应该怎么召唤出来陈非却是有些头痛了,想了一会儿只能死死盯在墙角某处:“老鼠!老鼠!老鼠……” 陈非不知道在梦里是否可以睡去,在大约念叨了半个时后他已经有些困了…… 闭上了眼,想着应该怎么召唤出老鼠,脑中不停回想着老鼠的大、模样…… 吱吱吱—— 却听几声传来,低头看去,地上已经有几只灰扑扑的老鼠在寻寻觅觅在找吃的。 “这是……”陈非瞪眼看着这几只老鼠,想不通它们是怎么出来的,自己做了什么,先是闭眼,然后在脑海中勾勒老鼠的形状,然后就……出现了? 陈非突然一愣,睡梦中可以闭眼吗? 心中一动,再一次闭上了眼,心中念叨一声老鼠,再睁眼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想了想,再一次闭上了眼,念叨老鼠的同时,在心中勾勒出了老鼠的模样、出现的位置。 吱吱吱吱吱吱吱—— 一堆杂乱的老鼠叫声传来,陈非一睁眼时已经看到了二三十只老鼠。 “好家伙!”陈非不怕老鼠,但让那么多老鼠出现在他的面前,心中也是有些发毛,跳起来了往后退了退,有召唤的方法,自己还得要学会收回的方法。已经学会了召唤,这收回的方法就不难了,闭上眼想象老鼠消失便可以了。 陈非兴高采烈尝试着,又尝试了其他东西,他发现了几条规律: 一是不需要什么召唤口令,甚至也不需要闭眼,只需要召唤的东西不在自己视野范围内就好。 二是体型越大、密度越大的东西便越是困难。 三是体型的动物似乎自己还能隐约支配它们。 此刻,陈非再一次闭上了眼,脑中努力构建出了大象的模样,当勾勒完整时,陈非猛地被挤至了房间边缘处,一声悠长的象鸣随之响起,一堵墙似的巨大身影已经占据了陈非的视野。 陈非像是被挤在了两堵墙中间,明明知道是梦,但那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压力是如此真实,让陈非觉得自己瞬间可能死去。 “收回收回收回收回……”陈非很快闭上了眼,终于浑身猛然一轻,大象消失无踪,那被大象挤得抬起了一边的床也是轰然落地,将床上的陈非都震得跳了两跳。 陈非松了口气,突然突发奇想、福至心灵、灵机一动:想召唤一只狮子。 有了大象这个经历,陈非就谨慎多了,想了想,在自己周围召唤出了一个铁笼,试了试没问题,这才开始召唤狮子,当在心中勾勒出了狮子的完整模样,一声狂暴的低吼已经传来! 嘭—— 陈非所在的笼子被狮子狠狠贯在了墙上,在墙壁上磕下了许多碎屑。 看着在狮嘴下变形的铁条,陈非寒毛都炸了起来!那血盆大口绝对能一口吞下自己脑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狮子的力量! “收回收回收回收回……”陈非强忍着惧意飞速想要收回狮子。 啪——嘭! 一只雄狮六百来斤,在床上这么一折腾已然是将床弄坍了! 陈非下意识张开了眼睛,连带着铁笼一起滚向了狮子。 陈非的手蓦然一阵剧痛,狮子已经死死咬住了陈非的手,紧紧一咬,陈非肘部连带着手掌都已经消失不见! 一切太过真实,陈非面色都吓白了,呆滞看着再次扑来的狮子,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再一次闭上了眼,“收回收回收回收回!” 吼—— 滚滚狮吼就似在耳旁,陈非的身体依靠着铁笼,此时背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似乎是狮子撕下了一大块皮肉! 猛然间周围一静!狮子消失无踪,铁笼失去了支撑,在已经坍了一边呈一个斜面的床上滚了去,陈非睁开眼睛,看着已经一片狼藉的屋,又看了看自己的断手、地下不知被大象还是狮子踩扁的老鼠,不管是手上和背上撕心裂肺的剧痛,还是那细可见肠的爆裂老鼠,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地陈非自己都不相信这只是梦境…… 可能失血过多的原因,陈非一阵倦意上涌,蜷缩在铁笼中睡了去。 当陈非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深夜,陈非手上还有一股子剧痛,背上也是撕心裂肺的痛。 “还在梦里吗?”陈非一愣,往身下摸了摸,平整的床。开了灯再往四周一看,铁笼没了,一切由狮子和大象造成的破坏都消失了。 【这是现实世界。】 只是陈非摸了摸手,又摸了摸后背,没有一点伤痕,但手上和背上的剧痛却是那么真实。 “梦里的疼痛能带到现实吗?”陈非心中有些发寒,想用自己有限的知识给这一切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想了半只想到一点:梦境欺骗了大脑,让大脑真认为自己的手和后背都受伤了吗? 想到这里,陈非突然一个寒颤,如果……自己在梦里死去,大脑会不会也认为自己已经死去了? 006 我……今晚在你这睡 想到这里,陈非哪里还坐得住?想测试陈姐之事也耽搁了下来。 梦境是什么地方?那是堂,也是炼狱!不定走着走着突然来只大象那么大的跳蚤都能一屁股坐死自己!原本这也没什么,但是如今大脑这个蠢东西似乎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若真在梦境里以为自己哏屁了,自己岂不是死的很冤枉? 这一下再也睡不着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四点,陈非便直接在网上开始查怎样才能在梦时醒来。 “如何在梦里醒来。” “如何主动从梦里醒来。” 换了好几种方式,搜索结果都只有寥寥几条,而有用的结果更是一个也没有搜到。 陈非叹了口气,心中模糊有个印象,在地球那个世界当中似乎搜索引擎是极为强大的,大部分问题都能给出答案。正想关了电脑,陈非突然脑中浮现起了什么,似乎……在吴建民的记忆里,他时候经常做恶梦,他妈妈问了许多人,终于找到了一个方法:做恶梦时就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往后倒,这样就能瞬间醒来。 陈非挠了挠头,吴建民的记忆断断续续连不成片,此时知道这一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想到便做,陈非立刻躺回了床,只是心中有事,都已经鱼肚白的时候才辗转睡下。 【梦】 陈非走在一个陡峭的悬崖当中,悬崖外便是万丈深渊,几个人扛着摄像器材跟在自己身后,淋淋下着细雨。 山路湿滑,那几个扛着摄影器材的人手脚并用,抓着悬崖旁的植物,一步一试探。 “雨山路真的很危险,大家改再来好吗?”陈非道。 “都快到了,吴书记你就克服一下吧!”一个扛着摄影器材的人道,话间抬起了头,却是面目狰狞,如恶鬼一般。 陈非心中一悸,梦境似乎在瞬间破碎重组,下一刻陈非已然回到了出租屋里。 “这是……梦。” 陈非终于意识了过来,自己如今便是在梦里,他已经意识到了,进入了梦境后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意识到这是梦境,如今就是如此。 方才的梦境陈非从来没有见过,如果梦境真是基于现实中的记忆,方才这个梦境的场景人物都有些奇怪,难道是属于吴建民这个地球人的? 梦境千奇百怪,陈非也不去深究,站起身来想找一个合适的倒下地点,一路来到客厅,看着陈姐的门,突然心中一动:何不顺手将陈姐的梦也测试了? 当下来到房门前,闭着眼睛开始勾勒老鼠的模样。 就在陈非勾勒梦境的时候,在陈姐的房间内,紧闭着的窗子突然开了,随即如潮水似的涌出无数老鼠!成百上千只老鼠疯狂涌入了房间当中,循着陈非的意念顺着床爬了上去,当中还有一些老鼠没有抓稳掉落了下去,顿时像打保龄球似的又撞落好几只老鼠。 吱吱吱吱吱—— 大量老鼠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已经如菜市场一般。 陈姐自迷糊中醒来,看到眼前一幕一愣,下一刻直接从床上跳起,随后便是一声刺破地的尖叫声传来:“啊!!!!!啊!!!!!” 老鼠们适时扑上了陈姐的身体,陈姐一个立足不稳已然是裁落下床,更多的老鼠瞬间扑了上去,瞬间便已经没过了陈姐。 “啊——啊——啊!!!!!” 陈姐的尖利叫声还在继续,陈非强忍着不去救她,想让她对这个梦境记忆深刻、不然只有短短一瞬间的梦便太过短暂了。 五分钟后,若是在现实中恐怕嗓子都已经喊出血了,陈姐却依旧尖锐嘶喊着,陈非看时候已到,终于一脚踢开了门,挥舞着一把黄金大斧( ̄_ ̄),三下五除二驱离了老鼠群。 “啊!!!救命!!救命!!救命!!”陈姐疯狂大叫,猛然跳起如八爪鱼似的贴在了陈非的身上,勒的陈非有些喘不过气来,陈非扔下了黄金大斧,也抱着了她,一手不停轻抚着她的背,一手托在她的屁股下,她似乎也没有察觉。将她带到了自己房间当中,想要挣开她继续自己的实验,但陈姐又哪肯,死死勒着陈非,苍白的面上满是惊恐:“别!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求求你!陈非!别离开我!” 虽知是梦,但陈非看着陈姐那满是惊恐的表情也不由得一阵愧疚,当下抱着她盖上了被子。 陈姐穿的是一件睡衣,已经被老鼠啃得千疮百孔,肌肤大片裸露在外,这种破烂衣服下露出的肌肤不算太多,但却给了陈非另一种致命诱惑,感受着她的体温,陈非心中已是心猿意马,正想做点什么,陈姐在极度恐惧后找到安全之所,整个人立刻放松下来,很快就沉沉睡去。 陈非一看也是收回了心神,一来陈姐被自己吓得够呛,陈非也不太好意思,二来陈非心中还惦记着怎么从梦中主动醒来一事,当下也就轻轻挣脱了陈姐,来到了客厅。 为什么摔下去就能醒来,陈非心中大概也明白这是什么原理,大概是利用下坠的恐惧感让自己醒来。所以,如果倒下的地方是床啊沙发什么的软质,那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恐惧感的,只能倒在硬地上。 陈非站上了茶几的一角,看了看地板,明知是梦也是有些忐忑,终于鼓足了气闭眼倒了下去…… 下一刻。 “呼——”陈非喘着粗气猛地自床上坐起,摸了摸狂跳着的心,向四周看了看,确认了这是现实世界。也就是,方法有效,自己成功醒来了! 陈非心情大好,看着已经大亮的外面,来到厨房里开始弄菜。他厨艺一般,但弄个剪鸡蛋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弄了一会儿,看了看点,来到了陈姐门前。 “陈姐,到点了,来吃早饭!”又敲了几下,“陈姐,陈姐。” “唔……”陈姐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来了……” 很快陈非就看到了一脸疲惫的陈姐,看到陈姐的脸色,陈非便知大约是成了! “哎陈姐,脸色怎么那么差?” “别提了,一宿恶梦!”陈姐打了个哈欠,“我先去洗漱,你先吃。” 陈非心怦怦直跳!成了!真的成了!自己这下要发达了! 等陈姐回来,陈非才收拾起贼似的笑,使劲皱着眉:“到底什么噩梦?把我姐吓成这样?” “老鼠,”陈姐哀叹了一口气,咬了口煎蛋:“,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老鼠,”起昨夜的梦还是一脸惊恐,搓了搓两臂:“而且这梦又贼真实,太,太恐怖了!” 陈非伸在茶几下的手微微颤抖着。 又听陈姐道:“还好在梦里你救了我!” “哦?” “真的,想不到你子在梦里还挺仗义!拿了把黄金大斧赶走了老鼠,嘿,那一瞬间还觉得你真男人,差点就以身相许了!” 陈非一愣,嘻笑了起来:“梦里没机会,现在以身相许也不晚呐!” “等你在现实里救过我再!”陈姐瞥了陈非一眼,抬着看向花板,眯着眼一脸向往,正在陈非觉得她会“盖世英雄”、“真命子”什么的时候,陈姐喃喃道: “多大一柄黄金大斧啊,估计能卖几千万……” 007 入职 等陈姐去上班后,陈非是这个表情——( ̄_ ̄)。 他没想到梦里自己临时起意拿来耍帅的道具会抢走自己的风头。好在如今确定了自己的能力,那么以后这种机会自然是滔滔江水连绵不断。 将碗筷收拾好,陈非看了看时间,又查了查面试的地址,便捯饬了一番,穿上了西装这才赶往了路口。 路公交。 看着远处那一头拉着十米长的大车的巨兽,陈非也觉得有些怪异,以前看这些蛮牛兽拉车习惯了,但如今有了地球的记忆,再看这些东西便觉得看哪都不对劲、不协调。 等了好一会儿,顶着“路”的蛮牛兽来了,这是一头身长六米、有着十二只足的巨兽,走动间脚的运动像极了蜈蚣,除开足太多这一点,长得颇像是犀牛,脚掌宽厚,落地无声。 陈非与身后几人都站上了月台,蛮牛兽稳稳停下,车后大车的门恰好与月台齐平。 上了车陈非寻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寻思自己该如何利用自己这能力,想了半一个计划在心中渐渐成型。但前一座老人的模样却是打断了陈非的思路。 “荷——荷——”老人扯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陈非心中一凛。 此时老人猛然间伸直了四肢紧紧绷着,好一会儿突然泄了气,猛然间整个人软在了座位上。 “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车里的人都观察到了老人的状况。 而此时车转了个弯,已经软在了车座上的老人便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心脏骤停?”陈非意识到了不妙,一步抢上探了探老人的脉搏——停了。 陈非与胖子曾经学过游泳,知道一点急救知道,当下立刻喝道:“师傅!停车!”又扫了眼四周:“快打急救电话!” 用力将老人扳过来放平在地上,陈非立刻跪在了老人身边,身体前倾在老人上方,两手相叠、手臂伸直垂直于老人,开始快速按压起来,“一!二!三!四!……” 陈非快速按压着,按每分钟近一百次的节奏一压一松。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只是一分钟陈非的头上便已经出了细密的汗珠,当中还渗着血色,这是头上还没好利索的伤口渗出了点点鲜血。 “咳……咳咳!”突然间老人已经咳了出来,伴随着一口泡沫剧烈咳嗽起来。 “活了活了!” “呀!伙子真有你的!” “活了!真的活了!” 车内一下子就炸了,许多人都围了过来。 “老人家你真是好命,遇上这么个年轻人!” “伙子真不错!” 车已经停在了路旁,掌车也是围了过来,销售脸皮都厚,但是这种被人围着夸的经历陈非还没有过,当下也是被夸的脸上带上了红晕。 只是众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老人蜷缩在地上,紧紧捂着胸口,似乎极为痛苦。 “有点……不对劲啊!” “对啊,救护车呢?” 话间救护车已然来到了公交前,几位白大褂飞快钻进了车,将老人给抬走了。 公交这才再一次开动,只是有了这一幕,众人再也平静不下来,都是议论纷纷,陈非听着满车夸自己的话,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终于到了站,逃也似的走了。 恰巧,一个西装大肚的人也下了车,“伙子,好样的!” 陈非有些尴尬点了点头,随便选了条路便走了去。 又问又看,当找到面试地点时已经迟到了快一个时。 信仁地产。 看到这店铺时陈非便有些失望,德路地产虽有岳阳峰那个恶心的人,但还是很体面的,在闹市区占据了上千平方,而这里就像一个普通的店铺,店里面积大概也就四五十平方。只是来都来了,就当作是看看了。 销售或许最好找的工作,除了一些需要极专业知识的特殊销售,基本上所谓面试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只要长相不会吓到人、能正常话,基本都会录用的。 “请问有人在吗?” “在,”一个人从后面走了出来,看到陈非时一愣:“伙子,是你?” 陈非也是一愣,这不是刚刚车上与自己一道下车的那人吗! “你不是要来面试的陈吧!”那人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见陈非点头,喜道:“伙子!就你了!就你了,我这辈子就喜欢你这种古道热肠的人!面试什么的免了吧!明,明就来公司上班吧!” 陈非心中有些无语,虽也觉得有缘,只是公司他也见得多了,一般来讲有着很丰厚的提成比例,但是手上房源少、不管买房卖房的人信任度也低,因此成交量很低,而成交量就是一个销售的收入来源。 陈非本来想聊几句就走的,但两人有缘,这么一走了之就不合适了,于是想了想还是问道:“刘经理,您能谈谈待遇吗?” “当然!我们销售与那些虚伪公司不一样,不谈理想!不谈前景!我们只谈钱!”刘汾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你也是老手了,应该知道有底薪和无底薪的提成是不一样的……” “无底薪的。”陈非道。 刘汾更喜,老板自然最喜欢无底薪的员工,这样意味着公司不需要一点风险就能收获一个免费劳动力,当下道:“大公司嘛,无底薪的提成大约是40%左右,我们是公司,这方面有优待,60%!” “嚯!”陈非一怔,这个提成很不错了!因此陈非立刻就觉得有问题了,“刘经理,明人不暗话,你这开那么高提成,有什么原因吗?” “我大概也跟十几个人谈过了,无底薪的一般他们想的就60%左右,我主动提到这里就是表示我的诚意。”刘汾道。 陈非点了点头,只是如今有了造梦的能力,底气也足了些,道:“刘经理,可以这样吗?如果单月业绩超过5万,我的提成要到70%,如果超过10万,就到80%……” “不可能的伙子,”刘汾打断了陈非的话:“开这个店我的投入、每月的租金,政府里上下需要打点的关系,去各个区里向物业买业主信息,再除去税,每一样都是钱,如果真照你这么算,我是没赚的。” 陈非一愣,他大概也就是漫要价的用意,想了想,道:“那我单月业绩超过5万提成70%,这样可以吧?” 刘汾缓缓点了点头,突然道:“陈,你是不是带了套房子想来我这里成交?” 这是销售界被许多老板所不齿的行为,在前一个公司谈成了一单,但嫌提成低,然后带着这套房子跳槽到另一个公司成交,陈非摇了摇头,道:“放心,不是。” 刘汾皱着眉:“那你应该知道如今这行情5万业绩真的是很难的,你真有信心?” “挑战下自己嘛!”陈非笑道。 “好,成交!” 008 羞红的脸 (新书请大家多多支持,推荐收藏,有书单的加个书单~) (更新时间:每7:05和19:05) 回到了出租屋,陈非还翻着白眼。明知道公司就是开这样的空口支票来拖人下水,但自己怎么就迷迷糊糊上了这贼船? 叹了口气,先干一个月吧! 陈姐回来时陈非已经吃过了,陈姐便随便吃了点,知道陈非找到了新工作也是祝贺了一番,但知道了那公司的规模时便是皱了皱眉,“陈非,你又不是新手了,你不知道这种公司基本上除了老板自己的回头客,你一个员工几乎是成不了单子的么?” “唉,一言难尽,”陈非叹了口气:“先干一个月吧,其他的以后再。” 看着陈姐已经关上的门,陈非有心再来一次美梦或者恶梦,只是若自己一搬进来陈姐就频繁做些奇怪的梦也不免令人生疑,当下也就强忍着没作其他事,安心进入了梦里。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将陈非从睡梦中惊醒。 “老鼠!老鼠!”陈非正要看怎么了,陈姐已经推门冲了进来,“陈非!老鼠!好多老鼠!”完径直钻进了陈非被窝里,靠着墙,客厅射来的光依稀照在她脸上,一脸惊恐。 “在梦里吗?”陈非有些奇怪,“我去看看,”完拍拍陈姐,一点点来到了陈姐屋里。果然,与陈姐所,正有几只大老鼠在陈姐的梳妆台上,见陈非过来还捣翻了几个瓶瓶罐罐。 “走走走走!”陈非一句话老鼠们都是愣了愣,然后还真的顺从陈非的意思从开了道缝的窗户中退了出去。 “果然是在梦里。”陈非皱了皱眉,这个梦没有一点征兆,而且又如此真实,长此下去会不会自己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陈非突然灵机一动,何不召唤一个在现实中不可能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比如……一根不倒的针?或者一个永不落地的纸飞机。 闭上了眼,陈非开始召唤,睁开眼时却失败了。皱了皱眉,连续试了数次,一直都以失败告终,陈非确信自己确实是照着昨总结出来的方法做的,只是为什么? “非?非?”陈姐的声音传了过来,“过来好吗,我害怕。” 陈非走过去,突然心中一动!一个心思浮上心头,陈非愣住了,“不会吧!这……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这是现实世界?!” “非?” “来了!”带着一腔疑惑,回到了床。 看到陈非进来,陈姐一脸得救了的表情,紧张问道:“老鼠赶走了吗?” “走……”陈非话到嘴边突然收住了,道:“可能床下面有个洞,它们好几只都钻床下去了,我够不着,也看不清。” “唉呀!”陈姐靠在墙边直搓手,终于想到了什么,脸有些红红的往床里挪了挪:“今有老鼠,这是特殊时期,我今晚在你这睡,你可别搞什么妖蛾子!”郑重警告了陈非,这才重新整理了一下睡衣,又往里靠了靠,背对陈非躺下了。 “这到底是不是梦?”陈非有些吃不准了,想了想左手无名指迅速动了起来,飞速弹起,又快速收回指尖到掌心,只是一分来钟,手掌已是酸涩不堪。 梦中是不会的累的,也就是如今是现实!那么,那些老鼠为什么听懂了自己的话? 陈非百思不得其解,此时感受着身后陈姐的温度,心中邪火便一丝丝升腾了起来,但他男女经验方面可是零,同时与绝大多数男人一样,属于有色心没色胆的主,当下虽然口干舌燥,还是老老实实背对陈姐躺下了,过了几分钟,陈非以极为轻柔的动作往后挪了一点点。 没有反应。 陈非口舌发干,又向里挪了一点点。 没有反应。 终于,几次过后,两人的背接触在了一起,陈姐的身体一僵,向内缩了缩。 陈非依样又向里挪了挪,却听背后陈姐翻了个身,吓得陈非没有再动弹,隔了有一两分钟,陈非又往里挪了挪,却感觉到背上抵到了一个硬物。 “这是……”陈非反手摸去,已是摸到了陈姐的膝盖。 “陈非,别闹了,好好睡了。” 陈非心中的火瞬间一冷,他直感觉再这样陈姐直要翻脸,当下讪讪往外挪了挪,再也不敢作妖。 现实老实,梦里陈非可就不客气了! 梦里,一宿颠鸾倒凤。 梦里,一夜旖旎云雨。 这个夜里,两人好一番史诗级盘肠大战! 直到泛起了鱼肚白,陈非虽然身体不累,但大脑却是有些吃不消了,于是这才悄然结束了梦境。 当陈非醒来时便感觉大腿有些酸麻,动了动,整条腿便如无数蚂蚁钻挠一样,麻得陈非倒吸了一口气,此时才是一愣,猛然发现陈姐与自己已经是面对面的睡姿,同时自己的大腿夹在她的腿间。 这…… 陈非心怦怦直跳,感觉自己大腿上有些滑腻腻的,伸手一摸,上面有水迹。 陈姐半埋在枕头中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没等陈非话,狠狠掐在了陈非胸前肉上,拧了两圈,疼得陈非直吸冷气,这时陈姐才狠恶恶道:“别话!” 陈非又想呼疼又想笑,皆死死憋住了,女人脸皮薄,有些事自己可不能拆穿了。 这时陈姐突然将被子翻在了陈非脸上,陈非一愣,却见陈姐乘着被子盖在陈非脸上这功夫已经下了床,陈非余光从缝里偷瞄去,见她扯着上衣盖在了大腿上,弓着身出去了。 心中一动,往床边摸了摸,又摸到了一点粘粘水迹,却见陈姐睡衣外裹着一条浴巾出现在了这里,二话不将陈非推到了床边,强行扯走了床单,听外面的动静,想来是将床单扔入了洗衣机。 整个过程她皆是低着头,但陈非还是看到了那赤红如血的脸。 陈非起床时陈姐已经消失了,想来是有些无法面对陈非,陈非也懒得弄饭,想着信仁地产离这里挺近,还可以省点钱,当下来到了老丁看管着的自行车棚,跟老丁打了声招呼,便将自己的自行车骑了出来。 约摸有个二十分钟,陈非顺便解决了早饭,便到了信仁地产。 “陈,”刘汾已经在公司了,招呼了一下陈非,道:“你今先熟悉一下公司环境吧,这几个座位你自己挑一个。” “好嘞,”陈非不客气挑了挑,选了里面靠墙的位置。 信仁地产就是一个店铺,里面四张各能坐两人的桌子分靠在两边墙上,共能坐下八人,桌子挺大,有一米多,其上电话、便签、房源册等销售必备的东西都在。四个桌子后面就是一面屏风,上写着“信仁地产”四个红底黄字。 桌上的房源册子其实价值不大,真正用无数次电话挑选出来真有卖房或租房意愿的已经挑选了出来,是每家地产中介的绝秘资源,为了防止有人套了房源就走,一般只会给上了半年班的老员工。 “陈,过来一下。”刘汾突然喊道,将陈非叫到了眼前,这才道:“你是老手,知道内部房源的规矩,但那你在公交上的表现让我信你的为人,吧,想要什么房源?” 对于刘汾的信任陈非有些意外,但这个答案他已经想过了很久,当下直接道:“同时挂在德路地产和我们公司的房源。” 刘汾一愣,“你跟德路有仇?” “准确地是,是岳阳峰那傻逼。” 009 宜开市纳财 问清了陈非与岳阳峰之前的恩怨,刘汾这才愣了愣,道:“我草,这傻逼还是那么贱!”看陈非的奇怪眼神:“这傻逼我们以前处过,是出了名的不厚道,他眼里只有钱,其他什么都不谈!” “那傻逼外表条件不错,从一开始他就开始勾搭女客户,最过分的一次是把一个女客户搞得肚子大了,搞得人家离了婚,那女人死心塌地要跟他,他倒好,只是几个月就甩了人家躲京州去了。还有啊,这逼最过分的一次吃过5万差价!5万差价,呐,而且别人最后发现了,他打死都不吐钱,甚至还买通了几个混混去骚扰别人房主……”刘汾着,一桩桩岳阳峰的烂事摆了出来。 陈非真是呆住了,听完后只有一个想法:“怎么还没有人来收了这人?” 所谓差价就是两头吃,比如房主报了100万,买家报了105万,要知道在中介的控制下房主与买家是见不了面的,对面的报价他们也不知道,所以中间这5万差价中介就能吞下。 又扒拉了一堆岳阳峰的黑历史,刘汾这才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道:“现在有两个客户,若没有意外就在德路地产成交了,你要是有兴趣可以看一下,不过真的,岳阳峰那傻逼挺有点手段的,你怕是没希望的。” “嗯!”陈非没有应刘汾的激将法,看起了那两个客户的资料。 周修然,男,5岁,购房目的为旅游落脚,需求00平方以上。身家丰厚,信佛。近期购房意愿强烈。 庞真,女,57岁,购房目的家庭置换,需要80平方左右。普通市民,购房意愿强烈。 购房目的和购房意愿是对一个销售最重要的情报,能达到“购房意愿强烈”几个,这两个都是快要成交的。 庞真是普通市民,再加上是女人,能达到购房意愿强烈的地步,自然是看了无数次房了,恐怕在德路地产虎口夺食的机率不大,所以陈非将目标定在了周修然身上。 “信佛……信佛……”陈非喃喃着,有了主意,打了声招呼便骑车出了店,直奔城北花鸟市场。 是花鸟市场,其实算是一条跳蚤街,除了花鸟鱼之类的东西,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有在***如佛像呐、收音机什么的,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二手衣服。 陈非想到这里突然一愣,淘宝?!立刻停下车,一腿撑着搜起“购物”来,搜了半终于找到了一个卖服装染色器的,其他都没有,陈非心中怦怦直跳,只是别建立一个网站了,代码这个词陈非也只是知道,搞什么的都不明白。 暂时将这个丢在了一边,终于来到了跳蚤市场。没走多远陈非就看到了卖些佛像的地方。 “老板,这个怎么卖?” “这是我祖母……”老板立刻来了精神,话刚一半就被陈非打断了。 “打住打住,老板,我可不是来买文物的,咱没那实力,你就捡点成色像是古物的工艺品就成了,”陈非大喇喇道,他听过这种地方是不能真假的,你自个看着假都只能“看不准”,但谁叫陈非不是这个行当的呢?他才不管这些。 老板眯着眼看了看陈非,别人得很直白了,当下也没有什么兴致,摆摆手,“行行行,自个看,挑中哪个直接。” “这个!”陈非指着一个扁扁的观音像,大概也就两指宽,铜的,上面已经有了好些铜绿。 “哟,深藏不露啊,兄弟,你这眼力劲……”老板的话停了下来,看着陈非百无聊赖的表情,“得得得,原价500,今是丁未月己未日,宜开市纳财,打八折400,看你有眼缘,00吧!” “0!” “成交。” 买下了这东西,陈非又转了转其他地方,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一个胡豆大的东西,中空的,从镂空的云纹向内看去,里面正有一个迷你的碗似的东西,斜斜躺着。 很多事情讲究个眼缘,这东西陈非一眼就看上了,只是看着挺精致的,不知道怎么卖。 老板抬眼看了看陈非,又看起了手中发黄的书本。 “怎么卖?老板?” “真要买?”老板又问,得到陈非肯定答复后道:“玉兔捣药香坠,里面已经缺了主要的一个物件了,两百吧。” “贵了,便宜点吧。”看老板又懒洋洋不理会自己了,陈非作势要走,一般来讲这时老板就会追上什么价格好商量之类的,但直到陈非真走出去了,老板眼都没抬。 陈非是真喜欢这东西,所以有些尴尬回到了摊前,道:“老板,真的想要,但穷啊,便宜点吧!” 老板抬了抬眼,终于放下了书,道:“老弟,这东西叫香坠,以前富贵人家带在身上的,作用和香囊一样,不过能在里面点个香,”着一扭,坠子还真就开了:“这东西本来应该是玉兔捣药,那玉兔就是里面这个药臼的盖子,但玉兔已经缺失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卖的。今丁未月己未日,宜开市纳财,九折,180。” “宜开市纳财?”陈非今第二次听到这法了,黄历什么的陈非是不信的,但想来这里的人都信这一套,看了看手中项链,这是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东西,看起来很精致,直觉应该值这个价,当下咬牙付了钱,又跟老板要个根有点像是麻绳的黑色细绳,直接将这东西穿在了颈上,这才又往市场里走了走,来到了一个挂着个“做旧”招牌的店前。 这是以前陈非不经意发现的,当时好奇问了问价钱,觉着不贵,想不到今派上了用场。 “老板,这个做旧要多少钱?” 老板是个有一茬花白胡子的老头,戴着老花镜,他眯着眼瞧了瞧,道:“你这东西几块钱买的吧?做旧的钱可比这东西都贵了。” “多少钱?” “今宜开市纳财,收你0吧。” 这次陈非也懒得讲价了,直接将钱和铜像都递给了老头:“多久能取?” “明这个时候吧。” 老人也没给陈非什么条子收据什么的,陈非也没要,这才出了市场,这才细细看了看这项链,外面是一个有云纹、胡豆大的铜坠,上半部分镂空,一低头能看到里面,里面中空的部分装着一个碗,如果老板的是真的,那么这个碗上本来还有个盖,盖上了就在里面点上香啊什么的。 也就是,如果完整,这个坠子应该是套娃似的里外两层结构,大致如一个大鸡蛋套住另一个鸡蛋,里面的鸡蛋里能点香,当然,如今里面的鸡蛋只剩下了下半截。 古代人真是能享受,陈非摇摇头,除了看着顺眼,此物他还有个很重要的作用。 “要开始赚钱了!”回到了公司,寻找起房源里周修然需要的00平方以上的大房子来。 010 玉兔捣药香坠 陈非细细筛选了一番,符合要求的总有套房子。 陈非这才叹了口气,总算是体会到了公司的劣处了,若是还在德路地产,符合要求的房源自己至少也能找到几十套来。 只是看一个房子的备注时陈非却是冷笑了起来,备注上写着:钥匙放在德路地产,有需要自取。 有些房主若是信任一个房产中介,是会将钥匙交给这个房产中介公司的,这样一来自己在外面的时候不用赶过来,二来中介带客户看房也方便。当然,如今中介的口碑很差,若不是非常信任一家中介,谁也不会将钥匙放在中介处。 陈非又看向了另外一套房子,却是有些惊奇,这套房子也是将钥匙交到了中介手上,而且,就是信仁地产!这可是别墅!交给这么一家连自己都看不上的公司? “刘经理?”陈非疑惑起来:“吴越下这套房子的钥匙在我们手上?” “嘿嘿,”刘汾得意起来:“别看你伸哥我如今有些落魄,但咱挣的都是亮堂钱,老顾客都是很信任你刘哥的。” “是吗?”陈非对刘汾的人品半信半疑,但心中也是有些惊喜,钥匙在自家手中,这么一来就方便多了,当下立即酝酿了一下,便播通了周修然的电话: “周先生您好,我是信仁地产的销售,知道您需要一套00平方以上的房子,特地联系了一家,您方便看看吗?” “哦,”电话那的周修然道:“伙子,我基本已经定了,就不看了吧!” “您这不是还没定嘛!”陈非笑道:“吴越下是我们江州老字号的高档住宅区了,您就当散散步,不定您能看到不一样的采风啦、风水啦之类的呢?话吴越下的几个雕像都是不错的呢,像其中一个弥勒,那笑得叫一个慈祥!” 周修然极有修养,陈非能感觉到他有些不耐烦了,但一直没有挂断电话,而此刻听陈非到风水和佛像,却是微微沉默了下来,过了会儿才道:“那行,伙子,后我回江州,中午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你要安排好啊。” “行行,我一定安排好,不会耽误您一分钟的。”陈非笑道:“明白,好,好,好,行,那周先生,我们后见。” 挂断了电话,却见刘汾拍了拍大肚子:“不错啊陈,看来真是老手了!” “哪里哪里,”陈非笑笑:“经理,你能查到周修然在江州会在哪里落脚吗?” 刘汾一愣,皱了皱眉,“你是想上门?陈,这可是大忌,没有一个顾客会喜欢这样的,而且就算送些礼品,但以别人的眼界,普通的看不上,他看上的你也送不起。” “哈哈,经理,放心吧,就算真送了别人还指不定要不要呢,”陈非笑道:“你放心,我有自己的门路,不会做些蠢事的。” 陈非再三保证,刘汾这才将信将疑的开始帮陈非查起来。 好一会儿,刘汾才道:“周修然没用自己的名字,不过我知道他有个掌车叫秦益商,这个秦益商在金玉良苑长租了套房,应该就在那里。” 陈非点了点头,金玉良苑也是江州有数的高档住宅区,一个掌车——也就是司机,不太可能租得起昂贵的租金,应该就是周修然住的地方了。 “我警告你子啊,别做些乱七八糟的事啊!”刘汾又警告了一次。 “知道了知道了,”陈非点着头离开了这里,走前还打了声招呼:“经理,明我不来了啊。” 销售和记者一样,因为要满世界的跑,所以除了一些比较严的大公司之外,很少有上下班打卡的,公司更是如此,更不用陈非这种不拿底薪的,恐怕一周不去上班经理也不会什么。 经过今这一通忙,差不多已经黑了下来,陈非也有些倦了,一路骑车间看着街上偶尔行过的公交车,陈非总觉得世界有些不真实。 在以前,他自然觉得自己现在所在的大越国才是真实的,那个地球才是虚幻的,只是如今随着地球吴建民的记忆越来越多、越来越丰满,理智告诉陈非,地球那个世界才更合理! 而这几他也算是明白了自己总觉得不协调的这一点是什么:按地球的话来,大越国的重工业几乎等于零! 能生产电视电脑电冰箱,但汽车火车什么的听都没听过,取而代之的是畜力交通,比如拉公交的蛮牛兽,还有政府用的四翼巨隼等等。没有对比时不觉得,有了地球这个参照物一切就变得有些古怪且不协调了起来。 陈非的前世——也就地球记忆的主人吴建民,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陈非都是无神论者,所以一直试图给这两者建立一个合理的解释,什么穿越之类的陈非是不会信的。 一路想着,陈非已经回到了家,陈姐已经在了。看到陈非时还有点不自然,道:“陈非你自己弄点吃的,我已经吃过了。” “当然了,”陈非笑着,想点什么,但也是还是有点不自然,当真想出点了辞,陈姐已经关上了屋门。 将自己喂饱后陈非立刻躺上了床,扯着项链将其模样记牢后终于进入了梦乡。 【梦。】 陈非走在一个陡峭的悬崖当中,悬崖外便是万丈深渊,几个人扛着摄像器材跟在自己身后,淋淋下着细雨。 “这是……”若是其他场景,陈非可能还得一会儿才能意识到这是梦境,但此刻看到这熟悉的一幕,立刻意识到了这是在梦里:“怎么又到这里了?”陈非左右看了看,自己这辈子确实没到过这种悬崖,看了看,还下着雨,身后几个哼哧哼哧背着一堆器材爬山的人。 陈非定定看着后面几人,他知道他们总会抬起头来,这样陈非还能看看这些人是谁。 终于,一个人抬起了头,面目狰狞,如恶鬼一般。——不!不是如恶鬼,而真的是恶鬼!虽没见过鬼,但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恐怕也就这样了! 陈非心中一悸,场景瞬间变化,已然回到了出租屋里。 这绝对不是出自自己的记忆的,那么是出自吴建民的记忆了?会是什么事让他对这些事记忆那么深? 陈非想着,想半没有头绪,终于将心思拉了回来,低头看了看,项链果然在。看了看项链里面,碗还在。 陈非闭着眼,开始勾勒一个玉兔捣药的形象,再睁眼时一个巧的玉兔扒在上面的盖子出现在了手中,陈非将项链打开,盖子正适合。 “就是这个了!”陈非喜道,这项链里外两层俄罗斯套娃似的如今已经全了,只要一低头,就能从外层上面的镂空孔中看到里面的玉兔——只要看到是玉兔,就证明是在梦里,反之便是现实。 “我真是才!”睡梦中的陈非笑开了花。 011 老丁的梦 (PS1:到了新书前十了,谢谢大家,只是请大家别让南城掉下去,推荐给南城吧!) (PS:更新时间为每7:05和19:05) (PS:书单如今是越来越重要,有书单的书友麻烦给《梦王》个位置啊~) —— 【梦】 对于自己的能力,陈非取名为“织梦”,几的使用陈非发现了,织梦也是需要某种力量的,这种力量陈非称之为“念力”。 第一发现织梦能力时,陈非很轻易就唤出了大象和狮子这种大型动物,而接下来的几里他再尝试召唤大型动物已经很困难,而如今更是无法召唤了。从自己的疲累感上看,织梦就是消耗了自己的念力。而这些念力,就是自己过来二十年的积累。 凭空召唤出东西很费念力,自然而然的梦境却没什么消耗,就像和陈姐单纯做些羞羞的梦时,自己就感觉不到什么消耗。 从此看来这些平常的梦境只会消耗少量念力,而如今自己到底还有多少念力、足够做些什么陈非都是一头雾水,毕竟没有个游戏中的血条直观的展示在自己面前。 想起自己为了测试消耗掉了半生的念力,陈非心中大为肉痛,目前为止他没有丝毫方法去主动获得念力,似乎只能被动的等待其慢慢恢复。 想着无事,陈非便走出了家门。 这是陈非自发现织梦能力以来第一次在梦里走出家门,碧海家园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在真实世界中,再熟悉的东西细看之下都能发现一些自己未注意到、有些陌生的细微处,而在梦里不同,梦里的世界便是以陈非的认知、记忆构建起来的,所有一切东西皆是无比熟悉,完完全全,便是自己熟悉、自己记忆中“就该这样”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陈非心中突然闪过几句话:大脑记下的东西远比你意识到的更多,所以它有足够的素材去以供加工,可能是白看过、但根本没往心里去的东西,比如汽车的喇叭声、一个大声打电话的男人、一个穿着破袜子的女人,都可能进入你的梦里,并成为主角…… 陈非微微一愣,心中突然想起的这段话肯定又是自己前世的记忆,在自己模糊的记忆中,前世似乎与心理学有些关系,可能是他的专业,也可能是他的爱好。 “这是黑夜还是白?”陈非突然想到,似乎有些模糊,而在下一眼抬头时便已经发现成了白,蓝白云,回头看去熙熙攘攘,区里好些人,有牵着孩散步的,有练太极的老人,只是看了几眼陈非就发现这些人都是自己熟悉、或者至少有点印象的。没有一个真正的陌生人,有些陈非觉得有些陌生的,细细一看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事到如今陈非对如何进入别人的梦境还有些迷迷糊糊,而他今便是要搞清楚。 整对陈姐下手可能会引起怀疑,所以陈非想了想还是选择了老丁。 来到破旧的自行车棚外,熟悉的破旧场景,棚外无数瓶瓶罐罐,自行车棚外堆积了许多老丁焊起的玩意。 陈非也不去管这些,一步踏入了自行车棚里。 “什么!!”但在踏入自行车棚的瞬间,陈非便是骇然出声,他一步踏空了,出现在了一片漆黑的世界,他像是陷入了大海当中,上下左右皆使不上一点力气,胡乱挥舞了一下手臂,陈非立刻镇静了下来,往后看去,已经看不见来时的门,整个空间内都是漆黑一片。 “这是……太空?”陈非意识了过来,根据陈非有限的文知识,太空中是没有空气的,自己应该喘不上气的,梦里似乎不管这个…… 只是当陈非想到了这一点,他立刻喘不上气了,张大了嘴再也没有办法呼吸一下。 “该死!梦里的一切都是以自己的认知为基础的。”陈非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他知道梦里不能呼吸时梦境立刻实现了这一点,他似乎还听过什么在太空中人会沸腾起来、冰冻起来的言论,但哪敢继续往下想?憋住了气朝四周看去,试图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星云、星星,不管朝头上、脚下、四周看去全是星云与星星,除了这些,陈非看到极远处有一个星点,很努力的辨识了一下,那似乎是……一艘飞船? “我能憋气三时,我能憋气三时……”陈非不停这么想着,但这却骗不了自己,他憋得满脸通红,感觉自己瞬间会再也憋不住喷出气来。 “我要出现在那艘飞船上!我要出现在那艘飞船上!!”陈非这么想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眼,努力想象自己出现在这艘战舰上。 嘭~ 猛然间陈非自空中跌落,重重摔在了地上。 “什么人!” “影人!!刺客!!” 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他们皆都穿着一些很光滑的某种战甲,两人配合默契,一人脚尖踢在陈非肋下,当陈非疼的喘不过气来时另外几人已经将陈非双手反剪,扣在了地上。 “什么事?”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传来。 “舰长!” “舰长!” 身旁几人立刻恭敬行礼,陈非努力抬头看去,便看到了穿着某种笔挺军装、大红披风、英姿飒爽的老丁。 “老丁!”陈非立刻挣扎了起来。 “陈?”老丁一愣,向左右打了个手势,他们立刻放开了陈非。 “陈非,从今起,你就是我的大副了。”老丁的声音威严,陈非却是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木讷的老丁还有如此一面。 陈非随口答应了,老丁便走到了舰首:“将这伙星盗剿杀过后,便去见那恶婆娘!用钱把她脸扇肿!” 陈非在后面四处看着,老丁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想来如今看到的战舰什么的就是他时常幻想着的东西了。 “钱准备好了没?”老丁又喝了一声,面上有种出了恶气的痛快感:“用钱!把她脸扇肿!!” “准备好了!”左右大喝一声,抬出了两个一米见方的巨大箱子,砰的一声甩在老丁面前,本来钱应该整整齐齐码在箱内的,只是梦境里可能是为了突出钱多,这些钱就像是一个喷泉一般,顿时喷涌了许多出来,一扎扎密密麻麻铺了一地。 陈非微微一愣,老丁有过老婆,似乎嫌他穷离开了他,而老丁,便在梦里实现了有钱这个愿望。 “不好!星盗来了!” “杀!!”老丁一把细剑抽出,指着舰首方向猛然喝道。 王冲正想看战舰间的厮杀会是什么样的,却见战舰、星空全都消失不见,而陈非已然再一次出现在了老丁的车棚之外。 “这是……”陈非心中喃喃着,自己可以织梦,但是就连自己的梦境时常都是跳跃性的,那么老丁的梦断了是因为梦境跳跃还是中断了? 想了想,再一次踏入了自行车棚当中,一切如常,再也没有踏入什么莫名世界中,但老丁已然消失不见。 陈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老丁这是醒了! 由此陈非又联想起更多,比如自己和陈姐羞羞的梦,那应该是陈姐无梦沉睡的状态,这样,以自己的梦为基础的梦境,才可以植入进她的梦境里,让她也做同样的梦。 而若是对方也在做梦,比如老丁,便是自己进入他的梦境当中,而因为自己的出现,老丁正在做的梦势必会做一些改变,也就是此梦会综合两人的梦境,应该存在谁主谁次的区别。 而如果老丁醒了,那么他的自行车棚里就找不到他人了。 陈非细细捋了一下,觉得这应该是没有错了,只是明还得找老丁来验证一下。 最后一个问题便是一个人梦的区域。 目前看来梦是有区域性的,比如老丁,进入了他那个自行车棚,便是进入了他的梦境当中,其他人也一样么?如果一样的话那这应该是某种象征性的区域,属于一种心理暗示。 就像国境线,本是不存在的,立了一块碑,人们一看便知道这是国境线了。 012 星际战舰的残骸 老丁。 老丁算是一个民科吧,也就是所谓的民间科学家。不知在什么时候起,民科就变成了一个贬意词。 民科一般来讲有创意,对某个自己完全不具备其领域专业知识的领域有着强烈向往与追求,他们的东西不精致,没有数据支持,基本也无望能通过帝国的合格检测,若善意一些,能讨到一个“高手在民间,饭桶在机关”之类的评语,若是刻薄一些,会得到一句“什么狗屁玩意”的评价。 老丁在区停车棚里勉强过活,每月能拿到1800,和每辆自行车每月10块或是0块的停车费,但是大城市的人总是这样,开始兴致勃勃买个好车要么拿来通勤、要么拿来健身,但没几次便会放下这件事,继续挤公交。所以如今许多让陈非眼红的好车堆在车棚里,灰都积了好几层。 老丁偶尔能拿到区中一两个女人送去的一点不怎么新鲜、或者挺新鲜的蔬菜或水果。可能刚开始的时候老丁还会因一点类似于尊严之类的东西拒绝,但后来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便来者不拒了。 所以在停车棚内那的、他当成了家的房间中,堆满了各种区中许多人不要、但直接扔入垃圾桶又觉得有些可惜的东西,有旧电饭煲、有考试复习书籍、还有一两件还算八九成新的大衣。有一次甚至还有一台旧笔记本,很卡,老丁舍不得牵网线,也不太会用,卖给了二手电脑店拆了做零件,80元。可能听了这件事,那送来电脑的女人在老丁这里了一通有的没的,没有提电脑,也没提钱,但老丁心里明亮,二话不将那80元给了那女人。 那陈非在场,看得直冷笑。女人本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陈非这样子,刻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走了。 送来的东西渐渐多了,他的房间便装不下了,车棚虽还有着空间,但车棚是放自行车的,放里面不合适,于是老丁在车棚后面的草地上平整了一块地,在上面放了几层塑料泡沫,将一些不怕雨淋的物体码列在了那里。其中有个镜头磨花了的文望远镜,陈非试过这望远镜,用磨花的镜头看星星时像是糊了厚重的眼屎,看得晕,没几次陈非就放弃了,但老丁喜欢,很喜欢,整日里像是稀世宝贝一般。 送来的东西中最让老丁喜欢的,是一套电焊枪, 老丁用这把电焊枪制作出了许多粗糙的工艺品,本来想着要卖点钱,在摆了一摊只将一个人卖出两元后,就将这些粗糙工艺品放在了门口,免费。 开始时规定每人每只能拿一件,这是为了防止区里的孩一就全抢了去,但后来失落地发现几乎没有孩喜欢,也就在那里随便放着,再也不去管。 王冲对于老丁有着莫名的亲近感,而老丁,作为一个几乎没有什么友谊的人,对于别人的亲近倍加珍惜,所以两人成了忘年交。 “嘿!非!看看我拿到了什么好东西!”看到陈非过来,老丁兴奋了起来,煞有介事掀开了一个满是车油污的桌布:“看!宝贝!” 一堆……陈非不知道是啥的零件,条条杠杠的。 “星际战舰!星际战舰的残骸!”老丁几乎是吼着了出来。 陈非一愣。 嘿!那可真是好东西呐! 在最初发现外星飞船的残骸时,有一丁点被非政府人士得了去,叫价出来都不会有人信:1克——0亿!这是什么?这意味着极有可能获得某种合金的配方,便能让本国科技前进一个台阶!所有国家都希冀着能从梅坚帝国口中挖出一点,但梅坚帝国是谁?那是本星球最霸道之人,自然不肯。 只是后来随着一艘又一艘飞船残骸的发现,飞船热迅速降了下来,像地球上的中国发现海量恐龙蛋化石后,恐龙蛋化石从每一枚50万美金直接跌到了百元水准一样,飞船残骸很快便以公斤算、再后来以吨算。 直到大越国花1年,用死伤了无数高阶飞行魔兽的代价,将那艘公里长的飞船拖至了帝都,这些没什么研究价值、回收极为麻烦的飞船残骸便到了与普通金属一样的价格。 陈非自然也知道这东西,但确实是第一次见,也是赞道:“嚯!这个要仔细看!” 老实这东西是不是星舰的残骸陈非也不清楚,感觉就是个轻了好些的铁疙瘩,一边看着,一边想着该怎么套老丁的话,没想到老丁自己开口了:“非,昨晚我梦见你了!” “哦?”陈非装作依旧在摆弄那星舰残骸,一边竖耳听着。 “嘿,你知道吗,你成了我的大副!就是二把手,我们正要跟海盗决战呐,我就被人吵醒了,”老丁兴高采烈,陈非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昨晚老丁的梦突然中断,看来就是因为他被叫醒了。 “不过也不亏,叫醒我的人是来卖东西的,就是你手上的这个!”老丁指着陈非手中的铁疙瘩,“00元,00元!就买到了这种好东西!” 老丁被坑了。陈非心中暗道,星舰残骸,听起来名头响亮,自带一股高大上的光环,但如今这种东西真想要那可是能按吨去买的。 “这个不同!非,这个不同的!”老丁赤红着脸,“这东西是战舰核心!肯定是战舰核心来的,”老丁有些激动,手脚并用的比划着。 陈非心中叹了口气,在几年前吧,有个什么专家作过比喻,星舰残骸对于如今的科技来,就像是将一辆坦克拉到了原始社会,你指望一堆只会用木棒、穿兽皮裙的家伙能研究出什么吗? 陈非虽没有什么专业知识,但也知道真要研究什么,那肯定得要很多动辄几千万的大家伙来研究,心中这么想着,但他自然也不会去真的跟老丁纠缠这个问题,如今老朽能话的也就自己了。 当下也是耐着性子与老丁南地北扯了一通有的没的,这才推上自己的车离开了车棚。 走的时候陈非回头看了看那干枯的老头,又想了想梦里那威风八面的舰长,心想还是梦里好,在梦里人人都是盖世英雄。 013 织梦初显 从车棚出来,陈非下意识低头看了看,从镂空的孔里看去,里面的玉兔盖没有了,也就是这是现实。 今陈非要去医院拆头上的线,要取回自己那正在花鸟市场做旧的观音,还要去金玉良苑安排一下。 顺利拆了线、取回了已经做旧了的观音,陈非顺路在花鸟市场买了一本印刷的迷你《大慈悲经》,想着时间还早,便一路闲逛,在傍晚时候从家里带了一床被子,发短信跟陈姐了一下,这才来到了金玉良苑。 高档住宅区安检是比较严的,一般都有什么身份牌,陈非想混起去也不轻松,所以只能选在傍晚众人下班的时候。此时正是最拥挤的时候,安检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流量大,真要细细的查那就得堵起长龙。 陈非穿的是自己刚做销售时那一套1999越元的西装,抱着被子遮住了半边脸,过安检的时候装作随意的朝保安喊了声“老*”。 保安一愣,回头看了看径直走向号楼的陈非,也没有多疑。 销售要去各大区踩盘——也就是熟悉情况,许多销售新人都是卡在保安这一关,越紧张越容易被拦下,越被拦下越紧张,而若是多点从容,基本上大半区都是随便进的。 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一些技巧,这一声“老*”便是老销售的技巧了。后面那个“*”只发半个模糊音节,听到之人都会下意识脑补成自己的姓,都能叫出姓了,那还能啥? 金玉良苑共有七栋楼,陈非也不知道周修然所住的5号楼是哪一栋,但在保安视野内可不能迟疑,当下径直走向了其中一栋,走进根前才发现这是号楼,于是在隐蔽处拐了个弯,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5号。 带身份识别的楼门。 陈非抱着装着被子的箱子,磨蹭了半分钟,看到有人来了,这才快步跟上,在对方用门牌开了楼门快步跟了上去。一进入楼门陈非就故意将箱子一歪,顿时倾洒出了一散落的纸。 对方进了电梯,按着电梯等着陈非。 “您先上去吧,谢谢。”陈非道,对方也就不再等陈非,径直上去了。 高档住宅基本上每一层都只有一到两户,若是贸然上去了恰巧撞上什么人可就不妙了,而且,陈非是要走楼梯的。 将那堆道具纸收拾起,陈非这才寻到了楼梯一步步往上,很快就来到了1楼。销售身体好,普通人爬个1楼可能还要停几次。 周修然就住在1楼里。 陈非想要进入周修然的梦,自然得要在这里睡一夜,因此才带上了被子。 等待有些难熬,细看起这里,便觉得处处透露着富贵人家才能享受的好处,楼梯肯定是作为安全通道的,但凡到了用楼梯的地步,大概也就没有电了,所以每一级台阶上都贴着一道用以标识出这一级台阶的荧光条,而墙脚处也有。刚刚陈非刚从外面进入没发现,此刻眼睛适应了黑暗就发现了。 胡乱打发着时间,手机电量有限,不敢乱用,又恶补了一会儿新买的《大慈悲经》,熬了好几个时这才听到了电梯有动静,陈非侧耳听着,就听到了一个有些模糊的男人的声音。 有些像与自己通过电话的周修然。 精英人士的作息应该都挺规律的,八点陈非就躺在了被子上,但直接铺在地上的被子太硬,辗转到了大概十点的时候才进入了梦乡。 低头一看项链,玉兔在。 【这是梦。】 陈非拉开的楼梯门,缓缓来到了01号房门前。 从老丁的梦里,陈非知道如何进入房中,当即闭眼默念“我要进入这房里”。 下一刻,陈非已经出现在了房间中,宽敞,明亮,许多佛像。 陈非有些搞不清楚这是自己的梦编织出来的地方,还是周修然住的地方本就如此,因为王冲从未到过这里,按理不可能知道周修然家里的摆设。 周修然还未做梦,陈非转了两圈才找到了一个躺在床上睡觉的男人。 陈非闭眼,心念微动,很快自己的面部就笼罩在了一团金光当中,同时挂于腰间的铜观音像笼罩在了淡淡的氤氲光雾当中。 “修然,修然,修然……”陈非轻轻唤着,很快,周修然就醒了,看了看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陈非一眼,立刻呆住了,瞬间便已是泪流满面:“菩萨!菩萨!菩萨……” 陈非心底暗笑,这正是陈非将脸笼罩于金光当中的目的,就像喊那一声“老*”时,听到的人能将“*”脑补成自己的姓一般,看到自己笼罩在金光中的脸,周修然想必也是将自己脑补成了某个菩萨了,若是信基督的,大概能脑补成一个使徒什么的。 自己对佛教懂的那真的是太少了,除了如来、弥勒、观音等最有名的几位,搜肠刮肚大概也就能叫出十来位,若是多点什么,大概要便要暴露了。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陈非缓缓念叨着,招了招手,“修然,好孩子,来,坐下……” 周修然诚惶诚恐跪在了陈非面前,陈非当即开始了神棍模式:“摩修……%¥*伽耶迦叶(()*…………” “≈ap;大比丘**(¥%¥#@!解脱……≈ap;……*≈ap;≈ap;得真自在……” 陈非夹杂于许多模糊不清的音节当中,偶尔吐出一两个他来之前才恶补的佛经中的字句,陈非也不知道是否有效,反正胡乱念着,含糊不清,但渐渐还真的找到了规律,神神叨叨念着,还真有了些念着什么经文的意思。陈非自己也从忍不住想笑,而慢慢变得庄严起来。 而跪在陈非面前的周修然从开始的惊愕,慢慢的,表情似懂非懂起来,随后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而到最后已经是痛苦流涕,泣不成声。 陈非看时机已然成熟,闭眼在心里勾勒,很快整个房间内已然是黑烟纵横。 陈非的话音一顿,伸着黑烟:“波旬!” 波旬是佛教的恶人魔王,陈非没有勾勒其具体样子,念出这个名字的用意便是让周修然自己去脑补出来。就像是催眠时对一个人最可怕的东西,怕蜘蛛的人眼前会出现蜘蛛,怕丑的人面前会出现丑一般。 “波旬!!”果然,周修然惊骇出声,浑身颤抖。 陈非站起身来,轻轻扑散着黑烟,身体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终于整个人走入黑烟中,消失不见,只是铛的一声响,在周修然面前掉下来一个观音像。 铜的,两指宽,有些旧,上面一个富态观音像。 周修然双手紧紧拽住这个铜像,悲痛得不能自已,当他醒来时,已然是泪流满面。 014 虎口夺食 早早地,陈非就离开了金玉良苑。 在中午时分,陈非给周修然打了电话:“周先生您好,我是信仁地产的陈,对对对,前已经与您约过的,今看房。好好好,好嘞!” 陈非已然见过周修然,当然,他还是装作不认识的上前伸出了手,了几句恭维话,这才带着周修然进入了吴越下。 8平方的超级大房子,5室厅,豪华装修,因为里面没有家具而空空荡荡的,但那豪华气质却是直入眼睑。 “这套房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视野开阔无遮挡,社区为点式分布,三面没有楼栋遮挡视线。南向区中间园林,可看到……”陈非介绍着,一边打量着周修然,很明显他昨晚没睡好,若是寻常人士可能今就干脆不来了,但应该是出家人诚信为本之类的原因,还是来了,此刻他明显兴趣泛泛,只是想着早点结束这次看房。 陈非一边解着,动作已然是大了几分,这时陈非往前几步,踮着脚尖,努力伸手指着墙中段的位置:“以这套房子的层高,在这里打一个隔层,喝茶看书什么都是极佳的选择,另外……” 陈非动作挺大,将西服扯在了一边,皮带上挂着的那只铜观音像便露了出来。 周修然百无聊奈看着,眼睛毫无神采扫了一眼,突然间脑袋便僵住了,不可思议一点点回过了头来,眼神死死定在了陈非腰间的观音像上。似乎不敢相信,还上前了两步。 陈非余光看到了周修然的举动,装作不知,收回了手,讪然道:“唉,周先生,看来您今不满意,实在抱歉,浪费您的时间了,那我也不耽误先生您的时间了。”完走向了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修然还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陈非的腰间,有些迈不动步子了,想留下又没有什么好辞,当下在陈非的又一声“请”中走向了门外。 在电梯中,周修然还是时不时的瞄向陈非的腰间,当到了一层时,这才道:“呃……伙子,你这……还有其他的房子吗?” “啊?”陈非心中怦怦直跳了起来,却是装作了迟疑的模样,挠了挠头:“这个……有,只是钥匙在德路地产,想看房有些不方便。” 周修然带着的掌车一脸惊讶,看了看陈非,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吧,”周修然立刻喜道:“今我时间多,干脆跟你多看看几套。” “啊?行行行!”陈非也是喜道,立刻播通了郦城那套房子主人的电话,几句话明了来意后,房主迟疑了一下,陈非知道房主在想什么,因为那套房子基本已经能确认出手了,不想再麻烦。当下立刻道:“王先生,只要没签下合同,那就还没定,还有变数,而且您这套房子的钥匙在德路地产,不需要麻烦您,何不……哎哎哎,行行行,放心吧!” “好了?走,坐我车去,”周修然道,掌车立刻去地下驿站驾马去了。 很快,掌车便驾了一辆鹿车来到了两人面前,陈非看地眼睛都直了! 此车通体白色,似乎用什么玉之类的东西构成,边缘处用金边云纹勾勒,车内衬了厚厚红绒垫,由四头碧麟白鹿牵引。每头白鹿都与马一般高大,浑身洁白,在脖颈处有着一排排细细的绿鳞,一看便知价值不扉! “这就是有钱人啊!”陈非心中暗叹,上了车,暗道一声宽敞,又往四周打量着。 车开了,碧麟白鹿轻快的踏着步子,脚步轻快,但车旁已然是呼呼风起,速度亦是快极。 “伙子,你信佛吗?”到了自己的车里,周修然便多了几分从容。 “呃……虽然有些向往,但我是无神论者。”陈非笑道。 “哦……”周修然点点头,又问:“那你家人有信佛的么?” “我是孤儿,从在孤儿院长大,”陈非道,本想编一个什么姥姥日日念佛之类的东西,但一来像周修然这种人物应该有许多常人没有的手段,应该能查出自己底细,二来陈非也不想撒谎。 “哦,对不住,”周修然歉然道,听陈非没事,想了想又道:“我刚刚看到你腰间挂了个观音像?” “这个啊?”陈非将观音像取下,“我时候孤儿院里有个疯奶奶,每念佛,只要一看到我就缠着我我有佛缘,这个就是她给我的,她死前还扯着我要祝福我还是什么的,念了好多什么东西,把我都吓坏了。” “哦?”周修然来了兴趣,反复抚摸着陈非递过去的观音像,实在有些爱不释手。 陈非深知自己真要装成什么信徒那是分分钟露陷的命,当下给出了几点条件,而让这些条件怎么合理起来便看周修然自己了。 周修然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他问的很心,很刻意地没露出自己对于这观音像的渴望,陈非对其问题大多是一问三不知,且装作不知他对这观音像的兴趣,重新将其戴在了身上。 下了马车,看到德路地产四字,陈非心中直冷笑。 直接来到了前台,前台妹一看到陈非便是面色一白,似乎想到了陈非一脚踢碎前台招财猫的事,立刻紧张了起来:“陈非!你……你又想干什么?” “没事,”陈非哈哈笑着,看着四周已经看过来的同事,故意放大了声音:“我就是想带客户看看房子!来拿钥匙。” “什么钥匙?”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人陈非没有印象,想来是个新人。 “郦园,4栋801!”陈非朗声道。 “郦园?这……这不是经理那套快要成交了的房子吗?” “陈非这有些不自量力啊!” “估计是憋着股气来捣乱来了。” 而陈姐也是惊疑不定看了过来,陈非冷笑道:“我身份牌在这里,我已经给房主打过电话了,怎么着,你德路地产是想不给钥匙了?” 房主把钥匙放在某个地产,除非是独家代理,否则若是其他的中介带客户想看房时,这个地产是得交出钥匙的,等其他的中介带客户看完了房子后再放回钥匙即可。 这一栋房子价值在千万以上,只要成了佣金便达二十多万,再加上快要成交,是以德路地产许多人都在密切关注着。 “哎,你们看外面!碧麟白鹿车!” “碧麟白鹿车?那不是经理那个客户的?”此时许多人都惊疑不定起来。 “哎!岳经理!” 话间几个人都看了过来,原来是岳阳峰缓缓走了出来,看了看外面的车,面色阴冷,看着陈非:“不错啊,胆子挺肥,敢在我口中夺食。” “不止的,”陈非拿起了工作人员递来的钥匙,“这只是第一单!” “呵呵,”岳阳峰冷笑着:“等你成交了再。” “不会让你失望的。”陈非呵呵笑着,二十一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对上岳阳峰也是丝毫不让。登记了身份牌,这才炫耀似的走了。 “伙子,你带我去看的房子是不是郦园4栋801?” “咦,周先生,您看过了?”陈非假装惊讶。 “是的,本来差不多都已经定了在德路地产这里成交的,现在……”迟疑了一下,道:“先看看吧。”着鹿车便驰骋而去了。 在车上,周修然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伙子,实话吧,我看上你这观音像了。” “这个?”陈非一愣,再一次取下了腰间挂着的观音像,一副很迟疑的模样。 “伙子,你开个价吧,不会让你吃亏的。”周修然着,眼神当中的渴望几乎溢了出来。 “呃……周先生,实话吧,这个观音像我曾经因为好奇问过,那人这观音像有点年月了,但算不上是稀罕物,顶多就值个百来块,实话送给周先生都是可以的,只是……只是以前不觉着,现在时常念起疯奶奶的好,这东西算是一个念想,而且带在身边也觉得很安心,恐怕……”陈非一副为难的模样。 “十万!伙子,十万,我买你这个观音像,你不算吃亏吧?”周修然道。 陈非的心差点蹦了出来,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他头一次觉得钱是这么好赚!一个梦,价值十万! “这……这……”陈非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艰难道:“周……周先生,十万对于我来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但是我不能平白无故赚你这个钱……我……” “那这样吧,这套房子在你们公司成交,如何?”周修然立刻道,怕是生怕陈非反悔,“走吧,去你们公司。” 陈非的血液在这一刻都沸腾了起来,心底两个大字:成了! 015 销售界的传说 (第一次上新人前四,再求点票!!另外:有些书友对背景的质疑后面会解释的,南城不会无端端设定个有手机没汽车的世界的) “不……不看房了?”陈非有些晕晕乎乎的,自己就这么敲定了一套房子?房产销售看来很容易,只要成了一单,半年就不愁了,但要知道这一单背后有多少的努力,多少通电话,多少次跟进,一般来讲一单都需要好几个月时间的,而今自己用一时间敲定了一单? “不看了,那房子我看过几次了。”周修然道,跟掌车了一句信仁地产,便眼光灼灼看向了陈非手中的观音像。 陈非也干脆,直接递了过去,周修然立刻如获至宝般捧在了手心,轻轻抚摸了起来。 一辆四只碧麟白鹿牵引的车,在哪都是焦点,当车停在信仁地产时,刘汾便有些狐疑的出来了,看陈非与周修然一起下车,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张大了嘴巴:“陈……陈……你你……” “经理,合同。”陈非使了个眼色,刘汾也是精明之人,立刻钻回了店里。 将周修然迎至了里面的经理办公桌上,虽然知道周修然肯定不会陌生,但陈非还是将合同条条框框都细了一次,陈非这才试探道:“周先生,如今算是定下了,我会尽快通知房主来完全合同,您……” “哦,定金是吧,司,”周修然唤了一声,掌车回到了车上,片刻后便捧出了三叠墨绿大钞。 陈非手微微有些抖,迅速开出了收据,这才彻底放下来心来! 若是周修然不买了,这三万定金便是自己的了,那也够吃大半年的了! 送走了周修然,陈非立刻扑回了店里,看着那张写着117万的购房合同,心依旧在怦怦直跳着。 “你子怎么做到的!”刘汾也是一脸震惊,在江州销售界最大的传奇便是上午看房下午成交的,而陈非这更是变态,中午看房,中午成交。 “可能是运气吧?”梦境是陈非最大的秘密,又怎么会,此刻看着那117万的购房合同,陈非的心美得已经快飞了起来,佣金是房价的%,此单佣金便高达万!大越国税重,抽一半后,公司再抽三成,那依旧有8万。 “发了!发了!”陈非的手微微颤抖着,自己过去一年干销售得到的钱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单那么多! 冷静了一会儿,陈非才打电话给了房主,房主听自己的房子已经成交也是很高兴,明便来完成合同。 “草你妈!” 啪!! 啪!! 德路地产里,杯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不停传出,岳阳峰愤怒的声音传荡在整个公司里,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也不敢打电话了,生怕一点声音就会引起岳阳峰的怒火。 “怎么可能啊?”一个人低声道:“陈非用了什么法子,怎么只去看了一次就成交了?” “对啊!那房子可是经理亲自跟进的,他盯了大半年呢!” “换是谁被抢了这已经送到了嘴边的肉,那也得发疯啊!” “陈非这有些不厚道啊!” “我倒不这么觉得,”一个人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经理他找了个理由开了陈非吗?” “为什么啊?” “那你不在吗?就是因为陈非他们组的成交额快突破000万了嘛,成交额突破了000万,经理就要付0万的奖励的嘛,在上个月嘛,经理就找了个由头开了老德嘛,这次就是陈非咯嘛,陈非指定是故意这么干的嘛,要我他甚至可能自己垫了钱给房主,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嘛。” “我去,怎么……感觉经理还有点黑啊?” “什么感觉,就是真的有点黑嘛!别话了,心点嘛。” “还有哩!前段时间岳光仗着有经理撑腰,硬是抢了陈非跟了大半年的一单哩!” 啪!! 啪!! 本子破碎的声音还在传来,“陈非,我草你妈!!”岳阳峰愤怒的声音还在传荡着。即使如今的岳阳峰已经算是事业成,但十二万的佣金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一笔数目,让他抓狂的,是此套房子他连续跟进了半年,如今一切努力都已白费不,更让他觉得胸口憋闷的,便是陈非明显是刻意为之,就是故意冲着自己来的! 啪! 又一个茶杯落地,愤怒的岳阳峰拿起了一个电话,迅速播通,岳阳峰这才压低了声音:“周先生,这房子你可是我带着看好的,在其他公司成交不厚道了吧!” 对方了什么,岳阳峰又道:“那也不能这样!这可是……“ 猛然间对方的电话中一个平淡的声音道:“岳先生,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岳阳峰猛地心中一冷,想起了彼此间的巨大差距,猛然一窒,“周周周先生,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挂了这个电话,岳阳峰心中更感憋闷,一拳重重击在桌面,击得桌上的笔都跳了起来!而下一刻,他咧着嘴捂住了裂开了一个口子的右拳。 房子很顺利在第二就成交了,刘汾也是爽快人,本来该月底才结的,但佣金打入公司帐户时转手就给了陈非。 “87664元。”陈非看着这个数字浑身都火热了起来,可能在一些人眼中这不是一个大数字,但对于陈非这么一个普通人来,若在以往,能用两年攒下这么多钱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在江州的销售界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传,两人上午看房,下午就成交了,那套房子价值800万。而从今以后,江州销售界的传中注定也会留下另一个名字了! “陈非,以前你的业绩都提70%!”将钱转到了陈非手上,刘汾对陈非道:“你子牛B,好好干,过几年大概就能开自己的店了!” “谢谢经理!”陈非喜道,心中自然也是明白刘汾这么做的用意,自己在这个圈子里出名了,恐怕很快就会有人来挖人了,他们开出的条件只会更高,刘汾这是怕陈非跳槽了。 每成交一单都得请客,更不要这么大一单了,信仁地产所有员工——加上老板共计四人,来到了周边最大的一个酒店,狠狠庆祝了一番,陈非也是这才看到了信仁地产的客服兼秘书兼销售的妹。 这一单不仅给了陈非巨大的收入,还一扫之前郁闷,人生得意之下自然大醉了一场,最后打了个车在一个同事的护送下回到了家。 陈非心中得意,职场得意,若是再来点情场得意什么的,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016 梦里羞羞 陈非摇摇晃晃推门进入时,陈姐正躺在沙发里发呆。 “嗝……”陈非打了个酒嗝,“陈……陈姐,不是……不是我不叫你,你在德路,我……我在信仁,如果被岳阳峰那傻……傻……傻逼知道,肯定……肯定给你鞋,所以……我才……我才没叫你的,放心!”陈非一脸潮红,死死拍了胸口两记,“明,我给陈姐你开灶!江州哪个酒店,随便……随便——挑!” “非,恭喜你,真能干!”陈姐嘴里恭喜着,但面色却很沉重,眼角还有泪痕,若是平时陈非一眼便能注意到,此刻竟是没发现陈姐的不对劲。 在陈姐的搀扶下将陈非送到了床上,“不!别……别走!”陈非意识已不清楚,死死拉着陈姐的手,陈姐挣了两下没挣脱,看着陈非的面庞,剑眉挺鼻,只是陈非自有记忆起脸上便有浮肉,若是消除了这些浮肉,何尝不是美男子一枚?陈姐痴痴看着,不一会儿眼圈已经红了:“如果你……你是他就好了……” 见挣不过陈非,陈姐无奈站了一会儿,脚又有些酸了,于是贴着陈非躺了下来,想着眯一会儿就起来,谁知一躺就已经睡了过去。 【梦】 梦本就是不连贯的,跳跃性的,无逻辑性的,而醉酒之人的梦更是如此。 陈非出现在了一片悬崖之上,除了这一片悬崖,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就像是像这一座山峰生生拨到了太空中一样。 一见到了这个,陈非不用看项链也知道自己在做梦了,看着身后那几个背着一堆摄影器材的人,陈非心中也是奇怪,“已经是第三次做这个梦了,不知什么事情会让前世那么记忆深刻。” 在后面那人抬起恶鬼般的面孔时整个梦境支离破碎,陈非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他躺在床上,床上还有陈姐。 陈非心中立刻邪火升腾了起来,颤抖着手一层层剥开了陈姐的衣服。陈姐半推半就,顿时成就一段旖旎美梦…… 可能是躺的不舒服,陈姐在半夜就已经醒了,在醒来时片刻恍惚,分不清这是在哪里,猛然想着这是陈非的房间。想到这里陈姐脸上立刻扉红了起来,特别是陈非的头就枕在自己颈旁,那厚重的呼吸直喷在敏感的颈上,更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手!”陈姐脸更红,陈非的手正完完全全盖在了自己胸前,在自己这么想着时还抓了两把,她一个颤栗,正想在陈非手上狠狠拧上两把,却只是神使鬼差般将其手悄然放了下来。 而顶在自己肚子上的……陈姐的脸几乎已经滴出了血来,这个问题不能再多想了,她悄然抽出身来,却听陈非还喃喃着“陈姐、陈姐”。 陈姐痴痴看了会儿,立刻几步奔到了卫生间里,滑腻腻的双腿让她面色赤红如血,捞起几把水打在脸上,稍稍清醒了一下,陈姐依旧红着脸,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梦见那家伙,而且在梦里总会做些出格的事…… 【梦。】 梦里的陈非快疯了,陈姐醒了,在梦里自然就消失了。 陈非疯狂寻找着,扑入陈姐的房里,也不在。 渐渐地陈非终于清醒了一点:陈姐这是醒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非这才感觉到了陈姐的房中有动静,轻轻推门进入,猛然周围场景变化,他已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庄园里,再往回看,门已经消失了。 这个庄园像是陈非前世经常看到的庄园,桥流水、假山池塘,几条路蜿蜒其中。只是这个庄园的一切都很是模糊,像是一张低分辨率的图片在高分辨率的显示器上来看,又像一个建模粗糙的模型。 陈非如今对梦的认识渐多,当即一愣,立刻明白了原因,若是在自己的梦里,你看向某处,某处立刻就会呈现出你觉得“本该如此”的模样,陈姐梦里这种种不清晰、不清楚,只可能由别人发现。 “啊……啊啊……”一个女人的哭声与一个男人的呵斥声传了过来。 这是陈姐的声音,陈非心中一个激灵,循着声音来到了一处屋外,窗开着,他往里看去便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扯着陈姐的头发边打边骂。 “草!”陈非顿时心头火起,这可是在梦里,陈非脾气也是见涨,当即闭眼心中默念,下一刻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翻身进入了房内,狠狠一脚便已经将那个男人踢翻在了地上。 “什么人?!” “陈……陈非?”陈姐那满是泪痕的脸上有着不可思议,直直看着陈非。 那个男人很快便再次翻了起来,“来人!!来人!!” 梦里陈非又哪里还与男人客气,揉身而上,手上匕首狠狠扎向了男人! 一声闷响,匕首齐根没入男人胸口,男人惨叫着翻滚在了地上,在这种时刻,陈非脑海中还闪过一个意念:被刀扎入胸口是不可能喊出声的,这男人能喊出声的原因只有一个——陈姐的认知。也就是如果陈姐的认知里被扎了一刀就会灰飞烟灭,那这男人也会如此。 陈非立刻醒过了神来,扯着陈姐就跑:“走!!” 只是陈姐却是愣愣看着那捂着胸口不停在地上翻滚的男人,整个人已然是吓得面色苍白,下一刻便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梦境的一切在这尖叫声中迅速崩塌,只是两三秒,一切都已消失不见。 陈非又回到了家里,陈姐不在床上,也就是她醒了。 想了想,陈非站在了茶几上,往后便倒…… “呼!”陈非猛然自床上坐起,经过了大半夜,酒醒了不少,此刻他才迷迷糊糊记起陈姐有些不对劲,当下使劲晃了晃脑袋,下了床来,来到了陈姐门口:“姐,你没事吧?” “啊?”陈姐的声音传了出来:“什么没事?” 陈非一窒,自己这次莽撞了,对于陈姐来,陈非是莫名其妙闯入了房,还问自己有没有事?陈非灵机一动,道:“你刚刚做恶梦了吧?我听见你叫了。” “啊?”陈姐的声音中透着疲惫:“对不起非,”着已经打开了门。 “怎么了?”陈非坐在了床边的换鞋凳上,“感觉你这两有点不对劲啊?” 陈姐好一会儿才道:“我……我那名义上的丈夫明要来,要带我回去。” 陈非一愣,他知道陈姐是有老公的,只是婚姻可以早就名存实亡,陈非一直不知道的只是陈姐为什么不干脆离婚,此刻听陈姐主动起了这个话题,陈非便将自己疑惑问了出来。 “我们在吴州,他家和我家世代经商,家产挺大,我们这个算是两个家族的联姻,不可能的,”陈姐面色沉重。 陈非终于明白了陈姐为什么拖着这么个名存实亡的婚姻了,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终于道:“要不明我陪你去吧。” “啊?”陈非明显一喜,只是看样子顾虑很多,“不……不合适吧?” “我再带上胖子!”陈非哈哈道:“你就老朋友,恰巧遇上。” 017 胖子的破坏力 一早陈非就给胖子打了电话,他总觉得这种场面有胖子坐镇会很不错。胖子在一些场合的杀伤力那是极为可观的。 “去啊!怎么不去,有人掏钱的大餐不吃白不吃!”胖子乐呵呵道。 “那就这么定了,晚上,曼诗雅丽西餐厅,就在君悦大酒店旁。” “西餐厅还是个稀罕品种,西装却是在整个大越国流行了起来……”陈非挂了电话,觉着自己又发现了一条不协调的记忆。 陈非十四岁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大概是被那个恶女人推下楼梯导致的,因为本身的记忆便少,更因为前世的记忆逐渐多了起来,这让陈非偶尔会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如今这个世界也存在着许多国家,什么大棒国、梅坚帝国、唐国等等,只是联系极少,似乎跨国的通信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一般,而西餐厅,便是这些年才传入大越国的新鲜事物了,如今尚算是奢侈消费,能在这里消费一顿的都不会是普通人物。 陈姐对于晚上的见面有些踌躇不安,看地出来,她颇为害怕,只是强装镇定。 晚上。 陈非与陈姐一起来到了餐厅,“已经订了位子了,白……白敬亭。”陈姐在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 “好的,里边请。” 陈姐与陈非坐下没多久胖子也赶到了,里面一件V领毛衣,很旧,毛都炸了出来,外面一件西服,不协调程度直接★★★★★。 “西餐嘛,我当然得穿西服了。”胖子笑着,极自来熟的喊了一嗓子:“嗨,服务员,过来。” 声音挺大,整个西餐厅都看了过来,胖子犹如不知,道:“先来份牛排开开胃!” “先生,您要几分熟的?” “八分吧!”胖子道,却见服务员面色有些古怪,皱眉道:“怎么了?” “先生,西餐厅是只有七分和九分熟的,”服务员躬身道。 “你们这里的厨师得有多次?就八分熟!去去去,快去弄。莫名其妙!”打发走了那个面色古怪的服务员,胖子向陈非与陈姐笑道:“你们要不要先来吃点?” “不用不用,”陈姐笑道:“常听陈非起你呐,徐哥。”着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手。 “放心吧,”陈非却是笑道:“有胖子在,今这货翻不起什么风浪。” 陈姐正要什么,面色却是微微一白,陈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见到了在梦里打陈姐的那人男人。 金边眼镜,西服笔挺,秀净的脸庞,整个人干净又斯文,若不是知道这当中底细,又怎么能将这个人与一个家暴的渣男联系起来? 陈非联想起陈姐梦里的一幕,若不是陈姐记忆深刻,也不会那般清晰:“斯文败类啊,斯文败类啊!” “对不住,来晚了,刚刚因为4个亿的工程耽搁了一下。” “嚯!”陈非心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开头怎么跟烂俗电视里的情节一样,张嘴就是以亿为单位的生意,而他刻意出数目,是为了震一震自己么? “这两位是……?”此人没有落座,瞥了陈非与胖子,“坐错位置了吧?” “我朋友,”陈姐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了:“恰巧遇上。” “咦?”胖子惊咦起来,躺倒在了椅背上,一手撑在了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看你样子也不是很穷啊,舍不得多付两人的钱?放心,今胖爷我吃多少自己给。” 此人一窒,道:“笑了,姝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着向陈非伸出了手:“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我是白敬亭,” “陈非,耳东陈,陈晓是非的非。”陈非也象征性的握了一下。 “久仰久仰,”白敬亭笑了:“自从世子殿下叫陈非后,底下大约有十几万人叫陈非吧,我府上就有一个下人也叫陈非。” 陈非心中一堵,唐国的世子是出名的纨绔,而陈非这个名字确实也是带动了一股风潮,孤儿院给自己起名陈非大概也真的是唐国世子的原因了,这倒没什么,只是那一句“有一个下人也叫陈非”就过分了。 “白敬亭是吧?我叫黑乎乎,”胖子大喇喇道,握住了他的手,惊叫了一声:“哟,这手嫩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白敬亭微微一窒,眯着眼还是平静坐了下来,此时便看向了陈姐:“姝娥,闹够了,那就回去吧,许多人正等着看我们两家的笑话呐。” “闹?我为什么逃出白府的你不知道?你管这叫闹?”陈姐冷笑道,似乎想什么,但强行忍了下来:“我在这里过得很舒服,不会和你回去的。” 而此时服务员已经带着菜单来到了四人面前,白敬亭侧头轻声道:“麝香猫咖啡,谢谢。” 陈非与陈姐心思都不在吃饭上,便随便点了一份牛排。 “家里的生意是不需要你插手,但你要知道你是我正妻,我的正妻常年在外面胡闹,你觉得有这种法吗?”白敬亭声音渐渐变冷,逼视着陈姐:“看你如今的模样像个什么,穿着垃圾一样的衣服,府中六十岁的老妈子皮肤也比你好!” “哼,”陈姐冷笑,胸口剧烈起伏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我就算捡垃圾,也比整在你白府看你脸色强!” “嘿,白,”胖子将他那份八分熟的牛排整个叉了起来,像吃棉花糖一样举着吃,有油快要滴下的时候还唆上一口:“感情你这衣服很贵呐,得要好几百吧?” 白敬亭气乐了,上下打量了胖子一眼,指着自己左胸口袋上面一串字:“侈洛奇定制,上面有我名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哟!”胖子立刻坐正了,定睛看着白敬亭的名字,啧啧道:“以前我们那里有个老头,他也在衣服上绣了名字。” 白敬亭本来不想理睬这压根就与自己不是一个层级的人,但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要知道真能穿上侈洛奇定制的衣服的人,非富即贵,当下不由自主问道:“这位老先生是……?” “门卫他爹,”胖子乐呵呵道:“他得了老年痴呆,经常走丢,衣服上不光有他的名字,还有电话号码嘞。” “噗哧……”陈姐一直冷着的脸再也绷不住,立刻笑出了声,同时笑出声的还有隔壁座一个女孩。 白敬亭的面色阴冷,气得端起咖啡杯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毕竟是高端人士。 “唉,你刚刚这洋茶叫啥来着?” “麝香猫咖啡,”毕竟是死党,陈非立刻捧了上去:“又叫猫屎咖啡,是给一种叫麝香猫的吃咖啡果,然后把咖啡豆原封不动的……排出,嗯,排出,就成了这种咖啡。” “嚯!厉害了!”胖子的声音都大了几分,好些座的都看了过来:“有钱人就是牛逼啊!以前我们吃草的时候他们吃饭,等我们吃上饭了,他们开始吃肉了,现在我们终于能吃上肉了,他们开始吃屎了!哈哈哈哈,牛逼!牛逼!” “噗……”只听周围几桌好几些人都笑出了声,许多人都看向了这里。 白敬亭面色涨红,端着咖啡的手僵在了空中,喝也不是放也不是,终于将咖啡放在了桌上,竭力压低了嗓音,道:“失陪一下。”完走向了卫生间的方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非与陈姐已然笑作了一团,陈非向胖子比起了大拇指。 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便是这了,白敬亭自持身份,又怎能与胖子互怼?只有眼睁睁被怼的份。 胖子颇为得意,又叉着牛排像是吃棉花糖一样吃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看到白敬亭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刚回到了座位,胖子又道:“我也去拉个屎。” 白敬亭面色又是一僵,他有心想解释自己刚刚不是去拉屎,但这种东西他又怎么得出口? 就在白敬亭面色如万花筒一般变化时,胖子皱着眉头从卫生间走了出来,遥遥向这里喊道:“唉!我白,你能不能对你的屎负责?” 今胖子绝对是餐厅的主角,此刻立刻都停了下来,等待胖子会些什么。 白敬亭整个人已经如石化了一般,僵硬着脖子一点点看向了胖子,“什……什么?” 胖子皱眉道:“你是大人了,不知道冲厕所么?请你对自己的每一坨屎负责,送它走完这一生。”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 整个餐厅疯狂笑作了一团,就算矜持些的女人也都是捂着嘴巴憋得满面通红。 白敬亭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伸手指着胖子,整个人皆在颤抖,偏生这件事解释不得,也解释不了,当整个餐厅的人都快笑抽过去时才嘶哑着声音:“走!走!!!” 这才与两个随行人员一同狼狈消失在了餐厅里。 (求推荐!求书单!大家再把南城顶上科幻新书前三啊……) 018 官司上身 “徐哥真猛!”从餐厅出来,陈姐脸上还挂着笑意。 “那是,胖子耍无赖最有一手!”陈非笑道,心中还有些肉疼,白敬亭走的狼狈,没结账,饭钱就他给了,就刚刚那点塞牙缝都不够的东西,整整100!到这会儿陈非还在庆幸还好胖子没点上一瓶上了年份的名贵酒。 胖子出了餐厅,却发现了让陈非震惊的一幕。 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快步追上了胖子,陈非有点印象,似乎就是刚刚一直在笑的美女,此刻这个美女嫣然笑道:“胖哥哥,可以给我个你的电话吗?” 胖子回头一看,眉毛一挑:“你想泡我?” 听到这一句陈非和陈姐都差一点一头裁了下去,娇滴滴的美女也是一脸绯红,但想来能看上胖子的美女也是异常生物,当即居然硬着头皮道:“是……是的。” “想追我的人很多,”胖子郑重道:“你可能要接受层层考验。” 娇滴滴的美女一听也是愣住了,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等脸皮厚的人。 胖子有时候情商简直是负数,陈非有时还在为胖子的终身大事头痛呢,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一把推开了胖子,道:“妹子,他爱抽疯,来,我给你他的号码。”将电话给了美女,陈非这才推着胖子走了出来。 “你干嘛?我还没问清楚呢!”胖子还有些生气。 陈非有些无语了,他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人能看上胖子,刚刚这姑娘还算是漂亮,能在这种地方吃饭想必家底也挺殷实,而胖子要钱没钱,要德没德,就一粗俗胖子,就这他还嫌人家? 将胖子送走,陈非这才道:“走走?” 陈姐点点头:“谢谢啊,非” “没事儿,”陈非道:“陈姐你对我那么照顾,这个就见外了。”想了会儿,陈非道:“真的没办法离么?” “不知道,”陈姐摇摇头,表情有些沉闷:“今年过年我回家看看吧,求求父母。” “要是在地球就好了。”陈非心中暗道,这个时代之诡异之处还在于处于父权时代,女儿要嫁给谁皆是父亲一句话,离婚什么的没有父亲点头也是不允许的。 两人就这么走着,从婚姻聊到房子,从梅坚帝国聊到唐国,聊到唐国世子时陈姐最是兴奋:“哎,陈非,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一进公司我就拉你进我们组吗?” “难道是因为那位世子的原因?”陈非不傻,立刻道。 “当然了!嘻嘻,”陈姐笑了起来:“我可是他的粉丝呢,每一个叫陈非的人我都特有好感!” “呵呵,”陈非干笑了两声,世子皇子什么的自然不可能是丑人,越是富贵人家,择偶条件越是优越,经过几代几十代的繁衍,自然个个都是帅哥美女。摸着自己的脸,陈非道:“大概我和他唯一像的地方就是名字了吧?” 陈姐一愣,努力看着陈非想找出点相似之处,最后眼光无奈落在了陈非的耳朵上,陈非摆手道:“得得得,别了,再感情就破裂了啊。” 两人嘻笑间一走就走了两个多时,这时都已经快1点了,陈非指着一个烧烤摊,“要不吃顿宵夜吧?” 相比起方才那一顿高大上的西餐,两人这才吃了个痛快。 看着一瓶啤酒下肚,脸色已经有些潮红的陈姐,陈非的心又开始噗噗乱跳。 回到了家,陈非迷迷糊糊洗漱完,眼睛耳朵却一直注意着陈姐的动静,想再通过梦制造点什么,但一来梦已经满足不了陈非,二来周修然此事上陈非花费了太多的念力,在找到补充念力的方法之前,陈非是不想再花费了。 想了想,陈非直接来到了陈姐房里:“姐,我房间有老鼠,我怕。” “噗……”陈姐顿时笑出了声:“哟,才知道你也怕老鼠?” “就是怕嘛,”陈非也豁出去了,道:“今晚在你这里睡好不好?” “别闹!”陈姐正色道,“去去去,睡了睡了。” “哎,姐,我我今晚没功劳也算有苦劳,你就不报答一下吗?”陈非着坐在了床上。 “你想怎么着?” “抱着睡,好吧?只抱!” 陈姐咬咬牙,脸有些红,“好。” 熄了灯,陈非的心却是怦怦直跳,隔着薄薄一层睡衣,完全能感觉出那紧致的腹来,缓缓向上动了动,陈姐没有吭声。 陈非的胆子顿时大了,火热的手如一条蛇般缓缓游了上去,在接触到某bra定型箍条时,陈非还没有来得及作什么动作,两只手指伸了出来,紧紧揪住陈非手背一丁点肉,扭了个60度。陈非疼得龇牙咧嘴,“姐姐姐姐姐,错了错了错了,我错了。” “再乱摸就出去。”陈姐闷闷地道。 “行行行,”陈非道:“那你得给个安全区域啊!” “……”陈姐愣了好一会儿:“肚子!” “就肚子啊?” “不要?” “要要要要,”陈非赶紧道,双手不客气地放在了陈姐肚子,此次陈非是有了圣谕,又摸又揉又搓,可是一点不留情了,而陈非便在这种刺激下,火起火灭,几十次反复这才睡下。 一夜安详。 陈非醒来时陈姐已经不知所踪,想来是上班去了,打开手机时却愣了一下: “有官差找你” 刘汾发的,翻了翻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两个刘汾的,两个是未知号码的。 陈非在大牢里呆过6,其他不,那教授枯烂的嘴唇已经死死印在了心中,再加上周修然这单也算是用上了点手段,心中不免有些惶惶,只是细想周修然那事不可能会出什么差池,当下才有了几分底气,一个电话给刘汾打了回去。 “你子是不是犯事儿了?” “没有啊!”陈非奇道:“官差没是什么事吗?” “没有,”刘汾道,“如果你子真犯了什么事,赶紧跑,你这电话我就当没接过……” “真没有!”陈非斩钉截铁道。 “那你最好来店里一趟。” “好。” 当陈非到了信仁地产时,刘汾与陈非再三确认了没犯什么事,这才打了一个电话。 不多时,两个官差已经到来,扫了眼店,眼睛这才定在了陈非身上:“你就是陈非吧?” “我是。”与官差怎么打交道刘汾已经教过了,当下伸出手去,手中已经塞上了两块折好成块钞票。 官差的面色立刻变了,喜道:“嗯,老哥,是这样的,你在前段时间在公交上不是把一个老头肋骨弄骨折了吗?现在人家家人告上门来了,让你赔钱。这是传票。” “肯定找错人了!”陈非立刻道,先确认了是自己名字,又确认了是自己身牌号,这才狐疑撕开了信封。 上面写得详细,老头名叫李福来,在9月1日那坐车时因为中暑晕倒,陈非上前施救不当,压断两根肋骨,其中一根刺破了肺泡,导致张力性气胸…… 看着一连串自己不认识的医学名字,陈非的脸已经扭曲了起来! 他猛然想了起来,那自己在公交车上是救了一个老头,陈非不是没长眼睛,那老头明显是心脏骤停!决不是这上面的中暑!自己救他一命,他竟然来讹自己?!! “我草你玛!”陈非怒吼了一声,整个人都发抖了起来。 那刘汾也是在场的,所以下一秒刘汾也喊了起来,“我草!狗屁个中暑!这老不死的,老子草你全家!”刘汾喝道:“别怕,非,我给你做证!妈的,当时就该让这老不死死在眼前!” 陈非努力平静了一下,但仍是颤抖着双手,往下看去,开庭之日,便是明。 “那老哥,传票已经送到,我们就先走了,你看好时间。”两个官差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想夹杂在这当中,告辞离去。 而后方,陈非颓然坐倒在了椅子上。 019 败诉 当陈非来到法院时,便看到原告席上已经坐了三个人,看到陈非的动静,三人都回头看了过来,坐中间的,正是那个老头! 陈非瞬间怒从心头起,若不是这里就是法院,他指定已经扑上去了。 “就是他,”老头轻声道,看向陈非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胸外还打着石膏。 陈非一步步来到老头的面前,压低了声音直直看着老头的双眼:“良心过得去吗?” 老头不由自主撇开了眼,老头身边的女人已经尖叫了起来:“啊!!杀人了!!杀人了!!” 嘭—— “肃静!”法官执着法槌重重敲了一记,“被告,回到被告席!” 陈非看向了那个女人,很胖,满脸的横肉上铺着厚厚的粉底,大红色的大嘴唇,一只细的眼睛藏于肥肉之下,几乎睁不开。在陈非看向她的时候还在朝陈非狠狠瞪了一眼。 “泼妇。”陈非看到她的时候只有那么一个念头。 与岳光那次案子一样,这一次的审案也只有法官一人,此外还有两个维持秩序的警察、一个记录庭审的书记。 法官验证了双方身份,当即便要原告陈述诉讼理由与请求。 “要命啊!!请法官大人主持公道啊!!”没等法官完,女人便狼哭鬼嚎似的嚎了起来:“我爸爸已经八十了啊!八十了!差点就因为这个死去了,他一个老人家,到了这把年纪还要受这罪,整整在医院吐血了一个月啊!就是他!就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人,活生生把我爸爸压得断了好几根肋骨,根根刺在肺上……” “够了够了,”法官皱着眉,“你的诉讼请求呢?” “0万!”女人一下子变得无比郑重:“一分也不能少!” 陈非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难以置信看着女人,手指指着她微微颤抖:“我是救了他……” “救个屁!”女人蛮横道:“我爸爸本来没病没灾的,就是你让他受了这辈子最大的罪!” 陈非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深深刺入了手掌当中,胸中一口气堵在了那里,几欲爆炸! “被告,原告有你涉嫌行凶的录像,同时还有医院的证明,你可有什么反驳的证据,证明你没有做过原告所的行凶行为?” 陈非终于抬起了头,胸中淤结的那口气让他几乎不出来话:“他们有什么录像?” 法官摸出了一个遥控似的东西,陈非右手边的屏幕便亮了,上面正是陈非在给老头胸外按压的画面。视频有些模糊,但动作很清楚,老头在座位上僵直、瘫倒在地、陈非救人、众人围过来这些过程都很清楚,从视频上还能隐约看出老头被救后痛苦蜷缩于地的画面,继而救护车就来了。 陈非心中漫过一丝悲凉,他是救人,当时情况紧急,可能手确实是重了点,只是问题是胸外按压那必须得用上全身的力气,他能顾得上其他么? “原告,你承认这是你吗?”法官道。 陈非怔了好一会儿,还是道:“是。”陈非咬着牙:“法官,当我是救人,这老不……老头,老头那是心脏骤停!我上过急救课,我看得出来,我是救人!我只是救人,难道救人还有错吗?” 法官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将“没错”两字出,只是道:“被告,这里是法院,只讲法律。不管是不是救人,你压断原告肋骨已是事实。区别只是判你赔偿多少罢了。” “我能找到人证的!”陈非急道:“他那是心脏骤停!我有人证!我有人证能证明!” “证明个屁!”女人再一次嚷了起来:“你心脏骤停就骤停啊?人证?你随便收买一个就算人证啊?”扬着手中的一张单子,“我这里可有医院开的证明,就是压断了肋骨!白纸黑字!” “肃静!”法官看了女人一眼,又转向了陈非:“证人在哪?与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们公司的老板。”陈非一窒,意识到了不妙。 “哈!你怎么不叫你妈来?你怎么不叫你爸来?哈哈,老板?铁定串通过了吧!”女人再一次嚷了起来。 法官皱着眉头,没有搭理女人,看着陈非道:“这种关系属于回避范围,证词只能用作参考。你还有其他证人吗?” “我能找到的!我能找到的!”陈非急切了起来:“那在场的还有许多人,对了!司机!司机也看到了!” 法官点点头,回头打了个电话,过了几分钟他就看向了陈非:“那掌车已经了,当他在掌车,并没有看到后面车厢里发生的事,并不愿意为你作证。你还有其他的证人吗?” 陈非的心渐渐凉了,整个身体都冷了起来,他定定看着法官,低声道:“也就是这场官司我是输定了,是吧?” “是的。”法官点头道:“你若找到人证能证明原告是心脏骤停的话,赔偿会少一些。” 陈非久久沉默着,看着那竭力掩饰着笑意的女人,看了看被自己救了一命的老头,头缓缓转过来,看着法官:“法官,你告诉我,我那是不是不该救人,该一走了之?” 法官沉默了一会儿,道:“与本案无关的东西,本院不予回答。” 陈非呵呵一笑,看向了原告席中的老头:“李福来,李大爷,大概你也希望我那无动于衷、看着你中暑吧?” 李福来沉默着,别过了头没有话。 “子!做了你就认着!法官都了!”女人还想些什么,看到法官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严厉,当即住嘴了。 “本院认为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依照《大越国民法》第二十二条、三十款、四十一项,判决如下:被告陈非,向原告赔偿186575元……” 后面的判词陈非没有听清,只觉得一切嗡嗡在响,视野里的一切模糊又再次清楚,每个孤儿院出来的孩子不管性格如何偏激,但都极为坚强,只是这一刻陈非委屈得想哭。强行忍住,缓缓来到原告席前,微笑道:“人在做,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完转身离开了法院。 “人在做,在看……”法官似乎从来没有听过陈非的几句话,喃喃重复了起来。 020 敢讹我兄弟?! 陈非心若死灰,视野里的一切都已经模糊了起来。 18万6千!陈非的腿就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管对于哪个普通人,18万都是一笔巨款。 他实在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那个老头没有自己的话当场就会死在那里!而自己反被讹那么多钱,自己出孤儿院这些年总共也没攒下那么多钱。 陈非浑浑噩噩的,一方面在想着怎么凑这笔钱,一方面想起那个女人的面庞便是一阵几欲将自己烧毁的愤怒,就这么一路走着,一走便已经走到了傍晚。 此时陈非算是清醒了一些,一个计划也在他心中慢慢成型。夜幕下的陈非冷笑着,长长出了口气,给胖子打了个电话。 “是我,我想查一个人,你有门路吗?” “有,但牛逼些的人我可能就没办法了。” “我发你短信。”陈非完立刻给胖子发去了短信,上面有李福来的身牌号。 隔了一会儿,胖子的电话响了:“查到了,他家住在明苑区,嚯,官司打得挺多啊,呃,我看看啊,胜诉,胜诉,胜诉,咦,不对,我看看啊……被车撞,被车撞,又是被车撞,唉我,这家是碰瓷的吧?唉哟,今还打了个官司,又赢了,嚯,了不得!了不得!赢了18万6……我草!我草他玛!”胖子猛然怒吼了起来,声音隔着电话也炸得陈非耳朵嗡嗡作响:“讹我兄弟头上来了!!老子教他死字怎么写!!你在哪里?” 以胖子与陈非的关系,确实也不需要客气,陈非看了看周围,看着几个地标性的东西,立刻知道这是在哪,当下给胖子了,胖子立刻挂了电话。 二十来分钟后,胖子出现在了陈非眼前,皱着眉头:“怎么了?” 陈非咬着牙将前因后果都了,胖子一路脏话,最后完全爆发了:“你是吃撑了去救那老不死吗?这种玩意就是坏事做尽,老要去收他了,你非要阻止?” 陈非沉默,这会儿他也在自责,心中恨极了自己多管闲事。 “得得得,我不了,”胖子看陈非的面色,“别急,有的是办法治这老不死!”顿了顿,又问:“你查这老不死是要干什么?陈非,只是18万而已,可别做些蠢事!” “不会的,”陈非深吸了口气:“我不至于做些极端的事。” 胖子点点头,又道:“你现在还差多少钱?” 陈非一愣,道:“前几刚成了一单大的,有快11万。” “我给你凑钱去。”胖子沉声道:“老不死的资料我明给你,记着,这点钱不至于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几番确认了陈非没事,胖子这才离去了。 看着那肥胖的背影离去,陈非心中涌过一阵暖流,胖子浑身都是缺点,但对自己真是没的。本来还想厚脸向陈姐借钱,如今看来是不用了,只是7万多不是一个数目,胖子真的能凑齐这笔钱么? 正想着,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女声突然传了出来:“陈非,我是朱静,徐达是不是去你那了?” 陈非一愣,朱静又是谁?心中突然一动,莫不是那在餐厅要了胖子电话那美女?当下满口称是,又问了身份,果然正是餐厅那位。对于这美女的奇特口味陈非也自是另眼相看的,好歹美女这才嘟喃着“好好逛街突然走了”之类的抱怨挂了电话。 此时陈非突然想起一事,一个电话给胖子打了过去:“胖子,你可千万不要去借高利贷什么的。” 胖子满口不会,立刻挂了电话。 让陈非意外的是,这一夜陈非并没有做些血腥的梦,梦里陈非保持着清醒,在一处山清水秀的瀑布前平静坐了很久,最后他似乎在睡了过去,似乎还在梦里做了个极为模糊的梦。 “钱凑够了。”早上胖子便直接找到了陈非家里,将一个黑袋子递给了陈非,整整一大包,往里看看全是发黑发旧的钞票,大都是零的。 陈非一愣,心中泛起酸楚,正想什么,胖子却乐道:“我有个计划,你把你那张银行卡也给我。” 陈非把银行卡给了胖子,又给胖子了密码,胖子乐呵呵走了,过了两个时,又抱着一个黑袋子回来了,里面又是满满一袋子旧钞。 “过几我去送钱,这都是你从亲戚朋友那里借来的,你呢,我送你去我婶家呆两,对外就已经病倒了。” “你要做什么?”陈非皱眉。 “贴大字报!”胖子冷笑道:“让这老畜生出名,对了,还有那头肥猪,叫……对了,周明芬。” 陈非明白了,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计划,胖子的计划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当即道:“干脆我死了得了。” 胖子想了想,“也行!” 这时胖子的电话响了,接了个电话,胖子满是厌烦:“你要跟着我们去?放屁!你别缠老子!”完狠狠挂了电话。 “朱静?” “咦?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胖子愣了愣。 陈非将昨朱静打电话一事了,胖子皱眉道:“女人就是麻烦!” 陈非是真的无语了,胖子有大脑中似乎从来就没有终身大事这一,当下道:“她想去就去呗,你犯什么驴呢?我胖子,人家倒追你喃!你可别不知好歹。” “老子妻妾上百,老子在乎她?”胖子嘟喃着,但还是打了个电话,陈非依稀听到了电话那头朱静欢呼了起来。 第二胖子便带着陈非等在了公交站,陈非不时看着时间,突然对胖子“女人就是麻烦”有了深刻了解,明明清楚了时间,朱静已经迟到快一时了。 此时陈非突然一愣,呆住了。 朱静正大包包奋力往这里挪着。 陈非要在胖子他婶家住一段日子装死,而胖子和朱静那就只是将陈非送到就回来,顶多住个一夜,而朱静此刻居然大包包拖了一箱,旅游吗?! 看陈非看到了她,朱静立刻将食指伸在了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随即将箱包都放下,蹑手蹑脚走向了胖子后面……突然从背后双手蒙住了胖子的眼睛! “情侣间的把戏啊!”陈非摇着头,等着看两人给自己喂狗粮。 只是在她手碰到胖子眼睛的瞬间,胖子猛然大喝一声:“呔!” 双手迅捷无比抓起了朱静的手,弓身,弯腰,将背上的朱静一把摔向了前面,一个标准至极的背摔…… 嘭! 似乎整个马路都震了一震。 大马路上,车水马龙……一个娇滴滴的女生,超短裙高跟鞋黑丝袜包包,擦着口红……成一个“大”字型摆在了马路上。 陈非的脸都抽搐了起来,胖子却是拍拍手,得意非常: “哈哈哈哈哈哈,哪个孙子!偷袭你胖爷我?” 021 好刀! “你你这也不能怪我对不对?”在车上,胖子居然还一脸无辜:“你莫名其妙偷袭我,我这是叫……叫,哦,对了,条件防卫……呃……正当反射嘛!” 朱静脸上的妆已经被泪晕开,扯着脖子看窗外,委屈到不行。 陈非是真的残念了,笔直坐着,手掌以最标准的方式覆在腿上。 而胖子在了正当反射后再也无话,三人间便猛然陷入了沉默,这种诡谲的气氛足足持续了半个时。 朱静突然横了胖子一眼:“你哄我了吗?你道歉了吗?” 胖子一脸不敢置信:“我哄了啊,我道了啊!”完极为诧异看向了陈非:“陈非,你听到了吧!” “陈非,你评评理!”朱静更气。 陈非整个身体都是一僵,闭上了眼,笔直坐着,手掌以最标准的方式覆在腿上,他是参合不进两人的世界了。 蛮牛兽车半个时后就颠簸了起来,足足三个时后就到了一个县城,朱静一脸兴奋,似乎在下车那一刻就忘了胖子对她做的一切。 相较于江州这等大城市,这个县城几乎已经是古代了,土路、低矮的土房,街角处泥淋不堪,到处可见没人处理的垃圾,而街边墙角到处可见已经干枯或者看起来还很新鲜的粪便…… 陈非自生长于江州城郊的孤儿院,又何曾看过这等场景,这一刻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吴建民的记忆,在地球中国已经很难找到这种地方了,而恰巧,吴建民就是一个大学生村官,他所在的那个村在刚开始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陈非突然有些发愣,想着这里都这样了,那西边那个被大越国称为化为之地的唐国会落后到何等地步。 “走吧,我婶家就在那里,”胖子指着不远处一个两层楼,是两层楼也很勉强,感觉只像是一个土房上面加建了一个顶多一米半的一层。 “胖子,你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婶啊?”陈非一路都憋着这个问,只是在那诡谲气氛中不敢话,如今才算问了出来。 “妈的,”胖子很是诡异看了陈非一眼,“那老处女把你害得不清啊!你连这都忘了。” 陈非顿时懂了,敢情胖子对自己过很多次了? 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一个院落前,院落以及胸高的土墙围就,里面有个猪圈,猪圈的门开着,几头猪正到处拱着,而院中已经成了粘稠的泥浆海,每隔个三四十公分放着一块石头,看来就是路了。 一股恶臭直冲鼻子。偷眼看看朱静,一脸震撼。 胖子熟门熟门进入院内,喊了一嗓子:“婶,朱静来了!” “猪进来了?那赶出去呀!” “噗……”陈非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胖子没意识过来,朱静一脸涨红。 “谁呀,乍乍呼呼的,猪进来了多大个事,赶出去就是了……”话间一个很是壮硕的中年妇人出现了,体型又壮又大,胖子本就是极为高大之人,但这壮硕大妈竟不差胖子多少,她一步步挪了出来,看到三人时一愣,突然嚎了一嗓子:“哎呀,达!!快来快来快来……” 三人踩着鹤立鸡群般立于泥浆中的大石走过去,壮硕大妈便一把抱了过来,抱住了胖子又是摸又是捏:“哎呦,你这死胖子,长大了还是那么胖……” 好一会儿,女人才看向了陈非和朱静:“这两位是……啊!你是胖子的媳妇儿吧?” 朱静立刻笑了,精致的脸庞浮上一抹红晕。 “二婶,你可别着急,她想成为我老婆还不够格呢!” 壮硕女人却是不理胖子,满脸堆笑,极亲热的拉着朱静的手进入了屋内。 被无视的陈非大包包拿着进入了屋内,很暗,刚从外面进来眼睛还没适应屋内的环境,一片漆黑,但陈非一眼便就看到了一柄靠在墙上的大刀。陈非依稀知道刀还分什么陌刀斩马刀之类的,但都不认识,他只觉得这就是电视里看惯了的关羽的大刀砍去了长柄部分。 这刀在这里实在太扎眼了! 江州可是禁兵的,买把刀都费劲,陈非自然对这把刀格外在意,随便将行礼放在了地上,陈非过去细看起来,虽不懂,但陈非觉得这是一把好刀! 刀面细碎的云纹极为精致,倒不像是大刀上的,而像是姑娘用绣花功夫细细纹出一般,刀背很厚,足有一厘米多,刃口雪白,没有一丝缺口,把手处用蟒皮缠出,一层层紧密包裹着。 “好刀啊!”陈非赞道,想提起来却是吃了一惊,双手持着站稳这才勉强提了起来,心中更惊,想此刀估计不下百斤。 壮硕大妈走了过来,一手提起来放到了一边:“这里虽然已经离西线很远,但海里总是时不时有几只野兽越过防线,家家户户都备着刀呢,”轻轻抚摸了一下刀柄,又道:“这刀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以前是唐国的大将军呢!” 陈非点点头,他心中相信此刀大有来历,但什么唐国大将军他却不太相信的,唐国虽穷,但大将军之后又怎么可能会流落到这里? 此时陈非的眼睛也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壮硕大妈行动似乎看起来多有不便,但屋内倒是拾掇得挺干净,只是家具只有寥寥几件,很是清贫。 可能是情况太过相似,前世的记忆瞬间又被点亮了许多,许多记忆扑面而来,一幕幕,一场场。 看着壮硕大妈挪动着巨大的身体蹲着煮饭,陈非立刻走了过去,“大妈,柴在哪里?我帮您抱吧。”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呐!”大妈呵呵乐着,但手已经指向了上面。 陈非抬头看了看,就是上面那个二层阁楼,第二层是架于梁上的,梁之间架着手腕粗的木棒,木棒之上铺着密密的手指粗的竹条。而在入门口处上面开了个一米五见方的孔,一架木梯从地面架上去,自这个孔里伸了进去。 陈非便从木梯上爬了进去,便看到了许多柴,里面的柴已经积了厚厚的灰。陈非抽出了几根,顿时灰尘四起,用手扇了扇灰尘,这才将拔下了许多木柴。 “非可比你勤快多了,你这个懒货。”大妈骂着胖子,眼神却有些不安看着陈非的身影,似是怕他一个不慎就掉落一般。 饭很简单,大概也称不上美味,但对于胖子朱静陈非这三个住惯了大城市的人却别有一番滋味,吃了后自是开始了游山玩水。 朱静一路极为活跃,蹦蹦跳跳个不停,胖子是看地直皱眉:“这么轻浮的女人怎么做老婆?” “……”陈非无语了好一会儿:“我胖子,你是不是把你自个当成什么豪门大院了?” “保不准胖爷我就是呢?可能是什么将军王爷逃难扔下了我,”胖子不屑:“而且就算现在不是,以后咱胖爷也肯定是名震下的主,嘿,怎么着?看你这眼神不信是吧?” “信信信信信!”陈非不停点头,岔开了话题:“李福来这事你要怎么弄?” “大字报啊!”胖子咬咬牙,“非要这老不死身败名裂才行!” (满地打滚求推荐~~) 022 咱庄稼人做事讲究! 胖子与朱静第二一早就走了,而陈非就住在了阁楼上,瓦片已经很残破,只要一点风吹草动,便是一堆堆灰尘落下。 和江州比起来,这里已经是两个世界,没有电,没马车,手机也没有信号。 原本在江州住惯了了陈非,本来应该会很不适应这里的,好在有吴建民的记忆,这种地方对陈非来有着莫名的亲近感,再一次路过满是泥淋的前院,陈非突然又记起了许多前世的记忆,其中有一幕便是吴建民在泥浆当中与村民一起修筑排水渠的画面。 陈非白白住在大妈家也不好意思,当下心中一动,自己帮她处理一下这院子吧。 当即找了一个竹簸箕与锄头,围着院子四处转了几圈,确定了出水口,便回到了院里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猪赶回了圈里,这才开始忙活了起来。 将淤泥清除干净、再铺上碎石、最后挖出几条排水沟直通往外面……这就是陈非的计划,听起来了简单,他原本觉得自己是跑销售的,身体素质不错,但当真挽起裤管踩入了淤泥里,他能忍受那扑鼻的恶臭,但只是一会儿便已经是满头大汗,不得不频繁地休息一会儿。而最让陈非崩溃的是,有只猪不知怎么跑出来了,极为熟络来到陈非面前,屁股对着陈非,尾巴便翘了起来,紧接着陈非便眼睁睁看着猪菊越涨越大,最后一团墨绿色、热腾腾的猪粪就落在了陈非面前。 这次事件对于陈非的打击是毁灭性的!陈非真是用了几十年的功力才生生将那股恶心压了下来,并硬着头皮没有放弃自己的伟大事业。 这一路上庄大妈一个劲让陈非别弄了,陈非却是犟劲上来了,死活趴在了这件事之上。大妈也就一直乐呵呵看着了。 傍晚,明苑区。 胖子阴沉着脸,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衣服,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到了一栋楼下。 “李福来!周明芬!李康!”胖子声音本就大,这么扯着脖子叫,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正是傍晚时分,人也挺多。 “李福来!周明芬!李康!下来!你们发财了!!” 几个好奇心重的人立即围了过来,当下一个不时打量着胖子那鼓囊囊的塑料袋,问道:“伙子,你这是做什么?” “李福来半个月前在公交车上心脏骤停……你知道什么是心脏骤停吗?” “知道知道,就是心突然不跳了嘛!好像得用力按才能救活!” “对对对,俺表弟当时救了他,胸外按压对吧?必须要用力!所以俺表弟就压断了李福来一根肋骨,那老不死不感谢俺表弟救了他,反而告到了法院,让俺表弟足足赔了18万6千!俺弟只是一个穷销售,又哪找那么多钱?这几愁得他吃不下饭,好歹在几个亲戚那里借了6万,这就病倒了,俺是替他来送钱的。”胖子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只是他似乎生就没有泪腺这个东西,干抹几把眼睛,又扯着脖子吼:“李福来!周明芬!李康!” 胖子在外貌上生便有“敦厚”这个优势,此刻看胖子外貌,再看他穿着,再看他谈吐,周围人已经信了八九分。 “有这种事?” “不会吧?老李平时看起来挺厚道一人啊!”周围几人都已经是声议论了起来,猛然间却闭了嘴。 “李福来!周……”胖子还没喊完,突然一个肥胖女人便走了出来,穿着睡衣踩着拖鞋,一头的卷发筒。 “鬼吼什么!鬼叫什么!奔丧啊!?”周明芬瞪着胖子,“你这死胖子叫老娘做什么!” “对!就是给你的丧钱!”胖子怒吼道,死死瞪着周明芬,“我是陈非的表哥,给你们送钱来了!” “你……”周明芬一愣,脸上立刻涌出了藏不住的喜色,撇撇头:“走,上去。” “不!这么多钱俺要当着大伙的面点清!”胖子怒视着周明芬:“就这!数清楚!” 周明芬脸色一变,看着周围众人看自己的神色已经有些异样,那满是横肉的脸上抽动了几下:“老娘给你开收条,走,上去!” “不!俺就在这里!俺要当着大家的面点清,俺就在这里!”胖子犟道。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周明芬脸皮再厚也是有些挂不住了,看向了周围,“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滚!都给老娘滚!” 周围的人似乎有些惧她,但人多,也不在意,只是冷眼看着一切。 “老娘不收了!”周明芬突然道,正要往回走,却听胖子冷冷道:“哼!这些钱俺弟可是借了高利贷的!恐怕几后放贷的就缠上俺弟了!你不怕收不到就随便!” 周明芬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又狠恶恶回过了头来:“拿来!” “大哥大姐大叔大妈,你们给我作证啊!”胖子极诚恳往四周一看,与胖子视线接触者皆是连连点头,胖子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扯了塑料袋。 嚯…… 周围立刻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只见袋子里是用橡皮绳一扎扎捆起来的钱,这些钱都很零碎,也很旧,少有百元大钞。 “呵呵,有人发财咯,发大财咯!”人群里突然传出几声阴阴的笑声,当中的讽刺意味是人便听得出来。 “这是从俺二叔家借的,俺弟求了好久,都跪下了,这才借了这两千。”胖子的声音很低沉,取出了一捆钱,很旧,上面一个纸条上用歪歪斜斜的字迹写着“二叔,000”,胖子将钱递给了周明芬:“给你,好好数数!” “嚯,发财了发财了,李福来家发财了嘞!”人群中有人冷笑道。 “你什么?你再一次!”周明芬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那人的鼻子。 “哟?周大姐,我可没骂你,我只是发财了,你们是不是,谁拿到这么一笔钱那肯定都发财了啊!” “对对对,给我十万我一夜就翻身了!” “就是,真的发的一手好财啊!” “李福来家致富有道啊!” 周明芬再泼辣看到那么多人自然也是发怵,死死憋了下来,满脸都是潮红,一把抢过了胖子手中那一叠钱,“拿来!” “按手印!”胖子却是有些急了,递给了周明芬一个皱巴巴的本子和一个明显是新买的印泥:“签字,按手印!” “耍老娘是吧!”周明芬气了,一把把那皱巴巴的本子扔在了胖子脸上。 “必须签字!按手印!”胖子扯着脖子道,捡回了本子,指着上面一行字:“收到000,在这里签名,按手印!不然俺怎么跟俺弟交代?” “收钱得有收据,借钱得有借条,周明芬,人家得没错!” “关你屁事!四眼田鸡!”周明芬嘴里发狠,一把抢回了本子,狠狠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狠狠沾了沾印泥,按下了手印。 “数清楚!俺庄稼人不能被人少你钱!”胖子又道。 周明芬面色再次扭曲了起来,狠狠捏着那把钱,放在前面作势数数,乱七八糟飞快一通乱数,也不知真点清了没有,只是二十来秒立刻就收起了钱。 “这是我姑姑家的……” 没等胖子完,突然间人群一阵骚动,几个人声已经冷笑了起来: “呦,致富能手李福来回来咯!” “嗨,李福来,李康,来数钞票!” 023 这辈子名声算是毁了 不明所以的李福来父子疑惑着走近,众人主动让出了一条路,李福来立刻看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肮脏胖子。 “这是?”李福来一愣。 “给你李家送钱的!”有人冷笑了起来。 “听你们做了笔好生意嘞!” “会赚钱,会赚钱!” 李福来虽不明所以,但听得出来众人的嘲讽,迟疑看向了周明芬,却看到周明芬狠狠横了一眼他。 “你就是李福来?”胖子回头道:“赶巧了,来,你也签名!”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李福来终于怒了,平白无故挨了一顿热嘲冷讽,也是掩不住怒气了。 “嘿,你这老头有意思,不是你讹俺弟的?来,讹成了!来收钱!”胖子怒视着李福来,“这是俺弟借来的钱,你好好收着!” 李福来终于明白了,愤怒立刻变成了不安,看了看周围,俯下了身体:“兄弟……我们上去谈……” “谁跟你是兄弟?谁要做你兄弟,你这不要脸的老不死,滚!”胖子立刻怒吼了起来:“俺就算是庄稼人,也看不起你这种玩意!呸!” 胖子的爆发极为突然,李福来都惊住了,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胖子会有这么一出,直接被震得呆在了当场,不知作何反应。 “这是俺弟从俺姑姑那里借的,150元,俺姑姑厚道人,啥也没,把家底都掏空了!这可是她家要给俺姑父治……治病的钱!”胖子着,抬起肮脏的袖管直接抹了把眼泪,那上面早已洒了点辣椒粉,顿时激得胖子眼睛都红了,“给……给你,数清楚!” “呵呵,贪这救命钱,你老李家怕是要遭报应!” “你什么!?”周明芬再一次跳了起来,指着话那人:“你个没**的东西知道什么!那人压断了我爸肋骨!不该赔吗!不该赔吗!不该赔吗!” “放屁!”胖子怒吼了起来:“俺弟是救人!不是俺弟你家老不死已经被收了!你昧着良心讹俺弟钱……你……你……你……” “死肥猪,你再骂一声老不死试试!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呵……呵呵!”胖子死死盯着周明芬,还真的换了语气:“嗯,长命百岁的李福来,是!能活一万年的李福来!成了吧?收了这些钱指定长命百岁!” 周明芬顿时气急,李福来同样气得浑身发抖。 “来!收钱!”胖子再喝了一声,将那叠又脏又旧的钱扔在了地上。 周明芬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但最终还是涨红着脸捡起了钱,正要收起,又听胖子喝道:“数清楚!” 周明芬咬着牙,又是大把大把点了一通,也不知道数清楚没,就收了起来,立刻在那皱巴巴的本子上签了字,按了手印,“还有呢,快拿来!别磨磨迹迹的!” 胖子再拿出一叠,这一叠比较厚,几有掌宽般厚:“这是在俺三舅家借来的,三舅是能耐人,家里钱多,但很气,平时借个几十块都会被冷嘲热讽,俺弟甚至跪下了才借得的钱……”胖子红着眼,每一扎钱背后就是一个辛酸故事,听得旁边的人或是唏嘘或是对着李福来一家嘲讽。 周明芬是泼辣女人,女人蛮横惯了,但如今事态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那一叠叠又破又旧的钱。 “李福来,收徒弟不?我这日子真是穷地没法过了!跟你学两手呗!” “滚滚滚,收徒也要排队,我在你前面排着呢!”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个有着山羊胡子的半老老头却是摇头叹着:“唉,这世道。” “哟,吕教授!” “吕教授,您给道道?” “没的,”老头摇着头,蹲到了胖子跟前:“伙子,老朽我尚有点积蓄,愿意资助你一点。” 周明芬明显有些怵这吕教授,看他过来半句话都不敢,尴尬笑着往后退了一步。 “老人家,谢谢了!”胖子又用手背抹抹眼睛,在辣椒的刺激下眼睛更红:“俺……俺虽然是庄稼人,但俺娘从就了,无功不……不……不……” “无功不受禄。”吕教授轻声提醒道。 “对,就是不能白收别人钱的。”胖子适时又拿出了一把钱:“这是俺弟从俺姨那里借的,俺姨气,差点把俺都哭了才借到的钱!” “吕……吕老师,”周明芬脸色有些尴尬:“那陈非压断了我爸的肋骨,我爸……” “没事儿,你心安就好,”吕教授面色平静,又转向了胖子,极为诚恳紧紧握着胖子的手,“兄弟,对不起!”这才转身离去,末了停了停,“周明芬,从今起,就当我没教过你。” 周明芬呆在了那里,而旁人却是轰然炸开了: “听这意思,吕教授还教过周明芬?” “吕教授这名声算是毁咯……” 人越聚越多,几乎半个区的人都围了过来,看没有位置了,花坛上也是站了黑压压一堆。 胖子红着眼睛一扎钱就是一个故事,终于将所有钱都交给了周明芬,这么多钱周明芬只能拿衣服兜着,露出了坠下一大团的肚子。将最后一处签下,又按了手印,这才逃也似的奔入了楼里。 胖子尚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在衣兜里摸出了一个脏兮兮的馒头,一边啃着一边站起了身,人群主动分开了一条路,胖子便缓缓消失在了人群的视野外。 “草他玛!”周明芬一家已经不在这里,人群中的话就不客气了起来。 “也怪不得周明芬一直生不下个崽,干这种缺德事,绝后是应该!老没收他们一家才叫无眼!” “刚刚那胖子才是可怜,看得我都哭了。” “这算什么,他只是来送钱的,你没听吗?那被讹的正主已经倒下了!” “估计是被气得的吧?” “可不?要你摊上这么个事,你不也得气倒?” “要我啊,那赔钱的正主就不应该救那老**,让他死了才干净!” “呵呵,指不定别人这会儿正数钱数得开心呢!”听这么一,几人都将视线转向了三楼的窗户。 窗户上窗帘猛地拉上了。 那一堆钱放在玻璃茶几上,没动。 电视里嘶嘶啦啦放着什么,周明芬呆呆看着。 李康仰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抽烟,眼神定定看着花板。 李福来直定定看着桌上那一堆钱。 若在往日,拿到了钱周明芬早就已经扑到钱上数钱去了,只是今这堆钱都没人动。 “这辈子这名声算是毁了。”李康突然喃喃道。 “呵呵,你还有名声啊?”周明芬突然爆发了:“你个大老爷们,你,你刚刚躲哪去了?” “这事又不是我出的主意。”李康冷哼道。 周明芬一把抢了过来,将他嘴里的烟扔在地上,嘭嘭直踩着,“是!就你良心!就你能!老娘辛苦赚来的钱你没用是吧!”完一把扯住李康的衣服:“这衣服!这烟!这电视!哪一样不是老娘赚来的?你在车管司上班,哟,真牛气啊!但你没有老娘赚来的钱去打点,你一个没背景没文凭的人在那里厮混吗!” 李康似是已经没有了灵魂,任由周明芬这么摇着,只是喃喃道:“良心?早就没有了……” 024 白驼军 李康第二没亮就上班去了,晚上亦是足足拖到完全黑下来才回到家。 恰巧周末,连着两,一家人都没有出门,当然,两时间家中的东西已经不够了,好歹,才让李福来去买菜。 李福来刻意带上了一顶帽子,只是他很快就感觉到了大家的异样,本来他们都在聊着什么,只是当李福来走过来,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一路上皆是如此,李福来的腿渐渐沉重了起来,人言可畏,他们的自己虽然没听到,但他也猜的到他们在什么,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硬生生将他与这个世界切割了开来,他再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再也不是这里的人…… 从家门到菜市场只有600米,但这600米对于李福来猛然成了一个无比漫长的距离,他感觉到周围的人面孔皆在变,变得像是狼,像是虎,下一刻就会扑至自己面前一口吞下自己。 当胡乱买了些菜,李福来逃也似的回到了家里,浑身已然被冷汗湿透,他颓然坐倒在了沙发上,“我……我们搬家吧!这地方呆不下去了。” 周明芬沉默着,双目无神对着电视,此刻听李福来这么一愣了愣,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吱声。末了才道了一句:“等李康回来吧。” 若是前几次,但凡还有一点钱收不上来,周明芬一家就会死缠烂打,甚至申请法警介入强制收钱,只是这一次他们都没有这么做,他们猛然间觉得这钱那么沉重,那么烫手。 所以当第四楼下有人在下面喊“李福来,送钱的又来了”的时候,他们心中都是一紧。 楼底早已围了一堆人,满地黄色纸钱,胖子双目赤红,头披麻布,手套黑布,抱着陈非的黑白头像,静静站着。 李福来讹陈非一事已经在明苑区传开,此刻胖子的再一次到来瞬间便引爆了整个区,甚至隔壁区的人都疯狂朝这里聚着。 许多人都试过声询问胖子出了什么事,胖子只是赤红着眼不话。 他不话,但众人看也看出是怎么回事了,上次陈非已经病倒之事已然传得人尽皆知,此刻看来被讹的正主已经是死了! 周明芬看着楼底下胖子手中的头像,立刻浑身一冷,呆呆看着,只是低声呢喃着“怎么可能”,而下面人声越来越汹涌,她头一次心中涌起了恐惧,那恐惧随着人声越来越大,紧紧捏住了她的心脏,“报……报警!”她猛然间捂着胸口倒在了沙发上。 大越国的警ha是什么德行?看见肉了那就汹涌扑上,看见一有点危险肯定先拖他个半时再,如今这个局面恐怕怎么也得个把时才会赶过来。 而人们的情绪渐渐有了失控的迹象,突然间“啪”的一声,周明芬家的窗户已经被一颗石子击穿,碎玻璃四下飞溅,周明芬一声尖叫,猛然躲在了一边。 或许是周明芬平时就得罪了很多人,此刻让他们有了报复的机会,也可能是真的犯了众怒。此刻看有人带头,立刻便有更多的石头、砖头砸向了三楼窗户。 嘭啪之声不绝,不仅是三楼,整栋楼的窗户都遭了殃,特别是第二层,被破坏的程度几乎与三楼一模一样。 周明芬早已快疯了,裹着一床被子已经躲到了厨房当中。 “周明芬,烂婊子!下来!!” “下来!李福来!下来!!” 这个社会或许已经没有人敢见义勇为,但是人多壮人胆,此刻许多人心中那份深埋的热血都被激活了,有人带头之下都是无所顾忌的爆发了出来。 胖子也没想到事态到了这等地步,心中迅速思索着怎么做,而过了十来分钟,猛然间区门口警铃大作,喇叭上已经传来了呼喝声: “白驼军来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白驼军?!” “,怎么惊动了白驼军了?” “闪开闪开,白驼军那帮人手可黑着呢,别伤着了!” 众人迅速分开了路,很快,一队白驼便出现了,是白驼,其实像是白色的驯鹿,身高两米,蹄子巨大,颈间蓬松长毛看起来即美观又气势十足,巨大的角却是被整齐锯得只剩下一点。 白驼军类似于武@~警,一般出现大型事件后才会出去,如今出现在了这里,想必是有许多人看事态弄大而报了警。 胖子心中是真的有些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谁在闹事?” 一位看起了品序不低的军官骑着一匹格外高大的白驼,一步步走了过来。 众人立刻退出了一大截,胖子知逃不过,耿着脖子道:“俺只是来送钱的!” “哼!带走!”军官冷笑着,几人便迅速下了白驼,冲入房内将周明芬与胖子都一并带走了。 “那是……似乎是白驼军执政官助手?” “竟然惊动了他?” “如今已经审问清楚,却是不好定罪!” “不是不好定罪,是不能定罪。徐达没干任何有违律法之事,更没有煽动群众,他只是将事实了出来,唯一或许能找到破绽的地方就是他所的故事是否编造,但就算是编造的,在律法中也找不出一条能定罪之名。” “那……放了?” “放了。”军官平静道:“若能将此事宣传出去,或许对如今这股碰瓷之风有所抑制吧。” 胖子出了院门,回头看了眼这青碧海红日旗,只是冷笑,出来混,对这些弯弯绕绕最是清楚,自然不会真落下什么把柄。 猛然间却看到周明芬一家人也紧随着自己从警ha局里出来了,周明芬一看到胖子立刻疯了,“我跟你拼了!”猛然已经冲了出来,张着爪子便已经抓了过来。 嘭! 胖子只是一脚正踹在女人大腿上,周明芬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死死捂着大腿:“啊!!!杀人了!!杀人了!!!!啊!!” 呸! 胖子一口痰吐在了女人脸上,“烂货!” 女人呆住了,指着胖子:“死胖子!我要告你!!告你!!” “蠢货,俺正是正当防卫,你尽管去告!” 女人一听,气焰为之一窒,只是指着胖子,一口气淤积于胸口,整张脸涨红起来,突然双腿一蹬,晕了过去。 025 织梦、造梦 周明芬一家都没回家,住在了附近的酒店里,晚上一家聚在一起商议,头一次整家人的意见如此一致:“搬家!” 这些年里周明芬一家的财富是迅猛增长,换房已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只是原本的计划里他们是要再讹几单再换房的,只是没想到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们在晚苑区已经成了过街老鼠,只能提早换房了。 一家人连着好几没露面,胖子消息倒是灵通,很快便得到了周明芬一家正在看房的消息。 陈非便是做一行当的,胖子想着陈非或许会有什么办法,当即赶到了乡下。 当来到了乡下,一看之下胖子却是乐了,陈非正在拾掇院子,那原本泥淋不堪的前院如今已然很是整齐,分成了四块,以“田”字型分布,猪圈旁还刻意留下了一个泥坑,自然是让猪打滚的,而这个猪圈与泥坑被一道木棒围成的栅栏分割开来,使得它们再也不能进入前院。 “不错啊,陈非,”胖子看着一身臭汗的陈非,乐了。 “胖子!”前院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看到胖子回来陈非立即撂下了手中的活,随便洗了把手,“怎么样了?” 胖子将前前后后都了一遍,听得陈非大叫痛快,最后胖子才道:“如今他们已经在看房了,看来是要换房了,你做这个行当的,有什么主意吗?” 陈非想了想,道:“那回去吧,我大概知道怎么办了。”当下便跟庄大妈告别离去。 “其实装死嘛,也不非得要到这里来啊,还怪麻烦庄大妈的。”陈非道:“江州那么大,随便找个地方不就成了?” “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如果官府插手,江州可就不是你想的那么大了。” “好吧。”陈非勉强接受了这个法,看看手机,如今已经靠近了江州,手机信号也恢复了一点点,当下给陈姐打去了电话: “就是有一单生意介绍你去做,很急的,估计几就成交,你看你能成这单不?” “几就成交?”陈姐愣了愣:“看了多久房子了?” “昨才看的。” “那么急?”陈姐更是惊讶。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没意外他们几内就会买房,我一会儿把他们电话发你,哦,对了,千万别提我的名字,万一他们问起我,你就不认识我。” 急着成交的客户自然会成为各中介争抢的对象,当然,只要不是傻得可以的客户,自然不会透露出自己急着成交这件事,不然铁定会成为被宰的对象。而陈姐如今知道了当中内情,将全部精力放在周明芬身上,让周明芬在她这里成交的机率自是大了许多。 陈非败诉得赔偿的钱还没有全部送去,本来人如果陈非真的死了,这赔偿自然也是没有了的,但是陈非没死,这件事藏不了一辈子,所以赔偿还是得要拿去给周明芬一些,此事当然还是交给胖子了。 而陈非,这几不分白黑夜,几乎都在睡梦中度过,至于原因,便是实现自己一个猜想。 造梦! 织梦,造梦,一字之别,但已经能出两者区别。 在败诉的那一晚,陈非做了一个很平静的梦,他在一个风景秀丽的瀑布前坐了一,在那里睡了过去。而睡过去后,陈非便隐约做了一个梦中梦,那个梦很是模糊,以陈非如今拥有织梦的能力既然都看不大清楚。但在那模模糊糊的梦里……陈非成了造物主! 造梦! 吴建民——或者前世的自己,是一个村官。这一次陈非去乡下庄大妈家,因为那肮脏的环境与自己前世所在的环境太过相似,因此陈非觉醒了许多前世的记忆。 包括前世自己对于心理学的一些认识。 心理学相对于其他科学确实“更软”,因为其他科学都能数字化,而几乎不管在哪里,能用数字和公式表示的,才叫科学。因为心理学的数据更复杂,没有任何公式可以对心理进入定义,所以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软科学,甚至是“伪科学”。 在前世自己的记忆中,有关梦境主要有四种理论:信息加工理论、生理机能理论、认知发展模型、神经活动模型。 前世的记忆尚有许多残缺,但这是对梦境最基础的理解,相关知识倒是全的,陈非也能看懂,但是他觉得这似乎都解释不了自己的织梦能力。 如果非要用自己的语言来定义,织梦便是一种高强度、能同步其他生命意识形态的特殊意识形态。 有些拗口,但大致如此。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陈非这才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 这是一个山坳里,蓝、白云、瀑布、清澈见底的水,一朵朵红点缀在这当中,水池旁还有一个像是刻意削刻出来的大石板,正好睡觉。 这大概是前世的记忆里的某个场景,陈非看到这里便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像是泯了几口酒后、晒着温暖的阳光、听着舒缓的音乐缓缓睡去一般。陈非静静躺着,终于在这梦里的世界里沉沉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陈非出现在了一个世界当中:周围皆是低矮的六层楼,已经有些斑驳,看样子正是在陈非所住的碧海家园,只是有的楼只是五层,最上面的一层还有些隐隐约约的,似乎没有建完。 陈非意识有些恍惚,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香坠里玉兔在,也就是,这是梦。 这么一来一切突然都想了起来,陈非终于想到了,这里,就是自己在梦里创造的世界。 在进入陈姐梦里的时候,陈非便已经注意到了一件事,梦中的一切都以梦的主人的认识为基础,所以,梦的主人是从来不会感到“不合理”的,因为一切都是他认知里最合理的模样。 只是若接入了旁人的梦,不合理的地方便会极为突兀的表现出来,所以陈非的打算便是打造一个合理的梦里世界,而最合理,莫过于完全复制现实世界。 所以在乡下的时候,陈非便已经开始着手这里的建造——梦里复制出来的江州。 026 那是什么?! (签约了!哈哈!) 陈非隐隐有种兴奋,在梦里制造万物的感觉用言语无法出,只能一切都太令人迷醉,令人兴奋,令人上瘾! 相对于“织梦”而言,梦中梦里创造万物只能用随心所欲来形容,意念一动,陈非脚下便出现了一个台阶,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很快一条斜插入空的长梯便出现在了眼前,陈非一步步向上,来到了六层高的位置,手自空中虚抚而过,立刻便有无数砖头自空中凭空出现,嗡嗡飞向了那残缺的五层楼之上,一个挨一个,精准无比码列在了一起。 同时空中汇聚出了一张张一公分厚的泥层,自下而上贴合在了已经码列好的砖墙之外,最后便是一层白色的石灰层,紧密贴在了泥层之上。 一切皆在一念之间。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陈非手在空中虚抚着,随着他的意念一件件家具凭空出现,桌子、椅子、床、电视…… 终于,忙活了大半,陈非将这栋楼补齐全了,意念一动,梯子上长出了一条空中走廊,陈非走到另一处空地前,伸手一抚,手所划过之处石子野草纷纷出现。 陈非笑笑,终于也有些泛了,按照这个进度,自己建完碧海家园还有一个月左右,好在这梦中梦里的时间似乎是与现在不同步的,自己在梦中梦里已经忙活大半月了,而现实里只是两罢了。 意念一动,一个巨大光滑沙发出现在了陈非身后,陈非一屁股躺倒,看着远处的一团紫黑色乌云,心中的兴奋渐渐收了起来,一丝丝惧意缓缓生出。 那团紫黑色乌云笼罩了半边,似乎只有十公里处,又似乎在千万公里外,梦中梦的世界就像是星空,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很难知道那东西有多大。 唯一能肯定的是,那团紫黑色乌云极为强大!强大到陈非甚至都不想去触碰。 陈非能感觉地出来,这似乎也是某个梦境,但是自己的梦境怎么会出现这么个东西陈非却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自己的某个梦魇?潜意识的极为惧怕之物?又或者是自己被那老处女推下楼梯前十六年的某个不好的记忆? 陈非想着,好奇心大起,但也只是想想,那边的意念实在太过强大,自己如今对织梦造梦都只是一知半解,可不能贸然去触碰如此强大的意念体。 收回了心,陈非待等休息好了,便来到了边缘处。 若是在第一层梦中,只要是在自己的梦里,不管看向哪里,哪里都会立即变成自己潜意识中认为“最合理”的形态,只是这里却不是如此,往外看去,茫茫一片灰色世界,大地是如镜面般平整的灰色,没有一点多余的杂物,向远处看去,整个世界都笼罩于极淡的灰雾当中,大概五六百米外便再也不见一物。 以自己的建造能力,恐怕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复制整个江州,自己建造出来的地界有限,那若是有人来到了梦里世界的边缘,那就露出了破绽! ——就是是急需陈非处理的问题:怎么解决边缘问题。 陈非站在这边缘处,苦苦思索着怎么解决,想了半,心中出现一个词:“循环。” 像是一个微缩的地球,向着某个方向前进,终究又会回到出发点。 当然,一个微缩地球是不现实的,只要是于1000公里的直径的球体,一眼便能看出地平线的弧度,而且制造一个微缩地球的难度可是比复制江州要高万倍不至的! 那么……平面上的某种循环呢? 像是钟表,走了一圈后回到原点。 只是这又如何实现? 陈非想着,心中突然一动,眼前出现了一张纸条,一指宽,两头合于一起,将此纸条从中撕开,断口处一端旋转180度再合于一起,便成了一个有些扭曲的圆环。 “莫比乌斯环。”陈非心中喃喃道,这便是地球上著名的莫比乌斯环,就算是一张忽略的厚度的纸,那也有两面,莫比乌斯环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只有一条边,只有一个面。 陈非指尖顺着一条边缓缓抚过,果然,片刻手指又回到了原点。而手指经过纸面时,很快又回到了原点。 陈非静静想着,似乎抓到了一点什么,但又掌握不住。 “妙哉!”猛然间空中一声宏大的声音响起,陈非整个人一颤,骇然看向空,那团自己一直惧怕着的紫黑色乌云已然降临在自己上空处,难以想象的压力,比骤雨来临时的沉闷还要胜过十倍!百倍!千倍! 这是什么! 陈非骇然道,自己已然大量消耗的意识已经经受不住这等压力,片刻便烟消云散。 随即,陈非花了大半月构建出来的碧海家园也是倾刻间分崩离析! 呼! 在瀑布旁,陈非捂着胸口骇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犹有余悸看着空,好在那团紫黑色乌云已然不在。 陈非这才稍稍安心,看了看周围,在瀑布旁,也就是自己还在梦里,方才在第二层梦里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给自己的压力如此之大,若用体型来作个比较,那么自己就像蚊虫遇见了大象! 何等恐怖的压力!竟只是一照面便轻易碾碎了自己? 陈非大口喘着气,心中突然恐惧起来,想着那团黑云会不会从第二层梦境跟到第一层梦境。有了这个念头,再也坐不住,立刻找到一个高处,跳了下去…… 呼…… 陈非自床上醒了过来。 飞快看了眼胸前的香坠,玉兔已经不在了——这是现实。 紫黑乌云没有幻化成什么洪水猛兽,但那种恐怖的压力也只有陈非自己才知道多么可怕! 所以直至此刻他都还没有缓过来,捂着胸口想着那到底会是什么。 这是自己某个深藏的梦魇吗?或者是自己已经失去了的童年的某段极为黑暗的记忆?甚至……会不会是那个被整个孤儿院憎恨的老处女的某种化身? 陈非想着,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有第二层梦境,那么,会不会有第三层?梦中梦中梦? 如果有第三层,在第二层中自己已经能成为造物主,那么第三层会达到什么地步? 嚓…… 一声钥匙插入锁眼的轻响。 正处于不安状态的陈非立刻被惊地跳了起来,却见陈姐一脸喜色推开了门,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陈非猛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陈非,喜道:“非!这次姐必须好好感谢你!你的那一单成了!” 027 惊变 “哎,哦,哦哦哦,”陈非反应很是迟钝,看着陈姐这才回味出她的话:“那单成了?” “成了!真的成了!”陈姐使劲抖着陈非,“这可是一单售房合同啊!非,有了你那情报,我这几一直都是死缠烂打,就在刚刚!成了!真的成了!” 经陈姐这么一阵折腾,陈非算是从方才的梦境里清醒了一点,也是祝贺道:“姐,那恭喜你了!” “非,这单完全就是你给我的,你陈姐不会占你这么大个便宜,佣金有你一半!” 陈非也没有拒绝,中介对于钱这方面算得最是清楚,如果一个中介打个电话,新确认出某套房在出售,只凭备注栏里那三个“在出售”,就能分得佣金的0%,更不用陈非这种情报,而且是一个极有价值的“几内就会成交”的情报。 陈姐尚在激动着,陈非看着她的欢呼雀跃的模样有些出神,或许中介都是那么俗,快乐的源泉就那么简单:钱。 只是上次也见过了白敬亭,陈非虽不知那张口就四个亿的话是真的假的,但也知道陈姐家肯定是极为富裕,如今她却是逃离出了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几万块钱费尽心思。 陈姐正乐着,猛然间回头看到了陈非正愣愣看着她,一呆后便有些不自然起来,道:“呃……我去买几个菜回来庆祝庆祝!” 待陈姐离去,陈非却是有些踟蹰起来,他让陈姐去拿到这套房子的原因很简单:让陈姐拿到这套房子的钥匙。 这样就能方便自己行事了,只是私配业主的钥匙可是中介的大忌,违背职业道德、违背社会道德、违法。 陈非自信若是将自己与周明芬之间的过节始末出,陈姐会帮自己的,只是为了自己让她陷入不义,这亦不是陈非所想看到的。 而过不了多久,陈非的思绪就再一次回到了第二层梦境当中。 怪不得陈非,那种创造世界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了,在那里,自己是,是地,是一切的主宰!而在现实当中,自己只是一个为了万把块钱吐血三斗的底层人物。 只是离开了梦境一会儿,陈非便有些心痒难耐了,但第二层梦境里那庞大的紫黑云团也是让陈非大为忌惮,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经过询问,陈非得知了周明芬家所买的房子70万,对于周明芬这等市民而言,这%佣金也是会纠缠很长一段时间,估计会砍到1%左右,那便是近万多,除去公司分成,恐怕最终也就一万七八了,当然,若周明芬家经过官方程序,还会抽去一半税,但周明芬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唉,陈非,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陈姐将啤酒倒在了桌上的杯里,仰脖一饮而尽:“先干了!” 陈非也是一口干了,压了压酒劲,道:“也是巧,我有个朋友是道上的,这几那什么周……周……” “周明芬!” “对,周明芬!周明芬他们一家碰上了点事,正四处躲着呢,刚好我一个中介朋友起了周明芬的名字,我就留意了,一打听果然是,就想着他们一家怕是急着换房子,其实嘛,也是猜的,猜的,哈哈哈哈,不过蒙对了!” “嚯!芝麻掉到针眼里——巧了!”陈姐不疑有他,立刻喜道:“真是上掉下来的馅饼呐!来来来,再喝一杯!” 陈非自然也是来者不拒,与陈姐一番好酒好肉吃吃喝喝,终于两人都有些喝高了,陈非便作别陈姐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本来陈姐今喝醉了,若发生点什么事那是最好的机会,但是陈非竟是没顾上这些,而是立刻扑回了床,从这个方面来,梦境对于陈非的吸引力竟是比陈姐还要大。 而在对面,陈姐进了房间后没有立刻上床,而是靠在墙上听着对面的动静,好一会儿了,终于确认了陈非不会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这让陈姐松了一口气之余,竟也有些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梦。】 陈非走在一个陡峭的悬崖当中,悬崖外便是万丈深渊,几个人扛着摄像器材跟在自己身后,淋淋下着细雨。 “怎么又是这里?”陈非皱了皱眉,前世的自己对于这一幕的记忆之深令陈非动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对此记忆如此深刻? 后面背着一堆器材的人抬起了头——如与前几次一样,形如恶鬼! 即使已经看过了好几次,陈非依旧心中一窒,下一步已经来到了熟悉的瀑布旁。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陈非心中又是蓦然一松。 陈非缓缓在瀑布旁坐了下来,心中有些疑惑,不管是那悬崖上的场景,还是这个瀑布,应该都是来自于前世的记忆,不同的是悬崖那场景是负面情绪,而这瀑布便是下面情绪了。 安心出了一会儿神,陈非这才缓缓倒了下来。 紫黑色乌云很危险!但陈非觉得自己被其压碎一次后在现实世界的自己都没有事,哪还有什么比粉身碎骨还惨的?最重要的是——陈非实在无法拒绝那种创造世界的感觉! 在这瀑布前陈非有一股莫名的平静,只是片刻心便静了下来,缓缓进入了梦乡。 “呵呵,”在陈非出现的一刻,一个宏大的声音猛然传了过来,这声音之宏大王冲生平仅见!这不是单纯将声音放大,而是这个宏大声音便似乎是这,是这,他贯彻于世界的一切当中:“友,老夫便知道你定会出现。”叹了口气,这个宏大声音又缓缓道:“没人能拒绝织梦。” “你……你……你是……”陈非已经呆滞住了,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他错得有多离谱!这压根就不是什么自己心底的梦魇,压根不是什么痛苦记忆! “你就当老朽是我们织梦一门老而不死的腐朽之人吧。”宏大的声音缓缓道,当中自有一股沧桑。 “我……我们织梦一门!”陈非呆住了,心中的恐惧缓缓变化,变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我们织梦一门!” “我们织梦一门!!” ———— 南城的书总是慢热的,到这里,这本书算是正式开启了! 求票,求收藏,求书单! 没进群的进群吧,南城会在里面填些色色副本哦~ 028 织梦一门 感谢色之大为何的一万打赏! 感谢浴血神鹰的一万打赏! 感谢西瓜能开胃的一万打赏! 感谢jiang8的一万打赏! 感谢淡定的扑鸡米的五千打赏! 上架后将为各位舵主加更~ “老……大……”陈非压住了兴奋,突然间却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老师?不算!大哥?味儿不对!好一会儿,陈非才道:“前……前辈!” “嗯。”紫黑色乌云当中一声隆隆声音传来。 陈非更是欢喜,此刻他心中装满了无数欢喜,无数疑问,却是不知从何起,急得直抓耳挠腮,这才道:“前……前辈,您……您为何是一团乌云的样子?我又为何会在梦里见到你?你……难道是我想象出来的?” “呵呵,”乌云当中声音隆隆作响:“友,莫要太高看你自己。” “看来你一直都是自我摸索,走的野路子,老夫时间不多,便简单讲一下何为织梦,若日后有缘,自会相见,今老夫所言,你需细细记下,” “首先你需要知道的是梦境与织梦的区别,梦境,是所有人都会拥有的,共有四层:表层、核心记忆层、潜意识层、无意识层,只是几乎所有的普通人一生之梦都只会发生表层。” “而织梦,共有四级!” “第一级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称之为‘伪梦’,许多原本可以踏入织梦大门中的人一生都会卡于此阶段中:根据自己心底的期望、恐惧而形成的梦境,能让梦里的参与者也做与自己一样的梦。伪梦偶尔也会出现在普通人身上,有些普通人梦到同样的梦便是因此。” 陈非一愣,立刻明白了!自己在梦里杀岳光那次,还有第一次与陈姐在梦里做些某种事的那一次,都属于伪梦!自己无法控制和改变梦境,但能让梦里出现的人也做与自己一样的梦! “第一级第二个阶段,便能改变梦境,名为织梦,也便是我门‘织梦’两字之由来,到了此阶段,便算是入迈入了织梦的门坎,在此级中,做梦之人能意识到这是梦,并主动改变梦境走向。需要注意的是,在此层梦境中若受伤,虽危险不大,但能痛彻心扉,若受了重伤,甚至可以将疼痛带至现实世界,连绵数日之久。” 是了是了是了!!陈非心中大喜,这不正是自己召唤出狮子大象之时的情况吗!那只狮子咬断了自己的手,自己当时便疼了许久!陈非心中狂喜起来,这便是在他面前开了一扇大门!像是一个老学究看到了至高道理,像是武痴看到武学秘籍! “第二级,造梦。也就是梦中梦,在梦境里纺织出一个虚拟世界,若掌握梦境娴熟,可拉入他人进入自己的梦境中,若造梦能力足够强,所拉入之人甚至可以在此长时间生活,而发现不了其人本是在梦里。但要注意的是,此层对应着核心记忆层,但凡出现什么灾难,将损及核心记忆层,轻则失去部分记忆,重则成为痴傻之人。” 陈非又惊又喜又惧,他实在想不到一个梦境竟会涉及到如此多关键之事!这个宏大的声音完完全全在陈非面前打开了一扇巨大的门!让陈非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第三级,植梦……”宏大的声音突然一顿,“友,老夫要走了,有缘再相见罢,记住,老夫名作老鬼。” 轰轰隆隆间,那团紫黑色的乌云已是瞬间烟消云散,消散得无影无踪。 “前辈!前辈!”陈非急了,急忙呼唤了起来,只是那团乌云就似从来没有出现过,片刻便已消失得干干净净!看到乌云消失,陈非还处于急切当中,又唤了几声,这才怅然若失,颓然坐倒在地。 “老鬼,老鬼……真是一个独特的名字,”陈非喃喃着,生怕自己忘了方才内容,陈非飞速记了起来: “梦境普通人也有,有四层,分别是表层,核心记忆层,潜意识层,无意识层。” “而织梦共有四级,第一级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也叫伪梦,能让别人做与自己一样的梦,但是不能控制。第二个阶段就是织梦,能控制梦境走向。” “第二级便是自己如今所在这一层,也就是造梦,在这里什么都能造出来。” “第三级是植梦,可惜老鬼前辈没有细。更别第四级了。” 陈非闭着眼,再次捋了捋对应关系: “织梦第一级——对应着梦境的表层。其中伪梦没有危险,而‘织梦’会将梦里的疼痛带到现实世界。” “织梦第二级——对应着梦境的核心记忆层。若是在此层受了伤,便会损伤核心记忆,轻则失去很多记忆,重则痴呆。” 陈非在心中理清楚了对应关系,心中像是猫挠一般痒了起来,他是多么想知道第三层织梦与第四层织梦意味着什么,只是那老鬼的神秘人物却是突然消失了! 居然消失了!! 陈非心中悲痛,他还有无数问题想要问,比如为什么老鬼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比如老鬼会为什么会是一团乌云,比如织梦这个门派或者组织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等等等等! “要是再多几分钟,多好啊!”陈非想着,又惆怅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来,开始了自己创造碧海家园的大业,在上一次老鬼出现时被老鬼破坏了,如今还要从头来做。 陈非双手虚抚,在空中比比划划,一栋栋房子在自己的手中成型,只是此刻的陈非却已经没了喜悦的感觉,他心中翻来覆去全是织梦与老鬼,再过片刻,干脆便停下了手,自高空附落醒至第一层,便在这第一层瀑布旁呆了下来。 在瀑布旁,陈非有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安宁。终于,他的心渐渐静了下来,猛然间空中传来了声响,声源在空中: “陈……非……陈……非……陈……非……别……装……了……快……起……来……” 陈姐的声音?陈非心中一愣,为什么这声音拖得那么长?他心中突然一愣,不对!陈非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陈姐在现实世界叫自己! 立刻站在石板上坠落醒来,便听到了陈姐正附在自己耳边:“陈非!陈非!起来!别装了!” 陈非没有立刻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察觉到了一点! 早在第二层梦境里,陈非便已经发现梦里的时间与现实世界是不对等的,自己在第二层梦境里忙了大半月,现实世界只是几罢了。而听陈姐如今这个声音,更是证实了这个猜测。 在现实中是普通的音速,而在梦境里便变了拖得长长的“陈……非……”,粗略感觉了一下,时间大约相差个十来倍。 “哎哎哎,在呢在呢!”陈非睁开了眼睛。 “你装死做啥?”陈姐瞥了陈非一眼,拿出一张单子在陈非面前摇了摇:“这是什么?” 法院的传票。 029 这才是大家族 陈非嘿嘿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非,你这么做是真的不够意思,连这种事都瞒我,你是把我当外人了呗?”陈姐冷笑道,看起来真有些生气了。 “不是不是,”陈非挠挠头,讪笑道:“我……我不想你担心嘛!” “哼。”陈姐冷笑了一声,她又不是不经事的女孩,陈非这顺耳话自然不会信,只是她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好一会儿,突然道:“你赔了那么多钱,其他的钱哪里借的?” “找……找朋友借的。”陈非尴尬道,此刻心中也是慌了起来,毕竟找其他人借了,却没找陈姐借,这又是不将她当朋友看。果然,看着陈姐渐渐变黑的脸,陈非赶紧道:“我……我本来……本来……”正想自己本来也想跟她借,没成想胖子一次性就凑齐了,只是陈非突然灵机一动,扭捏了好一会儿,这才装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低声道:“我是男人,在心爱的……的……呃,不能找女人借钱的,多丢人啊?” 陈姐蓦地一愣,她明显抓住了陈非那一句“心爱的”,脸渐渐染上了一层红晕,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突然间生硬的转开了话题:“周明芬那臭肥猪敢欺负我……我弟,我们收拾她!吧,想怎么弄?” 陈非看着她这少有的少女模样,乐了。只是想了想还是道:“这种有违职业道德的事姐你就别掺和了。” “陈非!”陈姐真有些怒了! “呃……”陈非道:“姐,这事儿……中介干来不合适。” “你。” “我想配一把钥匙。” “……”陈姐愣住了,只是片刻,她咬咬牙:“陈非,你先你想做什么?” “姐,你放心,我如果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早几最愤怒的时候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的。”陈非道:“我认识一位会些旁门左道的朋友,只会让周明芬很不好过的,不会出人命的。” “那……好吧!”陈姐猛然下了决定:“那死肥婆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这一次我就干了!” 看着陈姐走出家门,陈非也是叹了口气,若是粗暴的分,中介大概有两种,一种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的,比如岳阳峰。一种大概就是陈姐陈非这一种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所以不管用什么理由去粉饰私配钥匙这一点,陈姐心中都是不会好受的。 想着与陈姐的幕幕,陈非的心又一下子飞远了,想着有句俗话叫女大三抱金砖,陈姐似乎比自己大了四岁,那也只是更大一点的金砖嘛! 想着因此周明芬这事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去公司了,当即便去推车,却没想到老丁不在,喊了半也没见来人,陈非便推了自己车来到了公司。 信仁地产。 刘汾看到陈非时面色有些古怪,迎出店来左右看了看,很是神秘地将陈非拉入了里面的办公室。 “陈非……”刘汾的面色有些难看,看着陈非欲言又止。 陈非心中一怔,暗觉不妙,“怎么了?” “你……”刘汾想了想,“我这里不能让你呆了,对不起啊!” 陈非面色一变,“什么?” “陈非,我也不想瞒你,这次有你刘哥我招惹不起的人物发话了,我……我有心无力啊!”刘汾面色为难:“我把你那单的钱全给你吧,当做是你刘哥我的一点歉意。” 看着陈非的面色,刘汾还是很尴尬:“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啊?” 陈非面色虽然难看,但知道刘汾为人,知道他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了肯定不会这么做,当下咬牙回忆起来,岳光、岳阳峰、周明芬……不对,还有个……白敬亭! 陈非突然心中一愣,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招惹了不少人,周明芬和岳光就不了,岳阳峰估计也没有这个实力,难道是白敬亭?那斯文败类真有这种能量? 看着陈非面色,刘汾将两叠钱拿了出来,“陈非,这事我对不起你,我真是没办法,那人我得罪不起,我想了几,真的硬扛我就没法在这江州混了,希望你原谅。”顿了顿,又道:“如果有困难,你给我电话,一定尽我所能!” 陈非愣愣看着那两扎钱,良久才沉默拿上了两扎钱,站起身时停下了脚步:“是谁?” “陈非,那人只是传话的,真正下绊子的人我也不知道,别问了,我不会的。”刘汾摇摇头。 陈非点点头,走了。 与被岳阳峰炒掉那次相比,这一次陈非心中没有太多怨恨,他在刚刚那一瞬间也想过,是不是有人给了刘汾一大笔钱让他辞退自己,只是这个不通,销售太好找工作了,难不成自己再入职一家新公司,那背后那人又塞钱?这样的话他有多少钱好塞? 而也正是这个考虑,让陈非心中有些惶恐,那人若真的针对自己,只是将自己从信仁地产逼退是没有什么作用的,销售太好找工作了!那么,那人是否已经在江州这片地界都安排好了? 想到这里,陈非立刻就想在手机上投几封简历,突然想起这不是地球,手机上个网都还费劲,投简历什么的功能还没进化出来。 陈非立刻回了家,飞快便投出了十来封简历,与往常不一样,陈非这次真的有些慌了,时间一分分过去,终于,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陈非先生是吗?嗯,好的,如果您方便的话请明早上十点来上尚地产面试。嗯,对,对,好的,那地址我稍后发给您。” 陈非终于松了口气,却迟迟不见有短信过来,反而是对方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陈非先生,实在对不起,刚刚才得知我们公司人员员工已经招满了,实在抱歉,明您不用来了。” 是白敬亭吗?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陈非心中涌起了一股凉意。头一次,陈非才接触到了这个社会金字塔顶上的大家庭的概念!能让那么多公司封杀自己,这得多大的能量? 陈非想不出! 所以这一刻陈非有股无力感,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迎上的会是什么级别的人物! 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与胖子在餐厅那一场所谓的“大胜”,是如此幼稚可笑。 正在此时,电话响了,陈姐的。 “陈非,我……被岳阳峰炒了。” 030 名作姝娥 肯定是白敬亭了!陈非心中暗道,对着茶几上的笔记本发呆。 上次与胖子一道将白敬亭羞辱了一次,陈非还有些沾沾自喜,或许和所有底层人们一样,看到有人起来对抗这些平日里贵不可及的人物时,潜意识里便有一种痛快,更不要这次跳起来反抗的是自己。 而如今陈非才真正察觉到了什么阶级是何概念。 根本不是一个世界。 好在白敬亭终究是商人,只是让自己失业,若是有着官府背景的人……陈非想起了在狱里死去的教授,也是一阵阵心悸。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如今拥有了织梦,也只是一个特殊一些的普通人,与那些积累数代甚至数十代的庞大家庭怎么比? 陈姐终于气呼呼推门而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岳阳峰那个杂碎!先是老德,然后是你,这次终于轮到我了!” 陈非沉默了片刻,道:“姐,可能没那么简单。”着便将自己也被辞退之事了,陈姐一愣,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冷笑道:“终于逼得他们用这种手段了么?” 陈非对于陈家与白家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心中一直没个数,也不知道怎么插嘴。 “陈非,没事儿,整个江州整整七十万人,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串通整个江州不成!”陈姐也是犟脾气,当即道:“明去其他城区试试。”末了又道:“哦,对了,钥匙我已经配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换锁。”完便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当中,隔着房门,陈姐又道:“对不起!非,连累你了。” 陈非微微有些出神,他能感觉得出,陈姐也不是她所表现的那么轻松,此刻她估计心中也不好受。 陈非叹了口气,也回到自己房中睡下了。 【梦。】 梦里,陈非再一次来到了瀑布旁,忽然心中一动,陈姐如今怕也是心神不宁,何不拉她进入这里静一静? 如何进入别人梦境陈非大概已经知道了,如果是现实中同处于一室,他直接在梦里进入她的房间就成。只是如今这个瀑布却是现实中不存在之地,那么又如何将陈姐拉入这里? 陈非已经有了经验,先是在梦里回到自己屋内,一直等着陈姐入睡,这才一个意念回到了瀑布旁边。 陈非心中有个猜想,当即在瀑布旁的大石上盘坐了下来,很是神棍地先换了一身很是飘逸的长袍,闭上眼睛开始想着陈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幕,时间一点点过去,陈姐疑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陈非?” 陈非睁眼看去,便看到了穿着睡衣、很是疑惑的陈姐,四下打量着这里。 “姝娥,”叫惯了姐,陈非叫姝娥这个名字时很有点别扭,也有些别样的心动。 “……嗯,”陈姐微微一怔,还是顺从应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担心。”陈非微笑着,向陈姐招了招手。 陈姐有心拒绝,偏生在这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似乎对陈非的抵抗力都下降了,神使鬼差般就坐了过去,依偎在了陈非身边。 这瀑布是真有些古怪了,陈非在这里心静如水,丝毫没有什么杂念,只是静静搂着陈姐,“没事的。” 陈姐的心也不由得静了下来,感觉着陈非的心跳,在这里,在这一刻,陈非有种难以言表的吸引力,只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连那脚趾头都是那么地与众不同。 陈非低头看向了她,见她那崇拜的眼神,觉得此刻她就是一个女孩,伸指轻轻抬起了她下巴,陈姐嫣然相就…… (又到了喜闻乐见省略87字的时刻了……) 一觉醒来,陈非再一次满血复活,甚至觉得自己似乎连肌肉都粗壮了几分,飞快弄好了一顿简单的蛋炒饭,便打算去城北溜溜,如陈姐所,他可不相信白敬亭有能耐买通整个江州。 “姝……”陈非喊陈姐的话硬生生掐断了,心中暗叫好险,差一点就将梦里叫陈姐“姝娥”带到了现实当中,“陈姐,吃饭!” 陈姐满脸笑意起床,洗漱完毕后与陈非在已经有些破旧的茶几旁吃起了饭,一边吃着,一边满是笑意不时偷瞄陈非,陈非心知肚明,佯作不知:“咦,我陈姐,今儿个我脸上是开了花?” “臭美!”陈姐低头扒拉几口,遮住了脸。 陈非的心又噗通噗通跳了起来,这一刻他差点就要明心意了,只是陈非明白,表白不应该是发起冲锋的号角,而是最后胜利时的凯歌。所以硬生生忍了下来。最重要的是,陈非知道陈姐心中的顾忌,不管她与白敬亭的婚姻再怎么名存实亡,但她父亲没同意前她依旧是别人的妻子。 将最后一粒米消灭下,又灌了一大杯水,陈非这才道:“那陈姐,我先出发了,我去城北转转,像你的,老子就不信他白敬亭能买通整个江州!” 极为利落在陈姐面前表现潇洒退出,这才再一次来到了车棚。 老丁又不在。 车棚的工资很低,但老丁从来没有因为这微薄收入的原因懈怠过,连着两没见着他,不知出了什么事,陈非有些担忧,心中突然想出了种种电视里的剧情,什么绑架啦、卷入黑帮争斗啦之类的,只是片刻就回过神来,老丁恐怕是最不可能卷入这种斗争里面的了吧。 老丁没有电话,担心也是无用,当下便骑着自己的破车出发了。 骑出了四公里,这已经是城北的地界了,随便挑了一家地产公司,陈非便走了进去。 没投简历的情况下登门拜访,对销售来不算冒昧。 明了来意,前台愣了愣,还是很客气将陈非迎入了经理办公室。 销售向来直接,没理想,没前景,众人直接奔着钱谈,提成、奖励,一切谈拢,便直接录入资料。 陈非的心怦怦直跳,他知道,这才是关键之处! 隔了一会儿,前台突然来到了经理身旁,在耳边低声了一句,经理一愣,有些惊讶看向了陈非。 陈非心已经有些冷了。 果然,经理站起了身来:“呃,陈是吧,实在对不住,你的条件跟我们的要求有些不符合,所以……” “没事儿。”陈非笑笑,走得还算有风度。 一家,两家,三家…… 不管大中介公司,在录入陈非资料的时候都选择了拒绝。 一、两、三。 整整三,陈非已经跑遍了江州的大地产公司,甚至已经跑到了城郊已经接近泥土路的地方,但没有一家录用陈非。 “中介不行,老子去干厨师!干苦力!摆地摊!”陈非从最后一家公司出来,心中发着狠,看了看压得低低的乌云,来到街边却是一愣,“车呢?” 咬牙四处找了找,一股愤怒终于爆发了出来!狠狠一拳砸在树上,“草你妈!哪个杂碎连这破车也偷!” 啪—— 空中突然一个炸雷,下一刻整个城就已经笼罩在了淋淋雨中。 陈非心凉如水,整个人僵硬走在路边,任凭雨点就乒乒乓乓打在身上…… 周明芬一事被讹了近十九万,丢了工作,丢了车,现在老也在与自己作对…… 这一刻陈非悲从中来,整个身体从上到,全凉透了。 回到家时,已然是夜里,在门口处陈非做了几个大幅度表情,换上了微笑开门进入。 屋里黑的。 陈姐不在?陈非心中暗道,却一眼看到了茶几上的一个纸条。 “不……”陈非猛然猜到了什么,心中蓦然涌起一股撕扯般的痛楚。颤抖着拿起纸条,雨水顺着沾在眼皮上的头发不断灌入眼中,模糊了陈非的双眼,他已经有些看不清上面的字,只看是隐约看到开头五字: “陈非,我走了……” 031 小非,谢谢 “陈非,我走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们都会活活饿死,我回去好生求我父亲,他心一软,或许就会准我离婚吧。” “我给你留了些钱,你别过意不去,是我连累了你,而且我回到了家族当中,这点钱对我来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我们肯定会再见的。陈姝娥。” 陈非定定拿着这张纸条,心中涌起一股股苦涩,颓然坐倒在了沙发里,满身的雨水顺着身体缓缓流淌了一地,拿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终于拿起手机给陈姐发了一条短信: “陈姐,没睡吧?” “没呢。” 陈非的心怦怦直跳了起来,手微微有些颤抖,输入了一行字:“陈姐,等你把婚离了,回来跟我搭伙过日子吧!”手指在发送的按钮上转了好几圈,终于毅然决然按了下去。 漫长的等待。 怦——怦——怦—— 陈非的心跳得厉害,似乎下一刻心就会跳出胸口来一般。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明明还在一秒一秒的过去,陈非却觉得每一秒都像是几个时般漫长,而随着时间渐渐过去,陈非的心也渐渐凉了,比满身雨水更令他冷如骨髓。 完了。 陈非心中懊恼了起来,想自己为什么将这话出口。 良久,一声叮咚,陈非整个人都是一僵,看着那个没有打开的短信就是不敢按下打开键。 终于,陈非鼓足勇气按了下去。 “你要是开玩笑,我可就白哭啦” 嗡—— 陈非的脑子狠狠一炸,自腿下漫起一股子电流,整个人都麻了起来,他直觉得此刻自己身体里就像灌了氢气,自己轻的都快飘了起来。 “我等你!” “好了!” 陈非有无数话想,偏偏不知道怎么起,摩挲着手机上那几个短信,每一个字都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可不能生病了。”陈非突然想着,哈哈大笑几声,和衣跳入了卫生间,开了热水,几日来的抑郁心情一扫而空,整个人美得快要飞起来。 洗了澡立刻跳进了被窝,想给陈姐打个电话,打过去里对方已然不在服务区,想来可能是马车进入了山区,抱着无边遗憾,又怀着满腔快活,辗转数个时这才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陈姐回到了陈非身边,两人平静相互依靠着坐于瀑布旁,宁静而安详。 还没亮,陈非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不管是谁,被这么一大早地吵醒都不会有好心情,特别是陈非最近被白敬亭这个庞大的势力针对,瞬间便已然跳起! 陈非思索一阵,在自己认识的人中,怕是都不会有人半夜来敲门! 外面是谁? 陈非几乎已然看到了外面数个五大三粗、纹着纹身的黑社会! “非……”突然正在四处寻找脱困机会的陈非一愣,是老丁的声音! 在猫眼当中向外看去,便看到了老丁,浑身都已经湿透,正在门外瑟瑟发抖。 陈非立刻将门打开,将老丁迎了进来,“怎么了,老丁,你……你做什么?!” 老丁一进入了门内,二话不便跪了下去! “老丁!起来!你干什么!”陈非一阵惊谔,使劲去扯老丁,老丁却是死死跪在那里,沉默着一个接一个的磕起了头来。 嘭。嘭。嘭…… “老丁,咱有事好好!好好!到底什么事?”陈非心中有些不安,结合起老丁这几日都不在车棚中,他心中蓦然有了许多不好的联想。 “非,如果还有能求的地方,我肯定不会来找你的,呜呜呜呜……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呜呜呜呜呜……”老丁双眼蓦然红了起来,跪在地上哭着。 陈非瞬间便已动容,陈非认识老丁已久,老丁瘦、总是佝偻着身体,在谁面前也不会大声一句话,只是,在陈非的记忆里,老丁从来没有求过人!他虽没拒绝区众人的施舍,但也从来没有主动求过谁。特别是在看了老丁的梦后,陈非更是知道这个佝偻着的身体里也藏着一位英雄的灵魂! “到底怎么了,老丁,先起来,起来我们慢慢!”陈非使劲力气终于将其扯到了沙发上。 老丁一滴接一滴的掉着眼泪,用那湿透的袖管抹了抹眼睛,道:“我……我女人病了……” “你女人?”陈非对老丁也算了解,皱了皱眉:“她不是嫌你……呃……离开你了吗?不是找了另外的男人了吗?”老丁与陈非过,虽没细,但陈非知道老丁的老婆嫌老丁没有本事,离他而去找个了男人,而这,也正是老丁在梦里一直想要“用钱扇肿她的脸”的原因。 “是……是啊,”老丁嗫嚅道:“但……但她找的那个男人走了啊!那个……那个畜生!在她生病了就立刻扔下了她,她如今已经没有依靠了啊!只有我了啊,非,她……她只有我了啊!” 陈非看着这个佝偻着的身影,除了他那些高大上的爱好,他就是一个一生挣扎于底层的人物,他或许一辈子都没过“爱”字,但是,也从未放弃过这个字,就算那个女人跟了其他的男人,他也只是将一切都藏于心底,在如今那个女人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再一次站了出来。 值吗?为了一个婊子! 陈非心中道,只是看着这瘦的男人,怎么也不忍将这话出口。 “你……你借多少?”陈非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没有自己不久前才送出了自己此生中最多的一笔钱。也没自己如今不光工作丢了,也没地找工作了。 陈非是个穷人,是个凡人,只是,若没有一颗赤子之心,在公交上他便不会去管那李福来。 所以,在老丁跪下那一刻,陈非便已经会掏钱了。 “还差八万!陈非,八万,救你了!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还给你的!” “我看看,”陈非拍了拍老丁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却没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来到柜子前,陈姐留着的钱正静静躺在那里,在陈非的打算中,他此生都不会动这些钱、会完完整整还给陈非,只是没想到看到这钱还没半,自己便要送出去了。 钱是一扎扎束着的,很直观,六万。 陈非将所有钱都拿了出来,双手捧着来到了客厅,老丁的双眼已经直了,直直盯着这捧钱,双眼再一次赤红了起来:“只有这么多了。” “谢谢!谢谢!非,谢谢!”老丁双手剧烈颤抖着接过了钱,而陈非送出钱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我……我给你写借条!” “不用了老丁,我信得过你。”陈非想努力微笑一下,却是没笑出来。 “谢谢!”老丁着又想再次跪下,陈非死死托住,老丁面色复杂,他也认识陈非,知道这些钱对于陈非意味着什么:“非,谢谢!谢谢!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了,我也不会来求你的,我……我能求的只有你啊……”看着老丁又要落泪,陈非终于挤出了一个微笑:“去吧,别耽搁了……治疗。”陈非本想别耽搁了嫂子,但那嫂子两字却是怎么也不出口。 老丁郑重点头,欲言又止离去了。 猛然再一次坐倒在了沙发中,陈非呆呆的,眼神看向哪里便定在哪里,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虽已经不记得前十四岁的事了,但想必这一个月里发生的事便已经是此生最多的了吧? 没钱了。也没工作了。 陈非心中上清楚,是借,但给老丁这钱是不会有再回来的一了,他不是信不过老丁的人品,而是清楚老丁的能力。 “呵呵,”陈非苦笑着,长吁了一口气。 “非!给!”却见老丁再一次折返,怀里抱着一个黑黝黝的东西:“非,这是战舰的核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的东西!抵……抵给你了!”不待陈非什么,便将东西轻轻放在了沙发之上,逃也似的走了,只是身影在门口时微微一顿:“非,对……对不起!” 陈非面无表情看着一切,看着这东西冷笑。 人各有所爱,对于老丁来讲,这东西是最珍贵之物,但对于陈非来、或者对于这个星球几乎所有人来,这个东西,就是垃圾。 陈非甚至都没有看这东西一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伴随着那股深深的无力感,睡了过去。 032 冤魂索命 “胖子,我没死这事儿恐怕是藏不住了,你那边就别搞了,我来吧!”陈非给胖子打了电话,工作无望,陈非干脆便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像周明芬家这等以讹人为生的人,法律不治,那就自己来! 本来在胖子的计划里,胖子还有去李康工作的地方闹上一闹,只要反应够大,便极有可能让李康丢了工作,只是自己这几到处露面,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如今定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事态闹大的话自己没死这件事肯定也要被翻出来,如此便会破坏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这是陈非不允许的! 所以陈非只能提前行动。 周明芬一家新买的地方在白沙洲国际,他们急于搬家,找的已经是装修好的房子,这几过去想必已经住进了里面。 有着销售的经验,陈非自然是轻易混了进去,在周明芬一家所住的七楼楼道里打好了地铺,便开始静静等待。 钥匙陈非手中有,只是普通换了家后都会换锁,更不用周明芬一家做尽亏心事,想必会第一时间换了锁的。陈非之所以配这钥匙,也只是想着乘着他们还没有换锁时进入屋内熟悉情况罢了,而如今时间过去太久,想来是没用了。 陈非在楼道里度着步,脑海当中回想着周明芬的户型图,脑海中不停想象周明芬一家可能的家具摆设,7楼,一般来讲住户都走电梯了,自己住在这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吱—— 正想着,猛然间防火门居然被推开了,一个肥硕的女人举着电筒便进入了这里。 周明芬!!! 陈非怎么也没有想到周明芬居然会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呆住了。 “哎呀妈呀!”而周明芬看到楼道里有阴影,也是吓了一跳,下一刻便下意识得将电筒照在了陈非脸上,片刻凝滞,下一刻周明芬便瞪大了双眼,“啊!!!!!!!” 一声直传入了一楼的尖厉叫声传出,周明芬仓皇后退,一个立足不稳重重坠在了地上…… 嘭! 仿佛整个楼梯都是一震! “啊!!!!鬼!!!啊!!!!”周明芬厉声大叫着,连滚带爬嘭嘭啪啪一路碰撞着消失了去。 陈非一呆,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知道这不是久呆之地,立刻一把拢起地上的被子,却是瞥见了落在地上、依旧照在楼道当中的电筒,心中一动,掏出钥匙,展开上面挂着的巧刀子,咬着牙在自己手中一划! 下一刻便忍着掌心的剧痛飞快扭开了电筒后盖,捏紧手掌将一滩血皆滴入了里面,这才飞速将电筒后盖拧回去,放在原处,飞速卷起了自己的被子逃向了下几层。 而在周明芬家里,周明芬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那满脸横肉的脸已经变成了惨白色,满是惊恐:“陈非!!陈非!!!陈非在楼道里!!!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李康与李福来瞬间汗毛便已经竖了起来,他们一家不信鬼神,不然也不会干这些缺德勾当,只是做了亏心事,更是害“死”了陈非,心中一直处于惶惶当中,又怎么可能会安心?此刻看到平日里蛮横无比的周明芬被吓成了这个模样,心中已然是怯了七分,都是脸色惨白看向了彼此。 “呵……呵,”李康干笑两声:“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鬼?你看错了。肯定看错了。” “不!!我看到了!!陈非!!就是陈非!!他来索命来了!!”周明芬依旧是满脸惊恐的模样:“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不可能的!”李康面色发白,却是强笑道:“你肯定是看错了,不信我陪你去看看!”当下使了个眼色,与李福来一道推着周明芬便要出来,周明芬又哪肯,只是李康又哄又鼓气,这才颤抖如筛糠、在两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一步一步,终于艰难挪到了楼梯口,却见那扔在地上的电筒忽明忽暗在闪着,这是因为手电筒里面多了血液而接触不良了。 “啊!!!陈非来了!!陈非来了!!”周明芬大骇,庞大的身体猛然向后扑去,却被李康死死抵在了身前:“摔坏了!这只是摔坏了!!别怕,明芬,别怕!!” 周明芬浑身都在颤抖着,但依旧支撑着身体强行待在那里。 “看嘛,哪里有鬼?”李康强笑着,几步来到忽明忽暗的电筒前,比划了几下,电筒射出的光在楼道当中四处乱窜,“我就嘛,没鬼。这世界上没鬼!” “我……我看错了吧?”周明芬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犹犹豫豫来到了李康身边,声音嘶哑:“刚刚,他……他就在这里。” “哪里嘛!”李康将电筒照在周明芬所指之处:“哪里嘛!明芬,你这几太紧张了,要不我们找个机会去放松放松。”李康却是一愣,他看到了周明芬与李福来都是脸色煞白,见了鬼似的盯着他手中的电筒。 “康,你……你手上是什么东西?”李福来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 “什么?”李康的声音也是嘶哑了起来,他感觉到了!手心处滑腻腻的!将电筒换到了右手,将手电照向了右手,便看到了丝丝血迹,而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电筒上已经是渗出了许多鲜血!! “啊!!!”周明芬惨叫一声,在撕心裂肺的恐惧的驱使下如蛮牛般冲撞而去,“啊!!!”一路上碰撞之声不停传来,已然不知撞翻了多少东西。 而几乎在周明芬发出惨叫的瞬间,李康也是惨叫一声,将手电抛了起来,手电闪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旋转着飞了下去,而李康与李福来一起惨叫着逃去…… 啪! 过道间的灯光突然灭了!父子两同时陷入了黑暗当中,李福来惨叫一声,巨大的恐惧在这一刻已然死死捏住了他的心脏,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双腿一蹬便已经晕了过去。李康也已经被无边的恐惧笼罩,一边死死抓着老父疯狂后退,在黑暗当中胡乱撤向了自己家的方向。而腿间却是一热,却已是尿了裤子,只是他恍若不知,依旧在疯狂后撤着。 呜呜……呜—— 楼道里的灯光闪烁了两下后已然亮了起来,李康拖着李福来跌跌撞撞逃至了家门口——门是锁着的。 “周明芬!!开门!!开门!!”李康的声音嘶哑,那已然淋湿的双腿剧烈颤抖着:“开门!!开门!!!” 而在6楼半的陈非却是再一次拉下了电闸。 “啊!!!!”李康再一次大叫起来,而门终于也开了,他便拖着李福来逃入了屋内,用尽力气关上了门。 陈非冷笑,故意将电闸推上又拉下,刻意制造出了忽明忽暗的效果,几次反复后才将电闸恢复了原位。 033 陈非的报复 屋里的电经过几次明暗后才恢复了正常。 李康面色惨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腿还在剧烈地颤抖着,胯间的尿飙了一路还未见一点平息的迹象。 周明芬则是挤在沙发与墙间的角落里,蹲在那里,双手抱着头,整个人颤抖如筛糠。 “爸!”李康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挣扎起来,跪坐在李福来旁边,探了探脖子,脉搏停了! 心脏骤停!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强打起精神立刻在李福来身体之上跪直了,双臂崩直垂直于李福来胸腔,双掌重叠开始快速的按压,只是他受惊太大,竟是始终用上不力气。 “周明芬!过来!快过来!”李康心中划过了一丝恐惧,厉声喝道:“快!快帮我一把!”但周明芬却仍是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再拖几分钟华佗再世也救不活李福来了! 李康心中清楚,心急如焚,偏重使不出一点力气:“周明芬!过来!过来帮我一把!”李康的话音当中已经带上了哭腔,声音扭曲。而周明芬依旧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过来!过来啊……”李康终于崩溃了,挣扎着爬了过去,使劲扯着周明芬,但周明芬犹自不知,李康满面扭曲,猛然一口死死咬在了周明芬大腿上。 “啊!!”周明芬似乎清醒了一点,李康一耳光掴在了她脸上:“爸!!我爸快没命了!!” 周明芬微微一个激灵,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看向了那已经僵硬倒在地上的李福来,几下爬过去开始了胸外按压——李福来心脏有问题,怎么急救她也是会的。 一下又一下,周明芬如个行尸一般按压着,终于李福来一下子咳了出来,却是没醒,周明芬犹自不知,依旧使劲按压着。 “好了,明芬,好了!”李康立刻阻止道,他可是记得清楚,李福来不久前才断过一次肋骨的,周明芬这么大体型再按恐怕会出事情,当下挣扎着上前推开依旧如失了魂的周明芬,一摸脖子,有脉搏,也有呼吸。李康这才松了口气,虽然李福来没醒,但应该和前几次一样,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看着那如失了魂一样的周明芬,又看了看已经晕过去的老父,再看看尿了一地的自己,李康有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他不可能看错的,电筒里确实已经流出了血!他惨笑着,喃喃道:“报应……真的来了么?” 在楼道里的陈非收好了那个电筒,微微冷笑着,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周明芬提前出现打乱了陈非的计划,但似乎收到的效果更胜一筹。 这也好,今晚上陈非会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若是有效,甚至会逼他们吐出从陈非这里讹去的钱。 先确认了一遍他们已经吓破了胆,不会再出现在楼道里,陈非这才再一次抱着自己的被子再一次缓缓来到了七楼,为了安全起见,陈非特意向上了一层。 时间缓缓过去,陈非数次悄然来到防火门前都没有动静,但看了看时间,还没到睡觉的点,只是撑不住很快就已经哈欠连连,终于睡了下来。 【梦。】 梦里,陈非缓缓进入了周明芬家里,只是打开门后门后的世界是一片空白。陈非想要知道房内是怎样的,必须得通过他们的认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陈非知道房间内部是怎样的情况,得通过他们“讲”给自己听,当然,这种“讲”他们甚至察觉不到,只是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在梦里。 此刻周明芬一家三人都还没有睡觉,陈非自然也是没有办法。 陈非已经发现梦里的时间与现实是不同步的,这与许多人的感觉也是一致的,许多人都感觉在梦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但在现实中那只是很短一点时间罢了。 陈非无所事事,当下干脆来到了瀑布旁,静静想着今后的出路。 销售估计真是干不成了,那自己该做点什么好?陈非可不信白敬亭能只手遮,将整个江州都买通。这个新职业最好能将自己的织梦能力派上用场,这能力绝对会是一个大宝库,不能白白放着。 正想得出神,猛然间陈非心中一动,有人睡下了。 陈非大喜,若到梦最少的时期,刚睡下时算一个,当下立刻进入了门来。 一到门来陈非便是微微皱眉,这里的一切都不甚清楚,显然做梦的那人处于意识不稳定的状态,大概是被自己吓得够呛的原因。 对于这种情况陈非也是无法,只能静静等做梦的人意识稳定下来,或者等另外两人也加入梦境当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非就在这不稳定的梦境里也是一点点记下了整个房间的布局,将一切记牢后,才来到楼道当中,闭目召唤出一张舒服大床,这才安然睡下。 第二层,造梦。也就是梦中梦。 陈非出现在了一片灰色空间当中,大地是一个光滑、无边无际的灰色地界,笼罩在重重灰雾当中,过了五百米外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陈非闭上了眼先回忆了一下周明芬她家的家里布局,再睁眼时一挥手,一面墙便已经拔地而起,一面又一面,很快一个房间便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再然后便是沙发、柜子、茶几……随着一件又一件家具的出现,周明芬的家高度复刻版便出现在了这里。 时间太过仓促,陈非没有来得及太过的查看,更因为做梦之人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固也没能看出太多细节,所以一会儿不管梦里发生了什么,过程一定要快,不能让他们有观察屋内细微处的机会,不然梦境便会露出破绽。 随后在陈非的意念下,这一下房子缓缓升起,其下面正不停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很快一栋楼便形成在了眼前,当然,这些房间就极为粗糙了,几乎只有一个框架,只有楼道才是陈非布置的重点,随着陈非的意念,楼道很快就变得潮湿起来,里面全是血液、断肢,还有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人头点缀在当中,而墙壁上更是长出了许多的溃烂的手,不停舞动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陈非细细捋了一遍,自高空跌落回到了第一层,等了近一个时,陈非又感觉到一人进入了睡眠当中。只是左等右等,一直没能看到第三个人进入睡眠,再等了一个时,陈非决定不再等下去,若再等下去,这两个率先进入睡眠的人就会做梦了,在他们的梦里便是他们的下了! 当下陈非在第一层梦境里再一次睡下,来到了第二层梦境里。 进入了睡眠的两个人是周明芬和李康,为了不露出破绽,陈非还在李福来的房间里召唤出了一个假李福来。 陈姐还在的时候,陈非便已经做过了实验,他能强行将第一层梦境里的人拖入至第二层梦境当中,第一层是织梦,第二层的梦境便是“造梦”,陈非便是无所不能的神! 陈非在这个孤零零立于无尽大地上的房子里看不见空,所以也没有看到此刻空当中的异状,空中正有一团庞大的紫黑色云团,静静看着陈非做完了这一切,才颇为满意喃喃道:“此子对于梦境领悟能力惊人,可以将他拉入计划中了。” 另一个弱了许多的云团也是颇为满意,“不错,筑梦师最大的问题便是在造梦层中可能会危及核心记忆,而此人不知受过什么伤害导致了失忆,核心记忆几乎为零,正是设的筑梦师!” “看他此番布置大概是要以梦境对付他人,便看他能做到何等地步了。” 034 梦魇 一切妥当,陈非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方才已经记清楚了周明芬与李康的意识特征,确定了不会发生将其他人拉入梦境的情况,这才开始了召唤,脑海当中不断想象两人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场面,不多时,陈非已然听到了微微鼾声。 两人果然出现在了这里! 陈非心中一喜,意念一动,花板上的灯便亮了,只是灯变成了幽森的蓝光,并忽明忽暗闪烁个不停。 呜——呜—— 一阵绵长的呜呜声响了起来,声音时而如近在耳旁,时而又如远在边,飘渺诡异。 呜——呜—— 伴随着呜呜着,吱呀一声,窗缓缓开了,在幽森的月光下,窗帘如烟般飘动了起来。 “唔……”周明芬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 呜——呜—— 呜声不停响着,正在睡觉的周明芬终于揉了揉眼睛,很是迷糊抬起了头。 月光幽森射入了屋内,窗帘正轻柔随风飘动着。 “呃!”周明芬瞬间恢复了清醒,将被子死死抓在了自己胸口,眼珠子急速四处乱扫,身体也向李康旁边挪了挪。 突然间窗外闪过了一个黑影。 “啊!!”周明芬猛然一声尖叫,死死掐住了李康:“有鬼!!有鬼!!!” 李康倒吸一口气,在周明芬的尖叫与手指之下立刻恢复了神智。他本是无神论者,但白的一幕他再也没有一点理由去解释了,再加上心中有愧,此刻听周明芬这么一便立即紧张了起来。 “还…我…钱……来……”这时一个幽远的声音飘荡了过来。 两人同时尖叫一声,便已然看到了窗外一个下半身为烟雾状的人影飘浮在窗外,在依稀的月光下一张发青的脸,不是陈非又是谁?! “啊!!!啊!!”两人厉声大叫,都是猛地跳了起来,相互纠缠着从床上滚了下来。 “还…我…钱……来……”陈非口中发着似是从幽冥飘来的声音,声音极轻,但却听得清清楚楚,同时人也是缓缓飘向了两人。 “啊!!啊!!”两人已然只剩下了撕心裂肺的叫喊,慌不择路爬向了门外。 “还…我…钱……来……”陈非适时紧逼,猛然间地板之上长出了两只手,一把抓在了两人腿上。 “啊!!!!”两人如触电般弹跳起来,心中的惊惧已经快要将整个人都吞噬了去,两条腿如兔子般胡乱蹦弹着,几下挣脱了那几只手,惊惶失措冲向了门外。 李康先一步来到了门口,一把抓向了门把手,门把手却突然变成了一条溃烂手臂,死死抓在了李康手上,而门上传来波涛,竟也是由血液组成! “啊!!”李康刚发出一声惊叫,后面的周明芬猛然扑来,直接将他撞入了血门之内。 哗—— 水声四溅,两人已经冲过了血门,浑身是血出现在了过道当中,而看到了过道中的一切,两人都是僵住了!过道里全是血液、断肢,还有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人头,有的眼珠都掉了出来,而墙壁上更是长出了许多的溃烂的手,不停舞动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啊!!”周明芬不断后退,叫声当中已经带上了口腔:“啊!!!!!” “还…我…钱……来……”而此刻陈非慢慢出现在了两人身后,在飘向两人的过程当中陈非的面部越来越大,此刻那张脸已然撑满了整个楼道,而眼眶内全变成了黑色,当中血泪不停滚落:“还…我…钱……来……” “啊!!”周明芬再一次厉声大叫,再也顾不得楼道当中的恐怖景象,疯了似的冲了去,而李康的选择同样也是如此,不顾一切冲向了楼道。 墙壁上缓缓飘动着想要抓住什么的手瞬间变得暴戾起来,长出了尖锐指甲,一只只狠狠抓向两人,两人在疯狂逃遁中竭力闪避,但很快便被这些手抓得遍体鳞伤,就在两人推开防火门进入楼道中时,两人再一次被眼前一幕吓得一声尖叫停在了那里。楼道当中正飘浮着一把巨大、正不停往下淌着血的电筒! “还…我…钱……来……”而陈非此时也在迅速接近。 精神已经面临崩溃的两人再也顾不得这些,猛然冲入了楼道,不顾一切冲了下去,而此时楼道当中再一次伸出了数只手,李康与周明芬被这手一绊,便直接跌下了楼道—— 下坠时的坠落感能让人醒来,两人也不意外。 呼—— 啊—— 一声惊呼,两人同时醒了过来。 当然,这里也还不是现实世界,而是第一层梦境,他们不过只是从梦中梦里醒来,来到了梦里罢了。这里是以他们的认知为基础的,一切细节都是以他们认知当中“应该如此”的模样生成,他们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这是梦境。除非他们在这里死去、或者发生了足以产生能令他们醒来的漫长下坠,便不会醒来。 此刻周明芬浑身冷汗,哆嗦着醒了过来。看向一边与自己一样坐着的李康,面上的恐惧更甚:“你……你……你……你也梦……梦到了?” 李康听周明芬如此一问,面上的肌肉强烈地扭曲在了一起,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猛地扑在了周明芬的身上:“别怕!别怕!都是梦!只是梦而已!只是梦!!”到最后他已经咆哮了起来。 做梦哪会如此巧?周明芬浑身渐渐冰凉了起来,一个死死捏住她心脏的想法正在生成:“他在索命了!” “明……明……明我们……我们把从他那里讹……讹来的所有钱买纸钱,给……给他烧过去吧!”李康强自平静着,但身体仍在剧烈颤抖:“他……他不是…………还他钱吗?” “嗯…………”只是一个字,周明芬便颤抖着拖了老长。在这个家里向来是周明芬作主,而此刻已经被骇到六神无主的周明芬已然是下意识的去听从李康的话了。 嗞——嗞嗞—— 突然间床头的灯闪烁了起来,两人在这一瞬间汗毛都竖了起来,浑身僵硬,紧紧捏住了彼此的手。 呜—— 卧室门与窗户都是突然大开,风呜咽着灌了进来,同时一个幽禁的声音缓缓飘入:“还…我…钱……来……” “鬼!!!鬼!!!!”周明芬厉声大叫,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方才的梦里陈非自窗外飘入的情形太过印象深刻,此刻尖叫一声后便逃向了客厅,“啊!!!”突然间周明芬却是一声尖叫,却是看到了方才在梦里看到的那张恐怖的脸出现在了客厅当中,这张足有柜子大的脸上满是血泪,死死盯着周明芬:“还…我…钱……来……” 周明芬冲地太快,没能收住,重重摔在了地上,她手脚并用,处于崩溃边缘的她只想尽快远离陈非,几下挣扎起身,猛然冲了卧室门,急速四下看着,想要找一个能躲避的地方。 “还…我…钱……来……”陈非的脸已然出现在了门口,周明芬一声尖叫,手掌在脸上死死抓住往下一拉,下一刻便带着这满脸鲜血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只是几秒,一声沉闷的响声便传了出来: 嘭—— 035 梦,也能杀人 李康看到妻子跳楼,身体瞬间便已僵直,这晚上他已然受了太多刺激,精神终于全面崩溃,直直倒了下去。 陈非皱了皱眉,才进行了两分钟呢,两人就这么挂了?叹了口气,也退出了这个梦境回到了瀑布旁。 如今一切都在按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只要自己再这么下去,恐怕不出几他们就会求着自己……不对,应该是胖子,求着胖子还钱的。 在这个瀑布前陈非总是很容易就能静下心来,只是空中不时传出一个嗡嗡声。 陈非皱了皱眉,知道这是外界传来的声音,只是结合自己梦里过去的时候,如今大概已经三四点,正是睡得正香的时候,大晚上的,怎么这么热闹? 嗡嗡声还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因为梦里与现实时间的不对等,这尖叫声被拉得很长,但陈非隐约还是觉得有些熟悉。 心知有异,陈非在大石板之上倒下,醒了过来。 低头看了看项链,玉兔不在。——这是现实世界。 而此时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了警笛声——也可能是医院的,陈非分不大清。 心来到楼道里的窗户往下看去,下面几个白大褂正摇着头,而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着。那个男人面前有个什么,正处于陈非视线的死角,看不大清楚。 但陈非整个人已然一点点冰冷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再一次低头看了一眼,玉兔不在。 这的确是现实世界。 “不……不会的……”陈非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蹬蹬后退几步,立刻飞快冲向了楼下。在二楼的半的窗户里陈非再一次看去,终于看清了。 跪在地上的撕心裂肺哭着的男人,是李康。 他面前还有一个极为肥硕的女人,正躺在血泊中,看不清脸,但陈非知道,这个女人是周明芬。 “不……”陈非低呼一声,脸色瞬间就白了,“不……” 周明芬跳楼了! 即使是普通人,也有许多特殊的梦境,比如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清醒梦,比如会突然嘶喊惊叫的夜惊,比如普通人熟悉的梦游,又比如俗称鬼压床的睡眠麻痹,又比如……快速眼动睡眠行为障碍。 为防将梦里的动作带到现实中,当人进入睡眠时,肌肉会进入一个松驰的状态,同时几乎也会切断大脑对身体的控制,这就是生命本身一种保护模式,但也有极少一部分人并不能完全切断睡眠时对身体的控制。 陈非拥有前世的记忆,前世自己自修过心理学,知道快速眼动睡眠行为障碍最著名的一个例子,便是喜剧演员迈克·比尔比利亚,因为梦见一颗导弹瞄准他的床飞过来,在梦中为了逃命他跳出了窗——在现实里的他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想到这些陈非心中发寒,正是自己将周明芬从梦中吓得硬生生跳楼了,而周明芬将这个动作带到了现实当中! “不……不……”楼道里的陈非浑身笼罩在了一股难以的恐惧当中,眼睛呆滞看着那几个缓缓摇头的医生:“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怎么……会这样?”陈非从来没想过要杀人,他只是想要找回自己得花好几年才能赚来的钱罢了! “我没想过要杀人的,没想过的……”陈非的身体笼罩在了冰冷当中,在这一刻他眼前蓦然闪过了狱中那位年轻教授溃烂的嘴。 “不!”陈非咬牙,不能坐以待毙!他想逃走,但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着,好一会儿陈非这才迈开了步子,快速来到了七楼半,将自己的行礼打包收拾起来,但却也不敢往下走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外面再一次响起了警笛,而这一次,是警@~方用的青焰马车。 虽名青焰马,可没有什么浑身飘火的奇异之处,此马通体泛青,在马腋下常有如焰火般升腾起的赤纹,是大越国警@~方特用的马匹。 陈非的脚突然迈不动了,他若是这般下去,撞上了警ha可就麻烦了!只要警ha稍微有些怀疑,就能知道自己的姓名,继而知道自己与周明芬一家的官司纠葛,肯定会怀疑的! 自孤儿院出来,陈非也算见过了许多事,但凭良心讲,陈非向来循规蹈矩,可没有触犯过法律,事态发展成这样他就已经有些乱了手脚。 “别慌,别慌,别慌……”陈非不停给自己打着气,极为心向下方看去,李康已经哭晕了过去,而警@!察与医生了什么,不时向上张望着。 被子不能要了! 陈非心中一凛,赶紧将被子裹成一团扔入了八楼过道里的大垃圾桶内,这时却见过道中有一对夫妻,诧异看了看陈非,“兄弟,下面怎么了?” 陈非心中一动,立刻道:“不知道啊,我也刚被吵醒,要不一起去看看。” “走啊,”女人好奇心比较重,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上了女人的脚步。 才走到三楼,便遇上了几个正一步步从楼梯里走上来的警@!察,警@!察颇为警惕看了三人一眼,还没问话呢,女人就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无关人等就回避!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警@!察冷哼一声,“回去!” “好像……有人死了?”男人的面色突然一变,从楼道窗户里向下张望着,“啊,老张也在!” “警@!察大人,老张都能在那里,我为什么不行!”女人有些不满,警@!察看这女人似乎有些难缠,也懒得搭理她,嘟囔着就上楼去了。 陈非心中大石落地,跟着两人出了楼,便看到那里已经围上了一堆人,同时也拉起了警戒线。晕倒的李康似乎已经被送去了医院,而周明芬那硕大的身体还自躺着,身下蔓延出来的血已然浸上了胸前的衣服。 “好像是新来的吧?” “听是跟她老公吵架跳楼的,刚刚老公已经哭晕过去,被救护车拉走了。” “不是吧?” “好惨啊……” 陈非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悄然向四方打量着,瞥眼却是看到门卫也夹杂在人群中,门卫处正处于无人值守的状态,寻到一个机会,快速出了区。 陈非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飞速的走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变成了跑,最后变成了不顾一切的奔逃。 也不知跑了多久,已经吸不上气的陈非才在一座大桥上停了下来,大口喘着气,将兜里藏着的手电狠狠抛入了水中。 愣愣看着一点点沉入水底的电筒,此刻的陈非还处于惊惶失措当中,他从来没有想过,梦,也能杀人。 036 敬我大唐将士 我要离开江州! 在陈姐离去的时候陈非便有这个念头,但这个想法如今才算是确定了下来。他此生唯一离开过江州的一次不过是去庄大妈家那一次,对于外面的世界陈非也有些惶惶,不过陈非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了! 周明芬家的那笔款陈非是再也不敢动什么心思了,好在胖子第二次去送钱时没送成功,想必李康也不会再纠缠着这件事了。 “走!今就走!”这会儿刚亮,陈非看着色。分辨了一下方向便快步走向了一个方向,那里正有一个驿站。此时还没有公交,陈非走了大半个时才赶到了那里,一看之下却是一惊,驿站外正有一个醒目的公告,上面写着交通管制,这几驿站都不会开放。 几前就关了,也就是不是针对自己的,陈非心中一松,想着城北方向应该还开着的,当下来到城北,这里的驿站也贴出了告示,在几前就已经关了。 陈非疑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让这些驿站都关了?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心中惊慌之下陈非不管看向谁,都觉得那人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不敢再在街上逗留,直接回到了家。 自己的东西不少,但如今只能抛下大半了! 陈非有个大行礼箱,当即飞快收拾起来,这时才看到茶几上老丁留下的战舰残骸,陈非愣了愣,直接略过了,那战舰残骸便静静呆在那里,好些过去了,它如今的主人都没有碰过它一下,突然间陈非又回到了这里,将战舰残骸拿了去。 呜——呜——呜—— 猛然间警报声大作,陈非心中一惊。 “警告!警告!警告!所有居民请立刻回到家中,请所有居民回到家中。” 叮咚咚叮哩咚…… 胖子的电话。 “陈非,唐国战线失守了!”胖子的语气中有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昆仑兽在昨夜里攻破了唐国的战线,唐国将士死伤无数。” 陈非心中一愣,胖子的口气沉重无比,平时看他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想不到还挺关心国家大事的?想到这里陈非也不知道什么了,沉默片刻才道:“胖子,你……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那些可都是大好将士啊!!”胖子咆哮了起来:“那些可都是为了守卫我们才死去的将士啊!那可是我大唐的将士啊!!” 陈非沉默着,对于胖子对于唐国有如此高的认同陈非也是有些意外,又了一会儿,胖子的心情很是沉重,甚至那次陈非在狱中时他也没有如今这般沉重,陈非也不知道什么,好一会儿才道:“要不你来我这吧,我有事跟你。” 挂了电话,陈非心中又捋了一遍,织梦能力先不急着,但自己与一起命案有牵连此事还得和胖子一下,他自然也知道越多人知道越危险,但若是胖子都信不过,自己此生再也没有可信任之人了。 经历了最近几件事,陈非对于胖子也是另眼相看,其他不,胖子绝对是结识了道上的人物,这件事他或许有些办法。 不多时,胖子便一脸沉重来到了陈非的住处。陈非心思混乱,刚刚跟胖子打电话的时候却是没想到如今正处于封锁中,这时看到胖子到来这才记起这一茬,当下奇道:“不是封锁了,你怎么来的?” “还没完全封锁,”胖子面色沉重,穿着他那些炸起了毛的V领毛衣,外面穿着个灰扑扑的旧西装,看样子很是落魄,进入了屋里,也没什么,坐在了沙发上,肘支于膝上,双手掩面,看样子极为难过。 陈非万万没想到大唐防线的溃败会给胖子如此重大的打击,他自己对于唐国的认知几乎只有三点:化外之地,在西线抵御魔兽,极度贫穷。 陈非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拿了几瓶酒,给胖子开了一瓶。胖子愣愣接过,很肃穆站起身来,面朝西方,将酒洒了一圈,“敬我大唐的将士们!”完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陈非有些手足无措,胖子这时才道:“怎么了?” 陈非先平静了一下,才道:“我……可能牵扯上了一桩命案。” “哦。”胖子面无表情,看着酒瓶发呆。 “我可能牵扯上了一桩命案!”陈非加重了一点语气。 胖子抬眼看了看陈非一眼,皱眉道:“详细点。” 本来陈非织梦的能力是想瞒着胖子的,但若是隐瞒了这一点,整件事里便充斥满了漏洞,当下道:“来可能很奇怪,我……我可能有一种异能!” “哦?”胖子来了兴趣:“哪种异能?战斗型的?”在这个世界里是有异能存在的,这是几乎人人皆知的事情,但每一个异能人士都会被召入大越国一个秘密组织当中,普通人一生未必也能见着一人。 “我能让别人做梦!”陈非低声道。 “织梦?”胖子愣住了,直直看着陈非:“真的?” 而陈非更奇怪,其他不讲,陈非自己在第二层梦境里碰到老鬼之前可是从未听过织梦的,而胖子居然知道这事,当下奇道:“你居然知道织梦?” “道上混的,多多少少都听过一些乱七八糟的门派,千门、织梦、血云山,还有专门挖飞船战舰黑鼠族什么的我都知道,”胖子随口道,喝了两口酒:“你怎么杀的人,具体。” 陈非捋了捋,将自己织梦吓唬周明芬一家简单了,“我真没想到在梦里跳楼她在现实里也会跳楼!” “哼,”胖子冷笑着:“死了又怎么?这种婊子不凌迟都算好的!”顿了顿,“谁能证明你杀了她?你碰她了么?” 陈非一愣,他是当局者迷,从事发到现在一直在给自己强化一个“我杀人了”的意念,虽然这个想法也没错,但如今听胖子这么一,陈非立刻明白了:在传统的法律上来讲,自己根本没杀人! “大越国的律法我熟,没人能治你的罪,”胖子摇头道:“一来那女人的死恐怕就连她老公也不清,就算顺藤摸瓜查到了你,就算知道了你织梦的事,他们怎么定罪?顶多也就是将你拷打一顿而已,只要咬死了,屁事没有。” “你最应该担心的就是织梦这个能力被别人知道,”胖子道:“每个国家和许多大势力都在搜集异能者,好一点的估计都会失去自由,坏一点的就不好了,而且我似乎知道大越国在早些年诛杀过织梦门。” 陈非缓缓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你有方法送我去其他城市吗?云州遥州都D没事了,你还要走?”胖子奇了。 “还有另外一件事,”陈非摇头道:“我可能招惹了什么大人物了。”当下将有人买通了江州所有销售公司的事了。 胖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陈非的错觉,他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胖子很危险,若的玄学一点:这一刻陈非感觉到了杀气。 “知道了,我去给你查。” 037 异能者 “不会啊!不会啊,大夫,不会的,我上过急救课的,明芬……明芬已经救活我爸了啊!”李康跪在医院的过道上,紧紧拽着一个医生的大腿:“医生,我才没了老婆,我不能再失去我爸了呀!我……我就他一个亲人了!” “李先生,您别这样!您先起来,”医生强行将李康搀扶起来放到了椅子上:“你们应该是隔了几分钟才将老人家救活的吧?缺氧几分钟,已经足够给大脑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了,”拍了拍嚎啕大哭的李康,“对不起!”完挣脱李康离去了。 而背后的李康已经哭哑了嗓子。 中午。 封锁解除,整个城市很快又恢复了喧哗。 陈非接到了胖子的电话:“事情有点棘手。” “怎么了?”陈非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这次针对你的人不是普通人物,很难查。” 陈非沉默着,胖子又道:“李福来成植物人了。” “什么?!”陈非一惊,“李福来?” “听是心脏骤停了一会儿,好像就导致大脑怎么怎么了,”胖子冷笑道:“不过这次没有人及时救下了他了。” 陈非呆住了,电话那头胖子已经挂了电话也没察觉。 死了一个,这会儿还残了一个!这些,全是自己的原因…… 陈非呆呆看着已经变黑的手机,眼神呆呆看着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嘭嘭嘭—— 门响了,出神着的陈非终于回过了神来,开了门。 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陈非立刻看向了后面那一个,身高足有两米,从门内甚至看不到他的头,整个人如一座灯塔一般。 而另外一个面色惨白,毫无一点血色,双目深陷,嘴唇很薄。陈非看向下方,却是心中一冷! 此人的指甲弯而尖锐,甚至比其手指还要长。 这是……异能者! 陈非心中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浑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丝毫没有逃跑的心思,只是道:“两……两位找谁?” “陈非是吧?”面色惨白的男人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看向了陈非:“有人想见你,走吧。” 能请动一个异能者的,在陈非的猜想中只有两个,一个大概就是白敬亭了,而另外一个可能会是某个异能组织,当陈非已经听过胖子过,异能者被召入了那些大势力后,最好的结果也是终身被软禁,陈非又哪肯? 陈非的面色惨白,“我……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两位明再来吧!” “行,那明我们再来接你。”出乎陈非意料的,面色惨白的男人居然是出奇的好话,点点头便与壮硕男人消失在了眼前。 两人走后陈非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这两个人的好话让陈非格外惊讶,也正是这种好话,让陈非觉得这两人或许对自己没有恶意,若真没有恶意的话,最大的可能便是某个异能组织想要吸纳自己加入其中了。 只是有了胖子那一句“最好都得落个终身监禁”,他又怎么会对这些异能组织有一丝期待? 陈非心怦怦直跳,觉着两人应该已经走了,这才疯了似的抓起了旅行箱便迅速冲了出去。他的行礼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最重要的东西皆已经在旅行箱里了。 出了门陈非直觉得每个人都在看着自己,那种步步皆可能是雷的感觉让陈非几欲发疯! 就在陈非路过一个转角时,陈非突然心中一悸! 那个面色惨白的人正在街头的拐角处看着他!! 陈非的心如被什么捏住了一般,立刻转身就走,直接挥手拦下了一辆马车钻了进入。 “大爷,您往哪走?” “城北警@ha局,”陈非立刻道。 “好嘞!”掌车一声长吁,便架着马车奔向了城北,城北慌忙起身往回看,那人还站在原处,目送着陈非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而陈非立即打出了一个电话,“胖子,有人要对付我!” “谁?” “一个异能者!”陈非压低了声音,“刚刚他们找到了我家,我现在正在往警ha局赶去。” “你确定?”胖子的声音当中有了几分戒备:“什么样的异能者?” “脸色惨白,指甲似是虎爪一样,比手指还长!” “战斗型异能者!”胖子的声音当中有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郑重:“你去了警ha局后不管什么都别离开那里!一定不要跟那人有任何正面冲突!我这就去找人!” 挂了电话,陈非的心依旧在怦怦直跳。用最后的钱付了车钱,这才进入了警ha局。 陈非现在身上挂了一桩命案,原本他就是为了避开警ha局而要逃离这座城市的,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自己竟会主动来到这里寻求庇护。 城北的警ha局很大,是整个江州第二大的警ha局。 大厅极高,不管四壁还是支柱都用已经抛光的石材制成,极为光滑,当中灯火通明,或许是因为魔兽突破了唐国防线的原因,平时懒洋洋的警ha局此刻显得很是忙碌。 虽也有一些普通人,但这里大部分人都是穿制服的,陈非夹杂在这当中显得如此扎眼,很快就有一个警ha走了过来,皱眉道:“你有什么事?” 陈非微微一窒,突然心中一动:“警官大人,我身份牌被偷了,如今住不进旅馆,想来这里补办……” “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丢了?”警ha横了一眼陈非,“今我们都很忙,你过几再来办吧!” “但警官大人,我……我都已经没有住的地方了啊!”陈非急道:“大人帮帮忙,帮帮忙!” “那你就等着吧!”警ha极为冷淡了一声,便抛下了陈非,陈非自然求之不得,四下看了看,拖着行李箱来到了一处僻静处。 大越国从上至下皆已腐朽,但此刻在这里陈非还是挺有安全感的,左等右等,一直没见胖子出现,因为这个世界的手机还只处于比功能机高级一丢丢的状态,电池很不耐用,陈非也不敢玩手机,只是半个时便已经困顿不堪,不多时竟屁股坐在椅子上、上身趴在行李箱,以这种很别扭的姿态睡了过去。 【梦。】 又一次,陈非出现在了悬崖之上。 雨湿滑,几个背着……对!摄影器材,几个背着摄影器材的人走在自己身后。 看着这已经很熟悉的一幕,陈非紧皱着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前世的自己记忆如此深刻? “今我非要解开这个谜!”陈非心中暗道,如今对梦境已然颇为熟悉,陈非想着,想着应该怎么回到上山前一个时,突然间空间一点点变化,陈非眼前的一切变化,他已经出现在了一个风景秀丽的瀑布前。 那个陈非已经躺过很多次的大古板上,正躺着一个人。 陈非一愣,这个梦境有些古怪,自己不再是主角,自己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就像看一场VR电影一般,这是一场能深度观看的电影! 陈非知道,从自己开启织梦以来便一直困着自己的一个谜题终于要解开了! 为什么前世的自己对这个梦境有如此大的怨念? 038 傻X记者 躺在大古板上的人就是吴建民——前世的自己,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的脸部很模糊,一直看不清楚。 吴建民穿着一件冲锋衣,惬意地躺在古板之上。 或许是陈非拥有吴建民记忆的原因,陈非此刻有一种与吴建民心灵相通的感觉,那种轻松,忙里偷闲的惬意,和伴着瀑布隆隆声的安逸,都感同身受。 “吴书记!吴书记!”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快一个人便从溪旁一条道中寻了上来,“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来这里睡觉了,快点,那帮记者又来了!” 吴建民皱着眉头:“那帮傻逼记者又来了?草!”也不敢大意,立刻骂骂咧咧站起了身,这是横断山区最穷的布特县,而吴建民所在的地方又是这个县最穷的窝头村。 在最初记者偶然发现了这里时,那是一件喜事,那时一个个关于全国最穷乡村的报道一篇篇发了出去,在这里寒冰刺骨的冬都没有鞋穿的孩子终于穿上了从各地寄来的鞋,农民也时常能领到一件不知什么地方捐来的衣服…… 只是渐渐地,报道就变了味,许多无良记者为了曝光度,刻意制造出了许多负面新闻,一件件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事件飞向了全国各地,单单一间早已废弃已久的残破土房便为了“全国最破旧教室”一次又一次登上了报纸,换了一个又一个版本,记者们对这间土房情有独钟,每一次都会以几十元或是几包方便面的价格,让这里黑乎乎的孩摆成他们钟意的态势拍出一张张照片。 而这些,只是记者干的烂事之一。 吴建民家境殷实,但为了自己一个支教的梦,也因为父母“年轻多吃点苦”的用意,在“精准扶贫”开始时,考上了村官,后来便成了这个村的第一书记。 “今他们拍了哪里?”吴建民皱眉道。 “一组那片已经没人住了的房子。” “一组?一组不是在年初就已经搬入了安置房吗!那里已经荒废了大半年,还能看吗!” “我也这样啊!但他们只拍几张,还肯定不会发表,我拦住了这个另外一个又开始偷偷拍……”伙面有难色。 “不会发表?哼!就和上次一样,转眼这些废弃的房子就会出现在网上!上次是什么标题来着?《大山深处的留守儿童:陪伴他的只有一条狗,一头牛》!这次呢?这次又会是什么?” “所以这不找着你了吗?乡长了,你见识多点,盯着点,别让他们再到处乱拍。” “傻逼记者!”吴建民咬牙骂着,很快就见到了那几个记者,都是四五十岁,大概都是些物质无忧,然而吃撑了没事干的中年男人。他们胸前挂着硕大的相机,吴建民家境殷实,对这些设备的价值也了解,单中一个镜头便价值十多万。 “吴书记,你好。”几人与吴建民握了握手,虽然做出了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但大城市带来的那股子下意识的居高临下吴建民还是感觉了出来。年轻气盛的年纪,自然不会有好脸色:“你们要去拍哪里?” “窝头村四组,悬崖上的那个村。”一个透顶男人笑道,向吴建民递了一包烟。 吴建民将烟推开,摇头道:“四组早就已经搬到安置房里了,崖上只有一些破败的房子,不能拍。” “伙子,你知不知道我们国家有新闻自由?什么叫不能拍?” “哦,那你又知不知道记者要讲职业道德,不能胡编乱造?” “别别别,火气别这么大,”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伙子,我们跟其他记者不一样,我们有美协的,有书协的,只是采风,不会乱编一些东西的。” “呵呵,上次那个记者也是这么的,结果他回去第二我就看到了一篇报道,《大山深处的留守儿童:陪伴他的只有一条狗,一头牛》,”吴建民丝毫不让,如今若是他讨厌什么职业,那铁定是记者!讲得功利一点,自己在大山深处这几年干出了多少实事?蓄水池、防洪渠、整个县最大的养猪厂、淘宝土特产销售店、还带了几个批次的农民工去务工,如果不是那些傻逼记者,已经恐怕已经当上乡长了。 “不可能的,”吴建民道,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但看到这个中年人还算客气,他也没有爆发:“各位换个地方吧,我可以带你们去。” “伙,实话吧,我们这一次采风就是冲着悬崖村来的。” 吴建民暗暗咬牙,却听到乡长叫了他一声,将吴建民唤进了办公室,阿乃乡长才道:“吴,我知道你不想去,但你去了才能将影响降到最,你不去他们指不定专挑一些早就烂的不能看的地方拍,回去再加油添醋编些东西,更何况那里山路危险,你别看他们人模狗样的,整装成越野达人,但没个人照看着他们恐怕会出什么事……” 好歹,吴建民只能咬牙应下了这事。 “各位,我带你们去。”吴建民来到了四人面前:“不过山里气变化大,今早才下过一场雨,现在肯定很滑,明我们再去吧。” “吴书记,不行啊!”秃头中年人道:“我们时间紧,而且像你的,你们这里气变化无常,如果再等下去下个十半月的雨我们怎么办?烦劳吴书记你多受点累,就带我们一程,辛苦费什么的绝不会少了吴书记的。” “是啊吴书记,今出了一个上午的太阳了,路就算湿滑现在看来也是没问题的了。”这人指了指山:“而且我们都带着登山设备呢,五岳我们都已经去过,这座山不在话下的。” 五岳那种已经商业开发过的山能与这里的野山比么?吴建民咬着牙,将爬台阶与走山路的区别了几次,几人一直坚持要去,吴建民心中将这帮不知好歹的人骂了几万遍,但最后也只得咬牙带路。 窝头村共有四个组,但相隔极远,四组所在的悬崖至少还有两个时路,吴建民好歹,终于让这四人吃饱了饭才出发。 四人都是大城市来的,去过的景区多多少少都有建设痕迹,要么是某根电杆,要么是某条路,像这种真正意义上的“野山”真没见过几处,一路走走停停,拍一阵停一阵,吴建民看得烦躁,若还以这种速度前进,恐怕就算能到四组,那也得在上面过夜了,在上面过夜自己只是受些罪,这些娇生惯养不知好歹的人可就不一样了,于是只有一路催,而偏生四人都觉着吴建民烦,言语中的不满也渐渐透露了出来。 好在还是跟上了吴建民。 吴建民看他们吃力,主动提出了要帮他们背一些器材,但几人都宝贝自己的东西,什么也不放心吴建民拿,他们体力弱,很快就已经是气喘吁吁。 就这么一路拖着,花了足足4时才来到了山脚,而也是不巧,此时便淋淋下起了细雨。 “诸位,真不能上去了,现在下起了雨,山路很湿滑的,一不注意真的能摔个粉身碎骨的!” 几人都已经将自己的器材套进了防雨罩里,秃头中年人笑道:“吴书记啊,我们只能来这一次,你看,都已经到这了,总不能空手回去是吧?你的危险我们保证都记着,一定非常注意,不会有问题的!” “是啊,而且吴书记,在金沙江边上细雨最能拍出朵朵白云,我们还带了航拍器的,这气真的是公作美。” 公作美?吴建民不可置信回过了头,在这一刻,他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听错了! 039 梦魇始末 吴建民心中早已将四人骂了几万次,这么危险的情况在他们口中居然成了轻飘飘“公作美”四个字!他有心离去,但他真的走了,这四人就真的危险了,当下只有咬着牙在前面带路。 这里的山路可是人脚踩出来的,没有一点设计,是倾斜向悬崖的,雨水淋在上面,一步便是一滑。 四人扛着摄影器材,手脚并用,抓着悬崖旁的植物,一步一试探。 “雨山路真的很危险,大家改再来好吗?”吴建民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再往上真的就不能回头了。” “都快到了,吴书记你就克服一下吧!”一个扛着摄影器材的人道,话间抬起了头。 这才走了十分之一不到,怎么就成了“就快到了”,吴建民怒极,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前面领路。 而一直在旁观看的陈非愣住了,这就是自己在梦里看过了很多遍的场景了,他已然猜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从某种意义上,吴建民就是他,所以此刻心中那股子怒火在升腾着,几欲炸开来。 陈非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趴着睡觉的那个行李箱内,那件老丁交给陈非的星舰残骸却是正一点点散发出了一丝丝光芒。 而悬崖上,几人硬着头皮走到了山腰,这时便已经是真的一边就是万丈深渊了,四人终于怕了,他们也爬过甚至比这里还陡峭几分的华山,但那里可是有绳子绑在他们身上的!而这里真的一步踏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局面了! “各位,现在没有回头路了,下山比上山危险几倍!大家心些,跟上我,脚印踩在我踩出的脚印上。”看到他们那有些发白的脸色,吴建民想出言讽刺几句,但知道这不能解决问题,于是硬生生压下了这股怒火,转而极为认真的鼓励起了众人。 “呵呵,李白过‘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我们这里可不止是百尺了,大家在山上过一夜也是美事一桩,大家别怕,照吴书记的做就行了。”一人呵呵强笑道,另外三人立刻也是附和了几句。 吴建民看得直咬牙,真想一把将这四个雅人都推下悬崖,只是道:“那诸位,走仔细点。”顿了顿,向跟在自己后面的秃头道:“叔,你别用那锤子,抓住这些植物的根,悬崖上的植物根都很深的,你那个不妥当。” “这不叫锤子,这叫冰镐,”走在吴建民后面的秃头男人举了举手中的冰镐,看着吴建民有一丝不屑:“放心,美国进口的,高级货,抓得很牢的。” 吴建民心中郁结着一口气,偏生不想在这里生什么事端,深深吸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火,开始在前面一点点引路,每一步吴建民都是抓牢了悬崖上的灌木,先试试是否牢固,再伸脚探探山路是否有坍陷下去的风险,而湿滑的地方会抓上一把沙土铺上,实在没有时便会扭动脚尖踩出一个还算牢固的浅坑。 而秃头男人对吴建民有些不屑,脚虽然踩在吴建民踩出的脚印中,手却没抓吴建民抓过的灌木,而是用冰镐凿入悬崖壁中。 五人就这么缓缓走着,后面四人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山路,心中的怯意去了大半,这时已经有睱观看一下风景,看着近乎垂直的峭壁,又看看金沙江对岸,两岸间还飘着一朵朵边缘分明的白云。 一个人叹道:“怪不得读万卷书走万里路,这种风景在城市里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是啊,这一趟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是真的值了!我已经知道我下一本书里怎么写了。” “诸位,我们上去再去谈这些,不要分心!”吴建民心中大怒,虽还压着火气,但已经有些不客气了。 后面几人都是相互看看,一个戏谑的笑,相互摇了下头,似在笑吴建民太啰嗦,但也没有什么。 “呵呵,吴书记……” “心!!” “不好!!” 猛然间几人都是大骇,原来秃头男人一冰镐凿入了山内,但是山体在雨水的侵蚀下已经很软,他竟是生生挖出了一大团土,这力一放空,他人一晃脚下一个打滑,直接滑了下去! 秃头男人一声惊叫,已然挂在了悬崖之上,死死抱住了一株灌木:“救命!!救命!!救我!!!” 吴建民心中大骇,几人的面色也皆是齐齐一变,都有些手忙脚乱,而这悬崖上的路太过狭窄,站稳都有些勉强,又怎么救援。 “别慌!别慌!!”吴建民心中大急,左右看了看,心中又急又怒,向其他三人喝道:“你们三个后退,快点!” 三人此刻面色都已经白了,看着大半身体挂在了悬崖之上的同伴,皆是慌乱无比。 吴建民等三人后退了些,抓着悬崖一面的灌木一步步来到了秃头男人的身边,飞速解下了腰间的绳索,向着几颗灌木缠了过去。 “救命!!救命!!救命!!”秃头男人脸上已是赤红一片,手死死抓着灌木,但那株灌木很,此刻便飞溅出了几点泥土,一面的根却是已经弹出了泥土。而这便是开始,几乎只是一瞬间,灌木便被连根拨起,随同秃头男人一起轰然坠了下去。 而秃头男人此生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向了一个陈非的脚踝。 秃头男人便抓着吴建民,坠下了悬崖。 在生命的最后十几秒里,吴建民的想法如电般闪过,除了慌乱外,只剩一个想法:“我为什么要来这?” 嘭—— 十几秒后悬崖之下传来一声巨响,而梦境也是至些分崩离析。 陈非的整个身体皆气得剧烈颤抖起来,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吴建民会对这个场景的记忆如此之深!为什么在吴建民的记忆中那几个人的面孔皆如恶鬼!长得人模狗样,干得却是恶鬼一样害人性命的勾当,这些畜生不是恶鬼又是什么! 这一刻陈非心中的愤怒充斥得陈非几乎爆炸了开来,那强大的意念之下整个已经崩碎的梦境片片粉碎! 而陈非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行李箱内,那个星舰残骸已然是光芒大作,似乎开启了什么东西。 “生物计算中枢启动……” “正在计算开启者脑电波特征……” “生物电流匹配调整……” “融合……” “……开始。” 040 一级基因强化者 (感谢忧郁撒担的一万打赏!将为此加更一章~容南城将加更放在上架后~再次感谢!) 自生命诞生起,语言便不是唯一的交流的方向。 生命之间的沟通方式,大致区分一下,共有六种: 一,语音型,最为广泛的沟通方式,包含各类声音; 二,肢体表现型,如各类求偶舞,“表情”属于高一级、特殊的肢体动作; 三,写画型,如文字、图案。其中包含特殊的“摆置型”:将一些物体摆放成某种形状; 四,振感传递型,广泛包括各类波,如超声波、次声波; 五,释放化学物质型,如一些生命以尿液区别领地,如一些生命喷出雾气交流; 六,意念,已知最高效的交流方式; 每个生命都有许多种唯一特征,比如瞳孔、比如指纹,但到生命的终级唯一特征——只有脑电波。 生命一生皆在不停循环着新陈代谢,生命就是一个微缩的世界,细胞便是这个世界的居民,每一秒,都有大量的居民死去、新生。 只有大脑,不会随着老化而进行自我更新,也就是,生命的大脑在诞生那一刻,便会陪伴这一个生命直到终结。而其他的诸如瞳孔、指纹等已经更新过数万甚至数千万次了。 只有脑电波,一开始就只有一个。(本论不算罕见情况下神经干细胞的再生现象) 而脑电波——也就是意念,之所以成为最高效的交流工具,便是自思考时起,便已经将自己的想法以最粗暴的方式呈现了出来。而其他种种交流方式,都会经历“思考——表达”这一个过程,而文字等交流方式的这个过程复杂度更甚。 意念交流,简单,粗暴,没有一点润色,最为高效,同时,也是最无浪漫可言的交流方式。 设想,如果人只会表情交流,脸部的肌肉必定会极为发达灵活,动动耳朵鼻子便不了,从面颊中挤出一朵花的图案大概都有可能,同时,电话也不会出现,又或者会出现另一种电话——“电表情”,这种电表情能传递人的表情。 又设想,如果人的交流方式是电磁波,那么雷达之类的工具将会取代电话。 脑电波强度大是织梦者的一大条件,陈非不知道的是,他在梦里的暴怒使脑电波急剧爆发,因此触发了老丁当成了宝贝的星舰残骸——某个失落文明以脑电波为操控手段的部件。此刻,此部件释放出了生命电流,钻入了陈非的脑袋里…… “计算存储位置……” “计算完毕,寄生开始……” 还处于暴怒中的陈非头痛欲裂!他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撕裂自己的身体!他想醒来,但头一次在自己的梦境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有一股什么力量硬生生压制了自己,只能任由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撕扯着自己。 良久,那股撕扯终于过去了,陈非隐约觉得自己脑海中多了什么,但也看不透摸不着,此时猛然间一个声音传入了陈非的耳朵里: “醒……醒……先……生……请……醒……醒……” 现实世界中有人在呼唤自己。陈非立即明白过来,此刻在梦境里限制了自己的那股力量已经消失无踪,陈非立刻醒了过来。 一个警ha。 “先生,我们已经腾出人手,为您办理身份牌了。” 陈非微微一愣,他办理身份牌只是一个借口,为的就是呆在警ha局里,所以踟蹰了片刻。 “您不是要办身份牌吗?”警ha却是有些疑惑。 “是!是要办身份牌的,”陈非没有办法了,多办一个就多办一个吧,心中也在奇怪平时对平民凶巴巴的警ha今居然对自己如此友好,甚至破荒用上了“您”这等字眼。 “这边请。”警ha在前面带路,将陈非引向了后方的办公区。 “怎么不是在前台办理吗?”陈非终于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先生,您应该已经到这一段时间了吧?您看今前台谁还有空?”警ha却是依旧笑着,在前面领路。 陈非点点头,想着这里警ha局,也没有多疑,在里面绕了许久,陈非这才进入了一个房间。 只是当陈非一进入房间,一股冰寒便已经涌上了心头! 那个如一座塔一般,身高足有两米的巨汉!正是之前出现在自己家门外的那条巨汉! 陈非已经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事,疯狂向后撤去,只是一步都没有迈开,门后便踏出了那个面色惨白的男子,长长的尖锐指甲刺在了陈非颈上,陈非便一声不哼倒了下去。 “上面可了要‘请’,我们这样……”壮汉有些犹豫。 “没办法,再不来硬的恐怕这家伙就要逃离江州了,现在大股魔兽钻入了到了大越腹地,苍狼军已经出去,即使是我们也不能轻易冒头的,真让他逃出了江州就糟了。”面色惨白男人摇着头:“而且,你真觉得……上面的‘请’就真的是请?” 着当着警ha的面,巨汉将陈非扛起,两人便出去了。 当陈非悠悠醒来时,他下意识看向了香坠,玉兔没有在,也就是这是现实。 这才向周围看去,他躺在一个巨大的椅中,上面衬着柔软的材质,完美地贴合着自己的身体。向四周看去,这是一个极为整洁的房间,大概二十平米,铺以蓝漆,一面墙上靠着一个极为简洁的浅蓝色置物架,上面空无一物。而一角处有个封闭空间,此刻门开着,看得出来这是卫生间。 整洁、简洁、没有温度。 不知怎么,陈非心中一窒,他想到了监狱。 他们买通了那个警ha!陈非的心里发寒,他们能那般大摇大摆出现在警ha局里,决不止买通一两警ha那么简单!那么,他们买通到了什么职位?他们的势力会有多大? 他们将自己绑至此处,又是为了什么? 陈非的手心渐渐起了一丝丝汗,如果是冲着自己的织梦来的倒还好,如果对方后面的人是白敬亭……那后果不堪设想! 陈非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白敬亭绝对有能力查到自己与陈姐同住一屋,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这都已经是不能接受的事了,更不要他这种大家族了!如今陈非与陈姐也没捅破最后那层纸,但对于白敬亭来,这已经不需要解释了。 最重要的是,方才自己晕过去时出现在眼中的幻觉又是什么? 陈非隐约还记得方才自己面色惨白的利爪男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自己的双眼当中竟出现了几行字,还有一个直接出现在大脑里的声音: 一级基因强化者。能力:肉体强化,神经毒素。 041 新人,进入梦里 陈非觉得自己应该是产生幻觉了,没有在此事之上继续往下想,毕竟如今最大的便是自己的安危问题。 “新人,请进入梦里。”猛然间一个声音在这个房间里响了起来。 “是谁!”陈非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在第一瞬间他觉得这是老鬼,但不知怎么的,陈非觉得此人应该不是老鬼! 心中一惊的同时陈非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白敬亭就好,这个神秘组织找到自己的原因便是知道自己拥有织梦的能力,那么暂时自己是不会有危险了。 当下依言躺了下来,那张大椅极为贴合身体,很是舒服,只是因为心中紧张,陈非还是好一会儿才睡了下来。 或许这个世界上所有事物皆会有一个开始的,除了梦境——在所有的自然梦中,没有一个人能记得这梦是如何开始的。 所以陈非浑浑噩噩的,还没意识到自己在何处,却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觉得织梦者第一个要掌握的技能是什么?” 陈非一愣,立刻想起了是这是这梦里,而且是这个声音让自己来这里的,想了想:“掌握梦境?” “睡眠。”那个声音的主人不知道在哪里,声音却是飘飘悠悠传了过来:“每一个织梦者应该掌握的第一个技能便是能随时随地入睡。” 陈非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我叫清明,进入我们织梦一门都会取一个化名,新人,你给自己取个名字吧。” 陈非又是微微一愣,笑道:“阿福。” “阿福?”清明微微一愣,道:“每个织梦者都有一段混混沌沌摸索的时期,而织梦一门便会派出一人接引新人‘入门’,而我便是你的接引者。” 对于陈非来,如今这个地方也绝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但长久以来好奇的许多谜团即将能解开,陈非也是一阵莫名的兴奋! “先与你我们织梦一门吧,”清明长长叹了口气:“织梦一门始于数百前年的一个国,国名周,织梦一门始祖便是周国国君姬旦,我们织梦一门尊他为‘周公’。” 话间陈非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极为经典的古人像,在陈非的印象中,似乎书上所有古人都是这个样子的,所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而下一刻,一个很是清瘦的人影便出现在了陈非面前,长袍,头上长发挽了个髻,大袖飘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这人便是清明了。 “织梦一门曾拥有过极为辉煌的时代,常伴于君王左右,受邀在将相府邸,出入间数乘白鹿……” “那时织梦一门对君王的作用极大,控制大臣、审问犯人、刺探敌情,甚至君王失睡、想做美梦,皆会找到我织梦一门,那时的异能门派当中,除了大越国的龙虎营、太荒、阴阳、千门、以及新生出的无尽外,当数我织梦一门为最了,” “只是成也帝王,败也帝王,因为织梦一门的特殊性,掌握了君王无数的秘密,也被许多权贵所忌惮,于是在四十年前,大越国国君一纸令下,我织梦一门便几乎被连根拔起!仅剩老鬼与道雀两人,如今四十年过去,但也没有恢复元气,” “我们如今有多少人?”陈非听得直皱眉,他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织梦一门注定是地下组织了,恐怕一直过得也是东躲西藏的日子。 清明死死盯住了他,郑重道:“阿福,我们织梦一门每个人都以化名示人,除了个人的接引者与老鬼外,每个人几乎都不知道其他同门的任何信息!为的便是不会再发生四十年前那般事故!懂了么!” 陈非微微一愣,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当下道:“明白了。” “阿福,此番谈话过后你便换个模样吧,”清明缓缓道:“记住,你的模样除了我、老鬼外,其他人皆不知道。”似乎看到了陈非的疑问,他又道:“接你的两人名作白面、巨甲,他们两人是老鬼的心腹,无需多管。” 陈非又缓缓点了点头。意念随着心意一动,便已经变成了一张大众脸:不粗不细的眉毛,不大不的眼睛,不厚不薄的嘴唇,介于瓜子脸与鹅蛋脸间的脸型……一张最最标准的大众脸,这种人多看几眼都指不定能否有印象。 “很好,”清明点点头:“你对梦境的掌握比其他新人强一些,曾听老鬼听过,你都已经进入第二层梦境了?” 到这个陈非立刻兴奋了起来,道:“前辈……” “是师兄。”清明纠正道。 “呃……是!清明师兄,我有一堆问题要问!”陈非掩饰不住兴奋,看到清明点头,立刻问道:“老鬼前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当中?” “你应该知道能进入正在附近睡眠的人的梦境里,而第二层梦境名曰太虚境,广阔存在于整个世界……”清明稍稍有些出神,叹了口气:“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的看法了,在四十年前我织梦一门差点破灭后,老鬼与道雀两人便开始寻求其他的答案和解释,自从‘脑电波’这个名字出来后,老鬼便一直在研究太虚境,经过近十年的研究,终于有了答案……” “太虚境,其实就是我们自己的脑电波,在第一层梦境当中,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脑电波频率,能进入附近的人梦境是因为距离短到能进入彼此的梦境,而进入了太虚……进入了第二层梦境当中,所有人脑电波频率都会变成同一种频率,因此能广泛连接在一起,理论上来讲,若所有人都能进入第二层梦境当中,梦里便会出现一个无比广阔的太虚境。只要你念力足够强,你甚至可以进入几千里外正处于第二层梦境的人的梦里。” 有些拗口,但陈非立刻懂了!喃喃道:“广泛连接在一起,便能构建一个无比广阔的世界……”好一会儿,陈非又道:“老鬼前辈为什么会是一团巨大的乌云模样?为什么会那么大!而且我感觉在他面前他一个意念我就会崩溃!” “老鬼对于梦境之解理、念力之强,或许已经能比肩织梦一门的始祖‘周公’了,他如今以何种形态、出现在何人的梦境都已经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了,或许只有随心所欲一词方可形容。而你那种面对他时他一个意念便会让你崩溃的感觉……并不是只有你有,我也一样,大概除了与老鬼同时代的道雀,都会有这种感觉罢!” 陈非微微有些失神,他没想到自己遇上的第一位织梦者,就是如此强大的存在! 片刻的出神后陈非便恢复了过来,上次老鬼只讲到了第二层梦境,对于后面两层的好奇终于能解开了: “那第三层梦境呢!第四层呢!?” 042 迷失层 “普通人也有梦,分别是表层,核心记忆层,潜意识层,源意识层。” “织梦也有四级,每一级对应着梦境四层,各自发生在其中,如第一级织梦便发生在梦境第一层‘表层’当中,第二级造梦便发生于核心记忆层。” “织梦有四级,而这四级便是我们织梦者的等级划分,第一级为两个阶段:伪梦、织梦,伪梦便是能无意识地将自己的梦强加给周围的人,或是某个特定的人。大部分织梦都一生皆困于伪梦这个阶段,” “一级后期就是织梦,能控制梦境走向、召唤一些特定的东西,进入此层后便算是织梦者了。” “二级便是造梦了,造梦发生在核心记忆层,因为此层有许多核心记忆,若是在此层受了伤,便会损伤核心记忆,轻则失去很多记忆,重则痴呆。” “也就是,以此境界分,我如今算是二级织梦者?” “不算,”清明摇摇头,“你能进入第二层并制造一些东西并不意味着你便是合格的二级织梦者了,梦境的创造绝不如你所想这般简单,这些我会在教授你梦境的知识时一一教你,你便知道你与二级还差着多少了。” “织梦第三级,是植梦!”清明郑重道,“织梦者能进入三级者百不足一,与我前面所一样,三级织梦发生在梦境第三层,也就是潜意识层!” “与建筑一样,基层是高层的基础,比如核心记忆层决定着表层,若是一个人的核心记忆层中皆是悲惨之事,其表层自然也是灰暗无比,此人多半也会是抑郁之人。而若是一个人的核心记忆层当中皆是春暖花开的景象,其表层自然会是温暖和煦的场景,此人自然也会是阳光开朗之人。所以核心记忆层中发生的事才如此重要!若是损及核心记忆层,轻则失去记忆,重则痴呆。” “而潜意识层更重要!因为潜意识层是核心记忆层的基础!潜意识里藏着许多直接关乎生命本质的意识,比如,我是男的,我用嘴巴吃东西等。若有一点损伤,痴傻几乎都是注定的,更可怕的是,你若是在这里死去,你的潜意识便会认为你已经死去,你的整个大脑皆会自行崩溃,你最好的结果也不过会是一个植物人罢了。”清明顿了顿,似笑非笑看向了陈非:“你还想成为三级强者者吗?” 陈非愣住了,第三层梦境的凶险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实在想不到会是这般恐怖的结果! “所以,就算是三级织梦者,此生大约也就只会进入第三层一两次,第二层也极少,几乎三级强者都只会在一层梦境当中活动。因为越是高层,越是危险!” “那……那第四层呢!”陈非这句话的时候身体都微微颤抖了,他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 “第四层……”清明也有些出神:“第四层名作源意识层,也叫无意识层,此层我也不大懂,听老鬼,此层当中便是有关生命根本的东西,比如生存、比如自保、比如繁衍,有些自己都意识不到、不能控制的本能欲望,比如饿的时候会找吃的,比如落水时会抓住一切能碰到的东西,比如从高空坠落便恐惧,又比如看到正在发~晴期的雌性便会有性忡动……又比如在生命诞生之初一个又一个族人被蛇咬死,其他人便会在此层当中记下‘蛇有毒’的知识,便是这些一个个知识,支撑着生命在险恶的环境当中走到了如今。” “生命本源……”陈非喃喃着,突然问:“老鬼前辈……是四级强者吗?” “不知道,或许世上从来没有过四级织梦者,道雀已经失踪多年,可能便与他进入第四层有关,”清明道:“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人从源意识层中出来过,因此,源意识层在我织梦一门当中有个更形象的名字:迷失层。” “迷失层……”陈非喃喃道,在这一刻突然有些神往,当然,也只是神往而已,莫第四层迷失层了,就算第三层潜意识层陈非也是不敢去的。 “这就是梦境。”陈非兴奋了!这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大门!若没有织梦一门,他又怎么会知道常人做了一辈子的梦里为有如此多的讲究? 清明也没有打搅陈非,他被接引者带入此门时何尝不是如此模样? 终于,陈非平静了下来,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梦里时陈姐叫自己时的情况,当即问道:“师兄,梦境里的时间会更快吗?” “可以这么,”清明点点头:“在做梦时思维会处于高度活跃状态,平日里一时看完的书,在梦境中大约五六分钟便能看完,以此看来梦里的时间会是现实时间的十倍左右。而第二层梦境更甚!第二层梦境的时间流速亦是第一层的十倍左右,第三层也是如此!” “也就是一分钟……十分钟……千分钟,16个时!”陈非一惊,“这么来,现实里一分钟,第一层就是十分钟!第二层梦里便是一个半时,第三层就是大半!”他突然一愣,这才发现清明没第四层的时间流速:“那第四层呢?” “不知道,或许连老鬼也不知道罢,”清明摇摇头:“迷失层里时间或许已经失去了意义,现实一秒,在那里或许就是永恒,不然又怎会叫迷失层呢?” “一秒,便是永恒。”陈非喃喃道,心中蓦然有些发寒,怪不得叫作迷失层,就算只以十倍于第三层梦境来计算,现实里一个时在那里便是一年,这是何等可怕的时间跨度!而且这还只是自己以最低速度来计算,若是时间流速更夸张一些,现实里一个时,在迷失层里便是十年!甚至更久! “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会教你织梦的知识,而在这之前,再强调一次,在其他织梦者面前禁止谈论有关自己的任何信息,就算是过去的点滴也不要谈起!织梦一门在大越国是恐怕永远都会是地下势力了,这关乎你自己的性命,定要慎重!” 陈非郑重答应了。 “第二,我们如今所在之地有些奇异,大体算是安全,但要知道世上异人不止你我,虽然已经布下了设置,一般来梦境范围已经限定在了此区域,但定要记住别将梦境范围探出此区域外!”清明郑重道:“织梦者强大到一定地步,便能做到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但你要知道,许多重要人物都对织梦者有防范,身边都会有护卫梦境的高手,如大越国君身边的张角、黄巢之流,其异能境界达到惊世骇俗的四级同时,梦之一道的造诣也是不下于老鬼之辈,若让他们追踪至此,便是你我的末日。” “一定记得,大越国龙虎营圈养三千异人,其中就算是一个二级身体异能者,也能屠了整个织梦门!” (梦境理论的时间流速设定参考了盗梦空间,不过南城自信这只是参考,不会达到抄袭的地方~请大家监督) 043 封闭式循环 (感谢浴血神鹰的一万打赏!同时感谢浴血神鹰成为十月票王!加更将会在上架,再次感谢!) 织梦者所学了的第一件事,便是快速——甚至瞬间进入睡眠当中。 清明教陈非的方法很简单:重复。 就像数绵羊,大量的重复会使大脑因为枯燥产生疲惫感,继而产生睡意。 陈非是中介,因为职业特殊性,每都要早睡早起,所以睡眠倒是没有什么障碍,但是织梦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梦里度过,陈非想要做到一睡近二十个时那可就艰难了,所以这看似很寻常的一项技能不得不学。 数绵羊最怕思维分散,口中数着绵羊,心里或许已经跑到了楼下的某个吃店,这自然是不行的,陈非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在任何时候将精力集中在一件事上,比如数绵羊…… 集思、集中,织梦者意念强大,对于思维的控制力也胜过常人一筹,陈非躺在舒适又巨大的躺椅上,闭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条路,上面整齐排列着一个又一个的圆球,而自己似乎正在这条中上飞驰,圆球一个个扑向自己。 一个、两个、三个…… 黑色的路,红色的球,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单调,重复。 很快陈非便感觉到了一股股困意,闭上眼,便进入了睡梦当中…… “不错,有效。”在瀑布旁前的陈非缓缓点头,当即在大石板上坐了下来,平静重复着这一个步骤,同时,陈非也可始练习起清明教的方面:收心,想象自己陷入了温暖的水中,越陷越深…… 一次,两次,三次…… 陈非平静重复着这些事,或许旁人还会感觉枯燥,但中介么?每重复打上百个电话,一句“请问您的房子出售或出租吗”每都不知道要上多少次,陈非有着足够的耐心,只是两,陈非便算是及格了——在半分钟内进入睡眠。 从梦境中醒来,陈非又回到了那个冰冷又整洁的房间当中。 清明给陈非布置了一道题,让他到现实世界中来做,题目的名字也很奇怪:视觉错位。 “视觉错位?”陈非喃喃着,清明让他在现实中看看将两根笔的笔尖点在一起,然后只睁一只眼再试一次。 四处看了看,门下有个方形的痕迹,应该是个什么孔,而下面已经摆放好了一个盘子,盘上有餐,两个绿色的菜,一大碗饭,还有一叠白纸,两根钢笔,一瓶墨水。 陈非直接拿起了两根钢笔,拨掉盖子,拿开两笔,笔尖对笔尖触在了一起。 很容易。 而后陈非闭上了一只眼睛,再拿开两笔想再一次笔尖对笔尖对在一起,却没想到虽然在眼中两笔相触了,但实际上两笔一前一后错开了…… 陈非微微一愣,数十次尝试,睁着双眼的话此过程轻松无比,轻易便能将两笔的笔尖触碰在一起,而只要上了一只眼睛,两根笔十次中大约也只有一次能凑巧碰在一起。 “这是……”陈非若有所思,想着清明的话,沉思了起来。 单眼会失去距离感与空间感。这是清明的,在这里,自然一切都会与梦境扯上关系,清明特意让自己在意此事,自然是为了织梦。 那么这会在梦境里有什么应用呢? 陈非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第二层梦境里遇到的那个问题:如何隐藏梦境的边缘。 他的心中怦怦直跳,立刻来到了第二层梦境——造梦! 陈非立刻召唤出了两根钢笔,睁着双眼让其相触,让陈非为之一愣的事情出现了,两只笔尖在自己眼中相触,但手中却没有传来笔尖相触的感觉,手中保持不动,换个角度一看,两笔其实一前一后差着那么一点。 这是陈非睁着双眼进行的!也就是,梦里人的眼睛是没有距离感的。 陈非终于领悟,心中一动,眼前出现了一张足有百米高的风景照片,上面全是高楼大厦,又在这张照片前唤了一栋简陋的房子。退后些一看,果然,若是在现实世界当中,双眼正常的人便会看出前后区别,但在梦里却没有看出来,两者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将前面的房子的“前面”区别出来。 但陈非试着左右走了走,便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梦境里没有距离感,但近大远这最基本的透视原理还是存在的,这般不停转换位置时还是能看出前后的区别。 想了想,陈非想到了地球吴建民记忆里的网络游戏经常采用的方向。 他在前后不同的位置放上了一张张单独的照片,最前面是栅栏的照片,照片后面十来米处是一所房子的照片,房子后方十米处是一棵大树的照片,大树后百米是一栋大楼的照片,大楼后一公里处是一座册的照片。 让这些照片有了前后之别,陈非再前后左右移动时便已经分辨这是假的了。 陈非大喜,在第二层梦境中坠向了第一层梦境里,来到了清明身边。 将自己的发现与清明了,清明点头认可道:“悟性不错,但这只是梦里视觉误差的初级应用。” “去二层罢。”话间清明直接向后倒去,在倒下的瞬间一张床出现接住了他。而他竟在这倒下去的两三秒中睡去了。 “好强!”陈非微微一愣,也倒在了一张召唤出来的床上,只是他却是花了半分钟才睡了过去。 清明选在第二层梦境中上课,自然是因为第二层中拥有造物的能力,召唤什么都轻松无比。 陈非出现在第二层梦境时就看到清明在站在半空中的一个平台之上。想了想召唤出一级级台阶踏了上去,便看到清明指着地面,那里正有一个环状台阶,首尾闭合。 而这是这个环形让陈非瞪大了眼:“怎么会?” 那个台阶每一阶都比前一阶要高——和正常的台阶一样,但是如果是正常的台阶,一个后一阶台阶总比前一阶高的台阶怎么会形成一个环状? “来。”清明带着陈非来到了台阶上,一步一步往上走去,走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怎么……怎么会?”陈非张大了嘴,他一直在往上爬呐,没有一个往下的台阶,怎么又会回到原点? 又尝试了几次,一次又一次,陈非看得仔细,每一步他明明都是往上走着的,但隔了一会儿又会回到原地! “怎么……可能?!” 044 避世之所 清明脚下的平台一下滑到了台阶旁,清明带着陈非来到了这个环状台阶的侧面,陈非便张大了嘴。 原来这个环状台阶并不是闭合着的,像是将一个环状剪开了一个口,并在剪开的口子处将两头上下错开。又像是在一个螺旋结构上取下了中间一圈。 清明又带着陈非缓缓飞向了此台阶的上方,因为位置的变换,陈非便看清楚了,从侧面看时是一个极明显的错位,但在上面看时由于视觉的原因,这个缺口是闭合着的,成了一个视觉上的“环状”,而由于在梦里双眼缺少分辨空间与距离的能力,这个“环状”就真的成了环状。 陈非似懂非懂,清明缓缓道:“这便是‘封闭式循环’,对于我们织梦者来这是最重要的结构,万变不离其宗,许多让人瞠目结舌的玄妙布置皆是由此结构变化而来。” “此结构对于织梦者有两个重要意义:一,封闭式循环可以更好地帮助你隐藏梦境的边缘。” “隐藏梦境边缘……”陈非喃喃道,似有所悟。 “而第二点更重要!”清明突然问道:“这环状台阶有一个断崖似的缺口,你方才为什么能够直接踏上去?转了一圈又一圈?” 陈非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欺骗!”清明道:“在第二层梦境里,每个人皆是创世神灵,只要你念力足够强,在你认可‘合理’的东西,在这里便会成为一个合理的存在,而我便是骗了你的眼睛,在你眼中,这原本便是一个合理的结构,那巨大的断崖在我的掩饰下,在你眼中只是一级普通的台阶,你自然能一步踏过。” 陈非的表情由呆滞渐渐变成了震惊、与狂喜!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织梦!”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让这种马行空般的神奇想法成为现实!也只有在梦境里,才能让一个个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待陈非消化了良久,清明又道:“你先自行领悟,明我会教你梦境的常识。” “封闭式循环。”陈非喃喃道,在第二层梦境当中不停尝试着,像是一个研究生物的人第一次看到《进化论》,像是一个炼金术士看到元素周期表,这种震撼对于陈非是颠覆性的! 陈非乐此不疲,在空中不断尝试,尝试。 一个个在现在当中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形状出现在了梦里的世界当中,其中陈非最得意的便是一个瀑布,一段轰隆隆下坠着,便流出一截,又出现一个轰隆隆着的瀑布,如此几段,竟然呈现出了一个完整的循环。 几段中的水流都是往下坠着的,在现实当中怎么可能会形成一个循环? 陈非如痴如醉,在第二层梦境中足足呆了一月有余,这才觉得不管做什么事都迟缓了起来,而梦境似乎也有崩溃的趋势,这才意识到现实中已经快一没吃饭,当下才回到现实,快速处理完生理需求,立刻又回到了梦境里。 此时清明出现了。 “莫要透支生命。”看到陈非的时候摇了摇头:“大脑也有寿命,最恐怖之处是大脑里的一切皆不可再生,你若这般下去,或许会发展成二十岁的身体,装着年近古稀的灵魂。” 陈非心中一凛,郑重点头道:“谢谢师兄,我记下了。” “今与你讲梦的常识。”清明道,“这些常识如九九乘法表,最简单,但也渗透到了梦境里的所有角落。” “焦虑,是梦最常见的情绪,老鬼曾梦境是调节生命的一种方式,此解释用在此处最是合适,人生艰难,又无妥善表达之所。若日复一日将所有憋闷藏于心中,恐怕会生生将一个人击溃,于是,梦里便成了白日心情的宣泄之地:在这里,大哭,大闹,一怒血溅十步,一笑长歌一曲,皆可以。” “情绪在这里得到最好的宣泄,失而复得、久求而得、血债血偿,人生种种不圆满在这里得到圆满,这里虽然满是杀戮与恐惧,但也是许多人的圆梦之地、心安之处,避世之所。”清明缓缓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就算是人生最恐惧之物、最艰难之事、最难舍之人,也会在这里一次又一次的重复间变得麻木、无足轻重,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超脱?” 好一会儿,清明才道:“梦自娘胎起便出现,老鬼与道雀曾过,在娘胎里时,胎儿时常与其母做同一个梦,这种情况会持续许久,直到孩出生、渐渐长大这种情况才会渐渐消失,婴儿在最初并没有‘我’这个概念,甚至在梦里时常会认为自己就是自己母亲的一部分,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孩三岁,产生‘我’这个概念为止。” “你要牢记的是,婴儿与孩对于我们织梦者来是最危险之所在!孩的梦境更支离破碎、更富创造性、更光怪陆离、最不讲道理,这里会出现的东西永远出乎你的意料,每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物件在下一刻都可能会变成绝世凶兽,比如石头、比如一根头发、比如一件衣服。”清明郑重道:“因此孩的梦境对于我们织梦一族来便是禁忌之地,永远不要轻易踏足!” “或许是男人生的强势,男人的梦更有侵略性,同时在男人的梦境里,出现的人物有70%都会是男性。相较之下女人的梦境更柔和,更富创造力,美梦的比例也更高,醒来之时也更能记忆梦境的内容,且乐于分享。” 陈非慢慢记着,如清明所,这些皆是关于梦境里的基础知识,许多就连普通人也是知晓的,至少吴建民的记忆里几乎都有。 整整讲了一,清明终于将有关梦境的基础知识都讲完了,这又到了布置作业的时候:“在你的梦里,你可曾见过一本完整的书,一个正常走秒的时钟?” 陈非微微一愣,细想了一遍,似乎自己做过的几次出现了书的梦里,书上的内容都是模糊的,终于摇了摇头:“没有。” “梦境里一切都是以平时的记忆为基础的,以普通人的念力,几无可能完整记下一本书籍的内容,因此,在梦里书籍的内容总是模糊的、难以理解的,你在梦里只会知道在你面前这是书,而永远看不清当中的东西,更不要整篇的文章。”清明道:“时钟也是一样,时钟是常见的机械结构,秒针一圈是分针一格,分针一圈是时针一格,而就是这种结构,大脑也无法运转。” “所以,普通人的梦境里永远不会出现一个正常运转的时钟。” 陈非心中微微一愣,也就是大脑或许拥有无限的创造力,但面对时钟,便成了一个内在严重不足的电脑,运行不了“时钟”这个程序。 “当然,我的是普通人,你此次的任务便是在梦里创造出一个正常运转的时钟,越复杂越好。” 045 超级机械 这次陈非有了经验,没有等到自己饿到梦境都快崩溃的时候再吃饭,而是进入梦境之前便饱餐了一顿,这才来到了梦境当中。 “梦里的一书籍内容皆是模糊的,时钟也不会正常运转,因为你的大脑处理不了那么复杂之东西。” 陈非深以为然,似乎有限的几次出现了书的梦里,书的确是模糊的,只知道这是书,至于里面的内容完全不知所云。 此刻陈非意念微动,不知是不是有些恍惚,眼前似乎闪过了几个绿字,同时有什么声音直接在脑海当中响起,似乎在什么“重组”,下一刻这本书便出现在了陈非的眼前, 这是吴建民最熟悉的一年级语文课本。外表倒是不错,一个蘑菇屋,兔妈妈与兔宝宝在着什么,“语文”两字后面衬着一个坐在月牙上的女孩。 嚯! 陈非实在没想到前世的自己记得那么清楚,也是有些惊奇,随意翻开了一页课本,陈非就一愣,又不敢置信翻了几页,陈非就彻底愣住了! 整本书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若什么课文、甚至课文上的拼音陈非还记得陈非还勉强可以相信,但是,连ISBN开关的书号都完整写了出来,连数据核字也标在上面,邮编、版次、出版方、发行方…… 一切,全在! “怎么可能!”陈非心中皱起了眉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谁去记?第一页上的内容恐怕除了定价,谁也不会去多看一眼吧?更不用记在心里! “不对劲。”陈非暗暗摇头,他知道定是出了什么自己尚未搞清楚的问题,想了想,意念一动,开始召唤手表。 刚刚召唤课本时陈非模糊听到了一声“重组”,此时刻意注意之下便听了个真切,两句话:“记忆重组”、“逻辑补充”。 下一刻,在陈非自己都吃惊的情况下空中出现了一个个零件,陈非的上名字的就是表壳、底盖、镜面、字面、指针,但有还有近百个大大不一样的零件出现在了眼前,这些物件大多是齿轮,还有几根细游丝,以极为精密的模式契合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一次陈非终于知道不对劲了! 梦是由自己的认知组成的,自己对于表的认知仅仅是钞针一圈分针一格这等程度,而如今这个手表的形成之快、结构之精密,恐怕让一生精于此道的钟表匠来完成,也得半个时吧?而吴建民除了村官、心理学爱好者的身份外并没有钟表方面的兴趣爱好,自然也不可能来自他的记忆。 那怎么会? 那个“记忆重组”、“逻辑补充”的声音又来自何处? 愣了好一会儿,陈非心中突然出现了一只铁皮青蛙,绿色的,带花纹,只要拧紧发条,青蛙可以在地板上扑腾好一阵子,这或许是那一个时代最经典的玩具了。意念一动,陈非心中便开始召唤这只铁皮青蛙,发条、脚撑、外壳……脚撑支于青蛙体内的卡口、发条的位置,这些陈非能确定自己绝不会记着的东西随着那一声“逻辑补充”一一重现在了自己面前。 当成品出现时陈非拧紧了发条,那青蛙便立刻发着有些磨牙的声音在地上扑腾开了。 陈非心中更奇,又在脑海中召唤一个足有书包大的遥控车,那是前世自己在五年级最喜欢的一个玩具。 在那一声“逻辑补充”后,空中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零件,箍条、弹簧、减震架、迷你悬挂、信号接收器……最让陈非瞠目结舌的是,甚至有一个电池也在自己面前硬生生组合了出来,一些陈非叫不上名字的像是碳棒的东西、一些黑粉、还有些像是肥肉的半透明东西,陈非从来不知道电池是这样的! 这到底会是什么? 疑惑之下陈非来到了第二层梦境。 造梦! 造梦陈非已经有了经验,此刻想了想,便开始制造一个房子。 嗡嗡轻响,大地突然深陷下去,土方自动开挖、承台砖胎膜砌筑打桩、底板垫层砼浇捣、地下室底板及承台基础梁……一步步,陈非从来不曾看过、不知道的东西正在飞速的兴建起,像是加快了千倍的大楼建造过程、钢筋交错铺呈,到后面那无数地面贴砖飞舞而过的画面堪称震撼人心,只是倾刻间,一座大楼便已经形成在了陈非面前…… “不至于吧,大佬……”陈非呆住了,如此一对比才知道陈非自己上次复制碧海家园漏掉了如此多的步骤。 “这到底是什么?”陈非暗暗皱眉,他又想起上次白面与巨甲出现时自己眼前便出现了一字行:“一级基因强化者。能力:肉体强化,神经毒素。”不难猜想那应该就是白面的能力,而异能者的等级清明也与自己过,只要一个二级身体异能者,就能屠了整个织梦门。 难道这个东西能分辨别人的能力?还兼职帮自己制造梦里的东西? 就算发生了穿越这件事,陈非至今还是无神论者,他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而已,只是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听那记忆重组、逻辑补充那些词语,这应该也是某种高科技产物,可是自己又哪里接触过什么高科……技! 陈非突然愣住了,他想起了老丁交给他的那个星舰核心!若有什么异处,绝对便是此物了! 陈非心中发着愣,虽然猜到了,但这东西怎么运行的,怎么使用的心中却是一点数都没有,但至少是有了方向,自己就慢慢摸索就好。 “系统?” “光脑?” “BK?” “如意如意,按我心意,快快显灵!” “芝麻开门……” 只是陈非换着法叫唤了一个时,将自己脑海中存储着的口令都用光了也没有什么一个虚拟人物啊之类的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 陈非突然心中一怔,他突然知道了怎么将这东西作用最大化的方法! 意念一动,一辆汽车便出现在了陈非的脑海中,下一刻,随着一声“记忆重组”与“逻辑补充”,空当中再一次出现了一个个零件,最显眼的便是轮胎、座椅、方向盘等陈非前世极熟悉的东西。 陈非激动地整个人皆在微微颤抖着,他知道在这个连电动车都没有的世界里,属于他陈非的时代到来了! 046 造梦最后一课 陈非对于生物电脑有一点概念,在吴建民的记忆中,他所在的那个年代正处于科技爆发的年代,各种黑科技集中爆发,而电脑也正处于一个抉择阶段,就如液晶显示器与等离子显示器的时候一样,分成了量子计算机、光子计算机、生物计算机三个重要的方向。 而如今自己身上这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最可能的结果便是某种形态的生物计算机,可能经过了许多年的发展,生物计算机已经发展至了极高的阶段,前世陈非曾听过生物计算机的最终状态,便是用手指尖便能藏下整个地球的书籍,或许如今自己身体内多出来的这台电脑便是这种级别了。 “一台电脑便已经达到了这等地步,那这个文明究竟强大到了何等地步?”陈非心中暗道,对那文明突然心生向往。是不是真如科幻电影里经常演的那样,汽车满飞的模样? 这东西是不能示人的,太过惊世骇俗。 那么在清明面前交作业时应该怎么办? 陈非想了想,方才那个复杂的手表可不能出现在清明面前,自己得要做一个简易版的。 当下心中暗暗勾勒,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手表,下一刻陈非意念一动,拆开了手表的外壳,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取下了一个个零件,手表缺少了这个零件后便不走了,陈非心中暗道:“逻辑补充。” 下一刻异变陡升,手表上的零件发生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有的变大,有的变,同时有几个零件转换了一个位置,手表立刻转动了起来。 陈非心中欢喜,又一次取下了几个零件,再了一句“逻辑补充”,零件便又一次变换,让这个手表正常运转了起来。 陈非终于知道了这一句逻辑补充是什么意思,像是一个程序,只要开始了逻辑补充这个程度,便会查缺补漏,将缺的东西补上,将错误的地方替换、更改,继而让这个程序正常运转起来。 只是如今最大的问题便是只要一开始工作,这个电脑便会自动启动,这么一来在清明面前可得露陷了,当下陈非深思了起来,想着怎么才能让这台电脑随自己心意出现或消失。 “电脑,你能看出许多人的能力,那么就叫你伯乐吧,”陈非顿了顿:“伯乐,我要召唤一个手表了,你可不要多事。” 陈非意念一动,脑海中刚刚勾勒出了手表的模样,立刻便有一声“逻辑补充”,随后便是数百个零件出现,组成了一个完整且精致的手表。 “……” “伯乐?”陈非心中一动,闭上了眼睛,想在脑海中找出伯乐的位置,但找了半都没有收获,陈非想了想,心中暗道一声航飞机…… 陈非可是听过,航飞机由数百万个零件组成,就算是高高高高级电脑,那也得需要算好一会儿吧? 就在空当中一个又一个的零件出现的同时,陈非闭眼细细感受着,终于感觉到了一点不同,若到底是哪里不同,那大概便是某一个角落当中极为活跃,看样子伯乐极有可能便寄生在这个位置。 “伯乐?”在造梦的过程中陈非已经初步掌握了意念,此刻便控制着意念向此区域缓缓试探:“伯乐?” “知识库缺失,逻辑无法完整补充,警告,即将失败,警告,即将失败……”突然一声意念出现在了陈非的脑海当中。 “就是这一片区域!”陈非立刻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怪你,我不怪你,伯乐,能听到吗?” 没有回应。 陈非皱了皱眉,如此高高高高级的电脑没理由听不懂语言啊!想到似乎电脑语言是越简短越好,当下便道:“电脑,请回应!” “回应。”伯乐终于回应了陈非! 陈非大喜,想了想,又道:“你,取名,伯乐,请确认!” “伯乐,确认新名字。” “从今起,在梦境里,我心中呼唤‘伯乐’,你才可以出现。” “指令不明,请重复。” 陈非皱了皱眉头,刚刚伯乐也了,他的知识库缺失,如今看来恐怕缺失的还比较多,比如什么语言识别之类的模块可能已经没有了。陈非想了想,想起了吴建民有关梦境的一些名词,当下道:“我在睡眠状态下,我呼唤‘伯乐’,你才能出来,请确认!” “确认新指令!” 陈非大喜,本来他是想在任何情况下自己招唤了才能出现,但想到如果有白面之类的事情发生,呼唤可能来不及,而且看起来在现实世界中时伯乐出现其他人并无法察觉,这才将条件限制在了睡梦状态。 确认了命令下达,陈非便尝试了几次,果然,伯乐便没有再出现。 但是…… “……”陈非看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那叫一个不忍直视。 “伯乐,逻辑补充。”陈非终于看不下去了,召唤了作弊器。 伯乐迅速将手表补齐至能正常运转,陈非又拆,几次重复之下拆除了大量的零件,终于成了一个结构极为简单的手表,这个手表的结构陈非已经能牢牢记住了。陈非这才开始自己动手做,试了几次终于依靠自己的能力在梦里制造出了能运转的手表。 “你悟性极佳!”清明看到陈非制造出来的手表时也是有些惊奇:“你从事过此类职业?” 陈非心中暗笑,道:“瞎捉摸的,呵呵,半蒙半猜。” “甚好。”清明点点头:“那便教你最后一堂造梦课程罢。” “最后一堂?”陈非一愣:“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只是基础知识,师父领进门,学艺在个人,往后能走到什么地步便看你自己,这一课结束,你便要与其他织梦者一起训练了。” “和其他人一起?”陈非又是一愣:“学什么?” “那时的课程便复杂了许多,也危险许多,学控制人心,学梦境入侵,学梦境杀人。”清明缓缓道:“那些才是我织梦一门四十年前能傲视许多异人门派之根本。” 陈非心中又是神往,又是有些担忧,织梦门处心积虑找了那么多织梦者,若只是想单纯保护织梦者,打死陈非也不会相信的,那么,织梦门到底有何计划?会不会是针对大越国的?会不会……刺杀什么重要人物? 047 大事可期 第二层梦境里。 清明站在他的悬浮平台之上缓缓飞过,地上便升起了楼,砖块飞速堆砌,似竹似木的长条状东西夹杂于墙中,撑起了整个房子,同时每间房子当中也是各种零件乱飞的情况,木条木板组成桌椅、锅碗瓢盆飞入柜中…… 五十来米,清明飞过后,便成了一个一栋五脏俱全的楼。 陈非静静看着,若是一之前,不明对于梦境的这种掌控力陈非自然会佩服到五体投地,但看过了伯乐那机械又复杂到极点的大楼修筑过程,对此就没有太大感觉了,只是还是作出了一副震惊的样子。 “设计梦境,不需你去一砖一瓦添加,只要你是梦境主人,你的认知和记忆已经储备了足够的素材,你只要掌握好它,只需一个意念,像是一个命令,你就能让梦境为你完成一切——区别只是好的织梦者设计出的梦境更完美、更无懈可击。” 陈非缓缓点头,有了伯乐,陈非对于此话的理解更进一步,只要你提出一个结果,伯乐便会补全中间的程序,梦境也是如此,当然,相较于伯乐,梦境在补全的过程中应该会慢上很多了。 陈非几乎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织梦一事上,就算拥有了作弊器,也不能依赖它,保不准哪就消失了呢?所以如何让梦境自我运转陈非也是要学的。 “清明师兄,如何让梦境自己运转起来?” “这需要大量训练。”清明道,“从某种意义来讲,让梦境自行构建、补全所建之物便是一种分心两用,你大约听过左方右圆,对于我们织梦者而言,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只是基本,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梦境不仅可以完成大量重复的简单步骤,甚至还能助你构建出许多复杂的结构。当然,梦境之玄妙至今也未有谁能尽数出。传梦境推衍到极致,便会成为另一个你,与你争夺身体控制权……” “第二人格?”陈非微微一愣,前世自己可是看过好几部疯起来连自己都打的人格分裂电影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梦境构建是一项庞大工作,你若一砖一瓦添加,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完成一个区,所以训练梦境为你完成大量重复工作极为必要,”清明道,“训练梦境自我运转的方法我这就教你,以后能走到何等地位便看你自己了。” “师兄,你应该也会一直呆在织梦门中吧?” “自然。”清明点点头,便开始教陈非梦境自我循环方法。 从最简单的召唤出一个物体,让其不停在空中原地转动,到数个圆点排队沿着环形轨迹转动,到许多砖块简单叠加起来,一步步增加难度,但有一点是相同的:这些都是简单的重复工作。 就算没有伯乐,陈非既然已经能制造出一个正常运转的手表,这些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是大砖块堆砌起来这一点上,陈非却是难住了,并不是制造不出来,而是他总是下意识地去控制,而没有了他的控制,这些砖块便无法正常堆砌。 正想问清明,清明却已经不见了,陈非怅然若失,可能就像是初中升高中,就算知道还能每看见自己的初中老师,但毕业时也还是会有些悲伤。 第二层梦境是相连的,为防其他人闯入自己的梦境看到伯乐,陈非回到了第一层梦境当中。 “伯乐。”陈非心中呼唤一声,开始勾勒砖墙的模样:“逻辑补全。” 能在梦里制造出汽车,砖墙什么的对于伯乐来难度都算不上半颗星,陈非就静静观看着,终于摸到了一点门路,只是这明显是熟能生巧的过程,需要大量的练习,于是陈非便开始了枯燥的重复过程。 让陈非有些奇怪的是,自己用食指中指点在额头上的时候能加快这个过程,这应该是一个来自潜意识的动作,稍稍一愣后陈非脑海中多了点点记忆,记忆中便是吴建民处理建档立卡贫困户的资料至深夜的场景,每到心烦意乱时吴建民便会食指中指点在额头上,抽根烟提提神。 大脑中多了一份完整的记忆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会在这太过详细的记忆中迷失自己,最终不知道哪份记忆才是真正的自己、身体真正的主人。 而陈非由于这一世的记忆大片大片缺失,又因走入社会后一直在中介这一份工作上日复一日的重复,并没有多少太过深刻的记忆,所以在吴建民的记忆大片大片的觉醒后,陈非对于“我”这个认识已经在潜意识中缓缓转变,如今再想起吴建民时,再也不觉得是“那个人”,更多的称呼是:我。 双指点于额头间,陈非再也没去管身后的砖块堆砌过程,再回头时,一堵堆砌的整整齐齐的墙便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哈哈!这样发功真的有效!”陈非大喜,食指中指伸出,其他指收起,这样确实像极了一些武侠片里的发功模样。 此后的几里,陈非一直在重复着这个过程,并逐渐加大了难度,在大量的训练下进展也是颇多,真的到了清明所“只需一个意念,梦境为你完成一切”的地步,至于清明所区分织梦者高下的完美度陈非因为没有见过其他织梦者,倒是不好判断。 而就在陈非日日练习的间隙,在织梦门最深处的房间里,一个女子正垂手站于几层纱帘之外:“师父,一切按计划进行,阿福进展迅速,大约明后日便能参与植梦计划了。” “不错……”一个苍老的声音似乎已经干涸,嘶哑道:“此种特殊念力我此生只见过两例,一是六十年前见过的一位名作阿飞的少年,咳咳咳……咳……他也拥有着强大的念力,也因为失忆致使核心记忆层一片空白,我曾数次想拉此人入门,只是这位名作阿飞的少年还拥有强大的异能,志不在此,最终被大越国龙虎营收了去,以致我遗憾半生。” “都已是埋入土里的时候,让我遇见了阿福,这次……咳咳咳……可万万不能错过了!成了,我织梦一门重见日可期矣!” 048 食梦者、督梦者 碧海家园,4栋01。陈非租住的房中。 “有消息了?”胖子沉声问着,一脸沉重。 “没有。”一个人垂手站于胖子面前,“只知道陈非曾经进入了警ha局,昨已经打听到对陈非动手的那个警ha是谁了,狗子正在想办法。” “你呢?”胖子又冷冷看向了另外一个人。 “达……达哥,我没有一点消息,您…别怪我,我真的尽力了。”他的面上满是惊恐,看着胖子在微微颤抖。 “滚!”胖子冷哼了一声,两人如得圣谕,立刻逃了似的离去。两人走好胖子又播通了一个电话:“姐,没找到,很棘手!恐怕真的跟一些异能门派有关了……” 陈非得到了吩咐,今晚便是他正式面见其他织梦者的时刻。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阿福,去见同门了,你选一个面罩吧。” 话间门下的方孔打开,将一叠面具递了进来。 陈非微微惊讶,便清明过织梦一门的来历,陈非很快也就接受了这种奇怪的模式,当下挑选起来,一眼看中了其中一个面具,正是年画当中常见的童子模样,粉扑扑的脸蛋,额上一簇头发,双眉中间点颗红色吉祥痣。 陈非将这个面具带在头上,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的,很是合贴,还传着淡淡的香气,闻着心中便有一股宁静。 “我戴好了。”陈非道。 “吱——”一声轻微的闷响声中,陈非房间的门第一次开启了。 “随我来吧,”外面是一个带着黑白条纹面罩的人,身穿长袍,看不出身材,甚至那中性的声音也不清楚是男是女:“门中禁忌想必你的接引者已经过,记住,这个面具便是以后你的面目,就算在梦里,你也要带着这个面具。你的名字只有阿福,莫要提起以前的事情。” 陈非点头应了,默默跟着此人穿过一条用很弱的蓝光照亮的过道,很快便来到了一处颇为广阔的圆形大厅里,里面已经站了七八人,都是身罩于长袍当中,面带各色面具,看不出真实模样,他们都看向了陈非。 “阿福师弟吧,幸会幸会,我是七彩,潜入师。”一个带着七彩面具的人伸出了手。 “七彩师兄,您好!”陈非郑重握手,同时在心里猜测潜入师是做什么的。 “夜惊,食梦者。” 陈非看了看,此人的面具上画着一个双手捂脸的人,只是这个人很扭曲,似乎受到了强烈的惊吓。 “蛋仔,筑梦师。”这个人的面具上为黄色,上面画着一颗颗蛋仔。 “楼,伪装师。”这个人的面具上有着一栋红色楼。 “闪电,食梦者。”这个人的面具上有一道闪电。 “黄大仙,伪装师。”最后这个人也是特别,面具上有一只贼眉鼠眼的黄鼠狼。 “光头,催眠师。”一个面具上便印着光头的人笑道,不知道怎么地,陈非感觉此人的光头面具下真有一个光头。 陈非一一见过,都很恭敬叫了一声师兄好,这时才算了算,场上加上引自己前来的黑白条纹的人,共有十人,其中报了名字的只有七人。 一个筑梦师,两个伪装师,一个潜入师,两个食梦者,一个催眠师。听声音楼与蛋仔应该是女的,同时陈非注意到,这些人里并没有自己熟悉的清明师兄。 对于这些分工到底是做什么的陈非也只能从字面意思上推导一下,看了看余下两人与黑白条纹面具的人,有心想打声招呼,但织梦门禁忌颇多,陈非也怕触了什么禁忌,也不敢多言。 “我叫无常,潜入师。”黑白面具道:“这两位是督梦者。具体进入梦里再与你细。” 话间这圆形大厅四周打开了一道道门,门内都笼罩了轻纱,飘渺飞动,还有檀香阵阵。 六位介绍了自己的人相继进入了门内,撩起轻纱躺入了里面的躺椅当中。 “你在那边。”无常指着其中一道门。 陈非点点头进去了,看到那两位督梦者却没有动静,似乎没有进入门内的打算。 陈非倒在了躺椅中,他已经发现不管是面具还是那檀香,还是轻纱,都营造出了极为合适睡眠的气氛,陈非早已学过快速进入睡梦的方法,在这些条件加持下只是十几秒便已经进入了梦境里。 一进入了梦境里,陈非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诸位师兄,全都戴着面具,这里陈非心中一愣,立刻察觉到了自己面上并没有面具,赶紧低下了头,意念一动,面具便出现在了自己脸上。 无常很快也出现在了梦里,一眼便看在了陈非身上: “先与你讲一讲职业的区别,因为梦境的复杂性,多人协同工作能最大限度确保任务完成,同时因为织梦者擅长方向不同,分工也能互补不足,因此在织梦一门出现不久后便有了职业区别,在四十年前达到顶峰,被大越国昏君迫害后,老鬼与道雀数十年时间,主要职业也集齐了。如今我便与你讲讲各职业:” “筑梦师是根本,筑梦师负责梦境场景的建设,筑梦师不要求灵活、对心性方面只有一个要求:细致。这才能将梦境建设得如现实一般。”完无常指向了戴着蛋仔面具的人:“她是蛋仔,我们当中唯一一个筑梦师。” “潜入师负责同步梦境,或者将目标人物拉入我方的梦境里,或者我们潜入对方梦境里,要求念力强大,耐力足,”无常指向了七彩:“我与七彩都是潜入师。” “伪装师,不管是为了得到目标人物的信任,还是为了某种嫁祸,恐吓,都需要化身为目标人物亲近或是仇恨之人,而伪装师便是如此,为了更好地伪装成一个人,伪装师常常要在现实里潜伏至目标周围,观察其一举一动。危险性极大。” “食梦者,食梦者便是梦境里的强攻手,是我们在梦里的保镖、护卫,必要时刻将会化身恶鬼,吞食目标人物的梦境,要知道许多人在危急时刻都会爆发出极大的攻击性,其中有些常常是毁灭性的,因此在梦里的危险性当数食梦者为最。要求应变能力强,战斗技能丰富。” “催眠师,催眠是一种特殊意识状态,被催眠之人会处于一种平静、恍惚的意识状态,此时被催眠者注意会变得高度集中,从而使其更容易接受外部的暗示,在越国昏君尚未对付我织梦一门前,催眠师时常被用作改善权贵睡眠、缓解心理疾病、甚至减轻痛苦等。” 陈非一一记下,最为好奇的却是最后那两个督梦师。 “在外面的两位便是督梦师,他们实力最为强大,拥有以上五种职业能力,每一次任务时他们都会留一人在外掌控全局,一旦到了危急时刻,他们便会立刻到达事发地点,或是化身为潜入师、或是化身食梦者,或是直接强行带离大家脱离梦境。” 陈非心中暗暗震惊着,突然想清明师兄会不会就是外面两人之一。 049 胆大包天 “在我织梦门最为鼎盛之时,还有梦魇、恐惧魔王、明灯照等职业分工,想再恢复万百花齐放的场面不知道会是多久以后了……”无常叹了口气,道:“这事不了,此次的任务罢。” “将大家聚焦于此训练了大半年,为得便是如今这个任务,很危险,但事关我织梦门未来,也关系着大家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否随自己心意使用织梦,”无常道。 陈非心中也是一动,他如今是有些庆幸先发现自己织梦能力的是织梦门而不是大越国,不然后果不敢设想!有着大越国这个庞然大物在,就算自己出了织梦门后势必也不能使用织梦了,在梦里创造一切的感觉又有谁能抵挡?所以这个随心所欲使用织梦的条件陈非还是极为在意的。 “此次若是事成,每人至少可分得一千万越元,有重大贡献者,获得奖励将不设上限。”无常又道。 一千万!这是什么概念?织梦门真的那么有钱吗?!陈非心中火热的同时也有一股莫名担忧,回报如此丰厚,那么自己得付出什么?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大概也都在想着与陈非一般的想法。 “我想问诸位一个问题,我织梦门如今沦落到此等地步,需如何破局?” “怎么破局?”陈非一愣。 食梦者闪电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大越国君定下的,也只有大越皇室能解此局面了。” “不错,除非下易主、或者我织梦门被灭,此局面大概都不会解除,”无常环视众人:“所以,只能在大越皇室身上下手!” “胆大包!”陈非心底微微一颤!织梦门胆子真大!他们是要造反吗!看向周围诸人,虽面庞都笼罩在面具之下,但也是面面相觑,想必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等胆大包、大逆不道的计划。 大越国之强势,这等计划只需敢出口,恐怕便是株连三族的大罪!可不要真正去做此事了。 只是众人也明白,打从这个计划自无常口中出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待大家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无常又道,“大越国君身侧一直有张角、黄巢这等强者,有此等强者守护梦境,就算老鬼能否全身而退也是两,而其他亲王身边皆有强大能人异士,只有当下越国国君的幼弟,才十二岁的奕王,身边虽也有异人,但却没有专精于梦境者。这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众所周知,越国君王没有子嗣,所以当他大限到来,自会在六位亲王当中选一位继任皇位,表面看起来奕王无权无势,整日相随的只有一个乳娘,但其实越国君王在争斗王位时与诸兄弟不和,最相亲的其实就是这个奕王,此事虽然表面没有看出,但我们已经查明,这几年中越国君王数次秘密进入奕王府,待奕王如待亲子。”无常的声音当中透着一股兴奋:“以越国国君之强势,他喜欢的幼弟继位希望最大!而且势必会在生前为幼弟铺好大路,而奕王此刻尚未显露,身边空虚,是我们最佳下手机会!” 众人都是定定听着,陈非心中涌起一股又一股不安,他此生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那位两次审判自己的法官了,而据陈非所知,那位也不过是一个助理法官而已! 而如今,织梦门所对付的人居然是一位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陈非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其他人大概也是第一次听此事,此刻皆处于震惊当中,好一会儿,蛋仔才道:“无常师兄,这个……这个……不好吧?”她话吞吞吐吐,想反对又不敢明。 “是啊!”黄大仙也道:“师兄,这……这是造反吧?” “就是造反!”无常冷哼道:“越国昏君四十年前屠我织梦一门时可曾想过这些?若是成功给奕王植梦,在他登基之日,便是我织梦门再次君临下之时!” “造反……”在场几人听到将这两次赤罗罗出时都是身体微微一震。陈非亦是面色复杂,想着虽然机率微,但是否有办法逃过此劫。 “诸位,给你们看一个东西罢。”无常冷笑道,手在空中一挥,便出现了一张照片,一个人浑身赤罗被绑于一根柱子上,身上满是割痕,许多地方甚至缺了大块大块的肉,血流满身:“这是袁承喜,也是一位织梦者,只是他没有诸位那般运气,大概开启织梦三四次后便被越国龙虎营发现,随意编织一个罪名,便被凌迟处死!” 无常手一挥,空当中又出现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双手被反绑于身后倒在地上,头已经被斩落,滚远在了一米处。 “这是牛雪,本来在他开启了第二层梦境时老鬼已经接触过了她,让她再不要使用织梦,但等白面赶过去时,她已经被龙虎营抓获,差一点!就差一点!差一点我们就能救下她,只是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抓去,当众砍了头!” 一个又一个的例子,看得陈非也是心中发寒,他突然庆幸起来,若是真的先被大越国发现,自己会不会也是这种下场? 想到自己用织梦让周修然买下房子,更是以织梦间接杀了周明芬……陈非立刻浑身冷汗! “这些例子是否为真你们自可以去慢慢验证,”无常环视众人一圈:“明确与大家一声:我们没有退路!大了是为织梦门,了是为自己,昏君大限怕是即将来临,只要是明白之人,便会知道昏君在临死时必定会做几件事:削弱唐国、削弱其他属国、削弱五王、加固长城!这些皆是表面上的事,在暗地里,第一件事便是清扫诸多异能门派,要么附庸于越国皇室,要么清除!而异能门当中我织梦门首当其冲,后果如何我想不用多!” 对于这些金字塔顶的事情陈非不会想到,但听无常这么一,陈非细思之下也觉得极为在理,当下心中也是沉重,如无常所言,身为织梦者,是真的没有退路了呐! 只是到底如何对付奕王到现在都还没,当下问道:“无常师兄,那到底怎么对付奕王?” “植梦!”无常一字字道:“给他植入一个想法,在他登基之日便废除‘除梦令’!” 050 植梦 “植梦!”众人都是微微一震,闪电立刻叫道:“这不可能!” “这……这不可能吧!”另外几人也是犹豫了起来。 诸人都知这意味着什么,植梦,也就是植入一个意念,那得要进入梦境第三层,第一层表层,第二层核心记忆层,第三层潜意识层。 三层的危险性也是依次加大,在表层就算人死去在现实中顶多也只是痛上几,而核心记忆层便危险了,但凡有一点微弱伤害,便会损及核心记忆,轻则丢失记忆,重则变得痴呆。而在第三层梦境——也就是潜意识层中,只要受到了一点伤害,痴傻几乎是注定的,而若是在这里死去,大脑的潜意识便认为你已死去,意识便会立即崩溃,人也就是真的死了! “第……第三层,实在太危险了啊!”楼迟疑道:“梦境无常,就算能避开死亡,但只要受一点伤,便几乎注定了要变痴呆的啊!” “那你能否找出一个能在第二层植入意念的想法?”无常一声冷哼,楼立刻一窒,好一会儿,楼才迟疑道:“如果长时间持续在第二层向其阐述观念,那也能改变奕王的想法啊!” “要多久?”无常冷冷道:“一年?两年?你觉得奕王突然多了一段极重要的核心记忆,他会不怀疑吗?每梦见几个人讲道,这很常理?只要随口上一句,所有事情便会败露,那时将迎来昏君震怒,将整个大越国掘地三尺也会找出我们,你有几个脑袋够昏君砍?” 看了看诸人,无常又道:“第三层梦境之危险大家都知,就算是三级织梦者一生或许都不会踏足一次,若有选择,我们也不会作这决定,但是如今我们已经被逼至绝地,只能反击!所以,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希望大家好好学习,在这一个月里,念力每多一分、对梦境的理解多一分,一个月后你便多一分安全。” “为大家的安危”?陈非不信织梦门会这般纯粹,但没有选择,陈非不清楚织梦门是否被大越国逼至了绝境,但他自己确实已经被逼至上了绝路,就算是明知前路危险,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所以他没有话,甚至到如今也没有提出自己要打一个电话给胖子。 “时间紧迫,那么便正式开始吧!”无常道:“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筑梦基础知识,但有些人或许还不知道盗梦、植梦的过程,便先给大家讲一下:” “若只是单纯与目标人物讲几句话,阐述某种观念,直接潜入其梦境便可,但我们要做的是植梦,那么便会复杂很多,也危险很多。” “首先,要有场地,此场地便是筑梦师建造出来的梦境世界,越合理、越精细,后续出现的问题便会越少,若有破绽,目标人物便会发现不同,继而产生怀疑,而一旦怀疑,便是失败的开始。” “其次,要有人物,场地由我们选择,而梦境里出现的人物便要以目标人物的梦境为基础而生成……” “为什么?”蛋仔疑惑道:“人物由我们自己生成不是很好吗?梦境里的人物由对方创造,这样不是多了许多不确定性吗?” “只是涉及到盗密、审问等,都必须这样。”无常解释道:“因为必须要将目标人物的意念全盘接入,才能从中找出我们需要的东西,而目标人物的意念全盘接入,便会以他的意念为基础产生许多东西,比如他意念中的向善的一部分可能会化身一个和尚,比如他若是惧怕蜘蛛,便极有可能在梦里出现一只山般大的蜘蛛,你永远无法知道他的什么想法会化身为什么东西出现在什么地方,所以只能全盘接入。” “那么大的蜘蛛,已经是极不合理的存在,他不会产生怀疑么?” “除开织梦者,任何人都无法看出自己下意识产生的梦境里的‘不合理’,一个人梦境里的所有东西都会以他认为‘最合理’的方式出现,虽然目标人物处于我们制造出来的环境中,但里面生成的比如山般大的蜘蛛都是他意识的产物,所以,所有人皆能看出不合理,只有他才会觉得一切正常。” “需要注意的是,他无法看出自己梦境的不合理之处,但因为我们而产生的‘不合理’,他却是极为敏感的,所以,我们一定不能作出超出他理解的东西,就算是在梦里出现狼军、白驼军这类现实中存在之物,但也得要以一个合理的方式出现,记住,一切事情,都不能令目标人物生疑。” “如果目标生疑,会发生什么后果?”蛋仔突然问道。 “如果是件事,目标会生疑,如果是一处极为巨大的不合理,梦境就会像夹杂了一个恶性BUG的程序,会崩溃掉。”无常顿了顿,又道:“不管是什么形式的盗梦、植梦,穿了都要接近目标人物的最重要的秘密,在潜意识层里,所有想法都会具现化、实体化,比如他的某个想法可能会形成一本书放于某处,比如他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会成为那段记忆里某个标致性的东西出现,而越是他认为重要的东西,其存储位置便越会牢固,” “假设有一个农夫,如果他最大的秘密是与隔壁寡妇偷情、而他认为最牢固的地方是床底下的缸,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他的床底缸里会关着赤罗的寡妇。”无常看了看众人一眼,“明白么?” 陈非点点头,道:“也就是,如果我最大的秘密是杀了人,而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是家里的保险柜,那么那个尸体便会出现在我的保险柜里?” “不错!”无常点点头:“但要知道这只是一个比喻,代表这个秘密的东西会是一种极具象征性的物件,如果你杀了人,保险柜里出现的也可能不是尸体,可能会是你杀人的那把刀,或者一个能代表你杀人的证据,” “而‘最牢固的地方’因认知而异,农夫所知道的‘最牢固的地方’就是埋在床底下的缸,而一个富裕些的家庭可能就是一个保险柜,而到了亲王这等地步,便极有可能会是一个秘密挖掘的藏身洞、地下的宫殿、一个纯铜铸就的房屋等等。” “同时,如果一个人爱极了他的女儿,怕其受到一丝伤害,那么便可能会出现一个温暖舒适、整个房间都衬着厚厚的软垫、同时房间外还守护着数百数千人马的严密防守的房子。而若是恨极了一个人,便有可能会出现一个极其残忍的监狱,其所恨之人便在此狱中受尽折磨。有趣的是,如果怕极了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会在梦里变得极为强大,或者一拳打碎巨石、或者身躯变得如山岳般大、或者成为一个权势滔、自己完全无法反抗的贵族……” “若是爱财之人,梦里可能会出现金山,若是贪淫之辈,可能满世界皆是绝色赤罗美人、甚至可以会出现乳做的山、女子下体化成的峡谷。总之,梦里会将心底一切爱恨情仇、七情六欲极致放大,自律些的人还尚好,一些纵欲之人的梦境里的东西会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051 盗梦! “将目标拉入了梦境当中,梦境便是他的主场,我们皆算作入侵者。而对抗入侵者是所有生命的源意识反应,像是蜂群对抗入侵者,像是白血胞抵御病毒,这是延续生命的最本能反应,” “对于梦主而言,我们便是入侵的病毒,所以,所有基于梦主意识产生的动物都会对我们抱有极大的敌意,若是确认你是入侵者,他们会想尽一那办法消灭你。” “这一点请大家务必牢记,要么你就隐藏好自己,要么便想方法去套得梦主的信任、好感,但是不建议大家这么做,因为你是入侵者的身份,梦主会下意识得对你有着极大的敌意,这如果放在寻常百姓身上并不可怕,因为只要多花点心思便能赢回他的好感,但对于一个长期颐指气使的王爷而言,有可能皱皱眉头便直接将你拖去砍了,好一点恐怕也是逐走,就算他没有什么,其身体大多是善于观察颜色之人,看主子皱皱眉头,怎么对付你那些下人也明白了。所以,最好不要去接触梦主!特别是现实中地位极高的梦主!” “而最好接近梦主的便是伪装师与潜入师,伪装师能化为梦主熟悉之人,最大限度削弱梦主的敌意。而潜入师能无声无息潜入梦境深处。”无常终于完:“记住!大部分梦境都是消极的、负面的,但是人潜意识里都是乐意听好消息的,所以越积极的梦境越容易得到梦主的接纳。” “这些便是植梦的基础知识了,大家可有不明白之处?”无常看了看诸人,诸人都是沉默,相互看了看,还是点头道:“明白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无常手一挥,空中便出现了一张照片,当中是一个极为苍老的老人,单看衣着便能看出这位老人过得很是艰难。浑身破破烂烂、衣服极为肮脏,头发似已经多月没洗,眼神也很是呆滞,一双手如枯树一般。 “这个流浪老头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他或许只是一个田地被富绅占了去的老头,又或许曾经是一个威震下的大将军,他如今便在我织梦门内,能否得到他身上的秘密便看你们了。”无常道:“此事没有太多风险,老人的梦境大都趋于稳定,也更为平和,大多只会出现年轻时的难忘记忆,因此危险性很低,大家便一一进入老人的第二层梦境里。” 陈非心中微微一紧。第二层梦境发生在核心记忆层,一旦出了差错便会损伤核心记忆,拿老人做实验,不管再怎么老人已经弥留之际,陈非都觉得于心不忍。 “闪电。”随着无常呼唤,闪电已经一步踏了出来,无常道:“在老人的梦境里,若发生了意外损伤最大的自然是梦主,但是也极有可能会波及你,多加心!” “知道了!”闪电郑重点头,往四周看了看,走向了一道门。想来是已经确认那老人梦境的位置了。 众人也不闲着,如今他们都已经知道无路可退,为了一个月后那一场梦,也只能全力以趋,因此都是乘着这会儿时间都相互询问了起来,了解着彼此的分支方向、彼此对于梦境的理解等等。 陈非静静听着,有人问到他对于梦境的理解时他想了想也只是了一些寻常的,陈非胸中有货,但那些对于梦境的理解全是来自于前世的记忆,在这个时代出来虽谈不上惊世骇俗,但也总会有些突兀,所以什么信息加工理论、生理机能理论、认知发展模型什么的都烂在自己肚子里好了。 “这是第二个,”无常手一挥,空中又出现了一张照片,依旧是一个流浪汉,胡子显然已经很久没打理过,上面的胡子已然完成盖住了嘴巴,满脸大片大片的黑色,一搓就能搓下一堆泥丸来,身上一件厚重的大衣,背面都已经结了块,应该是时常和衣躺在地上导致。 “这也是一个流浪汉,这一个就由……阿福去吧。”无常道。 陈非点点头,有些不安也有些兴奋,向着四周看去,努力感应着,感应到了几个梦境,略一分辨,就走向了其中一个。 如何进入对方梦境这些无常都没有,想必也是想着考考陈非。经过刚才一番寻找,陈非大致已经区分出了流浪汉梦境所在位置,当下便寻到了一扇门前,推门进入。 有了进入老丁梦里的那次经验,陈非再有这种时候就多了许多心,生怕自己一脚便会踏入太空中啊什么的,好在这里的世界还算正常。 大片的水稻,一条泥土路,后面是几个舒缓的山坡,山顶团簇着几块白云,远处有着数户人家,一户正冒着炊烟,不远处一只狗正在追逐着什么。 宁静又安详的画面。 “呃……!”狗猛然看向了陈非,喉间低吼,呲着牙一步步逼近。 这是那流浪汉的梦境,对于这里来,陈非就是入侵者,自然对陈非抱有敌意。 陈非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以解开这局面同时测试这个梦境对自己敌意有多大的方法——一根带肉的骨头出现在了陈非手里。 狗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立刻伸头探了过来。 “敌意不是很深。”陈非心中一乐,将骨头扔给了狗,狗立刻衔着骨头跑了去。 陈非这下心中就有底了,想了想,意念一动,身前便出现了一副扁担,扁担两头挂着两个木箱,木箱上有块板,掀起来便是许多大不一的格子,格子里面放着糖块、针线、钉子等东西,大格子里有盐、有铁盆等。而在这表层的格子下方空间更大,有一个铁桶,里面装着酱油,铁桶的下方有一个水龙头,一扭就能出酱油,而水龙头上斜斜挂着一个计量用的杯。而另一个木箱也是同样的构造,只是装着的是酒,当然,是劣酒。 这是陈非在庄大妈那里住时遇到的一个货郎模样,因为没见过,当时陈非细细看了很久,记忆还算颇为深刻,此刻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想了想,陈非身上被弥漫出了一股淡淡狐臭。 这般齐整了,陈非手中才出现了一个波浪鼓,立刻转出了咚咚脆响,吆喝开了: “卖货嘞,买货来嘞……” 咚咚咚咚咚—— “山那边来的针嘞,河对岸来的线嘞,三花村酿的酒嘞,杏庄来的酱油嘞……” “呀!货郎货郎!”一个光脚孩几步抢出了门,向着门内大喊:“娘,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052 货郎 “娘!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孩在门口又蹦又叫,似乎里面有人了不,他便直接滚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不得以,有个农妇不情不愿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远远地陈非就觉得农妇横了他几眼,而光脚孩扯着妇人的手,像是牵一头不爱走道的牛一般向着陈非扯来。 农妇相貌还算不错,衣裳虽也不是什么绸缎,也是剪裁得体,在乡下这算是很少见了。 近了,农妇便闻到了陈非身上的淡淡狐臭,更是皱眉,对陈非更是没有好眼色了:“大清早的,奔丧啊!”又碎碎骂了几句,这才道,“一块糖。”末了又补充一句:“最的。” “呵呵,像大妹子这么标致的女人真的少见,好像这十里八村的能胜大妹子的也就一两个了,”陈非赞道,女人一听面上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陈非适时拿出一块半个指头大的糖,递给了光脚孩:“来,尝尝,不要钱。” “谢谢阿叔!”女人扯了扯孩,孩立刻道了谢,女人笑意更甚:“老哥真是好人!” “啊哟哟,可不能白受你一句‘好人’,”陈非踟蹰起来,末了咬咬牙,掀起木盖将当中一团乒乓球大的线团拿了出来,上面还插着大两根针:“大妹子,给!可不能再夸你老哥哥我了,再夸可就受不起了。” “这怎么好意思!”女人喜笑颜开,一把抓过了,从腰间衣缝塞入了胸前的位置,似乎里面有个袋,女人的胸大,这么一倒腾,顿时波涛汹涌,气势恢宏。 而陈非此时拿出了一个喷雾剂,往腋下喷了两下,淡淡狐臭顿时消失,女人对陈非最后一点敌意也烟消云散。——这就是陈非的目的,让女人以为对自己的敌意是因狐臭而起,眼下狐臭消失,敌意自然也消失了。 “大妹子,打听一下,你们这村几户人家?”取得了女人的信任,陈非立刻开始了自己的任务。 “十七……八……十七户,”女人道:“前一阵子魔兽作乱,官府征丁,有一户父子两人都被抓了去,好像是死在魔兽潮里了,绝户了。” “魔兽。”陈非心中微微一动,对于魔兽的称呼大约也能区分一下位置,比如唐国称呼魔兽为昆仑兽,南方十万大山称呼为妖兽,沿海地区称呼为魔兽。 “大妹子,我是第一次到这个村,以后肯定时常走动,你多给我讲一下村里的人吧,我好知道这里缺什么。” “你这货郎做买卖真是细致,”女人也没多想,道:“村口梨树下的阿爷喜欢抽两口,可以弄点烟叶,阿花她妈手巧,喜欢做针线活,你可以弄点花色的线,还有李铁匠……” 女人一点点着,陈非细细听着,也是却是大皱眉头,那个流浪汉大约五十多的年纪,而陈非方才向女人确定了一下时间,梦境是在两年前,也就是流浪汉还是五十左右的年纪,听陈非听着女人叙,也是没能找到符合年纪的人。 突然陈非愣了愣,道:“你那被征丁的两父子是怎样的?” “怎样?”女人想了想,道:“脸尖,鼻子也尖,三角眼,一副刻薄命。” 惨了! 陈非心中暗暗叫苦,这不就是那个流浪汉的模样吗!也就是他被抓壮丁了?自己又上哪里去找他去? “大妹子,他们被抓壮丁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陈非有些疑惑。 “两年了吧,”女人有些不确定,“也可能是一个多月了。” “……”陈非心中奔腾过几万匹草泥马,好在他也知道梦境的不可理喻性,也没多言。只是心中在疑惑,若是真如女人所这般,那流浪汉恐怕早就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了,那自己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一个人的梦境跨度大是与那人的念力呈正比的,流浪汉能制造出千百里广阔的梦境陈非打死也不信——也就是,流浪汉如今还在这个村里。 想了想,又问:“那父子家在哪里?” 女人指了指村尾:“他们家门口有个大石头的。” 陈非又与女人攀谈几句,找了个由头便进了村。 正是清晨,很多村民都去干早活了,人正少,所以陈非很快就寻到了流浪汉家门口。 看了看院门,并不像是破败了几月、甚至是一两年的模样。透过院门中的缝向内看去,院内也并没有一点荒芜迹象。 想了想,陈非朝内喊道:“烟叶嘞,九源坝子产的上好烟叶嘞!”又喊了两嗓子,就听里面有个人道:“二狗,烟叶!去,看看怎么卖。” 果然有人! 陈非心中暗道,梦里的世界可不会严格按照某条时间线进行,假设有两件事,一件发生于十年前,一件发生于昨,但如果梦主对于两件的时间模糊,那么这两件事便能出现在一起。 而眼前的情况是:流浪汉的潜意识里清楚村民都知道了自己父子被抓壮丁这一件事实,因此,基于他潜意识产生的农妇自然知道他被抓壮丁这一个事实。 虽然他的梦境时间是被抓壮丁此事发生之前,但潜意识里没改过来这件事,于是便出现了这一幕:农妇知道他被抓了壮丁,但他其实还没被抓壮丁。 流浪汉的儿子出现了,二十来岁,皮肤黝黑,国字脸,很是壮实。 “货郎,你这烟叶怎么卖?”流浪汉的儿子大概也有烟瘾,眼睛直直盯着陈非的货箱直搓手。 “一卷两块。” “这么贵?!” “不贵了,老弟,我这可是大老远担来的,赚点辛苦钱。” “贵了贵了,”流浪汉也走了出来,这会儿他却是没那么落魄,衣服勉强还称得上干净:“你这一卷这么,顶多值一块!” “两块!”陈非道:“我再给你搭一两酒。” 父子两相互看了看,道:“成!”儿子缩回屋去了,似乎是去找酒杯了。而流浪汉已经掏出了一张非常旧、甩一甩就能直接甩断的两块钱来,陈非笑着接过,心头却也是一酸,江州这种大城市还好,出了五六十里,大越国的乡下完全就是古代的模样,这里的农民甚至过得比自己前世所呆的窝头村还差。 将烟叶递了过去,又用杯装了满满一杯酒,父子两人看着陈非手里那酒面已经高出杯面、仿佛下一刻就会溢出的酒都是喜笑颜开,一边用碗接过了酒,一边连称陈非厚道。 陈非笑着,当着两人的面将钱收入了鹿皮腰袋里,又收拾起货箱,转身离去了,而就在转身的片刻,陈非的鹿皮腰袋便轻轻落在了地上,而陈非似乎毫无感觉,迈步向外。 “你……”流浪汉的儿子指着地上的鹿皮腰袋,正要什么,流浪汉已然一步抢上,一脚踩在了鹿皮腰袋之上,狠狠掐了掐儿子的腰。 “怎么了?”陈非疑惑回头。 “没事……你……你慢走,”流浪汉面色紧张,抓着儿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哎,好嘞!”陈非笑笑:“两位再见。” 刚走出院门的陈非却是立刻收起了笑容,这一袋钱对于流浪汉来定是巨款,那么,他自然会将这钱收入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若无意外,那里也藏着流浪汉的秘密! 053 时空错乱 如果自己是梦主,陈非有无数种方法看到身后的一切,但此时只能低唤了一声:“伯乐!” 启动了伯乐,陈非这才在心里默默勾勒,脑袋当中出现了一只麻雀,不同的是这只麻雀的眼睛是个摄像头,原理什么的陈非可不懂,陈非只是提供一个方向,自会有伯乐这个超强执行力的程序员补全。 “逻辑补充。” 随着这一句话,麻雀肚子张开,许多如电路板、电阻、电位器等等皆塞入了麻雀已经张开的肚内,下一刻,麻雀已经飞上了院头,扑腾了几下又直接钻至了四处漏风的屋里,而屋里的情况立即出现在了陈非的视线当中。 “爹,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壮实伙子明显对于他爹想要贪墨下货郎那袋钱的做法有些不忿。 “又不是偷又不是抢,怎么滴?”流浪汉一脸紧张,死死撰着那个鹿皮腰袋,脸上即是兴奋,又有些恐慌,推了儿子一把:“他指不定很快察觉,快去!快去!闩上门!” 完将破旧的外套脱下,将鹿皮腰袋咬在了手里,几步来到了院里的水井边,试了试辘轳上的井绳,便双手抓着井绳一点点游下,消失在了井口。好一会儿才再次出现,但口中已经没有了鹿皮腰袋。 两人这下才回了屋,围在火堆前坐着,但儿子赌气似的不理流浪汉,而流浪汉面上即是慌张,又是兴奋,咂了一口刚才才买的酒:“你子别不晓得好歹,这袋钱怎么也是我们干几个月的!” “这是人家的钱!人家的!”儿子黑着脸,一把推开了流浪汉递来的酒。 “哎呦!”随着儿子一推,碗中洒出来了好几滴酒,流浪汉心疼地龇牙咧嘴,又咂了一口,看了看门外:“恐怕一会儿他会找回来,你可别露了馅!” 麻雀终于飞回了陈非手中,陈非正在迟疑自己该怎么提取麻雀体内录下的资料时,麻雀眼中一亮,立刻投射出了立体的影像,里面正是院内发生的事,像是一个缩了许多倍的真实场景。 “全……全息影像!”陈非一惊,这东西在自己前世那段时间可是炒得贼火,还有一个叫agi Leap的公司还用此骗了马云8亿美刀。而眼前这个真实的就像是一个沙盘……不对,像是一个超高质量的树脂场景一般,而且还是能动的! 这东西莫在如今这个科技严重断代的世界,就算是在1世纪的地球也能掀起一场风暴了,如果真能造出来……陈非压下心中的热火,仔细看着全息影像里发生的事,也是到了这会儿陈非才发现这东西还有声音! 呃……当然,声音对比起全息影像,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流浪汉咬着鹿皮口袋钻入了井中,陈非却是微微一愣,“原来井中就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那么他的秘密大概也是在那里了。” 确定了地点,陈非却是没有一个很好的方法去接近那里,想了想如果制造什么事端将两父子引出门,可能会出现其他的枝节,当下也就只能静静等待黑了。 漫长的等待过后,终于黑了下来。 没电的乡下基本就是古代的模样了,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算是夫妻间的娱乐活动,顶多也就半刻钟,所以作息基本跟太阳是同步的,用麻雀监视着流浪汉父子早早睡下,陈非才翻过院子蹑手蹑脚来到了井边。 井底宽大,井口狭窄,呈一个“凸”字型,用手电筒照了照,除了晃晃悠悠反射着手电光的井水,井底似乎有个软梯,看起来比较新,除此之外便无他物了。 软梯应该不便宜,流浪汉的井里居然会出现这东西? 陈非暗暗称奇,想了想,井底的软梯给了陈非灵感,当下也是直接召唤出了一副软梯,软梯卷成了团,将顶上的挂钩挂于井边,一把抛了下去,便腾腾腾响着直接铺至了井底。顺着软梯缓缓爬了下去,虽然知道这是梦里,看着这黑悠悠的深井,陈非心中也是恐惧莫名。 一阶阶往下,很快陈非就发现了不对,井内在中下段猛然宽了一截,呈现出了一个“凸”字型结构,井很深,在上面却是看不到这个结构的。 再往下几阶,陈非就看到了几个有着碳纤维纹理的U型钉正钉在井壁上,这几颗明显不属于这个环境的东西让陈非微微一愣,而垂入井中的井绳末尾处还染着一团鲜血,已经有些发黑,也没多管,又缓缓旋转着扫了过去。 一个横向的洞口。 直径约有一米,陈非手电筒一照之下,便看到了自己的鹿皮腰袋正在洞口处,洞口挺深,陈非又往下几步,再一次朝内照去。 里面正蜷缩着一个人影,蓬头垢面,看不起面容。 “啊!”陈非被骇得整个人都是一颤,浑身一软,便已经滑落了下去,嘭嘭撞着台阶,通的一声跌入了井底,顿时水花四溅。 经冷水这么一激,陈非这才清醒了些,一把捞回正打着转沉入水底的手电,一阶阶往上爬去,到了洞口时再一次将手电照了去,里面那个蓬头垢面的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虽没死去,但陈非这么几次手电照去都没有醒来。 “喂!醒醒!”陈非压下了心中的恐惧,召唤出一根长木棒捅了捅那人。 那人终于醒了过来,僵硬着缓缓转过了头,按理陈非处于光源方向,他应该看不见陈非面容的,但猛然便是一声尖利大叫:“别抓我!!啊!!别抓我!!啊!!!”完面色扭曲,竟是生生吓晕了去。 陈非吓了一大跳,差点没能抓住梯子,让陈非最为吃惊的是此人正是那个流浪汉! 流浪汉两父子已经在屋里睡了过去,这里又出现了一个流浪汉,这是怎么回事? 流浪汉的最大秘密是他自己? 陈非苦苦思索,软梯荡过去挤入了洞内,碰了碰流浪汉。 他已经昏睡了过去,而此刻外面却是响起了隆隆隆隆的震响,大地轻轻震动了起来,井底的水荡出了一圈圈的波纹。 陈非一愣,放开了流浪汉,一点点爬到了井口,却见整个村庄四处都发着氤氲红光,看来是进入了许多持火把之人,而听那隆隆之声,自然是马蹄声了。 “来了!他们来了!”猛然间流浪汉衣衫不整从家里冲了出来,惊恐看着门外,“抓壮丁的来了!” “爹,抓……抓壮丁的?”流浪汉的儿子也冲了出来,亦是惊恐看着村外。 流浪汉几步便已经跑向了井边。 陈非一愣,赶紧撤下了软梯,人猛地便随着软梯落向了井底,在临近井底时才猛然抓向井绳,巨大的冲击力瞬间便撕裂了陈非的手掌,鲜血染满了整条井绳。而软梯在坠下的过程中通通轻响着,直接与井底本来那一副软梯重合为一。 井底这副软梯……是我掉落的? 陈非呆住了,又难以置信看向了染上了自己鲜血的井绳,这不也正是自己方才看到有血迹那一处?难道……这也是自己的鲜血? 猛地回头,看向洞口正对方的井壁,那里的几个U型钉已经消失了! 这……这些U型钉也是我钉下的? 054 一生最大的秘密 井底这副软梯是我的? 绳上的血也是我的?! 陈非心中惊骇,猛地回头,看向洞口正对方的井壁,那里的几个U型钉已经消失了! 这……这些U型钉也是我钉下的? 陈非脑里有些混沌,使劲摇了摇脑袋,看向上方,流浪汉半边身体都已经探入了井内。 来不及细想,陈非随手召唤出了几根U型钉,直接插向了井壁! 嘭—— 院门猛地被踹开了,流浪汉的儿子还在井外,此时已经来不及进入井内,流浪汉在这一瞬间做了一个让陈非瞠目结舌的举动! 流浪汉一把推开了他的儿子! “对……对不起!”流浪汉浑身如筛糠般抖动了起来,也不敢吱声,放轻了动作一点点滑了下来。 陈非身体支在井壁上,已经用一块黑布遮住了自己,有着刚召唤出来的夜视眼镜,他能看到流浪汉死死咬着嘴,满脸皆已是泪水,他压抑着哭声,缓缓躲入了本就挖好的那个洞,缓缓蜷缩了下去…… 而井边,二狗已经被几个兵按在了地上,他余光难以置信望着井口,满脸都是泪水。 嘭—— 又是一声巨响,又知什么被踹开了,一个极为粗暴的声音喝道:“这里没有!” “你爹呢!” 嘭—— 二狗似乎挨了一记,传出了很痛苦的声音。 嘭—— “你爹呢!!” 陈非看得清楚,流浪汉蜷缩在洞内,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抱着双肩的手指已经死死嵌入了肉里。他死死压抑住自己的哭声,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嘭—— 二狗大概又挨了一记,此时还有一个士兵执着火把往井里照了照,以火把的光自然照不亮底部,当下井内的火光立刻消失了。 嘭—— “他……他去……咳咳咳……咳……他去台庄卖猪去了,明……明才能回来。” “妈的!” 嘭—— “走走走,赶紧去下一家!” 噪杂的声音渐渐了,但陈非仍能听到突然间会爆发出一两个尖锐的哭声,整个村庄哭喊一片。 而看对面的流浪汉,终于哭出了微弱的声音,嘴唇已经被他咬烂,鲜血浸湿了衣服。 陈非愣愣地看着这个将自己儿子推出了井外的流浪汉,不知该些什么。 残忍吗? 时间急迫,若是二狗也进来,大概就会暴露位置,流浪汉这么做起码能保全一个,只是……残忍吗? 陈非发着愣,又看向了井底的软梯、井绳上的鲜血、井壁上的U型钉,似有所悟。 在自己触碰到流浪汉的瞬间,应该就是触发了那一段记忆,于是抓壮丁的士兵便闯了进来。继而,就是流浪汉此生最大的秘密了:他将亲儿子推出了生门,自己躲入了这个能寻得一线生机的地方。 陈非看着那已经晕厥过去的流浪汉叹了口气,爬出了井外,随便找了个地倒下醒了过来。 醒来的陈非正躺在一张躺椅上,周围轻纱飘渺,缭缭檀香。 “这是……”陈非愣了愣,低头看向了香坠,玉兔不在里面,也就是这里是【现实。】 无常诸人还在一层梦境中,当下陈非又一次睡下,来到了一层梦境里。 “阿福!” “阿福。” 梦境依现实而建,也是如现实织梦门内一般的情况,此刻看到陈非出现,几人都是打了声招呼,而蛋仔已经几步迎了过来:“怎样怎样?你在这人梦境里看到了什么?” “嗯……”陈非想了想,道:“他的秘密……” “先别讲,”无常摇摇头制止了陈非:“他们几个还没有探过此人梦境,等他们也探完了梦境再。” 蛋仔跃跃欲试,道:“那我去吧!我去看看他有什么秘密!” 完便跑向了流浪汉所在的房间里。 陈非看了看这里,空中的照片已经有四副,除了自己看过的流浪老头、流浪汉之外,多了一个面色痴呆的女人、一个平静躺于床上的老头。 而第一个进入梦境的闪电已经出来。 四个人都进入了梦里,在场几人也不闲着,听无常些梦境里的知识、窍门,就这般持续了快一时间,处于四人梦境里的人都相继出现了。 “如今大家都已经进入过梦境,吧,”无常看了看闪电,“由你开始。” 闪电点点头,“老头名叫张立,据我查验所知,并没有什么大秘密,当然,如果和他姨子偷情算的话有一个。” 接下来便是陈非,陈非酝酿了一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了出来,众人都是一愣,只有蛋仔道:“还有这事儿?” 陈非看看蛋仔,她也是进入那流浪汉的梦里,敢情她没能看到这些? “呃……”蛋仔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我只看到了他梦里深处总出现他的儿子,具体就看不清楚了。” 众人一一着,打探出来的秘密还真不少。 这让陈非大感织梦门强大的同时,也不由得心中一凛,就这么一,自己等人便已经得到了那么多的秘密,常伴于君王左右的织梦者会掌握多少君王的秘密?也怪不得君王震怒、并对付织梦一门了。 长时间的织梦会让人疲惫,这会造成梦境不稳,是以众人休息了一,隔才再一次出现在了梦境里。 “今的任务就是盗梦,你们将第一次组队进入梦境世界。”无常手一挥,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白领,得体的西服,秀气的面庞,还提着一个公文包:“此人是魏家集团的一个高层,正在签订一项重要协议,任务便是从他这里拿到此协议的内容。” 无常手再一次一挥,空中又出现了另外一张照片,看起来依旧是一个白领:“这人身份与上一位类似,正在进行一笔收购案,而我们就是要得知收购案的最高出价。” 无常手再一挥,又出现了一个一人,这是一个老头,很是富态,看体型看衣着都不是普通人:“这一位是一个富豪,任务很简单,就是拿到他的银行密码。” 陈非心中暗自皱眉,流浪汉能出现在织梦门里不奇怪,这些流浪在街边的人,恐怕死在那里都不会有人察觉,只是看这几人都算是金字塔上游的人物了,想必不会强掳了来吧,那么,又怎么去找他们? “这三人如今就在织梦门里,如何找到他们,便是你们第一项任务。” 陈非心中渐渐泛起一股冰冷: “就算差点被连根拔起的织梦,也势大能了这种地步吗?” 055 安息 陈非与蛋仔分到了一组。 “蛋仔,我有点事,你等我一个时可以吗?” “可以啊,”听蛋仔的声音她似乎是微笑着的。 在看过了流浪汉的梦境后,陈非心中就一直有个想法,他想要让流浪汉安息。只是陈非也在犹豫着,流浪汉不算是一个好人,从他昧下陈非的钱袋便能看出,更不用他还将二狗推出了井口。 只是从此后,流浪汉流浪了一生,从他那些片断的梦境里陈非也能看出流浪汉后半生都活在梦魇当中。 在心底深处,陈非有一套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的量化标准:犯了什么错该获得什么处罚。 若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一个刁蛮惯了的女人吐了一个男人口水,男人将她杀了。许多不理智之人会为之痛快,一声“该”,他们从来不会量化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而若是陈非来看,回女人一耳光、一顿打都是应该的,杀了,那可就过了。流浪汉也一样,在陈非看来他已经得到了报应,整整后半生都处于痛苦当中,这就已经够了。 特别是他那一张咬破了的嘴,和一直压抑着的哭声。 所以,就让这个后半生都被梦魇困扰着的人解脱吧。 【第二层梦境。】 意念一动,陈非便已经来到了二层梦境。 一条大道在陈非的意念下缓缓形成,路边的牙石、草地、电线杆也飞速形成,街上还有一辆辆兽车正在缓缓前行着,同时远处形成了一张张高楼大厦的照片,而正在陈非面前出现了一个支了个顶篷的公交站。 而远处,一队骑着巨狼的人出现了,灰白的狼,狼很高大,足有成人肩头那么高,鬃毛又密又硬,如刺般密密遮住了狼颈,嘴上套着束嘴,束嘴之上有条皮带连在背上的人手中,而狼背上坐着一个穿着细碎白甲的战士,坐在银灰软垫上,手持一把近一米长的细刀,将背上的长柄插上便是一把长刀。 这便是大越国北疆立下赫赫有名苍狼军了。 一个又一个,足足出现了百匹。 而陈非梦里见过的二狗出现了,面容苍老了些,面上多了几道疤痕,其人身上也出现了一股肃杀之气。 做完这一些,陈非便开始召唤流浪汉。流浪汉如今就在织梦门里睡着,其梦境已经有了熄灭的迹象。而下一刻,他却出现在了一条宽敞的大街边。 陈非没有深入探究过,若是流浪汉记忆清楚,定能看出自己从来不曾来过这里,但此刻他却是无法感知出这就是梦境。 “起来!赶紧起来!”一个警ha猛地向流浪汉踢了一脚:“滚!快滚!旅长大人降临,还不快滚!!” 流浪汉被织梦门捡到时已经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此刻他将这种状态带入了梦境里面,挨了几脚痛入心扉,但不敢有一丝怨言,踉跄挣扎起来:“起来了……大……大人,这……这就起来了……” 铃铃铃铃铃…… 苍狼队一步步踏了过来,远远地便能感觉到那股恐怖的气势,路人都是快速后撤,谁都知道若阻了苍狼军丝毫,被斩了都没人能半点怨言。 流浪汉更是慌张,他虽不知道旅长是什么,但名震下的苍狼军还是知道的,他想逃离这里,奈何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只是勉强站起几步便又一次跌倒,那警ha立刻急了,狠狠一脚踹过来,同时压低了声音:“杂碎!老不死的东西,你不要命了!!” “大……人,没……没力气了……”流浪汉又挣扎了几下,但还是又一次倒了下来。 铃铃铃铃铃铃…… 苍狼军已然行了过来,看到正对流浪汉拳打脚踢的警ha,一个人立刻喝道:“何人放肆!” 警ha脸色立刻变了,身体如筛糠般抖了起来,指着流浪汉:“他……他……他……” 只是流浪汉已经呆住了,难以置信看着首狼背上的人。 二狗也是呆住了,定定看着流浪汉,面色僵硬。 “二……二……”流浪汉看到首狼背上人物看自己的神色,顿时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他心中顿时翻起了滔的大浪,震惊、狂喜、愧疚……无数种感情夹杂在一起,只是一瞬间眼睛便已经模糊,声音嘶哑到他自己也听不清:“你……你……你还活着……二狗……我的二狗……”最后几个字他死死咽了下去,在他心中二狗如今已经是大官,可不能有一个叫花子爸爸。 二狗的面色变了又变,猛然转过了头,领着苍狼军队狂奔了去,一路上铃铃作响,威震四方。 行出了老远,突然一骑脱离了队伍,猛然向这里奔过来。 那个警ha被骇到几乎失禁,此刻将怒气全都撒在了流浪汉身上,拳打脚踢,口中全在骂着难以入耳的脏话。 流浪汉哇哇大哭着,口中发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二狗”两字。 猛然间铃铃声传来,警ha骇然抬头时已经被一脚踹飞在地,下一刻重重一靴根踢在脸上,瞬间已经是满嘴的血,“滚!” 警ha目瞪口呆,有心反驳但面对一个苍狼军又敢什么,只是眼神恶毒离去了。 流浪汉看着这位苍狼军,呆呆看着,泪水已经晕开了好几道泥垢。 “旅长有令,此物给你。”完将一个破旧的口袋扔到了流浪汉怀中,骑狼离去了。 流浪汉的身体在触到这个鼓鼓的口袋时便剧烈颤抖了起来,这,就是二狗与他装烟叶的那个牛皮袋! 流浪汉嘴唇颤抖着,摸着这个袋,泪水止不住的滑落,用颤抖地厉害的手打开了这个袋,里面是崭新的几卷钞票,还有一张流浪汉不知道是什么的支票。 流浪汉知道,这是二狗与自己恩断义绝了。 流浪汉没有去拿袋中之物,只是紧紧将袋子按在心口,哽咽道:“爹从来没想过你会原谅爹,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就是最好了……唔……唔……”流浪汉方才在警ha面前放声大哭,这会儿身边没人,反而死死压抑着哭声,像是怕谁听过。 慢慢地,他死死将袋压在心口,蜷缩在了公交站台旁。 就像在二狗被带走的那个夜里蜷缩于洞中一样。 此生再也没有醒来。 056 候家辉 “这么快?”蛋仔看着归来的陈非。 “嗯。”陈非点点头,也没有细,虽未看见,但陈非知道流浪汉的一生结束了,自己给了他一个最终的解脱。 他应该死地很安详。 “银行密码估计是最难的,刚刚他们几个实力比较强的都已经先一步选了其他两个,现在剩下给我们的就只有那个老头了。”蛋仔的声音当中透着一股不满:“不管是谁,保管自己的银行卡密码都会像命一样保管吧!” “嗯。”陈非点点头,将自己的心思从流浪汉那里收回来,如今他发现自己是愈加看不透织梦门了,这次盗梦的三个目标人物虽不上什么顶级权贵,但也是上流社会的人物了,能不声不响将这三人弄到这里,其势力已然不是陈非能对抗的范围了,无法对抗,能做的就只有顺从了。 所以此刻陈非的心思强行回到了盗梦之上,道:“蛋仔,你的念力有二级吗?” “没有,”蛋仔摇摇头:“上一次无常测试我的念力的时候只有一级。” “那怎么办?”陈非皱眉:“我虽然没有测试过,但念力想必也只有一级,我们这点念力恐怕不够。”陈非看了眼蛋仔,他的意思很明确,但看她一副不知道的模样,又道:“越是地位高的人,需要召唤的东西就越多,念力便越是捉襟见肘,最终地点恐怕只能放在第二层梦境里。” “第二层梦境!你疯了!?”蛋仔吼了起来:“那可是核心记忆层!要是那老头突然发疯怎么办!随便来一个崩地裂,那我们恐怕就变傻子了!” “好好地干嘛崩地裂?只要我们做的足够完美,不露一丝破绽、不让他认出这是在梦里不就好了?” “你的容易!我们都才一级!这可能吗?” “蛋仔,你要记住,再过一月,我们可是要进入三层梦境的!”陈非道:“连二层梦境都不敢进入,三层梦境会怎样?” 蛋仔听这话沉默了。 “我来!这二层梦境我来当梦主成了吧?”陈非无奈道:“这样就算真崩地裂了,伤得也是我,波及你不会太多的。” “那……好吧。”蛋仔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赶紧进入那老家伙的梦境吧,先摸摸底。” 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进入第二层梦境里,得先知道这富豪的所有信息,最好清楚他的办公环境、家里布置,这样才能尽可能做到万无一失,不露破绽。而这些都得以富豪的梦为基础,也就是第一层梦境。 当下陈非点头道:“行。” 富豪的位置蛋仔已经找到,两人先后开门进入了其梦境里。 陈非出现在了一片车水马龙的世界里。 这是……金龙广场!陈非立刻认了出来,江州最繁华之地。 蛋仔不知道出现在了什么位置,周围并没有看到她。 嘭—— 猛然间一个人狠狠撞了陈非一记,陈非被撞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了地上,回头一看便看见一个满身横肉的家伙冷冷瞥了过来:“怎么地?” 陈非心中刚涌起一股怒意,立刻又收了回去,在梦境里自己就是入侵者,他们对自己抱有敌意也是正常,这些人只是目标人物的潜意识产物,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当下微笑摇了摇头,满身横肉的这人还狠恶恶瞪了瞪陈非。 陈非大为头痛,进入流浪汉梦境时是一个山村,应付那个农妇都花了好一会儿时间,这里车水马龙,若一个个人对付又怎么应付得过来? 当下立刻退到了一个离马路有些远的角落处,静静笑着对策。 如今最棘手的问题是连目标人物在哪里都不知道,得先确定他的身份、他的位置才行。 无常他的身份是“富豪”,无常想必与清明一样是织梦较为核心的人物了,连他都称之为富豪的人想必不简单,不是什么霸道总裁,可能就是野蛮董事。 但知道了这个又怎样?还是无法查啊! 陈非大为头痛,正巧看到一个清扫员看了过来,看到陈非便是莫名皱眉,随后便直接走了过来:“请走开!这里要清扫!” 陈非无奈,只得换了个阵地,想了想只能与以前一样,先是让自己散发出了淡淡臭味,这才向着最大的那栋楼走去,一路上遇见的人不是冷眼看向陈非,便是故意狠狠撞了过来,让陈非冷汗直冒的是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手摸向了腰间,模样看起来极像是要摸出一把刀似的。 如果回头就跑,极有可能点燃已然达到临界点的情绪,就像是被一群狗威胁着的人,若是冷冷相对还好,若是转身就逃,迎来的定然是群狗的追袭。 情急生智! 陈非猛然向着那摸刀的人背后喊道:“警ha大人!警ha大人!” 摸刀的人一愣,那摸向腰间的手又收了回来,只是在陈非路过的时候狠狠瞪了陈非一眼。 陈非几步来到了警ha面前,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一个值勤警,在最繁华的地方才会有这种警ha分支,主要提供基本的咨询服务,以及起到一个威慑宵的作用。 看到陈非时这个警ha大皱眉头,冷冷道:“什么事?” 陈非心中暗暗点头,看这个警ha的反应,梦境里的敌意表现与个人有关系,比如这个警ha就因为职业的原因很克制。 “我是一名报社记者,”陈非亮出了一张很是精美的记者证,伸手握向了警ha。 警ha虽没出恶言,但对于陈非那可是发自心底的厌恶,也没有伸出声,就这么冷冷看着陈非。 陈非的手伸在空中,也不尴尬,使了个眼神,警ha立刻心领神会,手与陈非握在了一起,而在这过程当中,陈非已经塞上了两个叠成了方块的钞票。 “您好。”警ha收回手时偷眼看了看手心,两张百元钞票!当下立刻眉开眼笑:“先生,请回有什么能为您服务?” 这就是大越国警ha的德行啊!陈非叹了口气,这种印象已经深入人心,这才导致身为潜意识产物的他们也这么贪得无厌,“我是记者,”陈非笑道:“想采访这一片区比较有名的商界精英,您能出一位吗?” 陈非的心怦怦直跳,他只了一位,这便是陈非想出的一个技巧,这些皆是目标人物潜意识的产物,按理他们印象最深的极有可能就是目标人物!而限定了“一位”这个条件,有极大可能会直接出此人。 “呃……侯家辉先生吧!” “谢谢!”陈非心底一喜,道:“那您有他的照片吗?” “没有,”警ha摇了摇头,指向了一栋大楼:“那一栋大楼就有他的一部分,您去问问便知。” 057 隐藏实力的蛋仔 大楼底层有一个制服笔直的保安,一眼便看到了陈非,陈非正想过去,猛然却是心中一凛! 他看到了街对岸有一只足有大象般大的狗!嘴内挤满了利齿,没见舌头,满口是血,目光极为凶残。 梦主对狗有阴影! 陈非立刻明白了过来,暗叫不好,若是让这条狗盯上那可就糟了! 当下矮了矮身,借着几个人影的遮挡快速进入大楼内。 “唉!你干什么!”保安伸手一拦:“出入证呢!” “在这在这,大哥,在这呢!”陈非立刻拿出了自己的记者证,而记者证后面那个叠成了块的钞票很是巧妙漏了出来。 “呃……这,这个,”保安立刻转换了脸色,只是转换间很是生硬,远没有警ha那么自然,看来不常干这种事:“您有什么事?” “我是报社的记者,想采访一下侯家辉先生。” “哦,这样啊,”保安看来不常有这种额外的收入,将钞票收起的动作很不自然,“您是哪家报社的记者?” 陈非一愣,立刻道:“东升月报的。” “哟!”保安真的来了精神:“大报社啊!”装模作样检查了记者证,道:“不过大公司规矩多,恐怕上面的人可不会轻易让你上去。” “谢谢大哥!”陈非笑道:“我也是刚入行不久,让我去采访这么一个大佬总有些心慌,大哥,您这里有候总的一些资料吗?” 保安皱皱眉,“有的吧,我找找。”很快他就摸出了几份报纸,上面正有着候家辉的报道,陈非赶紧一看照片,果然!这候家辉便是目标人物! 确定了目标人物的名字,陈非便轻松了许多,找了个由头离开了这里,漫步上了一条人烟很少桥,此处已经靠近了梦境的边缘,人烟已经很是稀少,陈非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但怎么去圆、怎么使一切变得合理都是极有难度之事。 看着候家辉的资料: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已经成立了各自的公司,似乎全在暗地里争夺候家辉的继承者位置。 看着手中的报纸,陈非也觉得很有意思,他方才已经看过了,许多报纸大约只有一个标题,内容是空白的,而看报的人却看得津津有味,这些自然是候家辉的潜意识作祟了,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些人便是这么津津有味看报的。 还让陈非在意的,便是其中一些报纸内容几乎是全的,其中便包括一些商报关于候家辉的继承者的猜测,罗列了一条又一条。 这些内容在报纸上清清楚楚,也就是在候家辉心中有很深的记忆了。陈非突然笑笑,他知道了该怎么办! 当下四处看了看报摊,立刻寻到了一处,正要迈步走去,却是一愣,报摊边上已经有一个中年妇人,而让陈非在意的是: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对这个妇人怒目相视,还有几人已经狠狠撞了过去。 “蛋仔!”陈非立刻确认了这个中年妇女的身份,却没轻举妄动。这时蛋仔往报摊后面转了一圈,几乎没有丝毫停顿,身后便已经多了两条黑西装墨镜的大汉,一左一右直接拦在了她后面,路过的人看到这两条彪形大汉后再也没有敢造次的,只是狠恶恶盯着蛋仔。 而陈非眼睛微微一眯,若是没有伯乐,这种转眼间召唤出两尊大汉的手段陈非自问是没法办到的,再想起一路上如个菜鸟般东问西问的蛋仔,陈非已经有了答案。 缓缓来到蛋仔身后,凑近了她:“你为什么隐藏实力?” 蛋仔吓了一跳,看着这陌生的面庞,但立刻也意识到了这是陈非,“呃……什么……什么隐藏实力?” “能用一秒召唤出两条大汉,不管是念力和控制力,你绝对已经是二级水准!” 蛋仔突然沉默了下来,道:“我不想死!”隔了好一会儿,冷声道:“三层梦境!阿福,那是三层梦境!你我都是织梦者,难道还不知道三层梦境的恐怖吗!我宁愿在现实里闯魔兽战场挨二十刀,也不愿去三层梦境受一刀!如果在三层梦境里被捅了一刀,在现实中就可能是痴呆的结果!” “所以你就藏拙,想让他们将你剔除此次任务?” 蛋仔没有应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应道:“不错!”突然间她面现哀求之色:“阿福,求你,求你别把我达到二级这些事出去!我还有一个女儿,我不能就这么死!” 陈非沉默着,其他人的职业分支都已经确定,就自己没确定,若是蛋仔退出,最危险的筑梦师自然只有自己了。 陈非沉默了半晌,道:“好。” 好听点,陈非拥有一颗赤子之心,难听点,陈非就是傻,不傻也不会去救李福来,不傻也不会送流浪汉走最后一程,此次帮助蛋仔的结果他很明白,只是一来“女儿”两字打动了陈非,二来陈非心中其实也清楚,这个筑梦师的位置自己怕是逃不掉的。 自己失忆,这便是一个能让筑梦师完美发挥的条件,对付奕王怕会生出许多波折,只要伤及一点梦境便会引发整个梦境的不稳,而织梦门如此处心积虑谋划此事,不会容忍如此巨大的不确定性,所以,恐怕任务最后筑梦师一职只会落到自己头上,如今就看他们会用什么方法提升自己的念力了。 “真的?”蛋仔立刻欢喜起来。 “真的。”陈非看着蛋仔:“很真的真。” “谢谢你!”蛋仔大喜,猛然勾住陈非的脖子狠狠亲了一下。 现实中的蛋仔不知道多大,但梦境里可是中年大妈,这让陈非瞬间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她拖了下来,又想这个女人的性情可不像是一个母亲,怕什么女儿也是她编来骗自己的。 “好了好了,正事吧!”陈非道,看了看报摊:“你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想必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你有什么发现?” “当然!”蛋仔得意道:“报纸都是基于候家辉记忆而形成的,他越在意的人信息就会越多、越清晰,我已经看了半,候家辉两个儿子在这些报纸内出现的频率、信息的完整度,二儿子候星河都完胜大儿子候星空。” 蛋仔没提三女儿,谁都知道在大城市中女人虽然已经进入了许多工作领域,但大越国依旧是男权社会,女人是真没地位呐! 蛋仔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我知道怎么办了!” 058 密码 蛋仔的计划很简单,候家辉如今怕是已经不缺钱,大概最看重的便是这个儿子了,那么便在候星河身上下功夫!如果有时间,陈非与蛋仔还可以先接近候家辉再慢慢想办法,但如今时间来不及了。 只能用最粗暴的方式,以力破局! 陈非正思索着该怎么联系上候星河,蛋仔却打了一个电话,“嗯,对,候星河的资料,行,行,4000,我马上打给你们。” 陈非心中一动,“什么电话?” “吕兰咨询啊!”蛋仔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非还真不知道这东西,细细问了一遍,这才叹了口气,吕兰咨询是一个咨询机构,只是收费很贵,大体上也就是服务于上游社会的,陈非那可是十成十底层挣扎着的人物,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东西了。 打听到了候星河的消息,蛋仔立刻给其打了个电话,“星河?这周末要不要出来玩玩?我知道南江会所可是来了几个标致的美人儿呐!” 南汇会所在江州算是一个私密的高消费场所,能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可不多,所以那边的候星河虽然不知道这个电话,也似乎没听过这个声音,但也没有立刻挂断:“您是……” “嚯!星河,才成交了一单你就这样,这就过了吧!”蛋仔东拉西扯,被逼急了又反问一句“你猜”,而每当候星河快要挂了时又抛出几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候星河一直压抑着怒气,终于在四五分钟的时候才客气的挂了电话。 “记下了?”蛋仔看了看陈非。 “记下了!”陈非回想着方才那个声音,突然间换了个语调:“记下了。” 正是候星河的声音! “不错!”蛋仔赞道,“那你开始吧,一会儿我就给候星河再打个电话让他处于占线状态。” “成!”陈非应道,打出了候家辉的电话。 “爸!”电话通了陈非立刻就以极为兴奋又刻意压低的声音道:“爸!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星河?”候家辉听出了候星河的声音:“你怎么用这么个号码?” “我手机没电了!”陈非的意思依旧透着兴奋:“爸,龙虎营!我搭上龙虎营的关系了!我们候家能抓住这个机会从此便是飞黄腾达的机会!我已经派人把东西拿过去了,这东西可是关系到我们候家命运的东西,一定要保管好了!”着立刻把电话挂了,而蛋仔立刻换了个手机给候星河打出了电话。 “星河!哎,星河!”候家辉听着电话那一头的忙音,气得直顿足,此刻他心中已然浮现出了一股寒意,龙虎营!这对于普通人来可能是秘密,但是对于候家这等大家族自然不是秘密,那可是大越国的异能者组织!虽然只有三千人,但其能耐可不是常人能想象的!也正是这个原因,候家辉心中寒意更甚,下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铁饼! 心急之下立刻拨出了候星河的电话,但电话那头一直处于占线中,正心惊着,突然间座上的对讲电话响了,候家辉心中一凛,“怎……怎么了?” “候总,有个人他是少爷派来的,要不要……” “让他进来。” “候总?久闻大名。”陈非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模样,但眼神镇定自若,久闻大名,但哪有一点将候家辉看在眼里的样子? 候家辉身体一颤,道:“您是……” “队长让我来给你送个东西。”陈非有些无所谓道,袖间突然窜出了几条漆黑如墨的黑蛇,卷了一个黑匣递向了候家辉。 “呃!!”候家辉整个人一颤,下意识的向后跳,整个人都已经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猛然明白了眼前这是什么人:“龙……龙虎营!” 几条黑蛇缠着的黑匣还在空中缓缓起伏着,候家辉整个人心里发毛,但强忍着惧意向前一步接过了黑匣,强忍着惧意道:“长……长官,这里是什么东西?” “你先收后,明此时看了便知。龙虎营的东西,你可别弄丢了。”陈非淡漠道,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梦境里出现梦主无法理解的东西,梦境极有可能便会直接崩溃掉,陈非便是赌候家辉会将一切归结到龙虎营头上! 果然,拥有三千异能者的龙虎营让这黑蛇成功合理化,这一点更是方便了陈非与蛋仔后面的行事。 饶是候家辉见惯了风雨,对上龙虎营这等级的存在,就算眼前这个只是龙虎营一个底层兵,也是尊敬异常,将陈非恭恭敬敬送了出去。 陈非一走,候家辉便已经瘫软在了巨大的座椅上,看着那个黑匣与黑匣上压了个龙虎印的火漆封缄,一股莫名的惧间已经慢慢弥漫上了全身,他死死咬着牙:候星河你到底干了什么! 而陈非回来的时候,蛋仔已经率领着一队骑着青焰马的警ha,真将候星河从其公司中掳去了,而候家辉得到这个消息更是恐惧,有心想要这一刻就拆开那黑匣,却是怎么也不敢。 “蛋仔,你在匣里放了什么东西?真的能知道它的位置?” “当然!”蛋仔得意道,立刻堵住了陈非:“你想知道的话等你真的能守住我二级了这个秘密后我会告诉你的!” 第二一大早陈非便与蛋仔直接来到了大楼顶层,便看到了疲惫不堪的候家辉。 看到两人的到来,候家辉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 蛋仔身上猛然窜出了几条火焰触手,嘭的一声巨响炸入了墙壁当中,砖石四下炸开,露出了里面一个看模样极为厚重的保险箱,那火焰触手只是几下便已经融穿了保险箱,露出了里面的许多东西,当中便有那个黑匣。 若是候家辉觉得异能不合理,蛋仔的这种异能若是使出便会使梦境出现破绽,好在两人已经想办法让候家辉相信了异能,此刻能肆无忌惮使用异能的感觉……真是爽啊! 陈非看着潇洒强悍至极的蛋仔,这种强度的念力、对念力的控制力皆是陈非远远不能及的,此刻对二级织梦更是神往。 蛋仔笑吟吟将黑匣抓了出来,看着被骇地僵住了的候家辉,“大哥,来一边聊聊?”着向陈非使了眼色,陈非心领神会,待蛋仔将候家辉带在了一旁,立刻开始搜索起保险箱,陈非已经过“龙虎营的东西,你可别弄丢了”,便是逼候家辉将此匣放入他认为的最安全之处,而他的银行卡密码也有极大可能也在这个保险箱中。 保险箱外面看着大概近一米见方,但真找时里面的空间足有一个房间大。陈非颇觉有趣,这是梦境,自然也不深究,立刻翻找起来。 东西挺多,有几叠文件,有一簇头发,有一个快腐烂的苹果,还有……一只手! 候家辉可能杀过人,陈非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这些皆不在自己此次任务范围之内,当下直接略过不管,又翻了翻,终于看到了六个金制的数字,缓缓飘浮在保险箱内部的空间中: “9861” 而另一边,候家辉看着终于打开的那个黑匣里的一张烫金黑纸,浑身颤抖。 “上面可已经写了,你候家捐出所有钱财支援前线,候星河已经签过字了,若是违背龙虎营……”蛋仔把玩着一团火,火焰在她手中变换着各种形态:“呵呵,当然,若是顺从,你的儿子都会得到一个不算的爵位,对你们做生意也有帮助,所以啊,候总,出你的银行卡密码吧,不然……” 候家辉身体剧烈颤抖了半,终于咬牙道: “9861。” 059 神……神龙?! (感谢忧郁撒担的一万打赏!加更会在上架后~再次感谢盗版转正的这位兄弟~!) 圆满结束了这次任务! 陈非与蛋仔出了梦境回到现实世界,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一个看似很简单粗暴的任务,但一步步也算走得有些惊险:陈非拿到“候家辉”这个名字,两人假装候星河打出的电话,将黑匣送到候家辉那里,冒充龙虎营出现。 看似没有危险,但若是一个环节被候家辉所怀疑,整个计划便会失败,好在两人都成功完成了。 陈非心中火热,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织梦这个能力实在太过可怕,只是一个梦,便让候家辉这等人物吐出了他的银行卡密码!这比什么严刑拷打都要来得厉害!陈非不由心中神往,这张银行卡当中又会有多少钱?一个集团的主席,会不会真的达到了……几个亿? 这个数字一出现在脑海里,陈非便有些呼吸艰难了起来,这辈子陈非甚至都没看过上三十万的一堆钱,以亿为单位的钱……陈非已经没有概念了。 陈非躺在躺椅上发着愣,定定看了看笼罩在身周的飘渺轻纱,看了看胸前香坠确认了这是现实世界,但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感觉那一个能随手召唤火焰和巨石的世界反倒才是真实一般。突然又想,蛋仔便在自己隔壁,此刻她也会这样出神么? “友,请随我来。”陈非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个轻微的声音,似乎是放置在躺椅之下的声源发出的。陈非微微一愣,出了房间,便看到了一位督梦者向陈非微微点头,指了指一处,那一处原本是墙,但此刻却打开了,里面是一条幽暗的通道,尽头隐没在了黑暗里。 陈非又看了看香坠,不错,是现实。 这才深吸了口气,他知道没有选择,不如干脆点,直接踏向了那条通道里。 不一样的感觉。 陈非心中暗道,墙壁上都刻画着一些像是云纹、又似是电路、又像是某种装神弄鬼的符文的东西,在幽暗的光下看不大清楚,而这里的檀香又换了一种,闻着令人精神抖擞的同时又觉得浑身舒缓。 “这种香恐怕很贵。”陈非心中暗道,经过了候家辉一梦,陈非已经明白了对于织梦者来,“钱”这个难倒了万千好汉的东西是这么容易,织梦门的财富绝对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大约走了有三十来米,便走到了尽头,陈非环视四周,并没有什么门,正这么想着,眼前一道门突然悄无声息打开了,打开的过程极为顺滑,没有一点声音。门内许多轻纱飘渺在空中,这些轻纱几乎没有一点质量,只是陈非行走带起的风便已经让它们在空中飞舞了起来。 越过数层轻纱,陈非便看到了一个……高台。一个四周全是深渊的高台!深渊大概三十四宽,依稀能看到深渊对岸的……崖壁?! 陈非呆住了,本来以为织梦门是在一个建筑之内,但如今看来竟是在一个极大的洞内! 顺着崖壁往上看,顶很高,光线太暗,看不见尽头。 再次向高台看去,高台与自己所在的地方以一条然形成的岩石桥相连,高台比自己所站之处高了不少,上面凿出了阶阶台阶。 这一条石桥被两侧的轻纱覆盖,看不大清楚,但能从高处特有的那种微微崖风中看出此桥应该是悬空的,而看向中央那个石台,直径大约七八米,中间有一个数重轻纱围成的圆柱形纱帐,还能隐隐约约能看到中间一张木床,似乎已经有些年月了。 而圆柱形外有十二张躺椅,以中间的圆柱形为中心发射了开来。 “友……”一个嘶哑的声音飘渺传来,这个声音很是古怪,像是使用了某种变声器,也很沧桑,似乎历经漫长岁月更迭。 “老朽已经腐朽,得靠这发声器才能发出声音,友近前来。”重重轻纱下的老头声音嘶哑,但当中还是透出了一股陈非觉得很明显的善意。 陈非依言心一步步登上台来,对于这里的一切看得更是仔细,刻满整个通道的纹路在这里更多,地面上密密麻麻,而这些躺椅与中间那张若隐若现的大床之上都散发着一种极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友,老朽身体已然腐朽,在现实里太累,进入梦里来吧。” “他就是老鬼吗?”陈非心中一震,偷眼看向轻纱围着的床,此时刚好一股微的崖风吹过,露出了一个大半面容都遮于呼吸罩中的人,那露在外面的皮肤老人斑密布,干枯如树皮,而一根透明管子插在其喉咙上,陈非不懂,但猜想应该是流食管。 只是微微一瞥,轻纱又再一次落下,将老人遮了个严实。 真的是……已经腐朽的人啊!陈非心中叹着,挑一张床躺下,很快便进入了睡梦当中。 “还是这里好啊!”陈非还没醒来,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自己在第二层梦境里听过的老鬼声音!此时没了发声器,他话便恢复原本的语调。 “老鬼前辈!”陈非恭敬喊道,他看到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依旧很苍老,但比现实中那位那插着流食管的可好多了。 可是陈非第一眼并没有看向老人,而是看向了飞舞于这深渊当中的……龙! 这是一条纯正意义上的东方神龙!长约有百米,背上鬃毛轻缓飘动,两根龙须更是在空中划出了无数飘逸轨迹。 “这……这是……这是什么!”陈非呆呆地看着,被震撼到难以复加。 “这是老朽半百年制作出来的梦境守护,能攻能守,攻或许还有数人能挡,但到守护,有它在,这世上都是没人能突破老朽梦境的。”老鬼靠在床上缓缓笑着,那神龙似乎听到了老鬼的声音,游逸了一圈低下了头,凑在了老鬼的身边,那巨大的头颅几乎如同一辆面包车一般大,在老鬼轻轻抚摸了两下又才发出了隆隆两声低吟,又回到了高台周围的深渊当中。 “若我织梦门中还有什么依仗,便是此龙与这洞穴了,”老鬼靠在床上,干枯得像是一具骷髅,但是其散发出来的气息之庞大,令人难以接近之余看一眼皆觉震撼,“而这洞穴,才是我织梦一门之根本,千里取人首级便是依仗此洞,”老鬼呵呵低笑,“你以为那昏君花如此大代价召唤张角与黄巢防得是谁?防得就是老朽了……” 060 老鬼 老鬼的声音当中透着一股子傲气,与这一具干枯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非的视线一直定在那条神龙之上,隐在深渊中,因为光线的关系看不太清楚,而正因为这样,多了几分神秘,更增雄壮。 虽然知道这是梦里,一切皆有可能,但陈非还是足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前辈,您这洞穴……” “在四十年前,老朽与道雀在逃避昏君追杀时误入此地,很快便发现这个洞穴对梦境——也就是脑电波,有着然的加强作用,于是我们便购置下了这上面的土地,将这个洞穴藏在了其中,并在洞穴当中建立起了织梦门的大本营,”老鬼声音缓慢,“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一直试图寻找增大脑电波的方法,我想过是否洞壁结构的原因,也想过材质的原因,只是试了几十年,最终才知道这里的洞穴当中包含某种材质,那才是增加脑电波的原因所在。” 确认了老鬼完,陈非又问:“这个洞穴对于梦境的增辐有多大?” “极大,”老鬼平静道:“我的梦境范围甚至可以勉强抵达京州。” “京……京州!”陈非骇然道,那可是大越国帝都所在!离这里足有近三千里呐! “友,大概你也知道,此次植梦极为危险,而你因为失忆,能最大限度将梦境稳定下来,所以筑梦师一职需你来做,也只能由你来做。”老鬼缓缓道。 陈非心中一叹,自己会担任筑梦师这件事他原本也已经猜到了,只是如今听老鬼亲口来陈非依旧是心中一紧。若此次事件当中最危险的是谁,那定然就是筑梦师了,和蛋仔一样,陈非也真的是宁愿在现实里挨十刀也不愿在每三层梦境里挨一刀的。 “不知道我完成了这件任务,会得到什么?”此事陈非一万个不愿意做,但没有选择,当下干脆一点,直接问起了报酬。 “你想要什么?”老鬼却是平静问道。 “钱!”可能是中介性,陈非的心思很坚定,有了钱便有了一切!想起织梦所完成此次任务每人至少一千万的报酬,咬牙给出了一个陈非自己都觉得夸张的数字:“五……五千万!” “这有何难?”老鬼笑笑,道:“近前来,老朽此次是要教你几样本领。” 五千万!!这特么的是五千万呐!老鬼只是一句“这有何难”?五千万不应该难吗!!陈非心中震撼,依言坐了过去,重重轻纱下看不太清楚老鬼,只是能肯定的是比起在现实世界中带着呼吸面罩、插着流食管的垂死之人来已经是好了太多。 陈非心中奇怪,忍不住道:“前辈,这里是梦境,你怎么不变成年轻人的模样呢?” “不喜欢那样欺骗自己,”老鬼平静道:“还是讲课吧,此次我要教你的是如何稳定梦境世界。” “清明已经与你讲过梦境基本知识,在实际盗梦过程中,你表现上佳,但对于植梦奕王此事来远远不够,” “奕王表面是一个失势王爷,只剩一个乳娘傍于身侧,但要知道这终究是一个王爷,而且是得到子宠爱的王爷,其身边强者便不会少,更莫昏君一直提防着老朽、清楚织梦者的厉害,所以其身边必定会有一位精于梦境的高手,也就是我们常的梦境护卫了。” “梦境护卫,高手?”陈非微微一怔,“几级的?” “大概会是三级。” “这么低?”陈非心中一愣,他还以为身为王爷,其梦境守护怎么也会是四级织梦者呢。 老鬼似乎猜出了陈非心中的疑惑,道:“织梦者本就稀少,能达到三级者已然不足双手之数,能达四级者除了老朽与道雀,老朽也就知道张角、黄巢两人罢了,老朽却是不信梁道真能找出另一位四级织梦者。” 梁道真!那就是越国当今子了!陈非心中暗暗震惊,这是他此生第一次听到敢这么直呼子名讳的。想了想,陈非又问:“道雀前辈和张角、黄巢都是怎样的人物?”自从进入了织梦门便一直不停听到这三人的名字,心中已是好奇之极。 “道雀么,或许是织梦门史上最有可能从梦境第四层回来的人物了,只是一去不返,如今已然过去二十余载,以梦境时间加速而言,第四层梦境或许已经是百万年,世上若有神灵大约都已腐朽了吧。”老鬼叹了口气,又道:“而张角与黄巢是越国左右国师,其肉体实力通彻地的同时梦境造诣亦是不下于老夫,这等实力当真可敬可怕,若没有此两人在,有老朽在,梁道真怎么也不敢对织梦门动手的,梁道真也是城府如深渊之人,当时竟瞒过了老朽,秘密找来了张角,这才突然发难,以致织梦门四百年传承差点在老朽手中断送……” 陈非愣愣听着,他像是一个市井老百姓,听着堂上神仙斗法那般。国师!帝王!听着这些人物轻描淡写在老鬼口中出,陈非觉得晕晕乎乎的,心底充满了不真实感。 “好了,这些闲话事成之后再与你细,如今还是先练好织梦。” 陈非心中一凛,立刻端正坐好了。 “有梦境高手在,定不会让你轻易靠近,若是你被发现,恐怕躲不过他的追杀。” 陈非心中一愣,奕王府是江州禁卫最森严之地也不为过,现实世界里肯定是混不进去了,想要复制奕王府只有进入其梦境一点点记下其中布置,而老鬼却有梦境护卫在,那自己怎么去知道奕王府的模样? “而且若是被其发现,就算在第三层种下了一个意念,梁道真肯定也会在事后细细探究梁道文的梦境,以张角黄巢之能,定然会发现此意念……” “那怎么办?” “老朽与那梦境守护缠斗,故意作出一副被其缠住而未能动手的模样,而你的任务,便是在老朽与梦境守护缠斗的几分钟之类记下奕王府的布置,并在第三层梦境里完美复制出一个奕王府。待你复制出了奕王府,鱼、无常、阿南、清明四人会将奕王拉入你制作出来的梦境当中,他们四个便会进入梁道文的梦境深处种下老朽制作的意念,而在此期间,你定要守住梦境稳固,不然会功亏一篑!” 你当我是扫描机吗! 陈非呆住了,在几分钟之前记下一个王爷府的布置?疯了吗! 似是看出了陈非的震惊,老鬼道:“老朽会在第二层梦境缠住梦境守护,鱼四人会助你将奕王拖入梦境第三层,你便有大约半时时间。” 陈非几乎要暴走,半个时复制一个奕王府?那还是一台超级扫描机才能做到的吧! 061 梦虫 “前辈,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奕王府啊!”陈非震惊道:“别半个时,就算半也记不了那么多啊!” “无可选择,”老鬼直直看着陈非:“友,老朽会尽老朽所能,助你提升念力,虽急切了些,但奕王梁道文如今快要行成年礼,那时事情便会复杂数倍,因此只能尽力了,你先想想,能有什么方法能实现此事?” 陈非沉默了下来,第一个念头想起了寄生于脑中的伯乐,只是伯乐不能暴露,那么自己怎么去实现这个超级扫描机的功能? 放在以前,此刻的陈非绝对只会执着于方才被许诺的那五千万上,毕竟这可是五千万啊!但是如今的陈非却是没有在意这个,而是很认真地思考起如何实现。过了半晌,陈非才缓缓摇了摇头:“前辈,我想不出。” “除非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老鬼道:“只有加速。” “加速?” “嗯,层数越高,梦境的加速便越大,这无非就是因为大脑在更高层的梦境中思维更活跃而已,因此你所做的便是加速自己大脑的速度,以求在一定时间能看到更多、想地更多。” 陈非点点头,心中却是有些不安,清明可是告诉过自己这么做是要透支生命的,但如今看来自己是没有选择了。 “脑电波、相对现实这些词是老朽自番人那里学来,番人科学技术胜我族许多,恐怕日后会成为大患,”老鬼颇为担忧道。 陈非却是有些无语,你一闲云野鹤,在这里担心算什么鬼? “番人曾有一理论,脑电波的速度会与客观现实相对应,比如在阳光和煦、微风徐来的环境中脑电波的速度会缓慢下来,而若到了某些紧张刺激的环境当中,脑电波就加速,以应对高速运转的环境。这么你可能明白?” 陈非点点头,这不难理解,就像是听一首很舒缓的歌与打一场高强度的游戏一样,大脑的速度自然是不同的,老鬼与自己此事,难道是在梦境里也能这么干么? “在现实世界中睡下,大脑因为要在短时间内处理大量琐碎,不得不加快速度,因此才会出现10倍左右的时间流速,第二层也是一样,相较于第一层织梦,造梦时需要更大的计算量,因此在第一层的基础上,又有了十倍的时间流速。而在第三层中,潜意识的速度是变化最少、但速度也是最快的,越是臃肿的结构速度自会越慢,而潜意识已近本源,速度自然最快。”老鬼看着陈非:“这些你可明白?” 陈非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前辈是让我在第一层梦境里模拟第二层梦境的环境么?” “不错。”老鬼点点头,“模拟一些远超越本层的环境,逼你将大脑的运行速度提升至下一层的地步。” “来吧!”既然已经知道此事逃不过,陈非自然会抓住能让自己变强的每一分每一秒。 嗡—— 一声轻响,空中已经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似蛤蟆又似鼻涕虫的恶心东西,着手大,这些东西全都目光嚯嚯看着陈非。 “此为梦虫,其粘液若是沾上身,会疼痛难忍。” 嗡—— 而陈非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些发着光的盾牌。 “此盾牌以意念摧动,能挡住梦虫,你试试。” 陈非立刻依老鬼所言试了试,果然,这个盾牌如自己意念一般前后左右动了动。 “来了!”老鬼突然道,随着老鬼一声,梦虫已经一下子冲了过来。 陈非心中一紧,摧动盾牌猛然左移…… “嘭!”一声炸响,盾牌将将挡住了梦虫,那一只梦虫在盾牌上爆碎,浆液四飞,当中便有一滴浆液溅在了陈非颈中,顿时嗞的一声便冒起了白烟,痛彻心扉!陈非大骂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看着空中那密密麻麻的梦虫,心中已是怕极! 只是一滴便已经这么痛,若是整只打在身体之上,那会是多么可怕的结果! 呜——呜—— 而空中两声轻响,两只梦虫已然冲了过来,陈非大骇,摧动盾牌飞速前进,将一只梦虫打爆在了空中,紧接着盾牌再一次飞回,但时间已然来不及,梦虫狠狠击在了陈非身上。 嘭! 如击破了一只水袋,墨绿色的汁液在陈非身上炸了开了,如泼下硫酸,陈非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起来,瞬间便已经是嗞嗞声响作一团,浓烟四起。 啊!!! 陈非已经疼得满地打滚了起来,是现实世界中,超越了身体的痛会使人晕厥过去,梦里也是一样,但不知是否是老鬼刻意控制,陈非都已经腐蚀至了骨头,这才终于晕了过去。 呵—— 陈非在躺椅上弹起,浑身都是无比剧烈的疼痛,那疼痛让陈非狠不得将浑身皮肤都生生撕裂下来。 “友,回……梦里。”老鬼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只是与梦境里的声音相比,此刻以发声器出的话嘶哑至了极点,若不细听几乎都听不到。 “怎么回!啊?”浑身的疼痛让陈非大怒,“老子怎么可能睡得着!啊!!”着痛呼了起来。 “友,时间紧迫,我们无法循序渐进,只能用最严酷之法。” 听着老鬼的解释,陈非也是有些后悔自己言辞激烈,忍着剧痛再一次躺回了床上,但全身疼地都已经剧烈颤抖了起来,大汗更是淋湿了衣服,努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但又如何能做到,于是足足花了数分种这才终于进入了梦乡。 在梦乡中,陈非余光瞥了眼胸前,巧玉兔正躺在香坠里,这是梦境。 虽知是梦境,但此刻身体还处于剧痛当中,陈非看着空中密密麻麻的梦虫,心中泛起无限惧意。 “友,你已知此物厉害,一定要注意,来了!” 那一声“来了”让陈非的精神瞬间便紧绷了起来,盾牌在陈非的意念在空中飞速动着。 呜—— 呜—— 呜—— 三只梦虫! 陈非下意识发出了一声嘶吼,盾牌飞速向前将一只梦虫击碎,然后又一次飞速后撤,将第二只击爆在了空中,而第三只在即将击到陈非时也被击碎在了空当中。 嘭—— 浆液四溅,几滴溅在了陈非脸上,嗞嗞腐蚀声中陈非却是狞笑着:“来啊!!!来啊!!!老子要打十个!!!” 下一刻,空当中真的冲出了十只梦虫。 062 给老子来! “!” 陈非大骂一声,对于梦虫的恐惧让他在一瞬间就已经将意念提升了数倍,盾牌在空中迅速划动着,嘭嘭之声不断,瞬间便已经击爆了八只,但最后两只还是击在了陈非身上,在瞬间便已经爆开溅了陈非一身,嗞嗞声大作,陈非身上浓烟四起,在惨叫声中陈非已经滚在了地上,梦虫的体液拥有极强的腐蚀性,倾刻间已经见骨。 枯瘦的老鬼半躺在床上,摇了摇头,待陈非几乎已经嘶吼不出一丝声音,这才解除了控制,几乎在同一时刻,现实世界中的陈非惨叫着又一次醒来。 “啊!!!”陈非自躺椅上弹起,梦里带来的剧痛依旧充斥于全身,他疯狂弹跳着,仿佛想要甩掉沾满全身的粘液,好一会儿这才恢复了过去,依旧疼地全身颤抖,但此刻陈非的逆反心理已然被激起,忍着浑身剧痛冲上了躺椅:“来!!给老子来!!来!!” 着气乎乎躺入了躺椅当中,再一次进入了梦境当中。 看着铺满了空的梦虫,陈非心中恐惧与怒气夹杂在了一起,吼了出来:“来!!” 就这么一次次的,陈非被梦虫腐蚀至浑身见骨,就在这能使所有人崩溃的剧痛中,陈非却是一步步坚持了下来,终于,在嘭嘭轻响当中十个梦虫皆被陈非一一击爆在了空中。 陈非微微一愣过后便涌起了一阵狂喜,怒视着那铺满了空梦虫狂吼:“来啊!!来啊!!” “如你所愿。”老鬼轻声道,下一刻便有数十只梦虫出列,在陈非的惊骇声中冲了出来…… 一次又一次,陈非便在这种残酷的折磨下速度提升着,只是一过去便已经能将十三只梦虫击碎在空中。而陈非也已经感觉到了不同,在这种折磨之下自己的神经高度紧绷,同时觉得这个世界都变慢了数倍。陈非不傻,知道并不是世界变慢,而是自己变快了。 又过了两的练习,老鬼终止了训练:“友,你的梦境加速已经逼近此层梦境之极限,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么?” “沙!”陈非道,这是陈非如今处于极高速当中,“什么”两字至最快不就是“沙”么? 好在老鬼听懂了,道:“你知道若是越过了此层极限,会发生什么事么?” 陈非微微一愣,努力将自己的速度调慢了下来,摇了摇头。 “会进入下一层。”老鬼平静道,“所以,你需要控制自己的速度,若是你的梦境速度太快,那么便会穿越至下一层,在一二层中或许没有什么,但若是在第三中过速……” 陈非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若是在第三层当中过速,那么自己就会进入第四层里!连道雀这等与老鬼同层次的存在都死在了里面的第四层! “所以,你必须要学会控制你的梦境速度。” “咱虚!”陈非的话速度依旧太快,“咱虚”的意思是“怎么训练”。 老鬼道:“依旧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你若是越速进入了第二层,会直接撞入梦虫群当中。” “……”陈非打了个寒颤,若如今他最恨之物,绝对便是这梦虫了,想了想咬牙道:“来吧!” 每一次依旧是数十梦虫,陈非原来一次可以对付十三四只梦虫,但如今心有顾忌之下,每一次能对付的梦虫数量大减,只是到了七八只之数。 几次被腐蚀至了现实当中,陈非立刻知道了不对,自己全力爆发之下不一定会撞入第二层的梦虫群中,但若是这般畏首畏尾,便会十足十死在梦虫当中。 当下嘶吼一声,赌气似的疯狂输出,立刻便有数十只梦虫一只又一只爆在了空当中。 嘭嘭之声不断,梦虫带来的疼痛太恐怖,陈非的精神已近崩溃,但他的极限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提升着,而陈非便感觉到了某种不清道不明的限制,像是在满是蛛网的过道中行走,蛛网虽达不到拦截自己的地步,但总觉得不舒服。 终于,他猛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意念达到了一个值,下一刻,整个人一轻,已然穿过了一层屏障,在这一刻无数缠于自己身上的“蛛丝”消失了,如鱼得水,如龙入渊,如憋气了许久的人终于吸到了一口饱气…… 这就是第二层! 陈非心中明白,只是还未充分享受这种感觉,无数梦虫便淹没了他…… 啊!!! “!!”当陈非再次醒来时,陈非便破口大骂了起来,自己如今便像是对付数十倍于自己的人,更过分的是还将自己捆绑了起来! 陈非咬着牙,再一次进入了梦境当中。 一次,两次,三次。 十次,百次,千次。 时间一晃便已经是二十。 在第一层梦境里,梦虫漫乱舞,与刚开始时不一样,此刻的梦虫不再是单纯的横冲直撞,而是时急时缓,飞舞出了一道道各不相同的轨迹,如今的它们便像是一群鬣狗,猥琐游走于陈非之外,看到机会便会猛然扑上。相较于像子弹似的直接冲来的梦虫,这般自然是难对付数十倍了。 如今双方处于某种微妙的对峙当中,陈非控制着的盾牌也如有灵性一般,缓缓围绕于陈非前后左右,速度时快时慢,也是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呜—— 猛然间一只梦虫发起了俯冲,速度惊人! 刚游弋至了陈非身后的盾牌猛地一下子变换了位置,迅速迎至了身前,狠狠砸向了梦虫! 嘭—— 梦虫原本只是佯攻,在盾牌飞来之时便已经疯狂后撤,但陈非意念之下的盾牌何等之快?一下便将其击爆在了空中。 如擂响了战鼓,所有处于陈非后背处的梦虫一下子发动了攻击! 陈非猛地回头,盾牌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斩了过来! 嘭—— 嘭—— 嘭—— 时间犹如慢放,在第一只梦虫的身体还未完全爆开之时,盾牌便已经斩开了第二只梦虫的身体,紧接着便是第三只…… 眼花缭乱,盾牌在陈非眼里已经舞成了一条轨迹复杂的线路。 嘭—— 几十声嘭几乎汇聚在了一起,盾牌猛地回到了陈非身边,而空当中数十只梦虫如约好了一般几乎同时落下—— 哗—— 陈非看着这些折磨了自己大半年的梦虫,心中压抑不住的兴奋!成了!终于成了!自己恰到好处将梦境速度压在了第一层梦境的极限,同时将这些梦虫全都拍死了! 一只不剩!一只不剩! “很不错!”老鬼点头赞道:“随我来,进入第三级梦境。” 陈非心中一凛,知道最危险的终于还是来了! 063 三层梦境 已经学会了完美控制梦境速度,陈非进入高层梦境便不需要以睡眠的方式进入了,只是意念一动便能进入第二层梦境,当下随着老鬼来到了第二层。 第一眼,陈非便看向了那游弋于空中的神龙。每一次看到这条已经在看了大半年的神龙陈非都有些心悸,他实现不知道这条神龙若真的全力爆发会达到什么地步,他也想要这么一条神龙,只是一直在忙着梦境加速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细想此事。 只是让陈非更是心惊的,是老鬼,他已然化身成了一个白袍中年人,长髯飘飘,极为飘逸,那长袍背后刺着一大团橙红相间的火焰,火焰是刺于长袍上的,但却在燃烧飘动着。身上的气势犹胜神龙几分。 “真特么牛叉啊!”陈非大为艳羡,想着自己何时也能拥有这等气势。 “第三层为潜意识层,清明已经与你讲过其知识,进入第三层梦境要极为心,大伤便不了,擦伤磕碰这些都要极力避免。”老鬼坐于神龙头上缓缓起伏着:“此次第三层梦主是一个意念濒临崩溃的老人,危险性会最低,你先熟悉一下罢。” “前辈,您……您不进去?”陈非一愣。 “老朽若是进入,他的梦境会直接崩溃的。”老鬼平淡道。 陈非微微一愣,一句平淡无奇的话,但蕴含着无限霸气! 老鬼手指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拉长了的S,一道门便出现在了陈非面前:“此门之后,便是第三层梦境。” 陈非长长吸了口气,令织梦门所有人闻之色变的第三层便在自己眼前,抱起了十二分心,陈非缓缓推开了此门…… 一个……黑白的世界。 陈非微微一愣,在梦境的基础知识里,陈非已经知道了大约有1%的人梦境是黑白的,但是这是第一次遇上。自己在这个黑白的世界里自然是最大的焦点,在梦境里,一切非梦主的外来者都会被排斥,更不用陈非这样的。 当下意念一动,陈非也成了黑白色的模样。 一个很是荒凉的世界,自己所处此处是一个山坡,长着许多枫树,但此刻几乎所有的枫树的叶子都已经落光了,若有色彩,这里还会是枫叶红于二月的美好景象,但此刻看着这山上黑白的一切,陈非有种看山的遗照的感觉…… 老鬼并没有布置什么任务,只是让陈非一点点熟悉这里的情况而已,陈非也就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四处参观着。 梦主是一个垂死老人,那种腐朽气息渗入到了梦境的方方面面,每棵树都到了枯死的边缘,溪干涸,水田龟裂,好不容易看到一只飞鸟,也是起起伏伏在空中挣扎飞出一段后坠死在地上,陈非还刻意去看过那只飞鸟,浑身飞行斑驳,秃了一团又一团,按理只剩着几根毛是无法起飞的,但谁叫这里是梦境呢? 呼—— 一阵风突兀吹过,顿时扬起大片尘土,将一切都笼罩入了黄沙……不对,灰沙当中。 陈非一步步走下山来,在蒙蒙黄沙当中便看到了一个村庄,像是自己前世工作的那个村庄,整体搬迁后留下的土房在无人打理后,几年间也是破败成了眼前这个村庄的模样。 随手在墙上一涅,如涅碎一块沙团,墙块便在自己手上成了细碎灰沙。 一间间院墙看过去,许多房子明显都已经没有人烟,只是让陈非奇怪的,是村中还有一户正在兴建一个房子,那几人都如僵尸一般,看不清面容,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活——将砖头一块块砌起。 潜意识里记录的都是已经深入骨髓的记忆,如“我是男的”、“我左手没了”、“我是杀猪的”之类的记忆。 “难道这个老人的职业是建筑工么?”陈非微微一怔,突然想若是自己将眼前几个工人都抹杀了,那个老人会不会再也记不得自己的职业? 当然,这只是极端假设下的情况,若是陈非真将几个工人抹去,那么梦主在以此职业去干活的所有记忆都会消失,梦境便是人生,而人生便是一条时间长线,牵一发而动全身,消失的记忆又何止是“职业”这么简单?或许会忘了工友甲乙丙丁,或许会了曾送饭至工地的妻子,或许会忘了存着工钱的那张银行卡,就像是一座建筑,上层还能大面积被破坏,当在基层,那可都是一块块巨大的基石,抽出一块或许整座大楼都会坍塌。而这,便是潜意识层的可怕之处! 陈非如今的身体便是陈非整个梦境的货币,假若掉了一根指头,谁又知道这一根指头对应着的是那部分记忆与知识?若刚好是“我活着”这个记忆,身体恐怕会直接停掉心脏跳动。 想到这里陈非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心,再四处转了转,突然愣住了。 一只大鹅! 足有房屋那么大,满足的獠牙已然冲出了嘴,像是剑齿虎的剑牙一般,不同的是更尖锐,更多,嘴角都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 此鹅的羽毛已然斑驳……或者秃了,像是一头活了三十年的鹅,老到似乎连睁开眼皮的力气也没有了。 在农村里,许多人最怕的不是狗,而是大鹅,看来这个老人时候大概被鹅咬过了。陈非心中暗道,没有继续向前,而是放轻了脚步一点点后退,若是这大鹅暴起,那就是大麻烦了。 村庄不大,陈非转了几圈,终于又转回了大鹅这里,因为他发现这里便是梦主家…… 只是怎么绕过这大鹅让陈非极为头痛,想了好一会儿,又扮起了货郎。 “烟叶嘞,九源坝子产的上好烟叶嘞!” 陈非一边喊着,心神却是紧张到了极点,这可不是第一层梦境,若在这里受了伤,那可是生命难以承受之重啊!所以他做了随时跑路的准备,只是让陈非意外的是喊了几十声,那只大鹅也没有起身的迹象,而梦主更是没有一点动静。 每个人进入二层梦境的脑电波都是一致的,因此理论上来,只要念力够强,你的梦境便会连接到所有正处于第二层梦境中的人。所以陈非在第二层梦境中使用伯乐极为克制,便是害怕有人窥视。 但第三层不同,陈非刻意连接在一起,不然别人便是无法进入的。 当下,陈非一个意念便召唤出了一只内置摄影模块的黑白麻雀,飞入了房间里,片刻后麻雀飞回,同时也带回了屋里空无一人的消息。 陈非愣了愣,又让麻雀飞上了空侦测,很快麻雀再一次传回了消息:在这茫茫黑白世界里,发现了一处绿色的地。 便是那里了么? 陈非心中一动,来到了此处。 这里的世界虽是黑白的,但还能看出是白,只是这里却处于夜幕下,陈非也不奇怪,远远看去,就见两个浑身都已经湿透的男女正在围在篝火前。 “哟!”陈非意识到了什么:“他俩要搞事情?” 064 等离子推进器 “阿辉哥,实在对不住,俺没想到会下雨……”少女只穿了一身薄衣衫,被雨一淋便紧紧贴于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诱惑比起荃裸更是撩人,男孩的面色立刻赤红了起来,使劲埋下了头。 少女胸前的两点蓓蕾尖尖矗立,也是羞地面色红到了脖子根,双手环抱于胸前,有些不知所措。 “阿辉哥,谢谢你。”少女摸了摸紧紧缚于腰间的口袋,“要不是你俺也卖不出这猪,明俺打一斤酒给阿辉哥。” “不……用。”少男使劲埋着头,还是不敢看少女:“帮绣绣就是帮……帮……帮自个儿……”少男的脸皮很薄,最后一句已是低若蚊声。 一阵颇为微妙的沉默,少女面色涨红起来,鼓足了气:“阿辉……哥,你……你可是……可是中意俺?” 少男面色涨红如耳根,低头死死抵在双膝前,嗡声嗡气道:“……嗯!” 女孩闻言又羞又喜,手放下又抬起,不知如何自处,好一会儿,用低若蚊声的声音道:“阿……阿辉哥,你……你想娶我吗?” “想!”男孩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想的!” “俺爸势利,你是孤儿,他……他看不上的,”少女别过了头,声音几乎听不到了:“你……你……在这里要……要了俺吧,生米煮成……成……成……兴许俺爸就……就……就……”少女的面色赤红如血,都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她或许觉得自己怎么能出如此不知羞的话,下一刻却是一声低呼。心目中的郎君浑身颤抖抱起了她,走向了苞米地…… 陈非呆呆看着,不知怎么地,心中的兽**望渐渐淡了下去,只是看着两人消失的苞米地,想着这就是一个临终老人最美好的记忆,认为一辈子最重要的记忆,这记忆甚至已经刻入了潜意识层,在生命腐朽、一切都支离破碎的时候,单胜这里如此清晰。 正呆呆发着愣,突然场景又变化了开来,苞米地变成了一个院子,只有中间的篝火似乎一成不变,而篝火周围多了几个随便坐于石头之上的孩,孩叽叽喳喳围着一个老人。 “爷爷爷爷,还要听还要听!那虫儿后来怎么了?” 老人呵呵笑着,抚摸着双手支在自己腿上的孙儿,表情不出的满足:“那虫儿后来可了不得了,拿了柄冒火神剑,踏碎了这大千世界,去往了其他的世界……” 陈非静静看着,梦境里的一切都很模样,院子怎样、有什么东西皆不清楚,只是几个孩明亮的眼睛与憧憬的表情却正发生在当下一样,纤毫毕现。 伦之乐吗? 陈非喃喃道,少年时与心爱的姑娘在玉米地里欢好,老年孙儿承欢膝下,这便是一个垂死老人最重要的记忆。 没有金钱,没有权势,最美好的记忆都这般简单:亲人。 若是自己有个亲人,或许就能体会这种感情了。想了想,陈非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老人的梦境里一切都是黑白的,只有这一个区域还拥有色彩,那是否意念着大脑对梦境有着某种对应关系?而老人的情况便是其他区域皆已经被退化,只有这一处还处于健康状态? 带着几个疑问与一肚子感慨,陈非退到了现实世界。 “前辈,入侵别人的梦境时梦境里的人物不是应该具有强烈的排斥性吗?为什么这一次这个梦境里的生命似乎都对我没有恶意?” “梦主已经老了,甚至已经放弃生存意愿了,其梦境中的排斥外来物的意念自然是无限减弱了。”老鬼淡淡道:“放弃求生欲望的情况在饱受疾病折磨、年龄极大的人之间比较常见,放弃求生、甚至求死这种意念并非一日形成,而是漫长时间的积累,这样才能影响其潜意识。” “放弃生存的希望?”陈非喃喃着,他并没有经受过绵绵无绝期的大病,所以不懂那些求死的人们经受了何等折磨。 “却是没有想到此人已经放弃了生存欲望,那么便换一个人罢。”老鬼道,手在空中再一次划出了一个拉长了的S,陈非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门。 陈非深深吸了口气,将老人带来的感慨暂时放下,一步踏入了这个梦里。 只是一进入此梦当中,陈非便倒吸了一口气,迎面而有一只似是螃蟹又似章鱼的巨兽的触手砸了过来! 嗡—— 陈非大骇,在这关头意念下意识便加速了数倍,四周似乎变慢了一截,陈非几步抢出,那条触手便狠狠砸在了陈非身后—— 嘭! 两面土墙如喷泉般冲而起,一条直径近一米、长数十米、深褐色触手已经出现在了背后的深沟里,其上一个个巨大的裂纹,上面还满是火山般的不知道是什么,当中似乎下一刻便会迸发出脓液一般。 “这是什么!” 陈非大骇!不敢耽搁,飞速逃离此怪物,偷眼向后看去,此怪物身躯至少有三百米高,大致像是一个平缓的山,表面上数百根触手飞舞着,当中一根便是砸在陈非背后那一根。 “这到底是什么!”陈非心中恐惧,这可是第三层梦境!在第三层梦境当中受伤的后果可是比现实当中还要来得重一些的,刚刚那一触手如果砸于自己身上,自己可就真的死了! “伯乐!伯乐!伯乐!”陈非突然大叫了起来,呼唤出了伯乐。 “深海慕鱼,大超出常规值,四级生命!警告,四级生命!警告!” 伯乐一出现,陈非脑中便浮现出了伯乐的声音,这让陈非在逃命的同时也不由为之一怔,慕鱼?这又是什么东西? “伯乐,逃离这里!”陈非哪里顾得及其他,大喝了起来。下一刻伯乐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等离子推进器,逻辑补充……” “补充完毕……” 陈非正在疯狂奔跑着,猛然间觉得脚下一沉,双脚像是被套入了千斤巨石里面,陈非的身体当即猛然向前裁去。 呼——嗡—— 猛然间陈非双脚下传出了一股难以想象的推力,直接带着陈非冲了出去,没有一点防备之下,陈非的膝盖以下还保持着前进的姿势,但膝盖之上的整个身体都已经折向了后面。“呼”的一声,脚底下的火焰猛然燎过了陈非的衣服,瞬间衣服便已经成了灰。 接连两件陈非完全想象不到的事情让陈非一下子慌了神,挣扎着在空中直起了身,骇然向脚下望去,这是一双……钢铁鞋,很厚实,脚底下正喷着蓝色的火,那火苗可不似蜡烛一般,而是如前世喷气飞机的尾焰一般。 陈非像是第一次滑冰的一孩一样,双脚胡乱在空中摆着,终于掌握了一点技巧,稳稳站在了其上。 065 阿福是筑梦师? “一只山一般的怪兽?”老鬼皱着眉,又听陈非了一次,也是有些疑惑:“听你描述倒像是一种生活于深海中的海中魔兽,难道这梦主曾经从事过渔捕工作?不应该啊……” 陈非的心中还怦怦直跳着,刚刚的一切实在太过危险了,若是自己经历过老鬼梦虫的折磨,能让思维速度短时间内加速至数倍,方才便有可能死在了里面。 这么一想陈非的冷汗立刻下来了,这可是第三层梦境!在此层当中受伤比在现实受伤还要严重数倍!甚至数十倍! 陈非坐在躺椅上,身体发寒,剧烈的后怕让陈非全身都被冷汗浸湿,手足都有些冰冷了起来。 老鬼看了陈非一眼,道:“那进入第三层梦境之事先缓一缓罢,先几种从梦境当中醒来的办法。” 陈非一愣,自己经历过了梦虫折磨,已经掌握了瞬间从数层梦境中醒来的方法,这还用得着学吗? “不一样的,”老鬼摇摇头:“普通人尚有明知自己在梦里的清明梦,我们织梦者自然也有。在一些梦境里,特别是深层的梦境,大脑会封锁许多功能,比如脑……” 脑便是掌握平衡的,陈非心中一动,当下问:“脑?” “不错,是番人提出的,是我们大脑中掌握平衡的,醉酒时东倒西歪便是因为酒里有些元素麻痹了脑,而练杂技之人经过长时间训练,其脑会极为发达,也不容易发生摔倒之类的事。番人确实厉害呐,此解释了许多困扰了老朽半生的事,”老鬼着,道:“在进入梦境后,脑还发挥着作用,这也是在梦里坠下会使人醒来的原因,但在有些梦境当中可不是这样的,特别是进入了深层后,大脑有很大可能封锁脑功能,此时不管你再如何坠下都不会醒来。” 脑掌握平衡陈非自然是清楚的,前世便有人做过实验,将一只猫的脑摘除,那只猫甚至连站立都做不到了。所以此刻听老鬼如此,便立刻接受了老鬼的这种法,当下皱眉道:“那该如何醒来?” “自杀。”老鬼淡淡道:“不过就算是在第一层当中自杀,也会让你头痛数日,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自杀?”陈非微微一愣,也没想太多,在学会了织梦后他可还从来未曾有过无法醒来的时候,自然觉得此法自己是永远也用不上的。 在接下来的几里,陈非又进入了几个人的第三层梦境里,有了准备之下倒是再也没有发生如深海慕鱼那般的危险,而陈非也足够心,一有点不对劲便会立刻撤退,是以都有惊无险度过。 最后的日期渐渐临近,陈非对于梦境的认识也在逐渐加深,而念力也在飞速地增长着,如今堪堪已经达到了二级的门坎。 而植梦一事也终于来临了。 除了自己的接引者清明、教授盗梦的无常外,还有一个面具上画着一条蓝色鱼的人,此人便是鱼,还有一个面上有个佛的,便是阿南。 老鬼虽未明,但陈非大概清楚,这几人恐怕是除了老鬼本人外织梦门里最强大的几个人了。众人在练习盗梦时外面所在的两个督梦者极有可能便是这四人当中的两个。 此刻正处于第一层梦境当中,除了鱼、无常、阿南、清明四人外,七彩、闪电、夜惊、楼、黄大仙、蛋仔、光头都已经来齐,加上陈非共计十二人。 这大概便是织梦门的所有力量了吧。陈非心中暗道,虽然织梦门因为历史缘故要严加保密,但是此次行动关乎到织梦门未来,老鬼想来是不会藏着了。 还是无常出了列,随手便已经在空当中召唤出了一张画卷,这是一张平面图,其上正殿偏殿详之又详,左上角标着三个字:“奕王府。” “这就是奕王府,”无常手中出现了一根细长白棍,连着点了四处,道:“这四处便是奕王睡觉之地,每晚会随机于四处之一就寝,为得便是防止一些人图谋不轨,” “而在明晚,老鬼会拖住奕王的梦境守卫,闪电、黄大仙、七彩、阿南几人随同老鬼一起拖住那个梦境守卫,”无常看了看众人,解释道:“老鬼一人实力足以拖住任何人,但若只是老鬼一人出现,对方会怀疑的,所以老鬼、阿南这两位越国早已知道的织梦者得现身于对方的视野当中。而你们的作用也一样,织梦门虽被大越国围剿,但这几十年里若是没多一人,对方肯定也会怀疑,所以你们的作用便是消除他们的怀疑,而且若是奕王府的梦境守护不止一人,你们也好拖住其他的梦境守护。” “而在老鬼拖住对方梦境守护的同时,阿福会观察奕王梦境里的奕王府模样,并且在最多十分钟内复刻整个奕王府的模样!” 听到这一句话,众人都是倒吸一口气,看向了陈非,“这……怎么可能?” “奕王府这么大,阿福只是一个新人,可能吗?” 众人皆是惊疑不定起来,要知道陈非构建起来的奕王府便是他们“植梦”的最终战场,此梦境是否稳固不止关系着任务能否成功,还意味着他们的命是否稳当。自然是极为关切此事。 几人都是看向了蛋仔,这位原本大家以为她会是筑梦师。 蛋仔心中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颇为疑惑,虽然她也巴不得筑梦师会选其他人,但交给陈非这个新人她心中实在放心不下,陈非与她一起盗过梦,他是什么水平她心中最清楚,当下也是迟疑着看向了陈非:“阿福,你……行么?” 陈非心中苦笑,想一句你故意藏拙,不就盼着这一出?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成的,老鬼前辈磨练了我一个月,如今我已经是二级织梦者水准。” “这么快!”蛋仔惊讶道:“真的?” 陈非点点头,知道自己的实力能影响众人信心,当即道:“而且我从失忆,核心记忆层几乎为零,大家想必知道为何选我了吧?” 众人都是一愣,相互看了看,以陈非的梦境为主战场,那么这里发生的争斗自然会波及筑梦之人,若是别人,不管实力多强,梦境一受到伤害便会引发梦境不稳,而陈非因为失忆却是不存在这一点忧虑,只此一条,便几乎注定了陈非是此次行动筑梦师的不二人选。 当下都是一一点头,认可了陈非的筑梦师身份。 “一旦阿福筑好梦境,我便会与清明、鱼两位师兄一起将奕王拖入阿福的所筑梦境里,那时便是大家登场的时机了,我们的任务便是找出奕王觉得最保险的地方植下老鬼提供的意念,”无常盯着众人:“大家可要明白,阿福只是提供场所,梦主可是奕王,为了保险起见,不允许出现常规武器之外的东西,因为这些可都是会令奕王生疑的!” “总之一句话:所有一切,都要合理!不能让奕王发觉这是在梦境里!” 066 植梦正式开始! “这便是奕王那个乳娘所住的地方?” “记好罢!无常师兄了这位乳娘几乎能确认为是一个大高手,而且极有可能也是一位擅长梦境的高手,可不能大意。” 众人都是围着无常召唤出来的奕王府模型在细细看着,陈非更是看得仔细,试图将这一切都牢牢印在自己的大脑当中。 最中间的正门,正门过后是水灵池,池中亭叫妙香亭。大殿名作安善堂,安善堂周围有蝠厅共三,此外还有怡神所,听曲看戏的戏楼…… 除了这些,陈非还要记下奕王府周围的宅院,以王府为中心,五里内都是不能有超过两层的建筑的,所以王府周围也都是一座座看起了很具古色的宅院,这些也都是江州权贵所住,当然,对比起奕王府,这些府宅的了许多,同时织梦门内有关这些宅院的资料也是很细。 足足看了一个时,陈非这才停了下来,织梦门为了这份资料想来也是花了大代价的,但也不够清楚,只能当作参考。 将计划一次次熟悉,陈非这才退出了梦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看着这个淡蓝色的、冰冷的房间,陈非心中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会对一个王爷图谋不轨! 只是陈非心中不安的是,就算真的没有一点差池顺利完成了这个任务,此事过后自己又该如何脱身?不管怎么来看,织梦门都不是一个良善之地。 叹了口气,陈非陷入梦境里,在瀑布旁静静过了一夜。 织梦门内没有昼夜之分,陈非也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分,就听墙壁当中响起了一个声音:“诸位,来吧。” “终于来了。”陈非心中一凛!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出门前穿上那宽大的长袍,再带上阿福面具,这才一步步走向了走廊外。 很快众人便已经到齐,现场的气氛有些凝滞。 “织梦门是否能重新崛起,便看今晚了!”无常冷声道,“为了自己,为了织梦门,请大家一定全力以赴!” “我再重复一次计划,第一步:我们会在织梦台出发,将梦境与奕王府相连,而老鬼会拖住奕王的梦境守卫,闪电、黄大仙、七彩、阿南几人随同老鬼一起拖住那个梦境守卫。” “第二步:在老鬼拖住对方梦境守护的同时,阿福要在最多十分钟内复刻整个奕王府的模样!” “第三步:阿福在第三层梦境中复制出奕王府,我会与清明、鱼两位师兄一起将奕王拖入阿福的所筑梦境里,那时便是大家登场的时机了,我们的任务便是找出奕王觉得最保险的地方——也就是奕王梦境核心处,植下老鬼提供已经具现化的意念。”无常看了看陈非,又道:“在此期间阿福责任重大,定要控制好梦境里昼夜交替、温差等因素。” 陈非点头应了,心中却是一动,在深层梦境里,一切抽象化的东西都会实体化,比如想法、兴趣、恐惧等等,织梦门会在奕王脑海深处植下一个意念,只是这个意念到底会是什么? 无常盯着众人:“有几点是需要大家注意的,一,梦主是奕王!而不是提供场地的阿福!二,奕王得到昏君宠爱,恐怕其梦境守护会比我们想象的厉害许多。三,奕王毕竟是皇室中人,基于其梦境生成的人物很可能会有各种奇人异士,类似于白驼军、苍狼军等力量几乎一定会存在,最麻烦的是如龙虎营的能力者,我们想应对这些麻烦,几乎只有在在梦里化身能力者,虽然可以召唤各种能力,但若是奕王觉得不合理,便会让梦境变得不稳固。如何让奕王觉得我们拥有这些能力是‘合理’的,大家可以参考阿福与蛋仔盗梦候家辉的过程——也就是让能力者的介入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生怕众人忘了陈非与蛋仔那一场盗梦的过程,无常又补充道:“阿福与蛋仔盗梦的时候,提供了一个能力者介入梦境的完美借口。这一点值得大家借鉴,为防梦境不合理,在梦境里讨论出一个合理的‘能力者介入’的理由之前,大家都不准使用超越普通人的力量。” “最后一点,奕王身边定有梦境守护,昏君为防老鬼,曾发明了一种七分钟梦境巡视的方法,所以现实中的时长不能超过七分钟。” “七分钟,排除许多干扰因素,在第一层梦境里可以是一时,第二层梦境里是十时,在第三层梦境里……有四。”陈非心中暗道,不算长,也不算短。 众人皆是心中一凛,这个计划当中只要有一环出了差错,几乎便是失败的结局。 “大家请前往织梦台,”无常指了指一个方向,突然又道:“蛋仔留下。” 听到这一句话众人都是微微一愣。 “为什么?”蛋仔更是一怔。 “出于种种表现,我和几位师兄都怀疑你是龙虎营的人,只是怀疑,但如你这等不安定因素必须完整排除在计划之外,”无常冷冷道,白面与巨甲适时出现在了蛋仔身后,一左一右钳制住了她:“若是冤枉,织梦门会给予你足够的补偿。若真查明了你是龙虎营的人……哼。” “蛋仔是龙虎营的人?” “不会吧!” 众人都是微微发愣,心中都是升起了许多心思。这当中数陈非为最,他与蛋仔组队,最是清楚蛋仔隐藏实力此事,但是,蛋仔是内奸?陈非觉得是,又觉得不是,一时间也是踟蹰了起来。 无常没有明,但众人心底皆是一寒,以织梦门与大越国的血海深仇,蛋仔若真的是龙虎营的人,其下场一定极惨。 墙悄无声息开了,里面是一条幽暗的通道,尽头隐没在了黑暗里。正是去往那一处深渊的通道。 “这是……” 众人都是微微有些惊讶,他们大多都是第一次见到此通道。 陈非悄然看了看香坠,确认了这是现实。这才深吸了口气,踏入了通道里。 众人一边惊叹一边心惊胆战一步步走过岩石桥,便看到了中央石台,那上面还有着一张躺椅,细细一数正是十二张,当中便是老鬼的木床,一日不见,木床外的轻纱又多了几重,看不见当中的老鬼。 可能是心理原因,陈非却是觉得自己能看到老鬼那罩在吸痒面罩下的脸与插着流食管的身体…… 众人在惊叹中一一躺入了躺椅中,陈非便看到了还定定站着的督梦者,笼罩在面具与宽大长袍之下,自然看不出是谁,但陈非总觉得他就是清明。 “清明……是在漫漫梦境中保持清明的意思吗?”陈非似有明悟,在淡淡檀香当中,五秒便进入了梦境里。 067 梦境守护 【第一层梦境。】 “哇!” “呐!” “这是什么!” “神……神龙?!” “怎么……怎么……” “这真的是神龙?” 陈非一进入梦境当中,立刻听到了一推惊叹声。 老鬼的神龙缓缓游弋在空中,庞大的身躯隐于深渊当中,时陷时现,这让众人更多了几分敬畏。 “这是老鬼半生练就的梦境守护,能攻能守,在梦境世界里,能抗衡此物者几乎没有,”无常道:“好了,大家都躺下,此时外界已是夜里,奕王随时可能进入梦境。” 他们可都还未掌握陈非随时将自己意念加速进入下一层的方法,若要进入下一层只能通过在第一层中睡下。 众人依言躺下,眼神却是一直跟随在神龙身上。这东西给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众人一边等着,一边听无常重复着植梦步骤,闪电、黄大仙、七彩三人最是庆幸,因为按照计划,他们三人只需要与阿南、老鬼一起在第二层梦境中拖住奕王的梦境守护便行了,不用进入第三层梦境。 这多少引起了其他几人的不满,但也没有办法反对,眼下都是熟悉着计划。 在三个时后,无常猛然道:“奕王已出现在梦境,就位!” 众人都是一凛,立刻睡了下来。 【第二层梦境。】 一到第二层梦境,众人的视线便定在了中间那人身上。 一个白袍中年人,长髯飘飘,极为飘逸,那长袍背后刺着一大团橙红相间的火焰,火焰是刺于长袍上的,但却在燃烧飘动着。 此刻,他们的意念都是出奇的一致:“这……就是老鬼?” “闪电、黄大仙、七彩、阿南,上前来。”老鬼平淡一声喝,四人上前,猛然间只觉旋地转,一道无尽庞大的力量传来,已经将他们拉扯向了头顶虚空处,瞬间便已经没有了身影。 “一、二、三、四……”无常盯着上方空洞,一声声数着数,当数到了三十,立刻道:“走!” 一声大力吸来,陈非与无常一起也是一同消失在了这一个空间当中。 眼下正是夜晚,进入梦境的人有许多,陈非要做的便是综合奕王府当中众人对于奕王府的印象,特别是奕王,以复制出一个完成度极高的奕王府。而那里便是植梦的战场了。 “无常!阿福!不要过来!”只是两人尚未接近,却听到了老鬼极有凝重的一声。 陈非与无常都是一愣,在计划中便是要由老鬼缠住奕王的梦境守护,借以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奕王梦中,而此刻听老鬼如此凝重的声音,是遇上了什么大敌吗? 陈非极力向远处看去,实在太远,却是没能看到什么,心中一动,召唤出了一个望远镜,心中却是暗叫了一声“伯乐”,同时心中开始勾勒一个声音定向采集的模样,很快,随着一声只有陈非能听到的“逻辑补充”,陈非正拿在眼前的望远镜内部已经出现了很多复杂零件,同时陈非的耳中也出现了一个迷你接收器,远处的声音与画面立刻被自己接收了过来。 老鬼与阿南、闪电、黄大仙、七彩五人面前是一个骑着……仙鹤的人,额头前凸,浑身白发白须,但面如童子,圆润之极。 “老鬼,皇上请贫道出山十二载,贫道等了你整整十二年,今日终于将你等来了。”那仙鹤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白气,似雾又似云,缓缓起伏于空当中,完全便是年画中腾云驾雾的模样。 “左慈!!”老鬼的声音当中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你没死!” 左慈?!陈非一呆,对于张角、黄巢这些人陈非的印象大约也就只有历史上那寥寥几句类似“苍已死,黄当立”了,但左慈这个人陈非可就太熟悉了!在街机游戏《三国战纪》里,那可是很难缠的一个角色!在陈非前世技术还没上来的时候,被其虐了一次又一次。当时陈非便将其记恨上了,后来上了中学看了《三国演义》,对这个将曹操玩的团团乱转的道士有了更深的印象,而此刻这等杜撰出来的人物居然活生生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这不科学啊! “贫道不想归去,也收不了贫道。”左慈却是呵呵笑道:“怎样,老鬼,被喻为织梦始祖周公之后最强者。贫道晚生了百年,没能看到周公模样,能与你交一次手倒也是件大幸事!” “前辈可是与织梦门始祖们同辈分的存在,又何苦来为难我织梦门?”老鬼话音当中竟是透了股退意。 “辈分,善恶,这些对于贫道来讲不过浮烟罢了,老鬼你却是莫用这些虚名来挤兑贫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此次贫道却是定要与你交手一番了!”左慈呵呵笑着,看向老鬼的目光霍霍。 “以前辈大能,定然知道我与梁道真的纠葛,介入此事当中不怕日后引来大祸?”老鬼道,语气森然。 “此番你败,你早已油尽灯的身体便崩溃了,而你若胜,贫道自然会死于此处,身后事怎样又与贫道何干?”左慈哈哈大笑:“活着快活便好,哪管他生前身后事?” 无常一直死死盯着左慈与老鬼处,虽不知是怎么办到的,但应该能听到前方两人的交流,此刻面色已然变了,猛然喝道:“计划有变!大家速速来助老鬼!”又猛然看向了陈非:“阿福,尽快!” 陈非心中一凛,有心想看左慈这等传中的人物与老鬼的争斗结果,但知道此事紧急,容不得自己在这里好奇心作祟,当下绕过了众人所在处,直奔向了奕王府的方向。 而后方,鱼、无常、夜惊等人皆已经赶来。 让陈非整个人为之精神一振的是,那条神龙竟已是直接破开了重重梦境世界,直接降临在了此处! 有此神龙在,就算左慈也得败下阵来吧! 陈非心道,动作却是不敢怠慢,心念一动在自己坠落之处召唤出了一大团如房般大的软棉,坠入了其中。 只是微微一感受下,陈非便感觉出了周围有一个又一个的梦境,意念加速转动,立刻便已经提升了五倍,在这五倍的意念加速下,他飞速甄别着这些梦境当中的有关奕王府的资料,并细细记录着其中的细节,很快陈非心中关于奕王府建筑的模样在飞速的成形、丰满。 而在另一边,以老鬼为首的织梦门众人已经与左慈动了上手! 068 复刻奕王府 “伯乐!” 陈非意念一动,已经召唤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植梦奕王此事若是失败,大越国恐怕真的会掘地三尺展开对织梦门追杀,所以是否会造成伯乐的泄露陈非也是顾不得这许多了。 “伯乐,扫描!”陈非立刻发出了指令,伯乐立刻扫描了起来,半分钟后伯乐的声音在陈非耳旁响起:“发现地下建筑群,是否扫描?” 陈非一怔,立刻大喜! 各种权贵对自己的命那是看重又看重,因此都有无数种保命的方法,一般来讲密室这种地方便是一个权贵最大的秘密,甚至当中的清扫工作都是自己来做的,陈非就一直在头痛,奕王绝对也会有这么一个密室,而且植梦到最后也会用到此处,那这地方自己又该如何寻得且复制? 而此刻听伯乐此言,他竟是寻到了此处! “扫描!全部给我扫描下来!”陈非立刻兴奋道,却是没听到伯乐的回应,这才想起伯乐这台超超超高级的电脑似乎语言系统有些障碍,立刻简化了指令:“全面扫描!” 很快,伯乐便已经全部扫描了下来。但陈非可不能就这么回去,时间太短会引人怀疑的。闲着没事,干脆便自己也开始记忆起这里的建筑。 突然陈非想到了什么,问道:“伯乐,你电量还剩多少?” “%。”伯乐立刻冷冰冰回答道。 什么! 陈非大吃一惊,这东西寄生在自己大脑什么地方自己都是一头雾水的,电量用完了怎么充电? “你不是生物电脑吗?在我体内不是就能一直有电吗?”陈非急了,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太复杂了,又道:“如何充电?” “电量计算模块缺失,无法计算问题。” 那你是怎么知道还有%的!陈非心中大骂,但还真不敢真的这般肆无忌惮使用伯乐了,立刻下令让其回去。 伯乐是自己一件大杀器,特别是自己是织梦者,对于自己的帮助更大,可不能将它使用至没电了,在找到为其充电的方法前得省着点用了。 在这里呆了足足近半时,陈非这才退出了梦境。只是一瞬间,陈非便是大惊失色! 空当中,闪电、楼、七彩、光头等人都已经失去了踪迹,而老鬼那条看似战无不胜的神龙早已伤痕密布,仙鹤身上亦也满是伤痕,此刻两兽仍在缠斗着,每一次相击便是如惊雷一般炸响,空当中龙鳞片片落下,鹤羽也是大片大片落下,战况极为惨烈。 而老鬼浑身烈焰,化为一道红影正与左慈迅速在空中相击着,而左慈操作着雷电,身形比老鬼快了何止几倍?两道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迅速飞离,又迅速在巨响当中相撞在一起,每一次相撞便激起大团烈焰与雷电,声势惊人。但能看出老鬼处于明显的下风当中,身上衣袍尽碎,唯有衣上那团火焰竟在衣袍尽碎后还飘荡在身后,就似附着于一件看不见的衣袍之上一般。 陈非看得直咋舌,想着这也就是在第二层梦境里,任何人皆不是梦主,若是发生在其他层,这等巨大的威力定会直接使梦境崩溃开来,梦主的下场不言而喻。 “阿福!快走!进入第三层梦境!”猛然间一声冷哼传来,陈非不敢多言,知道事出有异,意念迅速加速,瞬间便已经进入了第三层梦境当中。 而循着陈非的尾巴,两个人立刻穿入了第三层梦境当中,一个正是鱼,一个正是无常。 “两位师兄,这是……?”陈非疑惑了起来。 “我们为了对抗左慈,皆已经露面了,眼下只有你未曾在左慈面前露过面,可能最终得由你来完成此任务了!”无常的声音当中透着一股子凝重。 “什么!?我?”陈非大吃一惊,他可未曾进行过什么植梦、盗梦的训练,老鬼对于自己的一切训练皆是为了筑梦准备的,自己就是一个建模师啊!当下陈非急了:“师兄,这……这怎么可能!我……我只会筑梦啊!潜入、食梦、伪装这些我都不会啊!” “我知道!”无常看了看鱼:“有鱼师兄和我在,定不会让你去做此事,但若真走到了这一步,亦也没有办法之事。阿福,前来,我与你细!” 看无常得如此严重,陈非也是没有办法了,走上了前去,无常立刻道:“食梦者的要决便是爆发性的梦境力量,这对你来有些难度,你只需记得让自己的念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具现成你所知最具杀伤力方法便成。” “伪装师的要决是同化,感知对方意念的波动,继而改变自己梦境的波动与之一致,此事需要大量练习,几乎无望实现此法,不也罢。潜入师的要决是感知对方的意念,将对方强行拉入自己的梦中,或是在降临的过程当中将自己的意念信标定于某处,继而降落在那个地方……” “你是新人,我知道这是难为你了,只是为防万一,你得将这些记住,而植梦其实比较简单,最困难的意念具现化老鬼已经帮我们完成,便是这个,”着无常已经拿到了一个只有鸡蛋大的精致皇冠,“此皇冠便是代表了大越国的皇室,它是‘废除“除梦令”’此意念的具现化物,如今我们只需将此物放于奕王梦境核心处便行了,你知道核心处是哪里吧?” “知道,”陈非点了点头,看着那个精致的皇冠:“一般来讲便是梦主认为最坚固、最保险的地方。” 无常点点头,“希望不会走到这一步吧!” 陈非也是点头,如今时间紧急,自己得开始奕王府的建造了,只是偏巧两人又在此处,陈非有心想要两人回避,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建造了。 “伯乐。”脑袋当中意念微微一动,“以1%速度复刻奕王府。” 嗡嗡嗡嗡—— 呼呼呼呼—— 空当中猛然一黯,立刻便是砖头与瓦片齐飞,木材共地板一色的恢弘景象。无数种构成奕王府的材料齐齐出现,立刻在灰色大地上磊起了一座座建筑。 无常与鱼皆是微微一呆,有心赞叹,但因怕打扰陈非而生生忍住。 陈非自然是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骂:“如果没有你们,爷我还能再快百倍!” 069 天生的筑梦师 真正的传统木屋会细分主柱、短吊柱、横梁、龙骨、柱础、踢脚板等等,伯乐自然能完整重现此步骤,只是陈非刻意控制着,所以此刻构建出一座座建筑的砖瓦除了大有些区别外,可没有分地那么详细。 砖瓦齐飞的画面当中,无常渐渐不安了起来,猛然道:“我去看看老鬼,立刻回来。” 当下就只剩陈非和鱼,有伯乐相助,陈非已经发现了奕王府地底密室,有心想要重建起密室,但鱼在身侧却是有些不好办。一边想着对策,一边进行着奕王府表面建筑的制造。想着自己能不能悄无声息进行地底密室的建造。 想到便做,陈非立刻让伯乐在地底密室的位置旁开始了溶洞的建造,此溶洞颇为复杂,直通到密室隔壁,几乎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墙之隔。 这便是陈非留得后手了! 若到时候潜入计划失败,他就会通过这条溶洞潜入奕王密室当中,只是这也有着三大限制:一,奕王府在最初建造这个密室之时定然是考察过此处的地形的,就这么多出来了一条临得如此近的溶洞,很不合理,陈非得要为此找到一个合理的条件。 二,密室基于奕王意念产生,这才能让其放心将核心密室都放置于其中,若是陈非早已建好的密室,梦主是不可能将任何秘密放入其中的。也就是,陈非只能先将溶洞设置好,被动等待密室会生成在溶洞之侧。但密室到时候是否会生成在这里、是否会有些偏差都是无法预料之事。所以若是溶洞的位置太过靠近密室、直接与密室重叠,那势必会引起梦境的不稳甚至坍塌。而太远的话到时又会有许多波折,将溶洞的位置放于何处也是值得深思的一件事情。 三,密室既然是梦主觉得“最坚固”的地方,在奕王的梦境里,除了正常的进入方法之外,蛮力去破都是不合理的表现,所以陈非想要蛮力破入,得先用某种手段使奕王认为自己的【蛮力破入】是种合理表现。 基于这三重限制,这条溶洞多了许多风险之余,也只能用作备用计划。 第一条“溶洞如何出现”陈非倒是有几个方法解释,意念一动,那条溶洞当中便多了一条奔流着的河,此河连接着贯通江州的黄叶江,大量奔流的河水倾注下来,轰隆隆冲刷着地下的土壤,将其大片大片的挖空带走,与此同时陈非还预留了几个极为隐秘的入口可供进入地下溶洞当中。 如此一来溶洞如何出现这个疑问便有了合理解释,陈非心中暗暗有些得意,将梦境范围一再拓展,如今已然触及了外围,再大陈非的念力便有些不支了,而太的话势必会多出许多破绽,这下陈非便充分运用到了织梦最经典的运用:封闭式循环。 在这个空间里的建筑都有了上下左右的错位,一座半立体的建筑群缓缓形成,在他们的角度看来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也因此用有限的资源制造出了大量合理的重复,因此城市也是大了数倍甚至十数倍,只有在陈非这种“局外人”的角度看才能看出当中的种种错位关系。 “真不错。”鱼看着陈非构建出来的城市:“阿福真乃生的筑梦师!” “师兄谬赞了,”陈非谦虚了一句,开始细节处的完善:府中水池边的团团青草、块块石,府邸内的灯罩、树木上的枯枝、石板路上的划痕…… 陈非时而停顿细想片刻,时而龙飞凤舞加上一大堆,鱼看得直点头:“阿福真乃生的筑梦师!” 你就不能换一句吗?陈非心中暗骂,有伯乐在,别这些,就算是以根论的草也能完美复制下来,如今他一副苦思半才加一点东西的模样不就是做给他看的吗? 细节的布置花费时间比建筑主体还要久一些,大约隔了半个时,鱼更是难掩心中震惊,赞道:“阿福真乃生的筑梦师!” “……” 此时一切算是完整,只有伯乐傍身的陈非知道许多细节仍有不完美处,当下道:“事不宜迟,鱼师兄,你回第二层将无常师兄叫来罢!我这里大致已经安排妥当了,开始拉奕王入梦了。” “不错。”鱼点点头,一个念头消失在了第三层梦境当中。 鱼看起来有些大脑欠发达的模样,但陈非又哪敢看轻?这可是督梦师!督梦师是什么?那可是精通食梦、伪装、潜入、筑梦、催眠五大职业分工的织梦强者! 陈非一看鱼消失在了自己面前,立刻命令伯乐全力开工,将无数细节都密密麻麻补了上去:墙角砖头上一块像是蝌蚪的磕缺、大红支柱上三道几乎一模一样长的并排裂纹、角落中两个刚好重叠起来的石头…… 陈非此刻制造出来的奕王府的模样以奕王的梦境记忆为主,既然这个梦境当中出现了这些细枝末节,明奕王至少有一点印象,因此陈非才冒着伯乐暴露的危险将一切东西都补齐了。 再次细细扫描几次,连奕王府周边的几处权贵府邸也看了几次,觉得一切没有问题了,这才收起了伯乐,突然想到什么,问:“伯乐,报告剩余电量。” “%。” “……”陈非微微一愣,上次也剩%,如今干完这么庞大一个工程也还有%电量,伯乐这电量倒是耐用,当下又问道:“%电量能工作多久?” “电量计算模块缺失,无法计算。” 陈非只得一个意念收起伯乐,便静静等待无常和鱼归来。 第二层梦境与第三层梦境有着十倍的时间流速差,因此两人在第二层中只要耽搁了五六分钟,处于第三层中的陈非便会等上一时,陈非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却是没想到两人足足一个时都没有回来,陈非的心渐渐提了起来:左慈可是妖怪级的道士了,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猛然间鱼出现在了陈非面前,让陈非大骇的是浑身都是血肉模糊的伤口,而左臂已然缺失,他将皇冠塞在了陈非手中,急促道:“阿福,植梦……植梦只能交给你了!左慈太强大,无常和阿南等人皆已战死!老鬼危在旦夕!我得去帮他,待我将奕王拉入梦境,植梦便要靠你了!”完也不等陈非答应,闭上了双眼,一只滴着血的独臂在空中张开,身上的念力在缓缓变换,似在寻找某种频率。 只是一分钟左右,突然间鱼浑身衣袍无风自动,其念力已然连接在了远方某一处! 嗡嗡嗡嗡—— 念力大动,下一刻一道意念便已经被轰然拉入了眼前梦境当中。 此意念入主此地的瞬间,在整个地图上便已然有无数人物生成,有巡逻的士兵,有赶车的马夫,还有打着电话的行人,更有充斥在奕王府每处角落的下人…… “除去我拉其入梦的时间,你大概还有0个时的时间,阿福……你……靠你了!我织梦一门未来皆靠你了!”着鱼再一次消失在了眼前。 只剩陈非呆呆拿着那鸡蛋大的皇冠,默然无语…… 070 鬼 植梦,其实与盗梦是一个道理,就是去梦主梦境的核心处,取出或放下一个东西。 但是,一来平民与贵族、特别是皇室中人的眼界自然不会是一个级别,陈非盗梦流浪汉的时候可能需要对付的只是一只看家的狗,而到了一个王爷,便会是一队队训练有素的护卫了。这是其一。 其二,还有复杂千百倍的建筑,楼阁套楼阁、径穿巷,更别还有极为复杂的密室通道。 第三,在第三层梦境里受伤那后果可是比在现实中受伤还要严重的,稍有不慎便是身死的下场。 陈非看着已近傍晚的梦境世界,猛然觉得有些心悸,自己又无潜入师、伪装师等技能,这般贸然出现在奕王府附近,引起了护卫们的反感,恐怕便只有一个死字,毕竟王爷府的人杀个人还叫事? 陈非呆愣着,拿着这个已经具现化的精致皇冠不知道怎么办。 好一会儿,也只得自我安慰一句“还好最复杂的意念具现化这个步骤老鬼已经完成了”,这才迈入了梦境世界。 奕王府呈方形,边长00米,共有三门,外围有河。大在所有王爷当中是最的一个。 陈非并没有出现在奕王府附近,而是出现在了一处挂着“郑府”的大宅门前。 一见陈非出现,那处大宅前的两个守卫便已经恶狠狠看了过来,满面不加掩饰的厌恶之色。见陈非没有立即离去,一个已经骂了出来:“嘿,郑府面前闲杂人等不准逗留,滚开!” 陈非暗暗皱眉,倒不是因为一个由梦主潜意识生成的人物,而是因为这个梦境对自己的排斥力度太大。 陈非装聋作哑,那个守卫看陈非没走,已是怒极,双手拿枪便一步步走了过来,似乎下一秒就会捅入陈非身体当中一般。 “两位大爷!这就走,这就走!”陈非还真有些慌了,在三层梦境当中真被捅了一枪,恐怕现实当中真就是变痴变傻的了。当即逃离了这里。 自己这么个平民模样在这里实在太没地位了,杀可能还不至于,但挨上几鞭、甚至被捅个窟窿恐怕是大机率的事件了,得找一个他们不敢轻易动自己的身份。 第一个选择自然是权贵,只是这一片本就是权贵住宅,若真问起自己在哪个部门当差,恐怕就得露馅,所以得换一个。 富商?也不成,在权贵看来商人又算什么?所以,军人吗? 陈非躲在一处角落,静静思索自己该怎么办,渐渐地,一个答案便已经浮现在了陈非心头。越想越觉得意,正自我欣赏间,陈非猛然间浑身皆是一寒! 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自空中划过,那个身影依稀能看出是个人影,不上有多大,但几乎已经盖住了半边!特别是其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势,这种气势陈非只在老鬼身上感受过! “这是什么!”陈非大骇,意念一动一张黑布已经覆盖在了自己身上。陈非的心中怦怦直跳,“那也是某个梦境守护吗?还是……”陈非的意念猛然一窒,不可置信盯着突兀出现在眼前的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明显便是方才才从上划过的那个黑影的缩版,陈非不知道这是什么,甚至也不知道这个身影是男是女,是正面朝着自己还是背面朝着自己,只觉得此物下一刻便会转过身来,露出黑洞洞的眼眶与惨白的面庞。 “鬼!”陈非猛然确认了这一点,浑身一寒,几步便抢了出去,似乎还能感觉到几只尖尖的爪子划过自己的后背。 陈非疯狂奔跑着,越跑越是惊慌,跑过一个个路口,只要看向阴影遮盖处,便依稀能看到那个鬼静静站在那里! “梁道文那智障还信鬼!”陈非大骇,他自然知道这鬼是基于奕王意念产生,陈非不信鬼,自然也不怕,但问题是这是奕王的梦境,只要奕王相信鬼神的存在,这些东西就是真的存在的!而且若是奕王觉得此鬼十分强大,那么它就真的十分强大! 真被这只鬼挠一下恐怕失忆什么都是的,陈非一边骂梁道文,一边疯狂逃遁,似乎听谁过鬼怪怕光,尽往明亮处跑。 “这下麻烦了!”陈非心中大急,若是什么猛兽自己还可以想想办法,但是鬼怪这种东西是不讲道理的,自己又没上过道士法师和尚的驱魔课程,该怎么对付此物?而且看看空,夜幕已然降临,那时整个世界都笼罩于黑暗当中,又该如何来对付这只怪物? 陈非疯跑着,在疯跑过一个巷口时突然几步停了下来,他看到这个巷口里面许多人正围在一堆篝火旁边,周围还有许多各类马匹、当中不乏黑鳞马、青焰马这等宝马。 “这是……”陈非微微一愣,一步步向着诸人走去。意念一动间背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厚重的背包,身上也覆盖满了污泥。 还有二十来步时便有人发现了陈非,捅了捅身旁的人,很快,这里的人全都看向了陈非。 “我……我和家人走散了,各位兄长能收留我一夜吗?我……我不在篝火旁都成,只要……让我在各位兄长边上呆一宿就成,”陈非作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我……似乎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人皱着眉头看向陈非:“落屎坑了?” “被那个不干净的东西吓的,掉入排污渠了。”陈非苦笑着,极为殷切将背包卸在地上,这是一个封得很严实的鹿皮背包,里面装着一个硕大的皮囊酒壶,道:“各位兄长不要嫌弃,这酒是我家乡才有的,这酒壶封得严,里面干净着呢!” “哈哈,瞧你的,就算没有酒我们还能不给你腾个地方么?”一个人哈哈笑着,却是一把接过了陈非的皮囊酒壶,看真没弄脏,立刻咕咕灌了几口,嘶了一声:“好烈的酒!” “烈酒?我喜欢!来来来,让我尝口!”另一个很是壮硕的人立刻几步上来抢了去。 陈非细细一数,这里总有十六人,停在周围的马车底下还睡着一个个人。 此时众人喝了一轮,气氛已是热络了许多,见陈非当着他们的面换了身备用的干净衣衫,最后那点厌恶也是去了,立刻乐呵呵问道:“老弟,看你话也不像大老粗,怎么搞得这么惨?” “读过几年书,”陈非尴尬道:“后来也没读成,和我父亲经常奔走在江州云州做点生意,没想到这一次可能是酒喝多了,产生了幻觉,看见了一个脏东西,被吓成了这副德性,还与父亲走散了。” “嘿,那东西可不是幻觉!”一个瘦汉子却是低笑道:“我们聚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么阳气重,能吓退那东西。” “住嘴!你找死啊!”听瘦汉子怎么,旁边几人立刻都是紧张了起来,惶惶恐恐看向了空,“这东西可不能随便,别招惹它下来!” 话间几人有的看向空,有的则看向灰暗角落,神态都是颇为慌张。 也就是奕王那傻子完完全全已经相信了鬼的存在?陈非大为皱眉:鬼……这却是不好办了。 071 厉鬼杀人 经过询问,陈非也明白了这些人为何在这里的原因,原来这些人大都是给这一片区的权贵们运输蔬菜的,而那些如黑鳞马之类的宝马,却是备在这里以供权贵们早晨出门时使用的。 “你们早上来就是了,何必要在这里熬一夜?”陈非却是不解了。 “哈哈,兄弟你是不知道啊!”一个精瘦汉子摇头笑道:“他们府上早上第一顿菜凌晨四点开始弄,而我们要在凌晨三点左右送入府上,别现在因为魔兽作战宵禁,就算是以前一顿盘查下来大多时候也不能准时送到府上,所以我们都是太阳快落山时收了蔬菜瓜果,来这里过一夜再送入府中。” “你们晚上到了就直接送入府中啊。”陈非又有些疑惑。 “大人们规矩多,一时间里不管是府中的垃圾运出,还是送入蔬果什么的都只有在凌晨三点到四点这会儿,不是这样你以为我们愿意在这里挨上一宿啊?”虽然在篝火旁,但已是深秋,精瘦汉子还是拢了拢衣服,有些惧意看向了空:“所以大家都只有在这里熬着了,因为那东西害死了好些人,我们晚上只好聚在一起,这样阳气重,那东西也就不敢作怪了。” 陈非是第一次在梦境里遇上鬼这种东西,如果自己理解得不错,那东西恐怕拿来枪炮对它也是无效的,当下将酒囊递了过去:“这位兄长,我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实在是怕,您能不能给我?” “不了不了,”精瘦汉子却是摇摇头,神色有些惊慌:“再喝怕要误了明的事,我要睡了。”当下也不讲究,直接裹了件又厚又脏的大棉衣,靠着一辆马车的车轮就睡了过去。 “唉,伙,拿来我喝几口,我给你听!”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陈非定睛看去,好一会儿才发现那人在马车下。这应该是一辆装满了蔬果的马车,马车上盖了油布,凹凹凸凸看不在真切,有趣的是马车底下兜了张厚布,像是在车底挂上了一张吊床一般,那人就在那张吊床上,像是袋鼠腹中的袋鼠一样。 陈非赶紧几步过去将酒递给了他,走近了才发现他脸上还有条刀疤。 刀疤脸蜷缩在狭的床中很是不便,本来想在床中接过酒,但挣了几下都没挣脱,骂了句“日你良”扯下了一个活节,人就嘭的一声轻响掉到了地上,很是麻利将这张挂在马车底下的床用绳子绑住并挂在车底下的钩上后,他就乐呵呵坐了下来,咕咕灌了几口酒:“也不知什么时候,这些个怂货都信了讲有关那脏东西的事会被惦记,只要谈到这东西就不敢往下讲。老子不怕!老子走南闯北干过山匪干过魔兽,怕你良个球!” “是是是,兄长看起来就是条好汉!”陈非立刻赞道。 刀疤脸颇为得意,道:“这东西怎么出现的谁也不知道,经常在这一片游荡,可能是某个冤死在哪个大人府上的人吧,四处害人性命。但别怕!有几样东西都可以克这东西!”着刀疤脸很是得意的拿出了一个已经风干的……蹄子?乐呵呵道:“黑驴蹄子!还泼过黑狗血的!有这东西在,管你红衣冤魂还是暴戾厉鬼,通通不惧!” “……”陈非有些无语,但心中立刻一动,这些人都是奕王潜意识生成的,也就是,奕王那子信这些玩意儿。 “除了这东西,我还有一物能克他!”刀疤脸更是得意,又咕咕灌了几大口:“这个!” 看到这东西的时候陈非就呆住了。十字架!居然会是一个十字架! 好一会儿陈非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也是有老外的,而且老外的科学技术还远远走在越国前面,只是因为交通限制,如今跨洋的各种交流少之又少,但奕王这等人物知道别国的东西自然不算稀奇。 有这些东西就好办了!陈非心中暗道,梁道文是梦主,那么梦里的规则便是他定的,在他的意识中有东西能克制鬼怪一切都好。当下想了想,道:“兄长,我……我实在怕,您能不能将这东西割爱给我?价钱好!” 刀疤脸一愣,哈哈笑道:“割毛割?老子还能白喝你的酒?拿去!”完一把塞在了陈非怀里。 “这……”陈非颇有些意外,虽知是在梦里,但对这刀疤脸也是起了许多好感,几次要塞钱给刀疤脸,他都不要,陈非也是无奈。 “老子去撒泡尿!”刀疤脸酒劲上来了,脸色红润摇摇晃晃便向外走去,陈非也没在意。只是好一会儿不见他回来,这才皱起了眉头。 “荷——荷……”突然声一个声音嘶吼着传到了众人面前,陈非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正是刀疤脸!满脸苍白,其心脏处已然只剩血淋淋一个巨大空洞,他的面色震惊至了极点,指着不远处的黑暗处,想要什么却是没能出一句话,挣扎几步轰然裁倒在了篝火旁。 “啊!!!!” “鬼!!鬼!!那东西又害人了!!” “鬼啊!!” 现场一片大乱,刚迷迷糊糊进入梦中的人也被这尖锐大叫吓得一下子跳起。 而那个不肯跟陈非讲有关那鬼的精瘦汉子浑身皆在发抖:“果然……果然不能讲那东西的事……会……会被它惦记啊!!” “只是梦,只是梦……”陈非看着这豪爽的汉子就这么死去,恐惧当中还夹杂着一股子悲伤,不停安慰着自己。 此时心中一动,有了主意,开始在心里勾勒两个红衣黑衣人物,片刻后,随着陈非意念一动,空当中一道沐浴在了烈焰中的人物已然出现急速冲撞了过来! 嘭! 烈焰直接坠于众人身侧,激起了许多灰尘,烈焰散去,此时众人才看清这居然是一个人影,蒙着面巾看不见面庞,但大概能看出是一个女子。 “荒火的娘子,别跑啊!来陪哥哥玩游戏啊!”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随后赶至,此人身后有肉翼,指甲尖锐,双掌巨大:“放心,你那些师兄们都已经被我弟拖住了,没人会来救你……”此人冷冷看向了早已呆在了一旁的诸人,暗骂一声一掌扇下,已经将一人一掌抓成了两截,血肉横飞与许多人惊叫的间歇,躺在地上的红衣女子却是裹胁在了一道火光中再次远遁消失。 “这是……这是异能者!”几人都是大骇,只要与这里的权贵们攀上点关系,总是能知道点似是而非的“内幕”,对于他们来,异能者极为神秘,但也不是不知道。 而陈非微微点头,他召唤出这两人,并让其暗指这里来了其他异能者,便是给万一需要异能者介入此次事件时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陈非不想蛮来,但得给自己留下条后路。 【第二层梦境。】 在空当中,神龙与仙鹤已然不见踪影,左慈的右臂已经消失,但其断口处滋滋作响,奔雷数道。他的面色苍白,却是冷笑着,看着整个腰下几乎都已经消失了的老鬼,冷声道:“告诉我,你的念力还剩多少?老鬼。” 老鬼面色苍白,却是平静道:“左慈,你到过第四层么?” 左慈面色一变,立刻又冷笑了起来:“你是要告诉贫道,你从第四层中回来过么?” “自然不是,没人能从那一层回归,”老鬼平静道:“但老朽却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送入过第四层,借以知道了源意识层的某些隐密。” 左慈面色再次一变。 老鬼冷冷看着左慈,“前辈,你就安心去吧!” “口出狂言!”左慈冷哼道,左手之上已然是雷电万道,噼噼啪啪在空当中发出无数声炸响。 而老鬼身后的火焰披风在空当中迎展了开来,很快便已经覆盖了整片空,当中满是烈焰,满是咆哮着的火龙,声势骇人!而老鬼已经失去了踪迹。 “源……源意识波动!”左慈面色大变,盯着空当中的重重巨龙翻腾着的火云。 “这只是源意识之万一罢了,第四层梦境之玄妙又岂是能几句话清的?但是,虽只是掌握一丝,也足以对付你了。”只听老鬼悠悠一声道:“老朽寿命将尽,在生命最终时刻,老朽将会去看看这梦想了一生的地方,而你,便先老朽一步进去罢!” 072 见奕王 刀疤脸被一队士兵拉走了,连同着他那一车蔬果,在场众人被这么一吓又哪里还敢睡,都是围在篝火边静静等等时间到来。 三点很快就到了,众人开始忙碌了起来,因为有刀疤脸此事,他们就算去送货时也都是两两一队,这是陈非第一次接触支撑着社会的金字塔人物生活的人物的模样,所有人都是走的后门,价钱、规矩什么的早已存在,在对照了似乎是个清单的东西后府中便有一些人来搬运东西。一切工作都在悄然无声中进行。少有人语。 陈非叹了口气,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要将时间安排在这个点,恐怕权贵们是想维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形象,这些吃喝拉撒是不想暴露出来的。 随着这么一番忙碌,刀疤脸的死立刻淡化了,沿海地区亮得早,陈非看着已经泛起了白的空,心中也是有点着急,只有三时间,而自己已经用掉了半了。 如今自己还要等异能者到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再开始下一步计划。于是直等到了中午,这才现身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在隐密处,陈非一点点变成了一个老外的模样,又召唤出了四个老外跟班,并召唤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箱,这才一步步来到了奕王府面前。 陈非穿得华贵,又是番人,奕王府门口的四个禁卫虽然有股来自心底的厌恶,倒也不敢做出什么举动,只是冷哼道:“什么人!?” “哦,哦,哦,”已经化成了老外模样的陈非摆起了手:“嘭友,窝们是嘭友,窝带着来自远方的善意,来东方拜见尊贵的旺爷阁下~” 陈非的汉语有些生硬,但好歹几人也是听懂了,异国来朝可是一件很风光的事,几人不敢大意,使了个眼色,一个禁卫已然跑回了府,应该是去通报了。 陈非曾了解过如今大越国对于番人的一些政策,帝都京州已经有了临时绿卡的雏形,而其他地方都还没有,这才是陈非敢大摇大摆冒充洋人的底气所在。 隔了一会儿,一个老头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只是在快到门口时放慢了脚步,背着双手,一步步悠闲走来,到门口时上下打量了陈非两眼:“想拜见王爷的就是你?” “是窝,这位尊贵的大人。”陈非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微微躬身道:“窝们带来了来自远方的问候,还有一点点见面礼。” “行吧,不过想见王爷还得检查一番,请你知晓。” 陈非装作微微一愣的模样,立刻笑道:“没问题。” 当下便命几人盘查起了陈非,另一人却是在老头声道:“总管,这……这不合适吧?就只是这么盘查一下?” “没办法,”老头的嘴巴几乎没动,也是声道:“王爷他非要立刻见这些番人,这还是我非要检查的。” 一切从简之下,很快就检查完了,只是有人端着一把火枪来到了老头面前,“总管,此物像是某种暗器。” 这便是火枪了,陈非没敢弄出太过先进的火器,是火枪,其实也是带了个手把的火铳罢了。看到老头在摆弄那个东西,陈非立刻道:“大人,这是火枪,装上了火药就能轻松撕穿铠甲,这就是窝送给旺爷阁下的礼物了。” “撕穿铠甲?”总管愣了愣,似乎有些怀疑,但还是颇为谨慎的拿开了此物。 在搜到宝箱当中的火药时,禁卫门都颇为紧张,看陈非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陈非努力解释了半这是跟火枪配套使用的,他们才将信将疑,由禁卫拿着进入了奕王府。 这个奕王府就是陈非制造出来的,陈非自然是熟悉无比,只是依旧装作惊叹的样子,每看到一个建筑都是惊呼一声“我的”,身后四人也是同样的表情,这让总管暗笑这些番人见识浅薄的同时,也是颇为满足。 很快就到了大堂当中,奕王已经等在了那里,这是一个极为俊秀的孩,剑眉星目,高鼻薄嘴,一个十足十的美男胚子。更重要的是父母去世、又在皇家这种险恶的环境中,自然是极为早熟,可能真是来自于上位者的气势,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陈非都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当然,终究是孩子,不管如何沉稳,打量着陈非时的好奇陈非还是感觉到了。 “你有进贡之物?”奕王平静道,话音当中自有一股子沉稳。 “有的,尊贵的旺爷阁下,”陈非立刻点头道,指着后面端着箱子的禁卫:“在您的士兵手上。” 奕王一个眼神看向了老总管,老总管立刻躬身道:“王爷,这当中有火药!” “哦?”奕王又看向了陈非。 “旺爷阁下,是这样的,窝为您准备的礼物是一把火枪,能轻松打穿铠甲的。”陈非正要解释,奕王立刻兴奋了起来,“你是你带来了一把西洋的火枪?” “呃……”陈非听这么一立刻一愣,听这语气大洋彼岸如今已经有了火枪?而且奕王已经知道了?当下道:“是的。” “呈上来,快快快!”奕王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若真是火枪,当赏!大赏!” 陈非心中微微一怔,他下意识认为这个世界还没有火器,因此一直想的是怎么将这东西合理化,却是没有想到番人已经有了火器,那么一件火器对于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自己可能给自己挖了个无法脱身的坑了呐! “王爷,让他教下人如何操作便是。”老管家却是开口阻止道,这自然是防止陈非图谋不轨了。 “旺爷,火枪的操作很复杂,如果不熟悉的人来弄……” “交给他。”奕王命令道。 “可是!”没等老总管什么,奕王再一次道:“传乳娘。” 老总管一愣,立刻放下了心来,有乳娘保护,自然没有大碍。 这让陈非心中一凛,如此信任这个乳娘,恐怕这个乳娘不简单,可能便是一个绝顶高手。 乳娘很快到来,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微微有些发福。陈非一看之下却是心中一动,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没来得及多想,陈非便开始在众人的关注之下将火绳装上,将火药填入压实,最后将钢珠放了进去。 这才很是心拿起了枪,“旺爷阁下,火枪的威力巨大,这里不方便展示。” “那……去早操场。”王爷很快道,又向一旁道:“拿来一副重铠,拿火枪试试看。” 073 杀鬼之法【西瓜能开胃加更】 (此章是为西瓜能开胃的加更,再次感谢西瓜能开胃的一万打赏!) 穿过几条走廊一个花园,众人便来到了早操场,陈非偷偷打量了一下梁道文的虎口,结了一层与白净脸庞极不相副的茧,看来体能是有锻炼的。 而所谓早操场,便是一个沙地,周围的武器架上什么武器都有,除了刀枪剑棍之外大部分陈非都不认识。 众人前脚刚到这里,便有一个士兵抱来了一副铠甲,上胸、腹部与肩上是整块的钢甲,腰、腋等部分开始是细碎的鳞甲,里面垫着一层软布,似乎软布与鳞甲中间似乎还有一层麻布。看着那士兵在沙地上深深的脚印,这铠甲的重量大概不下五十斤。 待士兵将重甲架在了武器架上,陈非向奕王点了点头,这才来到了铠甲五米左右的地方,举起了枪,瞄准过后才用随身火燧点燃了火绳。 哧……嘭! 一声巨响,几乎是同时,铠甲连同武器架一起哐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嚯!”奕王兴奋了起来,立刻跑上前去查看,立刻便惊叫了一声,只见那重甲的胸前已经多了一个深坑,前后透亮。 “这……这太惊人了!”老总管也是惊骇莫名。 那位乳娘则是一直伴随在奕王身边,不管奕王如何移动,始终处于奕王于陈非诸人中间。 陈非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来便能在奕王中种下一个“火枪无坚不摧”的意念,不然奕王肯定认为他的秘室坚不可摧,这么一来在这个梦境当中陈非几乎无法强行破入其中。而如今给奕王种下了这么个意念,便能从原本就预留出来的地下溶洞当中强行用火枪破开秘室墙壁了。 陈非生怕这还达不到“无坚不摧”的地步,又补充道:“尊贵的奕旺阁下,因为携带不便,窝只带了威力最的火枪,在窝们国家,有一种比这大十倍的火炮,一炮就能轰开厚厚的城墙。” “有这种武器!”奕王大惊,敏锐感觉到了什么:“你能提供这种武器吗?” 果然是皇室中人,立刻意识到了这火枪的重大意义。陈非心中暗道,却是摇了摇头:“火炮太大,梅办法长距离携带,不过窝有设计图纸。” “好极!”奕王大喜,道:“你能将其送予本王么?本王定给你厚赏!” “这个……”陈非故意作出为难的模样,道:“窝这么做会背负巨大的风险,而且这个东西可是梅坚帝国的秘密……窝希望……有一百斤黄金来买。” “可以!”奕王道:“这就去取来罢!” “不行的旺爷阁下,”陈非摇摇头:“图纸在窝们商队中,窝只能晚上去偷,命一早窝再来跟旺爷交易。” 奕王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此事。 虽然陈非推辞,但奕王还是设宴招待了陈非一行人,陈非吃足喝饱这才离去。 出了王府陈非这才出了一口气,他火**纸一事的用意便是想让奕王放自己离去,不然自己极有可能被扣留下来逼问火枪原理等等。 火炮什么的根本不会有后续,那只是一个脱身之计罢了。顺利脱身,陈非带着他的四个老外跟班迅速来至无人处,意念一动毁去了这四人,陈非也是换上了东方面孔与打扮,这才悠然来到了街上。 陈非如今的目标很简单:找到对付那只鬼的办法! 鬼是基于奕王意念诞生的,自己要去奕王梦境里的核心密室,便极有可能遇上这只鬼!如今已经让奕王相信了枪炮的威力,但这些东西恐怕对那只鬼无效,而这梦境里已然有了“黑驴蹄子克制鬼”、“十字架克制鬼”这些念头,应该还存在着如何杀鬼的方法。 陈非建造出来的这一片地图不算大也不算,陈非直接来到了周边一条胡同当中。 这条胡同是江州原本的老城区遗留下来的一部分,当中脏乱不堪,住着的都是些辛苦讨生活的人,而在这种地方,通常能运上什么赤脚医生、兼职道士等等。 果然,陈非又是递烟又是一番好话之下,一个大爷立刻指着胡同深处:“打李疯子就对了!” 一路走去,问了几人都是去找这个李疯子。终于寻到快到尽头处,陈非便看到了一个墙上挂着羊头骨的破旧房间。 “原来就是这里。”陈非心中暗道,梦境虽然是伯乐建起,但陈非多少还有些印象,但也只是“有些印象”而已,此刻细看这里,墙上有着许多削成了奇怪形状的树枝,枝上缠着红线,上面还有发黑的血迹。 “李……大爷?”陈非试着唤了几声,很快就有一个干枯老头出了门。 体形很像老丁的一个老头,双眼深陷,架着一副很花的眼镜。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非:“您贵干?” 陈非立刻将自己遇到鬼的事情一,老头立刻兴奋了起来:“又是那恶鬼!好办!我也是想收它很久了!”着领着陈非急忙忙进了屋,立刻掏出了一把木剑:“《鬼记》云:桃木剑亦称仙,为五木之精,有镇宅辟邪之神功,这把桃木剑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劈妖斩祟不在话下!” 着又拿出了一个铜碗,碗中盛满干净的水,碗口外沿围上一条打了活结的红色丝线:“红线捉鬼!摆在桌下或床下,你别看这是水,对于鬼怪而言这就是油锅!只要它敢近身,直接煮沸了它!” 着一样又一样,摆弄出了无数抓鬼手段,陈非大开眼界的同时心中却在疑惑:这老头自然也是基于奕王意念产生的,奕王怎么会知道这乱七八糟这么多东西?想了想,陈非试探着问,“老先生真是此方大才!不知道老先生可有什么得意之作?” “哈哈哈哈!”老头得意了起来,“有啊!当然有!前段时间来了个老头,神神秘秘的,他虽然觉得隐密,但我却是知道他,奕王府的老总管大人!呵,不过对谁也不信,唉,算了算了,不了!” 我信!陈非大喜,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奕王就是通过老总管在李疯子这里知道了那些对付鬼的招式,本来陈非还在想着这些东西对那只鬼是否有效,此刻已是没了半点怀疑,梁道文是梦主!梦里的规则都是他定的,只要那子认为能对付鬼,就算是根棉签也是杀鬼利器! 当下陈非便选了那把桃木剑,这才问道:“如果身上什么都没有,那该怎么对付鬼?” “中指血。”老头又道:“中指血阳气最足,乃是先的纯阳之气,压制一切邪祟,可以辟邪,你若是在桃木剑上抹上点中指血,只要一捅进去,保准那鬼灰飞烟灭!” 陈非大喜,抱着桃木剑付了钱,这才心满意足离开了这条胡同,又拐了几个弯,这才来到黄叶江边,左拐西拐一大截,便来到了一处长满了密密芦苇的地方,熟门熟路拨开芦苇,便看到了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裂缝。 陈非是梦境的制造者,自然清楚知道裂缝后面是什么:直接通向奕王密室的溶洞。 074 奕王密室 裂缝长有两米,宽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因为害怕有人误入这里,陈非还将一个大石堵在了这里,这个大石看似将这里堵死了,其实都是悬空着的,轻轻一推便倒,陈非只是轻轻一推,大石便轰然落了下去,随后一声沉闷的响声,洞内溅起了许多灰尘。 待灰尘散去了一些,陈非这才迈步进入了其中,召唤了一个手电筒,开始贴着洞壁一侧缓缓向前行去,洞外还未发觉,此刻到了洞内就听到了隆隆地下河奔涌的声音。 为求真实,陈非在创造出这个溶洞的时候将溶洞设置的很复杂,高低错落,当时陈非还觉得有趣,此刻却是暗骂自己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 陈非前世进入过山洞,所以下意识以为溶洞跟山洞一样,因此溶洞内是干的,他却是不知道真实的溶洞地上几乎都会积着数十厘米甚至更厚的烂泥、稀泥,可是比眼前要难走数倍。 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地方,但洞内漆黑,虽有电筒照着,但陈非还是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电筒再次晃过,陈非却是猛然一声惊呼!手中的手电铛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还骨碌碌滚去了好远。 黑影!! 又是那只鬼!! 陈非大骇,视线猛然陷入黑暗让陈非慌得似是一只大捏住了心脏,正要几步抢上拾回手电,却是没看到脚下一空,连着裁了几个跟头。 “手电筒!!”陈非几乎已经感觉到了黑暗里那鬼已经来到了自己身侧,甚至感觉到了爪子从自己后背掠过,这一刻他的意念加速了数倍,迅速召唤出了一把高亮手电,四处胡乱照着,却哪里还能看到那只鬼的遗迹? 荷——荷——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陈非却是不敢放松,将桃木剑拿在了手上,呜呜在空中比划着。他实在没有想到现在还是白,那鬼居然会出现! 一边用手电四处乱照着,一边比划着桃木剑,陈非后退了几步将背靠在了溶洞壁上,心这才稍稍安稳了些,猛然又想到鬼会不会直接从溶洞壁上钻出来,这么一想陈非就如被电了一般弹跳了起来,此刻在这溶洞当中只觉得那鬼无处不在,将从刀疤脸处得来的黑驴蹄子挂在了后颈上,陈非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起来。 如今这鬼进入了溶洞当中,恐怕事情便没有那么顺利了,自己恐怕得要先将这鬼做掉,只是虽然已经有了杀鬼的武器,但是这鬼神出鬼没的,却是该怎么将它揪出来? 心怦怦跳着,那鬼的厉害陈非已是亲眼看过,直接掏出了人的心脏,自己如果对上,不掏出自己心脏,就算只是抓上自己一把,也是自己万万不能承受的——这里,可是第三层梦境! 陈非这么想着,越想心中越怯,自己虽有意念加速之法,但顶多那也只是加速,没有学过格斗啊闪躲啊身法啊什么的,单靠快了几倍的速度能砍死那只鬼吗? 轰隆隆隆……嘭! 几声巨响,整个洞**都是震了一震,大量的灰尘弥漫了过来,正是自己进入这里的方向。陈非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那鬼破坏了通道,将自己困在了这里! 没有退路了! 陈非咬着牙,只要将这鬼杀了,自己有的是办法出这里,当务之急是先将这鬼除去! 这么想着意念一动,一把把手电便出现在了陈非面前,将其一个个将是埋地灯一般插在地上向各个方向照去,陈非这才一步步退向了奕王的密室方向。 不知是出于梦境生物生的排外心理,还是其他的原因,这鬼明显是怼上陈非了,陈非没有选择,只能将其杀了! 几分钟过后,陈非终于来到了溶洞一条分支的尽头处,这背后,就是奕王的密室了! 陈非在这一路上一直在关注着背后,隐约几次还是看到了那鬼的身影,但它只是步步紧逼,似乎并没有攻击陈非的打算。 如今洞内插上了数百把手电,将整个洞穴映得一片明亮,陈非觉着没有什么阴影处可供鬼藏身了,心稍微松了松,一直紧握着桃木剑,准备着随时进入加速状态与这只鬼血拼几招。 时间缓缓过去,一晃便已是半个时,这半个时陈非再也没有看到鬼的踪迹,想着外面如果黑了,鬼是否会功力大涨。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坐不住了,召唤出了一柄轻巧的单手洛阳铲,便背靠在洞壁上一点点掘土。 一晃又是半个时,又一铲下去便听到了锵的一声! 挖到密室了! 陈非心道,偷眼迅速瞄了几下又将视线扯了回来,试了试,明明也不算什么极为坚固的建材,但自己洛阳铲狠狠铲下去甚至都崩不下一点屑末来。这可是质地极好的洛阳铲,就算是花岗岩也能砍出一道痕来,面对着这最多也就只是混泥土的墙壁却是一点用没有。 果然,不可理喻的坚固啊。 陈非叹了口气,一边注意着鬼的动静,一边意念一动便召唤出了一把来福枪那么大的火枪来,装填上了火药和钢珠,就将火枪对准了墙壁。 ——如果没有洋人献枪那一幕,只要奕王认为这墙壁“坚不可摧”,便没有东西能摧毁它。而如今陈非通过献火枪一事让奕王认可了火枪的“无坚不摧”,火枪轰碎这里就顺理成章了! 点燃了火绳,滋滋声响过后,猛然间嘭地一声巨响,焰火当中灰尘四起,密室已是应声而开! 陈非握紧了桃木剑紧紧盯着外面,生怕鬼会乘着这个机会发动攻击。 一切平静。 等灰尘都消散了去,陈非这才打量向了密室之内。 密室的总体陈非已经看过,呈“口”字型,过道的两侧分布着不少房间,至于具体用途陈非就不知道了,陈非一步步来到当中,心怦怦直跳,只要找出核心那间密室,将已经具现化的皇冠放入其中,任务就完成了! 越到这种关头陈非越不敢大意,握紧了桃木剑一步迈入了密室。 嘭! 猛然间又是一声巨响,陈非吓了一大跳,回头便看到一块厚重的钢板落了下来,封住了自己轰出的破口处。 这是…… 陈非大觉不妙,手电筒四处扫去,猛然间心中一寒! 有个黑影背对着自己正站在密室当中,不是那个鬼又是什么?! 不对,不是那个鬼!陈非心中一动,这个背影为什么如此熟悉? “老身已经很久没遇着敢打王爷主意的人了。”黑影慢慢转了过来,一个中年妇人,慈眉善目,正是自己在奕王府见过的奕王乳娘! 陈非心中一寒:奕王心中的那只鬼一直就是她?! 075 乳娘,隐藏实力 无常过这个贴身乳娘很可能会是一个高手,但陈非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一个擅长梦境的高手!此人至少会拥有三级织梦能力,陈非没敢升起一点反抗之心,意念速度急降,想直接坠入二层梦境! 但是陈非立刻面色一变,在个密室当中,意念的速度竟是怎么也降不下去。 “老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锻炼王爷的意念,终于磨练出了这鬼,本来这已经是几乎完美的梦境守卫,却是没想到让王爷受惊,以至他找了许多自以为克制鬼的办法,以至于此鬼多了如此多破绽……”中年妇人缓缓着,平静望着陈非:“无奈只得在王爷梦境核心梦境之外加建一层密室,只要闯入者,除非斩杀了老身,便再无方法退出。” 陈非心念急转,寻求着逃出方法,突然也是明白了许多事:“在洞穴中的那只鬼一直不动手,就了为了把我逼入这个密室吧?” “自然。”中年妇人道:“你做事还算周全,不管是给这溶洞合理找出的理由,还是献火枪那一出戏都不算不周全,只是你却是算漏了老身!”中年妇人目光转冷,直直盯着陈非。 陈非浑身发冷,他暗暗试了几次,意念的速度都无法降下去,只能上升,这意味着倒是可以进入第四层,但从来没有人出来过的迷失层陈非又怎敢进入?那可是连老鬼这等人物都不敢涉足的! 呼—— 中年妇人身上已经冒出了许多黑色焰火,不对!不是火焰,而是一种如丝般飘动着的细密黑丝!太细太密,看上去像是团簇着的黑焰一般。 嗡—— 瞬间黑丝猛地席卷了过来,像是泼出的黑水! 嘭嘭嘭嘭嘭嘭嘭—— 猛然间一连串炸响几乎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空当中炸出了一串火光,将黑丝猛地打了回去! 却是陈非启动了伯乐,在这瞬间召唤出了数十把枪来了轮齐射! “怎么可能!”中年妇人登登退了几步!在这一瞬间召唤出了这么多火枪,恐怕就算是她也是无法做到的,中年妇人立刻知道了:“你……你不是二级!你在隐藏实力!” 看伯乐的力量成功镇住了对方,陈非的心中猛然有了底气,“伯乐,冷兵器,杀了她!”陈非刻意加上了“冷兵器”三字,一方面是怕伯乐制造出了超越认知的武器,一方面也是怕伯乐召唤出一吨N,自己也就随着死翘翘了。 话音刚落,空当中瞬间出现了近百把手弩,近百声“咻”汇成了一声宏大的“嗡”,便似一堵墙一般推了过去! 中年妇人身后猛然长出了一对翅膀,极力一扇,身体便似箭一般朝后退去,同时那无数黑丝翻滚了起来,眨眼间便已经交织在了一起,成了一张厚厚的布。 嘭嘭嘭嘭嘭嘭嘭—— 近百根箭矢在齐齐撞在了黑布之上,黑布几近破碎,而黑布之后的中年妇人也暴露在了陈非的眼前! 异变陡起! 黑布的破碎处那些黑焰道道如毒蛇般抬起了头,身体暴涨,立刻凶猛扑了过来! 嗡—— 陈非早已将意念速度提升至了七倍,身体极力后撤躲过了第一团黑焰攻击,下一刻意念一动,已命令伯乐在身上生成了无数道火焰组成的蛇!这些蛇一道道一条条准确与黑蛇撕咬在了一起! 中年妇人此刻的面色已然完全变了!就像洒出去一把沙,自己很容易,但对方若是也洒出一把沙,一粒粒与自己洒出去的沙子对撞在一起,那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你……你……你是四级织梦强者!!你是道雀!!”中年妇人的话音都颤抖了起来,再也没有一丝战意,疯狂退向了一个方向。 不能让她活下来! 陈非心中大急,有她存在,就算任务成功,自己闯入了奕王梦境深处之事必定也会败露,那时皇帝定会召集能人来检查,能剔除植下的意念也不一定! “伯乐!追!一定要杀了她!”陈非飞速吩咐,伯乐没有一丝迟疑,笼罩在陈非身外的火焰立刻变成了触手,触手在一秒内便已经变成了一人粗、近十米长,而这些触手立刻支撑着陈非向中年妇人追去,只是几步便已经追上了她。 “不!”中年妇人大骇,面对道雀这等传中的存在已然是无法再兴起一丝战意,只是疯狂逃出,陈非的一条触手如箭般弹出,紧紧缠在了她身上,一秒不到的时间已是缠了几圈,触手猛然一缩…… 嘭! 血浆四溅,中年妇人已然是被陈非硬生生捏碎在了空中。 “完了?”陈非喘着粗气,有些不可置信看着这满地的血浆。陈非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知道此刻在奕王府某处当中的中年妇人的本体定然也是死了,自己又一次杀人了,与周明芬不同的是,这一次陈非是故意杀的人。 陈非心中怦怦直跳,让伯乐将自己放下,这才靠在墙上大口喘起了气,“我不杀她,她就杀我,只要她活着,任务就会失败,整个织梦门都得死……”陈非心念急转,不停安慰着自己,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奕王府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梦境高手,可不能再拖了! 陈非强行稳定了心神,心中一动,顺着中年妇人逃跑的方向一点点行去——没有逃离的通道,只有一扇门。 中年妇人在绝望之时往这里逃,只会有两个原因:一,这里是出口,能退出这层梦境。二,这里有能救她的东西。 想到这里陈非不敢大意,明知道伯乐的电量已经不多,但依旧不敢撤下触手,想了想没有立即去开最后一道门,而是从进入之处一间间搜索了过来。 打开第一个房间,四壁光滑,房间当中有一个破旧的拨浪鼓静静悬浮于空中。地上还有单只虎头鞋,其他还有些玩意,都是少儿时期的玩物。 在梦境当中一切想法都会变成实物,也就是具现化,至于这些个玩具陈非也猜不透是什么想法变成的。也没去管。 来到了第二个房间,推门进入,就看到了这是一个贵气无比的房间,花板上用金线绣着极为华贵的牡丹,墙上伸出了一个缀着细密金穗的蚊帐,下面有一张大床。最让陈非在意的,在床上睡着一个极美的妇人,肤如羊脂,唇似红丹,睡得极为安详。 陈非一看之下便觉得这大概是底下最美丽的人了,而且心中也升不起一丝不敬的念头。 “这大概是奕王的母亲、已经去世的皇太后了?”陈非心中暗道,他猜得出来定是奕王对于母亲的思念形成了这个房间内的一切。在走出门口时,陈非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若是有人将这个美妇人玷污或杀了,奕王对于自己母亲的印象会发现什么改变? 当然,这只是纯粹的学术思考,此刻的陈非真是没有一点邪念的。 打开了第三道门,陈非却是微微一愣。 这个房间当中有一个成人胸口高的方台,方台衬着红色软垫,在其上正悬浮着一顶极为华丽的皇冠,与自己拿着那个迷你皇冠一模一样,只是大了许多。 076 奕王的甜秘密 难道与皇室有关的想法具现化后都会变成一顶皇冠么? 陈非心想着,向着后面的房间一步步寻了去,这当中陈非看到了许多东西,一个房间当中关着许多四五米高的暴躁洋人,这些洋人长相凶恶,体毛浓密,用饮毛茹血四字来形容极为贴切,想了想,梁道文终究是越国的王爷,可能这些洋人是他心中对于大洋彼岸的洋人的担心形成的。 而另外一间房间当中密密麻麻塞满了赤罗着的女人,这些女人身材好极,每一个的容貌也是上佳,似乎全部被灌了春ya,挤在一起搔首弄姿,一边还发着**至极的声音。陈非差点把持不住,退出了这个房间后却是大思不解,不知梁道文经历了什么才会在潜意识层核心处形成这种记忆。 而还有一个房间陈非却是差点遇了险,一进那个房间其大便变成了足有数公里,陈非还没从这巨大的反差当中回过神来,便有无数各类型的魔兽冲了过来,有像是狮子的,有像是野牛的,还有一些陈非完全就不上来像什么,只能用一句外星怪物来形容,陈非不敢多看,瞬间便退出了房间。魔兽的祸乱每个人都知道,但是陈非直到今才看到了魔兽的恐怖,虽是梦里,但那种万兽奔腾的冲击力远远地便让陈非为之心悸,他实在不知道大越国这么多年来到底是用什么军队才能挡住这种兽潮的,更不敢想象处于最前方的唐国是如何抵挡这么多年的。 一间间房搜寻过去,陈非是真的大开眼界,像是流浪汉,其最大的秘密就是将自己儿子推出了井口,像那垂死老人的秘密无非就是年轻时在玉米地里推倒了一个少女。而梁道文身为是皇室这种金字塔顶的人物,其经历之丰富甚至能只用怪诞来形容。 陈非一间间房看过来,这里的每个房间都可以是奕王意念的核心了,理论上来将意念种在哪个房间都是可行的,当然,如有可能,放在最核心处是最好。 只是陈非总觉得有些不妥,拿着皇冠思索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打开最后那个房间看一看再。 几个房间看下来陈非已经是大开眼界,不知道最后这个房间内会有什么,是以一直保持着触手,此刻更是让伯乐又生出十来只细的触手,每一只触手上都握着一个火箭筒大的火枪,这才打开了那个房间。 一个赤罗着的男人背影。 男人很是精壮,在床上剧烈起伏着,手中还拿着一根细碎皮鞭,正一下下抽打在被其压在身下的人身上。 传中的S? 陈非微微一愣之下也没觉得太奇怪,梦境里会将一切七情六欲无限放大,情欲作为人类源欲之一,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只是这男人又是谁?陈非细看之下终于发现了不对!这个男人身下压得是一个很的身体,明显只是一个孩,孩俯躺在床上,裸禄的背上已经被抽打出了许多伤口,而且……是……是个男孩!!?? “不止是S,还是同性?”陈非愣住了,猛然泛起了一股恶心。 此时男人身下的少年似乎有所察觉,有些惶恐看了过来。而这一眼,陈非就真的呆住了,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男孩——是梁道文!!!这世界上还有敢S一个王爷的人?!?! 梁道文的动静让男人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冷冷望了过来,当看到这个男人的面孔时,陈非的三观真的是瞬间就破碎了! 梁道真!! 大越国的皇帝!! 当今子——梁道真!! 梁道文的哥哥——梁道真!! 皇室龌龊陈非早有听闻,在皇室中,什么儿子抢父亲的妃子、与亲妹乱搞这些东西都不算稀奇,但是陈非从来没想过会龌龊至此!! 这一刻陈非直想一口吐出来!无比的恶心感让他整个人都是一阵鸡皮疙瘩。 这里一定是梁道文的核心记忆处了!而梁道文一生最大的秘密就是他与皇帝的关系! 此时却是听梁道真冷哼一声,隔空便抓了过来! 陈非一惊,在伯乐控制下的触手迎了上去…… 嘭! 一声炸响,触手已然是爆碎在了空中! 碎肉四溅,血浆满地,那条轻易将奕王乳娘捏碎的触手竟是被梁道真虚空一抓捏爆在了空中! 不好! 陈非身形爆退,同时触手上握着的十把巨大火枪同时爆出了火光,十道火舌直接炸在了梁道真身上! 嘭—— 陈非已经给梁道文展示过了火枪无坚不摧的力量,更不用是十道大了几十倍的火枪齐射。 死……死了吧? 陈非惊疑不定起来,下一刻却见浓烟当中走出了一个赤罗人影。十道火枪击打在他身上,竟是连一点痕迹都没能留下!! 陈非大骇,猛然明白了这是什么!不知梁道真做了什么事,在梁道文的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超出想象的强大的梁道真! 梁道真才是梁道文梦境里无敌的存在! 跑! 清楚了这一点,陈非哪里还敢逗留,触手猛然伸出了房间,全力将自己一拖,陈非已然是快速滑向了房间之外。 而此刻,紧追在背后的梁道真的身躯在一步步追上的过程当中无限暴涨了起来,十米!百米!千米! 明明处于一条顶多也就三米多的通道中,但其身体已然暴涨至了数千米高!同时梁道真已然是拍苍蝇似的两手直接拍了过来! 两只手一前一后覆盖住了整条通道,陈非大骇,一直处于七八倍加速的意念被逼得再一次加速,猛然间已经突破了十倍的界限! 陈非心中一惊,两只巨手猛然拍在了一起: 嘭—— 整个世界都是微微一震,再也没有了一丝声息。 在奕王府当中,奕王还在焦急等待着那个洋人。 奕王虽然年少,但这个洋人带来的火枪意味着什么他却是清清楚楚! 此刻的王府很乱,禁卫比平时多了数倍,更是多了几位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物,这些人物都是因为异能者到来的消息而布置的。 只是洋人和异能者没到来,一个消息却是让奕王陷入了慌张当中:乳娘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