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为王》 楔子 午夜时分,纵然是大都市,很多街区已然进入一片静谧的暗色中,但丝毫不影响江州市最为繁华的夜场聚集地灯火通明,几十家各种娱乐场所荟萃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而且哪怕略微有点雨丝,这夜色依旧跟没啥月光的地一起衬托出菲妃酒吧这样一座地面上只露出璀璨光芒的玻璃建筑,那种浑身都散发着金色的卓尔不凡富贵之气里,透光石材板和火辣穿着女迎宾环绕的豪华电动扶梯上,白浩南升起来那模样相当引人注意。 除了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臂弯里理所当然的挎着个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妹子,这个点儿了还戴着墨镜,真是不想被人瞩目都难,太特么装了! 以至于在酒吧门口齐刷刷的女迎宾躬身送行中,闻声涌上来一群酒后代驾司机都有点不敢随便靠近:“老板,要不要……” 满身带着酒气的白浩南置若罔闻,在大堂经理殷勤协助下,把包臀短裙女伴塞进大门外的一部蓝色保时捷跑车副驾驶里,潇洒的拍拍大堂经理肩膀,在对方的点头哈腰中,用巨大的轰鸣声和摇滚乐节奏把跑车推送上路,留下身后一片垂涎欲滴。 虽然看不清脸蛋,那躺在车上的女子还是用一头乌黑卷发白皙长腿跟凹凸有致的身材和跑车一起让人印象深刻。 香车、美人,这得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离开灯火辉煌的娱乐中心,白浩南就关了音乐摘下墨镜丢在翻毛皮的中控台上,几时前的兴奋在酒精洗礼后,现在眼神变得有些呆滞,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旁边那已经烂醉如泥的女伴长得究竟如何,目光散漫的引领下意识驾驶……还是回酒店吧,这时候的大脑几乎都没什么运转的电力了,也许在这几个时中已经把所有流量耗尽。 几时前? 白浩南脸上刚挂起点无意识的傻笑,就听见上车扔在仪表盘上崭新手机铃声响起,好像被惊醒似的左手拿起来刚接通,立刻听见那边传来怒不可遏的骂声:“卧槽!终于出来了,你让老子赔了七百万!等着收尸吧王八……”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爆发在耳边,脚下有点呆滞的轰油门,脑袋里一片空白,却听到右手边仰躺的女人发出呃呃的喉间翻滚并且整个身体都绷起来,典型要呕吐的前兆! 这个内存不够用要死机的瞬间,白浩南一边听着手机里接连不断宣泄的怒骂,一边下意识的猛刹车,准备推这女人滚下去吐个够,同时耳朵里仿佛还听见什么轰鸣声由远及近! 反正就是一刹那,转头对着副驾驶的白浩南只是余光感觉好像整个挡风玻璃前面突然变暗,然后嘭的一声巨响,低矮的跑车前方赫然多了个什么巨大的物体,接着轻巧的车身已经剧烈翻腾起来! 手机瞬间离手,眼前只有模糊!翻滚!伴随难以抑制的惨叫! 按照铺盖地网络的重生套路,睁开眼就应该在另一个世界,不是王爷就是废柴魔法师了。 去你玛的蛋! 哪有那么多穿越重生不劳而获! 1、十个小时前 整整十个时前…… 中午1:47 白浩南才半梦半醒的睁开眼,仰面朝的视线在线条硬朗精细的花板吊顶线上聚焦清晰以后,起码两三秒钟,他才根据身上那熟悉的酒店浆洗被单触感毫无惊喜的反应过来,又特么在酒店过夜了。 空气中弥漫的脂粉味和男女激情之后的那种特有气息,哪怕精品酒店的通风系统都不能驱散。 所以随手懒洋洋的把手臂拍到旁边被单里,空的,但似乎还有点温度,没准儿就是那娘们关门时候的动静把自己吵醒了,头痛欲裂的白浩南简直都回想不起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他也不在乎什么样,夜店酒吧里能勾搭上的女人,不特么都长得千篇一律么,但是昨晚上喝的这洋酒是不是假的,怎么有点断片了! 大脑一片空白的白浩南用肘撑在松软的床垫上,慵懒的伸手去床头柜上抓自己的手机看时间,对于从来都不爱戴表的他,这已经是睁开眼的下意识动作了,手指在木面的床头柜上点了好几下,都没有想象的触感! 有点瞠目的白浩南终于清醒过来撑起上半身,不着片缕的健硕身体全都露到被单外,可左顾右盼依旧没看见自己的手机! 只有床头柜上搁着张酒店便签,潦草而随手:“帅哥!活儿不错,谢谢你送我的手机!”末了印个唇印上还压着从手机里抠出来的手机卡! 白浩南忍不住破口大骂:“我NLGB……”恍惚中好像昨晚正在那啥的时候手机滴了一声,自己神魂颠倒的顺口答应把刚买的新款手机给那娇喘的女人了……可!这不只是部手机的事儿啊! 男人那时候特么上的月亮都能摘下来! NLGB! 不是三儿他约炮约到富婆身上,活儿好还给了钱么,怎么自己尽遇见这些穷逼! 特么哪本网络的随随便便就能从夜店泡到女总裁?! 彻底清醒过来的白浩南,一个探身跳起来,随手抓了散落在地上的卫衣运动裤罩在身上,果然发现裤兜里的车钥匙都在,可这个时候白浩南宁愿那个臭婊子拿走的是车! 随眼瞥过的酒店闹钟上时间已经是中午快两点,白浩南只想给自己脸上狠狠的一耳光,昨晚上真的是鬼使神差的喝了什么酒,居然睡到这个时候! 快步冲出房间,等电梯的十几秒时间里都忍不住使劲捅按键,右脚更是着急得不停抖,要不是现在二十几楼,他都想一口气跑下去了。 经过大堂的时候,面熟的大堂经理满脸堆笑凑上来:“南哥……” 白浩南没好气:“南锤子!你特么不做清洁?怎么就没人叫我,忘了今什么日子么!” 大堂经理还没来得及委屈的回应您不是长期包间么,怒气冲冲的白浩南已经冲出大门,心急火燎的抬眼看左右,确认了右边大街好像有手机店,才匆匆按动车钥匙,跳上自己那辆二手蓝色卡曼发动,出停车场时候明显感觉到因为着急,后轮驱动的轻巧车身在路牙子上挂了下,这时候也顾不得车损,带着响亮的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声音,在好多路人羡慕的眼神中,就在街对面的商业区戴上墨镜跳下车买手机! 真不是为了装逼才开上这跑车过马路,实在是久走夜路必闯鬼,夜店约炮被顺过两回钱包钞票以后,白浩南开着这辆装逼利器出来泡妞基本上都会把钱包随手丢在驾驶座下,只带点零钱和手机,谁特么想得到现在连手机都会被顺走了。 几分钟以后,迫不及待的手带着颤抖开机,口中已经停止了咒骂的白浩南点开短信,当然看到的就是一片空白! 崭新的手机哪里会有什么过往记录? 立刻拨打那个很不该拨打的电话号码,占线!等白浩南一边从手机店走出来,一边继续重复拨打电话号码的时候,另一个电话号码打过来,就算新手机上看不到通讯录不能显示对方的姓名,白浩南还是连忙接通,然后果不其然的听见话筒里传来一连串中气十足的怒骂:“我NLGB!你个B养的是要给老子摆样么,你特么死到哪里去了……” 白浩南深吸一口气才能插话:“老大!手机被偷了,一早被偷了,刚买了手机正在回去,我就在旁边的商场,马上就到,马上……” 又在路人一片艳羡的眼神中,打开跑车车门绝尘而去。 只不过挂了电话再拨打之前的号码,依旧占线,一直占线。 确实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骚包的蓝色跑车就开进保安值守的大门,开门的大爷也一脸的同情:“老南!你惨了……” 白浩南吊儿郎当回应一个中指! 果然,澎湃的尾气声浪这时候显得格外刺耳,他刚把车戳进一排各色各样骚包的跑车越野车中熄火摘墨镜开门,一条粗壮的身影已经跳到车门边,然后劈头盖脸的就抓过白浩南动手抽! 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白浩南只能抱头躲避,结果手里的手机直接被抓了砸出去,刚抬头看见才买不过十分钟的新手机狠狠砸在五六米外粗糙的楼体外墙上四分五裂,又一巴掌抽他脸上,很重,指尖还顺便扫过眼睛。 来不及也不用心疼手机,白浩南只能连忙抱着眼睛惨叫着蹲下去。 结果身材粗壮的这位中年汉子毫不留情,继续抬脚踹,白浩南很快就滚地上去了,最后更是被一把拖住了胳膊拽死狗一样拉到空地上踹:“装!给老子装,一到晚就知道泡妞!买你玛的个破车就知道到处骗妹儿……” 白浩南一身腱子肉却毫不反抗,只在地上抱紧头翻滚躲避叫得比杀猪还惨,很快旁边三四层楼上就探出不少的头来嬉笑,两个年纪大点的跑出来拉拽劝架:“好了好了,老陈,好了,差不多就行了,这货就是个滚刀肉!” 被拖开的老陈还余怒未消的踹一脚,哪怕只是脚尖捅到:“你特么的要是哪怕再用心半点!看看你这样儿……” 白浩南真是一副开水淋不死的惫懒模样,蜷在地上偷偷从捂脸的指缝间观察几个人进楼了,才嘿嘿嘿的笑着坐起来,满不在乎的对着那些窗户上探头的人挨个儿用中指回应! 然后才突然想起什么的跳起来过去看自己那命运悲惨的手机,刚刚花了接近五千块买的新手机屏幕都碎了,他还是锲而不舍的希望把几大块碎片凑起来开机,可无论怎么捣鼓都没法点亮,他也明显不擅长。 就是耽搁的这么几分钟,那些楼上的面孔已经嘻嘻哈哈的下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拉了白浩南嘲讽:“浩南哥!铜锣湾的保护费收完没!听你昨晚上又找了个学生妹!” 白浩南已经绝望了:“手机!谁有手机借我一个,卖我都行!” 一群人更是嬉皮笑脸的没正经:“哎哟,浩南哥,学生妹的电话么?爽不爽?我可是看见好像背影杀手……” 白浩南没好气:“杀你老母……拿了老子的手机,这才买的又被老陈……” 周围人笑闹得更厉害了,十多二十个都跟白浩南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健壮伙儿,闹腾起来纵是白浩南提高音量想要手机,可都没人接他的茬儿,纷纷在意他昨晚的战绩,白浩南自然是满口吹嘘:“我的规矩你们晓得!要不是看今,一夜七次郎!” 众人更起哄:“每次七秒钟吧!” “不……一秒!” 然后刚刚进去的几个中年人出来,还是那个老陈惊雷般的吼声:“闹锤子啊!还不赶紧进来了!白浩南,你个瘟丧给老子滚过来!看老子今怎么收拾你!” 一群人连忙像被班主任吼住的学生一样,你推我攘的跑进去。 白浩南看看手里的几大块,使劲睁闭一下眼睛,无奈的承认了这个现实,抽出那张卡随手扔了其他东西到墙角花台里,再绕着弯儿躲开老陈跟进去。 老陈追上来一个大鹏展翅的飞踹! 白浩南灵活的一闪身,还得伸手扶住中年人免得摔了,结果老陈就看见他眼:“我草!你黄花大闺女啊,挠两下就肿成这样?!” 白浩南懵懂的一摸,刚才被抽的眼皮上真肿得火辣辣的! 老陈双手捧着他头的关切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要一口亲下去的模样! 2、六个小时前 下午18:5 如果把中午这一幕用电视剧镜头的画面来捕捉的话,现在可以把镜头慢慢拉起来扩大视野,就能发现这三四层楼不过是一片巨大建筑的墙脚,如果镜头足够高的俯拍,才能看见这是座宏伟的体育场,三四万人的那种正规体育场,这里不过是个被围墙封闭起来角落。 而体育场另一边广场上已经锣鼓喧,哪怕旁边的崭新喷绘画面上注明今的主场球赛是晚上七点,现在才三点左右就人潮汹涌,到处都是一片蓝色的球衣海洋,有呼朋唤友的,有拖家带口的,无一例外都穿上胸口印着“蓝风地产”的球衣,有些年轻人还到人来人往的广场边摊位上抹了蓝色油彩的横条在脸上,就这么两三条就要五块钱,真是抢钱! 但生意还是好得不得了! 没错,今就是国内顶级足球联赛比赛日,作为全国西南地区现在仅有的一支中超球队,江州蓝风队的江州球迷们老自豪了,哪怕球队年年都是以保级为最大目标,还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跟着一起从升级到降级又升级十多年了。 每到这样的主场比赛日,三万人起步的上座率在全国都是让所有队伍羡慕的场面。 如果顺着体育场建筑外围那些几层楼高的球员喷绘画面挨个儿看过去,就会发现有张挂得已经被风雨洗刷偏白的半身像,正是白浩南,照片上的他,那会儿不到二十岁还染着无比杀马特风格的鸡冠黄头发! 而现在二十八岁的他发型依旧新潮得跟夜店牛郎差不多,只是更符合现在的二流子审美一些,没那么城乡结合部的土气而已。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多时,还是穿着那身灰色运动长裤,黑色套头衫的白浩南顶着现在已经肿得跟鸽子蛋一样的右眼,吊儿郎当的靠在更衣室门框上,旁边穿着白大褂的队医老秦正在帮他涂抹药膏,声:“戴套没?你特么成在外面泡妹耍帅,不要给老子染一身病回来!” 运动队的人话都这样,一个个脏话粗口随处不在,仿佛这才符合这种荷尔蒙满溢的环境。 白浩南满不在乎:“草!我在外面漂了好多年还不知道这些?不就是约个炮喝点酒嘛,我既不抽烟,又不嗑药,不乱吃东西,当然会注意计划生育了……” 队医也没个正形:“嘿嘿,芬也计划生育?” 白浩南嗤之以鼻:“草!关她屁事……” 话还没完,更衣室里面正在对着个白板写写画画强调今战术阵型的教练老陈直接把板刷给砸过来:“白浩南!你给老子闭嘴!滚!” 结果蓝色板刷直接砸在了队医那有点半秃的后脑勺上,老秦哎哟一声哀怨的转头看教练,正散坐在更衣室墙边椅子上换球衣穿鞋的球员们哄笑一片,老陈更觉得严谨的赛前气氛被破坏了,气得蹦跳着就朝大门这边冲过来,白浩南见势不妙,赶紧没义气的丢了队医就跑了! 只听见后面哐的一声巨响,更衣室门关上了,里面还有老陈气急败坏的声音。 外面的工作人员、助理教练、梯队球员看来都习惯了白浩南的不着调,笑着到处一片南哥南哥的叫。 白浩南得意洋洋的回应,还能跟球员球童聊几句,相互踢两脚球,看起来除了教练对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几乎所有人都喜欢跟这个高大帅气又没什么架子的职业老球员聊几句。 二十八岁,其实是足球运动员最黄金的年龄。 白浩南随手接过别人递上来的矿泉水,还是习惯性的捏了一把瓶底,确认没有开封漏气,才拧开喝两口,已经靠在通道这边的出场口遮挡篷下,偷偷顺着缝隙看外面已经有热情的球迷开始成片的进入,一些鼓乐队更是早早的开始吹奏渲染气氛,他脸上露出些呆呆的笑。 看着旁边别人手里拿的手机,刚寻思要不要借过来打个电话,客队球员就陆续从更衣室出来,那种球鞋钢钉在水泥室内地面上走动的可可声让白浩南转头让路,结果不少客队球员都认得他:“老南!好久不见!眼睛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老南,不是看你在大名单上嘛?怎么这么悠闲?” “老南,又要使坏啊!” 虽然不至于握手拥抱,但白浩南也笑嘻嘻的挨个点头:“大张,晚上吃火锅不?我请客!” “孙子!你还欠我顿饭啊……” “去去去,我什么时候使过坏?年年的精神文明标兵!你什么时候看我吃过红牌?” 也就是一笑而过,十多个客队球员蹦跳着走上外面的赛场,后面出来的客队教练组显然也认得白浩南,好几个都有跟他点点头,只不过不像球员那么开口打招呼。 白浩南就笑眯眯的靠在出口处抱着手臂远眺,不但看球员热身,也看教练。 这时候蓝风队的球员们也出来了,热情好多:“南哥!你把老陈气得有点狠了!” 白浩南无辜:“我哪里气他了,不过是他自己心里有火拿我出气,去去去,1号啊,今1号有点兴奋,注意点啊。”一边还一边顺手拍队友的屁股,伙子们一个个惊呼跳开,嫌他昨不知道摸了哪里,别传染了什么病。 所以后面出来的老陈看见这嬉皮笑脸的场面又是脸上一冷要发飙,白浩南已经从耗子般散开跑掉的队友反应过来,转身谄媚的弓腰到教练面前遮了嘴话:“老大,1号有点兴奋,精神状态好,4号有点瘸,左腿走路的时候有点揉,估计还是大腿肌肉拉伤没怎么好全,还有6号心不在焉的……” 老陈无奈的听着,目光随白浩南那奸臣式的凑上来汇报内容,在场上那些对方球员身上挨个扫过去:“7号呢?那个外援是他们刚刚招来的。” 白浩南摇头:“不知道,那就得上场看了。” 老陈的目光在客队球员身上走了一圈最后落到白浩南身上,已经没那么暴躁:“白浩南,你,你如果够刻苦够努力,凭借你这种赋,你完全可以当红当打,到国家队去都有可能,结果呢?你看看冯金明,张存勇,跟你一批的……” 白浩南居然敢双手痛苦的捂头:“师父!徒儿错了……您,不要再念紧箍咒了!错了……”还伴随表演单腿提起来做孙悟空状,最后干脆东摇西荡的用打醉拳的姿态跑了! 留下老陈只能长长的叹一口气,和旁边哭笑不得的助理教练走到外面赛场边的教练席,看队员们开始做赛前热身准备。 职业球员…… 胆敢在比赛日还浪荡外宿,直到比赛前几个时才归队报到,这在很多管理严格的职业队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红到顶的腕儿可能才有这种特权。 更不用面对在球队一言九鼎,具有一切生杀大权的主教练,还敢嬉皮笑脸东躲? 最后还得加上明明已经在赛前两公布的上场大名单替补位中,却敢不参加赛前热身训练,其他任何队,这种时候替补队员起码都得给主力上场队员做陪练或者给助理教练当助手的。 他竟然偷偷的去找人借手机玩去了! 把手机借给他的那位保安叹为观止:“南哥!你真牛!” 笑眯眯的白浩南低头变成轻蔑的无声冷笑。 你个HP懂个锤子! 3、五个小时前 (本来没想解释,但还是几句,没错,这本书的主线是足球,也许有些读者就弃书了,足球我不看,运动我不看……呃,我得,动不动什么都打上个简单的标签真不是好习惯,《舵爷》是写棒球的么,《叛徒》是写军事么,《草根石布衣》是写后宫么,一个故事总得有个主线,《老衲还年轻》没主线……嗯,总之建议这是本以足球为平台的,但不是的足球,谢谢。) 傍晚19:15 平心而论,江州是直辖市,其实在国内省会级城市里面就是个二三线,蓝风地产也不是江州本地最大的地产企业,赞助冠名球队的投入根本就不能和京沪浙等地相比,更不可能跟那些有国资背景的大牌球队比了,所以年年精打细算,全靠老陈这个本地主教练和俱乐部总经理苦心本经营,才能每年都在惊涛骇浪中生存,前两年还降过一回级,但掉下去两年就回来了,和其他降级队很可能就散掉有很大的区别。 所以这种颇有点平民草根气的球队很得本地球迷喜欢,哪怕降级那两年依旧有上万人的上座率。 现在回到国内顶级联赛连续两年都保级徘徊在中下游,其实本地球迷已经很开心了,有时候没多大追求反而很容易得到满足,每年能保级,再偶尔赢场球大家开心下,那就很好了,冠军什么的从来都没奢望过。 这就是江州蓝风队的气质定位,其实也有点类似白浩南给自己的定位。 特么哪有那么多人生赢家,他对自己现在的一切都很满足了。 今的比赛依旧还是跟以往一样。 在三外援政策的赛场上,各队都会把外援名额尽量用到最容易见成效的中前场,进球才是硬道理,而蓝风队买不起什么成名的外援,从来都是从东欧或者南美淘些从来都没听过的便宜中后场,尽量把篱笆扎紧了,前面能蒙一个算一个,起码保证防守还比较稳。 所以看蓝风队的比赛,球迷确实跟坐过山车似的很刺激,因为大多数联赛球队遇见蓝风队,都会波涛汹涌的一浪接一浪进攻,联赛排名前半截的球队经常都是在上演半场攻防,反正围着蓝风队的禁区攻啊攻,蓝风队就像个皮厚肉糙的胖子,**得欲死欲仙的受啊受,哦,是守啊守。 如果站在球场外听声音,就能听出来那种球迷心惊肉跳的跌宕起伏节奏,突然安静,然后惊呼,接着数万人一起吁口气感叹,再惊喜的鼓掌表扬,可没一会儿,又紧张的数万人寂静一片看对方射门,然后惊呼,再鼓掌表扬…… 今是排名一贯都在前五的一支球队,攻防演练打得更加热火朝,所以安静、惊呼、鼓掌的频次就很高。 身处大名单的白浩南依旧那身运动裤加卫衣,却没坐在替补席上,而是从二层主席台的一个出口处,站在那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旁边的工作人员肯定都熟悉他经常在这了,还问他吃点西瓜之类水果不,招待主席台领导的,今剩了不少,最后白浩南要了支香蕉,却没有吃,只是横着凑在鼻子下面闻。 但如果有人站在他正面端详他的眼神,会发现他今有点心不在焉,就像他平时一贯展现出来的那种吊儿郎当一样。 本来这是他可能唯一比较专注的时候。 因为那个电话还是没有打通,而且用别人的手机拨打会留下痕迹,他很心的尝试了两次就放弃了,然后再悄悄删除了记录,但据电信局那边依旧会有记录。 鬼使神差的白浩南居然因为一个臭婊子错过了只能单向接收的讯息! 他真的有点无奈。 该怎么办? 这是上半场一直萦绕在白浩南脑海里面的一个问号,直到瞥见下面教练席频频回头的老陈,他才让自己专注些看场上情况。 因为在三十二分钟时候,客队狂攻之下,终于由那个新外援打进一球,全场轰然沮丧,但接着涌起更强烈的加油声。 江州蓝风队落后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得鼓励! 裁判吹响中场休息哨声之前三五分钟,老陈就起身朝着更衣室里走过去,也许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注意到他又看了眼主席台,以为他是在看领导或者赞助商。 白浩南已经悄悄的从出口处消失了。 在所有队员回到更衣室的时候,看见的一如既往是老陈老僧坐定般靠在更衣室唯一的大班椅上闭目沉思,白浩南远远的坐在更衣室角落,在他那个仿佛永远都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换上球衣,今温度不算很冷,但有点风,所以他在短袖球衣外面罩了件训练衫,然后斯条慢理的整理球鞋,标准的SG钢钉,和时髦的发型不同,白浩南选择的球鞋永远都是最普通的的款式,不算很便宜,但也绝对不是那些层出不穷的潮流新款,标标准准阿迪达斯的黑色世界杯款,八十年代风格的古板样式,看起来更像现在裁判穿的球鞋,而且别人差不多几场比赛加训练换一双的频率,在白浩南这里得几个月,反正包括训练,他一共就那么三四双一模一样的鞋慢慢消耗,工作成本倒是相当低。 汗流浃背的主力队员们很习惯这种局面,大声嚷嚷讨论抱怨或者骂裁判跟对手,另外两三名除了替补守门员之外的替补队员过来悄悄的靠近白浩南旁边:“南哥要上了?” 白浩南露出一脸茫然:“啊?还不是等老陈吩咐……” 如果有谁去翻过国内联赛最近几年的出场表,就会发现,哪怕是降级到次一级联赛,白浩南这位从体校入行超过二十年的职业球员,自从进入老陈麾下的职业联赛队伍以后,就从来没有打过主力先发,而且就算是换人,也永远都是下半场,所以在绝大多数职业球员或者教练的印象中,他都是个边缘球员,体力不好不足以支撑全场的那种替补。 而且替补登场以后,也很少有人能想起几场跟他有关的惊艳比赛,几乎没有过进球,也没出现过多少让人印象深刻的失误,感觉就是平庸到普通,但又比落选职业队的那些球员好那么一丢丢的样子。 也许在其他成绩稍好的职业队估计都不太可能留队拿到合同,但听老陈是从把他培养带出来的教练,所以作为老陈的嫡系一直死皮赖脸的留在队里蹭点替补上场时间,所以可能连蓝风队的队员,很多都对白浩南没多少特别印象,除了他喜欢出去花酒地泡妞,人缘特别不错之外,别的就很少为外人了解了。 老陈的打坐到球员们收汗几分钟时候结束,和往常一样,老陈开始很有针对性的分配任务,通常就是几号对几号,对方今的特点是什么,状态兴奋与否,最好是怎么对付,很细致的那种,详细到突破或者防守时候靠左还是靠右的选择几率更大一些。 因为基本上都是针对球员要对位的人,每个人需要记的东西很少也很精准,所以听的人都能专心几秒记住点头,这剩下十来分钟休息时间,老陈基本上不会整体要怎么样,都是这种细节化的东西,完就拍拍手差不多该上场了。 白浩南依旧裹着训练服,出来才开始在球场边的跑道和别的替补一起热身。 江州本地球迷很熟悉他了,靠近的看台一片片喊老南和浩南哥的,因为高大帅气,时不时还有女球迷冷不丁喊一句老南我爱你!引来一片哄笑。 白浩南这个时候就很酷了,从来不抬头看台上,一边拉伸自己的大腿后侧肌肉,一边眯着眼专注的看场上,印证本方球员在做出相应针对调整以后,对方球员是不是感到不适应了。 没错,老陈能出来的那番话,全都是他提前回到更衣室给教练汇报的。 没有两把刷子,能每年拿着几十万的工资跟比赛奖金? 当然,白浩南从来没想过跟几百万年薪的那些大牌比,有些东西是命。 他觉得自己的命已经够好了。 4、四个小时前 晚上0:0 八岁以前,白浩南跟他老子练乒乓球,中国的国球,他老子白连军是江州市区一个少年体校的乒乓球教练,带儿子上路简直是理所当然的,特别是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状况,其实白浩南两三岁从记事起就在体校乒乓球训练室满地拣乒乓球了。 但是走专业路子规矩很简单,赋是绝对的先决条件,没有赋什么都不是,哪怕白连军年轻的时候还拿过全国第几名,白浩南在学三年级的时候就被同年龄段的其他几个孩子打得找不到北,人家已经开始打江州市市级比赛,白浩南依旧看不到什么希望,他对精细到手腕抖动和旋转分寸的掌控缺乏让白连军死了心,乒乓球专业有再多关系都做不得假,所以迅速把儿子转到朋友带的足球队,白浩南从那时就跟着区体校的老陈了。 所以只有老陈才知道白浩南的赋在哪里。 甚至都不能完全是足球,白浩南的运动机能继承自都是运动员的父母,真的比绝大多数同龄人要好,又一直在体校系统长大,各方面营养、训练都是专业成长没走过弯路的。 但在十二三岁开始参加各种省级全国青少年足球比赛的时候,和来自全国的几百个少年体校尖子聚会,白浩南再次见识过什么叫有足球赋,他再一次知道纯粹比足球赋,他还差点。 不过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特别之处在哪里了。 白连军甚至一度想把儿子送去体校围棋或者国际象棋运动队的! 因为白浩南还在打乒乓球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能复盘! 复盘,这是个围棋术语,专业围棋手训练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并不是和别人下棋,而是独自复盘,有按照著名棋谱重新走的,有按照自己下过的棋来一遍的,大多是靠谱子记录的顺序走,但有些高手就能凭空复盘,当然主要是指刚下过的棋,他能从第一步开始一步步几百粒黑白子恢复到最后见胜负,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探讨得失找寻经验教训,这是种非常好的提升办法。 白浩南就是打乒乓球没什么成绩的时候,气急败坏的父亲会骂他怎么怎么回事,对方这么打你怎么都不会,有没有猪脑子的时候,他能委屈的从第一个球开始复盘,喏,他这么,我这么,我是这么想的,结果他那么打的,我够不到啊,第二分是……絮絮叨叨的能挨个儿完整场球。 可能当乒乓球教练的白连军开始真没注意到儿子这个特点,后来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浩南已经迷上了足球,从此就跟着老陈了。 而且是从开始他就一直为老陈复盘,在摄像机还是个昂贵玩意儿的时候,他这种复盘能力可以给了老陈神奇的帮助,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区级少年体校教练带队接连在全国拿了两次十几岁年龄组的冠军! 作为毫不出名的江州少年足球培训,从来都是远不如东北地区和南粤地区的,结果接连爆冷,又加上正好职业联赛开始运行,才让老陈正式走上职业教练的康庄大道。 哪怕是现代教练已经大量引入了录像机技术,重视业务的教练基本上都会把看比赛录像带作为收集信息的重要途径时候,白浩南的这种复盘能力依旧拥有不可比拟的优势。 因为他是现场即时的。 没读过多少书的白浩南,过去二十年基本上都浸淫在足球世界里,他已经习惯于看对方的十一个人举动,复盘的时候快速剥丝抽茧的总结出来些东西,然后悄悄汇报给老陈,再做出相应调整。 没有摄像机反复看,有几个人能清对方某位前锋半场突破了多少次?其中突破选择左右分别是多少次,对方整个队伍谁才是触球次数最多的,看起来差不多的触球次数中,谁的有效传球是最高的,看似三四个人的中场,谁才是核心所在,而这个人拿球以后的习惯动作是什么,抬头先看左边还是右边,对应的人是谁…… 白浩南的脑海里面就是能井井有条的表述出来,这其中超强记忆力是一方面,另外的恐怕就是某种独特的逻辑思维能力了。 白浩南在简单复盘叙述的赋上已经训练了二十年的增强版,就是把自己能复盘的内容快速整理出来得出结论,汇报给老陈。 这才是他为什么永远上半场都在场下看戏的原因。 这才是他为什么永远都不担心上不了场拿不到工资的原因。 没有他就没有老陈。 对他来,人生就是这样轻而易举! 把一个看似鸡肋的赋用到极致的逍遥自在! 但老陈对他是真的像儿子一样恨铁不成钢,明明这样的白浩南还可以走得更高啊! 下半场开始十五分钟了,老陈从教练席上站起来,对这边热身的替补做了个握拳加牛耳的动作,另外两三名热身替补已经很熟悉:“南哥!老陈叫你上了!” 因为白浩南就是十六号,从八岁开始就穿这个号码,和其他孩子当年最喜欢选择十号,到后来争抢九号,十一号,甚至七号都能红,白浩南打一开始就穿着替补号。 白浩南叹口气,每年自己必须要起码替补上场十五次,才能拿全工资,外加跟主力队员一起平摊奖金,不然就要被扣掉不少,所以到他上场的时候,不是垃圾时间凑场数,就是今这样,老陈希望自己去改变些什么。 可今他是真的不想上啊! 虽然从来没有过这种临战怯阵的事情,白浩南还是过去借着脱外面训练衫低声:“感觉不舒服,能不能不上?” 老陈是真没想到他敢这么,猛提气,看那脸色在教练席上,在几万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发飙了:“我草你……” 白浩南连忙扔了训练衫跑:“好好好!我知道你跟白连军是连襟,没准儿我还是你儿子呢!” 助理教练已经扑上来抱住了要踢打白浩南的暴怒教练,正好另一个教练已经把替补表给了第四官员,也正好场上有死球,白浩南赶紧上场躲避老陈的追杀。 而且就跟以前的比赛一样,白浩南从进场开始就给经过的每个队友低语:“老陈你要……” 不一定能每个都到,反正遇见谁就先给谁,最后站到自己那个打了二十年的位置上。 如果白浩南的赋能结合到球员本身,老陈煞费苦心的琢磨了好久,才在自己的队伍里给白浩南留下一个拦截型后腰的位置。 无论哪种阵型比赛,只要白浩南上场,他必然就是打拦截型后腰,其他中场人员跟随他做相应的调整,具体怎么调,开始老陈还给不大丁点的少年白浩南解释,让他上去带话,等过了十四五岁,白浩南基本上都是自己上去发挥了,反正上场前跟老陈假装聚首叮嘱两句就好。 裁判一声哨响,万年替补白浩南站在了自己雷打不动的位置上,可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踢! 脑海里只是在盘旋,这场球的盘口水位到底在什么地方? 5、三个小时前 晚上0:45 白浩南很不喜欢站在球场上的感觉,哪怕从第一眼接触到这黑白相间的玩意儿他就爱到了骨子里。 这种感觉就好像疯狂喜欢上同桌冰清玉洁的纯情女孩儿,哪怕手都不给摸一下还是神魂颠倒,结果回头发现她在巷子发廊里,连隔壁杀猪的给钱排队就能上,简直特么恶心得想吐! 现在是个人就知道中国足球臭成什么样儿了,而九岁入行的白浩南就更清楚里面的肮脏龌龊。 看看那些看台上群情激昂的煞笔观众,再看看裁判贪婪的嘴脸,还有那些神秘庄家的电话,白浩南觉得自己是约炮约了个肥婆娘,含着泪也要打完,这就叫职业球员的职业道德。 可不是你只想好好的踢个球啊。 反正这时候他看裁判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是意味深长的。 玛德,那条该死的短信究竟是要自己干嘛?! 踩在过道水泥地面上可可作响的SG钢钉,现在踩在草坪场地上很容易获得抓地力,白浩南却很少需要这样急停急转的抓地力,就是慢悠悠的游荡在后卫线的前方,脑子里终究还是想的,该放还是该堵? 假若有人更加细心的把白浩南十多年职业球员生涯全部拉出来分析一遍,可能才会发现这个毫不起眼的万年替补,上场以后多半都会给场面带来变化,不一定是比分,更多是任何数据上都无法体现的场面感,有时候是彻底让对方最拉风的球员碌碌无为,有时候是突然解放了前场活力,更有时候是突然变成大漏勺! 白浩南自己肯定记不住多少次为球队抽丝剥茧的带来胜利,但最近两年,自从那个神秘的电话找到他以后,偶尔漏个球,踢空脚,拦截失误送对方大礼,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相比花大价钱买通前场球员获得进球改变比分,庄家更热衷于寻找这种不起眼的弱队中后场来做局,特别是一切皆有可能的后腰。 满足一次庄家,就有二十万进账,白浩南觉得自己跟夜总会那些摆着卖的姐没什么两样,十几岁就明白这社会有多黑暗现实,自己不卖,自有人卖,老子青春能卖的就这么几年,还不抓紧时间卖个好价钱经地义? 也不是每场都有要求,固定的神秘短信只会在比赛前夜给出消息,多数时候是空白,但有时候就会指名道姓要求争取什么样的比分,以蓝风队的中下游水准,输了是正常,赢了是爆冷,所以除了特殊情况会争取要赢爆冷通杀全盘,大多数时候都是指定输几个,输得出人意料,让参与赌球的散户们输的血本无归。 所以这倒也不让白浩南为难,能争胜那就尽量争,重点在于庄家是不是买通了对手放水,如果是输了,索性输两三个和四五个也没什么区别。 这种弱队中后场也是赌博庄家最喜欢买通的人手,当然是越隐秘越好,庄家也不希望比赛假得谁都能看出来背后操纵的痕迹,让那些傻了吧唧的球迷还以为球场上的一切都是真刀真枪的拼呢! 真刀真枪的黑人新外援,已经带着球扑过来了…… 白浩南深吸一口气,既然无从知晓那条短信的内容,又来不及查看赌博网站上开出来的赔率水位,现在只能当做尽量赢,应该赢了也基本上能保证满足庄家,带着这瞬间的决定,白浩南提起右脚来做个大跨步的横移拦截动作。 就是眨眼的事儿,从没把这个国产替补放在眼里的巴西外援,根本没有半点思索,直接按照自己最熟悉的身体反应,嘲弄般的针对这冒失拦截动作,面对面右脚外脚背轻轻一拨,就灵巧的能越过这个愚蠢的后腰拦截,突入面对后卫线了…… 嘭的一下,看起来好像顺理成章的动作,外援却结结实实的撞到了白浩南的肩头,二十八岁的老油子还顺势轻轻抬了下手肘,非常隐蔽的动作,可谓身体最坚硬的肘尖稳打稳扎的仿佛等在那,等着黑人外援的胸口之下、腹之上的软肋主动迎来个亲密接触,高速有氧运动中的全身机能好像被点了穴,外援一口气没上来,踉跄着就弹开了! 心中明了这位右脚外援最擅长的就是外脚背轻撩过人,上半场已经五六次得逞,所以白浩南才故意卖个空位,其实虚晃一枪,像逗孩子似的把整个身体摇摆回到路线上,毫无意外的拦截下来这个球,再挑剔收了钱的裁判都挑不出刺来,顿时引起全场上万观众山呼海啸的齐声回荡! 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所有球员间能出现三五次这样干净利落的正面拦截就不错了,刚上场的替补有这样的表现,所有观众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白浩南感受着脚钉在球体上的压揉,这就是所谓脚感,视野全都抬头在场上,看着场上所有在运动奔跑的双方球员,用脚底搓动球体往前一滚,然后才甩开腿来了个三十米开外的长传…… 快二十年前白浩南迷上足球,就是从一份介绍巴西国家队队长的宣传画上听,那位世界顶尖高手的神技之一就是在五十米开外能一脚传球打中一枚硬币,那时的懵懂少年简直把这惊为人! 所以在这上面没少下功夫,三十米左右的精准度不一个硬币,起码一个西瓜是没问题的。 其实整个照面从新外援冲上来,到白浩南长传,就在眨眼间,动作舒展连贯,一气呵成,比赛用球稳稳的落在本队前锋狂奔的线路前方,全场观众忍不住起立,瞬间屏息凝神之后齐声狂喊进一个! 中午还跟白浩南嬉戏打闹的年轻前锋蹬地的那几步还是不错的,甩开了后卫,但最后扑上去射门的角度不算很好,带着全场数万人的失望声勉强来了一脚浪射! 白浩南不失望,瞟了一眼几十米外懊恼不已的前锋,看都不看喋喋不休正在大骂同伴射不如传的边锋,回头拉起那捂着胸口痛苦起身的外援,面带微笑却语气恶毒的开口:“谢特!法克尤!法克尤!谢特!” 老外楞了一下不敢相信这种待遇。 白浩南还凑在对方耳边更恶狠狠:“谢特!谢特!谢特!法克尤你个王八蛋!”谁叫他只会这俩词,都还是在酒吧、夜总会学来的呢,如果对位是国内球员,他就能施展各地方言了。 但效果还是达到了,这个黑人新外援几分钟以后,再次拿到球突破的时候,本来有传球的机会,看着白浩南七八米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选择了斗气! 越是对自己脚下功夫自信的球员,就越喜欢选择用擅长的方式过掉对手,这才能洗刷刚才受到的羞辱,这在足球场上是个屡见不鲜的事情,就跟篮球单挑斗牛差不多,老子要从身体和精神都彻底击垮你! 没这种气势都算不上优秀运动员,所以只要不昏头,教练也是鼓励这种行为的。 黑人新外援迅速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两米内,这在职业球员已经是个很微妙的范围了,爆发力出众的球员随时能通过瞬间爆发改变两人关系,脚下细腻花哨的球员则能用晃动改变对手的重心,而这名黑人选手则是通过忽快忽慢的速度变化,非洲血统特有的弹跳力跟柔韧性强过! 急停,突然起步,很多防守球员可能不心就跌坐到地上了,白浩南却只是稳稳的提前大跨步压住了对方右侧,挡住对方习惯突破的右侧! 他非常清楚这名黑人新外援的右脚远比左边出色,十有七八的带球腿都是右脚,左脚只做支撑,也许对方的左脚比自己都还好,但右脚太出色,身体在瞬间做出下意识反应的时候,就是右脚主动就去了,所以后腰的这种拦截让黑人球员很不舒服,只能用左脚拨了下,准备调整到右脚,白浩南再抢一步压住右侧,右脚将只能再往左,连续两三下,两人就从球场中路,靠到左侧去了,其他双方球员不停交叉换位,想给这两人做协助,但已经发了性的黑人球员根本不抬头,狂躁的叫了一声,仗着身体素质好像弹力惊人的黑橡胶,猛的用右脚一捅,倚着白浩南冲过去了,这种技术跟身体素质上的差异,不是脑子能弥补的,一下就拉开半米距离。 白浩南毫不犹豫的直接下脚铲过去,口中还不停的咒骂:“谢特!法克尤你个……***!” 原本已经心中一喜,感觉杀出升的黑人球员只感觉腿肚子上一疼,就给勾翻在地,耳中还听得一连串倒懂不懂的辱骂,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发现对方的钢钉鞋底居然是奔着自己腿肚子来的,狠狠的戳开点口子! 在江州球迷的眼中,老南这种拼命三郎的作风多么凶悍啊,上半场简直如鱼得水的对方头号杀器连着被他弄翻两回,兴奋得血脉膨胀,狂呼吼叫不已,有些看台上已经开始整齐的喊加油,弄死他! 整个球场仿佛被火上浇油似的热度高了好多分! 这种气氛的变化,是任何数据统计里面看不到的,老陈嘴角拉起点心满意足的骄傲笑意,靠回教练席椅背上,再不像上半场那样经常站在场面大喊大叫了。 6、一球成名记? 晚上1:8 所谓老油子,就是可能没什么出类拔萃的地方,但把规则吃得很透。 白浩南下脚铲球的动作在正侧面,脸上还带着勤勉的艰难扭曲,脚尖绷直尽量压低滑过去,看起来一点没有恶狠狠的杀伤力,只是对手动作太快才被绊倒而已,从二十多米外吹犯规哨的裁判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动作,普通技术性拦截犯规而已,而且不在可以给牌的区域,还在跑到事发地的路上就举手示意是个间接任意球。 一直被喋喋不休臭骂的黑人球员彻底愤怒了,跳起来指着自己的腿就朝裁判投诉! 白浩南也起来,脸上依旧带着无辜的表情,可嘴角还是法克尤和谢特不断,还敢站在黑人前面指对方伤口一个劲摇头,表示跟自己无关。 在数万人狂喊躁动的声浪下,他那点江州腔英语骂人几米外就听不到,已经在七八米外的裁判刚伸长脖子要注意到那伤口,感觉自己被挡住了投诉的黑人球员暴躁的一把推开身前的对手! 这种情绪其实是综合的,周围喧哗的环境,一而再再而三被挑衅的情绪,还有擅长过人的自信却被个牛皮糖暗算的懊恼,最后可能伤口的火辣辣疼痛,混合起来就热血上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通常就是对运动员的评价,这跟聪明与否无关,优秀运动员通常都很聪明,但心思简单确实是很常见的,很容易被撩拨上火! 然后全场数万人就见证了这一幕,白浩南就好像被人狠狠的兜头打了一棍,晓得他怎么弹起来的,重重摔到两米开外,痛苦得被开了瓢似的艰难翻滚!脸上比正在生娃的女人还扭曲可怕! 应该绝大多数观众都认为自己的球员被伤害了,疯狂的怒骂声迅速连接成声浪,靠近客队球迷区的狂热球迷甚至都在对客队球迷投掷矿泉水瓶之类攻击了! 双方其他球员立刻火上浇油的冲过来要群殴一般! 特别是蓝风队的好几个队员简直跪到白浩南身边准备要哭丧么? 再老练的裁判,在这种混乱局面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免得影响比赛秩序,看看白浩南的演技,招手让队医进场,然后已经不需要看黑人球员腿上那指头大的流血伤口,毫不犹豫的对他出示了一张红牌,立刻下场! 比赛中发生任何纠纷是一回事,裁判吹停了比赛以后再动手,那就是另一回事,后者很容易引来吃牌,红牌还是黄牌往往取决于倒地翻滚的那位演技,一般攻击头部就是主动申请死刑了。 看起来白浩南成被老陈摁住在各种场合揍,积累了丰富的肢体语言,裁判都选择相信他被暗算了,队医老秦自然是偷偷给白浩南竖拇指,代表教练组点赞。 几十秒以后一瘸一拐重新投入比赛的白浩南,已经跟全队十一打十了,然后在五秒钟内恢复成正常人,引来客队观众的狂嘘。 不过数万对几百的主客队球迷比例,反而激发了主队观众轻而易举的用齐声呼喊牙买跌给压下去了,而且之后这种不停变化内容的齐声狂喊直到比赛结束都没停过。 因为少了新外援的这个生力军,整个客队的进攻势头立刻不见了,国内球队喜欢用一两个超强外援打下的弊端暴露无遗,哪怕客队教练立刻调整阵型,场上队员相互之间的队形跟势头还是乱了。 足球的魅力在什么? 很多妹子都很纳闷儿,为什么臭烘烘的男人也许别的爱好都各有不同,但对于足球却很容易喜欢上,有人研究过,最大的可能性就在于,足球是和平世界最像战争的运动。 很容易撩拨起男人心底那点战争欲望的运动。 因为人数众多,这项运动很难凭借一己之力解决问题,这是个士气、技术、心态同样重要的集体运动,用人类最不擅长的脚尖来完成复杂的球类控制,比较长的高能耗比赛时间,这些都如同战争一样在考验球员的全面承受力。 教练好比指挥员,哪怕摇旗呐喊的改变战术,但战场上的士兵有些人觉得已经一比零,少个人,那就索性防守到最后,还有些人忿忿不平的要收拾这个耍阴谋诡计的家伙,客队本来就比主队强很多,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认怂,自然是要疯狂反扑,一比零不保险,那更要狂攻! 教练在赛前布置好的要求,这下被彻底打乱,任凭他在场边使劲大喊挥手,都比不上白浩南在场内不停的重复灌输:“搞!使劲往上冲,搞,搞他们……” 一直被压着打半场攻防的蓝风队立刻扭转了风向,把队员意见不统一的客队硬生生给压回去,变成主队反复冲击射门! 也许这就是足球最受赌博公司青睐的原因,这项运动掺杂了太多纯技术之外的因素,什么都可能导致不可能发生。 也许赛前什么都叮嘱准备过,就是没想过居然会被蓝风队压着打,客队球员更加慌乱,心态上混乱体现到比赛中就是忙中出错频繁发生,客队教练急得连换两人,都感觉杯水车薪似的改变不了状况。 因为整个蓝风队的队员都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疯狂轮番冲击,能抢不能抢的都要抢,能射不能射的都要射,从医学上来,就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堪比兴奋剂,不出意外的就在八十分钟左右,由边锋趁乱打进一粒进球扳平! 赛场里的锣鼓喧都要冲破际了,观众们已经觉得心满意足的惊喜,硬是拉高八度叫喊声加油,彻底把主队球员的精神状态推到最高,势头完全压过客队成了顺风球。 而客队球员内部更加混乱,有些人已经觉得风向不对,保平全身而退算了,有些人自然是不接受这样的结局,从教练传递的信息也是一定要打赢,表现到动作上,就有些人拿球拖延时间,有些人却狂躁的要再往前冲。 这样就更没有威胁,连白浩南回头看看只剩下一个中后卫在自己身后,其他人都助攻到对方半场,所以他也比较少见的往前挪了十来米。 应该到这时候,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个替补真正改变了整支球队的走向,因为进球的不是他,传球数据、带球时间、射门次数什么都不起眼,除了跟人发生纠纷让对方被红牌罚下去,什么都跟他无关,依旧还是那个有点懒散只是游弋在后卫前面护驾的平庸后腰。 但不知不觉,随着时间靠近结束的九十分钟,客队已经变成龟缩在禁区内打不还手了,白浩南都没发现自己踱过了中场弧圈,有些出神的看着两队人马在对方禁区内外打得人仰马翻,球迷们更加激动得心脏病都要发作一样山呼海啸的助威加油,体育中心主看台上的顶棚都要被掀翻似的。 对方后卫有点慌乱的一脚不问方向的直接把球打出来,时钟已经停留在九十分钟,只有一两分钟的补时了,马上就能看见退而求其次的客场一分到手,也算是勉强完成目标了。 然后一名蓝风队球员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拦截,蹭到了球,白红相间的皮球改变轨迹,高高的飞上,见高不见远的落下来,白浩南看有五六个双方球员都冲上去,他纯粹是下意识的往前也靠近几步,然后又本能的嘲讽自己费这劲干嘛啊,根本不可能从人堆里抢到,所以往边上让了点,七八米外就在对方禁区角外,噗的一下,两名球员高高跃起争顶,白浩南牙疼的听见两人头部撞在一起,痛苦倒地的瞬间,那皮球坠落到他这边来…… 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大腿停球,让皮球的冲劲彻底被控制住轻弹起来,再落下…… 一名附近的防守球员惊慌失措的猛扑! 白浩南后来记得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其实也是空白的,可能就是的心无杂念,眼睛死死盯着那颗球,整个身心仿佛都和球连在一起,他知道那颗球在想什么,落下来在什么高度时,二十来年的专业球员,轻轻伸脚用脚背一踮,还没落地的皮球就从防守球员的眼前慢动作一般滑过,用力过猛的防守球员连手球犯规拉住白浩南的机会都没有,滑过去了。 在所有观众都聚精会神看见这个替补十六号颠了这第二下球以后,皮球完美的落在白浩南的右侧,高度、距离都刚刚好,颠球时候的脚步也正好换过来,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充满力量的韵律感,用脚背外侧直接抽在球体上,用高清慢镜头应该能看见球体瞬间剧烈变形,证明打正的腿部力量全部传递到了球体上。 然后这粒足球就好像出膛的炮弹,带着笔直的线路,连球体都没有转动似的,迅猛得所有人都按了暂停键,只能回头看结果。 唰的一声带着在球门框下沿内侧角上的摩擦,猛的把整个白色球网都拉动,对方守门员跃得再高,都没想到距离大门外三十米这样突然发炮,而且还是连着颠球停球过人一气呵成的不落地,太突然了! 白浩南感觉自己全身都飞起来似的,儿时踢球最向往的那种飞翔,有几年没进过球了? 数万人的球场似乎都整体安静刹那,然后狂喜嘶吼! 用山呼海啸似乎都不能形容这种压哨球一般的绝杀喜悦,而且还是用这样一颗世界波…… 白浩南没有做任何庆祝动作,呆呆的落地,然后立刻就被冲上来的队友一把抱住冲撞到地上,压得严严实实,耳中只有远处观众的嘶吼,还有队友们的狂喊! 无论多少年以后,白浩南都对这个进球不感到后悔,哪怕用生命去交换,他也愿意付出。 那怕只有瞬间! 7、刹那的英雄,如烟花 任何一项体育运动都有专业跟业余之分,没有身高、弹跳和技巧,就绝无可能玩出篮球最美妙的扣篮,至于乒乓球人人都能玩,但提拉弧旋抽这些专业门槛很清晰的摆在那,常人很难逾越,百米跑1秒的分水岭放在那,不行就是不行,换什么顶级跑鞋名牌运动衣拼了命也跑不进1秒里面,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 只有足球,可以任何一个喜欢踢球的人,都可能打出过世界波,只要运气时机恰好,抽个远射或者精妙绝伦的倒挂金钩都可能,这是个标准的易学难精项目,哪怕是一群臭脚选手,只要水平相当,依旧能玩得非常快乐,不像网球这些,不到一定水平,就只能不停的捡球,烦都烦死了。 职业球员在训练中打出世界波的几率就更高了,譬如练定位球,踢十个二十个多半就能出现世界波,水平高的这个比例会更高,但是场下踢得好,在场上毫无灵气表现的球员比比皆是,足球太讲究状态和运气了。 玄妙得就好像人生一样不可预知。 不然为什么篮球、排球很少被赌博公司选中当素材呢。 足球在全世界都是各大博彩公司青睐的第一项目。 这一行早就成了个江湖,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所以这刹那白浩南笃定自己真的死定了! 他的右手本来就在那女人的脸侧,本能的一把抓住跑车的桶状赛车座椅靠背,左手完全是掉了手机以后被甩到方向盘上的,然后全身就那么绷紧固定住了似的跟随车身翻滚! 这真的只是本能反应,他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 两具都没有系安全带的身体撞到一起,强大的离心力甚至把那女人紧紧的压在白浩南身上,然后一起挤在车厢某个角儿! 白浩南简直无从体会鼻尖感到的那种充满弹性的松软,只有一个念头:“老子死定了!”接着整辆跑车重重的砸在了地面,底儿朝! 金属在地面划过刺耳的摩擦声,最后归于寂静! 白浩南难以置信! 感谢跑车的防范滚椅背骨架设计,感谢是两个人紧紧挤在一起,更感谢白浩南那异于普通人的强健身体素质和本能的身体保护动作,除了觉得巨大的撞击震动,他甚至没有感到昏厥! 剧烈的翻滚加碰撞到猛然静止,可能就是一两秒的事情,翻覆地! 如果那位不知名的女士开始呕吐不算的话,白浩南感觉自己毫发无损,所以哪怕头脚颠倒,白浩南还是一把推开女子,猛的一脚踹开轻量化车门,艰难的把自己从车厢里面爬出来,似乎头上还是有什么地方在疼痛并湿漉漉的感觉,但酒精仿佛麻药止住了神经感受,更重要的是白浩南这个时候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求生渴望! 强烈的渴望,就好像重生一般的死里逃生,他想活! 从没有现在这样想活下去! 这种内心冲动促使他不顾一切的往外面挤,哪怕双腿还在不由自主的战栗,还是勉强把自己仰卧着爬出车厢,但刚躺在地面借着不算太明亮的路灯,一眼看见蓝色精致的跑车头部发动机舱已经彻底没有了! 整个车头就好像被掰断的玉米棒子,齐刷刷的脱离了车身,再稍微看远点,一辆巨大的四轮工程车,前面带着冷厉反光的铲斗头上,仿佛血淋淋的挂着些车头发动机的残骸! 那血淋淋的感觉当然就是到处四溢流淌的汽油、机油,浓烈刺鼻的味道让白浩南木讷的浑身开始发抖! 这辆十几吨重的重型工程车分明就是直接奔着杀死跑车里所有生命的狠毒而来! 如果不是副驾驶的女人呕吐,白浩南鬼使神差猛刹车的话,那工程车头的金属铲斗一排钢齿必然撕开车身侧面,直接穿过白浩南的身体,送他上西! 真是出来混就得讲信用,要命就用最惨烈的方式置人于死地! 丝毫活下来的缓冲都没有留! 来不及细看感慨,两条黑影早已经从一两米高的工程车驾驶室跳下扑过来,可能是没有想到这辆跑车居然躲过了十拿九稳的谋杀,口中骂骂咧咧的挥舞着什么东西…… 白浩南连起身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地面就地翻滚,接着撕裂风声般的一根粗壮的钢钎擦着肩膀脖子砸到地面! 地上的水泥渣子还是火星溅到脸上来生疼! 这分明还是直接奔着杀人要命的路数来! 看见活人,白浩南反而好像从地狱回到人间,只能用背支撑一脚猛踹车身门窗,把自己弹起来些扑向最近的黑影,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撞击抱住对方! 身高体壮的白浩南几乎是瞬间把这个手持钢钎的男人扑翻在地,猝不及防的攻击者手里拿着一米多长的钢钎,反而对贴身肉搏的白浩南没了杀伤力,还没等他把钢钎头掉转乱砸,白浩南已经不顾一切的猛然用前额砸在对方脸上,巨大求生本能下的摆动用力极为专业,前额撞击头球的训练多少年了,立刻把人撞得头晕目眩,白浩南却趁着这一下跳起身,然后甩开大腿就是一脚猛抽踢在对方头上! 脚背接触面感觉都能把那头像个足球似的踢飞了! 多专业的动作! 刚才还挥舞钢钎的杀人者一声没哼就像个沉重麻袋似的失去知觉瘫软倒地。 白浩南完全咬牙切齿的顺势捡起地上的钢钎,虽然没有杀过人,职业运动员打架斗殴从来都是一把好手,现在看着那后面惊呆的黑影,完全能感觉到自己的浑身的心跳都在加速,没做准备活动的剧烈运动甚至有些晕眩! 他知道这是肾上腺素在剧烈冲击脑神经,要控制,不然会导致耐力下降,队医老秦没少叨叨这些东西。 后面的黑影可能觉得自己的同伙面对一个从撞毁翻覆车辆里面爬出来的伤员十拿九稳,所以叼着烟在好几米外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现在简直是手忙脚乱的从后腰居然拔出来一支枪! 哪怕有听过这些人心狠手辣,白浩南还是第一次真正面对一把枪,起码从黑影轮廓看是手枪之类玩意儿,他觉得自己整个血液刹那凝固,手里的钢钎不由自主的掉地上,发出哐嘡的清脆声音。 这根本就没得打! 死定了! 对方立刻觉得稳操胜券,潇洒的一口啐掉嘴里的烟头:“卧槽!你特么……” 话才开头,那烟头掉地上,轰的引燃了一大片地上的油料,混合油料顿时腾起一两米高的火焰,直接把这踩在油料中的家伙吞噬了! 分秒前还拿着枪的家伙惨叫不断,先乱跳然后直接倒地可能是想把身上的火苗压灭,却再次忘记地上都是油料,这下变成彻底在火海中翻滚! 熊熊大火刚起来,死里逃生的白浩南立刻掉头跑,哪怕脚下发软,但蹬地以后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愈发大步,只是猛转让他多少失去些平衡感,脚下一个踉跄,在身后惨叫声中摔地上,却一眼瞥见倒扣车厢里那个女人,巨大的火光已经照亮了整个车头方向,随时都能引燃整辆车! 白花花的身子在一片破烂残缺的蓝色机械和火光中格外耀眼。 哪怕求生想活的心态已经充满整个大脑,白浩南还是下意识的立刻扑到车门边,不顾一切的使劲拉拽那个女人,甚至连对方身上的衣物都撕扯开,才堪堪把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从变形的车门窗处带出来,最大的功臣似乎还是没系安全带! 可抱住对方刚拖出来点,身后再次嘭的一声炸开剧亮的火光! 就像放了个烟花! 白浩南知道自己的职业球员生涯也随着这个烟花放成个屁,什么都没有了! 8、南哥,稳! 和想象中汽车爆炸感觉不同,没什么金属部件乱飞,好像就是油箱自己膨胀了,反正只有瞬间的超亮,然后吐出来的火舌都舔到了白浩南的背上,身体机能瞬间被点活的白浩南索性顺着踉跄倒在地上,和那女人一起翻滚了好几周。 压住女人的时候,终于能感受到那种活人的柔软跟弹性,真的!这一刻白浩南只想活着,不顾一切都要活着,能大口呼吸这种空气活着脚踏实地站着都是多么珍贵的机会,可这特么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满头汗水的白浩南心底都在狂喊!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所以现在趴在熊熊大火边却浑身冷汗淋漓的白浩南知道自己完了! 多半是有人重金压了蓝风队赢,这么大冷门的赔率肯定高得吓人,而且如果压中了这样的比分,甚至会让开盘的庄家赔得倾家荡产! 敢开盘的庄家,在他们球员看来都是背景深厚不一般的大佬,有圈子里的前辈,也有外面社会上甚至港澳台的帮派分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神秘电话是哪一方大哥,但输得起七百万的人物,多半是循着手机信号来的,电影里面不都这么演么?再不只要守着自己的车,必定能等到自己,然后一定要弄死自己的狠辣已经见证过! 现在还死了人! 那更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又是一声什么东西爆炸,虽然阵仗没有之前那么大,但还是惊醒了丢魂落魄的白浩南,惨叫声已经听不到,似乎都能闻见皮肉烧焦的味道,白浩南欲哭无泪的想自己能给警察怎么? 想到这里白浩南瞥见那个被他踢昏了头的家伙似乎在痛苦的动弹,连忙起身……纵然对方要置他于死地,白浩南却从未想过要杀人灭口或者干什么,还下意识的看了眼对方没泡在油料里,才赶紧抱起那个女人转身就跑,耳边似乎已经听见什么警笛或者车喇叭的声音,肯定有人报警了! 这么大的场面,这么响亮的爆炸撞击,没人看见才怪,白浩南甚至能看见周围本来已经入睡的那些高层建筑上接二连三的亮起灯来。 这更促使他下意识的选择顺着暗黑的街巷躲避逃跑! 几个时以前还俨然是整座城市的英雄,现在却要被警察抓住,白浩南不知道自己该给警察解释什么,投案自首自己赌球打假球被人追杀了? 不然怎么解释清楚那烧死的人不是自己杀的? 打假球判几年来着? 去年不是刚进去几位老前辈么? 光是想想要是坐牢,那些神通广大的家伙会派人到牢里嫩死自己……或者让自己生不如死,白浩南第一反应就是菊花一紧! 球员们接触社会上太多人物,也听过太多关于牢里的段子! 就凭这个,白浩南都不敢面对警察,反正自己绝对不可能再当职业球员,站在球场上了,那还不如在外面起码还能有点活下去的机会呢! 这就是白浩南明明踢进了球,也没有杀人,还赔上一辆二手跑车,却只能选择逃命的原因。 隔着两条街,抱着衣衫不整的女人躲在巷子口,远远看着警察、消防车、救护车什么都围过来,白浩南身上颤抖的感觉才消失了些,忽然想起自己所有的证件、钱包、手机不都给烧了个精光,身上……这才娴熟的从怀里女人的高耸侧面,靠近腋下的胸衣缝隙里找到对方的手机,本能的第一选择就是给老陈打过去。 仿佛一切在老陈面前都不用隐瞒躲避,白浩南自己都惊奇自己原以为难以启齿的事情得简直云淡风轻:“我栽了,给庄家做球,结果今搞错了盘口,他们要杀我……” 老陈似乎也不那么惊讶:“草!你……”但是在听闻白浩南已经死里逃生,还死了人以后,声音也变得苍老许多:“跑路吧,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过个三五年再回来,看庄家会不会给你条生路。” 白浩南赶紧:“我没……” 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着话筒里的忙音,白浩南苦笑一下,脑海中再想起其他几个队友的电话号码,却再也不敢摁下去,这时候晓得警察或者庄家回头会找到他们问什么,原来到这个时候,白浩南才发现,自己心底从来就没有信任过谁,也没有把谁放在心上,甚至是自己那个父亲。 他连白连军的手机和家里电话都不敢打,这年头要查到通话记录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许这一刻只有老陈才是肯定会保守秘密的人,但自己已经伤透了老陈的心吧? 只有他才明白老陈为了这支球队和成绩付出了多少,原本按照他跟老陈的约定,再打两年怎么都能跟着老陈混个助理教练的闲职一直衣食无忧,现在肯定是不可能了。 就在白浩南发愣的时候,手机滴了一声,点开一看是条短信:“连夜走,去芬那里,车和钥匙在老地方,南,你该懂事了。” 白浩南竟然马上就笑了,刚才还灰暗冰冷的世界仿佛突然变成了彩色! 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从到大二十八年,除了不记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体校、体工队、球队、俱乐部、足球场度过,虽然除了训练比赛就是浪荡玩耍,但运动员这个身份就好像紧箍咒一样随时都戴在头上,似乎永远都没有到这堵围墙外面的世界去看过! 虽然现在不敢去银行挂失补办手续,但自己的银行账户怎么都还有一两百万的存款,不就是出去避风头么,反正这踢球的日子也过腻差不多该退役了,又不是自己犯法杀人,应该不会被警察通缉吧,只是黑*道追杀令,自己有多远跑多远就是了,去玩儿几年再回来,没准儿存款利息还挺不错呢! 所以越想白浩南越是心痒难耐! 有种上了二十来年的学,突然一下放假的感觉! 虽然这学上得也不那么认真,但真正的放假,那种心理上彻底放松的感觉跟改换日也差不多! 社会我南哥,要跑路了! 白浩南居然哈哈的笑了两声,似乎他的人生还是从来都没有艰难过,老子还是可以活得很牛逼嘛…… 顺着这哈哈声,怀里的女人却醉眼惺忪的睁开眼娇喘:“啊?疼,在……哪儿……” 声音娇柔呻吟,带着慵懒又魅惑的懵懂气息,让白浩南居然前所未有的忽然性致盎然,顺着就摸上去,换来宜喜宜嗔的欲拒还迎:“啊?……别,在这儿,别……啊!啊……” 黑漆漆的巷子里少儿不宜的声音持续了好久! 不知道是酒精还是巨大恐惧以后带来的压力,总之白浩南也需要这样的事情让自己发泄个彻底…… 能指望一个从就生活在荷尔蒙强劲环境的职业运动员,有多高的道德水准? 他从来都是信奉及时行乐的! 至于报这夺命之仇,浩南哥还没这么想过,先逃命吧! 9、人生路漫漫 白鹭常相伴 好像有谁过皇宫跟妓院是最肮脏的地方,在白浩南看来,国内的足球圈才是最污秽不堪的,当然他用不来这么文绉绉的词儿,就是黑! 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黑,官员、教练、球员、俱乐部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这种乌漆嘛黑的地界儿能玩出好来,那真是裤裆里拉二胡,瞎扯淡。 所以这会儿白浩南突然有种爽快得要叫唤出来的感觉,终于特么可以离开这个臭水沟一样的行当了,就当帮自己下了个决定! 老子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仿佛从内到外陡然放松的白浩南偷偷摸摸把软得跟滩泥似的妞儿给塞上出租车,不顾那尝到甜头的姑娘一个劲伸手拉他胳膊发嗲,严正拒绝自己还有事儿,转身就跑,估计那之前还醉醺醺,现在晕乎乎的妞儿根本想不起醒之前发生了什么火爆事情。 顺着街道一路跑两三公里以后回到体育场外的路边,果然老陈那辆毫不起眼的白色PL就停在一排各色车辆中,白浩南机警的瞄了两眼周围,已经凌晨两点过的街面儿上安静得很,蹲下身到右后轮下一摸,再果然车钥匙插在减震弹簧缝隙里。 经过一场生死车祸打斗,再加巷子口的短平快野战,喝了酒的脑子在跑步发汗以后已经彻底清醒,敏捷的取了钥匙蹲着悄悄上车以后,刚点着火,却发现手刹把下面有个牛皮信封,拿起来不用打开看,光是掂掂那熟悉的尺寸跟厚度重量,就让白浩南兴奋的吹了声口哨,起码有两万块的跑路费,老陈还真是够哥们儿! 不过老子也没为他少干! 白浩南是这么想的,连车灯都没开,娴熟的滑进马路上,一直汇入到已经只有出租车的主干道上才打开大灯,开始加足油门朝着几百公里外的邻省省城蓉都而去。 老陈的女儿陈素芬在蓉都读大学,队里上下包括老陈都认为那是白浩南的媳妇儿。 高速公路上狂奔的白浩南却满脑子想的都是到底要不要去找她! 特别是找不到什么嗨爆音乐提神,只好把收音机打开随手搜台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交通电台广播刚刚才北部区闹市街道发生一起跑车惨烈事故,现场已经发现一具尸体以后,白浩南愈发的不寒而栗,只想跑得越远越好! 连夜走看来确实是个靠谱的决定,警察肯定没封锁各大路口查人查车,甚至冲上寂静的高速路以后还感觉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有点不真实。 但白浩南肯定知道自己脑海里深刻记忆住的那疯狂冲撞跟火海里的惨叫火球是真的。 一切都无法回到之前了。 现在只有拼命的逃,逃得越远越好,甚至连芬那里都是危险的,起码不能把这一摊子破事儿带到陈素芬那里去。 这点起码的常识,白浩南还是知道。 这些庄家赔了几百万,现在又赔上马仔的命,江湖上起码都得有个交代,那肯定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只要知道自己没死,跟自己有关的所有人都会清查找寻。 所以凌晨边鱼肚白的时候抵达蓉都,白浩南没有找到陈素芬的大学里去,而是先随便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进去,然后窝在车后排打了个盹,直到外面光大白,车水马龙的喧哗苏醒以后,才带着睡眼惺忪下车来,找了个公用电话拨打过去。 那边起码铃声响了十多下才不耐烦的接听:“哪个?” 白浩南言简意赅:“我,老陈给你了没,我出事跑路了,从蓉都经过看你一眼。” 电话那头安静了十来秒,可能是捂住话筒换了地方,然后陈素芬那有点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带着更压低的嘶吼在话筒那边爆发:“卧槽你妈……你个死瘟丧终于知道锅儿是铁打的,惹出祸来才晓得来找我……” 白浩南就好整以暇的听话筒里面狂飙脏话,脸上居然还带着很受用的傻笑,公话报刊亭的大妈都隐约能听见那些叱骂,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骂不还口的男人。 白浩南甚至还火上浇油:“我妈你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一句话,出来不,不来我就走了。” 那边滞了一下,再提高音量怒骂:“你妈……在哪个位置,等着!”听那口吻多半是要提刀来砍的。 白浩南还看了看周围环境,他其实也是第一次来,报上方位那边气冲冲的挂了。 大妈对白浩南用一百元大钞付五毛钱电话费很不满,抱怨大清早的就把她零钱给消耗掉,白浩南顺便再买些早点饮料才让大妈脸色好些。 于是等陈素芬迈着大步从蜀都体育学院大门出来的时候,迎接她的就是白浩南满满堆笑的脸和一手插了吸管的酸奶的跟另一手的茶叶蛋煮玉米:“吃点课间餐不?味道蛮好的。” 真要用迈着大步这样的形容,因为这双牛仔短裤下的长腿就好像充满活力的成年雌鹿,虽然只趿着一双紫色泡沫夹趾拖鞋,可都掩藏不住那修长矫健的气息,更不用身上的黑色吊带背心有多惹火,高挑的身姿和敏捷的动作一看就是专业搞运动的,相比之下利落的短发跟精致的娃娃脸反而没有身材更容易引起周围那些有意无意飘过来的目光,话体育学院门口成等着看漂亮妹子的闲人还真不少。 但这会儿看见那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迎上去献媚,也不得不在心里狗日的真是一双相衬的狗男女! 实在是白浩南的卖相也不错啊,职业运动员的体型自然是标准健美的,虽然这会儿衣着略显凌乱,脸也一直低着不让人看见,光是背影就觉得充满了阳刚之气,真真是郎材女貌,关键是还能这么低声下气的卖,一看就是泡妞的高手。 高挑姑娘的神情变化也明了这点,其实从冲出大门来的时候就没啥怒气冲冲了,急促的脚步甚至出卖了她的内心情绪,但站定以后还是能用冷冷的高傲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儿,少跟我来这套!”双手抱在胸前,倒是把吊带背心的胸口给烘托了一下规模。 白浩南竟然当面拆穿:“行了行了,你那内衣我是从洗到大的,就不用在我面前装发育了,光长个子不长胸的就是你。” 陈素芬瞬间张牙舞爪:“你什么……”双手倒是离开胸口了,是有点平,但也不至于没有。 白浩南拿手里东西抵挡:“好了,我这回真的是出大事儿,还死了人,得赶紧跑路,顺路过来看看,你回头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得还多悲壮的感觉。 姑娘的粗鲁似乎就是虚张声势,瞬间收敛:“什么?怎么了?不许走!”一边,已经一边有点着急的抓住了白浩南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唉,周围远远看着的那些吃瓜群众都有点摇头,这姑娘算是砧板上的肉咯,真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世道不公平! 好腿! 10、人生总是充满惊喜 十多分钟后,两人已经坐在了白色PL车里,陈素芬面沉如水的听白浩南把整个过程絮絮叨叨的了,眉头锁紧嘴角抿得更紧。 这会儿坐在车里削弱了那双长腿的威力,才能把注意力放在她脸上,虽然名字实在是有点土气并彰显出老陈两口子都没多少文化,但精致巧的脸蛋上大眼细眉,粉润的嘴略微有点大,搭配那稍微凌乱的短发有种清纯阳光的健康美,特别是那一弯精细的月牙眉跟闪着光泽的唇瓣,明哪怕再仓促也稍微补了点妆才出来的,这是白浩南轻而易举就能感觉出来的细节,不过他不专心看:“老子也不想再混这个狗东西了,是个人都晓得搞足球是个笑话,要不是能捞钱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陈素芬的五官很好看肯定是继承了她妈的基因,但肤色略深就是标准的老陈特色,就像她现在的脸色一样黑,话也是冷冷的带着嘲讽:“对,不干这个你能干什么?” 白浩南憋了下:“老子记性好,哪怕去赌场做牌也有活路……” 啪的就是一巴掌抽过来,哪怕白浩南早已有防备,连闪带挡还是给抽到手背,额前似乎也被指甲带过:“卧槽你……” 姑娘声音比他更大:“卧槽你妈!你有点正常思维好不好!哪怕你你去搬砖当个棒棒我都信你能重新做人,你看你动不动想的就是赌场,你除了打假球做歪门邪道的事情你还能干嘛?!你你要文化没文化,要脑子没脑子,要工作经历没工作经历,二十八了!你已经要满三十岁的人了,逑事不会做!你能不能长进点!” 只有瞬间蹦哒想怒骂的白浩南看看眼前那有点扭曲的脸蛋,就摆出一脸好男不跟女斗的不屑缩回去靠在驾驶座上,听陈素芬喋喋不休,眼睛却瞄着外面街道上走过的女人身影,狗日的蓉都美女真是名不虚传,和江州完全是不同的味道! PL狭的车厢里回荡着陈素芬那略微沙哑的声音,不看脸就感觉只是把老陈换成了女声,白浩南照例还是那副四季豆不进油盐的惫懒样。 陈素芬的情绪宣泄也就很快过去,绷起来的腰肢靠回椅背上又把双手抱在胸口:“好了!那就这样,你就干脆在蓉都重新做人,重新开始找工作,正好我现在大二,到我毕业的时候,也差不多时过境迁,跟着我去别的城市了。”完却发现白浩南的视线目光正在随着外面的姑娘转悠,气得自然又是一巴掌。 职业球员的敏捷和余光还是很专业的,白浩南一把抓住那结实有力的胳膊:“别跟老子蹬鼻子上脸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陈素芬唰的就是把另一只手抽过去,白浩南不得不交叉双手控制住她,满脸的无奈:“你你当初成绩还不错,考个文秘、商贸专业当个淑女好好的,非得读体院搞专业,你这么粗鲁,以后怎么找婆家……” 姑娘使劲挣扎,技巧在这个时候完全被力量压制,只可惜车内空间狭窄让她一双长腿实在是没法施展空间,猛力摇晃脑袋也只可惜是短发完全没有威力,倒是让车身减震一漾一漾的感觉里面正在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所以有过路的人居然好奇的凑在车窗玻璃看,陈素芬没好气的转头骂:“看锤子看……” 白浩南心情都好起来了,笑嘻嘻:“看嘛,你你……” 陈素芬转头对他:“滚!还不是你!松开!我叫你给老子松开!”确实一点都没有女人味儿,可这种毫不做作的爽朗也很容易吸引人吧。 只有白浩南不敢恭维的放开手正色:“好了,不跟你废话,我真的要走,先往人少的地方跑,队上不少人知道你在蓉都,万一有消息漏出去,牵连到这里来,那些做庄家的可不管你是不是男人婆,先奸后杀给老子看那就不划算了。” 陈素芬居然没有被吓到,冷笑着不屑:“来啊!你是个文盲你还真是个憨包,大隐隐于市知道不,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知道不?你往人少的地方跑,你怎么生活,只要你从银行取钱,就会被发现,别人找过去很容易就发现你,躲在蓉都你好不好找你?就算知道你在蓉都,这里一千五百万人,怎么找你?!” 白浩南不是个固执的家伙,闻言有点动心:“好像也有点道理,老子的钱包银行卡什么都被烧掉了,也不敢去挂失补办……起码这时候不敢,晓得警方是怎么判的……” 陈素芬语气讥讽但内容迫切:“那叫定性!你以为是裁判判点球?凭你那点生存能力,在地方能活出来才是见鬼了!就在这大城市里,怎么都能找碗饭吃!” 这时候白浩南从挡风玻璃外正好看见个穿着贴身包臀裙的长发美女走过去,顿时心头一热:“好!就先试着躲些日子,不过我不能牵涉到你……” 陈素芬嘴角已经要笑了,但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白浩南的视线又是一巴掌抽过去:“滚!老子才不要你来学校干扰我的好事儿!” 白浩南就用惊讶的哼哼笑让她打了,其实看着凶悍的一巴掌跟挠痒痒差不多,甚至还想在他后脑勺上停留会儿:“我本来就没住在学校里,租了房子还有点距离,先让你住几客厅!” 白浩南想拒绝的,脖子刚一梗,那巴掌就揪住耳朵不容分辨的叫他开车了,顺着七弯八拐的方向,其实也就两站路的距离,正好绕过学院旁边一处巨大的公园景点,陈素芬一直捏着他耳朵介绍了,就是这公园太大,东门这边有个每早上的培训班上课,如果每从学校过来,起码要提前半时以上,所以干脆在这边租了房子住,早上还能多睡会儿,一边还用空着的手指外面嘲讽:“喏,这旁边医科大学,那边是民族大学,学生妹多得很,全国各地的美女都有,再加上这个公园在旁边搞了个古街景区酒吧一条街,一到周末节假日人山人海的美女,喜欢吧?!” 不得不,这七月,江州已经热得跟火炉一样,可蓉都凉爽不少,关键是看外面街上随处可见的性*感打扮妙龄姑娘,白浩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装腔作势的点头:“好兄弟!还是你明白我的爱好啊……” 陈素芬手上加重点,白浩南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还惊喜:“嘿!嘿,看那边那妞,卧槽……”听那口气好像马上就要扔了车下去追一样。 姑娘无语的扯耳朵改变方向,哪怕白浩南的眼珠子倔强的追随那道倩影而去,她还是命令:“转弯!就在那后面……” 白浩南真的惊喜,古色古香的街道建筑背后,只隔了这排门脸房,就是几栋老宿舍楼,看看外面街上那遍布的酒吧夜场,也太适合自己了,连车都不用动,这样的跑路生活真是不要太爽! 结果第二个惊喜接踵而至,顺着有些陈旧到处都贴着广告的楼道走上二楼,刚用钥匙打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把声音:“芬,你又逃课啊?” 和陈素芬那半沙哑的男人婆声音不同,软糯慵懒的女声光是听着就肯定是个美女! 在夜场阅人无数的白浩南很笃定这点。 11、相逢太短不等茶水凉 没错,体育学院大二学生陈素芬是跟人合租的房子,倒不是老陈没给女儿足够的生活费,而是这房本来就是乔莹娜分租给她的,一年前刚刚确定想在这边租房子的陈素芬就在网上看见这合租的帖子,过来一见面,这医科大学大四的学姐就让陈素芬颇为喜欢,现在还有点忐忑:“乔姐,这是我发,可能……可能要过来住几,找到房子就搬出去,实在不行就他住我那屋,我睡客厅,老南这是乔姐,哦,你更大一些!” 这时候更能分辨出陈素芬那风风火火下的粗枝大叶了,这傻妞还在介绍,白浩南已经跟乔莹娜用眼光相互交流了好几个来回! 虽然客厅里开着空调,但乔莹娜依旧穿着黑色带蕾丝边的短裙,胸口露出大片白花花的风景,清凉得就差走光了,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走进来的青年男女,波浪长发、暗色眼影、朱色唇彩,还有那黑色指甲,每个细节都透露出浓浓的熟女气息,和白浩南交错的眼神更是带着些成熟女性才有的玩味,白浩南甚至敢确定,要是把周围整个换成夜总会包房或者各种酒吧灯光环境,那眸子里甚至透露出来的是欲望。 这事儿没什么窍门,看多了自然就明白,相比之下陈素芬就真的是棵大白葱,青青白白一溜儿直的那种, 对,乔莹娜的身材也是充满熟透了凹凸有致的那种,短裙胸口都露半球了,虽然没陈素芬那么高挑傻个,但娇玲珑丰盈剔透得更容易让男人知心一笑,起码白浩南自认为自己是看懂了的,对乔莹娜洒脱的假模假样:“美女好,如果不方便,我先出去住酒店,顺便在楼上楼下再找找有什么住的地方没,估计是要长住。” 这时候他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乔莹娜其实额头比较宽,嘴唇也比较厚,笑起来自然就带点风情:“男朋友就男朋友,还发,我可没少听你提到这个什么老南,是抱怨,满满的都是炫耀,这时候就嫌我碍眼了吧,成……我睡觉去,晚上还得去医院值班呢。”声音很好听,有点糯糯的嗲音,白浩南一直都觉得蓉都这边的女孩子口音比雄壮威武的江州姑娘方言好听多了,特别是陈素芬这种假子! 起身光是顺手扯一下裙子边的动作就让白浩南心头一荡,唉,陈素芬这比着就是个雏儿,而且还是没发育的那种。 没发育的姑娘忍不住笑,仗着人高手长过去揽住乔莹娜声嘀咕两句,蕾丝边短裙的姑娘还回头看了眼白浩南,两人的眼神再纠缠翻滚了一下,白浩南更确认对方是行家里手了,点头用自认为最潇洒的微笑反馈回去。 帮忙关上卧室门,陈素芬转回头来已经又是冷冷的样子,可能她还真以为这样才能彰显出自己的傲娇来:“那好,乔姐同意了,你现在确认下有什么打算!找份什么工作来做?健身房?要不要到健身房做教练?我可以给你介绍。”明明是很积极的,却非要得好像在施舍。 对着陈素芬,白浩南随意懒散多了,坐到刚才乔莹娜的位置旁边瘫软,似乎还能若有若无的嗅见点香气,口中漫不经心:“你觉得我会去做那种一个月几千块的工作?钱没几个还累死个人。” 陈素芬不知道是看见他抽动的鼻子,还是听了这话,又有点勃然大怒:“你看你看!又是这副眼高手低的样子!你你除了踢球还会做什么?一脸的高不成低不就,你知不知道这年头找份月入几千块的工作就是阿弥陀佛了!你以为都跟你那一样可以……”最后还是憋住了,估计是想着隔墙有耳。 白浩南把自己躺靠得舒服些懒洋洋:“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我又不傻,现在刚出事好歹也要休息几稳定心情,工作的事情慢慢再呗,我又不是没有钱,回头风声点了,只要警察没认定我有问题,回去补办了银行卡还给你就是了。” 这下姑娘是气不打一处来了:“你还准备吃软饭了?!” 白浩南已经耍赖的蜷在沙发上背身合眼:“哎呀,昨晚上连夜开车累得很,睡一下,你该上课上课去。”这枕在靠垫上闻见那股子香水味儿就是高档货,很熟悉了。 陈素芬忿忿的在他腰上踹一脚,却注意到他的恤后肩处其实有些脏污,仔细点甚至能看出来在地上滚翻摩擦过的痕迹,一下就心软了,转身跑自己房间去居然翻了件蓝色球衣和一件白色丝绸对襟太极服过来,先比划太极服,好像大能行,其实肩宽还是没法对上男人的块头,只好把那球衣给展开:“先换了这个穿着!” 白浩南用轻微的鼾声回应她,陈素芬凑近些观察,眼对眼的确认真是倒头就睡了,她却慢慢的就那么坐在了男人的身边,脸上终于露出点细微的喜悦,发自内心控制不住的那种喜悦,整张脸蛋都在发光的喜悦,一点都不大大咧咧,文静极了! 最后还轻轻的展开太极服给白浩南盖上,然后就一直坐在那了。 好像上一次这样安静的坐睡在一起,已经都过去十年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 反正身材修长的姑娘就这么傻傻的坐在那好久。 直到起码一个多时后开门出来的乔莹娜惊醒了这双狗男女,陈素芬是略带忙乱的站起来,白浩南打着呵欠睁眼转身又变得礼貌斯文:“要出门?需要送不,我开了车来的,刚到蓉都正好要到处熟悉下道路。”好话递得滴水不漏,让人就算拒绝都轻而易举。 乔莹娜已经换了身连衣裙,麻灰色挺端庄很有型的那种,但方形领口依旧被撑出了傲然的事业线,一看就很有L的风范,是大学女生不如是职场精英更合适,充满了社会气息,回应更得体:“哦?芬有事没,要是有空中午干脆一起吃饭,算是见面熟悉下?” 陈素芬终归还不傻,连忙代替决定:“别管他!来得仓促,什么东西都没买,我先带他出去转转。” 乔莹娜眯眼笑笑,对室友做个俏皮的拜拜手势,就开门出去了,听着高跟鞋可可可的下楼,陈素芬才转头严正警告:“我早跟乔姐过你不靠谱,就喜欢到处泡妞玩弄感情,别妄想可以吃鹅肉,她可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已经在大医院见习了!” 白浩南都懒得跟她显摆自己这些年的辉煌战绩中有多少高学历高身份了,不就是个释放欲望嘛,哪有那么多感情可玩儿的,反而还越是高层次更放得开更投入,不像那些过夜老想赚钱的穷逼傻妞那么见钱眼开扰乱心情,想到这里,白浩南难免又想起那个偷了自己手机的贱人,赶紧摇摇头起身,抓住要滑下去的对襟太极服笑:“也,你现在恐怕都有我高了,这扁卦操练得怎么样了哦?” 没错,国内西南地区把练武就称为操扁卦,陈素芬从到大在体校的专业就是武术,原以为只是练着玩儿没让她脱离普通中学教育,练武术也不没多少像足球这样转职业的机会,结果中学成绩还蛮不错的她居然就一直把武术练成了自己的专业,考进体育学院了,当然老陈在体育系统的关系也起了不的作用。 白浩南是清楚从高中开始,自己除非用蛮力不要脸不要命的往死里打,要想玩技巧玩搏击,扯开了空间会被这看似苗条的妞儿打得满地找牙。 所以他从来不反抗陈素芬的动手动脚,只盼这蛮子早点嫁出去免得祸害自己! 12、你低头不说一句,我在无望等待 白浩南真是心安理得的吃软饭,陈素芬给他买衣服照单全收,而且还一如既往的大手大脚,自己掏钱买了个四五千的顶配手机,压根儿不考虑身上就这么点现金用完了该怎么办,买个遮掩脸型的平光眼镜都选了一千多块的! 明显身上一样名牌都没有的陈素芬却惯着他得很,兴致勃勃的恤、牛仔裤到内裤都亲手选购,光是鞋子就给选了三四双,全都是白浩南熟悉的那些名牌运动款,他还不耐烦:“不要买球鞋,看着就烦,以后不会踢球了!” 陈素芬赶紧把已经拿起来的足球鞋放下,哄孩子似的:“好好好,不要不要,这双可以吧,你穿着肯定精神!” 是精神,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明明是在逃命的家伙这么换上一身衣服,立刻变了样,白浩南底子本来就好,身材脸型都好,一米八二的身材一百六十多斤,看着不轻却没有半点赘肉的精干强悍,眼色表情绝无奶油生的脂粉气还有点玩世不恭的洒脱,戴上黑框木腿儿的眼镜都盖不住多年职业球员带来的那种自信顾盼,正所谓俊朗健硕中带点邪魅的斯文气,让导购姐都忍不住借了整理衣服在他身上摸摸捏捏的,差点没让陈素芬动手给打到柜台后面去! 出来还一脸的烦躁:“我你这招蜂引蝶的性子收敛点好不好,是个母的你就要勾搭!” 白浩南真的在给那姑娘眉目传情呢,也烦躁:“你管我干嘛!下午不上课么,好好的学生成在外面游荡干嘛,去去去,去上课!”本来都已经写好了手机号码的纸条,被陈素芬发现,随手撕成碎屑,忒没意思了! 陈素芬苦口婆心:“你都二十八了,马上就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以前你喜欢玩,我随便你,谁让你从就是这个德性,你在体校祸害那些姑娘我也知道,可你总有玩腻的时候吧……” 白浩南义正言辞:“没有!永远都不会腻,多有趣啊,你不懂就别打岔!你看看你,都二十一了,还没找个男朋友去去火,又长青春痘了不是,我跟你这个阴阳调和是讲科学的,我虽然读书没有你多,但是实战经验丰富……”着眼神又顺着一个走过去的漂亮姑娘被吸引去了,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有准备过去搭讪的念头。 陈素芬真没多愤怒惊讶,更多是有点麻木的那种怒其不争:“老南,我感觉你就像条一年四季发情的公狗,而且除了发情的时候就是个死瘟丧不求上进……” 白浩南又想捂头:“好了好了!你老子念了我二十年,现在你又打算接班?你就让我清净些,过点自己想过的生活好不好?是兄弟那就放我一马!” 陈素芬闭嘴了,中午两人一起吃饭都一声不吭,当然更无情侣之间的那种甜腻,白浩南居然又当着她给餐厅开单的那个妹子递了纸条,那肯定还不如陈素芬漂亮的收银妹子吃惊的反复看了好几眼白浩南的女伴,可能评估为这是在搞恶作剧,干脆不理他了。 所以白浩南更觉得陈素芬碍事,吃过饭不由分的把这姑娘送回体育学院去,连租住房的门钥匙都没要:“有事自然知道打电话,就这么点地方,都几十岁的人了,不会跑丢!” 陈素芬站在行人稀少的后门路边,看那白色车一溜烟转头消失,又傻傻的站了好一会儿,才转头进学校去,只是回宿舍楼之前决定先去图书馆。 邪魅狂少一个人了却显得安静不少,起码再没主动出击的去骚扰什么女性,更多是买了张简易口罩戴着坐在路边打望,江州方言的打望就是偷瞄美女,这事儿在蓉都干起来就太方便了,这座千年古都到处都是温婉或刁蛮的女子,舍得打扮也会打扮,让他看得大呼过瘾。 但就像上学的孩子盼放假,真的放了暑假多半又会有点不知道干嘛,起码在路边发了一两个时的呆,白浩南才站起来不太习惯这种大下午的空闲,因为这个时间段,哪怕他再懒散,基本上也都是在健身房或者绿茵场上度过的。 所以又楞了几秒,决定到旁边的医学院去看看,不是周围还有两所大学么,去逛逛,不能去体育学院露面,怕万一遇见个熟悉职业足球圈的给认出来,到普通大学去看看总行吧,没准儿还能遇见那位乔熟女呢! 想到这里又有点心热起来,跳上车就出发,这执行力也是杠杠的。 但显然从未认真读过书的白浩南对高等学府不会有多么仰慕的心态,他过去二十年顺风顺水的专业生涯也足以支撑他对文化知识的藐视,老子一点文化不用学,从不读书看报,只要能看懂合同能做加减乘除就能活得上好,那些什么外语化学物理数学有个屁用啊。 于是在充满科研精神的各种学术楼宇之间稍微逛了下,白浩南觉得跟这里格格不入,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把车开到了体育场边。 仿佛那片绿色平坦的地方永远对自己都充满莫名吸引力,就好像七八岁时候第一次站在绿茵场边一样。 不定他决定来看陈素芬,就因为她是在体育学院; 不定现在莫名其妙的走进大学里面,就因为这里才有大城市里罕见的足球场。 这种潜意识里都会召唤的绿色早就刻进了白浩南的骨子里,不管他承认还是不承认。 人造草坪上不知道是不是有学生在上体育课,反正一群男生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球衣在踢横场,用正规场地一半的面积横着踢野球,旁边的跑道上有不少女生不知道是在测跑步还是干嘛,而看台上更是多了些弱不禁风的男女生躲在阴凉处。 白浩南的眼光这会儿根本不看异性,只是锁定在那个磨得有些破损的足球上。 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朝着那边慢慢挪过去。 不多会儿之前还厌恶的看见就烦,再也不会踢球了,可只是一两没有跟这个玩意儿在一起,脚下就在发痒,嘴上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靠在了白色油漆的球门边。 一群大学生能有多高的水准? 他依旧能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是谁一脚把球踢过来,没有命中目标,被白浩南完全是本能的双臂一合,做了个标准的含胸动作,就把带着力量的皮球给卸在胸口,再顺溜的滑到脚下,顺势左右脚那么颠两下,发自内心的有种舒畅的快感! 在旁人看来,这几个动作连贯得一气呵成,绝对是会家子,好几个站得近的男生还忍不住叫好:“同学!来一个,一起踢不?” 白浩南觉得自己胸口都在发烫了,比起看见美女的那种心热温度高了不知道多少,他知道自己多想踢球了,就像七八岁的时候只要一有时间就抱着球冲到空地上,那种全身放飞一般的心痒痒又来了,好像忽然又敞亮了:“对啊!老子不踢职业足球了,平时玩会儿球还不行吗?当成爱好来玩不行么?” 脑子这么想,身体已经颠着球走进球场了。 只有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13、总有那么一点点美好 其实无论国内把职业足球骂成什么样,能踢国内职业顶级联赛的球员,在野球场上,那都是神级人物,万中无一的奇才。 只要亲眼见证过这点,就能清楚的感受一个字:全!能!神! 白浩南没有什么更特别的专长,各方面都比较平均,甚至在职业球员里面可以用平庸来形容,但在这种大学生的野球场上,那就是超越一切的存在,哪怕他穿着牛仔裤恤,脚上也只是双崭新的耐克气垫运动鞋,但还是不妨碍他在球场上进退自如。 不需要多快的冲刺带球,没有眼花缭乱的特技动作,只是带着绝对把握的气定神闲往前推进,面对任何冲上来希望防守或者破坏的对手,从容不迫的用髋关节带动大腿,让腿和踝关节只是轻巧的摇摆拨动,就能在方寸之间腾挪转移,那皮球像黏在脚上一样,有板有眼的慢慢靠近对方的球门。 这就是足球的特点,相对水平的差距,就好像成年人面对四五岁孩子打篮球打乒乓球也能轻松掌控,身体的巨大差异就能带来绝对的信心,这种轻松自信反映到脚上就是绝对的不失误,其实到底,足球这种利用全身最不灵活的部位来控制的运动,就是看谁能抗衡这种不灵活,尽可能减少失误,哪怕脚背上鞋带打个结都能影响到触球部位反弹方向的情况下,绝对的信心跟技术基础差距可以带来太大的场控能力了。 当然,二十年专业球员的素养真不是骂得那么一文不值,特别是面对一群菜鸟,推进到还有二十米左右,也就是标准的禁区弧顶距离,这个横场虽然看不到禁区线,但长期训练的本能已经让白浩南清楚到了自己的射程范围,潇洒的拨过又一个扑上来毫无余地的防守球员,同时这个动作也顺带让足球滚到最舒适的距离,大腿带动腿猝然发力,球体滚动的方向和摆腿方向有个夹角,这种专业球员无时不刻都会在意的细节导致了球体能最大体现出这一脚的力量,虽然不明白物理上的什么相对论力学基础,但足球就是能嘭的一声闷响,带着让场上所有大学生心悸的力量感,直奔球门。 很多外行或者业余踢球的都很不解,为什么看起来身材力量差不多,简简单单踢一脚射门,专业球员就是能力量准确大这么多,其实窍门就在这里,摆腿的幅度,球体滚动的角度,甚至整个身体倾斜的扭曲度,是不是把整个身体都当成一把锤子那样有效命中球体,职业球员可以为了这么一个动作千锤百炼几千下乃至好几年,这不是在练习什么准星,而是形成有效的肌肉记忆,还有教练督促辅导,带来的结果自然就是千差万别。 所以守门的大学生压根儿就不敢伸手,目瞪口呆的看着球穿过球门,没有球网的门就被穿透了。 其实那后面一直有些女生在蹦跳的,白浩南注意到这点,本能的就控制方向没有击中人的危险,但啪的一下重击在看台上的足球还是把女生们吓得尖叫了,就像一群被惊扰的麻雀似的散开,然后又聚到一起,伸长脖子张望这边。 很多男生喜欢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可能就是希冀这种张望吧。 大学生们还是要执着些,已经对这个戴着口罩和眼镜的“同学”崇拜得五体投地,一片掌声叫好中屁颠颠的立刻有人捡了球回去,紧接着重新发球开始,野球没有裁判没有多少规矩,进球发球也是随便从中后场开始就行,然后还没完全意识到巨大差距的这方刚把球从白浩南身边经过,就被他用一个原地跃起在空中用头部把球磕下来的炫目动作反抢,紧接着衔接连贯的大腿颠球,再轻轻的空中用头往前一点,正好从两名迎上来的大学生中间高空作业飞越,球过去了,身体就好办得多,他那一身肌肉疙瘩的职业身体很有技巧的朝着两人中间的人缝一撞,就跟台球桌上白球炸开两颗球中间一样,两名成年大学生直接弹了开去,甚至连白浩南的人影都没摸到,迈开两大步越过他们的白浩南正好接在要落地的足球下,凌空摆腿。 其实距离球门已经很近了,十米不到的距离,他这种气拔山兮的动态,吓得守门的学生直接跳开来,不敢站在门前,然后却所有人都看见白浩南在看似暴力中做了个轻若呵护的触球,举重若轻的让皮球柔和的滚进球门,感觉那个学生也像是被这个球弹了开去,滑稽得要命。 这下连女生们都嘻嘻哈哈的哄笑起来,还有女生尖叫好帅。 且不这个假动作里有多少生手根本做不到的技术含量,起码那种力量和技巧的美感,在短短一两秒中间可以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这跟懂不懂足球或者爱不爱踢球没关系,就像奥运会的初衷就是人类崇拜身体健美的本能,这种同样拥有一具身体,偏偏别人就是能做出这样美妙动作的诧异感受,让在场的大学生都有些目瞪口呆。 白浩南也觉得自己爽透了! 没有那些锦标、排名、胜负、盘口、水位,没有假球,没有黑哨,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只剩下纯粹踢球的快乐! 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体会到了。 所以偌大个块头的他,面对一群不堪一击的大学生,连业余球员都不上的对手面前,居然高兴得原地蹦跳庆祝一番! 快速原地弹跳扭屁股,有点非洲舞的那种。 有些职业球员很喜欢琢磨这个彰显个性的符号,队里也有黑人外援,白浩南没少跟着起哄。 可这种正规球场上常见的风景,在这里就是有点出格的怪异行为,更引得学生们嬉闹不已,有两个活泼的男生还跟着他跳。 于是再等到白浩南进球以后,已经有一群学生在等着一起蹦跳了,女生们更是面若桃花的偷笑偷看。 只不过您这好歹也是个职业球员跟一帮臭脚篓子找快感,有意思么? 而且也许有人会哪有这么好的技术,有这么厉害早就应该走出亚洲冲向世界了,道理还是那么简单,这是专业对业余,这种实力巨大的差距只会让优势一方显得一切都驾轻就熟,换做面对同样专业的职业球员,同样是白浩南,面对国外高水平球员的时候,估计别面对别人凶悍到密不透风的逼抢必然失误,就算别人看着他,那种威名之下的压力都会导致他主动失误。 到底,足球这种运动确实太容易失误了,任何失误可能都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这也是足球被赌球博彩看中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14、我活儿好 这一下午,白浩南肯定把赌球博彩之类的糟心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开开心心的在医科大学的足球场上玩到了黑才离开。 上课的那帮子没踢多久,但还没下课这所大学里面的足球爱好者就陆陆续续开始来占场地踢野球了,技术水平比这帮上课的强了很多,但跟白浩南的水平差距依旧是从几粒米变成一把米来对比一桶米的程度,而且已经在场上玩得纵横驰骋的他俨然还以一种先来的主人翁姿态迎接了踢野球的,毫不客气的分配安排人手:“你,到对面去平衡下才好玩,你,旁边场地玩儿去,这基础水平太差……” 这种毋庸置疑的气势和踢球的水准让大学生们没谁反对,被撵走的人也不生气,只是悻悻的退场站到边上看,舍不得走开。 标准的你武功高,你话。 白浩南明显就是个开外挂的存在。 以之前下课的那些男女学生为基础,后面陆续来踢球的、球场上散步的情侣、看台上端着饭碗的学生,几乎都把目光不由自主的集中到这片场地上,哪怕整个足球场横着能分出三块场地来,但现在所有人都肩并肩的围在这块场地周围看热闹。 因为和所有学生穿着各种乱七八糟甚至还脏兮兮的球衣不同,白浩南银灰色的名牌恤加水洗白牛仔裤,荧光绿配色的耐克气垫运动鞋,看着就是鹤立鸡群的经济条件优渥模样,和别人汗流浃背的模样也不同,他甚至都没多大喘气,一直闲庭信步的在场地中央往返移动,更多是吱声:“转身!”“左侧!”“赶紧出球!” 但凡稍微踢过球的人都会有个误区,很多人在球场上跑动配合的时候不是喜欢叫同伴的名字,就是喂喂喂的显示自己存在,示意把球赶紧传给我,但偏偏这戴着浅蓝色简易口罩和眼镜的高大男生却是非常精准的给出指令,换位思考下就明白这中间有多大的区别了,带球的人往往全神贯注在脚下或者自己周围,耳中听得到处喊自己的名字或者不明所以的喂喂喂,鬼知道干嘛,白浩南这才是最简洁有效的信息传达。 而且他的指令也只针对带球的人,所以拿了球的几乎下意识都会按照他的做,于是所有人都能看见那球啊,三传两倒就会突然穿插到门前,有时候等在那拿球的前锋都不知道怎么会传到自己脚下的,喜笑颜开的一脚捅进去就好! 行云流水的踢球方式谁都喜欢,进球的一方欢快,另一方也觉得惊奇,多来得两次就叫哥:“您这太偏心眼儿了,我们也试试……” 白浩南就笑着把自己换到另一边,又带着这边玩,他纯粹就是在中场梳理下,不需要多大抢截跑动,也许他这种后腰指挥的方式在职业球场上司空见惯,不显山露水,但在这野球场上就太让大学生们高山仰止了,他自己也基本不射门不狂带过人,就是享受这种运筹帷幄的场控感觉,舒坦得很。 感觉就是喜欢领兵打仗的人,没事儿把两群新兵拿出来操练着玩儿,还特别注意其中每个人各尽其责的调配,时不时的要求换个人换个位,哪怕是一群渣也可以在这个渣水准上基本平衡的玩得不亦乐乎,自己沉浸在其中可以忘掉所有烦恼。 所以到得色暗下来不得不收场的时候,这些素昧平生的大学生已经对白浩南很亲热客气了:“哥!哪个院校?肯定不是我们学院,是新招的特长生么?” “有空经常来玩啊,今这球踢得我都觉得我涨球了,畅快!配合多爽!” 这会儿白浩南其实还有点意犹未尽,但笑着摇摇头不多:“还行,是可以经常来玩……”着连口罩都没有摘,直接挥挥手走出足球场,带着不少人印象深刻的背影在场地边上了一辆白色两厢车走了。 反正今晚上男生宿舍那边到处都有人球场上来了个高手,甚至连女生寝室都有人在看见个帅哥,居然还有姑娘他侧身上那白车的姿势挺帅,拜托,那只是入门级的买菜车好不好。 不过虽然现在家用轿车已经有点普及,开车来上学的大学生也不是凤毛麟角,但起码经济条件算是很不错了,他那一身的穿着都有女生注意到可以卧谈的时候道道,还有女生煞有其事的别看那种白车不起眼,其实也有很贵的特殊型号,有些人就喜欢深藏不露的无形装逼! 这特么都什么年代,什么价值观啊! 哪怕是戴着口罩和眼镜,白浩南展现出来的那种成熟气质还是跟普通大学男生有很大区别,而且他灵活健硕的动作也显得很年轻,感觉是大学生跟走上社会的混合体,蛮容易成为女生话题的,有时候女人聊起男生来更夸张。 同样这边乔莹娜也在跟陈素芬聊男人,本来她没准备的,收拾停当准备出门的过程,几次经过外面客厅,都能看见陈素芬呆呆的坐在那可以替代饭桌的茶几边,除了沙发上一整套新的床褥就是茶几上的饭菜,虽然是打包拎回来的,但显然都已经冷了:“你没给他打电话?” 陈素芬好像被惊醒似的:“啊?哦,打了,没接……” 乔莹娜再看看室友脸上的表情确认下才下定决心:“芬,我知道我很没有必要这句话,但这个老南真的是个不思进取的花花公子,也许你很迷恋他,甚至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不可能改变他,如果继续跟他纠缠下去,你一辈子都会吃亏在他身上。”得很快,略微有点惊讶没有被打断。 陈素芬慢慢的笑了下,之前的表情就化开来,一点不像她在白浩南面前那种傻不愣登的大大咧咧:“我知道,十二岁他就开始泡学女生,十五岁开始跟体校搞田径的女生上床,到现在也许除了踢球,嗯,还有泡妞之外,其他所有事情他都一无是处,其实连踢球都毫无上进心,我爸已经骂了他二十年,我也从没想过改变他,我只想着他如果什么时候能收心,不再跟其他女人鬼混,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的,我努力读书就是想以后能养活他,他再怎么没上进心都行。” 乔莹娜没想过自己一句话就能扭转室友的想法,但也有点吃惊陈素芬的溺爱程度:“你……有些男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收心,永远都是这样饥渴花心的。” 陈素芬抬头看了医学院临床学科大四女生一眼,还是那种了然沉静的笑:“嗯,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从记事起,就是他把我照顾长大的,我们俩家挨着平房,爹妈不是带队训练比赛出差就是打牌跳舞,我一直就是睡在他床上长大的,连初潮的时候还是他教我,然后从他那些女伴那里给我带卫生巾,套用现在那些宅男的法,我就是他养成的萝莉,只不过随着我长大上学,他开始踢职业足球,就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环境了,我知道他其实很疼我,也从来没把我当成那些回头就忘的女人,那就够了,他有他的心气儿,我知道他是为什么不上进,这就够了。” 乔莹娜被这两个够了堵住嘴,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行,那你当我没过,你这一辈子就等着吃苦头吧。” 陈素芬低头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室友:“其实有个值得吃苦头的人当成信仰,那就不是苦头了。” 乔莹娜大吃惊的撇撇嘴没话,结果出门正好看见白浩南兴冲冲的拎着一堆纸袋回来,抬头看见这白领丽人般的姑娘立刻献殷勤:“值夜班,对吧,需要我接送么,我有时间,下午还到医学院去转了一圈,你们那……” 见习医生都有点佩服他的热情劲儿,笑着指没关上的门:“芬一直等着你吃晚饭呢,回见!” 白浩南很有风度的不死缠烂打,但体贴的拍手掌保持楼道的声控灯亮着,目送乔莹娜款款下楼后回头给他做个感谢的手势,才进屋埋怨:“你大爷的,也没给我制造点机会!” 陈素芬对上他又是那副冷嘲热讽的调调:“那要不要我帮你下药?” 白浩南义正言辞:“我是个有品位的人,有那么下作吗?讲技术的!” 陈素芬二话没抓了桌上的筷子就抽丫的。 真打! 15、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风骚 白浩南给自己买了个名牌的无线电推子,现在有些时尚潮流美容美发厅的杰克汤姆们喜欢用的那种高级货,看都不看饭桌上的吃食,兴致勃勃的去了唯一的卫生间里面对着唯一的镜子在水槽前面自己剃头,刚开始两下有点不习惯,但很快就掌握到技巧,刷拉拉的把头上推成了大秃瓢,只是这种电推子始终会留下指头宽的发茬,看着比板寸还短,反正不讲究发型,直接全部推平就行。 陈素芬过来抱着手臂靠在门边,也不管白浩南毫无经验的把满地满水槽到处都洒满了碎发,就那么看白浩南手脚麻利的弄完,又从纸袋里面拿出个精美的蓝白盒子取出个深色瓶朝脸上涂抹,终于忍不住开口:“什么玩意儿?” 白浩南不看她:“RB进口生须水,一周到两周左右就会开始按照涂抹范围长很浓密的胡须,以前在队上看他们捣鼓过,不然怎么那有些人三两头络腮胡八字胡的。” 陈素芬讥讽:“你们踢球的还真是会打扮哦?” 白浩南居然得意:“明星是要讲究形象的,你没听曼联每场比赛前要喷掉十来瓶发胶么?” 陈素芬无语:“一群男人比女人还臭美!” 换白浩南苦口婆心:“真的,你还是多打扮些有点女人味,我看那乔医生就比你风骚得多,我你从明起就别过来了吧,万一那庄家杀手什么的找到蓉都来,不就顺着你立刻找到我?” 什么叫鸠占鹊巢,这就是了,而且还这么理直气壮,陈素芬慢慢把头靠在门框上看搔首弄姿的男人:“把恤脱了弄啊,满是头发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搞完了直接冲个凉就好了,现在搞得一肩膀脖子里都是头发,你不觉得不舒服?” 白浩南恍然大悟的兜头把恤脱下来,镜子里面就露出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搭配刚刚变成寸头的面部造型,和以前那个杀马特时髦发型的嚣张球员是有很大区别了,假若能再把满脸胡须给蓄起来估计确实会和原来的模样判若两人。 只是从陈素芬这后面看过去,除了因为腰部肌肉过于结实发达形成的脊柱沟,一直延展到牛仔裤里很有点翘的臀部上,就是道颇为骇人的刀疤,起码有四十厘米长,整齐的跟脊柱沟平行,两头收尾的地方还有指头宽的疙瘩,所以陈素芬的眼神又变得柔和下来,嘲讽都变成了揶揄:“你你这些年除了打球就是泡妞,会不会就是时候这一刀伤了腰子,让你内分泌失调才格外发情得厉害,我今去图书馆运动医学那边查了下,你这有可能是性瘾症……” 白文盲茫然从镜子里回看:“啥玩意儿?” 陈素芬忍不住又讥讽了:“亏你还是职业球员,世界排名第一的高尔夫职业球手因为性瘾症出事儿你不知道?” 白浩南一脸鄙夷:“打高尔夫球的跟足球有半毛钱关系?好了好了,我要洗澡了,你不会还要站在这里看吧。” 陈素芬对他作势放在腰上解裤子的动作没反应:“又不是没见过,你那吃百家饭长大的玩意儿有什么怕被我看的。” 白浩南呸呸呸的转头拉浴帘:“老子觉得问题就出在你妈从带我去女澡堂洗澡……” 陈素芬依稀想起来好像是有这种事情,哈哈哈大笑,之前的情绪全都变得明媚光亮,可惜浴帘后的白浩南没看见她这张生动颦笑的精致脸蛋,然后她就开始蹲在卫生间地板上收拾白浩南撒一地的头发,顺便把那满是头发渣子的衣服先掸一下,声音都是带着笑的:“好吧,外表改变了也算是隐居下来,你有本事把乔姐弄上床也不关我的事,不过你总得找点事情做吧?你这消费观也是大手大脚的,如果不收敛点,我那点兼职的钱根本不够你塞牙缝。” 白浩南思路奇葩:“不是还有点钱么,先玩儿,车到山前必有……我你能不能出去,我要穿衣服了,赶着出门呢!” 多高挑漂亮个姑娘蹲在地上跟老妈子一样拿抹布擦洗地板,光是那折起来依旧让人炫目的长腿就够爱好者把玩几年了:“出门?干嘛?” 可白浩南探出湿淋淋的头来还是视而不见的驱赶:“我你有点起码的羞耻心好不好,成年大姑娘了就想占我便宜,出去出去!黑了自然是要去逛夜场咯!” 陈素芬终于抬头:“我什么心思你知道,你成是个母的就能发情,为什么独独对上我就这么不顺眼?” 白浩南不留情:“我怎么知道,看着你就是没反应!你看你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假子样,我要是对你都有反应,那不是成同性恋了!” 气得陈素芬直接把手里的抹布给砸过去然后转身冲出去,真的重重关上门走了,白浩南嘻嘻哈哈的在浴帘后面继续洗刷刷,顺便把衣服随便搓揉几把挂在帘子上,他还真不太会洗衣服。 十分钟后,一身黑色紧身恤加细腿裤运动鞋的白浩南已经出没在外面街上灯红酒绿之中了。 起来他这穿着审美观真有点杀马特,如果脖子上再多根金链子活脱脱的就是黑道中人模样,可那副欲盖弥彰的黑框眼镜又多了些强装斯文气的虚伪,要一身黑的紧身打扮凸显出身材肌肉颇有些强悍,可雪白的新运动鞋又显得像个卖肉的夜店牛郎。 不过也不能指望一个连初中正常课程都没上过的文盲能有多少眼光,白浩南几乎所有穿着观念都来自于夜场,因为自从成年以后白基本上都在训练基地或者酒店、网吧之类地方,哪怕是赛季间歇期也都是晃荡在这些地方,从没想过给自己提升半点别的社会技能。 但是对夜店这种场面,白浩南绝对是门儿清。 江州的夜店比较集中于两三处,分处各个区,牛逼的也就那么几家,但是在蓉都这个全国闻名的消闲娱乐之都,全城遍地到处都有各种酒吧、咖啡厅之类充满暧昧情调的招牌,毫不起眼的宿舍楼边一拐角也许就能看见家,当然,这外面的古风酒吧街就更不用了,整排整排的霓虹灯闪烁招牌下简直色彩斑斓到神鬼乱舞,几乎每家店都有歌手驻唱,连揽客的阵势都比江州的特么夸张不少,连尾随带嚷嚷的拉扯,不同家酒保迎宾之间看着就跟要打群架似的! 如果下午在球场上是找回了久违的绿茵激情,这种昨晚上都还在歌舞升平的熟悉节奏,让白浩南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还在逃亡的家伙,迫不及待的冲进去了,那一个个晃悠在吧台酒桌边的妖娆身影让他确实心里跟猫抓一样,跃跃欲试的白浩南根本不会约束自己心里勃发的这些冲动跟欲望,随心所欲的释放才是人生啊,千万别指望一个荷尔蒙超标的职业球员能有什么心灵自控力。 不过兴致勃勃的白浩南刚迈进去,旁边一只手就抓住了他! 有那么零点几秒白浩南是给吓了大跳,以为被庄家发现找到了,转头却是张浓妆艳抹的脸:“哥,这么早就来上班了,有钱姐姐都还没来呢!” 深谙市场环境的白浩南一激灵,伸长脖子看看指里面:“这里……是鸭店?”这种针对女***的地方江州也有,但那时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气派非常的自己哪里接触过这部分哦,而且明显江州的娱乐场所没有蓉都来得丰盛。 中年女人脸上粉有点多,眼神都狡黠又直白的:“不然你以为呢……”着手指已经娴熟的从白浩南的手肘处转移到了他的胸口,很有技巧的隔着恤布料挑逗抚摸。 从来都是挑逗别人的浩南哥简直落荒而逃,不顾后面一大串放肆的笑声。 其实到底社会浩南哥并不是个多胆大妄为的家伙,在江州仗着职业球员的身份也只是在几个熟悉的夜场长期厮混,那些出没的地方大多都有了解他们身份的老板接待,时不时还有仰慕职业球员的土豪过来捧场敬酒主动买单免单,也就仅此而已,随便喝瓶水都会心谨慎防备别人是不是给他下料的习惯,都明他对道上是敬而远之的,身体是球员唯一的本钱,从进入职业行当第一他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来不干抽烟、溜冰之类的傻事。 球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放到社会中其实屁都不是,更何况白浩南连在球场上都不那么意气风发,所以他的本性用鸡贼两个字来形容可能更恰当一些。 就是爱耍聪明。 所以这一晚他决定还是先心的把整个环境熟悉下,也就是所有酒吧夜场都远观近坐的走走看看,最多买一瓶啤酒感觉感觉,搞清楚这一带的水深水浅再。 结果这挨着扫听一遍,让他发现了一个吃惊的结果! 16、千金散尽就能睡 那就是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白浩南都不记得是走进第十几家酒吧了,还没坐下就被台上的驻唱歌手给吸引住,不是那乔莹娜还有谁? 不是医学院学生嘛,不是什么医院的见习医生嘛,怎么成了酒吧唱歌的了! 已经喝了七八支啤酒的白浩南顿时兴奋起来,原来你丫的也是假冒身份,哈哈哈,所以这次决定不走了,直接找了个比较靠近台上的吧台边坐下,还特别选了个旋转灯光能照到的角度,笑眯眯的坐在高脚凳上面对乔莹娜。 想来这酒吧街上不下三四十家各种酒吧、清吧、音乐吧甚至型夜总会,如果不是自己这样挨着扫一遍,怎么都不可能发现这个秘密! 正如大白时候白浩南感知的那样,乔莹娜确实是个在夜场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女子。 一件极为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纯白的没有任何装饰,无袖的方形领口比较大,露出上半个胸,圆润白皙的一对儿弧形不停在灯光下被染成各种色彩,白浩南那特殊记忆中白乔莹娜也穿过一件灰色的类似连衣裙,加上她那件蕾丝家居裙,看来她还是很清楚自己的特色卖点在什么地方。 被老陈当做宝贝的特殊记忆力,白浩南这时候都用来糟蹋在这破事儿上了。 但哪怕只是这么简单的白裙,还是掩盖不住光芒,整个酒吧里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乔莹娜身上,就像白浩南走进来第一眼就看见她一样。 前面走过一些酒吧,不是嗨歌就是摇滚,音响开得不要电费似的,找服务员点个酒都非得扯着嗓子嚷嚷,但唯独就是这家,一开门儿就能被这显得特别干净的嗓音吸引,极具穿透力的歌声甚至能让她身后的伴奏乐队好像成了透明的,所有注意力都会在这歌声里。 乔莹娜的台风也如同她的裙子打扮一样,没什么花哨的装饰,就是静静的站在那有些眯着眼略微仰头沉浸在自己的演唱中,唱的都是很普通很常见的流行情歌,也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编曲变化,可就是让整个酒吧里气氛都变得悠远,连白浩南这种家伙都觉得自己高雅了许多。 一曲唱罢,乔莹娜才稍微睁眼,然后看见特别直起腰悄悄用手指打招呼的白浩南,眼神没什么慌乱的,非常老道的似有似无点点,继续开始下一首歌了。 白浩南多懂行,转身对吧台里面先送花,几百块一束嘛,他知道歌手有提成的,今时不同往日,十束一堆还有皇冠、权杖之类送不太起了,表个心意还是没问题的,另外很体贴的点一杯水让润嗓子,而不是来一杯酒去刁难歌手。 乔莹娜也只是对他这边微笑点点头。 本来白浩南打算跟着一直坐到打烊的,结果乔莹娜只唱了三首歌就退场了。 白浩南还是门儿清,这姑奶奶唱得好,多半还得趁着黄金时间赶场子啊,所以他也一口清了杯子里的酒跑门口儿等着,果然不到五分钟,乔莹娜就罩了件薄衫出来,看见白浩南也不吃惊:“哟,行家啊。” 白浩南彬彬有礼:“从来没在这里玩儿过,第一家就走错了,所以决定挨个儿扫一遍,熟悉了场地以后才能玩得开心,能陪着给你拎个包什么的吧?” 其实乔莹娜已经快步前走了,嗤笑:“你还真是个老手,我不吃这套啊。” 白浩南不气馁:“没,一见面儿就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姑娘,相逢是缘分,这晚上能再遇见更是大缘分,如果你认为我在打你的歪脑筋,那还真是埋汰你自己了,这晚上我好歹还是能给你做点保护工作吧。” 乔莹娜笑得有些夜色中的妖娆:“哟,我们这可是法治社会,普通不开眼不上道的酒吧老板都能收拾,再我就是个唱歌的,没那么多事儿……”一件普普通通的中长绒衫,除了在这深夜中防止温差,最主要还是遮住那夜色中撩人的表演装,因为那衫角飘动的样子,白浩南不会形容,只觉得心动。 不过着就到了大概五六十米外的另一家酒吧,乔莹娜还是给门口站着的高大侍应,也就是俗称的看场子经理指了指白浩南:“我朋友。” 于是白浩南也就走进这家规模更为豪华高档些的酒吧里,不过他还是懂行,不蹭酒,进来娴熟的要了个四色果味酒算是铺垫下,因为其中有种酒精比较淡带奶味,可以给歌手喝,结果经理也报之以李的打了个折,大家都带着很舒适的态度会心点头笑。 结果乔莹娜这次一唱就是快俩时,差不多有十首歌,白浩南都续酒了,哪怕有打折,一千也出去了,所以乔莹娜出来都有点皱眉:“你这么干,让我觉得我像是酒托!” 已经深夜两点过,白浩南很若无其事的帮乔莹娜把薄衫展开披上才并肩走:“没遇见你,我还不是要喝,不定遇见个美女一起喝,那不还更多?” 乔莹娜确实只喝了点润嗓子的矿泉水,笑着跟路边可能认识的那些看场子点点头:“我看见有几个美女来找你搭讪的,怎么没去?” 白浩南确实有技术:“我可是在专心听你唱歌,唱得好!” 乔莹娜已经转进旁边的巷子,好像那光怪陆离的浮华只在身后几米,瞬间就沉入到平凡又有些破败的琐碎生活中来:“相比学医,我更喜欢唱歌,从大一我就开始在这里跑场子了,现在见习医生还没值夜班的权利,也就芬那老实姑娘才信,你可真有点对不起她。” 白浩南笑笑:“我觉得这样才是最对得起她。” 乔莹娜在夜色中又的撇个嘴:“你俩还真有趣!” 白浩南居然:“我就是个瞎混,快活一是一,今朝有酒今朝醉,只求曾经拥有不求……” 乔莹娜已经翻着白眼摆手了:“好好好,打住,我唱了一晚上已经够了,不用你来给我念歌词,虽然我不介意***什么的,但总不能伤害芬,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跟我对台词。” 白浩南拍手让楼道声控灯亮起来:“其实这黑灯瞎火的,你还是需要有个人照顾下,反正这些我住在这边也没事,晚上接送下你行不行?” 乔莹娜没好气:“你就没想过耽误我的艳遇?你这么傻大个跟着,万一有欣赏我的伯乐,准备潜规则我的大人物,你不是断了我的前途?” 白浩南有种棋逢对手的流畅感:“没!我还算有眼力吧,没让你难堪或者尴尬吧?” 乔莹娜叹口气才开门:“你就是太贼了……”开门发现是黑的,就闭嘴,可开灯转了一圈才发现陈素芬真的不在,有点吃惊:“她就这么放心你?” 白浩南没良心:“她傻嘛……” 乔莹娜大大的翻个白眼:“你简直就是头白眼狼!你不会对我这么个弱女子用强吧?我会报警的。” 白浩南赶紧念听了一晚的歌词:“我用真心换真情!” 乔莹娜哈哈哈的笑骂着就找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澡了,但出来以后睡衣裹得比较严实:“我不开玩笑,真的不可能,晚安啊。” 白浩南做沮丧的模样去铺沙发上的被褥,又把乔莹娜逗笑了,但进了卧室还是锁了门的。 其实都是明白人儿。 17、毫无廉耻那又如何 喝了一晚上酒的好处就是,哪怕处在逃亡的压力之下,白浩南还是倒下去沾了枕头就睡,估计下午彻底放开运动的那几时也有益处,当然他也很少有心事。 大清早,陈素芬无声无息的打开了房门,轻手轻脚的样子跟在拆炸弹也差不多,看见睡在客厅沙发上的白浩南,还是有点惊喜的,接着飞快的看一眼乔莹娜的卧室门锁紧闭,然后才蹑手蹑脚的学贼子偷偷到自己房间去,这会儿她穿着一条黑色紧身弹力运动裤,上身在运动背心的外面罩了件松垮垮的露肩恤,有点汗湿的痕迹,包括脸颊的发丝都湿透了贴在耳边,配合这有点真的动作别提多可爱了,充分展现出她的内心喜悦。 然后从自己房间拿了换洗内衣出来又贴着墙心翼翼的踮着脚尖尽量无声的走,经过沙发边的时候还嘟嘴做飞吻的动作。 锁紧了卫生间的门不是为了防备白浩南,恐怕更多是怕惊扰了他睡觉。 结果倒是把卫生间隔壁的乔莹娜惊醒了,这姑娘睡眼惺忪的出来,摇晃着敲敲门迷糊:“锁门……干嘛,我要嘘嘘……” 里面陈素芬肯定贴了门悄悄:“我洗澡……声点!” 乔莹娜这才想起沙发上多了个男人,连带回忆起昨晚的情形,然后回头发现白浩南笑眯眯的睁眼看着她了,带着那种……嗯,邪魅的笑容。 狗日没文化的前职业球员觉得自己这个笑容还帅得一逼! 乔莹娜穿的还是昨那条黑色蕾丝边的家常裙子,但不知道是睡觉姿势不好,还是起床根本就没注意,吊带耷拉了半边,裙子也歪歪扭扭的扯着,胸口就算是半露着了,所以白浩南的眼睛颇有些贪婪的盯着那。 姑娘低头一看,啐一口捂了胸口就转身,结果没想到裙子边后面展现得更让白浩南性致盎然,一个跃身就起来从后面抱住了乔莹娜,二话不就伸到裙子里面上下其手! 乔莹娜可能瞬间有点难以置信或者脑子宕机,起码上下感受了好几秒才猛转头瞪白浩南但是没发声。 白浩南竟然手上继续,眼睛还敢对视! 这臭不要脸的! 这种对视又是不知道好一会儿,但强烈的身体刺激和目光交流是很真实存在的。 乔莹娜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低声:“不可以……”都有点颤音了。 白浩南直接吻上去! 他多驾轻就熟,正如第一眼判断对方是个什么样,现在手上触觉更有证实,心头笃定得很,果然乔莹娜的嘴唇只抗拒半秒就变舌头回应了,不过刚回应一会儿,这货突然又放开手了,在猛然睁眼的乔莹娜注视下嘿嘿嘿笑着弯腰缩回被单里,留下忽然一个人曲膝半蹲差点摔倒的乔莹娜觉得自己居然有怅然失所的失重感,紧接着就是巨大的羞辱! 不过马上下一秒就听见卫生间里面有开门锁的声音,她就知道白浩南是躲这个了,于是羞辱感奇迹般的潮水褪去,紧接着耳根子猛的发红发烫,冲击得脑子都有些发晕,同样脸蛋红扑扑的陈素芬探头出来贼兮兮的招手:“好了!” 乔莹娜跳进卫生间的时候完全不敢看长腿妞的眼睛,她知道肯定会露馅,因为这时候她胸口里面心跳得剧烈到要用手捧着,但就算是这样也比不上之前那短短几个回合的强烈刺激,那种头皮都要炸开的强劲战栗感觉使劲在冲刷脑细胞。 好在陈素芬眼里只看见继续酣睡的白浩南,悄悄关上门一边开点水龙头帮乔莹娜掩饰声音,一边自己快速做面部护理:“他住在这里还是不方便,今我就帮他去找房子。” 乔莹娜尝试着嗯一声,发现居然有点呻吟的味道,连忙咳两下话:“也……没什么吧。”出来自己都不敢相信,估计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上面了,不心出了最心底的话。 陈素芬猛转头:“啊?你……不是吧?就一个晚上,你跟他就发生什么了?”没多愤怒,最多是薄怒,主要还是吃惊。 乔莹娜已经调整好了:“能发生什么,你觉得可能么?不过他确实是像你的,泡妞是一绝!” 陈素芬下意识的看一眼门外,虽然关着门,仿佛她还是能看见外面的压低声音:“他泡你了?” 坐在马桶上的姑娘捂着自己露出来的腿想想还是坦言相告:“有个事情我一直瞒着你,最早是觉得没必要,后来是懒得……” 陈素芬就惊讶的半张嘴听乔莹娜用嘘嘘的姿势讲解了她的音乐梦想,然后昨怎么遇见白浩南,对话是如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涉及到陈素芬的那一两句她却没复述:“喏,就是这样,可能都是过来人,清楚反而比较简单。”当然刚才那几下也没。 身上还穿着内衣的陈素芬快速眨巴眼,就像闪动的硬盘指示灯明她在处理刚接收的这一堆信息,好一会儿才梗出话来:“唱歌……嗯,也对,我都听这酒吧街出了好几个选秀明星了。” 乔莹娜已经起身了,心检查没痕迹才起身:“医大过去几条街就是音乐学院,大一我在那边也上了些培训班,但主要还是跑场子,一来可以赚点钱,二来是个锻炼机会,况且这里每年都有一堆入选选秀节目的歌手,已经形成了招牌,只是能成名的就要看运气了,我可没骗你,刚开始有前男友陪,现在人面儿都熟了,也没什么危险,所以相比之下你家老南更没啥危险了,他还是不会乱来。” 最后几个字昨晚上睡的时候估计出来底气很足,现在么,就有点牵强了。 陈素芬还想什么,外面急促的敲门:“悉悉索索的开什么黑会议,出来好不好,大清早人有三急!” 俩姑娘居然都加快动作找点什么把自己包裹上,换石涧仁弓着腰进去。 吃早饭的时候,就是三个人一起坐在路边了。 蜀地这边可以是中国美食之都,光是早餐都能有丰富的花样,白浩南抬头看一直虎视眈眈的陈素芬:“干嘛!没看过帅哥啊?” 陈素芬其实观察的是胡子:“真的有长出来胡子,而且有点形状的感觉,晚上我再帮你修一下!” 白浩南低声撵人:“不是真的叫你这段时间别来找我嘛!不然我只好搬远点住,害人又害己!” 陈素芬艰难抉择:“道理我懂,可是你……你的生活谁来照顾,你又没个正形的,钱够不够?今你干嘛,找工作还是再休息?” 白浩南没好气:“没钱我会要,去去去,上你的学去,早知道不来蓉都了!” 陈素芬真的像是在溺爱孩子,看白浩南吃完了又跳起来去端东西,乔莹娜本来一直默默的喝粥但明显在听对话的,却听见白浩南偏头低声:“蛮刺激吧?你都有反应了。” 乔莹娜看着面前的白粥忽然有种吃不下去的感觉,重重的把碗一顿,跳起来就跑了,引得周围好些偷瞄美女的目光正大光明跟随,不过她还是过去给陈素芬自己是想起来要赶紧回寝室拿东西上课,先走一步。 陈素芬又不是真傻,过来把吃的给白浩南扔下:“真的管不了你,这些你就好自为之吧!”然后也转身跑了。 肯定还是有情绪。 白浩南没情绪,笑眯眯的低头把早餐吃完才出去转悠,把周围这一片的几所大学都转悠了一遍,中午还混在学生中间去吃了个食堂,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他有主意了。 18、滔滔不绝的穿过你 别以为前职业球员白浩南有什么创业大计或者人生规划,他只是决定继续在医科大学足球场踢球! 每早晚陈素芬都在体育学院旁边的大型公园东门给一家培训机构教太极拳和瑜伽,她是拿了证的正经八百有资格,未来毕业以后也是高级健身中心之类的抢手教练,这是体育学院普通学生毕业以后最好的出路,也正是这座三国时期保留下来的大型山水园林阻隔了体育学院在另一边,所以这边几所大学更扎堆一些,而且其中省大据是做大做强的把医科大学都兼并了,所以从几年前开始医科大实际上也属于省大,这边很大一片都属于省大的一个校区而已,只有民族大学和音乐学院是独立的。 白浩南是知道这所省大有不错的校队,曾经在全国大学生联赛也拿过名次的,但大学生体系和职业足球体系基本是两个互不关联的绝缘体,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职业球员首先都应该是隶属于某个体协的运动员,而不是这些大学生联赛里面的大学生身份,所以自己在这边玩儿几乎不可能被联系到职业足球圈去,重点就是要避开体育学院。 相比之下,民族大学和音乐学院踢球的氛围差很多,少了些乐趣,而医科大在省大里面又是个比较偏僻的校区,没多少人注意。 对,白浩南真打算继续玩儿,也许在他的思维里压根儿就没想过打工赚钱,或者做足球之外的什么正经工作,唯有赌博确实好像想过,因为白浩南实在是不知道自己那种可以复盘的独特记忆能力,除了在足球场以外还能有什么用处,貌似只能到赌场里面去记记牌? 这就是生活环境造成的思路狭窄,还能指望一个没什么文化的职业球员能多会运用自己的赋?哪怕他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幸运的发现了自己的赋。 反正在队上玩各种扑克、麻将之类,白浩南鲜有对手,譬如时下流行的斗地主,基本上一拿牌叫牌,对方的牌就清楚了,走得几张后还可以具体到两个对手手里还剩些什么,张张都能出来,具体是心算还是口算,白浩南自己都不清楚,他做个加减乘除都跌跌撞撞的。 只能除了独特的记忆方式,还是来自于泡妞一样打得多,职业运动员除了训练最多的就是打牌,各种训练之余,教练封闭基地不许出门以后,精力旺盛的运动员们只能打牌。 不过白浩南也清楚,那基本上是最后走投无路的出路,因为一旦想靠打牌为生,不是跟队友、朋友、熟人之间玩牌娱乐,而是真正的赌博圈,好比踢野球踢得再好的人,到职业圈混,找死的多,这方面的传,白浩南没少听,十赌九输的惨痛教训,在三教九流都要打交道的运动员周围太多了。 所以鸡贼的白浩南只玩球,毕竟在他的内心深处,一来自己户头上还有一两百万存款,二来有老陈挡住,这事儿也就是鸡公窝屎头截硬,风头只要过了就慢慢能回去,球员当不成了还是能混口饭吃的,重点是现在对方气头上的时候千万别被抓住就行。 于是从这起,白浩南学着学生们的穿着打扮,买了双自己以前从来没穿过的橡胶钉帆布足球鞋十几块钱,随便买两身球衣和一个标准足球,几百块的那种高级货,每开车混到医科大的几个学生中,白网吧宿舍鬼混下,下午四点步行到球场,先顺着球场慢跑半时,接着简单的带球练习,差不多等到大学生们来踢野球,他就主要是以带头大哥的身份前呼后拥了,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但玩完后很少跟学生们交流,最多吃过饭就离开,然后晚上去酒吧坐坐喝几瓶啤酒,隔三岔五勾搭个酒吧的妹子在后巷甚至卫生间来个短平快就是了,还真没色眯眯的去泡妞,也不跟陈素芬联系见面,然后每凌晨两点多倒是按时去那家叫做妲己的高档酒吧接乔莹娜下班。 其实也就是步行七八百米回家,白浩南在这里还闹了个笑话,一开始他是给乔莹娜那家酒吧叫旦以,医科大女生确认了好几才发现白浩南是真的不认识第一个字,而且也不知道历史上这个著名的妖精,笑得差点发出猪叫! 本来自从那早上的行为之后,乔莹娜根本不理白浩南的,两人并肩回家都是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不话的,要知道白浩南那种行为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猥亵或者更流氓的法了,可接下来又不再继续招惹,这不上不下的叫什么? 女人最恨就是这种了! 直到确认这货就是个文盲而不是耍宝以后,乔莹娜笑出声来就收不回去了:“滚蛋!你你除了调戏妇女,还会什么?” 白浩南得意:“踢球啊……”到这里还是有点黯淡:“其实也不算多会踢球,混口饭吃。” 女人总能感受到这种情绪上的丁点变化,特别是熟女:“我听芬你出了些事跑路过来避风头?” 白浩南这会儿反而不炫耀了:“赌球死了人,虽然我没犯多大的罪,但道上要我的命,只好跑。”又不是被警方通缉,白浩南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的,而且这种事儿往往对傻女人有巨大的吸引力,实乃泡妞绝杀之一。 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回了楼下,作为千年老城,蓉都很多旧城改造还远得很,所以这种五六层的旧住宅楼随处可见,没有电梯的台阶上乔莹娜回头看了眼,昏黄路灯下白浩南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有点委屈有点丧气,所以可能是出于母性的然,乔莹娜自然而然的转身抱住了他的头柔声:“好了,会过去的,汲取教训,总会过去的……”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有这么微妙,仿佛有过那几分钟的刺激,现在这个动作乔莹娜自己做出来都觉得理所当然一般,结果白浩南的头埋在她胸口的酥软中,二话不就撩她的裙子推到墙上去了! 谁叫一米六不到的姑娘站在两三级台阶上,这个相互高度刚刚好呢。 这对于乔莹娜还是太刺激了点,有挣扎抵抗被褪去裙下最后点布料,但口中含含糊糊的原因是:“滚!不行!我看见你在酒吧跟谁……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白浩南居然从牛仔裤兜里摸出来一串那扁平的包装袋娴熟用牙齿分拆:“出来混,我从来都要计划生育的……” 结果乔莹娜又反对:“我才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白浩南才不会傻乎乎的问到底是要不要戴呢,既然标榜是良家,那就直接开始,从楼道一直欢喜到卧室床上去! 他确实有技术又有体力,耐力也不差,乔莹娜很是控制不住自己高亢的嗓音,最后不得不用枕头捂住脸,差点没出人命去。 激情过后的卧室里一片黑暗中只听两个人的喘息,好一会儿才从燃烧余烬中恢复理智,乔莹娜带着自己苦练都达不到的稳定颤音强调:“这……只是偶尔的生理调剂,绝对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关系,嗯?” 前运动员已经用平稳的熟睡呼吸声回应她了,半边身体还压在女人身上呢。 有时候想得少点,睡眠真的很好。 特别是保持了足够的运动以后。 19、人至贱则无敌 有个词儿叫拔那什么无情来着,白浩南就是真实写照。 乔莹娜发现自己真是想多了。 大清早白浩南上了个厕所,就趴回自己沙发上继续酣睡不跟她纠缠了,早上既没得手以后的得意洋洋,也没泡妞的殷勤如潮,就是平淡无奇的点点头,甚至连乔莹娜到卫生间洗漱,他都没进来骚扰,就那么枕在沙发扶手上呆呆的看着花板。 乔莹娜都是忍了忍才憋住叫他一块儿吃早饭的话,出门往学校去的时候都怀疑昨晚上是不是做了个春梦。 然后一整照例是没音讯的,到得晚上跑场子的时候,乔莹娜非常怀疑这货还会不会来接自己下班,她是告诉自己不在意这个事情的,但那么清晰的身体感受,今时不时的还能回味起一点,怎么可能不在意。 好在半夜两点一过,那个熟悉的身影轮廓又出现在酒吧临街窗户外。 不过女人的心思总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明明已经唱完了可以走人,今乔莹娜磨蹭着再赠送几首,就是想看看外面那男人到底会不会等下去。 换句话,就是有点作。 结果白浩南走倒是没走,却分明看见有个醉醺醺的苗条身子靠过去,那家伙毫不客气的跟个诡笑的保安一起扶着进了卫生间,过了一阵等乔莹娜气急败坏的收拾停当,这货也心满意足的抹着嘴提着皮带完事出来了。 这就是俗称的捡尸,夜场里面半夜以后经常有这种神志不清的嘴边肉,无论是喝多了还是磕了药,又或者失恋伤心自暴自弃,不但不反抗有些还很主动,夜场密集的地方几乎每晚都有这种事情发生,白浩南只看脸和身材,只要过得去他还是不挑食的。 居然被这种人渣得了手! 乔莹娜这心情就可想而知,肯定是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埋着头一言不发的走,白浩南居然也不废话,还一步三摇呢,典型纨绔子弟提笼架鸟的那种步伐,有几个已经有点脸熟的保安看场子的还跟他露出那种你懂的猥琐表情。 回到家里,乔莹娜用重重的关上卧室门表达自己的情绪,结果她在里面坐到噗嗤一笑,外面那家伙都没什么反应,对啊,不是自己要求他绝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么,跟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在意个屁啊! 不过叫她再跟那家伙有身体接触,肯定有点疙瘩了,出去洗澡的时候看都不看白浩南,可等乔莹娜敷着面膜出来,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已经带着不要脸的心满意足表情睡着了! 给自己还做了多少心理建设的医科大女生终于有点想不过了,凭什么你可以这么爽,什么好处都占了还让老娘生气影响皱纹?气不打一处来的穿着拖鞋踢到白浩南的腰上:“去洗澡!也不怕得病,随便什么女人都敢上!” 白浩南其实是个好脾气,睁开眼打呵欠起身:“我混了这么二十年,一鼻两眼三手指的技术还是有的,有没有问题不比你们医学院搞化验的差到哪里去。” 乔莹娜哭笑不得:“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渣!那洗手台边上有瓶消毒液,记得用用……全身都用。” 白浩南照办,而且是毫无顾忌的走进去就面对面全脱光,一点没有在陈素芬面前的遮挡:“你这是提醒我想干点什么?” 乔莹娜翻白眼转身呸:“我我昨晚上也是猪油蒙了心!睡了,明还有课。” 关了门但没反锁,结果白浩南也没来摸门,又给乔莹娜一种老子今打了野食不饿的感觉,姑娘睡了都有点牙痒痒。 所以第二一早用脚踢让白浩南送她去上学:“别跟我装!我知道你每都在医学院周围鬼混,顺便送我!” 白浩南嘟嘟哝哝的起身但还是照办了,全程还是没有半点得手以后肢体动作变得亲近些的感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在狭窄卫生间里面交错而过的时候不但没了揩油的动作,还很礼貌的避让。 也许就是这种太没有两样的态度最招人恨。 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乔莹娜忍不住刺激他:“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喝酒泡妞了,宁愿捡尸都不进酒吧泡妞,是不是没钱了?” 白浩南只犹豫了一下点头:“嗯,花完了。” 乔莹娜吃惊他的不遮掩:“你打算怎么办?” 白浩南不发愁:“还能吃几学生食堂,这两有学生经常请吃饭。”堂堂七尺男儿,落到这种地步,他居然还不觉得羞耻,况且那可是两万多块,不需要发愁住宿费用,仅仅就是个吃饭,他可以在十半个月不到挥霍掉,家境差点的穷学生估计读两年书都花不了这么多生活费! 乔莹娜看着面前这脸上已经有了些络腮胡茬的帅气高大男人,慢慢的摇头:“这下我终于明白什么叫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了。” 白浩南还鄙视:“别整这些酸不拉几的古诗来吓唬人,听不懂!” 医科大女生凝视前职业球员好一阵,终于还是有点露水夫妻的觉悟:“我……拿一千块钱生活费给你,但没有别的意思……” 没想到白浩南拒绝了:“没上床之前你给我,我不定还要,就算是每接送你的劳务费,这上了床还是算了,我约炮都从来是不给过夜费的,你这价码也忒低了点,我堂堂南哥一晚上才一千块?出去丢不起这人,收你的钱,我还不如去当鸭子……咦?” 乔莹娜从白浩南跃跃欲试的眼神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真是忍不住捂头:“你一点起码的道德价值观都没有?” 白浩南嘿嘿笑:“道德?是什么东西,能吃么?这年头有钱有地位才是大爷,再有能力也是给有权有势的人做牛做马,别跟我谈什么理想道德,全特么假的。” 乔莹娜无语,因为她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或者她的内心深处觉得这话没错,只不过没有白浩南这么极端罢了,而且这位明显还是从幼少年时代就这么极端。 所以直到坐在白车上,她都没有话,默默的看白浩南把车堵在车水马龙中,白浩南自己是很少这个点儿开车上路的,不太清楚这种省城上班高峰堵车的盛况,乔莹娜一般是步行这两站路,现在却也没什么着急的情绪,就那么看。 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正好从挡风玻璃副驾驶一侧射进来,完美的照耀在白浩南脸上,哪怕现在已经有了络腮胡须,单手把着方向盘的前职业球员依旧面部轮廓分明,胸部肌肉发达,手臂结实有力,平光眼镜都压不住这种雄性魅力,感知到目光还转头又露出不要脸的邪魅笑容,也就是翘起一边嘴角露出点阳光般的灿烂那种:“帅不帅?想不想现在来一发?” 一边一边还示意自己的两腿之间。 草! 乔莹娜刚觉得浑身涌起来的那种燥热和悸动潮水般褪去,现在她明白这男人简直像个毒品:“你无敌了,我认输,人不要脸真的下无敌!” 白浩南还得意! 20、我要逆世而行 白浩南确实是没钱了,找陈素芬开口那当然是最简单的,但再没底线,白浩南却不是个卑鄙坑人的家伙,可以他再鸡贼,那也从来没害过谁,起码上过床的异性都是你情我愿,况且他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骄傲的,特别是在陈素芬面前。 着急他也不是很着急,有钱海了花,没钱吃油渣,对于白浩南这种从来没理财观念的人来,这种窘迫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算算专业生涯二十年,少年球员时候就有补贴,绝对比同龄人更早赚钱,当上职业球员起码十年,正好赶上中国职业足球的黄金期,在刚开始的时候踏入梯队,在盛极而衰,又重新洗牌的时候进入职业行列,各种年薪、奖金乱七八糟的福利,少也拿了有几百万甚至近千万,可以是顺风顺水找了后半辈子的养老钱,其实这十年却基本上都乱花掉了,没买过房产,没搞过投资,甚至也没谁能骗了他的钱,可白浩南就是大手大脚的胡乱花掉了。 所以白浩南选择赌球卖球,多半还是跟他这种胡乱海花的消费观念有关系,不然俱乐部的正常收入真的满足不了他这种有多少花多少的消费,现在账上存的那点基本都是非法所得,他心翼翼的不让人发现自己花得超出收入水准才存下来点钱。 别人没钱了想的多半是怎么找工作,多努力提升学习,白浩南脑子里转悠的都是捞偏门,本来他打算的还是赌钱,但不是给陈素芬夸海口的到赌场去赌,而是赚学生的钱。 赌场肯定是职业选手,但大学生嘛,多半还是比较单纯的,在白浩南眼里都是肥羊。 乔莹娜是直接给送到教学楼下的,看得出来她的同学们穿着打扮都很时尚成熟,也没有大多数女学生那种青涩的遮遮掩掩,白浩南也是娴熟的把车开进校园以后,才听乔莹娜她们这专业和其他大学生不一样,临床医学都是要学五年起步的,所以她大三后就时不时的开始见习到现在,明年大五估计就要开始正式实习,现在正处于整个院校最高年级也最跟社会接轨的状态,她这样打扮的并不多鹤立鸡群。 下车的时候她本来在好多同学的众目睽睽下还想翩然回头给白浩南做个再见的,结果那货一点不停留,仗着自己对这所院校道路的熟悉,哧溜一下就跑了,像个赶着去接客的……嗯,出租车。 所以那种风驰电掣的消失差点让转身的乔莹娜闪了腰,还是保持住表情,面对一大群围上来问八卦的女同学:“找了个男朋友?看起来有点斯文哦……” “这……莫不是那个低年级传的开着白车的球神大帅哥?” “大清早的送你来上学,有奸情啊,怪不得最近看起来内分泌匀称,各项指标都很滋润的样子,到底是谁啊?” “怎么是个外地牌照的车,不是蓉都本地人?” 乔莹娜很不屑的笑笑,只问那个球神大帅哥的是怎么回事,然后决定下午去看看。 白浩南的没钱也是相对没钱,没几千上万到酒吧夜场里面去潇洒的票子,几十块加油吃盒饭的钱还是有,相当熟悉地形的把车一拐弯停在医科大后门外一条巷子路边,下车就是一家最近经常来厮混的网吧,不过他不是来上网的,只是琢磨着该收网了。 这也是白浩南不怎么把大学生放在眼里的原因,以前很少接触大学生还有点觉得是知识分子,最近搞熟了发现这些拿着爹妈生活费的之骄子居然成成的旷课上午睡懒觉,中午下午网吧打游戏,除了傍晚前踢踢球算是健康,其他没比他这瞎混强到哪里去,起码现在他是这么觉得的。 走进这家规模颇大的网吧,一两百台电脑前面现在上午九点过已经坐了大半,甚至有不少干脆就是熬通宵以后,现在跟个青面鬼似的气若游丝坐在电脑前面还继续操作鼠标,白浩南看见的感觉就是跟嗑药吃粉的那些瘾君子也差不多了,瞧不起! 他现在已经是熟客了,好几个围在电脑群旁边玻璃桌边玩牌的年轻人看见他都纷纷起身:“豪哥,今这么早!” 没错,白浩南还给自己取了个假名字,以他的文化水平,刘豪这名字普通又豪气:“嗯,正好吃了早饭没事儿,他们还没来?” 但凡比较大的网吧都会有个休息公共区,从来都很少上网玩电脑的白浩南这些在这里消耗的时间比较多,也是某次踢了球以后被拉着一起在外面吃了顿学生消费的饭馆,喝了几瓶酒以后给带到这里来玩熟的,年轻人中间还有这家网吧的年轻老板,都笑着没来,大家先玩着。 不过不是斗地主,而是炸金花,这种风行全国的赌博玩牌,白浩南当然也是熟极而流的,起码从第一之后,每不声不响的赢大学生们一点饭钱油钱是绝对没问题的。 不是在牌上作弊什么的,而是强记,第一借口不熟,他大多数时间都笑眯眯的坐在外围看别人玩,实际上把所有人拿到什么牌是什么反应,会怎么选择给记住了。 这种三张牌比大的游戏,唯一的技术含量也就是耍诈心理博弈,拿了好牌装很艰难,吸引别人投入更多,拿了差牌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吓退别人的普通好牌,仅此而已。 以白浩南的记性,专心看看,谁爱耍诈,谁胆子,谁拿了大牌是什么兴奋模样,谁偷鸡耍诈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反正来来去去就这么十来个人,很快就把各人性格表情了然于胸,剩下就算没什么出神入化的赌术,起码追涨杀跌的技术性操作是很简单的,针对每个人不一样的特点,灵活机动的反应,这已经是白浩南在球队时候经常跟队友玩这个的把戏。 都不用专业赌术耍诈的情况下,赌博总归是个博弈论的概率问题,白浩南不懂这种科学,但他的鸡贼记性保证不会掉进大坑里,再见好就收的时不时赢点钱,几个时的积累下来,他肯定是赢的,只不过不一定是赢得最多的那个,所以从来都不显山露水,学生玩得也不大,每把最多也就两三百块钱飘来飘去,所以白浩南要是真的以此为生,当个蓉都医科大后门赌神,不声不响的混个两三年,也不是没可能。 喏,他就是这么个一一万块能过得风流潇洒,十块钱也能玩得开心的惫懒性子,乔莹娜还真是一语中的,就是没上进心。 白浩南还给自己了心理支撑,不知道以前在什么酒局上听过的一个段子,什么农民躺在树下偷懒,被地主抓住了,问他为什么不努力,农民振振有词,再勤奋再努力,最后不就是想这样舒坦的躺在树下么,我现在不就是嘛,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呢。 他觉得这就是哲理了,辛苦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能这样逍遥自在么,为什么要苦哈哈的去努力呢? 但靠打牌过日子,还没个变化那也很无趣不是? 今被提醒到仿佛可以把自己的爱好跟赚钱凑一起,白浩南觉得可以一试,当然还是该收的网得收了,比钱还重要。 坐下来轻笑着玩了一两个时,玻璃大门的地弹簧发出咯吱的声音,一群东倒西歪的年轻人走进来,也是一看见白浩南就纷纷打招呼的模样。 来了。 谁都没注意到白浩南提前来了坐在桌边一直把脚踩在那黑色烤漆的玻璃桌金属脚横档上,用力得很。 21、我要化为灰烬 作为一个职业足球运动员,特别是中国的足球运动员,白浩南离开原来的世界以后,缺乏的只是基本生活技能,譬如洗衣服做饭,并不缺乏社会交往能力,甚至比普通人都擅长,这点从他泡妞屡屡得手就可以看出来。 既然他是从足球场上征服了这帮大学生的,那么就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势,而且一直都带着种笑而不语只是跟着玩玩消磨时间的高深莫测,所以大学生们看他都是心悦诚服的喊哥,反正看起来也比他们社会多了,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摘了口罩一脸络腮胡的样子比他们也大,现在大学生也蛮油嘴滑舌的,这么叫着不亏。 嘻嘻哈哈一群人坐下,还有人带了新伙伴,照例又是白浩南拒绝别人递上的香烟,道理也还是那么简单:“如果你们想四十岁以后还有强健的肺活量,那就别抽烟,适量的喝酒可以舒筋活血,抽烟没有半点好处,我是从来不抽的。” 也许白浩南从就明白,自己这逍遥自在的生活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身体,所以实际上他还是有点底线的,就像他作为职业球员的时候从来不吃喝来历不明的东西,拿不的确的短平快活塞运动一定会戴套,都就能明他这个谨慎心的鸡贼习惯。 大学生们又是一阵景仰之后乱糟糟的坐下来开始玩牌,白浩南当然又是不声不响的混在其中算一个,闷声发财,只不过今偶尔开口会参与点话题,譬如听那边酒吧街有什么鸭店,大学生们听过消息没有啊? 这个话题居然让大学生们稍微寂静了一下,然后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笑,有几个还笑得很夸张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白浩南有点莫名其妙,但拍着他肩膀的大学生们很快给他解释了下,原来就坐在这中间的有个家伙就是曾经梦想当个鸭子,既能那啥,还能赚钱,对于青春期的年轻人来,这不是上掉下来的美差么,所以这家伙在大二的时候,还真的去尝试过。 这家伙也不脸红主要是带着阶级仇恨抱怨:“幼稚!真!受了某些网络文学的误导,以为真什么女明星,女强人会空虚寂寞找鸭子,我要是钓上一个也少奋斗十年二十年呀,结果等我真的去出台时候,我的那叫一个丑……” 其他学生明显听过他的段子,还没讲,就已经热场一般哈哈哈的所有人大笑,引得电脑区那边不少人探头探脑,白浩南只能做出点真的表情追问:“然后呢?” 那家伙也明显演过很多次,熟练的欲哭无泪:“豪哥肯定没少去夜总会潇洒,男人怎么逛窑子,怎么嫖姐,那些女人就怎么对待鸭子,而且更变本加厉,玩得那叫一个疯狂,我的腰就是那时候废掉的!” 这也是白浩南这些的一个感受,现在的大学生去嫖过的比例非常之高,起码他接触的这一群几乎人人都有这方面的经验,无论是歌厅、KV的那种,还是夜总会又或者大保健的水准,这些大学生起这个来都头头是道,其中很多都有水灵灵的大学生女友,却对这种事情有心照不宣的热衷。 怪不得现在夜场这么发达,老油条心里有点哂笑:“狗日的还没老子有道德,起码老子从来不嫖……” 但这时候还没打消他的做鸭念头,你那腰不好,不代表社会我南哥的腰不好啊,而且老子可是职业运动员,啥场面没见过? 至于丑,老子是去赚钱的,关了灯都一样! 所以听了些玄龙门阵之后,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事情上面。 在某一次赢百八十块钱以后,照规矩是白浩南洗牌发牌时候,他不经意的站起来换座位:“错个手气……” 结果在大学生们的嬉笑声中憋屈的拿了把臭牌,有点嘲笑都是很善意的那种开玩笑,这也是司空见惯的心理伎俩花招,没谁在意,但白浩南铺垫了三五才决定今提前坐到这个叫王建国的男生身边来,嘻嘻哈哈的继续打了半时后,看看牌很随意的摸了张桌上的十元钞票给旁边男生:“去帮哥开台电脑,查个今年有些什么选秀节目,我有个朋友想去报名。” 那男生已经连续输了好几把,都有点保不住内裤的模样还不好意思不玩了,求之不得的跳起来:“多大回事儿,哪能要豪哥的钱……三儿,开台机器!”着就把自己的身份证摸出来,那名早就混迹赌客中的管理员拿着牌跳过去飞快的在设备上读了身份证,王建国接过来一边伸头看牌一边随手打开最近的机器…… 然后就在这时候,白浩南忽然哈哈一声神秘兮兮的拿着自己的三张牌低声:“不好意思……”叠起来的纸牌表面第一张是个A,下面两张分别只冒个尖头,现在看上去两红一黑,很像是三张A,这在炸金花里面就是大的牌,这一把能赢别人的钱倒也罢了,反正所有参与者不管是不是提前退出本次争斗的,都得按规矩上贡,西南地区叫这个为吃喜钱,多少以事先的为准,这里的规矩是每人五十块,有种无妄之灾谁都跑不掉的倒霉感觉,所以立刻有人开始夸张的叫喊不要啊,然后全都把头凑上来了,连已经到了柜台内外的两个家伙也根本不管不顾正在做什么,着急的跑过来凑一起,所有人都很带劲的一起喊:“搓!搓……搓个霉坨坨!” 全世界玩这种梭哈类型的纸牌好像都有这种习惯,仿佛这样心翼翼的一点点搓出来牌就会很好一样,估计也是十多年前赌神电影流行时候留下的风俗,总之所有人都很用力喊,白浩南用力搓。 白浩南还把手往桌子下面让,急不可耐的十多个大学生又挤又骂,伸长脖子越过了桌面,这时候更没谁注意到白浩南桌子下的两腿使劲朝着两边一分! 国内玩健身房的人很多,但没几个爱练深蹲这个足球运动员在健身房都会狂练的动作。 国外的健身房在深蹲器械前也经常是排队,但国内不知道是因为这个锻炼动作会导致大腿很粗,还是因为大家来健身都是为了有漂亮的胸肌、手臂肌肉和八块腹肌,很少有人关注深蹲才是被誉为最基础的燃烧运动,而且也是很能有效提高啪啪能力的动作,白浩南受益不浅。 专业有力的一分,加上几来一直在悄悄对这张可怜桌子各个角度发力施压的结果就是,这种透明玻璃桌面的黑色烤漆金属骨架焊接点早就有点变形了,只是被脏兮兮的桌布盖着看不到而已,现在被最终一弄,感觉好像是哪几个人压在桌面上不堪重负,哐嘡一下,能挤下十来个人的玻璃桌子直接散架砸在地面,玻璃一片粉碎,有几个倾身在上面的直接摔下去,突然摔倒的人必然会惊慌失措乱扯乱拉,总之闹作一团! 白浩南也仿佛被惊吓得跳起来,眼睛却沮丧的把手里三张牌一砸:“卧槽!两个4!” 就连摔在地上的人都不顾有人手上流血了,嘻嘻哈哈的一起看见那下面两张牌果然是4,只不过被遮住了下面露一丁点像个A而已,起来只有几十块喜钱,但在赌桌上就是所有人大松一口气的事情,然后才乱七八糟的惊闻有人手划伤了,还有桌子怎么了,谁谁谁压了桌子,一片笑骂声。 这乱作一团的时刻,站在外围的白浩南才反手轻轻一抹,就把那张顺手放在电脑前的身份证给揣屁股兜里,他一直瞄着王建国的手才发动的。 所有的做作,甚至这几耐着性子跟这帮大学生踢球熟悉之后跟着打牌,最大的原因都在这张身份证。 恐怕只有白浩南自己才明白,如果摘了眼镜,刮干净胡须,再把头发蓄到正常状态,这个王建国跟他很有几分相似,二十四岁的大学生。 这就是白浩南给自己寻觅的新身份,必要的时候用来顶替的身份。 当然,这时候他也没想到未来会给这个王建国带来些什么。 社会我南哥从来不想这么远。 22、灵魂榨取,浪漫和极端都带去 这就是白浩南的鸡贼,他喜欢把聪明用在这种事情上面,还做得津津有味。 要的就是不留痕迹,让人根本联想不到他这里的带走这张身份证,那才叫技术。 果然,大学生们没发现这是个谋划了好几的事情,相互乐不可支的嘲讽好友,幸灾乐祸受伤的家伙,痛骂开网吧的朋友,义正言辞的要求他中午请所有人吃某个特色菜食堂。 其实算是富二代的网吧老板也是大学生,大包大揽的答应下来,一群人都走到食堂了,王建国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证好像忘在哪里了。 富二代打电话叫顶班的管理员找了找没看见,王建国也就懒得多问了,对于普通人来,身份证根本不是什么重要东西,遗失了补办一张就行,还值不得让他放弃蹭顿饭的机会去找找。 不过和白浩南的深谋远虑略有点偏差,一群大呼叫的年轻人在这个相对比较贵的食堂里刚坐下,乔莹娜就拿着饭盒跟几个女生走进来。 就像男生们会悄悄相互戳腰努嘴示意那边来了个美女一样,女生其实也会用碰肘斜眼的方式示意那边有个帅哥,特别是这几个女生都是早上看见了白浩南的,乔莹娜就不得不正眼看这边,当然,这群男生的咋呼只要走进食堂来就能注意到。 白浩南是没体会过这种校园青春的,只是觉得有点新奇,感觉在学校食堂吃饭是个看美女的好机会,但试过几回后仿佛他的审美还是倾向社会化的那种重口味,对于清纯清淡的学生妹、邻家女孩没什么感觉,现在看见一身灰色连衣裙的乔莹娜走进来就似笑非笑,主要是谋划了好几的身份证拿到手,晚上又准备去探索新职业,心情好得很。 就听见周围的大学生们挤眉弄眼示意给他看:“大四的师姐,院里表演节目的台柱子,傲得很!漂亮吧?主要是气质好,身材也好,声音好!”最后三个字带着别样的意思。 白浩南还是有点暗爽的:“哦……还行。” 乔莹娜有台风,稍微停顿下就把发丝给拨到耳后,大大方方的走过来:“这就是你的新朋友?” 一群男生立刻如莲花蓬开把白浩南放在中央,还齐刷刷的拖长声音:“哦……豪哥,藏得深哦……” 男人和女人对于这个问题永远都是有区别的,女伴一定会叽叽喳喳的八卦细节,现在跟着挤到乔莹娜的旁边,满脸都是记者采访的表情,而男性朋友只关心两件事,漂亮不?日了没?其他都是祝福! 王建国甚至还有超水平发挥:“师姐!怪不得他叫我查选秀节目的时间表,原来是帮你在安排!” 乔莹娜的脸上真是闪过一丝好看的惊喜,话却不好听:“莫信他,一到晚就晓得鬼头鬼脑的哄人!” 听着嫌弃的口吻,其实充满了熟悉的所有权彰显。 而且中国文字多博大精深啊,哄人可以是欺骗,但现在周围的男女大学生们都理解为哄女孩子开心,连女生都跟着一起拖长声音:“哦,嘴甜……” 白浩南嘴确实甜,又确实会哄人:“乔子嫌我没出息,不许我公开,来来来坐下一起吃,她请客!” 这帮男生基本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还有个大一的,赶紧欢喜地的腾位置找坐的,对几个大四的师姐很殷勤,其实都很会打扮颇有风姿的师姐们也有吃嫩草的觉悟,笑嘻嘻的坐下来,当然乔莹娜只能坐白浩南旁边腾出来的地方,于是全程就是所有人轮流观察“两口子”互动,乔莹娜就不负众望的拿勺子给白浩南喂饭,引起一大片哄声,其他桌的都好奇看。 白浩南纯粹是体验学生生活,觉得真矫情! 直到一起笑笑闹闹的吃过饭,所有人才很有默契的留给这俩二人世界,连乔莹娜的饭盒都有女伴带走了,背着手的女大学生才一步一顿的带白浩南散步消食:“怎么样,这就是大学生的爱情,很像扮家家吧,是不是有点幼稚?” 白浩南实诚:“搞不懂,有点傻不拉几的,一群明白人揣着装糊涂,其实都不是雏儿,反而要装成处。” 乔莹娜嫌弃他的粗鄙:“你话能不能好听点,刚才就想你!” 白浩南惊奇:“陈素芬喜欢管我,好歹我跟她穿一条裤子长大,她老子更是我的师父,你凭什么管我,就凭我俩上过床?” 乔莹娜想了想检讨:“嗯,对,关我屁事,这种事情上我确实没你看得穿,我是假看穿,其实不怕你笑,除了大一大二那个前男友,我没你经验丰富。” 白浩南其实不擅长谈话:“好了,我得再去跟他们混混,下午还要玩儿球呢,晚上见!” 两人正走到一栋高大的教学楼下面,有两三层楼高的建筑中空,不但晒不到骄阳,还有穿堂风吹过,让乔莹娜的发丝有点飞舞,丰盈漂亮的长发女生和高大粗犷的健硕男生,有摄影师的话一定能拍出漂亮的剪影来,乔莹娜就是这个感受,继续背着手仰头:“你真是为我问的选秀时间?” 白浩南神秘的笑笑,从牛仔裤的屁股兜摸出那张身份证晃晃:“你没发现那子长得跟我有点像?就是骗他把身份证摸出来找机会偷的。” 乔莹娜明显被撩到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又或者装神秘从来都是撩妹的不二法门,白浩南这种凸显逃亡身份的做法让一直在追求突破循规蹈矩的医科大女生忽然有点心动,粉嫩的唇瓣轻轻舔了一下,可能只是个下意识动作,又或者是暗示。 好在白浩南能完全懂得起,低头就亲上去,这个吻,比那次早上的忙乱接触显得甜蜜多了,特别是两人相差二十公分左右的身高,白浩南够脖子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屈点膝,跟翘起一只脚尖的姑娘形成完美构图,再次遗憾没有一个摄影师站在侧面留下这张漂亮的景致。 不过白浩南一直体现出高手水准,抢先分开嘴唇:“你吃了鱼香肉丝的?” 换其他姑娘可能会恼羞嗔怒了,但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让乔莹娜眼睛亮晶晶的答非所问:“为什么叫我乔子?” 白浩南继续撩:“以前认识个叫乔子的妞儿啊,现在觉得还是称呼你合适,我都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儿了。” 乔莹娜不得不凝视几秒:“我认输,这方面的功力我差你太远了!” 今第二次这么了,意义却完全不同。 23、真的就是玩儿? 所以下午乔莹娜就坐在医科大足球场边的看台上了。 看得出来拥有好几家附属医院的医科大有钱,球场是质量很好的人造草坪,周围跑道外的看台都有彩色玻璃钢座椅,特别是主席台这一侧整个面儿都有斜拉看台顶棚遮阳,造型还很漂亮的那种,所以乔莹娜坐在彩色座椅里属于锦上添花的风景,依旧一身单色膝上连衣裙,上学的款领口遮掩稍微多点,但还是有沟,笑语嫣然的跟几个女伴儿翘着二郎腿坐在那,让人目光流连得很,虽然裙子下都给前排椅背挡住看不见,但就是那种若隐若现格外勾人。 大一大二的青涩姑娘还是没法和这种成熟师姐比。 不过现在都已经知道那个高大眼镜球神的女朋友就是她了,怪不得会来这水平不太高的医科大球场玩儿。 似乎也只有这样高艳的校花级美女才衬得上这样帅气高大又有点神秘的男人。 没错,感觉是乔莹娜衬得上白浩南,因为随着白浩南在这里踢了十来的球,每挤在这里看球的女生已经不少了,哪怕其中基本上都看不懂足球。 有很多球迷都,去球场看球最有趣的不是比赛,其实是开场之前的热身。 因为赛场上真刀真枪的碰撞,双方拼得人仰马翻失误频频,哪有热身时候一个个卖弄技巧,闲庭信步又举重若轻的球星模样吸引人?特别是看不懂阵型,脚法、配合、气势这些高深东西的假球迷,最喜欢看热身了。 这种级别的野球对白浩南来,整个就是个热身级别的娱乐。 他一般都是提前到了以后先慢跑热身,然后在主席台下的墙根阴凉处做几组非常专业的拉伸运动,加上些力量型动作,前后都要折腾一个时,用时间弥补了现在没去健身房大强度的热量消耗,最后开始踢球的时候已经比那些来之即战的大学生身体状况又高了一个层面,导致现在已经有十来个人主动跟着他提前十多二十分钟做热身,白浩南也乐于指点,专业和业余的第一个区别就在这里。 所以现在只要白浩南到了球场,周围往往就是一群男生跟着,又有点前呼后拥社会我豪哥的气势了。 就像周星驰的什么电影里经典台词的那样,美女这种东西,跟鲜花一样,需要有绿叶来衬托才会显出她的娇媚,男人也一样,看惯了大学里面大多数豆芽菜似的男生,少数高大健壮的都是一身肥肉乱颤,再看白浩南这样儿的,简直就是个浑身充满荷尔蒙的人形春药。 特别是白浩南喜欢随手把短袖卷到肩头卡住变成无袖,运动专心的时候还喜欢提着球裤裤腿到大腿根散热,跟平角内裤似的露出青蛙一般粗壮的大腿,勾人! 口中懒洋洋的指点着学生们做动作,自己好像很无聊的潇洒一脚把足球踢到起码二三十米的高度,垂直上去又垂直掉下来,轻描淡写的用脚背卸下,球体就像黏在脚背上听话的一点都不反弹,然后再亲昵的从脚底转到后跟,随意的用脚尖怎么一拨一弹,那球又跳起来就从身后到了肩头,肩膀抖一下到头顶,仰头带点瞄着球的专注眼神,颠几下,再落下来经过大腿的时候拦截住弹跳的原地蹦几下,球就在大腿上跟着一起蹦,引来一片周围的喝彩声! 这就是职业球员的基本功,体校十来岁的球员个个都能颠几百上千,全身七部位颠球是最简单的要求,没人逼抢的时候做出来那叫一个好看,可上场以后在对抗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然后大局观、视野、赋这些东西更不是这种基础训练能达到的,何况到了成年队很多球员连这点基础训练都懈怠了。 但外行就是看个热闹啊。 短到彪悍的寸头,脱掉那些杀马特风格的外装,这时候的白浩南是最原始最真实的,加上已经有点黑乎乎一片的络腮胡精致有型,黑框木腿的眼镜,又多了些粗犷里的莫名斯文气,属于阳光中带着健康,健康中带着沧桑,沧桑中又有点雅痞,很讨女生喜欢啊。 所以往日经常空荡荡的看台这些经常都坐满三三两两的学生,女生居多,男生大多在场边抵近站着看球。 白浩南的内心是骚包的,或者他习惯于被围观,哪怕在逃亡,这些学生又不会跟庄家产生什么关联,怕个锤子,有人看才爽。 这是个人性本能的事情,球场上空荡荡的职业球员踢起来都不带劲,所以现在医科大踢野球的学生都生猛很多,而且明明能横着摆开三组人的,只有一个场地在打,谁愿意在热闹旁观的旁边可怜的无人关注出洋相呢,所以能上场踢好像成了个很荣耀的事情,还能在那么多女生的注视下踢球,多爽? 虽然男生们会知道这些女生多半是来看豪哥的,但异性之间孔雀开屏的雄性展示是本能,现在知道他女朋友是谁,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乔莹娜还证明了,太阳稍减时候款款的下到场边给白浩南递了瓶水,还拿了张毛巾给他擦擦汗,引来好多艳羡的目光和夸张尖叫,男女生都有。 不过可能要贴近才能听见乔莹娜揶揄:“爽不爽?我心头还是有点暗爽的,你这马屎皮面光让我都成女生公敌了,从来没享受过!” 白浩南一口气喝完不屑:“幼稚!你坐旁边隔着俩位置那妞不错,待会儿约着一起吃饭?” 乔莹娜微笑咒骂:“你这不是拆我台么,我才不拉皮条!” 白浩南自信:“那我自己去,今晚保证弄上床!” 乔莹娜被他的无耻和专业强悍镇住了,不敢怀疑,挣扎两秒坚决的伸手挂他脖子擦汗:“别!那我可没面子透了,你再这么坑我只好叫芬来处理了……”旁人看着她动作甜蜜,以为正在跟男朋友撒娇呢。 白浩南其实也没体会过这种大庭广众下秀恩爱的感觉,有点新鲜:“逗你玩儿嘛,你不会玩儿真的吧?” 乔莹娜娇滴滴的踮脚亲他下巴:“就是玩儿啊,感觉还不错,待会儿一起吃饭再送我去上班?” 白浩南点头:“嗯,我也去看看能不能上班……” 乔莹娜有点倒胃口的松开手:“你还在盘算这个?” 白浩南理所当然的点头,直接回到场上了。 乔莹娜在万众瞩目下骄傲的回到看台上,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有虚荣心,就如同她向往站在万众瞩目的看台上一样。 其实白浩南才是真正已经站在过万众瞩目舞台上的强者吧? 也许到这一刻,重新注视着下面那个指手画脚的男人,乔莹娜忽然才意识到这点,那些无耻跟猥琐似乎掩盖了他真正的实力跟过去,当站在合适的地方时候,他的光彩才是最无法掩盖的,刚才又败了一仗,除了发现自己是自作自受,还有点仰望他了,金玉和败絮真是个见仁见智的区别,医科女生忍不住一直想这个问题,反正踢球本身她又看不懂。 夜幕降临以后吃饭时,乔莹娜拿这个话题去请教白浩南,她都没意识到她对两人之间的心理高度已经掉了个个,跟上床无关。 白浩南没什么心理高度,招手把服务员叫过来,一本正经的指着面前的啤酒:“我能把啤酒瓶子吃了,你信吗?” 服务员莫名其妙的惊讶:“我不信!” 白浩南平静:“那还不快点拿起子把盖儿给我打开?” 服务员才恍然大悟的赶紧。 乔莹娜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引来周围好多偷看。 南哥撩妹技术真的好。 24、到底谁没三观 舒舒服服的喝下一口冰爽的啤酒,白浩南才拿筷子开口:“唱歌我不懂,道理我也不懂,但我知道这年头这社会,站上台的肯定不是最好的。” 两人就在大学外面的饭馆,露有遮阳棚的那种,随意但美味,乔莹娜不吃辛辣的,白浩南不吃火腿肠、午餐肉、内脏、烧烤、卤菜、火锅、所有一切含有较多香料的都不吃,两人居然还有点饮食上的重叠,乔莹娜发现自己注意到这个时候有点窃喜,就知道自己完了,现在用格外认真的目光看着白浩南,好像是想真正认识看清这个男人,这个看似随便到极点,实际上只有深入了解才颇为不同的男人。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有这种想深入了解的念头更要命。 白浩南真的很少讲道理,的也只有自己熟悉的:“踢足球的淘汰率有多高,你可能不知道,你到任何一家少年队、少体校去看,有赋的孩子遍地都是,现在能打出来的球星,时候身边赋不在他们之下的多得很,有些人甚至就是眼看着要踢联赛赚大钱的年纪,被伤病毁掉,看着要发财站上台了却亏那个什么……” 乔莹娜轻声:“功亏一篑。” 没文化的白浩南点头再喝口酒:“对,就是这个,年轻的时候踢球浪得很,都以为自己能日,什么动作都敢做,进了球就在地上学大明星滑跪,你知道英超、德甲的草坪是什么质量?土质里面硬质物有多少?医科大的场地算好的了,但人工草坪薄得下面根本没维护,有多少人的膝盖就是这么伤掉的,不注意保护自己,国内也享受不到好的医疗条件,明明是孩子,却照搬成年人的治疗手段,你知道欧美发达国家的球场边必然有心脏起搏器防备猝死么,我们连最顶级联赛都没配齐。” 医科大女生惊呆了,这些一直以为除了泡妞和发情一无是处的男人,只有起跟足球相关的事情时候,才突然变得这么……可能托那眼镜的福,还有点睿智! 特别是到医学方面,她懂啊,稍微听了听就知道白浩南的是真的,这见地也是真知灼见啊。 白浩南结论也很简单:“所以能踢上职业的,既是精英,也是幸运儿,我以前经常跟各种老板吃酒席,听他们过一理通百理,你这唱歌我估计也差不多。” 乔莹娜没发现自己温柔倾慕的样子多有魅力:“唱歌?我知道唱坏嗓子的有,但没有你的足球这么高比例吧。” 浩南哥就喜欢看美女有魅力,秀色可餐的下口酒,才狡黠的压低声音凑近:“你还没听懂?我的是路子,你以为幸运的就真的是幸运?” 乔莹娜吃惊的差点脸贴脸:“你……的是什么意思?” 白浩南轻蔑的一笑,又充满邪魅的破产总裁气息:“我为什么能站上顶级联赛?除了我有一手技术,但是有技术的人多了,靠什么?有人带路啊,从我就不滑跪,不翻跟斗,不硬碰硬,不做危险动作,不抽烟,不溜冰,从不沾任何含有违禁成分的食品,但是该吃的东西,不会被查出来的东西一样都没少,所以我才能这么顺利的站在顶级联赛,打了十年几乎没什么伤,你呢?你唱得再好,没有人带路,你认为你能成功?” 歌唱爱好者或者梦想成为歌星的姑娘呆滞了,肯定从来没人如此简单粗暴的否决了她的梦想,呐呐的艰难开口:“你……我不可能?” 白浩南点头笑笑:“踢得再好,没给教练红包,教练不会让你上场,上了也把你叫下来,家长没给够好处,教练就教得不认真,这孩子的妈长得还不错,今晚来我房间聊聊孩子的培训怎么样?你来不来?我十岁就明白这些道理了,你读了十几年的书,还不懂?” 乔莹娜都瞪大眼了:“一定……一定要这么残酷?”跟足球圈一比,普通义务教育或者大学教育还是要单纯多了,但演艺界貌似更肮脏吧。 白浩南轻描淡写:“不然呢?成名成腕之前哪个不是随便被人拿捏,我想想,我想想,以前去平京打客场的时候,我泡了个妞,拍电视跑龙套的那种明星,她想上戏,只能靠上床,剧务决定能不能进剧组,为了找个工作肯定得让他们操啊,然后副导演是选角的重点,**了自然有角色,不然就靠边站,这过了才是导演,她当时给我,人导演这可是试戏,白了能跟导演上床,那是艺术,卧槽……导演过了是制片人,据搞影视剧里面制片人就类似公司董事长,那也要献身啊,但能献到这份儿上已经是明星了吧,但还没完,还有投资方呢,没钱个屁啊,一部戏一堆投资人,挨个床上爬过去,把大爷们服侍舒服了,心满意足了才有投资啊……” 也亏得他记忆力好,这些东西记得跟硬盘上藏的电影一样精确,关键是动词用得让乔莹娜心惊肉跳。 医科大学生的人生观都有点颠覆:“我知道……可这也……不一定完全是真的……”她好歹还在外面跑场,知道些真实的光鲜背后黑暗,可能换个圣洁白花女生都要堵耳朵跺脚赌气不听了。 白浩南伸手揽住姑娘光洁的肩头暧昧:“那妞活儿还不错,胸也大,更是舍得上床,可也就到个副导演的层面,因为竞争太激烈,除了给这些搞,负责摄像的、剪辑的甚至连编剧、道具、服装如果找上门来要挟,给不给搞?她都给,因为要不就得送钱,送到满意为止,你有那么多钱送么,做明星不就为了赚钱么,掏不起钱就只有肉偿啊。” 乔莹娜忍不住推开他,仿佛在徒劳的维护自己那点梦想:“我……我还是想试试,我不甘心就这么当个一到晚坐在病房里的医生,我不相信到处都这么黑暗。” 白浩南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掉:“嗯,我只是听,出来卖的个个都喜欢讲悲惨故事,但足球圈就是这样,我亲身经历,我很乐于看你的热闹,看我听那些真不真。” 乔莹娜嘴角抽起个笑来,给自己也倒一杯敬白浩南:“对不起,我收回我早上那句话,你其实是个很好的男人,芬的眼光真不错!” 白浩南都惊呆了:“这就是你们大学生的发好人卡么?”但还是端杯迎上。 乔莹娜笑得清新自然:“你聪明,善良,其实是个非常好的人,在这么黑暗浑浊的地方到现在这样,虽然有些不把规则放在眼里,但实际上你心里有自己的道德准则,你在抗争所有的虚假,只不过你现在……嗯,实际上你还是个大孩子,内心干净的孩子,人生观世界观还没确立的孩子,也许有朝一日你完全清楚自己该干嘛了,就会长大,变得光彩夺目!” 白浩南鸡贼的看身后左右,迟疑的眼神也演得好:“你在我?我第一次见识到发好人卡发得这么绕着弯的。” 乔莹娜哈哈哈笑起来试探:“你就是喜欢装,祝你今晚上开工顺利,找个富婆,以后有了钱也来资助我的歌星之路,我一定肉偿,多久都行!” 白浩南配合的激动搓手:“借您吉言,也希望您钓个凯子,有钱了干脆包养我,服侍好你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乔莹娜终于低头看看自己:“我这……是不是胸还了点?”其实不算了,她还喜欢靠内衣托起来,效果更好。 白浩南伸手安慰:“没,我就喜欢这样儿的,杯不过最完美,相信我的专业眼光!” 乔莹娜眼泪都笑出来了。 这样的男人不去当鸭子真的都可惜了。 25、不用每件事都说得那么具体 白浩南真的去当鸭子了。 晚上把乔莹娜送到唱歌的地儿,他就跑第一次误入的那家酒吧去应聘,在他看来这不是个多困难的事儿。 乔莹娜一晚上其实要跑三个场子,从九点半开始热场到半夜两点,每个场子唱四五首歌,只有最后那家驻场两时,其实前面都是差不多一个钟三五首歌,压力并不大,中间还能坐下来喝两杯,跟些熟客聊几句,作为已经唱了两年多的老手,她收入其实很不错,主要是掌握好分寸感,她不缺乏这种智商。 但今晚上看着白浩南充满期待的背影消失在灯红酒绿中以后,乔莹娜明显心不在焉,唱歌一直不在状态,好多客人跟乐手都听出来了,结果还得了不少花束安慰,有点讽刺啊,在这种夜场,居然还有这么温情的时刻,所以乔莹娜打起精神尽量唱点熟悉的歌找状态,但休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找乐手或者酒吧经理之类打听那鸭店,以前她从来不问的,只唱歌,唱完在淘宝上转账走人。 没错,她都是用这种方式来收钱的,日结也不带手机和任何东西在身上,空着手行走在这步步惊心的酒吧街上,除了保持脸面上的熟悉,不做任何过多的搀和,反而两年多来一直保持住了太平。 夜店经理都惊讶她难道想去光顾鸭店了:“还能怎么样,就算没性病艾滋,也得靠药支撑着,全都是药渣子,你看看去那店里都是什么人,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居多,那都是榨汁机啊!” 乔莹娜有点担心了,甚至想给陈素芬打电话通报这个事情。 所以两点过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酒吧外面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冲出去,脑海里竟然有干脆不唱歌了,就跟这个男人去找个地儿安安静静过一辈子日子的疯狂念头! 当然也只是瞬间的念头,怎么可能? 哪怕你愿终老不羡仙,渣男的爱不过明后啊。 医科大女生还是很理性的,在这条街上的几百个日子里,早就见过无数这种被爱情冲昏头脑,然后燃烧殆尽的闹剧了。 不过这还是没妨碍她把所有精力用来观察白浩南,有没有被榨干的感觉,有没有两眼无神,有没有……然后发现这货笑得很开心,话就有点酸溜溜了:“搞到富婆了?” 渣男确实有点像是第一踏上新工作岗位的兴奋:“狗日的还有这么多花样,没想到啊没想到。” 乔莹娜自问医科大学生对性事是有特别淡然的:“你真的去当了鸭子?” 白浩南得意的拍胸口:“你看看哥这样儿,简直就是当鸭子的料啊,身高体重相貌样样都好,今只是跟着坐台开开眼界,以后还要业务培训之后才开始出台跑外场。” 酒吧卖唱女哪怕几年来都跟自己反复洗脑自己是为了追寻音乐梦想,是为了勤工俭学,绝对的卖艺不卖身,但内心从来都还是忌讳提到自己这个夜场身份的,一直用医科大学高材生的光明身份来提醒自己,对白浩南这种兴高采烈当鸭子的心态再次感到无与伦比的翻白眼:“你……就不能稍微矜持点?” 白浩南如数家珍:“这年头婊子又不丢人,赚够了钱最后找个老实人嫁了就行,我们踢球的就是这种心态,我现在还是这种心态啊,趁着活儿好身体好,赶紧赚钱,据这行有大钱赚!” 乔莹娜差点踉跄倒地,可又不得不承认白浩南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但……你好歹也要……算了算了,我不过你。” 白浩南还奇怪:“我什么了?都是大实话嘛,真的,我都没想到原来当鸭子这么简单,我靠,只要把自己当成是鸡,所有一切都简单得要命!” 乔莹娜只能哀求:“声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把你那平光眼镜借我戴上,我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地沟掉下去。” 二十八岁的前职业球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廉耻,这点从他踢球时候的风格就能看得出来,只要为了胜利他可以不择一切手段的对付对手,他从来接受的就是这种信念灌输,现在很有点被扫兴的一言不发了。 所以走了几步,乔莹娜又觉得有点抱歉:“好嘛好嘛,到底怎么简单?”其实她也还是好奇。 白浩南不记仇,马上又兴致勃勃:“叫过姐没……哦,你当过姐没?”气得乔莹娜一阵花拳绣腿,经过的打烊酒吧迎宾之类还给姑娘鼓掌加油。 准鸭子心知肚明的一把抱住了卖唱女,乔莹娜果然就安生了,还有鼻音哼哼:“我有羞耻心的,卖艺不卖身!” 白浩南不问羞耻心是什么玩意儿:“在酒吧里面也见过吧,挑姐来一排站着选,喏,选鸭子也一样,我去过多少场子选过多少妞啊,举一反三这怎么才能被选中的经验多丰富啊,怎么站位怎么表情,门儿清!反正只要一站进去就被挑中,五百块费到手,酒吧抽一百,领班抽一百,不就是喝酒划拳么,我今一口气出了四个内场,不是来接你估计还能赚一手,然后刚才直接就把一千块给那领班感谢她,怎么样,会做人吧?” 丝毫没觉得自己好像牲口一样站在那里被客人挑选是多么屈辱的事情。 所以乔莹娜靠在强健的怀抱里,听着的不是甜蜜情话,被这么匪夷所思的积极态度震撼了:“等于你今赚了一千二,立刻拿一千去孝敬别人买通关系?” 白浩南理所当然:“姐怎么做的?三陪喝酒赚点费是重点吗?重点是出台过夜之类吧,在酒吧内的费都是渣渣,重点是外场啊,一看这些领班手里就有大把的资源,清楚哪些客户有钱,哪些坑人,搞好关系自然就能把资源朝着我倾斜,那我赚钱不也轻松来劲得多嘛?” 卖唱的医科大女生只能叹服:“我……从来就没这么想过,以为自己唱好歌就行了。” 白浩南得意:“果然今对我极好,是要捧我当头牌VIP,有两个又老又丑的想带我出台过夜都帮我拒绝了,不但让我短平快的接了好几摊串场,还尽量介绍风骚的那种给我喝酒玩游戏练手……” 这会儿两人已经相拥走到楼下了,看见前点火的台阶,乔莹娜忍不住还是有点联想的,随口讽刺:“你还需要练手学习?”一点没陈素芬的嘲讽派头,反而有点挑逗。 白浩南嘿嘿嘿的笑着,手上用劲几乎是把乔莹娜给抱上去的:“那我就让你见识下……” 乔莹娜半推半就都不用了,还有点期待! 结果进门以后,白浩南把她扔沙发上,叫她别动的时候,乔莹娜都有点战栗了,异样兴奋的那种,伸长脖子看白浩南打开客厅冰箱翻东西,其实基本都不在这里开火做饭,里面装的基本上都是化妆品保养品跟丝袜,声音都腻得又有颤音:“你……干嘛啊……” 白浩南又是邪魅的嘿嘿笑,让乔莹娜觉得自己像待宰的白兔。 然后这货却端了一盒冰块出来,随便倒了杯水把冰块丢里面,单手拿着叮叮当当的摇晃着,有点怪博士要做实验的神秘气息,还有眼神配合,乔莹娜都缩成一团了,但愈发兴奋,目不转睛的看白浩南动作。 男儿膝下有黄金,白浩南膝下肯定是豆腐渣,估摸着冰水混合物温度够了,尽量淫邪的笑着单腿跪下来,其实在明亮的客厅灯光下更像个二傻子,突然一把抓了乔莹娜的腿拉直托住单手脱掉高跟鞋,然后仰头喝下一大口含着冰块,就顺着姑娘腿上的丝袜舔上去,一直到裙子里,眼神还带着深情一直凝望客户双眸的那种。 乔莹娜只能尖叫到差点没把沙发坐垫抓破了。 此为江湖人称冰火两重的名技,很多男性朋友比较熟悉,其实换个性别也一样,前半招就能收拾人。 26、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所以再话,那都是事后烟的时间了,白浩南不抽烟,但一样用贤者态度认真检讨自己的工作状况:“你看,就算是你,我也做不到刚脱下高跟鞋就顺着脚丫子开始,今看一哥们儿如痴如醉的捧着那胖大妈脚趾缝开始,那刚脱下鞋的味儿……我差点没吐了,连我那客户的腿我都没能捧起来,失败!” 乔莹娜媚眼如丝:“原来你拿我做练习题啊。” 白浩南叹气:“干这行也不容易啊,光是陪着喝喝酒划划拳还行,你看还得这样,唉……更不用想赚大钱就得靠包养,还要提枪上马,哪有枪哦……” 他那发愁的样子,把乔莹娜笑得春光满屋,然后忍不住柔声:“算了,我包养你吧,起码我唱唱歌两个人吃饭喝酒还是没问题的。” 没想到她还是看错了,白浩南其实很上进:“不!干一行爱一行,我要挑战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个准备努力的事情,今那领班都我绝对能成功的。”还咬咬牙:“要是真的找到个随手几十万一年包养的,那不也跟打球差不多?再丑老子也忍了!”他还是不贪,传中什么百万级的包养他也不指望。 乔莹娜叹为观止的发现白浩南这话的时候居然是认真的,只能:“那……你还练习不?” 白浩南想想肯定:“练!” 职业球员最擅长的就是以赛代练了。 反正结果就是第二乔莹娜不得不旷课一,晚上连唱歌都差点没能去得了! 白浩南就又颇有心得的认真去上班…… 然后晚上回来找乔莹娜印证、探讨、练习。 有人什么犁不坏的田啊牛什么的,那得看什么田什么牛,反正很快撑不住的是卖唱歌女,希望坐而论道,大家理论实践相结合,凡事好商量比较好,不要动不动就啪啪啪,容易脱水。 但白浩南的努力方向肯定有点错误,后来脸上的沮丧跟愁容确实是越来越多,一周多时间吧,终于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本来自己很有分的行业。 乔莹娜正准备收拾行装逃离,这些对她来过得太那啥了点,赶紧趁着学校要放暑假回家休息几,顺便冷却下脑子:“下周各院校差不多都得放假了,刚放假这段,酒吧街也是比较清淡的时候,我回去陪陪爹妈,你还是不跟芬联系?” 白浩南愁眉苦脸的蹲在阳台门边使劲挠头没好气:“跟她联系啥,老子是在跑路,可不是来侍候她的……” 难得听出他语气中的烦躁,乔莹娜得使劲忍住笑,躬身在旁边,却不敢随便伸手摸,深怕任何身体接触都演变成那啥:“老南,我没你经历多,但在大学生里面算是社会接触比较多的了,我虽然也不会什么大道理,但好歹读了十几年书成绩还不错,我想存在的并不一定就是合理的,你不能因为做鸭子这事儿存在,就觉得理所当然当成正行来做,也许你笑贫不笑娼是现实存在的,但起码社会规则和道德约束是有黑白之分的,你踢球再黑暗,那也是正行,做姐、做鸭子总归是明令取缔禁止的事情,这就明方向是错的,你就不要在错误的方向上努力……” 到后面已经变得很认真很专注了,可以一直标榜冷眼看社会的卖唱医科大女生,自己都有点惊讶自己居然会这么正儿八经的话。 白浩南却哼:“老子还是放不下这个架子!唉……吃不了苦啊!”还深呼吸,好像是在鼓勇气。 乔莹娜终于忍不住,哈哈哈的笑得直接坐到地上去,使劲捧了肚子喊疼:“哎哟……叫你扔了嘛,臭死了,你还……哎哟,疼,疼死了,不行了……关门……”特别是她这大喘气儿就觉得阳台上飘过来的那种恶臭简直要窒息! 白浩南悻悻的使劲关上门。 原来那什么行业培训就是买块五花肉丢阳台上暴晒几,再用刀片划个口子塞一元钱硬币进去,能用舌头把那硬币弄出来就算是合格了。 七月的气,两斤五花肉都要生蛆了,想想那味儿,比那脱了鞋的味儿还让白浩南没法下口! 据这才是成为一个头牌鸭子的必备技能。 那啥的能力只是个基本要求,重点是得豁出一切去不要脸的迎合。 白浩南只能归结到自己还没被逼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真心实意佩服那些成绩斐然的同行,特别是在充分了解了这个行业之后,他终于知道当初那个客串过鸭子的大学生得没错,嫖客不把姐当人,同样鸭子们也没被当成人,这条路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干的,比姐还难还要阴暗,总不能躺在那当成被狗咬了吧。 只不过转头看见坐在地上的乔莹娜,哪怕她已经换成朴素得尽量没有性*感元素的棉布睡裙,这走光的姿势还是让他伸手抓了往卧室去改换心情,乔莹娜只能提前尖叫,现在在这事儿上白浩南也算是职业对业余! 事后瘫软的姑娘觉得这日子真不能这么过了,赶紧走人,再不走,恐怕自己永远都不想走了,立马借口要回寝室备考住几,让白浩南现在就开车送自己跟行李回学校。 起码这会儿自己还有点理智。 积极向上的这几,白浩南连打球都停顿下来,把行李拎上车以后也没啥依依惜别的情绪:“万一我有什么事走了,门钥匙给你从门缝塞进去。” 乔莹娜忍住想脱口而出的话纯粹分散情绪:“你这车牌怎么是我家乡旁边的,不应该是江州么?”她家是蓉都旁边一个地级市,白色PL挂的牌照就是旁边另一个地级市的,在蓉都比较常见,但算是二等公民,容易被城里人瞧不起,以前她的女伴就注意到过。 白浩南心不在焉:“多新鲜?刚来那就随便找个停车场拆了别人的牌照换上了,我这可是在跑路……早知道继续骗那帮子的饭钱了。” 乔莹娜还是没忍住:“我这一个月还能挣点,没问题的。” 白浩南摇几下头,不知道什么意思,乔莹娜光是看看就心慌,唱了无数情歌的她知道这就是为什么爱情会让人变得卑微,所以白车刚开到医科大门边,她就赶紧叫停车,自己拖着行李箱进去。 不然那眼泪差点都要下来了,特别是走过那个有中空造型的教学楼时候,如果又有个导演和摄影镜头的话,乔莹娜觉得自己肯定能唱一曲悲伤情歌拍V,状态情绪都特别到位的那种。 女人还是感性。 白浩南轻轻松松的掉头决定还是先让自己嗨皮几放松下,这几光是坐台陪喝酒,多少还是赚了三五千块的,要不干脆就当个只陪酒的清倌儿? 他还是有点不死心。 也对,不然他能干嘛呢? 下力扛包嫌累,科学文化不会,连当鸭子都嫌臭,那咋办呢? 结果下午乔莹娜就欢喜地的给他打电话来。 有人想找眼镜球神暑假给带带球队! 正经事! 27、要你乘风起航 乔莹娜这几本来借口在外面复习备考,连手机都没怎么开,成荒唐的胡胡地,所以刚回到寝室就有室友系里面的辅导员在辗转找她,本来情绪乱糟糟的她也没多大兴趣问啥事,拖到下午去自习室才遇到辅导员,这边也是学院里面辗转问过来的,转了好几道弯,原来医科大附属一院想请白浩南给他们指导下医院职工球队,因为照例十月有个全市卫生医疗系统足球比赛,好些青年职工都强烈建议这事儿! 价钱好商量,甚至还问乔莹娜有兴趣过去医院看看不? 卖唱歌女有点难以置信的兴奋。 老实,白浩南是从来没想过会跟什么事业单位足球队沾边的,不是瞧不起,而是压根儿没觉得这有什么搞头,在他的意识里面足球还是几十万上百万年收入才叫搞头,单位上能付出点什么? 但是正好这两不是为那块五花肉正烦着么,相比去当清倌儿,他接了电话叹口气还是答应下来,就当是赚点稀饭钱吧,主要还是那边乔莹娜的兴奋热切劲,就当是卖个面子,不管怎么最近也陪自己练习了那么多次啊。 他真没无钱汉子难的窘迫感。 不过他还是没太明白这家被省大兼并的医科大有多大,如果不是几年前教育部的政策要求,省大压根儿就没能力兼并这家历史悠久的超大型医学院,这医学院的规模看起来虽然一般般,但下属好几家附属医院中,所谓附属一院居然是当今全世界单点规模最大的医院,占地一千多亩的庞然大物,全国医学界西南地区学术带头基地,有一百多年历史了! 乔莹娜这种本科生都还没有资格到这家全国排名前列的最好医院去见习,里面的医生基本上都得是院里硕博毕业或者有海外交流经验的,其中很多青年医师都有西方发达国家留学经历,有那么两三个热衷于跟在白浩南的场子里面踢球! 事情就这么简单,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白浩南已经成功的在医科大的球场上打造出了自己的金字招牌,围着看的学生和青年教师就不用了,据有几位喜欢傍晚到球场上遛弯的系领导或者后勤行政干部都有印象,都注意到那种全足球场只集中在最好的一块儿横场上围得里外三四层人看热闹的局面。 附属一院本来也不是多热衷拿什么医疗系统锦标的,搞医学的拿足球冠军不是不务正业嘛,所以多年来传统参加也都是陪太子念书,但年轻职工里面喜欢踢球的不少,主要是人太多,四千多张床位的医院得有多少职工?而且每年依托着医科大始终有新鲜血液,基数足够大,扒拉出几十个喜欢很喜欢的爱好者很正常。 以前没有野望也就罢了,最近个把月,这些爱好者基本都从口耳相传中听母校球场上出了个野球球神,关键不在于那位自己踢得多好,重点是很喜欢梳理调配别人,把一群乌合之众调理得井井有条,这就很有趣了,所以只要有一个人来看过,就会心痒难耐的把其他人都叫来看全能神! 最后都固定来看热闹,甚至在医院换班都要来看! 其实这也正常,换做任何一个球迷,有机会在家楼下看职业球员带队比赛,都会乐不可支的当成追剧一样乐不可支,就差带瓶酒和猪头肉了。 所以白浩南热衷于争取当个优秀鸭子的时候,别人突然给断了档,难受死了! 但踢野球的还是继续在踢啊,这时候就看得出来明显差别了,被白浩南经常带着的那帮人,再打其他人都是砍瓜切菜,有种精气神都截然不同的状态,简直称王称霸,自信心爆棚的叫嚣下个学期开学以后要跟省大其他院校比划比划,也许有体育专业的不敢比,但其他以前压在头上作威作福的普通院校很多都可以重新掂量下吧? 这就是体育的魅力,特别是足球的魅力,好多人足球就是和平年代的战争,就是体现在这种感觉上,老子招兵买马或者重振旗鼓操练好了,心态就开始膨胀想检验下自己的成色了,而且这没有战争会带来的那些连带影响,想打就打,多爽? 于是同样这种心态也传递到了那些青年医师上,也许就是一起喝个夜啤酒,也许就是同台做手术闲聊,球技风采上自然是对那位豪哥五体投地,既然学弟们都能提高这么多,为啥不能我们也找那豪哥来捏合下大家呢?作为大多数都有国家各种课题带头人头衔的高收入青年专家们,就算单位不给钱,大家凑点辛苦费都不是大问题啊,不是他女朋友是那临床学科大四女生么,大不了学术上倾斜搭把手,这感情回报就不一般了。 专业人士的特点就是这样,信奉专业的事情找专家来搞定,而且越是高水平就越该高回报! 所以直到恹恹的开车过去会面,白浩南都还没想到自己出道带的第一支球队,球员们的平均年收入就是几十过百万的富豪球队! 约的是到附属一院,乔莹娜也没来得及跟他谈这堆意义所在,浩南哥是有点漫不经心的。 当然这也符合他的豪哥气质,哪怕看在来主动迎接他的两名青年医师眼里甚至有点傲慢,别人都非常客气的接待招呼他,其中经常被他骂防守不积极的那个还殷勤的跑前跑后帮豪哥看车位入库! 要知道这两位一个是从英国回来的靶向药物学术带头人,一个是美国交换学者身份,比他个臭踢球的身份高多少了。 但在足球的世界里就是得仰望全能神。 这就好像武侠里面的皇帝、大官、大富翁全都不及武林高手的一根脚趾头。 得看在什么世界里。 除了声色犬马,很少离开足球世界的白浩南傲然,坐在人家会议室也吊儿郎当的:“你们几个还想踢十一人制打正式比赛?折返跑、十二分钟跑数据呢,运动血红含量、脂肪含量、运动技能乳酸含量能控制到多少?那不是逗着玩儿么。” 陆陆续续走进来的青年人基本都是医学博士打底,有人还是双博士甚至更逆的头衔,但是都个个屏息凝神心翼翼站墙边,比对上院长还恭敬,带头话的是业内大名鼎鼎的最顶尖希望之星,研究关于人类疾病生物酶的国内大拿,看着这眼镜球神还是得嘿嘿嘿的笑:“不敢跟您比,我们就业余的,而且也不是要多加强训练改变技术,都这岁数了不可能提高多少,也没那时间,就是趁着这个暑假期,我们除了医院的日常工作和科研任务外少了些教学内容,尽量保证每下午一起踢球,您给指导带领下,特别是把您知人善任的那眼力拿出来,帮我们把各个位置都重新梳理安排下,某些细节能改善下就最好,总之目的就是把一盘散沙捏合成型,也没有什么指标要求,就看看能否有改变,踢得更快乐些,别老是被别人打得怀疑人生!” 其他人赶紧跟着阐述悲痛史。 青年学者、青年医师们嘻嘻哈哈的跟网吧那帮不务正业的大学生也没什么区别,这让白浩南多少还是有丁点疑惑,就差点问他们是不是也喜欢去嫖了,但看后面走进来的中老年严肃表情,还是能把这话头守住,坐得稍微正式些,跟以前面对俱乐部老板差不多,然后听闻这位领导居然是什么党委书记,非常关心青年专家们的业余活动安排,表示院领导一定会大力支持这种健康活动,一应开支都有医院负担,也感谢了刘教练能够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指导各位青年专家云云。 白浩南终于想起自己随口取的假名叫刘豪,感觉这位听起来官位不的领导怎么这样平易近人,乐呵呵的样子和路边老头差不多啊,特别是表态完毕在掌声中起身出去的时候,还语重心长的跟白浩南握手嘱咐:“刘教练,是他们推荐你来担任这么重要的工作,那就一定要把这些国家的瑰宝照顾好,让大家把身体锻炼好,心情调整好,用更好的状态投入到为人民服务的医疗卫生战线大业中去!” 白浩南还是觉得这老头真能瞎**,不就是踢个野球嘛,随口也能提高到这么鸟扯蛋疼的高度,不是瞎白话么,转头依旧跟这些年纪比他也只大几岁的青年学者们摆架子毫不在意。 别人还是恭恭敬敬的一口一个豪哥称呼他。 真心实意的。 所以白浩南这种心气儿怎么可能低得下来,普通活儿他哪里做得下来,做鸭子这么对口的工作都太难为他了。 28、人人有本变天账 乔莹娜还是不那么市侩,没有想着从白浩南这事儿上给自己捞什么好处,第一反应就是给这无法无的男人找了个正经活儿,希望他能从此走上正常人的道路,别老是在下三路想办法,然后依旧坚持不让自己掉坑里,她很清楚这种男人绝对是个坑,巨坑,所以坚持着没过来庆祝白浩南的新工作,但给陈素芬打了个电话。 应该她等这个打电话的机会都好久了,终于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和话题给陈素芬打电话:“考试了没?” 可陈素芬没啥感情色彩的直奔核心:“你跟他搞上了?” 乔莹娜差点赌咒发誓:“只是逢场作戏,你知道他……嗯,芬,这事儿我问心无愧,以后也不会跟他有什么瓜葛,给你打电话除了想表达我俩不至于为了个这种男人……” 陈素芬淡淡的:“你这么嫌弃还是跟他上床?” 乔莹娜艰难:“生理需求嘛……跟吃饭喝水差不多,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你也不会放在心上,我……” 陈素芬还是打断:“多少次?” 乔莹娜心虚啊:“什么多少次?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素芬语调平静的表示自己会放在心上:“我有个本儿,只要我知道的,都会问问多少次,没什么,就记一下。” 乔莹娜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噎住:“你……哎,长话短,我还是把你当姐妹,他其实……这样,我帮他联系了我们医科大附属一院的职工球队做教练,如果他能把这个事情做顺畅了,安安稳稳的待几年是没问题的,如果你想照顾他还是别的什么,我只是通知你他的情况,我跟他绝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陈素芬居然哦一声挂了电话,让乔莹娜呆呆的看着手机,心想老娘这是个什么事儿,怎么会低三下气的自讨没趣,关键是还明晓得那狗杂种根本不会把自己和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所以医科大女生不得不重新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争取用看书的方式来分散注意力,不然今年真的要挂科,医科大需要学的课程是外界难以想象的多,她也就这个学期因为见习机会较多有了空才增加了跑场子的数量,但下学期……可能还是要保持这种赚钱的频率,才能保证一人赚两人花啊,想到这里又惊觉自己想岔了,差点给自己一耳光! 这明乔莹娜从内心上来也觉得那个职工球队只是把白浩南拉上正途不要去当鸭子,赚钱就别想了。 可这边白浩南有点目瞪口呆,因为生物酶那个很正式的给他开了张合同,给刘豪定义为私教:“您这水平我知道肯定是专业级了,在欧洲的时候诺坎普跟老特拉福德我都去过,近距离看到过职业球员的感觉,您身上有这种味儿,虽然国内足球为人诟病,但您这专业水准无论如何带我们都是屈就了,如果在医科大玩儿那是您的兴趣,那么我们这就是正式邀请您来协助我们,所以算私教,这私教的价格么,蓉都一千五一节课算是最好的,我们就按这个算行不行?如果您有要求尽管提,价钱和设备都好,当然我知道蓉都这方面的价位不能跟京沪粤比。” 一千五一节课? 专心想去当鸭子的白浩南从没想过自己能做这个价位,哪怕只是每下午带着跑跑跳跳俩时,那也三千来块! 一个月风雨无阻的话,十万! 早就听医院有钱,但没见过这么有钱的! 仅仅就是玩个野球,就能一个月掏十来万,想想蓝风队为了拿点赞助,卖个广告位什么一年也才几十万,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距? 没文化的白浩南不知道什么叫行业资本的区别,但他的鸡贼性还是能保持平静淡然的问具体情况,球场在哪,有多少人,健身房有没,理疗师营养师等等会不会配备,这些细节不同,带来的差别就大了去。 听他没有拒绝,青年学者们就大松一口气,除了七嘴八舌表达人员虽然尽管他挑选,但能不能在座的走后门起码能当替补再跟着锻炼身体,其他的都轻描淡写:“我们是医院,这些东西都没问题,只是球场还是用医科大那个。”附属一院就在医科大街对面,各自一大片地界儿在省城寸土寸金的核心地段。 白浩南也不是没见过钱的主儿,十万块的赢球奖也不是没拿过,所以依旧漫不经心的在合同上签字,差点签成白浩南:“那行,带着试试看吧,先去看看健身房,我先熟悉这些东西再做个训练计划。” 好歹也是准备退役以后跟着老陈做教练的,虽然资格证之类打算退役以后慢慢再找关系疏通拿到,但基本的程序流程白浩南还是知道的。 青年学者们就喜笑颜开的各自先告辞了,好些还穿着白大褂呢,生物酶那位还很懂行的拿了张银行卡给白浩南:“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先预支两万,以后结账直接走这张卡,那就拜托豪哥了!”三十七八岁的研究中心副主任到哪讲课都是按万来算课时费的,但他的知识水准跟教养都还是让他彬彬有礼,对足球的热爱更是显得诚恳。 白浩南就当成别人跟普通大学生一样有求于自己了,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称呼。 所以后目瞪口呆的真不是价位,而是后来安排给他的一位行政助手带他去考察健身房,推开门的刹那,白浩南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真得解释下前职业球员几乎一直都生活在那个专业体育范畴,除了俱乐部的健身房就是酒店里的,很少有机会去外面的营业性健身机构,始终对于外面健身事业的蓬勃发展没有清醒认识,心目中都认为健身房差不多五十人左右规模是最正常,毕竟职业球队一线队就那么点人,搞大了是浪费,酒店的健身房则装样子多过于实际运用,里面除了运动员就是外国住客,所以也不大,于是蓉都医科大附属一院这座健身中心数千平米三层楼的规模彻底刷新了他的认知! 蓝风队本来就穷哈哈的,跑步机就五六台,老陈还经常撵他们出去跑操场免得损耗设备,这里一水儿摆开几十台!而且全都是进口名牌! 其他的设备更是让白浩南看了都爱不释手! 附带的游泳池、桑拿房更是把所谓职业队的设备打得落花流水,而且隔壁的理疗中心又是另一个差不多同样规模的地方,根本不是附属于健身房的单间! 一家顶级医院啊,理疗等项目是多么赚钱的门路,什么健身中心、体育队里面的一两个理疗师,能比得上这样一所拥有骨科、护理学以及营养与食品卫生学全套体系的医科大到附属医院的水准?人家光是搞营养学的硕士博士导师都一大堆! 行政助手主要是陪着来给白浩南办张工作卡的,作为附属一院聘用的教练当然能无偿使用这些设备,白浩南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意识到这是一份多大的福利。 但已经乐得屁颠颠的去看自己的办公桌了! 因为是附属一院提出来的,所以虽然球场在街对面,但行政上比较方便调拨的就是在健身中心这边给他找了个隔间,虽然是只能放张工位桌的两三个平方大,但是对昨还在努力做鸭子的白浩南来,全新的感知! 好像乔莹娜得是没错,干正行是不一样的,起码这一路走来到处看到的都是恭敬…… 白浩南还不太明白尊重这个词儿,但是早就会享受了,也习惯理所当然的享受,并不会思考背后如何去利用。 29、人生巅峰来得如此突然 任何行业都是金字塔的存在,足球运动员只有最顶尖的那些年薪百万千万,白浩南已经算是脖子那段的了,大部分踢足球的只能惨淡一生,根本没法靠这个养活自己。 医生也是一样的道理,同样叫医生,乡卫生院跟平京城里那几家军医院就是座子和塔尖的差距,这所附属一院以及这些青年学者也是脖子以上的那部分,工作、科研、讲课年收入随随便便秒杀绝大部分同行,更不用聪明人还能开展副业开公司,估计连患者红包都不稀得收,丢不起那人。 白浩南确实没想到这医院这么阔气,都有点想继续劝乔莹娜做好医生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了,但鸡贼如他肯定能马上想到,就算乔莹娜都成了这院校高材生,依旧还只是基座上的一块儿砖,想往上走,机遇、赋和胆识缺一不可。 他有胆识,可这胆识看来还是不能随随便便用在当鸭子上,跟兼职的行政助手约好联络方式,白浩南才乐不可支的坐在隔间里面用歪歪扭扭的文字做了一大张训练计划,这个他熟悉的内容那就驾轻就熟,字不好那没办法。 所以吃力的写字反而才是最难的,毕竟在俱乐部大多是表格化,最后搞完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了,腰里又多了钱的白浩南终于想起陈素芬来,准备出门用外面的公用电话问问她要不吃个饭,听也要放假了,主要是问问老陈或者白连军的情况啊。 结果,白浩南走出来的时候,彻底惊呆了! 外面黑色地毯,深色装修风格,到处都是落地镜面和落地大玻璃的健身中心里,现在到处都是莺莺燕燕的年轻姑娘! 刚看见跑步机上那个灰色紧身裤把屁股翘得惊心动魄,就瞄到卧推的平板上躺着的桃红色运动背心都要涨破了! 短发的清爽,长发的妩媚,跑步的轻盈,用哑铃的丰韵,更不用动感单车上的那颤巍巍了,带点呆滞的眼神看过去,一张张脸蛋漂亮、好看、青春、冷艳,啥都有,这都什么啊! 白浩南第一反应是走进什么高级夜总会嘛?这么多美女! 因为看他的眼神大多都不那么遮掩躲避,直接得很,还笑。 第一秒可能觉得自己是饿狼进了羊群,下一秒感到是兔子掉进狐狸窝。 总之瞬间就让白浩南忘了自己还要给陈素芬打电话的事情了,立刻腆着脸制止了一位姑娘的飞鸟动作,不到十分钟,他周围已经围上了十多个千娇百媚的护士了。 没错,就是护士,五点到七点健身中心有个对本院医护员工免费开放的时段,而下午班跟晚班之间的交班时间前后就这会儿,很多下午班完了的护士都喜欢选择来健会儿身塑形再顺便洗个澡化妆、开始靓丽的夜生活。 这就像那个什么逻辑学的那样,多个选项以后筛选出来的结果就很有意思了,医生很多是五六点才下班过来,所以这段都是护士。 结了婚有家有孩子的老护士都赶着买菜回家做饭,也就青春漂亮还有无限可能的姑娘这会儿可以准备晚上的玩乐时间,不漂亮的也就不浪费这个力气捯饬了,起码大多数不会来浪费。 作为拥有七千多名医护员工的超级大医院,感觉这健身中心就是把最好看的一拨儿给筛选出来似的,一个班次从各科室过来几十个好看姑娘真的不稀罕。 白浩南终于反应过来当初刚来蓉都的时候,陈素芬给自己介绍去健身房,那姑娘是有多体贴自己了! 手把手的教哑铃,扶着腰协助拉动器械,再一本正经的全身贴着姑娘后背做深蹲,关键是这些个姑娘不但没什么大惊怪,对上这位高大健壮的自来熟教练,看看他的俊朗络腮胡跟黑框眼镜搭配,有时候还能风情万种的嗔怪一眼,多有趣啊,白浩南差点没爽得大叫出来,感觉自己前面二十年的体育生涯,学习的各种体育健身知识,都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的啊,还当什么鸭子,哇靠,那些大妈跟这里比起来简直都是老妖婆! 从来没想过学习的白浩南甚至想过给陈素芬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什么女性健身教材或者培训班,自己再去突击学习下。 当然也只是瞬间的念头,白浩南很快就发现自己有点忙不过来,以至于晚餐的时候他带了七个姑娘一块儿! 白色的PL都坐不下,幸好有位护士也有辆差不多的两厢车,才能把满满当当的漂亮姑娘给带走! 在职业球队当所谓球星的时候,白浩南都从没有过这么风光的壮举! 可能连安排白浩南到这里拼个办公桌的人,都想不到这货会这么无耻,不是他女朋友是什么系花校花么? 这还是第一刚刚见面而已,能够一口气约出来这么多人,除了白浩南兜里那张两万元的新银行卡打底气,就是相互熟悉过程中,有个姑娘顺口提到今有个什么泡沫趴,非常新潮也有点贵,听起步价要几千块,有点艳羡想找谁才能陪着去。 哦,几千块只是为了一起泡个吧啥的,可能还不到最后几步,对于绝大多数好色男人都是个要掂量下的选择吧,特别是白浩南这样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教练或者工作人员的身份,结果没想到的就是他眼都不眨答应下来,后面几位都纯粹属于飞蛾扑火一般冲上来的了。 豪哥太豪气了! 这让白浩南决定明先去找办假证的搞张刘豪的身份证。 作为常年出没于各种快捷酒店和球队下榻高级酒店的熟客,白浩南太明白一张真实身份证和假证的区别了,后者仅仅是用来糊弄普通人的,而只要涉及到入住酒店、飞机、火车甚至门卫等地方,随时可能会被联网分辨真假的。 当然吃饭也尽显豪哥派头,不是饭钱一掷千金,而是在海底捞里面坐一张桌子带七个漂亮姑娘的场面,显得他起码是个亿万富豪! 白浩南也有这样的资本,其实就像他喜欢写纸条电话号码给素不相识的美女一样,他这种时候永远表现得不急色还甚至彬彬有礼,比他的真实文化水平高多了,然后笑话、段子、撩妹的话信手拈来,能挨个儿把姑娘都给逗笑了,还不会让人觉得他特别针对谁。 这就很撩人了,话几位姑娘一起出来玩,稍微长得漂亮点,多少还是有比较心理的,不管各种心态怎么看待这位掏钱的凯子,谁都会好奇他到底是想追谁啊,偏偏白浩南表现出来的就是无欲无求的那种根本不针对谁,谁能想到他是针对在座的各位呢? 于是气氛一直很热烈,姑娘们也新鲜高兴,可能就是这种青春美丽跟好看的笑容,让刚集训了七八鸭子技能的白浩南根本不需要克服心理障碍,就能驾轻就熟的把七位姑娘都服侍好,夹菜、倒饮料、逗个乐子再听任嗔怪的姑娘在他身上软软的打两下拳拳,又是以专业对业余的场面碾压啊。 感觉这一周多当鸭子的经历完全就是在给白浩南点亮技能树,起码在潘驴邓闲这著名的五字诀中,把“”字给彻底通关了。 所以等到吃过饭玩过,时间差不多要到的时候再出发,姑娘们都不想分开两部车了,一个劲抱怨豪哥该买个加长车,婚车常见的那种十几米的卡迪拉克,白浩南笑自己还是买个大巴车比较合适,又把姑娘们笑得差点没把一条马路都堵住了。 幸好选的吃饭地儿就在那家著名的夜场附近,那就步行过去,还能继续联络感情呢。 谁知道一行人还是低估了蓉都娱乐人民的热情劲,才九点过抵达现场已经挤满了人,漂亮姑娘遍地都是,再漂亮也得排队入场,人巨多! 这时候白浩南那巨丰富的夜场经验就派上用场了,稍微一扫听就知道果然如他所想,排队入场的是进去再消费,这种很多都是蹭进去买瓶酒重点跟着玩儿的,假如直接砸个包间或者卡座,几千块马上专人领路带队! 所以社会我南哥最舍得就是砸钱,最低消费多少?卡座三千?什么酒水?这点不够吧,再加,直接先来六千的消费吧! 这时候就知道他当初那些钱怎么乱花掉的了,七位护士哪怕来过这种地儿,估计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万众瞩目下被羡慕的场面,看白浩南气定神闲的跟经理拍板刷卡的时候,脸蛋儿一个个都红扑扑的兴奋极了,所以当白浩南按照规矩这种要拥着他入场的时候,居然谁都不拒绝,被他展开手臂揽着七个姑娘进去! 蓉都电视塔上这座据巨NB的夜店,据有大富豪儿子一夜开了二十万香槟的地儿,那都是传,反正今是见着奇葩了! 一拖七! 白浩南还只花了六千块就搞定了。 性价比超高啊。 他鸡贼嘛。 30、真的不是针对你,我针对所有在座的 还是那句话,专业对业余,这些姑娘是护士,哪怕再贪玩再物质,也是护士,不是职业出来卖的,她们更多追求的是好玩,而不是身价,按这种学历、模样、身材的公关出台价,起码得三五千打底一位吧。 反过来在护士们的眼界中,遇见舍得随手掏几千近万只是玩一下还不涉及上床的人,真是凤毛麟角。 所以还帮豪哥省钱,在卡座落座之后悄悄相互叮嘱少喝点,千万别续酒,可显然白浩南才是夜场王子的风范,一溜顺的点酒点拼盘点吃,照顾好姑娘们的各种物件,甚至连有个姑娘之前吃饭全程不喝冰水都被他注意到了,这会儿让人家拿点热毛巾过来,然后跟前呼后拥抱着七位姑娘进场时候的风光不同,点完该点的刷卡以后,就坐在卡座边上有点呆呆的看着外面已经开始预热的场面。 这种夜总会的卡座往往是U型的,白浩南坐在那U字头上,里面的姑娘们看他都是逆光效果,忽然就能感觉到一种孤独的味道! 于是明明应该白浩南殷勤带动气氛的,立刻变成了姑娘们拉他来热闹,尖叫声,嬉闹笑声,让隔壁卡座或者外面大厅里的目光羡慕不已,然后等到那宣传中特别强调的什么泡沫派对开始以后,外面的气氛高涨更是带动姑娘们有点疯狂。 其实在久经沙场的白浩南看来,不就是一堆肥皂泡泡玩泼水节一样的场面么,不就是趁机制造些男女之间扑打厮闹的湿身机会么,假的,都是假的,这么干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上床么,费那么大劲干嘛,他现在有绝对把握这几个姑娘中能搞一个上床,甚至多花点心思来个双飞都可能,所以他看这种东西真的是兴致缺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有点没劲,恭送姑娘们去泡沫里闹腾以后,他又坐在那角上发呆。 所以豪哥这种做派就让漂亮护士们有点费解了,男人是什么心思她们清楚得很,不定几个人一起来就是为了多点防备,谁曾想这冤大头压根儿就没什么毛手毛脚或者急不可耐的样子,更没有灌醉想干坏事的举动,该花的钱花了,却坐在那发呆,连到场子里面借着跳舞欢闹揩油都没,唯一一个坐在卡座没动的那姑娘轻轻把热毛巾给搭在白浩南的脖子上:“谢谢你哦,这么细心。” 喧闹浮华的场面,让白浩南得反应一下才转头笑:“应该的。” 那姑娘就顺势坐在他旁边了,一起喝杯酒才问:“喜欢谁?我帮你去问!” 白浩南高杆:“全都喜欢,你也喜欢……” 姑娘咯咯咯的笑起来,哪怕身体不适,也带着一股西子捧心的娇柔,白浩南再真心实意的敬这好看一杯酒,好像看见他俩在单独交流,其他姑娘又陆续回来了,再次嘻嘻哈哈的闹腾起来,不过就在刚进入状态开始接连不断喝酒的时候,没回来的俩姑娘之一突然带着惊慌跳过来:“雯被骚扰了!” 五个姑娘腾的一下跳起来,已经被她们拉着坐在中间的白浩南却挨个儿拉着坐回去,其实这才算是今晚比较多点的身体接触,脸上带着这种环境下最让女人放心的淡定:“我去我去,你们都这么漂亮,要是又都被骚扰了,我忙都忙不过来……” 姑娘们都又笑了,然后不到五分钟,好像看见去的那边有点骚动,卡座边伸长脖子的护士们就看见豪哥气势非凡的单手抱着那个叫雯的姑娘回来了,坐在他胳膊上的姑娘一点没有被非礼过后的沮丧惊恐,甚至有点嗨,使劲对这边挥手扭腰,反倒是报信的那个一直拉着白浩南的牛仔裤后腰亦步亦趋,时不时还回头看,惊喜得几位姑娘拍照的,跳出去迎接的,好不热闹,简直有点同仇敌忾的感觉:“怎么样?怎么了?”在雯身上摸来摸去的动作就像法医。 对,这所医科大的法医专业在全国都相当有名。 雯一直挂在白浩南身上不下来,那个报信的姑娘才一口一个:“豪哥真厉害!” 原来白浩南真是太懂行了,也许只有外行才以为夜场争风吃醋多厉害多威风,其实在他这种夜场老手眼里,费那劲干嘛啊,出事叫警察……不,是叫看场子的啊,特别是老子VIP客户,看场子就得优先照顾,所以他过去路上就叫了服务员跟看场子的,然后过去找到两三个借着涂抹泡沫在雯身上揩油的年轻人,一拳一个打翻在地,别人还想跳起来反抗,看场子的已经冲上去拖人了,到底这里是做生意的,有些道上的东西比光化日下还严谨,因为惩罚更为严厉不讲底线,只要不是差距太大的欺压,看场子的还是要维护这种平衡。 鸡贼如南哥,老子给了钱就是享受这种不同待遇的,然后才抱着其实被挤在角落已经有点吓着的雯回来,然后这姑娘后半程自然基本挂在白浩南身上了。 白浩南却觉得她这状态可能是装出来的,反正后来不停喝酒,主动灌醉的架势,在周围有意无意的各种醉眼如丝的瞄着下,白浩南居然能装正经的不乘机上手。 当然六千块的各种酒类确实有点多,问明白不能存酒以后,其他几位护士都有点后悔的使劲帮忙喝! 于是等凌晨走人的时候,来的时候一拖七场面宏大,走的时候更是,白浩南简直没法一个人背七个妞,只能勉强让摇摇晃晃的姑娘们自己相互搀着走,他抱了雯游走旁边真的像拿着皮鞭的放牛娃!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男性都会暗自祝愿他终生不举,而女性多少会好奇他的战斗力。 其实呢,白浩南都懒得步行回去取车了,直接打了两部车把姑娘们全都送回去,之所以这七位一拍即合的来,就因为她们都住在医院的护士宿舍楼,比较方便,而在宿舍楼下,他甚至都没上楼,直接坐其中一辆车又回去开自己的白车,然后回家睡觉了! 这让坐电梯回寝室的七位护士面面相觑,难道这位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喝了酒,但实际上也没那么醉的姑娘们多多少少脑海里会冒出来这个大胆的想法。 结果第二下午,白浩南就在自己的办公室把刚换班赶着过来找他的雯给办了,等这姑娘满脸春色晕头转向的出来,那家伙已经自个儿去球场那边等着测试自己的队员了。 嗯,他提前在办公室等着,也算是个测试,谁来上钩都可以。 这撩妹的技巧不就是个简单的节奏变化嘛。 31、春风得意马蹄疾 足球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射门和过人,前者是成功的喜悦,后者就是美妙的过程。 而过人的核心就是节奏变化,高速带球,突然急停,跟着跑的防守队员一个猝不及防的跟着艰难刹车的时候,再猛然提速,因为是有心算无心,防守队员再能跑,也很容易被这种节奏变化打乱。 横着拨球,假意朝着一边做个动作,对方下意识的身体移动防护,突然转向另一边,自然就轻而易举的突破了,这也是节奏变化。 以白浩南的职业水准,站在附属一院职工球队面前,稍微几个示范动作就让业余球员们明白差距到底在什么地方。 哪怕是都明白这种节奏变化的原理了,同样的动作,白浩南能做到极致,把节奏变化里的反差尽可能拉大,大家么,急停一下可能连自己都能摔出去。 既然拿了钱,当鸭子连臭脚丫子都能忍着去滋溜一下的白浩南,自然还是要先给队员们镇住,这点规矩他很懂。 等二十五名以青年学者为主的队员集中以后,白浩南就先来了场自己一个人带球,跟二十五人对撞过人的游戏。 成骂得不亦乐乎的中国足球职业球员,放到这种场面的对抗中来,怎么形容呢。 如果二十五个人站在中场圈里手牵手使劲推挤,该被抢走还是被抢走,但只要给了白浩南两三米的冲刺或者摇摆空间,那就是完爆! 比如,白浩南不用高速,平平常常的运动带球各位伸手都拉不住,为什么?他总是能选择在相对位置有利以及重心有利时起速,业余球员根本就没在拉人的最佳位置,当然拉不住。 这就是区别,跟各位学者熟悉在什么血管上下刀微创,别人看见就胆战心惊的道理一样。 感觉白浩南汗都没出,轻轻松松带着球从正规球场的一头就闲庭信步的到了另一边,留下一群高学历的专家学者在那狂吐舌头撑着膝盖喘气,还忙不迭的伸大拇指:“狗日的!豪哥,原来平时你打野球都没发力!”有两个是主动关门,被白浩南撞开的,这会儿在地上都不想起来了:“感觉力道不大啊,根本控制不住身体!” 白浩南没多得意,依旧戴着眼镜过来挨个拉起身:“身材高大灵活快速是足球运动员最理想的体形特征,好比我这样儿的,但实际上这不过是标准模板,能选这种不出大错,但真正最顶尖儿的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模板,来吧,从热身活动开始,先跟着我来三组正规的热身。” 这一群专家学者里自然是大半都对肌肉骨骼了若指掌,闭着眼都能用手指一根根清理开来,可白浩南展开的热身动作却让他们叫苦不迭,简单的就是把自己拧得跟麻花儿似的,还要再打折弯腰侧身,平衡力稍微差点就直接往地上摔,白浩南自己投资买了个哨,缠在手上背着手挨个纠正,遇见比较僵硬的还上手掰,把老胳膊老腿弄得一个个惨叫。 但高学历就是这点好,不需要解释,人人都专心,因为他们知道这值得,无论是为了待会儿运动中不容易受伤,更重要是能真正带来对身体的柔韧性、耐力改变,如果以前踢球只是为了兴趣,为了保持点心肺功能,现在是真的能从中受益,身体的受益。 越是成功的人,越懂得保护延长自己的生命,医生更清楚这点,这个年龄他们不需要过去强劲的剧烈运动,需要的是锻炼,忙碌工作中的足够锻炼量,而且有兴趣。 稍微烦点的地方就是一个时左右的热身训练之后,喝水时一个个居然要刨根问底为什么这个动作要做到这样,能不能那样,因为那块肌肉实际上是那那样的,白浩南不想搭理这帮书呆子! 他知道个屁,教练都是这么教的。 还有就是有人竟然带了很高级的数码摄像机,方形镜头的那种,白浩南叫不出来型号,但是知道这种上面还带着海绵麦克风头的很贵,已经算是专业级了,到俱乐部采访的电视台之类专业记者才会带。 所以看他们加脚架准备全程拍摄,被他拒绝了:“我这个不许拍,独家秘笈!” 专家医生们好像能理解成知识产权,笑嘻嘻的收起东西来。 那就开始对抗比赛吧,二十来个人分两队,先随便选位,白浩南当裁判,一直在中间游走,打了十五分钟就开始调位置,前锋换到后腰,中卫打前卫,边锋打边后卫的,这个队到那个队,不停的换,其实都有点熟悉他的做法,没人有惊奇抱怨,还有点新鲜,有些玩球十多二十年就从没打过的位置,打起来确实新鲜,但这一的两个多时训练完毕,白浩南也没提什么指点的注意事项,纯粹是敞放的随便打,他只是背着手在中间走,不停换人。 还是体现出高级知识分子的修养,没人质疑私教偷懒,也没人废话被频频打断,还很积极。 然后收工的时候白浩南就明直接先到健身中心集合了。 这时候才有人提出刘教练您这是不是要因材施教,可是没看见您分别记录各位的情况啊,特别是那见面您不是了一堆关于折返跑、十二分钟跑,运动血红含量、脂肪含量、运动技能乳酸含量的专业术语么,怎么没看见分别做测试啊,医院有设备的,而且是比外面所谓的健身中心那些儿科设备精准高级上千倍的医疗级装备,要不要去试试看,打个电话就成。 那倒是,就连俱乐部里用的测试脂肪含量的玩意儿也不过巴掌大的便携式仪器,这医学院里能搞出把人装进去的那种巨型设备来,白浩南都心动了瞬间,才虎着脸:“你教练我教练?看看你那肥油肚,需要测脂肪含量?拿根针都能刺出来!” 不轻不重一句话,把吱声的怼得一脸红,其他人嘿嘿嘿的笑着捂嘴。 这就是教练的威严,白浩南不懂治军者要有什么底气,但他就是知道做教练得镇住场上所有人,只要这帮孙猴子有一个敢翻浪的,就会如同瘟疫一样蔓延开来最后整支队伍都控制不住,那时候再指哪打哪,就是废话了。 是不是跟带兵打仗很像? 反正南哥自己是没想过这么多的,他只知道自己从就是这么体会的,哪怕是个职工队,既然给了钱,那就把客户伺候好。 这才叫职业道德。 不太意外的是,这俩时完成,球场边已经人山人海了。 好几没看见豪哥带着人打野球,结果今居然是带着一大帮成年师兄在训练,看着那些各系专业里面如雷贯耳叱咤风云的师兄老老实实的被豪哥操练,那些抱着球的大学生简直不敢打断,对豪哥的崇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然后更多的是其他附属单位的,本来足球爱好者就跟各自的专业水准不沾边,平时来踢球的各专业各年级段都有,既然有附属一院的,就有其他附属医院的,还有医学院下属五大学院,各种后勤保障单位,不能不允许救护车车队司机踢球吧,不能不允许那太平间推车的玩儿吧,所以什么人都有,之前可能是看热闹,今一打听,哟呵,最有钱的附属一院原来干脆包养了豪哥带队啊! 这今年全市卫生系统足球比赛有得好看了,眼馋! 因为以前不重视,医生们也忙,有时候就是以医科大的名义联合组队的,这一晚好多人相互打电话问问,能不能联合组队,都玩玩,雨露均沾啊! 附属一院的学者专家们牛得一逼,对不起,报名表满了,下回请早! 其实各院校之间大多都是师兄弟,还是有熟悉的建议:“豪哥人不错,问问他女朋友啊,临床系四年级那唱歌挺好的姑娘,看他愿不愿意累点上下午各带一队,不过按照上班时间来,那就只有早上了!” 本来是玩笑话。 医院特么早上九点上班,要七点开始训练? 那不就搞成了职业队员一样,疯了么? 但偏偏对足球的热爱,有些人就是疯狂,回头一串联,虽然大家没附属一院那么家大业大,可其他各家凑起来也不比一院了,联合组队,早训练的人随随便便就凑了三四十个,那就去开口问问?! 对于成功人士来,他们的人生是信奉积极争取的。 主要是今一院训练的那场面太让其他爱好者感到眼馋了! 看着一身恤短裤,缠着哨背着手走在球场中间挥斥方遒的刘教练,这些足球爱好者知道也许这是他们一辈子中唯一一次能够得到专业教练指导的机会,踢不了职业比赛,享受一回专业培训还不行么? 打电话,价钱照给,人多了再多给点都成! 白浩南都想不到他的事业春来得比健身房里的姑娘还要快! 32、有钱貌美才华用不尽 乔莹娜是听了今足球场那边盛况的,但坚持着让自己不要去看,而是在图书馆自习室呆了一晚上,所以关掉了手机铃声,到出来时候才发现有一堆未接电话,不过不是看了就会心跳加速的那个,把陌生号码打回去,结果是自己认识的一个师兄,听了那边的法,乔莹娜简直有点坐蜡,她心头还是有骄傲的,真心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联系那个家伙。 现在她已经到了连打个电话都要犹豫半的状态,似乎跟白浩南句话就能延展出一大段剧情来,感觉一下午一晚上的闭关修炼又崩溃了,自我心理建设好久才深呼吸给拨打号码。 结果一打过去,就感觉有点不对,白浩南心不在焉的听她把事情完才嗯:“我没问题,呃呃,叫他们给我打电话吧。” 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最敏感的,从白浩南那一点点语气助词的音调都能感知什么:“你在……干嘛?” 白浩南居然:“就是在干……嘛。”其中一个字特别加重了语气,随之而来的还有若隐若现的啪啪声和娇笑的声音,气得乔莹娜二话不挂了电话,深呼吸变成了剧烈呼吸,这时候终于能明白陈素芬的那种心情了,也想找个本儿,把什么给记下来! 白浩南是来者不拒,就像下午训练前跟雯来一发之后连晚上一起吃饭都没提,典型的提了裤子就走人,晚上另一个姑娘给他打电话问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他就在电影院的地下车库接的电话了,然后若无其事的陪姑娘看电影吃夜宵送人回宿舍,啥都不。 还是那种既没有得手以后的洋洋得意,也没有确立关系就鞍前马后的殷勤,反正那场啪啪啪不过就像是整个约会里面微不足道的一段调剂,有呢,多点身体刺激,没有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重点还是活儿好啊,起手式不会让姑娘觉得毛躁抗拒,收功也气定神闲温柔呵护,摆明了江湖老手的态度,送到宿舍下甚至都没下车开车门的举动,平平淡淡的晚安再见,很容易让姑娘觉得我特么在干嘛,白送上去**了……但只要转念一想,整个过程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吧,自己也爽啊,还看了电影吃了饭呢,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甚至都没那些复杂的什么男女朋友关系糟心,平淡到甚至明白这男人回过头都懒得炫耀。 感觉这样也不错? 倒不是护士这个行业就有多不检点,而是某些职业或者学科本来对性事就没那么讳莫如深,譬如医疗、艺术行业。 更不用现在大学生普遍都有这方面经验了,当然某些女生比较稀缺的院校可能惨点。 但白浩南这样的绝对不稀缺姑娘。 送姑娘回宿舍以后,那边的电话果然打来了,现在白浩南已经端正态度了,做鸭子确实不如做教练,这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本行,虽然距离职业教练、职业梯队的任何一级还很远,但闲着不是闲着么,那就带带呗,关键是收入还不少。 可能决定早训练的医师职工们是以己度人,觉得那么早就要起来训练多么艰难了,殊不知专业运动员早睡早起才是基本要求,早上的有氧运动锻炼更符合心肺功能舒展,所以第二一早,白浩南还没拿到首付款,就开始带另一支职工队训练了,然后整个白都顺理成章的待在了健身中心,倒是又认识了不少漂亮姑娘! 这里简直对白浩南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可怜在体育行业混迹了二十年的他,真的很少在这种营业性健身中心待过,而且还是美女这么集中的内部健身中心,相比体校里面面容姣好的稀缺比例,护士们漂亮多了,虽然健身房里面的男医生男职工也不少,但跟护士三班倒的上下班时间不同,这个时间段来的,女性比例太高,感觉像是女性专场。 而医院的健身中心里面的教练工作人员基本都是挂着康复医疗头衔的医护人员,并没有普通健身房里面的那种营业性私教,少数几个瑜伽班、运动单车、健美操班都是内部自己搞的,所以白浩南这种大方的把矫健身段展示出来,衣服被汗水浸湿以后,呈现出肌肉线条的阳刚魅力,可能在护士们的口耳相传里面,比足球场那边的消息还传得快,特别是还有认识第一,就带着七位护士到最高级的夜场去健康玩乐一晚上的传! 不知道已经啪啪过的好评是不是也私下流传出来,反正才第二三,都不太需要他主动去交流,顺着健身房里面的设备走一圈,随口都有姑娘娇滴滴的搭讪问他这个设备该怎么用啊,他亲自上前示范下,再搬弄点专业意见,指导下动作不够标准的地方,自然就有身体接触了,熟手如白浩南,自然是一眼就能区分哪些姑娘是可以随时约出去开个房,或者就在车上浪翻的了,要不要手指微动试探下,那简直就是他自己的主动选择。 相比去夜场点个几千块的香槟洋酒圈蜜蜂逗乐子,健身房的器械背景和举哑铃的肱二头肌才是然的撩妹利器。 约炮的本质是什么,不就是肉体上的本能欲望释放么,健身房公开展现的就是这玩意儿吧,特别是看看现在健身中心里姑娘们五花八门的各种性*感运动装备,白浩南甚至觉得自己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光凭看一眼穿着运动衣的款式就能判断好不好上手了,他那无与伦比的记忆力估计又用来记这种不着调的事情了,到底是运动胸衣还是宽松恤的更那啥呢,完全可以做个样本计算比较的。 特么还去混什么夜场啊,这里性价比才是最高的! 所以白浩南现在的生活中心完全就在健身中心了,早晚各一支球队,白泡泡妞游个泳,还热心的帮忙健身中心整理设备之类,别提多惬意了,比之前跟那帮大学生在脏兮兮的网吧里厮混舒坦得多。 关键是还拿着两份不菲的私教费,算起来甚至比他当职业球员的收入还要高! 当什么鸭子被包养啊,现在走进走出到处都是豪哥、刘教练的称呼,多么惬意有范儿啊。 这时候白浩南仿佛觉得自己似乎又走上了人生的高峰,老子的生活永远都是如此的简单容易! 起码没有老陈随时在耳边念紧箍咒,比职业球员时候还要爽的状态,让他都忘了自己其实已经走到灰色地带,几乎忘记自己还是在逃亡了,当然这样躲在一家大型医院的健身中心里面被赌球庄家发现的几率也太了,况且蓉都这座西南重省,作为曾经唯一拥有顶级职业球队的大本营,最近十年都没有顶级职业球队了,无形中也让这里成了庄家在意的空白。 这当然是陈素芬给他的。 这姑娘终于还是找过来了,体育学院放假稍微早点,她借着假装到附属一院来检查身体,就找过来了,那医院门诊部到住院部人山人海的状况能摆脱任何形式的盯梢和调查。 话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还有点特务工作的刺激呢。 33、吃干抹净就想跑,没门儿 陈素芬还专门买了张新电话卡给白浩南打电话才找到健身中心的,走进来的她也被这种场地规模惊呆了,体育学院那个健身房跟这比都是巫见大巫,但瞟一眼白浩南的穿着打扮,也心知肚明了:“早就叫你去健身房上班,你还跟我装!” 准确的,足球运动员很少会有一身肌肉疙瘩的,就像白浩南第一堂课给青年学者们随口提到的那样,职业球员顶尖的都得有自己的绝活儿和特色,他这种四平八稳看起来高大健壮的是比较常见,因为这是最保险的成长模板,各方面均衡发展到极致就是著名的罗,那就是白浩南追求的方向,可惜他的赋跟努力程度差得太远,才会是个职业球员里面最平庸的状态,但绝大多数优秀球员都是把自身特点练到足够突出,那么身体条件就不是最重要的了,这个典型就是罗一辈子的敌人梅西,个子矮得甚至有点畸形了,更没有一身腱子肉,但赋和技巧远超罗。 但无论哪种特点,哪怕没有腱子肉,职业球员起码也是均衡结实到普通人仰望的,综合身体强健是个基本要求。 而且这种肌肉状态和健身长出来的完全两码事,除了腿部肌肉会有点大块,白浩南其实没有什么大疙瘩,因为足球运动需要的灵活跟耐力远超篮球橄榄球,所以他们根本不能练那些多余的肌肉,胸和胳膊完全是顺带的副产品,更不用脂肪了,重点在腰腿力量。 平时白浩南穿牛仔裤都能把大腿绷得很紧,这是他穿很多裤子都容易看着像个牛郎鸭子杀马特的原因之一,所以在球场就很喜欢穿宽阔的球裤,还没事儿喜欢把球裤拉起来晒腿,但在健身房反而给球裤下面加了条紧身弹力运动裤,这不但有利于随时进行下盘锻炼,还能有效提臀,看起来屁股翘,女人其实也是好色的,光是看这腰臀就能很容易联想到打桩机,马达之类的词儿啊。 陈素芬太清楚这孙子的尿性了! 白浩南跟她其实一点都不装,还理了理裤裆:“特么分分钟都在挑逗,不穿紧点行么?” 陈素芬已经对这种话免疫了,直接跳过:“我用学校的电话跟老陈问过,警察现在怀疑你被绑架了,他反正都推不知道,然后圈子里面也有人旁敲侧击的去俱乐部打听过你的情况,他都推到警察局去,有什么问警察局,你王八蛋装孙子玩失踪,或者招惹了什么江湖恩怨,反正俱乐部已经把你挂名停薪了。” 白浩南坐在卧推凳上,眼睛瞄着远处一个穿着白色半透明罩衫的长腿姑娘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嘴角拉起点讥讽的笑意:“嗯,那帮孙子巴不得我不见了省点工资。” 陈素芬习惯性的顺着他的目光看看,收回来看自己的长腿,比不上自己吧:“另外蓝风队连续输了三场。” 白浩南目光已经游到那腰上,时隐时现的腰,更嘲讽:“只是把老陈坑了。” 陈素芬像个秘书似的汇报:“老陈叫你好自为之,保住命就行,他这也是老白的意思。” 白浩南似乎从来都没想起过这位父亲,嗯一声准备起身,可能下意识听见这个名字就想走开。 陈素芬当然清楚,连忙转移话题:“有人到学院也打听过我,还去教务处找了我的出勤表,幸好这段时间我都住在寝室的。” 白浩南终于做个鬼脸:“他们很难想到我躲在这个健身中心吧。”想想还细致:“你把那部车开回去好了,本来的车牌我藏在副驾驶座位下的,这样整个事情就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陈素芬摇摇头:“本来就是你给我买的生日礼物,现在你用不是应该的么……暑假我想陪着你,回去看看就来,我找份健身房或者培训中心的工作就是了,很正常的。” 白浩南一脸的厌恶:“不是吧,我现在成过得这么快活,你看看这么多妞,我又能踢球还能嗨皮,别提多开心了,你能不能别打岔?” 陈素芬没有男人出轨的那种悲愤:“就算是条泰迪日日地,也迟早会成熟稳重吧,我从来都没管过你泡妞,只是总得有人照顾你的生活啊。” 白浩南给脸不要:“算了!你还是把这份儿闲心拿去找个男人,陈素芬,我就是个烂贱,活一算一,你别跟我掺和,如果不是找到这份带队工作,老子都要后悔来蓉都了,直接跑桂西那边去找牛儿,你再逼老子,等这一档做完老子就走,看到你就烦!” 陈素芬居然笑:“老南,你拼了命也要我好好读书,帮我去开家长会,帮我去求老师,去帮我的班主任搬蜂窝煤,帮我挨刀,哄着我睡觉,现在玩腻了想甩手走人?你觉得我跟你约炮那些女人都一样没脑子,就盯着你裤裆那根玩意儿?” 白浩南懒得跟这傻婆娘废话:“这世道没谁值得讲感情,老子就是没心没肺才活得自在,你别在我这里瞎折腾,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老子的队员来了。”是,随着他起身,健身中心大门那边是有一群男人进来了。 健身房里还剩下的年轻姑娘们有点惊喜,几乎都停下来给这些行业内拥有最辉煌前景的青年专家打招呼,专家们只淡淡的点头,盯着白浩南这边热情的喊豪哥。 豪哥吊儿郎当的过去清点人数:“还差几个,先到这边热身,还是昨那个第二组动作……” 专家们其实大半都结婚了,可能常年在年轻护士的敬仰里工作已经习惯了,不管动不动心,背后有没有暧昧,起码没白浩南那么日日地的反应,笑着放下东西就去换服装换鞋做准备,有两个明显是从科室下班过来,手里还提着白大褂,动作都很快,但汇集起来后,却有些记不太清楚昨白浩南指点的那组复杂热身动作,主要是针对肌肉拉伸和腰腿发力的准备,讲究把腿部绞麻花然后再扭,稍有偏差那绞的可是骨骼韧带,不但没有热身效果还会拉伤,白浩南不意外的开始重新演示,这时候陈素芬就走过来了。 一件黑色背心外面罩着红色运动衣,白色条杠在袖子上显得格外清纯,但都比不上下面镶白边的田径短裤那么诱人,充满运动气息和清纯性*感的混合,连那双白色无袜运动鞋都很容易勾起男人脱了鞋舔上去的冲动。 护士姑娘们很少这么穿,特别是在这种大单位里面的,还是要讲究个端庄淑雅,可能有审美疲劳的青年学者专家们就喜欢看这种,目光不少,可白浩南偏生瞄都不瞄。 陈素芬没什么自我介绍和羞涩,轻言细语的开始协助指导青年专家们的动作,比白浩南还专业到位,让青年专家学者们惊喜。 其实真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啊。 34、调戏久了,总会遇到反调戏 叫白浩南思考人生或者如何赚钱,可能有点艰难,但是叫他怎么打理足球队,这是他从八九岁就开始协助老陈做的事情了,还在少年队刚起步就一直担任队长,直到十二岁过后才给老陈主动自己不当队长了,没意思,跟着混就行。 混了二十年的结果就是他在这事儿上真的有两把刷子。 但有刷子和怎么顺当的刷出来又是两码事。 热身完毕基本上所有人都到了,白浩南开始短暂的开会,结果这时候才发现他有点表达问题,面对女人那么能瞎白话,球场上那么吆三喝四的,这时候突然面对几十双眼睛,在这样一个比较正式的场面,他忽然就满头大汗,脑子居然有点空白了,很多专业术语都忘记该怎么。 这绝对是个白浩南从来没有想到的情况,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而且越是竭尽全力的想回忆自己准备的训练计划和大纲,就越着急,然后越满头大汗! 可能没人知道,这才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公开站在一个讲话的状态,这跟球场上拿着哨子乱骂乱是不同的,那时候可以随便只要颠颠球,估计这脑子里面的润滑剂就够了,偏偏就是这种仿佛课堂讲台的感觉,一大群看着就气度非凡的文化人专注的看着他,就是突发性障碍一样,连个开场白都想不起来,况且他真的没准备什么开场白! 有种书到用时方恨少,临阵才发现枪忘记磨了! 专业术语再能,也需要串场的词儿,也需要开场白,也需要起码的授课技巧,这些白浩南都没有。 白浩南简直觉得尴尬了好久,其实也就是几秒钟,那个生物酶就靠在一架动感单车上:“刘教练,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白浩南深吸一口气,脑海中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准备的,使劲抹了一把汗然后习惯性的在球裤上擦,这时候那尼龙紧身运动打底裤的摩擦感就出来了,终于提醒了他那么一点点:“啊!对,深蹲,我要的就是今开始你们所有人都要开始到健身房练习深蹲!” 这种公开讲话表达的障碍解决其实就是开口,只要开口,找到自己熟悉的专业内容就好,越过这层心理障碍就能好很多,虽然还有点结结巴巴,但白浩南真是主动把人召集到深蹲架旁边开始讲话的,结果一张嘴反而忘了要什么,纯属头一回上花轿的紧张,口活儿都乱了,干脆转身,开始在旁边的深蹲架边调了个普通人很难企及的重量就开始做了,而且一做就是职业性的专注,咬紧了嘴一声不吭。 示范是有了,但为什么,还是让学者球员们有点疑惑,难道踢球就是要练深蹲么? 幸亏陈素芬来了。 她才是一直都在做培训,虽然下学期才大三,但已经在外面勤工俭学教健身操或者太极拳一年多,以前就没少在老陈的队上厮混,现在更是正牌的体育大学学生,对白浩南这种问题清楚得很,本来和一众舍不得离开的护士站在旁边的,现在大方的走到深蹲架旁边:“刘教练的腿,大家可以注意下,速度、爆发力和协调性需要的腿,这就是标准的足球运动员体型特点,这跟普通健身房几乎所有人都热衷于练习胸、腹、手臂不同,因为那三点几乎是大多数人到健身房的目的,那是最容易练出来,也最容易对外炫耀健身成果的,但实际上没啥用,无非是肌肉纤维加粗罢了,甚至很多人连爆发力都不会改变,刘教练的意思是,各位最应该练习的是深蹲,看这个动作要领……” 着她就从后面直接把前胸贴白浩南后背,双腿脚尖分开抵着白浩南的脚跟,腰胯更是差不多压着摆好的翘屁股了,她腿长嘛,然后若无其事的双手展开,全身基本就重叠趴在白浩南背上了,腰胯还撞击呢,顺着白浩南抓住杠铃杆的手背一直慢慢抚摸到臂、上臂、肩部、胸部、腰部、后背、脊椎最后是屁股,当然她的身体也随着指点讲解慢慢挪开,只是稍微有点摩擦。 可怜白浩南一贯对她守身如玉的,这会儿压着一把上百公斤的杠铃,完全连跑都跑不掉! 还得听着陈素芬若无其事的专业点评:“双腿蹬地,力量传导上身,注意这里,你们看他的肌肉变化,来……起,落……”做一次就又手掌贴着白浩南的屁股到腰、胸甚至胯部前后都揩一次油! 白浩南还不得不配合! 专家学者的好处就是可能不会想那么歪,一个个聚精会神的凑近了看,而且肯定觉得这是白浩南请来的助教,给一份私教的钱,来俩,而且这位女教练明显很专业:“挺把!看见没,这个翻腕的动作很重要,上身要挺,整个力量是腿部发力,这里大腿内侧根部的肌肉用力,上身保持支架就行了,全身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全身力量绷到极点爆发的感觉,对于真正理解了做深蹲的健身者来,这才是运动的快感,比伸懒腰那种爽,还要舒服!” 白浩南被那看似纤细柔顺的手指压着不得不做了好几次,才终于找到机会发力把杠铃放回架子上,已经汗如雨下了,只不过这是真正运动过后出汗,他刚才的紧张也神奇的消失了:“是这样,你们和我平时遇见那些专业人员不同,身体情况参差不齐,我句不好听的,你们就是普通身体,甚至更差,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训练,如果非要很正式的训练球场上东西,要速度没速度,要技术没技术,不怕我句伤你们心的话,连起码的运动自我保护意识都不够,在我看来也就是彻底的没有基础,真的,我不是针对你们哪一个这么,在场的每一个在我眼里都是麻瓜!”最后这个词,是昨陪那护士看电影学的,要不是那姑娘一直在动手动脚,他差点睡了整场。 医师球员们不但没有觉得羞愧,还哈哈哈的笑起来,有人还帮他补充台词:“客气了客气了,你就直接是垃圾也没事!” 白浩南终于放松下来,开始掌握主动,可能潜意识想把助教赶走:“我反复考虑了办法的,短时间提高你们技术不可能,你们已经没有上升的可能性,所有动作习惯都已经定型了,我们只能在战术上下功夫,然后唯一能够改进自身的,只有深蹲,这是最快提高你们身体变化的办法,昨你们不是问为什么看起来体重差不多,我就是能撞开你们两个人,很简单,深蹲换来的腿部力量,足球运动员一切都来自于腿部力量,只有腿部有力量了,冲撞、做动作、甚至爆发力都能得到提高,这时候你们是垃圾的本质就成了优点,因为你们一点基础都没有,稍微练练深蹲就有明显变化,而且我要告诉你们,深蹲绝对能够提高各位床上的能力!” 外围站着的年轻护士们连忙脸红啐一口做娇羞状,但没一个挪步的,反而是医师们有点不好意思,转头撵认识的同事:“去去去!足球教练上课你们瞎搀和啥,下班就回去,有空干脆去组织啦啦队!” 护士们兴高采烈的伶牙俐齿回应,虽然因为时间段只有七八个姑娘,硬是闹出门诊部的气氛来。 结果陈素芬非但没有被羞走,反而帮白浩南证明:“主要是深蹲训练肯定会提高性激素的分泌,这肯定会一定程度上提高**,只要纯粹的持续训练时间不长于一时,就不会消耗这种激素,也不会导致增加皮质醇来对抗性激素,还是对男性有点那方面好处的,但对于能力的帮助,反而是因为深蹲提高了腰部肌肉力量和灵活度,这内外两方面结合起来就是刚才刘教练提到的好处。” 其实无论白浩南还是陈素芬这些,都是在班门弄斧,有个医师更全面的补充:“其实大负荷多关节多肌群的抗阻运动都能带来雄性激素水平提高,但是深蹲确实促进睾酮素的分泌,一方面可以促进全身肌肉的合成,另一方面可以增强**的能力……” 医师们一点不觉得这话有多挑逗,深以为然的认真点点头,生物酶那个还使劲对陈素芬竖大拇指,问她是什么专业的,一定就是行家啊。 白浩南想翻白眼,使劲翻。 可是他才是最没文化的那个,这些道理他都一知半解,更不用医师们相互交流的那些简直都不是人话! 完全听不懂! 也不,那俩字儿还是能听懂。 起,再起! 35、佛争一口气,人争一炷香 但显然白浩南提供的方法是对的,学者医师们听了陈素芬的讲解以后,跟他们的理性思维方式还有知识面完全契合,这就承认花一千五一时请的私教,确实有水准。 白浩南后来都懒得话了,直接挨个手把手教,要求起码在这次训练阶段期间,直到正式比赛,每个人每必须保持十组左右的深蹲量,当然杠铃重量因人而异,保证这个量以后,这两个月时间肯定能体现到球场上的变化,以后这个深蹲的时间就不包含在每下午的训练时段了,自己自由掌控。 其实这些青年学者医师大部分都是海归派,基本都有保持健身的习惯,以前可能是接受的普通健身私教建议,现在才觉得找对方向了。 他们只是研究的项目太深,很少想这种粗浅的东西,被陈素芬一提醒就明白回忆起,国外高水平的健身房里,确实深蹲架才是最拥挤的,而国内的健身房随时都空着,因为国内最时髦的就是卧推,好像这才是最能体现力量的。 殊不知人最重要的力量就是下盘,大腿、屁股和腰腹的力量决定了全身力量,而不是什么胸和胳膊,那只是好看。 中国传统一直都强调下盘要稳,那些看起来身高体阔的家伙,就以为自己力量大?人和人对抗,举起东西,所有基础力量都得是深蹲能力,所以别看体重大,大部分普通人深蹲五十公斤就开始吃力,而职业球员一百公斤起步,白浩南那么鸡贼的,也能在一百二十公斤左右发力。 陈素芬那双纤细的长腿看起来跟普通模特之类的不太一样,浑圆结实却并不累赘,不知道她深蹲力量多少,但看她信手扶着白浩南杠铃的模样,肯定比在场这帮老爷们儿强! 这就是区别所在,抛界外球、开大脚、空翻、鲤鱼打挺所有的这一切,包括白浩南的啪啪啪力量,都是腰腹能力的展示。 多么目的性明确,简单直接粗暴的办法啊。 这也是白浩南那种为达目的不讲规范的做人宗旨体现,既然都是渣渣,那就用这么个最能短期见效的办法拔苗助长吧 健身课前后还是持续了一个时左右的,白浩南急于摆脱陈素芬,不许她跟着去球场:“别忘了这是什么情况,你想把人引来害死我?滚蛋!” 助教懒得跟他当面顶嘴,微笑着很有礼仪的跟各位顾客大爷恭送,还提醒带上各自随身物品,别忘把水杯都装满,一定要注意随时补水,哪怕蓉都的夏季远比江州凉快,但现在也接近三伏了。 所以二十多位医师球员都纷纷客气的告别,出来就跟白浩南道谢,表扬他做事真的太靠谱了,就这么个野鸡球队训练,价钱都好了,却自己掏钱请体能助教,生物酶还不好意思的问他需不需要补钱。 白浩南不屑:“别管那傻子!” 看在球员们眼里就是大气,特别是在成功人士眼里,这就是为了决定把一件事做好必备的气度,至于钱,先好以后尊重契约,那就更值得尊重了。 他们哪晓得如果不是赌陈素芬的气,换做其他人,白浩南这鸡贼货绝对是大要特要补钱的,不要是傻子! 如果刚才健身这一节只是体现了白浩南的路线选择正确,不定还是那位体能助教的功劳,但紧接着这堂训练课才让球员们叹服。 白浩南以前在野球场上调配球员的时候,都是随口吩咐的,因为他的地位超然,喊了不听基本上就会被其他人群起攻之的撵出去,所以他只喊那个谁去踢哪里,从不解释。 但今拿了钱,可能更多还是刚才在健身房郁闷了,被那傻妞抢了风头,更是纳闷自己怎么会卡了壳,就像男人那啥失败了一回急于试试还好使不一样,奉送一大堆话:“老宋,宋峰云对吧,你三十八了,大学时候好像是当过医科大校内联赛最佳射手的,我听其他学生到过,所以你一直都是打前锋,但你念大学的时候能进球,不代表你现在能进,因为那时你年轻,看你的体型就是生有点爆发力的,那时爆发了还能持久一点,多带几步射门成功率当然高,现在这个年纪你的爆发力早就退化得只有一步了,昨下午你一共接过不低于二十次中后场给你的传球试图射门,我们不谈后卫防守你的能力,你只成功了三次,进了一个球,所以第二个时就把你换到后腰的位置上了,知道是为什么吗?” 按照阵型密集站在范围的球员们开始吃惊了,老实,整个球队交给白浩南带领只是希望他能调节一下,改善技术、阵型、身体之类,内心还是都把自己当成打野球的,打野球有个特点就是相互之间不需要多熟悉认识,很多野球队相互间打了几年都只有个姓名绰号的印象,离开球场就相互不认识,最多兴致高了聚聚餐。 所以白浩南接手以后,连队员名单都没给他,只是昨见面那位生物酶挨个提了下,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宋、张一刀、刘妇科之类的称呼。 这明白浩南转头去健身中心找了资料的,甚至还能跟平时踢球听见其他学生随口提到对上号,且不这种主动认真是成功的必由之路,光是这份认脸的能力就很有精英水准了,最重要的是他手里只有那个哨子,没任何记录表格! 老宋使劲感受:“好像,好像您喊我扑,然后立刻回位,刚开始不太习惯,后来感觉好像很轻松,不累!传了不少球?” 白浩南点头:“因为你一直打前锋,控球能力是队里相对好的,正是你这点控球能力掩盖了你其实靠爆发力吃饭的下坡路,那么要用好你这一丁点爆发力和控球能力,反而应该让你打这个拦截后腰的位置,因为你爆发一步的能力还是有的,打惯了前锋,球性比较熟,你要面对的前锋也不是多有能耐,看准了一步爆发拦截下来,然后马上出球,这就是你未来在球队里所有的用处,这比你二十次拿球进一球的作用大得多,昨后一时,你成功抢截了九次,你得知道职业球场上平均每场也就四点几次,不是你多厉害,而是对手太差!” 本来脸上刚浮现惊喜得意的老宋给讪讪的怼回去,但还是高兴,周围认真听的就更惊奇,这数据分析能力! 昨可是不许带摄像机拍摄的,他这么看重老宋,特别记了的? 不,白浩南立刻就转下一个:“老宋,你出球,只能给两个人,向前给老洪,向后给老张,能向前一定向前,被封住才给老张,这是死命令,老张,我给你为什么,张廷松对吧……” 老实,白浩南有点故意卖弄,实在是被陈素芬那个臭婆娘搞郁闷了,也有拿了钱也要让人家明白自己是值这个价的,所以居然站在挨个儿点评! 二十五个人,他都能头头是道的从数据到特点分析并给出解决方案来! 这就是他过去十多年一直在帮对老陈干的事情。 在场应该都自诩为高智商精英人士的青年学者医师们呆若木鸡! 这,是做了多少备课的功夫,还是真正的人形电脑?! 白浩南不怕被羡慕,直言自己就是能记住,还随口点出来几个更偏僻的数据点,譬如那谁是不是右腿受过伤,而且还是重伤,经常有下意识的躲避动作,昨两时内起码有三次可以做动作,但是不敢,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平时也看不出来。 青年医师们轰动,但这时候又是科学探讨了,大家见多识广,过目不忘的,强闻博记的,甚至大脑构造有点不同的都见过,众位医师判定刘教练是智商情商都超群的那种特异才。 把刘教练哄得乐不可支。 36、人生事业的第二春? 不过有俩脑科大夫职业病发作,都想把白浩南的头扒拉开来看看了,训练完毕强烈要求他跟着去科室做个核磁共振的检查! 白浩南不是土包子,在俱乐部不多的几次受伤或者年度体检的时候也做过些核磁共振的检查,听这俩可以免费帮忙做全身检查,还是有点贪便宜的去了,不是贪那点钱,而是贪肯定会得到认真细致的检查,他现在就得靠身体吃饭不是? 这跟花几千块钱排队缴费去做核磁共振得到的服务是不一样的,这就是现实,白浩南很清楚。 哪怕是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全场整体训练还是有很多学生来看,但基本听不到白浩南在中圈声长篇大论给球员们讲什么了,只知道这些所有在校生都得仰望的师兄翘楚们跟豪哥关系太不一般了,看表情都在平起平坐之上了,感觉是豪哥随后拍拍谁的肩膀,对方感激涕零的模样,那两位脑科主治医师简直有拍马屁的殷勤。 中国可是个人情社会,特别是这种非常讲究师承关系的医学界,这些只要熬下去一定会成为大佬的师兄,现在已经掌握了大量行业资源,稍微漏漏手指缝,都能改变在校生们的前途。 这位豪哥为了女朋友才每来学校踢球玩儿,听还为她打听选秀节目的时间之类,很是恩爱。 自然而然的肯定要为女朋友谋点好处吧? 所以带着这种思路的女生就把信息反馈到了乔莹娜那里啊,而且吃饭的时候有人客气的招呼她怎么不去球场边看,图书馆自习室遇见有点奇怪的问怎么不陪陪男朋友,回到寝室就更诧异她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现在豪哥可不一般,对你又那么好,怎么赶紧吩咐好了该联系该跑动的都要努力啊,下学期就大五了…… 乔莹娜要疯! 感觉自己每都在艰难的各种心理建设中反复浮沉,好不容易把那家伙给屏息凝神的抛在脑后一些,马上就被其他人提起,然后不厌其烦的各种所见所闻,好像看见他跟谁最谈得来,最后脑科的那谁谁谁又跟他揽着肩膀走了,我们临床学科你的主攻专业是什么…… 还有那种一脸诡秘过来用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开口的,乔莹娜光是看这张兴奋得青春痘都在发光的脸,就知道白浩南一定又泡妞,而且被其他人看见了! 这是多么让人喜闻乐见的题材啊,特别是对于那些长得丑的女生来,简直有复仇的快感,叫你骚,叫你浪,叫你成出风头穿得那么不要脸,这下男朋友出轨了,活该! 喏,这一堆字都能写在面前的脸上,乔莹娜直接回应:“不知道该不该,那就不!” 对方一脸憋了大便的难受,呐呐着还是要排便。 当然,最终乔莹娜还是听见了各种版本,什么一拖七个护士去夜店啊,好像跟住院部的哪个护士又单独出去了,但似乎又跟那口腔科的谁谁谁有点不一样,一大堆! 连传递信息的那些人都觉得拿不的确了,听起来就是自相矛盾的吧。 乔莹娜先是内心叹服,这才几,这货居然就能捣鼓出来这么多屁事,狗日的泰日都成了每日。 接着笑而不语,尽量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都是都是,不如他把蓉都市所有美女都上了!我还觉得很有成就感呢,好了,看书了……” 其他人肯定会观察她啊。 结果发现乔莹娜一点没有大家期盼的怨妇含泪,反而轻松得很,连接下来繁杂的一系列考试都非常轻松,似乎一点都没受到男朋友那些破事儿的影响。 而且直到放假,也没见白浩南有来探望或者接她放假返家的行为,这姑娘都轻轻松松的自己完成了。 乔莹娜是真轻松,甚至有种升华的感觉,如果那次跟白浩南在球场上还有些虚荣心,害怕被戳穿,现在真的曝光以后反而能彻底放下,根本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有点习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感觉了。 因为她觉得自己彻底摆脱那个狗东西的牵绊了,好好在家陪父母吧,算是最后一个暑假,以后无论是唱歌还是走上医生的岗位,那就再也没有这样轻松的假日了。 与此同时,白浩南的第一份教练生涯也在顺利的推进,而且这种早晚各带一支球队的形式非常有趣,第一下午在附属一院用过的培训内容,第二早上用到其他单位队的时候,白浩南几乎是本能做了点调整,就感觉是先备课试验以后得到了反馈,哪里好哪里不好,自己想象什么样的调整用到这样的业余队上,其实现实并不是那样的,职业球员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体校生都能完成的阵型匹配,在业余队身上就是没法贯彻,有些细节白浩南还在两支队上都同时做试验,证明确实没法让这种业余队完成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体校也是有文化课的,但早早在父亲和老陈的带路下笃定会走上专业队的白浩南一早就放弃了,懒得去费那个劲,所以能勉强结结巴巴读报就行了,其他基本上一窍不通,可以他也是从来都不学习的,这些年除了足球,从不看书,任何带字的除了合同,连英文电影的字幕都懒得看,学习开车可能算是唯一足球之外的技能,所以连足球方面的系统理论知识他也是从未学过,因为他也从未规划过自己的未来,未来大不了就是跟着老陈的屁股后面当个助教,哪怕是现在,他还是这么想的。 所以现在能钻研两份训练计划,纯属兴趣使然。 当然他也没多少时间来钻研,几乎全靠赋,因为他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泡妞上面了。 准确的也不是泡,就是直接的啪啪啪,后来全身检查的结果也证明了他现在身体状况非常好,很多职业球员只要停止大运动量的训练比赛之后,就会迅速发胖,这件事仿佛没有出现在白浩南身上,他除了喝点酒,一直还是延续了以前的饮食方式,现在除了在两支球队当教练每四时左右的运动外,还得经常在各种场合“指导女性健身”,所以身体状况反而保持下来了。 尝到甜头的白浩南给自己的胡搞瞎搞找到了理论依据,甚至把魔爪伸向了外面的健身中心。 倒不是他会想到兔子不吃窝边草,在单位里面要注意影响,而是再美味的佳肴吃多了也会想换换口味,护士姑娘们虽然各种各样都有,只要能勾搭上的姑娘都不会太难搞定,但毕竟女人相互之间都是一个单位的,就算白浩南摆出了只是生理需求的架势,次数多了难免重复,也会产生些孰轻孰重的瓜葛,所以出于完全是猎艳的好奇新鲜心态,白浩南开始经常到外面的健身中心去打野食,而且频繁使用那张王建国的身份证开房。 这家伙还是鸡贼,从来不带女人到乔莹娜那个租赁房去,医科大这边全都用刘豪那个身份,虽然那张假身份证花了好几百块,看上去也非常仿真,但白浩南知道只要拿上现在所有正规酒店都有的房客系统一录入就会露馅。 所以可能要所有医科大这边的姑娘集合起来才能发现一个事儿,豪哥从来不在外面开房,健身中心、车上、护士宿舍甚至任何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都敢刺激一把,就是不去酒店开房,问他是女朋友老子是警察局的,随时能查到自己的开房记录,这也给了某些不知道这个常识的姑娘一个提醒。 于是久走夜路必闯鬼,豪哥终于出事儿了。 37、前途转折一瞬间 平心而论,在外面混迹对比才知道医院健身中心的姑娘们有多漂亮,所以白浩南纯粹也只是图新鲜才到外面晃悠,主要还是在内部挖潜。 于是就在带队工作都延续了一个月的时候吧,乐不思蜀的白浩南几乎完全忘记自己还在逃亡,而且他有点缺心眼的差不多把警察给忘了,可能在白浩南的脑袋里,始终把执法者都定义为跟裁判差不多的档次,黑哨、枉法、乱来的印象让他从未对警察有多敬畏,他也没跟警察有过几次正式接触,酒桌上遇见介绍谁谁是警察的可能还多点,如果平时比赛日维护治安的那些警察可以算正常接触的话,他每次都是俯视对方的。 在这个逃亡生涯里,白浩南主要是躲避庄家的,而警察那边他担心被无孔不入的庄家买通关系得到消息才是最主要的,不然他早就选择光明正大的用自己身份了,白浩南并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罪,法不责众这句话是他在足球圈经常听的,只要不是被抓住了典型,卖点球算屁大个事情啊,他都不懂法的。 所以白浩南基本上都是酒后开车,因为在江州出了事自然有俱乐部去摆平,这种习惯让他完全忘记了酒驾是要被抓的。 多种因素重叠下,这晚上又是醉醺醺的跟位护士姑娘一起在外面的酒吧嗨了一圈,刚开车准备把姑娘送回医院去,就在酒吧街的路口处,两部警车闪着灯光把路口堵得只剩一条道,白浩南压根没感觉到警觉,还主动把车滑过去就被拦住了。 其实两人都喝得不算太多,按照白浩南的打算,待会儿进了占地一千多亩的医院,随便找个黑咕隆咚的树荫角落来一发,喝酒不过是助助兴罢了,这姑娘就是上回一拖七那用热毛巾的那位,颇有点水盈盈的眸子看着白浩南,手放在他腿上,估计脑子也有点烧开了没注意外面,警官一个敬礼就闻见车里的酒味,得,出示驾照和行驶证吧。 而且就那么一刹那,外面就好像钓鱼翁起杆的兴奋似的,突然就围上来四个穿着制服的,副驾驶窗那边还眼明手快的就有人伸进来直接关停拔掉了车钥匙。 只能现在的万幸是,今开的是那姑娘的车,上回一拖七也是她开的这车,白浩南今从球场跟她走的,懒得动车,不然光是那辆车的车牌都可能引起怀疑盗窃车的案件。 白浩南并没有被酒精催动加快的心跳,这下终于剧烈跳动起来,明显有感到砰砰砰的胸口撞击! 糟了! 那姑娘也吓着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然后看白浩南从兜里摸出刘豪的身份证和驾驶证一起递出去。 这张驾驶证纯属于当时做身份证的时候,那个电话里问要不要顺便一起做,打五折,不差钱的南哥就随口答应了。 和身份证不同,真驾驶证也没多精致,用旧了看着都像假的,所以交警重点看的驾驶证完全是例行公事,没有仔细辨别真假甚至都没认真看直接放警车尾厢盖上:“请下车配合检查……” 那姑娘正在抖抖索索的从遮阳板上面找出行驶证来,就听见白浩南很焦急的开口:“对不起,我确实喝了点酒,只是因为她喝得多了些,我才开车的,都是我的错,她是车主,所有的责任都是我,能不能让她先走,她有脑瘤绝症,诊断书都放在手套箱里。” 没错,这姑娘就是脑科护士,白浩南做核磁共振的报告都是她带过来的呢,当时还开玩笑自己手套箱里遗留了份别人脑瘤的,要是搞错了就可以吓死他,因为这种住院部的内部R诊断报告单一般只写影像号不写姓名,有些情况不一定会告诉绝症患者,这叫做保护性医疗,姑娘只是随口白浩南就记住了。 震惊之下,这姑娘倒是反应很快的立刻做出点沮丧绝望的表情,在医院见得多了,模仿得惟妙惟肖,再拿出那张诊断书。 她本来就是长相娇柔,双眼皮很大,看着有点发愁的八点二十眉形,生林妹妹风格,现在一看果然是影像描述有个什么脑瘤,切除不切除都已经晚期了,诊断意见的言下之意基本是活一算一。 警察迟疑了几秒,同意把副驾驶的车主放走了,还同意能另外找人来把车开走,但酒驾的这子别想跑,待会儿有巡逻车带去抽血化验,还有一系列手续流程要走,车主姑娘洒了一串眼泪甚至痛苦的坐到地上,都没能把“男朋友”给救出来,差点准备表演晕厥了,白浩南开口:“就把车挪那边路上,明你自个儿或者让人再来开嘛,回去早点休息,别影响了身体。” 据这姑娘后来,那一刻她真有以身相许,嗯,已经许过,那就嫁了的心思,主要是豪哥表现得太淡然了,而且之前的机智撇清也太义气,太有担当了,换作哪个女人,在这一刻会不动心呢? 其实白浩南这时候,已经打算暴力抗法了,让这姑娘先走是怕误伤人。 虽然自己没有被抓过,但队里的各种奇葩总遇见过这种事儿,回想起现在酒驾起码都是要拘留几的,到了警察局这发证机关一查,刘豪这张假证绝逼曝光,自己就摊上事儿了,做假证都是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用假身份证…… 白浩南只剧烈心跳了几秒钟,就像当初那车祸发生后的瞬间他也很快冷静下来求生一样,他还是选择了求生求自由,人只有在即将失去什么的时候,才会觉得分外珍惜。 既然都逃了一回,白浩南不介意再逃一次,这时候他终于再次想起自己见不得光的逃亡身份,虽然不是通缉犯,但也只能这样隐姓埋名的躲藏下去啊。 毕竟在他的思维方式里面,庄家都是手眼通的道上大哥,只要知道自己的下落,特别是还在牢里的话,那自己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下定这个决心以后,白浩南自然就是在为这个目标做准备了,他不会去想要是自己逃了去,身后会留下一堆烂摊子给谁,反正包括刚才的姑娘在内,乔莹娜到陈素芬都可以推跟自己毫无关系,反正自己也就是烂贱命…… 但不知道是警察经验太过丰富,还是仅有的几下身体接触碰到了白浩南那钢筋铁打的运动员身材,反正看车主姑娘泪眼婆娑的登上出租车走了,帮忙把车挪到路牙子上的警员转身就摸出来一副手铐,在白浩南低着头正在回忆周围地形,准备来个几千米长跑时,突然直接锁住了一边的手,另一边随手铐在道旁树的铁护栏上:“老实点啊,如果只是酒驾最多拘留几,看你样子也没喝多少,别喝醉了乱来醉上加罪哦!” 白浩南看了眼这个起码四十多的老警察,还是没反抗,只是暗自用力试了试那护栏其实没多坚固,就装着垂头丧气的蹲下来等待机会,他相信肯定会有机会。 这时候两个看似很偶然的事情,毫无关联的两件事发生了。 38、守护善良,催促成长 中国人最爱干嘛? 看热闹。 马路上出了车祸,所有经过的车都会放慢车速拍个照什么的,回头发朋友圈好吹嘘啊,所以现在哪怕是午夜时分,街面上没有多少车,但还是能围过来很多看热闹的,蓉都的盛夏时节是会有人在路边人行道上纳凉睡觉的,发现这边抓住了一个酒驾的,立刻围过来一堆打着呵欠拿了蒲扇的街坊,这就算了,路面上偶尔经过的那种摩托车、电动车也停下来凑近了看,其中就有个戴着工地安全帽的摩托车,也兴致勃勃的停下来,一条腿撑在地上看。 看就看嘛,这位好像有点邋遢的大叔还主动问:“怎么了,怎么了,撞死人了么,死人呢,他撞的么?” 什么眼神儿啊! 蹲在地上的白浩南都没好气的抬头看了,警察更是莫名其妙的转头,见过看热闹的,这么看不懂热闹的确实少见:“去去去……什么撞死人,这里查酒……咦,你怎么有酒味?” 那个安全帽的大叔立刻惊慌失措的发动摩托车想跑,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白浩南差点没扑哧一声笑出来! 警察的职业习惯让他们一下就扑上去,可能真是演练过的,就是除了主问的这个伸手拉,另外四人二话不从四个不同方向拦截,拉手的,推车龙头的,拔钥匙的,看起来都是一气呵成,这位大叔明显就没白浩南冷静,都已经这样了,还在剧烈的反抗挣扎,估计喝得是真不少,而且他的摩托车可不比汽车那么好控制,油门轰的一下就起来,五个成年警察拉着他和摩托车都被拽走,但重量还是有,整个摩托车立刻就前轮离地翻了…… 好嘛,六个大老爷们儿摔在一起。 这是一件事儿。 足球运动员在场上比赛中,有个弊病叫做不抬头,不光是指埋头傻跑,更重要是指没有大局观,不会随时关注整个场面,只有做到随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算是职业运动员的门槛,做不到这点基本最多到个野球层面就上不去了。 而白浩南踢的后腰格外讲究培养这种能力,套用I业的话就是多线程运算,拦截的时候就观察同伴在哪里,抢下来马上转移,抢不下来又干嘛,这都是要在心里有个预估的,对方人员在怎么移动,同伴谁更有利,这都是场上瞬息万变的状况。 所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因为摩托车酒驾自投罗网的家伙硬生生把个简单事情闹大的同时,心里腹诽难道这位也是逃犯有其他案底的? 耳中就听得身后有人在骂:“谁!谁特么把车挡在老子车前面……” 白浩南记得刚才护士妹妹的车就是被那老警察给挪到后面的,这里路边可以停车,稍微回头看了眼,其实十多个看热闹的人已经被摩托车酒驾的突如其来搞兴奋了一个个跳到马路边的绿化台边之类伸长了脖子看,还是知道别靠太近万一被误伤,所以这个不在乎路面热闹的声音让白浩南有点诧异,纯粹也是职业习惯的瞄了一眼,然后看见的就是个瘦瘦的,高高的年轻人,呆呆的开门上车,那种木讷的肢体动作绝对和刚才骂声不太匹配,白浩南只感觉到这点,然后就在转头的刹那,那辆确实停在护士妹妹两厢车后面的蓝色轿车就被启动了,启动的同时不光车厢里亮起平时很少见的那种蓝幽幽灯光,还爆发出猛烈的音响,嗨爆了的那种强劲音乐! 那阵仗! 几乎把路边所有看热闹人的听觉都拉了回去,但可能只有白浩南看清楚了那蓝幽幽灯光里的年轻人,从音乐响起的瞬间就突然开始剧烈的摇摆,根本不是刚才上车前呆呆的模样,整个摇摆的动静就跟音乐节奏契合,拨浪鼓似的使劲用力,真担心那脖子会不会断了! 紧接着发动的蓝色轿车毫不犹豫的猛轰油门,嘭的一声响,明明多抹几把方向盘可以出来的情况,现在直接撞在护士妹妹的车尾上,硬生生的从路边车位挤出来,带着点蹦跳的感觉继续前冲! 社会我南哥,脑子里刚冒出来个念头:“这个狗崽子是嗑药的……”似乎还有个念头要出事儿,就听得那肯定是踩到了油门极致的轰鸣声甩开车身摩擦的吱吱声,硬挤出来毫不减速的直接冲上路! 根本来不及谁叫喊,刚刚五个警察一起艰难把那个摩托车大叔摁在地上,那辆蓝色轿车就撞上去! 在场可能所有围观者都惊呆了,这次是结结实实的一声让人牙疼的巨响,可能那几位警察都是被车灯晃了眼睛才意识到居然有辆车敢直接冲撞过来,然后……估计就没有然后了……马上看见几条身影飞上! 这一刻白浩南的感觉就是这辆车下盘真稳,人体在这种冲撞下真单薄,有名警察好像还在空中翻了几下,重重的砸下来! 然后那辆蓝色的轿车好像跟白浩南被烧掉的那辆跑车差不多也是改装过底盘有点低,这才撞在前面翻覆的摩托车上,又是一声冲撞的拖拽划拉声,甚至让白浩南都想起那个烈火冲的晚上,这一刻他才又忽然被点醒当时那种强烈的求生欲望。 原来自己这些沉浸在男女欲望中,早就忘记了这才是自己当初最希冀得到的东西,生命! 蓝色轿车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撞了人,又撞了车,连那辆摩托车都没能阻止到它的疯狂冲刺,甩下几块撕开来的蓝色碎片还有保险杠什么的,就撞开摩托车拖着一路的火花星子消失在夜色中! 围观的十来个人呆若木鸡,然后才发出惊叹的叫声,除了难以置信估计是庆幸看见这样一幕平日里难得看见的惊险刺激场面,然后就是一叠声的感叹:“唉……好惨,好惨……” 伴随感叹的自然是摸出手机来拍照! 可能唯一没有被注意到的就是白浩南,从听见那轿车冲撞声音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的开始求生,使劲把旁边埋在道旁树根旁边的金属护栏直接拔起来,这是他被铐在上面就确认的事情,摘下手铐那就是自由的了,再走过去,完全无人知晓的拿过警车尾厢上放着的伪造身份证跟驾驶证,他也可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已经把身份证揣在屁股兜里,感受着手腕上不那么冰凉的半个手铐,他有信心回头用曲别针把这个老款打开扔掉,因为体校时候就玩过这东西了,可迈开的步子回头看了看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两三名警察,还有那更是一动不动的另外几人,犹豫了。 当然,更刺目的是尽量站高点用闪光灯拍照的那几个围观者,没人有丝毫伸手的想法,他不知道外面社会上为什么会这样,起码球场上任何一个人倒地,无论对手双方都会首先去看人,而不是拍照,后面倒是有人在手忙脚乱的报警,但这时候应该救人。 所以白浩南咬了咬牙,收回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快速转身回去跪在那个老警察身边动手,这个仰面朝已经在吐泡沫的身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按照球场急救的原则,只要是仰面口腔有东西,都得马上救,不然昏迷的人分分钟舌头耷拉下去和血跟泡沫之类堵住了气管,那就是窒息。 足球场上最怕的就是这种失去知觉的冲撞。 这个有点像白连军的老警察就会无声无息的死去。 哪怕那家伙没像个父亲,这种没人知道的时候,白浩南反而有点心悸。 39、天亮以后总是潦草收场 一边动手从毫无知觉的嘴里掏出舌头,白浩南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护士打电话,他从来都不用电话里的通讯录,都是直接记电话号码:“雯?我在澜路,这边出了大车祸,六个伤员,赶紧叫急诊派救护车过来……不是我,我没事,我只是在旁边……” 雯就是急诊部的护士,话这一个月白浩南已经用这种特殊的方式集齐了全院各大科室的护士,也基本搞懂了各自面对什么职责,起码这时候知道给谁打电话。 正好今雯在值班,所以白浩南的电话就没有挂上,一直挟着电话在耳侧被那边的急救医生指导一个个检查抢救,有一个应该是腿部骨折的警察被白浩南扶着坐靠在警车边,看白浩南把另一辆警车发动倒过来挡在出事区域的后方,避免被后面过来的车辆再撞到,都没有力气话了,只能艰难的抬手致谢。 其实距离不算很远,几辆救护车呼啸而至的时候,白浩南甚至才开始检查调整第四个警察,雯就跟好几位护士还有医生跳下来,娴熟的打开急救推车开始专业抢救,不过她的眼睛倒是注意到了白浩南手腕上那明晃晃耷拉着的手铐! 瞅个机会靠近点声询问行动自由的男人:“怎么了?” 白浩南居然不隐瞒:“和秀儿出来喝了点酒,酒驾被逮住了,秀儿回去了,但她的车……喏,被个磕了药的家伙撞成那样,接着把警察撞了。” 雯眼珠子转转,无声无息的走开,过了一会儿拿了支东西过来递给白浩南:“赶紧喝了。” 白浩南看她诡秘的动作就笑着打开喝了才问:“啥?” 戴着口罩的护士咬牙切齿:“雌性激素,喝了包你不举,居然敢跟秀儿去约会!” 白浩南这时候都还能调笑撩妹:“那不是坑了你自己?” 护士只好踹他一脚忙碌去:“记得多喝水!” 白浩南就全程跟着帮忙,随时拿着一瓶水在喝,他是听过喝水能掩盖酒驾的浓度,但又有人不可靠。 但还是相信专业吧,白浩南这时候打算冒个险,他觉得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可以赌一把。 五名警察三人重伤,胸腔撞击到重症监护室做抢救手术,其中就有白浩南第一个尝试营救的老警察,另外俩是腿和大腿粉碎性骨折,戴了安全帽的那个酒驾大叔则被硬生生的碾断了锁骨,据如果不是那安全帽垫了一下弹跳起并不重的轿车,估计会直接碾压在头上再到胸腔腹部,必死无疑。 到了急救中心,白浩南选择跟着那名腿部骨折,意识清醒的警察,对方也在看他,下定决心似的招招手,白浩南过去以后那警察摸出腰间的手铐钥匙给他解开:“你被抓住已经记录在案,所以待会儿就在这里抽血做个检查,我要去做手术,等我出来我亲眼监督吧。” 白浩南眨巴两下眼睛,有点懵这句话的含义,他知道有含义。 那个警察估计还是疼得厉害,有点不耐烦:“四个时左右,除非烂醉,大多数查不出来了,去去去,多喝水多排尿!” 急诊大门边已经开始出现好多警察的身影,白浩南再次犹豫下:“那辆车的车牌是蓉A4774,出事的时候,那个司机就是从我背后走过去开车门的,我看见不是喝了酒,就是嗑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就这样。” 可能直到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警察才恍然大悟:“是这样?” 白浩南其实知道自己多这几句嘴,很有可能又把自己牵扯进去,可既然对方有刚才放自己一马的举动,他就想简简单单的还掉,这就是他的简单心态:“就这样,我铐在那个树下,那辆车停在旁边,蓝色,蓉A4774,改装过的三菱蓝瑟,很多玩儿车的都喜欢拿这个车来改装,开车的人高高瘦瘦,二十来岁刚到的样子,车里面音乐一起,就嗨爆了使劲甩头,启动车辆把前面停的车撞开出来,我看着他脸上根本没表情反应的,多半是嗑药吃了麻古……” 警察有点激动起身,结果疼得伤处又倒吸凉气,使劲对远处的同事挥手,但职业习惯让他立刻审视白浩南:“你很熟悉嗑药?” 白浩南苦笑:“待会儿不是要血检么,我最恨就是嗑药卖药的,经常在夜场玩,还是能看见不少这种事情的,知道那是害人的,留不得。” 已经有一大堆警察围过来,白浩南这个时候想跑绝对是方夜谭,而且其中好些还是全副武装的那种:“老于!怎么回事?”非常急切的语气,搭配他们身上好多对讲机里面都在询问。 老于干脆指白浩南:“你帮我,真的,那一刻我就听见马达声,下意识的站起来,车灯一照我什么都看不到,然后就被撞飞了。”有气无力的靠在那。 白浩南再复述一遍,警察们骂着娘纷纷打电话、用对讲机联络,还有人跟白浩南握手致谢,因为另一个断腿的已经从手术室推出来,出来就指白浩南:“全靠他,不是他给老郭急救,准保出事,我是昏昏沉沉的都动不了,谢了!” 于是这次又一串的警察都来跟他握手致谢。 好像这跟白浩南以前印象中理解的警察不太一样,感觉到底也就是跟自己这种球员差不多的特殊职业而已,其实还是一群干活儿的牲口。 终于有人问他的身份:“你是……” 老于进手术室之前强行解释:“这哥们儿跟女朋友喝了点酒被我们拦住了,铐在旁边等,女朋友脑癌……我等我出来去抽点血看酒精浓度。” 其他人就嘿嘿嘿的笑了,立刻拉了白浩南去抽血,看看还剩多少浓度,精确掌控时间,顺便把目击笔录做了,然后早点回去陪女朋友,现在已经后半夜别耽搁了。 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抽血以后的指标数据让警察们都莫名其妙:“你根本就没喝酒还是只沾了点?现在一点酒精含量都没有!” 白浩南还能什么,那个雯给自己喝的多半是什么解酒的医用药水,或者昨自己刚跟里面抽血的护士啪啪啪了么? 通常这种抽血检查,都是警方指定的医院,今不过是情况特殊,其实警察们都有意放水了,才会出现在这样其他场所抽检,但能遇见白浩南姘头的这种比例,也算是奇葩了,所以做完笔录,签字画押以后,留下联系电话就让他走了。 得到消息的秀儿早就等在急诊部护士室,一看见白浩南出来,直接扑他怀里抽泣了。 哎哎哎,好不谈感情啊,这反而让白浩南有点坐蜡。 40、隐姓埋名做个老实人? 其实让白浩南有点进退维谷的还是心态。 这一刻他终于有些想站在阳光底下了,或者他其实一直是向往光明的,换做以前,再讨厌嗑药的也不会去多什么车牌号。 潜意识里还是被那个逃亡的身份影响了。 特别是第二这几位警察所属的分局专门送了张锦旗过来,感谢刘豪同志第一时间主动营救,并且通知医院来急救,还提供了第一手的案情资料,到做锦旗的这会儿,那个肇事者已经被抓到了,确实是吸毒致幻,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据是爹妈有点钱正在先赔偿,秀儿的车已经送去修,摩托车赔新的,所有医药费承担还有赔偿,但撞伤了六人的事儿肯定跑不掉,有重症监护室的护士打电话过来,中午那个肇事者的父母跑到几位警察病房外面跪着:“早干嘛去了,子不教父之过!” 好像就是断腿警察的那样,他们对白浩南仅仅走到记录在案的地步,连那份目击口供上都只要他留下姓名和电话号码,压根儿就没问他身份证号之类,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太突然还是忙乱了下,反正只要不到身份证这一步,白浩南看上去就不会暴露。 所以现在的刘豪刘教练就是得到一片赞扬的光明人物。 作为附属一院聘请的足球队教练,居然得到外面警察局的感谢表扬,院里面虽然不太在意这种事,但也派了个分管后勤的领导来出场面的,刘豪同志一直都是我们培养的好同志之类。 花花轿子人抬人嘛,反正都没有坏处的。 这是白浩南以前在俱乐部的时候很少感受到的,因为他一直在老陈的羽翼下生活,那家伙对他从来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捶打,懒散、鸡贼、皮痒痒之类伴随白浩南长大的标签,让他几乎没有得到过正面表扬,甚至连在球队里面为了掩盖他替老陈上半场观察考察局面的安排,总是替补登场,让俱乐部都不知道他实际上才是老陈的核心。 这是个从到大都没有得到过正面表扬的孩子,他几乎没有体会过这种做点什么被人表扬做得好的成就感,所以那最后一个球进了的时候,那种感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不会后悔。 从内心来他是多么渴望被认可,可现在看似得到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随时可能被戳穿的肥皂泡,哪怕不知道这个形容,白浩南也知道这一切随时可能消失,现在笑眯眯的各位警察,只要发现自己身份是假的,随时肯定翻脸把自己拘起来。 所以他有点不出的难受,似乎有点扭曲,又有点不屑一顾,眼前这种生活不正是自己向往的么,有美女泡,有球踢,还能养活自己,比在球队的时候还要自在,可偏偏都是假的,多么的让自己有点惶惶不安啊,这是以前很少有的。 当然,最大的认可是姑娘,秀儿已经添油加醋的把豪哥临危不乱的那些细节到处传播了,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帮白浩南宣传得好处,还是为了特意彰显自己跟白浩南的关系,隐隐的宣布所有权,反正到下午几乎所有来健身的护士都知道了,没少跟白浩南嘻嘻哈哈,有几位还偷偷踹他,然后训练的时候青年医师们也知道了这起案件,跟白浩南开玩笑问是不是要道喜之余,还是有问那位大四女生分手了么? 毕竟按照大多数人的正常概念,如果这样高调的宣布男女关系,一般还是意味着前面的感情已经结束了,哪有那么明目张胆脚踏几条船的。 这反而让白浩南少了几分猎艳的心情,训练完毕以后不顾手机上秀儿发消息约他出去,自己开车回家了,当然还是那个乔莹娜合租的房,只是一开门就有点诧异,整个房间被收拾一新,特别是白浩南的衣服。 顺便一句,从都是集体生活的白浩南几乎不会自己洗衣服,在体校那么早跟女生厮混,就有姑娘帮他洗衣服了,等到做了职业球员更是全部交给俱乐部后勤阿姨或者酒店来做这事儿,所以这一个多月,他不是经常买新衣服,就是拿到健身中心那边找人洗,不是懒,是压根儿就没有自己洗的觉悟,属于被人服侍惯了。 所以这屋里就经常堆着穿过没洗的脏衣服,起码乔莹娜走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这里全都这样,有洗衣机他都懒得弄,外加本来随处可见的瓶装水瓶,别指望浩南哥会自己烧水喝,从来都是买瓶装水喝了瓶子随手扔。 但现在都不见了,外面阳台上挂着洗干净的,客厅沙发收拾后铺上了新的防尘布,也等于是白浩南的新床单,玻璃茶几这些都打扫干净能当镜子使了。 白浩南第一反应是陈素芬这鬼丫头回来了,以前在体校和俱乐部这货都是这么干的,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回来把他所有私人物品,毫无隐私观念的清理一遍,特别是某些好不容易收集到的RB科教片都给明目张胆的摆在桌上或者床头,再很嘲讽的摆两盒纸巾在旁边,烦得很。 不过接下来就嗅见厨房那边有做菜的气息,白浩南走到几乎从未开过火的厨房,发现是乔莹娜系着围裙,头上戴着发箍在忙碌,虽然有点生疏,但三四个菜已经在橱柜上摆开了,看见白浩南进来还有点惊喜:“你不是一般都在外面吃了才回来么。” 白浩南的迎接方式就是过去就掀了裙子,结果挨了一锅铲:“你能不能别一见面就跟个种猪似的!去洗手端菜!” 这货耸耸肩照办,然后居然:“这是你自己形容自己是母猪……” 气得乔莹娜又给他一锅铲,这姑娘真的不是那种暴力型的,但现在就是牙痒痒的想打这家伙,使劲深呼吸:“刚刚得到消息,下周有个选秀活动要到蓉都来海选,我要去报名,所以提前过来准备。” 白浩南吊儿郎当的闻闻汤菜味道,怀疑:“手艺还不错,以前怎么没看你弄过?” 乔莹娜终于不好意思:“我妈做的,其实我就是负责买个锅跟锅铲加热一下。” 白浩南了然的承担了搬运工,把所有碗盘用一次层叠的方式端出去,乔莹娜又忍不住想打他,但这回是比较欢快的那种:“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我看你好像都有回来,但没把女人带回来?” 结果白浩南没让她意外:“那必须的嘛,这住的地儿本来就是你跟陈素芬的,我算是借住,这暑假期间本来你们都可以退掉的,我再带人来就有点过分了,在外面解决。” 乔莹娜控制了筷子头的运动:“听你这个意思,夜夜笙歌哦?” 白浩南茫然:“啥?” 乔莹娜才想起他的文盲状态:“有没有想过长期的把这种带队的模式运行下去?” 白浩南爱抖机灵,但很少有心机:“有当然好咯,不过他们好像十月份比赛就结束了。” 医科大女生还是要有长远规划的意识得多:“附属一院是全世界都最大的医院,一个月投资十来二十万搞一支球队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关键在于你有群众基础,是这些医师要求你来带队的,所以你重点是要把这次比赛的成绩搞好,其次就是搞出新的思路来。” 白浩南吃饭的时候其实不太爱话,或者除了撩妹,他本来话就不多:“你还懂足球了?” 乔莹娜拨了拨发丝:“我不懂,但起码从到大在各级学校单位都有看过,现在足球爱好者多,整个医科大有五所医院,自己几个学院大学生,现在医科大被省大兼并以后,省大每年都有各院校之间的比赛,你把附一院的比赛成绩搞好,主动要求带医科大的,学生们的群众基础就更热烈,差不多这一拨儿带完就算收入少点,又到了成年职工队要带的时候,这样一整年起码有半数以上的时间都能在医科大和附属医院带队,你不就成了正式人员,无论生活工作,哪怕你喜欢玩,也可以舒舒服服在蓉都过日子了。” 白浩南讨论正事就像个闷葫芦,或者他不喜欢这个:“可惜我身份是假的,这个日子不可能过得长。” 乔莹娜不做声了,目光柔柔的看着这个男人,有些奇异的色彩。 41、每个靠谱的伴侣都是别人培养出来的成品 乔莹娜确实不是回来跟白浩南谈恋爱的,当晚上就开始回酒吧唱歌找状态,第二一早更是自己搭公交车去音乐学院找暑期培训课程,短时间价格高点都没问题的那种,反正等白浩南训练完还在外面吃了饭回来,乔莹娜都没见踪影,晚上也不需要白浩南去接,只唱了一两处场子,十一点不到就回来了,听见她在房间里练声,白浩南没去打扰,也早早的睡了。 就是两个合租者的关系,连作息时间都不一样,白浩南因为每早训练六点半就出门,乔莹娜晚很多走,但晚上回来也晚,白浩南又时不时的跟谁去夜店之类,只是现在他绝对不酒驾了,所以晚上回来都碰不上面。 直到都八月下旬,乔莹娜才跟白浩南商量:“明选秀活动就开始了,有点远,而且很可能要排队等很久,为了保持状态,你开车送我过去行不行,要是等得久我还可以在车上眯会儿保持状态,你要算钱都行。” 这时候白浩南倒没让她失望,简单的摊开手:“我住这么久也没给你房钱吧,其实白我都没多少事,走吧。” 乔莹娜好像很了解白浩南的还准备了杀手锏:“这种选秀活动一定会有很多美女!准保让你心花怒放。” 果然不知道是职业训练真的导致这货雄性激素比较旺盛,还是最近一直在医院内部勾搭护士,让白浩南很想图新鲜,眼睛都亮了,但摆出一副最近有点吃撑了的表情:“去看看,也不着急。” 乔莹娜鄙视他的言不由衷,但居然不唾弃他这种人渣行为。 好像这种事儿已经是理所当然了,反正她也怒其不争,早就放弃了,这些没让白浩南得手,这货看上去也不缺吃的。 地方确实有点远,从市中心过去得二十多公里,所以第二一早的训练,白浩南稍微跑跑步就取消了,理由是觉得两支职工球队最近长期训练以后有点精神疲劳,这在职业队都是比较常见的问题,原本是兴趣爱好的运动,如果每都跟上班似的按部就班反复演练,的确是很容易产生审美疲劳,心理倦怠,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运动心理学,白浩南的确是实际经验太丰富,自己又是过来人,分别告诉队长要两支职工队明下午安排一场内部比赛,这两都调整休息下。 这才让业余球员们有点兴奋起来。 回来接上乔莹娜出发,略微有点诧异姑娘大清早的居然没有化妆,在他印象中,哪怕是第一次在家里见面,乔莹娜也是比较正式的化了妆,起码在大学生范围内,她都算是不化妆都觉得不礼貌的那种习惯,夜妆还更隆重些。 乔莹娜上车就抱着个塑料大茶杯慢慢的抿水,对白浩南偶尔的偷偷看都不回应,估计连话都在省。 白浩南看出来她还是有点紧张:“临要上场前,肯定会有些兴奋,这是肾上腺素分泌,不要完全压着,但得控制,因为这种激素能有效的增强身体兴奋度超常发挥,闭上眼让身体放松,但脑子里把最近表现最好的比赛……哦,你就应该是表现最好的唱歌片段回忆下,慢慢回忆,让自己很想上场。” 刚开始的时候乔莹娜就有点吃惊的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后按照白浩南的靠在椅背上,但慢慢却把左手顺着放到了白浩南掌控排挡的手背上。 没话,就那么轻轻的摩挲,白浩南还罔顾交通安全的专心看了看她,确认真的是闭上眼在做这个动作,做个鬼脸,就继续开车了。 出发时间很早所以没堵车,但也走了大半个时左右,从手背上的手指力度跟移动范围,白浩南能知道这姑娘全程都没有打盹睡觉,甚至还很有节奏感的在白浩南手背上弹跳手指,开始还有些游移,后来似乎就基本沉浸在什么节奏中,白浩南能感觉到。 按照乔莹娜在手机里面导航的街道抵达的时候,白浩南再次有种惊艳的感觉,首先这个选秀活动居然是安排一所大学,而且是航空学院,光是外面巨幅的广告画就明这里有大量培养空姐! 这是职业球员多么熟悉又心领神会的行业啊,很多职业球员的老婆女朋友都是空姐,白浩南以前也没少接触过,不过在他看来,这些位个同行都可以归类为老实人,娶了个终于收心的那种老婆。 本以为现在是暑假,可能看不到什么准空姐,结果白色PL车才到大门口就发现成排的漂亮姑娘穿着空勤衬衫短裙在做礼仪接待呢! 真不知道这次选秀节目是谁选的地儿,真有眼光! 白浩南都忍不住吹口哨了,兴致勃勃的把车开进去,以至于他连那排成长龙的选秀参赛人员队伍都忽略不计了。 确实,相比那些穿着统一制服,身高容貌都是上上之选的准空姐们,选秀的队伍里就太乱七八糟了,男女都有,关键是其中有些穿的都是什么啊,破破烂烂的还画着那种黑唇黑眼皮的鬼妆,再搭配刺猬似的各种颜色爆炸头,男不男女不女的装扮,白浩南觉得要是按照颜值来打分,乔莹娜已经可以入选最后的决赛圈了,所以还是把主要视线都集中在那些周围做服务的准空姐身上吧。 乔莹娜似乎从白浩南也有点兴奋的脉搏还是手指动作感觉到了,睁开眼也在观察这些场面,发现自己的年龄才是属于比较大的,无论男女可能有半数都还是二十岁一下的孩儿,她的目光就那么静静的锁定在外面,最后白浩南把车停在一片阴凉处,现在他知道这排队有多么艰难了,就在这停车广场上,才早上八点不到,已经排了不下三四百人,队伍拐了好多道弯儿,而且明显后面还有大量的人正在抵达。 不过他是不会殷勤的帮乔莹娜排队,也不主张这姑娘去排,而是理所当然的从后备厢找了个球场上训练的锥形桶出来,在队伍最后排了几分钟,等到后面又来了人,就把锥形桶拿给那十几岁却穿了好多个耳环的叛逆风格少年:“给你两百块,顺便帮我把这排队的座儿给带着往前走,行么?” 反正都要排,还能顺便赚两百块钱,一看就没有经济独立的少年立刻就不叛逆了,简直点头哈腰的恭送老板先去休息。 乔莹娜一直坐在车上看着白浩南干这些事儿,等他回到车上终于开口:“其实你的生存能力是很强的,也许什么样的环境都能让你活得高高兴兴……” 白浩南得意:“这特么社会到处都黑暗透了,还不让自己过得开心点,成么?!睡一觉,睡一觉,我留了电话号码给那子,就算我们睡着了他也会打电话来的。” 乔莹娜不睡:“我就是过来看看大概的状况,决定是化淡妆还是浓妆的,你歇会儿吧,我化妆。” 白浩南放倒了座椅,却又有点睡不着,可能主要是没法看外面的空姐了,就把目光集中在身边姑娘的动作上,好一阵,终究有点忍不住的爬起来:“来,你这眼影画得着急,我帮你画行不行?” 乔莹娜吃惊,但犹豫半秒点头答应了,然后跟上刑场一样闭了眼仰头,任由白浩南在自己眼部捣鼓。 其实白浩南动作很快,十来分钟就完成这个局部,很自信的展示作品:“好了!” 乔莹娜忐忑的睁开眼对上化妆师捧的镜子,在白浩南又开始等待评价的忐忑中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到底特么的哪个婊砸教你画这种完美的眼妆,连晕染都会?!”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42、无耻赢天下 人越来越多,化妆的这么会儿就添了不少人。 海选跟复试不冲突,乔莹娜蓉都的海选一般都会来几千甚至上万人,不光是省城市区,周边省市甚至外地京沪粤都会来,感觉这里是个福地似的,这次海选都要搞五,但实际上复试估计也就选一两百个,所以这五也是并行复试,复试过了基本上很可能要正式上台,在蓉都有个本地选秀前十强大赛,那就已经类似于搞演唱会,要对外卖票赚钱的,这样加上报名费每人一百,这蓉都分区选秀的成本甚至专业评委的开销承办外早已经赚得钵满盆满了,更不用还有别的广告收入,总之已经是个很市场化的运作流程。 海选其实很简单,甚至连伴奏都没有,在一间大厅里流水线似的串着上场唱几句,选秀节目喷绘墙前坐着的一排评委快速打分评定,除了少数会有商量讨论有入选必要没有,大多数都能在一两分钟内直接给出判定,进复试还是请回都直接。 所以填了表格,直到最后进大厅才排队的乔莹娜忽然有种感觉,感觉跟白浩南的那个一排排站在老女人面前待选的鸭子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那卖的是男色,自己这可以自欺欺人是才艺,可不都是卖么? 而且自己的女色显然也起到了很好的作用,起码乔莹娜刚走到评委面前,四五个男女的眼光就集中到她脸上,带着欣赏的表情,漂亮姑娘谁看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吧,只有长得不自信的才会捣鼓成那些乱七八糟哗众取宠的模样,连不多的两台摄像机都集中到乔莹娜这边来,有一台肩扛移动的还跟随拍了几个特写。 所以等乔莹娜张嘴吟唱了几句,评委就笑着叫停:“休息下休息下,下午准备复试,乔……莹娜,嗯,好名字,实力也不错,有接受过专业培训?” 一般都不会问,有些更是用手势就指挥走了。 乔莹娜做了准备的:“我是大五学生,但在古街酒吧磨练唱了三年。” 这下所有评委都笑起来:“好好好,争取好好表现进蓉都前十强。” 自从选秀节目在神州大地风行起来,蓉都就是全国各大选秀节目的冠军诞生地,不知道是这座城市特别休闲喜欢玩乐,还是特别有艺术底蕴,反正不管原籍是哪里,从蓉都出来的选手,特别是几大酒吧街集散地出来的歌手,频频获得各种优秀名次,感觉只要是蓉都各大酒吧的高手参加选秀节目,得到好名次的几率就高得多! 毕竟那些酒吧已经验证了能力。 所以不管是站在大厅边围观,还是排在后面的报名选手,几乎全都带着艳羡的目光看这个成熟漂亮的歌手,哪怕那些还在表现玩世不恭不屑一顾的另类年轻人,其实眼里的羡慕估计都变成嫉妒了。 谁都知道这种人美、声靓、有资历的歌手才是最容易成功的,嗯,用白浩南的话来,也这是最符合模板的。 乔莹娜没什么得意的表情,客客气气的敬礼,对其他周围围观的人都鞠躬敬礼出来,酒吧里面培养出来的台风就是面面俱到,更让从未考虑过台风,只会固守自己那点所谓个性的年轻才们汗颜。 出来却发现白浩南依旧坐在车里,乔莹娜有点意外:“怎么没去勾搭姑娘?”现在好像感觉他安安稳稳坐在那才是离奇的,就应该在对面那排漂亮的姑娘中间寻找目标啊。 结果白浩南真的出乎她意料:“我觉得那个妞不错,准备待会儿去泡。” 乔莹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差点把大杯子里的保养饮料泼他一头:“就那个中年大妈?!” 来的人实在是太多,白浩南指的那个中年女人其实倒也不多大妈,虽然有四五十岁了,但戴着眼镜挺斯文的样子,明显不是什么家长,因为除了胸口挂着主办方的工作证,她身边还站了个助理秘书之类的姑娘,白浩南嘿嘿笑:“这女的绝对是这个节目的什么经理老板之类管理者,从我们停车到现在,她基本上都在那一块儿转悠,偶尔跟人话接触,十六次,全都是长相好、气质好、看着就靠谱的报名选手,跟其中有些孩子家长都有几句,有些人直接就走了别的房间,那可不是开灶?” 医科大女生难以置信:“你一上午坐在这里看这个?” 白浩南才是真的玩世不恭的表情:“不是跟你了我有兴趣看戏么,看这行当是不是和我们踢球的一样,现在看起来差不多,中午自个儿吃饭啊,我去泡这大妈了!”着推门下车。 乔莹娜有点目瞪口呆的喂喂,白浩南理都不理她。 然后只看见白浩南顺手在地上捡了张废弃的报名宣传资料,兜着圈子走到那女人附近,装着略显焦急的询问手里资料搭讪过去了,而且切入点找的还是那个助理姑娘! 高手! 可能那短暂一周做鸭的经历,真是给白浩南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无论脸皮厚度还是伦理下限都达到新高,三言两语就跟那回头话的阿姨谈笑风生,接着乔莹娜更下巴都快掉了的看见,白浩南借着一起笑着转身走的时候,在一个台阶地方非常自然的伸手就揽住了对方的腰提醒安全,虽然一触即放,但显然那阿姨笑得跟朵花一样! 大白! 乔莹娜都看见那阿姨在不由自主的抬手整理自己发型了,这分明就是有点注意自身形象,潜意识里想留下好印象的征兆。 这时候的白浩南的确得上是成熟帅气,之前的板寸现在长得刚刚有个刚猛的茬子,一把络腮胡经常修理得对称精心,这可是最近泡妞的绝杀,动不动就摆出大叔范儿勾搭护士姑娘,让女士们很沉醉于扮姑娘,现在也有效的抬高了自己的年龄层次。 而且白浩南那孙子还能一对二的继续跟那年轻的助理姑娘嘻嘻哈哈,这时候乔莹娜看见最不可思议的发生了,那大妈居然用手势叫自己的助理离!远!点! 还摘了自己的工作牌丢给助理,这样在上千人的汇聚场面下就一点不引人注意了。 这杀的鸭店优秀员工,跑这里来活学活用了。 然后只是站在海选大厅的门口看了一会儿,这两人就聊着往学院外面走,白浩南为了体贴的躲避正午阳光,堂而皇之的扶着对方手臂顺着建筑绿化阴凉处,也就是顺着墙根悄悄的出去了,那手自然也就没再松开。 乔莹娜现在简直怀疑白浩南他自个儿是不是要卖身去选秀了! 不过马上她就接到了白浩南的电话:“出那学院的门儿,然后顺着右边走,第四家有个咖啡厅,我在这边吃午餐,有空你过来趟,叔介绍位朋友给你认识……” 什么? 叔?! 难道自己看见那位中年女人已经要喊阿姨了? 大学女生简直晕眩。 而且晓得这货也是第一次来这个放了暑假的大学城,怎么就能仅仅走一趟,把路边都有些什么餐馆咖啡厅都记住了,有这份记性,干点什么宏图伟业不行,非要用在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上? 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夏日大街上因为放暑假好多店铺都关门营业的状况,乔莹娜忍不住这样想,甚至连自己钟爱的歌唱都可以归类到毫不起眼的屁事。 然后走进那家算是整条街相对最有格调有点档次的咖啡厅里,白浩南若无其事的给乔莹娜介绍,这位麦姐是选秀节目蓉都片区的导演…… 你能他仅仅是凭着运气就能锁定这位的? 43、舍弃了,死心了,放手了,断念了 这位看着就精明能干的女人真是导演,白浩南起身介绍的时候竟然乔莹娜是自己侄女,然后顺势就坐到了麦姐旁边,虽然没什么亲昵动作,但肯定是划清了跟乔莹娜的关系,确实像个家长监护人而不是男朋友什么的。 这位麦姐看了乔莹娜稍微吃惊:“怎么没在报名的队伍里面看见你?” 乔莹娜只能尽量装着姑娘的口吻话:“那……豪叔请另外的同学帮忙排队,是让我保存体力。” 麦姐有点偏瘦,顺滑的波波头也没能掩盖岁月的痕迹,但年轻的时候多半也是个风流人物,穿着化妆都很讲究:“一般来我们也会提前筛选一些种子选手,提前签些不同的协议,这样运行起来才有侧重点,总不能宣传了、推广了,都进了十强赛或者全国总决赛了,突然我不想参加了,那怎么办?而且很多素材要之前就准备策划,所以我一般会先站在外面看,挑选一些不错的苗子,提前了解沟通下,结果你这么有条件的好苗子,居然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错过了,看来我这个办法要改进调整……” 虽然不至于白浩南的那么黑暗龌龊,但显然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还是一样的。 哪怕乔莹娜在排队广场上数千人中能被麦姐有幸挑中,估计也得不到这样面对面坐下来细聊的局面:“卖点,你到底有什么卖点,歌唱得好是没用的,这是选秀,秀,懂吗?是作秀,要做给观众看的一场秀,而不是歌声,歌声只是个基础,你得有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卖点,你叔你其实还是医学院的高材生,非常牛逼的实习医院,什么全世界最大的医院?这就是卖点,明明可以当个别人眼中最有前途的医生,可你就是要唱歌,这个卖点我觉得不错……” 白浩南还帮腔:“对啊,她爸妈不许她唱歌,所以才求着我这个二叔悄悄陪着来的……” 麦姐笑着拍白二叔的手臂:“看来你很讨孩子们的喜欢哦,你自己的孩子多大呢?” 前鸭店优秀员工就眼神迷离的展开手臂搭在麦姐的身后椅背上靠过去:“哈哈,你猜呢……” 乔莹娜看得身上起鸡皮疙瘩,但不得不承认白浩南确实给自己铺出来一条路。 这时候她简直有点倏然而惊的后知后觉,原来自己人生走到这二十三岁的节骨眼上,忽然遇见的这个男人,才是给自己带来截然不同人生改变的那个家伙? 可是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还是太让乔莹娜好几次都想站起来甩手而去! 特别是看白浩南为了证明乔莹娜是家传的有表演分,自己站起来翘着兰花指表演肚皮舞的时候,乔莹娜都要爆发了,男人怎么能这样贱! 几乎所有正常人的思路里面,男人不应该都是如山一般高大坚强,给女人足够的安全感和成熟依靠么,哪能这么轻浮下贱呢? 可显然不光是麦姐笑得前仰后翻,连咖啡厅里不多的几个女招待和老板娘都悄悄选了个角度偷看这边,然后眉开眼笑的窃窃私语,白浩南不要脸的大声:“老板,我这表演还不错吧,这顿饭折价免单怎么样?”着还抛了个媚眼! 那边笑趴一片,椅子好像都翻了一把。 麦姐也笑得使劲拍打桌子了,一个劲给乔莹娜抱怨:“你二叔平时在家也这么逗?” 乔莹娜没表情:“一家人都觉得他是神经病!” 麦姐艰难的收住笑,还抓了纸巾擦眼泪,气都喘不过来那种:“可……他就是想帮你啊,又或者总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快乐,姑娘,你可能不知道负责任的男人是什么样儿,不错,不错,哈哈哈,他二叔你还是坐下来,我都舍不得让别人见识你的妖娆走位了!” 白浩南还意犹未尽的真做了个妖娆的叉腰抱头S型动作,那边的老板娘艰难:“大哥……好歹给个半价,哈哈哈……” 前鸭店优秀员工才满意的坐下来,然后单手撑着下巴含情脉脉的看麦姐。 麦姐倾身到乔莹娜那边:“看见没,有些男人成死要面子活受罪,连带老婆孩子都吃苦,还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大多数负责任的男人其实都是在外面这样跪着给家里人当牲口,姑娘,好好珍惜这种男人,不常有的。” 乔莹娜吃惊又心慌意乱! 果然,下午乔莹娜再到复试现场,就先签了一大堆表格跟协议,本来按照她的准医生性格会认认真真斟酌所有协议,甚至要父母一起来看的,但去之前白浩南就一句话:“签吧,你既然走进这里面来,也就是案板上的肉,所有条款都是别人定的,要么退出要么签,没资格谈条件的,我从来都不看合同,只要不是卖身契,确认最后我能拿到多少钱就行了。” 但签完这一堆主要是强调选秀期间双方权益的协议之后,还是耗费不少的时间,以至于原本正儿八经的复试内容,只让乔莹娜站到复试评委们面前唱了一段,然后就被请出来回去等通知,出来的时候看见好几个漂亮伶俐的选手正在接受媒体采访,镜头和反光板下的脸蛋不出的青春洋溢和得意。 如果不是中午跟蓉都片区导演坐在一起吃饭听了整整一个多时的关于节目安排叮嘱,换做任何有实力的选手,这会儿都会觉得心灰意冷吧? 是麦姐吩咐她不要接受任何采访的,等在车上的白浩南都比她更清晰:“麦姐现在先曝光到媒体上的都是炮灰,看起来漂亮能唱的选手其实千篇一律,你的特殊高材生背景要到最后才显现,而且……根据我那不多的一点球星经历,这些狗屁媒体最会乱改你的话,采访都是走形式,完全是随心所欲的改动,而且你看那几个来采访的货色就是想借着曝光的这点权力要选手给点好处,只有你真的红了,才能把这些喽啰踩在脚下!” 乔莹娜静静的听着,好一会儿才开口:“谢谢你,老南。” 白浩南滞了下,又嘿嘿嘿的搓手:“肉偿行不行?” 乔莹娜已经能看穿他的伎俩了:“我从喜欢唱歌,但最多也就是音乐老师教导的水平,虽然经常登台,还是以业余学生身份拼赋,反而学习成绩更好,爸妈确实不希望我去唱歌,他们的思维里既然成绩好,就应该考好大学有个好工作,所以我才考进医科大学,但自从发现这边酒吧街可以登台,可以唱歌,我就忍不住了,以前的男朋友也是因为觉得我堕落到当歌女,才跟我分手的,可实际上我一直都只是在享受唱歌,没想过参加选秀比赛出名什么的,但这次我想试一试,不管结局怎么样,就当是了个心愿,能站到最高最亮的地方唱歌,那就唱,如果不能,我就从此死了心,专心回去准备毕业实习,当个优秀的儿科医生,老南,我没想非要唱出个名堂,我只是想给自己个交代,你不用……我知道这么可能不好,但我不想你那么没有尊严的帮我。” 白浩南完全不接尊严这种严肃话题:“你是儿科?不是什么临床科嘛。” 乔莹娜点头:“我读的是临床医学专业,实际上下面还分十多个二级分类,儿科、妇科等等,所以我主攻的方向是儿科。” 白浩南就提出自己的疑惑:“我经常听护士医师你们解剖课什么的,那尸体是自己带还是学校发的?” 乔莹娜楞了一下,刚才还有的情绪全都不见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艰难回头看见的是白浩南继续耍宝:“这有什么好笑的,我们那些足球球鞋还不是都自己带,教材嘛……”顺手拿枕头被单塞过来:“好了,你睡一觉我们就回去了,本来晚上想约麦姐嗨皮一下的,回头再找机会了,这老娘们儿道行深。” 乔莹娜终于忍不住:“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万一我真的爱上你,这是个很苦涩的事情。” 白浩南帮她断了念想:“没事儿,你看这荞麦抱枕为啥会在这车上,你认为我这身高会蜷在车里睡觉?还不是跟那些妞儿打炮的时候垫个屁股什么的方便……” 气得乔莹娜赶紧抓住这情绪回父母家去:“好了好了,不想听你这些破事儿,复试海选起码还有四五,基本没事了,我还是回家去等消息,你把我送到这里的长途车站吧。” 结果白浩南真的只是把她送到大学城长途车站,连乔莹娜老家在周围哪都不问自己一溜烟就跑了,让乔莹娜本来还有些别的心思,也只能恨恨的作罢。 只是为了上床,那就别走心啊! 真混蛋! 44、危险在一步步逼近 白浩南到底有没有跟麦姐发展点什么体育运动,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反正第二下午,重新站在医科大足球场边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人,但是来看他的人多了不少。 暑假还有一周多时间结束,本来学院里面是没什么学生看热闹的,之前跟风看热闹的女学生、护士、医师家属现在逐渐也都偃旗息鼓,毕竟持续了一个多月的训练了,除非热爱足球很少有人能坚持一直坐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但两支球队今正式打对抗赛,还是重新调动了各自单位的各种资源,白浩南本来是随口用比赛调节下运动情绪,结果他不是有个兼职的行政助理嘛,知道了这事儿就安排做了张横幅挂上,再邀请两边领导出席下,组织啦啦队,是给未来正式参加卫生系统比赛做预演。 然后就把场面弄得非常热闹了,甚至在主席台旁边还有两个充气的红柱子挂上了对联,白衣使战斗地显风流之类的词儿,白浩南看了本来嗤之以鼻的,但又不得不承认那个自己从没看在眼里的行政助理是个升官的料,这么个事情就能被他利用起来做出业绩。 连生物酶都给教练解释,毕竟这一个多月也掏了钱,就算是中期业务评审,上面领导也知道,哦,这笔开支是这么回事,脑海中印象有这么回事儿,签字付钱也爽快啊。 白浩南只能点头景仰,他是半点不懂这些事情的,所以当他被行政助理叫过去跟领导见面握手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这种瘪三真的永远只能当成别人的棋子。 结果刚刚握了手,旁边忽然又涌来一大堆人,白浩南第一眼是差点转身就跑的,因为全部是警服! 但当先的那个一看就是领导的声音洪亮:“老苟!难得看见你了……今真是有缘!” 刚才还跟白浩南握手的据什么书记闻言转头也有点吃惊的迎上去:“老邓,真是好多年没看见你了,身体还好吧?有什么身体状况来这边?” 警察领导旁边有人跟他耳语,他就顺势叫住了白浩南:“对!就是为你这个部下来的,来来来,球队教练刘豪对吧,老苟,你家大业大可能不知道,你这个教练在我一个巡警组遭遇车祸冲撞以后,马上开始救人,五名警员一名群众,其中有两个稍微晚点就是生命危险的,有一个还是老郭,记得么?以前我在街道,你还在门诊,我所里那个年轻人,受过枪伤你还救治过他的,现在已经是有儿有女的中年干部,如果不是你这个部下,当时就牺牲了,所以今我过来看望他们,知道这每都在训练,自然是要来道谢的。” 苟领导显然是不知道这种事,回头再看看刚才握手的白浩南,才调整出和蔼豁达的笑容:“应该的,应该的,伤员在住院部吧,现在就去看看,我一定安排好。” 邓领导笑着换目标:“已经安排好了,都抢救回来了,就是来感谢下,刘,他们把情况给我了下,在那样的情况下,并没有因为自己刚刚被执法机关管理就产生怨愤,第一时间挺身而出,这是种品质,很多人在特殊情况下都很难保持的品质,而后又能冷静的提供线索,足见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有德有才,这才是我觉得应该当面感谢下你的原因,希望以后能遵纪守法,酒驾这种事情可大可,你既然已经拥有这么好的条件跟基础,那就一定不要因为这种事情栽跟头,让自己的目标跟眼光更远大些。” 白浩南活到现在8岁,白连军和老陈贯穿了他几乎所有教育生涯,只是分前后两段,能指望两个少体校教练对自己孩子有多苦口婆心的教育?能出多有水平的人生哲理?动手才是最主要的教育方式。 陈素芬她妈则是个标准的普通城市女人,除了市侩、刻薄那也是爱请白浩南吃竹笋炒肉的,眼前这个明显统领很多人的警察领导却握着白浩南的手出这样一番话,他有点楞住,话都不出来:“我……” 明显就是感觉嗓子眼堵住了,他能感觉这是好意,可偏偏第一个正儿八经给自己人生道理的人居然是个警察! 自己万万不可能吐露真相的警察。 甚至他觉得刚才这句话好像很有道理,但听不太懂,想问问都不知道从何起,起码得越多就会被对方关注越多,只要到了查查身份的地步那就会露馅,所以千言万语就只能憋着。 当然,在周围人看来可能就是感动了,被大领导的王霸之气给光环了,周围一群警察连忙鼓掌,医学院这边的也鼓掌,然后笑着松开手的邓领导让开半步,他身后忽然走上来一个女警,动作铿锵有力的送上一束鲜花,然后就敬礼:“感谢您对我们人民警察工作的支持!” 白浩南吓了一跳,因为面前这女警太高了! 他自己无数个报名表上都写着18身高,这是后卫最标准的身高,面对眼前这个穿着蓝黑色警服的女警还是有种仰视的压力! 真的不知道是那身警服的身份还是真的高,反正那一刻白浩南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 其实真不是五大三粗的感觉,相反一身略微收腰的制服衬衫显得还很清瘦,就是太高,高得感觉就像一把长刀站在面前,白浩南这宵分子立刻就觉得不自在,破荒看见个姑娘连对方的脸都不审了,立刻唯唯诺诺的接过鲜花打算掉头跑。 结果刚拿到花立刻感觉周围就是好几处闪光灯! 唉,这又是什么单位需要宣传吧,以前在俱乐部没少出席这种宣传场面的白浩南只能尽量用那束花遮住自己的脸侧,那女警跟个钢丝钳一样的手指也没松开,白浩南又是破荒的感觉被个女人拉扯着连劲都不敢用,窝囊死了。 一双男女还要横着握手并肩面对照相机,领导带头鼓掌,白浩南觉得跟在婚礼上看见的狗男女拜地也差不多了,更不用对面拿相机的都是警察,让他不由自主的扭曲笑容,眯着眼睛,尽量掩盖自己的本来面目。 还好也就是片刻,掌声笑声中见证了新人的……哦,是见证了感谢仪式一样,邓领导就笑着跟苟领导忆往年入席了,后面的警察才散开,推出三位坐在轮椅上的,有俩都是当初断了腿的,现在也笑着跟白浩南握手,但表情都有点促狭:“郭,认识下,郭……老郭的女儿,漂亮吧,性格好……” 白浩南回头,终于近距离打量了这个女警,还是有点惊艳的,估计是他从来没接触过穿警服的姑娘,现在感觉这制服加成太厉害了,笔挺的警服领口打着领带,肩章、警号和折边的警帽都有种特殊的魅力,况且这姑娘看着还真有特色,反正白浩南第一眼注意到那双眉毛,有点平有点直,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英姿勃勃的精神,大气! 这女警确实大气,这会儿松开手还是认真的敬个礼:“如果不是你伸手,我爸就没了,所以大恩不言谢,以后需要帮忙的,只要不违反规定,尽管开口。” 旁边的警察,包括坐在轮椅上的俩居然都使劲怂恿:“坐坐坐,都坐着看球赛,刘不是教练嘛,郭你不是也喜欢看球嘛,陪刘下去场边坐坐,都是年轻人,相互熟悉下,都是好年轻人!” 白浩南多能听音,飞快的瞟一眼女警,赶紧甩包袱:“有空下去坐么?”只要对方不,他马上就跑。 没想到女警礼仪点头:“好啊。” 看着白浩南跟女警并肩走下看台,经过的那些啦啦队尖叫! 凡是知道他那点事迹的都在想,哎哟,你个刘泰迪,难道这次连女警都敢泡? 46、洒着你的善良,撒着你的谎 还是女警给白浩南解的围,感觉她忽然站起来就让周围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很多,主要还是身高,白浩南觉得陈素芬已经够高够傻了,这女警绝对比她还高可能近十厘米,要是放到广场上,确实有治安效果,鹤立鸡群一般随眼看去就能让人身上稍微发寒,这会儿她起身迈步,连同行都安静了:“好了,要踢球你们随便找场上的球员约球不就是了,他是拿薪水的教练,安排比赛就不是一回事儿了,我们走走去,别打岔啊!” 白浩南面对任何女人都没这么乖乖的被拎走,哪怕女警带着商量的口吻,他还是赶紧点头,起码面对一个也比面对一群好,走开来回头看一眼,才发现那些警察好像是真的很想跟这边踢比赛,过去找医师们商量了,但有悄悄瞄他,还竖大拇指鼓励。 然后顺便看见几个认识的护士也偷偷在对他这边窃窃私语,这女警真是让他把人得罪大了。 其实女警没那么强势,顺着球场边往外走了几步:“不好意思,首先是你跟那姑娘的事情,让他们添油加醋的了不少,我妈就觉得这伙子不错,既救了我爸,还这么情深义重……嗯,以为跟我差不多。” 医科大的绿化很不错,白浩南穿着教练恤加运动短裤,脚上也是普通运动鞋,跟女警站在道旁的树荫下,其实还有点相配的感觉,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对方,真的还是抬头,这时候他敢确认女警比自己还高,当然这位穿着警服的时候好像是半高跟的皮鞋,他也不好意思低头看:“什么差不多?” 女警再次轻轻挺胸,偏瘦的形体显得更挺拔和骄傲了:“我的未婚夫也是警察,也是在那样类似的查案过程中牺牲了,已经过去两年多时间,这不跟你那脑瘤的假故事差不多?以我的心态,还有我这身高,要找个合适的人,确实不太容易,一直是我妈的心病,我爸手术醒来也是你挺高……”到这里还笑了:“看来做手术昏迷的时候,他都挂念着这个事儿,所以今他们都劝我来看看,算是顺他们的心,你别往心里去。” 从来对警察没什么特别感受,最近还有点避而远之的白浩南忽然在对方笑容之前,感受到一种迎面而来的悲伤,以他泡妞如此娴熟察言观色的敏感功力,甚至会觉得那一刻的感受让他都有点窒息的难受,可见对方情绪深邃得好像能溺死人一样,而且这种悲伤还被隐藏在看似坚强大气的笑容背后,偶尔泄露出来就是铺盖地的哀伤。 以白浩南的文化,也就能明白哀伤这个词了,犹豫下选个特别的话题:“他很高?” 女警的礼仪笑其实也有阳光气息:“比我高,我185。” 白浩南其实知道转身走,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但在那种悲哀之后再看见这阳光气息,顿时展露出灿烂的魅力,他好色的舍不得离开,脸上还涌起点争强好胜:“我交过最高的女朋友,194,我得踮脚才能亲到!” 女警不可思议的表情很生动:“真的?” 白浩南炫耀自己的辉煌:“排球队的,本来想挑战更高峰,01,但那实在是太丑了下不去手。”还比划了一个拉长的鬼脸,好些太高的人,因为生长激素的问题,确实脸型也偏长。 女警忍不住真的想欢颜笑,但都抑制住了,那是种本能的抑制,然后变成批评:“不能以貌取人!而且……”而且好像觉得这货有点不尊重女性或者不尊重感情,但忍住没。 结果白浩南摇头捍卫自己的自由:“你这样儿的我肯定没心理障碍,但那丑得朝鼻这样……” 女警都黑脸了:“你怎么这样!长成什么样是爹妈给的,嘲笑别人的长相是非常不礼貌和低俗的行为。” 没想到白浩南哦一声:“你长得漂亮当然有资格这么了,自己镜子里面看着也舒服,这年头就是看脸,长得丑就是有损市容市貌,我就是不礼貌就是低俗,那得是多饥不择食,才能下得去嘴啊,反正我找女朋友绝对不会委屈自己,我自个儿想怎么过怎么过,总不能这点自由都没有吧。” 女警明显没遭遇过这种肆无忌惮的流氓口吻,或者敢这么的都已经被她的同行抓了,起码她看见都是讲道理的,而且对白浩南这种夹杂着曲线赞美和不要脸同时存在的套路也不习惯:“你……这人思想很有问题!”完有些气冲冲的迈步就走。 白浩南没喊,忍住想开导两句的嘴,终于把对方恶心走了,偷偷靠近球场边,发现警察们也走了,才松一大口气过去和队员会合吃晚饭,对这些队员问他要不要和警察队伍来两场比赛,模凌两可的推辞:“不太好吧,现在你们有点半壶水响叮当啊。” 医师们连忙警惕不良思想蔓延,表示一定搞好训练,直到市里面比赛才能横空出世。 洗澡和前往酒楼的路上就主要讨论这个事情了,其实附一院虽然输了,但明显另一边是四所医院加医科大教师之类合起来的,等于是把各家单位的尖子凑起来的,实力其实本来就要强不少,如果拆开代表各自单位投入到卫生系统里面比赛,这就远不如附一院了,所以有点羡慕。 白浩南没底线的,随口:“那你们就凑一个队不就行了,是不是一个单位的,还不是你们自己了算。” 附一院的立刻批评教练是在给他们树立强敌,白浩南反讽没有对手就没有他们的进步,强敌才能促使自己成长,高级知识分子们又觉得教练得很有道理,待会儿好好喝两杯。 就在一家相当有档次的川菜馆,几乎等于包场了,以护士为主的啦啦队跟不多的几位同单位家属已经点菜安排好席位,男人们到了就大快朵颐,可酒过三巡却出了点幺蛾子。 秀儿,就是那个假装脑瘤的姑娘,好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端着酒杯过来,当着好些医师的面儿,对白浩南举杯:“豪哥,做我男朋友吧?” 白浩南有种别人犯规的表情:“不行!” 在好几个闺蜜的怂恿环绕下,姑娘尽量坚持:“我要的是一个肯定!” 白浩南尽显本色:“肯定不行!” 姑娘就直接把杯子里的酒泼他脸上才气咻咻的转身走了,白浩南居然嘿嘿一笑,转头对既想看戏又有点尴尬的球员们招手:“来来来,喝酒!” 浪子我南哥,这点风浪算个屁啊。 47、但提防已经让我懒得思索 很难秀儿这件事对后面的发展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但肯定对白浩南的心态有影响。 应该这些年除了陈素芬那个不长眼睛的傻乐多,很少有姑娘犯规,外面露水夫妻的夜场女子肯定不这个,能不能春风一度再回首那都是缘分,少数有点持续往来的大多都因为职业球员的身份特点文化教养,还有白浩南肆无忌惮的放浪绝口不提正常发展这茬儿,稍微有点脑子的女人都能看清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值得托付终身,何况大家还是在这样双方都比较随便的情况下认识的,就算在一起,未来也很可能是感情中的一根刺。 譬如乔莹娜的这种心路历程就是最正常,哪怕有点动心,稍微理智的想想就会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进了水,绝不会开口越过这一步,身体上或者利益上互动互惠就行。 所以白浩南也很少遭遇被人表白,回过头雯这些护士还同仇敌忾的批评他,害得秀儿在宿舍里以泪洗面,真是渣男中的极品,负心男中的战斗机! 当然这种话的时候往往是在健身中心或者别的单独场合,娇喘吁吁之余最多是好奇,探讨他是不是瞧不起秀儿,白浩南无奈的边用功边解释:“卧槽,你是这样爽,还是被拴住成跟条狗一样这不许那不许的爽?难道还要偷偷摸摸的到处爽?秀儿是不错,再好的姑娘一旦成了老婆那就完全没劲了!” 任何姑娘听了这番话,都只能翻白眼! 真是哔了狗。 就当是身体出轨享受激情吧,千万不能跟这种男人动感情,那个秀儿简直成了所有护士们的例证,一边好心好意的去安慰她,一边暗地里下定决心千万别落到这个地步。 白浩南还真是帮这些姑娘们锻炼了身体,又疏通了思想,让她们能更清醒的面对以后的男人。 还是找个老实人嫁了最合适,现在疯点狂点不动心就是了。 乔莹娜肯定也是想通了的,快一周之后回到学校报到,再跟白浩南见面闭口不谈感情了,哪怕白浩南帮她准备了一份大礼:“是你给我联系的实习科室?”人还没到学校呢,辅导员就打电话接到她附属一院的实习通知,现在谁都知道这实习可能是怎么来的。 白浩南睡眼惺忪的从沙发上艰难爬起来,昨晚上又跟个妞到酒吧喝多了,还好就在外面,步行送回宿舍,再回来倒头就睡,随着医科大要开学报到,已经搞熟了门道的白浩南准备把魔爪伸到护理学院去,那边全都是更水灵的未来护士,昨晚在梦里都下定决心了,使劲甩甩头才:“啊……王大鼻,嗯,对,王福安是儿科搞鼻子的?我顺口问了问,他就去他那实习比较合适,其他人也推荐,你也是搞鼻子的?” 乔莹娜穿着都很周全了,绝对不性*感的那种,一条黑色长裙从脖子到腿都遮住了,可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的体态依旧婀娜:“那叫耳鼻喉专业,儿科下面也有再分细节,我是儿内专业,但王福安是国家级临床重点专科建设项目负责人,他那是有博士学位授权点的,到他那实习,就等于可以硕博连读,能不能上也就是他们一句话,别人求都求不到这种大的好事,这些青年专家基本上都瞧不起红包什么的,烟酒送礼更不用谈了,我该怎么谢你?” 白浩南已经坐起来靠在沙发上打呵欠,漫不经心的露出健硕身形拍两下沙发边:“这年头送礼多俗啊,得投其所好,你也对我投其所好吧,大清早的来一发?” 乔莹娜却摇头拒绝:“不了,你开个价都行,我不想再牵扯那些关系。” 白浩南做个鬼脸,那就起身去卫生间,哪怕大清早的不雅观也无所谓:“钱就没意思了,这事儿不是你介绍我去当教练嘛,我还赚了二三十万呢,分点给你?随便你,那要我搬出去不?陈素芬估计也要来了,我搬走得了。” 听着卫生间里响亮的水声,乔莹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就这一个月晚上陪我去训练下,如果我能胜出,没准儿就不会去王福安那里,得去平京了。” 白浩南遥远的回应:“好。” 乔莹娜已经比较有底气了:“复试完毕,最终有五十个人入选,这一个月就是各种培训,九月底直接上台,西南片区的决赛,其实就是一台演唱会,对外卖票都几万张的,胜出前十强,到平京参加总决赛,全国各地八个片区近百人,那就可以拖长到两三个月的节目,差不多年底才决出最后冠亚军,麦姐跟你过没。” 刷着牙出来也靠在卫生间门上的白浩南笑:“她跟我哪里谈这些,我也是投其所好,不过就算你去了平京,还是一水儿的幕后操作吧。” 乔莹娜皱眉:“真有你的这么肮脏?” 白浩南用牙刷比划下:“十二岁,我十二岁就参加全国足球少年明日之星之类狗屁倒灶的事情见识过了,那会儿五万的价码,现在二十万。” 乔莹娜迟疑:“还是在变化吧,我知道以前做个手术都要给红包,这种事情还是在改变了,起码麦姐这里看起来也不是那么……” 白浩南一脸的不屑:“我了,层次高的都不玩儿钱了,得投其所好,王福安会在乎一两千块钱的红包?直接送几万又不可能,到底这还不是交易?这队里都是爱踢球的,兴趣投资到位,他觉得值得交换,那就成了,我跟你这事儿简单得很,麦姐那边我搞定,其他评委只要稍微有点表达出那种意思的,给我,我给安排,无论鸡鸭保证满意!” 乔莹娜深深的看了眼满脸牙膏沫的男人:“介绍你那些女人,你舍得?”护士们好歹也都算是正经行业,只是解决下生理需求寻求刺激,不是出去卖的吧,这可是两码事儿。 白浩南诡魅的一笑:“老子自有安排。” 乔莹娜震惊了:“你还真的安排了?” 刷牙的男人居然卖关子:“我落难的时候,你拉我一把,我自然要回报,跟上床无关,那个在床上已经回报了,我你回头把牙给打理一下,白点好看些。” 乔莹娜被打得溃不成军:“你……你……”使劲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知道是遮掩牙齿,还是不让自己的表情暴露了情绪。 谁知道白浩南随便抹了把脸出来,还是半裸的伸手揽女人:“这时候有没有想跟我来一炮的感觉了?”脸上还带着不要脸的那种自以为阳光帅气,不过那满脸滴着的水珠确实有加分,还用腰胯撞击挑逗。 这种无耻的猥琐让乔莹娜立刻清醒,艰难的挣脱:“滚!又想来骗我上床!”似乎还怕白浩南用强,闪身进了卧室就关门。 却听白浩南在外面哈哈哈的得意:“差点上当吧!你白大爷厉不厉害?” 背靠在门上的大五女生使劲深呼吸,真觉得自己又要开始做心理建设了。 这个男人真的太混账了,动不动就撩! 而且还是撩到心里那种。 48、明明还是个孩子啊 白浩南真给安排了,这所西南地区医科大其实最牛的是口腔科,他介绍了个护士让乔莹娜找着去口腔科做全套洁牙洗牙美白,而且记账在他头上,起来都读了四年的医科大,乔莹娜真心还没白浩南一个月积累的人脉有用,仿佛未来就算是不带这个业余职工球队了,混迹在附属一院做个黄牛党也是很赚钱的。 接待乔莹娜的护士还很热情对待豪哥的女朋友,不过在捧着头帮她洗牙的时候就顺便讲了脑科护士的八卦,当然白浩南跟其他护士的这样那样消息也传递得不少。 乔莹娜再次让人失望的没有暴起,甚至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全程张着嘴只能用眼睛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听。 最后的程序看着三十分钟就变得洁白如玉的牙齿,乔莹娜也觉得自己以前怎么有点瞎眼,明明这么简单就能提高那么多漂亮程度的事情,偏生就没注意呢?以前可能是没人提醒,又只在晚上去酒吧唱歌,压根儿就没注意这事。 反而是白浩南起来才立刻就完成了。 这到底是女为悦己荣,还是明有了男人才更有执行力呢,乔莹娜谢过师姐,在好几位护士女医生的围观下终于逃离口腔科,转悠着自然回了学校,正是快晚餐的时间,她的步子不由自主就往球场去了。 其实就是过个马路的事情,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乔莹娜发现也是从医院走出来位高个儿姑娘,中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身上衣服很普通,可就是太高了,是个人看见她都会多看两眼,这姑娘却没大多数高个儿的驼背动作,很傲然的挺拔动作让乔莹娜看了都想是个美女,五官比较特别,有种不一样的气质,不知道那狗男人看见这姑娘又会不会动心呢? 乔莹娜马上就发现自己思维方式真的有问题了,怎么会动不动就想到这方面来呢? 使劲摇着头过马路,注意到这高个儿姑娘也进了医科大后门,然后几乎跟自己同路,最主要的是都没那种别人直奔目的的行色匆匆,有点溜达迟疑的感觉,又多看两眼。 最后乔莹娜站在了医科大校园路边,这里有排茂密的绿化带三四米高的夹竹桃树修剪得跟墙一样,但间疏缝隙里能看见背后的足球场,刚才她已经决定回寝室看看的,现在准备只看一眼就走,结果看见白浩南背着手站在球场中央叫喊指挥的样子,又觉得反正没人看见,多看会儿也没啥错,就站在那了。 乔莹娜是真的看不懂足球,甚至连运动挥洒汗水之类的感触都没有,纯粹是呆呆的看着那个身影,可能这个不被人注意到的角落让她不用在乎是不是会被嘲笑八卦,就那么看着,哪怕这边是球门背后还隔着跑道,看上去有好远了,但那个身影一看就很清晰。 好一阵,反正都等到白浩南把所有人叫到一起话了,还随便挨个儿拍肩膀,据是目前附一院里面最有前途的一拨青年学科带头人们还受宠若惊的嬉笑着跟他打闹,仿佛站在球场上,他就不是那个玩世不恭、厚颜无耻的泰日了,乔莹娜忍不住嘴角拉起点笑来,忽然想起现在牙好看了,可以多笑,就笑得多了些。 随着这有点自我好笑的动作一摆头,却发现侧面十多米外,那高个儿姑娘也站在绿化带后呆呆的看着,目不斜视的那种。 以任何一个女人在这时候的第六感可能都会认定对方也是在看白浩南吧? 乔莹娜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感叹了,自己被这狗东西糟蹋了真不冤,看看人家这身材,啧啧! 女人之间其实也会欣赏美女的,高个儿美女有点偏瘦,穿着一件米色轻纱衬衫,领口还有细带的那种老款式,下面黑色铅笔裤,不时髦也没有多少前凸后翘的性*感,但身高带来的绝对气质压力让人过目不忘,特别是乔莹娜知道自己身高有点差,对高个儿姑娘就格外喜欢,当初一眼看见陈素芬就喜欢得很,但陈素芬的高还在普通可以接受的范围,这位高得就……特别是那种平肩、长颈,还是因为身高,几乎有1:的上下半身比例,不但显得有模特般震撼力,还让头显得很,乔莹娜就有点大头娃娃的味道,对这种九头身十头身的高挑姑娘羡慕得要命。 但忽略身高的话,那就是脸上那种呆呆的味道,几年夜场生活的乔莹娜自问也见过不少漂亮姑娘了,但那几乎都是浓妆艳抹出来的模样,这姑娘几乎不施粉黛,甚至连常见的刘海都没有,简单的中长发斜分在脑后扎个马尾辫。 很容易给人上世纪末的怀旧感,连她身上的衣服都透着那种味儿。 普通姑娘穿出来有点L,但这位穿着好像就是故意的怀旧风,嗯,到这时候乔莹娜才归纳出来,这种气质就是英气,老照片上经常看见那种战斗地,上山下乡姑娘眼眉之间透露出来的那种英气。 这位当然就是郭警察了,好像没感觉到被人注视,一直看着,直到仿佛旁边有东西在移动了,才慢慢把目光移过来,跟欣赏了好一阵准备摇头离开的乔莹娜对上眼。 乔莹娜也可以啥都不走开的,不知道为啥,看着对方有点空洞的眼神就多嘴了:“你认识……刘豪?” 高挑姑娘没回应,但眼光立刻惊慌想移开,明显被抓住犯错的感觉,乔莹娜却肯定自己的猜测以后难免觉得白浩南真是不要脸,跟值得玩、敢于玩的姑娘逢场作戏也就罢了,这明显就是个思想传统得甚至有些拘谨的老实姑娘啊,那不是祸害人家么,有点不忿:“不要理他,他就是个臭流氓,专门骗姑娘的,就应该让警察抓了去,千万不要上当!” 结果高挑姑娘听了她的法,快速的转头看眼那边场上,看看已经远去的背影,她收眼回来脸上表情已经洗掉惊慌:“是吗?我就是警察,你给我他做了哪些怒人怨,应该被警察抓的事情?”着还很娴熟的从裤兜里摸出个带着警徽的本扬扬。 乔莹娜差点没直接摔地上去,万万没想到白浩南什么时候居然连女警察都招惹了,更是后悔自己什么不好,跟个女警这些,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全都删除掉,话都结巴了:“不,啊,不不,也没什么,开玩笑,我开玩笑……” 郭警察这会儿一点都看不到那些呆呆的表情,圆睁双眸愈发明亮的走近,光是这低头凝视都带着专政的威力:“我不开玩笑,刚才你他是臭流氓,专门骗姑娘,这要么是流氓罪,要么是诈骗,是可以立案的,如果这种话都开玩笑,那就是你侵犯了他的名誉权,到底是谁在犯罪呢?” 乔莹娜是学医的啊,什么时候跟警察打过交道,哪懂得法律界限在哪,下意识的就有点慌乱,后悔不迭自己多什么嘴啊,这还什么罪都来了,听着都吓人,看着对方一点不开玩笑的严肃表情,根本辨别不出真假:“不,不不,没有,他没有……咳,就是喜欢见一个泡一个,完全不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泡妞就是耍流氓啊,就为了上床,但从来不骗人钱,连骗感情都不上,我刚才那么,只是怕您这看起来多正派多老实的姑娘,不要上了他的当,他不犯罪,就是没道德,道德上很败坏的那种,但是真的没有犯罪,没有做什么坏事,其实对人还蛮好的,就是这蛮好才能欺骗女孩子啊。” 郭警察才没有一个人独处时候那种看似神不守舍的表情呢,眯眯眼凑近些施加压力:“看来你很熟悉他嘛,给你个坦白从宽机会,从头交代你怎么认识他的,跟他是什么关系?” 乔莹娜都要哭了! 人家还是个学生啊。 49、到底要不要有梦想 白浩南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叛徒出卖了,照例跟几个单身球员吃过晚餐,他这才听这帮高级知识分子里面三四十岁还有从没结婚的,甚至有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及为什么不泡妞,生物酶还有一本正经的诧异:“为什么非要谈恋爱?谈恋爱多麻烦,多耽搁时间,我有这么多重要的研究要做,足球是我唯一的业余爱好,就像爱因斯坦喜欢拉提琴一样。” 旁边有人哧哧笑着爱因斯坦也是有女人有儿女的,生物酶敬谢不敏:“还是足球好,不会嫌我加班,不会嫌我住在研究室……” 白浩南完全搞不懂这种知识分子在想什么,泡妞啪啪啪多愉悦啊,只能阴暗的猜测别人可能那活儿不好,所以这种饭局他也真的就像个教练,多半是专心吃饭很少发表言论,再别人的学术话题根本也听不懂,饭后学者们多半都是回各自的研究室,他开始消耗无穷的精力泡妞。 他没觉得这做人有多大的差距,还洋洋得意自己才是过得最爽啊,今朝有酒今朝醉呗。 今当然就是要送乔莹娜去参加培训了,因为这些参加选秀的歌手大多数是学生或者非专业歌手,很多白还有其他的事情,对于一直到参加总决赛之前都拿不到什么报酬的这次海选加分区赛,都得在业余实施培训,所以时间就定在晚上八点到十点,地点还是在那个二十公里外的大学城航空学院,有些参赛选手很重视的就干脆住在那边的酒店了。 麦姐是主办方那边电视台的,这个培训期并不归她管理,她只是最后十强赛演唱会的时候过来,中间的各阶段都是外包给其他本地公司在运营,主办方遥控安排好推广细节、摄录过程花絮什么的就不怎么过来了,乔莹娜的情况基本上已经内定为种子选手,也就是不一定是前十,但起码是重点关注的对象,相关的个人噱头会陆续推出看反应,比其他选手起点高不少,但今从上车开始就一声不吭,一点没有即将走上成名的兴奋。 白浩南还在跟她吹嘘今对高级知识分子的感受呢,难道是因为太不会泡妞,又或者失败过几次就再也不敢出动了?以他的人生阅历还是难以相信男人居然会对这事儿不感兴趣的,但以前队里就有那种怎么都没法讨女孩子喜欢的笨蛋,靠钱砸都很失败:“我觉得这事儿也讲究分……” 车都娴熟的上了高速公路,乔莹娜才幽幽开口:“对不起,老南,今我把关于你的事情抖搂给了一个警察。” 白浩南还是没有虎躯一震,但话的语气有那么点变化,还飞快的看了眼后视镜,确定附近身后没车,开始把车往边上靠:“是么?” 选秀歌手对声音多敏感,分明从两个字里就听出来些冷淡,马上有些着急:“不能全怪我!我怎么知道你去招惹了一个警花!” 白浩南都已经把车停在应急车道上了,听了这个才一激灵:“姓郭的女警察?你什么都给她了?我赌球、死人的事情都了?” 乔莹娜委屈得都有哭声了:“我怎么知道姓什么,反正挺高的那个,我当时是吓着了,但也没乱,只你是跟我合租房的,专门就在学校教足球,主要是你爱泡妞,主要就这个!”其实她也不知道白浩南那些具体的事情。 白浩南终于长舒一口气,重新开车恢复语气:“你知道我那个刘豪的身份证是假的,人家警察只要愿意查,就立刻曝光,不了,你啊,枉我对你这么好……”还拍方向盘示意自己正在当义务司机,他就这点好,只要没大祸临头就不会心急如焚:“今晚上就回去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跑路!” 乔莹娜是真委屈:“我站在那看你踢球,她也看,我怎么知道她是警察,一吓唬我就什么都了,怎么回事啊!” 白浩南拣简单的解释了:“男朋友牺牲了,她爸要是也牺牲,确实有点惨,但那也是她自个儿的事,我她就是没看透这人啊,是为自己活的,什么都要听这个听那个的,过得也忒没自由,忒没意思了!” 乔莹娜都忍不住批评:“不要这样背后人家!那是感情,未婚夫因公牺牲,完全可以想象那是多惨痛的伤害,她要走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游戏人间,大多数人都会把爱情、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而且她是公务员,当然要注意影响!” 白浩南脸上得意洋洋:“哪有什么真感情!不就是相互利用吧……” 乔莹娜无语:“我还是个大学生,不过你这混社会十多二十年的大哥。” 白浩南自然有自己的歪理邪:“你女人爱你,兜里没钱试试,你男人爱你,你跟他谈钱看看?老板看重你,你谈条件看看?有朋友?你借钱试试看,什么儿女孝顺,久病床前无孝子没听过?当官的再厉害,我们踢球再风光,只要退休退役,那就什么都不是,这社会啊,现实得很,千万别谈什么感情,你什么都有极少数的例子,那做不得数,我踢球就只判断大多数,什么大多数概率是最有效的,我就怎么办。” 乔莹娜静静的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凝视前方快速变暗的夜幕:“我总还是相信有点感情的,就像我相信我要有点梦想一样,你没听过那句话?如果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白浩南哈哈哈的嗤之以鼻:“你以为有了梦想就不是咸鱼了?还不是被别人煮了!” 乔莹娜好像不愿看他脸上的冷嘲热讽,况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白浩南有点极端的心态,这种极端现实的态度,好像的都是实情,让她无话可,只能抱着手臂蜷在座位上,白浩南也不话了,车厢里安静一片,在夜幕刚降临的时候抵达了航空学院。 但有点出乎白浩南的意料,真的就只是培训,之所以在航空学院,一来是这里比较偏僻方便摆开大排场拍摄,毕竟整个过程都要拍摄录制最后放到选秀节目里面去用的,二来就是这所学校有比较完整的礼仪课程教师、场地,对于很多从来没有上台经验的参赛者,连个步伐都要培训,所以来了以后迅速的分成几组,轮流进行舞台、礼仪、谈吐等培训,还有些歌唱技巧的调整,看起来就是一场公平的比赛。 乔莹娜挑衅的给白浩南一个眼神,这货不屑的笑笑,是不敢在镜头前面暴露,又跑去打探准空姐们的宿舍了,直到当晚培训完成才被乔莹娜的电话找回来,反正这姑娘敏锐的从他身上真的嗅到点什么不同的香水味,鄙视! 于是随着九月的到来,白浩南的逃亡生涯已经逐渐进入两个月,看起来两支职工球队已经愈发捏合成型,开始进入相互频繁对打的阶段,而且还跟医科大的学生队伍开始约赛。 训练成果显现得很清晰,整个暑假流下的汗水没有白费,没有太多体育尖子的医科大学生队已经明显抗衡不住这两支成年队,以前很难跟二十岁左右学生对抗的职工队非常兴奋,鼓噪着教练开始以赛代练,频繁的和外面的球队比赛了。 白浩南心绪不定的站在场边,因为就从那开始,那位高挑的女警经常出现在场边,坐着看白浩南带队训练比赛了,从护士们那里得到的消息,好像她每下午都到住院部看护父亲,然后就会顺便来看看。 当警察很闲么,白浩南有点腹诽,接着又忽然看见乔莹娜穿着白大褂神色慌张的顺着球场边的台阶快速跑下来,光是看那上半身过于前倾的动作白浩南就下意识的觉得要糟! 果然本就不擅长运动的大五女生,在几十级看台台阶的最后几步稍微朝着白浩南抬头一走神,脚下就拌蒜,眼见着马上就会翻滚下来脸刹车,坐在球场边的女警察弹起来一个探手就把乔莹娜的白大褂衣领抓住了! 那感觉就像是老鹰抓鸡! 白浩南忽然觉得脖子有点凉飕飕的。 50、该来的终究会来 乔莹娜要给白浩南看的是手机,短信上清清楚楚:“你的歌不错,就看怎么做人了,有没有兴趣我们找个酒店坐下来聊聊?” 姑娘艰难的喘气:“是这次培训的导师,据也是片区十强赛的评委,这些培训的时候看他经常跟老师交流,点评谁还可以,但之前那些初试、复试的评委好像也是他在衔接,要不要给麦姐?” 白浩南还在上班呢,轻蔑的看一眼手机:“有些事情透了就没多大意思,她还嫌你不懂事呢,那边那位警察不是在么,这种事情也可以给她汇报啊。” 乔莹娜使劲咬咬嘴皮:“报了警,是不是就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机会了?”而且这一行字也不明什么吧,别人还会嘲笑你想多了。 白浩南笑一下:“那就不报警吧,回短信给他晚上在蓝酒店大堂见。” 乔莹娜不惊奇他熟悉酒店,只鼓起勇气:“如果非要陪着上床,我就不去唱歌了!” 白浩南讽刺:“哪能遇见这么点挫折就放弃呢,你不是还有梦想嘛,其实随便干哪行不都这样……过来亲我一个,王福安估计就更会给你好处。” 乔莹娜嘴皮都要咬破了,有点恨声:“我不想这样!” 白浩南笑笑,吹着哨子到场上去了,本来这种以赛代练他是想趁机带队到外面踢,避开这女警察的,结果出去踢了两回,就发现医师们的时间消耗不起,特别是在下午五六点这个交通晚高峰的时段,那就还是找别的球队来这边踢吧,他不当裁判,但死球的时候随时能换人换阵型。 乔莹娜看着那男人的背影在场上跟一群男人嘻嘻哈哈的比手画脚,其中就有自己的顶头上司王福安,她已经到那很有前途的儿科项目组报到实习了,对她确实很照顾,忽然又有点后悔,不就是亲一下么,为什么不满足他呢? 这会儿看看手机上如同毒蛇噬心一般的字句,再对比那宽厚的背影,忽然就觉得无比安心,不由自主的就在球场边蹲下来,有点放任心底那些依赖感流动,直到高挑的身影在她身边又蹲下来:“好像你也不是的那么恨他嘛。” 乔莹娜再扭头看女警,已经没那么惊慌:“你好,我了,他除了花心,玩世不恭,其实对人很好的,只要不谈婚论嫁不往心里去,作为朋友非常好。” 女警察不介意隐私问题:“你跟他有男女关系?” 乔莹娜犹豫两秒还是没有保留隐私权:“曾经有,不过跟他有关系的女性多了,他都不隐瞒的。” 女警点头肯定:“那确实是个流氓。” 乔莹娜帮忙争取了:“这不犯法吧,最多只是道德败坏,私生活不检点。” 女警再打听:“你找他什么事儿?” 好像这种事情别人问很失礼,警察就理所当然的,乔莹娜终于保守秘密了:“没,没什么事儿。” 女警察看着她:“如果被我发现他干了犯法的事情,你就是包庇罪!” 乔莹娜硬着头皮:“没有!就是我的私人事情!” 女警察却没再追问了,目光重新投到球场上:“他人缘和脾气好像是挺好。” 乔莹娜心翼翼:“教练嘛……” 女警察果然有职业习惯:“他是职业队退役还是专业院校毕业的?以前在什么地方工作?” 乔莹娜都心跳加速了:“我了我没问过,就是租房子认识的,我在酒吧街唱歌,他也在那边打过工。” 女警察终于把注意力转到姑娘身上:“唱歌?你不是医科大的高材生么?” 乔莹娜才解释自己的爱好。 女警察不吭声了,一直蹲在那看,话今她穿着一套连体作训服,黑色配着高帮靴,袖子高高的卷到胳膊上,帽子别在肩章里,马尾辫简单的束在脑后,又有种利落的美,还是英气,连蹲着都是那种挺男人的把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乔莹娜悄悄看着都不转眼了。 白浩南就拖延到训练比赛结束,才过去点头:“郭警官好,这几都来监督视察我们的训练辛苦了,我这就把乔子领走,您也该回病房照看下亲属了。” 乔莹娜光是听这个称呼,就乖乖的起身站他旁边了,还低着头把自己站在他的夕阳影子里,感受下那一丁点恋爱的气息,哪怕是虚幻。 郭警官终于站起来伸手:“郭咲咲,我爸躺病床上,你有空去看看不?他时不时还是会问起你来。”乔莹娜不太知道暗示的这茬儿,有点吃惊的掩藏眼神,试图跳出影子范围。 白浩南还在琢磨名字:“笑笑,嗯,你确实该笑笑,行,过两我自己去就是了。” 郭咲咲可能已经很习惯介绍名字:“口关咲,不过理解成笑笑也差不多,古时候就这个字,那行,回见!”爽朗的挥挥手就走了,背上硕大的白色“PLIE”和“特警”二字,让所有人都侧目,医师们都是悄悄围拢来的:“豪哥!胆子大哦!” 虽然大多数年龄都比白浩南大,但既然是教练,都跟着大学生们叫豪哥了,白浩南不怕起哄,甚至享受这种虚荣:“男儿嘴大吃四方嘛!” 王福安赶紧提醒他:“乔,实习工作还能适应么?” 乔莹娜连忙热情:“感谢王主任,也感谢各位师兄,我就是来跟老……刘一声,要不今我俩请各位师兄吃个饭,算是感谢各位对老刘这个教练工作的支持。” 师兄们连连很感谢她给引来这么位高水平的教练,自然是他们请客,反正各项目组都有招待费可以签单的。 一直到洗过澡吃了饭上路,乔莹娜才正儿八经的感谢白浩南:“麦姐的事情就不用了,这次只有学医的才知道这是个很苦的专业,学五年八年才能毕业上岗,可见习、实习之类基本上不拖个十年不到独当一面的份儿,你帮我省却的起码三五年功夫都是事,很多我的同学,哪怕成绩比我好,很可能也就到个普通县市医院从基层做起,很难得到这样在附一院实习的机会,哪怕是混个脸熟,毕业的时候也很有可能就留在附一院了,这可能就等于你们留在职业队跟分到地方的业余队区别。” 白浩南区别不出来这个比喻对不对,潇洒的摆摆手:“我了,我落难的时候,是你给我这个带队的机会,这个报答是应该的。” 乔莹娜迟疑下:“你……就是这样信奉交换的?” 白浩南点头:“俱乐部给我钱,我打球,给得不够我才会去赌球捞外快,但也不会坑俱乐部,我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但一报还一报的道理还是懂,我不欠人,别人也最好别欠我。” 乔莹娜感受:“那个……脑科的护士,就因为这个你不接受她?” 白浩南居然还是点头:“本来大家就是你来我往的乐呵下,她这未免要得,或者给得有点多吧,我也给不了也还不了,这种姑娘还是别招惹。” 乔莹娜尽量鄙视:“我觉得你是在暗示我,我不会像芬那么傻的……她这些怎么没来找你?” 白浩南撇嘴:“打了两个电话,她来找我干嘛?万一把人引来了怎么办?我叫她离远点。” 乔莹娜张了张嘴,没出来。 这一晚上的训练,她看所有人的眼光都不一样了,之前干干净净的培训,现在随便听见一句话,好像都别有用意。 这让她只想随时都看见那个宽厚的身影,可惜白浩南完全不见踪影。 有时候依赖感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形成的。 51、爱你才会纵容你 白浩南没让乔莹娜失望。 甚至没有耽搁半点时间,乔莹娜出来的时候,已经看见白浩南亲热的跟那位本地音乐界还有点名气的导师在培训大厅外面勾肩搭背,导师和蔼慈祥的给乔莹娜叮嘱接下来好好训练,才对得起她二叔的用心良苦。 乔莹娜连跟对方握手,都得尽可能的做心理建设,感觉就像是握了一坨大便。 笑着告别上了车,才跟白浩南分享这点感受:“按在酒吧也没少跟顾客稍微亲热互动,但真的都没有刚才觉得肮脏。” 白浩南也收起之前轻浮猥琐的笑容,冷笑:“老子是凭本事泡妞,就算是夜总会夜场里面好歹也是凭费买殷勤,他凭什么,就是凭手里那点权力欺压人,当然觉得不爽了,不过别往心里去,这种虾米好收拾。” 乔莹娜终于心翼翼:“怎么收拾的?” 白浩南轻松:“来这么多回,多少还是泡了几个空姐专业的妞儿,她们谁在出台谁在接活儿当然就知道了,二话不喊仨妞来陪着,还装得很清纯,相互热烈洽谈切磋以后留下美好印象跟电话号码,你他爽不爽?身段脸蛋又不比你差。” 乔莹娜不怕被贬低:“那是,随便一个都比我高……不过为什么要叫三个来?” 白浩南又浮现出那种邪魅的嘿嘿笑:“双飞啊,给我叫一个其实是备着随时给他加菜的,结果真是高看了他,看起来也就会点以权谋私偷偷摸摸,哼哼,算是给我自己留夜宵了。” 好端端的帮自己做了这么多,偏偏让乔莹娜很无语:“你就不能让我念点好,就这么怕我缠住你?花了多少钱,我结给你。” 白浩南洋洋自得:“老子还用花钱?!” 乔莹娜都尽量温柔了:“开房、应酬、酒水这些多少也要花点钱吧?” 白浩南腆着脸:“不是了肉偿嘛?” 乔莹娜正色:“要么你就收心跟我做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我唱歌养着你都行,要么你就别想碰我,我知道你也不缺我这一口,但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定义成那种关系了。” 开车的男人居然嘟哝:“算了算了,气吧啦的。” 乔莹娜再最后尝试,轻轻伸手过去盖在他的手背上:“真的,老南,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男人,只是还没长大,有些道理还没想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可要么就一直宠着你当个孩一辈子也无所谓,要么你真得有些改变,人不可能一辈子都靠运气,靠聪明活着的。” 白浩南皱眉头:“这就是我不愿被固定下来的原因,老陈念了老子二十年,陈素芬那个哈婆娘也想继续念,你才跟我认识两个月,稍微能够看对眼的人都想来念老子的紧箍咒,烦不烦?!” 副驾驶上的姑娘慢慢把手用力些,自己就那么完全靠在椅背上看着男人硬朗的侧影轮廓:“爱你的人,都想你变得成熟起来,是那种真正对这个社会的成熟……我也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我也不成熟,不知道该怎么你,但我觉得王全福成熟,你队上那些师兄大多都是成熟成功的社会精英,你给他们带队,其实最大的收获应该是跟这些人……” 白浩南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去去去!觉得他们成熟跟他们去!少跟我这种文盲废话……”本来想抬手做手势加强语气的,高速路上自然只能抬右手,结果乔莹娜的手一直没松开,他的气势就下滑不少:“求你了,又没要你一分钱,也没要你肉偿,何必这么多废话!” 乔莹娜不话了,闪亮的眸子里居然有些晶莹的光芒。 回过头果然再也不这种话了。 摆平这位赛区评委以后,白浩南的第一次光彩登场比乔莹娜还来得早点。 第七届蓉都卫生医疗系统足球比赛开始了,几十家医院跟机关单位的队伍分成八个组比赛,这种淘汰杯赛制让各家医院的医生职工们最多打七八场比赛就能见分晓,附一院虽然人数众多,但从来都只是组赛出现一轮游,因为只要进入十六强之类的层面,某些军医院、体育专科医院、还有足球传统较强的医院就会牢牢的把住最后的前八名次,附一院从来没有往前进过。 但今年附一院和挂着附二院名头的杂牌队显然都有些心动,据王全福,临到正式比赛前一晚,他居然失眠了,面临多大的手术和学术报告都能泰然处之的行业精英,面对这么一场业余比赛,居然彻夜难眠,在床上翻了半宿。 而且他这么的时候,其他人纷纷是。 没有更衣间,没有战术安排板,就坐在医科大场边的台阶下,一群高级医疗精英像十几岁的孩子一样满脸通红的兴奋紧张,要他们中间多少也有过参加各种学校、行业业余比赛的经历,过去半个月更是悄悄和各种周围能找到的所有野球队打了十多场比赛,但今偏偏就感觉不一样,浑身都憋满了劲头的那种。 白浩南门儿清:“这种兴奋是正常的,但同样也在燃烧你们的体力,如果你们带着这种烧足马力的冲动去比赛,一会儿,十来分钟就感觉跑不动了,耐力就像汽车里的一箱油,始终只有一箱,烧完了就没有,所以我要的是无论对手有多差多强,都按照我们一直练习的战术,我特别叮嘱的时间来打,既然你们不想灰溜溜的被赶回来,花了这么多钱请我,那就应该记住唯一的一点,我是专业的,我的什么都应该记住!” 队长生物酶都上升到人体激素是怎么分泌了,这种讨论才把激动的情绪稍微控制下,然后白浩南就站在场边,要求自己的队员从自己身边挨个走过,然后一人叮嘱一句话:“五米,五米之内可以不要命的扑,超过就别管……”“冲刺十米,十米立刻传球,不要等……” 诸如此类简单干净的叮嘱,其实就像当初老陈带队一样,白浩南永远都是以那个身影作为自己的范本。 没有主客场制,组赛里面就是相互打,很多医院肯定都没有足球场,所以医科大的这个球场本来就是主赛场之一,所以现在看台上的医科大学生坐得满满当当,开学已经一个月,哪怕是新生都知道有支师兄们的职工球队下午占据了黄金时间在训练,其他踢野球的学生还从无怨言,每都在跑道上踢场或者围观,现在终于到了可以看看师兄们表演的时刻,不光有白浩南这个眼镜球神帅哥,还有那么多传中的各学科精英师兄呢,所以连女生都来了好多,锣鼓喧啊。 白浩南作为教练的真正第一场正式比赛上演了。 52、自由穿行梦想里 足球能成为世界上公认的第一运动,有人是因为有这么两个特点: 场面变化极其丰富。 胜负判定极其简单。 简单是这项运动的规则简单到只要不用手以外的所有部位把球弄进对方球门就算赢,至于越位这样极少数的规则限制都可以不用费心解释,比分显示更是极其简单,哪像网球非要莫名其妙的十五分二十分抢七计算,复杂是阵型变化复杂到可能堪比围棋,因为这是二十多个人在场上的变化,如果要计算各种局部人数对抗的细节,真的要用电脑来算。 任何不懂足球的人,都能在一分钟内被旁边的朋友带动看球,虽然看懂阵型起码需要几年的功力,但看个胜负热闹是没问题的。 好比蓝风队总是被人摁着打的那种惊险刺激,就算再不懂球的姑娘看着球老在自家球门射来射去也会尖叫连连,这种场上风向,老是在哪一边折腾的形势很容易看。 让热闹非凡的医科大以及附属医院的观众们大跌眼镜的就是这点,他们以为可以大杀四方的附属一院职工队,开场扎居然被对方这个什么不起眼的医院职工队一直压着打,几乎很少有攻过半场的闪亮点。 可以十一名队员都龟缩在本方半场,颇为无趣的坚守岗位。 稍微懂点足球的大学生坐在看台高处还能俯瞰出阵型:“哦,标准的44阵型,可这也太标准了吧?” 阵型的法就是从后往前,去掉守门员以后的十个人,44就表示,后卫四人,中场四人,前锋两人,只要被提醒到这个的观众看过去都会哦,真的是哦! 从侧面的看台上看过去,就是三排人这样站着,虽然不上笔直,但真的就是一排蛮整齐的那种,要前一起前,要退一起退,那个生物酶队长,还站在后卫线上不停喊注意阵型,所有人就不停的左右看,感觉就是阅兵走方阵一样。 对,有点像兵阵,这就跟以往看见踢足球就是一窝蜂的没头脑乱跑不一样了。 无论对方怎么踢,球到了哪一排就是哪一排的事儿,在谁的区域就是谁的业务,快速离开阵型抢拦截,拿到就立刻给其他人,三两下就远离刚才抢夺的地方。 有点呆板,但是面对对手不太强的时候,这种过分强调的阵型简直就是在嘲弄对方,无论对方那几名中前场球员想干什么,对面都像是张开的网,每个区域都有人,因为全都龟缩在半场,人员密度有点大,就很难摆脱获得空间,怎么传递都很难拉开空间,这种业余水平,能够连续传递三五脚就很不错了,一丢球就是附一院的,只是附一院的青年医师们也不着急进攻,依旧斯条慢理的整体往前,到了半场就交给两名前锋自己去处理,以二敌很多,所以进攻机会也不算很好,往往被拦截了又回来。 于是场上就是这种有点奇怪的情况,大学生们看出来点苗头,好像附一院是故意在演练阵型,控制着自己在踢,但这么进不了球也不对啊。 对方医院来的客场啦啦队就比较欢腾,毕竟能看出这种内涵的不多,还以为占了多大的优势,一直在压着附一院打呢,其中有几个姑娘尖叫得很引人注意。 白浩南背着手听见了,悄悄转头看了看,发现水准比附一院的护士差得不是一般般,最近跟航空学院的空姐都比较过,其实空姐们主要是身材修长,基本一个模子出来的,要论到环肥燕瘦,春花秋月各擅所长,还真得附一院更有看头,况且护士和空姐一样有制服加成,据在某些制服控眼里护士排名更靠前。 刚想到这里,白浩南就看见看台边上那一身警服的郭咲咲了。 这才是制服加成的最高水准吧,可惜能看不能碰啊,白浩南赶紧把视线收回来。 其实正如他这些观察业余球队打法的特点,除了极个别球队有那么两三个体校水准的,大多数踢野球或者业余足球的都是爱好者水平,没几个接受过正规训练,更谈不上科学合理的分配体力了。 十五分钟,之前还能冲刺的球员开始气喘吁吁,有些人已经时不时的双手撑着膝盖吐舌头了。 好像注意到这个细节,生物酶时不时的瞄一眼教练,白浩南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场边没有任何动作,队长就继续叫喊队形,球队就继续这样近似于只守不攻。 其实这也是考验队伍对教练的服从性,真的如同战场上的军心一样,是不是完全相信将帅的安排,专注于自己的那一丁点战场职责。 足球的魅力就在这里,这是个集体运动,真正最接近战争的体育运动。 不过白浩南的摆谱也没持续多久,两三分钟后,他那套比较特殊的观察方式,终于觉得对方大半的球员都处在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生理极限状态临界点,忽然就那么对着场上挥挥手。 事后好多大学男生都表示对豪哥这个挥手记忆犹新,还有人用手机录下来这个细节,虽然远远的看不清人脸,但背影里戴着棒球帽的白浩南满脸胡须的这么一挥,那位生物酶技术学术带头人就立刻高喊王全福的绰号:“老鼻子!菱形站位上啊……” 44阵型中间四个人就从一横排立刻变成了王全福突前,那个老宋坠后,左右两人护法的菱形,而且四个人立刻就像把锥子似的往前压,整个阵型都往前压,带动俩前锋大步流星的往对方禁区冲,逼迫对方的后卫线慌乱不已的跟着跑,顿时就变成六个人投入进攻了,而生物酶带着最后一排片刻间就提前到中场线上。 所谓令旗一挥,阵型行云流水,可能就是用来形容这种感觉的,灰黑色国际米兰球服的附一院职工队,非常清晰的立刻由守转攻。 那是种非常明显的潮水般涌动,就来自于白浩南的一挥手。 白浩南钦点的那位拦截后腰老宋,干净利落的在对方前锋脚下断了球,想都不想,直接给自己左侧的老洪,接着那位左前卫往前直接冲,本来就处在体力低谷的防守球员哪里跟得上这种蓄势待发的冲击,就是被速度完爆! 根本想不到这种玩儿业余足球的,居然还有人会阴测测的十多二十分钟都不费力的遛孙子,等到连职业球员都有的那种二三十分钟必然出现剧烈运动生理极限显现,然后才突然爆发。 两名之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前锋,现在如入无人之境,接到球甚至会主动寻求身体接触,毫不犹豫的带球以后大跨步,对方球员忙不迭的迎上来,业余球场上最常见的那种收不住身体碰撞,在这里毫无意外的就是对方后卫萎顿倒地。 明明带着球的前锋,脚下还有任务要完成,但就是落地生根,就是能稳稳的把对方撞开,自己双腿还能稳定的发力射门! 对于看不懂足球的人来,最烦的就是半个时一个时,甚至整场比赛都看不到进球,他们看不懂那种你来我往的绞杀才是足球的魅力,但确实这也是很多外行不喜欢足球的原因。 可这里不缺了。 就是从白浩南那一挥手开始,三传两倒的前锋就把皮球稳稳的打进,带来看台上先惊呼,然后欢呼的锣鼓喧! 接着不多一会儿,稍微有点节奏变化,但细节绝对是差不多的拦截、传递、带球、最后一传、过人、射门、进球、欢呼…… 这就好像做医学实验找到了理论依据,剩下的就是冷酷无情的重复,高效、朴实、直接、铁血。 刚到半场休息,对方球员就开始哭丧着脸:“不玩了……我就想好好的踢球啊!” 有种孩子面对成年人的巨大无力感。 53、拨云见日之前还有雾 足球的乐趣就在这里,强和弱永远是相对的。 看职业队打球可能觉得也没多厉害,是因为跟他们比的对手是同等水平,大家就只能拼得人仰马翻,失误连连。 不是附一院职工队就有多厉害了,让他们跟专业队打一样会被人虐得找不到北,但只要面对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没有阵型概念,没有整体意识的野球队,他们所有的动作都是有板有眼的能够完爆对手,而且这种格外强调反击的简洁实用打法,不需要眼花缭乱的脚下技术,略微有点苛刻的技战术要求,但也很浅显,在这种层面的业余比赛里面,给人感觉就是进退自如的整体! 因为这是十一个人整体在运动,熟悉了阵型以后,相互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清晰简单,自然就能打得对方个落花流水。 下半场甚至按照业余比赛的规则,换完了九个替补队员上去继续虐对方,最后交出十二比零的比分。 乐得场下的医科大师生还有附一院的啦啦队欢喜地,气得对方直言要去举报,怀疑附一院为了打个业余比赛,居然去招了一帮专业球员来作弊,这种明显看着就不可能是一帮医生能打出来的技战术水平嘛。 这下生物酶他们就当成是最高褒奖了,喜笑颜开的过去一个个表明身份,哪怕算不能做到各科室行业内都如雷贯耳,但随口点专业术语或者跟谁谁谁去打听一下我,这都能联系上的,让对手难以置信。 进了十几个球,让观众席上一次次欢呼的啦啦队都有点疲惫了,但还是热烈的庆祝球队旗开得胜,不少护士围着球员们嘘寒问暖,只有白浩南一直抱着手臂在球场上慢慢踱步。 他在感受这种指挥球队的成就感。 可以过去十多二十年,他一直都站在老陈背后,从一开始给老陈提供各种细节数据,到后来逐渐自作主张,最后在场上都能随时调控局面,其实今才算是真正的独立指挥。 别人不知道,他连那九个替补球员的更换都有讲究,谁先上,去有的放矢的击溃对方的什么反抗,谁后上保证哪个位置的长项可以尽量保持压制,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所有球员都必须听命于他的感觉,和站在后腰位置上假传圣旨是两回事。 似乎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灰暗虚伪都在这片绿茵场里消失了,只有这时候他才是真正的感受到快乐。 没人明白他的感受,没人知道他有多爱这片绿茵和那颗皮球,没人知道他多么痛恨生命中无处不在的虚假跟肮脏,就像他从来都不看电视电影,不看什么选秀娱乐节目一样,那些狗屁倒灶的东西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在演戏。 唯有足球,起码这个层面的足球还是真实的,二十多人在场上奔跑的时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演戏。 就像曾经还是在这片场地上找到了踢野球的快乐一样,白浩南有那么瞬间明确的找到了自己未来的快乐,当个足球教练? 想到这个,连白浩南第一反应都是翻白眼嘲笑,这玩意儿能当饭吃么? 他不傻,真的不傻,眼前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这帮球员的兴趣,可正如同乔莹娜提到过的那只言片语,这些球员跟自己永远都不是一路货色,别人是高级知识分子,是主治医师,是学术带头人,是每年要去欧美国家学术论坛开会,随口都能飚外语的社会精英,他们踢球除了爱好就是可以锻炼身体。 自己也就是个类似健身教练的家伙,离了这帮金贵的球员恐怕就很难养活自己了,只要不在职业体系内发展,做足球教练那就是个笑话。 白浩南甚至清楚哪怕想在职业圈里面做教练,还是个笑话,自己这样的资历不可能做到职业队主教练,也许一辈子都只能给主教练打下手,而且还得是老陈那样知根知底的人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其他人恐怕根本就不会正眼看自己这个职业生涯都没打出过什么成绩的家伙吧? 而且当足球教练能干嘛?难道还想拯救中国足球? 那才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身处其中的白浩南从未觉得有谁能把这个圈子彻底振兴起来,足球圈恐怕是最肮脏的行当了,他那点运动员思维也从未想过这么宏大的事情。 可自己能谈得上在行或者爱好的事情就只有足球啊! 难道还真的能以泡妞为生么? 白浩南有点傻笑,这是他在面对复杂思想时候的常见表情。 场边一直站着的那些球员终于开始齐声喊他了:“豪哥!豪哥……” 知识分子文化修养就是高,看一贯没啥文化气质的豪哥现在抱着手臂在球场上跟个诗人一样低头仰头转悠,就明白他多少还是有点感叹的,只是具体感叹什么就不知道了,很有礼貌的等了一会儿,看他脸上浮起不知所谓的傻笑才开口。 白浩南转头,看见的就是这群站成一排相互搭着肩膀的球员,满眼热切的看着他,他也很清楚这种比赛取胜以后的心情,笑着过去刚要话,却看见郭咲咲背着手走过来,这是白浩南看见她穿的第三种警服了,可能之前那种浅蓝色衬衫的是夏季服装,后来连体服是特警工作服,现在这种全身近乎于黑色的是秋冬款?反正看起来更有制服的诱惑力,更笔挺更让人瞩目。 当然这一切还是建立看脸这个基础上的,换个肥胖的大妈来穿这身制服怎么都不可能有诱惑的感觉,反正现在郭咲咲起身走过来,就像个冰冻熨斗,走到哪里,哪里本来在欢呼的场景都被压下去,倒不是她在镇压,而是欢呼的人多少都会去看她然后忘了欢呼。 连球员们都感觉到了背后的声音,回头接着齐刷刷的散开,把白浩南给让出来,然后兴致勃勃的挤在他旁边倾听女警什么。 郭咲咲其实是和蔼的:“恭喜你们踢得很好,特别是你,八号你进那个球,过人之后再起脚的动作特别连贯,好帅……” 换做其他姑娘这么可能还有点雀跃的女子感觉,女警出来,特别是她那种身高压力出来一点都没娇柔感,被点到的八号只能受宠若惊:“是嘛?您也会看球,谢谢谢谢,好难得……” 郭咲咲就直接了:“我知道你们今是第一场比赛,赢了一定很开心想庆祝下,不过我跟你们刘教练约好了有点事情,时间有点紧……” 刚才还充满感情的球员们瞬间把白浩南卖掉,直接做鸟兽散:“啊,你们忙,你们忙,我们每场比赛都能庆祝,哈哈,今先去庆祝下,豪哥,等你哦……” 白浩南就被扔在郭咲咲面前,他一点摆谱的底气都没有:“是……去看你父亲吧?” 郭咲咲点头就转身,有点傲气的那种径自走在前面,在众目睽睽下白浩南觉得自己就像个犯罪分子被抓住了,有些护士还远远的拍照,估计回头是要嘲笑他的,这让白浩南看着眼前摇曳的腰肢,难免有些哼哼哼的寻思:“不就是身虎皮嘛,剥了还不是一样……” 可走出球场区域,刚到那片夹竹桃树荫下,女警就好似不经意的转身:“你身份证号是多少?我怎么查了一大堆刘豪,都没看见你的样子?” 白浩南背上的冷汗一下就出来了。 54、雄性激素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控制的 可能换个男警察来这么问,效果会更好,不定社会我南哥脚下一软直接跪下来求政府宽大了,他又没啥骨气的。 但女警察嘛,特别是漂亮的女警察,白浩南除了第一瞬间的慌乱,还是有习惯性的油腔滑调:“为啥要查我的身份证?对我有点好感,想多了解下?直接来问我嘛,这年头还有你这么害羞的姑娘,真是少见。” 就这么一句,立刻就能反守为攻,可能有些姑娘会笑骂着就给臭男人一耳光,郭咲咲却立刻就有点慌乱躲避:“你又开始胡八道!我是……” 白浩南怎么会让她把话题停留在身份证上,跟上一步声:“咱爸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果然郭咲咲忘了身份证大恼:“你这人真是流氓习气改不了!” 旗开得胜以后的白浩南兵行险着贴身而上:“是,我就是个流氓,可是不犯法吧,既不强迫别人,又不花钱去嫖,就是双方自愿约个炮上个床,这不至于犯法吧?” 可能光是嫖这种动词,听在郭咲咲这种姑娘耳朵里都觉得脏,忍不住捂耳朵低声吼:“你这个垃圾!滚开点!” 白浩南悠哉游哉的再凑近些:“其实我这种垃圾还是蛮有吸引力的,舍得花钱,舍得全心全意为女人服务,全方位满足,比那些牵个手都脸红,上床急急忙忙不懂情趣的老实人好多了吧,是不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觉得想要刺激?” 郭咲咲愤怒得都要打人了,但身上的警服还是让她控制住,使劲压抑着声音指人:“滚!别来胡八道!” 白浩南就是看准了她使劲控制的音量:“滚就滚,别口是心非啊,郭警官,我真的就是个人渣,我这种人没道德底线,有些女人跟我鬼混无所谓,因为她们也放下羞耻心寻欢作乐,你这不一样,无论家教、生活经历还是工作身份都不太可能,所以别心痒痒,老老实实当你的正经女人,你爸妈那边,就拜托你自己去摆平了,就我又泡了个妞嘛。”完真的吊儿郎当转身走。 可背后传来一声娇叱:“站住!” 已经偷笑的白浩南忍不住满脸翻白眼失望,使劲做了个鬼脸才能回过头变成不耐烦的桀骜状:“姑娘,你到底要怎么啊?” 郭咲咲看着他,笔挺的制服也看不到什么胸脯起伏,但有控制情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扭曲的人生观,但连那位乔姐也你不是坏人,我虽然没什么外面的社会经历,但也看得出来你没坏心眼,我不否认,我爸妈听你是单身,就更想撮合我俩,甚至每都会撵我过来球场看你训练,单位上也想撮合,因为从领导到战友都希望我能振作起来,但这不是我就随随便便能被你羞辱的原因!” 白浩南连忙:“千万别随便!真的,你的问题就是个子高了点,性子可能又有点无趣,但大个儿门前站,不脱也好看,总有眼瞎和想改善家庭身高基因的,慢慢挑,没准儿再过几年女人味更浓了才吸引人,千万别跟我这种流氓联系到一起,我希望你回头能把我的真面目告诉你爸妈!” 女警可能真没遇见过这样惫懒的流氓,真流氓面对警服的时候已经萎了,哭笑不得:“你怎么这样,能不能好好话,严肃点!” 白浩南也苦恼:“我这种人就没严肃过,以我泡妞多年的经验,你就是有点老实,从家教就老实,后来学习生活工作一直都老实,千万别被油嘴滑舌的臭流氓给骗了,一定要找个老实人,我建议你应该对我就像面对一堆屎,看都懒得看!” 郭咲咲不得不皱起那双平眉:“你这样糟践自己很有趣么?别的我不懂,起码你在带领球队做教练这件事上也是有能力的,邓局都你看起来大大方方的德才兼备,为什么你一定要把自己形容得这么不堪?” 白浩南无奈的摊开手:“不然我能怎么办,我就喜欢约个炮泡个妞,今赚的今花,从第一看见你就知道你们那些同事什么心思,我跟你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这还来,你难道从来就没想过拒绝你爹妈的安排?难道我这样的人渣还不能让你躲远点?” 年轻的女警凝视着他,真有那种人民警察的威慑力,白浩南勉力支撑住,但眼神只能在周围漂浮,心里想的都是如果不是这狗屁倒灶的假身份,你看老子不出三就能让你啊啊的叫爸爸! 郭咲咲肯定想不到他脑子里这些龌龊念头,好一会儿终于把语气放缓:“我爸确实是差点就牺牲了,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自己死不了就是因为放不下我,所以现在躺在病床上一门心思想的都是这个,我妈更是敲边鼓的,哪怕我跟他们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妈居然还跟我男人都这样,只要结婚生了孩子就会收心,你比我能,你去好不好?”最后甚至有点软语相求的味道。 看着一身警服的高挑姑娘这么话,不得不白浩南那颗浅薄的心还是有点乐不可支的膨胀:“对付中年家庭妇女我还是有两手的……” 气得郭咲咲立刻又把眉毛立起来,但没底气啊:“你别老吊儿郎当的行不行?”居然有点媳妇规劝的口吻。 白浩南想想确实是得一劳永逸,得意的抬腿走前面:“那我就帮你这回啊,再一遍我特么再帅,你也不能死缠烂打的来耽误我好事儿,还躲在这角落里悄悄看我,你好歹有点出息,这么漂亮一姑娘,真没人追是怎么的?!” 他就是这张嘴啊,撩妹已经成了习惯,心平气和的都能撩得春心荡漾,这正好走过夹竹桃绿化带的女警真是羞愤异常,赶上两步就伸手抓他衣领:“闭嘴你!” 白浩南多有跑位的机敏反应,二话不就跑,郭咲咲气得追。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的冲出医科大后门,外面街道上可有不少人,看见后面是警察,一个个看直了眼,郭咲咲有制服意识,知道自己这会儿代表着什么,连忙停步口中娇喝:“刘豪!再不站住我喊了啊!” 医科大可是在省城二环内的闹市区,更不用附一院侧门那叫一个人多,白浩南看外面人山人海的好像都按了暂停键看这警察抓偷的场面,赶紧讪讪的站住,郭咲咲得意的走上来伸两根手指捻了他的衣领往上提:“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白浩南真是下意识的先凑趣踮脚配合女警的动作,顿时把郭咲咲逗得忍不住捂嘴笑,他才苦恼:“你不觉得这很像是谈恋爱的桥段么?” 郭咲咲慌不迭的松开手,脸都红了。 这姑娘是真老实。 55、兜头一盆冷水透心凉 好女爱渣男,这道理就是白浩南的那样儿,越是乖乖女就容易对循规蹈矩的好男人感到厌倦,因为这注定她的一生都枯燥乏味或者平淡无奇了。 如果不知道渣男的好也就罢了,只要尝了回甜头,知道渣男才会让人面红耳赤的浪漫,才会制造惊喜制造刻骨铭心,那能够从生理和心理上都满足情感需要,到底女人还是物质跟情感都需要的动物,哪怕嘴上着喜欢老实有前途的男人,一旦遇到渣男,又恨不得跟渣男一起惊动地,那多刺激啊。 想着那点刺激就把渣男背后隐藏的无情、喜新厌旧、自私等各种恶劣结果给忘了。 也就像乔莹娜感知的那样,渣男往往色艺俱佳,连画个眼妆都能千锤百炼,好男人哪有那么多机会练习,能抖抖索索的把眉笔拿好就不错了,还能指望画个晕染这样的高难度? 所以哪怕接下来白浩南一个字不,郭咲咲还是有点晕头转向,而且可能还带着点自我谴责的道德约束,仿佛我不是深爱着谁,怎么能这样呢,多对不起啊。 站在医院电梯里,只要白浩南随便抬眼看看她,这姑娘都能革命烈士一样赶紧把头扭开。 白浩南这泰日多心知肚明的,看那脸颊红晕多好看啊,可惜能看不能啥,甚至还得忍住不要去撩:“郭咲咲,我们老老实实的一下,除了你那牺牲的未婚夫,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单位上不可能没人追你吧。” 也许是提到了那个他,郭咲咲终于深呼吸一口气,扭头看着电梯按钮群:“我们是从警察学院就开始到工作在同一单位的同学,其他同事都是他的战友,无论谁跟我在一起,都绕不开他,而且我也不想再找系统内的了,至于其他的嘛,我最烦一见面就打听我多高,然后跟看什么似的围着打量,我是个人,不是怪物。” 白浩南看着面前这有点倔强又清瘦的女警察,真的想伸手安慰下,郭咲咲没听见回音转头对上那温柔的眼神,立刻又惊慌的闪开,完全没有面对乔莹娜时候的警察范儿,白浩南也连忙把眼神变得猥琐些,就特么几平方的电梯轿厢里,居然都能演绎出这么多感觉来。 幸好叮一声楼层到了,郭咲咲跳出去整理没什么变化的制服,白浩南明明空着双手的,经过护士站的时候,探头进去笑骂几句,接着顺手拿了护士台上的一束花,进病房堂而皇之的当着郭咲咲自我介绍了送给她妈! 其实郭妈妈身材跟女儿差不多,也有点瘦高,可能是第一次正式看白浩南,有点翻来覆去仔细的看的味道。 女警满脸都是“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表情,然后听白浩南非常自来熟的寒暄:“阿姨好,这段时间我在带队打比赛,还得陪女朋友去参加歌唱选秀,所以今才有时间来看看郭叔。” 坐躺在一堆仪器连接线里面的老郭警察一阵激烈的摇动,白浩南又过去好大的声音凑着耳朵拖长:“您,还,好,吗?” 前一秒还尽量淡看这个男人胡八道的郭咲咲,后一秒就忍不住笑了,而且是摇曳的笑那种:“拜托!我爸是胸腔骨折等伤势,不是耳朵不好!” 白浩南恍然的不好意思:“我看见一堆管子和面罩就觉得他听不清……” 刚才还失落的郭妈妈也惊奇的看女儿表情,郭咲咲立刻收回去严肃:“凑近点,现在他只能声带发生,不能胸腔共鸣。” 白浩南真不是耍宝,尽量靠近老郭嘴边,果然听见老警察艰难:“不是……你,那女朋友是假的嘛?” 白浩南转头给伸长脖子的两位女性劝退:“我跟郭叔聊聊,你们休息下?” 郭妈妈明显不想走,被女儿拖着出去了,白浩南随手在旁边台子上拿了个桃儿就用搁在干净纸巾上的水果刀开始削:“郭叔,不瞒您,那会儿我真想跑了,可就是一回头看见您,才留下来救人的,实话您那几位同事都是托您的福,因为您跟我老子长得有点,都是这种国字脸……” 管子和面罩后面的中年伤员有点惊讶。 却看见这货麻溜的把桃子削好,然后居然就自己开始吃:“不过我老子教育孩子是自生自灭,喝醉了不得劲就拎起来打,一般来这种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打我就挺独立,虽然混得不好,但也起码能养活自个儿,相比之下您这女儿就有点太老实了,跟您一样老实,那就最好找个老实的男人,而不是我这种今不知道明活在哪的烂滚龙。” 中年伤员艰难的动嘴,白浩南凑近听见:“什么……老实?” 白浩南笑着把桃子核随手扔旁边垃圾桶里:“那是个什么局长带着郭警察去球场的,还有医科大的什么书记,据一二十年前你们还认识,几十年过去了,别人升官发财,您还是个查酒驾的,我这话难听,但大部分人一辈子可不就是这样么,能有几个飞黄腾达的,甚至我还觉得您这样儿才算是活得踏实自在,也许再过二十年他二位还不如您呢,这就是命,老郭你是个老实命,郭警察也是,我不是,我能把她坑死。” 中年警察剧烈摇动连接管道,白浩南凑近了劝:“别自卑啊……” 结果老警察是骂他:“你才屁大个娃,跟我装什么深沉!”气得都有音量了! 白浩南赶紧帮他平复情绪:“别拉动了伤势,不值得跟我置气,真的,就是因为郭警察有点好奇我这种不着调的男人,我才来跟您几句,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您养好了伤再帮她张罗个厚道踏实的人……” 老警察有敏感:“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浩南硬撑着嘿嘿嘿:“你当足球教练的能有多大个出息?” 老警察看着白浩南,那功力可比他女儿强多了,好几秒才开口:“年轻人,这个社会不是那么简单就分老实不老实,也没有那么绝对的对和错,你应该不是个坏得流脓的家伙,但绝对应该审查一下。” 白浩南顿时觉得自己真是不知高地厚,可能真是忘了这一身病号服,头上还缠着绷带的老头是警察,当了一辈子的老警察,恐怕那些当官出名的领导都没这种老警察最熟悉业务,撩拨郭警察也就罢了,还来跟这样的老狐狸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这不是平白无故的把自己越陷越深么,分明就是看了郭警察的美色才会上当的! 白浩南简直是狼狈逃窜! 56、可叹事业高峰蒸蒸日上 如果秀儿那主动示爱,希望关系正常化,让白浩南觉得在附一院这护士圈儿里不是那么好瞎混了的话。 郭咲咲牵带出来的警察家庭,就让白浩南确认自己呆在蓉都的时间不长了。 也许就像他给陈素芬表述的那样,带完这俩球队的比赛,恐怕就真的该走,眼前的事情已经随时可能暴露,刘豪这个随口杜撰出来的身份也不能用了。 但白浩南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医疗卫生系统足球赛的赛制安排得比较紧,毕竟医生们还是以正业为主,要不是这些年足球运动在大城市群众基础好,也不至于搞这么大规模的比赛,虽然没多少外界关注度,但在医疗系统里面,起码爱好足球的职工们眼里,就当是个节日,总比每日复一日的手术、学术会、工作家庭两点一线的生活要兴奋刺激些,医科大附属医院的这两支职工队就更热烈了。 所以整个比赛哪怕有点密集,医师们几乎从不缺席,四场组赛以后都以各自组第一出线,到这个时候同行们还没意识到医科大这两支职工队的崛起,但医科大的学生,特别是男生们已经非常热烈的转变成了师兄的忠实粉丝,当然也是豪哥的忠实弟,现在确实有私底下的法,争取请豪哥给医科大校队做教练,哪怕薪水低点,豪哥肯定还是会留下来帮忙的,起码在那位乔师姐毕业前的这一年没问题。 因为两支球队已经打上了鲜明的烙印。 喜欢谈地的大学生们评论豪哥带队仿佛有穆尼里奥的那种魔力,也带着那种铁血的味道,女生们就会问这个穆老师是谁,男生们当然会傲然科普那乃是下第一耀眼的世界足球教头云云。 反正白浩南带着球队比赛的时候,无论在医科大还是去别的球场看台上往往坐满了医科大的学生,让医院组织的啦啦队只能到场边去,据是整个足球杯赛现场氛围最好的两支队伍,所以当附二院的那支职工队,出线以后就遇见了著名的铁路医院以后,简直是盛况空前,把医科大足球场挤得水泄不通。 据青年医师们,铁路医院一直都有足球传统,而且还经常借调几个铁路系统的高手来参赛,对于这种属于大型国企的医院,连医科大的规模都只能是巫见大巫,白浩南都知道二十年前铁路系统是专门有火车头体协这个独立部门,可以跟省级球队平起平坐的,现在虽然取消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过去七届医疗系统比赛,铁路医院拿了三次冠军,附二院有种走到头的感觉。 但正如同第一场比赛一样,球员们展现出来的还是兴奋,是那种要遭遇强敌的兴奋,而不是败军之将的垂头丧气。 组赛的几场比赛可以附二院这支杂牌队表现比附一院更好,本来他们的实力就要强一些,而且阴差阳错后组队的他们是每早上训练,任何有过上班经历的人都能明白早上提前俩时去球场训练然后上班,跟下班后踢俩时球回家,对意志力的考验是两码事。 哪怕手心手背都是肉,白浩南其实内心也更看好这支球队,不知道是要跟业务上更强劲,名声资源都更优越的附一院憋着劲还是什么,反正这帮人训练更刻苦,白浩南当时才会顺口提醒他们也组个队参赛的,实在是有点舍不得这支队散了。 同样是职工队,这支队主打的就是541阵型,也就是5个后卫,4个中场,1个前锋,因为这支队有个在德国留过学还到德国半职业球队去混过几的前锋,用白浩南对他们的原话就是:“我教的东西是针对大多数人的,但对于老周这种有赋的尖子来,我要求的就是大家围绕他来打,踢球,绝对是个绝大多数人拼汗水,极少数人拼赋的运动,老周有这点赋,如果年轻时候能进职业体系,可能就少了个主治医师了。” 三十三岁的老周总是放肆的哈哈笑,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可能老周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踢球的赋在哪里,论启动、带球、过人、射门他都只能是比大家好点,也没到专业水准,可他在业余足球圈儿里就是经常能进球,跟他打野球的人都很喜欢配合他。 白浩南清楚,每场比赛都是要求整支队上半场尽量保持防守态势,541的阵型本来就偏防守,如同他在蓝风队做的那样,默默的观察个半场,只要球队没丢球,下半场就能有的放矢的发力,甚至有时候老周都是下半场才上场,因为业余球员的体力实在是有限。 今又是这样,白浩南带着老周站在主席台旁边的台阶上,压根儿就不看被压着打得摇摇欲坠的本方防线,声给自己的前锋分析对方后卫:“看见没,这个中后卫的动作习惯,每当我们解围把球踢出来,你注意看,他总喜欢仰头瞄着球往后退,后退着去接球,这明他在判断落球位置的时候不自信,看见没,看见没……冒顶!” 场上本来是附二院踢出来的一个空中球,明明铁路医院是压着半场打的态势,这最后一名中后卫,在接这个高空球的时候,往后连续退了好几步,整个身体都后仰跳起来,还是冒顶了。 冒顶这个专业术语的意思就是错误的判断了空中球的位置,顶的刹那头和球差点距离,错过了皮球,这种事情哪怕在顶级赛场上都有出现,不稀罕,毕竟这种全方位全三维立体空间里面判断一个速度、力量、角度甚至风速在内的落点,还只能用头部这么笨拙,可选余地很的动作去拦截,出错是很正常的,特别是后面还有个守门员,有时候中后卫还会假装冒顶,潇洒的让给后面守门员。 但白浩南偏偏就抓住这点在老周耳边低声:“四步,切记,四步,这个中后卫只要在后退接空中球,往后退了超过四步的话,这个球绝对会掉在他身后,绝对会冒顶!其实这不光是针对他,是我多年的经验,起码有八成的几率,但这个中后卫能把八成几率提高成百分百!” 德国留学医生眼睛都亮了:“我就专门在这个时候提前冲刺?” 白浩南已经确认找到死穴了:“走吧,下去热身,下半场就一定故意多打这种过顶球,他在后退你就可以偷偷启动了,只要过四步,那就全力冲刺到他身后!一定能在他身后捡到落地桃子,剩下的就是面对守门员射门了。” 很久以后,老周都在到处传这个段子,当然那已经是他退出野球圈以后当年的口气,因为这个退四步,简直成了他后来辉煌蓉都市野球圈的夺命神器! 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能获得那么多神出鬼没抢在所有后卫身后拿球的机会,那是作为前锋最梦寐以求的单刀面对守门员,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拿单刀的机会那么多。 白浩南这种朴实简单到极点的教导方式简直有点开挂。 上半场还是被铁路医院打了个三比零的附二院,在下半场开始以后,得到特别指示的中后场一旦拿到球,就尽量朝着对方半场使劲踢,不声不响上场的老周在二十分钟里抓了四个单刀! 那个屡屡失误的中后卫被换下去以后,依旧没能阻挡住这个打球很聪明的前锋,再抓了两个单刀! 奔着冠军去的铁路医院原以为大局已定,中场休息甚至还换了两个主力放松下,谁知道会遇见这种鬼都不相信的事情! 57、生活也许不是你想要的,但一定是你自找的 比赛结束的时候,附二院的球员们狂放的欢呼,附一院的师兄弟们也过来一起庆祝,有点难以置信的胜利,用生物酶的话来就是他们仿佛是面对歌利亚的大卫,明知道取胜的几率不大,但还是敢于冲锋并且获得胜利了,这无疑是来自于豪哥这两个月的教导,更不用那些临场的叮嘱了,可以是字字千金。 今晚大放异彩的老周二话不,包了个KV请所有两支队的同事球员乃至啦啦队的姑娘们一起去庆祝,只要晚上不值班的都去,不醉无归。 白浩南本来已经对这种非常健康的K歌活动嗤之以鼻,但好像是预感到跟这帮人相处的时间不太多了,也没什么理由不去,乐呵呵的跟着一起去了,还在KV里面拿着麦克风把老周点评了一下:“其实老周只是在座各位弟兄给我最明显感受的那一个,那就是各位虽然基础不一,体能不一,也没多少专业水准,但无一例外都非常聪明,非常懂得这个集体游戏的规则特点,一点就通,只是有些身体上的难度对你们来太大,很难达到,而老周就是你们中间能把聪明用到跑位上面的那个,其实不怕你们骄傲,职业球员里面是也许什么都有,唯独聪明是稀缺的,不是指脑子灵不灵光,我也不出来,可能就是缺动脑筋,这点反而是你们的优点……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喝了几杯酒的老周站起来代表了:“在座无论是啦啦队还是踢球的兄弟,都是经历了无数学习考试走到今的,我想我们都有动脑筋的习惯,豪哥刚才到点子上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对豪哥的感受,他就是能清晰准确的抓住我的那些场上特点,没错,这也算是我跟大家分享下我在德国踢球的经历,和学术上一样,德国人喜欢把所有细节都分解成有板有眼的条理研究,我当时接触的那位德国教练就是这么跟我讲的,做个聪明的前锋,那就是主动选择跑位,给伙伴一个传球的机会,只要你们给我了,我尽量获取回报,而不是像大多数前锋那样,是看见传球了,才开始追,这只能靠快速反应,而我这种主动跑位靠脑子,豪哥这俩月应该就是在教导我们靠脑子踢球,虽然感觉豪哥只是在做试验,但我还是希望豪哥能长期的在医科大把这个试验做下去,无论是给附属医院带队,还是为学校当足球教练,我这边已经给学院后勤处联络了一下,想在座各位一起联名推荐豪哥到医科大体育教研室挂个职,我们再一起想办法,让豪哥把这个试验做下去,怎么样?” 时间选得好,所有人都有点微醺,光男性就三四十号人呢,齐声叫好,生物酶甚至很有执行力的叫外面服务生立刻拿一套纸笔过来,先把签名落实了,因为在他看来:“我相信这个事情豪哥一点都不用担心,难度可能比回头到各科室去收集这个签名还低,所以为了免得麻烦,现在就先签名了,挂在我们附一院健身中心也不错,但医科大似乎更好点,老肖你那边特种医学不是一直要筹建运动医学这块儿么,请豪哥去挂个职啊。” 预防医学的那是他们的事儿,他们来想办法,但附二院杂牌军里面真有医科大的教职工,让豪哥先到医科大挂体育老师的职,再慢慢转就是了,关键是这接下来几场比赛打好,争三夺冠,有了好成绩,领导们自然就会关注到这件事,光是附一院就有七千多员工,招个专职球队教练都没什么不可以的,其实关键在于能不能留住豪哥这样的人才。 听着这些高级知识分子的热烈之言,仿佛白浩南的逃亡生涯居然能神奇的转变成大学教师,然后站在自己最喜欢的教练席位上稳步发展,而且是靠着金主的毫无后顾之忧,还有众多美女资源…… 白浩南脸上都有点傻笑了,或者他只能堆起这份傻笑。 如果当初用的不是刘豪这个子虚乌有的身份,如果不是招惹了郭咲咲这警察一家人,如果……喝了点酒的白浩南知道没有如果,就像他从丢了那个手机开始,就再也走不了回头路一样,他知道这事儿几乎是镜花水月,虽然他用不来这么文绉绉的词儿,但就是这个意思,好像时候记得那课文上捞月亮的猴子一样。 如果自己没有打假球,没有赌球,也许一辈子就呆在老陈身边无惊无险的混过去了,也不太可能遇见这样的机会,当偏偏这个绝妙的生计是自己拿不到手的。 因为一开始就是假的。 了解他的球员们以为豪哥已经乐傻了,一个个拍着他的肩膀叫他不用操心这事儿,众人拾柴火焰高,首先是好好打比赛,然后拿着成绩一定要把他留下来,豪哥的为人确实是不错,连喝了点酒的护士们都上来笑嘻嘻,但终于有个跟白浩南不太熟的护士好奇:“怎么没见乔来看球,要是能请她给我们现在唱一曲就好了……” 众人哄笑,白浩南都打起精神:“她忙嘛!” 没错,乔莹娜现在比白浩南还忙了,大概就是一周前,从主办方的电视台那边开始编排讲述各赛区的故事时候,“偶然”的捕捉到了乔莹娜这个有点娇的身影,看起来成熟而睿智的造型打扮,和那些前卫青春的姑娘截然不同,采访之下“才知道”原来她是马上就要走上专业医生岗位的高材生! 作为全国几大著名医科大的高材生,正在全世界最大的医院做实习医师,但就算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学术能力,她的心中依旧有个音乐的梦想……呃,为了不让后面的台词落入俗套,刚刚抵达蓉都的麦姐联络安排了一次到王福全课题组采访拍摄的机会,可能换个人,王福全他们就婉拒了,但乔莹娜嘛,好些师兄都乐呵呵的过来凑热闹,甚至还争着上镜,扮演对乔莹娜好评的导师之类,搞得附一院宣传部门都觉得是个蛮不错的宣传机会,丰富了医生的形象之余,顺势也对医科大跟附属一院的名声宣传有益无害,毕竟这几年选秀节目太火了。 所以仿佛就在一夜之间,蓉都市到处都挂满了关于这次选秀节目蓉都十强赛演唱会的海报,公交车站更是买了好多个站位,上面自然是有乔莹娜穿着白大褂拿着麦克风的造型! 这个噱头已经被当成重点推广,麦姐私底下连总决赛那边都很喜欢这个噱头,因为这年头,没有故事的选手几乎无法走到最后,狗血、悲情、屌丝逆袭就是最常用的三大法宝,乔莹娜身为医科大的学生,却一直坚持到酒吧卖唱三年多,这个经历现在还作为隐藏爆料在准备呢。 就凭这个已经被总决赛编剧团队青睐的噱头,乔莹娜基本已经确定进入蓉都十强,要去总决赛露面了。 是不是有点乌鸦变凤凰的味道? 这就是观众最喜闻乐见的,得爆炒。 秀嘛,这就是一台戏,歌唱不过是载体,重点是演戏。 还真有那么多人以为是真情流露,白浩南只看了一次拍摄过程就冒出自己那句以前做职业球员的王之藐视:“你们这些HP晓得个锤子!” 58、别人怀宝剑,我有美娇娘 乔莹娜已经有接近一周没有回家了,随着最后的蓉都赛区演唱会时间逼近,她已经集中住到主办方酒店里,白浩南过去玩过几次,除了带护士过去看各种拍摄现场了热闹,也是去看望麦姐,很能够蹭点后台机会,搞得麦姐这样经验丰富的前辈都怀疑白浩南难道真是乔莹娜的二叔了,毕竟乔莹娜到现在还瞒着自己家里呢。 不过麦姐也只能跟白浩南一起在现场逗乐玩玩,实在是整个工作启动以后忙得跟狗一样,据每工作量都是十七八个时,半夜都还在到处连轴转。 因为这次的主办电视台肯定是最后总决赛发力,现在就是靠各个赛区的分赛场演唱会做预热,好多联动的全国各地电视栏目、网络新闻、纸面媒体都在炒作各位选手,乔莹娜不显山露水的混个脸熟,反正稍微看看电视的观众都会知道这边有位专业儿科医生来当歌手的。 这一切都是麦姐私底下帮乔莹娜策划的,她也没资格决定谁获胜,但是根据她这几年的从业经验,大热未必能胜,反而是有些具有获胜潜质却一直被低估的选手最后一笑而过。 白浩南有提醒乔莹娜给麦姐准备份大礼,但麦姐笑自己也是想试试看乔子到底能不能行,如果成了她还想给乔莹娜当经纪人呢。 所以最后的演唱会,白浩南从麦姐那里拿到了一张媒体通行证,也就可以可以偷偷带几个人进去的那种,最后虽然拿不到最好的前排座位,但在国内很多人眼里这种不要钱的特殊渠道才是牛逼的证明,前职业球员很熟悉这一套了,以前也没少用球员赠票带妹子上看台啊。 演唱会这,白浩南再次重演了一拖七的壮举,而且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妞儿,其中只有仨个姑娘是附一院的护士妹妹了,俩航空学院的准空姐,外加俩医科大的水灵灵妹子,白浩南找生物酶借了辆他的路虎发现,人家在国外留学的代步车,回国带回来基本上扔在医院停车场都没怎么用的,现在挤七个身材棒棒的妞简直轻而易举。 白浩南把白色七座越野车停在附一院外路边等姑娘们会齐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陈素芬的电话,那就更熟悉门道了:“你肯定有票子吧,带我去看看。” 白浩南不耐烦的推诿:“我约了人一起的。” 陈素芬不意外:“行啊,我也帮你约个你准保喜欢的,乒乓球的,嗯?” 白浩南立刻欣慰的答应下来,于是七座车里除了他,最后挤下来九个姑娘,足见白浩南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把交通规则当回事。 关键是这些姑娘相互之间还分成好几拨儿,颇有些相互观察打量的感觉,有活泼热辣的一路上拿白浩南开玩笑,这货都能应对自如:“呃,我你俩抱着坐副驾驶能不能稍微讲究点姿态,关上窗别让外面发现是超载了!”后排有隐私玻璃看不见,主要就是副驾驶俩苗条的准空姐比较招摇。 后面一个护士就赶紧嘲笑:“没事儿,你不是一直在泡那个女警么,被抓住了给她打电话啊!”她的同事就狂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医科大的女学生还没那么放得开,但也能睁大眼睛好奇的参与:“豪哥,那个女警好高哦,最近咋没看见来了呢?” 按陈素芬应该有情绪的,但在她脸上真的看不出来,还故意坐在后排中间,对周围挤着的姑娘上下其手,护士和女大学生都有点吃不住她的热情,一个劲怀疑她是拉拉,倾向肯定有点不对劲,那个乒乓球专业的姑娘就一直呵呵笑,不太高,但生龙活虎的颜好,确实如行业内熟知的那样,打乒乓的胸大的多,也被陈素芬卖瓜似的袭胸不少次,副驾驶的准空姐都羡慕了。 于是等白色发现开到演唱会现场的时候,九位姑娘相互之间都很熟悉热情,绝对都没把白浩南当成男朋友或者私有品的感觉,共享嘛。 下车的时候有点壮观,一溜儿妹子。 也亏得白浩南脸皮厚,大摇大摆的带着她们一起从后台媒体口进去,偶尔遇见不开眼的询问,就展示各位妹子的漂亮容颜:“看见没,这是麦姐安排的后台福利,这么漂亮,所有工作人员状态都要好很多,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知不知道……” 其实这演唱会本来就是赠票居多,有多少傻子会掏上百块钱的门票来看一群从未出名的歌手唱歌?主办方早就有应对之策的只求尽量坐满,他们求的是赞助商的钱啊,不光是从总承办那边的冠名权、电视广告之类的大客户,蓉都这边连个火锅馆、串串香都能花点钱买个广告牌。 所以对于查票这事儿根本就不严,白浩南来得多了认得的人也多,随口笑着就带了姑娘们到后台,居然毫不避讳的先带着去看乔莹娜,连护士和大学妹子都景仰豪哥,乔子姐现在貌似已经要成名了,他还敢当面带其他姑娘来炫耀。 乔莹娜已经对他无欲无求,很配合的挨个儿跟姑娘们合影,唯独对陈素芬来比较惊喜,热情的抱着她上下其手,动作跟陈素芬刚才在车上差不多。 白浩南排队想蹭个上下其手的,被乔莹娜笑踹开了,大一的师妹连忙帮传中的明星师姐整理裙子和发型,准空姐热情的给乔莹娜传递姿态经验:“真的,你的形象绝对是最好的,但就是气势要改,我上回去首都参加个空姐选美遇见法国来的形体老师就了,气势是最重要的,你最符合这种女王范儿了,乔子姐,一定要拿出这种气势来……” 乔莹娜还是好学,她也知道自己的短版在哪里,被两位准空姐又临时抱佛脚一阵,陈素芬终于站在白浩南身边低声:“几年不见,你这泡妞的功力大涨啊,这个个的确实漂亮。” 白浩南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谁,以前被你老子管住了嘛……”着又把注意力转到那乒乓球姑娘身上,他老子就是带乒乓球队的,多熟悉,一开始就悲情起步,自己才多大点就在乒台边混了,所以直到一群莺莺燕燕的姑娘顺着后台坐到最近舞台的侧面时候,他已经在偷偷伸手揽姑娘的腰了! 五光十色的舞台灯光下,其他姑娘还是能瞥见白浩南这种动作的,居然都装着没看见也就罢了,还有俩姑娘有意无意的帮他分散其他人注意力。 泡妞泡到南哥这种地步,也是有技术含量的。 一阵密集的鼓点之后,光彩动人的大幕拉开了。 59、约定 要这种体育馆场地里看过演唱会最多的是谁,估计就得是白浩南跟陈素芬了。 他俩可是在体工队里长大的孩子,特别是足球队基本上就伴随着江州最大的体育中心存在,俱乐部办公室和训练中心都在体育中心旁边,虽然跟随城市规模升级了一次主场体育中心,但始终江州市的每次大型演唱会表演,足球队的家伙都能知道从哪个消防门转进去,最不济也能在主看台休息室里隔着玻璃远远的看。 所以陈素芬的目光基本都没在看台上,一直侧脸看着那五彩光芒在白浩南的脸上映射,这货确实也只有在泡妞的时候才精力十足的比较兴奋,那乒乓球姑娘前两首歌还有点欲拒还迎,第三首仿佛就看见南哥已经悄悄把手顺进姑娘上衣里了! 可能是感应到目光,斜眼发现是陈素芬隔着几个座位偷瞄还狠狠的示意她看别处,陈素芬撇嘴翻白眼,最后对白浩南嘟嘴做个飞吻,接着转头跟年龄最大的那位护士聊,内容居然是男人在外面应酬、逢场作戏、寻欢作乐是难免的,但姐姐经常遇见老……阿豪,记得提醒他注意卫生,那些看起来就不干净的女人千万别让阿豪跟着鬼混。 惊得几位护士姑娘顿时感觉这个看似云淡风轻的苗条姑娘很不一般,之前有点主场气势的都不见了。 这时候台上终于报幕到有请016号选手乔莹娜上场,陈素芬又若有所感的看了眼白浩南,这货正好也在看他,两人同时撇嘴诡笑。 准空姐先咋呼起来:“就是这样!乔子姐,就是这样!” 全场暗了一下,趁机从阶梯状的舞台后方翻越出来歌手站好,一个分区赛也别想指望舞台设计能有多复杂精美,能这样产生景深效果就不错了,一束光打在乔莹娜身上。 实话,她的短板就在唱歌以外的地方,在酒吧唱歌哪怕是个鬼也能化妆成看得过去的姑娘,主要还是靠歌声抓住耳朵,但站上舞台,身材、步伐、台风那就需要全面均衡话了,跟站在酒吧舞台上只要抱着落地麦克风慢慢摇的台风完全两回事。 乔莹娜这近一个月的培训全力以赴几乎都耗费在这上面,但看起来还不如临阵磨枪的这几句,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音乐启奏声里,俩准空姐姑娘都大声喊了:“收腹!” “肩膀打开!” “抬头挺胸!” “我!要!去!杀!人……” 到最后一句,几乎九个姑娘都嘻嘻哈哈的跳起来一起叫喊了,然后那个乒乓球妹子倒是顺势乐淘淘的倒白浩南怀里,遂了他的意。 其实因为座位就在巨型音箱旁边,她们喊的别台上,连观众席上都有点听不到,但层层叠进的乐曲前奏中,乔莹娜就是按照这个步骤,让自己那有点娇甚至甜美的外形身材展现出一种高傲而凛冽的味道,真的用那种要去杀人的心情来对比她的姿态,就好像确实有种女王的味道,傲视下的感觉。 哪怕主持人已经报过这是首略显忧伤的情歌,可乔莹娜的这番和之前那些选秀歌手完全不同的姿态立刻就让一直有点喧闹的现场寂静下来。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如果她还是那个站在角落低头自顾自吟唱的酒吧歌手,可能永远都只是喧哗夜场里的背景音,毫无存在感。 但现在就是数千人演唱会现场那个唯一的歌者。 其实面部动作还是她在酒吧熟悉的那样,稍微闭眼不被场面影响,启唇的第一声就透出她的个人特色,穿透力。 仿佛在她面前就是有悠远的空间,而那略带轻沙哑的歌声就是能穿透这一切的空间直达每个听众的心底。 有时候有些事情就这么奇妙。 主办方面对每个参与者都反复强调,这是场秀,秀得让观众关注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炒作、运营都是围绕秀来的,歌唱是你们自己掌控好的自身特点,好好发挥,服装、形象什么都有人操心,却偏偏可能很少有人注意到这站上台的几秒钟第一印象。 谁都没有那俩准空姐在意第一印象,可能这跟白浩南这准鸭子当初出台的时候感受差不多,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 很多选秀歌手都没在意这点,一上台就全力闹腾着展现自己,面对大家都不认识你是哪根葱的场面,一直都有点喧哗的现场很难让人静下心来听歌,所以也很难让人记住歌声。 而乔莹娜就是最擅长在喧哗中唱歌的那种,仿佛她的歌声就是为了劈开喧哗的穿透力,没有炫技的高音,也没有让人颤抖的超低音,就是如在近旁的扣人心弦,拨动心弦的那一点点吸引力,再加上刚出场那几秒钟的气势,彻底让安静的空间保持接下来这几分钟,仅仅就是几分钟而已,任何人都值得停下匆忙脚步,仔细倾听的几分钟。 她的歌声清晰明白的传递给所有人,不光是现场,还有电视机和网络直播前的观众,这个歌手的声音是最与众不同的! 现场几乎寂静一片,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到了台上那娓娓道来的歌手,在这种歌手梦寐以求的听众状态下随着她如痴如醉…… 白浩南这会儿也如痴如醉的感知手上柔腻的形态改变,那姑娘明明在听歌,可能也被歌声催眠了,身体还有应和他,特别是到最后两句:“就算你壮阔胸膛,不敌气……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那歌声如丝如泣消失的时候,乒乓球姑娘都完全蜷缩在白浩南的怀里了。 把浩南哥乐得不行! 一身黑色熟女裙的乔莹娜随着最后的声音,深深的鞠躬,然后默默的在寂静中退台,可观众们仿佛是被歌声绕梁定住了几秒,看到主持人上台来,才如梦方醒的雷鸣般掌声,尖叫,闹腾,最后汇集成整齐的“再来一首……” 主持人也略显诧异的提醒:“刚才这位选手,你还有参赛感言,拉票宣言没有,下面我们有请016号选手乔莹娜,重新登台致谢……” 后来有统计,就是这一刻,网上那个投票数据就开始暴涨了! 特别是等乔莹娜也有点一脸茫然的出来不好意思:“对不起,刚才那首歌我唱得有点太投入,都忘了我在比赛,唱完只想一个人到后面静静……对不起……”那表情,那动作,都是完全自然而不做作,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有剧本的。 欢声雷动! 有些事情确实要靠实力话,但有些事情就是机缘巧合的各种因素刚刚到位,一出场的那种傲然气势,歌声中的穿透力,完结以后忘我的歌者状态,最后加上那专业医生参赛的干净背景,这一刻汇集起来就是能打动人,打动现场评委和所有的观众…… 麦姐,那一刻她就决意买定不离手了。 这是块璞玉,值得雕琢的璞玉。 60、燃亮那份微温的便当 乔莹娜是今最明亮的那颗星。 这恐怕是只有麦姐心里才会有一点征兆的大新闻,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所有的评分几乎一面倒的选择这位医科大实习女医生获得蓉都赛区十强赛冠军。 有些人一直都在研究什么才是最当红最畅销的,他们总想像工厂流水线一样找到其中的规律来方便可以不停制造出明星,现实也的确是用炒作、包装甚至刷数据来证明了他们的研究是正确的。 但表演艺术或者人类一切公众范围的艺术创作,终归还是有些玄妙的艺术不确定性在其中。 也许乔莹娜还没到每次唱歌都能如此打动人的地步,但起码今她做到了,在各个环节都恰恰走到最好点的那几分钟里,她给所有现场观众和电视机、网络直播前面的观众都留下了深刻印象,麦姐私底下给白浩南那一刻她其实是接到了台里面电话,要求给乔莹娜压一下成为亚军,因为这样在未来总决赛的时候更有炒作性,譬如黑幕之类的话题现在已经可以不要脸的自己拿出来用了,只要能获取关注,主办方都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但麦姐那一点点私心或者现场气氛,让她装着数据确实没法控制,这个时候让谁当冠军都太明目张胆了,所以还是顺水推舟的让乔莹娜夺冠。 当然这番话的真假有几分值得商榷,反正麦姐给白浩南这么的意思是急着要乔莹娜马上跟她私人的一家公司签约,未来乔莹娜就有团队帮她运作了,麦姐保证能陪着乔莹娜获得最大利益。 白浩南其实是漫不经心的,他脑子里转悠的是把那乒乓球姑娘带到哪里去嗨皮,总不能在其他八位姑娘众目睽睽下玩车震吧:“她有自己的主意,跟我这个干什么。” 麦姐其实也匆忙:“跟她谈谈吧,只要涉及到合约,她都要听你的意见,我这边非常忙,现在还有个答谢会,完成之后我还要连夜处理好后续工作,还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回台里,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离职,算是让别人出面和乔子签约,保证她这条路不会走错,毕竟选秀成功只是第一步,但秀完了留下一地鸡毛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带过两届选秀选手,这次确实是想自己带个人试试看。” 白浩南只能给九大行星,嗯,是九位好奇的姑娘一起去参加答谢酒会,完了再一起走,自己得去跟乔莹娜聊几句。 姑娘们比他更兴奋,亲眼见证了自己认识的人获得胜利,据医科大的两位姑娘是全程拿着手机拍摄直播的,还现场来了很多医科大的学生老师,明肯定是个爆炸性的新闻,豪哥肯定要被校长接见了。 白浩南摸自己的络腮胡,居然没多大的心理波动,可能对他这种见过大世面,在全国顶级联赛混迹十来年的老鸟来,这么个成名的歌手在全国还不是成百上千?比顶级联赛的替补也好不到哪里去,给陈素芬一个眼神,示意她照顾下姑娘们别被骚扰了就行。 陈素芬这方面几乎跟他不用言语交流的点点头,准空姐带头扑进一片推杯换盏,斛光交错的高级社交场合里,如果谁能去勾搭谁那就是本事了。 乔莹娜还有点呆呆的坐在化妆台前面,不停有选手给她打招呼贺喜,白浩南却一直靠在那个临时搭建的白篷外面看着,等到这姑娘有点如梦初醒似的站起来匆忙迈步,才悄悄的跟上,又是一路被道喜着冲进体育馆的厕所以后,白浩南才忽然一闪身跟进去,然后在乔莹娜刚推开隔间门的时候,突然推了她进去关上门! 新科冠军都差点尖叫了,看见白浩南的脸才气得使劲几巴掌打在他肩头脸上,白浩南敏捷的抓住她双手压在隔板上,乔莹娜艰难抗议:“脏!” 白浩南嘿嘿嘿的垂涎咬耳:“来刺激一把不,感觉你这身份不一样了,真的有点刺激!” 乔莹娜翻白眼,也感觉从之前一直的懵懂中摆脱出来,压低声音:“你特么就不能正常点?”然后把白浩南正在往表演装里面伸的手拉住使劲掐。 以白浩南的经验,当然能分辨什么是欲拒还迎,什么是坚决抗争,立刻就放弃了入侵,高举双手,正要话,乔莹娜又指了个左右再指自己耳朵,然后就自己掀了裙子,蹲在马桶上开始嘘嘘,白浩南又翻白眼,对这个女人明明都没防备却不许自己上手的坚决感到郁闷,凑到她耳边:“不愿就算了,我就是来给你一声,如果你还想唱歌,可以跟麦姐签,这女人坑了你没好处,你自己多注意点合约上的细节别吃亏就好,这个不用我教你。” 水流击打的声音很响亮,显示出冠军憋了好一阵,直到声音渐消才低头开口:“我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能定下来跟我去看看那些……嗯,风景?” 白浩南还愣了下:“什么风景?” 乔莹娜扯纸收拾提裤裤起身,站在马桶边上就比白浩南还高,双手搭在他肩头,额头对额头的轻声:“那一刻我是唱给你听的,我很享受那种感觉,我想到更高的舞台去唱歌,去看更美的风景……” 白浩南这没文化的才恍然大悟:“我特么的只有更多黑暗肮脏,行了行了,所以我觉得麦姐也会想办法照顾你,要不找陈素芬这个婆娘去给你当保镖,你开心就好。”然后确认外面没人,拉开一条缝就跑了。 乔莹娜没再阻止劝这个三观都不同的男人,就那么站在公共厕所有点脏兮兮的马桶上,像个行为艺术似的呆呆好几分钟,有工作人员找到厕所来,才从丢魂落魄的状态收拾出来答应,其他人再看到她,就是在酒会上了。 鉴于最漂亮的一串姑娘都是自己带来的,白浩南纵观所有参加酒会的女选手都没啥兴趣,甚至连礼仪姐都比那俩准空姐差了不少水准,他就更兴致缺缺想走了。 但显然这会儿的女人们比他感兴趣,在这座体育馆新闻发布厅改造的宴会厅里跳舞、喝酒、吃美食,接触平时接触不到的那些老板,摩肩接踵的西式酒会场景也让大多没有参加过这种较高规格的姑娘感到兴奋。 女人就是喜欢这种物质的场面嘛,白浩南脸上露出点不为人察觉的嘲讽表情。 然后就听见旁边有把尖利的声音:“我不管!我就是要进决赛,好了保证我进十强的!” 什么人口气这么大? 麦姐作为主办电视台派来的导演都不敢这么。 61、懦夫还是英雄,哪怕只有几秒钟 再美丽的容颜,在面对争夺的时候,都会变得扭曲。 白浩南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脸,哪怕青春美貌和浓妆艳抹都压不住这种扭曲,他当然记得这是参赛选手里面最后排名十二还是多少的选手,之前一直靠着卖萌和服装特色出风头,也上了不少的采访宣传,但按照麦姐私底下的,这种往往就是炮灰。 跟这女选手有点狼狈表情的恰好就是白浩南孝敬过的评委,现在使劲想压住对方的声音,但不知道是送了钱还是献了身的女选手摁不住,反正就是要闹。 白浩南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勒索过自己,他的第一反应是怎么落选选手也能进来。 毕竟本来他都没资格进来的,这纯粹是对内开放的庆功答谢会是蓉都本地落地媒体公司搞的,入选十强的选手,外加整个活动中的评委、关联企业、赞助商以及媒体单位的老板主管才能进来,白浩南要不是跟麦姐着话,根本进不来。 不过瞬间也就释然,这种场面,漂亮姑娘是多多益善,看看陈素芬她们三三两两有挤在前排,更有和老板们搭讪周旋的,周围还有不少其他女选手和之前的迎宾接待等漂亮姑娘就知道这防备的也就是屌丝,算是变相抬高点档次的夜总会罢了。 麦姐见多识广的装着没看见身后的抱怨,但在白浩南耳边声:“总有些人不知道高地厚的就以为可以超越规则,可以随便收钱随便上床潜规则,没想过最终是谁拍板……” 白浩南笑着给她也倒上酒,策划方用的是高脚桌,也就能放两三瓶酒和围三四个人而已,他也不看那背后撕逼的场面:“未来乔子就拜托您了……” 麦姐也是差不多的反应:“你不跟着一起走?凭你的机灵劲到更高的舞台才有更多发展机会啊。” 白浩南正要话,背后就是啪的一记耳光,那女孩子已经出离愤怒,或者干脆撒泼:“我不管,要么你赔钱……” 旁边立刻过来好几个工作人员一起把这翻脸不认账的落选选手给挟持拖拽出去,哪怕那乱蹬的裙摆把安全裤都露出来了,不成熟的姑娘还是被使劲拉出去了,那个满脸涨得通红的评委也有点尴尬的整理衣服。 白浩南有点叹为观止:“不怕回头爆料?” 麦姐看都不看:“那也是炒作,只要主办方没收钱要求做什么,有什么可担心的,主办方只要流量和吸引眼球,再她一个人能爆出多大的料?添柴罢了。” 大多数人都跟麦姐那样装着没看见,只看前面台子上的光鲜亮丽。 其实可能刺激到这个落选选手的就是台上的万千宠爱,十强选手有三个男的,另外有一个是俩姑娘的组合,所以十一个人在台上站着轮流些答谢之类的词,还有主持人在串场,大多数选手都是激动万分的,只有乔莹娜一脸的平静,偶尔飞快的瞟一眼麦姐这边,麦姐她刚才已经把代理合作协议签了,这也是麦姐研究了往年合同发现的漏洞,如果签了演艺公司之类的绝对不可能胜出,但签了经纪人的不在此列,也许对于这些都还是草根的选手来,很少有人有经纪人的概念,极少数签了约的都是各种演出公司合约,总不能禁止选手请个专业人士给自己打理未来的演艺事业吧,所以她跟乔莹娜签的就是私人经纪约,已经联系在一起了。 不过白浩南没在意那漂浮的眼光,他有些玩味的在听那主持人的互动,不少赞助商和评委们正轮流拿着麦克风跟台上的选手提问:“你谈过男朋友吗?”“性格开放吗?能开放到什么程度?”“你希望成名吗?你愿意为成名付出什么代价?”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试探底线了好不好? 当然有姑娘心知肚明的坦然:“为了成名,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但也有局促得惊慌的白兔,于是就引来更多挑逗的提问。 可能足球界更多是金钱交易,很少有女老板来对一群足球运动员发春的,所以白浩南对这种类似夜总会的场面还觉得很有趣,麦姐看了他的表情有点好奇:“你能让她接受这个?” 白浩南冷笑:“你能让她不接受这个?” 麦姐深吸一口气:“这个圈子没媒体上宣传的那么光鲜干净,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黑不透光,总有些理想和美好的东西吧,阿豪,我既然决定逐渐放弃现在的职务转到幕后,就是有把握尽量帮助乔子……” 白浩南笑了,用酒杯指指台上:“这种你也能避免?” 原来有几个赞助商借着敬酒上台开始拥抱选手,喝交杯酒的也就罢了,那副嘴脸跟夜总会的嫖客也差不多,但其中一个一边借着拥抱,一边就开始在女选手身上乱摸,甚至往双腿间和胸口这样敏感部位去用力抠未免也太过不要脸了,这可是大庭广众,几十号各级老板经理,整个选秀活动在蓉都的参与主管,另外还有几十个妙龄姑娘,都大眼瞪眼的看着,灯光还没有夜总会那么昏暗隐晦,想发泄欲望完全可以私自勾兑开个房,而不是在这里恬不知耻的当面揩油吧? 麦姐叹口气:“这是个本地家具商,你是没见过这些暴发户,掏个十万二十万买个广告位,就觉得非要潜规则或者搞回来,就是很无耻的那种农心态,哪怕上不了床,付出几两银子也一定要摸几……” 白浩南看见前面有两个女选手半推半就的忍受了,周围还一片叫好声,那暴发户就更变本加厉的对着乔莹娜去,相比前面那两位刚发芽的少女选手,乔莹娜这样透着熟女气息的女子简直勾人,而且就连白浩南都觉得她那冠军头衔有春药作用,这个都垂涎欲滴的中年男人已经急不可耐的在周围一片哄笑声中伸手…… 一群刚刚获得总决赛资格的选手,现在不过是赞助商和资本的玩物一般,乔莹娜早就按捺不住的娇叱:“不许碰我……滚……” 几乎能听见这赞助商的淫笑了,还有更多赞助商迫不及待的也往台上挤。 麦姐也似乎意识到有点过头,正起身叫助理上台去引导下。 白浩南却深呼吸一口气,摘了自己那副已经戴了俩月的木纹黑框眼镜放面前桌上:“记得不认识我。” 麦姐刚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白浩南已经快步从伸长脖子看稀奇的人群中挤过去,一把摁住台边刚蹦起来但不知道该不该做什么的陈素芬,把手里那个路虎车钥匙悄悄摁到她掌心里,左手已经随手抓过最近的桌面上一瓶什么酒,跳上台去,在外围几乎所有人都没意识到多了个人上台的刹那,看起来轻描淡写的很具隐蔽性拎起那瓶酒,嘭的一下猛砸在赞助商的头上! 引起一大片尖叫和怒骂…… 我去你玛的规则! 这才是白浩南,一个被誉为老油子的职业球员内心写照。 在他那一贯鸡贼的眼里,规则都是用来玩儿的。 62、在路旁 听见我自由放声唱 麦姐能做什么? 从反应过来白浩南要做什么,她能做的只有立刻叫工作人员把十强选手从台上带下来,在尖叫和混乱中,飞快挤上去的她亲手从后抱住了乔莹娜,这姑娘已经惊呆了,被接触到才差点挣脱扑上去,但中年女人的手劲拉住了她低声:“不认识他!才是最好的保护他……” 混乱中乔莹娜的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住双眼,千言万语仿佛都涌到了嘴边,却什么都不能,因为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三拳两瓶的干翻了好几个人! 在那些准空姐或者医科大女生、护士姑娘眼里,恐怕能记得的就是白浩南提着瓶子口中怒骂的那句话:“回去摸你妈!赔钱来!” 没错,这货确实浪荡得毫无廉耻,但从未强迫过谁吧,都是你情我愿的身体交换而已,哪怕是在妓院卖得毫无做人底线的女人,恐怕也会厌恶眼前那种嘴脸,那种仗着钱却舍不得每一分钱,仗着权要挟更多所得的丑恶嘴脸,哪怕这世间所有一切都是交换,起码也得别人是不是愿意啊。 让白浩南没想到的是那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暴发户赞助商居然没有被一酒瓶子砸翻,甚至还有两三个同伴一拥而上希望抓住他。 所以打起来就不吭声的白浩南,接二连三的抓了酒瓶砸翻这几个家伙,最后顺手拎了摇摇欲坠的暴发户拖出去,就像刚才那个女孩儿被拖出去一样,所有人匆忙中都听见这黑大汉骂的话语,好像也涉及到了赔钱纠葛? 于是这回没有工作人员敢来拉拽他了。 因为这个高大黑壮的络腮胡面无表情太有震慑力! 可能有些人在打斗的时候会大脑充血,狂躁忘性,长年在剧烈运动中冷静判断的前职业球员还是不会被激素冲昏头脑,他只是瞬间的判断下自己和乔莹娜的单独接触并不多,特别是在这个圈子几乎没有正式露个脸,也就麦姐周围不多几个人知道,那就貌似莽撞的爆发了。 但别忘了白浩南是多么的鸡贼。 甚至在那桌子上抓酒瓶的时候,都下意识的避开了葡萄酒红酒瓶,因为他那么多混迹酒吧夜场的经验告诉他,香槟酒瓶是最薄的,炸开来也是最有震慑力的。 他要的是吓唬人,而不是伤人。 虽然没想到居然还有几个同伴会冲上来帮忙,但在他面前不过是多砸几瓶酒的事儿,而最后把那个赞助商锁在肘弯中拖出去,却是他一开始就打定的主意。 差点没晕厥过去的赞助商早就没了之前寻花问柳的嚣张,不停的把脚跟在地上乱蹬,徒劳的想挂住什么,但大步流星的白浩南还在他身上乱摸到一把车钥匙,还是不陌生的宝马呢,随手按按就从体育馆外停着的大片车辆中找到那辆五系轿车,扔了赞助商在后备厢,等里面那些人难以置信的冲出来,看见的就是一辆绝尘而去宝马车车尾灯! 这是……绑架还是抢劫了? 没错,白浩南这会儿就是索性把事情闹大! 没人会认为仅仅就是酒会上猥亵摸抱几把选手,就会被绑架吧? 如果只砸了一瓶子就走,焦点肯定会着落在乔莹娜身上,但索性绑架走了,还叫嚷着要挟赔钱,那其中就肯定更有别的原因了。 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反正鸡贼的白浩南那几秒里能想出来的就只有这样。 之前看起来大不了摸几把的事情,现在就必须报警,所有环节都得放在警察面前。 反正白浩南这一刻已经决定放弃身份了,老子怕个逑,不就是逃亡换个地方嘛! 体育馆就在市区内了,白浩南转了两圈才看见前面有街区警局,随手拐弯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到后面掀开后备厢,以为遭遇什么江湖猛人的赞助商在几分钟的高速甩尾后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大哥,有话好,有话……” 白浩南把车钥匙丢回去:“不怕明着告诉你,弄你杀你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今算是个警告,好好把帐还了,不然下回就直接断手断脚……”啪的一下把后备厢关上,不顾里面的苦苦哀求,转身过了马路招出租车走人。 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样干似乎是个擦边球,看似吓人实际上没造成什么实际犯罪结果,而他要的就是吓人。 至于以后,他从没想过会改变什么,这狗屁社会哪里轮到自己来改变,反正都要走了,就当是临走前给朋友的最后一个帮助而已,至于乔莹娜未来的选择怎么样,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了,以后估计再无瓜葛吧。 白浩南是这么想的,随手招到出租车时,才发现自己举起的右手一直在滴血! 短短刹那的打斗还是有点激动了,居然没注意到玻璃瓶破碎的时候划伤了手掌,白浩南只能翻白眼的脱下衬衫裹住手掌钻进车里,反而感觉一阵阵疼痛非常具体,偏偏这时候陈素芬偷偷摸摸的把电话打过来:“咋办?” 白浩南简洁:“不咋办,把车停回去,车钥匙给那个晓琳,她知道还车,我走了啊,自己多注意。” 完就挂了电话,好像轻描淡写的只是出门买包烟。 静静的看着车窗外别人那平凡的生活状态,知道这种老实人的生活,真不是自己能过的,不管自己想不想。 想到这里,还惊醒似的马上拆开手机后盖取掉里面的手机卡扔掉,再不能被人跟踪锁定手机信号了。 中途还换了一次出租车,不是他多有反侦查经验,而是想起来还是趁着现在没闹大穿帮,赶紧把银行卡里的钱给取了,没准儿一回头查到医院这张卡就给冻结了。 虽然花得厉害,因为是周薪结账,而且两张卡的到账时间还有点前后,所以好歹算下来还是有两三万块钱的,这都俩月了,两边算起来多少也拿了二三十万的现金,他居然就能花得剩这点,还啥都没添置,也算是一绝。 因为半夜自动取款机金额限制,耽搁些时间换了俩银行才把几叠钱搞定,随手塞在裤兜里回到酒吧街上,摘了眼镜低着头的白浩南确认警察还没如临大敌的降临这一片,不然那鸭店门口的公关妈咪早就躲起来了,所以三两步窜上楼打开空无一人的房间,拎起早就收拾好的一包行李,再稍微收拾起自己有关的所有杂物,本来就是防着郭咲咲那竹竿儿神出鬼没的查到自己头上来做了准备的,没想到居然现在用上了,现在就算警察找来估计都发现不了什么男人的痕迹了。 最后看一眼这个躲了两个多月的窝,不是留恋,而是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关灯下楼。 这时候就觉得右手手掌疼得火辣辣的了,只好用手臂挽住东西,本来想随手把杂物扔到巷子里的垃圾桶,这可是犯了事儿跑的,没准儿警察会来找线索吧,白浩南只能这么想着把东西都拎到巷子里停车的地儿。 结果刚站到白车门边,后排门就一下推开,吓得白浩南差点扔了东西掉头就跑! 还好不是警察,陈素芬那傻妞蹦出来一脸的崇拜:“帅!太帅了!” 女人可能就是容易迷醉刹那的感觉。 63、沿途旅程如歌蜕变 半时后,已经是陈素芬在开车了,白浩南靠坐在副驾驶艰难的扯开衬衫,发现凝血把伤口又扯开了,疼得有些牙抽抽:“你也没找个医院给我先去弄弄!” 陈素芬专心开车:“我们院里上学期几个男生跟人打架捅了刀子,警察回头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各大医院急诊部注意伤员,走远点吧,只要离开这里够远就能随便找个地方去缝针了。” 听到要缝针,白浩南这五大三粗的前职业球员却有点退却:“那算了,就这么包着慢慢长,应该能长好吧,我又不用劲。” 陈素芬柔声:“所以你才不能开车,我陪你过去,几就回来了。” 白浩南嘟哝两声,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真特么倒霉……” 陈素芬像个姐姐:“呸三声!别触霉头好不好?” 白浩南就笑了,真的自己在角落里呸呸呸的表示错话。 陈素芬其实脸上在发光:“我把你那群妞送回去的时候,她们简直崇拜,从没看见这么有男人味的!” 试着甩甩手的白浩南嗤笑:“一群哈婆娘,混得有头有面的人一个电话就能摆平,也就我这种烂贱才动手,喏,还搞成这样,警察怎么?” 陈素芬摇头:“我不知道,既然你把钥匙给我,一乱起来我肯定马上就把她们招呼着悄悄跑了,开出来一阵才看见警车过去,认识你的人越少越好,就算能顺着乔莹娜找到医科大去,估计那都是明的事情了,你把那个王八蛋丢在外面了?” 白浩南点头:“随便找了个警察局外面扔着,希望乔子能不被牵连到。” 陈素芬哪怕在高速路上,还是飞快的侧眼看了看白浩南:“她给我打了个电话,已经跟那个麦导演主办方见到警察,很安全,但我叫她不要联系我们,就赶紧挂了电话。” 白浩南看外面飞逝过去的偶尔一盏山野中农舍灯光,就像蓉都的一切都在这样消逝:“那就行了。” 陈素芬似乎能读懂他的情绪,俏皮的笑:“那张电话卡本来就是买来悄悄联系你的,刚才在车上等你我就扯出来扔了,没人知道我跟她有关系,我聪明吧?” 白浩南嗤之以鼻:“警察凶得很!安心找怎么都能找到你,但那会儿顾不了那么多,反正我所有身份都是假的,乔子前些日子就跟警察打过交道,只要咬定只是跟我合租不知道我是谁就没事了,就看那个赞助商还敢不敢找她麻烦。” 陈素芬景仰:“我听乔莹娜电话里那个口气,恐怕是非你不嫁的意思,你这下收服人心了!” 白浩南不屑一顾:“我收来做啥子?炒了下酒么,以后又没了往来,别人大把前程,不唱歌都能当大医生,我这些烂贱命,嘿嘿,你累就休息下,再不还是我来开,想起又要去个新地方跑路,老子就兴奋,你还是找个地方下道明一早回去算了。” 陈素芬不给他刹车的机会:“滚滚滚,老子也难得有个溜出来耍几的机会,我还有点羡慕你这种无法无的日子,干脆我就跟你跑路算了,自由自在的,就算混不下去了,我好歹也能在路边卖个艺赚点饭钱啊。” 白浩南哈哈哈,一点没有身违法犯罪人员的危机感:“滚滚滚,老子一个人才自在……”着想起什么的开始翻座位前面的手套箱,如愿找到早就准备好的剃须套装,就在高速行驶的车上吱吱的喷了剃须泡沫涂在脸上,然后慢慢开始单手刮胡须:“你看老子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出事跑路就把胡子刮了,对,前面出了收费站把那副蓉都的车牌换了,就再也没人知道那个大胡子刘豪去哪里了,哈哈哈,这段时间老子还是搞爽了。” 一脸的淫笑,仿佛在蓉都丢掉的那么多美好前程,还比不上那些泡妞打炮的经历重要,而且居然敢对着另一个姑娘,看来真是当成兄弟伙了。 陈素芬翻白眼,可那种溺爱孩子般的纵容,让她脸上也带着跟白浩南差不多的傻笑,直到白浩南都差不多把胡须刮完了,专注于开车的她才惊觉:“哎呀,你去牛儿那里,没这把胡子就容易被认出来啊,他好歹还在圈子里面混的!” 白浩南也下意识的顿了顿,但翻下遮阳板上的镜子看看无奈:“刮都刮了,早晓得用剪刀剪短就是了……”不过这货没什么着急紧张的性格,有点自恋的摸着下巴嘿嘿笑:“不过你别,这个蓄胡子的办法真是有效,我也是看了梅西蓄胡子以后的前后变化,才晓得络腮胡有这么大的外表差别,但刮了胡子,才能对比我那张偷的身份证啊。” 陈素芬还不知道这茬儿,好奇的欣赏了那张身份证也嘿嘿嘿:“王建国……那你也是大学生了?我俩岁数都差不多了?” 白浩南还不知道她的意思:“去去去,少来套近乎,别想啃老竹子,跟你那些屁孩混去。” 结果陈素芬有主意:“万一警察调查到你这手受伤了,那起码也得打理休息几,才能不那么明显的过去,再这胡子你不是了长得快么,也蓄几,我们就在这半路上随便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景点什么的住几,起码等风声过去了再过去牛儿那,怎么样?” 白浩南在夜场之外的社会经验其实都是最近两个月积累起来的,摸着下巴琢磨:“好像还是有点道理,卧槽,这前面有什么地方,我只知道反正顺着这条高速路去桂西。” 陈素芬鄙视:“手机上的地图你不会用?” 白浩南不怕丢脸:“在队上那些年,你觉得我有看地图的必要?要不是到各地打客场泡个吧约个炮,我连导航都不会用。” 陈素芬有种知识分子的优越感了,眼珠子偷偷转几下:“那先顺着开吧,起码先离开这个省,然后我们再找个地方下道,起码得是资讯消息不发达的地方,你这点破事应该不会被警察局上网追逃吧……” 白浩南忽然想起那个高挑的制服诱惑来,摇摇头甩掉,跑路呢! 不过别人跑路都是多么丢魂落魄的样子,自己还有个女司机,白浩南不禁把眼光放到驾驶座这边来。 哪怕已经进入秋了,陈素芬还是喜欢穿着露腿的高开叉运动短裤,现在这侧面看过去,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嘛。 不过白浩南立刻就把头扭开了。 外面夜已深,黑得仿佛墨汁染过一样,边却有点隐约的亮光。 就像未来的前方。 64、她大叔她二叔都是她叔 在大学生中间流传一句话:“你是要当一辈子懦夫,还是要当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 显然白浩南就是喜好抓住那几分钟乃至几秒钟快感的家伙。 哪怕他的动机有点鸡贼,但确实不会想那么多深层次的东西,毫不眷恋的砸了就跑了。 可从他跳出来消失后,乔莹娜就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哪怕麦姐怎么劝都没能止住她的泪水不掉线的一直流,也许只有她才最清楚白浩南为了跳出来的这一瓶子放弃了什么吧。 作为一个一直在正统职业跟追求梦想中间摇摆的歌手,她比谁都清楚普通意义上的成功或者踏实是什么样的生活,有几个人能放下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有多少人不是在朝九晚五的打磨中间消耗掉所有的雄心壮志? 也许换做别人求爹爹告奶奶的抢破脑袋也会去保留的一份高薪职业,人前风光背后风流的职业,多么符合那个成吊儿郎当的家伙,可是就那么一瞬间,他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只为了自己……可能想到这里,乔莹娜都哭得差点要昏过去了,直到一个身影在他面前蹲下来,递上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他……到底是谁?” 乔莹娜抬头,居然看见的是郭咲咲那张格外干净又严肃的脸,第一时间里乔莹娜还是像看到亲人一样忍不住展开手臂就抱住了对方的头哇的一声哭得更加厉害,但一身连体作训服的女警不为所动,甚至还用力掰开她的手指,还是那句话:“他,到底是谁?” 语气还有加重:“我只是因为负责这种集会场合才在附近跟队伍执勤,第一时间介入才知道你也在其中,那络腮胡不用就是他,虽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个时候如果你想帮他,最好是告诉我所有事情!”其实真不用多少智商,看看乔莹娜手里攥着的那副木纹黑框眼镜就知道了,别人不清楚她认得啊。 乔莹娜不熟悉警察内部配备,不知道特勤、特警又或者刑警、片警都有什么区别,但对视着面前的女警察,仿佛从自己那个充满悲情跟想象的空间回到现实,慢慢的收起泣声,然后慢慢的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一直坐在旁边的麦姐想张嘴,被郭咲咲用凌厉的眼神挡回去了:“我再一遍,现在他可能涉嫌故意伤害和绑架勒索,如果你再不帮他,就没人帮得了他了……” 女人也许就是在这样的泪水和哭声中成长起来的,曾经以为在大二那个男友分手时候蜕变成年的乔莹娜,觉得这一刻自己才算是真正的成熟了,甚至连泪水和哭声都奇迹般的消失了,不需要做心理建设就深呼吸开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作为一个获奖歌手,被赞助商耍流氓的时候,那么多有头有面的人物都站在旁边看热闹,只有一些素不相识的人才会奋不顾身的解救我,那一刻谁都帮不了我,是不是?警察,父母,甚至社会都帮不了我,反而是那毫无关联的人会见义勇为,除此之外,你我还知道什么呢?你认为我会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救一个刚刚抓了他酒驾的警察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也许脸上的舞台妆有点被泪水弄花了,但毫不影响医科大女生的话语清晰冲击,冲击到面前的女警脸色接二连三的变化,完以后两个女人就大眼瞪眼的看,其实眼睛都有点大,最后是戴着黑色战斗圆帽的女警点点头:“好,我不会为他违法乱纪,但我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会在我的范畴内做我能做的,尽量帮帮他,你还有什么的没有?” 着就起身,那高度,坐着的麦姐都有带着经纪人的浓烈兴趣打量这个女警了。 乔莹娜也起身,不隐藏手里的眼镜:“谢谢你的帮助,他告诉我,进这个圈子就脏得要命,但能站在这里还是他帮我达成的,因为他知道我的梦想就是站到更高的舞台唱给更多人听,如果这个时候我就怕了退了,才是浪费他做出的这一切,所以我会尽量唱下去,起码要把我这种态度唱给他听,警方能保证我的安全吧?” 郭咲咲默默的敬个礼转身走了,但能看见她先回去给带队的警队领导了什么,接下来就是拿着手机到门边开始打电话了。 麦姐表情精彩:“这姑娘也是他……?” 乔莹娜终于噗嗤:“对!也是她二叔!” 好像到这一刻,她也彻底放松了,偷偷摸出电话来想联系询问下,当然是再也联系不上了。 其实这会儿在联系刘豪的人多了。 白浩南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完全是无意的泡妞之举,带着那么多妞去看演唱会,现在已经各自分散的把消息传递开来了。 两位准空姐和那位大胸的乒乓球姑娘也就罢了,医科大的两位学妹和三位附一院的护士全程第一次看到娱乐圈的内幕,回到自己的地盘,还不大爆特爆?! 特别是陈素芬这个有点神秘的姑娘一言不发的把她们分别送回去,叮嘱任何人来问都不要认识豪哥,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以后,是个人都会觉得愤慨,难道就这样,就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一个本来很有前途的男人就不得不失去一切? 这点是陈素芬和白浩南绝对没想到的,这五位姑娘坐在医科大的足球场边简单的了半时,就分头开始行动了。 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最容易情感泛滥或者变得有些疯狂的。 好像刘泰迪两个月来到处撒播爱的种子,虽然大多数都被杜蕾斯给拦截了,但确实结交了众多女友啊,无论***还是多次往返,起码泰迪哥给姑娘们留下的都是好印象吧,相忘于床尾也没有仇怨啊,豪哥为了乔莹娜在选秀现场不要被恶心的赞助商潜规则,动手砸破别人脑袋之后已经跑路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医科大跟附一院的各大系别科室。 一直生活在比较正面光明世界的青年学者们得到消息都有点惊呆了,对那个从来都是乐呵呵的教练承受这样的变故,简直感同身受,极为难受,特别是生物酶接过护士妹子递来的车钥匙,听妹子添油加醋的豪哥最后递了钥匙交代要还给他,然后就消失了。 简直有种侠义的伟光正! 迅速的连夜开始串联所有球员通知这件事,商量对策。 这时候就能看出男女之别,男人还在讨论该怎么做的时候,女人已经不管不顾的开始在网上疯狂发帖,不光是护士们,还有大学生,不光为了白浩南,也有为了乔莹娜这个师姐的,这些日子乔莹娜被宣传得不少,已经成了医科大学弟学妹们的骄傲,一边喜闻网上直播,甚至现场都有看到她获得赛区冠军,另一边校内网和各种渠道却疯狂传播刚刚又被骚扰猥亵,过程都形容得绘声绘色,巨大的反差让整个女生宿舍楼都有点疯狂。 既然宿舍楼内都炸了,那自然也要炸到网上去。 任何一个能登上去的论坛、社交媒体都要去爆料,甚至有人开始整理出标准的宣传资料,相互传递传播,一定要把事情闹大! 因为稍微有点脑子的大学生们都知道,只有闹大了,乔子姐和豪哥才能安全,只有处在无数的舆论监督下,才能让他们不至于被潜规则销声匿迹了。 所以这一夜的医科大,简直风起云涌。 特别是普通人被这种使命感和正义感驱动以后,会觉得自己成了英雄,哪怕是在网上的键盘侠。 也能做点什么嘛。 65、一切皆有缘 当然,现实分分钟打脸,第二上午警察到医科大来调查,生物酶他们正在通过官方途径表达自己的态度,试图以医科大职工队教练遭遇不公正待遇来获得组织上支持的时候,警察回应,这个刘豪是子虚乌有的身份,这位满脸络腮胡的眼镜教练是个假冒身份的家伙。 喔考! 又是个意想不到! 如果之前还带着激愤之类的情绪,现在居然很快对豪哥产生一种神秘的崇拜之情! 太特么刺激了! 身份是假的! 居然真有这种隐姓埋名的高手就在大家身边生活了两个多月的事情! 忽如一夜春风来,跟豪哥踢过球的都觉得巨有面子!我还跟豪哥打过牌! 至于跟豪哥上过床打过炮的……嗯,估计会成为有些姑娘一辈子最值得回忆的传奇浪漫了,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真的一辈子都很难再遇见这么离奇的事情,过程还蛮爽的事情啊。 怀念、纪念以及想念吧! 再次掀起新的一波感伤发帖…… 当然生物酶他们也不是傻瓜,惊闻豪哥不知来自何方高手之后,那就迅速调整为医科大学生,附一院实习医师遭遇性骚扰,这个命题就更严重了吧,咱们不谈豪哥,只谈这位选秀赛区冠军的遭遇,有证人,亲眼目击的过程,还有……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感叹万事万物没有偶然。 那两位航空学院的准空姐做过海选复试培训接待,认得那位没有获得前十撕破脸的姑娘,也带着要爆料的心态,回去就找到这姑娘的信息资料发出来,于是医科大这边的学生们迅速把这个点抓住,寻找到这个选手作为亲历者协助她爆料! 高智商的医科大学生学者们真聪明! 这种时候都还懂得利用别人来承担一切主攻任务,不让乔莹娜搀和进来,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忍耐的受害者处理,让那个给点帮助就疯狂的落选少女来发作! 麦姐曾经过这种爆料的能泛起多大的涟漪来呢,可假若是一大群人在疯狂的推动,那有时候就比企业公司做公关那钱买推广还屌爆了。 昨晚的爆料就像个铺垫,看似一群观者的情绪宣泄,今就演变成了真正的内幕大盘点,评委怎么发短信喝咖啡,怎么喝完咖啡,又拉去卡拉K唱歌,一直唱到凌晨累了,要不就在旁边酒店住下吧,还一脸正经地的道貌岸然:“佛教,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嘛,何必那么在意。” 姑娘本来不愿意的,评委就点了谁谁谁的名字,那可都已经献身过了,你不愿意留下睡,没关系,你回去让你家里凑钱吧…… 疯狂的女人真是不能惹,这种时候真是什么都敢! 消息迅速引爆传遍了网络的每个角落,立刻攀升到各大热点头条前几位,按照信息传播学的论点,这时候丑闻、钱色交易之类的字眼已经掩盖了那个奋起砸瓶子的莽撞年轻人,所有网民都在抨击那个选秀节目! 可能以麦姐的经验,都没想到仅仅一夜的孵化,就因为白浩南带了一群姑娘来蹭票居然能把事情闹腾到这么大! 她还生怕乔莹娜有什么问题,跟她睡了一个房间,结果第二一早被电视台的电话紧急叫醒起来才发现变成这样,怎么办? 一直攥着那副眼镜的乔莹娜有点呆呆的可能也在想怎么办。 其实这边白浩南同样在问自己怎么办。 昨晚上开到大半夜的才算是出了省,随便找了个县级市就下道找酒店开房间,时间都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标准间两张床分开迷迷糊糊睡到亮,也不知道几点醒来的时候摸到身侧的香软身体,大清早的男人不都有点那啥么,以他夜夜笙歌当新郎的惯熟心态,根本不经过脑子就提枪上阵了,现在差不多完事儿哆嗦才醒悟过来,大眼瞪眼的居然难得有些尴尬! 这可是浩南哥御女无数多年来,极为罕见的场景。 酒店窗帘有点厚,基本遮住了外面的光线,但从缝隙透进来的亮度就知道不是八九点钟的太阳。 陈素芬的运动内衣已经给推到脖子上,这会儿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浩南,有种你娃终于掉老娘碗里来的悠然,哪怕光线不佳,她那健美的马甲腰还是显示出惊人的弹性活力。 白浩南就跟条泰迪一样凝固在那,所有的瞌睡虫都飞得不知道哪里去了,嗓子眼有点干:“这……” 陈素芬可能检讨了一下自己的态度,不能太爷们儿,也照顾下白浩南的男人脸面:“先森,你有女朋友了么?”虽然两人身体还在一起,但也尽量做出女仆雀跃的甜美表情和扭动腰肢来,对她是真不难。 白浩南艰难抵御身体感受:“没,没有!” 陈素芬肯定:“那好,现在你有了!” 白浩南还企图诡辩:“有了,我在外面有女人,有马子了!” 陈素芬还是那肯定的表情:“那好,现在你有两个马子了,不管你你有多少女人,反正我就是n+1” 没学过多少数学的白浩南有点绝望:“陈素芬!不是这样的……” 陈素芬眨巴眼睛:“我觉得还是很满意的,这些年你各方面技术都训练得还不错了,就该我来拣落地桃子,要不要再带带我这个新手?” 白浩南想抗拒,但发现自己终究还是个男人,嘴上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表达,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啊! 陈素芬毕竟是刚出新手村的,多少还是有点害羞,律动中低头看了看先承认不足:“胸是不是了点。” 白浩南摆老资格:“这种时候不这个……” 新手转移方向摸摸:“那个是不是有点少……” 白浩南更漫不经心:“没事儿,你妈不是都没有嘛?” 陈素芬终于没能忍住一个虎啸就踹飞了白浩南,简直怒吼:“什么??!!” 翻滚在酒店房间地毯上的白浩南,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解释:“澡堂!不是了时候你妈老带我去澡堂洗澡么!那时看见的!” 陈素芬实在是对这个男人的伦理底线已经一再放低要求,都不太敢相信到底有没有底线了:“那意思是体校大院那些阿姨和姐姐你都看过!?” 白浩南略带缅怀的点头,陈素芬还是要验证:“!你还看见过哪些阿姨,姐姐,都有什么特征?” 一大早,白浩南就得回忆自己性启蒙的萌芽状态是什么,也真是够了。 不过他堕落成今这样,看来真是有原因的。 66、动静两相宜,各朝天边去 胡乱包缠的恤被扯开,因为用了碘酒擦拭,所以凝结的血痂没有撕扯出更多的鲜血,但伤口在消毒水的刺激下还是让白浩南发出一阵阵猪叫般的呻吟。 陈素芬已经尽量心翼翼了,满脸的好笑:“我承认是有点疼,但你好歹也是职业运动员,受点伤这点疼都忍不住?” 白浩南理直气壮的惨叫:“老子从来没受过大伤,码的,除了帮你挨那一刀!”职业足球球员确实也很少有这种开放性伤口,是有点疼嘛。 初为人妇的姑娘眼睛尽量温柔下:“好嘛好嘛,我轻点,待会儿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去住好不好,刚才看床头的介绍,这周围有黑颈鹤的栖息地,蛮漂亮的。” 白浩南不耐烦:“啊啊啊,随便你,搞快点饿死了,老子随便找个诊所包扎不行么,非得在这里捣鼓!” 陈素芬快忍不住了:“老子这么辛苦的给你收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正常哪个男人不应该都觉得很浪漫温馨?老子亲手给你包扎伤口呀,亏你还是还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受的伤!你泡了那么多妞,这点情调都没有?” 白浩南嗤之以鼻:“你能算妞?再给你一遍,今早上只是个操作失误!” 陈素芬耐住性子:“老子不是妞?你今早上哆嗦的时候在干嘛?” 白浩南叹口气:“芬儿,有些东西是强扭不过来的,我给你举个例子,随便换个妞,哪怕还没你漂亮,老子摸摸后颈的头发,伸手搂个腰,心里就快活得很,巴不得翻过来看领口,如果能再蹭着脖子,早就开始发情了,你呢?如果不是早上老子迷迷糊糊,根本就下不得手,我们两个太熟了,熟得老子摸你就跟摸我自己一样,有屁的乐趣!有屁的情调!” 陈素芬前半截听得已经要发飙了,后面半句又让她充满了动力:“老南,从我高二开始专心准备高考,我俩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我有信心慢慢把这点感情慢慢培育起来,我们是有感情的!” 白浩南一脸没好气:“老子真是搞不懂,你现在大学生又有前途了,老子没得钱又没得搞头,你还挂着我做什么!” 陈素芬坚定:“你会有前途的!”还证明:“你看在蓉都,只不过给了你那丁点机会,听医科大那些护士和女生你已经做到那么有前途!你行的!” 白浩南嗤笑自己:“那是运气!老子现在运气一直都好,但顺风球好打,一旦打逆风球,老子就要命了!” 陈素芬已经帮他把伤口固定包扎好,顺势抱住他的胳膊在胸前,送上女人最崇拜的那种眼神:“我相信你!绝对相信你!”还有挺胸的辅助动作。 白浩南感觉浑身不自在,使劲想把手抽出来,但包成一大坨的纱布绷带肯定不能用力,陈素芬又足够倔强,最后就如同时候无数次被撒娇的结果,他只能无奈的拽着姑娘起身:“算了算了,懒得跟你,随便你怎么搞,闷死人了,出去走!” 这是川滇边界一处不起眼的县级市,陈素芬比白浩南有太多旅游经验,借着床头的宣传资料就摸熟了特色,更了解这家威斯顿旅游度假连锁酒店自己还有新开发的民宿酒店在黑颈鹤的栖息地附近,下楼来就转到民宿那边去,这边立刻殷勤的安排车辆接送,自己有车那就有车在前面带路。 距离城区二十多公里外的山上! 几栋石头砌成的别墅,无论周围环境还是建筑特色,都绝对是可以跟外国接轨的档次,陈素芬还没下车就喜不自禁:“你看!这种地方躲起来隐居,要是还能被发现,那真是见了鬼!” 白浩南也承认这点,所以也就没有抗拒陈素芬这个安排跟着下车。 是舒服,几乎就在山崖上的别墅,除了石块砌成的基座就是落地玻璃跟防腐木结构的阳台走廊,随便找个方向望出去,都是举目远眺的山脉起伏,一片投身大自然的惬意,只要外面的车熄了火,耳朵里只能听见虫鸣鸟叫的声音,近处崖下有一大片原始湿地,时不时的就能看见几只白鹭飞翔上,哪怕是白浩南这种没文化的,也点头:“以前队上好多人都想赚了钱找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估计就是这种地方了,安逸!” 陈素芬像刚结婚的媳妇一样,欢快的把两人那点东西搬进来,其实全靠白浩南之前从出租屋卷起来那堆准备丢的生活用品,酷爱运动的她鼻尖上很快沁出点汗珠,但心里美啊,还快速的烧水泡茶把大老爷们儿服侍好。 可惜白浩南真的是粗胚,最多坐在那风景如画的门廊上十分钟,就开始东张西望坐不住了,哪怕手上有伤还是起身到外面去转悠,然后失望的发现这个民宿酒店真的就只有这个院子,两名服务员一个厨师,面对七栋别墅十多个房间,不知道是因为国庆节之后的旅游淡季还是什么原因,反正现在就只有这俩客人! 可能对于很多喜欢游山玩水的达人来,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幽静,逃避都市钢铁森林的一段心灵放空之旅,但在白浩南眼里就是神经病啊! 这种空寂无聊的状态他怎么可能过得下去? 他那从未安静下来的躁动心态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怎么可能适应? 他的心里只有静你麻痹!起来嗨! 陈素芬欢喜的从那些杂物里面翻出来白浩南买的那个名牌电推子,好不容易抓住他,摁在门廊上给他把长了不少的头发试着推成圆头,心满意足于这种二人世界的温馨,白浩南瞅着机会就抓了车钥匙窜出去,自己开车到周围到处看看。 姑娘有点无奈,但站在气质优雅低调的山村别墅里左右看看,还是忍不住笑,那猴子似的的男人能跑哪里去?能享受到现在的相处状态,已经是无数次梦寐以求的场景吧,看看那每扇门窗望出去的绿色景观,连卫生间都能直面森林,跳起来到台子前找寻下电视频道,给自己放一首潺潺流水般的宁静曲子,先做个瑜伽吧。 陈素芬没那么资,练瑜伽不过是作为未来健身教练最主要的工作技能之一,但显然她也没想到,从自己孜孜以求的决定好好读书,要为这个男人的未来塑造更好的可能时候,她已经开始对自己改造了。 书读得多了,必然就有种书卷气。 瑜伽练得多了,也必然会带着能够思考的冥想和沉静。 这些都是白浩南迄今绝对不会有的东西。 男女之间如果只是约炮只在床上挥洒汗水也就罢了,如果想做夫妻做长时间的爱人,恐怕共同语言才是最重要的吧? 哪怕女大学生已经尽量让自己话粗鲁些,保持体校的风格,但这条鸿沟哪里那么容易填平的,反而在慢慢的扩大。 67、共同语言可以慢慢找 白浩南这会儿只想在山上起码能找到另外的游客吧,不是传有很多那种背包客还混帐之类的刺激玩意儿么,总能遇见点什么傻妞吧。 但直到黑他都没能在这偏僻的不著名景点找到别的猎物,少数几个游客不是男女关系的就是老头老太太,这让他不得不讪讪的回到民宿,然后把注意力拿来挑逗服务员! 没菜,起码也要吃碗白米饭啊! 还好养精蓄锐出来吃晚饭的陈素芬把自己的男人给逮了回去,而且还给那女服务员道歉,把面红耳赤真有点动情的山里姑娘搞得蛮忐忑,当然最奇怪的是这位漂亮太太怎么不生气。 陈素芬有什么可生气的,用哀莫大于心死来形容可能过分了点,但她恐怕再清楚不过白浩南是个什么人:“找男人这事儿吧,真是不能四眼齐,想找个有事业心能赚钱的,就不可能要求是个超级顾家,时时刻刻关注家里的人,想找个超级顾家的就别要求能赚太多的钱,想找男性荷尔蒙特别足,活儿特别好的,就不能期待能多一心不二,总之不能啥都要,对吧?” 白浩南完全是被打蔫儿了兴致的朋友,坐在露台上都恹恹的:“你什么都成,也不知道你去读书都读些什么东西,这就是你研究的?” 陈素芬有点像幼儿园老师,还笑嘻嘻的给白浩南倒上杯啤酒:“行了!那妞都长成那样了,你不嫌弃我都觉得磕碜,既然来都来了,就试着调整下心态,感受这种感觉?” 白浩南很有夜总会气质的找找无奈:“你好歹搞个骰盅来助助兴,这么干喝酒有个屁意思!K歌有没有?划拳?” 陈素芬赶紧道歉:“照理这种环境应该搞点红酒什么的,这山上你将就下!” 白浩南对红酒的看法就是:“那玩意儿加了雪碧喝起来跟啤酒有什么区别,就你花样多,下酒菜也不搞点?” 女大学生跟他碰杯:“夜晚,躺在这样的露台椅子上,有音乐,有凉风,有树影,还有星光,很好了!记得吗,时候你带我到球场上去看星星抓萤火虫!” 白浩南一饮而尽:“记得,老子被咬了一身的包!”到这里又开始拍打自己身上。 陈素芬侧脸,确实能听见隐约的乐曲声从房间里面流淌出来,露台角上昏黄的户外灯更是透过树枝洒下一片摇曳的影子,姑娘的眼睛都是水水的了:“老南,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我才觉得我连灵魂都是自由的,你总是自由自在的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想陪着你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行么?” 白浩南咕嘟嘟的直接吹瓶,完了才:“芬儿!你变了,居然酸不拉几的尽学些这种逑用没有的东西,老子一直叫你好好读书是为什么,是为了有钱能过好日子,你特么越学越回来,居然还瞧得上我这种大老粗,我是瞎玩瞎折腾,你懂不懂,你特么的跟我纠缠,书真是白读了!” 可能陈素芬就是迷恋他这种有点掺杂感觉父爱或者兄长把妹妹推出泥沼的态度吧,嘴角还泛起点妖冶的笑:“那……里面床垫不错,浴缸是双人的哦?” 哦,这才是共同语言嘛,白浩南听了就有点搓手,陈素芬都腻声了:“抱我,进去嘛……” 好吧,星空月夜下,叫白浩南数着星星体会浪漫,不如直接展现那曼妙的身姿,他这会儿才发现陈素芬拿了一袭轻纱披在身上,那腿……白浩南不会形容感受,反正只觉得心头一热,就伸手了。 老话不是么,既然来都来了,也没别的事儿可干不是? 此情此景相信男人忍得住,不如相信母猪都上树。 良久,都有点心满意足还带着浑身舒坦的轻松感躺靠在床上,陈素芬拿电视遥控板换台,之前的音乐确实起到了不错的助燃作用,然后无意中看见娱乐新闻在连篇累牍的爆料选秀黑幕,自然停了手。 白浩南其实是觉得自己状态有点不对劲,眼光正在姑娘那光洁有力极富弹性的后背上不怀好意溜达,准备再开发点什么呢,陈素芬就蜷身到他怀里来哼声:“这乔姑娘怕是没初嫁,也要初红吧?” 可怜白浩南哪懂这句话里的典故和戏谑,嘴上着没兴趣,可只要肌肤接触就熟练工种似的上下其手,还能一心二用:“红?关我屁事啊,别人唱歌唱得好……” 陈素芬哪经得起这种老手撩拨,立刻就变鼻音:“那……她那时候的声音,好听不?” 这反击不错,让白浩南立刻想起乔莹娜如歌如泣的高亢颤音,顿时来了精神,又是一屋皆春,哪还管得外面洪水滔? 没错,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四时,除了警察已经把那个动手伤人的见义勇为者挂上号,已经没人注意那个隐姓埋名的豪哥是谁了,这次选秀节目已经真的全国瞩目,哪怕多花个上千万的推广费,估计都没法达到这样家喻户晓的结果。 当然在中午之前,选秀节目主办电视台所有环节承受的还是巨大窃喜,传媒业早就没有底线了,心甚喜之这种黑幕类炒作到了巅峰状态,事半功倍的获得了关注度,但事情发酵到了中午以后,特别是有落选歌手出来现身法的控诉自己的遭遇以后,事态急转直下,首先就是几家主要全国赞助商冠名权之类的大金主开始询问情况了,因为现在几乎是一面倒的黑幕,如果彻底搞砸了形象,他们必须考虑自己的品牌形象,那时候是明哲保身还是提起诉讼,就是另一种危机公关的操作模式了,彻底把选秀节目推进坑里才能保全他们。 一直态度有点暧昧的主办方这才有点慌了神,想力挽狂澜。 但危机公关这种事情是很需要水准的,起码一时半刻之间,主办电视台突然发现他们根本控制不了局面,爆发黑幕的明显不是一个两个人,声势浩大得让人怀疑是竞争友台在痛下杀手,很多相关媒体不要钱也喜闻乐见的在推波助澜,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关于爆料方的准确消息能联系上。 这就像一匹野马一样,风驰电掣的确骑起来很爽,但方向可不由人控制,朝着悬崖去也完全可能,关键是还找不到缰绳在哪里,起码主办方电视台那边是茫然的。 唯一能关怀的就是乔莹娜,希望她能公开发言,澄清事件经过。 这倒是继续把乔莹娜放在了风口浪尖上,万众瞩目的进一步出名,再也没谁敢随意碰这个戴着眼镜的年轻歌手。 该麦姐上场了。 68、总有些人擅长把危机变成机会 危机公关是个技术活儿,可能麦姐真是被导演这个职务耽误了的优秀经纪人。 换做寻常人等,这时候多半都是请乔莹娜干巴巴的出来念一段声明,但乔莹娜直接回绝,她不会任何违心的话,能保持沉默已经算是对主办方最大的善意,当然最后这句话是麦姐教她跟主办方电视台领导的,电视台也没意识到麦姐的职能转变,她整个下午都在跟台里磋商,直到晚间才获得了对这件事的处置权。 或者之前她一直不过是个分赛区的导演,算是技术上的主管头头,但其他的都是外包给了各种背景的媒体公司,她还不一定能指挥动,这也是人之常情,越大的企业或者架构,连顶层高管都未见得能指挥动所有人,何况一个导演,终于有点焦头烂额的主办方最后其实是甩锅给麦姐,既然是在你的分赛区出的事情,那就你自己摆平,摆不平你来背锅,卷铺盖走人! 她做得堪称教科书! 四两拨千斤的那种。 晚上七点过,在自己的认证微博上发了几张截图,涂抹了姓名的人在跟她用手机QQ对话,毫不客气的对她怒骂:“叫那个什么评委滚蛋!向当地警察机关起诉这个老鼠屎!我们台投入了几千万的资金来筹办这样的全国选秀,就因为这个的毁于一旦!叫他滚蛋!所有有勒索要挟选手行为的评委、工作人员都给我滚蛋!” 被抹掉的明显是这位地位比麦姐还高的领导在骂脏话:“还有你!把所有能开除能起诉的家伙全都给我列出名单,这种赞助商一样起诉,违反了我们在赞助条约里面起码的道德规范,把这些搞定以后,你也滚回来给我收铺盖卷儿走人!” 正气凛然得可以去上联播新闻了。 麦姐有怯怯的回应:“我只负责台上的表演,整体事宜我没有任何责任,选人、选评委、签赞助商,我都没有发言权和管理权,老大,我无辜!” 那边更加暴躁:“蓉都分赛区的落地公司已经被我们起诉了!所有外包公司能停止合同的全都停止了,我们台内部总要有人担责吧,那当然是你先上,平息不了我再上……王八蛋!一群王八蛋……” “把那个冠军带回来!我要她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如果她再受到半点伤害,老子二十年的姐妹都没得做,起诉你!” 几张截图里面的愤怒溢于言表。 还有带了主办电视台公章的函件,措辞严厉的告诉麦姐她已经被停职,现在唯一的补救就是把所有涉事的评委、赞助商该起诉起诉,该停止合作的停止合作…… 还有相关职务的工作群聊记录,其他赛区抱怨受到的巨大压力,其他岗位已经开始内部清查类似事务…… 制作这么几张图片需要多大的劲? 甚至这些东西背后的真假都很难清楚。 但却用一种崭新的公关手段呈现。 任何人看见这几张图片都会想:“哦,原来那边领导已经发怒了,原来那边也是个跟我们一样有酸甜苦辣的工作单位,也是个有吃力不讨好,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的寻常企业,哪家没有这种王八蛋呢?” 就这么简单,用一个基层管理者的形象姿态展现主办方的委屈,而且还是非正式的,正式的是跟蓉都警方合作起诉了那个评委,因为证据确凿,已经被警方批捕了,然后对那位赞助商也正式提出了终止合同,保留诉讼权力的官方词汇。 公关的目的是在任何突发事件面前,第一时间顺着舆论的方向结合,也就是俗称的顺毛捋。 网上的火气可以瞬间就泯灭了一大半,起码因为那位落选歌手带来的怒火就已经转到了评委身上,变成他的个人问题,还由警方介入了。 剩下的就是关于乔莹娜,她的回应就是被麦姐带到一个专业录音棚,在镜头和耳麦之间重新唱了那首《约定》。 被立刻由所有公关部门跟主办电视台掏钱送到各大视频热点上的这段演唱,彻底平息了剩下所有的网络声音,因为乔莹娜唱得好。 还是一身普通的黑色裙装,还是之前几次露面演唱时候的波浪长发,唯一的区别就是戴上一副木纹黑框眼镜,可能其他地方的网友都不知道这点形象改变意味着什么,但医科大周边所有知道豪哥的人都清楚,那是豪哥的眼镜。 就如同她无数次站在酒吧演唱时候的状态,半闭着眼戴着那种录音大耳罩,非常平静却又带着明显的感情充沛唱完这首歌,最后那句:“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反复几次的时候,可以所有看见视频的女性都有点落泪。 那是多么深情的表述,千言万语都凝结在歌声中,希望传递到那个人的心里去,希望那个已经茫然不知所踪的男人能听见。 谁都知道她这样的歌声和表达是什么意思。 最后乔莹娜没有马上前往平京,而是返回医科大请假之类的手续办理,让所有关心她的人,都看见她现在处于什么状态。 乔莹娜倒是很有豪哥大嫂风范的在医科大外面球队经常聚餐的餐厅包了个场,请所有职工球员和关心爱护她跟豪哥的朋友吃饭,换句话就是邀请白浩南所有的姘头都来聚个餐,她这事儿也做得够气魄了,在席上公开感谢了大家的努力跟支持,表明自己的态度,就为了某个人,也会把这次比赛唱下去,而且以后都只会唱这一首曲目,然后再回来做自己的实习医师,希望大家能够接纳她:“很抱歉,我也确实不知道他的消息,或许他还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得不离开这里,甚至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也没法呆在这里跟大家继续做好朋友、好队友,但我想在我心里跟他是有个约定的,未来我会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再好好的唱歌,我想总有一,会再看见那个有很多缺点,但同样也磨灭不了优点的他。” 高级知识分子们热烈鼓掌,可餐厅里差点没哭了一大片姑娘,让全程陪同的麦姐叹为观止。 白浩南这二叔当得也太多了! 做完嫁衣的白二叔这会儿在干嘛呢? 69、一再挑战极限 白浩南能干的事儿还不是就是那两样,泡妞,踢球。 别人看起来如同仙风道骨的山野度假酒店,在浩南哥这粗胚看来就是偏僻! 被陈素芬生拉活拽的一大清早弄到露台前廊上看了一回日出,本来应该是金蛇狂舞的美景,他觉得黑黢黢的发神经,十月中下旬才开始陆续降临准备过冬的好几种国家保护飞禽在色微亮的草甸上翻飞,白浩南眼皮子都懒得睁开,特么的人都没张罗好谁有劲儿张罗关心动物啊,还不如,嗯,大清早图个新鲜在露台上搞一发? 唯有这个能调动下他的心情,不然还能干嘛。 纵然十多年的武术专业,身体一贯倍儿棒的陈素芬同学毕竟还是新手,对这种毫不怜香惜玉的泰迪风有点吃不消,在白浩南的频繁行动之下只住了两就从保护区栖息地撤出来,回到风景区的集散镇上。 起来也就是两三条一两百米长的人造古街道而已,看起来古色古香其实都是近几年新造的,但白浩南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街道两边随处可见的音乐酒吧、民宿、咖啡店,本来都是这些年国内千篇一律的景点风情,在他这种从未感受过景区特色的家伙来,只要搭配上那些来感受一米阳光的女游客,他就像放出笼的种猪! 最后这句话是陈素芬的评价。 哪怕一只手还缠满了绷带,这都不妨碍白浩南从街头到街尾扫荡,这种几乎全靠游客支撑起来的景区夜场,确实有不少打着看风景和疗伤散心幌子的姑娘,或者本来只是好奇的出来当个文艺女青年的,但实质上都是为了让平时道貌岸然、贤淑端庄的自己撒个野,遇见这种颇有技术含量的骚扰还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呢。 所以白浩南这种真撒野的泰迪血统简直如鱼得水,两人刚回到镇上,当晚上这货就在酒吧里泡了个北方姑娘,一夜未归。 如果陈素芬之前两三个月还能容忍,那是因为眼不见心不烦,而之前几年本来就聚少离多,但现在总归跟以前不一样了吧,昨晚上还跟自己嘿嘿嘿呢,怎么就能立刻翻身又去勾搭别人? 嘴上得潇洒漂亮,这种强烈的心理反差落到自己心里,陈素芬还是有点暴走,第二一早到处找这个王八蛋。 结果屁大点个地方,二三十家客栈,五六十栋旅游高峰的家庭民宿找起来还有点麻烦,特别是这边的原住民还带点少数民族成分,不一定沟通起来那么顺畅客气,陈素芬更加有点上火,开着车在只容两部车交错的狭窄石板路上都有路怒症了,结果一不心发现就在贯穿镇的一条蜿蜒河边的绿化草坪上,一大群当地年轻人正在高声喝彩,本以为只是能歌善舞的当地人在自娱自乐,一片叫好声中瞥见是个足球飞上,陈素芬就下意识的靠边停了车,怒气冲冲的过去。 果然是那个家伙学着当地人把夹克脱下来扎在腰间,上身就是一件恤,看着颇有些浪荡不羁的模样,潇洒自如的在跟一帮当地孩子踢球! 自己气得都要内分泌失调了,这货还乐得跟什么一样,陈素芬立刻有点按捺不住,真的,打那么多太极拳,练那么多瑜伽,在面对这种绝世冤家的时候,怨不得那股怒气会油然而生,以前隔得稍远还能泰然处之,不就是一直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嘛。 现在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特别是突破了最后那层关系就难以忍受极了,平地起惊雷的怒吼:“白!浩……”到这个时候却又想起哪能随便喊他的名字呢,只要是爱踢足球的,也许就知道国内联赛,也许就知道这个名字吧,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滚出来!” 哪怕是气势打了折,叫喊的作用还是达到了,白浩南闻言嘻嘻一笑,在原地做了个颠球后跳着弹给别人的花哨动作,顿时又引来一片欢呼声,他才乐淘淘的过来,头顶冒着点热气,脸上满是阳光灿烂的笑容:“咋了?” 陈素芬终于能够领会到乔莹娜给她过的感受了,又或者她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潇洒都是装的,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男人跟条种猪一样到处去勾搭别的女人,光是想想他趴在别人身上的动作都会发狂了,这种情绪应该在这两之前都不会这么强烈,毕竟自己才从女孩变成女人,愈发的敏感了:“咋了?!你咋了?从昨晚上……” 白浩南就若无其事的看着陈素芬发飙,等陈素芬完才开口:“我了叫你别跟我较劲,自己该干嘛干嘛去,回去读你的书,揍你阳关大道去。” 陈素芬凤目圆睁,死死的盯住白浩南的双眼,盯得那个男人把眼珠子游移开来,忽然又有种明悟的哼哼:“你是不是就想这样把我恶心走?我偏不走!吃饭!” 于是大白的吃过早饭,白浩南再重新回到当地人玩球的草坪上去,当地人倒不是多热爱,纯粹是有孩子带了足球在玩儿,被他看见带成了关注热点而已,当地人更多的是喜欢玩毽球,一种跟毽子差不多,但飞行更准确却也更有力量性的玩意儿。 因为都是用脚的,白浩南很快有点上瘾,全身心的沉浸其中。 好像这种旅游镇少数民族当地人不事生产,有点懒洋洋的除了晒太阳就是玩耍的风格非常适合他。 而陈素芬似乎在吃过早饭以后,又选择原谅他了,自己捧了瓶当地特产的酸奶,坐在河边栏杆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玩得不亦乐乎的男人,即将满三十岁,还全身心只顾玩的大男孩。 如果没点失望,可能也是假的,只是不停的用其他很多情绪跟信念来服自己。 当然,心理要求也会一点点放低,喜欢玩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能不再去勾搭女人,踢踢球有什么大碍呢,对吧? 但其实几年来没有伴随白浩南风花雪月,这几个月也没近距离观瞻他刘泰迪泡妞如麻的陈素芬还是失算了,这个狗日的家伙哪怕是玩个球也能搞出花样来,因为临到中午的时候,他已经跟其中几个当地年轻人熟络得称兄道弟,然后很不意外的接受了对方邀请,到对方家里去做客! 陈素芬开始还有点防备是不是当地人有什么歪脑筋,结果跟着嘻嘻哈哈的白浩南走进对方那院,看见那充满民族风情的楼里走出来位衣着华丽,长发如云的异族漂亮姑娘笑着迎接,她就立刻明白这货绝对是有的放矢! 狗日的简直对美女有种异乎寻常的嗅觉! 70、白脸的狐狸,黑脸的娃娃 有人混血基因才是最好看的,而在西方人眼里,东亚人大多面部都缺乏轮廓和立体感。 但国内西部地区就有好些个少数民族有让人羡慕的深邃眼窝和高高鼻梁。 好比眼前这个姑娘,而且显然和大多数生活在艰苦气候条件下的同族不一样,没有常见的高原红跟深色肌肤,她那颇有些混血异域风情的脸蛋白皙娇嫩,一看就没遭受过多大的风霜,手指纤纤也能看出不是干重活儿的,张嘴更是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话:“欢迎欢迎……”言语间随意的瞟了下陈素芬,让一贯对自己身材很自信的大学生也忍不住低头看看。 陈素芬确实是那种走在街头让人忍不住都会回头看的修长苗条,但还不是容易火辣垂涎的类型,所以跟这位穿着长袍的少数民族姑娘一比,哪怕已经初为人妇还是显得有点青涩。 对方那很容易让男人都眼前一亮的脸蛋也就罢了,主要还是这种民族服侍,宝蓝色带着丝光镶边的艳丽可能在寻常大城市里谁穿出来都会显得俗气,偏生在这样的旅游镇,这样漂亮的姑娘穿着就是让人觉得赞叹不已,白浩南已经迫不及待的迎上去握手了:“你刚参加了最新的选秀大赛吧,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了,真人更漂亮!” 哪怕是有点急不可耐的抓姑娘手,可这姑娘还是被他不要脸的胡八道逗得咯咯咯直笑:“哪有……” 白浩南当然不会色迷迷的抓着不放,很有水准的立刻松开,但赞美的话消防龙头一样直接灌溉:“漂亮就不要怕人看,你就是这点不好,太害羞太不自信,要直面自己这个缺点,努力改正……” 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姑娘笑得腰都要折了,带点横条纹的民族腰带上挂着串好看的红色珠子,现在笑得一个劲哗啦啦荡漾,就像姑娘的心一样,艰难解释:“我,我是我,哪有参加选秀,不过我好想去看看……” 邀请白浩南来的伙子可能觉得极有面子:“我姐姐唱歌最厉害的!最好听的……” 白浩南无耻:“那我能不能当你的经纪人?” 姑娘就好奇了:“你是经纪人?” 白浩南吹牛不打稿子:“我这样优秀的经纪人很难找了,我还认识真正的好导演好培训老师呢,不过你听没,选秀唱歌比赛什么的有很多黑幕哦。” 少数民族就是剽悍,刚才看着还笑盈盈的姑娘随手把腰带一拉就反握住半尺多长的短刀! 口中更是银铃般的斩钉截铁:“我知道,如果谁敢骗我,我就一刀切了他!” 呃,只要跟美女瞎废话就乐不可支的白浩南瞬间冰冻,立刻顾左右而言他:“今中午吃什么,有什么特色菜?没有那些传中滋阴补阳的东西吧。” 这倒是把后面正在撇嘴的陈素芬逗笑了,那姑娘又瞥她一眼,刚密集体验男女滋味的女大学生立刻就在心里狂叫糟了! 只不过进门来短短片刻的两次回眸看她,就能区分出后面这眼里面多了些防备和疑惑,若不是对那王八蛋有点心思,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真是见了鬼了! 但真不能否认浩南哥泡妞有一绝啊。 有人泡妞没什么秘诀,就是拿钱砸,像爸爸给女儿砸钱一样,要不有人就会谈器大活好,还有颜值高有前途和能力,拼爹拼妈,其实这都片面了点,长得不难看,兜里不抠吧,这些表面基本条件有了以后,其实最重要还是得有趣,总不能一见面就掏钱砸,又或者脱裤子展示吧? 某些年代姑娘们曾经有歪曲的审美观,崇尚冷峻扮酷的那种,实际上风趣能逗乐的家伙才是永远的热门抢手货,什么朝代什么流行风格都改变不了的。 一贯在队上就以好人缘、废话多著称的浩南哥把这点发挥到了极致。 三言两语就发现这帮年轻人最大的渴望就是去看外面的世界,白浩南在普通社会上工作生活的见识不多,但走南闯北各大城市去得多啊,那就吹嘘各地风光,特别是夜场……嗯,夜晚的美丽景色,沪海、平京、粤州,点出来一个个都都是国内著名大都市,他当然能得头头是道,反而是距离这里最近的蓉都省城,就因为没有顶级职业球队,所以才是白浩南最近几年来得比较少的。 于是最多也就去过蓉都的少数民族年轻人们听得津津有味,三四个姑娘都挤在桌子边聚精会神。 烦躁不已的陈素芬还有什么看不出来? 那些个年轻人眼里的崇拜向往之情溢于言表,哪怕他们在这样的旅游镇讨生活已经见过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但能遇见这种见识广博还这么能的帅哥,确实比较罕见,等到白浩南开始表演各地方言点笑话的时候,那个漂亮姑娘已经不止一次笑着趴他肩头了! 这时候他反而不着急动手,得慢慢钓啊,就跟钓鱼似的,要起杆得慢慢摇一阵。 泡妞对南哥来,就是这么简单! 实际上白浩南享受的是泡,啪啪啪不过是最后必然的结果,但不是最爽的阶段,而是现在这个自己竭尽全力去泡的过程,绝对比陈素芬那妞自己挖空心思反扑过来有趣多了。 一起吃过本地特有的酸汤跑山鸡,当地人慵懒的习性当然是美美的泡上茶坐在阳光下晒太阳,几位姑娘都有以白为美的觉悟,忙碌着把茶水端好又笑嘻嘻的挤在屋檐阴凉处,这会儿白浩南自然已经知道那姑娘的名字,哪怕是在这几个少数民族姑娘里,也不得不承认索洛伊莎这样的名字好听到爆,特别是伊莎在白浩南的诚恳要求下把名字写在屋檐下黑板上的时候,陈素芬都想把自己的名字塞回警察局重新换过了。 简直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换做其他男人,对这种不同民族之间的暧昧多少会有点心或者心理障碍,白浩南怕个鸟,只要看见漂亮姑娘的脸蛋啥都忘得一干二净,和新朋友们毫不忌讳的盘腿坐靠在墙根下晒太阳聊,兴之所至还会跳起来跟大家玩几脚毽球和足球,这里的日照光线很强烈,中午过后直晒的温度是比较高的,玩得汗流浃背自然就脱衣裳。 换做其他城市里的男人,可能脱下来不是一身肥膘就是跟白生生豆芽一样缺乏光照运动,浩南哥怕过晒肉? 一身古铜色的结实身材,除了背上的刀疤几乎完美无瑕,随便做个动作都在散发着雄性荷尔蒙。 连陈素芬看了都没脾气,崇尚原始美感的部族姑娘们更是看得脸蛋儿红扑扑。 所以到得晚上,白浩南邀约新朋友们一起到酒吧去玩的时候,姑娘伙儿们都摇头不去那种骗游客的地方,反而热情邀请白浩南去镇旁边的寨子里玩儿。 都没邀请陈素芬,直接把她忽视掉了。 估计是女生嫌她烦,男生嫌她不是一路人。 71、一步步走进 陈素芬还是顶着白眼一起去了,因为她抓住机会提醒白浩南,这少数民族的姑娘可随便沾不得,万一惹到什么民族风俗或者引起民族矛盾那可就大条了,因为蓉都就处在一个周边到处都有各种少数民族的区域,体院旁边更是民族大学,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她真是听得不少。 白浩南不屑一顾:“泡妞还能泡得出来这种事?你莫欺负我书读得少,妹子眼里想的什么东西我还是清楚的!” 陈素芬觉得自己像个苦口婆心的老妈子:“就是因为这种姑娘勾搭上了特别危险,甩都甩不掉……” 白浩南奇怪:“甩不掉关你什么事,难道你还以为这年头真的有娶几个老婆的事情,你还要跟她当同事么?去去去,别来跟我吹聊斋,老子就是图个乐,管他那么多。” 陈素芬就无奈的看白浩南发力跑去追那几个姑娘了。 其实原始的民族山寨就在旅游镇背后的山坡后,只是为了那条河才把镇镇公所之类的建在下面,而且这边的山坡就真的只是个光秃秃的坡,连粮食都没法种的那样,反正顺着馒头状的山坡步行上去就忽然看见一片石头砌成的破损围墙和里面七零八落的石块建筑。 不光是伊莎,几乎所有姑娘都能一口标准的汉话,口音比伙子们好很多,对白浩南这种若无其事跑山坡的身体很好奇:“很多汉人来跑不了几步就喊受不了了,我们这可是高原!” 白浩南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里的海拔一直都保持在三千米,乐开花:“这有什么,以前每年我还要上高原集……锻炼身体呢,不过我们那还不到两千米就算高原锻炼了。”怪不得从跟陈素芬开房,就觉得脑子稍微有点晕乎乎的,原来是这种高海拔地区,别的不了解,起码每年职业球员高原集训体测已经让白浩南很熟悉其中的区别了,能在这样的高原剧烈运动,看来自己身体确实很好嘛。 所以等到了寨子里,年轻人们开始兴高采烈的奔走相告般闹腾,白浩南都能跟得上,对他来,这一切都是新奇的,而且比外面那个世界感受到的一切虚假都显得真实。 真实得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总体来白浩南真是没有缺过钱,起码没有贫穷过,所以到这个年代第一次看见还有戴着那种磨得发白破损的军帽,身上披着羊毛毡一般的老妇人蹲在墙角,感觉江州市蓉都市随便找个叫花子看着都比这穿得好吧? 原来这世界真的还有穷成这样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反正蹲在墙角都是一排,全是褶子的苍老脸上肯定没少吃苦,倒是挂着笑眯眯的表情,在篝火的映照下看着年轻人们折腾,一群穿得又脏又烂,脸上似乎永远都脏兮兮的孩儿到处乱窜,好几次差点把站在边上的陈素芬都撞翻了,所以她不得不再退远点,可能其他年轻女性会对来这样未可知的地方有点恐惧,一直对自己身手比较自信的陈素芬不怕,何况还有白浩南呢,所以找了个土坎她也蹲在上面,又是把自己那双长腿折叠起来手肘抱住,下巴放在上面静静的看下面那个兴高采烈的身影。 唉,只要他高兴,那就随他高兴吧。 白浩南是真高兴,他不懂什么叫随性无为,不懂什么叫恣意人生,他只会放纵挥霍,怎么开心怎么来! 跟一大帮伙子在篝火边手拉手跳舞,似乎也并不觉得一群老爷们儿这么摆手踢腿有什么好笑的,总比外面那些演戏的秀要好。 结果姑娘们是去换装了,伙子们笑闹跳舞,甚至还有随意相互拉起来摔跤的玩耍之后,就听见有尖细悠扬的吊嗓子! 跟蓉都选秀分赛区冠军住了那么些日子,白浩南把一切没有歌词的拉长嗓音都归类到吊嗓子。 而且这种歌声还此起彼伏的,正在跟白浩南嬉闹的伙子们连忙一个个对着歌声方向回应,还有好几个人都在用手势怂恿白浩南跟着学。 反正都不是什么成形成调的语言,白浩南稍微分辨下就学着啊哟喂之类的拖长声音,托他肺活量的福,再也混了那么多夜场KV,浑厚的男中音还是跟本地伙子们有点不一样。 陈素芬都笑了,看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快活,听得眼睛明亮亮的笑,但心里好像感觉到了一点点不安,却还没引起警惕,她也没多少民族地区旅游的经验不是? 古人歌以咏志,十个人一起长啸,可能真能区分出不一样的音调气势来,女声有点像布谷鸟的那种咕咕咕,男人们继续拖长了声音啊哟喂,白浩南觉得有趣,自然也跟着一次又一次,他的胸腔共鸣真的好,哪怕调皮的换成学牛叫的哞--,还是能拖得很长,引来周围不少笑声,人来疯的南哥愈发来劲。 可在陈素芬这边听来,男人们拖长的声音已经开始七零八落错开了,有人短促有人悠长,节奏不再是一致的,最主要的是在男人们的声音完了以后,姑娘们的咕咕咕声音会跟上,一唱一和的那种。 有些男人拖长以后没有得到咕咕咕的应和,再尝试几次就怏怏的退下坐在篝火边上去了。 可有些男人的拖长之后,一群此起彼伏的咕咕声! 譬如白浩南。 身在其中的白浩南还没意识到这种节奏变化,只感觉是在斗舞或者比气息长,以他最近两个月的经历也最多只能这么理解,所以还很不要脸的把对麦姐表演过的那种兰花指肚皮舞拿来显摆的时候,已经有点嗨了,当他再把在鸭店学来的那种甩胯舞用上的时候,简直全场焦点! 真像一只狂扭屁股还在使劲叫的大白猪…… 可陈素芬不看他了,忍不住站起来专注于倾听,因为她听出来那些咕咕咕的声音就好像一堆母鸡在相互斗殴! 而且开始夹杂着大量的歌词,山歌式的唱法逐渐掩盖了咕咕声,一个又一个的女声在高声唱,越来越激烈! 只可惜白浩南跟陈素芬都听不懂内容! 最后一支高亢的曲调占据上风,宛若秋风扫落叶一样把所有的咕咕声和女声歌唱扫掉,颇有种君临下的味道,余音缭绕的慢慢消失掉。 只剩下白浩南这好像磕了摇头丸一样围着篝火跟几个伙子还在使劲狂摇乱跳! 不过别的伙子都没长啸了,伸长脖子看外面,只有白浩南还在毫无心机的胡乱嚎叫。 这货是真的太嗨了。 最多几分钟,矗立在土坎上的陈素芬就看见对面的黑暗中仿佛慢慢隐现出一排人影,越来越清晰,等火光照到的时候,就能看清全都是换成了黑白长裙的姑娘! 头上大大的头巾包中央,挂着一串银链般的饰品,比很多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要朴素不少,但也透出些坚决和彪悍来! 白浩南终于被身边的伙子拉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带着舞蹈动作般慢慢走近的姑娘,正对着他走过来,不停幻化双手好像鸟儿一样的不是那伊莎还有谁? 泡了二十年的妞,居然也有被反泡的时候。 看看人家调情的招式,用舞蹈! 浩南哥有点惊呆了。 土坎上的陈素芬是吓呆了! 72、到底是谁泡谁 偌大个中国,华中华北华东华南地区可能到处都是汉族,偶尔能遇到什么少数民族分布区的也就泾渭分明的局部共存。 可西南地区不知道是因为山高水长生存特别艰难还是因为历史上对民族驱赶的原因,反正这些高山地区的少数民族多而且分类繁复,有时候隔着一两座山就是不同的民族了,其实总数远不止公开提到的那几十个,那都是大的分类了。 但不管什么少数民族,在陈素芬的印象中,他们对于爱情和婚姻绝对要慎重其事得多,拥有各种族群部落或者宗教信仰传承的少数民族们也许生活没有大城市里的人们来得富足现代,但他们对于传统的保护要严密得多,或者被物欲横流社会破坏得还没那么厉害。 白浩南这种玩世不恭的男女关系态度,简直就是异端,可以被吊起来烧死的那种吧?! 陈素芬猛的一步跳下土坎,想过去叫喊白浩南,但旁边一堆看似在看热闹的大妈阿婆就拉住了她,于是只能高喊:“白浩南!你……”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过恐怕再借个电喇叭给陈素芬,她现在的叫嚷白浩南都听不到,色迷心窍这种状态平时就能形容他,更何况眼前这种场景? 色令智昏的他,眼里这会儿只有伊莎。 可能在白浩南那种日日地的泰迪世界观中,护士妹妹搞上床肯定要尝试制服的,空姐那当然也有这个必备环节,学生妹也扮演过清纯味儿的打扮,郭咲咲要不是因为自己有把柄不敢上,换个局面绝对不会放过那种全副武装助兴的场景,而眼前可能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制服诱惑吧。 制服都是有加成的! 黑色上衣是侧面扣的,因为有银色镶边显得更生动,更有卷起来的白色衣袖,再搭配亚麻色拖地长裙,五彩斑斓宽腰带,跟头上那蒲团似的头巾包搭配起来,绝对没有阴森的感觉,而且黑色的领口和黑色头巾包还是最大限度的衬托出了伊莎的脸蛋。 其实走出来是一排姑娘的,白浩南一眼就只锁定在这张脸蛋上了。 反正后来才知道人家这种程序是一排姑娘都在寨子后面的楼上站着相互斗歌,其实姑娘们是能随时看见篝火边的伙子啊。 等于白浩南一直浪翻的舞姿是所有人姑娘都看着的! 这就好比一群雄鸟在展示羽毛,雌鸟们再相互争夺其中最浪的那个。 多么符合原始审美观。 但这会儿白浩南眼里只有这个姑娘的舞姿。 姑娘们确实是先一起成排跳舞的,手搭着前面同伴的肩,一起摆腿一起摇摆,可白浩南只看得见这姑娘的脸。 她比几乎所有同族人脸蛋都白,陈素芬认真观察过她的脖子,好像都没有那么白,要么是涂了很多白粉,要么是只保养了脸蛋,但不管怎么,白皙的脸蛋上搭配深眼窝高鼻梁,淡淡的蛾眉,樱桃嘴,只是用余光看都能觉得好美,因为白浩南的视线都被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给吸引进去了。 中午穿那种宝蓝色的长袍就能注意到她秀美娇的脸蛋,却有比较挺拔的胸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宽腰带跟长裙的关系,屁股也很大,配上比较高挑的身形稍微摇摆起来就感觉浪得厉害。 这会儿的眼神就是毫不掩饰的挑逗! 跟白浩南在夜总会看到的那些挑逗相比,这个可能才是情真意切的性情流露吧,一颦一笑都能勾人心窝子的那种,直勾勾的看着毫不掩饰眼底的热烈,绝对没有大多数汉人姑娘的装模作样跟欲拒还迎,就是炙热的情感流露,恐怕煨了一下午的热情爆发出来真是太浓烈了。 如果以前白浩南觉得自己撩妹还行,今他终于得承认,还是眼前这姑娘撩男人才是高手! 摇动的舞姿,流转的眼波,背身耸动的肩部,轻轻叹息的咕咕声,交错而过时候仿佛不经意的用宽厚长裙下的屁屁碰一下! 白浩南开始还想傻不愣登的跟着舞蹈,又是他那不堪入目的甩胯舞,结果伊莎只是随意的一个片身闪躲就到了他的身后,背靠背扭动! 好的跑位意识呢? 职业球员的卡位本能呢? 白浩南都乐成啥了,只会跟着配合扭动舞姿,那可是全身心的投入,哪里还听得到陈素芬在那边喂喂喂,当然她也总不能喊这些少数民族要害你吧。 对白浩南来,只要看不到迫在眉睫的危险,那就还是先嗨了再! 所以在周围的一片欢呼声、掌声还有叹息声中,白浩南第一回被姑娘急不可耐的挽着胳膊拖进屋里去了! 而且还是伊莎手忙脚乱的帮他搭架子翻窗户,然后白浩南一把把姑娘从窗户拉进去的。 多么奇特又刺激的约炮啊。 白浩南这会儿还是这么想的,原谅他真的没有太多民族风俗意识。 他只记得这是多么难忘的一夜,差点都想写篇学作文了。 实在是伊莎那种绝无仅有的狂野和生涩交织在一起,是约炮王子白浩南在以前的夜场里面从未遇到过的。 那种精神上的一往无前,热烈得能把男人烧成粉末,夹杂着懵懂和生疏的可爱,白浩南居然第一次有种干脆留下来过一辈子的冲动。 艰难的从一大堆干草里探出头来剧烈呼吸,估计也是高海拔带来的副作用,白浩南都还有点如同在梦里,大脑缺氧! 主场作战肯定很适应这种高原低氧状态的姑娘好像从水里钻出来一样,灵活而又有力的把胳膊挂在白浩南的脖子上,随口吐掉嘴角的草屑满脸欢畅:“以后你可以叫我阿古拉了。” 白浩南还在适应这种感觉上了外国妞的称呼:“阿古拉?” 伊莎甜美的答应一声,然后身子顺着白浩南的脖子升起来:“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了!带我走吧?” 啥? 哪怕手上已经习惯性的摸上山头,白浩南又有点蠢蠢欲动的时候,听见这句话,顿时有点懵逼:“夫君?什么年代了!” 借着外面的月光,伊莎的脸上没有白羊被骗上床以后的惊慌失措,甚至还有点狡黠的眨眨眼:“没错,哪怕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我们族人还是有我们自己的规则,我提议你赶紧带我走,不然有大麻烦的。” 浩南哥不是吓大的,使劲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是因为这内容,还是面前月光下露出上半身的美丽景色:“什……什么麻烦?” 伊莎就这么伸手抱着他的头,把自己那颤颤巍巍的胸口捂在男人脸上嘻嘻笑:“我们族人女孩一般都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常用的供兄弟姐妹还有对外使用,另外一个只能夫君和长辈们喊,索洛阿古拉,就是我后一个名儿,如果你不承认这个传统,我可是会把这给割掉的!” 感受着突然被一把抓住的玩意儿,白浩南吓得魂飞魄散! 这才是黑*社会么! 73、我要这钢刀有何用 正所谓久走夜路必撞鬼。 白浩南这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伊莎真的是抽出了那柄雪亮的钢刀放在了草垛边,再来再战都行,但现在必须得乖乖的认了别不承认。 而且这姑娘的大麻烦肯定还不是这个认不认的事儿。 从第二一早开始,一群伙子跟姑娘就协助伊莎盯住了白浩南,随便走哪里,都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而且毫不掩饰这个高高大大的外乡人身份,对上街头任何探询的当地人目光都是热情宣布:“这是伊莎的阿柱!” 一直挽着白浩南的伊莎轻声:“阿柱就是情人,丈夫的意思。” 白浩南哭丧着脸:“我没读过书,也知道情人是情人,丈夫是丈夫!” 伊莎悠然自得:“可在我们看来,丈夫就是一辈子的情人!” 真是个浪漫的民族! 白浩南这个时候就知道把陈素芬拉出来当挡箭牌了:“我有女朋友了!”陈素芬现在也在大群人的后面,她看笑话,因为感觉白浩南活该! 反正她也没法救这家伙,那就让他好好的吃一番苦头,万一改邪归正了呢,这就是陈素芬的胡乱思路,她已经无奈到了以毒攻毒的状态。 伊莎回头看看,居然给了白浩南宽大处理:“那是你以前的事情,从今往后就没有别的女朋友了,当然,如果你想跟别的女人往来也没问题,但我也就可以跟别的男人上床了,你忠诚,我就忠诚,但无论你我有多少情人,我们的关系不会变。” 白浩南其实没那么多贞洁观念:“那你放过我吧!为什么偏偏要找我呢?” 伊莎摸摸自己的白脸蛋:“按照我们的风俗,实际上十三四岁以后就可以找情人了,但我从就在客栈听你们汉人这些故事,知道你们把贞洁看得重,所以我才一直留到现在,才这么注意保养脸蛋,因为我一定要嫁一个外乡人!” 白浩南叹气:“外面有什么好?我还觉得这里呆着更快活呢……” 伊莎低头声音稍微低一下:“你看到我们这里的女人老了是什么样子么?我不想自己几十年的时间都只能蹲在墙根下晒太阳,不想一辈子给男人做牛做马。” 对,放眼望去,青春美丽的容颜在这片土地上对女人来,可能就是十几岁到二十出头的这么短短几年,之后所有的岁月都是满脸沧桑的操劳,几乎每位女性都得是工作劳动的主力,男人就负责玩儿,负责晒太阳,为此交出户主地位也无妨,直到女户主们飞快的衰老佝偻,是有点残忍。 白浩南发现自己立刻有点心软,赶紧岔开解释:“但我想的是成跟女人厮混,你看我呆在客栈到处泡妞多快活,不是这样被拴住啊!” 伊莎比他想象的更开通:“对啊,你想走婚,想到处有情人,我不反对啊,大不了我也自己找情人就是了,但你未来可是要做我孩子的爸爸,无论是我跟谁生的……” 哎哟喂,漫不经心的共享情人可能白浩南还不觉得有多大问题,喜当爹那就有点头顶绿油油了,一张脸烂得跟什么似的,刚要什么,却看见前面的路口冲出来几个中年女人,二话不就叉着腰开始大骂,指着这边的年轻人们骂,后面还有几个男人,脚步慢点,但满脸带着愤怒。 白浩南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能知道是冲着自己,赶紧问自己最新的女朋友:“什么?” 伊莎还是那么平静的笑笑:“让你等着,马上就来砍死你……”轻松得好像是在打死个苍蝇! 这是白浩南昨晚上快活后,目瞪口呆的惊讶第几次了,差点没跳起来:“砍我?为什么?” 围着伊莎跟白浩南的伙子姑娘们大多是她的兄弟姐妹,表的还是堂的又或者同母异父同父异母就不知道了,现在哗啦啦的散开队形,总之把白浩南跟伊莎推到正中间。 伊莎轻描淡写得像个黑道太子女,一边从后腰拔出另把一尺多长的钢刀,一边从袍子下面摸出之前那把递给白浩南:“时候我被订了亲给附近寨子的另外男人,他现在是个二流子,我不想被这种人毁了自己一辈子,我的兄弟姐妹都支持我这么干。” 在这旅游镇上逛了两,白浩南认得这种没有护手的直柄钢刀是这族人几乎每个男女的必备,眼前这把格外精美,比伊莎手里的短一些,银白的刀鞘上布满各种花纹图案,而刀柄就好像是用银丝缠出来的工艺品,只有刀柄头上有个血红的珠子,一看就不便宜,白浩南想躲避:“打架我不怕,但我从来不持械。” 伊莎哼哼:“我的男人,应该是顶立地的英雄,昨看你踢球玩东西,唱歌跳舞都还算男人,夜里更是让我满意,但可不能是懦夫狗熊,我们都用刀的……”完连刀带鞘扔到白浩南的怀里,一转身就提着刀过去了。 准确的,白浩南就不是个爱热血上头的家伙,他喜欢偷奸耍滑或者鸡贼都可以,但绝对不是个脑子一热就会拼命的傻子。 几分几秒的冲动只会换来红牌甚至更严厉的惩罚,他的放纵都在可控的前提下,这点他可是从就拎得清。 面对郭咲咲那样十拿九稳的妞,怎么没上手?因为清楚碰不得。 在答谢会上敢挥动酒瓶子砸过去?那是因为已经决定闪人跑路。 球场上能用盘外招的,白浩南甚至都不屑于多带几步球,用他挂在嘴边的话来就是费那么大劲干嘛? 多冲杀几步多进个球就能改变多大的局面?这个社会从来都不会因为这些烂贱的人物有任何改变,与其被人煽动着去热血上头然后死翘翘,白浩南骨子里还是会选择鸡贼的活下去,干点爽歪歪的事情,多泡点妞。 所以就算是打架,他也选择只要能解决问题,而不是头脑发热的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那不科学! 学都没读好的家伙可能唯一就在这件事上讲科学。 可眼前这个一早起来就换了发型的背影不一样啊! 盘成据是族里不再是少女的成熟发髻,一身浅蓝色长袍现在被拉开半边露出里面的衬衫,仿佛是要更方便战斗! 卷起来的衬衫袖子其实有点陈旧了,手腕上缠着一串血红的珠子,显得格外醒目动人,白浩南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跟自己刀把上的那珠子差不多,就像砍杀之后弹出来的鲜血一样,他忽然就觉得心跳加快了! 血在烧! 咕嘟嘟的烧起来! 前职业球员其实很清楚这种肾上腺素分泌的兴奋作用,有时候队医还会有意无意的教导如何合法不合法的调动,但大多数时候要防备这种激素分泌得过早,因为就像毒品一样,兴奋嗨过之后如果不能持续刺激的话浑身会加倍乏力,如果比赛还没完,那真成了任人宰割的软脚虾了。 而这时候,白浩南无比清晰自己的身体状况被调动起来了,除了这种从未经历过的野蛮械斗,还有就是面前这个看似有点单薄的背影! 自己这个女人,好歹是想挣脱身上的枷锁吧。 不管怎么,一夜夫妻百日恩,自己也该帮她砍断这枷锁。 白浩南掂掂手上的家伙,很趁手。 74、谁叫我身手不凡 来到这里的两时间里,白浩南没少看见镇街头的当地人打架斗殴,仿佛这里还沿袭着很多比较原始的意味,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拼爹拼关系,有什么矛盾都拿出来直接解决,用男人之间最原始的方式解决。 当然因为这里普遍都是女人掌家,男人除了晒太阳玩毽球,就是各种挖空心思的玩儿,现在看来除了他们嘴里的抓鸟、打猎、捉鱼,就是从来都只字未提的找情人了,怪不得动不动几个男人就会突然爆发打起来,更有点像动物世界里的场景。 但是搞到这样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提着刀还是很罕见吧? 好像就是瞬间,街道两边各家各户突然就涌出来好多人,除了拿着相机惊奇不已的游客,就是一个个也在卷袖子拔刀的当地人! 那种被万众瞩目的围观,让习惯于在看台前面热身的前职业球员找到感觉了,被这种原始暴力点燃的热血开始骚包了,他本性确实就是骚包的,要浪! 白浩南第一时间顺手从旁边伙子脸上摘了一副墨镜给自己戴上,虽然是为了遮住自己的脸,但也能风骚的耍帅啊。 既然开始耍帅,那就要风骚到底,专业体育战线出来的白浩南比大多数当地人高一个头,只有少数身高体阔的大个儿能跟他比身材,同伴们发现他提了刀迈步,自然是要投入进来,顿时高声喝彩! 伊莎没有回头看,仿佛她就知道自己那个男人会跟上来,骄傲的站在路口,单手提着那把跟她气质很不相称的钢刀,豪气万千的跟对面的大妈对骂! 可惜白浩南听不懂内容,但从语气上感觉,这妞真是彪悍得毫不退缩,所以他心底忽然泛起来一股喜爱的感觉,很想伸手抱着使劲揉头的那种冲动,但最后却变成过去从伊莎的手腕捏着,温柔而坚决的把那把一尺多长的腰刀下了,然后用手肘把她推开:“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男人来做,你坐到路边花台上看热闹好不好?” 仰头看向他的伊莎,那满脸满眼都猝然绽放开来的姑娘啊,光彩耀眼得白浩南都感觉睁不开眼睛了,那是种多么得意又欣慰,甚至觉得自己一生都不会后悔的庆幸,嗯,就跟城里的妞买了个驴牌的包包一样高兴,蹦跳起来直接在白浩南脸上亲一口,真的跳到旁边花台上去,还叽里哇啦的招呼走了自己的姐妹,高傲的扬着下巴接受自己姐妹们的祝贺。 毫无扭捏惺惺作态,像个骄傲的公主! 看着就让男人喜欢! 当然对面的男人们看了就更加愤怒,好像长大鼻孔喷着粗气的公牛一样,直接推开前面吵架的婆娘女人冲过来! 白浩南左手抓着那柄沉甸甸的一尺多长单刀,右手缠着绷带却没有把短的那把抽出来,有个伙子想帮忙给他摘掉刀鞘,白浩南摇头让开手。 他没想杀人。 在他看来为个女人,杀得人仰马翻,那是多么傻逼的事情啊,下之大哪里没有妞儿? 何必用这种犯法的形式来完成呢,而且还往往是坐牢的结果,妞儿给别人操。 至于有些人看重的脸面荣誉,前职业球员更嗤之以鼻,江州冠军能打过全国冠军?中国足球能拿到亚洲冠军?亚洲冠军还不是在世界杯被打得屁滚尿流,脸再大都能被更牛逼的人踩得啪啪的,这年头谁还要脸啊,逑用都没有,都是骗傻子的。 他没械斗过,并不等于没打过架,可以体工队就是一群体力旺盛到不是啪妹子就得打架的家伙,而且很多搞体育的一直都在自己的体系里面吃皇粮,比较单纯,他们头脑简单跟聪明与否没关系,足球队算是跟外面接轨很多了,其实还是没外面这么复杂,稍微煽动下很容易打得热火朝。 所以鸡贼的白浩南经历这么多次,也没留下什么伤口,那也是有原因的。 他甚至没打算废话,这时候什么都没用,看着对方当先一个身材跟他差不多高大的男人满头卷发散发油光,估计半月没洗过了,满脸粗糙的也戴了副墨镜,手中挥舞着长刀怒吼冲至! 足球运动员最擅长的部位在哪里? 脚下。 别忘了白浩南十多年职业生涯踢的什么位置? 拦截型后腰。 就跟他之前教老宋的那样,这个岗位就是得聚精会神的观察对手冲过来,以逸待劳的反复调整准备好自己,就在接触的一刹那…… 这对白浩南已经是个驾轻就熟的事情了,看准对方脚步突然往左边一抬手,那柄长刀扬起来! 任何人面对一把闪着寒光的钢刀,特别是还不知根知底的人,晓得会不会直接砍下来,肯定下意识的会做出点身体反应。 这就像白浩南面对拦截的时候喜欢做个引诱的假动作一样,大汉本来就在冲跑,仓促中有点防备的调整动作,整个身体顿时有那么点不平衡! 冲刺的时候其实整个人都会失去平衡,只是全靠速度在保证不摔倒,足球的奥妙就在于很多对抗动作都是在利用对方冲刺带来的惯性,越是高手面对对手的时候就像看孩子在玩耍,得心应手的可以从容应对。 白浩南真的就像只是在踢球,左手只是个假动作,扰乱对方动作跟注意力,右脚就跟拦截后卫下意识的突进一个大跨步,直接就把对方穿着民族风格靴子的脚给绊住,右手用缠满绷带的手握住那柄没有脱鞘的短刀就像一根短棍,这时候才悄悄立起来,被动的戳在对方脖子上! 感觉就是对方自己撞上来的。 是不是很眼熟? 简直就跟他在足球场上干的事情如出一辙! 一样的投机取巧,一样的狠辣! 那可是面对以身体机能灵巧著称的职业黑人球员,现在不过面对个山里面的莽大汉。 手里还多了两把工具。 有谁人跟动物的区别就是会使用工具来着? 反正白浩南只是一个照面,左手的长刀勉强格挡一下那对方已经混乱的刀身,凸起的半球形短刀刀鞘头,结结实实把对方锁骨跟喉结之间的软骨撞得差点昏死过去! 还是用的对方自己力量。 光是用手指按按就能咳嗽不已的部位,被这样撞一下的结果可想而知。 但无数次在球场上暗算人的白浩南知道,这里甚至不会留下半点伤害,最多十分钟,缓过劲来屁事都没! 哈哈!咱是专业的! 可是在周围看来,那就太装逼了! 砍杀地的大汉就差骑在大马上了,这样气势汹汹的冲上前,一个字都没来得及,怎么就突然倒地,而且是极为痛苦的那种扔了手里的刀,使劲抱住脖子艰难翻滚的,什么都不出来的状况。 感觉这伊莎的阿柱,只是轻描淡写的抬了抬手,连大动作都没有做啊! 一大片潮水般的惊呼! 高手! 仿佛武侠里面的那种高手! 高手就听不得周围惊呼,马上发浪,俯下身潇洒的摘掉对方的墨镜当成战利品,洋洋得意的扔还给刚才给了自己墨镜的同伴,再用脚轻巧的踩着圆形刀把一滚一挑,跟颠球的动作也差不多的拨跳起来,虽然没有完美的让他能抓住,但随手用长刀一打还是很容易的就砸到路边去了。 一股藐视下的王八之气蔓延! 伊莎站在花台上,都要醉倒了…… 哦,她的心醉是真的醉。 白浩南还没意识到自己耍帅装逼又装过头了! 75、论抢亲战争的形成 事后想来,可能就是摘墨镜这个行为过头了点。 古人都有士可杀不可辱,在很多少数民族里面,各种复杂的不自信心态下,格外强调这种自尊心,有点类似被羞辱的感觉真是比杀了人还难受! 白浩南以为自己杀一儆百的镇住了场面,却发现接下来一大群男人扭曲着脸朝他更狂喊冲上来! 哎哟喂! 面对一个还能气定神闲的瞅准了动作,一群人混战中什么都有可能! 这一个个的可是都拿着钢刀! 白浩南再次让所有人都想不到,居然一丁点抵抗或者叫嚣喊话的行为都没有,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跑,当然还记得经过花台的时候右手一把拽了伊莎,扛在肩膀上掉头狂奔! 不是高手么,刚才那么潇洒的解决了对方,现在竟然一点骨气都没有,道路两侧的游客当地人都惊呆了,可能有些游客还以为是表演的什么节目呢,使劲鼓掌! 而且随着白浩南掉头就跑,那些刚才还跟着他耀武扬威的同伴们,吃了一惊也下意识的跟着跑,有些骚包的还跟周围挥手,一点没有打败仗的感觉,战略撤退,不行么。 伊莎明显也是愣了楞,想什么却在白浩南的肩头那么一颠,什么都不出来,然后勉力抬头却发现白浩南居然都冲出来半条街,不知怎么就忍不住笑个不停了! 因为这货太能跑了! 本来只能并行两部车的街道上,为了保证旅客安全,故意做了些可以移动的木箱花台,只留下中间一条车道单循环,两边就是人行道,结果现在好多游客都站在花台上看热闹,看见主演这么扛着明显的女主角过来,自然是呼啦啦的闪开让出一条道,所以前面奔跑往后看,很容易有种劈开波浪的壮观感受。 陈素芬自然也站在花台上,哭笑不得的看白浩南走到哪里都能惹出一堆事端来,当然这会儿也没人招惹她,只看见那一群高举着钢刀的汉子从花台前呼啸而去,再远远的看白浩南摆出了专业运动员的体格,拔足狂奔! 美丽的姑娘往往都不太重,肩上扛着这样的姑娘还有促进心理激素的好处,白浩南觉得倍儿有劲,一边跑,还一边在伊莎的袍子上顺便摸摸揩油呢! 在白浩南的思维里,既然这事儿已经都变得这么乱七八糟了,还是先过个手瘾。 这种大乱之下不忘偷腥的行为,换做别的女孩儿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但伊莎肯定有点大神经,笑得更是没边儿。 但仇恨确实是结大了,哪怕白浩南冲出镇公路了,距离也拉得越来越远,后面那些家伙还是锲而不舍的一根筋要打要杀的追赶着,还好伊莎的兄弟姐妹们也讲义气,一直追在白浩南后面没有四散躲避。 白浩南却觉得这些家伙简直是死心眼,路上悄悄的匿了,自己不也变得目标了很多,两个人随便找个树林山坳也能……咦,跑出镇子的白浩南顿时有点傻眼。 荒凉的山坡,连片连片的荒山,丫的一棵树都没有,一直连绵到边! 拍个什么七剑下山的万马奔腾倒是合适,藏个人嘛! 那就是痴人梦! 而且回头看过去,好像后面还有人搞出摩托车来,我的个啊,职业运动员再能跑那也是两条腿,比不过轮子啊! 白浩南知道是白费力气跑,自然就站住了,那些气喘吁吁的兄弟姐妹跑过来一个劲对这新亲戚竖大拇指,他们累得话都不出来,白浩南可是还扛着个姑娘,都还没有大喘气儿呢,佩服,实在是佩服! 伊莎趴得高自然看得远,这会儿使劲拍白浩南的腰背把自己放下来,她当然是不累的,豪情万丈:“干了他们!刀呢?我的刀!” 白浩南觉得自己找了个什么姑娘啊,活脱脱的造反兵团大队长么,暴力野猫似的,只能一把拽了她后腰上别着的刀鞘出来插上钢刀:“好好不行么,非得喊打喊杀?” 伊莎真有些混血的味道,眼窝深,眼角长,哪怕是斜眼抡夫君一眼,那也是带满了挑逗的嗔意和俏丽:“你抢了他老婆,能不跟你拼命?” 白浩南长叹气:“万事好商量,可以还回去……”还没完就被伊莎横眉大眼的作势要拔刀:“你敢!” 哪怕长短两把刀都在白浩南单手擎着的,可周围兄弟姐妹们递上一大堆选择,难道这族就没有离婚一么,白浩南只好伸长脖子面对现实:“谁?那倒了血霉的家伙是谁?” 结果兄弟姐妹们七嘴八舌:“没呢,没在里面,好像他们今打猎去了,要是回来,嘿嘿……要不要帮你找把猎枪?” 什么? 还有枪? 白浩南简直要晕厥,这一炮打得太贵了! 可能这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应该管住自己的裤裆,欲哭无泪得都要投降了:“不是吧?这是法制社会,这是二十一世纪,这是现代化网络社会啊,怎么动不动就动刀动枪……” 但容不得他废话,后面追赶的人也气喘吁吁的过来了,当然比伊莎的兄弟姐妹们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的也累得双手撑住膝盖猛喘,有两个甚至都跪倒在地上了,毕竟伊莎的兄弟姐妹还是年轻,对方有不少大叔,据是那倒霉蛋的叔舅之类,中年人体力还是差很多。 白浩南刚想到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时机,可以在对方这么艰难的时候打个措手不及,就像足球场上…… 结果一不留神,那唯一没有跑步的妞儿就从兄弟姐妹们的手中唰的抽出把钢刀,尖叫着扑上去! 一米六几的妞儿,脚上还穿的是那种最普通常见的黑色中跟皮鞋,在这种满是荒土沙砾的山坡上,一身扯了半边的浅蓝色长袍,白浩南头痛不已! 这个妞这么好斗? 昨坐在屋檐下不是笑眯眯的安静得像只猫咪么? 原来炸毛以后这么彪悍? 但不管怎么,这时候他肯定还是义不容辞的跟着跳出去,口中还警告同伴:“别来!你们别来,人多太杂乱了!” 刀啊,这放眼望去几乎人人都提着钢刀啊! 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吃个包子聊几句么,我又不想把这妞带走……? 白浩南猛然反应过来了,打不过就跑啊,大不了把这妞带走嘛,只要带走了,剩下的事情就没有这么复杂了,管他翻地覆了。 任何比赛战斗,都得先把主导思想搞清楚,这样才有战斗力。 白浩南这会儿就觉得自己战斗力杠杠的了。 76、开始了,开始二抢一了! 白浩南一直认为自己在球场上是靠脑子吃饭的,而不是靠蛮力。 现在还是这个道理,看似跟着伊莎冲向了那一群东倒西歪的当地男人,眼角其实一直瞟着后面那几辆摩托车。 伊莎是真的有那么凶悍,昨夜草堆里明明多柔情似水身娇体软的姑娘,现在却提着钢刀毫不犹豫的直接砍! 真砍! 把白浩南吓死了! 白浩南对刀没研究,当然不知道在有些爱好者眼里,这种直身尖头的钢刀其实应该算是放大的匕首,而不是只有刀身弯曲的那种刀,这种叫做剑可能还更合适点。 刀为什么要弯曲? 就因为需要那点弧度来利于劈砍,除了斧头这样的重量,刀本身很难砍出什么山崩地裂来,只能靠砍到的刹那猛带,用刀身刃口的弧度劈拉出伤口来。 这就好比大多数刀口实际上把手指摁上去不会有多大伤害,但只要在刃口上轻轻滑动一下就很容易受伤的道理。 所以伊莎他们看来很熟悉这种伤害,平时没少用这种方式打杀,再看看没有开磨得多锋利的刃口,她这样的砍与其是杀人,不如是拿铁条抽打吧。 反正好几个老男人被她用长刀砍到厚重的袍子上,都是歪嘴咧齿的抱着裂开外套翻滚开去,疼痛多于伤害,只是累得太厉害,提不起力量来反击! 白浩南惊讶之下反而放下些担心,跟在伊莎身后扑上去直接用脚踢,手中插进刀鞘里的长刀也当成棍子砸! 只要不用这种刀捅,就不会有多大伤害。 但伊莎肯定是有些疯狂了,尖声叫喊怒骂着听不懂的语言,对那些只能艰难反击的男人追打,特别是其中有个长得颇为獐头鼠目的家伙,白浩南试图拉住她,姑娘都尖叫着使劲用刀尖去捅了! 吓得对方也只好在地上滚,稍有几个体力缓过劲想反击的,也被白浩南护法一般在伊莎身边冲撞打开! 然后这时摩托车终于从路上跌跌撞撞冲上凹凸不平的山坡来,白浩南看似不经意的把伊莎朝着那边撞开些,弯腰踢打地上一条汉子的时候,偷偷捡起对方的刀,之前他都是尽量把这些刀踢远些。 去过这种荒山坡的都明白,看似光秃秃的山坡上实际到处都是坑洼,摩托车在这上面行驶并不容易,但技术稍微好点提起速度以后,关键是不累,怎么都能把徒步跑的人遛死,以前老陈就搞过一辆摩托车来督促狗崽子们在球场上跑圈。 所以白浩南肯定不会再上这种当,在伊莎踉跄两步差点摔倒的时候,白浩南就把那柄没鞘的钢刀砸过去了。 明晃晃的刀这么翻滚着飞过来,是个人都会吓着,骑坐在上面的两个男人手忙脚乱的一下就翻倒了,白浩南紧跟着跳过去,一脚一个直接大脚抽在头上,左手揽住了伊莎把手里的刀塞给她急促:“走!赶紧走……” 着就赶紧抓了还没熄火的摩托车推起来,这种15摩托车可以都是江州生产的,白浩南在少体校就没少偷老陈的带女运动员兜风,现在娴熟的跨骑上去,回头看伊莎还不依不饶的踢打地上的男人,都怒吼了:“赶紧!不然我走了!” 这话有威力,上一秒还疯狂如斯的姑娘,下一秒就带着满脸的泪花冲跳上摩托车使劲抱着他的腰,然后就跟着白浩南在山坡上剧烈蹦跳着往下冲! 其实从镇公路出来还有几辆摩托车的,后面的不是已经跳下来准备围攻,就是慌乱着掉头,被远远绕开点的白浩南加足了油门甩开些。 只要不是双腿跑,大家又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白浩南就不惊慌了,还有空撩妹:“哭什么哭!明明是你打了他们,搞得你好像被他们轮过似的!” 手里抓着两柄钢刀交叉在白浩南胸口的女孩儿悲泣:“他们就是没少干这种事情,我的姐姐就是这样被他们毁掉的,这些人渣!” 白浩南也经常被骂人渣:“好了,走吧,跟我一起走,这里你肯定待不下去了,先离开这里再……” 在土坡上蹦跳着的摩托车冲上公路就跟兔子一样飞跑! 伊莎却趴在他背上开始撕心裂肺的哭! 如果不是场面危急,白浩南真的想回头宽慰下这个姑娘了。 能让她从就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这看似苍茫美景的艳遇镇、风情胜地背后也不是那么光鲜美丽的吧。 在几辆摩托车的追赶下,同时也是在无数眼光的注视下,白浩南把车重新冲到街面上,之前就发现这里的警察所有注意力都在收景区门票和抓逃票的上面去了,现在压根儿没人管这种每都在出现的当地人打架场面,白浩南还敢把车重新回到事发地点而不是沿着外面的道路离开这里,伊莎都止住了哭声抓紧钢刀! 白浩南肯定是来找陈素芬的,果然那姑娘就像个红绿灯一样继续站在高高的花台上,仿佛是知道白浩南一定会逃回来找她一样,不过可能没想到是辆摩托车,远远的跳下来在路边等着,白浩南急停瞬间她本来要翻坐到后面的,却发现紧贴在白浩南背上的姑娘,冷哼着长腿一迈就坐在白浩南的怀里油箱上,气得白浩南大骂:“你哈婆娘啊!挡住老子了……” 但还是用纱布包裹的右手猛轰油门! 十分钟以后,屁滚尿流的三人已经在白色PL上顺着盘旋的山路离开这片景区! 哪怕右手不方便换档,白浩南还是能在这样的盘旋公路上把这种低矮车身的两厢车优势发挥到极致,好歹他也是开了几年跑车的,很快就把摩托车和皮卡车追来的场面给甩掉,本来想长舒一口气放慢速度的,坐在后面一直没吱声的伊莎忽然提醒:“赶紧离开,不要到县里去,他们要是打电话了会被拦住的!” 白浩南只能加大油门继续:“芬儿!导航!导航,把手机导航打开!” 没想到这个时候,副驾驶的陈素芬才慢悠悠:“着什么急啊,我又没得罪谁,我又不认识什么姑娘阿柱的……” 话音刚落,后面那妞就一个猛扑,从座位斜上方直接一把锁住了陈素芬的脖子使劲往后面拽:“老子杀了你!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这招可能对百分之九十九的女性都是必杀技,但是对陈素芬嘛,白浩南猛翻白眼都不带吃惊的,瞬间后就听见伊莎刺耳的尖叫:“啊……疼死我了!你个杀人犯……*%¥#@”外加一大堆听不懂的母语怒骂! 陈素芬已经轻轻松松的反扭了伊莎手部到什么角度:“这是给你的警告,别以为都可以跟你们山上一样随便撒泼……” 语调平静,却更有杀伤力。 77、我命由我不由天 本来陈素芬还想伸手缴了伊莎的械,大的那把长刀是夺下来了,但的那支却被长袍姑娘死死抱在怀里还尖叫,要阿柱救她! 白浩南给震得耳朵生疼:“算了算了,这是人家的风俗,尊重一下。” 陈素芬不满的从后面退回来:“你这就开始偏帮老婆了!” 伊莎得意的拿着短刀开始抱驾驶员的脖子:“她到底是谁!”差不多的动作,温柔多了。 白浩南尽量心平气和的不要惹着这野猫:“发!知道什么是发么?” 结果伊莎还知道:“那你管我们夫妻俩什么事?” 陈素芬已经不气了,连这个身份都不气:“夫妻?你也得出口,领证没?摆酒没?红包收了没?去去去,别跟着瞎闹,待会儿出了这片山区该干嘛干嘛去……对了,你就这么跑掉,不怕留下一大摊子麻烦?” 伊莎瞪大眼:“就为了怕麻烦,我得付出我的一辈子去糟蹋自己?” 白浩南非常赞同这样的思想,哪怕在高速开车,还是腾出手来鼓掌:“好!”乐得伊莎探头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一口。 陈素芬有点翻白眼:“在这种态度上你俩真是王八看绿豆,生的一对!”白浩南无论在江州、蓉都都是留下一地的烂摊子,他却毫不在意,一点检讨的意思都没有。 伊莎就甜蜜的感谢她,白浩南提醒新女朋友的汉语水平:“她是在讽刺!” 伊莎轻笑:“我知道,但我就是感谢,感谢她的祝福,这是很重要的。” 陈素芬终于捂头,发现这姑娘的思维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接下来怎么办?”手上还是打开了导航给白浩南找出一条不需要经过县里面的省道,尽可能快的转到高速路上。 白浩南也觉得这是个好问题:“伊莎,你觉得要出来讨生活,这个没问题,我也能帮你,我这里还有点钱给你拿去也行,但你不可能跟我一起走。” 伊莎警惕:“为什么?!” 白浩南飞快的瞟了眼陈素芬:“有个事情我得给你一下,我不叫王建国。” 陈素芬满意他这个表态,侧身对着这边看着狗男女笑眯眯。 这种表情肯定刺激了少数民族姑娘,眼光尖利的反过来对视,但嘴里不凶:“那叫什么?” 白浩南有点心:“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犯了事儿在跑路,你明白什么是跑路么?” 伊莎又明白:“电视剧里看过,我也读过中学的!你是逃犯?”动作表情都没有变化。 所以陈素芬奇怪了:“你怎么既不感到兴奋,又不感到害怕?万一我俩是杀人犯,或者拐卖人口,把你卖到……卖到那种夜总会去了呢?” 伊莎不屑于跟丈夫的发话,搂着白浩南的脖子:“我们镇上其实经常有逃犯,县里面犯了各种各样事儿,或者外面的坏人跑到这里来,其实有些便衣就经常过来让我们留意陌生人,就是那种游客玩了几就该走,却偏偏留下来的人,一抓一个准!” 白浩南顿时一身冷汗,他是真有留下来的想法,没想到居然是个陷阱! 陈素芬哈哈笑,幸灾乐祸的那种:“看见没!这就是美人计,你留下来就惨了!” 伊莎又谢谢她的赞美:“其实从知道那个男人成在街上当混混还吸毒,一直跟那些祸害姑娘的坏人一起鬼混,我就决定要跑了,我的兄弟姐妹都支持我,阿婆舅舅也支持我,反正寨子里面经常都跟他们打过去打过来,不就是又多个理由,这些日子为了想把我拖过去成亲就没少打架!” 白浩南得佩服自己的运气:“怪不得你一看见我就决定跟我走了?” 伊莎却否定:“没有!就是这样我也等了好久,兄弟们也经常帮我挑人,可我一个都看不上,直到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阿柱!” 陈素芬忽然有点嫉妒对方的敢爱敢恨,或者速战速决:“太随便了!要相互了解认识才能决定是不是值得相伴终身!” 伊莎嗤之以鼻:“我们族人看人是很准的,我的跑山鸡养了好久,平时哪有吃这么好,都是卖钱的。” 白浩南想起来:“怪不得昨你下筷子也有点多!” 伊莎还解释:“我们这里养鸡养羊都是给游客吃,从到大只能吃土豆!” 陈素芬就不理解了:“旅游产业好歹也赚钱,你们为什么还这么穷……” 刚到这里转过弯,白浩南忽然就有点深呼吸:“坐好了……”陈素芬和伊莎转眼一看,一群舞刀拿棒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在给路上搬石头,远远地就指着这辆车开始挥舞手中的东西,绝对的脸色不善,真的还有枪,那种土制猎枪! 伊莎尖叫:“就是那个王八蛋!那个穿花恤的!刀!我的刀!” 应该对方的穿着打扮跟白浩南曾经的勇气有一拼,都是走非主流的炫酷杀马特风格,而且明明脚上鞋上满是泥巴,却非要穿着不实用的细腿裤,染着乱七八糟颜色的头发,身上衣服更是五花八门的衬衫紧身衣,既没ge到时尚潮流,也没保留民族特色,甚至连乡土气息都看不到,总之就是四不像。 陈素芬一边抵抗后座的抢刀一边点评:“这种男人其实还是可以勉强嫁了,起码你不会觉得闷嘛,长得都那么逗乐!” 伊莎终于跟她有了点共同语言:“对吧!看了就恶心,还自以为自己帅,成在街上去勾搭那些女游客!” 陈素芬哈哈哈:“你的阿柱也喜欢勾搭女游客!” 白浩南无瑕澄清自己的欣赏水平:“抓稳了!” 好歹他也是开了几年跑车,队上这么多买跑车装样子的队友,私底下没事儿就在体育场外的停车场玩车啊,现在一个颇有点花哨的手脚配合动作,剧烈轰鸣着的白车就朝着路边土坎冲过去! 俩姑娘从斗嘴中凝神到眼前的危急来,终于住嘴了! 然后就在外面其实有点仓促的拦路行为还没铺满的时候,看到这辆车居然这么疯狂的想冲路边绕行,一群人全都使劲搬着大石头朝这路边砸! 从力量上来,可能砸远点砸车不可能,但也能砸到路边形成路障啊! 肯定还是得到了消息,知道这是辆底盘不高的普通轿车,西瓜大的一块石头就足以颠翻覆来,这些人也够毒辣,一点不考虑后果。 结果白浩南还是他踢球打架的那个鸡贼思路,假动作! 眼瞅着要冲出路边了,整部车迅猛的来了个神龙摆尾! 可能这也是当初为啥他会给陈素芬考上大学买这辆车当礼物了,虽然只是入门级的两厢车,却有颗能浪起来的底盘。 两厢车极具操控性的特点在这个瞬间展露无遗,看似要冲到路边,却在最后瞬间拉动方向盘突然变向! 然后就从人群散开的缺口,甚至还有这些人主动搬起石头露出来的路面上,带着强劲的旋风般冲刺过去! 俩姑娘都吓得有点花容失色,毕竟刹那的剧烈离心力和被什么颠了下,还是让整辆车有种差点翻过去的感觉,所以再次齐心协力的尖叫! 白浩南耳膜都快破了,手上一抖车身更是猛的在这不太平整的省道上来了个蛇形扭曲! 是,两边没什么悬崖,都是看似光秃秃的荒坡,但这高速冲刺的车只要失控在这样的坡面,轻而易举的就能翻了去! 所以白浩南也忍不住惨叫! 78、你这么说我还有点小兴奋呢 最后还是伊莎赢了,拥有丰富唱山歌经验的她可以把声音拉长到跟钢丝一样高低起伏,却依然不断,还具有很强的刺激性,陈素芬都不得不伸手捂住了耳朵! 而救了三人命的是三人之间的奇特关系。 不管怎么,在整个车身都翘起来只有右侧两个轮胎着地的状况下,陈素芬还是选择伸手扑向白浩南。 换个女性可能在这种车身倾覆下做不到这样的动作,她行,不管不顾的扑向白浩南似乎是要证明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伊莎本来就抱着白浩南的,所以三个人等于是挤到左侧驾驶座上。 可能硬生生的把整部车的重量都压在了左侧,才把本来翘起很可能翻的车身压下来了? 腾的一下落地蹦弹之后,白浩南长出一口气的狂轰油门,飞快瞥了眼后面慌乱搬出来的摩托车追击,这样的地形不来些炫目的漂移甩尾他也很有信心摆脱:“那……伊莎你就是吃土豆长大的?” 估计也就是他的大心脏和好记性,才能继续之前的聊,伊莎终于停下尖叫,却又不管不顾的在白浩南脸上乱亲,确实很像一只热情的野猫,陈素芬已经松开手坐回去了,随手扯了张纸巾给司机:“满脸的口水,你还是要讲卫生,你刚才你们这里有吸毒?” 伊莎手没松开,但头扭到了车窗外,看不到她那张白皙好看的脸蛋,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懂。” 白浩南伸手拍拍脖子上的胳膊,和那张娇艳脸蛋不同,这时候他很确认这条胳膊多么有劲了:“给我听听嘛。” 对他伊莎确实是区别对待:“我们这里也就是这些年有了景区才赚钱,但钱不值钱的,什么都贵,因为什么都要从外面运,一块砖都要外面买,山上土地荒得很种不了粮食,又不准开垦农地不许打猎,所以我们从只能种洋芋吃洋芋……” 陈素芬恍然:“怪不得满街都是各种烤土豆、炸土豆、土豆泥。” 伊莎的声音其实是很清亮的,但情绪却低落:“听妈妈以前我们走婚是蛮好的,大家都遵守规矩,但景区来了以后就乱了,那些到县里面鬼混过的人就乱搞,吸毒,艾滋病,很多钱都花在这上面,阿妈就死在这个上,姐姐也……” 陈素芬都震惊了:“这里还有艾滋病?!” 伊莎的声音前所未有冰凉:“我们是走婚,就是只要认了关系,晚上来早上走,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女人掌家带孩子,可妈妈那时就开始乱了,所以她一直到临死都告诉我要抓住任何机会走出去,拼死也要走出去!” 陈素芬将心比心:“读书啊,你可以读书读……” 伊莎把搂着白浩南的胳膊更紧些,音调有点冷笑:“义务教育完了以后,你认为我们这里的成绩能考得上什么学校?别跟我什么知识改变命运的大道理,你这种舒舒服服吹空调吃西瓜的人这句话,就是那个什么饿了为什么不吃肉,你不懂。” 白浩南感兴趣的却是走婚:“那你怎么去订婚了?走婚可以随便上床么?” 伊莎的声音明显温暖带点笑:“你就想!”但还是解释:“以前是这样,我们不讲一夫一妻,也不讲非要住到一起,反正合得来认了阿柱就能一起生孩子,有本事有魅力的阿柱到处都有阿夏,你没听见昨晚上姐妹们都要跟我争你么!” 陈素芬讽刺:“也是,他这种家伙在原始地区最吃香!” 白浩南简直向往:“现在还有完全按照这种风俗的地方么?” 伊莎哼哼:“乱了,出去打工的多了,到县城鬼混的多了,外面的生意进来开景区,什么都乱了,越来越多二流子乘机乱糟蹋姑娘,有些规矩就不见了,花言巧语,不诚实没本事,游手好闲的家伙可不是阿柱,那是要被赶走的!” 陈素芬热烈鼓掌:“得好!得好,你这个阿柱就是这种人!” 伊莎不相信:“才没有!”想想才补充:“阿妈染了病以后,我才七八岁,她就叮嘱我,一定不要吸毒,一定不要把身子给这些二流子,可阿爸在我时候就乱窜骗钱,把我定亲给别人,我根本就不认识阿爸!” 出乎意料,陈素芬没讽刺也没惊奇,只是飞快的看了几眼白浩南,白浩南扶住脖子上胳膊的手指都温柔了,轻轻再拍几下:“没事,没事,我也是没妈妈的人……”笑笑也看眼陈素芬:“我爸没什么本事,除了上班就是喝酒打牌,逑用没有,我妈生了我没几年就跑了,据是跟什么有钱的老板走了,所以这男人女人啊,其实都一样,没什么忠贞,就得看兜里有钱没钱。” 伊莎有些怜爱的抱住了夫君的头:“我不会!” 白浩南笑:“刚才你不是了么,花言巧语,不诚实没本事,游手好闲的就会被赶出门,不就是不能赚钱嘛,换个法而已,所以伊莎,千万别靠我,我靠不住,我带你出来就当是个缘分,反正我还有点钱全都给你,你自己去想办法。” 还处在新婚状态的姑娘瞪大眼:“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一直跟你在一起?”都探身到前面来要看着白浩南的脸了。 陈素芬仿佛是洞悉白浩南所有思路的女人,帮他解释:“他真是出了事情不能露面的,连身份……对,你有身份证没?我看你这出来真是一分一厘都没有带,确实有胆子,你都不怕他把你卖了?” 伊莎犹豫下,从袍子里摸出张身份证递过去:“我一直带着的,其实我……” 陈素芬随眼一看,然后就尖叫:“白!浩!南!你个……人渣!” 驾驶员简直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陈素芬要把身份证糊他脸上:“你看!你看!她才十六岁!你犯法了!” 白浩南也难以置信:“十六岁?” 伊莎却习以为常:“这有什么,我们族人十四岁就可以结婚了。”然后聪明的惊讶:“白浩南?你叫白浩南?” 陈素芬都在副驾驶蹦跶了,无力的把自己摔到座位上叹气:“赌球、死人、假身份、故意伤害,现在你又,又,这可是未成年少女!你能不能消停点!” 白浩南居然不要脸的丝丝吸气:“你这么我还有点兴奋呢!” 79、你所忽视的,是别人毕生追求 没错,这看起来摇曳身姿,笑容都多成熟的白脸妞儿只有十六岁! 推崇尽情享受着性和爱快乐的这族人,姑娘们从八九岁就开始学着打扮,有些不受管辖的偏远寨子十三岁成人礼以后就开始让少男少女们接触性事。 可能母亲的惨痛教训给了伊莎太过强烈的警示,毕竟走婚制需要的是整个体系相互共存,多个支撑缺少一个就会全面崩塌,这也是很多民间习俗被现代化生活打败的实例,其中的优胜劣汰不是简单的好坏二字能评述的。 反正陈素芬回头看,就觉得这十六岁的……姑娘吧,肯定不是看着白皙漂亮那么单纯的。 起码从看准了男人就全力达成自己逃离计划这一手来,就不是普通姑娘能做到的。 伊莎也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想什么,眼光绝对的不懵懂。 起码不是她这时应该有的懵懂。 白浩南有点逃亡经验了,甩开后面接近高速路的时候,选择靠边停下又换了之前搞到的那副蓉都周边牌照,然后才快速穿过高速入口边的乡镇,毫不停歇。 果然在排队进入收费站的时候,的确有几辆摩托车远远的在扫视,还有打电话的举动,莫名的紧张感让俩姑娘都蹲下来躲在座位下,这回连陈素芬都忍不住把那柄长刀攥紧了,确实有助于提高心里面的勇气,还好白浩南比较镇定,悠哉游哉的开车撅着屁股露出车牌在大货车中间插队,气定神闲的过了收费站。 直到车速上了百公里,陈素芬才长舒一口气的坐正,想想转头对后面蹲坐在座位前的少女劝:“姑娘,这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的,他得继续隐姓埋名的逃亡,如果再带上你,肯定有很多不方便。” 伊莎接过了自己的身份证,拒绝了丈夫发的建议:“我的生命是跟阿柱连在一起的,除非他抛弃我,我们从来不会被动的只守着一个男人,这是我们的事情,连舅舅和长辈们都不能插手,何况你。” 陈素芬做个鬼脸看白浩南:“没法跟这姑娘交流了,按照计划,还有五六才过去,是现在直接过去,还是另外找个地方休整下?” 白浩南不存在抛弃的问题,他压根儿就没有觉得拥有过,甚至抗拒这种拥有的责任感,问明白伊莎最远也就是去过县城,看了很多电视但听最近的大城市就是蓉都,他的思路其实是把俩姑娘都给塞回去:“你呢?你总得回去吧,要不干脆把她带回蓉都去,无论是跟乔子学唱歌,还是到城里面学点手艺讨生活,你们都更适合在蓉都,而不是跟着我一起去屁都不知道的地方折腾!” 陈素芬没想到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不吭声了,白浩南不依恋别的女人这点她欣慰,可自己仿佛也没什么特殊地位,那就有些气鼓鼓的。 伊莎也听出来了,骨碌碌的深邃眼眸不停观察前排俩人,连坐得都选到中间,这样还能偶尔看见白浩南的侧脸。 那进口生须水确实有效果,两三时间白浩南刮干净的络腮胡又变得青乎乎一片,又有乱糟糟的一层胡茬了,对于他这种高大健壮的男性来平添几分粗犷味道,也正符合山上民族的审美观,她也不话的慢慢看着了。 三个人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任何两个人接近点都会显得另一个人被孤立。 而陈素芬和伊莎肯定又都认为自己是有特殊意义,有心理优越感的,偶尔继续抬眼对看,所以车厢里的气氛比较诡异。 白浩南再能夜场王子,也没面对过这样同时两个很想宣布所有权的女人,哦,还都很彪悍,一个能动手,一个敢动手。 于是这种车厢里面的沉默维持到了一百多公里外的另一座地级市,完全属于另一个民族的自治州,应该是绝对脱离了危险,伊莎也证明了这点,她都没听过这座城市,所以白浩南把车下了道:“不管怎么,我们先吃饭,慢慢讨论这件事。” 陈素芬瞥了眼后面的姑娘,发现居然没跟她对视了:“要不要换身衣服?叫你阿柱给你买衣服,他阔气得很。” 伊莎还是默默的忽视她,白浩南回头看下觉得应该这样,看似华丽的袍子,其实里面衬衫都挺旧了,昨晚的内衣更配不上这样的姑娘,他确实从来不气:“先去买衣服?” 没想到伊莎问:“一般这时候吃什么?” 白浩南就回忆起昨中午的酸汤跑山鸡来:“要不我们找个……咳,就这样路边随便找,找家档次高的吃。” 现在国内各级城镇都有最繁华的商业区,白浩南开车兜了十分钟就寻着,挑选看起来最高档的购物中心停车上楼,在这种泡妞常去的地区,他确实是门儿清,在女装楼层最靠近电动扶梯的品牌打个岔,很随意的揽着伊莎问服务员:“这么漂亮的女士应该配什么样的衣服,不用我吧?” 他话的派头就不是这县级市常见的,再看伊莎那明显少数民族特征,女导购知道遇见了泡乡下妞的大款,虽然惊讶这乡下妞的白脸,还是立刻殷勤的要引导伊莎过去试衣换衣,没想到这姑娘抱紧了白浩南的手臂脸都不怎么抬:“先吃饭。” 在山野上觉得格外华丽的民族服装,在这灯火通明的购物中心里就显得很土气了,陈素芬叹口气,随手在货架跟摆台上抓了两身儿,还顺便拎了双差不多的运动鞋,看白浩南付账以后上楼,到了有寿司、海鲜、川菜、海底捞、火锅之类的美食广场,白浩南一脸瞧不起的土豪样:“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海鲜,还不都是死货,寿司也都不成样子,海底捞,我们吃海底捞怎么样?” 没感到胳膊上的姑娘有反应,转头一看,伊莎的下巴上已经挂着亮晶晶的口水了! 真的是从那张樱桃嘴的边角溢出来然后流到下巴的真实场景! 他只好随便找个座儿,然后扯张纸给姑娘擦了去:“没事儿,想吃什么都行,先来个烤鸭吧?这个快。” 看得出来这姑娘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了,可光是一张嘴好,口水又漫下来! 拎着衣服慢两步的陈素芬难以置信:“有这么夸张?” 伊莎艰难的想咽下去,可一张嘴又满是口水,白浩南得忍住笑,帮她倒了杯茶水:“捧着喝,我去催菜!” 在他看来可能是最随意的客套或者避免姑娘难堪,但在刚刚踏入这个花花世界的姑娘感受来肯定是另外一种温暖,单手捧着杯子凑在嘴边使劲喝两口压下去,然后回复陈素芬的还是那三个字:“你不懂。” 陈素芬不话了,但喉头动了几下,估计是在测试是不是能随随便便就溢出这么多口水来。 烤鸭确实快,白浩南还自己去端,就更快的几大盘端过来,坐下后先温柔的摘下伊莎一直藏在桌下的另一只手,那里紧紧攥着那把短刀:“揣腰里,先吃,我来帮你包一个……” 陈素芬撑着脸蛋,看着对面那个男人,好像十多年前也是这么给自己张罗吃的,现在居然当着自己给另一个女孩儿献殷勤,目光有点复杂。 白浩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伊莎已经明白操作顺序,才抬头:“等着,你爱吃的麻辣香锅要慢点,我去给你端过来。” 面对这种滴水不漏的双线操作,陈素芬只好把目光转移到那个腮帮子已经鼓鼓囊囊的姑娘身上,颇有点惊心动魄的看着伊莎那张脸蛋跟细细的脖子好像蛇吞象一样带着明显的变形咽下去:“慢点!没人跟你抢!” 伊莎懒得理她,一边娴熟的开始盲操作包烤鸭,眼睛已经牢牢的盯在白浩南端来的那热气腾腾飘香四溢的铁锅上。 看她那眼神,连锅子都能吃下去! 80、人无我有,人有我精 哪怕山里镇已经开发景区有七八年了,但始终没什么大馆子,也就是几家川菜和特色菜,主要还是什么酸汤鸡、腊猪脚之类的当地菜为主,一直在镇上跟姐妹们卖土特产的伊莎居然从来都没去吃过:“自己赚的那点舍不得,别人请客的倒是不少,但阿妈了,白吃的东西肯定就得付出点什么,请我吃饭的图什么还用吗?” 白浩南乐:“所以你才请我吃跑山鸡?” 伊莎摇头:“在我们族里,女人是地,男人是,持家管家都是女人的事情,我会做菜,会种地,会做很多事情,当然要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看你喜欢吃才有后面的事情,其实也都是跟阿妈阿婆学的,逢年过节才兄弟姐妹们一起弄来吃。” 陈素芬看白浩南川流不息的端盘子过来,生煎包、燃面、水煮鱼、手抓肉、盐焗鸡、麻辣兔,也幸亏是个类似美食广场的地儿,味道虽然不上多正宗,但确实琳琅满目,比较壮观,明显经过烤鸭洗礼后伊莎才没有那么瀑布口水,但始终能不紧不慢的一直吃,什么都吃点,而且还能都先给白浩南弄一份,才是自己的,这种发自内心的妻子礼仪,让陈素芬有点吃惊的检讨自己,是不是在配合白浩南粗鲁的这条岔路上走得太远了。 因为白浩南明显有点享受这种服侍,要不是越来越多用餐高峰期的目光注意到这一男二女的组合,特别是两位姑娘的各有特色上,他真想再叫两瓶儿啤酒舒坦潇洒下。 伊莎对剩下这么多菜就走很吃惊,甚至忍不住批评白浩南,听闻可以打包以后,立刻拿了一叠塑料袋过来挨个儿装上,连人家生煎包打底的荷叶都不放过,白浩南跟陈素芬不鄙视这种行为,只是对平时的浪费有点习以为常了,于是下楼时候购物中心好多人又注意到这多漂亮个浅蓝色民族袍子的姑娘拎了一手的打包袋,关键这傻妞还一路颇为细心的关注有没有滴漏。 所以回到车上,白浩南和陈素芬都劝伊莎还是把民族服装换了,可在哪里换? 民族少女再彪悍,也不愿在光化日下车厢里穿脱衣裳,白浩南这方面经验比陈素芬还丰富,随便找个路边的内衣店啊,反正刚才那家购物中心里的品牌店只买外衣衬衫的,浩南哥简直一口清的给俩姑娘都选了几套内衣睡裙,陈素芬其实也没什么换洗衣裳呢。 结果伊莎再次刷新陈素芬的观念,这姑娘还是寸步不放白浩南,特别是会离开视线范围的到试衣间换衣服,干脆的拉了白浩南一起进去。 伊莎肯定是怕自己被扔了,但想想白浩南是什么狗德性,过了一会儿那试衣间里有了动静以后,陈素芬忍着满脸的红晕,还得跟那中年妇女店家东拉西扯分散注意力,但明显那老板娘满眼都是我知道那在干嘛的表情。 可把体育学院女生尴尬得不行! 只能还好午后时段的顾客很少,折腾了好久的狗男女出来时,陈素芬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可看了一脸水色滋润的伊莎出来,又不得不感叹自己选衣服有眼光,或者准确的是白浩南这狗东西有眼光。 从昨看到伊莎第一眼开始,就看见她一直穿着民族特色长袍,也觉得她应该是二十多岁的成熟姑娘,甚至以为比陈素芬还大点,等知晓了真实年龄以后,刚才陈素芬抓衣服就下意识的给俩人拿得有了年龄区别,结果这会儿哪怕只是一条极为普通的水洗紧身牛仔裤衬着没有扎进去的白衬衫,外面一件红白两色的圆领棒球夹克,很青春少女的简单穿着,被这有着混血面孔的女孩儿穿出来,就是一朵艳丽的鲜花! 陈素芬开始发现自己遇见个强劲的对手了! 白浩南倒是流里流气的一脸舒坦,示意陈素芬要不要也去换内衣,看他的表情好像对这种刺激还很有瘾似的。 怎么可能?! 格外讲究卫生的陈素芬气得给他一脚踹就拖出门了,伊莎倒是赶紧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用塑料袋装好跟出来,所以等再开车的时候,这姑娘完全是在一堆各种塑料袋中间收拾东西,看她精心细致的跪在后座上整理各种汤汤水水跟衣服的袋子,仿佛连后座那么点空间都能搞出朵花来,然后跪着的夹克后摆一定是被那把短刀给顶起来的。 所以陈素芬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翻看手机导航迅速找了个就在这座城市旁边几公里的景点:“到这里去住!必须要停留几,我们把事情清楚了再决定以后应该怎么样!” 白浩南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所以循着导航过去,但有伊莎这个深谙景区特点的姑娘在,一连好几处度假酒店不是嫌人太多被关注也多,就是嫌人太少,三个人格外醒目,最后是陈素芬不耐烦了,循着上次跟白浩南的经验,找了个民宿式的别墅酒店,虽然没那家威斯顿度假酒店高档,但也清幽独立,几十栋山野别墅罗列在山坡上,车都能直接停在两层楼门口,蛮方便的,万一有事逃跑也方便。 更主要是这里可能靠近高速路,生意比较好,半数以上都有客人,所以配套超市、餐厅都很齐全,不会有上次那么太过远离尘世的味道。 陈素芬像个女老板,尽量气呼呼的摔门下车,结果这种感应式的门钥匙没用过,十好几秒都没弄开,还是嘻嘻哈哈帮新女朋友拿那么多袋子的白浩南过来娴熟打开,这让陈素芬的怒气值进一步酝酿提高,满意的大踏步进去坐在沙发扶手上,双手抱在胸口横眉冷对:“都坐下好好吧!” 结果白浩南是过来沙发边坐下了,伊莎根本不听从吩咐,穿花蝴蝶一样里外进出,把那些塑料袋齐齐整整的排列在餐桌上,又把装衣服的袋子跟白浩南那些乱七八糟的行李袋包一个个拎进来摆好,感觉就是那族里的女人们一辈子的立场,男人懒洋洋的打空手在前面溜达,女人忙碌掌管一切。 还有拎过来的拖鞋,泡好的茶水…… 最后甚至找了毛巾端了热水过来给白浩南洗手洗脸! 搞得泡妞二十年的浩南哥第一次找到了当地主的飘然感! 看着翘了二郎腿端着茶杯舒坦靠在沙发里的男人,之前也这么尝试过的体育学院女生发现,在为人妻这个项目上自己就是业余对专业的差距! 更气! 81、三心二意的你,真不想再忍受 三个人就像是三国嘛。 伊莎是绝对不会远离白浩南的视线范围,反过来也行。 最后伊莎是拿了一袋儿油炸南瓜饼过来盘腿坐在沙发上,基本把自己倚在白浩南上,没骨头一样细细摸摸的吃点饼子,偶尔还喂白浩南吃。 这种态度,能谈出个名堂来才是有鬼了。 白浩南明显是个裤腰带比较松的家伙,这方面没原则,如果在车上还能比较正常的建议伊莎自己去独立生活,别跟着自己瞎搀和,这会儿就觉得似乎先鬼混段日子也不错了,一边漫不经心的对待陈素芬质问,一边就把手从伊莎的夹克下裤头边给伸进去了,巨熟练! 伊莎当然就媚眼如丝的配合,晓得她才多大,明明实战经验还不如陈素芬呢,偏生就是能展现出勾人的风情来! 可能这就是传中的生媚骨? 陈素芬有点气得没谱,都威胁了:“白浩南!你再这样,我可真的走了!” 白浩南算是百忙中抬头:“芬儿,你本来就该回去继续上学读书,回到你应该走的那条路上去,成管着我,你不烦,我还烦!” 论没良心,白浩南真是极品,可陈素芬又有点幻想:“你该不会是故意做得这么绝情,非要把我逼走吧?” 白浩南啼笑皆非:“我特么有这么多脑子,就不至于落到今了!” 伊莎绝对像电视剧里的宠妃,为方便男人就手,躺在白浩南的大腿上,一头长发披散开来,衬出那张白皙脸蛋,深邃的大眼睛灵动的看着白浩南,明显在倾听却不开口参与。 她这种姿态让陈素芬觉得自己又像个苦谏的老忠臣,怎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也是个娃娃脸的青春美少女啊! 变成女人也不过就这几的事情吧? 而且还亲眼看男人当面跟别的女人亲热,怎么就变得这样没有尊严没有廉耻? 白浩南还如此的理直气壮! 陈素芬简直是要检讨自己的为人和智商了,气呼呼的坐在对面沙发上,看着这边的狗男女,确实很难再出什么来。 白浩南则像是抚摸大腿上慵懒的猫咪一样,他又确实够不要脸:“伊莎,你别看笑话,我跟芬儿就像你的兄弟姐妹一样,但就像你的兄弟姐妹都希望你能有个好前程,我也希望芬儿能有,你有,唯独我不行,一来我已经惹下一连串的祸事,没法做个好端端的人,二来,也就像你的兄弟姐妹,总要有些人是爬不上岸当垫脚石的,我对这社会从来没什么希望,除了会点球场上的事情,我还真是你的那种花言巧语,不诚实没本事,游手好闲的家伙,而且还喜欢泡妞上别人的床,你甚至都没必要因为我这样儿糟践自己,你漂亮、聪明又有狠劲,找到机会一定能做出事情来,我们这露水夫妻也就跟你的走婚一样,亮就散吧。” 猫咪轻轻摇头:“不会的,我的男人,一定是个英雄。” 白浩南忍不住哈了一声:“英雄?你看电视剧看多了吧,这年头哪里还有什么英雄,都是假的,都是包装出来骗人的,就像那选秀节目里面的冠军,你还很想去选秀么?” 伊莎柔声:“阿婆也看了你的,你一定是个英雄,我有信心,所以我才会决心一定要跟着你走,我要好好的陪着你,协助你!” 白浩南确认听了个笑话:“阿婆一定是得了青光眼!我泡妞败家才是一绝!其他功夫样样稀松,不信走着瞧!” 听着仿佛也在对自己讲的话,陈素芬之前的愤慨或者情绪都不见了,慢悠悠的撑住下巴看白浩南泡妞,对啊,他就是这样个人渣,从一开始,不,准确的是从就知道啊,现在跟之前心态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难道就仅仅是因为上了床,那种身体关系变化以后,心态也变了? 就像白浩南造成乔莹娜得不停对自己做心理建设一样,现在陈素芬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审视这段从孩提时候就觉得坚定不移的感情,难道这就是终点,终于像完成了时候的梦想一般,走过这一步还是看不到希望,觉得有些失望了? 再也没法往前进了吧? 伊莎还想什么,白浩南拍她屁股示意起身:“吃饭!浩南哥我从来不废话,现在先清裤兜给你们看……”翻开他的衣裳跟钱包之类,因为都在县级市转悠,还真没花多少钱,白浩南的所有家当翻出来还不到三万块,放在寻常人家可能也不算少,但在他这里就洒洒碎:“要不给了你们拿去用,要不就在这花完了走人,今晚上吃烤羊怎么样?刚才在前台我就订了,这钱得刨出来。” 陈素芬好像下定了决心:“好,那就呆在这里花完了走人……”完站起身来找自己的衣服洗澡,她还是决定要先把新衣服洗了过水才能穿,内衣就更是了。 终于二人世界了,伊莎反而没了之前的腻歪,扭身端坐在白浩南面前:“阿柱,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是赌球,怎么死了人,你为什么要逃亡么?”看起来过了那么多穷苦日子的她,却根本没有看桌上散乱的钞票,只把带着异域风情的眸子锁定在男人身上。 白浩南舒坦的把自己在沙发上坐靠好:“跟你也不打紧,只盼以后你不至于害我就行,我落到今呢,也跟女人有点关系……嗯,对,是从个妞儿偷了我的手机开始……” 伊莎柔顺的趴到他胸口上,深邃的眸子在白皙脸蛋上显得格外妖艳。 等到陈素芬带着湿漉漉的短发下来,看见的就是沙发上已经睡在一起的狗男女,伊莎又是蜷在白浩南的大腿上,这货又是像抱着只猫咪,起来今上午也是打斗冲杀逃跑,惊险刺激的折腾了那么久,饭后再运动下,现在也该有点累了。 当然,更像两只野猫野狗挤在一起相互取暖,反而没什么暧昧的味道。 这让陈素芬站在台阶上看了也就七八分钟吧,终于过去一脚一个的踢醒:“你!去洗澡,一看你在寨子里就是不爱洗澡的,还有你,一身脏得要命!” 嘟嘟囔囔的白浩南不抵抗,干脆把伊莎扛在肩头走了,那姑娘都懒得睁眼,缠得更紧了些,但哼哼唧唧的脸却红起来。 陈素芬再次怀疑自己到底在干嘛,要不要干脆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回蓉都算了! 可这个男人所所作的一切,还偏偏好像真是在为自己好。 下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 总有些不甘心。 82、女人的心思最难懂 一个稍有头脑的老实男人,或者可靠男人,会有点长远的眼光的男人,有一万块最多花两千,剩下三千未雨绸缪,另五千用来开拓奋进赚下一个一万。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这都是最正常的做法吧,最多只是个比例调整。 但白浩南这种渣男却不。 他往往肯为女人花酒地的花九千,再花一千把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 女人到底会青睐哪种男人? 反正白浩南一直都是无往而不胜,甚至人财兼收的。 本来伊莎是想在别墅里面吃中午剩下的那么多打包袋,但白浩南不由分的把她拎到烧烤桌边,上好的羊羔烤得香酥鲜嫩,泛着油光一直往下滴,翠绿的葱花佐料挂满了全身,洋芋姑娘又忍不住满嘴的口水了,白浩南好像就是为了欣赏这副壮观景色,乐得把纸巾一个劲叠在伊莎面前的桌面上。 陈素芬平静安稳的吃,少少的吃点,然后就坐到旁边喝羊杂汤,伊莎这才知道旁边的桌子也是自己的美食,更何况只面对白浩南,那口水就汪的一下倒出来,换个人可能有点恶心,但这么白皙漂亮个姑娘,粉嫩的唇瓣泛着水光,再微微翘起使劲咽口水,很容易让白浩南有个大胆的想法。 白浩南主要负责帮忙撕扯架子上的肉伺候伊莎,这让一贯信奉男人要伺候的姑娘有些受宠若惊,试着把最肥美的部分奉献给他,可白浩南哪怕偶尔吃点也是只掰下最没味的大腿,剥开外面最美味的皮肉脂肪,吃里面的白肉,其他部分都拒绝了:“香料我一概不吃,陪我喝点酒不?” 那敢情好,伊莎还能喝白酒呢,而且喝了两杯就兴高采烈的一手肉一手酒杯把脚翘在旁边椅子上唱歌! 别的女人做来可能是粗鲁俗气,她就是充满山野气息的爽朗跟不忸怩,关键还是因为颜值高,那颇有点绕梁三尺的高唱低吟也能加分,本来这旁边就是树林的烧烤场坐在吃东西的游客不多,但好多目光都忍不住朝这边看,特别是服务员,悄悄站近点看。 陈素芬其实也讲究,内脏基本都不吃,所以只是喝汤吃青菜,最后端着汤碗慢慢看旁边的男女,尽量把自己抽离出来,就像以前能做到旁观白浩南那些层出不穷的女人一样,看能不能慢慢找回以前的心境。 白浩南看着这可人儿自己也是乐不可支的,但伊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放了酒杯找白浩南讨手机看时间,然后忙不迭的跳起来招呼服务员:“打包!打包,这些都打包!”接着拉白浩南回房间:“节目要开始了!”还没忘了抓上酒瓶,看着就像个酒鬼! 等坐在电视机前面白浩南才发现竟然是麦姐电视台的选秀节目到了总决赛:“你真的在看这个?” 伊莎已经殷勤的在茶几上给摆开吃食倒上酒:“我喜欢唱歌,也喜欢那个蓉都的冠军!” 白浩南之前没有提到蓉都发生的那些事情,更没有提到跟乔莹娜的关系,觉得有点奇妙的笑着靠在沙发上,舒坦的看电视吧,他不是很陌生这种感觉,毕竟在他看来歌手跟职业球员都一样,在电视上作秀演戏而已,退场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绝对不会产生崇拜之类的傻逼情绪。 等陈素芬回来洗手擦脸,顺便把烟熏火燎的烧烤味都清除掉,再换上睡衣下楼来,节目前面啰里啰嗦的大量广告跟废话已经过去了,参赛歌手正在声嘶力竭的表演,她只拎了瓶纯净水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本以为是白浩南要看,结果听见伊莎对每个选手都如数家珍,终于有点笑:“你俩看来记性都好。” 白浩南难得傲气:“她这纯粹是因为喜欢,成守着看才熟悉的吧,换个傻子都行!” 别的姑娘可能会翻脸,伊莎使劲点头:“对,虽然每周只有一集,但这个台每都会把之前的节目拿来重播,我很多时候都是呆在屋里看电视,看完这个才会去看别的娱乐节目跟电视剧!” 陈素芬又有点不理解她的生活状态:“景区哪怕是卖点烤土豆也能赚钱吧,你就成看电视,没想过多赚点钱?” 伊莎飞快的瞟她一眼:“你不懂!”但过了几秒还是耐住性子给白浩南解释:“首先我们那只能卖点土特产,我们没手艺开餐馆,没钱修旅馆,更不懂开酒吧,只能卖东西,养点牛羊都是卖给外地人的大餐馆赚大钱,只能种土豆,关键是外乡人经常骗我们,前两年还有人来骗我们种了好多玛卡,结果都砸在手里,隔壁有个阿妈眼睛都哭瞎了,所以我们根本不敢做别的事情,再一个就算我想办法把生意做得红火做大了,那帮混混男人一定会来抢好处的,就这样,他们三两头都要过来要钱,我能怎么办?” 女大学生嚅嚅了好几下,只能承认:“是有点艰难哦。” 伊莎轻轻的笑一下,继续给白浩南撕扯白肉喂到嘴边去,还端酒杯喂,搞得白浩南要是再肥点真像商纣王的形象,而且伊莎叽叽喳喳的又开始讲那些选手的特点,特别是到乔莹娜现在宣布后面的比赛只唱那一首《约定》,好有个性,好有特点哦。 陈素芬没忍住:“你知不知道他跟那个乔莹娜关系很特别?而且那首歌就是唱给他的!” 没想到伊莎先难以置信的惊喜下,回头看看白浩南却没多问,但大眼睛转得很有含义。 反而还是白浩南伸手揽她:“没必要跟你这个东西,是这以后跟我,跟你都没什么关系,别人是歌星了,除非你也想去唱歌,我倒是可以介绍导演经纪人给你认识,但这娱乐圈可就脏透了。” 伊莎深以为然的点头,对现在爆发的黑幕又了若指掌,那位已经被警察机关刑拘的评委是怎么要挟索贿选手的过程手法,白浩南跟陈素芬还是听她了才知道! 原来这白脸姑娘还是个网瘾少女,几乎每晚上都会到隔壁的网吧泡通宵,不过起来那镇上确实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总不能去专门赚外地人钱的酒吧去消费吧,不过她还是有些本地女孩在里面打工了:“来找过我,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网上一搜就知道了!” 白浩南赶紧提醒:“回头千万别搜我的名儿,也别认识我,真有人在追杀我。” 伊莎风情万种的对他抛个媚眼:“就要!”终于颇有些翘着嘴角拉白浩南的手:“原来你就是那个砸了一瓶子跑掉的男人,好棒!” 白浩南本来想傲娇的,但做出来就是装逼:“事一桩……” 伊莎蹦起来抱住他亲脸颊:“但以后再也不准为别的女人干这种事!” 再淡定,陈素芬也觉得自己被撒狗粮了,赶紧打岔:“来了!乔莹娜要上台了!” 伊莎挽着白浩南的胳膊,还挺胸欢呼,白浩南自然是喜滋滋的享受胳膊上的福利。 而屏幕中,慢慢随着升降台出来的白色长裙衬托下,真是那戴着眼镜的乔莹娜。 相比以前那个酒吧歌者,现在确实打上了深刻的个性烙印。 83、人狠话不多 眼球经济的社会里,狗咬人不稀奇,人咬狗才是新闻,不怕被人骂被人黑,就无人问津,最怕的就是连掏钱想推广,都找不到什么推广重点。 任何公关跟推广都讲究个定位核心,很多艺人或者公众人物在这个事情上绞尽脑汁,太过伟光正让人觉得乏味,过于妖冶贱格又会流于低俗,连广告商都招不到,所以乔莹娜这样已经自带话题的选手,几乎已经成了本届选秀大赛的重点关注题材,哪怕她自己想退赛,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所以她提出来自己从头至尾只唱同一首歌的时候,主办方非但不反对,还花了大力气来协助她完成这个噱头,哪怕乔莹娜对自己算是个交代,但这确实是个推广的好噱头。 在获取赛区冠军的同时,遭遇到那么多骚扰羞辱,甚至为了站上演唱台,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有个男人不声不响的为她犯错逃亡,这首《约定》确实被赋予了太多的含义。 但一直唱同一首歌还是有点乏味吧,观众会不会审美疲劳呢? 又或者这样能一直唱同一首拿手曲目,对于其他歌手又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呢? 诸如此类的争论和看点自然就把话题吸引在了乔莹娜的身上。 但今一张嘴,所有人才有点恍然大悟! 可以更改内容啊! 之前乔莹娜唱的都是粤语,因为九声六调的关系,粤语歌本来在内行看来就比国语韵味要多些,但这次主办方请人把这首歌重新谱曲配合国语发音,同样还是那些词,但韵味跟意境都完全不同了,分明就是一首全新的歌,而且还让很多听粤语只闻其音不解其意的听众,这次都能完全领会这个歌手坚持唱这首歌的目的。 就是在唱给远方的那个男人! 应该这确实乔莹娜本来在酒吧比较娴熟的拿手曲目,在站上蓉都舞台的时候,就肯定有心思的选择了,但绝对没想到现在这么应景。 原来的曲子有些淡淡的忧伤,这次竟然改得比较阳光,节奏也稍微加快了点,非专业人士能听出来的也就这点区别了,重点还是乔莹娜的演绎。 同一首曲子,不同的歌手就能演绎出完全不同的意境,乔莹娜出其不意的做到了,在很多人以为会听到一首熟悉歌曲的时候,用全新的曲风,用带来惊喜的方式让所有观众猝不及防的听到这样一首充满笑容的情歌,一点不像之前各种媒体传播的那么悲情,一点不像个充满抱怨跟愤怒的受害女人,所以这种阳光格外的灿烂! 乔莹娜的歌声本来就是挺悠远的女中音,干净而富有穿透力才是她的演唱特色。 这就是一首为她量身打造的曲子,简单独立的钢琴伴奏充分发挥出了乔莹娜的音色,跟其他选秀歌手的妖艳货色全然不同! 主要还是背后有故事。 这是乔莹娜在获得蓉都赛区冠军以后的第一次正式舞台亮相,如果之前深陷事件旋涡,话题中央的都是那个处在黑白之间灰色地带的歌手,现在却展现出一股欣欣向荣的生机,一种绝不向命运低头的抗争! 反正一曲唱罢之后,“热泪盈眶”的导师是这么评述的,伊莎都有点红眼圈了,陈素芬皱紧了眉头,只有白浩南没心没肺的哈哈哈:“看见没!这就是选秀节目,故意让导师带节奏,观众们傻了吧唧的就会想,啊,好像真的是这样,然后就觉得唱得真好!套路,全特么是套路!” 陈素芬烦躁的转头:“白浩南!人一辈子总得追求美好的东西吧,难道你要怎么样?乔子也跟你一样,动不动就逃避,用砸瓶子来粗暴解决问题?以前我听乔子在外面唱歌的时候,我还觉得她是不务正业,明明有这么好的前途,却非要去唱歌,这次我算是明白了,她是用心在做这件事的,哪怕唱歌的有那么多黑暗,有那么多内幕,但人不能活在黑暗里面!光明!你看看她是唱给你听的,这就是希望你光明点!” 白浩南诧异:“卧槽,又来跟我这些大道理,去去去,老子还不光明?这么阳光帅气,老子还不追求美好,你看看这刚追求的妞漂亮吧?” 陈素芬气得随手抓了沙发上的抱枕砸了白浩南:“老子不过你!但你是错的!”完真有些赌气的噔噔噔冲上楼,然后听见好大声的关门哐! 伊莎全程观察,睁大的眼睛移动状况明她在尽量领会其中的意思,等整个场面都安静下来,指指楼上:“要不要去劝一下?” 白浩南无动于衷的倒杯酒敬美人儿:“看见没,女人总是想把自己当妈,电视上那位是这样,楼上这位也这样,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 满头黑直长发的姑娘想了想,拨浪鼓一样摇头,带动鬓发都乖巧的晃动:“我不会,因为当妈妈很累,我们族的女人要一辈子都照料男人长大,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白浩南简直激赏的打个响指:“好!来来来,陪叔叔喝杯酒!” 伊莎绝对不是她尽量在表演的那个傻白甜:“是阿柱,我是你的阿夏,记得我叫阿古拉。”话语很简单,喝酒的动作更简单,仰头一口就把杯子里的白酒给干掉了。 白浩南想让自己傻点:“不要这样,我们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好么,就像你们那个走婚。” 伊莎居然给他表演绝技,两人的酒杯放在茶几上,她就拿着白酒瓶隔着快一米的距离,这么一甩一荡,一口白酒就给甩进杯子里了,虽然有点溅出来,也没恰好把酒杯装满,但亲眼看见还是觉得很神奇,白浩南鼓掌之余竟然:“你去当姐的话,绝对费拿到手软!” 山里姑娘也被他的无耻和没有道德底线惊住了:“我是你的阿夏,你都不觉得我去做姐有什么不对?” 白浩南拿酒杯敬美女:“我还去做过鸭子呢,都是做买卖,都是出卖自己的劳力,我觉得上班跟踢球、唱歌还有做姐也没什么区别。” 伊莎再确认:“你要我去做姐?” 白浩南摇头:“我只是打比方,你的日子是你自己的,随便你怎么选择,但别来帮我选择就好,谢谢。” 伊莎终于认真的看着他:“阿妈告诉我,做妻子的要么选择做母老虎,要么当受气包,只有这两个选择,你觉得我应该选哪个?” 看着跪在沙发上探身凑近自己的姑娘,白浩南终于有点心慌了:“你要干嘛?” 伊莎缓缓的从后腰拖出那把精美的短刀:“从我告诉你阿古拉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话都是真话,你可别忘了,既然你已经跟我成为了命运中走到一起的人,那就应该为你我的选择负责。” 白浩南忽然对这野猫有点不寒而栗! 84、生命的乐趣在于未知 感觉在床笫之事上,陈素芬和乔莹娜走了一条类似的道路,短暂的密集疯狂之后,就是主动的刻意远离,仿佛受过高等教育的她们清楚唯有先摆脱身体之欢,才能更加客观的看待眼前局面。 因为白浩南实在是太没有责任心了。 不是他对女人不好,在面对女人的时候简直细心到甜腻。 接下来的时间,果然就呆在了这座稍微有点偏离市区的瀑布景点,早上沿着雾气缭绕的步道跑步健身,白到处游山玩水,吃农家菜逛山野古镇,晚上要么到市里面吃饭,要么在度假酒店里面享受性价比略低的美食。 陈素芬基本上把自己当成个旁观者,用终于跟少女时代不一样的心态观察这个男人,重新掂量那么多年来的期待是否正确,所以每个行程都不缺席。 白浩南也乐得当她不存在,别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跟伊莎接吻,吃饭的时候相互喂食,经过卖花卖纪念品的地方,都毫不吝啬,绝对符合浪漫情人的标准定义,陈素芬知道如果自己给个好脸,这个男人一定敢同时对自己也献殷勤,所以怎么可能接受? 初涉爱河的伊莎有点乐昏头,但一直在几米范围内的陈素芬看着的确有点讨厌,让她很难完全进入角色,特别是每次亲昵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对视一下,到后来都有点心理障碍了,哪怕是两人关上门在房间里亲热,也会时不时的查看周围是不是有张娃娃脸带着冷峻的眼神在观看。 但这时候的伊莎也不要求陈素芬消失,女人之间仿佛有种神奇的第六感,她似乎感觉到这个女人即将成为过去式,起码她4时跟白浩南腻在一起,绝对没有和陈素芬偷吃的机会,多看看可能还更有利于分开? 所以这在另一个景点逛完以后,伊莎照例还是建议到市里面吃饭逛街,敢于决定自己未来的她,不过五六时间,就慢慢显现出喜欢拿主意的本性来。 白浩南基本是无所谓,反正都是玩儿,他没有任何压力,络腮胡茬已经是黑乎乎的成型了,重新修剪了造型比以前经常泡护士的时候显得乱糟糟一点短一些,毕竟上回两个月下来就算有修剪也是一大把生须水形成的浓密胡须了,不戴眼镜戴茶色墨镜成了常态,这点反正以前当球员的时候也耍帅习惯了的,只是现在纯粹就是玩乐,短短几时间,甚至连腰上都有点赘肉了,和之前一直泡在健身中心有很大区别,如果再待几可能人都要发泡了。 职业运动员只要停下系统锻炼,很容易这样突然增肥,白浩南也不例外。 陈素芬现在观察的重点都有点移到伊莎的身上来,这姑娘绝对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更不像是山里面啥都不懂的土鳖,什么事儿都很有主见,哪怕有时候不开口。 所以现在坐在白车上,都是陈素芬坐后面,阿柱阿夏坐在前面,这几关系亲密嘛。 但陈素芬感觉伊莎似乎对开车也很有兴趣:“想学车么?” 伊莎不掩饰:“想!以前在镇上就想,但那就非得跟那帮人打交道,他们到处借钱买车,跑黑车拉客,带着游客绕开收费点进去,收入很高的,可惜赚的钱根本买不到几个泡儿。”还回头给陈素芬解释:“就是毒品!” 陈素芬终于问出来那个憋了好久的问题:“你吸过没?” 伊莎看眼白浩南:“时候跟同学凑着吸过一次,晕乎乎的不上什么感觉,他们后来告诉我一周内连续几次才会有感觉,飘飘然的上瘾,被阿妈知道以后打断了好几根树枝。” 白浩南伸手摸猫咪的头:“没事儿,我爸那时也经常打我。” 陈素芬难得跟他对话了:“你那时还是打得惨,好多时候都不为什么。” 白浩南笑:“婆娘跟人跑了,自己工作一事无成,除了喝酒打牌,当然就只有拿我出气。” 伊莎探身反过来摸他的头了,动作可爱得陈素芬都逗她:“汉族比较忌讳摸男人的头,因为那是男人最高的地方,女人不能随便摸。” 伊莎瞬间秒懂:“我们没有,我们没有把男人看成多高,男人其实永远都像没长大的孩子,得照顾!” 那不就还是管?! 开车的白浩南做鬼脸,口口声声不当妈的姑娘,有些骨子里的思维改不掉。 陈素芬叹气,她想管了二十年都没成功! 白车停在最繁华的商业区,伊莎也喜欢戴上墨镜了,挽住白浩南开始逛街,这两都成了惯例,买得很少问得很多,什么店铺都喜欢走走看看,陈素芬也跟着看,有时候伊莎还会拉着问她,譬如这种衣服首饰在蓉都怎么卖,那种帽子在江州或者蓉都这样的大城市看到多不多,因为这些事情问白浩南实在是得不到答复,他从来不关心这些,陪女人逛街只管掏钱和眼睛瞅别的美女! 而且伊莎每次跟他谈这些他都很没兴趣,现在能不当面去给其他姑娘纸条已经算是很给伊莎面子了,当然有一定的原因也是她后腰那把硬邦邦的短刀。 所以白浩南觉得这乡下妞可能是在那镇子没什么逛街的机会,那都随着她,最后总是他会主动买这买那,当然两位姑娘都有,譬如逛街第一就给伊莎买了个现在最时髦最有范儿的苹果手机几大千,陈素芬也一视同仁,他趁着俩姑娘看橱窗的时候悄悄买的,不讲价,豪气! 结果俩姑娘都把他骂一顿,然后拿去退货是已经开机注册退不了了。 陈素芬目光复杂的收下了,应该不是因为价位,以前十几万的车她都收得心安理得的,相反伊莎发现退不了以后,表情还淡定些,娴熟的不一会儿就搞懂了使用方法,其实在游客那里没少看见,镇上已经有偷开始瞄上这种东西了,但镇子太,游客闹起来警察很容易找到人。 所以逛着逛着,白浩南往往成了背着手在后面拎包的,俩个女人相互挽着看似很友好的走前面,陈素芬是短发,背影绝对的修长诱人,特别是可能有目的的练过深蹲,屁股翘,走起来很有韵律感,伊莎矮点,但长发披肩,高腰夹克下露出衬衫跟细腿牛仔裤的打扮绝对青春,光是看着这双背影,就很容易让男人有犯罪感,白浩南又有点大胆的想法。 当然也就是想想,一个喜欢用刀,一个擅长折骨,同时侍候的难度有点大。 白浩南下意识的摸摸兜里,终于没剩多少钱了。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可能兜里没钱都会觉得慌乱,又或者是想尽量把这种双美同行的幸福指数尽量拉长些,这货却是期待未知的前方,还有无穷尽的美女跟新鲜未来呢。 再美的风景看多了也审美疲劳,特别是他这段集中审美,夜场不是经常能听到那句话么,每个让人心动神摇的美女背后都有个日得想吐的男人,他就图点心动神摇的新鲜就够了。 常换常新才是人生魅力啊! 这是泰迪男的人生座右铭。 至于未雨绸缪,做点资金储备之类的思路,从来都不会出现在白浩南的计划里,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他从来都不相信自己会山穷水尽,或者不在乎走到那一步。 85、终于相信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其实陈素芬是在探知伊莎的思路,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妙招解决自己都不能解决的问题:“你想过以后怎么办没?”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思维,起码要给自己找条可以看见未来的路,哪怕是短时间内的目标。 十六岁的异族少女果然是在打这种主意,回头看一眼后面悠然自得的白浩南,想想承认:“我想开个店。” 陈素芬不算很吃惊:“在哪里?” 伊莎咬咬嘴皮反问:“你觉得呢?” 陈素芬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我还是大学生,只是一直在兼职做教练。” 伊莎瞟瞟她分享自己的思路:“我从学就开始在景区卖烤洋芋,烤鸡蛋了,一直都梦想能开个自己的临街门面,以前在镇上跟兄弟姐妹们都只能沿街摆摊,但我很熟悉卖东西,也一直在学习别人的店里怎么卖的,我早就想好了,只要跟阿柱逃出来有地方落脚,我就一定要开个店,哪怕就是开个杂货铺也能做好!” 陈素芬为这个很有计划性的姑娘感到遗憾:“可惜他就是没地方落脚!你知道他在蓉都的机会有多好么,一个月十多万的收入,却轻而易举的就扔掉了!就为个女人!” 伊莎居然完美接上:“对,就是为了来跟我相遇的。” 陈素芬啼笑皆非:“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他没地方落脚的,起码这三五年只能在外面东躲,连身份证都没有,你打算这样跟他一直提心吊胆的躲着?” 这种思考仿佛就有点考验初中毕业生了,伊莎转头提建议:“去看电影好不好,看完以后再吃晚饭,胃口好些!” 吃饭时候白浩南看伊莎流口水已经成了保留节目,为了看美女哗啦啦流口水,尽量都每次创新菜品,伊莎也不介意对他表演这个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再白浩南对这种看似建议实则决定的口吻也很熟悉了:“好!” 坐在黑摸摸的电影院,伊莎才拿这个话题去询问白浩南:“随便你去哪里,我们就算是开个杂货铺,也能慢慢把生意做起来,我有这个信心,好不好?” 白浩南就是任何一个团队里面常见的那种消极分子,还没做就一大堆不情愿的:“怎么可能,钱都没有了!” 银幕上还在播放广告片,坐在白浩南另一侧的陈素芬饶有兴致的探身观察,看那光彩在白脸姑娘脸上闪耀出奇异的光斑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这几年我早就打定了这个主意,一直省吃俭用肯定就是存了点钱的。” 白浩南跟陈素芬一样惊讶,还情不自禁的在姑娘身上到处看了:“藏哪里的?我怎么没发现?” 伊莎哧哧的笑:“你别管!就行不行?” 白浩南完全跟当初回绝秀儿没啥区别:“肯定的,不行!我待不住,大好时光,好不容易滚出来不用再当那个狗屁球员了,老子要浪,到处浪,我怎么可能跟你蹲在什么狗屁杂货铺算那些几分几厘的收入,憋死我了都!” 伊莎的笑脸慢慢收起来:“那你吃什么,穿什么?你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能怎么过日子?”其实这几没少为这个皱眉头了,消费观相差很大啊。 白浩南从来就不喜欢看电影,来这里都是揩姑娘油的,所以这会儿终于感觉到是个摊牌谈判的机会,回头看看一脸参与精神的陈素芬,靠到椅背上可以同时面对:“我从来就不是个过日子的人,以前在队上,跟了陈哥有吃有喝,现在老子从来不担心这个问题,靠山吃山,能有朋友落地当然好,没有大不了去做个鸭子或者泡个富婆,有钱就花,没钱不花,这就是我的打算。” 伊莎认真的盯着白浩南:“我的钱你要不要?” 白浩南嗤之以鼻金额:“有多少?你还是留着开你的杂货铺去吧,其实想清楚点,你不过是要个出来以后的落脚点,我推荐你跟她去蓉都,那里我待不下去,不定都走漏消息会联系到我的球员身份了,所以我接下来先去桂西,那里还有个我的发,不过他自己都混得一般般,最多只是歇歇脚我就会去别的地方,你跟着我走只会越来越失望,我再次提醒你,我就是除了花言巧语骗女孩子,游手好闲没其他本事的典型!这些你都应该看到了。” 银幕上已经开始闪现金龙标志,伊莎瞟了瞟回头看白浩南脸上,还是把他当做潜龙在渊来挽救:“我们是有感情的,一起过日子,我来养家,我们走婚里面也有这样的定居婚,你继续玩你的,只要不玩女人,随便你玩,总有一你会决定不玩了,再做大英雄,好不好?” 白浩南摸自己的胡茬:“钱在人情在,钱尽缘分断,算了吧,你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又能吃苦,跟陈素芬一样,都不用吊死在我这种男人身上,我这种人真的只适合玩玩,你们玩我,好不好?” 电影院人不多,但前排有个姑娘可能隐约听见点对话,在电影正式开演的金光万丈时候还抓紧时间回头看了眼,肯定会觉得这边剧情比电影还好看。 陈素芬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甚至有点微笑的看着,伊莎看她,她还点头介绍经验:“看见没这就是极品的渣男,床上活儿很好吧,是不是每个动作都照顾了你各种感受的,除了满足床上床下,还教会了我人生道理,如果为了将来幸福着想,真的要好好选男人,老南,我都真的觉得有点累,怕是等不到你脚踏实地的那了。”到后面真有点恨铁不成钢。 白浩南还表扬她:“这才是应该的嘛,你能放下这种错误想法,我也少了点压力。” 陈素芬都冷笑了:“你还会有压力?”电影反光下的娃娃脸也有点扭曲,可能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这时候心里的感受十多二十年的感情啊! 从记事开始就一直视为珍宝的感情,一再被扔在地上践踏,谁都会受不了吧? 况且她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不是那边那个满脑子只有夫君的傻女子。 白浩南发现前面那姑娘完全在支着耳朵听,就声点:“我靠,我是个什么人你俩都清楚了,还磨叽什么啊?” 傻女子却慢吞吞的从腰间把刀拔出来了,明明银幕上刚开始狗血对白,三人之间的气氛陡然紧张,白浩南考虑要不要空手夺白刃:“不要犯傻啊!” 山里少女可能也是观察了好几,确认白浩南真是个言行一致的贱人,把刀尖抵在白浩南腰上:“我要跟你一起走!” 白浩南有骨气:“那个什么抛什么可贵的?自由最可贵!宁死不屈!” 哪怕刀刃在反光,陈素芬还是没忍住笑,苦笑。 这种男人只要不谈婚姻,不谈柴米油盐,不谈对爱情的忠诚,那真是生命中的最佳伴侣。 可这种不讲廉耻不讲道德的花花公子,简直就是女人的噩梦啊。 伊莎的刀尖有点抖! 86、终于明白在灯火阑珊处为什么会哭 伊莎的刀在白浩南的腰上抵了整场电影,给足了机会和考验,白浩南都诠释了一个地下党员的基本原则。 最后居然是她提出来:“你真的要这样鬼混,一点都不珍惜我?” 白浩南视死如归:“珍惜你才不要你跟我去鬼混!我这种人除了鬼混你还能干嘛?” 伊莎很庄重的起身去拉陈素芬:“那我们都离开你了?” 陈素芬觉得这个恐吓很有意思,跟着站起来配合。 白浩南马上也起身:“好!我送你们!” 俩姑娘就绷住了下楼。 从电影院出来,陈素芬又有点心软的:“老南,我知道你这种人生观不是你的错,我这么走……我是真的看不到任何希望啊!” 白浩南却贱兮兮的要求:“那就都再待一晚上?来个分手炮呗,怎么也算是日后好相见嘛。”眼睛却是看着俩姑娘的,稍有岛国动作片阅历的人都知道他在打什么龌龊主意。 气得陈素芬抓了他的手腕就是一个背摔! 伊莎倒是没有拔刀,而是目光炯炯的看着白浩南的一举一动,最后是陈素芬直接把她拖走的,俩姑娘啥东西都没带,转身就走了,远远地听见好像陈素芬已经忍不住开始哭起来! 反而是年纪点的伊莎试图安慰她,但陈素芬的逃离动作也就更加坚决,可能她知道自己再有片刻的犹豫,又会舍不得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出租车、公交车还是长途客车,任何能够远离这个男人的交通工具都行。 稍微奇特点的就是伊莎没有半点抵抗,除了回头看看,就跟着陈素芬消失在繁华商业区的街道口了。 白浩南呢? 就那么躺在地上,他都懒得起来了,过路人诧异的眼光对他如同隔靴搔痒,没有一点触动。 仰面朝的看着五光十色的县级市繁华际,又露出那种傻笑自言自语:“跟老子斗,你们这些哈婆娘还差点!” 十足的精神病行为起码持续了半时,都有人站在旁边围观和用手机拍照发微博了,他才欢喜地的跳起来:“哈哈,这次是真的自由了……也!” 可能那些一辈子都很难找到女朋友的单身狗很难体会南哥的这种自由渴望吧,他甚至还跑着回停车场开车,打定主意连那酒店剩下的一点东西都懒得回去拿了,主要都是伊莎到处打包拎回去的袋子,赶紧奔向自由的世界! 浩南哥可能很少在乎酒店柜台那点押金吧。 但一个细节改变了他的撤离线路,在停车场边,刚准备开车门就注意到后面的垃圾堆上有两三条野狗在欢快的吠叫着扑打什么,县级市嘛,别看到处光鲜,其实很多边角还没跟上这种光鲜,譬如背街处的垃圾堆、到处游荡的流浪狗之类。 本着无所事事的自由心情,白浩南随手捡了半截砖头丢过去,野狗吓得散开,露出里面居然是另一条正在竭力反抗的野狗,不过动作幅度已经很了,浑身又脏又乱的毛,鼻子上好像是伤口溃烂什么的,反正能撑起来的就是前面的腿,叫都叫不出来,只是徒劳的张嘴,最后还是只能趴在地上。 白浩南嗤笑着摇摇头上车,这年头人跟狗一样命贱,可打着车都开出停车位了,后视镜里看见那些野狗又围过去,他就不知怎么有点烦躁,刹住车拉手刹的力量都有点过大,颇有些气冲冲的下车,顺手抓了副驾驶那把长刀连鞘跳下去,当成棍子挥舞驱赶野狗,只看一眼就捡了阿达上车。 阿达是这条咖啡色的什么狗活过来的以后才有的名字了,起码这时候白浩南都以为它死定了,伸手摊着放进副驾驶地板上的时候,明显感觉胸脯上有凹陷,足球运动员知道那多半是肋骨断了的体现,白浩南曾经在球场上给人造成过这种伤害,后腿肯定都是断的,抱起来才能看见耷拉着了,上颚也是断的,牙齿都烂完了,鼻子估计好些前就被咬破,伤口正在流脓,对白浩南这样的举动,这条狗完全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因为已经在要饿死的边缘了吧,轻飘飘的。 这让白浩南最后还是把车开回了别墅,先找出伊莎保存在冰箱里的打包袋,找了几样食物在微波炉里加热的时候,他就拿自己那高级电推子在浴缸里把狗毛都剃了。 阿达几乎就是一滩烂泥的随便他摆弄,但肮脏和恶臭的程度还是超出白浩南想象,只是偶尔在那些女人身边逗玩过宠物的白浩南低估了收拾的难度,好不容易把所有毛剃掉,用别墅里面的消毒液给狗全身都洗过,最后到陈素芬的房间找出来她给自己买的疗伤药物之类,涂抹擦拭包扎完都两个多时了,倒是正好吃冷却到常温的食物。 哪怕两条后腿都用筷子当夹板固定上了,但一盘子食物的味道还是让阿达挣扎着前腿拖过去,然后把头无力的搁在盘子上,只能用舌头伸出来带到嘴里。 白浩南给自己洗了手,坐在旁边打开冰箱里最后两瓶啤酒慢慢喝,偶尔拿厨房仅有的几件炊具把食物拨到狗嘴附近。 连续两个时的注意力集中,明显冲淡了之前的情绪。 特别是看着这么惨的一条狗,还在拼命的想活着,白浩南忽然什么情绪都没有了,把冰箱里面剩下的食物胡乱弄成一盆加热了自己也吃,看狗子吃完了就把它抱到副驾驶上面去,座位被尽量调到靠后,腾出来的空地上铺了床被单当病床,然后胡乱收拾了能拿走的所有东西扔在后座,白浩南就开车出发了。 高速路上又是漆黑一片,又是喝过点酒的微醺,白浩南清楚自己的酒量,这不算什么,但是相比刚逃出江州时候的夜晚,好像不太一样,起码白浩南扭头能看见副驾驶地板上那双竭力抬头想看着他的眼睛反光。 本来一直趴在地上苟延喘息的生命,似乎只要感应到他扭头,就会艰难抬头对眼的那条狗,让白浩南忽然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起码有条狗陪着。 而且狗不会要求跟当妈一样管这管那吧。 只要给点吃的,狗不会要求更多,会比女人更忠诚吧? 白浩南忽然傻笑起来,决定尽量把这条狗给救活,对,想到这里他决定在前面找个地方下道,找个宠物诊所什么的再看看有什么治疗的手段没。 虽然没抱太大的希望,但这会儿白浩南就这么点目标。 87、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白浩南因为这个意外的事情,就在附近另一个县城耽搁了五六时间才重新上路,把这条宠物医院都觉得他养不活的狗救活,基本上把兜里最后的几千块钱都花光了。 他第一次知道宠物医院的收费这么高,那些抗生素、消炎药、皮肤药比特么职业球队的的药品还贵! 当然,白浩南也不亏,顺带把宠物医院一个护士给睡了,他绝对不是为了省医疗费,纯粹是习惯性的,一身护士服的姑娘刚对他有点和颜悦色,就带着对附一院护士们的怀念开始撩,随便拿几个当初听到的医护笑话来当话题,晚上就不用在车后排蜷着睡了。 这几的经历也让白浩南第一次意识到,一个魁梧阳刚的男人,带着一条奄奄一息的杂交可卡犬对女人会产生什么样的吸引力,光是他带着童车上的瘸腿狗,坐在宠物医院附近的街心花园晒太阳,分分钟都有女性过来搭讪弯腰看狗的,还有蹲下来对着一身绑带包扎的狗狗流泪呢,那时候他看着衣领上露出来的一道道风景,觉得自己如果开始出言勾搭,成功率绝对比当初在医院的时候还要高。 之所以在阿达的断腿还没痊愈就匆忙上路,就因为那护士开始叮嘱他已经,煮好饭要按时回家吃饭了! 白浩南非常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稍微关系亲近了,就非要开始朝着所有权上面挪动呢,就这么简单的身体交流制造点激素快感,还不涉及各种道德法律的违反,不好么? 所以只能赶紧走。 阿达的名字就是那个叫星星的姑娘给取的,因为她她在护校时候最喜欢表演周星驰的台词剧,跟她搭档的好朋友就叫阿达,在那个出租屋没少给白浩南表演她的拿手好戏,有时候还光着身子呢,那时候是多快活啊,为什么非得要相互固定关系导致变味呢? 白浩南一边开车,就一边给阿达这个事情。 自从有了阿达,白浩南发现自己好像也有点变化了,起码一个人坐在路边或者车里,有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可以把这家伙当成倾诉的对象。 可卡犬是种猎犬,但星星三四岁的阿达肯定是杂交犬,这种县级市地方很少能看见纯种犬,这种买来不贵的杂交犬也就是最容易被抛弃的,因为不值得珍惜,但阿达还是保留了可卡犬的血统特征,一双稍不注意就会拖地的长方形耳朵几乎能在脑后打个结,所以现在治病阶段都是扎成蝴蝶结在后脑勺方便上药,两条后腿应该是淘气孩子砸断了之类,力量不大,有一边是脱臼,现在都上了夹板,未来能走路,但可能有点瘸,其他的都在好吃好喝好药物的照顾下开始恢复元气了,起码现在都能一直趴着一瞬不眨的听白浩南话,时不时的还好像听懂似的,煞有其事点个头。 这让白浩南剩下的旅途就再也不孤独,甚至连下道休息顺带泡个妞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在高速路服务区打盹休息,更主要是给阿达换药,这家伙居然已经能忍住不在车上拉屎拉尿,非得白浩南把它抱到服务区的草丛中才会解决生理问题。 自控力比人形自走炮的主人强多了。 一人一狗抵达桂西省城之前,两位姑娘早回去了蓉都。 陈素芬其实到了长途汽车站就有点后悔了,又想转身去找那男人,是伊莎拉住了她。 十六岁的异族少女比女大学生更加清醒:“然后呢,你又继续看着他鬼混,追其他女人,一次次的伤害你,把你的那点女人尊严彻底打得稀烂?” 高挑的女大学生都蹲在汽车站门口泪眼婆娑了,引起不少人偷看。 比她矮的少女无奈也蹲下来:“男人永远都是幼稚的,这是阿婆和阿妈从我能听懂话就反复告诉我的,他们的脑子里面永远是新鲜女人,只是有些人敢敢做,有些人闷骚,有些人连自己脑子想什么都不知道罢了,我们走婚就是彻底看穿了男人这种东西的德性,可他们还是不满足,你满足不了他的,他就是贱人中的战斗机,最新型号的那种。” 蓉都体育学院大三女生猛抬头看旁边十六岁的姑娘,再次确认对方的白脸蛋上带着比自己更成熟的表情,那种看透了男女之间的表情:“那……那你还跟他……” 伊莎嘴角牵牵就算是笑了:“他得没错,我只是需要一个落脚点,我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县里市里,而且我还不丑吧,我知道我这样孤身一人到大城市里面会有多危险,我是能一直拿着刀保护自己,但如果真的伤了人,我又只有回去了,那我逃出来就太不划算了,最稳妥的还是找个合适的男人,他带我一起出来,等我站稳脚跟有没有这个男人都无所谓了,我们族里的女人,永远都不会靠着男人,现在你能带着我,效果也一样,起码比跟他一起飘荡好,稍微有点脑子衡量一下就清楚了吧?” 十六岁! 陈素芬回想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还在头顶着蚊帐和毛衣针跳到白浩南床上表演新白娘子传奇,被那货抓来狠狠打了几巴掌屁股。 而这个自己自己母亲吸毒患艾滋死亡的姑娘,考虑的居然是这些! 怪不得之前几次都随口自己不懂! 关键是十六岁啊,多少女孩儿这时只会少女怀春,遇见爱情疯狂得要把自己焚烧掉都在所不惜,这位呢? 要多么残酷的现实,才会磨练出如此头脑清晰的权衡利弊,然后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就像她当初毫不犹豫的端出那锅跑山鸡,再用歌声击退所有的姐妹一样! 相比之下,陈素芬觉得自己幼稚爆了:“你……你真的只是利用下他?” 伊莎还是笑笑,甚至嘴角拉起来的弧度比之前还大点:“我了,所有男人都是幼稚的,他对我已经足够好了,这几是我觉得最轻松幸福的日子,但如果我以为以后永远都是这样,那就太傻了,就当是完成了这步得到的奖励吧,接下来该我自己努力了。” 陈素芬几乎已经忘记了之前所有的情绪:“不是,我问的是你跟他之间真的就只是利用一下,然后到此为止了?” 伊莎终于笑得如同她在白浩南面前那样娇媚:“我的男人,只有我自己变得强大了他才会乖乖的回家来,现在他还没长大,要玩随他,反正过了这个店……” 陈素芬都以为她会高傲的唾弃那个男人呢,结果伊莎俏皮摸出那个昂贵的手机晃晃:“那我就在下个村子等他好了,等他来求我,女人如果总是赶着特别认真的去对男人,结果通常都很差,反而要爱几吧谁谁谁,结果一般都会不错,不信你试试看。” 女大学生都呆滞了:“我特么读的什么书,怎么感觉差了你好多级!” 伊莎拉她起来:“阿婆、阿妈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可不光是在床上怎么取悦男人,这些道理永远都有用,走吧,带我去蓉都看看能做什么吧?我很期待的。” 陈素芬念叨几遍你爱几把谁谁谁,忽然就觉得未来真有了很多期待! 白浩南没妈,她的妈也没起多大的作用。 特别是跟人家这妈相比。 88、没有无缘无故的消极 牛儿是白浩南从少体校开始的死党了,那时陈素芬就是跟在他们一群大男孩后面的跟屁虫,只有亲密的人才会叫他牛儿,其他人都叫他牵牛。 这当然也不是牛海生的原名,只因为就是到刚进入专业梯队那年,出了部很有名的电影里面的男主角牵牛,那几乎就是牛儿的真实写照,长得憨厚老实,永远被女孩儿欺负,最后当然没电影里的主角光环,他也就是白浩南心目中怎么都没法把妞泡到手的笨蛋,还非要孜孜以求的想泡个漂亮贤惠的姑娘当老婆,给明明是新手村级别的自己非要提出终极BSS难度的任务,单身一辈子也是活该! 踏上高速路,白浩南就把县城那张电话卡扯出来扔掉了,踏进省城又换成原本的江州牌照,他不愿在这些细节上再被警察发现漏洞。 从卖部出来,打开水瓶一边给阿达补水,一边拨通了牵牛的手机,这边的声音有点迷瞪:“卧槽,谁啊……” 白浩南还是如同面对陈素芬那么简单:“我,知道我出事儿了没,你那边方便嘛?” 声音瞬间精神:“老南?!真的是你?” 白浩南被感染得多了笑意:“是我,还一个人睡?” 那边就开始欢快的大骂:“N,你在哪,什么时候来找我,我这里啥都没有,但只要你来,我什么都能给你找来!” 白浩南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知道我的爱好,就两样!” 声音不得不再高亢些:“老南!我草你!” 白浩南如同进入这个临海省份感受到的那样,阳光明媚得心里都温暖不少:“来啊!城北科技大道加油站,我已经洗干净等着你了。” 那边简直疯得语无伦次:“卧槽!等着,等,等……” 白浩南不得不挂了电话,因为话筒里满是各种废话,这货真是笨得可以,难道就看不出来这是张本地电话号码? 是有点笨,起码半时以后这货居然给白浩南打电话来自己有点迷路了,大翻白眼的白浩南不得不找加油站的员工通过电话搞清楚方位,自己再开车过去在这片新建的开发区方格状街道中找到了牵牛。 作为一个江州人,这个倒也不稀罕,因为江州城依山而建,没有东南西北概念的结果就是当地司机到外地遇见整齐的方格状地形就会犯迷糊,但起码来这边已经三四年的牵牛看来确实是很少出门。 一辆中规中矩的五菱宏光七座面包车傻乎乎的停在路边,看见白浩南的白车开过来,跳出来个微胖的家伙差点没直接扑到引擎盖上,笑得白浩南一个劲的赶紧踩刹车跳出去:“别弄我的车!不定以后要还给芬儿的!” 皮肤黝黑,一头纷乱长发的牵牛不由分的扑过来一把抱住白浩南的腰使劲的掰,就像女人要把自己揉进男人身体里面那么用力跟肉麻:“卧槽!怪不得几个月都没听见的消息,真是躲到芬儿那去了!” 白浩南好不容易才挣脱魔爪端详这张脸:“卧槽,你就不收拾下自己,搞得像个非洲挖矿的土狗一样!” 牵牛赶紧卧槽:“得你好像去过非洲似的!看你的胡子!还真像去了非洲!不是这车,我都不敢认你,听你出事,我就一直等着你的消息,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那么聪明,那么鬼!”是这么,偌大个汉子,居然有点红眼圈。 白浩南没心没肺的拍他肩膀:“好了,好了,老子肯定是先顾着泡妞,最后才来找你,走吧,先帮我找个落脚的地方,能长待就长待,不方便我看看你就走。” 牵牛居然连分开开车都舍不得,要不是白浩南难得把副驾驶收拾出来,他是准备丢下自己的车,迫不及待的挤回去再的,白浩南展示了自己的新伙伴:“阿达,已经帮我泡过一个妞了,怎么样!最近有妞没?” 牵牛鄙视他:“老子是相信真感情的!”还是有点神采奕奕:“我有女朋友!” 白浩南真心为他高兴:“那就好,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完才想起来兜里刚才加满油以后,已经差不多山穷水尽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就给牵牛打电话。 还好牵牛帮他解了围:“不在这里,回去,走走走,那我走前面啊!我想跟你话嘛,要不你过去坐我的车,有空调的!” 桂西确实要比蓉都热了些,起码秋了还是有日照温度,白浩南再次鄙视了憨厚的家伙:“你不知道把手机开个免提一路聊?” 牵牛才恍然大悟照办,过去几年只有春节偶尔会回江州聚一下的他依旧还在这边的这家俱乐部队做助理教练,作为一个没有顶级联赛球队的省份,这个所谓的俱乐部队也就是个半职业的草台班子,连续冲了三年的乙级队都没有成功,也就是一直连职业水准都还没到。 白浩南自己混了二十年,对国内足球是个什么样的现状一清二楚,但随着牵牛把车开到地儿,还是有点吃惊,这特么也能叫俱乐部? 国内职业联赛是个三级体制,最高的超级,次一等叫甲级,再下面叫乙级,只有进入这三等,才算是在足协注册的职业俱乐部,每年才会有每周一场的主客场联赛,所有想进入这个门槛之前的都算业余球队,都得参加个集中比赛的资格赛冲乙,哪怕乙级队的生存状况白浩南都知道很惨,但今这冲乙的俱乐部模样刷新了他的认知! 整个俱乐部就是俩板房! 没错,就是工地上的那种板房,甚至都不是两层楼的,就是接近于两个集装箱的俩板房,教练和球员都睡在这里! 然后板房当然在一块人工草皮场地边,这是租赁的一家民办大学运动场,而大学本身因为资金问题没建起来,鬼使神差的当初先修了运动场来剪彩整个项目骗资金的,所以这个俱乐部就在一片半工地半荒地边,需要庆幸的是这里是桂西,是热带地区,一年四季基本上都是春夏季,所以旁边还有一座几乎跟球场等长的竹棚,就是那种通常是农家乐餐厅可以看到的竹框架大棚,五六米宽,几十米长,下面半人高竹席栏杆,上面空的部分挂满了黑色防晒纱布,这就是健身房、会议室、室内训练室跟大多数时候纳凉睡觉的地方,只要不刮风下雨,球员们大多宁愿在这里睡觉。 这就是中国足球的现状,除了超级联赛,甲级联赛,真正的底层就是这样,连建筑工地上的农民工都比不上! 还成特么的哔哔要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白浩南从下车开始就满脸的讥讽。 操你大爷,职业联赛搞了十几年还不是这个操蛋样?! 哪怕一丁点变化都没有! 甚至比当年更糟。 白浩南算是对这个现实再一次感到冰冷到心。 这种现状还谈个屁的梦想跟前途? 从十多年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了,自己除了足球又能干嘛? 他不懂这是为什么,不懂是体制还是经济问题,总之二十年来看见都是这样匪夷所思的怪胎。 所以还是混吧! 89、活着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 哪怕这么差的俱乐部,哪怕是助理教练,还是有点特权就是可以单独住在板房里,牵牛看来也很在乎这个等级差别,哪怕这里面不开空调比那大棚还要闷热得多,因为主教练和另一个体能教练都是本地人,每要回家,所以他就能让白浩南跟自己一起住在板房里,他还很自豪这个事情。 白浩南都不稀得打击他,也没什么可打击的,就像他跟陈素芬和伊莎的那样,没钱住桥洞工地都行,谁叫自己点儿背混得差呢,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白浩南宽慰自己人要知足嘛,不然连活下去都是气咻咻的了,不过除了把阿达的窝给抱进板房来,自己车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懒得拿。 阿达艰难的拖着后腿在地上爬行,居然还很敏捷,只是看见球场边用铁链拴着的那条大狼狗,才迅速的追随白浩南的脚步躲到他脚下,明显带着点白浩南的鸡贼风格。 坐下来就掏香烟的牵牛也不是很犯难:“反正你来,想干活儿干活,不想干跟着吃伙食都行,随便你住好久,我巴不得你一直在这里!”他最难过的是不能给所有人介绍这是自己的好兄弟,真正的现役顶级联赛球员,因为正如白浩南跟老陈还有陈素芬都清楚的那样,一个不知名球员的失踪,在没有家人持续报案寻找的前提下,实际上很难有什么关注度,甚至连新闻或者报道都没有。 但是在圈子内,白浩南的消失,几乎是瞬间传遍大江南北。 猜测很多,包括赌球搞砸了、在外面泡妞被阉了、因为招摇被绑架勒索,甚至就是最简单的车祸被毁尸灭迹,各种传闻都有,反正所有人圈子内都知道白浩南出事并且失踪了。 赌球买球在国内很少是个集体事件,毕竟买通整支球队的做法那得有多傻,对于这种集体运动买通一两个人,最多三五个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哪怕整支队可能都有行为不端,但接受一方庄家买卖的往往只有极少数人,他们也不会暴露自己免得更多人分钱,所以极端情况下会出现一个队有不同队员被买了不同的结果,相互内讧,而其实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对方在做局的。 于是白浩南并没有被言之凿凿的定义为就是因为做球买球出事,最多有猜测。 就算是这样,白浩南还是不能顶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球场上了,这会儿的胡须确实能起到点遮挡的作用,但上场在行家面前就很容易露馅。 白浩南也不解释自己具体为什么到现在这样:“我得罪了人,不能再踢了,你这边我能干什么活儿?” 哪怕憨厚,牵牛也是老油子:“老南你可能不清楚,这几年哪怕到了乙级队,主要还是得靠串场养活球队,不然就凭我们这个摊子,一年少五六百万的投入,谁给得起?” 起球队建设,白浩南比夜场的妈妈桑还门儿清:“嗯,这些队员三五千一个月的工资,二十来个人,就差不多十万,一年就一百二十万,所有人的伙食、场地费用,然后才是赢球奖,你们给到多少钱?” 这就类似企业里面的奖金,工资是死的,球员全靠赢球奖,不然谁会拼命争胜啊,牵牛挠头:“哪怕乙级联赛,现在赢球十万,平球减半,输了没有,这已经是行规了,遇上重要场次还得加钱。”这样一算联赛几十轮,只要不降级奖金又得上百万了,但实际上二三十个人一分也没多少。 白浩南点头:“现在一年能拉多少赞助?” 又点了根烟的牵牛像个经理:“就这个工地房地产老板当的冠名商掏钱也不过是百八十万,其他都是零零碎碎,就这他还分期付款经常拖,所以平时全靠我们把人带出去串场,帮着其他企业单位踢比赛赚点伙食费,不然都撑不到去打升级赛,现在全靠没有打乙级联赛不用每周主客场,真升了乙级那交通费才是最头疼的。” 白浩南再确认点:“这个主教练人怎么样?” 牵牛毫无保留:“以前在顶级队当过助理,人面儿不错,其他嘛,业务水平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能有多大的差别?” 白浩南就拿主意了:“行,只要他人不错就行,我不要钱,跟着吃住就行,你就我是你以前少体校的哥们儿叫王建国,后来没进梯队,一直在蓉都帮企业队带队员,现在队上解散了没事做,就过来玩,不上场比赛,但是可以帮忙跑腿带队,落个脚就行。” 牵牛毫不犹豫的就一口答应下来:“王建国!好,没问题!能要点补贴还是要,总是你想得周到些!走吧,出去吃饭,我请你吃特色菜!” 白浩南却笑:“不着急,你那女朋友呢?要不要我帮你把把脉?” 牵牛立刻嘿嘿嘿的笑起来,打开旁边颇为陈旧的笔记本电脑,等待开机的时候才:“网友,聊得蛮好的……” 白浩南顿时泄气:“算了算了,牛儿!我给你过多少次,哪怕嘴笨点,找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别去搞那些虚头没脑的东西。” 牵牛使劲挠头:“你就知道打击我,我又没你那么会,再晓琳真的不错!” 白浩南只能耐着性子看了眼电脑上的照片,牵牛还有点失望的打开通讯软件看了看对方不在线,白浩南能怎么呢,哪怕没有算卦看相的能力,以浩南哥这些年来阅女无数的经历,自然就能看出照片上的女人光是脸就知道不是牵牛能驾驭的啊,再看看桌上的烟那么便宜,所以牵牛再想拖他出去吃晚饭,白浩南都难得体贴:“算了,就在队上吃,顺便认识下人,晚上有体能课没,我跟着恢复体能。” 牵牛就佩服他这点:“所以当年我们几个,只有你能踢上超级联赛,不抽烟、不乱吃、保持体能锻炼,这几点从来就没放下过。” 白浩南笑着摇头:“牛儿,我们除了老陈那点关系,没有背景,没有钱,甚至连赋都不如好多人,光靠苦练是不行的,这几样不过是本分的基础,关键是得动脑,用什么来弥补我们缺的这几样。” 牵牛不介意的揣上烟起身带路:“我知道,我只会傻练,结果伤了膝盖,老陈想拖我进梯队都没法,我的命就是打不上职业比赛,我早就认命了,是你教我别耿耿于怀的,人总得活下去,是吧?” 白浩南低头看见阿达也挣扎着跟他起身,忽然就笑了,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拖着两条断腿还在殷勤对着自己使劲摇半截尾的这条狗子,白浩南心情就大好,伸手揽着发的肩膀一起出去:“对,活下去,而且我们要尽量活得开心点!相信我,只要我来了,你一定会比以前开心!” 牵牛顺着他的眼光看到狗子,也哈哈笑:“你怎么养条这样的狗,而且那尾巴……” 白浩南轻描淡写:“听这种是时候为了冒充血统正,被剪掉了……比起它,我们好歹还没那么惨,是不是?” 阿达好像知道在它,又使劲摇自己的半截尾。 那种遍体鳞伤却竭尽全力讨好的样子是蛮好笑。 90、江湖救急走两步 打个简单的比方,这足球圈就好像普通社会之外的武林。 蓝风俱乐部好歹也算名门大派,只不过还没到少林武当的水平,但崆峒、华山偶尔也能出点高手的,至于牵牛呆的这个俱乐部,可能连五虎断门刀派都算不上,也就是个普通武馆镖局的档次,白浩南到这里来隐居,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像他形容伊莎的那样,这种生存状态,往往就是需要一个立足点而已,只要有人能协助解决打开最初的吃住问题,他有把握让自己嗨皮的活下去。 所以晚餐时候,白浩南被牵牛带到四面敞风的“餐厅”吃饭时候,认识了十多个一直驻训在这里的球员,据只有少数的四五个半退役职业球员是走训。 哪怕是武馆镖局,趟子手们还是能从白浩南走进来的体型步伐就看得出来是会家子,正如白浩南在蓉都给队员们表达的,他就是标准的足球运动员模板,高大健壮的身材,下半身比胸肩都结实,翘翘的屁股扎实的外八字,只要牵牛这是自己当年的师兄,所有在场的年轻人就基本上只剩下热情。 足球的特点就是这样,可能作为集体项目必须跟人配合,很容易就接纳别人,白浩南又是个多随和讨喜的家伙,操着一口标准的蓉都口音,十分钟就把所有球员的姓名、绰号、场上位置、来自哪个省,甚至在队里的地位倒背如流,哪怕只是牵牛领着他挨个儿介绍一遍,他那记忆力仿佛生就是用来面对这样的人多场面,回过头在饭桌上就刻意指名道姓的聊,初次见面这种故意称呼对方的交流,很容易就让人觉得自己被尊重了。 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白浩南在蓝风俱乐部跟随老陈从梯队到一线队,真是身边流过了太多球员,他这老油子都油光水滑了,气氛好得很,甚至还跟好几个队员吹了两瓶啤酒,但是对别人奉上的香烟依旧拒绝:“作为运动员,喝酒真的不算什么大问题,还有助于血液畅通,但抽烟就是绝对的有害无益,对心肺功能和呼吸道的伤害,在高强度的比赛中那就是很有必要增加的砝码了。” 但只要人多就必然有人对他不以为然,更满不在乎:“我听人,抽烟再怎么也不误事,喝酒才是误事啊,再那么多大明星大球员不都抽烟,这算个鸟啊?” 一切都始于酒后掉了个手机的白浩南苦笑:“话都是人的,怎么都有理,不过我就大明星吧,我认识有个东北的顶级球星,人家六七岁就开始抽烟,十八岁上顶级联赛,年过三十依旧踢得风生水起,但哥们儿,人家是什么赋?一百分的赋,哪怕心肺功能差点,呼吸系统差点,就算只有半场球的体能,那半场依旧是一百分,教练还不得不靠着他,心甘情愿只让他踢半场,拿高薪,句不怕得罪的话,你有一百分的赋,也可以这么乱来,你有么?六十分就能打职业联赛,八十分到顶级联赛,九十分打主力,你有么?千万别拿成功的家伙跟自个儿比,这种人几万个踢球的里面出一个。” 被白浩南怼的伙子脸有点涨红,面色不善,白浩南装没看见。 饭后几个明显有点想试试他身手的年轻球员邀请他一起玩场,白浩南都傲慢的拒绝了,休息时间够了以后,才很装逼的从车上翻了套印着附一院英文字样的训练衫换上,到那健身房自己摆弄,算是恢复这些放松的体能,哪怕不当运动员了,白浩南也清楚自己能倚仗的就是这副身体,泡妞、逃命甚至活下去,都得靠这副身体,这是少年时期进入当运动员行当就最明白的一点,这是自己一切的根源,所以才比大多数同行都更珍惜身体,至于更多的,他就懒得去思考了。 这恐怕就是白浩南在自己专业上努力的上限了,仅此而已,因为十二岁他就从那个一百分的夏令营同伴身上看到什么叫赋差距,有些东西再努力都没用。 所谓的健身房其实就在几张大圆饭桌的旁边,抹灰水泥地上铺了张巨便宜的红色化纤地毯,再加上几套最简陋的杠铃、哑铃之类就算是了,连划船机和动感单车都是家用级的,一台正规的组合健身器都没有,看着格外心酸。 不过对白浩南来,有就行! 斯条慢理的按照自己熟悉的节奏,每一样都慢吞吞的做,但绝对符合专业标准,而且越慢越显示出了难度,譬如一个简单的哑铃动作,利用惯性做得飞快和只依靠肌肉缓慢拉起,在燃烧脂肪跟促进肌纤维运动方面是两回事。 除了几个因为兴趣就在外面球场上只开了一两盏卤素灯打场玩闹以外,其他大多数二十左右的年轻球员们都在三三两两的打牌玩麻将,少数几个看着高大帅气的开始打理外表,明显是准备出去浪,就跟白浩南曾经在队上干的一样,训练课都会偷懒,更不用训练之余会加练了,抓住一切机会溜出去浪,才是他的常规选择。 但仅仅就是逃出蓉都这么短短的半个月停止了适量的体能锻炼,专业运动员断掉系统训练的弊端就出现了,上半身各处立刻开始发泡,二十多年来的身材印象让白浩南还是有点不习惯,赶紧恢复,等站稳了脚再出去浪也不迟。 顺便当然也就是骚包一下。 这些年轻人好歹比生物酶、老宋、老周他们强多了,球场上展现差距不会那么明显,那就比比健身体能吧,顶级职业联赛哪怕被骂得再渣,有些强度和系统完整度还是好于这种冲乙的球队太多。 如果前面的器械还没体现出来太多差距,但白浩南的驾轻就熟跟气定神闲还是吸引了年轻人们的目光,主要是都在玩的时候,他这种默默无闻的锤炼有点装逼,牵牛倒是一脸仰慕的过去趴在半人高竹板隔断上帮忙数数,直到白浩南开始用杠铃做深蹲,四十、六十公斤的时候,还是从地上抓举到胸前做,上升到八十公斤的时候,白浩南只一个眼神,牵牛就叫了个他熟悉的老实队员,一起来左右抬起杠铃,帮白浩南放到肩后做深蹲,这一组完成以后,开始装到一百公斤杠铃片,几乎所有年轻球员都不由自主的凑在周围看了。 牵牛自豪:“老……王,建国这深蹲,十年前就一百二十公斤,这就是实力!” 有年轻俏皮话:“那不如去举重队招人来踢球!” 牵牛脸上有点挂不住,立刻叱责:“周晓鹏!废什么话!”年轻住嘴,但脸上是不以为然的。 白浩南做完这个,容两边帮他把杠铃放下来,才随手拉肩头毛巾擦擦汗,给牵牛建议:“找人焊个角钢的深蹲架吧,老孙还记得么,赣西那个,就是做深蹲的时候重量出了问题,腰椎断了,当时就全身瘫痪掉。” 已经晚上八九点,除了两盏卤素灯光下有很多虫蛾在飞,荒芜一片的周围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动静,一群仗着崭新身体胡乱使用的年轻人,看见这络腮胡的老鸟,轻描淡写的双掌合十在牵牛的腰间这么比划错开,就好像感同身受那根椎骨的变化,背脊有点发凉,有点阴森! 白浩南带着邪魅的笑容转过身来面对大家:“牛儿,膝盖伤了,我是左跖骨永久性损伤,但右脚还行……”就那么随意的拨过大棚边随处可见的足球,右脚尖拨到面前,没有任何助跑跟凌空之类,就是稳稳的球放在地面上,他就站在那单腿原地发力,身体也没有半点拉开的架势,纯粹利用大腿发力,算是球场上很不舒服的仓促起脚动作,但皮球依旧爆发出嘭一声闷响,就炮弹似的飞远了,白浩南笑眯眯:“你们能做到的,我输一千给他!” 摆好了,助跑发力并掌握好技巧,要做到这样的力度,对专业球员来不难,但原地摆腿那就受限制很多了,非得专门强化过大腿肌肉才能仅靠力量做到,年轻球员们都有点面面相觑。 兜里还不到五十块钱的白浩南笃定得很。 特么连深蹲架都没有,练这个都是敷衍的,看来教练也不是个多有能力的。 对,得提醒牛儿王建国身份证上现在都只有岁,特么谁1岁深蹲一百二十公斤? 91、可怜自有可恨之处 果然,第二早上白浩南看见那位姗姗来迟的主教练时候,更加确认了这个看法,平庸无能,仗着曾经的资历在混口饭吃罢了,也许就像牵牛的那样,人面儿广,在中国足球这片扭曲的市场上,到处有关系比业务能力更重要。 白浩南没想到自己在老陈二十年的培养下,居然会有这么高的业务眼光,这仿佛是他在蓉都带职工队时候都没意识到的,因为那时没有什么参考比较。 当然,白浩南选了跖骨损伤这种专业伤势来推脱不能上场是最有效的,姓仲的这位四十来岁主教练只是客套的了句可惜了,剩下都是跟“王建国”聊蓉都的足球市场怎么样,白浩南多鸡贼的,一再把自己揉低点,也就是个带医疗系统职工队的档次,连最基本的教练证都没考,反正就是混口饭吃呗。 好明显,谈话间有点摸底的仲教练就放下心来,笑着指点白浩南还是可以去考个证,他有熟人,十万块就能拿到,人去不去都无所谓。 白浩南心里闪过无数的曹尼马,就像七八年前,有人跟他掏八万块就能进国家集训队镀金一样,这特么足球就是被这群王八蛋给搞得乌烟瘴气了! 但嘴上叹着气自己不想再搞这个了,过来玩些日子再出去打工,毕竟牛哥还是很厉害的云云。 仲教练就真的不在意这个年轻人了,甚至都没多打量几眼这络腮胡。 于是白浩南先混吃混喝的在这个丁点女人味都看不到的破训练基地蹲了五! 隔了这么久,终于又坐在专业队的训练场边,那种二十年的熟悉感觉,加倍亲切又恨不得抽两耳光的感觉一直充满了白浩南的脑海,以至于女人都想得少了很多,哪怕只是个不入流的冲乙球队。 所以每除了坐在大棚阴凉下看球队训练,就是带着狗玩儿,阿达拖着后腿跟白浩南欢喜地的周游了这片民办大学的半成品工地。 确认这个基地为了省钱,连厨师都没有,队医就兼带做饭,牵牛开的五菱宏光就是到菜市场拉食材的运输车,整个基地里面全都是男人…… 这对于白浩南来,真是有点破纪录了,不是指禁欲的时间,而是指和女人的距离。 所以周日跟着一队人出发去踢业余比赛,白浩南隔着车窗看出去,是个母的都觉得真漂亮! 同样被关在训练基地快一周的年轻伙子们也嗷嗷叫,这让白浩南又有点莞尔,特么自己对女人的渴望肯定就是青春期经常被这样封闭训练搞出来的,但那时好歹还能看见陈素芬和体校其他姑娘啊。 主要还是这个训练基地找得太偏僻了,白浩南终于有点理解牵牛为什么会成抱着手机跟那个女人网络聊了。 哪怕在去往比赛地的路上,这货都还是一直低头抱着手机,白浩南踢了他两三次,让他注意点球员情绪调动,这货头都不抬:“不就是混着串场嘛,那些业余队水平你还不知道?了也没用!” 白浩南忽然发现跟多年的兄弟有点没法沟通,低头,阿达马上感应到的扭头看着他笑,乌黑的眼睛还水灵灵的。 宠物护士星星当初就可卡犬最有趣的就是一张狗脸会笑,跟人差不多的嘴角拉起来像在微笑,而且这时候狗子真的是在表达笑的情绪,所以白浩南自己也笑起来,伸手抱了阿达给检查后腿肌肉,断了这些还是有点萎缩,阿达连忙趁着亲近的机会在他手臂上乱舔献殷勤。 白浩南的心情彻底好起来,转头看牵牛:“别搞那么多唧唧歪歪的,约过来,要么你过去,日后再!真的!相信我!” 周围听见他话的年轻球员,连忙哈哈哈的凑过来跟建国哥讨论泡妞。 从浩南哥变成建国哥,白浩南依旧是那个谁都能聊几句的自来熟,讨论女人又是男人堆里永恒的话题,他多有发言权,就凭这个都能让年轻球员们高山仰止,特别是他注意牵牛的助教权威,更不想让仲教练觉得他在夺权,一直很注意专业方便开口,所以这方面发挥得有点淫荡:“卧槽,我只能蓉都的妞儿是我见过水平最高的,江州都不行……” 玛德,这种话题让司机等红绿灯的时候都忍不住回头专心倾听! 牵牛还是不抬头,只嘿嘿笑,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还是白浩南提醒他的。 这时候白浩南终于意识到一点,哪怕自己再不认真,好歹也是在高级别联赛沉浮混了这么十来年,况且有老陈随时在耳边念叨,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个可能就是下限比较高,但牵牛从受伤后被梯队放弃,没能进入到职业俱乐部,那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从上限就没高到哪里去。 不过现在自己也在走下坡么? 但很快,随时都能安慰自己的白浩南就给自己解答了困惑,任何一个退役球员不都这样么,离开球场屁都不是。 所以他又开开心心的把注意力放到场边那些姑娘身上了。 不过有点失望,这片球场边坐着那些神采飞扬的姑娘,基本上都是其他球队队员的女朋友,白浩南从没觊觎别人老婆的习惯,一贯都是你情我愿的选择单身姑娘,当然对方隐瞒没有他就不知道了,所以挨个儿在心里打个分,赚个眼饱以后,白浩南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球场上。 也正像牵牛的那样,对手一看就是业余球队,哪怕有几个看起来似乎有过体工队感觉的,但整体不定还打不过附一院,对上这要冲乙的准职业队,那就确实是档次上都完爆了,专门等在下车地方混进来的假领队正在分发球衣,白浩南都有一套,貌似迎着家什么汽车零部件制造公司,所有球员连球鞋都不许穿专业钢钉鞋,踢起来还得装着要业余点,因为各方的领导都在主席台上看呢。 四支所谓的不同企业球队比赛,上下午交替捉对厮杀,两场五千块外带一两顿饭跟球衣之类,这就是串场,连点以赛代练的意义都没有。 白浩南只看了十分钟就觉得索然无味,因为整个队甚至都没法全力以赴,无论是球员们自身的兴奋点不够,还是不能踢得太凶让别人下不来台。 反正都是在演戏。 因为做球丢了职业身份的白浩南,只觉得一阵恶心,不想看了。 结果从场地边站起来,准备顺着赛场出去走走,才发现阿达居然拖着一双包扎的断腿,正趴在一只精心打扮过的泰迪背上耸啊耸。 卧槽!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白浩南忽然有点明悟,这王八蛋为什么会在垃圾堆被一群野狗围殴了。 自己不会也落到那种地步吧? 92、不是每个阿夏都妖艳发光 白浩南能做的只有不顾阿达正在兴头上,抱了这狗东西就跑,差点还把泰迪给拽飞了! 看看对方身上的穿着装扮,就知道肯定是个女主人,泡过那么多妞,白浩南也不想用这种手段勾搭对方,况且刚才已经扫视过,这座标准体育场内稀稀拉拉的看台上,全都是各方球员家属,要是女主人闹起来,白浩南不想被群殴,更拿不出来钱赔偿不是? 所以还是赶紧跑,甚至还踹了一脚依依不舍的泰迪。 出来才松了一大口气,低头埋怨阿达:“老子都收敛了,你在干嘛?” 这条瘸腿可卡眉开眼笑的面对主人,白浩南从它的眼神中都看见一股尝到甜头的猥琐! 老子捡了条什么贱狗! 白浩南忍不住使劲在阿达的长耳朵上揉两把以示甚为理解,扔在地上不管了,阿达却立刻前腿支撑拖着又靠他脚上献媚。 叹气的白浩南其实没忍住笑,抬眼看周围,发现外面有好几个场地在热火朝的比赛,和里面的标准运动场不同,这排开的几个场地应该都是在踢七八人制的比赛,白浩南自己很少踢这种,饶有兴致的走近看了会儿,发现这些野球比赛还真刀真枪的打得闹热些,关键是争夺得很激烈,看场边隔断的广告牌,应该是个什么业余足球杯赛,广告都是地方上的什么品牌,可能规模比医疗系统那个比赛还吧。 白浩南终归是鸡贼的,或者这些他一直在转悠自己该找个什么事儿来搞点泡妞的启动资金,总不能真的去教牵牛去菜市场时候每斤包菜隐瞒两毛钱吧? 所以在看见有个球员垂头丧气的批评了同伴以后在那生闷气,他就像个妈妈桑一样抱着手臂蹭过去,隔着膝盖高的广告牌问:“要球员啵,一场比赛三百块。”阿达依旧拖在地上蹭过来,一起露出傻笑看客户,好像在尽力帮白浩南讨好客户。 那个满脸汗水的球员估计就是低头先看见这张狗脸,诧异的抬头看戴着墨镜的白浩南:“什么?” 白浩南已经尽量带着桂西地方腔:“专业球员帮你们踢,而且不是全部换,你们的问题在中场,帮你们换一个人,保你们能赢!” 这就是白浩南察觉到的区别,里面大场看起来十多个人一收五千块,实际上算算人数才多少钱?最重要的是,全队换上去一来让球赛没啥胜负意义,二来让原本的那些踢球的根本享受不到踢球的乐趣,这种串场的生意面儿可想而知的窄,有多少机会愿意花几千块请人代替比赛,自己傻坐在旁边看,只为了得个名声? 但如果找个技术超越好几级的丢进这种野球队里面,带动起来的乐趣跟提高即战力,那就完全不同了。 这是白浩南在医科大踢野球时候的最大感受,更何况后来他还带了两三个月的职工球队,太明白这种差别了。 七人制八人制的比赛,一般都是十来个球员,换一个,根本不影响原本的踢球感受,却能有质的飞跃,那个刚才还气呼呼的家伙几乎瞬间来了精神:“真的?换谁?” 白浩南可能真的是做鸭子那几留下点后遗症,谄媚的凑近些:“你们那个号,太软,出球失误率太高,换他最合适。” 对方诧异的笑了:“草!你都看出来了,我当然知道是换他,我能换谁给我们?” 白浩南展现一个妈妈桑应该有的素质:“那边,九号门进去,里面正在比赛的黄队……17号吧,让他来替你们的号,去看看就知道了,一场三百,去KV给个费不都得这个数儿?” 对方腾的一下就跳起来要跑,白浩南叫住他:“手机号!你号码多少?我把我的号码发给你,随时想通了联系我都行,要几个都可以,包送包换,满意为止!” 对方也被这似曾相识的广告语逗笑了,哈哈哈的了串电话号码就跑了,迫不及待的去看货。 白浩南得意洋洋的顺着场地一边寻找下一个客户,一边摸出手机发了自己的号码给刚才的人,还给牵牛打电话:“叫挺爷来劲点,操得猛一些,我在外面揽了个串场的活儿。” 牵牛估计是在玩手机,忙不迭的挂电话,但已经听见他在喊那17号发力。 白浩南哼哼的挂上电话,人生得意对老子就是这么容易……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后面颇有些气愤的女声:“站住,就是你这个流氓!” 这种腔调一般只会出在白浩南的床上,增强情调的,所以他先挂了个自以为邪魅的笑容才转身,呃,是个胖妞,怀里抱着的当然就是那只可怜的泰迪犬,对方指控的显然就是地上那赶紧蹭到主人身后的阿达咯,但这会儿对上白浩南的表情,那姑娘刚才气势汹汹的劲头削弱不少,连语气都软不少:“艾薇,是不是这个坏蛋?” 白浩南不想赔钱就只能赔笑,一直盯着别人看,其实仔细看胖是胖了点,但五官还是很不错的,白浩南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在那训练基地待久了有点眼花,想着刚才对球场边家属的判断,更不会出言撩了。 结果就是他这么个神秘兮兮的笑容,那胖姑娘压根儿就不对视白浩南的茶色墨镜,只尽量提高声音加重气势:“喂!做了坏事就要承认,不要跑啊!” 白浩南看着对方有点脸红的双颊,忽然有点猜测判断的走近两步,那姑娘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下,但反应过来站住勉力再气愤些:“干什么!想打人么?”个头大概一米六左右,哪怕仰头只看白浩南的下巴,还是有点呼吸急促。 经验丰富的泰迪男凑近观察对方的眉毛皮肤,还有那精致细嫩的耳朵基本推翻自己先前的判断,咧开嘴笑:“它做了什么坏事?” 桂西的上午多半都是阳光明媚,白浩南会指点乔莹娜去做美白牙齿,他自然就是一口白牙,阳光下的这种灿烂差点没把姑娘给晃晕了,而且这么近的距离上,白浩南无比清晰的看见那保养甚好的红润脸蛋上现在熟透得差点能沁出血来一样,这是真动心的娇羞,没什么男女经验的那种。 表现到嘴上就是刚才还理直气壮的,现在居然有点口齿不清:“它,它……坏,坏……” 白浩南不逗这种姑娘了,主动退开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刚才没管教好阿达,能不能原谅下它?”低头用脚尖轻踢死狗批评:“快点!该干什么?” 只能撑着移动的狗子能干嘛,只能使劲仰头傻笑兼带猛摇那指头大的尾巴根呗。 于是那姑娘长出一口气的真是轻松下来笑了:“下次不要了哦!” 白浩南就帮忙点头:“好!一定不会有下次,对不起啊!” 完就走,阿达只看了下刚才的露水姻缘,马上转身蹭在地上跟着白浩南走了。 那姑娘明显是没料到这么干净利落的撤退,还下意识的喊了声喂,再赶紧闭嘴,然后白浩南跟阿达都没回头,快步顺着场地到旁边这块来,起码有四五十米距离了。 结果白浩南眼角一瞟,那胖姑娘真的抱着泰迪也看似不经意的走过来了。 这回他是真的不想撩啊! 93、代价,终究都有代价 不是嫌人家姑娘胖,胖有胖的味道,这姑娘主要是没啥浓妆艳抹,五官还挺精致,就是一个胖字替代了所有,但看着就像一捏能出水的感觉,吃多了火辣清爽的,来片烧白其实也有肥腻的满足感,白浩南当然经历过,但这种没啥感情经验的姑娘千万别招惹,容易粘手烫。 前些刚气冲冲走掉的两位其实都是这种,陈素芬那是特殊情况的失误,伊莎是太会隐藏自己了,老江湖白浩南都没看出来那白脸儿狐狸的主意有多正,就喜欢玩儿个你情我愿的白浩南极少招惹这样的白纸姑娘,画了圈有时候就不好甩掉了,伤身又伤神,所以抱着手臂朝远处再走点。 从行为心理学上来,这种抱胸的动作就是抗拒交流了,结果那姑娘干脆抱着狗快上几步过来,倒是挺能给自己找理由:“它叫阿达?腿怎么成这样了?” 白浩南都没转身面对,只是稍微掉头看装着若无其事的姑娘开口:“是不是有点喜欢我这种帅哥?” 刚刚淡化下去的红霞顿时猛的在姑娘脸上绽开来似的,浓烈得像是看了染坊铺,而且只染红色的,只是那红色从脸蛋到耳根,再到鼻尖,眼睑都有不同的浓淡变化,让白浩南都想摘了墨镜欣赏,但姑娘已经颇有些羞恼的慌不择言:“流氓!神经病啊!”然后抱了泰迪犬转身就跑,动作太猛还一趔趄,白浩南好怕她摔倒,那后面就狗血了。 反正心满意足的回头欣赏了姑娘那丰满的背影,觉得心里还真有点热腾起来,好久没泡妞……光化日下正在想入非非,手机响起来,正是刚才那位踢球的,一口就要了姐……啊,不,是球员,下午他们还有场比赛。 白浩南自己给自己吹了声赞赏的口哨,这是多么愉快的操作方式啊! 所以再接再厉的顺着这片儿踢野球的场地给好几个人传递了电话,真有两三个人进去看,后来还打电话叫了同伴去看! 可能之前以为都是跟他们差不多的水平在玩大场没兴趣看,现在一看就知道那黄队的人水平确实高出一截来! 又有两个人遮遮掩掩的打电话给白浩南,其中一个还要了三人,因为他那队水平实在是有点差。 俗话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白浩南就从来不用纸笔记录,怕留下罪证,溜达着回到球场边,就给牵牛传递了这活儿:“队员拿一百,队上留两百,准保老仲跟队员都欢喜!” 牵牛吃惊白浩南的大公无私:“你……一点都不留?” 白浩南简直眼光长远:“不着急这点,后面能赚钱的,重点是你给老仲别是我想的法子,就有人来问我。” 牵牛还是有点惋惜:“肯定能行!可你好歹留点啊,你看今就有六个人,这都快两千了。” 白浩南拍朋友的肩膀:“给老仲帮忙报点油费就成,你给我哪些地方有野球场地,我去招揽生意,不定以后我俩成都得开车把球员送到各处去打比赛了。” 牵牛还是没意识到这个模式跟某种原始服务项目多么类似,而且这还没有半点违法风险,纯粹就是把球队现在唯一拥有的球员资产给最大限度利用起来,对于这些年轻球员来,拿了工资每训练踢球就是工作,与其在训练基地枯燥乏味的磨洋工,还不如出来串场可以放风。 这可能是个翻覆地的变化了。 几个坐在场下的队员听牵牛点了其中俩的名,羡慕不已。 一般那种场踢完也就一个半时而已,就跟白浩南在医科大踢野球一样轻松,最多出出汗注意别受伤就行,如果可以,巴不得一可以踢好几场,那么一个月下来可比工资还高了! 所以对掌握了客户来源的建国哥更好评如潮,一口一个要建国哥带着装逼带着飞啊。 白浩南靠在场边的椅背上无奈的笑,这特么就是国内踢球的现状,那些害群之马早就把这个圈子毁了,城里家庭稍有选择都不会让孩子来踢球,因为知道这一团黑没前途,只有穷人才把这当成个手艺来谋生,特别是某些曾经以习武为传统的贫困地区,现在学足球俨然也成了类似的手段,现在这队里这种年轻球员占了大半,他们穷困成长的经历,对金钱的渴望跟不嫌弃估计也是陈素芬和生物酶们没法懂的。 可能伊莎能懂。 白浩南不经意的想起俩姑娘来,放任自己靠躺在玻璃钢椅背上闭着眼胡思乱想,估计还是没姑娘的日子稍微长了点。 这让白浩南觉得待会儿吃饭多少还是不挑食的泡个妹子好了,特么最近在基地里面吃伙食也吃得有点腻了,要不就在基地附近去钓个妹子吃软饭? 毫无道德廉耻的家伙津津有味的琢磨这个到了终场。 没什么意外的五比二击败对手,重点是中午企业方会请客吃饭,下午再打一场才算是收工,白浩南也能顺便轮流带了其中几位到外面去赚快钱,被点到的球员都很高兴,因为之前串场是没有钱的,就等于帮俱乐部出来赚钱而已,现在这可有本质区别! 于是在那个假领队的指引下,全队颇有些兴高采烈的走进体育场旁边的餐厅,虽然档次不算很高,肯定也比基地那狗屁队医兼厨子的手艺好啊。 为了表示自己也有资格蹭吃的,白浩南罩上那件黄色球衣,还决定趁机喝两杯,伸长脖子在大门边柜台上观察有什么啤酒,然后没注意到外面本来已经排成一溜的几部车都起步了,又掉头滑停在路边,然后一群人下车过来。 唯一算是球队外的那位假领队也就是来买单的,隔着落地玻璃瞥见了赶紧到门边迎接,一路往外走就不停招呼:“于董来了!于董来了,好不容易今来出席下活动,那个谁,态度好点,各位态度好点!帮个忙!” 已经拿了瓶精装啤酒的白浩南转头找他问:“喝这种能报账不?” 假领队就是金主企业的职员吧,现在哪关心这个:“随便随便,都站好了……” 白浩南心满意足的回头给柜台里得寸进尺:“那就来一箱!”结果就是这回头的动作,瞥见本来懒得注意的那群成功商人老板中间,居然露出来一点淡粉色轻衫,定睛一看不是那抱着泰迪的胖姑娘还有谁? 这会儿泰迪都专门有个伙子抱着了,她挽着走在最中央的那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大老板的男人,目光颇为倨傲跟嘲讽的看着他! 但凡这种大老板找个蜜儿都是要撑场面的,夜场低于两三千的别来,所以这姑娘不是他女儿就得是孙女! 得罪有钱人家大姐了! 怪不得刚才看那泰迪身上穿的衣服都好高级。 白浩南下意识的低头想躲避,瞥见阿达已经在桌子下捡了块排骨,心满意足的抱着在自己脚下啃,就跟自己拿了瓶好酒差不多。 你个苟*日的这一炮得罪大了! 白浩南也想痛骂! 94、宁死不屈反赘婿 为什么白浩南的脑瓜子里,哪怕想过泡个富婆,都绝对没有找个有钱人家大姐的思路呢? 他知道结果啊! 足球队、游泳队的伙子里最容易找到帅哥,既没有篮球队那么跟患了巨人症似的变形,也没有举重队之类的矮锉锉肌肉疙瘩,虽然也有不少看不过去的,但相对大比例都是比较适中的高大威猛,确实很受各年龄段女性朋友的喜爱,所以除了娶空姐明星来一起花那点踢球收入的傻帽,入赘豪门花别人钱的聪明人不在少数,但找个半老徐娘或者年老色衰的富婆,和娶个大姐真是两码事。 可能啥都不懂的屁孩儿肯定想找个年轻又有钱的,起码不至于那么恶心,但白浩南这种老油子,还到鸭店去混了几的早就明白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想图别人的钱就别在乎是不是臭猪肉了,富婆好歹自己能对自己的财务状况做主,只要伺候好了就衣食无忧,豪车洋房还是能用上,得到宠爱也是一份努力一份收获的事情,毕竟富婆都是人精了,图的就是年轻欢愉,那就是场买卖而已。 大姐呢? 看似年轻还有感情,可想想这样的女孩儿,身边本来就应该不乏追求者,更不用家族企业中多少年轻俊彦都在打她主意少奋斗几十年,能不虎视眈眈么,再面对多半很强势的父母,别人眼中宁愿找个能协助女儿事业发展的能人,也不想要个啥都不会的运动员吧,去当这多半看不顺眼的上门女婿滋味,白浩南在自己的队友身上看到过,还不止一两回,心理压力相当之大。 所以鸡贼如南哥怎么会去犯这种低级错误? 更何况这姑娘本身无论哪方面都不符合他的喜好,这会儿就差把头埋到裤裆里面去了,结果阿达又以为白浩南在看他,喜滋滋的腆着脸把那骨头吐出来半边,可能在问主子要不要分享。 白浩南只能低头跟它傻瞪眼,指望别人无趣的走开。 但白浩南显然低估了女人的仇恨有多严重,那姑娘居然直接拖着中年男人,走到柜台前面来,齐刷刷的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都围着白浩南,再装着看不见,白浩南也只好抬头,目光漂浮的在面前转悠。 近距离看,白浩南再次确认了那姑娘就是这位什么于董的女儿,因为都一样胖乎乎的脸型,只不过这当爹的梳着油亮的背头,仔细看与其是大老板,还不如是土老财,白浩南在职业俱乐部大老板还是见得多,但社会见识就比较浅显了,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勉强保持一直不开口,因为穷人没有开口话的资格。 明显看出来是针对白浩南,那个假领队都不敢挤进来介绍了,直到油亮背头的什么于董终于开口了:“年轻人是做什么的啊。” 白浩南听不出来多大的凶狠戾气,心里稍微放下些:“我是球队跑腿的,帮忙联系个比赛开个车啥的。” 于董又话了:“把墨镜摘了我看看,大中午的进了饭店还戴着干嘛啊。” 这语气甚至有点客气,白浩南悄悄在墨镜里瞟一眼那胖姑娘,对那姑娘使劲扬起来的下巴做了瞬间的猜测,到底是为了掩饰双下巴还是为了更高傲些呢,这方面那就可比伊莎差得太多了,当然在这瞬间思维中摘了墨镜,面对面看着当爹的油亮背头,对方比他矮了不少,所以必须要抬头看。 于董的眼神,白浩南不会形容,反正感觉不那么阴沉,但也绝对不温柔客气,就是胖乎乎的一张肥脸带一对绿豆眼,这就显得脸脖子特别宽大,就这么对视着,白浩南没什么可避让的,手中提着啤酒瓶也看回去。 几秒钟吧,于董再次先开口:“那有兴趣到我这里来开个车当司机不?” 白浩南得忍住瞟姑娘表情的冲动:“谢谢,不需要。” 于董是一直看着他表情眼神的,有点玩味的意思了:“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钱?” 白浩南更加警惕抵抗:“不好,反正够用。” 于董简洁明了:“我给你三个够用,来不来?” 白浩南再没把学读囫囵了,也知道0乘任何数都等于零,笑着摇头:“不用了,谢谢。” 可在别人看来,就是他富贵不能淫啊,起码也是个普通价码不能收买的,于董哈哈笑两声做了个抬手指白浩南的动作:“年轻人啊……”然后就往外走了,那姑娘还有点不依,伸手拉了不放,如果换做苗条瘦的姑娘不定就被父亲带走了,她还是有中流砥柱的分量,不满的抱怨:“艾薇呢!他还踹了艾薇的!赔钱!” 着就拉了旁边随从抱着的泰迪来展示,果然那米白色马甲上,还印着个运动鞋的脚印,要是把白浩南的鞋子脱下来绝对能吻丝合缝,想抵赖都没法! 白浩南当然心知肚明是自己那点羞辱的口气得罪了人,可那才是阻挠这种姑娘跟自己发生不应有往来的最好办法啊,现在这胖姑娘是平时没人追还是难得看上眼,有点不依不饶了,只看了眼不跟他对视的胖姑娘问于董:“老板,您是个讲道理的人,您这事儿……” 于董再看这穿着黄色球衣的年轻人两眼,笑着拍拍女儿在自己手肘上的:“还不错,起码眼光还不错!走了,哪有你这样没头没脑的。” 胖姑娘被父亲点破了心思,终于回头看了两眼摘了墨镜的白浩南,又红了点脸走了! 这下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那老板的女儿对人模狗样的建国哥有好感了! 连那个假领队都过来热情的跟白浩南搭讪套近乎,仿佛这位只要当上驸马爷,他就能鞍前马后的当狗腿子:“于董姓于,于德水,他自己从有了这名儿就一辈子顺风顺水,本来是近郊村民,但挖矿山、搞工厂、修房子到现在入股汽车厂,什么生意都做得蛮大,关键是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白浩南轻笑不语的戴上墨镜跟来敬酒的队员们一杯接一杯喝,听这位叽里哇啦了好多才问:“那姑娘叫什么呢?” 假领队肃然起敬:“于总的名字是这样……”居然是一边一边就摸出自己的名片写在上面,于嘉理。 白浩南又笑了,这姑娘是够家里的。 95、终于有个识货的 于嘉理才不是白浩南以为的那么白富……胖呢。 据这位恨不得拥戴白浩南当驸马爷的假领队汇报,于嘉理虽然刚大学毕业两年,现在已经在担任家族投资管理公司的总经理,因为老于主要就是负责人面儿关系,于才是抉择现如今的资产应该怎么投资怎么做的,老于又完全放手给女儿倒腾,关键是两年时间于嘉理确实没有瞎折腾,盈利成绩还不错,所以公司上下都很敬重于总,但可能是从家里条件就很好,于总读大学的时候都很心翼翼,生怕让人知道了自己的家庭条件贪图家里钱,更是善良的不愿意为这种事情失去朋友…… 后面的话没敢,白浩南也能猜测了,女大学生他肯定没少泡,很多第一次见面都喜欢带个闺蜜什么的,一般都稍微胖点,姿色差点,走在一路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丫鬟命,永远都是漂亮女同学的陪衬,关键是还有很多漂亮姑娘喜欢找这种胖妞当姐妹,可以衬托自己的漂亮啊,秋香姐都要一群丑女才能陪衬出来呢,所以这胖乎乎的有钱妞估计一直都被人错过了。 要是于嘉理当年的那些男同学知道他们错过了个有钱的妞,是不是会捶胸顿足后悔得吐血呢。 白浩南就当个笑话听了。 这种妞对他来换换口味吃两回可以,但长期吃三就得腻,最关键是,这姑娘一看就是有点死心眼的,再加上她那很有实力的家庭背景,只要管不住裤裆那就绝对是猫儿偷糍粑,甩都甩不掉,太不符合白浩南好合好散的纵意花丛人生了。 绝对不可能! 虽然没有对这位于嘉理的遥远下属表达明确拒绝的意思,但白浩南根本不接话茬,酒足饭饱后跟队员们撤场,还带了那六个要分别出来冒名顶替上场的球员在七八人的场地边讲解了几句,拿个球简单的跟他们倒几下,算是熟悉这种规格需要掌控的力度,他在医科大打得很有经验了,但之前在专业队却很少正儿八经的踢这种人数的比赛,最多作为游戏,有些窍门可以分享。 都是会家子,这样听建国哥介绍几句,立刻就知道他得有道理,这六个本来就是白浩南觉得比较好指挥,又有点分的,最后几个人笑语晏晏的坐在场地边台阶上等东家,都懒得过去准备下午的比赛了。 结果大概两点过,那边的比赛估计已经开始了,这边也陆续看见人了,一辆黑色面包车无声的停在这几个穿着黄色球衣的年轻人旁边,电动滑门滋的打开时候,彰显了这辆外观普通实则高档的保姆车水准,白浩南正在给年轻球员卖弄自己的见识:“日产的保姆车,贵士,一辆就七八十万……” 却看见那只被阿达操过的泰迪蹦跳着下车来,接着于嘉理也下来了,带着比较商务的笑容直接走过来:“没见你们到那边踢球,所以才问了问,知道你又来这边了。” 如果是个普通姑娘,哪怕漂亮点,走过来跟建国哥话,这些年轻球员肯定是要嬉笑着围在旁边看热闹,但七八十万的保姆车,酒席上听的亿万富翁家庭背景,还有那坐在副驾驶专注看着这边的黑西装,巨大的阶级差别,立刻让他们恭恭敬敬的起身:“建国哥,我们先到那边等着,来了打电话!” 白浩南也可以选择跟着一起走的,但他觉得清楚解决问题才是最有效,特别是连陈素芬和伊莎都能被自己走了,这个应该也不难,抬头还是那晃花眼的白牙咧嘴笑:“对,我只是个串场的串串儿,知道什么意思么?” 其实这时候看,事情也不是阿达单方面的问题,那条泰迪过来就凑到断腿狗周围碎步闻来闻去,特别是断腿之间,白浩南看了更笑。 于嘉理顺着他的墨镜方向看了,控制住的表情又有点脸红:“好像是川渝两地的法,中间商的意思?” 白浩南看着这姑娘黑色蕾丝边半袖衬衫加白色膝上裙,比早上的黑色连衣裙更显瘦点,腰圆肩宽胸却未见得多大,加上高跟鞋还多了几分窈窕,其实丰满更合适些,就笑着拍自己旁边的水泥台阶:“过来坐会不?” 从看见那群球员散开走远,七八米外的贵士保姆车上前排的两个男人就下车转到车身那边去了,不但表明没有偷看,似乎还帮忙放哨。 所以这个体育场边的角落,就只剩下男女二人。 于嘉理抿抿嘴,其实让苹果般的脸蛋更胖乎乎了,但还是下了决定似的过来坐下,也没啥撩人的附加动作,只是发现裙子可能走光,才赶紧把双腿并拢伸直,但腰背挺得很直。 白浩南又是那种转头不转身,摘了墨镜稍微凑近嗅了几下,其实于嘉理坐下的时候距离他有二三十公分距离的,现在明显被他这个有点猥琐的动作吓着了,想起来,但又僵直的坚持住。 白浩南才不是那条母泰迪呢:“你是个不乱来的女孩,闻着味儿就是香喷喷的,我形容不来但是能区别,所以应该尽量远离我这种喜欢约炮啊,***之类的男人,被我糟蹋了那真是不划算,恋爱没谈成,还惹得哭哭啼啼,何必呢。” 于嘉理震惊于白浩南的粗俗和直言不讳,瞪大眼使劲看,还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确认不会因为同坐一条水泥台阶就怀孕啥的:“你……你……” 白浩南没死盯着姑娘,回过头盯着远处的球场像在别人:“跟你父亲还有什么公司之类没关系,上午看见你就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但你明显是有点喜欢看帅哥,所以我才直接点给你,真不是羞辱你,你应该找个品性端正……”到这里他居然噗的笑出来,然后就没了。 于嘉理没听到后面,好像也觉得白浩南确实没危险:“笑什么?” 白浩南想到哪到哪:“我突然想到那些品性端正的,起码看起来品性端正的,兜里有了钱,这大下午的坐在豪华车里突然有点发骚,会不会就开车去夜总会或者做个大保健之类的去去火呢,反正我知道的那些看起来正儿八经的经理老板,没什么两样,对他们来去嫖个妓或者约个炮什么的,比普通工薪阶层更容易吧,哦对,他们有秘嘛。” 黑白两色裙的姑娘看着身边高大男人的面部侧影,居然了句:“你……好有哲理!” 前职业球员楞了下转头:“啥?我跟你我初中都没读完,你别拿大学生那些东西来吓唬我。” 于嘉理慌乱的收回目光看自己拧在一起的双腿:“我爸连学都没读完,但他是我最敬佩的男人,有些道理不是非要读书才能学到的,读书只是为了让我们知道怎么去总结、辨别道理。” 白浩南嗤之以鼻:“啊,听不懂听不懂。” 于嘉理换个法:“我是你可能……大俗就是大雅。” 白浩南都哈哈大笑了:“我还雅?姑娘,我泡了二十年的妞,你可是第一个我雅的,一般都我猛。” 于嘉理有点疲于应对白浩南话的这种生猛风格,肩膀都有点耸起来了:“那种满身金光闪闪,恨不得下都围着他转的恶俗是一种,但有些人不刻意追求高雅,也不在乎别人的世俗眼光,顺其自然的活个自在,率性而为……呃,你可能还是有点放纵,但心里真是自然而为的,这种大俗就是大雅,我在国学课程上面听教授讲过。” 白浩南只能佩服:“你们读书人就是有闲心,我这种烂贱都能被你们找出这么文绉绉的法来,不得了!” 于嘉理终于面对面的敢看他眼睛了,而且是勇敢的直视不移开那种,仿佛她的财富都没法抹平心底的那点坑洼:“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有点胖?” 十一月初的桂西下午阳光里,于嘉理跟白浩南的这句,也类似于表白吧。 96、没钱没脸谁跟你谈内在美 多好的场面,有那么点淡淡的恋爱气息了,甚至白浩南都没意识到,于嘉理脸上更是挂着轻松的笑容。 可白浩南确实是率性而为,没有直接回答,坐在石阶上把自己的恤跟外面的球衣侧面撩起来,于嘉理又有点目光闪躲,但现在能尽量看着了,看白浩南运动裤腰上结实顺滑的肌肉,这里应该属于比较拉伸的腹外斜肌,不像腹肌之类的凸起很厉害,就是顺溜得像条卫生巾贴在那,于嘉理都情不自禁的想伸手去戳戳。 谁女人就不好色? 其实女人的审美更在乎男人是不是有好身材,只是大多数时候男人的好身材更难寻觅,女人们只好用感性抹掉自己这点审美。 跟男人看见前凸后翘的女人会发情差不多,白浩南这种好身材也类似春药了,反正于嘉理意识到自己的舌尖忍不住出来唇边舔了不知道好久,吓得赶紧危襟正坐的收回去,然后使劲咬住嘴唇免得被发现。 白浩南可能是习以为常的跟姑娘展示身材搞惯了,没觉得这有多撩妹,低头比划没看见:“一周前,我这里还有一条脂肪,你看,现在我还能捻起来一点,再来一周的时间加紧锻炼,我就能把这脂肪完全给收拾掉,你再看看你那裙子勒住的腰,我估计你使劲憋口气用力,估计能把裙扣给绷飞了,你知道自己胖居然都不减肥?” 明明刚还处在春心荡漾的时刻,没准儿脑海里都会翻飞些儿童不宜的画面了,于嘉理低头看看自己的腰,特别还是白浩南这样直接的出来,她有种无地自容,甚至恨不得地上裂开个缝掉下去的羞耻感:“忙……工作太忙了……” 白浩南放了自己衣服边带点嘲笑的口吻:“有时候我就很奇怪,你们这种有钱又成功的人,应该很在乎自己的财产,也很会管理财产吧,怎么就偏偏不好好管理自己的身体,这是最基础的财产,不要练到我这种专业运动员的水平,起码……你还是个女人,连妆都不化,这世上就没有丑女人,只有懒的。” 于总可能是很少有人当面直言不讳的点出她缺点,有点忍不住左右看,似乎生怕被别人听见了,主要还是不自在,有点想跑。 白浩南就是撵:“我去泡妞撩妹子,起码我知道我活儿不错,上床脱了衣服身材也还不错,起码大家玩过之后有个好印象,你自己都清楚你有点胖,难道就没想过改变?自己都没把自己打理好,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就以为别人能看着你不发腻?” 于嘉理的表情变得生硬了:“你这是以貌取人,当面这么是很不礼貌,很没有教养的行为!” 白浩南吊儿郎当:“没错,就是以貌取人,这年头什么都是真真假假的,哪怕是上床都要两三回才能搞清楚是不是合拍,更不用性格、学历、虚假身份之类的,还是看脸看身材,这个来得最直接,不是哥吹牛,这么些年泡过的妞儿,是不是双眼皮,脸上填过脂肪没,眉骨鼻骨下巴是不是动过,苹果肌、嘟嘟唇是不是打了玻尿酸,是不是隆过胸,一眼就能看出来!” 胖姑娘有点气急败坏了:“你这是歧视!只要有内在美,总能找到真爱,总能找到不在乎外表的!” 白浩南竭尽全力的打击这姑娘:“得了吧,你都知道要是你你有钱,男人们捏着鼻子都会上,所以以前才隐瞒,但隐瞒家庭背景到你这岁数,还没谈过恋爱跟男人上过床,现在终于有点着急了,你都没反思下为什么没人找你?你总想别人看到你内在美或者什么好,甚至故意把自己搞丑点胖点,这样才不是因为你的钱,卧槽,你都素颜不好看了,你都胖了,凭什么让人喜欢你,你没跟那些漂亮姑娘生活过吗?不知道她们为了保持身材多么挖空心思的保养减肥,甚至吸毒来控制体重,每花多少时间化妆打理自己的脸蛋,这点都做不到,你还能叫聪明,优秀?不好看,不努力,又不能有钱,那你还有什么,有什么值得人喜欢吗?如果这都有人喜欢你,那不是眼瞎嘛!” 面对这种近乎于恶毒的羞辱,于嘉理终于气得跳起来,更愤怒的是,站起来才发现,阿达又把泰迪摁在地上耸啊耸,姑娘有点眼晕,当然更可能是起身太猛大脑缺氧,摇晃着就跳过去踹那后腿伤残的狗,阿达惨叫一声差点没马上风,委屈的爬白浩南脚下来纳闷儿,你们不是聊得好好的么? 白浩南没制止打狗行为,心满意足的看胖姑娘嫌弃的捻着手指拎泰迪上车,狗还依依不舍呢,但被叫过来的两名随从司机赶紧开车走人,副驾驶的还把目光在白浩南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主要是这络腮胡戴墨镜的动作,眺望远方的态度看着太装逼了。 白浩南是真心实意的不敢撩这种女人,附一院那么多护士,哪些能上哪些千万别招惹,他还是很有分寸的,就那位秀儿稍微看走眼,但估计也是因为查酒驾的事情撩拨了心弦,眼前无论何种原因,就凭王建国这个假身份,也不能再重演蓉都那一幕了不是? 所以看黑色保姆车远去以后,如释重负的白浩南起身联络自己的客户去了。 几位年轻球员表情明显仰慕,还不敢多问,生怕得罪了攀上有钱人的建国哥,专心听他指挥打球。 白浩南的眼光那真不是盖的,画龙点睛的选择人手,既能看出对方的缺陷,又能有针对性的找高手来填补,下午这涉及到的三场比赛打得那叫一个脱胎换骨,特别是去了仨球员的那支队伍,白浩南还得叮嘱三个家伙相互之间不要打配合,尽量给客户喂球,让客户射门,把客户伺候舒服了。 一句话,得把自己放在出台姐的心态上! 六名年轻球员毫无廉耻心的哈哈哈使劲点头,等亲眼看白浩南收了钱,给每人发了他们的,再把剩下的全都交给牵牛,他们就更敬佩了。 建国哥肯定不在乎这点! 于是回到训练基地,第二连主教练都知道王建国随队出去这么一趟,竟然就勾搭了大老板的女儿,一个劲拍他肩膀要他加油,争取上位以后干脆把这狗屁俱乐部给收购了,居然只要两百万! 白浩南享受这种被景仰的氛围,也不过多解释:“那都是开玩笑的,仲指,我能不能来做这个联络打点野球给队上赚钱的业务?这样我也不至于在队上白吃白喝嘛。” 好像有了这个事情作为背景,主教练对他随意多了:“没问题没问题,你哪瞧得起这点,顺便在俱乐部挂个经理的职务嘛,回头我给总经理一声就是,于老板我还是听过的,以后发达了千万别忘了这帮穷哥们儿啊。” 白浩南尽量诚恳:“哪有那么傻的富家大姐,随便聊几句的,有些事情我还是知道分寸,那这个事情我就操办起来,一定给队上创收!” 主教练还表扬了白浩南脑子确实灵光。 结果星期一下午五点过,热带地区的刚近黄昏,那辆黑色的贵士保姆车就醒目的开进这片荒凉的训练基地边来,整个球队的年轻人跟教练们都出来看。 对建国哥泡妞的本领五体投地! 97、其实就是个骗自己的理由 于嘉理一身紧身运动衣跳下车来,黑色运动长裤带白色镶边的,因为紧身嘛,使劲束着腿部还是显得没那么臃肿,还是只能丰满,然后灰色的运动上衣取了个巧,紧身背心外面罩了件黑色单薄运动衣,看似通风透气,其实还是为了遮掩体型缺陷,有点吃惊的看了看这个训练基地的简陋程度,然后走过来板房边面对迎上来的球员客气开口:“请问王建国……” 不等她完,那边已经一叠声的对着大棚里喊:“建国哥!建国哥!于总,于总来了……” 白浩南早在“健身房”里瞄到外面的保姆车了,要没点虚荣得意,那不符合他的本性,反正出来都是得意洋洋的,看见于嘉理精心调配的穿法心里还不跟明镜儿似的,有点暗叹一口气,但还是没忍住骚包的心,过去伸手揽于嘉理的肩膀,在年轻球员们情不自禁的口哨起哄声里往球场边塑胶跑道走。 于嘉理对他这种来不来就上手的主动亲密劲儿又有点吃惊,但肩膀明显抗拒下还是跟着一起走,听白浩南纳闷:“我都了我是个什么人,你这白胖胖的白兔就不怕被我吃了?” 好像就是这种莫名惯熟的口吻,让于嘉理却忽然放松下来,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啊,只是在男女关系上可能从来都没强势过,应该一直处在不怎么自信的状态,白浩南的话反而让她觉得轻松,双手都互握在一起,肩膀有反方向侧身摆脱的意思:“王建国,实话实,我现在的工作状态,明里暗里追求我的人真有,海归、公务员、大学教授什么的都不缺,可还是那句话,先知道我家是什么样,再来追求我,我可腻歪死了,再傻我也能看出来他们追我的眼里是什么,连正眼看我眼神都跟看见钱似的,也就你……” 白浩南顿时觉得失策:“对啊,我改,我立马儿改,不成么?” 于嘉理立刻就笑了:“你怎么这么贫啊!” 猜白浩南什么,他居然装委屈:“没法,泡妞太熟练了,张口就来,真的,姑娘,泡妞撩妹这种事情上你跟我就不是一个级数,掉我这坑里,以后有得哭!” 于嘉理继续扭头看他,她个头矮一些嘛:“不过你这知道我家庭情况,还不为所动,又一个劲撇清做出不想害我的高姿态,确实是谈判较量的高招,要不是我爸都你是真不贪财,我都要猜你是不是装的!” 白浩南感兴趣:“你爸?老于怎么我的?” 于嘉理对他的自来熟都佩服了:“上回回去我把你的原原本本给他讲,他就你人果然不坏,没那意思也可以交个朋友,要是我是个男的,也可以跟你踢踢球锻炼身体,结果白我问了两家健身教练,觉得干脆不如来找你给我做健身私教了,前你起自个儿减肥塑形不是那么有把握么,听来很专业的。” 白浩南对于德水的确不抗拒,实在是对方那种胖乎乎的八面玲珑给他很深的印象,哪怕知晓这种人该下手的时候绝对狠辣,但认识这种老板没害处,前提是只要别上了对方的女儿就行,更重要的还是现在没钱,有点没底气:“我这价码可不便宜!” 谈钱就好,于嘉理都把肩膀上的手给甩开了:“行,你个价钱。” 白浩南也不乱喊:“我之前的价格是一千五一节课,一最多两节,但最少签一个月。” 于嘉理眉毛都挑了挑,起来她真是有点胖嘟嘟的和气生财样,也只有挑眉毛时候,会有那么点严厉,但也就一闪而过:“你还真不便宜,省城的私教好像都没到这个价位。” 白浩南点头:“我以前是在别的省城做。” 于嘉理笑笑已经很平稳了:“那行,给我银行卡号还是要现金,需要签合同么?” 白浩南不着急:“一周一结现金吧,看你也不是赖账的人,先好,如果有机会见见老于,我很希望能跟他讨教些道理,但我们也就是健身培训的关系,我把持得住,你就没必要坑我这个教练了,行不行?” 于嘉理定定的看着他:“从一开始我觉得你不过是个运动型帅哥,花痴点也没什么,结果你还真是一点点给我惊喜,完全不是我刚开始想象的那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能解释下为什么你不可能跟我发展的真实原因么,这次我有信心把自己的体重减下来。” 白浩南直言不讳:“我早就了,我玩的是***或者约炮,走肾不走心的,你不是吧,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没想得罪你,不过就是讨个生活而已,漂亮姑娘我自个儿会去泡,这样解释清楚了没?” 于嘉理真有涵养,只是嘴角拉起点表情:“我还第一次听见把放纵私生活得这么清新的,你真是大俗透了,行行行,我也就是贪图点帅气,你如果真的对我没企图,那也行,我还放心点,你是没看见今下午去那家健身中心私教眼里那贪婪,争着要给我做体验课程,免费当私教都行,那架势好像一个个都觉得泡我是手拿把掐!” 白浩南也笑了:“我就这么对你的胃口?”倒也不啰嗦:“那现在开始试试吧,先跑两圈,我带着你跑……”着伸手指轻轻捏住于嘉理的手腕脉搏,没手表的他还摸手机出来对时间。 于嘉理愣了愣:“你就这么简陋?好歹运动手表、心跳监测器之类的才对得起你这个价位吧。” 白浩南懒散:“我就凭眼睛看也知道你的脂肪含量在百分之三十五以上,再放松点就彻底成了肥胖,这种事情上你教练我教练?” 于嘉理其实还是有点觉得手指相触的地方有点火热,心惊肉跳的开始慢跑了,白浩南平行迈步,随时要求她加速减速,感受下她的呼吸心肺功能跟运动底子,如果以前他还不是很注意这种普通人运动差别,两个多月的附一院教练阶段里,几十位男性球员,每都有各种健身中心里的姑娘,让白浩南接触到大量的实例,稍微对比就能知道于嘉理纯属没多少运动爱好,跑个八百米都跟要了命似的,能锻炼好减肥才见了鬼。 不过高价教练调理得好,只要感觉于嘉理的呼吸跟心跳有紊乱就放慢速度甚至慢走,这胖姑娘看来也是被羞辱惨了,真坚持下来,自己都觉得有点惊奇。 但在球场上的其他人看起来,建国哥太特么有情调了,一直牵着手陪姑娘跑圈,时而侧身,时而并行,有时候还在前方倒退,为了泡富家女,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差跪舔了! 简直就是本活教材! 结果白浩南领着于嘉理到那破陋的健身房里,还真的跪! 因为他随手拉了张一次性塑料桌布铺在那廉价地毯上,跪着指导于嘉理平躺屈膝,然后把腰胯往上挺! 如果不是看他的认真表情,于嘉理都怀疑白浩南是不是在故意调戏自己了,不过白浩南这时候倒是装得规规矩矩,只是把手在她后腰上扶着,很有节奏感的教她挺腰:“你看看肩部和脚掌落地,你整个身体挺起来就是反脊椎的一个拱形,可能你读书工作坐得太多,腰椎已经有点不对了,未来颈椎也多半会出问题,这个拱形恰好就是反过来锻炼脊椎,人体最重要的就是这根脊椎,我这可是拿着健身减肥的钱,顺带帮你做脊椎矫形,等你老了就知道感谢我了……” 又不是没去过健身房,于嘉理感受着完全不同的方式,特别是从脊椎上传来的灼热感,还有那宽厚有力的手掌感受,开始信任了:“嗯,就是这环境太差了,我们不能换个地方么?而且你们这地方真有点偏僻。” 白浩南偷懒不想动:“一来大庭广众的避免相互骚扰,免得你防着我,我也要防着你,二来越是这种所有人看着的锻炼,更能促进你的情绪还有身体激素,待会儿顺便跟我们吃运动伙食,这算我送的,不过你那司机保镖什么的就要付伙食费了。” 于嘉理飞快的瞟他一眼,专心跟着白浩南做这从未听过的锻炼方式。 她给自己找的这个理由是真不错。 98、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牵牛当然是完全信得过白浩南的泡妞大法,一直站在大棚外帮他挡着不要队员们过去看热闹,两位穿着黑西装的司机助理也站在附近,反正大大棚四面透风,一眼就能看个通透,随便喊声都能听见,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于嘉理让白浩南挺有好感的就是对胡乱搭配的运动伙食不挑剔,不是家里挺有钱,而且自己还是老总了么,端着不锈钢盘子一点都不嫌弃卫生条件,坐在桌边跟白浩南他们一起吃饭,还对其他年轻队员试探着的搭话都能爽朗回应,解释自己就是找王教练带减肥健身的,白浩南把自己那套什么都不能吃的食谱口述给她,于嘉理写字蛮娟秀挺拔,再三保证回家不会再偷吃什么东西了,哪怕这晚上也没吃多少。 这颇有点奇特的健身减肥活动还真就延续起来了。 于嘉理每下午下班以后直接过来,先跑步,再做舒展,最后上器械,白浩南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蓉都那两个月的短暂教练经历一点都没白费,特别是借着给护士们指导动作揩油泡妞的勾当,终归还是让白浩南琢磨了解很多跟女性相关的健身细节,再结合跟男性非职业球员们的训练,总结了不少真材实料的干货。 如果真是把刚离开江州的自己丢到现在的局面中来单独指导一位客户,可能都不知道千头万绪从哪里抓起,不定就跟当初带足球队第一次公开讲话那样都给憋住了。 现在他很有信心。 毕竟在职业球员里面如何利用大剂量运动快速增减肌肉、燃烧脂肪都是很成体系的套路,现在不过是心翼翼的转化到针对没有多少运动赋和底子的普通姑娘身上,白浩南第二就真的找了个破本子开始写教练计划和数据日志。 不得不,白浩南还是有个聪明的脑瓜子,只要是在他熟悉的范畴内,像模像样的计划日志他都习惯于运转起来,只是老陈带给他的这点基本规范之外,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学习的,起码从来没有去找牵牛借过笔记本电脑上网搜索学习相关内容。 当然那破笔记本晚上基本都是牵牛在跟网上女友聊,白浩南也没兴趣打岔。 但起码在于嘉理看来,在健身私教这个工作上,白浩南是非常认真,非常专业又独树一帜的。 正因为白浩南从没去查找过别人是怎么做的,他只是把自己熟悉的那套专业手法尽量捏吧捏吧化整为零的教导给于嘉理,和外面动不动动感单车、瑜伽、跑步机燃烧脂肪之类的套路有鲜明区别。 而且稍微好点的专业足球教练有个特点,那就是设计各种体能、热身运动比较多,特别是在职业队里面,要让都以踢球为职业的球员们不对所有运动环节感到厌倦懈怠,稍好点的职业球队都会经常更新运动内容,增加游戏性等等。 白浩南现在单独用在于嘉理身上,简直得心应手! 如果开始一两,于嘉理还有点向往着下班后过去跟帅哥教练相处的鹿乱撞,四五以后明显有点兴致盎然了,甚至期待猜测教练又会安排什么新鲜招式,周五这过来,先把一个牛皮纸信封双手递给白浩南:“从我就不喜欢运动,健身中心减肥班没少报,但基本上就没坚持过,真没想到你这一分价钱一分货,谢谢了!” 白浩南心安理得的拿过来捏捏,大概猜测到是两万块左右,也不废话,笑笑揣裤兜里,开始带着于嘉理做热身运动,今是利用一个足球,要求单手摸在足球上做下蹲,然后单腿下蹲,甚至垫在后腰上做反拱动作,十来分钟,女客户就香汗淋漓了,白浩南这才带着她开始做有氧运动:“一定要记住,以后你继续做这类运动的时候,刚开始身体就像黄油片,如果刚从冰箱里面拿出来是冷的,轻轻一掰就碎了,无论肌肉、筋脉甚至骨骼都这样,只有热身运动做好了,才能像加热的黄油那样软绵绵的随便变成什么形状都行……” 在健身中心的时候,白浩南也拿这话去挑逗过护士的,有些姑娘就心领神会的给他个嗔怪:“讨厌!” 在于嘉理这里她就只会注意到:“以后?你不会长期在这里工作?” 白浩南有点吃惊她的敏锐:“啊?我有这个吗?” 于嘉理很专注:“没,但能感觉到。” 白浩南随口:“我只是过来看朋友的,今才是我来这边拿到的第一份工资呢,兜里有点钱就又可以到处去游玩了。” 于嘉理欲言又止,好像对自己付工资的爽快感到有些后悔,但她真是个合格的商人,片刻之后提出了好像酝酿不少时间的建议:“我这几减轻了六公斤体重,这点分量以前在其他健身中心也有短期达到过,但这次我很清楚这不是靠短期内脱水换来的虚假成绩,而且我已经能享受点运动带来的乐趣了,我有信心以后都能持续的这样锻炼下去,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个健身房,来开创自己的事业呢?” 白浩南忽然愣了下,从来,应该是从时候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创业,更从来没有伊莎那么强烈的自己开店愿望,或者社会我南哥是眼高手低的典型代表,叫他去开个杂货铺,丢不起那个人,但开个健身中心呢? 从来没想过。 所以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毫不犹豫的马上拒绝,而是脱口而出:“没钱!”好像当初面对伊莎的提议,类似的回答,含义却绝然不同。 躺在健腹板上的于嘉理就笑了:“我可以投资啊,你来打理,我们共同持股,怎么样?” 相比第一穿着稍显保守的黑灰色健身服,于嘉理这两已经不知不觉的换成了有鲜艳桃红镶边的款式,姑娘总是爱美的,这不光体现出她对身体变化的自信也在体现心理变化,特别是对白浩南的放心,这样平躺着笑语晏晏的样子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很奇妙吧。 换做寻常的相处空间,普通男女之间能这样躺着话? 她还借助仰躺,聚精会神观察着白浩南的反应,察觉他有明显动心:“你不是有时候也会抱怨这些设备太差了,如果能有些更好的设备,是不是就能让你这个专业技能彻底发挥出来呢?没有谁的事业是从上掉下来的,你有能力又有为人品德,投资你来做健身中心,对我的公司也是笔很有前途的项目,怎么样?” 第一次被表扬有为人品德的白浩南也从来没跟女老板谈过生意,或者他压根儿就没谈过生意,但不得不这次破荒的动心了。 这跟之前在蓉都做医疗系统的职工队教练是差地别,那边的收入是不错,但终究是个临时工,始终是寄人篱下随时可能失业,也看不到什么发展前景,这边可是直接提供了一个股东的地位,哪怕是个股东,白浩南知道有些退役的球员梦寐以求的就是这种股东老板的生计,只要生意做上路,那就是悠哉游哉当甩手掌柜的逍遥人生了。 而且这肯定不会涉及到身份问题,明显于家在这里就是一棵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这更是之前无论哪种情况下都没有的优势。 于嘉理谈恋爱不行,但谈生意绝对是把好手,精准把握到白浩南的心思意动,当然就果断下注:“这样吧,反正也周末了,明中午到我家吃饭,你不是了想见见我爸嘛,你跟他聊聊,虽然是我自己就能拿主意,但你可以问下他的意见,怎么样?” 白浩南迟疑着还是点头了。 于嘉理还能忍住资本获胜的笑容,继续轻描淡写的边健身边聊。 她多喜欢这种感觉啊。 99、土豪的做派 兜里有了钱,白浩南第一选择就是先分了一半给牵牛:“给你了多少次,聊什么聊,哪有这么多聊不完的废话,瞅准了机会就上,不是她过来就是你过去!” 牵牛不算很惊讶,对白浩南的大手大脚更是习以为常,喜笑颜开的接过来揣兜里自己再问问。 白浩南再显豪爽本色,哪怕兜里只有这么压箱底儿的几千万把块钱了,依旧招呼队上所有年轻球员一块儿出去吃饭! 收获无数阿谀奉承,吹捧得他都飘飘然了,要不是兜里只有这点钱,估计会兴头上直接全都拉到夜总会去嗨皮。 这就是白浩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观。 所以这一高兴多喝了几瓶,等到第二去到于家的时候,原本打算留点钱去泡夜店勾搭个妞来去去火的,又所剩无几了! 二十多个人呢,对爱花钱的白浩南来再多都能花了去。 南哥泡妞是很厉害,也从不拿钱嫖,但总得吃个饭喝两杯开个房吧,第二上午开车出发的白浩南决定下周汲取点教训。 无形中再一次把他远离女人的时间记录给延长了。 顺着昨于嘉理留下的地址导航过去,白浩南有点吃惊,于家这种连仲教练都听过的大老板,不是住在什么别墅之类的高档地方,反而在一大片乱糟糟的城中村边,就是那种尽是见缝插针乱建乱搭的密集居民区,白浩南都已经抵达了终点,还是仰着头看了好久,最后不得不问路边的烟摊才被指到感觉十几米外,其实得绕到好大一片建筑外围,一栋七八层楼高的建筑面前,看起来是这片城中村最靠近商业繁华区的边上,又看起来最规范的一栋楼,街对面就是崭新的商业区。 闹市区这样一栋独立建筑,居然就是于家,白浩南有点匪夷所思的驱车靠近,被热情的保安确认了车牌跟姓名以后,直接打开门放白色车进去,白浩南其实连别墅区都没怎么去过,但是还是被这种城市土财主模样的高宅大院刷新了认知,感觉有点像市里面体育局的办公楼和楼前的停车场,起码能停十多二十辆车,随眼看过去尽是豪华名车。 于嘉理这胖妞是真的有钱啊! 但接下来于嘉理再次震撼了他什么叫有钱。 姑娘穿了一身很普通的运动服下来迎接了他,但白浩南觉得几层楼的那些窗户里似乎都有人在悄悄瞄自己,指了指:“一家人,住这么一栋楼?” 习以为常的于嘉理还仰头看了看解释:“爸妈,阿公阿婆,还有叔伯娘舅这些亲戚,加上保姆、厨师、司机、保安,平时这里住了七十多人。” 从跟父亲相依为命,后来才变成陈素芬保姆的白浩南难以想象这么一大堆人怎么生活。 于嘉理好像看出来他的惊奇,不动声色的介绍:“但我是爸爸的独生女,集团控股是我跟爸爸,投资公司更是我自己独立掌控的,我们只是习惯了整个家族都住在一起,但没有财务上的牵制,爸爸好早就把这种关系理顺了。” 白浩南听出来了,压低声音:“我又不跟你搞什么,你跟我解释这个有半毛钱关系啊。” 于嘉理配合他声点:“假如你跟我合作当项目股东,当然也需要了解这些情况,免得有疑虑吧?” 白浩南终于承认:“我哪懂什么做生意,只是个最底层基本的教练。” 于嘉理很照顾男人的面子:“正是因为你有与众不同的健身方式,这才是你的独创性所有,更需要你对所有业务的熟悉,至于经营管理之类,请职业经理人啊,很简单的……” 白浩南又觉得像是在哄孩子,但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眼前的家庭电梯给吸引了。 其实从停车场步行几级台阶走进楼里,就像个缩版的豪华酒店,只是没有酒店前台,“酒店大堂”的墙上还挂着那种巨大的江山万里图,气势恢宏,穿着也跟酒店保洁差不多的保姆在无声的保持干净,好几位穿着高档的男女坐在大沙发上聊抽烟,对于嘉理陪着个年轻男人走过,都行注目礼,和白浩南对上眼的时候还点头微笑。 接着走进最多俩平方的电梯,白浩南注意到真的和很多高级酒店差不多,电梯间里有四部这样可以同时运行的电梯! 这家人的审美观看来都是跟着酒店学的,于嘉理飞快的在镜面不锈钢上确认自己的姿态细节:“这是爸爸十年前修的了,三年前重新装修过,你知道他们那代人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和美学熏陶,反正就是最近住过哪个酒店觉得还不错,就叫人照着弄,主要是阿公阿婆老了不方便上下楼,为了装电梯才整个重装的。” 一周的训练因为不是拼命减重的假减肥,所以于嘉理的脂肪含量还在控制,主要还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身材管理的概念,只能稍有变化,但不锈钢镜面里的姑娘已经有些羞涩的喜欢打量自己了。 一两句话完电梯已经安静平稳的到了六楼,白浩南走出电梯真感觉是到了什么酒店,而且还不是那种外资的高级酒店,很有国内特色的厚绒地毯上走着就安静,他也不出来:“难道就没想过搬到别的地方去住方便些?”光线有点暗,那就还是摘了墨镜挂在圆领恤上。 于嘉理轻笑:“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好多代了,离开这里的街道村子,吃的用的都不方便,这边……” 感觉就是个会客厅,于嘉理指引白浩南坐在用单人沙发组成的包围圈里抱歉:“刚才来了几位领导,我们稍等下,不过这里我叫人收集了一些健身中心的建设方案,你看看觉得哪个更合适一些?” 这时又有保姆过来端上茶水饮料,七八种可选,全都是冰镇或者热饮弄好了,白浩南选了最保险的矿泉水。 于嘉理一边就一边从俩单人沙发间的扶手茶几上拿过二指厚的一本崭新装订册子,类似外面工程招标书的那种,翻开彩色打印的页面五六张就是一套健身中心的简易方案,各种面积和各种不同类型都有,白浩南哪怕再不懂商业运作,拿起来也知道可能就是从昨晚上起这事儿到现在,于嘉理就已经安排人查找、筛选、制作出这样完备的东西,也许这就是别人能成功的原因? 于嘉理忍不住把发丝拨到耳后凑近点看他关注的页面:“你喜欢这个?带游泳桑拿的……” 白浩南本来想轻佻的笑健身中心可是约炮的圣地,可现在拿着这本东西硬是张不开口! 好一会儿才艰难的从自己那不多的固有思维里面找出个理由:“这……门面可能不太好找吧,我听这种门面很讲究地段。” 于嘉理笑起来,胸有成竹的那种,拿过茶几上一个遥控板滋…… 有面墙的暗红色落地金丝绒帘子就电动滑开,原来背后是宽大的落地玻璃,外面直接就能看见这边热闹繁华的市中心商业路段,和乱七八糟的城中村截然不同,高楼林立、广告、招牌都显现出商圈范围特色,于嘉理指着那边,然后从茶几下拿出一大叠暗红色的本儿来:“喏,这是我们在这边的商铺产权证,你选吧!” 一本房产证都没有的白浩南目瞪口呆,抬头再看于嘉理的时候,真是觉得这姑娘怎么越看越好看呢! 真心话! 100、地主的判断 白浩南终于明白,于嘉理身上为什么没有太多他以为的那种有钱人家大姐的名牌服装珠光宝气,一来跟她的文化水平和略胖的女屌丝气质有点关系,另外最重要的恐怕就是她这个城里街道市井的出身,于德水完全就是个改革开放后暴发的土财主。 于嘉理更应该是地主家的女儿。 一点没什么富贵傲慢劲儿,百分百的接地气:“我爸有眼光有胆量,改革开放就开始捣鼓生意,但是他只做自己熟悉了解的主业,从不胡乱投资,大量的利润都用来买地买房,都在城里买,把我们家附近的民房买了不少,所以这几年开始拆迁城区重建以后,我们有很多这样的还建商业门面,大多数出租,少量自用,因为位置都比较好,所以升值潜力巨大。” 白浩南能什么,搁三十年前,可能白连军还是个已经看不到前途的乒乓球运动员,得过且过的在区体校开始混日子,人家同样也不过就是这城里普通市民,岁数也差不多,三十年河西,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于嘉理有强烈的察言观色能力,或者喜欢盯着白浩南看:“你在想什么?” 白浩南就了:“我爸应该和你爸年龄差不多,但是他却是个失败了一辈子的人,老婆跑了,儿子也未见得孝顺,自己除了喝酒打牌就是混吃等死,所以第一次见到你爸的时候,我就很想知道,为什么人会有这样不同的命运。” 可能换个成熟点的男人,应该云淡风轻的没什么或者岔开话题,不轻易流露自己的内心世界,但白浩南想到什么就。 于嘉理都把身子倾过来撑在沙发扶手上了:“但我感觉你又不像是家庭条件很差的那种,无论在大学还是工作中,虽然我不觉得凤凰男是个尊重的称呼,但这种男人确实有,而且还不少,这不是学业有成以后有了钱就能改变的秉性,因为那种穷困或者怕穷的心理已经牢牢的写在他们心里,能够完全改变这种心态的那就是很成功的人生逆袭了的,大多数都做不到。” 白浩南笑笑:“从我也没过得穷困,而且很早就开始赚钱了,不怎么在乎这个。” 于嘉理下定点决心:“我……托人到那家足球俱乐部去查了下,你没有在他们那里办理任何手续?” 白浩南没有凌厉的眼神反应,还是笑笑:“我了我只是过来看看朋友……”他脑海里电光火石的权衡了下,蓉都的事情还是给他留下了教训:“老实,我不叫王建国。” 于嘉理本来对他没有过激反应还很欣喜,再听后面这句给吓一大跳:“啊?” 正在这时,会客厅旁边一扇对开红木大门有动静,于嘉理飞快的转头,使劲再看两眼白浩南忍住了话起身,白浩南看那门里出来好几道身影,于德水正乐呵呵的跟人握手告辞:“非常感谢支持,非常感谢跃东书记看得起我老于这点口碑,您放心,嘉正集团一定会全力支持您的工作……” 器宇轩昂出来的三男一女一看就是官员,而且是官威比较重的那种,但这会儿脸上的笑容表情不出的亲近随和,握住于德水的手都相当热情不松开,反而是一身米白色唐装的于德水要随意不少,间隙还有转头对外面的女儿跟白浩南笑笑示意。 官员们当然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见外面的一双年轻人,白浩南的穿着稍微随意了点,谁叫他车上只有跟运动有关的衣服呢,但幸好于嘉理也是穿的运动服,所以伙子看起来高大威猛,姑娘娇伶俐,一周的减肥锻炼加上运动服的特性,真的没那么胖了。 所以转过来的官员多亲切:“于董真是有福气,于总现在精明能干,名声鹊起,让于董能早早放权,享受人生啊,羡慕,羡慕!” 于德水的和气生财技能比女儿高超太多,举手投足都是哈哈哈的发自内心让人舒坦:“嘉理有自己的主意和追求,在工作上我是很放心的,就看什么时候能让我抱孙子了,来,嘉理你帮我送一下跃东书记跟惠民部长还有陈局,建国,给几位领导问好啊,等你好久了。”招手的时候白浩南看见他手上还有串佛珠,这好像确实是现在有些老板附庸风雅的习惯? 于是白浩南也享受一下被官员热情握手的待遇,明显还是级别不低的官员,这可是白浩南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但他没什么局促,最高握过手的就是什么体育局的领导,他也是一副碰碰手的背景板表情,因为不关自己屁事,他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去求这些当官,自然也就不用摇尾巴。 官员们的热情也是点到为止,根本不问他是什么建国,笑着邀请他以后也到什么庆宜市去参观考察,白浩南心下暗笑的点头恭送。 不过官员们刚刚跟于嘉理走进电梯,白浩南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个三十多岁的陈局红色半身裙背影上,于德水就在他身后开口:“好了好了,进来吧,你个卵毛贼!” 虽然有点随口骂人,可那种口吻好像是骂子侄后辈的宠溺,就是让人生不出什么反感,还有点情不自禁的想过去摇尾巴! 连忙跟上的白浩南忍不住看了眼茶几上随手扔着的一大摞红本,觉得这可能就是财富的威力吧。 白浩南也不是没见过有钱人,蓝风俱乐部的地产大老板,还有主要大赞助商是江州摩托车行业的领军者,时不时的会到俱乐部来露个面,有时候到客场比赛也能见到别的俱乐部大老板等等,亿万富豪不随处可见,起码他见识过的一双手还是数不过来的。 但唯独这一次,白浩南知道于德水跟其他人不一样,因为其他每个老板眼里的他,都不过是面前一堆球员里面不起眼的那个,但现在呢? 白浩南还是抑制不住心里有点发热的急切。 其实于德水的办公室跟外面没什么区别,也是会客厅的格局,一圈单人沙发,只是周围多了些博古架、书架还有投影仪,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跟佛光万丈的那种画,白浩南认不得好坏更看不懂,另外就是落地玻璃那边全开透亮,只有薄纱帘子遮挡视线。 另一边门有保姆想进来收拾之前的茶杯之类,于德水摆摆手示意不用,那身影就消失了,然后胖乎乎的大老板随便就近坐下来:“关上门啊,看你就是一副贼眉鼠眼的贼样,别跟我面前耍什么花样,老实点,先交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从哪来到哪去,有什么打算。”还给白浩南指了个侧面的座位,大概一两米远,很适合亲近密谈的感觉。 白浩南却知道这种老板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越是笑眯眯的和善待人,翻脸以后的结果就越惨,哪怕当面不翻,背后下手那就更狠了,所以关门的动作愈发心,然后过来指定的座位坐下,难得半边屁股媳妇并拢腿的架势心翼翼:“于老板好,我绝对没有对于姐有半点不恭敬的心思,以前可能开了几句玩笑话也是为了让她瞧不起我这种烂仔,没有调戏的意思。” 于德水眯眼的时候,果然有点精光,但不是凶狠的凌厉,而且一闪而过,睁开点又是笑眯眯,白浩南不熟悉这些眼神,面对这种不话的笑眯眯,只能继续按照刚才的提问老实回答,这时候就庆幸几分钟前给于嘉理也承认了:“王建国这张身份证是我在蓉都医科大拣的,因为那伙子长得跟我差不多,其实我本名叫白浩南,江州蓝风足球队职业球员,二十年来都是专业球员,七月的时候因为做球……也就是帮庄家赌球搞砸了,被追杀,只好丢了所有跑路,到处隐姓埋名的打算混几年,就这样,您这种有头有面的人物,随时都能查到我的身份情况。” 哪怕是于德水,对白浩南这么简单就承认自己还有别的身份,而且还是个这样的身份,有点眼睛连续眨了好几下,但也就只是眨几下,有点好笑的开口:“你主动给我这些,就不怕把柄落在我手里要挟你?” 白浩南是鸡贼的,或者他精确的心算过:“于姐可能不会来要挟我,她想跟我合伙搞健身中心,我觉得还是有利可图的,所以才交代清楚……” 于德水干脆的笑起来,又是哈哈哈的风格,这时候大门敲敲再推开,于嘉理尽量贤淑点探身:“我能听么?我听见你在笑。” 白浩南知道自己没发言权,看于德水对女儿招手,于嘉理就尽量不看白浩南的走进来坐在父亲旁边,但表情有点复杂,那种可能自己都搞不清情绪的复杂心绪。 于德水没跟女儿交流,直接问白浩南:“那你现在实际上多少岁。” 白浩南承认胡须确实造成了错觉:“8。” 于德水看落地玻璃那边,隔着轻纱能看见繁华的闹市轮廓,毕竟这六楼也不高,语重心长的傲气:“我8岁已经赚到了自己的第一个一百万,你呢?” 没想到白浩南想了想:“我大概也赚了有几百万,加上其他的可能接近一千万。” 于嘉理表情终于惊喜,于德水却有点猝不及防的吃惊,如果站着,可能会摔一跤的那种:“啊?职业球员能赚这么多?”哪怕三十年前的一百万,可能购买力远超现在的一千万,而且白浩南还是花了十来年完成的,但总归在8岁这个年纪能完成,也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啊。 白浩南点头:“踢专业队收入不高,但进入职业一线队一年还是能拿几十万,再最近几年我刚才不是做球,还能赚点么。” 于德水又哈哈哈笑:“你这不按照套路来,把我这思路还打乱了,普通年轻人不是应该,啊,我还差得远,然后我该年轻人你应该怎么怎么,我该怎么呢……嗯,对,你既然赚了这么多,可现在却混到这种地步,哈哈,是为什么呢?” 白浩南都觉得这于德水真是有趣,也稍微放松点胆大:“运气不好?其实我运气还是蛮好的,我对我现在的状况很满意,哪怕现在跑路,我也没觉得有多惨,还不都是活着混呗。” 于德水又眯眯眼了:“那嘉嘉你想跟我见见面,还谈什么,你这么就是胸无大志。” 白浩南思路是清晰的,也压根儿不看于嘉理:“我刚才解释了我对于姐绝对没贪图,但如果能跟着您学习您是怎么做人做事的,我想可能对我以后有很大的帮助,哪怕是给您当个司机都行,我也没什么文化,除了踢球健身可能就会开个车了,学做生意什么的那是乱,我知道人有分,我就想学学您的为人。” 于德水真是喜欢哈哈笑,这回都有点喘不过气的那种转头对女儿:“看见没,这是我最近见到拍马屁拍得最诚恳又不落俗套的,不错吧!” 于嘉理伸手挽住父亲的胳膊好像在使暗劲:“他又没错,你是为人好,他的为人确实需要提高嘛。” 于德水收了笑容跟女儿对看,于嘉理分毫不让,坚定得连眼睛都不眨,当父亲的无奈摇摇头,指这边老老实实的白浩南:“这就是个混混!仗着生的运气好混得风生水起,却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自以为聪明却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的混混!你确定你没看错人?他这样的混到四五十岁有可能都还是个混混,混混地混女人,仗着生的白脸当花花公子,你也要一辈子忍气吞声当冤大头?” 语气不严厉,更多是恨铁不成钢的提醒。 白浩南觉得于老板没错,自己又不是图于嘉理,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一点不愤怒。 于嘉理寸步不让:“我知道!但潜力股永远只有在潜力的时候才有上升空间,你接手街道工厂的时候不是亏得一塌糊涂么,你买第一家矿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是废矿吗?你买那些破房子的时候,所有人嘲笑你不把钱拿去炒股一本万利,你是怎么教我的?” 于德水没噎住:“那是投资,这是个人!而且这是个王八蛋!你知道么,有些人从是王八蛋,一辈子都可能是王八蛋!这世上最浪费时间的事就是给这种年轻人讲经验,讲道理,讲一万句不如他自己去摔一地,只有失败才能教他做人,只有后悔才能教他成长,你看他那样子像是失败后悔的样子嘛,不吃亏不痛到骨头里面去,这个王八蛋一辈子都不会翻身,人生该走的弯路,其实一米都不能少!” 完一贯笑呵呵的大老板气呼呼的起身出去了,留下白浩南对上于嘉理。 他也只是略微觉得有点尴尬。 101、何为梦想? 偌大的高级办公室里办公桌都没一张,看来老于也不是在这里处理公务的,白浩南感觉蓝风俱乐部的总经理桌上都要堆满各种文件,更何况这听起来多大的老板,但没问,对上于嘉理其实还是轻松得多,姑娘嘛,他并拢的双腿都随意的分开了,手指在大腿上弹几下开口:“老于也没错,我就是个王八蛋,没心没肺的那种,来这里之前十不到,我甩了仨姑娘,一个是我的发,一个是少数民族的姑娘,还有个是给阿达治疗的护士……” 略微意外,于嘉理没跳起来,反而表情平静:“继续,看你是用倒叙反着回去,还是从头儿挨着,都行,我很乐于听听你这种有点超乎我平时接触范畴的男人经历,其实我爸表达的只是我不应该把自己浪费在你身上,但他也承认你有翻身的可能性,那你就不是按部就班的职员了,给我讲讲你的履历,十来年赚了接近一千万是怎么回事,当然顺带也可以讲讲那些女人,没准儿我真的听恶心了,就只把这事儿当成是投资。” 完还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来,还别,确实有些总经理的派头。 白浩南就开始巴拉巴拉的讲了,这一讲就到了午饭的时间,于嘉理的脸上真看不出愤怒或者厌恶,以前略微胖乎乎的脸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减肥健身出了效果,还是她这样严肃冷峻的模样,就有点显瘦:“你还一起去吃饭吗?可能会有不少亲戚的。” 换个稍有自尊心或者心里有点忐忑的家伙可能会知难而退了,白浩南想想:“可以啊,我还是想跟老于请教下,哪怕我当不了司机跟他学点什么他的经验道理,哪怕我跟你这什么健身中心没得做,我也想问问他,起码我这眼前我应该干嘛。” 于嘉理凝视他,这恐怕是认识十来时间里,正大光明看得最久的一段时间了:“你为什么总想跟他请教。” 白浩南不为难:“刚才我了,我爸是个乒乓球教练,除了带队打孩子喝酒打牌,什么都没教我,一直教导我的是那个教练,但他也只教我踢球甚至教我怎么做教练,我在体校、球队、俱乐部都不需要为人,成装着乐呵就行,我也遇见过很多有文化的人,包括你,你们给我些什么道理,我听不懂,也不想去琢磨,费劲,但你爸也没文化,却能成功,我就觉得他的道理我多半能懂,起码刚才他走的时候那些我大概就能听懂,我确实没吃过苦头。” 于嘉理都叹气了:“你从年薪几十万的职业球员,因为自己做错事,丢掉了这样的前程,这还不叫苦头?” 白浩南乐呵:“我早就不想踢球,就想到处看看,世界那么大,多好!” 于嘉理不得不快速翻个白眼,其实还有点俏丽:“我都不知道怎么你了,如果你是我的员工,我都会点头,行行行,你尽管去看世界,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白浩南配合的忐忑下:“你这意思是健身中心就没得做了?” 于嘉理自嘲的笑:“可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嘛?听了你的成长经历,还有你成干的这些破事儿。” 白浩南假装认真:“什么心情?” 于嘉理慢慢收起笑,毕竟那是嘲笑自己的:“我就是有点心疼,不,应该是挺心疼,我还是坚持我那个态度,你的内心依旧是美好的,你向往更美好的未来,你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对现状无比的失望才会放纵自己,内心一直在追寻自己心里的梦想,哪怕你到现在还没找到那梦想具体是什么,也许真像我爸的那样,你非要失败透顶撞得头破血流才会明白那些道理,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在你的世界观人生观成型的阶段,就有良好的教育跟引导,你也许不用去遭遇这些,但你都错过了,用你的方式现在跌跌撞撞,我想帮你,不光因为我有点喜欢你,也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对我的拒绝,应该是有点善良的拒绝,当然,我也确实不符合你的审美观,我知道我不漂亮,以你这么些年居然能把几百万都挥霍光的水准,那的确是阅历不浅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 白浩南没忍住:“其实你底子还是很好的,减肥是第一步,请好点的化妆师再教一下,夜场里面那些女人都比你会化妆,我估计你是以前被打击惯了自暴自弃,或者真的不知道上了谁的当,以为可以撇开外貌和金钱,想找个真正喜欢你内心的男人,这种眼瞎的男人就算有,也是被别的女人挑剩了没得挑才找你,这叫那个什么来着……” 于嘉理终于跳起来:“呸!好端端的话怎么你出来就是那么难听呢,你才是姐!你才是备胎!” 白浩南哈哈哈:“对嘛,对嘛,那行,我先走,以后还来健身不?” 于嘉理自己都走前面带路了:“我给你过,这种投资项目是我自己拿主意,我希望你能借着这件事能彻底感受下事业是怎么正儿八经的开展,也许能够帮你提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不定那时候我漂亮了,或者你也不花酒地的放纵自己了,工作之外的事情顺其自然的也许有其他变化呢?” 白浩南敲警钟:“我那发从这么想,最后也跟我她恐怕是等不到那了,离开是最简单的。” 于嘉理摁电梯键:“很多长线投资往往就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对我来我觉得这是个投入大回报的事情,我们以工作关系相互了解接触,我没什么赔本的危险吧?” 白浩南叹口气显摆:“你是没看见谈恋爱疯狂的姑娘,有个蓉都的姑娘,后来我听其他护士给我,她臂上全是刀划过痕迹,伤痕交错着,就像鱼骨头一样布满了整个臂,你这个算不算赔本?” 于嘉理使劲睁大眼睛:“还有……这种?不过我以为那些谈恋爱歇斯底里的都是装的呢。” 白浩南只能对这傻白胖的贫瘠感情做个偷偷的鬼脸,没想到于嘉理接着不锈钢轿厢反射看见了,居然从兜里摸出个苹果手机:“我俩自拍合个影吧?” 白浩南很少跟女人合影留下证据,刚要拒绝,于嘉理已经娴熟的举起手机咔嚓了:“我觉得可以给我减肥做动力,你看你脸上那勉强的表情!我光是看看,今中午就不想吃东西了!” 是这么,还是在二楼下了电梯:“就是家里普通吃饭,你要问我爸自己问,没那么多规矩。” 白浩南就问了:“那你带我来吃饭是什么心理?” 于嘉理嘿嘿一笑:“你遇见个漂亮姑娘是不是也想带着显摆下,我就这个心态,没更多的想法。” 白浩南摇头:“俗!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想起自己当初言语的于嘉理忍不住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因为是在餐厅门口,引来好多人行注目礼。 真的是个餐厅,既然楼下的客厅都能装修得跟个缩版酒店大堂一样,这餐厅也跟酒店餐厅差不多,好几张可以坐十多个人的巨大圆桌,中间玻璃转盘都是电动,然后菜得顺着边儿放的那种,桌椅桌布档次都跟酒店一样,比较离奇的是桌子中间都摆了个巨大的人造假花盆,坐下来能遮住正对那个人,连白浩南的审美都觉得匪夷所思。 但白浩南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被笑不停的于嘉理领到于德水已经坐的那桌,一看全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炒白菜、炒鸭肉、土烧鲶鱼、黄焖鱼、炒芋头之类的,一点没有卖相,完全跟餐厅桌面档次不匹配,于嘉理好不容易止住笑开始给白浩南介绍这一桌,都是直系亲属跟长辈,好几位老人带着笑正要问白浩南,于德水打断了招呼:“过来坐我这边,嘉理真是要被你骗得团团转了,着急!” 白浩南赶紧凑上去,于德水看女儿表情平静的先去逗弄下旁边的那条泰迪犬到女眷的桌子边坐了,才满意的招呼开饭,然后大家就手脚麻利的各顾各吃饭,完全不是白浩南想象的有钱人家里应该多么讲规矩,多么富丽堂皇,他都是看有不少人边吃边聊,才试着把自己的问题提给了于德水,机会难得嘛,听跟成功人士吃饭还要掏钱的。 于德水端着饭碗挟菜刨饭的模样也一点没有在外面的风度,只是一直有保姆在桌子外围转悠添饭之类的事情,他就嗤笑:“后生仔,当时我被你的回答给愣住了,回头才想清楚,我得到机会可以开始做事的时候,前面挣扎了二十几年,都在不停的受苦吃穷,拼了命的想赚钱做事,这才是赚到一百万的动力,你则是一直顺风顺水,觉得自己得到的东西已经是理所当然了,你没真正的穷过苦过,没有那种饥饿感!” 白浩南声争辩:“我们还是有节食的……眼前我最该怎么做?” 于德水哭笑不得:“我是你心态上!你呀,就是心里老子下第一,看谁都跟傻子似的,毫无信仰,你现在最应该的是到泰国去拜在龙法师门下当两年和尚,怎么样?看在嘉理的份上,这是我给你最好的建议!” 白浩南大摇其头,什么都可以当,怎么能当和尚呢! 那可是不近女色的! 102、惟有眼光 其实于嘉理也推荐白浩南可以去试试看:“很有名的,香港很多明星富豪都相当推崇老法师,是他的信徒,我爸年轻的时候专门过去拜见过他,得到很多指点迷津的建议,现在也经常有往来,你看我这里都挂着佛牌的!”抱着狗的她着从运动衣领口拉出来一根的项链,上面挂着个指甲盖大的金色牌子,制作挺粗劣的,中心那个有机玻璃的佛像都浑浊发黄了。 之前于嘉理穿着运动背心的时候,白浩南也注意到过这根项链卡在胸口缝隙里,但没想到拉出来是这么个东西,要不是亲眼见证了于家的规模,他真的会怀疑这姑娘的经济状况了:“这种东西你也信?我再没社会经验,也知道这都是骗三岁孩子的!” 于嘉理心的把佛牌放回衣服里:“以后我私底下就叫你老白吧,老白,几大宗教信仰在全球几十亿人信,都是三岁孩子?人是需要有点信仰和敬畏的,哪怕有些宗教上的东西都无法自圆其,但这对于心态、价值观有很大的帮助,特别是你已经成年了,抵触重新学习理解这些东西,但宗教是部分年龄,随时都可以开始信仰的。” 白浩南懒得跟她了:“算了算了,怪不得看老于手上也缠着佛珠,你再我都以为你是在劝我进邪教了,先回啊,明见!” 于嘉理看看这辆江州牌照的白车,也不多了,露出点笑容摆摆手送白浩南开车出门,反正直到PL汇入车道转弯,白浩南都还瞥见那姑娘站在酒店大门似的楼门口看着这边,确实有点花痴的沉迷。 他有点暗自得意,为自己的帅气魅力得意。 不过于嘉理的那个道理倒是蛮简单,就算不谈婚论嫁,男人都想跟美女一块工作,女人反过来也差不多嘛。 明白浩南就去她的公司正式参与安排健身中心的筹备工作了。 对于自己第一次正儿八经得到个王经理的工作头衔,白浩南又有点兴奋,可惜兜里没钱,不然一定要去嗨皮下。 现在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白浩南艰难的想了一路这个词儿。 没想到刚刚把车开进烂尾一片的工地大门,却发现阿达艰难的在路边爬行,看见白车过来都直接冲到路面上了,白浩南赶紧停车下来,棕色的狗子一身癞毛扑过来,白浩南蹲下身接住脏兮兮的狗,居然发现阿达满眼都是泪汪汪的,就像人在激动痛哭一样,有点吃惊:“你还会哭?” 狗子当然不会回话,但确实不停的在他身上蹭,长耳朵和带着湿气的鼻头都在白浩南身上到处钻,白浩南哭笑不得的抱着它上车,开回训练基地,果然牵牛和年轻球员们都阿达自从发现白浩南开了车走,就一直在叫,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那种悲鸣! 可能曾经被遗弃的经历让这条狗格外害怕被抛弃吧,白浩南只能无奈的一直把狗带着,因为下午忽然比较忙,接了好几个电话问他是不是还在提供打野球的高手,白浩南赶紧把业务给操练起来,他这脑子确实灵光,就想生物酶他们一样,这些爱踢球的人经济条件都不会太差,大多应该都有健身的支出或者需求,如果自己再顺势推出健身中心来招揽生意,不就直接开拓了市场? 于嘉理也就算确定了方案,装修、购置设备跟培训人手也有个时间过程,这段时间自己不就正好可以先铺垫的准备招揽客户? 先把人脉关系给联络起来,等到健身中心真的立起来,再跟这些人谈健身、提高球技靠深蹲这些基本的东西,不都是在附一院健身中心驾轻就熟的内容嘛! 还是男人足球训练,女人减肥健身,这不就很有把握了? 白浩南一下午都带着阿达送球员到各个场子里面去,而且还注意尽量多拓展新客户,这也是白浩南第一次觉得自己该印个名片了。 结果第二到了于嘉理的办公室,惊奇的发现这事儿于嘉理已经派人做好了。 白浩南再一次领略了于嘉理办事的高效率跟全面缜密。 于嘉理的办公室其实就在她家的街对面,一栋三十多层楼的现代化写字楼,嘉正大厦! 白浩南当然记得昨于德水跟那三位官员提到过他的嘉正集团,看看人家这有钱人的范儿。 其实这片建筑是下面五层商厦裙楼,裙楼之上有三栋同样的建筑,组成一个颇为庞大的商务区,而嘉正集团只是其中一栋,专门在一楼大堂等着白浩南的中年女秘书非常恭敬客气的带着他上楼时,简单的介绍这些关系:“因为于董是这片地块最大的持有者,所以整个地产项目中他获得了这栋楼,这是他八年前的操作案例,非常有气魄。” 白浩南站在电梯里只想,你这不是废话嘛,谁拥有这么大一栋楼,都会觉得挺有气魄的。 然后这栋办公楼大部分也是出租写字楼,集团和相关企业只占用了六层,其中于总的嘉正投资管理公司就在二十三楼,选择这个楼层的原因是于嘉理二十三岁时正式接过父亲关于企业管理的实际工作,这事儿甚至还上了好多媒体新闻的,于德水是真放心自己的女儿。 白浩南也是第一次到这种标准的写字间办公楼里面来,以前俱乐部就在体育场的建筑中,让他从来没机会接触这种规模,现在颇为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办公楼层从前台到办公区工位上的女性颜值水平,失望的发现中年女性居多! 看来于嘉理对漂亮姑娘很抗拒啊。 当然这种放松情绪的心态一晃而过,在前台取了一盒名片给白浩南的女秘书带着他走进会议室里,白浩南爱不释手的正在欣赏自己的新名片,十多个人已经在忙碌中起身等待,他赶紧收敛点,但不知道什么。 还好得到通知的于嘉理过来,整个关于健身中心的筹备会议立刻召开,桌边就能坐二十人的长条会议桌两头,于嘉理遥对白浩南,一身白色圆领洋装,利落的中长发简单介绍王建国先生就是这家健身中心未来的运动总监跟股东之一,然后要求各部分开始汇报他们的考察准备情况。 明明感觉这件事儿提起来也不过两三的事情,白浩南就叹为观止的看这些职业经理人一本正经的拿出很多数据,整个省城目前有多少家上档次的健身中心,分别面积多大、规模多少、大概多少营业额,生意好的是为什么,差的又是为何原因,言简意赅的得出结论,其实健身中心的同质化很严重,这种投资除非专业连锁机构来做,能够有效控制成本跟人员配备,其他外行进入其实风险是很大的,特别是健身房的投资并不,毫无经验的这边来做肯定只能全采购新设备,几百万投资嗖嗖就出去了,有个戴眼镜的男性经理直言不讳不看好这个项目。 于嘉理其实大多数时候都在观察白浩南,还在介绍的时候就要求他摘了墨镜,发现这货没有像会议桌上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她在内拿着个记事本记录,就是手里玩着墨镜腿漫不经心的在那听。 一副标准的纨绔派头,关键是他还没钱。 要再有感情因素的主观情绪,于嘉理这会儿多少还是觉得有点烂泥巴糊不上墙吧。 可能真是没指望他能什么,这时候于嘉理已经清楚白浩南的来龙去脉,健身手法之类肯定精通,但经营管理那绝对的空白,充其量也就是个实际上的健身教练头头,其他的恐怕都得自己安排人来做,没有当面直接否认各种市调考察,也没有强行要求必须不容置疑的推动进程,只是随口问了句:“王总监有什么意见没?” 这话的时候,都是低着头在整理自己的笔记,别看现在才二十五不到,她已经有丰富的管理经验,这种场面应该怎么宽严并济的引导员工既保证积极性和自主思考能力,又要顺着自己的思路走…… 结果就听见白浩南在远处开口:“首先我记得昨看见的那些产权证里面,尾号0879的那份好像是包含了某栋楼的楼顶,室内总面积一千二百多平米的那份,我希望能把健身中心建设在这个地方,原因我接下来会解释……” 于嘉理简直就是猛抬头,比当初听见白浩南他不叫王建国还惊讶,比听见白浩南当面打击羞辱她,还要觉得不可思议! 会议桌上的职业经理人们个个都是人精,看见高大帅气的王总监,还有最近明显有减肥塑身效果的于总,以及她看着王总监的眼神,还猜不到其中大概是什么狗血剧情,那就枉为社会人了,所以尽量不看王总监,都偷偷注意着于总反应的。 对于嘉理的反应,可能都有点诧异,这难道不是于总和她的男朋友排演好的剧情? 可能只有于嘉理才知道,昨那三十多份房屋产权证,白浩南应该只是快速的拿起来挨个随便翻看了下吧,明明当时他的表情都是那种看稀奇的感觉。 竟然现在摆出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好像花了很多时间研究过似的! 而且还能把产权证的细节记得这么清楚! 于嘉理除了立刻转头吩咐秘书去把产权证复印件拿过来查看,心里可能已经开始默念,假若是真的……那真的是挖到宝了! 不上床也是宝! 103、心儿在云端浪啊浪 当然是真的。 白浩南对自己有兴趣记的东西非常清晰,得益于两三个月给一大帮高级知识分子上足球课跟健身指导的结果,现在面对一群白领精英,他能够不怯场的侃侃而谈,这跟当初陈素芬看见的那个结结巴巴样子区别太大了,当众演讲这种事儿,半点诀窍都没有,多练,外加不被听众的身份给影响。 白浩南应该从心底都把这些文绉绉的职场人士当麻瓜:“你们刚才的这些我都听了,你的17家上档次的健身中心半数都在负债经营,还有这位刚才有百分之三十二的健身房都面临客源不足的问题,只有17家健身中心能做到供不应求……” 于嘉理的左手还在伸出去指挥秘书拿复印件,远远的看那个络腮胡的男人开始滴水不漏的重复,挨着桌面上刚才汇报过工作的各位经理专业人士,特别拎出对方刚才提到过的数据! 她有点呆滞! 全场都有点呆滞,特别是所有人之前觉得白浩南虽然高大帅气,但衣着不修边幅带满浪荡不羁的味道,一看就是绣花枕头草包汉的标签贴在额头上,坐在那更是一副上课不认真听讲的落后生模样,面前连装模作样的纸笔都从来没动过,谁能想到他居然可以清晰的复述? 这种巨大的反差太装逼了! 白浩南当然也是故意卖弄自己的记忆力,有点粗暴的直接显摆,能在第一个回合就直接把面对的人搞得心服口服,这几乎是每个懂业务的足球教练都会做的事情,只是别人用身手跟见识,他用记忆,当初在医科大职工队他也是这么干的。 但那一次所有人都默认他对健身、踢球方面的专业,只是对他的记忆力感到吃惊,可今却是先有个瞧不起的心理落差,然后带来的逆袭可想而知。 几乎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把腰板挺直然后面对看向王总监的时候,表情都专注了,这就是认同他是个有水平的家伙。 甚至有点警惕这种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白浩南乐开花,还是能坚持着复述完才拿出自己的结论:“你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都是有文化的专业人士,这点我很佩服,但到底,你们没有一个是健身锻炼方面的专家,光是看看你们的身板就知道你们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打理好,就别跟我废话什么健身中心该怎么做,同样是健身中心,杀猪捅屁股,各有各的搞法,我要做的东西跟你们谈到的这些健身中心不同,来这里之前,我在另一家省城打理的健身中心,光是器材设备都有超过四百台,在座的可能很多连这些设备都没用过,就别跟我哔哔……” 多几句,还是暴露出他的文化底子跟粗暴风格,特别是在球场上带球员,教练们普遍还故意要粗鲁点,这样才能用比较直接的语言冲击队员,也显得更亲近,但在这里还是有点不合适,于嘉理都忍不住:“王总监!好好话……”七个字,前面音调还有点老板的派头,越越声,后面就像软语相求了。 得,在座这些职业经理人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于老板是真喜欢这帅哥,这帅哥是真没啥文化底蕴,可应该是真的聪明,而且明显是相当蛮横的聪明。 只要在职场见多识广的高级白领们,都知道这种人最得罪不起! 因为出身粗鄙的人一旦得势普遍不要脸不要命,因为他们会为了保护这种地位放弃面子观念,放弃道德规矩,话根本不把面前人放在眼里,职场上只要他位高权重那就必然是当面毫不留情的怼人,跟这种人话稍有不慎,可能在这家公司的所有名声威信都会毁于一旦,实在是斯文扫地的最怕对手。 所以白浩南大放厥词这么几句,居然没人敢拍桌子,甚至连脸上不悦的神色都没有,大多还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来,谁敢跟老板的姘头正面刚? 白浩南心里更乐:“好好,知道了,这事儿就这样,负责办手续、采购设备、装修房屋的人可以留下来,其他的该干嘛干嘛去……” 终于有人有点怒色了,实在是白浩南这种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嚣张还有怠慢,让他们多少有点受辱的感觉。 公司里面的确老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但总还有点表面礼仪,笼络人心的手腕吧,哪有这样赤裸裸的呼来唤去,就跟指派长工一样! 殊不知球场上教练面对队员讲话,就是这个调调,如果教练连队员都镇不住,场上就别想指挥打仗了。 于嘉理也比较离奇,这一次没批评,就双手十指交叉的放在桌面上,专注的看着白浩南吊儿郎当发号施令,虽然跟她的管理理念不一样,但似乎从白浩南这种风格中看出点什么,眼神是专注的。 不是花痴。 经理人们集体静了下,有位主管忍不住开口:“王总监,我们为这个项目已经在投入人力物力和关注了,现在是投资公司内各部分来开通气会,您刚才的观点虽然很特别,但很抱歉,我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什么属于你的独到理由,任何观点都是需要理由来支撑,您管理的健身中心到底特别在哪里,和别人不同的差异化经营在什么地方?” 其实白浩南没打算怼人,更没杀鸡儆猴的准备,他懂屁的职场规则,只会按照足球教练的那些口吻话罢了,现在当然也不生气,晃着手里的墨镜腿转圈,像个痞子样笑:“独门特色的东西,当然得捂在自己兜里,要是有谁吃里扒外的把消息传出去了,我这健身中心的搞法可就不灵光了!” 这话得更加犯忌,这是一家投资公司,内部自己开会的局面,他居然这么含沙射影的吃里扒外,对职业经理人那都是多大的怀疑指控了,这会儿不止一个经理人掉头看于嘉理,似乎想确认这是不是于老板跟男朋友串通来敲打大家的。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办公室政治吧。 于嘉理的反应就是面无表情接过秘书拿来的产权证复印件,清晰的看到这块地产编号尾号正是0879,没什么迟疑的买定离手:“好,我能留下来听么?” 其他人反应简直有点大哗,这就是最彻底的支持了吧? 如果不是于老板在跟男朋友演戏唱双簧,就是至今没谈婚论嫁的胖姑娘彻底被这个男人给猪油蒙心了! 白浩南还意识不到这么深,甚至都没觉得场面隐然对立,嘿嘿笑:“你不留下来我怎么能指挥动呢,主要是得掏钱。” 于嘉理对他报以微笑点头:“好,这样,老张和秦留下,其他的先各忙各的吧,回头这个项目的进展需要各部门支持的时候再交流。” 哗啦啦一片拉椅子起身的反应,明显有些人似乎带着怨气,白浩南终于感觉到,瞥一眼做个鬼脸,于嘉理一直摆着扑克脸,见了想拿手里的笔扎他,可惜太远,忍不住没好气:“过来这边坐!秦,你把投影给安排一下,让我们听下你的思路。” 白浩南完全不按照套路,这货居然过来凑她耳边声:“我看都快一个时了,不休息上个厕所吃点东西啥的?” 借着喝水掩饰两人凑近状态的于嘉理,差点没被这意想不到的惫懒劲呛住,使劲捂嘴才控制住低声:“你干什么!好端端的在开会!” 白浩南突破她的认知底线:“其实是阿达一直关在车里,我得下去车库放它拉屎屙尿。” 于嘉理这次很想把手里的笔狠狠折断,这才能表达她的情绪:“你!怎么就没个正形?你这样,谁敢给你投资,谁敢跟你合作,谁敢跟你一起做事?” 白浩南委屈:“我又没上过班,又没开过会,我也不知道一来就要坐这么久,是你过来办手续很简单的。” 于嘉理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阳刚男人脸,终究还是花痴心占了上风,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好吧,休息十分钟……” 白浩南再得寸进尺:“你跟我一块儿下去行不行?” 于嘉理可能都忍无可忍了:“你到底要干嘛!” 白浩南还是笑嘻嘻的没正形:“下楼我跟你把事情一下,我就懒得上来了,这种办公室的事情,我真的不懂,坐在这里难受。” 于嘉理还能怎么办? 只能选择原谅啊! 谁叫自己低三下四的想拉着帅哥共事呢,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只有跳进去啊! 不是早就知道这货就是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不着调么,不是自己幻想着还能改变他么? 刚才因为产权证选址产生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 白浩南这种让姑娘心情、印象都大起大落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 无奈起身的于嘉理可能心里这会儿真的是很失望了,白浩南赶紧点头哈腰的给她开门,卑躬屈膝的样子又逗笑了点于嘉理,更是让外面那些刚起身出来的经理们大摇其头,这不就是个白脸拆白党么? 刚才被点到的财务经理还有行政主管加于嘉理的秘书只能坐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感觉这事儿来得太突然了。 于老板彻底被美男计迷住了! 得给于董打报告。 104、清醒的人最荒唐 谁能想到,白浩南走进电梯又完全变了个人样儿,双手插兜里靠在轿厢角上撤掉殷勤劲:“我是真的不会什么装修、管理,除了健身中心本身的一些做法,其他都不懂,我也没兴趣去学,这些事你叫人去办好了。” 于嘉理能给气哭了:“唉,你这叫花子的命还有颗少爷的心……” 白浩南执迷不悟:“答应了你要做好这个健身中心,我肯定会用心,就像答应教你健身减肥一样,但我要的是按照我的要求搞好的健身中心摆在面前,由我来管理做教练,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是我操心的了,我啥都不懂,乱参与反而会搞砸,刚才好像坐在那里都得罪了不少人,你难道不觉得我只做好自己最擅长的那一块,才叫称职对位吗?” 球场上特别强调这个,从走上正式比赛场的第一,任何一个儿童球员都要明白自己是前锋还是后卫,这种位置感会伴随球员一生啊。 于嘉理靠在另一边角落,看着一两米外的男人忽然醒悟似的:“啊?好像也对!咦,你这么,好像也有道理啊,有很多人确实还真躲不过这种乱伸手的欲望,你这样各尽其责的特点很好!可是……但你的思路到底是什么,你不是了比较独特,总不能也搞成现在足球队俱乐部那样吧?太破陋了!” 好像白浩南给了她一个借口服自己,这姑娘立刻就欢颜了。 白浩南还没话,叮的一声到了地下车库,他示意先出去:“我就是叫你下来给你这个的,其实本来我以为一早过来是到你的办公室,谁知道你一来就是开会一大堆人,所以我也不好了,就像打比赛,这种战术意图当然不能谁都啊。” 于嘉理简直抱歉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考虑周全。”完也惊讶怎么两人的关系中自己会这么卑微! 白浩南并肩走出来,指指不远处自己的白车:“其实我在蓉都确实跟几百台设备的健身中心厮混了几个月,带了不少人,积累不少经验,所以这次就想走这条专业健身的路子,我我的想法给你,你看能不能用,不行的话,你现在还可以随时取消这事儿。” 于嘉理都温柔了,轻轻嗯声左右看,有点陶醉于两个人走在这寂静无人的车库里面感觉。 好像有人是过停车库是很容易让女人有性幻想的地方,空旷、安静又有独处的气息,而且在一大堆各种冷冰冰机械的对比下,白浩南这帅哥格外有人味儿,她又悄悄舔了舔嘴唇。 还好白浩南开始正事了:“昨看见那证上写的包括屋顶,而且挺那么方正,我就觉得要把屋顶拿下来,做两个型人工草坪球场,这个的成本我倒是知道,便宜的大概五六十万就能全部搞定,但找谁做、怎么做,我都不懂,我只会检验最后的东西成不成。” 于嘉理思考着点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这没问题,继续。” 白浩南打开车门把使劲摇尾巴又激动万分的阿达抱下来,循着附近的垃圾桶去:“其实刚才他们的我也能听懂,做生意我不懂,但打球也确实是要有特色,哪怕是球员也要有自己的一招鲜才能混出个名堂,开个四平八稳跟别人一样的健身中心,想赚钱可能真的很难,我也总不能只带漂亮姑娘健身减肥吧,也就你这样眼瞎的才会鬼迷心窍跟我做生意……” 于嘉理不但不反感白浩南这么,还试着伸手摸摸阿达的头,她也养狗,不抗拒接触也不怕,阿达就一脸谄笑的面对,她有点惊喜:“好好笑!它会笑也!” 反而变白浩南批评她:“我在跟你正事啊,你怎么没个正形?!” 于嘉理马上捂着嘴笑,是真开心啊:“,你,我一直在听。” 白浩南其实也得适应这种讨论公事的局面:“肯定这套健身减肥要搞,但怎么宣传,怎么编词儿就是你找人来做的事儿了,另外就是这家健身中心我想针对足球爱好者,特别是成年足球爱好者,这段时间……嗯,就是你抱着狗刚看见我站的那种场地,全都是省城踢野球的爱好者聚集地,其实这两周我发现这个规模蛮大的,全市几千上万估计都不止,而且能踢球的,都不会穷到吃不起饭,本来他们已经成年定型了,身体和技术要想提高改变是非常难的,但是我在蓉都就是积累了一套短期内可以提高改变点身体状况的办法,如果我们把这批人拉过来健身,我们不按照私教的单独收费标准,就是普通价位,恐怕让健身中心的生意稳定兴旺,不会太难吧?” 于嘉理的反应奇特:“你真是认真想了的?!” 白浩南没好气:“我又不傻!这事如果真能做好,对我确实是个改变的机会,你一辈子能遇见几个眼瞎,还得有钱投资愿意跟我一起做生意的,我昨下午开着车跑了一下午,去了市内四五处野球集中地,不但给他们串联关系,也了解了……也就跟刚才开会那些人的市场调查差不多,我有信心开业的时候就能拉来一百人以上作为客户,因为我这边不是还在做那个串串……” 阿达的屎尿事收拾完,白浩南随手放了它在地上,让这货自己跟着爬回去。 于嘉理本来在看它的奇特爬姿,都激动了:“你真的用心考虑了怎么做的!真的,我没有看错!你只要认真,你是个肯动脑筋的人,你看看,你看……”到这里,她都有点情不自禁的抓了白浩南的手雀跃,哪里是刚才楼上那个冷静严肃的年轻老板,好像都有点莫名的眼泪了。 虽然有点诧异她激动的程度,但白浩南多洞悉女人心,站定,转身,温柔而坚定的摘下臂上的柔软白胖手,于嘉理有点意想不到的惊喜,然后都害羞红脸了,不定以为白浩南会干什么呢,却听见他:“你这是把我看得有多烂啊,也对,我确实是很糟糕,其他人肯定给你不少压力,但这个机会确实是太难得了,那就千万别让我管钱,也别让我来勾搭你,这两样搞不好那就坏事儿了。” 于嘉理感觉手被放开的时候,还有想抓住,抬眼看白浩南有点喘不过气,想了好一会儿,才挤出来:“对不起!” 白浩南不解:“你跟我什么对不起?” 于嘉理其实完全像个热恋中的女孩子了:“对不起我刚才还怀疑你不务正业,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心里反而抱怨你没有认真的对待,现在才知道你是用最合适的方式在对待,没有因为别的情绪影响正确判断,没有因为我不计较这次投资的盈亏就乱来,没有因为可以讨好我就获利,你才是在用最职业的态度对待这件事,甚至你都清楚你不是个什么总监,你只专注于你擅长的那部分,是我错了。” 一直以来都被各种嫌弃的白浩南,其实多么希冀有点成就感跟被认可啊,救警察那次,带着职工队打胜仗的时候,他都有种从未感受过的成功,包括这次,他确实是想把这事做好的,于嘉理可能才是用了最专业方式来认可他那个姑娘,起码陈素芬和乔莹娜都没有给过他这样准确的表扬,伊莎还处在服侍模式没意识到要切换,所以内心没点感觉不可能,笑着伸手摸摸于嘉理的头:“没那么好,你还是太……好吧,这事儿……” 没想到是于嘉理使劲摇头:“我还没完,另外一个对不起,是你是全心全意的在面对我,真心实意要把这件事做好,但刚才开会,其实看了你的表现,我当时的想法是干脆用你来帮我清洗中层管理人员的,我夹杂了不少私心,这点跟你相比就有些惭愧了,对不起。” 白浩南瞪大眼惊奇还有拖长的语气词:“哦……怎么清洗?” 这姑娘也不是个傻白胖嘛。 其实这会儿看起来已经少了点胖的感觉了。 两人已经走到白车边,于嘉理蹲下来逗阿达,轻轻拨了自己头发,一手摁住胸口衣领低声:“其实公司我接管不过两年多,好些位置还是爸的人,倒不是这些人能力不够,而是他们有的居功自大,有些人跟不上新思维,还是老一套的经营思路,还有些已经悄悄的自己搞了些产业在当蛀虫,总之我现在做些决定不一定能完全得到支持,所以慢慢的当然要把有些人给替换掉换成我的人,这是企业管理的方式,爸肯定是支持我的,但他也不能当面把一起打拼多少年的人赶走,就当是锻炼我,我本来觉得你那种有点粗鲁的工作方式,其实可以帮我承担这些事情的。” 鸡贼的白浩南瞬间听懂,也蹲下来笑:“这个我懂,换个教练也会把球员都尽量换成自己人,你这是想让我唱黑脸?” 于嘉理温柔的感受阿达舔自己手指:“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不愿来这边上班就算了,现在我知道你会用心把健身中心做好,我就会选择完全相信你,是我没有坚决的相信自己的投资,真的要给你对不起!” 白浩南理解:“你还是带着女人家的心思,而且这会儿就是一阵一阵的,再翻个脸又觉得我什么都不是,心是乱的,这怎么能把事儿做好呢,同志,你这面对感情折腾的抵抗力很差啊。” 于嘉理感觉眼圈都有点发热的嘟哝:“我有什么办法,就是看着你心里就乱得很……” 白浩南不伸手撩妹:“那这样吧,如果你允许我带着阿达来上班,我以后每过来上半,帮你做这种唱黑脸的事情,你随便给点工资就好了,行不行?我这人就这样,你看惯了估计也没那么新鲜。” 于嘉理惊喜:“真的?” 白浩南点头:“不是跟你了嘛,以前在俱乐部,我跟那主教练,其实也就是帮他唱花脸演戏的,别的咱不会,演个让人欢喜让人烦的家伙最擅长了。” 蹲着的姑娘都高兴得咯咯咯笑着直接坐地上了:“好!真好!” 白浩南叹口气:“裙子,裙子走光了,我都看见什么色了……” 姑娘立刻又娇羞得一把捂住直筒裙的裙摆。 她这男女之间的级数差得太多了。 简直一路起伏波动的溃败。 105、逍遥的魂儿呀,假不正经 于是白浩南平生有了自己第一间正式的办公室,独立隔断有办公桌,有沙发的那种,甚至还有个狗窝垫子! 白浩南带着阿达到办公室报到上班的时候,全公司都轰动了,好多职员都偷偷摸摸寻着各种各样机会到过道边来看这八卦中搞定胖姑娘老板的健壮白脸。 不得不承认,确实高大威猛,还会装逼,虽然从风格上来还是有点不出的杀马特味道,但起码简单的运动衫搭配牛仔裤还是很阳光帅气的,寸头加络腮胡更有男人味,都在办公室里了还不摘掉茶色墨镜的风格,给所有职员都留下深刻印象。 当人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带的那条狗,带着狗上班的已经是老板待遇了吧,嘉正投资公司并不是那种气氛活跃的创业型氛围,各方面都是很常见的传统公司风格,这样带着狗,而且还是条后腿拖着爬行的狗,太让人觉得特立独行了。 简直有恃无恐到了有点嚣张的地步。 肯定有不少人急着打电话给于董。 但据老于刚好去了泰国拜见法师,手机暂时联系不上。 运动总监就摆出来一副人得志的嘴脸了。 其实这还是主观印象。 白浩南又能有多嚣张? 他自己还处在好奇的状态下,虽然坐在办公室都不知道该干嘛,拥有这样一张桌子和独立空间总是比较愉悦的,先逗逗阿达,那狗窝垫子据是那条泰迪的,于嘉理忍不住主动捐献给了可怜的断腿狗,还安排人买了包狗粮放在白浩南的办公室。 起来白浩南这办公室空空荡荡的就一包狗粮,一本书一份文件都没,桌上一叠白纸几支铅笔,他也只是拿来在上面画些类似足球阵型图的东西,难道还能指望白浩南写出什么文字类的东西来? 另外有台笔记本电脑据是于嘉理刚换下来的,他连打开的兴趣都没有,反正就是坐在老板椅上看着落地窗外面发呆,一坐就能一两个时。 如果这种人畜无害的无所事事还不能让人觉得是人得志,恐怕运动总监啥都不做还能得到的待遇就肯定不招人待见,最多参与下关于健身中心的规划建设进度会议,基本上一言不发的坐在那走神,然后本来就是中午才来上班,下午到点就跟于总一起带着狗走人! 又是一周的时间,从财务部那边流传出来的消息是,于嘉理为他的健身中心起码投资三百万,而且还得另外搭上属于公司资产的一处一千多平米的商业房产,省下的租金其实也不便宜,因为嘉正拥有的地产基本都在省城闹市区,那处房产虽然因为处在商业空间顶层不可能租出路边门面的价格,但包括两三千平米的屋顶使用权,要是遇见做露业务的什么客户,总面积四千多平米还是可以收入不少的。 这等于都为运动总监挥霍了! 还有道消息感觉于总也信不过这位运动总监,从头至尾没有让他插手任何账目,只是开了份月薪八千的普通工资,据等到健身中心顺利运营之后,这位运动总监是拿两成的股东分红,而不会在乎这点死工资的。 虽然八千块的月薪也不算多高,但想想吧,只来上半班,一直坐在那发呆走神逗狗啥都不做,年薪十万,未来还有股份分红,这就是做人的差距! 想想怎么都能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仅仅就是在年轻的胖妞老板那独得恩宠,就能这样轻而易举的当人生赢家,谁不嫉恨? 公司内部肯定还是有打于嘉理主意的,可能想循序渐进,结果现在看见她居然这么容易的就被搞定,还有这么高的回报,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况且最近整个公司都发现于老板好像减肥见成效,穿着都苗条不少! 真是不能轻视任何一个在减肥的胖妞啊! 那都可能是潜在的使! 其实白浩南每下班就是陪于嘉理去健身,既然他都来城里上班,也就干脆到市区其他健身中心去见识下。 于嘉理肯定高兴,从办公室出门到电梯的时候,所有职工都能看得出来她脸上的容光焕发,有不少员工都觉得以前那个胖老板,有了男人以后真的在脱胎换骨,就看什么时候能蜕变了。 而且最难得的就是她居然从不嫌弃白浩南那几乎是入门级的白车,以前就喜欢抱着泰迪的姑娘现在上车就抱阿达,也不嫌弃副驾驶座位上尽是狗毛,更不用这跋涉千里的两厢车,白浩南懒得就没怎么洗过,全靠下雨自己冲刷,放下自己的伯金包系安全带:“今去哪家?” 白浩南不需要记事本:“威达健身,据是最高级的,待会儿还是把阿达放在车上。” 于嘉理好奇他的记忆力:“那你背圆周率能背到多少位?” 白浩南还问了那是什么才鄙夷:“没用的东西背来干嘛,我只记自己感兴趣有用的,明我可能要把我那哥们儿带过来,下午万一不能一块儿健身,那你自己去。” 于嘉理显然舍不得:“要不换个时间?” 白浩南看她一眼,姑娘立刻懂:“好好好,我们就事论事,你注意安全,他还是有不少关系,非得出了事我才能偏帮你,但你千万别吃亏。” 女人在这时候真的就是生胳膊肘往外拐,其实这两因为看不惯白浩南,跟于嘉理反映情况,找于董汇报,甚至传话给亲戚、阿公阿婆的都有,于嘉理已经借着撒娇生气,撤换了俩位老主管,感觉就是姑娘为了男朋友啥破事都敢做,但最棘手的还是要解决。 最棘手的是保安主管,据还跟于家有点亲戚关系,已经跟了老于二十年,在最艰难的时候帮他挡过刀的,这种人老于肯定很难翻脸,于嘉理又动不了,所以现在四十多岁拿着一两万的高薪,在整栋嘉正大楼物业部门那边当土皇帝,没少干假公济私的事情,因为老于以前的管理模式比较粗放,现在要找把柄容易落人口实,但这部分肯定也不符合于嘉理的新秩序和未来构想,算是最难啃的骨头,前两在大楼大堂跟带着狗的白浩南有打过两次照面了,脸色都不怎么好,白浩南打算跟他遛遛。 现在无所谓的笑笑:“你们这些资本家花花肠子也不少,反正比我们管理球队复杂多了。” 于嘉理观察他表情:“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完全干净的钱,企业如果太有道德感,根本就没法逐利了,你不会不明白吧?” 白浩南好理解:“再漂亮的妞也要拉屎!” 于嘉理只能让自己瘫倒在椅背上:“你的思路总是那么直奔下三路!”但瞬间又有点精神:“今带我去酒吧看看?” 白浩南奇怪:“你没去过?” 于嘉理嘿嘿笑:“大学时候跟同学去过校门外的那种酒吧,我的安全意识还是比较强的,在外面很注意,但回到这里来总不能带着安保司机去酒吧之类,况且他们还多少都是老谭的人,如果明你真的跟他斗出点结果来,不定暂时还真得你给我当几司机了,我要把那边的人全换了,老谭带着的人这几年吸了太多公司的血,我爸碍于情面睁只眼闭只眼,但总得解决吧。” 白浩南自恋:“我觉得你折腾这些事情就是为了制造机会跟我多厮混吧?” 于嘉理果然没有刚开始那么鹿乱撞,娴熟平静不少:“你要点脸行不行,我承认如果不是钱,你比我受欢迎,但我现在减肥有效果了,持续低于一百二十斤,还有二十斤的目标!现在我都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了!” 白浩南没好话:“你才刚有点运动基础,哪怕减到一百斤也不明什么,还有个重新调整自己体内脂肪含量的过程,真的养成锻炼习惯之后,哪怕再回到一百二十斤,你的肌肉都是匀称的,那时候才算是真的体型出来,等你以后正儿八经有了男人,再考虑身材变化吧。” 于嘉理还没他了解女人身材:“为什么?” 白浩南做了个猥琐的手势:“胸啊!你胖的时候都没多大胸,明显没开发耕耘过的!” 于嘉理悲愤:“你个流氓!” 白浩南点头:“我的某个前女友就过这个道理,想找个活儿好的,就不能指望多清白,对吧,我这眼光、技术那都是一位位女同胞协助我练出来的。” 于嘉理不话了,直到那健身中心去,换了健身服跟白浩南在器械上慢慢的热身,借着动作反复观察自己的胸口:“真的能看出来?我有女同学也没谈过恋爱,但胸挺大啊。” 白浩南尽量学术化点:“我不是大,是形状,你考虑下自己和面对面手型的感觉就明白了,你还处在内收的状态。” 于嘉理还是没他不要脸,不敢大庭广众的做什么不雅动作,但明显一直在冥思苦想的偷看侧面落地大镜子。 对于新来的健身者,时不时有私教过来询问要不要服务,白浩南拒绝了同行抢业务,不过经常有其他男性来周围晃悠,本来就发现美女数量远不如附一院健身中心的白浩南有点不乐意看,提醒于嘉理:“是不是你减了点肥,就吸引男人了?” 于嘉理偷看下周围欣喜:“长得还不错哦!” 白浩南鼓励客户:“眼光放长远点,千万别被这种花架子迷惑了,你还是要寻求内在美的,当你的脂肪含量控制住,脸蛋再好好化妆捯饬,就该你选男人了,大把!” 于嘉理尽量高傲:“不稀罕!”但眼光还是偷偷观察那些过来的年轻帅哥,好看的东西都赏心悦目嘛。 意想不到的是最后趁着她回更衣间洗澡换衣服时候,却有人找白浩南问他的电话号码! 还问东问西的要他把身材展现下,可以帮他提些健身建议,白浩南哭笑不得, 以前很少涉足营业性健身房的他终于遇到传中的兔儿爷? 106、不乱来,还是能风生水起 上车听白浩南很是纳闷的到这事儿,于嘉理先吃惊的捂嘴,然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跟她父亲的笑声有一比,而且从笑声听胸腔共鸣就觉得应该还有减肥空间。 白浩南有耳闻:“以前好像隐约是听过有些健身房同性恋比较多,今总算是见识了,怪不得之前一直在我们周围打转,原来是在打我的主意?” 于嘉理没觉得失落,笑得更厉害了,使劲的抖,阿达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可能有点吃不稳这个女人的情绪,选择心翼翼的蜷紧点。 白浩南都开出去好远,她才勉强收住笑:“怪不得,怪不得我看了也没那种感觉,好几个看上去都挺帅气还很健壮有男人味啊,怎么就……就……” 司机知识面宽些:“在夜场听姐或者别的人,搞同性恋的大多还是很注意外表,嗯,我觉得就是今开会有人提到的那个身材管理,你看看现在这些有头有面的男人,除了我们搞运动的,可能就是同性恋更在乎身材,他们更早注意到身材管理,嘶……以后我们的健身房不能尽是这个,想想就觉得起鸡皮疙瘩!” 于嘉理又笑:“嗯嗯,有你在,是不是有这种倾向的,一下就试出来了!”完又哈哈哈。 白浩南讪讪:“送你回去吧。” 于嘉理没忘记安排:“随便吃点东西,去酒吧看看啊,好难得今晚上没有什么工作安排。” 白浩南现在知道于嘉理有多忙了,看似富二代坐在家里就能家财万贯,其实从好早就开始培养工作能力,现在能正常接班父亲已经明了她的努力,而且于德水还有点超乎寻常的早早放手,所以于嘉理不光管理公司,延续经营,拓展新的业务范畴,还得在父辈留下的基础上跟政府各界打交道,这么个年纪已经担任了六七项社会职务,平日晚间还经常商务会面跟出席各种活动,也许在航空学院准空姐们看起来五光十色的酒会就是开眼界的高级社交,在于嘉理这样的眼里就是应酬,不得不去还毫无兴趣的应酬,而且这种忙碌很少涉及到身体运动,对减肥半点帮助都没,反而会促进营养过剩。 成功人士一个个肥头大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所以这些借着健身,实际上也躲了不少晚宴之类,但好几回健身后也得匆匆忙忙的去什么场合,七八点都是正忙碌的时候。 这可能是白浩南第一个接触较深的成功人士,和生物酶他们那些专家不同,普通人眼里比较羡慕的成功人士,真不是以前想象中那么花酒地,起码白浩南这样的职业球员,曾经私底下都以为老板们过得都是酒池肉林的腐败生活,但显然现在看来,生活上的那点享受,于德水们早就不放在眼里了。 而且于德水可能有享受刺激过花酒地的阶段,但从培养的于嘉理肯定直接跳过了这种尝试,对享受习以为常,直接到了好点差点都没关系的境界,就是挺淡定的大将之风,对神秘的夜场之类也只是好奇。 白浩南稍微踌躇下:“你……买单就去,我这两没钱了。” 于嘉理啊的吃惊:“这周还有一两,上周的钱你都花完了?” 白浩南不脸红:“我过来看牛儿也不宽裕,拿到钱就给了他一半,然后再请所有人吃了顿,几十号人差不多吃完喝完就花光了,本来想再去嗨一把也没钱了。” 应该从就没有为日常花钱为难的于嘉理恍然:“怪不得你赚那么多都能变成现在这样,你这大手大脚绝无理财观念的态度确实该落到这个下场,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开始就强调别让自个儿沾钱……”着艰难扭身拿过后面的伯金包,顺便也看见后座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翻了钱包出来一边询问:“这辆车是你从江州开出来的,你怎么就不好好收拾下?” 白浩南的反应依旧符合他的习性:“收拾来干嘛?泡妞这车没用,就算会漂移甩尾妞儿都会坐得想吐,老子以前的保时捷随便猛踩油门猛刹车姑娘都要晃到高潮啦,所以就是代个步,再阿达经常在车上收拾了没多久又乱了,懒得弄。” 完全没被定义在泡妞范畴的于嘉理最后选了张卡给白浩南:“自己的生活环境搞好是为了让自己舒服,明你把这张卡拿去跟秦备案一下,现在里面应该有开卡的十万现金在里面,算是你作为股东的工作备用金,你可以自己花,但每笔支出要记账,用完以后随时要保证补上,如果透支就从你的股东分红里面扣,能不能做到?” 白浩南聪明:“你在训练我理财?” 于嘉理叹口气:“你从来都没有理财的概念,也许在一个职业球员的眼里你还觉得你随时都能赚到钱,但哪怕如我爸,也会随时想到风险意识,考虑怎么统筹安排……” 白浩南尽量耐住性子:“赚钱是为什么?就是为了能花得爽啊!有钱就海花,没钱再想法子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啊!密码多少?今晚上算我请你的了!” 于嘉理轻轻摇头的指银行卡背面数字,但却没什么。 哪怕白浩南对这座省城的夜场还从未去过,但拥有敏锐的嗅觉,开着车稍微转了下还给一直若有所思的于嘉理吐槽:“你们这省城规模比蓉都差多了,好!” 于嘉理可能在调整自己的应对态度:“这里才七百万人口,比蓉都的一千五百万一半都不到,但哪怕是在二线省会,我们依旧能创造每年十二亿的产值,从各种行业里面获得利润回馈社会,老白,你是个聪明的男人,拥有很多可能性,也能创造出很大的价值,耐心点,虚心点学习很多你错过的东西,好么?” 白浩南飞快的瞥副驾驶一眼:“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话不投机半句多,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快活嘛,费那么大劲干嘛!有人想赚钱发财,我就想活得自由自在,活得欢喜痛快,这些没用!” 于嘉理轻声:“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是个潜力很大的投资,人活一世确实可以追求享受,但也可以选择更有意义……” 白浩南已经匆忙的找了个灯红酒绿的地儿:“行行行,女人就是爱唠叨,特别是想管着我为我好的女人,能不能别扫兴!?就这里了!” 于嘉理抿抿自己的厚嘴唇,拎了包下车,白浩南还给她显摆阿达的功能:“只要在车上,它就不会闹,还能顺便看车!” 于嘉理对车窗里做个拜拜的手势:“狗都知道吃一堑长一智,曾经被抛弃过,它就知道防范改进,你就不能……” 白浩南没好气:“我也被抛弃过,所以我不愿让任何人值得我挂念!” 于嘉理马上住嘴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还有点撇嘴使劲眨眼,可能是想忍住发热的眼睛。 女人就是容易被感动。 白浩南确实是行家,沿着几家酒吧走了几步就确定其中一家:“这个好,不会太闹而且环境氛围明显是最好的,待会儿高峰期到了,一定会是生意最好的。” 于嘉理异想开:“如果你这个判断正确的话,我们试着开家酒吧怎么样?” 白浩南忍不住再看看夜色中的胖妞,如果刚认识的时候确实有点膨化食品的感觉,现在确实紧扎多了,特别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有点傻女人的风情:“你知不知道搞夜店,大多都要有道上的背景,这一行有多黑多深?” 于嘉理撇撇嘴:“谁的背景能大过政府?这个区的区委书记昨还一起聊过,再我爸以前还不是有些这方面的朋友,重点是我们如果懂这个,又能跟健身中心这样有特色的运转,只要赚钱不违法的生意,都可以做。” 白浩南纳闷:“不是我都听做生意做生不如做熟,你怎么喜欢什么都做?” 两人已经走进这家还没喧哗起来的酒吧,但台上已经有金发碧眼的外籍女歌手在献唱,白浩南忽然就打了个响指,正在解释的于嘉理都停下了:“我爸喜欢做固定产业,我更倾向于分散投资,各行各业都尝试点,没准儿哪一个在未来就会成为巨大盈利点,其他的能自负盈亏就算是好过银行利率……怎么?” 白浩南确实是灵机一动:“你看,我在江州和蓉都的酒吧就很少看见老外歌手,那都得是五星级的高级酒店才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边境省,这么个酒吧有了,显得档次就高不少!我们的健身中心也可以请外籍教练啊!” 于嘉理就喜欢他考虑工作,欢欣但又尽量纠正:“好主意,但价格呢,如果高出太多是不是不划算呢?我记得能提供的外籍健身教练贵很多倍吧?”白浩南放手构建,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么几时间,就决定简单直接的找家连锁健身机构加盟,不太强势的那种,用别人的成熟经验来装修、设备、配置甚至教练人员,毕竟所有价格都是透明的,也就是多给二十万左右的品牌使用费,就买到全套专业机构的协助建立和未来的运营带上路,对于不差钱的嘉正来,这反而是最有效率的办法,所以后两已经进入实际操作了。 白浩南嘿嘿的笑声鸡贼:“屁的外籍教练,退役外籍足球运动员多得很,特别是南美和非洲的,以前我们队上有几个非洲和俄罗斯的,当打的时候都很便宜,更不用现在了,价格跟国内教练也差不多,回头我打电话问问,有个非洲佬跟我关系还很好,一下就把档次拉上去了不是?” 于嘉理擅长鼓励:“你真棒!你看,你把心思用到工作上,效果多好?” 白浩南只是灵光乍现,马上恢复原形:“你看那边那个妞,不错吧,我去泡她你介不介意?” 于嘉理想拿手里的高级包包砸他头! 107、人生苦短累,今朝有酒今朝醉 白浩南当然没能成行,于嘉理只是同意他坐到那附近去方便她也一起观察别人的穿着打扮和妆容:“其实……就是有点性*感,没什么出奇吧?” 白浩南就跟她分析:“关键是女人味,你看她回头看的时候,一转头一定是先把肩膀反方向扭扭,显得就很骚了不是?” 于嘉理身为女人,都得白浩南给她指出关键点:“啊!真的是,不过这应该叫娇媚,你得太那个了点。”她还偷偷学,忽然发现自己没人喜欢也是有原因的。 白浩南嘿嘿:“你再继续看她,一直在左右瞄,还不是在瞄男人,看见没!看见没,第几次了?总会不由自主的伸手拉拉自己的内衣领口,无论是往上往下拉,其实她都是在发骚,希望吸引别人的注意,时不时的还这样上半身扭转,都是在加大动作范围,引起注意而已,这是个掏钱就可以上的!” 于嘉理叹为观止:“这么明显?” 白浩南鄙视这姑娘:“你好歹也还年轻,长得又不差,赶紧把身材收拾出来,刚才你还教育我人活一世应该怎么怎么,你怎么就没把自己给收拾出来呢?我给你打包票,这女的全脱光了卸了妆,没一样比得上你!” 于嘉理使劲再看几眼,特别是对方的包臀裙和高跟鞋收拾出来的直长腿,自动过滤了脱光字眼,还是有点不自信:“她……屁股好翘的。” 白浩南一如既往:“深蹲!换了健身中心,用飞鸟跟史密斯机组合做深蹲,效果出不来,我掏钱给你去做整形!” 于嘉理给自己鼓劲:“好!我还是要然的……”然后也灵机一动:“我们打个赌,我一定把自己收拾出来,变得这样漂亮光彩,你也用心把健身中心给做得蒸蒸日上!” 白浩南终于有点诡笑了:“你这不是全都便宜我么?” 于嘉理吃不住他这种流氓劲儿,赶紧端酒杯:“我不会盲目的,我会冷静的评估一切!那我们就定了,多久的时间为限?半年?” 白浩南漫不经心的碰碰杯子喝了这啤酒:“我从来不想这么远的事情,我只要现而如今眼目下过得开心自在。” 于嘉理似乎有了自己的计划,不着急逼迫,嗯嗯的又给白浩南倒点啤酒,其实就叫了半打支的啤酒,本来她还想多叫点吃食,被白浩南一一否决,只来了盘无花果,这就算是晚餐了! 因为白浩南发现于嘉理的食量也有点太好了,得缩控制。 所以一直带点饥饿感的姑娘就频频举杯,白浩南发现她酒量还行,也不劝,过了九点,这家酒吧的生意果然就兴旺密集起来,很快周围的桌子都挤得满满当当,白浩南有点蠢蠢欲动了,但于嘉理却有点离奇:“换个地方吧,去……那种夜总会?” 白浩南吃惊:“干嘛?你要看我是不是真的会做什么?” 喝了点酒脸蛋红扑扑的姑娘有主意:“差不多了,这里我已经体会感受得差不多了,趁着今感觉好,到那种地方也去看看,早就更好奇了,只有你最合适陪着我去,是不是?” 白浩南没底线的:“你要看哪种?” 于嘉理的表情在这旖旎的酒吧环境里显得有点魅惑了,主要还是喝了酒的眼神:“就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那种,我想去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狐狸精才是最勾人的。” 既然在这里没机会勾搭,白浩南也不留恋,反正兜里有点钱了随时来都行,点点头护着于嘉理出门,还幸好是有他这样高大威猛的身材,颇为拥挤的酒吧里于嘉理走得很宽敞,还有闲暇回头伸手要拉着他。 走出来就是截然不同的空气质量跟耳膜感受,于嘉理长出一口气把包塞给白浩南,自己伸手束头发,咬着发卡的时候还满是笑意的给白浩南含含糊糊:“刚才……有人在我漂亮!” 白浩南不怕打击:“黑灯瞎火的,肯定看走了眼,何况你还穿着黑裙子呢,也就领口上有点看头。” 于嘉理不生气纯奇怪:“之前你又鼓励我,现在又讽刺我?” 白浩南解释:“鼓励,是因为你脸蛋五官底子真的不差,完全是因为家里关系,才胖乎乎的,所以肯定能收拾出来,讽刺是因为你现在确实还不够看,要有强烈的迫切愿望,气愤被歧视被人嘲笑,才有动力继续减肥,而不是沾沾自喜。” 于嘉理把上班时候披散顺滑的中长发束在头顶扎起来:“老白,你在运动和健身这些喜欢的范围里,什么道理都懂,怎么就不能扩展到做人跟工作上来呢?扩大一点!” 白浩南朝着白车走去,装沧桑:“扩大个屁,我能负责的就是我自己,这社会啊,就跟人这一辈子差不多,到处都黑得跟这一样,也就夜场还能找点乐子了。” 于嘉理回头还看了看夜色中灿烂的夜场,才跑几步跟上:“你喝了酒还要开车?” 白浩南有把握:“没事儿,我多大酒量我知道!” 于嘉理坚决不允许,都伸手拉拽了:“带阿达出来溜达一下,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一家,大不了叫出租车或者我喊司机过来!” 白浩南打开副驾驶的门让阿达放水时候,姑娘的手就顺势挂在那没松开了,白浩南笑眯眯的抬胳膊示意,于嘉理理所当然:“喝了点酒,晕!” 白浩南哈哈笑:“有些人是迫不得已的出来卖,有些人是玩得起图刺激,你就不要跟我和之前那个姑娘这两种类型搀和了,你应该找个老实人。” 于嘉理还是没松开手:“唉,人比人,气死人啊,你虽然无耻下流,但也光明磊落,而且跟你一起见识这些东西,我都是很开心的,我这工作生活已经够按部就班还压力巨大了,再找个闷葫芦或者毫无情趣的,想想也有点悲哀,好歹也找自己喜欢的吧?” 白浩南把阿达扶上车,于嘉理还摸了摸狗子表示安慰,两人转身白浩南就随意抬头看周围,循着那种特有的暧昧灯光招牌尽量挑了家看起来高档的大楼里面会所过去:“好啊,去玩会儿就走,你这一块儿我也没法玩高兴!” 于嘉理已经开始预热兴奋:“走吧走吧,我请你!” 白浩南也没经历过这种:“居然有姑娘帮我叫姐,嗯,也行!” 结果整个过程都好奇怪,无论是公主少爷安排包房带路点酒点吃,还是妈妈桑开始带着一排排花枝招展的佳丽出来备选,所有目光都会在于嘉理脸上停留,对这么个看起来一点没有外面鬼混风格的良家姑娘出现在这里觉得就那么的不协调。 白浩南百无禁忌的随手给自己点了个胸大的,于嘉理知道可以一拨儿不满意再来一拨儿之后就一次次的换,关键是很有礼貌的每一拨儿她都选了一个姑娘,所以妈妈桑确认她是真的要一群妞,就乐得遇见冤大头。 所以等于嘉理终于心满意足的收手以后,原本以为只有三四个人才叫的包间里面坐得满满当当,连同专职服务的公主跟于嘉理在内,差不多有十来个姑娘,就白浩南一个男人,再次刷新浩南哥一对多的记录,虽然今这个原因有点奇特。 不过也没他什么事儿,本来他还能跟自己叫来的姑娘喝喝酒摸摸手的,很快就被于嘉理趁着酒兴叫过去一起玩儿,发费喝酒聊打听人家是怎么化妆的! 没错,于嘉理喊了这么多妞儿,都是挑的化妆化得挺不错的,有几个还是身材比较丰满,和她有点类似的,这姑奶奶跑风月场所来学习化妆了! 让白浩南哭笑不得的干脆坐在旁边自己喝着唱唱歌吧,最后反而是那倒酒的公主陪着他唱了好几曲。 这帮姑娘今的业务算是赚得轻松了,这多人陪着喝了两打啤酒几瓶洋酒,消费金额也不错,开开心心的拿着费恭送客人离场还能赶紧再赚一场,白浩南把学习了满满知识的姑娘给扶着下楼去:“你这好歹美容院什么的接触那么多,找个正规的化妆师教教你才多少钱,跑这里来找一堆姐教你化妆?!” 于嘉理打个可爱的酒嗝,真的蛮适合她现在有点圆乎乎的模样:“主要还是要知己知彼啊,男人不都喜欢来这里嘛,我看看见识下,再我很少相信权威的,那些化妆师什么的一个劲都为了推销自己的东西,吹得花乱坠,还不如这么简简单单的听最直观最有用的经验。” 白浩南嗤之以鼻:“男人来这种地方都是为了图新鲜,你看看要是每都换个老婆,他们还来不来!” 于嘉理尽量横眉冷对,但还是有点撒娇:“你就想!” 没想到白浩南摇头:“我没想,从来就没先想过找老婆什么的,哪有什么长地久!” 于嘉理坚持:“就有!我阿公阿婆,还有我爸妈!” 白浩南想点什么,忍住了略奇怪:“那吃饭坐在你旁边的是你母亲?一点看不出来家里有钱的样子!”他得已经算很客气了,那动作神态跟农家劳作的妇女没什么区别,总之跟于老板的财富很不相衬。 于嘉理点头:“妈妈是很传统的女性,一辈子都围绕家里辛苦,所以从给我灌输的也是传统的东西,化妆什么的最多也就是擦点保养品,爸爸也给我讲不需要去取悦别人……但好像你得也有道理,明明可以取悦自己的嘛。” 崇尚取悦自己的白浩南略微不舍的回看了一眼夜场的气氛,打算把这姑娘赶紧送回去,不定还能再来寻找猎物玩一把。 没想到就这么点的希望,接下来居然一直都没能达成。 108、紧箍咒天下无敌 白浩南单手扶着于嘉理过马路的时候,姑娘已经算是挂在他胳膊上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对白浩南来这点分量都不算啥。 他有丰富的搂抱姑娘经验啊,只要箍着腰走省力得很,还能乘机揩油呢,不过对于嘉理还是有点距离,只是搀着靠近自己这边的胳膊腋下,身体都没接触的,这让于嘉理幽怨的低头看看自己身材,估计确实有了更加强烈的减肥动力。 白浩南没注意她,还是开自己的车去,于嘉理争辩但这会儿酒后娇软,确实拗不过白浩南的力气了,被塞上副驾驶:“特么这个省城就这么大点面积,我慢慢磨蹭过去能有多大的危险,而且这晚上都是你在跟那些妞儿喝酒,老子想干点什么都不行!” 于嘉理嘻嘻笑,伸手去抱阿达。 没想到阿达有点反常,从开门就一个劲的叫,汪汪的对着白浩南叫,不是使劲呲牙的那种凶狠,但尾巴也没有亲近的摇,于嘉理抱住它还使劲挣脱的叫,绕过车头的白浩南刚打开门,于嘉理笑着放开狗:“喏,你的看门狗这是要什么?” 话音还没落,准备坐进车里的白浩南就发现从人行道上不同方位跑来三四条身影! 距离非常近,已经毋庸置疑的是在对着他过来,脸上凶狠桀骜的表情和手里的砍刀钢管都能看见! 就是那种手里提了砍刀就以为自己在演古惑仔的傲娇,一步三摇的模样! 玛德! 从当初江州被人用铲车撞飞,就是刚从夜场里面出来,今又来? 白浩南好歹还是敏捷的反应,二话不立刻钻进车里发动:“抓紧!有人要搞我!” 他的动作触发外面的人,打着车猛轰油门的几秒钟,那几人已经冲到车边,使劲用手里的东西砸车窗,吓得于嘉理抱了阿达尖叫,白浩南顺着排挡杆的手,一把把她的头使劲摁到前排手套箱下:“抱紧头,全身绷紧不要动!”阿达自然就是顺滑到于嘉理脚底下。 几声哐啷撞击敲打中,白浩南不顾一切的把车从路牙子冲上公路,中间是不是带到人也顾不得,可刚想把车头甩正加速逃离,侧面就是一块砖头直接砸碎后排车窗掉进来,接着嘭一声巨响,带着整个车身的剧烈前冲,侧后面有车撞上来了! 白浩南不管是交通事故还是对方蓄意要搞掉自己,脑海里面第一想到的还是庄家追上来了,反正上回的经验就是猛轰油,逃! PL的车身还是太单薄,被后面这么撞得七荤八素差点掉了个头,车身几乎侧过来,白浩南连抬头观看这边状况的闲暇都没有,只顾迅速倒车回方向,挂挡前冲,嘭,又是一记石头还是什么砸在后窗玻璃上,有玻璃渣子飞溅到副驾驶,于嘉理只有把尖叫的分贝再提高! 白浩南觉得耳朵都要刺穿了,但手脚不停也不看,眼睛只盯着公路远方,瞄准自己要逃窜的方向,只是这回刚刚才把车身又回到公路方向上,又是一记猛烈的冲撞,就好像拳击赛里面的摆拳,重重的击打在白车的左前轮附近! 驾驶座上的白浩南仿佛都看见眼里的白色金属引擎盖扭曲变形再翻飞起来,就跟慢动作似的,脖子有剧烈的甩动,如果不是高强度锻炼形成的肌肉力量支撑,没准儿都能折了,因为操控排档,放开了手压住的姑娘,于嘉理都被甩得全身压在了副驾驶的门上,看见一辆黑色的脏污皮卡横蛮不讲理的挤压住了车头,又只能尖叫! 接着另一辆银色轿车从副驾驶那边再斜着撞上来,嘭的撞击力把靠在车门上的于嘉理直接弹到白浩南肩头,肉呼呼的姑娘吓得这下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了,但尖叫却戛然而止! 连续三次撞击,两部车呈八字形夹击在白车头的两边,虽然前面没有封口,但狭的宽度已经没法挤过去了,刚才那几个冲近的人也追上来,这回直接朝着车窗用钢管还是什么东西往里扎,这是要置驾驶员于死命啊! 白浩南不认命,手上灵活的换到倒挡,脚上联动同时踩着油门跟刹车,瞬间转速提上去以后才突然松开刹车,两厢轿车没有提速的过程,好像装了弹簧蹦跶出来的,在外面几人可能以为都得手的状况下猛然后撞,白浩南从车内后视镜上都看见撞飞个什么人! 逃过一回命的他,这时候有疯狂的求生欲望,头脑也无比清晰,眼角瞄着皮卡车的方位,后退只有五六米的距离,看那灵活的银色轿车也在挂倒挡露出点间隙,却迅速的回到前进二挡,离合跟油门重叠着跷跷板似的翘压,砰的一下撞到皮卡车的角上,似乎剐蹭掉了谁的保险杠,带着让人牙疼的金属摩擦声,冲撞开两部车的夹缝,硬生生的挤过去,终于可以向前猛冲! 后视镜里面的皮卡车应该是柴油版,力量大却未见得灵活,手忙脚乱的加油追击,而银色轿车上却下来两个人,去查看现在横躺在后面路上的身体! 又是一场短短十来秒的冲撞厮杀,可能又有伤亡了。 白浩南咬牙:“卧槽你玛,老子逃到这么远还追……” 他这车爆发力强,被撞成这样还能皮实的冲刺,几个转弯就让皮卡车看不到影子了。 却听见于嘉理幽幽的声音:“是老谭的人,我看见了,皮卡车上的人是他的副手,那辆轿车也是保安队长的……他们居然先动手了。” 白浩南诧异的扭头,却一脸鼻子的撞进软绵绵胸口里,差点闷住,赶紧从那股馨香中拉出来:“啥?敢来对你动手?”到这里却浑身陡然轻松,刚才那种被追杀得走投无路的紧迫感顿时消失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枕头防震还不错!” 于嘉理缓缓的松开手从破碎的后窗看出去:“可能……是想给你点教训,吓唬我,没人知道我在你车上,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在外面不是?” 白浩南被提醒也有点恍然:“对!能找到我,没准儿还是因为手机定位,我只把电话号码交给了你的秘书,你可得查查身边的人!”边边娴熟的拆开手机后盖抠掉电池。 看他的动作,于嘉理蹲回副驾驶,伸手去拿阿达身边的伯金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我……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白浩南其实也在浑身战栗,肾上腺素分泌过后的那种惊悚,一边快速加油一边瞄着前后左右,防范再有一辆铲车冲出来:“我其实也就是第二次,玛德,上次完了还有个妞去去火……卧槽,手上又有点血,玻璃渣子吧,去哪里?回你家,还是去我们那个训练基地……” 于嘉理已经摸出自己的手机,当机立断:“南国宾馆知道不?那是省政府的国宾馆,开到那里去!无论是谁,那里是安全的……爸,我在外面被袭击了,应该是老谭的人,我还看见……” 得益于这两周跑了城里好几个运动场,白浩南当然知道那个坐标,但有点诧异的侧目看了看胖乎乎的姑娘打电话表情,其实除了开会,他没有见识过于嘉理做事的模样,现在有种指挥若定的冷静,和刚才的尖叫声形成很大反差,电话那头于德水应该在询问她什么:“没事,我跟老白在一起,他开车冲出来了……对,应该不是针对我,可能都不知道我在车上,好……” 挂了电话的于嘉理已经彻底镇定下来,蹲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前方龟裂玻璃的挡风玻璃好几秒:“有烟没?我突然想抽支烟。” 白浩南没满足她:“我从不抽烟。” 于嘉理就笑了:“所以你啊,看似吊儿郎当,其实有些原则你一直都很坚持,只是有些事情真是缺乏指教,选错了方向……” 白浩南不理这愈发想管着自己的胖妞,而且明显这胖妞的管控力比之前几位都强,他有点想跑了。 于嘉理就自己:“你足球圈黑暗,或者社会上也黑暗,所以努力也没用,不过是给自己找借口偷懒罢了,我爸当年起步的时候环境还要差,我们家跟很多政府官员有往来你看见了,但刚开始我爸其实是做了些走私生意才快速积累了资金的,前些年的生意更是有不少见不得光的地方,改革开放原始积累的一代都这样,因为连法律法规都不完善,那么多机会空子不钻是傻子,老老实实做生意没法活下来的,所以我爸早早的退出放手,把他的那些项目和我新开拓的区分开来,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还可以想办法把两边割断,当然这个能不能割断也是某些人一句话,这黑暗不?是不是我们也可以没得玩了?” 白浩南不做声,把车开到灯火通明的酒店入口,国宾馆就是有档次,居然都不是高楼,而是一片公园似的,还有军警站岗,警惕的拦下这辆伤痕累累的车,于嘉理放下车窗,但卡住了只有一半,她递出去一张什么卡片:“我是市里面的政协委员,刚才遇见点打劫的治安状况,要到这边来等几位领导。” 果然马上就被放行了,白浩南好奇的从后视镜看军警拿着对讲机在通报什么,眼睛瞄于嘉理手里的卡,姑娘干脆递过来给他看:“我爸没干伤害理的事情,我们这里当年走私也不是多稀罕的事情,现在还有,但他早早的就没做了,而是头脑清晰的只利用那个环节来积累第一步资金,后来一些相关的事情也是这样,跟政府打交道点到为止,尽可能不牵涉到站队,这些都是他从给我讲故事的,因为哪怕再污秽,他都选择积极的去争取面对,而随着年代更迭,我开始操盘以后,无论政府、经济、金融以及社会各种环境条件也在变化,一切必然都要正规化,合法化,老谭自然就是跟不上的那部分,所以肯定会被这种进程给淘汰,你也是一样,你曾经可能看见过的混乱黑暗那只是那个时代的缩影,而且可能是某个角落最肮脏的,但不能因此就否定整个时代和整个社会吧,抱着这样的阴暗情绪,你就肯定是怨怼社会,什么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那你迟早也要被社会淘汰!” 白浩南不话,他不爱听大道理。 109、向有钱势力低头 应该还是有点受到惊吓,于嘉理在这里有个固定的长期套房,居然都不回房间,只是出示了贵宾卡就坐在了人比较多的大堂,和一般的高级酒店不同,这里更显得庄严肃穆,走来走去的保洁员动作都很矫健,所以坐在大堂半敞开的咖啡厅,心理上的安全感比较足。 于嘉理当然不会帮白浩南收拾伤口,她习惯于指挥,叫大堂经理安排医生过来处理,自己全程只旁观。 白浩南是左手手臂跟手背上被玻璃渣子给擦划了,远比右手掌心的伤痕浅,保健医生还是很煞有其事的做了全套消毒上药包扎,于嘉理拿着电话伸长脖子看,不时用手指指示某个细节,但嘴上一直在打电话。 她的电话就没停过,十多分钟后医生还没走,陆续有人抵达,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对话让白浩南基本听不懂他们在什么,但对上白浩南都是客客气气的,大多数男性,有那种带点江湖气的凶悍,也有明显是政府官员的派头,还有少数两三个女性应该是亲戚,过来嘘寒问暖的担心于嘉理有没有受伤,感谢了白浩南的奋勇保护,白浩南没话,等七八个人逐渐把于嘉理给围起来,就起身从大堂咖啡厅的侧门出去,落地玻璃外面有个精致的露中庭,竹影婆娑,灯光造型都很幽静,地上的草坪修剪整齐得好像毛毯一样,白浩南抬头看看空,呼吸一口深夜略显冷冽的空气,比那里面感觉清新多了,隔着茶色的落地玻璃都能看见那些人围着于嘉理的表情,好像在拍着胸口保证又或者在痛骂。 不习惯这种复杂人际关系的白浩南选择蹲下来,呆呆的观察草坪,打过这么多年职业联赛,从没看见过这么好的草坪,伸手摸上去都感觉很舒适,要是在这上面奔跑、冲刺、射门,一定很享受。 这时候于嘉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蹲着干什么?没看见你,还以为你走哪里去了。” 然后声音就基本在白浩南耳边了,不回头,白浩南也知道她躬身撑着膝盖,如果一转头,准保能看见领口敞开的什么风景,他就笑起来指草坪:“你知道这是什么?” 于嘉理奇怪:“草坪啊?” 白浩南嘿嘿笑:“谈恋爱交往中的女人就这样,而没有上过床的就那样……”指了指墙根一排略微稀疏有点乱的杂草。 于嘉理没他那么龌蹉,但也大概根据形态能联想,连忙直起身:“呸!你脑子里怎么尽是这些东西!” 白浩南还看了看竹林,指那里面完全疯长的大蓬草丛:“结了婚估计就跟那差不多了,哈哈哈。” 于嘉理简直娇羞:“就知道胡八道,不许了!车钥匙给我!” 白浩南啊不解。 看他手上包扎的绷带,于嘉理直接上手到他兜里摸:“车坏了,有人拖过去修,另外换一辆车给你开,想要什么车?” 白浩南立刻想起来于家大楼下的那些豪车,顿时兴致盎然的搓手站起来:“能给开什么车?” 于嘉理看了他这情绪变化,感觉终于找到能让他感兴趣的重点:“你很喜欢开车?随便什么车都行啊,还以为你不喜欢开别的车呢,也没听你提过。” 白浩南都要捶胸顿足了:“我装的啊!总不能成口水滴答的去求着要你借个好车给我开,还以为你不喜欢坐我那破车,结果你坐得上好!” 于嘉理也笑了:“车就是个工具嘛,我觉得什么车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什么人坐。” 白浩南嗤之以鼻加迫不及待了:“你懂个屁,你想想,如果刚才我们开的是重型车,越野车之类不就轻而易举的能撞开他们,何必被两部车就差点给搞定呢?” 于嘉理对之前的惊险肯定记忆犹新:“对啊,嗯嗯,那你知道什么车最好,最安全的!我叫他们找了送过来。”着就拿手机拨号。 白浩南不吃惊她的财力,但诧异这种简单程度,故意提高难度:“悍马!美国军队都用那个,我看见有老板坐过。” 于嘉理就记住军用了对电话那头也是这么的:“悍马,听是美国军用的,很安全,马上找一部送过来……”然后还问白浩南:“他有好几种型号,你要哪种?” 白浩南服气了:“最大最豪华的呗。”等于嘉理挂了电话才有点懊恼:“早知道这么简单我就劳斯莱斯了,还没开过!” 结果于嘉理:“没事儿,家里楼下不就有嘛,回头你随便开就是了。” 这下白浩南可能觉得去于家入赘当个倒插门女婿也不是什么绝对不行的事情了,一个劲嘿嘿嘿的搓手,差点把绷带都搓掉了。 从来都是吊儿郎当,对什么都爱理不理的有一搭没一搭,于嘉理难得看见他这么兴奋,当然要趁热打铁:“你想有这样的享受,那就要努力去拼搏争取啊。” 白浩南感觉都被浇了半盆冷水:“哎呀,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努力就会有结果的,对于我们大多数人偶尔努力受挫没关系,往往是使劲努力过后,就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了!” 于嘉理不相信:“怎么会呢?” 白浩南懒得跟她辩论:“算了算了,如果非得折腾这些,我还不如开我那破车呢,好了,虽然是冲着我来,但也跟你们有关联,那修好以后还给我就行了……我先走了,把车钥匙给我,我去把阿达放出来……” 于嘉理有点后悔自己的操之过急,赶紧软语相求:“不着急不着急,慢慢来嘛……” 白浩南都好笑了:“你何必呢,你条件这么好,我看公司里面那谁肯定都是很想追你的,你跟我低三下四个什么劲?” 于嘉理也有点委屈:“我有什么办法呢,就是想你振作改变,我相信你会变得很好,你拥有成功的头脑跟赋,就是思维上转不过弯来,就算是投资,就算撇开我那点着迷的花痴,我也想把你变成一笔收益巨大的好投资,而不是看着你这样无所谓的放弃啊。” 白浩南看着一身黑色连身裙的胖姑娘,眼神不由得柔和下来,又有点自嘲:“我特么运气真好,遇见的尽是好姑娘,可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压力巨大,我能干嘛?当个司机,或者当个健身教练,这就是我能做到最好的事情了,我没文化,没耐心,也不想放弃鬼混,你就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于嘉理摇头:“你是思想没转过弯,其实你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很专注,也很好学,至于鬼混,你不吸烟不吸毒,跟女人厮混与其是感官刺激,不如是寻找不用负责的安慰,你是怕承担责任,老白,责任是永远的,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责任……” 白浩南转身就走:“你太喜欢给我讲道理了,懒得听!” 于嘉理撇嘴深呼吸才能赶紧跟上。 结果出来一群人围着他废话,估计是隔着玻璃看见年轻男女在后面好像争吵,于嘉理还有点处在被动一方,这些亲戚就废话连,什么幸亏今两人一块儿,虽然这事是因为于家引起的,但也证明了建国跟于家有缘,嘉嘉是真的很不错,会赚钱又贤惠…… 白浩南总不能一拳一个打飞了去吧,不耐烦得都要爆发了,还是于嘉理出来帮他解围:“好了,我跟他出去接车,今晚上我就不回去了,我跟他在一块儿休息几回避下,这边的事情就拜托大家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爸,叫他给我,我换张手机卡,刚才很可能就是循着建国的手机卡找过来。” 于是一群人簇拥着出来,白浩南很不喜欢这种七嘴八舌的感觉,还好这省城确实不大,走出来刚把皱巴巴的白车打开抱阿达下来,一辆明黄色的庞大越野车就滑到酒店大门外,白浩南几秒前的脾性丢了个干净,兴高采烈的抱着阿达过去接手新车。 真的是辆近似于新车,白浩南自己以前那辆卡曼就是买的二手车,所以现在稍微观察下就发现应该是打理得格外干净的准新车,不定还是全拆组装车,但这都不是他关心的事儿了,把阿达抱上去乐不可支的就想出去溜达了。 于嘉理也被这辆车的庞大给稍微吃惊下,但主要还是看白浩南高兴,把白车钥匙交换给过来的司机,自己也吃力的爬上副驾驶:“哦,这个真的完全感觉不一样,怎么从来都没人给我过呢?” 白浩南对送车过来的司机做个手势,试着把这辆车身极为宽大的越野车给挪走:“卧槽,就跟开船一样,真带劲!”刚才有的那点疙瘩早就无影无踪,有钱真好! 于嘉理也感觉自己从一居室的单间配套忽然换到了别墅一样,前后打量下:“爸……最早就做过走私车,所以现在一直有这方面的关系,你……”都要出口了,还是刹车教只关心眼前:“这两就只有拜托你照顾我的安全了,晓得家里那么些人,哪些人有鬼心思呢,所以明到公司,我还得装着什么都没发生,今晚所有保安队跟车队的人都得撤掉,已经通知警方扣人了,这事儿比预想的来得更猛,那效果就更好,据拦截想伤害我们的人,有三个受伤,其中一个重伤,警方已经立案了。” 听见警方,白浩南还是下意识的紧张下:“我也要面对警方?” 于嘉理轻松:“没事儿,是爸的老关系。” 白浩南终于得到反击的机会:“看吧!你我单凭努力能解决这种事儿?还不是得靠关系!” 于嘉理深呼吸还是决定从长计议:“我们……今晚住哪里?” 110、蜕变就在不经意间 能住哪,自然是住酒店咯。 白浩南本来想推荐于嘉理跟他回训练基地去住,那里十多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球员,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可找了公用电话给牵牛打过去,他下午就有辆银色的轿车到训练基地去找过王建国,白浩南觉得那里已经暴露了。 车坐破点的没关系,酒店破点于嘉理就比较难以忍受:“主要是安全系数不高。”基地附近的快捷酒店被她一口就否决了。 白浩南想想也对:“那还不如刚才就住那国宾馆呢,你这有钱看起来也没那么轻松自在啊,那么多亲戚都盯着你跟老于的钱吧。” 于嘉理看来已经习以为常:“爸爸总是亲戚,那就帮衬点起码都有吃有穿,只要不插手参与公司的事情就行,但人嘛,总是贪心不足的,老谭这边负责安保自然是经常跟家里打交道,所以他们有些关系也偷偷摸摸的成问题,我这时候呆在家里要给烦死,要不是明还得应对警察,我都想出去旅游了。” 白浩南只好另外找了家五星级酒店,还顺便在酒店旁的外资超市给姑娘买了些生活护理品,南哥实在是有太多跟姑娘过夜的经历,比讲究什么都从家里带的于嘉理还清晰,起来她还几乎没有这样深夜都在外面游荡的经历,一边使劲打呵欠一边又有点兴奋的眸子亮晶晶,白浩南点评她的五官可能就是眼睛稍微了点,加上脸蛋再圆胖点,那就看起来格外胖。 于嘉理还得跟他请教:“那就是得把眼睛化妆画大点?” 白浩南看看顺手:“这里,这里要用刷子轻轻抹,帮你化一个吧,这个,这个,都拿点。” 于嘉理都忐忑了,明显经常出入高级酒店场所的她走进大堂还一个劲的把头发往额前拢得乱一些,结果白浩南示意她别跟着自己到前台,自己拿身份证给办了手续,然后堂而皇之的带着低头姑娘上楼,电梯里还嘲笑她:“喂,明明只是简单的住一晚上,搞得好像老子喊的外卖一样,你心虚个什么?” 于嘉理都不敢抬头对摄像头了:“万一碰见熟人……这家酒店的老总我也认识。” 白浩南笑:“你也不看看几点钟了,大老板们这个点儿不是搂着美女睡觉就是在忙业务,哪来工作一线。”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在白浩南开房间门锁的时候,于嘉理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有点晕眩,脑门子都在突突的发胀,跟着他推门进去看见是个只有一张床的豪华套房时候,尽量镇定的口吃:“怎,怎么,起码标间更合适点吧。”出来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嘴巴子。 白浩南鄙夷她:“你想多了,我睡外间的沙发好不好,就算是约炮我也是好了才上床,现在你是老板,我就当是白拿你八千块一个月的工资,给你临时当个保安,阿达,这边来……” 狗子看来是没到过这么高档的房间,有点撒欢的到处跑,于嘉理赶紧趁着招呼阿达从容些:“你不是了要帮我化妆么,在哪里?” 白浩南看着这面对生命危险和周遭各种工作冲突都还算镇定的姑娘,现在这种场面却有心无力的慌乱,有点真的慌乱,比他熟悉的那些在酒店上床习以为常的美女们,仿佛有些不一样的魅力,估计还是自己憋久了点! 再不就是这姑娘真的减脂到了百分之三十以下,那就算是很有手感的阶段了。 白浩南发现自己也有点性幻想的时候,赶紧拉开情绪讽刺:“深更半夜的化妆给谁看,明早上起来弄!” 于嘉理有点生硬的尽量嗲一下:“不嘛!” 白浩南顿时觉得起鸡皮疙瘩:“卧槽!美女这叫发嗲,你是作怪,来来来,就坐在这洗手台前面我给你弄……”哗啦啦的伸手拆开刚买的那些包装,还很专业的介绍:“这只是给你示范下眼影之类的怎么捣鼓,这些东西也都是入门级的,其实我建议你到高级点的商场请那里的大牌化妆品导购帮你配这些东西,教你这些细节,你看这个刷子才二十块,我见过个妞居然拿了把六百多的,不就是个刷粉底的刷子么,女人的钱赚起来太吓人了。” 连乔莹娜这不化妆不礼貌的姑娘,都佩服白浩南的晕染手法新颖、效果独到,于嘉理这种菜鸟就只能景仰,看着镜子里那个除了保养几乎不施粉黛的自己,忽然就变得陌生而美丽起来! 本来是打算只画一只眼得瑟下,结果白浩南卖弄起来停不住手,再他也乐意看姑娘漂亮啊,于嘉理的脸蛋除了眼睛稍,就是脸颊有点圆胖,可就算白浩南不懂那一套深奥的化妆原理,只是按照见惯了的程序把眼影、粉底、遮瑕、唇彩、高光到眼窝、鼻梁各部分按照套路给修饰出来,整张脸蛋一旦变得立体,圆胖的感觉就消退不少,于嘉理比较精致端庄的五官就熠熠生辉了,连他都有点得意的哼哼曲,退得稍远打量这感觉换了个人的姑娘。 于嘉理没看他,而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从到大,要没化过妆那是假话,但因为一直以来的不自信,她很少允许别人给她化,也不愿跟别人讨论这个话题,最多偷偷的自己捣鼓点,但烈焰红唇可能就是她对化妆的理解了,每尝试一回可能才是绝望一回,就索性素面朝了。 白浩南熟悉的都有点夜店浓妆,比较重但绝对能让姑娘快速变成美女的那种妆,现在让于嘉理完全变了个样儿。 但不得不承认化妆术是现时代美女们最赖以生存的核心存在,大部分看得过去的美女去掉这层打扮可能还不如减了肥的于嘉理呢。 可能还是跟最近半个月来的健身有一定关系,起码于嘉理有点不敢相信的伸手摸摸肩膀,以前很容易被人觉得腰圆膀阔的肩颈部体型都不见了,白浩南还帮她把头发稍微捋起来点建议:“明找个美发厅把这烫得有点卷,然后再拉到头顶这样束起来,有次约过个胖妞,打扮出来就是气质好。” 于嘉理愣了愣,想起什么的拿开敞式卫生间的挂墙电话要总台,询问酒店里的美发厅提供服务,结果人家过了十点早就没技师了,这会儿的于嘉理等不及过夜,都找出手机来想给自己秘书打电话,连夜必须要找个能做美发的地儿了。 白浩南对这姑娘忽然爆发出来的爱美之心只有调笑:“你这会儿做按摩推油的技师还大把,谁给你剪头发啊,得得得,我帮你简单弄一下看效果,明再去吧……” 他的办法还是从无数次约炮中耳濡目染的,脑海中记忆的范本比较多,找张毛巾弄湿了裹成棍,然后把打湿的头发缠在上面,再用电吹风慢慢吹干,果然松开就有点弹簧似的卷曲,最后按照他的扎成丸子头,还用抽屉里的长头梳子搭配剪刀帮于嘉理做了个交叉斜纹的空气刘海儿! 明显都不是美发厅里面的标准做法,肯定是跟某个手巧的姑娘过夜后看人家临时救急的做法,而且还肯定还不止一次两次,晓得这样的男人,是要多少女人的经历才能拼凑出来,反正于嘉理是彻底惊讶白浩南的捣鼓:“你……我到美发厅去,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发型师尽是推荐些莫名其妙的打理方式,你干脆去做个美发师好了,只给我一个人做。” 白浩南有自知之明:“明早上起来估计就散了,你这到底还是以前受打击太多不自信,又因为家里条件刻意隐瞒,现在没隐瞒的必要又错过青春期学习这些技能了,哈哈,你还我时候错过了教养,你不也是!呃,最后画个眉毛,这个我也擅长,哈哈!” 这画眉毛就得面对面了,白浩南还得用手指挑了于嘉理的下巴方便自己操作,姑娘目不转睛看着忙碌的高大男人,眼光水水的:“你知道画眉毛有什么含义嘛?” 白浩南这偷心不偷文化的贼知道个屁:“能有啥含义?这可不是一般般就能画好的,老子祖传绝技!” 于嘉理坦言:“古时候只有夫妻之间,才把画眉作为感情深的举动……” 白浩南本来很有点陶醉在自己的艺术创作中,闻言赶紧三两下收拾了结束:“那我动手帮忙画过眉毛的姑娘多了!” 于嘉理看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惊艳,当然也看那镜子里站着的男人:“偷香、窃玉、画眉、细腰,这是古代文人的四大风流,其实偷香窃玉都是有钱人家的姐暗自跟那落魄的浪荡子有了私情,特别是卓文君毅然决然的跟着司马相如去私奔一起生活,赚钱帮助丈夫改邪归正的成就事业,这才是窃玉的意义,你懂我的意思么?” 这么明确的暗示,甚至可以叫明示了,白浩南怎么会听不懂:“嗯,细腰,起码你现在距离细腰还早得很,等你腰细下来再吧,满意不?承蒙光临消费,一千块,不过分吧?” 于嘉理忍不住嗔他一眼:“细腰才不是这个意思!”又换个恼怒的表情:“玉啊!你要是偷了玉,还在乎什么一千块!” 白浩南还没话呢,就听于嘉理跳起来欢呼:“也!”然后瞠目结舌的看这姑娘在这豪华卫生间的大镜子前面扭来扭去的乱跳舞:“你吃错药呢?” 于嘉理转头正正的对着他:“现在我充分体会到那句话,长得丑做什么都是作怪,只要漂亮了,随便做什么动作表情都让人觉得舒服,是不是?”着就是个媚眼。 真的是,化妆前哪怕姑娘自己撒个娇都显得格外生硬,现在完全带着效果加成,水灵灵的大眼睛什么动作都好看! 换做白浩南得抵御自己的洪荒冲动了:“行行行!你漂亮了,现在就可以洗了这妆,明按照这个再去化妆品店之类的请专业人手用高级货给你收拾下,以后就可以走上这条白富美的光明之路了,记得减肥啊,那时候再搞些发浪的裙子之类,包你随便打个响指,就有一群男人扑上来了。” 于嘉理就对着他,略微紧张但坚决的打了个响指! 因为手抖有点失败,不是很响。 白浩南得意:“老子稳得住!” 111、行家啊 是稳得住,这点又比阿达强了很多。 起码面对陈素芬,白浩南十多年来从来没越雷池半步,要不是那一晚中了计,白浩南一直都能把持得住,当然一旦食髓知味那就是另一回事情,泰迪哥就只凭本能行事了。 于嘉理兴奋得显然睡不着,一直坐在沙发边跟白浩南聊,还拿手机要白浩南给自己拍照,这次白浩南抵抗住了合影的要求,最后实在是熬不住,跳卫生间洗了澡随便拿张浴巾裹了腰出来,才把脸蛋红扑扑的于嘉理给吓回卧室去,但显然这一晚,这姑娘肯定舍不得卸妆。 第二一早,白浩南还在迷迷糊糊呢,就听见放哨的阿达汪汪汪,睁开眼于嘉理正裹着浴袍蹑手蹑脚的想偷偷过境,白浩南甩甩头看清晰些:“眼影啊,还有脸上的粉底,有些妆都花了!” 于嘉理颇有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苦恼:“我洗了澡就碰到了,想去拿点东西补补!” 白浩南叹气坐起身:“这都是超市买的便宜货,给你试着看看的,你这么高级的人应该去高级的地儿用高级货……” 于嘉理光是看他光着的上半身就不知道看哪了,既没有健美运动那种过于低脂含量的纯肌肉块,又有流线型最自然的健美体型,腰腹肌肉更是好像每块都能让她刺眼,越是腹部往下还越面红耳赤,再看松散浴巾很可能滑下来就啥都没有,眼睛都得使劲看花板,可又忍不住用余光瞟:“我要你给我画!” 白浩南低头也觉得自己在勾引姑娘,伸手拉了去卫生间,关上门让遥远的声音隐约传来:“得了,你既然已经尝到专业健身减肥的甜头,现在又尝到化妆的甜头,就应该去见识下专业的是什么样。” 外面的于嘉理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还偷偷拉开看了眼自己浴袍胸口里的景致,觉得还要再积累些自信:“那你要陪着我去!” 这个没啥问题,吃过白浩南示范的健身早餐后,再把那辆悍马从酒店地下车库开到街面上,昨晚就觉得异乎寻常的明黄色大越野车,现在肯定是街面上万众瞩目的中心了,旁边公交车上还有人平行的拿手机拍照,于嘉理再体会下这种跟公交车差不多的视角,确认真的安全多了,她倒是没有对豪华之类的感受:“先陪我去化妆,然后一起去公司,早上我爸通知我警方还是要来做个笔录。” 白浩南有背靠大树好乘凉的觉悟:“光化妆?不买点衣服鞋子搭配自己的新形象?不做个发型来尽善尽美?” 于嘉理顿时有点心动,但还是跟普通女孩儿不一样:“一步步来,待会儿先随便买身衣服就行,头发我觉得现在还行。”主要是发型太有特点了,想多保留些时间。 白浩南想鄙视的,早上才开机的电话响起来,是找他约球员的事儿,哪怕开着一百多万的豪华越野车,白浩南还是不怠慢顾客,问清楚地方跟对方是哪支队,多聊几句就知道安排什么样的人过去,约好时间再通知牵牛,那边问今还带弟兄们去什么公司不,白浩南事情已经解决了,牵牛还有点失望少了赚钱的机会,白浩南就笑机会还多得很。 接下来于嘉理再坐在高档购物中心的化妆品店被服侍的时候,两人的电话就此起彼伏了,这是白浩南搞这事儿的第三周,打出去的知名度让约人的电话很热烈,有人还埋怨昨晚就联系不上,最后牵牛都有点忙不过来,白浩南下午自己过去支援。 于嘉理自然都是公事,戴着耳麦轻声用方言聊,但眼睛都盯着化妆镜的,每当别人问她有什么选择,这姑娘第一反应都是看白浩南,最后白浩南看她差不多了,才顺便就在这化妆品店隔壁服装店帮于嘉理选了身高腰裙搭配衬衫的时装,等于嘉理忐忑的过来问白浩南妆容还好看不,这货已经推荐她进试衣间了。 和别的丈夫男朋友大多讨厌陪女人逛街不同,白浩南对这事儿有乐趣,坐在外面等于嘉理出来的时候简直有种养成游戏的成就感。 当然,这里就没法玩儿跟伊莎那么激烈的游戏了,有那么一丢丢想念,白浩南赶紧强行让自己把这些东西抛掉,浪荡子如果老怀念过去那就没法活了。 等待是值得的,二十分钟后出来的于嘉理把忐忑变成了惊喜,但目光和注意力全都在白浩南这里,探询他的反应。 她以前穿衣没自信,那当然就不上精雕细琢,也捣鼓不出来名堂,一般都是比较宽大的衣服,比实际身材还宽大,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显得身形比较娇,殊不知年轻姑娘穿着平庸以后就等于慢性自杀,越不好看越没自信,最后只能自暴自弃的不修边幅,进入越来越胖的恶性循环。 但现在显然是健身见效了,不同于其他健身减肥都是短期内朝着体重数字减少去,白浩南在乎的是体脂率,只有把脂肪消耗掉才能重建身体管理,也许现在腿上还有赘肉,肚肚也不那么完美,臂膀更是有点俗称的蝴蝶臂,但白浩南阅人无数,现在又不在乎钱,选的衣裙就是奔着这几个缺点去的,深蓝高腰的A字裙一直到膝盖,少了几分性*感也顺便遮住了大腿,但无形中拉高了腰线,显得腿很长,那件露肩衬衫有蓬蓬袖,恰好掩盖了手臂,加上略微复杂的宽腰带盖住肚肚,走出来的于嘉理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变化,导购不顾一切的迎上来吹捧:“您先生真是会选,这条轻微A字裙能增加不少少女气,而且这衬衫也有对胸围的照顾作用,您这穿出来就跟模特一样了,妆也搭配!” 是,专业化妆品店的导购技师,手法肯定比白浩南更熟练,睫毛、唇彩、眉笔等各种专业配备更齐全,只需要看看手机上拍出来的那种略重的化妆风格,就能结合于嘉理的实际情况全面打理,以前很少涉足这些部分的于嘉理,开始还有点探索,随着镜子里的变化,那张原来平淡无奇的脸蛋愈发明**人,就试着放下电话练习高傲、双目含情、眼波流动了,满意,对未来更期待。 白浩南没导购那么不要脸,给有点雀跃的姑娘挑了双白色高跟凉鞋,请于嘉理自己刷卡,姑娘想享受全套:“你给我买!” 没想到白浩南真不计较,随手刷卡的动作别提多熟练。 再从服装店走出来的时候,连隔壁化妆品店的导购都忍不住来恭维:“漂亮!真的漂亮,真是您先生帮您选的么,太有眼光了!” 白浩南觉得这高挑姑娘还不错,摘了墨镜习惯性口花花:“我也可以帮你选……” 于嘉理跟白浩南以前遇见的任何一位姑娘都不同,她没有对白浩南的撒娇或者动手,更无娇叱,就那么站在男人斜后方,冷冷的深吸口气看一眼这眼睛放光的年轻导购,那种瞬间释放出来的霸道女总裁气质,硬是让对方注意到她的态度,特别是再看到于嘉理手里拎着那个起码二十万的伯金包,知道这是真正的非富即贵,起码比油嘴滑舌的丈夫更像有钱人,所以勉强收回差点脱口而出的电话号码,职业性的恭送客人离开。 白浩南略微纳闷的跟于嘉理离开,姑娘脸上又带着欣喜和……一点还不太熟练的自信,高跟鞋的姿态都要调整,和以前穿类似的鞋子感觉都不同了,还要适应整个露肩的衬衫造型,这对她来还是太性*感了。 进电梯的时候就伸手挽着白浩南的手臂:“你当男朋友或者先生,确实是满分,没有那点花心的话。” 白浩南却嘿嘿笑了:“你认为这两位导购都称呼先生太太是为什么?还不是觉得你那点肥肉是已婚妇女的状态,你难道不觉得脸红嘛?这才刚开始呢!” 于嘉理深呼吸:“现在这样我就很满意了,但我知道你是在敦促我做得更好,我有信心的……扶我上车!” 白浩南趁着这下再提个建议:“丝袜,你这应该配双漂亮的丝袜,就能让腿型更美了,特别你现在这腿型。” 于嘉理终于有点开窍,飞快的赏了个千娇百媚的白眼给白浩南:“你就想!”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因为车身够宽大,阿达现在都能趴在前排座位间的扶手箱上了,但看见开门上车来的姑娘也有点怀疑是不是换了个女主人。 白眼归白眼,回公司的路上于嘉理还是让白浩南下车帮自己买了双丝袜,自己躲在司机座后面穿上了,实在是她太想以一个完美的形象出现在经历破事的公司了,不过她连10D、0D都不懂,还得白浩南给她普及丝袜知识。 今是周六,上班的人不算很多,已经有警察呆在大堂替代保安执勤了,当然法是因为有突发案件,过来方便调查的,于嘉理跟白浩南就在办公室一起做了案情笔录,警方的态度好得连白浩南的身份证都没有查看,但还是记录了王建国的身份。 有位年轻的办案警察忍不住多看了于嘉理好几眼,估计是被这位美女老总的颜值给惊讶了。 于嘉理看来也体会到了做美女的感受,试着把下巴扬得高傲些,进一步提高了容貌以外的气质加分。 等到警察礼貌的离开以后,特别被临时召集起来开会的主管们争先恐后表达惊艳,白浩南反而摆出有点无赖的男主人劲,大喇喇的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沙发角上翘着二郎腿玩墨镜和手机,于是也得到了主管们的恭维。 今之内先必须请别的安保公司和物业公司来暂代老谭那帮人的工作,接着立刻请外面的审计公司协助警方梳理老谭他们留下的账务,整个投资公司不能因为这点内部事务就产生波动,特别是于董还在国外的情况下,必须要尽可能低调稳定的把整个事情解决了。 坐在自己的大班桌边,于嘉理又回到自己的角色,但显然这时候的她,仿佛在原来那个指挥若定的领导气质上,多了些凌厉,是她这种身材、妆容跟穿着变化带来的锋利感。 直到接近中午,于嘉理的事情才处理完,风姿卓卓的挎着包包跟白浩南并肩离开,一路上收获员工无数的赞美,白浩南感觉其中有好些都是临时得到消息到公司来看稀奇的。 上到车上,于嘉理才长出口气悄悄给自己一个使劲握拳庆祝的动作:“好棒!这种感觉好棒!” 白浩南不纠缠在这事儿上面:“老于,是故意躲到国外去回避这个事情的?” 于嘉理想想承认:“嗯,老谭手里多少还是有些原来的老底子,如果一个没处理好,万一爆发出来坏事了,有些东西还是要防备的。”完又轻松:“但刚才打电话给我,事情基本达成协议了,爸幸亏有你这么个外来因素引发事件,因为拖得越久我们越被动,关键是还伤了几个人,警方处理就可大可了。” 白浩南笑:“我就嘛,没有大好处,你爸怎么会允许你跟我单独在一起。” 于嘉理细声细气得根本不像办公室那个总经理:“是我要求的。” 白浩南不傻:“以你爸的背景能力,还找不到人保护你?不就是等着那什么老谭动手这个借口收拾他么,而且老于这么金贵你,同意让我来陪着你两,估计不是你的意思就是对局面太放心了,我这种虾米实际上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于嘉理也不喜欢跟他讨论这些事情:“现在去哪?这两我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我们去旅游吧?到海边去玩玩?”作为滨海省份,到海边不过一两百公里而已。 白浩南摇头:“我得去球场……” 也对,这么漂亮的豪车,还带着这么漂亮的妞儿,不开到球场边去显摆,那简直是让白浩南锦衣夜行! 112、就在眼前的,是梦想么 白浩南先把车开回训练基地去,周末是串场踢野球的高峰期,在别人看起来没多大收益的业务,现在却是个可以衍伸出大市场的行为,也算是利用这支半职业队的球员们帮未来的健身中心做推广,白浩南不懂商务策划,但本能的会利用这种专业球员的价值。 其实这会儿坐在车上,于嘉理也是不停的接打电话,三部手机估计都有点发烫了,感觉这宽大的车厢完全可以当成她的办公场地。 当然,明黄色的悍马越野车开到训练基地的时候,引起了年轻球员们的强烈轰动,几乎都无心训练了,全都围在豪华越野车的周围到处摸,仲教练站得略远,估计是感觉到和白浩南之间的等级差距,表情有点精彩,既想保持自己主教练的架子,又想来跟这于老板套近乎,却又无从下手啊。 直到白浩南下车首先就给他主动招呼,才笑着走近来:“建国,可以啊,这才几,你……”然后声音就戛然而止,实在是副驾驶推开,露出一张精致娇艳的容颜,再随着那身露肩白色衬衫跟高腰蓝色长裙露出来,强行组成大长腿视觉,居然让这尽是男性的训练基地鸦雀无声了下,年轻球员们估计没谁把这姑娘认出来,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白浩南居然又去泡了个美女。 还好于嘉理对众目睽睽并不怯场,远远的给白浩南招手:“来扶我!” 哎哟喂,大多数球员终于从声音辨认出来这是之前跟着吃了好些简单运动晚餐的那位有钱于总啊! 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平时看着胖乎乎不起眼的于总,衣服也总是运动外套,最多到健身后半段才脱了外套露出那紧身运动衣,已经够让年轻球员们遐想了,结果没想到居然捯饬出来这么漂亮。 而且平时多亲近随和的,现在还这样娇滴滴…… 真怪不得于嘉理装嗲,这越野车轮胎、减震都太高,也没看见有个踏板什么的,她这裙子稍不注意上下就会走光,再加上容易崴脚的高跟鞋也容不得往下跳,所以都得白浩南殷勤。 好像穿上这些时装,画了美美的妆,就理所当然的有了那些美女的娇柔作态。 其实主要就是放阿达下来走走,白浩南跟仲教练交流几句,点了五个年轻球员一起上车走,牵牛带着几个球员还在外面串场,人手不够啊。 仲教练有点好像埋怨:“你这生意确实做得火热,俱乐部也能赚点伙食费,但既然于老板家有钱,那就应该拉赞助啊!” 白浩南开了一周的会,多少还是听了些生意场的套路,就一句:“拉赞助没问题,球队能付出什么给人家?就在我们这个外人都没有的训练场地做一圈广告?估计倒贴钱都没人愿意打广告吧,我这边跟于总在合作准备搞个健身中心,回头赞助点市内的足球比赛,咱们当仁不让的就在里面做主角,那才是搞钱的好机会吧?” 仲教练眼热:“!怎么搞?” 白浩南意气风发:“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具体怎么搞还没想,您有主意就拿吧,健身中心肯定要做广告到处宣传的,俱乐部也能跟着红火一把啊,我先走,我觉得现阶段搞什么冲乙级冲甲级,都不如这样养一堆球员赚钱,十个人是两千,百个是两万,要是每都有几十百把个球员在外面串场,我们不就赚翻了?” 仲教练对他的异想开质疑:“我们这省城能需要每几十百把个球员?” 白浩南完全是胡八道最近听得挺多的那些词儿:“全国省会直辖市都去搞连锁啊,要不就在我们这相邻的两三个省搞啊,生意要做大做强嘛!” 仲教练完全领会不到怎么把足球场变成生意,只能目送这家伙神采飞扬的在其他球员羡慕的眼光围绕中离开,总有些不爽的郁闷,吹哨子叫剩下的球员加大训练量。 搞了两三周,白浩南已经基本上把省城这几处足球爱好者集中的场地都熟悉了,到了约定的地方,自然又是一大片瞩目的眼光,他阔气的把豪华越野车扔给喜不自禁的牵牛,让他自己开着再接送球员到其他场地,这个周末已经能有十五六人次到外面帮人串场了,很明显这种借兵借将的模式会在这个圈子里面迅速铺开,谁都喜欢这种短时间内就能大幅度提升战斗力的方式,只不过现在看来七座的悍马越野车居然用来搞这事儿,感觉那点收费连油钱都不够,这家专门搞球员租用的团队,逼格倒是非常高啊。 看着高大威猛的越野车远去,白浩南给球员们分别叮嘱安排下,闲逸的顺着球场开始转悠了解别人的状况,于嘉理和阿达陪着他一起走,看上去挺像一家人的。 有点奇妙。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白浩南跟于嘉理再一起走在足球场边,相互之间关系,特别是于嘉理这姑娘的外表跟心态已经大相径庭了。 感受着到处都在偷偷瞄自己的异性目光,于嘉理相当感慨:“还是那个我,仅仅就是健身减肥,再懂得打扮自己,就能脱胎换骨的好像换了个人生待遇!” 白浩南语重心长:“现在明白我们这种颜值比较高的人有多么为难了吧,那么多人喜欢,仅仅满足一个人就结婚收心,那是对大多数异性的不负责,既然这是个看脸的社会,那就担起这个责任来造福大众才是我们的社会责任。” 于嘉理被他的不要脸惊呆了,好一会儿才笑起来,只是这会儿手势也能自然而然的变成用手背去遮挡大笑露齿的嘴,娇柔可人。 阿达时不时的抬头瞄她,可能对她的变化感到难以适应。 好一会儿,摇曳的姑娘才收住笑:“你啊!能把追求刺激放纵生活得这么理直气壮,我差点都相信你了!” 白浩南背着手慢悠悠走,像个老教练老干部,可能不知不觉间他所有的行为都在模仿老陈:“我就想追求刺激,随心所欲的过日子!” 于嘉理看着周围铺展延伸,用绿色铁丝笼隔开的一溜儿七八块大不同的人工草坪:“但现在你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吧,而且我都看得出来你心里是有打算的,假如手里能够掌握一大批年轻球员,实际上就是掌握了生产工具,健身中心只是个起点,你完全能够顺着这条线把体育产业做起来,只要能看到回报,我就能尽量给你资金支持,这么好的条件都不能让你定下心来全心全意的努力?” 白浩南挑选人数最多,场面最激烈的一处场地,坐在旁边的长条凳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场地上飞奔搏杀的那些足球爱好者:“那么你给我的要求就是只能跟你做夫妻,不能沾花惹草?” 于嘉理开通:“我还没到哭着喊着非得嫁给你吧,只是很欣赏你,如果你能爱上我那当最好,你全心全意对我,那我也必定会全心回报给你,我有事业心,但更珍惜你这个让我变得自信的男人,我爸跟你都不是读书才能成功的那种人,他未来也能毫无保留的指导你,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么?” 白浩南岔开腿把双肘放在膝盖上,转头看旁边的丽人,桂西的阳光哪怕在年底依旧比较热烈,这时候的确是要用丽人来形容于嘉理了,虽然这里的紫外线比较强,看上去没有伊莎那么白皙,但现在已经展现出魅力的那一面,特别是现在好像刚刚得到表扬的三好学生,满脸都带着昂扬的心气,他就笑:“不错,起码换到昨,你还不会这么自信的这几句话,变漂亮就是有道理啊,嗯,听起来确实是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可是要我放弃那么多漂亮姑娘,只能跟你过一辈子,是不是有点残忍?” 于嘉理双膝并拢斜侧靠着,很端庄正式的礼仪:“你总是能把歪理得理直气壮,夫妻对等的义务跟权利,总该相互尊重吧?” 白浩南没正形的嗤笑:“你搞得好像结婚前的谈判!” 于嘉理点头:“如果我俩结婚,那也得谈判,婚前财产公证,假如以后离婚的财产分割是怎么样,这些都要签协议的。” 白浩南好奇:“那这时候我能不能问下你跟你爸大概有多少钱?” 于嘉理真不是傻白甜:“在目前这个阶段,我只能给你投资公司只是我们用来处理流动资金的蓄水池,主要还是不动产和部分大型企业的股东份额,后者其实还是我爸掌握着的,未来肯定是要交给我或者我的丈夫。” 白浩南深呼吸:“嗯,听着就很诱人,好像分分钟都能走上迎娶白富美的人生巅峰道路了,其实哪怕一个健身中心就已经能收买我了,我这人又没什么骨气的……可就是舍不得那多姿多彩的生活啊,你昨也去考察过了,一群妞围着喊大爷,啊,想想都觉得浑身骨头软!”这货还做出了不要脸的仰流口水表情来。 于嘉理却像是看调皮的孩子一样,宠溺的看着白浩南:“这世上的事情都这样,还是你跟我的呢,要找个活儿好的,就别介意之前有多少过往,我看好你未来,就不在意你的过去,你要改邪归正,自然也要放弃那种浪荡的生活方式,这都是辩证的吧。” 白浩南忽然转头露出个谄媚的笑容:“我跟你辩论个啥……从明开始能不能让我开劳斯莱斯?我想把你家楼下停的那些车都试试看。” 于嘉理都漂亮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你就是淘气!” 113、你的好玩就是别人的所有 经常呆在办公室跟各种工作场合,这样宽阔开敞的运动场所,让于嘉理也能够放松身心的伸个懒腰,好像有人都偷偷用手机拍这球场边难得的美女了。 看着白浩南一言不发的好像在观察那些踢球者,又好像在思考刚才聊的东西,她思忖下决定加码:“如果你确实很喜欢足球,你我们把那足球俱乐部收购了怎么样,上次你不是只要两百万么?然后再持续投资打造成本省最好的职业球队,以前在那训练基地吃饭我听整个省现在一支职业球队都没有,那我们来搞这个是不是很有潜力?也算是政府形象支持,持续投入运营都行。” 一直专心观察野球队员的白浩南应该快速抵御了下这巨大的诱惑,摇头:“两百万只是买个壳,你不知道这行当后期投入起来简直巨大,现在一年三五百万的投资都不保证能进乙级联赛,而乙级队一年的花费那就得过千万了,更不用还想冲甲级队,最高级别的超级联赛,一年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投入,这玩意儿就是个无底洞,投资少了连泡都冒一个,可投资多了根本收不回来,更不用并不是你砸了那么多钱,这就肯定能升级能够赢,里面的龌龊交易太多了,我如果推荐你来搞这个,那就是在害你,千万别沾这个,哪怕我们利用这支球队的年轻球员来给健身中心做点什么,都千万别搞职业足球,恶心透了。” 这口吻起来就好像是劝朋友不要吸毒一样,于嘉理喜欢白浩南这种正儿八经话的模样,翘起二郎腿来倒是让丝袜的光泽吸引了白浩南的狗眼:“昨我跟你过,当初跟我爸他们一起做走私车的,有些人到现在还在做,永远都把自己定位成用违法手段投机的犯罪分子,从来没想过改变自己,那车就是找他们拿的,最多算是照顾老朋友玩玩这种东西,但我爸的账目早就远离这些不合法的东西,十年前开始正儿八经的投资汽车制造业,现在更是和一些国有大型企业合作合股搞汽车厂,这就是同一件事,可以有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跟发展轨迹,我认为足球也可以这么看。” 白浩南学伊莎的口吻:“你不懂,这事儿没救,也许就跟我们现在看见的这野球,毫无功利心的踢球,还得上是快乐享受,一旦进入职业体系,那里面的利益纠葛,不比老谭之类的家伙轻松,这个行当已经臭大街了,你没看见所有人提到国内的职业足球都是讽刺么。” 于嘉理摇头:“别的我不清楚,汽车行业在一二十年前普通人家就是凤毛麟角,连国家都不相信私家车会发展起来,我作为政协和人大代表,是能够看见相关文件资料的,仅仅在七八年前甚至还不鼓励私家车发展,包括那时修建的住宅楼根本就没有考虑车库之类的配备指标,国内品牌更是少得可怜。” 这点白浩南也承认:“老百姓现在是有钱了,上一辈除了专业司机基本上都没开过车,但现在买车的越来越多了,不过你跟我那这个做比较有什么意思?” 于嘉理思路清晰:“我要表达的是眼光放开阔和长远些,整个国家经济形势需要新的增长点,选择了汽车工业来发展,短短几年就繁荣起来了,我爸因为眼光独到,布局比较早,现在优势就很大了,不过私底下,他都有点不相信这个繁荣会来得这么快,要汽车工业的问题,恐怕比你的足球更糟糕,市场上几乎都是国外品牌硬生生的每年从国内拿走品牌授权费用,生产工艺糟糕、生产技术落后、设计能力近乎于空白,但这种情况不可能一直这样,只要国家大力发展这个,只要有人在努力,迟早会打翻身仗的,我第一次遇见你,就是陪我爸去参观他们几个汽车企业的职工球队活动,我相信足球跟汽车工业一样,都会迎来大力发展的,这就叫做顺势而为。” 白浩南不相信:“生产汽车什么时候还跟踢足球比较上了,你汽车厂赞助球队我还听过一两个,不过都没什么搞头,我是不会看那么玄的东西,也不懂,我就是个只懂点足球教练的活计,却又不愿意在这个肮脏环境里面继续昧良心的家伙,离开这场地,我就找不到自己能做什么,可留在这职业圈里,那真是啥都干不了!” 于嘉理肯定是个极好的贤内助,耐心而宽容:“那你到底有没有什么梦想呢,我很想陪着你一起去实现你的梦想。” 白浩南定定的看着远方那些绿茵场上跳跃的人影,有点傻笑:“梦想?我这种吃了上顿儿不想下顿儿的家伙,哪有什么资格谈梦想……”到这里,转头面向那眼神认真的姑娘,露出个不那么邪魅的笑容,但也没那么傻:“于,你比我幸运,从就生长在有教导有指引的家庭,可能你觉得实现自己梦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对大多数人来,还是先得活着,我那个山里面的妞儿,从到大只能吃烤洋芋,她的梦想就是逃出来,不要一辈子都烂在那里面吸毒得艾滋,可能换做你会为什么不改变自己,不改变那山里面的条件环境,其实我们大多数人连屁都不是,哪有动不动就改变什么的力量,活着就已经够费力,我的梦想早就烂到裤裆里头了。” 于嘉理看着白浩南的表情,有点着迷:“喜欢你叫我于,再叫得温柔点,带点尾音?” 白浩南笑了:“呸,才没这么胖的鱼儿,好了,现如今就让我先试着做健身中心好不好,你了也不谈这些事情的,当然你想反悔随时踢我出来也无所谓。” 于嘉理轻轻摇头:“老白,你确实是个对女孩子很温柔很善良的男人,更有清醒的头脑,要是改掉花心的毛病和认清自己就真的十全十美了,我有耐心,就像你有耐心把我塑造成漂亮姑娘一样,我也有耐心把你打造成最优秀的男人。” 白浩南用惊骇的鬼脸回应。 不过第二他确实如愿以偿的开上了劳斯莱斯,66升排量的超级豪华房车,被白浩南开到训练基地去显摆,还要带年轻球员们去串场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年轻球员敢上车! 之前的悍马H虽然也要百来万,但明显那看起来就是个性格肌肉的大块头越野车,牛逼的感觉其实主要来自于罕见,而今白浩南得意洋洋开过来的这部古斯特四五百万吧,整个俱乐部卖掉还值不了这么一辆车的一半,想着就有点讽刺对不对,可真的亲眼看着这辆号称所有汽车品牌王冠上最顶尖的钻石打开特别的对开车门,劳斯莱斯的品牌分量和手工工艺还是压得年轻球员们只敢蹲在车门边看,都不敢踩上去,连触摸那用棕色真皮和大面积胡桃木做成的装饰板都是心翼翼的生怕留下指纹。 于嘉理确实给男人长脸,笑眯眯的站在旁边看,昨晚上终于跟白浩南去正儿八经的享受一番血拼,哪怕白浩南提醒她这身材还能再提高,现在不过是过程,她还是有点释放情绪一般,买了一堆时装化妆品,各式手提袋把悍马车的后备箱都给排满了,想想那能折起来俩座位的巨大后备箱,一个追求美丽的女人多有消费力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今又换了身黑色长袖加紧身半裙的时装打扮,要不是白浩南嘲笑她那腿还有些日子才能见成效,这姑娘是打算不管不顾也要穿包臀裙的,都特么口水好多年了! 所以现在心情好,表情就好,对牵牛也态度很好的推荐:“建国你正在谈恋爱,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啊,我们也好帮你把个关。” 搞得牵牛局促得很:“知道了,知道了,老……王很好,对我好得很,我们从就是很好的兄弟。” 于嘉理摆大嫂的模样:“他就是有点不着调,但以后一定有前途的,所以现在先搞个健身中心练练手,以后再做大项目,你是他的好兄弟,那当然就要一直支持他,给他多出主意,也盯着他别贪玩。” 牵牛还是貌似憨厚的使劲点头,一叠声的好,转头悄悄给白浩南撇嘴:“这婆娘狠!啥都想管,我给你,芬儿知道了,绝对把她打到球门上面挂着晒腊肉!” 白浩南装大:“我还不知道分寸?我这边先做着,只要上路顺了,你就过来做事,你还是先找个婆娘帮你收拾好点,一都灰头土脸的,这周又才分了钱,你好歹买点衣服把自己收拾下有点卖相,不要什么钱都存起来,婆娘又不是存出来的。” 牵牛欲言又止,白浩南转头看偷偷摸那飞翼立标的家伙朗声:“要摸就正大光明的摸,摸摸又不坏的。” 结果那年轻球员真的伸手摸车头著名的劳斯莱斯欢庆女神雕塑,瞬间听见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车头立标好像怕被掰了,自动翻藏进盖子里,伸手的年轻球员有刹那肯定以为自己把立标掰掉了,吓得魂飞魄散,直接坐到地上去,把围观的其他人笑得前仰后翻。 于嘉理还惊讶:“有这个设置?挺好玩嘛,再来一次……” 对她来,也就是好玩这个特点了。 不过白浩南这样拉拢带领这些年轻球员,仲教练确实感觉是没面子透了,所有的兵都被带走了似的。 114、有些人,好像永远都没法束缚 ~半夜1点过就应该会上架了,再次求订阅,求月票 而且月票是明拿到手就投给《梦想为王》,不要等到月底别的什么活动,不管什么保底月票,赠送月票之类,有就投,尽量使劲投,我争取在新书月票榜上排名前列,这样就等于挂了九月一个月的推荐,这才能获得更多读者跟订阅,哪怕最后被别人挤掉也无所谓,我要的不是名次称号,要的是这一个月都在榜上引起注意,尽量前期就一定要上榜往前面挤,挤不过大神也要挤一身汗出来,至于投票规则,好像每最多两张,月票多的拆开几投都行,请给我,而且有马甲号的,恭请帮忙订阅几章,争取早点进精品,还是一个目的,数据尽量好,才能吸引更多读者,吸引网站资源倾斜,默默写书的结果终究都只能走向消失,我也得学习时代潮流不是?求各位月票和订阅了 ~~~~~~~~~~~~~~~~~~~ 开着劳斯莱斯接送一身汗津津的年轻球员去踢野球,那也太离奇了,就算于嘉理不在意,阿达也示范了在后排地毯上打滚,仍然没谁敢上车,最后还是都挤了牵牛的破面包车过去,但把牵牛给怂恿上了后排。 这货一直心翼翼的用屁股墩儿沾了个边侧身坐着,手还尽量拉着扶手减少接触面,于嘉理注意到就一直跟他聊,试图帮他放松些,直到下车后,牵牛才憋了好久一样:“我决定明就过去找她!” 白浩南嘿嘿笑:“明个屁,既然决定去了,那就连夜去,多远?坐飞机还是大炮?就是要连夜过去,一大早给她个惊喜!” 牵牛本来鼓起所有勇气的表情忽然就纠结了,白浩南在于嘉理好笑的揶揄表情里搂着好兄弟的肩膀传经送道:“女人就是要个浪漫,既然要做就别在乎成本,别讲究道理,把筹码全都推上去,直接一把打昏了搞定!” 于嘉理还以为牵牛是看起来那么憨厚,赶紧出言解释:“他的是一鼓作气的对姑娘好,不是真的拿根棍子把姑娘打昏了!” 俩男人像看傻子一样看这妞。 牵牛没那姑娘在哪里,但明显意动的转身就跑了,留下白浩南还得跟年轻球员们再挨个儿叮嘱下,能开车的那个再负责把所有队友最后接回去,钱得交给老仲。 年轻球员已经向着建国哥了,声通风报信:“老仲有点不得劲,我们耽误了训练,卧槽,他那点训练翻来覆去的都没有新意,还不如出来多跟外面打打增加实战经验,跟着建国哥你多有前途!” 白浩南不在意:“没事儿,先踢着,哥这边的健身中心搞起来,需要教练,需要各种人手,弟兄们都能过来帮忙,带带这些踢野球的,不比打乙级联赛赚得多?” 年轻球员们现在没有职业比赛可打就没有赢球奖金,一个月三五千块还得看老板眼色,国内拖欠球员工资那是家常便饭,只能有饭吃而已,白浩南赚钱门路和攀附有钱人的功力现在所有人都看见了,远了不,就凭球场边那辆熠熠生辉的黑色劳斯莱斯就明了他的实力,一个个使劲的点头要围绕在建国哥身边一起发财。 所以成功的老板们喜欢买车装门面也是有道理的。 于嘉理还是笑眯眯的拎着新买的香奈儿菱格包站在旁边看,好像身材轻盈下来,连手里拿的包都要变才配合,反正以前伯金包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都有白浩南帮忙拿,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等白浩南把年轻球员们拍着肩膀分送上几个球场,还跟好几个故意过来跟他聊几句的显摆客户握手寒暄下,然后才在好多偷看的眼光中,转身和姑娘上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是,五星级酒店或者国际会议中心这样的地方出现这种车叫做有范儿,对主办方和酒店都有提升逼格的作用,野球场边么,就像烂泥沟旁边来了位镶金戴银的王爷,太醒目了。 于嘉理回头看看那些偷看的目光,若有所思:“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健身中心的品牌口碑传递出去?好办法!”在人人都懒得运动的大都市里,野球场边几乎全都聚集着各色运动人士,而且还大多都是有点经济能力,看看外面停着的私家车就知道这分明就是健身中心未来的精准客户群体啊。 白浩南吃惊:“我就是骚包!显摆……” 于嘉理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有点韵味了:“你就是明明能把事情做好,可偏要撇清!”不过她不多了,打量白浩南的穿着:“今去给你买几身衣服怎么样,我有点上瘾了!” 白浩南让她意外又满意的摇头:“算了,我都这么帅,再穿得帅气又有钱的样子,忙不过来!” 于嘉理也想拿手包砸他了,但又觉得这么想也没错,有点定定的看着那个开车的男人,话就是穿一身破烂,开着号称最顶级汽车的劳斯莱斯,那看上去也还是很有气质的:“可能就是你在顶级联赛里面呆了那些年,其实你还是跟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球员在心态气质上不一样哦?” 司机诧异:“怎么忽然这个?” 于嘉理懒懒的:“就是看到你面对豪车时候的态度,跟他们比较。” 白浩南哼哼:“老子也是见过世面的好不好!” 于嘉理笑。 其实白浩南跟于嘉理去健身中心现场看看,也就是逛街,健身中心场地就在嘉正大厦隔着一条街口的商业中心裙楼顶上,停车上楼就等于逛商场。 看来于嘉理之前对自己身材和容貌的不自信,导致她真没多少时尚概念:“大学在沪海读的,那会儿就想着我没脸蛋没身材,就只能靠能力,总不能靠钱砸吧,所以几乎没跟女同学们去逛商场,等回来这边就工作,也不敢随便结交闺蜜,各种商业聚会中认识的女性都四十岁朝上,低于三十岁的基本来路都不正,再我妈一直讨厌那些涂脂抹粉的妖精,你我能有什么机会接触这个?” 白浩南都比她经验丰富了:“你这会儿最适合穿丝袜了,各种色号都能试试看……” 最多能分清裤袜跟丝袜的于嘉理娇羞:“你是不是很喜欢看这个?” 白浩南装正人君子:“我是教你体会美感,你那大腿还有点肉,绷紧点好看,以后瘦了反而没有。” 于嘉理试探:“那我这么打扮好了,过两一起见我爸妈。”感觉有点太明显,赶紧欲盖弥彰:“就是处理完这档子事,我爸回来了,也让爸妈看看我现在的新形象!”为了避免回到于家被包围,今连车都是打电话叫人送到酒店来的,但公司里显然已经把消息传播开来,要不是电话号码暂时换了,估计来问这事儿的也不少。 白浩南真是可以号称妇女之友,这么顺便上楼都能帮忙瞄着几件衣裳:“见见就见见,我又不怕,那件不错,你还是给你妈买几件衣服吧,就算是一辈子没享受过的,你这自己变漂亮了,也得帮你妈捯饬下啊。” 心下暗喜的于嘉理都异想开了:“我们开家女装店怎么样?” 白浩南嗤之以鼻:“我就这么点泡妞的乐趣,你还想把我给红牌罚出场,省省吧。” 着已经到了购物中心的顶楼,这商场生意人气一般,最上面两层都没啥店铺开张,所以这大白的也能装修施工,只要声音不太大就行,结果白浩南压根儿看不懂设计图纸,装修现场更是乱糟糟看不出头绪,反而是于嘉理还什么都能问问现场监理的主管,这刚开始两三,还得搞些日子,但没什么难度,健身房嘛,其实就前台接待和更衣洗澡间稍微麻烦点,大多数地方都是空旷摆设备的,白浩南只能扶着一身崭新时装的于嘉理心翼翼从各种杂乱材料中走上屋顶,不差钱的好处就是这里搞专业人工草坪的公司也在同步施工,周围的十几米高围栏网、球门、休息区都能看到雏形了,未来这接近标准球场一半的屋顶面积上,会有两个可分可合的场地,完全可以进行一些技战术的培训教导,而且周围还有配套的水吧之类的让同伴不至于无聊等待。 白浩南在距离江州千里之外的人生新起点,已然就在眼前了。 他却没什么欣喜激动,随便看看,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又扶着于嘉理下去逛商场,果然对姑娘要给他买点行头不屑一顾,瞧不起那些动不动就几千过万的正装,自己从来没穿过也没必要,其他名牌运动衣裤又没自己喜欢的型号,以后就跟着健身中心蹭工作服穿算了,于嘉理既然要见自己爸妈,还是要穿好点:“你不喜欢穿正装,那就休闲点?”一脸跃跃欲试一定要花点钱的样子。 白浩南大摇其头:“给你爸看着我使劲花于家的钱很带劲么?都不是傻子,何必做那些事情给人看笑话呢。” 其实心下甚是满意的于嘉理,才依依不舍的放下那些名牌男士皮带、钱包之类的,她属于购物欲有点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白浩南拎着满满的纸袋都是女士的,因为于嘉理阻挠了两次他勾搭漂亮导购的企图,有点恹恹的,直到回了停车库才有诧异的发现:“咦,这轮毂上的车标,怎么恰好前后轮都是正的呢?” 于嘉理简直难以理解男人的注意点怎么在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方,然后看白浩南把袋子都扔到后座,围着车转了一圈,确认真的是四个轮胎中心的劳斯莱斯标志正好是正的,还好奇的打着车稍微移动下,再下来看,果然还是正的,一直站在旁边的于嘉理都观察到了:“嗯!你一启动,那标志就轻微晃动了一下,然后就一直是正的,无论车轮怎么动,标志保持了自己的模样。” 白浩南想亲眼目睹,可惜于嘉理却从来都没开过车,也许从她接受的就是坐在后排当老板吧,所以白浩南只能笑称自己待会儿到了酒店,请大堂泊车的经理来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于嘉理注意到了:“你确实对这种事情更有兴致些,男人就这么喜欢车?” 白浩南点头:“这就跟你现在有点喜欢买包,买衣服和化妆品一样,我明要开宾利,把这换回去,我看见你家楼下还有停宾利!” 于嘉理露出个啼笑皆非的表情:“这算什么事儿,你高兴的话,自己挨个儿玩都行!” 白浩南叹口气:“特么老子去当鸭子没能完全投入进去,现在想吃个软饭,都有畏难情绪,恐怕这挨个儿玩车玩下来,你那些亲戚的废话都能用箩筐来装了。” 于嘉理不定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不为人妒是庸才!没错,你现在确实还在起步,肯定会有人风言风语,那你就要把这种压力当成动力,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来证明给他们看啊!你还知道羞辱我是胖子呢!” 白浩南貌似认真的深吸气:“好!我要努力……”然后瞬间就松懈掉:“特么的,可我现在最多就是只想玩玩车啊!” 于嘉理不着急:“你还没遇见那个触发自己的点,就像我终于遇见你,才拿定主意有了决心让自己变得美丽,我相信你也会有那的,我有这个耐心。” 白浩南都要感激涕零了,结果到了酒店,大堂经理果然巴不得把劳斯莱斯引导停在最醒目的大门边,还热情的给贵宾介绍了这轮毂车标有水平仪装置,无论什么时候,那RR标永远都是正的! 好高级的细节,让白浩南很期待明开开宾利会有什么区别,接着还有奔驰宝马呢,于家那停车场尽是这种比较正式的豪车,超跑倒是一个都没,这有点遗憾。 可星期一的早上,银灰色的宾利房车被于家的亲戚开到这边酒店跟白浩南交换了车钥匙,临时司机兼保镖兴致勃勃的刚准备送女老板到公司去,正在自己认识那外籍球员这两应该就会到了,这货退役以后压根儿没回非洲去,白浩南的电话响起来,是牵牛的声音:“建国,晓婷很想邀请你来做客……” 坐在连发动机声音都听不到的寂静豪华房车里,于嘉理隐约也听见了手机里的声音,睁大眼看白浩南只停顿了一下,就答应下来问了地址挂掉电话:“什么?我这个关键时候,你居然要走?” 白浩南再摸摸大理石云纹的抛光方向盘,手指在上面敲敲开口:“牛儿无论如何不会在电话里叫我建国,他肯定出事被人逼着打这个电话,我熟悉他,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你只要一声令下,无论外面的警察,还是家里的亲戚朋友帅哥,现在都能抢着给你当司机保镖,不差我一个,但牛儿能找的只有找我。” 于嘉理耐心而理智:“你现在不一样了,公司运作需要你,别人有事我们完全可以安排委托人去,你把地址给我,我马上找人问一下,立刻就能安排人手……以前是老谭的人接触这些破事儿,现在我还是能找人。” 白浩南感谢:“能问问当然好,但牛儿不是别人,他在等我去,而不是其他人,这种事情我信不过别人。” 于嘉理提醒他:“你现在已经是职业经理人,有身份的人,而且还有点不能见光,如果再去涉足这些有危险的事情,不定我都帮不了你的话,眼前这一切都有可能会失去!” 白浩南平静:“是我的,终究都是我的,不是我的,挖空心思也没用,除了帮我照顾下阿达,能借我个车不,就我那PL的破车都行,听起来就在这省里,不算很远,我马上就走,我不能让牛儿受罪,特别还是我鼓动他去的。” 于嘉理有点咬紧了牙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变得有些陌生的男人。 有些人,好像永远都没法束缚。 115、乱搞真的不一定就是乱搞 不过半时以后,把于嘉理送到公司大楼,另一辆墨绿色的陆巡越野车被开过来跟他交换。 刚刚驶离省城,于嘉理就打电话过来,但是个中年男性来话:“根据王先生你提供的这个城市地址,十有八九这位朋友是被骗进传销里面了。” 白浩南还得请对方普及什么叫传销以后不解:“这么简单的骗局,警察局不管的么?” 中年男性嗤笑:“那都是些神经病,相互上课洗脑,平时买菜做饭,又没在当地犯法,警察局抓了他们要么是遣送,要么也只能放了,有些地方还因为他们聚集可以带动租房、旅游、经济消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你去的这座城市现在早就是著名的传销城市了,四五十万当地人,然后有十来万来自全国各地的传销人员集中在那里,好多都是因为被网友或者同学老乡骗过去的,这种被控制了自由叫亲友过去的,百分之九十九是掉进传销里面,其实你最好还是回来,不要单独去。” 于嘉理的声音有点着急:“我们这边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接触点搞过传销的家伙,这些人就跟吸毒的一样,最好别沾,有时候会把自己搭进去,就把这件事交给警方,或者我们委托当地人去慢慢找他好不好?” 白浩南有点奇怪:“地头蛇都不能很快把人捞出来?” 中年男人无奈:“要到那里去找个人也不是不行,但肯定有点耗时,因为那边已经自成体系的有那么多人,通过警方去找肯定会打草惊蛇,而我们就算找当地人去很有可能引起那些人的反扑,毕竟在当地人眼里,那都是些疯子,平时懒得搭理,相互井水不犯河水的,他们也不吃窝边草,所以只能慢慢找,几万人啊。” 白浩南就坚持自己的决定了:“牛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他肯打这个电话,就是在跟我求救,我等不得慢慢找了。” 中年男人犹豫下也同意他的法:“一般来,他们吸收新人都要洗脑好几,才能开始允许打电话找下线,听于总你的朋友是昨晚连夜过去的,这马上就打电话是不怎么正常。” 白浩南有点心急如焚的加大油门,于嘉理比他更清楚传销的危险性:“那里面尽是些如何煽动成功的歪理邪,打了鸡血一样洗脑,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白浩南还是有点温暖:“于,谢谢你!我尽可能不耽误健身中心的开业,应该没多大的问题,老卡来了你想让他顶着,他有办公室电话。” 于嘉理顿顿,尽量温柔:“老白,他们在车上安了GPS定位的,随时都能找到车子的方位,这边也再发两个当地人的电话给你,只要找到阿牛,通知他们协助你解救出来就行,我等你回来!” 白浩南嗯了以后挂掉电话,从省城到那座滨海城市只有两百多公里,如果不是自己调侃催促,其实一直比较稳沉保守的牵牛,不会去上这个大当吧? 体育系统的人其实真很少接触外面世界,相对还是比较单纯的。 白浩南略微有点懊恼,但也不是很担心,哪有得这么玄乎。 感觉自己在单枪匹马闯龙潭虎穴似的。 只是自己尽量不要借助警察罢了,看看手机已经通知收到了于嘉理的短信,连接头人都有了,那就更不用担心不是? 其实从开着车上路,他甚至觉得现在比憋在省城去搞那个什么健身中心,更有种自由的感觉。 他更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当然如果能有点乐子就更好了。 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白浩南在中午时分,把车开到了这座本省人都谈虎色变的海滨城市,以前在俱乐部好像也听过这以旅游闻名的城市,从还没抵达就感受到跟之前完全不同的地理地貌,到处都是平坦的滩涂跟水泊,最后进入城区更是随处可见那种椰树林立,阳光沙滩的味道。 没有什么危险的样子吧? 白浩南戴上墨镜,把越野车顺着城市街道开始匀速转悠,尽量让自己冷静点,不要因为着急就做错事,这跟比赛中的心态一样。 个把时以后,他已经基本上把这里的主要街道都转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比较特别的东西,最后选了家听口音都肯定是当地人的饭馆吃午饭,然后用似是而非的省城口音普通话跟饭馆老板打听关于传销的事情。 果然,当地人都是一脸的鄙夷:“就在那边那些区里面,一片一片都是他们的人,平时很少出来,都在区里面相互乱窜,成口口声声做大项目,那么多男男女女乱七八糟的住在一起,不乱搞才怪了……” 应该,事情可能就是在饭馆老板随口乱的这句话开始走岔道的,从原本的焦急、悲壮变成了搞笑。 本着信别人不如信自己的心态,打算先看看环境,大概了解情况再给联系人打电话的白浩南,真是眼睛一亮:“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这时候他满脑子都是一定要去见识下这种乱搞的念头。 当然也有可能是南哥有好些没放飞自我了,对这种人间奇观,怎么都要去看看。 所以颇有些狼吞虎咽的把蛋炒饭吃完,再把挂着省城牌照的越野车停到附近的收费停车场里,按照之前于嘉理介绍那位行家的建议,取了点现金放在身上,然后把钱包身份证手机银行卡之类全都放在车上,最后连车钥匙都悄悄藏在后保险杠的缝隙里,才几乎两手空空的到街头,随便找了个药店的公用电话,拨打牵牛留下的那个号码:“我是牛儿的朋友,我到了……” 这会儿白浩南的手居然对着药店柜台,顺便买了几盒那啥! 电话那头问明白方位之后,最多二十分钟,四五个年轻男女就顺着街道颇为与众不同的出现在白浩南的视野中。 具体要是哪点不同,可能一般人很难出来,但习惯于观察对手,而且具备特殊记忆习惯的白浩南有点忍俊不禁,因为不管这几个人穿的是恤还是衬衫,短裤还是长裤,在这个已经是热带,可能一年四季日照都比较强烈的海边城市,都穿着凉鞋的他们,却都穿着袜子,而且都是提得很高绷得很整齐的那种。 真的,晓得白浩南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细节,难道是昨刚刚笑着给于嘉理推荐过丝袜,还是因为这种袜子的穿法跟足球运动员的标准穿法差不多? 反正白浩南看见这几个男女围上来时候,非但没有半点惊慌忐忑跟防备心翼翼,甚至看着其中那两位年轻女性眼中流露出来的热烈兴奋,他也有点兴奋! 可能有种阿达被放进一群泰迪里面的感觉吧。 伟大的传销事业中出了一个叛徒! 116、真的假的,何必较真 白浩南相当热情的跟这几个年轻男女见面,当然,他的魁梧健壮身材,也给了对方几人有点惊讶的感觉,有个姑娘还舔了下嘴皮,就当她是热着了吧。 这些人都他们是代表牵牛来接王建国的,不过白浩南问他们要马上见到牵牛,这些人就顾左右而言他了,牵牛跟女朋友去周边游玩了,所以才委托他们来接待,先玩玩看看嘛。 玩玩,对,白浩南不一直都抱着这种生活态度么,笑着点头跟了去,步行的。 就凭着那袜子的细节,白浩南注意到一路上都有他们的同伙,三三两两,看似有意无意的在街角路边出现,穿着打扮很难联系上,但就是那个袜子,仿佛是个很不经意的提示,让白浩南总能注意到他们跟自己一起的这几名年轻人之间神秘兮兮的眼神交流。 怎么形容这种对方的特点呢,就是明显是社会底层甚至边缘的气质,却还要装成于嘉理他们那样的社会精英模样,有一种强烈的扭曲错位,不会用文字表述的白浩南觉得就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所以他还是装着没看见吧,之前都根本注意不到这点的。 这几人一路上也解释了为什么要步行,是为了给新来的朋友介绍这一片美丽的景色啊,这里是什么国家级的开发区,未来全世界都会瞩目这个经济开发的奇迹,所有到这里来的人都会感到自豪。 白浩南的确是没怎么到海边旅游过,少数几次到海滨城市踢客场的经历都是在教练组的叮嘱下随便看看海边景点就回酒店了,更不用这片热带海滨的景致,表情是真的新鲜。 那几人也是在观察他的表情挑选话,还交替开口,可能是为了相互留出思考的时间吧,反正白浩南是只对女性回话的,慢慢的也就变成那两位女性主要跟他交流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用色相勾引,年龄一大一的两位女子五官还是不错的,三十多的那个少妇模样稍微有点俗气,年轻的那个更像刚毕业学生,还有点青涩的感觉,话都细声细气,都是嘘寒问暖的打听王兄弟的情况,做过什么工作,赚过多少钱,有没有积蓄什么的。 白浩南学牵牛自己存了点钱,肯定都是留着娶媳妇的,这几人明显眼神里都亮了下,又开始交叉讨论,人生在世就应该抓住机会奋力拼搏,怎么能年纪轻轻的就光想着享受呀,总而言之就是希望王兄弟能把钱拿出来投资的,而且有个反复被他们提到的开场白就是:在你面前有座金山你也不懂得开矿…… 白浩南忽然有点好笑,这番法,不是跟于嘉理的人生追求有点类似嘛,真该叫这些人对着于老板去,于老板她爸就是开矿的! 哈哈哈,矿工去诳矿老板。 白浩南心里带着这种态度自然不会被带了节奏,多了就问要找牵牛,什么都要等到看见牵牛再,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圈起码走了三四站路,跟他们走进一片临海的住宅区,七八栋高层建筑组成的那种,崭新的楼体绿化环境还挺不错。 又是那种感觉好多窗户可能都在偷偷观察打量的被注视感,白浩南看看下午三点左右日照明晃晃的区绿化带里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但就是有点诡异。 上了其中一栋楼的八层,打开一套房间,让白浩南还有点失望,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两室一厅,沙发、床铺、厨房、卫生间都很整洁,一点不像是传中能男女混居十来个的感觉,床都只有一张嘛,有人热情的倒茶,有人开电视,少妇还介绍这里治安良好,夜不闭户,没有偷安居乐业,总而言之就是一群人煞费苦心的想营造出来一种热情的家庭氛围。 可白浩南就跟看傻子似的,特么一群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围着自己装家人,这不是有病么,特别是那个少妇还假装很熟稔的诧异自己手机没电了,想要借白浩南的手机打个电话,这种明摆着想找机会收手机或者检查手机的借口,让白浩南的内心非但没有紧张防备实在是觉得有点想笑,所以开始有点不耐烦的催问什么时候能看见自己的朋友了。 感觉到他的烦躁,这帮人相互飞快的眼神交流后,留下之前最能的一个年轻男子陪着他,其他人全都撤了。 要是那年轻姑娘留下来,白浩南可能还觉得有趣些,现在几乎懒得搭理,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电视,还找不到遥控板被固定在了国家新闻台上,这让准备好歹看个体育台打发时间的白浩南更有些无聊。 对的,就是无聊。 这个伙子主要是跟白浩南聊国家政策,经济形势,白浩南懂个屁,更不感兴趣,连回话的雅兴都没有:“别跟我废话,早点让我看到人,才能后面的事儿,丫再废话,信不信我揍你,看着你这屁都不懂还跟我讲大道理的模样就烦!” 于是这一下午,起码来了三拨儿人对付顽固分子,有单独来的东北大姐,也有组团来的“公司同事”,是牵牛已经准备在这边创业,白浩南依旧是男的话毛都不屌一根,女的才爱理不理的回个音,所以比较好笑就被人找到了规律,晚饭时候来了仨女的,提着肉菜什么的是来跟这边俩年轻人一起做饭体验生活。 那身材容貌连白米饭都算不上,白浩南相当失望得想点年轻姑娘来出台了,而且他什么时候做过饭呀? 以前在俱乐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就罢了,就算逃离江州这四五个月,走到哪里不是除了下馆子,就是有姑娘伺候啊,乔莹娜的家常菜,陈素芬那吃惯了的口味,伊莎的跑山鸡,于家的本地口味菜,白浩南从来就没捣鼓过厨房的玩意儿,叫他伺候姑娘洗个内衣什么的还行,做饭那就休想。 所以甭管那几人怎么忙活,这货都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不挪窝。 最后饭菜端上来,白浩南本来有点警惕对方会不会在里面下蒙汗药什么的,结果一看那土豆白菜打主力,肉沫星子都很罕见的点缀油花花就再也不提自己那什么香料、内脏、卤料不能吃的食谱习惯了,这已经近似于清水煮食物了! 倒是蛮符合健身习惯的,所以白浩南甩开膀子大口吃菜,少少的吃饭,毕竟米饭才是最大的碳水化合物来源,并不符合健身习惯,其他四位想跟他抢饭菜,都明显跟不上多年来在球员餐厅练出功夫的白浩南,而且这家伙理直气壮的吃完了不洗碗,碗筷丢桌上就又回到看电视的懒洋洋状态,跟他聊什么都问自己的朋友到哪里去了。 像个乌龟似的很难下口啊。 最让白浩南失望的当然就是这一晚就他跟那年轻男人住在这里了,哪有饭馆老板的十多个男女混居一起的盛况,哪有乱搞! 简直骗人! 当然他睡得挺好,直到第二一早就被叫醒去看风景。 纵然没有起床气,白浩南对这种幺蛾子是不顺从的,骂句神经病又翻身继续睡,可能是看他这么大块头不敢随便动手,最后终于试着派那个年轻姑娘来软语相求,等了好久的白浩南真想跟这帮家伙你们终于明白了! 果然,可能觉得这络腮胡是个容易被美色击倒的家伙,这个年轻姑娘终于成了他的导游,全程陪着白浩南开始练腿! 当然周围忽远忽近的始终有些穿着凉鞋还穿袜子的家伙在游荡监视,这时候白浩南就有点明白道理了,这些人好像进房间都是直接脱凉鞋,穿着袜子就等于换了拖鞋比较方便? 姑且这么看笑话吧,白浩南这会儿还是有点精神跟年轻姑娘笑语晏晏了,虽然都不上漂亮,但起码也是根爽口的脆萝卜啊,比那些皱巴巴的腌萝卜好多了。 才早上七八点钟,白浩南本来有点纳闷儿这么早看日出又晚了点,到底喊出来干嘛,结果走上外面的沙滩,很快就发现从好多区建筑里面都带出来这样一对一的家伙,很多人都是没有穿长袜子的! 显然都是白浩南这种外地刚来的人,他首次对这种规模有点吃惊,怪不得这一带背着传销城市的名儿屡禁不止,确实能带来很多地方收益吧。 人多,沙滩上再宽阔也会比较密集一点,白浩南也就能听见这些带着新人看风景的基本都是在吹嘘这里的海一色是国家即将海量投资的重点,只要参与了这种投资,会得到一部军网电话,海那边不就是东盟嘛,还有张东盟通用的银行卡,回头这一片片的区建筑,都可以很便宜的购买,还能拿到东盟和国内的双重护照,免费港澳通行证,那边那片建筑是正在建的东南亚色情一条街,著名香港影星刘德华成龙投资的赌场,总而言之就是把这里描绘得跟堂一样,感觉不到这里来投资发财简直对不起党和人民,不过到这时候还几乎听不到谁在催促要投资的,看来都很有默契的在用吹牛营造氛围,不着急收网。 白浩南一边想卧槽这种鬼话都有人得出口,一边还是凑近了那个吹嘘要建设东南亚色情一条街的家伙,实在是有共同语言啊,摆出聚精会神还若有所思的样子在边上点头捋络腮胡,等这场晨间吹牛会结束了以后,执意要到那个色情一条街去看看! 脆萝卜姑娘都有点哭笑不得了,特别是白浩南面对那片烂尾楼之间还看得煞有其事,估计让远远吊着的长袜子们都纳闷不已。 然后从这时候开始,白浩南就再也没回到之前住过的那间整洁的套间了,开始被脆萝卜带着拜访不同区,不同楼的各种朋友,逐渐故作神秘的询问白浩南知不知道什么叫1040工程,什么叫68工程,白浩南知道个屁啊,还是男的就一脸不高兴不耐烦,女的好歹两句,中午脆萝卜陪着他在外面吃一个菜两碗饭的时候,纤瘦的身体好像都有点贫血的晕眩状,这货忽然有点怜香惜玉的多点两个菜,那姑娘却赶紧拒绝了,这是个艰苦卓绝的工程,不能追求个人享受,要把所有的精神力量都集中到自己认定的事业上。 白浩南反复观察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都无法辨认她到底是在表演,还是真的已经信到骨子里去了。 下午又带着他拜访级别一个比一个高的所谓经理老总,直到一个据曾经是省级电信公司老总,出过家还又选择投身这个事业的高级别领袖的家里,一进屋明显装修要更豪华一点,沙发上摆着各种书,墙上有一副书法,等了一会大概来了三拨人这个高级别领袖就正式开始讲课了,诙谐幽默不失风趣,两个时滔滔不绝的跟讲什么投资,不断地用宣传资本运作出版的书,印有这种工程的酒盒子之类来印证这是国家支持的,白浩南看脆萝卜满带崇拜的眼神认真记笔记,忍不住低声:“我给你哦,他戴的那根金项链,下午我在第二家陈总的脖子上看见过,上午那位鞠阿姨的脖子也戴过,都是左边第三颗大粒边少了一粒的。” 有那么一瞬间,年轻青涩的单薄姑娘眼里是闪过了一片慌乱的,然后迅速的换成坚定:“没有!你肯定看错了,可能就是这个款式……听讲,认真听讲,你的人生起点就在这里!” 白浩南心里在冷笑了,这姑娘压根儿就是个知道内情的演员,不管是这些人的同伙还是她逼着自己相信这是真的,反正目的就是要把人带进坑里。 看着那干瘦的老总已经开始谈一个乞丐如何借了三万块钱最终变为亿万富翁的故事,白浩南瞟身边姑娘的笔记没之前那么认真努力,有点虚应了事的敷衍,还是对女人心软:“我交了钱,业绩算我朋友的,还是你的?” 姑娘猛抬头看他,眼神都灿烂热烈了:“看你买几份!00元只能投资一份,但6800元就能直接升经理,朝着大总的高收益职位努力了!” 白浩南看着姑娘那有点营养不良的脸蛋都多了几分好看,他也有点乐不可支:“经理配秘书不?你这样儿的!” 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色眯眯,那姑娘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卧槽! 这里是邀请你来建设一个造福人类的美好宏大事业,是代替党和国家挑选未来的中产阶级,不是让你来泡妞的! 117、不知何年何月,得偿所望 白浩南觉得有趣极了,比在省城陪着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还好玩。 连找牵牛都不是很着急了,看起来没什么暴力伤害嘛,不定牵牛也正在陪着那个什么晓婷乐不归蜀呢。 见色起意的白浩南是这么想的。 晚饭本来想把这叫婉的脆萝卜给拐到外面吃饭,结果没得逞,这堂三个多时的课**完了就好几个人围过来热情的替代了婉,是要带新来的朋友去吃这里很有名的老鸭汤,白浩南想甩脸子的,但忍住了只是没话,跟另外三四个新来,但相互之间别想有交流的伙子一起去了。 又特么步行好远,穿过一片菜市场,进到一栋大楼的三层,商业楼外面很破旧,但进楼拐了几下白浩南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彻底震惊了。 这是个个特别大的大厅,灯光通明,摆放着大概一百张圆桌,座无虚席,男女老少各种年龄段什么样的人都有,想想吧,他那家新的健身中心已经可以号称算是省内面积最大的了,最近去看了两次装修现场,感觉都不如这个大厅大,估计这里整个挑空比较高也有原因,反正就是气势上很能给人冲击,有种打惯了五人场地,忽然走上万人足球场的巨大差别,墙上的大型LED屏幕在滚动放着声势浩大的宣传片,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充满激情的气势。 一直有意无意陪着他话的伙子很自豪的介绍这里每都会爆满,白浩南终于很没好气的回应:“你特么谁啊,跟你很熟么,好不容易个能几句话的妞儿,又特么换成你个逼样子,滚滚滚,看见就烦!” 他这种不融入环境气氛,还很不耐烦的语气,让热情洋溢的周围七八个人直径内都温度下降了些,但没人跟白浩南飚脾气,都是眼光复杂的看着他。 白浩南不怕,老子几万人球场都敢来阴的,只要不动刀动枪,老子更是不得胆怯,居然直接坐下来就开始吃桌上的东西,周围的人也讪讪的坐下来,白浩南都懒得去辨认哪些是新人,哪些是旧人了,一边把筷子在那没多少肉的大锅汤里找自己需要补充的菜蔬维生素,对肉类并不怎么感兴趣的反而把锅底里的煮玉米都给捞出来享用了,一边抬眼看周围找美女,也不在意谁偷偷摸摸消失去报告。 其实女性比例还不,但散布比较大,这样上千人的场面里一桌也就两三个,哪有一群群混居的,特么再次明那饭馆老板就是瞎的! 白浩南的宇宙都在臭骂了,老子要乱搞!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发现这货只服美人计,或者婉回头报告了他已经有意向要掏钱,反正白浩南啃到第二块煮玉米的时候,婉又精神饱满的过来了,一看就是被使劲鼓励打了鸡血的样子,可更衬得她那点营养不良有点可怜。 白浩南看她坐过来都不怎么动筷子,连眼睛都基本上不看汤锅里,只是聚精会神的帮白浩南倒上啤酒,也不催他喝,还跟之前那伙子的一样讲解大屏幕上的宣传片内容。 同样的话语,换个姑娘来,白浩南特么的就是贱,乐呵呵的听得蛮认真,还随手把自己挟出来的煮玉米给婉推过去:“顺便做个吃东西的样儿,其实你这时候多补充点谷类和玉米,淀粉蛋白质跟碳水化合物补充体力效果更好,比吃肉好。” 婉有点诧异的看看盘子里的东西,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咽了口口水,没有伊莎当初那么夸张,但更像急切艰难,然后就慢慢把玉米拿起来啃了,双手手指点着那种,白浩南凑近些拿筷子指那大屏幕来主动问,她就不用腾出手做动作了,可以边吃边话。 泡妞无数的浩南哥多体贴女孩子啊! 关键是近在咫尺的其他人都能觉得他已经被婉开导得差不多了,聊的内容很没问题嘛! 其实也没吃两口,白浩南就知道婉给自己倒上啤酒是什么意思,一个个的成功人士开始在雄壮音乐跟声嘶力竭的麦克风烘托下出现,开始从各个方位挨桌敬酒,嘴里都是一直着考察好考察好,千万不要着急随便下决定,但也千万不要错过了这样国家赋予的发展大机会! 大屏幕上更是开始连续出现各种各样国家领导人的图片、讲话,连白浩南这种球员出身的家伙,都能看出来那些图片生搬硬造的多么粗制滥造,而一张领导人的图片后面接着一堆煞有其事的讲话文字,特么那不是随便什么都能写上去么,还把领导人某年某月的发言逐一分析标注,都是在暗示这里的大发展,之所以不明,是为了不让有限的机会被所有人抢夺光,能到这里来的,那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白浩南忽然想起来,张飞还过张飞牛肉很好吃呢。 都特么一群大忽悠! 不过很明显,白浩南看见周围的不少人都很激动兴奋了,有几个还在声泪俱下的分享,原以为传销是限制自由打人,其实真的来看见,这么多人都平安无事,而且欢聚一堂没有被政府一网打尽,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事业啊! 白浩南稍微伸长点脖子看看这几个人有没有穿长袜子,看来真有意志不坚定人在这一刻受到感染,开始走上傻逼的光荣之路了。 不傻逼的老油条主要注意力还是逗婉开心。 这姑娘是有点开心,吃了几个玉米就笑容真实多了,对白浩南学会他们的热情洋溢语言风格很欣慰,照应他跟好几位成功人士干了几杯之后,稍微一个眼神没注意,就诧异的看见白浩南开始激动万分的到其他桌子上敬酒去! 热情的跟别人分享自己今听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决定要投入发展浪潮中来…… 这让看似松散,实则分布严密,占了全场应该有半数的那些长袜子们都有点猝不及防,但新人当中出现这样个积极分子,好像也不是坏事儿,特别是白浩南的那些话只字不错,滴水不漏,简直像个熟练的老手了,所以婉愣了一会也被安排赶紧跟上来,帮白浩南拿啤酒瓶。 其实就像看白浩南替补上场一样,单看一场真的看不出来什么,得拉通了一年甚至五年十年看他的上场记录才能找到点规律,现在也这样,得在花板上挂个摄像头分析,才能看得出来他几乎都是朝着年轻女性比较多的桌子去! 而且还很有隐蔽性的会左右几桌都走走逛逛,不一定每桌都敬酒,连姑娘多的也不一定敬,反正有的废几句话,有的非常热情多聊几句,还用不同地方的方言跟别人搭话,搞得他也像个成功人士一样! 滴酒未沾的婉真的像个秘书,有点疲于奔命的跟着白浩南到处乱窜。 反正今在场的千余人,不管是真的新加入者、正在犹豫的观望者还是心怀鬼胎的传销团队,都记住了这个满脸络腮胡的高大年轻人,对他的热情健谈有了深刻印象。 但谁能想到白浩南这番做作只是为了近距离观察各位女传销人员呢? 能跟这多傻啦吧唧的姑娘喝酒套近乎,那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啊。 夜总会都没这么好玩! 这一圈敬酒有十来瓶啤酒吧,白浩南还没喝尽兴呢,婉就声的通知他:“没有了,他们你喝得太多,消耗太大了……” 敢情地主家也没什么余粮啊,白浩南悻悻然:“这才几瓶,玛德去个夜总会好歹也要喝个几打啊,你吃饱了没?” 白浩南到处转悠,当然也顺便时不时的拿人家锅里的煮玉米吃,分给跟着的秘书多正常吧。 婉有点脸红:“吃饱了!” 看着有点温情了吧,白浩南却从头至尾都没有试图劝过这姑娘,不过两的经历,白浩南才知道这两真如同于嘉理和那中年男人的那样,就是在洗脑,把这些平日工作生活上都不太得志的人,营造出被人关心有人重视的虚幻感觉来,只要上了这条道的人,再劝都屁用没有。 套用南哥常的那句话,玛了逼费那么大劲干嘛,讲大道理不如直接点! 饭后也证明了这点,看似有点感动的姑娘依旧热情满满的带着白浩南去拜访成功人士,有能从一张百元钞票上就解读出来一大堆暗示这里就是发财之地的大仙,也有贯通佛教、道教、基督教等各种教派找到理论依据的大法师,还有演讲能力极强,把平京市地图拿来都能对照上面的建筑格局、朝向,甚至人民大会堂的多少个台阶,紫禁城多少棵树都能对应上这套所谓五级三晋制里面的数字,全部都能对应上,如果不是见惯了足球圈里那些乱吹牛皮的真老板、真官员、真成功人士,白浩南可能都要信了。 感觉是精神风暴一样,这种三五拨人一屋听讲课的洗脑活动一直持续到特么半夜两点过,白浩南都觉得自己随时闭上眼,脑子都飞舞着五级三晋制的各种数据了,记忆力本来就异于常人的他,甚至可能会在梦话中都能把那些打鸡血的各种励志语言给复述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可能被反复验证过的程序,在最后那位传中的老总气势非凡的那句中结束:“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做的问题,而是你有没有资格做!国家在考验你!能不能为民族大义和我们的前途事业做出努力,走进这个行列中来……” 回去的路上三四个人跟婉一起陪着白浩南走,各种打感情牌问他觉得怎么样…… 白浩南又一声不吭了,问急了就问自己的朋友在哪里。 婉已经有点知道他的德性了,瞅着一个转弯的时候单独问他:“王哥,你……不是了可以投资么?” 白浩南吊儿郎当:“是啊,确实是个好项目,但我还要再多考虑下,到底要做到什么样,你看我在家里也很无聊,没有朋友,也没女朋友,反而到这里来个个都是人才,话又好听,超喜欢在这里的。” 婉使劲睁大眼想看清他的真话假话,经历过那么多的姑娘,白浩南这点功力还是满格了的。 结果这一晚就被带到一个四人上下铺的房间去了,三个男人一直监视白浩南的反应,不停跟他废话,还好白浩南倒头就睡,谁特么想那么多呢,不梦话就不知道了。 第二一早依旧是非婉来叫不起床,细声细气的婉都有点笑了,带着蹦起来的白浩南依旧又是早上沙滩,白拜访的那套程序。 但老鸭汤又吃了一回,又喝了十来瓶啤酒,白浩南又见识了一番新来的傻女人们长什么样,还是没掏钱。 一般来都是三四个人围着相互监视,相互关注的,这时候的白浩南可能已经被这边搞懂了,接下来两围着他的全都是女人,虽然除了婉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女人,但有俩还长得不错呢,一起热情的围坐在屋里废话。 白浩南觉得这特么跟到夜总会去叫几个姐唠嗑有什么区别呢? 相比那些只会狂喝酒,巴不得消费签单金额越高越好的姐,起码这些女人还挖空心思的讨好话呢,他靠在沙发上简直有种幻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婉通报过他的那些无耻勾搭行为,终于有个比较丰满叫陈美娟的少妇反复瞄了他好几回,然后低声开口:“要不……我让你弄一回,你就把这个单签了,先买一份都行!” 哈哈哈,白浩南就差仰大笑了,等的就是这句啊,但他注意到其他几个女人眼神还是略微有点吃惊,婉甚至有点害羞的,明这种事可能还不那么普遍,就装腔作势的拿架子:“这……怎么好呢,不太合适吧?” 有位女子就已经起身拉了其他同伴出去了,还万一被发现了不太好,算是到外面去把风! 看来为了业绩,这些挖空心思都在拖人下水的业务员们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谁能想到呢,外人谈虎变色的传销组织,硬是让日日地的泰迪哥给撬开条缝了! 他本来准备再逗逗这婉的。 118、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叛徒(求订阅)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重要的事情三遍! ~~~ 应该传销组织是严防男女关系的。 起码在白浩南初到的这两三观察,几乎所有男女之间都是多人同时存在,而那些所谓的上级老总也不需要女色侍寝,因为所有人的目的都很简单直接,要钱!疯狂的奔着钱去,什么个人情感,色情欲望在各种宣讲当中都是嗤之以鼻的,似乎这些东西都绝对是腐蚀创业大计,宏图伟业的毒药,似乎所有人要把性别观念给抛开,相互之间都要像家人,像同事,像工作伙伴一样共同努力,嗯,也就是共同骗钱,不停的打电话招揽人过来骗钱。 要取得这种可以打电话招揽新人的资格,当然就是得起码要买一份这个什么绝世大工程的投资项目股份。 这是个从无数人围着游到成为同伙的门槛。 但谁也想不到白浩南居然会用这种方式翻过门槛。 第二一早白浩南在一直低着头的婉跟另外几人陪同下给于嘉理的一个手机号打电话,让那边给指定的账户转了00,当然在电话里,白浩南也是用王建国的身份对那边的于嘉理自己还想叫牛儿也来参与这个项目,想来那边的于总就明白,他还没有看见牵牛了。 这点钱很快到账,白浩南的身份也就从之前的被游投资,到了开始正式进入学习阶段,也就是终于到了那饭馆老板所的跟一大群人开始混居! 现在肯定没之前窗明几净的待遇了,十四五个人住在一套两室一厅里,这会儿白浩南彻底搞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都喜欢凉鞋穿袜子,因为这些基本只是简装修的新房里没有家具没有电器,为了方便所谓的每上课,也就是集体跟念经似的学习一本居然还能出版的《民间资本运作可能性报告》,所有人都是在只铺了一张地板革的地上席地而坐,为了避免脚臭保证地面干净,方便随时坐下来或者成叨叨的那些端正自己态度,穿个袜子是最方便的。 只不过和那个饭馆老板的有点区别,这种以屋为单位的组里,绝对是男女分开的,十多个男人住在一起,打地铺,中午晚上都只能吃最简单的清水白菜,然后就是不停的指望能找来更多的亲戚朋友,帮自己凑齐那份6800元的起步资格,当然每次对外打电话,都有三五个同伙坐在旁边监听,防备传递求救讯号。 不想被手机定位的白浩南就时不时的厚脸皮借别人的手机给于嘉理打电话叫牛儿也来跟自己做生意啊,算是报个平安。 随时出门也都是好几个人一起,还经常不同组的人交叉换人,免得形成了内部攻守同盟。 所以在白浩南看来,就是几个领头的圈养起来这么多人不停打电话找来更多的煞笔,吹嘘洗脑以为找更多的人来给自己买单就能赚到大钱,先进来被骗的就想再骗别人弥补自己的愚蠢损失,哪怕看懂了这点也装着不知道,才形成了这样的死循环。 不过从来上课都不认真,发自内心抗拒大道理的白浩南就是传中的四季豆不进油盐,吃饭的时候比谁都快,睡觉也比谁都香,可能有人觉得这种充满难闻气味的杂居生活多么痛苦不堪,在他看来跟体工队的那些年到处都是汗津津的乱七八糟环境还有点类似呢,挺怀念的。 因为还能那啥啊,简直比当初在医院跟护士们胡胡帝,还要如鱼得水! 没错,传销组织各种防范手段是非常严密,但是得考虑到这个地方的传销人员已经有数万人之多,哪怕是分成好多家所谓的公司,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这座城市新城的几十个区里,有些整栋整栋楼都是这样的传销组分居在各套房屋里,和正常的当地人生活完全不沾边。 每除了学习洗脑,相互鼓吹加油,就是挖空心思的打电话拖亲戚朋友下水,每都在排演各种出门去迎接新人的戏码。 只有到了某一级才能知晓某一级的所谓秘密跟权限,所有人随时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神经绷得极为紧张。 古时候领兵过万还怕营啸呢,知道什么意思嘛? 就是兵营里面面临战争的那种紧张状态下,有可能仅仅是一个人做噩梦的惨叫,都能让整个营盘发生兵变,也就是俗称的炸营。 所以眼前这种到处都是精神上极度绷紧的疯狂状态,再严密的手段,恐怕都抵不过人本能的那些个欲望释放,特别是这种欲望释放能食髓知味的碰见个活儿好的。 也许从学术上来,这里面还有很多精神层面的东西,譬如类似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那样在极端精神状态,人性都会畸变了,现在能有个可以发泄情绪的事情,不如鱼得水才怪了。 浩南哥这都能当鸭子出台的收费水准,自然是极受广大中青年传销妇女欢迎的。 有句话怎么来着? 越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那个陈美娟第二下午就找了个理由过来跟白浩南走了个二道友谊,接着干脆以相互介绍学习的名义好几位女同志经常过来把王建国同志借过去嗨皮,而且还很是掩人耳目的每次都喊好几个人,但别人在外面傻不愣登的吼着背《民间资本运作可能性报告》,浩南哥在里面陪女人学英语! 想想吧,能到这里来的人,无论如何都会背负一些精神压力,焦虑、紧张、悔恨、疯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痛痛快快释放一下真的很不错。 而在白浩南看来,这些特么会陷入传销的女人,基本都是煞笔,有姿色的还不少,在俱乐部的时候他曾经听道上的人都讲过,女监狱的欲望问题,绝对比男监狱严重得多,这次他算是领教到了,可能女传销者们私底下也会偷偷传递信息,逐渐经常有别的组女人过来串门,挨着坐会儿给点动作就不动声色的心领神会进里屋去了。 一周不到,连婉都欲拒还迎的跟白浩南来了好几回语言交流,甚至还尝试过多人辩论赛,白浩南自己随身带的那点现金全都贡献给那什么橡胶制品公司,他都想开始收费了,所以得挑人,姿色不好身材不好的免谈。 卧了个大槽! 再到半个月时间,连白浩南都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营养跟不上,简直觉得自己像个慰安妇,为的就是找这些女同事询问牵牛到底去了哪里! 办正事啊,咱们能别动不动就学英语,先办正事啊! 泰迪南都有点想哭了! 可能最早研究出传销的人,强调不能近女色是有道理的,只有割舍了七情六欲,坠入魔道才会变得疯狂,六亲不认的连自己爹妈兄弟姐妹都会骗,所有人在眼里都只是可以发展的下线,连那些把男友女友骗过来的恋人之间,都要彻底的分开,必须男女有别,才能没有机会在一起发展私情,但千算万算的防范各种环节,却没想到白浩南这泰迪男,居然在缴纳会费的关口拿乔,实现了突破,现在一旦有了鱼水之欢,有些人伦常情不可避免的就开始软化松动起来。 白浩南肯定没想到自己为瓦解一方传销组织默默的做出了巨大贡献,听婉,几乎就是白浩南开的头儿,现在有些组别之间已经开始偷偷的有各种男女之事了,这种事情的泛滥未来肯定会导致传销工作的发展,连她都有点觉得眼前这打鸡血的什么事业没多大意思了。 环境、氛围,永远是传销这种洗脑工作的重要环节,只有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在煞有其事的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个体情绪才会被群体抹杀,义无反顾的干下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这种情绪利用好了真能创造世界奇迹,利用错了方向当然就是搞传销,而情欲可能就是与之针锋相对的另一种邪门,国外不是有很多邪教就是乱搞么,通过释放自我感受彻底破坏整体性,盲目的追求感官刺激。 两强相遇,必有一伤啊。 南哥,这回真是牛逼大了! 好像有谁过古时候的妓院是最佳的情报流转地,白浩南这准鸭子显然诠释了这点。 因为牵牛的消息也正是通过这种关系才得以慢慢流传到白浩南这里来,刚开始连婉都不知道王建国的那个朋友跟女友晓婷在什么地方,只隐约听确实是有个姑娘把他引过来的,而且那姑娘也是刚来,当他打完电话就被随便扔到哪个组去没了关系,其他消息随着白浩南“结识”的女传销者越来越多,终于有知情的露水姻缘透露,王建国的这位朋友可就没他这样滑不留手,来了发现是传销立刻就爆发,据当时六七个人都打不赢他,最后好像是给关起来了! 这么一听,乐不思蜀的白浩南又才有点着急起来,大半个月时间,要是牵牛那执拗的性格给饿死了咋办! 还好女传销者们都那是北方传销的做派,南方主要就靠洗脑,软性洗脑,其实暴力手段主要都是北方,这边很少有听伤亡的,偶尔几例都是承受不住巨大压力自杀的,最近也没听死人,所以现在王建国在保证女性传销者,起码是姿色比较好的这拨儿女性传销者精神状况方面是做出了积极贡献的。 这话的姑娘浑身通透,完活后皮肤红彤彤的感觉什么都肯透露打听了,让稍微放下心的白浩南有了更多渠道帮手寻找牵牛。 毕竟他现在已经混了大半个月,数万人之间的管理也不可能精细到毫无漏洞,靠着一帮女传销者的帮衬,他也基本上能自由外出了,反正跟他走一块的都是女性,有时候七八个女子跟他眉目传情的走在街上,南哥简直觉得古时候皇帝巡游也不过如此吧,就差几个太监开道了。 然后按照这些女传销者相互之间能得到的消息,开始顺着看似乱七八糟,其实组织严密的各个传销区,登门拜访寻找牵牛。 这还真有点像当初来的时候于嘉理那边提醒的那样,就算是当地人,也很难完全搞清楚这些传销组织内部错综复杂的结构,其实就是譬如谁谁谁特别牛逼,搞懂了背后的真谛又很快就骗来一大群人,那当然就要上位自立门户,好像繁殖出新地盘一样带着自己的架构单出了,看似差不多的模式其中分为很多个部分,还好这帮女子的姿色都还不错,到处走走串门学习,也没受到多大的阻碍。 在几万人中偷偷摸摸的查探一个人的消息,这难度还是有点接近于大海捞针,哪怕白浩南现如今的姘头比较得力,经常能得到各种关了人的消息,但最后往往发现都不是。 反倒是白浩南这边还生出些事端来。 因为他这个成不好好学习,既不打电话拉新人,又不再进贡的后进分子,终于在一个月后的例行考评中被数据化查出来! 鉴于他吃得多,睡得好,啥贡献都没有还影响了别人学习跟业绩,给予他警告处分,如果再不改进就要彻底踢出去了! 居然连传销组织都要开除的家伙,是有多么惫懒。 不过也是,他才花了三千多块白吃白住还白嫖了这么久,成啥都不用做,要不是非得找牵牛这个倒霉蛋,白浩南都有点吃腻了想拍拍屁股走人。 但现在还是耐住性子答应一定努力改进,还在数千人的同品牌大会跟另外几个后进分子做了诚恳的检讨,红颜知己们趁机在这难得的全体集合中各方去打听,得到一个有点倒霉的信息,好像牵牛那组就是后来出了个能干的,把那几组近百人,直接带着跳槽了! 反正现在能确认的就是在这个两三千人的庞大体系内,应该是没有再被关押的家伙,牵牛也应该活着,有人还见过他。 那咋办? 也只能也跳槽呗! 有位女子给白浩南出的主意就是带两三个人一起跳过去,她认识那边的人,每人交个首期就能摸进去,再逐渐用介绍其他人的理由把别的姑娘也带过去…… 有时候人在特殊环境下,扭曲的心态跟情绪真的会带来匪夷所思的变化,白浩南在这个封闭的圈子里不知不觉裹带了一群姑娘,感觉漂亮点的,活儿好的都给他囊括了,然后差点的女子动了心思只能找别的男人去,这道闸门一旦打开就有点泛滥,听现在有些组别已经发展到那种男女两个组相互抽牌凑对集体乱来的状况,都这样了,还搞屁的伟大工程啊,这个组织架构迟早要完了,还是大家赶紧一起跳槽吧。 但都没人要彻底逃出这传销地,一方面可能是没钱没交通工具,另一方面可能更大的是不愿回到那个已经被自己骗得乱七八糟的家庭环境吧。 现在纯粹就是鬼混。 最离奇的是仅仅就这么个跳槽的改变,居然还能让人生出争宠的戏码来。 就是当初最早打开这欲望盒子的陈美娟。 119、一见你就笑,永远没烦恼 总不可能为了找人,白浩南一股脑把十来个姑娘全都拉过去吧,交那么多钱还是事,居然还藏有这么多钱,可能才是会在圈子里引起轰动的事情,而且十来个平日里最好看的女传销一起转走那目标也太大了点,两三个人,特别是白浩南这种业绩不好的家伙跳槽最不容易引起注意。 但他想不到的就是这种环境下,仅仅就是跳槽离开,都会让人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感觉要被抛弃的那种,认识人出主意的那位女子肯定要一起走,经常跟在白浩南身边那个婉多半也会带上,其他的呢? 反正这,白浩南正准备给自己的组长提出来要走,那有点丰满的少妇陈美娟就过来找他了,不再是欲盖弥彰的声东击西,而是直接把白浩南给喊出去,一脸的神秘:“我知道来了个漂亮姑娘,你看了绝对喜欢!” 要论之前在省城那会儿,白浩南一定垂涎三尺了,最近各种肥瘦肉加五花肉应有尽有,还是有点腻:“不是吧,这会儿你还给我介绍姑娘?” 陈美娟嗔他个媚眼:“我还不知道你那尿性,真的,刚来的姑娘可漂亮了,绝对是我看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老实,白浩南真的没跟这些位传销团队的女性有什么感情,连陈素芬他都能掉头就走,更不用提这种露水姻缘了,大家相互利用慰藉罢了,标准的走肾不走心,最多有点怜悯,可怜这些女人怎么会掉到这坑里。 不过这种情绪只要稍微放开点,看看周边几万人,就会消失无踪影,任何人落到这种地步都是自找的,无论是笨还是贪婪,在这里不到俩月的时间里,白浩南还是见证了很多起被骗来,但断然决然离开的案例,对于非常清醒并且坚决要走的,传销团队确实没有过多留难,这点据是南方传销的特点,反正傻子多得很,不差这点,没必要搞出伤亡引来警方打击,只要留下来的基本都是这片传销沼泽的帮凶,包括到现在看起来还是有点青涩的婉。 又好比眼前这位,都不惜老鸨似的拉别的姑娘下水来讨欢心,这种扭曲的人性到底是可怜还是悲哀? 真的只有在这里才会深刻体会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但既然陈美娟都了是那么漂亮,白浩南多少还是有点好奇,到底还是他好色:“在哪?聚义厅?” 陈美娟得意的点头,聚义厅就是当初给白浩南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个千人大厅,现在熟悉流程的他当然知道聚义厅就是故意请刚来的人第二到那里吃晚饭演戏,让第一轮洗脑之后的傻瓜们先被收割掉,能搞出6800元的大客户那是最好,最不济也能买一份上路,只有一毛不拔的才会开始第二轮强攻的不间断洗脑,这明那漂亮姑娘还没完全上当? 已经算是这片传销地区老油子的白浩南就跟陈美娟去了。 看到李琳的第一眼,白浩南就决定一定要把这姑娘带走。 不是搞翻了带走跟自己有什么瓜葛,而是不要让这个姑娘在这片肮脏龌龊的地方掉进深渊里。 哪怕这姑娘可能属于典型的缺心眼有点傻。 白浩南跟陈美娟娴熟的顺着菜市场后面污水横流的消防梯爬上聚义厅后门的时候,几乎不需要陈美娟指,白浩南就能一眼看到那个处在大厅中央几乎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姑娘。 感觉二十出头很年轻,一身制服裙深蓝色的,有点类似空姐穿的那种款式,要么就感觉是什么名牌化妆品的高级导购,在这一大片几乎都是穿着普通家常衣服的准传销者中间显得格外醒目了,但最吸引人的还是她的脸。 乌黑长发在脑后盘成马尾,额前有点鸡冠的分头,真是于嘉理的那个道理,如果放在她以前的头上那就是土气加俗气,但在这张脸蛋上就是亲切自然,因为五官很好,双眼皮的大眼睛,淡淡的细眉,粉润的嘴唇轻薄略大,但就是这种非主流的嘴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也不全是陈美娟的漂亮到惨绝人寰,而是这姑娘略大的嘴始终带着一种露出上牙的咧嘴笑容,干净明亮的笑,象征着美好跟阳光的笑容,对高大宽敞的大厅惊叹笑,对那些热情洋溢找她握手的人认真笑,对上百张桌子上其实掺了不少素菜凑场面的老鸭汤好奇笑,好像周遭什么都值得她用笑容来面对,她也显然清楚自己的笑容是最能够打动人的,可也就仅此而已。 如果白浩南是因为长期生活在职业球队,对普通人的生活自理有点缺失,那这姑娘就明显是从生活在蜜罐子里的不谙世事,因为她的美丽,因为她的笑容,可能周遭所有人都用比较和善的方式对待她,保护她,所以她看到的世界全都是光明的,没有半点阴暗的瑕疵,也许只有这样长大的人生,才会有这样洁净无瑕的笑容。 好听叫纯真,难听点那就是太傻太真。 压根儿就不觉得这个社会处处黑暗阴险。 和白浩南是两个极端。 可能正是因为这种极端吧,就好像看着一尊精美的瓷娃娃即将被打碎,白浩南的爱美之心还是发作了,轻轻凑在陈美娟的耳边:“那你可要盯紧了,随时帮我制造机会啊。” 陈美娟当然是有所求:“带上我!” 白浩南更习惯于交易:“好!” 简单的把他们准备投靠新团队的方案了,两人就分开行事了。 晚上白浩南正式带着婉和那个带路姑娘一起,跳槽投奔到另一个团队去了,这边还热情洋溢的帮他们搞了个欢迎仪式,有生日蛋糕! 这对于其实大多数生活都非常简单的传销者来,算是大菜了,这边的老总也对两位姑娘和白浩南的组合表示了期待,欢迎他们来到这个大家庭,可能以为这帅哥美女的组合擅长色诱吧。 到底,各个团伙之间都在不停的研究传销招式,推陈出新,只要从被诱骗的来到这座城市落地,用什么样的手法提高成交率,就是各个团队都在孜孜以求的事情,一般能在这事儿上面下功夫的,都是聪明人,而不是那些只会打电话或者抱着《《民间资本运作可能性报告》》苦读的家伙。 白浩南关心的却是牵牛到底在哪里:“我想了个点子,希望能跟其他公司品牌完全不同的操作方式,用最为阳光健康的模式展现在新加盟人员的面前,而且成本还比较低。” 这边的头目连忙招呼他过去附耳细聊,装神秘和摆谱已经是这些所谓的成功经理老总的共性,白浩南指笑容可掬的两位女伴:“您看,现在整个城市里面大多都是谈1040工程,68工程,谈国家经济大开发,其实我们在打电话的时候都已经发现这个问题了,只要新加入者给家里要求汇钱,自己在搞什么经济大开发,就立刻会被使劲骂在搞传销,哪怕这些新加入者已经决定做我们的事业,也知道传销是个忍辱负重的时代重担,但还是会有很多人会动摇,而且相当一部分已经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的新加入者就此再也拿不到投资资金了,这是不是有点可惜呢,我们是不是在这个环节可以做些调整呢?” 这就是所谓的聪明人之间谈话,也是经理老总们常见的开场白,对方听了顿时有点新鲜,若有所思的跟着点头:“怎么调整……” 老实,白浩南在这里快俩月了,最大的感受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恐怕都是在人云亦云,上线怎么教的那就怎么去骗别人,一个字一个语气一个表情都不敢错,老总成功是怎么累积起来的,一块砖都不敢少搬,连袜子边都要提得整整齐齐展现自己的新风貌,殊不知那种东施效颦的扭曲感漏洞百出,一点不动脑筋。 白浩南从就靠鸡贼活下来:“我以前是做健身教练的,我这两个同伴也有健身基础,我还有些团队成员可以借过来,我们不搞什么老鸭汤、传帮带,我们搞阳光工程,健康工程,在沙滩上排成队列健身、在海边集体跑步,用完全不同的精气神展现给新加入者,你想想,假如这些人用手机拍照,他们正在跟一帮热情洋溢的运动者锻炼,要投资这里的健康工程,以后有了钱我们还要到处打广告,到国家电视台做广告!是不是能让人听了不联想到传销呢?” 对方听了,不置可否,毕竟在所有传销者看来,以前的架构都是最保险的,除了才绝绝的领导人,或者旧有模式混不下去了,一般很少愿意彻底改动架构,白浩南这些从不认真听讲,可真的那些所谓的民间资本运作的假话空话简单得早已倒背如流,跟女传销者们学英语的时候都能对答如流呢:“不需要投入资金,不需要重新拟定套路,我这边带着人免费做起来,你觉得有把握了再把新加入者交到这个体系中来,我这边专门负责帮忙打通这一关,你看怎么样?” 其实搞一个团队还是很花钱的,租房子都是事,几百上千人的吃喝拉撒,哪怕是吃白米饭加水煮菜,那叠加起来每也是花钱如流水,所以老总们也是有业绩压力的,思忖着慢慢点头:“那我要怎么配合你?” 白浩南心中暗喜:“我这边有十多个女性,都是身材比较好,换上运动服就有那种气氛的,重点是还得找些男的来配合,身材比较健壮结实的,有点运动基础的最好……” 这么一听,好像确实没多困难,本着自主创新得谨慎的宗旨,新的团队老总要再考虑下,但他们几个可以先挑选人手试试看。 白浩南一口答应下来。 他有屁的工程项目,不过就是想找个理由把这边所有人挨个清理一遍罢了,时间紧迫,稍微熟悉下这边大概三百多人分布的区,白浩南就带着俩姑娘在对方两位经理的陪伴下开始挨家挨户的挑人了! 婉和那个姑娘还应景的换上了专门新买的运动衣,紧身运动裤加胸衣那种,就是要摆出一副艳光四射准备走色诱路线的邪恶劲儿,才能让这边团队相信他们是大有可为的。 花费了万把块钱转投过来的心思就是动力,但从晚饭后的七八点开始,接连爬了三栋楼都无果,就在白浩南都决定明再继续挨个“挑人”的时候,在这栋楼的十六层一套三居室里,住了十二个人的“一家人”里,本来已经要掉头离开的白浩南忽然瞥见卧室边有扇暗门,就是那种装修简单衣柜以后有些就把卫生间门藏在柜子里的那种,恰好现在打开了,他就多问了一句:“这厕所门一直开着不臭么?” 这边的家长随口回应:“我们一个组员腿断了,他膝盖什么月有伤,就只能丢在里面,万一警察来搜的时候关上门可以不用撤走,不然谁来搬他啊。” 确实警方只要接到了比较确切的报警投诉,就会针对性来扫扫,但力度跟各地扫黄也差不多,最多探头进来看看,不会多认真。 白浩南的心跳猛然加速了,牵牛退出专业队,就是因为膝盖半月板损伤,现在定定神若无其事:“要不要我帮忙看看?我搞健身的,还能懂点伤筋动骨的治疗,如果确实难搞的话,干脆弄出去丢给警察,让他们想办法遣送回去嘛,丢在这里浪费伙食做什么?” 真的,在白浩南这两个月来的接触中,这些搞传销的大多就把自己当成可以成为社会精英中产阶级来幻想的,走火入魔的拖人下水狠毒无比,但是在人身伤害上,确实没有多毒辣,动手打人都是比较禁止的,反而还是他这狗东西来彻底带坏了男女风气! 所以听到这个新加入的络腮胡这么轻描淡写的无情冷漠,陪同的家长经理都有点吃惊,但又承认他的好像确实是个解决办法,就让他自己去了。 推开半掩的门卫生间里夹杂着尿骚臭和人身体上的酸臭,伸手打开昏黄的白炽灯,白浩南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兄弟,有气无力的躺靠在那长长的洗手台上,铺张烂苇席这就是他的床,浑身上下明显是没有人打理的污秽不堪,可眼睛却映着那点灯光满是笑意,就像之前在那加油站看见白浩南一样充满欣喜,还有种笃定的相信,有些干裂的嘴唇含糊不清:“我听见你的声音,就知道……你会来的……” 话得轻松,可那脸上的泪水已经流得到处都是。 ~~~求月票!求订阅!请各位看盗版的朋友尽量体恤下,过来支持我,很需要一切数据的支持! 120、阳光总在乌云背后 白浩南没暂缓一步的法,找到,那就是达成目标,绝对不会下一步再来解救,晓得这些三两头都在交叉换位的传销组会变成什么样,这种几十个区里面上百栋建筑,要想找一个人有多难,他现在有深切体会了。 他的脸上也没有牵牛那么七情上脸,只伸手撩起衣摆给兄弟把脸上使劲抹几把低声:“装昏迷吧,我们这就回家!” 然后一脸嫌弃的把牵牛那么横着抱出来,走到外面才发现牵牛的一条腿真的缠着夹板和绷带,也许这才阻断了他可以自行逃跑,现在白浩南就拿这个事儿:“这种废物,还留着干什么?帮不上一点忙,我们又不是慈善机构!” 这边的家长经理简直送瘟神一般:“那就请你帮忙给处理了……” 白浩南表情控制得住,哼哼两声很不客气的拖拽着牵牛出去上电梯了,两位姑娘也赶紧跟上,表情有些复杂,出来在区里还是被人拦住了询问的,白浩南理直气壮:“不认得我?卧槽,他们居然养了个伤员啥都不能做,还想我跟着他们带这个组,这特么不是增加负担么,你们别管,就当不知道我拿去处理!” 看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伤员,这个络腮胡的拿去处理大概会是什么,让普通传销者想想还是有点不寒而栗的,得益于经常带着姑娘到处乱窜互助,白浩南真的是这片区域混得很脸熟的家伙,晚上巡逻的人立刻会意的躲开,传销如果被抓住了最多遣返,如果是杀人藏尸那就得砍头了! 走上街道,默默的走了好一阵,又接触了两三次游荡巡查的人,在一个岔路口看见白浩南走的方向,婉才紧上两步诧异:“不……回我们住的地方?” 既然准备跳槽单干,今上午婉才去租了个新的两居室,准备以后十来个女人跟白浩南住那,名副其实的皇帝享受啊! 直到这一刻,白浩南都没有跟这些女人过他的目的就是找人,找到兄弟就会立刻走,去特么的什么健康工程。 所以他毫不眷恋那些打掩护的道具,深吸一口气:“我……” 没想到这个时候一直闭眼的牵牛忽然低声开口:“我要找晓婷!” 啥? 白浩南诧异的放下他坐在路边花台上:“找她干什么?” 牵牛就是一根筋:“你会来找我,我也会去找她,哪怕就是离开这里,养好了伤,我也要回来找她!她还在这里!” 白浩南滞了下倒是瞬间能理解,牵牛对自己的意义,让自己不顾一切都要找到他,而那个女人不管在自己的眼里是什么样,对于牵牛来,心中的分量也是同样的,可是:“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我特么为了找你……”白浩南都不得不压低声音在牵牛耳边低语:“老子快熬不住了!”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的哈哈哈呢? 牵牛不吭声了,就算不知道老南耗费了几百上千亿子孙,他也知道能这样把自己顺利的混出来,这两个月时间绝对不简单,但这脾性执拗的孙子看脸色就知道以后他肯定还会来的,就是不死心。 白浩南使劲揉揉眉心,再回头看看一脸复杂表情的婉和那个带自己跳槽的姑娘,咬咬牙重新把牵牛扛上肩膀回身:“婉你打电话叫她们都过来,开会,多了个人我们得重新商量好接下来的工作到底怎么开展……” 其实就有点像那个什么年代,这里连话都是必须开口闭口按照必定的模式,人话很容易被认为还没融入团队集体。 通常一个组或者一个家庭就有一两部电话了,白浩南虽然没拿电话的资格,但俨然已经配了秘书似的。 果然,等白浩南再把牵牛扛着回到那套新的两居室时候,十来个姑娘已经陆陆续续的过来了,她们这个把月不知不觉的交叉换位到了一个组,隐蔽性很有点强,看见白浩南来还有点心领神会的诡笑。 才不是要学英语呢! 白浩南得防着扒裤子,放下自己的兄弟在墙角:“这货是个死心眼,我得找到他一起干,但他非要找到当初喊他来的那个女友,所以只有等他养好伤,再加上那个……” 这时婉已经默默的去拿了张热毛巾过来,白浩南不知道是给自己擦汗还是干嘛,反正就先给牵牛擦脸再问谁找几件自己的衣服准备给他洗澡换了,结果就在这时那边门敲响了,同时有个姑娘看清牵牛那张脸啊了一声:“你的那个女友,是不是高晓婷?脸,脸上这里有颗痣的……” 牵牛激动的使劲点头! 已经准备无奈再停留些时间的白浩南大喜过望:“你知道?”眼睛却警惕的瞟着门边,听敲门声不是很猛烈急切的,所以他也不算很紧张。 跳过去开门的婉心翼翼在猫眼看了才打开:“陈姐……?” 进来果然是最后到的陈美娟,然后身后站着的居然就是那个白浩南只看过一眼的李琳,喜欢咧开嘴笑的那个很漂亮姑娘! 好几个姑娘都看得有些目不转睛,因为这姑娘一进来又是人畜无害的笑啊,仿佛从她走进来,只点了一盏日光灯,甚至有点惨白的房间里就忽然多了道色彩,变得温暖明快了! 白浩南其实抗体是比较高的,见多识广嘛,飞快只在这姑娘脸上看一眼,再次确认是真的真就看陈美娟:“怪不得你最后来呢,正好一起……” 陈美娟得意的还没话,李琳面对一大群基本都坐在地上的女性,而且都还长相比较好的姑娘,好像更没戒心,起码一米七几的她双手合着放在膝盖间夹着,缩肩屈膝的笑:“各位好,我是新来滴,名儿叫李琳,正在读大学二年级,趁着寒假出来跟同学见习儿,这里好棒,谁唆了算啊……哎哟我去,他整的啥玩应儿,噶哈呢?” 应该几时前,白浩南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这姑娘,没过话,现在被迎面而来的一长串浓厚东北口音给打得有些晕头转向! 前半截还好点,后面看见一身脏兮兮臭烘烘还带着伤的牵牛,就下意识的蹦出来一堆自带喜感的东北话,顿时把其他女子愣愣然后集体哄笑,笑得东倒西歪的那种。 可能那种纯真的漂亮跟直率的大碴子味儿交融起来格外有喜剧效果吧。 白浩南在职业球队没少接触东北球员,听得也是忍俊不禁,之前还有点焦灼的心态都宽松不少:“好好好,大妹子,你先坐,回头我们在唠,行不行?” 李琳还有点惊喜:“你也东北的,那嘎达的?” 白浩南都不想跟这真的娃娃废话了,转头看之前话的那个妞儿:“你知道那个高晓婷在哪?” 结果那姑娘给了白浩南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去!上周,我不是带了个姑娘来嘛,你话都没跟人,我只好带回去了……” 其他人顿时又有点哄笑。 卧槽,白浩南惊险自己还好有品位,差点上了兄弟的妞儿,赶紧快刀斩乱麻:“那你知道她在哪个组?我们马上过去找她,争取把人拉进来一起开会。” 那姑娘笑着就起身:“当然知道,不过这会儿去……哼哼。” 跟着站起来的白浩南还没分析她这哼哼是什么意思,其他姑娘都七零八落的全站起来了,明摆着就是准备一起走的,那个刚坐下的李琳也傻不愣登的跟着起来,话这都快晚上十点了,这么个大二女生,在这么陌生的环境,居然一点警惕性都没有,白浩南也算是对这位的神经粗大感到叹为观止。 但十多人一起过去显然有点太抢眼,所以白浩南下定决心:“婉,你带着大家到千家亿超市外的那个快餐厅去准备吃夜宵,最多半时,我们就带着高晓婷过来会合,行不行?”这话的时候,还伸手在婉的肩头重重捏了一把,似乎感觉到什么的这姑娘深深看白浩南一眼,点头答应了。 有人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但女传销者有点例外,几乎没什么喧哗的就点头应允,只有那个陈美娟,不知道还是之前的那种争宠情绪还是站在婉的旁边注意到了白浩南的手,提出要跟着白浩南一起去,她也知道那片地方。 所以白浩南背着连洗澡都来不及只抱着那几件衣服的牵牛出门时候,李琳也跟上了,应该是过了一会儿,其他人才会分成三三两两出门去到快餐厅。 反正就是随时透着诡异。 三女两男走到别的区路上,李琳才又快又兴奋的介绍自己是第一次假期打工,然后同学邀请她来这边是一个寒假就能赚到好几万,她趁着这两在外面给航空公司当模特宣传站台瞒着家里就悄悄买飞机票过来了! 昨到了跟同学一起逛了一,觉得好玩极了,今又听了这么宏大的工程项目,觉得很有意思呢! 这特么白痴啊! 白浩南就这个感受,可又不由得觉得羡慕,能一直活在这种白痴状态可能也是种幸福吧。 只是这种幸福,只要真的遇见暗黑,就会被砸得稀烂,然后无限堕落下去,这种戏码白浩南在夜场里面已经见过无数次了。 可能以前白浩南看见的都是玩世不恭的结果,难得看见一张还没撕破染色的干净脸蛋,破荒的愿意伸手。 主要还是因为漂亮。 当李琳兴奋自己已经决定要直接上经理,明再打电话给妈妈好好谈下,争取让爸妈都过来一起干,自己爸妈辛苦了一辈子,终于幸运的走进这个伟大的事业里面可以安享晚年…… 背着兄弟自然有点低头,阴暗面的白浩南脸上只带着讥讽的笑容,对这种傻孩子没啥可多的,粗暴点最好,他打定主意就是直接捶翻了扛走! 陈美娟和另外的姑娘也一声不吭,不知道她们有没有一点良心受到谴责的感觉。 但女人不定还会嫉恨吧。 因为上楼的时候,那个女人还要不李琳这新来的就不用上去了。 白浩南瞬间意识到这是怕让李琳看见那种十多二十个人挤在一屋,面有菜色的疯狂学习场面,一眼就能从堂掉到地上,在马上交钱的当口反悔,心里暗叹一口气沉声:“一起吧,别漏了消息。” 就这么一句,陈美娟和那姑娘就下意识的站在李琳的两侧,深怕她摸自己的手机或者逃了去。 这就是人性的阴沉,当坠入黑暗太久,就巴不得把光明全都拖下水。 李琳还嘻嘻笑她们热情。 牵牛真是情有独钟,面对这么漂亮的姑娘都没反应,有点激动只关心电梯上升数字,呼吸有点急促。 白浩南沉稳的让带路姑娘先去喊门,这是规矩,基本上都得是外面的人先给里面打电话确认,然后才会开门,刚才新房间只是因为还没实施规则。 结果这姑娘拿着手机拨了一会儿没人接,又把耳朵贴在门上诡笑:“有人,但……” 白浩南其实内心已经忍无可忍的极其想离开这里了,想想吧,那种花了两个月时间,刚开始是享受,后来都特么接近酷刑的感觉,更主要还是这种诡秘的团队压抑行为。身处一大群心理扭曲者中间的别扭感,明明已经可以踏出生走向自由,硬生生被停下来不得不准备再磨蹭些日子,然后居然又仿佛近在眼前,只要找到那个什么该死的高晓婷马上就能走了。 所以二话不,伸手拨开那姑娘,大踏步上前猛的就一脚踹向房门! 这种不知道几线城市的新建区楼,基本上用的都是薄铁皮做的所谓防盗门,其实里面填的都是纸芯,长年在体育场踹门的白浩南很有技巧的直接踹在锁芯位上。 哐的一声巨响,薄皮大馅的铁门都变形腰折了撞开,楼道里所有的声控灯都亮起来,然后站在门口的五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 白花花的一大片,跟特么一堆蛆爬得满地都是! 白浩南这样不知廉耻的家伙,都给恶心透了。 121、是人是鬼谁能说得清(求订阅) ~求订阅,求月票~ 十分钟以后,五个人已经重新回到街面上。 牵牛跟丢了魂一样,几乎瘫软在白浩南的背上,那一瞬间看到的场景,不定一辈子都会形成心理阴影了。 李琳则全靠陈美娟两人左右挟持着走,本来比她们还高的年轻女大学生吓得都喊妈妈了:“你,你,你们噶哈,妈呀,咋整啊……” 白浩南不耐烦的随便抓了牵牛徒劳抱着的一件恤给塞这姑娘嘴里! 被牵牛抱过的衣服那味儿可想而知,李琳不定都给熏晕了,两个女人简直就是帮凶似的,还加大了力气拖拽着走,李琳想反抗,但肯定是被突然发生的环境变化吓得腿都软了,明明还高大些的东北姑娘硬是半点力气都用不出来,还被干脆用衣服蒙了头。 这次再遇见其他传销者,白浩南都理直气壮了:“想跑!玛德!” 摆出一副执法队的凶悍来,谁都不问了。 但没有走进那家4时通宵营业的快餐厅,本来那里也是传销者们经常聚集开会洗脑或者接待新人的据点,在一栋看起来很正常的商业超市大楼里,很难让新人产生怀疑的感觉,隔着玻璃窗,就能看见一群姑娘坐在那桌边一杯水都没有,白浩南让陈美娟去把人叫出来:“到地下车库,我在那里等你们开会,千万别让其他组看到了。” 莫名其妙的女传销者们几分钟后下来看到的就是白浩南那辆打开车门的墨绿色大型越野车,牵牛已经被他固定在副驾驶上,而那个带着去找高晓婷的姑娘更无所适从的只会摁住李琳,把这姑娘摁坐在后轮边。 整个车库其实空荡荡没什么车,白浩南当时就故意停在角落边,现在指着车门:“我是来救我兄弟的,传销是个什么东西,我不跟大家辩论了,一句话,愿意跟我走的,马上上车离开这里,我能给你工作,甚至给你新的身份,把以前的所有事情都忘了,不愿走的,继续留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请便,我数三声……” 被传销洗脑,那真不是两句话就能明白的,只有经历过洗脑的人才知道,那如同魔咒一样时时刻刻在耳边反复的那些东西会如何改变一个人的认知,白浩南一直都没打主意劝服过任何一个人,再精于修辞,沉迷雄辩的人,跟这些传销入魔的人辩论,不定还会被对方逻辑清晰,条例明确,语言巧妙给服。 因为他们每坐在一起学习,都在练习如何纠正别人对传销的偏见,早就让自己完全信进去了。 只有脱离这个环境以后,看能不能慢慢的回到一个正常人的认知。 不是所有人都像白浩南这样抗拒所有的教吧。 现在他看着眼前这些表情复杂多变的女人,冷酷的举起左手中间仨手指:“三……二……”每一个就弯曲一根手指。 有点让他吃惊,第一个站出来的居然又是陈美娟! 没什么话,就是不做声的过来伸手拉起跌坐地上的李琳一起塞进后排座位,白浩南其实是真心想救人的,伸手把后排座位放倒半边示意后备箱还有座位:“这是辆七座车,我还可以带走五个人,但实际上你们所有人想跟着走,都没问题,看看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马上就要变成跟你们一样了,你们还想不想重新变成一个正常人,过去的所有就当是做了个梦,不管是发财梦还是噩梦,又或者是个春梦,反正重新可以做回一个人,愿意回家回家,不愿回家我那里能提供正当工作,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呸!老实人为什么就这么憋屈呢,反正坐在副驾驶上的牵牛眼里都无声的流出点痛苦泪水了。 就在白浩南有点失望的决定收起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婉走出来,也不做声的爬上车后面,接着又有三个人默默的犹豫下陆续跟上。 仅仅就是这么几个人,剩下的居然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似的,明明有逃脱的机会就在眼前,却执迷不悟,可能她们还是相信上会掉馅饼。 白浩南无奈的摇摇头,再没什么犹豫,伸手关上车门,爬进驾驶座,有那么一瞬间,他回头看的时候,那个介绍跳槽的姑娘居然已经摸出手机在拨打了。 除了拨打给其他传销者报警,还能有什么可能性? 白浩南摁下车门锁,打着车毫不怜惜的出发了,最后在后视镜上看见那几个女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站在那空寂无人的车库角落里,有两个还好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坐到了地上。 人生也许不是自己想要的,但绝对是自己选择的。 46升的陆巡越野车肯定没有悍马那么引人注意,但动力和强劲能力不落下风,白浩南甚至连停车费都懒得耽搁时间交,随手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一张红票子从车窗朝收费亭扔出去,然后嘭的撞开横杆,只留下一片怒吼的引擎轰鸣声在车库内就蹦跳着冲上公路,因为已经有些身影开始叫喊着跑过来了。 老实话,白浩南真有那么一刹那想把车朝着这些人撞过去,干脆把这事儿闹大,让这里被所有人注意到,让这样一片已经基本灭绝了人性的传销区被所有人知道。 不过这事儿是多么好笑,居然还是自己这么个胡搞乱搞的人来揭发? 太特么离谱了! 白浩南没有愤怒,没有冲动,就是带着点讥讽的表情,从这些人面前呼啸而过,所有人恐怕都清楚,只要他们敢冲到车头面前,这部车都丝毫不会减速。 传销者还是没有练到义和拳那么不惧刀枪。 城市不大,白浩南步行了好多次的范围,现在娴熟的直接冲出城区,冲上更没有阻拦的高等级公路,就基本不会有人再能改变逃脱的事实了。 其实这里对逃离真的不太上心阻拦,前提是自己可以悄悄的走,但别想煽动和带走其他人,那一定会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 好像所有人都在掩耳盗铃一样,巴不得拖更多人落到自己的境地,见不得谁逃出去脱离苦海。 白浩南等待自己手机开机的时间里,伸手打开车顶灯,从后视镜看了看车厢。 六个姑娘虽然超载了一个,但在这辆宽大的越野车里依旧显得很宽松,除了惊骇莫名的李琳,其他五位脸上都是漠然的,好像她们的逃离更多是因为白浩南,而不是离开传销,这点在婉的脸上特别明显,那是种连在后视镜里都试图找到白浩南眼神的追随。 嗯,其实有点像刚捡到阿达的那种眼神。 白浩南这时候有点想念阿达了,表情也柔和了很多,伸手打开中控台上的音响,随便放点什么音乐,在传销地除了允许看国家电视台的新闻台,禁止一切娱乐设备,唱歌都只能是那些励志的歌曲,所以听见好久没接触的靡靡之音,白浩南终于笑了点:“好了,你们知道这车值多少钱不?一百二十万,按照五级三晋制大总能拿多少,经理能拿多……” 这个蹩脚的玩笑还没完呢,婉已经默默的开口:“大总实得54万,经理可得198万。” 另外还有个姑娘补充她:“各级可逐渐分配得到最少740元。” 这不是赋,是每都在背诵的各种计算分成模式,不停的洗脑给新人,诱惑他们骗人来了以后可以得到多少。 计算能力远不如记忆能力的白浩南目瞪口呆:“好吧,你俩当收银员,陈美娟当前台接待不?月薪大概两三千,以后会慢慢涨点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愿意过这种日子不?” 陈美娟的头其实也是扭着开外面漆黑一片的旷野,白浩南来的时候记得这片应该都是低矮的洼地跟热带雨林,然后那女声也是幽幽的有点像女鬼:“你一起过,没钱都行。” 听着挺有情谊的一句话吧,但气氛就是诡异得要命。 白浩南哈哈哈的笑:“特么你们知不知道回到正常社会,这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没想到最后一排有个姑娘遥远的声音:“只要不拿两张结婚证,当事人不诉不理,就没有构成重婚罪,没有人来抓你。” 卧槽,白浩南想起来那姑娘好像还是学法律的,然后没事儿就拿着《民间资本运作可能性报告》研究跟法律的关系。 这时候他绝对没有甜蜜的飘飘然感受,有点猥琐的伸头找旁边的烂泥:“牛儿,别这样,早就跟你过,没什么正儿八经的爱情,你还认为那个女人真的就……” 牵牛简短明确:“滚!” 白浩南哈哈哈的更高兴了:“别啊,我问你个关键问题,你到底上了那啥没?” 这个问题让牵牛更加痛苦的使劲闭上眼扭头过去。 结果后面几位过来人丝毫不受白浩南这种摆烂的影响,表情都没变化的。 搞得司机好像一个人在演独角戏,只好悻悻的拿起手机打电话:“啊,是我,没问题,没什么问题,真没问题,人救出来了,另外再跟你个事儿,我顺便带了几个人出来……” 那边的于嘉理光是听白浩南的语气就简直心有灵犀:“女的?” 白浩南难得不好意思:“呃,对……” 于嘉理没什么感情色彩:“要安排什么?吃穿用住?几个人?” 白浩南在后视镜里终于注意到被塞住嘴,又被陈美娟和婉死死压在中间的李琳:“啊,应该是五个,还有个倒霉蛋,我问问她爹妈电话号码,看能自己过来接不。” 于嘉理好一声就准备挂电话,白浩南终于问了下工作:“健身中心怎么样?” 那边的声音终于有些愠怒:“你还知道问健身中心?!回来看了就知道!”完直接挂了电话。 白浩南感觉刚逃出来的那种喜悦荡然无存,有点无语的丢了手机挠胡子,车厢里除了那悠扬的乐曲声所有人都不话,直到李琳终于开始唔唔唔,白浩南才抱歉的想起来,示意陈美娟把那塞住的衣服拉了:“没别的意思,给你爸妈打电话,叫他们带上户口本和身份证到这边省城来接你吧。”又拿起电话从后视镜看各位女士:“有没有想回家,需要跟父母联系的。” 早已被锤炼得六亲不认的五位传销姑娘,眼睛都没眨一下毫无痛苦感。 只有李琳终于怯怯的开口:“咋了?” 真的,这姑娘就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让场面变得喜剧起来,连痛苦的牵牛都睁了下眼,又使劲闭上。 白浩南的郁闷也没了,开始调侃这姑娘:“咋了?你咋了,传销啊,你不知道这是传销?哦,你已经到了第二的课程,已经告诉你这就是传销了,但真正的传销是不为世人所理解的,是一项忍辱负重的事业,卧槽,这种鬼话你也信?” 李琳关心的居然是:“那咋整捏?张燕捏,她跟我了可以赚钱的,你咋不把她也带上呢?” 白浩南觉得跟这白痴废话比劝传销者还累:“她骗你来,我有什么义务要救她,唉,算了算了,不跟你废话,你手机被收缴了没,我的手机在这里,自己给爹妈打电话,让他们飞过来桂城这边立刻把你接回去,你那同学要逃让她父母自己去找,累死我了都!” 这姑娘再次暴露智商需要充值:“我不敢!我偷偷拿了家里钱买机票,还穿走了上班的衣服……” 白浩南都想把越野车撞路边电线杆上去了:“卧槽你大爷,相比你被传销骗走,这才多大的事儿,你知道你呆在传销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嘛?” 六位女性中个头其实最高的李琳心翼翼的试着转头扫视门字型围住她的五位女传销,观察下还撇嘴:“咋了嘛……鸡头白脸的!” 白浩南只能以毒攻毒:“最后那门打开你看见什么了?” 李琳立刻哇呀一声抬手想捂脸,两边的姑娘死死压住她不许异动! 执行力就有这么好! 白浩南就当吓唬三岁孩儿:“那你还愿意留在那里么?” 李琳一个劲摇头,但也还是不给爹妈打电话。 白浩南真是懒得多了,人各有命吧,反正暂时也不差这口饭,继续问其他几位:“这傻妞不我还想不起来,接近春节了,你们需要跟家里联系或者回家都行,我出路费。” 浩南哥是真的阔气,可是车后座里还是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好久以后,几乎所有人都在默不作声的睁着眼,只有李琳那傻姑娘却靠在陈美娟肩头睡着了,灯火璀璨的省城终于出现在前方。 对比那个晚上如同鬼城一般的传销区域。 过去的时刻,恍若隔世! 122、生命之外还有生命(真的求订阅,很急需) 两个月时间,最大变化就是阿达,已经拆掉夹板的狗子,远远的看见墨绿色陆巡越野车,就疯狂的冲上来,简直有要一头撞死在引擎盖的气势,白浩南不得不赶紧靠边停车。 再一次确认,可卡狗除了会笑,真的会哭,满满的两眼泪汪汪,飞奔着冲刺过来,两条长长的耳朵飞扬得好像风筝的尾巴,整个身体腾空飞跃了,然后结结实实的扎进白浩南在车头半蹲张开的怀抱里,就是哽咽着不停的呜呜呜,白浩南再没有文化,也能感觉到那种充沛的感情,他也想念,使劲伸手抹阿达的头,狗子就把脑袋摁在他的肩窝上使劲蹭,那呜呜呜的哼唧仿佛在嚎啕大哭。 白浩南笑着嗅嗅这狗的味道,特么的满是香水味! 跟着姑娘都变得娘娘腔了,所以批评的打了两下狗屁股,然后笑对走过来的于嘉理。 两个月时间,于嘉理显然没有落下锻炼,体脂率肯定掉到5以下了,那几乎已经是丰满的下限以外,所以现在的姑娘绝对可以用苗条来形容,而且是充满了弹跳力的苗条,一看就是保持锻炼而不仅仅是节食得到的身材,感觉脚下随时都踩着弹簧,活力无限。 但这是白浩南这行家的习惯感觉,于嘉理却仿佛想掩盖,欲盖弥彰的走得比较慢,一脚一顿的似乎在表达她的不满,远远的还把手臂给抱起来,明显气鼓鼓的感觉。 只是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看着那个没戴墨镜,穿着一身普通圆领白恤和宽松运动裤,脚上趿着一双便宜凉鞋的男人,特别是白浩南蓄了俩月的蓬蓬头和杂草一样的络腮胡,有点落魄,又有点放荡不羁的模样,甚至不合身的肥大恤还衬的身体像个衣架子似的格外高大,于嘉理的脚步就不知不觉加快了。 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那种加快。 当然更没自觉性的就是穿着,黑色无袖的针织衫,骄傲的露出一双胳膊,现在看着绝对没有浑圆感的胳膊显得白皙细腻,搭配胸口吊着的一根银色坠子,极大的塑造出狭窄的上半身,跟以前那个胖妞判若两人,再加上针织衫若隐若现盖着的一条似乎在泛光的包臀裙,还有惊心动魄的高跟鞋,硬是塑造出了高挑娇柔的新形象来! 最暴露内心实情的就是头发啊,都俩月了,还保持着当初白浩南给她做的那个微卷丸子头加刘海儿,真不知道找了多少回高明的美发师,才能保证俩月都不变形。 所以看着气鼓鼓却加快脚步走过来的姑娘,白浩南都忍不住笑了,也有点看到亲人的那种亲切感。 最好笑的事情就来了,已经走到两三米内的于嘉理,双手都非常用力的在掐自己胳膊保持情绪,仿佛在忍耐怒气,可刚跟白浩南近距离对上眼,就是那种眼光刚接触上,整张脸蛋就忍不住笑,那种怎么控制都捂不住的笑意洋溢出来,最后居然干脆放弃控制的来了句:“好帅……”然后还自己都惊讶的一下捂住嘴,可爱极了! 就像粉丝看见了爱豆的那种花痴崇拜! 白浩南抱着阿达过去伸手,把她搂抱一下拍拍后背:“谢谢你的照顾,我回来了。” 这时候于嘉理从电话里就开始演绎的怒火已经荡然无存,有点难以置信的双手捧在下巴上:“再抱抱!” 妆也画得好,很有少女气,又带点成熟的自信,所以白浩南难以推脱的再伸手抱抱,于嘉理就伸手逗被抱在一起的阿达:“嘿嘿!好温暖的感觉!哦?” 阿达也喜笑颜开的汪汪,确实有一家团聚的温暖感。 白浩南记得还有外人,放下狗子转身到副驾驶,阿达几乎是抱着他的腿被拖过去的,反正它也习惯这种运动方式了,白浩南拉开车门展示这边的牵牛:“腿断了,还需要养伤,不过回来就好,牛儿,不谢谢于姐?” 牵牛强打精神:“于姐您费心了。” 于嘉理对白浩南的朋友永远是最妥帖的春风满面:“没事儿,回来就好,大的事情回来都能解决!”她也看出来这伙子情绪不对。 白浩南才打开后面的门,让这边规规矩矩的陈美娟下来:“都下来吧,陈美娟把你的座位翻一下,让后面也方便下来,今应该就住在这边。” 陈美娟就像个绝对服从的仆从,白浩南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心理变化,肯定和在传销地那边又不同,反正看着她照之前白浩南放倒座位的动作摸索下,放倒自己的座位,然后才默默的转身从车门后走出来,面对于嘉理。 衣服很差,就是传销团队里最普通的白恤,可越是简单,越能看见这件白在陈美娟的身上绷得有点紧,把少妇的那种丰腴,还有最近比较通泰的水灵都体现得淋漓尽致,圆鼓鼓的胸口让于嘉理都忍不住低头比了下,仿佛真的如同白浩南的有点区别。 重要的是不话,下来只是对于嘉理点点头没表情的站到白浩南另一边,接着下一个姑娘,也是白,这个宽松,可下面的牛仔裙搭配显得青春的不羁,脸蛋也是比较瘦的那种青春型,有点心的看眼于嘉理继续站到陈美娟旁边。 再下一个,还有一个,一个比一个五官端正,面容姣好,除了头发有点蓬乱,但于嘉理自问没化妆之前的自己,跟她们对比是有点心虚的,所以忍不住狠狠的剜了白浩南一眼,可一看他那脸又电晕了似的,还是原谅他吧! 结果这一回头,看见的就是怯生生下车来的李琳。 能在大学生就当航空公司展示模特的身高,浅黑色的长袜正好搭配那身空姐制服,可能唯一缺的就是一条绚烂的丝巾在脖子上,本来就像个好奇又心打量世界的羊羔,还一看见于嘉理,就连忙露出招牌式的咧嘴笑,那光彩! 于嘉理终于忍不住了:“老白!” 白浩南都不由自主用东北话回应:“咋了嘛?” 于嘉理一对话一对眼气势又不见了,变有点跺脚撒娇:“你就不能消停点!这是去搞传销救人还是选美?一个个儿的!你要气死我啊,还有多少,都来!” 好嘞,婉最后一个下来,曾经有点单薄的身体,这俩月还是滋养得不错了,关键是身上还穿着紧身运动裤跟胸衣,那种害羞或者青涩的气质又带上了运动气息,也比前面几位同事都礼貌些,下来就鞠躬:“太太好。” 于嘉理多喜欢这个称呼啊,心情顿时大好,秒变笑眯眯:“姑娘你叫什么啊……” 白浩南有点翻白眼,这瘦姑娘演什么像什么,自己都很难辨认,阻断了于嘉理跟这些位产生交流:“行行行,先让我把这几位安顿下来,就住公司酒店么……” 嘉正大厦也有酒店的,不过规模不算很大三四层楼,算是内部接待的时候方便点,反正集团公司嘛什么都要做点。 原本一直站在大厦门口的于嘉理也奉送白浩南一个白眼:“这么些位住在这里你要让全公司都嚼舌头么!这边!”后面立刻有人来开走陆巡去处理,本以为上面还有行李的,压根儿一点都没找到。 其实也就是隔壁更高档的五星级酒店,于嘉理确实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再打电话通知找医生过来,在大堂处更是指挥自己的助理立刻按照在场的各位男士女士去准备替换衣服过来,白浩南顿时觉得这个活儿应该自己干啊,所有内衣尺寸尽在掌握! 当然也就是想想。 一人一间房,很明显包括李琳在内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特别是从极度物质匮乏的传销团队,猛然来到这样豪华的地方,五位女传销加心大白痴都不由自主的聚拢了些,而且下意识的朝着白浩南靠近。 这让准备单独拉了白浩南好好话的于嘉理很郁闷,但她的教养又导致她必须在这么多人面前保持风度:“你们先回房间休息下行不行?” 姑娘们都看白浩南,白浩南是打算先给牵牛洗澡的:“那你们先休息?顺便把李琳给看着,这屁孩啥都不懂,赶紧打电话叫你爸妈来把你拎回去!” 助理飞快的在前面把一排房间门都打开了,白浩南就抱着牵牛去了其中一间,到卫生间打开浴缸龙头放水,然后给自己兄弟脱衣服,牵牛终于动弹了下:“我有手!”然后抬眼看于嘉理,这姑娘都跟着到卫生间了,赶紧笑着退出半步,可又舍不得走,就那么靠在门外调整到正好能看见白浩南的角度:“给我呗,怎么弄的这六朵金花,然后又准备怎么办?” 白浩南得意:“本来是十三太保的!” 连牵牛都忍不住噗了下,白浩南就帮他躺在滚烫的浴缸水中:“牛儿,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不管之前你花了多少钱,都到此为止,再另外找女朋友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你看见那人是什么样……” 牵牛痛苦的滑进水里:“你就别了!” 白浩南锲而不舍:“我觉得就得跟你把这事儿给透了,才会吃一堑长一智。” 于嘉理乱入:“你有吃一堑长一智么?” 白浩南摆排场:“男人话,你插什么嘴!” 于嘉理忍不住笑,尽量鄙夷的撇嘴,然后伸长耳朵聚精会神的听。 白浩南就当是两边一起了,他真敢:“……那传销团队里面是很枯燥紧张的,我也就用这种方式能找消息……” 连牵牛都不信他,躺在水里吐泡泡:“还好你想得起我!” 于嘉理使劲翻白眼,转身在旁边柜子上找了袋咖啡想砸白浩南,最后还是没舍得,只能恨恨:“你也不怕得病!” 白浩南嬉皮笑脸的探头出来:“我每次都戴套!” 于嘉理终于可以把咖啡壶都砸过去了。 这一聊就是一个多俩时,抵达时候其实就半夜了,于嘉理终于有点抵不住生物钟:“待会儿过来旁边的套房,还是以前那样!”她也有单独的话想的。 白浩南看都不看接过她递来的门卡,继续开导牵牛,那货就沉在水里只露个鼻子不话,有这技术去游泳队啊,当年进什么足球队! 然后忽然听见外面走廊于嘉理急促惊慌的叫了声,白浩南还是担心,一下蹦弹出去。 助理肯定已经走了,一排两边四五间房的门都没关,包括牵牛这间一直都没关,豪华静谧的走廊还是静悄悄的,可能就是这种诡异让出去的于嘉理有点害怕的伸头看了眼开着门的房间,就发现五个传销的身影把那穿空姐制服的姑娘严严实实的围着! 就因为白浩南刚才随口叫她们看住李琳! 那种高级酒店只开了点氛围灯光的房间里,五条身影一动不动的围坐造型,太吓人了! 于嘉理看见白浩南冲出来,才长出一口气的一个劲拍胸口。 但李琳自个儿倒是心宽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在这样的环境,就不怕被别人给那啥了? 还扭得很不雅观,裙子滑上去点完全露出两条丝袜长腿,于嘉理瞟见白浩南出来,都赶紧进去拉了旁边的床单给盖住,可能对他的性激素分泌频率已经到了很不信任的地步。 白浩南过来看见没那么惊讶,或者真有点恍若隔世,像做了个梦:“婉,放松点,陈美娟,你们都放松点,已经没有做传销了,要做个正常的人,先睡觉,保证睡眠,明再跟我一起到健身中心看看,愿意留下来在那里打工就打工,不愿意想回家我给路费,这事儿已经结束了。” 传销团队里最多就是这样一群人围着另一个防止逃跑或者自杀之类的场面,能待到现在的都不知多少次这样坐着熬夜了,可能这么坐着反而让她们还习惯点。 没人话,但都回头看了看白浩南的,是最后把目光落到于嘉理身上才没话的,得,于老板多有眼力价的,摇摇头退出去:“老白待会儿过来,我不关门……有点瘆得慌。” 她那套间确实就在走廊尽头,只要白浩南守在这里,哪怕开着门还是安全的,当然,这也是给白浩南一个提醒。 白浩南面对六个姑娘,除了那呼呼大睡还踢被子的女大学生,其他几位跟他都可是癫狂过多少回的,这会儿抬头互看,目光不复杂都不可能,还是陈美娟起身开口:“老白?你太太叫你老白?” 白浩南苦笑:“不是太太,但那是我老板,衣食父母!要是留下来工作,也是你们老板,怎么样,有信心慢慢把自己变成正常人不,完全忘了传销那档子事儿。” 陈美娟看着他,慢慢的抬手有要抱的意思,有个姑娘更是娴熟的起来就去白浩南身后伸手关门,另一个都在解扣子了。 白浩南连忙退出门外:“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回到正常的社会,就要有廉耻!” 得,传销多改造人,日日地的泰迪哥都知道要有廉耻了! ~月票更重要,排名从来没这么高过啊,很容易被挤下去了~~~ 123、人生的赢家还费什么劲啊 白浩南回牵牛那睡的,平心而论他心里最有分量的估计也是牵牛,他才不关心那几位女子会不会跳楼或者无声无息的消失呢,他也是心大。 只不过牵牛还处在痛苦的状态中,不想话,哪怕医生来给他重新检查了伤患,确诊是腿骨裂,只要再固定一两个月就能下地,也没能挽回哪怕一丁点心情。 白浩南是从来没尝试过失恋或者情感破灭的,也可以他从来就是为了避免自己掉到这种境地,非但不同情劝慰,还嘻嘻哈哈的奚落调笑自己可怜的兄弟,随便找了把工艺扇子在房间里对牵牛跳好笑的傣族舞,扭来扭去的蹩脚动作,让牵牛始终没法沉浸到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去,不得不怒吼:“老南!你个**虫,别逗老子笑!”然后使劲拉了被单蒙住自己转身不吭了。 白浩南只好跟阿达玩,阿达居然知道咬他的裤脚去于嘉理那边,看来它真有敏锐的嗅觉跟聪明的头脑,白浩南只悄悄的帮忙把门关上,就回来这边看着牵牛入睡了,他只怕这货有什么想不开。 还好,第二一早所有人都活着,当然所有人脸色都不好,哦,除了那缺心眼的李琳,欢喜地的换上了助理送过来的衣裳,于嘉理哪怕又一直带着冷漠脸还不看白浩南了,但就是会给男人留足面子,都是不便宜的牌子货,而且还不重样,助理眼力不错,大概尺寸都没问题,连牵牛都有很不错的恤衬衫,就白浩南没有,于嘉理清晰的表达出了不高兴! 也许昨晚上白浩南过去哄哄就会好点吧。 反正陈美娟她们换上衣服,再看白浩南和于老板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起码知道建国这次把他老板得罪透了,可能昨晚加倍哄都没哄开心,当面儿终于没什么特殊的亲密动作。 当然,李琳是不会考虑这些的,早上去吃五星级酒店的自助早餐已经乐成嘛了,让婉她们的眼神都变得很奇怪,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可怜这孩子。 如果一直住在五星级酒店,于老板肯定是不会皱眉头的,白浩南都怀疑这酒店是不是也是于家投资的了,因为感觉保安人员的穿着跟嘉正大厦差不多,而且全都是新换的感觉:“我去……租个房子?” 于嘉理绝对的不看他:“你还真打算把这些女人都养起来?你不觉得荒唐嘛?” 白浩南若无其事:“健身中心也要人手嘛,我保证不跟她们上床,那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现在再乱来,就有点欺负人了!” 于嘉理还是忍着不抬头:“这是你的事儿,还是那句话,你的企业自己打理,我去办公室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该怎么办,这个世界不是缺了你就没法运转的。” 白浩南连忙谄媚的送老板到酒店门口,看见那辆明黄色的悍马车已经停在门口,另外那辆宾利是来接于嘉理的,到嘉正大厦才一百多米,这谱摆得! 白浩南还卑躬屈膝的帮忙开车后门,于嘉理使劲让自己再冷漠些:“老白,你太自我了,你以为这个世界都得顺着你,你就是偶像剧的男主角,只要你想,女人钞票都会唾手可得,但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不是所有人都应该喜欢你,你毫不珍惜你所得到的一切,如果你让这种优势消耗殆尽的话,会受到命运最残酷的惩罚,你明白嘛?” 白浩南点头哈腰的送于嘉理坐进去,满口的好好好,可连旁边的迎宾弟可能都能听出来他的敷衍,更在意欢喜地的接过司机奉上悍马车钥匙,热情的站在酒店门口挥手送宾利离开。 其实宾利一开动,于嘉理就连忙悄悄转头趴在后窗看了,看着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站在那。 白浩南也没如同他表现得那么急切,有点傻笑的站在那看顶级豪车开到隔壁大楼门口,目光更在街对面的于家八层楼上停留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点什么表情,还很快的伸手捂住了嘴,然后才吊儿郎当的用手指穿着车钥匙转着圈回大堂去。 于嘉理的眼神还是有点痴迷,是很帅嘛。 哪怕身上的衣服鞋子加起来不到一百块,一副落魄的样子,但就凭白浩南这表情派头,还有手上转悠的钥匙,酒店里的服务员个个都是恭敬的,看他像个暴发户似的走到大堂休息区,六个姑娘和牵牛都坐在那,只是除了李琳这所有人过路都会偷看的傻妞,其他六人都是呆呆的,不过婉的眼神倒是一直挂在白浩南身上,看他走近立刻站起身来,带动其他几位也起身,牵牛翻白眼,哪怕没有参与过一传销工作,他躺在那也听了整整俩月,知道这些女人都特么有病! 白浩南尽量想抹掉所有传销的痕迹:“卧槽,看见大老板的车没?宾利!一辆就四百多万,那些什么大总吹嘘自己资产几千万过亿,一辆宝马五系还要一个个偷偷换来换去的展示是自己的车,车牌都不换,我都不稀得笑,这才是老板开的车,看见没?大总们也就骗骗穷人,走了,去我的公司看看了,虽然开不起宾利,我这也好歹过百万,只不过可惜还是老板给我开的,谁叫我长得帅呢?” 也就李琳配合了他这个不好笑的笑话:“其实你可以把头发和胡子修一下,我会修剪的,如果有工具的话。” 白浩南看见她就没好气:“回家去好不好,外面很复杂很黑暗,回家去好好跟你爸妈呆一块儿,找个老实人嫁了,别出来瞎混了!” 老实人又痛苦的闭一下眼。 李琳赶紧撒娇:“咋滴啦……”她是件黑色打底的过膝连身裙,以白浩南的眼光,起码也得是七八百往上走的青春少女品牌价位,虽然没有任何性*感元素,也没丝袜,但还是凸显出了这东北妞的高挑、白皙跟阳光,对,可能老板没,那助理就没买鞋,和其他人昨穿什么今就穿什么不同,李琳才不穿之前职业装的高跟鞋呢,趿着酒店的高级一次性棉拖鞋,就是个软萌妹子的标准打扮,现在还用甜美柔和的萌萌声音这粗犷豪放的东北话,不得不,就仨字,都能带出极强烈的反差萌效果。 白浩南骨头都酥了:“啊,行行行,您随便!别碰我!心我把你搞成昨开门看见的那样儿!” 踹开门看见的场景确实太过惊世骇俗,李琳都已经伸过来的手硬生生收回去,满脸通红的把手指头绞在一起吐点舌头,又不出的可怜。 白浩南才能过去背起白打底,灰绿户外衬衫加溯溪大短裤的牵牛起身,婉连忙又伸手拿水瓶、药包之类的东西,连在餐厅给阿达拿的吃食都不落下,其他四位都在陈美娟带领下围住了李琳,可能认为白浩南是在用欲擒故纵这招,怎么可能到口的肥羊放掉呢,所以得防着这妞儿跑了。 白浩南觉得自己跟一群神经病在前行!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这几位没见识的看见那辆庞大的明黄色悍马,觉得比低调奢华的宾利还豪华,更是完爆昨那辆陆巡,殊不知这车也就是外表嚣张,倒是蛮适合白浩南的。 也适合超载一两人。 其实就一个街口几百米的距离,白浩南把车继续嚣张的停在这购物中心大门外的路牙子上,本来有设置隔离墩的,碾压之! 这种跟传销团队过街老鼠一般默默的生存方式,有点刺激到女传销者们,连牵牛都睁眼看心:“警察要抓吧……” 白浩南不屑:“老子上头有人!” 陈美娟她们的表情估计就是脑海映出来于嘉理在他身上挥汗如雨呢,但知道帮他招呼阿达。 白浩南走进去的派头就感觉整个商场都是他的:“这才是生意,正儿八经看得见摸得着的生意……曼,你不是搞法律的嘛,听那大总吹嘘大工程,他知道大工程,特别是涉及到政府的大工程是嘛样吗?会议纪要、计划书、请示报告、上级批复拿得出来么,具体项目策划书有么,项目规划,开工期竣工期有吗?总投资数额,细分到每个项目的花费,有详细的表格清单嘛?任何稍微大点的工程,没这些东西开不了工,我就跟着开了半个月的正式会议,都能听懂这些,你们这些大学生有文化,有工作经验的人,一点都不懂?” 讨厌的是,曼刚准备下意识的引经据典,就被白浩南阻挠了:“好好好!不用跟我辩论,现在重点是看看你们能做什么,这特么商场人气够做个屁啊……” 不得不白浩南的派头确实不当个传销大总都可惜了,顺着电动扶梯往上走的时候恣意评点有些空荡荡的购物中心,声音回荡在巨大的中庭,换个同行的可能都会羞愧得不好意思跟这种人走一块,偏生五位女传销听得极其认真,还点头,李琳则干脆是傻不愣登一直咧嘴笑,然后偷偷的伸脚去逗阿达,肯定读书成绩也不好。 但在外人看起来就气魄非凡,六个漂亮姑娘这样众星拱月的,要是没背着牵牛,就一定是大老板了,以至于走上顶楼的健身中心大门口,站着的两名迎宾男女都不敢随便招惹,看他们走近才心翼翼的问找谁。 白浩南知道这些人肯定都是开业才招来的,所以不尴尬:“知道健身中心老板是王总嘛,我就是了,叫认识我的人出来给我带路……不用了……卧槽,你大爷的!” 最后四字提高了音量,回荡在宽阔的健身中心大厅里,然后一群人就看见靠着落地玻璃的一排跑步机上,一个有点发福的大个儿黑人,欣喜的转头用绝对地道的平京腔:“你大爷的,丫的终于回来了,我亲爱的……等等啊!” 除了看见一个黑人这么标准的汉语表达让人新奇,还主要是这位黑大个儿居然是在一排跑步机上跳舞! 但凡玩过跑步机的人就知道那跑步速度一起来,除非立刻断电,步伐稍微紊乱就很容易在跑步机上摔跤,高速跑的时候甚至会被甩飞,结果这位黑大个非常轻盈潇洒的在高速运转的跑步机上碎步、转身、扭动、踮脚,做出各种花哨的舞步来,就像一只跳舞的大野猪! 然后他面前就站了一排统一运动服的伙子,转头看见白浩南,都很激动,大都是原来足球队的嘛! 黑大个儿缓冲了一下脚步才关掉跑步机,跟着这六七个年轻伙子们一起过来,急切的直接拨开这些家伙给了白浩南一个热烈拥抱:“老南!好久不见,这是怎么了?” 阿达肯定不是第一回看见这位黑人,有点亲切的摇尾巴,可能终于发现人类也有它这样棕黑色的品种。 伙子们也发现了牵牛:“牛哥!怎么了?” 白浩南没想到他们也在,放下有气无力的牵牛,这下就有一群伙子伸手了,让本来也想帮手的婉她们站住了,一排好看的姑娘站在那,还是给伙子们不少注意力,动作都斯文好多,七嘴八舌也变得声些,白浩南指挥他们把牵牛放在健腹板上坐好,拉了黑大个儿给牵牛和姑娘们介绍:“卡拉!刚果老球星,叫他老卡就是了,我好哥们儿,这是牛儿,我的发,这几位美女都是未来在健身中心上班的同事,这个不是,这个……” 李琳着急:“咋不是!费老鼻子劲了才来,咋不能呢……” 果然,她那阳光青春的纯真形象一搭配东北话就让悄悄围过来的所有工作人员还有球队伙子们笑起来。 白浩南懒得理这个活宝,开始拍拍老卡的肩膀问怎么样。 卡拉的确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原来白浩南走了以后,他抵达这里跟随装修方面和健身房运营机构一起,很快就把这个健身中心操作运行起来了,就连于老板的健身指导工作也被他替代过去,本来白浩南的健身技巧就跟他是如出一辙,所以现在除了大量的踢球爱好者还没有被有效引导过来,几位经常跟着牵牛到外面串场的球员已经悄悄结束了自己那点可怜的俱乐部合同,到这边来跟着老卡上班了。 这一切当然都是在于嘉理的指挥下,由卡拉带头完成的,包括这些人的跳槽,顺便靠着于嘉理的关系招募了大概二三十位客户,不过实际上来健身的很少,这个地方本来人气就不旺嘛。 但似乎就是在给外面嗨了两个月的帅男人提个醒,这年头,从来不会因为缺了谁,这地球就不转了。 也许在于嘉理长期接受的这些经营管理理念来,这样的敲打是最有效的。 就是想激发白浩南的斗志吧? 能有用吗? ~~~我也不想啰嗦烦人,但没订阅,没月票,就没重视,没影响,最后惨淡收场,这种后果我真不是威胁,现实就这么残酷,您看看盗版,想着不差你一个,没准儿就差几个就精品了,这些都是衡量指标啊,求订阅,求月票,叨扰各位了 124、白三胖的美妙生活 (求订阅) 白浩南选择开会。 这次是真的开会了,感觉到传销团队混了两个月,这家伙不但知道廉耻二字,还会召集开会了。 因为上午上班时间没什么客人,这商场因为整个四楼都没啥商铺营业,所以更上顶楼根本连逛着来的人都没有,所以白浩南乐得把所有人都召集到健身中心那玻璃墙围起来瑜伽、体操房来开会,直接面对一整面墙的镜子,坐在健身软垫上,其实感觉跟传销团队开会没什么区别嘛。 而且他还知道让阿达在玻璃房子外,别进来干扰了气氛。 哪怕业绩不好,传销后进分子白浩南也还是经常被抓起来带队讲心得体会的,所以现在站在几十号人面前,明显跟俩月前大不相同,甚至和当初做青年医师们教练时候相比都壤之别,语气、神态、身姿和开场白等要素,在传销团队那是掰碎了每相互切磋,相互指正的,白浩南走到前面那身形直接让围观的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更别提马上坐到最前面,规规矩矩盘腿排成一条横直线的五位女传销了,李琳那傻子看了吐吐舌头也悄悄到她们旁边有样学样。 这么好看的六位姑娘都坐好了,其他人还敢不捧场?全都学着打盘腿在地板上,也就老卡坐得懒散点,但那是性使然,他对白浩南的信任不比牵牛差,笑眯眯又有点惊讶的靠坐玻璃墙边在最后看,牵牛算是唯一坐得高的,坐在一叠健身板上,主要是方便瘸子起身。 白浩南的脑海现在清晰本能的就迅速理出自己要讲什么,开头的重点是什么,目的是什么,然后一二三点的原因、理由或者相应措施是什么,最后结尾,一个标准的演讲模式总分总结构,特么三打鱼两晒网的读了几年书,还没俩月在传销团队里面集训得印象深刻。 当然二十九岁年纪的学习接受力也比时候强了不知道多少:“嘉能健身中心的实际情况,大家已经看到,商场虽然在省城最核心的商圈,但商场没人气,那就不可能有这样走着逛进来的顾客,总不能我们去帮商场把人气搞起来吧,所以健身中心为了能发展壮大生意好,必须走出去,必须带进来,坚定不移的把我们足球特色发扬光大,坚定不移的把那些省城喜好踢足球的爱好者,吸引到这里来健身、提高足球技术、培养他们对足球的爱好,只要把这个品牌创造出来,就绝对能够形成我们固定的消费群体,这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全民健身运动……” 之前还是有位被于嘉理派到这里来的主管,算是职业经理人在担纲健身中心副总,这段时间一直负责运营,有听过不少关于这位白脸不学无术话粗鄙的传,现在有点惊呆了,这口气! 跟特么政府官员话的排场一样,动不动就上纲上线,讲话的气场一点不颤抖紧张,挥洒自如,最特么离谱的就是,只要中间适当的停顿,譬如完这个重点、目的,有刻意的停顿,那六位姑娘立刻就开始热烈而有节制的鼓掌,带动七八位前年轻球员,两三位暂代的健身教练,十来个服务员、前台接待、收银、财务、保洁之类的所有工作人员连忙也鼓掌。 这种气氛让人不由自主的都会觉得王总讲得真好! 气氛是会影响人的心理状况的,传销团队为什么一定要搞千人大厅老鸭汤,就是为了在那种气氛下让人晕菜上当。 所有传销者都是这种气氛的烘托者。 白浩南确实有进步了,迅速的把现在所有人分成不同的团队,健身中心内的后勤团队,教练组和外联部,后勤团队由那位副总管理,包括所有的维护、广告宣传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教练组由卡拉和牵牛带着年轻球员跟健身教练负责,任务就是加大对全市所有野球场地的串联访问,不惜以串场踢球的方式扩大知名度,吸引这些爱好者到这里来健身提高,最后他带领外联部,任务同样也是串联访问,但却是带着一群好看的姑娘去跟对方的领队、各球场管理人疏通关系,推销健身中心,如果教练组是以技术揽业务,外联部就是用美色。 当然还不至于是上床的那种,光是几位穿着艳丽健身服的姑娘出现在各大场地就够吸引那些雄性激素充盈的足球爱好者。 白浩南最后有点进入状态:“我们健身中心的销售制度肯定会有一个先进的奖金分配制度相匹配,在座各位都能从各种渠道邀请健身运动爱好者来办卡消费,然后每成交一单,我们会有高额奖金,现在我初步估计应该是不低于办卡消费的百分之三十返点!” 这句话一,全场简直精神大振。 女传销们听见自己熟悉的东西了,其他工作人员对干巴巴的工资有了新的期待了,办一张月卡现在都是四五百,年卡三五千,这么高的提成返点,所有员工还不打了鸡血一样去冲锋促销? 白浩南懂什么经营成本核算?他懂什么企业运营上限跟接待能力的关系?他现在只知道打鸡血! 当然,对于一家生意清淡的崭新健身中心来,这也是最需要的! 用南哥的思维模式来就是,想那么多干嘛,先特么的把气氛嗨起来,不光是业务嗨起来,所有员工的心态也要嗨起来! 这是传销团队的法宝之一啊。 所以这次的掌声经久不衰,热烈得他不得不反复叫停,鉴于牵牛现在还在养伤,他会跟集团申请再借调两部车方便教练组和外联部到各球场跑业务,现在都可以马上行动起来,最先整理出各自岗位方案的很有可能就会当上头头,一定要切记本健身中心的宗旨,我们的球场不是用来踢球的,而是给全市所有踢球场地提供技术支持的,所以我们跟所有场地都不是竞争关系,而是相互支持的关系,拉客户去吧! 白浩南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他现在讲话都喜欢带上强烈的煽动性,取消了以前老陈影响他的那些粗鄙教练口吻,代之以更能蛊惑人心的利益驱动,在所有人都有点热血沸腾的时候散会,请外联组留下来听他再开个内部会议。 老卡远远的只跟白浩南对个眼就扶着牵牛也出去了,召集年轻球员和健身教练们讨论具体操作办法,四十多接近五十岁的黑大个,而且是在上个十年阶段在国内顶级联赛就打出了名声的老球星,现在虽然足球圈以外的人很少认识他了,但对这群搞运动的人来还是如雷贯耳的,对白浩南的路子野又上升了一个层面。 副总可能之前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远大的理想,现在也有点激动,不光是做管理啊,自己这部分才全是本地人,拉业务有优势啊! 所以外面分成两块分头开会,也能看见玻璃房子里王总坐下来面对六位姑娘话了。 真不是故意的,白浩南是看中了体操房里面铺满的地板,方便所有人坐着才到这里开会的,这有种传销团队地板革的心理暗示,对他的暗示,但这里全落地的大镜子,一直把前排姑娘们坚定而热烈的表情传递给了坐在后面的所有人,特别是大部分男性,这对他们是种很大的影响,恐怕都在想卧槽,王总这几个妞真服他! 通常人们看见一群好看姑娘都比较服某个男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这男人真牛逼,哪怕不是床上牛逼,也是事业上的强人。 所以这场会的效果好到,白浩南自己都没意识到,而且用途还在延续。 李琳是悄悄看了一圈,还是选择跟五位姑娘坐一起,把自己也塞进外联部,六位姑娘都面对落地大镜面墙,都是好看有姿色的姑娘,哪怕不化妆,有点蓬乱和憔悴,起码这段滋养得不错,神采是有的。 这种面对镜子开会的局面是女传销们没经历过的,任何女人都无法抵挡镜子的诱惑,时不时都会看一眼里面的自己,还有坐在镜子前的白浩南。 白浩南没想这么多,其他人走了,老卡最后还诡笑着带上门,他就懒散点,哪怕外面能看见他,他还是坐得吊儿郎当靠在镜子上:“几位,我再一遍,你们自由了,想回家想自己去打工想什么都行,但我都建议不要再回去搞什么1040工程68工程了,那就是传销,那就是骗人,那就是在毁掉你们自己,看看你们身上这漂亮衣裳,这么漂亮的脸蛋,人活一辈子,少特么给我废话什么大工程,活得潇洒漂亮点,别特么成一个清水煮白菜,吃得一张脸苦瓜似的还做梦要发财,去特么的鬼!” 白浩南还是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能针对不同人,用完全不一样的语言特点来煽动,这些跟他关系有点特别的女人,用这种粗鄙的言语更能冲垮她们习惯的那些套话:“但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不,是到昨为止,不是我们上床,卧槽,李琳,你能不能滚……” 李琳就摆出一副泫然欲滴的委屈模样:“咋滴啦……” 嘿,白浩南就看不得女人撒娇或者这委屈样儿,不耐烦的挥手当没看见,主要跟这五位神色各异的:“回头想想那些在传销团队的生活,都是特么乱搞,什么都是乱搞,这时候你们有没有觉得现在这种生活比那时候好?” 婉带头了:“我……没有意见,但要一直跟着你工作。”有俩姑娘紧跟上。 白浩南强调:“不上床!”李琳使劲睁大眼观察这局面,可能脑瓜子在想象怎么还是这男的摆出一副深怕被那啥的样儿。 陈美娟叹口气:“偶尔弄一回也没啥嘛。” 白浩南要苦口婆心:“不是传销了,这是个正常的社会,你结过婚,生过娃吧,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就要当个正常人,把那些乱搞的事情都忘了……” 陈美娟无声的扭头,看大楼的落地玻璃外。 有个姑娘幽幽的:“怎么忘得了……”那口气仿佛接下来就要唱上了。 李琳竟然没忍住的扑哧,五个女传销立刻一起对她怒目相视! 白浩南也觉得这缺心眼巨烦,很想抓过来趴腿上打屁股,顺眼这么一看,哎哟,那腰,那翘得,心头就是一荡,赶紧收敛心神,如果自己都乱来,跟那些搞传销的有什么区别? 啧啧,传销还真的是彻底的改变了白浩南的某些东西:“那就这样,我记得这里有员工值班住宿的地儿,待会儿我再去取点钱,你们先每人带点生活费,考虑下还有什么需要跟我,以后我们是朋友,是工作同事,只要不上床,啥都好,多思考怎么好好工作改变生活,行不行?” 女传销连面面相觑都没有,她们几乎都没了怀疑质疑的能力,而是立刻开始思考,那个曼还立刻举手了:“王总,我觉得你刚才的那个奖金分配制度需要细化,必须要营造出等级来,而且要精确计算最后保证主要的收益在您这里!” 好吧,白浩南都乐了:“这个你来理!”姑娘严肃的点头得令。 陈美娟决定把外联部的工作条例拿出来,所有人,其实就是指这几位女性要严格遵守,另外两位表示附议,还提出点建议。 婉主要是关心白浩南的生活情况,如果那位于老板心里不舒服,她们能怎么做,又或者干脆她来照顾王总的生活,这点其他人又明显意动想争取。 特么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这种场面都会有点飘飘然吧,就像某个国家的女兵对伟大领袖哭着喊着要抱抱,白三胖得按捺住来一发的心思,严肃的点头:“我的事情我自己回头再考虑,陈美娟你当外联部的副部长,你跟那位陈副总联系这些住宿等等事情,李琳,你坐到正面来,我单独跟你谈。” 五位女传销立刻弹起来,按照传销团队开会结束以后的礼仪相互行礼,再马上出门关门,那动静,引得外面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了,这都是帮什么美女啊! 李琳看看周围的玻璃隔断,也没啥恐惧心,或者这傻姑娘就没这根弦儿,笑嘻嘻的坐到白浩南正面露出个讨好的甜美笑容:“大叔,我看婉姐有点喜欢你……” 对,你就看出来这么点屁事儿,连自己已经到火坑被烤了一下都恍若未觉,是不是有些人的命运就生该这么好呢? 就像她生就有这种美丽的笑容一样。 白浩南只看一眼又心软了。 这事儿上面,男女都一样。 125、总有那么一点点光明铺满心底(求月票) 白浩南确实像个大叔,本来就一把胡子,现在头发也长了,身上衣服还邋遢,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有大叔的心态,关心下一代,虽然以前都是用另一种方式关心的:“李琳,现在你认识到传销的危害了么?” 谁曾想大二学生立刻腾的就脸红了,声音跟蚊子似的:“认识到了。” 泰迪南还不知道她认识到什么?只能无奈的叹口气:“那只是一部分,整个传销团队就是封闭的诈骗团伙,所有人都是骗子,在那种状况下,发生那种银乱事情只是副产品,重点还是传销就是种诈骗,会骗得你家破人亡,你清楚么?” 李琳的眼神明还回忆在那白花花的场景上,眸子都不跟白浩南交错的,飘忽不自然:“是,我知道了。” 白浩南还是想把危害得清楚些:“我为什么把你单独留下来?” 李琳终于飞快的瞟了他一眼,更脸红:“你也不是好人!” 白浩南好想重重的用后脑勺撞背后的墙,有点恼怒:“放屁!” 大学生好像被他的语气惊讶了,受惊的绵羊似的:“你好凶哦,噶哈啊……”正常情况下这姑娘都能用普通话交流,只要一惊吓东北话就出来了,关键是她还不觉得。 白浩南又好想笑,忍俊不禁:“特么不许东北话!” 李琳低眉顺眼的但明显疏于管教没大没的声:“你也不许脏话。” 白浩南又想拉她来打屁屁了,深呼吸告诫自己:“我救的,我救的,我救的,活该,活该,活该!” 于是情绪真平静不少,尽量轻言细语:“我来告诉你如果你不走,你接下来会遇见什么,吃老鸭汤是整个骗局的第二,如果第三你掏了6800,那么你就会开始新的学习,学习怎么去诓骗下一个人来,你的同学、父母、朋友、亲戚,这些人都会被骗过来照你这个模式走,一周后会返给你18000,那是为了让你更深信不疑,接着……” 白浩南把曼她们无比熟悉的那套奖金分配制度给李琳演算了一遍:“听懂了么?” 李琳抬头,就那么一瞬间,那迷茫而幼稚的眼神啊,白浩南就知道自己刚才全特么白了,这是个傻子啊,她还套用了白浩南常的那句话:“您……给我这么多大道理干嘛?” 白浩南只想重重的以头抢地而! 当然他是不会这句文言文的,总之就是使劲的拿头去撞地上,对啊,自己跟这个傻子这么多搞毛啊! 不就是因为漂亮么,就跟她废话这么多干嘛,要泡就直接推翻了搞,不泡那跟她废话这么多干嘛,以后被人骗活该…… 卧槽,可任何一个正常点的男人看见这种我见犹怜的傻瓜尤物,都有种想教导她人生,哪怕自己舍不得下手,也不想她被个渣男搞大肚子的神奇思路,白浩南也神奇的平静下来:“总之一句话,我不是好人,那几位女人也都是从诈骗集团里面逃出来,只是可能我们还有一点点良心,这样,你把你爸妈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请他们来接你回去,路费我出,行么?” 就当去夜总会泡妞给了费,这妞真的值几千,白浩南是这样催眠自己的。 李琳声:“我不想回去……” 白浩南难以理解了:“看你的样子,你爹妈应该很疼你,你有个幸福的家庭,为什么不回去,外面这么乱,这么黑暗,你这种老实又缺心眼的姑娘还这么漂亮,很容易被人骗,一群群的想来骗你,你回去吧!” 李琳肯定被恭维漂亮习惯了,一点不谦虚,只偷偷瞄他眼又看地板:“你不知道每个东北人都有颗想住到热带的心么?” 啥玩意儿? 白浩南差点呛住:“你啥?” 李琳声解释:“寒地冻的,就想晒太阳,一年四季都能晒太阳……而且,您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们那边这几年不好过,爸妈为了给我找关系求人找工作,找个体面又不操心的工作,到处求人,我在家看着就想哭,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可我就觉得我没用,从成绩就不好,啥都不会,唱歌跳舞样样都学样样都不行,就会站着傻笑,您知道嘛,这是我第一次偷偷找到在外面做模特的工作,我都做得不好,第一自个儿偷偷哭了好几场鼻子,所以晚上张燕给我打电话,我立马就动心了,她可适合我,贼准了!” 白浩南听着最后冒出来的东北腔,确实笑了:“你父母呢,你这么走了,他们多担心?” 李琳摇头:“我给他们发了短信的,每都发,昨晚上我还给他们我找到工作了,没想到就到这里来了……”猛抬头:“王叔!给我个机会嘛,我会努力做事的,我喜欢南方,我喜欢这边的温度,我也喜欢这边的感觉,和我们家乡不一样,我不出来,我们那边就是感觉死气沉沉的,有能力的年轻人都在往南方走,只有有关系的才留在家乡,我想做出点什么事情给爸妈看,我也能做事,也能独立,我不是傻子!”着就上手,直接抓了白浩南的手掌轻摇:“王叔,咋不能行嘛……” 这句王叔差点把白浩南酥麻了,感觉是后宫大戏里面的角色台词,而且还是于嘉理的那个真理,脸一般,嗓音粗糙,无论什么话都没劲,脸好,声音好,东北话也能把人给听酥了。 白浩南艰难定神:“这样,把你电话拿出来,给你爹妈打个电话,让我几句,你以为你发个短信他们就能放心?” 李琳还鼓腮帮子赌气,那模样,就像个红扑扑的河豚! 要不是最近真的想去买点汇仁肾宝,要不是这周围都是玻璃,无数双眼睛都看着,白浩南都要嗷一声扑上去了,只能抵抗冲动的甩开手正色:“坐好!电话拿出来,不然我就叫她们几个从你身上抢!” 李琳看来对那几位还是有点怕,想了一会儿才从兜里摸出个不那么高级的手机来,贼眉贼眼的看眼白浩南,好真的开机:“哎呀!没电了……” 白浩南再次确认这就是个傻子,可又幸福得让所有人都想照顾的傻子,他都得一把用左手摁住右手,那蠢蠢欲动想去摸一把的右手,艰难低沉:“给我!” 李琳以为他生气了,换成使劲撅着嘴把手机递过来,确实电量不多提醒了她,白浩南娴熟的翻看短信,果然有跟父母联络,但基本都是三言两语,那边大篇劝她回去,就差跪哭喊女儿了,看着那些字眼,白浩南心里的绮念散了个干净,一边直接拨打一边就埋怨:“我你就是不孝!看把你爸妈急得……” 李琳把嘴皮撅得更高些,托她大嘴的福,居然能演绎出唐老鸭的神韵来,白浩南都笑了,忍不住想摸自己的手机给她拍张照,这时候手机只响了一声立刻被接通,那边的声音都要哭了:“琳儿!琳儿……” 白浩南不晓得是嫉妒还是啥心理,沉声:“这里是东南亚传销诈骗集团……” 立刻听见电话那头中年女人呼抢地的妈呀叫喊,得,白浩南知道李琳这智商是有遗传的了:“大姐,逗你玩儿,李琳在这里,我们刚从传销集团把她解救出来。” 李琳赶紧:“我不话!” 那边可能在嚎叫中都听见了女儿的声音立刻变温柔:“琳儿?” 白浩南简单点:“现在我们是在桂西省省城,这里不是传销,你们可以随时过来把女儿接走……” 李琳像个急得咬人的山羊,迅猛的蹦起来抢手机,可惜她面对的是白浩南,一只有力的胳膊就挡住她了:“她孩儿脾气,想证明自己,我们本来是解救其他传销人员的,顺便救了她,剩下的你们自己聊?” 其实这会儿李琳就像趴在铁栏杆上一样徒劳的用力,胸口一个劲在白浩南胳膊上蹭,还蛮有料的,她都傻啦吧唧的没注意到,白浩南狠狠的抵御了下自己胳膊申请的独立自主权把手机递回去,拖拽那条不甘心的胳膊出去了。 看他走出来,外面所有人都是一水儿的恭敬:“王总好!”阿达也摆出狗腿子的模样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白浩南主要走到卡拉这里:“你觉得我这个能行么?” 黑大个嘿嘿笑:“行!怎么不能行,你做事我放心,我就知道你子不会傻乎乎的待在俱乐部踢球。” 白浩南低声:“你这几年没在圈子里?你不知道我出事了?” 卡拉摇头:“退役回国再来中国,我就没跟足球打交道了,一直在粤州做买卖,发货回国去,偶尔去踢踢野球,你们中国足球搞不好的。” 白浩南深以为然:“对,可我叫你你还是马上就来了,买卖不做了?” 卡拉笑:“可我爱足球啊,现在家乡又开始选举打仗,球都没得踢,本来靠着踢球赚的钱我可以回国舒舒服服养老,现在只能背井离乡,而且中国才是我觉得生活最舒服的,我现在喝早茶呢,可喝了几年确实有点无聊,买卖给我老婆搞……” 白浩南带着男人特有的那种抖眉毛神秘:“哪个老婆?” 卡拉得意:“这边的老婆发货,那边的老婆收货……” 白浩南就羡慕:“卧槽!” 卡拉也了解白浩南:“于老板不错,不过就是有点喜欢指挥,我觉得还是这姑娘好……”手指跪坐在地板上的李琳背影。 废话,是男人就会觉得这样儿的好,哪怕审美观不同,看见她那笑容就觉得大的事情都能扛住了。 这会儿李琳站起身转头找到白浩南就出来了,表情东躲西藏的:“我妈同意了!” 白浩南懒得跟这撒个谎都不自信的傻姑娘废话,指陈美娟那边:“去跟她们熟悉工作环境吧,先做着试试看。”等这傻妞走远了,才摸出自己的电话,把刚才看见记在心里的号码拨打过去:“阿姨,我给您个详细地址,甭管她回不回去,你们自己可以来接,当面谈,也方便直接扛回去,这姑娘有点缺心眼,觉得底下到处都是好人,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这回是运气好,我们正好在救人,不然她就掉传销坑里了。” 那边有点奇怪的静默了会儿,居然是个男人的声音,比较沉稳的那种:“怎么称呼您?” 白浩南不想多事儿,把地址姓名都,连嘉正大厦这坐标都了,到了直接找自己。 卡拉对他重重的树大拇指:“你丫的居然变了,以前不是有杀错没放过嘛!” 白浩南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总有些人值得一辈子运气好,你住在哪?” 卡拉指上:“屋顶!” 白浩南笑着去看看,背了牵牛一起。 真的在屋顶,两块整齐漂亮的场地周围整体围了十几米高的网栏防止球飞出去,而在外面那排几十米长的休息区、水吧之类的长条状隔热棚尽头,有几间工具间,卡拉就把自己安顿在这里,白浩南看了有点喜欢:“那我住你隔壁,你呢?” 牵牛终于有点笑,可能是外面的阳光晒走了阴霾:“我当然想跟你住一起了。” 白浩南嫌弃他:“你不是妨碍老子办事嘛!” 卡拉真的了解白浩南,笑着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老南,我本来是想回家乡去教孩子们踢球,因为只有踢球,才能让他们忘记所有的灾难,现在连这点梦想都做不到,你是个中国人,你知道有多幸福么?” 白浩南翻白眼:“卧槽,中国足球你还觉得幸福?” 卡拉哼哼两声,从自己那不锁的棚里用脚尖拨出来一个足球,推开旁边的网栏门,走进人工草坪的场地里去,肥胖身躯灵活的开始挑起球来玩耍:“能自由的玩球,这就是幸福!你不也是这样吗?丫的有种来跟我单挑!” 听个黑人这么娴熟的中国话,还真有奇妙的时空错乱感,白浩南趿着凉鞋就进去了,随便蹬了赤脚:“你个狗日的来呀!” 哪怕是冬日的上午,热带的太阳依旧带着略微灼热的温度照射在身上,可就是这种火热的生活感受,脚掌都能踩到的温暖,白浩南觉得浑身舒畅极了,朝着那个黑白两色的球体扑过去,他的专业技巧和体重对业余球员是吊打,但在卡拉这种具有种族赋还踢过世界杯的家伙面前就不够看了,更别提这死胖子现在重量惊人,随便屁股一翘就能把白浩南给撞地上去,但偏偏这样随风自由拼抢、撞击、玩耍、汗水翻飞的感觉,脚趾头在那皮球上触碰的感觉,让白浩南都忍不住拖长了声音狂叫起来! 自由自在的踢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真特么的爽! 牵牛就趴在围栏上瘸着腿跟阿达一起傻笑。 远远的嘉正大厦那边的二十六楼一扇窗前,有道身影似乎也在抱着手臂看这边屋顶的球场,看那一黑一白两个蚂蚁点点傻了吧唧的跑来跑去。 她身后的桌面屏幕上,布满了监控画面! 于嘉理准备吩咐给她买个大倍率望远镜来装在这里。 126、花心也是一种常见病 于嘉理对白浩南这一的工作情况给予了高度评价,除了他决定住在那屋顶棚里:“现在你已经是高管,这家企业的管理者,就要跟下面的各级主管还有基层员工拉开距离,保持层级观念。”这话的时候,于嘉理还是只能埋头对着自己的办公桌,做出一副忙碌的公事公办样子,免得抬头看了又花痴。 白浩南没那么好驯服,依旧吊儿郎当:“你买个房我住?那不成了养老婆?住在酒店?还是租个房住?难得我最近清心寡欲,别撩我,按捺不住又得去泡妞。” 于嘉理对自己有点自信了:“你泡我不行么?” 白浩南似笑非笑:“你吧,看起来随便撩几句好像就能上床,但后面的事儿太多了,我觉得不亚于又得罪一个庄家,不定比庄家还狠,这点我还是能把持得住,你看这回那个妞,笑起来都能勾魂了,我还是能跟个老和尚似的,多厉害!” 于嘉理偷瞄一眼旁边关了界面的监控屏幕,还是没把这个信息泄露给男人,装着不知道的点头表扬:“那就要看你以后能不能坚持表现下去了,通知到她的家人没有?” 白浩南是有点得意,有种做了好事就想炫耀的感觉:“通知了!样儿的,还跟我耍心眼,要不是老子收了心……” 于嘉理终于抬头:“好,行行行,你下第一帅,晚上我爸请你回去吃饭,现在我们去买点衣服收拾下你这胡子头发,行不行?” 白浩南也正眼打量光化日下的于嘉理,单手撑在班前椅扶手上看:“脸都瘦了些,这俩月习惯了当美女没?” 于嘉理连眼角都溢出笑意来,高傲的扬下巴:“没有!一辈子都不够!” 白浩南又表扬:“再侧点,左侧,嗯,这角度不错,好看,虽然鼻子还有点塌,眼角不够长,额头也太圆了些……” 一直按照他指挥摆造型的姑娘终于没忍住,顺手抓了手边的笔就砸过去笑骂:“你就不能让我高兴点!” 白浩南伶俐的接住这支看着就金光闪闪价格不菲的笔,示意下揣自己兜了:“正好差支笔,健身锻炼的最大好处就是不但塑形,还能激发分泌很多人体激素,缺陷就是停不得,停了以后的反弹会很吓人,所以这两个多月我想你应该是形成了健身习惯,这就跟那些只是为了减肥健身的傻瓜区别大了,以后一直坚持就好,回头我给你整理个完整的健身计划,这笔就当是报酬了。” 于嘉理高兴那支笔的归属:“这就对了嘛,朝着你应该有的身份努力……走!这就去逛逛,把该有的都配齐。” 于是公司上下看见漂亮的于总又提前下班跟白脸牵着狗出去了。 但这时候恐怕观感就完全不同了,特么那样的胖妞能变得这么漂亮,是个女人都想有这样的男朋友吧,没人再觉得这个吊儿郎当的健身中心王总只是个花架子白脸,更何况那边的陈副总已经把上午这场讲话内容大概整理出会议纪要传过来,不少高层主管都看了,且不方针政策对不对,起码这措辞用语跟俩月前壤之别,难道这货是在扮猪吃老虎? 再联想下之前所有反对这白脸的主管甚至高层,在整个集团内部隐隐掌控了一股势力的后勤、安保、车队的谭副总都消失据进局子了。 还有谁敢瞧这种白脸? 所以连白浩南走出来一路上都是恭敬的态度称呼,聪明的还会把他放在前面:“王总,于总看着气色真好啊。” 果然于嘉理是极喜欢这种感觉的,进了电梯还在回味:“你看,你能把事情做好,能够获得别人的尊重!” 白浩南还略微有点奇怪:“你怎么就知道我把健身中心做好了,不过是上午刚开了个会,你也知道了?” 于嘉理连忙掩盖:“总有人给我打报告嘛!” 白浩南也没多想:“被人尊重,是感觉不同哦。” 于嘉理还物质鼓励:“我们来个约定,如果三个月内你开始让健身中心扭亏为盈,作为投资方奖励你一台车,跑车好不好!” 哪怕桀骜如白浩南,听了也嘶的倒吸一口气忍不了笑意:“啥车?” 于嘉理得意于抓住了男人的喜好,爱车总比爱女人好吧:“哼哼,你努力完成了就知道了!提前了惊喜和期待就少了很多。” 不得不在吊根胡萝卜引导骡子往前跑这种事情上,于嘉理真是太擅长了。 白浩南刚刚冒起来一点贪玩和不服管束的苗头,立刻就被灭杀。 当然他还是本性难移,出大楼就在旁边的自动取款间取一万现金,于嘉理喜欢两人并肩的感觉,特别是现在也有自信了,伸头奇怪:“带这么多现金干嘛,大额消费刷卡啊。” 白浩南一边解释一边顺手在取款机边的盒子里扒拉:“她们五个算是正式上班,先每人取点生活费,试着独立生活习惯这种正常的生活。” 哪怕已经听过监控设备里传来的现场直播,于嘉理还是撇撇嘴:“真是够体贴哦?你在找什么?” 白浩南已经拿了好几张二指宽的取款凭条了,就是取完钱机器自动吐出来的那种,诡笑着给于嘉理晃晃,和现金一起塞兜里:“你没发现我泡妞的时候写纸条,都是用这个写么,背后取款金额都是一两万的,你那妞看了要不要给我回电话?” 于嘉理差点在取款间里晕厥了:“我的个,你可以去出本书了!” 白浩南嘿嘿笑:“你以为南哥撩妹靠脸不靠技术,那是没撩你。” 于嘉理长叹一口气:“这都不叫撩,我都不知道你全力撩妹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白浩南出来摸下巴,脸上露出那种无耻的贱笑:“那个李琳我是真有点想撩一下的,可惜要做好人,唉,婊子牌坊只能捞一样啊。” 于嘉理只能用打棒球的姿势,全力挥出手里的带链手包砸在这货头上! 这都不算撩?算什么? 阿达吓得躲开两步,观察这俩是不是打起来,估计很犹豫自己要帮谁。 所以后来买衣服什么的也顺理成章了,不买贵的只买对的,收拾得干净整洁就好,而且还大多都是运动品牌那些比较宽松的样子,本来很想给白浩南把所有胡须都刮掉的,于嘉理也安排美发师修剪下:“怎么老气怎么来,八字胡山羊胡这些都行,头发给他弄点花白的,显老,整齐就行!” 白浩南倒无所谓,以他曾经还是杀马特风格都挺喜欢的审美水平,看了这种模样还有点新鲜呢。 于嘉理很快就要为这件事感到后悔了。 当然这会儿她是满意的,跟白浩南一道选了点水果回家吃饭。 其实都明白这顿饭跟之前那回有很大的不同了。 明黄色的悍马开到于家大门口都不需要通报了,穿着新制服的保安连忙开门,还知道招呼王总,白浩南在享受不一样的尊重,本来阿达要被留在车里的,两三个人抢着要求帮忙照顾。 那种有钱人或者成功人士得到的尊重,和职业球员被簇拥的尊重两回事,回过头别人眼里就是个臭踢球的。 顺便把于家楼下停车棚里的车瞄了一圈,这回于嘉理主动陪着他仔细看看:“其实半数还是跟那条线有些关系,爸不是很讲究这个,只是在外面做生意很多人喜欢看这个,他就买了些来用,实际上不怎么在意。” 白浩南点头:“这事儿上老于跟我一样鸡贼,我买个二手跑车是为了泡妞,他拿些走私车套牌车之类的是为了套生意,就是个工具,傻了吧唧的真以为这种东西值钱,那就上当了。” 于嘉理埋怨:“不是鸡贼!他也不是为了省钱,当然我承认他骨子里是没有大手大脚乱花钱的习惯……” 白浩南点头:“所以我才他勉强能看得顺眼我嘛,不是那种油光水滑的高学历假文凭。” 于嘉理更埋怨了:“我才不是假文凭!” 白浩南给她显摆:“我以前有个妞儿,医生!专家级别的水平,学什么都成绩好……” 于嘉理已经认命:“行,还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妞儿,尽管宣传打击我的骄傲情绪,我还要感谢你对我的悉心帮助!” 白浩南反而笑笑不了,其实跟上回差不多,十来辆车里五六部劳斯莱斯、宾利、奔驰、宝马之类的豪华房车,估计是用在大场面的,其他的陆巡、卡宴之类可能就是到周边跑矿山工地之类用,型号其实都不是最新的,差不多三五年历史保养得不错,或者翻新装配得不错,白浩南都怀疑自己当初那辆卡曼是从这边流转过去的了。 年轻男女在楼下车棚转了会儿才上楼,不是那个六楼的会客厅了,到七楼于家的起居室,这个词儿是外国装修里面喜欢用的,其实就是传统格局里面的堂屋,跟现在城里面装修的客厅还不怎么一样,主要就是几张座位摆得比较近一圈,适合家人聊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木八仙椅看着就肯定价格不菲,但在这家就肯定是一直在用了好些年的那种岁月感,于妈妈自己在飞快的收拾座椅擦灰,然后有些仔细的看白浩南,没什么居高临下的倨傲,她的穿着打扮跟大楼背后城中村里面那些中老年妇女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深酱色皮肤布满皱纹,只是首饰比较讲究,金的不少,衣服比上回高级些了,接过白浩南递上的水果就招呼他坐:“嘉嘉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我也没想到她打扮出来有这么好看,还以为只有结婚的时候会看见呢。” 白浩南介绍化妆行情:“现在城里姑娘谁不化个妆……” 一身老头衫大裤衩出来的于德水哪里看得出是个富豪,直接打断白浩南话:“这是在暗示你,当妈的盼着嘉嘉早点结婚,你是装傻还是真的不懂?” 白浩南尴尬一下:“真不懂,我没啥家里生活的经验,更没妈,二十来年都是在体校和球队长大的。” 于嘉理都心疼了,坐他旁边拖长音:“爸……今他已经把健身中心的……” 于德水真是不喜欢客套废话:“我知道,会议纪要送到我这里来了的,不错,比我想象的更聪明,老谭这件事处理得也不错,到传销那边拿人更是证明了你有勇有谋,我不喜欢那种故作清高,什么事情都瞧不起,什么都要循规蹈矩的迂夫子,但也不喜欢偷奸耍滑,自私自利的鼠目寸光,但白,你还差得很远,你迄今还没找准你到底要干什么,没有搞清楚你活着究竟是为什么。” 于嘉理大道理,白浩南大多数时候是听了却随口抗拒,但于德水对他仿佛有种独特的魔力,总是能一针见血的表达:“你跟嘉嘉之间,我们不插手,因为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嘉嘉这两三个月的变化我跟她妈看了也开心,我相信我的女儿不会因为一个男人或者一段失败的婚姻就走错道,所以如果要走错,只会是你,你可以认为入赘我家有些屈辱,如果在乎这个,那我根本就瞧不起,又或者你觉得从于家这里可以不劳而获的得到什么,那才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每个人的命都是自己做的,由我不由,等你想清楚了再都不急。” 于德水能把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不知道是看在女儿花痴,还是他确实对白浩南有点青睐的意思,白浩南尽量专注的听了,哪怕不认同听不懂,他也尽量记了,但没有对跟于嘉理的关系做任何承诺。 等再到二楼的餐厅吃饭,找他打招呼的亲戚那就多了,白浩南能感觉到点区别了,他看待这些其他人的区别。 老于所谓的命,所谓的干什么,活着是为什么,他还没想清楚,但白浩南能明白眼前这些人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只知道老于家有钱,可以跟着老于家吃香喝辣,却没想过老于为什么能发财,又或者有点脑子,但用歪了方向动歪脑筋的如同老谭那样的,就默默消失了。 这有点像个劝诫,也像个警告。 吃过饭,白浩南就回去了,于嘉理在所有亲戚的众目睽睽下,还是没好意思再找借口跟他夜不归宿,一直送到车库:“不着急,慢慢想,你在想什么,我看你从吃饭就一句话不。” 白浩南抬头不好意思:“我想换辆车……” 于嘉理扑哧:“随便你!跟我爸话你就老老实实,就知道欺负我!” 白浩南叹口气:“我就是图新鲜,咋办嘛。” 不知不觉他也有点带上东北腔。 127、改邪归正后是浩南哥还是隔壁老王(求月票) 也许站在于德水夫妇的角度来,真不会在乎女儿好看不好看,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底气,女儿不靠脸来活。 也许只有穷人家的女儿才会把脸当成最宝贵的财产。 白浩南得意洋洋的开了那辆保时捷卡宴越野车回去,他以前的卡曼也是保时捷,差不多的操控界面开起来还有点怀念,所以很是在街头转了好几圈,都十点过才心满意足的把车开回购物中心,现在没了其他人,反而规规矩矩的把车开到停车场去停靠,颇有些爱不释手的东摸摸西摸摸各处起码半时,才依依不舍的走下这辆48升涡轮增压的低调猛兽。 阿达下来脚步有点晕乎,估计被加速刹车测试搞得想吐。 商场已经清场关门了只有一部留给内部人员的货梯还能到顶楼,所以白浩南走过停车场看见两条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身影,有点看着灯光全灭的大厦发愣也不吃惊,经过时候顺口:“下班,都下班了,明再来吧……” 对方如同找到红军:“大兄弟……” 虽然已经尽量是标准普通话了,可那带着儿化音的尾音变化,让白浩南一下就笑起来,仔细一看是对中年夫妇,还很高大端正的那种:“我去!你们是李琳的家长吧?” 这下那跟女儿一样高挑的母亲立刻忍不住泣出声来:“可不是咋的!大兄弟,你可救了我的命儿啊!” 得得得,白浩南还得往后跳一步躲避对方动不动就抓手的习惯:“这边这边,早上就是我给你们打的电话,来得可够快的,有什么事儿见到李琳你们自己问,尽快把这傻不拉几的姑娘给带回去,这外面的社会不适合她,这边走……” 高大的父亲比较沉稳,但回头看了看那辆夜色中依旧璀璨的猛兽,普通话标准得多:“你就是老王吧……对不起对不起!老王!老王你好!” 白浩南看看对方的岁数,有点诧异,根本没在意那语病,笑着握手带路,顺便就把传销这事儿前后关系解释了下:“还是个孩子,怕你们责怪,所以不敢回去,你们也别骂,好好,事情,运气不错,几万搞传销挤在那里,我都找了俩月才把我哥们儿找到弄出来,搁那就毁了。” 当妈的又是一叠声的感谢,又伸过来抓手,李琳看来是继承了她母亲的习惯,白浩南抢先一步跳进电梯摁键,结果合上门才反应过来,自己搞了一头花白头发啊! 怪不得成了老王! 也懒得解释,跟老李随口普及点传销里面的恶果,提醒那个叫张燕的同学可能还陷在里面。 果然,哪怕是这位把女儿骗过去火坑的,李家父母第一反应还是赶紧摸电话通知张燕的父母,终于有了孩子的消息,可能这就叫做良善吧,虽然有点蠢萌蠢萌的。 老李也简单给他解释,他们两口子都是民航系统的,李妈妈就是老早年改革开放的第一批空乘,他是搞后勤维护的,所以得到消息立刻找老同事朋友拿了票过来,这点便利还是很快捷的。 电梯到了五楼,白浩南带着他们七弯八绕的,看阿达转弯的时候都会心的嗅嗅甚至滴两滴,忽然想起来这对儿父母好像心也蛮大的,要是自己还是传销的伎俩,把他们骗着到里面,这俩不也上当了?想到这里有点为自己的腹黑无奈笑笑。 清场以后就会把所有健身中心能到商场的门从外面锁上,这样健身中心就能独立进出了,估计如果于家不是业主也拿不到这种特权,除了消防夜灯,健身中心后门也只亮着一盏灯,但一站到玻璃门,就看见里面吊挂的健身电视开着好几部,还是不同的频道,然后几位女性几乎是各把守一台看不同的节目电视剧,一直侧身对着这边的婉立刻跳起身过来开锁:“吃过饭没?还有饺子和面,随时可以煮的。” 其他姑娘也马上起身过来,白浩南注意到她们脸上都有了点或多或少的生动表情,觉得看电视是个好事情:“你们继续……” 跟在最后的当然是李琳,眼睛还挂在电视上舍不得离开,现在一转头就看见从白浩南身后挤着站出来的父母,吓得哇呀呀的叫:“王叔!你个坏蛋!话不算数……”第一反应竟然是使劲双手捂脸! 好像捂了脸就能不被父母逮住似的。 白浩南对这傻子已经习以为常了,笑着招呼陈美娟她们到柜台那边去,从兜里摸出现金来分:“这是李的父母,把她带回去,我还是那句话,想回去随时都能回去,这里先每人两千生活费,要不要以后从工资里面扣都无所谓,甚至你们想自己去找工作做别的都是,永远是自由的。” 婉看着那分成五摞的现金,飞快的咬咬嘴皮:“王总,我不会走的。” 陈美娟已经能苦笑了:“我们都找过很多亲戚朋友过去,不了,你是王总也好,建国也好,还是他们叫你的老白,老南,我是一直跟着你了,哪怕当个你跟于老板的保姆什么都行,你真叫我去自由,你我能干嘛,可能当姐都没人要,再我还转不过那个弯儿呢。” 曼的价值观好些:“我们有价值,能给王总协助工作!” 白浩南无所谓的坐到柜台高脚凳上把钱给姑娘们:“随便怎么都行,这里生活还能习惯么?” 婉看他坐下就去泡茶了,陈美娟手上把钱用个奇怪手势随便垛整齐:“有点做梦醒了的感觉,还不太相信,兴许弄一下就好了!” 白浩南哈哈哈:“你啊,回头看上谁,你自己谈恋爱去,我绝不骚扰。” 陈美娟飞快抬头看他,眼睛示意下那边已经坐到一起的一家三口:“要不要帮你把人支开?” 白浩南还是忍不住笑:“梦醒了,醒了,就别当那种成骗人了……嘶,你我们组队去绕那些踢野球的团队,来来来,我们搞战术演练,我们六个应该怎么分工……” 其实都有点精神恍惚状态的女传销们立刻抖擞! 都特么已经条件反射了。 结果他们在这边热火朝的又写又画的琢磨协商了一个多时收工,那边一家三口还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但也没抱头痛哭的感觉,白浩南白去视察过住宿环境,四张高低床,能睡八个人,就不用请人值班了,所以这会儿让姑娘们回去休息,顺路给老李家一声:“如果不嫌弃懒得下楼,可以到她们宿舍歇一宿,不过老李得跟我到楼上男宿舍睡。” 老李立刻就起身跟过来了,给白浩南递烟被拒绝后,就自己抽,白浩南真爱跟足球有关的一切,上了台还提醒:“别把烟灰和烟头丢草坪上。” 老李赶紧在边角摁熄,白浩南居然能到吧台找个烟灰缸出来重新捡了丢里面。 一贯吊儿郎当的他,对这块真正属于自己的球场珍惜得像自己孩子。 水吧里面也吊着电视,牵牛和卡拉正仰着头在看球赛,听到动静都懒得起身:“回来了?这位是……” 白浩南随口介绍,然后就坐过去也看球赛,他不爱看任何电视节目电视剧,也就爱看个球赛。 老李挤过来也一起看,这回有人跟他一起抽烟了。 一群陌生的男人可能最容易融洽到一起的就是看一场球赛,如果不行,那就看两场。 烟雾滚滚的水吧里夹杂着东北口音、刚果法语、江州话跟中原话的痛骂跟欢呼,白浩南不得不用使劲喝水来稀释这仨的二手烟袭击,但总归兴致勃勃的看完了一场直播球赛,然后还意犹未尽的开了几盏灯到外面的场地上玩了会儿一对一单挑,老李明显是个看球比踢球在行的,跟牵牛坐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还惊叹自己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踢球技术这么好的。 所以白浩南也没跟老李有单独交流过什么。 第二一早上班,婉还给白浩南把早餐都准备好了,玉米鲜肉包、玉米大米粥、油黄瓜菜,肉包和咸菜看着就舒服,这货也习以为常的饭来张口,正接了嘉正那边行政的电话两部老款进口雪佛兰子弹头面包车已经送到楼下停车场,请王总派人去交接,就看见李琳带着一脸讨好的美丽笑容蹭过来,张嘴就大碴子味儿的撒娇:“王叔……” 白浩南差点被鲜肉包噎住,李琳就又想笑又心翼翼不敢乱动,只能傻笑,各种明媚笑容,所以白浩南使劲给自己灌了几口粥老气横秋:“回去以后,自己长点心眼,不是每次都能跟这回……”他都奇怪最讨厌听大道理的自己为什么面对这姑娘就喜欢瞎比比。 李琳明显也是强忍着听完,才声:“爸妈答应我在这里上班了……” 啥?白浩南再次把嘴里的咸菜噎住,抬头到处看,确实能看见李家夫妇很客气的站在远处。 再问就是面对一家三口了,白浩南认识不少东北球员,但确实不了解东北普通人,起码眼前这一家三口把东北之外的所有地方统称南方,哪怕李妈还曾经做过空乘,还是把山海关以南统称南方:“其实我们最想就是琳儿能到南方工作,可又舍不得她离开我们,更不知道能找到什么南方靠谱的工作,本来想给她联系个地面空勤工作的,这孩子又缺心眼一个劲向往南方跑,既然大兄弟您这里规模这么大,人又实诚,最主要是有担当,所以我们决定那就让琳儿留在这里工作!” 没错,李琳是一直给爹妈强调她找到了工作,只是担心父母,老王叔才要叫父母过来看看的,于是老李非常诚恳:“老王兄弟,别的不,看球看人品,你是个靠谱的人,老卡和老牛弟都靠谱,琳儿留在这里工作,还有这么多姐妹,那就绝对的安全,也是她能够学着长大看世界的最好地方,真的,呆在我们那儿,慢慢的人就废了,我们两口子焦心了好些年,都后悔从把她保护得太厉害……” 李妈妈还快嘴:“我是打死都不愿她再去当空姐,那就是看着光鲜,实际上就是服务员,还尽受气被骚扰,您看大兄弟您这里一个个儿伙子精气神都好,这城市也漂亮……” 白浩南艰难:“不,不是,这姑娘缺心眼你们也知道了,我这不是托儿所幼儿园,没有精力每看着她,她这只要上个街都能被人骗走的智商水平……” 李琳又施展噘嘴大法,好像这姑娘除了卖萌长得漂亮就一无是处了,但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啊,漂亮即是正义啊,白浩南的语气都软下来:“她这年纪又是成年人,孤身在外你们当爹妈的就不担心?” 老李嘿嘿笑:“所以我们才准备分头行动,我回去把家里老房子给卖了,直接搬到这边来住,我们老两口有内退退休工资,就当是跟着孩子搬到南方了。” 白浩南提气正准备还什么,就看见李琳一脸期待的水汪汪大眼睛看着他,这是纯然大眼睛,不需要画眼影什么就勾魂的那种,他还能什么,只能选择答应啊,甚至还是带着一丝窃喜答应,脸上尽量端着:“那行吧……先试着看看,我们不是托儿所,一切工作听指挥啊。” 李琳已经蹦得八丈高的跳起来:“王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是好人!” 唉,就凭这张脸,这笑容,这表情,王叔觉得每个月掏几千块包月来看,都行。 李妈妈也高兴:“大兄弟!我就知道,看你这浓眉大眼儿的……” 对这位慈眉善目的妈妈,白浩南能抵抗:“行行行,能不能别动不动带尾音,你这么形容我总感觉我被很多人践踏过了似的!” 李爸李妈还没反应呢,李琳就扑哧脸红! 这姑娘绝逼听懂了! 所以白浩南又觉得自己有点轻浮,赶紧起身招呼远处的伙子们:“驾照!哪些有驾照的,来两个,先去把下面两部车给开起来,集团公司调了两部车给我们到处去接送顾客……” 他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觉得轻浮的时候,结果除了断腿的牵牛和另一个球员有驾照之外都没,白浩南正想乘机逃离去当司机,老李心:“那……我有驾照,我内退前就是专门开机场大巴接送旅客的……” 白浩南愣着看了他两秒,看着那完全跟女儿如出一辙的讨好善良笑容,哑然失笑的点头:“好好好,如果你想在这边打工也成……” 就当是给自己找个障碍,总不能当着面儿把老李变成老丈人吧。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自从搞了传销,白浩南这精神境界是越来越高了! 128、人不自强谁来爱 嘉正给予嘉能健身中心的支援是恰当的,除了初期的资金投入之外,只提供了一组后勤管理人员,这两部也明显七八年以上的旧车,在二手车市场也卖不了多少钱,但对于这么家健身中心来还是足够光鲜了,要真选用高级保姆车商务车,那才是不合适呢。 有个老板开卡宴已经足够了。 白浩南很快就试着带婉和陈美娟出马去谈业务,真不是利用她们的美色,而是三个人娴熟的跟人谈高额回扣,每介绍一个人过来办了月卡年卡,分别能够返点都在四成左右! 这对于各家经营足球场地的公司机构算是相当诱人的业务了,不花自己一分钱就获得这样一系列的业务员,有两家足球场地都主动提出来自己会给做宣传易拉宝,要健身中心再多做些宣传资料,在周末踢球的足球爱好者中间分发,并且邀请嘉能健身中心周末来搞促销宣传活动,当然只要现场签单,他们就有提成。 这对球场方也是不需要多大投入就能赚钱的好事,一拍即合,等到出来看见王老板带着丰满的助理,清秀的秘书上了两百多万的卡宴越野车,那绝对只剩下对成功人士的向往。 两三时间就跟全市最主要的五家野球集中场地签了协议,陈美娟和婉的发挥都是积极而兴奋的,因为她们拿着服人加入传销的劲头来谈普通业务,有点杀鸡用牛刀的味道,太轻松了,哪里还需要弄一下才能搞定? 老李和那个能开车球员算是熟悉车辆和地段,要到周末才发挥作用,但曾经在东北某家省会机场上开了几十年各型车辆的老李,认认真真根据本市地图画了张最佳路线图,如何最省油最省时间的在几处野球场地间中转,可能长期在机场成开车,只能琢磨这个,他已经形成了习惯爱好,这种成本意识是白浩南没有的,但后来才发现这点不起眼的事儿有多重要。 其实李家也算是中等收入比较宽裕的,起码民航企业的福利不错,原来在老家不愁吃穿,李妈妈就在附近的城中村租了个屋两口子住,女儿还是住在健身中心宿舍,这点本来白浩南有点难以理解的,但后来每早晚都能看到李家夫妇到处散步,还趁着空隙到郊外爬山,才明白人家是真把到南方来当成度假或者养老。 顺便陪着女儿。 李琳确实是个没多大心眼儿的笨姑娘,看曼开始严谨的整理财务制度,那个能飞快心算奖金的姑娘更是开始把持收银员工作,她就着急,做账做账不行,做合同不懂法务,据大学还学的什么国际贸易,反正看见什么文本都有点发晕,白浩南这才知道这姑娘原来是顺着民航公司家属身份进的什么专科学院,大二下期也就是专科毕业的实习季,感觉这爹妈不是来保护女儿安全,而是帮着女儿不要因为太笨被开除的! 所以开始一两还硬着头皮跟卡拉去学跳健身操之类,可尽管她有点跳舞的底子,黑大叔连着教了好几样健身舞蹈之类,以非洲人的眼光判断这孩子一点节奏感都没,最多只能练慢吞吞的瑜伽,可瑜伽没点积累很容易露馅,难道一家健身中心的瑜伽教练还要现学瑜伽? 最好笑的是李琳甚至连在跑步机上装样子跑步都不行,整个动作完全不协调,跑步机稍微一发动,她就吓得使劲收紧胳膊压着胸口,手臂只能在胸前横向摆动,看得出来她已经竭尽全力在强迫自己要努力坚持了,可稍微脚步一乱,就被摔在了跑步机上,摔得那叫一个花容失色,连这种高档机器的自动断电保护都没能救得了她的运动机能缺失。 相比之下,于嘉理的不运动可能只是因为胖得自暴自弃,这李姑娘纯粹是怎么都没运动细胞,但偏生上就是给她一副怎么吃也不胖的身材,还该有料的地方一点都不缺,可能真的是心宽胸口就发育好。 但心宽了近二十年,这回终于让李琳有点压力巨大,从跑步机上摔下来就嚎啕大哭,其实据陈美娟随时给白浩南打报告,这姑娘几乎每晚上都会悄悄在被窝里哭,当众哭这算是第一次。 因为暂时还没啥客人,这姑娘放开了坐在大厅里哭,一群男的都不好意思去劝她,女传销们见怪不怪,所以等白浩南回来看见的就是两颗水蜜桃,那眼睛都哭得起水泡了,是真伤心,他多问两句哑然失笑:“谁叫你来捣鼓这些的,周六才该你上班,你跟这瞎折腾什么,去去去,去把你那套空姐衣服洗干净熨烫规整了,再买条丝巾去,明下午再给你特训!” 李琳顶着一双水蜜桃眼睛抽抽:“叔,我能噶哈呀……” 白浩南是有清晰思路的:“我跟你,今周四了,后早上,如果你这眼睛还顶着这么难看,你这工作就真的别做了!” 李琳赶紧跳起来看健身中心随处都有的镜子:“一定,一定能!”看了回来又嘟嘴憋劲:“我知道我笨,但我真的很努力在做了,别动不动就吓我,要不我先打扫卫生。” 白浩南已经心软了:“行行行,随便你怎么着吧,老实你这明明可以随便去泡个有钱的凯子,还非要老老实实上班赚钱,也真够笨了。” 李琳尽量睁大眼:“泡谁?” 面对这种永远慢几拍的聊模式,鸡贼的浩南哥受不了:“泡你自己吧,你的优势在漂亮,漂亮就做漂亮的事情,你去打扫卫生就叫浪费!” 水蜜桃可能觉得被鼓励了,就声提非分之想:“我……是不是还算在实习?” 白浩南看了她这笨蛋的样子就想泡:“谁的,正式工啊,要不要签合同嘛。” 水蜜桃噘下嘴但很快收回去委屈:“她们都有工资了,是你预支的……” 白浩南简直看得心下大乐,就凭这甜美细语,哪怕有点水泡眼减分,还是值得他把兜里所有钱双手奉上的,脸上还得绷住:“周末,这周工作完以后预支,她们是早就好的,你这爸妈刚来定嘛。” 李琳马上就惊喜的笑了:“真的?好了别整我个瞎开心!”大碴子味又来了,而且还伸手拉。 白浩南只能败退:“行行行,你开心就好,别撩我!老子受不了!” 水蜜桃很吃惊的忽闪眼睛:“撩是什么意思呀,是不是布拉一下?” 就算特么不完全懂这句东北话,光是听语气,那好像猫咪掏了一下的表情语气,白浩南都要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卧槽……” 还好这时候大门那边传来调侃的声音:“王总上班时间很闲嘛!” 像一盆冷水浇下来,白浩南的绮念就不见了,转头面对于嘉理:“嗯,于总也闲啊……” 一直低头忙着看手里文件的陈美娟和婉刚才一直挡在白浩南外面几米处,有意无意的帮他卡位泡妞,其他员工都不好往这边走了,现在又无声无息的绕过去就推了不知所措的李琳走开,赶紧撤离这片区域! 生怕因为王总泡妞惹恼了大老板,白浩南有这样的秘书助理简直是男人的梦想。 确实,把那哪怕哭肿了眼睛还是谁见都犹怜的姑娘弄走,大老板的脸色就好多了,更像抓了丈夫偷腥的妻子:“我再不闲,就真的闲得只能一个人过日子了!” 这话的可真直接,白浩南摊开手问心无愧:“你不知道我忙了三四么,汽油都烧了四五百,你还来得真准,难得跟姑娘逗逗乐就抓我的现行。” 于嘉理过来双手拎包在身后仰头看他,牙痒痒声:“满以为把你弄成个老头,结果反而变成成熟沧桑了!这几过来健身你是躲着我还是咋?我不来找你,你就不过去陪陪我?” 白浩南叫苦:“我真想让你看看我这几跑得多辛苦,回来这里才多少点时间?!” 于嘉理揭穿他:“可下班了你都在屋顶上踢球玩儿!” 白浩南不脸红:“那是我的专业,要正式开始带别人了,自然要把自己的手艺操练起来!” 于嘉理叹气:“是,是操练,一排姑娘坐旁边看!你让我怎么想?” 白浩南抬头看,只要跟他对上眼,范围内的女传销都躲避,所以他低头恶狠狠:“那就花了她们的脸!” 于嘉理也嘟嘟嘴,不过造型比李琳差得有点多,白浩南这家伙还在心里暗自评分,姑娘踢着脚自己往屋顶的楼梯走:“我知道你很努力,也知道你没干啥,可就是心里慌。” 白浩南笑着跟上:“其实我们这还是有业绩的,我相信这个周末能够看到成绩!” 于嘉理顺着旋转楼梯走上屋顶,顿时开敞的台景色,让她也似乎畅快不少:“老白,我觉得自己是真的挺喜欢你了,你一不过去找我,心里就患得患失的,可如果拿着投资或者钱要挟你去找我,那又没意思透了,心里这滋味啊……”站在那使劲给自己深呼吸一下,再远远的看自己大楼那边指方位:“我在办公室窗户上装了个……他们叫哨所镜,这么大,架在支架上的,没事儿就能坐在那看着你这边,你知道我这心情么?” 白浩南走近些,直接上手,还是揽住她的肩膀:“当初谁跟我放大话来着?对我来,我觉得这是个投入大回报的事情,我们以工作关系相互了解接触,我没什么赔本的危险吧?哈哈,谁的?” 他这记忆力都用来泡妞了,学得惟妙惟肖。 同样的动作,于嘉理现在一点挣脱的想法都没,反而朝着白浩南的胸口偎了下低声:“对啊,现在听起来就像个笑话。” 白浩南笑:“心态,真的,你成跟我叨叨心态,你你现在是什么心态?动什么感情啊,你信不信转头我就去泡妞了,你何必为我这种人渣动感情呢,只看我能不能给你赚钱就好,或者你本来就不在乎我这点赚钱,随时把我踢走也行,反正他们也能把这健身中心搞下去,这周过了,我觉得能赚钱,能让这里热闹起来。” 于嘉理没有被这摆烂的法给吓退,再依偎得紧一下,无师自通的都把双手展开环住了白浩南的腰:“老白,你心里真的有我没?”声音幽幽的。 白浩南都无奈了:“你这不是自己骗自己嘛!” 于嘉理低声:“以前是没有信心喜欢别人,总觉得别人喜欢上我肯定是因为钱,现在终于有点信心喜欢你,就想你哪怕为了钱喜欢上我也好啊……” 白浩南真是内心毫无波动的伸手拍拍姑娘的背:“大妹子,清醒点吧,要么真的就让自己学会不走心,不随随便便对人动感情,要么就干脆踢走我,找个老实人你好他好的谈个恋爱结婚生子,我这种人……嘿嘿……” 于嘉理手更紧了,还把头在高大男人的胸口上蹭了蹭:“嗯,慢慢能懂你的心情了,全心全意的爱一个,然后又失去的话,那确实该有多痛苦,为了不痛苦,索性就不爱,不掉进坑里,可现在我已经掉进来了啊。” 白浩南不感怀春秋:“我在琢磨啊,你老于这会儿会不会在你那个什么哨所镜的背后偷偷看我俩?” 于嘉理终于噗嗤笑出来,就那么懒懒的在白浩南胸口靠着扭头,眯眼看自己的办公室:“嗯,随便他看。” 白浩南就对那边比划个也的手势,于嘉理也笑着对那边一起比划。 要是老于真在那边看,可能会考虑孙子的继承权问题了,可要是听了全程话,估计会气个半死。 白浩南干脆修改健身计划,今带着于嘉理踢球好了,哪怕没球鞋她也一点基础都没有,换上运动衣光着脚就在人造草坪上利用锥形桶、塑料横杆玩绕步跑,跳跃,交叉步,高踢腿:“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磨叽情啊爱的,运动起来,身体激素分泌,整个人汗水流起来就不会考虑这些屁用没有的复杂情绪了,只有身体才是完全属于你的,如果还在想,那就是运动量不够,再加大量!” 阿达也跟着撒了欢的跑,算是断腿以后的康复。 连发梢都带着汗珠贴在脸蛋上了,于嘉理使劲给自己鼓劲:“坚持!对吧?就像这锻炼一样,就是跟自己较劲,跟自己的内心斗争,看能不能坚持下去!我觉得我有这个信心!” 运动确实能激发出让人积极心态的感受来,她有信心去面对那些竞争者了! 而且这全新的运动调节方式,确实很有效嘛。 129、你我本无缘,全靠钱来牵(求月票) 第二白浩南还是带了秘书助理去嘉正大厦自己的办公室上班。 嘉正大厦有点轰动,陈美娟是有点珠圆玉润的那种,稍微有点阅历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人随便都能掐出水来,有点丰腴的姿态无时不刻都体现出她的欲望,哪怕穿着最普通的黑色套裙跟白色打底衫,哪怕处处都绷得浑圆,就是不会让人觉得有胖这字眼,连长发盘起来都是少妇熟女的味道。 婉恰好相反,浅灰色的套裙让她看着怎么都像刚工作的新人,略显羞涩的目光不爱正眼看人,走路也多半埋头跟在白浩南身侧,但就是有种脆萝卜的清新爽口,看见谁都是先心翼翼的笑,让人很难有戒心。 挂名儿运动总监,健身中心的王总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她俩来上班了,当然还有一步三摇的阿达,自从攀上嘉正这大树,明显狗子的营养开始过剩,有点横着长,肚子都浑圆了,更像得势嚣张的狗腿子。 其实陈美娟和婉还有点紧张,这几去的那些运动场地公司规模都不大,这才是她们破荒的第一次接触什么叫集团大公司,自己拥有大楼,整个一楼大堂都是接待区的大公司,白浩南一路随意的跟几位打招呼的经理主管点头示意,别人看他的排场也觉得理所当然,他还开导:“看见没,这才是一年十来个亿的大公司,不过放到全国又屁都不是了,1040工程吹嘘什么几千亿几万亿,看看那些穷了吧唧的大总,像个有钱人嘛?所以压根儿我就从来没信过,一群连领带、金链子、宝马车都要换着招摇的家伙,骗傻子咧!” 进了装潢华贵的电梯,陈美娟才长吁一口气:“可没办法的时候就只能逼着自己相信,不然咋办?” 白浩南的优点在于不复杂:“别想那么多,现在这机会不错,老板愿意支持,你们也能把事情做好,不就是不停吸引人过来参与健身嘛,我们这可是实打实的产品服务,有参加过世界杯的国际著名球星,还有那么多专业教练,就把以前拉人头那套用到这上面来,你们就有了落脚的地儿,慢慢赚得就多了,想回去就悄悄的攒钱还给别人,这世上没什么钱摆不平的事儿……”到这,肯定想起来自己要摆平恐怕得花个上千万吧,庄家都亏了几百万,还死人呢,有点苦笑。 婉一直把文件夹抱在胸口看他,可能读出来那点萧瑟,赶紧表忠心:“王总,我就一直跟着你做事,不愿走。” 陈美娟终于有点笑意,偷笑。 白浩南展开手臂同时拍她们肩膀:“我们是朋友,你们搞好健身中心对你们好处大得很,以后不管我怎么样,那都是你们的地盘……” 他是有这个犯贱的习惯,跟异性话动不动爱勾肩搭背,俩姑娘还有点惊喜的一起靠紧些。 结果这会儿电梯门就在6楼开了,外面一大群公司职员立刻看见王总监明目张胆的搂着俩姑娘,关键这俩姑娘众目睽睽下都没啥惊慌失措,等白浩南松开手才若无其事的整理自己东西,一看就是相互关系不一般! 所以这种场面,怎么可能不瞬间传遍整个公司? 卧了个槽!攀上于总还敢肆无忌惮的打野食,还敢带到公司来? 太匪夷所思了! 也就于嘉理可能暂时不知道罢。 当然,白浩南带她俩来纯粹就是为了偷懒,婉文字能力还不错,大学也学过电脑能操作下,陈美娟虽然来自地方,但在机关单位上过班,这俩才是能用上他办公室的人,找行政部门给这俩办理手续,以后就是她们轮流来这边上班跟总公司开会之类了。 于嘉理对上白浩南的时候哭笑不得:“我让你经常过来上班,不光我俩能见面,你还能逐渐跟着学习成长,搞俩漂亮的丫鬟奶妈来算是怎么回事儿嘛!” 白浩南振振有词:“我开会听不懂,她们比我更好学,其实传销那套我觉得是进攻球门方向选错了,但实际上还是能把一群穷人平庸的家伙搞得打鸡血,她们几个工作起来都很有动力的,以后不定你还能喜欢用呢,我就捣鼓好我那一亩三分地的球场吧。” 在自己的主场于嘉理有底气得多,单手撑了下巴凝视:“明有信心么?我要一起去看。” 白浩南没所谓的点头,好奇旁边那足有腿长的大双筒望远镜和架子,于嘉理看见他偷瞟的猴儿样就溺爱:“要看就看呗,我什么时候能管着你了?” 白浩南喜笑颜开的跳起来去对眼睛,嘴里嘟哝:“你还是管得有点多,于,我是真不喜欢被约束,前十多年都是教练管着我,现在我们当朋友相处都自由自在的多好,我尽量帮你赚钱就是了,虽然你可能瞧不起这点钱。” 于嘉理偷偷做鬼脸:“我们投资的每套房产租金,你我瞧不起?每一分每一厘我们都很在意,只要你能把健身中心经营得开始盈利,那就是优秀的投资,我也能向所有人证明我的眼光是正确的。” 白浩南试着调节焦距同时还习惯打击:“得了吧,你自个儿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卧槽,这玩意儿真清晰啊,卧槽……牛儿这样不行啊……” 撇嘴的于嘉理跳起来过去看,白浩南稍微调整过目镜高度,她就得踮脚,拉了白浩南的双手环在自己腰上免得站不稳:“哦,对,我有时候都能看见他这样……”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顺势靠在白浩南怀里了。 那边牵牛是有点不对劲,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球场边的屋檐下可能他自己都想不到会有人这么远的看见他,所以脸上有点灰暗的情绪一点不掩饰。 白浩南的解决思路简单粗暴:“得帮他去泡妞!只要有了妞儿,这事儿就不会放在心里了。” 于嘉理娇嗔:“我也要一块儿,免得你假公济私!” 白浩南干就干,留下俩助理秘书就带了老总和阿达下楼,这才来上班多会儿? 其他员工主管们简直摇头,卧槽,这到底是公司迟早要完,还是给大家展现什么叫人生赢家? 不过看起来投资公司这些业务好像也没受到影响嘛,兴许还能让于总有更好的心情给大家多发点奖金呢,所以跟之前的风气不一样,那时候动不动就是给于董还有于家亲戚通风报信打电话,现在都知道于总已经全面掌控,她开心就好吧。 于嘉理是开心,蹦蹦跳跳的上了卡宴抱着阿达,白浩南接了郁郁寡欢的牵牛坐在后面,她还帮忙感染:“牛儿,你哥总是想你心情好点,不要让自己钻牛角尖。” 牵牛靠在豪华后座上是有点跟以前不同,看着外面声:“就觉得自己没用,踢球没踢出来,谈恋爱成家立业啥都没干好,辛辛苦苦积攒点钱还给骗了,被那样……”到这里又有点痛苦的闭眼。 于嘉理哪想到他看见那高晓婷是个什么匪夷所思的混乱场景,还引经据典:“你这点伤不算什么,禁锢身体的不是伤痛疾病,而是我们的心灵……” 白浩南忍不住嗤笑了:“你就是别人得劲,自己呢?” 于嘉理牙痒痒的想拿阿达砸他:“我帮你劝牛儿,你拆我台干嘛!”可满脸就是控制不住的笑,她多喜欢这样的互动感受啊,像两口子叨叨不成器的儿子一样,还有条满脸傻笑的狗。 简直完美。 白浩南的套路就完全不同:“牛儿,这事儿是我劝你去见的面,算是推了你一把掉坑里,你恨我不?” 牵牛对他反应大:“你啥呢!人是我找的,不是你叫我去见面指不定一点点把钱全都骗光了连面都没见过。” 白浩南点头笑:“那就是了,这种女人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不怕你于姐在车上,我也这么,别特么信什么感情,合得来就上,合不来就分,你这么大条汉子,为个女人哭哭啼啼的老子都害臊!” 牵牛反抗:“我比于总年龄大!” 于嘉理一点不在乎白浩南的论断,喜笑颜开的给牵牛强调:“随你哥,也该叫我姐。” 玛德,这简直就是在强行撒狗粮秀恩爱,都是男人,都差不多的成长轨迹,要比白浩南长相身材区别多大还真没有,可做人结果的差距咋这么大呢,老实的牵牛又痛苦闭眼不做声了。 白浩南都伸手指敲旁边女人头了:“你给我坐好了安生点行不行,就你话多!”一点不在乎这豪车还是人家老爸的。 于嘉理生动的对他做个吐舌头鬼脸,关注他到哪里去泡妞,这才上午十一二点,不可能去夜场吧。 泰迪南多有经验啊,直接开车去大学,而且还很行家的选了外国语学校:“对外接触得多,没那么装!” 于嘉理都白眼了:“不就是拜金嘛,你真该写本书!” 卡宴开进校园里来就够引人注意,白浩南还肆无忌惮的找人问女生宿舍在哪,然后把车尽量靠近了停边上,于嘉理都要羞与为伍了:“我知道这社会就这么现实,可你也别把最后那点遮挡全都剥了去啊!” 白浩南嘿嘿嘿的招呼下车:“如果靠这车泡妞,那才是没有技术含量了,也就是帮牛儿逗个乐子。”到后门边给牵牛低语了几句。 于嘉理顿时好奇的赶紧跟着下来,结果白浩南只把牵牛一人儿留在车上,还故意开着后门,自己跟于嘉理带着狗走远了,于嘉理好奇得不得了,使劲伸长了脖子看,白浩南随意的找个几十米外的花坛边吊儿郎当的坐着逗阿达,还放阿达到花坛里面滋养植物。 于嘉理绝对比自己减肥前活泼多了,倚着白浩南当拉手爬上花坛站高了看,好一会儿才心的注意自己裙边蹲下来,自从这腰腿效果出来后,她几乎都是穿包臀裙了,这是憋得有多狠,但走光的几率稍微有点大。 白浩南体贴啊,瞥一眼脱了自己外面的牛仔衬衫给姑娘系腰上,于嘉理不但能随便垫着坐,还能拉起衣摆在两腿间了,幸福的给他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不由自主靠他臂膀上了,还给自己找理由:“有点累,靠一下……你到底要干嘛啊?” 其实这会儿牵牛腿还包着夹板呢,不是为了让他非得就去泡妞,而是换个环境,换个人多、热闹又青春洋溢的环境,白浩南笑:“喏,你等着看吧,还有会儿,差不多等女生们放学了,总有认得这保时捷车牌的……” 于嘉理撇嘴哼哼:“话是没错……我以前在大学,那几个漂亮女同学也喜欢炫耀什么车来接她们,可……不能总拿这个来考验道德吧。” 白浩南不屑:“哪有什么道德,就是钱,技术!” 于嘉理忍不住给自己找难受:“好!不靠钱,不靠那车,你给我泡个来看!” 白浩南嘿嘿嘿:“我真泡妞了,中午就不跟你一块儿吃饭了哦。” 于嘉理飞快的看一眼腕上的坤表:“十一点三刻,一般大学都十二点下课,下课后给你十分钟,能泡上我就服你!” 白浩南傲人的笑笑:“十分钟?我能泡俩!”着就起身了。 应该于嘉理在最后一秒还是用理智战胜了好奇,跳起来一把拉住了男人:“好好好,我相信你,你最能了!”生拉硬拽白浩南坐下来才无奈的捂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能遇见你这个冤家啊!”但她确实会开导自己,马上又嘻嘻笑:“也可以算是福分,我觉得我现在也不错了……”还一边一边摆出跷二郎腿的美女姿态来,其实也确实挺好看啊。 白浩南无所谓的态度更像是上场千百次的老油子,根本不在乎这次把次的成绩好坏。 所以于嘉理把自己脸上用双手抹了个笑脸出来好奇:“你准备怎么办?” 白浩南驾轻就熟:“刚进来问路不是看见那有个花店嘛,买束花就站楼下,看见美女就过去问你好我是送花的,这是你男朋友送你的,美女要是啊,我没有男朋友,那我就其实这花是我送你的,能请你吃个饭么,不管她真有没有,没有男朋友的成功率就很大了……” 于嘉理满脸被这种技术流震撼的表情,可当过大学女生的她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对的,一大群女生中能被这样献花的虚荣心会无限促成结果,特别是白浩南看着还很拿得出手:“可……可,要是她有男朋友呢?” 白浩南诡笑:“多简单,谢谢,一共一百元货到付款,我要是长得丑点,批发一捆不定还能顺便赚点呢。” 于嘉理顿时就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笑,太损了,笑得直接把自己送白浩南怀里。 白浩南却声把她推起来:“来了!” 果然,于嘉理满脸通红的起身伸长脖子看,有个身材姣好的姑娘正靠在车门边话呢…… 130、姿色就是种资源,等同于天赋和财富(求订阅) 敢于主动更靠近卡宴车门边搭讪的女生,都得是对自己挺有自信的漂亮姑娘,穿着打扮都不能差了。 白浩南就有这么无聊,跟于嘉理逛校园吃校门口后面的破烂馆子,悠然自得的起码逛了两个时才回去,已经变成另外一个挺漂亮的女学生坐在车里跟牵牛聊了,很明显之前有点郁闷的牵牛这会儿神态自若,变白浩南装着郁闷没找到人,只有下回再来了,那女学生必然已经跟牵牛交换了联系方式,很清新的拜拜。 于嘉理还叹为观止的发现牵牛居然坐在车里吃了人家女学生给端来的午饭,据还不是同一人儿:“你们这是不是有点歧视女性。” 白浩南潇洒的打着车,给窗外的女生再见掉头:“你也可以歧视我们啊,当初不是你那高级保姆车开过来找我,你觉得那场景会怎么样?” 于嘉理嘟嘴了,不高兴。 白浩南感觉是主动找抽:“不爱听了吧,你不漂亮的时候别人怎么看你?我没钱了别人怎么看我?我俩都经受过这种上地下的变化,这社会这人可不都是这么现实的,如果我除了这张脸一无是处,老于估计也不会同意你跟我瞎折腾的,都得是个相互利用。” 于嘉理有点赌气:“我不是!总有些感情没有这么现实!” 白浩南不争论:“行行行,你什么是什么,你是老板。” 于嘉理埋怨:“你就没把我当老板,总是惹我生气!” 白浩南嗤笑:“你把我当员工,估计就不生气了。” 于嘉理明显在思考,用手指挥白浩南先把她送回公司,下车时候才晚点过去健身。 有热情的女学生免费陪聊了俩时,牵牛的情绪好了不少:“这于总其实是个老实姑娘。” 白浩南居然:“那你们算不算比较般配?” 牵牛啊呸的笑骂起来:“我才不跟你做连襟!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几个妞都跟你有一腿,你还别有用心的叫她们照顾我!” 白浩南义正言辞:“我那可是为了你才奋不顾身换取情报的!” 牵牛嘿嘿两声,过了一会儿:“谢了,老南。” 白浩南举手对后面打个响指,表示自己很得意,被牵牛扇了一巴掌,能笑着问这卡宴开起来什么感觉了,上次的劳斯莱斯他确实不敢开,但开了悍马已经觉得很牛逼了。 白浩南不问他还会不会去找女学生聊,主要传授开豪车的经验。 当然,回到健身中心他还有女学生要教嘛,反正扶着杵拐杖的牵牛刚到健身中心,就看见李琳一本正经穿着那身空姐制服,很雀跃的从柜台后面跳出来迎接,让牵牛走进去下意识的还以为走错地方了,然后看见李琳那忽然展现出来的璀璨笑容瞄自己身边,这货就长叹一口气,瘸着自己找健身器械锻炼身体去了,躺了俩个月幸好是营养不够,不然以他的身体状况还是会飞快增肥的,扔下白浩南自己面对。 白浩南都差点忘记这事儿了,看李琳就差摇着尾巴呵呵呵,才使劲想起来教学内容,比心心! 没错,就是让李琳琢磨各种比心心的手势:“去年我们那搞过车展,请了我们去现场当……嗯,反正就是看见有那种车模,一直站在那各种卖萌姿势拍照,你就学这个好了。” 李琳明显就是满头问号的懵懂:“啥?” 白浩南估计知道自己摆不出卖萌的姿势来,叫那个当收银员的传销姑娘教李琳跳传销舞蹈,这个不需要什么舞蹈基础,无非就是做些跟忠字舞差不多的招牌动作,其中就有感恩的心之类,算是传销团队每场宣讲会必备的开场戏码之一,李琳可能还没学过,看那姑娘娴熟的给她引领一遍更摸不着头脑:“这个是不难啦,我学这个来做什么?” 白浩南借着在旁边看,抽空想起来在有些夜场看见过的表演手势之类再补充点:“就是可爱,摆出这种可爱的姿态就行,对着镜子去练习把,鼓腮帮子装可爱卖萌,怎么都行,明跟着一起到工作现场去!” 收银姑娘赶紧建议可以在电脑上搜相关的视频和图片学习,白浩南表扬她有积极性,李琳赶紧自己也会用电脑,白浩南恭请会用电脑的人去自己学习。 一直把明媚笑容当做自己最熟悉优点的李琳花了一下午的时间都在练这个,还时不时的找白浩南问现在这样可爱不,下午下班陪着于嘉理一起回来的陈美娟和婉连拉带拽的让她别让老板嫉恨上了! 于嘉理看了也给白浩南通牒:“明不许她跟我一起啊,谁愿意跟她站在旁边就像个丫鬟似的!” 白浩南一边带着她健身一边还嘲讽:“哟,现在信心爆棚啊,是谁读书的时候尽给别人当丫鬟?” 于嘉理借着用蝴蝶机踹了教练,全身悬挂在设备上做这个动作其实已经有点难度了,不过健身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只要持续时间长,感觉到了身体产生了意料中的变化,像她这样掌控欲有点强的姑娘很容易爱上这种感觉,全面控制了自己身体的感觉,自信就出来了。 果然第二周六上午,有点紧张的李琳正准备上白浩南的车,被撵过去跟她爸一块儿:“你去红色那辆,一切听娟姐的指挥啊,还有跟健身组的教练配合好……”李琳使劲嘟嘴,上她爹开的子弹头都有点左打右摔的,白浩南还得叮嘱老李:“地方你都去看过,虽然都是讲究人,但搞体育的二愣子也不少,万一有什么事儿,你照顾好你女儿,这也算是你的主要工作内容。” 老李有点深刻的多看了几眼白浩南,频频点头,陈美娟也很有含义的对白浩南会意眼色,两部子弹头各装了六七个人满满当当的跟上,牵牛哪怕瘸着腿,也上其中一部了,白浩南这辆车上居然折叠了后排座位当货车,哦,还有阿达。 出发以后才到于家楼下去接的于嘉理。 周末两的时间,整个健身中心这三部车会以宣传组的形式挨个儿把每个野球场地给推广一遍,上午去的就是当初于嘉理和白浩南相遇的那个省体育场外野球场地,相对算是省城水平最高面积也最大的。 三辆车一到,伙子们立刻从卡宴车厢里面搬出来白色遮阳棚展开支好,上面喷着嘉能健身的标志名号,然后还有一台可以折叠运输的跑步机,其他就是各种易拉宝展览架了,这一周算是各部门都在练习,白浩南他们出去谈了好几次业务,也知道学着做这种东西了,嘉正那边有专业对口的设计公司,做这个很简单。 反正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就在场地入口处把这些全都立起来,一排六七个伙子全都是紧身健身服外面套足球训练衫的打扮,然后陈美娟带着四个姑娘都穿着色彩艳丽的紧身健身裤加露腰胸衣,让任何一个从这里经过的踢球爱好者,甚至路人都得把眼睛停留下。 可能就是要停留这一下,才能发现那个穿着深蓝色制服,服装颜色不太起眼的高挑姑娘,非常普通文静的鸡冠发型,亭亭玉立的站在遮阳棚立柱边,就那么灿烂的对着每一个看她的人笑。 也许李琳低眉顺眼的大多数时候就是个普通的漂亮姑娘,一旦这么笑起来,手上还做了个有点捻指头的可爱动作,在脸旁边,就立刻变成一把杀伤力巨大的镰刀,直接收割周围的雄性注意力! 白浩南叫了叫自己的伙子们,他也顺眼看了看,有点纳闷:“这啥意思?要钱?” 站他旁边的于嘉理也穿着紧身健美服,只是多罩了件荧光绿防晒衫在胸衣外,踮脚看看都得狠心挪开视线,还忍不住打了白浩南肩膀一下:“这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她也学着那个捻大拇指和食指的动作,然后就笑了:“桃心啊!最近才在网上流传起来的桃心动作!” 白浩南真的是端详了一下于嘉理的手指都没看出来俩指头怎么就桃心,但不得不承认李琳那样儿真的太好看了。 那是种什么感觉呢,就好像在疾驰奔跑的家伙,会突然被这笑容猛的拽住! 吸铁石一样牢牢的把人吸住! 他也得深吸一口气,摇掉脑子里的绮念,带着年轻球员们跑进场内,开始专业球员们非常熟悉的热身锻炼。 这就跟医院职工队的热身不一样了,和很多顶级联赛开赛前的热身都不同,算是各俱乐部队在放松热身时候常做的训练趣味内容,两人一组,两两相对的传球移动,看似简单,因为要四五组都平行做得一样,那就很要有点专业底子了,最后一组就是白浩南跟卡拉一起做,白浩南嘴里还叼着一个口哨,每吹一下就大家齐刷刷的对传一下,十多米距离,精度很好控制,重点两边都齐刷刷的动作一致,很有观赏性! 那些已经在场地里面准备踢野球,或者换衣服,刚走进来的足球爱好者们不由自主的都会被哨声吸引过来,除了少数还依依不舍把目光停留在李琳和那几个笑容可掬的火辣姑娘身上。 于嘉理有点专注的把目光放在白浩南身上了。 她当然能看出来这就是这些日子白浩南每下午在屋顶球场跟一帮家伙练习的东西,一贯吊儿郎当的男人,只要回到足球场上,就比谁都认真,那股子专注的劲儿,衬托着他身上紧绷的半截健身衣裤,外面的宽松训练衫,可能幻化到影视剧里面,就是手中拿剑,白衣飘飘的俊彦侠客吧! 这姑娘又有点花痴了! 这就是白浩南跟各家场地协议的一部分,腾出一块场地给他们做展示。 周围少也有上百人,都是足球爱好者才会在周末休息时间来踢球,看着这种专业级别的热身有球训练,不由自主的都会走到场边来,然后有人可能认出来其中那些伙子最近就是频繁代打串场的年轻高手们,再看那个络腮胡当然好些人都有印象了,开着劳斯莱斯来场地边的事情早就成了省城野球圈里面的传了。 当然那个黑大个儿也够引人注意,黑人,还这么胖乎乎的有点面熟,好些人都开始议论了:“专业吧?这肯定都是专业的吧?” 于嘉理都忘了自己来干嘛了,这时候陈美娟她们开始拿着印刷好的健身中心宣传单开始围着场子发放,重点清晰,目标明确,针对0~45岁成年人进行足球专项健身,健身中心地处市中心商业区,交通便利、餐饮方便,自带训练球场、健身中心和专业级水浴池,能够有效协助足球爱好者在半个月到三个月之间明显改进身体状况,提高踢球能力…… 这样的宣传可能放到广告圈儿里都能拿出一堆法了,什么指向性明确、清晰的目的性、品牌视觉力的构建等等,白浩南不懂那么多专业名词,他就是那么简单粗暴的态度,那么多干嘛,直接拉出来遛遛! 嘘一声吹停以后,对周围已经围上的爱好者们邀战:“测试友谊赛,谁来都行,凑足七个人就可以跟我们打一场,十五分钟,体验下你们的踢球能力和我们训练过的区别在哪里……” 刚了前半句,已经前呼后拥的挤上来二三十个人,本来就是来踢球了,谁不想跟这种高手过过招感受下? 白浩南远远的给卡拉递个眼色,黑大个儿笑着带了健身教练去遮阳棚那边了,这边白浩南当裁判,随手点了七个人立刻上场跟他的七个队员比划,这还有什么的? 不用花里胡哨的技术和娴熟的专业级配合,就是单凭身体就能打爆这些业余爱好者,个别赋异禀的野球爱好者稍微被两三个年轻球员一压迫就立刻差得好远,球员们也不欺负人,主要是展现差距打到门口也是意思下就停在那,这种谦和的态度倒是引得爱好者们一次次鼓掌。 白浩南就在那大声点评:“这位朋友,你的特点是大腿力量还不错,但腿摆腿有问题,这个习惯动作如果调整了会好很多……” “这位朋友你那个蹬地的反应不错,但大腿和臀部肌肉缺乏系统训练过的力量,宋,你照着他那个动作来蹬地……” 年轻球员笑着拉起短裤露出大腿做类似的蹬地动作,那粗壮的腿部肌肉在白色紧身裤上显示出清晰的走向来,周围一片惊叹,怪不得。 喏,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体现出价值感,以往拿到促销传单基本都是随手扔掉的足球爱好者们,或多或少都会反复把那精美印刷品上的字眼和价格看看,再对比下场上那些矫健的身姿,都爱好这个了,谁不想踢得更棒一点呢? 其实业余足球爱好者们,大多数一辈子都没得到过什么专业培训的机会,去看看? 在陈美娟们穿插笑语中,都在指向那边的白色遮阳棚,再看见那个不停展现笑容的高挑模特…… 好多人身体比脑子还行动快,不由自主的就过去了。 131、小试牛刀挺锋利(求月票) 这时候再走进白色遮阳棚下,就能看见旁边的宣传易拉宝上介绍健身中心的总教头是来自刚果的前著名球星卡拉…… 卡拉又在那架跑步机上展现他神乎其神的舞姿,用碎步在跑步机上旋转、跳跃、扭动身姿,白浩南试过,差点没被摔得跟李琳那样,所以这可能也是人家的种族赋。 这位曾经参加过两次世界杯的刚果球员其实也没多少拿得出手的战绩,更没有登陆过高水平的欧陆赛场,但是十来年前借着甲A外援的名头,可以是中国足球迷里面家喻户晓的非洲球星,现在发胖了但眉眼间还是看得出来确实是他,普通足球爱好者们都轰动了。 哪怕白浩南才是正在当打之年的前现役球员,但在名气上真不如卡拉,而且十多年前新闻传播更加单一,电视和就那两三份专业足球报刊上期期都能看见这些外援的名字,稍微爱好足球的球迷哪怕没到现场看过,也能把好多各队甲A球员的名字耳熟能详,跟现如今除了明星球员大多不关心的局面相差大了。 正好老李除了照看女儿也没啥事,穿着嘉能健身中心的工作员恤一脸谄媚的围在卡拉周围做服务员,用东北普通话自豪的跟球迷们宣传卡拉为了这个健身中心付出了多少,一直住在健身中心,搞健身教学,一番情真意切的颂扬倒是让这些球迷一个劲的挤着要找卡拉签名。 中国人就好这口儿,虽然都不知道这签名有啥价值,也没什么地方能变现,但既然不要钱的便宜那就不能错过,一个个的水泄不通了。 还好还有两三位健身教练,连忙开始邀请登记,接受咨询,强调健身中心现在已经开放报名,但第一期只有一百二十个名额,接下来还有四个野球场地都会做推广,先到先得,后来的也许就没名额了啊…… 这些都是白浩南他们在健身中心反复演练过的。 如果之前半个时,李琳已经笑得脸蛋都有些僵硬了,但现在她才真的忙碌起来……跟人拍照! 开始是两三个踢球的家属过来偷偷拍,接着好多人都拿着相机拍,不得不东北姑娘就是有肤白腿长貌美的特征,比这边当地女性普遍身高都高,再加上高跟鞋和空姐制服,活脱脱的模特打扮,到后来就有人试着问能不能合影了。 以这姑娘一心想把工作做好的心态,哪有不答应的,不就是照相嘛,可能这才是她最自信的事情,三百六十五度没死角的好看啊,反正老李就一直在旁边防范咸猪手就好。 就像白浩南给老李提醒的那样,总有几个二愣子或者跟白浩南一样自我感觉良好的吧,打听姑娘是模特还是哪里兼职的啊,李琳老骄傲了:“我可是嘉能健身中心的健身助理呢!” 健身助理? 想想就让男人们有点心旷神怡! 因为看宣传资料发得差不多了,陈美娟更是有随时都帮白浩南看护李琳的觉悟,五位穿着健身装的传销姑娘也返回来跟李琳互动,让她换班到折叠桌那边介绍资料,或者喝口水休息下,看起来确实是同事,也都各有特色的好看吧。 这让男性足球爱好者们很肾上腺素分泌,这健身中心有这么漂亮的妞儿,怎么都值得去看看啊,更有好几个立刻拍板办卡,哪怕很有可能这么漂亮的妞儿已经是那开卡宴的老板囊中之物,但看上去那边还有个气势不凡的漂亮妞儿一直盯着他,一看就像老板娘啊。 唯一那个穿着健身装却没被淹没的当然就是于嘉理,站在场地边若有所思的看着两边情况,专业的足球水准,靓丽的美色吸引,要白浩南没把这两样最吸引他自己的要素都考虑进去,那肯定是假话。 可能爱运动的男人,都是雄性激素比较旺盛的吧,这都面面俱到,还不能成功? 那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男人,没有什么商业头脑或者科班出身的运营经验,但就是能抓住最核心的竞争力产生商业价值,这不是跟当年的老于也一样? 于嘉理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都会带上满意而自豪的笑容。 她肯定认为是她从一群灰头土脑的球员,从那片乱糟糟的训练基地里面发现了这个男人的价值,并且引导塑造成这样的吧? 这也是她在投资上的成功啊。 不能再满意了。 所以足球爱好者们再看看已经喷涂贴着嘉能健身中心字样的两部进口面包车,还有那个络腮胡老板的卡宴越野车,这家健身中心的底气可想而知,挑不出半点不去了解参观的理由来! 等白浩南他们三部车中午在外面一起吃饭时,健身中心那边已经开始打电话过来报喜,接二连三的有人登门报名了,十多个人报名了,二十多了,参观了可以在省城都能排在第一流的硬件设施水准,还有独树一帜的球场配备以后,已经有人在问那球场有没有单独出租的价码跟时间档期,今晚、明就要约球在那踢了! 白浩南不贪财或者不把钱当回事的调性又出来了,给留守健身中心的副总强调:“不约!那球场不对外打比赛,那只是我们训练场地,有兴趣的,报名以后……今晚上六点半搞一堂免费体验课程,欢迎他们来……” 于嘉理再次对白浩南的抉择表示了高度赞扬:“喏!这就是我过你的心态气质,你本能的就会选择更长远更大气的那个方向,而不是立刻见钱眼开的想赚点场地费,这种做法绝对会让健身中心的未来走得更好,因为各大比赛场是健身中心的蓄水池,健身中心不会跟他们争这点场地费用,这样才能形成良好的市场氛围跟生态链,很好!我很喜欢!” 白浩南嘿嘿嘿的笑着摸下巴,端啤酒杯敬在座的所有员工,感谢大家都辛苦了,希望继续再接再厉,冲击这么两推广业务,教练组就要全力以赴的转入健身工作运转,剩下就是外联部会每周到外面推广,而这种推广的工作也会越来越轻松,因为只要前期的品牌打出去,学员们自然就会成为最好的宣传名片。 虽然下午还要接着工作,但架不住高兴,男人们一人一瓶啤的,司机意思点,姑娘们合着分了一瓶红酒,因为实在是有种旗开得胜的感觉。 饭后在陈美娟的带领下,所有人总结了上午工作的得失,于是下午的推广宣传更娴熟了,各个环节都能挺有机的配合起来,连于嘉理都兴致勃勃的跟着去分发宣传单,如果让人知道她是嘉正的老总太子女,也来混在这样的推销队伍里,可能真会掉一地的眼镜。 晚饭本来准备返回健身中心吃,再准备晚上的示范体验课的,现在统计起码有四十个人左右会参与,但五点过刚收摊,另一家场地就打电话来问,明的推广能不能提前到今晚,因为今晚他们那边有一个银行系统的内部赛事开幕,人很多,而且他们通过圈内已经知道白在两家比赛场地的健身中心推广盛况了,可能想抢业务,也为了在银行系统比赛这种大客户面前显得自己很有档次,邀请过去撑场面。 哪怕如白浩南也有点喜不自禁了,跟卡拉简单商量下,他带教练组部分人回去,卡拉带其他人继续过去摆摊:“今辛苦下,算加班费,而且提成都有各位的,恐怕今每个人的收入都有好几百了,加把劲?” 众人只有欢呼。 于嘉理问问是哪家银行,临时决定:“我跟着老卡去吧,这个行的领导我大半都认识,顺便过去见见面,介绍下这跟嘉正集团的关系,看能不能跟这银行系统也拉上点团体关系。” 白浩南煞有其事的跟她握手感谢,于嘉理绝对给男人面子:“我也是股东嘛,应该的。”但走的时候把所有姑娘都带走,特别是李琳。 这姑娘其实可能才是所有人里面今最累的,脸都僵了,但兴奋得很。 结果这晚上的推销团队一直忙到十点钟才回健身中心来,这边的体验课都胜利结束了,于嘉理稳得住,直到见了白浩南才给他惊喜:“省行的领导决定在我们这里买二十张年卡、五十张季卡,作为今年省行系统足球比赛冠、亚、季军队伍的奖励!” 那可就是十多万的大单子了! 白浩南也投桃报李:“今一共签了十五张年卡,三十张季卡,二十七张月卡,终于算是基本正式上路了!” 虽然才二三十万的账面流水,对嘉正投资简直九牛一毛,但这明显是个开门红,而且还是白浩南回来以后才正式带动的良好局面,于嘉理都很认真了:“老白,珍惜这种局面,我爸经常给我,赚一笔钱不算什么难事儿,人一辈子总会走狗屎运赚那一回两回,但很多人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两回,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珍惜和把握,你是成功过的人,那就更应该明白失去有多么难受,我会尽全力帮助你把这份事业做大做强,做你最好的后盾,认真对待你的这份事业,珍惜我们这份事业,好么?” 再玩世不恭,白浩南也有点触动,慢慢点头:“我……还是你管账,我冲锋做事,你管账,免得都被我乱花了。” 有点男耕女织的味道了,于嘉理对他这个表态很满意:“下午我跟你那个做财务分配的下属聊了下,有点吃惊她搞的这个模式,有些庞氏数据的影子,但又抓住了可以利用的那种能动性,如果避开传销的特征,其实是很有可为的,因为健身……你不在的日子里,我还是带队好好研究了一下这个行业,一百个人办卡,其实能坚持来的不过百分之二十,所以这个行业里面的冲动消费,净收益非常之高,关键就在模式,如果搞好了,我们就真正做成全国性的大型连锁推广,那就是年产值上亿的无烟环保产业了,这也符合国家的大政方针,甚至能谋求上市……” 白浩南回头看了看灯光明亮的健身中心里,哪怕这么晚了还很热闹,大家都有点兴奋,在他眼里这确实就只是个健身中心,他还一直认为于嘉理是看在自己面儿上,才可有可无的给自己做这个健身中心,没想到在于嘉理的眼里会迅速幻化成产业,甚至航母级别的大型企业。 有点不敢相信的笑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于嘉理要求走回去:“今的健身量不够!” 其实也没多远,但有点情侣压马路的感觉,于嘉理也不再谈企业,聊了聊白浩南这些人,特别是那六位姑娘,对李琳有了新的认识,这姑娘确实很可爱,没啥心眼又比较单纯,可能属于看见卡宴车门开着,都不会去搭讪的那种,至于那五位,又太现实了,现实到有点可怕,稍微给她们点光线和空间,就能拼命的去抢夺,陈美娟尤为突出,但婉才是最有辅佐领导才能的,因为这姑娘就属于办公室里很容易被领导倚重的那种不声不响。 白浩南笑自己回来以后可再也没跟她们有啥特殊往来。 于嘉理差点自己都在监控里看着呢。 最后她还有点嫌家近了,意犹未尽的目送白浩南回去。 直到白浩南回来,健身中心里的年轻人们都还在热闹,就在屋顶的水吧开了个派对,庆祝健身中心真的正常运转起来,作为任何一个员工都希望自己的单位生意红火吧,特别是白浩南这老板又那么豪爽的。 所以曼已经大概给算出来一张清单,除掉部分返给个场地的费用,在场的员工今光奖金都能各分个千把块,确实够高兴的。 李琳拿着个玻璃杯,兴高采烈的迎上来对白浩南:“叔!谢谢你!今真得劲!” 白浩南看她也端着一杯,还以为是饮料,仰头就咕噜了,差点没给呛死:“白……白的?!” 李琳嘻嘻嘻的笑着眯上眼一口闷,看起来酒量还很不错的样子,白浩南只能请她去祸害别人,手上很不经意的帮李琳把解开的深蓝色制服领口拉拉就擦身而过了,神经粗大的姑娘一低头才发出现自己高兴之下衬衫领口解开,内衣肩带都暴露了,脸红! 白浩南自己过去找到牵牛,担心他不带劲:“养好伤,就该你跟老卡带领健身团队了,他负责健身中心内的,你负责在外带队的,有信心吧?” 结果牵牛琢磨的是另一件事:“人数不够,生意再好点,我再把原来队上的崽子拉些过来……” 他俩都没把那姓仲的放在眼里,在他们的道德认知里,老人家最多也就老陈可以稍微尊重下,其他的嘛,都是老不死的。 从不尊老爱幼,也有点不讲规矩。 132、总有点值得守护的东西 应该白浩南确实努力了。 原本主要是周末两去各大场地促销拉客户,尝到甜头连平日里晚上都去努力。 这也是他在跟顾客们接触交流中听的,周末踢场球,起码半以上都耗费掉了,对于有些有孩子的,尽量想周末陪陪孩子的上班族,周末想睡睡懒觉或者到处周边游的上班族,这个时间就有点珍贵了,所以现在有流行下午下班以后,七八点左右踢一场,正好回去洗澡休息,相比下班以后还去应酬喝酒,这样健康的形式也在被更多人接受,白浩南就自己再去看,发现各大场地,基本上都是两时一场,六七点,八九点两场时段居然都能爆满,比平时白的利用率高多了,所以带着牵牛开车过去看,相互讨论的结果还是用串场的方式把这些关系熟悉起来。 所以周末串场反而少了,那都是十来个人组队去推广,平时就带人去各场地串场,白浩南慢慢的也有点脚痒的偷偷自己上,尽量控制住自己,享受这种踢球的快乐。 于嘉理很赞同这样远离姑娘的生活方式,也特意调整了自己的工作时间,每五点左右过来健身,锻炼完以后正好跟白浩南一起吃晚饭,然后开着悍马带几个球员去这种场地,她尽量只要没加班工作就陪着一起,感觉就像是在谈恋爱,坐在场边看白浩南在球场上挥洒自如,不喜爱都不行。 好像这就是她渴望的那种平淡又闪亮的爱情。 白浩南也在尽量控制自己,起码不去撩姑娘,让自己专注在球场上。 既然这个圈子跟职业足球没关系,现目前也没有那么肮脏龌龊,那就尽量把这事儿给做好,所以每晚上把自己在球场跟健身中心操练得比较累,似乎也少了些去夜场的动力,毕竟跟十几岁时候的精力无穷有了区别! 晚上最多跟老卡、牵牛到楼下撸串喝两杯,在屋顶酒吧看看球赛,简单倒也充实。 因为确实看着钱哗啦啦的进来了啊。 有于嘉理这种不在乎马上要回报的投资方就是好,按照曼设计的奖金制度就是把大部分毛利都给分了,最后留下给股东的纯利很少,还不到百分之十,因为实际上在各个球场现场签单的比例并不大,很多足球爱好者还是到健身中心来考察过了才付钱办卡的,所以分给各家的回扣份额并不大,但对于各方来这都是顺手纯收入,以他们几百块一场的场地收入,对第一个月分别拿到两三万的回扣很满意了。 所以白浩南才是收入最高的那个,曼当然会把他设计成大总般的金字塔存在,只不过白浩南让她把钱都转那张于嘉理给的银行卡里,于老板要怎么管账都行,他现在也没啥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因为于嘉理的办法就是他随便怎么用,但用一分钱也要给她写个记账的法来,所以白浩南就懒得用! 双方都有点较劲。 而健身中心的教练和外联姑娘们第一个月基本上都拿到了七八千的收入,包括李琳在内,大部分都是提成奖金,发工资的时候场面还是比较感人的,婉都有点默默的站到台球网边不知道一个人想了些什么。 连老李这样不全职上班,只是按照要求开开车的都拿了三千多,李妈妈专门到健身中心来请白浩南去他们家吃饭,白浩南觉得她是想问能不能也来做个什么兼职,笑着推辞了。 已经慢慢能下地走路的牵牛也没抢老李的司机工作,确认第二个月已经累积了一百二十多位客户,回去原来的训练基地又拉了五六个子出来帮忙,据跟老仲大吵一场不欢而散。 在白浩南跟牵牛的眼里,这没什么道义不道义的,乙级联赛都打不了的半职业球队留着干嘛,还不是骗了帮穷子在那瞎捣鼓,牵牛还开始联络以前那些老关系,看能不能再招募些年轻又打不上比赛的球员,可能真的要为再开分店做准备了。 随着春季的到来,健身业务进入了旺季,起码在很多冬夏比较明确的地区,踢球的人会比冬多很多了,于嘉理确认这档子事儿真有前途,可能也就是看了那个银行系统的内部比赛有灵感,高瞻远瞩的提出来下个月以嘉能健身中心的名义,搞个足球杯比赛,面向全省各地搞个嘉能杯,奖金比较丰厚的那种,一来顺便捋捋全省的足球行业还有多少爱好者,二来帮嘉能打名气,如果要开分店,就先在省内另外几座二线大城市试行,她总是比较信奉大投入大回报的,眼光比白浩南高得不是一点半点。 按照于老板的态度,这个事情肯定要跟省体委方面串联获得支持,那就以牵牛和卡拉的名义去,白浩南是不能曝光的,他还是顶着王建国的头衔担任总经理。 所以进入四月,嘉能健身中心每中午以后愈发的健身者川流不息,除了随时来的普通健身者,少量价格较高请了私人教练,每中午1点半和晚上6点半还有一个时的会员免费足球专项训练才是爆满,很适合上班族过来强化调整,特别是中午,这是白浩南在各大场地发现的细节,因为球场面积占地不,都有点远离闹市区,而且任何比赛总要十多个人才能打,再狂热也没谁会上班间隙中午去踢一场吧,但训练可以做到,而且嘉能的位置多中心啊,中午过来在球场上人多人少都能做点训练,再洗个桑拿浴,回去下午上班都特别有精神,还不占用晚上的私人时间。 光是这么一个训练班时间调整,就让健身中心的运营接待人数成倍增加,毕竟上班时间设备大多都是空闲的,还顺带衍伸出来个运动餐消费,因为吃了午餐和晚餐马上运动肯定不好,运动过后再吃点是最合适的,就把楼上的水吧改成了厨房餐厅,做几种比较清淡讲究的运动餐,李妈妈终于如愿以偿的一家三口都在一起上班了,成指挥两个帮工做些跟飞机餐差不多的玩意儿,利润还不! 白浩南当然也是这里吃饭的常客,反正他就住在隔壁嘛,完全习惯这种被服侍的生活,上午都能悠闲的睡了懒觉再趿着拖鞋过来拿餐盘吃午饭,阿达自然是屁颠颠的跟在他身后,结果发现今李琳又在餐厅客串服务员:“你干嘛,不是叫你去拍照做宣传么?” 既然要对全省招募比赛,那李琳就是理所当然的形象代言人了,各种宣传资料海报之类的制作,就安排她去当平面模特拍照,老李开车亲自给女儿当助手,轻松愉快又安全,所以穿着就不像服务员的李琳笑得很甜蜜:“一上午就整完了,回来顺便去买了羊腰子给你炖汤……” 白浩南牙齿缝都在抽风:“我勒个去!谁给你要整这个的?” 李琳还是有点脸红的声:“她们晚上的,你最近跟卡大叔他们撸串,不是尽点羊腰子嘛,肯定是要补补!”都住在楼上楼下,有时候下楼撸串姑娘们也会参与。 于是白浩南开始后悔把这姑娘和那五位放一个宿舍:“你还是搬回去跟你爹妈住吧,我看她们几个可能也要换地方了!” 李琳睁大眼睛不解:“为什么呀?我觉得学了好多东西呢!”边还麻利的给阿达弄了一盘吃的放脚下,这样就可以逗狗子了。 白浩南懒得解释,看那边陈美娟进来,赶紧端了汤走人,免得被更多人注意到,还好餐厅不多的几个人目光都容易停留在李琳的脸上和陈美娟的身上。 春夏季到了嘛,这位本来身材就丰腴,现在经常穿深V的衣裙,充分展示自己的傲人之处,还很享受这种目光,起码脸上已经看不到传销时留下的痕迹了,风姿卓卓的过来端了餐盘还顺手在李琳身上摸了一把,换来那姑娘嘤咛一声蹲下去,才收起表情坐到白浩南这边,她专门打了电话给白浩南约吃饭的:“我已经跟于总承租了铺面,回头请假去粤东进货,你借我点货款呗。” 这就是白浩南她们五个可能要搬离宿舍的原因,人跟人真的有差别,短短俩月的工作时间,更多是洗去对传销梦魇的禁锢,有两个姑娘已经联系上自己家里,想先跟家里见面再后面的事情,有一个已经试着回家去探亲了,而婉则越来越倾向于到白浩南的办公室去上班,替代他做秘书工作,把嘉正投资那边跟健身中心的关系串联起来,和于嘉理打交道确实比较多,陈美娟却胆大包的根据嘉正那边的产权信息租个商场铺面,就在楼下准备卖运动服饰,算是跟健身中心配套,她的心确实有点野,但白浩南就奇怪:“你铺面都敢租,这俩月你那点钱连装修都不够,那索性都跟于老板借啊,找我借干什么?” 陈美娟拿筷子从他盘子里挟菜:“我开店还不是为了你的份儿,就当是你的金库啊,免得以后家里连点私房钱都没有,全都给于总管着了。” 还别,白浩南这宇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了,这么稍微一撩拨,就有点野火燎原的味道,但还把持得住,拿筷子打她的筷子:“老子修身养性了!别整这邪火儿的啊。” 陈美娟皱皱鼻子声:“结婚以后你就知道我的好了,是不是要把那姑娘给收了?” 白浩南正好瞟见她背后的李琳伸长脖子在那偷偷看,也压低声音:“卧槽,这都俩月了你还觉得我想干嘛?我都跟你了,我们出来就别跟那会儿似的,至于她,我都没几句话好吧?” 陈美娟眯眼笑:“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忘了那会儿谁给你带去的姑娘最多,曼不是我带……” 那声音,听着糯软呢喃,还有点鼻音,白浩南都忍不住捏捏自己鼻子瓮声瓮气:“别了!老子在练童子功!” 陈美娟哧哧笑:“怕是在养精蓄锐准备跟于总结婚吧,我们也讨论过,那些日子有点太疯了,是该让你补补,我去进货顺便给你买点啥滋补的回来不?” 有点悸动的白浩南投降:“借钱,我借给你,我们不讨论这个了,我你们别当着孩儿这些!” 陈美娟哼哼:“还不都是为了你!” 白浩南翻白眼:“谢谢你!你这心理状况要去看医生!” 陈美娟理所当然:“看什么医生?在那呆了一年半早就骗得举目无亲心理扭曲了,你不来我估计也要扭曲得乱来,也就跟你在一块儿觉得踏实些,哪怕你是人也是真人,可不是那些伪君子!” 白浩南自嘲的冷笑下:“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从来都不问你实际上背后有多大的坑,但起码现在我们这种家伙自己不要脸就算了,别糟蹋了姑娘!” 陈美娟明显不怕他这种腔调:“你还真是要在于总面前做个好男人啊,可能女人想法跟你不一样,就想把这种公主拉下水,当初可是你要我给你留着的,还有那么多要教她的呢。” 白浩南叹口气:“你啊,过点好日子都没法让你心理健康,要不要参加我们的健身运动调理下啊!” 陈美娟娇笑:“你做我的私教就行,来调教我啊……” 白浩南嘴角抽抽,决定撵人:“行行行,你去进货吧,以后就独立做你的服装店,自立门户做你的事业去,好不好?” 陈美娟心领神会的听出来白浩南的坚决,有点诧异的停顿好一会儿:“真的再没可能了?” 白浩南知道她的意思,肯定的摇头:“没可能!我了我去那边捞人都是逢场作戏的,也没骗你什么吧,现在好合好散行不行?” 陈美娟有点深呼吸,眼里甚至有那么瞬间的疯狂,但最后还是黯淡下去,低头玩自己的筷子:“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什么都听于总的,太听话的男人,女人也会厌烦,特别是她那种层次很高的女人,现在看着是她挺喜欢你,可有些东西结了婚过日子就是另一回事。” 白浩南也把语气放缓:“谁要跟她结婚,你也收敛点吧,起码躲在嘉正这个牌子下做点生意不会出事,该找个人就找个人。” 陈美娟点点头,然后不话的站起来出去了。 石涧仁没什么情绪波动,低头把自己盘子里的饭菜吃了,不到十分钟,曼就给他打电话过来,语调倒是很平静:“娟姐要辞职,让我给她结账,向你借六万块现金。” 白浩南嗯声同意了:“你跟于总从我账上扣吧。” 可能是看他挂了电话,李琳悄悄蹭过来收了陈美娟的餐盘,然后又轻声带笑:“你们在聊什么呀?” 白浩南抬头,看见的就是这姑娘穿着身宽松运动衫,依旧还是那个略显土气的鸡冠头,依旧还是那满脸好像带着点讨好的明媚笑容,莫名就让白浩南的心情阳光灿烂了:“没事儿,她决定自己去独立闯世界,以后就不在健身中心了。” 李琳立刻惊叹的把嘴都变成前所未有的嘬起来,接着竟然是赞叹:“娟姐自己去闯?好勇敢!”感叹的语气都很真切:“我好佩服她!” 白浩南只能尽量虎着脸拍桌子:“佩服?!你不觉得她背叛我们,就应该划清界限么?” 这姑娘真好骗,满心不忍的嘴角下撇:“真的要这样?”一脸学女生拉帮结派的表情。 白浩南得赶紧起身忍住笑:“她走了,那就是坏人,以后不许跟她往来!” 李琳赶紧点头把餐盘叠起来转身跟上:“我知道了,可我想晚上跟你们出去玩儿。” 已经觉得心情大好的白浩南诧异转头:“干嘛?我们是去搞业务!” 李琳又有点嘟嘴:“她们几个晚上不是看电视就是算账,我跟爸妈一起又像个电灯泡,叫我多跟年轻人交流,可我也知道我笨容易被人骗,今那个摄影师给我电话号码,我爸回来又叨叨好久,我不要他下回跟我一起,烦死了,晚上我跟你们出去吧!” 白浩南得义正言辞:“我们那球场上尽是老爷们儿,你去干嘛,要不你跟牛儿去大学玩儿,大学生那可都是高素质,没准儿还能找个男朋友!”这话虽然得有些假惺惺,但起码还算是个善良的心愿。 结果李琳鄙夷:“你可拉倒吧!我还不知道那些男生脑子里转悠些啥!成不是打游戏就看黄色片儿!” 白浩南哈哈哈的带着阿达跑了,看来李琳读的那个什么破专科学校水准很差啊。 133、陡转直下得要不要这么快 有人为搏红颜一笑,就能烽火戏诸侯,白浩南没到这个层面也不知道这话,起码觉得能看见这样干净无瑕的笑容,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下午健身的时候于嘉理压根儿就不问,但今她也没跟着一起去球场,是省工商联有个什么酒会得去发言。 所以白浩南就带着五六个球员出门了,李琳果然瞄着的,想跟着一起,被白浩南指使她去找牵牛拿个什么表格,然后等这姑娘一转身,他就跟一群挤眉弄眼的伙子跑了,真是把人家当成三岁孩来逗着玩儿。 上了车,年轻球员们都还在讨论李琳笑起来是真好看,现在相处一两个月了,确实看得出来建国哥没对人家动手,这会儿都有点爱护这个没啥坏脑筋的笨姑娘,主要还是因为好看,谁看了她都觉得心情好,提醒建国哥这回算是得罪东北妹子了,心回头被哭。 这也就是李琳最大的手段了。 白浩南哈哈笑着一块聊,有点回到自己刚参与职业队赚钱的时候那种简单快乐。 所以带着这种轻松心情,他今又上场了,不知道是夜间踢球的灯光让他找到点以前在联赛里的感觉,还是觉得晚上踢球没闲杂人等看,走漏风声的可能性比较低,今晚上他放得比较开,虽然跟他一起串场的年轻球员只有两个,三人还是相当娴熟又游刃有余的把场面替客户给控制住,协助客户这边压制了对方踢得相当开心,中场休息白浩南递了名片和宣传单给客户,这位组队的中年人应该是个老板,从自己的奔驰越野车后面拖了一箱运动饮料出来分发,很阔气的答应明就介绍朋友一起过去看看,既然这种四十来岁还在踢球的男人,那就是真爱足球,也真在乎身体,白浩南发现业务成功率甚至比年轻伙子更一倍,所以带着取悦客户的心态,下半场喂得更舒坦。 结果这回是把别人服侍舒服了,踢完球还不放他们走,随便冲个凉就开心的叫白浩南带着兄弟一块去夜总会嗨皮下,他们队上七八个人都要去,多几个人更热闹,而且对这边三人的球技确实景仰,很热情。 连搞个健身中心跑业务,都有应酬?! 白浩南觉得蛮搞笑的,最近一直都没去夜场的他倒也没给自己立下什么规矩:“还有三四个兄弟正在踢球呢,他们是第二场的,待会儿还要带了他们一起回去。” 人家更热情了:“啊!那不就俩时?在这里干巴巴的等有什么意思,走啦走啦,就在这旁边找个地儿热闹下嘛,我一直就在这一带做工程,很熟的,难道你还准备找个妹子玩通宵?”他的队员就一群人哈哈哈。 俩年轻球员对这种免费场合还是非常期待的,就像白浩南刚跟着球队里的老大哥们出来混时候一样,一个劲的悄悄在背后用手指捅老王的腰,白浩南想想也对,过去给那几个球员叮嘱几句,留下名片和宣传单就在这几人的强烈羡慕中开车出去了,其实不开车都行,就在球场外的街面上,没黑的时候白浩南就注意到这是片市郊蛮多大货车集中的物流市场所在地,可能这种地方拿地建球场的成本比较低吧,不是谁都跟于家那样地主土豪的。 而到了夜里这白看起来灰扑扑的物流街道忽然就变得灯红酒绿了,白浩南除了觉得档次有点略低,倒也不挑食,主要就是来嗨皮下顺便联络感情的,难道还真想在这里找个国色香的妞搞什么露水姻缘啊。 其实对方对他这辆悍马车也蛮侧目的,感觉挺有实力更有路子,所以一点都没有随便敷衍的感觉,顺着到处都有狼哭鬼号的歌声在二楼包房坐定下来,很快就批发了一堆姑娘梅花间竹在包房里面高朋满座,让白浩南颇为熟悉的那种莺歌燕舞立刻就全方位把他包围了,有点奇怪,以前很兴奋的那种场面感消失了,或者现在并不觉得这种局面多感兴趣了? 难道是春节前那俩月在传销团队里面真的被褪了神光? 白浩南有点犯嘀咕,所以奔驰老板热情的推了位浓妆美女到他怀里也没拒绝,高大健壮的他还立刻得了姑娘个香吻,对方听他是运动员更激动,久经欢场的白浩南就在一片王哥的称呼中搂着美女坐到角落里,倒不是急色,主要是可以避开喝酒,实在是不停的有人过来敬酒比较烦,其实这种事情以前在职业队的时候就比较常见。 他们大多数时候出去玩,都是有企业老板或者夜场的经理买单,会到处宣扬彰显有足球明星的面子关系,然后往往夜总会或者酒吧里自认为有点身份的,都会过来喝两杯,而在压根儿就不懂足球怎么回事的那些夜场美女眼里,身材健硕的职业球员都是球星了,找他们喝酒蹭热闹的更不少。 所以白浩南从进了职业队开始一周四五晚上都在这样的场子里面厮混,怎么不熟悉女人嘛。 不过熟悉的胭脂香粉气和酒精很快就让白浩南一如既往的放松下来,舒坦的跟新认识女伴勾肩搭背的玩点暧昧游戏,琢磨今晚要不要把这看起来好像还有几分战斗力的女子打来吃了,眼中余光看见包房门打开,一个又高又壮的平头大汉带着几个人前呼后拥进来,除了他和旁边的女人手里拎着酒瓶,其他几个随从都端着各种吃食,进门就热情熟络的招呼:“听徐哥认识了几位踢球的高手,送点烧烤零食过来,我也喜欢踢球,约个时间玩玩!” 白浩南算是老江湖了,笑着点点头举手示意给面子,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杯,用手肘碰旁边的临时女伴,那女子果然如同刚才开玩笑好的那样,娇笑着端起他们自己倒的啤酒杯,要跟白浩南喝个交杯酒,平头大汉等人当然没注意到这双男女站起来暧昧不已的搂抱举杯时,白浩南已经跟女伴换了杯子,他豪爽的一口仰头饮了,换来对方交口称赞,装着略有醺意的白浩南坐下来,更是佯装端杯却没喝那敬酒的女子娇滴滴的趴他肩头低声:“哇,你好有趣,这么心的哦,是怕被下套啊……” 白浩南当然懂得神秘感是撩妹的不二法门,趁机揩油的搂着对方的柳腰耳鬓厮磨:“当运动员经常接受尿检啊,红牛饮料、烧烤里的丁香、内脏、午餐肉这些里面都带有激素成分,卧槽!一个不注意就超标了就搞砸了,更别提万一有什么违法元素,我这尿样不过关啊……”一边就一边拉了对方的手往尿样产生地过去了,他是无时不刻都在泡妞的。 女子娴熟的呼吸紊乱:“咋个……尿检呢?” 白浩南鼻子都乐不可支的在对方耳后故意喷热气了正准备上舌头助阵,却听见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两个年轻球员凑在一起嬉笑:“卧槽,这特么都是谁啊,傻了吧唧的还以为自己算那颗葱啊!” 喧哗嘈杂的包房里声话肯定听不清,在这里面话不是如白浩南这样交头接耳,就得放大音量,结果这两个可能刚到二十岁大多数时间都在训练场上的年轻,年纪被吹捧自然就轻飘飘的趾高气扬声音有点大,好死不死的音乐正好换曲,尾音肯定就被笑着敬了一圈儿酒的那平头大汉等人听见了。 江州是个江湖气息很重的城市,在夜场里面稍不注意错话就很容易惹出些事端来,白浩南在江州一贯还是比较心的,但不知道是最近春风得意,还是别的什么,明明是在人生地不熟的码头,分明看见那平头大汉原本笑呵呵的脸色桀骜回目了一下,也只是抬腿踢自己的年轻球员:“你们俩在些什么屁话,有点规矩没……”但也没让心高气傲的家伙给道个歉什么的,手上忙不过来嘛。 也就没看到那大汉再深深的看了这边一眼,转头带着人出去了。 二十不到的伙子,哪里分得清球场上的叱咤风云跟社会上的凶狠险诈,绝大部分生活轨迹都在球场边得到尊重,谁都要给几分面子,现在各种年纪比他们大的成年人都称呼他们教练,哪里会把旁人放在眼里,嬉笑着跟白浩南声嘴硬:“是傻逼嘛,谁知道是哪根毛,还要给几分面子喝杯酒,喝你妹啊!” 白浩南看对方都出去了,也不再多,只是再跟那美女和徐哥他们一起喝酒猜拳时,忽然就有种心惊肉跳愈发强烈,根本就没法集中到眼前来,时不时都偷眼看开开关关的门口,那美女都发现了开始撒娇:“看什么嘛,又瞄上哪家姑娘了,你个色鬼……” 话音未落,那包房门又被推开,两个平头年轻闷不做声的走进来,直勾勾的对着这个角落过来了! 换做一年前,白浩南铁定陷入温柔乡,压根儿就没心情注意这些东西,现在却是跑了数千公里路的老江湖了,光是看看光怪陆离的包房灯光下照射出来的那两个年轻表情脸色,浑身寒毛就炸开来,等顺着目光看见对方已经走近,冷不丁翻腕从手臂后面突然各自露出一把尖刀,白浩南已经猛的推开还在腻歪的女人,差点没把她踹到尖刀那边去,一边拉她滚远点,一边顺手去抓桌面上的方樽洋酒瓶! 白浩南本来是准备格挡打斗涨气势的,结果那俩绝对不到十八岁的年轻,二话不直接就朝着已经惊呆的年轻球员大腿上捅! 卧槽! 白浩南只能这么本能的骂一声,这特么是职业杀手么,这么狠,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口中猛喊:“周!梁子!跑啊!”然后已经把手里的酒瓶砸出去! 不是砸这俩分明不把人当人的愣头青! 老江湖最怕的就是这种刚出道,啥都不懂啥都不怕乳臭未干的二愣子,分明就是刚才那个平头大汉派过来报复的! 所以白浩南的酒瓶直接砸在了后面包房的玻璃窗上! 一米多高的临街落地玻璃粉碎垮掉,趁着发出来轰然一声巨响的时候,那两名抓了尖刀的愣头青也惊了下! 白浩南伸手抓已经中刀,正在惊恐大叫的年轻球员领口,仗着运动员的强健身体,直接把他拉拽过来,还伸手拂了手边的酒瓶吃盘子扇过去砸跳上沙发的愣头青,另一名年轻球员也挨了一刀,但没那么惊慌,还能跳过来帮白浩南一起拖拽同伴,然后毫不犹豫的一起把惨叫的家伙从三米多高的破窗拉直了手溜下去,白浩南毕竟岁数大一些,还有些义气的再拉翻沙发和这边的高脚凳之类阻挡一下最后走,但纵然是这样,在跳出破窗的瞬间,还是感到屁股上一酸,整个屁股蹲估计肌肉都紧成一块铁板了! 两个年轻球员也在下面等着他,刚才吓得猛然惨叫的周现在张着一手的鲜血:“哥!是不是动脉……”搞体育的多少都懂点运动护理,还是知道这种刀伤重能立马死人,动脉出血分分钟能丢性命,不重,也就是回去养个十半个月的皮肉伤而已。 之前还比较冷静的那个梁子现在却哭出来:“王哥!怎么办?好痛,我的妈呀……” 白浩南刚鄙夷:“卧槽,谁叫你们刚才嘴那么贱,我这不也……” 那边夜总会的大门就开了,一群手里举着钢管西瓜刀的平头冲过来! 砸烂的玻璃边探身一个愣头青张狂:“砍死他们!就是这几个家伙……” 三位职业球员拔腿就跑,白浩南还得捂住已经湿漉漉的屁股! 脑海里想起蓉都那边似乎就有个前辈十来年前甲A时代,也是晚上喝酒被人在屁股后面砍了十多刀,居然也能飞奔逃离! 这就是职业运动员的差别,无论耐力还是体力都非同一般,不顾伤势跳上悍马车就跑,对方忿忿的最多砸了几块石头在庞大车身上,倒也没驱车来追杀,只有一直呆在车上的阿达扑到副驾驶去汪汪汪的吼了几声。 驱车仓皇逃离的白浩南能什么? 这简直就是自己十年前的真实写照,一样的目中无人,一样的肆无忌惮,一样的……丢下烂摊子就跑? 想到这里他还是摸出手机找到刚跟那位徐老板交换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卧槽……刚才怎么回事?!” 徐老板比他还惊慌:“卧槽!刚才那是这一带的大哥,你们怎么招惹了他……” 白浩南只能:“不了,今不好意思,那酒水还有现场损坏赔偿都算我的,明给我打电话结账!” 徐老板倒是一个劲的事情,悄悄问看见地上血了…… 白浩南无奈,难道这种事还能报警折腾? 他根本就见不得光吧,只能打电话给牵牛,叫他开辆车过来接那几个踢球的家伙,自己先带人去医院包扎。 感受着座椅上屁股摩擦的火辣辣疼痛,白浩南终于有点心惊肉跳,看似繁花似锦的事业,仿佛分分钟可能因为这种毫不起眼的事情瞬间崩塌? 134、屋开始漏了,那多半也会下连夜雨 随着白浩南放下电话,开始叫得最惨的周已经彻底平静下来,脱下最里面的恤撕成条包扎止血,还问王总要不要也包扎下,白浩南很想骂人,但卧槽二字出口又觉得完全没用,埋怨或者痛骂能解决现在的情况么? 自己在这个年纪不一样混帐? 仿佛现在的他忽然就比较理智的选择处理方式了:“别管我……” 因为白浩南连医院都不敢去,他终究想起来自己是在逃亡,想起来陈素芬给自己过,所有的医院急诊接到这些刀枪伤很可能都会给警察通风报信,把两个狗*日的年轻球员丢在医院大门口,叫他们自己先挂急诊疗伤,自己很快叫人来接应他们,打电话给卡拉,叫他下楼去帮自己买点绷带之类,刚才摸了摸屁股墩儿,应该没伤到什么大地方,不一定需要缝针吧。 先回去看看再,阿达似乎都嗅到了车厢里面的血腥味,坐在副驾驶时不时的瞄白浩南。 等明黄色的悍马擂上路牙子停在内部通道门边,却发现婉和李琳都站在门口,有点着急的看着他下来:“听卡拉大叔你受伤了?!曼她俩跟他去买药物了……” 白浩南刚了个没事儿,婉已经飞快的围着他转了一圈,吃惊得差点尖叫:“这么多血!”接着就立刻伸手想把白浩南的胳膊放自己肩膀上担起来,她才多单薄个身材,还不够高,连点着脚尖都用不上劲儿,着急的招呼李琳协助她,谁知道这姑娘也伸脖子看了眼白浩南的屁股居然咕唧一声笑了,还止不住的哧哧哧,哪怕把自己勉力塞到白浩南的胳膊下都使劲抖肩膀笑不停。 白浩南都有点纳闷儿这姑娘:“咋的了?”婉就更不用了。 李琳竟然伸脖子给婉分享:“你觉不觉得他这跟来了那个……那个大姨妈……哈哈哈……好像!” 穿着浅灰色运动外裤,被血染了一裤裆的白浩南满脑门子黑线中,发现婉都有点抖抖了。 明明有点倒霉急愤的事情,怎么到了这东北大妞面前就成了可乐呢?三人搀扶着走进电梯,婉埋头帮白浩南把外面衬衫脱下来用手掌轻轻摁住屁股时候也有点忍不住哈哈哈的笑。特别是她看见自己在轿厢不锈钢上照出来的样子就更好笑了。 这让阿达又有些迷茫,到底是怎么了嘛。 她这情绪倒是比在传销的时候已经彻底扭转,白浩南被感染了也傻笑,李琳笑得不喘气儿的解释:“矮马!真别怪我,我们那旮旯这样打架真的是常事儿,从到大就没少见过,男生们老喜欢在厕所外面打成这样儿了,特别是下雪,矮马,那叫一个血呼啦次的……” 白浩南好像想起来东北球员提到他们打架是很虎,只能憋嘴了,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非要在厕所外面打架呢? 回到健身中心趴在健腹板上,婉又有点心惊肉跳的,李琳却神经粗大的想扒拉白浩南的运动裤,还啧啧:“血啊……你这量也不的哦,要不要我用热水给你洗洗,再给你拿张卫生巾?” 前职业运动员没好气:“老子要等他们来消毒!”想起什么的叮嘱李琳给老李打个电话,再拜托他开车去医院把俩受伤的年轻球员手术后接回去,正着呢,卡拉和另外俩姑娘拿着东西赶到了,黑大个看了白浩南的样子也有点好笑,满不在乎的观察下吩咐姑娘们去多拿几个台灯来照着就扯白浩南裤头消毒疗伤,白浩南转头看四个姑娘呢:“看什么看,闪开去啊!” 婉的表情是那种快速眨眼好像在看别处:“我们要帮着拿灯,手术灯不都要好多盏才有无影灯效果嘛……”曼也一本正经的拿个台灯,另个姑娘还吃吃声:“又不是没看过……” 白浩南也不是害羞矫情,其实主要就是针对李琳:“你呢!” 有人陪不定就走开了,但单独一个人这姑娘却觉得被孤立,又带着孩子气把挂掉的手机打开电筒光:“我还不要掌灯,有什么稀罕的!”其实还是有点脸红。 于是白浩南就在四个姑娘的直接注视下被卡拉笑呵呵的扯开屁股清洗治疗了,姑娘们的声音倒是此起彼伏,主要是对伤口的样式比较惊叹,估计就是那种薄刃的匕首捅了一刀,因为白浩南在跑,所以没多深但斜着划拉开手掌长的一条口子,血流得不少但没多皮开肉绽,卡拉也觉得不用缝针,清洗干净以后涂上碘伏再撒上些粉剂就用棉纱绷带开始包扎了,为了保证不崩开伤口,包得还比较严密,如何在白浩南那结实挺翘的屁股上反复包缠,姑娘们提出了不少建议。 白浩南想把话题岔开,讲自己怎么受的伤,都没能吸引到女性那奇怪的关注点,婉还亲自动手打了个蝴蝶结,因为卡拉是准备用个曲别针来别上绷带的,中国女性集体表示不太认同这个做法。 过了一阵老李还先回来,因为男性教练们是一起租的宿舍在城中村他家隔壁,所以他把两个伤员先放了才过来,那边有健身教练可以照顾下,看表情他也不是很诧异:“捅得比较深,但主要是皮肉伤,医生梁子那个有点危险,再差两厘米就是动脉了,咋回事儿啊,问他俩也不。” 白浩南才从头解释,起来这是出事以来第三次面临凶险场面了,跟伊莎在山里面那次不算,因为真的没多危险,可白浩南都发现自己没太把这些危险多当回事,不是不害怕,而是好像没多吓得魂不守舍,也没觉得是多大的教训,这让他最后趴在床上都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那辆车被挖掘机撞烂的刹那肯定是吓得不行,但回过头就拍拍屁股走人没当回事,跟于嘉理经历的那次也没深刻感受,今不知道是不是被李琳那傻妞给冲散了情绪,起码牵牛回来都他去接的那几个球员还年轻气盛的想去报复! 白浩南没好气的让他过两好好收拾这帮年轻球员! 第二上午,于嘉理肯定是得到了婉过去上班的汇报,颇为紧张的过来了,却看见白浩南趴在健身中心的理疗室里面用红外线灯烤屁股,看着那红扑扑的猴子屁股,她还是要害羞一些,伸手挡着眼睛进来埋怨:“听是去喝花酒跟人争风吃醋?!” 白浩南一叠声的叫冤,解释了整个过程,顺便探讨下自己的心路历程,于嘉理其实对白浩南烤屁股的做法有点奇怪:“你这有效嘛,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白浩南解释这种皮外伤就是用红外线加快点肌肉皮肤生长罢了,没多大回事,于嘉理才回应他:“你就是压根儿没觉得自己做错,所以根本没有汲取教训的思路!你想过没,如果你不做球,你会出那种车祸?老谭的事情你当然是推到我身上了,可是不是你就一点错误都没?是不是你跟他接触的时候太嚣张了点,别人才会想教训你?昨晚的确不是你得罪人,但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只谈生意做事情只踢球,不去那种场合,还会不会惹到这种事?” 白浩南撇嘴,真是懒得跟这喜欢讲道理的精明婆娘废话。 于嘉理比较不心的观察了一下伤口的确有愈合结疤的情况,才敲了好几下白浩南的头匆匆回公司去了,她确实忙。 中午那位徐老板果然过来,不但不要白浩南赔那玻璃损坏的钱,还要办两张卡,白浩南干脆送他两张季卡算了,徐老板才在屋顶人工草坪边对歪着屁股坐的王总叮嘱,最好这段时间他的人都不要去那块场地踢球了,那个平头大汉还放言要收拾这帮踢球的家伙! 不过也不用太操心,毕竟这种也就是称霸一两条街的混混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敢再做出些举动,通知警察或者政府,分分钟教那些烂仔做人,平时给几分面子不过是大家互有需求罢了。 但白浩南听了反而有点心惊肉跳,刚刚萌生起来的一点花花心思又给浇灭了,专心做自己的事业吧。 所以在健身中心足不出户的趴了快一周,白浩南才开始试着到水浴池感受肌肉有没有恢复。 这一周当然就是婉和李琳照顾白浩南的时间比较多了,于嘉理忙嘛,每能抽出时间来健身,其实只有她才知道这已经是多么难得了,所以哪怕在监控里看见姑娘们轮流陪着白浩南在人工草坪上散步活动肌肉,她也只能听之任之。 这两位照顾的风格完全迥异,因为婉上班时间大多在嘉正那边办公室,所以都是一大早和傍晚之类,很少话,都是简单明了的把公司和健身中心的财务、推广等情况汇报下,最多陈美娟已经拿了货回来,租住的房子兼做库房,已经开始装修打理铺面了,其他时候都默默的扶着白浩南。 其他上班时间就是李琳来实施,这姑娘纯粹的叽叽喳喳话多得要命,叭叭的,能从自个儿时候的破事絮叨到大学,怎么从初中就稀里糊涂的被人追,又被老李给别的子撵得鸡飞狗跳,毕竟她老家在东北也不是大城市,还更像是航空工业军转民的配套城市,谁敢纠缠她都能被爹妈给找上门去,属于典型的读书的时候就别想谈恋爱,但现在爹妈又有点忽然开始催着问她这事儿了。 换做其他姑娘,白浩南没准儿就贫嘴的套瓷了,但面对李琳,就好像婉面对他一样,只安静的听,很少话,甚至都不怎么回应,李琳有时候都诧异,伸头观察他的表情,确认他真的在听,才继续吧啦吧啦,这陪着白浩南到健身中心的水浴池又别出心裁的要帮白浩南把胡须给修整下,自己其实有想过去当理发师的,因为她觉得自己手指比脑子灵光。 起白浩南这胡须也是她经常闲扯的话题,一开始觉得老气,看顺眼了又觉得挺有成熟味儿,然后现在却又觉得有点乱,就想动手修理了。 其实所谓的水浴池就是因为这一千多平米的健身中心不太可能装游泳池,但又希望能完善局面有足够的噱头,装修按照白浩南的建议装了个桑拿房和这其实跟普通浴缸没多大面积区别的深水浴池,也就是可以让成年人站在齐胸深的水池底部装了个简易跑步机,不带电的那种,这对于有伤或者体重超标的人在水里跑步,可以利用浮力极大减轻膝盖、踝关节跟伤患的承受力,其实就是用瓷砖砌个有台阶走下去的深池子而已,有一侧还是整面玻璃,可以让旁边的人看到运动动态跟身体状况就行,属于标准的花钱不多很能唬人也很有用的的康复设备,现在李琳就站在池子边,她个儿高嘛正好可以伸手进去用剪刀给白浩南修剪胡须,因为好些没打理了,白浩南也就随她,何况有这样笑语晏晏的姑娘给修剪胡须,他也很享受的。 结果李琳突发奇想:“你把胡子全都刮了给我看看呗?” 白浩南还在摇头,就听见这姑娘哎呀:“不好意思,剪多了,给你这弄了个缺口!” 那声音听着就完全是调皮,孩子一样的调皮,白浩南都忍不住先笑了,再摸摸脸侧好像真有个缺口,还纵容她了:“随便剪吧,剪短点就行,但不用刮胡子了,免得皮肤过敏。” 结果李琳就真的用剪刀把白浩南那一脸从遇见伊莎开始就蓄的络腮胡给变成了络腮青,不那么光净的下巴,搭配依旧花白的头发,少了几分沧桑,多了点硬朗果毅,反正白浩南穿着运动短裤从深水浴池里面出来浑身湿淋淋的照镜子,觉得跟以前的自己相比虽然没络腮胡隐藏得那么深,但也不那么容易一眼就能辨认出来,何况庄家追杀的事情已经过去半年,白浩南已经有点模糊那种危险感,可能就是于嘉理的完全没觉得自己错,于是没有那么紧迫感,反而觉得惹了地头蛇更心惊肉跳,起来社会我南哥,其实一直都很少跟社会人打交道,甚至认识的那些社会人还让运动员们都比较退避三舍的。 这样改变了造型,不再是络腮胡,还能回避那个平头大汉一帮人吧,白浩南这时候是这么想的。 他确实是个习惯于只关注眼前这点情况的家伙。 但现实不可能允许他这么惫懒下去。 135、该来的终究会来 可能是于总在监控画面里看见李琳撩白浩南了,健身完明出差干脆带走了李琳和婉,据是要出席个档次很不错的地方政府接待,这一个姿色过人,一个有眼力会来事儿,所以一文一武的正好给于嘉理当助手。 出发的时候李琳比婉兴奋。 白浩南也没觉得多失落,晚上跟卡拉和牵牛在球场上玩了玩,决定明就开始恢复上班。 结果第二一早,商场刚刚开门,健身中心哐嘡一声巨响,朝着购物中心中庭那边的落地玻璃门扇就直接碎了一地! 那声音把收银台的曼吓了一大跳,正在门附近的健身教练冲过去,只看见两条黑影快速的从电动扶梯冲下去了,等他跑到中庭栏杆边根本看不到人影。 从懒觉中被叫起来的白浩南睡眼惺忪,看了满地的玻璃渣子,和牵牛对了下眼,第一反应还是那个KV歌城得罪的地头蛇报复来了? 因为他散发的宣传单上很容易让人能找到这里来。 卡拉从满地钢化玻璃渣子里面捡到个沉甸甸的铁疙瘩,感觉就是个钢板上切割下来很有棱角的铁块,很重,但没跟武侠似的上面缠着什么警告的布条,三个前足球运动员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白浩南还打趣要不要傻不拉几的阿达来闻闻,然后顺着路去找到砸玻璃的人啊,陈副总一边打电话通知的人过来更换玻璃门,一边倒是建议可以找购物商场物业管理方调出监控来看。 真的,白浩南、牵牛、卡拉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还没那么深刻的认识,结果物业方能调出来的只是各个楼层和大门的,能看见是两个穿着黑衬衫的精瘦男子,这跟白浩南之前在KV歌城遇见那帮混混好像有点区别吧? 听了猜测,副总现在谄媚王总了:“这种社会上的混子,您给于董一声?他有江湖关系可以搞定这种事情的。” 白浩南是觉得屁大点个事情去找于德水丢不起那人,而且还真是连屁股都挨了刀:“可惜脸上不太清楚,不然就报警算了。” 物管也殷勤:“看你们健身中心的监控啊,你们不是安了那么多监控么,只要从门外经过的绝对能拍得一清二楚。” 白浩南完全不知道这事儿,不过十多分钟以后,他和牵牛有点叹为观止的仰着脖子在健身中心里面数了下,二十多个高清探头! 除了几个大号儿的全面覆盖健身大厅各个角度,主要是收银台、办公室、走廊、桑拿房、深水浴池、球场、餐厅各个局部都有,感觉也就是卫生间更衣间里面因为隐私关系没装,但门口都被监控住了,几乎全方位没有死角。 特别是后面这些探头设置得都比较隐蔽,本来健身中心顶部就是黑色的轻钢龙骨吊顶,抬头都注意不到那些黑色格子中间藏着二指宽的镜头,一直在静静的记录着一切。 陈副总忽然就期期艾艾了,白浩南问他哪里可以看到画面的时候,其实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些监控探头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就是看了这家伙的表情忽然一下就懂了,啼笑皆非的对着探头做个树中指的动作,摇着头吩咐牵牛他们准备迎接中午逐渐增多的客人,自己回楼上去了,没有去查看自己那睡觉的杂物间里有没有探头,而是随意的坐在了宽敞的人工草坪上,仿佛只有坐在这里,才能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眯着眼晒太阳居然慢慢就打盹了。 直到忽然被电话铃声吵醒,白浩南会随手存号码,但从来不记录名字:“于总……到了没有啊?” 于嘉理肯定是得到了汇报,比较正式但又略微急促的解释:“我们在公司内部装监控是为了更好的提高工作效率,嘉正大厦这边所有办公区域都装了……” 白浩南不话,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等那边完才回应:“好,知道了。” 于嘉理有点委屈:“现在都装这个,街上到处都是网工程!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总要看着点才放心嘛!” 白浩南嗯一声,淡淡的等那边没声音了才挂上电话。 另一边坐在保姆车里面的于嘉理肯定感觉到了什么变化,看着屏幕熄灭的手机,忽然就想喊司机掉头回去,但再看看膝盖上的招商引资文件夹,那边又是一堆政府官员还有相当分量的合作者在等着,紧凑的行程要一直到夜里去,容不得半点随心所欲,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白浩南这俩月更是啥都没做错,可就是一股不知道从何而起的气苦涌上心头,眼圈一热有点想哭。 但坐在这宽阔舒适的顶级商务车里,前座的司机秘书,后面的助理随从,都让于嘉理甚至容不得半点软弱情绪泄露,飞快的抬手捂嘴,使劲眨眼想把眼底那股酸热劲儿顶过去,然后就看见坐在旁边沙发位上的李琳,心翼翼怯生生正在看着她,被发现了还立刻把眼神收回去,可又傻得眼角还在瞟这边,明明脸都扭开了,还惯性的堆起笑容,属于连欲盖弥彰都做得磕磕绊绊那种,你对着前排头枕甜笑个屁啊! 总之于嘉理噗嗤一声笑出来,刚才那些情绪瞬间无影无踪,就如同白浩南看见李琳就好像看见黑夜里傻乎乎的月亮盘子一样,她好像看到了大学时候自己羡慕不已的那些漂亮女同学,心情好得都探身过去:“昨……你干嘛要给他剪胡子?” 李琳惊吓一下,眼珠子到处转转,但明显又想不出来什么特别的回应:“那,他,呃,有点心疼……”一直坐在后面低头整理文件的婉都想踢她一脚了,可惜这座位设置让她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办到。 发现同行心态的于嘉理严肃眯眼:“心疼什么?” 李琳终于挤出点谨慎的迟疑:“我……我也不知道,就觉得他过得不快活,有嘛事儿也不跟人,有点孤零零的,特别是看他跟狗子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他挺孤独的,想照顾他。” 于嘉理吃惊了:“你能看得出来这个?他不是只要泡妞踢球就快活得很么?” 李琳撇下嘴:“卡大叔他就是个臭脚丫子,没赋没功底,经常嘲笑他,最不好了!泡妞……反正我没看见过他泡谁,只知道他对人好。” 轮到于嘉理撇嘴:“他对人好?那也得分好不好看,你不这么漂亮他会救你出来?” 然后就看见李琳飞快的眼珠子朝后面溜达了一下,于嘉理愣了愣,然后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她当然知道李琳那会儿的心思流露就是你看看后座那漂亮不? 跟她比,后座的婉确实是相貌平平了,也就是鼻子眼的温婉可人细腻劲儿比较出众,但也比好多普通女性好吧,简直就是无辜躺枪。 于嘉理剩下的旅程就快活得很,逗逗这懵懂的漂亮姑娘,还怂恿她给白浩南打电话:“叫他过来玩儿啊,反正只有俩时车程,叫他过来一起玩,你看他来不来?” 没想到李琳义正言辞:“叔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在认真的工作,我也要学习他……” 面对这傻孩子于嘉理得使劲憋住笑,可又猜测白浩南到底是不是在装模作样的撩妹,这傻姑娘都完全信以为真,明显有点崇拜的味道了。 再回头看,那婉的脸上就一丝表情都没,平静整理各种文件手续,比旁边于嘉理自己原本那个中年秘书满脸八卦的表情功夫强多了,所以心下决定要彻底把白浩南的秘给拐骗过来。 其实白浩南没多大愤慨或者觉得被侮辱伤害的感受,从他也没被别人多信任过嘛,只有点自嘲的笑笑起身,还调皮的对球场那个监控探头也做个竖中指,才踢踢脚下的阿达一起下楼去,准备先去看看自己那辆悍马车是不是洗干净血迹了,晚上可能就要派上用场呢,结果经过健身大厅的时候,牵牛还是有点不放心,叫了俩伙子跟白浩南一起。 门口的玻璃碎渣已经收拾干净,换了健身教练在这边当迎宾,玻璃厂那边正在赶制尺寸,下午才能过来更换,白浩南做个惊骇的鬼脸笑着出门,一周多都没有下楼了,站在自动扶梯上看见四楼的运动用品商店已经基本打理出来,毕竟这只是个十来平米的商场铺面,和楼上上千平米的清水区域装修两回事,铺上地板装了货架就行,能瞥见陈美娟正在忙碌着摆货,光那婀娜多姿的紧身短裙背影就挺勾人的,白浩南发现俩年轻球员也在看,笑踢他们声:“陈姐这边的生意,你们还是尽量给顾客宣传,帮她照顾下。” 年轻球员还声诧异:“听李琳,还以为您跟她谈崩了,不许我们和陈姐打交道呢!” 白浩南对这些比较单纯的球员如同当年的自己:“是谈崩了,但生意不成仁义在嘛,楼上楼下的我们也需要买卖这些东西,何必便宜了外人呢?” 年轻球员连连点头称是,三个男人穿过相对更热闹一些的三二一楼,逐渐在增多的顾客中走出购物中心大门。 这座商厦是半弧形的,环抱着一片能停几十百把辆车的停车场,白浩南平时都把车停在这里,之前受伤回来冲上马路牙子,是老李后来把车开去清洗了血迹的,现在自然又停回空地上了,明黄色的庞大车体趴在那就够引人注意,朝那边走的白浩南正在问跟自己一起受伤的周梁子伤情怎么样了,待会儿干脆过去宿舍看看,就猛的听见轮胎在地上强烈摩擦的声音。 任何爱惜车的人都不会用这种烧胎的猛烈启动方式,很多驾驶员一辈子恐怕都没这样开过车,所以这种声音在白浩南耳中现在突兀得要命,第一反应就是:“卧槽!没这么狠吧!” 身体反应是展开双臂拉俩伙子朝后面推,接着俯身抱阿达:“回去!回去……”眼中已经看见一辆很不起眼的黑色国产轿车从停车场另一端带着要杀人的凶悍冲过来! 作为球员身体反应都还不错,连滚带爬的三个人立刻转身跳上五六级商场大门前的台阶,这种有点档次的购物商厦大门都是几米高的玻璃门好几扇,每扇都是不锈钢门框一米多宽,反正轿车就算能冲上阶梯也不可能冲撞进来。 而且白浩南脑海里反应过来,这跟上午砸门就是个前后关系,要么是泄愤,要么是引自己出来,毕竟健身中心里十多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伙儿,又有不少器械,真要打起来没准儿能把进攻的人收拾了! 傻子才会直接到健身中心里面去闹事。 回望着急刹车在后面开门的黑色轿车,白浩南惊慌但不失措,推着年轻球员冲进商场,却又看见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从自动扶梯上下来,而且是忍不住自己迈步下梯步的那种,在其他路人中显得格外明显! 分明是人家一直在楼上盯着呢! 感觉现在被上下包夹了! 白浩南一把拉住准备冲往电梯的同伴:“那俩……也是一伙儿的……走这边!” 这时候他想的还是赶紧冲回健身中心去,不管怎么那是自己的地盘,哪怕是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也要游刃有余得多。 社会我南哥泡妞的时候动不动喜欢标榜社会人属性,其实他从来就没有一丝半毫的社会上那种凶悍劲。 在KV歌城跟人发生纠葛,第一反应就是跑,这才是普通人对上社会人的下意识反应,也压根儿就没有头脑发热想去打回来的报复心思,他从来都没觉得跟这种争强好胜有什么意义,狗咬了你,难道还要找狗咬回来? 阿达肯定感应到了白浩南全身的紧张,呲着牙也在探头,但白浩南也没觉得这狗子能有什么战斗力,带头冲进琳琅满目的商场里。 等绕过好些柜台商铺以后匆忙回头,现在非常清晰的看见两个穿西装的跟另外俩穿黑衬衫的已经会合,满脸恶狠狠的到处伸长了脖子找人。 换个日日地的彪悍家伙,有白浩南这样的体格没准儿就会打杀回去了,结果他还是鸡贼的领着俩年轻球员,仗着对商厦地形的熟悉,很快从内部员工通道跟货运电梯回到五楼。 刚给牵牛他们通知了险情,血气方刚的年轻球员们都在找菜刀、臂力棒、钢管之类准备反击了,白浩南的电话响起来,他有点纳闷的接听了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白浩南……原来你丫的真躲到桂西去了,你就等着砍死吧!” 听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白浩南简直就是一激灵! 卧槽,自己这手机号怎么就被庄家给知道了?! 136、徘徊着的,你要去哪儿 已经大半年了吧! 老实话,白浩南都有点淡忘这事儿了,他就是这种火不烧眉毛不蹦跶的及时行乐德性。 牵牛看他神色不对的放下电话,表情有点发狠:“怎么了?” 白浩南有点呆呆的挠下胡子,才发现最近已经习惯的这个动作只摸到些胡茬,怪不得这几个人能认得出自己。 当然这事儿怪到李琳身上肯定没道理,能找到自己的电话和地方,肯定是已经走漏了消息,他有点苦笑:“庄家……不知怎么发现我了……” 牵牛也顿时把眉头皱紧了。 他们是运动员出身,不是道上混的,别看平日里咋咋呼呼有一副道上的体格派头,骨子里从来都不是黑*社会,虽然有极少数球员会沾染那个行当,平时结交社会人也多,但心底是绝对不会去沾那些玩意儿的,起码白浩南这种连吃食都格外注意的心鸡贼,好端端的职业球员当着,不可能有心思去跟道上正面硬刚。 因为了解越多,反而畏惧比较大,那都是亡命之徒,和搞传销的都是两回事啊。 现在回过头想想,幸好有遇见那个什么地头蛇捅一刀,不然白浩南还不会有这么高的警惕性,愣头愣脑的被人直接砍死在门口都不一定! 就在这时,白浩南的手机再次响起来,又是个陌生的号码。 这次要谨慎多了,白浩南甚至看了看健身中心外面,给牵牛做了个眼色,让他去安顿下教练和球员们,自己才拿着电话往台上面去,甚至有种想关机抠掉电话卡的冲动,因为这时候他心底有点明白,眼前这一切,又要烟消云散了。 就像在蓉都花了两个多月时间打造出来的一片藏身之地被那个假身份给砸得粉碎一样。 眼前这片好像已经快开花结果的生意,又要泡汤,起码自己在这里又待不下去了。 铃声锲而不舍的响着,白浩南站在阳光下才感觉身上没有掉进冰窟的灰色感受:“喂?谁嘛?” 那边的声音有点让他万万想不到:“阿柱!真的是你啊?” 白浩南好像觉得身上的灰暗被驱散不少,深吸一口气:“伊莎?” 那边姑娘的声音有点激动到变形:“真的是你!你真的在桂西啊,芬一直联系不上你们,我想去看你!” 自从牵牛去了传销的地儿,他那部手机号码就消失了,陈素芬当然联系不上,回来干脆用了新号码,所以白浩南就纳了闷:“你怎么也知道我的本地电话号码?” 伊莎明显是在蹦跶着有些喊叫:“你不知道?你现在的照片和电话号码在网上到处都能看到啊!” 从来不上网的白浩南根本就没有这种思路:“什么意思?” 伊莎解释:“我不知道,我只是经常上网的时候会把你名字输进去搜搜,结果今排在最前面的网址就是爆料你现在在桂西省城搞了个健身中心,但全都是坑蒙拐骗的一支球队里面年轻球员,把那个球队搞垮了,别人把你的名字、照片、电话号码还有健身中心的地址全都登出来了,到处骂你!” 白浩南有点呆滞,这真是个万万想不到! 应该就是那个仲教练搞出来的事情吧? 只要是圈子里的人,如果想要找到白浩南的讯息资料,恐怕就没有那么难,特别是最近一两个月,白浩南也时不时的开始上场踢球,打野球的人可能认不出来他是谁,但在职业俱乐部的教练跟球员眼里,真的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拿球风格是南派北派,转身提拉的细节处理,停球过人的连接动作,就像普通人听熟了家人的脚步声一样,一看就能分出高中低来,就算不熟悉白浩南的打球特征,就算认不出他,只要笃定他是个职业球员水准,拍了照多找几个人问问,估计很快就能找到答案。 白浩南刚到那足球训练基地的时候,还记得尽量不拿球不上场,不显示自己的身份特征,但随着时间流逝就慢慢的放松了警惕性,懒散随性的开始暴露自己。 最关键是怎么就没能把这个仲教练的关系给处理好点呢? 之前于嘉理了什么来着? 没有汲取教训? 如果蓉都的事情让白浩南汲取了用王建国这个不太容易穿帮的身份,却没谨慎处理这个仲教练的关系问题,白浩南显得太幼稚或者不动脑筋了。 看起来大好局面,就因为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彻底给颠覆了。 白浩南脑子里面还是有点乱,一时之间翻来覆去好多乱七八糟的讯息,对伊莎在电话那头的兴奋都只是随口回应:“你都看见了,那追杀我的人也来了,刚刚在这里差点想搞掉我!你还好吧?” 伊莎刚刚要自己的情况:“很好,我现在……”拿定主意的白浩南就打断了她:“我时间不多了,应该会马上离开这里,只要暴露了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你照顾好自己,回头如果我能安顿下来,再给你打电话?” 伊莎只匆匆来得及了声注意安全,白浩南已经挂电话,然后飞快的关机抠电话卡,从第一次被追杀,白浩南就意识到这个手机定位是多么简单的事情,这个号码既然已经暴露,那就完全没有安全可言,转头看看崭新而已经累积起不少训练痕迹的球场,白浩南有点苦笑。 当然也只苦笑了几秒,飞快的到自己住的屋随便拣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再把自己那些随身证件之类拿出来,有些好笑的看着手里好几张银行卡,从蓉都银行到桂西银行,似乎就是自己逃跑的轨迹,摇着头把东西塞兜里,然后对阿达打个响指就下楼。 出来牵牛一下就注意到了白浩南的手提包:“要走?我跟你一起!” 白浩南摇摇头,看几乎所有健身中心的教练员工都在大厅里有点人心惶惶样子,干脆退一步站到台阶上:“不好意思,我刚刚才知道砸玻璃门的是我仇家,所以这事儿我得跑路,跟大家无关,有人问你们就只知道我是个打工的业务经理,以后大家跟着卡拉和牛儿一起好好带客户,缺了我这健身中心一样能经营得好,陈副总也拜托你配合他们了,必要的情况下通知警察或者嘉正那边的关系来处理这个,保证大家不要受到伤害。” 众人皆惊,涌上来纷纷要给白浩南些留下来一起扛的义气话,白浩南挤到柜台给已经站出来的曼叮嘱:“回头于总肯定会来检查账务,以后你就好好跟着她干……”顺便把悍马车钥匙给递过去,让她转交。 这姑娘慢慢的点头,倒有点英气的伸手:“王哥,我知道你是个人物,希望你以后能逢凶化吉,成就大事业,那时候我还是想跟着您做事,婉也是这么想的!” 白浩南笑笑,跟她飞快的抱抱,挑了门边一把值夜班用的那种安保狼牙棍,在手里掂掂分量回头潇洒:“各位兄弟姐妹!后会有期啊!” 牵牛真的想冲出来,卡拉伸手扣住了他:“老南!记着,没有过不去的事儿,想想我,这点事儿其实啥都不是!” 白浩南跟这黑大个再抱抱,摸一把牵牛的下巴:“早点找个婆娘,别找学问高的!” 然后就一闪身从后门出去了。 阿达屁颠颠的跟上,现在它胖了整整一大圈,看起来一点不像猎犬,只有憨厚。 对方只有四个人,完全控制不住这么一大栋四通八达都有出口的购物中心,所以白浩南在工作侧门缝里观察了好一会儿,没发现那辆黑色轿车跟西装黑衬衫,看准了路边刚有人下了出租车,才突然一下抱着阿达飞奔几十米冲上去! 直到出租车都跑起来,才看见有个黑衬衫慌乱的从商场大门里冲出来! 拜拜了您哪! 白浩南居然没有半点丧家之犬的逃亡沮丧,仗着对这一带的熟悉,得意的转到另一处商业区才下车进商场,扔了狼牙棍随便买了件衣服更换外观,主要是另外买张电话卡:“于,我这边出了点事……” 于嘉理的消息显然比他灵通:“我已经知道了!过来,你先到我这边来,我不知道那边的派头有多大,但我相信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起码在桂西省难道还不能让你找个安稳避风头的地方?” 听着那边姑娘有点傲然的口气,白浩南其实是有思路的:“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给老于一声,送我到那个什么法师门下学两年东西?起码健身中心现在已经可以正常运转赚钱了,我没有功劳也有点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点疲劳……” 于嘉理还是那句话打断他的贫嘴:“你过来,先过来再……而且就算要去泰国,这边也比省城更近,你不可能正常出境的。” 拿着一张偷来身份证的白浩南最后还是同意了。 等了十分钟,那辆白浩南熟悉的宾利开过来,司机还问他是要自己开过去,还是送过去,都行。 以前白浩南可能都选择自己开了,今抱着阿达靠坐在副驾驶闭目回忆。 从离开江州逃亡的开始,在蓉都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那张伪造的身份证? 如果按照于嘉理的那种道理,很少反思的白浩南在回忆这大半年的事情。 难道都是自己做错了? 而且既然被发现了,那健身中心肯定就没得呆,对方躲在暗处,随时可能蹦出来搞事情的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太惊悚了,谁能都绷得那么紧? 白浩南甚至有点庆幸,今李琳和婉都跟于嘉理离开了,她们仨应该没有在对方的视线里被挂上号,不然那真是自己给她们带来一场灾难了。 从未反思过自己会不会留下烂摊子的白浩南,这次终于有想到一丁点了。 白浩南从未想过正面解决,如果真要拿钱来摆平这个事情,以于家的财力恐怕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恐怕就等于把自己彻底卖给于家了,起码在白浩南看来就是这么回事,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不清道不明的傲气,这些日子几乎就没乱花过那张卡上的什么钱,都明了这点心理。 况且,从未出过国的白浩南,还有那么一丢丢兴奋呢! 老子逃到国外去避风头,难道你还能奈我何? 想到这里,白浩南又神奇的把之前那点不舒服给抹平了,懒得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距离真的不远,吃中午饭的时候,白浩南就看见于嘉理了,而且还是在这座桂西省西南边境城市的市政府机关酒店的餐厅。 城市规模不怎么样,但政府机关酒店的档次还不低,起码海鲜自助餐的菜品比江州那些所谓的星级酒店自助餐好多了,也许是因为这里靠海靠异国都比较近。 已经过了中午用餐的高峰时间,豪华气派的餐厅里面没有几个人,所以坐在角落的男女很适合谈话。 于嘉理自己只端了一杯饮料坐在对面看白浩南把一大盘子吃食慢慢的消灭掉:“为什么突然想去泰国?” 白浩南的理由很简单:“老于不是了我现在最好就应该去那里么,两年时间还能顺便避风头,我觉得挺好,当然如果你觉得没必要或者不愿意,那我就自己找别的地方……” 于嘉理显然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老白!是不是因为监控头的事情,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白浩南剥皮皮虾的手都顿了下:“不舒服?我有什么不舒服?”还舔了舔手指才补充解释:“我你就是想得多,没错,这个事情你没啥错,我也知道你不是为了监控我偷东西,最多就是怕我偷人嘛,我就是这么个烂德性,其实如果不是搞传销那俩月有点腻着了准保开始自己去泡妞,但绝对不会在健身中心偷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我没跟女人上床,也跟你没啥关系,所以最多也就是你有点喜欢管着我,这个我是真的不乐意,如果接下来换个地方我得隐姓埋名的只能被你管着,啥快活事儿都没有,那我还不如自己随便找地方鬼混下去呢,也就是你最近我几次,老于也我该搞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能干什么,所以我才想去那个什么法师那里学习下,不用当和尚吧?” 于嘉理双手拿着玻璃杯,用手指拨动转了好几下:“老白,去泰国是事,可哪怕你不爱听,我还是要,你挥霍你的赋和运气,已经挥霍得够了,我不反对你去泰国,但如果到了那里,到那种更声色犬马更加容易放纵自己的环境里面去,你依旧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找不到方向,你真的不配拥有你所具备的一切,你会把你的一切都耗费光,包括所有喜爱你的人对你的期望。” 这话,白浩南听得进去么? 或者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方向呢? 137、男人都有颗一挑七的心 哪怕如于家,安排这个事儿也需要时间,不是拍拍屁股走就走。 所以白浩南坐在政府机关酒店的大会议厅外面,终于能够用笔记本电脑上网搜了下关于自己的信息。 因为只会最简单的操控鼠标键盘,打字都是一指禅慢吞吞用拼音还错了好几次,所以关于连接IFI之类的技术活儿必须请教婉,最后是婉亲手帮他完成的。 从侧面的几米高大门缝能看见里面光鲜亮丽的气势恢宏,李琳已经作为嘉正集团旗下运动形象大使被推到台前,陪同于嘉理跟领导们站台,反正也不需要讲话,对着各个方向的镜头微笑就行,这是她最在行的了。 所以现在只负责于嘉理一些外围事务的婉可以陪着白浩南,她不停的咬着自己嘴皮看屏幕上滚动的那些消息。 伊莎确实是很喜欢上网,按照她以前的描述几乎可以算是网瘾少女了,她得没错,从昨晚上九点过开始,关于白浩南曝光的照片消息就出现在一些体育专业论坛、贴吧之类地方,如果不是主动去搜索关于白浩南的信息,肯定不会在外面发现,毕竟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来,谁会关心白浩南是个屁啊,但在足球圈,那就肯定已经传遍了。 毕竟过去大半年,作为一个顶级联赛球员的莫名其妙消失,还是会引起话题的,只要在顶级联赛圈子里面呆过的人都知道白浩南失踪,再外围些的普通职业圈里面大多也听过这事儿,现在一石激起千层浪般立刻就传遍了,原来跑到桂西去搞了个健身中心? 图片上那个络腮胡的高大体型,在熟悉白浩南的人眼里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的。 白浩南觉得自己从业十几年,在新闻媒体上出现名字的总量,还没这次不到4时多,饶有兴致的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慢慢翻看笔记本电脑上的讯息,婉就坐在旁边半侧身面对他,双手交叠在大腿上,很标准的商务礼仪动作,以前在传销的时候她就练得好。 现在好一会儿才声开口:“于姐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称呼你老白的?” 白浩南不抬头:“嗯,怎么样,跟着她是不是见识了很多东西,实话我想跟她都不行,一来我没文化底子,电脑也不会用,你叫我从头学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学,二来我是男的,搞来搞去总会变成那种事,我又不是为了搞她,所以待不下去也是正常的,不是这事儿也有其他事,为这个还好点。” 面对这个跟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婉似乎在把白浩南这几句话反复咀嚼,又过了一会儿才调整成带点崇敬的口气:“那时候……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原来你是大明星!” 白浩南抬头笑了,面对于嘉理总是被叨叨的他,在婉面前还是轻松些:“你回头搜搜我的信息,再看看什么叫球星,一定会后悔今这个法。” 婉轻轻摇头:“在我眼里,你就是大明星,我从来没想过变成你那样的人,所以当初看见你,我就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白浩南认真探讨:“什么样的人?我怎么没觉得什么样的人?于老板也总是想要我这样那样,想要我做个成功的男人,你觉得我身上哪里成功了?” 婉定定的看着这张只剩络腮胡茬的脸:“我在那里呆了两年,爸妈曾经跪在我面前求我回去,我都没理他们,因为我从已经穷怕了,别人告诉我做传销会成功会赚钱,我就鬼迷心窍的想留在那里赚钱,我甚至认为他们妨碍了我赚钱,而且心里怨恨是他们没本事没能力才让我没法过好日子,可看到你,我才知道有些人就是会成功,用以前开会的法,有些人就是有成功的特质,有头脑,有胆量,不会轻易的被人给洗脑迷惑,起来反而是你那些迷惑了大家,我见到来找人的多了,就没见过你这样浑不当回事,在聚义厅里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到处去敬酒跟人套近乎,其实目的也就是为了找回牛哥……” 白浩南讨厌的打岔:“不是,我是为了近距离观察每个女的。” 婉笑了下,有点娇羞的那种,但很快收敛:“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这点我比陈美娟清醒,哪怕她胆子比我大,但我知道你善良,别看你嘴上成无所谓这个无所谓那个,其实就连我们你也没伤害谁,因为你成都是玩玩,大家也都觉得是玩玩,你提起裤子走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可你把陈美娟赶走,毫不犹豫的赶走,就是为了李琳或者我们都不会被她再带坏,我也知道她有些想法很疯狂,听她是把自己丈夫害死了的。” 白浩南做个惊吓的鬼脸:“人人都有故事啊。” 婉凄惨的笑笑:“做传销的,哪个不是一本血泪史呢,这两年我在那也见了那么多人,你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所以我才心甘情愿跟着你,就算你做传销我也会跟着你,现在你叫我做什么都行,跟着于总学习工作或者见不得人的什么要求都行,我不是因为跟你做过什么才决定跟着你的,而是我觉得你才是会成功的那种人,而不是庸庸碌碌的那几万人。” 白浩南合上电脑靠倒在沙发上:“于老板跟我讨论这个,实话她多了我就觉得深奥,我也想成功,可我又贪玩又怕读书,对!就是好吃懒做……可能运气好跟着踢了十来年的顶级联赛,见多识广是比普通上班的强,可是我会的都是足球方面的事情,有个屁用啊,连到传销里面救个人,还得靠卖身!我也很苦恼,这什么成功,究竟该怎么做?这两个月你我不够努力嘛?我觉得我能做的就这样了,成到处跑业务,可难道就是真按照她的搞连锁健身中心,然后到处赚钱,还虚头巴脑的上市?我就觉得有点懒洋洋的,听不懂也不太想做这个事情了,赚那么多钱干嘛,我踢球的时候赚钱也没见能很爽啊,难道赚更多钱,操更贵的妞?满世界去操,这就是我的目的?上市我还不是当个屁都不懂的傀儡,而且别人肯定都知道我是靠着于家才能当什么上市公司的,对吧?” 婉看着靠在沙发上苦恼的男人,忽然伸手过去在白浩南的额头摸摸:“不着急,男人四五十岁才搞懂,嗯,对,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四十岁才不迷惑自己该做什么,你还有好些年呢。” 文盲惊喜的睁眼:“有这个法?” 立刻收回手的婉满满都是鼓励:“有!几千年都是这么的,古时候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么的。” 白浩南居然真的松了口气:“矮马,你早嘛,现在我心里觉得舒坦多了,被于老板一吓唬,我就觉得压力巨大,为什么一定要奋斗呢,就这么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不行嘛,除了这惹到的庄家,我觉得我一直都能过得很愉快嘛,为什么非要搞大名堂呢?” 婉就抿住嘴摇头了:“大道理我不懂,我就想你开心些,可能到了岁数自然就懂了吧?” 好像白浩南很少跟别人坦承的有些东西,可以跟这脆萝卜:“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样,所以你跟着她好好学,好好发展,你跟陈美娟真的不同,真心实意的跟着于老板混,有出息的,以后不定还能嫁个老板,以前的事情就没谁再提了。” 婉嘴角扯扯像是讪笑,没话,但眼睛一直看着白浩南的,柔柔的,直到于老板跟形象代言人出来,于嘉理看见白浩南没个正形的瘫坐在沙发上就来气儿,特别是婉又跟个服侍男人的老妈子一样赶紧跳起来收拾电脑各种细节东西,更衬托出那个男人的懒散,但周围都是官员商人啊,只能经过的时候猛踩他一脚,把已经有点打盹的白浩南猛的惊醒差点没骂出来,看见是于嘉理走过才悻悻的忍住脏话。 然后李琳就又被他那傻不愣登狗踩了尾巴的样子逗笑了,使劲捂着嘴,眉毛弯弯得笑容都能论斤从眼角流出来,是真高兴啊。 白浩南懒洋洋的打着呵欠坐正些,面对后面出来询问他是什么人的政府工作人员都爱理不理:“于总的司机,嗯,保镖行不行?我又不是来开会,就等着老板下班呢。” 于是连这边境地级市的政府工作人员都知道他的吊儿郎当了,还没法,财神爷的一条狗都能招摇。 婉快速跟于嘉理的秘书助理都交接下,居然敢继续服侍司机,也不怕自己的工作丢了。 不过倒也方便过了会儿于嘉理打电话给她:“过来吧,下午的会议完了,休息半时立刻前往汽车贸易城奠基现场,叫他负责开车,真想把他那根懒骨头给抽出来煎油!” 婉忍住没把狠毒女人的辞转告司机,好言相哄得简直就差扶着白浩南去停车场了。 真的,有些男人就是这样被女人惯出来的,婉还自己笑:“真想跟你一起去,我觉得你就是那个武侠里的韦宝,可惜我没本事给你当双儿。” 这个白浩南好像听过:“是不是娶了七个老婆的那个?” 婉使劲点头:“嗯!他也是贪玩,也去当了和尚,但还不是成就了事业的,有些人就是降大任……是有时候要吃点苦,但总是很风调雨顺的。” 白浩南就得意了:“借你吉言!不过你还是跟着她吧,我这真可能吃了上顿没下顿。” 婉正要什么,看见于嘉理和李琳都已经走过来,赶紧闭嘴做出恭顺的模样还后退点。 所以于嘉理根本就注意不到她对白浩南的纵容,走近直接一指头戳白浩南头上,自己都不知道就凭这个在白浩南心里都立刻被婉秒成渣,可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以前从来都不爱动手的,现在恨不得拿刀捅:“站直了!你看你……” 白浩南纳闷:“你是不是觉得我马上要逃出国,以后再没机会收拾我,现在争分夺秒的?” 一见他就笑吟吟站在旁边的李琳惊讶:“啥?出国?” 于嘉理转嫁自己的郁闷:“对!看见没?你这个到现在为止你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的老实大叔,其实惹了一屁股的祸,马上又要跑路,跑东南亚去躲几年了,别以为你躲了去,随时过去管着你!” 李琳真的没注意到于嘉理这句话里面含沙射影的挑拨,仿佛她的脑容量处理芯片就只有那一丁点活动空间:“去东南亚?几年才回来?” 白浩南看她一眼心情也好:“给你爸妈啊,等叔安顿好了,欢迎你们来做客!” 于嘉理干脆一脚了:“你能安顿好才怪了!开车!那么多人等着呢……” 白浩南接过司机递过来的宾利车钥匙,还有阿达,婉想用隐身术把狗子接过去的,于嘉理伸手抱了,关键是阿达现在真的有点肥,块头又比较大,抱着跟个猪仔一样,哪有于嘉理当初抱泰迪的那种轻松,反正入手又忍不住笑骂:“你看看,你跟着他成不学好,品德不好,连身体都不好,虚胖!” 挨了两巴掌的阿达简直委屈,睁大眼看白浩南,没发现那边有反抗的态度,也只好忍了。 豪华房车后排通常都是两座,所以于嘉理跟李琳坐在后面还蛮合适的,婉正好当秘书坐副驾,但略微奇怪的就是整个路程,以前最爱叽叽喳喳的李琳不话了,基本是个闷葫芦一样低头不知道想什么,婉在第三人面前通常也不话,正好满足了于嘉理全程都在教训白浩南,到后来她都有点奇怪,难道真的是因为白浩南要走了,她想抓住一切机会过瘾? 奠基典礼其实很简单,市领导和几个合作方一人铲了几铲土浇在石碑上,然后在已经拆平的大片建设用地上做出挥斥方遒的讲解姿态,主要是给省市电视台的记者有拍照摄影的机会,整个就算是齐活儿了。 婉正躲在车后帮阿达擦屁股呢,又得跟着整个车队出发去下一个地儿。 如此三番折腾到七点过,浩浩荡荡的队伍才返回市中心用餐,据最好的餐厅场面豪华热闹,接着晚上还有个酒会,是本市商界名流给于嘉理这几位省城商会过来的接风洗尘,强龙不压地头蛇,要在这里做好生意自然各方关系都要交流。 所以只有白浩南可以不耐烦这种推杯换盏的场面,随便吃点溜到餐厅大堂坐着发呆,阿达肯定没能进到这种场合里,被司机带着看见他就欢快的冲过来。 结果没一会儿,李琳也悄悄的出来了。 138、梨花带泪触人心 简简单单的一件白衬衫,扎在牛仔裤里面,李琳穿出来就是有种明媚的阳光气息,她再心翼翼,餐厅大堂里面还是有不少目光集中到这边来,她可能习惯了,白浩南有点下意识的遮脸想戴墨镜,现在网上流传的照片已经不少,万一又给追杀到这座城市来咋办? 所以看着李琳又在堆笑准备走过来,白浩南提前起身往外走,那没动脑筋的姑娘赶紧大几步追上:“叔,咋了嘛!”语调多鼻音,还想弯腰去摸阿达,狗子连忙直起来些迎合她,看来也喜欢漂亮妞。 白浩南闪出来在华灯初上的街面才回应:“老子现在要跑路,被人发现跟我有瓜葛,仇家找你先奸后杀怎么办?” 李琳撇嘴的时候还摇晃肩膀:“你又吓唬我!”然后瞬间变雀跃,凑白浩南正面笑欢颜:“我们第一回逛街哦!”白浩南还没话,紧接着又皱眉忧伤:“咋了嘛!于总你要出国去东南亚,咋了嘛?” 白浩南被她瞬息三变的脸色惊诧了一下:“要是这会儿你还能哭出来,我就佩服你。” 李琳使劲瘪腮帮子,下嘴皮比上唇还突出的那种:“我是觉得想哭,想着要是你走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不走呢?” 白浩南对好看的傻子超有耐心:“我跟你解释下,我以前干错了事情,欠了别人几百上千万,别人要追杀我还死了人,所以现在肯定是要收拾我,我从江州跑到蓉都,再到这里,一路逃过来结果昨还是被曝光在这里,今一早就过来砸了健身中心的门,所以我只能继续跑,直接跑到东南亚是最简单的,于总家在那边还有点关系,我可以去庙里学习点什么,过几年等这些事情过了,也许那些人也跑路了,我就能回来了。” 李琳真:“几百万?上千万?找于总帮你啊,今开会听他们随便什么都是几个亿几十个亿飞来飞去的好吓人!” 白浩南都想伸手抚摸那纯真的脸蛋了:“健身中心白拿钱给你爸他会要不?笑得脸都僵了你的工资是不是你该得的?于总有钱是于总家的事情,凭什么就得给我掏几百万上千万?什么东西都是有价码要交换的,如果有人给你几百万,要你跟他上床,你上不?” 李琳的脑回路果然是有些不同的,立刻睁大眼捂嘴,白浩南看那宽屏大眼展现的信息就秒懂:“卧槽!我不是于总给我钱上床,她要找帅哥大把,我是没什么可卖给别人的,欠不起那么大的情,就当把健身中心还给她,换个跑路的机会,你懂不懂?” 李琳的特点就是能在一句话里只关注几个字:“我懂,不欠人情嘛,爸妈经常我欠了你好大的人情。” 白浩南也差点溜出来可以肉偿的俏皮话了:“那……不这个,下午我跟婉也了,于总人好讲义气,你们跟着她会有好发展的,以后多长点心眼,你就是不懂社会上的黑暗。” 李琳低着头并肩慢慢挪步没回应,不逗使劲摇尾巴的阿达了。 白浩南对上她真容易人生导师上身:“陈美娟或者她们几个都是看过了最黑最无耻的那些东西,但她们几个肯定会未来不一样,会做坏事的依旧会做,会重新做人的一定会变成好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又想你多跟她们接触学习,又怕你上当,所以跟着于总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千万别得罪她,别老在她面前把自己搞得这么漂亮,傻点也好,反正什么都顺着她,她也不会坑……” 李琳终于出声:“昨她要给我买礼服,我没要。” 白浩南滞了下,李琳继续:“几千块的衣服,我也欠不起她那么大的情,我知道有些人跟我话套近乎,就是图我上床,我看得出来,今跟人握手那眼睛里面就想把我吞下去!我去那个空姐宣传台上站着,就是那么站着,那个经理私底下就要我陪他去吃饭,还……还要去开房,所以听这里可以赚钱,我都顾不上了。” 长得漂亮,却没有足够的保护那也真是压力挺大,白浩南还能什么,他自己都没多少文化,不懂多少道理:“反正以后多照顾自己,于总……” 李琳难得打断他话:“可这俩月你照顾着我,我就觉得舒心,啥都不担心,也不担心要还你的人情,大家都为着你照顾我,我还以为可以一直都这样过下去呢,我要你照顾我,不是于总啊!” 同样的话,漂亮姑娘出来就是理所当然,好像经地义就应该捧在手心似的,白浩南笑了,难得没日日地的比较纯洁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总是个好姑娘,还更安全些……” 李琳勇敢了:“我不怕!我知道你是好人!” 两个人中间停顿了下,本来惬意踱步的白浩南停下来看了看这姑娘,确认她是不是真傻。 这座边境城市其实市容不怎么豪华,热带树木在路边还有点原生态的味道,夜空略灰,属于还没把经济发达起来,也没把环境保护好的状况,路边尽是摩托车穿插的声音,所以这会儿看着白衬衫扎在修长牛仔裤里面的姑娘,格外的像朵花,暗色中洁净的花,特别是那双眸子干净得能把周围的光彩都映出来,有点流光溢彩的感觉了。 可能是感觉到白浩南在看,李琳仰起点头对着他,她就不会对白浩南这所谓的帅气感到眩晕,一瞬不眨的看着。 还是轻柔的鸡冠发型,长发都束在脑后挽成马尾,干净的衬托出那种更加干净的眼神呵,有点迷蒙又有点幼稚还有些坚定,一起跟清纯交织着,久经阵仗的白浩南不是没见过美女,什么十几线的明星也上过的,容貌跟李琳各擅所长的绝对遇到过,可也绝对没有这种干净,干净得让他都想沉迷进去,干脆抱了这妹子找个没人的地方过日子去吧,这种念头一冒出来就有点舔嘴皮,嗓子也有点干,真是不由自主的娴熟套路:“要不……我们去酒店……” 出来白浩南就想给自己一耳光! 赶紧把头扭开走了,这一回他甚至有点负罪感。 阿达赶紧跟他跑,但有回头看李琳。 姑娘的脚步过了几秒才跟上来,没话的走在旁边,两人中间忽然就沉默了,只听见旁边摩托车穿梭和路边摊叫卖的声音,还有阿达使劲摇尾巴的声音,如果有声音的话。 白浩南化解尴尬:“开玩笑的,我身份证都没带,绝对不会跟你那个经理一样去开房,你知道开房什么意思吧?” 李琳一言不发。 白浩南觉得可能把姑娘吓着了,还是有点后悔,玛德忍了两三个月,居然这会儿不就对了个眼嘛,居然都有点把持不住了,看来真的待会儿要去找个地方去去火,抬步往餐厅那边去,先把这姑娘送回去再。 结果起码走了两百米,李琳忽然轻声开口:“你觉得我长头发好看,还是短头发?” 白浩南有点纳闷:“都好看吧,我又没见过你短发。” 于是李琳飞快的从牛仔裤兜里摸出张身份证来塞给白浩南:“你看,你看呀……” 自诩为鸡贼的白浩南结结实实的楞了两秒,然后才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李琳看来是豁出去了:“我知道什么意思,她们,她们还那个了可能会聪明点……” 白浩南笑得都要抽过去了:“这!这种,这种鬼话你也信?啊,你真是笨得没边了……” 李琳顾左右言他:“我是很笨,你骗我去的……对,你骗的。” 白浩南都蹲下去了,估计是刚吃完饭笑得有点抽筋,为这笨姑娘难得绕着弯的机智表现抽筋:“你等,等我歇会儿……哈哈哈!” 姑娘本来就高,一个人站着立刻不自在的也跟着蹲下来,但没话,一直看着白浩南的动静,好像在等着他用身份证。 所以白浩南调整好呼吸,一手摁着阿达,一手笑着把身份证给递回去:“好吧,好吧,我真得承认这是第一次有姑娘主动掏身份证跟我去开房,我不敢去的,收好了,就凭你这招我能记一辈子。” 李琳捏着身份证却没揣回去:“她们……几个都跟你那个过?我看她们就很聪明嘛!” 白浩南差点又笑蹲下去:“我去!她们几个本来在传销里面就是人精!你怎么这么笨啊!” 李琳终于忍不住了:“我都装傻到这样了!还自己找借口,你就骗我去开房咋地了!?” 白浩南才正视她,拉了转身:“好了,李琳,废话我也不多,走吧,我承认你留在健身中心我还是很开心的,这年头你这样干净的姑娘不多了,值得珍惜,你自己也要珍惜,特么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连我看见你都喜欢给你讲大道理,但过了今可能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没必要跟我这种乱搞的家伙留个纪念打个分手炮什么的,过两年没准儿谁都不认识谁了,现在我确定你这智商还是会慢慢变好的……” 李琳就那么倔强的站在那不动:“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这种成熟又体贴的爷们儿,只要你愿意要我一起,我跟你随便什么地方都敢去,一直陪着你!” 换个男人没准儿就动心了,多漂亮的姑娘啊,多直接的表白啊,白浩南得尽量不让自己嘲讽,不伤了这金子般的心:“下回别主动给男人这么了,不会珍惜的,我都了你得珍惜你自个儿,慢慢看,慢慢等,寻个好的卖个好价钱,而且还得别人来追你,千万别主动这么,跟我就算了,我都是你叔了。” 李琳可能是想做出生气的样子,但一嘟嘴就习惯性的做唐老鸭,不可避免的变成撒娇,连语气都像:“你怎么这样……”还跺脚。 电话响起来了,于嘉理在那边有点疑惑:“你跑什么地方了?李子也不见了!” 白浩南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也装了监控探头:“门口透气呢,什么事?” 于嘉理简短:“赶紧过来会合,接你的人到了。” 白浩南挂掉电话给李琳揶揄转身:“喏,我就怕过这样的日子,如果卖给了谁,那就得随叫随到……我还不如跑远点自由自在呢。” 李琳听出来:“你要走了?” 白浩南点头朝着餐厅那边加快脚步:“接我的人到了,你千万别得罪了于姐,她心地还是很善良又有能力,一定能帮你,我给你个我这些年来的窍门,任何人叫你签合同签字的时候,都慢吞吞的当着他把整份合同从头到尾看一遍,看不看得懂没关系,只要对方有半点跟你话干扰你催你的动作,扔了合同就走,千万别签……”李琳跟上脚步只有低声的嗯,不知道为什么,白浩南只能找这些话题来,不敢再转头看这姑娘,怕一个忍不住就拉她跑了,阿达几次跑到他身侧仰头,白浩南都没看。 于嘉理站在餐厅门内稍微有点张望:“你还真是个不得闲,几分钟都要……”然后声音戛然而止,脸上表情有点复杂。 白浩南这时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也许就是走过来的路上,马尾巴被随手盘在了头顶,仅仅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发型改变,似乎就显得李琳成熟了一些,也衬得脸蛋格外白皙。 准确的李琳不是那种妖艳的瓜子脸锥子脸,还少少有点圆,但正是这种圆润的脸蛋才配合她的笑容那么纯真,而现在一贯笑起来弯成月牙的眉梢有点上翘,通常这是皱眉才会出现的表情反应,可眼睛、嘴角甚至脸蛋都在笑啊,展开她最熟悉的笑容。 于是这样的眉,这样的眼,仿佛一边在笑,另一边又在使劲的抵抗皱眉,怎么看怎么不对。 再往前两步,站在了餐厅灯光下,才能发现姑娘脸上到处都呈现出憋出来的红润,情绪难以抑制的红润,然后积聚到眼圈周围无论眼皮还是眼睑都有更红发暗的迹象,而那双波光盈盈的大眼睛里更是掬满了泪水,只是跟抬眼跟白浩南对视一下,泪水立刻就如断线的珍珠滑落脸颊,在下巴凑起来滴落,可脸颊还在尽量的堆起笑容,哪怕这笑已经有些勉强,嘴角不停的想撇下去哭出来,但也在锲而不舍的使劲上牵,就像她的脸蛋一样尽量上扬,似乎这样就能阻挡泪水的滑落。 可泪水越来越多,全都盛在脸上,那双泡在泪水中黑白分明的眸子想尽量拨开阻挠清晰的液体,但只是漆黑的瞳孔稍微挪动下,都能挤出来泪水,从眼帘的每个角落流淌到脸上,让沾满液体的脸颊变得到处都在反光,更映衬得整张脸处在实际上很激动的绯红中,连耳廓都开始变得红透了,可偏生得忍住,因为白浩南一直教她要忍住,忍住别表达出来。 但那别离的情绪,怎么忍得住啊,像个孩子一样满脸泪水还在勉力支撑着笑,整个鼻子都在剧烈的抽抽了。 这傻姑娘。 139、这是打人会么? 所以这种傻姑娘,白浩南怎么下得去手嘛。 就站在这边境城市的路边简单了几句,于嘉理看来也认识到白浩南现在越早走越好,只把自己脖子上那根坠子挂到他脖子上,一辆挂着当地牌照的轿车带走了白浩南和阿达,轿车启动的刹那,他听见身后有哇的一声哭出来,阿达使劲从主人的肩头探出头去呜呜的应和。 坐在脏兮兮的副驾驶,看着外面乱糟糟的城市街道,白浩南没有回头看,哪怕脑海里不停翻滚起那张红了眼圈挂满泪水的脸蛋,还有碎片般沉浮起那用匕首抵住自己的质问,悠长婉转的歌声般呻吟,恨铁不成钢的叱骂……好几条影子都在飞快闪过,深呼吸好几下才压下去了。 这世上没谁是离不了谁的,过些日子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白浩南用这种惯常的没心没肺让自己轻松起来。 当然接下来几时也很快让他分散了注意力。 仅仅两个时的时间,他跟阿达就在暗色中接连换了好几部车,从越野车、皮卡到货车,从国道、山路到颠簸翻过铁丝网,方位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还登上一部渡船,白浩南只记得时候在江州看见过这种两头都有跳板能装几辆货车车的平底船在水面上无声无光的滑过,下船的时候全都是满载的货车,等着上船的似乎都是各色轿车名车,不过他也来不及看什么,就被招呼随着一串大货车上路,坐在高高的副驾驶台上,放下阿达在脚边开始打盹,借着手机光翻看临上船的时候才塞给自己的牛皮信封。 里面已经有一份东盟内部的护照,照片则是白浩南当初在嘉正办理主管胸卡时候拍的头像! 然后除了能认得自己的照片,还有一叠绿色钞票应该是美刀,白浩南基本上对手里其他证件纸片上的文字一无所知,他甚至连自己的外国姓名叫什么是哪国人都不知道,也没谁给他份偷渡明书啊。 好像到这时候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出国避风头,可不是在国内那么到处乱跑随便操一口普通话就能交流的。 哪怕如白浩南这么日日地的光棍心态,这会儿也有点惴惴了,偷偷打量坐在旁边的开车司机,观察对方是不是样貌凶悍居心不良,结果发现这也是徒劳的,至于外面的景致,除了偶尔能看见点灯光闪过,尽是黑压压的低矮树林还是丘陵的剪影在夜空下,在没有任何路灯的公路上疾驰,车灯能照见的范围就像有催眠作用,不多一会儿之后,白浩南居然就坐在副驾驶睡着了。 好像隐约梦见陈素芬在问他自己的白车去了哪里,然后一个鞭腿抽打过来,把白浩南惊醒了,睡眼朦胧中发现是司机在摇晃他,看到那憨厚笑容才勉强定下心来:“什么?” 对方的发音完全让白浩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比划动作倒是叫他掌控方向盘,从没开过大货车的白浩南迟疑着点头同意。 果然在前面一个集体下车来放水抽烟的路边,再上车基本都换了司机,试着扳动那颇有些年头的大方向盘,踩动比高级豪华车费力多了的油门离合,白浩南很快就忘掉自己眼前的窘境,专心得像个第一次开碰碰车的孩子,他很容易被这种新鲜事情带走情绪。 重点不在于往哪里走,跟着车灯前方的车屁股走就好,操控比较艰难的大卡车也让白浩南不得不集中精力,而换到副驾驶的司机笑着用香烟示意他要不要,被婉拒后就自己舒坦的吞云吐雾,然后用怪腔怪调的什么语言问白浩南,所有外语只知道法克和谢特,至于日语呀没忒、一库之类广大青年人喜闻乐见的词儿他都不知道! 现在当然只能鸡同鸭讲,回以尴尬又无奈的笑容,时不时的就想迸发出个卧槽来回应。 还好阿达能起到个润滑剂的作用,一脸傻笑的让那司机也笑着逗弄好一会儿,但很快把阿达也藏到座位背后去。 大概十多分钟以后吧,司机换座的原因就体现出来,前方出现一道关卡,如同国内比较豪华的区大门那种大型门洞,副驾驶上的司机们纷纷跳下车,娴熟的过去签字画押,车灯下还能看见他们顺手塞了点票子到那些光影下的制服手中,灰色制服的警察就只是到车头边看看,白浩南提到嗓子眼的心跳还没加快就接着继续上路了。 司机们还探头欢快的跟外面的制服们嘻哈告别,驾驶权没有如同白浩南以为的那样会换回来,继续前进不过两三个时左右,又是类似的关卡,又是类似的经过方式,但好像有些不一样,夜光下白浩南也看得不是那么很清楚。 等再继续开车前行,就是车辆靠左前进了,打了会儿盹的司机让他回到副驾驶的座上,不谙地理方位的前足球运动员当然不清楚这么几时间,他已经穿过了两个东南亚国家! 这番折腾让白浩南的瞌睡虫也没了踪影,随着外面的色很快翻出鱼肚白再慢慢放亮,抱着阿达一起看着外面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还是基本能确认这到外国了。 起码路上开着的车牌照不一样。 这会儿没了对庄家的畏惧逃亡,也没了对姑娘的眷恋心酸,就是有点对前方未知的惴惴,应该主要还是来自于语言的不通。 早上吃饭的时候十多二十个司机随从等人都坐在路边摊位,听着他们叽里哇啦,白浩南仿佛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外国人,当年在球队走马灯一样换了那么多的外援居然都没这种强烈感受,也许在这里自己才是极少数吧。 但是如同到传销地他能很快注意到那些人的白袜子,这个国家的人恐怕给他最初清晰的印象就是双手合十,那是种只是十个指头合在一起,连手掌都来不及贴紧,有点拱起掌心的随手礼节,可能就跟中国人见面你好、吃了吗一个功效,不代表什么具体含义,纯粹是个礼节动作,所以等到再上车的时候,白浩南也能对着司机做很标准的随手合十了。 那满脸黝黑的司机笑得非常温和回应一样的动作,可惜双方还是没法用语言交流,一丁点都做不到,他能做的就是不停跟对方交换开车,保证一路都没停下耽搁。 这种有点尴尬的时间一直持续到下午,白浩南才跟随这个数量越来越少的车队抵达一座明显充满热带芭蕉树和各种植物,外加建筑上到处都比较花哨色彩艳丽还有点乱糟糟的城市,最后三辆车开进一处喧哗嘈杂的停车场卸货,白浩南被带到了货场门口,一个穿着杏黄色僧袍的和尚等在那里。 傍晚了,白浩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所有到处的植物、建筑和人们脸上的神情看起来都是自然生长风格比较心慌,反正看见这稍微规范点的和尚,居然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种亲近的感觉,特别是对方用一口汉语问他:“你就是王建国先生么?” 差点没哭出来! 终于有个人话的了。 和尚有点老四十多岁,在白浩南揣测多少应该是个头目的年纪,光着脚也是先双手合十,还好白浩南已经练得比较熟练,赶紧回礼是,对方笑眯眯的是龙法师安排他来接人的,然后就在周围好多人恭恭敬敬的合十中转身离开,白浩南现在知道对周围所有人都挨个儿合十告别了,阿达差点跟着他没把尾巴摇断,虽然那半截尾只剩个头子了。 回身追上和尚白浩南感觉憋了好久:“我现在在哪里?这里整个城市都是这样么?感觉就跟中国的城乡郊区差不多,啊,当然那些金灿灿的房子很好看……” 和尚笑眯眯的点头却没回应,白浩南没察觉这时候的他就像之前的李琳,叽叽喳喳的跟在和尚身边用话排解心头的不安,可走出这条略偏僻的街道接二连三的有人在路边看见和尚就跪拜,中年和尚始终保持那和善的表情双手合十回应,还有摸头念几句的举动,这些人过后没多少喜形于色,但表情是满足的,顺便也满足的给了旁边白浩南笑容。 最后有点目瞪口呆的就是白浩南发现自己的终点就是金灿灿的庙宇,那片高大宏伟的尖塔上到处都是金色不锈钢的感觉,在蓝色纯净夕阳色彩映衬下简直能晃瞎眼,建筑造型的复杂繁琐也是白浩南这种文盲不会形容的,但起码从进门开始,从街上一直领略到的那种浓厚宗教氛围上升到顶点,游人很多,但只要是本地人基本都保持非常虔诚恭敬的态度,面对每个建筑每个和尚,也对白浩南送上鞠躬,所以白浩南这路走下来,差点没把腰折了,还好哥们儿有练过! 进了庙宇,中年和尚变碎步而迅捷,不再跟任何人接触啰嗦,引导白浩南和阿达沿墙根快速穿行,就像两只带着崽的大老鼠,白浩南开始担心阿达在寺庙搞事儿的,结果狗子比他更敏感这种氛围,夹着尾巴一直紧跟主子。 最后在一片花园似的草坪空地见到一位明显层级很高的老和尚,武侠里面常爱的那种少林方丈派头,满脸老得都有褶子了,但却精神矍铄的一身僧袍还半边露出胳膊,盘坐在那用白浩南听不懂的语言滔滔不绝,周围或坐或站的呆了几十号人,其中少数穿着僧袍,多半衣冠楚楚经济条件颇好的样子,也有一些穿得比较差的,但表情都专注于台上。 中年和尚不打扰白浩南的观察张望,给他指了个地方,自己回到了老和尚身后站定,那里已经有好几个和尚了。 白浩南能听懂个什么啊,恐怕是汉语他都听不懂,但新奇新鲜让他不至于呵欠连,学着其他人跪坐在地上,还能顺便抚摸阿达的背脊,让狗子安静的趴在那。 其实时间不长,看周围所有人都起身自动排队,白浩南也懵懂的把自己混杂其中,弯弯绕绕的长队没什么章法,但最终着落在老和尚的面前,白浩南开始还以为跟中年和尚那样摸摸头念几句经呢,结果却看见其他几名和尚捧了盆子跟一把笤帚过来,然后老和尚就用笤帚蘸蘸盆里的不知道什么水,挨个打头! 没错,那东西就是一把什么枯黄坚韧的植物扎起来杯口粗,反正沾上水以后还是蛮沉重的样子,那老和尚摆出一副刽子手砍头的架势,重重的打在面前人头上! 白浩南目瞪口呆的看见有个身材单薄的个子女人,差点被一笤帚给打得趴在地上了,可依旧一脸满足的双手合十道谢以后离开,而白浩南背后的人还用合十的双手敦促他跟上队伍去挨打,有些个头比较高大的还跪拜在老和尚面前方便他用力,偶尔老和尚特别卯足了劲多砸几下,那分量,白浩南看得自己颈椎就是一缩! 所以轮到白浩南的时候,他真是带着顶头球的心理准备闭上眼伸脖子,却意外的只感觉那笤帚在脖子上滴了几滴水就轻轻放过他,他还觉得自己是被放水走了后门,喜笑颜开的睁眼一个劲合十感谢,老和尚眯着眼看他,很快就把笤帚举着朝下一个了,白浩南分明听见那沾满水的笤帚在身后那个当地男人头上打出啪嗒一声脆响,就跟皮鞭打在身上差不多! 和其他人大多跪拜合十以后离开不同,白浩南看了之前接自己的中年和尚,带着阿达一直等在旁边了。 这么多人,老和尚挨个儿打头打下来也是颇为费力的事情,这也看得出来他是真用力在打,最后几位时候都有点体力不支的摇晃了,但这老和尚还是坚持着打完,直到那几人脸上带着感激涕零的表情离开。 白浩南感觉自己到了疯人院,对自己未来两年的寺庙生涯也有了些许的担心,这些人不是有病是什么? 最后老和尚是被人搀扶着回寺庙建筑里的,经过白浩南的时候,满头大汗又带着虚弱的语气示意停下来看白浩南,白浩南赶紧双手合十,目光却没其他人的清亮虔诚,贼眉鼠眼的偷偷打量老和尚的表情,本能下意识的反应。 老和尚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愈发看得白浩南有点心里发毛,这该不会是溙国的什么少林武当派,动不动都要抓了人一顿暴打吧? 难道是看自己身体健壮结实,没用笤帚打,要召出一堆棍棒伺候么? 于是白浩南呈现出来的目光就更加猜疑不定,还把脖子上于嘉理留给他的那只吊坠给装模作样的拉到外面示意咱可是自己人。 好一会儿,老和尚的气喘吁吁都平静下来了,用一口软软的嗓音发话:“有……什么要跟我的?” 汉语让白浩南觉得亲切多了,这么突然有点温柔的发问让他顿了下才憋出来:“您这……下盘有点不稳,应该练深蹲!” 如果是漫画书,周围聚着的十多个和尚就应该全都翻倒在地还吐血了。 这是整个溙国都大名鼎鼎的龙法师! 能被他打一笤帚都是三生有幸的赐福,哪有这么吊儿郎当的回应! 简直该打! 140、只要过得爽,当乞丐也没什么不好啊(求月票) 法师没有给白浩南什么,只是吩咐中年和尚给他安排了个住处,就自己回别墅去了。 没错,白浩南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也惊讶得要命,就在寺庙内还修建着一排独家院的别墅,级别比较高的老和尚大法师们都住在这样外观看起来干净雅致的漂亮楼里,院子里还分别停着一两部车,其中不乏名车。 这跟白浩南来之前想象寺庙里有点清苦的和尚生活有了壤之别。 当然,既然来了庙里,肯定没有丰盛的酒宴欢迎,甚至连饭都没有,因为带白浩南来的中年和尚,首先溙国和尚们不吃晚餐,其次今化缘本就没有他的份儿,这一顿只能自己解决,最好是忍了先习惯下,因为庙里每只吃早午饭。 如果长期这样待下去,除了跟着一起干活儿换取住宿,还得同样去化缘。 化缘? 不就是讨口要饭么?! 白浩南被这种匪夷所思的生活模式给惊到了,再三确认是真的以后,还是晃悠着出寺庙外随便找个路边摊吃点炒饭之类,连整座城市去逛一下的兴趣都没有,应该是被一一夜的长途交替开车给身心疲惫,他也不需要给谁报平安,在四面透风的木楼上随便打个地铺倒头便睡,阿达终于享受了跟他并头睡觉的待遇。 次日一早刚蒙蒙亮,阿达吭哧吭哧的拉扯醒了白浩南,一睁眼,好几个僧人颇有些瘆人的光着脚摸上来,手里还拿着刀! 这种架势下换做谁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吧,可不但这几个僧人一见面就笑嘻嘻的双手合十,连阿达都没什么惊恐凶悍的反应,也傻笑着趴在旁边看热闹,原来哪怕语言不通,白浩南也在比手划脚中明白对方是来给他剃头的,既然要去化缘就得按照和尚的模样出去,这也是龙法师吩咐的,后面慢慢踱上来的中年和尚解释溙国几乎所有男性成年前后都会来当和尚,起码三个月里是不分贫富贵贱,一视同仁的必须承受清规戒律,只能化缘吃饭是基本要求,庙里是不会开火做饭的,本来普通人成为和尚还有一套繁琐的流程,既然是龙法师指定介绍来的人,那就直接剃光头上街化缘吧。 有那么一刹那白浩南还是想过会不会是老于给自己挖的坑,让自己以后只能给于家卖命,但想来好像又不至于,以于家的财力物力还有那些房产证,什么样的乘龙快婿找不到,还非得大费周章来折腾自己?问明白这溙国和尚是三个月以后随时都能还俗,白浩南还是咬咬牙答应了,除了对这种全新生活的好奇,他还是想学点东西的,哪怕他都还不知道自己能学到什么。 是一切从简,白浩南被刮掉头发和络腮胡须的过程,自我介绍称为艾达法师的中年和尚还是坐在旁边全程诵经,阿达有点呆呆的看着白浩南的头从络腮胡变成一颗大鸡蛋! 真的是大鸡蛋,最后白浩南才知道连眉毛也被刮掉了! 然后脱下之前穿着的一切,交出所有现金银行卡甚至手机,连内裤都给换成了庙里指定的款,其实还不错啦,丝绸的穿起来还蛮舒服,只是那黄色僧袍裹起来,感觉裤裆凉飕飕的,终于知道女人穿裙子什么体会了,反正现在白浩南真的变成四大皆空! 一直到走出寺庙前,白浩南都还在用球员上场前的那种期待感面对自己的和尚生涯,但随着七点左右的寺庙钟声响起,脖子上被挂了一个黄色布袋,布袋里还有个浑圆钢精锅的白浩南,终于被寺庙各处涌出来的各种年龄不一的黄袍和尚们裹带着踏上街面……顺便一句,可能只有白浩南一个人是趿着夹趾拖鞋的,作为前足球运动员,国外有些球星甚至会有自己专门的修脚保养师,可见他们对自己的脚有多注意,想让他那双差不多快三十年都保养得挺好的双脚光着走在街面儿上,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还好艾达并不强硬这种细节,但是反复给白浩南强调了几大戒律,当先一条就是在做和尚期间不得近女色,如果做不到这点会被立刻踢出寺庙,甚至会被扭送法办。 白浩南有点自嘲自己真该在出境前跟李琳用用身份证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这下好了,从传销那地儿回来还没开过荤呢,刚刚在那夜总会勾搭个女人就被捅了屁股,现在又给接上要求不得碰女人,特么简直要创下白浩南有经验以来的最长记录了! 不过这种要求放在十年前对白浩南可能有点欲火焚身,现在么,想想也不是那么吓人,他甚至还想试试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仨月呢。 没错,白浩南是打算只做三个月和尚的,他不相信凭自己在这片地方找不到活下去的办法,三个月也足够他跟这位什么龙法师学到点入门的东西了吧,那时候再要不要跟着继续学,不是这里和尚都随时能还俗么,那就忍耐三个月吧。 可排成队列刚刚走出寺庙,白浩南的脑袋里还是有点控制不住的轰一声! 就是那种大脑里面猛然充血,似乎都能听见所有血管都充满的那道闸阀声…… 因为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不过是安安静静到各家各户乞讨的行为,这里居然一看出去,整整一条街的对面都站满了游客,长枪短炮的各种相机摄像机镜头全都对着这边金碧辉煌的大门! 都下意识的想抬头遮挡了,白浩南才想起来自己眉毛都被刮掉了,刚才镜子里自己都难以相信那个大鸡蛋一样的头是自己的,现在混在前后……嗯,足有数百名大和尚中间的自己,哪里会被辨认出来的,只需要低下头就好。 可低下头,他的耳朵还是忍不住热得发烫,这可跟那晚李琳那红透的耳根不一样,白浩南知道自己还是有点觉得难堪的。 整整快三十岁了,怎么也是个成年人了,居然还托着个钢精锅到街上来要饭,哪怕是逃亡出来这么大半年,他也没有这样乞讨过吧,是吃于嘉理或者乔莹娜的软饭,其实什么时候他不是奉行交换? 而现在竟然这样去等着别人施舍? 当然这种心思也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因为随着外侧都是一米多高的沙弥队伍,内侧高大成年和尚的队列一起在门口右转开始,白浩南算是明白为什么游客、镜头都在街对面了,原来就在和尚们步行靠着的路边,一张接一张的铺满席子,上面跪满了赤脚的民众,男女老少都有,虔诚的端着各种盘盆装满各色食物,从米饭粽子样的绿叶包裹,到鸡鸭鱼肉的各种菜肴,应有尽有! 于是浩南哥片刻前还有的羞耻心立马就变成了:“卧槽!这也太爽了吧?” 这时候他简直有点庆幸出门时候把阿达拴在柱子上了,不然那货跟着来绝对扑上去开始抢吃的,现在连他都挨了艾达一记打手训斥:“双手托住你的钵!不许伸手去碰食物!” 好咧,这个不难,不碰也好,白浩南得千方百计控制自己选好肉好菜的念头,那就这样挨着接吧,记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好像玩过那个《大富豪》游戏里面就有举着盆接金币,现在看起来也差不多了! 这一刻白浩南觉得似乎除了不能泡妞,这和尚当几个月也不是什么苦差事吧? 其实走到街尾白浩南的钢精钵就装得差不多了,但一直捂着盖子没装食物的艾达叫上他继续前行。 出了街口,和尚们开始分散队形,除了沙弥们在几名师兄带领下稚气未脱的一路感谢路边信众开始回庙里,成年和尚们哪怕已经化缘装满了,还是三三两两的到处转悠,用白浩南的感受就是酒吧喝完酒,出来寻觅下有没有尸体。 结果艾达是在寻找那些街道里零散的信众,根本不讲究他们奉上的食物是什么,而重点在于接过对方的食物以后,开始专注的摸着对方的头开始祈祷诵经,为对方送上自己的祝福。 哪怕是在化缘要饭,这也是个对应交换的事情。 一句经文都不会,站在旁边当个陪衬的白浩南如是想,当然他脸上还是摆出了刚学来的和尚表情,四平八稳的低头眯眼,看似在跟随师父念经,其实在关注艾达起身,那就赶紧跟上。 没人的时候,艾达才给白浩南讲解,按照溙国这个百分之九五都信仰佛教的国家习俗来,一早上出门就能遇见和尚,那是很好运的兆头,所以和尚们化缘的同时,也是在传递自己的福缘…… 白浩南被这种白痴法听得一愣愣的,看来宗教就是好骗人啊,这个国家基本上都是傻子么。 这一转就是一个多时,八点半白浩南才随着自己的师父回到庙里,先回来的和尚们已经把食物摆好了,传统规矩上是要把所有的食物都倒进一口锅里大家共食,但实际上可能古时候这么操作差不多,现如今的菜肴口味五花八门,溙国和尚又不禁荤腥,全都搅在一起不是自己坑自己么,所以现在都是分散来一组和尚围着一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面都密密麻麻摆满了几十样菜肴! 白浩南能联想到的只有电视里面皇帝用膳了,虽然餐具不怎么给力,但菜品味道都很棒,以前没少泡妞请吃溙国菜,现在觉得当两年和尚也看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 真的不难。 不知道老于有没有全面了解过白浩南的生活习惯,可以除了泡妞喝酒这两件事好像不太健康,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白浩南的运动员习惯其实是很严谨的,他不抽烟,吃得极为讲究,不爱玩手机,不爱看电视,更不喜欢用电脑,这些对于绝大多数现代年轻人很难忍受的生活习惯,白浩南早就习以为常了。 在回来的路上听艾达讲解过中午那顿饭以后除了喝水再也没有任何吃食,据是为了避免吃饱了无所事事想那些淫邪的事情,所以饿着,饿着就不会东想西想了,这个论断让白浩南有点好奇,很多健身手段也强调晚上少吃甚至尽量不吃,水果之类补充维生素即可,但健身房的泰日可也不少啊。 这事儿不靠谱……白浩南一贯的嘲讽怀疑风格对溙国和尚的规章制度不太以为然。 在早饭后他还很有健康观念的散了会儿步,顺便把吃的给阿达端过去,鉴于狗子又有点泪汪汪的模样,白浩南还是想试着带上它一起,一人一狗靠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外柱子边协商好,阿达答应不会乱叫乱跑以后,白浩南就笑眯眯的进佛堂了,今早上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这种宝相庄严的和尚脸,还要轻带微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泡妞王这点面部表情肯定能轻易掌握。 不过紧接着他的难点才开始出现了,从就没有认真上过课的白浩南,终于要面临一整的静坐听课,而且还是大多数国人很难坚持的盘腿坐在地板上,这时候白浩南觉得简直有点讽刺,难道自己之前到传销团队里面混了俩月,到处也是席地而坐的听课讲课,就是为了今能适应和尚的习惯么? 难点恐怕不是坐姿,最大还在于他压根儿就听不懂溙语讲解的内容吧? 龙法师坐在上百名成年和尚面前,用溙语侃侃而谈,白浩南完全是恍若外星人交流,而且周围还挤满了很多镜头的游客拍摄者,再加上大法师的目光时不时都会严厉的扫过,白浩南坐在那真叫一个难受! 只能他把这当成健身的途径了,学别人摆个打坐的模样,坚持不让自己东张西望的静坐,有点类似瑜伽的静坐,这在健身房也多少听过的。 他毕竟是多年的职业球员,放空头脑,全身心的专注到静坐或者轻轻有规律摇晃身体,这样的心境锤炼还是做过,虽然不至于练成什么大内气功,但在比赛前避免过于兴奋过早衰退精力这是很有用的,现在用来抗衡昏昏欲睡的傻坐也有一定功效,但白浩南也知道,这绝对是自己最难熬的一关,三个月都要这么熬过去那真是个苦差事。 这个上午,虽然无数次压抑呵欠,但白浩南终究还是坚持下来了。 仿佛就是给予他这个上午坚持的奖励,下午的美丽光景让白浩南差点迷花眼! 因为下午就轮到安排他当知客僧了! 也就是寺庙里负责当导游的和尚。 别忘了这年头,溙国可是中国游客相当青睐的地方,特别是充满文艺气息的这些北方佛门重地! 可以白浩南曾经在伊莎家乡,想停留在那种约炮圣地、外遇之城呆几年的夙愿,居然在这里实现了。 141、爱浪的心情再燃烧(求订阅) 能出门旅游的经济条件都不至于吃不起饭,能到国外旅游的那就多半算很不错了,溙国旅游无非是南边的海岛游跟北面的风情文艺宗教游览,前者可能对男人的吸引力更大,去看那海滩上的比基尼……还有传中的红灯区,而女性,特别是文艺女性就更青睐北面这些城市。 如果让白浩南自己选,他肯定也去南面著名的普吉岛、芭堤雅之类火爆的地方,但显然换个思路,如果守株待兔的打防守,可能在北面才能看到更多国内出游美女吧? 这简直是白浩南完全没想到的福利。 中午课程结束,龙法师没有跟白浩南单独过任何话,吃午饭的时候艾达法师也只是问他有什么困难的,白浩南实话实,其实龙法师跟艾达法师都是华裔,从能中泰两国语言,甚至还有熟练的泰式英文,但显然三个月内要白浩南专攻泰文或者英文也是不现实的,艾达法师那就调整到晚上去参加华语讲课的范围讲座,白就担任知客僧吧,毕竟寺庙里能流利中文的僧侣大多都是三四十岁以上的主管大和尚,哪有那么多时间当导游服务人员? 从堂堂顶级联赛职业球员堕落到担任寺庙里的服务人员,可能换个男人不是羞辱难当,就是自怨自艾了,但白浩南只回想了早上化缘和上午讲课时周围那些惊鸿一瞥的女游客长相,顿时兴致盎然起来! 热烈得艾达法师都吃了一惊,可能看出来这货眼里流淌着的色欲,再三强调千万不能跟女性游客有任何身体接触,只要被游客投诉,就会遭到严厉的惩罚,甚至会被关禁闭的! 白浩南哈哈一笑,拍胸口答应下来! 对他这个老司机来,泡妞的乐趣真不一定在非要器官穿插、体液交流了吧。 所以紧急培训个把时,白浩南就在艾达法师的惴惴不安中兴奋的上岗去了,还带了阿达一起! 最先服务的工作岗位就是那座金灿灿的巨大佛塔,算是这家泰北地区最为著名的寺庙大门口招牌景点,几乎所有外国游客,特别是中国游客只要从寺庙停车场下车,第一眼就会被那晃花眼的金佛塔给吸引住,加上泰北地区的气只要不下雨就基本是风和日丽阳光灿烂的蓝白云,蓝蓝得不像话,云朵都是又白又夸张的棉花糖,白浩南感觉都像原子弹爆炸以后的蘑菇云了,这样的空背景下,二三十米高的金佛塔熠熠生辉,很容易就映衬出里面佛像的庄严跟崇敬。 连白浩南过来都神奇的觉得自己色心收敛不少,先恭恭敬敬的对着佛塔敬礼,还逼着阿达也跟着学了,然后才傻不拉几的跟游客没什么区别的去敲旁边一口直径快两米的大锣,挂起来比白浩南的身材还高大很多的圆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大,总之提着堪比传中岳云的那把南瓜锤,包裹了跟僧袍一样颜色厚布的球形棒槌砸上去以后,非但没有刺耳吵闹的声音,反而传来非常浑厚延绵的振动回响! 哪怕就站在旁边,都会感觉很舒服的那种浩瀚感,似乎全身的肌肉、血管还有神经都在跟随那面锣带来的声波振动,一起连绵不断的抖。 对于白浩南这种习惯于出风头还骚包的家伙来,这种感觉很爽啊! 白浩南个头高力气大,这一锤下去真的好像原子弹的冲击波一样,声波传递到游人如织的寺庙广场上,好多人都转头看这边,然后不由自主的就靠近了。 眼尖的立刻注意到这高大和尚胸口挂着“中文知客”字样的吊牌,果然有中国游客开始找这“外国僧人”提问了,这锣是什么文物呀,敲锣有什么讲究啊,关于这寺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法呢…… 不得不再次提到传销,没有那段经历,白浩南可能也没现在这样口若悬河的胡扯能力,艾达法师只是给他简单讲述了下这座位于全市三百余座寺庙之首的大庙有什么历史地位,这座金佛塔里面供奉的是什么神像,但在白浩南这货眼里在意的当然是姑娘:“各位女士,溙国寺庙对于女性进入,是不允许衣着暴露的,您这样的短裤、吊带,还有您这样的低胸衣、露肩都是对佛像的不尊重表现,所以就算买了票也不能进入,顺便一下,我们寺庙是免费进入的,但在售票处可以自行购买并领取一张纪念门票,所以一旦穿成您这样,请到那边购买长裤或者长裙……” 于是真有女游客们挤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个溙国和尚中文得好好哦……”“看起来还有点帅呢,就是没眉毛……”“哇,他还有条狗,好可爱……” 感谢溙国这个热带地区吧,姑娘们在这里穿得都很清凉,随处可见的露胳膊露腿,大多都是为着能随时拍照留影的漂亮打扮,而且还应该是来自国内全国各地的各色姑娘,哪怕男伴也不少,但三三两两结伴的姑娘闺蜜似乎漂亮度更高,也更有和阿达交流的热情。 谁能想到呢,哪怕是来做个和尚,白浩南都能让事情变成意想不到的局面! 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溙国和尚不得触碰女人的鸿沟戒条,白浩南真想手把手的教女施主们敲锣,哦,光是想想那把女施主拥抱在僧袍怀中做类似打高尔夫球的挥锤动作,就足够有趣了。 当然现在也不错,白浩南摆出正经和尚的面容指导姑娘们敲锣,还胡八道的擅自改了这面锣的功效,凡是女性敲了这面锣就能许个愿,跟爱情婚姻有关的愿,最后再供奉点香火钱,那就更灵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派了个高大健壮的帅哥和尚来讲这面婚姻锣的事情,从白浩南开始上班,这里就络绎不绝的变成了年轻姑娘集散地! 成功阻挠了男人来打扰自己工作岗位的白浩南心里乐开花,不能有肌肤之亲,那就这样看看,让姑娘排着队让自己品评,也是一大欢乐吧。 他还真会给自己找乐子。 只是任何美女试图给他照相或者合影的时候,都会以溙国风俗严禁女人跟和尚合影来搪塞,但偷拍他背影或者侧面的姑娘还是不少,这让白浩南后来找了张僧袍上的黄布蒙住下半张脸,更有点神秘彪悍气! 可把发现场面过于性格年龄倾斜的艾达法师气得不行,特别是过来扯了白浩南脸上的黄布,又听闻姑娘们讨论这个姻缘讲究以后,拉了白浩南就到金佛塔后面批评工作态度! 其实白浩南态度多好的,被拉走都还频频双手合十给姑娘们告别,引来一片片的美女合十场面呢:“师父,现在把那功德箱打开绝对是供奉最高的!” 艾达苦口婆心:“我们不能被金钱左右自己的心灵……” 白浩南不以为然:“还是要多赚点钱的,不然哪有钱来修这么金灿灿的佛塔?面子上装着不要钱就是了,这些人都是傻的,只要骗他们是许愿求姻缘的,准保一个个心甘情愿的给钱!” 艾达严厉:“我们溙国人不会这样唯利是图!” 白浩南对老陈都没多大敬畏心,更不用眼前这个便宜师父了,嘿嘿笑着摇头:“您可别这么,庙里今走一圈下来,四十七处功德箱就不用了,我们讲经那个大殿上的电子抽签机,解签多少钱一卦,这本帐算下来可不得了,没这些钱,这寺庙什么都修不起来,你我心里明白,这都是骗傻子的就行了!” 艾达居然有点哑口无言,只能用类似罪过罪过的惋惜口吻向佛祖求宽恕。 那就把这一点没把佛祖放在心底的家伙,安排到寺内大殿外去近距离感受佛家庄严吧。 结果白浩南硬是又把这里的一口大锅发展成了新的求姻缘所在地,凡是在这里把愿望跟祝福写在信封信笺上,然后在里面又视个人情况放入功德钱,投进那口一人多高的大锅里许愿,就一定能得到佛祖的祈福…… 都游览到大殿了,经济条件感觉比只在门外逛逛的还好,关心姻缘的大多都是未婚女青年啊,专心致志倾听和尚师傅介绍怎么许愿,特别是在用泰文标注的许愿单上如何填写,那就更需要大师指导了,毕竟佛前无事,万一要是填错了空,和佛的误会可就大了,所以这时候再听高大的和尚师傅貌似慈悲庄严的双手合十:“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各位求姻缘也不会想求个穷鬼陪伴吧……” 得,这口大锅也绝对有实力争夺本寺今日收入排行榜前三! 几乎被拥在一大片香汗淋漓和各种脂粉味中间的白浩南,如果不是和尚不得触碰的戒条,估计那些姑娘早就挤在他身上要求帮忙填写了,这会儿还真是乐淘淘,卧槽,去夜场也不过如此吧,看来以后回国了,都可以考虑去当和尚啊,咱这可都是海归和尚了,怎么也得从主持做起吧? 跟过来的艾达无语,只好把白浩南又发配到整个寺庙最冷僻的大佛塔那边去看守接待,那边是没有功德箱的,总不能搞出什么花样来许愿吧,而且连还没修缮的大佛塔造型都基本上是战火纷飞中的那种斑斑伤痕,到处都有被毁坏的痕迹,这种东西总不能再整出幺蛾子来吧? 但显然有点老实的艾达法师低估了白浩南的鸡贼劲儿,一身袍子逛过去的他,只是围着这座八十几米高的巨大砖砌佛塔转一圈,就笑眯眯的站在那做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真的,白大师站在那低头礼佛也就十来分钟吧,就有不少中国游客去找他询问这座佛塔有什么法呀? 这次个人追求已经不再是女施主围着自己的白浩南忍住笑回应:“您看这座巨大佛塔底部有十二生肖,您选择跟自己生肖相同的雕像许愿拜了,再转身朝着自己生肖双眼对着的方向直行,遇见的第一个功德箱,就是你的真命功德,第二个减半,第三个再减半,以此类推到第七个就完成这套生肖许愿了,您的生肖之神会一直看着您,一直保佑您……” 发现寺庙里功德箱忽然都忙碌起来的艾法师不用思考,就知道肯定是新来的家伙造的孽,无可奈何的把他拖到了龙法师的大殿去告状。 这就不是上午那个对外公开讲经的佛堂大殿了,更像是首屈一指的这位大法师自己打坐静思的书房,不过这书房除了一面墙上满满的书架尽是各种类型的典藏还有法器,其他三面都是巨大的空旷栏杆,也就是类似一座篮球场大,只坐了法师瘦瘦的身板在中央,看起来就很有视觉冲击力,感觉挺神秘的。 艾达法师颇为无语,但也没多责怪,只是就事论事的把白浩南这新学徒一下午的所作所为给龙法师讲解了一遍,没错,白浩南没碰过女施主,更没碰过钱,但打诳语了,胡八道的贪财了,最关键是这种思路会把其他人给带偏了道儿,大家可都是纯洁的佛教徒啊。 龙法师颇为有趣的倾听,这点从他的目光里面就看得出来,不像昨刚见面那会儿的深沉,现在有点歪过去歪过来的偏头观察白浩南,其实距离都有三四米了,白浩南还是能坐正了摆出老实的模样,倒没想怎么给自己辩护,不能呆就不呆吧,老于是什么身份,龙法师可以私底下开灶给他谈论地很久,自己不过是个新来的和尚,别人凭什么专门用汉语跟自己废话啰嗦? 就连自己这不太出名的职业球员,对上二三线梯队或者甲乙级联赛的球员教练也不稀得开口废话啊。 结果龙法师摆摆手让艾达法师先出去了,继续跟白浩南对看。 其实已经四五点了,感觉取消了晚餐,似乎中午以后一大把时间就有点漫长了,现在生物钟还是提醒白浩南有点饥饿感,但他还熬得住,终于熬到了龙法师先开口:“于先生你是个特别的年轻人,现在我确认他的看法是正确的,你既没有信仰,却又有自己的坚持,看似玩世不恭,你却又能做到很多年轻人都做不到的自律,看起来游手好闲的懒惰,却又不介意努力赚钱,哪怕是不择手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浩南却反问:“您昨只是稍微点了几下我的头,而不是像别人那样使劲敲打,是什么意思呢?” 老法师笑了:“你觉得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 哎哟,打禅机哦! 142、上坡?下坡?(求订阅求月票) 以龙法师的慧眼,恐怕话一出口就能看得出来白浩南眼里的茫然吧。 这跟聪明与否没关系,无论文化修养还是思维能力,白浩南都无法理解老法师这句话的禅机,所以见多识广的龙法师笑笑还是解释了:“那是长菩草,用力打在别人头上两个目的,对于真正能领会人生顿悟的人来,那叫当头棒喝,让他们可以反思自己的一切,重新换个不同的思维角度和方式,对于附庸风雅,人云亦云的人来,那就是拍打信徒的头,给他们消灾祈福,心理安慰吧。” 白浩南真的思考了:“那我不是这两种人?” 老法师坐在那有种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觉得你是什么人?” 白浩南不出来,这已经算哲学命题了,他懂个屁。 龙法师不咄咄逼人:“能顿悟的人,心中有自己的方向跟信仰,他们明白自身就是最大的信仰,附庸风雅的人跟着别人盲从,以为信仰可以改变一切,把一切都寄托在信仰上,但不管怎么,信则灵,你什么都不信,我对你什么都没用,打你的头还浪费我力气。” 白浩南尽量听了,表情哪怕做着恭顺,神色还是不以为然的:“信不信有啥意思?都是骗人的吧,我不相信上会掉下个菩萨来做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也不相信什么人得道以后变成神佛,那都是骗人的,骗傻子的。” 龙法师没赶走这大逆不道的家伙,静静的开口:“那你来找我学什么?” 白浩南无所谓:“老于我应该找你学,我还想知道我该学什么呢。” 著名法师还是名不虚传的:“你以前曾经成功过,但现在迷惘了,在寻找自己的方向?” 白浩南嘴硬:“也不是,我觉得现在这样也过得挺好,挺舒服的,到处游山玩水逛逛,泡妞喝酒,现在还当上白吃白喝的和尚,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人生经历吧。” 龙法师忽然话锋就毫不留情:“走得太舒服的路,往往都是下坡路,只有你学会反思,然后才有往上走的底气,你现在不过是心虚的给自己一个幌子,自由自在过点日子这样的幌子,掩盖你毫无底气的心虚,你明明就知道你在走下坡路!” 白浩南楞了下:“我听不懂这些大道理……” 老法师愈加不留情面:“不是不懂!而是你在逃避!下意识的躲避,你有聪明的头脑,但一旦触及这些真正显示你在走向人生低谷的话题时候,就赶紧拉了听不懂来阻挡,逃避这种痛苦的自省!世间多少庸人都在这样逃避,所以他们才是庸人,如果你放弃这种思考,终究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碌碌无为!” 面对陈素芬和乔莹娜的教,白浩南能马上怼回去,自己都没毕业的大学生有什么资格来教导他这个圈子里混迹了二十年的接近中年人? 但是在面对老于和于嘉理的时候,白浩南就吃力得多了,对方成功的标签也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而在龙法师这样的言辞面前,白浩南已经无从抵挡了,眼神游离得跟乱撒尿被逮住的阿达一样慌乱。 好一会儿才承认:“所以才能请您指点下……” 没想到龙法师慢悠悠的却话风一变:“感悟是个人的命运,外力只能引导,你不可能上溙语诵经课,更不可能有人单独为了教中文经书课,你就专门做知客僧吧,但不是在寺庙里面为了这丁点功德箱的收入事情,去学会怎么给龙寺做宣传,提高知名度吧,既然你这么擅长利用寺庙景点赚游客的钱,那就专门做这个工作,你是聪明人我们就用聪明人的方式来话,只有真正主持了这么大一间寺庙的法师,才知道要操心寺庙的名声跟运作,才是命运攸关的事情,只要不沾染女色,不贪污善款,你大可不用受到其他寺庙戒律的约束,去吧。” 白浩南有点发愣,这位传中大名鼎鼎的法师很有点另类啊,而且那句聪明人的话好像还在什么地方听过。 不过接下来龙法师真的没再给白浩南指点什么迷津了,挥手让他退下。 白浩南稍微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下楼来,解开被拴在楼下柱头边的阿达,狗子立刻欢快的对他摇尾巴,这时候白浩南甚至有点羡慕它,玛德做人怎么非有这么多复杂的大道理,不就是吃饱了就睡嘛。 在普通人家应该用晚饭的时候,夕阳西下的寺庙里确实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炊烟气,和尚们三三两两的到处游荡,有一处用瓶盖在地上画了格子就下棋的地儿就围了七八个光头,白浩南凑上去看了好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感觉又好像回到了当年少体校那种训练完毕之后无所事事的状态,当然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姑娘。 刚想到这里,正在犹豫龙法师的自己不受其他寺庙戒律约束,是不是包含了晚上可以去出去吃饭,可自己带的那点美金跟银行卡们都已经被艾达这个死脑筋给收去了啊,忽然面前就那么直愣愣的冲过去两条身影,前面是橘黄色的僧袍,一米多点的身高明显就是个沙弥,后面也是光头,可那身袍子却是粉红色…… 等等,白浩南忽然想起来这座寺庙里还有尼姑! 卧槽,这不跟少体校追逐的少男少女感觉一模一样了嘛,不能这样吧,口口声声女人不能碰和尚,这会儿却公然让尼姑跟和尚在这里嬉闹啊。 难道真如龙法师那言下之意的,有些东西就是做样子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白浩南信步跟了过去,却赫然发现刚才的和尚尼姑根本不是躲到仓库草堆里干嘛,而是冲进一间挂着电视的殿堂里,那里已经挤满了和尚,当然粉红色的尼姑袍是极少数,而且也泾渭分明的聚在门口的一个角落里。 没什么看电视习惯的白浩南哂笑自己脑子肮脏,正要转身,却听见几乎整间殿堂里的和尚们齐声发出欢呼,定睛一看,那电视上本来只是主持人呱噪听不懂的画面切换到了足球赛场! 这恐怕是最不需要语言的电视画面了,原本肚子已经有点咕咕叫的白浩南自然而然的靠在门边,注意力一半在电视,一半在这些本来从无瓜葛的溙国和尚身上,难道和尚也爱踢球? 接下来的这场直播的英超比赛,让白浩南好好见识了一番溙国人对足球的狂热,或者对英超的狂热,那些白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和尚们一个个咬牙切齿血脉贲张的在那狂喊怒吼,绝对比国内公共场所看球赛的气氛热烈多了。 虽然听不懂电视屏幕上的解词语,但显然这些和尚鼓掌呐喊还有捶胸叹息的时机都明他们很懂球,不是国内赛场看台上那些来凑热闹的假球迷居多,这让白浩南愈发的饶有兴致。 看球赛还不够,等这场利物浦对埃弗顿的比赛完结之后,意犹未尽的和尚们还翻出一个球来,就在殿堂外面的空地开始玩球,也许这就是足球的魅力,不需要场地或者特别的器械,甚至连基本的球场面积都不需要,就这么点空地一群人围着就能相互传球玩儿。 不是球队训练常见的遛猴儿,也不是业余爱好者胡乱踢一气的哄闹,而是颇有特别的相互之间尽量不让球落地,就这样颠来挑去,虽然失败的次数很多,但二三十个年轻和尚散站在空地上随意的把球腾空,相互传接,很是自得其乐。 白浩南站在建筑门边靠着,其实有点远离那边,开始是有点想过去显摆一把自己那点技巧的,但多看几分钟,居然生出来一种好像最好别去献丑的怪异感觉。 不是这些和尚玩球技术有多好,而是可能人种差异,这些年轻人普遍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下,但柔韧性和球感爆好! 特别是后者,球感不是能玩得多熟练,而是指对皮球的熟悉感受,就是有点杂耍的味道,也许这些技巧在正式比赛中不一定能派上用场,但对提高踢球能力有绝对的帮助,白浩南自问自己控球能力肯定能超过他们,但要有些花样或者匪夷所思的动作从来就没玩过,不定还会出洋相,所以现在有点聚精会神的观察,这恐怕是他最感兴趣的事情了。 结果就在这时,一把怯生生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在旁边依依呀呀,抱着手臂单腿支在地上的白浩南低头一看,一个粉红色的光头正在嘘嘘嘘的逗趴着的阿达,狗子却有点爱理不理,光是从头顶这么俯看下去,白浩南估计这尼姑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同龄的中国女孩,不是在家当几代同堂的掌中宝,也是好歹能有父母照顾上学去的萝莉,哪像这里居然就来当尼姑了,而且这种情况还蛮普遍的,所以有点可怜对方,伸脚轻踢一下阿达,责怪它太懒散了,狗子才懒洋洋的抬头跟尼姑互动下,但粉红色的身板反倒怯怯的又往殿堂门内退了点,只是孩子心性,忍不住蹲在那伸一只手出来逗弄阿达。 白浩南抬头回到那边玩球的和尚身上,可接下来却听见一声格外亲切的华语口音:“阿依,回去了,你该跟着她们回去了。” 只有身处异国他乡的人才知道那种听见乡音的感受,白浩南猛转脖子的颈椎都有咔嗒声了,又得低头,看见个稚气未脱的和尚,正隔着那么几十公分的距离招呼尼姑,粉红色的身板摇头再眷恋的把手放在阿达头上摸摸,再次白浩南感怀,这种年纪的女孩儿真的在国内大城市好多都是家里的明珠,却来过这么清苦的寺庙生活,忍不住开口:“让她再玩会儿吧,阿达,热情点!” 狗子当然不会完全听懂,但对白浩南的脚丫接触有深切感受,立刻喜笑颜开的对着尼姑过去扎在怀里,乐得女孩儿立刻咯咯咯的笑起来,但还是有抬头心翼翼的看白浩南。 和尚机灵些,立刻双掌合十站好:“您……也是华宗师兄么?” 白浩南看着这也不过七八岁的男孩,心生喜爱:“不,我只是临时来跟着大法师学习的,我是中国人……” 地良心,这是白浩南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出这五个字,而且出来居然有种非常特别的感受,让他不由自主的再一遍:“中国人,我是个中国人。” 和尚眼睛一下就明亮如星辰:“真……” 还没完,那个足球就飞过来了,和尚面朝那边的忍不住抬手遮挡尖叫,裹着一身黄色僧衣的白浩南只是在原地稍微迈步踮脚,就扭身用胸膛把球挡住,而且又是个习惯性的含胸动作,就是双臂朝着胸口一夹,他那宽厚但不格外凸起的胸肌就稳稳的把颇有些力度的球给卸下来,顺着胸膛往下一滑,顺势抬膝,就把足球用大腿颠起来…… 这其实是白浩南最喜欢的一个本能动作,正如他最后一次在正式比赛中打进那个惊远射前就这么颠了下一样,在医科大第一次接触野球也是这个动作,足球运动赋并不突出的他,球感真不是出类拔萃,就只能靠少年时候苦练基本功,那时就有点鸡贼的他最喜欢用大腿颠球,因为相比窄窄的脚背,大腿轻松多了,起码他觉得轻松多了,每当遇见考评必须颠多少球,他就很爱用这个来顶数。 所以当初能用大腿颠球以后再暴抽射门,动作连贯那么好,也是有道理的。 现在自然是有点卖弄的,双腿轮流颠球,每次提起大腿到直角正平的样子,感觉就好像在走高抬腿步,但是就稳稳的把球给左右轮流颠起来,接着又单腿提起就一边的大腿这么快速高频的颠动,这个动作更加取巧,因为频率比较快,单腿支撑又有点摇摆,就好像全身都在抖动,速度极快,其实练熟了就是个简单的直立大腿膝关节快速抖动就能颠球。 但在周围人看起来,完全就是杂技啊,特别在他们都很喜欢这种动作技巧的氛围下,立刻哄的一声全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近距离观摩。 好歹也是职业球员,做不出巴西球员那几个标志性的高难度花活儿,摆点基本功还是没问题的。 随着白浩南把皮球做了个标准的七部位轮流颠球,用头顶顺着脖子滑到怀里,全场的和尚轰然叫好,齐刷刷的合十笑脸了! 转头那萝莉尼姑睁大眼不可思议,而年岁稍长的和尚已经满眼崇拜。 好吧,白浩南出国交的第一个朋友有了。 143、到底什么才是最爱 阿班是阿依的哥哥,他们是亲兄妹被送到庙里来修行的,不过待遇却有壤之别。 和大多数当地溙国人不同,他们脸蛋看起来就白净圆润不少,连阿班看起来都是个文静的和善模样,典型的华裔后代。 在溙国,男人必须要当过和尚才能在服兵役、结婚等各种成年大事上获得社会认可,所以几乎所有男性在二十岁以前都会来当和尚修行一段,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大多是在二十岁前后来修大众派的佛教几个月到几年,只有极少数人会持续一辈子当托钵僧修行一辈子,也有一部分如同阿班这样,从就来报答亲恩,替父母来向佛祖还愿的沙弥,其实过几年以后大多也会还俗去上学。 这种溙国佛教教派属于上座部乘佛教,因为全国有好几十万华裔,所以也有来自中国所称的汉传大乘佛教,那就被称为华宗,但跟某些宗教稍有教派不同就斗得你死我活不一样,溙国佛教的各种教派基本共存,甚至在一座大庙里面有好几种教派的和尚挂单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因为龙法师据也是华裔,所以阿班这样的华裔后代被送到这里来修行的比例也很高,毕竟还能顺便温习汉语。 不过出乎白浩南的意料,阿班兄妹俩可不是什么穷人家的可怜孩子,家庭条件好着呢,只是因为出生前就许愿一定要送孩子来修行,而且因为女孩在寺庙修行的地位太低,阿班才提前陪着妹妹来的。 被爱踢球的和尚们拥在一起笑闹一番,知晓白浩南就是白那个在寺庙内外都促成功德箱收入大增的新和尚以后,更加热情欢闹了,阿班在白浩南的邀请下完全成了他的翻译,解释白浩南是从越湳过来的外国和尚,那本护照上也是表明了王建国是个越湳华裔,不懂溙语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叫他老王也就行了。 本来白浩南大度的让萝莉尼姑把阿达带回去玩,结果阿班很懂事的解释这是不允许的,在寺庙里面尼姑基本上就是勤务兵一样的地位存在,千万不要惹到了师父长辈们,赶紧把妹妹送回去休息。 原来自从几百年前最后一位尼姑去世以后,现在整个溙国已经没有了正式的比丘尼、尼姑,只有以居士身份在寺庙挂单修行的临时工,是修行其实基本上就是给寺庙做卫生洗衣的后勤工作。 看似慈悲祥和的这个佛教国度,男女差别是很大的,这是白浩南第一次感受到,当然后来在这个问题上他还会有更加震撼的认知。 难得找到个可以汉语交流的翻译,白浩南有点如获至宝,阿班显然也很崇拜球技惊人的龙毗,这个词也是他教白浩南的,龙法师这样地位超然的主持被称为龙婆,艾达那样的大师父、导师、大主管都称为阿赞,而龙毗差不多就是师兄的意思,所以一拍即合的两人立刻就成了师兄弟,白浩南还很谦虚的请阿班当师兄,因为按照足球队里的规矩可不是按照年龄分大,先到为兄,阿班都当了一年多沙弥了。 所以跟艾达申请之后,阿班就搬过来跟白浩南住了,这终于解决了白浩南的语言问题。 不过第二一早化缘早饭后,阿班得去诵经上课,已经忙着洗了一堆碗的阿依来接替兄长给白浩南当翻译,但显然光头萝莉对傻笑的可卡犬更感兴趣,于是龙寺多了这样一道风景,身材高大健壮的青年和尚在前面东游西荡,后面一两米跟着个粉红色僧袍的萝莉尼姑,走起来都还有点摇摇摆摆的,时不时都伸手摸着身边的深棕色肥狗。 曾经有庙里的和尚质疑过这个尼姑大白单独在外面干嘛,阿依都结结巴巴的解释自己是给外国和尚当翻译的,只会华语的足球和尚。 没错,早上化缘的时候,排队数百人的队伍里,已经传遍了白浩南就是昨晚那个玩球玩得很好的挂单和尚,于是显然很喜欢足球的溙国和尚们立刻就给他取了个足球和尚的绰号。 看得出来龙法师给白浩南的安排也已经顺着艾达传递下来,各处看见他也是笑着双手合十,还真需要个翻译,相比那七八个能汉语的成年和尚都得是艾达那样挺忙碌的阿赞,让两个孩子给他当翻译也确实合适,哪怕阿依的翻译更像是单词往外蹦,但起码有个中转站了。 所以到得中午,几乎全寺都已经认识足球和尚跟他的那条狗。 阿班来帮白浩南当传话筒,就更能直接和年轻和尚们聊得顺畅,当然这带来的最大坏处就是,又一次让白浩南鸡贼的偷懒不用学习溙语。 不过作为白浩南逃亡的第三处长久之地,他已经有了不少的生存经验。 与其当鸭子、搞传销这些不靠谱的事情,如果把主攻方向放在跟足球有关的方面,是让自己最容易落地生根的方式,本来还打算在寺庙混日子的白浩南跟龙法师谈过话,多少还是有点触动,加上昨晚上目睹了溙国人民对足球的热爱以后,决定再次把这个当成自己的敲门砖,而且很显然第一次在蓉都带职工队的经历,第二次搞专业足球健身中心的过程,对白浩南都有收获,不知不觉积累起来有用的工作经验了。 所以午餐时在翻译协助下和好些青年和尚聊过后,下午跟艾达请示,白浩南终于带着轻松的心情走出了寺庙,让阿班一起去实施考察工作。 艾达法师看来也从大老板那里得到了对白浩南的安排评价,用严厉的表情再次重申了不得接近女色之类的戒条,才把白浩南的手机跟钞票钱包之类交还给他,另外附带了一把车钥匙,一辆有点破旧的银色两厢思域,白浩南判断这辆车的寿命比自己的职业球龄还长! 虽然和尚们出门大多都是赤脚步行,但这次白浩南提出的可不是在市区内短距离的走走,他决定到市区周边的各个地区村庄以及旅游景点都去看看,初步估计行程都得几十上百公里,真要步行的话,那就是一两个月的考察时间了。 沙弥上车的时候明显有些激动,哪怕都在诵经面佛,要把自己奉献给佛祖,但孩子终究是孩子,能够从金碧辉煌的寺庙里面出来放风,那种兴奋劲还是控制不住。 白浩南驾轻就熟得多,虽然这里的方向盘一般都在右边,但对他这种老司机就完全不是障碍,一大一俩和尚颇为拉风的开着车穿过寺庙大门的时候都引来一片片游客拍照,幸好车够破,不然换到国内一定又是“震惊!和尚开豪车”之类吸引眼球的标题了。 开上马路,白浩南把自己的手机丢过去给阿班:“要不要给家里打电话?需要我们就靠边买张电话卡,你知道买什么卡吧?” 没想到阿班有原则:“既然我来修行了,就不能随便给家里打电话……” 白浩南对师兄表示了景仰,那就开始讨论今的行程,尽可能多的到这座溙国北部第一大城市各处观看学校和公共足球场,全面了解下这些球场的比赛水准,因为从青年和尚们那里,白浩南听了一个让他无比吃惊的事实,从来没被他放在眼里的这种溙国足球,别人居然有接近三十万注册球员! 十几亿中国人有多少注册球员? 前职业球员很清楚这个数字,不过六十多万! 这可是个只有中国二十分之一人口的国家! 在桂西牵牛呆的那个俱乐部,白浩南已经体会过所谓三级职业联赛之外的艰难生存环境,就算第三级的乙级联赛二十几支球队活得都跟孙子一样,而别人这里第三级联赛超过七十支队伍,搞得有声有色,哪怕中国各级比赛面对溙国的时候胜多负少,但凭什么别人就能把这事儿搞得这么好,国内为什么又乱七八糟得所有人都摇头呢。 光是听到这里,白浩南就有点忍不住想去看看自己的老本行了,原本只是想在寺庙里面组个球队迎合下龙法师搞搞新意思的念头,但现在显然就值得他去到处考察一番,这是在嘉能健身中心筹建时候学会的步骤词语。 当然这是白浩南给自己树立的考察计划,两厢轿车从龙寺附近的学校开始转悠,才发现七八岁的阿班还没建立起多么丰富的方位感,白浩南不得不买了张当地电话卡并请便利店的老板帮忙给手机装上当地能用的导航软件,再买了地图配合才重新规划行程,阿班还得适应读图的能力,白浩南能看地图却不认得字,所以两人不得不在便利店外的路边绞尽脑汁的揣测交流。 这种很寻常的行为,在穿上黄色僧袍以后感觉就很不一样了,从一大一俩和尚站在路边买东西开始,就不停的有游客围过来拍照,还有明显不谙风俗习惯的女游客过来试图拉着白浩南或者抱着阿班合影,这时候连白浩南都为这些着汉语的同胞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连连强调在溙国女性不能触碰僧人,结果除了换来一群游客好奇这个和尚普通话得好好,就是一个大妈要跟他辩论为什么有这样不合理的风俗,是不是在歧视女性。 白浩南都想翻白眼了,快速拉着阿班回到车上撤退。 谁特么跟你讨论风俗为什么要这么干,那你为什么长得这么丑还要画这么浓的妆? 白浩南忍住怼回去的心情,驱车驶离,阿班是非常崇拜中国的,他还俗以后的愿望就是能到中国去留学,这也是他父母乃至祖辈给他的期望,所以白浩南也不得不给他解释:“这些中国游客不完全代表中国人……”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解释有点无语,还好目的地马上就到,转过街口就看见阿班曾经念过两年的学校,靠边停车以后,大和尚步行到校门口去解释,阿达当然习惯的被留在车上了,只要不把它扔到街上这家伙就不会感到恐慌。 虽然对和尚要求去看看足球场有点费解,但僧侣在溙国民间的地位让看门人立刻热情的开门放行,还双手合十的连忙脱了鞋子跪在路边希望得到祝福,这让一句经都不会的白浩南略显尴尬,还好阿班有样学样的伸手解决了问题。 俩和尚往足球场去的时候,阿班悄悄这也是他第一次给人祈福念经。 结果单单就这么一所学,就让白浩南不由自主的坐在场边木架子上看了整整一个下午! 似乎在这种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中,哪怕白浩南不停的用各种玩笑刺激来分散注意力,他那轻易不示人的心里还是有点忙乱的,直到看见足球场才有种发自内心的安宁。 学生踢足球能有多高的水平? 国内的学踢球白浩南从来没去看过,起码当年自己学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体校度过,听闻各大学校的老师家长们是很反对孩子没事儿就踢球的,精力得放到学习上。 但眼前这里显然满操场都是欢快踢球的孩子,哪怕因为已经刚开始进入溙国雨季,中间还下了场十几分钟的暴雨,这场上的孩子都没谁离开过。 那是种一眼就能看到的快乐,在阳光下和风雨中奔跑的快乐,大声叫喊的全场配合,带球过人的兴奋感,一脚射门打偏了的遗憾,被对手踢到脚,或者自己奔跑时摔倒,滚在还有点泥泞草地上的惨叫,都似乎能感觉到真切自由的情绪宣泄。 白浩南看得有些痴了,雨点打在身上也没什么反应,水滴消失了都更没注意到,反而是阿班跳起来软糯糯的对旁边开口,才唤起了白浩南扭头,哦,一位穿着西服裙的长发年轻姑娘,正举着一把伞呢,因为把遮雨的空间都给了大两位和尚,姑娘身上的灰色西服裙都有点湿了,特别是胸口露出来的打底衬衫沾了水,更是有点透明,白浩南这花和尚麻溜的把眼睛从那一晃而过判断了大跟花色才笑着起身双掌合十,但没打算开口。 结果阿班热烈介绍:“宋娜老师!他是中国人!是中国人……嗯,是越湳籍的中国人!” 以白浩南这短短不到两的异国鉴女经验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光照比较强烈,溙国妞普遍化妆都有点重,眼前这女教师也不例外,明显的两颊腮红,鼻翼粉底,重重的眼影睫毛,最明显的就是那双粗黑的眉毛和涂得发亮的粉润嘴唇,活脱脱就是夜场公主的漂亮打扮啊。 白浩南有点腹诽:“卧槽,我读学的时候咋没这样的女老师呢?” 然后才反应过来阿班介绍的是华语哦! 终于遇见个能华语的妞儿了。 虽然是能看不能碰。 144、美妙的场景,可惜是幅画 宋娜是娜差宋提拉给自己取的中文名字,她这种对僧侣的尊重态度显然又加上了对中国的崇敬,被睫毛膏和浓厚眼影衬托得格外深邃的眼睛里爆发出热烈光彩:“真的么?!你是中国人?” 她的华语明显不那么正宗,但依旧糯糯的软绵绵,尾音还随时都带着商量的口吻,好听! 严格的阿班这个介绍有点不准确,越湳籍那就只能叫华裔,跟他一样的华裔,中国人就是个中国籍的国家身份称谓。 但这时候不重要,起码白浩南再一次感觉到原来中国人这个称呼是如此有分量。 如果不是穿着僧袍,他可能就伸胳膊揽姑娘肩膀亲切的笑称有什么指教了,当了两和尚现在还是知道矜持,稳定而优雅的摆出和尚的迷人微笑:“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地良心,这是白浩南唯一知道能跟佛教挂上钩的字眼,宋娜兴奋的跟着学:“啊……什么意思?” 这种大乘佛教称谓,白浩南知道个屁啊,只能讪笑着回应:“保佑,祝福的意思!” 宋娜双手合十虔诚的回礼了,跪在这木架子上哦,白浩南当然就伸手过去摸头,也有点乐呵这是老子第一次给人祝福啊,好像是蛮爽的。 还好有阿班抢先伸手挡住了他的爪子,用眼神提醒他差点犯戒! 哪怕是赐福也不允许出家人的碰到女人身体的,白浩南就跟差点摸了鞭炮似的做个鬼脸收回来,结果正好被膜拜完毕抬头的宋娜看见,肯定觉得这个大光头怎么没点庄严宝相。 不过白浩南第一次和尚出行,就得到了美女打伞侍候的待遇,哪怕他看看时间差不多是该回庙里交差了,宋娜也一直毕恭毕敬的举着伞伸直胳膊保持距离在侧后方,丝毫不介意自己的打底衬衫都湿得能看见淡绿色花边了,还好白浩南现在定力也不错,不会刻意偷看。 阿班比较热烈又自豪的介绍自己这位龙毗是足球和尚,正在到处考察市内学校还有各级职业非职业球队:“他的足球非常厉害!” 宋娜惊讶得满脸的浓妆都在动:“和尚踢球来做什么呢?” 白浩南想问的也是这个:“佛法或者法律没有禁止踢球吧?” 沙弥跟女教师都摇头,白浩南就决定了:“那我来带着龙寺的和尚们踢球!” 宋娜还是那个疑惑:“为什么呢?” 白浩南带着传销者的蛊惑胡八道:“那就是面对内心的战争啊,足球也是种修行!”心里其实想的是:“特么一群精力旺盛的汉子除了用不许吃晚饭来降低性趣,我看踢足球也可以吧?” 总之人家传承上千年的戒律就被他这样曲解了。 但在沙弥和女教师的耳中,却有种当头棒喝的感觉,只觉得这位外国和尚是真有理想! 宋娜一直陪着送两位和尚到大门外的车上,一路上恭敬的伸直手臂撑伞,过路的老师学生无不看见僧袍就礼貌的站定合掌问好,这让白浩南这没文化的家伙也有点感慨看看人家这佛教国家,可真是到处慈悲一片,起码这时候他是这么觉得的。 好了考察每都要回到寺庙的,白浩南也有想过偷偷在外面吃点东西,可显然在连电话都不愿打的阿班面前,他丢不起这人,而且发现只要穿着僧袍走近饭店、便利店都会引来很多当地人的目光注视,仿佛全都在监督这和尚是不是会犯戒。 所以最后回到龙寺面对艾达的时候,白浩南是问心无愧的,中年和尚主要是询问考察的结果,从表情看得出来他有点不太理解白浩南到底在干嘛,白浩南把自己的决定给他汇报了,中年法师和浓妆宋老师的反应差不多:“搞什么名堂?!出家人就是一心向佛念经诵经的!踢什么足球?” 白浩南思路非常朴素:“下午晚饭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就一两个时每带着他们锻炼身体,这也是修行吧,而且稍微练出点成绩了,龙寺的僧人球队出去跟别人打球,还能传播佛法呢,开赛之前念个经啥的,现在全国还没有僧人足球队吧,一准儿就能让龙寺给出名了。” 结果没想到艾达:“早就有这种事情了,就是有你这样歪门邪道的思路,才会让出家修行变得乱七八糟,不可能的,简直荒谬!” 白浩南好像找到了知音,颇为兴奋:“哪里?哪里有这样的寺庙?就算是当和尚也要与时俱进吧,我看寺庙里面看电视、抽烟、吃零食还有上网、玩手机的情况还不是到处都能看到,相比之下踢球才是更健康的事情吧,要不您问问大法师,看他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不。” 听白浩南搬出大老板,艾达面色凝重的去了,留下阿班悄悄靠过来跟他话:“对阿赞要尊重,不能违抗师父的命令,不能……” 白浩南这种无法无的家伙,可能对谁都没有敬畏心,不过他也没什么带坏了孩子,这是他在牵牛的那队年轻球员身上得到的感受。 艾达这一去没了回音,白浩南就知道龙法师多半算是默认了,可能就是那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龙寺的金佛塔那么漂亮,可实际上更有名更有地位的大佛塔到现在都没钱修缮,看似日进斗金的庞大寺庙哪怕不管这么几百上千号僧侣的伙食费,每也有巨大的消耗,这么一座城市就有三百家寺庙,几乎每条街每个角落都有大不一的寺庙,人家信徒供奉布施寺庙,捐给哪家不是捐? 得出名,得有知名度,才有大进项,身为北部第一大城市的第一大庙主持,与其是法力通、智慧惊人,白浩南看来关键还是得会经营啊。 在他眼里没什么大法师,就是个大老板。 所以晚上跟青年和尚们一起玩球,第二一早继续自己的考察工作,照例阿班还是得去坐禅念经,那就带了阿依当翻译,尼姑默默的抱着阿达坐在后面,可两厢轿车刚到龙寺门口,白浩南惊讶的发现昨那位学教师宋娜恭恭敬敬的站在那招手。 跟昨一身灰色西装裙的打扮不同,今随意时尚多了,一条带点民族图案的大红色长裙,袖子都是中长袖比较保守的,但胸口还是没捂得严实,露了桃心领出来,搭配一头应该染过的波浪长发披散开,再把一副墨镜卡在头顶,显得比昨的工作妆甜美多了,双手合十的动作更做得指尖翘起很俏丽:“龙毗,我今有请假,不知道能不能给您做向导,去参观我们市内最有名的几所学校,这点我也已经给我们校长请教过了,他非常支持我的行为。” 正宗溙国人华语的时候,发音都嗲嗲的,白浩南觉得她的用词好像哪里不太对,但也不出来,有美女陪伴逛校园那倒是他挺乐意的,只不过这么漂亮的丽人跟和尚坐在一辆车里,会不会太让人侧目了:“我是很感谢,可你这样没问题么……”着就要殷勤的下车去帮女士开车门,南哥泡妞很注意细节的,才不会随意的坐在车里探身呢。 结果宋娜连连合掌致谢:“那您就跟着我走吧!”着让出来身后一辆摩托车! 白浩南暗笑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别人这可半点都没掺杂男女之意,还是全心全意为寺庙服务的心思吧,也热情感谢以后,就跟在这辆粉红色还贴得五花八门的踏板摩托后面。 有了成年向导,还是个熟悉教育部门的女教师,仿佛后座那位尼姑翻译没多大的重要性了,抵达校园的时候,就让阿依自己领着可卡犬慢悠悠的跟在后面,摘了银色头盔过来的宋娜发现后面粉红色装束的尼姑有点惊讶,白浩南介绍这是阿班的妹妹,她才热情的过去对尼姑交流两句,想牵着她走,不过萝莉的脾气好像不太好,挣脱了手,选择摸着阿达的背自顾自。 女教师不太奇怪,过来跟白浩南合十敬礼的时候声:“我时候也到龙寺修行过,而且还做过八戒女,知道孩子的性在这个阶段会有些抵触的,但坚持过来就好了。” 白浩南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没,这么的孩子送来当尼姑和尚,真的有用么? 特别是八戒女据是最为严苛的尼姑修行,根本就不许靠近男性,连和尚都得远离她们,这不是灭绝人性嘛。 但相比昨那些动不动就质问人家风俗合理与否的游客,白浩南现在知道不能随便置评别人的态度了,少多看吧。 这可能才是出国以后,白浩南缺少跟人语言交流的能力,反而得到的一点感受,以前他都是话痨的,碰见这样的漂亮姑娘更是忙不迭的上手哄,现在多少还是受到一身黄色僧袍的限制,在这里的和尚要是敢公开对姑娘动手,且不姑娘会不会反手一记耳光,可能会被愤怒的民众五马分尸吧。 泰迪南是这么猜测的。 宋娜的导游技能果然比阿班都强了很多,这座白浩南一直没看上眼的城市居然就是溙国前三大的重要城市之一,基本上没啥高楼大厦,和中国国内的城镇感觉的也差不多,但宋娜反复强调本地人民的幸福感是很强的,虽然穷点苦点,但过得很快乐。 白浩南对这种睁眼瞎话有点不以为然,没钱还能快活个屁啊。 不过从运动场上来看,学生们确实是蛮快活的。 宋娜带他来的是全城最大最好的中学,指着场上挨个介绍:“起来溙国最有名的运动是泰拳,而在国际上能获得成绩最好的是藤球,但其实足球才是全国最主流的运动,很少有溙国男性不会踢球的,这就好像中国人不会打乒乓球一样罕见。” 乒乓球教练的儿子嘿嘿笑,等他看到在体育课上玩藤球的中学生就明白为什么前两觉得这些溙国人玩球的球感那么好了,那种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空心藤编球,就像踢毽子一样挑来挑去,确实很强调球感,而且动不动就甩胯、一字马、凌空抽射,感觉玩了这个再回头踢足球就显得简单多了,怪不得溙国人玩足球都有种技术很细腻的感觉。 也许他脸上专注的神情,让溙国女教师更放松,看来也做了不少准备:“溙国有76个府,加上首都就是77个行政区,每个区每个县每个村庄都有自己的非职业球队,每个学校也有自己的校队,很多学校甚至不止一个年龄段,然后有很多学校之间的青少年联赛……” 白浩南不可避免的就会联想到自己成长的经历:“有没有专业的足球学校?” 宋娜点头:“但那都是联赛俱乐部的足球学校了,平时学生是由校方请专业老师来带队训练的,足球学校都是从青少年联赛中发现好苗子,再招进去以后表现好的送往欧洲学习,旅欧计划是我们教育学校都知道的一个足球项目,搞了好些年了,现在有一两万的17岁以下孩子在欧洲踢球训练,其实费用也不高,法国的很多俱乐部也定期会派讲师跟教练来这边讲课培训教练员。” 白浩南当然不知道溙国在殖民历史上传奇经历,这个夹在英法殖民地中间的国家受到太多西化影响,走向欧洲的通道远比中国简单顺畅很多,虽然内心对溙国足球还是没多瞧得上眼,但不得不承认这里的足球氛围好得多,甚至有点庆幸自己来到这样一个全民热爱足球的国度,在这里想生存下去,恐怕比在桂西还要容易得多吧,毕竟当初于嘉理的存在简直就是外挂。。 这就是白浩南从考察寺庙周边足球环境一开始就得到的感受。 明媚湛蓝的空下,一身黄色僧袍的白浩南坐在这边体育场常见的那种木台阶观众席高处,旁边隔了一人多距离坐着半侧身的漂亮红裙女教师,清风徐来要是再有杯酒就那就完美了,可惜女人和酒都是不能碰的。 然后就在木台阶观众席的斜下方角落上,身子的萝莉尼姑穿着粉色袍子蹲在那逗阿达玩儿。 这幅场景要是给摄影师捕捉下来,一定是一副色彩极为艳丽美妙的画面。 所以白浩南没怎么注意到这萝莉走掉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145、哪有什么一尘不染的净土 其实和尚走进校园里面来,在全民信佛的当地还是很受瞩目的一件事,黄色僧袍和粉色尼姑服比宋娜的漂亮还醒目,所以教师学生一直都会看这边,等到多坐一阵还有校长主任之类的过来合掌询问,宋娜自然会解释这是龙寺的僧人在考察足球运动项目,所以不懂溙语也不懂念经祝福的白浩南,只好每次都双掌合十道谢,再加快点考察频率离开吧。 所以从上午九点过开始,两所中学,一间大学,还有本地最高水准的一家职业俱乐部,白浩南都快速的看了一圈,老实,连那个处在溙国顶级联赛水平的球队,他也没觉得有多厉害,而且这种顶级联赛球员一场球四千块左右收入的普通收入让他也有点瞠目,看来这溙国人喜欢足球,真不是因为赚钱钱。 因为决定下午带着阿班去城郊的几个村庄考察那些民间足球队,特别是下午三点过以后据全城各大野球场地才会开始生意兴隆,所以走出这间俱乐部来到街面上,白浩南跟宋娜询问了不少建议就准备回寺庙了,总不能让人家请假来跟着跑一整吧。 宋娜正在自己完全可以陪着一起去,中午还要请和尚吃饭算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供奉呢,白浩南突然听见身后的阿达狂吠! 扭头这么一看,本来不声不响跟在后面的萝莉尼姑已经不见了! 要知道那粉红色的尼姑袍子是非常显眼的,以白浩南的生活经历,这几在这个佛教国度感觉到的慈悲为怀,也没想过这六七岁的萝莉走在街面上有什么危险,如果不是阿达的叫声,可能他根本就不会发现这点。 但狗子足够惊觉甚至愤怒,不顾一切的冲到乱糟糟街面上对着那边狂叫,顺着阿达追出去的方向,人高马大的白浩南一眼看见那边有辆三轮摩托车上似乎闪过了粉红色的影子,口中忍不住怒骂拔腿:“卧槽!抢人么?” 然后只看了一眼,当机立断的跟着阿达冲上街面,直接推掉身边经过的一辆摩托车驾驶员,抢了人家的车翻身骑上去加速! 宋娜尖叫着有跟着跑过来的,但显然清楚清规戒律的她没有第一时间翻坐到和尚身后,而是连忙帮白浩南扶起那摔得莫名其妙的摩托车驾驶员,尽量扯开嗓子:“是专抢女孩的!他们都是坏人……” 废话,听清那个嗲嗲的人字时候,白浩南骑着摩托车已经冲出去快有二十米了! 玩过跑车的人就知道,哪怕超跑,那些动不动被炫耀什么百公里加速多少秒的顶级跑车,在加速性能上还是得对摩托车甘拜下风,这种典型大马拉车的交通工具可能街头随便找一辆都能秒大多数四轮汽车的加速性能,关键就在于敢不敢在这样一个摇摆就能翻车的高风险状态下,瞬间把车速提到百公里以上! 有人常再破的轿车也是铁包肉,再好的摩托都是肉包铁,高速状态下摩托车的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危险性可见一斑。 但显然白浩南敢,平时看起来温吞吞鸡贼当先的他,可能只有在极其偶然的这种情况下才会突然迸发出不计较的特征来,在整条街的人都有些侧目的突然轰鸣中把摩托车加档提速到了极致! 溙国的街面上交通状况也不好,除了路面老化比较严重之外,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车比较没有章法,路边通常都停满了各种摩托车、三轮车、轿车皮卡,而街面上作为旅游交通的重点工具,一种叫做嘟嘟车的三轮摩托更是蝗虫一样到处乱钻,所以白浩南就算能把自己开出来那辆轿车发动了,估计也会被堵在这条乱糟糟的马路上。 但摩托车就不同,特别是带着这样凶悍气势起步的摩托车,让周围的行人车辆不由自主的都闪开点,白浩南游刃有余的冲刺过去! 这里除了有几分自己把阿依带出来的责任感,还有就是对这个尼姑的那点怜悯,看来浩南哥对女性的怜香惜玉之心上至七八十岁老奶奶,下到这样的萝莉都不放过啊。 眼睛死死盯住道路尽头,盯住那辆颜色灰暗不怎么起眼的嘟嘟车,白浩南快速摇摆车身躲过了好几处路上的石头跟路边车辆的不规则凸起。 后面的叫喊声已经消失殆尽,驾驶摩托车的和尚好像进入自己感知世界里,仿佛眼里只有那辆嘟嘟车。 和国内的三轮摩托车大多是驾驶员后面横着俩位置不一样,东南亚很多地方都有这种车斗里纵向两排板子,可以坐七八个人的三轮摩托车,实在是这些经济不发达地区的最佳交通工具,得益于东南亚人大多数莫名其妙的乐派,这种旅游三轮车往往被漆得五颜六色,加上声音突突突的,就被称为嘟嘟车,实在是平民旅游最常见的玩意儿,而现在白浩南一个冲刺,超过前方两三辆身材略高的越野车皮卡车,瞥见那辆嘟嘟车的尾部,几乎开敞的后车斗里又看不到什么粉红色的痕迹了。 有那么刹那白浩南还是有点慌乱的,他本能的感觉这种追人找人的事情就这么开头几分钟,一旦追错了方向,可能永远都没法找到那个怯怯的萝莉了,但也就是瞬间,白浩南选择相信阿达,相信狗的机敏,瞅着前方好像已经驶出了最拥堵的街道,开始在朝着城区外面加速,他就不禁把自己的上半身压低,尽可能把这辆摩托车的速度提到最高! 感谢在之前电光火石的片刻间,他还是选了辆看起来马力比较大的摩托车而不是花哨不中用的踏板摩托,摆脱了周遭复杂的路面情况,一直怒吼的摩托车也似乎找到了感觉,迅速的冲刺到10公里的时速,白浩南都感觉这辆普通摩托车的车头有点摇摆,但显然那辆三轮车在速度上更不如这个,就是一个呼吸间,被白浩南追上个齐头并进! 这时能清晰看到后座上坐着一男一女,普通农家打扮的中年人,伸手抓紧两边的栏杆,神色紧张又惊恐的看着后面飞驰上来的摩托车,特别是摩托车上还趴着个和尚,这时候僧袍被巨大的气流鼓得哗哗作响,有些疯狂。 白浩南知道自己那口汉语喊出来也没啥用,并行的时候伸长脖子一看,原本后方啥都看不到的车斗里,现在靠着驾驶员的背后似乎堆了一堆脏兮兮的篷布,不过不知道是车身颠簸还是什么那篷布还在蹦跶,所以中年妇人就用脚去踩…… 右手油门稍微拧重点白浩南超越车斗看见嘟嘟车驾驶员,对方抢先对他扭头哇啦哇啦的乱叫,鬼知道叫什么! 可能换个性格沉稳或者讲条理的人来,没准儿还会摆事实讲道理的看证据,白浩南只这么看一眼,二话不的就抬腿踹过去! 他自己还是两轮摩托车,这样脚踹的动作很容易失去平衡的,如果后座上有人准保吓得魂飞魄散,白浩南却带满流氓气息的疯狂连续踹! 对方驾驶员的脚、油箱、摩托车龙头、后面的车斗都是目标,反正能踹到什么踹什么,白浩南双手绷紧了抓住自己车把就是。 不得不他那运动员体格在这个时候还是有用,一脚踹实了慌得那驾驶员手上乱摆,差点没一头直接跟白浩南的摩托车撞上! 双方起码都在近百公里的速度上并列前冲,白浩南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也在狂喷,大脑充血的激动兴奋状况仿佛又回到了赛场上,甚至觉得有点爽,可能很多人在这个时候脑子发热不假思索的乱来了,白浩南却能习惯性的更加冷静,不会语言沟通,却用恶狠狠的眼睛盯着那被踹得都不敢把这边脚放下来的驾驶员,还看着后面已经惊慌失措的中年男女,可能就是这种颇有压力的注视加上乱踹带来的车身剧烈摇摆让对方彻底乱了阵脚。 那个穿着一件当地农民常见旧衬衫,头发也油光光的半秃男人,居然从腰里拔出一支手枪来恐吓! 如果大半年前被铲车撞击追杀的时候,白浩南看见那支手枪还惊慌失措,现在居然有种摁不住的欣喜,这不正好就明了做贼心虚,孩子就在车上么! 这下没什么犹豫,右手握紧油门提高车速,再次超出对方车头躲开枪口,左手伸过去拍打对方驾驶员的右手车把,这次直接干扰对方的操控! 结果那驾驶员被这疯狂的出家人举动吓着了,右手松开油门自然下滑,车速也滑下去,整辆嘟嘟车都在剧烈摇摆,所以后座上的中年男子发现恐吓没用,慌乱中对着白浩南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 很清脆,很急促,白浩南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听见枪响,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随枪响做出什么躲避,只是下意识的把全身都挂到了左手上,因为他已经把自己的手臂抓在了对方三轮摩托车车头上,这种嘟嘟车三轮摩托是有个全面遮挡的挡风玻璃车头的,加上顶棚盖会一直延展到车斗后面,在雨季随时可能倾盆如注的东南亚很有必要。 所以这一下枪响白浩南已经踩在了车头踏板上然后毫不犹豫的扔了自己脚下的摩托车! 等于就是跳帮过去,哪怕车速已经降下来到了五六十公里的时速,这还是个很危险的举动啊,二话不提起拳头就是重重的击打在对方下颌上! 溙国男人普遍身高都偏,面对白浩南这样的身材很吃亏,但这么兔起鹘落的几下动作间,后面那个中年男人又砰砰的接连扣响扳机! 这回很明显,白浩南感觉自己中枪了! 腰部还是什么地方感觉就是被咬了一下的灼热感! 但这个时候的白浩南已经打发了性,才不是平日里那个鸡贼的算计男人,有些疯狂的对面前的驾驶员左右开弓的重拳击打,同时口中开始狂喊:“NNGB……” 也许从那个面对枪支惊魂失魄的夜晚开始,积压在心底的怨愤终于爆发出来,这些日子其实只有自己心里才知道的那种郁闷被宣泄出来! 三拳两下直接打得满脸是血的驾驶员失去对三轮摩托车的控制,嘟嘟车的速度降得更快,白浩南挤在这个只能坐一人的驾驶舱里,基本上用屁股坐在车把里,扭动屁股让三轮摩托剧烈摇摆,也摔得后面那个拿着手枪的中年男人始终没法稳定开枪,像个搅拌机里的石头一样被晃得摔坐到地上,有一枪甚至打到顶棚上。 没了油门控制的嘟嘟车终于滑停,农妇模样的中年女人当先跳下来就朝路边的庄稼地里冲过去,白浩南已经从车斗角落里看见点篷布下露出来的粉红色袍子角,心中更是大定,连腰腹上的什么枪伤都顾不得了,直接把晕头转向的驾驶员蹬下车,几乎就是踩着对方往后面车斗扑过去,赶在那个中年男人也慌里慌张想跳下车的时候,一把拦腰抱住了对方,不顾对方身上那股子汗熏味儿,连滚带爬的一起从嘟嘟车通常都没有后挡板的尾部摔下去! 在这样的忙乱中,白浩南只有一个念头,不顾一切的都要抓住对方那支有枪的手! 对方可能是真的没想到这和尚有这么强悍,都挨了枪子儿还这么活蹦乱跳的有力气,慌乱中全力想逃,手里的铁疙瘩不知道是转不过弯儿来还是为啥,选择使劲的砸,砸到白浩南的肩膀,然后头上! 那可是铁疙瘩,慌乱中猛力乱砸得好疼! 顶了特么十多二十年足球都没破过头皮的前职业球员怒了,厮打中终于找到机会重重的把大光头猛撞对方头上,直接跟那油光半秃的脑袋来了个鸡蛋碰鸡蛋,嘭嘭嘭的好几下,白浩南似乎还是稍胜一筹,虽然有点晕头转向,但对方直接就耷拉下去了。 摇摆着站起来,白浩南都来不及伸手去摸自己头上生疼的地儿,转身先扑向那篷布,结果里面伸出来的胳膊直接把篷布掀开,脸上略有脏污的萝莉尼姑,惊恐万分的看着外面,立刻就被眼前的男人给吓得脸蛋煞白! 白浩南倒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别……怕……”还没来及什么,回头看见一辆粉红色的摩托跟一大群各种各样的车辆沿着马路喧嚣万分的追过来,白浩南只感觉鲜红的液体顺着左边眼皮流淌下来,整个人忽然有点眩晕,直接眼前一黑就倒下去了。 从来没受过大伤的白浩南,好像居然有点晕血?! 146、东西脏了,最好还是洗一下(求月票) 等再醒过来,白浩南已经在护士的怀里了。 不过是个男护士,而且还是有点妖娆的那种,让睁开眼的白浩南差点没吐了! 但另一边坐着宋娜和阿依,欣喜万分的女教师都想扑上来了,但还是控制住悬在伤员的上方:“你好勇猛!好厉害……” 白浩南感受着身上不止一处的疼痛苦笑:“厉害?就不会这样了。” 萝莉脸上还是带着脏污,表情依旧惊魂未定,嘴皮抖着都不出话来,想把手伸过来摸和尚,也被宋娜抱住了,一个劲的叮嘱她:“来谢谢!谢谢龙毗!谢谢他啊,你知道会怎么样?” 阿依话都还含含糊糊的:“谢……谢谢……” 宋娜环着她的腰凑到白浩南这边一起做双手合十:“这种年纪的女孩,特别是长得好看比较白的,很容易被偷走,犯罪团伙会把她们卖给卖银集团,这是东南亚女性最为悲惨的遭遇之一,这也是有些家庭早早把女儿送到寺庙的原因。” 白浩南觉得左眼都睁不开了,疲惫得想倒下去,他也知道这是肾上腺素急剧分泌以后的必然结果,有气无力:“帮我给……寺庙一声,还有赔人家摩托车的……钱……”真不是晕过去,就是想睡觉,那种濒死的有气无力。 但两位女性给吓住了,宋娜使劲拍打那个护士叫喊什么。 尼姑则哇的一声哭出来,伸手终于按到已经被染得乌红一片僧袍上扯开嗓子嚎! 这正在行驶的救护车里偏白的灯光下,护士和急救医师也有点着急的扑过来不知道用溙语跟宋娜在交流啥,反正到处摸白浩南的身体翻开眼皮照手电筒。 其实是尼姑的哭嚎声把白浩南的耳朵给刺穿似的,无奈使劲睁开眼:“我……是累……” 阿达这会儿终于得到机会凑上来舔了两下白浩南的耳朵,居然都没人招呼狗子卫生问题! 可能那些一辈子都没有肾上腺素狂喷过的人,无法领会到这样战栗的疲倦感,人们常的脱力,其实大多是这样透支身体以后的难以支撑,刚进入职业队,刚上一线大赛场的球员就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发挥不好甚至脚步发沉都是因为这个,过于激动的后果。 宋娜已经顾不得什么和尚不能碰的规则使劲抓了白浩南的头抱在怀里喊叫,这女人惊慌起来的力量也是满动人的,白浩南终于如愿以偿的脱离那个妖娆男护士,靠在这富有弹性胸口,心满意足的头一歪,昏睡过去! 这一睡,差不多就是两三个时,连到了医院做伤势处理都没弄醒白浩南。 没错,只是伤势处理手术都算不上,头皮砸破了没法缝针,现在肿得厉害也不过是皮外伤,而腰腹部被手枪子弹打了个贯通伤,没伤到腰子看来也是照顾南哥的未来性福,就是个子弹窟窿还没指头大的创口还是慢慢养吧,另外手臂上还有处被子弹半擦挂的伤口,所以包扎处理以后,白浩南与其是受伤昏迷,不如是好久没这样爆发以后疲倦得睡死了。 睁开眼已经是满满一屋子的和尚跟镜头记者什么的,床尾那边更是摆满了黄色的单支花,都压在那件展开的受损僧袍上,当然随着白浩南的动作,整个病房里立刻就爆发出来一整片欢呼声! 主要是穿着便服的人在欢呼,和尚们还是比较淡定,一排中年和尚基本都是阿赞导师,以艾达为首双掌合十的齐声诵经,那严肃认真的模样感觉白浩南醒过来都是他们祝福的力量。 有这个奇怪念头的白浩南感觉左眼还是睁不太开,这边头顶也疼,艰难的扭头,看见一边是阿依和阿班跪坐在床边,和尚比妹妹更激动,但使劲合掌没起身,萝莉尼姑就主要负责流泪,有笑容了,另一侧是龙法师,面带慈祥的看着他,白浩南好怕他这时候要是又抽出那什么笤帚来当头棒喝,估计自己再得晕过去。 但显然老法师是能掌控这个场面的,慢慢伸手到白浩南的头上,好像稍微积蓄了一下力量,开始浅吟轻唱,溙语版的经文,仿佛有种特别的韵律跟节奏,从那一排床尾和尚们的诵经声里穿透出来,感觉合唱团都是在为他的独唱做和声。 触碰在白浩南额头上的指尖是微凉的,在头部受伤肯定有点炎症发热的时候,感觉很舒服。 那两根指头有轻轻的揉动,好像传递了一股清凉的感受,反正白浩南都觉得心静不少,不由自主的闭上眼慢慢聆听这韵律节奏,刚开始感觉到一片咔嚓咔嚓的快门声、闪光灯就已经不在他的感知范畴中了。 韵律不长,但有重复,好像是专门为了白浩南重复的华语:“我愿一切有情,永得安乐离痛苦,获得安稳之妙道,成就无上胜妙果……” 当了几的和尚,白浩南从来没有看过哪怕一页的经书,甚至连挂在佛堂里面的华语经文也没有去瞄过,现在却有种安宁的气息,让他随着龙法师的手指轻触的节奏深呼吸。 很奇妙,又有点玄妙的感受,从来不信什么鬼神菩萨上帝的白浩南,这一刻真感觉有些不清道不明的冥冥感受,简而言之就是可能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也知道该配合龙法师的时刻,放弃了往日习以为常的抗拒防备,自然而然的接受这种心灵抚慰。 泰文和华语交替重复了两遍,忽然就是那么在白浩南的眉间这么弹指一敲,白浩南下意识的再睁开眼。 精神的力量是什么?宗教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这可能是世界上研究最为复杂的人文科学之一了,反正这一刻白浩南睁开眼的时候,是没觉得之前的左眼多么臃肿妨碍,更多是略显诧异或者颇为不舍的睁开眼,抬眼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龙法师。 殊不知对于站得水泄不通的那些病房其他人来,震撼就有点大了,起码之前睁开眼的伤员懵懂疲惫,不过是龙法师这么做法一番却双目炯炯有神,这是任何人都能分辨出来的,再配合陡然升高的诵经声,整个病房俨然充满阵庄严肃穆的气氛来。 龙法师伸手在白浩南的头上轻抚一下:“走,跟我回去吧!” 应该白浩南是半不由自主的被这种气势带动,半心有灵犀的配合迎上,还很有戏精风范的回以双手合十,然后撑起身来,阿班连忙起身使劲帮他扶着没有受伤的肩膀。 龙法师已经起身走人了,对着周围不下二十支相机、摄像机镜头侃侃而谈,阿依蹲着把一双拖鞋给放在白浩南的脚下,等他落地以后,阿班才声在白浩南的耳边:“法师正在已经收了你做他的弟子……恭喜龙毗了!”口吻是不出的崇敬跟拥护。 但在白浩南心里,显然没有那么简单狂热,甚至有点讪笑。 还好这伤情确实不影响他站起来,白浩南也尽量显得若无其事,一路低头合十跟在龙法师的后面走出病房,外面走廊也已经是人山人海的夹道欢送,从医生护士到闻讯赶来的普通民众,一直到走下医院建筑大门,都是好多人挤在周边,好像这里人都是不上班不做事成都关心看热闹,特别是和尚的热闹。 其中更有不少沿街双手奉上黄色的花朵表示恭敬,龙法师在走出大门的时候有侧身稍微回头看了看白浩南,他的新弟子头上包着严严实实的绷带,上身赤膊,但腰腹和右边手臂也都打着绷带包裹,下身一条医院的病号裤,双掌合十的动作有模有样,最主要是面部表情足够淡然,绝对没有乍见大场合就挤眉弄眼或者喜怒哀乐形于色的慌乱拘谨模样,老法师满意的点点头。 话白浩南这些年是没啥出息,但好歹也是在几万人球场经常踢球,面对一个看台几千人呼喊老南名字都能淡定自若的,现在不就是有样学样么。 龙法师走在了前面,信手拿起路边拥挤的跪拜人群中奉上的一支黄花,随手在对方头顶轻抚诵经,做完以后又回头给了白浩南一眼。 社会我南哥从来都不傻的好不好,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再清楚不过,从他当职业球员那就是八面玲珑的鸡贼作风,现在当然明白龙法师在借题发挥的造势,自然也就给了自己一个难得的台阶,能获得广泛认可的台阶啊,这种时候还不大抓特抓住机会,那才是枉为人精了。 所以白浩南也会有样学样的也过去接过一支花,伸手抚在对方头顶,试着轻闭双眼:“我愿一切有情,永得安乐离……” 其实不过几十个字,换做往日白浩南从无心思记忆这种经文,但今却真的是有感而发,你他没有后怕? 如果不是那嘟嘟车过于摇晃颠簸,如果不是对方也惊慌错乱站不稳,那么近的距离上,手中枪真是狠了心给抵到自己头上这么来一枪,估计整个脑袋就报废了吧? 鸡贼的人往往都会惜命,白浩南踢球二十年,特么连滑跪这种最为激情的动作都嗤之以鼻的从来不做,为的就是能保证自己不受伤,那一刻能挺身而出,没点对尼姑的怜惜,没点责任感和负疚心态,是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冲上去的。 还有就是愤怒,这特么大半年真如白浩南口中所,过得就那么爽嘛? 到处啪啪啪女人就是过得爽? 在球队从来就没缺少过好不好。 他心里多少还是很郁闷的,哪怕撇开庄家寻仇这件事,好不容易在蓉都那么爽翻的环境里面,又有妞又有钱,过得那么嗨皮自在,却不得不因为身份暴露,自吞苦果离开,而在桂西的一切不过是再次升级,前途更加光明,甚至都要走上迎娶白富美,又或者找个傻白甜的幸福生活了,还是得跟孙子似的逃亡,自己不就是在求个安稳生活嘛,却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搞成了丧家犬! 那一刻跳帮翻摩托的时候,是在发泄也不为过。 但刹那的决定却很可能带来不一样的结果,放弃营救萝莉,自己没有半点危险的活下来继续过窝窝囊囊的生活,扑上去有可能是死亡,却也可能得到现在这样的荣光! 所以白浩南确实是在那两遍经文的过程中颇有感触的回忆:“……愿消三界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普愿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萨道。” 念完这篇不知道什么经文,白浩南忽然也有种神奇的感受,很舒爽的感觉,特别是看着面前那位信徒感激涕零,一脸满足的崇拜模样,估计这时候叫他把身家财产全都供奉给庙里都不带犹豫的那种狂热崇拜眼神,让白浩南都有点飘飘然,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般人了。 仿佛那一刹那心灵得到了净化,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很多往事都会浮现眼前,产生一种在给予别人祝福的同时,自身内心获得的那种满足感和幸福感。 好歹也当过被万人敬仰的职业球员,哪怕那种崇拜比这个浅薄得多,但白浩南能笃定的轻笑着双手合十回礼,再洒脱离开啊。 不得不这时候老法师的眼里都闪过一道精光,对自己这个新收弟子的反应很吃惊。 谁能知道白浩南就擅长点记忆力,好像看起来没多大用处的记忆力呢。 师徒二人在周遭热烈的朝拜中信步前行了。 他们身后是阿班和阿依,童男童女般捧着那件尽是血迹,还有明显枪弹洞口的僧袍,再后面才是两列大和尚,一边前行一边诵经的和尚…… 不过就是个因伤住院,却硬是变成了游街! 从医院一直步行回龙寺,哪怕这座城市不算太大,起码也是好几公里的事情,刚刚才受到枪伤的白浩南现在颇有些苦行僧的味道,低着头双手合掌跟在龙法师的身后,哪怕他身体再好,大量出血以后还有内分泌失调,都导致他这会儿很快大汗淋漓,整张脸都好像从水里洗过一样初时蜡黄,接着就慢慢变得有些苍白。 老法师不在乎白浩南明显的身体状况反应,自己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好像是在考验自己的新弟子能不能跟上,中途还接受了好几处规模比较隆重的朝拜,白浩南显然都坚持下来了,因为他清楚这时候流的每一滴汗都能得到无数倍的回报! 这就像有些球员在教练要求这样那样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甚至抱怨自己是来踢球的,为什么要去跑圈、健身房深蹲、甚至毫无报酬的去职业赛场做球童,殊不知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点滴,都能汇集成最终的回报,不然哪有顺顺当当站在顶级赛场上心不慌气不喘的初出茅庐呢? 换做十几岁的白浩南肯定不太懂这些道理,但现在,他甚至有些甘之若饴,享受这种身体极度支撑下的折磨! 这是不是就是龙法师的往上走的感受呢,起码白浩南觉得自己好些年都没有过了。 于是所有路边人都能看见这浑身带伤包扎着脸色极为艰难的光膀子和尚,还面带笑容的坚韧前行。 对照那后面血染半边僧袍的实物展示,真真是做了好事就要大大留名,在这个无比推崇佛法的国度社会里,对这位僧侣的行为景仰崇拜不已! 白浩南这次真的赚大了。 147、天下道理都一家 回到龙寺,那更是把道场做了个全套。 所有和尚集聚在从寺庙大门一直来到金佛塔列队,从看见龙法师带着赤膊的足球和尚出现在街口,就鼓乐齐鸣的齐声诵经,把每云集在这里的世界各地游客,特别是中国游客吓一跳,然后纷纷感叹自己运气好,居然能看见这样的大法事。 接着就是交头接耳那个似乎穿着病号服的伤员和尚是什么来头。 这时候虽然没人给他们讲解,白浩南从球场上假摔就有演戏分,现在更是把戏份交足,脚步蹒跚而艰难拖沓,甚至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感觉每一步都在挣扎和坚持,相比之下认真在后面全程念经不歇嘴的大和尚们反而成了陪衬。 龙法师站在了寺庙前的金佛塔边,嗯,也就是白浩南第一和尚上班敲大锣的那里,用手势指引年轻和尚敲锣,那带着余音缭绕的振动之后,偌大个庙前广场安静得很,所有的游客跟已经涌过来人山人海的当地人,还有寺庙的和尚们一起看着大法师走上金佛塔边的高台,缓慢的坐下,早有沙弥把麦克风之类安排好,老和尚走了几公里,要不疲惫不可能,但这时候依旧能仙风道骨的开口,没准儿一路上就是在酝酿演讲稿呢。 当然还是溙语的,白浩南被艾达用眼神指引一起站到了高台下,而且是在这群大和尚左右分列的中间,阿依单独捧着僧袍在他跟前,因为阿班已经绕到白浩南身后给他当翻译。 从在双语环境长大的孩子基本还是没有翻错,艾达最多纠正了几处细节,龙法师的开场居然是从全国的出家人形势开始起。 白浩南也有点叹为观止。 原来最近两年溙国佛教圈也不那么太平,一方面全国几乎从上到下都崇尚佛教,但另一方面这个新时代里寺庙僧人受到的冲击也不少,和尚吸毒、***、搞基、包养、玩车震等各种新闻也是层出不穷,更不用因为个人社交媒体的发达,和尚们也喜欢在个人网页上炫富,豪车、私人飞机、奢侈品各种负面消息都在不停刷新佛门底线,一而再的让信徒民众对佛门产生疑惑。 要知道,溙国的寺庙可全靠民众奉养,在这个人均年收入不过六万元的国度,其实很多人都把自己的收入供奉给寺庙了,现在难免有种受到欺骗,养了白眼狼的愤慨。 所以龙法师把这一大片已经无法掩盖的龌龊事儿抨击一通之后,顺势拉出龙寺的名头,要在一片污秽中还以佛教的本源,要把龙寺建设成为佛教圣地,要让整座城市的信众成为全世界佛教徒向往的对象,建庙、育人、扬善将会成为龙寺的新宗旨,在这个新时代新文明不断冲击的社会中,创造多元化的弘法活动,帮助信众学习佛法,扩展生命,了解心灵的价值云云,最后提高到成为众人获得真正和平的源泉…… 呃,听了这个,白浩南都忍不住想扭头看看上面的龙法师是不是带着大总的光环了。 艾达用嘴角低声叮嘱他保持仪态。 白浩南继续合掌低头,正好看见阿依已经有点真的摇摇欲坠,好几公里呢,这孩子也顺着一直捧了僧袍走过来,她也受到了惊吓,也是精疲力竭的的强弩之末了,所以白浩南干脆摇晃两下,跌坐下去,脚下一勾,尼姑也摔倒了,老实的女孩还挣扎着想爬起来,白浩南却低声:“昏过去!昏过去啊,傻瓜……” 正好被僧袍盖住的尼姑眨巴两下眼,看白浩南已经身先士卒的“昏过去”,自己也艰难的眯了下眼,真的就再也睁不开了! 这女孩儿是真累得不行了,白浩南好歹还在病床上睡了俩时吧。 金佛塔下的这点变故,立刻让十几米外围得严严实实的信众僧侣们发出了惊叹,而且这种惊叹如潮水般的蔓延开去! 艾达不知道有没有听见白浩南的“昏迷真言”,总之目瞪口呆了下,还是把目光提起来望向远方,不为所动的样子。 老法师也肯定感觉到了,只要稍稍瞥眼就能看见自己脚下的情况。 为什么他能成为主持法师,拥有北部首屈一指的大庙,就在于这时候的反应,几乎是无缝转移话题到今的事件上,把今的事态从头到尾剖析一遍,一个为了创造弘法活动派出去的龙毗带着戒女做翻译,从未单独走出过寺庙的戒女就被肮脏的犯罪集团盯上了,这就是社会的肮脏,多么需要佛光普照来洗去这些肮脏啊,而我们龙寺的龙毗,就能奋不顾身的挺身而出,他们就是在奉献…… 躺在地上的白浩南等于在懒洋洋的晒太阳,眯着眼听龙法师的溙语,旁边的阿班也不敢动,只能低头继续翻译。 龙法师带着慈悲情怀的发言现在开始不断获得全场回应,气氛好得白浩南都想扭头去看了,老法师用什么名言来做了结尾:“在背后推动我们造恶业的惯性如巨石滚落一般,无法抵挡;而推动我们造善业的力量,却如赶驴子上山一般困难,我们龙寺的僧侣将不惜一切代价,历尽艰辛阻难,也要帮助信众终得甘美果实……” 当球员时候就听惯了领导发言,后来更有集中培训演讲俩月的白浩南知道差不多了,貌似艰难的爬起来,干脆就那么趴在地上了,这时候看出去才惊奇的发现几乎全场都跪拜在地上! 老和尚这番做作,可是因势利导的最大获益者。 看看那些信众脸上的表情吧,白浩南觉得大佛塔估计都能开始准备开工贴金了。 半时以后,已经集体回到龙法师书房大殿下的众人,被搀扶着的龙法师,对伤员点点头,示意他跟自己上去的时候,白浩南再次出人意料的伸手点点阿班,拉着他要自己的妹妹一起跪拜周围的大和尚们:“感谢你们的帮助,感谢各位阿赞对我们的爱护……” 身材高大的白浩南趴伏在地上行溙国人的跪礼时候,一左一右的沙弥尼姑显得是那么瘦,可能外人看起来有点好笑,但这种对比显示出了他把自己跟这两个六七岁的孩子拉到同一地位身份上,站成一排的大和尚们几乎齐刷刷的合掌回礼,艾达还念经了。 老法师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台阶上看白浩南弥补他人的感受,眼睛更是充满深思的看着这个外来的和尚。 好一阵等大和尚们讨论应该把僧袍拿去供奉起来给信众参观,龙法师才点头同意他们去安排,并且加强跟那些今所有录影拍照过的媒体联系,要求审视所有晚上跟明要报道出来的消息内容,未来几龙寺肯定会有比较热闹的场面,怎么疏导人群,怎么保持气氛,怎么让信众参与一场场法会,这都要立刻计划准备好。 得到任务的大和尚们带着沙弥尼姑散去以后,龙法师才看看依旧趴在地上的白浩南:“好了!可以起来了。” 白浩南几乎趴在那垫着头都打了个盹,还差点打了个呵欠的坐起来:“还是您最厉害,要是做传销,准保也赚得钵满盆满了。” 龙法师问了两句搞清楚传销大概是什么样,啼笑皆非的把手里一支黄花砸白浩南脸上:“就你话多!上来!” 师徒二人盘坐在那空旷的大殿里,木头地板被每劳作的居士擦得光可鉴人,周围的书架、法器更是一尘不染,白浩南盘坐在那,还是只能使劲直着腰,因为毕竟腰上还有枪伤呢。 龙法师凝视着这不得不一本正经的弟子,白浩南今不敢跟他耗时间了:“师父,我这还是伤员,中了两枪,您有话就,我得尽量回去躺着,您要我走几公里我都走下来了啊。” 老法师笑笑:“你为什么会担心艾达他们对你不满?” 白浩南想了想苦笑:“吃一堑长一智,我在于先生那里,如果也能这样顾及到周边每个人的情绪,可能也不至于狼狈逃出国来,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人,也许都能把大好事情给捅出个洞来,这个教训太重了。” 龙法师追问:“现在有什么大好事情值得你顾及每个人的情绪?” 白浩南是真苦笑,身上痛啊,这老和尚还闲聊:“您都收我当徒弟了,虽然不知道上面有多少师兄,但起码看他们的脸色表情,我也知道没必要得罪他们吧,不就是行个礼几句好话嘛,不费力的,您直接重点好不好?要不我就躺下了。” 老法师居然点头:“那就躺下吧。” 白浩南试着慢慢把自己侧身躺着,让枪伤这边朝上,脸对着老和尚还请给他几本书当枕头,龙法师居然也给了,那可是经书,艾达他们总是恭恭敬敬随时都捧着的:“现在的局面,你想怎么做?” 白浩南纵然受伤了,还是初心不改:“组织年轻僧人踢球啊,艾达阿赞已经有寺庙在做这个,那就明没被禁止嘛,既然溙国男人都爱踢球,为什么不组织一支足球队,反正开赛前念念经就是了,龙寺的名声很快就能传遍全国吧,我感觉溙国也没多大。” 龙法师凝视伤员:“和尚踢球就是不务正业,大把的人可以抨击这个。” 白浩南无所谓:“那和尚下棋呢?看电视呢?刚才你还了有吸毒、泡妞、搞基,卧槽,你们和尚口味很重啊,相比这些足球才是最健康的吧,就龙寺的和尚专门组织这个队伍,踢球也只是为了迎合年轻人的爱好,以球会友得到年轻人的追捧嘛,话还不是都你这样的大人物的,刚才你不也了什么多元化,用足球传佛法你看会不会受到年轻人的喜爱。” 老法师的着落点漂忽不定:“你想不想做大人物?” 躺着的伤员有点诧异这个提问:“我?我只是来溙国跑路避风头兼带跟随您学习下怎么做人的,今就算是上了一课,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想法?” 龙法师也选了一叠经书把手肘靠在上面,让自己也舒服点,毕竟这老人家也步行了几公里还做了那么大场面的演讲:“三十五年前我来到这里把一座只有五个人寺庙发展成了北部第一大庙,现在全溙国最大的寺庙也是在一片沼泽地几十年前建立的,这里的古刹名寺除了皇家的很少有我们这样声势浩大,因为溙国寺庙的风气就这样,一旦成名立业,就会自己独立出去,反正全国三万多座寺庙,就算找不到一个挂单独立的寺庙,也可以自己开一间自立门户,就像龙寺这样。” 白浩南恍然大悟:“怪不得龙寺这么大,这么有名,您还这么平易近人,也没周围好多人围着,原来就不能搞复杂了,一旦复杂了就可能有高级干部自己拉了队伍出去独立,你们这怎么又跟传销那么像啊……当然,佛教都是讲的好事儿,这点我现在已经能确认了。” 龙法师没有批评痛骂这大逆不道的弟子:“总有些人聪明些,又有些人知道变通,还有些人很快学会怎么利用,但关键在于利用这些力量来做什么,佛教宣扬慈悲,宣扬与人为善,宣扬修行善业,无论在什么样的混乱局面下,都能保持宁静而超越束缚的心境,让那千千万万的人能觉得心灵快乐,而不是在这苦难红尘中沉沦暴戾,这就是我做大龙寺的目的,这就是我的努力方向,人生追求,你有么?” 白浩南很不敬的侧卧看着老法师,好一会儿终于承认:“我相信您是真的这么想又这么做,我没这么崇高的理想,我都没想过我这辈子能干什么……” 那个永远都跟人玩世不恭,面对教头痛不已的家伙,现在头上抱着纱布绷带,像紧箍咒一样,却终于放下抵抗,或者撤掉那些伪装遮挡,承认自己的内心了。 出人意料的老和尚竟然没教,点点头简单明了:“好,那你就踢球去吧!记得你了组织这支球队的目的是传播佛法,那就行了,去吧,从走出这里就开始做这件事情。” 白浩南张张嘴,想我挨了两枪啊,都不放个假? 但看看斜倚着也走了几公里的六七十岁老人家,还是把这句话咽下去了。 艰难起身的白浩南低头忽然发现,咦,脖子上的那颗佛牌去哪里了呢? 于嘉理这么亿万家产的姑娘都很在意的东西呢。 还有阿达呢? 148、过渡 白浩南得扶着栏杆心翼翼的下楼来,寺庙里的佛堂建筑很多都是悬空的,有楼梯上下,然后看见沙弥和尼姑又站在下面:“咦?不是让阿依早点回去休息么,你也累着了。” 萝莉尼姑默默的那么跪下来,给白浩南深深磕了个头:“谢谢龙毗……下午我吓着了,一直,一直没来得及谢谢您,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全靠您帮我挡住了灾难。” 白浩南笑:“阿班教你的吧,没事儿,回去休息。” 尼姑又看了眼哥哥低着头起身,白浩南想起问她阿达在哪,才有点生动表情的回应:“老师,老师带着的……她一直在寺庙门口等着的!” 白浩南还想问佛牌,后来想算了,好像这玩意儿在寺庙里也不是多金贵的东西,还是撵萝莉回去休息,自己跟阿班一起出去接狗子:“我是真觉得你妹妹还,当什么尼姑啊,简直没了孩子的真活泼……”了又觉得好笑,自己快三十岁的人跟个七八岁的和尚一本正经这个干嘛。 阿班已经变得恭敬很多,紧跟在白浩南的侧后方:“龙毗,我们这是报答父母的恩情,刚才那些话,是阿爸阿妈过来教妹妹的,他们也刚刚知道了这个事情,非常感谢佛祖派您挡住了灾难,要我们以后全心全意跟随您弘扬佛法,报答佛祖的保佑。” 白浩南想白眼的,自己拼死拼活抢了人下来,怎么又变成佛祖的功劳了,但难得没开口,去调笑这样孩子的信仰好像不太好:“没事儿,我不会呆多久的,你也不会一辈子当和尚对吧。” 阿班居然:“今看见阿依平安回来,我想侍奉佛祖一辈子。” 白浩南终于忍不住:“如果你非得这么,假如不是我要带着阿依当翻译出去,她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和尚摇头:“这是业,阿依命中就有这样的因果,她还没出生,龙法师就她在十岁前会有一次命中劫难,这是父母的业报,过去造业,终有果报,所以她才会从五岁半就送到龙寺来修行,果真有了佛祖保佑,才会派您来保护她安然度过这样的劫难,我们会永远全心全意的跟随您弘扬佛法,无论是出家还是在家……” 白浩南懂什么业哦,顿时觉得自己的佛教文化水平比这七八岁的和尚都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但是他会偷懒啊:“这样,你去找找有什么跟足球有关的佛经,比如提倡强身健体的佛经,回头我们就宣讲这个,如果不长的话,你也可以教我溙语发音,我硬背下来糊弄人就行了。” 和尚恭恭敬敬的合掌接受任务:“您是有大智慧大勇猛的人,一定看看就会了。” 白浩南有点乐:“阿班,我觉得你以后才是有大前途的,我特么……嗯,嗯,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哪有你这么会话!” 阿班竟然能保持冷静的扑克脸:“全靠跟随法师还有阿赞的修行,佛祖自然会教导我学习这一切。” 白浩南终于被打败,发现自己跟这家伙交流,什么都能拐弯到不知哪家的佛祖身上去,算了,不提这不认识的家伙了。 白浩南没能走到寺庙门口去,因为刚刚在庙里穿行,就被好多和尚发现围住,关心他的伤势和需要什么帮助,听闻他到寺庙外面去接自己的狗子,有个和尚悄悄带着他从个侧门看了眼外面广场,已经下午四五点的样子,以往主要是游客的寺庙前广场上,现在络绎不绝的挤满了来参拜的信众,就是因为人太多,所以今才只能疏导他们到庙里各个大殿游动参拜,而不是像平时随便自由出入。 和尚们对白浩南的态度跟阿班表现得一样恭敬,指着他光膀子的绷带纱布,表达现在他要是走出去,一定会被包围,哪怕是挨个儿赐福估计也能累个半死了。 所以还是阿班带了两个和尚一起出去找宋娜老师吧,连这沙弥都不见得能单身挤出去,现在是个龙寺的和尚出去都会被围住问三问四的感谢佛祖。 白浩南随意的靠着墙根坐下来等着,这群和尚也不会汉语,一个个满脸呵笑的看着他围成圈,大眼瞪眼,搞得白浩南也只好傻笑回应,腮帮子都酸了,也没见阿班回来。 这时候白和尚难免想起那个笑得迷死人的姑娘,原来她那么站一都保持笑容,还真不容易哦。 当然,鸡贼的白浩南肯定不会被尬笑给憋死,闲着也是闲着,他就近开始指挥年轻和尚们动动胳膊腿,询问脚、脚踝、膝盖、大腿、腰等部位的溙语发音,成套的溙语懒得去学,这样一些单词还是可以记一下,接下来在训练中肯定会用到的。 然后就在这个过程中,白浩南忽然想起来自己今有个大问题,没吃饭。 中午刚好看完俱乐部准备吃午饭就出事儿了,然后到现在还没吃饭! 不想还好,现在忽然一下肚子就饿得跟什么一样。 这一点在前面两三还不是很明显,毕竟作为职业球员,白浩南一直都有良好的饮食习惯,早上多吃点,中午营养均衡保证,晚上少吃点补充必须的身体热量跟维生素就行,所以当和尚把晚饭给淡化掉,对他真不算太难。 可今只吃了一顿啊,白浩南忽然就对学溙语单词索然无味了,靠在墙根有些艰难思索能用什么办法解决饥饿感。 这时候阿班终于回来,让白浩南略微吃惊的是宋娜坚持抱着阿达一起回来的,看见坐在墙根下的白浩南,女教师远远的放下了狗子,然后专注的对白浩南合十敬礼。 白浩南忽然意识到,佛教到底有没有神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那套辞教得普通人都能遵循这些礼仪,感激做得正确的事情,而不是像自己成长的那个环境神鬼不敬,顺带连正确美好的东西也都不敬了,所以哪怕依旧没觉得这溙国有多好,白浩南也觉得自己该有同等的态度对待别人,支撑着站起来,和尚们连忙跟着起身扶他,宋娜还是穿着那件红色的长裙,但走得近了能注意到胸口黑绿红色的图案中间应该沾染了血迹,但这姑娘没半点厌恶嫌弃,就凭这细节,白浩南对她的好感又上升几度:“不用这么客气,况且今的事情还把你牵连了,耽搁你这么久。” 结果宋娜的法跟阿班如出一辙:“今的事情让我见识到您的勇气,让我又有了重新侍奉佛祖,来当居士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跟着您学习。” 经书都没看过一页的白浩南目瞪口呆两秒赶紧:“啊,算了算了,今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如果你真的还有点好意,我想问问中午我们本来不是应该吃饭嘛,我到现在其实都还没吃东西,你觉得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 没想到宋娜睁大眼,好惊奇的把眸子转了好几圈摇头:“啊,这还真没有办法,您只有早点休息,也许梦里佛祖会让您吃饱东西,明早上化缘再吧,嘻嘻,这倒是提醒我该马上去吃东西了,好,我会尽量经常来拜访的,这是车钥匙跟您的钱包,我把车给停在寺庙外的停车场了。” 这姑娘倒也干净利落,白浩南最后叫住了她:“你看外面这么多人,能不能把你那墨镜借我两,回头我买了再还给你。” 宋娜肯定没想到他这个要求,摘下长发上卡着的墨镜递过来,还楞了两秒,才跟各位和尚合十道别,白浩南拿着隐有香气的蛤蟆镜,观察到年轻和尚们的目光还是有追随这个身材火辣的长裙姑娘远去,阿班除外,这孩子可能还没到发芽的时候。 所以白浩南为众人着想,叫自己的翻译给他们传递自己的思路,凡是喜欢踢球,愿意参加龙寺足球队的和尚,都可以在这两找他报名,晚上六点集中考测挑选人,以后每有一个时的训练时间,然后尽快到外面去约点比赛来踢,没什么奖励收入,就当是个兴趣爱好,先这么踢着看看。 完全就在白浩南的预测中,甚至还有超越,寺庙里的青年和尚报名踊跃得超乎想象,本来这些大庙里面就是青年人居多,尽是二十左右来短期出家的年轻人,就像学校似的始终在更迭年轻人,真正留下来一直当托钵僧的不过近百人而已,所以其他几百人大半都想来参与,搞得白浩南觉得可能要在庙内搞一次内部遴选赛了。 那就在庙里找块比较大的空地做球场吧。 第一带着阿达周游全庙的时候,白浩南就发现这龙寺简直就是一大地主,周围占地很大,据都是周围的农户商家逐渐主动供奉给庙里,然后自己搬到别处去了,这种事情感觉在国内怎么都不可能发生,换国内估计想的都是近水楼台老子先修个铺面来卖纪念品赚钱啊。 看来这里的傻子真有点多。 当然也不排除老法师确实是个做生意的老手,今哪怕只转了一上午,宋娜还是给白浩南指过不少路边的庙的,有些感觉就是个土地庙,一间房两三个和尚而已,行的都是同样事,念的都是同样经,凭什么龙老法师就能把这龙寺搞得风生水起呢。 所以白浩南这么搞,现在也没谁来不是了。 最终他们居然还敢选定了大佛塔下的那片空地! 据这座佛塔曾经是大象驮着佛祖的舍利去哪里的时候走到这里就不愿走了,所以留下点买路舍利给供奉在大佛塔里,几百年前就铺平了一大片,白浩南还是知道分寸,不去挑战别人的宗教极限,只是让青年和尚们大概的分布下就七对七的来对抗,不划线不要球门,随便用僧袍摆两个门就行,自由组合每组打个五六分钟,他就喊换组,有些人被留下要求组成新的组别,阿班一直站在旁边做记录当翻译。 人数太多,积极性太高,黑了还舍不得收工,有人想拉根电灯线过来继续,白浩南笑骂这么多和尚,这得多大多亮的灯才能区分这么多光头谁是谁,今就到此为止,各位师兄弟各自继续修行自己的佛法,明五六点再继续,每只有一个时,不耽搁诵经面佛啊。 很明显,白浩南这时候知道分寸了,不能因为自己喜欢这件事儿,就莽撞的带着一群人狂奔,而忘记了周围那些殿堂里面还有很多苍老的眼睛在默默看着这一切,随时可能爆发出别的声音来。 当然,白浩南这么干还有个原因,打算趁夜溜出去吃点东西! 在他骨子里,规矩永远是摆在神龛上的东西,至于遵不遵守,他从十岁起就开始翻体校围墙出去玩了,活人咋能被围墙憋死呢,何况龙寺还没什么围墙呢。 再老法师不也了,自己只要不沾女色,不贪污钱财,其他清规戒律都不用遵守么。 回到自己住的木楼上,找阿班拿了件僧袍裹上就出门了,沙弥想问他去哪里的,但可能觉得龙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敢问吧,白浩南尽量慈爱的摸摸阿班好学的脑袋:“多看书,好好学习向上!我当年就是学成想上了,要不要我给你带点啥?” 和尚估计还没晚上偷偷出去过,赶紧摇头。 白浩南理直气壮:“我去考察下晚上踢球的状况……去去就回。” 不过他出门还是戴了墨镜的,宋娜的墨镜真有点香喷喷的,这姑娘化妆是有多浓厚,真不知道卸妆以后是什么样,白浩南行走江湖多年,没少在这事儿上栽跟斗。 一直到这个时候,白浩南都还没完全意识到,这个国家或者这座著名的旅游城市的夜晚,才是最精彩的。 作为一个热爱夜生活的前职业球员,连于嘉理都担心过他会在这种声色犬马的夜生活中迷失自己,白浩南究竟会遭遇到什么呢? 打着绷带出门本来只准备吃碗面的白浩南也没想到。 149、灯红酒绿才是安心处 要白浩南不知道老法师在利用自己,那有点侮辱浩南哥的智商。 但哪怕被利用,也要有被利用的价值,咋没见老和尚随便找个庙里的其他僧人来利用? 不就是他们身上找不到今这种事情的价值吧。 当初老陈不也是在利用自己能够复盘和超强记忆力来指导球队? 现在不过是换个方式,老和尚利用自己来扩大龙寺的影响力罢了。 所以白浩南知道自己这时候只要不太出格,还是能无伤大雅的取个巧,他太熟悉这种心照不宣的相互利用了。 根本没人阻拦白浩南,溙国寺庙很多都是没有围墙的,随便从哪个角落都能进出,方便信众随时路过参拜,也就是最近些年游客多了,极少数大寺庙开始收取门票了才有隔断,但都不像国内的寺庙那样深宅大院。 但白浩南带着狗子这么施施然的走出寺庙,遇见其他僧人包括大和尚都没问过他要出去干嘛,还和善的送上合掌致意,感觉自己的身份都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白浩南多习惯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哪怕是不太公开的关系,老陈当年一直都是这样对他,可能这也造就了白浩南内心有种高人一等的潜意识? 当然这么走出去,一身僧袍在寺庙周围吃东西是不可能的,开上那部两厢车走远点吧,很明显昨拿到有点乱糟糟的车厢给收拾干净很多,后排座上甚至多了个崭新的塑料整理箱,把之前在俱乐部还有各个学校收集到的宣传资料什么的都装在里面,另外多了袋狗粮。 女人的细心之处白浩南已经习以为常了,有点哂笑特么连阿达都有吃的,都不留点人吃的呢。 抓了一把给阿达趴在车厢地板上当成吃零食,白浩南把车发动驶离,转出两条街去买了身恤裤衩的便服还有宽大的棒球帽,再找个暗黑无人的角落在车上换了,戴上墨镜遮住那无眉特征就准备下车去吃东西的,手都放在车门把手上了,看着街对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食肆,白浩南忽然有种恍惚,恍惚自己所处的这边昏暗巷口跟远处热闹的街市上那些走来走去的人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不懂古代诗词人灯火阑珊的孤寂,也不懂佛法里的虚空幻影,就这么觉得自己只是个旁观者,看见这样人来人往的街市,自己好像被抽离出来,仿佛在观察人间百态。 当然也就是瞬间,白浩南笑话自己是不是在寺庙里呆了几,今又听了老和尚的佛经,有点神叨叨的,却没再马上开门下车,而是重新发动车辆,准备顺着夜间的城市,尽量保持着这种旁观的心态看看,吃顿饭在哪里不是吃?随时都能下车吃。 现在好像又没那么饿了。 稍微抬头就能发现有个方向的夜空格外敞亮,以夜场王子的经验,那边肯定就是各种娱乐场所最为集中的地段,他自然是把车这样开过去,还有意忽略掉路边鳞次栉比的餐厅食铺,可能就像他潜意识里其实也在跟自己较劲。 要白浩南真的一点都没改? 恐怕鸡贼如他几乎很少在同一个地方摔跟头,其实到了桂西他就没再胡乱花过钱,甚至连女人都没有乱搞过吧,传销地里那段简直就是额外放假,这比起在蓉都的放浪形骸有了很大的区别,不过是因为待人接物出了岔子,才又弄到现在的地步,所以哪怕攀上龙法师这样的大树,他实际上也在检省自己到底哪点做得不好,就像他最擅长的复盘,上一盘棋的问题出在仲教练的身上,K,这盘棋就对艾达这些大和尚注意点。 既然自己以前这几盘棋的纰漏都出在不守规矩,哪怕白浩南不承认,他也还是想试试,自己这盘棋守个规矩看看,既然三令五申不得沾染女色,不得贪墨钱财那就忍忍,不就三个月嘛,既然大的都遵守了,这特么一顿饭能不能忍? 白浩南也许自己都没完全想清楚,但就是在给自己较劲,我就试试看呗,虽然他对这和尚晚上不能吃东西的规矩嗤之以鼻。 所以等白浩南把车滑到一片灯火辉煌的夜场时候,居然发现自己神奇的没了饥饿感! 取而代之的是腹部升腾起来的原始冲动。 那边玻璃房子里高脚凳上坐着个穿了包臀裙的曼妙女子! 白已经在这座北方首府城市里转了两,白浩南还是看过这里大多城市街道,基本上都是保留上百年历史的老旧建筑,甚至还有一座古代皇宫都城在其中,总体来都是古色古香略显破旧的,但这条街上明显都是改建过的现代建筑,造型独特漂亮的金属骨架玻璃外墙顶棚,或者线条清爽很漂亮的现代风格样式,总之配合那些考究的灯光设置,一看都是高级酒吧,完全跟国际化大都市里面的夜场街道没什么区别,那些走在其中的女性也打扮火辣诱人,跟白看见的当地女人装扮有很大区别。 当然白浩南看见的那个女子就更加出色,远远那条短裙下面露出长腿弯折在高脚凳上,上面完全露肩,堪堪利用胸口曲线挑起纤薄的紧身裙而已,波浪长发披散下来充满了女性魅力,面孔虽然看不那么真切,但现在白浩南已经能熟悉这种浓妆了,光是看那火爆的身材关了灯还不是都一样? 佛家好像用饥饿感能摒退心中的色欲,现在白浩南居然用色欲挡住了饥饿。 他还是没下车,别人身边有男伴呢,也就是这么望梅止渴的看看,况且特么今还挨了两枪,现在头上腰间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再发浪也不至于这点都忍不住吧,白浩南想的还是等老子三个月还俗了再来开洋荤,虽然这溙国的洋荤跟欧美大洋马不太一样,总归也是冲出国门走向世界吧。 潜意识里还在跟自己较劲的白浩南这么想,最后还悠然的把车滑过去近距离观瞻了一番,发现路边站街女还不少,特别是很多外国人好像很乐于跟当地女人纠缠勾搭,仔细看看这街面上的女人又让白浩南有点倒胃口了。 不知道是因为人种审美观还是地域差别,跟江州、蓉都那样美女遍地的都不用比,就连当初的传销地也比这里的颜值水平高了太多,还好的是那些高级点的酒吧里面无论身高身材跟容貌还能有点安慰。 有点神奇吧,白浩南这么慢悠悠的开车看了一圈,肚子不饿了,妞也不是那么急切想泡了,瞄了几眼最初看到那个艳光四射的美女,好像还隔着玻璃房子对了下眼神,白浩南就觉得要是下回再饿了,又来看看吧。 所以等白浩南把两厢车慢慢开回去的时候,除了耗费点汽油,啥都没变化。 不过,好像有宽出严进的规矩,再回来,有两位大和尚带着一群年轻和尚守在寺庙入口了,其中一个还能汉语:“这么晚了你到哪里去?” 白浩南有种被查酒驾的感觉,庆幸不已:“我去考察晚上踢球的场地……嗯,以后晚上经常都会出去。” 对于白浩南找的理由,大和尚们没啥质疑的,但对他身上换了僧袍很关注,白浩南理所当然:“三更半夜的让人看见和尚开着车在街上走,不太好,所以穿成这样不会被人注意,免得见到谁都要解释我是来干嘛的……” 结果就在这对话的时候,另位大和尚就凑在白浩南身上嗅嗅嗅了,差点没把白浩南逗笑,好吧,幸好自己从头至尾都没有下车,无论是香脂香粉味还是烟酒吃食的气息都没沾染到身上来,最多……也就那个墨镜有点香喷喷的吧。 最后还被嘴对嘴的要求闻口气了,看见个大光头凑在口鼻前面晃来晃去,终于把白浩南恶心得有点够,回到住处都没缓过劲来。 但不管怎么,白浩南这一晚的饥饿总算是忍耐过去了,第二他再次庆幸自己没有被抓住任何把柄。 因为正如龙法师所料,第二的寺庙果真迎来一大片信众朝拜的狂潮。 从早上白浩南依旧跟着和尚们一起出门化缘就能发现,原本还能把龙寺街对面开放给游客观瞻的,现在全都挤满了铺上席子祈祷供奉的信徒,以往最多覆盖这条街的席子,接连铺到三条街之外。 好多人的席子上还放着今早上刚出来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龙法师带着自己那个英勇弟子在街头步行的大照片! 白浩南只能好奇的示意阿班记得弄一份来看。 但是连看报纸的时间都没有,回去匆忙的吃过饭,身着黄袍的白浩南就得坐在大佛塔下,也摆出了接见各方信众,为众人祈福的架势,因为几乎每位排队经过他面前的信众都会躬身或者跪拜,被称为王建国王陀大师自然也就得抚顶念经吧,信徒满足而去的时候就会把手里的黄花或者花环给留下,阿班带着一群沙弥不停往返把这些黄花花环搬到大佛塔上去罗列开来,硬是把因为战争、地震有些受损的几百年大佛塔基座上装饰满满,形成新的一景,好多游客和信徒都在外围拍照纪念。 这一下来,自然就能把那段经文倒背如流了,特么嘴皮都要干了,回到楼上躺着就不想动,但脑子还是很兴奋。 如果昨跟随龙法师拿起那支花给第一位信徒祈福,白浩南感受到的是新鲜满足居多,今这样潮水般涌来接待数百甚至更多信徒祈福的过程,难免就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要么就是把念经当成了功课,毫无触动的快速敷衍,恐怕很快就会觉得麻木,对面前排成长龙的信徒队伍感到厌恶,但如果能把注意力放到眼前一张张真挚的脸,充满期盼和渴望的神态上来,再看着那张脸在自己念诵回向文的时候,开始朝着由衷的满足、平静和感激的神态变化,就能让自己也被感染。 白浩南居然是后者的反应。 这时候白浩南知道昨龙法师教自己念的这段经文叫做回向文了,也就是僧人们把自己祝福传播开的经文,传播越多返回来就是功德,如果真有个什么计量器,白浩南今的功德积攒绝对在龙寺的单日排行榜名列最前茅。 可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存在,白浩南依旧还是不以为然的,他只是在意那一刻自己确实是感觉到了幸福,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么做,让素不相识的人幸福了,这些信奉佛教的人是真的信任这位昨立下大功德的佛门勇士,在把祝福传递给他们,他们的未来会逢凶化吉,也会被这位勇士给阻拦,看着那一张张大多数并不宽裕的艰辛脸庞,结合街面上并不繁华富裕的社会阶层感受,白浩南有那么一点点明白宋娜的为什么溙国人的幸福感比较高了。 因为他们信奉佛教的东西,跟这些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的人讲什么人生大道理,不如直接用佛教应该怎样怎样来得简单直接,佛要与世无争,珍惜眼前的日子,于是这些人就觉得自己过得苦点也没什么了。 虽然还是觉得这在骗傻子,但白浩南好像也能触摸到点幸福感了,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以前有过幸福么? 爽是爽过,除了每次那几秒的高潮爽,可能就只剩下射门进球的刹那狂喜吧,除此之外,白浩南真的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时候幸福过。 阿班这时候已经仿佛是师兄的秘书,跪坐在旁边捧着大大的泰文报纸翻译:“这个偷盗女童的犯罪团伙已经被抓到十二人,其中被你亲自抓到的那个人已经伏法认罪,承认自己违背了佛祖的教义,交代前前后后偷盗了三十多个女童的案底,龙毗,你已经出名了,首都明还有记者和电视台要过来采访你!” 没了眉毛的白浩南已经是年轻一辈和尚的大师兄了,因为据龙法师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在年轻和尚中间招募亲传弟子,所以现在大师兄的地位仅次于那些大和尚们,有气无力的躺在地板上伸手指逗弄并肩躺着卖萌的阿达:“采访……呃,待会儿捣鼓完足球,跟我去逛逛街买副眼镜来戴,我还得去买球鞋呢,你知道哪里有便宜的足球鞋不。” 哪怕是隔着国境线,现在白浩南还是觉得谨慎为妙,别又把看起来有点起色的局面给破坏了。 150、走捷径是本性 在寺庙外等着的还有阿班阿依的父母。 看着也是慈眉善目的和气商人模样,听闻白浩南出来逛街,立刻从家里赶过来会合了,对这位营救了女儿的龙毗自然是感激涕零。 虽然没有很市侩的给钱酬谢,却用他们的一辆皮卡车拖了一大堆橡胶帆布足球鞋跟各种球衣来,是听阿班讲龙毗在推动龙寺的和尚们踢球传播佛法,他们肯定要尽力协助,这些各种尺码的鞋子提供给和尚们用,以后也一直能源源不断的供应,还有出门比赛的车辆他们也能联络安排,如果再有其他一应开支,他们的家里还有华人宗族会等等都能全力筹备。 龙毗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没有贪图个人便宜,更不会趁机大吃大喝,想想开了张单子,请他们能尽量协助购买些类似葡萄糖、蛋白粉、增肌粉之类健身房常见的营养品,其实东南亚本来就是生产这些东西的原产地,不过绝大部分都外销全世界发达地区了,只要能找到合适渠道价格肯定比国内还便宜。 感觉能给龙毗做点什么事情真是多荣幸,阿班的父母满口答应下来。 白浩南带着阿班再去看看那漂亮的玻璃房子姐姐,确实没违反什么戒律的回去了。 不得不躲在寺庙里面,真是个跑路的好地方。 哪怕接受了首都来的多家媒体采访,白浩南都无需对任何人解释自己的身份,只要展示龙寺的戒牒,证明他是龙寺的僧人即可。 没了眉毛还戴上一副黑框眼镜的白浩南也没在镜头里出现多少,汲取教训的他抓住这个机会让龙寺的和尚们和足球一起曝光。 两来甄选了近二十名颇有足球基础的和尚,齐刷刷的站在镜头前陪伴足球亮相。 虽然已经有提供的成套球服,但没有用。 好几年前有部风靡亚洲地区的香港足球电影演绎过功夫和尚踢足球,所以这一次整支球队不约而同的都选择穿着僧衣作为自己的队服,经过白浩南跟电视台商量,画面里的和尚们不是在踢球,而是呈扇形站在大佛塔前的空地上,摆着球队的阵势,双掌合十的做念经状。 白浩南是鸡贼的,既然和尚踢球在溙国是个还有点可为不可为的新鲜事物,他就先试探一下,除了和尚们脚上都穿了足球鞋,其他地方看不到更多的足球元素,最多也就是把长袍变成短打,裤脚打了绑腿变得更利落。 只在采访救人和尚时候,白浩南有带着一身的伤势包扎露个面,其他画面都给了足球和尚,阿班作为最年轻也颇带萌意的球员面对镜头稚气未脱的引领回向文:“愿以此功德,普及于一切,弘扬阳刚正气,皆共成佛道……” 龙法师和大和尚们都没露面,全程都是阿班来展现:“今次这样抢盗横行的事件,明我们现在的环境更为恶劣,佛教受到的冲击也更为复杂,我们的社会需要爱心和慈悲化解戾气,在这样局势滚落般的恶习推动下,我们每个想做佛教徒的弟子,没有谁能顺顺当当的轻易去修行成就,要断恶习相续,除了用清净如法的静坐佛陀,也需要有勇猛恒毅的决心,所以我们尝试在修行间隙,用足球运动来锤炼自己的心智,也用足球这项年轻人都喜好的运动来传播佛法,愿每个踢球的年轻人都能顺应佛法的公平跟坚毅。” 阿班还有些许的婴儿肥,朗朗上口的表达传递颇有大人的样子,随着首都电视台的传播,很快就在电视上把龙寺僧人足球队的信息传递到了各方。 新闻和报道里面的前半截都是龙寺僧人勇挫女童拐卖集团的消息,后面顺带介绍龙寺现状的时候把足球队展现出来,其实这会儿球队还没做任何事情呢,就是拿个最年幼的沙弥来试探全国各地的反应。 起码从龙法师那里,没有接到任何来自宗教界的强烈反应,甚至还有几家规模颇大的寺庙都表示了声援呼应。 而在网络上的年轻人们反应那就超乎寻常的热烈了,本来僧人从持枪歹徒手中抢下女童就是个颇有看点的爆炸性新闻,现在还捎上了和尚踢足球的新鲜事,好多人都在回忆自己当和尚的时候怎么没这样的好事,又有不少人居然想因此到龙寺来出家,反正都是人生经历中必不可少的一段,有球踢的和尚生涯是不是更有趣一些呢? 接下来几时间里,除了更多当地信众来到龙寺供奉朝拜,明显年轻人来的数量也增加不少,好奇的想来看看这难得一见的僧人球队,结果得到的反馈都是和尚们主业还是修行,每只有下午五六点会有一两时的训练比赛时间,欢迎到时候来参观。 这种有节制的态度反馈到网上,又让支持者们面对少数抨击和尚不务正业的法时候,相当有底气。 于是白浩南自从逃离江州以后,第三次围绕足球捣鼓出来的事情就这么很有些大张旗鼓的运行起来了。 白浩南当然成了教练,大多数时候都戴着眼镜坐在大佛塔的台阶上指点,因为场地有限,除了整队的热身、健体,只要有球运动就基本上是五对五,七对七的场合练习,没让场面超出刺激到外界的反应,甚至连为了保持身体锻炼的健身器械都全部在旁边树林里因陋就简的自行制作,废轮胎、铁轮毂、树干上的单杠、两边捆绑石头的杠铃,还颇为寒酸。 这都是白浩南的主意,显然在经历过两次失败后,他真的在收敛之前的教训,学会平衡球队之外那些复杂的关系。 所有要到僧人球队来踢球的和尚,首先就得是在寺内修行表现良好的,其次还得严格遵循比所有僧人早起半时,在清早化缘之前就先晨练一段,这样才能把颇为懒散的习性慢慢的剥除掉,要知道东南亚男人可是出了名的有点懒,还好在踢足球这件事情上颇有动力。 前期大概单练了半个月吧,白浩南就开始指引球队到周边对外经营的足球场地上和外面的足球爱好者比赛,便宜,差不多等于人民币两百块就能踢一场球,每次只带十个和尚出去,内部相互竞争的机制氛围也就搭建起来了,可能是因为地广人稀爱好者又众多,反正在白浩南打探下这座城市还不是溙国传统意义上的足球热点地区,都到处有各种足球场,中国国内罕见的真草坪球场在这种热带地区很司空见惯,可能在溙国人眼里花钱搞人工草坪的成本还不如随便弄块草地来得简单,于是到处踢野球场的僧人足球队慢慢也被当地人熟悉了。 足球的魅力恐怕就在这里,撇开僧人的身份有点特殊,只要站上球场,绝大多数业余爱好者都能很轻易的打成一片,单纯的只是因为踢球这件事热血沸腾,很少有人注意到那个戴着眼镜站在场边还带了翻译的和尚教练。 到这个时候,其实龙寺一分钱都没给白浩南过,阿班父母可能是看见儿子都上了电视,更加积极的送来好大几箱蛋白粉增肌粉的营养药物,让本来准备自己出点血的白浩南也轻松很多,一直到一个多月后,足球和尚勇斗持枪歹徒的新闻热潮已经慢慢冷却下去时,龙寺僧人足球队终于正式报名参加了专门面对普通足球爱好者的电信杯全国足球大赛,主场就定在了宋娜就职的那所学运动场。 年轻的学女教师算是狂热的支持分子了,僧人足球队到处游荡踢球的时候,她就经常跟着帮忙送水递毛巾什么的,还自己买了十个足球赠送给球队,听闻白浩南决定带着球队正式参加比赛,所有报名表都是她在电脑上完成的,还服了自己的学校校长把运动场借给龙寺参加比赛,当然,这个难度不算很大,就算校长不是她爸爸,全民信佛的溙国人还是对和尚要做的事情非常支持的,况且还是校门外这么近这么出名的龙寺。 可能是为了提倡普通平民球队参赛,报名费很低,照例又是白浩南自掏腰包,在他看来这都是理所当然的,是自己要捣鼓这件事,那当然所有费用就得自己掏,可能其他和尚僧人的下意识反应就是去找信众化缘,他还没这个自觉性。 但很多人恐怕光是在这一点上,就已经做不到了,明明又看不到什么利益点或者好处,为什么要白费力气的花钱去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在白浩南看来,可能只要是围绕足球这件事,他就没什么可计较的,因为喜欢啊,至于好处……龙法师跟大和尚们虽然一直没公开支持,但也从未反对,那就明他们不过是在旁观,搞砸了自然是把白浩南推出去当替罪羊,要是搞好了再进场分红利也不迟。 所以白浩南觉得差不多时间,找宋娜帮忙咨询下有这样个杯赛,就报名参加了。 他能在一个把月就决定参赛,除了因为溙国这种全国性的比赛几乎每个季度都有,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队里有个相当灵活的个子,最早那个足球就是这位青年和尚带到寺庙来玩的,杂耍水平就高出同伴们一大截,重要的还是身体条件特别是柔韧性可以是白浩南从专业队以来看见都相当有赋的那种,这一个多月其实主要就是围绕这个叫猜曼的和尚来搭配其他人手,出去踢各种场地比赛,也是围绕他在演练战术配合。 现在么,就当是以赛代练了。 毕竟这种业余杯赛的对手也肯定是个逐渐升高的过程,很适合锤炼,可能因为常年有各种比赛,业余队报名参加这种时间会拖得比较长的全国比赛不是很热衷,本州首府报名的球队只有四支,而对于溙国七十多个府的行政划分,估计也就相当于中国国内一个县的大,简单的划分下捉对厮杀,两三场比赛以后就能晋级到大区,再能从北部区晋级,那就要去首都参加决赛圈的几场赛事了。 直到这个时候为止,白浩南其实也没想过要把这支僧人球队带到什么地步,或者自己从中能得到什么。 反正就是无聊,与其去念经面佛,还不如带个足球队玩,况且他觉得自己要想体现出利用价值,恐怕这才是最便利的途径。 很快,报名结束后没几,龙寺僧人足球队正式站在了学足球场上,庙里想来观战的和尚很多,但白浩南都拒绝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愿让大和尚们抓了把柄攻击,只带了二十名球员过去,但答应用掌中宝摄像机拍下现场画面带回来给大家看。 兴奋的年轻僧人们是自己步行过去的,溙国人确实普遍懒散到了下午三点过就不爱干活了,所以街头巷尾看见化缘时间之外的和尚成队出现,还是很好奇的,等看见后面背了一袋子足球的大个儿守门员,立刻就一传十十传百的跟着去球场看热闹。 其实学校园里面也很积极的布置了,好多学生坐在木架子看台上等着呢,宋娜还特别组织了学生啦啦队,生怕僧人足球队被冷落了。 可比赛的进展明她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哪怕是业余比赛,还是有正规的裁判组执法,甚至还有当地电视台跟赞助商安排的拍摄机位,这让白浩南都懒得把那掌中宝拿出来,让阿班去沟通下回头送盘带子或者光盘行不行。 心不在焉的教练这边还没安排完,年轻女教师还在看台上招呼乱糟糟的学生啦啦队要怎么齐声加油。 猜曼就神出鬼没的进球了! 满世界都会足球是团队运动,白浩南从头至尾接受的那些足球训练里面也强调得以团队配合为核心,可实际上教练们大多心里都明白,如果有发现赋过人,超出周围一大截的家伙,那就别谈什么团队,一切都围绕这种家伙来打就行了。 而观众最待见的,最热血沸腾,也往往是那些个人英雄,确切的,个人解决一切的英雄。 足球场上最能够被传诵的家伙,永远是那些能单枪匹马挑连营的家伙,实际上每当谈论起球场上的顶级人物,最能被朗朗上口的,多半是马拉多纳、罗纳尔多、梅西、罗们匪夷所思的个人能力。 很明显,在眼前这个级别上,猜曼就具备这样的特质。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速度奇快,外加柔韧性好,虽然个头瘦,但只要在场上给他足够的空间冲刺,哪怕中场后卫把球朝前面稍微踢重点,不那么到位,这个灵活的个子就能如同一道黄色的闪电一般飞快从对方后卫身边抹过去,硬生生的用速度追上皮球,剩下的就是单对单面对守门员的运气问题了。 白浩南在蓉都的时候曾经传授给老周的四步诀窍什么的,对于猜曼这种赋型选手根本不用,就是教会他如何合理分配体力,重点在什么区域反复冲刺就够了。 当然,这一个多月的蛋白粉们也有很大的作用。 151、哪怕是做和尚,也要有特色 对于健身或者运动专业的人来,有句不完全正确的话,三分练七分吃,且不那些能带来匪夷所思功效的违禁药物,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各种药物、营养品来带来立竿见影的结果是必然的,白浩南能以并不突出的身体底子走到顶级联赛,这跟他从就成长在这个环境,每一步都是专业药物营养到位的补充密不可分。 所谓穷文富武,练专业体育其实是最费钱的,可以到了中高级阶段就是烧钱比拼,穷人家的孩子除非赋异禀得到青睐,很多最终沦落到牵牛他们那样的俱乐部打杂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金钱支撑。 不是哪个运动员是药罐子,而是所有人都必须是。 起码是合法允许的用营养品补出来的,再刻苦的同等训练量下,三年达到的数据指标别人一年就能完成,这就是差距。 所以白浩南给猜曼等几个主力球员开始合理搭配点营养品,对于这些基本上都没有营养补充基础的年轻人来,是立竿见影的。 当然在肚子饿的时候,偶尔泡杯蛋白粉来喝,既不违反戒律还能有效的止饿呢,所以白浩南也不用再出去逛街望梅止饿了。 特别是在这些以灵巧著称的东南亚人中间,有目的的强化使用蛋白粉增肌粉再配合力量训练,那在比赛中面对业余对手,就是摧枯拉朽之势! 就在本府的几场比赛,猜曼就跟疯了一样,每场比赛进五六个球,白浩南不得不把这仿佛当了和尚才找到踢球赋的个子每场都提前换下来,因为据本地的职业球队都有来观看现场了! 迅速击败本地几支球队拿到晋级权的龙寺僧人足球队已经迅速成为周边街区,特别是年轻人热捧的对象,最后一场比赛已经在学运动场边挤了近两千人的观众,所有人都有些叹为观止的看着这队身穿僧袍的家伙飞奔在赛场上创造惊奇。 因为这里就是北部地区第一大城市,所以北部赛区的比赛就是其他几个府的十来支球队集中到本市比赛,几时间里要分组再交叉决胜出前四名,最终到首都去参加决赛。 如果联赛是漫长的一场场累积起来的积分榜,杯赛往往就是一战定胜负的生死战,非常适合短时间内创造奇迹,所以当本地电视台播放了龙寺球队的足球消息以后,第二阶段的晋级赛俨然成了本地的节日。 白浩南是有决定要带着球队打上首都的,结果等到各府之间的第一名分组赛第一场就挨了当头一棒,一支来自警察组建的队伍看起来好像相互配合打了好些年,相当娴熟的场上技巧不,可能是预先得到点消息直接派人全程钉死了猜曼,让他无从发挥就等于拆掉球队的威胁。 二比一的比分让所有僧人跟本地球迷们都有些沮丧,甚至连龙法师都派人把白浩南叫过去,问他有没有把握再继续获胜,白浩南笑笑有,只要龙寺的和尚们一起去看比赛,他就有这个把握。 龙法师答应了。 差不多已经是七月底,好像距离白浩南踢进那个世界波搞砸了自己职业足球生涯已经一年时间了,他又重新站在了球场上。 没错,打从一开始,白浩南就给自己也报了名的,前段时间一直懒洋洋坐在场边当教练,除了对手太弱,主要还是他自己的枪伤还在恢复啊。 现在穿上僧袍球衣,蹬上那种便宜的帆布足球鞋,踩在不那么很平坦的学泥泞足球场上,白浩南有种久违的兴奋感。 学场地比正规的稍微点,不过国际足联规定的足球场都不是个绝对数字,允许在一定范围内变化,主要是看台比较寒酸,单边用木架子搭建的阶梯台上最多只能容纳两三百人,其他人不是围在球场边就是站在地势较高的路边,还有教学楼甚至周围的树上都站满了人。 当然,今的看台就全部给了龙寺的和尚,因为连龙法师都亲自带队出动了。 前面几场其实最重要的是在白浩南跟宋娜的反复调整下,已经磨合出来一套专属于僧人球队的开场式,这也成了相当多观众来看热闹的重点。 对方球员已经在场上了,许多足球队这个时候最多让球员围成圈相互叠手加油振奋精神,但白浩南他们却是在阿班的带领下煞有其事的开始念经! 阿班没什么踢球的分,甚至连运动都有点磕磕绊绊的,但这会儿却很有运动项目开幕式那种童声来吸引所有的注意力,而且他那么的个子,带着一大群高大和尚的出来也很有仪式感。 脚步也不是平铺直叙的,所有人都是双掌合十的一步一顿,在原地念一句经文,然后再走下一步。 这种二十多名球员整齐划一的动作走上场,轻而易举的就让全场注意力给集中到他们身上,全场寂静,连对手都不得不站好了听阿班那稚气未脱的大声经文,在全民崇佛的溙国,这样的场面可以让所有观众都能马上跟随念经,今更是加上了龙寺数百名观众和尚,连龙法师都坐在那庄严宝相的一起念诵这段呼吁世界和平的回向文。 硬是给这么场比赛都带上些深远意义。 已经跟随拍了好几场的电视台摄像师连忙抓拍龙法师等大和尚的特写镜头。 其实不过几分钟时间,裁判还不敢什么,满脸笑容的对着僧人们也合十致谢,才宣布球赛开始。 汲取了在桂西踢球暴露的教训,白浩南连踢球都戴着眼镜了,而且他也清楚这里跟国内足球界几乎是绝缘体,没有任何渠道会把这里的任何影像片段给输送回去,连网络都不会,溙语网络好像都是另一个世界了,中国国内谁会来关注这么个业余比赛呢。 当然在场上他也不那么叱咤风云,更像是一枚定海神针,当初他在医科大学球场上踢球的作风就这样,基本站在中圈不大范围跑动,但其他所有周边球员拿到球都先给他,所有的传球都经过白浩南站在中心当个轴来过渡一下,让对方球员不得不开始反复冲击抢夺这个中场核心,这很快就把猜曼解脱出来,上场被人针对性管控的压力多了,哪怕还是有人在盯着他,但能够活动的区域大多了。 毕竟还是踢野球的业余队,毕竟还是东南亚族裔,技术水平跟身体条件,特别后者是硬伤,白浩南稍微熟悉一下节奏之后,就能开始控场。 正规专业联赛里面能做到控场的球员屈指可数,一般都得是登峰造极的中场大师,还得有一群水平相当的伙伴配合,才能做到这种。 但白浩南一米八几又有一百六十多斤的块头,光是当地人两个同时挤撞他都能保持一动不动,不是他这体重有多重,而是那种专业培养出来的钢筋铁骨肌肉架子普通人撞着就跟生铁铸的一样,拿球自信心又强,稳定的拿住球稍微往前走几步,都能跟坦克一样把防守队员硬挤开。 话白浩南自己也踢得大乐,比在医学院欺负大学生还带劲,这边好些男人都在一米六左右甚至还要偏矮些,纵然上手拉拽都拿他没办法,自然就只能用好几个人来围攻,一直仗着身高跟个瞭望塔似的白浩南还有个特点就是有专业球员的开阔视野,因为控球能力和身体条件的自信,他就不用把大部分精力全都低头放在脚下,而是随时关注场上情况,口中更是用可能只有本队球员们能听懂的半溙语半汉语指令,就是明着指挥大喊谁去哪里,谁给猜曼扯开位置,谁去干扰分散注意力。 这就是有些球队有教练兼球员的特点,这种队伍在比赛的时候往往非常善于现场调整,白浩南则干这个活儿都好多年了,只是从来没这样明目张胆的指挥权而已。 所以对方很快被搅得一盘散沙,白浩南瞅准机会一个中长距离的传球,比其他僧人精准多少倍的恰好送到猜曼的奔跑路线前方,灵活的个子又是闪电般冲刺过去,根本就不需要调整停球,迎球就射! 应声落网! 引得周围观众们立刻就是一片惊喜欢呼声! 不过开场也就十来分钟,看着龙寺的僧人们就是这样稳扎稳打的攻进球了。 但进球后的僧人们却立刻就在原地站住,没有什么忘乎所以的欢庆动作,就是各自站在原地双掌合十,念经! 多有特色啊! 已经跟着看了好几场球的观众自然知道的也跟着念诵回向文,让欢呼的新球迷们跟捏住了嗓子一样戛然而止,气氛多么特殊,多么让人印象深刻啊。 龙法师目光炯炯的看着那个也低着头的高大身影。 不知道老法师能不能看懂足球,但起码白浩南刚才在场上那种高声叫喊,挥斥方遒,仿佛将军一样挥动令旗,带着这群年轻僧人反复冲锋的感觉,稍有智力的人都能感受到,更何况这睿智的大师。 平时颇为懒散逃避的家伙,这时候却有种让周围所有人都仰视的气势! 要他是个中国那狗屁顶级联赛培养出来的高手也就罢了,可其实白浩南以前在足球场上也属于蔫儿坏不起眼的平庸之辈啊。 估计还是这里个头太矮,相对足球水平太低把他给衬托出来了。 宋娜带着一群女学生等到和尚们放下手重新动起来,才开始尖叫,一贯有点闷闷的阿依,也露出少见的笑容,顺势靠在宋娜的怀里。 足球就是这样,哪怕自身水平只有三分,遇见一分的对手,那就能表现得行云流水,美妙异常。 取得一个进球后,白浩南控场更得心应手,几乎就是在场上大踏步的走动,挥洒自如的接到周围球员们不停传给他的球,又挡回去,口中更是不断叫喊:“给我!往前跑,再来……” 感觉就像是在带着球员们搞训练,僧人们按照他的要求自顾自跑位就是了,所有本方球员都选择绝对相信他,喊怎么打就怎么打。 所以除了白浩南觉得格外爽,场下更容易看出来他的领导气质,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气质。 光是上半场,他就带着球队念了四次经。 下半场把猜曼换下去,白浩南也没把自己换掉,继续操练队伍,上场球也让他体会到这溙国民间球队的水平还是很有点分量,不是自己这么个前职业球员就能拖着全队前进,重点还是训练其他人,利用这种业余比赛可以换八九个替补队员的规则,几乎把所有位置都换上来重新清理了一遍,虽然让别人也攻进俩球,最后依旧能以七比二大胜。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位龙毗教练上场以后,直接把整支队伍的战斗力上升了不止一个层面,起码他在场上那种近乎于手把手的调节就让所有队员明确知晓自己该做什么,这可能是任何教练站在场边大喊大叫都很难达到的效果。 获胜以后的僧人们依旧没有流露出狂喜欢庆的态度,而是集体站在球场中央朝着各个方向一起合十念经。 只喜欢在电视上看足球比赛的白浩南肯定是从澳式足球冠军,也就是常的新西兰橄榄球队的比赛传统中得到灵感了,既然那个岛国的比赛总会用毛利战舞来开场,他这和尚球队就用念经来贯穿全场嘛,要的就是让人记忆深刻。 也许就是这场比赛,让现场观看的龙法师下定了决心。 龙寺会全力支持僧人球队走向全国! 用龙法师自己的话来就是,无论龙寺足球队走到什么地方比赛,他都能联系当地寺庙,安排尽量多的僧侣到现场助阵念经! 因为老法师肯定看到了当僧人们一遍遍在场上念经时候,全场两三千人,甚至包括对手都得跟着念经的场面! 如果能够走上上万人的大场面,那是多么壮观的传法场景啊。 不定还是老法师的毕生夙愿呢。 152、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白浩南没觉得这事儿有多荒唐,中国国内不就有用少林武僧团搞外交的传统么,据七八十年代不光经济收入,连政治影响力都带来不少呢,反正那时候在少体校没少听学武术的羡慕,真希望能加入那几家著名的武术体校啊。 在足球和佛教同样盛行的这个国家为什么就不能把两件事儿拉到一起来试试看呢。 不过龙法师的表态倒是让他有点腹诽难道还有个什么各大寺庙方丈主持协会私底下串联么? 当然这都是他自个儿开玩笑的想法了,现在光是打理好球队的事情,已经够白浩南每忙得很了。 因为都是业余球队集中到一起打比赛,自然时间越短耗费的差旅费就越低,几十号人的衣食住行成本对业余球队也不是数目,所以这晋级赛根本没打了还要休息几,都是背靠背的连续打,甚至还有一两赛的疯狂频率,四五时间龙寺队就以北部区第二名的身份紧跟那支警察队伍晋级到首都决赛圈。 用本地那支超级联赛球队酸溜溜的法就是他们贵为职业球队,这几都没有龙寺的僧人们获得这么大全城关注,真是全城从电视媒体到网络,特别是年轻人都在以到现场看僧人踢球为乐,龙寺作为北部区第一大寺庙本来影响力就颇为可观,现在更是以压倒性的关注度让全城乃至北部区都如雷贯耳。 只是话这么,职业球队还是邀请僧人球队可以用他们的训练设施跟比赛场地来体验下专业环境。 都得到了职业俱乐部的垂青,换做别的业余球队可能都受宠若惊了,这龙队却颇为傲娇的回应咱们自己在寺庙里训练,让很想跟着蹭热点的俱乐部碰了一鼻子灰。 这倒不是白浩南不给别人面子,实在是连龙老法师都没料到接下来的热潮! 好多年轻人到龙寺来申请挂单当和尚! 反正都要当和尚,能到这样可以踢球的寺庙不是大快人心么,所以如果龙寺的僧人足球队真的跑去职业俱乐部训练什么的,恐怕真有点过头了。 白浩南还是头脑非常清醒的认定只能把这支球队定义成业余队,只能每训练一两时,只能在业余比赛中厮混,除了打打偶尔的业余杯赛,就是希望能够跟其他寺庙有些交流,带动龙寺的名声,而不是真的让龙寺真的就变成了足球俱乐部了,以他的经验教训那就是别太出风头,树大招风没准儿又会把自己这档子事给搞砸。 但在龙法师眼里,对白浩南的这点分寸肯定感到有些吃惊。 或者白浩南一直在给予他吃惊吧。 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如果得到机会,恐怕都会不顾一切的想去获取最大的成功,白浩南却能比较冷静的看待现实,没有好高骛远,甚至非常清楚这支足球队是从属于寺庙佛法宣传之下的,宣传佛法是第一位,而不是要想球队获得锦标,这个主次关系有几人能在那么热血沸腾的球场上控制得住? 所以考虑之下,龙法师做出个有点让大和尚们比较吃惊的决定,他会随同球队一起前往首都。 实际上寺庙之间的竞争势力范围还是很清晰的,虽然没有敌对关系的剑拔弩张,但各有主张的出名法师们都在相互争夺信众,首都周边更是全国最大的几家寺庙所在地,龙法师这种等级的大法师这个阶段就很少会离开自己的区域了,甚至可以龙法师已经有十年左右没有去过首都了。 这次却要跟白浩南的球队一同前往,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很值得大和尚们猜测,至于龙法师又会带上哪些亲信,这都是很令人关注的。 原本风平浪静的龙寺顿时有点暗流涌动。 白浩南不关心或者不理睬这些破事儿,从新报名的挂单和尚里面又吸纳了五六名队员,再训练一个月才正式踏上前往首都的征程。 龙法师再次让大和尚们惊讶万分,他一个人都没带,甚至连身边服侍的人都没有带,就那么让白浩南开着主持那辆很普通的丰田轿车出发了,把龙寺暂时交给了艾达管理。 白浩南从后视镜里看看宋娜一身标准白领工作装招呼和尚球员们登上大巴车,阿班的父母资助了这辆车负责到首都给和尚们比赛使用,本府市长更是宣布承担了球队到首都的食宿费用,现在龙寺大门外的广场上挤满了当地信众和车辆,有不少车会跟着一起到首都去助威,而且网上据还在召集首都工作学习的本府人,号召都要去给龙寺球队加油。 宋娜是自荐过来给球队当管理经理的,毕竟到了首都,那就有大量需要对外衔接的工作,起码车辆、服装、食宿都要有人来具体操作协调,她自己已经开始放凉假,也就是类似国内的寒假了,学校同事都还很羡慕她呢。 白浩南倒是借着这个机会让她把阿依也带上,没有别的原因,自打拐抢案以后,这尼姑基本成了球队的跑腿,白浩南觉得让她脱离跟苦役差不多的清洁工生活也是个蛮好的事情,实在是不太认同六七岁的姑娘就这么做清洁洗碗念经,那萝莉都有点傻呆呆的了。 阿班还是悄悄感谢了白浩南,现在就负责坐在副驾驶抱着阿达,顺便也好照顾老法师,但全程都是侧着身歪屁股坐在座位边上很尊重后座的。 白浩南现在知道龙法师在华裔以及国内南部边境省份拥有相当多的信众,老于这样的成功商人更是不在少数,所以这老头儿有钱,很有钱,只不过钱可能都花到金佛塔那些金箔上面去了。 所以开起车来以后给后座的师父建议:“我在国内看见有那种金色不锈钢,为什么不用那种钢板来制作东西呢,成本肯定低很多吧。” 老法师很泰然的靠坐在后面笑:“你怎么知道佛塔上那些不是真金呢?主要也就是有个金色,基本都是铜制金色,让信众觉得金碧辉煌就行了。” 白浩南好像被证实一样嘿嘿:“那才对嘛,幸好我没有去刮点金子卖钱。” 阿班很惊讶白浩南跟老法师对话的口吻,而且老法师也不以为忤的和颜悦色,所以只敢偷偷的把大眼睛骨溜溜转动,跟阿达的神态差不多。 白浩南确实是闲聊:“您到首都是怎么?走亲访友还是跟着我们吃住一起,恐怕会有新闻媒体来采访您吧,我听宋老师有这样的安排。” 老法师还是意味深长的笑言:“你跟我去见几个老朋友吧。” 白浩南忽然灵机一动:“您这思路,该不会是想要我继承龙寺吧?” 阿班听了就是一惊,大惊。 龙法师顿时哈哈哈的笑起来,这老人本来就是很矍铄的高僧气质,现在笑起来更有沧桑高深莫测的感觉。 白浩南从车内后视镜瞟了眼老法师的表情,也没再追问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龙法师问:“你为什么有这样异想开的思路呢?” 白浩南其实有点感觉在面对老陈,或者这就是他习惯跟长辈相处的方式:“我觉得您对我挺好,我又知道我肯定不是你的私生子,那就只有可能是想培养我当接班人了。” 阿班下巴都要掉了,简直不敢回头去看老主持的脸。 龙法师又是一阵开心的哈哈笑,却未置可否。 剩下的旅程,老法师就不再什么,闭目养神的样子更督促了阿班跟着坐修经书,剩下白浩南开车连音乐都不敢开,蛮枯燥的。 早上出发,中午还吃了个饭,下午才到。 其实对于多数年轻和尚来,他们还从未到过首都,从车窗上看见外面那个跟州府大不一样的繁华都市很有点眼花,在酒店下车的时候还有些忍不住东张西望,特别是州府帮忙定的酒店看起来还颇为漂亮,毕竟作为首都,公共场所的绿化都跟州府那边自然生长的状态区别很大。 龙法师却独辟蹊径:“住在这里,享受信财,试试能不能问心无愧,明一早醒来,释迦佛的出家弟子们,同样会有赤脚化缘,清净如法的生活,看看你们还能谨守自己心中的信念,享受安逸的生活不?试试看吧……” 年轻的足球和尚们立刻带着惭愧的表情接过宋娜分发过来的房间钥匙,白浩南感觉和老法师一样不走寻常路:“既然来都来了,这酒店里面应该有免费的健身房器材使用,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继续身体锻炼?” 龙法师难得否定他:“你跟我去个地方,这件事就请宋居士跟阿班一起安排了。” 宋娜连忙谨遵上命,白浩南只能叮嘱阿班再把他妹妹给照顾好点,尼姑双手合十的眼角却在瞟阿达。 所以再上路白浩南也没带阿达了。 龙法师了个地址,白浩南只能把手机递过去请法师用泰文搜索,最后给出来三十多公里的距离,这让已经开了一整的司机只觉得屁股疼:“您还真会使唤我,我这老腰可是挨了枪子儿的,就不能歇歇明上午再去么?” 老法师在后面给出简单的回复:“有些风景,一旦错过,就很难看到了。” 跟这种得道老和尚话就这点烦,动不动打禅机,白浩南是最怕动这种脑子的,不吭声专心开车了,泰文导航他只能用看箭头来跟路,结果发现这首都的交通状况比起州府来堵得更加厉害,是三十来公里,光是出城的十公里都起码走了一个多时,老法师也不着急看风景,老神在在的继续闭目养神。 只能还好现在白浩南晚餐时间没那么多饥饿感了,多喝点水吧,当轿车沿着出城公路驶上向东的高速公路以后速度就快不少,右手边似乎都能看见海一色了,接近黄昏的景致非常美丽,难道这就是老和尚叫自己来看的景色? 白浩南瞥后面,老法师眼都没睁。 如果龙寺那边是山区,这边就海岸,沿着海岸线很快抵达目的地,可怜白浩南这假越湳人,都在溙国呆了快三个月,还认不得半点泰文,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门也就只能猜测是寺庙,具体是什么地儿完全抓瞎,而且老和尚一直在后面摆款儿,可怜白浩南只能找出自己的戒牒给对方迎上来的知客僧,结结巴巴用似像非像的单词表达龙寺。 结果别人看看和尚司机,再隔着车窗看了看后面的老和尚,立刻就恭恭敬敬的放行并用电瓶车在前面带路,引导停车位。 没错,光是停车位都需要开着电瓶车来转,可见有多大,和龙寺停车场基本都是旅行社的观光大巴不同,这里全都是整整齐齐的统一型号样式似乎还编了号的豪华大巴车,一水儿排过去,看着就气派。 白浩南这话痨没忍住,居然揶揄老法师:“您看看,以前我觉得龙寺够气派够庞大了,跟别人这家儿比,啧啧……” 老和尚慢悠悠的顺着他打开的门整理下袍子才下车来,指了个方向:“走……” 白浩南锁上车屁颠颠的跟上,才听见龙法师斯条慢理:“这就是溙国第一大寺,法恩寺,听过吧?” 白浩南恍然大悟的哦,这些日子在庙里,成听和尚们提到的宏伟成就估计都会把法恩寺拿来做比较,就好像任何一个职业俱乐部都会仰望曼联、巴萨、皇马的味道,不过他在老和尚面前真是百无禁忌,四周随便看看凑近些低声:“我觉得没咱龙寺好,这看起来马屎皮面光,道场做得这么大,那内瓤子就未见得多美味了。” 龙法师皱眉把马屎皮面光这五个字分别问了问,啼笑皆非的批评弟子,不过是带点溺爱的那种口吻:“不许瞎!免得惹了祸端出来……” 白浩南装着正经点,口吻依旧:“那也就是跟您嘛,能做这么大,那必然是上面有人……” 老法师终于把手里攥着的僧袍布带,敲打在白浩南头上,以他经常抓着笤帚打信众头的功力,那自然是又准又狠啪的一下,脑袋上被手枪把砸开过花的白浩南最近都不敢顶头球了:“啊哟!” 龙法师没有嗔意但正色:“动不动就把别人的功德归功于其他关系,这就是推卸压力,糊弄自己的法!四十年前这里不过是一片沼泽,十来年前这里还是片工地,没有持之以恒的莫大决心,能做出这样的功德来?” 随着老法师的话音落下,抱着头的白浩南跟随师父走上台阶,眼前的场景豁然开朗,紧接着真正的目瞪口呆,震撼到不出话来。 以他最熟悉的足球场大,面前起码有十个球场那么大的巨型开阔广场,不,白浩南很快修正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恐怕一百个足球场这么铺开都不到这么大的面积! 四周绿树成荫,护城河一样的水道笔直环绕,中间却有个如同外星人飞碟一般的巨大圆锥形现代建筑顶着个金光闪闪的圆头,光这建筑恐怕就能申请个吉什么斯世界纪录了吧! 龙法师带着他走上的台阶,不过是极为渺的一个边角,在这样巨大的广场上,任何人第一眼看见都会觉得自己渺得如同一粒尘埃。 龙寺那充满破旧传统气息的老套寺庙风格,从气势上就先输了。 走南闯北这么些年的浩南哥只能,这场面太牛逼了! 寺庙大殿居然都能做得像个咪咪! 153、高高在上的成功,羡不羡慕? (求月票,新书月票榜第四名追得很厉害,求月票!) 白浩南曾经以为国内那个首都大广场是自己看到最大的,以他曾经去瞻仰过的视觉效果来,绝对比这个是巫见大巫。 起码造型上就不如这个印象深刻。 远远的看过去,灰色的广场地面上有无数的人影在晃动,正中心那个如白浩南熟悉联想的白色飞碟状咪咪上也有人影,顶端的金色圆头在海边夕阳照耀下熠熠生辉,与其是法相庄严,不如它富丽堂皇,远处还能看见其他都是极为宏大的建筑,反正和龙寺都是充满传统风格的精致寺庙绝对形成强烈反差,龙寺未免太过拘谨气了。 对比起来就像之前白浩南感觉龙寺和州府那种几个和尚的路边庙差别一样。 龙法师抬起手臂开口,无喜无悲,没什么羡慕也没啥激动:“每,这里都有上万的信徒、僧人在参拜修行,光是志愿者都有三千人之多,最高记录在这里创造过六万人共同修行的世界记录场面。” 白浩南夸张的拖长声哦:“我也在六万人体育场里踢过球,还不止一次呢,据欧洲每周都有八万、十万人的体育场比赛爆满,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到诺坎普或者老特拉福德去看场球。” 龙法师又给自己弟子头上一记打,但没那么用力了:“我的是别人创造这样的盛景,而你的是只在其中一份子,你认为这中间的区别大不大呢?” 白浩南揉头嘟哝:“您可是大人物!”到这里忽然想起来好像有个纤瘦的姑娘也这么带着崇拜过自己是大人物,所以不由自主的放下手,顺着龙法师的目光方向看过去。 认真的看过去。 夕阳下去得很快,似乎只有那金顶还在发亮了,之前晃动的身影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可巨大广场上的灯光却亮起来,不是那种大型照明灯具,而是似乎每个人手边点亮了一盏灯笼之类的,稍微调整下,比白更容易看清人影排列,上万人横竖成行的整齐排列出来,那灯光点阵的效果自然能量变到质变,产生巨大的视觉震撼。 接着白色飞碟上才是公共照明灯具环绕无影的把整个建筑照亮,最终使那个顶在高处的圆头,通体透亮得像颗夜明珠,一柱光芒强劲的从明珠射向空,那亦真亦幻的场面套用某部电影里面的台词,白浩南都想喊一声:“老婆!出来看神仙啊!” 龙法师感觉到弟子的安静,回头看了他一眼:“现在觉得怎么样?” 白浩南没了嬉皮笑脸,但回应依旧敷衍:“蛮好,蛮好……” 龙法师终于笑了:“你啊……” 却不再什么,就那么双手合十的朝着那远处的那啥建筑信步走过去,白浩南撇撇嘴有样学样的跟上。 从这任一角落走过去中心,白浩南估计都有一里地,经过外围的精修草坪甚至还有仙鹤之类动物以后,越过细细的水涧环绕踏上正方形广场的石砌地面,就逐渐能接触到其他人了,大多是穿着白衣白裤的信众,男女老少都有,间或有黄色僧袍的出家人穿行其间指点如何打坐,当然也顺便把那些灯盏摆整齐,营造出更加震撼的效果,让身处其中的每个人都觉得与荣有焉。 好像从做球员开始,站在场边热身的时候,白浩南都不容易被场上场下狂热的气氛感染,仿佛经历传销的时候,更是对那种千人老鸭汤,万人海滩大开发的戏码觉得好笑,包括现在心中都只想送上一句一群HP! 不知不觉在龙寺已经呆了快满三个月了,纵然没读过一页经书,好歹也经常在给人抚顶赐福,足球龙毗王陀现在也算是佛教中人,要这佛教好不好他不懂,起码在龙寺感觉就是很多人的精神寄托,那些穷苦人也因此过得快乐,给宋娜、阿班这样的信徒也带去了幸福感跟礼仪善良,可要到眼前这种场面,白浩南不出来为什么,总之就是觉得跟传销场面没多大区别,有点走火入魔的味道。 他忽然有个奇特的想法:“卧槽,龙这老家伙该不会是想要来踢馆吧?” 就这么个干瘪老头儿,带着自己一个人,就敢来对方上万人的场面单挑BSS? 带着这种绝对不着调的胡思乱想,师徒二人穿过一排排虔诚打坐的信众,走近了那奇特的圆锥建筑,走近了才能发现实际上也是一圈圈的收缩上去,可能某些法会的时候会让高级别的僧侣围着一圈圈坐上去,一定效果更能唬人,不过一大堆和尚坐在咪咪上面的样子么? 白浩南怎么想怎么都有点忍俊不禁。 龙法师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徒儿在背后有这种心路历程,丝毫不受宏伟建筑的冲击力影响,恍若无人的慢慢沿着建筑台阶拾级而上,之前穿越广场的时候,僧袍就是最好的通行证,而现在终于有僧侣赶过来想阻挠这两个面生的和尚。 老法师淡然前行,本来这是白浩南最能展现狗腿子角色的机会,只要砸出龙寺老大的名号,那在全国也是能排进前十的大庙啊,可惜这货不会! 英文、泰文全都不会! 到现在为止他连龙寺的发音都不会,终于有点后悔了,但还是挤上去想伸手挡住对方触碰龙法师的手臂,结果老法师没有半点停顿,直接对着伸出来的胳膊合掌前行。 站在建筑上,就能发现那佛光普照的效果全都是暗藏在外圈的灯光投射,现在顺便也投射在了龙法师的脸上,只是这么一个照面,过来这七八人的僧侣中老成持重的立刻就辨认出来:“北方邦的龙法师?!” 那口气就是带着颤抖的难以置信,白浩南忍不住还是变成抖抖脚的狗腿子了,一脸算你们还有点狗眼,居然能认得出老和尚的表情,还是郁闷自己在这么装逼的时候,都不能话,心中默念一万个P! 当然他的肢体语言还是表达出来了,一群僧侣立刻让开些,分列台阶两边,有人迅速往上跑,肯定去报信了,其他都恭恭敬敬的围在前后左右一起前行。 白浩南还回头看了看,圆锥形建筑周围的广场上三百六十度都坐了不少信众,但起码在这个方向,还是有些人在抬头偷看上面发生了什么,白浩南有点嗤笑,他好歹也上了两回静坐修行的课,每晚上更是能看见阿班在那认真的坐修,现场这些人明显不认真啊。 搞这么大的排场,还是不认真,那真是哔了狗了。 当然顺便也观察到周围这些僧侣的表情眼神中还是带着些防备。 要是这俩外来和尚突然暴起要做什么的话,这些僧侣估计会一拥而上,这是白浩南的肚鸡肠想法。 而心无旁骛的龙和尚就走得极稳,在这慢慢升高好好几层楼的高度,可以俯瞰众生感觉油然而生的时候,根本就不回头看。 白浩南要看,这可能走过三分之一的高度,算是近距离仰视那圆头,才发现远看是圆头,近看居然是一尊尊佛像给组成的球体,怪不得远远看着有种金灿灿的颗粒发光感呢,原来都是表面佛像在各自反光。 这设计者是真用心,几乎把各种能让人肃然起敬或者神乎其神的细节都考虑到了,可能也是考虑得太周全,就显得很刻意,这么大的广场,这么怪异的建筑,这么不伦不类的佛像,都让白浩南很容易出戏啊。 这时候,终于有人从那一圈圈的建筑平台上走出来了,原来只有走上来才会发现有通道可以从内部走出来,还颇为宽敞,但在下面是看不到的,当先一个带着变色墨镜的老和尚,周围跟了一堆和尚,一个个气度不凡,或严肃、或桀骜、或皮笑肉不笑,总之一看都不是好相与之辈,年纪都在四五十岁以上,白浩南的目光快速从他们身上扫过,最后还是落到最前面那位老和尚身上来,因为对方的行为举止太吸引人了。 怎么形容呢,还是那四个字,不伦不类。 溙国和尚其实穿着打扮很简单,无论什么级别都是一样的黄色僧袍,据跟王室关联的最高宗教管理者僧王也是这么穿,并没有国内和尚的手串,哦,是佛珠之类,更无藏传佛教那些精美绝伦到极致的法器,最多化缘的时候多个装钵的口袋,这袍子的穿法平时都规规矩矩,某些场面或者热的时候半露一边胳膊,仅此而已。 但这位的黄色僧袍首先质地就有点不一样,其次款式有点短打,好笑点更像僧人足球队改进下的半截僧衣,而且是马甲扎腰带,露出两条胳膊长袖的式样,有点像少林武僧,脚上既不是普通僧人的赤脚,也不是民众跟白浩南穿的这种夹趾拖鞋,用国内的话就是类似皮凉鞋,对,还穿了袜子,拉得很紧很高很整齐的那种白袜子。 这个细节差点没让白浩南笑出声来,难道这位是传销同行,逃到这里来的么? 当然这会儿笑不出来,白浩南只能赶紧让自己低着头,免得被人看见自己黑框眼镜里的神色反应,因为龙法师已经跟对方相对合掌问候了,可惜你来我往的对话中,白浩南一个字都听不懂,直到龙老和尚侧身引见用了华语:“这就是我新收的弟子王陀,最近我们在推行的足球佛法,也是他在带领,这就是法恩寺主持特米思恩瑞能大师,能见到他是你修行三生的福缘功德。” 白浩南终于双掌合十的面对了这传中全国第一大庙的老板,近距离比刚才看得更加清晰,茶色变光墨镜阻挠了他看见对方眼神,但那张细皮嫩肉的老年脸蛋让白浩南看了就觉得不适应,还是龙那矍铄红润的老人斑脸庞看着自然些,哪怕对方现在带着颇为考究的笑意,白浩南都感到一点不由自主的阴冷,想打个寒颤的那种:“世世常行菩萨道,后生辈有幸拜见大师了。” 瑞能大师的华语腔调和宋娜差不多,略微怪怪的:“你能有幸拜在我师兄的门下,还能得到他的真传,那确实是修行三生的福缘功德啊……” 哎哟喂,白浩南是真的没想到龙这土包子还跟对方是师兄弟呢,真是心中一震,还好脸上没露出来,唯唯诺诺的合掌低头只把头低得更狠些,用脚丫子想都知道,这位好像得罪不起,而且是很容易得罪的感觉,卧槽,要知道龙老头儿跟他貌似有过节,怎么都不当这个便宜徒弟啊。 可能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没骨气,瑞能大师哈哈笑了两声邀请龙法师一起入内参观叙旧,这是白浩南猜的,因为后面全都是溙语,一个字都听不懂。 听不懂也好,他就不会心中数震了,神态安然的跟着龙法师身后,走进灯火通明的建筑内部,里面是个铺满红色地毯的巨大厅堂,有椅子,而且龙法师坐下的时候还给白浩南也指了张,这让白浩南坐下得颇为得意,都有点想抓耳挠腮的表达心情了,因为刚才那些神色各异看起来就气度不凡的和尚都只有三人有资格坐在对面这种红木太师椅上,其他都得跟地毯下上百余位僧侣盘坐在一起。 没想到自己跟着龙法师当了弟子,这辈分是蹭蹭的涨啊! 看来在溙国国内都能排前列了? 只是不知道这种便宜师叔祖会用什么代价来换取,会不会一言不合就五马分尸在这红地毯上啊,反正洒了血也看不太出来。 喏,龙法师跟瑞能大师侃侃而谈的时候,白浩南就只能坐在旁边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直到半时后,白浩南把端上来的茶都喝完了,两位大头头才完,瑞能大师并没陪着送客,而是就站在那看龙法师带着白浩南顺红地毯这么慢慢走下去,一直走到建筑底部应该直接是地下停车库的大门外,引路的僧侣才恭敬的陪上一辆电瓶车,也不知道是真有这么大还是故意在卖弄显摆,在地下转悠了好一阵,才送到外面停车场,打开那辆普通得掉渣的起码五六年以上成色的锐志丰田轿车,送老和尚坐好以后,白浩南才回到驾驶座开车,从车内后视镜能观察到老和尚一直也在观察他:“看我干嘛?” 老和尚笑了:“我看你怎么没回头看看那壮观神圣的佛教圣地?” 白浩南答非所问:“我只看见他穿的那皮凉鞋是GUI的,袜子是LV的,墨镜是雷朋,那露出胳膊的打底僧衣好像袖口上有个巴宝瑞的标志,他这一身行头估计都能换这辆车了。” 老和尚居然没听过:“什么?都是什么?” 154、为何而战(求月票) 白浩南稍微普及了一下奢侈品常识,有点好笑:“换做别人真的很难认得这些东西,偏偏我就看到过,因为我也买过,作为一个球员,赚了大钱的球员,又没什么文化想显摆自己有钱,那就只有买这些东西,成都呆在训练基地,只有晚上才能出去夜场泡妞喝酒,所以拖鞋我都买过这牌子的,还有内裤,我们球员就流行装这种逼,没想到你们得道高僧见识也差不多嘛。” 老和尚无声的靠在椅背上面带轻笑:“你这个侧重点倒是颇为独特,那你觉得这佛教圣地怎么样?” 白浩南敢:“不怎么样,骗人的玩意儿,你打我,我也这么。” 龙法师没打他了,静静的转头,正好白浩南把轿车驶上高速公路,远远的能瞥见那飞碟般的建筑似梦似幻的被光照映衬着,似乎有一柱异光升腾到夜空中,格外的神通! 老法师就这么看着,白浩南感觉到后面的安静,而且不是沉思的安静,从后视镜看老和尚扭头的动作,他也顺便看了眼:“那是钠灯,金字旁的钠,听过么?黄光很亮很穿透,我们那个六万人体育场就用过这玩意儿,有次改装换灯的时候好奇,就坐在旁边看跟安装师傅聊过,龙寺要不要装?找老于化缘来装啊,巨亮!” 龙法师收回目光,有种难以言表的复杂笑容:“就因为这个,你对这种圣光就毫不惊奇?” 白浩南最后瞟了眼远处星罗棋布的信众灯光,这么远看起来就好像萤火虫的微弱光亮,密密麻麻的环绕那巨大建筑,感觉就是汲取了所有人的光亮铸造了那最亮的中心,然后就猛轰油门提速:“我给您讲过,在老于那里为了救个朋友我去传销搞了俩月,不多不少接触了些人海战术的诈骗,传销里面最常用的一招就是你看看这么多人都信,难道所有人都是傻的?下就只有你聪明?于是很多人在那样上千人同吃,上万人同游,十万人同住的场面下就信了,这么多人都相信的肯定是好东西,喏,我反正看见这么多人集中在这里,就是这个感受,我不知道好坏,只是心底觉得这特么一群傻子被人骗得够呛啊……你打我,我还是这么。” 龙法师还是没打他,慢慢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白浩南以为他又开始坐禅了,专心开车,没想到过了会儿老和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将是你感悟人生的必由之路,没什么捷径可走。” 色已经完全黑了,车厢里除了仪表盘就没有什么光亮,白浩南看不清老和尚的表情,听不出是感叹还是在跟自己话就没接茬。 老法师仿佛在慢慢的吐出一口气:“十年前,刚刚有这片广场建筑落成,周边什么都还没做好的时候,这里就迫不及待的召开了一场万人法会,邀请全国佛门弟子都来共同祈福,虽然我一直并不认同瑞能的选择,但这在佛门是大事,也应该鼎力相助,所以我还是来了,带着我最好的弟子,艾达的师弟……” 泡妞的窍门就是得当个优秀的倾听者,对待老和尚白浩南就更擅长了,没话的继续听:“一直在龙寺潜心苦修了十五年的他,从踏上那片广场就被震撼了,认为这才是他投身佛门应有的追求,在这样气势磅礴的地方传播更多的佛法给更多人,得到更多人的景仰,而不是呆在龙寺那个默默无闻的地方,甚至还很有可能要等上二三十年后,才能接过龙寺来执掌,所以他断然决定不再回去,要留在这里追随瑞能大师弘扬佛法,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这时候的龙法师终于有点苍老的感觉,不再是那个龙寺里所有人仰望,无所不能的顶尖存在,更像个失去孩子的父亲:“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培养他的十多二十年,是不是太急功近利,又或者生怕他受到外界影响,让他对外面的一切诱惑都隔绝开来,却在真正需要考验的时候,一败涂地。” 白浩南这时候才回应:“他……败了?” 老法师不话了,良久,才慢慢的从后面传来:“法恩寺的修行法门就是静坐思禅,越多人一起就能有越高的效果,甚至在全世界也大力推广,几万人、几十万人同时一时静坐可以事半功倍,再用供奉决定禅位,捐得越多,坐得越靠中心,那么距离堂就越近,这是他们公开宣扬的修行法门,五年前当法恩寺被外界指控败坏声誉,贪污善款时,他成为最终被裁定的幕后主事,开除佛籍入狱十五年,在判刑的当自尽了。” 白浩南吓一跳:“卧槽!你们玩得这么狠,他这明摆着就是被当了临时工替罪羊啊,今我看那大师身边几个大和尚都不是好糊弄的,强悍得要命,你那徒儿玩得过他们?” 龙法师在黑暗中开口:“十五亿泰铢……他恐怕一生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款项就无影无踪无从查证了。” 飞快的心算下,这特么都约等于三亿人民币了,白浩南当机立断:“卧槽!这寺庙这么赚钱,你们玩得太高端了,我现在想退出行不行?” 龙法师淡淡的:“你试试看,如果你舍得那些弟子们的话。” 白浩南忽然觉得背上有点白毛汗都立起来的感觉。 可能这些日子他多少还是有点老子朝上国来的优越感,不过是到这东南亚国家跑路避难而已,看看街头巷尾那跟国内县级市差不多的水准,这里也没多大的幺蛾子,特别是拐卖儿童的事情都还这么明目张胆的乱糟糟,内心是瞧不起能有多深的水啊。 谁知道大和尚、大寺庙、大主持们玩得不比老于他们差啊,今那等于上百个足球场铺开来的广场就已经证明了佛门这潭浑水有多吓人,现在这金额更是出乎白浩南的意料,这特么都是些超级豪华玩家啊! 可龙法师的弟子感受,白浩南确实马上就感觉到了。 轿车开回到那家酒店,就在路边街道和停车场里已经停满了来自州府的车辆,可能白抵达的时候没有跟上,现在终于循着位置找过来,好几十辆车挤在停车场和路边,车上还有不少球迷准备露宿,看见龙法师的丰田轿车进来,好多车上都翻出来些年轻人,恭恭敬敬的跪在路边合掌参拜,龙法师好像是故意的,停车后不动:“去吧,是你把他们指引到这里来的,如果准备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去给他们解释吧。” 没错,白浩南走下车门,就发现自己压根儿就张不开嘴什么滚蛋,自己又要跑路的法了。 这跟女人之间那种情绪相差太大了,满满的一排满带虔诚的笑意,双手合掌跪在路边等着法师赐福,有几个还很激动的在鼻子前使劲合十:“龙毗!龙毗加油!” 这特么就完全是升级版的球迷粉丝,而且当年蓝风队那些球迷有几个真正是为着老南来的? 眼前这些就是为着他。 这时候却正好看见一身运动服的宋娜带着一大队和尚穿着足球鞋从街面上列队跑回来! 长发女老师,这会儿把头发束起来,随着跑步动作在脑后摇摆,双手夹紧的动作就像只鹿,连跑到白浩南面前都忍不住原地蹦弹几下才赶紧合十:“酒店里面正好有国外旅行团已经把健身中心占用了,我们就到街面上跑步……”还有点气喘吁吁。 后面的青年和尚们已经齐刷刷的站好,精神饱满的看着他,好像白浩南这时候再跑几圈都没问题,他把目光慢慢从这些人脸上扫过去,下午时分刚刚到首都时艳羡吃惊的乡巴佬模样已经消失殆尽,好像随着在路面奔跑熟悉以后,就没有那么多惊惶了。 白浩南忽然有种骄傲,这仿佛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一支队伍,去年那些职工队不是,他们只是兴趣玩玩,花钱请个教练锻炼身体,桂西那些踢野球到健身中心的更不是,最多只是雇佣军一样帮那些球队踢球而已,唯有眼前这些人,是真正会跟随自己去拼搏战斗的,这种感觉就好像面前站着的是一群战士,而自己就是面对自己士兵的将军,被士兵们无限相信着的将军。 白浩南能对不起,你们自己玩儿,自己要转身走了? 面对女人他可能还真能开这个口,但面对球员,特别是自己挚爱的足球,他皱皱眉,想把之前那种退场的玩笑话给挤出去,就这么点表情,所有球员都肃穆了,更加聚精会神的站好倾听他要什么,生怕做错,所以白浩南赶紧笑,做个手势让和尚们跟着自己来,就那么挨着给路边追随而来的球迷们抚顶赐福,最后却借着这差不多半时的缓冲,出人意料的拿定主意:“从州府跋涉几百公里过来的球迷有两三百人,大多已经循着亲戚、老乡还有同学去借宿了,留在这里都是看守车辆的,我希望球队的僧人能把酒店让给他们住,我们到附近的寺庙去挂单,怎么样?” 连宋娜都呆滞了一下,然后才有点迫不及待又激动万分的大声把这句话翻译给了和尚还有球迷们听。 整个场面都有点安静,难以置信的安静。 因为虽然寺庙都是信众掏钱供奉的,但和尚在整个社会的地位都比较高,走到哪里都得是优先,就算到现在,球迷们也没觉得和尚住高级酒店,他们睡停车场有什么奇怪的。 所以白浩南这做法,有点太过颠覆他们的思维模式。 就在场面稍稍安静的这会儿,锐志轿车的后排门推开,龙法师已经走出来,对也是刚刚从酒店出来的阿班兄妹低声了句,就合掌对这边示意下,飘然而去,阿班跑过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主持他已经联络安排好了寺庙,他先过去挂单了……” 整个停车场里的人有点轰然,在州府乃至北部区佛门都首屈一指的龙法师都主动让出酒店住宿了,有几个球迷居然当场就立刻跪下,泪流满面! 白浩南虽然觉得这个反应有点夸张,但放到全民信佛的这里,放到这些虔诚的佛教徒中间,可能也不难理解这种巨大心情跌宕。 所以笑笑带头跟着去:“宋老师请留下照顾阿依,阿班跟我走……” 女性经理确实没法跟着去寺庙挂单,立刻带着阿依在原地跪下来恭送,她也有点激动。 这一走,真的是全场球迷都跪下来了。 踢了二十年球的白浩南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球迷,领着默不作声的球员们走出停车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叫他们一起回头看看:“为这些人去比赛,还能不能充满力量的奋斗,去不顾一切的拼抢,去为这些人获得胜利,是有这些人支持你们觉得更幸福,还是到楼上那舒适的房间里住几晚更幸福,你们自己想想。” 当了二十年默默无闻替补的白浩南,看过老陈做无数次赛前动员,可能那个吊儿郎当靠在球员休息室门框上的他,也曾经幻想过可能有一自己执掌球队,会怎么给球员做动员,但万万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场景,几乎是显而易见的在每个球员的眼底,立刻升腾起那种燃烧得极为旺盛的火焰,让白浩南忽然想给自己一耳光,卧槽,明上午才比赛呢,现在就把这些家伙撩拨得这么激动,晚上还睡不睡觉啊! 有点后悔了。 赶紧走…… 老法师果然人脉通,对于溙国这样几万座寺庙的国度,在首都几乎是每条街都有大大寺庙的状况,感觉不过是随便拐了个路口弯儿,就有一串和尚站在门口诧异万分的迎接同事,这些穿着短打跟运动鞋的和尚一个个看起来就彪悍得很! 真有点武僧的架势了。 本来和尚云游到处挂单住宿寺庙就是传统,等于随处都有免费旅馆,现在住进寺庙里就感觉回了家,熟悉得很,可所有球员明显都在期待明的比赛,白浩南甚至有点担忧,这种提前的兴奋会不会把体力都给消耗殆尽了。 唉,自己还是经验不足啊。 155、质变(感谢加更) 老和尚一直到第二坐在球场主席台上,才跟弟子交流:“今住到我的禅房去,你得明白你是带领他们的,需要拉出层级感来,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不是完全跟他们打成一片就是最好的率领方式。” 白浩南思索:“怪不得你在寺里要单独给大和尚们修建一些别墅?” 龙法师看着那些在球场边开始热身的和尚:“那不是别墅,只是独立院,是给阿赞们需要精修独处的空间,这样对于很多年轻后辈也就能看到希望和目标,如果未来几十年,他们可以看见自己的生涯除了慢慢老去,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那就很容易丧失动力了,必须要有层级的上升欲望。” 白浩南再傻,也知道老法师这是在刻意的指点自己:“可我……才来三个月不到,我觉得我三两头就在变化啊。” 老法师笑了笑:“这就是为什么三个月不到,我宁愿看着你成长,有些人在生死关头面前选择明哲保身,有些人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面前选择得过且过,有些人在荣华富贵面前选择跪下拥抱,还有更多人舍不得安逸舒适的生活,昨晚上的事情做得很好,可以想见,这些人回到州府也许一辈子都会把这件事到处传诵。” 白浩南悄悄咽了口口水:“我只是突然站在了教练的角度,明白了当初我那些教练痛骂我们不要在比赛前花酒地乱来乱搞的苦心,而且也忽然明白了,不能光顾着自己,看见那些人睡在皮卡车里,墙根下用纸板打地铺,我想和尚反正都是能挂单的,不如让给他们,也让球员们多点动力。” 龙法师的目光始终在远处,脸上也是云淡风轻:“很多大道理在明白之前,都是懵懂而自然琐碎的事情,发乎于心自然而然的做了,比怀揣目的刻意去做更难得,有一你会明白这些道理的。” 白浩南难得认真的看着老和尚:“我……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老法师还是不为所动的笑笑:“嗯,你能这么我更高兴,如果一个龙寺的主持,就让你停下自己的脚步,成为你已知的生命目标,那才是我最失望的,只要能让你继续前进,成为一个我希望的弟子,做不做龙寺的主持又有何妨呢?” 正经不过三秒,白浩南想了想就原形毕露的低声:“龙寺一年有多少收入?”好像要是金额可观,他还是愿意留下来的。 龙法师终于收回目光转头看了看自己惫懒的弟子,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让场边热身的和尚球员们崇敬万分! 有些人到寺里都好几年了,平日除了授课都没什么机会看见主持,更不用看见他这么真性情的大笑开怀,唯有足球和尚龙毗才这么厉害,这么独得恩宠啊。 可能又有人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跟着龙毗混,想想平日里艾达等一众大和尚跟主持在一起的,哪有这样的场面? 逗笑了老和尚,就感觉逗笑了老陈,白浩南才心满意足的下去准备逗自己的球员,因为现在确实有种想把这支球队带好,带成自己子弟兵的想法了,老和尚得不多,但那绝对是至理名言,浅显易懂的带兵核心,又要打成一片,又要有上下级观念,现在要怎么把所有人的情绪再调动一下呢。 还真不需要浩南哥费心。 他洒下一颗种子的时候,肯定没想到一晚上就冒出来一片森林,正如老和尚所,没带着那么多目的性刻意去搞的时候往往更有效果。 这首都举行的决赛圈比赛,其实借用了一所大学的两块足球场,其中这块周围有能容纳两三千人的不封闭看台,本来也没人指望在这种业余杯赛上卖门票获利,但依旧能吸引大学生跟各府以及首都的足球爱好者来坐了不少人,龙法师这样全国知名的高僧就算没有预先要来,还是被恭恭敬敬的请到了主席台上就坐,白浩南刚下到场边,就听见看台上一片喧哗,场上所有人抬头这么一看,观众入口处忽然冒出来一捆长杆,接着后面好像源源不断吐出来的观众,全都穿着整齐划一的白恤,最便宜的那种,这就比其他乱糟糟的观众引人注意了,然后这些人一进来就拆开长杆,展开原来都是一面面三四米高的大旗! 各种颜色都有,在单色布幅上简单粗暴的写着“龙寺”溙文大字! 造价低廉,但绝对吸引眼球,紧接着这可能有三四百人的球迷寻到一处看台靠边处,把十来面大旗一字排开,静静的把大旗这么前伸垂下,让写满龙寺字样的旗面整齐的展开,静静的垂在那里。 包括这十多个旗手在内,后面站好的球迷们没有其他观众那么乱哄哄、自顾自吃东西喝水的动静,就那么全都站在那,双手合十的站着,两脚自然分开,好像一个个等待比赛开始球员一样。 此时无声胜有声! 可以全场所有观众的目光不由得都被吸引到这边来,看着这群人数不算太多,一点声音都没有的球迷,看着那些制作粗劣,但绝对吸引眼球的大旗。 白浩南看见都忍不住来了个深呼吸,才能压下那种突然涌起的热血! 转头走上球场边的跑道,跟宋娜对对眼,那姑娘赶紧跑过来听命,她也明显被这种气氛给影响了:“昨晚上他们听一夜都没睡,全都在开会讨论,一大早就出去准备了。” 白浩南嘴角抽笑下,像个马上要厮杀的将领,话都有点冷冷的:“你去办登场名单手续……” 阿依跌跌撞撞的抱着几瓶水过来,还被阿达差点绊翻在地,阿班也有些激动,看白浩南只是把手一伸,早就热血沸腾起来的那些球员就围拢到一起,白浩南对他摇摇头,沙弥就拉住了妹妹没过来了,一起站在场边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这群仿佛浑身突然冒出来杀气的和尚,还有回头看看那些台上依旧双手合十一动不动的球迷,可能他俩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呼吸都会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白浩南不需要翻译,伸手指向那边的球迷,然后再慢慢的闭上眼,深呼吸,双手合十,那股仿佛被球迷进场后阵势带得在全身到处乱撞的澎湃气流就慢慢给引导下来,从胸口引向全身,这时候再念动那已经滚瓜烂熟的回向文,白浩南都觉得充满了力量,任何妖魔鬼怪在面前,都能被佛光杀个七进七出的神圣力量。 以前往往都是声默念的,今连白浩南也忍不住大声吼叫,才能宣泄出那种憋不住的力量,球员们听见自然也跟着有样学样! 话溙语一直都是软绵绵,特别在尾音更有绵长细腻的特点,偏生在这样的大吼中,终于突破了语言的妨碍,难得有点血性的味道了。 仿佛听见了僧侣们的念经,那些球迷也跟着大声呼应,这下全场都能听清这些人念的什么了,白浩南那点汉语都被淹没了,基本上都信奉佛教的观众们居然有很多也都跟着起身合掌念经,不得不这信佛的氛围就是好。 主席台上的龙法师没起身,双掌合十也没念经,眯着眼慢慢注视着场上那个高大的弟子。 看白浩南念完经以后还居然对着上怒吼了一声,那些平日里都不怎么张扬的和尚们也跟着他怒吼,这都是哪门子佛法经文啊,这么火爆! 可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番怒吼没有半点戾气,反而是充满生猛的活力,更像是斗志昂扬的狂放! 所以后果就可想而知,这群和尚开场以后,就如同传中的僧兵或者精神属性加满的斗战胜佛一般,狂风骤雨般把可怜的对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试想一下从第一秒开始就狂奔冲锋、能抢不能抢的球都要去冲刺,明明有可能会受伤的动作都能不顾一切的做出来,这可是业余比赛,本来水平差异就不会太大,精神属性变化带来质的飞跃,光是那种人挡杀人的气势,就让对方球员心生畏惧,等到心惊胆战的被进了个球,这些和尚又突然被摁了暂停键一样,全都站在球场上凝固原地合十念经,吓得都有点哆嗦了! 主赞助商在首都的决赛圈肯定安排了摄影拍摄的,哪怕没有电视台播放,还是会记录过程,也有部分媒体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来采访这次不怎么起眼的杯赛,首先是发现了龙法师居然跟随球队来到现场,接着自然被这支充满特殊气质的和尚球队给吸引了。 其实和尚们狂暴而不粗野的关键还是在于白浩南,倒不是他教得有多好,他的水平还是高出全场一大截,虽然按捺住没有表现自己,但有他站在中场梳理调度,几乎没有给自己球员和对方冲撞拼杀得人仰马翻的机会,就是那个简单有效的战术,中后场拿到球就给他,他再尽量舒服的给到其他人,其他人其实都是掩护,拿到以后又会很快给回来,白浩南就是那中心的轴,通过这种传接拉开对方空挡,看准了一下就给猜曼。 闪电般的猜曼都很少有跟对方后卫正面刚的机会,都是尖刀一般穿插。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球员,和这样的调度,把业余对手打爆简直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从进第一个球开始,更让全场气氛嗨起来的就是那十余面大旗,其实三四米高的旗面下只有一两米旗杆手柄,被身材普遍瘦的球迷挥舞起来,有种更显得挥旗人身材,旗面巨大的感觉,刚开始还有点乱,好像被谁叫喊指挥着调整几次,十来面大旗就尽量整齐的一起翻飞挥舞,那场面! 观众除了给场上那些出人意料的僧人拍照,就是给这些球迷大旗拍照了。 这群球迷跟和尚们一样,除了挥旗并不喧闹,反而在进球后整齐的站直了念经! 这太特么吸引眼球了,几乎所有的记者都忍不住跑过去拍摄,不管怎么今的新闻真的有料了。 观众也纷纷感觉回头要好好吹嘘下今的见识。 只是个上半场,白浩南就明显感觉到对手被打得精气神都散了,毫无抵抗力。 他也没什么,中场休息带着球员们站在球迷面前念完经才退场,下半场一口气把能换的都换了,连自己都下来,反复叮嘱不要跟对方对抗受伤,特别是不能伤害对手以后,接过阿班递上的水瓶,整个下半场都坐在场边一声不吭的看替补球员们继续生猛发挥,依旧没给对方半点喘息机会,哪怕没了白浩南的梳理,对方已经无心恋战,跑动都散漫了,完全是勉强拖到完场如释重负的。 白浩南这才起身带着球员们到对方那边去排成一行念经。 不得不这种做法在国内绝对行不通,得胜一方敢到对手面前做任何举动都会被视为挑衅,不定还会打架,但在溙国这人人都能念点佛经的国度,对方年纪稍大的还多半都有出家的经历,现在光是听听那经文,就态度好好,顿时又泛起些和平美好的气氛来。 显得很大气啊。 龙法师都忍不住坐在主席台上有点笑意了,可能他是真的没想到踢球还有这么多花样,关键是白浩南居然很奇特的跟佛门这套捏吧捏吧的整合到一起了,效果还不错,连裁判、主办方的工作人员都等着跟这些和尚握手合掌。 至于完场后等着跟和尚们列队合影的观众就更多了,在这个人人都有手机拍照的年头,无图无真相,有了这样的照片带回去才有服力啊。 到这个时候,连从不上网的龙法师都意识到龙寺这一波宣传,可能会比当初白浩南勇斗罪犯救下尼姑的新闻传播更厉害了。 当时他知道利用的还是以前那些电视台、报纸等传统媒体。 可现在,和尚踢球,也许真的比和尚救人,更容易吸引眼球。 况且还是用这样的特别注意细节的方式。 老和尚终于承认,时代不同了,哪怕不认同瑞能那样的方式,也必须要做出些改变。 (感谢e,感谢一堆堆朋友,读者,我能做的就是坚持梦想,努力码字,嗯!) 156、高深莫测的大道理都有浅显易懂的来历 应该,白浩南意识到网络时代的特点,除了乔莹娜那次参加选秀展现出来的网络狂潮,就是在桂西发现自己这么个不入流的万年替补失踪,也能在网络上被瞬间传播开,但他还是低估了社交媒体这种时兴玩意儿在溙国年轻人中间的流行,毕竟有些社交媒体国内也没有,他更不清楚。 当关于僧侣足球队的消息就在溙文版推特和脸谱上疯狂转载,并且关于这支球队最近几每都会有比赛在大学球场的时间表也被传递开来,这时候白浩南他们还不知道。 早上龙法师真的带着僧侣球员们到街上去化缘了的,虽然这个首都跟国内一线顶级大城市相比现代化还远远不如,但毕竟已经非常繁华,远超州府,早高峰上班时铺盖地的摩托车汽车让空都灰暗了几分,酒店以及寺庙周围的街区还是倾向于现代化的商业区,虽然人口更加密集,可供养的居民却没有相对原始的州府那边那么多,特别是这一带本来都只有几十位僧侣出没,突然多了这么几十个和尚,龙法师硬是带着大家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踱步走了很远,才把所有人的早饭给凑齐。 在佛门这叫做违缘,也就是不顺。 其实市政府那边是赞助了食宿费用的,龙法师就更不用日进斗金了,按照瑞能大师那边的做派,只要是为了经营维持该花的钱那都能花,可龙老和尚就是谨守钱财只能用在寺庙建设上的原则,吃东西只能化缘,所以上午打完球,白浩南立刻就带着球员们在体育场外化缘了,还好,首都的传统是给钱,托刚才比赛的福,其他看球赛的观众给了不少钱! 龙法师没阻挠白浩南的这个行为,因为不然就要饿肚子了,而且按照戒律是过午不食,过午不化缘,只要在中午以前这么干都是能行的。 而且按照老传统甚至连收钱都是不行的,和尚化缘的时候不能碰钱,只能接受功德箱里的现金拿去修庙。 但现在据很多都市里的年轻人自己都不做饭,这让别人怎么拿吃食来供养嘛,真得与时俱进。 结果白浩南这难得又暴富了下的家伙,猜猜他怎么做。 请所有球迷跟足球队一起下馆子,而且他这下馆子还很简单,带着所有人找了家麦当劳流水似的挨个儿拿! 球迷们可能曾经供奉寺庙和尚好些年了,还从来没吃过僧侣们请他们吃的午餐,乐得嘻嘻哈哈的全都蹲在路边,差点引起交通堵塞了。 当然,由此可见这首都化缘点现金收入还是颇丰的,主要是人多。 下午不能化缘,白浩南自然是带着和尚们继续看球啊,看别人打球,顺便也在看台上一个个端坐着摆出在静修的样子来,龙法师倒是先回那寺庙去了,因为据络绎不绝的有各家寺庙的主持到访。 球迷们自然也都围在球员们周围,除了有部分有同学老乡的再去联络下,想邀请更多人明来,其他都跟着在这里看,其实这也是溙国当地人常见的生活方式,无所事事的懒洋洋嘛,反正热带物产丰富要想活下去还是不难的,至于过得好不好那就听由命了,他们还是很乐观通达的。 这一看就到下午五六点,球迷们本来是要去吃晚饭的,但是看球员和尚们吃不到东西,有些人要同甘共苦,和尚们步行回寺庙都一起的。 结果提前回到酒店的宋娜和阿依准备好了冲制的蛋白粉饮料,在酒店用大桶泡好了拎到路边来每个和尚喝一杯,然后再回寺庙,既遵守了戒律,又保证了营养,还真的不饿。 蛋白粉泡出来其实很难看,感觉比麦乳精或者奶粉泡来都要暗淡些,但在不懂的外人看来就很神秘啊,球迷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这饮料,还不敢问,白浩南随口乱:“能量水嘛,龙寺的特产,宋老师,这桶里不是还剩这么多,来来来,你们有兴趣的也可以喝一杯试试看。” 宋娜连忙笑着双手奉上,阿依只负责舀盛,但是有单独给龙毗留下自己端上的,白浩南是球员早期就喝得有点恶心了,如果不是为了抑制饥饿感真的没兴趣再喝,但现在觉得晚上不吃饭,在自己运动量不够的情况下是个避免长肥的好事情,所以也忍了,简直是在慢慢逼自己喝。 球迷们就不同了,奉若珍宝的双手捧着,心翼翼端上一杯喝得好像是多金贵的神水,还马上就有反应的那种,让宋娜都好奇的闻了闻,一直以来她都只负责冲泡,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用途的。 因为对于白浩南来,太特么熟悉这玩意儿,就吩咐阿班的父母当然是选择买散装版本,大袋大袋甚至连明书外包装都没有的那种塑料袋装着跟猪饲料一样,在他眼里,这真的跟猪饲料没什么区别,都是快速增加肌肉纤维的工业制成品。 还是有二三十个球迷幸运的分到了,没喝到的争取明再尝试,球员们跟着先回寺庙去了,白浩南自己得把那辆车给开过去,球迷们开始串联折腾,希望明要更加对得起龙寺的僧侣们。 所以白浩南是真不知道网上闹翻。 他要面对的是忽然出现在龙法师禅房的一堆老和尚! 感觉都是首都各家寺庙的主持,又或者跟龙法师都有这样那样的关系,现在都坐下来等着看龙的新弟子,这再次让白浩南确认了龙老和尚的辈分肯定蛮高,想想,现在溙国第一大庙的主持还是他师弟呢,更不用他自己在北方邦的地位,只是好像龙和尚更像苦修和尚的路数,反正没啥架子,也没啥排场,尽是端了水杯安静的盘坐在旁边看。 看白浩南面对这些老和尚,讲解他这个足球究竟是怎么跟佛法联系起来的。 这些人里懂华语的就有好些了,不懂的也能听身边人翻译,白浩南如果没做过传销,不会这么胡八道:“首先还是僧侣也需要强身健体,这是最根本的,运动是最健康的形式,这也有利于扭转现在佛门寺庙太多的丑闻,其次有效的特定时间运动,能保证过午不食的晚餐阶段比较好过,而且也能够耗费年轻人多余的精力,免得产生淫邪之心,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年轻人喜欢足球,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溙国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足球的,而且这个比例是越年轻越大,现在年轻人对佛门的态度比长辈要差很多,我们通过这样的形式吸引注意力,扩大在年轻人中间的影响力。” 龙老法师显然对徒儿的爱胡八道已经不那么吃惊了,甚至有点享受他这种死猪都能吹出一朵花来的调性,浅笑不语。 老和尚们理解这个也是七嘴八舌的,主要还是怀疑到底能达到什么结果,白浩南内心是不耐烦跟这些不认识的老家伙废话:“这样,明上午十点我们有场比赛,你们尽量带点弟子过去现场看看,也算是帮我们扩大点影响力,好不好,再多都是废话,现场看了就知道怎么回事。” 好吧,这个比较务实的态度获得了老和尚们半信半疑的认同。 龙法师稳坐禅房,看徒儿去送了客回来居然开始换衣服:“干嘛?你要出去?” 白浩南真的在龙法师面前没有别人那样毕恭毕敬的态度,其实这种跟长辈相处的风格是他跟老陈多年来就养成习惯,可能越亲近就越不在意:“首都啊,我从来都没来过,当然是要去看看,早就听这里的夜生活是很有特色的,要不要一起?” 可能从来都没有人敢问龙法师要不要去夜店吧,老法师对白浩南这么理直气壮也有点不敢相信:“出家人不应该沉沦到这些感观刺激里面去的!” 白浩南的回应总是那么鸡贼的独辟蹊径:“当个傻不拉几的和尚,当然不用沉沦,好比你那个倒霉透了的徒弟,但我觉得起码要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好比我知道那个法恩寺大殿顶上的灯光是钠灯,不会以为是佛光,立下这种规矩的人是几百年前吧,可能十年前的人都不知道有钠灯,不去看看这个世界是怎么样,又怎么能当个主持,或者做好修行呢?” 龙法师凝神关注自己的徒儿:“有人不拘节,放浪形骸的所谓心中有佛,你也是这样实践破了色戒?” 白浩南还得问放浪什么,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修行法门,简直是被提醒到的惊喜:“还能这样?卧槽!” 老和尚听了感觉自己简直有放虎归山的错招,所以决定跟着去看看,可能主要还是白浩南提到了他那个自尽的徒弟,面对宏伟壮观他抵挡得住,夜色中的纸醉金迷呢? 其实白浩南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决定来首都他就有这个打算了,所以开车过来带上了自己的恤大裤衩,现在带着师父偷出庙门还敢嘲笑他:“你也还是要换身衣服吧,万一被人看见龙老法师还出没在烟花之地,你的名声就全毁了。” 龙法师没那么好忽悠,坚定的摇摇头:“我就在车上看看,我希望你也能谨守我的要求,起码在你出家的这段生涯里,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这会让你未来受益良多的。” 白浩南什么时候控制过自己的欲望,前段时间在桂西是给吃肥肉太多腻到了,来了庙里不过是在跟自己较劲,笑笑没话。 师徒俩就真的开车循着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去了,白浩南不需要向导,泡了这么多年夜店的他几乎有种本能的嗅觉,顺着街道转了没多一会儿就找到些沿街的酒吧,那种半露的酒吧边站满了浓妆艳抹的女人,还得白浩南给自己师父讲解哪些是干什么的,这些地方一般又大概是什么档次,虽然到了溙国还没去玩儿过,但是他经验太丰富了,看看就知道这里路边货色也就是糊弄下外国屌丝跟本国穷人的,优良品会在哪里,相比州府那边又有什么不同,总结就是这边欧美人好像更多些。 白浩南有怂恿师父跟自己去尝试下闻名下的溙国马杀鸡,老和尚不理他。 应该晚上从来没有出过庙门的龙法师,肯定还是有点震撼,对于一心向佛的人来,对于他这种已经属于佛门金字塔最顶尖那部分的老法师来,这种市井之地的烟花柳巷还是有点另一世界的感觉,也许从他投身佛门开始就再也没有听接触过这里,和那些就在这种街道周边寺庙的和尚还是有很大区别,不上看得目不转睛,起码也是非常认真的,特别是有白浩南这样的老司机全程解释,最后居然冒出来一句:“现在我觉得你的修行反而比我还艰难了。” 白浩南大乐:“师父,不是吧,难道你还想拜我为师?” 龙法师摇摇头:“海水纯净是因为浩浩荡荡的那么多水都纯净,想要变脏都难,但出淤泥而不染那就难得多了,我从来都在静心圣洁的佛门修行,而你一直在红尘中打滚,你谁更容易守住内心清明呢?而你到现在还有一颗赤子之心,你难不难?” 白浩南哈哈哈:“还是师父您有水准,得我都不好意思去鬼混了……” 真的,师徒俩就这样一路讨论着,干脆连车都没下,就这样在首都各大夜场之所到处走走看看,毕竟老和尚总不能像当初于嘉理那样亲身到夜总会去体验生活吧? 老和尚甚至比白浩南还享受这样的教学过程,难得靠坐在副驾驶上若有所思:“我从未问过你的过往,也没问过你真实姓名,但是徒儿,务正学以言,无曲学以阿世,这就是我未来对你的期望。” 明明自己才是中国人,不学无术的白浩南又得跟背书一样,先把这十一个字先记下来:“好吧,以后有空有学问了再慢慢琢磨,行吧?” 龙法师已经不那么苛求自己的徒弟了:“那你现在在琢磨什么?” 可能以为他会回应琢磨足球吧,结果白浩南出人意料:“我在想,为什么庙里的戒律过午不食,其实不是我晚上给那些迂夫子胡八道的那些理由,一定是另有原因。” 老和尚简直惊喜,这是多么有深度的思考啊,历史上其实佛门论辩都好多这种命题了:“?看?” 白浩南一本正经:“因为如果整都在化缘,那和尚就无心念经跟乞丐都没啥区别了,所以基本都是早上七点出去化缘,溙国这气又热,放一那食物到晚上不就馊了没法吃嘛,古时候没有电冰箱又不好意思再去化缘,就索性不吃晚饭了,你我琢磨的这个道理对不对?” 龙法师居然觉得无言以对! 157、翻飞吧,热血和梦想 夜游街道可能最大的收获是让白浩南确认了第二一早的化缘地段。 列队出行的球员们越过昨零星错落的街道,直接在一片繁华白领商务区分散化缘,白浩南有安排详细的重点出没区域。 看来他真的有当丐帮帮主潜质,昨晚间一边跟老法师闲聊,还能一边把人员集散地比较集中地方记在心间,这趟化缘活动到九点结束的时候,和尚球员们都有点瞠目结舌的拎回来一包包钞票! 昨早上龙法师还沿袭多年传统,奔着有铺上席子在路边,主动供奉食物的信众而去,白浩南今就直奔主题专门化缘收钱,而且特别叮嘱,收到钱就把大票子揣包里,只在借来的钢精钵里剩下些零钱钢镚,这种国内乞丐人人流传的经验居然在这里获得出人意料的丰收! 想想国内的乞丐是多数人神憎鬼厌的群体,都能赚得钵满盆满,更何况溙国和尚还是奉旨化缘,全社会都有供奉的传统和意愿? 白浩南都打算长留首都,编绘一张首都化缘分布图,好好的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来了! 只在寺庙门口循例化到食物就端坐庙里等待结果的龙和尚也有些深思,他知道首都这些年的发展迅猛,资金量就如同法恩寺那样匪夷所思,但亲身体会了才知道现代化社会和刀耕火种的农业社会是多大的壤之别。 二十来包钞票啊! 白浩南乐得想呆在禅房里慢慢数钱,最后指定阿班和阿依留下来完成这事儿,阿达负责看守,自己还是带了球员们去比赛吧,老和尚决定好好坐在这堆山似的钞票边思考下未来,结果就错过了今上午这场大戏。 地方还是昨那儿,之前八点多钟已经打了一场比赛,被白浩南带着吃了顿豪华早餐的球员和尚们有点兴奋的从大巴车上下来,结果陡然发现已经陷入媒体包围的海洋。 之前看起来有点热闹,到处都是密集人群的赛场外空地上那些看似无所事事的各色人等,原来全都是在等着这些足球和尚! 所有人都在举起相机、摄像机跟手机拍照。 可能其中也有不少是拍照看热闹的普通人,但对于和尚球员们立刻形成众星捧月的感觉,其他业余球队怎么可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白浩南当职业球员的时候经历过,本来在车上跟宋娜正在聊早上化缘的事情,现在示意也有点惊讶的学教师走前面担当发言人,自己埋着头躲在球员中间,要求他们就按照化缘的心态队形前走就是了。 这让稍显慌乱的和尚们也镇定下来,双手合十略微低头的默默走过去,得道高僧的气质让观众们觉得和普通球员不一样。 再等走到这座大学球场内部,再次陡然发现整个球场人声鼎沸,而且约有大半的人,全都穿着整齐的白色恤或者白衬衫! 不光是之前那两三百州府远道而来的球迷加上他们裹带的几百乡亲同学,而是从首都四面八方赶来的各行业支持者,支持足球和尚们的行为,这些人大多都是从互联网上那些社交平台里面串联起来的,用推特和脸谱上的话来,这是件多酷的事情啊。 足球、佛门,还有那种充满仪式感的念经模样,真是现如今年轻人们最热衷的东西了。 所以从看见这支黄色短打僧袍的和尚球队走进来开始,大半个球场足有超过两千人的白色球迷们立刻安静下来,全都整整齐齐的站着双掌合十,那阵势! 让后面跟进来的那些镜头抓拍不已。 而其他地方其实也都坐得满满当当,只是这些观众没想到自己也该穿上白衣参与进来,现在后悔不迭,有些脱了外衣露出白色,大多数人赶紧跟着起立合掌。 可能整个全国上下的佛门子弟们都没想到居然可以在风靡溙国的足球场上这样弘扬佛法吧,整个球场立刻进入一片极为安静祈祷状态。 甚至让白浩南都有点诧异的不敢随便带着球员们热身了,只是吩咐大家列队整齐的进行拉伸,不用再随便传球跑步之类,然后把另一支球队从走进来就吓得够呛! 听过足球主场优势么,听过世界各地那些著名的魔鬼主场么,眼前这明显就是了,数千人都能鸦雀无声,双手合十的站着,还目不转睛的静静看着你,简直让人心头瘆得慌! 如果让社会行为学家来解释这种现场,只能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当一部分人树立了新的规范,其他人很快就会被吸纳带动进来,没有加入的人会感到非常羡慕,抱团的人有种力量得到无限延伸的扩大满足感。 而且感觉所有人不需要指挥都能心有灵犀的默不作声看着场上,仿佛所有人都在很有趣的遵守这个不成文规定,没人坐下,没人走动,极少数个别在动的都偷偷摸摸很心,这让后来新加入的人就算不知道为什么也连忙跟着照做。 就像一场数千人的行为艺术,唯一能借鉴的就是昨那群球迷的行动方式,他们估计也乐开花了吧,这从十多面大旗平垂在看台边,却有点按捺不住的悄悄在抖动能明他们心理。 这样的场面,白浩南都不用对球员们再搞什么动员了,僧侣们已经有点要窒息的兴奋,太阳穴都在突突跳的那种。 当你踢球或者做什么事情,有这样数千人专门来围观并支持,不嗨都不行! 这都还不够,比赛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时候,看台边大门那里忽然传来些喧哗,本来挤在那里都是记者们,现在的喧哗声也主要都是他们的快门和搬动三脚架之类的声音,全场白衣人们都像风吹麦田那种麦子们波浪般转头看过去的感觉,看见一行行和尚双掌合十的成队走进来! 哦,对,昨晚上去拜访龙法师的那些首都各大寺庙的主持们啊,本来就请他们带着自己的弟子们过来看看这场盛况的,没想到盛况成这样。 而且这十多家寺庙分别带来的和尚,那种黄色僧袍在球场边慢慢形成一大片的感觉,让看台上的白色们都激动起来,龙寺和尚们的球赛,原来还能得到这么多和尚的支持,看年龄这都是些年纪比较大的托钵僧,有些本地人甚至能认得出谁谁谁是哪家寺庙的主持,啊,这么大的阵仗! 主席台上的主办方都有点惊呆了,想赶紧把能容纳几十个人的主席台让出来,因为看台上已经挤不下人了,记者们都只能勉强挤上去行动,现在只有主席台还有点空,而很明显后面还在源源不断的来观众。 谁能想到这业余比赛的场面会变成这样呢? 本来古井不波的场面终于有些嗡嗡声好像一大群蚊子回荡在球场上方,所有观众都在激动不已的交头接耳,偷偷摸手机拍照,还能坚持之前动作的,估计也就铁杆球迷们了。 白浩南站在球员们中间的,这时候他知道不用骚包的去显摆自己和这些和尚打招呼了,深吸一口气合掌低头:“开始祈福吧!” 哪怕听不懂他的华语,等到白浩南大声诵念出回向文来,二十来名和尚立刻用吼着的方式放大跟上! 远远的那几百名州府球迷,好像得到了信号,同时也大声的应和! 之前已经有点乱了阵脚的整个看台,立刻进入到下一个栏目似的,拍照的赶紧收手机到兜里,交头接耳连忙闭嘴找节奏,移动伸脖子看热闹的马上站好投入。 在溙国有谁不会念这几段著名的回向文呢,整个赛场当然就陷入一片浑厚的佛经声里! 昨都没这么厉害的,白浩南慢慢放低自己的声音,感受整个球场里面轰然而起的念经声,突然有点明了那位瑞能大师的派头了,当他能组织起几万人的念经队伍,造就出那样恢弘的佛门圣地,确实是有种俯视众生的味道。 一个人念经可以无视,十个人念经那不得不看一眼,百个人念经就必须要正视,千人,数千人甚至更多,恐怕就是一股巨大的洪流,单个的人在其中就会觉得自己渺了吧? 无意中居然带动促成了这样盛会的白浩南有点睁大双眼,深呼吸的感受眼前一切,不是感受佛法无边的魅力,而是体会这样被万人敬仰的大人物感觉…… 万年替补白浩南,踢球二十来年,全场数万人都在为着他嘶吼欢呼的,恐怕就那么寥寥数次,以最后一次为最盛,但又如同龙法师所,作为一个球员被几万观众欢呼,和眼前这种场景,就是自己一手促成,带来的成就感是两回事。 原来自己真的有这种大人物的潜质? 他的内心要不吃惊或者不骄傲是不可能的,难道自己的人生起点就在这个地方? 佛门足球就是自己的辉煌起点? 这一次他有信心面对任何一方,什么偷渡越境,什么庄家追杀,什么虚假身份,这一切只要龙老法师决定保住他,那就有绝对把握能摆平。 白浩南的脑子有那么瞬间的空白,就好像一直有人不断在灌输你行的,你终究有一会成功的,然后这就这样不期而遇的到来了,起码这时候白浩南觉得眼前这种场面算是成功。 稍微放低点视野,之前顺着场边走进来的和尚们,也被忽然全场响起的念经声震撼了,本来正在寒暄交流准备上主席台的几位主持也愣住了,先是猝不及防看着仿佛整个体育场变成了佛门大殿,然后不由自主的都立刻合掌,先把经念完吧。 可是等这寥寥十几句的回向偈念完,和尚们还没来得及找到场上的白浩南什么,那十来面大旗就迫不及待的挥动了! 只有现场看过这种几人高大旗挥动,才能理解为什么古时候战场上旗号为证,军旗不倒战斗不息的传统在全世界都不约而同的会被采纳。 那是种仿佛能立刻把胸怀、灵魂、梦想跟热血都猛然翻飞起来的动静! 整个球场立刻就炸了! 这次没什么统一行动,没有默契的行为,就是当那十来面旗帜同时挥舞起来以后,似乎所有人都想吼点什么,但乱糟糟的有人唱,有人尖叫,有人干脆就是嘶吼! 也许就是那一刹那都有这种迫不急大要爆发下的情绪,同时爆发出来,轰然而动! 把来自各家寺庙的和尚们吓一跳! 他们还是习惯于静悄悄的修行啊。 足球和尚们却已经能适应了,跟着拖长声音怒吼一声,就走上了赛场…… 还踢什么啊! 对方都特么要萎了! 我们千里迢迢来首都,就是想好好踢个球,输赢都无所谓的,你们搞什么啊搞?! 对手都要哭了! 还必须得乖乖的跟着站好了念经! 再走上球场都不敢随便乱动了,碰到足球和尚们冲到跟前,差不多都双手,不,是双腿奉上足球,您来,您来!您带球,您走好!要射门么,我让开免得妨碍了您! 感觉这会儿要是敢下地铲球或者身体冲撞下和尚,别这些和尚勇猛得跟狮子一样,台上的观众不定都会冲下来把不知趣的家伙撕成碎片吧? 守门员都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了! 球门前随便哪个方位站着都觉得肝儿颤,横竖不对劲! 干脆装着不心站在球门侧面吧! 得,白浩南也看出来这阵势太欺负人了,基本上就不怎么使劲打了,算是踢着玩儿吧,象征性的进俩球就行,但进球的刹那,全场观众好像就是在等着这一刻,瞬间从全场极动转入极静,全场凝固,齐声诵经! 感觉数千人一起在玩儿那个冰冻人的游戏,好玩极了! 场边那些各大寺庙的和尚们本来已经盘膝坐在旁边看球赛的,忙不迭的赶紧起身跟着念经,然后发现自己也有点兴奋。 特么在寺庙里念了几十年的经,都是为了平心静气的内修无上胜果,感觉一辈子的功德在这一刻都给破了! 什么时候念经也要用这种声嘶力竭的方式来宣泄了? 可这样怒吼过后,真的很带劲啊。 现场所有人都有这种感受。 哦,除了可怜的那支对手,当然,在结束以后他们也得到了全场念经安慰,祝福他们未来过得更快乐。 也不错啦,普通人一辈子可能都得不到这么多人的祝福呢。 所以纵然是输了球,这支球队离开的时候还是乐淘淘的,当他们发现当晚上以及接下来的几中频繁登上各种溙国国内的电视节目以后,哪怕是当背景板,他们也惊喜万分了。 158、为师传你绝世神功 溙国有多大? 面积跟蓉川省差不多,但人口少了四分之一,更重要的是蓉川省有近半数是西部山区人烟稀少,大部分挤在盆地里,人口密度比溙国大多了,而溙国全境都是比较肥沃舒服的冲积平原,人少地多活得那叫一个自在,所以东南亚人普遍没有强烈的忧患意识,慵懒贪玩,稍微能吃饱喝足就幸福感满满,再加上宗教和社会环境,多年来想学中国搞加工业、制造业都很难,因为老百姓不爱做事,多给钱也不愿意加班,这点跟奋进勤劳的中国人有很大区别。 爱玩就喜欢踢球,三两个人踢藤球,真的就像在国内随处可见的石砌乒乓球台一样,街头巷尾很多居民区的角落都有划线的藤球场,大和羽毛球场地差不多,人多点就用来踢足球了。 溙国人对足球的热爱就是这么来的,主要是他们热衷于这种场地玩球,多年来都是东南亚国家相互比赛的霸主,亚洲、世界?好像也知道不可能称霸,所以富即安的从未去尝试冲击过,关上门在自家玩得开心就好。 从某种意义上来,这种气质跟白浩南还有点像呢。 所以这次电信杯业余足球杯赛,忽然被这样一个僧侣足球队喧宾夺主的抢占了新闻舆论头条的时候,整个足球爱好者群体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投身进来了。 当晚上开始,已经是铺盖地的首都各家电视台集中播放关于龙寺足球队的新闻、专题、访谈,宋娜都恨不得马上落发换上尼姑装再来充当发言人了,但确实是来不及,昨可能第一场来采访的还没想到,今从结束开始一直到下午五六点,她一直都被各种采访轮番轰炸! 白浩南自知不能露面,而且他不会泰语也很尴尬,所以派了两个口齿伶俐的球员和尚陪着宋娜,需要采访球员就找他们,但主要的话题都是学教师来应对,白浩南能给他们吩咐的就是经常念经。 所以晚上球迷跟和尚们全都挤在寺庙看着那电视上的宋娜略显局促,但绝对应答如流的面对了镜头,谈这支球队成立的宗旨,宣扬佛法的意义,在年轻人中间如何寻找关注点,这些白浩南平日好像胡八道的东西,被她这么一本正经的认真解释了,电视前的白浩南都恍惚觉得是真的了。 也有问宋娜自己是什么身份的,毕竟她还挺漂亮,又跟和尚们混在一起是有点容易被质疑,这姑娘依旧心无杂念的解释,自己曾经就是龙寺的八戒女,还俗以后做了学教师,但是从现在开始她已经决定成为龙寺足球队的运营经理,全身心的为足球队服务,如果有必要,会在向龙法师请求以后申请重新回到庙里侍奉佛祖。 面对这么虔诚认真的姑娘,还能什么呢? 可能和首都的女孩子有点不一样,来自北部邦的姑娘还有些质朴跟专注,光是这点就让见惯了矫揉造作女明星的首都市民感到新鲜了。 换个台还有对球队进行访谈的,两位更质朴的和尚坐在沙发上全程都合十,什么都要先感谢佛祖,请他们多点什么就只会念经,龙毗不是吩咐了要多念经么,宋娜也连忙跟着念。 再换台又是新闻播放场上盛况…… 还换台,还是…… 看见自己在电视上,哪怕是心静如水的和尚也会觉得新鲜有趣,更何况这些年轻和尚了,笑得不可开交,使劲推上画面的那两个,宋娜一直躲在角落傻乎乎的抱着膝盖吃吃笑,没人注意才伸长脖子看自己在屏幕上的表现,私底下已经偷偷用手机短信跟所有朋友家人都宣传了,更是叮嘱家里要把所有节目录下来,然后她的推特现在已经开始暴涨粉丝量。 当然,目光不可避免的会悄悄停留在那个高大的背影上,所有风光露面的画面好像全都和龙毗无缘,他叮嘱所有采访不要提到他,比赛的时候也尽量不显山露水,现在收获一切的时候又默默退到后面。 相比同龄人在获得这样明星般关注的时候巴不得出风头,这样的男人是多么睿智而成熟啊。 哪怕是和尚,哪怕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还俗结婚,还是会让姑娘有献出一生而不是一身的想法吧。 反正白浩南是没把这些放在眼里的,听阿班翻译电视里面的镜头以后,顺口叮嘱阿依,要求这兄妹俩明也跟着一起去露面,按照估计可能明会更火爆吧,一共五六的比赛估计后面都会这样在关注中度过了,现在白浩南已经准备不上场了,哪怕输了都行,自己确实不适宜成为台前人物,这点自控力他还是有的,他的骚包只针对美女,这种国家的新闻曝光之类真不是他追求的。 龙法师不什么了,只静静的看,不但看足球弘法的事情会发展到什么样,更主要是看自己这个徒弟。 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已经飘飘然了吧? 白浩南却依旧轻描淡写的冷静如昔,慢慢安排吩咐接下来的战术、场外工作,那些最积极跟着一起看电视的球迷带头者需要有哪些注意的,今的球迷球队互动还有什么地方做得需要调整的。 也就是球队、球迷所有这一切,在白浩南看来,就是一场法事,也就是一场秀。 当他把这点想通了以后,去年跟随乔莹娜参加那场秀得到的感悟就能用上了,麦姐当时给白浩南传授过的什么狗屁的节目,什么狗屁的唱歌,什么狗屁的比赛,所有一切都是一场秀,包括炒作、丑闻、突发事件,全都是秀。 在这个关注度就是一切的年代,一场成功的秀可以包含所有。 白浩南那时只是带着嘲讽的心态听了,现在却终于明白。 真的如同老法师的那样,人生中的每段经历都会成为未来的奠基石,不会有浪费了的。 当然,白浩南没意识到,他能这么想,那就已经是把自己的心智,无形中从球员、甚至教练的高度抽出来,慢慢升到空中俯瞰球场,从这个角度看待球场,看待这场秀。 这就叫眼光,这就叫视角,他的视角无形中已经高于所有人,起码在场的所有人了。 看电视的殿堂里,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龙毗分配任务,踢球的要注意什么,舞旗的注意什么,鼓掌呼喊的注意什么,坐在角落的宋娜连忙又跪坐到白浩南身边翻译。 到球迷,如果白浩南是个铁打的主力,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坐在替补席看热闹,起码没那么多热身时候观察球迷举动,现在居然都能用上:“来,所有人现在跟我学集体鼓掌,这个是有特定节奏,动作也是很特别的,除了念经,我们还可以把这套动作加进去……” 球迷们其实是有见识的,看惯了英超和欧洲赛场的当然都知道这著名的狂欢鼓掌,只不过没掌握到其中精髓,白浩南懂啊,曾经蓝风队的江州主场就是国内第一流的疯狂主场,成绩不好,但江州人格外喜欢这支队伍,性格火爆的江州球迷一直都很有名的。 白浩南就在这佛堂里给二三十位带头球迷传授技艺,让他们明下午比赛时候立刻安排传播学习,球迷们上午就搞! 建设四个现代化的时候怎么就没看见这么热情积极?搞这些没头脑的东西喜欢得很! 只是有点期期艾艾的最后想讨点能量水喝,是昨晚上回去喝了能量水的都觉得力大无穷,干什么都有劲。 白浩南哑然失笑的吩咐宋娜赶紧去冲泡点大家都喝喝。 等所有人散去以后,白浩南又想出去逛逛街的,龙和尚终于叫住了徒弟:“过来,跟我学着坐下……” 白浩南一脸惊诧:“干嘛?你要把盖世神功传授给我么?”嘴上开玩笑,其实还是听话的坐到老和尚面前了,盘腿也是最标准的姿势。 龙法师真的有些溺爱自己的弟子,笑得都那么和蔼,还跟着开玩笑的点头:“对,就是盖世神功……来,把手这样结个法印……”手把手的教,像白浩南刚才给球迷教鼓掌仪式一样。 白浩南做好这个有点别扭的动作,法师也一样坐好:“于先生告诉我,你是个顽劣不堪的聪明家伙,亦正亦邪都有可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其实我认为你是心中始终有块纯净的地方,为了保护这纯净,不惜污秽其他的所有,我知道你能把这块纯净打磨出来,但路还得自己走,不定也会走错,我现在就教你我能教你的这一件事,反思。” 白浩南没有感动,没有开口,只是定定的看着老和尚,看龙法师尽量简单:“我希望你每能抽出一点时间,反思下今做的事情,哪些好,哪些不好,明如何修正,就这样,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 徒弟终于点头:“反思我懂了,后面这句古文……有点玄,什么意思?” 曾几何时,他从来都不愿听这些道理的。 龙法师笑得像个慈祥的学教师,随手拨过手边的纸笔,写下这句话:“成功的人不过就是聪明好学又每反思自己,那自然就知道朝着正确的方向去了,你曾经过你不知道你的方向,不用想那么多,有些方向太大也许都看不见了,所以你只需要反思自己,知道明你要做好什么,那就是正确的方向,无数的正确,也许到某一,你就会发现你已经站在你的梦想面前了。” 手上的结印,可能最大的用途就是让人整个必须端着,加上和尚惯常的盘腿而坐,整个人就跟那些庙里供奉的菩萨差不多,白浩南依言闭上眼,听师父循循善诱:“先在脑海开始回顾,从今起床就回顾,快速的回想,这样你就能很快进入到这种心境,然后比较结果,本来今要达成的目标完成了么?剖析……” 莫名的。 仿佛有块极为坚固的东西,忽然一下迸裂了,而且还如有实质的发出啪嗒一声。 白浩南猛然睁开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围,确认那只是自己闭眼的那片世界里面才有的声音,龙法师依旧是笑眯眯的坐在徒儿对面:“能给我你今的事情么?” 冥冥中,白浩南好像看见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孩子,那个茫然不知所措站在遍地乒乓球中间被痛骂的孩子,面对父亲的怒骂吓得呆若木鸡,嚅嚅下立刻就换来一记耳光甚至一脚猛踹的场景,那时就是被骂得每次都拼命想打好,才能记住每个球的过程,可就是打不好,反过来再强迫自己去无比认真的记忆,记忆打乒乓球的每个细节,但有些东西不是拼命记就能做好的。 如果那时的自己,面对的是这样一个长辈,一个懂得修枝剪叶,呵护成长的园丁…… 白浩南却笑了,这时候鸡贼如他,仿佛又想到如果不是白连军动不动揍自己,恐怕自己也不会练出这身本领来,还真是有得有失啊,就在师父的注视下,开始絮絮叨叨的从早上一起床干嘛,一直絮叨到了现在,而且不光是今,还有似乎从未回忆过的以前…… 这应该是白浩南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复盘。 曾经他永远都是在对乒乓球复盘,对足球复盘,却从未对自己的人生复过盘,哪怕是这样一的生涯,他都没有回头想过,甚至特别抗拒这种回想。 但现在面对师父,毫无抵抗的就开始对自己的生命复盘,白连军怎么打自己,喝了酒打,打牌输了打,淘气打,不淘气也打,所以自己才最爱在宽阔的足球场呆着玩球,才会选择到老陈那里去避难,才会成呆在老陈家。 这样的生涯在十岁第一次跟随老陈参加比赛的时候爱上了比赛,但却在十二岁第一次参加全国级别足球集训时候见识到同龄人看不到的那些污秽,本来就比同龄人更早熟的他见识了这个圈子有多黑暗,什么赋、努力,一切都在成年人的各种交换面前化为乌有,特殊的身份特殊的角度,跟随老陈早早的接触到这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世界观人生观冲击,玩世不恭才是最好的选择,至于成年以后所处的这个圈子,在职业化的巨大利益驱动下变得更加墨汁般又黑又粘稠,离不开洗不掉…… 其实有点像主教徒给神父忏悔吧。 没有什么人生观不是无缘无故的。 159、是啊是啊,来之不易 龙法师对徒儿的叙事能力有点吃惊。 因为白浩南的描述涉及到很多超乎想象的细节,甚至会给人感觉是随口编造的,老和尚没怀疑,因为白浩南原原本本把自己这点在顶级联赛赖以生存的倚仗也和盘托出:“我就是擅长记住细节复盘,围棋队这叫做复盘,比赛中的人和事,也许事后很快会忘记,但起码在场上能快速记住分析,哪怕中国国内的职业联赛没多高的水准,但半场球下来,要记住七八个主力球员的各种细节特征,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曾经我以为会跟随我那位教练师父一辈子,要么给他做助理教练,要么就没名没分的混着,因为光是助理教练也需要考证,或者直接买证吧,我也没打算多认真干这个,中国足球那环境,您是想不到有多糟糕的,可我又不会干别的。” 龙法师似乎很擅长面对白浩南这种文盲,也对,龙寺面对的文盲就特别多:“昨我送你十一个字,务正学以言,无曲学以阿世,就是希望你能保有这份纯净,不要卑躬屈膝的阿谀奉承这个世道,其实想来你面对于先生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了,虽然你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你就是不愿意把自己的独立人格给放弃了……” 白浩南表示不懂:“啥人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受了他们几百万上千万的资助摆平事情,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对于家姐走就走,一辈子在于家都抬不起头,更不想当什么老板做什么生意,我其实不在乎钱,多有多用,没钱跟和尚一样化缘吃饭也行,现在这样其实我也觉得蛮好的,我就喜欢踢踢球搞搞这个自由自在,可难道以后回到国内搞足球?我真的想不出中国足球有什么搞头,烂到根子里了。” 龙法师笑笑:“那我就送你四个字,仁者如射,这是中国古代孟子的。” 白文盲还心有戚戚:“仁者无敌的射门么?” 老和尚摇头:“意思是射箭的人摆好姿势把箭出去,如果没射中,不要埋怨客观原因,而是要从中总结经验,你既然擅长复盘,那就好好把自己的人生都学会总结反思,这才是你能成功的最大方法。” 白浩南不话了,认真的给老法师磕了个头。 龙法师是慈祥的:“正因为心中有这块坚持,你才跟普通人不一样,心气儿不一样,你的未来就不一样,也许以前你不过是找不到方向,连方法都不会,现在慢慢的去找寻自己内心吧,你有颗强大的内心。” 白浩南坐起来想想点头总结:“嗯,我在传销那边就觉得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有些东西是命!” 老法师不跟他讨论这种玄龙门阵了,只满意徒弟身上慢慢打磨出来的那点傲气。 其实白浩南一直都是骄傲的。 从他看所有人都是HP的时候就这样了。 果然,第三的比赛已经成了首都各大热门话题的关注点,早早的整个球场挤得满满当当,据下午才比赛的龙寺队,从上午这球场就坐满了观众,周围建筑上都挤满了人,最神奇的就莫过于等龙寺队一走进球场,之前还乱七八糟的看台上几乎所有人都翻出来白色恤、衬衫之类罩上,原本的正牌球迷,州府过来邀约的几百人居然没地儿去了,在跟组委会商量了一下之后,因为后面又源源不断的来了好几百号和尚,那就让这两部分人呆在球场边的跑道上吧,但好这些人要是干扰了比赛,那就判龙寺输球。 白浩南听了宋娜的谈判都想哈哈大笑了,这些人岂止是干扰,简直就是在操纵比赛嘛。 今的对手可能也听了之前那些倒霉球队的经历,居然吃一堑长一智的不进来,只派了人进来交报名表,其他都呆在车上想避免环境影响。 结果本来昨安排是要散布到各个看台的核心球迷们,今干脆在跑道上面对各个看台了,十来面旗手环绕,各带了一群白衣球迷面对看台,显然就是要给看台上的人做互动示范。 于是从比赛一开始,我得个佛祖啊,这些人哪里是来看球的嘛。 念经也就算了,等大旗挥舞起来,带着各个看台此起彼伏的狂欢鼓掌,就是那种欧洲赛场常见的节拍鼓掌,数千人按照统一节奏鼓掌的阵势可想而知。 今对手还不错,有了之前两的心理准备,不定还来现场看过龙寺队的比赛,没有吓得脚软,能够真刀真枪的比划,白浩南上半场本来就没打算自己上的,中场看一直僵持住,下半场才把自己换上去,这又有点符合他的替补本色了,哪怕对手是业余球员,也轻车熟路的找到弱点,接连打了三次穿透反击球给猜曼,灵活的个子抓住一次机会就进球了。 龙法师今也来看昨讨论的盛况,他对这种出人意料的佛经盛况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皱眉反感,更多是静静的感受。 白浩南上半场还给师父喋喋不休的讲解了整个半场,怎么看足球,到底这种团体运动和个人英雄主义的特点在哪里,还有他那种独特的对场上人点评,现在恐怕老法师就看得出来自己这个徒儿为什么在球场上看似不起眼,却能如定海神针一样忽然带来胜利了。 三战三胜的龙寺队虽然最后这场有点磕磕绊绊的只是一比零获胜,但已经足够进入最后的淘汰赛,明一要打两场比赛,能获胜就能进入决赛了。 五时间打六场比赛,原本不怎么被看重的业余杯赛就是这样,但现在却成了各方媒体关注的焦点,比赛完毕以后,如果不是宋娜推出了阿班跟阿依到媒体面前,恐怕那云集的镜头就要围住龙法师了,最后留下十名球员照顾这三位可爱的发言人,白浩南才能得以跟师父悄悄退场。 哪怕就是这样,在离场的时候,还是被知道他是教练身份的组委会拉住,希望能签署一份广告协议,这家颇有垄断市场地位的电信公司广告,白浩南当然是不能演,让对方找宋娜谈,顺便倒是建议如果可以的话,能否把决赛换个正规的大场地,也就是有上万座位的那种大型体育场,如果龙寺队能够进入决赛,恐怕那样的场地才能容纳更多观众,那才是组委会最想看到的结果吧? 对方连连回去商量研讨下,非常感谢这个建议。 给徒弟充当了一会儿翻译的老和尚出来上了锐志才问:“你有信心进决赛?” 白浩南鬼魅的笑笑给师父贼头贼脑:“您没觉得是个暗示?假如我们能进决赛,对主办方才是利益影响最大的,足球这个项目可以影响的地方太多了,我这个时候已经不适合上场,为了让龙寺队能站在决赛场上,主办方自然多少会偏向一些的。” 龙法师没什么喜色,开车都到寺庙了才点评:“你呀,有时候就是习惯于不择手段,某种意义上来这是积极的,但掌握不好分寸,那就变成歪门邪道了,反思一下你过去这一年的做法吧。” 白浩南今晚真的没出浪,居然能坐在禅房打坐! 换做以前认识他的人怎么都想象不到吧。 当然他也没去看今的电视。 今大出风头的当然变成了阿班和阿依。 白净伶俐的沙弥和有点呆萌木讷的萝莉尼姑确实符合了白浩南把这一切朝着秀去发展的思路。 阿班只要一开口就带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俨然一副成绩优良学霸的特点,大人般按照白浩南的吩咐讲述这次组织球队,也就是师兄们在闲暇之余讨论想给南部地区水灾祈福,又想引起更多的注意,才决定组队报名参赛,无论最后能拿到什么样的名次,都会把奖金捐献给水灾地区,并且动员所有观看球赛的爱好者来给灾区祈福祝愿。 好像这么个沙弥出来的话更具有可信度,这种法更进一步的打消外界对和尚踢球不务正业的看法,连女主持人都忍不住在电视上帮忙呼吁共同祈愿。 这个过程中,阿依就是笨笨的,好像相声里面捧哏的,完全来衬托阿班,连主持人问她什么,都是心不在焉的懵懂,倒是逗得主持人一个劲的要求摄影师给她特写,最后还是这萝莉不耐烦要求结束采访的,是要回去照顾阿达了,主持人连忙问阿达是谁,她才是条狗。 立刻就被塑造成了爱心爆棚的孩子,一直拖着要她点什么。 这尼姑犹豫了会儿,出人意料的从粉红色袍子的领口拉出来一根吊坠:“出家已经快两年,非常感谢龙寺的龙婆、阿赞对我的照顾教导,让我懂得做人的道理,也非常感谢我的龙毗,是您把我从偷抢孩子的坏人手里夺回来,我会用尽全力去弘扬佛法,宣扬佛祖的恩情,永生追随您……” 主持人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原来你就是三个月以前那起居士被绑架,足球和尚勇猛救回来的受害者?” 阿依明显不太喜欢受害者这个法,只是点点头对着镜头做了个跪拜,然后自顾自的离场了,反而得是阿班把事情经过又讲了一遍。 很明显,龙法师当时造成的关注度,哪怕都差点死人,差点被拐***现在足球队的影响力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重点是今好多首都的佛门寺庙都在新闻里表达了对这种新弘法运动的赞扬,纷纷表示各自也会组织僧侣抽出休息时间来锻炼,推行这样一个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弘扬佛法的活动,向外界展示现时代的佛门,绝不容忍吸毒、炫富、淫邪之事的玷污…… 事情已经不只是龙寺队一家的事儿了,最终有家官方电视台都放出简短消息,代表溙国宗教界最高领导权的僧王都通过身边人对这个活动表示了赞许。 这就是官方表态了。 于是真的如同白浩南所。 第四的球赛完全有意无意的在护送龙寺队一定要进决赛。 从头至尾白浩南坐在场下声给师父介绍其中的猫腻:“足球非常简单,规则简单到不用了解都行,但实际上打起来又因为规则太简单,里面可操作的细节太多了,您看,对方只要拿球跟我们的人碰撞,裁判就会吹停,表面上看是吹我们犯规,但实际上这完全可以不用吹的,这一停下来不就给了时间让我们的人全都回去防守?还有,还有这个!你看,你看,哎哎哎……卧槽……” 场上猜曼带着球冲进对方禁区,本来不是多好的机会,可只是被对方碰了一下,本来就以灵活见长的个子摔倒在地,裁判立刻如释重负的吹了个点球! 也不知道溙国人有没有喊黑哨的习惯,反正全场白衣人的欢呼齐鸣中,点球罚进去了。 白浩南都忍俊不禁了,这特么黑哨都没国内做得专业啊! 龙法师没了昨对这运动的陌生,慢慢点头笑:“这不就是生活嘛,你可以当它是清白的,也可以当成是暗黑的,就看你怎么看待了,一味的抱怨或者只想自己得利,是不是太过自私和推卸责任呢?” 白浩南只:“好好好,今晚上反思,反思!” 中场休息的时候,主席台用大喇叭宣布决赛将在首都著名的职业联赛大球场举办,只要持赞助电信运营商的手机卡就能买票入场,四万人大球场! 全场欢声雷动! 血脉沸腾的和尚们在裁判的协助下,下半场又灌了对方仨球。 表面笑骂的白浩南却觉得心里甜滋滋,只要为了胜利,鸡贼如他就是要不择手段,这不是有个老和尚当师父就能改变的。 这就是他的行事准则,哪里是随随便便就会改变的。 现在还揣测,不知道决赛还会不会被主办方帮忙啊。 龙法师反而在这个时候,决定自己先回龙寺了,很满意来到首都的这番感受,甚至都没跟白浩南有啥特别的吩咐就施施然的自己坐火车回去,白浩南强烈推荐阿班给主持当跟班,老和尚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徒弟,笑着点头带走了依依不舍的沙弥。 差不多隔了一年,白浩南重新走进山呼海啸般的大型足球场里。 心跳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160、神功初成 这个时候,白浩南已经不在乎输赢了。 只要走到决赛,两支队就是最后的胜者,这场比赛的胜者不会特别获得什么垂涎三尺的大奖,业余杯赛冠军球队奖金也只有不到五千美元,能够进入决赛每人倒是能获得一部主办方赠送的手机。 在白浩南那超级现实的计算下,既然拿冠军也不能多获得什么,自己就更没有抛头露面暴露的危险,戴着那副黑框眼镜穿着长袍像个中层僧侣一样坐在主席台上吧,龙法师不在,还是能给他安排一个座儿的。 和国内主席台大多都是长排水泥台子不同,这里应该叫VIP坐席,没有前面的桌子,但座位宽大舒适得多,而且绝对不会有刮风淋雨的情况,这对于雨季的东南亚国家特别重要。 这个时候,白浩南已经知道自己赢了,龙寺肯定赢了,VIP坐席上面来了不下于四十位佛门主持,应该都是首都周边比较大的寺庙主持,就像是组团出现一样,三五个可能就会引起媒体关注,能够得到主办方感恩戴德的大庙主持们,现在全都扎堆出现,其中部分在龙法师禅房见过白浩南的,还过来和他合掌交流寒暄,因为阿班被老和尚带回去了,宋娜一身运动服坐在下面教练席替代白浩南,所以现在只有阿依抱着阿达坐在白浩南身边当翻译,萝莉对上这样的大场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呆呆,关注度只在怀里的狗子身上。 幸好大和尚们中间也不需要翻译,能华语的好几个,感觉白浩南已经火箭般蹿升到能在佛教高层出没的人物了,他也就仗着不懂溙语,对谁都是合十堆笑,最多问到龙法师已经回去了,留下自己面对决赛。 实在是各家长老主持们看着逐渐入场到处白色一片的看台场景,已经在热身的铁杆球迷们挥动龙寺大旗的气势,有点感慨。 多少年没看见这么多年轻人热衷的佛门盛事了,看来时代不同,确实要用不同的方式了,相比法恩寺…… 隐隐中是有这种法的,一直低着头的阿依忽然声给白浩南开口:“他们都在法恩寺的不对。” 白浩南笑笑点头没回应,那身为全国第一大庙,行事又有点不走寻常路,起码偌大个广场一栋传统寺庙建筑都没有,全都是现代化的怪异建筑,这就足够其他寺庙划清界限了,更何况还是第一富裕,富裕到随随便便出个贪污犯都几个亿,不被眼红才怪呢,肯定会被视为异端吧。 他只是拿起手里连接了耳机的手机跟宋娜交流关于球员的细节,顺便叮嘱那些领头球迷需要注意什么情况,现在就开始调整。 话这溙国电信公司提供的这种手机有集群功能,也就是可以把同型号手机附加类似对讲机的功能,能够同时在线对讲,所以就当对讲机用。 几乎是令行禁止,白浩南坐在高处这样看着自己发号施令立刻就在球场各个角落被实施开去,宋娜也站到球场边跟球员叮嘱,忽然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飘飘然。 现场可是有两三万球迷上座了,连续几媒体跟社交网络的狂轰猛砸之下,好多年轻人今都来盛会一般,都穿上了白恤白衬衫,哪怕不完全是白浩南能指挥的,也都在跟着那些铁杆球迷的大旗指挥行事,昨又在狂战鼓掌之上开发出来全体波浪跳,各个看台的铁杆球迷们正在引导各个部分素不相识的球迷们做预热练习,新鲜感十足的观众们不由自主的都进入了编队。 那就是自己在指挥两三万人了! 也许这就是麦姐当初教导他的,把自己当成全场的导演,来导演这场秀! 这种感觉不要太爽! 有些瞬间白浩南都在想恶作剧的要是让某个看台乱起来是什么样了。 特别是周围可能所有人,包括那些主持乃至主办方可能都不知道,全场气氛营造的那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坐在VIP坐席的角落,拿着耳麦线在若无其事的指挥吧? 这绝对是前几,白浩南没体会到的,譬如有时候刚刚通过手机指令东北角的看台最好兴奋点,就看见那边几面大旗挥动起来,带动整个看台齐刷刷的鼓掌,还有些成队的白衣球迷顺着看台台阶到处去烘托催促嗨起来,白浩南分明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波浪般扫过去! 这种感觉持续到双方球员热身完毕退场,所有大旗就那么在看台前排整齐的前伸下垂,这就是个明确的信号,之前还在各自排演的各大看台立刻就在铁杆球迷们的指挥下,全场静默! 对的,现在这种静默已经成了龙寺队开场的招牌,所有观众都觉得酷毙了! 所有人白衣,双手合十,虔诚的注视着球场,等待龙寺队出来引领大家诵经…… 数千人就已经很震撼了,现在数万人呢? 所有观众都很期待啊,不定他们来看球都不重要,就是奔着这种仪式感十足的乐子来的! 连主席台这边的VIP席,主办方嘉宾、寺庙主持们都站起来等待了,白浩南嘴角拉起点邪魅的帅气笑容,感觉老子才是全场最牛逼的那种腾云驾雾感受,也跟阿依一起站起来,太过矮的萝莉因为被前面成年人挡住,还得颤颤巍巍站到座位上,勉强跟白浩南齐肩,这时候才飞快的偷看了一眼身侧的龙毗。 不过接下来白浩南的腾云驾雾瞬间如同泡影般破灭。 因为顺着主席台下的VIP通道走出来一行人,当先的据是主办方的电信公司老板,现在溙国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之一,身边还跟随着穿了空姐服装的礼仪,据航空公司他也有大股东身份…… 然后他却是半侧身,引导身边另一个人。 穿着一身橘黄色名牌僧袍,戴着墨镜跟皮拖鞋的豪华高僧! 当然就是瑞能大师了! 从他一出场,本来静默一片的看台顿时就山呼海啸的激动起来,大部分看台上的观众都在原地跪拜,把之前铁杆粉丝们好不容易调动起来的气氛跟队形拉得七零八落,哪怕耳机里响起一大片愤怒的铁杆吼叫,好多组织者在自己的看台奔走叫喊,之前的场面还是瞬间崩塌。 这就是差距。 只是临时拼凑起来没有任何情感纽带的观众们,面对他们真正崇拜的佛门大师,立刻就放弃了来球场搞行为艺术的乐子,全身心参拜大师去了。 瑞能大师也在频频举手对各方示意,步伐矫健的跟主办方老板一起走到场地中央,他身后跟着一群穿戴气势都颇为仙风道骨的大和尚,赤脚走上场,站在两边排开,然后接过礼仪用盘子跪着奉上的麦克风,听老板宣布决赛举行以后,诵经一段给全场祝福,给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佛教徒祈愿…… 白浩南有瞬间觉得自己是做了场嫁衣神功,明明是自己把这个狗屁杯赛关注度拉到现在的,明明是自己建议把决赛扩大影响放到这里的,结果最后的落地桃子却被这位轻轻松松就拣过去了。 卧槽! 这可能就是传中的高超手段吧? 接下来白浩南就用这种叹为观止的情绪让自己把愤怒或者郁闷化解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场上那些排开的和尚,似乎看到点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 没错,就是似曾相识。 这些和尚站着念经的架势就是跟自己球队进球以后念经的感觉差不多。 而看台上那些数千数万念经静默的架势,就是跟那飞碟建筑周围信徒们整齐排列,数千上万人整齐排列的气势差不多。 如果和尚们的姿势有点抄袭自己的球场造型,自己后来灵机一动的指导铁杆球迷引导看台造势,未尝不是也在抄袭对方的创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自己干的事情和这位瑞能大师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在利用整齐划一的人海战术造势,造成引人瞩目的巨大动静,然后从中获得关注获得利益! 都是在把这一切当成一场秀! 自己是把比赛当成秀! 这位瑞能大师是在把修行当成秀! 白浩南有点恍然大悟的想哈哈笑了。 原来你跟老子是一路货色啊。 所谓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狼和狗的区别就在这里吧,没有停留在毫无意义的愤怒跟郁闷上面,而是抓住机会瞬间想通个中窍门,这种人,恐怕也是连老于都会觉得是个可造之材的原因之一吧。 难道真的就是命? 在周围那群寺庙主持们颇有些不快的神色中,也就白浩南面带笑意了。 看台上虽然乱糟糟的,但是在球员们登场以后,总算又在铁杆球迷们嘶声力竭的奔走下逐渐回到起势,只是没法再保持那种神奇的静默,好多人都惊叹自己今居然看见了传中半神一般存在的瑞能大师,直到看见龙寺的和尚球员们逐渐走到场地上摆出念经的模样,才慢慢进入状态,但已经打了很多折扣了,甚至连球员们吼起来念经,全场能跟上的节奏都差了很多,七零八落的。 耳机里部分引领者气得不行,但还不敢对瑞能大师什么不是,哪怕他们更信奉龙法师,但对于全国第一大庙主持的名头肯定是如雷贯耳。 白浩南居然已经能不把这种事放在心里了,随着主持大师们坐下,开始在耳麦里面轻声安慰大家,吩咐宋娜照顾大家的情绪,尽量把眼前的局面做好就行:“对我们来,当我们从学球场起步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一百不到的时间,走到现在?这已经是最大的胜利,我们已经胜利了……” 耳机里宋娜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惶恐的气息:“感谢您的明示……”然后才换成溙语对着其他人,其实这些铁杆里面有几个能懂华语的,这会儿集群系统里面雅雀一片,凡是有分到这种集群电话的铁杆全都在仔细倾听宋娜的转述。 白浩南没注意到身边那个身影,一直默默的在听,现在更是双手合十低头祈祷,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为龙毗祈祷。 宋娜完了,球赛也开始了,场边那些大旗似乎凝固了一阵,随着耳机里面忽然出现些激动的回应,那些大旗就举起来,用前所未有的猛烈挥动,引领看台上的人开始呐喊! 好像被挫掉的气势又回来了! 宋娜都有点泣声的转述这些铁杆球迷近似于疯狂表忠心的内容时,白浩南却一言不发。 因为这时候他忽然注意到那位大老板,从VIP席前方出现了,接着当然是礼仪姐们展开阵势,再出现瑞能大师和他的那群随从…… 派头一时无两! 其他主持再怎么不服气,这个时候也只能服气,每家寺庙的账务是不受国家法律管辖的,这是从古时候就传下来的规矩,所以无从得知法恩寺到底多有钱,但对于大多数大庙能在五百和尚就很牛逼的门槛线来,三四万座寺庙能达到这个标准的不过百余座而已,近千人的龙寺已经能跻身前五,而法恩寺是常驻寺庙和尚一千人,志愿者三千,信众过万,逢年过节那就是数万人,更不用世界各地都有分寺,甚至还有全国唯一的法恩寺卫星电视频道,全世界的信徒都能跟着卫星频道同时修行。 特么就像足球界梅西、罗这样的存在总是让人羡慕嫉妒恨,法恩寺和瑞能大师估计就是佛门这样顶尖的存在。 哪怕再怎么抨击他的修行法门有失偏颇,太过敛财,可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胜者为王啊。 白浩南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阿依从刚才就没从座位上下来,就这么蹲着,悄悄把自己听见周围主持们摇头交流的这些讯息,汇报给龙毗。 于是在一大片黄色僧袍的VIP座中,那粉红色的袍子就成了个比较显眼的存在,气度不凡走上来的瑞能大师,对着各方同僚简单而傲然的合掌致意下,正准备在前排就坐,不可避免的被这点不同色彩吸引注意力,然后就看见带着黑框眼镜的白浩南。 僧袍是很常见的,但这片VIP坐席里面的寺庙主持中,可能最年轻的就是白浩南了,况且旁边还蹲着个粉红色的萝莉呢。 瑞能大师的变色墨镜阻挡住他的眼神,但朝向明显在这边停留下,笑笑,然后抬足就朝着这边走上来了。 可以从瑞能大师重新出现在看台上,场上所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的观众都在看这边,毕竟他的茶色墨镜打扮隔着一座球场还是能看见跟苍蝇眼睛一样醒目,更何况他的黄袍略微偏橙,不知道是他故意跟所有和尚袍子区别开,还是那高档定制的颜色就是不同。 刚才还羡慕嫉妒恨的那些主持们错愕不已,全都把目光跟着一起亦步亦趋。 在白浩南眼里,这也就是群吃屎的狗罢了! 161、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阿依似乎并不像她所表现的那么笨拙,更多是心不在焉,而现在起身的白浩南只需要看她一眼,一直仰头把目光停留在龙毗身上的尼姑麻溜的从座位上下来,抱着阿达恭敬的退到白浩南身后,就像无数寺庙里那些佛像身边的座前童女一样。 应该在这一刻倒是瞬间就帮白浩南找回场子,显得比那踱步过来的瑞能大师也差不离了,自带鞍前马后呢。 白浩南当然知道瑞能是奔着自己来的,落落大方的站好了面对等待。 气度到底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培养的? 曾经白浩南在蓝风俱乐部见识过,主赞助商派来的那位副总,平日开会瞎比比一套一套的很能,但陡然到了市里面领导过来参观的时候,突然一下就之间满头大汗,什么都不出来,这跟白浩南在蓉都附一院健身中心第一次讲课突然卡壳还不太一样,那是白浩南第一次正式在那么多人面前以教练身份讲课,自从陈素芬帮他转换过来就好多了。 更多还是从孩童时候起,他就跟随很多球员奉若神明的教练成长吧,在白浩南眼里的老陈,肯定和其他球员眼里的老陈不一样。 也许从白浩南不太迷信权威,就是从这里萌芽的。 来到龙寺从来都没有其他和尚面对老法师的毕恭毕敬,还是就像他面对老陈这二十年来,看似戏谑调皮的背后充满父子般的感情,白浩南很少流露出对权贵的阿谀倒是真的。 现在对上瑞能,VIP席位旁边观众看台已经不止一个人跪下了,白浩南依旧不卑不亢的注视着,一直到对方走到自己跟前,身材并不高大的瑞能却让周围几乎所有人都在低头合十。 最多半秒,白浩南也双手合十低头了,没必要得罪这种人。 瑞能的嗓音是平和的,甚至平和得有些过分,带着诱惑的气息:“几不见,龙师兄的杰出弟子确实是不同凡响啊。” 周围所有黄衫都在低头倾听,能听懂汉语的不少人抬头重新打量白浩南,白浩南不怕高帽子:“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他这吊儿郎当的口吻连瑞能都诧异:“第三?排什么第三?” 白浩南满脸堆笑:“佛门尊贵啊,瑞能大师第一,龙师父第二,我就只能马马虎虎的排个第三了。” 其实这是好多球员之间的玩笑话,梅西罗之后全下谁都能是第三,现在不过是随手捡来用。 瑞能还顿了顿,然后哈哈大笑,直接就在白浩南旁边的座位坐下来,白浩南很想提醒他刚才阿依一直蹲在上面呢,也来不及了,抵近才能发现这件僧袍居然绣着GHL的品牌标志! 白浩南只在某个出国留洋打过球的大佬身上看见过这个正儿八经的英国高档牌子,绝对不是圈子里动不动LV、阿玛尼的烂大街! 这位瑞能大师还真是奢侈又毫不遮掩,很有自己当年风范啊。 白浩南能一边这么想,自然一边就坐下来,他这敢随意跟瑞能平起平坐的态度,让第一名头又顿了下带着嘲讽的笑意:“你倒是很不客气啊?” 可能白浩南真带着中国人没把东南亚国家看在眼里的那种潜意识,压根儿就没有噤若寒蝉的心:“我跟龙师父也这样相处的。” 瑞能就把墨镜朝着他了,白浩南对视两秒,确认自己真想一巴掌把那看不透的墨镜扇飞,就转头看场上了,免得控制不住,阿依倒是很习惯的顺势蹲在他脚下,低头声跟阿达交流,就跟街头随处可见的路边摊姑娘一样,只是那光头有点碍眼。 看看那位号称溙国首富的电信企业老板,对上瑞能大师都是毕恭毕敬的态度,白浩南这简直是吃了豹子胆的随心所欲,瑞能就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白浩南还没事儿人一样和他聊呢:“您也喜欢看球?法恩寺有球队没?您这出席决赛是要出场费的吧……” 晓得他哪来那么多废话。 墨镜大师没有回答他,白浩南也不觉得尴尬,躺靠在软垫椅背上专注于看球,偶尔对耳麦里面传来的询问回复两句。 场上的情况并不乐观。 没有白浩南的龙寺队,那就是一支极为普通的业余球队,组赛全靠白浩南拉拽,半决赛就是组委会放水,现在么……白浩南看得有些皱眉,龙寺队被压着打得那叫一个惨! 对方球队里面起码半数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剩下一半很可能是退役职业球员! 纵然白浩南上了都很难改变现况,只是现在全靠裁判在厚颜无耻的帮忙,这样下去就有点不要脸了。 白浩南不介意获得裁判的倾斜,但不是这种昧着良心的乱来,现在只要对方球员稍微拿球就会被吹犯规,而和尚们横冲直撞也没有问题,要不是实力相差太大,和尚们根本进攻不到对方禁区,估计跑到禁区里面一倒一个点球的送上门来,球迷多少还是有看得懂的,有点声喝倒彩呢。 白浩南脑海里迅速都能判断出七八次压着对方,让和尚们获利的吹罚,过了,这戏有点过了,一边想着就一边通过耳麦下令:“让他们安静些,这个场面不好,念经吧,祈祷有更好的表现,宋老师你换五号上去,让他带话,大家都收敛点,这场球认输了,对方高出太多,非要赢那反而会丢脸。” 宋娜是无条件服从的,立刻用溙语再传播开来,几乎就是肉眼可见,各大看台上们来各自闹得欢腾的那些球迷,正在鼓掌、跳跃、做人浪的球迷,现在就潮水般的开始静下来,因为最前面的大旗全都放下了,所有旗手都把旗杆挟在腋下开始双掌合十……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看台上迅速安静下来,那种成片安静下来的场面太让人吃惊了,瑞能大师的声音终于传来:“这所有人……都是你在控制的?” 语调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撼。 真不是装逼,思路只要放到球场上,白浩南已经基本上忘了身边还坐着谁,被惊醒似的转头:“呃……不算全能控制,只要安排好带队球迷,把人员分割成块块的就好带领了,您那念经广场上,不也是通过志愿者和僧人来做到这点么?” 该死的墨镜依旧挡住了瑞能大师的眼睛,也就让人无从判断他的心理活动,只能像个盲人一样听他慢吞吞的拖长声音:“谁,告诉你的?”仔细点恐怕都能听出阴森的味道了! 白浩南是信马由缰的:“还需要谁告诉?多简单的事儿,不然还能怎么办?” 瑞能大师肃然:“那是受到了心灵的召唤,在佛祖的指引下所有人朝着共同的目标和方向……” 白浩南的黑框眼镜镜片是平光透明的,他转头过去露出个半翻白眼的表情压低声音:“啊行行行,你觉得是这样那就是这样吧,下回给和尚们,别动不动就去调整那些排列的灯,哪怕是乱的也有气势,非要去摆得那么整齐,看起来就很刻意了。” 那种明明知道你在胡八道,还懒得跟你计较的口吻,让以仙风道骨著称的瑞能大师忽然有点呼吸都急促了。 白浩南还不知道自己把人气得都要吐血似的,若无其事回头看场上,对方已经在这个瞬间毫无争议的攻进一个球了,全场肃静,和尚们依旧站在原地默默念经。 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不是用精神力量能够弥补的。 静默几分钟之后,仿佛明白自己被裁判打压的对手找到窍门,尽量不跟和尚们身体接触,避免近距离对抗,拉开尺寸的长传冲吊,技术和能力的差距让他们能够从容的在禁区外频频远射! 实际也放弃了狗仗人势的和尚们没那么横冲直撞了,哪怕被逗得傻乎乎的摸不到球,也不生气,还有点对对手的技术比较敬佩,少数有两个气咻咻的家伙都被白浩南要求宋娜换下去了。 上半场就这样二比零结束,看台上的观众们其实也能看得出来对手实力太强,这是不可能战胜的所以跟着一起念经加油就行,白浩南也就让各看台重新把气氛热闹起来就行了,中场到来前还怂恿阿依牵了狗下去站到中圈里面念经。 尼姑毫无为难的就去了,好像龙毗哪怕在前面指着个悬崖叫她跳都不带皱眉的,反而是阿达还怂点,都跟到场边了,最后却还是灰溜溜的去了宋娜那里趴下等着。 六七岁的孩子,这样独立走到几万人注视的场地中央,旁若无人的开始朗声诵经。 迅速让全场安静下来,各个看台都在铁杆球迷的维护下安静下来,全都双手合十看着,生怕打扰这神圣的时刻…… 这时候白浩南听见身边的拨号音,然后用溙语简单吩咐一句,挂机对白浩南若无其事:“好了,下半场就可以赢了。” 白浩南拿着耳麦的手都凝固了,转头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墨镜,这样可以发现瑞能和尚的皮肤很好啊,白净细腻还富有光泽弹性的样子,如果真是龙的师弟,这岁数差得有点大哦。 瑞能和尚简直是单方面观察白浩南的神情,这才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你可以输,佛门不能输,佛教在足球上吸引这么大的注意力,要是最后输了,那才是个笑话。” 白浩南捋了捋自己的思路:“这个胜负不重要吧,只是个不起眼的杯赛……” 瑞能摇头:“每一次胜利都是必须的,只有不停累积的胜利让所有追随者已经相信了一定会胜利,习惯了胜利,才会成为最忠诚的追随者,最狂热的追随者,你都已经能控制出这么大的场面了,难道这点还不懂么?” 白浩南咀嚼了一下,觉得好像对方得也没错,慢慢点头,他们讨论的根本就不是一场球,也不是这个杯赛,关乎的是影响力,如果龙老和尚是全心投入到勤苦传播佛法感动世人的努力中,这位就是造势的高手,从属性上来,白浩南跟这位还接近些。 仿佛从白浩南眼里能看到认同,瑞能不话了,悠然的看着场上。 阿依在中圈的诵经不但有人拿着麦克风跪在她面前服务,还有摄像师提着机器围绕尼姑做拍摄,但念完之后阿依在中圈对各方拜礼之后,又自顾自的低头回去教练席,用手势招了耷耳朵的阿达一起重新返回VIP席,哪怕一路上都有人在对这个六七岁的尼姑恭敬行礼,她都是低着头走路的,位高权重的主持们都在看着这个尼姑回来,然后无声无息的又蹲到白浩南的座位侧面逗狗。 感觉她也像白浩南的一条忠犬。 瑞能看了看光头依旧没话,等到比赛开始以后,才很不经意的问:“比赛完了有兴趣跟我去坐一下么?” 白浩南其实是在想对方能如何笃定比赛可以赢的,这么大的水平差距,有时候再打假球都不是能把球送进去的,和尚们的水平跟这帮半职业球员的水准相差太大了:“坐一下?” 瑞能的口吻充满毋庸置疑:“我很少这样邀请一个辈的。” 这时候白浩南终于看见,对方后卫很随意的一个回传,本方守门员迎上去脚下一滑,那皮球居然骨碌碌的滚进门里去了! 不需要和尚们千辛万苦来进球,这边直接自己打进个乌龙球! 全场都楞了下,难以置信的安静之后,才轰然欢呼! 自己也卖过球的白浩南艰难咽下唾沫,转头看瑞能,白净的墨镜和尚也看他,嘴角带点似有似无的讥笑,这才是邪魅好不好! 白浩南顿时觉得自己以前装逼的笑容傻爆了:“呃,很荣幸……当然有兴趣。” 瑞能露出来个这才对嘛的笑容,墨镜都是朝着场上的。 下一幕就是猜曼突然拿到球,这和尚试着往前带了几步,发现居然没人抢他,朝着对方禁区加速,刚冲进去,那个刚才回传球的后卫,二话不就把他铲翻在地! 与此同时还有两名对方球员也不顾一切的伸手抓扯猜曼! 裁判简直是欢喜地的给了个点球,还兴奋的判了张红牌把那后卫给罚下去了! 白浩南猜到前半截,想不到后面,有点目瞪口呆的啊! 瑞能就问了:“怎么?” 白浩南眨巴眼睛:“做球……不是这么做吧,把这个后卫留在场上,他能再带来第三个进球啊,罚下去干嘛?” 瑞能终于哈哈哈的开怀笑起来:“不错,不错,你很上路啊。” 看来是不要脸的遇见更不要脸了。 162、这么干,那就别说我欺负人了 果然,白浩南确实是专业的,或者他才是精通卖球的虾米,曾几何时他就是在场上演戏的那个,听着看台上大老板们指挥演戏的那个,现在自然是门儿清。 既然瑞能手眼通,不管他是给谁下达指令,对方既然选择买通对方球员,那也不太可能是整支队都买,最多领队教练暗示下别太卖力,剩下就是极个别位置干脏活儿了。 这裁判肯定不是一条线的,估计等这个点球机会都等了太久,也对,业余比赛来的裁判又能有多高的水准呢,。 于是干脏活儿的下去了,剩下的明显业务不太熟练,除了走走停停放松进攻,真的不至于厚颜无耻到自己把球送进去,哪怕那守门员已经很不认真的在等机会放球进去了,龙寺队的和尚们不知道有黑幕啊,心翼翼的也不敢随便攻击,猜曼还被那下猛铲吓住了,虽然没受伤也不敢随便带球了,结果磨磨蹭蹭后面的时间硬是没能把球搞进去。 只好罚点球决胜负。 这下对面的守门员完全如释重负,荒腔走板的乱扑,完全可以划归到演技浮夸的那种类别去,其中一个眼看要滚出去的球,他都能扑过去手滑,连人带球滚进球门里! 让全场观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后只能归结为有佛祖的力量! 面对这么强悍的对手,龙寺队都能逢凶化吉的获得胜利,除了佛祖照应,还有什么解释呢? 真的和尚们兴奋得趴在地上跪拜! 白浩南忽然有点不想看这一幕了,低着头把阿达拨弄过来逗着玩。 瑞能大师从罚点球就被主办方邀请下去了,全场观众看见瑞能大师宅心仁厚的颁发奖杯给龙寺的和尚,还跟这些和尚球员们一起合影,简直实至名归! 全场那叫一个皆大欢喜,可能稍微郁闷的就只有对手吧,当然他们可能会得到些补偿,白浩南不知道这种卖球有没有。 那都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这时候他也得习惯自己是个高级人了,跟一长排寺庙主持挨个儿合掌告别,接受他们的道喜,当然,白浩南认为这些老家伙的态度忽然变得比开场前殷勤,不会是因为拿了这个无足轻重的冠军,而是刚才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不管他们是谄媚垂涎还是反感嫉妒,现在都认可龙法师这个弟子是可以跟瑞能大师并肩闲聊这么久的人了。 相比在禅房见面时候居高临下的长辈态度,现在七百二十度的转弯,让白浩南有些莞尔,原来得道高僧们也这么市侩现实啊。 尼姑也得到不少祝福,不过她还是呆呆的低头不话。 白浩南叮嘱她:“待会儿开始一步都不要离开宋老师,你俩也要一直跟球队在一起,然后球队又要跟所有球迷在一起,如果今晚上我没回来,你们明一早立刻全体返回州府,明白了没?” 看似木讷的萝莉好像什么都明白:“您……要去最危险的地方?” 白浩南忽然想伸手摸摸光头,甚至他都能明白为什么龙老和尚对自己会泛起那种慈祥的笑容了,自己这会儿脸上也准保是那副不要脸的温情样:“不管怎么,以后听哥哥的话,悄悄告诉他努力就能做龙寺的主持,但是你就不要在庙里了,过了十岁就还俗去读书长大做个正常的人。” 尼姑一直低着头,好像有几滴晶亮的水珠滴到地上:“佛祖会保佑您,我一定会日夜为您念经诵佛保平安的……” 没人能看到光头萝莉的脸,只有阿达诧异的趴着仰头,用个奇怪的姿势扭头观察光头的表情,又偷偷看白浩南。 所以低头的白浩南一看它就笑了,没什么伤感难过,转身拾步:“走吧……” 身后有细细的声音:“龙毗……” 白浩南转头,阿依已经双手捧着链条:“这是那您昏迷前给我的佛牌,还是您戴着,一定能降妖除魔,鬼神皆惧的!” 定睛一看,真的是于嘉理给自己戴上的那块指甲盖大的佛牌,自己居然能在那么精疲力竭的时候还干这种惜香怜玉的事情?浩南哥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而且还是随手就送给了这么的萝莉,差点给自己一耳光:“好了,我是成年人,自己保佑自己,你还在长大,记得照顾好自己,佛牌你留着吧!” 深吸一口气,看着主席台前方人声鼎沸的颁奖仪式已经结束,瑞能大师转身立场,刚才春风满面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飞快的看了白浩南这边一眼点点头往外走,有个法恩寺的和尚一直站在那看着白浩南,明显是等着的。 白浩南用集群电话呼叫了冒充教练的宋娜,学女教师还满脸红晕的兴奋,白浩南来不及给她什么,交接了萝莉就转身,阿达迟疑半秒,还是选择屁颠颠的跟着白浩南跑了,狗子似乎总能感应到主人的情绪。 宋娜直到看见阿依满脸泪水才惊诧到底发生了什么,尼姑啥都不只摇头,急死学女老师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惊险刺激,白浩南不过是习惯性的交代后事而已,万一有事儿又跑路了呢。 一辆美国世纪之星保姆车和几辆卡迪拉克、雷克萨斯豪华轿车等在外面,一圈和尚跟保镖似的挡住了好多疯狂的信众,看见白浩南出来,一辆卡迪拉克被拉开后门,然后车队就一溜烟出发了。 白浩南的前排两人都是司机,他也就学着龙老和尚坐在后面的派头,无声的靠坐在司机后方不言语,还闭目养神。 不得不,这时候的白浩南,下意识的就会反思,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人生不一定自己想要的,但一定是自己选的。 一个个人生岔路口,其实都在无数次选择后决定了人生的走向。 就像阿依被抢走的时候,白浩南选择了追击,现在完全可以选择明哲保身的避其锋芒,但白浩南还是决定去看看。 难道看看就会死人么? 还是那句话,吃屎的狗没必要抱怨自己吃屎,因为该血性该争取的时候它们躲避了,狼吃肉就是因为虎口拔牙的时候狼性还在,瑞能带着挑衅一样的口吻询问白浩南要不要去一下的时候,白浩南内心是悸动的,因为刺激而心动的感觉。 如果以前是习惯逃避,现在他有点想试着迎上去看看了,不定看过这种人物,以后面对那个庄家也不在话下了吧,白浩南好像在挑战自己的心魔。 这仨月,多少还是听阿班念了不少经,心魔,也许自己心里确实有个心魔吧。 闭目沉思的白浩南如是想。 瑞能把自己骗过去直接杀掉? 以对方这么口口声声慈悲世界的人,不太会这么暴力吧。 自己又没得罪他,如果光是看破了那些惑众手段,传销团队的大总们会怎么办?不是拉拢去当高级打手,就是建议另起炉灶大家心照不宣的开分店继续赚大钱。 赚钱才是硬道理,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呢? 况且提出这个邀约,是在自己展现了几万人场控的能力水准之后出现的吧,那就是自己有价值啰? 只要有价值那就有得谈,只要不是喊打喊杀,鸡贼如白浩南自信就能进退自如,大不了杀出一条血路来? 白浩南迄今已经面对过两次枪火了,感觉胆量都大了些,手上摸着阿达那短得有点发硬的狗毛,还有点刺手。 有种在历练的感觉,这就是师父告诉自己去感悟的东西么? 哪怕是为了老和尚,为了那个提起徒弟黯然的老人,白浩南忽然也想去看看,那难不成是什么龙潭虎穴,坑死了……呃,应该算是自己的师兄吧。 细细的把之前对话都复了个盘,除了没看见对方的眼睛眼神有点心里不稳妥,其他都还行。 心下稍定的白浩南睁开眼,一眼就看见右手边浩瀚的海面…… 曾经连地图都看不懂的前职业球员,现在闭上眼想想就知道应该是在朝着东边开进,那就是法恩寺的方位咯? 但方向一致,路线却是朝着另一边,远远的另一侧都能看见那巨大的胸脯建筑了,车队却风驰电掣的继续前进然后朝着海边这一侧开下去,很快冲进一片翠绿中,紧接着开始爬山。 首都是南面靠近海湾的,顺着海岸线大多都是冲积平原,但也有些例外,偶尔有几座山就那么突兀得好像屏风一样矗立在海岸边,车队就是沿着蜿蜒的狭窄公路跟覆盖满满的植被树木冲上山坡,好像还经过了什么有人看守的关卡,再前行一段,就忽然平缓,明显是来到了山顶一行车优雅的在一处喷泉处转盘掉头停靠,然后有人帮白浩南开了车门,很恭敬的那种。 白浩南整整身上的僧袍下车,心里还是难免浮起来个反问句,老子真的是个大人物了? 有点乐,主要是想起婉当初自己是个大人物。 谁能想到自己丢魂落魄的从江州丢掉职业球员的金饭碗逃出来,居然又会混到今呢? 脑海里都有当个海归派和尚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的念头了,夹趾拖鞋落地环顾四周又立刻有种卧槽,老子算个屁的想法! 可以这条路就是在浓密的树林中开辟出来的道路,除了在空俯瞰,估计从各个方位遥望都看不到这树林包围的一块地域,喷泉池后面全都是石块铺就的地面,一幅半圆形的泳池展现在眼前,围着这泳池,几栋两层楼散布树荫里,看上去就精致异常好像世外桃源! 如果龙法师住的那个叫别墅,这个就能叫顶级别墅了,因为另一边从树木中间看过去就是海一色! 远处有游艇、渔船,似乎还有岛,美得就像一幅画。 而另一边又可以远眺法恩寺那辽阔广场还有周围的附属建筑,这个高于地面的山顶虽然不算俯瞰远处的法恩寺,但也能从较高的视角,领略人上人的风姿…… 国内职业球员,除了极少数几个顶尖的能壕到海景别墅,其实绝大多数职业球员还没到这个地步,能在市区有几套房产就不错了,刚刚觉得自己是个成功人士的白浩南认识到相比这位大师,自己还啥都没有呢。 难道这就是瑞能对自己的拉拢? 豪宅美景冲击自己的眼界? 可惜白浩南是个粗胚,不懂得欣赏这个啊,唯一最接近这个的就是当初陈素芬非要去什么动物保护区附近住的那个别墅,如果不是姑娘陪着啪啪啪,白浩南能在那片美景呆得住个屁! 所以主要是估量了下这片房产可能很值钱,白浩南倒也没有露出多惊奇艳羡的表情来,还能装着比较淡定,双手合十的跟替自己开门的和尚行礼。 当和尚就是方便,很多打招呼的琐碎寒暄都能用这样双手合十来解决了,阿达就是自己跟着下来的,很能感知气氛,没有到处乱跑跟紧了白浩南。 等了几秒,前面那辆应该巨舒服的宽大美式保姆车上下来的自然是瑞能大师,这会儿有点笑意的看白浩南,这货当然知道屁颠颠的过去合掌献媚:“像神仙住的地方,好地方!”再多的形容请原谅白浩南也描述不出来了。 瑞能大师淡定,必然带着淡定的装逼风采轻笑:“聪明人,当然就应该享受这一切,来吧,没想到你会在球场指挥,所以就当是偶遇的聚会吧,到这里来,那就是放下凡间包袱,享受世外桃源的好地方……”着朝着游泳池那边去了。 一众和尚其实大多数都留在了车队附近,恭恭敬敬的合十送行,白浩南偷眼看了看,感觉这跟老和尚的拉开层级距离也是异曲同工,看来同一件事亦正亦邪都能用,就看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吧? 虽然周围的树林是遮挡住了建筑和精致庭院,但高处的树林就是薄薄一圈,随眼看出去都是让人心旷神怡的远景。 白浩南正在寻思瑞能这是要带自己到什么亭子去坐下来喝茶论道么,大师已经走上窗明几净的大厅,感觉是茶室一样,却没在里面停留,踱步穿过建筑走到后院,眼前为之一亮,又是个面对海洋的泳池,因为设计得好,泳池边缘似乎就在山崖边,好像翻出去就能跳进海里一样,其实落差还是有好几十米的…… 对海景不算很熟悉的白浩南正在瞠目,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浑身一激灵。 转头从一侧的屋里出来七八个婀娜多姿的妙龄姑娘,赤脚穿着比基尼……啊,不,根据白浩南那丰富的经验瞬间判断,这特么布片外还有欲盖弥彰的半透明薄纱都是情趣内衣啊! 这不是传中的内衣趴嘛! 卧槽,色诱啊! 163、这到底是吃肉还是吃屎? 白浩南真是没能忍住的哈哈大笑! 发自内心的欢笑。 那种男人看见漂亮姑娘投怀送抱的舒畅笑声。 当然立刻就展开手臂试图抱住更多的姑娘了,这特么简直是人生最大的乐趣了,同道中人啊这是! 可能他这种过于豪放的反应,把瑞能大师都愣住了。 一定心里也在用溙语卧槽…… 哪怕这块盘丝洞一样的妖精之地,多半是他用来把佛门子弟拉下水或者冲击价值观的地方,但可能真没见过这么主动投入的同行吧! 而且还是从以严谨正派出名的龙法师座下出来的。 白浩南想的是已经都这样儿了,不如先过把瘾! 不得不顺便提一下,溙国漂亮姑娘大多都是有混血因子的。 历史上溙国周边国家都是被不同欧洲国家殖民的区域,自己虽然逃过殖民历史,但在越战时期却是所谓的联合国军最大的后援基地之一,有大量混血儿在那个阶段出生,特别是重点作为港口中转站的首都附近,这几白浩南没少在烟花之地发现这种带着异族风情又有本地特色的妖冶姑娘。 现在肯定就是来者不拒,热情娴熟得让这些美女都吃惊! 用上下其手来形容白浩南这时候的动静都了点,还得加上前后左右,总之就是全方位的揩油,十八般手势样样拿手。 甚至连本来有可能跟那瑞能大师雨露均沾的美女,都被他拨拉到怀里,绝对不嫌多! 老人家能看不能吃的抱着美女不是浪费么,都给自己好了! 不是还有泳池嘛,旁边都有几张躺椅,舒坦得都躺下了还跟目瞪口呆的墨镜大师道谢:“这怎么好呢,您太热情,没问题!没问题,一定招呼好,弟我对美女还是有几招拿手功夫的!” 让原本可能想看看这位龙法师得意弟子面对美色会怎么惊慌失措的瑞能,可能都生出来一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哑然失笑的在旁边躺椅坐下:“龙寺……居然还有你这样不拒女色的存在?” 白浩南理所当然:“您都这么好品味,怎么能灭绝人性呢,对不对?这才是生活嘛,真不错,真不错,这些美女真不错,能听懂华语么?” 瑞能大师肯定是从白浩南的手法里确认他绝对不是佯装好色,顿时有些完全舒展的笑着俯卧在旁边躺椅上,当然有俩内衣美女立刻体贴的坐靠在他身边拿捏按摩了:“都不会……怎么样,看来你的确是个聪明人,不是龙那样的死脑筋,现在有什么要跟我的么?” 哪怕知道这溙国马杀鸡很有名,白浩南还是抓住时间过手瘾,其实连嘴都不想空闲的,有点含糊:“老和尚……可是许诺以后把龙寺传给我,您有什么要跟我的?” 瑞能的墨镜后不知道是在如何精细观察这个沉溺于女色的光头,分辨他在这种时候到底是真是假:“哦?你确定?” 其实美女们反应还是热烈的,不管她们是什么身份,起码白浩南这样身材健壮的年轻和尚连她们从心理生理上都更能接受吧,特别是看他跟瑞能话都没多毕恭毕敬,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自然是曲意奉承了,白浩南躺倒在椅背上立刻有俩滑腻柔软的身子靠他怀里,更有姑娘娇笑着从那边端来饮料,两位男人都有,没想到白浩南居然拒绝这冰镇的彩色饮品:“给我来罐啤酒?有没有?什么来着,大师,啤酒怎么跟她们?” 瑞能都有点愕然了:“你连这么点英文或者溙语都不会,龙会把他毕生心血传给你?”当然得到翻译的内衣姑娘连忙跑而去,给白浩南留下个颤巍巍的诱人背影。 他都又垂涎三尺的狠狠看一眼,才艰难把目光收回来偷看手臂上挤着的风景:“如果你看过龙寺他现在那几个三棒子打不出闷屁的徒弟,就知道龙寺要是交给他们,准保会被搞砸,我才拜到他门下几个月?好了帮他把龙寺搞得全国闻名,这不是达到目标了?念什么佛啊,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去看过什么经书学过什么法门,念经修行不过是个骗傻子的口号,不就是要这些傻子供奉给寺庙么,这年头明明有了网络,有了这么多宣传方式,还用老一套,全特么都是瞎费劲!我早就跟他了,费那么大劲干嘛,我这么搞,钱滚滚的就来了,还没来首都比赛,上个月就新增几百个年轻僧侣,我再动脑操作下,全国到处搞搞新意思,把这个弘法足球扩展推广,老子是可以上市的!” 哦哦,过去的一切真的都不会白费,哪怕是于嘉理曾经随口为了鼓励白浩南给他描绘的远景规划,现在都能成为白浩南信口开河的话题,瑞能听了不得不眼睛一亮,隔着墨镜都能看出来他的感兴趣:“哦?怎么搞,看?” 正好那头发金黄似乎带点欧洲混血的妞儿用托盘弯腰奉上啤酒了,白浩南自然是驾轻就熟的轻舒猿臂就把这姑娘娇呼着连人带酒揽在胸口上,还很是调戏的把拉罐夹在那内衣沟壑里,用尾指连拉环带内衣扣一起给开了,根本无惧这种前开扣内衣的花样独到,换来一堆美女们的惊呼娇笑,这下谁都知道这是个花丛老手了,白浩南色眯眯的凑上去在胸口夹住的拉罐上饮了一口,可能只有这种饮料才能避免被下药吧,口中却调笑:“大师,怎么做,那就是我的价码了,这么几个妞儿可不够。” 瑞能这下不得不哈哈哈的笑几声,仰头摸摸自己的光头:“这下我相信龙寺真可能会是你接手了,够聪明,也够无耻!” 白浩南谨记自己的价值:“这是个专业活儿,我在越湳、香港、还有别的地方都操作过,专业,未来龙寺要是到我手里,那我就是一方头头,我跟您也没什么矛盾,甚至我还很景仰您这过的才叫聪明人的生活,费那么多话干嘛,不就是尽量多吸纳信徒,让他们乖乖的把钱都送到庙里来么?只要有了钱,什么都能有!对不对?” 瑞能看来是要重新确认下眼前这个似乎贪恋美色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少分量了。 白浩南不打扰他,忙自己的,正好最近有点胡茬了,到处划拉逗得姑娘们笑声一片,这需要一副大心脏。 明明知道现在是走在剃刀边缘,这个明显不是温文尔雅的瑞能大师,只要一言不合很可能就是刀枪伺候,很多人这时候都会战战兢兢了,白浩南却有种由衷的刺激感,刺激得他身体都有些微战栗,皮肤上都有鸡皮疙瘩了,再跟细腻的姑娘皮肤摩擦下,那冰火两重的滋味,可能这时候叫白浩南冒着砍头的危险他都觉得难以描述的爽。 最后把那幸运的啤酒罐咬着在仨美女的胸口到处转移熨烫,顺便还用嘴就解了人家内衣,换来欲拒还迎的娇嗔,情趣极了,瑞能才静静的开口:“%¥≈ap;@%……” 白浩南有点茫然的从俩美女缝隙看了他一眼,大师有点冷笑:“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越湳语都听不懂……” 大心脏还是忙得不可开交:“重要么?我我是抬弯或者奥門、香港,甚至中国大陆都行,这重要么,我对您又没有威胁,干掉我或者搞掉我对您有什么好处?我做的事情只要能为您所用,对您有什么坏处?或者您又能找到谁能跟我这样替代龙老和尚?他对你是什么态度,您会不知道?那帮首都各家寺庙的主持长老们对您是什么态度,您会不知道?” 这可能就算是利弊权衡吧,白浩南不会游,但紧扣利益这个主题,围绕佛门斗争的基本点不放,看似随意却基本点中了核心,瑞能轻轻点头:“那些饭桶……不足为虑。” 白浩南忙碌中轻笑:“您的思路我只觉得是独辟蹊径的有创意,但是在那帮老顽固眼里就是怪异,就是羡慕嫉妒恨,就算是条不起眼的狗,在那汪汪汪的乱叫也烦人不是?您可以不在乎,也可以让我慢慢帮您把这些狗一条条的给吃了。” 不得不,瑞能再次被吸引:“哦?怎么吃?” 白浩南更拿乔了:“我了是我的专业,没人知道我跟您有协议,我们暗地里配合着,一点点拿下这些寺庙的控制权,还没人知道我们关系,我听过一个故事,是两兄弟开了两家超市,假装竞争实际上把周围都给吞了,不敢和您平起平坐,我也不图出名,有钱有女人就行,您看这拿个冠军实际上都没多少人知道是我带的队,也就您眼力好!” 瑞能敏锐:“你……有案底?!” 白浩南模凌两可:“这您就别管了,您看这年头,我也不在乎您这是不是有摄像头在偷拍我这样,更不会威胁到您的名声,我就好这个……怎么样?我能把和尚踢球这事儿给做大了,特别是在传统寺庙里面推行开,您也暗地里协助下,影响力起来让法恩寺来得最后的好处。” 瑞能显然有个掂量的过程:“你要什么?” 白浩南无耻下流还贪婪:“今这几个妞陪我,帮我促成佛门寺庙间的比赛,我们搞个各家大庙都来踢球的弘法活动,每场球吸引那么多信众,可不就是钱?您看着分我点,来首都有妞就行!” 实在是白浩南已经把妞儿都伺候得娇喘连连,感觉急不可耐的要上马了,这幅眼前的春宫图让瑞能怎么都不会认为这家伙是个好人,起码不是个品行端正的僧人,所以哈哈一笑:“好!” 白浩南立刻伸手,瑞能还楞了下:“什么?” 色胚不要脸:“给我辆车,再给点现金我去酒店开房啊,我可不愿明满街都是我的录像碟片到处卖!难得有机会老和尚回去了,我也好好爽一把!” 可能瑞能还真想试试他的无耻成色吧,哈哈哈的笑着起身:“你还很心谨慎嘛!行……” 真的,白浩南就这么全身而退了,留下联络电话,带着四个妞还有五千美金开了辆卡迪拉克扬长而去! 阿达屁颠颠儿的跟着跳上副驾驶还得了美女们的喜欢呢。 不知道站在喷泉旁边沉思的瑞能和尚到底有没有觉得自己当了冤大头。 也许和尚都会觉得这种化缘的方式是理所当然吧。 但可能抱着试探招揽态度的瑞能大师,对眼前的协议感觉更有惊喜吧,相比之下对于干大事的人来,哪里会在乎眼前这几个女人或者一辆车几千美金? 可白浩南不定就是图这点。 一路上把前后座的美女逗得花枝乱颤,下山后到市区立刻找了家高级酒店开房,带着穿了内衣披着浴巾的混血美女上楼开心的活色生香大半夜,浩南哥的花样百出不需要语言沟通了都,当然更不用担心被人偷拍之类,连手机都没法带上来。 不过事后倒是毫不眷恋的留下车钥匙,更阔绰的把剩下几千美金也丢在一床美娇娘身上,在半夜前自顾自打车回寺庙去了。 就凭这份面对玉体横陈还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定力,就足够瑞能对他刮目相看了吧? 稍有意外的是回到寺庙,却发现宋娜和阿依都没有住在酒店,而是跟一大帮球迷车辆全都云集在了寺庙外的路边,焦急的在等待。 嗯,白浩南享受最近半年最为美妙的时刻,这些人全都在焦急等待他的消息,这让白浩南居然有了点内疚,热情的要邀请大家去吃夜宵! 宋娜明显大松一口气,赶紧声恭敬:“过午不食!您辛苦了……” 阿依使劲抱住了阿达,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浩南确实觉得自己辛苦了:“那给我泡点能量水吧……”这战斗消耗真不是一般般啊。 也就是瞬间,得到消息的球员们也从寺庙里赶出来,虽然不敢问龙毗去了哪里,但还是一副马首是瞻的模样。 刚打了顿牙祭的白浩南就差挑牙齿了:“早点休息吧,大家都早点休息,明一早,你们就带着奖杯返回州府去……” 众人要不是已经深夜,真的要齐声欢呼了,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一起振奋,让连忙捧了大杯子出来的宋娜站在旁边笑得那叫一个温柔恬静,外加自豪。 喝着蛋白粉的白浩南也笑得得意。 真的,他这时候就是种从鳄鱼嘴边硬生生偷了个蛋的愉悦感,不但虎口脱险还把别人的妞儿免费给睡了,这就是他的成就感,要他有多深远的谋算,那真是高估他了,给瑞能胡扯那些东西已经是这一年来所学的极限,最多算是混混自我满足的偷了别人一点东西那种感受。 不过,图谋甚远的瑞能大师会随便让人偷了嘴去? 164、不抬头怎么知道世界那么大 一大早,白浩南就接到了昨主赞助商那边的电话,邀请杯赛冠军球队今跟佛联会的一众高官一同参观电信公司以及法恩寺,最后共同讨论如何专门筹建一次佛门庙宇之间的足球杯赛,身为有史以来的第一支夺冠僧人球队,是当仁不让的参与者。 白浩南这电话号码可是只留给了瑞能大师的。 这才早上八点不到,分明就是昨晚上……不定白浩南在胡胡帝的时候,瑞能大师已经谋划落定了这么大的局面。 这么一想,心存高远的大师还没白浩南这种喽啰过得开森呢! 白浩南模凌两可的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而是趁着早上准备再出去化缘一把的机会通报给了整支队伍,宋娜听了就吃惊捂嘴:“佛联会?!” 和尚球员们也更是难以置信。 白浩南还不在意:“什么意思嘛?” 宋娜艰难:“佛教徒联合会,全国的寺庙全都属于这个联合会管辖,这是最高管理机构,是由王室派出成员来担任僧王管理的,没有特殊情况,普通寺庙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联合会的高官,更不用僧王了,这可是一生难得的福缘!” 白浩南夸张的倒吸一口气:“卧槽,老和尚这完全拼不过对方啊!” 恐怕只有宋娜和阿依听清他这句,女教师茫然:“谁?谁是对方?” 白浩南笑笑:“没谁,那就是要去咯?” 宋娜都双手合十了:“希望能去看看,但还是您做主。” 白浩南珉主:“问大家吧。” 结果除了那低头不语的尼姑,所有和尚都兴奋不已的想去觐见下佛教联合会的高层,还有人想去看看听下第一大庙的法恩寺。 白浩南的体贴只面对女人:“这样吧,参观电信公司以后,宋老师和阿依就不用去法恩寺,你们先回来收拾东西准备走,好不好?” 学女教员明显是想去的,但毫无怨言的合掌致谢:“好的,龙毗。” 阿依还是低着头只逗弄阿达不做声。 所以化缘之后上路,白浩南只带了阿依在老和尚的轿车上,美其名曰让宋娜安抚下大客车上和尚们激动的心情,身为出家人怎么能这么不淡定呢,还叫了几辆看起来不错的球迷轿车跟在大客车后面,就当是福利了,其实是等到最后不定需要保镖。 抱着阿达的萝莉尼姑果然单独面对白浩南才开口:“您又要去冒险?” 白浩南就好像看待自己,仿佛自己那有点独特的成长经历,让白浩南在少体校和夏令营里面见多了赋异禀的孩子,他一直都觉得阿依似乎也有跟同龄人不一样的特质,所以没把她当个孩:“记住,如果我出什么事,你跟宋老师尽快回到寺庙老法师的身边,又或者我未来不能跟你们回去,记得告诉老法师我去了法恩寺,是为他去的,这话千万不要给另一个人,连阿班都不要。” 阿依的身上就是有种不出的淡定,或者叫做心不在焉,没有孩子大惊怪的那种稳定,认真的点头:“我明白了,我会转告老法师的,您也一定会斩妖除魔,逢凶化吉,破掉那个妖孽的魔障!” 白浩南笑了,好像就为了这萝莉的法,他现在就觉得有了去抗争下的勇气:“为什么你觉得他是妖孽?” 阿依轻轻摇头:“不知道,但是你跟他话,我就感觉他是妖孽,他的话就是魔障,不舒服。” 白浩南做个鬼脸:“所以我就你呆在庙里可惜了,其实你比你哥哥还聪明,以后长大了记得去读书学文化,就不要呆在庙里了。” 阿依轻声唔,白浩南真不把她当个孩子,竟然大言不惭的把昨跟着瑞能大师去的见识了,当然自己以身试色的过程就跳过,只对方又是海景豪宅又是美女的诱惑拉人下水,显然那法恩寺也不是那么清白的一心向佛,这些话回头也可以跟老和尚。 听完这种大逆不道的东西,尼姑坐在后座开始认真的念经,让白浩南都不敢打扰她! 直到在这充满堵车状况的上午抵达电信公司总部大楼,阿依才把一部不知道什么篇幅甚长的佛经念完,是给龙毗保佑金身的。 白浩南对这种唯心的鬼神论偷偷翻白眼。 事实证明,在职业俱乐部习惯了面对金主赞助商的白浩南安排是对的。 财大气粗的电信公司给每位到访者都准备了礼物,包括十来个穿得尽量正式点的铁杆球迷都得到了一部精美的手机和一套纪念品,惊喜得差点趴下来行礼了。 白浩南还是见过世面的,接过礼物都是随手给了宋娜,自己淡淡的听这边一位高管带着到处参观游览总部,这在溙国全境都能排名前五的企业规模档次,让偏远地区来的女教师也大开眼界,紧跟白浩南声翻译着差点凑他耳朵上,明显有点不自信。 最后到富丽堂皇的贵宾会客厅坐下等待,也就白浩南能稳定的坐在那只喝拉罐的咖啡饮料,阿依依旧低头抱着狗子,其他所有人都兴奋不已的悄悄拆开包装看昂贵的手机和附赠礼品,宋娜还忍不住拿新手机给白浩南和自己合拍了一张照片做桌面! 反正没事儿的白浩南习惯性撩妹:“那部手机你也拿去吧,送给你爸妈用。” 宋娜吃惊得漂亮嘴都合不拢:“啊,呃,不,谢谢,谢谢龙毗!” 白浩南的快感可能就在这里:“冠军奖品不是还有一台么,我这台你再拿去,我又用不上,这样你自己留一部,爸妈和弟弟都有礼物了。” 学教员使劲想忍住的,可眼圈有点红,只会一个劲用合十手掌拇指压住嘴唇和鼻子,似乎这样才能抑制住其他情绪,白浩南就提醒她化妆其实可以淡点,保证好看很多,俗话好吃不过茶泡饭,好看不过素打扮嘛,宋娜扑哧一声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白浩南转头想再逗逗阿依的,尼姑无声的把两部新手机都拿起来扇形挡在脸侧,不知道是表达你要随便拿,还是我已经多出来了的态度,反正不需要废话。 又让白浩南忍不住笑,看看,姑娘多好玩儿啊,比阿班老和尚都好玩,更不用那些一身汗臭的伙子青年和尚了。 这时候那位电信公司老板终于陪着一串僧侣进来了,白浩南最有眼力的提前起身,其他人都是稀稀落落的,但终归以他为标准都起来了,而且和尚跟球迷还分列两边,之前一直想隐瞒自己存在的白浩南这会儿也不得不站在最前面,明显其他人都撑不住场面,唯一好点的宋娜这会儿也使劲低头恭敬的躲在白浩南身后了,有点表达自己全心跟随的意思。 不过当先那位肥头大耳的中年和尚就让白浩南有种看见酒色财气的感觉,绝对没有龙老法师那样苦修的味道,没准儿还是自己连襟呢,双掌合十的低眉顺眼听那位电信老板介绍,其实还是只能靠翻译,宋娜凑得太近以至于都把半边身子倚在他肩头了,声音有点抖,原来当先这位就是联合会的会长,也许除了那象征般存在的僧王,这就是佛门最位高权重的存在了,电信公司老板介绍后面分别是各种协会、委员会的头头,看起来都是分量颇重的。 白浩南忽然有种感觉,这些人好像来给自己示威,稍微过头了点吧,自己算什么,目前还只是个无名卒,最多能跟瑞大师吹嘘点那些玄龙门阵,哪怕这些都肯定和瑞能大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用来吓唬自己,还是杀鸡用了宰象的刀吧? 就如同白浩南清楚国内那个掌管足球的协会,是用什么样千丝万缕的关系把偌大个市场转化成少数人的提款机一样,现在白浩南忍不住猜测瑞能跟这些人之间,到底谁才是上级还不定呢,瑞能为这些人敛财,还是这些人给瑞能保驾护航,那都是有可能的。 总之这都是白浩南的感受,当然这会儿大家坐下来还是假模假样的座谈了下,有摄像机拍摄,还有记者、导演在外围忙碌,当然更有一排漂亮的礼仪姐,这倒是让宋娜更注意自己的言行了,坐得正了不少,捧着那半米多高的金灿灿奖杯,其实就是塑料做的。 主要是让白浩南谈了下关于弘法足球的思路,宋娜已经对着镜头过不少次了,现在完全是白浩南随口,她自己来组织发挥翻译,今白浩南把球迷这个环节又加进来了,其实关于和尚踢球这事儿,可能连宋娜都已经发现白浩南是在逐步完善辞,从一开始单纯的只是想搞搞新意思,慢慢加入了很多拿得上台面的理由,义赛赈灾啦、强身健体啦、转移佛门负面消息啦、用大场面弘扬佛法啦、让球迷都成为虔诚的佛教徒,在球场上念诵佛经,受到佛祖的感化,这才是足球汇聚起这么多人来的最大特点,其他场面很难做到这个的…… 结果白浩南发现除了那电信老板可能认真听懂了,一群肥头大耳的和尚根本就心不在焉,虽然不至于色眯眯的盯着那些礼仪姐,反正还有个坐好了就开始打盹的,估计已经习惯了只要念经开会就去跟周公谈经论道。 所以本来就觉得是在敷衍的白浩南索性懒得对牛弹琴,随便收尾询问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了,那位电信老总见怪不怪的笑着邀请所有宾客到总部大厦用完午餐之后再前往法恩寺。 日进斗金的电信公司安排了丰盛的冷餐会,那种端着盘子站着吃的场面让州府来的乡巴佬们都有点傻眼,齐刷刷的看龙毗啊,好像这时候已经有种盲目相信,这些场面都肯定是龙毗能带领大家的。 白浩南最后一次跟乔莹娜相处的就是这种场面吧,得心应手的给宋娜和阿依推荐了几款点心,端了杯拉罐饮料示意大家跟上,于是这种拉罐很快就一扫而空。 果然之前都不怎么上心的佛联会高层们根本就没把这个带足球队的年轻人看在眼里,压根儿没过来什么,反而是那位电信老板过来跟白浩南聊了几句关于佛门寺庙足球杯赛的事情,他很有兴趣来赞助,但希望能看见完整的赛事推广方案,如果能保证这次杯赛期间的球迷关注度,还有这种佛教特色,他就绝对能支持。 地良心,白浩南对这种事也完全不在意好不好,他编出来的辞就是为了换取瑞能的信任,麻痹对方草了那几个妞,有点恶作剧的味道,又或者能放松对方对自己的警惕,有点当个卧底的味道,仅此而已,让他做什么推广方案,又或者把这件事做得更加商业化更有条理性,他立刻又有点面对于嘉理要把连锁健身中心上市的索然无味了,随口敷衍过去。 那位电信老板哪有听不出来的,多看他两眼笑着不再提这个了,倒是对一直紧跟白浩南的秘书翻译还有尼姑挺好奇的,白浩南才介绍当初学教师是多么支持球队的艰难起步,而尼姑的父母为了报恩,全力赞助了所有球鞋,其实龙寺队到现在还是满穷的。 大老板听了,却也没表示点啥。 这让白浩南内心有点撇嘴。 不过吃过冷餐会,稍事休息,一行人就上路前往法恩寺了。 这时候白浩南安排那些球迷跟着来的主要意图才派上用场,现在先护送宋娜和阿依回去,上百名球迷还等着一起走呢,那里还是安全的。 萝莉尼姑就像昨怎么都没透露白浩南跟谁走了一样,现在又是默默的抱着阿达给白浩南告别,而且这次把狗子抱得特别紧,似乎就是要表达他不回来就看不到狗子的意思。 白浩南笑笑,坐上了球员大巴车。 现在他也能学着龙老和尚那样,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自己反思整个过程哪里做得不太对。 到这个时候他依旧没跟龙法师通过电话讲解自己要去做什么,或者白浩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什么,但明白老和尚一定会相信自己,相信阿依的话,就凭这点信任,白浩南也要为老法师做点什么,这种感觉在看见别墅和美女,以及今的权贵撑腰以后,白浩南忽然有点明白老和尚的信仰被搞乱,或者老法师的梦想,那个寄予厚望的徒儿被破灭在这片名利场以后那种难过。 从来遇事都选择油滑躲避的白浩南这次就是想做点什么,哪怕龙老和尚也是在利用自己,但好歹给了自己栖身之所,还让自己好像明白了点道理,该回报给他。 远远的,大巴车上的和尚们开始惊呼起来,想来是看见那气势宏伟的建筑和广场,那代表着神圣信仰的祈祷广场也太过让人震撼了! 而白浩南的目光当然停留在另一边那藏在青山翠绿中的奢靡之地,想着那些美妙的混血姑娘,没有这种神魂颠倒的地方把一个个关系人拉下水,哪有钱捣鼓出那么大的道场来? 人生还真是有些奇妙。 165、信仰不是坏事,脑子更是好东西 再来一次法恩寺的广场,已经体会过数万人大球场上球迷们白衣如雪,齐刷刷的念经助威,白浩南更加确定瑞大师看中自己的这种能力了。 因为过来带队介绍的和尚,这里平时主要都是保持在万人左右规模,迄今十来年,五六万人的大场面,也就搞了三次,不得不每搞一次还是耗资巨大的。 数万人的吃喝拉撒,哪怕有这些信众的供奉,那也不是个消耗数字,起码对于这片巨大的广场,摆出数万人一起修行的震撼场面,其实都是可能张罗列队数时甚至几,能保持个把钟头就不错,几万人还不是纪律严明的军队,很难做到整齐划一的。 白浩南在决赛的时候已经体会过了。 但显然足球场这种每次比赛都能轻易集聚起数万人,而且还是自行来自行走,又按照足球场看台整齐分布形成的宏大局面,可以是最专业化的把这种大型集会低成本化了,这时候就显得这片绝大广场上连个座位都没有,一马平川的在上面想把几万人排列整齐是多么傻逼的事情了。 好看是好看,壮观也很浩瀚,但是比起足球场那已经绵延上百年的数万人球场怎么分布看台、通道、厕所,怎么井然有序的自动进入,眼前这一切又显得是那么理想化的业余,特别是看到居然能够如臂指使的指挥起全场数万人表现出那么巨大的群体力量以后。 瑞能大师这个明显有点喜欢大场面的家伙,肯定对白浩南这种通过足球掌控大场面的手段有点垂涎。 不但不花钱,还能通过收取门票获利,隐隐然的有条金灿灿的钞票之路已经铺排在白浩南和瑞能大师之间了。 欢迎的法恩寺僧众从停车场就开始,这点比龙老法师过来时候是壤之别,佛联会的头头们还获得了电瓶车运送的福利,白浩南却执意要求带着球员们步行过去,那位电信公司老板再次回头看了看这个只会汉语的和尚。 没错,白浩南跟自己的队员们甚至都没法用语言交流,不知道是失误还是刻意安排,曾经白浩南身边的三个翻译,都不在身边,现在也没有向法恩寺要求来个翻译,白浩南就那么跟着向导和尚,带着二十来名心怀崇敬的佛门球员一起,走上了那座巨大的平台。 没有语言交流,那就不用语言吧,白浩南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看看自己的球员们。 这时候他终于也能体会到龙老和尚带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自己面对这样罕见的人间奇迹,会受到多大的心理冲击,还会不会坚持心中原本的东西。 只不过白浩南可能是心里原本就没啥东西,看了也就看了,见过世面的他不至于被这么个巨大的广场就搞得世界观都颠覆了。 但是对年轻和尚们,那就不一样了,没有习惯的传统建筑,没有随处可见的佛门偈语,甚至连寺庙常见的红色金色都没有,就是一大片巨大的广场和那中心白色的怪异建筑,还有那顶端的金色圆球。 白浩南双手合十的走在队伍侧面,用手势就能要求和尚们排成跑步的两列,其实跟早上出去化缘时候的队列也差不多,这时候很方便他观察这些球员脸上表情,慌乱惊奇看着远方那咪咪建筑的有之,难以置信环顾周围的有之,但更多和尚还是目瞪口呆的不停把目光在远景和龙毗身上交替,不断交换看。 这是运动员或者足球运动员一个很常见的下意识反应。 真正的职业足球运动员心里都有种根深蒂固的教练至上意识,这跟军队卒子看将军的目光差不多,看电视直播球赛的时候,很容易捕捉到这个细节,哪怕是很多大牌球员,在爆射打飞、沮丧失误、带球被抢、乌龙踢进自家球门的时候,他们都有个下意识偷看教练席的举动,哪怕隔着几十上百米实际上看不清教练表情,但他们心里是很在意教练这个时候反应的,因为骨子里就是服从这种上下级观念的,只有极少数人可能放弃了这种伦理关系。 白浩南是淡定的。 双掌合十的他从眼神到身体都是淡定的,寻常脚步前进,寻常态度面对向导和尚充满自豪的夸夸其谈,真正做到了充耳不闻,反正他又听不懂对方叽里哇啦嗲嗲的些什么,就是沿着道路前行,时不时侧脸都是在观察队伍里的球员。 可以他这种淡定立刻就能传递到球员身上,看他,再看远处的奇景,再回头看龙毗,再看远景,多往复几遍,那种震撼就奇迹般的消失了,心里也就能平复下来。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为什么有些足球教练喜欢站在场边呐喊嘶吼,其实场上奔跑冲杀的球员根本听不到他做什么,但只要球员们回头,就能看见那个肢体语言极为丰富的教练正在精力旺盛的展现动作,心里会不会就多了些斗志呢?特别是相比有些教练只会傻傻的坐在教练席上无助的双手抱膝紧张啃手指头,那种哪怕坐着也是傲慢、笃定、气定神闲的教练,谁能给球员传递更多自信心和求胜欲望呢? 白浩南不懂复杂的精神力量,但是他对这种教练能够传递的能量,太熟悉了,老陈就是永远在那跟个招财猫似的巍然不动。 所以,神奇的,一多半球员居然就很快淡定下来,双掌合十都不看那远景了,低头默默的跟着教练前行。 队伍的从众心理又让少数人立刻感觉到了团体的稳定,哪怕有几个颇为惊叹不已的,在周围人全都稳定下来的氛围中,自然也就悄悄收敛了。 走到那座山峰顶个点点的建筑有一两里距离,球员队形丝毫未见紊乱,穿行在午后空荡荡的巨大广场上,显得格外刺眼。 一直到慢慢走近建筑,看清上面围成一圈圈的阶梯状台阶,年轻和尚们已经都能不东张西望的土包子样了,从某种意义上来甚至比龙老和尚带着白浩南来的时候效果还好。 毕竟那时候白浩南只有一个人,现在是个群体,每个单独的球员身处自己的群体就会格外有种向心力,特别是这种太过浩大的场面中,身边每个伙伴都是那么的亲切和由衷信任。 有时候足球运动员也很容易在场上产生这种错觉。 白浩南想着都想给老和尚留言了,以后再带弟子来这里,最好成群结队的来,魔抗能力一定会有大幅提升。 向导和尚自然没有带着这些龙寺的和尚们进入建筑高处内部那个高级议事厅,而是在基座就带着他们走进去,有个巨大的环形通道,感觉车都能开进来那种。 和国内过马路的地下通道差不多尺寸,但地面墙面花板全都是石材,磨得光可鉴人的那种高级石材感觉很豪华,柔和的光线照明自然也就让墙上的一幅幅挂画显得很有高级画廊的味道,或者干脆是个显摆大厅,沿着通道这样走过去,光是看那些一人多高的大幅挂画照片,都能让访客肃然起敬,白浩南又想怂恿老和尚依样画葫芦的搞一个。 僧王来到这里视察的照片,在这个君主立宪制国家王室到达访问的照片,数万名僧侣信众共同修行的场面,晚上星罗棋布感觉整个际都布满了祝福灯光的修行场面,上千名佛陀带着苦行僧模样列队步行的场面,信众们挨个儿跪在路边,给苦行僧们脚下洒满黄花花瓣的场面,哪怕白浩南听不懂溙语,看不懂画幅边上的文字介绍,都能看懂这些苦行僧起码步行了好多公里,几百上千吧,因为那些周围人的服装变化很大,但跨越那么多场面,竟然都能路边一米不拉的跪满了信众,沿途洒满花瓣,让佛陀们一直走在黄色的花瓣路上。 佛陀们肩扛红伞,背负化缘的包,脸上带着拈花一笑的和善,眼中充满了对前途的坚定,还有特写呢。 看看那些虔诚的信徒,看看那眼角流下的泪痕,看看那宛若花中凌波微步的僧人们。 试问这种信仰的力量是不是很让人震撼? 龙和尚的苦修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么? 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反正白浩南看了心里就有点哂笑,看来各大寺庙这修行其实也是个拼排场,拼投资,拼钱多的事情,球员和尚们又有点惊叹的时候,他想的都是瑞能这老子可真舍得花钱做场面! 不可否认那些路边的信众也许都是真的信众,他们表达的情绪也是真的,但一路看过来那样式统一装着花瓣的袋子在每张照片里都给白浩南留下深刻印象,想来光是在这步行几百上千公里的沿途卖这个花瓣包,法恩寺就赚了不少钱吧,这有点像什么? 动物园里面卖给游客的投食啊! 只有买了花瓣来投洒才能表达自己对佛祖的爱戴,那也就是变相的鼓励花钱,法恩寺的宗旨不是花钱越多就越靠近堂么? 以白浩南那种鸡贼的阴暗心态,甚至不介意再组织一支清扫大队,佛陀们走过以后立马后面派人把花瓣清扫装袋,几辆货厢车就够了,弄个清扫车呼啦啦的吸进去,装好又提前拿到前面去卖,简直就是一堆花瓣循环卖,这生意做得越久,步行穿越时间越长,钱就赚得越多! 好生意!好生意啊! 想通了这点,白浩南差点哈哈哈的笑起来,等到看见有大幅的照片是显示瑞能大师仙风道骨穿过信众接受顶礼膜拜的时候,白浩南却从那几乎等身高的照片中看见路边一脸崇拜的泪流满面的青年女信徒,不就是昨跟自己在豪华酒店床上翻云覆雨的混血美女么? 原来这特么都是演员! 同样的东西,这样精心安排的顺序游览下来,让球员和尚们感受到的就是敬仰,可能普通信众已经陷入崇拜了,在白浩南这里毫无半点内心波动,甚至想笑。 宗教好不好,看满世界几大宗教的声势就知道市场确实很大,是不是真有上帝、菩萨、神仙,这不是白浩南能明白的深奥道理,他自己是不信的,但龙法师展现出来的信仰力量,抚慰安顿心灵的宗教,起码在白浩南接触的普通溙国民众身上是正面的,大多数人是和善、礼貌又充满对生活的热爱。 但跟传销一样,念经的和尚稍微带歪点,这背后蕴含的巨大力量就很容易走岔道,因为信宗教的智商白浩南现在感觉跟信传销也差不多了。 特别是那个向导和尚声嘶力竭打了鸡血一样的宣讲态度,就是让白浩南觉得无比熟悉。 要是陈美娟来讲,他可能还多看几眼,谁喜欢看这么个话嗲嗲的肥和尚了。 整个队伍在地下穿行了一个半圆,就跟开车进入转盘从第二个路口继续直行一样,走出这座建筑,面对的是一大片跟机场航站楼一样的连片建筑,就是用那种白色的什么布蒙皮拉扯起来感觉是巨大的棚,那晚上入夜了没注意到,现在稍微走进棚里,轰然一下又是大场面。 原来大太阳晒着,白时候的信徒们都躲在这里聚集念经啊。 红色地毯有点球场座位排列的意思了,横着一行行,很容易的就让信徒们盘坐在上面理出整齐的行列来,就从足球和尚们进入的这个大棚边缘开始,数十行,每排都有几十名上百名男女老少白衣信众盘坐念经,充满全方位的视觉冲击让人油然而生敬意! 当然,在白浩南眼里,这不过还是千人老鸭汤的升级版。 唉,对他怎么就这么难迷惑呢? 难道他真是道心坚固的选之子么? 尽量掩盖住自己有些讥讽的眼光,远远的看过去,巨大的棚前方,数千甚至可能过万信众的前方是黄色僧侣们的坐席,有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和周围挂满了传递声音的音响,而最前方当然就是面对信众们的大师了。 一排大师坐在高背椅上面对所有人,而他们身后的台子上,一把金色椅子,跟白浩南去平京那皇宫参观看到的龙椅款式差不多,但气势分量差很多的上面,坐着墨镜大师。 哦,对,是瑞能大师,错了要被这么多信徒一人一口唾沫淹死的。 白浩南摆正自己的态度,肃穆认真的双手合十,沿着红色地毯中间的宽敞大道,朝着大师前行。 他确实有演神棍的分。 166、好运,厄运? 龙寺队的和尚们,跟随龙毗一同前行。 不知道他们是否了解龙老法师跟这位瑞能大师的恩怨情仇,起码以龙老和尚的品德,白浩南在龙寺从未听过。 所以一行和尚的礼仪还是标准的,白浩南这个走在前面领头的还格外醒目,他高大健壮,有种虎虎生风的气质嘛,足球运动员多年深蹲训练,多半走路都有点外八字加因为大腿比较粗的分胯,换言之就是龙行虎步的彪悍。 走近些还能看见大量新闻媒体挤在前面两侧,这时候白浩南已经没了遮掩自己外形的可能,索性摆开身形大摇大摆的走上去,再近些能看见那一排大师的座位两侧,还各有几张椅子,佛联会的老爷们坐了一边,电信老总跟几个穿着西装的成功商人模样坐在另一边,他身边还有个空位。 白浩南有观察局面的,难不成那就是给自己留的座儿? 这位子可就高了,虽然没有法恩寺各位长老大师那么摆出护法的气势,也是跟对面佛联会的老爷们平起平坐,要知道从正式的佛门声望来,白浩南最多不过有龙和尚弟子这么唯一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其他都不值一提,如果昨的别墅美景、混血美女是感官享受刺激的邀约,今就是把荣华富贵放在面前了。 白浩南满脸堆笑的走近瑞能大师面前,用眼神瞟了瞟左侧的席位,瑞大师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欢迎来到法恩寺,龙寺的各位僧众能在足球上开创弘法新意,值得恭贺……”还抬手往那边示意了下,但手掌却停留在自己的正前方,显然是要白浩南表个态。 换个嫉恶如仇的人可能掉头就走,又或者装糊涂没看见这种嘴脸,白浩南听了这句华语却毫无骨气,跪就跪直接下地参拜,后面的年轻和尚们都愣了下,但还是连忙跟着他跪下来, 泰国平民参拜和尚的时候,路边一排排都跪着人,也没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法,但白浩南这类似于效忠的架势也来得太没有抵抗了,哪怕周围一片闪光灯、摄像镜头招呼,他都恭恭敬敬的按照佛门礼仪跪完起身,感谢了瑞能大师和各位长老才双掌合十的到座位坐下,足球和尚们自然是移到他身后,分两行盘腿坐下。 果然接下来这些所谓的佛门高人讨论的都是关于弘法足球的推广事宜,法恩寺现在很有兴趣引领这个活动,佛联会也有意出面担任主办方,然后在几大赞助商以后,就是佛门信众的供奉,具体到比赛已经怎么搞,是在各地开始由寺庙牵头,还是集中到几个大城市,最后再到首都,总而言之就是要轰轰烈烈的把这场弘法活动给声势浩大做起来。 白浩南听不懂溙语的,不过坐在他旁边的那位电信老总笑眯眯的顺口帮他翻译了,白浩南也就随口用自己了解的杯赛赛制还有赛程组织方式提供给他,电信老总再传达这位足球内行的意见。 其实重点在于整个赛会操作由法恩寺来全面掌控,也就是他们管账,几大重要城市的账务运营都得交给法恩寺来做,竞技这块可以交给白浩南来总管,但他必须也带上法恩寺的团队来管理球迷运作,瑞能大师是公开认可了白浩南在这种专业场面上的操控能力的。 白浩南学着别人毕恭毕敬的起身致谢。 这么一群人上人就在几千人的信众修行围观下,堂而皇之的讨论如何把一系列足球比赛,一系列弘法活动搞得有声有色,各方各有所取了,只是白浩南这大多数时候只能听语气,单方面接收点电信老总不完全翻译内容,偶尔有种感觉,身边这位看似笑眯眯的电信老总好像对瑞能大师也不那么顶礼膜拜,起码在偶尔极为罕见的时候,能听见从鼻腔加重点的气流声,那应该是在听到什么有点荒谬或者不以为然的内容时候,抑制大部分肢体反应,流露出来的极动态,如果不是两个男人单边靠得比较近,很难察觉到。 当然,没点大心脏,也没法在这么多众目睽睽下神态自若的讨论,哪怕前面好几排都是僧人,高层讨论话的声音也不大,但现场气势是比较难以置信的,没多少人能有这种几千人面前安静讨论的经历,不由自主的都会觉得自己逼格极高。 很容易有种下苍生,皆为猪狗的傲视感。 当然也就更容易对坐在高处的瑞大师感到敬佩了。 话少,听不懂的白浩南自然主要就认真观察,大师背后的帐幔前,还有一尊比真人大一些的金佛,盘膝坐在最高的台子上,像个锥形的雕塑台,俯瞰着座前的大师,和远处的信众,白浩南从诸多细节感觉这金佛不定是纯金实心的。 别人都在讨论下大事一般,他就关心这个,因为从龙寺开始就知道溙国很多寺庙建筑、金佛什么的看似金光闪闪,连金粉都不是,黄铜打磨得比较亮或者别的什么材质,而且溙国这些好看的建筑装饰有个特点都是远看很震撼近看有点粗糙甚至拙劣,但眼前这尊金佛这么看过去都有点赤足真金的感觉,周围莲花座一般的锥形雕塑台上还摆满了等比例缩的巴掌高金佛。 很多,就是那么围着一圈圈的在大金佛周围拱卫着,起码也有几百上千尊,白浩南难免有种要是偷一尊拿回去熔了,估计也几年不愁吃喝的胡乱念头吧。 可能就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在,坐得高看得远的瑞大师笑着挥挥手,一群沙弥就捧着盘子出来了,一人一尊金佛! 白浩南略微懵逼,不太好吧,昨刚吃得满嘴都是油,心满意足还没回血,现在又吃又拿? 这怎么好意思,也太客气了! 不就是在人群中随便多看了一眼么,瑞大师就这么懂得揣摩人心,太让人感动了,感觉投身他门下当条狗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瞬间白浩南这货都有了这种不要脸的谄媚念头。 旁边的电信老总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他响亮的咽口水声音,忍俊不禁的解释:“不是让你带回去供奉的,而是大师开过光的金佛,由你自己签上名字,送到那边的莲花台前,每接受这么多信众的祈愿祝福!” 白浩南好像从云端掉地上,顿时意兴阑珊:“哦……” 玛德! 又是一毛不拔的花招! 这还不算,后面金佛端到这边每人跟前的时候,老总潇洒的示意下,他身后的秘书助理立刻上前一步奉上现金! 一叠现金! 白浩南不用回头看,他背后那群和尚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传统意义上和尚就不能碰到钱的:“这……”多少还是有点尴尬吧,难道自己也只能自己掏腰包把早上化缘的钞票拿出来? 老总更潇洒的看看,示意自己的秘书指指白浩南面前的盘子:“请法恩寺的金佛,每尊三万铢,在全国都很有名的……” 那就是……六千块人民币左右?白浩南看见立刻有一叠钞票放在自己面前盘子上,多少还是有点对瑞能大师的揽钱之术叹为观止,学着电信老总的动作托起那尊一巴掌多高的金佛,拿起盘子里的记号笔,在后面胡乱写上王建国的名儿。 单手托着一尊沉甸甸的金佛,这也是白浩南头一遭,金链子或者金牌他倒是掂量过,这玩意儿嘛,中国人拿了金子有个下意识的反应是什么? 对的,白浩南居然在众目睽睽下试图咬一口金佛,哪怕不咬头胳膊,咬个座子也好! 非得在黄金上留下个牙印才能感觉是完美真金一样。 只是悄悄的刚把金佛凑到嘴边,旁边电信老总似乎发现了白浩南这匪夷所思的意图,不留痕迹的抬手阻挠他:“别……” 动作不大,却把没有端金佛经验的白浩南手一颠,那刚写了名儿的金佛直接掉地上! 好死不死的白浩南那职业球员腿部下意识反应就是用脚背一接,可能是个足球就完美的颠回来了,但是那么沉甸甸的金佛砸得他脚丫子哎哟一下,金佛弹得更远哐嘡砸地上,然后出人意料的就碎了! 这么一坨黄金掉在地上到底会不会碎掉,白浩南不知道,他也没这种经验,但现在碎成三四块的明显就不是黄金,整个内芯大概是淡紫色的什么玩意儿,好像连金属都不是,就外面有那么一层金黄色的表皮,里面全都是这种…… 白浩南恨不得地上有道裂缝把自己掉下去,干咳两声都咳不出来,因为被他那么颠了一脚摔得很远,摔到整个前面所有高层面前,大家都能看见,前排的僧侣们也能看见,也许那些盘坐的白衣信众被僧侣挡住还看不到什么细节,但那哐当一下摔碎东西的声音还是引得不少人从静坐修行中惊扰抬头, 关键是就在对面那些佛联会的大佬们背后,密密麻麻的镜头全都看见了! 白浩南只想捂住头装作自己今没来过! 卧槽,这叫什么事儿啊…… 但特么转念一想,关老子屁事? 又不是老子做的金佛作假,又不是老子做错了什么,孩子还有失手打碎盘子的时候呢,所以他那厚脸皮大心脏又瞬间回来,尽量支撑着自己起身若无其事的把地上那几大块给捡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坐回去,翘个二郎腿把碎块在大腿掩护下凑起来! 还别,这玩意儿不知道什么材质摔碎以后没多少粉末碎片,就是三五个大块,没有拼图难度,几下尝试就勉强回到那道貌岸然的佛像原型,白浩南对那已经惊呆了站在旁边的沙弥还能笑出来:“回头找点胶水……”开口了才发现对方听不懂吧。 旁边刚签完名字的电信老总装着没看见一样,也把自己的金佛递回去:“好了,感谢大师……”两个沙弥都走过来,就挡住了这点尴尬,白浩南那位手忙脚乱的伸手捂住碎片金佛,用明显有点发抖的盘子托着转身走了。 其实前后时间就大概几秒钟,所有前面的高层还有和尚们都装着没看见似的,稍微打断的话语也被重新连接起来。 白浩南略微僵硬的面部肌肉也放松了,特么哪有纯金的金佛啊,各家各户不都是拿这种东西来糊弄人嘛,就好像哪有真爱一样的。 所以接下来他也放松了,但也不跟那电信老总磨叽这事儿,装着很感兴趣的面对眼前讨论的话题。 稍微有点如坐针毡,他还是没有在场这些老狐狸的道行深。 原来法恩寺也搞了个半时静坐体验修禅活动,看起来就可以跟足球赛结合起来,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稍微拖长点搞个这,一举多得的把活动推广出去了,比法恩寺自己在线上线下还有这里现场搞几万人的规模那可大多了,效果还好,而且每位入场者还要收香火钱,一场几万人的收费,足球场的费用佛联会去谈免费提供,那最后完全就是净赚! 到这里就差谈怎么分钱了,碍于佛联会背后还有些记者,终于只限于在操作层面讨论。 最后随着静坐修行完成,这场赚钱饕餮大宴才算是敲定。 如果没有摔碎金佛那事儿,这就基本是完美的,对白浩南也是完美的,从今开始他就不用立刻返回州府了,带着这支球队先在首都跟各方寺庙组织的球队做指导吧,佛联会已经现场决定临时成立一个佛教徒足球管理协会,由瑞能大师提议来自北部邦龙寺的王陀法师先担任这个管理协会的理事长,并立刻开始组建技术部门和运营人员,接下来的佛门足球杯赛将要以这个管理协会的名义举行! 几位在座的大老板会提供最初的成立资金和场所的。 一文不名的白浩南立刻在首都有了显赫的身份! 在场的法师、高官们都向他合掌祝贺,电信老总还承诺他明就会安排一处办公场地捐献给管理协会的。 突然摇身一变成为官员的白浩南有点懵,不过站起来致谢的一瞬间,忽然有点反应过来,这特么就是找了个替罪羊临时工啊,摆明了在座的人都会利用这个杯赛大捞特捞钱的,只要这事儿一旦穿帮,或者干脆就是用过以后,就像老和尚那个徒儿一样,立刻就会被推到前台伏法! 卧槽,不就摔碎个假金佛么,这么狠?! 167、如果你相信,心就会坚定 一直回到寺庙坐在门槛上,白浩南都还在反思这事儿。 他感觉面前就是一台巨大的碾压机,一边写着佛门,一边写着官僚的两排齿轮正咬合着要把自己拖进去碾压得渣都不剩! 也许是有种中国人到东南亚国家的俯视感,从内心就没把这些国家的人有多看得起,殊不知哪怕是个村庄,也有村长村霸这样的存在,何况这么个国家,也是有巨富、大佬、政客跟手腕的。 也许是龙法师一直给白浩南展现出佛门长者应该是什么样的品行,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慈悲为怀让白浩南完全忘记了这些人吃起血肉来根本不吐骨头。 坏蛋之所以容易获胜,就是因为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戴着墨镜的瑞能大师相当狠毒啊。 白浩南慢慢把自己靠在门框上,又想起离开法恩寺的时候,看见这大棚旁边另一个广场,仿佛等比例缩的同样是个圆锥形顶个球的建筑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金佛! 怕是有好几万尊吧? 光是这个项目全溙国的信众就不知道供奉了多少亿泰铢! 更不用其他所谓的万人静修、千里佛陀之类层出不穷的项目揽了多少钱。 可笑自己还准备跟这样的庞然大物动心思,那不是跟恶老虎抢东西么? 他那点鸡贼的手段跟对方比起来连巫见大巫都算不上,蚂蚁和大象的区别吧。 太自不量力了。 白浩南有点讪笑,倒也没多大的紧张惊恐,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已经接连逃了三次,似乎没什么不是一逃了之不能解决的,只是这回好像跟之前有点不一样,白浩南却有种想周旋一下,尽量搞出点什么再走的觉悟。 反正都要逃,凭什么老子就不能咬一口或者捞一把再逃? 白浩南没发现自己有点变化了。 思索中,一股清新的香气飘过来,接着就是宋娜软绵绵的声音:“龙毗……您在想什么,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吗?” 先注意到的是一身轻柔宽松的亚麻布衫,虽然掩盖了身材起伏,却更显柔顺,抬头看见的是那双关切的眼神,然后妆容明显比之前画得清淡了些,没有那些混血美女那么绝色妖艳,但清丽纯净得好像一碗牛奶,感觉是另外个姑娘了,还一瞬不眨的对上白浩南的注视:“听他们,您今带着他们在法恩寺跟瑞能大师都谈了很多大事情,我能帮您分担什么工作吗?接下来我已经决定到龙寺重新出家当居士,全心投入到您的足球弘法工作中去。” 对这样个青春年华的姑娘,放弃正常女性的爱好和自由生活,甚至还要剪去一头长发当个尼姑,时刻准备跑路的白浩南忽然有点不淡定,想了想指旁边的门槛:“我把事情给你一下,你也可以帮我分析下我该怎么办。” 姑娘简直惊喜,连忙捂了捂自己的宽松长裤就在旁边坐下了,当然还是隔了一米以上距离,不过随着白浩南言简意赅的把关于瑞能大师的这档子事儿给描述下,她的反应显得比阿依还惊恐,表情肯定难以置信,这让白浩南甚至都怀疑自己告诉她到底对不对,但目的起码是达到了:“现在你明白了吧,足球弘法这件事已经被瑞能大师和佛联会给利用,成为他们牟利的工具,这不是龙法师或者我就能阻挠的事情,只不过有我,能把整个事情做得更像那么回事,他们还是很讲究每件事都做得尽善尽美,不被信众发现漏洞才能长期赚钱。” 宋娜好像比阿依还单纯:“会……有这样的事情?”感觉白浩南完全破灭了她对佛门的精神寄托,要知道一开始她就是抱着为佛门努力的念头,才全身心投入到这项事业中来的,白浩南的描述有点颠覆。 白浩南倒是平静:“龙法师是个真正的佛门法师,在传播佛法,也支持我们用足球这么做,但这个社会必然是被那些会钻营、不要脸又不择手段的人控制的,决赛瑞能大师就找我谈的这个事情,没我他们也能做,有我,可能在足球竞技还有球迷氛围方面还做得更真实些,但都不会改变他们用这个牟利的现实,所以我给你的建议就是,这就当是你过了个很有趣的凉假,回去继续上班做你的老师吧。” 宋娜忍不住伸手了,哪怕只是轻轻的摸到白浩南的僧袍长袖边缘,其实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触碰到白浩南:“您,您呢?龙毗……您呢?” 白浩南笑:“你忘了?我本来就是逃到龙寺的,大不了一走了之,只要不牵连到龙寺,不牵连到你们,我自己随便怎么都能跑掉。” 宋娜都有点颤音了:“您……还是跟主持联系下,听听他的意见吧?” 这倒是提醒了白浩南,他实在是不习惯找别人讨主意,特别是长辈,不像有些乖宝宝动不动什么都要问父母,压根儿没这个习惯。 宋娜连忙摸出自己的手机给他,深怕白浩南错过了讨教的机会,打开屏幕果然是两人的合影,姑娘笑颜如花,男人是个和尚有点奇怪,所以白浩南莞尔:“我劝你趁早删了,不定过俩月我就身败名裂了,千万别让人看见这个……” 宋娜坚强:“我知道您是个勇者!” 勇者挑眉毛笑,已经拨通了寺里的电话,老法师一般都不带手机的,但阿班显然就侍奉在龙法师身边,很快捧着无绳电话到了老和尚那,白浩南就得更直接清晰:“……情况就是这样,没错,我也去了他准备的一处海景别墅,非常高级的那种,还接受了他几个女人,他应该还是很相信我了,但今我失手打碎了金佛,哈哈哈……” 从接通电话,就懂事的让开些距离,宋娜远远的坐在寺庙殿堂另一边的门廊边,一脸心又偷偷的瞄这边,被白浩南抓住了目光还连忙笑着躲开,不知道她要是听见这几句话语会作何感想。 龙法师对徒儿的无法无看来也不惊奇:“刚才你坐在你旁边是电信公司老总?” 白浩南不解师父的关注点:“对,那个据是国内最有钱几个人之一的大富翁,我都怀疑是他故意碰我的手把金佛摔碎的。” 龙法师沉吟了一会儿:“如果,如果你感觉到什么危险,那就不顾一切的逃跑,这点我相信你能做到,我告诉你一个电话号码,当你开始逃亡就可以打这个电话,能保证你安全的出国,你也不用担心我跟龙寺,在这个国家,没有谁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从来都是问心无愧的,只不过那时可能我也会不清楚你做了什么,你能理解吧。” 白浩南笑得尽量无所谓些:“我当然理解,我就是想给他使点绊子,反正帮他把事情搞砸,您知道我没什么大本事,捣乱搞砸事情还是很有一手的,不然也不会一路搞砸这么多事情逃到这里来,不就是再多搞砸点事儿么,包在我身上!” 龙法师居然笑了,很温暖的笑:“你啊,明明做的是功德无量的好事情,非要装着自己是个无赖,我知道你不想让自己被俗世感情牵绊,不愿别人念着你的好,可你有金子般善良的心。” 白浩南赶紧嘲笑师父:“哎哟,我有您这么好,早就当国家元首了!” 老和尚好像很难得煲电话粥:“有些人一辈子都平淡无奇的度过,有些人一辈子都在追求跌宕起伏,每一分钟都在挑战生命,我不哪种人生更好,但你现在度过的一切,都是在为你自己的目标沉淀,总有一你会真正的坚定下来,选择好你的路。” 白浩南不让自己动情:“听到了,听到了,又啰嗦大道理,以后无论我到哪里还不是都能给您打电话聊的,可能就回不去,也看不到您了,保重好身体!” 老法师看得淡:“阿班不错,确实聪明好学,我也在把你做的事情给他讲解做榜样,我打算收他作为我的关门弟子,剩下就看他成长以后能学到你几分……”挂电话前还是忍不住叮嘱:“再艰难的时候都要记住反思自己,光明永远在心底。” 白浩南不耐烦的好好好挂了电话,其实摩挲着电话好一会儿。 他很不习惯这样的温情,因为这会冲淡龙法师也在利用自己的事实。 宋娜远远瞄着的,瞄着他打完电话,像个猫儿一样蹭过来双手合十:“法师……给了您意见没。” 白浩南收拾情绪一本正经:“给了,让你先回去,我带足球队的人留下来做做事。” 宋娜一脸恍然的接过电话,然后瞬间弹开变脸:“我又不是寺里的人,我才不信!我自己打电话问……” 结果就是学女教师声称老法师让她和阿依留下来照顾白浩南的生活,反正大家都是挂单在寺庙周围,不会有危险的。 白浩南表示不太相信佛联会那些人的道德底线,宋娜却还是觉得佛门大部分都是好的,也就是那么个害群之马需要龙毗去清除! 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佛经降妖除魔的故事,成年的学女教师看来在这方面的思维模式和阿依是如出一辙的,决定好这件事以后,已经回来换上了普通家居服的宋娜赶紧自己要去把那套工作装整理好,明开始就一直陪着龙毗当翻译了,起码凉假还有十多呢,不住酒店现在她都是住在外面车上了。 白浩南看她的身影在大殿那边消失,长叹一口气,长得帅难道也是罪过嘛? 这时候旁边忽然也有把稚嫩的声音叹口气老气横秋:“龙毗,你如果还俗了,她一定会追着要嫁给你的!” 白浩南吓一跳的猛转头,发现阿依居然偷偷摸摸从旁边的修剪花丛后蹲着挪出来,粉红色的尼姑袍边还趴着喜笑颜开的阿达,好像它也听懂了刚才的对话。 被个萝莉这么,白浩南还是有点挂不住脸,伸脚挑开阿达,狗子配合的飞了去,又乐滋滋的跑回来抱了白浩南的腿亲热得很,逗着它白浩南之前面对庞大机器的情绪都不见了,再惨能有阿达那会儿惨? 所以笑着撵尼姑去休息:“这些事情你懂什么!去去去早点休息,这几你就呆在寺庙里修行,迟早把你们赶回去,我去找球迷们。” 萝莉睁大好奇的眼睛问:“刚才你你接受了他几个女人,怎么接受的?没看到呀?” 白浩南都恼羞成怒了:“偷听是很不礼貌的!”可随着他提高音量,萝莉立刻嘟着嘴萎靡下去,受尽委屈的蹲回去好像还要把自己缩成一团,可怜极了,哪怕心里明白这多半是女性然的伪装技能,白浩南还是忍不住心软蹲下去道歉:“好好好,对不起,我这也是压力大,你看,我知道你跟宋老师是好心,想帮我当翻译什么的,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很危险,如果你们不在我随时都能逃跑的,你呢,帮我劝劝宋老师?” 萝莉却避而不答的从粉红色的袍子边摸摸索索掏出来个东西:“那你把这个戴上,我做的。” 跟个六七岁的萝莉蹲在大殿前面,快三十岁的白浩南觉得就像面对自己女儿一样,忽然觉得有这么个女儿可能也很有趣吧,笑着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个金属佛牌,而且果然是崭新的,再一看那细嫩的手掌上赫然带着不少也是崭新的伤痕,有点匪夷所思:“真是你自己做的?” 尼姑还是低着头:“在寺里就经常跟着她们做佛牌,这里东西不顺手,但我用心念经祝福了的,把性命放在里面帮你消除灾难了,希望龙毗能消灾除难……”到这里又合十不知道咕哝些什么咒语。 所以白浩南还是觉得佛法是真有些正面意义,一边把那很朴素的佛牌给戴在脖子上一边问:“这怎么做的?你很熟悉这个?嗯,我觉得一定有用,谢谢你了啊。” 阿依终于抬头,圆溜溜的大眼带着骄傲:“在寺里除了洗碗做清洁,我都是跟着她们做这个啊,不过从头到尾做一个,倒是第一次,以后我法力增强了再给你做,我也不会再给别人做了……” 白浩南赶紧岔开这佛牌蕴含的力量问题,询问制作过程,还一边往外走,阿依终于忘了装委屈,跳起来跟着解释,原来对于龙寺这样传统正派的寺庙,特别是龙老法师这样著名的主持,卖佛牌才是除了功德箱之外比较重要的经济来源,到底就是拿各种找来的废旧金属熔炼以后在自制的模具里面浇铸成佛像,然后打磨了裹上透明的有机玻璃水滴状在外面,老法师最后对佛牌“注入加持功力”,可以随身保佑信众,白浩南在龙寺没事游荡时候也在后面的工坊看过,是有沙弥尼姑给工匠和尚打下手,没想到这姑娘动手能力还这么强,但苦头也吃得不少,谁能想到这么大点的姑娘,居然能捣鼓这种粗笨活计,都差不多跟打铁一样了。 反正白浩南觉得肯定比那三万铢的金佛更有诚心诚意。 肯定能保佑自己逢凶化吉的! 还真有这种感觉! 168、脱缰的野马说跑就跑 白浩南找到球迷们主要是讨论哪些人可以留下来协助自己。 毕竟再无业游民,也不可能几百人都留在首都,但又需要带着几十号人去搞球迷活动,这几比赛中的大旗、煽动、鼓舞、引导都做得很不错,经常当替补的白浩南在球场边没少看江州球迷这么搞,看来需要比较系统的来捣鼓这个事了,佛门足球管理协会应该也能先招募点员工吧,白浩南主要是不知道谁来付工资,而且就算之后自己出事跑路,也不会太牵连到这些人,选些就算出事也无所谓的游民比较合适。 结果一问之下,一群人兴奋得很,就跟打算去重当居士的宋娜差不多,一来是为寺庙出力,二来是为自己爱好的足球做事,这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两大信仰,这可是梦想一样的事情,一个个都舍不得走,而且能到首都来做事,工资少点或者没有都行,反正大家先睡车上停车场能管饭都行! 实在不行少吃点,或者干脆刮了头出家挂单化缘吃饭! 龙法师的弟子现在也有资格收徒弟了。 面对这一张张热情的脸,白浩南忽然心头有些憋得慌,那种知晓事情真相,还不得不欺骗这些真诚美好愿望的感受真特么烦死了! 所以必须把大部分人先劝回去,留下脑子比较灵光,也挺有带头指挥能力的一帮人,好一切走着看,尽量不会让大家吃亏,但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这种草台班子散就散,各位如果不得不灰溜溜的回州府去,也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宋娜不在,这里面有几个能华语的都结结巴巴还没阿依表达得清楚,白浩南顺便把球员们也喊出来都坐在寺庙大门外的停车场开会,交代清楚这只是政府和法恩寺安排的事儿,有利有弊,不一定就是好事,先好可能会搞砸,有顾虑想潜心静修或者要回去工作的,明就跟大部队一起先走,留下来具体会遇见什么他也不知道。 这时候还是能看得出来普通溙国人大多是比较乐的,或者没那么多复杂心思,没有国内人常见的瞻前顾后,乐呵呵的大多都选择跟着龙毗去看热闹,至于以后,反正大不了又回去呗,和尚球员们更热烈的要团结在龙毗身边共进退。 连龙老和尚都过溙国人的忠诚度非常低,很难对一家企业甚至一座寺庙忠诚的跟随,但眼前的场面还是略有不同。 可能还是两种信仰交织在一起吧。 白浩南点点头约好明一早继续化缘,球迷们该回家的都准备上路,自己就先撤了,球迷们又热情的希望他安排点能量水,白浩南不得不让阿依去把宋娜叫出来冲泡蛋白粉,可能真是这些批发的粉末既没明书,也没包装,现在在球迷中间都传得有点神乎其神了,端着杯子一个个对龙毗简直有些感恩戴德。 反复感受到这么多人真挚的感情,不可能再一概而论的鄙视为傻子或者HP,让一贯抗拒感情成为自己负累的白浩南还是有点郁闷或者压力,悄悄的打算从寺庙另一边溜出去散个心。 没想到刚从佛塔边溜出来,就听见后面悉悉索索的声音:“龙毗,您去哪里?” 白浩南泄气的回头看,果然是阿依跟着狗子追过来,阿达还满以为自己的追踪技巧立功了,得意的使劲摇尾巴! 很想踹傻狗一脚的白浩南没好气:“这么晚我还能……”面对一脸关切又睁大眼的尼姑,总不能自己要去泡妞吧,只能随口:“我去探路……” 萝莉就决定了:“那我陪着您做翻译!您可能路牌都不认识吧?” 文盲龙毗哑口无言,只好带着阿依开车在周围随便转了一圈,赶紧回去寺里睡觉休息。 一直到睡前尽量养成反思的习惯,白浩南都还认为溙国人给他的印象就是效率低下,干什么事情都是拖拖沓沓的,但显然在精英阶层不这样。 起码瑞能大师在他胡胡帝的时候就敲定了佛联会这一系列的安排,等白浩南又再醒过来,带着和尚和尼姑上街化缘的清晨,新的冲击又来了。 开始他们还没注意到,只是发现怎么上班族一个个手里好像都拿着报纸,这种感觉比前几密集多了,接着化缘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对和尚的态度和前几也不一样,阿依也只是隐约听见法恩寺,反馈给了白浩南,直到一个白领把报纸无意中朝着和尚们这边露了一下,大字不识一个的白浩南跟和尚们一起惊讶了,赶紧派人去买了报纸,结果报摊免费赠送了好几份,拿过来都如出一辙! 因为头版头条都是巨大的金佛摔碎特写照片! 只看一眼,白浩南就知道肯定是昨那些旁观的记者中间,有谁用了那种长炮筒的相机,在那几秒之间,抓拍到了极为清晰的特写! 足球和尚们亲眼看见龙毗摔碎的,白浩南没提,他们也没特别在意,可能都不知道这金佛是需要三万铢才能供奉的。 但是首都民众可能都知道吧。 阿依就坐在路牙子上,大人似的捧着报纸一字一顿翻译给白浩南听:“骗局!巨大的骗局!法恩寺假金佛供奉骗取十二亿泰铢!这是标题,内容这个金佛实际上都是从……嗯,中国买来的骨胶制品,一个价格不过一百二十泰铢,却要收取三万泰铢的成本费用……” 骨胶? 阿依都是跟也在翻看报纸的青年和尚们交流一下溙语,才能用骨胶来形容那个东西。 白浩南也不知道骨胶是什么,但也明白肯定是个很便宜的工业制品,只是分量拿起来沉甸甸的和黄金差不多……不是,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玩意儿到底什么做的,怎么一夜之间,这件事就突然爆发了! 换做几年前的白浩南,那个成在俱乐部吊儿郎当醉生梦死的职业球员压根儿就不会从眼前的局面看出什么来,这一年多密集经历的事情,还是让白浩南立刻就能反应过来,这事儿不简单! 可能傻了吧唧的人会以为是什么记者不畏生死的报道黑幕,展现新闻自由,恪守记者的职。 而经历过选秀大赛,经历过健身中心推广之类事情的白浩南多清楚啊,连龙老和尚都知道引导媒体来传播消息,眼前这五六家报刊都一水儿的头版头条,这怎么可能是个人行为,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而且还是很有实力的人! 白浩南蹲在马路边差点哈哈哈了,老子还是洪福齐啊! 不就摔碎个金佛嘛,都能被人抓住机会炒作起来,搞成个大消息! 当然他没笑出来,蹲在那还是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下一秒先选择给法恩寺打电话,有点急切惶恐的打过去:“我找瑞能大师……”那边表示听不懂,他才让阿依来表露,结果听清楚是龙寺的王陀法师,那边过了一会儿居然把电话给挂了,冷冷的没有回应那种。 换个人得罪了全国第一大庙的人,可能都会吓得浑身发抖了吧,白浩南却有点兴奋的战栗,起身从墙根巷子出来挥手:“收队收队!”现在让他几个简单的球场上单词还是没问题的,一起惊奇坐在路边看报纸的和尚们赶紧列队起身回寺庙。 果然挂单的寺庙原本的各路化缘和尚回来,都得到这个消息了,大多数人还是幸灾乐祸,首都的寺庙里眼红法恩寺不是一两了,现在终于遭了报应! 白浩南把自己的和尚召集起来让翻译传达:“不许外传是我摔碎了金佛的事情,这件事可能到此为止,足球管理协会多半也搞砸了,今大家就把东西收拾好,随时准备出发返回州府,首都这里水太深,不是我们呆的地方!” 早上宋娜去送那些离开的球迷了,回来时候已经抱了一大叠报纸激动:“法恩寺出事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后知后觉的秘书助理,不过宋娜也有自己的关注点:“上网,我们马上去上网关注这个事情……” 寺庙里面就有电脑,不过寺里的主持跟一堆和尚已经围得水泄不通,还是宋娜立刻要求出去找网咖,也就是国内的网吧,和尚们开始分队,懂电脑的一起,不懂的收拾东西,并且跟原定留下来的球迷一起把东西装车,毕竟球队还是有些东西,球迷们更是帐篷睡袋都不少。 宋娜自己也有手机社交账号,上面果然已经开始疯传关于法恩寺的消息,白浩南还是那个观点:“这是背后有人在操控,这一次好像是要把事情彻底搞大!” 着让宋娜搜搜关于法恩寺贪污善款之类的消息,果然发现老和尚的那个徒儿被判刑的新闻已经是好几年前了,那时候就有好几个寺庙以及相关政府部门提出指控,当时也是闹得轰轰烈烈,最后法恩寺就是以交出那么个替罪羊了结此事,但之后明显变本加厉了,金佛供奉项目十年来一直长盛不衰,而拓展到全球,搞卫星频道都是最近几年的事情。 单靠一个记者,怎么可能如此异口同声的爆发出这么多头版新闻? 网上的那些门户网站、八卦新闻都在铺盖地的放出新闻,而且这一次都是直指瑞能大师,强调他才是一切伎俩的背后主使,上次的贪污善款案到最后责任人自杀了,数亿善款也无影无踪。 这完全跟当初麦姐给白浩南描述娱乐圈八卦媒体炒作的路数一模一样,要的就是万箭齐发,瞬间造成到处都能看见这些相关消息的局面,一股脑的把瑞能大师以及法恩寺的名声搞臭! 五六个和尚一字排开坐在旁边翻看各种类似的新闻,发现有新消息就叫阿依过去看几眼回来用汉语复述给白浩南,白大师像个老板一样坐靠在沙发上慢慢喝茶,指挥宋娜操作电脑,谁叫他连中文电脑都搞不好呢:“开佛联会的网站看看,看他们怎么……” 宋娜很快摊开手:“什么消息都没有,连昨讨论的足球管理协会都还没来得及更新,这个网站做得很差。” 白浩南被提醒:“你查查看这个足球管理协会有消息了没。” 结果这次抓了个正着,学女教师很快惊得捂住自己嘴:“龙毗……有你,有你了……”那口气居然还有点喜悦! 白浩南终于凑上去看,当然首先还是觉得姑娘身上味道好闻,然后才凝神看见照片上的自己,坐在球场边戴着耳机和眼镜,颇有幕后主使的气质,在一大群各种中老年和尚主持中间显得格外醒目。 宋娜欣喜的念相关文字:“是您带领龙寺队获得了这次比赛冠军,现在已经获得佛联会的青睐,邀请你组建佛教徒足球管理协会,引导各大寺庙比赛弘法……” 白浩南凑近些,胸口都几乎擦过姑娘肩头了,宋娜咬咬嘴皮没动,白浩南是凑近了看新闻发布时间,就在刚刚…… 如果是昨,这新闻那就没什么意义,不过是当时讨论以后放出来的消息,现在这个佛门动荡的时候,居然冒出来这个新闻,很有点鬼魅啊,不知不觉都压在秘书肩上,宋娜的声音就像在咬耳朵的轻柔:“龙……毗……” 溙国姑娘话就像温柔的大舌头,现在更是让人听了骨头都酥掉,白浩南赶紧直起身表达自己的怀疑,宋娜话都红脸了:“要不您给主持询问下意见?” 白浩南觉得有道理,点头要了阿依的手机靠在沙发上给龙寺打电话,他那部电话现在已经不敢随便乱打了,萝莉表情尽量装着没看见宋娜的模样,但眼角有种强忍的诡笑,让白浩南很想一脚把她连阿达踹飞。 老和尚接听以后很简单:“你要注意保证自己的安全,动起来了,根据我知道的情况,那位坐在你身边的人,才是可能发动这一切的,一直有从政的意愿,也有很大的能量,而另一边佛门是不能涉政的,但法恩寺裹带了很多官员形成影响力,而且他们最大的善款来源不是普通信众,而是一些金融行业的老板官员,这才是他们最大的金主,这很可能会演变成政治斗争……你得注意,很可能现在你已经被牵涉进去,我感觉这个消息更像是试探,发动方试探佛联会的反应,毕竟佛联会这些年都是他的背后强力支撑。” 坐在身边的人? 白浩南目瞪口呆的看眼坐在自己沙发扶手上忍俊不禁的尼姑,然后才想起来应该是昨那位看似和气生财,对谁都笑眯眯的电信老板! 怪不得会有那样的什么佛联会的会长都出现在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里,才不是给自己这个卒子看的,分明就是在对电信老板施压啊。 卧槽,这些都是超高级玩家,随手就能玩出这么大的阵仗,自己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怎么会变成政治斗争! 太吓人了! 吓人的还在后头! 169、急转直下得更是迅雷不及掩耳(求订阅和月票) 白浩南有点不知所措了。 就这么坐在网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以前听外国人不喜欢喝热开水,这溙国人就是什么水都要放冰块,白浩南坐在那看着屏幕上被刷新出来的各种丑闻爆料,随着金佛的事件被密集传播以后,关于法恩寺的各种其他讯息也开始纷纷出炉,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法恩寺那种宣扬供奉越多,距离堂越近的理论,这种价值观明显是扭曲的。 虽然白浩南觉得这不过是瞎大实话。 电视媒体还没来得及出现,但报刊和网络已经铺盖地的把法恩寺的善款黑幕宣扬出来,初步估算这十来年法恩寺起码狂揽超过五十亿铢的善款,除了修建寺庙,也没有任何账务明。 到得上午十点多钟,已经有政府方面的议员强烈要求法恩寺公开账务。 白浩南表示看不懂这样的斗争场面意味着什么啊,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其实是他从国内带出来那部换了本地号码的手机,宋娜立刻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白浩南还是不惊慌的:“喂?” 那边是溙语,白浩南只好把手机给了学教员,姑娘捂着嘴几句:“是电信公司的公关部门,询问您怎么没有按照约定去公司那边准备足球管理协会的办公场地事宜,还有关于龙寺球队的广告签约事宜。” 如果没有老和尚之前的揣测,白浩南现在一定还是茫然的,现在立刻醒悟,这是电信公司的老板在拉拢自己,不管怎么,这件事自己也是其中当事人,不定还是个能争取在面对佛联会时候用上棋子,立刻跳起身来:“阿依!你带着狗子在这里陪师兄们收集讯息,我带两个人去电信公司。” 这次宋娜积极争取了,好要给白浩南当翻译的:“合同!哪怕对方可能会提供翻译,但既然要去签合同那就肯定不是汉语的,您能随便在看不懂的合同上签字么?” 白浩南只能这姑娘在歧视文盲了。 回头找了俩外形还不错的足球和尚一起,开了老和尚那辆锐志去电信公司。 当然这肯定不是老板来接待,公关部门的人全程汉语陪同,果真是非常优渥的条件,宽敞明亮的办公场地就在电信大楼旁边的高级写字楼里面,而且原本就是装修好了只要挂上牌就能用,虽然面积不大也就两百来个平方,但电脑、办公设备、桌椅什么都是现成的,由电信公司免费提供给足球管理协会使用,甚至还提供薪水! 当然这个薪水就是通过给龙寺足球队签署代言合同来曲线解决,不然账面上不好走。 宋娜一直到中午被宴请都在认真审阅这几份颇有些复杂的弯弯绕绕合同,办公室是免费借给龙寺作为首都办事处的,虽然具体挂牌是什么电信公司不管,但其实上午已经拿了好几种门牌样式给白浩南选定,据下午就能来安装。 重点在于有记者全程拍照摄像。 这个时候白浩南有敏感度,知道往后面缩,庆幸带了宋娜来当门面,还让两名和尚帮自己掩护,可记者一定要拍他,特别是在挂牌的时候,电信老总都在百忙中过来跟佛教徒足球管理协会理事长握手了,白浩南总没法逃脱吧,如果没有龙老法师的提醒,他真的意识不到这位笑眯眯的老总在算计自己。 果然等到晚上回去,阿依就汇报已经看见好些网站不声不响的推送了这个新闻,刚刚率队获得冠军的龙寺僧侣足球队,已经在佛教徒联合会的安排下成立了佛教徒足球管理协会,并且在今下午正式挂牌运营,白浩南跟老总的照片相当醒目的摆在网页上。 对于白浩南来,这是温吞吞的一,但网络和媒体上肯定是暴风骤雨的一,而且有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感觉,让白浩南忽然背上有点发寒。 难道是因为自己又一次在网络上被曝光了外貌? 哪怕戴着眼镜,没了眉毛还是个光头和尚,又是溙文网站,但如果有个认识自己的国内人士看见,分分钟还是能辨认出自己啊。 看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里这点不靠谱的感觉,白浩南只能这么解释。 看着网页上的自己,回到寺庙以后,白浩南又选择想开车出去散散心,结果不但是昨的阿依没落下,宋娜也分明随时注意着他举动的,没能去到烟花地的白浩南,只能郁闷的把管理协会那个办公室周围给了转了几圈,索性安排留下的铁杆球迷一起到那边去住办公室,电脑电视什么的都有,这样各方面条件也好了很多,还能顺带看家护院,只留下足球和尚们继续在寺庙里面挂单。 白浩南没解释他是想让和尚们不要牵扯进来,对于这帮无业游民一样的球迷,就算出点什么事情也没关系,随时能撤离,逃了好几次的白浩南这时候真有点惊弓之鸟的味道,感觉明明知道危机在靠近自己,但就是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这时候他甚至难得的有点想念于嘉理,因为仿佛只有那个姑娘,才有分析这种局面的能力,在车上兜风的时候问过宋娜,学教师只表示挺高兴,看见白浩南的事业起步,而且一开始就是引领全国的佛教徒比赛,这是多么高的起点啊。 更不用阿依了吧,再聪明那也只是个孩子,白浩南又不愿随时都去找老和尚废话,最后只能自己坐在管理协会的老板办公室瞎琢磨,或者反思吧。 很显然不管别的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瑞能这妖僧就放弃了自己,甚至连找自己证实沟通下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断掉了跟自己的联系,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有点乱阵脚了。 毕竟这么大场面的阵仗,没有把握没有计划不可能贸然发动,特别是如果真像老和尚的是那位电信老总在幕后操控的话,那种大老板肯定会权衡利弊算准了才出手的,这点可以参考老于。 龙法师这电信老总在管理协会的事情上发力,有可能是在试探,试探佛联会的立场,佛联会这么些年一直都是瑞能的支撑。 如果这个判断没错,自己就是电信老总跟佛联会之间的联系点,把自己做好了就是在给佛联会发出讯号,或者给佛联会台阶? 这些复杂关系白浩南理不清,但佛联会给瑞能撑腰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那妖僧能搞钱嘛? 白浩南的思路总是简单粗暴的,如果想要体现自己价值,能给当前局面出力,那就得体现出也能搞钱的能力。 如果是于嘉理,坐在这个老总的座位上,会怎么思考呢? 曾经在嘉正大厦偷懒摸鱼的坐了两个月的办公室,白浩南都从来没像现在绞尽脑汁的一本正经过,还拿了纸笔似模似样的写划,所以还得是有压力有危险刺激。 因为不能住在寺庙里,又不愿离远了住在酒店,宋娜在车上住了一宿,现在一起搬到办公室来自然喜不自禁,本来搬过来也是她提议的,像管家一样,忙着给那十来个球迷安排到会议室、前台各处沙发甚至地毯上打地铺,自己和阿依睡财务室,理事长当然住老板办公室,所以阿依暂时没人管,带了阿达悄悄的给白浩南端水杯进去,看他跟个癞皮狗一样下巴放在桌面上发呆,双眼无神的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她也不话,静静的在门边沙发扶手上坐了,无声的看着他。 白浩南的神游际好一阵才把目光聚焦起来,落到门口那粉红色的尼姑身上,然后就是光头,忽然就联想起前夺冠决赛的时候,那VIP坐席上几十位光头主持,那些对法恩寺羡慕嫉妒恨的首都大庙主持们,不就是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去争取的人嘛? 凭着还有点记忆,白浩南立刻找了纸笔开始回忆那些寺庙主持姓甚名谁,主要是能汉语的那几个先联系上,甚至阿依都能比他还记得多一些,毕竟好些用溙语问答介绍的都是她在了。 宋娜也有进来端了水的,看大俩和尚隔着办公桌在忙碌,就坐在旁边转过老板桌上的电脑上网,但目光时不时都在老板身上盘旋,可能难得看见白浩南这么专心正经的时候。 白浩南从来不轻视孩子,还跟阿依商量回忆那些主持和尚的态度,这孩子仿佛在感觉人心好坏上面有点特殊,就像她能觉得瑞能不太好一样,对当时跟白浩南打招呼的主持们都能猜测谁和蔼些,谁有点凶狠,白浩南总结出来准备明就带着和尚去上门拜访,商讨把各自足球队建立起来搞规模,再探探口风。 这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的宋娜忽然惊呼了声,俩和尚转头看她,宋娜满脸的难以置信甚至有点脸红,对上白浩南的目光还东躲西藏:“这,这……” 白浩南探头:“这什么嘛……哎哟我去!” 原来宋娜打开的画面上赫然是跟几个混血妖精打架的白浩南! 当然不是后来在酒店,而是就在那个山顶别墅的泳池边,身穿黄袍的和尚一脸无耻涎笑的跟几位内衣美女嬉闹,那手更是都在少儿不宜的地方停留,看上去就像在弹吉他! 原来看着道貌岸然的龙毗这么开放啊! 怪不得宋娜要红脸了,阿依也跟着探头过来看,白浩南赶紧手忙脚乱的一边抓自己写东西的纸挡她眼睛,一边随手去拨拉鼠标试图关页面,不慎碰到宋娜的手,那姑娘跟烫了似的猛然把手给弹开,差点连自己全身都跳起来了。 结果白浩南不但没关上页面,还换了张照片出来,更热烈更不堪,卧槽,白浩南当时猜测肯定会有什么摄像头,但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用起来,看角度就应该是挂在那别墅建筑的屋檐下,清晰度不很高,不定还是视频截图呢,要是什么时候把视频发出来那就热闹了! 不过就是一瞬间,白浩南好像发现自己心里惴惴不安的就是这个东西! 现在真的爆发出来,反而觉得安定多了。 阿依这时候远比平时显得灵活,机巧的绕过白浩南的纸片瞄了一眼,却是一脸的恍然:“这就是你收下的那几个女人么?在哪里?” 白浩南苦笑了:“哦……这个管理协会的事情算是搞砸了,走吧,告诉大家立刻撤离首都。” 宋娜的表情很复杂:“这……真的是你?” 白浩南难得有点害臊:“呃,可以是我……” 亲口听到他承认,宋娜的呼吸陡然加重,明显的深呼吸都在控制情绪:“你犯戒了!” 白浩南想翻白眼的,耐住性子:“这不算什么……” 宋娜猛的爆发了:“还不算什么?!你是出家人,就不能沾染女色!你看你,你,你……”指着屏幕的时候可能又看见白浩南那无耻的丑态,气得转身就冲出去了。 阿依眨巴几下眼睛站在旁边,几乎跟白浩南同时叹口气,让白浩南郁闷的心情又好笑起来:“你叹什么气!” 尼姑摇头:“唉……女人啊……” 白浩南都哭笑不得了:“你装什么大人啊,还不赶紧跟着出去劝劝她?” 六七岁的萝莉居然反问:“您怎么不追着出去劝她?” 白浩南已经坐下来笨手笨脚的准备欣赏自己的**了:“我能劝什么?这照片上就是我,这可是事实。” 尼姑摇头双手合十:“您是舍身饲虎,为了让他们更相信你,才收下这几个女人的,对上主持您也是这么的,您从来就没有隐瞒过。” 白浩南还不知道舍身饲虎的典故,找尼姑咨询了翻白眼:“你还真是会帮我找理由,行行行,就拿这个理由你去跟她,其实不也没什么,她不是也会开车么,马上就带了你跟大家一起返回龙寺吧,现在我觉得留在首都好危险……卧槽,你会用电脑不?来帮我……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无意中不知道点到哪里就搞乱了浏览器的白浩南根本无从辨认这些溙文在什么,而且总不能叫个萝莉来看着自己的**讲解文字是什么意思吧? 所以随手关了电脑站起来的白浩南也就没有继续深查这个事情,起身带了阿依出门,指使尼姑去敲财务室的门,自己刚要去把球迷们张罗起来,手机响了,电话那头应该是那位电信老板的声音:“你个废物!怎么能被人抓住了把柄?赶紧滚,佛联会已经在找你了!” 正所谓放炮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白浩南这次难道又输了么? 170、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 白浩南还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了。 不去那海边别墅,肯定不会有后面的一切,没有合作,没有电信公司的介入,没有摔碎的金佛,没有管理协会,肯定也没有今早上开始的这一波针对法恩寺的舆论进攻。 从答应瑞能那妖僧去那海边山崖别墅,这盆脏水就等在那,一定会泼到自己身上,从看见那几个美艳动人的混血女子走出来,白浩南更明白肯定有这个结果,从他给宋娜自己没准儿过俩月就会身败名裂,那时候他也清楚多半会有这个局面,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罢了。 他已经尽可能的在防备了,无论是饮料还是吃食,又或者没有在那别墅真刀真枪的上马,其实最后要不要跟那几个女子上床都有点带着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多捞几把的鸡贼心态。 只是换个角度看这种**截图的时候,难免也觉得有点龌龊难看,可任何男女这种时候都是丑态百出吧? 关键还是没想到瑞能他们会在这个时候甩出这一堆照片来,恰恰就在电信老板做出跟龙寺足球队合作进军佛教徒足球界,又或者可以通过这个足球管理协会切入到各家寺庙串联起阵线的时候,稳准狠的甩出这堆照片来击碎这边的谋划,甚至还能有大幅度转移视线,吸引舆论的效果。 不定这就是法恩寺和佛联会正式的反击呢! 白浩南真的做错什么了? 不过是个卒子正好掉在相互碾压的两台满载大货车中间罢了! 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有点茫然的参与到这种高级别舞台剧中间来,没有剧本,没有喊咔重来,可以是步步惊心走错一步就会彻底无法翻身的,白浩南这个平民玩家一不心的参与到重量级对垒当中来,当然就是最容易成为炮灰,两边都很容易放弃的炮灰! 最大的错可能就在于他以为可以走得那么简单轻松罢了。 太傻太真而已。 犹豫了两秒钟,挂上电话的白浩南还是承认失败了,迅速把众人召集起来就在这崭新的办公室前台门口:“马上上车走,去一辆车通知寺里面的球员们也立刻上路,来不及解释,先碰头以后,我再一起给大家通报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依已经把宋娜从财务室拉出来了,学女教师眼睛还有点红,很可能是落泪了。 白浩南不劝,快速而毫不眷恋的催促所有人赶紧上车离开首都,到高速路口上去碰头。 大概四十分钟后,球员们才姗姗来迟,去口头通知他们上路的球迷有点吃惊的汇报:“好多车到寺庙去了,我们都只敢分开偷偷进去把他们给叫出来,有些东西都没拿。” 球员和尚们也承认:“就在他们来之前不过十来分钟,忽然就有几个记者找到寺庙来要见龙毗,接着后来又有警察,还有佛联会的大法师,如果不是乱糟糟的我们还走不掉……” 从电信老总的角度也不希望白浩南被抓住直接打脸,所以才有立刻通风报信叫他走的举动吧,白浩南简短:“今你们已经看到法恩寺不是好东西,其实我来首都就有找他们报仇想把法恩寺搞出事的想法,昨你们也有听见法恩寺想从足球比赛里面牟利的想法,所以我是想破坏这件事的,但不心还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所以回去以后,大家可以继续踢球修行,弘扬佛法,但不要再提到我,我得去逃难了,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跟龙寺还有你们无关,赶紧上路吧,免得有人拿了你们做文章。” 宋娜面色烦躁的给做了翻译,看白浩南挨个儿跟球员们拥抱推上车,好些和尚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有几个聪颖的已经有点感伤,跪拜着合十分别,这又带动其他人纷纷跪拜龙毗。 白浩南尽量让自己不要动情,冷着脸最后踏上锐志轿车,却发现宋娜和阿依都坐在车上,大姑娘还有点气咻咻:“我要亲口听到你对我解释!” 时间不等人,白浩南也不废话,使劲挥手道别后加大油门出人意料的掉头,重新开回到之前挂单的寺庙附近转悠,隔着街道能看见确实是好多新闻报道车辆,还有警车之类都云集在寺庙外,接着再回到管理协会办公室所在的办公楼一样也灯火通明的热闹。 如果稍微晚走一点,就会被包围住了。 应该最大的幸运就是两位女子晚上非要上车,避免了白浩南出去嗨皮放松,然后鬼使神差的换了住处,接着还第一时间就自己看见了照片,不然很容易就会瓮中捉鳖了,所以现在白浩南也不是很拒绝两位幸运女神再坐上车。 宋娜其实有点惊讶白浩南又把车开回来,但双手抱在胸口尽量做出生气的样子不话,副驾驶的阿依抱着狗子倒是偷偷摸摸的看外面,睁大眼叹气之余还帮白浩南打气:“龙毗,要把事情做成功,一定会遭遇失败挫折,我相信你,没有问题的,一定能把妖孽制服!” 白浩南这时候知道自己差得有多远了:“如果是单对单打架我有把握揍翻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僧,但论到勾心斗角,龙老法师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特么什么都不是。” 宋娜抓住机会赶紧生气:“你就会骗孩子!其实是你好色!” 白浩南扑哧一声笑:“呃,这个你还真对了,没当和尚之前我真的蛮好色的,只是当了和尚才收敛些,你看见那照片是剪裁过的,没看见的部分就是那瑞能大师也抱着俩姑娘,我如果不那样,怎么能获得他的信任?本来我的想法是混进去,甚至以后再也不回龙寺了,混进法恩寺里面帮他做什么足球弘法的管理,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坑死他,所以我才尽量获得他信任,不然你认为他会无缘无故的拿几个漂亮姑娘给我享受?” 宋娜使劲哼一声,其实已经没多大怒气了,白浩南也感觉自己在理清思路:“但是摔碎金佛,真的是个意外,直接得罪了瑞能,也让别人抓住机会迫不及待的就发动了攻势,如果真是这位电信公司老板在背后操纵,我觉得他应该也不止就金佛这么一件事可以发动吧,你看看下午已经有议员什么的要求彻查法恩寺的账务,瑞能不过是见招拆招,索性把我这事丢出来打脸,打电信公司搞管理协会的脸,转移注意力,现在我回来还是有点不甘心,反正龙法师给我留下了跑路的电话号码,我随时都能走,大部队走了我就能悄悄留下来看情况。” 宋娜迫不及待的批评:“你能看懂报纸网页?你都听不懂别人什么!” 白浩南嘿嘿笑:“我能找旅行团导游问问嘛,再现在我留在首都肯定要化化妆的。”其实他本来想临时再去泡个能汉语的妞儿! 阿依是理所当然的继续崇拜:“我就知道龙毗你有打算的!我能留下来帮你做翻译。” 宋娜想破坏这种关系:“他犯了色戒的!” 阿依转头:“做大事的人不会在乎这个,而且你喜欢他才会计较这个。” 成年女子有点猝不及防:“啊?你什么……”后面都换成溙语了,但语气是明显的娇羞成怒,嗔怒。 白浩南都哈哈大笑了,宋娜都还是不会伸手触碰他,只是使劲拍打驾驶员的头枕,阿依笑嘻嘻的转头用溙语继续逗她。 显得好像成年人反而被个女孩儿给戏弄了,所以白浩南之前的郁闷也跑了个干净,开了一段找到处夜市跟宋娜伸手:“这些化缘的钱都在你那吧?给我点去买衣服、假发还有要住酒店吧。”他身上剩的美元也不多了。 宋娜咬嘴皮:“一块走!别想丢下我们!”阿依连忙拉狗子来点头,三比一呢。 白浩南摘了眼镜,戴上棒球帽,再把僧袍脱了随便罩上件恤下车,阿依肯定也是要一起的,就她显眼点,所以留下阿达看车走了没几步,宋娜拐进一家那种很便宜货色的服装店,要尼姑去换了衣裳,同时虎视眈眈的看着白浩南,生怕他偷偷跑掉。 白浩南觉得要重塑这个相互信任:“好吧好吧,离了你我连话都没法跟人,我不会单独走,哪怕真的跑路离开溙国,也一定是清楚再走,我很尊重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我觉得我也没做错什么事吧。” 化了淡妆的姑娘气鼓鼓的抿紧嘴看着他,不过没持续多一会儿:“那我就原谅你……”其实是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你这是不是算是还俗了?” 白浩南多心领神会:“你觉得是,那就是了。” 宋娜还是没他道行深,脸皮立刻就有点红,咬了嘴皮看左右,可能呼吸急促的刚酝酿着要什么,阿依出来了,一身高腰裙子,蕾丝边带公主袖的标准姑娘样式,看着就粉雕玉琢的精致,因为溙国人无论男女时候几乎都是大眼睛双眼皮相当好看,只是长大以后才未见得能保持住,现在只剩光头有点刺眼。 成年姑娘有点失望又松了口气,摘下一顶花边太阳帽给阿依扣上,那就一点看不到出家人的痕迹了。 感觉连续紧张了一两个时,忽然走在熙熙攘攘的夜市人群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三人出来走了几步,宋娜忽然对姑娘低头:“他他算是还俗了。” 阿依仰头对白浩南的表情很精彩,反正跟她平日里那种呆呆的样子判若两人,还拖长了声音:“哦……” 宋娜紧接着腾出另一只手换到白浩南那边挽住他的胳膊,其实做动作的时候手还有点抖,但挽住就很坚定很用力。 白浩南已经乐了:“你觉不觉得我们这就像当爹妈的牵着女儿?” 阿依闻言气愤得甩了宋娜的手,看宋娜干脆嗯一声把头靠在男人胳膊上,很不客气的绕到白浩南前面直接抓了他的腰带往上爬:“我还不是能跟着他还俗!” 白浩南哈哈笑,真没啥邪念的把女孩托在自己手臂上:“这确实像一家人。” 阿依完全是淘气的使劲抱着白浩南的头依依呀呀的乱揉。 宋娜抬头看他和那边姑娘的眼神更加迷离了。 话溙国姑娘真的蛮热情,特别这几年女多男少的情况愈发明显,虽然佛教盛行,男女之间的行为却不那么严防死守,白浩南也觉得自己反正破了色戒又有点按捺不住。 好像还俗俩字就是解开了禁锢,连吃的都解开了,走在夜市上一路买点各种零食烧烤,阿依坐得高看得远,这个那个都想尝尝,宋娜完全百依百顺巴不得一直这样走下去,白浩南觉得这才是真的放松。 有时候真想就这么过点日子,有个贤惠好看的老婆,还有个乖巧精灵的女儿,还奢求什么呢? 这就是很多溙国人所谓幸福感的来源,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搞得很累很拼搏呢? 不过白浩南知道,假若再遇见那些有可能艰险刺激的选择摆在面前,他一定还是会选择刺激,因为从骨子里他都没想过完全放弃探寻冒险的未知生活,要是一眼都能看到自己未来几十年都会怎么样,那才是要了命。 现在就当是憩一下吧。 一家三口的组合很难被人怀疑,逛了一会儿确认采购的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先把车停在附近的地下停车场,然后掩人耳目的步行到附近住进比较高级的酒店,白浩南上楼一开门是内外套间,就知道大姑娘是什么意思了,哪怕宋娜拉着阿依她们住卧室,男人跟狗睡沙发,白浩南都笑眯眯的点头,宋娜又脸红! 果然,半夜肯定是等阿依入眠后,换了睡衣的姑娘带着一阵清香出来,白浩南故意留下的氛围灯方便她无声无息的钻进沙发被单里,身体只是一触碰就感觉火热,声音更是呢喃:“我……要记住这个难忘的时间,也许我平凡一辈子,却最热烈的一段日子……” 已经睡一会儿的白浩南那叫一个生龙活虎,特别是宋娜忍不住用溙语嗲嗲的发音时候,更添冲击乐趣。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会热泪盈眶的姑娘都不愿回卧室去了,带着慵懒的鼻音:“反正……阿依都知道我的心思!” 白浩南不言语,把姑娘抱紧点,异国他乡的这种温暖感觉让他非常眷恋。89 171、淬炼总是要过火的 足球龙毗王陀确实是身败名裂了。 第二一早开始,登着大幅照片的其他报刊开始反击了。 前一不是还在骂法恩寺贪污善款,瑞能大师欺骗信众么,今的重点就是电信杯足球大赛出现的这位来自龙寺的王陀龙毗,在不知名的地方公然跟女性狎玩犯戒! 相比针对瑞能的控诉都还是些捕风捉影或者比较抽象的罪行,这搂抱着美女躺坐在泳池边的和尚真是触了众怒! 据中午佛教徒联合会已经给龙寺发去了函件,要求交出这个罪行累累的佛门败类,并且立刻取消佛籍! 白浩南坐在酒店阳台上,有点呆呆的看着早上俩姑娘去买回来的这一大叠报刊,以他的记忆,哪怕不认得溙文,还是能分辨出这些指控曝光自己的跟昨的报刊杂志们恰好不重叠。 而昨那些报纸的头版还在喋喋不休的从议员、高僧委员会、民间机构等角度要求对法恩寺的账目进行清查,很明显这火力已经差得很多了,再翻出什么摔碎的金佛来分析成本,都比不过那边贪恋美色的和尚吸引注意力,老百姓就是喜欢看那种带色的东西啊。 佛教徒联合会终于正式开口,严厉抨击佛教徒现在各种不检点行为在极大的伤害整个国家的宗教地位,从现在开始将严查各种佛教徒的犯戒违规行为,强调全社会都要重塑对寺庙跟佛教的尊重,最后还很不经意的提醒:善款机制不应该被挑战,僧人和佛教不应被质疑。 阿依盘坐在阳台的蒲团上,一字一顿的给白浩南念完这段专门刊发的声明。 昨晚上来这家收费颇高的涉外酒店,就因为一来被清查的可能性比较,二来在套房里面有电脑,可现在宋娜显然连电脑都懒得开,柔柔的坐在另一张椅子里,慵懒得像只波斯猫,还悄悄伸脚丫子捅阿依,提醒萝莉别念了,但阿依还是坚持念完。 白浩南把手指在茶几上玩那两三张刚拆下来的电话卡,都是他们仨这两对外用过的,免得被人定了位,阿依放下佛教徒联合会的特别声明书,静静的看着白浩南,充满相信的目光清澈透明。 所以白浩南不面对她:“没错,如果没我这事儿打岔,没准儿一鼓作气的真能掀起法恩寺的黑幕来,但瑞能这帮人,确实是利用摘桃子的高手,明明是我们搞足球弘法把这么多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们决赛跳出来摘桃子挪为他们来享用这个势头,接着发现局势不好,立刻就把我丢出来分散注意力,没人知道我跟他们的关系,更因为足球弘法这么热闹出名,在这个时间点上抛出我的丑闻,当然会比假金佛的事情更有关注力,立马儿就减轻压力了,玩儿得真溜啊!我真斗不过。” 宋娜完全没了昨还有的那点斗志,手掌都叠起来放在脸侧了,目光放在白浩南身上糯糯的开口:“那就不斗呗,总有人会去做的,我们去南边旅游吧,普吉、甲米的海岛风景都很好,去散散心就没事儿了。” 六七岁的萝莉不满的打量成年女性,但是没话。 白浩南也没打算去游山玩水:“我做过不少错事,也搞砸过很多事,但这次我觉得不太一样,我想好好的把整个事情复盘一下,因为现在我明白这些经历的事情,以后一定会成为我的教训,所以我要留在首都好好看看这件事的继续发展,我不相信贸然发起进攻的这一方就这么收工了。” 阿依满意的捏了拳头尖叫:“对呀!这才是龙毗!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最棒的……” 宋娜彻底没立场,柔情似水的靠着无所谓:“好啊,那就呆在这里也好……”眼波都流转起来,现在肯定觉得尼姑太碍事了,紧接着立刻给自己找到个理由:“对!我给你画眉毛!”刚才还像抽了骨头软绵绵蜷在阳光藤椅上,现在瞬间跳起来元气满满的到处找化妆品,哪里还管什么外面下苍生的理想志愿,哪里还有什么斗争,只要能跟喜欢的人厮混在一起就足够了。 没错,白浩南从当了和尚就按照寺庙的规矩把眉毛刮掉了,虽然大多数和尚一两个月才会重新刮头剃眉一次,街头也时不时能看见留着板寸的和尚,但白浩南为了让自己样子和以前区别大,经常都在刮光头,现在都练得一手自己用剃须刀刮头皮和眉毛的功夫了,再一次成为可能被通缉捉拿的对象,好像有眉毛又成了很必须的事情。 所以宋娜把他拉到卫生间去操作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萝莉晚了几秒过来就被挡在门外,疑惑的敲敲门居然被锁住了,还传来哗哗哗的冲水声。 反正过了好阵子,白浩南再出来的时候,阿依只探脖子关心了下宋娜怎么没出来后面又关上了门,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白浩南的眉毛傻笑:“佛祖在上,你这……”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白浩南现在这张脸就是一看上去能注意到的就是眉毛,太宽太厚了! 两片一指多宽的眉毛又黑又粗,偏生还画得很细致,精细到边缘虚化又有毛发的感觉,中间浓密得很有立体感,刚才其实注意力都不在眉毛上的白浩南,这会儿面对阿依嘻嘻笑着使劲捧高的镜子观察了自己的脸,忍不住转头大声问卫生间里泡浴缸的姑娘:“喂!你在学到底是教什么的?” 宋娜的声音有气无力:“数……学。” 简直就是把眉毛数出来的嘛。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特别的眉毛瞬间把白浩南的颜值提高了,撇开光头的话,顿时让脸上五官都立体很多,再搭配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的眼神,深邃多了,收拾干净了之前的胡须,黑眉毛衬托得脸型白皙很多,就算以前认识白浩南的足坛人士看见他,可能都会觉得有种脱胎换骨的味道,白浩南自己也心满意足的看看很自恋:“帅哦?” 萝莉使劲点头傻笑。 所以这也助长了宋娜喜欢搂着白浩南出去逛街的嗜好,色擦黑以后,一家三口出去逛夜市,要不是带着个拖油瓶,白浩南都想情意绵绵的去夜店酒吧玩儿了,溙国的首都是多么崇尚夜生活啊。 不过三个有出家经历的男女首选还是要去参拜下著名的市中心佛像,距离酒店也不远,据整个首都市民和所有到首都来的游客都会到这个著名风景点祈福许愿,所以人非常多,走着过去远远的正要参拜下就继续逛街,忽然发现前面人群有点骚乱,白浩南立刻伸手把阿依给抱起来,宋娜一手抱阿达,一手搂住他的胳膊,一起朝着路边墙根站,白浩南毕竟在球场上经历了这么多年的万人场面,还低声给宋娜传授经验:“人多的时候无论什么原因,首先靠近墙边,然后就慢慢顺着人流朝疏散的地方走,千万别站在最中间,很容易产生踩踏事故,足球场上几乎每年都有……” 宋娜嗯一声那就顺势搂抱他的腰,还踮起脚尖嘟嘴送上。 阿依发现不了这种细节,伸长了脖子看远处,坐得高看得远还抓了白浩南的耳朵扭开,把差点接触上的姑娘气得没边:“干嘛!干嘛?” 阿依惊讶:“队列,是绿衫军!是绿衫军!” 这下连宋娜都要白浩南抱起来看了,成年姑娘个头高,也就看得更远,抱住白浩南的头不松手:“真的……绿衫军来了!” 被胸口压住了脸的白浩南还茫然:“什么绿衫军?” 宋娜撒娇的直接要他抱着走:“那边有家餐馆,可以坐在二楼边吃边看!” 感觉白浩南练了那么多年深蹲,和健身房流的汗,全都是为了今,左右手一大一俩姑娘抱在手臂上托着走,阿达挤在俩姑娘中间乐滋滋的还吐舌头舔他的脸! 但确实是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这样抱着走倒是很利于高处的姑娘指挥方向,好不容易挤到餐馆二楼,找到个临窗的座位,白浩南才看见一些穿着绿色恤衫的男女正在围住了佛像静坐,而且周围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这种穿着绿色恤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但主要还是中年人居多,也许最开始骚动的时候就十多个人,现在越来越多,周围也迅速有人在清场一般,把围观人群朝着周围劝退,随时保证跟这些绿色恤保持一定距离。 宋娜简单点了几个菜,依旧习惯性的把双手环住白浩南的腰下巴放他肩头话,倒也方便声华语:“代表农村地区和普通工薪阶层的政党,发动游行示威就穿上绿色恤,我们允许这样自由表达自己的政治诉求,所以经常跟代表城市精英还有工商业的蓝衫军发生对峙……” 这条路是可以通车的,但显然从那佛像周围开始聚集人***通就彻底被阻断了,十多分钟后,已经聚集起来数百人的队伍终于拉出了横幅,赫然是号召打击佛门腐败,惩治那些犯戒的害群之马! 没什么政治斗争概念的宋娜和白浩南差不多都到吃饭结束,才面前咂摸出来味道,貌似这绿衫军就是在针对法恩寺的,因为有人举着摔碎金佛的大幅照片,甚至随便也把搂抱美女的和尚照片放大抨击,总之现在就是向着黑暗的佛门败类们发起全面的讨伐! 打击了佛门就是打击第一大庙法恩寺和瑞能大师吧。 惊得阿依连忙拿勺子把随时黏在白浩南身上的宋娜给拨开,好像宋娜就是那照片上的妖女一样! 女教师看了终于撇撇嘴坐正点,估计是被那大幅照片上的混血美女脸蛋跟身材搞得有点沮丧,她还是有点差距。 白浩南兴奋,虽然自己身败名裂了,但现在不分敌我的一片打击,还调动这么多人手来正面冲击,明针对法恩寺一方又开始出招了,反正抓不到自己,那就连带自己也一并抨击打击吧,所以干脆攻击佛教徒行为不端就应该被管理清查…… 卧槽,这国家很好玩儿啊,感觉扮家家似的,随着下面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变得浓烈起来,之前还只是试探性的占据最为繁华的地区,现在开始分发扎在额头上的绿丝带,有点战斗的意思了,不少人开始声嘶力竭的拿着话筒对周围进行宣传。 用白浩南在足球场上的感觉来,就是这些人开始具备进攻性了,之前一直算是防守,现在开始主动朝着周围宣传,低头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才八点过,看这样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散场的。 宋娜也,每年这两边颜色的民众都会在首都对抗游行几次,有一两年搞得最厉害的时候,甚至接连搞掉几届政府,顺便一下,她家也是绿党,基本上除了首都之外的大多数普通市民都是绿党,但蓝党大多是精英人士,有钱有势的那种。 白浩南没法想象:“都有钱有势了,难道也这样来街头撕逼?那多掉份啊?” 宋娜声:“花钱雇啊,这些绿党很多也是花钱雇的,每都有津贴的……” 白浩南楞了下,忍不住哈哈笑,卧槽,这更好玩儿了。 但是他下意识的对这种闹剧有点厌恶,吃完了就走人,而且现在餐馆里面已经水泄不通,还有很多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在出没窗边,万一被拍下来就惨了,佛门败类主动抱了阿依完全遮住头下楼离开,买单出来的姑娘极其舍不得腻歪,要求去看电影。 在白浩南看来,看胡八道的电影都比这些闹剧有意思,何况他的目的都是去动手动脚。 所以认真看电影的估计就只有阿依和阿达,俩时以后出来,宋娜已经是面若桃花的挂在白浩南身上做动作示意赶紧回酒店。 但回去也要经过那路口,如果打车就得兜很大一圈,因为显然到现在,那边还是拥堵着的,看来这帮绿衫军是要彻夜作战了,始作俑的佛门败类决定还是从那边快速穿行回去,阿依现在学会干脆骑在他肩头,一来实在是摩肩接踵的人太多,萝莉很容易走着走着就散了,二来实在是宋娜已经发展到全身都黏住,白浩南还得腾个手来抱狗子。 阿依的注意力全都在远处,发现什么就低头凑白浩南棒球帽下轻声,就在白浩南尽量用手臂上柔软弹性促使自己不关心那边闹剧的时候,就在宋娜已经神魂颠倒得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亲密接触的两个人时候。 不远处那佛像的方位忽然传来几句怒吼,接着好多尖叫,整个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好像被冲击波给推开,潮水般的荡漾开来! 白浩南从感觉到萝莉突然抱紧他的头就搂着宋娜靠在墙边橱窗上了,然后到处都在发出尖叫,阿依使劲低头双手双腿都在用力,使劲盘住了白浩南的头和脖子,在一大片巨大的嘈杂声中颤抖:“烧……起来了!” 后退一步,被抱着站上橱窗的宋娜也从意乱情迷中被惊醒,全身都倚在高大男人的肩头,浑身情欲可能瞬间抽空,有点僵硬的看着那边,白浩南只能从好些人的人头上方感觉到火光跳跃。 学数学老师的描述更加准确一些:“和尚,有个和尚在那中间自焚了!” 总有人在为了信仰,为了梦想,不顾一切的放弃生命也要捍卫。 哪怕是被愚弄被蛊惑,总有些人会不把自己的生命和享受放在前面,他们会倾尽一生来燃烧。 白浩南哪怕会嗤之以鼻这种傻瓜,却不得不敬仰。 好像被拉向灰色地带的那颗心,又被擦亮,被那熊熊而起的火光照得看见了光明一样。19689 172、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很显然,这个浑身淋上油料自焚的和尚,是为了证明佛教的无上荣光,反驳任何人对佛教徒的怀疑,当然就是跟绿衫军针锋相对的。 用这样惨烈极端的方式对抗! 白浩南让宋娜回酒店换了房间,阳台上就能看见这边佛像街景的房间,哪怕贵点,他翻出自己那叠收藏的银行卡给学女老师看能从里面取出钱来不,自打出国还从来没有跨境取过钱呢,想来于嘉理多少还是会给自己留点买路钱吧? 宋娜无声的把那些银行卡悄悄的又放回白浩南的衣服里,还给他用布条做了个腰带,能无声无息的把那些银行卡、王建国的身份证、王陀的佛籍、越湳护照签证都插里面紧贴着缠在身上,一边做这种手工活儿一边带着复杂的眼光看男人。 因为很明显,从回来酒店,白浩南之前被打败的颓散气势都不见了,现在聚精会神的坐在阳台上拿着一罐啤酒看着下面的人闹腾,光是背影都看得出他在琢磨,或者憋坏水儿! 有些人真的是打不死的强,有些人也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仿佛足球运动的特点就是想要进球太难了,一次次用最不方便控球的部位来冲击那个大门,其实都是在一次次失败中寻找那么一丁点的成功率,几乎每个足球的进球都带着些许运气。 从逃出江州开始,白浩南仿佛就在踢这么一场球,一次次失败,虽然心路历程不同,但这个家伙一次次的都没有完全放弃,哪怕嘴上装着懒散,却一次次都在争取冲击。 只是到了这一次,他分外清晰,老子不跑了,一定要搞翻这个狗娘养的妖怪! 不为别的,就为了今这个自焚的和尚,为了这种被妖言惑众,又一个被推到前台来充当牺牲品的棋子,白浩南也要搞翻那个阴冷的老和尚! 太特么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了! 白浩南终于明白这次不是为自己要这么干! 如果换做是别人,这样已经看见荣华富贵,金钱美女就在前面,历经多少年的奋斗才能站在什么全国佛教足球管理协会的地位上,却瞬间被剥夺驱逐,还打倒成为佛门败类,变成到处人人喊打的变成过街老鼠,多半就会崩溃了! 因为只要有半点希冀追求奔着获得荣华富贵去,遇见这样毫不容情的雷霆直击后,可能整个人生都会变得灰暗,变得一蹶不振了吧。 但白浩南显然没有,时不时的把不在乎挂在嘴边的他,其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颇有打不死的屡败屡战精神。 一个月十来万的职工球队教练收入,在他眼里还不如附一院的护士们可爱; 健身中心那欣欣向荣的市场前景甚至反而让他觉得被束缚住了; 一次次漂亮姑娘的软玉温香其实都没能捆住他那跃跃欲试到处寻觅的心思; 带领龙寺队冲向全溙国的最高舞台,对他而言名和利都没吸引力,如果有点心灰意冷可能就是陡然面对庞然大物后的无力感,如果不是老和尚的教导,可能白浩南又已经娴熟的转身逃离这片区域了。 但一直逃避也总不是个事儿吧。 今,他终于明白点什么…… 宋娜僧侣自焚的事情,在溙国乃至东南亚各国并不罕见,对于实际上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底层僧侣,很多时候只能用这样诀绝的方式来表达信仰,新闻上经常都有自焚或者把自己下油锅之类骇人听闻的消息。 但听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站在房间阳台上,就能看见那个人影已经变成一堆焦炭死亡,而白浩南当时只近距离看了一眼,那个僧侣除了大吼几声口号,宋娜解释是反抗对僧人的怀疑之外,当火焰在浑身猛然腾起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惨叫,还能盘坐下来摆出僧侣最为熟悉的姿势,脸上哪怕瞬间就被火舌卷舔变形,但真的没有一声叫喊。 那得多么坚定的内心精神信仰,才能压抑住浑身被火焰吞噬的皮肉之苦? 白浩南是不相信什么神通的,特别是看了龙法师和瑞能大师这两个不同极端的著名老和尚以后,更不相信了。 但现在他知道真的有信仰,然后他真的有责任。 有责任去做点什么。 在白浩南的认知里面,这个和尚就是瑞能一方见招拆招的棋子,也许愚昧、也许单纯又或者干脆就是傻,但那也是因为有瑞能这样妖言惑众的家伙,这样的斗争倾轧才会推出一个个棋子,毫不在意生死的棋子。 他有这个责任搞掉瑞能! 白浩南忽然意识到这件事了,这个从未考虑过责任的男人,甚至一直都在逃避责任的男人,看着已经变成焦黑一团的尸体,从头至尾没有人试图救火甚至还有和尚在周围维护秩序的局面,看着那愈发人山人海的街道到处举着相机手机拍摄,看着那远处如临大敌排列成好多行的绿衫军。 白浩南忽然就明白了,既然这件事自己已经参与进来了,那就有责任做点什么。 可具体该做什么呢? 阿依一直跪在他身边的毯子上,双掌合十的声念经,白浩南的双肘放在膝盖上,慢慢把那罐啤酒喝完转头,才发现萝莉又换上了粉红色的尼姑服,和男性僧侣的袍子大多随时都会露出半边肩不同,尼姑服还是要遮得严实些,其实……更有点像瑞能那套有点与众不同的僧袍样式。 白浩南就灵机一动了,瑞能老和尚那一身不都是很奢侈的名牌么,在自己暂时找不到什么办法的时候先爆爆料,把他那一身的名牌都给爆料出来啊。 想到就做,白浩南起身回房间,低头忙碌针线活的宋娜连忙跳起来询问,听了白浩南的主意也使劲点头,打开电脑很快找到一张瑞能大师公开的清晰照片,白浩南娴熟的给她指出那些服装分别是什么品牌,宋娜这北部邦的普通学女教师恐怕最多只是听过这些牌子,根本没用过吧,特别是白浩南指出了价格以后,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白浩南就指点她去购物网站上面找到这些相应的名牌价格图片,都可以罗列证明到这张瑞能大师的公开照片上。 虽然是数学老师,宋娜也知道在RD里面怎么把图片叠加起来,比白浩南能干多了。 白浩南终于有种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的报复快感,甚至调笑:“内裤是K的,以前给老法师的时候我就笑过他的内裤不定也是名牌,所以当时在那个别墅,美女给他做马杀鸡我就抽空看了眼……卧槽……我也可以过去偷拍啊!” 白浩南猛的醒悟过来了,既然对方能偷拍自己,那为什么自己不能又摸过去偷拍对方呢? 很多人都不知道瑞能那个淫窝,自己也没有对外传递过,哪怕现在风头比较紧,瑞能可能不会去那边逍遥快活,自己不也可以摸过去多少找点什么证据嘛?! 想到这个主意的白浩南差点哈哈哈的大笑三声,叮嘱宋娜继续这个爆料奢侈品老和尚的事情,自己现在连夜摸过去。 教数学的宋娜却比运动员更理智点:“你不先勘察地形,既然你那是座山,半路还有岗哨肯定防范就是严密的,如果贸贸然的就过去,会不会被发现了打草惊蛇?还有相机呢?你就用手机拍摄?快门声音呢?” 白浩南才愣了愣觉得甚是有理,没那么冲动了。 宋娜的想法是:“既然你是在海边的山崖,在那山崖上也能看见海面、游艇、渔船什么的,明一早我们租条船到那附近去看看,你总不能顺着公路走上去吧,看能不能顺着树林别的方向上去?” 白浩南深以为然,所以晚上好好感谢了下自己的贤内助,晚上那一幕也丝毫没能影响到他的战斗力,当然宋娜也有点疯狂,也许是被刺激了,又或者是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确实是与众不同,竭尽所能的抵死缠绵,最后白浩南不得不使劲抱住她抚慰:“好了……没那么危险,我会心的!” 宋娜每次激情后都会泪流满面,她自己都没法控制这种激动的结果,现在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脸蛋上尽是泪花,可表情充满迷醉的笑容,绝对没有遗憾的那种,很满足的呢喃:“不是……我是骄傲,骄傲你……龙毗……” 卧槽,这时候这么喊,很有禁忌的刺激感啊,姑娘都有点哆嗦了,拖长的称呼里蕴含的深情能把白浩南给淹没了:“我知道你……终究会远去,你一定会走上最荣光的地方,可能跟你相遇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哪怕相遇注定要分离,我都充满了对佛祖的感激,我感激彼此共同度过的这些真实无比岁月,你带给我的欢笑、泪水、光荣甚至失败,所有的一切,像现在这样你带给我的一切记忆都是永久而无法抹去的,龙……毗……” 当过八戒女的学女老师还挺有诗意的,没啥文化的白浩南只能更卖力些配合这荡气回肠的喘息。 所以要不是外面绿衫军第二一早闹腾得厉害,白浩南都差点把自己新萌生的责任感忘记了,想再在房间里腻歪一! 但真是犁不坏的田,姑娘一早精神抖擞的起来做了好多准备,还在网上联系预定了艇,那就以一家三口的名义过去海边登船吧,也不可能把阿依一个人丢在酒店里。 宋娜自己是从偷换日之类的电影大片里面得到灵感,沿途指定商店去给白浩南买了地图、望远镜、数码相机,外加各种吃食饮料,一路上都坐在后排折腾整理这些东西,还给白浩南买了件记者背心,很多口袋的那种,方便他去当特工。 阿依抱着狗子坐在副驾驶全程不参与她的乐趣,也不吭声,但有偶尔回头看。 一直到了海边,其实这仨都不是多熟悉海洋的,阿依甚至是第一次走进海水里,毕竟北部邦在整个溙国都算是内陆地区,宋娜也有点紧张,所以只有白浩南来学习如何操作这种五六米长的观海艇,后面有外挂推进器,船体上方有篷,船底上有透明有机玻璃可以看海底的旅游款式。 还好也没多困难,白浩南把东西拎上去就出发了,法恩寺本来就在海边,当时白浩南确认附近有码头的,哪怕他对地形地貌的记忆不太擅长,但也有深刻印象的几个点,结合起来难度并不大,主要还是这片首都几十公里外的海边区域本来就没有几座屏障一样的海边山。 刚开始出海,把艇离开岸边几百米就有点让人晕乎了,但慢慢的适应了,其实也不用远离岸边,白浩南甚至还逐渐找到点窍门,让船身避开点波浪颠簸,宋娜就好奇的坐到后面的操控杆边尝试自己来,让白浩南去前面确认方位,这姑娘的确不擅长看地图。 配合手机上的GPS导航,白浩南趴在前面跟地图上再对比周围海岸线,主要是确认那大概三四座山,哪座才是自己去过的,要是偷偷摸摸的去错了,那才是笑死人。 感谢这艘艇是有篷的,大白也没那么晒,一直抱着阿达坐在那有机玻璃观景区旁边的萝莉蹲着慢慢挪过来,就那么蹲在白浩南旁边可能想了很久的提问方式:“那个……孩子一般是怎么来的?” 趴在船头看地图的前职业球员有点懵的转过来:“啥?” 阿依凑得近些再低声些:“爸爸妈妈是怎么有孩子的?” 从未有过孩子的白浩南忽然觉得没法跟这萝莉解释生理行为,也不该他解释,先帮她把裙子边拉一下:“呃,这个你去问宋老师,她好给你解释些。” 阿依没挪窝:“你的爸爸妈妈怎么跟你的?” 白浩南哈哈一笑随意:“我啊,我爸经常我是垃圾堆拣的。” 阿依一脸了然的模样点头:“哦,那你跟宋老师捡垃圾的时候声点,昨晚上捡了好几回,声音太大了。” 白浩南看着那清澈透亮的眼睛,忽然觉得这萝莉长大以后,准保不是个省油的灯! 89 173、吹大了气球玩球球(求月票) 不省油的萝莉还展现出了自己的独特优势来。 找到那座特别的山不算很难,毕竟现在有高科技的GPS导航再结合地图,白浩南对路程方位的记忆也是没啥错漏的,这条船也许在山顶别墅的角度看起来就是个蟑螂一般的存在,慢悠悠漂在海面上跟周围差不多的渔船、旅游观光艇没什么区别。 白浩南很快就利用那个巴掌大的望远镜找到了目标,特征其实就是那个临海边的泳池,从海面上仰视过去,看似整齐的树丛忽然到了那个方位就不为人注意的缺了一截,也许只有用望远镜刻意的去瞭望,还得退到一个特定角度,才能发现露出来那么一条游泳池边缘的直线,和比较原生态的树丛植被有点差别,不过也就十来米的长度,对于任何观光者渔民来,都很难被注意到。 白浩南再反复确认了几遍方位角度应该都没错以后,选择把艇靠近观察。 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对于这三个从都不是海边长大的内陆人来,这种海崖的底部其实大多都是内收的,因为千百年来的海水潮起潮落都在不停的冲刷底部,山朝着海面的这边其实有个内斜面,被海水冲刷侵蚀的内收幅度还不,白浩南这运动员出身的看了第一眼反应就是:“难道老子还得攀岩上去?这个不擅长啊!” 如果真要用什么攀岩技术上去,想想那种在反斜面上吊垂的惊险刺激,这可不是拍什么大片儿,干什么都比较崇尚不费力的白浩南有点打退堂鼓了:“还是考虑正面吧,这靠海一面太危险了。” 数学老师估计是大片儿看多了,再不就是对自己的龙毗有种近乎于茫然的信任崇拜:“越是危险的路,才越不会被人猜测到,越出其不意,你看其实只有下面这十来米高可能是斜面,往上就好爬多了,试试,去试试!” 从未有过飞檐走壁去偷香窃玉的白浩南专攻下盘啊,什么时候练过上肢力量了?擅长爬的山也是另外一种双头峰,现在有点挠头,不过又不得不承认宋娜得有道理,所以再把船靠近些,远远觉得不过是十来米,靠近了那也是四五层楼,再往上确实是正常斜坡有树木植被可以攀爬不那么费力了,也许就是这个然的屏障才让对方没有那么多防备吧? 可忽然又觉得有点恐高。 哎呀,到底就是欺软怕硬的偷懒鸡贼脾性又发作了,事情难度稍微一大就有点打退堂鼓,要不是大俩好看妹子这么充满景仰的看着他,估计早就调转船头回去了! 白浩南就这么个性格,昨晚看见和尚自焚的当时那的确澎湃激动,时过境迁就不为所动。 绝大部分人其实都这样。 还好阿依话了,从提醒了白浩南捡垃圾以后,她一直坐在整条船的中央又陷入那种看似呆呆的状态,多数时候都在看着有机玻璃下清澈的海底世界,偶尔抬头看周围,所以指着一直都在远处翻飞的游艇快艇声:“去租个那,我就能上去给龙毗放绳子下来!” 俩只会捡垃圾的成年人转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本来这一片就是连绵几十公里的海滩海岸,远处那边可能是有个比较舒适的公共游乐海滩,于是有不少的海边游乐设施,其中自然就有快艇飞之类的项目,也就是让人挂在降落伞下用快艇拖拽就能上,还有些可能是为了让游客觉得安全慢速点的用了气球! 一个感觉一两人高的圆气球可能把白浩南这种成年人吊不起来,但只要能产生点向上的力,再用摩托艇拖拽着漂海水上空问题还是不大的,有些人还在用这个来玩滑水。 吊阿依这样丁点大的萝莉肯定没问题! 可能骨子里都有点冒险因子,居然没觉得要是阿依被气球带上有多危险,眼神交错一看,都觉得这个办法好。 再回来,就已经是黑以后了。 红色的大气球其实真没太大的上升力,白浩南在码头上尝试过自己用点力气就完全能拉住控制气球上下,所以现在拴在船尾飘着过来了。 宋娜这时候才觉得计划是不是有点荒谬,一直在帮阿依把身上的运动服穿戴紧扎些,白浩南却跟萝莉强调那绳子拴好点:“我这好歹还是有一两百斤,千万找棵结实点的树来拴啊。” 萝莉看来是典型的外表文静木讷,内心狂野,兴奋异常的跃跃欲试,还想把狗子带上!被拒绝以后,又跟白浩南宋娜测试那个集群电话,他们仨除了自己本来带的两部手机,后来在电信公司一共得了六台不同的手机,现在通讯工具相当方便。 一直顺着夜色偷偷摸摸到了山崖下才打开各自的头灯,相互叮嘱不要随便仰头看,白浩南跟阿依反复演练好几次,确认萝莉能把人家气球租用提供的型救生背心从前面脱开,才把她给挂在气球下,求生背心再被扣件固定到气球下,宋娜开始越来越紧张,学教员的啰嗦谨慎发作,都想叫这边冒险的俩人上岸回酒店了! 白浩南这时候还是有韧性,或者开始冒险了,还不太费劲的话,他就是兴致勃勃的,把最后俩挂钩确认下,阿依也表示自己四肢无障碍很稳定以后,白浩南就用自己的体重把绳子固定在腰上慢慢放开8字扣,这都是今白玩了差不多一的气球,学习的技巧。 宋娜只能使劲抱住有点激动的阿达,坐在船头看着那两条身影逐渐拉开距离。 耳机里阿依胆子真的大,不停的叫龙毗放快点,白浩南还是要持重些,让宋娜用强光电筒照着点方位,几乎一个手臂一个手臂距离的放出绳索,然后轻而易举的让阿依越过这十来米的悬空山崖,就到了上方,在自己头灯的照顾下反复确认好几回,又升高了几米阿依才能确认自己找到可能能够承受白浩南的树木,把自己从救生背心里面解脱出去,再用细绳把准备好的自制绳梯拉上去。 步骤很多,白浩南白很细致的反复考虑过,甚至连阿依大概要挂绳梯的几棵山崖上大树都看好了的,确认阿依已经把绳梯按挂好,接连拉拽几下尝试能受力,才把气球拉下来挂自己腰上,能提供点上升力就提供点,在宋娜的千叮咛万嘱咐下,白浩南摇摇摆摆的爬上绳梯。 其实悬空的绳梯爬起来很费劲,但也比攀岩强,肯定也比单独爬一根绳子舒坦得多,白浩南的身体运动协调性还是好,主要是有点胆战心惊这上面能不能吃住力,还叫宋娜把艇稍微让开点抛锚,免得自己掉下来摔船上。 看来在寺庙里干着粗活,还能独自制作佛牌的萝莉,比同龄女孩儿真的要能吃苦很多,白浩南颇为提心吊胆的爬上山崖,能够脚踏实地的用穿着橡胶足球鞋的脚底蹬上力以后,忍不住把靠在树干上的阿依使劲抱了抱表示感谢。 但原本应该这个时候被白浩南用绳子放下去的萝莉出幺蛾子了:“我不下去,我要跟着你去帮你。” 白浩南苦口婆心:“你下去跟宋老师在船上等我,万一我被发现你们还能接应我。” 但女人显然不那么容易讲道理,这点跟年龄无关:“我不下去!除非你把我扔下去,我必须要跟一起去降妖除魔!” 白浩南难以理解:“我这是偷偷摸摸去做贼,被发现了很危险的,你能帮我做什么?” 阿依摇头:“现在我能帮你上来,后面有什么情况不定我也能帮着你,起码我踩在你肩膀上也能帮你翻个围墙什么的。” 白浩南是觉得自己黑灯瞎火的蹲在这里跟个萝莉讲道理实在是白费力气,而且阿依得好像也真有点道理,摇摇头只好把登山绳拴在她的腰上,叮嘱她稍微远离点自己,被自己拉拽着往上走就行。 老实,开始攀爬布满树林的海边山崖,对白浩南就不费力了,哪怕还拖拽了个三五十斤的萝莉,这都比不上健身房里面的负重,他反而在意的是怎么下来,所以一路上得把细绳挨个儿在树枝上系成活结,还要把系在腰上的登山绳挂钩交替挂在树上保证不要失足,只要涉及到运动类的事情,白浩南学起来都不含糊。 最多四十分钟吧,在宋娜提心吊胆感觉都过了好几个时,几乎每分钟都在问到哪里的状况下,白浩南已经贼眉鼠眼的到了那个山崖边泳池的下方,先把锁扣挂定在旁边的树干,接着干脆用力把阿依从下面拉上来,就可以把登山绳之类都解脱掉了! 因为既然能修建泳池,当初肯定有留下可以站人的施工通道之类,萝莉一身黑色运动衣套头衫只露出点脸蛋来,脚上只是为了攀爬穿的潜水鞋,能够防止礁石岩石割伤的防滑鞋底现在简直就像传中贼子的贴面快靴,站直了让白浩南把她腰上的绳索挂钩,还有腰胯上的户外安全保护绳都脱了,才轻手轻脚的协助白浩南无声的脱下他的东西。 这时候确实体现出来有个帮手好多了,白浩南都能把注意力全都放到关注周边了,低声给宋娜通报了好消息,看阿依已经细心的把两人拆下来的东西捆扎好方便走的时候取用,他慢慢的顺着泳池侧面的草丛把头探出去,既然现在知晓这里可能安装了不少摄像头,白浩南就不敢随便探身乱动,很费了点力气爬上来,如果立刻就被发现前功尽弃,那真是哔了狗,所以哪怕阿依的身子悄悄靠在他背上,白浩南都眯着眼一动不动的从草丛缝隙这么看出去。 只开了几盏庭院灯的后院,一片安静! 七八米外的几张躺椅,就是现在风靡溙国全境的放浪和尚**发源地了! 白浩南不感慨,只是冥思苦想的顺着那躺椅,回忆自己被曝光的照片样式,顺着猜测那摄像头的角度,甚至还把自己兜里那个望远镜给拿出来。 果然真的在屋檐下发现一圈巴掌大丝毫不引人注意的红点! 有了这个发现,白浩南再细致的顺着屋檐角落这样搜寻勘察,结果那美女们涌出来的地方,端着饮料的侧厅、树丛路灯高杆上,白浩南又发现了三处类似的红点圈,可以这些摄像头安装在不同角度,拍摄了泳池的每个细节,绝对不会有半点错漏。 白浩南顿时兴奋自己的思路正确了,这些摄像头既然拍下了自己,那就肯定也同时拍下了瑞能那妖僧! 只要找到那个监控室,不就能顺手牵羊的把这证据拿到手了么? 白浩南自己是这样想的,哪怕是同归于尽的把两人和一群美女的视频放出去,肯定瑞能大师受到的暴击会比自己严重得多吧? 做贼的白浩南都差点高兴得吹起口哨来了,阿依紧贴着他呢,似乎感觉到动静,用耳麦细细的:“怎么?” 白浩南把自己缩回去,蹲在暗黑的角落里把自己的思路反馈给同伴,山崖下的女教师立刻就扫兴了:“我如果是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的视频画面留在那里,他那么狡猾的人,肯定会派专人守着这种证据,删掉对自己不利的销毁……而且你会从监控设备上面下载影像文件么?” 哎呀,所以女人不能太聪明呢,文盲白浩南顿时挠头,他连电脑都不熟悉,更不用不认识溙文英文,想象中还是老土的录像带呢! 正在这个时候,几乎一片鸦雀无声的寂静山顶,忽然响起了汽车由远及近的马达声,白浩南立刻重新在刚才的窥探位眯上眼,这是宋娜在对讲电话里的,她那学的监控摄像头都多半有红外功能,也就是人眼之类的在摄像头里夜间特别亮,最好是眯着。 接着阿依也无声的贴着白浩南趴在身边。 上到山顶已经起码半时了,整个山顶好像忽然就活过来,远处的那个侧厅立刻亮起几盏灯,泳池边的建筑灯火通明,接着人声传来,妖娆的身影开始闪现在泳池对面,白浩南已经无声的把自己的手机摸出来打开录像功能靠在一块石头上,接着是宋娜早上给他挑的那台崭新索尼卡片机,再确认下闪光灯和快门声已经关闭,试着无声的用光学变焦拉近了美女打呵欠的脸蛋先拍几张留作纪念! 这时候应该是从别墅前方那喷泉下车的人过来了。 紧靠着的俩大贼子都有点发抖。 还是因为不专业,有点心虚紧张,外加兴奋。89 174、笨贼一箩筐 原以为这两风声这么紧,这个纵情声色的地方应该稍微消停点。 没想到居然顶风作案! 可能真以为白浩南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的逃离了首都吧。 更应该还是没人能想到,居然会有人大费周章的从山崖这边攀爬上来。 老实溙国真的蛮对白浩南的胃口,这里的人都有种随遇而安的乐,特别是男人喜欢踢球喜欢玩,不太喜欢干什么费力的事情。 感觉如果不是宋娜和阿依这么督促,白浩南这懒货也未见得会花费心思爬上来。 但正所谓无限风光在险峰,原本打算偷偷摸摸去搞点证据,结果努力之后立刻有了回报,而且还颇为让人惊讶。 来的人不是瑞能,而是几个老和尚! 连阿依都认得是市里面几家大庙的主持,低声几乎是只对着手机耳麦动喉音:“曼通寺的主持,猜迪隆寺的主持……” 那边宋娜就大惊叫的自己马上记下来,还叫阿依慢点! 白浩南很想翻白眼提醒自己正在用相机拉近了拍照啊! 当然这一幕可能对两位龙寺曾经的尼姑有点刺激。 那些混血女子今没有开内衣趴,可能晚上有点凉,但都是很漂亮的晚装,包臀裙、露背装比比皆是,端着饮料穿行在老和尚们中间笑语晏晏,看得出来这些主持明显是第一次来,很有点不适应! 但多数眼珠子乱转乱看的模样,比白浩南当初的丑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特别是这些混血女子开始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坐靠在老和尚们的身边时候,手上可能有点迟疑,但最终还是颤抖着摸上腰臀,没白浩南那么急色,但是对美色也没那么抵抗,特别是从外面这样看过去,那带着落地玻璃的大厅里,某些可能他们自以为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手势也不比弹吉他差多少。 最主要可能还是没意识到这就是这两分外火爆的足球和尚佛门败类贪恋女色的泳池附近吧? 白浩南有点遗憾听不到里面什么,但他这边还是有了新发现。 当僧人和美女们差不多散坐开来,有个气度非凡的胖和尚起身到前面什么,立刻被辨认出就是佛联会的一位高层,当初在法恩寺畅谈佛门足球弘法事业的时候,他主力发言赞同这个项目并提出来让白浩南担任理事长,现在想来他应该就是瑞能在佛联会的重要关系,现在甚至在帮瑞能召集这些首都大庙的主持沟通,只是不知道这番沟通内容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上。 白浩南能做的就是尽量把镜头拉近些,偷拍这些老不休的家伙,应该人前人面都信誓旦旦痛骂自己是佛门败类的头面人物们,现在面对美色诱惑,还不是一样的勾当? 能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也有,但真是少数,过了一阵居然还有搂着美女上楼或者出来到别处去的! 难道就没想过这两曝光在报纸上的佛门败类照片,随时可能也会成为他们的把柄么? 最后甚至还有一个老和尚跟个姑娘到跟前的泳池躺椅边来捡垃圾了! 白浩南反应过来这点的时候,真是用极为细的动作把身侧那个一直在微声打电话的尼姑给拽下去,阿依还想探头看! 真是近在咫尺不过七八米的距离,庭院灯下白浩南都能清晰看见那女子满脸不耐烦的敷衍表情了,埋头在胸口的老和尚看不到这种反应还特磨叽,当然正事儿也没多会儿,白浩南无声的都用手机给拍下这春宫戏了,一动不动的想来远处那摄像头也录得正欢。 就算最后拉起僧袍回到道貌岸然的模样,这位老和尚可能都还没反应过来这环境跟大热的**如出一辙么? 估计还是晚上眼瞎! 因为知道那摄像头估计一直对着这边,所以白浩南眯着眼睛缝躲在草丛里大气不敢出,却感觉手臂下挤上来身板,他一边压下去一边喉咙出声:“干嘛……” 阿依好奇:“我要看捡垃圾!” 白浩南真想把这不知道到底明白多少的萝莉给踹后面海里去! 真正在海面上的学女教师莫名其妙:“什么捡垃圾?” 山上俩都不吭声,于是宋娜有点可怜兮兮:“你们在干嘛,我一个人在海面上漂着好吓人……” 可老和尚完事儿了还意犹未尽的搂着念了段经,直到其他老和尚都差不多了,不多的两三位一直坐在那落地玻璃大厅里喝茶跟高层谈完事情才一起起身离去。 汽车轮胎的声音远去以后,女人们骂骂咧咧的嬉闹声音回荡在这片美丽的山间别墅里,白浩南都有点好奇自己摆平那几个妞以后得到些什么评价了,当然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去问阿依她们在什么,白浩南的脑海里想的都是这些收集的东西到底够不够! 他还是知道这种机会难得,不可能都用气球吊着上来偷窥偷拍,眼瞅着这些女人全都笑骂着走进泳池对面的那栋侧厅,从窗户上感觉应该是在看电视或者里面还有休息房间了,白浩南静静的等待其他人手出现。 起码半时,感觉山下宋娜的声音有点自己吓自己的颤抖了,白浩南才看见有俩老妈子清洁工出来收拾大厅,也有点骂骂咧咧的那种,这回白浩南敢问阿依,时间其实已经接近半夜,靠近海边的山上又是溙国的凉季,萝莉估计也有点冷,使劲抱着手臂挤在白浩南臂弯下声:“就是咒骂那些和尚,很不敬的话……终于可以下班休息了。” 白浩南的目光随着下班的清洁工看她们消失在朝着喷水池那边的远处,不知道是半夜还要下山还是那边有清洁工的住处,不过肯定没听见什么车辆声音,想来这些见惯了高僧们龌龊样的女人们确实已经没了半点敬意。 他在这种时候肯定是有耐心的,静静的再等了十多分钟,终于看见两个和尚拿着对讲机从大厅那栋楼上下来,接着关上楼里的灯,然后也朝着清洁工消失的那边去了。 除了泳池边侧厅窗户上还有电视光线的闪动偶尔有点笑闹声音,整个别墅泳池四五栋建筑之间就死一般沉寂了,只剩下三五盏庭院灯还有点死气沉沉的照着这片环境,阿依悄悄从白浩南肩头露出半个头看看,带点怕怕的倒吸一口凉气又躲回去。 还是有点不甘心,白浩南狠狠心,决定还是冒个险,收起手机相机,伸手把阿依摘下来低声:“你躲在这里等……” 萝莉根本就不给他机会,直接重新抱住他的腰,反正白浩南身上也跟她类似的黑色运动衣,腰间更有条宽宽的作战带,很好挂着的:“冷!” 简单明了的一个字都能让白浩南脱了外面的运动衣,阿依裹上还是摇头:“怕!一个人在这里怕!” 白浩南不磨蹭了,缩下脖子顺着后面的草坪树根下匍匐爬行,萝莉基本趴在他背上乘坐免费魔毯。 主要是绕到距离建筑最近的直线位置,拉起头套再让阿依抱紧了自己的头,白浩南猝然弹起身体,弯着腰飞快的一下冲过这段草坪,跳上空地然后两个大步就扑进对面的建筑墙根里! 而且动作极快的按照刚才看见那和尚离开时候的步骤,无声推开大厅滑门,只是一肩宽就闪身进去,顺手还拉上门背靠上去,结果可能紧张之下忘了背上还有个萝莉,阿依闷哼一声就撞门上了! 白浩南抱歉得要命,还来不及什么,对姑娘挨了重创都不吭声的表现更是嘉奖,拍拍后背的腰迅猛跳过刚才一直观望的大厅,猴子一样弹上通往二楼的梯步,刚才有老和尚带姑娘上去,那俩一直没现身的青壮年和尚也是从这里出来的,除此之外白浩南没再看见别的工作人员了。 现在他感觉是任何地方可能都有摄像头在面对,所以压根儿不敢停留,也不在乎会不会留下指纹脚印,橡胶钉的帆布足球鞋倒是能提供很好的消音成绩,除了偶尔在木地板上有吱吱的摩擦,几乎没有体重带来的落地声,阿依似乎也感觉到了白浩南的紧张,使劲把脸蛋贴到白浩南的耳侧,两人都戴着衣帽呢,但隔着两层布料,都能听见对方咚咚咚的剧烈心跳,还好白浩南不至于气喘吁吁。 脱了运动服给阿依裹着也好,白浩南就能直接在自己身上那记者背心和作战带上抽出粗壮的改锥暴力撬门! 以前在体校的时候白浩南都是踹门的,但偶尔偷偷去老陈那房间涂改训练记录什么的就得用银行卡、云母片之类不声不响开房门了,改锥不过是把这种模式给放大,只听咔嗒一下,一手猛提球形门锁的白浩南就把房门给撬开,还指挥姑娘趴在楼道口窗户上:“看住外面有没有动静!” 这时候的阿依太听话了,捂住可能还是有点疼的头悄悄躲在窗户边,不可思议的看白浩南迅猛的推开一扇扇房门还没多少声音! 二楼其实就五六个卧室,推开都还有点乱七八糟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但这反而让白浩南觉得应该有东西,既然这几个房间都有男女鬼混过的痕迹,那两个拿了对讲机的青年和尚当时呆在哪? 难道躲在房间柜子里面偷拍么? 这种思路下他多看了看,其实也没发现摄像头在哪,虽然白浩南笃定一定会有偷拍摄像头,最后退到楼道上来思索,从四面八方看过去房间里仿佛也不太可能有暗藏空间,毕竟建筑不大,各个房间都已经到边了,中间这个可以俯瞰楼下大厅的起居室里几张沙发上也找不到什么痕迹,白浩南只敢把头灯简单的扫扫,有点纳闷。 结果这时一直站在窗边把风的萝莉哧哧,白浩南回头,看见她在使劲指头顶上,然后才恍然大悟的抬头打开头灯一看,竟然有个阁楼盖板! 再左右看看发现一根窗帘杆似的玩意儿可以勾住盖板拉下来,结果立刻滑下来一挂扶梯! 白浩南给自己的帮手做了个大拇指表扬,快速爬上去,果然发现里面一大堆屏幕! 几乎整个别墅院落里的各个角落,从半山腰的门禁到所有路口、山坡山林,再到各个房间里面都有监控正在运转,特别是楼下几个卧室里面,回想下应该就是对着床铺的壁灯上都有摄像头! 大多数屏幕已经关闭了,但几个集成了一大堆画面的屏幕还开着,显然刚才白浩南偷偷跑过的地方,包括这栋楼大厅走道,如果还有人在值班不定都会被发现。 这时候白浩南已经不想那么多了,先检查整个监控室里面,发现后面有一大排光盘存储盒就全抱下来,然后顺着监控显示器找到后面不停闪灯的机箱,这个过程中还是请教了学教师的,宋娜已经忍不住催促了:“快!快点,我好怕,好黑好冷……找机箱,如果有机箱就是拆下里面的硬盘?” 白浩南什么时候拆过硬盘? 他根本就不认得那里面乱七八糟的零件什么东西好不好? 最后看一眼那集成画面的屏幕,发现没有什么人走动的痕迹,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拽掉背后那些根本分辨不出来的线缆,直接抱了那个快半人高的塔式机箱就下楼! 老实,可能学教员都不知道这些大型监控站用的电脑主机可能都得是服务器,而且是自带多少个监控硬盘的大家伙! 也就白浩南这种四肢发达的运动员了! 感觉他练了这么些年的深蹲,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搬动这样一台主机箱! 抖开塞在衣兜里面的尼龙布双肩包把那一排光盘全都抖在里面背上,双手抱了硬盘艰难的从扶梯上挪下去。 起码得近百斤! 踩上那折叠扶梯就是一阵嘎吱吱的声音! 站在下面的望风萝莉吃惊的看着这个“方箱子”从梯步上出现,哪怕知道是白浩南在搬东西,还是被吓了一跳,迎过来徒劳的想帮忙,但显然把这还俗尼姑塞进机箱里可能都没有太大的问题,白浩南叫她前面探路。 也许就是这么一眼没注意外面,爆窃二人组忽然感觉到外面有灯光闪动,还有车辆的声音抵达了。 白浩南只想:“卧槽!要不要这么刺激……” 难道在伤风败俗的成为佛门败类以后,还要被抓个现行么? 人生这么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89 175、免费的一定不是好东西 有夫之妇白浩南从来不碰的,起码知道就不会碰,所以他可以坦白自己没偷过人。 从到大也还算宽裕,偷东西更是没啥必要,现在简直是破荒,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干得对不对,沉重的机箱压得白浩南都要上半身后仰才能艰难移动下楼梯,就在这不上不下的时候感觉到灯光,赶紧把东西在到一楼的转角处放下,感觉两条胳膊都在剧烈发抖了,狗日的做贼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啊。 阿依吓得更有点浑身发抖的抱住他的大腿,白浩南感觉自己拖着萝莉才能伸脖子弯腰看见大厅,透过大厅落地玻璃门看见外面停下的那辆越野车走下来两个和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贸然拉拽了所有电线引起什么警报了,但后院的美女们没有半点动静啊。 白浩南还是鸡贼,对方十几米距离走过来,手里没有电筒也看不清拿着是对讲机还是什么玩意儿,室内比外面黑,他就狠心的摘下大腿上挂着的萝莉推下楼! 当然同时在她耳边声:“那边有个吧台,你躲在那后面发出点声音!” 阿依简直是连滚带爬的溜到那大厅吧台后面,紧接着玻璃滑门就打开了,这时候白浩南都没搞懂为什么自己进来时候会顺手关门,还把姑娘头撞了,当然这也让对方没注意到什么不对劲,还在用溙语着什么,白浩南听不懂语言,但瞬间放松不少,因为没啥紧张怒气,更像是抱怨随口的话语,他用屁股把背后的沉重机箱再顶得深些,自己在深呼吸…… 然后就在这时候,应该也明显听见有人走进来的阿依发出声音了,先是抖抖索索的嘶嘶,猫咪的那种,接着居然是呻吟! 没错! 就是刚才那个满脸不耐烦敷衍的混血美女捡垃圾时候的职业化呻吟,这萝莉被白浩南用手肘压着不许看,但声音是听了个完整版的,甚至过程中有啥溙语对话,都比白浩南更明白! 以白浩南这多少年过来人的涵养,听见这六七岁萝莉模拟的声音都觉得脑袋嗡了下,那俩和尚更是目瞪口呆的对视一下,完全出乎白浩南的意料,非但没有警惕紧张的立刻扑上去而是楞在当场了! 蹲趴在楼梯拐角上的白浩南露出一只眼悄悄看着没灯光的大厅,看见两个年轻僧人呆若木鸡的楞在那,好几秒后,其中一个才蹑手蹑脚拆炸弹一般挪动脚步朝着吧台移动,另一个竟然悄悄的往后退伸手去摸那还没关上的滑门,就像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胆鬼一样,半个身子都出去了,只探头看同伴! 卧槽,这是什么妖孽啊,胆子这么来当什么反派啊,就算是龙套也是要有形象的好不好,各种枪战片里面的龙套也有职业道德的好不好。 这两个话都嗲嗲的娘娘腔安保和尚算什么? 前面那个总算胆子还是大点鼓起勇气在吧台边探头了,阿依肯定不知道白浩南的安排是什么,总之就一直哼唧,结果可能也被探头的人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尖叫,但总归是贼,急促的又戛然而止! 声音不大,白浩南觉得自己寒毛都立起来了。 要知道这整个大厅都黑黢黢的,也就借着外面几盏阴冷的庭院灯而已! 门外那胆鬼立刻被吓得转头就跑! 就是这个时候了! 白浩南瞅准那个家伙掉头,自己无声的从楼梯上跳下去,橡胶钉鞋在地上最多弹跳两下,他那大手已经摁在对方后脑勺上重重的一下砸在吧台,一声闷响就布袋般的晕过去! 耳机里面宋娜好像还听见什么,急切得要命:“什么?什么?怎么?” 白浩南抓紧时间探头:“出来!好了……” 明显能听见阿依长出一口气的爬出来,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可出来看见白浩南正在剥那和尚的僧袍:“怎……怎么?” 白浩南再给她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准备朝着那越野车旁边的路灯跑过去!” 萝莉吓得差点干脆趴地上去,但还是坚持朝门口爬! 实在是站不起来! 白浩南也只是糊弄下,把那僧袍大概罩在身上拨开头帽就深吸一口气出去,还伸手提溜了萝莉朝着外面猛推一把! 地良心! 忠心耿耿的阿依都跟着他还俗了,现在简直是朝前被推下悬崖似的踉踉跄跄冲出去! 不过那个吓得已经躲到驾驶座门边打开的和尚反倒迎过来了,再不清晰也比在黑黢黢的室内好得多,能隐约看清是个全身黑衣的孩子,然后后面一个穿着僧衣的光头同伴已经追出来,立刻张开手臂去拦截阿依! 有点老鹰捉鸡的感觉,姑娘肯定闪躲,再脚下无力都尽力闪躲,和尚横向移动,目光全集中在猎物身上,完全放弃了抬头看全场的意识! 白浩南教业余队的时候最喜欢喊的就是抬头!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人一旦专注了有多喜欢埋着头只看局部,所谓大局观、全视野极少是赋,得从培养啊! 这时候快步冲上去,就在阿依堪堪被对方抓住了黑色运动服的刹那,一记重拳打在胆和尚头上! 再来个抱摔到地上接着就是一脚踢面门! 如愿以偿的晕过去了! 跑过来时候甚至还带着大局观的白浩南看了越野车里应该没人的,现在一把拉起浑身哆嗦的萝莉,把自己背上的光盘袋子连僧衣一起脱下来塞给她:“上车!” 阿依都勉强爬了两步才啊? 不是本来要顺着山崖又下去么? 白浩南已经来不及停留,一边往回跑一边在对讲手机里面解释:“我们搬了这么重的东西,下山很不方便,抢了部车,你赶紧掉头回去,拉了气球回码头靠岸去,我们在那边碰头!” 宋娜的反应也是啊! 不过真顾不得那么多了,白浩南回去正好看见那个被剥了僧衣的和尚昏头昏脑的撑起上半身,二话不又是一记抽射踢在头上,再次倒下吧! 抱着沉重的机箱到了滑门外,才反应过来:“卧槽!” 又冲过几十米去把瑟瑟发抖的姑娘塞进副驾驶,自己打着火把车倒过来啊,这么远的草坪上搬机箱不累死人了! 掀开后门把机箱丢进去的时候,白浩南觉得自己的腿在发抖! 以后还是偷人好了,偷东西真不是这块料! 但好处就是这时候的脑袋特别清晰,还不停的跟宋娜对话:“发动没?发动机能发动不?使劲拉一下……” 那姑娘也不娇贵,但语气差不多惊慌:“动了,动了……我正在掉头……”还有一堆溙语,白浩南叮嘱阿依安慰她,萝莉无声的爬起来些,已经挤到前排座位间的扶手箱上伸手抱住了白浩南的脖子,似乎才稳定不少,开始逐渐用溙语话。 白浩南不顾她了,因为顺着公路仅仅两个回头弯他看见那个来时候的门岗,现在有个穿着制服的光头走出来,白浩南二话不的迎上去,只听嘭的一声,那个光头吓得往后跳摔在地上,惊骇莫名的看着熟悉的越野车撞开门杆消失在夜色中了! 俩时以后,白浩南才接上了宋娜和阿达,姑娘不知怎么搞的全身都湿透了,一见面不管不顾的直接抱住他哇的一声大哭! 这让白浩南本来想分头开两部车回去的打算又得修改,扔了老和尚的锐志在停车场,先把这辆车开回去再吧。 抵达酒店附近的时候已经半夜四点过了,阿依蜷在后面机箱边裹着僧袍睡着了,换成年姑娘抖抖索索的执意卡在扶手箱上抱着白浩南啰嗦,哪怕不是自己的母语还夹杂着时不时的溙语,宋娜都在描述她过去两三个时是有生以来最惊恐最无助的时候…… 也对,有时候惊险刺激的爬山偷东西,都比不上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山崖下,坐在随浪起伏的船上看着周围黑压压的海面跟没有一丝生气的夜空,这还是个姑娘,用宋娜的话来,如果不是一直念着经,又想着龙毗在山上,还有条热乎乎的狗陪着,她早就想逃了,全靠信念支撑! 现在更冷得牙齿不停打颤。 白浩南只能腾出手把她抱着,使劲抱着先赶快逃进巨大的城市里。 所以亮到酒店的时候他也有点冷了。 之所以亮才回酒店,就是把车开进附近一处地下停车场藏在角落以后,他在宋娜的指导下摸索着用螺丝刀从撬开的机箱里面拆下来十二个硬盘! 已经脱了外面湿掉裙衫换上白浩南运动衣的姑娘蜷在后面抱着阿依看白浩南操作,用头灯确认机箱里面再没有任何存储器了,才和白浩南分别提着两三个包,装满了硬盘光盘的回到酒店。 白浩南难得勤快,把俩姑娘都放进卫生间泡个热水浴,自己上街买早餐。 走出去好远,站在人数比较多的佛像街头了,才在无人售卡机买了张新的手机卡拨打电信公司老板的电话,之前追过来骂他滚蛋那个号码,接通了没声音,白浩南简洁:“我拿到很多关于瑞能跟法恩寺的证据,要不要?” 那边稍微迟疑下:“我听不懂。” 白浩南只是确认是老总:“哈哈,我马上发张照片给你看看……” 只是那张佛联会高层正在给一群和尚还有美女话的场景,就让对方确认了:“好!给我……” 白浩南不着急了:“非常多,按照价格来,先准备两万美元,待会儿我把东西给你了,觉得值了再转账给我。” 大富豪没什么犹豫的答应了。 心中大定的白浩南还看了眼那边凌晨有点萧条,但依旧乱糟糟的绿衫军聚集地,心里又是那句一群HP! 在7-11便利店买了东西才回去。 大俩个姑娘都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相互擦头,主要是阿依给宋娜擦,尼姑的光头多简单,对白浩南放在茶几上的早餐都没觉得迫切:“你做什么?” 白浩南其实只能指挥:“来,把这个相机卡里面的东西装到这两张刚买的卡里,还有这部手机拍的也装,我们要留底,再找张银行卡出来,这种中国的银行能在这边转账么?或者你能提供银行卡么,但不能让人追查到你。” 结果宋娜表示溙国虽然有点乱糟糟,手机卡比较混乱容易蒙混过关,但银行征信系统比较严格,因为乱糟糟的穷人不怎么用银行卡。 白浩南还是胆子大,深吸一口气:“那行!我直接去……” 听他表述了安排的大姑娘都有点难以置信:“换钱?!” 白浩南理所当然:“我们付出了艰难的争取,当然要换取足够的回报,不但是要整垮法恩寺,还要顺便壮大自己,钱都给你掌管……如果你觉得怕变成同案犯,那就阿依管,哈哈,你是未成年人,不会抓你去坐牢吧?” 对于他这种毫无法律法规的观念,连萝莉都表示了惊讶,但肯定的点头自己不怕。 宋娜才不是害怕呢,只是觉得本来好好的降妖除魔怎么就变得没那么纯粹了! 于是等白浩南决定出门,她俩又异口同声的要一起,估计还是有点心慌,白浩南现在觉得有帮手也不错,特别是这俩姑娘很有隐蔽性,让人很难怀疑她们的动机,可谓是最佳掩护。 下楼走了半条街租了辆随处可见的踏板摩托车,学教师抱住白浩南的腰,萝莉站在踏板上脚下蹲阿达,都快接近电信公司大楼了白浩南才装上电池打电话:“能不能派人直接拿现金到你的办公大楼门口交易?可以先给看货,另外顺便带张空白的银行卡。” 叫普通人筹集一万美元可能有点难,但是大富豪十分钟以后就搞定了,而且是亲身坐在一辆黑色奔驰轿车的后座,停在白浩南的摩托车边,对他孤身一人花里胡哨跟普通游客的状态忍不住多看几眼,特别是白浩南的粗大眉毛,肯定让他印象深刻,一边翻看照相机一边随口:“你还真不是一般人,胆子这么大……东西还行,不过没有最重要的吧?” 白浩南像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我了我已经联络上里面的人,还能源源不断的给出东西来,就这两,要不要?” 对电信公司老总,这两万美元真是事情! 只是很不经意的笑笑,一叠钞票外加一张银行卡随手就递出来。89 176、命运就是个挥舞皮鞭的女王 也许就是这个大人物的表情。 怎么形容呢,真正的云淡风轻不屑一顾,但也不是轻蔑,就是真没把这当成多大的事儿。 在这么一瞬间,让白浩南的主意改变了,可能这就是他的特点,跟打球时候一样不那么墨守成规:“有没有兴趣跟我赌一把?我其实还搞到了五十张光盘,几个监控设备上的硬盘,现在他们肯定发现这个地方已经出事了,你有没有兴趣赌一把?” 正准备吩咐司机开车的大老板顿了顿,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怎么赌?” 白浩南也是临时决定:“五十万美元,如果你愿意给龙寺捐五十万美元,我在中午之前把那包东西给你自己去翻看里面的内容,实话我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看,也许我被偷拍下来的都在里面,但肯定这几会有很大一部分的监控录像都在里面,只是具体到什么人谈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好些摄像头是对着床上和泳池的。” 电信老板再次笑笑:“你确实是很能给我惊喜嘛……好,成交。” 白浩南简单明了:“我就不用指点怎么给龙寺捐款了,只要我跟那边确认这件事,就会通知您到什么地方拿东西,我只是不喜欢瑞能,甚至对于失去的那些地位机会,都不是很在意,谁叫我好色呢,身败名裂也是应该的。” 大老板又是轻笑点头,想什么最后却没开口,示意自己的司机起步。 等奔驰车消失了,白浩南的摩托车才看似很不起眼在路边站了站也起步,这一带因为属于比较新的商业写字楼区域,街道规划比首都大多数拥堵路段都好,但不知道奔驰车的大老板有没有留下特别的眼线,能注意到白浩南的摩托车其实就在三四百米外的街口转弯停住,手脚麻利的摸出手机拆电池的同时,两条身影灵巧的从楼上快餐店冲下来转过街角跳上摩托车,然后彻底混入主干道的车流中。 把望远镜放进包包里的宋娜好奇:“都处理好了?” 白浩南得意洋洋的拉她的手到自己衣兜摸那一叠美元钞票:“怎么样!今想买什么想吃什么都行,全花完!” 宋娜确实有点信仰正派:“既然你选择了善行功德,那就不要铺张浪费吧。” 白浩南还卖关子:“先回酒店,今上午要把那堆硬盘给处理了……” 确认真的没有被跟踪,还绕了两圈才把摩托车直接开进酒店里,白浩南换了电话卡给老和尚汇报这个事情。 龙法师肯定也有些没想到,沉默了两秒没什么发了大财的欣喜:“你呢?你现在还好么?” 白浩南嘿嘿嘿,看旁边听了电话一脸惊喜得都要灿烂如花的俩姑娘:“好,好得很,阿依还在我这边,协助了我些事情,我争取早点把她送回去。”萝莉就立刻撇嘴了,但宋娜乐滋滋的抱着她不让跳起来理论,满脸骄傲。 老和尚忍不住叮嘱:“如果没有之前深入虎穴获取信任的一遭,你就不会知晓他的窝点,也就没有现在的收获,但你却失去了可能改变发展的机会,你能释怀化解这种情绪吧?” 白浩南满不在乎:“那算个屁啊,没想到溙国搞搞足球也这么黑,就算他不拉我下水,佛联会还不是会把这事儿变成个赚钱的勾当,我你们这佛啊菩萨什么的,是不是都心知肚明的骗傻子?” 龙和尚在那边长叹一声:“相比五十万美元,我更愿意你从这件事里面体会到自己的改变,不要又从光明坠入黑暗,你不为自己享受,不为一己私怨的去冒险,是为什么,无论在涯海角的哪个地方,其实人与人都是这样的,再黑暗也要从中看到光明,这就是佛存在的道理。” 白浩南没以前那么不耐烦了:“好,我会自己多想想的。” 龙和尚像个啰嗦的父亲:“这件事会愈演愈烈,你这个阶段体会领悟下就够了,不要搀和,既然没法在溙国再做出什么事情,就重新再来,多反思多总结……” 白浩南做着鬼脸还是听老和尚念完紧箍咒才挂电话,宋娜早就忍不住的跳起来抱住他,一直趴在他背上把脸蛋摩挲着表达自己的崇敬:“你真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要为龙寺谋求善信,是为了佛祖在积累功德!龙毗……”她现在最爱这样拖长声音嗲嗲的称呼。 阿依装着没看见,但是也不回避给这俩狗男女捡垃圾的机会,白浩南托着背上的姑娘到阳台上去腻歪,主要是可以顺便看看远处佛像边的绿衫军,快两时间已经聚集起来上千人了,现在警方派了些来维护秩序,但因为没有别的对抗力量出现,所以场面除了占据范围很宽广几条街,还算平和没有打斗闹事,只有那块一度被烧得焦黑的路面,现在周围都已经被绿衫军的阵营占据,警方最多也就能围个直径不到两米的隔离圆圈示意下。 哪怕怀里软玉温香,白浩南是真的在反思,宋娜满眼桃花星星,爱不释手的抱着他脖子蹭来蹭去,要是没阿依岔眼,绝对雷勾地火。 直到白浩南挂掉的手机滴一声,看见上面的信息:“善款已到,注意安全。” 姑娘才随着白浩南的动静跳起来,看他把硬盘和光盘一分为二:“你怎么不把所有东西交给他?还能再寻求一次善信?” 白浩南摇摇头:“总得给自己再留点筹码吧,不能一次赌完,难听点,我跟那个自焚的和尚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这些大人物的棋子,龙法师也许有去做大人物的资格,但没有那种野心,你看看,那个和尚付出了生命想证明点什么,这才不到两,轰动的新闻也就一,他就只剩那个隔离圈了,等这边拿到爆料开始反击,他的生命就一文不值的被洗掉了,没人记得他,也没任何作用。” 宋娜把目光不停在远处的绿衫军阵营,还有眼前的男人之间跳跃,满面桃花慢慢淡去,最后双手合十的认真面对白浩南:“可能这就是您会被法师青睐的原因,我总是笨笨的想不到这么多,但我相信您一定会想通这一切,最后放出万丈光芒来!” 白浩南确实少了些以前玩世不恭的态度,笑着伸手搂住姑娘的脖子:“别您啊您的,感觉我在趁机要挟糟蹋良家妇女!”换句职业圈的法,这可是草粉啊,太不道德了。 宋娜赶紧脸红到耳根去,所以白浩南再叫她跟阿依带着两万美元去购物中心嗨皮,她也没那么抗拒。 白浩南已经比较熟悉这点路程,带着用塑胶口袋装好的硬盘跟光盘,鼓鼓囊囊的一公文包大,就那么骑着摩托车拎到电信大楼背后一处偏僻的垃圾桶藏好,再给那老总打电话,远远的看那辆豪华奔驰过来把包拿走了,自己才无声无息的走掉,没再回之前的酒店,会合其实在购物中心最多消费了两三千美元的分队,直接打车去海边度假酒店,老和尚的车还在这边停车场呢。 实在是宋娜这前八戒女真没买买买的风范,阿依更对胡吃海花还没那么强烈的感受,就这还是花了几百美元买了台笔记本电脑的结果,学数学老师还准备了记事本和移动硬盘,准备躲在海滩酒店把那些硬盘光盘里面的影像资料都整理出来,实在是个居家成事的贤惠姑娘。 落地门窗外就是洁白的酒店私家沙滩,各种游乐设施跟游泳池都跟旅游宣传照片一样,更不用提碧海蓝、椰风树影的景致了,白浩南的情绪都轻松下来,每不是带着阿依阿达在水里沙滩上玩耍,就是躲在树荫下听阿依给他念报纸,有时还翻译电视里面的新闻。 撤离那家市中心的酒店看起来是正确的,绿衫军已经彻底占领了那一带的街道,酒店已经成国内外新闻媒体的驻扎地,再行走期间就很容易被各种镜头注意到。 白浩南传递过去的东西看来确实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就好像宋娜这几密集快进查看监控硬盘的感受一样,只要涉及到瑞能和女性的画面肯定是没能留下,能看见缺点文件编号,当场估计就删除了,但瑞能大师出现在监控设备里面的普通画面,那就太难控制清除了,哪怕这一堆硬盘里好像不过是一个月内的画面,但架不住镜头多同时都在默默的记录啊,宋娜不知道自己搞了个什么算法,反正只要是有料的文件就摘出来,空白的纯场景无人画面就删掉,飞快的归类整理,从她整理的看来,这一个月起码接待过二十起人员,几乎接近都有,只是有些人经常来,譬如佛联会的那几位高层,真把这里当成世外桃源潇洒的地方,经常出现在画面中,其他人其实就四五拨儿。 因为十二个硬盘被分开拿的时候纯粹是随机带走的,所以想来电信老总他们能看到的人物事件其实差不多,最多镜头角度场景不太一样。 按照宋娜或者白浩南这都等于政治白痴的想法,佛联会的高层才是对瑞能和法恩寺最重要的吧,只要爆料这些佛门高层多么破戒多么放浪形骸,就能冲淡对方对白浩南的指控,也能威胁佛门高层转而放弃对瑞能的支持。 结果报纸、电视上看不到半点对高层的揭露,所有的火力还是集中在瑞能身上,而且非常精准的持续集中在善款的问题上,因为就这几拨儿人里面被选择曝光了一个,竟然是国家银行的董事,白浩南跟宋娜肯定不认识,但想来电信老总那边选择这位是很有数的,因为随着那位董事在床上翻飞的照片、视频曝光,立刻声名狼藉的锒铛入狱,接着就爆料他掌管的银行体系被挪用供奉了超过数亿铢资金给法恩寺! 用宋娜恍然大悟的法就是,与其跟佛门管理机构把关系搞僵,让佛门声誉进一步被恶化,不如继续把目标锁定瑞能,打击了瑞能还能给佛门管理方面子,毕竟佛门最高管理者是跟王室有关的,不管法恩寺的背景到底是什么,总之好几年被声讨都巍然不倒,不光因为背后有人,最主要还是寺庙财务都不公开这个习俗,这一回就是从外部打开缺口,先证明了有人交了数以亿计的赃款给寺庙,那么再拿着诸如洗钱、转移赃款、明知道资金来源不清白还敢接受之类的罪名要求法恩寺公开账目。 本来法恩寺在电视上还委屈的表达了受到迫害的,但随着那位董事的视频在网上泛滥,估计他们也知道把柄掉在这边手里,开始偃旗息鼓放弃抵抗,只是坚决不交出瑞能和尚,这点在绿衫军闹得愈来愈热烈的时候,终于开始针锋相对了,不是宋娜的别的什么颜色衫军,直接就是白衣白裤的信徒,从法恩寺开始连绵好长的一直步行过来冲击绿衫军! 真的是冲击,双方各有上千人直接在街头开始对垒! 电视上都能看见那些代表了各自派别的人员就在街头构筑帐篷沙袋堡垒,时不时用各种棍棒打斗! 双方都举着义正言辞的横幅、旗帜,拼命在街头打斗,戴着摩托车头盔、建筑安全帽,拿着棒球棍钢管甚至砍刀大打出手。 用各种各样的东西在马路上垒工事,相互砸油漆包甚至燃烧瓶! 还烧轮胎,搞得堂堂一个大都市居然漫黑烟,不是在全球治理什么空气质量嘛,搞得首都周围游客人数明显下滑,海滩上人都少了。 习惯了强力政府的白浩南有点目瞪口呆,宋娜却解释这种事情很常见,如果双方是为了私事打架肯定会被警察抓,但现在是为了政治态度,还有信仰在对抗,那就是珉主自由了,警方也不能随便插手,不然就是打压民意,近几十年好多次这样演变成政变的事情了,老百姓都习惯了。 白衣白裤的信徒不光来市区怼绿衫军,还在法恩寺外面对抗警察还有新成立的调查部门,动不动就是几百几千的静坐堵死了路,这边能凑多少警察调查官? 几十只还没走进去就陷入了一片人民战争的海洋。 接着尝到甜头的白衣信徒还去冲击国际机场,是要引发国际影响力,让全世界都知道在迫害这样的瑞能大师…… 各方都在瞎几把折腾! 然后这事儿居然就这么拖延下来了,瑞能大师的名声虽然被败坏到了极点,但也没什么确凿的证据能像白浩南弹吉他那样被有目共睹,这样的对抗更是让财务清算也无从起,等到看见那位电信老总宣布自己要竞选议员走上政坛,佛联会第一时间就宣布了支持,颇有些不同寻常的支持,老和尚告诉过白浩南佛门一贯是不能牵涉政治的,但显然这些人相互间已经做了交易妥协了。 街头对垒照旧激烈,法恩寺外的对抗依旧看不到让步,还有人在绝食抗议,但实际上大佬们已经得到自己要得到的东西了吧? 白浩南很腻歪这种局面,这时候终于想起来国内电影电视里面常的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政治或者社会跟足球赛还是区别很大的,当然,足球也有平局,各取所需的平局嘛。 想到这里,他也觉得自己在溙国的日子差不多了,特别是宋娜的凉假也应该结束了。 虽然这姑娘一再萌生去终身侍奉佛祖的念头,白浩南还是决定赶在凉假结束以前把两位姑娘送回去,宋娜不会反抗他,只是抓住最后的时间疯狂捡垃圾,白晚上一有机会就大捡特捡,特别是呆在这样的高级酒店她又专门去学了点马杀鸡的精髓,曲意奉承的全方位侍候,反正阿依在呢就是素的,只要萝莉稍微走远就变成荤菜一大桌了,晚上更是公开霸占了卧室双宿双飞。 白浩南又有点流连忘返的不坚定了,结果好像印证了老和尚的只要是在享受那就是走下坡路,半夜三更把瘫软如泥又满脸泪水的姑娘抱到卫生间去洗刷刷顺便再非礼下,却忽然听见卧室里哐嘡一声巨响!89 177、光猪大逃亡 战争年代,一起扛枪上战场,无论战绩如何,会不会成王成侯,那可能需要勇气跟战术头脑之类,单论运气,有些人就能身经百战奇迹般的活下来,也许一身的伤疤,最后总归是活下来了,有些人可能走上去第一个照面就被直接掀了灵盖儿。 这可能就是命。 从那个惊悚夜晚的工程车致命撞击开始,白浩南也不记得自己有几次死里逃命了,在卫生间的水声中,他听见那玻璃哗啦巨响就知道出事儿了! 伸手一把抓了旁边架子上的浴巾随手把捞出来的宋娜裹住就往外冲! 必须要这热带地区海滩酒店的浴室,可能是为了情调,反正做得蛮漂亮的卫生间是露的,周围围墙地上浴缸淋浴和铺满白碎石的地面搭配,其实洁具镜面什么的细节都很高档,要的就是山野气,所以卫生间不在卧室里很常见,冲出来经过卧室门口看见的是熊熊大火! 火舌甚至从卧室房间里面朝着外面在吐! 嗅着炙热火焰中的汽油还是柴油味道,白浩南的脑海里瞬间有想到那个自焚的和尚,但绝对不肯把自己落到那个地步,丝毫不考虑是谁在干什么,几个大跨步冲到套间外的客厅,阿依已经被惊醒刚探起半个身子来,阿达则对着前面大门那边狂吠! 所以白浩南伸手抓了茶几直接砸向朝着海滩的后面露台门窗! 然后一把提了收拾在墙边的电脑包上肩头,顺势抱住阿依趴在电脑包上,其实自个儿一丝不挂的白浩南居然就这么冲出垮掉的露台大门了! 脚下是有感觉到踩在碎玻璃上的感觉,但这时候哪里还顾得这种细节,哪怕空档晃悠悠的感觉都忽略不计,就是一条疯狂逃命的光猪啊! 其实下一步就离开了木条砌成的后露台,跳进细腻海滩沙地中,然后迎面就是一条黑影扑上来! 感觉就是从大门那边听见动静冲过来的。 白浩南脚下有个硬地到松软的改变,关键是身上还有俩姑娘呢,一个脚下踉跄,干脆顺势把身形还是大了不少的宋娜扔过去! 怎么形容呢,白浩南这货在搏杀的时候好像并不在意礼数,前些还让阿依给他当诱饵,现在更是让忍不住尖叫的宋娜抱紧胸口就滚过去! 就是把一根儿圆柱木滚下山的那种气势,白浩南脱手的时候还有抖搂下,姑娘就滚翻了,对方可能真没想到是个什么,只觉得齐胸飞过来挺大块,还没反应过来当然一边伸手挡一边歪头躲避! 白浩南却把反侧肩头的电脑包和阿依同时丢向另一边,用力推铅球的那种丢法! 借着这股子力气反作用,白浩南自然跟着宋娜也投身过去,只是姑娘齐胸高,白浩南踉跄跪地就是从沙滩上滚过去的! 扔宋娜是为什么? 是个晃眼的虚招儿啊,就像他在球场上瞬间搞的那些花样一样,只是能随手就扔个姑娘,也是白浩南的绝招了! 现在自然是错身滚翻过去脚头刚碰见个直立的腿部,二话不另一条腿狠抽! 拼劲全力的猛抽! 别怪白浩南心狠腿辣,足球场上这就叫对脚! 两个高速冲锋的球员对撞到一起的时候,任何专业球员可能从第一得到的教训就是一定要卯足了劲硬碰硬! 只要是无可躲避,那全身绷紧了都要硬上! 因为两个人体撞在一起,其中一个只要有些许的躲避或者松软,就会遭到重创,不亚于鸡蛋遭到石头猛击的结果,这是无数比赛中都证明的下场,物理医学上的规矩白浩南不懂,但作为足球运动员是每个人都必须清楚的。 而且这特么都半夜几点了,莫名其妙的砸个装满油料的东西烧得整个床上都是熊熊大火! 要不是刚捡了垃圾,跑去洗去腻人的感觉,这不是立刻就被烧成油焖大虾了?! 对这种待遇还有什么的,只能拼死了反抗! 这是白浩南之前几次得到的最大教训! 哪怕职业球员都习惯了戴护腿板,白浩南还是下意识的就能在这么交错腿的刹那,调整了猛抽的角度,真是下意识的把自己最硬的腿四分之三位对上对方尽量低位靠近脚踝上面点! 如果姑娘们有心摸摸白浩南的腿迎面骨,就能摸到那上面的坑坑洼洼,这就是职业球员多年来哪怕再精心保养躲避,也会留下的痕迹,千锤百炼的一脚,瞬间就听见咔嗒声了! 接着宋娜那水渍都还没干的微凉身子才砸在白浩南身上! 但这时候哪来得及怜香惜玉,一只手就把姑娘拨开到沙滩上,弹起来的白浩南已经扑向那个猝然倒地惨叫的家伙! 可能就是惨叫让白浩南又放松了点警惕,未曾想觉得十拿九稳的一下,却被对方躺在地上这么反踹到胸腹上,疼得差点没闭了气,接着在后面已经吐出火舌的海滩院背影下,白浩南又魂飞魄散的看见对方举起一只手枪来! 起码那剪影是! 卧槽! 为什么给自己匹配的对手全都特么有枪啊! 全身都蹦跶起来却凝固在半蹲状态的白浩南都要哭了,这次绝对没有上回疯狂摇摆的嘟嘟车影响,开枪就死定了! 火光下凝固的白浩南都看见对手了,是个黑瘦的当地人模样,火光下脸都扭曲了! 口中压低了用溙语还是什么在骂,就在这个刹那,旁边一条一直没人注意到的黑影飞跃,张嘴! 稳稳的一口咬在了那拿枪的手腕上! 是阿达! 闷不做声的一大口然后死死挂在了那手上,不管对方怎么疯狂甩手,起码有三十斤重的狗子打死不松口! 白浩南目瞪口呆之余手脚还是没呆滞的,立刻扑上去,结果刚摁住了那支手枪甩到地上,耳中听得一串响亮的马达轰鸣,他甚至都来不及抬头,刚下意识的稍微抓了对方领口拉起来点,轰的一声闷响,两个男人连一条狗就被撞飞了! 只能白浩南在那个刹那心里有点征兆,抓了对方的头稍微凑起来些首当其冲,可这还是改变不了他也被那宽大的沙滩摩托车轮胎直接从脸上碾压过去的结果,关键是他身上还啥都没穿,轮胎还直接碾过两腿间了,惨叫的南哥差点在地上打滚了:“阿依你个狗日的……疯婆子!” 没错,那一刹那扔了阿依和电脑包的方向,就是露台后缘,本来长满了植物的花台后方,一大蓬什么藤蔓植物垂下来到海滩上,他跟阿依这几都把一辆租来的沙滩摩托藏在下面遮雨! 仿佛不用言语,丢下这萝莉往那边,白浩南很笃定她能去把那台这几经常骑着玩儿的四轮摩托车启动了逃跑,这是三人一狗唯一能顺着这沙滩逃跑的最佳工具! 所以只要听见那沙滩摩托车的轰鸣声过来,他就知道阿依没自己逃掉,只是没想到这杀的萝莉这么狠! 简直就是报复那自己背着她把头撞在玻璃门上了! 还好眼角也能瞥见那个黑瘦个子直接被撞在头上晕了过去,黑乎乎的手枪更是丢在了一两米外,这时候的白浩南立刻就能扑过去抓住那把冰凉的铁器,不顾自己另一把枪还在生疼,蹦着脚倒吸着凉气都要过去检查对方身上,眼睛更是紧张的瞄着周围:“上车!先上车……好了你个傻子!松开嘴!” 到这个时候阿达还死死的咬住对方的手腕,被白浩南掰开嘴的时候,狗子都有点晕头转向的在沙滩上站不稳了,白浩南也缓过点气,摸对方身上的同时撕下来那件肮脏的黑恤,连同一把臂长的砍刀和两个手枪弹匣都提上,最后除了一只手机也找不到更多的东西了。 这时候阿依已经骑着沙滩摩托过来,跳下车让了座位给白浩南,自己窜到路边捡了电脑包,白浩南只来得及随手把恤布料缠在腰间,扔了狗子跟东西到车前框里驾驶沙滩摩托赶紧跑! 远处已经有些人影晃动,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同伴,就算是酒店方面的保安服务员来了都没法面对警察解释状况。 反正平日里都是把重要物件收拾在这个电脑包里,至于其他的,就根本别管了吧 只是这黑灯瞎火的刚把沙滩摩托车提速颠簸起来,白浩南光溜溜的后背上就被同样也没衣裳的宋娜前胸蹭得格外敏感,再前面坐着的阿依几乎全靠在他怀里,轻若无骨的身板裹着睡裙的触感,那滋味儿! 所以纵然这么惊险刺激得可能命都提在裤腰上,白浩南那只是张布块布条的裤腰下还是有了强烈反应,赶紧把萝莉怀里的电脑包抓过来塞两人中间隔着吧,可宋娜却又有点哼唧的把环抱腰间的手开始游走了! 难道这种刺激也能提高欲望? 白浩南只能加速赶紧离开这种状态,就算自己再爱玩儿这个情调,可这会儿真的不适合啊。 三人一狗都带着剧烈喘息溜到酒店私家海滩格栅边,按照平日熟悉的停车场方位把姑娘一个个托出去,光屁股的白浩南踩在沙滩车上翻过去时简直就是在俩姑娘的四目睽睽下! 宋娜也就罢了,那萝莉亮晶晶的眼睛让白浩南不得不用阿达遮挡了腰间,蹲着躲到锐志后面摸出后减震上的钥匙开门找衣服! 还有什么的? 逃啊,白浩南甚至不敢开这辆老和尚的轿车,顺着街道开进那片停车场里,换了那部从法恩寺山顶别墅抢来的越野车出发! 这辆白浩南从未见过的越野车,宋娜艰难的辨认铭牌应该是澳洲生产的什么霍顿,七座车厢内倒是颇为宽大,惊魂未定的三个人冲上高速公路,正式告别了神鬼莫测的首都,才终于想起来这半夜三更的袭击到底是为什么! 那支手枪白浩南心翼翼的用毛巾包裹着别在车门上放饮料瓶的地方,除了万一再遇见什么亡命之徒,可以方便拔出来救命,就是可以用毛巾保证不会颠簸着走火,他依稀知道手枪得上膛退膛会走火,可他压根儿不会用啊:“不可能是劫匪,酒店海滩上那么多栋木屋别墅,为什么不抢别人非得抢我们?而且一来就先砸了油料到卧室床上烧得那么吓人,那么大的动静,一动手就会把保安服务员引来,这就是来杀人的,起码……也是想杀死我们拿走硬盘!” 可为什么会引来人? 白浩南有点百思不得其解,自从送走大家回到首都,住了第一家酒店以后,从租船到换酒店开房,宋娜全都是在网上临时用新电话卡注册预定的,根本就没有暴露过身份信息,白浩南更是从来不会用之前的电话卡被定位,海边的这几时间里根本就没有和任何方面联系过,就连宋娜给家里打电话都是趁着晚上出去逛街在外面现买手机卡打的,怎么会被人找到这里来? 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想到这里,白浩南还是有点恐惧,比以前被庄家追杀还恐惧,那种被未知笼罩的感觉。 阿依坐在扶手箱上抱着阿达,宋娜抱着电脑背包在副驾驶,感觉这么大的车厢还是只有挤在一起才能抵消刚才那不到两分钟的惊险刺激! 白浩南完了,俩位女性都还是没吭声,白浩南伸手到阿依怀里摸了摸阿达的头表示感谢,然后埋怨萝莉:“你就不能稍微避开点我嘛,撞得疼死我了!” 阿依才好像被呆呆的惊醒:“啊?哪里?” 哪里? 问得白浩南只好闭嘴:“你呢?有问题没?” 罩上一条宽松连衣裙的宋娜无声的摇摇头,双腿都收到座位上了,白浩南正打算撵萝莉到后面去,就听得宋娜声:“有……可能是我把人引来的。” 白浩南吃惊的啊。 学女教师慢慢开口:“前下午,你们在外面玩儿,我在网上浏览相关新闻的时候,无意间搜索到关于你的新闻,下面跟帖评论的骂得太难听,而且是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回事在乱骂,我看了就有些生气,所以就临时注册了个身份跟他们争论,有几句话可能无意中泄露了我是个知情者的身份……” 白浩南难以相信女人的智商:“你告诉了他们地址?” 宋娜轻轻摇头:“没……但是,其实我知道每条网上发言的信息都能被查到地址,可能一般人很难查到具体的地址,但懂电脑的人就能查出来,还有,如果对方真的是那位电信公司老总的话……这一切都是他的公司在管理,最清楚不过了。” 电脑盲白浩南表示这是他从没听过的事情,很明显这口气只能忍了? 看起来只能跟以前那样窝窝囊囊的逃了? 178、最难消受美人别离恩 宋娜强调不一定就是那老板,只要有足够的电脑技术,借助软件都能查到地址,因为现在回想起来关于龙毗的新闻已经很少了,还能够站在他这边话的就特别刺眼,万一那个被踢断脚的人是个狂热的佛教徒,就是要来干掉这个佛门败类呢? 这话的时候,宋娜有点神态奇特,抱紧笔记本包,静静看着前方夜色,和最近动不动喜欢把手放在白浩南身上反差有点大。 既然已经逃出来,白浩南思考的是如果是这位电信公司老板,宋娜和阿依再留下来是不是有危险:“要不要……跟我一起逃?” 这仿佛是个改变,宋娜绝对不是白浩南之前女人里最漂亮,也不是最能干,最贤惠,最妖娆,可以任何方面都不是最好的,但这个时候他知道得照顾好女人,哪怕是露水姻缘。 宋娜出人意料的又不话了,继续无声的抱着那电脑包看着外面。 白浩南没问阿依,这萝莉要是还俗以后不留在寺庙里,估计就找不到她了吧,自己还是不要问她要不要跟着一起的话题,掌控好车辆那先打电话。 白浩南丢在床头的手机也被烧掉了,还好这三人手机多,重新开机一部,他拨打了那个记在心头却一直没联络的电话。 哪怕是后半夜了,接通电话的那边似乎还很喧哗,听了华语和龙老法师的名号之后传来一把粗壮的沙哑声音:“你在哪里?” 白浩南警惕防范所有人了:“还在首都南部。” 那边稍微停顿下:“往北,往北尽量靠近缅奠边境,有个仁松口岸,你能自己过去么?” 白浩南现在就是在往北啊,顺路! 所以那边叫他到了打电话,然后一点不带寒暄的挂了电话。 确定要离开了,车厢里更加安静。 高速路上开车其实蛮简单的,白浩南斜着靠点车门上,用余光侧眼看左边的俩大同伴:“折腾这么一大堆事情,终归还是回龙寺了,我建议这段时间最好到亲戚或者别的地方去躲避下,无论是瑞能还是那位电信老总,都曾经见过你们,如果知道你们这几陪着我,可能会有危险,要么跟我一起走,但我也保证不了……啊对,可以去中国,这时候我就觉得中国是最安全的,起码看不到这几街头上那种乌烟瘴气,我有俩朋友……算了,别去找她们,还是去找于老板吧,龙老和尚知道,我没法在桂西呆下去,但你们可以去避风头,一年半载的就当留学旅游,其实中国蛮漂亮的,发展得又好……” 这时候就忽然觉得还是国内好,什么都比较稳定。 宋娜却摇摇头,溙国的方向盘在右边,所有她伸右手过来放到扶手箱上萝莉的膝盖,抬头看姑娘和狗子:“我们不会跟你一起继续前进,因为你在修行,我相信龙毗你就要参透了,真的,现在的你跟我刚认识的那个你不一样了,虽然那时候你还在龙寺出家,但现在您的心才更修行。” 白浩南不好意思的嘿嘿,这两确实捡垃圾捡得有点多,如果这也算修行的话。 宋娜的法其实也跟阿班当初差不多:“本来我们也准备在这几就离开首都的,却因为这样离开,这就明冥冥中佛祖在指引您该抓紧时间上路了,我不应该成为您的负累,哪怕以后任何时间任何地方您需要我,我都可以去,但您在前行的时候,我应该放下个人的情绪,回去以后我就回到龙寺重新做八戒女,感谢您这些的教导,我也明白了很多道理,需要反思潜修的道理,以前我看到的经书只是经书,跟着您一起经历了这一场也许我一辈子都想不到的变故,好像我也不想再过平凡无奇的一辈子,我会到佛祖面前,到龙法师面前去寻求答案,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听候您的召唤,重新跟随您弘扬佛法,证明人生的意义。” 驾驶员有点懵逼的眨巴眼睛,这些教导了很多么?啪啪得比较多吧,可是看着仪表盘灯光在副驾驶姑娘脸上镀出来的那种光,都有点圣洁的味道了:“你明白了什么?” 宋娜轻声:“我刚出家的时候,看见的只有经书和寺庙,后来只是个学教员,看见的只有孩子和学校周围那点环境,并不能完全理解经书上的道理,佛很多东西都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以前我就想不到,父母让我去寺庙,我就去了,出家六年除了熟读经书其实不知道讲的什么,读书也是别人什么好,那就怎么好,同伴有去首都,还有去留学看世界的,父母想我在家乡找个普通点的人结婚安于平静生活,我也听了,其实我知道我心里还想多看看这个世界,但我以为那些都很遥远,那些选择都不可能,家里也没那么多钱让我漫无目的的游览,觉得生命也就是这样随波逐浪的嫁个人、生孩子、老去了,所以那看见你跟阿班出现在运动场看台上,那就是我生命中不寻常的东西,僧人很少会到学校,更不会到运动场边坐那么久的。” 白浩南也回忆起来那个躬身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教师,笑起来,嗯一声倾听。 宋娜就需要他倾听:“龙毗……”真的,溙语,特别是姑娘用那种大舌头又带点含糊的糯声这么喊,那种味道太纯正深情了:“如果一开始我真的只想回报龙寺对我的抚养长大,看见您踹翻别人抢了摩托车去追阿依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跟炸开一样了,那时候起,您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们的家乡与人为善的普通人很多,但是在面对那样突如其来的危险时候,我的腿都软了,我知道我吓得魂不附体,那些带着枪抢孩子的匪徒,无论男女都是坠入色晴贩卖集团的悲惨遭遇,看似平和美丽的生活中,其实一直都有这样的险恶在身边,每年东南亚被拐卖到欧美国家的孩子都不计其数,他们带着枪和麻醉品,甚至会开枪杀人,除了亲生父母,很少有人会挺身而出的。” 阿依可能并没听谁过这些细节,大眼睛熠熠生辉得好像宝石那样闪烁晶莹。 白浩南诚恳:“我不知道有没有枪,来不及想这么多。” 宋娜收回手慢慢的合十:“正是不想那么多,下意识的内心反映才是最真实的,您有金子般干净的心,您的选择证明您的内心是光明的,您在医院治疗的时候,我就想过如果您有什么情况,我重新回到寺庙照顾您,但佛祖保佑,您没有大碍,还能一直带着球队,在所有人的怀疑和不认同中坚持走下去,我才慢慢明白,选择,原来都是可以自己做的,没办法去看那么大的世界,那就选择做好手边的事情,哪怕是带着一群出家人踢球,也能感召那么多人一起来祈福,扩大影响力,原来那么巨大的场面,数万人一起全心全意祈福念经的场面,起点不过是那个坐在学看台上孤零零的两个和尚……” 白浩南居然有点内疚:“本来那么好的事情,最后却被我搞砸了。” 合十的姑娘就算不落发,估计也已经是尼姑的神圣状态,表情平和安静:“不,这就是必然的规律,由到大,由盛及衰的整个过程,不过是您抓紧时间把这个过程浓缩给我看了,也许很多人要耗费一辈子才能看到的过程,您都展现给我了,阿依,记得佛灭后一百一十年的时候第二次结集,在毗舍离城波利迦国,由阿育王做施主,七百阿罗汉作的结集三藏上记载的故事么?” 阿依猛睁大眼,深吸一口气,手上的阿达都不顾了,双手合十,然后又闭上眼好像在回思那片经文故事,接着就用溙语开始叽咕,宋娜能跟上应和。 八戒女和普通尼姑的区别可能就是硕士生跟普通大专生的区别吧,宋娜能在普遍底层命运的姑娘中脱颖而出成为学教师,其实已经证明她比大多数同龄人优秀了。 所以一直没开音乐的车厢里,顿时回荡了抑扬顿挫,主要还是有点糯糯的溙语念经,还别,宋娜的成熟气息和阿依的童音交织着还很悦耳,但纵然是这样,白浩南这不要脸的居然冒出来另一个大胆的念头,无耻得自己都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都没惊醒念经的两位姑娘,再睁开眼,阿依也变得圣洁了,宋娜更是仿佛声音漂在空中:“直到看见那个自焚的出家人,您给我讲的那番话,我想了好几才明白,只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寻找到生命的闪光,认真的人改变自己,执着的人改变命运,只要在掌握自己命运的路上,那就没有到不了的地方,龙毗,我会在佛祖面前为您日夜祈福,并且把您的事业延续下去。” 白浩南还在思索那几句生命闪光点,听了诧异:“什么事业?” 宋娜理所当然:“足球弘法,回去以后我会跟龙法师请求让我担任管理,我会尽一切可能的学习,领导这支球队跟各方比赛,促成这种弘法传统的展开!” 白浩南挠头:“现在这个事情已经成了笑柄,是个丑闻了!” 而且八戒女是出家的女性当中最为严谨,清规戒律最多的那种,可能这真的锤炼了宋娜的性格:“正因为是笑柄,是丑闻,才值得我们去努力扭转,我要把这样的命运给扭转回来,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是陷害,那是您在以身饲虎,我要把足球弘法重新树立起来,树立成一座佛塔一样万人敬仰的丰碑,我会带着其他您的追随者一起把这件事重新脚踏实地的做好。” 语调平淡无奇,白浩南忽然有点被震撼到,这时阿依也轻声:“我也跟随师姐一起重新出家努力……” 白浩南瞥了眼已经宝相庄严的萝莉只能:“狗子不给你啊。” 阿依嘴角泛起一点点弧度,白浩南主要精力还是开车,随便瞟见的感觉就是和龙寺大殿里的菩萨笑容差不多,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那种笃定。 剩下的路途,就算再加油吃东西什么的,白浩南都不敢随便伸手碰这两位了。 其实出发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几乎一宿没睡的白浩南上午还是在宽大的车上打了个盹,抵达州府的时候已经黑了,按照导航上显示的到那个什么边境口岸还有三四百公里,连宋娜都建议颇为疲倦的他还是再休息一晚出发。 前面拐过弯就是龙寺,宋娜叫停了车,白浩南本以为是要停在学校门口,结果宋娜打开电脑包从里面拿出个的化妆袋:“我再给你画一次眉毛?” 那平静的眸子里没有泪眼婆娑,也没有乞求哀怨,甚至连分别的离愁都看不到,白浩南当然想得起于嘉理曾经给他过的画眉寓意,把越野车熄了火拉上手刹转身:“阿依要不要回避?” 萝莉这会儿也平静得很,好像又回到呆呆的模样,低头蹲在后座垫子上轻摸狗头不话,也绝对没主动下车的意思。 宋娜还能笑:“好了,别调皮,就这么着……来把头转过来些……”一边一边顺手打开了前排阅读灯,照亮了白浩南的脸。 好像很轻松,只是把一只尾指轻轻点在白浩南的脸上做支撑,拿着眉笔就在那应该有了点毛茬子的眉骨上娴熟的划拉,白浩南当然也能把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蛋看得格外清晰。 现在宋娜已经几乎都是淡妆了,淡淡的眉毛,淡淡的粉底,淡淡的唇彩,没有染发、没有腮红、没有高光,发型更是最简单的束紧在脑后的丸子头,可能是这几滋润得好,脸蛋上有点吹弹可破的晶莹,就像她的眸子一样清澈透亮,白浩南有瞬间想偷个嘴亲一下的,被姑娘用指尖轻轻挡住,露出学教师那样的溺爱表情:“好了!以后注意安全,还有往那边走的话,一定要注意防艾滋病,我知道那边比较泛滥的。” 白浩南难得有点愁绪都给逗笑了:“好好好,待会你们下车我就去买一箱放在车上。” 宋娜又捏了下他的鼻子算是惩戒学生:“就知道调皮,给你画个帅帅的眉毛,以后千万多照顾好身体……好了,走吧!” 可在白浩南看不到的角度,那攥着眉笔的手指指节用力得都在发白了。 看似轻松的神态动作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成这样。 求月票单章 刚从医院回来,卸下了由于去年锻炼时不慎受伤,安放到身上的钢钉(链条形); 梦想上架几近一个月,现在还能在前三,感谢大家的支持! 现在距离新书榜,双倍月票结束还有不到0时,我将全力以赴,为坐稳第三,为我的梦想,也为这么多支持我的兄弟们争取一下,同时也是感谢他们这么多年来,默默无闻的支持我坚持到现在,请大家伸出你有爱的手,为梦想投出一票,你的一票,将为我,为梦想留下弥足珍贵的支撑! 后面的追兵已经很近了,实在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被反超,还请劳动您的大驾,再看看你的票夹,也许已经有了一张或者两张订阅的月票了…… 来吧,投出你手中的月票! 我将用码字,用作品回报你! 179、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中午加更感谢,求月票) 白浩南按照吩咐把两位姑娘送到龙寺,果然龙老和尚已经带着一群和尚等在那里了,一见面宋娜就跪下去提出皈依佛门的请求,阿依并肩照做,龙老法师好像很明白,点点头过来看白浩南,而且很有道行的只看了下就笑着双掌合十:“一路顺风,希望有朝一日能再看见你的消息。” 阿班跟一群足球和尚都跪下来在后面告别了。 想来在这边也能看到首都现在的风起云涌,知晓他们曾经卷入了一场什么样的事件中去。 白浩南却对老和尚把自己带进这件事里毫无怨言,可能老法师就是看出他的眼神光彩吧,白浩南更不喜欢什么哭哭啼啼的告别场面,对老和尚的处理方式喜欢极了,洒脱的挥挥手做个合十动作转身驾车离开。 来的时候如同丧家之犬,走的时候看似差不多,却好像留下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不过白浩南这货把越野车开出去没多一会儿,准备找个酒店入住睡一觉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把车头一转,就奔着夜色中最璀璨的那个夜店一条街去了。 既然都要走了,既然都已经还俗了,既然最近都一直在捡垃圾开了戒,以白浩南的尿性,何不了了之前的夙愿呢? 佛家也很讲究要许愿还愿嘛,想到这里,白浩南立刻把之前稍微有点惆怅的离别之情清了个一干二净,差点一个人在车里哈哈哈了,伸手摸摸副驾驶的狗子,潇洒的把这辆进口越野车停在了漂亮的玻璃房子酒吧前,对,溙国基本上所有车都是进口,幸福指数再高也解决不了现代工业的问题。 州府这边以二手日本车居多,所以这辆澳洲越野车还是蛮好看的,让白浩南走进酒吧里也不掉份,然后一眼看见那个让他颇为心痒痒的高挑美女! 那可是伴随白浩南刚当和尚时最艰难阶段的望梅止渴啊。 一定要搞搞了愿! 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嘛! 这方面泰日确实比较执着。 当然这是场比较特别的泡妞过程,没法用语言交流嘛,来到这片国度虽然已经开了洋荤,但不得不那次一陪四打麻将是带着业务考核的性质不需要语言沟通,相互卖力展现汗水和风采就够了,不过本着有妞不泡,大逆不道的精神,白浩南还是带着挑战自我的心态开始了。 毕竟以他的功力来,这样的美妞坐在这样的夜店,要么是头牌要么是老板娘,遇见有夫之妇的几率还是不大,照例端了杯酒展开撩拨。 其实从两人对上眼,白浩南明确察觉对方眼里有绽开点光彩,就知道这事儿有门,笑着凑上去先娴熟的帮对方点了杯酒,用酒精开路,虽然很快发现对方也没法用华语交流,但这种时候的狗男女可能更多是用肢体语言和眼神了,况且白浩南现在对身体部位的溙语发音还是比较熟悉,特别是下三路,没过一会儿就能带着惊叹的赞美对方的腿古德! 确实是长腿,基本上能跟陈素芬媲美的细长腿,就不知道郭咲咲那身高的长腿又怎么样儿,一贯都是裹在警服里面没看见过,白浩南无聊的时候肯定也YY过,可能觉得要是跟郭咲咲这么那啥的话,那双腿盘在自己后腰没准儿有点太长,像蜘蛛腿折着的样子吧。 所以眼前这双腿就比较合适,长短适宜又充满弹性,白浩南已经借着对方笑得花枝乱颤试探过了。 当然,主要还是风情。 就算是同样拥有这种笔直好看的长腿,陈素芬就是健美的充满活力,而这位应该发音叫茜茜的姑娘,那就是风情。 以白浩南那些日子偷偷来看过的好几回,茜茜显然也是知道自己这双美腿的长处,一贯都是各种包臀裙,这会儿坐在高脚凳上,一条腿用高跟鞋慵懒的挂在脚撑上,另一条腿笔直的撑在地面,然后腰胯跟肩部反方向优美的扭着,最大限度的呈S型展现自己的妖娆,充分证明了越是扭曲越妖冶的摄影棚经典法则,陈素芬就是不会这个,尽是实诚的直接那啥,连搞点丝袜诱惑都不会,让白浩南很少想念起来。 所以半时不到,乐在其中的白浩南已经跟对方勾肩搭背了,不但近距离欣赏了低开胸领口的真材实料,而且茜茜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有点和刚才最后近距离凝望的宋娜差不多,都是这种鹅蛋脸型,感觉就是化浓妆版的宋娜。 男人就是这么犯贱,好好的家花予取予求好像觉得没难度,非得在外面来找野花才心动神摇的刺激,而且越是偷人偷不着才心痒痒,这会儿就乐不可支的把鼻子凑在对方大波浪的长发里面感受高级香水的味道,姑娘也很能配合的欲拒还迎,有趣极了。 当然这个过程稍微不爽的就是长长的吧台那边有个伙子时不时拿目光扫视这边,长得颇为俊秀,还有点直勾勾的那种目光。 白浩南这老手当然知道对方也想一亲芳泽,但不好意思今自己先来先得啊,所以举杯示意下让酒保给那位看上去也颇为俊俏的年轻送一杯酒,最后三四千美元的现金宋娜都塞给白浩南了,不管心路历程在怎么改变,社会我南哥的消费观还是没变,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借着这个举动,白浩南也用有点暧昧的手势询问了茜茜,美女聪明的表示根本不认识。 结果可能就是白浩南这个颇为善意的宣布主权举动,反而撩得那个伙子蹬鼻子上脸了,立刻让酒保送了两杯更贵的酒过来,还把几张百元美钞压在杯子下准备继续拼下去。 其实除了白浩南这样的外国人,这里大多数人都用溙铢结账,这种财大气粗的反应让浩南哥有点烦躁,特别是对方看酒保笑嘻嘻的把两杯调好的酒送过来,还举杯用溙语了什么,茜茜笑着有举杯回应,白浩南终于觉得有点吃亏了,听不懂啊,而且溙语听着特软绵绵感觉有奸情,要不是这妞确实很有特色和纪念意义,浩南哥都想拔身而走了,最烦连特么来个夜店玩,还要争风吃醋的,最没必要,这不都是假惺惺的玩心跳,谁特么走心还争抢啊。 还好这杯酒一喝,茜茜反而有些媚眼如丝的拉白浩南领口挑逗。 不管是这妞儿打算速战速决赶下一摊儿,还是最终决定不搭理这个崽子,白浩南当然是喜出望外的伸手搂了茜茜的腰起身,看都不看那边伙子一眼,但有听见身后那边仿佛把高脚凳推开了。 这会儿正是酒吧比较生意兴隆的时候,白浩南跟自己较劲守戒那段好几次都是晚饭时候来,当然知道稍微晚点这妞儿身边就有伴了,所以幸亏今来得早,想回头看看是什么青头愣子的,但茜茜不让他回头,还颇为急切的拉了他的手跟衣领一起倒退着穿行客人酒桌之间,男人嘛,这个时候基本上都是精虫上脑的,白浩南绝对属于蝌蚪密度还比较大的那种,早就魂不守舍了,最喜欢这种不一样的调调,看着那如同一尾鱼儿轻启的丰润唇瓣,还有体态轻盈的闪躲桌椅后退,当然是娴熟的跟上姑娘的节奏,另只手还偷偷确认了裤兜里宋娜叮嘱的东西带上了,还不止一个呢。 可能对白浩南来,出来鬼混最爽的就是这个时刻,即将一亲芳泽的成就感,啪啪啪的释放过程期待感,最后还有这酒吧里多少男人回头看他的艳羡,这恐怕是最能满足男人虚荣心的时刻了。 没准儿白浩南追求的这个更甚于待会儿的过程。 他都飘飘然了,绝对跟嗨了药的感受差不多,浑身爽得跟茜茜拉着一只风筝那么摇摆。 结果从略显喧哗又灯光迷离的酒吧大堂穿过,被茜茜拉着往后面走了几步,这姑娘居然牵着白浩南进了卫生间,还是挂着烟斗的这边,白浩南的刺激感又上升一个层面,卧槽,玩儿得挺奔放啊! 特别是看见茜茜颇为俏皮又娴熟的从卫生间门边,抓了个应该是正在清洁修理之类的黄色警示牌立到门外,白浩南已经有点飙车了,恐怕连这酒吧里会不会搞什么仙人跳还是偷拍摄影之类的防范都毫不在意,老子马上要越境的人怕个球,而且一般这种主场作战的酒吧,还真不会这么搞,那不是自断财路么,只能这妞可能是公交车太开放太放纵,跟老子很匹配啊! 当然白浩南已经娴熟的从裤兜挟了个包装在指间了。 装修颇为高档豪华的卫生间里还有几个隔断间门都是开着的,白浩南也懒得去查看,因为茜茜已经背靠在他身上开始扭动跳舞了,这时候白浩南才注意到卫生间里的音乐都跟外面不一样,节奏强烈嗨得多。 可能有点特殊癖好寻求刺激吧,白浩南反正是这么想的,熟门熟路的也贴在姑娘后背开始跳舞,这对他确实是不多的体验,隔间里面的战斗肯定经历过,但能霸占整个卫生间,现在看着光亮的大幅洗手台镜面一起辣舞再干点什么,面对面的看着高大浓眉的男人搂着高挑妖娆的女人,白浩南兴奋得连后槽牙都开始丝丝倒吸凉气了,要好好表现才对得起这个难得场景! 脑海里是有想到狗日的怪不得那些外国人自拍很喜欢对着镜子,这样的确很提神,他还注意了茜茜的眼神,确认应该可以上手了才开始弹吉他…… 上面手感还好,姑娘已经娇喘了,还双手撑在了台子上方便配合,带着哀怨又挑逗的眼神回头看他,白浩南心领神会的腰胯贴上去伸手,脸上还浮现出不要脸的享受表情,紧接着就凝固了! …… 白浩南忽然感觉自己被五雷轰顶了,卧槽,老子的手是摸见了根什么? 再次用眼睛和双手都确认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蛋多么妖冶美丽,绝对比宋娜漂亮得多,当然也有可能是浓妆的原因,但刚才轻薄的摸摸下巴脸蛋分明滑不留手啊! 一只手上的高耸弹性也是那么真实的,可另一只手……卧槽,想想过去一个多时的亲昵,白浩南差点没吐出来! 这时候他脑海里终于想起来溙国还有个多么有名的性别词语,人妖! 当然在溙国不这么喊,都叫LADYBY,这个国家有好几万这样的“美女”,主要就集中在首都跟南方的几大著名风景区,鬼使神差的白浩南自从来了溙国,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寺庙里面度过,也就最后这些才接触到比较多的首都周边,但基本上都是宋娜一直陪着,哪有机会去见识这玩意儿啊! 但不管是怎么了,白浩南这会儿那腰胯都差点没直接弹到后面墙上去! 吓着了!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终日打雁被雁啄的可能就是白浩南这种感觉吧。 再也没有往日不管怎么面对什么女人起码还是有个交代的法,抛弃自己约的炮跪着也要打完的信条,二话不踉踉跄跄的就往外逃,太特么吓人了,白浩南觉得自己从生理到心理都遭受了巨大的摧残! 他都要哭出来了! 拉开门的时候真的像被糟蹋了一样只想赶紧跑,结果一开门却看见之前那个伙子被两个身高马大的酒吧黑人迎宾和三个当地酒保拉住了在动手踢打! 白浩南简直想跟这满脸气愤的伙子,大兄弟换换换,你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话,后面传来一声娇呼,这时候白浩南觉得连这声音都充满了诡异! 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了,白浩南也不知道喊的什么,只是判断语气肯定对自己不利,快冲两步就想从这仨身边挤过去,结果其中一个黑人迎宾和伙子都拉住他,那黑人还二话不就是一拳砸白浩南脸上来! 动作快得白浩南脑子都嗡一下! 卧槽你大爷! 刚刚都还被那惊骇没有完全摆脱出来的白浩南难得这么气愤,完全有种差点被骗炮了的委屈感,特么还要挨打? 反手一拳就想打回去,却被身后另一个黑人抓住手臂! 在溙国虽然没有进来尝试,但无论首都还是州府这边白浩南都发现了,比较高档的酒吧夜场好像都喜欢请这种人高马大的外国人当门童迎宾,显得特别有范儿,可能本地人都普遍矮吧,再来溙国混饭吃的外国人也不少,所以白浩南面对普通溙国人很有优势的身高体重现在被对方人数优势给压制了,正面那个狞笑着就是狠狠一记重拳打在白浩南的腹部,直接把他刚才喝的那几杯烈酒吐出来! 两个黑人显然是专门练过点处理场面的配合,一个扣住白浩南,一个动手,白浩南接连挨了两三下才有机会腾出脚来反踹,搓火得要命! 面对又围上来的两三个酒保,面对对方接近十个人,白浩南的气得拳头都攥紧些! 什么时候妞没搞上,还挨了顿打?! 180、到底什么才是最狠的 场面肯定是有点人仰马翻的,并不太擅长搏击的白浩南面对这样以少打多的局面,连逃出去的机会都不大。 更让白浩南吃惊的是,当他好不容易一回头,发现那伙子被打得比自己还要惨! 而且很明显刚才自己被围攻的时候,这个伙子背靠在自己身后还帮忙阻挡了好几下,包括现在,那个黑人迎宾一拳朝着白浩南后脑勺来的,被这个颇有些年轻纤瘦的年轻人全力以赴的挡住,只是身板单薄拽不住的同时,自己脸上还挨了一下,之前的不用,反正这一拳,直接把伙子的右脸打成熊猫眼,下眼睑几乎是瞬间充血变成乌紫色! 白浩南皮厚肉紧得多,一边抬手格挡,一边吃惊的拉住了摇摇欲坠的伙子,这个明明刚才是情敌的家伙居然帮自己挡了好几下,他还是很感激的一把猛抱起对方,照例又是直接砸出去! 真的,以少打多又没个什么趁手的东西,白浩南别提打起来多憋屈! 现在直接把个男人砸出去,对方几人不得不让开些,然后倒霉的伙子嘡一声砸在外面的酒桌上! 本来打斗两三分钟里都局限于卫生间这个角落,终于延展出去,把闻声挤在那看热闹的酒客们哄闹一下,有人倒是帮忙摁住伙子没让他直接摔桌子下面去! 白浩南则终于借着这个机会冲上去一拳打在有个黑人脸上,感觉对方和他一样橡皮人似的完全打沙袋反应,那就顺势用肘子砸另一个当地酒保,这边惨叫一声捂脸倒地的同时,白浩南再猛踢别人,他也就靠点腿上功夫活命! 之前就被他踹到过的另名黑人可能有点怕这一脚踢实,哪怕那浓妆艳抹的包臀裙“美女”已经站在卫生间门口尖叫怒骂,还是下意识的躲让一下,白浩南才趁机冲出包围圈! 不管那位LADYBY叫得有多么凶狠或者发嗲,他都无福消受这种美色,也没什么可以要找回场子的,白浩南那难得的羞耻心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了,简直无颜面对在场任何一个围观酒客,明明十分钟前还那么嚣张得意的一起走开,现在却打得这样鸡飞狗跳,要不要这么丢脸啊! 白浩南觉得都没法面对自家那还躲在车厢里等着的狗子了! 对?! 提到自己的车辆,白浩南终于想起来什么,冲到那些轰然散开点的酒客身边时候,还是一把捞了已经有点半昏迷的伙子一起逃,后面在那个“女人”的叫嚣声中,十来个酒保迎宾锲而不舍的追出来! 白浩南扛个人跑还是没问题的,而且车辆就在外面十几米的路边,他也不打算直接冲跑发动车辆,远远的遥控钥匙开门直接把倒霉的伙子扔在引擎盖上,一把抓了驾驶座的车门拉开,猛的拔出那支卡在车门内侧的手枪,就好像是被孙猴子使了定身术一样,举着钢管、棒球棍甚至还有砍刀冲出来的几个男人立刻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叮叮当当掉下东西双手举高高,连转身跑都不敢! 可能在国内夜场看见手枪的几率会非常,以白浩南这么鬼混的频率,也就追杀自己那次看见过手枪,但在溙国,他知道这要常见得多! 整个东南亚的枪支泛滥问题都比较严重,虽然普通人手里肯定不会多,但很多人应该都亲眼看见过,明白看见持枪者最好还是不要随便乱动…… 因为这边有时候抢个手机抢个包什么都会冒出来一支军用手枪,还毫不犹豫的会开枪! 这跟国内涉枪必大案形成鲜明对比,所以当初也正是工程车上那支枪把白浩南吓得不敢报案清楚的。 正所谓越懂越怕,大多数溙国人就太怕这个了,连宋娜都怕,现在白浩南终于体会到一枪在手,下我有的嚣张,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几声过去把刚才打得最起劲的那个家伙掉下的东西踹飞,猛然两脚踹翻他,好爽! 就差仰大喊老子胡汉三又回来了! 哼哼! 再能打有个屁用啊,还不是得怕老子手头八两三! 白浩南直接用枪口指着远处那个拿了瓶矿泉水本来气定神闲靠在门口的LADYBY,非常桀骜的用摆动的枪口示意他或者她过来! 刚才还在发飙的高挑人妖,现在老实得像只鹌鹑,端着水浑身发抖的过来,光是看这泫泪欲滴的楚楚可怜模样,白浩南已经把身上的疼痛忘了个干净,心下大乐:“卧槽!不就是不跟你搞PY嘛,你就把老子打成这样……”一边,一边把手枪对着别人摇摆抖动,光是这么点动作,那人妖更吓得全身跟着枪口不停的躲让。 对于自己找错了约炮对象,白浩南其实没多大恨意,对方恼羞成怒的打一架,他也不太爱计较这种事儿,想想那庄家都杀人灭口的要赶着他跑到东南亚,他都没什么报仇的心思,现在只是吓唬泄愤为乐而已,伸手从对方手里拽下那瓶冰镇矿泉水,在人妖不知所措的同时拧开盖直接淋到引擎盖上的伙子头上,他其实是很乐于看见这伙子再跟这人妖去约炮的,恶作剧的心态…… 结果冰水的刺激让伙子清醒些,艰难睁开眼看见那个人妖半蹲在地上,那几个打人者全都在他身后举手,然后远处的玻璃房子酒吧外挤满了看热闹的酒客,当然,都尽量站在枪口朝向之外,所以正面比较少,这样可能才让伙子想起来自己经历了什么,惨叫一声艰难想起身都难,白浩南赶紧伸手,那伙子一瘸一拐的挂在他身上,看他单手持手枪指着这边,第一反应却让白浩南吓得魂飞魄散! 因为这年轻人竟然顺着他的手直接抢了枪去! 手法相当娴熟的怎么在白浩南手腕上一撇就让他酸痛松开手指,然后抢过去直接对着面前不到两米处的人妖头上扣动扳机! 卧槽! 这么狠! 白浩南完全是下意识的伸手抬高对方手臂! 砰的清脆枪响,子弹可能直接打在酒吧玻璃建筑顶部,一块玻璃立刻粉碎垮塌,引来好多人尖叫! LADYBY则是惨叫,好像已经被打中似的吓得好像都失禁了! 这下终于有人开始抱头乱窜! 那堆打人者,第一反应是跑的,可只动了下脚步,砰! 又是一声枪响,那个年轻人满是愤怒的又叫了几句溙语,再扣第三枪! 打人者们彻底变成泥塑菩萨一动不敢动! 人妖更是不顾身下湿了一滩,直接跪在地上再趴下! 白浩南刚才就想跑,现在看见都枪响了,肯定警察马上来,立刻得走,试了试想拽下年轻人手里的手枪有点难,干脆不要了,转身想上车,没想到年轻人使劲抓住他不松手,白浩南想一拳打翻他,却看见枪口转过来,看着对方满脸是血,鼻青脸肿又有些疯狂的模样,终于也跟其他几个人一样,心里涌起莫名的恐惧! 甚至无声无息的都伸手把驾驶座车门关上了,因为怕阿达又冲出来咬一口,现在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比昨晚上来的那个家伙还恐怖。 就好像面前蹲了一头随时可能咬死人的藏獒或者狮子一样,因为对方已经陷入没法讲道理的状况,好像谁都可能被他开枪打死! 因为从第一枪,他就感觉到这伙子是真要置那个尤物于死地的! 明明那还是自己的枪啊! 白浩南觉得丢脸死了! 其实伙子对他好像还没那么凶狠,主要把枪口都对准那些打过他的人,也没再扣动扳机,艰难的从裤兜摸出个手机,简单的对里面了几句。 能打电话就好,白浩南想的是哪怕对方立刻叫朋友来接走也行,只要警察不来他就不冒险逃离,悄悄把自己朝驾驶座车门靠近些,展开两只手好像投降似的就不动了,那伙子转头看见他这样,居然还挤出来点笑容,可明显只是一笑就扯动了脸上伤口,又疼得一张脸都扭曲了,气得再次朝上扣了一枪! 卧槽! 这么暴躁,白浩南差点跟着那几人全都蹲到地上去,反正还在现场的,除了远处的都悄悄尽量站到几十米外,近处凡是能挪动的都挪开了,可能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反正都看这些打了人的跟那漂亮的人妖一起抱头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就这么等了十多分钟,白浩南没等警车呜呜的驾到,反而是突然听见这酒吧街另一头喧哗一片,他转头看过去,竟然是两部方头大卡车! 而且是轮胎花纹很粗大,全身墨绿色的那种军车! 白浩南的粗眉毛都差点吓掉了,因为两部军用卡车后面迅速跳下来一大堆军人,手里还拿着步枪的军人,全副武装的那种! 冲过路牙子的气势看着轻而易举都能把自己那辆越野车直接砸了的阵势! 白浩南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在发抖了,后悔刚才就是冒着枪口的危险都该干脆开车跑了! 甚至自己为什么没想到干脆不要车,就这么悄悄走了呢? 现在好了,一堆军人,冲锋枪步枪什么的这么多枪口! 白浩南心里一个劲往下沉! 然后更目瞪口呆的看见那个年轻人当着这些军人的枪口,非但不怕被乱枪打死,还转身轻松的把手枪怎么咔嗒一下退膛跳出颗子弹,潇洒的在空中抓住,接着把手枪丢给白浩南! 吓得白浩南好像接住了一个烧得通红的火炭! 卧槽!卧槽!卧槽……心头一万匹***跑过! 这是嫁祸给我么? 不过下一秒,那个年轻人就摇晃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对那起码几十名军人轻描淡写挥手指着玻璃房子了句什么。 军人们分出来几个人,一人抓一个的把蹲在地上打人的那些家伙跟人妖一起拖拽上车,接着其他人直接冲到酒吧里面开始用枪托到处砸! 白浩南只在传中听这种解放前蒋匪军的作风,现在看得嘴都合不拢! 当然,心里又没那么害怕了,看起来这位伙子背景很不一般,那些军人连带队的都不敢过来跟他套近乎话! 而且随着这些军人肆无忌惮的行动了一阵,另一边又开过来一串军车,除了从后面的卡车里面下来更多军人,前面的奔驰越野车里面下来一对中年男女,远远看见这年轻人脸上的惨状那女人就开始暴跳如雷! 白浩南连忙悄悄把那支手枪给揣后腰上。 那个伙子没松开手,所以等穿金戴银的中年女人又哭又闹的在他身上到处乱摸的时候,那个一看就带着军人气息的中年男人站在了白浩南面前,面色严峻的开口,白浩南无奈:“我……不懂!听不懂……” 伙子根本没在乎中年女人的哭闹,惊奇的转头看白浩南,华语发音很勉强:“你……不懂,溙语?”不知道是因为他华语水平很差,还是脸上疼得话都受不了。 白浩南只能傻笑下不话,期待这群人走了,自己马上逃离这座城市! 但那个中年男人跟伙子交流了几句以后转头,看上去更轻描淡写的了两句,准确的应该就是两个词的感觉,白浩南就看见那些军人中间穿着都是军官模样的挥手叫喊,所有军人都从玻璃房子里面出来,他还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些军人都要撤离了,结果从远处的那些带篷布军车后面忽然闪出来一辆长得跟青蛙一样的装甲车,起码也是拉长的青蛙,黑绿两色交错的那种,反正白浩南从来没看见过,除了电视电影他在现实中确实从来没看见过装甲车,这个看起来又像支平放的铅笔似的装甲车带着轰鸣声毫不客气的碾上路牙子,有辆车稍微阻挡了前面,都被毫不客气的直接碾压了车头,六轮装甲车也不过是稍微蹒跚但坚决的翻过去,接着在整条街所有人目瞪口呆中,锐利的铅笔尖缓慢而坚定的撞进玻璃房子里! 白浩南正在回味那个中年男人刚才轻描淡写时候的语气表情,就跟之前看见那位电信老板在奔驰车里的表情差不多,现在看见装甲车一点不在乎那些垮塌砸在车身上的框架、玻璃、吊灯甚至还有二楼钢板地板之类,就是直接碾压过去! 没有当初撞击白浩南跑车的那辆工程车那么迅猛轰然,但体型更大的装甲车这么慢吞吞的动作反而充满了毋庸置疑的震慑力! 远处已经能看见几个警察到了,根本不敢靠近,点头哈腰的对站岗放哨的军人敬礼。 所有人都这么看着那座本来富丽堂皇,通透豪华的酒吧玻璃建筑这样被毫无技术含量的强拆了。 充满了一力降十会的蛮横! 一个匆忙赶到的时髦中年男人刚开着一辆跑车抵达,叫喊着想跑向垮塌的玻璃建筑,语气更像是怒骂,可在经过一名军人的时候被猝不及防的直接一枪托砸翻在地! 可能开跑车的这个男人根本眼里就没看见周围的军人,可就这么个不起眼的军人,举着步枪一下,一下,再一下! 长官没喊停,他就那么慢吞吞的砸! 和装甲车撞柱子的节奏差不多! 181、胆战心惊怕怕哒 一切的财富跟社会地位,在军人的暴力武装面前,那就是渣! 这一幕给了白浩南极为深刻的印象。 那辆刚刚开过来的敞篷跑车也被砸了,因为最后还来了两部履带式的装甲车直接拖了这跑车到一片玻璃瓦砾废墟上,就好像拖拽什么塑料玩具那么轻松,摆正了再用履带装甲车碾压上去! 白浩南认得那辆兰博基尼怎么也得好几百万,现在就没事儿人一样被碾爆了变成一块金属废品饼,那个被砸得满头是血的时髦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被拉拽着跪在废墟面前看自己的店和车都变成渣。 因为是那个中年女人,应该就是年轻人的母亲疯狂的指挥周围军人这么干的,所有人似乎都觉得理所当然。 谁叫这酒吧欺负人呢,看这些位酒保迎宾的做派平日里就没少打人,那金属棒球棍、砍刀什么的都随手拿出来,活该今踢到钢板上了! 白浩南最后终于知道面前这位中年男人是谁,特么整个北部区的战区将军! 溙国南部是海,舒舒服服的海景没有任何争端,东边是俩又穷又的国家,其实历史上就是溙国为了避免被殖民扔出去的包袱,西边是缅奠漫长的边境线,可这条边境线一直延伸到西边缅、溙外加个国家三者交接的地方就是著名的金三角! 可以整个溙国最需要军队的也就是北部区,这里战区的军力是全国最大的,可能除了名义上首都卫戍战区最大,其实真正随时都在打仗折腾的,就是北部战区! 这位中年人就是战区总司令,一脸漠然的看着白浩南。 白浩南觉得后背上那支手枪硌得慌,心里更发慌! 年轻人第一时间就被救护车带走了,走的时候一个劲要拉着白浩南,不知道用溙语在跟父母什么,但他那脸已经肿得好像猪头了,白浩南都可怜这曾经的“情敌”,赶紧恭送,但那暴跳如雷的母亲也跟着救护车消失以后,白浩南只敢呆呆的站在那,陪中年人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街道建筑慢慢夷为平地。 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偷偷上车,周围那些端着步枪的军人一定会朝着自己打成马蜂窝的! 直到亲眼看见那俩履带式装甲车趴在废墟和跑车上,那个老板被瘫软如泥的拖过来,跪在中年人面前使劲磕头都没得到将军半个字的回应,又被拖走上卡车。 中年人才对周围无数围观的人双掌合十做个溙国人最常见的回应,然后所有军人就开始挨个儿收缴所有人的手机了! 从装甲车来,周围已经人山人海的水泄不通起码数千人,整个夜市、酒吧街的人可能都挤在这里了,他们却没注意到外围又是一圈军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拿着枪要求所有人把手机交出来,而且要搜身,不然根本不许离开。 似乎有个人想赶快把手机存储卡抠出来,立刻被发现以后,之前一直很客气的军人忽然就用枪托砸翻在地,连人带手机拖走,这下再没人敢有花样了。 白浩南没有被搜身,一名戴眼镜的军官来到中年人身边以后,他被示意跟着上了黑色的奔驰越野车,可怜白浩南都不敢自己车里还有条狗! 车门没锁,哪怕是偷把阿达放出来,白浩南也觉得比眼前的军人更容易放过阿达。 太吓人了! 这时候白浩南终于想起好像少年时候看过几部港片,讲到东南亚军事政变时候的那种恐怖感受。 上车的时候他的腿肚子还在抖! 来的文质彬彬军官原来会汉语,坐在副驾驶上算是当翻译,开言就介绍了面前的少将身份,白浩南觉得腿在抽筋! 这特么就是掌管几万十几万军人的将军?! 梦想能场控几万人的瑞能跟这种铁血实权派相比就是坨屎啊! 白浩南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哪怕对方身上就穿着身极为普通的纱笼衬衫,可能是正在家里喝茶休闲被喊出来,非常轻松的穿着,还是给人予巨大的压力,这点从那位文官侧身话一直都是躬身能看得出来,所以同坐在后排的白浩南也学这个动作。 现在谁特么再跟他什么东南亚国家不值一提,绝对大耳刮子抽过去! 白浩南算是明白哪怕是指甲盖大的国家,那也是国家,那国家里的将军、社会顶层也是对下面人掌握了生杀大权,随便怎么着的。 别特么跟我什么人都是平等的。 现在他简直庆幸自己没因为争抢那个“妞”把那伙子打一顿了,不然现在绝对被枪托砸得爹妈都不认识。 可文官叫白浩南坐正了,因为少将要看着他的脸。 白浩南有心慌惴惴的偷瞄过,就一眼心里印象就深刻得要命,感觉秒杀之前电信老总给他的轻描淡写感觉。 如果瑞能的仙风道骨在白浩南眼里不过是个肥皂泡,一戳就爆,电信老总的气定神闲还是让他觉得很有分量的,可跟现在这位看着不起眼的中年男人相比,也就像头大白猪,不是侮辱智慧的意思,就感觉是猪面对这虎狼狮子猛兽的感觉。 而且温吞吞的狮子老虎最吓人。 白浩南感觉自己把脸这么摆着颈椎都在抖。 但脑海里倒是忽然想起,不知道龙老和尚面对这种狮子老虎是不是能真的气定神闲? 也就是这一刻开始,刚才的紧张恐惧才好了不少,那老和尚一定是笃定的,虽然不清为什么,但白浩南就是知道老和尚要是坐在这里就是不会害怕。 所以他也没那么害怕了,慢慢的把目光定下来,虽然不敢对视惹着对方,但可以看着地板上的全包脚垫出神,之前战栗的感觉也平静了。 对,在脑海里飞快的把刚才那一段复盘反思了下,自己又没做错什么,更没和那年轻有对抗,就算争风吃醋又没起冲突,至于自己出来他已经被打了那也跟自己没关系吧……虽然这么有点牵强,白浩南在试图服自己了。 少将这个时候开口了,文官几乎是等到他话音落下才立刻翻译:“你是谁,姓名、身份、哪个国家,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认识阿威先生多久了,你们现在的关系到了什么样?” 阿威?阿威是谁,白浩南只惊诧了半秒,已经平静下来的他还是立刻反应过来应该就是那倒霉的年轻人:“我叫王建国,是在龙寺出家的和尚,我不认识阿威先生,起码在刚才之前不认识,连这个名字都是刚知道,我甚至连他为什么被打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因为被那个LADYBY叫人打的。” 惊诧有半秒,犹豫连半秒都不到,白浩南决定还是用佛籍来保护自己,而且很鸡贼的把自己摘出来,这方面他的反应一贯很快。 对他,文官就是边听他边翻译,几乎同步,所以少将也在同步回应:“和尚?那你怎么出现在酒吧?” 白浩南咬牙:“我已经……还俗了,刚刚下午才告别了龙寺的主持,所以打算自己来酒吧街庆祝下,才遇见了刚才……” 少将打断他:“王建国?你出家的法号是什么,你不是溙国人?” 白浩南有点肝儿颤:“出家的法号是……王陀,我是中国人。”面对瑞能的时候他敢故弄玄虚的什么越湳籍,港澳台大陆内地乱扯,现在面对这样的狮子,啥都不敢乱。 估计白浩南要是解放前做地下党,抓起来估计别美人计,连用刑都不上,稍微喊声大刑伺候,什么都交代了。 车厢里安静了几秒,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掂住了白浩南的下巴,换个女人绝对很挑逗,但现在白浩南差点没跪下喊饶命,结果面对面的和少将眼神交错,忽然听见对方问了个匪夷所思的事情:“你参与了法恩寺的善款贪污揭发事件?” 文官翻译过来,白浩南脑海里就哐的一下,自己这张脸还是被认出来了! 反正就是佛门败类被人发现的感觉,但大心脏的好处,或者专注记忆力的好处就是这个时候还能多线程操作,注意到对方这句话的措辞,哪怕是文官翻译过,善款贪污揭发事件…… 如果对法恩寺有好感,应该不会这么,特别是这样的下属,这么尊重心翼翼的下属敢用这几个字,明他们是认为贪污真实存在的,起码用了揭发这样的词儿,所以白浩南真的打算赌一把了:“没错,我就是最近全国报纸上那个被佛教徒联合会到处寻找的佛门败类,但我是被陷害的,那些照片其实都是为了……” 少将打断:“从头!” 好吧,白浩南就从开始踢球起,尽量避开提到宋娜和阿依阿班,只自己跟这支球队,少将打了个岔:“龙寺主持为什么信任你?” 如果要解释自己是于老板介绍过来的太过遥远,白浩南灵机一动:“前几个月日子州府那个抢了女孩的犯罪分子就是我抓住的,主持认为我很有前途,本来是想让我潜心修佛,留在龙寺当……主持的。” 玛德,听语气文官翻译的时候都觉得不相信,但少将示意白浩南继续,还做了个手势,立刻有司机上车来发动车辆。 白浩南就原原本本的啊,从自己只是为了弘法到首都,省去老和尚带自己去法恩寺的那段,只阵势搞大了,整个首都的佛教徒都来,主持们也来交流了,瑞能大师最热情,最希望能一起搞,邀约自己到法恩寺去谈,结果谁知道去了那种地方,自己那时候就觉得他们太坏了,玷污了佛教,可如果当面撕破脸不定会被丢下山崖去,决定将计就计的获得信任再逃脱,谁知道被人偷拍了,接着再一起搞那个佛教徒足球管理协会的时候,自己主动找了机会跟电信老板摔碎假金佛,然后曝光这一切,自己身败名裂是确实没想到对方有偷拍的把柄,所以也没法再在佛教界跟溙国待下去,准备还俗以后离开。 泡妞这么些年,白浩南的花言巧语总算是用在这个时候了! 东拉西扯的基本上都是亲身经历,只是极个别转折点上修改下,可信度非常高,文官翻译得都似乎听入了迷,忘记话,还是少将轻哼一下催更,他才赶紧续上,只是不知道他这翻译有没有白浩南得这么精彩。 但少将的判断力是毋庸置疑的:“意思是现在首都这场风波就是你跟电信公司老板推动起来的?你一个中国人,来溙国推动这种事情?” 白浩南好像发现吹牛吹过了,要是被当成间谍直接咔嚓了那就太冤枉了,赶紧纠正:“没有,摔碎金佛只是我觉得他在搞假,也是想报复下他用美色*诱惑我的事情,我只想让他在那么佛联会的高层面前丢脸,发动新闻媒体是那位老总的事情,我都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能量,出事以后他立刻就叫我滚蛋了……” 少将继续催更:“然后呢?” 白浩南不得不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失意又气不过的家伙,失去一切之后偷偷摸上那个山顶别墅去找到监控设备内容,文官差点又断更。 少将都怀疑白浩南在搞艺术创作了:“你凭什么你这些是真实的!” 白浩南实在是不想把宋娜和阿依牵扯进来,想想举双手:“我后腰还有支手枪……”司机可能有警卫的职责,差点都踩刹车了! 文官更是一边翻译一边直接起身。 少将倒是很有军人色彩,屁股都没动,直接斜倚着伸手过来就从投降派的后背摸到手枪拔出来,白浩南现在已经豁出去不怕面对这手枪枪口了,因为周围恐怕有一堆步枪枪口:“我把监控硬盘交给了电信老总,也看见他们用来证明了那个投资银行的资金被当成善款给了法恩寺,这些我都不太懂,但留在首都看见整个局面……感觉好像电信老总跟他们达成协议了,他竞选议员,那边瑞能也没被抓,法恩寺还在对抗,然后也不知道是谁来暗杀我,我抢下这支枪赶紧回来跟寺里面告别,准备离开,这枪我一枪都没打过,刚才……呃,阿威先生打了几枪,我都不会用这个。” 少将漫不经心的拿着手枪,白浩南心惊胆战的看枪口对着他操作,很娴熟的怎么咔嚓咔嚓咔嚓,那黄橙橙的子弹就从上面弹出来:“不会用?刚打过的手枪你倒是会退膛?” 白浩南赶紧比划:“是阿威先生怎么也这样弹出来子弹的,最后军人到了以后他才还给了我。” 少将斜眼看白浩南,但明显思绪不在眼神里的那种。 贵人想的事情总是比较多。 182、底线可以说从来都没有 白浩南只能等待审判一般啥坐在那都不敢。 还好没一会儿有电话响起来,少将的电话,打开刚刚接听里面就是一片嘈杂的吼声! 按这位少将的电话还是高级货吧,白浩南坐在这边都能听见那听筒里连吼带骂的声音,光是听那个节奏,白浩南也能跟之前那位暴跳如雷的母亲联系上,哪怕处在现在这样任人宰割的紧张时刻,他也有点想笑,没想到这位听起来应该是位高权重的将军,却娶了个母老虎! 他还是忍住了没抬头看的,因为少将的声音亲切温柔,带有标准溙国嗓音,前面两位也好像木头人一样,直到少将挂上电话把手枪直接扔给了副驾驶,简短的了两句,文官赶紧再对白浩南:“暗杀你的地方在哪里,如果发现其中有半点虚假,你肯定会遭到逮捕!” 白浩南报上那海滩酒店的名称:“完全可以查到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暗杀我……” 少将已经没看他了,摆摆手示意文官也闭嘴。 越野车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司机兼卫士都是全副武装的跳下车帮少将开门,少将临下车对白浩南做了个跟上的手势,一直在寻求机会想逃跑的白浩南只能屁颠颠儿跟上,这时候他只有这一个念头,不顾一切都要跑,这特么太吓人了,有种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的刺激。 有点没想到的是走进医院大楼的只有白浩南跟少将,哪怕越野车后面还有两三部随行的卫兵车辆,那些持枪士兵都只是站在楼下。 所以白浩南也不认为自己能从这样一栋被全面封锁的医院大楼里逃出去,只能乖乖的跟着,当然也就没啥语言交流,电梯还是将军给他按的呢。 到的最高级病房,那种隔着半截玻璃就能看见里面一大堆仪器围着年轻人的高级病房,白浩南也只在国家队级别球员受伤后躺的病房看见过这种档次,应该就是叫阿威的年轻人自然已经换上了病号服,之前脸上的血迹也都洗去,但白浩南之前看见的那个俊秀白皙年轻,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被打成熊猫眼的那边更是肿胀得眯成一条缝,然后从这边眼角一直到下巴全都是淤青、乌紫。 甚至近点还能看见那鼻梁骨上有缝针的补丁痕迹! 白浩南不由得都感受了下自己身上,仿佛自己就是个局外人,除了下颌骨还隐隐有点酸胀感觉,几乎都忘记自己刚才打得那么鸡飞狗跳了! 只能运动员的身体就是皮实,哪怕没有钻研过搏击,起码的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很强,而这位倒霉的将军之子可能就是从没打过架……不,白浩南还是意识到如果不是这个年轻人在自己背后帮自己挡住了这么多打击,没准儿自己也挨了闷棍被重创了! 所以当那个垂泪的母亲开门时候,白浩南也尽量让自己用真诚的笑容表示感谢,当然只能用一只眼看着他的年轻人艰难的笑了,勉强抬起手示意,白浩南看得出来是个要握手的动作,看少将没有阻挠的意思就过去接住,阿威艰难:“对……不起,让你,受惊吓了……” 白浩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应该自己谢谢么,凑近些坐下:“你……伤得这么重?” 阿威的汉语其实有点结结巴巴:“医生鼻骨断了……右肩膀和腿上也有骨折……” 白浩南再次被震撼,这么惨? 卧槽,我们打的是同一场架么? 少将这时候终于过来站在床的另一边俯身看儿子,用溙语发问,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慈祥父亲,白浩南听不懂,阿威有回应,得流畅不少,但少将又了句什么应该是涉及到白浩南的,阿威却忽然就攥紧了白浩南的手,还往胸口拉,明显就是在反驳,而且由于动作有点大又拉扯到面部伤口,所以立刻疼得整个脸都扭曲了,这让在床尾的母亲二话不扑过来就对少将动手! 白浩南听溙国女人很没地位,一般都是家暴对象的,但显然这家里反而是权势熏的将军被打得连手都还不上,当妈的还又哭又闹骂个不停! 于是少将无奈的看了眼白浩南,用手指指他,好像有点警告的意思,然后立刻被更加生气的老婆推出门去,还回手关上门时,做母亲的对上白浩南居然还挤出了讨好的笑意! 一边打着将军丈夫,一边对个屁都不是的年轻伙子笑,白浩南差点要认为这个中年母亲是看上自己了。 所以他刚开始有点懵逼,但回过头,看见阿威那剩下的一只眼看着自己,再感受着自己手上被对方紧紧握住,还有手指摩挲的细节,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卧槽!你喜欢我?” 阿威的眼神里先爆出一朵惊喜的眼神,然后居然是害羞! 害羞! 今晚上白浩南已经第二次被爆刷出人生观了! 哪怕他曾经想过去当鸭子,肯定也没想过自己会变成同志啊?! 这时候白浩南终于有点恍然大悟,话都哆嗦了:“你……是为了我被打的?” 阿威可能以为他是激动:“我……不想你跟那种LADYBY……”到这里还用了个什么溙语的词形容:“你很帅气,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 白浩南浑身鸡皮疙瘩那个浪潮般的阵阵飘过! 卧槽,太刺激了! 白浩南一辈子都没想过会被男人表白,溙国好像在男女关系上面颠三倒四的,同志关系也能如此的公开?白浩南算是开了大眼界,但正如他那么擅长拒绝女人,对上男人也驾轻就熟,他自己都没想到的驾轻就熟:“呃,哥们儿,这个我想你有点误会,我喜欢女人,之所以跟那个……就因为我以为他是个女的,我真的以为他是女的,所以才跟他去了卫生间,然后发现不对赶紧出来的。” 没想到阿威没松开他的手,还是轻轻的挪手指摩擦白浩南手背:“嗯,我知道,看一眼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不是,可我就是喜欢你,也是怕你被她骗了才一个劲想阻拦你,跟他们打起来的,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可能一分钟前,白浩南都觉得男同很恶心,但现在看着阿威认真又平静的表情,还有那张乱糟糟的脸,忽然感觉不能用恶心来形容这种关系,也就笑了,抬另一只手拍阿威的手背:“哥们儿,先养好伤,老实跟你,那是你爹吧?我虽然没犯什么法,但还得你照应我一下,多了不,这几我照顾你,有机会帮我给你爹两句,放我走。” 虽然气蒙了不把人命当回事,但阿威其实没有什么骄横跋扈的脾性,表情立刻就细心了:“你有什么事情?对,你为什么有枪,还不会溙语,你是罪犯?犯了什么罪?没什么大不了吧?” 看那样子,好像白浩南只要犯的不是什么弥大罪,他都要为爱撑腰! 白浩南笑着摇头,把之前跟少将的重新再描述一遍,可能是直接语言对话,阿威听得极为专心,而且从听白浩南就是那龙寺的足球和尚开始,已经眉开眼笑了,哪怕疼得一张脸都又扭曲,还是忍不住笑,把白浩南那手捏得更紧,露出跟宋娜一样骄傲的表情来! 真是见了鬼! 活了快三十年,白浩南从来没被个男人握住手这么久! 关键是他自己也还没觉得多反感! 不过听白浩南到在首都的那些事情,阿威的表情更专注些,偶尔有点评:“瑞能大师我听过,我父亲不喜欢他……这个老板我也听过,我父亲也不喜欢他……” 白浩南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奸臣,正在跟个王子太子之类的胡搞瞎搞宫廷戏,于是得更正经一些:“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是坏人,也没做什么伤害理的事情,但光是在首都就差点出事两三回,我只是讨厌瑞能那种妖言惑众的家伙,本来我什么都可以不做的,但看了那个自焚的和尚,我就决定要做点什么,不然更多的人都会被他迷惑做出更多糟糕的事情来。” 阿威的眼睛都在放光了,用力慢慢点头:“好!凭这句话我就知道你没有骗我,因为你的几件事情在网上我都看到过,只是你的才能把背后联系起来,你放心,我父亲……绝对不能对你做什么,我用性命担保!” 白浩南居然有点感动,因为这特么都是因为爱情啊! 卧槽! 难不成自己还要跟着这位将军少爷来场恋爱保命? 好像看出来他的表情,阿威用手指点几下白浩南的手背就当是大动作了:“别想那么多,同性之间的爱也是种感情,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相互依靠的内心,更多只是两个男生的互动,不一定就得是性,你就当我们是朋友,不要排斥我,既然你是个这么优秀的人,我真的是很有眼光,把电话拿给我,我给我母亲一声,这几还是先麻烦你照顾我,随时在我身边,那就是我最快乐的事情了。” 白浩南应该还是在那奔驰越野车上被少将偶尔展现出来的那种狮子般威势给震慑了,他似乎很清楚,这位少将如果有需要的话,肯定不介意把这个中国年轻人用到任何一个可用的场合去,无论是什么中国来的间谍,还是首都正在相互碾压的两方,白浩南会很轻易死得五花八门。 就凭这个,照顾几这个伙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白浩南多能伸能屈的。 结果挂了电话阿威已经有点体力不支:“我手术时其实打了点麻药,早就想睡了,就是要见到你,我要求我母亲必须绝对保证你的安全,你放心,我父亲很爱我母亲的。” 白浩南笑:“看得出来。” 阿威也笑,手指轻轻抹着白浩南的手背闭上眼,几秒钟以后就传来平静悠长的呼吸,仿佛这一身三处骨折到处的青淤,都没能给他带来什么痛苦,带着血痕的嘴角甚至还带着做了好梦的微笑! 同样是个男人的接触,之前那个美若仙的人妖,让白浩南差点没摔到马桶里面去,现在他突然都有点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了,使劲多看几眼,确认自己对这个猪头真没什么心动才紧张的松了口气。 正在悄悄的想把手抽出来,那边病房门就推开了,中年女人带着浓妆还有亲切的微笑探头进来,跟之前的暴跳如雷判若两人,春风满面的做个噤声动作,蹑手蹑脚的过来对白浩南双手合十,白浩南连忙心的抽出手来合掌回应。 中年女人示意请到外面话,白浩南现在心里有底了,也无声的迈步,出门时候还顺便关上了病房的大灯,只有那边床头一堆仪器屏幕还在亮着。 再转过头来,白浩南看见的中年女人居然已经泪流满面了,使劲双手合十,真是鬼使神差,白浩南都忘了对方是什么将军夫人,习以为常的伸手过去虚空在对方头顶上方娴熟的念诵了那段回向文,而且是溙文版的,从球场上念经开始,白浩南就让阿班教他死记硬背了发音,就跟背圆周率差不多,背熟了就是个音调起伏而已。 这让站在旁边的一位眼镜娘连忙也跟上合十。 白浩南念完才知道这是将军夫人的助理,能当翻译的助理:“阿威你跟他感情很好,又是好人,无论因为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父亲伤害你,这个你放心,我绝对站在你这边。” 白浩南得忍住瞟眼镜娘的冲动,还得忍住自己喜欢女人的真相,只能笑笑,可能在将军夫人看起来就是拘谨,连忙解释:“刚才我站在外面看了你好一阵,你看着阿威的神态就明他得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接受他的这种情况,真的,我也很喜欢多个男孩子在家里。” 看着那张使劲强迫自己接受现实的母亲表情,白浩南内心感觉很羡慕啊,这慈母多败儿,这位当妈的真是疼儿子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关键是阿威除了是同性恋,其他好像也没有变成恶霸少爷。 况且同性恋也不是错吧? 白浩南这时候能这么想了。 183、爱在梦想与真实两边 白浩南能拜托这位母亲的也就是请人去帮自己把那辆越野车开过来,车钥匙都还插在那车上。 这事儿无比简单,十分钟后白浩南就看见自己的车停在楼下,当然顺便也看见重兵环围把守住了整栋楼! 装甲车都有两部! 阿威的母亲大人有多照顾儿子的男朋友呢,让人把车上所有东西连同阿达一起带上来单独开个房间,所有东西摊在床上排列好,问他如果有少了,立刻出动军队去找回来! 就连白浩南随手放在扶手箱里的两个手枪弹匣,都被将军夫人问他是什么手枪,她马上安排配上,根本不问合法不合法! 白浩南哭笑不得的喂阿达吃了东西,自己还是跟阿威睡一个病房吧,了要照顾而且那也是最安全的,做母亲的又高兴极了。 其实到了半夜,动了手术麻药劲头过去以后,阿威被痛得浑身大汗的突然醒来,白浩南刚刚来得及跳下旁边的大床,已经冲进来十多个医生护士了! 不过阿威看见白浩南站在床头就一脸的笑意再昏昏沉沉睡去,心疼得满脸泪水的母亲看见白浩南坐在床边念经的模样,又心满意足的悄悄退出去。 真的也不需要白浩南做什么,端茶倒水、屎尿翻身啥都有人做,甚至连白浩南一起被服侍,吃喝拉撒全都在楼上解决,笔记本电脑、IPAD、游戏机什么都接二连三的送到病房来,水果更是各种花样流水介的往病房送,随时出去都有仆人推着水果车问他要选哪种,虽然不锈钢车跟国内火车上卖瓜子花生方便面的差不多,但态度好得句话都要跪下来,白浩南除了不能下楼离开,要做的就是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坐在床边躺椅上陪少爷聊! 这是整座城市最好的医院最好的病房,现在连阿达都有两个护士在照顾了! 可能认定他是阿威少爷的男朋友,又或者对美女不感兴趣,所以倒是没有安排美女给他,但白浩南真是被那位LADYBY倒了胃口,得缓缓,也不急,而且破荒的更不用想去夜场酒吧嗨皮,因为现在没有了! 白浩南以前觉得于嘉理的于家是人上人的巅峰,可以随手拿出一堆省会城市黄金地段房产证已经非常牛逼了,见了这阿威家的做派才知道什么叫土皇帝。 从第二开始,连市长都抖抖索索的来门外看望,但没得到允许进来,隔着玻璃看一眼吧。 晚上直接在电视新闻上看见总理跟国防部长都公开表达了严正关注! 那位戴着眼镜的将军夫人助理更是拿了份文件跟一叠照片过来给白浩南传达指认,全市50家酒吧从今开始全部停业整顿,所有从业者全部重新依法注册,涉及到两万多人的工作资格审批,从店面到人员全都重新取得合法经营权才能重新开始做生意,据是副总理已经下达文书,让警方彻查这个案件,势必要尽快缉拿嫌犯归案,哪怕出动整个政府也要重击当地黑势力! 作为溙国这样极其在乎旅游产业的国家,几百家夜店停一就是多少收入损失,根本懒得计算。 总之就是向所有人表达少将先生的儿子被无辜暴打了很不开心! 被折腾的人也别上火,这事儿自己记账到某人头上,同时也顺便让所有人清楚这个国家社会,到底是谁了算! 白浩南其实是看不懂背后表达的这些含义,只觉得卧槽,太特么牛逼了吧? 是阿威给他解释的:“第六军是全国唯一的全装备集团军,战斗力是最强的,几次邀请我父亲到首都任职,他都没有去,只在这边镇守国土,谁都不敢怠慢。” 白浩南现在知道阿威其实还就是个大四学生,主修国际贸易辅修中文,而且只在本市最好的大学念书,一点没有这种超级***的狂傲疯拽,也没有什么远渡重洋喝洋墨水的装像,文文静静的很多同学都不知道他真实身份,所以前运动员表示难以理解:“我见过家里开公司做代理卖个车的老板儿子,都能拽得二五八万一样尾巴翘上,不是成强占民女就嗨药滥赌,你这家教很奇特啊。” 阿威脸上稍微消了点肿,除了伤痕真的还是很清秀,笑笑都很斯文:“我也出过家的,不过是把寺庙修到家里来,正因为家里条件不一样,我知道父亲肩上的担子很重,所以从来不给他惹麻烦,其实时候我就向往要当军人继承父业,可……可能就是从在军营里面长大,我更喜欢男性。” 白浩南现在已经不太抵触这个话题了:“有点奇怪,我时候也是在体校长大啊,哦,对,体校也有女生。” 阿威笑得开心:“真想有机会到你长大的地方看看……”正呢,病房门推开,少将先生进来了,今穿着军装,哪怕没有配枪,深绿色军装很庄重,胸口两边金色的徽章一大堆,看着那些明显普通人一辈子都戴不上的肩章领章,白浩南立刻放了手里的水果乖乖的站起来,哪怕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反应丢死人了,像个丫鬟妃子! 还好就三个男人。 少将先生还是先关心儿子,过来凑近观察鼻梁上的缝合,两三已经有点结疤消肿了,据不会留下痕迹,阿威很在乎这个,过些还得请最好的整容医生来补刀修整。 主要是观察了儿子的情绪状况,然后才看旁边站得规规矩矩的“女婿”,白浩南现在敢对视了,不是仗着独得恩宠,而是从阿威那里得知少将也不算多阴晴不定,一句话,少将先生是绝对的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重的态度,当然,是不是儿子对父亲的主观看法另,反正也不那么滥杀无辜。 一身军装的父亲最后选择坐在白浩南那张床边椅子上,让儿子当翻译:“你在首都的那起被暗杀的案件确认了,那个凶手断了腿没能跑掉,但他他只是在黑市拿了钱和地址被要求杀死你,不知道是谁买凶,我已经要求把这件案子递交警察总署调查,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没有?” 白浩南不在这个时候乱开腔,摇头,就像他从来没去追查过庄家的真实身份,现在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欲望,能让自己安全撤离就行,很多人就死在这种无谓的执着上,他不会。 少将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意外他的反应,停顿着观察他好一会儿才继续话:“现在首都依旧形势混乱,绿衫军越来越多,聚集到五六千之众,全国各地也有人表示支持,但法恩寺直接阻挡了警方入内调查,白衣信众开始冲击警署和各种设施,虽然不至于动荡,但是已经严重影响到首都地区的治安和旅游产业,你没什么要的?” 阿威有用溙语跟父亲争论了什么,估计是把白浩南的初衷和出发点了下,白浩南还是摇头,不搀和。 转过来阿威给他解释:“我了你也是看见瑞能大师的恶行才决定做点什么的,但这种局面其实是被人利用了。” 白浩南看着病床上下的父子,想想:“之前我隐瞒了个情节,龙法师十年前最疼爱的弟子,就是被瑞能大师引诱过去,给他们做了贪污善款的替罪羊,几年前判刑自杀了,这也是能查到的,我确实是想坑瑞能一把,为龙法师报仇,但龙法师不会要我报仇,他只想惩恶扬善,所以他没参与我这么做,到现在这样僵持的局面……难道军队就不能一股脑的冲进去解决了么?” 阿威代替父亲都能解释:“佛门寺庙在全国的地位很高,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没谁敢直接冲击关闭寺庙,那会导致全国反对,这跟关闭酒吧夜场有很大的区别。”但还是给他父亲了。 白浩南有观察少将的表情,没有那种不屑一顾的傲慢,还点点头回应:“龙寺的主持我是非常尊敬的,老法师的确是德高望重的人,我派人去问过,你确实是他的弟子,所以我才没有怀疑你的中国人身份,但你这个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白浩南又只好讲故事了,当然这个更容易删减,核心真实身份解释清楚就行:“我本来真是打算就在龙寺出家够两年,然后再回国的,我这个足球运动员的身份也可以到中国国内网上去搜索,就踢了那么一场好球,倒了八辈子的霉就一路逃亡,现在又得继续逃下去!” 阿威提醒:“其实也不用……” 少将应该相信了白浩南的法,还让他把自己的中文名字写下来:“如果你不是别有用心,我能保得你在北部区继续正常生存下去。” 地良心,跑路王白浩南一点没想到自己,第一反应就是龙寺以及宋娜和阿依:“我能有什么用心?我从瑞能那别墅拿到的还有几个监控硬盘和几十张光盘,都放在龙寺的,如果交给您,我只希望能保得他们的平安。”瞟了眼表情热烈的阿威,白浩南还是决定不要出宋娜来,万一吃醋怎么办? 少将先生听了儿子的翻译,再城府颇深,也有神采奕奕起身:“真的?” 白浩南点头:“让我打个电话,请龙寺派人送过来就行了。” 少将很慎重,马上安排军队直接到龙寺护送! 感觉军队在他这里就是随手调动的,多少都行。 这事儿连龙法师都不行,宋娜和阿依分别听见白浩南的声音以后,才把硬盘和光盘给交出来,据她俩还是分别保管的! 最后和龙老法师一起,匪夷所思的到病房外面观瞻了近乎于被软禁的白浩南,那样的告别后居然这么快又能见面。 其实也没得上几句话,连老法师都想不到白浩南居然又能再折腾一气:“若这温少将……我除了你自求多福,都不知道我能帮你祝福什么了,他的风评还不错,全力保证了北部区的安宁,起码十年前这里还有很多武装游击队在丛林里干扰生活,到现在北部区比首都还平静得多他的功劳很大,但,多了你也不懂……” 分别几,宋娜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直接铺满脸颊,白浩南是看见她的光头有点心酸,虽然这溙国出家随时都能还俗,可还是感觉有点难过,另外有点内疚自己又打扰了她的清修,合掌低声:“还是还俗吧,漂漂亮亮的过得开心些。” 宋娜摇头:“现在就很开心……” 阿依好些,主要逗弄陡然长肥的阿达,偷偷给白浩南示意脖子,再双手合十做念经的模样。 白浩南就知道是表示那佛牌,她一直在为佛牌诵经祈祷,拉出来给她看看表示会一直佩戴下去。 龙老法师还给阿威也做了法事祈福,阿威真的不桀骜,挣扎着都要起身坐在床边接受了龙法师的抚顶,好像对白浩南的师长都特别有感情。 看白浩南把人送下楼回来才声问:“那位居士姐是你女朋友?”想想又猜:“前女友?”还一脸的向往:“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好幸福……” 白浩南摇摇头:“我没女朋友,从来都没,这方面我是个滥人,从来不认为有忠诚的爱情感情,但她对我很好,帮我打理球队,帮我梳理证据,喏,我身败名裂要逃亡了,还是她给我画的眉毛,和尚还俗以前都是刮了眉毛的。” 阿威好有趣的伸手摸摸看,居然还脸红:“啊?真是画的,我……就是从你的眉毛开始喜欢的!” 白浩南有点石化,阿威还在回忆:“那时就是看见……” 白浩南赶紧伸手:“好了好了,我还是很难接受一个大老爷们儿跟我谈论这个,我们聊点别的成么?” 阿威委屈的嘟嘴,但能立刻强行转移话题:“我教你玩枪吧?!我很擅长的……” 这个不错! 威少爷立刻打电话叫人送枪过来! 不是在病房里打靶,而是教白浩南怎么拆卸,起码明白这玩意儿是怎么回事,不像上回拿了支手枪除了知道扣动扳机,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男人有几个不喜欢枪的? 白浩南不过是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这个罢了,所以颇有点后悔,早就该玩这个! 阿威也懊恼,现在这样手把手的多有趣,多名正言顺啊,一个劲的给白浩南承诺,等他腿上的伤好点可以出院就带白浩南去打靶,所有枪械甚至坦克装甲车随便玩儿! 颇有些讨他欢喜的意思。 所以等到少将先生晚上八点过兴冲冲的过来,看见的就是儿子病床上摆了十几支各种型号的手枪和五六支冲锋枪步枪! 白浩南正爱不释手的在阿威指导下练习,当然,一看见少将先生,他又乖乖的起立了。 少将先生拿了张光盘:“你看过没?” 白浩南摇头:“我一点都没看过,没兴趣。” 海滩酒店那几,宋娜有看过,但六个大容量的监控硬盘,每个里面都有数百时的视频,她最多看了一个硬盘就吃不消了,至于光盘更是只随便看了看,发现里面尽是对着床上的,一般看几分钟就得拉了白浩南去捡垃圾。 所以白浩南真是没有看过这些自己冒险搞回来的东西,他懒得费这种轴劲! 184、你愿终老不羡仙,梦想终究摆心间 但显然将军就能在分分钟里把这种事情做了。 现在对着探视窗户那边招招手,立刻有两名军官进来,展开一张大比例的地图,反正上面的等高线之类白浩南根本看不懂,将军要求:“把那个山指出来,我马上派人过去封锁检查。” 白浩南有点勉强的沿着海岸线找,阿威温柔的给他讲解:“这是军用地图,你注意看这个是等高线,越是一圈圈的密集,就明这里有山,和平常的地图不同,这个一看就知道地面起伏,这个是比例……” 白浩南恍然大悟,毕竟当初在海上也花费了心思找了好久的,现在还有印象,很快确认了地点,还再要求打开手机上卫星地图对照一下:“就是这里,但之前我把这里的监控机箱全都搬走了……对,那坨机箱现在都还在我车后备厢呢,那车也是从他们那抢来的,他们应该知道暴露了全都撤离吧?” 将军点点头吩咐军官消失,阿威不怕泄露军事机密:“叫他们马上去了!封锁现场然后勘察……” 将军左右看了看,又动动手指就有军官进来接过他手里的光盘在病房墙面的电视前捣鼓DVD播放器,然后恭恭敬敬的把遥控板递过来又消失了,白浩南很好奇外面到底站了多少军官,每次都不一样。 但将军快进的画面立刻吸引他注意力,就是那个大厅,就是那个阿依曾经躲过去的吧台角落,几个没穿衣服的光头正在共同面对一个姑娘施暴! 过程太过不堪入目,将军不晓得是不是不想给儿子看,反正都是快进。 白浩南目瞪口呆的看见快进画面最后定格的时候,那个没衣服的女性已经一动不动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接着画面跳过应该是好久之后又有两三个普通和尚进来把那多半变冷的尸体给抬出去扔进凑到玻璃门边的后备厢里,那熟练动作仿佛都不是第一次做了。 怪不得当时阿依躲在那吧台后面发出声音,可以把两个和尚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才是做贼心虚! 白浩南再次目瞪口呆:“那车……就是我抢的那部……”因为那个倒车过来装尸体的动作角度都跟他搬运机箱一模一样! 所以立刻又有军官进来接过了白浩南的车钥匙下去了,将军定格画面指那具尸体躺过的角落:“这里有深色痕迹,多半有血迹或者其他分泌物,根据他们全面查看应该是过程中多次撞击后脑勺在吧台角落死的,这几个人你认识么?” 军方做事就是另一种风格的雷厉风行,接下来是张清晰的光头截图,之前没穿衣服施暴的那几个光头在各个时候的截图被拼起来,下面编号ABD之类,白浩南下意识的凑近屏幕看,其实没啥帮助,还是得益于他的记忆力:“这两个是法恩寺的高层,摔碎金佛的时候就在瑞能的座前,叫什么我不知道,但绝对是他的心腹,这一个是佛联会的,其他我不认识。” 将军点点头:“只要能牵扯上法恩寺就行!”完自己把光盘退出来,好像这种东西都不想留在儿子附近,转头对白浩南:“有没有兴趣跟着一起去首都?” 白浩南顿了下摇头:“不去,我照顾阿威恢复,然后希望能让我走。” 阿威脸色稍微黯了下,却没把白浩南的翻译过去,对他父亲一个字都没。 只看摇头,将军原本已经半转身的动态转回来,带着军人特有的硬朗气势朝白浩南走近两步,坐在床上的阿威都挣扎着想下床了,不知道用溙语在着急的什么,白浩南伸手帮他按住躺好些,居然有种在摁姑娘肩头的骨感! 其实少将走近就挤出些笑了,哪怕是对儿子挤出来的,开口让阿威也立刻放松下来:“别担心,没有他什么事,留在这里,无论去哪里都行,甚至要回中国都行……” 多熟悉姑娘话风格的白浩南却觉得阿威翻译的时候耳根子在发红,眼神更是躲躲闪闪的,这句原话绝对不这样! 但少将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纵观整个事情,确实联系查找了你在中国足球联赛的身份,也看到了你逃到桂西以后发生的那些帖子曝光,甚至联系在桂西和江州的溙国人去查看过跟你有关的地方,你确实是个逃出来的运动员,溙国也有很多赌球的事情,但是首都发生的一切,除了证明你没有什么政治敏感性,也明你是个龙法师都看得上的年轻人,也许你不适合政治、不适合尔虞我诈,但你有自己的良知,更有聪明清醒的头脑,后者才是最难得的,有没有兴趣留下来一直跟着我?” 翻译这话的时候,阿威连眼睛都亮了,很亮很惊奇的那种。 白浩南有点吃惊:“跟您?我能做什么?” 少将笑了笑,终于有点父亲的慈爱:“人最难的就是清楚自己是什么,该做什么,很多人一辈子都在自不量力或者不敢想不敢做,能够刚好把握住中间的才是成功者,你在首都做的一系列事情都展现出你的能力了,现在你也清楚跟随我去首都,会是你扬眉吐气痛打落水狗的时候,没几个人能抗拒这种诱惑,你却能选择韬光养晦,这才是能成大事的沉稳清醒,顶级的军人和运动员都是身体跟头脑的高度结合体,你有很多可以跟着我学的东西。” 阿威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都把双手合十了。 白浩南也不由自主的呼吸重了下,卧槽,抱上这样的大腿! 几前晚上在酒吧街那一幕还是给了他巨大的震撼,接下来电视上呈现的新闻更是传达出这个很崇尚韬光养晦的少将在最高层面都吃得开,这些阿威有时候给他闲聊过,溙国无非就是四股力量,王室、军队、中产以上的富人权贵、广大民众,当今这位皇上已经经历过十多二十次政变,每次都是军队最终得手收拾局面,那位电信老板代表的就是广大民众,按照投票制度是最大力量,可经济上话语权最大的又是中产以上权贵,瑞能大师所依附的就是这个层面,甚至有怀疑他就是这个层面和王室之间的衔接,所以军队也不允许看到这种两者联手局面。 其实现如今的总理什么都曾经是将军,若温少将无非就是在找个机会,可以让各方都认可的机会,既击垮这种联手保证军队优势最大,又不能让各方爆发冲突,甚至还不能让首都的将军觉得他有取而代之的心思,硬是连这个少将军衔都好几年绝不同意提升了,这种手腕……绝对是个长长久久的藩王啊! 而且现在阿威这性取向……未来如果考虑接班人的问题…… 卧槽! 白浩南瞬间脑子里都嗡了下,特别是看阿威那热烈的眼神。 那好像公主般娇羞的眼神。 相比之下当初老于的招揽算个屁啊! 龙寺的主持算个屁啊! 更不用提什么医学院的体育教授之类被秒杀至渣的身份了。 可能真拿个国内的什么封疆大吏乃至更高层面的大官都没有这个藩王土皇帝当起来爽翻吧? 想想那种肆无忌惮手一挥,吐两个词就能把建筑夷为平地,最后还全国上下异口同声叫好的场面! 这特么不是走上人生迎娶白富美的道路,直接成王成侯站在人生巅峰了吧? 在全世界都能排上号儿的那种! 做人能够达到的最高层面也不过如此! 白浩南觉得自己都捂不住嘴角的笑了! 但翻江倒海的几秒之后他还是摇头,不过是对阿威的:“这特么诱惑太大了,但我宁愿未来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也不能答应你父亲留下来跟他混,我不清是为什么,我知道我答应下来就糟了,我最终要回到中国去,我的本能告诉我应该拒绝,不过你可别得罪……” 不用阿威翻译了,少将哈哈哈的仰头大笑,非常让白浩南意外的过来拍拍他肩膀,这是从白浩南第一次看见他以后,到现在最为和善的反应,而且是单独针对他的,也没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留下阿威嘟嘴面对他:“好了……现在不用我保护你,他也很欣赏你了。” 白浩南帮他把病床给电动摁起来点:“好了好了,大老爷们儿就不要嘟嘴了,我要起鸡皮疙瘩,我觉得这么着吧,我先帮你制定个健身计划,无论是受伤以后的身体恢复,还是以后你这身板真应该锻炼下了。” 阿威还赌气的娇哼一声躺着扭身拿背给他,白浩南真的打了个哆嗦有点扛不住的在旁边坐下玩儿枪了,这几乎成了现在他最有趣的玩具,起码十来种世界名枪他都能娴熟的拆卸把玩,虽然还没扣枪射击过,但理论知识已经一箩筐,阿威巴不得掏心掏肺的全教给他。 好一会儿阿威的声音才幽幽:“对不起啊,我知道我这样不好,可我就是想跟你一起,舍不得你走,特别是……如果一开始喜欢的是你的帅气,现在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白浩南赶紧打断这种倾诉:“喂喂,再吓唬我连哥们儿都没得做了,我很尊重你的取向,你也尊重我好不好!” 阿威不话了,但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白浩南把手里的手枪拆了又装上,然后换一支,再换一支,最后换成冲锋枪,步枪,可能男人就是应该跟这些象征杀戮铁血的金属在一起,阿威看得又有点呆呆,充满感情的那种。 白浩南偶尔瞥见看了,还是有点怵,干脆叫了护士和外面走廊上端坐的军官给去找些帆布带来,给阿威在病床框架上做了几个吊索:“我你就是闲得蛋疼,出汗锻炼,你看你跟豆芽菜似的,就算是帮我挡住后背,也被人打成这样,我还不是挨了那么多打,没事儿人!现在就开始健身吧。” 只要白浩南围着他转,阿威就有笑容,幸福的笑容。 好吧,哪怕白浩南拒绝了少将先生的招揽,但还是享受了同等待遇,大概到晚上时候,一份份行动通报就接连送到病房里面来,军官特别指定交给白浩南看的,还要签收! 其实特么全都是溙文,还不是要阿威念给白浩南听。 第六集团军的第一装甲旅拿着一份国防部今早上颁发的演习调令,沿着外围公路越过首都全机械化急行军直接抵达法恩寺,全旅四千名官兵全面包围了法恩寺! 与此同时下辖第二十七丛林作战大队已经全面控制那座山,从山头建筑到山脚,一共抓到人员七名,都是看守房屋的,而且除了一个人,其他都是最近两周才招聘来的新人,并且这片地产的所有权是在一位首都著名的商业地产大亨名下,防化兵队已经全面把控了每个建筑角落,要求首都警察厅派遣最精锐的法医专家过来取证,全程监控并陪同,不允许出现任何掉包和作假的可能性! 另一支著名的特种大队已经全面驻扎在佛联会所在地周边,没有包围,但对所有进出人手进行登记; 电信大楼也已经被同等对待,对外宣称是防止首都最近的状况影响到通讯安全; 将军本人已经带着自己的副官跟参谋前往总理府解释自己擅自动用兵力的行为,并且申请首都卫戍部队的同僚,立刻调动军队平息绿衫军在街头跟白衣信众对抗的局面,这样拖下去对国家跟人民都是巨大的伤害。 接着将军已经陪同总理等一众高官前往王宫面见皇帝。 …… 一份份内部报告雪片般传递到病房里面来,但电视上还什么都看不到,这才是真正的高层操作吧。 雷霆万钧的全面动手不留半点漏洞,白浩南听得不停做惊骇状:“看吧,这就是你父亲考虑的事情,我不是,我从来都没有为国为民的大思路,我最多喜欢玩个足球,我真是知道我几斤几两,如果非要我留在这里做这种事情,我会把事情搞砸的,这就是你父亲可能最后欣赏我的地方,这叫自知之明,我是有点聪明,但做大事的人应该就得是你父亲那样的。” 阿威还想再争取下:“还不是可以培养!你要读大学、学政治、学经济都行,全世界哪里的大学都行,我陪你一起去读!” 白浩南哈哈哈的戳穿帅哥的算盘:“别想和平演变!我给你,踢球,人人都能玩儿,但是要到职业,要到最高层,最顶尖,那就赋、汗水、运气缺一不可,你父亲玩的政治,也是最顶尖了,我猜测搞政治最厉害的人,也应该赋、汗水、运气缺一不可,特么你我一样都没有,还是个外国人,那不是找死嘛?” 大学生瘪瘪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唉,就算你胡八道这些东西,我都喜欢得要命!” 看来确实是真爱。 185、干任何事情走到顶尖的人,都得是天赋加汗水和运气 若温将军调动军队到首都附近,放在别的军区可能都是大逆不道的罪行了,在以政变闻名的溙国更容易让人猜测他的目的,但所有人都相信他。 因为只来了四五千人的部队,而且全部都在距离首都二十公里外的法恩寺等地区,而他自身只带了三五名随从就亲身前往总理府跟皇宫,随后全程把自己交给了国防部,每就住在了国防部。 既是把自己主动交给政府当人质,也是敦促政府方面行动起来,这么远都来守着要看结果! 顺着他的请愿,三时间首都本地的卫戍部队开始大量进入城区,极为强硬的把所有敢于阻拦清场的绿衫军和白衣信众都给装上卡车带走! 带到哪里去? 当然是法恩寺了。 来自北方的第一装甲旅全面包围了这座400万平方米的巨型寺庙,几乎所有路口跟道路上都堆满了装甲车跟运兵车,然后全副武装的军人当就用坦克直接碾开层层叠叠的大门,所谓的街头堡垒式阻拦在职业军人面前就是纸老虎,在接连有三位僧人自焚都未能阻挠军人进入法恩寺以后,不到十个时法恩寺的高层陆续开始崩溃放弃抵抗。 因为与此同时,首都各种官方新闻媒体开始播放那几名僧人的头像,虽然没有完全讲解是为什么,但指名道姓的他们涉及一项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以及更多严重犯罪罪名,当然,只要看过那段视频的政府高层没谁敢阻挠这几个人被曝光,连皇帝都是震怒! 所以法恩寺不到二十四时就被装甲旅全面控制,不过瑞能不见了,到处掘地三尺的找寻都没找到。 不过这都还不重要了,不在最好,那就可以把所有罪名全部按到他头上,甚至都不用摆出审判的戏台来,直接涉及到五十亿溙铢的善款、十二条人命、二十多处豪华房产、对佛教徒联合会高层的贿赂、在各种弘法活动中诈骗行为……光是罪名都能写一大章,彻底的没法翻身,整个法恩寺被充公,交给国防部作为军事训练基地,现在顺便把所有要折腾的绿衫军或者信众,甚至僧侣带到这里,多的不用,播放关于法恩寺高层的那些作乐场面,分分钟让这些人信仰破灭。 不对全国媒体播放,是为了保证佛教在全国地位不至于全面崩塌,但是对于这些已经执迷不悟,始终相信阴谋论的信徒们来,直接用瑞能大师等人的为非作歹来击碎他们的心理防线是最简单的,至于他们以后怎么办,那就不关政府的事情了,消除了对抗才能把局面控制下来。 与此同时首都也依样画葫芦学北方邦的清理活动,对首都地区所有的娱乐夜店酒吧全面重新搞许可证制度,等于把整个首都地区的城市街道风气全都清肃一遍,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些人被无声的清理掉,那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总之整个行动持续了近一个月,乌烟瘴气的首都面貌为之一清,带头掀起这场运动的若温将军却默默的带着自己的部队返回防区了。 甚至都没有对外露面什么,最后还是总理府在电视上正式表达了对若温将军的感谢,感谢他在国家形势陷入混乱的时候雷厉风行的只把国家利益放在最高处,不允许国家处在动荡的局面中,这让外界甚至有所猜测他那个儿子被暴打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整个行动的一部分,为的就是找个理由先清理当地,然后把这种清理延展到首都来。 对于喜欢联想和透过现象看内涵的吃瓜群众来,这都是他们乐趣的一部分。 实际上阿威的伤情真有那么严重。 持续到了一个月时间,才能有下床运动的可能性,而且还得撑着拐杖,但一周多时间就已经出院回家了,回到那个位于一大片军营中间的院落里,没有高墙大院,没有豪华泳池就是挺普通的一栋两层别墅,和一群第六军军官们的住宅区分布在一片山坡上,除了进出这个军官区和将官区需要出示不同级别的证件,但所有士兵都能看见山坡上的长官们也没过着奢侈糜烂、醉生梦死的生活,都是上班下班的规范化,最高司令长官的宅子也不过就是面积大些而已。 白浩南当然更不敢自己离开了,这里比医院的防卫更加严密,而且下楼的时候他看见自己那辆澳洲越野车已经被拆得只剩下了空架子! 阿威倒是笑得挺开心,帮他问了两句是把车内饰跟很多部分都拆开做法医鉴证去了,现在白浩南还是乖乖的跟他去家里做客吧,好了要照顾他到痊愈的。 白浩南也没什么抵触的去了,因为阿威引诱他家里后院就有个标准的射击场,等到了别人家一看其实是给将官们保留的地下防空工事,平时是个蛮大的地下射击场,随便什么枪械都能放开了打,更不用考虑普通射击场子弹多少钱一粒的事儿,而且到了这里,那就是有专业军事教官指导了,一贯都是白浩南吃过早饭用轮椅推着阿威散步,最后一直到这边,阿威坐在轮椅上笑眯眯的看白浩南每如饥似渴的玩枪,白浩南有种要把自己玩儿吐了的那种思路。 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离开这里,恐怕一辈子都玩不到这么爽了。 这种心态跟他在传销组织里面密集学英语差不多。 不得不承认一直沿袭美军思路的溙国军方还是有些牛人的,而且对枪械管控不那么绝对的东南亚,各国之间还有很多射击比赛,加上这些年溙国军队,特别是第六集团军一直都在跟金三角一带的自治武装、毒贩集团打交道,拥有大量的实战经验,能被阿威找来给白浩南当指导的教官能力非常强,起码以阿威这么不擅长动手的,当初都能随便下了白浩南的枪,有些技巧还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对白浩南这种在国内绝对碰不到枪支的男人来,大半个月时间,每超过五六个时戴着耳塞打枪,总算是把瘾过足了。 这就是刚刚拿到一套崭新的巴雷特狙击步枪,在教官的指导下趴着打一百码的标准靶,教官这种大口径专业步枪本来是用来打近一公里目标的,但这地下靶场就是尺寸了点,改再到野外靶场练习,现在主要就是熟悉枪械性能,特别是有针对的练习。 晓得白浩南这种一辈子都用不到这种专业级枪械的人玩得这么深干嘛,但显然他喜欢,阿威就支持,教官更是乐得殷勤。 练了几个弹匣,白浩南刚从教官手里接过那乒乓球拍子大的弹匣给塞进步枪里,按照这位教官用华语叮嘱的细节调节呼吸,却没看见背后若温将军无声的走进来。 阿威也戴着耳罩,直到父亲的手放在他肩头,才诧异的抬头,然后带着笑容要把耳罩摘给父亲,若温微笑着摇头摁住,今他身上是作训服,深灰黑色的连体军装很干练,虽然是将军却没有将军肚,而胸前那些金色的胸章依旧闪瞎眼,头上戴着贝雷帽眯眼看前面趴着的那个男人,阿威可能是不想父亲打扰了白浩南玩,伸手按住了肩头父亲的手。 阿达是看见了进来的将军的,没敢叫,挺有眼力。 白浩南和教练也都戴着耳罩,专注的没有注意到后面,教官轻轻的手放在白浩南的后颈窝,拇指岔开感知着白浩南的颈动脉,感觉到他的胸腔起伏和血脉挑动合拍了,轻轻一点后颈窝,白浩南就扣动了扳机! 砰! 这种胡萝卜一样的大型狙击子弹出膛时候的声音可想而知,特别是在这样封闭的地下空间里面,简直就是巨响! 不亚于坦克兵在坦克里面开炮的感受! 所以戴在白浩南他们头上的ED00K耳罩瞬间切断拾音,把这种声音隔绝在外面,白浩南非常舒适的感受着后颈窝上的手指跳动提示,按照这个已经有点熟悉的节奏,相当有节拍感的连续扣动扳机! 十发大型狙击弹的声音一口气倾泻完! 除了外面的工作人员跟警卫,可能唯一没有戴耳罩的就是若温将军,从下意识皱眉的第一枪开始,越到后面越展开眉毛,最后甚至闭上了眼,好像在享受最后两三枪带来的余音回绕。 只要玩过步枪的就知道那后坐力有多吓人,口径越大越吓人,这种最大口径的狙击步枪已经可以叫做反器材武器,也就是可以用来远距离打机场停放的飞机、通讯设备、油罐甚至通讯塔之类的钢铁装备,射程一两公里,后坐力哪怕有专门设计的减缓装置但还是很吓人,在野外都能扬起漫尘土。 可白浩南轻松的完成了,像个孩子似的得意洋洋,跳起来就摘耳罩去摁电钮:“哈哈!看我这次……”一转头戛然而止,完全没想到少将先生回来了,有种看见老丈人的心翼翼,还送上点嘿嘿嘿的干笑。 若温将军没笑意,伸手给教官示意,那边赶紧使劲摁开关,好像用力大些那电机就转得快些,等挂在电动钢丝上的靶子滑过来,赶紧摘了双手捧给将军。 阿威已经忍不住摘了耳罩热烈鼓掌了,哪怕一条胳膊打着石膏呢,还是热烈捧场并用溙语什么,哪怕他并没看见那靶子上的成绩。 这种大口径步枪的靶子和普通纸靶不同,因为那胡萝卜粗的子弹一条打上去,人体拦腰都能断了,所以普通靶纸直接撕裂,这上面挂的是活动钢靶,网球那么大的一个金属圆板,只要打到就会因为下面的弹簧让开再复位,同时带动下面一个计数器,最后只要查看计数器就知道打中多少发了。 而少将拿在手里计数器上赫然就是10。 从专业的角度来,一百码也就是九十多米,不是个多远的狙击距离,因为有狙击镜的放大,标准的狙击步枪测试都要求能打进乒乓球大的散布里面,但专业枪手是一枪等平静了再来一枪,哪像白浩南这样炒豆子一样嘡嘡嘡,明明用的后坐力巨大的狙击步枪,却打出了连发的味道。 而连发能基本打中这网球大的目标,那就真有点厉害了。 少将再看了看那支以威力巨大著称的步枪,有点匪夷所思:“你以前练过?” 白浩南听了阿威欢喜地的翻译摇头:“就这些玩儿的。” 教官也证明:“刚开始据枪都不对,但一张白纸反而很好教,身体协调性超级好,最重要是进步非常快,各种枪械一般密集练习一两就很有精确射击手的味道。” 阿威得意加自豪,白浩南解释:“对专业运动员来,肌肉记忆是个很基本的活儿,譬如那些练任意球,练投篮的,反复练反复练,其实都是在练肌肉记忆,大多数枪械我发现只要有几次能够打中,调整自己的肌肉细微差别,保持那个感觉,打起来就比较容易命中,而且我体重比较大,教官教得好,肌肉记忆一开始就很准,哪怕有后坐力都能很快调整。” 若温将军再看看那计数器,笑笑丢给白浩南:“留着做个纪念吧,会打枪和会打仗是两回事。”然后对教官做个双手合十就往外走了,教官连忙挺直了敬礼。 白浩南还做了个鬼脸才推忍笑的阿威跟着出去,因为将军一边走一边随口:“看了新闻没有?” 翻译直接代答,将军却跳过他:“我是问他有什么感想?” 回头看了看阿达跟上来,白浩南主要表示佩服:“你们大人物做事就是不一样,需要考虑的事情非常多,肯定不能彻底曝光佛联会的那些黑暗的丑事,因为佛教的存在还是有很大好处的,把脏水全部泼到瑞能身上就是了,他只是佛门里的败类,嗯,跟我一个类型。” 佛教确实有用,若温将军这样走出来,在靶场地下掩体遇见的大多数后勤人员,他都用双手合十代替行军礼,显得很和蔼:“那你想不想恢复名誉,就你是卧底。” 白浩南赶紧摇头:“没必要,首先我这号人无足轻重,为这个搞那么复杂把事情反而搞浑了,其次我也不想中国那边注意到我,迟早我还是要回国的。” 走到外面阳光下宽敞的草坪上,周围都没人敢随便靠近了,若温将军站住脚回头看看着俩年轻人:“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深入政治漩涡,那就越容易被这些丑恶阴暗的东西包围,也必须要身处其中的交易、妥协和取舍,如果连自己都被这些黑暗吞噬了,那就迟早走到自我毁灭的道路上,所以哪怕身处最黑暗的地方,也要仰望光明,你才始终知道自己朝着什么地方前进,这就是信仰存在的意义,不要全盘否定了,宗教是最容易让人产生信仰的捷径。” 嗯,有这样的父亲,教导出来的儿子确实不会是骄横跋扈的。 186、老姜自然老辣 白浩南表示他主要还是玩,最多就是用玩枪来打发时间,因为答应了要陪着阿威恢复身体的,现在随着阿威逐渐能下地行走,除了玩枪其他时间都陪着少爷在健身房努力。 其实这家里有个设备完善的健身房,只是将军和将军夫人用得还多点,阿威看起来是从就文静不好动,颇有儒雅之气的强权将军和比将军还凶悍的太太养育下这样的儿子有点走样,好像也就不显得出奇了。 所以白浩南督促阿威健身锻炼,得到了全家的支持,阿威自己也很努力,这点和于嘉理有点像,都是为爱而努力嘛。 只是相比于嘉理当初是减肥,阿威主要就得增重,白浩南为了让他有兴趣,不惜用健身房那些短平快的路子,依旧还是蛋白粉、增肌粉加上半身项目比较多,持续坚持一个月,就能看见本来文质彬彬的阿威胸肌、腹肌和手臂跟发了泡一样的结实浑圆起来。 果然,这种从健身房镜子里面都能看见自己身体明显变化的感觉,让一贯只注意自己面部外观的阿威也对自己的身体有了自信心,每都能保持大剂量的运动,要把自己彻底改造成为强健体型。 将军夫人最喜欢看儿子和“男朋友”呆在健身房挥汗如雨了,经常端点水果什么的进来,坐在边上看着就舍不得走。 其实阿威的长相多半是跟他父亲走的,将军夫人年轻时候估计都不是很漂亮的那种,现在气质更显剽悍,真的找个儿媳妇可能也是要被婆婆收拾的可怜人,现在反而对上白浩南很客气。 但是白浩南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时间不知不觉的快到年底,伤筋动骨一百,阿威骨裂的腿部和肩部都开始在做力量性训练,虽然还要带上护具保证安全,但这会儿如果再打架,再挨打,他的抗击打能力都会强了很多,唯一比较难的反而是眼睛,视网膜脱落有点视力受损,未来可能一辈子都要戴上矫正眼镜,这都是为了保护白浩南受到的伤害,所以他有点内疚,一直协助照顾到恢复为止。 电视上关于绿衫军和白衣信众在首都对峙影响整个城市秩序的事件已经如同过眼云烟,确实没人再记起那几个自焚的僧侣,传瑞能已经逃到了国外,法恩寺的一堆首领被抓了大半,其他和尚信众遣散得很多,之前法恩寺著名的那些佛法活动已经成了笑话。 而电信老板已经竞选成为高级议员,据下一步会朝着总理发起冲击,现在是国内最耀眼的政治明星,早就没人记得那个电信杯足球赛后身败名裂的足球和尚了。 不过起码在北部区州府,龙寺足球队已经成了非常常见的弘法活动,阿威不止一次叫白浩南看电视上球队的新闻,看一大一两个穿着粉红色袍子的身影坐在球场边,白浩南不发表意见,主要还是对这俩回去当尼姑,而且很可能是当一辈子尼姑有点挠头,难道这就是自己带给她们的人生变化? 白浩南是没觉得当和尚尼姑多正确,人生还是要浪啊。 他觉得自己该出发去浪了。 特么又禁欲了这么久,每被将军夫人热情洋溢的当女婿看着,连家里的女仆白浩南都不敢多看,免得引发血案。 要知道上次引发血案的那位LADYBY一帮人现在有多惨。 虽然阿威学着白浩南的心态,压根儿没在意那帮人会有什么结果,甚至连愤恨追查的心思都没有,但他母亲不这么看啊,老板因为涉嫌无执照违法经营、勾结黑社会团伙挑衅滋事、蓄意殴打他人以致重伤,那个LADYBY其实是他的姘头招牌,也被当做主犯一同定罪,这样两个同性恋被投进监狱判了终身监禁,恐怕会把他们去那家监狱犯人给乐死了。 至于那帮打手则直接被判处了苦役,也就是类似劳改那种,五十年! 是要在第六军的劳动场地一直干重体力劳动五十年,一直由军方监督! 那就等于是要累死的节奏! 全都是走正常司法程序审判的,还允许对方请律师呢,据当时那几个人就一直在法庭上磕头磕得血都出来了,将军夫人派去的那位眼镜助理毫无波动,而且还有高额赔偿金全部捐给本地最大的龙寺,直接把那个身家颇丰的老板罚了个底儿朝。 大人物不会弄得血呼啦次的,反正求死不得求生不能,这一辈子就算完了,苦熬下去吧。 这仿佛也是给白浩南的警告。 现在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就下定了决心要给阿威一声,所以套上大短裤一边擦着水渍一边踱出来思索着开口:“阿威……我想……” 没错,自从回到这将军家的大宅子,就给安排的这两张床的大房间,将军夫人还婉转的提醒阿威的伤还没好,悠着点,所以才特别改建了这个大卧室给两个伙子住,白浩南还发现床头柜里放了那个包装的! 所以他一贯在阿威面前还是很注意不要卖弄风骚,结果难得现在想着事情光了膀子出来,阿威顿时看得有些目不转睛,脸色还发红,可白浩南一开口,他那张好不容易又开始俊俏起来的脸蛋立刻就发白了,但是没话,使劲在全落地窗前的圈椅里面坐正些,然后把已经拉上的窗帘再拉了拉。 其实平时阿威没什么女儿姿态,就像他的那样,不是所有男同都娘娘腔或者很妖娆,又或者有传中什么攻受之分,就是两个男人都相互有恋情,然后角色会不由自主的偏向女性化,现在是有点难过的感觉。 白浩南还是奉行快刀斩乱麻:“差不多了,你现在伤势基本要痊愈,关于瑞能和法恩寺的事件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不可能一直躲在你家的照顾下做个莫名其妙的人,更不能改变我喜欢女人的态度,如果你还愿意以后把我当朋友的话,我该走了。” 阿威的声音好像有点飘,更有点苦涩:“你去哪里?” 白浩南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顺着国境线去缅奠吧,听那边边境靠近中国,有些地方的生活跟在中国没什么区别,我想在那里再呆段时间,差不多凑够两年就回国了,现在见了些世面,好像也不是很怕那些个什么庄家了……”好像是为了调节气氛,还尽量笑点:“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被他们追杀的时候看见手枪,吓得魂都掉了,现在肯定不会怕。”既然都有军队的教官来指导打枪了,白浩南肯定也顺便学了点擒拿之类,但纯粹是顺便,好奇的学了学,包括打枪在内,白浩南也不过是觉得好奇,回国以后估计就玩不到了。 阿威没有笑,颇为哀怨的转头看白浩南,接触到他的光膀子还立刻把目光移开,话这些白浩南自然也趁着健身玩枪把自己的身体又控制回来,起码在医院那些增加的肥膘都转化了,真不知道阿威看了是不是真的有那方面冲动:“你为什么就不能留在这里呢,或者我俩干脆搬出去,就算你还有半年回国,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你是非要逼我跟你走么?” 白浩南看着他的目光呢,顺手抓了恤穿上,过去拉了椅子反骑着坐在阿威面前:“哥们儿,如果你是个妞,我多半会留下来,如果你是个纯爷们儿,不定我也会留下来,因为这两种相处起来对我都不难,唯独你这样,我没法接受,你还愈发的来劲,我早点走最大家都好,你呢?” 两人都是平头,阿威疗伤的时候推了个光头,所以现在比白浩南还短些,低着头很委屈:“我……允许你找女朋友,只要你不走……” 白浩南坚定得很:“别!用我们中国会议上经常听见的话来,这叫做不可调和的矛盾,你知道嘛,你对我好,我也当成哥们儿回应给你,这就够了,我喜欢女人这是个不可改变的东西,就像你喜欢男人也不能改变一样,现在你的伤好了,我再拖下去估计这就真的会变成破事儿,行不行,就当你帮我,开车送我出去,然后我自己随便找个车就走了,以后等我回了国,那都是过几年的事情了,你可以到江州去找我玩儿,行不行?实在不行我自己出去,应该也混了个脸熟,我俩还不至于朋友变仇人吧?” 阿威不话了,扭头看窗帘,真感觉到他那种失恋般的痛苦,白浩南熟悉,姑娘身上见得多,所以这会儿不撩拨,万一真的黑化了,把自己也弄到那什么深山老林里的苦役去,那就惨了。 其实很快,阿威就苦笑着回头:“你可能没想到我有多喜欢你,我怎么舍得让你讨厌我呢,那好,等你回到中国,给我打电话,我去看你……” 挺真情流露的场面,可换个男人对白浩南这么,他就是觉得很出戏啊,还得尽量绷住了别笑,阿威看出来了,起身的时候忍不住锤了他一拳抱怨:“你就想跑出去自由自在的玩儿!” 那不由自主娇嗔的口吻让白浩南扑哧,然后一直到下楼上车都嘿嘿嘿。 阿威也笑,哪怕有点刻意,也让自己一直笑着下楼,碰见在楼下要给儿子和女婿做点饮品的母亲,都他俩带狗子去散步。 为了不节外生枝,白浩南啥东西都没带,除了那条宋娜给他缝的银行卡腰带给系在腰上,再他现在还有点现金嘛,那一晚之后都没用过钱的。 看似宽松的将军宅子周围其实岗哨密布,起码全副武装的巡逻队都是交叉无漏洞的,隔壁左右两栋看似普通军官的宅子其实是警卫室和车库,过去了声要了辆车开出来,阿威还找警卫要了支佩枪,是晚上出门注意安全些,上了车以后才满是赌气抱怨的递给白浩南:“不需要就扔了,还有这个不要的话也扔了……”又是张银行卡,不过是国际银行信用卡。 白浩南只拿了枪别到腰上,这时候他认得这是支极为普通的美制1911,溙国军队的枪械其实很差很乱的,大多数都是从越战时期美军淘汰下来的老爷枪,就连第六军也是在部分精锐部队才比较统一,当然将军卫队这里就肯定很精良,包括这支1911的成色都很好,跟那些普通士兵手里磨得发白的手枪区别很大:“行了,你还差我四粒子弹呢。” 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本来就苦苦控制情绪的阿威立刻就崩溃了:“你还记得?!” 白浩南差点给自己一嘴巴,玛德现在连男人都撩了,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经常跟女性分手,我都是这么的,这会儿觉得多大个事其实回过头拍拍屁股就忘了,没准儿再遇见个心动的还会觉得那会儿好笑呢,别往心里去,成吗?” 阿威已经带哭腔了:“不会的!你跟其他人不同,我不会忘记的!”看白浩南把那信用卡退回来更是声音都高亢了:“我不希望你吃苦,也不希望你为了钱受罪!起码你不要让我担心!” 白浩南发现他有发飙的前兆,联想到他母亲发飙的凶悍,不吭声的悄悄把信用卡放进车门夹缝里,待会抱了狗子走就是。 结果出了高级军官的防卫圈,再穿过一百多户的军官区,出门时候刚接受了哨兵对少爷的敬礼,对面一辆迷彩越野车开过来,大灯照在这边挡风玻璃上闪过,若温将军探头:“怎么?这么晚还出去?” 阿威隔着白浩南用溙语了什么,少将看了眼白浩南,收回目光靠回椅背上,阿威刚声叮嘱:“我我们出去买点东西……” 少将重新探头探身,递过来一张卡片,然后对白浩南做个很潇洒的美式军礼:“拜拜……”接着就让自己的卫兵把车开进去了。 俩年轻人有点冷,阿威还探头接过那张卡片看了下吃惊:“这是纳猜叔叔的联络卡,他负责边境军团的!父亲怎么知道……你要走边境出去?” 能做到这种地位的老家伙啊,眼光还不够毒? 187、无尽的漂流,自由的渴求 这样知情知趣的老爸,让白浩南都想留下来当赘婿了。 他点点头把车靠边停在军营外没多远的路边:“从这里离开溙国最方便的就是从仁松口岸到缅奠吧,那一夜其实我跟人也约好了在口岸过境的,不过这都过去两三个月了,不知道会不会变卦,你父亲……确实是个好父亲,也是个好将军。” 阿威是瘪嘴的,抱着阿达真的像个女主人一样幽怨:“留下来吧,他也喜欢你。” 白浩南坚定的摇摇头:“其实你知道本来我最想当的是什么人嘛?” 只要不是掉头就走,阿威脸上就能染起喜色:“什么?”他本来就细眉大眼,哪怕有只眼睛受损了,还是都闪闪发亮。 白浩南没心肺的笑:“我以前长大的圈子只有足球,然后就是晚上的夜场,除此之外我没什么见识,这两年才到处见识到这么多人和事,但一直以来我最羡慕的就是那些顶级球星身边的伙伴。” 阿威不解:“什么?” 白浩南自己起来就好笑:“你知道我没什么文化的,偶尔看电视上网,看画报都是跟足球有关的,看见什么罗纳尔多、贝克汉姆、梅西这些大球星,还有NBA球星们花钱跟流水似的,随便吃个饭、度个假都是前呼后拥耀武扬威的,当然他吃什么玩什么,那些随从陪同也一样,对吧?总不能豪华游艇只坐他一个,叫些美妞也只一个人享受,都得伙伴们一起享受才有乐子啊,我就想当这种混吃混喝的伙伴,只需要把大球星捧好了,捧舒服了,就能舒舒服服的享受。” 阿威聪明的听出来意思认真些:“然后呢?” 白浩南点头:“当然就要付诸实施啊,这种世界球星不认识,那跟着一个国家队的大哥去混也行,结果……嗯,我发现这活儿也得是有赋的,被人像条狗一样呼来唤去,哪怕正在啪啪,叫起身也得提裤子,什么都得看别人脸色,什么时候都得低三下四的讨好,我才发现哪有那么轻松的混吃混喝,半个月以后我就明白自己干不了这事儿,到溙国来之前,有位家里挺有钱的姑娘想招揽我留下,也是什么都好,偏偏喜欢管着我,我最终还是找个理由跑了。” 阿威轻轻抚摸几下怀里的阿达,扭头看看外面的夜色不话了,好一会儿,白浩南都想偷偷推门下车的时候他才幽幽的开口:“我父亲跟我谈到过你,他真的想培养你跟着他从军,你知道金三角也有很多华人,这里更是华裔比较常见的,把你的身份融入进去并不难……” 再次听见可以留在那位封疆裂土的藩王身边成长,白浩南脑子已经没有嗡的一下激动的,但还是没忍住用嘿嘿笑声来浇灭自己的野望。 阿威就是听见这笑声转头回来看他的,现在多健壮阳刚个伙子,斯文的面容上却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可他也不太可能把你留下来,因为他看到你眼里始终是有梦想的,不是随波逐流会改变自己的性子,你就像块金三角最宝贵的翡翠,只不过还在原石里面没有被发掘出来,总有一磨砺打磨成型以后,就会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来。” 白浩南再也不是当年面对陈素芬或者伊莎吊儿郎当的那个玩世不恭了,表情神色都认真:“我还在桂西的时候,那位有钱的大老板也我应该来佛寺里面打磨学习两年,可龙和尚觉得现在已经教会我该在寺庙里学到的,我承认我好像已经摸到点门路,好像知道关键在于自己的心态,但都觉得我还算是个可造之材,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太明白的。” 阿威看着他就不由自主的带点笑,骄傲的那种:“他你最有前途的,不是留在首都去查找更多的证据,也不是足球比赛上捣鼓出来那些聪明,而是被人追杀以后,却能不把这事当成一回事,明明有机会杀回首都去查个水落石出报仇,却不放在心上,这是种境界。” 白浩南吃惊:“我以为是窝囊呢!我特么一直都窝囊,在国内赌球的庄家为了几百万就能把我逼得到处逃跑,这位首都找人来暗杀我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去找这种人报仇,我特么是不是有点缺心眼?” 阿威下巴上扬的轻摇头:“忍辱是菩萨成佛必经之道,哪怕不是出家人,一生是否能够得到安乐这也是重要的修行,这其中有六个层次,别人还得修炼才能忍耐这种深仇大恨,你却发自内心的就轻松揭过,哪怕在国内被人追杀,都还归结到自己身上找原因,这都是忍辱里面很有慧根的地方,普通人很难达到的。” 白浩南想了想:“我好像是很少恨谁,庄家要收拾我也是我害他赔了钱,包括那那位LADYBY我也没啥可恨的,不过我还不至于别人打我左脸,就把右脸送上去吧?没那么傻逼的。” 阿威轻抚狗头:“力忍、忘忍、反忍、观忍、喜忍、慈忍,后三个境界已经是法师们潜修希望达到的地步,而你自己却轻轻松松性自成的做到前面的,我父亲只有心中有目标的人,不在意外界纷扰的人才能做到,所以你一定会朝着自己的目标去。” 白浩南绞尽脑汁:“我……我从都在体校,都在足球训练环境长大,我特么能有什么目标,逃出来这一年多,我也就带队踢个球比较有乐子有成就,其他的什么都干不好,我还能有什么目标?” 阿威嗯一声:“我跟父亲也过你其实没什么大想法,就是个原来踢了二十年球的倒霉职业球员,他笑了,找人把你原来在职业联赛的上场情况收集来看了看,你就是人如踢球,你踢球就是个藐视规则的,喜欢偷奸耍滑钻空子,往好了叫做会利用规则,往坏了就是浑不把规则当回事,不择手段的追求结果,如果走上邪路那就肯定走到黑,但如果能跟着他把这种会利用规则,懂得掌握分寸的手段练熟了,就在这里学会成长,未尝不能干一番大事。” 白浩南顿时恍然大悟,没错,也许从接触得深,既有早早明白残酷现实,也有老陈放纵溺爱的原因,清楚自己足球赋上限不高的白浩南一直都在脚下活儿之外下功夫,不光是阅读比赛、复盘比赛的能力,身体动作尽是练些损招和歪门邪道,白点就是根搅屎棍! 头脑清醒的当根搅屎棍! 想想看若温将军在这次的首都混乱中,不也是充当了这样的角色么。 地方军区将领自行调动军队是大忌,没有命令的边区将军进京更是罪名,但若温少将硬是能把事情做得妥妥帖帖,平时还看不到什么火气,这种手法真是跟白浩南有点如出一辙,只是段位高太多了,其中涉及到的手腕跟拿捏更是很见功底,和白浩南只是在球场上一个人表演这些花招壤之别。 但看起来他仿佛的确是有这种赋的哦? 所以看着阿威那热切又巴巴的眼神,白浩南不得不强行定定神压抑住有点翻腾的兴奋激动:“好了,其实怎么都应该是我巴结你的,要不是你喜欢男人,我特么最想巴结的就是你这样的,跟着你就能吃香喝辣,不了,你这番兄弟情义我是真记住了,夜长梦多,我先走你保重好身体,以后还想得起,到江州来看我。” 着就推开驾驶座边的车门跳下去,阿达好像能听懂白浩南的语气是在告别,立刻挣扎着从阿威的怀里钻出来往驾驶座跳着过去跟上。 阿威可能一直忍住的泪水终于出来了:“我……我也不想这样!我没得选……” 就这么一句,居然让白浩南都没能狠心把车门关上了,站在车门边看着这个真没觉得恶心的同性恋朋友:“呃……你……” 阿威颇有些凄凉的笑笑:“所以我才羡慕那位居士,好歹你也曾经跟她有过幸福的时光,走吧,我知道问题出在我这里,我会好好对待自己,磨练自己来成长,我会在龙寺代替你修行,希望你总有一能想得起我,到龙寺来看我……”着推开自己那边的车门也跳下去,还回头苦笑一下:“你把这车开走,一切都注定一样,这个性别的问题,就像这辆车隔在我们之间,分别都没法拥抱,你千万要保重身体,我会日夜替你向佛祖祈祷的!” 完立刻就转身狂奔向远处的军营大门了。 白浩南差点都绕过车头想跟这“兄弟”拥抱下,这会儿有些愣愣的想着怎么自己又把人弄进寺庙里了,看着远处那个有点踉跄的背影,一句都不出话来。 自己这情绪总不会是爱情吧? 傻不愣登站在车门边起码想了好几分钟,阿达都咬他裤腿了,才使劲甩甩头重新坐进这辆墨绿色的军方悍马车里,想想那张联络卡,就当是把车开到边境还给那位纳猜叔叔吧。 重新发动车辆上路以后,白浩南才发现这辆悍马车有点不对劲。 刚才因为只是准备随时上街找出租车的,所以没仔细看,现在觉得怎么开怎么不对,好歹在桂西和于嘉理也开过一段悍马H啊,现在这个方向盘上明明白白的丰田标算怎么回事?而且整个中控台明明都是普通民用车的模样。 所以开出城以后加油时,白浩南下来专门认真的观察一番,哪怕这辆“悍马”的后半截还是伊拉克战争那种软顶设计,备胎和外挂油箱一个都不少,典型的军用车辆配置,白浩南还是吃惊的琢磨出来,这特么就是用一辆丰田皮卡车的骨架假模假式的焊上钢板壳子,做成悍马车的样儿啊! 傻子也知道一辆悍马军用越野车的价格可能能买好几辆丰田皮卡了,这若温将军真是个鸡贼的家伙! 想到这里白浩南对这位差点成为自己便宜老丈人的将军又有点亲切感。 另一个比较吃惊的就是加油站不收他的钱,还非常尊重的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白浩南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军人圆领恤还有深蓝色体能锻炼大裤衩,恍然的双手合十以后继续上路。 果然,这一路的军车真是畅行无阻,甚至连他开到边境军营的时候,都没受到什么盘查,特别是当不出溙语的白浩南只能对哨兵出示那张联络卡以后,片刻集中大堆军人热情的包围住假悍马,嘘寒问暖的软绵绵话语让白浩南仿佛到了什么夜场! 还好那位纳猜叔叔面色冷峻的很快出现,光是看削瘦的脸色就充满了凶悍,让全场凝固的同时看一眼白浩南用眼神示意他跟着走,白浩南惴惴的跟上,阿达更是夹紧了尾巴心翼翼跟在主子背后,走到一片营房阴影处,纳猜才用很蹩脚的华语一字一顿:“你……准备,去哪里?” 白浩南鬼晓得自己要去哪里,也学着一字一顿的节奏:“我,只有个,电话号码让我来这里过境。” 纳猜简单:“打电话!” 白浩南看看时间,特么跟阿威出来都是快睡觉的时间,现在更是后半夜,他还准备明早和和气气过境呢,只好又拨通龙和尚留下的号码,果然,还是那个有点喧哗的背景下,那把声音听了就破口大骂:“我R你,你特么还敢打电话来给我?” 呃,明明跟人约好,却放了鸽子两三个月,白浩南也有点赧然,等对方骂得狗血淋头都插不上嘴,反而是纳猜一把拿了他的电话过去,用软绵绵的溙语轻描淡写两句,那边暴跳如雷的喝骂声立刻就安生了,起码愣了两秒才换成溙语也细声细气的回应,纳猜对那边了几句挂上电话递还给白浩南:“这,只是个,赌场边的混混,你,要跟他去?” 白浩南还是挺会察言观色的,虽然听不懂刚才溙语对话的内容,但是这位纳猜叔叔在边境口岸军营的地位肯定是非常高的,这点从他走过来那群官兵一声不敢吭的全部站定看得出来,电话里话更是傲气十足,现在这表情语气,显然对白浩南接洽的人地位太低有点不太理解,有点忍住傲气的不理解。 这肯定是从若温将军那里知道了自己是乘龙快婿的事情。 白浩南没所谓的:“嗯,我师父安排的,就是混日子嘛。” 纳猜叔叔终于笑笑,好像从一片冷峻中挤出来的笑意:“那……如果有任何问题或者需要什么,随时回来找我。” 这时候白浩南还没太明白这句话的实际分量。 他也没认出来纳猜领章上的军衔是仅次于将军的上校,这样一个边境口岸,居然需要一位上校来坐镇,那都是多么重要的地儿和多么位高权重的心腹了。 188、腰好,胃口就好! 纳猜接下来让白浩南第一次领会到实际分量的就是直接让他把那辆“悍马”军车开过国境去! 而且是堂而皇之的这样半夜在关卡灯火通明之下开过去! 这会儿白浩南哪里还敢有社会我南哥的气势,心情早变成渣渣我老南好歹也是偷越过国境的,就算明白这些东南亚国家包括跟中国国境之间很多都是一条巴掌宽的河沟为界,但也知道再的国家那也是主权国家,敢偷越国境没准儿就是一串机枪子弹伺候!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17毫米高射机枪弹和普通76毫米通用机枪弹的区别了,战战兢兢的跟纳猜再确认下:“我……还没办任何签证手续呢。” 纳猜傲然的笑笑:“这辆车就是你的签证,记住,你只要在对面所有华语,并且能用人民币交易的区域活动,这辆车就是你的护身符。” 白浩南眨巴眼睛回看下那辆用丰田皮卡改装的“悍马”军车,还是没忍住心翼翼指指:“我这……不算是暴露军方机密吧?” 纳猜肯定想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白浩南指的什么机密,哈哈哈的大笑,拍着白浩南的腰背一起慢慢踱步往口岸那边去,阿达还是跟在后面,军车自然有士兵过去开了跟上。 结果纳猜这颇为亲近的动作却摸到了白浩南后腰上的手枪,已经一路习惯了的白浩南都差不多忘记这玩意儿的存在了,浑身都僵了下,纳猜却隔着恤摸摸:“会用?” 白浩南声谦虚:“会一点……” 纳猜从自己后腰拔出来另一支手枪给他塞进后腰去:“必要的时候用这支,更保险。”还有俩弹匣随手塞裤兜。 白浩南大概回摸一下,感觉好像一模一样的型号啊,这时候他明白纳猜没把自己当外人就不耻下问:“好像也是1911?”这种美军从一战前菲律宾殖民战争就开始使用的大口径军用手枪一直延续到现在,所以也是东南亚国家最普遍的型号。 纳猜已经带着白浩南走上了界桥,这可是堂而皇之的越境啊,看看两边荷枪实弹的军人还有架在桥头的碉堡和机枪,白浩南又有点肝儿颤了,纳猜笑着点点头:“虽然都是1911,但只有极少数最好的可以被称为勇士,人也一样,将军你宁愿放弃他给予你的,那就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勇士。” 走上铺满钢板横条的水泥大桥,仿佛普普通通可以并行两辆车的桥身两侧有半人高的行人路牙子,但纳猜还是带着白浩南走在正当中,能听见点下面河水的动静,但更多感受到的是上下游漆黑一片的江面上,两岸好多盏探照灯晃动的影子,外加嗖嗖的江风,哪怕不知道风萧萧兮易水寒,白浩南能体会到的就是这种做球员,还有平日生活里感受不到的前途未可知,纳猜那一字一顿的腔调让他不由自主挺了挺腰,却没回应。 勇士听起来是很容易热血澎湃的……嗯,白浩南的做人宗旨是打不过就跑,不会傻站在那挨枪子儿的。 前面的对岸桥头亮起灯,看见那边似乎有一群身影,纳猜旁若无人的带着白浩南继续走近。 一群背着AK步枪吊儿郎当的军人中间站着个胖老头,浑身不自在的老头儿,看见这边的身形出现就连忙点头哈腰,但脚下却不敢动分毫。 纳猜却不走过去了,伸手拍拍白浩南的肩头,做个双手合十的动作而不是敬军礼,白浩南赶紧依样画葫芦的合掌回应,纳猜却笑着转身:“记得别沾毒品和女人,只要能走到这里,大的事情都不用怕!” 虽然是个世界地图上可能很难找到的边境口岸,但这句话却充满了毋庸置疑的傲气! 白浩南回味着这句话的时候,兵已经殷勤的把军车开过来,下车的动作都卑躬屈膝了,白浩南只能在对岸那些军人和老头儿的目光睽睽下抱了阿达再爬上车开过去,总不能把这辆车丢在这桥上堵住吧。 当他心有惴惴的以几公里时速充满神圣仪式感的开过去,那些军人嘻嘻哈哈的都散开也没谁来找他要证件,只有老头儿使劲朝着周围鞠躬作揖后,爬上副驾驶,紧接着一张脸凶巴巴的好像白浩南欠了他七百万似的:“走这边啊!” 阿达都感觉到怒气值,悄无声息的朝着白浩南的座椅后面躲了点。 白浩南瞟一眼,借着这边关卡的大灯光线看清对方,一头毛喳喳的寸头都发白了,现在看着车辆前方还是一副谁都不服的表情,圆滚滚的肚子上套着件洗得发黄的白恤,松垮垮的那种江州俗称老头衫,下身的花格子大短裤跟人字拖就是街头巷尾最常见的胖糟老头,特么牛逼个屁啊,刚才对上一群军人还不是点头哈腰的。 见识过儒雅的少将,再来看这满面怒气的糟老头,就感觉做人真有反差,白浩南自然不会怯场:“大叔,怎么称呼啊。” 老头儿藐视的瞥他一眼,就好像看蚂蚁一样:“龙没跟你?” 白浩南还是笑:“没,只给了个号码,能包我跑路。” 老头儿冷哼下,没话,抬手指前面转弯。 感觉就是刚刚离开关卡街道而已,几秒前还充满边境口岸那种死气沉沉的冷清萧瑟感路灯空旷,忽然就展现出一大片灯红酒绿,而且是极为低俗的那种廉价霓虹灯花哨,最主要是除了蚯蚓一样弯弯绕绕的外文,就是各种硕大的繁体中文“百乐门”、“寰球娱乐中心”、“丽晶大酒店”……虽然听起来个个是极为震撼的名号,其实看上去都不超过两三层的破旧平房而已,带着颇有些乱糟糟的嘈杂音乐声,却让已经在外折腾了半年多动不动都需要跟人翻译的白浩南,亲切得差点眼泪都出来! 终于特么到了华人的地盘了! 当然,正如纳猜给白浩南的那样,老头儿没有带他走进这些光鲜亮丽的“大地方”,而是旁边一个感觉夹角巷子一般的店铺,只有一两米宽的那种店铺! 白浩南把军车停在门口的时候几乎把整个门脸儿都挡完了,车头车尾还是在门脸之外,所以下车的时候老头儿怒气冲的踹了一脚车轮胎:“把车滚远些!别挡了我做生意!” 其实听着这种有点国内西南地区的口音,白浩南还多亲切的,他也不生气,乐呵呵的点头把车挪远点找个停了车的地方靠着,发现也没车窗玻璃锁不上,只能拔了钥匙带阿达过来,唯一需要带的东西可能就是阿威给的那张信用卡。 长条状的店铺从门口就居中一条柜台一直延伸到最里面,一侧柜台里就是厨房,外侧跟吧台似的摆了七八张凳子,里面坐了好几个人正在翘首以盼的看老头儿怒气冲冲的走进柜台里开始点火烧水,店面狭窄到白浩南从这些坐着吧凳的男女背后经过时,屁股蹭着后面光亮发黑的墙面,胯部还蹭了前面某个女人翘起来的屁股,女人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 白浩南大乐,特么这是让自己住到夜场隔壁么?也太方便了吧! 所以坐到最里面伸长脖子看老头儿里面居然是在煮面,更是心情爆好,刚要开口就听见老头儿恶狠狠的低沉发问:“吃什么?”那排在座位第一个的男子连忙:“杂酱面!” 接着同样的发问,同样连忙回答“阳春面”“鸡蛋面”“牛肉面”…… 白浩南看见老头儿随着客人的叫法娴熟的抓起面丝丢进翻腾的沸水锅里,等轮到自己,刚要点餐,老头儿却戛然而止的盖上锅盖,然后破口大骂:“NP死绝了么,还不赶紧滚下来!” 然后就几乎是从白浩南头上,放下来个梯子,连滚带爬的下来个瘦老头儿,一落地就手脚麻利的抓起柜台里面的碗分摊在手上,一条胳膊上能摆五个碗,另一只手飞快的朝里面挑各种佐料,葱花、酱油、蒜水、辣椒、盐巴味精之类,而且分明是听见了之前的顺序,不同碗里面是有点区别的,然后按照先后顺序给滑到老头儿的沸水锅旁边等着。 这几分钟里,胖老头儿就点上一根烟,面无表情的眼神放空。 直到瘦老头挨个儿配料下来发现居然少了一碗,看一眼白浩南,对上这货笑眯眯的表情,才不解的心翼翼凑近些:“你吃……” 还没完,胖老头已经直接抓了手边的筷子砸过来:“废话个屁!起锅了……” 瘦老头连忙委屈的使劲在围裙上擦手,从地上捡了筷子洗两下放回去,又把盛了热腾腾面条的碗端上分别添加客人们点的东西,卤肉、牛肉、煎鸡蛋等等,分毫不错的挨个儿放在客人面前,对的,相比胖老头儿的老头衫花白头,这位是花衬衫扎在西裤里外加大背头,完全不同的服装风格,再加上他那颇有些娘炮的动作,白浩南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这特么不就是自己跟阿威要是开个面馆的场景么? 两个老兔子! 白浩南觉得精彩极了,要是自己答应跟阿威在一起,没准儿以后就会变成这样满世界都看不顺眼的状态,哈哈哈。 所以也不怪胖老头不给自己煮面,笑嘻嘻的坐在最里面凳子上看热闹,结果这一看就是两三个时,因为白浩南的看点也从这俩古里古怪的老头儿身上转到络绎不绝的食客们身上。 显然这家面摊就是三更半夜外面那一大片各种场所里面的工作人员们喜欢来的地方,从穿着打扮有军人、警察、保安、迎宾、妈咪到经理、老板,甚至花枝招展的姐跟染了金发卷头的牛郎都接二连三的进来吃面,无一例外的没人喧哗,也没人闹腾,都是七八个一批坐满了胖老头儿才挨个儿问了煮一锅,一两个人的话他还懒得动手,自顾自的坐在柜台里面抽烟放空,总是那种两眼无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样子。 瘦老头倒是忙碌着前后收钱收碗洗碗,反正除了煮面那点事,其他都是他在做,最累却也一直被胖老头打骂,有次碰翻了端给客人的面,胖老头直接把盛面的竹编大勺砸到他头上! 客人们好像司空见惯没人笑也没人看热闹,对胖老头从脏兮兮的地上捡起大勺继续盛面也没啥不舒服的。 白浩南看得有趣极了,感觉这里仿佛跟自己以前经历的社会都不太一样。 所有人都和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人不太一样。 大概是等到了第七还是第八轮,胖老头终于顺口问了句白浩南吃什么,楞得他差点噎住,等想起点牛肉面的时候,胖老头又已经面无表情的把锅盖盖上了,前面那些食客都探头看了看没吃到东西的白浩南,终于露出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当然,下一轮白浩南还是吃上了这碗香喷喷的牛肉面,老实,对于已经在国外飘荡了这么久的他来,这碗好像带着家乡口味的牛肉面,终于让白浩南眼泪都浸出来一些,当然,他认为是里面的麻辣花椒辣椒放得有点多,最后把面汤都全部喝干净时候,浑身都热腾腾的,接近清晨那种萧瑟感丢了个一干二净。 差不多到色都有点光亮了,胖老头才带着亘古不变的怒容爬上梯到上面的隔间去睡觉,留下瘦老头收拾残局,娘炮的花衬衫老人对一直坐在里面的白浩南偷看次数也不少了,好不容易凑近点询问:“你就是阿龙……” 话音刚起,上面阁楼就发出破锣一般的怒骂:“你又在发什么浪!滚上来睡觉……要在这里留下来,就给老子做事!” 于是在白浩南的忍俊不禁中,瘦老头满脸歉意的又连滚带爬上了梯子,留下从来不做家务事的白浩南面对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摊子,看着外面色已经慢慢发白,接连打了几个呵欠的他当然没动手做事习惯,环顾四周满意的在墙角找到一张折叠躺椅,提到门口摆上,随便抓了几张纸巾沾湿了水盖在脸上遮挡光线仰头打盹,只是入睡前除了看看身侧趴下的阿达,人狗合一的点点头,还调整下后腰两支手枪的角度方便随时拔出来,因为偶有身影的街面上,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很少看电视电影的白浩南,当然形容不出这种有点类似好莱坞西部片里面法外之地镇的特殊味道来。 他倒是大喇喇的穿着一身溙军灰绿恤加大裤衩和拖鞋,就在路边睡了。 腰里有枪心不慌,这是大多数男人都喜欢枪火的原因。 特别是白浩南这样练了些日子,有点自信心了,就更觉得腰杆硬。 189、为所欲为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整一夜坐在面摊台子边听见的所有人都是用华语在对话,而且都是西南地区的乡音,看见所有人都是白浩南熟悉的那些夜场装束打扮中国人模样,让他恍若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个江州的夜色中,已经在外颠沛飘荡了一年多的他不自而然的就有些放松心情,半夜奔波开了三四个时车的疲惫在一个通宵后潮水般袭来,一合上眼几乎立刻昏睡过去! 其实最耗费精力的恐怕还是离开阿威时候,抵御那再一次摆到面前的诱惑吧。 白浩南都想象不出自己为什么会拒绝这种下掉下的大馅饼,自己不是一直都希望能过上醉生梦死的逍遥自在生活么,不就是关上灯男女都一样嘛……嗯,想当初于嘉理都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拒绝了,晓得自己到底是在坚持要搞些什么? 梦中的白浩南感觉一片混乱,但混沌中仿佛又有一束光冥冥的在召唤自己,马上,马上伸手就能抓到似的! 当然一睁眼强烈的光线下这一切都消失不见了,擅长记忆的脑海里仿佛也只有些碎片,几秒钟后就消失殆尽,连梦境都忘得一干二净。 不是被阿达叫醒的,那就没多少危险,但明明闭眼前显得诡异冷清的街道现在忽然变得车水马龙! 白浩南隐约觉得睡梦中的混乱就是被这种嘈杂的气氛给感染了,自己仿佛是从一个极静的空间陡然给甩进纷乱中来! 对的,就是纷乱,明晃晃的热带阳光下,街头上两部车头顶头谁也不让的吵骂,两边都挤上些车辆,周围站满看热闹的人,路边蹲着衣衫褴褛的商贩,用芭蕉叶盛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在叫卖,然后随眼看过去,到处都有穿着那种连体款绿色军装加圆军帽的军人,但一个个吊儿郎当,大多身上的步枪都五花八门的随意挂着,更多时候不是像拐杖就是像扶手,总之就不是杀人的武器,而那些蹲站在路边的黝黑皮肤当地人打扮,脚边也多半放着刀枪! 如果在伊莎的家乡,见识到人人都带刀是个多么司空见惯的事情,这里升级成了枪,虽然当地人手边的枪更乱七八糟的从生锈冲锋枪到老掉牙的破烂步枪都有,但显然这里和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地方好像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是白浩南扯下脸上已经干硬的纸巾,第一眼印象,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身侧的阿达,这狗子饶有兴致的趴在那看热闹呢,面摊依旧没人收拾的乱着,店铺前倒是已经蹲了好几个当地人在台阶上,白浩南使劲摇摇头有点昏沉的站起来,到店面里去洗脸,跨过那几个当地人时候,别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挑衅的桀骜。 一直转到柜台里面去舀了凉水扑到脸上,白浩南还在回想这种表情,在江州,在国内,哪怕是在乱糟糟的夜场,恐怕也只有毫不懂事的愣头青,对,好像那次在夜总会因为一言不合就过来用刀捅大腿的流氓才有这种表情,而这里仿佛满街随处都是,没有规则,没有约束,人人手边有枪,谁都能对别人发难,这是什么样的地方啊,没警察没法官么? 所以白浩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后腰上的两支手枪,还摸出裤兜那两个手枪弹匣看看,正好这时候胖老头从梯子上面无表情的下来,瞥见这个动作:“大江大河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别把你那点三脚猫拿出来丢人现眼!” 白浩南还是不生气,嘿嘿笑着揣兜里,胖老头看见店面乱糟糟的怒火又要发作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响,白浩南趁机冲出柜台到门口踮着脚尖尽量看远些:“卧槽,不就是个堵个车……卧槽,叫我挪车不就成了?”完就要跳下门槛。 没错,那辆皮卡改装的“悍马”,不但是学了个外壳样式,还跟原版一样加宽了车身,昨晚白浩南停车的时候觉得街道上到处都空荡荡的,随意靠边就占了不少地方,现在让原本就狭窄的双车道不可能交错会车,两部车就正好梗塞在那里,要是谁先让一下也不至于有什么,但多对峙一会儿后面各自都堆满了车,街道自然被堵死了,现在有人高举一把手枪正在朝上开枪。 自我反省是自身问题的白浩南还想去解决问题,后面伸过来一只胖乎乎的手抓了他胳膊:“你想让所有人都盯住你?” 白浩南是按照正常社会的思维模式:“那有什么……”稍微用劲就挣脱了这只手又从那几个当地人肩头跨过,再朝着那边的人群逆向挤去,阿达摇着几乎没有的尾巴根也还是跟上了,它在地上穿行人们脚间还方便些。 胖老头脸上抽抽几下没再阻挠,但满脸咒骂表情的咕哝:“后生仔,强出头命不久……阿生!死了么!”被嘶吼之下,花衬衫老人又连滚带爬的从梯子滑下来,赶紧收拾店里,他们都没关心那街面上的事情。 其实从枪响后这些围观的人也不过是朝后面稍微退让挤得紧实些,算是给发生纠纷的人腾出点地方,丝毫没觉得要是双方开枪那流弹伤人有多么危险,所以白浩南挤过去还蛮吃力的,不得不宣称:“我的车!别闹……别闹!” 这下真的有点像是强出头,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们纷纷侧目并让出一条道儿来,白浩南仿佛没觉得万众瞩目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多习惯的掏出那钥匙对周围连带发生纠纷的人都示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的车停得不是地方,我挪挪不就行了……” 走进纠纷圈子里,才能看清站在一辆平头货车跟一部破日本轿车前的三四个男人剑拔弩张,脸红脖子粗的手里不是提着手枪就是步枪,转头看向白浩南的时候,全都是发怒公牛大鼻孔喘气的状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恶狠狠! 以前面对手枪就有点脚软的白浩南这俩月算是练出来了,可能只会在少将面前发憷,笑嘻嘻的把钥匙圈挂在手指上转圈:“没必要!没必要,哥们儿,都让让消消气,退一步海阔空……” 仿佛一股清流,流进这原始蛮横的冲突现场,两边不由自主的都转身面对他了! 特么这不是让不让车的问题,是尊严!是……可能发现自己这对峙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已经烧起来的火头总得有个去向啊,特么所有人都把怒气对着新进来的了! 也许正如纳猜的,作为这关卡周围范畴实力最为强横的溙国军团车辆,停在这里没人管没车窗都没谁敢去三道四,双方都自动过滤了这部车,但偏生白浩南这一口华语还这样吊儿郎当的走出来,把溙国军团的震慑力都下降了不止一半,也正像胖老头的那样,面孔生疏的白浩南立刻成了众矢之的,刚才还跟斗鸡似的梗着脖子吵架,这会儿恼羞成怒的把怒火撒在这个看起来不像溙国军人的华裔男子头上! 两三个月,白浩南的和尚头已经长起来成了寸圆头,胡子眉毛都长起来了,只是和阿威生活在一起,每还是把胡须挂得干干净净,不然那位会撒娇动手要亲自来刮胡子,所以受不得那娇嗔味儿的白浩南尽量把自己收拾干净,别带着沧桑的男人碴子味来撩人,于是现在除了这件军队的灰绿恤,其他真看不到什么军人的气息,当过兵的人才有那种兵味,哪怕是痞子兵可能在这里也会很轻易被分辨出来,这不是军人…… 这些恼怒之下的人可能就不怎么怕他了,个头没有白浩南高,却咬牙切齿的瞪着眼,仿佛终于意识到是白浩南乱停车才惹得他们大清早肝火旺盛。 白浩南从这一看之下就感受到,感觉好像面对一群不讲道理的野狗,很难理解这种野兽般的原始本能怒火来就来,压根儿没有半点控制情绪的念头,本来伸手要去开车门的动作停下来,背靠车门摊开手:“朋友,不至于吧……” 结果穿着油腻腻恤衬衫,或者歪七扭八破西装的三个男人,还有个粗壮的女人,都在慢吞吞的把手里东西举起来,白浩南看见有一把平头砍刀,两把手枪,还有一支步枪,心里真是一阵卧槽,二话不把手指上套着的钥匙圈朝后丢进车座里,顺势下来从后腰拔出一支手枪:“够了啊!别特么给脸不要脸,要拿枪大家都有!”完还觉得不保险,左手也从后腰把纳猜给的那支手枪也拔出来,左右手同时对着面前的人! 立刻特么有种双枪在手,下我有的踏实感! 应该白浩南这正规训练过的拔枪术还是蛮快的,起码他那枪口对着前方的刹那,本来正在抬枪的几个人都楞了下,枪口正对的人群也立刻潮水般的散开些免得被子弹打中,但单枪真的很难锁定四五个人,难谁要是孤注一掷的抬手就开枪,其中有支AK步枪还是能瞬间把白浩南打成马蜂窝,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地下靶场体会过那种暴风骤雨的枪弹扫射了,可随着他把第二支手枪再拔出来增加覆盖面,周围人山人海的场面竟然同时发出一声轰的惊叹! 双手紧握手枪,内心还是有点紧张的白浩南脑海里其实闪过的是教官的步骤,瞥一眼枪膛缺口,确认子弹是不是已经上膛随时能击发,拇指顺势拨开击锤,然后也注意到自己左手这支1911手枪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和一般手枪表面都呈黑色不同,这把枪是暗土黄色的,少数几个零件是黑色,搭配白色手枪把,看着就精美精致,比右手这把几乎一模一样的手枪显得高富帅多了,从纳猜把这支枪插到白浩南后腰,他摸着以为是一样的,自然懒得拔出来再端详,现在也有点吃惊,但足球运动员良好的大局观让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眼前,感受着手掌上细微的差别,终于有点意识到纳猜的这把勇士手枪,确实是极少数的精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支勇士手枪上,连白浩南面前的几人都忽略另一只枪口还对着他们,有点面面相觑的立刻褪去了眼中的怒火跟凶悍,心翼翼的把手中枪放在引擎盖或者地上,张开双手释放善意。 白浩南只能猜测这支枪跟纳猜在这里有什么响亮的名气,心中大乐,却忍住了显摆的心思:“把枪踢远点,我把车挪开,大路朝各走半边,别特么动不动就跟我玩儿这个!”这时候就能感觉左手里面的握把好像更舒服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 闻言几人纷纷把枪挪远些,过程中还从来都不敢把枪口朝着白浩南,似乎生怕激怒了他引来啪啪啪几枪。 白浩南差点咧嘴笑,刚要把两支枪并到一只手里单手去开车,旁边却走出来条身影:“兄弟是哪方人才咯?从来没见过你呢……” 这种带点鼻音的腔调其实跟伊莎的方言乡音有点像! 也确实是个女的,三十多岁年纪有点丰满的少妇,面容姣好的白皙脸蛋又跟当地人大多黝黑皮肤形成反差,精心挽在脑后的发髻和绷得圆滚滚的水洗蓝牛仔裤都衬出了熟透的姿色,挺括衣领的白色恤干净程度更是白浩南今早上前所未见的,但在这颇为惊艳的姿色以外,最让人瞩目的还是这样面对枪口发难的场面,敢气定神闲迎上来的胆量吧? 只有面对过枪口的人,才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心悸,当初哪怕确定阿威不是个滥杀无辜的坏人,当他拿着枪的时候,白浩南还是给吓得跟乖乖兔子一样举手站着不敢动,当然那时他还一点都不会玩枪呢。 现在这位少妇敢风姿卓卓的面带笑容走上来,一点强撑的感觉都没有,要么是玩枪玩得挺熟习以为常,要么就得是对场面控制有绝对把握,白浩南的想法就是这位算是职业球员来到野球场的闲庭信步派头,所以他也顺势把枪口朝地,压着击锤扣动扳机,娴熟的松开驳火状态回归安全,阿威和教官都过这个动作要做得举重若轻的潇洒,才显得是玩枪高手,然后把两支枪那么松开握把挂在食指上晃荡,轻松极了。 看来真是好久没闻到女人味儿,白浩南立马就忍不住要耍帅发浪。 190、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如今却只剩唏嘘白发 果然,那女子桃花满面的眼睛亮了亮,最后几步走过来腰肢都要摇摆些。 这也是个风流浪荡的人物,白浩南心里敞亮,感觉相互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浪味:“漂亮妹子我见得多了,但漂亮还胆大的就太少见啦!” 话音刚落,周围近处能听见的人有点喧哗,估计是惊诧他的无耻胆大,那女子立刻笑得眼波流转:“好久都没看见嘴这么甜的帅哥了,能给我看看么?”走近的她身上带着股高级香水的味道,对比周围大多衣衫褴褛黑不溜秋的穷困山民模样,瞎子也知道这女人不简单吧。 白浩南偏生这种时候色壮怂人胆,况且他实际上内心从来都不怂啊,顺着对方指尖就把那支精美的土黄色勇士手枪给挂上去,还顺势把自己的手指在对方那不怎么娇嫩的白皙手指上抹一下,这就是撩了,跟在酒吧里拿着酒杯轻碰轻擦一个路数,试探对方的反应。 那女子忍不住从鼻孔都轻哼一声,另一只手很熟稔的拍开白浩南的手指:“讨……厌!” 周围可是人山人海,这一公一母都敢当众调情,显然把近处那些男人看得目瞪口呆,可能还有垂涎欲滴悔不当初的。 绕着圈的拖长音调差点没让白浩南乐开花来,他也顺势就靠在军车车门上吊儿郎当的抬脚撑在后面车门上,再用肆无忌惮目光扫视对方,甚至还有仗着身高伸脖子把眼角稍微溜边,顺着那浑圆的白恤肩头顺滑到对方后腰下凸起臀部的流氓眼神,换做正常男女之间这是极为不礼貌的流氓行径了,但那女子只是挑起眼角看一眼白浩南,确认他是充满欣赏的眼神赞美加挑逗,就满意的再哼一声! 唉,论到这种撩人的乐趣,白浩南可不就最喜欢这些调调儿么,就得这种看着都能掐出水来的熟女棋逢对手,所以跟陈素芬、于嘉理那几个正经姑娘颇有些不来电。 那女子显然对看手里的枪都不认真了,抓着枪管前部这么随意的瞄瞄,可能确认不是自己涂的漆:“整个金三角都没人能买到这样的手枪,你是从溙国来的?” 白浩南从不介意口头上狗仗人势:“对岸纳猜叔叔送我的。”这句话比较声,让几米之外侧耳倾听的人忍不住都想靠近些,怪只怪刚才开枪时候拉开的圈子大了些,而面对面争吵那几个早就畏畏缩缩的躲到自己车后,也不知道该不该趁机把车挪开,但实际上也没空间给他们挪动。 女子妖娆的肩头先动的扭过来,然后才转正面对着白浩南,也手指挂着手枪荡一荡的语气轻松:“那你叫什么呀?” 白浩南送出那注定会出名的医科大学生名字:“王建国,我过来玩些日子,就住在那边,喏……”远远的看见胖老头那店铺招牌:“老六面馆,我师父叫我来找六叔玩的,妹子你怎么称呼啊?”不知道这老六是胖还是瘦,索性乱叫吧,对方明显岁数比自己大,但这么喊是绝对让女人开心的不二法门。 其实近距离这么观察,女人脸上妆画得挺厚,估计还是这一带自然条件有点恶劣,日照紫外线太强烈,但眉眼之间好像有点混血的那种大开大合,咋一看很惊艳,细看还是有点皱纹了,这会儿眯眼笑起来更显经历丰富:“哦,他呀,怪不得怪不得,叫我阿香好了……行,我还有个会要开,有空来找你玩儿,你有什么要玩的也可以来找我!”完就那么轻巧的把手枪丢还给白浩南,自己转身摇曳着回去了。 白浩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卧槽,这算什么,来撩一下玩儿?还是自己错了什么? 不过他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往心里去,转头再看刚才剑拔弩张的几个当地人,都在对他点头哈腰的谄笑,显然能跟这位阿香女士几句话已经超越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刚才颇有点紧绷的局面倒是完全松弛下来,所以白浩南还能对那几人笑笑示意,上车打着了使劲朝着边上能靠的路牙子上面挪开,这会儿好多人前后帮他看着做手势示意,看那两部头顶头的车也开始慢慢交错分开这段堵塞的地方,白浩南才熄火下车施施然的过马路,正好看见一辆黑色虎头奔被簇拥着优先经过,坐在后座的阿香笑着对他用手指示意再见。 这种十多二十年前最高级的老板车,又稍微改变了点白浩南的猜测,不像是周围这些夜总会、赌场之类的妈妈桑老鸨,显然地位真有点高。 再转身回面馆,白浩南果然就是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了,还有点洋洋得意,瘦老头已经把店面里面昨剩下的场面收拾得差不多了,对白浩南还有笑脸,可胖老头那满面怒容现在还得加上冰冻,冷冽的看着白浩南,手里握着的竹编大勺很可能变成一把奇门兵器朝白浩南招呼过来,怒气值已经蓄满那种。 可惜他面对的是懒散二货白浩南啊,大马金刀的走到店门口柜台前第一张凳上大跨腿的坐下给自己倒杯水:“我该叫你六叔,还是他?原来老和尚也可以叫阿龙的哦?” 胖老头的声音好像是从牙齿缝里咯吱咯吱挤出来的:“老六和阿龙,都是我!” 白浩南差点扑哧一声把水吐出来,阿龙这种叫法应该是多英姿勃勃玉面飞龙的感觉,眼前这个糟老头嘛,哈哈哈,白浩南得使劲忍住,长得不帅也能取名叫龙,对吧,龙老和尚还不是满脸皱纹,怎么能歧视不帅的胖老头呢,他使劲抹着嘴边的水珠服自己,赶紧岔开话题:“阿香……刚才那叫阿香的少妇是谁?” 这下轮到旁边正在轻手轻脚扫地的瘦老头差点被凳子脚绊翻到地上,惊慌失措的抓住了桌子才没摔下去,眼珠子都摔得到处乱转了,胖老头干脆把大勺砸了他去:“滚!笨得出奇!去买菜!” 瘦老头委屈的出去了,但是看他那花衬衫扎在宽松西裤里面,皮带前低后高,皮鞋和大背头都擦得锃亮的感觉,是去跳广场舞都比买菜更像一些,白浩南鬼头鬼脑的笑着收回目光看胖老头:“你姘头啊?” 以前他绝对不会关注这种关系,更不会有这么稀松平常的口气,阿威实在是帮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胖老头可以瞬间气得七窍生烟,茶壶烧开了一样爆发蒸汽:“卧槽……!”阵仗颇大的左右看,肯定是砸出去大勺以后再想找个趁手的东西。 白浩南却不怕,反而觉得无比亲切,因为从看见胖老头气吼吼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感觉好像重新看见了老陈,那个从来也都是对他怒火万丈的老家伙,其实才是最爱护他的,所以双手抱着放在柜台上,还把下巴放上面懒洋洋:“挺好,我看他蛮喜欢你的,我也有个伙伴这么对我,可惜我喜欢女人,但是现在我懂得尊重这种感情了,祝你们幸福啊。” 胖老头面部都气得扭曲了,但是就好像抹布再怎么使劲扭掉都会有点松垮垮一样,老年人的面部肌肉也是松的,怎么扭都紧不起来了,而且白浩南的话让他也哭笑不得,看着这不要脸的惫懒家伙好几秒气得笑:“庄沉香!庄成的三女儿,这个邦最狠辣的女人,你也敢去招惹?!”声音越压越低,后面几乎就是牙齿缝出来的。 白浩南面对瑞能大师那么大的场面,都敢主动招惹,也就站在若温将军面前才会有种不由自主的腿肚子打抖而已,看来只要不是军人,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怕个鸟:“哦?怎么个狠辣,从我到了开始你就是面恶心善的骂个不停,你不跟我,我怎么知道不能去招惹她呢?我甚至连这里叫什么都不知道,老和尚叫我来找你,你总该给我吧?” 胖老头终于找到张抹布,发黑的那种,狠狠的朝白浩南砸过来:“老子才没这个兴趣!” 被老陈训练摔打了二十年的白浩南,只轻轻偏头就抓了桌上的筷子筒接住张开的抹布,还有闲心把抹布在上面晃悠成杂技一张布,另只手却慢悠悠的从腰间拔出那支勇士手枪:“叔,我真的不懂,我在溙国闯了大祸但也干了大好事,所以若温少将派纳猜送我过桥,他给我的这支枪,这什么意思?”他手大,捏住枪把这么沉甸甸的顺势一荡,就变成枪口朝自己的礼貌样式放在柜台面上推过去,铁疙瘩在油腻腻的宝丽板桌面上滑动很轻松。 这跟着教官学的玩耍动作果然有用,胖老头重重的哼一声,对他这看似懒散其实蛮礼貌的回应很受用,抓了勇士在手里掂几下,明显很娴熟的滑下弹匣看了眼那不锈钢的闪亮内部件:“1911装备美军差不多百年了,金三角跟东南亚遍地都是这个,全都是韩战、越战丢下的二手货,直到96年波斯湾战争才全面替换成贝雷塔,但美军内部有些精锐部队自己有采购权的,却不愿用贝雷塔,而是去定制改装了一批高精度的勇士1911,外面买不到的,纳猜曾经参加过美军特种部队军演并且拿过功勋,那边送了他一支,东南亚起码这几个国家里独一份,你什么意思?”是这么,手上还是有点爱不释手的把套筒击锤划拉几下,感觉就是摸到神兵宝刀的喜悦,脸上还得抑制冷漠,难度很大。 有种坐在山野店听隐居高手江湖的感觉,白浩南恍然大悟:“卧槽,纳猜很拎得清啊,讨好我就是讨好了少将!有前途!你喜欢?送给你好了!” 不得不胖老头都被他的大方愣住了:“啥?” 南哥什么时候吝啬过:“我看你很喜欢,那就送给你啊,我又不会煮面,更不会洗碗抹桌子的,就当送给你讨你高兴咯。” 胖老头都正眼看他了:“你知不知道就隔着一条河,纳猜的态度对这一片意味着什么,这样的东西对你是多大的好处?” 白浩南还是下巴放在抱着的手臂里懒洋洋笑:“叔,你搞错了,是他巴结我,没这枪他还得巴结我,你啊,也许二三十年前你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但是躲在这镇子上煮面煮太久,一个纳猜都能让你觉得多大一片,但在我眼里,他还不如我,虽然现在他要弄死我就跟弄死只蚂蚁一样,但我没把他放在眼里,我也没把什么庄成,庄沉香放在眼里,见识过若温少将甚至比他还高的人物,再看这些人,都不过是些窝里横的街霸地痞流氓而已,可能论实力我不如他们,但我心里没怕他们,可你心里已经怕得很了。” 不知不觉间,白浩南都想不到自己有这么豪气如云了,可他真是这么想的。 一路走来,他已经不是那个仓皇失措逃离撞车现场的落魄职业球员,看似跌跌撞撞的逃亡路,一步步的锤炼出心境,开阔了眼界,就看能蜕变成什么样来。 胖老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白浩南其实已经差不多三十岁,正是男人青春和成熟交叠的黄金时候,这会儿浓眉大眼轻描淡写的这几句,好像彻底击碎了老头儿的怒气外壳,脸上竟然很快有些衰老的感觉,好一会儿才自嘲的讪笑:“卧槽,龙看得上的徒弟,真特么不是个普通人,还能教育我了不是?” 着把手枪弹匣塞回去,哗哗上了膛,随时都可能对着白浩南,但这家伙笑眯眯的看着他不动弹:“你对我没恶意,相反还很照顾我,怕我吃亏,老和尚敢把我交给你,那也是当你有情有义,我其实很愿意听老前辈传授经验的,哪怕我都不知道我接下来该干嘛,但我不会在这边呆太久,最多半年,希望能想明白我到底该干什么,希望不要也被吓破了胆,带着个哥躲到什么地方开面馆去。” 胖老头眯了眯眼变成苦笑:“你还很聪明!特么老子真的是老了,老得看见你这么活蹦乱跳的什么都敢想敢做,羡慕嫉妒恨了……”着把那勇士手枪随手丢回来,这下白浩南终于弹起来伸手去接,这铁疙瘩砸在头上要开花的。 胖老头顺着这动静才回到一贯的怒容,好像谁都欠了他钱似的怒容,摸出一根烟点上,又是那种浑身放空的无神状态:“我叫陆文龙……” 刚接住手枪的白浩南忍不住扑哧又笑出来,这么帅气的名字用到这糟老头身上? 那乱七八糟的白发碴子,松弛的皮肤肥胖的肚子,松垮垮的发黄圆领老头衫还敢叫陆文龙? 气得陆老头儿抓了手边的盘子碗啊直接给他砸过来:“老子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也很帅!” 白浩南已经忍不住滚到地上哈哈哈的抱着肚子打滚了! 191、你的习以为常,就是别人的梦想 陆老头没有过多描述他过去的辉煌岁月,但是把目前脚下这块地面的局势给白浩南简单叙述了下,沿着这里往北几十公里就是另一个东南亚国家边境,再往北才是中国,所以这附近就是著名的金三角,三个国家之间的复杂热带雨林地区,都因为当年十多万抗日远征军沿着这一代洒下尸骨跟幸存者,所以这一带都是华语的前朝人,算是这个国家的少数民族,而他也是当年远征军的后代,从着华语却从未踏上过中国的土地,这些远征军各部从这里到北面沿着中国边境,分成了四个邦,这是最东边的一个自治邦,这些年没少跟政府军你争我夺抢地盘,庄成就是这个邦的主席,换句话的土皇帝! 庄成的一子三女分别掌控几个有油水的城镇,这里当然就是庄沉香管辖的地方了:“她勾搭的姘头好几个,你难道也要去跟着鬼混争风吃醋的火并?而且他们好多人都有吸毒的,难道也要跟着变成那样?” 白浩南再没社会经验,也听过金三角最出名的产出是什么:“我当过运动员的,从来不沾这个,吃喝更是心翼翼,不过听缅奠还有翡翠也很有名吧,要不我们干脆找个地儿挖翡翠去。” 陆老头现在已经对白浩南的不着调有了新认识:“好啊,我给你地名,就是四个邦最北面那个,你自己去好了,漫山遍野都是挖野矿的,不定就能挖个几千万的翡翠,但我只听每年死多少人,不是矿难就是吸毒争抢打杀死的,你去吧。” 白浩南当然联想到打他和阿威被抓的那些人干苦役样子,立刻打退堂鼓:“算了算了,跟你问着玩儿嘛,那我就呆在这里了,看着还是蛮好玩的。” 陆老头正要什么,瘦老头已经回来,白浩南殷勤的跳起来过去迎接:“刘叔!我听龙叔已经讲过你们的事儿了,以后还请你多照顾!” 花衬衫老头居然还有点害羞的飞快看两眼胖老头,结果被这边一阵怒吼:“看锤子啊!赶紧去洗菜!” 白浩南一直陪着刘老头把大包肉菜拎到后面,在那乱糟糟的屋后乱坡下看见污水中藏着条用橡胶胎组成的筏子,再透过树林看见十几米外那几十米宽的河面,怪不得龙老和尚叫自己来这里越境离开溙国,原来随便扎个猛子都能游过国境线啊。 瘦老头很贤惠的挂了围裙开始忙碌,还体贴照顾白浩南别来沾这些脏活,完全把他当做老年阿威的白浩南擦擦手回到柜台边批评陆老头:“你一这么大火气干嘛,很伤肝的,刘叔多好个人……” 陆老头一脸的不屑:“他?!年轻时候他可是这夜场一枝花,浪得很!” 白浩南忍不住哈哈哈又大笑起来,陆老头想踹他,想想老陈这专业足球教练二十年来都没能踹实几脚,白浩南岂能让他得脚,娴熟的闪开,然后懒洋洋的坐到门口去晒太阳了,现在他终于也体会到当年伊莎那些兄弟为什么没事儿就喜欢蹲在墙根下晒太阳了。 这样的环境里,貌似什么都不做,才是能安稳活下来的最佳方式,因为做了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定还会招来祸事。 面馆白基本不营业,陆老头也过来坐在那张躺椅上看报纸,顺口给坐在台阶上的白浩南讲这里的局面。 用他的话来就是本地人懒,非常懒,懒得要命,不爱学习,不愿思考,这就是为什么这里会变成金三角的原因,因为鸦片是懒庄稼,不需要管理维护,烧荒以后种子撒下去就能坐等收成,再加上热带雨林自然物产丰富,有水果有农作物吃,再卖点鸦片换俩钱花花,自己也能享用吞云吐雾,所以整个地区就是鸦片种植塑造出来的社会,懒惰、散漫和不思进取,各种卖部里面都能偷偷买到毒品,虽然名义上各邦都会严禁吸食,到处都在打击,可实际上在人人都会种的地方,这就是日用品,既然吸毒的多,那么艾滋病的传染也就多,所以这两样东西,陆老头也警告白浩南千万别沾上,那就万劫不复了。 听老头啰里啰嗦的还要给自己讲毒品危害,白浩南连忙好奇的岔开:“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带跟女人搞容易出事,才和刘叔好的?” 气得陆老头只能把报纸揉成团砸他! 白浩南自从来了这里就经常哈哈哈,顺势跳起来对阿达吹声口哨,先去逛逛这片娱乐场所了。 所以他这跑路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娴熟,无论跑到哪里,只要能找到个当地人接纳,日子过起来真是不要太轻松,陆老头这四个邦其实也一直在想摆脱鸦片生意,可人懒就不可能发展工农业,那只能继续在黄赌毒的思路打转,这些年搞赌场吸引内地人过来寻求刺激已经是个心照不宣都在捣鼓的事情,起码连白浩南还是职业球员的时候都听过,不止一次开玩笑的想过自己这复盘的记忆力,恐怕离开球场只有到这里的赌场来才能施展身手,现在终于得偿所愿的逛到这里来,当然是要去见识一下咯,趁着大白的可能还没开始铺点生意,到处熟悉下地形,晚上好来开眼界。 因为早上的事情白浩南顺路还是给自己买了副墨镜,一看就是假冒名牌的那种中国产蛤蟆镜,再换上一身黑衬衫加牛仔裤运动鞋,总之和昨离开军营的睡前穿着有了不少区别,随便在各种大场面门口转转,发现虚张声势的门脸背后大多都是波纹钢板搭建的棚屋,就沿着其中不少污水横流的乱七八糟建筑间巷道走进去。 换做以前白浩南肯定不会随便穿行在这样的下三滥地方,但现在感受着腰间两支硬邦邦的手枪,胆子确实会不一样,一边走还能一边低头跟阿达声交流:“你我俩到底谁先能闻出来这种味道,到底哪里是窑子,哪里是赌场?” 阿达摇尾巴根哼唧两声,蹦跳得还比较欢畅,从在溙国开始白浩南就发现街头没什么流浪狗,倒不是这边国家多善良,而是东南亚不少地方都热衷于吃狗肉,怎么可能让美食在街头闲逛。 果然,穿过外面那些白看起来乱七八糟陈旧不堪的霓虹灯招牌,已经有些破败的建筑门脸,在这看起来都差不多的棚屋中,白浩南真的能循着那股**的气息区分出哪些是皮肉场所,哪些又带着陈旧家具受潮的那种霉变味道,探头悄悄从窗户看看,里面果真是金玉其表的那种赌场大厅,摆满了台球桌一样的赌台,只是现在没有营业全都是昏暗无光的模样,充满了烟草发酵和汗臭混合的难闻气味。 一人一狗正在偷偷摸摸的窥视,背后忽然传来声疑惑:“你在做什么?” 为了掩饰后腰上的手枪,白浩南都是背着双手在转悠,现在给吓得浑身一哆嗦转身,看见面前是个十来岁的当地少年,黑乎乎的其实还蛮大眼伶俐,主要是有一头披肩长发,要是扎起头发来没准儿还能伪装成姑娘,他随口哄孩子:“我是外面老六面馆的,进来看看,能不能给我做导游,给你两美元当费?” 这就是有落脚点的好处,很容易得到认同感,加上金钱开道立刻让白浩南的游荡变得更加顺畅,这个叫阿瑟的少年殷勤的领着他更加熟悉这片镇主要经济来源的布局,后方有个不的停车场,镇唯一向国内的公路就是从这里延展几十公里到另一个国家,也能顺着进入中国,据这里曾经是最早的金三角赌场,但随着那些直接和中国接壤的邦也开始搞赌场大酒店,这边的生意必然受到很大影响,毕竟相比跨过一条河就能抵达的法外之地,这里还有一两百公里距离,虽然更加疯狂,也更不受约束,但到这里的大多都不是普通游客赌徒,多少有些案底或者其他的企图,也就很难把市场做大。 阿瑟就是在这片外表光鲜,内里肮脏不堪的酒店、赌场、夜总会长大起来的孩子,他甚至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但已经能娴熟的叼着烟卷给白浩南推荐姑娘,还打包票他能找到镇上最带劲的姑娘,但白浩南好奇的跟着他去转了几处肮脏不堪的棚屋和那些一看就没什么健康色彩的女性,成功打消了自己那点蠢蠢欲动的原始想法,决定这段时间确实要好好的捂住自己裤头别犯生命危险,这里的卫生条件太特么吓人了! 既然对这块打消念头,白浩南也就剩下赌怡情的娱乐,从球队开始他玩玩牌什么的都只是玩,因为球员里面因为染上赌瘾欠下大债的远比犯毒瘾的多,教训已经够多了,鸡贼如他是不会上当的,最多打算见识下这种传中的赌场而已,澳门、拉斯维加斯的那些大场面没机会看到,东南亚赌场总能看看吧,人生体验才是他跑路的目的。 所以差不多到中午已经把这片基本地形走了个遍,全都是连片的各种背街巷道,穿行不少内部通道而不是在外面的马路上,本来打算跟阿瑟约好下午再去逛逛镇其他地方的,忽然看这少年其实营养不良蛮瘦,白浩南干脆叫他跟自己一起出去吃饭,少年脸上喜悦刹那就灿烂了,一口一个好心的先生一定有福气,光着脚在白浩南面前灵活的倒退着一个劲好话,背后有砖块污水什么都能机敏的跳开。 白浩南现在太擅长跟孩子打交道了,特别是这种地头蛇,出来经过自己买牛仔裤的店还顺便给阿瑟买了双几十块钱的帆布运动鞋,赤脚的少年都有点吃惊警惕了,可能一直在最黑暗地方长大的孩子,很难相信会有这么善良的对待:“先生,您不是……要我做什么吧?” 白浩南笑着在路边饭馆点了两三个炒菜和白米饭:“喜欢踢球吗?这地方有足球场不?我觉得你踢球保准很灵活。” 阿瑟先点头后摇头,吃过饭带着白浩南转到镇上一处破烂工地,据这里以前准备修一座四星级酒店搞大赌场的,因为生意转淡就一直拖延下来了,当然这酒店工地也是属于庄姐的,而这片空地上下午通常都会有一群镇上的青少年在这里踢球玩,没有球门,没有界线,就是一群孩子踢着一个陈旧的黑乎乎足球取乐。 地良心,以白浩南的脾性绝对不会自己是可怜对方,真是顺口给孩子胡扯为什么要无缘无故买运动鞋送给他的,他也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恶劣的踢球场景,当初龙寺的和尚们要踢球,也能轻而易举在外面学校找到场地,而整个溙国无论大城市村镇,到处都能找到场地,无论怎么首都的变故,那整体还是个和平稳定的国家,但在这里,乱糟糟的似乎连生命和社会安定都没法保证,谁还会关心足球场了。 所以看阿瑟颇为心的先把自己新鞋子抹脏以后才跟着白浩南越过破损的围墙走进去,白浩南干脆先掏十美元给少年让他去街面上买个新的足球回来,自己就那么坐在旁边的废弃材料堆上看着这些苦中作乐的孩子,自己一直以为理所当然谁都能玩儿的足球,在这里就是个奢望,平整的地方都会用来盖夜总会、赌场,据这里连学校都是名存实亡,因为常年相互火并争夺地盘,根本没谁有心思想教育,对的,这里的娃娃兵也是全世界闻名的,阿瑟他们如果不在那片赌场夜总会谋生,多半也会去当兵,当一辈子的兵,一个月有六百块收入,算是这里的正当职业。 少年心性还不坏,起码没有卷款潜逃,不一会儿就抱着个崭新的足球兴冲冲翻过围墙进来,如果之前白浩南坐在水泥管道上没人注意,现在所有青少年都转头看着那个黑白相间的东西,有几个年龄大的还立刻就朝着阿瑟走过去,不是热情迎接,而是立刻喝骂着要他把球交出来! 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地带。 192、大声说一句不要脸! 白浩南站起来走到阿瑟的前面,对上那些毫无惧色的子,一群好像野狗的青少年半点没把他放在眼里,这种肆无忌惮准备扑上来撕咬的眼神,让白浩南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过把手枪拔出来镇压场面,但最后还是决定试试看,从躲在自己身后的少年手中接过足球,快速的颠了几下,如果前面两三下因为最近实在是疏于练习差点出岔子,球也是最劣质的那种人造革皮球不怎么标准,但后面很快找回节奏,就让皮球在脚背和大腿上娴熟的开始轮转。 再替补不出名,职业球员的技巧还是能震撼这些山野里的孩子,况且白浩南就爱练这些花活儿,可以几分钟内就把野狗们眼里的凶悍色彩褪去,变成闪亮惊喜的眼神,全都齐刷刷的围在这能潇洒玩球的汉子周围,还有齐声数数叫好的。 白浩南随意的把球颠一下,然后摆足了大力一脚撩上,垂直上下见高不见远的那种,正式比赛没啥用,但玩得好的可以站在原地等待球体好一阵落下来又接住,很有观赏性很吸引眼球,是南美职业球员赛前热身爱做的花招之一,可这球本来质量就不好,新球没有被使劲踢打整形也不是很标准圆,白浩南这手也玩得不算很精妙,散布范围比较大,但稍微移动脚步也能接住,关键是接得漂亮,皮球好像黏在脚背上一样跟着就卸下来很轻巧,少年们已经是欢呼了,他把球再滑到地上轻轻一踢:“送给你们玩了,但这东西要玩得好,那就要点水平!” 少年们再一拥而上的抢过足球乱踢,拨拉几下忍不住都会时不时把眼光放他身上,没有比较或者从来没有亲眼近距离看到过专业球技,就不会觉得差距有多大,现在能明白之前所有人都是在乱踢,脚下自然是恹恹的没之前那种傻不要脸的胡乱劲儿。 阿瑟悄悄躲在白浩南身后,一直没有把自己投入到人堆里面去,不是不熟,而是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有归属,跟随这个大方又强壮的成年人显然比跟这些鬼混少年要有前途得多,他分得很清楚。 所以白浩南也看出来这些大年龄跨度超过十岁的少年态度:“想踢得好玩,那就先得画个场地,来,从这里开始,用石片在地上划线,跟着我走……你朝着那边画,你画这根……” 不自而然,之前还动不动就要跟他炸刺的野狗们,现在乖乖的俯身捡起地上石片在有些凹凸不平的空地上划线,白浩南摘了墨镜挂在胸口快步走了四个角,其实也就比篮球场大不了多少,最后还指了几块石头,让少年们捡过来摆成球门的宽度,虽然中间有水洼、边角有野草,但现在起码可以似模似样打对抗比赛。 足球这种游戏,一旦能够玩对抗,那感觉就跟之前一大群孩子胡乱伸脚漫无目的踢来踢去迥然不同了,这时候白浩南指挥哪几个一边,哪几个凑一起先来踢踢看,野狗们都理所当然的听他号令! 其实白浩南也有点吃惊自己这么驾轻就熟,回想做职业球员的时候,从来没有指点教导同伴以外的情况,医科大开始接触野球、学生踢球,带领职工球队才第一遭开口讲话,在伊莎的家乡那是短时间接触那些山里年轻人玩球跟现在类似,但可以忽略不计,后来在桂西则是把不入流的专业球员拉出来跟普通爱好者融合形成产业,等到在龙寺,已经就很娴熟的可以带动和尚们踢球了,逃亡这一路,其实从来都没有远离足球,一直都在倚仗这个自己生命中的最爱获得发言权跟地位,哪怕跟阿威在调养的那段时间,白浩南的脑海里似乎也闪过留下来就在军营里面教军人们踢球的念头,毕竟军营里的足球场每下午都很热闹,而且溙国军方在国内也有职业球队。 现在只是顺口顺手,又能通过足球改变点状况,白浩南都有点莞尔了,真特么是托了这种遍布下第一运动的福,笑着摇摇头坐在旁边看这些少年开始乱糟糟打对抗,虽然技术阵型什么都一窍不通,但有了胜负关系,那场面就陡然火爆起来,没多一会儿还争论打起来! 阿瑟规规矩矩坐在白浩南的旁边想帮他照顾阿达,白浩南却看着那些少年打起来都在找石头砸脑袋了,十多个人打成一片,他也不过去阻挠,直接从后腰拔出手枪对上砰的一枪! 这镇上的枪声大白的就经常这里响两下,那里响几声甚至连发,结婚喝酒、盖房请客、吵闹发泄甚至就是没事儿听个响,加上后面还有个从游客身上赚钱的靶场,反正时不时的都能听见枪响,白浩南也觉得好过瘾,一群少年顿时定住,扭头看着坐在水泥管堆上的成年男人,没惊恐,只是因为声响转头停顿。 白浩南其实开枪后又揣回后腰去:“够了,踢球的目的就是有事拿球话,而不是用拳头跟石头,喏,刚才明明就是你动作太大绊翻了别人,你呢,摔了跤火气也别那么大,打架就别踢球,要好好踢就练好自己的技术收拾对方!我来给你们当裁判吧!” 嗯,用枪声代替哨音这种事情也太离奇了,只要不发生打架,白浩南还是只用叫喊来裁定,大多数时候都上身前倾,手肘放在分开膝盖上看着这些野孩子乱踢,足球这种没有复杂规则,只要不斗殴不乱来就能生龙活虎的运动很容易这样开展起来,相比自己去混迹那些污水横流的妓女和瘾君子之间,白浩南用脚丫子想也会选择呆在这种健康的地方吧,所以打算好好享受这种难得的足球乐趣,琢磨到底能不能搞出点花样的他,开始舒坦的把自己靠在水泥管上问身侧的阿瑟:“你怎么不……” 从水泥管堆的侧面却传来娇笑声:“王兄弟,你还很有闲心嘛?” 听了这声音白浩南就脑海里浮现出一条美女蛇的感觉来,偏转头看过去,果然就是那庄沉香一步三摇的走过来,当然这步伐不是她非得这么妖冶,而是这废弃工地上确实有点脏乱,她穿的高跟皮鞋蛮干净的,基本都踮着脚尖在走,水泥管堆边更有一滩污水只能跳着砖块过来,所以白浩南立刻起身跳下去,非常自然的直接伸手拦腰把庄沉香给横抱起来! 哪怕如庄沉香这样的女人,可能都没想到这个公主抱来得如此理所当然和迅猛吧,反正白浩南手指感受到的恤里滑滑的身体都有刹那的僵硬,但立刻松弛下来笑得都喘不过气:“谁,谁允许你这么……谁让你这么大胆!” 白浩南对上女人就是胆儿肥,特别是姿色过得去的:“你这么漂亮好看的妹子当然沾不得半点脏东西了,这是我的福分,荣幸,荣幸得很!”着把庄沉香已经抱着跨上水泥管堆,心翼翼的放在平整的地方坐下,其实脑海有想过要不要做戏做全套,干脆把衬衫脱下来给女人垫着的,瞬间又觉得算了,光膀子那就太过点,总不能马上在这水泥管堆上来捡垃圾吧。 但借着这个动作,男女之间已经神奇的跨过了距离感,庄沉香这会儿没坐车就戴了顶帽舌很宽的棒球帽遮挡日晒,翘起二郎腿再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指尖都是很淑女的兰花指翘着,话更是轻柔很多,很熟稔的口吻:“怎么想起来跑这里看孩子踢球?” 白浩南坐她旁边,一个拳头的间隙,如果女人还不反感这种近距离,那就基本可以朝着捡垃圾进展了,所以他的语气更随便亲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庄沉香指了指工地外侧,那边有栋七八层楼高的建筑,算是镇里面不多的几栋高层建筑:“我的办公室就在那,听见枪声当然是要看看的,没想到是你。” 阿瑟从看见庄沉香,就立刻抱了阿达跑到下面去,似乎比这位镇上权势熏的女人站得高都是罪过,现在更是怯怯的蹲在水泥管的角落,那些踢球的孩子都不敢随便动了,之前那么桀骜不驯的野狗们全都抱着球站在一起,都不敢走,可能更没想到白浩南跟这个女人这么惯熟。 所以白浩南先回应少年们:“继续踢!那个谁,你还不错,今谁进球多,我待会儿给谁买双运动鞋!”基本上都光着脚丫子的少年们立刻蠢蠢欲动,但还是把目光看向女人,白沉香笑着挥挥手,下面立刻动起来,但没人叫喊更没人敢斗殴了。 白浩南这才话:“其实我是个中国国内的职业球员,犯了点事情跑路,一路顺着东南亚跑到溙国再到这里,没什么爱好和复杂心思,就喜欢踢个球啥的,前几个月在溙国有个弘法足球的事情,不知道你听过没,就是我出家的那寺庙捣鼓出来的,挺喜欢带孩子踢球,你不觉得这些孩子踢球的时候,比他们在街头抽烟打架甚至干坏事有好处得多?” 庄沉香不由自主的把上半身侧远些,因为这样才方便她更全面的打量这个男人的侧面,特别是看着白浩南的面部轮廓,白浩南的目光还是注视在孩子身上装不要脸:“怎么?帅不帅?” 结果庄沉香没有如同姑娘那样被逗笑,顿了下才开口,很平静的那种,但完全没了之前几次话带着的夸张情感:“那姓陆的怎么给你我?” 白浩南笑笑还是故作高深的翘着二郎腿,上半身后倾双肘放在水泥管上看孩子那边:“别人我还不是只晓得搞女人,发情的野狗一样看见女人就上,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特么是无聊找刺激而已,不能杀人放火,不能吸毒干坏事,不能赌博偷东西,条条款款那么多限制着什么刺激的事情都不能做,除了泡妞我还能干嘛?如果真有什么持续值得我做的事情,我特么几个月不碰女人不一样干得好好的?” 聪明人之间的这种话方式,庄沉香一下就懂了,还很欢喜:“嗯,只有那些愚蠢的家伙才会关注这些鸡毛蒜皮捕风捉影的事情,我稍微笼络谁,就传我又找了个情人,晚上跟谁走在一起,就是上了谁的床,却没想过这么个地方,几千当地人,随时都有流窜犯和案底在暗流涌动,几个兵营分属三个不同方面的驻军,再加上隔岸最强力的溙军,我有多大的压力谁知道,就算我放松下又怎么了?” 白浩南点头:“开个公司都喊累,更何况你还掌管一方,只有没干过大事的人才动不动以为靠老子靠别人就能干成事,全特么最终还是得看自己,不过没事儿,比你更艰难的人多了去,也别太当回事就行了。” 可能很少听到这样的安慰,庄沉香语调诧异些:“听起来你真不是一般人呢。” 白浩南回头看看她,下个动作居然是抬手帮她把脸颊边散落的发丝给拨起来别到棒球帽边去,好像两人是多熟悉的男女朋友或者老夫妻了,庄沉香再次有点楞,当然,这种高等级撩妹的大胆动作还是得看脸,换个歪瓜裂枣的男人,估计庄沉香早就叱骂着叫人拖下去阉了吧,但这会儿真的是有点出神的看着这个宽眉络腮胡茬的男人,看白浩南笑得云淡风轻:“别人你怎么怎么,是谁的女儿,我只觉得你是个漂亮姑娘,挺能干的漂亮姑娘。” 应该配上此情此景,这个逼装得可以给一百分! 真的,白浩南这句话除了有点牙酸,没别的意思,庄沉香看上去真的也挺好看吧,特别是上午白浩南去那昏暗阴沉的娱乐场所棚户区转了圈以后,愈发觉得这位的姿色算是万里挑一了,既然碰上了,以白浩南的鸡贼当然好话不要钱的一箩筐一箩筐抬着盖上去,反正又不要钱的。 但听在庄沉香耳里挑逗的意味就重了,这久经沙场的女子居然也脸红下:“讨厌,就知道些怪话!” 白浩南纳闷的抬眼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哈哈哈的笑着收回手继续看那些踢球的孩子,顺口指点吼几声,庄沉香也静静的坐在那跟他一起看。 一点看不出来一个是声名狼藉的女强人,一个是道德败坏的佛门浪子。 193、人生在世三万天,乐趣无边 好像谁过,完美好男人都是一个个前任锤炼出来的,白浩南经历的前任那就太多了,不光是男女之间的前任,还有这一路走来相识相知的各色人物,起码能看得上他,又被白浩南看得上的,一个个还是给了他很多经验教训,哪怕如瑞能妖僧这样的大反派,那也是在溙国能呼风唤雨的角色,所以不知不觉之间,白浩南的段位也在一点一滴上升,正应了龙老和尚给他过的,经历的一切都会成为沉淀,只是有些人的经历全都在彩票、弹子机、毒品、家长里短的琐碎八卦之中沉淀,白浩南却一直在开拓提升自己的视野,沉淀的都是真材实料。 现在回想,他虽然在那个肮脏不堪的足球圈里面是个不起眼的脚色,但终究还是中国这么大的国家最顶级联赛,接触到的人也都是万中无一的金字塔上层,可能一直驰骋在球场上,虽然没打出什么名堂,但足球场起码教会了他,再显赫的世界球星站到球场上那也只是个四肢健全的人,也要带球停球,也要吃饭嫖妓,万人敬仰的龙法师也要心伤弟子的逝去,操心寺庙的生计,哪怕如若温少将那样叱咤风云的一方霸主,也有老婆孩子,也有顾虑算计,所以陆老头的什么只手遮人物,在他眼里首先还是个人,单论人的个体,他还真没怕了谁。 起码只要不一堆枪口指着,他现在胆量是磨练出来了。 坐在庄沉香的身边,也能心无旁骛的装逼,况且面对女人,他就更拿手了。 还是庄沉香先开口的,起码半个多时以后伸个懒腰:“好久没有这样啥都不想,就坐在这发呆了,挺好,你就打算在这里带一帮野孩子踢球?” 白浩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做事没什么长远计划,跑路到这边大概准备待个半年,今早上还没想好干什么,晚上本来想去赌场玩玩看稀奇之类,现在有点这个意思了,老陆给我这里的人很懒,但是踢球这个事情懒不懒都很容易勾起兴趣来,我就打算带着这群孩子踢球,如果能找来更多的孩子或者年轻人一起踢都行,总之我觉得比他们抽烟打架吸毒好,健康。” 庄沉香站起来扭了扭腰:“想要我帮你点什么?” 白浩南段位确实高:“不需要,我就喜欢足球,纯粹个人兴趣的事情,不然对我来也太无聊了,上午那皮猴带我去看了一圈,你这镇上的姑娘可真是不怎么样。” 庄沉香马上就给了他一脚踢:“怎么话呢!”还是有嗔怪的味道,但不那么夸张,纯属习以为常。 白浩南抽嘴角露出个邪魅的笑容:“不怎么样,你知道我在溙国带和尚踢球就够让人不理解了,但最后打到首都,几万人山呼海啸的场面,气势、团结、健康,跟我看见那些躲在阴暗棚屋里面抽鸦片的环境壤之别,我不要你一分钱,就能帮你把这镇上的风气和注意力给扳正了,对你没坏处,就当是谢谢你早上帮我解围,还有现在陪我坐这么会儿。” 庄沉香那高高的胸脯都起伏了几下,看着这个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孩子们身上的男人,狡黠的笑了:“就为这个?没更多的想法?” 白浩南抬眼看看她眯眼笑:“上床?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跟兴趣无关,如果因为上床还要惹来些其他麻烦,那就没必要了,上床就是上床,完事儿拍拍屁股就没啥瓜葛了。” 把个男女之事得这么轻描淡写,也是没谁了,庄沉香都笑了,深呼吸下指指那边的楼:“七楼,你把这摊子事考虑好了方案过来我办公室正式谈,我还挂了个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会在缅奠北部的运营主任职务,如果把这事做好塑造了形象,我也能在联合国弄来更多资金支持,对我确实是好事。” 白浩南做个惊骇的鬼脸,再了然的点点头,庄沉香就笑着转身下去了,白浩南既没去抱着她下水泥管,庄沉香也不在乎那高跟鞋在破败工地上的行走,好像都知根知底了,不用再装。 但白浩南心里,多少还是有了点波涛,原来是这样。 原来在大人物,起码比自己更高杆的人物手里,都能这样利用借势,当初自己搞弘法足球的时候,纯粹是为了给和尚踢球找个牵强附会的法,但龙和尚就能借势,发现比自己英勇救人更能借势,那就借过去用了,后来瑞能更是连锅端,足球这个尿壶,需要用的时候都能被这些人恰如其分的利用起来,再后来那位电信老总、若温将军都是借势的高手,利用这些事件获取了最大的收益,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上的。 回想以前于嘉理的层面都低了点,她还是都仅限于在赚钱上,看来走了这些国家,反而能更提高自己的见识啊。 就连庄沉香这么个镇管理者,也许是家传的政治血统,敏感性和手腕都如此娴熟,更有她作为一个女人的优势,在这个可能全球都比较有名的穷困战乱地区直接都特么能拉上联合国的大旗了! 白浩南自己都有点叹为观止,但又实实在在的明白这事儿很有操作性,难怪庄沉香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拿定主意! 自己到这个地方不过才二十四时不到,就牵扯出这么有噱头的事情,真的就只归结到自己洪福齐? 换做刚到蓉城的白浩南估计都拿不出什么庄沉香的方案,现在经历过桂西跟龙寺这两次操作,特别是在溙国首都还捣鼓过什么佛教徒联合会足球管理委员会,哪怕那些方案其实都是别人做的,但宋娜都给他认真的念过,现在哪怕不能逐字逐句的复述,还是轻而易举的立刻在脑海里面勾勒出来一个框架,随手拿块石头在水泥管上划1条,心里完全笃定下来。 最后干脆下去站到场边给少年们鼓掌示意集中:“刚才你们也看见……嗯,你们称呼她叫什么?” 少年们七嘴八舌的结果一样:“三姐!” 白浩南觉得光听这称呼,庄沉香就是个很有独立性的女人,点点头:“好,刚才我跟三姐谈过了,她答应让我来正式教你们踢球,以后每有吃的,打得好还有津贴可以拿,球衣、球鞋都是免费的,愿不愿意?” 基本上可以算是流浪儿的战地少年们愣了瞬间,然后才难以置信的狂叫跳跃的欢呼,这时候面对白浩南哪里还有最早那种一言不合就要撕咬的凶悍桀骜,就差变成猫咪过来给白浩南挨个儿摸头了,连阿瑟都赶紧蹭过来悄悄伸脚去踢两下那个皮球,表示自己也可以踢的。 这倒是给了白浩南一个灵感,举手示意安静下来,少年们花了好一会儿才做到,他从现在就开始强调自己的权威:“以后只要我举手示意,我要求马上安静,做不到的就给我滚蛋,不听我安排,也滚蛋,这种机会也许你们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再也不用饿肚子端枪拼命或者被人砍杀,所以我重申一遍,不听我的,滚蛋!” 整个废弃工地上看他把手举起来,鸦雀无声。 白浩南很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做两件事,第一,你们自己去找一个平坦开阔的地方,我们以后可以当做球场的地方,不用花太多钱就能平整出来的大平地,比这个要大得多才行,都去找,觉得合适的都可以来告诉我去看看,镇子周围都行,谁找到的最后成了,我让他当副队长。”少年们轰然一下又要七嘴八舌的,结果白浩南再次抬手,立刻又鸦雀无声,有俩岁数点的还使劲捂了自己嘴,怕是没刹住车。 感觉有了令行禁止气势的白浩南伸第二根手指:“回头去通知你们能通知到的所有年轻人,十来岁到二十来岁都行,这点人不够,而且你们中间有些人也不适合踢球,但以后可以跟着球队做劳务,愿意来踢球跟着我混的,都可以来,明晚上六点到这里来集中,现在开始由低到高排横队,挨个儿跟我握手出你的名字,就可以走了。” 终于有个聪明点的举手得到许可才提问:“找到地方怎么告诉你?” 白浩南恍然:“老六面馆去找我,我不在就在等我。” 少年们一个个使劲点头表示明白,但实际上排个由低到高的队伍都折腾好久,白浩南不话,抱着手臂尽量记住这些脸,二十多个少年可能有不少以后都会成为自己的子弟兵了,毕竟每自发跑过来玩会儿球,那就多半是真热爱。 结果比较头痛的是过来握手离开时报上名字发音稀奇古怪,完全没有记忆点啊! 虽然都着一口西南口音华语,但他们的取名规则却真带着些少数民族特征,昂吞,昂图,钦昂……反正昂这个音出现了很多次,让白浩南完全没法把姓名跟面容并存记忆下来,七八个的时候就放弃了,但还是挨个儿看了看,把新足球递给那个最积极,岁数也比较大的昂吞保存,自己和阿瑟一起带了阿达往回走了。 正如他给庄沉香表达的那样,真有兴趣的做起事来,别找女人上床,连晚上去什么赌场都没多大兴趣了,但还是跟阿瑟约好晚上一起去看看,又给了他十美元,让他去买些哨子、文件板之类的东西,有个这样的子给自己跑腿,那也是蛮舒坦的。 回到面馆,陆老头才准备开张,他都是从晚餐时间才开始营业的,这也让白浩南终于体会到这个地方到了夜晚的另一番面目,毕竟昨他抵达已经都是后半夜了。 其实从下午开始,一辆接一辆的旅游大巴就带来不少华人面孔的游客,男性居多,少数年轻男女情侣来看热闹,那些霓虹灯还有招牌都亮起来,接着从溙国界桥上也过来些人和车,但都没有从镇公路那边来得多,如果白是当地人的集贸街道,晚上这里才变成娱乐场所。 白浩南站在路边看了好一会儿,感受了一下这些内地各种口音的游客,还挺喜欢听这种乡音的亲近感以后,才一步三摇的回面馆去。 店里已经坐了三四个人在组队,陆老头依旧满面怒容的站在柜台后面放空,刘老头依旧大背头油光水滑的系着条花围裙忙碌,还有灵活的眼神询问白浩南吃了没,但胖老头先冷冷的:“到哪里去晃了一?” 白浩南坐到最里面的凳子上轻描淡写:“跟三姐谈了笔生意。” 唰的一下,整个店堂柜台内外的眼睛都整齐的集中到他脸上,那几个座位上坐的基本都是在夜场里面上班的人,目光更是惊疑不定,白浩南却卖关子的不再了,按照胖老头的规矩点了牛肉面来吃,吃完以后也一样给钱,不多也不少,中午吃饭就换了些人民币,虽然美元在这里是硬通货,但人民币更方便。 还没吃完,阿瑟就把一塑料袋的东西给拎过来,白浩南让他坐在那凳子上等着吃面,自己起身到柜台里靠梯子边拿那有机玻璃的文件板在一叠信笺纸上写写画画,少年吃完就跑到门口去等着了。 俩老兔子倒是忍得住啥都不问。 直到上班高峰在七八点到来,店里暂时没了人,白浩南正蹲在后门口给手枪弹匣重新压满子弹,陆老头过来踢他屁股:“今开了枪的?” 白浩南嬉皮笑脸的示意下:“强迫症,打了一发我就觉得心慌,非得把子弹填满,对了,我要买子弹的话到哪里买?” 陆老头冷哼:“找你的三姐买啊!” 白浩南对上他就无比亲切可乐,嘿嘿嘿的笑着站起来准备跟老陈一样勾肩搭背,突然想起对方是老兔子半途收手:“你这口气很哀怨,像我出轨似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跟你,我对付女人,特别是高龄荡妇很有一手的。” 陆老头没忍住:“呸!谁担心你!” 那口气好像他才是高龄荡妇一样。 唉,这都什么世道,雌雄莫辨了都。 194、人生的河流难道从此岔了道? 子弹的事情还不如问阿瑟呢,少年伸手找白浩南要了二十美元,不一会儿就拎着个塑料袋回来,装着几十发45口径手枪子弹和两个空弹匣,反正感觉比在饭馆吃饭还便宜。 其实白浩南也只是觉得有足够备用的才不心慌,但这些东西总不能都装裤兜吧,沉甸甸的一堆金属疙瘩呢。 阿瑟又拿了十五美元去,不多会儿就给白浩南拿了个牛皮做的腋下枪套回来,一边插手枪,另一边还能放俩弹匣,白浩南把勇士那套放在里面,纳猜给的弹匣都是不锈钢的高级货,只把普通货别在后腰,阿瑟这些配件弹药在镇上都不值钱,三姐他们的军营里官兵们时常拿出来换钱换毒品,都没人要,专门有人低价收起来等买主上门,只是枪现在管得紧点,买起来很贵。 几句话的时间,白浩南跟阿瑟一起走到赌场门口,昨白浩南就看见这什么寰球娱乐中心,看似很豪华的做了个金灿灿地球的雕塑在大门口,还有广场,其实近看雕塑都生了绿色的铜锈,败落得很,建筑大门上贴的那些金黄色不锈钢还有马赛克简直跟龙寺的金佛塔一个路数,都是远看还挺唬人,近看惨不忍睹。 有阿瑟一起的好处就是走到门口,那些衣冠楚楚的西装保安跟花枝招展旗袍迎宾接待看见,少年指一下:“老六面馆的王大哥!”所有人都笑着点头拱拱手,不过白浩南瞄见有人拿着对讲机眼光偷看自己什么,没深究,自己心点就是了,想来有陆老头和三姐这两层关系,自己又不干什么,还是比较安全的。 地上满铺的红地毯都脏污得很了,特别是那种到处都被烟头烫过的痕迹更像年老色衰的老婊子,让白浩南这个纯粹看风景的家伙愈发没瞧得起,连阿达都跑到墙角洒了几滴做记号也没人管。 里面的赌客确实不多,从第一间大厅里面排列的各种老虎机游戏机,到左右两间大厅里分别都是百家乐赌台或者俄罗斯转盘等各种赌台,全都是看得人比玩的人多,大多数国内普通游客估计心态都跟白浩南差不多,看看热闹而已,毕竟国内严管赌博,公开是很难看见这种场面的,都是开个眼界,但真金白银掏出来狂赌的就不多了。 好些赌桌上的荷官一直站在那玩手指或者没精打采,压根儿就没业务可做。 阿瑟肯定是经常出没在这其中,还给白浩南指了几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是偷东西的,一边一边悄悄往白浩南背后躲,所以白浩南随便找了张玩德州扑克的台子站着看了会儿,发现能玩儿的赌客都凑不齐几个,甚至有张台子干脆被改成了炸金花,更是大摇其头,真要玩炸金花还需要千里迢迢来国外玩?国内随便找个地方也能这么干,到赌场就是要有赌场的气氛和逼格啊,搞得跟个城乡结合部地下赌场一样灰头土脑的,一看就倒胃口,谁还来玩儿?反正比起某些球员给他描绘过的澳门赌场气派简直上地下。 所以最多在里面转悠了半个时,白浩南颇有些失望的出来了,阿瑟可以带他去贵宾包房看看都没什么兴趣,他又不是来赌博的,就是想感受下氛围,完全不是那回事就没意思,特别是在这赌场里面从迎宾到女荷官,白浩南就没看见个长得漂亮的女子,更觉得扫兴,索性连旁边的什么百乐门夜总会都懒得去看,一高一矮两人刚走到面馆这边准备分开走,却看见那店门前的台阶上坐了好几个少年,其中就有那个昂吞,远远的看见白浩南走过来就跳起身,这倒是提醒了白浩南,吩咐阿瑟:“你看看就在这周围,有没有干净安全的套间,我租下来睡觉,最好这两就能住过去,要不你跟我一起住?” 少年立刻眉飞色舞的跑了,多了不,这一下来白浩南发现阿瑟基本上没有从中拿钱,给他多少买了东西回来都把零钱上交,白浩南再随手给他点当费都乐得什么一样,好像都是混迹在这片污秽之地的孩子,同样没人教没人养,总有些人的内心要干净些。 没读过多少书,也喜欢感受这些的前职业球员摇头笑笑,迎上昂吞等五人,有三个面生的,原来有两个家伙都挺积极,下午到傍晚已经到处都去打探过,本来这就是他们无比熟悉的地盘,现在只是再去确认下哪里是不是够平,又或者能不能搞过来做球场,毕竟有三姐撑腰的话,他们概念中没什么地方是拿不到的。 最后坐在那等白浩南的时候交流总结就两个地方,一个是这片夜场背后那个大型停车场,据几年前很是火热时候要停几百辆车,现在也就是些旅游大巴和本地的车辆停在那,空着的地方是大半,那里是当初有钱时候就铺了水泥的,现在不过有点龟裂还是很好用,另一个是顺着界河到镇子下游边,有一大片河滩,只要不是雨季那一大片淤积河滩又平坦还很结实,摔了也不疼。 白浩南听了反正也没事,干脆带了这帮崽子上自己的“悍马”车过去看,不过副驾驶就是给阿达坐了,一群少年挤在后面还很激动,是从来没坐过溙军的军车,这些隔着河岸的军人只要出事都凶得很。 从他们嘴里,白浩南听到的是另一个角度的故事,在庄成掌管上位以前,这个自治邦的主席几十年都没换过人也根本不听政府的,所以前几年才被政府军打跑了,而庄成原本是第三号人物,在变故中投了政府军才当上主席的,所以始终有人在传以前的主席要偷偷打回来报仇,包括庄沉香在内其实一直都坐在火山口上,危险得很。 看来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想得好处那就要付出代价,这才是铁打的准则。 镇子很,其实就并排两条半街道,军车驶出镇转弯就到了少年们的河滩,下车看过去在夜色下灰白一片就在路边,感觉跳下边上的植物树丛就能到,白浩南看不太清那灰白一片的河滩到底有没有坡度,要是虽然平整但是带着坡度那怎么踢球?要想弄平也是个费力事情。 想到这里正在想是马上下去看看,还是明早再来看,却忽然听见阿达声狂吠,他心里猛一激灵,刚下意识的觉得出事儿了,身侧就是一股带起的风,一条人影猛扑上来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而且是那种极为用力,很有目的性的环抱,死死的抱住了白浩南那条牛仔裤的裤腰,仿佛铁箍一样紧紧锁住了他的腰特别是后面,耳中还能听见什么夹杂了当地土话的叫喊,这时候白浩南重重的用自己手肘往后击打都不能砸开这个已经把双手合抱锁死的家伙,紧接着有人又朝着白浩南扑过来! 仅仅就是下意识挥动手肘想挣脱这么一个动作的刹那,白浩南不但在月光下看见好像有泛光的刀身,还看见后面满脸惊恐的昂吞,脑海里只莫名其妙的闪过:“这子没参与……”这个念头,脚下已经猛蹬发力! 事后想想,这下手的几个子肯定反复考量过,就是第一时间锁住白浩南的后腰让他没法拔枪,然后再放翻在地刀斧伺候! 恁的狠毒! 可能放在一般人的下意识反应就是使劲挣脱,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想挣脱这个腰间禁锢的家伙,白浩南却有抬头的习惯,不会拘泥在自己脚下,这是老陈从无数次打骂出来的下意识反应,任何时候都要抬头看周围,所以瞥见刀光就刹那猛蹬腿的根本不针对后腰这个家伙,而是把自己摔出去! 从下了车就走到路边看河岸,稍远是灰白色河滩,面前隐约一片黑暗中看不清的深色应该是植被树丛之类,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是不是有危险,就当是躲避那猛捅过来的刀光吧,反正脚尖离地的时候白浩南都感觉手臂上被什么刺到,接着是阿达的又一声闷叫! 白浩南心知肯定是还有个少年动手被阿达阻挠,狗子挨了打或者刀,肯定! 心头终于有些狂怒! 仿佛被人在海滩酒店暗杀都没激起来这样莫名的愤怒! 还在空中就使劲用手肘击打紧箍自己的家伙,那家伙也憋得住,硬是一声不吭的还把手臂绞紧了些! 只能白浩南的身高在东南亚都算是高的,到了这座普遍营养不良的镇更是高出一两个头,除了方便这少年展臂箍住他,别的就是身高体重都远不如他,想箍住摔翻白浩南绝对不可能,他那深蹲练出来的下盘那么稳,反而还被白浩南的蹬地跃出给带着一起滚出去! 但直到重重的一起摔到植物树丛中,感觉手臂脸上都被树枝抽打划拉得有些生疼,那腰间箍住的手臂都还是一点没松! 任凭白浩南手肘那么重的击打在头部都没松开! 这特么是个什么死心眼啊! 不过也正是这个动作,让白浩南感受到自己腋下还有东西! 恰好在晚上之前阿瑟帮自己去买了条腋下枪套! 白浩南挣扎着艰难扯开自己衬衫领口时,月光下已经看见两三条灵活的身影挥动手里的东西接连扑下来,被白浩南手中击打了两三次的家伙还在发出声音提示方位! 这群平日懒得要死的家伙现在倒是亡命,带着这样的念头,白浩南已经艰难的右手探到左边腋下,握住那手柄要薄一点的勇士手枪! 真的就像那些武侠鬼怪里描述的,仿佛摸到手枪,感受到这个冰凉的金属铁器,浑身的血脉立刻都狂暴起来,可以连只鸡都没杀过的白浩南这时候竟然满脑子都是杀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念头只是刚起,土黄灰的手枪已经被拔出来,来不及抬手瞄准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道扑过来身影扣动扳机! 在军营跟随教官练枪的时候,白浩南问过好多次杀人是什么感觉,教官都笑问他要不要找个死囚试试看,白浩南当时光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浑身起鸡皮疙瘩那种,但这时候他完全明白为什么阿威被自己用水弄醒以后会愤而抓了手枪就对那人妖头部开火! 狂暴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想这个,求生的时候,根本就顾不上那是条人命! 先得自己活下来! 所以砰的一声清脆枪响时,枪口火光下,白浩南看见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但已经跑不掉了,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硬是撞击住了对方扑过来的动作! 45口径的1911为什么在美军百年不衰,好多精锐部队宁愿自己买也不换别的制式手枪,就是因为这种口径具有无与伦比的停止作用,用超出几乎所有普通手枪的大口径大弹头来推阻对方身体! 就好像尖锐的针可能一下就穿透跑了,只有这大弹头跟撞门锤一样,撞击在对方胸口,整个身体都凝固了下。 而且这支勇士手枪可不光是设计得握持舒服,性能更是超群,套筒滑架的反应远比白浩南以前练习过的1911来得轻巧,也就是后座力感觉很多,枪口都没有什么上扬,直接方便白浩南借着这火光看清后面有一个提着砍树斧的少年手臂高举,手指微动,砰! 两米外又是一条身影应声倒下! 这就是大口径的威力,据国内警所以前装备的砸炮手枪,有时候打中罪犯好几枪对方都恍若没事。 但在1911这里就很难出现,这种枪从诞生之日起设计初衷就是要一枪丢翻! 而且现在感觉手里的高级货就好像开惯了几万块的面包车,陡然换上辆奔驰宝马的味道,方向盘指向明确,发动机运转顺畅丝滑,减震柔和轻松! 枪口稳得一逼! 心里就更加稳定! 空旷的河滩上,本来只能听见隐约的河水流淌声,现在枪声显得特别清脆,反正第二道枪火闪现的时候,白浩南已经看见后面有道身影连滚带爬的冲上路沿跑了! 连紧紧箍住白浩南腰部的手劲也有松动。 白浩南这个时候没有调转枪口朝背后的头部再来一枪,而是充满恶狠狠的扭头开口:“松开!老子不杀你!” 卧槽!怎么刚来这里就成了杀人犯! 太凶险了这地方! 195、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自己 直到站在庄沉香的面前,白浩南发现自己的腮帮子还在发酸,那是看见两具血肉模糊身体以后的生理反应,想吐,而且手臂上有条细长刀口,也有血,以前不是给陈素芬过,他有点晕血。 球场上拼杀激烈到底还是种游戏,真正面对面的厮杀,面对同类生物开枪以后,安定下来首先是双脚大腿后面肌肉发颤,提着手枪的手指也在不由自主的抖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看见两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在草丛中翻滚呻吟,就想吐。 白浩南认识的那个少年跑了,昂吞倒是战战兢兢的过来被白浩南喊他扯下皮带,绑了箍住白浩南腰间的那个少年双手,粗壮矮的家伙一看就有点缺心眼,被安排干这个最危险的事情,问他事情也笨笨的颠三倒四。 最后还是白浩南打电话给陆老头,那边叱骂一句给镇上兵营联络,然后庄沉香比乱糟糟的持枪军人们晚来也不过几分钟。 没有警署,没有救护车,只有个卫生兵凑过来给两个少年检查,其中一个很快被放弃免得浪费药品,白浩南那一枪端端的打在了左胸血如泉涌眼见着就断了气,另一个在腹部还好点,但失血也有点多,满脸发白。 提着勇士手枪等待的几分钟里,白浩南犹豫过要不要靠近这俩少年做点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看不清的黑暗中,对方手里只要还攥着刀斧,就很容易给自己来一下,他不是滥好人,反咬一口的事情不稀罕,但看着其中一个慢慢变得不动,心里有些沉重。 庄沉香轻松,看着白浩南的眼睛:“第一次开枪杀人?” 白浩南都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自己的眼神:“是自卫,他们想抢我的钱。” 一捆起来,那矮壮少年就承认,他们的同伴下午回去看见个有钱的外乡人,没什么废话一呼即应的几个伙伴准备杀了抢钱,听口气就像是杀只鸡抢个蛋那么轻松,肯定不是第一次。 庄沉香笑笑:“这里没有法官,没人关心细节问题,有什么感想?” 这时候白浩南很笃定这女人杀过人,终于有点明白陆老头这女人狠辣的原因所在,这就是个危机四伏遍地野狼的地方,不心狠手辣根本就压不住场面,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能把这地方管下来,也不是一般人。” 庄沉香再笑笑,有点傲然又有些不屑,反正周围纷乱的车灯下就像夜场的隐晦灯光更显魅力:“还想带这些野杂种们踢球么?” 提到足球,白浩南好像稳定很多,没在乎那话里的讽刺味道,点点头:“更有必要了。”还接着补充:“如果你的地盘尽是这种抢劫杀人的崽子,谁也不愿来这里消费,谁都可能在这里丢了命,这些少年也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你这个地方就会越来越乱,为了活命,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庄沉香再看看他,轻哼下转身而去:“那我就等着看了,你这身手还不错,可以来给我做个保镖。” 如果换做往时,白浩南没准儿就笑着跟上凑趣,一路保镖到床上去,今却呆呆的站在那,看着两个中枪的家伙被抬走,那个绑住手跪在地上的粗壮矮少年居然都没人管,只有昂吞伸手摁住他的肩膀,然后那些军人好几辆吉普车卡车,竟然就这么随着庄沉香扬长而去! 这里刚刚发生了枪杀案或者抢劫案啊! 这里还有个算是投降的同案犯啊! 就没人管了? 白浩南有点发愣的看着这些军人乱糟糟的来,最多也就是带走两个死伤者,然后又让这里陷入黑暗,只听得见旁边的河水流淌声音! 再次体会到什么叫乱世,什么叫人命薄如纸。 而且这时候才觉得这黑暗中到处都蕴藏着危险,不定什么角落就藏着枪口在瞄准自己,有种莫名的恐惧。 白浩南正发呆,阿达过来倚着他的腿,让他蹲下去轻拍了两下狗头算是感谢,确认它没什么大碍,然后拍拍那昂吞的肩膀:“谢了啊,走吧!” 挺有足球赋的少年还愣了下手上没松开人:“他呢?” 白浩南点点那矮壮少年的头:“走吧,一起上车回去再,你喜欢踢球不?” 其实已经被白浩南两三下肘击打得面部肿得跟猪头一样的少年抬头,都看不出表情了,愣了下不知道摇头还是点头,反正就是胡乱动几下。 白浩南已经平静下来了,提着手枪过去打开车门:“不是你的错,愿意跟我走,包你有饭吃。” 就这么一句话,矮壮少年昂温就被收买了。 发动军车掉头的时候,白浩南都有点吃惊自己的心态反应,难道自己真如老和尚的,有佛心? 好像从踢球开始,整个职业生涯到现在逃亡这么久,从来就没害过人或者恨过谁,以前觉得是莫名其妙费那么大劲干嘛,现在却感觉好像真的有点与众不同。 因为先上车来的昂吞都声了,有些大佬抓住了想劫杀自己的家伙,会故意公开示众枪杀的! 白浩南却半点都没有这种震慑杀戮的心思,除了知道这一切罪恶的根源,不过是一群野狗要活下去的求生欲望,心里更明白清楚,枪杀示众不但没啥作用,反而会引得其他人前仆后继的变本加厉,把自己变得越来越危险! 按白浩南的知识文化水平肯定到不了这么高的认知,但他就是明白这个道理。 你越强,那就越会成为别人围攻的目标! 球场上那些脚法精湛、球技惊人的家伙,哪个不是对手重点照顾对象? 越是脚下技术花哨,能轻而易举戏耍对手,羞辱对手的不是最后落得断腿下场? 一旦把这层关系想通了,鸡贼如白浩南,才不会这么干呢,他总习惯做那个阴测测的拦截者,趁火打劫的是他还差不多,。 回到依旧灯红酒绿的街道上,回到已经开始坐上人的面馆,才好像从那个片刻之间相互残杀的黑暗中,站在有了人味儿的世界中来,连带两个老头儿的模样白浩南看了,都很想使劲拥抱下。 阿瑟也蹲在门口,兴奋的凑近:“房子找到了!”然后抬眼就看见跟在后面满脸肿胀的矮壮少年,马上吃惊的噤声,拿眼角去看昂吞和后面。 白浩南拍拍他肩膀:“先吃碗面!” 三个少年就这么跟他挤到最里面,昂吞最严肃,绷紧了一动不动,阿瑟尽量挤在白浩南身边表现自己的地位,猪头少年最忐忑,阿达有点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干脆故技重施,后腿拖在地上爬到墙角蜷起来,估计还是有点疼。 满面怒容的陆老头看着他把三个少年带进来露出点讥笑,大背头花衬衫的刘老头还热情些,看白浩南身上有脏污悄悄给他指了下,没敢动手,可能怕被陆老头骂红杏出墙。 白浩南已经彻底从刚才的惊悚刺激里面解脱出来,满脸堆笑的对陆老头:“都要牛肉面,五碗,谢谢!” 陆老头脸色不好,但还是煮了,白浩南蹲着给阿达端一碗,再看阿瑟和昂吞已经狼吞虎咽,就连猪头哪怕张开嘴都疼得艰难,还是勉强咧开往嘴里塞吃的。 白浩南不着急吃,从腋下拔出那支勇士手枪,退下弹匣,慢吞吞的往里面再补充两粒子弹,有俩吃面的都伸长脖子看见了,然后才抓筷子边吃边问阿瑟那房子的情况,原来就在街对面,虽然有点破,但两层二楼上倒也方便,所以吃过面付了账,简单的给陆老头了下事情经过,就带着仨少年过去了,胖老头带着嘲讽的眼神看着那条狗拖爬在地上,又给自己点上支烟,但眼神却怎么都没法放空了。 对面的那些大招牌霓虹灯还在闪烁,拿了六十美元给房东的白浩南也不会讲大道理:“你们要在这边跟着我吃住都行,跑掉的那个被我遇见肯定会收拾,但其他的愿意踢球练球的跟着我来住都行,具体的明早上再把两处地方看了做决定,睡觉!” 阿瑟办事还是机灵,白浩南是套间,就果然是两间房,他还殷勤的跑里面卧室把被单什么铺上,白浩南却嫌脏拿钱给他明早上买新的,现在将就躺在床垫上打盹,阿达自然是趴在门边附近,现在白浩南对它的报警能力信任有加,合眼前还反复练了好几次把头枕下的手枪拔出来,这好像是以前警察抓捕犯人经常有的桥段,没想到现在居然落到了自己身上。 但入睡的时候,白浩南还觉得有点刺激,撇开杀人这种事情,仿佛不需要女人,他现在也能感到刺激,对生存下来的渴望随时伴随刺激着神经。 三个少年在外面好像低声了阵什么,然后也没动静了。 第二一早亮,站在窗前打呵欠的白浩南看着对面关了门的面馆,忽然有个想法,出门来看见三个少年横着竖着直接蜷躺在地面上睡觉,挨个儿踢醒了下楼,随便吃点早饭再去那个停车场和河边河滩看了看,白浩南就决定选择河滩,随眼看看那还剩下些乌红血液的地方,吩咐阿瑟待会儿回到镇上买几个足球,能买到的球衣之类,让昂吞记得去通知其他少年人到这里来还要搬点东西,最后揽着猪头少年站在路边看血迹,现在已经知道他叫昂温:“昨晚上我可以一枪崩了你的头,但除了溅我一身血没啥意思,所以你欠我一条命,那个家伙好像叫阿哩,你可以去找他,叫他要么滚远些别让我看见,要么就回来找我认错。” 昂吞和阿瑟站在旁边表情肯定更加吃惊。 这里谁不是杀伐果断的斩鸡儆猴?这个做派,要心慈手软也不像啊,似乎昨一动手就开枪杀人没半点犹豫吧,他们分辨不出来什么笼络人心的手段,只觉得这位先生不一样。 所以军车开回镇上的时候,三个少年都不话,肯定在各想各的。 这次白浩南把车停在了庄沉香的办公大楼门前。 整个镇可以绝大部分都是棚屋,少数两三层的楼房感觉都是在原来的平房上加盖的棚屋,到底整个镇就没有建筑规划,极少数几栋几层楼高的基本都挨着在这一片,看起来是原来的管理者所在地,就更不用谈什么商业开发了,门口荷枪实弹的军人不多警惕,起码比外面看见那些扛枪的要精干些,白浩南让三个少年都去干自己的,留下阿达在车里,晃晃悠悠过去自己是找三姐的,门岗打电话一问,就放他上去了,也没搜身缴枪之类。 电梯就别想了,楼梯跟楼道都起码是好些年前的老东西,白浩南感觉跟自己时候体校那个年代还差不多,也许只有出来到这样的地方看过,才确实比较出来国内有多不一样,每个楼层都有一名配步枪的军人在值班,但吊儿郎当坐在楼梯上玩手机的比较多,而且还是直板机玩贪吃蛇游戏的模样,白浩南经过连头都不抬一下。 七楼的情况稍微好点,有两三个配着手枪的保安,穿着都要精神高档点,有城里面办公室类似的前台接待和办公区域,当然比当初溙国首都那个佛联会足球管理协会的办公室也差得有点远,勉强学了点那个样子吧,坐在办公区的几个人都拿目光锁定白浩南,看他笑眯眯的挨个点头,最后走到那办公室大门敲敲,就凭这排场也比老于那家里的办公室差远了。 但庄沉香对这个镇的生杀大权予取予求,又是国内富豪难以比拟的,坐靠在大班椅上看白浩南走进来,表情玩味的玩着手里笔:“国内没有什么叫王建国的足球运动员吧?起码网上搜不到……” 白浩南瞥了眼窗户,确实能看见那边的工地,现在又有些少年挤在那里,玩的正是那个黑白相间的皮球:“白浩南,怎么都得有个假名才算是跑路,但我在溙国已经很有名了,怎么样,我已经准备好了关于这个青少年足球的方案,能跟你汇报下么?” 庄沉香当面在自己的电脑上应该是输入了白浩南的名字,还问了分别是哪三个字,眼睛在屏幕和白浩南脸上游移,就跟机场安检的工作人员差不多,白浩南就笑了,大马金刀的坐在她对面椅子上:“看清楚……” 还没完呢,就听得后面办公室门很重的推开! 那动静! 吓得白浩南差点炸毛跳起来拔枪! 这特么地方太刺激了! 196、有个大胆的想法 是个三十多岁的本地男人,给白浩南第一印象就脸黑! 他也皮肤黝黑,长年在露训练就是这个结果,但对方比他还要黑,因为偏偏还穿着件宝蓝色的对襟衣裳,衬着脸膛就是紫红色的暗重,然后还有很沉的眼袋能让色素再深一圈,这么黑的脸膛还能看出熊猫眼,可见是有多不健康了,总之一见面就不喜欢。 当然更不喜欢的就是对方带着一脸的愤慨,几乎是踹开门的,站在门口就大声咒骂,哪怕也是西南地区口音,可一旦快了还是很难明白其中夹杂的大量方言是什么意思。 但白浩南看看这唾沫横飞的黑脸膛,起身让开些站到窗边,因为庄沉香整张脸也虎着,自己夹在两个要吵架的人中间多没趣,还要两头看脸色? 所以连听的兴趣都没,扭头看着下面应该是昂吞过去给少年们了什么,纷纷开始搬东西走人,有些还带着铺盖卷和自己的杂物包,但也有些人是朝着其他方向的缺口走,估计不是叫人就是拿东西。 白浩南眯着眼看这些少年,脑海里想的都是这些人如果真的如同陆老头的那么懒惰,除了踢球可能没法指望他们做什么,自己要怎么才能带动这帮家伙呢? 只要思路转到足球有关的事情上面,白浩南就不是太在意身边发生的喧哗,庄沉香没有针尖对麦芒的吵闹,而是冷冷的等着对方完似乎才回应两句,没注意分辨内容只感觉语气不出的刻薄跟鄙夷,气得那个男人重重的摔上门出去了,白浩南眼角一直瞟着对方保证别有危险的,见状等了会儿,看庄沉香胸脯起伏好几下平复,他才重新坐回去,不过这次拉了椅子稍微换点角度,能斜对着大门口,要是再来点什么冲撞不至于吓人:“我选了镇子西边,对,就是昨杀人那个地方的河滩来作为足球训练场,虽然稍微有点斜度,但稍微打理下就能踢球……” 这让庄沉香的注意力转过来,眼神明显是在专心听了,白浩南轻言细语的解释和刚才那个男人的粗暴形成很大的反差:“本来还有停车场那块地方的,只要能拖开一部分废弃车辆,也能腾出地方来,但我觉得如果因为你需要宣传这个少年踢球的事情,在河滩那边形成的的边境铁丝网之类场面背景会更好看,更容易让人同情,毕竟停车场周围看起来还是像个旅游区域,少年们看起来最多像乞丐,而不会让人觉得环境有多差。” 庄沉香回头看了眼窗外的那片空地,少年们已经不见了,再回头脸上已经有点笑意:“你很懂得造势啊。” 白浩南也笑:“既然你这里可以上网,你可以搜搜看溙国最近的弘法足球,还有那个瑞能大师的事情,我都参与了,虽然我只是个带队的教练,但最终能形成多大的影响力,我觉得你可以借鉴,这对于你的地区肯定是正面健康的,也能够获得更多的利益,而我不要什么,只是觉得这半年无聊,不如带点孩子踢球打发时间,也顺带做点好事,如果这足球赛能推广开去,对整个邦或者其他邦一起,都能获得好处,没有一点害处。” 庄沉香的眼睛又在白浩南跟电脑屏幕之间晃悠:“刚才……你听见了?” 浪子如白浩南,多能领会这种语气的转换:“啊,快了就听不懂,他应该是对你很不满,也很不敬吧,我只希望不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争风吃醋,把我牵涉进去的那种。” 庄沉香的眼神兴趣显然比刚才听足球安排高:“哦?如果是呢?” 白浩南很闲逸的靠在椅背上翘了个平着的二郎腿,他高大嘛,做出来就很懒散也有点潇洒装逼的味道:“如果真的是,那这人就不咋地,你这成操心的逼事儿这么多,他还纠结在这种男女关系上面,眼界也就不过如此了,心胸还有点狭窄。” 这话的时候,白浩南其实自己都有点吃惊,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评价别人的眼界,呃,对,面对陆老头的时候,自己好像就已经感觉出来了。 难道是因为之前面对瑞能、龙、若温还有那电信老总见识了一番高等级操作,现在再回头立刻就能感觉到差距了? 真特么好像去跟著名球星们踢了几场球,哪怕自身技术没见多提高,起码见识不一般,知道什么是好了。 庄沉香一直盯着白浩南的脸,对他这么漫不经心好像还在想别的状态应该能看出来:“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白浩南摇摇头:“我随口的,不至于为这个要杀了我吧?” 庄沉香嗤笑下,确实有着成熟女人的妖娆风韵:“哪有这么多打打杀杀!” 白浩南不怕露怯:“昨晚上还是把我吓得够呛,为了好像我有点钱,这些少年就可以结伙要把我杀了抢劫,其实我从溙国出来,也就带了几千美元,当然,如果真的需要投资把球队做好,我还是可以再找我的朋友借些钱。” 庄沉香单手撑脸了:“真的要杀人,或者面对危机的时候你够胆大,但在谈判的时候又足够细心谨慎,就凭这收放自如的两点,好多男人已经不如你,你放心,我不会图你那点钱,一个营的兵力一个月就要花我七八十万,还狗屁效果都没有,我需要的是人才,如果你真的能帮上我的忙,我不会亏待你。” 白浩南立刻堆砌起夸张的笑容殷勤:“感谢老板!”可能之前和阿威住在军营里面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好像真是私人部队武装供养起来,居然这么贵?还是有点震撼到他了,相比之下什么玩车玩表玩游艇的都是渣啊,甚至换个角度若温将军这种拿着国家军费的玩家跟这位都不是一个路数的。 庄沉香笑起来,就好像白浩南第一次看见她时候的感觉,她可能有点溙国或者什么地方的混血,脸型比较大气眼角有点长,笑起来就很媚,比实际年龄更年轻的感觉:“好吧,一年到头在我面前得花乱坠的人多了,就看你……” 话还没完,那扇可怜的办公室门又一次被撞开了! 白浩南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冲进来居然是个气焰嚣张的时髦少女! 黑色宽大恤上有白色英文图案,加上破洞牛仔裤跟头上的嘻哈棒球帽,一看就是这个镇上没有的时尚气息,虽然放到大都市里面还是有点土气,但现在已经比较惊艳了,当然脾气态度就更让人惊吓,年纪轻轻的手臂上似乎就有浑浊不清的刺青,耳朵和鼻子上更带着亮晶晶的金属环,特别是耳朵,白浩南能想到的就是那什么九环大刀,在耳廓上挂了一串! 结合进来就拖长声音的喊妈,容貌一看确实是庄沉香的血脉,高鼻大眼,眼窝有点深邃的混血气质,本来青春无敌稍有姿色就好看,这脸蛋虽然还没完全长开,但也挺引人注意了,就是有点黑,明显没她母亲那么注重保养,但这种麦色皮肤搭配桃红色的唇膏又显得挺浮夸有个性! 所以看到这里,白浩南还是忍不住立刻转头看了眼庄沉香,看着这双老的不算老,的不算的漂亮母女花,脑海里多少有些不堪入目的思路! 还好这个时候庄沉香的注意力都被女儿吸引了:“怎么?妈妈在谈事情……” 少女年纪不大话却毫不留情:“谈什么谈,待会儿谈到床上去了,你知不知道姓李的差点撞了我的车!你看你找的什么男人!” 一直还算端得住的庄沉香在女儿面前有点应接不暇:“瞎什么!我已经叫他滚蛋了……”女人的声音总是要悦耳得多,白浩南也更有兴趣倾听,哪怕庄沉香快点他也能大概分辨,明艳黑少女的声音他就更专注听了。 结果这时少女转头就看他,一脸的没好气:“就因为他?” 白浩南装着没看见对这边起身:“三姐,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按照刚才的去操作,您给留个电话号码?对,我也去买张电话卡。” 庄沉香好像从女儿的咄咄逼人中摆脱出来:“看看看,叫叔叔!王叔叔……以后不要跟那个姓李的接触,离他远点。” 少女冷哼一声,白浩南都觉得当妈的应该叱骂几声,但庄沉香却很是放任女儿胡八道:“什么叔叔!还不是你的野男人,我不管,我要去找外公!拿钱给我,我要走了!” 野男人没有被侮辱到的感觉,还饶有兴致的看这充满叛逆气息的少女顶撞母亲,寻思自己这年纪的时候敢这么话,起码老陈是劈头盖脸的打巴掌,自家老爹白连军那就更是抄家伙,看来这孩子就是打得少了。 起身的庄沉香却没有半点火气,还试图想跟女儿亲近些:“既然来了,就陪着妈妈多玩些日子,对,踢足球,我们这边搞了个足球场要踢足球我们一起去看看?” 少女极不耐烦的闪肩躲过了母亲的手:“看什么看!又穷又脏的地方能有什么看的……”再次看见白浩南的表情,声音陡然提高变得尖利:“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一双色眯眯的狗眼看上去就不是好东西!” 白浩南各年龄段女性通杀的,一瞬不眨的其实更关注庄沉香的反应,瞬间做出选择对上反应:“对,如果不是你母亲,我看有谁能让你挖眼睛,过来挖,信不信我一巴掌抽翻你!” 庄沉香吃惊看白浩南,这货转头:“你这女儿就是缺管教,欠抽……” 还没完,黑衣少女已经尖叫着冲过来,边跑就边抬腿踢白浩南,前职业球员忍俊不禁的看着她那不协调的运动姿态,只是轻轻伸脚绊了下,穿着破洞牛仔的少女立刻摔下去,然后白浩南真的毫不留情一巴掌打在少女后脑勺上! 倒是把要摔地上的少女抽回他之前坐的椅子上! 少女难以置信的楞了两秒才转头对着母亲指人惨叫:“他!打我!你看见……他打我!我要杀了他……” 白浩南眼角瞟着庄沉香的表情,又是一巴掌打了少女的手:“杀什么杀,有本事自己来杀我!这时候知道找你妈求援了?你这种脾气以后出去被人打,被人轮J,被人搞大肚子,被人甩,都只会回来找你妈?你不是刚才还瞧不起她嘛,有本事别找她啊!” 少女看着若有所思没有反应的母亲,更加气得浑身发抖,从兜里摸出个手机:“我要给外公!我要……” 白浩南笃定了,这次直接伸手拽了那手机随手揣自己兜里:“嗯,又找你外公,你一辈子都能找你外公?随时随地分分秒秒你外公都能来保护你?我就看看现在,你外公来不到,你被人收拾了,能怎么办?” 少女立刻发狂一般跳起来想拳打脚踢,白浩南多高大,就站在那只挥巴掌打后脑勺! 这特么就是老陈的训练绝技,从少年队带队就是成打后脑勺,白浩南他们多皮的孩子,一个个几乎就是被他从这么打大的,所以伙伴们从没少练着相互打闹,没想到现在用上了,确实有神乎其神的功效! 打脸仿佛有很大的侮辱性,而且脸蛋上也容易留下掌印被家长投诉,拳打脚踢身上更容易留下伤痕,偏偏就后脑勺控制好力度,是打不如是摁着头拽,现在这少女在棒球帽后面扎了个马尾更是适合白浩南这么打,绝对不痛,但每一巴掌都能打得少女一趔趄! 他才没有不打女人的教条呢,反正少女踢他一下他就一巴掌:“你这种脾气暴躁的姑娘我见得多了,以后离开外公母亲的保护,第一个被人搞死的就是你!除非你一辈子躲在这里不出去,你外公你妈再牛逼,能全世界牛逼?外面一个混混就能搞得你死去活来你信不信!” 这话分明是给庄沉香听的,而且看着白浩南这相当有分寸的巴掌,肯定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少女更是带着鬼哭狼嚎一般扑打白浩南,想撕咬他的手和衣服,都被白浩南一巴掌一巴掌打得一次次摔回座椅里! 这教育方式倒是很符合白浩南的成长经历。 197、这是多少人的梦想 更让庄沉香吃惊的是,白浩南居然能把哭闹吵骂的事情用个匪夷所思的方式来收尾。 姑娘能有多大的力气?耐力更是不长久,几次三番爬起来打骂都被抽打坐回椅子上以后,眼泪是不少了,咒骂更是难听,却没多少气力起身继续踢打,就坐在椅子上乱蹬,白浩南身高手长,干脆直接伸过去按住她的头,隔着那棒球帽死死摁住,然后却忽然空着的右手并掌在前,然后半闭上眼开始念经! 没错,人生中的每一步,都会给未来沉淀下用处,有时候这每一步都不见得是用力用心了的。 就是那段白浩南在溙国不知道念了几百遍的回向文,当然这次用上了非常清晰的华语,绝对没有以前化缘时候加快的情况,还异常稳定的一字一顿:“我愿一切有情,永得安乐离痛苦,获得安稳之妙道,成就无上胜妙果……” 不得不承认,宗教是有用的,起码在糊弄外行的时候,白浩南这龙法师教导出来的弟子,又在瑞能大师那里学到了装模作样的精髓,现在做出得道高僧的派头,瞬间有种气氛都凝固的状态。 那少女都愣住了,泪珠挂在眼睫毛上睁大看着面前的男人,听着那仿佛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合起来绝对不明白意思的语句,显得神秘十足的语句让她都凝固了,当然白浩南脸上那种神圣平和的表情可能也是她没见过的吧。 庄沉香就更加震惊。 缅奠也是信奉佛教的,甚至在乘佛教这个领域比溙国还正宗,毕竟佛教大多都是从印度传来,缅奠可不就在印度跟溙国之间?化缘、守戒之类的态度跟溙国如出一辙,也是大多数缅奠本地国民终身都会信奉的宗教。 虽然前朝军队遗留下来的这几个邦鬼神不敬,但多少对佛教的威力还是知晓的,佛教寺庙虽然没想过来这边发展,但多少还是有些法师过来交流,现在白浩南活脱脱就是个高僧派头,把之前颇为油滑甚至还有点玩世不恭的浪荡气息丢了个干净。 巨大的反差才是最让人吃惊的。 如果之前庄沉香可能是束手无策的想看看下猛药能不能调整下母女关系,但现在白浩南展现出来的是另外一种可能性。 几十个字的回向文念完,白浩南寻思可能道场还没做够,又用溙文再念一遍,不知道这少女能不能听懂,但那软绵绵的弹舌音更有玄妙经文的功效,少女愣是定定的看着没反抗,白浩南念完松开手了,睁开眼无比慈祥柔和,当然换谁念了经都很容易摆出这种表情:“姑娘,没人教你做人,这不是你的错,但不能一直错下去,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的母亲和外公那样会娇宠纵容你,连我也不过是看在你母亲份上给你多几句,我在溙国念经很贵的。” 前面还好,白浩南都想不到自己这辈子居然有这么语重心长教导别人的时候,仿佛老陈给他该长大了,还在昨,结果现在自己就对着个十几岁的姑娘摆大道理,当然,他也不出什么大道理,主要是气氛维持得好,但正经不过三秒,到后面就露馅了。 但少女分辨不出来,定定的看着他,有些委屈的鼓着腮帮子,泪水倒是一直在眼里包着的,白浩南就跟她对视,好看的姑娘看着也挺舒坦吧,再他口味多广泛,暗黑系、亡灵系的哥特少女又不是没在夜场接触过,有时候这种满脸耳钉舌环的姑娘还有惊喜呢,所以对看着主要是得抑制住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他现在算是知道如果自己想不要脸的东西,脸上绝对也不要脸。 庄沉香都静静的看着没话了,目光反复在白浩南侧面打量,和之前完全不同角度跟高度的打量。 白浩南还是身架子好,普通黑色衬衫上身都能绷得很有型,他的上半身也不是练得爆炸款的那样,所以又没有卖肉的那种那么过分,衬得牛仔裤很长,运动鞋再垫高两公分就真的高大威猛,最后夹杂点念过经的高僧气质,那就是刚猛中带点儒雅,刚中带柔迷死人不偿命啊,况且接近三十岁的成熟男性,有颠沛流离得满脸胡茬的沧桑味,哪里是公鸡或者老公猪可以比得上的,男人最好的外表时光,哪怕手臂上随便缠着点纱布都显得有种异样的魅力。 少女可能也是被他的形象反差给震撼了点,一直萦绕在那千百年锤炼下来的经文中没炸刺发作,好一会儿才闷闷的:“你……念的什么?” 白浩南笑得高深莫测:“如果你有兴趣学,我可以教你啊……”如果没有庄沉香在旁边,估计他就是骗姑娘去看相国寺门口金鱼的怪蜀黍了。 可能到底,这蛮横少女终究只能算是半个土皇帝的女儿,见识始终有限,没能继续发飙:“谁要学!”虽然是拒绝的,但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对抗。 白浩南还是笑:“我只是要你尊重你母亲,可能她照顾你的时候很少,但你知道她在这里做事有多么艰难嘛,来,你来看看这里,这么个破烂镇几千口人,你觉得有几个男人能把这里操持好打理出来,远处还有这么大一片山地雨林,既然是她在管理这里,你知道有多难么,这都是为了让你过得更加幸福……” 地良心,不知道庄沉香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形象,有多么心狠手辣,反正白浩南不知道他也就没什么包袱,经历过阿威的父母,他算是明白虎毒不食子这种感情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奏效的,现在这些话都是给庄沉香听的吧,总之那当妈的站在办公桌边,眼圈立刻红了! 再强硬的人,都有自己软弱的那一面,有些过于强硬的人,可能在被击中软肋时还会特别脆弱,女人尤其。 白浩南这不要脸的多熟悉女人啊,特别是在那鸭子店见识过那些普通人眼里的成功女人以后,他更明白,女人终究还是女人,容易被情绪影响的动物。 这话的时候,他已经转头看庄沉香了,做个眼色才让女强人反应过来,赶紧过来面对女儿,也许在别人面前强横厉害的母亲,这会儿居然有点不习惯软弱,最后还把询问的眼神给白浩南,白浩南只能想这位可能真是没太多时间陪女儿,无奈的推荐:“你陪着女儿去看看镇上各种情况,给她讲讲你工作的艰辛嘛……” 庄沉香还没话,少女已经一口否决:“不去!走到哪里都是一堆人围着,就连我一个人走到哪里都是一堆人,烦死了,外公那里也是,我要回学校!我要回学校去!”边还边赌气一般扭身嘟嘴看窗外。 白浩南多熟悉女孩子,这分明就是找台阶下嘛,哄哄就好,结果庄沉香居然对他解释:“你,你……应该知道我家,这到处都有仇家,所以到处都的带着保镖,她上学也在国外……”最后都不知道哄女儿,还想出来个自己觉得很完美的方案:“这样,让他陪着你去,你王叔叔陪你去看看……” 这当妈居然把女儿朝着火坑里面推,隔壁老王的眉毛都在抖了,抬眼看庄沉香睁大眼,美妇人给他个肯定的眼神,不知道是表达号令既出,下必遵,还是警告白浩南要是敢那啥,就会切了***,反正凌厉的气势只一瞬间,还夹杂点嘟嘴哀求的动态,也像是在做飞吻。 后面这个表情倒是蛮好看的,白浩南竟然做个欣然接下来的表情,然后才弯腰:“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我再一遍,我价钱本来很贵的,看在你妈妈面子上,免费陪你转转,敢不敢去?” 其实感觉前些日子没少哄阿依,白浩南觉得自己业务覆盖年龄段都大幅拓展了,语气和神态都控制得好,少女才忿忿的一扭头接下台阶:“谁不敢!哼!”虽然跳起身来还是傲娇,但也没之前那么蛮横了。 白浩南临出门给庄沉香做个K的手势,庄沉香好像看着这一男一女走出去才加强严厉表情,做了个自己会盯着的手势,白浩南用鬼脸回应,快走几步跟上少女,走到楼层口,果然这里站了四五个当地男女迎上来,男的挎着AK步枪,女的也动作矫健彪悍,这是很容易让少女觉得很无趣嘛,所以白浩南给他们解释:“三姐……” 后面已经传来庄沉香的声音:“让他们自己去,拿支步枪给他……” 于是白浩南有生以来挎着步枪满街逛的经历有了。 真的,从七楼开始挎着,等走到街面上,他也发现还是把步枪这样像蒋匪军一样横挎着,再懒洋洋的把手肘搭在上面,真的很舒坦,特别是梦寐以求的那种狗腿子耀武扬威的感觉有了,就差强抢民女过把瘾,但伴随的不是提笼架鸟的少爷,是刁蛮大姐这又有点不同。 少女尽量气鼓鼓的走下楼,现在瞥眼看他:“去哪里?!” 白浩南还在感受提着步枪到处闲逛的感觉:“叫我老王就行了,怎么称呼大姐你啊?” 少女还在延续气势:“要你管!走不走?” 白浩南才懒得问这个坏脾气的妞叫什么呢,指指自己那辆冒牌悍马:“上车吧……该多要两个弹匣啊,这拎着多不安心。”结果上车就发现驾驶座外侧门边就有靠枪的位置,再摸出一支手枪放在排挡杆下面,顿时觉得自己杀气腾腾气吞山河了。 少女终归还是少女,上车好奇的打量下后面:“好奇怪,这个车……咦,有条狗!” 阿达看她一眼,不知道是被那些耳环吓到了还是什么,默默的挤到白浩南座位后,把鼻子从靠步枪的缝隙探出来,总之不看那边。 白浩南也不接她的话,直接把车转过弯到那片赌场夜总会棚屋的后面:“我也有事,先随便带着你看几眼,你外公让你母亲管理这个镇子,那我让你看看这个镇子上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是什么样……”污水横流的巷道里面还有很多青苔滑得很,白浩南这个时候不玩什么公主抱了,只是把挂着的步枪伸过去,让少女抓住枪托走得稳些。 最多二十分钟,两人再回到车上,之前少女脸上挂着的那些傲娇表情都不见了,基本上不话,实在是那种狗窝都不如的棚屋里面脏乱差也就罢了,几个男女正拿着锡纸吞云吐雾,某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坐在角落用一支针管在自己大腿根部找血管的情形,都有点辣眼睛。 前面都看见河滩了,少女才声:“那个姓李的……就在镇子外面做冰块,我知道他们这个也是毒品,妈妈有时候也跟他一起吸这个。” 白浩南已经听人反复这一带的情况了不意外:“你知道这是坏事?” 少女唔一声:“外婆不许我碰,从一直……” 白浩南把车停在河滩路边:“我也没觉得父母做的事情就绝对正确,但他们做错了,不是我们也能做错的理由,我爸就是喝酒赌博,喝多了就打我,现在我很少打人……” 少女抱怨:“那你刚才还打我,不过……我没爸爸。” 下车的白浩南笑:“差不多,我没妈……喏,看见那个对我招手的家伙没,爹妈都没有,阿达……走了!” 收起东西走过去,河滩上已经有三四十个少年,其中可能有年龄大点的,但这边的男性在白浩南眼里个头都不高,一米四到一米五的居多,然后大多又长得比较着急偏老,所以很难正确估计年纪,看见白浩南这挎着步枪过来的模样,倒是全都停下本来在玩的足球,有些人还在交头接耳,估计是传授白浩南那几个滚蛋的要求。 阿瑟迎上来了的,一叠声的跟着汇报,买了五个足球,二十套最便宜的球衣,花了多少钱,还剩多少,虽然不谙加减乘除,但自己跟店家都反复用计算器算过的。 白浩南让他把球衣扔上车剩的钱都揣着,再次面对几十个少年前,最后选择还是把步枪挂在阿瑟身上,虽然他的个头比这支步枪都高不到哪里去,但是个最保险的选择,总不能给那个脾气暴躁的少女吧,自己刚刚打过她好多巴掌,给自己突突突来一阵扫射那就好玩了。 明明没多高,阿瑟却机敏的发现公路上走过来两个人,赶紧给白浩南指。 198、年轻时候不当王八蛋,老了拿什么吹牛逼 白浩南远远的瞄见是一脸猪头拖着那个应该是策动了劫杀自己的阿哩,笑笑拍下阿瑟的肩膀,把后腰那支手枪也摸出来递给他,机敏少年赶紧跑到沙滩边的草丛树枝附近,有种把自己躲起来的意识,他知道白浩南的腋下还有支枪。 白浩南没迎上去,而是招手给昂吞示意,指点他叫了几个最积极的家伙,开始搬动木板。 昂吞到那片工地叫人的时候,还搬走了两块木栏板,好像这些地方修房子没有城里面那么混凝土机械化,反正都得用长长的木板来做模板、挡板,再往里面人工倾倒水泥混凝土,所以工地上剩了不少这种木栏板,在潮湿的热带雨林地区没多久就会腐烂坏掉,镇上的人好像也没少偷偷拿去烧柴或者搞自己的屋,白浩南叮嘱昂吞在烂尾楼里挑了两块好几米长比较直的板子抬过来。 现在三四个人抬着一块,在白浩南的指挥下平列着在河滩沙地上刮动,好像剃须刀的那种原理,总之就把表面的浮沙还有不太平整的倾斜度给推掉了! 其实这玩意儿以前在少体校的时候,经常是练田径的队伍会用这种长木板做的推子来平整跳远沙坑,那会儿白浩南最热衷于跟跳远的姑娘腻歪,没少帮忙做这事儿,现在不过是把东西放大了而已。 教他们知道是怎么做了,另一块也弄起来,白浩南自己在河滩上步行丈量出几十米见方的尺寸,插下四根拴了红布的铁丝,要求昂吞招呼少年们抓紧时间把这块球场平整出来,表现好的二十个人,今中午跟自己一起去吃饭,其他的就只能等别人带吃的回来。 如果之前大多数都蹲在河边树荫下看热闹,听白浩南这么一,超过半数都站起来投入到建设运动中,白浩南这个时候转身,正好对上猪头少年拉着阿哩站在路边,个头其实在这群少年里面难得要高点的阿哩呆呆的看着路边压倒折断的树枝藤叶,还有那上面洒满的乌黑血渍,偶尔捕捉到他目光时候,再没有那种肆无忌惮的挑衅,有点木然的感觉,想来过去十多个时,同伴一死一伤被抓住一个之后,是他最惊疑不定的时段。 庄沉香的女儿一直站在马路下来的树荫下,本来白浩南开始跟这帮大多衣衫褴褛的崽子捣鼓,她是满脸不耐烦的,但走出树荫就是大太阳,站在这还能吹点凉爽的河面风,知道白浩南不会顺她的意,所以也耐着性子站在那,没事儿的目光不是停留在白浩南身上,就是回头看那走过来的两个少年,也顺着阿哩的动静看见就在自己身边没多远的这到处血迹,眼睛亮了亮,想想选择了看起来最干净和机灵的阿瑟,过去不耐烦的低声问他,少年不知道认不认识她,但是对和白浩南一起来的人,特别是看穿着打扮都高出一大截的新潮少女,还是赶紧描述了。 白浩南这会儿也走过来了,他没完全走近,隔着三五米看阿哩,猪头少年昂温拉了拉同伴,自己先跪下。 阿哩没跪,有些倔强又阴沉的看着走近的白浩南,双手甚至还有握拳的动作,但又在松开拳头,手背上的筋骨显得很明显。 白浩南抱着手臂,顺便也能触碰到自己腋下的枪套,就这么带着居高临下的目光无声的看着。 所有的少年都无一例外的精瘦,因为都肯定营养不足,阿哩因为高些,显得格外瘦,腰背挺得很直,就像那把夜晚中闪过光芒的钢刀一样,光是看眼神就清楚他跟旁边的昂温有不一样的心态跟脑筋,凭猪头少年的智商,是想不出来一动手就直接抱紧白浩南的腰限制他拔枪这种损招的。 白浩南确定这倔强少年不会开口才先话:“明明是你想要杀我抢钱,现在你还这么恨我?” 阿哩听他提起都闭了下眼好像不堪回首,好一会儿才憋出来句:“我弟弟死了。” 白浩南忍不住抬了抬眉毛,玛德,第一次杀人就面对这种破事儿,走上前面对面:“就是我开枪打的第一个?” 阿哩扭头不看他,慢慢点头,白浩南想了想:“是你策划的……是你决定来杀了我抢钱的?” 少年咬咬牙还是点头,白浩南直截了当:“那不就是你害死了你弟弟,是你把他们带上这条死路的,是你让他这张脸被打成这样,还有个弟兄躺在军营的病床上不知道有人救没有,还害我不得不被迫开枪杀人,就是你的提议让所有人变成这样,你还见势不妙的就跑了,现在有脸在我面前装硬气?装气质?你特么就是欠抽!”完一巴掌抽阿哩的后脑勺上! 反正几米外的少女忍不住就下意识的低头动,看来被打得有心理阴影了。 少年还是要硬气得多,咬紧牙绷住,有瞬间想反抗的冲动,忍了,白浩南先一脚踹昂温:“好了!过去跟他们一起平整地下晚上吃饭……”手上毫不客气的继续打:“装你P,来来来,现在我不动枪,你也不动刀,来跟我打,有本事单挑把这口恶气出了,老子好心好意带你们打球,给你们饭吃,你特么的就想抢老子的钱,抢就抢,还干脆下手杀人,你个狗日的现在还埋怨我,把老子当仇人……” 这就跟少女好歹有个马尾辫和棒球帽缓冲不同,啪啪的巴掌拍打在阿哩的后脑勺,最多三四下,性格本来就桀骜的少年忍不住格挡还手,被白浩南趁机上双手左右开弓,就算不是散打拳击专业,白浩南这健身房出来的力量肯定比一般人强得多,硬桥硬马的一只手挡,另一只手锲而不舍的朝着少年后脑勺抽,阿哩始终还是要矮半个多头,怎么躲闪只要靠近都会被打中,而且这时候白浩南想控制力量都不行,有时候重了能直接打得他一个趔趄摔地上,而且还不依不饶的骂:“好的不学,动不动就捅刀子杀人,来啊!再拔刀看老子给不给你一枪,杀你码哔啊!你个胎神!” 打翻在地,还不停的直接用脚踢! 只是跟他打斗时候直接踢头部,而且都是开大脚的脚法力量不同,现在基本朝着腰腹、大腿、后背雨点般的踢去,哪怕只是点到为止的踢得少年在河滩上滚翻,但阵势还是颇大,远远的那些少年看见了,一个个都有点发愣,昂吞赶紧简单几句,所有人恍然大悟的低头赶紧继续推沙,少女也有点感同身受,可能想到自己要是再对抗,没准儿就是这个下场? 反正现在她是清楚这个男人真的会打自己,还没人帮,起码在找不到外公支持的时候,没人帮。 踢打得阿哩完全没法抵抗,也确认他后腰没什么刀枪,白浩南自己的郁闷之气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才蹲下去:“好了没?如果你清楚是你自己害死了你弟弟,还想救你那个受伤的伙伴,那就乖乖的继续去跟他们踢球,老子满意了,带你去军营把那个家伙弄出来,不然自己滚蛋,爱死哪死哪去,别在老子面前晃,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其实从来没当过社会人的白浩南觉得最后这句,铿锵有力的出来就是过瘾啊,特么站起来的时候都想抽根烟叼在嘴角了,当然墨镜是可以戴上,最后重重踢一脚:“我告诉你,打你这一顿,你想杀我抢钱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但如果你再想搞什么,老子一定会两笔账一起算!有种就好好的跟老子混,不定你还能混出点名堂,不像昂温那个蠢蛋那样!” 完自己转身走了,走到正在平整的沙地这边,少年们就像劳改农场里的犯人似的,一个个噤若寒蝉都不敢跟他对视,加紧手上的动作,昂温还加倍用力的使劲推木板,这货真的有点死心眼就会卖力气,其实算是比较勤快的了。 这种一直浸泡在河岸边的沙滩其实都是呈深色润湿状态比较紧实坚硬,表面除了被太阳暴晒的可能会变成浮沙,其他推起来还有点费力,但推掉以后绝对的平整,摔下去还不疼,又不像一般人以为的沙滩足球那么松散,白浩南检查了下弄出来的地方很满意,示意有个少年把球丢过来自己就在原地颠球玩儿。 凌空用大腿接住以后,就没把球落地,几乎所有人,包括阿哩和那少女都目不转睛的看他杂耍般在大腿和脚背上颠了几十个,才踩在脚下傲然:“今我已经跟三姐谈好了,你们好好踢球,也许就有机会到别的邦甚至别的地方去比赛,还有电视台采访,不定有什么外国给捐款赞助,你们除了每能吃饱饭还有工资,但前提是只有一半的人能拿到工资,其他人只能做服务,如果踢得不好,又不愿做事,那就给我滚蛋!我会慢慢教你们这些踢球的技术,也许这些技术,能帮你们以后找到份工作,踢球就可以赚钱吃饭,你们这一辈子,肯定只有这一次机会,以后再没我这种好心人来干这种事情……” 真的,如果叫这些少年人去下地干农活,又或者到工厂做事,可能真的懒惰不愿意,但能召集起来的多半都还喜欢踢球,踢踢球就能吃饭还有工资,这样的好事,起码在好些少年的眼里都能立刻看见闪亮的火苗,这是白浩南一眼望过去非常清晰的,特别是他看向阿哩的时候,指了指他:“昨晚上,他认为我是有钱没处花才这么干,带了三个弟兄想来杀我抢钱,结果被我打死了他弟弟,还有个现在受伤躺在军营里,这就是特么的叫做愚蠢!这种脑子就是狗屁全特么扯淡!我身上一共就这么点钱,抢了你能花几?如果球踢好了,你一辈子都能找到饭吃,我就是这样,老子在中国,在溙国都能靠会踢球找到饭吃!我特么再一遍,愿意踢的留下来,不愿意给老子滚蛋,我这里不留吃闲饭的!继续!” 完过去把已经慢吞吞坐起来,却不知道怎么下台的阿哩背上踹一脚:“滚过去做事!不然今晚上没饭吃!” 阿哩可能也没想过居然就这样放过了自己,偷偷瞄了白浩南一眼,浑身还是有点疼的过去了,对于生活在困苦中的人,也许失去个弟弟的悲痛没有普通人那么深厚,起码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直到躲在树荫下,抱着手臂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少女悄悄的顺着草丛树根溜过来站他背后声:“喂,他真的想杀你,你还放过他?” 白浩南咧嘴笑笑不回头:“十几岁,你现在多少岁?你们都是一群王八蛋的年纪!” 正在少女听了觉得被骂又要暴躁的时候,白浩南连自己一起骂:“我也当过王八蛋,十三四岁的时候也是被教练打了,几个人约着想翻围墙逃出去,逃到别的地方去挖金矿,没路费怎么办?当时想的就是准备点刀,等在银行门口抢钱,这特么不一样么?” 少女居然伸长了脖子关心剧情发展:“然后呢?” 白浩南讪笑:“被教练发现了,一顿好打,再围着球场每人每跑二十圈,累得都没力气翻出去了,这事儿也就忘了。” 少女还是戾气凶悍:“可不是应该杀了他给其他人看么?!” 白浩南摇头:“谁特么不做点蠢事,其实到底,我们这些人都一样,都是没人教养的家伙,运气好能活到现在,你特么的也一样,仔细想想,没你妈,你外公罩着你,你特么就是坨屎,绝对比今在那些棚屋里的女人看着还惨,哪有什么现在这样的暴脾气,你不过是运气好,投胎投得好罢了!” 少女气得跳起来就是一脚踹,白浩南轻而易举的一个迈步就闪开,还趁着少女腾空的动作轻轻在她肩头一推就把少女摔了个重重的大马趴在地上,含水分的河滩沙地还是蛮硬的,全身扑在地上脸都扣住,差点把泪水都摔出来,结果白浩南头都没回,提着几块红布铁丝过去了。 少女爬起来简直暴跳如雷,左右到处看,最后选定抱着步枪蹲在路口的阿瑟,朝着他迈步冲过去,少年又机敏的发现她脸色不对,二话不提着枪就跑,河滩上就成了少女迈开大步想抢枪,乡下少年被个美艳少女这样追着跑得跟兔子一样很可能是他这辈子的人生巅峰。 娇生惯养的大姐哪里追得上,阿达都看得笑了。 那表情就是一群HP! 199、能不能好好说话 其实白浩南的训练计划就是专业标准梯队的起步动作,毕竟这些乡下孩子连当初医科大职工球队的水平都没有,连野球都称不上,不过也好,一张白纸好作画,年纪正好从头练,五六根细铁丝拴着红布插在沙里,五六个人一字排开,按照他的要求用脚的不同部位带过去掉头回来,交给下一个再继续。 就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做个示范,能马上照着做出来的就进入一拨儿,做不到是另一拨儿,然后再问昂吞汇报二十个之前场地平整劳动比较得力的。 还没意识到白浩南已经履行了诺言,把昨找寻场地的唯一备选人当成了副队长,昂吞更吃惊的是自己居然立刻拥有了权力,颇有些期期艾艾,但涨红脸还是真的挑了二十个出来,白浩南点头同意这二十个现在自己回镇上去,就在老六面馆附近下馆子! 对于大多是饱一顿饥一顿的镇流浪少年们来,这就是一顿大餐,最重要的是再次确认王老板到做到,欢喜地的就在昂吞带领下冲回去,白浩南面对剩下的人,其中还很有些是踢得相对好点的:“记住,你们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下次再有这种机会的时候尽量别再错过,错过就没有了,待会儿他们会带点吃的回来,愿意等就等,不愿意随便滚蛋!” 完自己带着少女和阿瑟扬长而去,阿达都很不屑这些之前一直躲在树荫下偷懒的家伙,其中相当部分脸上有点后悔,当然也有不以为然的,阿哩也在其中,他是没轮到做多少事,况且昂吞也不敢选他,虽然做带球动作的时候是最快能完成的,现在一脸默然的看着跑远那些家伙,自己低头站在树下不知道想什么。 白浩南却也点了他的名:“滚过来!老子还有话要问你。” 阿哩咬了咬牙稍有犹豫,阿瑟赶紧过去推他走,倔强的少年半推半就的跟着上了车。 可能是剧烈运动过,少女脸上红扑扑的当仁不让坐了副驾驶,想伸手抱阿达的,谁知道很少对女性呲牙的狗子居然用低沉嘶吼面对她,让少女很鄙夷这长耳朵狗没教养! 白浩南这才给自己的厮开灶:“刚才看你也想去踢,下午也跟着踢吧,其实你应该会踢得比较好,好好踢,学这个总比去赌场夜总会卖命的好。” 阿瑟轻轻在后面点头嗯。 白浩南问阿哩:“以前抢过钱?” 少年犹豫下也点头,白浩南随手抓了手边的矿泉水瓶什么就往后面砸:“老子问什么就用嘴回答!这是起码的礼貌!”这就是他继承老陈的教育风格,动不动就打骂。 但显然这时候对这些野骡子就是管用,阿瑟一边殷勤的爬过去捡了水瓶送回来,一边伸脚踢阿哩催促他,估计还是没有亲身经历那一晚那几分钟,他还没那么憎恶,感觉白浩南都不愤恨,他自然也差不多。 所以阿哩低声:“抢过两次,都是在停车场对游客,其他我们又不敢动手。” 白浩南关注的就是这个细节:“都动手杀人了?” 阿哩又沉默两秒:“没有,不敢杀游客,要追查的,而且拿刀子一吓就给钱了。” 白浩南笑得一点不像个受害者:“那为什么要对我用刀,还二话不就捅?” 当时就拿着刀动手之一回答得理所当然:“你有枪,那当然就要杀死,如果我们能借到枪,可能就直接用枪杀了。” 白浩南拍拍门边的步枪:“如果我有这个了,你还敢不敢来?我那会儿。” 少年真特么敢:“去买颗手雷或者借支步枪再来干,反正你火力越强,那当然就要越狠。” 白浩南有点牙疼的恍然大悟:“卧槽!全特么一个道理!” 然后就不话了,其实进镇子步行也没多远,晚这么会儿,有些心急跑过来的已经在老六面馆外等着了,一群少年崽子,倒是引得不少点店铺探头看。 其实除了赶集的日子,这街面上白是没什么人影的,有点鬼影瞳瞳的荒芜味道,这么些少年反而多了些生气。 白浩南看面馆门还是关着的,随便在旁边找了家能坐二十来人的,让阿瑟去点菜,刚转头要问少女是跟着一起吃还是陪她母亲去,少女却凑近些声:“你刚才是什么道理?” 白浩南觉得这暴脾气妞其实也不笨,起码受过相对比较好的教育:“我就是个踢足球的,凡是踢得好的,脚活儿玩得花哨的,多半就会被人下黑脚弄断弄伤,技术越好遭到这种事情的几率就越大,你这道理是不是跟拿枪一样,你越是招摇的手枪步枪,别人就越下手狠,反而是藏着点,别人意想不到你其实有火力,才能打别人个措手不及?” 少女慢吞吞点头:“外公……好像也过这种话。” 刚才下车就把步枪藏在座位下再不招摇过市的白浩南笑,不再讨论,坐下招呼少年们吃饭:“一个队伍,不光有踢球的,还有做服务的,搞啦啦队的,我们需要人手不一样,但重点是懒惰的在我这里行不通,我们还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还有更多好吃的在前面!” 少年们轰然叫好,还想喝点酒,白浩南以后中午别跟自己提这个,晚上可以,少年们也够高兴了,甩开膀子大吃,白浩南提醒他们吃个大半饱就行了,不用这么撑,但大多数还是一个劲塞东西到嘴里,有吃就尽量吃饱,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 少女当然是拿着筷子只随便拣了几样菜试试就不吃了,有点不对她的胃口,但没走,白浩南也懒得问她,叫店家再随便弄点菜打包,主要是饭多菜少,让吃过饭的少年们带上去三姐那废弃工地上再搬些长板子等着他,昂吞赶紧指挥所有人跟着他去,阿哩这次走在他身后算是比较积极的了,猪头少年昂温更是一路捋袖子要卖力气。 白浩南带着阿瑟到面馆去,刘老头好像又买菜去了,陆老头懒洋洋的刚开始翻报纸,白浩南蹲他面前:“六叔,早上中午能把面馆借给我当厨房不?” 陆老头在躺椅上虎躯一震,放空的眼神都凌厉了瞬间:“卧槽你大爷,你……” 白浩南蹲着笑嘻嘻截断他的话:“啊,行行行,我知道你喜欢槽大爷,店面反正都是空着的,给我用用怎么了,该给燃料费、其他什么费用都给你不行么,老和尚都叫你照顾我的。” 陆老头脸都涨红了:“槽他个老和尚!” 白浩南一脸惊悚:“不会吧,你连龙都不放过……” 反正陆老头就是被他气得没法心平气和话:“滚!” 白浩南嘟哝起身:“这么多人,下馆子,我那点钱够个屁,自己弄可能还能多撑几,那要不我借老刘叔帮我弄点东西支个厨房起来,行不行?” 陆老头跟撵叫花子一样:“去去去,你自己跟他,我看你一蹦跶得出朵花来!心命都保不住!”眼光还是在白浩南身后的少女身上停顿了下,估计这看不到什么生存色彩的镇上很难看见这样鲜活的少女了,白浩南感觉他其实是不认识这个三姐的女儿。 白浩南交代给阿瑟去买那些租房的生活用品,自己开车去了废弃工地,少女跟着下车来看见少年们居然搬了一堆大大的施工木板堆在那,白浩南掀开假悍马后车斗上的篷布,让他们往这皮卡车上搬,转头才给少女开玩笑:“这工地虽然是你家的,我们这可不算是偷,带着你明目张胆的来搬走,反正你家也用不上了。” 谁曾想那一直旁观者状态的少女眼色就变了:“你这个工地是我妈妈的?” 白浩南好笑:“对,听是个酒店没修起来……” 少女已经转身朝着那只有三四层的建筑框架跑过去了,白浩南看看远处那七楼办公室,只能匆忙的问昂吞等人谁能开车,阿哩他会,白浩南真不介意的让这个二十四时前还想杀掉自己的少年负责把这车当货车,运送这些板材过去,悄悄拆了那步枪弹匣插在后腰,自己快步追着那少女的脚步上楼去,但还是把衬衫领口打开了两颗扣子,方便随时从腋下拔枪,阿达就难得留在车上当监工了。 主要是工地看起来有点破败阴森。 看得出来之前的规模设计得比较大,占地也不,但现在也就是一片框架三四层之上都是锈迹斑斑的钢筋林立,废弃材料到处都是,光这块的浪费都是很大一笔钱了,地上也不怎么平坦,少年们当然是如履平地,前面的黑衣少女却有些跌跌撞撞,白浩南堪堪追到的时候,她已经冲进去,跟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到处乱转。 白浩南这才发现里面还堆了不少水泥石灰之类的材料,但估计都好几年没人维护看起来似乎都板结成堆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人,他也稳定些,就靠在那看少女顺着水泥柱子到处看:“找什么?” 少女情绪有点恶劣的瞄他一样,白浩南懒得触霉头了,反正能保证安全就行。 整个一楼应该不亚于一座大型酒店大楼底部的面积,起码几十上百根巨大的水泥裸柱,这少女真的挨个儿看了个遍,这都快一个时了,埋着头往只是水泥板隔出来的二楼走,白浩南远远的早就看见少年们呼啸着把车开了三个来回拉走所有板材,现在想问,但看看少女身上似乎笼罩一股生人勿近的暗黑色烟雾,还是不去自讨没趣,慢慢跟着走上去就好,但顺手把步枪弹匣拿出来藏在废弃材料下,实在是这也算是一板金属,重。 楼上依旧是个空架子,只是没了什么材料堆放,更多是施工废弃的那些东西乱七八糟,少女依旧在其中挨个又顺着每根柱子转圈,这又是个把时,再上三楼。 白浩南这点好,如同他陪女人逛街从来不会不耐烦一样,现在光是看这少女脸色就知道人家有目的,反正都耽搁一俩时了,他也不在乎再耽搁一阵,反正就三四层楼,那就看看呗,而且这么站在边上看那花季少女又不是个难受的事儿,抱着手臂靠在楼道柱子边不吭声。 少女依旧自顾自的挨个儿柱子查看。 白浩南正瞄着呢,忽然听见下面有点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个,下意识的错身从楼道间隙看了眼,因为建筑每层基本都没墙,一眼看到下面空地没有自己那辆车啊,难道昂吞他们步行回来找自己?刚要张嘴喊,却从同样没有栏杆的楼梯间隙中间看见下面走上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赫然就是上午跟庄沉香对吵过那个黑脸膛! 差点喊出嗓子的声音一下被吞回肚子里,白浩南几乎下意识的从腋下拔出那支勇士手枪,穿着运动鞋的脚掌悄无声息的压过满是沙砾水泥渣子的楼层地面,靠近低头专心围着每个柱子转悠的少女,一把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准确的捂住嘴,推到快一米见方的水泥方柱后,凑在她耳边轻声:“注意有人上来了,好像是那跟你母亲吵架的男人,你准备悄悄瞄一眼,千万不要叫,明白没?” 白浩南感觉被控制住的头颈点了两下,才松开双手,没想到这妞得了自由居然立刻转身抽他耳光! 白浩南不得不再次一把摁住她,但是这回就跟上次突然袭击不同,完全不计较什么时候的暴躁少女居然强烈反抗踢打,白浩南不得手脚并用,不仅张开手掌尽量捂住她的头嘴,还得用双腿把她的脚给夹住一起压在柱头上,那少女还是跟点了炮仗似的剧烈蹦跶,白浩南真想一枪把砸晕了她! 所以再用力些姿势嘛就有点暧昧了,面对面的几乎完全把少女裹在怀里压平在柱头上一点都没有活动空间,可蹦跶的身子就剧烈摩擦啊,特么好久都没碰过女人的白浩南竟然有反应了! 换别人可能有点尴尬,这货只想哈哈哈大笑,倒是心领神会的把注意力放到楼梯那边,悄悄探出半只眼,几乎是用眼角瞟着两个男人提着个长长的钓鱼包再走上去,发现他们已经走上转角背对这边,注意力一分散自然没了反应。 还掰了那少女的头过来看一眼,等对方完全上楼以后,才大眼瞪眼低声:“没有骗你吧,你真没必要这个时候跟我计较什么,要计较,也等到看了究竟再?” 这回一动不能动的少女用眼睛使劲上下翻表示点头,白浩南心翼翼的松开手,没暴动,才依次松开胸前,腰间,双腿,就在他以为这少女通人性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眼里闪过点什么,立刻察觉对方在猛抬膝盖,早有防备的他更快提起膝盖一下压住对方腰腹,心中刚有点得意,那准备捂嘴的手掌边缘就被一口咬住了! 而且是真的使劲咬! 卧槽! 狗变的么?! 200、前事作废当爱已经流逝 咬人的狗都不叫,反正这暴躁的母狗也不叫! 眼里还满带着得意! 感觉终于报仇了。 原谅了想用刀杀自己的野狗,白浩南这会儿当然也能原谅面前的,特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看看左手掌缘上清晰的带血牙齿印,白浩南想随手抽丫的一巴掌,都忍住了,不是不敢打,上午都打了那么多下,就当是还债吧,最主要还是不想耽搁发出声音,狠狠的用眼睛瞪了这狗子一眼,少女还有得意的挺胸回应,这倒是提醒了白浩南刚才感知到的尺寸蛮不错,跟她妈一个路数的。 右手握紧那支把手要轻薄些的勇士手枪高举在脑侧,手感真的感觉要好很多,白浩南像个兔子一样快速蹦跶着跳过去,完全无声无息的侧身跳上台阶,这时候有看见那傻女子也学着他的动作蹦跳过来,倒也真的没声音。 然后顺着台阶慢慢在楼板边倾听,听到两人声商量的声音在一边,他才把头顺着这边寻了柱头遮挡探出去,然后立刻感觉到一具柔软的身体靠在身后也慢慢升起来,胸口还在他背上蹭,白浩南顿时又有点那啥,特么都老鸟了,看来最近真需要褪褪火。 但少女听得明显比他认真,还想凑到白浩南身前去探头看,因为脚下是台阶,站柱子那边就矮了,所以又无声的切换到白浩南胸口前踮起脚尖使劲想探头,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被白浩南几乎是本能的一把捞住,一只胳膊抱住了她的胸口,直接举升到楼道口,哪怕这时候他那胳膊几乎全都挤在少女胸口上,两人都没有半点知觉反应! 因为哪怕白浩南听不太懂那两个男人低声细语什么,但能看见他们从那钓鱼包里竟然翻出来一支带瞄准镜的加长步枪! 如果白浩南没有在第六军有那么段玩枪的经历,恐怕最多会把这种枪叫阻击步枪,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懂,但现在哪怕叫不出型号,他也知道这支狙击步枪威力不错,而且拿枪的那个男人绝对挺擅长,因为哪怕这里到旁边七楼不算很远,这个男人依旧躲在柱子侧面的半截砖墙角落慢慢用毛巾垫着搭了个射击位,把步枪木头护木摆放在那以后,再反复对照瞄准镜里面看,再看外面。 也许白浩南被咬都没耽搁,就是因为这个拿枪的男人在磨蹭,那个和庄沉香吵过架的男人一直在旁边催促,他都不紧不慢,光是这种气度,都是标准的狙击手心态。 白浩南可是经受专业教官的教导,狙击这事儿看着用镜子套住远处的目标就行,其实几百米距离这边稍微一个呼吸波动,就能让子弹偏出去好几米,所以心平气和是狙击手的基本功,教官都表扬白浩南这不爱生气的惫懒性子很适合玩狙击呢。 而且他现在知道那个狙击手反复磨蹭的就是在标定距离,子弹飞出去是有抛物线的,越远这个抛物线就越要计算,稍有偏差,也能有一个人的身高误差,要是搞错了看似瞄在人身上,结果打在脚下那就尴尬了。 所以瞄准镜里有种叫标尺的划线,可以大概计算测量目标距离,再适当的调节瞄准镜,就大差不差了,但这种标尺,大多都是以人体作为参照物,也就是通过镜子里看见一个人身高对比划线,就能测算出大概距离,现在那楼窗户,分明就没有人没有参照,所以得用别的办法。 其实白浩南脑子里想过这些,眼里看到没多会儿,那个狙击手点点头,慎重其事的坐在地上,把步枪顶在肩膀就仰起枪口朝着那边办公楼了,分明就是要对那边做什么,得到点头的黑脸男人急不可耐的举起手里的手机拨打过去:“窗前……我拿了一批货送到这边来,你到窗前看看就知道了……” 少女也明白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了,急得立马要蹦跶,白浩南左手感觉到她的动静,只是手臂稍微一松,那胳膊就顺着人家姑娘胸口颠簸着一直滑到头上直接捂住了她的嘴,两人一起探出两步从台阶升起来,单手持枪稳定的面对七八米外的那个坐着的狙击手,扣动扳机! 人生的刺激要不要来得这么快! 白浩南真是太特么能入乡随俗了,到了传销的地儿能立马变身先进人物,去了溙国当和尚当得差点成了龙寺的主持,来了金三角马上开始杀人,还接二连三的杀! 下回去日本拍片好了! 其实教官教导他用这种手枪,特别是大口径大威力的手枪射击,最好是双手,因为枪管太短,有效距离不过十多二十米的手枪,稍有偏差就很难击中目标,但现在一来近,二来白浩南手臂有力,左手那边一个大活人当配重呢,最重要还是枪好! 只听两声清脆枪响,白浩南再次感受手掌上的勇士手枪就好像丝滑巧克力的感觉,枪膛套筒轻柔顺畅的滑动,弹壳跳出来都显得慢镜头一般优雅,枪口上扬幅度非常,两发子弹直接打中那狙击手上半身,直接冲翻在地! 那拿着手机奸诈不已仰着头,可能看见了庄沉香在窗边身影的男人还在挖陷阱:“对,就在这边窗户,看见了么,我都看见你……” 咋一听身后的枪响,可能还以为是狙击步枪的声音,先哈哈两声显然是发现那边的女人没有中弹,连玻璃都没有碎,猛转头才看见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同伙,惊诧莫名的把手往后腰去! 白浩南已经连跳两步扔了左手上的少女,双手握枪站在了楼板上,这次依旧是没什么犹豫,再扣扳机! 教官,所有的手枪射击术都强调尽量连打两枪,因为手枪确实太不靠谱,第一枪看落点,再根据落点微调打第二枪,后一枪才是关键。 昨夜里面对抢劫的时候,是没法看落点,纯粹朝着人影扣枪,白浩南能冷静成那样一枪一个,真是赋异禀了,很多人恐怕吓得一股脑就能把子弹全打光,这种大口径手枪弹匣里只有七发子弹! 结果现在依旧还是两连发,不过白浩南稍微放低点位置,都打在胸腹部! 这才几次面对人开枪?他已经能主动选择落点了,哪怕等看见对方喷涌出来的鲜血又有点反呕,但还是稳定的端着手枪过去先检查专业狙击手,尽量不看那已经开始流淌出来浸到砂石砾中的红色液体,只摸摸颈动脉确认已经死了才放心。 这个过程一直把枪口对准这边黑脸男人关注大局的,确认他的手一直难以置信的想捂住腰腹上一个劲冒出来的鲜血,才后到黑脸男人身上乱摸,这个还睁着眼在动嘛,不看伤口白浩南就没什么不适应。 果然在后腰找到一支精巧的银色手枪,毫不客气的收缴了,还顺便发现个信封,娴熟的手一掂量,卧槽,一万块钱左右的厚度啊,更揣自己兜里,顿时对搜身有了更热烈的兴趣,再找到串钥匙和钱包,以及一袋儿透明塑料封的那种晶体,才捡起那个掉地上的手机,已经被挂掉了,重新拨打过去,面对那个窗户前再没任何人的方向等待接通时,却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一回头,那少女冲过来就是一脚猛踢在黑脸男人头上,暴躁的狂骂! 也好也好,让这个男人当她的沙袋就没自己的事儿:“喂……已经把他搞掉了,你给我什么奖励呢?” 那边听出来他声音的庄沉香肯定愣了半秒:“你?怎么回事?” 白浩南低声简单描述:“他引诱你到窗前,废大楼上有个狙击手来杀你,结果我正好跟你女儿在这楼上躲着玩儿,还打了他两枪,我必须弄成这样,免得你俩要是又和好了,我就里外不是人……” 那边庄沉香哈哈哈哈:“你在那边,等着,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白浩南自然是把电话揣自己兜里,他从来都不抠门,但现在俨然有用搜刮战利品的乐趣压制不舒服的感觉,所以顺便把那支狙击步枪也拿了,既然这里没警察法官,那也就不用保留现场什么的,最后还意犹未尽的去狙击手身上摸了摸,结果这次才有收获,竟然摸到一支格洛克手枪,很巧的那种,感觉都能随便插进靴子里的掌心雷,自然毫不客气的又揣自己身上,这时候能看见下面喧哗起来,接着庄沉香在一大群军人枪手的簇拥下出现在楼梯口,确认是女儿和白浩南在上面,才让其他人不用上来,目光只是快速在白浩南和女儿身上扫过,就落到那个还在痛苦呻吟的男人身上,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窗户,再看旁边坐倒在地的狙击手,白浩南提着那步枪示意下但没摆上去,但以庄沉香的经验可能看一眼也明白那块叠在水泥砖上的毛巾是什么意思。 眼神重新回到那个男人身上,静静的看了几秒,竟然也是蹲下去搜身! 当然没有收获了,少女赶紧告状:“他拿了!什么都收去了!” 白浩南讪笑着从兜里掏出钥匙、钱包、塑料封的袋子,老实最后一样他真没打算拿,但就是手快的全收了。 庄沉香还能笑:“钱包里的钱你留着,钥匙和钱包给我……” 白浩南没把信封拿出来,现在就不会当面取钱包里的钱,他还没这么抠门,只不过是收取战利品的快感而已,把钱包和钥匙还有塑料袋都递过去,庄沉香真的从钱包里拿出几张证件和银行卡,然后把厚厚的钱包丢回来,就那么把银行卡在那男人脸上拍两下:“告诉我密码,我就给你个痛快,不然就把你放在这里还给你输神仙水,看你能撑多久,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钱……” 面如死灰的男人可能还没搞明白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翻了船,咬牙切齿又浑身颤抖,女老板面沉如水:“我数到三,一,二……” 那个男人终于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些字眼,庄沉香抬头想了想,转头对白浩南:“麻烦你跑一趟,里面的现金百分之十,是给你的奖金酬劳,也算是你在捣鼓那个事情的资金,9904。”出来的时候,白浩南居然觉得那眼中有一抹温柔之色闪过。 不过他不用多想,伸手接过银行卡提着那支装在钓鱼包里的狙击步枪就下楼,少女愣了下竟然没留在楼上,而是跟着白浩南跑下来了。 所以下楼前,白浩南因为身后的脚步声回望了眼,却看见那个女人正坐到地上的伤员身边,轻柔的低头俯身把额前印到对方黑脸膛上,不像是你死我活的仇敌,更像是……那谁,白浩南隐约听过什么动物是母的交配以后要把公的杀了还是吃了的。 因为庄沉香这个动作,露出她的后腰上正好有一把手枪枪把凸出来! 哪怕自己刚刚开了四枪撂倒俩人,白浩南还是觉得有点不寒而栗,因为自己是正面开枪格杀,这面带温柔笑意的准备等着开枪杀人是什么事儿啊! 下面的保镖中间就有之前拿步枪给白浩南的那些人,所以少女跟着白浩南这么下来,没有任何人阻拦,白浩南捡了弹匣装进包里都走上街面了,才长出一口气。 少女默默无声的走在他旁边,靠得很近。 一起无声并行,白浩南抬头看街面,他当然记得这街面上有唯一的一家自动取款机,据每最多只有几万块钱可取,所以被砸了两回取款机以后,以为砸开就能拿到钱的当地人终于消停了,这都是阿瑟逛镇子里时候给他讲的故事。 找到那个镶嵌在军营大门旁边的自动取款机,电话亭似的单间上面还用醒目的汉语提醒最好是留下同伴在外面看着,并且在取钱过程锁好防弹玻璃门,白浩南哭笑不得的走进去刚要关门,少女也挤进来,狭窄的空间里几乎都不太方便转身了。 白浩南就当她是代母亲监督自己查询余额,锁上门,确认外面真没谁盯着这里,才把银行卡插进去,却听见少女低声:“我妈妈……应该就是在那栋楼上杀了我爸爸……” 念念叨叨的白浩南差点把银行密码都忘了! 201、星月轮转千千万,世上善恶谁能断 记忆力超群的白浩南还是打开了账户,密码没错,发黄的屏幕上显示出六百多万的数字,白浩南认真的把数点还有逗号都数了好几遍,却只取了两万块钱出来,当然,这取款机一上限也就只能取这么多,然后摸出人家的电话继续重拨给了庄沉香:“密码没错,一共67545元有零……” 那边庄沉香好像捡了两块钱一样平静:“好,拿过来吧。”然后挂了电话。 白浩南对一直有点呆呆的少女做个鬼脸,本来想开玩笑要不我俩带了这六百多万跑掉,后来还是觉得这暴躁少女非同一般,默默抽出银行卡观察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开锁,还把左手放到腋下,才用脚推开门出去,他之前的话真不是假的,那些年江州出过好几起在银行门口等着爆头抢钱的案子,再不看电视新闻他也跟伙伴们兴致勃勃的讨论过细节,到底要怎么才能完成这种操作,没枪用刀又能怎么干。 有人养无人教的结果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善恶观的,所以白浩南对阿哩他们的做法没多愤怒,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少年实施了而已。 结果刚刚把脚踩到外面的地上,就听见镇上空传来声清脆的枪响! 很短促,听方位应该就是废弃工地那边,鉴于那楼上楼下站着二三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卫,这孤零零的一枪是什么意思就很明了了。 白浩南忍不住都心悸下。 没错,他是开枪杀了人,但两次都是在对方即将动刀动枪的时刻快速动手,身体反应高于思考,让他这么静静的面对一个完全失去抵抗的人开枪,做不到,起码现在还很难做到。 提了提那钓鱼包摇头迈步,少女却伸手抓住包上的带子低声:“时候就见过妈妈钱包里那张照片,穿着西装被打死在一个水泥柱子边,我问她是谁,她是我爸爸,因为不听话被她杀了……” 白浩南顿时有点牙疼,这特么是个什么女人啊,杀就杀,还把照片放钱包做纪念,眼前这个也是,都要杀了,还温温柔柔的临死前单独相处聊几句。 心理素质不是一般般啊,挂不得陆老头她是这个邦最狠辣的女人,实至名归。 关键还在于平时一点看不出来,想想她面对女儿手足无措的样子,白浩南忽然背上有点出冷汗。 诡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所以再面对庄沉香的时候,把银行卡递过去都事先明:“之前搜枪的时候在他身上搜了万把块钱,这里我取两万就行了,主要是给孩子们准备点伙食费,其他也不用谈什么奖励,没事儿的话我先去河滩那边了,这电话还给你们?”兜里有俩电话呢,少女的也还了,但她现在不急着打电话,仰头看废弃建筑上方,再回头看看白浩南,似乎还想上去,但看看一群枪手用蓝色防水布裹着一具尸体下来,她多少还是有点害怕。 庄沉香当然能敏锐的感觉到白浩南的态度变化,笑笑接过银行卡,指了另一边的围墙缺口往那边走,其他保镖正要跟上,她回头摆手:“我们自己去看看,米儿,跟妈妈去看看?”手上却把那串钥匙扔给白浩南:“去开车!” 少女居然又先看了眼白浩南,看他接过车钥匙顺着那缺口去了,才低头跟上。 习惯抬头眼观八方的前职业后腰忽然有点明悟,这个暴躁的少女恐怕面对母亲不是缺乏管教,而是有点恐惧,不得不用暴躁的情绪来支撑自己的恐惧,训练队里也不少有这样的新队员,刚来的时候暴躁如雷,谁惹了浑身都带刺的要反击,其实是心虚,到了新环境心虚,毕竟好些运动队都有收拾新人的恶习。 顺着缺口到了后面的另一条街,果然一辆白色的兰德酷路泽停在这边,白浩南摁动钥匙串里的遥控器开了车门,等两个女人上车的时候,特别是庄沉香坐到后面时候,他真的感到心头发慌,害怕对方随时可能会拔出手枪来爆了自己的头! 在这种无法无的地方,一个时前可以放任自己开枪杀人,那现在就要有随时被人杀掉的觉悟! 连少女上车来都选择坐在副驾驶,而不是跟母亲亲昵,想来在她的人生观里,自己这个母亲多么喜怒无常或者随时可能拿走别人的生命已经是根深蒂固了。 好在这车有内部后视镜,白浩南能看见庄沉香像大老板一样坐在后面靠着闭目养神:“朝着河滩那边走,过了你那个河滩右手边有条路,开进去……” 白浩南平稳的把车启动了,少女却悄悄把他靠在副驾驶座上的钓鱼包拉开,伸手抚摸里面的长枪,虽然这支一米多长的狙击步枪在车座上很难挥动对准人,但她就是把手放在里面慢慢摸,偶尔看两眼白浩南。 白浩南专心开车,经过河滩的时候还给老板申请:“因为这事儿我耽搁了下,给他们一声?” 庄沉香无声的掸掸手,像是在挥散面前的苍蝇。 白浩南跳下去,河滩上的少年们居然正在昂吞的指挥下反复练白浩南上午的那个绕着红布带球,看来只要不是做事,这些懒惰的家伙也没那么抵触,白浩南就站在路边大声:“有哪些带着砍刀的,把这一片给砍平了清理出来,这里到这里,昂吞你注意看哪些人积极些!” 从白浩南出现,阿瑟已经机敏的爬上路边来,阿达更是屁颠颠的跑过来了,白浩南想想对阿瑟做个打步枪的手势,再瞟一眼那边的军车,少年果然聪明的跑过去从驾驶座下把AK步枪扛过来,白浩南提上靠在驾驶座的车门边,只是阿达跟着又跳上来,他只好塞给副驾驶的少女,摸着狗子,总比摸着枪好,少女还有点惊喜,脸上之前黑暗的气色都化解不少。 再往前果然是个狭窄的路,普通轿车很容易磕底的那种,白浩南心翼翼的把车碾压进去,但还是让整个车都左右剧烈摇摆,但两个女人显然都很适应这种状况,庄沉香还睁开眼:“把那里清理出来做什么?” 白浩南恭敬汇报:“修一长排棚,能遮雨就行,以后这些少年都住在这里,旁边再弄个厨房做饭,那就成形了。” 庄沉香慢吞吞开口:“我看他们对你还很服从?” 白浩南顺嘴:“我们搞训练的,如果不能让球员听话,那还搞个屁啊!”完好像就意识到什么。 果然,庄沉香若有所思的:“如果你能把这批野种都训练好,有没有兴趣帮我把军营也收拾下?” 白浩南真的变了,曾几何时陈素芬还是乔莹娜给他提议做什么,他第一反应就是畏难情绪加拒绝,现在却先跃跃欲试再控制:“呃?球员和当兵的有区别吧?虽然我在溙国军营也呆了两三个月……我想想再回答你。” 庄沉香笑了:“看吧,有脑子的人才会这么回答,谋定而后动,回头你到兵营里面看看就知道了,去看看吧,现在肯定到处都传遍了你是我的新宠男人,派你去兵营里面插手也是理所当然的,哈哈!” 白浩南不哈哈,转头抓住机会对副驾驶搞教育:“看见没,你现在觉得我跟你母亲有那种关系么?但外面是怎么看的和实际上这件事是怎样,你愿意相信哪一个?多用点脑子想想,不要别人什么就是什么。” 躲在副驾驶座角落的少女对他做个吐舌头的鬼脸,的确没了之前的暴躁模样。 庄沉香都好像才想起来女儿在前面,也探身到前面来:“米儿,这就是妈妈在做事的样子,外公也知道,有时候男女之间的关系,也是保持实力的一部分,你二姨大姨结婚都是为了连接起其他势力来的方法……” 啧啧,看人家这教育方式,这才多少岁,理解的都是这个层面,成年以后不跟妖孽似的?! 白浩南忽然想看看阿威要是跟这少女联姻是什么结果了。 当然也就是瞎想想,主要专心开车,顺着崎岖不平只能过这么一辆车的路开进去,前方有个院落,用树枝构筑的篱笆围墙,车辆刚靠近就跑出来两条黑色大狗,先是熟稔的对着越野车摇尾巴,但扑到驾驶座门边似乎认出来人就开始狂吠了,庄沉香皱皱眉:“杀了。” 白浩南这种时候真下不得手,哪怕是两条狗,看那边门开着直接开车把篱笆围墙碾压了进去,果然从那几间平房里出来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茫然的看外面,白浩南放下点车窗:“三姐叫我来,把狗拉住,不然我就开枪了!”拔出腋下的手枪示意下。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叫住并拴在垮塌的篱笆外桩上,白浩南才心翼翼的先下来,长短枪都提着观察周围没事:“三姐在车上,这里还有人么?” 男人摇头:“除了三姐和李总,没有谁来。” 庄沉香也下来了,其实那两条狗看见她就温顺多了,明这里很可能就是她跟那黑脸男人私下的地方,环顾四周正在一个山头上,四面开阔都是树林,景致倒是不错。 少女最后下来,抱着阿达的模样跟任何普通少女也没什么区别,眼底终于有点在不熟悉环境的心翼翼,比较真实的反应。 庄沉香对那个眼镜男人点点头,给白浩南示意下走进最大间平房,前职业球员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各种玻璃器皿、盘子、大缸之类,外加浓烈的异味就明白了,根本不走进去,庄沉香却在里面转了好几圈:“他开始是背着我搞的,我也没太在意,但越搞越大,我们就吵过好几次,这种事情在我们这里不罕见,自己弄点平时用用也无妨,但当成事业来做,这个人确实就像你的,格局只有那么大……” 白浩南没吭声,但眼睛还是前后左右都照顾到了,特别是那个看着有些木讷的戴眼镜男人可能就是这里的技师,回头又挨个儿去检查那些器皿,添加原料。 少女悄悄站在白浩南后面看,脸蛋都靠在了白浩南手臂上,这可能是种下意识觉得安全的反应。 庄沉香对女儿也顺便:“几十年前什么都没有,长辈们只能靠这个活下来打下一片地盘,但现在时代不同了,一举一动随时可能在全世界的眼皮子底下,这里也更容易变成各种力量交易博弈的棋子,活下去的方式有很多种,再选择这种人人喊打的方式就是自寻死路……米儿,车上我刚才坐的地方有个包,你去帮我拿下来?” 少女撇撇嘴,但还是转身去了,白浩南眼角随着她的脚步看了眼外面的车辆周围依旧毫无人迹,再回头另一边的眼角能看见的就是庄沉香从自己后腰拔出一支银色的手枪,无声无息的抬手对准一两米外正在躬身检查器皿的男人扣动扳机! 砰砰砰! 接连三枪,那个男人从头上到肩头都绽出血花! 猝然倒地,庄沉香还轻描淡写的走上几步凑近了对准头上再来两枪:“这是北部地区据最好的制毒师,随便卖给哪家势力都能卖个几百万,我还是不让他继续祸害了,你我这种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白浩南有点水准了,虽然腿筋还是忽然酸了下,但全身能屹立不动,双手提着枪还能再用余光瞟着外面,看见少女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蹲到车门下再难以置信的转头看这边,就伸出手枪竖立在手上给她做个没事儿的动作,同时也拒绝她过来。 既然庄沉香都不想女儿看见她杀人的样子,他也帮忙保护下吧。 庄沉香对他这个动作很赞许,潇洒的吹吹银色枪口青烟袅袅的走过来,在女儿看不到的角度眯着眼:“他身上有支枪不见了。” 白浩南看着她手里那类似的同型号同色调,恍然大悟的要从后腰拔出来还给她:“不好意思,不知道是定情信物。” 庄沉香笑得鬼魅:“对,放你那吧……” 哎哟喂,这么,白浩南另一杆枪觉得压力很大啊。 202、即使恶梦却仍然绮丽 没有多停留,庄沉香要白浩南烧了这里,这纵火的活儿他也不擅长啊,白浩南很是琢磨寻找了一阵,才利用这地方里加热器皿的气罐拧开放气,再把发电机组用的油料桶到处洒满。 这个时候庄沉香拿钥匙到旁边的一间屋里叫女儿进去帮忙,纵火犯忙碌着搬送油料的时候,依稀看见她们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开保险柜,反正最后上车的时候提了两个大旅行包,还是让白浩南当棒棒搬上车的。 有点好笑的是白浩南本来想当然的把油料在地上淋了条线,以为远远的点燃就跟导火索一样,结果磨蹭一阵点火那油料早就被地面吸收,火苗是有点但根本没有一溜顺烧过去,出去就断,白浩南只好撅着屁股凑近些再点,又断,再近些,特么就像个心翼翼要点大炮仗的孩子,看得等在后座上的庄沉香都不耐烦了,过来大马金刀的一脚踹白浩南的屁股上,把之前一直潇洒倜傥的高大帅哥摔个狗吃屎,然后这女人随手抓着一叠钞票,用打火机点燃走到那还油淋淋的门框边一撒,轰的一下,铺盖地的火焰就起来了! 好些钞票被热浪卷上! 这纸钱烧得真阔气! 这边搭建房屋本来就喜欢用植物做屋顶,框架也是木料,再加上气体和油料,连白浩南都感觉到热辣的气浪迎面袭来! 可好像站在火海里面被吞噬了的女人没有半点惊慌失措,施施然的走出来正好把刚起身有点看呆的白浩南又踹一脚:“假和尚!去给念个经超度他们,免得化成鬼魂来找你!” 白浩南嘟哝又不是老子杀的,但还是学着她的派头,走到火海前双掌合十念了遍回向文,他也就会这一篇,转身的时候还过去解了俩大黑狗的铁链,再凶悍的狗,面对这样冲大火都还是有点夹尾巴,放生自生自灭吧。 再开车,少女米儿就坐在后面跟母亲一起了,庄沉香的兴致比来的时候也好了很多:“你知道粟米儿的姓名来历么?” 这少女姓粟?白浩南还看了下后视镜才确认是对自己话:“嗯?肯定不知道啊。” 庄沉香对女儿伸手:“粟米就是罂粟,是本地人的叫法,美丽但又充满致命的诱惑,很容易让人飘飘欲仙,但吸过之后就什么都不想做,因为再多的快乐都在那虚幻的烟雾中,所以这就是鸦片,以前这支抗战军里面很多都是带着鸦片烟土上战场的,流落在这里当然也就把这门手艺给流传开来,现在这部分地区的鸦片产量和阿富汗一起占据百分之九十多的全球市场,虽然阿富汗的产量是这里的三倍,但因为水土的原因,成色最好的永远都在这里,所以金三角出品是最好的,这些年养活了这几个邦也养活了跟政府军的对抗,没钱的话,这片生存的地方轻而易举就能被打垮,所以曾经这里的话事人都得种,不种就要被赶出去,这些连国土国籍身份都没有的人能到哪里去?这就是我的上一代必须这么干的做法。” 光凭这段话,庄沉香就比陆老头有高下之分了,白浩南点点头,回看米儿也终于没暴躁反抗之类的不适,静静的睁大眼倾听,她本来就有点眼窝深邃,这时候显得超乎年龄的成熟,当然这是白浩南惊鸿一瞥的结果,他还是得主要注意力放在开车上,顺便从后视镜也能看见后面的冲大火跟浓浓黑烟,不知道这把火烧了多少钱的货。 庄沉香不回头看:“到了我这一代,我就想改变这种状况,一个到处都有人吸毒的地方就像鸦片战争时候的清朝一样迟早要完蛋,所以才给米儿取这个名字,也为了一直提醒我自己,但是有多难呢?”终于伸手揽住了女儿摘下她的棒球帽,轻轻抚摸马尾长发:“所有邦的话事人老一辈的绝对不想断掉这个财路,他们还妄想能够做土皇帝,只要能保得自己的地位,干什么都行,但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毒品起码明面上是人人喊打,一枚巡航导弹只要知道坐标就能从而降的把这个镇都炸掉,再这么干下去所有人都得给鸦片陪葬,所以我才怂恿父亲跟政府军联手,只有抢下这个地盘,才能改变这种状况。” 这种战略层面,白浩南觉得庄沉香可以跟若温将军好好聊下:“我不是很懂这个,但确实认为你不是一般女人,我早就了,漂亮的常见,但漂亮又胆大的很少,不是傻胆大那种,这位姑娘,你就有点傻胆大,多跟你妈妈学习。”顺便还想起自己那个阿古拉,那白脸狐狸胆子也大。 少女撇嘴,但动作很。 庄沉香笑着看女儿:“我一直不敢多教导你,因为我知道我有点扭曲,从我就是你外公三个女儿中另类的那个不听话,我不愿成为联姻的牺牲品,不愿像你大姨二姨那样嫁给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人,然后成看男人在外面花酒地,自己只能默默的变老变丑,我也是一朵粟米花,我要有自己的生命,美丽,有自己的特点和魄力,哪怕是能迷惑下人,那也比灰暗无奇的过一辈子都好,我要轰轰烈烈的过一辈子,只为我自己活,米儿,我知道你怨恨我,或者害怕我,这是因为我不是一个为了当母亲就能放弃一切的人,我爱过你的父亲,所以生下你纪念他,仅此而已,你的生命是你自己的,你要疯狂要乱来,谁都管不了你,但如果你要上进,要出类拔萃,要征服下,那也是你的命运,不是我的,我没有太多心思放在做母亲这件事情上,我有太多随时关系到生存的事情要操心……” 白浩南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需要自己搭腔了,连从后视镜看都没有,精心的把车挪出路,开到河滩边停下:“你们慢慢聊,我再安排下……” 主要是给母女俩留点私人空间。 结果昂吞已经带着人在砍扫出来一片空地,面积不算很大,但几乎所有人都在动手,这点又有些出乎白浩南的意外,老陆不是这里人很懒,懒得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么。 这时候庄沉香也下来了,好像她真是个不太眷恋母女之情的人,对白浩南示意那边:“好像真有点不一样哦?” 白浩南点头分析:“根据我一路跑路的经历,带过从四十岁到十几岁的踢球爱好者来,越年轻,可塑性就越好,特别是二十多岁以前的,因为他们还有任何可能,稍微煽动就容易跟随,足球是个集体运动,很容易就拉起一群集体,再把那些游离在外的家伙要么拉进来,要么赶远点,这个集体就有很强的凝聚性了。” 庄沉香的思路永远是高于足球的:“你知道我的军营有多难么?” 那边昂吞等人有回头张望,发现白浩南和三姐站在一起,就更卖力了,阿哩和昂温属于一直埋头使劲不话的,阿瑟又是最早发现靠过来请安的,但看见三姐下车,又若无其事的闪开些,但没去做事,站在不远处瞄着白浩南的手势会不会叫他。 这家伙真的机灵。 白浩南观察着这些点点头:“老陆只很懒,军队不是应该很严肃纪律么,我在溙国军营看到,起码我看到的那支军队据是溙国最好的。” 庄沉香冷笑一声:“在工地上做活,一个月一千,到赌场做保镖一个月拿两千也不少见,但是他们就愿意拿着六百块的补贴躲在军营里偷懒,什么事情都不愿做,一个军营里能看懂地图的就两三个,背了十年的枪,对口径、弹道什么都不了解,教是不会听的,打仗虽然能按照命令不后退,但没用啊,拿着枪都是乱来,从来不考虑战场组织,作战预案,火力搭配,反正只能老子和少数几个人费心选择有地理优势的地方死守,要不就满山乱窜打游击,总之是别想谈什么军事训练提高,想的都是把子弹、配件甚至换洗的军装拿去换钱换鸦片!” 米儿也下来了,静悄悄的站在母亲背后倾听,可能终于真实的看到母亲是什么样,母女俩很难沟通的情形,借着白浩南这台阶倒是完成了。 白浩南恍然的摇头:“嗯,军事我不懂,我只学了些用枪的事儿,要不要我到河对岸请那位纳猜来帮你们管理……” 还没完呢,庄沉香啪的一巴掌打在白浩南的后脑勺上,一脸忍住笑的佯怒:“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那是溙国军队!这是我的私人武装,镇上还有一个政府军军营,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跟外国军队发生关系,我怎么可能允许外国军人来控制我的人?由他们培养了我的人,最终是听他们的!你懂不懂!” 白浩南猝不及防下给打了个正着,老陈都很少有这样得手的机会,所以脸上是真实的抽抽,乐得米儿倒咯咯咯笑了,他没好气:“行行行,好心帮你出主意,我也不懂,不懂就不,你忙你的大事,我去指挥我的事情了,你能把车开回去吧?” 庄沉香马上给他吃个枣儿:“喂!我还不随便伸手跟谁这样呢,换个人我早就怀疑是想偷偷演变我的阴谋诡计了,你没接触过底层军人,他们只信奉自己的指挥官,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环节,如果不信奉,枪一响队伍就散了,基层指挥官又只信奉上一级,而这种信奉都是在无数军事训练中捶打出来的,我敢把队伍交给任何外人来管理,那就肯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才考虑看你行不行!” 收了定情信物的白浩南摆手:“先容我把这球队给搞起来,你这好像也不急于打仗吧?” 庄沉香还是冷笑:“你以为谁要打仗会先告诉你?走吧,先把我们送回去,我懒得开车,没男人保镖我也不习惯。” 白浩南对这样的一语双关挑逗破荒不接招,因为知道这个后果太严重,最多开个车好了,结果庄沉香到了楼下居然问女儿:“你跟着他还是跟着我?我没多少时间陪着你的,还是叫保镖们送你回外公那里,今能跟你把话透,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米儿想想:“我跟他一起,但这几想每过去你办公室看你做事。” 庄沉香点点头指白浩南:“我不需要提醒或者警告你,如果你越过界线被她外公知道要干掉你,我也保不住你,打打教育可以,但很有可能米儿如果不自己争取,也会被指定要跟谁结婚,有些男人很在乎那层东西的。”这话的时候不出的嘲讽。 白浩南做个惊骇表情:“没有没有,我绝对不会有那种想法!我是和尚嘛!” 站在母亲侧面的少女有点翻白眼。 庄沉香不知道是不是听出来他在全面拒绝,哼哼笑下指后座上的两个长桶运动包:“可能有个两三百万,要不要拿一包去用?” 白浩南经得起考验:“不用不用,真没钱会来找你批款的,反正我也懒得给你做什么财务报表,只是我有点好奇,起来这么大个明目张胆的生产地,应该也搞了不少时间,怎么才几百万?电视电影里面的毒贩不动不动就几千万上亿啊。” 庄沉香招手让大楼里的保镖过来把大包提走,转身前没好气的给白浩南一脚:“原产地生产商都是薄利多销!在金三角这从来就是个基本农产品或者工业制品,赚头最大的永远都在中间商,不懂就别瞎废话!这车你自己开走,看见就烦!” 白浩南恍然大悟的点头,毕恭毕敬目送大姐大在一群保镖簇拥下走进办公楼,是米儿在后面踢他脚跟:“走了!我饿了。” 还有个把时到饭点呢,那能去哪里,白浩南想的就是回面馆去,顺便请刘叔帮忙支应下踢球那边的厨房问题,他肯定比成放空只负责挑面的陆老头清楚得多。 结果两人回到车上,抱着阿达坐在副驾驶的米儿看看他,接着尽量不屑的语气:“你有那种想法,在楼上那会儿我感觉到了!” 哎呀,老司机顿时有点窘:“屁孩感觉个屁!” 米儿绝对不会用捡垃圾来暗示什么:“我不是屁孩了!你又想上我妈妈的床,还对我有那样?你这真是个不要脸的假和尚!” 假和尚只能倚老卖老:“还要不要好好话!再废话回你妈那边去!” 这话口气也不太对,怎么听起来就像离婚父母相互推脱淘气娃呢? 白浩南都吃惊自己得这么溜。 203、一言不合就上课 刘老头果然好话得多,轻言细语的听明白白浩南的意思以后,一口答应下来,给白浩南挨着讲了东西在哪里买,需要买什么,店铺倒是集中在那两三个里面,只是饭馆里需要的东西从零开始就纷纷杂杂的很细碎,了七八样还停下来看白浩南,可能是看他有没有认真在听,因为没见着用纸笔记下来啊。 白浩南认真呢,分毫不差的把东西、型号、价钱复述一遍:“我记性好,您挨着,我都记得。” 刘老头见多不怪的笑,确实有点老来俏的味道,看来他确实才是包办所有杂七杂八事情的那个,如数家珍的从灶具、餐具、调料油料、食材甚至桌椅板凳都给白浩南详细讲述一遍。 陆老头远远的站在沸水锅边不话,只看那埋头吃面的少女和刘老头,不知道是在区别男女到底谁更可爱,还是重新认识自己的老搭子。 白浩南没吃,听刘老头完还给陆老头大概叙述了下自己这两的事情,没多三姐,主要是自己在街对面租了房,然后那帮街头少年会怎么安排,自己的思路大概是什么。 陆老头不耐烦:“谁特么要知道你干什么,来了就不清净!” 白浩南亲热的隔着柜台伸手过去揽他肩膀,怒目金刚一般的老头儿警惕的让开半步,手里提着长筷子和竹勺差点直接打过来:“干嘛!滚!” 白浩南嬉皮笑脸:“六叔,我就是喜欢你这动不动看谁不顺眼的模样,哈哈哈!” 陆老头骂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拿刘老头出气:“看!你看!你就知道吃里扒外!”但眉毛是忍不住抖的,不像往日的暴怒那么坚定,刘老头赶紧动作仓皇点讨好他。 终于抬头的少女轻轻擦嘴观察三个男人互动,出来跟着白浩南上了车才话:“你除了欺负我,对谁都没脾气。” 白浩南多能听音儿:“粟米儿,你听明白了,我不是特别欺负你,是为了讨好你妈才管教你,她不会或者懒得管教你,我觉得你如果继续暴躁……” 这少女果然不像她刚开始表现得那么炮仗,嘴角扯起来做个冷笑的神态,转头看外面。 白浩南又多熟悉:“好好好,我知道其实你蛮聪明,心里看别人都是HP,人人都是傻子,你装疯卖傻装暴躁,还装着戴这么多耳环鼻环跟个女流氓一样,但你妈真不是一般人,她压力之大我都才体会到,狗日想当人上人,那就要承受比别人都大的压力,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废话,实话,今她开枪打死那个制毒师,老子内心都觉得帅爆了,哪有那么多啰里啰嗦的废话,反正想这么干就这么干,但没了毒品,这镇上这周围要想赚钱活命,那就难得很了,你她这点勇气大不大?” 少女其实随着这话开头就慢慢转过来了,后面还是难以抑制的涌出些骄傲的神色。 白浩南已经把车停在了市场,其实就几百米外,除了赶集的日子这里就是整个镇上大多数生活物资的来源,白浩南下车前指指外面:“几千口人,多的我不知道,在中国乡下一个很偏僻的旅游镇,都比这个兴旺十倍不止,哪怕在溙国,也有7-11超市,也有好多店铺,还有夜市,这里呢,你妈你在国外读书,你比较看看,欧美我没去过,反正肯定更好?” 确实荒凉,就三五家店铺,米粮店还用了铁栅栏在外面防护,甚至连买卖锅碗瓢盆的店铺和农具之类都合在一家店里,可选余地都很少。 白浩南麻溜的把这辆七座大型越野车后座全放平,开始穿梭在店铺里买东西搬上车,这时候才觉得左手被咬伤的掌缘有点生疼,买完以后又到旁边的药店买了些纱布碘酒随便包扎下,粟米儿就在这个时候溜进来嘟着嘴帮他包扎:“你不那样我才不会咬你。” 受害者匪夷所思:“你特么是没脑子还是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他不是个好东西,偷偷摸摸的上来,我能吵吵嚷嚷跟你解释?” 结果粟米儿咬咬嘴皮,快速指下他裤裆:“我你那样!” 白浩南闭嘴了,老脸有点红的赶紧出去当棒棒。 少女能跟着他搬点轻松的东西,然后发现:“你的记性真的很好!” 白浩南傲然:“别的不敢,这就是咱的强项。” 粟米儿其实善于发现:“你的枪也用得好。” 白浩南得意:“我是没当兵,当兵绝对是把好手!” 少女准备了套路:“教我好不好?” 白浩南警惕:“干嘛?” 粟米儿这时候温顺得和初见面判若两人:“你在这样的地方我要是会用枪,你是不是就能保护自己呢?” 白浩南思考了两秒,还是不太放心:“我跟你,我主要觉得你很不稳定,这点跟你妈有一比,绝大多数人吧拿着枪可能知道不会随便开枪,你们娘儿俩都捉摸不定,不定随时就会翻脸不认,有点吓人。” 少女凑近些软语相求:“教我呗,好不好嘛……”棒球帽的帽檐下,充满青春气息的脸蛋真的可以形容得像苹果一样,带着没长开的婴儿肥,但眉眼之间已经有了美人胚子的特色,绝对以后很让白浩南这老司机期待啊。 因为虽然语气还有点生涩,但那种娇憨的媚态已经初见规模,老司机都差点骨头一软答应了,结果被亮晶晶的鼻环好像提醒了下正色:“不行!可以拿……算了,不行!”本来想拿把空枪给她好像阿威教自己玩枪那么练习的,结果想想阿瑟他们随便都能从哪里搞到子弹,还是觉得不靠谱。 感觉青春期少女终究城府还是没那么深,再本性可能还是有些暴躁因子,难得放低身段还被拒绝,立刻爆发了,原地一跳就破口大骂:“靠!你想死啊!叽叽哇哇的这么大道理!给不给,不给我就给外公打电话你QJ我!要他派卫队过来抓了你过去阉了!”而且一边骂一边还朝后面跳远些,防备白浩南打后脑勺! 但她这么当街叫骂很引人注意啊,周围店铺的人都出来看,她就指着连周围一起骂:“看什么看,一个个的挖了你们眼珠子!”站在路边,一身嘻哈黑衣好像舞台上还挨个儿指着点杀。 白浩南无奈的看着这个终究还是被娇宠惯了的暴龙,搬上已经买的油米丢后备厢关上门,挨个儿关门跳上驾驶座轻描淡写:“走不走?不走就该这条街的人来QJ你了,你看看他们的表情。” 这时候白浩南算是清楚,粟米儿肯定很少来这里,长期可能都在她那个外公的地盘活动,这里没多少人认识她,周围那些镇上人的脸色可不算好,被这样一个穿着打扮都好像外乡人的姑娘指着鼻子大骂,看似老实温吞的这些人能在这种乱世镇呆下来都不简单,阿哩他们也没什么格外穷凶极恶的样子啊,动手就动手的。 听着越野车都发动而且有移动的征兆,再看看周围的眼神,粟米儿终于确定白浩南这没良心的真会开车就走,干净的脸上终于有些惊慌,转身朝着副驾驶过来,白浩南看了索性轻点油门,粟米儿更加紧张的迈开大步就追着跑,之前的暴躁傲娇丢了个一干二净。 白浩南正想哈哈哈,就瞥见马尾巴一扬,那车窗外的身影就不见了,赶紧从那一侧的后视镜看过去,宽大的越野车后视镜里正看见黑衣少女在地上摔了个狼狈不堪,倒是引来路边那些铺子里的人幸灾乐祸笑声一片! 镇的街道本来就满是尘土,车尾扬起的粉雾中抬起头来,哪里还是之前那个高傲的公主,满脸花猫直接就哇一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白浩南可能很少接触这样平衡运动能力不好的女人,翻着白眼停车过去,看那眼泪都在脸上粉尘中冲出道道来更显滑稽,他也忍不住笑,结果这彻底引发了粟米儿嚎啕大哭,扯开嗓子那眼泪都能马上冲刷洗脸,引得路边更多人出来看热闹。 换做往日白浩南多半蹲在旁边慢慢看能哭多久,今有点不耐烦,伸手拎了姑娘一下扛在肩头,感觉终于被理会的少女顺势使劲捶打他的后背,白浩南懒得理,开门抓着滑下来要扔到副驾驶座上,阿达本来蹲在那的,看见这哭嚎的女子,忙不迭挤到后面货物中去,然后立刻被后面什么调料的味道吸引在那里到处嗅嗅还打喷嚏。 这边粟米儿却顺势抱紧了白浩南的头不松手,双脚也死死盘住呼抢地哭诉:“你欺负我!从早上开始就欺负我,打我!摸我!外公不许任何男人摸我,你都摸了这么多……” 白浩南恍然大悟,那危急时候为什么自己抱住她会那么大反应:“好了好了,我跟你妈都是一辈儿的,打你是为了教育你,那抓着你也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你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八戒女,多大个事儿,赶紧的,我还得回去叫他们做饭,老子的队伍散了可是你害的。” 哪怕他熟悉女人的路数,却很少有耐心对付不讲道理的女人,以前都是特么爱谁谁,给脸不要非哭闹的话那就转身走人,但显然现在这八爪鱼似的少女盘在身上不难受,还有点邪恶的舍不得甩下来呢。 粟米儿感觉他拉扯就更加用力,还尖叫,差点没把白浩南的耳膜给穿透了,周围这么多围观下使劲摇摇头,干脆过去把驾驶座调到最后抱着人开车,动作有点暧昧,白浩南这不要脸的假和尚可不乐在其中么,老子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结果车刚离开那街道,周围没了目光,狭窄的车厢空间里男女之间贴得也太近了,粟米儿立马没了哭喊声,想退开点后背就硌着方向盘呢,要么就得自己爬到副驾驶去,那动作就大了,等于是认输投降,姑娘犹豫下保持这个盘坐的动作算是没退让,手臂也依旧环抱在白浩南的脖子上,只是没那么用力,手肘压在白浩南锁骨上近距离大眼瞪眼。 白浩南得东拉西扯分散注意力:“酱油买了没,盐巴呢,多少个碗……”不是要粟米儿回答,纯粹是让自己的脑血管动起来,别特么都集中到一处去,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大乐:“哈哈,还治不了你个丫头片子?” 这么一想又有点邪恶刺激,粟米儿立刻顺势推开大骂:“不要脸!你个流氓!你又在有那种想法了!”还伸手打白浩南的肩膀,动作却软绵绵的,声音更是高开低走:“你个臭流氓!我要告诉外公,叫他阉了你个变态,你就是Q……” 好吧,很多防狼术里面都有警告女性朋友们在关键时候别刺激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家伙,特别是用这样有点发腻的声音和红扑扑的脸蛋只能起反作用,更不要动不动威胁,很容易让白浩南这种王八蛋心理走极端:“卧槽,反正都惹出事儿来,还不如捞点好处,还特么得是见妞就泡,替行道!” 右手臂上缠着纱布还得掌控方向盘和档把,被咬了有点火辣辣的左手直接固定住少女后脑勺亲上去! 粟米儿惊得瞬间眼睛像被吹胀了一样差点凸出来! 但稍微挣扎下,就用异乎寻常的热烈反击,还无师自通的知道闭上眼,双手也捧住了白浩南的头使劲用力! 紧接着更不知所谓的把手在白浩南后背上乱摸,不知道摸个啥! 因为方向盘的问题,驾驶座这边狭窄有限,两个人的坐姿本来就跟那啥差不多,现在简直干柴遇到烈火,白浩南都觉得头昏脑胀,勉强从发丝边分出点眼光看着前面的路,估摸着把方向盘朝路边一打,拐进乱糟糟的树丛植物堆里,勉强伸手挂上空挡拉手刹,少女已经在他身上扭得跟朵风中的罂粟花一样妖冶,还带着喘息! 都上下其手了,白浩南自然是横下一条心,只是褪下牛仔裤,粟米儿的声音已经意乱情迷:“你……干嘛呀……” 白浩南想了下一本正经:“教你用枪!” 粟米儿就吃吃吃的笑着缠紧他! 生媚骨般。 204、一览群山低 回首颠沛伴流离 教学任务完成以后,再把车从乱糟糟的草丛树堆里面开出来,粟米儿已经是满脸红霞飞,眼波流转水盈盈的,自己蹲在副驾驶抱着膝盖不知道想什么。 老司机也没多大祸临头的惊恐感,一路惹的祸还少了? 虱子多了不愁,大不了跑到桥那边去不就没事儿了? 相比刚才的感官刺激,色胆起了的时候能包,什么狗屁主席,在白浩南的价值观里压根儿没有威慑力。 这边女孩儿有经验的也早,这粟米儿看着也应该不了吧?反正虽然肯定是第一次,但接下来没有多少痛苦的过程,主要还是老司机授课的技术好! 但有了伊莎的前车之鉴,白浩南没敢问。 所以把车停在河滩边才话:“一句话,已经这样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也不是孩子了,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着从后腰把那支银色的手枪拔出来丢过去,这会儿姑娘眼里的神色他还是有底儿的。 自己下车招呼早就围过来的少年们开始从车上搬东西。 除了刘老头的,就是一大盘铁丝和几把钳子。 问清楚这些少年中颇有几个会做点吃的,就让他们自己把锅灶支起来煮饭做菜,特别是用崭新的打气枪给气罐加压液化,有的是人用力,其他人主要是把铁丝钳断了用来捆扎那些长木板,人多就好办事,没多久就借着路边的树干搭了一排木板框架,有些手脚麻利的爬上周围的芭蕉树砍下很多大片的树叶覆盖在顶上,就算是个棚屋了! 到底这个架势就是白浩南在牵牛当初那个什么足球俱乐部感受到的经历,这世上既然有巴萨、皇马这样恢弘壮观的职业俱乐部,也有就是搭个棚的野外足球俱乐部,重点是把这个搭建起来,那就有了基本的架子,任何东西先得有个架子再逐渐改变。 一贯都是流浪流窜的少年们有点兴高采烈,这时候他们不觉得是在干活做事,踢球是玩儿啊,搭棚不是给自己找个住处么,住在镇里也是那种乱七八糟污水横流的棚屋,这里还风景都好得多呢,通风敞亮,还有吃的! 有几个已经一本正经的在把大芭蕉叶铺在地上算是饭桌了,这边很多正儿八经的家里也是用芭蕉叶这么干的,所以要这样的热带雨林地区生存下来是很容易的,只是营养不良,寄生虫、病患等等状况就很麻烦,加上这周围自然资源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想吃饱就不太容易了。 白浩南的态度就是敞开了吃,真正健康的运动食品不是大鱼大肉,这个他太懂了。 所以搭建棚屋的事情规划好了,都是昂吞和阿哩在带领着做,他主要抱着手臂指点做饭菜的,严格比例和食用油料,哪些菜只能清水煮了放点盐,哪些不许吃,反正一句话:“这么弄,你们吃了更有力气。” 那个傻乎乎的昂温踢球没什么赋,做菜煮饭还行,埋着头一直忙活,白浩南叫他做什么都行,只会嗯嗯嗯,加上好像年龄是比较大的,其他人都是在给他当帮手,看起来都是寻常的食材,还是自己弄的,但似乎白浩南出来以后就变得不一样,操作的少年都恭敬的是,阿瑟带头喊他王叔,其他少年自然都这么喊,因为租房子的时候白浩南还是给那房东看了下自己的护照。 听起来有点像是一群公子少爷哥喊皇帝的弟弟一样,白浩南有点乐。 粟米儿一直坐在车里没动,后来色渐暗,看那些少年欢喜地的开始吃饭,白浩南只随便吃了点东西,他本来晚餐就吃得少,加上当和尚那遭还觉得这个真是对身体健康有好处,放了筷子站到棚屋外面看,她才摘了棒球帽悄悄溜下车站到白浩南身后轻扯他的衬衫:“你……了教我用枪的。” 白浩南当然分辨得出是什么枪,点点头回到越野车上打开前座阅读灯,把那支银色手枪拆开了给粟米儿讲解,这种史密斯维森的手枪具体型号他没玩过,但类似的也差不多,发现子弹跟自己的不太一样是稍点的九毫米,还把自己的1911拆开来给粟米儿儿比较。 女人其实对这种冷冰冰的机械没那么感兴趣:“我的是你教我瞄准打枪呀。” 白浩南才恍然的收起男性思维:“哦哦,我学的时候是先从拆开始的,你不用,只要会打就行,但现在黑了,也没个好瞄准射击的,而且晚上枪响多了还是不好,明白教你怎么样?” 粟米儿伸手关了阅读灯:“那……你再教我用那种枪?”声音尽量平静,学她妈那种特有的平静,可实际上还是有点腻声。 白浩南立刻就是心里一荡,清晰的倒嘶着用牙齿抽风降火:“再等会儿吧,我把这边安排好了再?” 粟米儿用鼻音嗯的时候都悠长了。 白浩南趁着还有点理智:“这事儿你咋想的?” 粟米儿用鼻音想:“你呢……” 得得得,这黑灯瞎火的听这声音就没法话,白浩南忍不住伸手过去捞一把赶紧下车,还得撑着车门做几个俯卧撑转移注意力,过去把军车挪停到棚屋旁边不占用道路,再跟这帮少年商量下,今先勉强克服条件,明该补充什么补充,他还把那写字板从军车上找出来,上面画了好几种健身器材,都是当初在龙寺总结出来用废弃轮胎、石头、木杠之类做出来的器材,东西都是到处能找到的。 少年们没有物理常识,白浩南也没多少,但这些东西很简单,他们更熟悉地盘,一个个点头答应下来,白浩南吩咐好明早上就开始正式锻炼跑步,自己起身出来,出来时瞥见阿哩站在边上,心中一动,又倒回去把军车钥匙给他:“恨不恨我,还是恨你自己,都是你自个儿的事,你可以想是练好了身体找我报仇,又或者干脆忘记你做的,我做的那些事情,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你的身体条件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不靠这个事情出头,可惜了。” 瘦高少年也就是在这些营养不良的家伙中间高,一米六几主要还是瘦,接过钥匙没话,看白浩南转身出去。 阿瑟在外面探了下头,白浩南其实本来准备一直带两三个少年回去跟自己一起住开灶的,但显然现在有些事情变化了,顺手把自己那支1911拔出来递给他低声:“万一有事始终记得自己保命,还有这个手机你明自己去装张卡,这里再给你五百块钱,有什么该用的地方先用,不够找我,不给你多,是怕别人起贪心抢你的,有空去给我搞点9毫米的子弹和两个步枪弹匣。” 少年一个劲使劲点头,可能他格外在乎这种被信任的感觉,那表情就差使劲宣誓效忠了。 白浩南笑着摸摸他的头,带着吃得圆滚滚的阿达回到车上,全靠越野车的车灯一直射着这边,才能有点光,这边镇子里不太习惯晚上点篝火。 所以启动车辆以后,白浩南没回镇上而是爬上了那条路。 仿佛在黑暗中,粟米儿就更加大胆疯狂,直接爬到白浩南身上又那么骑坐,这回白浩南可以理论下:“老子在开车,这路这么颠簸,翻了怎么办?” 身娇体软的姑娘明显是食髓知味:“摇着……不正好么?” 白浩南顿时觉得卧槽,有道理啊! 姑娘在这方面很有分嘛 但还是坚持着把车给开过去了,那片院落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吱声残垣断壁,还有些余烬暗红的影子,稍微打开车窗外面都是呛人的燃烧味道,一直在摩擦摩擦的姑娘终于被影响到,不满的摇几下转头看周围:“你来这里干什么……”到后面竟然又是声音一荡:“那边……就停那边,哼,她跟野男人在这里,我也要!” 好咧,教学工作立刻就展开了,白浩南很有些要教训下朋友的意思,学生也有种特别来劲的刺激感觉。 当然白浩南的主要目的还是回来这里搬那台烧油的发电机,下午发现这个到处泼洒柴油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当时稍微搬得离房屋远点避免烧毁,下课后开着车灯提了牛仔裤下来看,虽然扑满了各种灰烬,但确实没有被烧到,正好可以搬过去给棚屋用。 粟米儿这会儿连片刻的分开都不愿意,只裹了白浩南的衬衣趴在他光背上,连体人似的跟着东游西荡,白浩南还得尽量弯腰帮她省力,这种时候他太会知情知趣了。 其实那双胳膊抱得很紧:“真好,有你这么好的男人……” 白浩南本来想老子不谈恋爱不结婚的,但抬头月夜星空,这一片本来就在山顶上视野开阔,甚至能远眺镇那点灯光,还能环顾周围连绵起伏隐约的丛林山丘,以及身后那条蜿蜒的界河,不懂风水的他都觉得这里位置不凡,伸手托住粟米儿,感觉肤如凝脂就没出扫兴的话来。 这姑娘看着个头不高也不胖,却入手极沉,测了好多次骨龄的体校生只能揣测这姑娘要是再发育绝对会窜个子,却听得粟米儿把头侧放在他肩膀上轻声:“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安全舒心的感觉。” 白浩南想荤话那是因为老子技术好,但却不出来,手上垫了垫算是回应,粟米儿更轻声些几乎贴着耳朵:“外公很凶,很凶,也很紧张,我觉得他胆子其实很,还没有妈妈大,自从当上这个主席,成都疑神疑鬼,深怕身边每个人都可能造反暗杀他,枪毙了好几批人了,我都不敢回去,宁愿呆在学校,可在学校又孤独,看着那些家庭安定的同学,只能羡慕。” 白浩南终于绕个弯子:“你念的外国哪个大学?美国,还是欧洲?”可能在中国人的概念中,到外国读书都是去这些地方吧。 粟米儿扑哧:“中国!民族高中!” 白浩南忍不住又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这事有点猫儿偷糍粑,脱不了爪爪! 年龄越越容易死心眼! 果然,恋奸情热的高中女生准确把握到了白浩南这声音传达的情绪:“怎么?!你不也是中国人么,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一定会一枪崩了你!跟我妈妈一样,无论你逃到哪里去,我都要杀了你!” 哪怕刚刚从少女变成女人,那变化的声音堪称经典,瞬间从亲昵变得凶悍严厉:“我告诉你,如果你对我好好的,我就做个好女人,一辈子都把你当成最尊敬的男人,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也要变成妈妈那样!”顿了下还提高音量:“对!如果你敢对我妈妈动手动脚,我就杀了你们两个!” 上回伊莎的威胁还只是涉及器官,这个就直接上升到性命,而且是灭门的这种口气! 有刹那白浩南都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收心当个老老实实的庄家孙女婿了,哈哈,庄家! 冥冥中难道自己真的绕不过这个词儿? 所以这会儿他居然哈哈一声笑出来。 粟米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还一叠声的加重语气:“不许!绝对不许!”然后才反应过来:“你笑什么?很好笑么?” 白浩南摇头:“行行行,你什么都行,任何一个男人这个时候都是什么都答应的,至于回头做不做得真,那就不一定了。” 粟米儿哪里明白这种浪荡子的心思,这会儿还处在生命中最敏感深情的时候,索性双臂绞紧了男人的脖子:“一定!必须一定!” 白浩南还是那口吻:“行行行,一定一定,上星星要不要,回头给你摘一个。” 这么明显的敷衍,粟米儿都能被哄着,声音立刻又变得有些发腻的鼻音:“嗯!真好……我想跟你以后在中国去定居,我喜欢中国,现在我也有家了,有人疼我了!” 白浩南忽然心中一动,玩世不恭的敷衍都去了好多,伸手从后背摘下姑娘到身前来横抱:“我的命在哪里都还没搞清楚,但如果最后我活着回去了,我的家在江州,你到那里最大的足球俱乐部去找联系方式,只要我还活着,就给你个家,找不到我,那就多半孤魂野鬼的死在哪里,别往心里去。” 月朗星稀,仿佛镀了层淡淡的银色在女孩儿脸上,白浩南看着这充满眷恋的双瞳闪着光,似乎隐隐中放弃了自己以往的态度。 女孩儿满足了,醉了一般竭力抬起上半身撅起嘴要亲近,但衬衫领口没扣完,哪怕她肤色再黑,黑衬衫衬托下的黑夜中都显得白皙诱人,白浩南蜻蜓点水的在嘴上沾一下移到胸口去,粟米儿又有点哼哼的提醒他上课。 白浩南忽然想起来,卧槽,这旁边刚烧死个人,背上多少还是有点凉飕飕,赶紧搬了发电机换教室! 他才没有月下佳人的情趣呢。 不过上车看见阿达前腿交叠的趴在完全放平的车厢后面一脸老司机的笑容。 205、阴阳若隐若现 万般皆等闲 粟米儿没跟母亲一起住,就在那镇上唯一的丽晶大酒店,据那三个女性保镖就是外公的人,一直跟着她从邦首府过来随时都看着她的很不自由,现在自然舍不得分开回去,也胆大包的跟着白浩南到他那乱糟糟的出租屋去过夜,自是颇有些教学场面不用多。 反正感谢阿瑟办事周到的买了好几套床单被子在房间里方便换。 第二一早,粟米儿精神抖擞的拖着白浩南要起床教枪,真枪那种。 犁地的老牛呵欠连起床,连早餐铺子都没开张,只能先开车到河滩去,结果少年们大多都起来了,有几个还索性到河里面游泳当洗澡,发现有女性站在河边,才赶紧捂着光屁股跑岸边树丛中去。 粟米儿现在是过来人了,还火眼金睛的看,然后回头对白浩南诡笑,白浩南叫阿瑟把那支1911拿出来顺便两个人都教。 不讲结构,只练打枪那就简单得多,因为那支九毫米子弹不多,所以摸出另一把格洛克给粟米儿练习,之前那一袋百来发子弹就给他们练手了。 手枪射击简单简单得要命,复杂也复杂得要命,白浩南自然学的是后一种,练习的就是从拔枪开始,绝对不是非得拿起来三点一线射击,而是只要枪口对准,在自己身体任何部位都能开枪,所以按照教官当初教他的步骤循序渐进,简单的找了棵树作为靶子就让两位新手从三米、五米、十米不同距离每枪依次换距离,无非就是在沙滩上划几条线嘛。 粟米儿从扣动扳机打响第一枪就有点莫名的兴奋,阿瑟还安静些,所以白浩南看着他们打了两三枪先教他们自己往弹匣里面压子弹,然后自己练,低声给阿瑟让他注意这姑娘别把枪口朝其他方位,就自己回身去教少年们晨练。 对于专业运动员来,晨练基本都是身体素质训练,白浩南让少年们先顺着画出来的球场跑圈,然后有红旗示意的短距离高抬腿,跳跃跑,各种花样繁多,很容易让人觉得新奇不枯燥,不知不觉个把时的训练全都欢喜地的搞完,昂温带着几个确实没运动机能的家伙也把水烧开,煮了粥等着大家吃。 白浩南开始传授他那些多年的经验:“早上多吃点,吃饱点,上午休息玩球,中午吃好点,营养均衡,下午加强训练,晚上吃得不会饿就行了,洗冷水澡是个不错的办法,有助于消减肌肉乳酸……” 一贯都是流浪儿的少年们除了使劲点头傻笑,都能感觉到进入另外一种人生。 但更多是好奇的看着打靶的两个人,一排人端着碗全蹲在路边喝。 以白浩南站在高处端着稀饭看的感觉来,阿瑟更有灵性,白浩南简单解打枪要有节奏感,他一下一下又一下的不着急感觉掌握到了,粟米儿打枪如同她的性格,刚猛得一往无前,装上弹匣基本上就是嘡嘡嘡,但准头还不错。 一百发子弹多不多,哪怕阿瑟已经很懂事的慢慢打,争取每发子弹都有体会,粟米儿消耗了一大半完成才心满意足,嘻嘻笑着过来伸手就抱白浩南撒娇:“学好了!教我打步枪!” 白浩南对阿瑟点点头,那子转身回镇上去买子弹和弹匣,还是白浩南叫阿哩开车一起去,多买点,现在他兜里不是有钱嘛,好几万呢,虽然不愿沾了毒资,但能拿点来改变这些少年的状况,就当是做善事了。 然后才对粟米儿嗤笑:“学好了?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好。”随手一伸昂吞这眼力好的就把空碗接过去了,几乎所有少年都兴致勃勃的看白浩南拔出腋下的勇士走到河滩上,先把枪随手插在后腰,对站在路边的粟米儿笑着掸掸手指,好像靶子那另一方向忽然出现个人,二话不反手从后腰拔出手枪,真是用最快的速度,只要枪口指向了目标方位,就把手腕贴在腰侧,左手也协助抱了右手手指,手枪还在腰间已经响了! 啪的第一枪好像没看见中靶,但旁边的树叶似乎动了下,第二发已经稳稳的调整在人头宽的树干上,接着手握枪就顺着腰腹往上提升,最后变成最标准的三角持枪,也就是双手稳稳固定手枪纹丝不动,落定的时候已经把最后一发子弹打完,套筒空仓挂机在后面,除了第一发子弹,后面六发全都命中在树干上。 少年们看得喝彩! 他们多少都碰过枪,只是没钱买,也没遇上可以抢拣的机会,知道手枪在七八米打中头部这种准星已经很不错了,关键是后面几枪基本都在不停调整持枪手型,这个难度非常大,白浩南自己都觉得不是这支勇士,打不出这么好的效果来,现在很得意,手枪他各种款型多少打了上千发,这次算是很完美的。 可惜媚眼做给瞎子看,粟米儿笑颜如花的是鼓掌了,但眼神明显茫然不知道好在哪,更不知道这种不用瞄准,单凭感觉开第一二枪的奥妙在哪里。 白浩南也笑自己发傻,对个姑娘显摆枪法作甚? 但忽然从路面上传来啪啪啪的掌声,一转头,少年们后面不是庄沉香还有谁,穿着一身淡蓝色短袖PL衫加白色西裤,外加白色棒球帽,在这个除了山清水秀,各色人等都有点脏兮兮的落后地方特别显眼靓丽:“怪不得两次都能干净利落的搞定,枪法确实不错啊。” 本来全都挤在路边的少年们回头看见她立刻散开,心翼翼的点头哈腰,粟米儿却吓了一大跳,浑没有昨晚叫嚣要杀掉奸夫**的气势,极不自然的喊了声妈妈,就转头看别处,最后低头看自己手上的格洛克手枪,连空仓挂机都不知道怎么消除,估计脑子一片空白。 白浩南泰然得多,对着丈母娘笑着走过来时把关掉空仓挂机的手枪揣进后腰衬衫下,不知为什么他还是想对庄沉香隐瞒自己这个腋下拔枪的细节,实在是鸡贼惯了:“三姐好,上午这么忙要过来检验我们训练的成果么?刚才是粟米儿姐在练枪。” 庄沉香笑着走下路基,白浩南还敢伸手扶手臂,肤质也很光滑啊,三姐笑:“还有弹匣没,我也试着打几枪这个高级货,你帮我看看有什么不对?” 当着这么多人,她肯定不会从哪里拔出一支枪来,但白浩南脑瓜子立刻嘟嘟的警报开始鸣叫,还是笑着先拔出空手枪递过去,借着这个动作隐蔽的隔了衬衫扣动弹匣套扣子,一只不锈钢弹匣就顺着衣服里面掉出来,正好在衣摆下接住递过去:“您有兴趣,我就跟着见识高手……” 但随着庄沉香枪弹在手,他看似亲密的要帮庄沉香指靶子角度,却一点都没有退开距离。 这是白浩南不多的一点从教官那学来的格斗细节,毕竟练习打斗是个很复杂的事情,白浩南的兴趣都在管你武功盖世,老子一枪撩翻,最多学了点空手对枪和对刀,以防万一而已,而面对持枪的对方,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尽可能靠近,靠得越近枪的优势就越,这样贴身站,哪怕是手枪要调转枪口也来得及抓住手腕! 他也是心虚得很,这便宜丈母娘可不是好相与的! 当然脸上表现得好:“您这习惯是单手持枪吧,试试看,我还是推荐双手……” 因为装着帮忙看射线,两张脸都要挨着了,庄沉香风情万种的瞥他一眼,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就那么单手平直的叉腰瞄准扣动扳机,一开枪,果然就是母女同心,也是握紧手枪就嘡嘡嘡,特么再好的手枪,这么单手快速扣动扳机,那后坐力跟枪口上扬都是女人那点臂力无法控制的,第一枪好像在树干上,后面就乱七八糟轻舞飞扬了。 但重点是在扣动这七发子弹的时候,她实际上稍微侧脸用嘴角话:“你还是跟米儿上了床?”这种直接询问跟砰砰砰的枪响混合在一起,绝对是种特别体验! 白浩南就贴在她脸旁边假模假样的看啊,枪声结束还在回荡的时候几乎是耳语:“嗯,她还不许我俩呢。” 论到色胆包,白日名不虚传! 庄沉香在众目睽睽下转身面对白浩南做出瞄准的姿势:“我这哪里不对……我警告过你,你不怕?”后面当然低声了。 哪怕没有子弹,白浩南还是上手,扶着她伸直的手转变成双手,因为双手纠正,几乎等于他把庄沉香给环抱着:“不怕就不会这么一直贴着您了,但您也知道有些时候真控制不住,米儿是个好姑娘,我会照顾她,在我能做到的范围。” 庄沉香甚至还顺势靠他怀里,但冷笑:“你做到?你能做到什么?” 白浩南姿态低:“如果我活着,可能会尽量把她留在中国,现在我才知道那是个多么安全的地方,您父亲都没法想对内地一个普通人做什么。” 庄沉香还装模作样的模拟了几下新持枪动作,用肩膀动作示意白浩南适可而止放开手:“你会娶了她?” 白浩南是真人:“上床跟婚姻没关系吧,相互爽爽合得来就继续,不然拍屁股走人,哪怕是**,我也能尽量照顾她,肯定不会用婚姻来照顾。” 庄沉香甩肩膀脱离出来变成面对面:“她的性子会同意?” 白浩南笑:“不着急,慢慢就懂了,况且在这里我也没打算沾花惹草惹了她。” 庄沉香眯眯眼:“真的?这里的女人就是花花草草?” 白浩南装着很惶恐的模样:“您不算什么花花草草吧,您这么漂亮又大胆的!” 庄沉香使劲瞪他一眼,才把手枪砸回去:“油嘴滑舌!你就等着她外公的火气吧!” 完一脸不爽的转身过去对女儿:“他这射击方法可乱七八糟,跟我回去靶场玩玩?” 这时候的年轻姑娘都恨不得二十四时和另一半腻在一起,不敢对视却坚定:“我……要在这边玩,你工作多忙的,不,不耽搁了。” 庄沉香有点出乎白浩南的意料,伸手摸摸女儿的披肩长发:“那记得给外公打电话报平安啊……” 粟米儿简直慌乱的才记起这个来摸手机:“啊?!嗯,好,马上,马上……” 庄沉香笑着走上路基,少年们都不敢伸手拉她,还得是白浩南脸皮厚厚的过去扶最后那步,果然庄沉香站在路面上就是管理者的表情:“给我介绍下情况吧?” 白浩南立刻对看热闹的少年们大声:“三姐来视察,你们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昂吞立刻带着大部分跳下河滩,站在画出来的球场上,白浩南只做了转圈的手势,他就知道叫所有人按照早上跑步的队形开始跑圈,白浩南开始沿着二十来米长的棚屋介绍床铺,厨房,现在已经搞来的七八个废轮胎,刚搬来的几块大石头跟铁丝,昂温等人正在去皮砍树枝的处理木杠,这边就是健身房,接下来会怎么做,那几张手绘的健身器材虽然歪歪扭扭,但很明确是有方向的,最后自己早上做了什么,下午搞什么,庄沉香听得很认真,还频频点头。 看完这个,跑圈的依旧精神抖擞继续,白浩南摸出自己的哨子开始叫停,让少年们按照早上做的那些花样动作示范,这就是全部来,而是凭记忆叫出之前身体反应最好的几个跟昂吞一起做,其他的齐刷刷站好,因为花样繁多,白浩南每做一项都解释下这个是针对什么,训练或者放松哪部分的肌肉跟韧带,最终要达到所有人能有多少肺活量、奔跑距离和始终的注意力集中,这方面白浩南确实是如数家珍,各种数据张口就来。 恐怕在于嘉理那里积累出来的正规企业运作方式这时候结合他的专业特长,展现得淋漓尽致,打完电话的粟米儿也站在路基下,有点吃惊的倾听白浩南仿佛变了个人一样侃侃而谈,一点没有流里流气或者点头哈腰,就是一个职场高手应该体现出来的形象,这种男人,在这片地区几乎等同于为零,但在国内却多多少少能从电视或者什么大场合上看见,所以沉醉的目光都很难在母亲面前掩饰了。 庄沉香的内心肯定给白浩南打了个高分:“一个月,我尽可能帮你把这件事瞒一个月,就看你能不能体现出价值!” 这特么是要赘婿的节奏么? 给纯粹的感官刺激加上别的价码和枷锁,白浩南就不是那么很热衷了。 而且他心里怕锤子啊,特么溙国那么大的国家还通缉自己呢! 你特么个军阀又能把自己咋地了! 206、乱世人人易得愁 庄沉香上车前很是依样画葫芦的给了白浩南后脑勺一巴掌,不过脸上带着笑很亲近的那种,周围的保镖随从们都挺羡慕,所以看白浩南还低着头凑上去方便三姐打后脑勺,多少有点感叹这成功之人真有成功的原因。 其实是方便庄沉香在白浩南耳边哼声:“不是我故意给你机会,你能搞定米儿?我就看你怎么报答我了!” 心头微惊的白浩南摆出被美色收买的模样:“一定努力!” 庄沉香哂声:“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猴急好色!” 白浩南敢乱:“姑娘哪里懂什么情趣,就得是看得见吃不到才是最有趣的,我也算是照顾下她的情绪,一定不会乱来。” 庄沉香那就再给他后脑勺一巴掌。 白浩南恭送丈母娘上车,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垂涎这风韵犹存的气质,貌似他对成熟御姐还更感兴趣一些。 三姐的车队通常都是虎头奔驰在中间前后两三部皮卡跟丰田越野车,浩浩荡荡的去了以后,阿哩的军车才敢心翼翼的停过来,然后朝着车下搬东西,白浩南叫昂温等人从越野车后面搬下那台灰扑扑的发电机组时候,粟米儿也过来了,有点胆战心惊的那种声:“妈,妈好像看出来什么了。” 白浩南调和母女关系:“她不是了,要为你好,希望你有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像你那大姨二姨那样么,她故意让你跟我一起的。” 女高中生明显还是差了好些级数,吃惊的睁大眼:“真的?” 白浩南点头:“刚才都跟我了,假装打靶的时候提醒我了,这下你明白她的苦心了吧,又不能完全反对你外公,还得尽量让你过得好。” 姑娘的眼圈一下就红了:“怪不得,怪不得外公刚才问我昨晚跟妈妈住在一起怎么样,肯定是那几个保姆保镖通风报信了!” 吃饱了有点撑住的白浩南干脆怂恿:“那你回去好好陪陪你妈,也让别人看见你确实跟她在一起啊,不然我们这成在一块儿,很快就穿帮了,你也不想马上就被叫回首府去吧?” 粟米儿看起来是真心舍不得:“那……晚上我打电话叫你来接我?” 白浩南赶紧推荐:“多陪几,你不是了也要跟妈妈学东西么,这两估计她也需要安慰……” 粟米儿立马白眼送他:“你就知道!走吧,送我过去……我给妈妈打电话。” 都进了镇子挂上电话,粟米儿才哼哼:“刚想起来,河滩上你抱着妈妈动作可有点不要脸啊,先给你个观察改正的机会!” 快三十的成年男人好笑:“米儿,其实你也可以好好跟你妈妈交流下,喜欢管着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认为你妈妈的做法是正确的?杀了一个又一个,她很开心么?别动不动都是别人背叛,自己身上也得找找原因,上床那啥都是你情我愿挺舒坦的事情,但为什么之后就非得确立掌控所有权呢?男女新鲜就那么一段儿,常换常新大家心情都好,你呢?” 女高中生瞪大眼差点能喷出火来:“什么?你在些什么?!” 白浩南制止她发飙:“一旦生气冒火,再聪明的脑子就不好使了,球场上从来都讲究要冷静,你把我这话拿去问你妈,听她怎么跟你讲解下,我觉得很有帮助,你看看我那地儿也没个女的,这镇上更是找不到比你更漂亮的姑娘,不用担心我出轨,先把思路方针理清了有好处。” 粟米儿深呼吸好几下,伸手指狠狠的指了好几下白浩南,然后才跳下车去走进办公楼里。 白浩南居然立刻有种放了假的轻松感! 这男女之间的事儿啊,就有这么微妙,吃不到的时候心痒痒,吃过了也不过如此,特别是在白浩南这种老司机心头连回味都不上,即插即用的逢场作戏而已。 给俩老头买了几条好烟拎过去,顺便请教那种发电机组应该怎么用,还要买什么样的电灯电线,陆老头叼着白浩南买的好烟,眼神自然不太好放空,怒容都讪讪些,顺坡下驴的自己过去帮他接线,当然也忍不住骂了白浩南这么大的个儿,居然连最简单的电灯电线都不会用! 白浩南乐呵呵的请俩老头一块买了东西过去。 不得不,陆老头对他来到这里不过两三,捣鼓出来的东西,还有显现出来的前景,脸色上肯定有体现,怒容更像是习惯性的挂在那装样,把棚屋、球场、厨房还有“健身房”都仔细的看了,边看边给白浩南了他对这片镇的熟悉状况,最后看看白浩南好一会儿:“庄沉香不一定坐得稳,你不要把自己完全寄希望在她身上,但现在这样也是有能力的,龙你有慧根……” 白浩南低头看看笑:“老子确实有根!” 陆老头立刻又怒容满面了:“卧槽!你就是给点风能变成雨!这特么地方有多凶险你知道吗?每年要搞死好多人的!” 白浩南亲热的揽住他肩膀低声:“六叔,这两我已经杀了两个人,弄伤两个,来这里之前我连枪口都没有对准过人,但为了活下去,为了完成我决定要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去完成,中间遇到什么事儿,那都是经地义该去解决的,还是我习惯的思维,球场上目标只有一个,把球弄到对方门里去,对方所有人都在阻挠,我很享受这种感觉,真叫我呆在庙里念经,站在柜台后煮面,我做不到。” 陆老头用力打掉他的手,带着很嫌弃的样子过去怒骂少年们该怎么操作发电机组,怎么连接电线,对并联和串联好像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先连起来看亮不亮再。 老刘叔肯定亲和得多,看完以后认真的给白浩南建议:“既然你已经认识了三姐,看能不能从她的兵营那里再进些药品,就在这旁边做个药店诊所。” 白浩南连忙问为什么,老刘叔熟门熟路:“你看他们踢球做事,好多跌打损伤之类,其实这里好多本地人都是随便抹点草汁胡乱整,最后化脓发炎恶化的很多,踢球也容易受伤吧,还有这棚屋也容易风寒感冒,都需要医生护士,你知道这里人生病受伤以后是怎么办吗?鸦片,因为这里的穷人只有用鸦片来治病,什么病都用鸦片,不然你这里鸦片为什么流行?” 白浩南听得恍然大悟。 老刘叔还补充:“另外这条路就是到乡下各寨子的,后就有赶集,从这里经过的人很多,你也可以借着治病什么的,再找些年轻后生来帮你。” 白浩南只能揣测这年轻时候一枝花的老刘叔到底是干什么的,眼界满宽,现在倒是朴实稳重得紧,一颗心都放在陆老头身上了。 所以女怕嫁错郎这句话真是千古名言啊。 等到这里灯光弄亮,白浩南要把俩老头送回去,被陆老头又趁机骂了顿,看他们老夫老妻的自己走回去,白浩南给庄沉香发短信了药品的事,结果那边过了会儿回应随便,叫他自己去兵营联系谁谁谁,另外赶紧去换张电话卡,看着烦。 白浩南不过是顺手把那黑脸男人的手机拿来用罢了,他甚至连手机里面的信息内容什么都懒得去翻看,随口答应下来也不问粟米儿的情况,回头先招呼少年们开始训练。 确实是一步步在上正轨了,四十来个少年都没离开的,其实年纪从八九岁到十八九甚至可能二十出头的都有,只是年纪大的肯定在隐瞒年龄,怕被撵出去,不到三十个在昂吞的带领下训练,其他的跟着昂温做后勤,白浩南要求他们慢慢把马路对面的空地也清理出来,慢慢就能扩大规模,无论是以后增加人手,还是改善条件这都是用得着的。 阿哩确实是这帮踢球的少年中最好的,大家都没有任何基础,但白浩南循序渐进由浅入深的教导,阿哩领会得比别人都快,白浩南就经常把他跟阿瑟编在一组练习,下午做了有球练习以后,照例叫昂吞指挥大家打分组对抗赛,不过两三的基础训练,现在明显少年们踢球看着好点了,起码知道什么是犯规,犯规以后也不会打架了,最有趣的是足球要是被踢飞到河里,立马就能有两三个少年嗖的跳进河里捡上来。 白浩南这才把军车上的那些球衣拿出来,但没有立刻发放,而是当成锦标奖品,每奖励一个,由昂吞和自己来决定,并且宣布会逐渐再提拔四五个人给昂吞当副手。 其实这就是商业管理里面的中层管理办法,昂吞尝到权力的甜头,更加卖力做事,其他人以他为榜样,希望能获得类似的权力。 而俱乐部里教练们也有分派组长的做法,现在想来原理又是一样的。 白浩南让热情高涨的少年们把崭新球衣挂在棚屋上,现在只有昂吞得意洋洋的穿着一件当裁判指挥,白浩南却招手让阿哩跟自己走。 瘦高少年虽然眼睛也一直停留在球衣上,但没有表现得那么渴望,起码表面是冷静倔强的,被白浩南叫走也低着头好像犯了错。 白浩南摇头回应了阿瑟等待召唤的眼神,两人上了越野车,阿达也跟着上来了,现在宽大的七座车后面都是放平座位,除了方便白浩南之前上课,也方便搬东西,阿哩上来本来想习惯性的蹲到后面,白浩南笑骂他:“开车!难道还要老子给你当司机?” 阿哩愣了下还是赶紧照做,白浩南坐在副驾驶慢腾腾的给手枪弹匣压子弹,阿瑟给他买来了两个新的步枪弹匣,现在也需要压子弹,阿哩都只瞟瞟不话,白浩南拉家常似的点评他开车,明显野路子的阿哩不算很熟练,白浩南就像个手上在打毛线衣的驾校教练,顺便指挥车到了镇上的兵营,少年明显紧张了下。 白浩南轻描淡写:“我过来谈事情,跟卫生兵这边谈,你顺便去看看那个受伤的弟兄,如果能走了,我们弄回去,不行就在兵营再养养。” 阿哩没出话来,但动作不由自主的变得心。 这镇上的兵营真如庄沉香所,复杂得一逼,看起来就驻扎在这街道两边,两个营是政府军派来的驻扎在有自动取款机的那个院子里,两个营是本邦自己的,这边门口只有个卖部,但实际上其中一个营是邦军,也就是粟米儿她外公的,只有一个营是庄沉香自己的,也就是她一个月要花七八十万的队伍。 政府军这边有俩坦克,还有七八辆装甲车,看着很牛逼了,但兵营里面人手不多,毕竟这里既然已经拿下来,就没有必要重兵把守,按照陆老头的法是,哪怕你放十个营在这里,如果这里真心要反,那也会凑到超过十个营挖好坑再动手,所以不如放少点,万一出事损失还些,反正这些风口浪尖的一线地方几十年来已经换过好多回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实力比较强的反而是庄成那个从首府派过来的营,据是唯一满编人数的队伍,足有五六百人,陆老头对这里的情形是了若指掌,这边虽然是按照前朝抗战军格局遗留下来,但实际上能剩下的就是营级队伍,三四个营就敢算一个师,一个邦号称自己有两三个师都是吹牛逼了,正儿八经的师都得近万人一个,好几万军队的给养现在这些穷山恶水的军阀哪里养得起? 庄成手里估计也就三四千人,下属几个主要的镇分别一摊,他还得把主要兵力留在首府保命呢,所以庄沉香这个镇因为跟溙国交界,万一有事也是个可进可退的路线,给了个满编的营,武器也满编,比庄沉香自己那个营实际上就两个连三百人不到,还是要强很多。 但陆老头庄沉香也有可能是故意把自己的队伍留着吃空饷示弱,不引人注意,其实要招兵买马只要给钱,很快就能从自己有枪的老百姓里面凑足五六百的人头来,由此可见庄沉香是有心机的。 白浩南哪里想这么多复杂的,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来看看,看到底有没有必要牵涉一下,相比若温少将那里,他对这里更有兴趣,毕竟溙国第六军那可是大部队,自己在那边厮混,恐怕一辈子就要当溙国人,回不了中国了,至于这里不过是土匪恶霸占山为王的水平,玩半年回国,又或者出事打不过了逃到纳猜的地盘上去,那都不会走进绝路。 既然若温都自己适合在这方面发展,男人又有几个不想领兵打仗呢,白浩南前两的胜绩,让他还是有点跃跃欲试的想体验下,借着庄沉香的关系可以直接跳过当大头兵,先做个教官看看也不一定不行啊。 闲着也是闲着嘛,其实一点军事常识都没有的白浩南是这么想的。 至于教什么,白浩南确实想不了那么远,体能或者射击? 207、你嘲弄生活,生活自然嘲弄你 白浩南对军人的概念一直都集中在绿色军装,感觉只要穿了军装,那就是军人。 起码在走过外面那条界桥之前,他对军人一直抱着比较仰视的态度,中国军人就不用了,以白浩南做球员时候不多的几次接触,虽然有极少数较差的印象,绝大部分的感观就是那是个钢铁般的群体,等到溙国接触了若温少将的队伍,彻底明白了军队对于一个国家是什么意义。 但自打过了河,这军人的成色就瞬间稀释到破铜烂铁的地步,把车开进兵营里面,这个感受更加清晰。 同样是绿色军装,这里是他看见过最懒散的穿法,明明都是军装,这里随处可见的军人就是能穿出土匪的味道,站没站相,坐没坐姿,叼着烟光着膀子甚至把步枪支着当高脚凳,一贯吊儿郎当的白浩南都想拿巴掌打后脑勺。 最重要是一个个看着没精打采,哪有半点军人的铁血味道? 白浩南是搞体育的,最清楚这个精气神的意思。 在少年体校的时候,那些教练观察苗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这个,有些孩子虽然动作似模似样一点错都没有,但软绵绵的有气无力,比起那些招式错误百出,但虎虎有声,没事儿就要上下地的王八蛋来,前者绝对没有前途。 也就庄沉香周围那少数七八个人看着彪悍些,有点杀气,肯定是经历过不少实战的,不然白浩南觉得自己都能跟他们抗衡。 兵营里面这些差得有点远,这辆越野车到兵营里面来显然能被认识,白浩南在门口只露个面自己是三姐安排过来的,持枪站岗士兵就赶紧放行,证件、电话什么验证都没有,不知道是防备松懈,还是镇子太,这两三他已经被很多人认识了。 双手紧握方向盘的阿哩终于吱声:“那……臂章是蓝色的,是三姐的人。” 白浩南定睛一看,果然这个兵营里面的人看似都一样的绿色束腰军装加圆帽,帽徽、胸章都一样,唯独左臂上的圆形臂章有红蓝色之分。 这么一看,白浩南很快注意到蓝色臂章普遍要年轻点,而且还稚嫩很多,特别是少数有些扛着枪比阿瑟还矮些,明明就是未成年儿童:“这特么不是娃娃兵么?” 阿哩声音低沉:“三姐……招的普遍是镇子周围穷人家的孩子,如果不是觉得呆在军营没自由也搞不到钱,我们可能大多都会来的。” 白浩南把那支格洛克插到运动鞋袜子里,发现装满子弹沉甸甸的掌心雷手枪哪怕再,还是有重量,袜子撑不住,想起昨跟粟米儿买了点药品纱布包扎伤口,后来胡胡帝不知道扔哪里去了,随手在手套箱和扶手箱里翻找一下,却发现手套箱里除了两包烟还有个装满红色颗粒的塑料袋,另外乱糟糟的丢了几叠钱用橡筋扎住,拿起封口塑料袋给阿哩瞟一眼,少年承认:“嘛谷,就是……就是开这个车的李老板以前做的,他五块十块一颗卖到街上,听带到周围国家里面去就是两三百一颗。” 前面已经抵达了兵营长官们的办公楼停下,白浩南点点头把东西丢回去,抓了钱给司机一叠:“我过,我不在乎你干的那些事情,但我绝对不允许我的人吃这个,你聪明,有胆量又有身体,可以跟着我干很多事情,我不在乎钱,这些钱你拿着,待会儿万一需要打点谁,你来给。” 原本就想从白浩南身上抢钱的少年愣住了,这两三指厚的一叠钱,虽然乱七八糟十块到一百的面值都有,但起码也有好几千,可能之前他们想从白浩南身上抢劫的期望值都没有这么多,现在居然轻轻松松就扔给他。 更显得之前杀人抢钱的做法是多么荒谬可笑! 呆呆的看着有点难以置信。 白浩南已经找到几块国产的伤湿止痛膏药,随手撕开把手枪包缠贴在脚踝上一点,拉下裤腿果然看不到,最后一次检查勇士手枪的弹匣跟枪支都摆好了跳下去:“等你想明白了,开始跟着阿瑟练枪,以后你俩除了练球就跟着给我当保镖。” 没人知道阿哩和那个被开枪打死的弟弟有什么样的感情,似乎在这人命薄如纸的地方也没人关心,但看着手里的一叠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白浩南对他的毫无戒备成了最后一颗稻草,甚至那支AK步枪就靠在副驾驶门边没带走,看那关上门已经走到车头前面的背影,只要探身过去抓了步枪过来就能给弟弟报仇。 少年一张脸都扭曲了,鼻孔剧烈起伏! 这事儿太特么讽刺了! 付出了鲜血跟生命,却不如现在这样轻飘飘的就把一叠钱丢过来,就因为一念之差的选择。 白浩南甚至都没体现出雇佣收买的派头,看他坐在旁边念念叨叨拿几块膏药包裹手枪的动作,更像个兄长,像个包容弟弟们犯错的大哥。 所以只有刹那,阿哩推开车门跳下去,噗通一下硬邦邦的跪在白浩南身后,声音顺畅得自己都吃惊:“我错了!” 白浩南正在打量这排楼,听见跪下来的声音还吓一跳,转头看清嗤笑下才觉得不该这么随意,尽量口气厚重点拍拍阿哩的肩膀:“我一直给你们抓住机会,但不是那种杀人抢钱的机会,哪怕你是所有人中间第一个跳出来决定抓住的,还好,起码你有个重来的机会,抓住吧!” 阿哩居然抬头抓住的是白浩南的手,这一刻,白浩南看了他那炽热得甚至有些狂热的眼神就明白,哪怕自己现在递把枪给这少年,都不会在自己背后开枪,他心里还是有点得意,手腕内翻拽起阿哩来,这会儿其实好多周围的军装都把目光投向这边,演戏么? 却不知可能有些人的命运就此改变了。 不是白浩南给了阿哩一叠钱或者一个苟且偷生的机会,而是一个希望。 哪怕不是清晰的什么目标,起码是束亮光,曾经暗黑无比的生命中那一点亮光。 两个腰间挎着手枪的军官正好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里。 白浩南松开手,笑着顺台阶上去:“黄长官好!三姐允许我来借个卫生兵……” 略微意料之外,那名军官的神色跟反应立刻变得热情:“好好好,王先生进来坐,进来聊!” 白浩南本以为这边多少会有点桀骜或者防备自己的,却有种立刻被对方接纳的感受,也马上调整自己的策略,握手指周围:“能不能参观下军营,看看三姐的精兵强将?不瞒你,我在镇子西边口河滩搞了个足球队,兵营这边有喜欢踢球的么?” 以白浩南原来在职业联赛见人自来熟的习惯,站在赛道口都能跟各种球队人物打招呼套闲话的爱好,只要对方没有预设敌意,就很难冷着脸跟他交流,笑着抬手示意一起走走看。 因为原本的兵营被对面政府军占了,所以这军营是以前镇上唯一的学校,白浩南打量的楼还是原来中国援建的校舍,政府军有正规编制称号,而这边三姐的队伍就叫边防营,也没啥事,因为整个镇子的治安管制权被首府来的邦军营拿走了,对这个几乎没什么边境口岸往来的镇,边防营啥权力都没有,也就给三姐当当保镖,在兵营里更没什么地位,起码这么走走,看见红色臂章的普通士兵都要趾高气扬些,对黄长官都不怎么尊敬,想来这个私兵营长也当得有些憋屈,另外有个新发现就是兵营里面女兵比例比街头看见高很多,平时几乎没见过的。 不过大部分穿着军装的男女军人都或坐或站靠在墙边抽烟聊,少数一些蓝臂章看见白浩南悄悄的交头接耳,还有敢过来凑近假装报告拿眼睛瞟这边。 看起来白浩南这几的事情,早就在边防营里面传遍了,黑脸膛李老板还在这个边防营挂了个政治部主任的头衔,结果被白浩南杀了,三姐单独跟白浩南出去一遭自然就成了取而代之的事情:“李主任偷偷在制毒贩毒,我们都敢怒不敢言,卖给自己的士兵啊!我能怎么办?最多把士兵抓起来打一顿关两个月放出来,所以这件事我们绝对支持三姐!也支持王先生!” 白浩南感觉这些家伙没什么梦想也是好事儿,起码不抵触自己,那就干脆直接点:“三姐是个有理想的人,但与其大张旗鼓的成为别人的目标,我觉得还是阴悄悄的捞好处比较靠谱,你看这学校里面住了两个营,做什么都在别人眼皮下,训练也无从起,要不你这边也组织一个足球队,每一早过去跟我的队伍训练,多了不,给我二十时间,我能把人练得比现在强壮很多,如果你觉得有效,我再慢慢提高,一波一拨儿的把人帮你练得身强力壮,怎么样,都是三姐的人,也不收钱,我们相互帮助。” 这位营长三十多岁头发有点微秃,不知道庄沉香怎么跟他吩咐的,刚听还没在意,过程就意动,听完稍微沉吟:“我给三姐汇报,只要她点头我肯定没问题!” 白浩南笑:“行,时间紧,你联系三姐,这会儿派人带我去看看卫生兵和药品……其实主要是人,给我开了单子,我自己都能搞药,还有我看看上次想劫杀我的那个伤员。” 营长点点头有点吃惊,但示意后面跟着的副手给白浩南安排,自己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那位副官陪着白浩南朝着营房去的时候才解释,原来药品这种白浩南觉得习以为常的东西,在这一带都是稀缺物资,甚至算是一种军备物资,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搞到的,连边防营自己都比较少,特别是涉及到手术器械、消炎止血等战地伤类的东西,连边防营自己都不敢保证人手一套,街面上唯一的药店都算是三姐自己开的,也只能保证一点普通民用的量,军用那是另一个概念。 一间原来的教室里面,白浩南看见这个兵营的药品储备果然只有半个讲台那么点,四五个卫生兵懒洋洋的蹲在角落玩牌,看他们的臂章红蓝都有,唯一一名看起来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没什么好脸色的坐在桌边不知道看什么,白浩南刚要随便挑一个,一个黑乎乎的妹子戴着口罩撩了红十字布帘出来,有些厌恶的看看那些玩耍的同僚,甚至对军医都没多尊重,自己过去那些药箱、器皿台之间捣鼓,不一会儿又黑着张脸捧了盘子进里面似乎要给谁打针吊水,动作很熟练敏捷。 光是看这态度而不是脸蛋,白浩南就拿定了主意:“就这个吧,如果能行我自己跟她谈。” 副官都没意识到这个女卫生兵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还对白浩南怪笑下低声:“三姐在兵营里把男女关系管得很严,发现了就要严惩!” 白浩南对这个提醒嗤之以鼻,特么都黑成这样了,自己可没什么胃口,再想想庄沉香母女俩的姿色,呃,他觉得这时候还是把思绪别放那么远,跟着副官撩起帘子进去,还对后面一直伸长脖子跟着的阿哩做眼色,这少年赶紧看了一圈连忙着急的示意角落。 白浩南看看那边还躺着吊水的抢劫犯,示意阿哩还是留在外面,免得被认出来,这时却听见那女卫生兵很没好气:“谁让你们进来!细菌感染了怎么办?没消毒都出去!” 其实就是整个教室的大部分给摆上了病床,现在躺着四五个伤病员,看起来被白浩南击伤的那个才是最重的,其他似乎都是病号,靠窗的地方还坐了俩护士模样的女卫生兵在偷看外面玩儿,所以副官也没在意:“这位是三姐安排的王老板,想要把你借调出去工作,你交接下!” 女卫生兵还在忙着调整生理盐水的滴速呢,头都不回一口回绝:“不去!我是来边防营当兵不是搞别的乱七八糟事情!” 白浩南就更笃定了,对副官做个手势自己过去低头,很近的凑在女卫生兵耳边低声:“你看……” 才俩字儿,这女卫生兵唰的猛转身一耳光! 这地方的女人都这么剽悍么? 208、三穷三富不到老 这问题出在白浩南自己身上吧,换做任何正经女人被异性贴得这么近话,心理上都会很抗拒,这样的反应才是最正常的。 所以他跳开点摊双手示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在镇子边搞了个足球场地,镇上现在的流浪少年都在那里练习踢球,需要一个队医,并且平时也需要对赶集的周围村寨山民做些简单的治疗工作,你可以去看看,也不用每都去,随时去随时走都行,重点是需要得有人懂用药包扎治疗,可能没有这里清闲,但绝对是在做正经事,不乱七八糟。” 从正面看,卫生兵没有戴帽,护士帽都没有,就是一头乌发中分在脑后齐耳长,准确的鬓发还有点乱,绝对属于白浩南接触女性中不修边幅的,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更加衬托出肤色黝黑,眼睛倒乌溜溜的很大,似乎能直视灵魂的看透面前人。 白浩南随便看,指指那边那个被他击伤的少年:“他的情况怎么样?那个参与了抢劫事件的少年,如果他能下床行走,我希望能带走,帮助他变成个好人。” 乌溜溜大眼睛的女卫生兵飞快瞟了瞟:“他……还有些术后并发症昏迷,我们这里缺少些抗生素……他不是我们的士兵,长官不能随便批准使用抗生素,我们的抗生素很珍贵。” 白浩南想想:“喏,这就是我那边的问题,没人懂这些,你开个单子给我,我来想办法找点药。” 女卫生兵迟疑下点点头从军装胸口摸出一支笔在便签上写下几个词,白浩南站在原地不靠近,但伸长脖子:“能不能用溙语写,我请溙国人帮忙找。” 故意为了彰显拉开距离不惹人讨厌,女卫生兵抬头看了他作怪的动作,眉毛有点动,其实都是用习惯的英语字母标注:“要么你给长官下,批准用药就行。” 白浩南摇头:“我主要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搞到药品。”伸手再指指:“假若要搞一个面向年轻运动员的跌打损伤、消毒、按摩、包扎等等常见情况,再加上普通的感冒发烧拉肚子这些事情,需要哪些药品,能帮我开张单子么,我争取一次性先搞一批来。” 女卫生兵这下能确认他不是居心叵测的乱七八糟人物了,出言谨慎些:“我……需要去看看才能决定。” 白浩南点头:“好,你准备下,我在外面等你。” 转头出来给低着头站得笔直的阿哩声:“走吧,还在养伤,有点昏迷,我尽快搞些药品过来,你到对岸去过没?” 阿哩猛抬头:“什么药?我去抢……” 白浩南啪的就是一巴掌打后脑勺:“老子有关系,抢个屁啊!” 阿哩立刻绷紧了把自己站回去:“啊?!我知道了,我去过,去过好多次,游泳过去的。” 白浩南往外走:“要回答是,不是,待会儿卫生兵确认需要什么药以后,你就带着单子过去对面军营找纳猜军官,给哨兵是王陀找他,看他能不能安排这些药品,不行我再另外想办法。” 阿哩现在能学着士兵一样肯定:“是!” 白浩南抽动脸颊做个牵强的笑,这几他有点跟往时的自己不同,陡然来到这个没有正常秩序,没有正常生存环境的地方,再玩世不恭如他,也觉得这世道玩不起,得认真点,仿佛以前别人苦口婆心给自己的那些道理,都该用到这里来,猛的就掉了个儿,自己反而成了最维护那些大道理的! 这时候黄营长正好走过来点点头:“三姐让我配合你自己挑人,但尽量不要让邦军和政府军感觉有什么情况。” 白浩南嗯:“那你们一般什么时候会操?” 黄营长讪笑:“只有早上……八点。” 白浩南呆在第六军军营照顾阿威的时候,因为将军府在山腰上,可是每看见别人那军营里从早到晚不同的部队都在轮训,早上六七点就好多队伍开始起床跑步会操,有些重点部队上午练射击,下午练战术,累得不可开交,这边还是随时都面对可能要打仗的队伍,却懈怠到这种地步,不懂军事的前足球运动员不好什么:“行!那明早上八点我再过来挑人,先挑……0个吧,您先内部问问有喜欢踢球的抽到一起,明集中看看就行。” 黄营长点头,这时候卫生兵出来,看见营长还是很标准的敬礼,营长笑:“王先生确实会挑人,嘉桂是我们这里最勤快的卫生兵,你就要借走了?” 现在连白浩南都会:“恐怕不光是勤快,同一个队伍里面,现在我看见她也明白做事的人最值得信赖,那些玩牌偷懒,漫不经心的人没人愿意一起干活儿。” 营长笑笑没什么,女卫生兵敬礼以后斜挎着一个标准的医药箱和白浩南他们走了,口罩依旧戴着的。 白浩南还殷勤的帮忙把后排座位翻起来半边,阿哩没这种思路,但眼睛注意看了。 女卫生兵又有点防备这个殷勤的男人,双手抓紧了医药箱背带,但有偷偷观察趴在旁边放平座位上笑眯眯的阿达。 其实回到河滩很简单,卫生兵只是站在路边看了棚屋和厨房还有简陋的健身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求再给她搭建一间在旁边,四周能封闭还要有门的那种:“我尽量每抽时间过来,但主要还得在军营照顾部队的战友。” 白浩南一口答应下来:“每接送!相互留下电话,一个电话他就开车过去接你。” 女兵摇头拒绝了:“我自己走。”完就坐在路边把需要的药品写下来,这个门类就有点多了,林林总总的一大页,白浩南都站在路边给少年们上了堂训练课,强调了不同部位触球的特点,并且透露明开始有支军人球队也要一起训练,大家相互竞争进步以后,少年们练球的热情更加热烈。 色已经接近晚餐,白浩南邀请女兵留下来一起吃饭,卫生兵还是拒绝了,所以他干脆开车送她回兵营,阿哩早就自己带了清单泅渡过河,分分钟时间就看瘦高少年爬上对岸穿上衣服消失在植物丛后,这让白浩南很是疑惑这种国境线有什么意义。 不过回到镇上给那部手机换了张电话卡,刚坐到面馆,阿哩已经精神抖擞的回来了,身上的衣服都没湿:“找到那位长官,他没有问题,让您给他打这个电话联络,争取今明只要凑齐了这些药品就给您送到河边。” 白浩南发了短信后,叫阿哩留下来一起吃了面再回河滩去,却没再把自己关于帮军营训练踢球的事情告诉陆老头了。 果然,半夜纳猜就打了电话叫白浩南到河边去收货,白浩南自己都没从床上起来,联络阿瑟叫醒几个同伴到河滩边去,两条军用橡皮艇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堆药品交接给他们又转身划回去了,一早阿哩拿着那份抗生素过来找白浩南一起去兵营救自己的弟兄,原来这个跟着他一起动手被打伤的是他表弟,而昂温则是他们一个寨子从一起长大的开裆裤朋友。 白浩南在士兵中挑选踢球者也很简单,看跑步和会操的身体状况跟反应,快速点出来二十名士兵,而且全都是年龄比较的。 还是那个道理,越年轻越好管理,运动队这点和普通学校青春期的逆反少年很难管理不一样,不爱读书身体出众的年轻人多半对打球没什么心理抵触。 选好以后白浩南和阿哩自己乘车回河滩,想叫女卫生兵嘉桂一起的,她都自己跟着战友们一起过去。 于是从这开始,白浩南手下的训练人数差不多翻了一倍! 果然,这些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年轻军人对于离开兵营出来练习踢球非常感兴趣,更何况中午还有跟兵营完全不同的饭菜,白浩南给他们强调了未来每早上七点半跑步过来吃早饭,上午训练以后吃了午餐返回兵营的步骤以后,让他们今先主要观摩街头少年们的训练比赛。 黄营长后来也慢悠悠的带着两三个军官闲逛似的过来在路边站着看了好一阵,同时也看见昂温他们十来个人一直在协助卫生兵搭建治疗室,清理那品种数量一点不差的药品,昨晚白浩南有问纳猜一共多少钱,陆军上校笑着不值一提,以后这种物资需求发短信就行,包括……一定数量的军火,太多他就要向若温将军申请了。 白浩南这时候隐隐能感觉国与国的味道,这种做法可能不会再有第二次,太敏感了。 但最主要的是中午所有少年球员和年轻军人们都在饭后能喝上一大杯白糊糊的蛋白粉,这玩意儿白浩南思忖下次可能只有找龙寺想办法多搞点送过来? 结果幸好是今搞定了年轻军人球队的安排,因为第二一早,充满好奇的年轻军人们刚列队跑步到河滩,周边赶集的山民寨子里的乡亲陆续出现在路上,对于几内忽然从路边冒出来的这长排棚屋,还有两三个穿着球衣的少年球员们非常好奇,等发现嘉桂似模似样的穿着一件白大褂坐在药房里挂着红十字旗可以给过往山民看点头疼脑热的病时候,这片山民有好多都停留在这路边,甚至把对面清理出来本来准备陆续扩大的空地直接变成了赶集的地方。 本来这些山民到镇上来赶集,除了买点油盐酱醋的生活必需品,就是相互交换以物易物,索性就在这里看热闹,看病和赶集一起完成了。 所以一贯枪不离身的年轻军人们恰好起到了维护秩序的作用,让所有山民只能在对面空地和路边,不能下到河滩破坏了训练场地,更不能干扰了药房的正常运转。 白浩南拿着自己的教练哨子,看着路基上人声鼎沸的一切,心里没点触动不可能。 在他到来之前,这里就是一片无人问津的河滩,甚至后来还变成了杀人的现场,但短短几之后,变化就有了,而且这么大。 嘉桂终于主动找他了次话:“这些山民乡亲的诊疗费怎么算?” 白浩南看她:“你看病收不收钱?” 嘉桂立刻摇头:“我是卫生兵,不会收外面一分钱。”完还赶紧补充:“我很愿意这样义务诊疗,我也是从山寨来部队学习才当上卫生兵的,我知道他们的医疗条件很差。” 白浩南满意的笑:“那行,这样,每次诊疗以后你还是开一张费用单,告诉他们是三姐帮他们给了,然后把费用单积攒起来,我最后去找三姐报账。” 嘉桂快速的对视一眼,估计在衡量这个黑大汉和三姐的关系,点点头转身,但刚要迈步又回头:“前您跟营首长明白做事的人最值得信赖,这就是您选我来做这个的原因?” 白浩南想想点头:“老实跟你,我以前一直都是个不做事的人,偷懒是一绝,还会悄悄心头骂那些做事的人是挣表现、假积极、冤大头,但是换个角度,是我来选人的时候,我才明白有谁愿意要那些偷奸耍滑的家伙呢?特别是在一个团队里面,你看看我这些训练的人,如果有谁敢偷懒,甚至煽动其他人一起偷懒,老子恨不得直接崩了他的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认真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的。” 嘉桂却再次上下打量白浩南摇头:“我是边防营的卫生兵,不是……” 这时候忽然从热闹的路基那边传来声音:“喂!是谁给我这里没有女人的?!” 白浩南一抬头,看见三五米外路沿上柳眉倒竖的不是粟米儿还有谁? 感觉两不见,之前明明还一身嘻哈装,戴着一排耳环跟鼻环的暗黑少女,现在就变得靓丽青春了,一件粉绿色防晒罩衣里白色的暗纹背心凸显出沉甸甸的胸口,再有毛边牛仔短裙和粉色崭新运动鞋,立刻带着庄沉香那种明**人的味道,不愧是母女花,就连耳环鼻环都变得俏皮可人了。 有点扑哧的连忙低声给女卫生兵道歉:“这是三姐的女儿,千万别惹了她……”然后自己才嘿嘿嘿的笑着过去迎接:“不错嘛,我还以为你昨前就会给我打电话呢。” 卫生兵皱皱眉看一眼,从另一边绕着回自己岗位了。 白浩南不这句还好,了粟米儿直接给他来个凌空飞踹! 这时候白浩南当然知道稳稳的把她接住,还装模作样的观察四周情况慌张的把粟米儿放下:“你看看,你这么漂亮,那么多人盯着你看,还不注意点?” 年轻的姑娘已经按捺不住嘴角的笑意了,抬脚就踢:“我不来找你,你就真的一声不吭连电话都不打一个,还连电话号码都换了不,我怎么跟你联系?!” 白浩南恍然大悟,他是真没把男女之间的事儿放在心上。 209、人生总是要不断挑战难度 当然,白浩南的托辞肯定是他这两有多么多么的忙。 甚至连半夜接收药品这种事情也要安在自己头上,彰显自己是为了镇的繁荣富强呕心沥血。 粟米儿脸上洋溢着光彩恨不得跳到他身上,使劲用眼神示意换地方,看样子最好先上上课,周围这颇有点人山人海的集市让她都不耐烦了:“妈妈把我放下她就回去了……” 白浩南却不急色:“你到那边,河边的树丛那边稍微等我几分钟,把这些训练课程安排完了我马上跟过去,这里上午就有两拨人要搞训练课,我怎么可能走多久?” 粟米儿跟任何一个刚刚进入热恋的女孩儿差不多,使劲嘟着嘴背着手踱到河边却也不愿意走远就在那看,白浩南只好简单给昂吞和阿哩讲解了自己的意图,让他俩一个带着少年们开始做力量训练,一个先领着年轻军人们做最简单的触球感受,再用眼神驱动粟米儿跟自己分开走,前后钻进河滩球场边一人多高的芦苇丛里,耳中都还能听见公路上的喧哗,白浩南刚拨开一大片遮住眼睛的长叶,带着馨香气息的身子直接把他扑翻在地,顿时压倒一片芦苇…… 等再好好话,那都是下课以后了,粟米儿脸上汗津津的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含着的发丝和叶片,心满意足的坐靠在白浩南身上,拉了他的手使劲环抱住自己,柔声诉离情。 原来白浩南把她送回去,母女俩当就返回邦首府直到刚刚才回来,那位被白浩南开枪打倒的黑脸膛在首府也是有些关系的人物,干掉他就涉及到一系列职务变化,总得回去解释来龙去脉,顺便粟米儿也跟母亲回去露脸,但更多却是想回去买点漂亮衣裳,要不是归心似箭都想干脆到中国去一趟,那里才是采买的最佳地方,这时候的粟米儿算是真正懂得什么叫女为悦己容:“好看不?” 白浩南的手都待在白色弹力背心里漫不经心的捏泥塑,哪里还在关心服装搭配的好看:“好看!那这次就能在这边多待些日子了?” 回头凝视情郎的姑娘眼底都全是浓情蜜意:“嗯!一直待到春节以后,本来要回学校放了寒假才来,我不想走,就提前请假是跟妈妈在这边学习。” 结果白浩南的潜台词是:“那来日方长不着急,你先在这歇歇气,我去带个有球训练差不多就是中午,我们俩再悄悄出去玩会儿?” 这时候的姑娘哪里舍得分开半分,蹦起来转身直接骑在白浩南腰上又把他压倒满面桃花:“哪有中午的时间!就是趁着这会儿提前过来跟你玩会儿,中午妈妈就要来了!” 一边双手撑着白浩南的肩头献上自个儿,一边迫不及待的邀功:“我跟妈妈专门去首府跑了好几个外驻机构,现在她回去办公室就是安排立刻接待工作,那边中午抵达吃过饭陪着对镇做完了解,就会过来拍摄考察你这个足球项目。” 白浩南只能暗赞声庄沉香的执行力够强,估计去首府解释姓李的怎么被干掉都是事情,关键还是这个和其他部门机构宣传足球的事情:“你妈怎么的?” 粟米儿已经迫不及待的埋头催促敲上课铃,含含糊糊:“她你很棒……”直到开始上课才长出一口气腻声:“她你得对,女人……就要独立,不要把自己拴在男人……”后面几乎都是喉头勉强滑出来的音调,这难免让白浩南仰望着摇曳的草丛和空,感觉是庄沉香在这么腻声话。 忘情于教学课程中的粟米儿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随口什么了:“妈妈还,她,也在反省自己,好像,好像是太极端,但是压力这么大,身边不是王八蛋就是蠢货,难免着急……可我,就是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啊……” 这种激情中的胡言乱语让白浩南也挺错乱的,仿佛面对的角色也在不停的变幻,相当刺激提升情趣。 直到好像听见公路上传来车喇叭声音,白浩南一听这底气十足的喇叭洪亮就是虎头奔的高级货,这草丛中下了课还腻在一起的野鸳鸯才赶紧打理衣服起身,白浩南经验十足的提醒脸蛋绯红的姑娘到河水边慢慢洗把脸再出来,他探头看见果然是庄沉香满脸怒色的双手叉腰站在路边,远远的盯住着从草丛中出来的白浩南,眼里的火气都能隔着几十米弹过来! 白浩南低头看看自己的足球裤和恤上没什么不妥,大跨步跑过去献媚:“你看看,你这么漂亮,那么多人盯着你看,还不高兴点?”连吹捧的词儿都懒得换。 庄沉香比女儿还是更成熟大方,白色长裤虽然熨烫得笔挺有棱,大腿和腰臀都绷得浑圆,同样的粉绿色罩衣里面白色弹力背心让白浩南都有错觉自己刚把手抽出来了,不知道是看了他这色眯眯的模样还是别的,反正一待他走近,庄沉香就是一脚踢过来低骂:“成大事的人还忍不住这一时半会儿?” 结果她这运动机能比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白浩南站在路基下本能的一让她踢出来反而失去平衡,手还徒劳的挥了下差点尖叫,但下一秒已经被白浩南抱住了,哪怕才是第二次这样满怀横抱,白浩南却明显觉得双方神态都有点变化,起码庄沉香惊慌之色瞬间褪去,给了他狠狠的一嗔,就差骂句欲拒还迎的讨厌了,他也有点情不自禁的手指自发的动了动,更换来庄沉香哼声,只是那鼻音确实有点悠长,然后似乎才深呼吸厉声:“够了没!这么多人看着!” 白浩南脸皮厚,嘿嘿的笑着把地方长官放下,还把双手扶在庄沉香的手臂下,这不是路基,对她这样的白色高跟鞋不方便站稳嘛,顺势还弯腰把白色长裤上的草叶什么的拂开,前前后后都有点,大腿上最难弄掉停留得久些,庄沉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力拿手指戳白浩南的头:“我你够了没!一点没有定力!” 感受着这绝对不是青涩姑娘能比拟的成熟风情,白浩南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水准:“对着米儿,真有点像对着你……” 庄沉香只能甩开手给他一巴掌打过去,因为看见女儿甩着手上水珠急切的跑过来:“好了!别当着米儿疯言疯语的!今怎么会这么多人?” 最后的问句分明提高音量给女儿听了,白浩南背着身躲开巴掌也会意:“主要是我们搞了个球队诊所,免费对赶集的村民乡亲诊疗,而且告诉他们是你帮他们买单了,结果加上看热闹的不知不觉就这么多人挤在马路两边空地上,要不要把人驱散开?米儿今有其他机构来?” 哪怕粟米儿已经春风满面的站在了白浩南身侧,庄沉香还是没忍住再拿手指给白浩南戳过去,虽然还是同样的动作,这次就指头翘得高高,力量也是点到为止,满面喜色看似埋怨其实表扬:“你你!明明能把事情做得这么漂亮,但为什么就不能把握得更严谨些呢?” 然后顺势把手指也戳到女儿头上压低声音一样批评:“我这两给你了多少次!男人就没有裤腰带能拎住的,关键在你!一回来就忘得一干二净!你外公知道了怎么办?你看看他那样子,经历的女人比你读的书还多!迟早伤心的是你!” 粟米儿却觉得和白浩南一起并肩被批评了,兴高采烈的往男人背后躲点:“人家本来就想他嘛……” 庄沉香立刻伸手揪女儿耳朵去,粟米儿躲了,她就顺势举高揪白浩南的,而且还揪住往马路上拽:“米儿!你呆球场边,我跟他正事……你看看!看看!这么多人,你不在这里把局面给我控制好,跑去……”上了路面简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甩开手,指着满路上的人劈头盖脸批评! 好吧,这下刚才一直伸长脖子看八卦的路人还有庄沉香的保镖随从们觉得理所当然了,甚至是羡慕不已,能够又抱又打又骂这是多亲近的表现。 好看女人就值得给面子,白浩南不抵抗的低头,悄悄往后看,却发现粟米儿躲在路下的树丛后也偷偷看得起劲,还对他做鬼脸,就只能继续听行政长官批评。 庄沉香其实是大满意,算着今召集相关机构部门来参观采访,就是打算趁着赶集日,这样镇不至于看着冷清寒碜,本来因为粟米儿回来一路上都请求先过来,那就安排女儿先过来通风报信做点准备也好,结果下车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热闹非凡,再回到镇上赶集的人少了起码一半,才觉得文章可以干脆都做到这里来,赶紧过来却结果根本找不到人:“她年纪又刚尝到滋味,有点疯是正常的,你都能当她爸了!也跟着乱来?” 白浩南终于回应:“别吓我,反正她不对,我也不对,行了吧,别心里不舒服拿我出气,赶紧正事,真要撒气换个没人的时候。” 庄沉香又被撩了下还哑口无言:“你!”再次做个很有女人味的无言白眼,使劲闭闭眼深呼吸让自己稳定下来:“马上……把整个局面调整得好看些,细节整理下,路边到河滩上的梯步,诊所排队的队伍,运动员的伙食,还有这么多山民,他们中午吃什么?现在我不需要他们在镇里面看,直接全都带到这里,马上就要到了!” 白浩南如释重负:“早嘛……”然后赶紧跑了,看来三姐的威名还是大,起码山民乡亲们只敢远远的站着看,都没围到近前来,但为了看到这边场景好多都站到路对面山坡上,甚至还有爬树的,现在白浩南幸好有个机灵的厮,一转身只挥手阿瑟就跟阿达一起冲过来,尽快吩咐下去,昂温立刻带两个人拿铲子到路边去挖出临时的土坎梯步来,做饭菜的多做点,待会儿做些假装给村民乡亲分发饭食的场面,那些年轻士兵背来的步枪集中排列整齐些,摆到球场边去,白浩南印象中时候看过本人书讲什么足球比赛让战争都暂停了,这里也可以假装演绎下,连粟米儿都被安排了角色,嘉桂坐在诊所一直都没停歇过,问明白她那还有口罩,就叫她拿给姐戴上,冒充诊所的助手,不然别人看起来这就一个人太寒酸,但大姐的衣服得换,和地方长官的太雷同了,所以白浩南抓了件自己的恤给她罩上。 粟米儿对这里原本唯一的女性开始专注观察,在白浩南面前神态自若的嘉桂立刻有点局促,三姐的女儿这个身份还是能压得她心翼翼。 其实粟米儿发现这卫生兵好像不怎么漂亮就热情多了,她也算是准确把握到了白浩南的尿性,只对漂亮女人感兴趣! 连球场上的少年和年轻士兵都被临时安排清理全场以后,白浩南也在给庄沉香介绍自己的诡异属性:“别!千万别让我出面!老子真能把事情完全搞砸了!” 庄沉香本来想干脆把他捧高高的:“你有了价值,才能在她外公面前得到机会!” 白浩南摇头:“我不需要在他那里得到机会,我搞这个,最早是无聊搞着好玩,接着觉得可以改变下这些少年的命运,现在是想帮你分担点事情,混过这半年我拍拍屁股走人,我能保证在中国国内让米儿有个比较稳定的生活,当然过得好不好还是她自己要努力,现在我是觉得你太累了……”这话的时候,他居然敢不要脸的伸手过去摸庄沉香的脸颊,就站在大路上! 庄沉香第一反应竟然是先瞟远处女儿在看这边没,没躲:“又开始疯言疯语的骗我这孤儿寡母,不得到机会,起码也能保证安全,米儿外公知道你跟米儿有了私情收拾你怎么办?你要出人头地他就会掂量下值不值得笼络。” 白浩南真觉得这当妈的脸蛋还娇嫩些,估计是保养得好:“怕个屁,大不了我往河对岸一躲就是了,你把米儿丢回中国去,好了,真的,我在中国国内两次把事情做到风风光光出人头地,看着就要有搞头了结果却出事搞砸,在溙国都当上全国佛教徒联合会的足球管理协会理事长了,特么最后狗血淋头的到处是丑闻,真的,这次千万别把事情搁我头上,不定老子又要把事情搞砸,就是你自己的思路,请了个懂点足球的下属搞,还盛情邀请真正的足球人士过来援助,这些套路不用我教你吧,我躲在后面做事就可以了,不要你的钱。” 不得不,面对名和利,白浩南都经受住了考验,庄沉香的目光都前所未有的柔和:“真的,有你,好像就是有了你来,我忽然觉得很多事情清晰明朗,迎刃而解了,之前对姓李的我一直下不了决心,谢谢你!” 白浩南正经不过三秒,斜眼递眼色:“诚心感谢的话,回头我们单独喝一杯?” 庄沉香满足他的给了一脚踢到腿上! 210、是龙是虫且从容 果然,当几部越野车、面包车从邦首府把联合国好几个组织的观察员、国际慈善机构的义务工作人员、医生无国界健康组织的专家队,外加各种媒体记者摄像组,以及面色严肃的缅奠政府官员都送到河滩这边来以后,白浩南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甚至连球队都不是他在指挥带领,最多把自己坐在路边土坎上,给身边的阿瑟下达指令,让他再去传达给昂吞和阿哩,他们仨凑合着把两边队伍都指挥起来。 其实也不需要搞什么,当视察的官员专家工作人员们抵达的时候,穿着军装和部分球衣的两支队伍分别做出似模似样的训练状态,跑跑步,绕杆跳障碍之类,等那些各种镜头从各个角度拍过以后,昂吞拿着哨子充当裁判,两边开始踢比赛,阿哩在场上负责调度两边的胜负关系,明显多训练两强点的街头少年们被他带领不要太过明显的压制年轻士兵们,加上年轻士兵年龄和体力更好,双方旗鼓相当,看白浩南点头,才抓住机会进个球,踢球的看球的到处都在欢呼。 符合各方要求得到的足球让战争走开,让苦难远离的欢乐主题就好,不得不,白浩南的鸡贼在这种地方体现得淋漓尽致。 中国足球就是最会做这些面子功夫的,他太擅长了,没组织起来跳个足球舞已经算是很含蓄本分,一度还差点站起来不由自主的过去搭讪介绍。 因为那基本都是来自欧美国家的专家成员中,还有几个外国妞啊,长得虽然没多出色,金发碧眼的和娇礼貌的模样都让他很新鲜,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待了些日子更觉得眼前一亮,都想去打听这种机构部门谋个职务容不容易的思路了,幸好庄沉香哭笑不得的拿眼神狠狠警告了他,那意思应该是要么出来当主角,不然就安安心心蹲在旁边当龙套! 看得出来这些外国人大多还是很认真,也是真心诚意的想通过自己的工作改变这些状况,对这个边境镇通过足球来降低仇恨,引导街头少年和年轻军人走上一条运动健康的道路很赞同,庄沉香的穿着打扮很有运动气息,也在镜头下做了几个踢球的动作,虽然荒腔走板的连平衡都保持不了,但引来一大片官员的掌声,其中一个对她颇有些垂涎的中年本国官员还双手合十的套近乎,庄沉香笑着应对自如。 最初的视察以后,五六个本国官员甚至还有军人将领都一起离场,本来要庄沉香也跟着去的,她长袖善舞的调整了,留下陪着来自国际组织的那些专家工作者官员们一起巡视,这时候就看得出来她身边真的缺乏人手,不过也是,就一个镇,能有什么能力强横的人愿意留在这里呢,除非是特殊关系。 有个来自北欧的女志愿者还兴致勃勃的下场跟少年们一起踢球,最后评价少年们确实接受了些比较正规的训练,这不是胡乱拼凑的面子货,特别是在药房看见了相当分量的运动健身药品和蛋白粉等专业搭配之后,有点惊叹庄沉香对这个项目的投入。 这时候的庄沉香温文尔雅,轻笑嫣然,脸上既有干净朴素的笑容,也有沉稳睿智的成熟思量,面面俱到的带着这些人到处看,恰好在看到排队诊疗的病人们时候,有个刚刚拿到感冒药水的山民忽然主动跪在三姐面前磕头认真感谢,庄沉香表面平静,心头肯定暗喜的扶着对方起来询问,这位脏兮兮的乡下大妈双手奉上那张复写的处方诊疗单,感谢三姐为大家支付的医疗费。 国际组织的人员们接过来一看,再结合医生组织的几位专家在嘉桂的木板桌子上看见那厚厚一叠免费医药诊疗单,对庄沉香这位地方行政长官的做法立刻肃然起敬。 他们又不是傻子,世界各地的这么到处援助、巡视,看到的各种手段龌龊多了去,哪些是面子功夫,哪些是欺上瞒下的花招,大多还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东方讲究你瞒我瞒大家瞒,相互共利,包括被救助方大家利益公摊,而西方则擅长查漏补缺,改善运行标准的漏洞,哪怕效率低点也要尽量杜绝问题,这种做法更理智但也容易陷入冗长的扯皮争论中。 但现在这位庄姐的做法显然是真心诚意并且懂行的,山民、村寨在这里集中兴旺的场面也是真实自发的,教科文组织那边还有个曾经在欧洲联赛当过裁判的,给庄沉香这个足球换和平的公益活动给予非常高的评价,承诺一定会尽快考虑这个活动提案并全程跟进,和本地文化教育投入一起推进。 这些正儿八经巡视的外籍人员中午停留在这里跟当地人、街头少年和年轻军人们一起吃了芭蕉叶上摊开的健康食品,看两位女卫生人员戴着口罩给少年球员和年轻军人们抬了一桶健康饮料过来挨个喝一杯,庄沉香趁机诉苦,这样的活动目前只能覆盖极少数地方,她还想把这个推广到全镇,继而全邦,最后全国,对着镜头侃侃而谈了自己的远景规划,强调只有健康的运动,健康的生活才能塑造出健康的人格和身体,才能杜绝这里著名的毒品侵扰,让这里真正摆脱毒品的梦魇,这对于全世界也是具有巨大意义的事情。 其实就是换个方式的威胁,不给钱不资助,这里的人就会继续捣鼓那些事情,别忘了这是全世界出产质量最上等的毒品发源地! 各位国际组织的人员表示不能再赞同,很感激庄姐在这里做的一切,镜头采访都是好几次,三四个时后才带着一大堆影像设备满意的离开,这时候山民们也才逐渐散开回家。 白浩南却和这些只会看热闹,听着那些口号不明觉厉的山民们一样毫无触动,不过他是内心充满不屑,特么不改变这些地方错综复杂的政治、军事、民族矛盾,谈这些东西都是狗屁,多少钱投进来都只能是打水漂听个响,一群HP! 特别是看着那些欧美青年志愿者全身心投入的模样,白浩南只觉得这些来自富足地方的年轻人真是脑子秀逗了,真以为他们那点不着边际的努力就能改变这些人的命运? 本地人看这些外国人都是看傻子一样,什么是HP?这句典型的江州蓉都地区骂人的话就是哈麻皮,第一个字等于傻,后俩字等同于某个器官,所以跟傻逼的意思一模一样,而且骂起来的时候还格外铿锵有力,充满了藐视。 白浩南就是这种心态,根本不能被当地人内心接受的援助都是空搞灯! 还没自己这脚踏实地做得有效! 这时候,他不可避免的居然感到有点自豪和骄傲。 等外人撤离以后,白浩南叫住兴奋不已的少年球员们继续开始专业训练,年轻军人们需要迎头赶上,不过他们普遍身体情况又要好点,而且毕竟受过军事训练,在整体服从性上面更能理解,白浩南在体会这两边队员的不同情况,得因材施教。 连粟米儿都不拖他去上课了,有点迷恋又崇拜的蹲在路边看白浩南认真教导,也许看到那么多条件优渥却走马观花高高在上的欧美工作人员,再回头比较下这个高大的男人,都会觉得无比踏实可靠,有种更接地气,更触手可及的真实。 女卫生兵收拾了最后一点病人以后,都靠在自己的诊所外面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粟米儿接到母亲的电话,欣喜的跑过去通知:“叫我们回去吃饭了,回家吃!” 白浩南稳得住,在街头少年们崇敬热烈,年轻士兵们羡慕的眼光中继续把最后一点训练工作安排好,强调了延续性,年轻士兵们每早上必须按时过来,不然就换人滚回兵营去,争取两支队伍并行进步,最终能力更强的那支可能会代表镇到邦首府乃至首都去比赛,去展示这个活动的形象。 这一套白浩南在弘法足球的时候已经用得很熟练了,一旦把足球比赛之外能赋予的东西推动起来,各方都能得到好处的事情运转起来,实际上踢球的这些人需要得到的好处很容易就能达到,都不用格外打鸡血,这些街头少年和年轻士兵已经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了,一个个表示一定要抓住机会,还要尽量战胜对方! 唉,真是经历过的东西一点都不会浪费,当初医学院两支职工球队并行发展的经验,让白浩南太明白如何利用这点竞争调动积极性了,两边都很兴奋激动,年轻士兵们甚至号称回到兵营都要抓住机会练习,所以带走了两个球,白浩南寻思得再买点运动器材才是真的,镇商店里一共就四五个球都被阿瑟买了。 总之很有成熟派头的事无巨细安排好,连昂温等人这边食材购买都得拿钱给和阿瑟一起共同采购,絮絮叨叨弄完才带着粟米儿和阿达开车离开,女卫生兵会等着战友们一起回去,粟米儿给自己的新朋友远远做了个再见手势,心花怒放的坐在副驾驶,看白浩南单手扶着方向盘,另只手撑自己的座椅,掉头看着后面倒车出来,都感叹:“好帅!我好喜欢你这样,就是我想象中丈夫的样子!” 白浩南嘿嘿一笑坐正了轰油出发:“这是想象中父亲的模样,就像我从没妈,觉得你妈看起来还比较顺眼一个道理。” 粟米儿还乐不可支:“你好变态!妈妈年纪跟你不也差不多!” 白浩南趁机套话:“实际上她多少岁?” 姑娘漏嘴:“……不许是我的,对!你关心这个干什么,不许想!”着又驾轻就熟的跳到白浩南身上跨骑了。 今可是裙子,这让白浩南难免有点神奇的想法,但看看街面上的人和马上就到达目的地,还是算了:“买点东西不?在我的家乡,这可是登门拜访有特别意义的。” 粟米儿咯咯咯的笑不停,手臂都挂在了白浩南脖子上:“真想永远都这样黏在你身上到处去。” 白浩南假装不解风情:“会出车祸的,来,坐回去,你妈妈身边一定还有很多你外公的人,千万注意了,总之一旦被发现的后果,你比我清楚吧?” 回头看看那办公楼前大铁门边站岗的军人,还有正逢下班时间的那些镇上的工作人员,粟米儿肯定比白浩南更了解她那个外公的情况,立刻翻身跳回去,但有弹了弹上课铃哼哼:“我觉得你只要离开球场,鬼心思就有点多!” 白浩南不回应,下车时候竟然随手在院子花台上摘了几支花扎起来拎着上楼,这热带雨林地区就这样,雨水和阳光充足,随便什么植物都能长得格外妖艳,粟米儿发现了:“干嘛!干嘛?” 这货理直气壮:“登门拜访还是有礼数的,就跟到医院看望病人一样道理,又不是玫瑰花。” 粟米儿哪比得上他的级数,狐疑的点头同意了,还不能过亲昵,光是这么下车走上楼的过程,她居然就能感到难受:“不舒服,不喜欢这样跟你装着不熟的样子,我们一起回中国去吧?” 白浩南笑:“我的事儿还没做完,而且现在我觉得这里还多刺激有趣的,你先回去,有空我去看你?” 粟米儿其实有点心知肚明:“呸!我寒假还没开始呢,而且晓得你什么时候才会去!” 其实庄沉香自己的住所就在这栋办公楼的三楼,毕竟对于她这么个独身女人,高墙大院的在这个镇子上也不方便,还不如直接住在重兵把守的办公楼,而且三楼据也是最安全的,依旧踏着台阶上楼,三楼右半边整个封掉做了一套大房子,保镖随从们就住在对面那半,的确是很安全,这会儿看见两人上来,立刻开门,恭敬得很。 也就等同于国内可能土老板的装修审美水准,红色暗花地毯和赌场的差不多,黄色墙面搭配不少实木吊顶装饰,但国内可能是饰面板,这里就是正儿八经的上好名贵木料,毕竟除了毒品和翡翠,整个缅奠北部盛产的就只有木材了。 换了身淡黄色连身家居裙的庄沉香笑容可掬,就像一朵盛开的黄玫瑰那么明艳浓香:“非常好,今关于这个新项目的推广参观非常好,整个邦这两三年得到最高评价的就是这一起策划了,起码能够给本地带来超过五十万美元的资金投放!” 白浩南有点楞把花递过去:“五十万?才三四百万人民币,你那……银行卡上也不止这点吧?” 庄沉香白他一眼收了礼物:“有时候精得猴一样,有时候又笨得像猪!大局观,懂不懂,能获得联合国相关机构的青睐,不但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进入,还有大量的媒体关注度,这才是最重要的!全球对这里的宣传,那就价值千万美金了!” 白浩南发现大人物们都是很能够把屁大个事情吹牛逼的高手。 211、三分天注定 七分靠打拼 就是家宴,厚重铮亮的什么名贵木头圆桌,雕工精美中间还镶嵌一块纹路奇特的大理石一样,从白浩南和粟米儿进来,庄沉香拍拍手掌就有仆人开始流水介端菜到桌子上。 哪怕是这么穷乡僻壤的边境镇,哪怕兵营中的罪犯连抗生素都得不到使用,依旧不会耽搁上位者的生活条件,菜品不算精美但还是有点超出前职业球员的预想:“鳄鱼肉?这是什么?这也是鱼肉?味道不对吧,这是象肉?卧槽,这规模有点超标啊!” 庄沉香笑眯眯:“你不会没见过世面吧?在溙国你好歹也是获得过高位的。” 白浩南摇头:“溙国我一直当和尚,主要是化缘吃饭,虽然我在少将的家里也住了两三个月,我得你这生活有点腐化超标,不好,这些菜我也不会吃的,很多菜我都不能吃,其实我对吃的限制很大,细数下来只能吃得比较清淡简单,很多肉类都不沾,二十多年已经养成习惯了。” 桌面上确实是一沾即走,最多是感到新鲜好奇的尝尝,白浩南绝对没有甩开膀子大吃的举动,粟米儿从仆人退下去就立刻坐到白浩南身边,使劲帮他挟菜,看得出来她也是个享受惯了的,起码选择菜肴部位都是最精华的:“外公那边吃得才比较好吧,妈妈平时也不这样吃,还不是因为你来了。” 庄沉香也证实:“平时哪有这闲工夫捣鼓,都是招待各方宾客才吃这些,今本来准备了食材招待官方和那些机构人员的,结果机构人员全部留在了你那边吃饭,官员们消耗不完,总不能浪费了吧,多吃点,难得这样吃。” 没想到白浩南还是摇头:“这就当是自己跟自己较劲吧,我没几样事情能坚持和完全觉得正确的,保持身体算是我最难得的优势,就是不带这帮少年踢球,我也会想办法自己健身注意饮食,二十年坚持下来已经成了习惯,这点自控力我还是有。” 庄沉香哼笑:“你你吧,这些事情自控力强得很,有些事情却没法控制?” 白浩南不脸红:“人之常情嘛,你多吃点,如果想减肥,我那边可以帮你做个健身方案啊,一起跑跑步什么的绝对有效。” 庄沉香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笑着不回应,端起葡萄酒来给两人示意庆祝下,拿了玻璃杯,白浩南才注意到杯口上贴了三只细的纸条,再一看,每盘菜碗碟边缘都有,火柴棍一样细细的浸在汤料菜汁和酒里,转头给粟米儿看,这姑娘都习以为常:“试纸,外公吃饭全都要用试纸贴在旁边,不然他宁愿不吃。” 庄沉香证实了:“仇家不用了,毒品泛滥也是很常见的,所以几样试纸很有必要,特别是喝的东西,你们俩平时在外面,特别是建国,你一个人在外面吃的时候多,注意饮食卫生。” 轻言细语的真像丈母娘,不过要是换个人站在这红地毯铺就的红木名贵饭厅门口看看,也会觉得是俩三十左右的年轻夫妇带着女儿吧? 所以庄沉香和两人对坐远处的分布更奇怪。 不过这倒是也方便白浩南时不时的跟庄沉香目光交流,忍不住靠在他臂膀上的粟米儿肯定观察不到,只是庄沉香抱着手臂端了酒杯,一直挂着的微笑表情很有慈爱的味道,很少有神态波动能让女儿看见,对上白浩南也是频频举杯。 阿达不喝酒,但给它弄了个钢精盆,装了块带肉猪骨头,让它趴在地毯上吭哧吭哧的自己啃。 粟米儿当然更兴奋,一直叽叽喳喳给母亲讲述白浩南下午又怎么安排指导训练,再给白浩南描述自己在学校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 愈发让两个三十岁左右的成年人觉得像在看着孩子,庄沉香都忍不住给白浩南剜了一眼,白浩南却耍无赖的表示我也没办法。 挺温馨的家宴吃了一个多时,庄沉香觉得菜肴都冷了,正要叫仆人过来加热或者换点什么,她的电话响起来,拿了看看给粟米儿做个噤声的手势起身调整了下才接听。 粟米儿明了的趴在白浩南肩头凑耳根:“外公!他最多疑了,接他的电话最心!” 白浩南再次加深了一个阴险狡诈老妖怪的形象特征,庄沉香却飞快的瞥了眼这边,转头拿着电话走到连接客厅的门边,虽然能看见她靠在雕花门框上,却不太能听清什么。 粟米儿趁机往白浩南身上坐,好像想来两人除了野外就是车上,再不就是白浩南那简陋破烂的出租屋,对于这个从不锦衣玉食,起码也超出普通人生活条件的姑娘来,其实已经为白浩南妥协了很多物质上的东西,当然这种地方的女孩儿也能吃苦,庄成陡然发难当上主席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但习惯奢靡生活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啊,白浩南现在有了深切体会。 不过这会儿他注意力在那靠着门框上婀娜多姿的妇人身上,姑娘的心思格外敏感,得两句发现了他的眼神,气得一口咬他耳垂上,差点把白浩南叫出声来:“狗子啊!我这手都还没好!” 粟米儿居然又能呲着牙眉开眼笑,抓了白浩南裹着纱布的手贴到自己脸蛋上,哪怕隔着纱布,白浩南也能感觉到炽热的温度,就跟这姑娘热烈的情感一样,他凑上去亲耳畔时候顺便:“我是在看你妈妈的电话好像有点重要,你没发现时不时的在瞟我们,好像跟我们有关。” 恋奸情热就是用来形容粟米儿现在状况的,哪里还会关心别的,飞快看看,却关注母亲的身材,低头跟自己比较,咬白浩南耳朵找信心:“我这……也不吧,女同学中间就没谁比得上我。” 白浩南嗤笑:“这会儿哪里在看这个!”其实还是有看的。 粟米儿使劲把他的脸转过来,干脆就在桌边亲上了,还闭上眼很投入,这个时候的她是怎么腻歪都不够。 白浩南倒真的经常瞟那边,庄沉香发现女儿背对自己正在啃兔脑壳,也对白浩南狠狠的做个中指。 所以白浩南嘴上跟女儿热烈推送,眼睛和当妈的交流,的确有点刺激。 那边电话打多久,这边就热吻多久,庄沉香挂了电话没好气的过来,丢在硬木石材的桌面上发出好响亮的声音:“喂!够了啊,你外公都在问他是谁了,现在还知道我们在一起吃饭,你还是收敛点!” 感觉嘴唇都有点发麻的白浩南下意识看了看左右,还好没窗户,厨房后台那边门也是关着的,还有盏屏风立在旁边遮挡。 庄沉香看了他的样子又忍不住笑:“看你那胆子得那样儿!” 白浩南嘟哝:“不是你们起来很吓人嘛……” 已经有点沉醉的粟米儿还是立刻清醒下,然后抱着白浩南的手臂心:“怎么会知道他?” 庄沉香其实真是捂不住笑:“首都那边已经公开征求邦里这方面的意见,因为各方面希望首府也配合搞个足球赛,现在联合国专管毒品犯罪问题的D办公室已经正式从欧洲打电话过来联络询问这件事的进展,还有儿童基金会和世卫组织都表达了会一起过来考察的意愿,事情已经推动起来,连首都都能获得好处,所以她外公当然要全面了解整个事件,关于你……我是因为有了你,才下决心除掉姓李的,没有问题吧?” 白浩南立刻听出来其中的细节:“有了我?” 庄沉香给女儿双手合十做个祷告的表情:“妈妈给你借一下他,因为你跟他的关系不能曝光,现在从镇上内部,还有首府那边得到的消息,都认为建国是我的新男朋友,这起足球运动也是他帮我捣鼓的,这是最简单直接解释我们相互关系的办法,你能理解吧?” 粟米儿立刻有点愣住:“什么?” 庄沉香连座位都挪到女儿身边来,抱住她的肩膀柔声:“外公的性子你知道,他肯定会反复清查建国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是你的男朋友,但如果只是个跟我们没相关的人,恐怕很有可能就要把他弄走,要么弄到首府,要么赶走,你俩就算是回到首府也肯定更不方便见面,所以这个时候对你外公解释是我的新男朋友是最稳妥的,其实这不是撒谎,而是他得到的消息都这么,我只需要顺着点头就好,你们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到家里来,不是么?” 这事儿有点荒唐,但白浩南听得要忍住笑,不知道是庄沉香骗孩呢,还是真有这么蹊跷:“不就是个足球队的事情,还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庄沉香抬头已经不把女婿当外人,白眼送他:“去去去!去收拾点东西搬过来住,我跟米儿话,整个邦已经停滞一年半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项目,冰毒跟鸦片的产量甚至还有上升,周围接壤的三个国家边境口岸查到的毒品数量都在创造新高,这个时候就算是负责各个方面的机构也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实际工作面对所有人,你以为联合国不需要粉饰太平?他们也是有业绩要求的!” 粟米儿还搂着白浩南的手臂,艰难左右看:“只是……借,只是对外这么?” 庄沉香赶紧亲热:“出门装着是我男朋友,回家是你男朋友,我们在外面工作又没什么交集,还不都是你跟着,如果你敢当面叫他干爹,你还能在外面跟他亲热点呢。” 白浩南都噗嗤了,庄沉香随手抓了筷子砸他:“赶紧去,别耽误事,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们呢!” 白浩南摆架子:“都没问问我的意见?凭什么我……” 这边母女俩一起抓筷子砸他:“快去!不这么干,你那什么球队分分钟滚蛋!” 这倒是实话,白浩南挠挠头出来,这会儿没啥一亲芳泽的惊喜,只有仿佛不知不觉迈进危险的警惕! 其实从脱下牛仔裤开始上课的时候,白浩南就有这种觉悟了吧? 但是就像当初面对瑞能和尚的邀请时候,他没有什么犹豫的,还是踩进了雷区。 不为别的,人生要是什么都畏手畏脚,那还有个屁的意思,白浩南发现自己现在除了一如既往的能作死,胆子还越来越大了。 那个什么老家伙听起来狡猾多疑,局势更复杂多变,任何一方都不是什么善茬好人,如果当初瑞能、电信老板等等各方之间的博弈还在政治斗争的层面,这里就是直接上刀枪要了性命! 相比之下白浩南觉得自己更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富贵险中求嘛,起码到现在,白浩南自问再面对那个什么国内做球的庄家,自己的心态完全不同了,这不就是进步提高么。 自己还想找到真正最能够服自己的命运走向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也没什么东西,主要还是过去给陆老头一声。 之前的山珍海味,还不如这里一碗牛肉面好吃,白浩南自己端了到柜台里面去西里呼噜,顺便低声把自己搬过去跟庄沉香同居了,陆老头猛转头看他,几乎都听见脖子骨发出咔嗒的声音了:“卧槽!你是不要命了,还是专门就为了来泡妞的,这种事情你也敢去攀?” 白浩南端着面汤碗都没抖一下,笑笑:“爱拼才会赢嘛,你我要是无声无息的躲起来,除了能跟那夜总会后面的人厮混在一起,哪里有机会看到更高地方的风景?” 陆老头眼神放空的看着面馆外面,现在霓虹灯闪烁的余光荡漾在门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次却没有更往常那样暴怒,最后低头看看手里的竹编大勺:“去吧,还是那句话,要跑路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以后不用来了。” 白浩南却笑嘻嘻的放了面碗又去搂他肩膀低声:“我一直都很奇怪,既然你有老和尚这朋友,为什么不到龙寺周围去开个面摊,非要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留着呢?” 陆老头终于让他如愿以偿的举起大勺就打:“老子就愿意!关你屁事,滚!” 白浩南哈哈哈的直接翻过柜台跑了,现在好几个呆在面馆外面的西装管事之类,看见意气风发的他都知道主动打招呼喊王先生了,白浩南看来确实已经在镇上成了名人! 前方的道路又变成未知的了,白浩南想试试看这次能不能不要翻车。 想想又有点兴奋。 对,还有一家三口住一起也蛮刺激的,他又有点不要脸的大胆想法了。 212、新版农夫和蛇? 哪有那么多大胆的想法。 庄沉香才不是慈祥可爱的丈母娘,指了间卧室给白浩南警告他晚上不许随便出来,而且更别想偷偷摸摸干什么,不知道她怎么跟粟米儿解释的,反正女儿得跟她一起睡:“有些事情适可而止,我还没想这么早就当外婆,建国你住过来那就等于顺便给我们做保镖,我们一家人也不谈钱的问题,反正这家里你看得上什么随便,其他的慢慢适应,起码在这个春节期间,我们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粟米儿有点幽怨,但更多是激动,住到一起还怕没补课的机会? 第二一早当妈的还没起床,她就兴冲冲的过去找白浩南,结果发现卧室已经空无一人,问门口的保镖,刚蒙蒙亮,王先生就出门开车去训练场了。 嘟着嘴的年少姑娘重重关上门回到母亲身边,慵懒的庄沉香跟女儿分享:“如果他真是沉溺于这点事情,我才是瞧不起他,不过他这年纪不是毛头伙子,什么事情心里都有底儿了,你还真不能太把这段感情当真,学会保持距离而不是把自己毫无顾忌的燃烧殆尽才是最好的,走,上午先跟我去办公室,妈妈现在也有很多事情可以教你了,其实我像你这么大已经学着开始管理事务了。” 粟米儿抱怨:“你像我这么大,已经有我了吧?” 庄沉香哈哈笑,起来母女俩的关系的确比以前融洽亲密多了。 这种看似怪异的组合生活就这么展开来。 白浩南每一大早是不得不开车去训练场,本来按照他的习惯是应该在军营门口等着那支年轻士兵的队伍一起跑步过去的,不到两公里的距离对他根本不在话下,连锻炼的目的都还没达到,但开车最主要的是携带枪械。 从办公楼前那随时背着步枪的哨兵,再到自己这几的经历,白浩南非常清楚这个看似平静安详的镇其实随时都坐在火山口上! 现在他手里长短枪都有两支了,不可能每交叉背在后背招摇过市吧,无时不刻存在的危机感让他随时都把这些枪带在车上,而且经常都在测试枪械到底放在什么地方随手抓起来使用比较便捷,顺着这个过程,白浩南把这辆白色丰田越野车彻底的清理了一遍,结果除了手套箱和扶手箱,在后备箱暗格里,他还发现了好几公斤那种红色颗粒,白浩南没有丢,而是用塑料袋包裹几遍找了个装修涂料的桶装上埋在附近的山坡土坑里。 哪怕自己对毒品之类深恶痛绝,白浩南没有道德洁癖,这些价值应该很多钱的东西万一有用呢? 先放在这里吧。 两支队伍就这么紧锣密鼓的训练起来,训练经费不用愁,未来前景不用愁,所有训练成员都保持了极高的积极性,毕竟对于还挣扎在温饱线的人来,每踢球就能有饭吃有衣穿,要是踢得好未来还有到邦首府和更多地方去的机会,这就足够促使这些大多十二三岁到十七八的少年们全力以赴了。 况且就从那开始,陆续有不少“记者”过来采访,之所以要加引号是白浩南觉得有点好笑,好歹他以前在职业球队也是接触过记者的,国内哪怕再的媒体,记者也起码像个大学生的模样,这里来的除了看着比较正式的,还有不少穿着就是乡下模样包了头巾还趿着脏兮兮拖鞋,手里拿个不知道多少年的旧笔记本随便采访写写,老实话,白浩南更怀疑这是探子,其他自治邦甚至就是那位外公主席派过来的探子,毕竟这挨着的四个成闹事的自治邦,除了庄成投了政府方面,其他三个还处在剑拔弩张经常都在跟政府军打仗的状况,等同于也是这个邦的敌手呢。 这时候白浩南也不是很遮掩在记者面前做教练指导了,但是他一般不接受采访,都是昂吞或者阿哩,甚至连卫生兵嘉桂都得到好几次采访的机会,不过她戴着口罩一本正经感激庄姐给了民众免费医疗和锻炼身体的机会,倒是最适合接受采访,这让白浩南难免有点想起那个远在龙寺里的八戒女,宋娜才是最能给他做这些类似球队经理工作的贤内助。 粟米儿还远远的帮不上忙,无论是心智还是脾气,她终究还是个坏脾气的大姐,除了喜欢过来拉着白浩南去游山玩水就是上野外实习课,完全还处在青春年少,贪玩好刺激的状态,这倒是让白浩南有点莞尔,仿佛真是看着当年听不进去任何劝告的自己,不由自主的在粟米儿面前有种长辈的感觉,当然这也给两人的课程带来那么点错乱的刺激,特别是那啥的时候喊个爸爸啥的,很容易走在挑战禁忌的风口浪尖,反正就是玩儿嘛。 另外比较好笑的事情就是之前制毒车间那两条大黑狗不知道怎么流浪着也到足球训练基地来了,可能这些没吃到什么东西忽然变得瘦了很多,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把阿达吓了一跳,呼唤其他少年差点准备用石头砸死了吃狗肉的,却在白浩南看到它们以后立刻就温顺下来。 也许就是在面对那漫大火的时候,白浩南伸手解开了它们的链子,这两条狗就能记得他的模样,并且变得忠心耿耿,所以白浩南干脆也就留下这两条很能吃的大黑狗在足球基地看家护院。 老实是没有这个必要的,这里尽是曾经的街头少年,他们不去偷东西都算是好了,哪里还有人会来这种地方尝试盗窃,不过白浩南倒是慢慢让他们把马路对面的棚屋搭建起来,这样住宿的环境宽松一些,也能接纳更多的人,随着赶集两三次之后,不少本地青年也喜欢来跟着踢踢球,白浩南不阻挠的随便,而且有时候还能提供点午餐,所以周边很多年轻人不赶集的时候都喜欢过来,甚至河对岸有时候都能坐满一堆溙国村民看热闹! 所以不知不觉,大半个月时间,这片曾经荒芜的河滩变成了比镇更有生命力的地段。 白浩南还是找庄沉香再支取了十万元经费,除了伙食费就是拿了近一半给阿哩,让他泅渡到对岸交给纳猜购买营养药粉,这才是球队年轻人们这段时间几乎眼看着,一个个都有点身强力壮的最大原因,包括年轻士兵们在内,他们原本的营养底子都太差了,现在稍微规范锻炼和饮食,再加大蛋白粉等补充使用,效果非常显著,三姐都来球场看了两三次,特别这上午发现变化很吃惊,要白浩南晚上回家好好讲讲这个。 下午接近黑,白浩南给昂吞吩咐好了晚上的安排,既然有电,他就从庄沉香的楼里搬了台电视机和VD机过来,请粟米儿下了很多网上的足球比赛刻成光盘,让少年球员们晚上看这个提高见识,结果有回发现这些王八蛋还找了张什么***看得兴致勃勃,白浩南也跟着重温了下少体校时候的欢乐时光,最后把光盘给收缴了,叮嘱他们学会看比赛阵型,学会看门道以后,接过阿瑟拎过来的枪械上越野车回家。 只要能每都沉浸在足球训练和指导的生活中,白浩南似乎感觉不到什么枯燥乏味,经过镇上的时候还照例去买了袋新鲜水果,这是粟米儿的生活习惯,要服侍好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姐,在普通家庭长期生活并不太容易。 芒果都有要求吃什么样儿的,把钱给了店家,现在整个镇街上都知道他是三姐的新男朋友,还这么和蔼待人的买东西给钱,口碑好极了,店家接过钱都是一叠声的感激,仿佛白浩南就应该是咬两口果子随便扔了还踢翻筐子的主儿。 正要转身上车,忽然看见对面的赌场那边呼啦啦的推出来一大群人,其中有十多个都是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的男子,被推攘着跪在那个生锈的金球雕塑喷泉前面广场上。 而且推攘的那些赌场西装态度还非常恶劣的直接用手里的东西鞭打叫骂,让那些只穿内裤的男子挨个跪下抱头! 白浩南伸长脖子观察了下形态档次各异的内裤以后,判断这些内裤男相互没什么关系,好奇的问水果店家:“这,怎么回事?” 换做以前的白浩南在街头巷尾问谁,这镇的人可能都不会打理他,现在殷勤:“赌徒!全都是欠了钱的赌棍!” 白浩南恍然大悟,忽然想到要是自己走投无路,真像以前做球员时候开玩笑的到东南亚赌场来碰碰运气,会不会也落得这个下场呢?所以本来准备一笑而过的,就站在路边慢慢剥开水果看热闹,店家还马上就给他送了把塑料椅伺候上,白浩南再丢个果子给阿达趴在旁边自己折腾。 就像当年的庄家,追杀白浩南并不是出口气,而是要杀鸡儆猴,要让所有参与做球的人清楚,如果搞砸了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这里赌场的人显然鞭打这些没钱的赌徒也不是为了出气,而是首先拉了一两个出来打得遍体鳞伤,恐吓其他人,很快有绷不住的要求打电话给自己家里人,让家里人寄钱来还赌债。 只隔着一条双车道马路的白浩南听得很清楚,这些内裤男的口音大江南北都有,哪怕都歪歪扭扭的尽量着普通话,但他还是能听出来这些人应该是国内的。 又哪怕只是穿着内裤,白浩南还是能从这些人身上的刺青、发型甚至内裤款式品牌,看出来这也不是些什么好鸟,起码好逸恶劳的混混或者老板之类的居多,看嘴脸就知道平日里属于比较嚣张的家伙,所以也没什么值得可怜的。 但出国已经大半年了,只有出国留学务工过的人,才明白那种远离故国的莫名感受,光是听着那些似是而非的熟悉乡音,就让白浩南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走过去,走到街对面。 还是那个理儿,作为镇最高行政长官的“男宠”,不管别人怎么,现在所有人看见他都是很客气的,打狗还看主人呢,现在好些人都转头过来点头哈腰:“王哥好!”还有年轻点叫王叔的! 看来少年们对白浩南的喊法还是传到镇上了。 白浩南知道江湖规矩,没话只是点头笑笑站在旁边看,在场可能身份比较高的一个赌场经理过来站在他旁边遮了嘴声:“都是些从国内勾过来的肉票,现在三五万到十万一个,给钱才能走人。” 白浩南听了肉票两字就有点懂了,笑着回问两句就搞懂了这门生意的来龙去脉,无非就是在国内论坛或者QQ群、贴吧之类地方吹嘘自己来东南亚赌博赚大钱,只要有人上当同行还送机票什么的,等来了先给堆筹码让他玩儿,输完了就告诉他那堆筹码值十几万,给钱走人,最少也得给个三五万,等于就是自投罗网的绑架了。 在赌场生意不太好的时候,这个毫无技术含量的办法却屡试不爽,算是赌场现在的一大支柱产业了。 白浩南看着这些贪字当头的家伙,有点无语,哪怕知道这赌场庄沉香是拿了大股份的,却也不可能随便把这些人放了,何况放了这些人又不解决什么,改依旧会有其他人上当,这个产业链没有毒品那么恶毒,所以很是逍遥自在的存在多少年了,哪里是自己随便能改变的。 所以摇摇头已经转身走下路牙子,却从那群跪着的内裤男里面突然跳起来一个男人高喊:“王哥!求你帮我两句放过我,我真不是来赌博的!我不是来赌钱的,我倒霉呀……” 刚才这群赌场家伙纷纷喊自己王哥的时候,这些内裤男跪在地上都被打得好像鹌鹑一样老实,这个家伙颇有些胆量和脑子嘛,白浩南闻声转身过来,立刻看见好几个黑西装本地人恼羞成怒的扑上去围住那个家伙一顿暴打! 这时候单独再看,哪怕看不见脸,白浩南也能发现这个敢突然不按照剧本跳出来喊自己的家伙身形是最健壮结实的,和其他人基本上腆着肚腩一身细皮嫩肉不同,好几个娴熟的赌场打手才能摁住的这个家伙一身黝黑皮肤,上臂大腿腰腹肌肉都很结实,顿时引起白浩南的兴趣来:“好了好了,我们是讲法律讲道理的,听这个家伙他怎么倒霉……” 听了王哥这么风趣,打手们也笑起来,松开那个家伙还踹了几脚让他跪好抱住头再话,白浩南看着对方蓄了点胡须在下巴,三十来岁的年纪双目有神,就把他和其他人区别开,有心拉一把:“吧,怎么回事?” 胡须哪怕抱着头,还是显得胸肌挺有规模,深吸一口气却声:“我得悄悄给王哥!” 打手们哄笑起来,有两个为了讨好白浩南还夸张得前俯后仰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白浩南不以为意的笑着凑上,弯腰低头到胡须的嘴前侧耳倾听。 结果就在这么一刹那,那胡须猛的弹开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一股强劲的力量把白浩南往地上猛拽,接着另一只手就伸到他后腰上拔枪! 手脚非常麻利! 213、虽然偶有浪花,岁月长河还是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白浩南的格洛克插在后腰。 自打把那支阿威从少将警卫那里随便找的1911手枪给了阿瑟带着算是在足球基地防身维护秩序,白浩南就把这支掌心雷给别到后腰了,因为经常在球场穿着运动短裤和平底球鞋带队跑跳,白浩南自然也没有把枪都挎在身上,这支尺寸些的格洛克手枪侧面做了个钥匙扣一般的金属片,正好适合卡在运动短裤的后腰,不然其他沉甸甸的手枪,可能直接就能从橡皮筋的球裤上滑下去。 这分明就是看见白浩南转身走路,轻薄的训练恤下摆露出了这支枪的轮廓,引得这个健壮结实的家伙选择抢枪搏命! 算计、胆量和力量,都是上上之选,甚至比阿哩那时候几个人的合击显得更有勇气,光凭这个伸手拔枪的动作就明他是懂枪的! 只可惜算错了白浩南。 恐怕这个对自己的身体也很有自信的家伙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穷乡僻壤的赌场路边,居然想去抢一个前职业足球运动员的枪。 很多人把中国足球运动员骂得一文不值,好像随便牵十一条狗到场上都比他们强,这不过是孤陋寡闻罢了,随便一个职业运动员的身体状况拿出来都可以吊打几乎所有普通人,白浩南还是个深蹲狂人,这些在河滩训练场边已经重新捡起来他那套每个人都要加强深蹲训练的流程了。 这种后果带来的反应就是,对方强劲的力量好像猛拽到了一尊铁塔,动作是很迅猛,白浩南最多诧异的脖子跟着动了下,然后几乎全身条件反射的就梗住反弹,甚至还把地面的胡须给拉起来,而且右手毫不犹豫的直接把那袋儿水果挥起来砸个劈头盖脸! 左手再重重的摁住了对方已经堪堪摸到他后腰的手! 这只是瞬间! 可以那跪了一地的内裤男们还没来得及抬头,周围的黑西装黑恤赌场工作人员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白浩南就跟对方扭打在一起! 等周围的家伙惊慌失措的拔出手枪来,那袋儿水果已经摔得稀烂,白浩南的右手毫不犹豫的直接一拳打在对方下巴,紧接着右手肘跟上撞击! 胡须的反应也不慢,一只手被死死摁住并不慌着拉出来,也用另一只手重击白浩南的腰腹,还提膝撞击! 动作相当直接狠辣! 白浩南脑海里只想:“卧槽,你特么这么好的身手刚才面对这些草包赌场安保不动手,来对老子动手搞毛线啊!” 他能做的也就是双腿夹住对方紧接着两个男人就滚到地上去! 周围的工作人员终于反应过来,没有随便乱开枪,而是分出来五六个比较强壮的扑上来帮忙,不停的用拳头和橡胶警棍抽打那个胡须,还有人讨好的把手臂警棍隔在白浩南和对方之间,保证他不会被误伤,还能使劲撬开对方用力的手臂! 当人上人或者老大的感觉就是好! 白浩南感觉只惊险刺激了几秒钟,他就被一群扑上来的赌场保镖给拖拽开保护站起来,接着雨点般的抽打都朝着那胡须去了! 其实提膝还击都看得出来是胡须下意识的动作,从发现被其他人摁住狂揍,胡须就放弃抵抗和继续抢枪,使劲抱住头蜷起来随便这些人打都一声不吭。 白浩南也只心脏剧烈跳动了那几秒,站起来急促的呼吸就平复了,再揉揉挨了一拳生疼的右肋腹部没好气:“好了!卧槽!别打了!” 打得兴起的保镖们可能一时没听见,也不太熟悉白浩南这老大的声音,然后就听见白浩南极为不耐烦的拔出格洛克对着上砰的一枪:“我别打了!” 所有人才呆若木鸡的站好了,哪怕提着手枪的几个人都不敢随便乱动,地方行政长官的姘头,惹毛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赌场混混怎么都不敢跟随便能从军营拉一堆军人的上位者们废话,反而还很羡慕,嫉妒和恨都不敢。 白浩南真的是很不耐烦,随着在足球训练场上那些年轻人对他越发尊重,随便号令一声都是立刻执行,还有在庄沉香直接覆盖的办公楼、军营等地所有人看见他也是毕恭毕敬态度,白浩南没发现自己也很容易不耐烦了,只要稍微不顺从他就容易发飙! 毕竟他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随便掌控别人生杀大权的地位,哪怕只是个姘头,别人背后口中的男宠,但实际上他真的已经可以在这个镇子为所欲为了,只是白浩南还没完全意识到而已,他也没什么要为所欲为的:“放开看看,特么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敢对我动手,来,哥们儿,解释下为什么?” 好几支手枪这么指着头,已经浑身带着红肿伤痕的胡须慢吞吞坐起来,自然不敢有分毫乱动:“大哥,我实在是想抢把枪脱身,我……我真的不是来赌钱的,都莫名其妙关着我打了七八了,换谁也受不了……真的对不住,我没想伤害大哥,求大哥主持个公道放我一马!” 话是得够软,但人还是坐着把手肘放在膝盖上,没有按照周围叱骂的跪着抱头,有个家伙明显是为了在白浩南面前挣表现,还卖力的跳起来从后面给了胡须一脚飞踹大骂:“王叔都是你敢喊大哥的?!占我们便宜!” 胡须肯定知道这会儿反抗只能招来更多打击,闷不做声的挨了,反倒是白浩南皱眉转头朝着那边地上扣动扳机打了一枪:“卧槽你大爷,叫你别打了信不信?!” 年轻保镖吓一大跳,赶紧噤若寒蝉的躲到同伴背后去了。 胡须苦笑着抬头:“这位爷,我是听这边在招兵买马,要组成什么民族军打仗过来报名从军的,谁知道在过境的时候一三轮车再换车把我们好几个人一股脑的拖到这里来,然后塞了一堆牌给我玩就我输了十五万,我根本就不是来赌钱的。” 白浩南抬头看之前那个赌场经理,这边用眼神就给他眨巴示意差不多这意思,反正都是肉票,才不在乎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反正都是钱。 看看对方的模样,白浩南拎着格洛克蹲下去目光平视声音低点:“你是想过来打仗的?” 胡须脸上都有些鼻青脸肿的痕迹,满是郁闷:“本来不想回中国去了,前几个月去溙国旅游了一段,就不想在国内太累了,买不起房,也买不起车,就娶不到老婆,感觉在国内活着就是等死,听导游东南亚生活轻松很多,这边还能打仗,每有五百块的雇佣兵工资,我就来这边了。” 周围还是有听见的保镖们忍不住哈哈笑,可白浩南一抬头目光扫视立刻噤声。 其实白浩南也想笑的:“每五百,一个月就是一万五,一个营五百人,还不算伙食费这些后勤,光是工钱就七百五十万,你觉得这特么可能么?” 胡须却有自己的逻辑:“只要打仗获胜了,再多钱再多费用都能抢出来,这点费用算什么,只要是能打胜仗的强手!” 白浩南忽然想起对方伸手拔枪的动作,国内能做这种动作的人可少之又少:“你会用枪?” 胡须听出来点语气,立刻抬头:“我当过兵,野战部队特战大队的,没钱送礼留下来当士官当志愿兵只好退伍,可除了当兵离开部队我就什么都不会了,这特么都污透了!” 白浩南都能读出他脸上的戾气跟对社会的不满:“你这岁数可不像是刚退伍的兵。” 胡须没什么可隐瞒的:“十一年,退伍十一年了,从公司、工厂到工地,到处都打过工,都混不出来!” 白浩南有点嗤笑:“中国那么多机会,你都混不出来,你知不知道在这里你很可能命都没有。” 胡须却有点傲然:“我就爱舞枪弄棒,你我当兵学的手艺回到社会上能有什么用处?我又不愿作奸犯科的做坏事,连随便打人都不敢,别提多么憋屈了,活得太特么不痛快了!” 白浩南想想站起来:“行了,他也没钱,这个我带走,没意见吧?” 周围一圈的人从保镖到经理赶紧点头哈腰:“没意见没意见!” 胡须喜出望外的跳起来,白浩南觉得这货好像也太没城府或者社会经验了,难道不怕又掉进火坑里?也没让他跟自己一起走,顺手指镇外面:“顺着这条马路这么走出去,你能看见路边有些搭建的棚屋,挂着球衣有些年轻人在那踢球的,告诉他们是王叔让你去的,你可以在那里住下来,当然也可以朝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大概两三百公里外的山区,那边才是在打仗的邦,我明早上再过去看看你的选择。” 胡须坚决:“现在就能选,我跟着你走!我知道除了在军队那套,我只要在外面到处都碰壁,难得能遇见个你这样愿意带着我的人物,我跟着你走!” 白浩南笑笑掸手,这个动作就是从庄沉香那里学的,很有上位者的气势,胡须居然就立刻转身跑了,只穿着条黑白条纹的三角内裤! 估计真是这几被赌场打得有点怨恨,连话都不愿多,又或者干脆连自己所有身份所有东西都不在乎,光溜溜的就这么跑了! 白浩南跟赌场各位一起吃惊对视下,好几个跪在地上抱头的家伙竟然连忙跳起来依样画葫芦:“王叔!王爷,求您了,我也不是赌钱的……”“我是好人,我也是想来打仗的……” 不知为什么,反正这时候再看,白浩南都清晰的感觉到胡须和这些内裤男的区别,那分明是个郁郁不得志的退伍军人,而这些无论身形还是表情神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理都懒得理,转身回水果铺子还得重新买一包回去孝敬姑奶奶。 当然他也立刻听见背后传来一大片噼里啪啦皮肉打击的声音! 落到这种地步都是活该,作死王子白浩南现在最清楚这种因果关系,他就是最典型例子。 驾驶越野车回到大楼院子,正好看见庄沉香仪态翩翩的站在大门口接受采访,最近这种密度很大,从政府到邦首府还有国际上的都很多,特别是各种国外机构来采访的几乎每都有,但一般在办公室做访谈的比较多,今一眼看见,那穿着淡蓝色本国民族特色筒裙的漂亮女主持人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到白浩南这边来,在低声询问庄沉香什么,连摄像机镜头都转过来了。 也许有人会觉得为什么白浩南总能有前赴后继的妹子,但不得不承认,有些男人站在一片场景中就是最醒目的那个,假若再有些非同寻常的决定和担当,妹子不过是个顺理成章的附带成果罢了。 好比现在,基本等于国内县城十多年前的建筑水平院落中,一辆白色大型越野车开进来,走下来穿着运动恤和黑色运动球裤的男人,高大阳光手里还提着袋水果,悠哉游哉的走过来,绝对没有本地男人常见的弯腰驼背一脸晦气的瘦弱感觉,光是眼神就大方肯定,对上转过来的镜头也没半点慌乱,还笑笑点两下手指,只是目光在那个女主持人脸上多看两下,感觉应该是首都政府那边的,不光因为衣服穿得高级,妆容精致,最主要是眉眼长相的种族绝对和这边几个邦的华裔没关系,不过包括庄沉香在内,这边很多混血的,特别是沾了西边印度的血统,可能这就是她母女俩都有点高鼻深眼的异域特色原因。 只是这次白浩南正准备施施然的绕过这采访团队走进楼里去,刚给庄沉香随意点点头,一身宽松白衬衫扎在黑色长裤里面的庄沉香笑着给女主持人几句,然后对白浩南亲昵的伸手勾手指,而且是那种带点不好意思的亲切浅笑。 以这大半个月同在屋檐下生活的感受,白浩南简直心知肚明,这女人在演戏! 当然他还是笑着过去,然后被庄沉香亲密的挽住胳膊,还把挽起来的长发轻靠在男人臂膀上:“嗯,这是我未婚夫,也正是他这些日子在协助我推动和平足球在本地区的发展,我们非常有信心把这里打造成充满阳光健康的地区,他很阳光吧?” 漂亮女主持人赶紧带着女闺蜜的那种八卦表情亲热的使劲点头。 白浩南感受着胳膊上沉甸甸的分量,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其实看起来还多般配的一对儿。 214、忘不了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光看庄沉香的模样,的确很容易让人忽略她那全邦最狠辣女人的传,那本来带点公务气质的白衬衫黑长裤打扮,靠在男人肩头就被衬托成了柔美的职场风情,很宽大的泡泡袖更是有些俏皮的挂在白浩南的手臂上,妆容也好,梅子色唇彩搭配慵懒的细眉,最大程度削减了她以前的强硬,反正让女主持人都很活泼,还不停的想询问这位神秘未婚夫的来历,可能习惯了肢体语言,对白浩南单独发问的时候有笑着拿长长的采访麦克风触碰白浩南的胸口。 老实有点挑逗,从对方的眉目间,白浩南也感觉能上手的浪荡。 但那瞬间,白浩南没心动神摇,因为分明感觉到手臂上的手指紧了下,不是在提醒他,而分明是庄沉香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姑奶奶的情绪可是个爆炸火药桶,只要刺激到了没准儿立刻就能拔枪杀人! 白浩南还伸手拍拍她的手指给点微笑,简单回应自己是从溙国游历过来的华裔,以前出家做和尚,直到遇见身边美丽的女士,才决定留下来一起奋斗,把这片充满艰险的地方变得安居乐业。 这些在训练基地就没少听庄沉香还有各种新闻媒体类似的话,白浩南现在也是擅长鬼话连篇的行家,能把山大王一般的土豪生活得好像支教夫妻那么辛苦。 女主持人还不知道自己游走在剃刀边缘,惊喜的抓住白浩南做过和尚这个点开始询问,原来她是国家电视台派过来的采访记者,作为首都那边的缅奠主流社会,那是非常尊崇佛教的,几乎不亚于溙国的程度,只是因为这边几个邦算是自治区不那么敏感而已,所以女主持人立刻把话题转到这上面啰嗦,白浩南倒是驾轻就熟,提起手里的水果展示下:“我还得回去给未婚太太和女儿做饭呢,那就在这里为大家念诵一段回向文,祈福和平,祝愿所有人幸福安康。” 庄沉香的角度是自然而然的仰望男人,缅奠男人普遍不高,她也很少有这样极近距离需要仰头看的感觉,这时候可能真的感受到为什么会有仰望这个形容词,不光是动态,更多是心理上。 白浩南确实不同于她生活中接触的任何男人,没有那些山野之气、书卷气,也没有草莽、凶悍的亡命气息,更多是高大干净健康的平和之气,要以前做球员的时候白浩南就不是个争强好胜的家伙,现在好像到龙寺走了一遭愈发多了些慈悲味,双手合十闭上眼开始念经的动作,让庄沉香都不由自主的夫唱妇随,单手立掌低头跟着沉浸到那念诵的经文中,哪怕不完全能听清听明白,却分明和前两次带着笑谑听白浩南这假和尚念经的心态都不一样了。 女主持人在镜头前面也能立刻双掌合十跟着应和。 很神奇,哪怕这会儿庄沉香听着的是男女声合诵,也没了之前那仿佛会喷薄欲出的杀心。 再睁开眼,笑容都是温婉的了。 白浩南点点头给庄沉香示意,女人对他仰脸抬头嘟嘴,他当然会意的伸头亲吻下才给摄制组做再见转身离开。 只是没走几步,庄沉香简单的结束了访谈,让随从秘书安排摄制组访问,自己也转身快步跟上来。 其实没什么亲昵的动作,就是一起并肩走上台阶,连对话都没有,却好像相互的脚步能踩到对方的步点,短短上两层的台阶,都能走得心动神摇,反正连白浩南这老鸟也觉得意味深长。 男女之情真是个玄妙的东西。 粟米儿双手叉腰的站在三楼梯口,噘着嘴佯装生气:“早就看见你开车回来,啰嗦什么去了!”着还差两级台阶呢,直接跃身跳起来,当然是心满意足的被白浩南稳稳接住盘在腰间,现在她很有这个自信。 庄沉香笑着伸手帮女儿把散落的发丝给拨到耳后:“正好下面国家电视公司的那个主持人在采访我,就多了几句,也采访了他,那个主持人很有点发骚的样子!” 粟米儿立刻秀目圆睁握着拳头发狠:“在哪?!非得撕了她的脸!” 白浩南确实像宠溺女儿般托抱着她给楼道上站着不敢有表情的男女保镖笑笑示意,庄沉香自然也是挽住他胳膊做足了女主人的模样,却给白浩南出难题:“他给记者他要回来给你做饭,我们今就看他的手艺?” 粟米儿又嘻嘻笑:“真的?” 白浩南没好气:“削个芒果还行,我可从来不做饭的,请了厨子是来干嘛的?随口糊弄人的……” 用脚后跟关上门,庄沉香当着女儿把手撒开来,但也顺便把盘起来的长发散开,瀑布般倾泻下来,整个人身上的端庄驾驭气质进一步散了个干净,有点懒散的蹬掉脚上的高跟鞋踱进客厅,很没姿态的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斜躺着:“那你总能去厨房指点下随便改改口味吧,这翻来覆去的口味都吃腻了,总不能随便换厨师啊,米儿过来给妈妈揉揉腿,今累死了。” 白浩南很想把这俩活儿对调下就好了,但还是放下粟米儿到后面厨房跟厨师女仆沟通几句,这地主般的腐败生活过起来很容易就让人接受了,这些国家仿佛没有国内那么强烈的人人平等概念,主仆之间的从属等级仿佛经地义一样,刚开始白浩南是真不习惯,但等到随便喝杯水都能叫人送到手边的日子享受下来,适应也没那么困难。 其实主要就是白浩南这两偶然在路边山民那买了些野味和辣椒,拿回来吩咐厨师按照江州的麻辣口味做了些菜肴,庄沉香吃起来挺新鲜喜欢的。 晃到客厅坐进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时候,白浩南想起刚才遇见的事情,一边掏出硌着后腰的格洛克一边顺口把事情讲了遍,粟米儿不关心什么倒霉蛋,手上帮母亲按摩回头却舍不得这边:“坐过来,一都没见了,坐那么远干什么?” 跪坐在沙发上回头的妮子脸上表情宜喜宜嗔的满带情思,白浩南笑着过去摸一把才靠着坐上随手拆开弹匣,从茶几下面找出整板装的子弹盒,开始给里面添补子弹,粟米儿还悄悄的把脚丫伸进他裤腰上磨蹭。 庄沉香看着白浩南摆弄枪支好像寻常家里男人捣鼓烟酒茶一样,顺手把自己腰上的手枪也摘下来丢过去:“帮我顺便擦擦……你觉得这事儿能怎么整治?” 白浩南知道她的意思:“不能怎么整治,镇上现在不少人就靠这些东西过活,没找到正儿八经能赚钱的生意之前,只能让这些事情继续干下去。” 庄沉香欣赏的嗯一声:“所以跟你一这个就明白,平时遇见不是一门心思想在黄赌毒上捞钱的家伙,就是假装正经教我快刀斩乱麻把这些事情全都清理干净的假道学,他们起来倒是轻松,我得养活这么多人,而且如果断了所有人的财路,会造反的,背后都有各种各样的股东,可也得想个办法吧,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足球这个事情是能改变形象也能带来不少慈善扶贫资金,但这些钱都要花在宣传做样子上面,形象好了还是不能赚钱,我这心里很着急!” 白浩南嗯一声,把格洛克的子弹装好,顺便拆了套筒拿布巾擦拭枪膛,这也是他住到这边来才慢慢有的习惯,毕竟勇士这么好的枪不经常擦拭维护,真有些暴殄物。 庄沉香不满的随手抓个抱枕越过女儿砸白浩南:“嗯什么嗯,我不管,非得给我想个办法出来!”不自觉的就带上点鼻音,她本来就是擅长运用女性身份的高手,只是在女儿面前收敛住罢了,随便流露出来点,都能让白浩南这心里一荡,特别是这种不见外的口吻。 粟米儿还没到能体会这么深的地步,明明自己跪坐在中间,两边没肢体接触她就不会想更多,在她看来男女之间的最高形式必然是那肌肤相亲的啪啪啪:“妈妈在给你呢,想想办法啊!” 白浩南苦笑:“我是个失败的足球运动员,叫我当个足球教练还马马虎虎,其他的……容我慢慢想,也不是火烧眉毛。” 庄沉香却是借着这个话头释放情绪:“就是火烧眉毛,现在是凉季要完,等过了春季又要进入雨季,那时候河滩也没有了,整个镇上的生计都会进入最困难的时候,如果不贩毒没有赌场,我连维持军营和基本物资条件的钱都没有,电力跟通讯还有燃气、自来水这些随时都可能被断掉的!” 白浩南只能做个惊骇的鬼脸:“卧槽,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他也是这些才知道,这几个邦都没有自己的基础民生设施,基本都是从相邻的别国拉电线、水管、燃气过来,整个邦使用的通讯也是中国的,只有这样的对比,才知道习惯了什么都是大国大家一手遮的状态,在这些地方随时都可能风雨飘摇的丢个干净。 庄沉香纵容自己:“必须想……都跟米儿这样了,这也是你的家业,必须想!”还给女儿做眼色。 傻乎乎的粟米儿马上欢喜地爬到白浩南背上去撒娇,却没注意到自己母亲眼中的柔情,可能绷得太刚硬的女人,一旦放松下来就会显得格外软弱吧。 真不是非得要白浩南这文盲加政治盲想出什么招儿来,就是要撒娇,要耍赖,要举高高得到宽慰。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结果,白浩南把那支银色手枪也顺手拆了,然后慢腾腾的开口:“要不这样……搞个射击场,巨大的那种,号称亚洲甚至世界最大,不就是地盘么,我们这里有的是,搞个山坳坳圈块地,各种枪械堆上去子弹论颗卖,你可能不知道在中国有多少人想玩枪却没有机会。” 庄沉香眼睛亮了下但身体还是懒散的没动:“镇子里不是有么?生意……也一般吧?” 白浩南摇头:“做大做强,我在溙国搞弘法足球,只有龙寺一家寺庙的时候屁大的影响力,每场比赛几百人看,但是等我们到了首都,几万人齐声念经,每场比赛几万人到场,你算算光是门票收入都什么样,我在国内桂西做健身,只给一个老板做私教,顶破一个月十万,就这还可遇不可求很少遇到冤大头,我也带不了几个人,但做大成足球健身中心,规模大了一个月几十万流水轻轻松松,按照我那位合作者的法,只要做大做强,全国各地复制这个健身中心,虽然管理成本会高不少,但中国那么大,她是奔着上市几个亿去的,你可能没见过中国国内旅游的疯狂盛况,东南亚那些旅游景点,我在溙国到处都能遇见中国游客,金三角主要是名声狼藉了,谁都怕来出事,但如果正规搞,我们什么都不做,专心做射击场,手枪、步枪、机枪甚至迫击炮什么都上,巨大的射击场,名声只要传出去了,你等着看吧,能来玩儿这个的都是有钱人,今那个倒霉的退伍兵提醒了我,这个生意绝对有得做。” 庄沉香已经慢慢坐起来,认真的在思索:“做大……怎么做大?” 白浩南是随口,但其实大多还是来自于桂西的商务运作:“要做就做正规,让顾客不担心不害怕,所有工作人员都得是正规的,哪有这种强买强卖打赌客骗人来赌的情况发生,对!还有专门组织游客直接从国内来,舒舒服服的住在射击场周围或者镇上,我们搞那种漂亮的原始雨林酒店,这个我在国内和溙国都体验过好几次了,旅行社,对,这方面我……可以帮忙联系我桂西那个老板,她家族企业的路子非常广。” 庄沉香只从白浩南那轻微的停顿就听出来判断:“是个姑娘?” 白浩南想想笑:“嗯,本来只要上过床分开以后,我从来都不会再联系的,但我跟她没上过床,或者就是怕跟她上床,才愿意跑溙国的。” 粟米儿听了嘟嘴,庄沉香的注意力却立刻从自己的艰难事业转移出来,一边轻轻捏了女儿的脚踝安抚一边凑近笑着问:“我很期待见见这个让你都怕上床的姑娘,很丑很胖?” 白浩南好像想起个很久不见的朋友,忍不住笑起来摇头,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算不算于嘉理的成长了呢? 那姑娘也应该更漂亮了吧。 215、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但白浩南的这个办法显然是靠谱的。 庄沉香一言堂的好处就是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杂音,她把这件事拿出来论证下,几乎得到的都是一面倒同意,甚至据连首府那边的庄成都很赞成。 有时候劣势就是优势。 很多自治邦的人脑筋都盘旋在黄赌毒上面,因为这些地区的人懒,不太可能搞工农业开发,除此之外几乎一筹莫展,除了特定地区能挖翡翠,绝大部分唯一能想的正常创收就只有砍伐木材,把这片山地千百年存积下来的原始丛林中各种名贵木材非法砍伐了卖给……主要还是中国,就连砍伐木料都得从中国那边招募农民工,所以政府那边抓过好几次中国劳工是非法砍伐了。 仿佛就隔着一条国境线,那边的人就是勤劳,那个国家就是强大。 只有走出国门,才知道曾经毫不在意的那个国家如此巨大,在国外才能体会到那无处不在的分量,这是白浩南现在感触最深的一点,好比如他,也从来没想过永远留在国外,曾经认为自己是出来跑路,现在算是在体验人生增长阅历,终究还是会回去的。 那么如果想把路子确定在合理合法的规则范围内,恐怕除了找政府要援助,最大的方向还是只能朝着中国想办法,谁叫这相邻的四个国家,只有中国最强大富足,最有可能带来蓬勃的生意呢。 镇虽然跟中国不接壤,但有个好处就是正好处在溙国、缅奠、老窝之间的范围,这里距离老窝关卡不过二十公里,那边只有关卡最近的城镇就是这里,中国游客以前都是从老窝过境来这里赌博玩乐,现在其他跟中国直接接壤的邦城镇都在开发赌博色情行业,自然就抢走了很多生意,甚至连和政府军打仗都无法帮助生意转移过来,毕竟就隔着一条河,那些赌徒只要听闻枪声随时过河逃回中国就行了,但恰恰就是射击场恐怕不太好在这些地方生存吧? 这恐怕是庄成麾下这个邦最大的优势,因为投靠了政府军,相对这里是稳定的,哪怕听着枪声哗啦啦,老百姓和游客也没有那么惊慌,更不会引起随时可能爆发的战斗。 在本地人觉得习以为常枪械,白浩南给庄沉香好好描述了番起码对他有多大的吸引力,最后把那个胡须也找过来,甚至他比白浩南都更极力推崇搞这个生意。 其实前一晚睡觉的时候,白浩南还想过这个胡须要是留下来,不定会对自己在培育兵营军力上面有所帮助的,结果等他第二到了足球基地,跟这个叫李海舟的胡须聊过之后,发现这就是个普通的大头兵,最基本的大头兵,也从来都没上过战场,甚至连子弹都没打过多少的普通士兵,毕竟十多年前的国内军队,用李海舟的话来就是穷得要命,也根本没有实战机会,他作为常训山地部队的特战大队服役两三年,已经算是尖子生也就参加过一次大型演习,打过的子弹屈指可数,所以如果白浩南想在军事方面从他身上得到多少帮助,可能近乎于零。 毕竟李海舟会的那些军事基础训练,这里的营长也会,看起来反而还不如白浩南这种外行搞的体能锻炼更能激发士兵们的兴趣,现在已经有十多个另外主动报名参加的士兵也加入了年轻军人球队里面训练,毕竟边防营平时真的没啥事儿,不是所有国家军队都像中国军队那么在边境线上兢兢业业,这里大家都穷,也没什么关税堡垒,压根儿就不存在走私一。 所以李海舟听白浩南询问了关于射击场的事情以后,当就哼哼唧唧的坐在嘉桂的诊所桌边写了密密麻麻的一大张报告,简单一句话,在中国国内,有个庞大的群体叫做军迷,各种军用品销售非常旺盛,而关于军用枪支射击的产业,光是李海舟都知道去溙国、菲律宾、老窝甚至就是缅奠来玩枪的人很多,但迄今也没有打得响的品牌,这事儿如果在国内想办法推广,价格适中体验又很好的话,准保能成。 白浩南拿着这份密密麻麻的报告,转手就给了庄沉香,庄沉香也立刻开始做先期勘察,相比修建一座几十层楼高的酒店,一座修来都不知道用什么吸引游客的酒店,占地可能是好几倍的射击场建设费用反而要低得多,毕竟这些穷山恶水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人迹罕至的地块,平整一下的野外稍微打理下就能做成野外射击场,而且庄沉香还决定把射击场放在距离镇大概十来公里的另一个方向,也就是朝着老窝边境口岸那边,这样中国国内游客只要出境两百公里左右就能拐到这里进入缅奠,十来公里后就进入射击场区域,完全不受限制的玩枪堂,这样也能让镇上居民逐渐围绕射击场开始谋生,把重心朝着射击场那边转移以后,庄沉香才能腾出手来逐渐清理本镇的这些问题,也就是等于搞个新镇来缓冲。 当然这些都是晚上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聊的事情,白浩南的主要精力还是在自己的足球训练场上,抽空才听李海舟反复强化这些细节,偶尔有点好奇:“那你现在这种情况,我看兵营里面就是我这些年轻士兵好多都扛了五六年的枪,还打过几场仗,一个月六百块,这么点收入,你还留在这里干嘛?” 李海舟长得健壮结实,哪怕是一条内裤狂奔过来的,现在随便穿条球裤也满不在乎:“寻求刺激啊,国内我真的是没法待下去,怎么都混不出来,现在再差我好歹也能无忧无虑的玩,跟着你以后还能玩枪,要是能打仗再上战场那就更刺激了,真的,你可能不知道,前两年反正这边和政府军打仗,国内的人真是偷偷过来好多组成了几个营的,我也就是知道消息晚了,而且得到的信息有点错误,没想到这个邦已经投靠了政府,不然我肯定到那边几个邦去过境!” 白浩南仿佛看着一个比自己更激进的版本,或者更平凡也更无所谓的版本:“我听打仗是很容易死人的事情,你经验还不如这些本地军人,凭什么立足?” 李海舟偷偷摸摸左右看了几眼:“我有绝招!” 白浩南再问他,这货却咬定不松口:“反正如果打仗我绝对有用,不打仗我就跟着老板你当保镖、保安都行,只要能让我玩枪,我绝对执行你的要求,这些年我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绝对能吃苦。” 这时候的白浩南也仿佛呆在这里好多年的陆老头:“女人,毒品,这两样东西你千万不能碰,做不做得到?” 李海舟满口答应:“我对这两样都没兴趣!枪!老大,只要你能给我枪,我就绝对指东不打西!” 考虑一下,回头再跟庄沉香聊了几句,白浩南还是从那边拿了一套步枪和手枪给李海舟,起码从这家伙拿到枪的那一刻眼神表达,白浩南就确认这是个爱枪如命的家伙,应该不会有其他问题,哪怕庄沉香笑着让他注意防备这是不是国内有关部门派过来的卧底。 白浩南对这种可能性问心无愧,反正自己这里没有任何贩毒犯罪的事情,再他也问过李海舟看不看足球,这个据在县城长大的家伙表示从来不看那糟心玩意儿,也压根儿不认识什么职业足球运动员,训练基地踢足球他也从来不感兴趣,自从拿到枪以后,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除了在河滩上跟阿瑟练习射击,就是自己到周围密林中打猎改善伙食,有时候能一去就两三,然后带着不少野猪、野鸡、麂子之类的猎物回来,乐此不疲。 这让白浩南回到家给庄沉香都笑谈:“真的,这家伙还在马路对面的山坡上开辟了一片菜地,不出去打猎就是种菜种果树,还找我帮他买了些化肥,随便来个中国人都比这边的人勤劳好多!” 仿佛借着捣鼓射击场这个项目,白浩南有点出乎意料的让庄沉香找到了工作突破方向,同样在家中的关系上也得到了突破,以前只要回到家里基本都是分别跟粟米儿比较亲近,要么趁着庄沉香去办公室或者到镇上去巡视开会,这俩在家胡胡帝的上课,要么庄沉香在家必然是母女俩凑在一起,白浩南不上网又不爱看电视的,没有夜场可以玩,成专心带队搞训练就经常早早睡了,连话都不上几句,也就从这件事开始,从吃饭到饭后,都会把这件事拿出来商量,是个名正言顺可以谈地的突破。 当然都是隔着粟米儿坐的,哪怕坐在同一张真皮三人沙发上,看上去跟任何一家三口都差不多的情景,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组合。 庄沉香搂着女儿嘻嘻笑:“对对对,中国人都勤劳,反正这家里唯一一个中国人,我从来都没看见做过家务事。”粟米儿顿时觉得这是个很有对立性的态度,乐淘淘的帮忙点头。 白浩南悠闲的坐边上也点头:“我从来都没做家务事的习惯,这是自打进了体校开始就养成的,在俱乐部都是各种后勤人员照顾着的,这逃出来嘛……嗯,有各方贤惠的姑娘照顾,现在不是有佣人嘛,我总不能自己抢了她们的饭碗吧。” 庄沉香赶紧搂女儿起哄:“看看看!各方贤惠的姑娘,问问他到底有过多少女人了!” 粟米儿还感觉不到这俩几乎是在隔着自己调情啊,哼哼的发问了。 白浩南不做声。 粟米儿得意了:“不敢吧?!我看你就是心虚!” 白浩南面无表情的摇头:“别打岔,我正在数呢,三十五,三十六……” 庄沉香带头哈哈哈的大笑,粟米儿有点挂不住,一边伸脚蹬不要脸的一边扑进母亲怀里撒娇:“你看他……” 庄沉香脸上哪里还有之前的阴霾之气,似乎还年轻了一截,容光焕发的抱着女儿嘻嘻哈哈:“看见没,这就是最无情的男人,一定要汲取妈妈的经验教训,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一起感受生命都行,但是千万别认为离了他就不能活!” 粟米儿看来最近没少接受母亲这方面的苦口婆心:“可……你不是也,幸好最近家里有了男人么?” 庄沉香稍微窘下:“哪有!” 粟米儿急于摆脱自己的下风:“昨,就昨睡觉的时候你还在感叹,幸好家里有了男人,你觉得最近心情都好了很多,压力也没那么大!” 庄沉香穿着一身很普通的圆领家居恤和宽松睡裤,应该自从白浩南住进来她还是很注意,从来没有穿着性*感装束出现在女儿和白浩南面前,起码连低领的衣裳都没出现过了,但肢体语言确实明她越来越没有防备,抱着女儿盘坐在沙发角落,一起轻轻摇了好几下才看着那头的男人开口:“没错,哪怕我从来都不承认女人比男人差,哪怕我一直我遇见的那些男人还没我有担当,但不得不承认,家里有了男人,就像是有了主心骨,起码我不再是一个人什么都要扛住,而且身边不是孬种蠢蛋的感觉,心态越发的平静随和,建国,谢谢你。” 白浩南觉得当着粟米儿这些干嘛,尽量不转头看,装着没听见的只嗯一声。 没想到庄沉香不满的直接伸脚戳他下:“喂!我得这么正式,你好歹也回应下啊!” 粟米儿哼哼,不知道她表达的含义是什么。 白浩南专心的看手上枪膛里擦得干不干净轻描淡写:“多大个事儿,怎么不我流浪到这里,还算是你收留了我呢,我可没谢谢。” 粟米儿当然听不出这一问一答的实际感受,还很满意的干脆伸脚搭在白浩南腿上:“是我收留了你!谢谢我!” 白浩南敷衍哄孩子:“嗯嗯嗯,谢谢大姐的收留!” 庄沉香轻笑:“你开枪打掉狙击手救我的命,那就是命中注定了,再加上米儿这么喜欢你,所以我们就是一家人,不用再谢不谢的,确实是我错了。” 白浩南点头:“和平足球的项目推动起来得名声,射击场要是搞起来得钱,这两样搞好了,镇未来就稳定得多……以后如果我回中国了,也欢迎你们到江州去玩,可能那时候你们空闲的时间就要多一些,压力也没那么大了。” 粟米儿依旧听不出这话明明是给庄沉香听的,立刻不满的跳过去老鹰扑鸡:“什么欢迎我去江州玩!我要跟你一起生活的,哦?妈妈!我要跟他一起去江州生活!” 庄沉香笑得依旧娴静平和:“对,你们一起回江州去生活,一定要过得太平幸福,应该是有空回来看看我……”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她声音就是一软不下去,反正猛的把头就扭过去了,不把红了的眼圈给这边看,谁能想到所有人口中狠辣的女人这时候会有这么软弱呢。 白浩南拿手肘抬女朋友,示意她赶紧过去安慰当妈的,瞎子都能看出来那种孤寂的感觉,这才多少岁,就有点孤苦伶仃的味道,挺让人心疼的。 粟米儿连忙又扑过去抱着母亲撒娇,庄沉香笑,可眼角还是有点润。 正在这颇有点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分,那晚上绝少有人打扰敲响的大门啵啵啵的敲响了。 216、杀只鸡给你看好不好? 米儿的外婆来了。 除了室内木制品比较高档,其实庄沉香的这个宅子不上豪华或者多有设计品味,连大门都是标准的铁皮防盗门,只是平时绝少有人敢来敲门,哪怕有紧急事务,下面的人也是直接打电话给庄沉香。 就算是个村长,在村子里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更何况庄沉香这样具有几乎独断生杀大权的行政长官呢,保镖们都是战战兢兢的心翼翼。 但白浩南过去开门,看见这个中老年妇女,给他一眼的感觉就知道绝对是米儿的外婆。 就是个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哪怕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本地女人,穿着打扮也绝对平常,酱色偏重的脸颊虽然带着很多皱纹,却没有苍老的味道还有些农家妇女的利落,那特别的就应该是眼神吧。 反正开门看见白浩南这么个高大壮实男人,眼里没有本地普通女人那种心的回避跟毕恭毕敬,肆无忌惮的在白浩南脸上看了一圈,才抬腿走进屋里来。 果然本来跪坐在沙发上的粟米儿立刻跳起来喊外婆,但庄沉香的反应却略显奇特,笑眯眯的站起来,没有半点亲近,甚至连笑容都是带起嘴角有点上翘的感觉,仅此而已,就是转瞬间,之前那个有点软弱的单身母亲就消失不见,又回到那个狠辣的女头领身份中。 白浩南除了让过外婆背后跟着进来的三个矫健的女保镖随从,还探头看了看外面,又多了七八个背着步枪的青壮年男子。 他知道这里距离首府也就百多公里,但现在都八九点钟了,忽然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不过他还是胆大包的把门给关上了,可能主要是因为庄沉香的那个反应。 外婆大马金刀的在沙发中间坐下,特别明显的展示出她的中心地位,手里挽着粟米儿,眼光却在白浩南跟庄沉香身上转圈:“就是他?” 庄沉香笑笑对白浩南招手:“建国,这是米儿的外婆,你就跟我一起叫大娘好了。” 白浩南一听这个称呼,就大概明白了什么,怪不得这女人跟庄沉香的姿色一点都沾不上边,并肩站在女人身边做出殷勤的模样点头哈腰:“大娘好……”还伸手去握,结果眼神严厉的外婆没让他碰。 白浩南也不觉得尴尬,笑嘻嘻的把手收回来,反而得了庄沉香轻轻在肩头打了下:“大娘家教很严厉,是我们邦里本地大户人家,哪像你这么吊儿郎当的不着调。” 也许是不喜欢把首府那些家族内容拿来破坏气氛,庄沉香从来没有提过父亲的家族是什么样,反而还是粟米儿有时候会点,不过现在又只需要一句,白浩南也能脑补出很多剧情来,白成几年前能够作为三号人物却突然发难,左右逢源的赶走几十年霸主登上宝座,这位大娘的用途,当然比庄沉香那个很可能是外族的母亲有用得多。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庄沉香一直在家族里面有点另类,更能解释粟米儿为什么一直被娇宠得像掌上明珠,却只是个交换筹码的人生命运。 老婆生的就是没有地位啊! 这会儿坐在明亮的客厅沙发上,还能看见外婆身上的本地深色外套袖口领口都带着传统花纹,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耳朵上的耳环却跟粟米儿有点类似的明晃晃一串,原来那姑奶奶不是走的朋克哥特风,而是从跟着这外婆学的民族风,话语也带着更多地方腔调:“你父亲……看过你的射击场构想以后,让我过来实地勘察下你选定的地区,不会不欢迎吧?” 庄沉香一改刚开始不怎么亲近的表情,也有点学白浩南的点头哈腰:“怎么会不欢迎呢,马上我就给您安排酒店,最好的套房,以前父亲来也住在那的……” 外婆却叫住了拿电话的庄沉香:“不用麻烦了,我就住在这里,跟米儿挤挤就是了,不妨碍你们吧?” 白浩南得控制脸上的喜色,卧槽,这是要奉旨同居么? 粟米儿反应最明显,撒开外婆的差点跳起来,庄沉香眼明嘴快的笑着抱住女儿:“哈哈,还想跟妈妈住么?外婆也就过来玩几,好好陪下外婆,几时间嘛,一定要把外婆照顾好,既然来了我们家,那你就是主人了!” 戴着鼻环的姑娘终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脸上阴晴只有瞬间,顺着几声哼哼哼,那情绪劲就转过来,后面还带笑:“那妈妈也要陪好外婆!明好好看下那片地块……” 庄沉香忽略女儿的要挟交换,亲热的揽着她去卧室:“把你那点东西收拾下……这两我让米儿跟我住的。” 外婆面无表情的起来:“你的生活也的确该收拾下,你知道首府那边都怎么你么?” 庄沉香对着女儿的笑脸瞬间冷冽下来,转头看了看这名义上的长辈,也许这种话她没少听,但当着女儿,当着白浩南,还当着三个保镖随从这么当面打脸,她那有点阴沉的神色分明随时都可能杀人! 外婆毫无感觉似的同样冷冷看着她! 只不过最近庄沉香回家都会把手枪摘下来放在卧室门口,睡觉的时候才放到床边,现在抬头环顾了下,正好对上白浩南,这男人满不在乎的笑眯眯看着她。 仿佛就是这么看一下,庄沉香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加上粟米儿似乎也感觉到母亲的念头,着急的抱着她胳膊往卧室拽:“走啦,收拾东西呢……” 庄沉香笑了,摸摸女儿的脸再回头看那老太婆,表情已经清新自然:“谢谢大娘关心,我的生活终于收拾好了,再也不会交给别人的男人来胡乱掌控,我希望米儿未来的生活也是这样,而不是像她大姨二姨那样现在只能在家无可奈何的看着男人在外面胡作非为,花酒地,还染了一身花柳病回去传染,这样的名声就好听了?” 外婆猛吸气,要反击,庄沉香却牵了女儿进屋哐的一声关上门。 让老太婆完全是一口气顺不过来,憋出了内伤的感受,只能忿忿的坐下来转头对上白浩南没事找事:“看什么看!一点没有教养!” 完全站在旁边连参与权都没有的白浩南简直莫名其妙,只能理解为这看似很有地位的老太婆在家绝对压抑得很,就算去了鸭子店也是最难伺候的那种心理变态,所以装着没听见的把眼睛挪开。 不过他还是少了这种在豪门大户里面生活的经验,内心更是骄傲桀骜惯了,谁能想他这漠不关心的态度更让人抓狂,特别是凸显出他之前的殷勤谄媚都是假的,那本来就一肚子火的老太婆竟然直接爆发:“什么野男人!敢在我面前摆脸色,杀了他!” 白浩南从来不看VB电视剧,当然也就很难学习到豪门血腥争斗的内幕,不过还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受到那些台庆剧的狗血剧情影响,不会认为这些争斗表面上都是笑嘻嘻的,所以对这个老太婆那是一直都提防着的! 真的就是瞬间翻脸,似乎在这个女人面前,什么和平足球运动,什么射击场策划,什么镇本邦的发展大计之类都不是她关心的问题,甚至连白浩南之于他们这个家族有什么利用价值都懒得考虑,只要忤逆她的意愿,那就颐指气使的杀了! 因为真是随着她叫嚣着手这么一指,那三个站在靠着饭厅那雕花门廊边的女人里,立刻有个脸色阴沉的中年女子撩起恤从腰间掏枪! 白浩南脑海里只想过,卧槽,这是那个姓李的在首府姘头么,一张脸跟欠了钱似的,而且现在二话不就拔枪,那真是把自己当成狗都不如! 时迟那时快,脑海里这么想,白浩南的手已经飞快的动了,他怎么可能随便任人宰割,还是这么个老女人跟杀只鸡一样不屑的干掉,一旦到了需要保命的时候,白浩南眼中就没有任何大人物或者背景需要顾虑的,手比脑子还快,直接从后腰拔出那支格洛克扣动扳机! 来到这片神奇的土地,白浩南最大的感受就是枪不离身,当没有法律约束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随时可能暴起发难,阿哩他们这样的底层少年或许事后会受到惩罚,但是对庄沉香和她的家族来,这都不是事儿。 光是看看这个老女人随口吩咐杀掉自己的态度,不管是想吓唬自己,还是真的会立刻杀鸡儆猴,反正杀条牛恐怕都还要费事些! 与此同时,肯定在卧室里面也听见声音的庄沉香拉开了门,一手捂住了要大叫的女儿,一手撑在门上愤怒:“谁敢……” 就俩字。 白浩南已经啪啪两枪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支枪枪身太枪管太短,反正虽然同样的45口径大弹头,声音就是听着要短促清脆得多,四五米外那中年女子的浅粉色恤腰腹和左胸立刻绽放出来两片血渍! 她身边另外两个同伴倒是一个尖叫跪坐一个跳开,看起来她俩不是负责动枪的! 手里刚拎着一把黑色手枪,甚至连枪口都没有抬起来,中年女子就有些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喉头想什么但恐怕已经不出来了! 枪先掉地上,接着人摇摇晃晃的靠在雕花门廊往下滑,睁着的眼睛分明都能看到那种叫生命的东西在离开。 阿达似乎也经历过两三回这样的突发事件,不那么惊慌,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把自己趴在墙角拖着后腿慢慢爬,漆黑的眼睛仿佛在观察在场每个人,似乎要帮白浩南再看出来谁会动手,它就要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白浩南这会儿才是没有半点表情,把手枪换到左手,然后从领口伸进去拔出那支勇士,胆子就更足了:“不好意思,想杀我的话,王老子我都要咬下块肉来,大娘不想再刺激我吧?” 就是人倒下的这两三秒,外面已经传来不少脚步和凑近隐约的金属件碰撞声,接着有人心的在问:“夫人?” 白浩南没把枪口朝着老太婆,他有绝对信心在老太婆要是敢拔枪之前转过去,所以只调整了下自己的站位,背靠墙角随时都能从厨房那边冲出去,经常去厨房指点菜肴的结果就是白浩南知道那边是庄沉香给她自己留的后路之一,真出事,绝对不可能从楼梯间下去。 老太婆还是没被猝然爆发的枪杀给吓住,站起来更加阴沉的看着白浩南:“杀我啊,有种杀了我,看你能不能从这片地方走出去!” 白浩南嘿嘿笑一下:“不掏枪威胁我就没事,我胆子。” 庄沉香提高音量:“没事!”再朝着室内:“够了!建国是我的人!大娘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要杀了他?我现在就给父亲打电话,询问到底是不是他的意思!” 老太婆毫不示弱:“打呀!我倒是要庄成来评评理,究竟是谁了算,你看看你这两年把这里搞得一团糟!” 这时候白浩南终于明白,粟米儿为什么会那么暴躁,为什么那么容易发飙,看看这俩榜样吧。 在这样的家庭长大,都是动不动拔枪都能杀了下面人的派头,这姑娘也就是年龄还,再过几年可能只要手上沾了血,再这么随意杀人恐怕也是有样学样。 白浩南都清楚自己,第一次开枪杀人在夜间,自己还有强烈的不适感觉,第二次光化日打翻狙击手和那姓李的就平静多了,现在更是内心毫无波动。 这种环境里,只要为了能活下来,周边的人杀个干净又如何? 不是自私不自私的问题,手脚稍微慢点,就会成为别人的枪下鬼! 到这时候,白浩南的内心都还是紧绷着的,看似轻松的注视着在场每个人,特别是那老太婆剩下的随从,手指一直都轻轻放在扳机上,随手可能射击。 两个核心女人却毫不在意枪口朝向,寸土不让的吵骂起来。 不过这时候让人吃惊的却是粟米儿,一身吊带加短裤少女打扮的姑娘,轻摇几下母亲的手臂,立刻让庄沉香强忍着闭上嘴,她再过去伸手抱住了外婆,柔声嬉笑着把老太婆给推进了旁边白浩南往日的卧室里关上门。 拆散这剑拔弩张的局面同时,还能在关门前回头狠狠的对白浩南做个鬼脸! 留下双枪将远远的对着庄沉香用眼神交流。 趿着拖鞋的行政长官摇曳着步伐过来埋怨:“你就不能稍微换个角度,我的雕花门廊都伤着了……”转头轻描淡写的叱骂:“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了,把地毯上的血都洗干净了,笨得出奇!” 两个从首府来的女随从连忙挣扎起来过去开门,招呼人进来抬走…… 真的就跟杀死只鸡一样。 217、眷恋的真是女色? 别以为当个人上人就容易,特别是从中国来的,从受惯了人人平等的无产阶级概念,虽然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儿,但到了这些明目张胆宣扬阶级区别的地方,当大爷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起码吃饭时候旁边一直站着个女仆在那看,并且随时添汤盛饭的劲头,白浩南都不太能受得了,是庄沉香体谅他,又或者是粟米儿为了吃饭时候腻歪才让其他人不得入内打扰的。 譬如庄沉香早上打扮,白浩南看过一回,连鞋子都是女仆跪在地上拴鞋带! 所以白浩南开枪杀死一个随从,庄沉香没当回事,直到坐在主卧室里,看白浩南表情又有点魂不守舍,才站他身后轻轻按摩他肩膀:“我理解,你觉得跟她无冤无仇,开枪杀人心里有点不好过,但你不开枪就是她杀你,我知道她枪下绝对不会犹豫,给老家伙杀了好些人,就是这样当面下马威,这是做给我看的,这就是金三角的生存之道,不狠那就只能当条丧家犬。” 没错,第三次杀人了,哪怕是个仆人保镖一样的角色,白浩南还是不可避免的手抖,事后抖,杀人的当时他绝对反应敏捷,近乎求生本能反应促使他先下手为强开枪,现在还拎着对方那支1911,稍微提起点脚跟整个腿都在不由自主的抖动,都能听见那提在手里的枪机件轻轻的晃荡声音,不但明他抖动的频率,也明这支枪磨损很大,性能并不算好,但近距离行刑一样杀人还是能毫不含糊。 又一次在瞬息间从生死线上活下来,那种刺激的战栗谁来谁知道。 不过被那带点温热的手按住,立刻感觉心中大定柔和一片的转移注意力,顺势捂了肩膀上的手就反手搂腰,想投入那更能抚慰惊慌的胸怀里去,庄沉香却笑笑躲了开:“别啊,我喜欢就这样。” 社会我南哥虽然拔枪从不含糊,但也从来不用强,哪怕有可能是欲拒还迎的花招,他也不会仗着身强力壮霸王硬上弓,抬头看看这几乎从没进来过的卧室,其实还是跟外面的风格类似,名贵木料做的家具不错,但整体没啥装修风格,更没什么格调,对于在豪华酒店住惯了的白浩南来,更感觉是地主土豪的地儿,不过衣柜开着倒是耷拉不少女人内衣什么在上面,可能刚才母女俩正借着整理衣服悄悄话,听见响动扔了东西就出去。 顺着他的眼睛,庄沉香看见了却没姑娘的青涩惊慌,慢慢悠悠起身过去继续分拣自己和女儿内衣,还给白浩南展示:“像我,真是便宜你了。” 这就是高手撩汉,尽在无形中,白浩南嘿嘿笑。 庄沉香继续轻言细语的叮嘱:“你比她大这么多,也没个节制,成跟她疯,真当是爽过一把扔脑后?” 白浩南看着眼前的丽人,哪有半分之前凶悍发怒的样子,不做声。 庄沉香看他眼睛就知道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回个嗔怪的眼神:“好好对米儿,就别打我的主意了,我能一直念着你的好,不定能一直挂着这个名儿。” 白浩南居然问:“为什么?”好像没觉得觊觎丈母娘是个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光是这么想想,他又有点兴奋,眼前的女人看起来确实很难跟丈母娘画上等号,这个称呼还多了点禁忌的刺激。 庄沉香不得不再给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喂!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吗?既不会让米儿不开心,我也觉得心里有个归宿,你那点心思跟你在做的大事情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米儿还不能让你……觉得满足?” 白浩南不要脸:“不是满不满足的问题,你也想吧?” 庄沉香道行比他深:“你早前有句话很对,吃不到才是最有意思的,我俩真上床做了又如何?过后又是一团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要面对,就为了那几分钟值得么?当时再美妙过了还不是索然无味,反而更容易撕破脸。” 白浩南嘟哝:“我可不是几分钟。” 庄沉香看起来真是没怎么做过家务活儿,就这么随便收拾下内衣,看起来都越弄越乱,干脆不弄了过来坐下,面对面的:“跟我上过床的男人基本上都死了,还有三个是死在我枪口下的,我不想你也这样,换个方向来,你曾经跟你上过床的女人分开就不联系,我更不想我俩也这样,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白浩南想想笑:“你这么,我就觉得有道理了。”着懒洋洋的起身:“那我打个地铺?” 庄沉香反而笑眯眯的坐躺到床上拍自己旁边:“来嘛,我相信你,就好像你的你对自己的运动饮食在较劲,在保持,现在我也想跟自己的欲望较劲,我希望能坦然面对米儿,又不亏待自己的内心,行么?” 看着那婀娜多姿,曲线毕现靠在床头的成熟丽人,白浩南都用爪子使劲梳头发了,堪堪压住自己嗷一声扑上去的冲动嘟哝:“你们女人啊,就是花样多,我看你能折腾出什么来……你这卧室还有步枪没?想着万一你那后妈晚上发疯,我多少要有点心理安慰才能睡着觉啊。” 庄沉香慵懒的抬手指墙角:“把那柜子挪开,地毯下有个翻板,一踩就能滑下去到车库,我可是把自己的退路都给你了,算是交底吧?” 白浩南居然过去仔细的看看,确认就是柜子背后墙上固定了一根粗绳,能抱着滑下去的那种,放上柜子怎么都看不出来:“这打下的事情,干起来也不是那么轻松哦?” 庄沉香拍拍身边的枕头:“杀个人都是事情,她外婆不会轻易放手的,关灯,过来陪我聊。” 白浩南嘻嘻一笑:“好嘞,这个我擅长!” 哧溜一下过去只听庄沉香打了他两巴掌笑骂:“就知道调皮!真的性子还就跟米儿差不多是孩子!” 白浩南一本正经:“都这样了,能过个手瘾不?” 如愿以偿的又挨了两巴掌,才安生的听庄沉香讲点高层秘史。 原来她爹哪怕没当山大王的年轻时候也是风流成性到处播种,她母亲是靠着印度那方向的民族,所以她自然是带些混血的基因,但几乎没见过母亲的面,后来都是这大娘给抚养长大的,隐隐有法她爹的女人们都被这大娘给弄死了,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自然是父亲的臂膀,但也没多成器,黄赌毒几乎都是他们的爱好,偏偏大娘生的俩女儿联姻对稳固她爹的阵营起了很大作用,可婚后基本就是摆设,作为女人过得那叫一个不如意,所以看庄沉香过得自由自在,这大娘一直都不顺眼,想把米儿也弄去联姻,也是这位大娘一力怂恿的结果:“所以这要么是来探虚实,确认跟米儿没关系,要么就是想来看我又找了个什么男人,如果你够优秀得让她眼红,那自然是想方设法也要捣鬼的……” 白浩南开始还嗯嗯,慢慢却靠这边来,庄沉香得兴起没注意到已经靠在自己胸口侧面,等发现的时候刚要哭笑不得骂了去,却发现这男人已经轻轻的在打鼾了。 借着床头微弱的夜间照明,看见旁边的男人蜷起来像个孩子一样靠在自己腰间,双手还抱在胸口,庄沉香就不话了,轻轻拉起一床被单来盖住两人,靠在床头看了好久,才把自己滑下去,结果倒头就睡,睡得非常香甜安定。 第二一早被惊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白浩南正心翼翼的在想解她的睡衣,哪怕是刚睡醒,还是啼笑皆非的把他一脚踹了去,白浩南也配合的飞到床尾摔得很是惊动地,气愤的早起去球场了。 不过等他到球场把早间练习带完正在吃早餐,粟米儿就被虎头奔的保镖车队送过来,远远看见庄沉香陪老太婆坐在后排招招手,车队呼啸而去。 站在车门边甜笑着挥手告别车队,粟米儿才沉着一张脸过来踢白浩南的腿,不骂不不解释,就是穿着白色运动鞋一脚一脚的踢。 李海舟对于在厨房跟着昂温他们捣鼓菜肴,都比对踢球和女人感兴趣,但眼力比少年们好,连忙招呼其他人过去尝尝他新捣鼓出来的腌菜,连阿达都被他用肉骨头引诱走,留下白浩南单独面对,他才没那么多废话呢,直接扛上肩膀塞越野车爬山头去,对于犯腻歪的女人那就得上课,一堂课不行那就两堂。 反正粟米儿满脸通红的舒坦了:“外婆反反复复问你跟妈妈的事情,你跟她快活!还要我来打掩护!” 白浩南听出点苗头:“你认为我可以跟你妈干啥?” 粟米儿眼睛瞪得好圆:“妈妈没有,可我看她就是高兴!” 白浩南简单:“相信你妈就是了,眼前这事儿就有这么复杂,虽然我很讨厌复杂,但还能咋办呢,你妈估计也是难得有人可以分担,昨给我讲了不少她母亲的事情,感谢她,让你们母女俩都有点特立独行的性格,才不会跟你那什么大姨二姨那样过着行尸走肉一样别人比划的生活。” 粟米儿还是舒坦了,由内而外的精气神都水灵灵的,抱着白浩南的脖子趴在他背上轻声嗯:“以前不懂妈妈,以为她就像外婆的不守妇道,乱搞关系,现在明白了,要找个真正合适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有了你跟外公身边那些人比较,特别是跟他们的那些儿子比,杀了我也不会嫁给他们,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白浩南不骄傲:“其实我算个屁,在中国我这样的男人一大把,不过是跟这些不成器的懒惰玩意儿比才显得有些长处……哦?” 意味深长的尾音换来粟米儿哧哧的笑,但没像以前那样迫不及待的又要连续补课,反而把白浩南的脖子抱紧些轻轻蹭脸:“没有,你就是优秀,昨跟妈妈一起看见你毫不犹豫的开枪杀了那个外婆的保镖,听她以前好厉害的,杀人不眨眼,可还是你最厉害,以后我希望你也能这样保护我,保护妈妈,晚上外婆都承认外公你那个射击场的设想是对的,可以我们每个镇上都有赌场,都有射击场,可偏偏没有人想到干脆把这个做大,做到很大,大到可以宣传引起很多人注意的地步,专门做这个生意,那就是个成功的生意。” 白浩南随口谦虚:“我还不是慢慢学习的……” 粟米儿温柔:“跟以前那些女人学的?” 白浩南眼角都瞥了下放平的车后座角落,癫狂时刻女孩儿后腰那支银色手枪已经摘下来放在那里:“嗯,凡是经历过的就会留下用处。” 粟米儿没发飙:“哪一个女人教的?几十几的那个?” 白浩南笑了:“倒数第五六个?” 粟米儿还是轻轻柔柔:“中国桂西的?具体哪里?” 白浩南警惕:“问这个干嘛?” 粟米儿收起暴躁其实很敏感:“你不是这个射击场要跟她联系做生意么,怎么没联系,我也想好好跟她学习做生意,以后才能帮到妈妈,什么时候介绍我跟她认识下,其实我很想去中国生活,认识真正的中国朋友,而不是我在学校那些还没长大的毛孩子。” 白浩南才稍微放下心来:“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起码的商业计划,运行规范,建筑规划,什么都没有,我怎么跟别人,做这种生意都得先做好自己的功夫,拿出一整套的东西来,才能跟合作方谈,而且也得先想好自己要什么,拿什么好处给别人,别人跟金三角的镇做生意担心什么,怎么打消别人的顾虑,这都是需要自己先做好,才能谈下一步找合作方谈,这才是个做生意的样子。” 可能从都生活在巧取豪夺的土匪窝子里,粟米儿终于忍不住惊叹:“你懂得好多!” 话男女二人身上都没啥衣服,坐靠在宽大的越野车放平后座,环顾四周都是一览众山的自然景色,听着这样充满崇敬的腻声娇语,是个男人就会觉得飘飘然,白浩南再来些上堂课的兴致。 所以狗男女俩在山头折腾得久了些,如胶似漆的回到河滩训练场,却发现又多了个男人,穿得很精致背着包站在棚屋前面跟李海舟毕恭毕敬话的模样,一看就不是这本地或者周围的。 218、来,叫爸爸 是个日本人! 匪夷所思的白浩南想不通怎么会有个日本人来这里,除了日语就只能用英语的日本人还需要粟米儿来稍微翻译下,虽然这女高中生的英语不怎么流利,但起码跟庄沉香一样,她们身处的层面从有很多英语的机会,所以日常对话并不怵。 结果这个也只会点日常英语的日本男人是在网上得到了这里有个足球训练营的消息,就巴巴的从日本赶过来当志愿教练的! 几乎不上网的白浩南都想叫这抢饭碗的滚蛋了,卧槽!这是老子的球队,谁要教练了! 日本男人毫无骨气的直接跪下来磕头,自己是好不容易才凑够了旅费,又反复跟自己来过这里的同胞确认了路线,历经千辛万苦其实七八前就从日本出发,辗转香港、溙国,然后居然没法过境,又绕到另一个东南亚邻国,把身上最后那点钱都给了贿赂边防军人才顺着赌场那条路二十多公里走过来的! 路上还差点被赌场的人给邀请去玩…… 听到这里,白浩南忍不住给李海舟指指:“你看,你看,不能赌场王八蛋,给你筹码你不去玩,自然也不会上这个当不是?” 健壮结实的李海舟心宽:“上掉下来的我还以为是运气好呢。” 日本男人真是一点没骨气,眼巴巴的看着白浩南希望能收留他,白浩南是没多少抗日精神,但也觉得没这必要啊,本来就是自己瞎捣鼓的场面,如果冒出来个日本人会不会把事情整变了味,粟米儿却使劲怂恿他把人留下来:“你得学会使唤人,我觉得你在家里都不习惯要求仆人做这做那,你想想你要是有人帮你带队训练,你能省多少私人时间?” 就,没事儿舔什么嘴皮,还眼波流动意犹未尽的样儿,娇蛮可爱的样子让白浩南又想扛了她上山,只能简单粗暴的把注意力岔开:“这样,你先试试带队,我看你带队的能力怎么样,另外自己尽快学汉语,这一带都是汉语的,没人跟你日语和英语!” 据名叫野铭二郎的年轻日本人嗨呀嗨呀的满口答应下来,白浩南回过头就跟李海舟寻思:“你这日本真是生活福利好得没边儿,到处腆着脸做大善人,还是有包藏祸心要搞坏事的?” 当过兵的李海舟笃定:“绝对没好事!鬼子就没有好东西!” 白浩南没这么强烈的民族区分:“反正我这一路走过来,遇见各种外国人都是好坏都有,你不能因为苹果有虫就苹果都不能吃吧,试试看。” 反正也不给工钱的,要是有幺蛾子……白浩南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居然就是悄无声息的干掉这鬼子! 光是这个念头跳出来,白浩南自己都吓一跳! 卧槽,自己也习惯了随手用杀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赶紧念段佛经消消劲! 其实野放下那唯一的双肩背包行李,立刻就投入到工作中去。 足球是不太需要语言的,特别是这种基础训练,只凭一个哨,野先做示范,其他人照着做就行了,不用语言介绍战术理念之类。 白浩南先带着队伍做了一遍给野展示目前进度的,野非常认真的拿着本边写边点头,等白浩南展示完,他再来,依旧是颠球、控球、脚法、盘带这些最基本的元素,和白浩南的教导看起来大同异,但慢慢站在路边居高临下的白浩南咂摸出点区别来,似乎这个日本人非常精细的把这些基本元素再分拆了下,细化到正脚背、脚内侧、外侧、大腿、头部、肩膀每个细节最精确的重点在哪里。 以前职业球员的眼光看来,这野的技术也只能是基本功扎实,身体素质和技巧都一般般,灵性更是缺乏,但偏生就是细致得有点执拗,少年们跟着他做练习,一个动作不对,他就让全队停下来,重新做,做到正确并记住为止,如果有少年不耐烦,他都满脸堆笑的客客气气,换白浩南早就一巴掌抽后脑勺了,但野就是能不完成不罢休,有点轴的那种。 就凭这点,白浩南觉得野的智商不可能是个探子,因为跑到这么个破地方来做义务足球教练,哪怕基地是有点联合国国际组织的光环加成,但又不是国际组织派野来的,据只是之前白浩南看见过那些国际组织里面的日本女志愿者在推特上发了消息,这个地方非常缺少有经验的年轻足球教练,他就来了,这种白求恩式的动机,让白浩南非常难以理解。 你这么干到底是为什么啊?! 自己是为了玩乐,为了寻梦,李海舟是为了玩枪,为了刺激和摆脱国内的不顺,你这是为什么? 没有无缘无故的动机,肯定有原因。 但起码可以把球队交给野来带,这不但能让白浩南轻松很多,更主要是多了种不同的训练思路,其实白浩南就喜欢钻研点这个业务,反而看得有些津津有味的不想走,下午因为年轻军人们都返回兵营了,要宽松清闲得多,粟米儿想拉他到周围去游山玩水都没能得逞,贪玩的姑娘噘着嘴一直陪到晚饭时候,白浩南大多数时候都坐在球场边看得很认真,偶尔休息才陪她去旁边练练射击,倒是把李海舟引来喜不自禁的围观,直到弄晚饭才赶紧回到岗位。 在射击场没有正式开始捣鼓以前,李海舟就呆在这边当厨子,据在国内颠沛流离的不如意日子里,他还真的在饭馆当过厨师,哪怕是跟人学的野路子,现在弄出来也比昂温等人要似模似样,加上他不是钓鱼就是打猎,这周围自然物产又丰富,所以他搞出来的菜肴花样还蛮多。 既然庄沉香没打电话,白浩南就叫粟米儿跟自己在这边吃了回去:“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无聊,这就是我的生活,如果周围有夜场什么的,我当然能陪你去玩,但白如果我在训练带队,那就没得,要么你自己玩,要么自己找事做,现在我终于有点意识到以前我的训练环境是有多好,我有多么没珍惜。” 其实粟米儿还没到无聊的地步,虽然是个土老财的外孙姐,但在中国也上着普通高中,除了暴躁和耳濡目染的那些扭曲价值观,大多数情况下她还是个简单的女孩儿,特别在面对爱人的时候,还处在热恋中的无比迁就状态:“夜场?丽晶大酒店下面的夜总会和赌场算不算?要不晚上我们去那玩儿吧?” 白浩南想想点头,顺口叫住了汗流浃背经过的阿哩:“到我车上,手套箱里有只手枪,你自个儿带着,平时跟阿瑟多练练枪法。” 瘦高少年没有激动反应,很冷静的弯腰行个礼过去拿了枪过来,双手捧给白浩南确认了,才把这牛皮信封包着,刚失去前任主人的1911拎走。 粟米儿刚要张嘴问,白浩南努嘴示意公路那头从镇一串车,虎头奔过来了,得分开点别让人怀疑。 姑娘其实不傻,反而一把抓了白浩南的胳膊摆出跺脚嘟嘴的撒娇动作来,口中声:“外婆一个劲问我跟你关系怎么样,我你就想当我爸爸……”毕竟十多年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外公外婆把她抚养长大的,这份感情不是随便就能抹去,现在能完全向着庄沉香,估计都跟白浩南这恋奸情热有很大关系。 可这话听起来怎么就满满的荡漾感呢,白浩南不得不使劲让自己脸上别露出不要脸的色彩来,粟米儿也得使劲掐他手臂才能忍住劲儿。 等这老款奔驰停在面前了才扑到车门边对当妈的诉苦:“叫王叔带我去夜总会玩,他也不愿意,叫他带我去山上玩,他就在这里蹲了一,一整!” 庄沉香下来笑吟吟:“建国,今的考察非常好,大娘看了选中的环境也很中意,决定跟我一起投资做这个射击场。” 白浩南看粟米儿已经弯腰把外婆扶出来,略微诧异:“合作,投资很大么?” 庄沉香悄悄对他眨巴眼,有点无奈的意思,可能表达这也是生存之道,不让这老太婆参与到处使坏怎么办,因为她父亲在这个家族架构里面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不可能推翻,所以生存在这个环境里面,只能这样妥协。 白浩南想回应关自己屁事的,老太婆已经站在门边对他话了:“听今这个大射击场的概念是你提出来的?” 粟米儿满是喜色的正要张嘴,生生忍住了,白浩南也装着昨晚上的事情没发生过:“我跟沉香聊的时候谈到这个的,因为我很喜欢玩枪,所以给她提议这个点子,主要还是沉香能力强。” 庄沉香接住他的话:“这里就是建国搞的足球训练场,因为雨季的时候这里河滩肯定会被淹掉,所以射击场面积那么大,建筑规模也比较多,那就顺便把足球训练基地给合并在其中,这也是我推荐建国来做射击场总经理的最大原因。” 白浩南挑挑眉毛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庄沉香已经下面轻踢他一脚,老太婆就是针对这个:“资金方面我出大头都行,这件事得交给我的干儿子来做。” 庄沉香轻描淡写:“总投资四千多万,你要控股也不是不可以,但重点还是得把中国国内的消费顾客拉过来吧,建国有门路,可以联系中国的旅行社组织旅游团来,明了吧,您那干儿子来管事,这个射击场不做也罢,坑蒙拐骗很快就能砸了射击场和我这个镇的招牌,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如首府那边还挨着中国边境线,就在你们那边自己做。” 老太婆梗了下,感觉跟庄沉香的争斗总是占不到上风,刚倚老卖老的喊出来:“我不管……”粟米儿连忙扶着她亲热:“外婆,就在王叔这边吃晚饭吧,已经弄好了,顺便吃点再回去,妈妈也在这边吃,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再商量?” 女儿懂事,庄沉香的气焰一下就温柔了,老太婆可能对粟米儿抚养十多年也有感情,忍住了争吵,抬眼不屑的观看白浩南这片训练基地,对于动不动谈几千万投资的人来,这里确实太简陋了,可能如果不是故意搞得这么原生态穷兮兮的样子,连庄沉香都瞧不起这个,所以老太婆在庄沉香那里讨不到好,转而羞辱白浩南:“这就是你做的事情?打着我们庄家的名声,靠着沉香在这里,你都只能捣鼓出来这么个破烂玩意儿,怎么可能把大企业交给你来经营?” 结果白浩南没脸皮:“对,我就这么点破烂水平,但是能把这个事情和沉香配合好,捣鼓成国际组织都很青睐的项目,没有沉香我屁都不是,但只要我跟她一起,哈哈,不得不沉香确实是能让我这个屁都变得香一些!” 庄沉香立刻佯怒的打他两巴掌:“就知道瞎!”不过动作轻得更像拂去白浩南肩头的灰尘,还就顺势放在上面不挪开,斜倚靠着:“大娘,我只就事论事,搞足球运动这个事情,目的是为了获得国际组织关注,获得更多投资和正面形象,爸也非常需要这个,这甚至能成为我们跟政府,还有其他邦之间谈判的价码,所以建国做的这件事,是我们整个家族这么多成牛逼哄哄的能干人,都没做出来的事情,所以搞砸了对整个家里都没好处,另外黄赌毒这几样揽钱的生计是个死循环,做下去我们的名声会越来越糟,到这边来的都不是清白人,我们的社会环境也会越来越糟,所以搞射击场是在我们能做的范围内,尽可能做得正规形象能正常发展下去的一个产业,如果搞砸了,这个镇我也就不用管了,这个跟溙国接壤的口岸我也没信心搞好了,因为这里的人都没了生存的方法,您可以把这话给爸,我也跟他这样谈过的,他他很支持,您也会支持的,对吧?” 白浩南听出来庄沉香这番话背后有大量的家族内部斗争,不过那都不是他关心的,看李海舟已经单独炒了几个菜出来,招呼粟米儿过去端盘子了,老太婆顾左右而言他:“米儿在家可是一心要养成大家闺秀,什么脏活累活都不做的,哪有来这里端盘子的?” 白浩南懒得跟她计较:“她这是孝敬您,我们都算是她的长辈嘛,端个盘子算什么?” 老太婆主要是瞧不起他:“你能算她的长辈?” 白浩南对着端盘子过来的妞脸皮厚:“来,叫爸爸!” 粟米儿明显有个咬牙的动作,脸都红了下才能抑制住声:“爸爸!” 这下换庄沉香给白浩南一脚踹了! 她看得懂。 219、你以为躲在这里就找不到你吗 反正晚上粟米儿都能扑到白浩南背上半撒娇半羞怒:“我叫你爸爸!我让你当爸爸……”一边一边把白浩南的头跟揉面团似的报复打击,可那几乎就骑在白浩南肩头的动作,真跟个女儿也差不多。 庄沉香笑眯眯的坐在沙发上伸脚尖捅白浩南的腿:“不错哦,表现还不错,面对米儿她外婆,邦里很多人都能被她镇住,起码在我跟她之间,很多人都会选择跟随她,毕竟不要我的管辖区只有这么个镇,就连这里她除了随时能捣乱,也能想办法给我剥夺了让我一无所有。” 白浩南笑笑把肩头的姑娘摘下来抱在怀里没话,可能他的选择是一目了然吧,总之在白浩南这里讨不到半点好处,庄沉香更是摆明了不是自己就是女儿随时都在白浩南身边保证安全,所以老太婆吃过晚饭直接返回首府了,让白浩南还以为要跟庄沉香再同床共枕几的心思落了空。 粟米儿终于能参与下,睁大眼睛疑惑:“为什么非要选呢?就好好的一家人不行么?” 庄沉香不话,优雅的撑着下巴看白浩南解惑,这货却指沙发那头的美妇人:“你看你妈漂亮吧,她这么漂亮,那又不是她亲妈,当然会嫉妒了,下面的人肯定要分边站队,不可能不站队的!” 粟米儿使劲睁大眼想分辨这一本正经的胡八道有几分内容,庄沉香忍不住哈哈哈笑,脚尖上再用劲些戳:“别……别听他胡!米儿,权力是个巨大的诱惑,我们家族有权,我在这个镇上才能随心所欲,你外公外婆舅舅们在整个邦就能随心所欲,你才能想怎么就怎么,就为了争夺这个,每个人都会有私心,更别权力还能带来大量的财富、享受,你这王爸爸要是掌管了整个邦,你看他会不会每换个新娘!” 粟米儿又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白浩南赶紧做出荒淫无道的帝王模样点她下巴:“姑娘长得不错啊,要不要跟本王进宫?”结果碍于见识和表演才华的限制,最多像个街头提笼架鸟的恶少,立刻把母女花都给逗笑了,粟米儿还一头扎他怀里笑得喘不过气,这热恋中的姑娘就是容易忽略残酷的现实。 庄沉香就暗自再使劲钻下白浩南的大腿,脸上倒收得快:“米儿,这就是妈妈要给你的,你外公外婆还有你舅舅们代表的是旧势力,包括其他几个邦的掌权者都一样,他们妄想能世世代代当个大王,在自己底盘上为所欲为的大王,但时代是在变的,周围每个国家其实都在变,中国是最为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会影响到我们生活的每个地方,再想靠着黄赌毒带来暴利,带来一切已经不可能了,起码在不久的将来会变得越来越艰难,所以我们要主动做出改变而不是慢慢等死,他们不愿意放弃眼前的暴利,自然就会跟我之间产生矛盾,这就是你死我活的矛盾,明白么?” 粟米儿似懂非懂的慢慢点头。 白浩南知道这其实更多是给自己听的:“为什么他们不能自己搞?你不是了邦首府还就在中国国境线边上么。” 庄沉香顺手把大波浪的长发捋到另一边,似乎都能散发出成熟的馨香来,顺便舒展的斜倚在沙发上看这边:“那边名声已经烂了,更主要的是所有人都在那里赚钱,隔河偷渡的,办签证的,放高利贷甚至治疗性病的,每个环节都形成了产业链,想要搞个名声好的射击场,游客来都来了到处玩玩,被赌场抓了,或者骗着吸毒,又或者染上艾滋,怎么办?不可能为了射击场取消其他部分,那都是很多家族的生意,一个赌场都有好几家各种背景的股东,一条街几十家卖猪肉的赌场,卖猪肉就是指把人骗过来绑票,一家一年上千万收入,能为了一家射击场放弃么?不可能的,只有在这里,这个已经衰落的镇边缘,只针对玩枪的顾客,主题性的专门做这个,其他都不沾,才能让玩的人放心,也只有在这里才是我基本能控制住局面的地方,毕竟我想洗掉原来这些行业做正当生意已经不是一两,一直在跟联合国有关组织打交道,但除了没有拿得出手的正经项目,就是身边没人,来这里的都奔着黄赌毒的暴利,要不都有案底,直到你……” 白浩南没有试图去分辨那眼里情感的真假,只是把腋下的弹匣包稍微挪了挪,让粟米儿躺靠得舒服些,低头看着这娇憨的姑娘脸蛋:“嗯,好好搞吧。” 粟米儿忽然激动下显摆:“他其实多认真在做,今还给我解释了商业规划的步骤,要先做什么,后做什么……” 在国内甚至溙国任何一家正规公司,这都是白领们最基本的认知,但是在这里,那就是很规范很先进的思维方式,起码代表了一种正常的思维模式,而不是动不动就烧杀抢掠,连庄沉香听了都兴致勃勃:“嗯,要不我们把你那位前女友,请过来好好谈一下,干脆把所有交给她来运转,毕竟我对商业其实不太懂,你又是主要负责足球的,以后你来管理,她肯定也放心,不过米儿……就不能惹恼了投资商哦?” 粟米儿立刻又嘟嘴:“怎么又是我吃亏!” 庄沉香开始专心逗女儿:“因为你想跟他有恋爱关系甚至婚姻关系,那么就是具有独占性和排他性的,遇到任何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女性,你这种矛盾就很容易成立,你也会变得很累,你看看他这样儿,要不是我们镇上确实没啥漂亮姑娘,每都能把你气得要杀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这样。” 粟米儿瞪大眼扭身针对白浩南:“还是我的错咯?” 白浩南更无辜:“难道还怪我咯?” 庄沉香哈哈大笑,恐怕这样的家庭环境确实让她紧绷的情绪缓解很多。 不过白浩南回头却没联系于嘉理,他知道自己一,那姑娘应该会来,哪怕已经结婚或者又谈恋爱之类,跟男女之间无关,就算是朋友关系,只要能赚钱,于嘉理于情于理都会伸手,那么自己更要把这事做成确实能让她有利可图的生意,而不是一大坑,得落实了再联系她。 和之前听庄沉香要自己当总经理时候的反应不同了,跟庄沉香商量几句,第二一早带着两支球队做了简单训练以后交给野继续带队,白浩南带着李海舟、阿瑟、阿哩一同前往那个射击场的拟建地点考察,粟米儿当然是作为向导和白浩南的秘书喜气洋洋的坐在副驾驶抱着狗陪同。 无论有意或者无意,一次次的搞砸,白浩南感觉这次是真的在很用心承担起责任来,庄沉香得有道理,这是好事,改变这个镇子命运的好事情,也是白浩南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情,哪怕是为了帮这母女花,他都觉得自己应该担起这个责任来。 责任,这种以前他从来都避之不及的东西,这回竟然被义不容辞的担起来,这种改变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李海舟真是个爱枪的,把白浩南拿给他的那支AK步枪横放在大腿上坐得端端正正,左右俩少年都被他挤到车门上了,但阿瑟时不时瞄白浩南一眼,等待任何暗示明示,阿哩则低头不语的提着那支手枪不停在手指间变换动作,因为白浩南对于玩枪的法就是熟能生巧,他不懂军队是怎么来的,以踢球的经验来,没事就把玩,迟早也能把枪玩出名堂来,所以这少年那略显修长的手指就一直挂着手枪。 感觉那枪口时不时就会转过来对自己,李海舟都心悸:“摘了弹匣没?” 阿哩简短:“没弹匣,重量不同。” 前退伍军人只好无奈的伸手检查保险都挂上,才能放心:“这一路抖得,也幸亏是1911,换以前我们部队的手枪没这么多保险,稍微走火就坑死人了!” 阿哩没表情也没笑,只能听见那么一丁点手枪机件碰撞的声音。 十来公里的距离着就到,这段公路还是很平整的,主要是兰德酷路泽开始爬上到处都是坑洼的路边山坡,只有上了坡才能比较全面的看清这块公路边场地。 选这里是曾经这里平整过一大块,前两年想做免税产品交易市场,其实就有点走私货的意思,利用这里没有关税的优势,卖给邻国特别是中国游客,结果邻国也穷,中国游客不可能专门为了买点免税商品跑几十公里山路,到底还是没有核心产业吸引人。 下车后的李海舟比较激动:“肯定吸引人,我到溙国旅游就为了去靶场玩儿,好多中国游客,国内还有那些军迷群体……反正我知道还有移民到国外就为玩枪的。” 白浩南也挺喜欢玩枪,但是对这种有点极端的做法又觉得不太能理解。 但来看就是非常认真的勘察,李海舟在东南亚玩过好几个营业性的射击场,规模大都有,但肯定都不到这么大,所以能提出很多用户体验的建议,白浩南都专心听了,李海舟也对他只听不记表示怀疑老板是不是在认真听,白浩南笑着给他复述,整个占地过三百亩地的射击场,李海舟推荐挨着应该是障碍靶、纸靶、金属固定靶、移动靶区,适用于不同的长短枪甚至多枪种交替的靶场,室内靶和室外靶的分布,刚才李海舟唾沫横飞的了一个多时,现在白浩南慢悠悠的都能复述出来。 李海舟真心实意的服了,不是服白浩南的赋,而是认为老板确实认真:“真的,您这劲头不管做什么都能成功,我就不行,除了部队上的这点事情,别的我都做不好。” 按照年龄来,李海舟还大些,白浩南伸手拍拍他肩膀:“会的,找准了自己喜欢的事情,能做好,这是我现在慢慢得到的体会。” 李海舟那就更积极些:“吃的餐厅,这周围需要修建的住宿区,其实我建议不用在吃住上面搞得太豪华,最好就模拟军营的样子,别人来发套军装,感觉当兵,很多人都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大多数人还是没有机会当兵,就在这里体会了,收费高点也过得爽啊。” 白浩南回忆自己在若温少将的兵营里体会,慢慢点头,回头也征求粟米儿的意见。 姑娘觉得自己被重视,终于在正式参与成年人做的事情,很兴奋的些能用不能用的看法,譬如陪着来的女眷怎么安排之类,李海舟那就送到溙国或者别的景点去玩儿啊,这里就是男人来玩枪的,白浩南笑着点头,但所有服务员应该从镇上周围招那些年轻姑娘来培训用枪以后当玩枪的助理,这点就跟他不多几次到高尔夫球场去装逼得到的经验差不多,一定要有逼格,这些姑娘还要穿得很漂亮很有……他形容不来:“反正就是又有玩枪的感觉,还要很妖艳。” 李海舟赶紧鼓掌,粟米儿哼哼,但承认白浩南的这个有道理:“臭男人就最喜欢这些调调了。”李海舟赶紧偃旗息鼓免得得罪人。 结果白浩南又开始问阿瑟和阿哩这方面能不能招到姑娘,前者熟悉镇子里,后者对外面的寨子更了解,也能试着参与讨论,阿哩还感谢王叔,因为他们寨子里的年轻姑娘除了当兵,几乎没有走出来的机会,因为这周围没有工厂,没有打工的机会,更不太可能像粟米儿那样随便能进入中国求学开阔眼界。 中午饭都是到十公里外那个邻近中国的边境口岸吃的,明显这边虽然没有镇,但山民过来聚集开市的热闹和欣欣向荣的程度明显比镇上还好,毕竟溙国自身还是跟中国比差太多,人们会自发的朝着那些有油水的方位集中。 下午再看再讨论,白浩南脑海里已经有个很成型的东西了,提前把李海舟他们丢回训练基地,带了秘书到办公楼,随便找台电脑,他口述粟米儿打字,挺能配合的做了一份相当详尽的商业计划书。 还是得益于当初在桂西的那段日子,哪怕是吊儿郎当去于嘉理的办公会上露面,也架不住都去,那位婉和陈美娟每也能帮他整理出来汇报文件,反复听反复看,不会作诗也会吟,起码那些套路白浩南是知道的,标准的商业计划书格式,分条分款,来龙去脉都能头头是道的罗列出来。 对白浩南来这真是个突破,他主动开始寻求商业上的运作考量,虽然还缺乏最主要的国内市场考察,但起码等庄沉香晚上看到的时候,惊喜不已,放眼整个邦,甚至相邻的几个邦,这些山大王似的自治架构中,要找个能做出类似东西的人,恐怕是很渺茫的,正儿八经有点商业头脑和正常商业运作思维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生存,哪怕有,也没有耐心慢慢爬到能跟决策层沟通的地步。 所以视若珍宝的翻来覆去看了几,粟米儿更是对这份自己亲手炮制的计划书觉得骄傲万分,成在旁边得意就差摇尾巴了,庄沉香下定决心:“走吧,我已经把部分计划书发给了我的父亲,他要你到首府跟他面谈,我们明一早过去,必须要把你推出来,你才是家里的男人。” 所以隐藏是没用的,南哥这样骚包的男人无论在哪,都像黑夜里的萤火虫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怎么可能去当个卖猪肉的。 220、杀鸡也要用牛刀 有种要进京赶考,而且是直接上殿试的感觉,白浩南不紧张面圣谈什么的问题,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指望从那位一直给他不太好感觉的庄成庄老板手中得到什么,他只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那啥,有防弹衣没,钢盔呢?起码得给我来个护裆吧,遇见什么不开眼的把我给暗杀了都还好,就怕来个手潮的万一上不上下不下,正好把我阉了那才是生不如死!” 庄沉香风情万种的白他一眼:“我们娘儿俩随时跟在你旁边当盾牌行不行?这么大个男人,怎么还这么怕死?” 白浩南不怕认怂:“哦,我当然怕死,其实我觉得打个电话就行了,我这么威武帅气隔着电话就能让你老爹觉得是才,不用再淘神费力的过去当面谈吧?” 粟米儿站他这边:“我觉得外公也怕死,心没大错……”然后话音一转:“妈妈,我今晚上陪他睡!”感觉这才是她关心的目的,看了当妈的表情似笑非笑还赶紧解释:“去了不定会留在那边办事,我俩就没机会亲热了,还只有你俩做做样子,我可舍不得……”一边一边带着鼻音摇庄沉香的手臂。 当妈的还能什么,遥遥的指下白浩南警告他注意分寸,借口自己晚上再研究下文件,放了女儿一马。 其实到底,白浩南跟粟米儿正儿八经的同床共枕还近乎于没有,毕竟上一次在白浩南那个租用的房间里,大半夜都癫狂去了,而且那套间的条件也太差了点,相比现在的舒适卧室,粟米儿肯定觉得状态非同一般,得了肯定就神神秘秘的先跑庄沉香卧室去,偷偷拿了个衣服包钻白浩南那边的卫生间里,留下庄沉香和白浩南坐在客厅,两位都是久经考验的风尘过客,却偏生都得容忍真烂漫的孩子,于是哪怕以白浩南的厚脸皮,也有点讪讪的:“米儿……还好,除了脾气大点,其他还好,都像你。” 庄沉香调整一下坐姿,让自己放松点:“不管怎么,我都把米儿交给你了,如果能一直留在我身边那当然是一家和和美美的最好,但假如这里有半点危险,我只求你能带着她回到中国去,起码给她个安稳平静的生活,现在这样……确实是步步惊心。” 白浩南思想改变了:“步步惊心……才能促进提高,如果真是安逸平静的生活,那就变懒散了,起码现在我觉得我的警惕性和防备心不是一般般,对于做事的渴望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在这种世道,光是想活下来就很难得,更何况跟着你还真是想做点什么。” 庄沉香笑了下,看得出来想亲近些,或者她习惯于用肢体语言来笼络人,可稍微动动,就觉得两人还是这样隔着点距离坐比较好:“能陪……就尽量陪着我,好么?” 白浩南正要话,卧室那边探出张青春逼人的脸蛋:“建国……来!”光是从脖子那块儿看起来好像没穿什么,所以瞥见庄沉香的目光,立刻害羞的缩回去,但声音没消停:“快点!” 真心有种去窑子里,面对鸨婆正在聊,却被头牌叫进房间的感觉,白浩南挠挠头起身,但想想还是过去伸手抱了下庄沉香:“早点睡,我会支持你的。” 庄沉香笑笑,比他还先弹起来跳着进自己卧室了,还用手势提醒白浩南记得计生用品。 原来粟米儿不知道从哪里去学了个什么白纱裹在身上,里面就穿了个肚兜儿,据还是从她妈衣柜里找到的,若隐若现的很有诱惑力,最主要是她自己很有感觉。 所以这一夜又有点折腾,年轻姑娘完全不考虑白浩南明就要上考场,一点不顾及他会变软脚虾,抵死缠绵,无尽索求,最后是庄沉香忍无可忍的过来敲门:“明一早还要出发,你们消停点!” 后面才转为静音授课的,其实更刺激初尝滋味的姑娘,反而是白浩南有点告饶,不是身体吃不消,而是没这么大的折腾劲儿,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是青春年少恣意妄为的孩子了。 所以第二一早多少还是有点黑眼圈,得了庄沉香在他额头重重一记板栗。 不过也不是很早,这样的地方当然不存在什么早高峰堵车之类的问题,主要还是所有东南亚人生活节奏都比较慢,懒散得多,差不多十点过吃了早饭,白浩南才陪着母女俩下楼上车。 本来庄沉香叫白浩南坐自己的虎头奔,白浩南却时刻不忘鸡贼本色,非要开着那辆白色越野车到河滩训练基地,用这车换了那辆绿色“悍马”军车,当时从溙国第六军若温少将卫队手里开出来的车,连纳猜都只要白浩南开着这辆车,在整个缅奠北部地区别人都要掂量下分量,现在果然是用上了。 庄沉香哭笑不得,隔着车窗都指白浩南:“你呀!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耍心眼的机会!” 白浩南心安理得:“无数个细节叠加起来可能就是优势,这是我一贯的作风,走吧!” 昨晚就打电话给阿瑟让他安排准备了,七八个步枪弹匣和白浩南跟李海舟的两支AK步枪都捆锁在前排座位左右,连那支一直被李海舟拿去打猎的狙击步枪,现在白浩南知道这叫SVD,其实也是中国仿制前苏联的版本85狙击步枪,也和两个弹匣一起安稳的放在车后厢里,为了保命,白浩南肯定要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堆上,李海舟把车钥匙给他的时候,还神神秘秘的给白浩南耳语叮嘱了好一阵。 结果就是耽误这几分钟,粟米儿偷偷摸摸从虎头奔上下来,摸到窗户玻璃都没有的破越野车上,美其名曰帮白浩南照顾阿达! 人家狗子从国内山区到桂西,又从桂西穿越好几个国家来到这里,什么时候需要照顾了,一人一狗和谐得很呢。 等白浩南挤眉弄眼的提着个塑料袋上车来,庄沉香也哭笑不得的爬上这辆越野车:“你你俩都什么事儿,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腻乎,到了首府别人看见不就出问题了,来来来,米儿跟我一起坐在后面,这个车看起来怎么怪怪的,坐垫好硬!这狗叫什么?” 行政长官真的很忙,除了晚上睡前能抽空聊算是偶尔的放松,白浩南觉得她就是不停的到处开会,到处巡视,所以连家里同居了快一个月的这条可卡犬叫什么她都不知道。 白浩南探头出去给虎头奔还有保安越野车的卫兵头头示意出发,回头看见粟米儿正在好奇的探身想翻看他那刚拎上来的袋子,赶紧扑上去夺下厉声:“别碰!” 几个时前还亲密无间的男人忽然这么凶,姑娘瘪嘴瘪嘴的竟然马上哭了,哪里还有当初刚见面时候的凶蛮,就是个谁都怜爱的普通恋爱女孩嘛,庄沉香连忙伸手抱了女儿大骂白浩南:“干什么呢!什么宝贝东西碰不得,你还要凶米儿,真是看错你了……”其实口吻更像是哄孩子,眼睛睁得大大看白浩南做眼色,让他哄。 平时确实很少看见白浩南跟人急眼,更别提女人了,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着急语气不太对,一边打着车跟上车队,一边探手到后面:“啊,对不起……咦?”一转头却发现手放在庄沉香胸口呢,之前确实是粟米儿坐在这方位的,可当妈的倾身抱女儿嘛,正好方便了白浩南的爪子握住,这家伙一脸抱歉的收回去却忍不住捏了捏,庄沉香只好把大腿上放的文件夹抓起来拍他脑袋了:“喂!问你什么宝贝东西呢!”却也不吼白浩南这禄山之爪。 白浩南颇为回味比较了下手感,才心的提起那袋子示意下:“炸药!据一块儿就能把我们这车上全都炸死了?” 这下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姑娘都目瞪口呆了,庄沉香更是声尖叫:“那!那你放在车上干嘛?扔了,扔了去!” 白浩南不听话,伸手挂在副驾前的手套箱上晃悠:“老李这个只要不折腾就没事儿,还得把这个插上……”着从兜里摸出来一把圆珠笔芯似的塑料管。 后面的母女花忍不住同时伸手打他的头:“你这个胆如鼠的家伙!”“你能不能再胆大些?!” 白浩南愣了下哈哈笑:“你们这评价能不能统一下。” 反正粟米儿是马上就破涕为笑了。 庄沉香也乐淘淘的抱住女儿:“有这个必要?我三两头都要回去首府,那我不得非要开辆坦克?” 白浩南嘿嘿嘿:“你很难理解我这个外来人口的不稳定心态,问问米儿,她给我的那些关于你父亲的细节,就足够吓唬我了。” 庄沉香立刻转头攻击女儿呵痒:“好啊,外公那么疼你,马上就转头他坏话,怪不得女儿都是胳膊肘往外拐,有没有背后妈妈的坏话?” 粟米儿看起来很怕痒,立刻落荒而逃的求饶,但稍微得到点空隙就忍不住反击,总之看上去哪里像母女,真是姐妹花还差不多,特别是庄沉香现在也脸蛋红扑扑,充满热烈的欢乐兴奋,让白浩南时不时都从后视镜里面看风景。 其实从镇到邦首府不过六十来公里,到底,整个邦的横跨尺寸也不过一百多公里,但总归这里就是一方自主地,俨然一个国中国的感觉啊。 明显路边偶尔能遇见的山民、村落人口,看见这前呼后拥的虎头奔经过,都会在路边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不知道确实是因为庄沉香把这一带经营得比较亲民,还是因为整个邦都对首领很信服。 所以一直夹在车队中跟着虎头奔的白浩南觉得没什么难度,瞥见好像庄沉香疯得衬衫都从长裤里面拉出来,露出点白生生的腰,才涎笑着转头借口问这个问题,庄沉香一看见他的目光落点就反应过来,尽量红个脸,再啐骂着使劲拉自己的衬衫,可粟米儿这时候赶紧抓了机会呵痒,她的恤也歪七扭八不成样,阿达早就惊恐的躲到整个军车后厢角落,远离这俩疯狂打闹了怕有半时的莫名其妙生物。 然后就在这一刹那,没了风景可看的白浩南刚恋恋不舍的打算把头扭回去,就发现庄沉香的眼光穿过他,陡然变得惊恐万分! 本来就是惊弓之鸟的白浩南甚至还没回头,脚下已经重重的踩了刹车,本来只是用余光瞟着前车尾部距离的眼光正式扫过去,一幕他从未看见过的光景,反正他看见的时候,那团闪耀着红光的东西已经带着尾部浓浓的白烟,直接扑进前方十来米距离的虎头奔里,接着轰然爆炸! 这应该就是传中的40火,缅奠北部的军事行动中,很少看见这种40毫米火箭筒,也是中国国内仿制的前苏联武器,著名的RPG,因为军用物资匮乏,这一带反政府武装只能用火箭筒的发射器,装备自己做的简单弹头,原理其实跟国内烟花窜猴差不多,威力也大不到哪里去。 但只要有个懂行的在这里,只要看见那白滚滚的浓烟,就知道这是火箭发动机燃烧后的结果,这必然是枚正宗火箭弹,原本是设计用来打五六十年代坦克的火箭弹! 现在仅仅是面对一辆最多能防范点普通手枪弹步枪弹的虎头奔轿车。 反正白浩南的挡风玻璃视野中,能看到的就是那辆起码有十多个年头的虎头奔仿佛纸糊的一样,瞬间被撕裂,接着朝四面八方迸发炸开! 其中甚至能恍惚看见一具扯开的身体残肢! 如果不是已经经历过两三次枪杀,如果不是成都在把玩枪械,白浩南这个时候一定会吓得呆若木鸡! 这才叫爆炸! 绝对不是八九十年代港片里面炫目的火光冲,汽车都能腾空的虚假场景,就是闷哼一声般的爆炸,甚至连火箭弹之间窜进去的动静都得好像只是个窜猴,但后面炸得四分五裂的场面,白浩南绝对相信自己终身难忘! 也许从选择这辆军车前往邦首府开始,白浩南就已经把脑海里面绷紧了弦儿,现在好像启动了早就演练过千百遍的应急程序,毫不犹豫的立刻挂了倒挡就猛往后面退,不顾这猛踩油门的后果哐嘡一下撞到什么车,立刻又挂上前进挡,就在这只容两部车对开的公路上强行掉头! 先撤! 这时候的白浩南甚至连前后那几辆保镖随行车辆都信不过,忙乱中只是探头对外面挥挥手示意,不敢叫喊引起注意,感受着车轮已经撞击到了路边土坎上,只能机械的反复前进后退档切换,以绝对可以霸占揉库能手称号的鸡贼敏捷,冲出这片乱成一团的路面,这时候那爆炸火箭弹带来的滚滚白烟刚被正午阳光驱散开来,一阵炸豆子般的枪声就在公路两侧响起! 可能就短短十来秒的时间,如果呆立在当场,这时候就有很大的几率被伏击的枪弹直接打成马蜂窝! 对的,哪怕是白浩南这样毫无战斗经验的家伙,都能直觉这是伏击! 221、螳螂捕蝉,金蝉脱壳 经历过狂风大浪的庄沉香倒是第一时间跳起来俯身到副驾驶旁边抓步枪,只是白浩南为了这边不被人偷走,把锁扣扣上,慌乱中很不方便从后面摘取,更何况车辆还在剧烈的摇晃掉头,动作更是大得类似甩尾,军用车的座椅都是半截靠背,根本没头枕之类,所以起身的庄沉香只能伸手抱住白浩南的肩头,而且一旦抱住,好像就决定要把这强壮的男人当成依靠的大树,又或者是干脆给白浩南挡子弹? 反正整个胸口压在白浩南头上,双手锁住他的肩膀,紧紧的! 粟米儿这个时候还是显得稚嫩不少,只来得及一边尖叫一边弯腰抱住母亲的腿。 白浩南感受着弹性十足的后脑勺触觉,驾驶技术有超水平发挥! 反正那枪声连片响起的时候,他好像只恍惚听见车尾厢那边有零星的咔嚓两三声,反正还没车身和其他车辆撞击的声音大,跳腾着冲离车队以后加足油门朝着镇的方向狂奔! 这时候的白浩南还来不及颤栗,但能感觉到脑侧那圆鼓鼓的胸口急促心跳声,而且把他锁骨紧紧攥住的双手格外用力,似乎在用这种力度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听着粟米儿的尖叫声哼唧,那就连续喊:“阿达……” 狗子的脚爪在后面金属货厢板上发出声音靠近,白浩南心中大定,自己关心的人和狗都还活着没事,那就万事大吉,甚至还有闲心调侃了:“师傅,**是要动起来的,马达的频率最好……谢谢……” 庄沉香没有理会他这个蹩脚的玩笑,甚至没有反应,只显得手指更用力,白浩南的锁骨周围都觉得有点疼了:“喂!有感觉就大声叫出来,这里没有别人……” 庄沉香的胸口却明显在深呼吸,很大幅度的呼吸,然后缓缓的吐出声音,有点漂浮不定的声音:“杀我……是……谁要杀我,老头子?老太婆,还是谁……” 没错,上位者考虑的往往就是根源问题,这样的事件到底是谁策动的,这么赤裸裸的伏击,如果不是因为她心血来潮的转换了座驾,整个邦甚至整个北部区域,所有自治邦领跟政府军方面,都知道这位庄成的三姐公开出行绝对是坐在这辆虎头奔上的,这也是北部区不多的几辆防弹车之一。 以战争专家的眼光来,其实这种车队最容易被伏击,一来远离了三姐自己的地盘,最多不过几辆车上十多个卫兵保镖随行,反抗能力很弱,二来更重要的是从镇到邦首府就这么一条路,而且这个目标太过明显,沿着毫无可变化性的固定路线前进,可以在面对突然袭击的时候,几乎无解! 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对方可能也只有一枚火箭弹,用在了最重要的虎头奔上,接着因为浓烟白雾加爆炸,有那么丁点混乱笼罩的时间,白浩南机敏的抓住逃离了! 可能谁都没想到那辆看起来连车窗玻璃都没有的简陋军车,实际上才坐着最重要目标。 但这可能是保镖头子或者军事专家考虑的问题,庄沉香只在乎自己活下来后,那究竟是谁要杀死自己! 这时候的每一个判断也许都是致命的,如果是老头子大义灭亲,恐怕连镇上都不能去,那里可是有整整一个邦里驻扎的加强营! 回去就等于自投罗网! 她太清楚女人在这种争斗中如果落入最后的悲惨境地会受到什么样的凌辱跟折磨了! 老太婆呢? 其他人呢? 这一个个选项带来的都是截然不同应对。 所以在白浩南加速回撤的时候,她只是从喉头挤出来:“如果……如果,被包围要被抓住,你……杀了我,朝我脸上身上开枪,打得越烂越好,我不想别人碰我!” 白浩南听得有些不寒而栗,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哪怕是顶着两座软绵绵的大山,还是从身体边缘看见了如花似玉年纪的粟米儿,正当青春年华的少女模样,面带惶恐惊吓,现在也伸手过来想抓住白浩南的胳膊,这样的女孩儿也要开枪打烂? 这才是战乱的真实面目! 没有规则,没有法律,没有保障,随时可能葬身火海,随时都有爆炸和枪击! 神经没有松弛甚至没有崩断的时候,只能无时不刻都绷着! 还好这个答案很快就给出来! 刚刚转过一个低平起伏的山头,枪声已经几不可闻的时候,连庄沉香都松了一口气,顺带松开胸前的白浩南准备坐下去,突然就从路边冲出来一辆车! 这条路上基本就没有车的! 已经好久没有正常的生活秩序,所以从首府到镇这条唯一的道路上已经很久都没有公共班车,只有军事车辆跟物资运送货车往来,路边时不时能看见的寨子,全都是木板搭建楼的那种破烂村落,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车! 但现在这辆皮卡车分明带着很强的目的性突然从路边树丛背后冲出来,狠狠撞在军车车头上! 那场面,简直就像白浩南当初那辆蓝色跑车被工程铲车直接掀掉车头的情景再现! 只是这回,皮卡对“悍马”,实际上也是皮卡车的假军车分量相当,如果撞实了,被拦腰撞住的假军车一定会遭受重创。 但对方肯定万万没有想到这是辆假悍马,更想不到的是为了假装得尺寸都差不多,这辆皮卡车几乎加宽加长了整个车头,用角钢焊出来框架再蒙上铁皮的假壳子。 白浩南真的想不出第六军为什么要这样假装一部悍马车,威风?还是为了骗军费,又或者别的原因,反正在这一刻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那辆冲出来的皮卡车肯定久闻悍马大名,知道这种自重好几吨的美军制式军车不是普通民用车能撼动的,所以特别朝着车头撞过来,试图用撞歪的方式别停悍马,甚至都能看见皮卡车后面举起的步枪了! 枪口朝着这边挡风玻璃马上就哒哒哒的扣动扳机的感觉,可那万万想不到的车头空架子立刻被皮卡车整个撞掉,然后这辆车就好像使尽全身力气出拳,却扑了空的拳手,撕下那车头,直接从假悍马发动机舱前面唰的扑过去,冲出路面一头扎进另一边的土坎下! 从发现撞击就猛踩刹车希望能躲过这一劫的白浩南正好这时候狠狠的把车停住,刚要轰油门重新起步,庄沉香已经拔出她后腰的银色手枪拉开车门:“抓活口!我要知道是谁杀我……” 白浩南闻言立刻也推开驾驶座门,他就能一手拽下门边靠着的AK步枪:“米儿!跟过来!” 真的是下意识,对白浩南来,战斗就像足球,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应该是战友,甚至连阿达都飞扬着长耳朵跟着他跳下来。 但仅仅不过几秒钟以后,白浩南就有点后悔叫粟米儿跟着自己冲到现场了。 那辆皮卡车的货厢里站有两三个枪手,手里端着AK步枪的枪手,却被这样猝不及防的一头扎进半米多高的路边土坎,车辆翻滚着直接摔出去,这种交通事故摔出去的人能有几个还完好无损的? 就算地面有树丛草丛,那依旧是七荤八素,庄沉香给白浩南展现出她虽然没多少战斗技巧,但绝对经历不少。 脚上还穿着一双中跟皮鞋的镇行政长官,猛然跳下土坎,毫不畏惧的直接冲到甩飞好些零件的倒扣车头边,双手持枪半跪对着里面的驾驶员厉声嘶吼:“谁!谁让你们来的……” 这就是白浩南跟粟米儿听见的声音,远远的感觉那女声都扭曲了! 接着就是枪声! 还好是庄沉香的枪声,那支银色手枪在半米不到的距离上扣动扳机命中目标,接着对准下一个! 这次连询问都没有,直接开枪,啪啪啪的手枪枪声回荡在这边阳光普照的热带路边树丛里! 白浩南甚至能看见有个皮卡车后排的枪手,艰难的带着满头血迹想爬出来,但迎接他的居然就是弹头! 太近了! 白浩南不懂手枪弹头刚出膛的时候其实还没达到最高速,这个时候遇见骨骼非常容易翻转,也就很容易在头颅里面炸开大洞出去! 所以他终于在四五米的距离上欣赏到真正意义的爆头,一点不热血沸腾,只有恶心! 那种看见人面部变形,接着脑浆夹杂着红色一起喷涂到墨绿色皮卡车身上感觉,只会让人恶心! 最后跳下来的粟米儿刚拔出自己后腰的手枪,哇的一声就扶着土坎开始泛呕! 经历过几次的白浩南稍微好点,有种喝多了洋酒整个胃部都在翻腾的强行压制,迈开大步冲上去想帮庄沉香掩护遮挡,结果只听那手枪啪啪啪的变成咔咔,接连两三声扣空扳机打完弹匣的声音,接着庄沉香站起来,一手抓过白浩南手中的步枪,转身朝着远处那几个被摔出去正在地面痛苦翻滚的身体开枪了! 而且她可没有什么讲究精确射击的两三连发技巧,就是发泄一样的扣着扳机不放! AK步枪是全世界出了名的连发后坐力巨大,就算是个成年壮实男子都很难控制这种强劲后坐力带来的枪口上扬,可从就在这片战乱土地上长大的庄沉香给白浩南展示了什么叫土法上马,既然控制不住这种乱抖的枪口,那就索性不控制,然后竟然把步枪平放射击,枪口不停上扬的步枪现在变成了水平扫射! 那几具倒霉的重伤员本来就头破血流,现在干脆被打了个透心凉! 这可是以火力凶狠著称的AK步枪,在这种七八米距离上可能每发命中身体的子弹都会打个对穿过! 以白浩南随时都把弹匣填满的习惯,整整三十发子弹瞬间清空! 等白浩南跟上来的时候……只能去收尸! 一边摸出兜里的步枪弹匣丢给面容扭曲的女人,一边提着那支巧的格洛克手枪靠近地上的身体,确认都已经死得极为难看,还是忍住呕吐的欲望,伸手捡起地上的两支步枪,转身拉站在那还有点发呆的庄沉香:“走了!免得追上来……” 庄沉香使劲摇摇头,飞扬的长发都甩到了嘴前,所以声音有点含糊不清,更像喝醉了似的摇晃身体:“姓廖的!姓廖的来杀我,就是那老太婆的干儿子,你记得么?” 记忆力超群的白浩南怎么不记得,当时庄沉香宣布要让他当射击场总经理的时候,老太婆就要把管理权给她的干儿子,不过白浩南在乎的是安全:“走……赶紧走……” 庄沉香终究还是这个邦传中最狠毒的女人,突然转身就朝着土坎跑去,还叫喊试图去倒扣车体里面捡步枪的白浩南:“上车!上车,往刚才的山坡上冲!那个山头能看见伏击的地方,据姓廖的就在伏击队伍里!” 白浩南还没这么强的战斗敏感性,但够听话,听行家的话,冲过来一手托住庄沉香那沉甸甸的丰臀往上推,另一只手干脆拖过来粟米儿,接着双手直接甩上去,自己才抓着旁边的树枝攀爬,随手扔了手里的步枪到车里,最后跳上来的是阿达,没了引擎盖和前保险杠的假悍马立刻轰鸣着朝另一侧树丛草丛冲进去! 难度不大,顺着被那辆皮卡车碾压出来的车辙往上冲就可以,正如庄沉香对这片地形的无比熟悉,很快皮卡车还没冲上山头,就看见那边好几股浓浓的黑烟在升腾,还有零星的枪声在响起! 无比清晰的枪声中,庄沉香已经拍打白浩南的肩膀:“停车,我们悄悄爬上去!” 这时候的白浩南当然听从命令,抓了步枪跟着跳下,粟米儿还是差点,全身瘫软无力的侧卧在后排座椅上无法动弹,白浩南很清楚她就是被猛然刺激以后身体内剧烈分泌的肾上腺素击倒了,可能这妮子从来都没有这样全身强劲分泌肾上腺素,这种人体自身产出的兴奋剂,也能让从未有过经验的人瞬间兴奋过头,全身肌无力……新球员第一次上大场面正式比赛的时候,就很容易出现这种事情。 所以只有两个成年人心翼翼的顺着土坡探出头去,看见的是几百米外,到处一片狼藉! 远远的十多个胸前挂着子弹袋,头上还缠着红白方格头巾或者圆帽的武装分子,正游走在每辆被打得七零八落到处冒烟的保镖车辆边,时不时对着那些还在动弹的身体抵近射杀! 无比冷酷的枪杀伤员…… 然后唯一一个没有挂子弹袋的年轻男人,正急不可耐的蹲在虎头奔残骸周围,用个灭火器洗刷辨认尸体。 庄沉香的牙都要咬碎了,狠狠的举起步枪…… 却被旁边白浩南伸手给摁下来。 222、吐啊吐的就习惯了 不能被愤怒带走了理智。 这是白浩南在球场上最习惯的一条准则。 回想他在球场上那些不要脸的举动,其实都是在撩拨技战术能力高于他的对手愤怒并失去理智。 如果自己也失去理智了,怎么能做到这个? 所以白浩南是理智冷静的:“远了……打不到,你看准等着我拿狙击步枪!”完转身弓着腰回到车上,从后厢拉出那支一米多长的SVD和两个备用弹匣的同时,居然还能分秒必争的在粟米儿那剧烈起伏的高耸胸口摸了一把! 真是不负浪子白日的江湖美名! 所以惊魂未定的姑娘也跟着下车来,慌乱的拉着白浩南的恤下摆爬上土坡山头。 热带雨林地区的参大树只要靠近居住区和公路的,大多已经被砍伐得差不多,所以这光秃秃的山坡上只有后来长起来的杂草,这倒是方便白浩南慢慢把细长的枪管给伸出去,然后细致调节那只很有些使用痕迹的瞄准镜,再次感谢溙国军方的武器杂乱,又或者是若温少将身边能找到各种枪械把玩,白浩南虽然经常练习的是美式狙击步枪,但对这种前苏联瞄准镜里面的刻度线也不陌生,琢磨了一两分钟,庄沉香都有点不耐烦:“好了没,人家都要走了!” 白浩南把那俩备用弹匣拿起来放在步枪旁边嘀咕:“差不多了,我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就是瞧不起手艺人,当初那姓李的也是叽歪狙击手搞好没,着什么急啊……” 庄沉香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那躲过暗杀的一幕,焦躁的气息不见了,声音立刻温柔:“好好好,其实只要把他给打伤留下,这么远,其他枪手应该很难对我们产生威胁吧?” 白浩南恍然大悟:“我靠,老板你早啊……”话音刚落,他已经扣动扳机! 不得不承认,白浩南始终还是有颗运动员求胜争锦标的心,其他枪械也就罢了,自从玩狙击步枪,那位教官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精准度,什么1A散布才叫精确,1A什么意思?一百米距离得连续五到十发打在三厘米直径圆圈里! 一百米近不近,对于绝大多数人的视力来,看个脑袋在普通步枪准星里,已经只是个点,还没准星大,能打中三指头宽的范围? 白浩南现在通过瞄准镜里面的刻度线大概揣测对方距离有三百米左右,这种距离上几乎所有人裸眼看站着的人,就是个蚂蚁大的点,也只有用了狙击步枪才能讲究精准度,他还在想是打胸口还是大腿,而且是一枪命中呢。 既然庄沉香陡然降低难度,白浩南长舒一口气,然后连续扣动扳机! 没错这支枪是半自动的,也就是不需要手动拉枪栓,只要连续扣扳机,每次都能打一发子弹,虽然对于高精度狙击手来绝对只用手动狙击步枪,认为只要有自动装填就会影响枪体震动,但白浩南就喜欢省事儿啊,当初在若温将军面前展示的那支巴雷特步枪也是半自动的,只不过那弹头,估计打中人就是直接两段! 而这里,远远只能大概辨认人形的庄沉香和纯粹看热闹的粟米儿随着吓一跳的突然枪声,立刻看见那车身周围的武装分子,快速倒地! 被连续打中倒地! 第一枪似乎打在了那个穿着夹克的年轻男人脚下地面,不用拉枪栓的好处就在于第二发子弹立刻带着调整过的弹道准确命中男人腰腹部! 人体最宽大,最容易被击中的区域! 白浩南甚至还跟着对对方大腿上再补了一枪,才调转枪**杀其他人! 三四百米,已经超出AK步枪的正常精度范围,就算知道敌人在哪里,开枪也是漫弹雨的碰运气,更何况突然听到遥远枪声的这些武装分子第一时间都愣住了,甚至连就地趴下的本能反应都没,直到他们视野中那个夹克男人惨叫倒地,才有几个立刻朝车体后面躲避。 但白浩南不管这少数躲起来的,而是朝着所有能看见的枪手们,尽可能朝上半身,特别是那子弹袋以上的胸**击,这种三四百米的距离,对狙击步枪来,对于一个受过点专业狙击培训的人来,难度一般般。 而且这么远的距离,枪口只要稍微移动一两厘米,就能把落点移动十几米,所以覆盖范围几十米,枪口都不怎么动,白浩南那强壮的身体压制大口径反器材步枪都能给教官和若温少将留下深刻印象,现在这支普通口径的狙击步枪简直有点轻飘,死死顶住的肩头只感觉枪托在有节奏的轻微弹动,一个弹匣就清空了,亲手放上的弹匣现在不用看,能摸起来快速更换。 来也巧,可能就是这个更换弹匣的过程,下面那些惊恐万分,本来伏击别人,现在也被人伏击的枪手们肯定感觉到了,也知道这个不知在哪里的狙击手肯定在换弹匣,躲在燃烧汽车残骸背后的那些枪手有跳出来想趁机跑,还招呼同伴一起跑。 白浩南装上弹匣的时候,有种电子游戏里面突然面前出现一堆目标的感受。 只需要把人撂倒在地,那就只需要大概瞄准扣动扳机,而且不用纠缠补枪,一枪一个…… 庄沉香和粟米儿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那些火柴棍一样的枪手接二连三倒地,哪怕奔跑逃窜的,也逃不过子弹的追击,至于那点移动目标的提前量,还用跟一个职业球员谈提前量的预测问题么? 白浩南前二十年都在玩判断空中足球提前量的游戏。 但更让她们没想到的是,第二个弹匣刚打完,下面的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时候,白浩南突然转头毫无征兆的哇一声狂吐! 两个女人有点愣住,刚才也在泛呕的粟米儿被传染了也立刻有些干呕,庄沉香赶紧分开两手在两边拍后背:“怎么,怎么……”还随手扯了点旁边的草叶子塞给白浩南:“嘴里嚼嚼,嚼一下可能感觉好些……” 这对白浩南完全没用,他几乎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连胆汁都使劲往外面挤,嘴里一片发甜的苦涩! 不得不把自己整个身体都蜷起来抵抗,勉强让自己的眼睛重新凑到瞄准镜前:“我看……看看还有人没……卧槽,卧槽……特么看见个头被打爆……”刚念到这里,呃一声再次控制不住强烈的呕吐欲望,又转过头吐得昏黑地! 庄沉香都放弃女儿了,伸手抱住白浩南的后背,从后面伸手扶住他的额头避免呕吐低头冲到气管里,又直接拿另一只手抹他的嘴,口中前所未有的轻柔:“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为了我杀人,这对很多普通人来是很难接受的,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杀人……谢谢你……”一边又一边把脸都贴到白浩南的后背上。 另一边的粟米儿转头过来看见,似乎没觉得多离谱,也伸手抱住母亲的腰,把脸蛋贴在她后背上,嘟着嘴腻声:“还要……谢谢我,是我选择坐在他车上的……” 庄沉香笑了:“嗯……” 白浩南感觉好点了,尽量强迫自己再回到步枪边,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当狙击镜可以把一个人体放大到上半身,又或者接近一个头都填充在狙击镜里面时候,原本主要是打胸口,还没多大画面刺激性,最多只是那军装、外衣突然绽开血花,身体凝固般的猝然倒地,只要当成是游戏还没多难受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仿佛头部就是冲上来迎上了子弹,然后这可是76毫米的前苏联机枪弹,这么远的距离打过去,那铁定会在头颅里面翻滚,一节电池在脑袋里面翻滚,接着炸开另一边的颅骨,几乎把整个头都冲爆了的画面是什么样的,一个球形头颅的面部炸开瞬间摊开成平面是什么样? 白浩南在这一刻见识到了! 这恐怕会成为梦魇一样的东西,他几乎是本能的只想呕吐,使劲吐啊吐的把这种恶心恐惧的感觉全都吐出去! 但还得凑在瞄准镜面前看着,一边抖索着手换上最后个狙击弹匣,一边透过瞄准镜扫视整个场面,还有人在动,在爬,在翻滚……就是没谁站着。 不得不对方选择这个伏击点是有道理的,平缓的山坡在这里正好呈弧形,不过几十米的高度落差却正好马蹄状的俯瞰公路在这里拐弯,一点可以遮挡的隐蔽都没有,车队也正好在这里不得不减速,只要一击而中,然后一通噼里啪啦射击,直接冲下去就收获战果了。 唯一远点的可能就是这马蹄的一端稍高稍远,估计那辆皮卡之前躲在这边就是充当警戒哨,发现车队过来立刻通知整个伏击阵地进入准备的,结果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看见有辆车逃脱,还是那边伏击队伍通知的,狠狠的冲上路面想拦截,没想到反而让这边打了个反击。 如果没有这个拦截,没准儿白浩南直接把车开回镇了。 现在一览无遗,马蹄形的山坡弧形处,可能就是之前火箭弹发射阵地,还能回头看见些简单的树枝、草丛堆砌的遮掩伪装,后面乱七八糟丢了些篷布背包之类明显起码昨夜里就在这里蹲守了,坡上一个人都没有,现在全都乱七八糟躺在下面,这时候的白浩南做不到再去补枪射杀伤员了,只能无声的看着整个场面,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庄沉香稳定,就那么斜趴在白浩南身上探头看了起码十分钟,下巴搁在狙击手的头顶还指挥他观察几个角落:“转过去有个山沟,他们的车肯定藏在那里,等等,看还有没有人留在车上,顺便也让这些人的血多流一阵,让他们生不如死……” 白浩南不忍:“这……” 庄沉香声音平稳的开始上课:“米儿,你看看,这就是现实,因为有利可图,这个镇可能找到个会赚钱的门路,其他人想抢我不给,那就会选择杀了我,所以生在这世上,那就只能抢,属于自己的要护住,不属于自己的只能抢!” 粟米儿不做声,可能远距离这么看过去,还不如之前射杀翻覆皮卡车那么直观血腥。 白浩南也不做声,他在尽量强迫自己沿着瞄准镜把每个人都看一遍,因为也很明显,自己要留在这里,那就要面对这种生活,刺激而血腥的杀戮,也许自己以后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趁着现在能活着看,那就多看几眼,当做对自己的锤炼吧,反正这时候再提起那个国内的什么赌球庄家,白浩南已经能一笑置之了,那算个球啊。 看起来还是很不舒服,那就念经,慢慢念经…… 半时以后,数清了十七个人,有近一半已经一动不动,再加上皮卡车上被庄沉香枪杀的五六个人,白浩南今有点开杀戒的味道,虽然大多数都不是他直接杀死的。 他刚想起身下去,庄沉香却先起身:“我去,我得去问问那个姓廖的,到底是谁许可或者暗示他可以来把我干掉的,这可是连锅端的节奏,连米儿都要杀,我必须要搞清楚,你是狙击手,你在高处反而能更好的帮我保证安全,现在你知道任何人要是乱动,就一定会开枪保护我,对吧?” 白浩南想想点头:“对!” 庄沉香笑笑在他脸侧亲一下,几乎贴在白浩南背上滑下去,那凹凸有致的弹性感受,居然让白浩南都想在地上挖个坑了,回头看见庄沉香提着步枪上了破军车,慢慢倒退滑下去,阿达倒是跳下来也趴在白浩南侧面,还做个前爪交叠的动作笑眯眯,因为粟米儿重新爬上来填补她妈刚才的动作了,感觉弹性更强:“我要跟你一样学会这些东西,保护妈妈!” 白浩南反手到后面拍两下表示认同:“其实这时候你更应该抓支步枪坐在我侧后方帮我看住身后,我得专心看着下面。” 姑娘抱着沉甸甸的步枪坐在山坡上,动作更像是春游时候的东张西望,还偷偷的抓住了白浩南的裤腿,仿佛这样心里就会安定不少。 无数个光化日,这俩狗男女呆在山坡上都是在上课玩乐,现在却各自紧张万分的各瞅一个方向。 因为下面能看见那部怪模怪样的假悍马军车迟疑着靠近那些车辆残骸了,没有车窗玻璃,倒是正好适合庄沉香把步枪伸出去,每经过一具身体都会近距离的扣动下扳机! 卿本佳人,奈何扛枪。 223、我命由我不问天 没有诈尸的。 螳螂捕蝉,却被黄雀在高处一个个点名击翻在地的武装枪手们,恐怕还没到能机灵得立刻装死躺在地上的地步,庄沉香驾驶军车在一片狼藉中走了个往返,步枪都换了个弹匣,确认没危险才心翼翼的下车端着枪朝着那穿夹克的男人靠近。 白浩南在瞄准镜里看得很清楚,慢慢蹲下去的庄沉香拔出手枪再打了一枪,把那几乎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的男人痛醒,两人肯定是面对面的了几句话,白浩南只能看见那男人扭曲的面孔充满乞求,庄沉香却摸出手机来拍照,或者更像是在拍摄视频,接着又站起来把整个场面都拍。 国内的姑娘们看见好吃的、好玩的动不动就拍照留念,这里拍下的却是一片血腥! 最后庄沉香再过去一手拿着手机,一手面对面啪啪两枪,彻底了结了这个什么干儿子的性命。 没有墨迹,立刻上车对这边挥手示意下山。 白浩南把粟米儿干脆扛在肩头加快速度,他实在是不想再待在这个充满尸体的地方,只有经历过一次,才知道什么血染沙场的壮观都是变态! 无论用什么方式把同类干掉,还杀掉这么多,那种杀戮的道德破坏比之前白日嗤之以鼻的那些伦理道德严重多了。 也比他那种为了自卫干掉一两个人的刺激大太多。 跑到路边庄沉香已经坐在副驾驶,正在翻看自己的手机,接过女儿抱住,看白浩南把阿达丢进后座,还非常没有安全感的把所有步枪手枪都换上装满子弹的弹匣以后,才重新发动朝着镇而去。 庄沉香轻描淡写:“你不是有些溙国的关系么,把米儿先放过去保证安全,这件事没完,老太婆肯定不会承认跟她有关,但这个姓廖的如果没有得到她的暗示或者默许,是不敢这么直接来杀我,甚至要杀掉米儿的,看来你俩的事情,起码米儿已经不是黄花闺女的事实已经被她明了了。” 粟米儿惊呼下,白浩南却毫不意外,就凭他那点泡妞的经历,在姑娘是否有经验这环上,也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何况祖孙俩还睡了一宿,现在想来那老太婆也够阴沉的,愣是装着没反应的离开。 所以白浩南想想:“回到镇上……你不怕那个邦里的加强营?” 庄沉香摇摇头:“这里没有手机信号,要靠近镇子边能打通电话再,我要先给老头子确认下最后听听他的反应。” 白浩南飞快的瞟了她一眼,庄沉香感觉到,对他笑笑:“可怜我吗?身处这种家族,一切都是利益为先,如果我威胁到了老头子的存在,他也会选择灭掉我,这就是生存法则,也许我触动了他的利益。” 政治盲不问了,当初瑞能法师跟电信老总,还有若温少将之间的斗法他都只是看得含含糊糊,到底谁是公心,又或者都是在借题发挥的捞取自身利益,这些都不是他个前足球运动员能看清的,所以只伸手过去拍拍副驾的大腿,多少年来白浩南这个熟练动作做了多少次,恐怕这是唯一一次没有什么旖旎心思的,庄沉香似乎也感觉到,把手掌盖在他的手背,静静闭上眼:“我也妥协了好几年,老头子还没拿下邦主席前,我本来是想自己出头的,我的选择就是依托国际社会,打造个人独立形象,其实他选择投向政府军也是我的建议,只有跟政府合作,哪怕是跟头老虎周旋,也比成和老虎打架强,何况还有中国这条巨龙在旁边,其实光腾挪在这两者间,再加上国际社会就能找到很多运作空间,而不是只能把目光停留在黄赌毒和世袭的自治山头这点眼界中,但以前更多是想,没有下定决心去做,一直在妥协,姓李的通过制造嘛谷给我提供了不少资金,让我也一直下不了决心,得过且过,前面太艰难,让我都忘记这点梦想,准备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了,结果有你……” 白浩南认真的想了下:“我自己也还是浑浑噩噩的,但比我刚离开江州的时候肯定清醒很多,现在我知道我不想当个平庸的家伙,我还要想清楚我到底要什么,到底要去朝什么奋斗,快了。” 庄沉香闭着眼笑笑摇头:“你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很有自己的原则,不沾毒品,不向着阴暗的东西低头,可能因为你是搞运动出身,总是充满了阳光健康,对,等这次稍微缓缓,我开始跟着你一起锻炼身体好不好,其实以前毒品我也只是助助兴用得少,因为对我来从没把这当成多稀罕的东西,正要掉进那个醉生梦死放弃自己的悬崖边缘,谢谢你,这比救了我的命还要重要,不然哪怕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白浩南远远看见镇子边缘的村庄,摸出自己的手机来发现已经有了手机信号,不问这个岌岌可危的行政长官意见就先打电话给阿瑟:“叫阿哩开车带着老李过来北边路口,你在镇上下车去兵营周围看看情况,待会儿给你打电话。” 机灵的厮二话不满口答应下来,庄沉香睁开眼看自己的手机,苦笑了下:“你来不过个把月时间,却能有些值得信赖的人,我呢……谁都不敢相信……”是这么,还是拿起电话开始拨打,方言、华语、英语都有,非常忙碌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好像白浩南认识的女人每个都比他忙,所以他慢慢把车藏进路边的树丛中,侧头看见有点呆呆抱着一杆AK步枪的姑娘,没什么,只伸手摸摸她的脸蛋,好像就在这短短的片刻时间,之前娇憨刁蛮的姑娘变得成熟不少,眼神都沉静下来,轻轻扯动嘴角笑一下。 坐在母亲大腿上的她可能比白浩南更能听懂那电话里面传递的信息吧。 原来自己的生活不是只有上课、玩乐、使性子、逛街和漂亮衣裳,更多的宿命恐怕还是手中这冰冷的钢枪。 为了不影响庄沉香打电话,这俩痴男怨女般的对视着没有话。 不过也没多会儿,那辆白色兰德酷路泽越野车迅速出现在公路上,如果不是白浩南立刻跳下车去挥手,估计直接能冲了过去,李海舟下来表情比阿哩多,因为看见那没了保险杠和引擎盖的军车瞪大眼低声:“出事了?” 白浩南点头:“怕不怕见死人?如果不怕的话,现在顺着公路过去二十公里左右的样子,先是右侧路边有辆翻掉的皮卡车,可能有五六具尸体,接着往前几百米,有超过三十具尸体,再往前应该在左手边什么地方藏了些车辆,你们现在就过去,主要是收拣所有能收集到的枪械和任何值钱有用的东西,车能开回来就开回来,注意安全,我走的时候基本都是死人,但不定还有什么破事儿,对了,尸体最多那山坡上还有东西,你可以去检查下,搞完我没去找你就回来这里等我,只有这里才有手机信号。” 李海舟的眼睛越来越大,但明显是有点兴奋的那种,重重点几下头,得了白浩南示意,阿哩才跟李海舟换了军车去了,两人还各自从车上拿了把AK步枪,有点摩拳擦掌的味道。 白浩南又跟阿瑟通电话聊了阵情况,瞄着庄沉香靠在树边终于挂上电话,他才挂机过去:“街面上没有动静,政府军的兵营也没反应,但你的边防营和邦里加强营都在整队。”阿瑟的是都开始带着枪在操场上列队,然后成片的坐着。 庄沉香慢慢点头:“我已经通知了黄营长全力戒备,同时也把事情捅给了国际组织,邀请他们马上过来参观,看看我因为全面禁毒禁赌招来的暗杀被挫败了,这才是我最大的护身符,这个时候没谁敢把国际组织的人全都杀了,担不起这个责。” 白浩南觉得这女人就像在下棋:“你老爹呢?” 庄沉香没表情:“最后通知的他,应该是刚知道,破口大骂,但我觉得他底气不足,除了骂还能干什么?他控制不了首府那些既得利益者,控制不了那些觊觎我这打算搞新特区的贪婪家伙。” 白浩南听出点不同的味道:“你想……取而代之?搞新特区?” 庄沉香满意白浩南抓重点的能力:“对,这是刚刚在电话里,我跟各方通报的情况,我要把这个镇搞成经济特区,全面发展正常旅游经济的特区,真正杜绝一切黄赌毒,真正开始帮助本地人摆脱贫困……后面是远期目标,前面是需要各方支持的近期目标,老头子如果有魄力支持我,那就是上上签,我会把这里彻底经营成自己的地盘,如果他不敢,那只有国际组织来支持,这是中签,最差那才是打仗咯。” 白浩南从未想过打仗就会这样突然出现在身边,迟疑下:“就像……刚才那样打?” 庄沉香点头:“也许十倍、百倍的场面,我也只短暂的跟随打过几次,赶走前主席的时候跟周围自治邦打了几次,还有政府军帮忙,这次我可没政府军全面支持了,毕竟老头子那边的首府才有资格跟政府军谈合作,我这么个镇,还差得远。” 白浩南只能佩服:“可你这表情,就好像要出去跟人打麻将一样稀松平常,大将之风啊。” 庄沉香苦笑:“既然要带领别人做事,你就要切记大多数人是傻的,他们只会跟随,追随那个看起来很有把握很笃定的领导,哪怕马上就要输得一败涂地了,也要让他们相信我是沉着应对肯定有解决方法的,这样才能绝处逢生,装都要装出这个样子来!” 白浩南又按照自己的理解模式学习:“嗯,球场上主教练也得这样,如果教练都慌乱紧张,球员只会更紧张,对,大多数人都是没脑子的,必须要有主心骨来指挥引导,学到了!” 庄沉香笑笑深吸一口气:“那……你现在有没有胆量跟着我去军营走一遭?很有可能会被别人乱枪打死,我要让他们都跟我走。” 刚刚还好学的白浩南居然摇头:“我又不傻!不去!” 庄沉香都没想到他这么现实的反应:“啊?” 白浩南理所当然:“为什么要冒着被乱枪打死的危险去走一遭?我是绝对不会冒这种风险,我只相信风险抓在自己手里。” 庄沉香美目闪动的看着这男人:“我……需要有自己的军队出现在现场,表现我控制住了局面,所以我必须要去军营把黄营长的队伍拉出来,现在加强营肯定也得到了消息,相互对峙需要我去控制局面,只有我能做到这个,总不能我一个人站在一大片尸体中间解释全都是你杀的吧?” 明明都是被你枪杀的! 被莫名扣上个杀人狂魔名头的白浩南眨巴眼睛思索:“不是有一队年轻士兵在我的训练场么?现在还是上午时间,肯定还在河滩训练场,我让他们直接过来不就行了?” 庄沉香有点惊喜:“对啊!”马上疑虑:“他们穿过街头会不会被注意到?镇上肯定也有老头子的探子。” 白浩南嘿嘿嘿的嗤笑:“别忘了我那群足球少年全都是街头混混的出身,走的都是背街阴暗角落,等着吧……”着给阿瑟打电话吩咐。 果然不到半时,全都穿着短裤的年轻士兵和足球少年们分列两队,光着上半身穿着最普通的帆布足球鞋跑过街头巷尾,出现在镇子北头的公路上,带队的当然就是那日本年轻教练野和副队长昂吞,然后昂温又带着一帮做饭搞后勤的少年用手推车拖拽着青菜、衣服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跟在后面,只有阿瑟一个人远远的跟在整个队伍的最后方,机敏的看着周围,像个断后的牧羊犬,一条胳膊不起眼的揣在衣兜里肯定抓着只手枪! 两队球员看见白浩南站在路边都有齐刷刷的列队,白浩南挥手撒谎:“今搞个长途体能测试,顺着公路跑,二十公里完成后,每人都有奖励!请野教练带队……” 年轻的日本人莫名其妙的看白浩南做了个往前继续跑步的手势,一叠声的嗨咦,真的带着干劲十足的足球队员们跑了,只有昂吞被白浩南的眼神留下来,低声叮嘱他:“老李和阿哩已经到那二十公里处,那里死了很多人,是被我们打死的,你注意控制局面,让年轻士兵们待会儿换上军装拿上枪沿路站岗,你带着其他人到山上散开警戒,让老李给你们枪,但所有人的枪里都没有子弹,做样子给马上来视察的国际组织看!” 足球队副队长没有诧异自己怎么变得要搞这些事情了,服从性非常高的仔细复述遍,看阿瑟跟上来帮昂温他们偷偷的把手推车里的士兵们军装、步枪搬上白色越野车,使劲点头转身追着跑步队伍去了。 白浩南肯定认为站在一大堆枪口面前去慷慨陈词的那种人是HP! 太不靠谱了! 224、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很明显,白浩南从来都不喜欢正面刚,踢球如此,现在性命攸关更是。 一家三口等东西塞满了越野车以后,让后勤组的人回去,全都跟阿瑟回到镇上散开当探子,沉甸甸的越野车很快飞驰超过跑步的队伍。 重新再回到那片残骸跟尸首遍地的场面,那些庄沉香原本的保镖人员已经好些都在车里被烧成黑炭,空气中飘着没有加佐料的烤肉气息,而且是烤糊了那种。 几乎每个角度,每片环境都触目惊心。 庄沉香现在稳重了,下车主要清理自己的衣服,干净整洁仪态大方的背着手慢慢巡视整个场面,好像在演练待会儿要怎么介绍参观这个烤肉摊儿。 看得出来粟米儿在强迫自己看这朗朗乾坤下的地狱惨状,跟着母亲的身后,没有做出拉扯牵手的女儿姿态,更像个秘书,不话,还尽量在学习母亲的动作,有点狮子跌跌撞撞跟在母狮子后面的味道,虽然还有点怕,但有些血统上的东西坚持住了。 母狮子很快发现所有尸体边的枪械都不见了,转头看白浩南,这边正要话远远的有人在喊,抬头远眺,李海舟在山坡高处使劲挥手,还使劲指前方示意。 白浩南顺口解释着把车厢里那些衣服枪械全都搬下来堆在路边,正要开车过去,阿哩已经开着没头的假军车顺公路过来:“那边,六辆车藏在沟里,还有不少弹药在车上,车钥匙在这里。” 一摊手,那一大把车钥匙上几乎都带着血和污渍,分明都是从尸体上找出来的。 不光车钥匙,探头就能看见不少还沾着血迹的枪械、钱包、手机,连同所有的那些胸挂子弹袋都堆在这军车后厢里,有些枪支明显还是在汽车中被烧得变了形,阿哩他俩居然都按照命令全都拣出来,这乱世中的少年啊,对身边的场景已经能熟视无睹了,也就是个娴熟翻面儿的烧烤摊子罢了。 白浩南把前方情况传达给领导,庄沉香想想一起过去,分头把那些车都开过来撑场面。 结果两部皮卡,三辆丰田越野车,还有一辆比较高级的大众途锐,看来是那老太婆干儿子的车,现在当仁不让的变成庄沉香的座驾,成色还很新。 折腾这一阵,二十公里跑步队伍也抵达了。 和城里人跑个半程马拉松都要嘚瑟半年到处发朋友圈不同,这些山里人长途跋涉才是常态,身体反应甚至还没陡然看见这片场景来得大,但也没多惊慌,无论年轻士兵还是足球少年们连交头接耳都不多,反而是野教练一个劲的捂嘴遮挡惊恐万分的眼神。 昂吞作为副队长的用处就体现出来了,若无其事的是三姐刚刚打击了一帮土匪,现在大家运气好,可以抢头功来站岗维护秩序,庄沉香踱着步子过去确实让年轻军人们深信不疑,看她手一挥就立刻过去穿军装扛枪,整整齐齐的在路边开始站岗,而足球少年们则挨个接过阿哩从后厢取出来的步枪,顺着山坡站到高处去,李海舟在上面指挥他们分布,其实主要是站得高方便瞭望,真有什么人来,立刻就能通知下面二三十个年轻军人改变队形,总计有五十多号人马,在这块地方有点战斗力了。 庄沉香很满意白浩南这个悄无声息的嫁接之计,可能当初从训练开始都没想到会这么快用上,低声给白浩南吩咐:“你那帮人不错,可以加紧开始军事训练,以后就是我的亲兵。” 白浩南还是对战乱这么快来临有点抗拒:“别吓我,这都还是孩子!” 庄沉香笑笑:“我们这里,十三四岁就扛上枪的多得很,你去山里寨子看看,几乎就没有男人!” 白浩南这王八蛋的思路果然立刻带偏:“咦?那不是男人去了这种寡妇村很爽?” 哪怕是这种时候,庄沉香还是很想给他一脚踹飞了去! 其实没有等多久,最多俩时,早先从邦首府接到庄沉香电话的各种国际组织联合不少车浩浩荡荡的来了,他们可能也怕出事,人来得多越安全,结果远远的看见这边军人整整齐齐在站岗,山坡上到处都有便装武装人员的身影,很让人放心安全系数,所以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这片现场来。 白浩南重新回到山坡上去了,用那支SVD当做望远镜在观察周围远处,李海舟有点咂舌的端了碗热气腾腾的泡面过来献殷勤:“三姐是你杀的?这么多人?卧槽,除了三姐的保镖,一共都二十来条人命了!” 白浩南哂笑着开始吃面:“卧了个大槽,一多半都是她……”本来想近距离一个个枪杀的,这时候终于意识到有些话不能随便乱了:“叫我干的……这不管我们的事,这片很可能要乱起来了,你走不走?” 李海舟不假思索:“我来就是奔着想打仗得好处的,就是想过这种刺激的生活,我受不了那些温开水一样的寻常日子,我挺想冒险,当然,不是被莫名其妙的抓起来当肥猪绑票勒索,也不要被莫名其妙干掉是前提。” 想法类似的白浩南笑:“你这立场坚定不?本来想去那几个邦,这可都不是一边儿的。” 李海舟憧憬:“我的梦想就是当雇佣兵,你知道么,还有几个退伍的去法国,参加了法国外籍军团,我可惜一不懂外语,二也没出过国到那么远的地方,所以只能来这里就近,雇佣兵就是不问好坏,只要给钱!好多国家都有雇佣兵,我知道有人过来已经成立了一两个营!” 白浩南还第一次听这个词语,更吃惊这个人数,想想没话,专心吃面,估计是那帮人昨晚留下的,味道很差,远远望过去,阿哩他们也在轮流换到后面悄悄吃面,这帮子倒是不亏待自己,但站在前面的山坡上端着枪的还是装得蛮有那个正规样子。 所以哪怕舍不得,白浩南还是必须走这一步:“今如果收队回去,这些枪估计就归我们带走了,你开始带着他们做基础的射击训练吧?” 李海舟眼睛马上亮了:“这就是我们的队伍?!” 白浩南嘿嘿:“这才多少人?你去看过镇上兵营里面五百人的加强营没?还有坦克和装甲车的政府军知道不?” 李海舟也嘿嘿笑:“好兵贵精不贵多,你这些踢足球都练了个把月,还给他们喝蛋白粉之类的,身体素质已经超出绝大多数本地人了,而且这还是你挑选了运动能力比较协调的家伙,交给我来帮你带军事训练,全套单兵战术训练那种,可不光是射击……这些到处逛,我也去偷偷看了兵营里面训练的,那都叫什么玩意儿啊。” 白浩南惊喜,原本以为李海舟这大头兵不能帮自己带出军事训练呢:“你觉得自己能行?” 李海舟自信:“作战指挥我不懂,我是连志愿兵、士官都没当上,但当初好歹也算是团里面的侦察营出身,没打过仗,子弹分得少,但训练可没少做,我不知道老板你的射击技术哪里学的,跟我不是一个路数,但到军事训练,不怕打击你,你还根本没上路,也就是仗着身体条件敏捷,射击技术过硬,但中国军队最强调的单兵战术技能,您是一点都不会。” 白浩南抖眉毛:“有什么区别?” 李海舟哈哈:“经常听你踢球,可能就好比您是个颠球颠得好的,一口气颠着不歇气,但上场比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来给您看个最简单的事情,正前方敌军火力点一百米,单兵跃进!” 后面不过半句话,好像李海舟突然提声这么一,连腔调都变成了那种军人一板一眼的口吻,还伴有手指并拢前指方位的动作,搁平时可能有点好笑,但现在分明就是职业球员对打野球的那种气势傲然! 话音刚落,李海舟把肩膀上的步枪抖滑到右手提住,前冲两步用个带滑行的动作侧身溜到地上,还左右连续滚动几下,又弹跳起身,整个身体草上飞一样摇摆不定,忽左忽右的弯腰十来步冲刺又匍匐到地面,时而像蛇形地面,时而像刚钓起来的鱼在地上蹦跶,总之一直死死的朝着那帮少年蹲着吃面的野营地跃起前进,却从来都没有让身体完全站起来,始终处在一种随时都能摔倒在地,又出人意料的滚翻出新的角度来前进,而且时不时的还有步枪前探模拟射击的动作。 用削出来的树枝筷子挑着方便面,白浩南都忘记吃了,就像看见职业球员模拟带球过人,还夹杂了大量踩单车,绕花活儿的迷惑动作,高潮迭起。 没个酷暑寒冬的苦练,是做不到这样行云流水的,他是职业运动员,自然能看出来李海舟这动作都是千锤百炼的后果,而且模拟下自己假如就是那些少年们蹲的方位,端着枪,哪怕感觉近在咫尺就是百来米的枪口火力能到的地方,一定会有中茫然不知道怎么跟着射击的感受! 两三时以前刚刚用SVD枪击了十多名在路边上到处奔跑试图躲过射击的武装人员,现在白浩南立刻区分出来李海舟跟那些人的区别,不是在那种俯瞰射击的场面绝对能活下来,起码自己当时面对这样一个身形鬼魅的家伙,一定会选择先去干掉其他人,这种很容易分散注意力可能好多枪才能撂倒的家伙,就留到最后碰运气吧。 可能这就是职业军人跟玩票野路子游击队的区别? 反正远处那些少年也看楞了,直到李海舟像头豹子一样冲到他们面前站起来,再若无其事的笑着慢慢走回来,呼吸还是急促了不少:“二十年前军队主要是经商赚钱,军费少得可怜,也就是我退伍那会儿,实弹训练才慢慢多起来,其实库存子弹很多的,上头就是为了减少事故,军事技能尖子尽量少练枪,专练这个,部队里面这种高手大把,我们都疯狂的练,可你我退伍以后一个臭打工的,练这个能干什么?” 白浩南立刻笑起来,感觉这黑幕跟足球圈也差不多啊。 李海舟傲然:“真的,我就会这个,就爱这个,真希望你能给我机会,我不问派系不问对错,就跟着你干,我知道你不会亏待人,更不是个没良心的家伙,等打得打不动了要是还活着,就回去养老享清福,我这辈子那才算是完满。” 白浩南最后点头:“行,我也跟着你练,我就爱个练足球,看看到底是哪个更难。” 山坡上的两个三十岁上下男人定了,下面庄沉香也基本带着金发碧眼的各种欧美工作人员把现场看了个一清二楚,她那辆老奔驰被炸得最惨,烧得最厉害的也就是那了,其他几辆车其实大多都是被打成蜂窝,起火还真没那么惨烈。 那个姓廖的被特别突出的介绍出了身份,庄沉香没有点名道姓的指出这个人属于什么派系,但明确了这个人就是邦首府那些各种黄赌毒产业的利益代言人,得知这边全面禁止黄赌毒以后,再三警告要求分一杯羹未果,就在今早上突然发起了伏击,试图把自己枪杀后抹去一切朝着正常生活改变的努力,幸亏自己有所警惕的没在这辆车上。 跟上次拍摄足球训练营差不多,今好多台摄像机和单反镜头都在记录下每个角度,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最终这些极为纪实的第一手场面资料都会扩散到全世界去,让人知道这里的一切有多么触目惊心,而这个战斗在惊心动魄中的女人是多么顽强! 本来是陪着白浩南去邦首府,庄沉香尽量摆出点女人味,顺滑的长发盘在脑后很有知性气息,米色针织衫搭配白衬衫领口略微宽松,但水洗蓝牛仔裤绷得浑圆,领口还系着一条有点民族风的丝巾,多么有生活气息的优雅女子,跟周围的尸体、残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视觉冲击,这就是她面对的世界:“有人劝我离开,也有人劝我放弃,更多人要求我同流合污的制造毒品,经营赌场绑架勒索,我都拒绝了,只因为我深深的爱着这片土地,爱着这片土地上艰难生存的乡亲……” 远远的白浩南听不清女人在什么,但那慷慨陈词的动作和气势,分明吸引了所有的镜头,哪怕有些带着猎奇心态在拍摄惨状的摄影师最终都把闪光灯留给了这个女人,这种最符合欧美西方普世价值观的奋斗者,希望能用一己之力改变这片灾难地区的人,还是个这么好看又有画面感,很有故事性的女人,白浩南从瞄准镜里观察到很多欧美工作人员都在频频点头,深以为然的样子。 哪怕知道庄沉香是在演戏,白浩南也对这些专业观众骂不出来那句HP了,纵然是做出个假象,也是为了能改变现状,引起注意和帮助的善意谎言吧。 不然还能用什么方式吸引全世界的关注呢? 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对和错。 白浩南只期望这番做作,能够让这里避免战火。 虽然他知道这很可能只是个期望。 225、终于当上鸭子被赶上架 惊呼连连的国际组织们心满意足,庄沉香趁机邀请他们一同到镇上用餐,外加下午参观最新的产业项目规划。 来都来了,这个顺便得到一致同意,不过有几个着急得赶快把消息和素材发出去,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的庄沉香安排自己的女儿来协助办理。 粟米儿尽量用应对得体的英文和这些欧美人士交流。 这就是为什么富二代、官二代们从起步开始就高于普通家庭的最大原因。 白浩南从瞄准镜里观察到庄沉香满意的手势,早早下去开了那辆途锐充当贴身保镖。 上车的时候庄沉香还带了两位很谈得来的欧美女性一起,等于是护身符,并且把女儿放进一大堆欧美人士的面包车里。 然后十多二十部车才一起返回镇上,李海舟带了四五个全副武装的足球少年开白色越野车跟在最后协助白浩南,庄沉香身边最亲信的人几乎给连锅端,现在近乎于赤手空拳返回自己的领地,如果没有这些国际组织的包围,很可能就是砧板上的肉,随便别人拿捏了。 那不到三十名年轻军人留在了事发现场在昂吞的指挥下清理尸体,其实就是随便挖坑掩埋,车辆残骸推下路基,白浩南的心思是让这些年轻军人暂时不要回到镇上受干扰,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哪怕是留下点棋子都有用。 进入手机信号区,白浩南拨打阿瑟的电话,简短几个询问以后,夹在耳边的话筒就听见少年不停汇报各种信息:“加强营已经上街……边防营还一直在营房,政府军加强了岗哨……” 挂着联合国旗帜的日产越野车在前面开道,他们雇佣的安保人员有些是欧美国家的,还有些是从首都或者邦首府雇佣的本地人,不属于邦首府能管辖的,虽然不耀武扬威,但戴着墨镜放下车窗非常明显的展现了自己身份,不是这些普通地方军或者民族武装敢随便动手的,那很可能就会惹来一大堆国际上的讨伐。 所以哪怕看见路边已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着邦加强营的红色臂章,这些军人也只能恭敬的看着行礼,个别低级军官在用对讲机不停汇报,这提醒了白浩南要给自己的人手配备类似东西,包括自己现在如果有个蓝牙耳机或者耳麦不方便得多? 既然事情已经不可挽回的开始了,那就全面应对吧? 以前每次都选择转身逃跑的白浩南,从溙国开始有了纠缠反抗的迹象,现在决定站住了,坚决不退! 当然话是这么,具体的做法肯定是要用鸡贼的迂回方式。 电话里听见阿瑟汇报人数少得多的边防营也出来了,不过没有上街控制局面,而是前往了办公楼,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办公楼周边给围起来,所以车队过去进入公楼下停车场,庄沉香终于能安全回到自己的军队中间,而且就算这支队伍叛变,托国际组织的福,她也不会有生命之忧。 用庄沉香的话来,这片土地上就是不停的叛过去叛过来,无数的派系和力量错综复杂,从来就没有清净过,连她都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边防营。 现实就这么可悲,国际组织其实也大多数都是灰溜溜的没啥用,只能保个性命平安。 但下车看起来还是满满的安全感,起码黄营长和几个军官很认真的过来行礼,听庄沉香有点脸色严峻的给他们讲述了车队被伏击的状况,白浩南假装观察自己衬衫恤上的草屑土色,实际上随时可能拔出腋下的勇士,眼神还在跟不远处下来的李海舟交流,那家伙带着一群提了AK步枪的家伙慢慢挪到墙根蹲着,看似人畜无害,如果爆发起来,倒是第一时间就能靠着墙形成火力点,把这院子里所有人都给突突突了。 粟米儿完全镇定下来了,跑前跑后的招呼国际组织的人士们到餐厅用餐,光是这点就是普通同龄人难以比拟的。 表面热闹的镇办公大楼周围,真是步步惊心。 事态没有朝着最危险的方向发展,黄营长他们表达了对最行政长官的忠心,特别是庄沉香简单描述了新特区未来的前景,未来自己一定会有更大的财力物力发展军事装备,扩大军事力量保卫这片特区经济成果,在场的人都能水涨船高,几名军官更加热烈反应。 庄沉香满意的进去陪欧美客人了,黄营长下达一系列命令给连排长,带着两个参谋和亲兵过来找白浩南抽烟:“可惜了,三姐的卫队里面有几个是我们边防营最强的战士,全都死了!” 白浩南不抽,但能做出悲伤的模样:“全靠他们拖住,我才能把车掉头带着三姐离开……我们现在最需要什么,如果要防备加强营的话。” 黄营长头发有点少,比大多数人都更像个国内乡镇干部,脑门油亮亮的飞快看眼白浩南声:“从上午加强营就突然开始整队排列,分发实弹,需要防备他们?” 白浩南盯着对方眼神:“这时候什么都可能,毕竟是从邦首府过来的匪徒,晓得他们和哪一方有关联,万一从加强营里面冲出来少数人要攻击三姐怎么办?主席这么喜欢三姐,还有米儿姐,今差点都死在那辆奔驰车里,接下来肯定会清查的!只有本地的边防营才不会跟首府那边有关系吧?” 黄营长连忙划清关系:“绝对没有!我敢保证我的人绝对和首府没有关系,全都是周边招募的,基层连排长也都是三姐亲自提拔的,我……更是跟了三姐好几年过来组建队伍的,一定会听从三姐和您的安排。” 白浩南宽对方心:“我不会穿军装的,我要随时跟在三姐身边保证她的安全,帮她搞钱,所以军队肯定是你掌管,看看这么多国际组织都支持三姐,以后她发达了,你肯定不一般!” 黄营长试图控制面部表情的,但始终有些喜色,可能无论如何都笃定三姐的靠山是主席,只要主席不倒这就是通大道大差不差吧。 谁能想到父女之间的关系还扑朔迷离呢? 但起码到现在,身边最基础的武装力量,也就是最基本的生命安全暂时保住了。 这点在下午前往射击场拟建地块参观的时候,也得到了证实。 虽然加强营牢牢控制住了整个镇的街道局面,但边防营分出来一百多人的连队前呼后拥整个国际人士参观团,其他人都留在办公楼区域保证不会被占领,并随时和加强营保持了沟通,知道他们也就是得到邦里的命令要全面戒备,但戒备什么没。 庄沉香跟国际人士们苦笑自己去首府就是全面介绍这个特色旅游项目的,准备投资四千万,带来数百个就业机会,以此为龙头带动健康旅游产业,可携带的文件都被烧掉,现在只能用IPAD给大家展示。 其实就是把白浩南做的那套商业计划书用英语大概念了一遍,边看边讲解。 国际人士们也相信这个镇行政长官是打算用正规的商业运作来改善民生环境,又拍下不少信息。 直到吃过晚餐才在镇北口恭送国际组织的各位人士返回邦首府。 庄沉香可以安全的返回镇上了,在没有欧美人士护身符的前提下,有这么多自己的边防营军人围住她,起码不会出现一群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来要把她强行带走的局面。 一切笔杆子、嘴皮子、政治手腕在军人面前都是纸老虎,这是白浩南在若温少将那里得到的警示。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老话他是切身体会到了。 重新回到那套名贵木料的居所里,一直在外展现出坚强姿态的女人终于把自己疲倦的扔进沙发里:“让我眯会儿,有事叫我……” 粟米儿这下知道过去帮母亲脱了半跟鞋,抱了床毯子盖上,轻脚轻手的却看见白浩南在主卧室里面边打电话边捣鼓,用口型问他在干嘛。 吩咐李海舟把人都带回去,如果真遇见加强营硬攻,他那几个人没啥用,纯粹是炮灰,先把所有足球少年带回去,连同那些年轻士兵也带走,这是下午白浩南找黄营长要来的人手,立刻开始李海舟的军事训练,这五十来个人可能不会用到正面打仗上,必要的时候能疯狂一把抢下母女俩送到界河对面就算是没有白费功夫了。 所以挂上电话给粟米儿示意了墙角那个拉开柜子的盖板口,这姑娘还不知道母亲的后路,很吃惊,也对危急程度再加深认识,可还是相信外公:“他……不会害妈妈的!” 白浩南笑笑不反驳,白连军这当爹的也不想害自己,但也没多疼自己,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为了子女放弃一切,譬如自己那母亲就是典型案例,白浩南不相信任何感情会在利益面前保持绝对永恒,恐怕就是从幼年开始萌芽的。 用脚把好奇探头的阿达拨开,确认绳索稳定,让粟米儿守在洞口才顺着滑下去,落地还体贴的垫了床床垫,防止慌乱中摔伤,接着打开手机当电筒,这提醒白浩南自己真的要准备些东西在手边了,一辆很不起眼的丰田皮卡车停在黑屋子里,货厢丢着几包东西,估计是应急的,车头那边倒是对着个薄薄的卷帘门,直接能冲撞出去的那种! 车钥匙就插在上面,白浩南试着打燃车没问题,才悄无声息的顺着角落上唯一的防盗门出去,在办公楼一层通道角落里,顺便巡视了圈到处都有边防营军人看守的大院和邻近街道,再走远点就能看见加强营在巡逻了。 不敢走远,白浩南心头一动的拨打了那个最早接触这片战乱之地的电话号码,对那边怒气冲冲不耐烦的老头儿解了自己这两经历的事情。 陆老头沉默,没有骂也没有嘲笑,好像还能听见他的竹大勺在面汤锅里磕碰的声音,等白浩南絮絮叨叨把所有细节都完,从自己得罪了老太婆,杀了她的随从,到她可能看出来自己和庄成的孙女有私情,断了这姑娘的可利用价值,起码一部分价值,想推出她干儿子又被拒绝,现在这干儿子干脆被杀死在路上,以及这个镇的走向,庄沉香设计的走向,都了。 对着手机低声这些的时候,白浩南一直站在办公楼下的停车场上慢慢围着建筑转悠,判断那停皮卡车的黑屋子应该也是在很不起眼的角落,冲出来就是一堵围墙,办公楼后方不为人注意的围墙,撞垮就能冲上街道的角落,当初庄沉香没少花心思啊。 这时候那边话了,明显换了个地方,也是低沉的声音,一上来就直接否定了庄沉香的设计:“她做不到,庄成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这么看起来庄沉香比她老子有出息,但起码现在她做不到,没能力也没力量做到,庄成绝对不会支持她,一个自己长期吸毒的家伙,从就坑蒙拐骗的家伙,你能指望他选择庄沉香这条明显很艰难的正路?如果庄沉香不妥协,他一定会放弃这个女儿,因为另一边他老婆的家族,首府那些股东,包括镇上的这些场子都会促使他放弃一个女儿,要知道这里是他当年从一个混混起步的地方,这里是他以后的退路,他把庄沉香放在这里就是为了保证这里在自己的控制中,只要在自己家族手里,他才不会在意这里的人死活呢,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庄沉香把这里变成新争议的地方,他的性格注定只求这里平稳,哪管这里的人已经半死不活!” 白浩南忽然有点明悟,从年龄上算起来陆老头跟那庄成不是差不多嘛,都是在这个镇上长大的,不定嗯……白浩南又想到些儿童不宜的场面了:“你很了解他?” 陆老头简短:“做好准备吧,他绝对随时翻脸,千万不要以为他会在意这个女儿,这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接着直接挂掉电话。 手里只有五十个半拉子娃娃兵,然后一支不太靠谱的两三百人私军,却要面对五百人的邦军加强营,还有邦首府那边随时可能调动过来的更多武装力量,更不用邦军同盟的政府军重装火力,飞机大炮坦克车。 白浩南有种业余玩家忽然走上称王称霸血腥战场的不真实感觉。 我特么只是想带个足球队混日子打发时间,怎么就变成战争场面了! 没学过啊! 226、活着才是最大的努力 这种局势下,再愣头青的家伙都会逐渐有所改变吧? 老陈用打骂教育二十年都没能扭转白浩南洋洋自得的恶习,现在的局面下,陆老头的话他却立刻听进去了。 听人劝吃饱饭嘛,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白浩南无比相信老陆的这个判断,不是相信他对庄沉香是不是能成功的看法,而是庄成绝对会翻脸! 恐怕庄沉香作为当局者,作为庄成的亲生女儿,都很难做出这个清晰的判断。 但偏偏就有这么残酷,换个人可能都不会听老陆的法,白浩南却就是那个另类,从来都不觉得父母一定会为了儿女付出的另类。 所以从挂掉电话开始,他所有的思考都是基于老庄一定会下手这个前提! 色已经黑了,哪怕是热带,这时候夜空中还是带着如水凉意,白浩南抬头仰望空,上一次这么无奈看,好像……好像是跟李琳在那边境城的马路边,现在回想那时候遇见的困难危机都是意思了,白浩南有点苦笑,如果自己不精虫上脑的跟那娇蛮少女补课,如果不是自己贪图庄沉香的刺激感受,会不会掉进这个坑里? 就像以前那样每次都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虽然以前都能肆无忌惮的把女人抛在脑后,但其实内心明白她们离开自己这王八蛋会更好,也祝愿她们更好,今呢? 白浩南知道自己走不掉了,不光有份沉甸甸的责任,这双母女可以因为自己才走到现在的变化,自己能熟视无睹的走人? 然后一辈子都不敢想象她们将遭遇什么? 在这片疯狂的战乱之地,死个痛快都是幸运了。 况且还有种跃跃欲试的刺激。 李海舟得没错,这样的惊险刺激是会让他们这种不满现实的家伙内心渴望的,只要能活下来,人生有这样的体验,可比日复一日的重复平淡生活带劲多了,对吧! 感受着腋下沉甸甸的手枪,白浩南深深吸一口气,决定把所有感慨抛到脑后,正视面对眼前的问题,刚摸出电话,却被办公楼大门边台阶上坐着的一个家伙吓一跳:“卧槽!野?你在这里干嘛?” 没错,就是那个日本哥,可能也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教练一脸苦相的抬头,要哭,张口就是日语夹杂英语的控诉,可惜白浩南半个字都听不懂,无奈的摊手,野直接又给他跪下,猛的抱住了他的腿! 这特么是个什么家伙,动不动就往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知不知道?虽然白浩南经常跪得也很利索,但这货比他没底线多了,表情也到位,沮丧得要命那种,白浩南忍不住都:“你走吧,怎么下午没有跟着那些国际组织走?我看见那里面有两个日本妞儿,你怎么没有跟着一起走?” 完才想起来,完全没法用语言沟通,两人就是鸡同鸭讲。 没办法,总不能直接拔枪爆头摆脱纠缠吧,白浩南只能使劲摇着头示意往楼上走,顺便继续自己刚才要打的电话。 可能连庄沉香都以为他会给河对岸的溙军打电话,却想不到白浩南有种朴素的鸡贼思路,既然溙军是周边力量最强的,那就等于是斗地主里面的双王四个这样的存在,有谁会一开始就直接上王炸呢,好牌总是要握到最有必要的时候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吧,况且就算有阿威少爷跟若温将军的关系,白浩南也不认为有白白享受的晚宴,连庄沉香都忌惮溙军对这边的渗透伸手,不懂政治的白浩南也知道那是万不得已的选择,最多也是应该当成最后的安全退路,折腾,还是要建立在自己的基础上,这也是他之前哪怕买点药品都要给纳猜现金结账的原因,这种珍贵的人情用一次少一次,一定要用在刀尖上。 所以白浩南联系的还是自己唯一的那个副手,三言两语就把这个噩耗告诉给了李海舟,肯定会打仗,邦首府那边肯定会收拾这边镇,有什么办法没? 李海舟的优点就是不惊慌,自己琢磨下。 白浩南这边已经带着野走上了三楼,庄沉香的贴身保镖随从们几乎被一锅端,现在只有以前仅剩看家的两三个保镖和一大群边防营军人住在楼上楼下,心翼翼满怀热忱的帮白浩南开门,恐怕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荣辱都系在三姐身上,七八个仆人更是比以前更殷勤认真。 白浩南准备找粟米儿翻译下的,结果一进屋,除了无声扑上来的阿达,却看见庄沉香睁着眼坐在沙发上,客厅里灯都没开,全靠这边门廊上的余光能看见动静,顺着白浩南的身影把头转过来,声音略显沙哑:“你不在……我忽然睡不着了,可能还是恐惧……带他来干嘛?” 白浩南伸手开了落地灯,无奈的解释:“我特么都不知道丫的在什么,总不能一枪撂翻了事吧,我还以为他会跟着那国际组织的日本妞一起走了呢,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庄沉香有气无力:“你会留下来吧?”虚弱得甚至有点可怜。 白浩南没了在楼下的感慨,笑着过去伸手搂住她肩膀有力:“就凭这点美色勾搭,我也会留下来的。” 庄沉香笑了下声:“别闹,就这样……米儿进去睡了,还是有点吓过了劲,来吧,坐下用英语你的事情。”后半句对着日本年轻人招手。 野非常拘谨又有礼貌的心坐在旁边沙发角上,那受了欺负的媳妇模样让白浩南也想一脚踹,感觉有点阴柔的对方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庄沉香的英语当然比她女儿好太多,哪怕日式英语出了名的荒腔走板,以她多年耕耘国际组织的经验还是听了个明白,还给白浩南轻声同步翻译了,本来这翻译靠在白浩南宽厚胸膛上的动作有点勾人,白浩南都忍不住眼睛老瞟她的衬衫领口,可注意力慢慢还是转到了庄沉香叙述的内容上面来。 这双男女都被野描述的经历吸引了。 相比战乱的这里,中国自然是堂,而日本从印象上来,肯定应该是中国之上更为美好的社会存在吧,连去过日本的庄沉香都这么认为,可野铭二郎叙述的却是另一个真实而残酷的日本。 其实也非常简单,他真是被迫来到这里的,因为看似美好的日本社会却有比中国更为严厉的人生惩罚,对这个仅仅犯了点错的年轻人就一步步关上了大门。 从某种意义上来,野可能是白浩南的倒霉版,哪怕他身在更为富足的日本社会,也是时候有接受过比较正规的足球训练,可没有老陈这样的带路人,也没什么赋看不到专业前途的野在家乡读完中学就跟大多数考不上大学又有梦想的年轻人一样去东京求生活,哪怕进不了大公司,打点零工什么也能在社会上不太困难的活下去,毕竟只要缴纳社会保险那就还是整个主流社会接纳的人,虽然是底层。 可这样的人生就怕出意外,据是工作之余保持踢球爱好的他,很偶然的跟别人发生冲撞口角,一气之下的他捡石头砸了对方的车玻璃,对方报警。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在容错率极低的日本,野就找不到工作了,因为所有正常的雇主哪怕是个加油站的临时工,都会查询他的信用、刑事记录,普通社会的大门竟然逐渐对他关上了。 浪翻的白浩南,从离开江州开始,一路都在作死,不知道是这个国家够大,还是各方面不够完善,总是能再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 但野没有,本来就是靠打零工为生的他在加油站、便利店之类找不到工作,开始一步步往人生低谷滑去,只能去做那种每日结的简单工作,发传单、搬水泥之类,其实有点好像江州的棒棒,可这在日本已经属于主流社会之外,据野自己,在日本一旦脱离了社会等级,可能一生都很难再回到普通人的生活,因为污点已经标注在那里,已经被极为讲究等级跟一板一眼的日本社会抛弃了。 他只能干灰色工作,无法正常纳税的工作,甚至还去当过陪酒牛郎! 这让曾经也去应聘过鸭子的白浩南简直感同身受,只是在中国这个极具包容性的社会中,他用个假身份又活得风生水起,可野却在三陪生活中喝出了急性胃出血,这让他彻底坠入深渊,失去社保医保的治疗花掉他最后的资金,高利贷、卖身给老女人,甚至去作为同性恋卖身,直至彻底破产,这时候他已经成了日本社会最低保障的生活保护者,虽然还是能靠着领救济金活下去,但人生已经彻底没有了往上走的机会。 因为和中国大量领着低保还能成打麻将过得逍遥自在的人不同,日本社会有个叫做区役所的部门经常都在家访检查这些领救济金的人是不是具备资格,二十多岁的年纪,野几乎看见自己后面几十年的人生只能晦暗无比的度过,反复考量存了点救济金,想跑中国或者韩国去碰碰运气,结果就在办理护照的时候被发现,犯了出国旅游这样的条款,彻底停发取消了生活保障,那么就只剩下当叫花子的命运。 用野面若死灰的法就是:“如果人生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读书,争取上个大学学到更多职业技能,又或者认真踢球,哪怕就留在乡下一间学当个教练,我都能正常的生存在社会上,而不是成为被社会抛弃的人,可惜人生并不是随时可以重新开始,最后从手机推特上看见那位洋子姐讲述自己在缅北地区做志愿者,看见这里缺少足球教练,我想这是我能作为正常人的最后一次努力,我想竭尽全力的抓住……” 着双手撑在大腿上的日本年轻男人已经有些流泪的从沙发角上滑下来,又跪在了这边的男女面前,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没有半点意气风发的叛逆和自大。 白浩南有点目瞪口呆,对方和自己差不多作死的轨迹,最终重合到这里,却有截然不同的观感,到底是因为两个国家的容忍度不同,还是两个人的命运有壤之别? 起码到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可以在桌面上推棋子的资格,野却还在哀叹自己的命运怎么如此悲惨,好不容易跑到这个落后地区,以为可以借着国际组织志愿者的身份慢慢回到正常社会,却陡然遇见这样兵荒马乱的变故,怎么办? 当白浩南在面对命运抉择主动思索该怎么做的时候,野却更为消极的哀叹,难道就因为这点心气儿? 庄沉香有点哑然失笑:“没想到日本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看来整个社会体系完整到了极致,那就容不得犯错,容不得标新立异桀骜不驯……”她更少感叹,换成英语决断:“好吧,我建议你留下来,留在河滩训练场跟着王先生,看看他是怎么面对生活的,我可从来没看见过他抱怨命运,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哪怕是个日本的流浪汉,也会比我们这镇上的任何人更安全,我看你还是矫情,生活本来就不容易,那有又要偷懒又要舒坦的日子。” 完还把这段话用华语给了白浩南听,好像也觉得听了段别人的悲惨遭遇,自己的艰难险阻缓解不少,抵抗诱惑般双手撑在白浩南胸口上起身:“我去洗澡……”站起来却看见粟米儿一直抱着手臂若有所思的靠在沙发边的门框上,不知道听了多久。 白浩南感觉到她身体僵了下回头,却没什么难为情的:“米儿,怎么样,反正我觉得还是中国舒坦,起码我重新开始好几回了,我相信只要能回到中国,你也能再重新开始,你先回中国去,好不好?我觉得接下来可能会比较艰难,起码我跟你妈妈抵抗这种艰难的能力要强些。” 庄沉香觉得白浩南得有道理,带着笑过去摸摸女儿头发:“考虑下这个建议,妈妈也觉得这是对你最安全的。” 换做以前,粟米儿的注意力不定在依偎着的男女身上,现在却眼神带着思索,认真的表情也明显有自己主意:“我的命运也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如果这个时候逃跑了,没有站在妈妈的身边,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我能拿枪,我要留下来跟你一起战斗,建国你会保护我和妈妈的,对么?” 白浩南不知不觉都摆出长辈的表情点头了,这时候他的手机滴了下,低头一看,李海舟用阿瑟那部手机发来短信:“已经到位布置。” 终于有点靠谱的应对了。 227、人生终于没得选 白浩南有考虑过要不要跟庄沉香直接谈她父亲的问题,哪怕自己还从未见过这个本邦最高行政长官,仅仅凭路边一个怒气冲冲的煮面老头儿,就得出个虎毒一定会食子的结论。 他决定还是要,哪怕这是个很不讨喜的话题。 庄沉香今晚也有点反常,主动给女儿要求:“我们仨住在一起,这样出任何事情,起码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看到对方,好不好?” 粟米儿没半点反对的同意了,所以白浩南有生以来跟一双母女花共眠的夙愿终于达成了,当然,他也就打了个地铺。 还好浩南哥不急,一步步接近沉香姐嘛。 坐在铺了地毯的被褥上,穿着运动大短裤的白浩南把AK步枪弹匣拆下来检查下,确认子弹填得满满当当再装回去,顺手摘下腋下的勇士和枕头边的格洛克开始检查子弹的时候低头开口:“晚上我有跟老六面馆的陆老头分析下你父亲……” 庄沉香出人意料的一口打断他:“不需要给我这个!你怎么想就怎么做,我必须怎么想我也明白,我们各做各的,我把性命交给你就是了。” 这一刻,庄沉香确实展现出浓烈的江湖色彩。 已经在外面飘荡了快两年江湖的白浩南也笑笑,把长短三枝枪的摆放位调整好,确认闭着眼都能立刻抓起来以后才平躺在枕头上嗯一声,粟米儿有趴在床沿上看着男人,白浩南对她笑笑,就闭上眼入睡了。 这一夜唯一的动静在于趴在大门口的阿达很不喜欢外面频繁走动的军人,哼唧了好几回,但流浪狗的经历让它也不讨人嫌的乱吠,最后趴到卧室门口来睡。 一大早没啥可欣赏美人儿春睡的场景,白浩南立刻翻看自己的手机,上面有李海舟连夜发过来的清单,从对讲机到枪支弹药等各种物品,但绝大部分都是用钱就能买到的日用品,所以询问庄沉香主要还是得要那个卫生兵跟他们走,从某种意义上来,对于人少精兵的队伍,一个卫生兵比两三个战斗人员更有意义。 庄沉香不在意:“你自己跟黄营长谈,今我主要面对各方电话会议和接待有可能媒体访问,既然不去邦首府,那就决定独立自己搞,不管搞不搞得起来,现在必须摆出自立更生的样子,至于投资,无论是来自中国,还是溙国的外来资金我都可以考虑。” 战乱之地或者不太受到中央政府管控的地区就这样,行政长官可以从地方税收到进出口贸易一把抓,当个好父母官那就什么都要操心,如果是个贪官污吏也什么都能捞到油水。 所以白浩南也就不能远离办公楼,他堪称庄沉香母女俩的贴身保镖了,出门找边防营的军官沟通几句,列出需要从这边获取的物资清单递过去,到中午,女卫生兵嘉桂就戴着口罩扎着腰带背着医药箱出现在办公楼三层,很正式的给白浩南敬礼:“长官,我前来报到!不过您要的物资需要派人到兵营去搬运!” 白浩南招来开着破军车的阿哩,顺便要求女卫生兵上车带这个瘦高少年去搬东西的时候,顺便把病房里面那个抢劫少年带走,最后一起到河滩足球训练基地去,女卫生兵表示遵从命令。 她还真把白浩南当成三姐的夫人了,谁叫他从一早起来也穿上身这镇上最常见的全身连体绿色作战服呢,只是没有军衔没有臂章,戴着邦军和边防军完全一样的圆帽。 接下来白浩南基本上无所事事,除了扛着那支SVD到最高八层的办公楼顶部做狙击瞭望,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任何情况发生,下午的时候加强营甚至撤离了街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警报彻底消除了一样。 晚餐前白浩南一直待在厨房,从来不爱玩手机的他眼睛一直盯着屏幕,顺便跟厨师女仆聊,确认这几个为三姐服务的家仆毫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相互聊时候提到今肉菜购买比往日轻松不少,白浩南低着头的脸上有意味深长的笑,就仿佛他当年坐在球场边嘲笑周围HP的那种表情,阿达心满意足的趴在厨房门口又搞到根大骨头。 假若只能看见眼前这点表面动静,那就怪不得一辈子会被别人支配命运了。 这镇上能购买肉菜消费的人其实都集中在赌场、酒店那几个颇有背景的区域,有人在偷偷逃离镇,各种明里暗里的消息明那些有关系的人都不看好接下来的状况。 下楼来吃饭的时候粟米儿还很高兴:“外公打电话来,已经狠狠的把那些家伙训斥了一顿,外婆也要好好管束这些家伙,不许他们插手镇上的事情,全权由妈妈做主来管理。” 庄沉香也有些笑意:“好几个国际组织都发来公函跟电邮,愿意在经济发展上面做出建设性方案,还将帮镇在全国范围招募大学生人才来援助建设新旅游特区。” 白浩南不分辨庄沉香的表情真假,认真吃饭,细嚼慢咽的模样让粟米儿忍不住干扰:“跟你话呢,今你做了什么呀?”就是那种第一上班以后巴不得多聊聊工作的职场新人姿态,还有儿女的撒娇,满脸的快来表扬我。 白浩南笑:“趴在楼顶晒了大半的太阳,明准备拿顶帐篷上去,躲在帐篷里可能不容易被晒黑。” 粟米儿鄙夷加嘟嘴:“我们都忙死了,你还晒太阳!” 庄沉香托着碗,给白浩南夹了点菜:“辛苦了。” 这就是成熟女人跟青涩妞的区别,白浩南夸张得感激涕零接过来:“一定要多吃碗饭!” 粟米儿被他的耍宝逗得哈哈哈,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突如其来的闷响! 立刻把笑声憋在了姑娘的嘴里,实际上尽量让自己欢快些的粟米儿猛的睁大眼警惕:“什么声音?!” 庄沉香手里的碗都没抖一下,继续吃,只是动作加快了些,饭菜都很认真的大口吃,一点不符合她惯常用餐风格的朝着使劲吃饱的方向去,显然如果出事以后,再想吃饱饭都可能是奢侈。 白浩南则眼睛一直盯着饭桌上手边的手机,上面正在不停闪动短信,抬头看见庄沉香的动作开口解释下:“有辆从公路上过来的皮卡车,转到赌场后面的停车场空地里,刚刚掀开货厢里的篷布,露出里面的迫击炮,就被炸死了。” 庄沉香终于难以置信的停下动作看白浩南:“炸死了?怎么做到的!” 白浩南尽量做出云淡风轻的装逼神情:“就是昨老李给我那塑料袋装的那种炸药,他自己做的……你知道我那些足球少年都是混混,他们一直在镇街头巷尾长大,最熟悉不过建筑地形和外来人群,昨上午出事以后就开始在镇上各处打探消息,到晚上已经整理出来几个重要的观察点,站上了观察哨,这是老李按照军队的方式设的哨,特别我们昨躲过那个镇子北边的公路口,所有外来的车辆都会被他们监视到,除非绕开公路步行或者顺着这界河漂过来……嗯对,今得让他们分两个人去上游放哨。” 庄沉香快速轻巧的皱皱眉头,话她的长相就不是家碧玉的精致,属于高鼻大眼深眼窝的大气,这样看起来更显坚毅:“就你那点人?” 白浩南笑笑轻描淡写:“老李他很擅长用炸药,而他当初在部队的本行是通信兵,今不是找你批了两万块现金么,他们把镇上那俩手机店里的二手直板机都买去了,好几十个呢,不光能用作通风报信,他还能用来引爆炸药,但更多还是他给我那种塑料袋,再用个圆珠笔芯塑料管引爆的……嗯,他自制的叫拉火管,一个成本也十多块钱,不算手机的话,用了手机就能遥控引爆。” 低了下头点了几下屏幕:“嗯,他们把皮卡车上的四个死伤者拖下来,确实是迫击炮,伤员承认是准备对准这边办公楼……”这下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来! 而且相比之前的沉闷声音,现在响亮和清晰得多,狗子都立刻站起来,粟米儿放下了筷子,想到客厅窗边探望,但忍住了,又伸手去摸摸自己的后腰,确认下手枪在那里,平时硌得慌的金属疙瘩,这会儿却仿佛不摸着都不安心。 白浩南再看了看手机屏幕,不是短信而是右上角的时间:“八点钟……看来是约好八点钟动手呢……怎么办?继续待在这里,还是马上撤离?” 庄沉香要确认:“这又是什么爆炸?” 白浩南都吃惊自己这个时候的稳定心态,展示下短信上的内容:“镇子北口,好几辆车装满武装人员过来,鬼鬼祟祟的,既然那边都承认迫击炮是对着办公楼,这边又立刻有武装人员准备进入镇子,却没有事先通知兵营或者你这个地方长官,老李问过我就动手引爆了,昨晚上他们沿着北口路边装了不少炸药。” 其实手机屏幕上的对话非常简单,北口又有人来,动不? 白浩南从头至尾只回了个好。 白日的胆子还真是大,一旦笃定庄成不会放任这里自行其是,他就不介意对抗了! 反正庄成应该不太敢明面上直接动手,那是要造成国际影响的,黄营长的两三百军队再差,也能造成加强营很大的伤亡,那也是庄成不愿意看到的两败俱伤吧? 所以庄沉香只要不落单被加强营控制,其他手段都只能从外面来人,花费最代价搞定最好,搞不定也容易推卸责任。 最重要的是,白浩南现在认定这人哪,还就是得体现出价值。 没有足球训练,没有体能训练这点专业价值,白浩南走不到今。 有了价值,瑞能大师才会笼络,电信老板才会交好,如果一文不名,什么底气都没有,若温将军恐怕也最多是当成儿子的男朋友。 该下手体现价值的时候,白浩南现在知道不能有半点软弱。 庄沉香疑惑:“炸药,哪里来这么多炸药?你从溙国拿的?” 白浩南摇头:“本来我也准备找溙军拿点,但老李这些没事儿就在对面菜地里用化肥做了不少炸药,他很简单的,特别是还有这么多助手帮忙,昨晚上干了个通宵。” 庄沉香的手机也猛然响起来,接通电话的她脸色严峻,但又飞快的调整:“对,是我的安排,有不法武装人员从北口接近镇子,加强营不许你们出来?那就相互顶住,也不许他们出营,不要开火,起码不要随便开火,没有生命危险之前不要爆发冲突,保存每一个珍贵的士兵生命!” 一边讲电话一边就在对白浩南做手势示意往外走:“这边我会去现场看看,你的任务就是拖住加强营……” 挂掉以后使劲闭了闭眼睛,不让人看到她眸子里真实的情绪,再睁开还是坚毅的:“走吧!我们还是要到现场去看看,这也是我作为镇上最高管理者的职责。” 白浩南却摇头:“现在非常危……”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法,这时候夜空中突然传来清脆的枪声,而且仿佛只是试探了下,立刻爆发成为炒豆子般的连发、群P……哦,不,混战!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不少于几十号人在开枪! 外面走廊上都有慌乱嘈杂的脚步声了。 庄沉香可能个性里确实隐藏着剽悍,重重的看一眼白浩南朝着门外走去,白浩南这种时候也没怜香惜玉的思路,抓了墙边的钓鱼包过去一把重重的抱住她的腰! 有点跳探戈的气势。 庄沉香想挣扎的,白浩南却打开了门跟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的楼道通知声:“有人想偷偷摸进来搞破坏,在镇北口被我们埋的地雷炸翻了!”楼道上的军人和保镖还愣了下,才发出一片自我抑制了音量的欢呼! 对于普通下级士兵来,他们现在还是全面把三姐当成这个镇子的最高指挥官,当然觉得这是自己的胜利了,他们不会考虑背后到底是哪些方面在博弈。 接下来白浩南假传圣旨:“三姐先到办公室处理公务,你们加强戒备,在办公楼周围防备一切可疑人员!” 众人齐声叫好,白浩南手上用劲,把半推半就的庄沉香挤着往楼上走,如果撇开正在爆发的事件和背景枪声,这动作绝对有点揩油,身体都全面贴紧了,但后面跟上来的粟米儿都觉得理所当然,脸上尽量带着笑给下楼的军人们招手,贴近转弯后才声:“上楼干嘛?撤退不是……在卧室角上么?” 所有的军人基本集中在三层之下,所以三人可以快步往上,只是苦了最近有点肥的阿达,屁颠颠的跟着爬楼梯很艰难。 白浩南低声:“让你们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228、猛将兄,留步! 没有在办公楼层停留,直接冲上顶楼,推开锈迹斑斑的台门,密集的枪声和偶尔的爆炸声中,一股带着硝烟气息的夜间空气扑面而来。 白浩南提着包跑台边上快速张望下,使劲给这边俩女人指方位,庄沉香也赶紧过去,白浩南已经从钓鱼包里抽出SVD狙击步枪:“北口,还是在北面……” 他不是要开枪,而是利用狙击瞄准镜充当瞭望。 一切的准备总会有用,白按照李海舟的提醒,白浩南趴在这个全镇最高处的建筑台边缘用狙击镜观察每个方向,带来的后果就是他的脑海中已经能清晰记得每个方向的情形,也许这种图形记忆没有白浩南最擅长的数据分析记忆那么匪夷所思,但只需要把狙击镜套住方向,他就能回忆起那边的大概情形:“看见没,起火的地方,就是我们昨逃回来停车的树丛边……他们搞爆炸了什么车辆,烧起来几辆车……” 庄沉香显然没端过这种狙击步枪,现在就像扛着火箭筒,但主要是为了把眼睛凑在狙击镜边:“啊?!四辆车,烧起来四辆车,后面远处还有些人影……” 哒哒哒的枪声非常密集,显然战斗正在那个角度爆发。 没望远镜的白浩南却做了个出人意料的事情,从后面抱住庄沉香的腰伸手去解她裤子! 他动作多熟练的,手指一拂就能弹开裤腰往下拉,所以哪怕正在看战斗场面,庄沉香还是惊呆了,难以相信这个男人这时候还有特殊兴趣! 差点扔了步枪,转头都在嘶吼:“你……” 太没有底线了! 白浩南却嬉皮笑脸的转头在对也目瞪口呆的粟米儿示意:“快点来帮忙啊,换衣服啊,要不要我也帮你脱?”脚上还踢了踢打开的钓鱼包。 镇的夜空哪怕有爆炸跟火光,也没多少光线能散播到台上来,但隐约中是能看见那放枪的空间里裹着衣裳,原以为是防震动的布片,粟米儿赶紧伸手拿起来一抖,原来是两套和普通军人一样的连体军装。 很明显白浩南白就给两位准备好了。 庄沉香那熟妇身少女心啊,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都不知道什么好了,白浩南多会装孙子假撇清啊,伸手淡淡的接过步枪:“还是我来看着吧,靠近了太危险,还是我们在这里先远远的看着……” 嗯,看他把眼睛凑在狙击镜上,就知道他没机会偷看母女花换衣服了。 看着那背上还背着一把AK步枪的高大男人,既能提供山一样的坚实依靠,还有水一般的体贴细心,这样的男人哪里找? 关键还包邮,直接就在身边! 所以快速褪下牛仔裤提起军装拉着拉链靠在白浩南后背上,声音轻柔得好像在道歉:“还看见什么?” 白浩南却单手摁着腮边的手机耳麦线,复述里面李海舟在兴奋不已的传递消息:“卧槽!卧槽……炸翻了四辆车,后面还有几部车立刻掉头跑了……我们不敢过去看,怕后面还有埋伏,只能远远的看着,有人起来和靠近才开枪吓唬……”好像就是在解释他们的行为,啪啪啪的步枪声音时不时回荡在平日里相当安静的镇子上空! 镇这一带的地形都是起伏丘陵,特别是靠近界河边,才有一片形成街道的平缓地,这个北口就是进入镇唯一主要公路的山丘缺口,一旦被阻挠那就只能步行绕过山丘,或者转换别的方向,也许当初庄成选择从这里起家,也是看中这里的易守难攻。 庄沉香已经把双手环抱在白浩南腰间,侧脸贴在宽阔的后背上,一只脚跟都提起来了,让整个身体重量都倚着,可能完全忘记女儿还在身侧,仿佛之前巨大的压力感都被这高个儿给顶住,她可以偷会儿懒,也可以更加平静的思索……也就是片刻:“撤!让他赶紧撤,不要纠缠在北口,撤回河滩那边去,还记得制毒工场那个山头么,让他们把人手物资全都撤到那个山头去,不能让他们暴露,只有神神秘秘的出其不意,才能起到最大的用处!” 白浩南还没这么丰富强悍的一线指挥经历,连忙把消息传递给李海舟,那更是个习惯于服从命令的,二话不立刻带队掉头就跑! 反正他们有车,好几辆新缴获的皮卡和越野车。 立刻看见几条好像大鱼的车影从树丛后面窜出来,顺着街道,灯都没开的跑了! 庄沉香没看见,终于下定决心松开白浩南的腰,转身捡起牛仔裤摘下手枪,牵了女儿快步离开台:“走吧!就凭这办公楼的人,我们自己打过去,黑夜中,我们更熟悉地形,我大概知道他们是想怎么干了,如果不趁着黄营长还拖住加强营的机会,不快刀斩乱麻的搞定,亮我们就得逃亡了。” 粟米儿果然不追究母亲跟自己男朋友的亲昵:“是怎么回事?” 白浩南也提着钓鱼包跟上,听庄沉香如数家珍:“我这里有三股兵力,无论是谁想来动我,都得考虑相互关系,哪怕是能指挥动加强营,也不可能直接对我动手,因为边防营再差也有两三百人,也能制造相应的杀伤,不能一击必中的除掉我或者抓住我,那就立刻会变成旷日时久的拖延纠缠,按照我对这……一带各方作战思路的了解,三支兵力相互牵制都不出来,派一股精锐直接摸过来突袭是最有效的,所以他们才有安排一门迫击炮,当然,这门炮的目的很可能是轰击办公楼周围的卫兵,把我逼出去……特别是逼我从后院那条退路驾车逃出去,可能这后面想悄悄摸进来的几部车就会守株待兔的把我抓住了,这个撤退通道可不是我设计的。” 从未经历过战斗部署的白浩南居然听得背上忽然冷汗! 等等,这里面包含了敲山震虎、隔山打牛、虚张声势、趁火打劫……多少计来着? 如果球场上的比试随时都在比心眼、比体力、比技术,原来战争才是最高层面的体现,因为这无时不刻都在涉及到生命安危,有多少人在这种惊慌失措的时刻还能保持冷静分析,而不是仓皇乱窜? 如果不是被自己打岔,庄沉香也不能完全保证这样的沉稳吧? 白浩南做的仅仅是个决断,出于对老陆的信任,还有对局势的快速判断,一不做二不休的判断,很少赌博的他下重注在首府方面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会来得更猛烈些; 而李海舟做了他一个大头兵所能够做的最全面基础工作,出其不意的动用炸药,这肯定是整个镇上三支军队意料之外的绝对大坑。 赌的就是有人会来偷袭。 但挫败偷袭的势头之后,全面掌控分析现有局面,恐怕只有庄沉香才具备这种大局观了:“对方人数一定不会多,多了从首府离开就会走漏消息,我也有自己的朋友眼线关系,所以炸掉四辆车……剩下的肯定不多,而且已经暴露再强攻就绝对不是他们的事先安排,一步错全盘错,他们后面的节奏肯定都不对,我们正好掩杀过去收获战果,给我的人树立信心,也是做给加强营和其他任何方面看的绝佳机会!” 声音越越,因为已经看见三楼紧张激动的其他军人保镖了,抬头看着三位换了军装下来的头领,庄沉香只抬抬手就让走廊楼道梯步上的军人们安静下来:“我们的战友已经控制局面,现在立刻整队!全都带上武器到办公楼外公路上准备出发,跟我一起上!” 女人! 一个女人这样站在台阶上挥手动员,走廊灯光下看她挥动那支银光闪闪的手枪,而且脸上坚定果毅的表情毋庸置疑,在场的男人们有点轰动,特别是白浩南立刻举起手中SVD大喊:“上!” 这真的有点像足球队上场时候,队员们围成一圈,相互抓着手怒吼一声,仿佛这样一吼,就是能把热血沸腾起来,而且众人一起吼的感觉,就是觉得浑身都很厚实,到处有战友的厚实感,感觉自己刀枪不入! 立刻就有人被带动情绪齐声大吼:“上!” 哗啦啦的密集脚步声,刚才还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发生什么,该做什么的乱七八糟情绪现在立刻如同洪流过境,跟着一起上吧! 吓得阿达情不自禁往台阶上又退了两步! 不过白浩南这孙子还顺手到门边抓了两双女人的运动鞋,刚回家吃饭,粟米儿是高跟鞋,庄沉香已经换了拖鞋,这不适合上战场吧? 这细心的男人,得了庄沉香在他裤裆上狠狠的捞一把! 上战场前,面对死亡随时可能降临的时刻,无论男女都有种豁出去的不要脸! 但是在人前的三姐,那就是充满英姿勃发的领袖! 混在大部分都是绿色军装的卫兵中间冲出办公楼院子,外面确实已经站着不少到处招呼战友的军人,黄营长还是留下不少人保护三姐,从住在三楼到街头轮流执勤的,七八十个是有的,现在虽然有点乱,但一个个都能紧握手中枪,目光有神的看着三姐。 已经跟白浩南一样穿着绿色作战服的母女俩低头换上鞋,其实对于路灯缺乏的镇街头,十米之外就很难区分人影丛丛中谁是谁了。 所以白浩南和粟米儿一左一右夹住的庄沉香挥手也简短:“一股开车过来试图偷袭镇的武装分子,在停车场用迫击炮想炸死院子周围的卫队,被巡逻队干掉了,接着他们从北口冲锋想攻击这里,也被巡逻队炸掉了四辆车和大部分枪手,现在还有少数顽固分子正在北口外想逃跑或者再趁乱杀伤我们,现在我命令!” 随着最后三个字,了解了情形,起码知道是个己方占优局势的军人们胆量跟气势都起来了,列队整齐的感觉也有了,聚精会神的听庄沉香伸出双手:“就从这里,分为两队!一队到北口沿着路边西侧的丘陵上山包抄,一队跟着我直接在北口街道房屋边构筑防御,力求全歼这股敌人!” 然后手这么一挥,就好像斩开水流似的,军人们立刻分成两部分,被她招过来的那部分自然就跟着她了,另一部分难免相互看看,看队伍里谁才是最高职务,其实这边卫兵是留了个连长的,庄沉香却一定要给自己姘头出人头地抢威风的机会:“孙连长你跟着我,建国你带那部分冲!把对讲机给王先生!你们听他指挥!” 如果有真正懂指挥的人,就会知道庄沉香这个安排挺内行。 好比这是两艘出战的军舰,需要有两位舰长来带领作战,而她应该是舰长之上的战略指挥官,她带的那部分打起来也得有作战指挥官,她的用处是纵观全局调配两边,更重要的是,在有部分队伍要分离作战的时候,一个最为信任的人带领,有通讯方式的前提下,忠心比指挥能力更重要,这也是古时候皇帝喜欢派太监到前线督战的原因。 晓得分离的队伍跟敌人一起挖坑的话,那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白太监当然不懂这个,只觉得自己往日很容易冷静得在旁边暗道HP的鸡贼都不见了,浑身就是热血沸腾,烧开了要咕嘟嘟的乱窜高压蒸汽,接过对讲机使劲点点头:“保重安全!” 完就立刻拔腿狂奔! 那种好几十名军人带着枪械,听着金属部件摩擦的细碎声,几十双男人脚掌在马路上拍打的声音,白浩南感觉都要嚎叫了! 重要的比赛上场前,一定会有这种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的兴奋,白浩南没想到真正面对可能一枪被打爆头,也有可能要端着枪面对一大群敌人的真正厮杀时候,这种兴奋来得这么猛! 哪怕他不停告诫自己要控制这种激素分泌,不然待会儿爬山可能没完就脚软了,但真的控制不住寄几啊! 只能边跑边把背上的AK步枪摘下来,又背上那支细长的SVD,接着习惯性的摘下步枪弹匣,按压子弹,确认都无法再填充,装回去,摸衣兜里其他四个步枪弹匣,这时候有点后悔该搞个胸前弹匣包挂着,起码也能有挡点子弹的作用吧,还是没想到打就打,而且真的分分钟就可能上战场! 脑子里使劲用这些有的没的分散注意力,抑制情绪,迈开大步进入节奏的前职业球员却没注意到把后面那群跟着他跑的卫兵甩开都有十多米了! 哪怕这群卫兵吃奶的劲都用上疯跑,感觉这种距离还在不停拉大! 还不敢喊! 论长途负重奔跑,足球运动员的肺活量跟肌肉群,除了职业军人有几个能超过他们? 再远远跟着的庄沉香带那队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那撒丫子的孤零零身影! 卧槽,这也太猛了吧! 古时候张飞、李逵这样的猛将单挑敌军的气势也不过如此! 如果把他身后那条跑得屁滚尿流的长耳朵狗抹掉那就完美了! 229、生死就在一瞬间 其实从办公楼到北口,不过三四百米! 镇子就这么大,显然偷袭者也无比熟悉这片环境,知道只要悄无声息的摸进来,甚至过了北口都不用动车,悄悄靠近办公楼周边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特别是如果真用一门迫击炮来制造混乱的话,这种设计很容易得逞。 但偏偏遇上了死马当做活马医的白猛将要求暗中观察防备,也偏偏遇上了李海舟这个炸弹狂人不按理出牌。 有几个人会不问三七二十一,看见武装分子的车辆经过路边,就直接引爆炸弹的? 反正白浩南狂奔三四百米可能连热身都算不上,还是托白用瞄准镜观察了好久的福,他比较清晰北口公路这一边是低矮山丘,一边是农田芭蕉林的地形,远远看见那火光冲的车辆残骸,都不带停歇的,脚上蹬着镇街头能买到的最好运动鞋,也就是国内几十块钱的假皮山寨名牌,一头扎进路边几栋简单破旧房屋间缝隙,冲进后面的树林里,结果立刻就感觉到迎面一扑! 吓了他一大跳,嘴里都忍不住卧槽,身体倒是很机敏习惯的闪躲让了下,感觉堪堪躲过对方的滑铲! 然后就跟对方在外面近距离的火光晃动下一起:“槽立嘛!你个王八蛋!” “我靠!吓死老子了!” 那满脸紧张的不是李海舟还有谁? 白浩南真得把嘴里的心脏吞回去:“槽槽槽!你特么不按照老子指挥在这里干嘛?” 李海舟其实也在浑身发抖:“卧了个大槽!你又没接下来你要干嘛,我特么总得留个观察哨吧,无论留下谁我都不放心,阿瑟那几个最机灵的又在镇子到处散着,只能我自己留下,我肯定有信心跑掉的!卧槽,卧槽!太特么吓人了,老子全身注意都在前面,突然听见背后冲进来个人,以为是要摸舌头的!” 白浩南能听懂这个部队里面的常用术语:“我才不是来抓哨兵,我带了人来包抄……” 确实是,就耽搁这么一会儿,后面噼里啪啦一大群军人就端着步枪顺着白浩南冲进来的路线也扑进树丛来,当然他们知道猛将在前面,有心理准备冲进来没有被吓着,但一个个差点没把肺吐出来,没有热身就这样狂奔的结果,好几个干脆滚到地上去抽风箱。 还没立刻到处乱闻的阿达有警惕性。 真是平时不努力,稍微动一下就要了命! 李海舟听了白浩南复述的庄沉香战术安排,没有半点异议,还满脸兴奋:“好!我跟着你……这丘陵白我也熟悉过。” 这才是爱岗敬业的好同志嘛,白浩南都想优哉游哉的交出前线指挥权了,之前的激动兴奋情绪都飞了个干净,转头低声催促:“赶紧的,全都跟上!” 李海舟比他专业:“前后搭手在战友肩膀上,跟着我带队摸过去!记住你前后人的脸,不要掉队了!” 除了路面上的几团大火,周围是没有灯光的,所以黑黢黢的摸上山丘,确实需要这点技巧,好些人都在剧烈喘息的当口,李海舟已经无声无息的带队爬上山丘,白浩南听着外面时不时的几声零星枪响,伸长脖子试图判断方位,口中不得闲:“那……队伍谁带回去了。” 李海舟敢批评他:“夜行军闭嘴!”但一两秒后又声谄媚:“野那鬼子!”其实他也有点紧张。 白浩南再次对自己的队伍感到有些绝望,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人啊,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他立刻就跟李海舟分享:“那孙子当过鸭子,还卖PY……” 李海舟肯定本来想再严肃纪律的,但这个话题太过劲爆,白浩南明显感觉到自己扶着的肩头都僵了下,退伍军人瞪大眼转头:“啥?!老子还跟他睡一起……” 哪怕正处在战斗前沿,分毫必争的生死搏杀关头,白浩南还是差点没忍住哈哈哈的大笑! 当然这也成功压住了他之前热血沸腾的劲头。 可能对于新上场的人来,控制住了兴奋冲动,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大了很多倍! 这点马上就体现出来。 有人带路的好处就是哪怕在黑暗中,哪怕只有微弱的火光跟色,白浩南他们没有半点耽误的抵达山丘高处,李海舟很有经验的集结所有人半跪整理装备,自己和白浩南趴着前移从草丛里探头。 如果是浑身激动兴奋的状态,从白浩南探头第一眼,注意到路面上三四部车辆黑影,还有那远处就在山丘脚下,马路边趴着似乎有几个身影,他可能仗着自己有几十号人,直接冲下去了! 就如同人生其实随时都在做决定,先迈右脚还是左脚这种平时看起来毫无意义的选择,在战场上,要不要多蹲一下,还是脑子一热管他三七二十一就冲出去,这点选择带来的就是生命差异。 这时候不用李海舟拉,鸡贼的白猛将就一动不动,因为那被伏击,庄沉香就教过他等等,再等等看。 战场上是有战机稍纵即逝的法,但一个战机没了,还可以等下一个,哪怕等不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贸然出击的结果就是自己变成别人的战机,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长长吁出一口气,平静心情等待,白浩南还悄悄的摘下后背的狙击步枪,试图利用瞄准镜观察,这时候他真怀念体育中心每场比赛前外面那些卖“正宗”军用望远镜的贩,国内真好! 李海舟却伸手压住他动作:“别!现在地面太黑又有火光,瞄准镜如果反光我们就被发现了。” 没有多少物理知识的前职业球员赶紧哦,又摸出对讲机拧点声音跟情人在被窝你声话差不多:“到……了,我们……到了……” 李海舟被他鬼鬼祟祟的语气逗乐:“老板,你能不能正经点。” 白浩南承认:“我有点紧张,放松下气氛。” 结果那边庄沉香的内容差不多:“建国,正经点!所有人都在听……那我们就准备攻击吸引注意力……” 李海舟悄悄竖大拇指:“老板娘才是懂行的,打兔子搂草,只要他们正面佯攻,我们就能观察到敌人几乎所有人的动静,快汇报你看见的。” 白浩南还是很听人劝的描述下黑黢黢的山丘下面都有什么。 那边收到一声,接着开始噼里啪啦的枪声大作! 而且从这山丘顶部听起来的感觉,似乎有些枪声远近还不同,感觉有人都摸到山丘侧面越过了火光熊熊的路面,就躲在路边水沟里。 这种突然靠近展开战斗的进攻态势,顿时把本来趴在公路转角处的人影们吓了一大跳,刚才白浩南分明看见马路边趴着的身影动弹起来转身跑。 在马路下面可以遮挡的农田边顺着马路方向跑,还有远远似乎能听见的低喊声。 这让已经转头准备挥手的李海舟都凝固住了,不止那几个! 接着让白浩南和李海舟浑身一哆嗦的一幕出现。 看似黑黢黢的山脚对面那片农田开阔地,这本来看起来平淡无奇完全可以忽略的开阔地上,忽然就站起来密密麻麻的身影! 散布在开阔地上很松散,却占了很大的面积。 怕是有上百人! 白浩南他们要是刚才按捺不住,直接冲下去,可能还在山坡上就会被人当场毫无遮挡的靶子,打个漫山遍野的尸体! 这片看起来不过几十米距离到公路的山坡,就像这片上百名枪手看电影面对的幕布! 真的是逃过一个大劫! 从看见人影密布开始,李海舟就悄悄趴着往后退,白浩南还诧异他难道是怕了,这货在他身上随便一拍暗声:“等我……千万别开枪!” 结果拍的白浩南屁股,身上顿时有鸡皮疙瘩低呼:“滚!我看你跟鬼子睡多了!” 李海舟也没那么紧张了,嘿嘿笑着消失在后面的草丛外才起身,白浩南隐约听见自己的军事副手开始把那些卫士一串串的往前带,分列在自己身侧的左中右,七八个一排挨个指定趴下的位置,又用他那个极具中国军队风格五指并拢指向前动作吩咐几句。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看这个神秘的武装人员一直跟三姐的男人厮混在一起,这些最近两临时作为警卫的军人很服从。 特别是他们也看见山坡下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就更专注了。 李海舟最后一句往往都是:“等我喊了开枪!才能一起打!” 白浩南趁此机会用对讲机汇报这个惊人的消息,庄沉香也吓一跳,看来对方也不惜血本,而且哪怕中了埋伏,还打算打个伏击,毕竟一般这种场面下觉得被炸的一方溃败,很快就会跟她这样来查看现场收获战果。 但没有选择主动占领山丘,看来军事指挥素养还差点,只是有点毒! 叮嘱白浩南心,赶走就行。 百把人除非跟加强营里应外合,不然也很难强攻下镇。 真的只是赶走么? 李海舟无声无息的趴回白浩南身边的时候,已经带着不由自主的冷笑:“这叫火力分配,每个组负责不同的射界范围,不会大家都挤着打一处,却让更多敌人躲了去,这样才能在一波突然火力中,尽可能的消灭最多人数,这是正规军队打歼灭战的王牌绝招,打么?” 相比那光化日下拿着狙击步枪射杀武装分子,现在只是隐约的黑影,心理上的抵触就跟白浩南第一次开枪反击阿哩他们几个少年一样淡薄,况且如果不消除这些人,假如他们和加强营真有联系,现在军营里面的加强营知道突袭已经失败胶着,破釜沉舟的打起来,山丘跟北口上的这点人马就腹背受敌。 远处北口的佯攻枪声还在此起彼伏,虽然不那么密集,但起码也有十几二十杆枪在打单发制造声势,算是在帮这边吸引注意力,那些黑影似乎起身都在朝着马路上聚集。 别指望热带地区能有多高级的路面,到处都有龟裂的水泥公路都是十多二十年前的产品,这种泛白的水泥色,倒是相对能衬托出那一堆堆的人影。 似乎在争论或者安排什么战术,下一步很可能就要散开做出其他应对了! 这是最集中的时机。 这才叫战机。 仿佛边锋已经狠狠的带球冲到敌人禁区的侧面,强力中锋已经稳稳的站在球门前面,只等最后的边路传中射门了! 必须得抓住! 所以白浩南没什么犹豫:“打。” 他轻声确认这个事情,结果李海舟也是未等声音落地,突然炸雷般的高喊并同时开枪:“打!” 反正也把AK步枪平端在眼前抵住肩膀的白浩南感觉就是被耳边的炸雷吓一跳,手指已经条件反射的扣动扳机! 他打过不少长枪,可以AK步枪是给他感受最差的一种,粗糙、笨重、后坐力不舒服,对他这样一个很习惯于身体感受的前运动员来,其他好几种欧美步枪都要舒服得多。 但是这确实是白浩南第一次跟几十个人同时开枪。 射击场里面习惯于戴着隔音耳罩还没多大枪声感受,前段时间在河滩练枪那也是一支枪清脆悦耳,现在就是雷滚滚! 满街铺上鞭炮一起点燃的那种效果。 一瞬间耳膜似乎都堵住了! 隐约还听见阿达似乎被吓得汪汪叫了两声。 但更大的感受是视觉。 已经习惯了夜幕中的黑暗,勉强辨认出下面的人影所在,结果都在扣动扳机以后被彻底推翻,枪口前面绽放出明亮的火焰,视野立刻变得模糊一片! 就是数码相机被破坏了白平衡的感觉,眼睛也没法在暗色中看清东西,只感觉耀眼,被那枪口焰晃花了眼! 但手指没有离开扳机,白浩南甚至学着庄沉香的动作,把步枪放平,任由连发产生的枪口上扬变成水平扫射! 扣住不放的弹匣瞬间就被清空! 第一次参与实战的白浩南哪怕平时练得再多,这个时候拆装更换弹匣都手忙脚乱,黑夜给了掩护,也给了心底莫名的恐惧! 因为停下手中枪,也能看见下面有好多枪口焰在绽开,在反击! 以白浩南的聪明,当然能想到刚才自己的枪口焰几乎是打开的电筒在指点方位! 周围的枪声此起彼伏,不知道是在换弹匣还是躲避,因为有嗖嗖嗖的子弹划破空气声音好像就在耳边擦过! 这才是战斗! 无论做什么样的准备,一旦开火,生死由命成败在! 白浩南都想大声念经了! 230、战术上的胜利,战略上的失意 其实爆发出来的枪声大作时间并不长。 这些边防营的军人大多都只是背着胸前子弹袋,三四个弹匣就是他们携带子弹的总数。 别以为那沉甸甸的上百发子弹有多少,紧张之下几秒钟就能用长连发把一个三十发弹匣清空,因为只有手中剧烈跳动的武器,才能在这样的生死搏杀中给自己安全感,喷出去的弹头才能有效压制对方的反击。 打得准不准都不重要,要的就是铺盖地的枪声猛然一下覆盖敌人,彻底打垮试图反击的心思。 对,想想白浩南前两刚经历的伏击吧,火箭弹爆炸的瞬间,他何尝有过半分抵抗反击的念头,只有一门心思的逃命! 猝然爆发的一片枪声就起到了这个作用,下面的反击最多只是本能的打空手里的弹匣给自己点心理安慰,一旦更换弹匣,那点间隙不是立刻找地方躲起来,就是不顾一切的逃跑。 而且AK弹匣最要命的就是越紧张越容易挂不上! 反正白浩南换第三个弹匣的时候,已经感觉下面没了什么枪口火光,到处都是乱窜的身影,而他耳中能听见的就是李海舟那种带着节奏感的啪啪声,和其他大多数军人都是长连发不同,李海舟好像一开始就这样两三发点射,非常有目的性的哒哒哒,哒哒哒,有条不紊的感觉凭借枪声都能展现出来。 当然一个弹匣,他也就能打得比别人时间长。 放耳听过去,周围这种有节奏感的枪声,屈指可数,但兵营的大多数军人,倒也不至于跟白浩南这样紧张得一股脑打空,长点射更像是胡乱朝着下面大概方位给自己壮胆。 所以想指望这样一波突然袭击全歼敌人是不太现实的,太多人连打个枪都不愿动脑筋。 白浩南学着李海舟的模样再打掉一个弹匣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命中率肯定都比那些边防营的老兵强得多,直到步枪弹匣打完,又拉出SVD找寻目标,李海舟却顺手抓了个石头砸白浩南:“呼叫那边协同啊!你就没点这个配合意识?” 白浩南才恍然大悟,足球场上的配合他很清楚,这战场上的嘛,真是头一遭,抓了对讲机把这边的状况汇报给庄沉香,那边的女人沉稳不冒进:“好!已经控制局面那就节省弹药慢慢打,我派人给你们送弹药上来,路面会慢慢推进,尽量避免伤亡,你也清点你的伤亡情况。” 头回被赶鸭子上架的白浩南完全没有指挥官的素养,被李海舟、庄沉香这俩理论派和实践派呼来唤去,更像是个传令兵。 李海舟也恍然,跳起来退到战斗线后侧开始清点伤亡,派遣阵地哨兵,到左右后方设立警戒,显然这山头现在就是个重要的阵地,必须保证控制。 不能贸然冲出阵地形成伤亡,能这样保持住战果就很不错了,公路上几个大块的黑影车辆没有被启动,对方能活下来的最多只能步行撤退,别被组织起反击偷偷冲上山头已经算是胜利完成任务,等亮吧! 李海舟私底下悄悄的揣测是肯定不会有反击,毕竟对方也不知道这山头有多少人,等到北口那几十号人慢慢散开到公路另一侧直到界河边形成防御线,局面就算是控制住了。 真正兵荒马乱的战斗也就十来分钟,没有灯光就只能看着哪里有动静再补两枪,后面零星的枪声都没了,也不敢去清扫战场,只要坚持住防守等亮,李海舟甚至让阵地上的卫兵们开始分组打盹,保存精力,自己却蹲在背风的地方默默抽烟。 在对讲机里跟庄沉香沟通好两边的情况,白浩南也退下来,坐在李海舟旁边,对副手递上的香烟摇头:“感觉怎么样?” 李海舟无所畏惧:“夜战,还要再想想办法,很明显这里的人都不擅长夜战,如果我们能把这个当成自己的尖刀,以后有很大的用处。” 白浩南探讨:“正规军怎么办?” 李海舟摇头:“国外有夜视仪,那就吊打落后的部队,而我们的军队是靠着训练有素,夜战的时候进攻方更有利,这些军队还差得很远,要是能……搞到些照明弹就好了。” 白浩南还好奇的打探下,才知道也就跟烟花差不多,打到上有降落伞吊着慢慢下落,能瞬间把这片区域照得跟白一样,到处乱窜的敌人不就跟兔子似的任人宰割了? 有点崇敬人类为了杀伤敌人想出来的聪明办法:“好,回头我找溙军问问能不能搞点。” 李海舟不问老板跟溙军有什么关系,捻熄了烟头把身上的夹克裹紧点:“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战斗,得缓缓……”好像都准备打盹了才低声:“太特么刺激了……有事儿叫我。” 白浩南坐在那不动,硝烟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浓烈,但烧得已经火光黯淡的那几部车辆反而飘来烤肉味。 没有伤亡,毕竟趴在山上的每个人几乎都隐藏好自己才开枪,大多数卫士还都有上过战场的经验,对方慌乱之下的反击没有任何卵用。 所以后面现在还烧了几堆火来取暖,哨兵有听见下面艰难的惨叫和呼痛求饶声音,但所有人都不为所动,谁都不敢在黑夜中贸然走到路面上去,晓得是不是有枪口面对着自己。 所以慢慢的那些此起彼伏的惨叫呼痛也淡去,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对比他们承受的痛苦,这山头上的一点风和冷就不算什么吧。 这么一比较,人还真是个很容易满足的生物。 白浩南仰起头看见星空,好像越是繁星点点就看不到明亮的月亮,现在格外的星罗密布深邃迷人。 慢慢躺下来用手枕住后脑,他感觉从来没这样欣赏过星空,以前也从未注意感受过,现在却有种不出的宁静,特别是经历了之前电闪雷鸣一样的狂暴枪声之后,觉得这样的宁静太珍贵了。 起码能活着看见这一切,不像刚才那些声音。 进而想到这同样的空下,往北一百公里应该就在中国境内了,那里肯定是国泰民安的宁静,和这里真是堂跟地狱的区别。 只有离开了那个环境,才知道那有多珍贵,曾经习以为常的宁静,不耐烦的宁静,在这里就是最珍贵的东西,比这里盛产的翡翠还珍贵。 很少感叹的白浩南定定的看着上,一直都没有睡意,听见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一转头,阿达腆着脸拖着腿爬过来,把热乎乎的头在白浩南耳边摩擦,好像在大耳朵的它刚才被枪声吓着了。 白浩南心头才涌起些暖意,笑着把它搂到手边轻轻按摩那长耳朵。 狗子愈发腻歪的挤到他身上。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接通是阿瑟断断续续的声音,这个灵巧的厮略微紧张:“加强营出来了!好几部车,然后还有好多军人步行……边防营也出来了!” 白浩南顺便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左右,距离对方发起攻击过去三个时。 一直听着枪声,却没有出来查看究竟的三支军队已经足够离奇了,边防营是庄沉香要求压住场面才在营房不出来的。 现在加强营的举动……是要再来一次战斗么? 北口是手机信号覆盖的边缘,这山丘上稍好点但信号已经很弱的断断续续了,难道是下面活下来的人还是把被伏击的消息传递出去了? 白浩南没有紧张兮兮的马上把所有卫士都叫起来,起身看看各个方向依旧有三四个哨兵在扎堆聊,还是选择给庄沉香打电话过去,不敢用其他人都能听见的对讲机频道,那边还占线,好一会儿连通肯定也得到了消息:“散开队形不要正面跟加强营接触,我也跟随队伍散布在公路对面的芭蕉林里面,他们……这时候也不敢做什么,强行要出来的。” 放下狗子,白浩南蹲在能瞭望北口的山头上,装满了持枪军人的卡车已经抵达,对于整个没有人把守的北口稍作停顿,放下些军人继续开着车灯慢慢前进,一如知道前方发生过战斗,正在处于僵持状况的心翼翼,白浩南忽然有种明悟,这些加强营车辆是来救助伤员的! 如果之前被自己这支队伍居高临下打了个措手不及,丢下满地死伤的幸存者只能沿着公路步行回撤,留在这的伤员再三呼叫不到救助,恐怕就只能朝着邦军加强营求救了。 为了活下去,受伤的人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到底下面躺着的应该还是跟邦首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听着路面上汽车轰鸣声,好多打盹的军人都醒过来,李海舟也使劲揉揉眼睛探头:“怎么了?” 白浩南描述情况之后李海舟迟疑:“要不要打?” 没睡意的白浩南都笑了:“哪有这么多动不动就打的,等等看吧,应该只是来救伤员的。” 李海舟已经彻底清醒:“伤员……要不要叫卫生兵在药品里面下毒?” 白浩南声哈哈:“哪有这么狠毒,你不觉得这么多伤员反而会成为他们的负担么?” 李海舟顿时赞不绝口:“对对对,你这个思路好!” 于是好多醒来的士兵都睁大眼趴在山头边端着步枪看下面四五辆军用卡车转弯开过来。 卡车大灯哪怕不怎么雪亮,但是那昏黄的灯光依旧照亮这片路面黑暗。 白浩南都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之前的战斗基本是凭着感觉,对下面噼里啪啦开枪,现在才能看得清楚,路上横七竖八的躺满各种身体! 山头阵地边缘有人发出了啧啧的赞叹,但还是很声,白浩南却没什么喜不自禁,和身侧的李海舟对看一眼,因为军车一路走一路就在放下军人,自然也就顺便开始在清理地上的身体,明显搬到路边排列的就是死了,有些人还活着的往货厢上面搬,这点从有些身体抬手抬胳膊都能看得出来,但更多的军人都打着电筒走到公路之外的区域去找寻了。 他们在找什么? 白浩南用对讲机汇报了这个细节,庄沉香思索片刻:“我让黄营长他们赶紧跟上参与……” 对的,只要加强营和平进入了战场清理,边防营也行,虽然那卡车上架着山头这点队伍无法抗衡的高射机枪,但那最多算是个震慑,真打起来,山上先下手为强的话,可能会打得根本没人能去操控重机枪。 白浩南无声的把那支狙击步枪端起来追寻电筒光观看,李海舟扯了几张叶子帮他包在瞄准镜上,居然也没影响到镜子里的成像,下面的人穿着便装,恤牛仔裤的居多,但身上步枪弹匣包的装备方式跟之前伏击庄沉香车队的那些武装分子没什么区别。 这场黑夜战斗的战果超出了李海舟的意料,他还是用国内军队的反应来揣测敌手应对的,但看起来就如同这些山上的卫士老兵是老兵了,却基本不动脑筋也没什么提高自己反思总结的习惯,所以遭受冰雹似的突然袭击,下面遭到伤亡的比例相当大:“还是他们自己选的地方不好,如果是我,既然在这种地方,肯定抢占高地作为防御重点,结果你看看,他们偷懒不愿爬山,全都躲在公路那边的平坦地形里,打起来不是被我们直接随便乱抽?连个隐蔽的地方都没有!” 白浩南忽然捕捉到细节:“好像找到了!” 增加倍数的瞄准镜里看见好几个军人从泥泞田地中扶起来一个人,手电筒的光虽然一闪而过,但白浩南依旧看见个虽然穿着便装,但是体形明显比其他人魁梧壮实的中年人被抬着走,身上还有看不太清楚的大片血渍。 东南亚普通人的体形普遍比较矮,这点在营养不良的周边山区更加明显,更加瘦,所以足球训练基地那边的几十号人稍微吃点蛋白粉加强饮食搭配和锻炼,体形就能让李海舟感到区别,现在特别显眼,而且那几个军人扶他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心。 白浩南立刻把新发现打电话给庄沉香,样貌、身材跟军人的态度都描述得很仔细,那边的思索更像征求意见:“干脆干掉断绝后患,又或者装着没看见?留下一点缓冲余地?” 白浩南清晰的明白自己没这种政治头脑:“你知道那是谁?” 庄沉香的声音有点低沉:“我猜测我知道。”却没那是谁。 白浩南感觉在跟熟女玩儿情调,那不想的,他就不问:“搬上路边原本的越野车了,拦不拦截?我们能做到,不过车上的人估计很难活下来。” 就在山丘下方,原本散开的那几辆对方车辆,冲下去是来不及的,只能开枪打,打成马蜂窝的那种。 公路拐角那边已经看见另外几辆军车出现,那是黄营长他们吧。 这辆越野车加快速度,迅速掉头独自离去,白浩南的手机里面没有听见下达指令,他也就不催促:“走了,就这一辆车带着一个人有两三名军人陪着一起走了。” 庄沉香幽幽的轻叹一口气:“打扫战场吧,派你的人下去,你跟你那副手留在山头保证自己的安全。” 白浩南照办,还是没问放走的是谁,也没猜测这有什么样的后果。 因为庄沉香的语气听起来确实是意兴阑珊。 一点没有打了胜仗的欢喜。 231、爆发的是风险还是机会 卫士们倒是带着胜利的欢呼冲下山坡,因为看见他们的长官黄营长已经开始在巡视现场了,加强营的人没有阻挠,只有一个他们带来的军医带着两三个卫生兵在给伤员做处理,看边防营的人手越来越多,把散落在死伤者身边的枪械收集起来。 白浩南就跟李海舟一直坐在山坡上的草丛中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两支军队之间好像很有默契,互不干扰对方的行为,全靠车灯照耀下的战场清理,被击毙的死者拖出来躺在路边已经有好几十个。 关键还是伏击的时间选得太过关键,正好在所有人往路面集中的时刻。 李海舟终于有点忐忑:“杀了这么多人,会不会倒打一耙是我们滥杀无辜?毕竟这些偷偷摸摸过来的武装分子还没开始动手,迫击炮都没用上,就被我们干掉了,你不会把我丢出去当替罪羊吧?” 白浩南摇摇头:“有这种可能性的话,我会带着你一起走的,应该不会。” 确实不会,到明的时候,白浩南再看见庄沉香,听见这个疑问,镇最高行政长官斩钉截铁:“任何武装人员的调动都应该有合理的法跟相关手续,特别是迫击炮这种重武器偷运到这样的镇里面来那就是犯罪,我已经第一时间向邦首府、驻军以及各方国际组织发出了函件,镇上的政府军会到现场勘察的,那就麻烦你接待了,今我有很多的事情要面对,特别是要跟邦首府交流接下来的走向,结束以后早点回来协助我。” 这话是当着不少边防营军人的,听得这些军人士气很足,感觉是他们打赢了这场正义的战斗,面带倦色的庄沉香给白浩南只暗自点点头,就带着女儿返回办公楼了。 局势不明的夜里,她甚至都不敢待在办公楼里,而且可想而知她那边承担了多少压力。 只有在鱼肚白时候稍微坐着打了个盹的白浩南强迫自己走回那条战斗后的马路,李海舟留在山头帮他当狙击手警戒。 加强营已经撤回去了,现在街头尽是喜气洋洋的边防营,大概明了这些偷袭的武装分子跟邦首府有关,感觉打了邦军加强营的脸,平日没少被加强营挤兑的军人们很高兴,对昨晚上作战开始就猛冲在前的王先生更是敬若神明,白浩南背着步枪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敬礼,还有仆人给他殷勤的送来早餐,是米儿姐的安排,连阿达都有早餐带过来。 白浩南就单手提了塑料袋装的煮粉丝过去边嘬边巡视。 这会儿他已经能看着尸体吃东西了。 人还真是个能适应的奇怪生物体。 那门被炸得灰头土脸的迫击炮也拖到了现场作为罪行展示,白浩南在溙军驻地还没玩过这么嗨的东西,哧溜一声吸了粉,抓着筷子摸摸那冰凉的铁器,半人多高的玩意儿还有十几枚炮弹,现在除了脏兮兮的还挂着不少零碎东西,基本是完好的。 阿哩把这辆装着迫击炮的皮卡车开过来的,他也是唯一一个出现在昨夜战场边的足球少年,低声给白浩南描述了昨他们经历的动静,李海舟带着人一直在北口观察哨附近防备攻击,发现这辆皮卡鬼鬼祟祟的开进来,本来这镇上一到晚上就没多少外来车辆,所以很显眼的被阿哩他们一组人跟上了。 顺着开到赌场后面的大停车场,下来几个人在调整迫击炮,他们为了不引人注意没有背着步枪,立刻扔了李海舟做的炸弹,直接把围在迫击炮周围的人给炸得人仰马翻了,但是对迫击炮这样的铁疙瘩好像没什么威力,阿哩还提供了个本,在两死三伤的武装分子手上发现的,当时被炸飞了十几米! 白浩南跟李氏土炸弹同过车,但没用过,随手翻翻本根本看不懂:“危险不?” 阿哩也低声:“不危险,照着李教官的拔出来扔出去就好……我们今干什么?” 白浩南哪有什么计划性:“先……练习吧,昨表现得就很好,问问大家需要什么不,中午先吃顿好的,我特么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但三姐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阿哩却出人意料:“大家……是觉得跟着王叔您做事很带劲,都想帮你出力,只有跟着您干才不会吃亏。”得很平淡却挺诚恳,哪里还是那个试图一刀捅了白浩南抢点钱的亡命少年,表情更是冷静:“卫生兵表弟的伤已经基本痊愈,感谢您对我们的宽恕。” 白浩南想了想把吃完的汤汤水水塑料袋递回去,不知为什么他居然这在这种地方还有不乱扔垃圾的自觉性,以前在大城市反而做不到的:“先赶紧跟李教官回去休息,然后尽量跟年轻士兵球队的战友们搞好关系,未来都是我们的人,很可能接下来这里有大变化,我们要抓住机会,不定以后这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自己都还没满三十岁的白浩南得老气横秋,阿哩的反应是理所当然,使劲点点头,开了皮卡车离去,李海舟也跟着下来上了车。 白浩南顺手分赃,昨晚缴获的枪械跟剩下三四辆车都给边防营,只不过要等三姐确认以后才能带走,现在按照他的吩咐,把所有步枪拆了弹匣整齐的排列在路边,还有点强迫症的要求拉根绳子绷紧了检查所有枪械摆得绝对整齐。 几十支各种枪械分门别类的摆好,接着是尸体。 现在已经统计出来了,昨晚上在北口伏击的炸弹引燃引爆的车辆上有七八具尸体,可能还是那土炸弹的爆炸杀伤属性不够大,所以爆炸以后虽然不少人受伤但还能坚持逃离车上,可到这边死得就多了,四十多人是当场被击毙的,后来清理发现又有二三十人应该是伤重不治,接着被加强营抬上车的伤员又陆续死了十多个,不知道自己转身逃跑了多少,反正除了伤员没俘虏,别指望一个连野战手术都没法做的军医能救回多少人,昨夜里试图进入镇的武装分子就死了近九十人! 在这片地区连年的战乱中,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大规模杀伤了。 所以尸体排列起来非常触目惊心。 白浩南尽量不去看那些被子弹撕得七零八落的衣服,以及那已经变得铁青死灰的恐怖面目,但有站在尸体前面念了段回向文。 很难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对方显然是他的敌人,甚至这片杀戮伏击的攻击指令还是他下的,但是到这个时候白浩南既没觉得杀了这么多人洋洋得意,也没觉得有多难过自责,他无比清楚不管找什么样的客观理由,这些武装分子只要潜入镇,在迫击炮的协助下很容易就能把端着枪的三姐卫队给打垮,那时候恐怕就是另一番任人宰割的局面了。 算是各为其主的求生欲望吧,白浩南对这些敌人也没多仇恨,就像他在球场上无所不用其极,下来却跟很多球队的对手关系很好一样,他现在也有这个自由选择的权力,站在排列成三行的尸体面前旁若无人的念经。 基本上都是本地人,不信奉佛教的边防营军人们还是很崇敬他这种高人气度,连忙纷纷散开站到他后面学样子,之前有少数几个拿着手机拍照的,都不敢随便嬉闹了。 白浩南只求自己心安。 还意犹未尽的用溙文念了一遍才睁开眼收功,很有点神奇,这时候他再看那些尸体,没什么不适,更不会感到罪恶,这让他决定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再碰上战斗结束,都会为双方死伤者念经。 其实他没意识到,这就是信仰,当人在极端条件上,精神承载需要依托的时候,宗教信仰是最方便的途径。 但是让白浩南有点诧异的是转过头来,他却看见公路上站了一大群戴着卷边军帽的军人……政府军! 自打来到这镇上,白浩南第一次跟政府军接触。 在这里几乎所有人的心目中,他们都是跟政府军相对的,是我们跟他们的关系,对于庄成投向政府,也始终有点贬义的态度,就连庄沉香都认为是不得已为之的权宜之计,是为了更快爬上邦主席大座的便捷之路,对于政府方面她实际上是直接跳过寻求国际组织支持的,这也是东南亚国家一个传统。 因为这些国家军政府比较多,起码从白浩南现在看见的这几位军官,他下意识的就不喜欢! 很难清白浩南这种喜欢不喜欢的感觉,陆老头那么凶巴巴的喜欢骂他,白浩南却亲切得很,眼前这几个戴着卷边军帽的军官,就没一个他喜欢的,可能就是受了庄沉香的心理暗示? 不过白浩南还是能堆起笑脸迎上去,这几步距离他能感受出来,也许就是对方军官几乎都戴着墨镜或者茶色眼镜,那种藏在镜片后面很难看到眼神,感觉有些傲慢和阴沉的感觉,让白浩南很不喜欢。 他多么习惯于足球场上大家都打开心灵窗户啊,在酒吧夜场里面对上美妞也不喜欢这样吧。 但是让他又有点惊讶,当先的那名军官主动对他双掌合十,不过一开口就是听不懂的外语,白浩南赶紧转头:“谁能给我翻译?” 现场一位连长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军在询问你念的是什么经。” 白浩南热情握手:“我这是菩贤行愿品回向文经……啊?将军?”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怪不得看起来有点气度不凡的样子,不过看多了最近周围尽是虾米乡镇,随便来个政府军官员也会觉得比较高端吧,但白浩南是真没想到竟然是个将军! 将军身边那个墨镜副手手里还拿着根短棍,就是那种随时能指点江山,也能抽打下人的精致棍儿,白浩南觉得好像在什么欧美战争片里似乎看过,但现在看着就觉得很装逼,特别是那种抓着棍尾,把棍头竖立靠在手臂上的标准动作,好像随时都在傲慢的显摆自己身份不同。 跟将军表达的态度很和善不一样,这个副官就是阴冷,眼神阴冷,动作更是冰冷用棍敲白浩南懒洋洋的背着的步枪介绍:“这是国家和平发展联合协会的主席洪登中将,今早上刚刚抵达军营来视察这起非法武装分子攻击事件。” 换个政治性敏感的家伙听了翻译肯定在乎后半句,这个定性对庄沉香多重要啊,但白浩南这王八蛋想的是前半句:“今早上抵达?我们一直守在这条必经之路上,没看见啊。” 连长都觉得丢脸,赶紧声:“直升机!中将一定是搭乘直升机直接抵达政府军兵营的。”还悄悄的帮白浩南把他那支步枪接住,哪能面对高级将领还扛着枪? 白浩南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坐在山坡上打盹就是被什么机器轰鸣惊醒的,立刻摆出面对足协领导的嘴脸热情。 结果这位中将就跟他寒暄回向文的事情,是哪个版本的,自然还会问为什么白浩南这样个明显的华裔,会用念佛经的方式来超度亡灵,而且还是对方的遗体,缅奠国内正统主流其实有比溙国更为浓厚的佛教氛围。 白浩南能对佛法佛经个屁啊,可以他对佛教唯一的印记就是这段念了无数遍的回向文,所以面对这个还算和蔼的墨镜中将他只能谈师承何处,讲述自己是越湳华裔,但是在溙国龙法师门下出家,本来是到这里投奔法师的朋友度假,但是看了这里糟糕的生存环境,就开始帮助庄沉香建立青少年足球训练基地,当然这个过程中他也跟庄姐有了相互关系。 得益于前段时间庄沉香接受了太多媒体访问,现在白浩南也能学着拉大旗作虎皮,把个漏洞百出的谎话能编得头头是道。 中将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好,压根儿不问这场战斗,这些死伤者是怎么回事,随意的看看现场,迫击炮更是不值一提,全程在跟白浩南聊,聊溙国,聊越湳,聊佛教跟这片战乱之地,白浩南只能避重就轻,反复宣讲庄沉香那套根除黄赌毒,彻底推动这一带发展健康经济的法,以他传销能手的套路,哪怕语言不通都能得头头是道,反正把那翻译的连长倒是累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个时候,白浩南的电话响了,很有些抱歉的拿出来,其实只有庄沉香母女跟阿瑟李海舟他们几个知道这号码,镇最高行政长官声音有点灰暗:“赶紧回来……出大事了,我二哥已经因为伤势过重死在邦首府的医院,这下彻底撕破脸了。” 早上那个被伏击打中的倒霉蛋是庄沉香的二哥?! 白浩南觉得自己在武装斗争的道路上走得越来越远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激烈啊! 232、瓜女婿终究要见老丈人 一位邦领主席的儿子,身着便装带着一群武装人员还有迫击炮偷偷摸摸来到邦领主席女儿的管辖区,没有事先通报,没有沟通,这是要干什么? 总不能是来打猎玩儿吧? 如果没有提前防范,恐怕这位二儿子就要带着庄沉香回去当猎物了,既然是兄妹,等待庄沉香的命运可能没有其他战乱中女性那么悲惨,但所有政治道路跟梦想抱负都化为乌有了吧。 结果鬼使神差的伏击,竟然把这个二儿子给枪杀了。 怪不得加强营硬着头皮也要过来收尸收拣伤员,还找到这位少东家给连夜送回首府去。 原来这次还有这样的大人物在其中! 就好像那位姓廖的干儿子也在伏击庄沉香车队的武装分子里。 这里的人讲究什么事儿都要亲力亲为么? 不过换个思路也对,其实就屁大点个地方,能调动的人手亲信就这么点,收拾庄沉香也不是很随便的事情,所以很重视的有要人带领也符合常理。 但到现在才几,邦首府那边已经接连折损了两个主要干将了! 可以派来的头头都被干掉了! 白浩南都在想难道这明庄沉香真是有当老大的命?! 接了庄沉香的电话,白浩南脸上尽量控制,肯定还是有惊疑不定的神情流露,同样穿着连体军装,但多了很多勋章、军衔的中将宽皮大脸被墨镜遮了不少,对白浩南决定立刻返回办公楼也没意见,本来就要去会见这里的镇区管理者,最近在缅奠好些电视台上也看到她的新闻了。 所以昨夜跑过来的白浩南只能搭乘军方车辆,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去跟将官挤那部敞篷军版越野车,随便爬上后面跟着的装甲车就行,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装甲车。 那个很有点想攀附的连长也跟着爬上装甲车顶坐在白浩南身边低声介绍,原来这个国家大将就是最顶级,中将差不多算是权倾一方的巨型人物,除了战事几乎不可能到这种地方来,他们从来就没见过这么高级的大官,今早上临时过来的,那肯定是因为前两加强营和边防营,还有昨晚上枪炮连的原因,因为据这位中将就是当年收服了庄成的政府军将领,当初还没当上将军,就是解决了几大邦领之一才扶摇直上,现在他的大功绩出问题,肯定要过来看看。 其实这种履带式的装甲车行驶来非常沉稳,就是坐在光秃秃冷冰冰的平坦车顶上,随时有种装甲车刹停,自己就会飞出去的感觉,所以白浩南紧紧握住了装甲车顶的金属把手,眼睛看着前面那拿棍儿的将军副手好像也在凑着什么,没准儿也在讨论自己。 都在算计。 啊,战场如球场,看来都需要鸡贼的算计! 短短几百米,履带式装甲车轰鸣着很快抵达,转弯的时候都有甩尾的感觉了,停在办公楼前把这里的卫兵们都吓了一跳,以为又要搞事,还好看见王长官大喇喇的在车顶站起来,表情立刻都换成了高兴,还有哨兵过来立刻帮王长官当人形梯的。 抓着铁扶手梯下来的白浩南觉得这子很有前途,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连长递回来的步枪扔给他,还有阿达也给他抱着,自己快步追上前面的将军做引领的手势。 得到短信通知的庄沉香已经站在楼道口迎接了,办公大楼的一二层都是行政办公区,对外接待也一般都在二楼,所以庄沉香引着这意想不到的贵客走了一圈在会客厅坐下来汇报谈话…… 白浩南惊诧的发现,这姑奶奶居然的是汉语! 然后洪登中将回应的也是汉语! 卧槽,这个始终和善谈论佛教的中将很腹黑啊! 而且戴着墨镜的中将还笑眯眯的转头指了下坐在会客厅尾部的白浩南:“王先生是个很能协助庄女士做好工作的人选,值得大力提拔,委以重任。” 庄沉香美目闪动,应该她还没多少机会面对这种级别的大官,也没想到政府军居然是来这么尊大神,一个劲的感谢,并且对接连几发生在镇周围的武装冲突表示遗憾和惭愧,自己没把工作做好。 顶着和平发展联合会头衔的中将安慰了镇长官,肯定这种根除黄赌毒的行为是正确的,遭遇挫折跟阻挠也是正常的,政府军方面会大力支持云云…… 总之还夹杂了缅语的谈话后,庄沉香肯定是喜上眉梢。 跟白浩南一起在办公楼下恭送中将离开的时候就差磕头了。 白浩南能理解她这个非常时刻,忽然有了新的靠山感觉,一直陪着她表现热切的谄媚状态,有些时候比庄沉香还夸张,但随着装甲车队消失在街角,女人的脸慢慢变冷,男人的腰又直起来,然后相视一笑,庄沉香主动伸手挽住了白浩南的胳膊,一起慢慢朝办公楼里走。 有点遭受风雨以后夫妻同心的感觉。 庄沉香得很平静:“庄栋梁排行老二,但他从一开始就是我父亲培养的接班人,因为大哥吸毒玩乐得有点过了,于是最近一年甚至搞了个社会行政管理局让庄栋梁当局长,其实就是把首府的市长架空,让他当实际上的首府城市管理者,为以后当邦主席做准备铺垫,一般他是不参与军事行动的,但他手下有几个狠辣的家伙专门负责干这些事情,可能这次还是因为针对我,才让他到第一线来,谁知道……” 白浩南在乎她的反应:“你也不是很悲痛?” 庄沉香苦笑下,还把头都靠在白浩南的手臂上了:“同父异母一起长大,你没感情肯定有,但这几年相互争权夺利也没少,我到这里来,就有被放逐免得跟他争接班人的原因,毕竟他在首府的经营比我深厚多了,老太婆也向着他,把族里的侄女嫁给他连成一气,这下好了,加上姓廖的,老太婆最器重的两个年轻后辈,都被我们干掉了。” 白浩南心宽:“那不就正好适合你爬上去?” 庄沉香忍不住冷哼下:“老太婆跟庄栋梁的人不对我恨之入骨?怕是老头子都要恨得要命!他终究还是瞧不起我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刚才居然还打电话过来把我大骂一顿,难道我就该乖乖的束手就擒?” 两人慢慢沿着楼梯往七楼办公室去,现在每个楼层都站着三四名端着步枪的卫兵,楼道头窗户边还有哨兵,可谓是防守严密,但却带来不了一丁点安全感,白浩南都忍不住想自己刚才把步枪给了谁,最后还是夹夹胳膊确认勇士的存在比较放心。 庄沉香可能也是需要找个人倾诉抱怨下:“这几年我是最艰难的,在这个条件最差的角落,负责跟两个邻国边境的防备,又不愿让毒品横流,现在还反对用绑架赌博的不法手段来生存,这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区别,难道我也非得去做那些非法勾当?作为一个地区的领导者如果都只有这种思路,那这个地区还有什么发展的未来?真的要把这里打造成毒品原产地,赌博绑架高发区彻底毁了这里的声誉才开心么?” 白浩南轻轻拍她的手:“你这些我不懂,但球场上有句著名的话,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现在是他们在进攻,我们在防守,我想哪怕邦首府翻脸,也不是一点都没机会,以前我觉得尽量争取,打不赢就退到溙国去,今你看看,这位中将不也很希望有个英明的地区领袖么,不定我们还有进攻的机会呢。” 庄沉香深呼吸下:“他可不是什么……不也罢,这更是老狐狸,他怎么对你印象还很好的样子?以前我看他对庄栋梁都没有这样高的评价。” 白浩南立刻就得意洋洋了:“我多帅啊,人见人爱嘛!” 庄沉香也笑了,伸手打他一巴掌:“又开始调皮!” 正好粟米儿出现在楼道口上了,一脸的没好气:“我在办公室帮你们忙得昏黑地,你们倒好……”后面没,因为旁边的卫兵一个个看着呢。 庄沉香连忙松开男人抱女儿,热情得堪比面对将军:“啊,你还记得洪登中将么,以前你外公过好几次他都很尊敬的那位洪登将军,刚才居然他很不错……” 粟米儿立刻喜笑颜开:“真的?怎么……” 庄沉香游刃有余的带开女儿注意力,笑眯眯的搂着进办公室去,白浩南则得到卫兵们更加崇拜的眼神和敬意,那个之前接过步枪跟阿达的卫兵赶紧也凑上来,白浩南笑嘻嘻的拍他肩膀示意,走出去一步再倒回来低声:“帮我去弄套子弹袋弹匣包来?另外今早上收缴的那些步枪中,我看见有16,你问问黄营长能不能给我一套那个,另外帮我找个望远镜。” 有眼力的兵立刻去了。 白浩南就喜欢机灵的家伙,背着步枪走进庄沉香的办公室里,庄沉香又躺在沙发上打盹了,粟米儿看他关了门就往白浩南身上跳:“我回来先睡了会儿,妈妈忙着各种事情,现在你累不累?” 还得赶紧扔下步枪接住姑娘,白浩南随意的靠坐在单人沙发上:“不累不可能,但事情还压得我喘不过气……接下来怎么办?” 庄沉香躺在长沙发上有美人春卧的侧面曲线:“对啊,怎么办?大局势看起来似乎有利,但具体操作始终非常艰难,我们手里能动用的资源太少了,如果他们不考虑损失彻底反目的话,光是一个加强营就能把我们连锅端了,幸好现在又冒出来政府军的态度,那肯定不敢这么贸然直接动手,可接下来怎么相处呢?我总不能造反吧?难道你真的让我去进攻首府?” 粟米儿骑坐在白浩南腰上,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白浩南,又回头看自己母亲:“你们什么进攻首府,还是要跟外婆吵架么?” 庄沉香是开放式教育:“米儿,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复杂的,你二舅今早上就被打死在那片山丘下,昨晚上是他带着人打算来把我们抓回去的,我想他应该不会直接杀掉我们,但我不会让人这么对待我,我会反抗,虽然那是你的外公,我的父亲,但我认为他们做错了,我有做正确事情的权利,既然我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我就要这么做,这不是吵架这么简单的事情,姓廖的是你外婆的干儿子,你二舅是你外公最器重的接班人,都死在这里了,现在局势很严重,你明白了么?” 哪怕已经尽量超越同龄人的懂事程度,嗯,跟男朋友的进展也比较超越同龄人,但现在还是有点太陡了,粟米儿艰难的眨巴眼,又看白浩南:“我……二舅,被……” 白浩南点头:“对,就是我下令伏击的,因为那些人明显要进攻镇,我必须抓住机会先下手,不然我们输了,不定就会死在他手里,我没得选。” 粟米儿深呼吸,急促的那种,有点难以置信。 庄沉香不逼迫女儿,继续跟白浩南讨论:“我想洪登中将的到来也是想压住双方都不能内斗,毕竟他的目的还是要让各邦都投向……”她的电话响起来,拿起来接听以后不由自主的坐正了:“是!好的,好……” 挂上电话她也有女儿那样的急促深呼吸,然后对白浩南解释:“洪登中将决定今下午在镇举行一场合作签字仪式,表明和平发展联合会要全力支持镇搞无害化新经济,邀请邦主席也出席签字仪式。” 白浩南有点懂了:“找个理由,他当裁判,让你们谈判?” 庄沉香点头:“必须讲和,毕竟各邦关系很紧张,这是政府军收复的唯一一个邦,如果内乱那就太不像话了,洪登将军跟政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粟米儿感觉吃惊:“要看见外公过来?” 庄沉香嗯:“毕竟这里距离政府军自己的基地很近,相比让中将去靠近战斗前线的首府,这里还是安全得多,据已经有装甲旅过来了,这也算是彻底稳定镇的局势,不许再打了。” 白浩南忐忑:“我要见老头子了,他会不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这个女婿身上?” 他耍宝的表情却被粟米儿当真:“就是你!你要好好跟他,会好好对我的,是外孙女婿,不是女婿!” 白浩南哀叹:“老子不就是长得帅么,红颜祸水啊!” 庄沉香笑得抓了手边的靠枕就给他砸过去。 不要一张脸! 233、做人呢,最要紧的就是开心 很难解释白浩南为什么会别出心裁的要求边防营用最整齐的方式把枪械和那些被击毙的武装分子摆好。 也许这是种类似卖水果贩的强迫症,当时主要是为了留给政府军方面看,可能白浩南的潜意识里还是想展现咱们队伍虽然人数不多有点弱,但还是很讲究的,做事比较细致。 这点应该还是于嘉理的经营理念传递给他了。 而且在溙国和尚做丧葬法事也是主要业务之一,起码要把遗体都摆放好,这是个起码的尊重,然后才能念经的。 他那性子根本不会想透彻,想到就做,反正又不是他伸手去搬,不定还很享受这种指挥感觉呢。 但显然过于整齐的尸体,还有那用绳子丈量过横竖关系的枪支,就一直摆放在路边了。 庄沉香被下午就要面对父亲的会面分走主要注意力,基本忘了这事儿。 本来她身边应该有人提醒她的,但别忘了庄沉香身边稍微有点行政办事能力的几个工作人员基本上都在那前往邦首府的袭击中全部丧生! 别指望白浩南这种连统计伤亡都不知道的人想到这个,他连自己的衣服都从没洗过,压根儿没有收拾残局的意识。 至于其他加强营、边防营甚至政府军各部分,都理所当然是应该地方行政治安来管理这事儿吧? 最主要的还是整个镇的领导层就剩庄沉香,需要一把抓的她根本想不起来这个细节,她也不知道白浩南鬼使神差的把那些东西摆那么整齐啊。 结果下午四点多,开始陆续抵达的邦首府车辆,在进入镇以前,必然先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如果只是把枪械尸体散乱堆在那,或许一晃眼就过去了。 摆得整齐必然就占用了比堆放大得多的面积,而且一支国际组织的媒体队伍最先到,看见这一切立刻有些惊呼的下来拍摄,摆开设备场面拍摄,连带后面各种国际组织依样画葫芦。 所以再等到代表邦首府的那支车队抵达时候,这里已经热闹非凡,想不看都不行。 一尊佛塔矗立在山坡上很一般,几尊挤在一起乱糟糟就像破烂玩意儿,但如果几十上百尊佛塔按照井然有序的布局排列在山坡上,哪怕破损残缺也很容易被冠上壮观、威严、叹为观止之类的形容词,在艺术上这就叫做形式感,希特勒当年强调必须敬举手礼,必须有大量的党卫队旗帜林立,还有威严的军服都是跟这个形式感一脉相承的,能影响人的感观,关键看用在什么地方,没好坏之分。 眼前这些无意中被白浩南要求摆整齐了念佛经的尸体枪械也有这个效果。 但没人告诉邦首府的这些人,白浩南还念了经的,哪怕有人他们也不会在意,因为只看这一眼,他们的感观就是差点气炸了! 这是炫耀好不好! 这是赤果果的打脸! 就是无比嚣张的展示战果,你们不是派人过来想偷袭么,结果被打杀成现在这个逼样,还不敢承认吧? 就是喜欢看你们气得肺都要炸了,还不得不在中将面前低头签署协议的忍气吞声样子! 对于刚刚承受了打击的人来,他们的思维模式很容易就顺着这个方向去了,不然怎么解释谁会无聊得把尸体都摆这么整齐呢? 在他们那狭隘的心思里面,肯定只会这么想! 更何况,恐怕连庄沉香都没来得及细想,既然她二哥都出现在这里了,他身边就没几个亲信? 能在邦首府跟着庄栋梁混,等着鸡犬升的家伙没点背景? 其实邦首府所谓的四大公子,有仨都被打死在这个现场! 本以为只是过来打猎一般刺激玩乐下,结果活生生的绞杀在路边。 对于邦首府好些人来,这是个丧子之痛的时刻,当然他们不会想要是自己的队伍杀死镇的卫兵,那也是让别人丧子之痛,现在好多人气势汹汹的跟着庄成一起来的,哪怕双方要签署什么协议,哪怕有政府军大佬压阵,还是要过来讨个法! 当时能在枪口下把人弄回去的只有庄栋梁,还有好些家庭是过来收尸的,他们不去质疑这个主动出击的方案,却来声讨受害一方,这种心态下看见摆放晒了一的尸体,立刻就炸了! 甚至不顾有些国际组织的媒体镜头还在旁边,立刻就闹起来,而且把目标立刻指向了庄沉香那个放荡女人身边的白脸,当然现在白浩南母女通吃的法在邦首府上层圈子里面已经不是秘密,甚至有人在刻意推动传播这个。 找到自己儿郎的尸体,车辆、人群浩浩荡荡的朝着办公楼这边来,游行示威般要求给个法,那句混乱中常出现的清君侧当然也不落俗套的出现了,既然军方给庄沉香撑腰,不能直接面对她,还要给庄成点面子,那个面首男人总该可以随便处置吧? 到这个时候,这些邦首府的人还是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一如城里人到乡下的心态。 好心好意帮忙念了个经的白浩南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先到河滩球场给自己的年轻队伍表示了嘉奖,带了五万块钱,每人分个千块左右,对于一个月才五六百块钱的边防营军人,这算是很高的奖励了,一同过去的粟米儿还很有女主人派头的买了不少水果吃食什么的感谢,其中有几包精装茶叶还是从庄沉香那些柜子里面翻到的存货,听很高级。 年轻人们乐得立刻烧了几大壶坐在树下共饮,这边的男人就喜欢偷懒喝茶。 其实主要是听李海舟开始详细分析昨这一系列战斗中间的得失。 这可能就是李海舟跟本地军营里面不一样的地方,又深得白浩南认同的一点,复盘,他最为看重又习惯的环节。 当镇上面各怀鬼胎,人心惶惶的时候,这帮年轻人却非常安静的坐在河滩边听李海舟跟白浩南对昨晚上的每个战斗细节复盘,总结其中得失。 白浩南知晓的后半截就不用了,李海舟主要再次展示强调了他自制的炸弹,白浩南也是第一次试用了个。 看起来就是个易拉罐,在外面用胶带包裹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钉子玻璃渣之类,然后拉环地方插着根筷子套个钥匙环,就这么猛的一拉钥匙环,易拉罐内部就引燃,接着稍微停顿扔出去! 被摘掉钉子玻璃渣的演示炸弹被白浩南扔进远处沙滩上,砰然爆炸立刻还燃起火焰来! 可以想象如果带上钉子之类,瞬间能炸得跟那江湖上传的暴雨梨花针一样,怪不得这玩意儿能杀伤人,却对迫击炮没多大伤害,又偏偏能把车辆引燃。 李海舟反复强调投掷爆炸的细节,让阿哩等人讲述他们夺下迫击炮时候炸弹使用的经验,批评了昨路边引爆时候有人慌乱提前动手,不然就是把敌人所有车辆引进来才全歼。 这才是李海舟的杀手锏,用便宜的直板手机绑在土炸弹上遥控引爆,昨在北口造成效果最好的就是这个。 实际上这帮少年球员加年轻士兵昨根本就没开多少枪,都是用炸弹引爆获取战果的,好几个家伙都上来结结巴巴的自我讲述。 最后嘉桂也上来自己的感受,对于胆敢来袭的武装分子她还是痛恨的,但实际上昨战场上被打死的最后她跟军医求证过不过二十多人,其他大部分死亡案例都是因为当场没有治疗,很多都是失血过多还有枪伤并发症造成器官衰竭的,所以请大家都要带上她做的急救包,还展示了一下使用方式。 其实就是一卷绷带,两根树枝木棍加一条指头宽的轮胎橡胶圈,一包消毒粉:“如果,如果还能再找点嘛谷,每人半粒,必要的时候替代吗啡作为强心剂,这就很完整了。” 白浩南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埋放的那桶红颗粒,既然这个时候使用是正当的,他就自己过去悄悄挖出来分了一包给嘉桂。 欢喜得女卫生兵连忙先把两个完整的急救包给了白浩南和粟米儿,祝愿他们永远平安,用不上最好。 奖金加复盘会的后果就是,这帮仿佛不受到镇上纷乱影响的年轻人干劲十足的立刻开始继续做炸弹、做救生包,李海舟接过白浩南悄悄递给他的一万块钱信封时候捏了捏却递回来:“放在你那吧,如果我死了记得打这个电话寄回去给我妈,我相信你一定会比我长命,现在我也没地方带!以后你还会给我吧?多得我弹匣包都装不下!” 白浩南笑:“希望没这么多机会给你钱,心啊,我听做炸弹的很多人都会受伤。” 李海舟嗤之以鼻:“老子讲科学!”还是正色解释:“给你恐怕不信,这些年最难熬的时候,我都躺在床上想这些细节,怎么做炸药才最安全,怎么打仗能获胜保命,什么细节都想,只有靠着想这些感兴趣的东西才能把所有不如意都丢到脑后,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这些到处碰壁的日子,现在开心得要命!” 白浩南只能对这个没法过安静生活的家伙表示祝福,带了粟米儿上车,姑娘还对卫生兵认真的了感谢,感觉交了个新朋友。 上车以后还回头看:“感觉……你的人就是和他们不同,和妈妈的人,特别是外公外婆还有二舅他们的人不同,都显得很高兴,很真诚的样子。” 白浩南笑笑:“我是搞体育运动的,健康嘛……卧槽这是干嘛?” 远远的两人刚把越野车转进办公楼下的街道,立刻看见前面热闹汹涌的人群,除了赶集的时候,白浩南还没看见过镇子上有这么热闹呢,接着立刻看见有人拉开白色的长条横幅:“抓住王建国碎尸万段!” “妖言惑众,破坏团结的根源就是王建国!” 卧槽,这么狠? 白浩南马上远远的的把车停住,接着从身侧摘下AK步枪开始检查弹匣,这种类似于足球运动员检查鞋带松不松的强迫症已经深入骨髓了。 粟米儿也惊讶的捂住嘴,大眼睛骨碌碌的转:“那……是首府过来的,那……那是二舅妈!” 白浩南没什么可抱歉的:“嗯,这个时候你选你舅妈还是我?” 粟米儿嘟嘴抱怨:“你什么呢,我肯定是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白浩南还是对这姑娘的痴念有点心动,伸手摸摸她的头顶:“但打仗打斗的时候,你还是要尽量站得远些,这些事情该我来做。” 粟米儿反而靠近,伸手从自己旁边也摘下步枪,又抓住白浩南的胳膊坐到中间扶手箱上:“不!我们邦里的女人也能跟男人一起战斗,哪怕是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白浩南顿时觉得触霉头:“呸呸呸!快点呸三声……” 粟米儿不太清楚这个风俗,但还是照着做了又忍不住抱了白浩南的头使劲笑,白浩南不理这咯咯咯的傻姑娘,摸手机准备给庄沉香打电话,结果正好看见那个兵背着步枪快步从军营方向过来,看见这边的阵势也吓一跳,白浩南把车掉头靠过去放下车窗,果然这兵立刻殷勤把袋子举起来:“您要的弹匣包和望远镜!”还从背上摘下来一支美式16步枪双手献上,其实这玩意儿在东南亚基本上都是美军淘汰货色,陈旧得很,但性能就是比AK步枪要优良很多,就是有点娇气。 白浩南笑眯眯的指点后门让兵自己放,随手指远处:“一般这种情况是怎么处理的?” 兵使劲皱眉头看,实际上这镇上的军人跟阿瑟他们差不多,几乎都不识字,对那横幅也没感觉:“好像是城里人,首府来的吧,不用管,等他们闹闹就行了,都是瞎折腾。” 白浩南想想也对,邀请兵跟自己共进晚餐:“请你吃面好不好?” 兵赶紧受宠若惊的上车。 粟米儿有点嘟嘴,觉得打扰了二人世界,但还是乖巧的蹲到副驾驶坐好,看白浩南掉头绕过去把车停在面馆对面的空地。 结果三人带着阿达刚走到老六面馆,白浩南刚对满面怒容的陆老头吊儿郎当:“四碗牛肉面!” 就听见粟米儿惊讶万分:“外公?!” 没错,两个神情剽悍的壮年人看着似乎没有携带枪械,但坐在柜台前面就是有杀气,而在他们中间坐着个穿白色唐装的老人,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挑筷子。 转过头来正好把目光跟白浩南对上。 就如同上午看见那位将军的感受一样,白浩南对上这老头儿第一眼也不喜欢! 哪怕对方没有戴墨镜。 234、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 乌黑的偏分头梳得油亮,低头吃面都不会散落,整个脸膛看上去就像个包葱油饼的废纸,那种浸透揉皱的酱色油亮,从眼袋到脸颊到处都是宽松深褐色反光,既符合热带地区男人大多数被晒成这样的肤色,又有大多数普通本地人没有的营养过剩。 最主要还是那双眼睛,白浩南不会看相,但这种不怒自威的三角眼,看看就有些不由自主的背脊发寒,仿佛被毒蛇盯上的模样。 这就是庄成,庄沉香的父亲,粟米儿的外公,在这个自治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也许他的战斗力远不如掌握了溙国最强集团军的若温少将,但是在脚下这片土地上,他才是一不二的土皇帝,连若温将军都要在乎的法律军规、政治斗争之类,在这个男人眼里都不值一提。 这里就是他的法外之地,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甚至庄沉香有意无意都是在模仿自己这个父亲,这种气势。 但奇怪的,白浩南却没有面对若温将军刚见面时候腿肚子的颤栗,要对方也是随时可能翻脸的大鳄,白浩南却能平稳的就在面馆门口坐下来,转头对那个已经吓得浑身在筛糠的兵示意:“还要不要进来吃面?” 显然认得出邦主席的兵终究还是个兵,别脚都不敢迈进来,连脖子摇头都是生硬的:“我……在门外站岗。” 着还真的滑下肩头的步枪,抓着站在门外靠墙边,看都不敢朝这边看。 所以有些人能出头是有原因的,当然更多愣头青这样强出头,早就在老江湖面前被轰杀至渣了。 白浩南平静的跟这位穿着白色唐装的老人对视,哪怕自己今早上刚杀了对方的二儿子。 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初一见面的愕然之后,白浩南神奇般的平静下来,坐在门口面对柜台,右手肘放在柜台上,左手撑在分开的大腿上,这样能自然的把军装展开。 其实在最近这些日子,白浩南已经多次调整过自己的衣服穿法,都是一件打底的恤外面罩着衬衫不扣,这样随时都能拔出腋下的手枪,哪怕昨开始换成了军装,里面还是穿着恤不扣,松散的连体军装现在敞开胸口,白浩南有点要上球场比赛的悸动了,兴奋度在慢慢提升。 粟米儿第一反应还是迎上了自己的外公,她也是军装,但有点大就使劲卷起袖子到了上臂,显得娇又有种特异的制服味道,特别是不太符合女军人的长发,还有一串耳环跟亮晶晶的鼻环,有点妖冶的气息,现在跳着过去伸手:“外公,您什么时候到的,怎么都没有跟我和妈妈去迎接……” 应该白浩南跟庄成的对视是凝固了现场气氛的,那个兵只看了眼就不敢探头进来,陆老头则双眼看着外面依然怒容放空,好像没看见面前的这一幕,更像是在等着自己的面汤滚开,保镖学他凝视墙面某个角落,仿佛那里也有滚烫的开水。 很可能爆发沸腾的场面,也就被粟米儿破坏了,很难这个超速成长的姑娘不是有意而为之,甚至语调都有使劲的撒娇:“累不累?这么远过来,您就只是吃碗面呀,我马上叫厨师给您安排好不好?” 从发现那位中将抵达,白浩南就让李海舟他们的暗哨撤出了,所以不知道庄成的车队是怎么到的。 特别是现在众矢之的,好像旅游景点一样的北口一带没有再监控外来车辆,这时候谁再贸然做什么那就是打洪登中将的脸了,所以这个晚上起码整体是安全的,不会有军事行动,但不排除眼前这样局部的个人冲突。 眼睛一直注视着白浩南的老人不得不把精力打散些,转头注视自己的外孙女,白浩南不知道他是否就是前两下令袭击车队的人,杀死自己女儿和外孙女的命令如果是这个人安排的,那也太过心无旁骛了,反正这一刻转头看粟米儿的目光也没什么温情,但声音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外公要跟他谈事情,你到外面等?” 粟米儿有飞快的看白浩南,庄成还补充的抬抬手,对自己的保镖示意,大佬风范尽显。 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听话得多,立刻起身走出去,所以粟米儿赶紧跟着走,但她的目的是走到店外背对白浩南,帮他把后背挡住,看着路边那两个保镖,以及逐渐暗下来的色中有些纷乱的街道,以往入夜就很少人的街道,今多了些行色匆匆的人,没谁关心路边面馆里有什么,有人想过来吃面,都被那保镖给挡住了。 白浩南不认为只有这两个保镖,但粟米儿的举动让他没有回头看,心头有些暖意。 女人看来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典型,为了爱人就能防备自己的外公。 而这个外公也注意到外面外孙女的背影,似乎进一步刺激了他,再也无法摆出心平气和吃面的动作,索性扔了筷子,加重加快呼吸。 就这么点响动,粟米儿都紧张的回头看了看又转回去,只有老陆平稳的收回放空眼神开始挑面。 白浩南趁着这个动静主动开口:“主席好,我在帮沉香做足球训练基地和射击场的工作,对于发生的事情,换个角度您认为我和沉香还有米儿应该怎么做,就坐在那辆车上等着被火箭筒炸死不吭声,又或者都逃过一劫,还坐在办公楼里面束手就擒?” 庄成猛烈抽风箱一样哼哼:“你没有资格跟我谈这些!” 白浩南无所畏惧:“是条狗,都有逼急了咬人活下去的反应,我们不过是最正常的反应,确实不知道二少爷也在那中间,这事儿怪的是安排那个人而不是求自保的我们,少特么推卸责任!” 挑面的陆老头都楞了下,恐怕很少有看见人敢当面这么对庄成话吧? 庄成更觉得猝不及防,那酱油泡过的鱼泡眼袋都被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浩南:“你什么?” 白浩南像个刚出道的棒,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我的是出这种破事儿谁都不想!是谁第一个选择安排人来伏击沉香的车队,用火箭筒要把你的女儿和外孙女杀掉!谁就应该为这件事负责,这才是讲道理的资格!不但不追究这种在搞事的王八蛋,又是谁让你的二公子带队带着迫击炮过来继续?别特么跟我是过来找沉香聊走亲戚,被炸在北口的车辆以后,二少爷还没有任何事情,他没有打电话给沉香,却准备纠集起剩下的武装人员朝着镇里面冲,这个镇还是不是您邦里的地盘?这特么是当成敌人的阵地在攻击!是谁下的这种王八蛋命令,允许这么让二少爷去送死的,您不去追究这种王八蛋的责任,来跟我们生气,跟我们这种黑黢黢的为了保命对着镇子外面乱打一气的可怜家伙追究责任问题,您觉得这是谈资格的问题么?这是个智商的问题!” 陆老头的竹大勺里都挑起来一团面条,可听着白浩南大放厥词都怔住了,结果白浩南还能捎带上他:“叔,面!面……再不盛起来就泥了!” 陆老头才赶紧,但还是失了水准的没有加牛肉,直接端给了白浩南,也没看见刘老头出现。 好像被白浩南一连串强势的话语怼住了,直到看白浩南抓了双筷子在柜台上垛齐,然后开始翻搅挑面,那种旁若无人的气势都让庄成梗了下:“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边还直接在桌面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让碗筷都弹跳下。 但这个时候拍桌子,分明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气势更足,心理上已经被压住了。 白浩南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面对这个地方霸主,敢这么吃了豹子胆,是草了他外孙女,还是将要草他女儿,又或者压根儿没把这个山大王放在眼里,白浩南觉得可能是知道事情无法挽回,就像男女之间已经破裂,再怎么跪下来挽留求情都只是抽自己的耳光,不如索性浑一把,西里呼噜的开始吃面:“主席,正是因为要命,我才拼命反抗,尽管来,我会继续拼命反抗,不怕你人多势众当踩死我这个蚂蚁,我这颗图钉也能把你的脚给钉了,我看你痛不痛,我特么只觉得您是不是脑子被狗啃了,好端端的足球培训能给邦特区带来国际好声誉,大型射击场能带来正儿八经的收入,我跟沉香都在老老实实为您做事,结果搞成这么个破样子,您不去找那些挑事儿的人麻烦,非来我们面前刷存在感,是不是有点多余?” 他背后一米多外的粟米儿已经吃惊得嘴都合不拢,使劲用双手捂住才能坚持不回头去看,也许在她成长的生涯中,从来没有看见谁敢在她那个外公面前这么话吧。 庄成原本就深褐色的脸膛都要变成黑色了! 白浩南继续狼吞虎咽,还把第二碗端过来转手塞给外面的粟米儿,含含糊糊对主席:“生气不好,生气就不能冷静的判断问题,您这气得不出话来,其实就是知道自己理亏,不过我,要么就叫人乱枪打死我,那又太无赖了点,是不是?” 不知道庄成是为什么到了镇却选择到老六面馆来吃面,总之现在没了他习惯的前呼后拥,好像对白浩南也就没了震慑力,而且面馆这个环境里,就这三个男人,所以他气得鼻息都能杀人,粗重的喘着站起来。 谁知道陆老头这时候却开口了:“他是龙的弟子,在溙国就是个能搅和生事的不怕,龙却他很有前途,本来我不信,但现在看起来,他比你有出息,你那个婆娘不是东西,你在首府那帮人也不是东西,你根本就不知道镇现在已经活不下去了,你看看对面的赌场、酒店、夜总会,晚上除了工作人员,根本就没有客人了,沉香为了改变这些情况,总得做什么,你还要杀了她?我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气成这样?你不觉得沉香才是你这几个儿女中最有能力的?有些东西就是注定的,她没被杀死,哪怕她只是个女人,但就是该让她挑担子了!” 场面顿时有点诡异。 邦首府的主席,虽然这个邦很,但也类似一个省头头,而且还是独掌生杀大权的自治邦,那可是风云大人物,偏偏被个愣头青指着骂也就罢了,现在连个挑面的老头儿也敢废话,而且两个老头站着,白浩南低头吃得风卷残云,一点都不给面子。 庄成估计还是年纪大了,不知道是不是给气得有点高血压,总之往后面都踉跄一步,幸好这老六面馆的座位只是柜台和墙面之间的狭窄通道,他就靠在墙上了,定定神:“老六你也这么我?” 陆老头摇头:“我没资格你,几十年我都没资格,龙去溙国出家当和尚,其他人都死了,我只是个煮面的,但这个后辈的话没错,你没道理,你可以叫人拿枪突突突的杀了他,但这事儿你没道理。” 本来白浩南闷声发大财就好,他偏偏要忙里偷闲的给陆老头树个大拇指,老头儿顺手抓筷子砸他:“好好吃你的面!吃完就带着沉香一起滚回溙国去,他容不下你们就赶紧走,你不是跟纳猜上校,还有什么将军关系很好么。” 白浩南笑了,这就是为什么他那么喜欢陆老头的原因,这个面冷心热的家伙,这个时候还敢为了自己话,甚至不怕丢掉几十年的关系和性命,更是帮自己若隐若现的点出来背后靠山关系。 显然就算是白浩南自己拍着胸口自己有溙国军方关系,都比不上陆老头这捧哏的效果带劲,庄成的眼神不由自主的亮了:“真的?你跟溙国军方的关系很好?” 白浩南当然懂得顺着杆往上爬,点头笑笑抓纸巾擦嘴:“我是纳猜陪着过桥的,其实我以前没见过他,是若温将军让我找他的,结果纳猜就很有眼力的把这支勇士送给了我……”着自然是把那支高级货拔出来放在桌面上显摆。 名言不是了嘛,在政客眼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利益,可以权衡和交易的利益。 早上才死了儿子的庄成脸色都在变化了。 235、这都是命? 没有如果。 一切都是因果。 白浩南在龙寺学习的佛教用业和果来解释一切事情,做了前面的业,自然就会结后面的果,一切皆有因果。 看起来庄成似乎要缓解下来了,这是陆老头尽力想为白浩南扳过来的方向。 但因果关系运转的轨迹却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庄成的电话响了。 差不多已经站到柜台边缓和下来表情的庄成站住,从衣兜里摸出个金灿灿的威图手机,白浩南在职业联赛的明星球员里面看见过拿这种十几万东西装逼,其实除了能装逼,啥优点都没有,自己示意陆老头把面条再给自己点,转头要喂阿达呢。 他这心态放得好,根本没想过会跟庄成讲和,也没想过对方会放过自己,现在不过是多了点筹码,还是先吃饱才有力气面对所有突如其来的事情。 然后就这么一转头,庄成已经怒容满面了! 只是拿起电话听了一句话而已:“什……么?!!!” 俩字,中间掺杂着愤怒!狂躁!不敢相信和懊恼,后悔,反正各种负面情绪似乎都集体出现,最后体现为气恼得偏分头都在剧烈发抖了! 之前被白浩南那么怼,都没七情上脸到这种地步,现在浑身都在发抖,接着看到刚探身端了面碗的白浩南,只有万般怒火再次涌上心头的感觉,白浩南都不知道自己又是哪点得罪了对方,反正他已经得罪得够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点半点,现在属于彻底断了求和的念头,还哂笑下。 也许就是这个充满嘲讽的笑意最后激怒了庄成,老头儿身体一歪双手撑在柜台上拂翻了他的面碗摔到地上粉碎,然后发出颤抖的声音:“杀了他!” 就这么一声,如果没有面碗摔到地上的声音,站在路边的保镖都未见得会听见这个指令,但他们现在和粟米儿一起转头,然后看见号令全邦两三年的庄主席居然慢慢这么顺着柜台倒下去了! 然后保镖的第一反应可能是白浩南动手伤害了主席,无论出于自保还是职责所在遵从命令,他们都飞快的从腰间拔出枪来,其中一个更是直接拔出一支白浩南只在香港枪战片里见过的冲锋手枪,在第六军靶场玩儿的时候,有见过这种乌兹式冲锋手枪,但教官不屑一顾,这种看起来火力猛得跟冲锋枪一样的玩意儿就是样子货,打出来根本就没个准星。 但现在这么近,不过三五米的距离,就算是漫飞舞出来的子弹,也能把白浩南打得叫妈妈! 所以从转头发现这一幕,惊骇莫名的白浩南首先针对就是这个家伙! 唯一的利好是刚才显摆时候已经把勇士手枪摆在了柜台上,白浩南用枪的习惯已经很有自己的风格,那就是只要抓到手中无论在什么体位,一定是先朝着大概方位就开枪射击,力求最快最猛的压制住对方! 左手还在把面碗砸出去,右手已经别着抓起勇士手枪朝着外面扣动扳机,也许就是零点几秒的调整第二发子弹已经稳稳的打中这名彪悍保镖的胸口! 这么近的距离,45口径子弹的冲击力顿时把保镖冲翻! 完美! 可惜对方是两个人,另一个已经拔出手枪,躲过面碗。相当有速度水准的双手握持对白浩南扣动扳机! 等于是他的同伴为他争取到了开枪的机会,白浩南再把枪口掉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枪响,然后在这一刹那,却是那娇的身影纵身展开双臂挡在了白浩南身前。 砰…… 白浩南第一次体会到心里轰然倒塌的恐惧! 迄今为止,害怕承担责任,更多是害怕被人抛弃,所以他从来不把女人放在心里,尽量潇洒主动的离开,还美其名曰是让别人过得更好,可以问心无愧的自己从来没伤害过谁,但真正看见一个姑娘为自己付出生命,这种刹那冲击心灵的感受,好像一双有力的大手直接握住了他的心脏挤压得气都喘不过来! 当然,他也就像是被猛捏了一把的气球玩具,条件反射的立刻开枪射击,勇士手枪接连两发子弹击中了那个楞一下的保镖! 如果不是因为开枪误中大姐迟疑,这个保镖肯定可以连续射击命中白浩南的,可以只有粟米儿才能在这一刻救下白浩南。 等白浩南抢上一步分别给两个保镖各补一枪,警惕的飞快换上新弹匣对准周围,除了吓得魂不附体的兵真的没有其他人出现,立刻跪下去扶姑娘:“米儿?!米儿?!”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动作太特么狗血得像枪战片里面的场景,可他又多么想这只是一出戏,转头有人喊咔,就能让姑娘活蹦乱跳的站起来。 只有失去了,才会觉得之前是多么珍贵! 反正这个时候白浩南才觉得分秒之前的事情好像都不太真实,现在眼里只有粟米儿,低头看着那胸前已经开始血流如注的姑娘,立刻有种复盘的清晰:“这是在流血,不是喷射,那就是静脉,还有得救!”下午刚刚听嘉桂给大家普及了点急救常识,白浩南仿佛格外清晰那些字眼,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庄成这样的主席也倒在那边,更不想知道庄成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发难,反正直接双手抱起眼神已经有点恍惚的粟米儿起身,迈开大步就朝着马路对面的途锐越野车冲过去,后面能听见陆老头在大骂:“还不快点滚出来!老庄……这是脑溢血还是中风了?打电话……特么打电话给谁?” 有点意外的是那个兵居然跟着白浩南也跑过来,在门锁自动感应打开后,还能连忙打开后门方便白浩南把姑娘平躺放在上面,听见老板急促:“会开车么?马上打着火……去西边河滩足球场!” 这里的年轻人很容易有机会摸车开,只是所有人都没有驾照而已,兵打着车启动还是敢声问:“不是……应该去兵营有军医么?” 白浩南懒得解释:“照办!”手上已经迅速把女卫生兵做的急救包扯开,找出那用红色塑料袋装着的止血粉,反正看起来就跟烟灰一样直接糊抹在伤口,粟米儿可能是疼得睁开下眼,声音低弱:“别……别杀外公……” 不知为什么,白浩南都要哭了,大哭的那种,万般念头涌进心间,只能转头提高声音:“加速!加速啊!” 兵明显是把油门踩到尽头,其实一眨眼可能就到了,V1发动机的轰鸣声把公路两边草棚里面的年轻人全都引出来,警惕性还是很高:“谁?王叔,王叔的车……” 那两条大狼狗更是使劲的汪汪叫。 几乎所有人瞬间都涌出来挤在车辆外面,白浩南没好气的踹开车门跳下去才转身抱着粟米儿叫喊:“中枪了!快点叫卫生员!快点……卧槽……”很少跟人急眼的他,终于也有忍不住要破口大骂的混乱。 不去军营这是他本能反应,且不这镇上估计只有那么个军医,庄成好像也倒下了,待会儿所有人挤在那个军医那里等着火并么,而且白浩南还真不觉得那个军医有多高的水平,反而还是这个女卫生兵给他感觉靠谱多了,所以看见嘉桂戴着口罩从人堆儿里冲进来,白浩南差点都跪下去喊奶奶! 女卫生兵还是沉稳,估计也是见多了,没有什么自己只是卫生兵要去找军医之类的态度,立刻指挥其他人:“灯!把所有的灯都给拿过来,还有镜子,来几个人帮忙举着灯!这边……就放在我桌子上,先烧半粒嘛谷给她吸!” 可能在白浩南的印象中手术还是在医院的大场面事情,但在这三两头打仗,到处有人动枪中弹的地方,野战手术可能才是嘉桂和本地年轻人们更熟悉的场景。 没有医生护士推进手术室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场景,白浩南直接就是参与者,稍微洗手消毒就在女卫生兵的指挥下帮忙拿着医用镊子在伤口里面扒拉,还得不停的抓住那些止血钳,直到那个弹头被找到嘡一声丢到旁边的搪瓷碗里,嘉桂的手法更像个杀猪的,手脚麻利的不因为这是对大姐动手术就细致多少,伤口缝合都是皱巴巴的打结:“你止住了血,没有流多少,虽然需要输血也没丢失多少,我能用的抗生素也用了,剩下就是看运气。” 什么? 跟着忙活了大半个时,一直在血糊糊中间感觉自己以后都要失去男性本能的白浩南愣住:“你还不知道救活没?” 嘉桂摊开手:“枪伤很容易带来并发症,我只是尽我所能的第一时间止血处理伤口,取出弹头污染源消毒,但只要留下一丁点问题后续都可能发作,我们没有任何监控救助设备,连血库都没有,只能输点替代液,所以听由命才是我们这里的办法,所有人都这样,只有邦首府才有比较好的条件,但也差,听中国那边随便一个区镇医院都能条件比首府好。” 白浩南灵机一动:“溙国呢?河对面的溙国镇上呢?” 嘉桂眼睛亮了亮:“我现在做了处理,如果能送,肯定尽量往这些地方送啊!” 白浩南毫不犹豫的摸出电话来联系纳猜,一直尽量不求对方,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另一边就准备指挥上车过桥,可那个兵又怯怯的:“中将……中将来了,整个界桥都被封锁住了。” 这边白浩南已经联系上对方,纳猜听了一口答应:“送过来!马上给你送军医院,而且我这边也有军医可以保证治疗,全力抢救!” 白浩南不耽搁了,阿哩已经熟门熟路:“我们一起把姐抬过去!很简单的……” 看着那个脸蛋绯红浑身发烫的昏迷姑娘,白浩南却听得远处镇似乎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枪声! 那边还有个当妈的需要自己去保护! 不管怎么,庄成倒下了,很多事情都要爆发出来! 已经接连给庄沉香打过好几次电话都拨不通的白浩南还是有决断,摘下自己脖子上的佛牌给粟米儿戴上:“阿哩,你们尽量安全的多去几个,渡河把姐送到对面军营!不要沾水,然后立刻回来待命,阿瑟你们带上对讲机手机跟我去关注街头情况,但不要分开注意安全,可能会有大事情发生,老李你立刻开始准备突击队待命,随时准备全体出发,大家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带着大家一起走,保证不会丢下大家,我现在先回去找三姐,回头三姐一定会重赏我们!” 也许就是这句我们,让所有人轰然回应明白了! 阿哩他们已经直接连那手工做的简易诊所桌子抬起来,七八个少年一起抬着下了河滩,看见他们娴熟的凫水托起桌面一截来,其他人都跟着李海舟围在白浩南周边:“要不我们一起跟你过去吧?” 白浩南招呼卫生兵:“你跟着大家,收拾好东西,随时可能有战斗,现在人多了目标大,准备好武器弹药随时听联系!” 李海舟还是要沉稳些,送白浩南上车,那个兵和阿瑟他们也跟着上车,七八个瘦少年挤在后面,阿瑟还牵了条大狼狗上来,白浩南才突然想起来才开口问:“我的狗呢?” 副驾驶的兵吓得话都哆嗦了:“没……来得及?当时您叫我开车赶紧走,没注意看到……” 反正都要经过面馆,而且阿瑟他们这些探子都在这里下车,果然看见面馆前面也有点乱糟糟,但没人,面馆里面什么人都没有,连围观的人都只有两三个似乎从夜总会那边过来的厮探头探脑,结果只要靠近地上躺的两个保镖,就会被趴在那的阿达汪汪汪吼叫开! 白浩南远远听见狗叫也心里安定得多,结果看见阿达却是把刚才那两支枪给守住了,他有点哑然的指指尸体和枪支东西让阿瑟他们收拾清理,自己则对着两位保镖的尸体念了段回向文,才带着阿达和兵往办公楼那边冲。 结果和他想象是办公楼门前发生冲突不一样,晚饭前这里还那么多抗议的首府人士,现在空荡荡的安静,只剩一群卫兵如临大敌的在搬沙袋筑工事,看见白浩南的车过来连忙推开拒马,一问三姐去哪:“出事了……邦首府被之前那位主席的兵马突然攻击了!” 啥?庄成老巢被端了? 怪不得他当时就被气得脑溢血了。 236、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贱人会笑 也怪不得庄成对白浩南恨之入骨,非要杀之而后快了! 其实那个瞬间,要是他求救,不定会有更快捷的营救方式,无论是中将先生的直升机,还是白浩南的关系送到溙国去,那都可能有更好的结局。 但他偏偏顺着自己愤怒的情绪选择了最为愚蠢的泄愤之举,害人又害己,就像他在面对女儿的改革一系列错误选择一样。 所以落到这一步,其实都是自己作孽,当然他会选择怪到别人身上,推卸责任嘛,谁都会。 这是白浩南找到庄沉香以后得到的感受。 枪声就是在兵营前面爆发出来的,因为那些从首府过来的家属几乎跟庄成同时得到了消息,之前被赶走的那个主席忽然发动了进攻,城内城外仿佛到处都是枪声,分明就是趁着庄成离开老巢猝然发难,结果这些在首府拥有不少产业的家伙慌得要命,他们的赌场、夜总会、酒店、餐馆很可能就会被直接夺了去,毕竟当年他们也是这样直接从原先的所有者手中抢夺过来的,那才是真的要了他们的命。 不知道谁出了个主意过来要求加强营点齐兵马立刻全体出动去增援首府,哪怕是邦军,哪怕是庄成的武装队伍,那好歹也是有点规矩的,谁下令,怎么走,怎么打,过去跟谁配合联络,这都是最起码的军队规范,哪有一群人到门口闹嚷嚷就听信出动的。 偏生这个时候庄成倒下联系不上,等到陆老头和刘老头用买菜的推车把他推着满头大汗的冲到军营门口来,更是让已经焦躁不安的首府人士们顿时哗然,开始各种喧哗,也许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最牛皮哄哄的存在,整个世界都得围着他们转,现在这些邦军都是他们纳税养起来的,不出动就是王八蛋,都是忘恩负义,其中不少身上带着枪的家伙居然敢在军营前面挥舞打骂。 边防营没这么大压力,在旁边看热闹,加强营这边泥人也有火气,更何况邦军也没多严谨的纪律,被居高临下的首府人士,很多还是有权有势的老板们打骂一阵后,有人按捺不住就开枪示警。 换做其他地方朝上开两枪就能镇住的场面,这边有谁怕?谁还没个枪来着,随手从开过来的车辆里面都能拉出步枪来,也许本来就存着过来闹事的心思,看到这些瞧不起的乡下土兵敢反骂,一来二去就打上了! 虽然不至于在兵营门口血流成河,但立刻乱了套,尖叫、惨叫、怒骂和枪声混成一片! 还好街对面就是政府军营地,虽然人数不多却装备精良,可能之前也是被忽然爆发的事情懵逼了,现在才反应过来,立刻用两部装甲车出来隔断在双方之间,接着庄沉香也带着人赶到,按照洪登将军的要求立刻由边防营出动下了所有加强营的武器,接着边防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首府人士也全都下了武装赶进营房禁闭室里面关押! 已经忍气吞声不是一两的边防营简直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畅快,特别是在一身戎装的三姐指挥下那叫一个带劲。 洪登将军甚至没有在这里多停留,白浩南过去军营的时候,直升机已经腾空起飞,据是要返回政府军基地重镇,调派重火力跟各路军队拿下首府,给这边的要求就是整顿肃清所有军队,最后交给庄沉香带队前往首府周围待命,参与这场必须立刻夺回来的反击战。 镇上的三支军队全都交给庄沉香带领,但到了前线要接受总体安排指挥。 这时候白浩南才知道庄成过来的时候还带了支自己的部队,但得到消息已经忙不迭的自行转头赶回首府去救急了。 庄沉香脸上没什么得意:“我过来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请求让所有能联系上的军队停止增援首府,因为这个时候零散的进入首府周围地区肯定会成为伏击的对象,既然对方敢动手,必然是有应对这种立刻反击的方案,与其在对方士气最旺,战斗力最强的时候过去送死,不如把所有力量集合起来,握成拳头以后一举拿下,将军认同了我这个方案,所以回基地去安排其他军队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在混乱的时候脱颖而出,庄沉香身为女人却能如此有战略眼光,洪登中将把这些指挥权交给她就不啻于一种奖励了。 不过很明显,那首府里面剩余的军队可就有些惨了! 庄沉香心坚如铁有大将风范:“普通老百姓只要躲在家里,是不会被骚扰枪杀的,毕竟双方都是知根知底的人,都需要这些老百姓来养活城市,所以攻打只会针对军营、管理所在地,重点也是接管赌场、抢夺资产,其实要是换做我,肯定是抢掠一番捞了好处就走,但那些老家伙是看不清这个局势的,他们总还梦想当土皇帝,舍不得丢下地盘,但政府军哪里会让他们这么轻松。” 白浩南还体会不到战争给老百姓和军阀会带来什么区别:“那……你要去领兵打仗了?米儿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就站在兵营的操场台上,俯看着下面边防营川流不息的把各种收缴的枪支弹药堆放在操场上,白浩南又想叫人拉绳子排列整齐了,哪能跟收破烂似的乱堆呢,庄沉香却背着手转头对他露出个轻笑:“我过,米儿的生命是她自己的,她痴念你为你不惜挡子弹,你好歹也会回报她,为她打点江山吧?” 白浩南牙齿缝倒吸一口气:“我就是个踢球的!” 庄沉香认真:“邦里所有人都你母女通吃,这事儿你总不能抹干吃净提了裤子就走人,那现在我们夫妻同心,我主内你主外,把这个邦首府打下来怎么样?中将私底下给我承诺,如果我能主导并且逐渐收复其中各方力量,最后把邦主席交给我来做,毕竟现在各方面形象我都是最合适的,那时候我就拥有了真正改变这片土地的权力。” 站在夜风习习的操场上,有点硝烟味儿,耳中更多是枪械摩擦丢靠在一起的金属声音,白浩南心动了。 不知道是那句通吃,还是同心,这跟当初若温将军的邀请又是另外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意义,况且相比和阿威朝夕相处,眼前这明显符合喜好甚至还能向往呢。 白浩南俯看下面的士兵,有点人上人的感受了:“我不会打仗。” 庄沉香摇头:“为兵为将都讲究赋,我可以在后方运筹帷幄,给你调配一切资源,但到前线拼死搏杀,只有你,而且你没发现你能够凝聚起来更多的人手么,你没有很强的权力欲望,这让你能够非常轻松的接纳其他人跟你一起共事,你要知道越是从底层起来,有很多人就越是在乎他们手中得到的一切,你从来不在乎这些,你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是不是认为值得,我觉得这值得你拼搏一把,我需要你帮我把更多有战斗力的人捏合起来,你有这个能力,这才是帅才。” 白浩南还在想自己捏合了哪些人,满地的足球少年,还是那个当过鸭子的野? 庄沉香加把火:“老庄不行了,他一直有点高血压,年轻时候胡搞乱来吃喝嫖赌抽的恶果现在开始出现,被送回来就没法再话表达含义,刚才也随着中将的直升机送到军医院去,等于变相的退出,这里都留给我们了。” 白浩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好,就当是报答米儿的那一枪,我帮着你卖回命,但好最多只到首府收复回来,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庄沉香笑了:“这个地在有些人眼里就只有这个镇子大,但在有些人眼里全下哪里都去得,但你走到哪里,我跟米儿都能找得到你。” 白浩南简单明了:“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庄沉香难以掩饰自己的欣赏表情:“这里的男人首先想的就是能得到什么,或者怎么能偷懒,你却永远都是行动在前……我现在最需要的当然是把手头的兵力捏合成型,明你就开始全面训练整个军营,三军合成一个旅,你当旅长或者别人当都随便你,我来筹措其他事情,联络一切能联络上的人……要是能把老头子以前所有官员的电话号码搞到就好了,估计老太婆那里有,但这一出事儿,还在首府的老太婆就不知道死活了。” 白浩南灵机一动:“他的手机呢?” 庄沉香立刻回想:“没看见?你那个老头子把他送过来身上什么都没有……” 白浩南不认为陆老头有闲心贪污那部威图手机,当时给了他深刻印象的高级手机,使劲回想复盘下当时的分秒之间:“好像……不会有人偷走,阿达一直守在面馆的,我打个电话……” 庄沉香抱着手臂,哪怕是连体军装,她穿出来依旧是婀娜多姿的明艳,夜风把发丝吹起来些,目光柔和的看着白浩南打电话,一点不像女儿刚挨了一枪,父亲刚刚中风的普通女子。 白浩南找的是阿瑟,机灵鬼很快回应趴在柜台下面缝隙里找到那部高级手机,据已经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在闪烁! 挂上电话通报马上就会送过来的好消息,庄沉香没有欣喜若狂:“我了吧,你总能把鸡鸣狗盗的人物都化腐朽为神奇,我从来都没有把镇上这些流浪孩子放在眼里,除了让他们给联合国做些面子上的慈善活动,我的眼睛总是盯着更高的地方,只有你才能弥补我从不低头的问题。” 白浩南也没有即将纵横下的喜悦:“米儿中枪的时候,我确实非常惊慌,一方面明我终究是在乎她的,另一方面可能我也没有做大事的心态,而且我也看不得猫狗老百姓遭殃,就当是我来帮你做善事吧,好歹我也做过和尚……” 庄沉香眼睛明亮亮:“中国历史上有个著名的皇帝,就是在一个和尚的辅佐下,最终夺了侄儿的江山,这个和尚就是一路帮助他出谋划策不要太过杀生,看来你就是我命中的和尚。” 白浩南笑笑没话,这个时候的他确实有异乎常人的冷静。 他在思索,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带兵打仗! 白浩南可能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的境界。 找纳猜询问工作经验肯定不太靠谱,隔着一条界河,可以把粟米儿送过去治疗,但不能把军队的事情交代过去,这也是白浩南从来没有跟那边提过自己在干什么的原因,他不懂政治也不愿意掺和,眼前的这一切只为简单的的两个女人做一番努力而已,摸着下巴上又开始密布起来的络腮胡,白浩南很快陷入沉思。 庄沉香不打搅他,也没提供自己的经验教训,好像真的索性把所有军务丢给这么个一窍不通的家伙了,自己专心思索自己的那堆更加复杂的政务事情。 等到阿瑟气喘吁吁的带着那部威图手机过来,庄沉香叫白浩南一起回去的时候,白浩南却摇头:“今晚我要跟这些军人在一起,我得让他们习惯我的存在,明才能面对他们所有。” 庄沉香的眼睛怎么可能不亮,忍不住点头:“好,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就在这边陪你了,你别管我,我有很多电话要打!” 拿到了庄成的手机,就等于把他的关系联络网全部拿在手里,庄沉香肯定要尽最大努力的把老头子之前的关系抓在手里,但恐怕到现在为止还没几个知道庄成不完全是被首府失守气得脑溢血中风吧,那不过是被白浩南一连串怼完之后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庄沉香如果还不抓住这个机会,那真是枉费白浩南那堪比三气周瑜的废话了。 但在整个军营的将士看来,都是那高高在上的三姐一直低头在白浩南身后玩手机打电话,然后这个鸡犬升的男人却大摇大摆的在前面到处转悠指挥,要求把所有枪械重新摆过! 大晚上的,就算是嫡系的边防营士兵们也不喜欢这样的折腾啊,可现在这种时候,谁都知道惹恼了这个三姐裙下红人没好处,所以基本上还是跟着一起干了,何况白浩南自己也卷起袖子混在其中动手,所以不知不觉,边防营的大多数人都在操场上跟着干到了半夜! 庄沉香都看出来点苗头,笑眯眯的找了个凳子坐在屋檐下看戏。 这双公母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要去打下的。 237、穿透迷雾的阳光 没有奖励,没有许诺好处,甚至白浩南还到邦军加强营的营房里面去把军官们喊出来一起动手。 本来军力最强的加强营纯粹是因为政府军中将下令,再加上看见庄成倒下没有人指挥和跟随,才没有抵抗的,现在面对白浩南和那个屋檐下的三姐态度肯定有点复杂,但也不会立刻反对,因为白浩南边干边聊,传递首府那边的消息,现在基本上已经打成一团乱,好多属于邦军的武装力量都在逐步撤退。 因为庄沉香的电话正在一个个联系那些手里有点兵权的派系,推政府军还在集结并且需要时间,与其把自己那点队伍在邦首府里面消耗掉不如赶紧撤出来积蓄力量,留给那些最舍不得首府地盘的人自己慢慢去拼。 换而言之,这对那些盘踞在首府的利益阶层也是个清洗,不惜用对手战乱来清洗,至于会不会投靠对方或者有别的幺蛾子,庄沉香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思路跟庄成这些总想盘踞一方,延续几十年来那些土皇帝梦想的军阀思路不一样。 年代不同了,哪怕是个镇都随时能一张照片一段视频出现在全世界面前。 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改变,而且连政府都在改变,这个时代再想一直抱着以前的老思维,那就是等死。 从电话里都能听见首府那边的枪炮声隆隆,所以两部电话都接上充电器打得滚烫,最后庄沉香在兵营办公室的折叠行军床上和衣而睡,起来她也没那么娇生惯养,白浩南跟两位营长在外面聊了半宿回来她都没反应,还是累着了。 睡眼惺忪的醒来,掀开身上盖着的军大衣,看见白浩南还坐在办公室那张巨大的军用地图面前发呆。 仿佛一贯都是吊儿郎当的那个家伙,现在才露出些真实面目。 外面的色已经有些微亮,边境镇安静中还带着浓浓的雾气,从曾经是学办公室的窗户看出去奶白色一片,如果不是两人身上的绿色军装和随手靠在身边的枪械,就像是安逸的乡村生活。 但庄沉香肯定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首府,这一晚,那边将是怎样的不眠之夜,又有多少人在这场控制权争夺的城镇战斗中丧命? 所以来不及整理自己有些紊乱的鬓发,赶紧起身:“不知怎么就睡着了,你呢?睡了会儿没有?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白浩南点头:“我让他们临时组了个组来收集信息,听他们其实政府军兵营那边是有通讯的,但要等到今彻底把三支部队合成起来才能讨论这个问题,晚上政府军完全关闭了跟这边的联系。” 庄沉香把手按在他肩头:“政府军始终还是想把这些邦军自治军给取消掉,这一次让我们打头阵肯定也想顺便消耗掉我们,就算帮助我们壮大也是为了让我们去跟其他邦相互狗咬狗,这样政府军自己就能坐收渔利,这一晚他们肯定在调整,得调整出最适合他们利益的方式来。” 白浩南就拒绝:“这些复杂的政治斗争你去,我只负责帮忙做军队这点事情。” 庄沉香双手都环住白浩南的头了,她站着,那也就很自然的把端坐的男人靠在自己胸前带点笑意:“嗯,那请问夫君大人这一晚考虑出来什么军队大事呢?” 白浩南第一句就让她吃惊:“昨晚我已经让老李带着那帮年轻人去首府了,不用进入,起码在周围当探子,这个时候兵荒马乱的,阿瑟他们很多人其实都当过流浪儿乞丐,也多半都去过首府,荒山野地的能适应,何况他们还有车,能提供相互掩护。” 庄沉香忍不住把自己上半身都倾到白浩南正面来看他那张难得认真的脸:“我知道打探消息的重要性,你就这么直接把你手里唯一的一点亲兵送出去冒险了?” 白浩南的思路独特:“本来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想啊想,忽然想起很多次听老前辈过,足球就是打仗的和平版本,那我就按照足球俱乐部的模式来,比赛前除了自己内部练好,最重要的就是得打探对手是什么样,老实,我那点年轻人真留给你做卫兵是浪费了,送来这里我保证没多久他们也会变成兵油子,就跟昨晚看到的那些士兵一样,又懒又不爱动脑筋,这是我对你的军队最大感受,所以这些年轻人当卫兵蹲在你我身边迟早也这样,不如赶紧把他们送出去,老李带领他们去侦查,他们看起来不像军人,我甚至要求他们伪装成足球队,明着暗着都搞,反正搞清楚那边究竟怎么样,这就是足球俱乐部里面球探的功效,老李来带领,也有点特种兵的味道。” 庄沉香居然都悠然神往了:“你真是有打仗的分!其实到底,这片地界上全都是野路子,老家伙里面有过当兵经历的就少之又少,政府军肯定更不愿培养军事人才,不过我觉得军方的水准也不咋地。” 白浩南其实压力有点大:“还是要依靠专业人士,这是对外主要靠老李带队打探,对内就得把整个部队的人手理顺了开始搞训练,现在初步的做法是打算把两个营加政府军的人手打散了重新编,这样就不会有加强营、边防营这样明显的分界,这也是足球队训练里面最常见的套路,要想团队意识好点,那就得不停打散了重新编队,我会把好的人手交给能力更强的营长,最终选个人来带队训练。” 庄沉香明显是惊喜的:“怎么挑选好的人手?” 这个难不到白浩南:“我怎么挑球员的,就怎么挑士兵,你认为我昨晚上是故意折腾人才非要把那些枪械摆整齐么?我跟你,有些人生就是阴暗的,他们不合群,不积极,总是喜欢阴阳怪气或者风言风语,这种家伙从来就不能被足球队吸纳,因为足球是个团体运动,最讨厌就是这种人,所以我挑人虽然先看身体或者聪不聪明,但首先得把这种人给剔除掉,这就是老话的老鼠屎,留在队伍里一定会坏了一锅汤,我只要那种积极向上的,我很熟悉这种味道,只要叫来挨着跑步或者做点什么运动就能分辨出来,那些讨厌的家伙……就给我滚蛋吧。” 庄沉香忍不住手臂都抱得紧些:“我的好教练……但这种时候每个兵员都是珍贵的,起码人数也能吓人,那就把这些人编到一起,必要的时候让他们去当炮灰吧。” 白浩南还是虎躯一震:“不用……这么狠吧?” 庄沉香平静:“必须这么狠,你的这种人我以前能意识到,但没你得这么深刻,你能挑出来,那就是帮我把队伍分出了强弱,打仗的时候,总有人需要去当炮灰,总有些队伍是会顽强作战拿下胜果的,建国,你必须清楚,这是打仗,不是打球,道理是相通的,但后果不一样,打仗输了那就是更多人丢掉性命,你认为积极向上热烈跟随你的人,都会被这些家伙拖下水丢了命,作为一个领袖,就是要在任何环境下都奖罚分明,带领队伍朝着胜利前进,保住大多数人的命,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同,这个世界总有些失意者被抛弃,就像野那的那样,哪怕是在日本这样一个成熟的社会,那也是保证大多数人在社会中生存,但凡不符合社会的人必然被抛弃,这就是现实,战场不过是把这一切浓缩起来展现。” 白浩南呆呆的看着那张大比例军用地图,好一会儿才话:“是很残酷……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我有种感觉,这是我人生的最后一课,龙老和尚或者之前的谁叫我来这边学习,现在终于要学到了。” 庄沉香温柔的把下巴放在白浩南头上依偎着:“了不起的人其实都是从平凡中慢慢积累起来的,只是有些人从一开始就被灌输各种各样不平凡的概念,有些人则要慢慢磨砺出来,其实我并不认同那个日本年轻人的法,强者随时都能够跟命运抗争,只要领悟到自己的价值和梦想的意义,随时可以立地成佛,只有弱者才那样哀叹命运无法重来,而你我的经历都在证明这点,建国,我还是喜欢叫你建国,就凭这个你随手偷来的化名,在冥冥中我们都会做出一番惊动地的事情。” 白浩南再次吃惊:“啊?你有这么大的念头?” 庄沉香轻声,好像情话一样:“其实这片自治邦的战斗很敏感,华裔、本地土著、政府军方面,还有其他少数民族,在这里华裔也是少数民族,这里是大国们博弈的战场,也是军阀们想占山为王的乐园,我曾经到首都去学习成长,曾经有很多梦想,慢慢的在这里被消磨干净,所以才会那么暴躁,跟母螳螂一样吃掉跟自己交配过的男人,因为我内心极度烦躁,我不想这么碌碌无为的过下去,又无法摆脱这种现实,结果你来帮我重新点燃希望,我慢慢的在回忆那些梦想,我想给这里和平,只有消除战乱才能给这里的人尊严,而不是被军阀和各种势力支配的玩偶,这个梦想很大,很缥缈,但理想总是应该有,因为这才不枉我来这世间走一遭,既然成为了庄成的女儿站在这个高度,既然遇见了这场乱世,既然遇见了你,那就让我来当这个豪杰,结束这一带的战乱,真正拥有一个安居乐业的地区,全力配合政府,但又要保证这些不同族裔的利益跟生存条件不被欺凌歧视,这就是我的理想,我来做那个明面上温婉和气的代言人,你来做背后的脏事情,行么?” 明明是个黑锅啊,鸡贼如白浩南却慢吞吞的点头:“可能我做不到你的这么大,但我会慢慢帮你把这支球队搭建起来,试试看吧。” 正好外面的阳光似乎穿透了迷雾,清晨还带着些红彤彤的金色斜洒到这间平凡的办公室里来,庄沉香转头看见就不想话了,把白浩南的头扭过去看着,一男一女就这么靠着一动不动,好像在感受这难得的温存,仿佛比上床那啥还更容易让人觉得珍贵的感受。 主要还是因为娃不在吧。 但好景不长,庄沉香的电话响起来一接听就有点忙:“好!我知道了,没有问题,都来!我们会立刻安排……”挂掉对白浩南正色:“首府彻底陷入激战,所以从昨后半夜各种国际组织办事处都在撤离,虽然整个邦有七八个县镇,但是他们还是决定选择这里作为临时集结点,因为一来这里到两个邻国都比较方便,二来跟我也比较熟悉,昨还有部分国际组织的人员正好就在这边躲过了战乱,所以把机构先全都迁过来,但前提是一定要保证这里的安全。” 那就是要立刻摆出防线了! 所以两人马上开始分头张罗自己的事情,庄沉香得先把邦首府领导班子,也就是新的行政机构重新搭建起来,趁着上面还没来得及委任,趁着庄成的情况还没有完全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先要把旗号竖起来,但这镇上都没多少人了,到哪里去凑齐几大班子呢,有点搞笑。 白浩南要做的当然就是集合所有军人,在一帮营连长的陪同下挑选人手,陆续分成两个全新组合的战斗营以后一部分从排列整齐的枪械里面领走装备,立刻就到北口的山丘上面像模像样的打理出一个防御阵地来,从首府到这里不足一百公里,实话也是分分钟有可能被打过来的,但主要公路就这么一条,除非最后步行翻山越岭,只要携带重武器有车辆,那就必然得经过北口道路,现在主要是摆出安稳防守的姿态给各方看,毕竟政府军在短暂的休整以后肯定要对外发布信息,国际组织也需要一个心理上安稳的落脚点。 没人质疑白浩南是怎么挑选人手的,他也只是大概先分给两位营长差不多人数要求分别开始按照各自习惯带队训练,有什么要求给自己开单子,回头能不能满足是他找三姐汇报以后再。 整整一上午,完全是带着足球教练的思维方式,白浩南这所有人眼中的白脸主要就搞定了这个,正打算回去办公楼那边吃饭,却有哨兵汇报,街对面的政府军兵营打开了,所有留驻在镇上的政府军官兵列队出来了。 白浩南赶紧通知两位营长也通知所有部下列队,这个时候他身上的军装还是没有任何军衔,当然邦军和边防军也都没有,除了徽章之外他们所有官兵服装都没有区别的。 早就知道镇上没有多少政府军,但三辆装甲运兵车和两部坦克,外加前后好几部军用越野车这么气势非凡的开进来。 电视电影里面或者对坦克装甲车的感触没这么深,只有站在面前才能觉得这种被称为陆地之王的钢铁巨兽有多么威风,哪怕在这里是比较落后的型号,那也能吊打一切轻步兵武装。 感受着地面上被履带压得震动,终于有些大战靠近的感觉了。 这场武戏的大幕拉开,就没那么容易谢幕了。 238、狼烟起,面对你 让白浩南有点吃惊的是对方留下来参与联军的指挥官,竟然就是那个洪登中将之前身边那个喜欢拿着棍儿的傲然副官。 话得倒是很客气,这大约两百名政府军将作为督战队加入到邦联军当中来,不干涉指挥权和兵力部署,还能尽量提供武器弹药装备和重火力支援。 但是政府军是不直接上战场的,主要作为每个连队的督导也就是类似政委之类的存在,随时知晓所有部队的调动情况并上报给军区,如果有隐瞒将是非常严重的违纪行为,情节重大的将会追究军事责任。 所以这位翁莱少校就将是整个联军未来的副总管,负责跟这边的最高军事指挥官联络政府军一切事宜,但具体什么职务现在没有定数,因为目前看起来只有不到一千个人勉强能算一个团,而未来希望整个部队能不停收编各种打散的部队,并且尽量整编消除混乱局面,相当于借着这次的收复战斗把整个武装人员都清理干净。 白浩南作为庄沉香姐指定的军事代表参与了这次双方会合的仪式,全程有军方记者在旁边拍摄记录,估计也是有更多宣传用途。 这个全程没有摘下茶色墨镜的翁莱少校脸色很黑,不知道是皮肤黑还是心情黑,反正一直公事公办的模样,白浩南倒是一直带着热情的笑容,感觉对方黑脸还好点,起码两位营长就觉得他可亲多了。 双方清理各种军事关系都搞了大半,譬如战斗番号、军备物资、指挥习惯等等,其中既有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政府军少校,还有啥都不懂的军事代表,又缺乏真正有水平的参谋,而且还有不同语言的混杂,其中的麻烦可想而知,白浩南中午饭跟军人们一起吃的,下午直到四五点才从一大群人抽烟的指挥办公室出来,简直晕头转向,却发现自己熟悉的那个兵已经等在指挥部门口,一见面就堆起笑容:“三姐叫我过来给您当传令兵……” 可能是怕白浩南退货,还赶紧凑上来献宝:“听以前边防营的弟兄们那些首府来的家伙现在哭着喊着求放出来,给多少钱都肯!” 换做以前,白浩南可能是真有心思趁机敲一笔,但现在么,感觉自己好像突然高级了,根本不在乎这点钱,特么咱现在都是领兵打仗的人了,关注的事情都不是这个级别的,但如果能给新的邦联军搞点经费他也不反对,最重要的是居然把这些本来准备来讨伐他的邦首府贵人们搞忘了。 所以手一挥,就让兵带路前往禁闭室。 其实就是个焊满了钢筋的黑屋,现在密密麻麻的挤了四五十号人在里面,本来来闹的人很多,但大多数第一时间就跟庄成的亲信队伍一起赶回去了,可能各大户派了些代表希望把加强营弄过去吧,现在待在里面或坐或站可怜兮兮,再看见白浩南这恨不得拆了骨头的庄沉香身边奸人,再没有谁保持怒目相对,特别是看那些持枪看守的士兵一个个都在朝着白浩南敬礼,更明白这时候再挑衅可能就不是关一的问题了。 白浩南也不进去,就在外面探头看看:“手机没有收缴你们的吧?其实我建议你们还是跟自己家里联系下,这里已经正式成立了邦联军,但必须要在扩大实力和跟政府军彻底沟通好以后才开始全力进攻收回首府,这个阶段首府被占领只是个时间问题,我希望你们能通知各家各户尽量带着自己的值钱玩意儿过来这边配合三姐重建,谁在这个时候给重建贡献大,未来自然是有好处,不然你们就待在这里就当是坐牢吧……” 基本上都是昨晚闹得最厉害的年轻男子,这会儿听了立刻哀嚎一片,真的是扑到铁窗上一个劲求饶,别喊爸爸,估计要他们喊爷爷喊外公都没有问题,这时候只求吃点东西,哦,白浩南才知道因为整个部队都在整编,根本没人来给他们安排吃的,颇有点抱歉的立刻叫兵去安排,他还真没虐待人的打算。 靠在那听着铁窗里面阿谀如潮的谄媚套近乎话语,还是很有人生满足感的,忽然来个不太一样的声音:“王先生!我想知道这次联军的总指挥是谁?” 本来都准备转身走的白浩南愣了下回头,是个有点瘦的中年男子,应该是很瘦,一如既往的跟本地人一样黑,像只风干的板鸭一样,所以喉结特别突出显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干瘦男人都靠不到窗边来:“根据我的了解,反扑首府的叛乱人员应该不低于两千人,而且如果加上其他自治邦很可能提供的援助,总数会在五千人以上,假如非要等到这边的人数集结好,叛乱人员彻底在首府站稳了脚跟,那时候其他邦都能源源不断的提供人力物力协助,就不是五六千人的军队可以打得下首府的,我认为这个放弃首府,重新集结再反扑的作战计划需要调整。” 真的,就如同一大群赌徒在路边被打骂勒索的时候,只有李海舟敢孤注一掷的对经过的大佬动手,期望抢了枪给自己一个逃脱的机会,而现在这个时候,人人都在乎什么时候获得自由,甚至想立刻吃到点填肚子东西的时候,只有这个干瘦男人却在询问首府的作战形势。 人啊,真的是不一样的。 白浩南诧异的招手让卫兵把这个干瘦男子放出来,谁知道这个家伙竟然站在门口多了一句:“我希望你把这个房间里面所有的手机都收缴了,因为这里有些家庭很可能会投向叛乱人员,这就会把作战计划泄露给对方。” 几乎没有保密意识的白浩南恍然大悟,马上让卫兵过来实施,但里面那些年轻男子居然都没有敢高声怒骂的,最多嘟嘟哝哝的掏出手机来,白浩南才想起刚才这个中年干瘦男子话时,这些自命不凡的首府年轻人好像都没吭声。 面对面站在外面了,白浩南才主动伸手:“我是王建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对方的反应也很简单:“邱泽东,庄主席身边的军事参谋,但因为首府的军事力量分散杂乱,我多次建议进行整编得罪不少人,所以虽然首府很多人都认识我,但这次只是担任了车队司机,其他人都回去了,我知道回去也没有用,所以想留下来看看情况,看看这个能接连两次打掉首府方面伏击行动的地方有没有前途。” 军事参谋,在白浩南的认识里面这就是军师,得控制住脸上的喜色尽量平静:“饿了吧,先跟我回去吃饭……假如你,觉得这场仗应该怎么打?” 刚离开这禁闭室,那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看见,提了一水桶的米饭冲过来,随便把水桶塞给其他人就殷勤跟上:“老爷!您是要回去么,我把您的车开过来?” 白浩南想踹飞这个打搅自己谈论大事的家伙:“你还是把我的枪械之类拿上车然后慢慢开了跟过来,这里回去办公楼才几步路?别来打搅我们!还有我的狗!” 兵立刻头都不回的冲过去,看来他很珍惜自己这个来之不易的出头机会,还顺便接过了刚收缴的一大筐手机! 邱泽东显然也在观察白浩南:“您是个不太一样的领导,起码跟我在这里看见各种首领不一样。” 白浩南抬手:“吹捧就算了,这两我听得比一辈子都多,集中这仗你认为应该怎么打?” 邱泽东稍微沉吟下:“现在首府还在胶着拉扯,可以作乱的武装人员所有注意力、所有目的都在攻打首府,假如我们现在能组织一批能打善跑的队伍穿插到武装人员的后方,他们的弹药补给、人员中转甚至他们的所有后勤保障都在首府外围二十公里范围内的区域,快速攻击快速撤退,用游走的方式迅猛打击后方,能够立刻让进攻势头受到影响,甚至直接瘫痪,只要打垮这势头最猛的一段,基本上就解了首府的困境,后面反扑打起来主动权就在首府这边了。” 回头看看,那辆黑色的途锐越野车确实悄悄跟在后面,还能看见副驾驶挡风玻璃上阿达吐着舌头使劲摇头,庄沉香是真给男人面子,自己堂堂未来领导人却步行回去,把这辆车留给他。 所以白浩南想想也决定给三姐面子:“我只是个执行者,三姐才能判断好不好……走吧,一起吃个便饭。” 结果邱泽东显然跟三姐认识,上楼一见面,庄沉香就惊讶:“邱参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白浩南已经可以心安理得接过仆人端上来的饭碗:“过来?被抓到禁闭室去了,邱先生你的反攻计划吧。” 哪怕应该近一没吃饭,邱泽东却没马上端碗拿筷子,而是先把自己刚才那个计划重新叙述了一遍,比刚才得更详细,多了些确切的地名,邱泽东可能以为白浩南是外乡人没有提到这些首府周围的地名,但实际上白浩南凌晨就是坐在那张大型军用地图前面反反复复有意无意的看,就是为了看懂那张到处都是等高线的军用地图周围都是什么样,才能跟李海舟他们前往探查的报告契合起来。 谁知道端着饭碗给白浩南挟菜的庄沉香一口否定:“你这是军事计划,我决定的是政治计划,从纯粹军事的角度来你这个没问题,但我要的是自己全面掌控本邦,要的就是利用这些叛乱武装分子把原有的邦首府那些利益阶层团体全部打掉,至于收复首府,在我眼里其实并不重要,两个月、三个月甚至两年三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依托政府军支持首先巩固我的地位,其次稳扎稳打的改变状况,只要是我们管辖的区域就是安居乐业的环境。” 邱泽东居然敢争辩:“错了!你这个思路是错的,如果你想把管辖区搞成能够吸引民众的优质生活区,在没有彻底解决军事动荡以前,这种安居环境将成为你的负担!他们只要随时能派武装分子过来捣乱,就能把你的地盘搞得一团糟,这是恐怖袭击的行为,会让你苦不堪言!” 庄沉香把筷子在看得入神的白浩南碗口上敲一下:“吃饭!中午也不回来吃,别听他瞎扯,就是个书呆子!以前首府就出了名的书呆子,又敢真话,所以得罪了不少人,但当初建议跟政府军合作,他也是有份劝的,人不错。” 白浩南哈哈哈,示意邱泽东:“她评价你了,你也可以评价她。” 谁知道邱泽东摇摇头:“我尊重三姐,以前是觉得三姐没可能掌权,但现在我觉得三姐会把事情做好,我想投入到三姐的队伍中来,不知道有这个机会没?” 庄沉香还是拿筷子指白浩南:“问我男人,我只管政治上的事情,具体军事上由他决定,但军事要为政治服务!” 白浩南顿时觉得自己的定位还是个鸭子:“那我就同意你加入了,吃饭吃饭,她你是书呆子,我在旁边个公道话,你们俩得都有道理,好像让叛乱的人成了气候以后收拾起来也麻烦,而且首府的老百姓多少会有伤亡影响,但不经历这个没法把以前的旧势力清理干净,我们折个中,按照老邱的法派出人手去冲杀捣乱,但是没那么狠,主要是破坏,搞得进攻方没那么爽就行了,你看行不行?这也是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打得他们不安宁,自然就不会来骚扰我们。” 庄沉香斜眼看白浩南:“派你的特种部队去?” 白浩南摇头:“他们继续干他们的,我带今新挑选出来的那批人去,从里面挑几十个综合能力强点的我想问题不大,老邱的那几个地方都有公路,我们快去快回……” 邱泽东立刻聚精会神有思考,看来是对白浩南的提法在做重新运算,但庄沉香毫不犹豫的再次否定:“你去就不行!你是我的军事代表,是代表我对军队进行指挥的,还是我的贴身保镖,怎么可能你自己到最前线去干这么冒险的事情!你走了谁保护我?不同意!喝点这个汤,很补的……阿达,你来啃这个骨头!” 家居风格的军事会议就这么被一言堂了,两个男人干瞪眼。 只有阿达是欢喜地的。 239、改变不可能一朝一夕 贴身保镖当然是要二十四时服务的,晚上两人都上床了,庄沉香招手让白浩南靠近些用手臂枕着她:“给米儿打电话没?” 白浩南升腾起来那点火苗给浇灭得干干净净:“你能不能别又拉又打的这么娴熟,我很不容易做个正常男人。” 庄沉香转脸对着他展现亲密:“我觉得这样就好,在这个风雨飘摇随时可能丢命的时候,起码有你在身边我感觉是绝对安全的。” 得白浩南忍不住又摸了摸腿上的枪套,这是今兵们在首府来那些公子哥身上缴获的好东西,大腿上绑着的枪套,随时伸手一抹就有,还不像腋下耽搁睡觉的感受:“好了,基本上现在外面的卫兵我已经打散了有边防营和加强营的人交叉,其实所有队伍打散了,不会出现一窝人串通了把我们宰掉的情况。” 庄沉香往他的臂弯躺得更舒服些:“累了,连续这几都累得很,精神上更是绷紧了,早点睡吧,你都不给米儿打个电话?” 这真是把调控局面的好手,白浩南刚被怀里成熟的馨香气息搞得心猿意马,又是迎头一瓢冰水所以没好气:“没有!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如果还在昏迷中那也是医院的事情,我巴巴的跟着问纳猜情况,不是显得我忒不大气让人看扁了?” 庄沉香哼唧:“你也是个无情的,枉费米儿为你挨了一枪。” 白浩南摇头:“这是两回事,我留下来帮你也有原因是为了她,至于以后要是能活下来,肯定也会照顾她,但不等于我就要卖给她,我也有自己的命,这世上没谁就该为谁放弃自己。” 庄沉香轻笑一声扭个舒服的姿势,真是立马就能入睡,而且睡着了还更是八爪鱼似的的抱住了白浩南。 实际上已经两两夜没有正常睡觉了,白浩南还是睡不着,不完全因为滑腻弹性十足的身躯,他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阵仗的毛头伙子,甚至比庄沉香还清楚这种相互忍忍是多么有情趣的事情,关键还在于自己这两电闪雷鸣般经历的事情。 怎么自己好端端的游山玩水泡个妞,不,还没怎么泡妞,就急转直下的变成了一场乱世,直接陷入到这样的明枪暗斗中来。 这种前面近三十年人生都没有想到过的生活陡然一下砸到眼前,哪怕自己已经反复控制情绪,但还是刺激得整个人像打了长效兴奋剂一样,难以置信和有点懵逼。 最特么离奇的就是自己这回竟然一点掉头就跑的传统心态都没有,不知道是这种战斗的疯狂冒险吸引了自己,还是心态眼界的不同,理所当然的选择了面对参与。 这种改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蜀都的时候甚至是自己半主动要求跑掉的,因为那种放荡的生活不过是自己在球员时期的延续? 等到了桂西已经收敛多了,如果只是想嗨皮,完全可以厚颜无耻的留在传销城市里面尝遍全国各地风味,可自己还是毫不犹豫的带了牛儿跑掉,因为自己已经看到可以干正事的希望? 所以连于嘉理或者李琳这样都到了嘴边的姑娘还能忍住不伸手? 难道自己真的就一心一意的在找寻自己的目标理想? 好像庄沉香这样幡然醒悟似的,在疯狂堕落或者沉沦一段时间后,突然就变得高大上了? 东南亚都是国家,只有出国以后才真的知道中国有多么大,正是这些国家让自己见到待在中国无法见识到的不同阶层,就像浓缩运动饮料一样,将军、议员、宗教领袖、军阀这些国内生活很难看见的人物出现在自己面前,看到一种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同样面对这些人,好像是得益于职业球员的经历,始终牢记球场上面对那些大牌球星的感受,特么再牛,老子一个飞铲下去也得在地上打滚,美女再漂亮也要来大姨妈拉屎拉尿,这些大人物再狠,最终还不是得跟庄成那样被气得脑溢血。 再牛逼的人也终究是个人。 白浩南好像从来没畏惧过面前的大人物,除了爬上某个台阶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不太习惯,譬如当初的老于,后来的若温将军,还是因为踢足球的原因吧,他对这种帝王将相宁有种乎的心态适应得非常快。 可生死呢? 这两简直是密集的看见生死,甚至连自己杀死多少人都不记得了,自己也会面临这样的死亡么? 白浩南不知道,如果有人开始思考生死的问题,那就真的在心智上上了个台阶,意味着开始入门了。 所以带着这样纷乱复杂的思绪,手里抱着香喷喷的熟妇,白浩南破荒的啥都没干,迷迷糊糊的睡着。 已经算得上是重兵把守的镇这一夜是安宁的,但第二一早,密密麻麻的人群车队早就挤满了北口外面的道路跟开阔地,嗯,就是那片之前刚发生过战斗区域。 得益于常年战乱,从首府到镇的城市人口都不多,据首府因为靠着国内边境,所以有很多中国人,但除了少数心狠手辣的能混到些股东身份,大多数还是引浆买车者流,但战乱一起,除了当晚上还有些犹豫舍不得自己门店生意的店家,第二齐刷刷的全都冲回了国内,顺带也有不少华裔跟着过去成为难民。 顺便下,庄沉香的保护这一带各族的生存权益就是迄今为止,这里很多人还没有国籍,因为国际社会不承认这些割据的领地,政府更是没有为各邦搞人口身份的渠道,所以这里的人其实都是黑户口,被夹在军阀和国家之间悲惨得要命,庄沉香这给自己定下的立意确实很高了。 所以大多数首府的人只要听闻这边镇是个安全所在,还是一股脑的朝着这边逃难过来了,肯定过万了,还在增加。 古时候三国刘备有带着难民到处狼狈辗转,却获得了好名声的典故,庄沉香显然是准备效仿的,而且现如今难民真不是负担,某种意义上来甚至是红利,不光有政治上的好处,在经济上这片亟待发展的区域也需要人口。 所以一大早白浩南带着贴身保镖的头衔,跟庄沉香到前几发生战斗的区域安抚接待难民了,现在从北口开始整个镇外围已经被封锁不许进入,只能经过北口这个路面审查身份,交出所有武器,才允许进入镇内,所以人非常多。 有点庆幸是在战乱前就抵达这边的国际组织自然是倾巢出动,这也是他们展现自己存在感的绝佳机会,摄影记者可以出好作品,慈善机构能有好项目,志愿者们也能让自己的圣母情绪得到极大满足,不停的有各种物资需求信息发往世界各地,连纳猜都主动派人送了几车粮食和帐篷之类到界桥上面来。 这边国内政府机构更是立刻开始调集物资送往镇这边集结,无论是对外展示要收复失地的信心,还是表达国家姿态,这都是很有必要的,花钱不多,效果好好。 庄沉香娴熟,要白浩南都不能穿军装,尽量降低军方气息,穿着普通恤夹克,那白浩南也建议她别穿什么好看的白裤子,怎么朴素怎么来,头上连遮阳帽都不戴,裹民族风情的头巾吧,在北口那密密麻麻的难民区域里面到处慰问梳理。 最直接的意义就是庄沉香从这些难民里面找出来很多以前邦首府的官员。 毕竟能用车抢先抵达的经济条件和地位都不错,庄沉香接二连三的辨认出其中一些官员,就邀请他们立刻进入自己临时工作班子,现在立刻进入镇子里把家人安置了到办公楼里面报到工作。 白浩南略微诧异的声:“你不是要反对邦首府的那些官员么?” 庄沉香好看的白他一眼:“政务官和事务官是两条线,负责民生、社会、教育、卫生等等各种事务的官员和搞政治、军事的那些人是不同的,我也需要这些人来协助我,懂了没?” 白浩南恍然,接着却发现邱泽东沉着脸悄悄靠近自己:“卧槽,你这是赌输了钱还是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邱泽东没他这么活泼:“我过去看了兵营里面的新兵训练,非常非常失望,按照这个进度太渺茫了,我问他们你的特种部队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希望还是能按照我们昨晚饭时候的,立刻展开行动,你不能去,我去!我也不会随便插手指挥权,你把我交给你的指挥人员,我协助他们,这非常重要,我得到消息最多二十四时内首府可能就会彻底被打垮攻破了。” 白浩南思忖下,写了个手机号码和地名:“你到这里去,这个靠近首府的村落有他们一个联络点,打电话联络上以后问李长官讨论你的计划,你们自己全权决定,但必须打电话给我明,我只要求尽量保证我这些人的生命安全,很珍贵。” 邱泽东本来就黑瘦,现在却立刻神采飞扬:“好!帮我找辆车……” 路面上堵得水泄不通的车辆多得很,白浩南随便指派自己的随行传令兵带着邱泽东去征用一部掉头走。 很快兵就一个人回来了。 白浩南就在琢磨这军营里面的训练到底是差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把邱泽东都急得走掉呢? 下午时候他就看到了。 中午庄沉香和他都是在北口路边捧着芭蕉叶随口吃的午饭,既是做秀,也是真有那么忙,到得下午就有很多步行抵达的普通老百姓,以及很多撤下来还有过零星交火的军人,游兵散勇的被集结起来,收掉枪械以后开始朝着兵营那边送,这些普通老百姓里面愿意参军上战场的年轻人也不少,还有不少女性,庄沉香居然主动给白浩南打野食的机会,让他带着一大群首府女青年过去兵营那边考虑搞个什么后勤队伍。 其实主要是越来越多的首府中上层人士到了以后,对白浩南那是久仰大名,简直有围观的态势,而且庄沉香发现其中还有带着女儿来凑热闹的,分明是想借着这个传中母女通吃的人渣获得好处。 这年头,跟上个有枪有势的家伙才是女儿的幸福,全家人的幸福,哪里管得上什么一夫一妻制的道理。 谈爱情感情那就更是笑掉大牙的事情。 不过地良心,白日这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个么? 李海舟的电话已经打过来,邱泽东果然找到他们,一个熟悉邦首府周围的军事参谋,一个胆大包的炸弹狂人,再加一堆嗷嗷叫想出头想立功的少年,能指望这个组合等等再看看? 简直就是一拍即合的立刻出动,据除了几个留下来当探子的,其他人全都被李海舟和邱泽东带出去,连野都跟着去了! 那是白浩南一手带出来的足球队! 特么现在全都跟着李海舟搞什么穿插突袭去了。 其实白浩南可能内心是有点羡慕,他也有点想去胡作非为,现在只能耐着性子带一大群叽叽喳喳的首府女青年到兵营那边去,特么头都要昏了! 传令兵倒是趾高气扬抱着阿达跟在旁边像个十足的狗腿子。 他的主要功效其实就是帮白浩南背枪,穿过北口的检查岗,白浩南从他身上摘下一套胸挂子弹袋,有个机灵的姑娘还赶紧过来帮他后面系上,就像帮他戴胸罩似的,迎来不少女青年嘻嘻哈哈,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最后背着一支16步枪的白浩南还是很有阳刚之气,引得女青年们频频挤在一起窃窃私语,总之就没有要当兵上战场的觉悟,也不知道是因为成长在战乱之地习惯了,还是年轻什么都无所谓。 白浩南一路上还是给基本上都是第一次来镇的女青年们大概介绍了下这里的建筑分布,再询问下她们的技能,发现当卫生兵、搞后勤可能都不够格,但还颇有几个玩过枪的,最后寻思从这里面挑选一些训练了给庄沉香当保镖随从?以后粟米儿也用得上啊。 拿定主意到了兵营,结果看见这里正在对新招募的一两百名年轻人进行军事训练。 果然是能把邱泽东气得发疯的状况。 240、你的理想是什么 白浩南来兵营挑过两次人了,看见的大多是已经训练了好久的兵,虽然勉强能够挑出来些身体条件和灵活性比较好的,但真正看到新兵训练才知道为什么养军队这么花钱。 他在足球场上培养过的人手最差也是爱好足球,起码身体是协调的,这里抱着各种各样目的来参军的年轻人,连向左右转跟齐步走都做得乱七八糟,站成一排的人看着还多健康多机灵,教官喊一声双手抱头原地起跳,那场面就像一群癞蛤蟆在求偶的乱跳,把刚刚走进来的年轻姑娘们笑得花枝招展,前俯后仰,这里的姑娘肯定很少有胖的,所以到处看着都挺娇玲珑,那场面……只能是让癞蛤蟆们跳得更有劲了。 白浩南这种最看重身体训练的运动员出身,感觉脑门子的血管立刻都在暴跳。 可以军事训练和体育训练,在基础体能部分是相同的,前者难度更大,白浩南才知道自己所有带过的球员哪怕是流浪少年们,也算是筛选了些去干杂活,剩下手脚灵活,身体协调性比较好的,而这里的军队就没得挑,能来凑人头就不错了。 他是有瞬间想按照庄沉香的那样把这些身体不协调的家伙挑出来送去当炮灰了,但瞬间又反应过来自己这点选择就能决定不少人的生命,之前的烦躁暴跳丢了个干净,让自己的传令兵把姑娘们领到新兵办公室去办理手续领军装,自己过去指导脾气暴躁的教官。 从某种意义上来,专业体育中淘汰率比军事训练更大,但体育教练又更有耐心纠正每个细节,所以以白浩南已经带过各种乱七八糟队伍的经验,给了教官最简单的命令:“跑圈,不用这么早就搞队列训练,直接带着他们跑圈,不停的要求加速、立定、再加速,并且逐渐要求保持队列,等把这个身体协调性打开以后,再开始后面的军事训练。” 哪怕在场有当了好多年兵的老油子,也没谁敢反对王建国这位军事代表的要求,现在都有好多士兵跟着送饭的仆人称呼他王老爷了,地位可想而知。 相比乱糟糟的难民接待政治作秀,白浩南更喜欢这种训练场面,不一会儿就摘下背上的步枪,坐在操场边看得津津有味。 其实主要也是用这种简单的方式排解心里面的忐忑不安。 一直在担心兜里的电话会传来让自己害怕的消息。 首府和周边几个镇只要变电站、主要电缆没有被破坏,就能持续提供由中国方面援建的移动信号,连号码都是中国国内的号段,所以李海舟他们建立了几个在镇和靠近首府外围的联络点,只要回到联络点附近,都能把消息传递回来。 现在一直渺无音讯,可就不是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会不会全军覆没了? 那个邱泽东会不会把自己真正费了些心血的年轻人们全都带进死亡深渊里,偶尔忽然想到这个,白浩南就会心悸! 甚至连粟米儿为他挨了一枪,现在躺在不知道哪里的医院里,白浩南都没有这样挂记,可能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多在乎那个阿哩,还有阿瑟,以及一帮乱七八糟热爱踢球的少年跟年轻士兵,在他眼里这些家伙才更像自己的孩子,用足球联系起来的感情。 所以白浩南坐在那也时不时的掏出手机瞄几眼。 忽然有人在背后轻轻踢了下他,白浩南还以为哪个新来的女兵敢这么没大没,焦躁的心情都有点没好气的转过头,却看见是那位喜欢夹着棍的翁莱少校,依旧戴着墨镜,依旧脸色阴沉,出来的华语都有点怪怪的口音:“你不认为你有更重要的职责工作么?坐在这里浪费时间。” 白浩南真的是个蛮好相处的家伙:“您应该知道我就擅长点足球,军事方面如果胡乱插手,那才是搞破坏,最多也就是担当庄姐的军事代表,但不是来指挥专业人士的,具体该怎么做还是你们的事儿,我最多能帮忙训练下新兵,差得很远,如果真的要训练出两三千能够上战场的新兵,要不少时间。” 翁莱少校冷脸冷面:“你们中国人,就这么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么?” 白浩南完全懵逼:“你的什么意思?” 少校都冷笑了:“你还在装糊涂,你们就巴不得我们这里乱吧……” 白浩南莫名其妙的刚要自己懂个屁,他那一直攥在手里的手机就响起来,抱歉一下连忙接听,那边是李海舟的声音,压抑不住的兴奋:“卧槽!搞了把大的,我们接连突击了两个村落,缴获爆炸了他们囤积在那里的弹药堆放,结果偶然抓到一个舌头他们进攻的指挥部就在那附近的镇,我们连忙开车绕过去,最后一段爬上山坡用那门迫击炮炸了个干净利落!卧槽,我从来没想到这种最不起眼的6炮能打出这么好的效果!其实是个通信指挥部被我们端掉了!现在已经回撤到联络点,你派过来的参谋建议我们留下侦查人员,其他回撤?” 白浩南求之不得:“回来!赶紧回来,一直担心你们有问题!到了北口给我打电话,那边现在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 李海舟乐淘淘的挂上电话,所以白浩南面对翁莱少校也有了底气:“刚才我的人给我打电话,他们刚刚端掉叛乱进攻方的通信指挥部,还炸掉两个囤放弹药的地方,希望能够有效缓解进攻首府的势头!” 翁莱少校的千年表情终于变化了:“真的?在什么地方?” 白浩南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他们刚刚经过有移动信号的联络点给我打电话,具体的还得回来以后汇报再。” 翁莱少校还是难以置信:“你的什么人?你不是你只是擅长足球,最多能训练新兵么?” 白浩南解释:“我把镇上原来的流浪少年集合起来学习足球,也顺带教导他们射击之类的东西,之前对抗首府的袭击他们也出了不少力气的,这次本来昨就安排过去到首府周围做探子的工作,结果一位庄主席的军事参谋建议他们可以用车辆快速穿插到战场后面去捣乱,破坏整个攻打首府的进度。” 翁莱少校已经等不及:“赶紧的,马上走,我们去接洽这部分作战队伍,了解他们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战果,这对于整个政府军和联军反扑收复全邦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真是马上赶着到了北口,而且借着这事,两部在车顶上架了车载机枪的装甲车碾压到了马路上,把所有路上的车辆都给驱散干净,凡是不立刻驶下公路阻塞交通的,直接用装甲车给推到路边去,不管什么车什么人,总之立刻都得把整条公路给空出来是方便军事物资运送。 之前还对白浩南这个中国人身份颇有微词的翁莱少校这回彻底不吭声了。 特别是等到色落幕,李海舟他们的三四辆皮卡车越野车不声不响的开回来,被装甲车护送着直接回了兵营,邱泽东不但能在那张大型军用地图上指出各种战斗地点,李海舟还能提供一系列用手机拍摄的现场照片跟视频,翁莱少校已经喜不自禁的赶着先把功劳汇报给上级去了。 白浩南只关心自己的人:“就回来你们十多个人?其他人呢?” 李海舟满不在乎:“全都回来那也是十多辆车,这个时候十多辆车多显眼,再他们还得当探子呢,所以大部分分散留在那些联络点附近,我们也只是回来汇报内容商量接下来的行动步骤,最重要是补充装备,只有拉出去打过了,才知道我们最缺什么。” 七八个邦军边防营的营连长参谋都有点表情讪讪又羡慕不已的看着这帮立功回来的家伙。 李海舟让自己的手机在大家手中传阅:“重点还是邱参谋的观察力足够强,当时我们炸了一个弹药库正准备上车快速撤离,迎头遇见一组武装人员的车辆,立刻就先下手为强的丢炸弹,他们有几个王八蛋还用脚踢过去!其实对方也就十来个人,我们可是分了前进组、掩护组、接应组、火力组反复演练了冲进村子里出了问题应该怎么办的,立刻就把这几辆车干掉了,本来都要走了,邱参谋却叫住我们下去把对方伤亡人员快速拖出来检查一遍,发现几乎都是携带手枪的非一线战斗人员,他就怀疑周围可能有什么高级官员集结地点,立刻就地讯问俘虏,嘉桂还给那人做了急救,他就承认那边有个指挥部,他们是过来送物资、电池、设备之类的刚刚返回。” 邱泽东其实也不书呆子:“李队长的眼光更好,我们都清楚那个镇子的方位,但李队长稍微登高看了下,就判断是个通讯指挥部,从房屋外面的线长度和密度都能判断是个野战电台前沿指挥部,所以我们立刻就安排了对这个指挥部的破坏袭击。” 前通讯兵兴奋:“先用迫击炮轰一轮,前面还试了两发才找准方位,但这种六零口径炸不穿楼板,只能破坏惊吓,幸好另外两个突击组、火力组也悄悄靠近,快速消灭了逃出来的敌人再丢炸弹炸了个干净,才赶紧跑!” 报喜完毕进来的少校皱眉:“有没有进去搜寻获取情报?” 邱泽东和李海舟都摇头:“当时场面太紧张,那是个两层楼的房,有不少房间,如果我们的人冲进去很可能陷入跟里面幸存者的纠缠,老板要求我们安全第一,快打快撤,确认丢了足够的炸药,还歼灭了十多名逃出来的人手,我们就立刻撤退了。” 邱泽东还在地图上指了指下:“我们实际上是兜了个圈子从后方靠近首府被攻击的战线背后,距离他们发起进攻的方位已经很近不过几公里,所以根本不敢停留,稍微延误就会全军覆没在那里,所以打炸完立刻就撤了,如果我们手里有足够的破坏火力肯定会干得更彻底一些。” 翁莱还想吹毛求疵,白浩南连忙护短:“已经很不错了!我介绍下,这是我们整个联军的政府军联络指挥官翁莱少校,这几位是营长和连长,这是庄姐培育的军事教官李队长,这是庄姐的军事参谋邱先生,这个战果非常不错,但接下来怎么样,我们必须听少校安排,另外这边兵营里主要加强新兵训练和部队整编,需要的枪支弹药清单也列出来请政府军支持,他们已经在外面连续跑了十多二十个时,我先安排他们吃饭,怎么样?就拜托少校您跟各位安排研究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我们听从命令就好,还有一部分打探消息的人手会陆续把情报传回来的。” 接连听了一两的各种军事会议,白浩南也能点类似的腔调,少校明显是不太适应他这种不抢夺军事大权的和稀泥风格,还愣了下才点头跟营连长们通报从政府军那边得到的反馈消息,毕竟是政府军,有飞机大炮坦克,特别是直升机一直在对这些区域做空中勘察,这个分队之前两次破坏的弹药库白已经被直升机捕捉到了浓烟滚滚,而那处指挥部,现在正在跟各方确认,没想到是这边干的。 白浩南这边已经带着两人出来,李海舟更熟悉他:“不想跟他们掺和?” 白浩南点头:“三姐不介意把邦军交给政府军渗透管理,这也是个坦诚的态度,但起码自保的队伍还是要有,所以这样我们仨会尽量把对外出击、收集情报还有训练扩大队伍的事情做起来,但主导进攻的是军方,我们最多做周边的配合并且提出我们的意见,你俩觉得怎么样?” 李海舟没意见:“只要有仗打!”凑近了还是低声:“其实在两个弹药库我们抢了不少枪支弹药,但还是缺军用炸药和火箭筒,如果有了这两样,我们这种游击骚扰的作战方式会更有效,带来更大的破坏性!” 邱泽东还在适应白浩南这个毫无架子的领导风格:“我……很感激王先生对我的信任,也感谢李队长在战斗中的身先士卒,我只是个非常熟悉这一带环境,又想完成自己理想的家伙,非常感谢能让我跟你们一起战斗,我会全心全意的努力!” 白浩南高大而热情的伸手,而且是交叉伸手给两人:“那就行了,我们三个一起努力!老邱,你的理想是什么?” 那口吻跟某个选秀大赛上的评委都差不多。 但紧紧握住的三双手,显然也没想到他们会打出什么样的成绩来。 241、破茧化蝶的蜕变 邱泽东的回应很简单:“你看看我的名字就知道是什么了。” 白浩南还没反应过来,李海舟就声指点:“领袖!跟那位伟大领袖一样!” 邱泽东点头:“你可能不太清楚这一带的情况,其实有部分人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革命将到这边来战斗,整个东南亚当时都在传播中国的革命思想,我就是他们的后代,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也是个忠诚的毛派,我的理想就是把共产主义的光辉照耀到全世界。” 呃,两个正儿八经的中国人立刻愣住了,面面相觑的表情和眼神里同时透露出看见傻子的了然! 怪不得庄沉香把邱泽东叫书呆子。 不过邱泽东也马上解释:“在东南亚各国都有毛派,理想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嘛,万一实现了呢,再我崇拜的是毛本人,有点像追星族那样用一辈子去崇拜,所以他的游击战争思想,土地改革根源以及他所有的睿智决断都是我崇拜的对象,我总是用他的一切思想来引导我,但我并不追求一定要干革命干到他那样的地步,能跟着一个懂得变通,能够真正改善这一片地区生存状况的领袖,可能才是我理想之外比较现实的工作。” 白浩南只能咳咳两声:“老实,我跟老李可能都不太清楚领袖这些东西,以后有空再聊这个,现在我们就按照这个大方向把工作做起来,我尽量从新兵里面抽调选拔出比较好的交到老李这边,老邱你负责综合情报还有各方关系,制定作战计划,当然是服从于联军大方向的计划,毕竟他们做的东西有时候我这个外行看了都觉得不靠谱,但我也不太可能去改变扭转,所以在我们这个局部做些调整,怎么样?” 李海舟是无所谓:“你了算,我奉命出战就是了!我有预感,这么搞下去我们能发财。” 结果另外俩又飞快的对视下,白浩南和邱泽东都确认对方的目的真不是钱,所以相视而笑,邱泽东更积极一些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很想跟王先生一起合作的原因,因为你身上有种坚持,但是又不迂腐的灵活变通,我知道这就是我缺乏的,从来到这里知晓关于你的一些事情过以后我就想能够见到你,所以车队纷纷往回赶的时候我主动留下来了。” 白浩南嘿嘿笑:“现在国内把这种叫鸡贼……” 李海舟立刻放肆的哈哈哈笑。 邱泽东却认真的反复琢磨这个词儿,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琢磨的。 但接下来就比较清晰了,李海舟带人到办公楼下搞了个房间算是他们的驻地,临时回来有歇脚的地方就行,人多还是到河滩边去,毕竟搞伙食团的昂温等人还在那边,这段时间能做的就是继续按照李海舟的要求做炸弹,还要整理适当的弹药、野外粮食装备,忙得很。 主要还得抓紧时间找各方索要急需的军用炸药跟火箭筒,特别是型迫击炮之类重火力的玩意儿,轻武器反而能在前线补充,毕竟这一带各处都有些邦军的弹药库之类,邱泽东比较熟悉,穿插抢夺对方的也不困难,因为现在所有对方的主力都在首府攻打忙碌。 李海舟搞到东西就走,邱泽东才暂时住在这边,顶替白浩南去开各种军事参谋会议,白浩南的法是这才专业对专业,不然他坐在那就想打瞌睡,还不如到操场上去看训练新兵,对,到这个,他叫李海舟把野弄回来,显然这家伙用来带新兵是最靠谱的,据他在前线只要遇见开枪打仗就会吓得滚到车下面去,实在是有负鬼子这个美名。 庄沉香却美目一翻,伸手指在白浩南额头戳个正着:“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想趁机跟着那个姓李的出去浪!” 好端端的出门战斗,怎么在庄沉香这里听起来就这么的不正经呢,但白浩南还是被看穿了:“这就跟踢球的练这么多都是为了上场比赛一个道理,你要我待在镇子上那非得逼疯我!” 庄沉香哼哼:“不是让你去带领女兵么?” 白浩南哈哈:“真是感谢你的信任了,但谢谢,真的没你漂亮。” 多好一句话,庄沉香久经沙场也还是忍不住喜滋滋的给他一脚踹,顺势就靠在白浩南肩头了,白浩南还不能随便乱动手动脚,因为从他晚上回来开始,就发现三楼的住处已经改变成了人来人往的办公官邸! 两人就是这么几句话,还立刻有穿着民族服装的女助理过来要求庄姐去化妆,要去隔壁上镜! 也就是这层楼不但之前卫兵们住的那半边腾出来给完善各部门,连这边的两三间卧室、大客厅、饭厅、会客厅都腾出来给新组建的邦领重建办公室使用,楼上也全部腾出来给各级部门以及国际组织使用,庄沉香又回到了有秘书、助理还有一群各种周边工作人员的兴旺状态,而且这些逃离首府的员工还都不会考虑下班回家的问题,几乎都是二十四时在办公楼待命,现在已经有人建议是立刻把后面废弃的那栋酒店工地给复工,因为还有种议案是未来邦首府将会就依托在这个镇子和十公里外那个射击场新城之间建立。 重建一个可能会覆盖整个自治地区,还不仅限于这个邦的大城市。 这是庄沉香这些对着那些陆续加入她麾下的各界人士传达的讯息,相比那些一直对抗政府的邦,相比以前阳奉阴违的庄成,庄沉香要真正的把政府当成唯一合法的领导方向,自治邦也只是有限的自治,而且每过几年就应该在政府监督和认可下重新选举邦主席,不允许建立自己的军队,彻底改变混乱的状态。 还没有完全抛出来她那些政治纲领,但已经是个非常能得到政府认同和支持的态度,所以接下来政府方面会陆续派出很多人过来考察谈判,如果能够顺利达成些目标,不排除国家元首都会来视察或者邀请庄沉香去首都。 也许这就是格局和眼界吧,没有念念不忘自己那点算盘,思路立刻变得非常开阔:“我知道我这种态度,全力跟政府合作的态度,肯定会被那几个邦宣扬成软骨头、叛徒、出卖民族利益,但恰恰这才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最害怕的,这里是缅奠的国土,是这个主权国家的一部分,这是全世界公认的事实,任何一个主权国家都不会允许分裂和武装暴力自立山头,在现如今这个年代,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和平发展的基础上谈判,而不是为了一部分人的私利生灵涂炭!这里不可能变成谁的独立王国,在这个国际版图清晰的年代绝对不可能!这是他们的谎言,用来欺骗一些热血青年,热血华裔为军阀卖力,其实他们只想占山为王的霸占那些土地、林木、矿产,经营自己的法外之地,可以随心所欲的发展黄赌毒这些肮脏的产业,想把这里变成新时代的金三角,我要,不可能了!所以我奉劝爱好和平的人民,希望这里真正得到改善的人民,醒醒吧,我们携起手来……” 白浩南就坐在客厅的角落,有点出神的看着那个已经换了身长筒裙的女人,这是种既有点旗袍风情又带点缅奠本国筒裙的定制样式,在好几盏摄影棚灯下温文尔雅又不失铿锵坚毅,那种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的感觉有点感叹,不光因为这个女人心态的改变,还因为隐约提到的中国永远都是个巨大的强者,站在强者旁边复杂的感受,这种感觉是以前在国内感受不到的,换个角度,站在缅奠人的角度看待事情,他还有点不习惯。 但必须得承认庄沉香是个缅奠人,脚下的土地也是缅奠,而不是谁的私家王国,经历过那种谁都不在乎规则的西部牛仔镇式无法无,才知道有个安宁的简单生活是多么珍贵,可以下楼到便利店买烟买水,而不是随时可能被人用枪指在头上,更不会因为挪车慢了点,就被一群枪口围住。 规则是让人很讨厌,但没有红黄牌的球赛,那才是真正的黑哨,对大多数人都不公平的假球,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只会让普通人变得无比艰难。 白浩南用自己的足球思维来领会庄沉香的理念。 很显然,庄沉香的这种表态是最冠冕堂皇和能够得到国际社会认可的,不管她内心认不认可外部规则,起码她明白这是对这里老百姓最靠谱的一条路,甚至连面对轻松点的访谈节目,翘着二郎腿的她都是这么谈的:“也许不同的历史会把我书写成不同的面目,甚至还会翻出我的过往私生活来攻击,但我无所畏惧,让我背负所有的骂名都可以,我要的是尽快结束战乱,让这里痛苦了几十年的民众拥有安宁生活的权力,而不是把他们的痛苦史延续到上百年……” 所以循着庄沉香开始频繁登上本国内各种新闻媒体,白浩南他们这边也得到个直接的命令任务,前往被攻陷的首府,拍摄第一手照片回来作为宣传的一部分。 时间已经从首府被攻打过去了半个月,不知道是不是李海舟他们的穿插突袭破坏了叛乱武装人员的组织,很明显的攻势受到停滞好几,双方在首府重新拉锯僵持,然后据是另外几个邦组织了联军过来增援,才终于获得了突破,一举攻入首府城区,接着一直盘踞在城里的几支邦军才兵败如山倒的溃散,有些人愤而投向对方,在网络上叫嚣要报复没有增援的庄沉香,却只字不提镇联军和政府军都反复要求他们撤离首府保存实力,只为了掩盖他们保全手中利益的叛变阵营行为。 有些人当然也逃到镇来了,却首府发生了屠城事件,到处都血流成河尸首遍地,就为了报复他们的几位高级前线指挥官被突袭身亡。 庄沉香和邱泽东对这个传闻都不置可否,因为他们了解这些自治邦,毕竟都得依靠本地人才能占山为王,又不是异族讨伐,屠什么城?而且那位前主席被赶走的时候也是庄成故意放水没让他被政府军抓住,政权更迭并没有多大的流血冲突,到底这次要不是那些以首府获利家族为首的武装力量抵抗叫板,这次也不会死多少人。 但翁莱少校肯定是如获至宝,要求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彻底揭露对方的残暴,所以找了五名据是首都派来的高级特种部队成员,要白浩南他们的行动队带着一同潜入首府去拍照。 其实这段时间李海舟没少带着十人一组的行动队在外围到处游战,除了搞破坏就是按照邱泽东的计划指示,逐渐在各个区域安插经营观察哨、联络点,甚至培养山寨、村镇里面的年轻人做眼线,为后面的全面收复行动做准备,之前的五十来人都又扩展了几十个,白浩南更没什么机会出去了,心痒痒得要命。 所以这次什么都要亲自带队:“你是没看见那几个政府军特种兵的牛皮哄哄,眼里就没有其他人,我好歹是个跟翁莱少校平级的军事代表,块头也大,对我还客气点,你要是其他人跟他们一起,能镇得住?那不是坑爹嘛,只能我去!” 庄沉香就像看待淘气的孩子:“我你什么好呢,米儿已经打电话来希望你能去看看她,你不去,非得去前线冒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你不明白?算了算了,我没法服你,注意安全,玩得开心点,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真心不希望我的男人都短命!” 白浩南脸上装着诚恳认真的模样,沉稳的下楼,一窜上皮卡车就乐得像放暑假的差生,在后排座上哈哈哈的翻过去反过来的打滚! 然后立刻闻见点什么,一抬头不是阿达趴在座位边使劲凑上来舔他的脸还有谁? 想一脚把它给踹下车去,不过光看看那使劲摇得都要断掉的尾巴根,白浩南心里一软还是算了,相依为命的自己走了它也难过,一块就一块儿吧,还能做个警犬啥的呢。 坐在前面开车的李海舟就对副驾驶的邱泽东叹气摇头:“你看看,这可怜孩子被关傻了。” 邱泽东始终没有白浩南和李海舟的娱乐精神:“王先生,我们现在应该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了!” 两个尽量把这段经历当成冒险体验的家伙一起翻白眼,这货确实是个书呆子。 242、一样米,百样人 但是书呆子的好处,就是会讲故事,特别是白浩南跟李海舟这样从来不看书的家伙。 邱泽东自然是讲自己的偶像:“4岁的时候,他还是个学生,什么都没有的学生,放假以后跟同伴一起,步行超过900多里,游历了五个县市,沿途接触了各种城乡社会各阶层的人,从地主到农民,从县长到船工,从老秀才到寺庙方丈,这是他第一次徒步游历,很少有记载,但是后来我看过一本他写的书,八万多字,就是他到一个县城做的调查,我就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成功。” 白浩南顿时就感兴趣了,像个爱听故事的孩子,凑到前座:“嗯?为什么?” 邱泽东给自己的偶像打ALL的时候脸上都在放光:“没有任何他后来的雄才大略、诗词歌赋,就是详实的细节,细节到让人震撼,油盐酱醋茶之类每种都单独列条,种类、价格、什么店铺、什么价格都细致标注。” 李海舟也在听:“没什么出奇吧,就是记流水账啊,部队里面随便个司务长都会。” 邱泽东点头:“对,没什么出奇,就是详实,甚至连这个县里面妓院有多少家,名妓有哪些叫什么,嫖妓的都是些什么人,他都写到了。” 白浩南脸上顿时有些古怪的笑意。 邱泽东如数家珍:“真正的调查,真正的踏实,就是无论正反,光明的黑暗的,甚至连肮脏龌龊得让人生厌的都要调查,而不是讳疾忌医,不是只歌功颂德的讲那些场面话,只有这样,得出来的结论才是正确而不是偏颇的现实,只有真实的调查才能得到正确的判断,不然就会误导。” 白浩南深有体会的点头:“嗯,我们那踢球的就是只上面喜欢听的好话,其他什么都不许,其实都烂到根子里面去了,搞毛线啊。” 邱泽东没顺着对话走:“这样的调查其实贯穿了他的一生,他那句经典名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应该就是从这个4岁开始的游历调查形成了雏形,每一个地方的调查后面,都是数十的实地查看,数十人甚至上百人的访谈交流,以及无数个夜晚的细致梳理、思考、总结成章,我要的重点就在后面,没错,一个司务长也会记这种流水账,但有几个人能够从这些琐碎繁琐的数据中间慢慢清理出来中国革命的核心在于土地革命呢?” 一直有点戏谑的白浩南不吭声了,就专心倾听,甚至隐约感觉到这特么不就是复盘么,老和尚也反复给自己提到过这点,自己现在也在逐渐加深运用呢。 所以邱泽东很满意他的反应:“我在首府跟他们这些是没人关心的,他们只在乎利益,自己能不能搞一个赌场起来一年收入多少钱,而不会思考这种深层次的东西,所以我也有了很多时间在整个邦,甚至相连的几个邦到处穷游,也学着用步行丈量,因为这样开着车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肯定会忽略掉中间很多细节。” 李海舟都肃然起敬:“怪不得你晒这么黑!” 邱泽东笑:“这就是我的价值,我清楚这里的一切实际情况,从乱砍滥伐的原始丛林到千疮百孔的翡翠原产地,再到乌烟瘴气的法外之地,多少人把这里当成冒险乐园的时候,只有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华裔才想着怎么能让这里过得好点,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我跟三姐都赞成庄主席向政府投诚的原因,哪怕是换汤不换药的阳奉阴违,也迈出了正确方向的一步,只有先消除了战乱,才能谈民生,当然这几年有点失望,所以宁愿当个司机更多的到处看看,直到等待出现新的机会。” 白浩南想了想:“这的确是个好机会,我肯定会把你这种态度跟庄姐谈谈,不过你要整理下自己的态度,尽量适合她大方向的态度,跟她好好谈一次,争取能成为她身边真正的军师,我跟老李都是临时替补,我们也没这么多文化,你们才是本地人,才是真正为了这里都有理想有梦想的人,但前提是你得稍微学会点别那么轴,女人嘛,得温水慢慢炖,你知道嘛?” 邱泽东又得问轴是什么意思,李海舟都能告诉他就是死心眼,这个书呆子咂摸一阵点头:“王先生的大度是我真的平生少见,也许我就是要向您学习鸡贼点。” 另俩哈哈哈的大笑,邱泽东不笑:“也许是因为我身处的环境就是这样糟糕,所以很难见到王先生这样的人,但相处这么些日子我也有点忠告给二位。” 白浩南连忙正式点做出认真模样,李海舟反而漫不经心,邱泽东没有直接:“毛先生第一次游历调查的时候,其实是两个人,当时志同道合的朋友甚至比他更聪明,更灵活,那么穷游的过程中往往是这个朋友能乞讨点钱粮,毛先生始终有点拉不下面子,不到饿得不行不行乞,这么看起来他的朋友更现实,也更能够吃得开,对吧?” 连李海舟都专心了:“真的假的?这种细节书上都有?似的!” 邱泽东点头:“这份史料回忆录就是这个朋友写的,两年后他俩有过一次彻夜长谈,之后分道扬镳,因为他认为中国已经烂到骨子里,这都是政府腐败无能的错,换谁都一样,宁愿等一千年慢慢进化到无政府主义的状态,那才是人类的终极目标,而毛先生的梦想就是全力以赴,花三十年到四十年时间,去彻底改变这个中国。” “这次见面,其实是毛先生前往沪海参加那次著名的第一次会议路过,而后这个朋友一辈子都在全世界流浪,很巧合,他们差不多时间同时逝去时,已经在遥远的南美,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因为吃喝发愁,因为他够聪明够灵活,可他也就只能是聪明家子气的一生,而毛先生带来的影响和变革就不用我了。” 为了穿插袭击不引人注意,用的都尽量是破烂越野车、皮卡车,自然也就没什么高级音响,呼呼的风噪之外就是正时皮带的摩擦声,车厢里一片安静。 现在谁都知道三四十年后那个用行乞游历步行的年轻人真的改变了历史,李海舟尽量随意些:“成王败寇,他赢了,当然现在什么都是对的。” 邱泽东的眼角似乎都没看过开车的人,而是盯着后座,看白浩南的反应,白浩南是眯着眼的,那句中国已经烂到骨子里,仿佛几分钟前自己刚刚过,中国足球也是烂到根子里了,这话是没错,但自己到底是认为没得救了,还是一直在渴望改变点什么? 真特么有点超现实,手里握着冰凉的16步枪,感受着腰间几个弹匣硬邦邦的硌着,谈论的是国家大事、政治领袖,自己脑海里却想的是足球。 所以慢吞吞睁开眼的白浩南看见邱泽东精亮的眼神,挤出点笑:“那老邱你给我的忠告是什么?” 邱泽东的表情很真挚:“多读点书,您是个有作为,有头脑的人,如果能够多读点书,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的迅速帮您汲取到很多知识。” 没想到白浩南立刻笑着摇头了:“也许你觉得读书是个好差事,但是我这种家伙看见书就打瞌睡!” 李海舟赶紧哈哈哈的跟着鼓掌:“就是!” 邱泽东却没什么失望的表情,还点头:“读书是种习惯,得从养成,不喜欢就很难了,但我只是建议,如果有遇见自己感兴趣的书,不妨多读读,因为书上记载的大多是前人留下总结出来的经验,后人阅读的时候自然就事半功倍,不用自己再慢慢去摸索总结……前面,前面右转,我记得那里有个废弃村落,我们可以把弹药藏匿一部分在这里,方便以后取用。” 白浩南回头从后车窗观察跟随的另两部皮卡车:“好,要我遇见感兴趣的书还真是难,黄书算不算?” 李海舟手上按照邱泽东的指点转进破烂的杂草丛生废弃道里,嘴上还是哈哈哈:“对!我也看回忆录,*****!” 白浩南也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点头:“对对对!我们体校也有这本!好书!” 邱泽东还专心询问什么回忆录,哪几个字,自己回头去找找看。 白浩南和李海舟诡秘的相视一笑,然后就在这刹那,白浩南忽然脸上变色,猛的一脚踹到车门上直接扑出去,口中惊呼:“敌人!” 前座的俩家伙都是机警万分的一直在操练着的,几乎同时看见白浩南脸色就知道不对,相互不顾一切的推开车门往外扑,然后白浩南的叫声立刻被一段短促的枪声压住砰砰砰! 滚到地面的白浩南疼得差点没叫娘,这看起来全都是茂密枝叶的道旁杂草从显然好久都没人修建,谁知道下面有大块的石头,硌到腰了,幸好兜里还有几个金属弹匣垫了下,但扑下来的动作太猛还是疼得要命! 前面李海舟的动作就比他好得多,连下车到滚翻,还有后续动作已经把一支折叠枪托的AK步枪端起来朝着那边,却没有盲目的开枪,眼睛警惕的瞄着周围所有的方位,另一边的邱泽东没声音,但显然也能控制自己不要随便射击。 白浩南话都不出来的艰难:“圆……圆帽……” 迄今为止镇上集结的联军没有往外进发,只是逐步扩大了防守范围,而李海舟带着的行动队从来都是便装,政府军是圆边奔尼帽,对方作乱的军队和各自治邦联军戴的是八角军帽,所以这种只有邦军才戴的圆帽肯定是从首府战败撤下来的散兵。 但他这句话已经没啥意义了,话音还没落,后面那辆皮卡车上已经迅猛的窜下几个虽然身着便装,却矫健敏捷的身影,和这边的作战人员大多是挂着胸前子弹袋不同,这几个身穿防弹衣和战术背心的军方特种人员简直只能用兔起鹘落来形容,就是迅速交叉分列在杂草丛生的便道两侧,接着二话不冲进前方的茂密树丛和残垣断壁之间,连李海舟都目瞪口呆的回眼看着别人从他头上跳过去,然后听见里面传来短促低沉的枪声! 没错,这些军方特种人员携带的都是装了消音器的一种无托步枪,李海舟乍一看像中国的,仔细看像以色列的,最后只能是这个国家自产的,就凭这点,很少讨论政治的李海舟都改变了观念,一个能自产武器的国家绝对能把边上闹腾的自治邦搞定。 还间或出现过一次爆炸声,里面的枪声都消歇了,白浩南才艰难的坐起来,有些丢脸的用自己那支16步枪撑住想起身,李海舟声叫住他:“别动!这个时候无论是还有漏网的,还是他们几个都很紧张,不要随便动!老邱?” 隐约听见那边也声:“我没事……这里怎么会有人,最好是有活口!现在最好别动!通知他们都别动!” 李海舟悄悄抓住对讲机,呼叫了最后一部车,还在路上没有进来的行动队车辆,那上面还有七八个带出来轮换的行动队员,看得出来还是有点经验了,起码前面突然枪声大作,也没跟着乱冲进来。 只有阿达鼻子抽抽的顺着地面到处嗅嗅的往前进,白浩南刚要叫住狗子,前面草丛后先喊了声:“解决了!是我们……”然后才拨开草丛伸出那无托步枪再探身,满脸傲然的示意。 这确实是更训练有素,考虑到各种细节的精锐军人,甚至连这边要是过于紧张或者训练不足的贸然开枪都考虑到了。 地上狼狈不堪的三人才先后起身,得到像上级训斥下属的批评:“为什么突然离开公路不继续按照计划前进?这个废弃居民区有没有事先勘察过,就贸然进入?如果不是我们在维护,你们这就是在自杀!” 指路的邱泽东黑脸更黑,李海舟都有点皱眉了,他们可是整整半个月都在打这种规模突袭和遭遇战,经验丰富得很,谁特么要这几个人维护了,可他俩回头一看,白浩南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灿烂,还跟个皇协军似的使劲点头:“对对对!全靠各位英勇强悍,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汲取教训,一定好好听从各位高手的指挥……” 真是嘴巴两张皮,话不费力,得花乱坠让别人开心点冲前面又没啥坏处,对上老陈了二十年好话的白浩南鸡贼不是没有原因的。 243、站在巨人的肩头自然看得远 所以白浩南出现在这个行动队里真是恰如其分,肯定会带着正规军、尖子生傲慢情绪的特种兵们,和地头蛇之间不可避免会有点相互看不顺眼,正好需要白浩南这么个没脸皮的家伙来缓冲,稍微麻烦点的是特种兵里面能汉语的就来招呼的这一个,据他是早几代就入了籍靠海边的华裔,现在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白浩南的殷勤也和气下来:“我不是瞧不起,我知道这片山区地形很复杂,我们人数也不多,必须依仗你们对周边环境的熟悉才能顺利完成任务,但这种不按照规矩来的做法的确很危险。” 换做往时,邱泽东肯定会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现在看了白浩南的态度,似乎也明白那么多废话干嘛,别人根本就不在意,低头从还带着露水跟泥土的灌木丛里爬出来,整理下自己身上的枪械就拉了李海舟检查车辆。 看来对方是想抢夺车辆,所以子弹都打在挡风玻璃上,应该没想到这车上是武装人员,更没想到后面还跟着战斗力惊人的特种兵,白浩南跟着那个华裔进去看了,邱泽东希望能有活口的想法落空了,这些特种兵的思路好像不一样,一击必中彻底灭杀对方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他们的宗旨,七八个正躲在废弃房屋里面休息或者慌乱中准备抵抗的圆帽武装人员被击毙得有点惨,李海舟站在白浩南身侧低声,他是识货的:“技术非常好,这是专门练过的,你看墙面上有散布钉着的弹片,摸摸还是热的,他们一定是先消灭外围,然后丢进攻手雷炸了里面再一鼓作气的冲进来绞杀,这叫做房间清除,难度很大,专业性很强,我以前压根儿就没练过这个,所以第一次攻击那个指挥部都只敢丢炸弹不敢进去清剿,稍有差池,往房间里面攻很容易死人,我不会就不装逼了。” 白浩南默默点头,对特种兵们有点炫耀的展示战果致谢,然后吩咐李海舟带着行动队员按邱泽东的要求搬运一部分弹药藏在什么地方,自己趁机站在房间里开始对着死者念回向文。 这点让普遍信佛教的缅军特种兵立刻对他换种眼色看待,虽然没有一起做什么,语气都尊重不少,完事儿往外走的时候还主动拍拍白浩南的肩膀表示善意。 再上车邱泽东当然会问白浩南这个细节:“您信奉佛教?还这么专业?” 白浩南的回答出乎他意料:“不信,但是觉得这么做能让自己心安,对了,既然政府军特种兵这么强,怎么没有用他们打下来这些自治邦?” 邱泽东也不纠缠在信仰问题上:“地形地貌是个很大的问题,整个北部地区都是原始丛林地区,正规军过来他们的重装甲根本没法用,很多道路都会成为打伏击的重点,飞机大炮能起到的用途很少,只要遇见重装甲部队就化整为零的逃进山区很难让正规军抓到,至于特种兵,几千上万像美军那样成编制才能打特种作战,缅军么……能有个大队几十上百人就不错了,很贵的。” 李海舟证实了这点:“美军只要算得上特种作战的军人基本价值上百万美元,从培养训练经费到装备支持、后期维护、保险养老各种支持很贵的,而且能做到这种等级的就跟你们那职业球员一样万里挑一,你以为人人都能训练成这样,流水线似的产出一大堆?能做到成建制的全球也就中美俄三家大国,其他国家都只能零星培养,财力物力人力技术缺一不可。” 这么一类比,白浩南立刻就明白的专心开车。 就这么再随口聊着,但精神明显比之前要绷得紧多,所以也换成了白浩南这职务最高的来开车,因为李海舟得在后座准备一支RPG火箭筒,据这是他们总结出来的遭遇战战法,只要在车辆上迎面碰见,要是发现对方是武装人员有可能会火并,后座都会立刻跳车发射火箭弹! 白浩南从来没用过这个,自然没法掌控这种很有自伤危险性的大杀器。 邱泽东主要在副驾驶指点道路,并且一路讲解这些地方的情况,看得出来他的确是有过细致的调查经历,随便一个寨子村落甚至山坳都能得头头是道,似乎每个可能会被作为战略据守的点,他都关注过,哪里有块巨大的石头或者特别的树干都能如数家珍。 开始白浩南有点惊讶他是不是也有自己这样的记忆力,李海舟反而大大咧咧的习以为常:“你玩儿过电脑游戏S没?只要玩那个,不到一年,你连每个拐角每个箱子有多高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这是我在网吧里面消磨了两三年的最大感受,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搞熟了而已。” 邱泽东也认同:“这对我来就是基本科目,保证清楚邦内任何可能组织伏击阵地的地形,您回头问问三姐,她保证也有这个基本功。” 白浩南只能赞叹:“隔行如隔山,我也就会打个枪,开个车。” 李海舟嘿嘿:“认识到这点就不错了,有些人以为自己打枪打得准就下无敌,打仗哪有那么简单,光是我的那个到地上爬战术都得练好久,到了……就前面那个村子。” 顺着公路过去首府还有十来公里,按照邱泽东的法剩下都得走山路,因为转过山口就有工事检查站,沿着不太可能全面封锁的山间密林穿过去,自然就能靠近首府,然后再选择拍照的方式和时间。 这次明显还安全些,靠近村落边的时候,有流浪儿一般的少年跳起来做手势迎接,抢着到前面掀开用破旧喷绘布遮挡起来的破屋棚,车辆分别开进去躲藏,恐怕连美国侦察卫星都没法发现这种隐藏方式,在足球队训练过的少年看见白浩南自然是热烈又激动,可能上过战场格外容易让人有恍若隔世的味道,白浩南对迎出来的三个少年挨个拥抱,他本来就高大很多,这种宽厚的胸膛让少年们更有点泪目,所以白浩南也不着急走,看李海舟带人搬运弹药,修整装备,自己分别跟联络点的几个人聊聊,口粮补给其实都靠后面输送,但现在手机信号没那么好,再汇报消息就要靠近城区,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少年带着一部破直板机靠近也没什么问题,就怕遇见伤兵游勇,前两有人被流弹伤到,送回镇了。 白浩南不敢随便许诺,更不会吹牛皮欺骗,只能提醒他们注意安全,轮流值勤,回去以后在镇肯定会有好的待遇,自己也随时都会关注他们,少年们比他轻松得多,还拿出足球来展示,平时反正都是爬山瞭望观察,没事儿还能几个人踢踢球呢。 特种兵们看见弹药藏匿完毕就不耐烦的催促赶紧上路,趁着黑之前抵达拍照取证之类以后就能连夜返回,这是最简单最安全的。 白浩南拍拍少年们的肩膀,背好自己的步枪就和这十多人的队一起上路了。 除了五名缅军特种兵,其他年轻士兵都是李海舟这段时间越带越顺手的几个家伙,相比之下足球少年们普遍更适合承担盯梢打探的任务,真正论到突袭穿插战斗还得从年轻士兵里面挑选,拆开三个人分头背负几斤重的部件,其他人连白浩南在内每人都额外带了两发迫击炮弹,现在李海舟无比喜欢这玩意儿,不知道是不是他血液里就流着爆炸的因子,据无论是攻坚还是突围,他已经到了动不动就会来几发的痴狂地步。 特种兵们当然不参与这边的装备分担,不过他们的东西也不少,除了长短枪装备,基本都是一个大包带三饮水给养,子弹量大得多,有两个还额外背负狙击步枪和军用电台,加上每个人都有的单兵电台,好像还有两部卫星电话,再有挂在屁股上的钢盔,重量其实比野路子的家伙们大不少。 穿过村落进入密林以后,邱泽东非常娴熟的在前面带路,这也是他这次参与的主要任务,要进入首府恐怕没谁比他更熟悉各种路线了,士兵们一路上还得轮流上前挥舞砍刀劈开过于茂密的植物开道,毕竟在这样水分和阳光格外充足的热带雨林,稍微一段日子没人走,山路就会被重新淹没,只有阿达贴着地面走才没那么吃力。 当然这也给大家增加不少心理安慰,完全不用提心吊胆有人伏击。 特种兵千里万里挑一的素质体现出来就是这样的山路攀爬,一声不吭,坚韧得像石头,他们的傲气是有根源的,白浩南这边也普遍不错,就两个后来补充的年轻士兵走了两时后就有点体力不支,邱泽东指前面:“再坚持下,翻过那里就能俯瞰首府,整体休息准备下一步行动途径。” 特种兵们没表示反对的加快步伐,只有白浩南这个名义上的总指挥,居然过去帮兵接过步枪来自己扛,还把已经在吐长舌头的阿达抓起来放到几支背上步枪形成的间隙里面背着走,论肺活量跟耐力,恐怕他才是专业的,负重越野还有点新鲜,有兴奋剂加成的作用,邱泽东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密林中的山路就是看上去一点点,实际上都要走很久,起码又是半个多时以后才抵达山脊,不需要刻意隐蔽,浓密植被都得拨开些才能眺望远处,其实已经很近了,仿佛就在山脚下。 白浩南也第一次看见庄沉香他们口中了很多次的首府,呃,从某种程度上来,可能国内他见过的乡镇都能媲美这里的建设规模。 就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区里有条河,恰好在这里有点比较平坦的空地,于是就形成盆地底部的城区,往北十多公里据就是中国边境线。 和庄沉香的镇类似,高层建筑屈指可数,而且都集中在最中心的区域,可能就是个十字街道口作为整个邦首府的核心,再以这里向周围扩展,而且是毫无规划性的扩展,哪怕白浩南这种从来没有城市建筑概念吃身体饭的家伙看了都觉得乱七八糟,特别是那种蓝色波纹钢板大棚搭建的建筑,在国内可能是厂房临时用途的过渡性感觉,在这里却随处可见,于是整个城区就铺得很开,就像一张尽量摊平的鸡蛋饼,也就中心区域有点城市味道,当然现在灰暗得很,还到处都有黑烟滚滚,偶尔还能听见零星枪声。 看到这个,放下狗子拿出望远镜的白浩南有点笑了,一直注意他的邱泽东连忙问他笑什么,白浩南轻轻摇头:“笑我自己,以前我从来不会觉得这种城市跟我有什么关系,但现在,如果有可能我会带着联军攻打这里,可以全面控制这里,我才知道做人还有这么大的差别,卧槽,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对城市具有生死掌控的感觉。” 邱泽东对他这个感叹有点费解:“就这个?” 白浩南点头:“你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样,顺便笑庄主席他们,他们的眼界成盯着,觉得只要占住就会满足的邦首府,就是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地方?他们这眼界比庄姐来真是差得太远了,现在我也终于明白做人的确是有眼界高下的区别,成盯着鸡毛蒜皮的事情,那自己也就是个鸡毛蒜皮,抬头看远点的人,心胸自然就宽广了。” 邱泽东深为赞同的点头:“所以我看你以后,就决定加入你们!” 白浩南正经不过三秒:“这个马屁拍得好!其实以前我也是只会盯着自己身边屁大点事情的,譬如美女什么的,哈哈哈。” 搞得书呆子邱泽东表情颇为凌乱,感觉这个上级领导飘忽不定很难抓准风格。 特种兵们这个时候在根据他们的GPS定位仪确认路线查看军用地图,李海舟装着不太经意的蹲近点悄悄看,不需要听懂什么,屏幕上看什么,他自己都是行家,中国国内能接触到新技术比这里更多,只是他在部队的时候装备技术肯定没到现在突飞猛进的地步,重点是需要知道门朝哪边开,后面就能顺着方向改进了,全程他都尽量看,才不跟白浩南和邱泽东感叹呢。 其实邱泽东提出来的方案更简单,他指顺着山脊的方向:“往那边走,我们就能靠近城区俯瞰,直接就在山头用望远镜观察到街面情况,你们如果带了相机也能拉近了拍照,然后我们就后撤完成任务。” 一直也拿着望远镜在远眺的特种兵们摇头:“上级要求的是拍摄到在街道上屠杀或者死难者的照片,这么远根本看不到。” 白浩南有点忍俊不禁:“那就没有啊,明明看不到,我在街面上都看不到什么人……偶尔有点持枪的军人跑过去,你们不会想就我们这点人也进入城区吧?” 没想到那特种兵相互用缅语商量下,体现出来军人特有的另外一种轴:“没办法,这就是上级交代下来的命令,我们不能质疑对错,哪怕真的没有屠杀,也要确认各条街道上没有才能算是完成任务,哪怕今夜里摸进去,我们也要做个比较全面了解!” 这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缺心眼呢? 就十五个人加一条狗! 244、没有人是幸免的旁观者 白浩南得到邱泽东比较肯定的眼神后就耸耸肩:“好吧,随你们,但出事就跑,那时候只看谁跑得快了。” 特种兵们表示他们有把握。 按照李海舟的法,他们肯定有预案,什么情况下要怎么做,应该心里还是有谱的,所以他也不能弱了名头。 又不是进入城区打杀救人干什么,那就不需要所有人都进去,李海舟钟爱的迫击炮肯定要留在最后面山坡高处建立炮击阵地,作为向导和支援的行动队员也不用进去,陪着其他突击枪手做火力掩护,他自己用那支SVD做狙击观察。 几乎同样的情况,特种兵里面也是狙击手和通讯兵留在后方高点,另外两人下山到城区边接应,只有唯一能汉语的华裔和邱泽东这个首府通一起下去拍照。 本来白浩南肯定应该作为最高指挥留在这个山巅上拿望远镜看热闹都行的,但是看着干瘦的邱泽东拆下他身上的迫击炮弹,忽然就开口:“老邱,我跟你一起去,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拼命也要把你扛回来。” 可能这就是有些人生来不凡的原因吧,在某个节点或者某个闪光点的时候,会做出与众不同的决定,谁都想不到在冒着这种巨大危险的时候,这个最有理由远离危险的假指挥官,没有对行动计划做出任何指示的指挥官,感觉就是来游山玩水混个资历的家伙,竟然敢去最危险的地方。 特别是邱泽东被他这个理由给惊呆了:“我?因为我?” 白浩南若无其事的点点头也开始摘身上的东西:“现在看来,你对庄姐,比我更重要,如果不是只有你对首府最熟悉,你根本就不该下去的,这么个任务比起最终夺回首府,甚至控制全邦改变这里的情况,你的价值在那些地方更重要,所以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别的不行,我身体好,逃命的话扛着你也比较有把握。” 邱泽东虽然是华裔,可还是有点营养不良的地方特色,一米六出头的身高黑瘦身材,感觉魁梧的白浩南随时能把他拎起来就跑,反差是挺大的,李海舟这个时候还是吭声了:“要不……我去,军事素养我可比老王好,你用狙击步枪给我们照应着,你射击还行。” 白浩南拍拍他肩膀:“你辛苦了这么久,也该我舒活下筋骨了,没事儿,就我们两三人进去,反而容易快进快出不是?” 邱泽东还是呆呆的,可能他一直不被重用,不被别人看在眼里,无法施展抱负的过了这么久都习惯了,结果现在被这样对待,心情激荡是难免的,哪怕是成年人,酸甜苦辣也看得多了,还是定定的看着白浩南,结果白浩南干脆揽了他肩膀一起走:“不用耽搁了,走吧。” 一直顺着密林植被下山,邱泽东都在询问白浩南:“你是真的想让我全心全意帮助庄姐?” 白浩南点头:“我跟她关系更像朋友,现在纯粹是帮忙,在她最艰难单薄的时候帮帮忙,我是中国人,我迟早要回去,老实我现在就有点想回去了,如果不是答应了要帮庄姐,我想现在就干脆翻山越岭的跑回国境线那边去,你知道怎么过境吧?待会儿记得拉住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理解我这么想回国的心情,所以以后应该是你帮助她,那个军师什么什么佐她,我有信心让她听你的意见。” 邱泽东想想:“辅佐,辅佐她……可我是被你吸引的,包括到现在……” 白浩南夸张的惊吓:“不是吧,你喜欢我?我有个溙国男朋友这样对我,已经把我吓得够呛。” 邱泽东脸上纠结扭曲然后舒展苦笑:“我更习惯什么都认真严肃的谈,你呢,好像有点游戏人间,也许就是你的这种境界吸引我,我知道我其实不算很聪明,勤能补拙是我一直的座右铭,哪怕我一心一意的学习那位领袖的每个脚步,但最多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我不可能有他那样的雄才大略,所以有时候到处游历也是排解苦闷的一种方式,但自从听你的消息,特别是结识你以后,我就觉得要是能一直跟着你做事,应该很快活,很期待,因为你总是充满了兴致勃勃的生机,不会被负面困难的东西压倒,如果你要回中国,我都很向往能够去中国看看,去游历那些毛先生游历过的地方,这恐怕才是我一生最有可能实现的梦想。” 任何一个国内人习以为常的国内旅游,在他看来就是奢望。 白浩南笑着拍他肩膀:“没问题,所以更要保住命,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美丽漂亮的妹子,有这么多惊险刺激的生活,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要去经历,哪有时间灰心丧气,虽然我还没完全搞清楚我以后干什么,但回到国内是绝对的,我也肯定能活得自在,那时候恐怕你跟在庄姐身边忙得不见得有时间来看望我了。” 邱泽东摇摇头伸手:“那就定了,我听从你的安排去帮助庄姐,但未来当她的事情有了结果,无论是好是坏,已经不是我能影响左右的时候,我就去中国找你,行不行?” 看他的表情,仿佛这个握手具有了契约的意义。 白浩南爽朗的握住摇晃两下声:“记住我的名字叫白浩南,到了中国就凭上网搜索,都能找到跟我有关的线索,然后找到我在什么地方,江州,我多半会在那里。” 邱泽东再次惊讶:“江州我知道,您还很有名?” 白浩南装逼的淡然:“一般般!” 邱泽东有转粉的趋势:“,?!” 直到完全走出密林地带,白浩南都在讲自己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还是那几个特种兵和突击手叫住了他们,除了在后方能打一公里多的迫击炮组,分头前往头顶上方山崖上的狙击手跟通讯兵,其他六名火力接应组都跟着到了这里,年轻士兵们帮自己的两人整理装备,特种兵们还提了狙击手和通讯兵的防弹背心给他俩穿上,然后摘了步枪战术背心子弹袋之类,那个华裔特种兵腋下挂了把乌兹式冲锋枪,白浩南两人把折叠AK步枪用个不起眼的桶包提着,阿达自然是摇摇摆摆的也跟在白浩南后面。 邱泽东给三人的定位就是中国来做生意的老板,带了两个本地保镖,这样无论是遇见哪一方的武装人员,能不火并就不火并,毕竟走进来的目的仅仅是那名华裔特种兵沿途用手机拍照,同时要求白浩南和邱泽东也尽量拍其他方位。 其实如果从那三个少年蹲守的无人废弃村落开车过来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但为了躲避防守关卡增加隐秘性,翻过山体丛林过来整整花了三个多时,已经下午四点过了,最佳的结果就是进去走上半个时,把尽可能转悠到的主要街道、河面、桥梁挨个拍照,趁黄昏来临撤离,那就叫完美。 顺着有点下坡的山区公路前行,应该是近几年修建的水泥路还比较新,但表面覆盖了厚厚的黄沙尘土尽是乱七八糟车辙印,属于雨水泥水之后从来没有清洗的结果。 邱泽东自然是熟悉得很:“这就是庄栋梁搞的那个社会行政管理局的职能,但是他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想尽一切办法揽钱上面,根本不会考虑这些民生事务,仿佛在他们眼里这里不是他们的行政管辖区,只是个可以无尽索求的钱包,任何投入都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不是发展这里,这点也是让我很灰心的。” 白浩南慢慢点头,他耳朵上戴了条耳麦线,一直连通李海舟的电话,那边高点自然能俯视大概的街道动静,只是纵横交错的街道,他只能看到一个方向,为了降低三个男人并肩走的醒目感,华裔特种兵走在街对面,尽量低眉顺眼的靠着路边墙根走,都能看见对方拿着手机假装若无其事的摆动,却在不停的咔嚓拍摄。 三个人都拍,政府军提供的拍照手机,据效果很好。 但随着走过外围那种蓝色大棚一样的工地、厂房之类接近有路边商店的街道,白浩南立刻注意到几乎所有闭锁的店门上都贴着告示,稍微走近点用手机拍摄时看见“纳税通告”! 里面罗列出种种民族大义,这场战斗都是为了推翻政府压迫之类,最终归结到一句,每家都要交税,名目众多的税款。 邱泽东习以为常,无奈的摇摇头:“怎么都是老百姓受难,哪一方拿下控制权,第一件事就是美其名曰收税,其实不过把搜刮民脂换个法而已,只有政府军暂时不需要这点钱,但庄成当上主席以后,一开始也是收了不少税来恢复秩序的,直到赌场、夜总会之类开始赚钱了,才基本上把税款全部免掉,其实一来本地人没什么钱可收,二来也主要是为了吸引中国人过来开店,这里到处都是中国人开的店铺,只不过这一打仗,全都没有了。” 空荡荡的街头,除了被打得满是弹孔的路边车辆,就是路中心有还在燃烧余烬的汽车残骸,建筑倒没有多少被破坏得很厉害的迹象,但没有拉下卷帘门的商店肯定就被抢掠一空,地面到处散落的碎玻璃比建筑残渣都多。 踩在上面有嘎吱嘎吱的声音,白浩南走得比较慢,好像在体会一出荒诞的电影场景。 但明明从这里往北十公里,就是中国,那个被这片土地上所有平民向往的安全国度,原来战乱就在这样触手可及的地方,其实从来也不曾遥远过。 感觉不那么真实,又偏偏肯定是真的。 边走能边听邱泽东熟悉的指出挨家挨户的商店是什么,老板是来自国内什么地方的人,哪家的川菜味道不错,哪家的湘菜又很有特色,开超市的夫妇在这里本来赚了点钱,结果男人赌上瘾了又演变成让老婆去卖的悲剧,很有生活化的细节不断重现战乱前的样子。 可耳机里随时都有李海舟话痨般紧张的碎碎念:“右手啊,注意右手,我看不到那边有条街道,建筑,随时注意抬头看建筑,这种两三层的建筑房间里随时可能有狙击手,我跟你这种城镇巷战攻打的时候不危险,危险的就是现在这种相持或者相互清剿的时候,打败的一方随时有枪手躲在每个角落,那些获胜的就到处抓老鼠一样,美军打下伊拉克和阿富汗那么多年,都没法控制城区,就是到处都藏着狙击手路边炸弹,路边啊,垃圾桶不要靠近……” 虽然邱泽东没有这么吓人,现在可能是攻占方在集结又或者搞军事调动,暂时没人,这个城区也没大到随时能藏匿狙击手让人无法控制的地步,毕竟就这么大,几千人整齐的推过去就能把所有建筑清理干净,现在明显是中国人逃回国,本地人逃到周边去,经常打仗的整个城大家都熟练的逃空了。 哪有到处屠杀的局面。 但空荡荡的还是吓人,让人神经绷紧了的那种吓人,随时被周围不知名的窗**杀的那种恐惧萦绕在心头,白浩南甚至都按照李海舟的有意无意摇头晃脑起来。 这时候才觉得,可以轻松自在最多防个摸包偷的走在街上是多么幸福,甚至连偷都会觉得很亲切了! 哪像这里,到处都是垃圾! 马路上随处可见垃圾丢弃物,上的电线、灯杆破损比较多,有些似乎还是故意撞倒撞断破坏的,但就是几乎没看见尸体,抬眼看看对面的特种兵,他也在点头,用手势示意前进方位。 邱泽东明白:“他们在首府没有驻军,这是当初庄成投靠时候的协议之一,但有驻军办事处,所以他们平时没少拍照获取这里的地形地貌,如果是攻打这里没必要用这么重要的特种兵来冒险,他这是要到最繁华的赌场一条街,那里很可能还会有留下来的人,平时也是人最多的,如果真有他们的那样,恐怕……我是觉得不可能有。” 顺着特种兵走过的街道转弯,按照邱泽东的指点把手里桶包丢进建筑缝隙里,靠近河边栏杆,拍照,表明河道上除了到处淤积的陈年垃圾,没有尸首遍地,也没有血流成河,朝前再走,豁然走上宽阔的三车道大路,两边都是之前少见的大楼,远远的能看见有人影在路面晃动,在那些看起来金碧辉煌的大楼霓虹灯招牌下面若隐若现。 实在是公路上燃烧黑烟的汽车残骸和被下午风吹起来的沙土太影响视线了。 连狙击手都在电话里心惊胆战:“我看不到你们了,你们拐弯进入建筑后面我就看不到了!” 白浩南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脚步都有点机械了。 隔着街道的三个男人慢慢朝着未知的前方走过去。 阿达拖得有点远,似乎狗子都感觉到那种胆战心惊的味道。 245、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其实这件防弹背心穿起来很不舒服,军迷李海舟是不屑一顾的,现在国际上都什么高科技了,国内军队也在装备好东西,但这所谓最精锐的特种兵穿的防弹背心也就是里面夹了防弹钢板的内衬,最多是国内银行押款员的档次,又重又别扭,主要还是型号对白浩南都有点偏,那个华裔跟邱泽东穿起来都尽量箍紧再罩上寻常恤跟本地最常见的夹克或者廉价西装,唯独白浩南不用箍紧都有点喘不过气,当然也有可能是紧张造成的。 他跟邱泽东都把手机揣兜里了,白浩南甚至把耳麦都摘下来只是卡在衣领里面,只求不露出任何会引起怀疑的细节,毕竟以顾泽东在这里进出生活这么多年的经验,他调整出来的外观是最恰当最平常的,那个华裔都脱下了特种兵战靴换上了行动队的解放胶鞋,现在还胆大包的把手机握在手里,虽然自然下垂,也肯定在继续拍照,可能这就是他的业绩吧。 走近了,一百多米能看见是些穿着普通便装的男性手里提着钢管或者砍刀在路面上晃悠,但两侧装饰豪华的门头下方,就坐着几个怀里抱着步枪的八角帽! 已经被叛军控制了! 看那些懒洋洋坐靠在塑料椅子里面的八角帽军人,就知道他们对局面比较放心,联络点的少年也了,城外关卡的地方有人防备,可这翻过山再进来就没看见人啊,总得有点居民,或者总得有点军人在街头巡逻吧? 军人没动,反而是那些路面上的男性趾高气扬的看这边,顾泽东好像视力不太好,使劲眯眼低声:“这……好像是赌场夜总会里面的保镖,看场子的混混,对,有个认出来了……毕竟这些里面有很多值钱设备,游兵散勇的抢了也没用,就怕被打砸烧了,这可是赚钱的东西,哪怕是叛军攻进来也想留着用,之前的股东更是想换个领导人还是继续赚钱,这肯定是私底下有协议,留了人提前来看守东西。” 连战乱都要分三六九等,平民只能逃难当难民,有权有势的就可以选择当墙头草,继续获得利益,这就是白浩南瞬间的感受,邱泽东已经迈步走到他前面,多走几步辨认出更多人来:“老雷?你还在城里?我们躲在外面跟这个达号吓得可够呛……” 达号就是指北面来的中国人,这是这一带独有的称呼,而且一般特指有点身份的中国人,达是尊称,号是汉人,白浩南在镇就听得很少。 果然认得就简单好多,那些本来迎上来的保安打手,立刻换了表情:“呃?老……邱?你没去南边?” 邱泽东还招手把对面的华裔指引过来,面对那边单独清查,随意的稍微借着来人遮挡,不被远处八角帽看见的展开破西装露出腰间手枪:“我又没人要,在外面捡了个达号,准备把他护送回中国去,搞点钱,还有什么地方能喝酒的,晚上来请你们喝酒?” 白浩南其实紧张得肝儿都在颤了,这时候他知道这时候身上带着手枪反而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在步枪面前屁都不是,特别是这里距离那边几个随意抬眼张望这边的八角帽还有十多二十米的距离,他们大腿上的步枪能全面压制手枪,周围又没个可以躲避的掩体,这可是战乱中第一次这么近的面对敌军。 不紧张是不可能,白浩南的余光瞟着那边,稍微有人抬头或者把步枪换个动作,都能让他心惊胆战。 还好邱泽东在之前首府军政层面失宠也有好处,中下层就算认识他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平日里估计也没少在这些地方徒步考察,有人还嘻嘻哈哈的伸手揽了他的脖子悄声低语,邱泽东摇头了,笑着对后面两个同伴招手,被这群人围着一起走过去。 就在街面上走过去,从两边都有枪口的乱糟糟路面上走过去,白浩南有种抗日战争时期被伪军陪着走鬼子关卡的惊悚感。 他脸上还是能尽量堆出来好奇又比较客气的笑容,对两边的军人做出双掌合十的点头哈腰来,其实那些戴着八角帽,脖子上系着红领巾一样装饰物的迷彩服军人,还能对他回以温和的微笑点头,这进一步助长了白浩南的胆汁分泌,看来对方军人也不是那么滥杀嘛。 稍微镇定点想想,除了在战斗中你死我活的开枪射杀,起码镇上的军人平时也没到随便肆意打骂,开枪杀人的地步,前提是不要去招惹。 起码比动不动就拍桌子要求杀了他的庄成还有他老婆强得多。 但他管得了自己,管不到别人,就在邱泽东还神情自若的回头解释:“几个邦的联军正在那边学校操场阅兵,邀请了所有居民都去观看,只留下部分站岗维护秩序的哨兵,我们赶紧穿过去就能找到人送你上车……” 侧面忽然传来声清晰的喝令:“那个谁?后面低着头那个,抬起头来!” 这种声音在这个时候简直像晴空霹雳,白浩南都差点跪下去了,一回头,那低着头的不是华裔特种兵还有谁,抬起头来脸上绝对很难出现白浩南这种鸡贼的讨好笑容,他是军人! 正儿八经的军人,训练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军人,不是特务或者情报人员那样油滑善变,一张脸紧绷着更衬托出那双眼睛像如有实质的狠劲! 低着头一直顺着墙根走可能看不出来,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这就像有些武侠里面的那种外门高手,浑身的战意或者杀气,不由自主的就会提升到最高点,一抬头就感觉勃然而生! 白浩南心里第一反应就是糟了! 果然那边的四五个八角帽军人跳起来三个,纷纷喝骂:“谁!你特么是干什么的?看什么看?!” 这纯粹是种军人之间的下意识反应,就像当过兵的人才能辨认出那种兵味来,反正白浩南咋一看就肯定不是军人。 邱泽东立刻回身:“兄弟!兄弟!没事……这是保镖!是我这个达号老板的保镖,也是华人!他们就是在南边看到乱糟糟的才决定返回中国去,没事没事!绝对没事……”一边一边就从兜里掏出香烟开始散发着凑上去。 结果当先跳起来的军人一把拍开他,眼睛继续盯着华裔:“卧槽你嘛!你以为不是这里人就不敢弄你了是不是,看什么看……现在这里是军管区!证件拿出来检查……”手里还提着步枪靠近,二话不把枪托直接朝着这名华裔特种兵砸下去。 明明是他自己叫人家抬头看的,现在却被那种流露出来的攻击性搞得火冒三丈,他的同伴也起身口中骂骂咧咧靠近,白浩南甚至都不觉得这几名军人有什么错误或者过分,他也拿着枪口对着过敌人,知道那种随时面对可能的各种危险时候,心情好像很容易暴躁,不知道是情绪阈值比较低,还是有种居高临下可以随便打骂掌控生死的倨傲感,就是容易爆发。 这时候就得赞一句前足球运动员的走位意识了。 好比白浩南在教导任何一支业余球队的时候都最常喊的抬头! 随时抬头看周围的形势,观察队友的位置,对方的位置,这已经是任何职业球员深入骨髓的职业反应,只是抬头看这个习惯有了,大局观可能是个赋的东西,有些顶级球员就是能抬头瞬间发现敌我双方的态势布局、强弱点在什么地方,白浩南没那么强,但下意识的一直在看整个局面,不光看这边起身的几名军人,同时看街对面另几名,而且脚下不由自主的都会移动,朝着更利于自己照顾全场的空位移动。 偷偷摸摸不为人注意的移动到最能纵观全局的角落上。 这特么简直就是本能,足球运动员跑位的本能,而且眼睛还随时关注着场面上其他所有人,特别是那个华裔特种兵。 如果换白浩南这么一枪托挨了就挨了,但这华裔几乎也是本能,一闪身就躲过去,让扑了个空的士兵更加恼怒,转手更把步枪枪口对过去! 这种步枪是没有枪刺刀的,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开枪,但动作更像气冲冲的用枪口去捅,结果立刻让白浩南见识到了什么叫专业。 那动作快得有点眼花缭乱,就是顺着这士兵猛捅的枪口,那本来就避让侧身的特种兵突然抓了枪管顺方向一拽,另一只手同时抓枪托猛撞! 真的,就是借力打力,借着对方猛的一下动作,感觉四两拨千斤,而且迅猛娴熟得平时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反正那个士兵可能脑子还没醒悟过来,步枪已经被夺过去,胸口更是被这特种兵用肩膀非常合理的撞开! 整个动作堪称一气呵成! 而白浩南在那华裔躲开枪托的刹那,就已经知道没法悄无声息的躲过去,展开左臂让出腋下,看那夺枪动作出来,右手已经抓住勇士手枪外拔,甚至比那特种兵还先开枪,直接射击那背对一侧的军人! 同时左手又到右边腋下拔出备用弹匣! 真是亏得白浩南身强力壮,单手擎住这种大口径手枪射击,又在穿过道路中央的时候,把敌我距离缩短到了六七米,这种时候手枪调转枪口的便捷性完美体现出来,军人们忙不迭抬枪,甚至有人回头拿靠在椅子边步枪的时候,白浩南已经快速命中身体! 只能打最容易命中的躯干! 同时能瞟见那个特种兵就是个半跪在地上,端着步枪朝白浩南反方向射击! 两人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却能做到各自交叉攻击,最大限度保证了对方的后方无恙。 而白浩南最为看重的邱泽东则顺着他被推开的力量,很没形象的滚倒在地上拔出腰间手枪,动作非常狼狈,但却简单实用的就那么躺在地上双手握住跟白浩南同时攻击一边。 枪声爆发得无比迅猛,感觉就是一刹那三支枪同时发作,接着军人们还是有开枪的,但晚了。 如果是那位华裔单独发作,肯定会被反击,但白浩南优良的站位帮他压制住了另一边,甚至邱泽东倒在地上开枪的造型都让他身后那几名已经拿着枪过来的军人都楞了下,然后真不是这位特种兵射击技术的对手。 特种兵看来不是以一挡百那么神奇,但只要有人协助,他们的战斗功效确实超越普通士兵太多太多,起码这个时候,白浩南听见的步枪声音只有这一把清脆短促又非常有节奏感的啪啪,啪啪,一连串两连发! 从抢夺对方的枪械到手,检查保险机构在什么位置,再开枪命中,这种娴熟没有千锤百炼是不可能的。 而白浩南能做到的就是近距离手枪射击,自己还大步冲上前去,力求用最准最稳定的方式命中对方! 瞬间开始,瞬间结束! 马路两侧各有四五名军人,眨眼间就躺在血泊里! 刚才还提着砍刀跟钢管做出一副叱咤风云模样的保镖、混混们呆若木鸡,他们不是没见过枪战,也不是没开过枪,但这么三个看起来刚刚还人畜无害的家伙突然发作毙杀了近十名全副武装的军人,这种风卷残云的砍瓜切菜让他们目睹还是很恐怖的,特别是其中多少有些子弹在他们头上飞过,有两个已经吓得坐到地上去了。 也许他们就连刚刚经历的城区争夺战,都一直躲在这屋檐下听候大佬们的谈判,没有在狂风骤雨里面摔打吧? 偷奸耍滑的只求享受,只会养出些废物! 还不如气喘吁吁冲过来想帮忙的阿达! 不过因为命中的是躯干,还有人在挣扎着想要把枪举起来,白浩南没有补枪的习惯,而是立刻冲上去一脚把枪踢开,手上迅速的换掉弹匣,再俯身捡起步枪,正好抬头扔给跳起身迎上来的邱泽东,自己再去抓其他的:“撤了?!” 没想到那华裔却朝着那边屋檐下的一辆摩托车上冲过去,上面插着塑料弹簧串的钥匙很显眼:“就是这个!上来,去冲一圈!” 不是吧? 还没念经呢! 246、生死就在一瞬间 这个时候来不及多想,几秒钟以后,白浩南就坐在前后两个男人挤成三明治的中间,怀里横压着阿达,一只手提着一支步枪,他感觉自己在演那个什么千手观音! 终于特么的成佛了。 但显然摩托车这个交通工具的选择是正确的。 在这种到处乱七八糟,马路上随处有废弃车辆燃烧残骸甚至街头路障、沙包堡垒的状况下,唯有摩托车可以快速穿插的掠过不受影响,而且华裔特种兵的驾驶技术明显还很好,只是一直不停要求:“拍左边!左边!右边,右边也要……” 坐在最后面拿着手机拍摄的邱泽东还得一手抱住白浩南的腰,阿威当初真该拉着白浩南去玩摩托车的。 不考虑拍照效果的问题,效率提升了很多,摩托三人组风驰电掣般的冲出这条最为繁华的街道。 有不少高档豪华的门脸里面有人在探头出来看,但却不瞎搀和,或许这里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枪杀流血,特种兵在意的任务目标是寻找屠杀事件痕迹,这种马照跑舞照跳的局面肯定不是他的目的,所以掌控交通工具的他竟然准备挨着街道查看一遍! 邱泽东在尽量想避免不必要的危险:“没有屠杀!我问过刚才那些看场子的保镖混混了,他们没有发生大面积的屠杀,最多只有些战斗中的伤亡,人数很少,城区发生的死者都集中西桥头那边处理了。” 白浩南还回头看了看,这里当然不会有什么摩大楼,最繁华的地方也就是类似国内城镇的七八层大楼,只是沿着街每栋楼都尽量修得宽大气派,颇有地方政府大楼的感觉,然后屋顶倒是立着各种诸如“寰亚集团”“明珠娱乐”“江南大酒店”之类名头和外观有点不匹配的钢架大字。 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镇上,唯有这些灰色边缘产业可以风生水起,连城头变幻大王旗以后,都是待价而沽的资本。 华裔特种兵没有采纳邱泽东的意见,冲出街道转弯真的朝着邱泽东的西桥头那边去! 这下拿着手机的邱泽东都给吓着了:“学校!桥头那边就是学校的大门口,不要过去,他们在阅兵!很多人……” 不用多,个头最高的白浩南已经看见前面那跨过二三十米河面的水泥桥对面就是大片红砖围墙,正对桥面一座贴了白瓷砖的方正大门,隔着那国内八十年代学校工厂大门风格的铁栏杆,立刻能看见里面的大操场上满满当当的绿装军人! 耳中还隐约能听见雄壮的进行曲和鼓乐齐鸣。 那一根筋的华裔特种兵却只是低声:“把枪稍微掩藏下,等我们靠近了再开枪……”因为已经看见枪头这边临时堆放的沙袋工事背后站起来个军人:“停车,干……” 话音未落,刚刚还在叫白浩南隐藏下枪支的特种兵已经借着摩托车靠近的距离,忽然翻出手里的手枪,啪啪两枪! 如果之前隔着一两条街道突然爆发的一点枪声还没有引起这边注意,现在白浩南分明看见那学校内正在有不少人朝着大门转身,而且从他们纷纷摘下肩头步枪的举动看起来,不定本来就是分配在桥头或者学校门外负责警卫的军人,现在不过是被里面热闹的场面吸引,全都挤到里面现在被枪声惊扰出来了! 如果是古代冷兵器,白浩南绝对不会怯场,这差不多就等于骑着千里马冲过去大砍打杀,可老爷,现在人家有枪! 那华裔特种兵还真是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 竟然连油门都没有松一下,就这么径直轰鸣着越过水泥桥面,朝那学校大门冲过去! 白浩南几乎都要看见自己被万箭穿心的打飞场面了,摩托车却猛然在对面慌乱的枪声响起的时候来个甩尾,出人意料的突然转弯顺着大门侧面擦身而过,口中还在喊:“拍照拍照!开枪!”起码他没有抓着油门的那只手真的抬起手枪啪啪啪的朝着人家大门口内乱糟糟的军人们开枪! 把他那支十多发的手枪弹匣完全打空! 白浩南却在大骂:“卧槽!”因为这一刹那他能做的真是本能扔掉两手的步枪! 紧紧的前后抓住两人的衣服! 如果不这么做,不是邱泽东被摔出去,就是后面两人齐齐摔到蜂拥而至的军人面前! 太特么不靠谱了! 阿达已经掉下去了,摔在地上跟个惊慌失措的猪崽一样,徒劳的爪子在地上刨了两下才蹦跶起来跟着摩托车跑! 狗子惊慌得要命! 后面如同大年三十的鞭炮声一般炸响枪声! 简直就跟漫愤怒的马蜂冲过来要蜇人一样! 邱泽东更是吓得死死抱住了白浩南的腰,口中还惨叫:“我……,我……” 语不成音之间摩托车又忽然拐弯完全冲过学校围墙,起码后面子弹不会拐弯就不会打到这里,白浩南吓得魂不附体的回头看了扭过来,差点没吓得尖叫! 邱泽东是被尸体吓一跳! 好多的尸体! 横着几具,竖着几具,有点像桌游里面叠放的木块,整整齐齐的叠上去! 明显就是把各处尸体收集起来堆放着的场面! 哪怕已经见证过几次战斗场面之后的骇人残局,但眼前的场面才可以算得上是惨绝人寰。 那种身体躯干到处都破烂残缺,面部发青发黑,苍蝇嗡嗡围绕的堆放,白浩南恐怕终生难忘了,幸好阿达这个时候汪汪的冲过来,伸手抱狗不看了! 不需要华裔特种兵催促,邱泽东也知道举起手机咔咔咔,但是口中比白浩南要镇定得多:“这不是屠杀,只是战后收拾的尸体,看衣服,两边的人都有……” 那特种兵也掏出手机迅速拍两张接着驾驶摩托车冲刺,不言语。 后面的脚步声几乎连成愤怒的浪潮,远远听见操场里面的大音响也在高喊什么,反正呐喊的声音就在不远处! 接着看见路边水沟下、民宅门口台阶上、道旁树干边,几乎一眼望过去,尸体不密密麻麻,也是随眼可见,这时候不需要邱泽东解释,白浩南也清晰原因,这边应该才是叛乱军队主攻的西面,这边才是主要战场,而他们进入的东南面可以是大局已定之后,望风而逃或者投降剩下的结果,那些垃圾残骸与其是战斗造成,不如是大量难民逃离前往镇的时候搞出场景。 重新戴上的耳麦里李海舟很担心:“又怎么了?枪声这么密集!” 白浩南能什么,除了大喊马拉戈壁来缓解自己的紧张要命,什么都不出来了! 那一根筋的摩托车开得确实很溜,翻腾跳跃的在路面上冲刺,关键是还时不时的叫喊拍照! 如果没听见邱泽东回应照了,他就有停下来自己拍的趋势,敢情他背后坐了俩穿着防弹衣的家伙是真的不怕啊? 白浩南一阵慌乱的想摸出自己那个拍照手机:“跑啊!我来拍,我来拍……”结果被阿达压住裤兜好艰难。 还好现在他看见这种场景没有想吐了,因为心脏真的已经跳到嗓子眼堵住了,再看见那些屏幕上的扭曲的死者,白浩南忽然有种由衷的厌恶,哪怕现在再有什么枪手挑出来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掏枪射杀,但这种杀戮他真是觉得太恶心了! 这种视觉冲击太过强烈,只能反衬出活着是多么美好,再漂亮好看的容貌身材,只要被这样打死了,那就是一堆烂肉! 忽然不由自主的就开始低声念叨熟悉的回向文,有点神奇,之前除了冲口而出的卧槽、马勒戈壁之类语气感叹,什么都不出来,现在却好像时候背课文,福至心灵般嗓子眼都通了,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要周围这些已经逝去了生命的躯体能够听见,没再举着手机拍摄,后面邱泽东也明显变成双手揽住他的腰,好像手机轻微的咔嚓声都有点打扰眼前的场面,不愿再拍摄什么做什么。 特么的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好好的么? 虽然知道这句话很扯淡很幼稚,但显然在这种视觉冲击和经文环绕下,很容易让人产生这样的想法。 连那个华裔特种兵都嘟哝:“好了,好了……这点照片我想也够了,不会有比这个地方更多的堆积了,再往前就冲出这边的城区范围……”完掉转车头冲进旁边的街道,迅速朝着另一座河上的桥面加速过去,任务基本完成可以撤离了。 但不等白浩南松口气,正在掉头询问邱泽东有没有受伤,这时候经过任何一个路口都能感受到枪声追击! 虽然没有原路返回,但显然那学校操场里面正在阅兵的叛军士兵被彻底激怒了,蜂拥而至的挤出来到处围追堵截! 之前看起来空荡荡的边陲城市,哪怕在白浩南眼里这最多是个五六七线城镇,但现在好突然全面激活一样,到处都有枪声和人影,摩托车只能仗着灵活快速穿插,才能在忽闪而过的街口远远躲过那些突然发射的枪弹! 接着下个路口仿佛看见那些军人好像也有摩托车了! 再到河边的时候,远远看见上游那个两三百米的桥上正在冲过皮卡车、越野车包抄! 白浩南不擅长埋怨,也忍不住心头狂骂:“卧槽,刚才为什么非要对着那操场门口打那么几发子弹啊?”明明过桥时候是为了防止哨兵开枪还得过去,后面再朝着那些转身探头出来的大批军人开枪,不是茅坑里面打灯笼,找死么? 这位仁兄,你是不是有病啊! 特种兵的优势可能就在于胆子大还不惊慌,反正对邱泽东忍不住叫着指远处也不乱,看都不看已经人头攒动的豪华赌场一条街,冲过之前白浩南他们停留过的房屋间隙,没停车,稍微减速就那么半侧着探身一把抓了那个装步枪的桶包塞到后面:“我们,从来都是以少对多,相比其他时候,现在更适合发挥我们的作用!” 着摩托车嘶吼着冲过之前空荡荡的路面,后面已经有车辆转过来追到同一条直线上! 白浩南才不管什么以少对多,手忙脚乱的把桶包里面步枪拽出来,塞给后面邱泽东一支,却没有掉头毫无目的的突突突,哪怕背后已经有雨点般的枪声,但这种距离上打起来毫无意义! 摩托车也在不停的转弯穿插,目的是躲避后面可能的直射,但同时也等于是让自己在绕路,哪怕摩托车的加速性能普遍比汽车强,但大家都不要命的提速以后还是很容易被追上,现在只能靠路中间那些时不时的燃烧车辆、大件毁坏家具、路牙子上的沙袋工事来阻挡车辆,可还是有摩托车也追上来,距离越来越近! 恐怕如果不是这些乱糟糟的摩托车冲上路面,慌忙回头的白浩南觉得那皮卡车后车厢上如果装的高射机枪都能来个街面平射了! 那时候什么防弹背心都是白瞎! 耳机里李海舟的声音变得有些难以置信:“卧槽你大爷……你们是干了什么,这么多人追过来!我的,起码有一个营……” 念完佛经的白浩南还是没好气:“一个营?我看起码有一个师!” 结果白浩南前后座的同伴一起指正他:“最多三千人!”“最少三千人!” 人数是差不多,但出来的气势完全不同。 白浩南只能询问自己的作战副手:“怎么办?开枪啊!你们怎么还不开枪帮我们阻拦!” 同样戴着手机耳麦的华裔帮李海舟回应:“这时候距离太远,我们开枪杀伤力不够,要达到足够的攻击范围,才能最大限度……”这时两人听见后面嘭的一声脆响,同时邱泽东一声闷哼啊。 白浩南吓一跳,反手摸过去:“老邱!” 邱泽东艰难:“背上,挨了一枪……好痛……幸好有……” 华裔已经在跟他的战友用缅语快速交流,听不懂什么,只感觉用词简短、语气肯定,眼见着摩托车开始冲上出城的上坡路,那连绵山体就在眼前,摩托车却没有朝着出来的那条建筑间上山路去,而是拐弯朝着城外的哨卡方向而去。 那边也有高射机枪之类的重火力阻拦,这点摩托车简直能打得在上翻滚还不会掉下来吧! 不过不等白浩南质疑身前的神经病,李海舟已经在耳麦里面通知:“他们要求的,把敌人放近,之前的突击火力组已经早早的从山脚退到山腰部分形成阵地,就是要让敌人在山脚公路上横列开,你们……估计是在前面转弯的地方开始爬……” 从上课就不认真的白浩南,再聪明也很难马上联想到杀伤力最为狠辣的角度,就应该是在敌方的侧翼,这就是为什么所有步兵操典都喜欢强调袭击侧翼。 现在冲在前面的摩托车就好像一只诱饵,把大量的敌人带上公路来。 其实李海舟的声音立刻就被淹没。 之前杂乱的枪声全都在后方追击的车辆中,现在从山坡上突然响起炸豆子般有条不紊的连片射击! 把狼狈逃窜立刻变成了请君入瓮的伏击! 战场就是这么瞬息万变。 生死转换。 247、尔虞我诈偷心间 站在茂密的树丛中回望,白浩南叹为观止。 他在镇北口也主导过一次伏击,但那是黑夜中偷偷摸摸朝着隐约的人影射击,连敌人有多少在哪里都看不清。 现在路面上尽是冲在最前面的摩托车、皮卡车和越野车,不光车斗里,原本连车窗外的踏板上都站着武装枪手,除了基本上都身着军装戴了八角军帽,少数穿着便装的还格外彪悍。 但这一刻被带进伏击阵地下方猝不及防的遭受了秋风扫落叶般痛击! 原以为是以多打少的猫捉老鼠,谁知道被老鼠带进了风箱! 那几名负责火力突击的特种兵有携带一挺机枪,其他都是突击步枪,而且普遍都挂了榴弹发射器,装备比李海舟的行动队精良得多,所以这一瞬间光是第一轮射击就造成极大的杀伤。 也许这就是世界各地各种战争,不约而同的特别喜欢运用伏击战术的原因吧。 打了追兵一个措手不及,别摩托车,就是越野车体内外都能被雨点般的子弹顷刻间打个透心凉! 挂在车身和站在车斗里面的枪手纷纷翻滚摔下来,少数几个企图躲在车辆背后还击的枪手,刚刚探出头,就被更高处的狙击手找寻点名。 大量的杀伤几乎在第一个波次就完成了,而且暴风骤雨的立刻收工,把七八辆车一堆摩托上的武装分子收拾以后立刻停止火力压制,只剩下零星的点射和狙击步枪那清脆的单发射击! 因为后面大量的军人立刻吓得躲进了周围各种街道建筑房屋中间,潮水般的退回去不敢再贸然探头。 这边明明能够射击四五百米外的那些徒步军人,却也没有打,邱泽东比白浩南的作战经验更熟些:“这种距离上……能打中的几率比较,子弹浪费很大,我们没有充足的子弹,肯定准备撤,还要留着防备被一直咬着追打,他一直在呼叫同伴准备射击,安排得很精细!” 可那个一直捂着耳麦的华裔特种兵却站起来朝着山脚快步跳跃下去,白浩南只愣了下跟着起身还摁住了邱泽东:“你就留在这里把风抱住狗子!我跟他帮帮忙……” 实际上三人扔了摩托车跳下来爬上山坡茂密的树丛灌木林不过二三十米,现在看见当先跳下去的特种兵荡出挂在腋下的那支乌兹冲锋枪,敏捷但心的猫着腰靠近那些被打翻在地的武装分子,开始捡枪拆子弹袋! 白浩南也反应过来,因为来的时候就抱着边打边撤的心态,他们都是把弹药藏在一路上的联络点、补给点,翻山过来的时候携带弹药并不会很多,现在立刻捡点才是最靠谱的补给方法。 不过那个华裔看见白浩南也在帮忙接连背了两三支AK步枪到背上,做个手势让白浩南过去,指着前面满地乱流油液的越野车:“你到那里帮我掩护,我把这挺机枪搞走!” 白浩南顺着看了眼心中暗惊,这辆已经挨了不少子弹的皮卡车后车斗里面架了一挺满是洞洞眼的细长机枪,旁边挂了长长的子弹带,看上去就很不适合在之前那茂密丛林里面移动,这分明是没打算原路撤回! 他不太懂作战技巧,但聪明细致的观察力没少。 但这时候不吭声,点点头端着步枪悄悄前进靠在车体边,华裔还指点了他:“轮胎!躲在轮毂侧面,千万别躲车体车厢边,步枪子弹一打就穿!发动机也能挡。” 白浩南块头有点大,心翼翼把自己的身体蹲着还得缩到轮毂那么大,耳机里面立刻传来李海舟的嘲讽声音:“老板!不要这么秀气!” 白浩南悄声回应:“他们看样子不会马上撤?” 李海舟也声:“好像……那电台一直在叽里哇啦的,还用手势告诉我不许开炮。” 俩听不懂任何汉语之外语言的家伙只能瞎眼。 不过白浩南这个掩护位是真有用,华裔刚贴着车身游移上车斗,先忍不住吹了声口哨,白浩南就看见他把两箱铁皮盒子提到车斗挡板拐角处叠着,普通人家孩子看起来是饼干箱子的东西,白浩南现在知道全都装满了沉甸甸的杀人子弹! 这样低矮行事没问题,等到华裔刚刚试着探手起身想动手拆卸机枪架上的螺栓之类,立刻从这些乱七八糟的车体后方传来开枪的声音! 子弹可能没瞄准,但他的避让动作还是让全身重重的砸在车斗底板上。 还有活口! 狙击手不可能解决掉所有方位,白浩南循着枪声方位立刻猫腰再快速越过一点空隙到另一辆车后,上面的李海舟马上正经:“别探头,轮毂,别起身看……” 那枪声猛烈而急促,好像光是从这枪声就听得出对方紧张又慌乱的情绪,非常近! 近得白浩南自己也没轻松到哪里去,整个身体都在发紧,耳朵大脑充血! 这跟猝然激发的枪战不同,那时候根本不用多想,尽可能抢先拔枪射击就是胜利,而现在是僵持,明明知道几米内就有个枪手,甚至还可能不止一个,自己握着枪把的手都在变潮了! 脑海里面应该是不光肾上腺素,还有多巴胺,还有什么老秦过的运动激素都在狂喷,喷得整个头脑都晕乎乎了,白浩南觉得比当年自己跟随老大哥们第一次去夜总会的兴奋刺激感增加十倍! 这就是俗称的冲昏了头脑! 所以这个时候,前职业球员只能反复在心头狂喊自己要冷静! 不要因为任何激动兴奋就放弃了判断,比赛!自己是在比赛,正在面对球场上面冲过来的前锋! 这么一想,回到自己熟悉的情景模式,白浩南果然冷静多了,紧紧把自己的身体靠在沾满尘土的越野车轮眉附近,恨不得把耳朵都贴到车身上倾听,咔!的一声脆响,那边枪支弹匣里面的子弹打空了! 冷静的想,不是这子弹打空的更换弹匣机会就该白浩南冲出去,晓得那两三部车被打中以后慌乱间撞在一起的背后躲了几个人? 而是这声音给了白浩南比较确切的方位感,起码之前近距离被子弹爆炸音搞得他都无法判断,现在细微的声音后面紧接着在忙乱的找寻弹匣吧,白浩南冷静下来的脑海里才能仿佛浮现出这样的场景,弹匣被摘下来的摩擦,金属磕碰的声音丢到地上,从布袋子的弹匣包里拔出新的弹匣…… 基本确定了方位,白浩南悄悄平端起自己的步枪,耳机里面的李海舟肯定明了了他的意图:“差不多!差不多……对,那个方位我看不见……枪口低点,别顶在车身……” 砰砰砰! 白浩南朝着面前的车身上扣动扳机,李海舟的法是对的,子弹在刚出膛的时候速度还没达到峰值,抵在车身钢铁皮上不是什么好事儿,但现在隔着半米多的距离,只见看似坚硬的车身蒙皮就像纸糊似的,噗嗤嗤接连被打出一连串的洞眼来! 那边一声惨叫! 白浩南顺势趴在地上再把枪口朝着明确的方位打了一梭子,扑通倒地! 这时候华裔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出个多功能刀钳,把那机枪架上的枪身螺帽拆掉,轻手轻脚像个贼子一样捧了下来嘘嘘的对白浩南示意两声,弯腰再抱起几支完好的步枪用弹链一捆,拎了子弹箱转身就跑! 白浩南没有去看那边惨呼连连的模样,弓着腰从地上把之前收集的七八个子弹袋抓起来,又拎了几支枪才跟着扑进树丛里,果然那个华裔特种兵没有丝毫朝着高处攀爬会合的意思,就在这距离公路几十米的地方山坡上构筑阵地! 没有挖掩体的工具就利用石头,找寻半人多高的大石头做基础,快速搬动累积其他大石块挡在周围,很明显,哪怕是石头,在被子弹冲击的时候都比车身有效。 白浩南跟邱泽东对视一下,赶紧有样学样,军事参谋还低声:“这边的兵懒得很,从来不愿挖掩体,怎么都没用。” 华裔听见了,却手指他俩到稍远的地方构筑:“看住不同方位!” 没错,他们仨呆的这个公路转角还能附带瞄着关卡撤回来的方向。 白浩南力气大又惜命,动作自然快,还帮邱泽东弄了不少,最后顺着破旧西装后背上的洞检查伤情,防弹背心都有洞,可打在上面只是个凹点,后腰的地方,白浩南有点咂舌:“这玩意儿还是有用哦,没有的话你这脊椎不定都给打伤了!” 邱泽东有点后怕:“当时只觉得一把大锤打在后腰上,现在居然都不怎么疼了。” 三五米外的华裔做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的指他那边的公路,白浩南和邱泽东立刻紧绷起来,分发步枪,然后把自己尽量掩躲在石头堆后方,白浩南还把手边起码五个子弹袋的十多个弹匣纽扣都无声的打开,面前平摊开四五支AK步枪,心里才有种要打牙祭的满足感,耳麦里只有李海舟的提醒:“人越来越多,不可能要我们十多个人,防守几千人吧?刚才那第一轮不过是伏击的突然,还不撤?” 白浩南只能咬牙用喉头发音:“他们,有经验……” 就这么点声音,华裔都回头很不满的怒目,丝毫不顾在那赌场酒店前的战斗,白浩南可是救了他的命! 但白浩南果然信任有经验的高手,赶紧住嘴,这时候才明白安静不一定是非要防止被敌人发现,更是能有清晰听见敌方运动声音的用途! 一点几不可闻的发动机声音越来越近! 从一开始的若隐若现到越来越清晰,让白浩南能够大概判断这应该是辆发动机状况不错的车,尽量挂在怠速状态慢慢前进,尽可能不带动油门加大声音。 而且随着这个声音从另一侧靠近,沙沙的脚步声也出现了! 车辆很慢,周围还有人在步行! 一直趴在白浩南身边的阿达都紧张,几次三番想起身,被白浩南用手肘压下去。 白浩南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都有点审美疲劳了,没有那么频繁的去叫心肝过来一起塞着,但大脑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狂飙风暴,脑血管似乎都在受到集体挤压,呼吸都紧张起来,再次伸手摸摸另外几支AK步枪的保险片都打开了,又把手里的枪确认拨到了连发的最大火力,接着想起李海舟给自己过,技术不好,没把握在连发的时候打出点射,那不如把保险调到单发上,手指频繁的动快点就是,学那个东瀛动作片著名的加藤老师手速最好。 于是悄悄的又把保险片拨到了单发上,然后这个时候却发现比他更靠近关卡那边的华裔特种兵慢慢的移动左手到身后,非常明显的对白浩南指了个山坡上的手势。 白浩南刚有点懵逼不知道什么意思,就看见那手指变成了中间三指张开在后背,慢吞吞的收起一根…… 这时候华裔的右手已经把那支满是洞眼的机枪枪托抵在肩膀上对准下面公路。 慢慢的又收起一根…… 白浩南最开始真想过是不是要他起身往山坡上去的,但想想连话都不允许怎么可能做这么大的移动动作,这时候他甚至也已经看见路面上出现了车辆! 一辆货厢里架着高射机枪的皮卡几乎是无声的在滑动,然后周围围着一群端着步枪的军人,心翼翼的往前移! 真的是用驾校学车移库的速度移动,尽量不惊动任何人的移动。 如果不是这名特种兵要求绝对噤声,不定就被人这样摸到近前了! 接着白浩南已经看见那三根手指默默的全部收回去握成拳头,离开后背前狠狠的重点再指了一次山坡上,白浩南已经听见那挺机枪狂暴的开始发射! 这是种白浩南从没听过的机枪声音,似乎子弹枪声都连成了线! 最经白浩南的感受就是手枪大多啪啪啪,步枪都是砰砰砰,机枪哒哒哒。 可这枪声听起来就是兹…… 只见弹链、弹壳一阵乱飞,就让下面二三十米的皮卡车以及周围的那些枪手遭遇到四十米大刀的砍伐一样,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 射速太快了! 如果不是那三个手指特别强调的三二一倒数,还有反复指向山坡上,白浩南肯定探出身协助射击了,现在却知道华裔这么指肯定有用意,无声的把自己那支AK步枪指着山坡上。 也就是一刹那! 当机枪爆发突然开始收割下面生命的时候,山坡上惊慌失措的跳出来好几条身影,而且高度还在这边的伏击阵地之上,完全是循着声音猛然冲下来,然后还是很难看见这种几米之外就是浓密灌木的大树底下居然有个机枪阵地! 如果白浩南跟邱泽东都投入到伏击中,可能暴躁的枪声中根本听不到背后的动静! 现在白浩南带着难以言表的幸运后怕,端起步枪面对十多米外的伸长脖子的军人扣动扳机! 甚至都已经忘了自己调到单发上,砰的只有一枪! 那边有人应声倒地! 幸好他身后,邱泽东的枪声已经响起来,他那典型的土匪式砰砰砰连发,把碗口粗的树林中打出一片秋风扫落叶来! 接连有人从山坡上惨叫滚下去! 但可能被这连串枪声吸引,突然从白浩南身边灌木丛窜出来一条身影,不顾一切朝着邱泽东的方位扑过去! 白浩南吓得魂都要掉了,面对面看着也是突然发现他,脸色不比他好到哪里去的八角帽当地武装分子,呆滞得枪口都转不过来似的,因为白浩南的枪口就抵在对方胸膛了,几乎本能又面无表情的扣动扳机。 砰! 那种近在咫尺被76毫米步枪子弹打翻在地的冲击力反弹,带着温度的鲜血直接溅在白浩南脸上! 该死! 又忘记在单发了! 248、阳光下的罪恶 当真正打起来,脑海里哪里还有那么多废话! 邱泽东都一扫之前黑瘦单薄的书呆子气息,像黑豹一样无声的跳起来迅捷冲过白浩南身边朝着山坡上去,很明显,他是想用自己冲到身前,帮白浩南最大限度的扫去危险! 白浩南自己都了自己是跟着要把邱泽东安全扛回去的,怎么可能让对方来帮自己挡子弹? 所以也二话不跳起来跟上,阿达摇摇晃晃再跟上…… 这时候华裔特种兵仿佛就把后背完全丢给两个他从不熟悉,但已经在街道上证明过的战友,专心致志的保持那种兹的扫射枪声,单手压住开枪,单手自己扶着子弹链供弹,娴熟得就像个摇着纺车的女工! 白浩南也来不及看路面上发生了什么,他这个时候想的都是跑位! 对,就是这个足球运动员最熟悉的专业词汇,邱泽东顺着山坡往上冲,自己就要跟他拉开点距离,至于这个距离是多少,白浩南也不知道,足球场上凑一块叫扎堆,很容易撞到或者出岔子,也不利于展开人数优势,这个时候仿佛然可以用到战斗中,而且白浩南的身体协调性那真是专业级的,虽然从未经历过这种双脚都没法同时平稳站立的陡坡山地移动,但看着邱泽东斜倚着蹦跳,半跪开枪射击的动作,立刻就能有样学样。 所以白浩南没有盲目的跟着邱泽东移动,甚至刻意靠近下方,果然往前走了不到十米,邱泽东正在开枪,白浩南就瞄见斜上方几米外的灌木丛里冒出来一个绿色人影,悄悄的端起枪,朝着邱泽东的枪响方位瞄准,但没有开枪,显然树林和太过茂盛的地面灌木植物,让高于一米多的视线就很难发现下面隐藏的危险,他在等待邱泽东起身移动。 白浩南没有犹豫等待,这次清晰的记得,快速手指拨动两三下扳机,啪啪啪子弹彻底抽翻那名敌手! 这时候白浩南心底甚至冒出来一丝快感,那种收割生命的快感,刚要抬起脚步继续前进,就听见后面那华裔的低呼:“别去!退!” 对这种行家,白浩南怎么可能不听话,他那么鸡贼的:“老邱!退!” 着自己已经蹲下去往后退,这时候他才来得及瞟了眼下面,又是一片惨烈,甚至比之前那边的车辆摩托车伏击场面还要惨烈,可能这边只有一部车,其他都是步行在周围的二三十名枪手,横七竖八的身上伤口显得特别醒目,太近,那机枪射速又太快,感觉有些枪手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一大片,连枪支都有扭曲的! 也就是飞快的这么瞄一眼,看见山坡根部靠近公路的道旁沟里躺满了尸体! 肯定在机枪第一轮猛烈打击没有被照顾到的那些敌人,可能就是灯下黑的那几个,下意识的跳进旁边的土沟里以为可以躲过一劫,殊不知那经验丰富的特种兵只是抢先收割对他最危险的高射机枪周围那些枪手,对于自己阵地下方死角的人影却在最后站起身来由上而下的兹一下! 白浩南等于目睹了职业队吊打野球爱好者的场面。 哪里还有半分得意? 甚至连上午听见这些特种兵冲进废弃建筑里面绞杀几个游兵散勇时候还漫不经心的戏谑,现在只剩下高山仰止,哪怕李海舟很撇嘴的这缅奠特种兵跟中国陆军的那些高手比只是渣渣,白浩南也清楚,自己作为中国职业球员,也是可以吊打一切东南亚野球爱好者的,这就是专业档次的差距。 再无半点活蹦乱跳的洋洋得意,几乎是默然的退回自己那个掩体阵地时候还给对方了声谢谢,顺手提了阿达回去。 哪怕自己已经两次救过他,还不如是对方信任自己,让自己做相对简单轻松的事情,他腾出手面对最困难的那面。 这让悄悄退回来的邱泽东都发现点表情不对,用探寻的目光示意白浩南,这边对他努嘴示意山坡下的场景。 邱泽东伸长脖子有点挤眉弄眼的点点头退回他那个最面向城镇的掩体去。 曾经最肆无忌惮,从来不控制自己欲望,最讲究随心所欲,不听老人言,更是把行家的话嗤之以鼻的白浩南,这一刻深深的明白了,自己这一下午,差不多就是在走钢丝,如果不是带着自己走的这个华裔技术高超,经验丰富,有好几次自己可能就该被别人兹掉了! 华裔也换了支AK步枪,警惕的靠在大石头后面,主要注意力在山坡上,不知道望闻问切的感受器官用到了哪些,反正一直在侧耳倾听,刚刚还噼里啪啦兹来兹去的山坡道路上一片宁静! 耳机里有李海舟的声探询:“老板……枪声停了,你们没事吧?” 白浩南尽量掌握好极其轻微:“嗯……” 能听见一直没有挂断的手机那边,李海舟在欢喜地大声:“活着!活着,没事,他们活着!”发音时那种面对外国人不由自主的变音,特别滑稽。 但又特别暖心,那边的声音再呱噪都带着活下来的幸运。 色已经快黄昏了,树林里死一般的寂静! 白浩南听见李海舟絮絮叨叨传递那边高地看见的情形:“你们伏击的是从关卡退回来的人吧,他们肯定收到消息想来包抄我们,又不愿翻几个时的山,就想偷懒的顺着你们那边侧面上来,我估计是这样,现在正面这边看起来远远的好多人!如果有挺高射机枪,卧槽,能打一两千米的那种高机平射,就更割高粱杆一样,一片,兹……” 听着那边模拟的声音,白浩南不由自主瞟了下山坡下的车斗里的高机,看那体形恐怕得有过百斤,白浩南手指头都动了动。 本来无声盖在阿达头上的手掌,这么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给了阿达一个错误的信息,从枪战开始就有点悸动的狗子居然一个蹦跶就窜出去了! 白浩南都张嘴了,硬是把阿的音在嗓子上弹了下没叫出来,因为华裔已经凶狠的转头狠眼,嫌弃这边发出惊动的声音! 但阿达却跟蹦跶的飞猪一样,连滚带爬的朝着山坡上冲过去,白浩南脑海里刚闪过这狗子是被吓破了胆还是……那灌木丛里就立刻抬起来一支枪口,忙不迭朝着接近的狗子转过去,白浩南已经明白了,手里的步枪抢在阿达前方,哒哒哒一个点射,哒哒哒再来一次! 最好笑的就是阿达,就好像已经冲到终点马上撞线,面前的灌木枝叶被打得四溅飞起,吓得它硬是来了全身刹车,屁股和后腿都拖死在地上才压住前冲的力量,接着干脆顺着斜坡滚下来! 接着从那灌木丛里也滚出来一具身体! 更把阿达吓得连滚带爬回到白浩南身边,剧烈起伏的肚皮明它真的很害怕! 可在人类很难察觉的气息声,被它感知到那种危险性以后,这条狗还是毫不犹豫的遵从主子的命令冲上去了,哪怕它很可能明白冲上去会死! 很多人养个人还不如养条狗忠诚,可能就是的这种情形吧。 白浩南忍不住把手指放到阿达的下巴下无声的揉捏,这是它觉得最舒服的时候,都哼唧了。 这回华裔特种兵没再生气,站起身来到山坡上快速移动一圈,提了三四支步枪和子弹袋回来:“没有了,我听觉一直都比较好,开始车队声音过来时候,我就感觉有草木树枝摩擦的声音,如果走在路面上肯定不会,所以在山坡上他们多半也分了一支搜索人手的,但那个关卡人手很有限,不过二三十人,所以上面的人也不多,不定全都回来想包抄我们,或者给他们城里面的人手找机会,让你负责保护我的侧后方。” 白浩南在生死大关面前还是心悦诚服了:“还是你最牛!” 华裔特种兵难得笑笑,靠在石头上坐下来:“你这狗不错,危机反应很好,应该好好训练下,能救你的命。” 白浩南从没训练过狗子:“危机反应?” 华裔可能是难得的放松下:“我们有训练军犬,跟警犬不一样,军犬得随时保持紧张危机的反应,所以退役得也很快,很多一般的犬种很难保持这种危险感觉,它不错,很警觉,这个品种……我建议你没事儿拿各种炸药给它闻,它本身应该是可以做搜爆犬的,再当着它引爆,次数多了,它对这种气息就很敏感了。” 白浩南也坐靠下来,抱起阿达在怀里有点舍不得:“不用了,我们不会在这里呆很久,我们只是游客,要回家的。”他知道阿达的危机感来自于哪里,被抛弃以后艰难生存的经历恐怕已经刻在它那点脑瓜子里,永远都抹不去,不想再伤害它了。 华裔笑笑不再多,他是军人,更不问白浩南的身份地位干什么。 可白浩南话痨啊:“我们……还要停留?” 华裔思忖下慢慢点头,但没话。 白浩南没权利质疑专家,不过有积极表现:“刚才狙击手要是有台那个高射机枪,我们在山坡上就能远远的射杀他们,他们好多人在集结。”完还补充:“上千人了……” 邱泽东听了忍不住直起身从植物缝隙想看那边的远景,但显然不够高。 华裔却沉稳的笑笑点头,还是不话。 白浩南其实是发现自己废话点以后会轻松不少:“我去搬?我能搬动,就我们十几个人几十条枪,守得住这么多人?他们随便兜个圈子翻山越岭就能把我们包抄了,我们就……好像有两支火箭筒,几发火箭弹和十几发迫击炮弹?” 华裔脸上还是带着那种淡淡的笑容摇摇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对着自己的耳麦简短的了句什么。 然后起身抱起那挺机枪,提着剩下的一铁皮箱子弹示意往上爬山:“走吧,往上站高点,敌人马上就要发起攻击了。” 白浩南自然是能拿多少拿多少,步枪都背了七八支,各装四五个弹匣的子弹袋提了六七挂,这就差不多一百多斤朝上了,邱泽东扛了三支和两个子弹袋就吃力得很,华裔却看看白浩南羡慕他的负重力:“这么多?不用!都丢在这里,带一点顺手就行了。” 白浩南是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乍富:“没事儿,多点用得上!” 华裔笑笑也不话了径直往上爬,就是不找寻林间道路,直线往山坡高处攀爬,甚至都没朝着狙击位、突击火力组、迫击炮组的方位靠近,感觉是另外又设立了一个火力组位,还能俯瞰另一边关卡公路上会不会被包抄过来。 也就是少少的十五个人,却分成四五处地方分布阵地。 邱泽东气喘吁吁:“他没错,肯定,既然被我们打了个伏击,无论认为我们是哪一方,肯定会来报复或者攻打,特别是刚才我们又打了个伏击,枪声明我们还在这片山坡,他们肯定会集结起来攻打这个山头,而且必须赶在黑以前。” 白浩南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没有戴表的习惯是多么L逼,还得摸出个手机来看看:“还有大概一个半时黑?” 邱泽东点头:“入夜基本上就没有战斗力,政府军在这方面也没有多强的夜战能力,特别是这种密林,对任何一方都是一半对一半的冒险,他们一定会很快集结起来冲锋,起码要把我们赶跑,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嘛,首府都夺下来了,他们心态肯定觉得这么多人谁都能打赢。” 远远的,爬上山坡的白浩南已经能从灌木丛间隙看见远处密密麻麻的军人散布,很散,几乎等于是朝着这边整个城区街道都布满了人,但是借着建筑、围墙、公路边水沟,甚至半截破房子或者地形起伏,都能躲避,这么远开枪扫射可能会跟麻雀一样立刻躲起来,但就是黑压压的起码有好几百米的宽度,好像被分成无数条细流似的悄悄在接近这城外的山坡。 心悸的感觉又来了。 看见看台上密密麻麻的人也几千,都没这么心慌! 白浩南还是那个疑虑:“包抄啊,为什么不包抄,这么多人!” 邱泽东摇头:“懒,而且你也打过密林里面的战斗了,包抄是最累最危险的,因为密林作战移动的一方处在很不利的角度,伏击者哪怕躲在灌木丛里,都能很轻松的把移动进去的包抄队伍给打掉了,他们还是选择这种最懒的方式,大面积压上来在密林里面平推挤压,看看吧,他们多少年恐怕都没好几千人大规模作战,现在恐怕觉得自己连跟政府军都可以正面打一架了。” 白浩南又在下意识的检查自己弹药:“我们就这样伏击?尽量打得他们害怕?” 邱泽东左右看:“恐怕……我们三个主要就是防守住对方顺公路包抄后路吧,不愿爬山包抄,这样就在公路上断了后路的轻松活儿他们还是愿意做的,这可是一场苦战!” 白浩南深呼吸:“老子再下去捡点弹药上来!” 华裔却拉住他笑笑:“快了,别紧张!” 谁紧张了,老子汗多! 249、任何道德都经不起推敲 直到黑前的场景,白浩南终生难忘。 得原谅他今有多少次终生难忘了,不光因为这学都没读好的家伙没多少形容词汇,更主要是确实这些场景在普通生活里一辈子都绝难看见。 甚至连那个华裔特种兵都把手机拿出来咔咔咔的拍,最后还要过白浩南跟邱泽东的拍照手机,调到拍摄视频然后固定在树枝上全景录制。 这种数千人横着尽量拉开距离进攻的场面,在正规军也是极为罕见的。 邱泽东都了,虽然各邦兵力都在数千到一万左右,但面对飞机大炮重装甲有绝对优势,还有几十万正规部队的政府军,从来都是只能打游击,彻底奉行毛先生的游击战术,十六字要诀用得滚瓜烂熟,当正规军低于三五百人,那就迅速围上来痛打,只要政府军大部队靠近立刻作鸟兽散,藏进山区里,所以好几次政府军都拿下了某个邦首府,也被骚扰打得只能讪讪退出去,始终没法打击各邦武装的主力,从来没找到正面决战机会。 凡是看见过近千名自治邦武装的政府军人,多半都被歼灭掉了,这样几千人的场面,可能正像邱泽东的,各邦联军自己都没经历过,肯定会觉得有点膨胀,威风凛凛得下哪里都去得了! 这特么还是那个脑子被冲昏了感觉。 不知道那边的领军者是谁,从刚刚拿下这个首府就搞大规模阅兵也看得出来有点好大喜功,甚至自视甚高。 现在可能笃定这边没有多少人,毕竟第一轮伏击再怎么,打得再激烈,十几杆枪在山坡上的动静远处也是能看见听见的,作战经验丰富的人听听也能判断大概多少人。 所以现在拉开阵势朝着这里推进过来。 这次华裔却没叫白浩南跟邱泽东构筑散兵坑,只是尽量把自己藏在大石头后面就行,所以邱泽东一直躲在白浩南身边给军事白痴解释:“这样的阵型推进,在一战以前很常见,因为没有机枪,这样的阵型才是最容易把所有人控制住的,您知道么,一支军队如果数百人还能控制得往前推进,就已经算很训练有素了,人数过千就必须得保持队形才能推进,更何况这种不同邦的联军,只能这样用人数堆起来推进,但自从法德战争中大量出现机枪扫射已经很少见这样的队形了。” 白浩南却秒懂:“对,你叫两三个球员保持后卫线地形,特么一打起来就忘得一干二净七零八落的,更不用一个队十来人,能全场比赛有二十分钟贯彻主教练要求的队形,那已经算是很不错的队了,更何况几百人,几千人,你这么我就明白了,人啊,人多真不一定就好事。” 华裔远远的看了眼这边,没话,可能觉得特么两个外行废话个屁。 邱泽东眯着眼使劲专注的看对方那片密集的阵型:“这是谁呢……这样上来,依旧会造成很大的伤亡,起码上百人,也是他们经受不起的重大损失,只要再靠近些,进入我们的轻武器射程,成片消灭上百人是不成问题的,如果我们坚守阵地不撤离,在全部被消灭前,拼掉几百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我们还有迫击炮隐藏着呢。” 白浩南却远远看华裔了,他觉得对方的胸有成竹不太可能是维系在自己这方的火力储备上。 结果邱泽东抢先惊讶:“卧槽!开始了!开始了……” 白浩南都难以相信,眼前的场面画风突变,好像从每个路口,每个树丛,每个建筑墙根出来的军人们突然就化整为零,好比远远看过去黑压压的好像陆老头那个黑乎乎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竹大勺,但现在全都是从大勺里面漏下来的细水流,而且还是滴成水珠的那种! 因为每个点冲出来的人影都只有一两个,猫着腰快速突进,十几米后扑到任何一个选定的掩体,后面顿一顿,再突然起身冲刺到下一个可以遮挡的东西后面! 站在高处看下去就是到处都是蚂蚁,但蚂蚁们全都各自分散找掩护自己的位置蹦跳着往前进! 白浩南不由自主的把手里步枪举起来模拟了一下,就算这个时候要求自己开枪,非常的慌乱,因为任何一个单体目标出现在枪口下的时间只有几秒钟,三五秒,移动、瞄准、射击,恐怕那个目标已经躲到下一个墙体、水沟、土坎背后了! 这里是山地,到处都凹凸不平,随便哪里都有高低落差,公路边还有很多乱七八糟没有规划的民用建筑,而且这边还在高处,等于面前到处都是台阶一样的死角,这些散开的军人只要滚到死角就是安全的,越过山坡前面三四百米的开阔地,哪怕有一部分冲进密林,那就立刻能对山坡上的阵地构成威胁,阵地稍有动摇往后撤,十几个人少一把枪对下面的威胁就减少百分之十,多得几个人心慌意乱就等于兵败如山倒。 看似冒险的行为,细化到实施的时候注意技巧,连李海舟都在耳麦里面惊呼:“卧槽!这帮人爬战术的能力很强啊,绝对跟老子同门师兄弟……” 对,对面肯定有他的师兄弟,要知道李海舟过他本来就是想来这边的雇佣兵队伍里面找碗饭吃的,据那几个邦起码有两个营都全是外面来的人,而且好些真正有退伍经历又得到认可的人主要就是在当教官。 虽然口口声声都不在乎政治,不在乎对错,只要给钱打仗就行,但毕竟对面才是华裔为主,这边是政府军为背景,可能李海舟这样走错路的就是凤毛麟角,白浩南忽然心里有点沉甸甸。 他真不是个铁石心肠,与其泡妞甩女人那么干净,不如他是自私得怕被伤害,抢个先还潇洒些。 面对敌人的死亡都忍不住要念经安心,现在就是有点沉甸甸。 但又无比清晰,手里的枪扣动扳机的时候还一点都不能留情,因为对方杀过来时也不会在乎自己是谁,这就是游离到国家之外,站在战乱之上的悲剧,没有规则保护你,这里只有孰强孰弱的生存幸运! 手指再次在保险片上游移了下,最后选择了单发,这才是命中率更高的选择,也是老兵的选择。 白浩南认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 华裔伸手摁了摁自己的耳麦倾听那边的吩咐,因为远处的火力压制已经开始了! 高射机枪压制! 甚至还有一门高射机炮! 就是人可以坐在那个双联装机器上旋转,左右各坐一个人,坐在皮卡车后车斗里射击的大杀器! 在这样的地区17毫米高射机枪已经是火力大杀器,更不用三十多毫米的机炮,能打几公里远! 嘭嘭嘭的声音远远听起来都是沉闷有力的,辅以那些高射机枪,就在城区内发射,完全在这边这点轻武器的火力范围外肆无忌惮的成片压制火力! 碗口粗的树干,人形大的石头甚至都能直接打碎了! 每发机炮弹落地会爆炸的! 简直就是火力清场,火力砍树! 之前浓密的山坡上树林随着火力压制清晰的在山坡上扫出一大片缺口来! 连华裔的脸上都有了惧色,接连往后退跳,不知道用缅语在骂什么,但多看了几眼,还是咬咬牙冲出去架起那支没有脚架的机枪开始朝着山脚下的开阔地扣动扳机! 正因为三人从山坡边缘爬上来的,机炮压制的覆盖范围没有精确到这里,接二连三的近距离爆炸以后观察就能发现,这种火力压制非常吓人,但面对一座山,一大片山坡,如果想全面覆盖,可能这里起码需要五台这种机炮,不然扫射起来,间隙就很大,一发跟一发之间的距离比较远。 当然这也是站着话不腰疼,换谁也不愿意站在山坡上赌两发机炮弹之间的距离都伤害不到自己,所以这山坡上人越多,估计就越会被吓得往后退,别开枪防守,躲都躲不赢。 所以明显这个时候下面战术突进的那些军人动作散漫了许多,再没了开始一板一眼的严谨,能不能完全躲住也不是很在乎了,大概就行,而且有些人还偷懒或者抢攻,本来五到十米就该一停顿躲避的,干脆撒丫子直线狂奔,力求趁着火力压制的时候冲到山脚下,尽早靠近密林。 华裔的机枪就是这个时候响的,也等于是在山坡的侧翼,兹…… 白浩南甚至都想过,作为一个华裔,面对对方大多数都是华裔,甚至还有别的可能,这开枪会不会有心理障碍,但显然那都是闲的蛋疼想多了,站在国外谁特么会在乎是不是华裔,首先那是个根红苗正的缅奠政府军,而且是训练多少年的特种兵,就好比中国人很多都以为新加坡全是华裔,就生该对中国民心所向,真特么是自作多情,别人首先是个新加坡人,首先保证的是自己的国家立场,如果坑了中国能有好处,那肯定大干特干,这里也一样。 对面除了雇佣兵就是闹独立的黑户口,起码在山坡上这方看起来就是这样。 等到这些人冲进密林,山坡上的队伍就等死吧! 所以白浩南跟邱泽东不需要华裔要求,也端枪朝着开阔地射击! 这一下彻底把下面的三四百米距离上的移动人影给吓着了,到处都在躲避,可能是真没想到会从个边角发出火力,还是这么猛烈的火力。 主要是那支机枪。 有人都在转身逃窜了! 这就是恐惧压过了训练程度,阵型的这个局部溃散了! 哪怕是个很的局部,也可能引起大面积的战线崩塌。 可白浩南刚打完一个弹匣,直接抓第二支枪,华裔转身了,扛起机枪就转身跑:“快换地方!现在我后悔没把那台高射机枪抬上来……换地方,待会儿回来!” 白浩南还想抓地上那堆步枪和子弹袋的,邱泽东都比他反应快,拉了就跑! 几乎就是前后脚,铺盖地带着清晰啸音的高射炮弹还有大口径机枪弹就铺射到这一带来,虽然不精确,但谁特么敢这个时候在这里杵着测试人品?! 其实后撤不过二三十米,就在山脊另一边趴下的白浩南他们听着前方落地爆炸,还有更多子弹冒过山脊,那种尖利的撕扯空气声音,终于特么明白,自己身体再强壮,在这些动静面前就是一张纸,娇弱得不堪一击! 华裔还笑:“应该还是我这挺G的枪口焰暴露了,这东西在晚上打起来就是个火把!” 白浩南不出来话,只觉得自己这打仗的经历来得是不是太陡了点,不是来拍照么,怎么忽然就变成这种场面。 机炮! 谁特么之前过这里有机炮的? 刚想到这里,又听见清脆的嘭,那种痰盂砸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邱泽东熟悉:“迫击炮!我们的迫击炮还击了!” 专心倾听前面枪炮弹声音的华裔,居然嘿嘿嘿的笑着直起身抱了机枪又往前面跑:“我去看我的录像手机被打掉没。” 果然,对方的高射机枪也不过三四架,配合唯一的双管机炮想全面覆盖整个山坡,就好比拿几根针戳遍一本画报,每一针固然能轻易戳死蚂蚁,但要戳准也没那么容易。 结果三五百米距离上迫击炮的发射就让下面开阔地的进攻散兵们有点意想不到了! 每一发六十毫米炮弹可是面杀伤,一巴掌拍下去的感觉,蚂蚁们乱了! 之前少数人惊慌后撤,现在有成片的后撤,肯定没想到这边有迫击炮。 而且迫击炮的发射是没有火焰标记的,后方的机炮都捕捉不到这在哪里,只能开始漫无目的的到处乱戳。 于是山坡上的蚂蚁们开始出来反戳。 别忘了这些政府军特种兵几乎每人的步枪上都装着榴弹发射器 那又是个面杀伤的玩意儿,看似散布很大面积的进攻方,突然遭遇面杀伤,猝不及防的散乱起来。 这下连邱泽东都点头:“时机掌握得好,虽然没估计到高炮出现,但这个时机好,我们能多杀点然后从容撤退……” 是的,起码这个时候看起来,算打退了一次攻击,但后面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前跃进更多的单兵,迫击炮弹能有多少?单兵榴弹能各有几发? 在绝对的人数优势面前,这点火力反击不过是挣扎,李海舟都在:“我们用狙击点名!尽量多杀点,他们……卧槽,卧槽……” 白浩南从耳机里听见的是李海舟周围有欢呼声,接着李海舟也在激动的卧槽。 十秒不到,白浩南就听见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当职业球员的时候,几乎每周都在飞来飞去打主客场,最大的感受除了勾搭空姐,就是瞄VIP候机厅跟商务舱的女贵宾,很少感受过飞机发动机的轰鸣,特别是这样从头顶飞过的感觉。 轰鸣声一瞬间由远及近,有到大,最后看见上黑影变大的时候白浩南感觉头皮都炸开了一般。 华裔扔了机枪,抓住白浩南的衣领拽住转身推翻后面愣住的邱泽东,三个男人滚到一起,阿达早就吓得把头钻进草从腐枝败叶堆里,肥屁股在外面抖得要命。 白浩南最后看见唰唰唰的漫红光扑向地面! 这特么才是大杀器! 太壮观了,是不是一辈子都难以看见嘛? 连邱泽东都使劲挺直了腰背站在那一动不动像标枪一样紧紧的盯着。 250、人命似纸张张薄 别忘了,这是正规军,一个主权国家的正规军,有海陆空军的正规军,再差也能在技术层面秒杀杂牌私人武装。 空地配合可能对这个国家军队是个高难度,但不排除这些特种兵能掌握这个美军普遍掌握的大杀器。 又或者,这整个所谓的来拍照宣传任务就是个饵。 甚至再想得远点,那位中将和少校对庄沉香提出先全面后撤,等待这边自己打杀出个结果,稳固了后方再慢慢收复表示欢迎同意,都是佯装计划中的一部分,通过各种渠道,甚至在镇里面可能都有对方联军的探子,传递了这个方针政策过去,让这边攻打首府的联军以为这边真的不会在这个阶段来大面积进攻,所以才有阅兵…… 对的,这时候白浩南再想想那个华裔不要命的在学校门口挑衅意义大于实际用途的开枪,更像是在引诱对方上钩! 就是要撩得对方成片大规模的出来追击,这个时候再特种兵们不知道今下午在搞阅兵,就是在侮辱白浩南的智商了,只是为什么战斗机不索性攻击了那学校操场,非要引到这里来呢? 点燃一支烟的华裔横抱机枪放在大腿上指邱泽东:“你知道为什么吗?” 邱泽东凝神皱眉下马上:“那学校……太靠近边境线?” 华裔点头随手用树枝摆了下:“攻击航线是这样,如果这样飞,打了就进入国境线那边,不行,这样飞,进入前得先越境,也不行……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这种地面攻击的误差很大,稍不注意炮弹、火箭弹就越境,所以得往这边带个几公里就方便多了,你们看……” 远处已经到处火海一片! 色有点昏暗了,好像远远看见人间地狱,华裔指那里:“根据内线汇报,还有几千当地民众在操场上,这是要把所有人干掉的结果,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国际舆论压力,用几个人的危险,把武装分子带过来,我们走过去已经考察了这一带没什么普通居民,所以方案临时获得同意以后就实施,现在……” 坐在那长长吸一口烟的特种兵再指着上不动,像个神棍。 可能他的听力是有点赋,白浩南过了好几秒才听见隐约的塔塔声,邱泽东反应过来:“直升机?!” 特种兵点点头:“这次跟你们合作得非常愉快,希望后会有期了……” 白浩南还以为对方这么了是要潇洒的什么腾空而起被直升机带走的那种电影场面呢,结果是能压住话声的巨大轰鸣再次来到头顶,接着三架直升机就在夜幕降临的昏暗夜色中,好像悬停在了山坡上部,对准前面的开阔阵地,还有远处的那片街道、市区,唰唰唰的再来一大片火箭弹袭击! 犁地一样,几乎是挨着这片地用巴掌拍了一遍! 不介意连同这片城区建筑一起,高爆高燃的炸了一遍,比之前高速掠过的飞机更加平稳细致的犁地。 不知道那种挂在直升机两侧的火箭弹是什么样的,反正嗖嗖嗖好多支一捆的感觉,打完一边换另一边,色已经渐渐暗下去,地面的火光冲! 白浩南被邱泽东扶着站在高处这么远远的眺望,望远镜都留在李海舟那里了,这里的目视看不到任何人影,但那火烧得连连片,仿佛把外围这些很多蓝色波纹钢棚的房子都烧起来,因为这里的低矮建筑都是紧挨着修建,烧起来更是连片! 站在这么远的山坡上,白浩南的脸膛都被映亮了。 他看得很入神,很认真,仿佛要用自己的记忆力把这一切牢牢记住,再也不愿经历。 连的火,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性命在挣扎,这可能就是地狱了吧? 无论那些在翻滚挣扎的人是谁,眼前的一切难道就是命? 龙寺念经里面有形容过这个么?白浩南甚至都想过,龙老和尚是不是见多了这个,才会变成和尚的。 现在他只想默默的念经。 不是假慈悲,而是人世间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地狱,原来不是如同自己习惯的那个地,到处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还不够,当直升机发射火箭弹完毕以后,换成连续的机枪扫射,也是带着那种有点兹的扫射,就从山坡前面的开阔地开始,借着那到处散布的火堆,在暗色中对地面扫射! 白浩南惊奇的发现那些子弹还带着光! 邱泽东感应到了,声解释:“曳光弹,每几发普通弹头填一发曳光弹,就能打出发光弹道线,能够对夜间射击做指示,我们是不讲究,从来不用,正规军都要这样安排。” 很显然之前的高炮高机都在高速飞机的攻击下被打残了,现在直升机带着君临下的气势慢慢扫过。 直到直升机前行远去,似乎还要用机载机枪再清理一遍,白浩南的耳膜才被轻松一些,看见那华裔傲然起身拆了一直固定在树枝上拍摄的手机:“撤吧,这就是我们强大的……” 还没完,就看见远处那空中的黑影,突然有混乱,好像之前地面只是有片零星的枪声而已,其中一架直升机就栽下去了! 而且非常快,之前黑乎乎的东西还突然亮起红色指示灯,华裔特种兵目瞪口呆中,白浩南的耳机惊呼中,那直升机远远的砸落到地面上,没有马上升腾起来火光,但却让上的同伴乱做一团! 其他地方肯定也立刻乱了。 真是装逼不过三秒,装逼被雷劈! 连带白浩南他们这边也马上被牵连,华裔特种兵第一时间接到同伴要求:“全体突击!我们是唯一靠近这片坠机地点的地面队伍,必须马上靠近营救!更多直升机增援在路上……” 本来已经精疲力竭的打了好几场战斗,从早上离开镇已经过去十多个时,终于可以下班了,又要加班! 白浩南牙疼得紧,为什么要又呢? 好像是有部什么电影就是演的这种直升机掉到地上,然后不停的派军队去援救,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更多人的性命都得填进去? 不过没得,上吧,这时候下山简直蛋疼! 黑黢黢的密林中只有依稀火光可以借助,往下走比爬山艰难多了,稍不注意就会摔跟斗,甚至连邱泽东和那位特种兵都不太适应这种夜间地形,连滚带爬的下到山坡下,华裔气喘吁吁指那辆有高机的皮卡:“用那个,应该能动,当时我就没打发动机舱,原本就是打算留着最后我们撤离时候可以代步的。” 听了这句,白浩南难免有点惊喜,浑身肌肉在下坡这种反向运行中已经疼得要命了,所以心神一晃,就从最后一截土坎滑下去,直接滑摔到土沟那一片软绵绵中! 白浩南浑身都像涌起了癞蛤蟆的包,尖利的那种,立刻弹跳起来,甚至比上回抱住那LADYBY还跳得远,那是种生理上都极为抗拒的触感! 但撑着起来的时候还是抹了一手的黏糊糊,跳到路面上更是到处都很难下脚,到处都踩着也是黏糊糊,白浩南使劲控制自己的情绪,伸手到车身上使劲刮抹,可一拉开车门,又是一具尸体这么倒出来! 简直要疯了! 差点像个娘们儿一样尖叫惨叫起来! 宁愿自己步行过去! 真是心里一横的就端着步枪走! 后面那华裔叫他都不停步:“我不行,我受不了!我不可能坐在一堆血里面,我步行过去,我觉得这样还安全一些!”邱泽东也连忙端着枪追过来,远远听见后面的车身还是发动了。 白浩南迈开大步,不过往前几十米就是之前摩托车、皮卡等追击车辆被伏击的地段,又是满地血泊和尸体,过了好几个时,白浩南脚上的白色运动鞋踩着都发出唧唧的声音了,皮肤再次过电一样发麻! 那是种心理和生理上都很不舒服的本能反应。 全靠把注意力放到火光下能看见的枪支,弹药包,走一路捡几个,还把其中两个系在身上,别人普通都是在腰间绑一个弹匣包,白浩南从腹到胸口重叠绑了俩,还给邱泽东分散注意力:“看见没,等于又是一层防弹板,这个弹匣被打中了不会爆炸吧?” 邱泽东没有他那么变态的强健体格,没照着学,但也在捡弹匣换步枪:“应该不会吧,没听过,但弹匣包能挡子弹倒是有几次听……他们!” 刚紧张了下,就发现从那边山坡冲下来的一群人正是李海舟跟其他行动队的成员,特种兵们手里还拿着电筒,可能正因为这个样他们下山的速度更快。 见面几乎没有寒暄,就是快速的交流分配,特别是那辆跟着滑过来的皮卡车不知道是不是碾着尸体过来的,其他人也没跟着上车,迫击炮组把自己的重装备丢进车斗,按照吩咐翻上去把里面的几具尸体扔下来,大家都把随身多余的装备尽量丢进去,手里轻便,特种兵们更着急,借了防弹衣的都来不及要回,已经快速招呼了华裔先冲前面,就好像他们之前在半途遇见那个冲突一样,这种场面他们还是对自己更自信的开始顺着街道分列两边大步的冲! 李海舟指上盘旋的直升机:“他们有单兵电台好像跟直升机是连通的,可以帮他们掩护,我们跟着上么?” 这种时候白浩南就不逞英雄了,换回自己那支携带过来的16步枪,这地上偶尔也能看见拿这个的,弹药可以捡,带回去都用得上:“跟上就行了,万一有人包抄他们,我们还能帮忙呢,全都一起这跑位不科学……这不碾着过去,简直不可能!” 李海舟惊叹:“卧槽,这都是好特么落后的直升机跟火箭弹,但是用在这里,哈哈哈,这么多人被吸引过来以后打个措手不及,那就死得一大片,我看他们一直在欢呼,卧槽,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看见这种大场面了!” 仿佛注定就是要来看看这片场景的,本来走了也就走了,偏偏摔下来一架直升机,白浩南他们只能提着枪冲进这片到处都是火海的城区,黄昏前他们用枪支杀伤的敌人可能只是很一部分,重点还是高速掠过的飞机洒下那些炸弹还是火箭弹彻底打垮了敌人,而杀伤最大的就是后面直升机比较精准的犁地,现在到处都是尸体! 而且是燃烧的尸体! 到处都飘着那种肉烧糊了的气息,还夹杂着其他更多气息,白浩南怕阿达在地上被尸体绊掉了,抱起来放进车斗里,要强忍心头的烦躁,他从来没有这样烦躁,夹杂了厌恶和满手是血的肮脏恶心尽量目光远眺,看远些,招呼同伴跑起来:“快点,快点通过这片区域,卧槽特么的,赶紧搞定了走人,老子再也不愿来这种地方了!” 李海舟感觉到他的情绪,惊讶的看了眼,没再继续兴奋。 其实现在明白浩南这个安排是对的,特种兵们冲起来反而没有了后顾之忧,偶尔回头看看这后面的人影在跟上就行,每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快速查看下没有人在活动就好,白浩南不跟着看,但能听见李海舟跟那几名行动队员不停惊呼又有多少尸体! 邱泽东都不想看了,凑近些跟着白浩南大跨步:“我都没见过……最高一次,五年前歼灭了四百多人,那还是各邦联军一起绞杀了政府军的一个营,我们还是参与者之一,一个活口都没留,全都歼灭在山沟里,这种……应该不会有太多危险,他们之前敢对我们发起冲锋,除了我们人少,最主要还是没想到我们是政府军,这么想起来,特种兵们一开始没有用榴弹发射器之类都是为了不让对方发现,一直把敌方带进陷阱,然后突然安排空军重火力,根据我的经验,直升机只要隔着两重山就基本听不到声音,战斗机要冲过来只是瞬间的问题,重点得有个非常精准的攻击点指示,这个计划,肯定在出发前就讨论过了,只是有很多变化临场决定采用哪个,这个设计者几乎完美!” 白浩南苦笑:“对,完美……我也不是矫情,可是打仗原来要死这么多人,太……”他形容不出来。 邱泽东只能宽他的心:“不要想多了,我们马上就能走,直升机坠落不算太远,找到飞行员尸体或者什么就能走,他们不敢来攻击的,只要确认了是政府军,这些各邦联军下意识的都会躲开,他们还是不敢跟政府军正面打,也黑了。” 前面已经看见火光中那翘起来的高高直升机机尾! 真的会是这样么? 251、战局如球场场新 邱泽东对了一半。 直升机飞行员确实是立刻救到就走了,可能把白浩南都震撼了的地狱场景,把对方更是打得丢魂落魄! 直升机上四名机组成员两死两伤,伤员也都艰难得随时可能断气,直接把车斗放平了让伤员和死者放在里面,然后立刻掉头往外面冲,这时候连白浩南都愿意坐在车斗挡板上,只想赶紧撤离这片区域,哪怕感受着特种兵急切开动的车辆不停碾压着什么东西蹦跳,他都能尽量不多想了。 想多了没用。 这时候就能理解为什么脑子里面想得越多,文化越高,在战争场面中就越容易崩溃,因为这种场面跟任何文化都是冲突而扭曲的。 所以架着高射机枪的皮卡车甚至没来得及打出一发子弹,就风驰电掣的冲过几个伏击场面,车灯都没有打开的冲过摆了横杆的城外关卡,华裔得没错,所有把守关卡的枪手看来都被调动回去想包抄山坡,结果被他们仨一锅端了。 没了那些“减速带”干扰,皮卡车的速度明显得到提升,但也就仅仅是提升这么一段,当皮卡车抵达之前联络点村落,可以换乘另外两部车的时候,特种兵们没有下来等待同步,那名华裔指了指方向:“顺着前行大概十公里左右的岔路口,记得路边有片河滩么,很大的开阔河滩,那里有个直升机备降点,直升机在那里等我们和伤员,你们到那里也停留下。” 完就绝尘而去。 白浩南和李海舟、邱泽东甚至愣了愣,站在路边相互看看几乎都被浸透了血色的鞋子,决定还是把三名留在这里的联络少年带头,万一过两这边开始报复性反击,路上遇见的任何人都很危险。 少年们满带景仰的掀开塑料布,协助把两部车开出来,十三个人带上狗也不拥挤,白浩南忽然觉得无比疲惫,连车都不想开,也不想跟人话,把自己丢在车斗里面靠坐角落里,只是抱着阿达感受颠簸。 还是漫星空,还是一片宁静,白浩南却有点呆滞,脑袋里反复把今经历的那些场景过电影一样闪烁。 太集中,太猛烈的冲击了。 仅仅二十个时不到,从一早出来的山村遭遇散兵游勇,再到现在,简直就是一路在杀杀杀,而最终这种杀杀杀跟真正的军方大杀器相比,根本就是渣渣,之前个位数,十位数的杀伤,后来…… 白浩南都不敢想,有多少生命在这最近的时间里消失! 忽然他感觉车身在急停,身边心翼翼不敢打扰他的行动队员都跳起来了,阿达也在汪汪,白浩南探头一看,大吃一惊! 的确是那个什么河滩到了,但可不是什么直升机备降点,起码不只是备降点,空中能听见直升机起降的塔塔声音,可为了起降,周围起码停了十多辆开着车灯的军车! 然后在这辆皮卡车的两侧现在停满了各种军车、皮卡,到处都是人! 到处都挤满了人! 白浩南甚至第一反应是:“卧槽,过河拆桥准备杀了老子么?这么大的阵仗!” 这种异想开的思路倒是彻底把他之前脑子里面转悠的东西抛个干净,立刻站起身来提着步枪,却看见翁莱少校全副武装的也夹了支步枪在腋下,不过另只手依旧拿着那根很装逼的棍儿,走到白浩南的车斗前,非常标准的敬了个礼:“王指挥!非常感谢你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以及率领队伍对空勤第二团机组成员的营救,欢迎你的归来!” 白浩南其实是个顺毛驴,这时候还觉得自己站在高处不太好,提着枪翻出车斗:“少校,这是……?”他不觉得这么大的场面就是为了迎接自己吧。 翁莱少校都没法控制住脸上的笑意,那种志得意满的笑:“中将对这次的空地联合行动非常满意!所以现在应该立刻投入到第二阶段,直接反扑邦首府,但围而不打,彻底让叛军夺下首府的意义变为零!” 脑海里面丝毫没有战争艺术欣赏能力的白浩南啊:“什么意思?”完全听不懂。 少校才人话:“现在有北部战区第六团两个营,外加你的三个营,现在立刻前往你们今已经获得立足点的山头高地,拿下制高点和对路面进行绝对控制,由此开始就把战线楔子牢牢钉在这个位置!” 他手指的岔路口另一个方向就是前往政府军控制的大部分国土方位,那边确实有政府军军事基地防止反政府武装向南进入中央政府控制区,现在也停着不少军车,还有坦克! 白浩南感觉大脑已经有点不够运转了:“马上又前往……首府外面?” 少校点头:“你是庄姐的军事代表,自然该你带领你们新招募的部队,我的两个营只是起协助后备队的作用,抓紧时间,明一早还要对今的战果进行清理,各级高层官员都在等待最后的好消息!” 白浩南咽了口唾沫艰难:“我在前面捣鼓了一整,现在还没吃饭喝水……”水还是喝了点的,但实在是没有对任何吃喝的兴趣,反胃。 少校轻松:“不是马上就能在前线建立指挥部营地么,你作为军事代表肯定不会有任何怠慢,你的传令兵和勤务员都来了。” 白浩南疲惫不堪的转头,果然随着少校一招手,那满脸谄媚跳出来的不是自己那传令兵还有谁? 因为这趟出来肯定会开火打仗,又预计是当返回,白浩南就没带上这个办事机灵,打仗不咋地的兵,结果现在竟然被带过来,而且随着他提着几个包过来,后面站着几个身姿婀娜的军装不是白浩南前些招募的女兵还有谁?! 在周围不太明亮的车灯光线照明下,完全能起到夜场灯光的朦胧效果,七分长相也能映衬出十分漂亮来,笑语晏晏的也提着不少包,还有枪支,但怎么看都像是装模作样的道具表演,那军装怕是修改过吧,别人穿起来都肥大拖沓,这几位却相当修身。 这就是自己的勤务兵? 不得不,白浩南之前的那些复杂情绪这个时候立刻飘到爪哇国去了,但却没了以前的急色,几乎本能下意识的怀疑这种非奸即盗:“这样?合适吗?” 少校笑笑摊手:“这是庄姐安排的,不是我,走吧,立刻出发,就算你想早点休息进餐也需要尽快抵达以后扎营。” 白浩南还能什么,这个地方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连手机都没法连通,掉头吧。 甚至连那辆途锐都给白浩南送过来了,庄沉香还真是不亏待白浩南呢! 李海舟本来想嬉笑着过来跟白浩南凑一块儿看的,被邱泽东一把拉住站在边上甚至都低着头不引人注意了。 白浩南不一样了,如果在溙国时候被瑞能大师带到那海边别墅的时候,都还有日后再的心态,现在竟然毫不在意这点女色,干脆邀请少校跟自己一块走,翁莱少校也不惊讶的理所当然上了车,整个浩浩荡荡的车队立刻出发,邱泽东拉了李海舟把皮卡车一直开到途锐前面当开道车,让这家伙在副驾驶全力戒备任何情况,他也谨慎。 上车开拔以后,副驾驶的细声细气女勤务兵介绍庄姐非常关心王老爷的生活情况,所以派她们几个过来协助安排,每也会有车往来镇和这边前线指挥部的,她们也能随时保证可口饭菜跟舒适的生活环境。 以前的白浩南肯定会调笑几句如何舒适啊,现在却只是随便点下头,连他自己都惊讶自己这么不在意,不过想来也是,这一的经历之后,如果不是化为野兽般的欲望发泄,就得是好好整理下自己的思绪,分析这种日子到底该怎么过吧? 白浩南显然选择了后者,他已经在这种节骨眼上摔过一次跟斗,如果再在同一个坑里翻倒,那才真是卧了个大槽,还复什么盘啊? 所以坐在后座面对旁边的少校,他选择的是从头叙述整个战斗过程,非常细致的那种。 开始翁莱少校肯定是带着了解过程的欣喜专注,但表情慢慢就变得向后退。 对的,就是靠坐在座位里慢慢把自己退到靠车门上,让车厢阴影遮住他的脸,这种感觉,白浩南好像在若温少将跟自己第一次坐车的时候也体会到过,但那时候面对若温少将发抖的腿部,今却没了那种颤栗,不是因为少校和少将的军衔差别,现在白浩南知道,在东南亚这些国家哪怕是个少尉,也能调动上百名军人把一个普通人收拾得人间蒸发,对普通人来,少将太遥远了,但白浩南就是没什么害怕,甚至连动作都不上毕恭毕敬,只能是礼貌,也学着慢慢把自己靠到车门上斜倚,果然发现自己的眼神不能被对方观察到,心里更加平静,一直讲述到了终点。 少校已经基本等同于营团长级别的高级官员,所以前面肯定有先头部队,等途锐停车的时候,外面恰好就是那个曾经联络点用过的村庄,现在已经灯火通明! 前方一公里外,两部装甲车尽可能堵住了公路路面,接着山坡上本来要翻过去,步行三个时才能看见首府城区,现在这边已经布满了军用帐篷! 甚至临时拉起路灯来的营地! 但机灵的兵把车停下之后都没有熄火,静静的坐在驾驶座上,跟副驾驶那名带头的女勤务兵一起一动不动,因为王老爷还没讲完。 地位和威望,可能就是用这些东西铺垫起来的,感觉从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王老爷,肯定和那个在镇上带足球队的王老爷不一样,白浩南也不着急三言两语完,完全按照自己的语速和详细内容情况慢慢,李海舟跟邱泽东下车来发现后座还在谈话的人,都立刻叫行动队开始负责警戒和协助联军指挥部建立,毕竟几个一直在这里负责联络点的少年无比熟悉这里的环境,勤务兵甚至要求立刻安排建立野战浴室。 白浩南那种比常人更加注重细节完整性,带有数据记录分析感觉的复盘肯定给翁莱少校留下深刻印象:“就是这样,我们十五个人除了一次被流弹击中,基本没有遭遇中弹负伤,初步统计杀伤人数在七十多名,飞机炸的数量和直升机攻击的结果,我就没法统计,但是从城东路面经过去营救直升机组的时候观察,应该超过三百名以上的杀伤,这个数字我已经非常非常的压了下,肯定高过这个,毕竟我也没看过几百具尸体的场面,报告完毕。” 翁莱少校沉默了好一会儿:“你真没有当过兵?” 白浩南摇头:“我过只是个职业运动员,玩枪是兴趣,我没有军事指挥能力,我再强调一遍,我仅仅是代表庄姐来替她上战场,让她能有更多精力放在政务工作上,其实具体怎么做,都是你和各位指挥员做决定,譬如今的战斗,我真的以为就是拍照,一直到直升机出现,我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非常感谢那几位军人的高素质保证了我们的安全。” 翁莱少校又沉默了下,竟然句:“请早点休息……”然后就下车走了! 和之前有点连哄带骗要把白浩南推到这边来的态度不一样,甚至有点下级对上级的客气,起码也是平级的态度。 白浩南自己坐在那感受,前座的两位依旧不敢吭声,直到他拍拍副驾驶座椅:“你安排两位勤务兵过去照顾下少校?愿意去的话。” 女勤务兵肯定懂了白浩南的暗示,立刻点头称是下了车,白浩南才要求驾驶员:“走吧,去给我准备吃的,我和我那帮人一起吃。” 兵也大气都不敢喘的是。 这时候都很清晰,这位王老爷是另一个阶层的人了,在这个阶层感无比清晰的社会中,需要仰望的阶层。 白浩南自己还在适应这种变化,因为李海舟看着他挤眉弄眼的,邱泽东要严肃得多,所以他过去一手一个揽住肩膀声:“要不要勤务兵?” 两人的回答正好相反:“要!为什么不要!”“不!我不需要!” 白浩南却觉得都很好,都是发乎自然的回应自己,一点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就好。 所以最后在扯开的布篷下吃饭的时候,十来个行动队加联络少年一起,气氛也变得庄重多了,特别是几位女勤务兵在周围服务的样子,让下属们相当荣幸又激动的样子,让白浩南觉得这种等级感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这个时候也是种对他们的奖励和促进。 邱泽东这样专注于正事的家伙,都觉得应该把行动队抽调起码三十个人回来给白浩南做警卫排,现在已经到了必须讲这种排场的时候! 而趁着这会儿时间,女勤务兵指挥原来边防营的营部卫兵清理出来一间房,也就是把原来废弃的房屋简单打扫以后,直接把大幅的白布盯在四壁和屋顶,再简单铺上地板革,一间崭新的卧室就有了! 恐怕邱泽东崇拜的那位毛先生当年打仗指挥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待遇吧? 王老爷坐在折叠宽版行军床上的时候,忍不住先颠儿了两下。 卧槽,这是真的打野战啊! 252、人生就像一场艰难比赛 还是没有让勤务兵来侍寝,原因很简单,那位少校也没要。 龙法师曾经告诫过白浩南要控制自己的欲望,那时候还靠着有个做和尚的身份在限制,现在实际上一切都取决于自己的自觉性。 白浩南居然觉得让脑子清净点比嘿嘿嗯嗯的学外语更适合自己,起码现在这个时候他更需要清净。 闭眼的时候还满以为自己今晚上可能会做噩梦,结果一大早被轻柔的手推醒时,白浩南恍若自己刚刚才睡下,竟然毫无知觉的睡了个通亮。 女勤务兵们肯定有轮流值班的时间安排,眼前长着张圆脸的女兵歉意又温柔:“少校先生派人请您共进早餐……” 真的,换做以前的白浩南肯定内心有句一句HP,这特么野外打仗还装什么共进早餐啊,现在稍微摇头清醒下就点头好,起身来自然就有勤务兵侍候穿衣服了,还是从庄沉香那边带过来的高级货,这让白浩南想起来该给女人打个电话,昨晚上吃过饭,稍微看过邱泽东整理出来的整个营地分布安排,就倒头睡下了。 接通电话的时候庄沉香有点疲惫:“啊?才几点?哼哼,昨晚上很开心?都没给我打电话?”后面已经语调轻松起来。 白浩南还得伸手让勤务兵扣袖子:“我又没戴表的习惯,你还不知道我在干嘛,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知道我现在该干嘛,昨的场面给我还是很大的刺激,我得尽量适应,并且让这种局面尽快结束,这是我现在的思路。” 庄沉香的声音变温柔:“我肯定不知道昨军方的安排,下午时候他们通知我调动联军边防营,我也怀疑过是不是你跟他们串通的,但最后我选择相信你,嗯,局面又不一样了,现在他们给我的态度就是要把战线扎在那条线上,把这些人严密的阻挡在前方,我全力发展后面的区域,彻底把这部分变成安定的示范区。” 白浩南有点明白了,俯身从枕头边拿起勇士的皮套固定上肩膀的时候,女勤务兵还声示意:“这个呢?” 白浩南想想,哪怕不舒服,还是把那件黑色防弹背心穿在了黑衬衫的外面,但寻思更应该去弄个护裆,命根子才是最重要的吧,不过自己刚顺手把手枪拔出来检查弹匣的时候,勤务兵却从旁边的便携行李箱里面取出个巴掌长的长条皮袋,捧出一块真皮表带的机械手表:“庄姐让我们给您送过来的,她在战场随时都要在乎时间,有时候分秒都差不得。” 刚才还自嘲自己不爱戴表的白浩南笑着伸手过去,带上以后却有半截手铐的感受,使劲摇晃下手做个鬼脸,罩上夹克出去了,阿达有点恹恹的趴在床边,女勤务兵还照顾它呢。 其实指挥部不在这村庄,原本有十多二十间废弃房屋的村落在一夜之间被迅速清理出来点样子,像个乡村别院的模样却仅仅作为高级指挥官的住处! 然后翁莱少校坐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棚架下,还颇有点田园气息! 这时候再看翘着二郎腿的他坐在也随身不离手那根棍,从铺了桌布的折叠桌上端过白色镶金边的精美瓷杯喝茶,白浩南忽然有点能懂,人家就是要这个范儿,可能在绝大多数中国人看来,费那么个劲干嘛,这战场上不是应该所有细节围绕战斗么,这里的人这么懒,修整这个高级指挥官住处的力气拿去挖碉堡不更好? 这时他看那根棍儿有点顺眼了,不完全是装逼,也许人家觉得帅极了。 所以白浩南过去的笑容是阳光明媚的:“早上好啊,昨可能累着了,睡得非常好,今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翁莱少校还是翘着二郎腿拿茶杯示意:“你真的放弃指挥权,只是挂名?” 白浩南点头:“必要的时候能出点主意,大多数时候听从安排,当然我有拒绝的权利,只要不是坑我背黑锅之类,我都能尽量代表庄姐配合你的工作,对我来只是在协助我的朋友,甚至我都没什么特别的资本和能力,原以为我只是给庄姐当保镖的。” 翁莱少校把目光移开了,看周围,因为植物茂密,这个棚架位置选得又僻静,望出去竟然除了远山也看不到什么军车军人,充满野趣和悠闲,绝对不像一山之隔的战地背后,所以少校先生的表情也显得比较放松,没了上次三言两语还带点敌视的态度,但也没多,就是优雅的一口口喝茶。 白浩南看洁净的桌布上篮子里的面包片,果酱,红茶和水果,甚至还有鲜奶,虽然没老六面馆的牛肉面来得爽利,能填饱也行,甩开膀子就进行运动员最为看重的充实早餐了。 少校一个没留神,回头来白浩南已经鼓鼓囊囊的把桌上吃食全都收拾了,又忍不住露出点鄙夷的神情:“你们中国人不是强调自己是礼仪之邦么,怎么这样粗鲁?” 白浩南又莫名其妙的瞪大眼,嘴里塞满的面包实在是有点干,真不是什么好货色,勉强话还喷出来些面包屑:“你……,这有什么礼仪?” 看看那洒在茶杯和盘子里的碎屑,少校使劲摇摇头站起来,放下茶杯就起身走了:“昨晚上各部分开始布防,今会有指挥部会议,待会儿见!” 白浩南觉得这货真是矫情,都特么什么时候,打仗呢,还在乎这个? 咕嘟嘟的抓起茶壶就着长嘴喝了一大口才把嘴里东西给咽下去,舒坦的起身找自己的传令兵:“邱参谋和李队长呢?” 邱泽东比李海舟来得还慢,因为他一早就带着两个行动队员去查看山前状况了:“我们昨的山头阵地已经布防了个连队,在他们的火力覆盖阵地掩护下,正在收拾昨战场的残局,顺便还要把坠毁直升机给拖走,但重型机械车辆据要明才能到,所以今基本都是收尸,清点尸体据已经超过六百,这还只是一部分,而且有些被焚烧过的板结了。” 本来跟白浩南贼眉鼠眼表情诡异话的李海舟使劲梗一下喉咙:“好了!老邱我还在吃东西!” 白浩南分明就是无为而治:“那行,待会儿老邱跟我去开会,有什么专业意见你跟他们谈,我主要旁听,老李你自己收拾自己的事情。” 李海舟也已经习惯了自己拿主意:“嗯,我已经通知了各联络点还有游动的行动队,今之内都会从各处集中到这里来,然后再决定到底是让他们前探到敌方地区侦查,还是后撤到我们的防线外围打探消息防止渗透。” 白浩南一点不像个铁血领导:“我看还是后撤吧,都是孩子,之前是在他们熟悉的地区做联络员,现在派到别人经营了好久的地盘上,容易有危险。” 李海舟嘿嘿:“不打磨怎么成器?不往前走,老子就要弄来狠狠的操练了!” 这个白浩南倒是不反对。 果然在前线指挥部的会议上,白浩南全程一言不发,只是拿着铅笔在面前记事本上写写画画,很有个开会的模样,少校请他发言都简单得要命:“祝各位打胜仗……” 让本来准备聆听下的各级连营团长都愣了下,才赶紧跟着少校鼓掌,因为翁莱少校刚把昨的战果描述了下,政府军多年来跟各地叛军作战,很少出现这么大战果,还自己付出极少代价的,据所有参与的人员都将获得军功奖励,把各位连营团长羡慕得不行,也没人敢随便瞧这位顺着庄姐裙带爬起来的软饭王了,但好歹还是要几句啊。 白浩南笑眯眯的在掌声后又低头沉浸到本上创作中。 坐他旁边主持会议的翁莱少校还很不避嫌的探头看了看他的作品,感觉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画圈,巴掌大的套满绿豆大的,密密麻麻看起来都能让人觉得有密集恐惧症了,忍到结束会议才询问这是什么。 白浩南理所当然:“我把整个战线看成是个球场,刚才你不是了我们现在的定义是防御作战么,那就是一场以防守为主的比赛,我把你们刚才提到的各个连队布防安排在这个球场上排列了一下,这个结果不就出来了?” 肯定有过专业军事深造背景的少校侧目:“什么结果?” 白浩南球就兴致勃勃,恐怕也只有他才记得那画了几十近百个大大的圆圈先后次序和分别代表什么部队,哪个连队,甚至班排级把守什么山头高地,相互之间的联动是怎么样,哪个连队是他们的后备替补,哪个区域是缓冲可以退让,从而诱使敌人进入到包围圈绞杀,哪几个连队是隐隐有关联应该共进退,才能保证这段防线的完整,哪些连队负责正面硬扛,哪些连队迂回包抄,看似漫不经心坐在这里的总指挥,居然能够把刚才由少校和一众参谋提出的作战方案换种简单的方式描述出来:“很有意思,但我还是那个建议,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哪怕这场比赛总体的要求是防守,但我们还是应该有股的前锋队伍,到敌方去骚扰,去破坏,这样他们就不得不把主要精力放在内部防范,这条防线的压力就轻了很多,哪怕有损伤,相比防线上被动挨打付出的代价,都要得多。” 翁莱少校无语:“用足球来理解战争,你还是我遇见的第一个。” 白浩南随手就撕掉记事本上这张纸,借另一边邱泽东的打火机烧掉:“你随便找个足球运动员估计都能出这些东西来,没什么稀奇的。” 翁莱少校坐在那慢慢摇头:“不见得!” 白浩南笑着起身:“我也就随口,听他们在清理战场,我去念个经,不碍事吧?” 少校看来在进入沉思,摆手示意。 邱泽东快步跟在白浩南背后出来,这指挥部就在村庄旁边的山坡上,因为和战场隔着一座颇厚的山脊,这里被称为比较安全的反斜面,临时搭建的大型帐篷,通讯指挥部和一系列团级以上直属部门都建立在这里,所以自然周围部署的防守队伍也不少,好多预备队都跟野战医院一起放在这里,到处都在浩浩荡荡的布防平整区域,搭建营房,连白浩南这个外行都看出来:“这是场时间会拖得很长的防御?” 会上是要牢牢的防守一个月,邱泽东声:“也许是一年甚至更长,现在我都不相信他们在会议上摆出来的主要思想,结合昨我们的经历,我不知道是洪登中将主导的思想,还是这位少校一手操刀,这个主使人习惯于有个大主题,然后根据细节变化迅速调整,但力求在每个阶段出人意料的打出大结果来,总体还是为收复这个邦,甚至整个这一片的几个自治区做努力。” 白浩南的途锐越野车已经开过来,前后还各有一部架了高射机枪的皮卡车警戒带路:“简单点!” 邱泽东赶紧收敛在会议上习惯的长篇大论:“这个防御战非常狠,这么近的立在首府城区边,随时一炮就能打进去吓唬人,以前这里兴旺的各种赌博、夜总会、毒品交易场所就没法安心经营,这个首府顿时变成鸡肋,要了没法赚钱,不要又很可惜,难道又要花很大的力气去重新建设一座城镇?” 白浩南听懂了:“所以呢?” 邱泽东嗯:“因为庄成以前的协议是政府军不进入这里,所以这里其实对其他各邦没有威胁,但现在变了,政府军随时可以拿下,然后以这里为跳板攻打其他邦,可又偏偏不拿,因为一旦拿下,很容易陷入跟各邦争夺城区的拉锯战,几年前曾经在别处有过一次,城市巷战伤亡非常大,特别是政府军的优势全没了。” 白浩南上车摸下巴:“于是现在这样就让各邦非常难受?却又没法拿这边怎么样?” 邱泽东点头:“以前是投靠政府军,这里其实跟各邦没区别,庄成的手下还不是自治军队,但庄姐的魄力就在这里,她不要自己的军队,等于把自己的安全拱手交出来,现在大半个邦在这条防线之后已经等于并进了全国版图,跟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你这种区域领导是不是政府非常需要的?” 白浩南脑海中还真是浮现出那个女人的精明模样,陆老头得没错,庄沉香确实是这个邦最狠辣的女人,她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像个守门员在最后面守护这片地区改变状况,那自己可不就应该担起前锋的责任来? 253、雪崩之前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其实就十来分钟的车程,刚有点下坡前面看见城区边缘,先有两部轮式装甲运兵车呈V字斜停在路面,中间只容一辆车可以经过的宽度,据只要有事儿,随时松开其中一部的驻车制动,也就类似民用车的手刹,顺着这点坡度滑撞到一起就能锁住整个路面,没有重装备的各邦武装还真就连机动车辆都别想开过去了! 现在自然是防守军人对高官敬礼,连皮卡车上的行动队员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白浩南趁着邱泽东话的这会儿也把弹匣胸挂给穿起来,手里提着那支16步枪,跟邱泽东跳下车来,接近中午了,惯常阳光普照的热带地区今有点阴云密布,仿佛是在印证面前的场景。 车辆残骸能开走的都开到后面营地的维修厂去了,被烧毁的直接推到路边,两部杀气腾腾的坦克炮口朝着城区就矗立在山脚下,然后一辆军营内的运水车在冲刷路面,那厚得能粘稠起来的暗红色物体被冲刷到两边的排水沟和土壤里。 近处路面上的尸体已经清理掉了,但远处还在进行,主要是投入的人手不多,毕竟前方就是交战区域,一队队的武装军人抱着枪熟视无睹的躲在屋檐下靠着休憩聊,也不去帮忙,所以抬尸体的也没多积极,慢慢来呗。 白浩南就横挎着步枪顺着公路慢慢走过去,还示意自己的护卫队不用跟着,他觉得自己是来念经的,前呼后拥的干嘛,邱泽东也赞成这个做法:“万一对方有狙击手,随时可能暴露你是重要目标。”是这么,他还是走在了白浩南的前面挡住,白浩南想笑骂着一脚踹开这个遮不住他头的矮个子,但看看湿漉漉的鞋底,忍了。 昨抢救直升机机组的时候,他就很烦躁的再也不想来这里。 但现实显然是要自己在这里长待,除非抛下一切逃跑,那就只能面对这里,从早上起来他就想起昨晚应该就这里没有念经,得补上。 口中念念有词的反复念诵回向文,顺着街道慢慢的行去。 进入那些相对狭窄,不会被远处狙击手照应到的街道,邱泽东挪到侧面有点思索的看白浩南念经。 其实白浩南更像边唱边走,已经熟极而流的经文都不需要动脑也能顺口念诵出来,声音也不需要太大,不然经过那些墙根下的士兵和搬运尸体的民工时候目光都多奇怪的。 随着离开主马路,尸体和血迹都多了不少,经过一夜更加难看,和昨在学校外面看见堆积的那些没什么区别,可笑庄沉香今的电视和报刊已经大肆宣扬叛军在城区的屠杀,那些触目惊心的尸体照片哪怕是打上马赛克也让人影响深刻,更不用网上还有“不慎”流传出来的原版照片,发起叛乱的一方已经成了口诛笔伐的邪恶势力。 其实站在这里,依稀有点明白了所有参与者都不是那么清白无辜的道理。 难得走过一段没有尸体和血迹的背面街道,邱泽东终于忍不住开口:“这真的能安心?”哪怕白浩南给他解释过自己不信佛,但如此执拗的保持习惯还是有点难以理解,特别是这些人都是他们亲手或者引导大杀器来造成的啊。 白浩南点点头:“这跟我踢球差不多,场上是对手,无所不用其极,弄断腿的事情我也干得出来,比赛完了我跟几乎所有各队球员都是朋友,除了那些肚鸡肠记仇的家伙,我第一次这么念经的时候就觉得,我们都是人物,为什么打仗,为什么杀人,那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那就面对面的时候当成对手,杀死了比赛也结束了,那就送对方上路,仅此而已,所以我对这些人没什么仇恨,也对自己没什么负疚心理。” 邱泽东稍微琢磨下简直崇拜:“有道理!听欧美军队里面经常都有人因为战场杀人最后心理出问题,所以还有随军牧师,不过我们这边文化低,反而很少有人想这个。” 白浩南扯扯嘴角不算笑:“我给自己找心理安慰吧,人啊,千万别觉得自己有多高级。” 邱泽东一个劲点头:“您这也是尊重生命,敬畏死亡。” 白浩南慢慢走也慢慢摇头:“不知道,反正现在我清楚我以前得意洋洋的那些聪明在这样的情形面前不值一提。” 邱泽东都想跟着念经了,白浩南却嘿嘿一笑又离开了难得的正经:“不过我这不是鸡贼嘛,给自己找个心安理得的借口,泡妞的时候提裤子走人也是这个道理!” 一心想学习大道理的邱泽东简直有点混乱。 不过这念经也顺便让白浩南把整个战场细细的走了一遍,心态真的神奇般安定下来,经过那架翘着屁股翅膀的直升机残骸时,这里起码有好几十名军人散布防备,周围尸体就很少了,一个个连忙在连长的带领下对总指挥敬礼。 昨晚看得不清楚,现在白浩南好奇的跟邱泽东凑近了观察下,连长赶紧来解释:“步枪,应该就是好多步枪还有机枪同时朝着上打,结果运气不好打中了这架直升机的驾驶员,您看这里有好几个洞……” 白浩南的结论就是这大杀器也不靠谱,看着在上耀武扬威的,其实优缺点并存,陆军连长也一个劲点头。 白浩南惊觉自己无形中怎么多了点领导派头,慰问下在这里战战兢兢执勤的士兵,等吊车来弄走直升机,就可以全部往后撤到山上阵地,自己也赶紧溜了。 站在那乱糟糟的路面上,虽然没了多少尸体,但随时都感觉任何路口可能冲出来一大票武装分子拼命。 不过这时候就看见好多房屋门窗被弄开了,不知道是昨晚的叛军,还是今这些防守无聊的军人们,白浩南和邱泽东也探头看了几眼,有座建筑略微整齐点,邱泽东正在回忆:“这好像是国际组织他们租用的办事处……” 白浩南却探头从一片狼藉的地上看见本脏兮兮的书,从来对书都不感兴趣的他忽然定住脚进去捡起来,不为别的,封面上有个黑白的足球:“写的什么?” 邱泽东探头然后惭愧:“我也不认识英文。”他能接受到的教育水平,最多汉语和缅语都懂,英语在这片土地上只能是庄沉香那样的凤毛麟角。 绿底黄边,整个封面却是张黄牌,上面用粉笔画的那种足球场,然后折了很多手绘图案,很不规范的箭头、×、圆圈,嗯,跟刚才指挥作战会议上他画的那些圆圈也差不多风格,所以加上封面中心那个黑白足球,让白浩南格外觉得亲切,从来不看书的他难得翻翻。 哪怕封面上的粉笔手写英文花哨得他都分辨不出来字母,翻开看看里面基本上全都是英文,只有好几页才出现那么一张球场上分布图,感觉是个讲阵型或者训练战术的足球书,他就顺手挟腋下:“拿回去问少校先生,他肯定懂英文!” 着还把早上跟少校吃早餐的做派八卦了:“卧槽,你是没看见那个装模作样的劲儿……” 邱泽东认真:“不是装模作样,缅奠被英国殖民统治了几十年,军事体系和上流社会的礼仪习惯都是按照英国人来的,这点和印度等同样被殖民过的国家很类似,英式的军队体系、喝下午茶、仆从关系这些都是那个时候就延续下来了。” 白浩南恍然大悟。 顺着主要公路慢慢走回去的时候,白浩南偶然回头看了下,色愈发阴沉,邱泽东熟悉:“雨季到来前,就会陆续有这样的下雨出现,得赶快处理这些尸体。” 可能真的是被昨那一记闷棍打懵了,连续在首府周围作战十多才拿下这片城区,忙不迭就召开了阅兵式的叛军武装一整都没有试图对这边发起任何攻击,连过来探寻的普通老百姓都没有,可能那部分城区每个路口都有军人把守的阵势太吓人,就差直接把坦克装甲车轰隆隆的开进城区里,这也是以前的政府军攻打这些自治邦城市的常规做法。 但今只是占取很有限的一点边角,要不是还得守住那直升机残骸,估计黑的时候所有军人都会撤离的,哪怕身后的山上有重火力阵地,为了壮胆在入夜的时候还是给这一片的每个路口都点燃了火堆,除了照明也是在焚烧尸体。 太多了,下午的常规会议中讨论过这个问题,超过八百具敌军尸体用掩埋的方式难免会留下未来被发掘出现万人坑的场面,本着战后防疫的要求也得马上处理,还是用焚烧的方式吧。 所以再站在山坡上俯瞰这座多次发生争夺战斗的首府城市,远处似乎还有些电力灯光,近处就只有火光,星罗棋布的各处火光指明了防御范围,然后特别在山坡下临时搞了个焚烧场。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不太舒服的气息,白浩南看看就转移注意力,把那本书拿给翁莱看,挟了棍的少校借着旁边勤务兵立刻用电筒照亮的光线看看:“ser IQ,应该是足球智商的意思,美国人写的吧,只有美国人才用ser来形容英式足球,而不是英国人爱用的fball。” 白浩南哪里明白这种美英之间俚语和翻译的文化,笑眯眯的请教:“些什么呢?” 翁莱有些莫名其妙的随手翻翻:“就是本普通的足球教材,哪里来的?这里很少有人看这种书吧。” 白浩南像个捡垃圾的叫花子指远处城区:“那边据曾经是国际组织的驻地。” 少校哦一声点点头递回来,开始走下山坡,他们当然不会步行翻山几个时来这边,直接有工兵顺着山坡侧面掘出了临时台阶,方便长官和侦察兵随时登上高处观测,下面的车辆都等着的:“我认为你得也有道理,所以从明开始,陆续会有股的侦察兵和机动部队开始进行无规律的敌占区骚扰行动,试试看效果,现在重点是……” 一回头,却发现白浩南举着那本英文书在乱翻,精英军人就懒得跟他废话了,摇摇头自己走下山去。 白浩南也是刻意跟对方保持距离,不掺和军事规划,但待在这个只有军人的地方,总不能真的每跟女勤务兵上课吧,所以等他回到自己的地盘,看见李海舟正在给一大群足球少年和年轻士兵组成的行动队分配住处,立刻就招手把野叫过来,递了书过去比手画脚:“中文!翻译成中文行不行?” 总不能要求堂堂的陆军少校来翻译吧,结果问出来才发现,野到现在也不过是勉强能点日用汉语,能翻译成中文那才是见了鬼,所以跟过来的邱泽东出了个主意:“学英语吧!这里只有上层社会才学英语,现在我们反正除了战斗就只能待在这个地方,还不如用这个时间来学英语,我们一起学,野反过来学中文,明我派联络员到国境线那边去买教材之类的。” 白浩南什么时候喜欢过看书啊,注意力立刻转移:“能到边境线那边去?” 邱泽东指指方向:“不远,七八公里直线距离,以前运货过去的骡子都是翻山越岭走,现在查得严了越来越偏僻,但没有带违禁物品,还是能靠近那边,起码在口岸附近的农贸市场、商店、书店都能买卖东西,所有想买的东西都能通过那里买到,以前这里不打仗的时候,每还有快递往返,直接从网上购物然后集中送到这边来,一点都不耽误时间。” 白浩南顿时心头热了:“看看!去看看,明带我去看看……” 连李海舟都能嘲笑他:“我的哥!你是整个这片战区名义上的指挥官,你要么前呼后拥带着大队兵马像是要攻打国境线一样才能靠近,要么就是偷偷去,你觉得那位少校等你回来会怎么处置你?这是军队,你以为是在镇上可以随心所欲?不过你可以派我去,保证完成任务,哈哈哈!” 白浩南才突然意识到这种身份区别,得到了地位尊崇,相应就会失去些自由。 这世上的东西可真特么公平。 当然最公平的是第二都没去成。 254、锤炼就是把杂质给一锤锤挤压出去 上午都还一切正常,山区林间带着雾气的那种宁静下,白浩南甚至还悠然的跟李海舟去军营的车辆维修区查看了下摩托车,对于这个自己没有车辆生产线的国家来,所有车辆都是比较珍贵的,大城市那边十多二十年的日系老车都还在发挥余热,所以这边军营摆开阵势,自然也就有配套的机修队伍,来为十多辆装甲车辆和几十部各种皮卡、越野、轿车提供维修维护,那些军车倒是完成运输工作就继续承担自己的物资运送工作川流不息,不会在这边长期停留。 所以之前在战斗伏击中被破坏的那些车辆只要是没有烧毁的,都一股脑的拉到这边来维修,包括十来辆摩托车。 因为邱泽东首府距离那边的边境口岸几公里,只要绕开首府用摩托车走山路,也能比较便捷的抵达边境口岸,现在那边肯定收留了很多首府周边山村山寨的难民,稍微隐藏下身份到边境口岸购物并不会引起什么问题。 李海舟很戏谑的找白浩南询问购物清单,并且狮子大开口的要求自己买的东西也都报账,主要是还得买些破直板手机,只要能通话就能达到他的目的,白浩南让自己的传令兵把之前在镇缴获那些首府人士的几十台手机全都给他好了。 原定中午各部分的指挥员常规会议后,李海舟就悄悄带两三个少年骑摩托车过去的,结果就在这时候,应该是从内地专门调运过来的吊车抵达了,和平板车一起开进城区,正在想方设法的要把直升机残骸给吊装搬运上车,一直在防范的叛军武装分子偏偏在节骨眼上发起攻击了。 而且有种谋定而后动的感觉,肯定是把这边城区分布兵力的状况摸得比较清晰,依托城区建筑的掩护,突然开始从大街巷中间蜂拥而出,不问三七二十一,先用火箭弹和机枪、自动步枪铺盖地的朝着直升机坠毁地段直射! 再没有重火力,再没有装甲车辆,仅仅就凭RPG火箭弹,硬是打出朵花来。 正坐在指挥中心的总部各级官员们突然听见枪炮声远远传来,心里都明白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哪怕心里有想法也还是都能做着不慌张的模样各司其职,倒也没有慌乱,一系列的步兵电台和手机通讯都开始传递各方消息了。 应对还是很得体专业。 可马上手机信号全部中断,无论是国境线那边切断了通讯信号,还是城区内所有线路的电源被切断,总之这时候包括军方在内大家所有的手机都没了用处,好在这些正规野战部队并不完全依托手机,分发到连排级的电台和各种对讲机开始发挥作用,虽然大多数民用对讲机只能在一两公里范围内通话,但通讯兵架设了中继线以后,整个军队的通讯还是没有瘫痪的。 得到的反馈信息是,第一时间直升机残骸就被放弃了。 本来对于一共只拥有二十多架直升机的这个国家空军力量,哪怕是坠毁的直升机也有很多用途,残缺配件和里面军方的一些配备都有必要带回来,但对方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肯定洞悉这点思路猛攻这个点,不定就是一直在等吊车抵达。 一个波次的攻击就炸毁了残骸,还顺便把那辆张开支撑脚的吊车也炸了,只有没熄火的平板拖车夺命狂奔,顺便带着当时现场凡是能够爬上平板拖斗的政府军士兵一起沿着大马路冲回了山坡下,而本来就分布在城区边缘的那些连队就跟武装分子交上了火。 标准的城镇巷战,每个街角每栋建筑背后可能都有战斗,成建制的部队在这里也会很必然的被分割成一块一撮的队伍,没有做到每人都有单兵电台的政府军基层队伍很快失去连排级指挥控制,只能靠连排长大喇叭吼! 没错,真的是拿着那种国内菜市场的电喇叭吼,呼叫所有队伍边打边撤,主要是尽可能接应那些围在直升机残骸周围的连队。 这么折腾下,整个战斗就打了两三个时! 武装分子显然很明确出城山坡这边多半有防御阵地,根本就不出来,连直面阵地的机会都不给,尽量躲在各种建筑后面做掩体打枪,开始还抬了两挺高射机枪来远距离测试山坡上的阵地,结果被这边的大口径迫击炮连立刻来了个连片端! 后来就全都分散用枪支射击,驱赶政府军退出城区就行。 政府军再把坦克慢慢挪上去,心的把装甲最厚的部分面对交火方向,开了几炮主要是掩护步兵撤离,也无心恋战的退出城区。 因为在整条防线连绵二十多公里,很多山头高地阵地好像都同时受到了冲击,只是各处人数不一,有的三五个人鬼鬼祟祟的过来打几枪,有些则是上百的队伍来企图穿插冲击防线。 于是整个指挥部就跟炸了锅一样,到处都是电台和对讲机呼叫的声音,一堆参谋在铺开的大地图上到处标注受到进攻的位置,翁莱少校则一直拿着卫星电话站在门口肯定是跟上级汇报,白浩南这名义上的指挥官则抱着手臂站在地图边看热闹,可能还是在比较究竟跟足球场的分布图有什么不同。 但一直站着看两三个时还是有点枯燥,而且各部分的战斗也在趋于明朗,城区的退出来了,武装分子也没有追击,但其他防线阵地漏洞百出,各防区的边界是否没有空隙被穿插、火力覆盖区域、交战区域、警戒能力、防御重点方向、阵地内运动,还有后备队是不是能及时到位弥补协同,这些都是专业级的军事细节,对于有三个营都是游击队级别,其中一半还都是招募不到一个月的新兵,所有军官可能最多速成班的水平,猛然爆发出来问题可想而知的多。 白浩南只能庆幸自己幸好不是真的在管这事儿,悄悄给邱泽东做个手势,拿了台对讲机约定好频率,带上阿达就溜了,在门口遇见翁莱也能神情泰然的旷工,谁叫他仅仅就是挂个名儿,来担任庄沉香的代表呢。 当然也没走远,就在指挥部下面的村落里,看李海舟正在把行动队调集起来分布,国境线购物就别想了,现在各处都是作战阵地,多次参加过机动袭击的行动队由昂吞和一个年轻士兵带领,阿哩和阿瑟则负责灵活的联络员们,包括那几名女勤务兵一起开始演练,在没有接到任务的时候,担任白浩南和庄沉香的警卫队,一旦有这样的袭击或者突发事件,联络员们该怎么做,行动队该怎么做,贴身警卫队又要怎么防御,在这样一直枪炮声隆隆的背景下,还是很有实战气息的。 白浩南很没气质的蹲在土坎上和阿达一起观赏,发现女勤务兵有过来准备给他搭个桌椅的企图,赶紧跑了,实在是不太习惯这种明明在打仗,却要标新立异于整个军队,特别养尊处优的感觉,接着溜达到背后的迫击炮阵地,这可不是之前李海舟喜欢的那种半人高口径迫击炮,全都是能打好几公里的大家伙! 一人多高的迫击炮对于身材普遍矮的缅奠军人来,装炮弹不是得猴子爬树,就是要搭板凳梯子,而且每打一发炮弹,还得用水瓢对碗口粗的炮管浇水冷却。 看着很有观赏性和莫名的喜感。 但这七八门迫击炮虽然隔着山体,却能通过对讲机得到什么地方瞭望哨的参数,调整一次打一轮,整个阵地炮声隆隆,尘土飞扬,结果白浩南这无聊的长官走过来,立刻又引起炮兵连连长叫喊所有炮兵敬礼。 白浩南只能又撤,通讯中心是在一片纱网篷布下的各种电台,这个更看不懂,发现有参谋在敬礼,白浩南连忙急停变向,下面停车场上车队排得很整齐,但显然这会儿路上都挤满了准备前往各处增援的预备队车辆,他也不可能去兜风。 野战医院的规模比之前看见的都好,三五个军医,十几个卫生兵护士,也不知道那个嘉桂有没有在里面,反正都戴着口罩,准备了几十张病床,上午都还是空着的,现在已经开始惨叫繁忙起来,应该就是直升机残骸那里撤回来的一部分伤员,在野战手术之后躺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有人在举着血袋或者输液瓶飞奔,叫喊怒骂的声音也多。 白浩南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多停留,转到厨房那边发现都忙得很,还在杀猪,据今是周末,按照规定是要杀猪犒劳的,所以场面也有点血腥,阿达又被刺激到了,以为是另一种战场,一个劲往白浩南身后躲。 所以最后只能讪讪的溜达回自己的寓所,其实也就是绕了一大圈到李海舟他们的训练范围背后来,女勤务兵立刻帮他把院子里的桌椅摆好,茶水点心,纸笔书籍,尽量搞得像个英国贵族打猎的派头,嗯,白浩南这文盲就一本书,于是东张西望一阵,还真的就只能把那本《足球智商》拿起来翻看了,一个单词都不认识,每隔几页有张足球阵型勾勒图,虚线实线什么的还有编号,看不懂下面的文字解释,就肯定看不明白图表,所以白浩南招手把野给叫过来,让他看了给自己解释。 那可把日本友人急得满头大汗,他能看懂这些英文足球术语,用日语表达肯定没问题,但换成中文么,茶壶煮汤圆有货倒不出,只能艰难的用手绘了足球平面图,然后站着用全身动作来解释,还好都是足球教练,有些东西是共通的,但看起来也像是做游戏的我比划你猜,把逐渐站过来站一排看热闹的女勤务兵笑得前仰后翻。 然后白浩南问她们,终于这些在首府长大的女青年多半在学校学过点基础英文,要看懂这种足球专业书籍不太可能,但是听野用英语对话解释,才能一知半解的转述给白浩南,往往是几个姑娘一起聚精会神的听起野绞尽脑汁的用单词解释,偏偏日本人的英语发音又在全世界都比较独特,所以这个场景那才叫纠结。 书上一幅图下面二三十个单词,非得野看了,换成最简单的身体部位或者日常单词发音转述,其中偶尔还要掺杂点蹦出来的中文,女勤务兵们商量总结了再汇报给老爷,外面打仗可能都死了好几个人,白浩南才知道这幅图的意思是传球的智商,如果接球队员正好是擅长腿接球,那么接下来的动作就会顺畅百分之七十,成功率又会提高多少,所以传球队员的智商,在于熟悉自己队友的细节应该到这种程度,对不同的人,传球要尽量照顾接球人的脚方位。 跟每个人都是左撇子或者右撇子一样,脚也是有擅长腿区分的,只是寻常人很少有区别使用,足球运动员就很明显。 哪怕是真正能练到左右开弓的顶级高手也有主次之分,总会本能的用擅长腿做动作,而这种很粗浅道理的细节,老陈从来没跟白浩南过,他只会要求加强弱腿练习。 换句话来,这是个有点鸡贼的思路,好像又偏偏有点适合白浩南,起码半个多时才搞懂的这么一幅图,他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闭目思索,女勤务兵连忙都让开免得打扰他,野则趁机坐下来慢慢翻书,他还是不愿拿枪作战。 白浩南好像在脑海里面模拟自己假若还在职业球场上,还站在那个拦截后腰的位置,前面还是那帮队友,以他的记忆力,当然对这帮孙子哪条腿最擅长如数家珍,甚至不排除第三条腿的,假如,假如自己有这个思路,在传球给某个人的时候,故意朝着他的擅长腿适合方向去,白浩南的脑海里都有那名队友,连停带过的快速动作,得到最佳结果,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但都是无意中完成的,那时候就觉得是运气好顺风顺水,现在想来,就这么一点点细节上变动,也许球场运转就会流畅很多…… 只要是在思考足球,哪怕周围枪炮声震耳,白浩南都觉得心里美滋滋! 他是真爱这个,而且可不比那血呼啦次的战场舒服得多? 不过这时,白浩南后腰上挂着的那部对讲机忽然带着电流干扰声哇啦啦的叫,邱泽东急切:“老板!折冲村的防线被打穿了!有条山道可以迅速靠近增援堵截,他们需要向导!让联络员带队,让李队长带了熟悉折冲村的联络员去给后备队带队!赶紧!” 一下从座位里面弹跳起来的白浩南篡改命令:“老李!折冲村谁熟悉,带上!跟我一起去给后备连队带路!马上走……” 回头对坐在那发呆的野踹脚:“我不管!你必须想办法,把这个给我翻译出来!” 日本友人脸都烂了! 255、另类的战术演练 从七八十年前这里就是自治地带,当然也就没有得到中央政府的全面资助建设,整个邦只有一条比较完整的公路连接起邦首府到镇以及另外三四个市镇,而且那都是金三角最兴旺的时期,为了方便朝着周边国家出货才自掏腰包修建的公路,现在到处都是修修补补的缺损,所以根本别想指望交通线路能直达所有村落寨子。 可以大部分自然村落都得通过野外道前往,从作战的角度这也是政府军的机械化装甲车辆很难全面攻占的原因之一,东南亚地区到处沟壑丛林密布的地形,出了名的不适合重装甲车辆,一旦没了这些重装备,更熟悉地形和适应这种地形的反政府武装就能跟政府军周旋抗衡了。 在没法提供重火力支援的阵地上,政府军还不一定比得上本土作战的他们呢,特别体现到这次翁莱少校他们筹划的漫长防线作战模式中,就更加清晰。 看起来在地图上随手画出来的一条防御阵地线,连绵几十公里基本上能横跨这个邦的部分全境,但具体到每个山头和高地,那都得一组组军人去担当构筑,山体成型又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有时候两座山头之间太宽又或者热带雨林过于茂盛,都能导致这个防线被轻易突破,假若攻击方还有些战术头脑,知道声东击西的吸引注意力,那可是一座座山,一组人马悄无声息的穿过去是很容易的。 所以眼前这样的局面事先也有预计到,立刻派出预备队前往支援,只不过防守就是敌人会从哪里来有无数可能,所以出动哪个预备队跟去哪里都是随机的,翁莱少校不是了么,做预备队的反而都是战斗力比较强的政府军连队,但对这些地方的地形路就不熟悉了,得有向导带路。 白浩南接过女勤务兵立刻给自己抱来的枪械弹匣包之类往外跑,原本就全副武装在演练的李海舟连忙派了阿哩带人跟上,本来他也要来,白浩南担心接下来还有类似需要带队的工作,要他留下来指挥行动队,所以李海舟又多派了一组行动队跟上,于是白浩南这里就有七八个人一起挤上那辆途锐越野车! 开着这么高档的越野车去打丛林阻击战,也是没谁了,在颇有些忙乱中出发的连队军用吉普、皮卡中颇为显眼。 现在已经能比较娴熟看懂军用地图的白浩南坐在副驾驶上,注意力大多数时候都在手里的地图页上,临时用打印机给打印出来的A4大军用地图其实很不详细,国家实力不够,连自身国土测绘都没法做到完整,更不用这里还一直没有被中央政府真正掌握过。 黑白画面中只有大略山体等高线,基于卫星地图勾画出来的地图上大概标注了从公路过去折冲村的线路,还有极为简单的防线阵地图,连续开过两三次指挥部会议的白浩南也明白这里面除了军方不那么严谨,还有个保密的问题,没有标注指挥部的位置,没有防守队伍的具体方位,都是防止这张地图被敌方得到,更主要还是彰显出白浩南这总指挥的地位,实际上也就是个向导。 不过他不觉得被轻慢了,非常认真的看,甚至在脑海中都已经把这看成了一张足球场分布图,阿哩快速把车停在路边汇报要步行,他才如梦方醒的跟着抱了阿达下车,经历过上次在林间的战斗,不得不承认狗子的灵敏度有帮助。 后面连队连长手里的军用地图肯定详尽多了,也不介意给白浩南分享,不过他是真找不到山路:“听两边阵地根本就不知道敌人穿过防守漏洞了,是折冲村上的后备队伍发现了动静,双方交火才反过来通知给阵地上。” 这就是现况,步行还有近三公里才能抵达战线,白浩南背着步枪和其他军人没什么两样的快步前行,只是联络员会带着一组军人在最前面防止被伏击,四名行动队员完全是给白浩南当保镖,本来想帮他连步枪都扛了的,白浩南不屑,论体力这里恐怕还没谁比得过他,顺着狭窄的山区杂草道路前进也能轻松自如的关注地图:“突破的敌人是什么目的?” 连长猜测:“据也是一个连队左右,拿下折冲村作为据点?这样就能不断从防线内部增援队伍,接着从后面迂回包抄我们的指挥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要站稳脚跟肯定会派人陆续打探消息,找寻我们的指挥部跟重要的弹药库之类搞破坏,最起码也能伏击我们在公路上的运输队伍。” 白浩南若有所思的点头,又走了大约一公里,他悄悄用手指招过阿哩。 这个曾经带着弟兄想劫杀白浩南的瘦高少年,恐怕现在是足球少年中间身材最为健硕的,所以现在也挂了一身弹匣包,一支SVD和一支AK步枪外加手枪在大腿上,看起来格外杀气腾腾,但只有李海舟的安排才知道那支SVD是替白浩南携带的,他才是充当白浩南随身侍卫的最佳人选,不拘言笑的冷面靠近仿佛白浩南随便指哪里要他杀出去都不会犹豫。 结果白浩南先伸手把那支SVD摘过去自己背上,表面在枪却压低了声音在那张地图上比划:“你追到最前面通知带路的联络员,我们不去村子里,绕开些,直接切到敌人过来的背后,既然他们在打仗,我们直接插背后,两边夹击打翻他们。” 如果有个正规军事专业的听见一定会阻挠甚至大骂坏事儿。 首先军队是非常强调服从性,上级安排是去增援,是去到某个友军背后参与进去,那就得照着办,自作主张是很容易被严惩的大事儿,毕竟一切安排是这样,如果谁都随意改动,那不是儿戏么?将在外是可以有些自由度,但这样随意篡改路线跟作战方式是大忌,起码不跟上级通气儿就自作主张搁古代会被砍头的。 其次夹击不是那么好打的,现在是枪弹无眼,两边夹击的队伍要怎么才不能误伤,这是个比较高级别的战术配合,初阶指挥官一般别想用这么危险的招儿。 阿哩当然是绝对服从,仔细凑近看了看,无声的点点头拔腿就跑,所以白浩南第一次正儿八经参与作战行动,就搞事儿! 好像也从来没谁跟他强调过军纪,可能在白浩南那点心思里面,丫的你们那拍照最后搞出来那么多事情,还不是边走边改计划,不就是个揣着剧本上球场,边打边改么,老子还不是会。 关键还是刚学了传球要选择擅长脚,这打仗不也约等于穿插过去要到更有利的地方,进到友军内部增援算什么有利? 面对面打仗,白浩南现在算是经历过了,不搞点花样根本没法有效杀伤,这跟在足球场上面对面拼杀是最费劲的没啥两样。 所以可怜那位正规军连长,从来没到过这里的连长,队伍被带着走岔道还不知道呢。 而且山里面长途行军七八公里尽是不停上山下坡还要涉水,累得很,结果正规军的体力还不如白浩南这帮人,连长正在赞叹王先生训练有素,转过一个山坳就听见噼里啪啦的枪声,虽然还有点距离,但已经能锁定方位了。 连长有大概的方位意识,觉得队伍前进的方向怎么有点背道而驰的意识,白浩南撒谎脸都不红下:“山里走起来都这样绕!”内心其实是有点丫的让你们那把老子骗得够呛。 连长就信了,也别指望这样的军队还有GPS定位仪之类,指北针都用得少。 于是一百来号人和开路尖兵们再汇合的时候,不是他们以为的折冲村,而是在一条隐秘的横行道上,带路少年很笃定的给白浩南汇报:“就是这里,我以前就是这边村落出去的,到首府的近道就是这边,从公路上插过来绝对是这里。” 这下连长听着枪声在另一头,什么都明白了,这分明是包抄到敌方后面了,还能什么呢,总不能退回去重新绕到村子那边吧,一边叫自己的通讯兵看能不能跟村子里的友军联系上,一边立刻要求各班排展开战斗队形,循着枪声掩杀过去! 脸上还有点发苦:“王先生,我们接到的命令可不是这样,您这擅做主张,要是被友军指控了我俩都得上军事法庭!” 白浩南哪里知道军事法庭意味着什么:“怕锤子,这叫随机应变。”他的思路本来是打算搞伏击,这么些人埋伏在道两侧,无论是对方后撤还是增援队伍来,都会打得措手不及吧,白浩南满脑子应该还是那特种兵们给他展现出来的一次次伏击,包括庄沉香第一次被伏击,自己和李海舟在山坡上的夜晚伏击,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对伏击这种颇为鸡贼的战斗模式钟爱不已。 但队伍的指挥权不是他,连长可不敢随便浪费时间在这里伏击等待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的敌人,而友军在折冲村的求援是实打实的,所以从排级通讯员那里得到回应,各部分已经到达战斗位置,立刻就要求向前隐蔽推进! 这就是实际状况,虽然是东南亚地区面积最大的国家之一,但缅奠还是很穷,对于特种兵可能做到了单兵电台人手一部,而在这样的普通部队,别单兵电台,连普通民用对讲机都没到排一级,更别连长的通讯兵电台到现在还没联系上友军的电台,丛林山区对电波影响非常大,据折冲村的求援电波都是先传递给了山上的防守阵地才等于做了个中继传递到指挥部的。 但看得出来,这些正规军的训练程度比镇上出来的杂牌军还是好了很多,各班排散开队形、间距都比较有讲究,前进得也很心谨慎,好处在于前方战斗给予了非常清晰的方位,循着方向去就是了。 所以接敌战斗大约在十多分钟以后,就从不同方位陆续开始。 这可是普通连队,没有高级战斗队伍那种悄无声息的摸舌头、悄悄掩杀,发现了敌军,特别是那种八角军帽确认了身份以后,立刻分成好些战斗组从背后发起攻击! 无论什么样的队伍,在发起攻击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把最强部分放在最前面,哪怕有些花样较多的高阶队伍喜欢把最强部分留作预备队,等到敌人疲惫的时候一锤定音,但最后面的不是后勤队伍就是指挥核心。 因为前面阵地上都在牵制鏖战,这里的武装分子也没有留下后方哨兵,万万想不到竟然出现这么支身后包抄部队,瞬间乱了阵脚,砰砰的枪声立刻清脆的回荡在这一片丛林中。 白浩南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了丛林正规作战。 几乎所有人都心翼翼的端着步枪弓着腰,听见任何枪声靠近自己,第一反应都是躲到树干背后,那种子弹在丛林间嗖嗖的穿梭,不停把叶面打得漫飞舞的景象,时不时还有人在扔手雷,树干上被子弹打得噗噗作响的动静,稍微探头还有树皮碎屑被溅起来吓得立刻缩回头去,经常都能听到谁中弹以后的惨叫声! 脑海中怎么都不可能跟影视剧里面那种大手一挥,气势冲的冲锋划上等号! 反正以白浩南的心情来就是冲在最前面的肯定是HP! 当然他作为名义上的大佬,身边随时都有几位行动队员散开保护,阿哩更是随时移动在他的身侧,哪怕靠在树干上躲避流弹,目光都是锁定在白浩南脸上,跟阿达一起凑成王朝马汉,鞍前马后誓死保卫的态度。 作战连队更是反复要求他不得陷入前面的混战,连长都要带着预备队随时在整个攻击线背后游动,哪里需要协助哪里。 所以除了枪声跟丛林里面的各种密集动静,白浩南完全被保护着慢慢往前靠近,他也完全是用旁观审视的态度在看这场战斗。 或者比赛。 狗日的这两者真的有些相通。 256、光荣和渺小总相连 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装备,关键时刻连长的对讲机终于在惯常频率联系到了友军,获知增援队伍已经猛插到了敌军身后,在折冲村里面苦苦面对攻势的友军喜出望外,哪里还有指控违规的心态,一叠声感谢,并且对周边射界做出了更加详细的描述,毕竟他们已经过来有两了。 稍微正规点的队伍,驻扎下来都会确定射界,也就是防守区域周边打起来大概射程范围,射击距离和火力覆盖区,这方便在受到攻击的时候立刻做出反应,虽然只有一个排,但政府军的训练程度还是要高些,起码从发现敌人袭击开始,到现在还在保持抵抗。 所以有了这么一丁点无线电通讯,双方也就能配合起来对武装分子进行绞杀,增援的连长也不着急忙乱了,稳打稳扎的推进包抄。 白浩南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这都仿佛一支实力明显超过对方的球队,在有条不紊的施展阵型尽可能降低消耗的靠近胜利。 他甚至有点沉迷在这种特殊角度的思考,班排交替推进,一旦遇见对方的抵抗就正面佯攻,另外的班排迂回包抄解决,这些战术技巧在连长手里都是比较娴熟的,虽然打得有点磕磕绊绊,但从他胸有成竹的叫喊,哪怕面对大多数士兵用的是缅语,白浩南也能感觉到这种基层指挥的感觉。 和翁莱少校以及参谋们待在指挥部运筹帷幄的态度又不一样。 子弹可是不长眼的,密林里面虽然被树干之类阻挡的比例很大,但为了保证安全,阿哩还是用手势招呼自己这六七个人一直陪着白浩南在后方,而且越跟前面拉开点距离越好,不知不觉等增援连队一鼓作气开始做最后的村落外围冲锋时候,白浩南他们已经跟前面拉开超过一百米距离。 白浩南本来就不太热衷于投入战斗了,现在更是靠在稍微高点的土坡上远远的观察那些冲出丛林,开始靠近村落开阔地作战的军人,脑海中总是把他们想象成球员。 随从们警惕的朝着各个方位半跪端枪防护,要是有个摄像头在高处这么拍下来,王老板的气场绝对比开个超跑更威风,要是阿达再威风点,长成狼狗的样子就更有纨绔王爷的气质,可惜它在枪声中总是使劲把头埋在树下枝叶堆里,翘个屁股在外面吓得发抖。 但是哪怕诸葛亮也无法做到算无遗策,这些普通连队的普通战斗力只能是高于反政府武装,都用轻武器在这种场面作战也没有绝对性的优势,特别还涉及到专业程度比较高的两边夹击,稍微配合不好,就像握紧的拳头总会从指缝里挤出来东西,白浩南正在出神,突然看见一片军人连滚带爬的从那些破旧的黑褐色木屋村落建筑之间冲出来! 绿色军装、大多背上还有双肩军用背包,胸前的弹匣包跟白浩南没什么区别,但头上的八角帽是那么的刺眼! 哪怕他们冲出来就忙不迭的叫喊着好像摘了帽子想掩藏自己身份,毕竟他们和封锁这个邦的军队区别也主要就是帽子,连军装都差不多。 但万万没想到,就有这么几个人,跟着个好像在抒发情怀、神游际的老爷待在阵地外围,而且还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他们来路后方。 可能这个时候换做谁,打了败仗撤离的时候都会本能的选择原路返回,特别是好像夹击他们的队伍都在村落里面到处清剿,所以夺路而逃的他们简直想都没想就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阿哩反应最快,把靠在树干上出神的白浩南一把推翻在地,接着就从自己腰侧的包里摸出个易拉罐大的喷绘布包圆筒,拽掉头上的钥匙环马上扔出去! 似乎就是他带了这个头,本来朝着其他方位的行动队跟那名最熟悉这块地形的联络少年都转过来,接二连三的扔出类似的圆筒! 差点没被摔个狗啃泥的白浩南目瞪口呆,因为这些明显是李海舟自制的圆筒还分不同型号,两个圆筒爆发出黄色浓密的烟雾!浓得好像变质的牛奶一样滚滚乱喷,顿时把那帮人冲出来的前方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而行动队员们扔出去的圆筒就是实打实的爆炸,这下白浩南算是知道阿哩为什么一把要先把他推翻在地,因为炸开二三十米的距离上还是有很多什么碎屑飞过来打在周围树叶枝干上嘻唰唰! 嘭嘭嘭的爆炸声来得简直无厘头,处在浓烟中的武装分子可能连方向感都没有了,但是有乱七八糟的扣动扳机,但他们就没有想过自己周围全都是自己人么? 所以这轮爆炸完成以后,大家趴在地面用步枪排开射击那片浓烟的时候,哪怕看不到目标,也胸有成竹。 有两个行动队员还摸出新的圆筒警惕的拽在手里,用手臂撑着上半身瞄那慢慢散开的烟雾,随时准备再来一轮,白浩南却没有跟着手下开枪,而是慢慢的用手势要求阿哩和他们分成两三个人一组,散开,这简直是他脑海里根深蒂固的走位意识。 怎么可能大家挤在一起呢,必须散开……结果年轻人们刚起身,就有几个身影踉跄着从散开的迷雾里冲出来,半跪的白浩南冷静扣动扳机,这时候就能感觉16步枪的射击效果确实优于AK步枪,他射击技术不错的优点也体现出来,接连快速的命中目标,猝然倒地! 等到烟雾完全散去,村落中冲出来的逃兵,还有几个困兽犹斗的想逃窜,立刻被散布开的行动队打翻在地。 有过多次偷袭战斗经历的行动队员反应还是沉稳,分别躲在树干下,土坎边一动不动,就等着后续。 直到村落里面稀稀落落的枪声终于平静下来,增援连队反过来发现这边铺排开的尸体伤员吓一跳,心翼翼的大喊着才换来行动队的呼应,还谨慎的对着那些地面翻滚的敌人补枪射击,最后才敢靠近。 可以在场的就没有新兵,脑子里就没有什么怜悯,稍微对敌人的放松都是让自己作死。 阿哩还护着白浩南最后确定安全了才过来,增援连长也已经提着枪过来了,很是吃惊的清点下:“十二个!王先生,你的亲兵战斗力很强啊……”着还拔出匕首示意阿哩他们捡战功。 白浩南却没什么喜色,直到看见行动队员真的也开始拔刀割耳朵了,才有些皱眉的叫住:“可以了!我的队伍不用这样清点战功,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自古以来打完仗士兵们如何论功行赏,那都是现实到血淋淋的事情,奋勇向前却得不到奖赏的话,部队的士气都会大受影响,所以从古时候动不动都割下首级来做证明,到现在没那么野蛮,但很多部队割耳朵都是比较常见的,因为相比手指不好分辨左右,这个最做不得假。 行动队虽然能一听他的声音立刻停止,但周围的军人却跃跃欲试的想捡便宜。 白浩南厌恶:“叠起来,烧了,我要念经!” 感觉之前研究和足球类似的战术乐趣都被抹了个一干二净,过去很没好气的抱了阿达离开尸首区,狗子自从被爆炸吓着以后,现在不停的过去围着那些炸开的烟雾筒还有炸弹碎片兜着圈乱闻,还撒尿。 于是这位王建国总指挥喜欢对着尸体念经的怪癖,可以飞快的传遍了整个作战前线。 白浩南也没想到这种残酷的局面很快就让他变得麻木,研究足球战术简直成了他唯一的乐趣。 因为接下来反政府武装也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决定,连续尝试了两三次从城区边缘想顺着公路出击,被主阵地上的防御部队还有炮兵阵地打回去以后,没过几竟然就主动放弃了这座他们花费了很大代价才拿下来的首府,全面退出了城区! 接着就是一系列针对这条几十公里长防线的冲击。 既然唯一的公路边遭遇到重兵反击,那么就尝试那些偏远的山头高地,到处轮番出击,试探虚实,摆明了就是骚扰战术,遇见重兵把守立刻化整为零的消失撤离换地方,但发现抵抗很弱就纠集点人手强攻,而且并不深入,主要就是为了打破防线消耗守军,毕竟相比以邻近几个邦作为支撑的反政府武装,政府军以往的最大弊端就是后勤维系很难,不太可能一直坚持防守。 而且翁莱少校判断这种战术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摸清这条防线的分布,等到著名的东南亚雨季到来以后,恐怕政府军就很难在那种随时可能瓢泼大雨,又随时可能艳阳高照的艰难气下坚持防御了。 所以整整一个多月,这条千疮百孔的防线各个部位都在遭受折冲村类似的袭击! 白浩南、李海舟都多次带着行动队和联络员去参与增援,到后来都不是需要向导,而是人手不够,整个行动队也必须要当成两个排的兵力去分别增援某个点,疲于奔命的情况让整条防线都苦不堪言,毕竟就算被试探过的阵地没有被袭击也不敢掉以轻心。 但不管怎么,虽然摇摇欲坠,这条防线总归还是坚持下来,起码没有放任何反政府武装成规模的窜入身后地区。 缅甸国土看似在东南亚比较大,其实真正属于缅奠族裔的就中心一点,占据了全国近三分之一范围的北部地区都是山区少数民族自治折腾的范围,可以跟这边接壤的政府地区,多少都有防区,但自治邦这边自己形成防线,其实还是破荒的第一次,因为这样以来,起码这块占据以前庄成自治邦四分之三的领土正式跟中央政府连成片,开始常规的合作管理建设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庄沉香跟中央政府签署了一系列合作建设协议,她也被委任为临时特区长官,虽然待到局势彻底稳定以后会进行特区长官选举,但这个前提是收回北部自治邦以后,所以等于还是给了她相当长的执掌时间。 其中也包括了就是从河滩足球训练基地那边的断头路开始,沿着边境河流修建公路通往中央政府公路网,将彻底把这片以前封闭的区域开放给全国,这种化战争为和平的行为,立刻帮助中央政府和新特区一起争取到国际组织和亚洲相关组织的开发资金,正式奠基开始修路、修新城区、修射击场、修酒店和旅游开放区。 虽然大多数只是凑热闹的先搞个典礼虚张声势,但带着完全崭新面貌的特区形象彻底展现在全世界特别是亚洲各国面前,包括中国在内的很多国家都表示这种彻底铲除黄赌毒的模式非常欢迎,甚至有考虑修建铁路经过这片安定的区域然后穿过缅奠全国,直达印度洋海边,如果能形成这个,中国就可以彻底摆脱从东南亚、马六甲海峡和南海的运输航线,不但省掉很多航运费用,更主要是摘掉一直锁在这条航线上的战略枷锁,等于那只巨大的公鸡,腹部直接多了一条出海口。 这些消息都是白浩南在跟庄沉香经常的电话中获得的。 因为一个新的移动基站甚至都建立到了营地后方,很明显这里接下来会作为一个长期固守的据点了。 在翁莱少校直接回到首都接受嘉奖的情况下,白浩南这个白打工的,竟然一都没有离开过。 单凭这点,他就获得了防线各部队上下的一致尊重,直到庄沉香终于带着大量的媒体记者和来自社会各界的慰问团队访问防御前线,两人才算是重新见面。 雨季已经随时可能到来,白浩南从一早起来,就得到女勤务兵要做个全面修剪打理的申请,好像就在几年前都永远保持最流行发型,甚至时不时还会尝试染发、烫发之类的那个荒唐球员,现在竟然毫不在意的要求:“打理干净就好,作为一个为特区防守的军事代表,搞得油头粉面反而不好看吧?” 女勤务兵们才恍然大悟,话这几位女勤务兵来的时候恐怕除了有心理准备,也是打算要攀附下这位庄姐的男人,她们多少应该是得到过庄沉香暗示的,结果白浩南偏偏做到了洁身自好,仿佛这一个多月,他从来都没有精力和机会思考下半身的问题,成忙着到处扑火都来不及,有些甚至连睡觉都是比较奢侈的事情,哪里还有兴趣追逐女人。 特别是现在根本不需要追逐,只要伸手自然就有女人入怀的感觉,让白浩南觉得这事儿也没了什么吸引力,特别是在整个军营都看着的情况下,白浩南甚至刻意在宣扬自己这点,从来不跟女勤务兵们有私情染指的形象,应该是全营皆知了,毕竟那些哨兵每都能看见他的寓所晚上没人留宿的。 连翁莱少校都对白浩南态度有了明显变化,这次他接到命令回去述职,就把整条战线的决策权真正的交给了白浩南,虽然实际上还是军部战区的几个参谋跟上级决定怎么做,但对外发号施令的是白浩南,这对于一个华裔,或者更明确的上层知道他实际上是个中国雇佣兵的情况下,非常难得了。 所以一身有点发旧的野战军装,近乎于光头的板寸,不算太浓密的络腮胡,也戴上了墨镜的白浩南站在营地公路边,等来了浩浩荡荡的慰问团。 要是艳阳高照就更符合这种喜气洋洋场面的气,却在这个时候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几乎一模一样穿着打扮,却比白浩南矮黑瘦一个号码的邱泽东站在他侧后方,已经完全带着幕僚的口吻凑近点低声:“雨季开始了……” 是福是祸? 这样的色中可看不太清楚。 257、颠沛伴流离,安逸终不立 但站在雨点下仰头看的高大男人,肯定给庄沉香和她的慰问团留下深刻印象。 不过一个多月没见而已,白浩南呈现出来的男人味多了几分硬朗,少了很多戏谑,仿佛战场上的搏杀,就是个反复捶打的砧台,能够成功的家伙,自然会在这种血与火的熔炉里面百炼成钢。 现在就是有点精钢的味道了。 只是在白浩南的眼里,这跟当初那些体育部门的领导来视察俱乐部没什么区别,他觉得自己内心没什么变化,还是用HP来形容那些激动兴奋的慰问团,却未曾注意到自己的气势。 为了迎接这个慰问团,昨晚在电话里庄沉香已经给他阐述了重要意义,所以白浩南从一早就要求没有参加战斗的轮换预备部队全部出来迎接。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军人,站在这个平淡无奇的丛林山区营地的路边,本来就有种充满力量的气势,结果突如其来的雨点,立刻把原本的军衣全都染湿成了墨绿色,带着水色反光贴在身上。 如同白浩南一样,经历过这段时间的战斗洗礼,哪怕是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兵,现在身上肯定都会带着杀气,再自由散漫的人,现在脑子里都明白军人的职是服从,一丁点不遵从上级和战友要求,都会导致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这种气势下的军人,自然也不会把点雨水看在眼里。 其实缅奠军人一贯都不属于多有名,多有战斗力的部队,但显然这段时间的持续战斗终究提升了些东西,更重要的恐怕还是那个站在最前面的身影吧。 战斗的时候一样冲在最前面,现在依旧毫无差别站在那里的长官,和那些一旦下雨就要下属撑伞的领导有太大的区别了。 刚感觉下雨的时候还有点骚动,现在全都默默的站在原位,纹丝不动的看着路面上那一排排的慰问团车辆抵达。 一两个军人站在雨水中,最多觉得敬佩毅力,甚至会嘲笑脑子傻掉了,但几百名军人,连同他们的长官一起站在路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一切,那就必然会产生震撼,一种只能仰望的震撼,知道这些军人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人。 反过来每个队列中的军人都会感觉到一种身处其中的参与感和自豪,那种个人在集体里面的心理开始发酵萌生,下意识的都会更加严苛表现自己,气氛愈发坚决,这就是领袖的作用加上从众心理的结果。 于是许多人都习惯性的坐在车上等待雨停的时候,全都把目光洒向这些好像跟他们以前见到不一样的军人,纷纷拿出手机跟各种拍摄工具记录这幅难得一见的场景。 他们大多还是游客心态,哪怕激动兴奋,也很难主动抓住机会,攀上高人一等的地位。 庄沉香就是在这个时候下车的,依旧还是那种旗袍加筒裙的个人特色服装风格,本来很精细整洁的穿着,却没有因为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就慌忙蹦跳躲避,从容不迫的找秘书拿了把伞走下去,甚至还若无其事的踏过已经有了积水的户外路面,淋着雨直接走到白浩南面前,仰头看向他,看着他脸上的雨水已经汇集到鼻尖和下巴滴下来,才举手撑开那把伞遮住两人,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我觉得,我好像有爱上你的感觉了。” 真的,以前的白浩南肯定会立刻油嘴滑舌,但现在却只是充满阳刚气息的点点头:“这么,我就觉得这段时间的辛苦值得了。”语调让他自己都吃惊会如此沉稳。 他们始终是中心,所有人关注的中心,而且这样男人高大如山的军装,女人柔弱如水的民族风采站在同一把伞下的造型,更容易形成视觉中心,不光所有的军人都不由自主的行注目礼,脸上带出由衷的骄傲自豪表情,好像感觉只有他们的长官才配得上这样的地位,连那些车上几乎所有人都赶紧把镜头转过来,一些敬业的媒体人员已经忍不住打开雨衣雨伞遮住设备冲下来了。 庄沉香显然也在成长,眼角露出点只有白浩南能看见的狡黠,轻轻眯了下再睁开就转身,一个转身,就洗去了脸上所有的女人柔媚,表情变得坚毅而明亮,只是稍微一侧身扭肩,就好像京剧名角站台亮相,所有经常往来政治场面的人都知道她要讲话,之前还待在车上的人好多都顾不得下雨赶紧跟下来围拢凑近,各种镜头更是带着职业敏感集中在庄沉香和她身后那个戴着墨镜的高大军人身上。 庄沉香的翠绿色旗袍领肩头也有雨点,发丝更是沾湿不少,她却没有调整修饰,略带笑意的展示下自己手中的伞把:“在过去的不到五十日子里,缅北特区获得了超乎寻常的巨大转变,这一切都得益于来自世界各地和中央政府对这片苦难深重土地的关心,也得益于这些军人的守护,请允许我代表特区的每一位民众为他们撑起这把伞,正是他们在这里为我们挡风遮雨,才换来了这些日子飞速发展所必须的安宁……” 一个适时的停顿,立刻换来了热烈的掌声,虽然军人们没有动,那些慰问团的各界人士深有所感的使劲鼓掌,而达官贵人们则在自己的随从伞下也心有戚戚,这个一语双关的表达很恰当。 庄沉香确实更有城府更加成熟了,或者越来越具备了一个政客,甚至一个政治家应有的深度,等掌声退下才把伞出人意料的递给白浩南,又变成了白浩南在为她挡风遮雨,自己却开始信步走向大雨下的队伍:“过去的几十年,是整个世界都在飞速发展的几十年,而这片土地呢?连绵不断的战乱已经给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带来了无尽的灾难,我们早就厌倦了这种每睁开眼都活在恐慌中的混乱生活,这不但是在毁掉许多人的生命跟未来,同时也给周边国家带来一系列的不安定因素……” 被后来称为雨中宣言的这段讲话,全面的阐述了庄沉香愈发明晰的政治理念,这个女人聪明的把这片战乱之地跟国家,周边,整个亚洲乃至整个世界都捆绑到了一起,迎合了目前最为主流的全球化思维,强调务实合作和谈判:“我们深恶痛绝那些打着革命口号的浪漫主义,他们所谓的革命毁掉的是多少代人梦寐以求的平静生活,经过这么多年的磨难,我们要的是生存和尊严,我们要和平……我期望我身后的这些战士,在不远的将来,都可以解甲归田,回到我们已经消除了战乱的社会中,一起建设最美好的家园,那个时候,新特区,已经建设得初有成效的北部特区,将为所有期盼和平的人民,挡风遮雨……” 热带地区的雨季,只要突然下起雨来,色都会变得黯淡,黑色的雨伞下,高大沉默的军人,都衬托出那身色彩艳丽的筒裙和那个慷慨激昂的丽人,几乎在场所有人,都会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不太真实,那个肤色偏白,面容消瘦,眼睛细长却坚定得像个领军者的女人,站在那把雨伞下非常有力的展开手臂呼唤! 仿佛是她给予了这片地区和平,仿佛是她唤醒了这里原本不可能的新时代,没错,是所有人,包括那些军人,因为庄沉香提到他们的时候转身面对了他们,还朝着军人们面前这样走过去,白浩南尽量伸直了手臂把伞罩在庄沉香的头上,所以雨点毫不留情的继续把他浇了个透湿,其实庄沉香也没有被遮到多少,那把伞仅仅也就是保证了她的面部不至于狼狈,整件筒裙旗袍领都沾满了雨水,也在往下流。 可眼前的场面,却极具隐喻,是军人们的防线,保证了新特区的安宁,同时新特区也在承诺将为军人们提供稳定的未来,这是个相辅相成的局面,还是个同舟共济一起承担的局面,不但对军人们传达了极为友好的笼络态度,更是在对所有人,无论是各自治邦的民众还是武装人员呼吁,看看这个新特区,这才是你们的未来。 很明显那些雨中的军人,胸膛挺得更直了,大家终于相信,这一次的战争是奔着一劳永逸解决问题去的,而不是在为了谁,为了某个阶层或者群体的利益作战,是要给这片土地一个最终解决方案。 到底,这片战乱是有百害而只一利,除了那些想占山为王的军阀,对其他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如果真的换来一个能务实合作谈判的局面,任何国家都不喜欢这个战乱的北部地区,除了那极少数人想保持这种为所欲为的局面,其他谁都不想,重点是一直没有人明确的站出来给出这个希望。 今的雨中,终于出现了。 所以在这段铿锵的宣言发表以后,庄沉香依旧行走在雨中,挨个儿跟每个军人握手致谢! 这就更加难得了。 把一视同仁和善待每个人的形象传递得极为丰满。 也让镜头们捕捉到了足够的画面。 虽然白浩南内心揣测庄沉香是在等待晴,但这一招确实是一举几得。 因为真的有效拖长了时间,大约就在庄沉香握到两三百号人的时候,这场雨势终于过去了,正如热带地区这个时候的特色一样,只要雨点过去立刻就能九九艳阳。 就是一瞬间,金黄色的阳光利剑般穿透积雨云,洒满这片郁郁葱葱的山地,洒满这片营地,到处都升腾起雨水蒸发以后的雾气,甚至边还能看见彩虹! 所有人都有种雨过晴漫明亮的感觉,本来应该是习以为常的地区景致,这个时候却人人都觉得恍若成,好像连老都在为这片地区祈福! 反正本来已经纷纷收起来的拍摄器材,赶紧又被抱出来抓拍,军人们脸上也带满了激动和拼死效劳的表情。 每个环节的参演者都表现完美,包括老! 这场“阳光下的阅兵”完成以后,白浩南才开始带着慰问团参观了整个军营,并且在指挥部对整个防线做了介绍,只是介绍军用地图跟沙盘的是邱泽东,因为他才能用汉语和缅语交错讲解,这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要把白浩南这个军事代表列为主要指挥的原因,现在全面展示给社会各界的,都是新特区自己的志愿联军,得到政府军支持的特区联军,一再降低被政府招安的敏感性,减少其他邦武装人员的抵触心理,显得这个特区就是个新的自治区,凡是已经厌倦了不稳定跟战乱丛生的人都可以过来,而且庄沉香响亮的提出了联合社会各阶层参与到新特区建设中来的方针,发动所有民众,鼓励商业运营,推行一系列的经济政策…… 换来好多跟随慰问团体的掌声,从穿着上看,他们就应该是代表了条件比较好的阶层,不定有些还是之前首府的利益阶层,现在他们应该看到拥有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局面,曾经都是在庄成的周围找饭碗,多少得看这庄成周边家族的脸色行事,而现在能提供的环境更趋于合理,毕竟弱肉强食的环境人人自危,确实有心狠暴利的希望,但也随时有赌得倾家荡产的危险,这些大多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的利益阶层已经比大部分人拥有更多支援,有个更高的起点在更正规的环境来做正经生意,恐怕也是他们需要的转型台阶吧。 这就是这场慰问团的主要目的。 无论是白浩南带领的军队防线,还是庄沉香给他们体现出来的前瞻性和远景,都能打动他们。 所以当顶着首任新特区长官头衔的庄沉香开始单独跟军事代表相处的时候,慰问团被李海舟的警卫连带着到那个公路山侧的瞭望台上去参观昔日首府城区景色,看看这个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旧秩序是什么样。 这也是另一种层面的又拉又打,庄沉香最擅长了。 258、社会我南哥,人狠话不多 特区长官当然不需要用一场身体交缠来跟自己的军事代表交流。 庄沉香甚至还着迷于这种若隐若现的关系,一方面被女勤务兵们簇拥着到白浩南寓所去换了身干爽军装,展现出她跟白浩南之间的亲密关系,被传的那种亲密关系,另一方面却故意没有跟白浩南孤男寡女单独躲在房间里,气定神闲的出来就坐在那间院遮阳蓬下逗狗子。 之前不了么,这个以前的废弃村就在整个营地的中央,还处在比较低的地势,等于周边所有人都可以远远的看到这边,白浩南以前注意到这点就很刻意不跟女勤务兵瓜田李下,现在庄沉香显然也会利用这个细节。 等到旁边警卫营房同样也换了衣服的白浩南出来,两人就坐在喝下午茶的桌边,在远远近近好多目光的注视下喝茶聊,只是内容就很难让别人想象到:“现在的情况下,还得请你帮忙把整个防线起码维持半年。” 白浩南不意外:“对我来,早点晚点返回国内都不是问题,重点是要保持现在这样的局面,那这里得需要补充兵源、装备、以及一系列的各种物资,这是我一直在跟你要的支持。” 长期查漏补缺的轮战,一个多月稳定下来还是有超过一百多名的伤亡,另外雨季到来以后,邱泽东预测疾病将是下个阶段的大问题,这也是反政府武装赌政府军防线无法长期坚持下去的最大筹码。 庄沉香带着微笑却实际上无奈:“我现在就是个皮包公司,国际上的援助都得在那些堂而皇之的项目中,而且每一分不能挪用,政府方面又非得要看见我有超乎寻常的数据,才能给予更多支持,现在各方商业投资肯定还有疑虑,需要响亮的带头者,你能不能把你的前女友请过来投资?” 白浩南端起精美的骨瓷茶杯,带点思考的漫不经心,下意识动作都会变得高贵优雅:“这个……我得考虑下,不能随便坑一个不相关的人不是?” 庄沉香也不意外:“我猜你也舍不得,因为连你都不确认我会不会保住这份果实,这就是现实。所以这个阶段我要把我所有的资源优先用到建设上面,我必须要打造出一个肥皂泡一样的美丽前景,才能吸引更多人加入,无论是人力物力财力,才能都凝聚到我的麾下,所以这个时候,我能压榨的只有你,因为我们不分彼此,我需要你来给我苦苦支撑住。” 远远的看那些公路上、指挥部外、山坡上参观的慰问团,白浩南得控制住不要挤出苦笑让人揣测:“看来这人上人还真是不好当,我尽量想办法吧,现在看起来,那位中将和少校都从这场首府反叛中反而获得了利益,最后吃苦的却只有我,我还真是个冤大头。” 庄沉香当着众目睽睽下伸手盖在白浩南的手背上:“聪明的人当然都会从变化中找到机会,别人眼中的坏事往往会变成有些人的好事,我俩不也改变了自己么,何况你曾经给我过,如果过得太顺,太无聊或者太愉悦,那都是在走下坡路,只有觉得艰难挣扎,才是在朝上努力,现在不是么?你是家里的男人,我只能依仗你。” 白浩南显然不是为了女色被捆住的,但这句话还是让他笑了,轻轻点头:“嗯,我也知道我在努力改变自己,但肯定不是像你这样从军从政,这段经历我想对我一辈子都是有用的,共同努力吧。” 庄沉香更笑得像个亲切的爱侣,温柔恬静得还把一只手撑住下巴了,话语却让远处的人们更想不到:“米儿的枪伤要恢复了,我让她来陪陪你?” 白浩南的思绪也清晰了不少:“还是让她远离这里吧,如果知道这里有这么残酷,我一开始也不会上当的,现在不过是来都来了。” 庄沉香松了一口气,笑着站起来:“对!来都来了,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个世上,已经来到这个局面中,为什么不能书写历史,不能改变命运呢?别忘了,我的梦想是你给我的,那你就要为我的命运负责!” 然后竟然就在所有人有意无意的远观下,俯身在白浩南嘴上亲一下,才转身带着自己的随从返回了。 白浩南没有去送行车队,而是坐在这片桌椅边,静静的想了很久,手指倒是一直放在那本《ser IQ》上无意识的轻轻敲动。 也许有男人会为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付出很多,但显然久经沙场的浪子白不是,白浩南从来都不会为女人放弃自己,他只是觉得值得,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有种彻底的转变,逐渐累积起来的变化,也许量变到一定的时候就会产生质变。 他不着急。 这就像一场比赛,有九十分钟呢,前面摸索试探的过程,可能才会带来总攻。 这也是最近面对反政府武装一系列试探性的规模作战,白浩南习惯性转变成足球思维的感受。 他确实有了越来越多思考的时候,这跟他读不读书没关系。 相比声色犬马的时候总喜欢告诉自己想那么多干嘛,这已经是个质的飞跃了。 第二开始,不光是电视、互联网、报刊杂志等各种媒体开始连篇累牍的宣传缅奠北部特区的改变,有针对这次慰问团的新闻,有专门对庄沉香的专访,当然更多都集中在她那铿锵有力的雨中宣言上,相比之前异军突起的北部新形象,现在的庄沉香俨然已经是媒体红人,她身上的话题性跟风姿绰绰都很容易得到青睐。 这真是个看脸的世界,虽然庄沉香不是那种漂亮得闪光的明星模样,但如果加上她的身份,就觉得真是肥胖、臃肿、年老的政界中一股清流,甚至网络上有法应该邀请她到中央政府去任职,主流的年轻人们都很喜欢她的形象,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坚强形象,可以断然绝然和泥沼深渊告别的女人,这点特别得到首都附近现代女性传诵。 当然,这些细节白浩南只是从送过来的杂志报刊上看到点,缅语的居多,他总是坐在桌边听女勤务兵翻译念出来。 主要是大量印刷精美的宣传单运送到了营地。 海报大跟杂志大的都有,华语为主、缅语为辅,上面都是大幅的庄沉香形象照片,下面简短的文字强调新特区,新时代,新的生命,号召所有人不要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战乱中,投身到新特区来参与建设,获得人生的新机会! 这样的宣传单当然不是给军营里面的军人看,白浩南坐在指挥部会议桌边,自从整条防线进入事不断,大事不犯的波澜不惊相持阶段后,翁莱少校返回军区,白浩南几乎从来没有主动坐在会议桌边的首座,就算坐在这里也保持笑容大多数时候自己画圈圈,今却把几张宣传单摆在了所有参谋跟参会指战员的面前:“接下来,我想是时候展开我们新一阶段的行动了。” 人狠话不多,这是几乎整个军营给这位王老爷的看法。 而且这个狠字可能更多是指白浩南对自己狠。 明明身为最高指挥官,开开会传达上级指令,没事跟玩玩勤务兵,又不是现役军人,不受任何规则约束,只是作为特区长官的军事代表来签字画圈的而已,却从来都没出格举动,虽然开会从来不发声,但只要点到需要上战场带队增援,那是毫不含糊,多次被传诵的战斗细节也明王老爷开枪从来不犹豫,动手杀人一点不含糊。 当然最离奇的还是,每次杀人以后的念经,几乎所有指战员都亲眼目睹过白浩南这种颇为诡异的行径,曾经对邱泽东解释过的安心举动,白浩南当然不会对整个部队解释,所以在其他人看来就非常神秘。 人都是你杀的,却最后摆出一副慈悲的模样来念经超度,关键是还一点都不妨碍下一次杀人,这种态度对于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的军营来很难以理解,但是那两个政府军陆战营里面很多士兵都信奉佛教,所以悄悄跟着他学的人还不少。 慰问团雨中阅兵的场景,也给了很多将士深刻印象,发自内心的清楚这个王老爷跟普通人不一样,结合关于他的各种传,翁莱离开后,没谁敢跟他炸刺,感觉他就是那种看起来不吭声,一旦惹着了杀人绝对都是带着笑的。 就是这么个有点诡异的印象。 所以这种人难得开口话,几乎所有人都立刻认真听,平时就算炸刺也没机会啊。 白浩南已经不会在公开讲话有任何困难,手指在宣传单上敲:“明开始各部队在自己的防区开始贴这玩意儿,老百姓经常路过的山路、街道、大树上都贴,特别是前首府里面的各种建筑墙面都要有,把这一波宣传的势头推起来。” 这个不难,所有人都点头,哪怕是进入首府城区里面,问题也不大,毕竟反政府武装也全面退出了城区,现在好像陆续有逃难到国境线那边的民众在偷偷回到城区生活,心点掩护进入,贴宣传画还是不危险的,快进快出嘛。 结果白浩南出人意料:“第二点,明开始装甲连队沿着直升机坠落的地段开始朝我们阵地这边拆房子。” 什么? 所有各部分指战员都有点愣住,拆房子? 白浩南肯定不是心血来潮,邱泽东赶紧分发表格:“装甲连队和工兵连、工程连一起拆,主要负责把所有划线区域内侧民用建筑都拆掉,尽量保证建筑材料完整,然后其他轮休部队负责搬运上车,用物资运输车送回特区那边工地上,按照建筑材料估价卖给特区建设项目,虽然是二手材料,但是估算一下还是能有相当丰厚的收入,因为几乎是零成本,这些收入当然不可能违规瓜分,那就作为各部队福利,改善生活,力求让各部队驻扎生活条件都更好些。” 指战员们有点明白了:“这座首府不要了?” 白浩南点头:“不要了,起码这个阶段什么用处都没有,短时间内我们也不会越过这条防线去进攻,更不可能进入城区驻扎成为枪靶子,那就彻底给拆了,把砖瓦、木料、门窗、钢材、屋顶钢板铁皮什么都拆走,我早就发现每过来的军卡运输来的时候装得满满当当,回去都是空的,这多不划算啊,把这些东西低价卖给特区,那边正需要,这样我们也不至于闲着没事儿。” 这倒是,整条防线是被动矗立在这里,虽然战事不断,但实际上是漫长的防线中时不时能有两三个点在同时出事就算繁忙了,大多数部分同一时间是闲着的,轮换下来的连队很多主要是精神紧张,也没多累。 自从全面合并后,特区联军中政府军是吃官饷的,原来的边防营和加强营都是庄沉香的特区在承担,都不算丰厚到油水很足,特别后者更是让庄沉香有点吃不住劲,毕竟现在扩大成了三个满编营,没了黄赌毒的进项,支撑起来那真是花钱如流水。 养军队从来都是底下最贵的玩意儿。 私底下白浩南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邱泽东就简直激赏,认为这不就是毛先生当年的自力更生么,又打仗来又生产! 其实白浩南还真不是这么想的:“拆房子换建筑材料钱是一方面,从作战方面来看,就是彻底把我们阵地前方变成平地,扩大开阔地带面积,也方便了我们的防守。” 这时候指战员们已经没有半点顾虑了,纷纷点头:“这么干,行动计划交给上级也能得通,只是拆了顺便把废墟材料运走嘛,我能联系更多车辆。”他们中间还是有人想捞点油水。 白浩南却抛出来新的油水:“别忘了,这是座原本容纳了几万人,甚至十来万人的城市,哪怕已经被反政府军队掠夺了一番,以砖头我们都能换钱的心态,第一阶段的这部分城区拆了以后,我们会朝着最繁华的赌场一条街等夜总会各种区域拆迁,霓虹灯、空调、电线甚至那些建筑里面的任何家具家电都是我们的,卖钱!你们如果有自己的渠道可以卖好价钱的,尽管联系,只要能给整个军营带来好处,不会亏待大家的。” 指战员们的工作积极性立刻就被提升起来了。 正所谓,社会我南哥,人狠话不多,拆迁来了笑呵呵! 259、眼界是个好东西,但是往往不常有 东南亚国家,特别是曾经搞过那一系列革命的国家,贪腐现象都有点习以为常,白浩南这种钱不问去向的做法,立刻就把翁莱少校给引回来了。 不过从战术意义上推平阵地面前的所有建筑并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三十多岁的少校虽然皱紧眉头,还是跟白浩南一起站在那个山坡瞭望台上,用望远镜观察了装甲车辆轮番上阵推垮建筑的场面:“你怎么能在部队内部宣扬这种中饱私囊的事情呢?” 各参战部队显然对这个事情积极性非常高,因为虽然整个联军有两部分,但总体来军纪还是比较明确的,政府军比较正规,前邦军都强调官兵同酬,不沾老百姓一分一毫,所以哪怕是战乱起来,交战双方都没有太多肆无忌惮抢夺百姓财物、乱杀无辜的行为,但白浩南这个推平空荡荡城区的行为,就等于是允许各部队碾压推开那些封闭的建筑,里面能发现什么,能不能自己换成钱,那就看运气了,就算账面上清楚,猫腻也多。 从叛乱开始到现在,这座首府已经部分地区空置了两个多月,不管当初逃难的民众有没有留下什么,把这里完全推平,白浩南是没觉得自己有啥道德负罪感的,按照他的价值观既然这座城市都没有存在的必要,那还不如早点把能换钱的东西都淘出来尽量派上用场,别到时候只剩下一地鸡毛,打得乱七八糟什么都没有。 起码街头巷尾还是有不少废弃摩托车、中弹车辆之类都可以拖走换钱,修理厂不定还能恢复呢,一座城镇,再差都能淘到很多东西。 所以现在白浩南也推得一干二净:“我没有,我只是觉得现在队伍轮换之后有点懈怠,得让他们找点事情做,这跟管理球员训练都是一样的道理,而且你们军方又不额外拨款给我这边,我必须得想办法,至于账务你可以全面管理监督,我不沾就是了,但我的思维模式是得让办事儿的人有好处,总不能辛苦了啥都没捞到,那就不可能有人给你办事,无论是之后大家喝酒玩乐还是分点工钱,总得用点什么来驱动,就这么简单。” 翁莱少校看着驾驶普通越野车和皮卡车前往城区内部到处张贴宣传画的队伍:“接下来呢?” 白浩南明显有自己的思路:“你回来也好,我申请返回特区一趟,毕竟这军事代表我也就是个帮忙的,现在庄姐在商务和其他工作方面需要我回去商议下。” 地方上的政务和商务,少校自然无权过问:“我是问关于整个防线的工作,你有什么安排?” 白浩南笑了:“其实你一直对于这场战事有自己的谋划,迄今为止推平城区建筑,才是我做出的第一次要求吧,你还来问我有什么安排?” 翁莱少校转头打量:“这次回去军区,我们确实梳理了一下关于你的个人资料,你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培训作战技能,最多出于个人兴趣在使用枪械上面有些侧重而已,但到现在我们双方配合的工作中,你体现出来的大局观和掌控细节能力,是非常难得的,我都得承认这也许就是赋。” 白浩南摆手还是笑:“抬举了!我过我是个足球运动员,而且是个有点特殊的运动员,一直以来我本身的足球技术并不算很拔尖,中国足球那熊样也更不用了,但这二十年的运动员生涯里面,我都在做这种控制场面的角色,我的思想也比较单纯,生活中很多不太理解的事情,我都按照足球场上来的规则来给自己解释,譬如眼前的事情也是这个道理,我始终信奉那句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只有进攻才能破坏对方的战术,这样我们才能占有主动。” 翁莱少校恍然,商讨的表情更浓了:“对啊,这一个月我们不是也组织了好些尖兵组穿插到对方战区去破坏骚扰,但这种类似侦查组的战斗一旦被俘,可就不是踢球受阻那么简单,所以尝试了几个轮次,有了些损失是我要求暂停的。” 白浩南点头:“还是那个足球场上道理,我的理解是攻打首府那个时间段,他们处于一个混乱的进攻状态,等于是他们来我们的半场来活动,所以我的行动队能够多次穿插到对方的指挥部、弹药库造成战绩,那时候这种股队伍去骚扰的做法是比较合适的,这一个月我也在看在思考对策,不可能这样被动的随时等待他们来试探,谋划阴谋,现在是他们局势已经稳定下来,撤出首府以后,再往西那边全都是他们的地盘,可以防守严密的等着我们过去游动犯错,所以就不能再用股队伍穿插,得另外想办法,按照足球场上的法就是,突袭不成就得转阵地战,既然他们故意把首府让出来,那我们就索性拆了这座不要的城市,这就是我们的优势,能立刻变得主动。” 专业军人有点叹为观止:“我也看足球,但没想到还有你这种法!” 白浩南笑:“你把一个只会谈足球的人丢在战场这么一个多月,你我不琢磨这个琢磨啥呢?” 翁莱少校已经听出来点脉络:“对我们来,这座本来就是为了靠近国境线做生意,为了占山为王才选择的偏僻山坳城市根本没意义,庄姐甚至还在呼吁引导百姓民众去建立特区新城,所以拆了这里对我们无所谓,但是他们就不一样,这是他们传统的几大边境口岸之一,每年能产生上亿元的产值,就算打烂了,他们也有把握恢复,可完全拆掉,就让他们很难接受了!” 白浩南点头:“他们伸手阻挠,那就是跟着我们的节奏走,我们可以设下圈套来打,这就像他们知道我们要去挽救直升机残骸给我们打埋伏一样,如果不伸手,那就慢慢拆,一直拆光,拆到这座城市失去了恢复重建的意义,彻底抹去这个城市,那我们的防线自然就可以往前提,步步为营的往前压。” 陆军少校还是有点难以相信:“真的全部拆掉?这座几万人的城镇规模全拆掉?那得多久?!” 白浩南鄙夷对方的见识:“你有空去中国看看旧城拆迁就知道了,HINA,拆哪儿!这是我唯一懂的英文单词,要不要我帮你邀请个中国拆迁队来,准保又快又好!” 翁莱终于难得有点笑意,不过也许是性格使然,只是嘴角简单扯动下算表示了。 但很难得,真是按照白浩南提出这个建议,用拆除城区来破坏对方的骚扰战略,打破被动局面。 可以是一之间,两部中型坦克就拖着沉重的履带直接冲撞碾压出来一套长长的拆迁线,另外的轮式装甲车就慢慢的用尖头开始撞推墙体。 相比之前的抢救直升机被袭击,这样的重型装甲车和周围楼体上的枪手严阵以待,除了引来远远的目光观察,没谁敢靠近。 当然与此同时更是仿佛城管下班了一样,庄沉香的海报瞬间刷满街头巷尾,特别是拆迁线那边的部分,几乎每条街上都有连片贴的场面,贴广告的部队回来还拍了照片作证。 接着还用迫击炮弹把传单打过去! 女撒花似的漫飘落,本来是有建议用直升机抛洒的,翁莱少校还是担心被地面火力击落,否决了。 看着这些工作展开来,白浩南才带着自己的亲兵队返回特区,李海舟的手下已经逐渐扩展到近一个连,所以有大量的训练工作,邱泽东主动要求陪着一起回去的,这让白浩南有点不解:“你最近不是跟着他们指挥部的参谋们成搞演练,很带劲么?” 现在王老爷自然是有传令兵来开车的,阿哩已经成了贴身保镖随时跟在左右,这次白浩南还特别带上了阿瑟,他的法是阿达需要这个厮来照顾,现在他俩坐在越野车的最后面,一对背朝后备箱门的座位上,怀里抱着阿达,脸上已经看不到昔日流浪少年的惶恐无助,更多是机灵,但阿哩脸上还是要显得冷酷些味道,毕竟这些日子阿瑟更多干些打探消息的工作,阿哩参加的战斗要多不少,见了血的味道就是不同。 邱泽东则像个秘书在副驾驶,转身对着独坐后排的老板:“那只是我在学习,主要的工作还是跟随您协助各种事务工作。”想想补充:“那您跟少校在瞭望台讨论的战术规划,我也觉得您的大局观和细节把握能力确实不一般。” 白浩南尽量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瘫坐,手上抚摸步枪:“你就别跟着他瞎起哄了,我是没包袱,想到什么什么,他愿意采纳就采纳,当我啥都不懂我也不生气,最近野结结巴巴的翻译那本足球书,我觉得他准保很多都翻错了意思,但有句话我觉得是有道理的,足球比赛其实就是个无数细节堆积起来的运动,做好每个细节,逐渐叠加取胜的可能性,以前我踢球的时候想过,但没想通这些,现在觉得书上的东西确实有点道理。” 邱泽东赶紧:“那您还是把外语学起来,我已经托人订了外语教材,我们一起学!” 白浩南从没想过这个:“老邱,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啥都不懂有点丢人,老是催着我学这学那!”那在慰问团参观的时候,庄沉香就能三种语言混用,很有场面感,有几个国外媒体想采访白浩南的,都根本没法交流,当然白浩南也没想接受谁访问。 邱泽东摇头:“其实是想您能更上一层楼,虽然我不完全赞同庄姐的思路,但我认为您才是最能够帮助她做好实际事务的那个领导人才。” 白浩南乐了:“别!你这拍马屁已经过头了,我还领导,现在也就是狗仗人势,当庄姐的狗腿子罢了,你我会什么?什么都不会!” 邱泽东还是摇头:“按照中国传统的士大夫观念,领袖最好是垂拱而治,也就是随随便便啥都不做,无为而治,因为能够让下面的人各司其职就行了,不要乱伸手,譬如宰相就不需要对钱粮收入、治安断案了解什么,因为宰相的职责是管理整个局面,而不是这些细枝末节,您恰好就是有这种大局观,谋划上的细节我去跟他们协调,行动管理上的李队长负责,反过来您也应该再提高自己,逐渐接过庄姐那些具体事务,您来帮她管人,你没发现您跟几乎所有人相处都会让人很亲近么,这就是种能力。” 白浩南更乐:“啊,特区长官都我来做,庄姐做什么?” 邱泽东的眼光显然是比较毒辣的:“她的眼光可不一定就在这么个特区,未来所有邦,甚至更高的层面都可能是庄姐关心的,她就需要有个人在背后帮她把战争、人事、政治内都井井有条的梳理好。” 白浩南哈哈笑:“呸!少忽悠我待在这里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再不就是你想干,我推荐你给她!” 邱泽东竟然再次否认:“我了,我是协助你,才帮她做事,从一开始我就过我不完全认同她的思路,所以我更愿意跟着您做事。” 白浩南就好奇了:“你想把这片地方平息战乱变好,她也是带着这种目的,有什么不认同呢?” 邱泽东笑笑:“您不读书就不懂这种主义之争的问题。” 白浩南完全想不通,但也不再多问,一路上笑笑倒也不无聊,很快一行三部车辆就抵达了以前的镇,但还没有抵达以前的北口,显然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吸引了。 哪怕庄沉香多次给白浩南过这边已经在大规模的改变,眼见为实,就在那条通往另个边境口岸岔路口边,白浩南跟邱泽东不约而同的把注意力放在了外面,叫司机停车。 而面朝后面坐着的两位贴身保镖机敏的从内推开上翻车门跳下车,看见他们熟悉的这片山野之地,远远的已经变得车水马龙。 是个新世界了。 260、似是故人来 主要是人多了,以前镇最大的感受就是稀稀拉拉,除了赶集和有旅行团被拖过来的时候稍微热闹点,其他时候都没什么人。 现在这个曾经的荒郊野外都热闹非凡。 当然不停车也得停车,因为刚刚抵达这个三岔路口就有武装军警摆下的横杆,肯定是从原来边防营调配的人手,看见白浩南的时候马上认出来,但还是呐呐的心开口:“王,王老爷,特区管理有命令,除了警察,任何人进入特区城镇区域,都得交出枪械,离开的时候再保管,庄姐要求任何人,您……” 这话的时候明显就怕白浩南发作,甚至连身上背着的枪械都不敢拉起来威胁督促。 就凭阿哩那种武装到牙齿的模样,背上斜背着白浩南偶尔用的SVD,肩头横挎AK步枪,大腿上还有一支1911的枪套,再一脸冷冽的杀气腾腾,一看就是多次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保镖,叫他拔枪杀人绝对不犹豫,就连阿瑟笑眯眯的抱着阿达,都能不经意的站到另一个侧面,仿佛阿哩只要拔枪,他就能立刻配合,让普通的城市军警看了很胆寒! 还有另外两部车上下来的行动队员更是一个个表情凶悍桀骜,只差把杀过人的字号写在脸上,连唯一的女勤务兵也是腰间挂着手枪英气逼人。 还好白浩南皱紧了眉头跟邱泽东关心的是这个什么规定,还撅着屁股凑到那路牌边观看,邱泽东给他解释缅语:“据是为了彻底根除枪械泛滥的问题,整个地区都不得携带枪械,发现一起收缴一起,只能由特区警察持枪维护安全秩序,连军队都不许在军营外面展示枪械。” 就在这三岔路口的武装岗哨边,还专门有个水泥钢筋工事一样的建筑,平时用来存放暂管的枪械,必要的时候也能当做个碉堡,里面本来存放的枪械就成了火力储备,不知道谁想的这个招,还是很有用的。 所以白浩南深以为然:“这才像个样子嘛,怪不得整个防线都在彻底封杀枪械流入,应该的,应该的。” 于是胆战心惊的军警就看见王老爷笑眯眯的从身上开始摘取枪械,后腰的格洛克,大腿上的1911,腋下的勇士,外加车上自带的16和AK步枪各一支,子弹袋,军用手雷,自制手雷,光是他一人的就零零碎碎在桌上摆了一大片:“交出枪械我是支持的,但我这些东西可不是普通玩意儿,得留人在这边看着。” 哪怕指定了一名行动队员在这看着自己这帮人留下的几十条枪,进入新建区域还得搜身,确认真的没有枪械在身上了签字画押才能进入,可以,这就是庄沉香孜孜以求的第一步。 摆脱谁都有枪的战区感受。 一旦没了武器的威胁,明显整个场面都缓和不少,起码不会出现一言不合就拔枪的情形。 所以这个三岔路口主要就是一片进城集市,感觉从镇那边的溙国口岸,射击场拟定的那另国边境口岸,还有从防线这边可以通往别的邦和中央政府的道路交界处,搞了个大型集市,农产品、走私物件、打猎收获、招募人手,还有开餐馆的,服装店,便利店,甚至在缅奠必不可少的卖玉石翡翠的,都能看见,虽然还比较简陋,都是搭建的那种钢制框架,蓝色波纹板覆盖的长棚,但起码人气是有的,后面还在修建长排的砖瓦建筑,看来是要长期建设成为商业市场区域。 换做白浩南以前见惯了国内的商业购物中心,肯定会对这种农贸市场嗤之以鼻,但经过了溙国、镇以及之前邦首府那步步惊心的无人街区,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乱糟糟市场已经很有趣了,背着手转悠一圈,才重新上车先朝着射击场拟建地点走了圈。 其实也才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庄沉香得没错,到处都是百废待兴,到处都在平整土地,不光材料短缺,人手也缺,到处都立着需要劳工人手和材料的牌子,但看得出来沿着这条主要公路,到处都在划片捣鼓,有点乱但生机勃勃,而射击场是占地最大的,又属于庄沉香重点关注的项目,所以这边才有点机械化施工的影子,但动工的范围还是,肯定不可能一蹴而就的达到最早那个四千万投资的项目规模。 但没有战乱,这条公路上就到处人声鼎沸,还时不时的堵车,感觉很多人就临时住在这周围到处搭建的棚屋里面,那些未来建设起的房屋才会形成新城骨架,一个规模颇大,但没多少规划的新城。 这种情况一直到了原来的镇都还在持续原来的镇破旧建筑,有的修葺一新,有的勉强继续使用,更多是推翻重建,整整十多公里的这段路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建筑工地,而原来戒备森严的办公楼,现在也变成了乱糟糟的办事大院,各种穿着华丽又或者褴褛的男女老少在各种办公室近处,这都是以前镇看不到的兴旺景象。 邱泽东看得聚精会神,到处打量还时不时询问,没了枪械的阿哩他们明显不习惯,下车以后都有点手足无措了,所以阿瑟把狗子抱得有点紧,怕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搞丢了。 传令兵倒是熟门熟路的立刻去通报了这边身份,在好多办事人等的瞩目中,全都穿着军装的一行人在白浩南带领下直接上楼去庄沉香的办公室了,经过楼道转角的时候,白浩南从窗户看到那后面的酒店烂尾楼也清理了场地看起来准备复工修建。 庄沉香的办公室还在三楼那个住处改造的地方,门口不再是武装保镖,而是更忙碌的各种秘书办事员,看到白浩南这彪人上来,还连忙批评保镖等其他非办事人员不得跟着一起来打扰,白浩南只好自己接过阿达,让邱泽东带着阿哩他们到镇子里面到处转转,其实他们都在重新适应这片地区。 秘书助理肯定是认得白浩南的,对他态度非常恭敬,侧身带路到里面把等着找庄沉香见面谈话的一大屋子人都跳过插队了,白浩南经过这个以前是家里外走廊的接待区,得到几乎所有人起立致敬,可能再不知道他的,旁边人一提醒就会吓一跳,风尘仆仆从作战一线返回来的王老爷啊! 所以当秘书敲开原来的饭厅大门以后,本来在里面跟庄沉香谈事情的五六个人都立刻点头哈腰的让出来,还很热情的伸手希望跟王老爷亲近下。 戴着墨镜的白浩南皮笑肉不笑满足了他们,最后面对那边站起来的庄沉香,以前的名贵饭桌现在已经成了她的办公桌,周围还有几位秘书在手忙脚乱的处理各种公务,没觉得行政长官和情人会面,他们就需要回避的,但有人机灵的跳起来去后面给白浩南端茶。 庄沉香的妆容画得比较精细,白浩南多熟悉啊,放下狗子走过去伸手扶住她的下巴认真观察,有女性办事员注意到这个动作,偷偷看八卦,庄沉香不惊讶的尽量露出些笑容对视,结果白浩南感叹:“累着了,你这化妆都重了点,才能掩盖住气色的不好,不能再这么累了。” 所有人眼里坚强的特区女长官,居然眼圈一红差点没涌出泪花来,好在她的控制力够强,还反嗔一眼:“就知道好听的!也不想办法……” 白浩南的手顺着她的下巴就滑到肩膀上,稍微用点力就把庄沉香摁回座位上,当着其他偷偷看的工作人员开始做肩颈按摩:“我回来呢,就是打算跟你谈谈我的想法,结果刚才把整个公路上的情况看了看,这种思路更加清晰了。” 庄沉香本来都眯上眼在享受服务了,忍不住扭头回看:“真的?看?” 白浩南却抬头对其他人,好几个都在慌忙收回目光:“喂,能不能给庄姐放会儿假,我们单独谈话,你们都稍微休息下?” 看看他俩亲密的关系,确实很有威力的立刻把所有人激起来笑着点头出门,还有年轻姑娘给阿达再见的,狗子莫名其妙的看两眼,回到自己习惯的墙根下趴着。 没了其他人,庄沉香立刻放松下来,直接靠白浩南腰上,反而是白浩南继续做按摩:“电话里我已经跟你谈过逐渐拆除首府的思路,其实这个时候我帮不上你的忙,但我能做的就是建议两个事,其实合起来算一个。” 庄沉香闭上眼嗯:“手劲很熟练啊。” 白浩南又没习惯性的油嘴滑舌:“在营地那边我就发现有很多政府军士兵是信佛的,我还到首府转悠过不止一次,对比这座镇,我在国内待过的乡镇,在溙国待过的地方,我想建议你镇上修个寺庙,传播佛法,我可以从溙国请和尚或者八戒女过来支援你,我认为这对于安定整个新特区人心是有帮助的,这是我在战场上每次经历杀人以后念佛的感受,虽然我不信佛,但佛法真的可以让乱糟糟的情绪平静下来,今看到整个新特区到处都乱糟糟的,更觉得这个事情有必要。” 庄沉香疑虑的还是钱:“我没有资金,没有多余的资金来搞这个,需要不少钱吧?” 白浩南熟谙宗教事务:“我想应该是不用花钱的,我从龙寺邀请僧侣过来,哪怕是个遮雨棚我相信他们都能慢慢凝聚起信众捐钱修寺庙,你给块地就行了。” 庄沉香立刻点头:“那就好!你这么一我也有点反应过来,缅奠主流社会是信奉佛教的,这也等于我在跟他们拉上关系,对,搞个寺庙让这些老百姓有个关心的事情,免得成稍微离开战乱,一闲下来就会搞事!好,立刻办,第二件呢?” 白浩南笑着手上用劲些:“你知道我在龙寺做过和尚,我在龙寺还搞出来溙国出了名的足球和尚,用足球弘法,所以我打算叫他们来,除了搞这个寺庙传佛法能让你跟中央政府搞好关系,算是个噱头,他们也能过来跟我的球队打比赛,就这样把足球比赛这个事情在整个新特区推广开。” 庄沉香可能都没注意到自己鼻间发出些难以抑制的诱人呻吟,但头脑是真的在思考:“嗯?目的也是跟寺庙、传佛一个道理?” 白浩南还没趁机揩油:“对,当初我们搞足球,就是用这个获得注意力,上次你到防线去慰问,不也是想尽量多些法引起关注么,这里这么困难,老百姓还是很开心的踢球,这种题材很好利用起来吧,而且观众观看足球,也能大量吸引注意力,不要老集中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思路上,当整个新特区关注的是今晚僧侣队和军人队谁会获胜,你觉得谁还有兴趣闹事?与其让他们东想西想,不如到球场边去使劲加油呐喊,哪怕是在球场边打打架,也比你这整个新特区的各种矛盾处理起来轻松吧。” 庄沉香思考一会儿,慢慢点头,都把鬓发轻靠在白浩南的手臂上,还忍不住抬起一只掌心盖住他的手背:“真的,现在每个挤在我旁边谈事情的人都想得到好处,我就是不停的在跟人做交易,随时都在算计得失,只有你,不是跟我谈得失,是真心实意帮我化解最根本的那些,民心、风气、风向,这才是能让我避开风险的重点,谢谢你了。” 白浩南就顺势把她的头抱在怀里:“反正我也是在战场上,看着那些被打死的人,才知道活着有多幸运,也知道人有多忘事儿,转过头可能就会忘了那些残酷,如果我那边是费体力,你这边就是操心,操不完的心,所以今回来看见这幅场景,我还是决定跟桂西那位我的前老板联系下,看她有没有兴趣来看看,我认为她在商业方面的掌控力才是最强的,假如她能够给你带来些帮助,恐怕比你从这些原来的矮子里面挑高个要好得多。” 庄沉香也索性依偎着了,用鼻音哼哼:“好啊,让我看看这让你念念不忘的前女友到底是什么样!” 白浩南无奈:“不是前女友……” 他没的是前女友应该算另一位吧。 如果龙寺过来开分店,宋娜肯定会来的。 261、战术和战略上的区别 跟于嘉理的联络很简单,甚至随手拿起电话来就能做到,这确实是白浩南刚才顺着整条乱糟糟的公路一直抵达办公楼以后,才下定的决心。 他可是迄今为止连陈素芬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的! 从来没有回头联系以前女人的习惯,今这算是破戒了? 庄沉香的工作确实繁忙,轻松的时刻只有一会儿,白浩南开始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寻觅那个似乎已经要忘记的手机号码时候,庄沉香的助理秘书们已经鱼贯而入,带着找庄沉香签署批准的各种办事人员重新填满了这个空间。 正是这种从楼下就开始乱糟糟繁忙的状态让他想起了于嘉理。 球场上的每个球员其实从他们踏上场地开始,很快就会被分配到不同的位置上,这是根据他们身材、体形、灵活度、球感、速度等各种因素综合起来得到的结果,和乒乓球、网球这些单人运动不太一样,人数众多的足球运动太讲究各司其职了。 好像这也暗合了邱泽东之前给白浩南的评价,他确实擅长分配人手,以他对场上人员各种特点的复盘记忆,从那个医院职工队伍开始白浩南把这事儿就做得得心应手,而且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跳过了管理人手的一个绝对门槛。 那就是不掺杂个人好恶。 有多少管理人员或者老板,就是在这个门槛上翻了大跟斗。 大多数人都很难做到完全把感情因素放在一边,总会对自己这段时间很看好的人巴不得什么都给予,一旦发现不完全是最满意的样子,又恨不得什么都夺走翻脸为仇,但足球场这个神奇的地方,却大部分人都能做到踢球只看踢球,你的品行、喜好都跟我无关,大家在场上好好踢球就是了,下来回头压根儿不认识不关心,白浩南打已经习惯了这种待人方式。 可以白浩南跟女**往都一直秉承这种拔吊无情的风格,现在挪到事务管理中,更是如此。 邱泽东有点清教徒的意思,除了睡觉就是待在指挥部跟那些参谋学习开会,要不就陪在白浩南身边絮絮叨叨,劝他多看书,学外语,白浩南看个屁,但肯定不厌恶他,知道人家这是有追求有想法。 相反李海舟肆无忌惮得多,已经算是公开跟一个女勤务兵同居,要不是他算雇佣兵,军队这边是可以认定他动摇军心抓人的,上战场也偷奸耍滑,听着危险的不去,觉得愚蠢不靠谱的行动也不上,自己感兴趣的埋炸弹之类又乐此不疲,活脱脱是以前白浩南当球员时候没心没肺的样子,可白浩南也没有看不惯,用他们能起到的作用就是了。 没谁能包打下,巴萨罗那那么厉害的宇宙队,也不可能让梅西一个人带着前进不是? 所以他现在对庄沉香的特点评价就是这个女人适合往高处走,难听点可能就跟瑞能那样的大师差不多,画蓝图吹牛皮,扯大场面那是绝对的脸不红心不跳,站在那么多人面前义正言辞更很难让人相信她就是以前著名的母螳螂,但论到做实际的事情,那是真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她成长的环境决定了她几乎就没接触过多少正规做事方法。 当初瑞能的身边可也有一大堆高级和尚,各种研究生、博士生、教授,连龙最看好的弟子,那么聪明能干,过去都只能当个虾米最后还被抛出来牺牲掉,白浩南要不是先后遇见那电信老板和若温将军这两位高人,是绝对扳不过对方的,龙老法师这书呆子更不能。 所以庄沉香身边是真没人。 别想指望一个常年战乱的地区有多少精于事务的能人,凡是有点头脑的人在稍微获得机会以后都会选择离开这种混乱的局面,到更为公平的地方去拼搏,那么白浩南显然认为于嘉理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不是让于嘉理来给庄沉香当助手,而是让于嘉理给这里带来更多的能人,特别是商业运作等各种专业人手,庄沉香这里太缺乏了。 试着拨打号码的时候,白浩南也觉得有点奇妙。 眼界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用特种兵设局引诱,直升机和空军在后面实施突然性的地面打击,这个谋划非常狠辣有头脑,一举达成了多年来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周旋,很难杀伤主力的老问题。 这场战斗可以是多年来政府军最大一次杀伤反政府武装的案例,而且接下来还承受住了长时间的报复袭击。 主要就是利用了庄沉香的武装队伍全面投靠政府军这个变数,让反政府武装以为他们还在自己熟悉的战场上,可以用游击战术随心所欲的进退。 但如果再把眼界提高点看看,这场战斗也就仅此而已,白浩南提出干脆推掉城区,才是更有格局的大手笔,着眼于整个大局势,拔掉这个城市的存在,本来这里就不是经过中央政府允许的违章建筑嘛,彻底破坏了这些反政府武装的生存空间。 接下来他给新特区提到的宗教和体育运动,看似不起眼,不如来个能赚钱的企业,实际上才是稳定民心最取巧的选择,白浩南在军营跟邱泽东提过这个,这也是为什么邱泽东简直要顶礼膜拜的原因,书呆子立刻想起来中国历史上有个很成功的皇帝就是引进了佛教,换来数十年的长治久安,这种事迹他看了便看了,白浩南却偏偏能自己觉得佛法有用,琢磨着就拿来用。 这得是多高的眼界? 这恐怕也只能归结到眼界这种东西,除了经历和感悟,还是有赋在里面吧。 哪怕是跨国电话,铃声还是在标准的两声以后响起来,于嘉理的声音略带疑惑:“您好?”背景还有些许的嘈杂。 从来不吃回头草的白浩南都楞了下:“你好……我是老白。” 然后听筒里面马上安静了,白浩南没急着继续发声,就那么拿了电话静静的等着。 感觉有好几秒的时间吧,不知道是捂着话筒换了地方,还是控制了场面完全调整了语气,于嘉理的声音才重新传来:“你怎么突然给我打来电话了。” 白浩南不知为什么就忽然很想笑,发自内心的笑,也许听见这个声音,好像就想起那些美好的丝光,所以立刻轻松了许多:“哦,于老板,我这里有个大业务想给你介绍下。” 谁知道电话那头立刻就爆发了:“滚!老子结婚了!” 完这电话竟然马上挂掉! 情绪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白浩南片刻之前的好心情立刻化为乌有。 好像被兜头泼了盆冷水,拿着电话坐在那边上有点呆呆的。 整个办公室里面人来人往,哪怕有人在偷偷瞄这位声名显赫的王老爷,恐怕也体会不到他这种独坐角落一动不动的心情,仿佛周围这个不停流动的空间跟他没什么关系。 只有阿达顺着地上爬过来,还是很懒的那种后腿拖在地上前腿支撑,爬过来讨好的对着白浩南傻笑,最后更是谄媚的把头搁在白浩南的脚上睡觉,它那惫懒的模样顿时把白浩南逗笑了,又把可能只有狗子才感受到的那种灰暗情绪驱散一扫而空,弯腰伸手摸摸狗子声:“我不是觉得她嫁人了怎么样,而是本来高高兴兴找她话的,哎,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结了婚就不能再聊聊做朋友么?你要记得这个教训啊……” 阿达哼哼。 远处用余光也在瞄着白浩南的庄沉香笑笑收回眼神,拨拨耳边的发丝重新投入到繁忙的公务中去。 白浩南是真没把那结婚的消息放在心上,就像个孩子多高兴的献宝结果被大人莫名其妙的训斥扫了兴,调整好还是给龙寺打电话,听见阿班的声音就再次高兴起来。 还是孩子好。 作为白浩南在龙寺认识的第一个孩子跟朋友,阿班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兴高采烈得都不想把电话送到老和尚那边去了:“龙毗!很想念你……”真诚的声音让白浩南更把刚才的郁闷抛到九霄云外,舒适的坐在沙发上先跟这家伙聊了好一会儿,听了他妹妹阿依和宋娜一同拜为八戒女的修行,蛮有点心疼又阻止了阿班要去叫她们来打电话:“还是把电话给主持吧,也许有机会见面呢……” 阿班依依不舍的遵命。 简直就是壤之别的待遇啊。 连龙老法师接过电话也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听起来你很好哦?” 白浩南的笑容更加洋溢:“师父!我想给龙寺在这边来开分舵!” 真的就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得意,吊儿郎当的白浩南终于敢自己这段时间表现得很好,老和尚你快来表扬我呀! 龙法师还真配合:“嗯,我从老陆那里听了一些你的事情,做得很好,我过,你有慧根,只要发芽以后会茁壮成长,不一定非要念着佛的人才是修行,给我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吧。” 哈哈,起这个,白浩南就真的自豪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考了双百分的孩子,一只脚都蹬到沙发上了,很没坐像的喜滋滋汇报,远远的庄沉香很没好气拿了个便利贴本砸过来示意他的脚,这大办公室里随时都进出各方人士,还有媒体呢,哪有他这样,但是看白浩南收了脚,又立刻让自己的秘书给他把自己喝了两口的参茶端过去,还叮嘱中午给安排炖点燕窝之类补品。 白浩南对她的又打又拉嗤之以鼻,哪有电话里面师父的态度来得温暖? 反正庄沉香吃午饭的时候都自己是因为看了他的笑容嫉妒了! 还以为那边是什么女人呢! 地良心,可能最容易打动白浩南的反而是这种宽厚得类似亲情的玩意儿吧,龙老法师静静的听他絮叨了好久,从若温少将到陆老头,再到庄成,甚至连和庄成的外孙女之间的私情都没隐瞒:“现在我算是在协助庄姐做事,打算看着这里稍微上路比较正规以后,我就回国去。” 老和尚其实没一直表扬,关心的只是白浩南自己:“回国……接下来做什么呢?” 白浩南没那么迷茫了:“做什么不重要吧,我知道认真努力的生活了,哪怕是再搞个足球健身中心我也有信心从头起步,以前担惊受怕的那些什么赌博集团,现在根本不放在眼里,不就是弄死几个人嘛,随便都能抵挡回去,我还想带几个人回去呢。” 龙老法师笑着批评的:“好了,现在方向是对的,但你又有点飘飘然了,得收回来点,日省三身……” 白浩南这样就不觉得被泼冷水,嘿嘿嘿的笑着一叠声答应:“知道了,主要是高兴,高兴我能对你我没瞎混。” 老法师的声音也带着笑:“你本来就是好孩子……” 白浩南鼻子一酸,忽然很想哭! 可能这么多的努力,就为了这句吧。 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庄沉香才会对白浩南的表情耿耿于怀:“对我们娘儿俩你就从来没这么感动过!” 白浩南有点丢脸的使劲推脱:“我跟师父事儿你吃什么醋,他答应派僧侣过来,而且还会在溙国帮我们发起募捐,你要知道寺庙这种募捐很不得了,一定要一开始就修座金灿灿的佛塔来镇住所有人,哇,三姐真厉害,佛祖都保佑站在她这边……” 庄沉香立刻被他耍宝的逗笑了,使劲拿筷子阻挠他挟菜,把远远看着的工作人员们羡慕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平日里多么风风火火的庄姐,原来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才完全是个女人,才会这么高兴。 然后这时候白浩南的手机又滴了一声,拿起来一看,首先是好多个未接来电,然后才是刚刚发过来的一条短信息,看内容不定是龙法师吩咐阿班输入的:“孩子,中国人常三省吾身,指的是每自我审视三次,也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复盘,可如果方向错了,审视的思路不对,再多的次数那也是无用,所以我们佛家讲究日省三身,法身、报身、化身,法身就是佛法,一切的根源,报身是自己内心的思想,化身是对外所做的事情,法身在上,报身在心,化身在外,若坚信自信报身胜于一切化身,就是自我想法压过了现实,则飘飘然心向恶,背离法身入地狱了,切记!状态决定你的成就。” 看得出来为了让自己这个没什么文化的弟子看懂,龙老和尚已经尽量得简单易懂,可白浩南稍微看下埋怨丢开:“这个老和尚又开始念经!” 反倒是庄沉香伸手拿过来看看,之前的笑闹表情很快收了去,面色肃静沉思。 白浩南不在意,赶紧趁机挟菜,健身的人连清水煮白菜都能当顿吃,他对吃的一贯不讲究,但在军营里这段时间还是吃得实在是太重复了,换个口味才是最重要的。 然后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再响起来,正在思索的庄沉香顺手就接了:“喂?” 262、叹口气决定继续溺爱你 哪怕远离听筒,白浩南都能听见那边尖利的哭骂声:“干什么!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你倒是轻轻巧一句话,去你玛的于老板!去你玛的大业务!白浩南!你个没良心的!你到底在干什么……嗯?你是谁?” 就是那种已经出离愤怒或者情绪失控的状态下声音居然能再提升高八度的质问,更像是高速冲刺的超跑来了个急刹车,结果把车都立起来了! 庄沉香之前的肃静沉思也一散而空,满脸忍俊不禁的古怪笑意:“哦,对不起,这是建国的手机,我让他跟你,你们慢慢。”然后才把电话递过来,笑嘻嘻的对白浩南补充一句:“我吃完了,你们慢慢聊,哈哈,我觉得她中气真足。”起身的时候还指了指手机不容置疑:“换了!看见这个烦!” 白浩南也没什么尴尬:“喂?你好。” 刹车的超跑立刻又猛踩油门:“白!浩!南!你在干什么?这个女人是谁?我问你!你!在!干!什!么!”那一字一顿的宏亮语气,隔着电话似乎都能感觉于嘉理又胖了,可能只有胖子才有这么中气十足的派头。 白浩南其实还是被老和尚的念经影响了,起码觉得自己之前打电话的语气是有点轻佻:“于总……” 超跑马上进入弹射模式:“去你玛的于总!你觉得这么遛着我玩儿很有意思么?你有种再叫一遍!” 白浩南简直无奈,把自己那应该是那个李老板的手机夹在腮帮子下刨饭,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庄沉香是不想看见这个前任姘头的手机:“那你要我怎么叫,于嘉理,我还没祝贺你结婚快乐呢。” 那边都撕心裂肺了:“你还这么糟践我?!” 从日省三身里面收拾出思考来的白浩南终于有点咂摸出味道:“啊?你没结婚?” 于嘉理连珠炮:“你才结婚了?!我耍点性子不行?换做谁接到这种没头没脑的电话,一跑一年多,像死了一样没有音讯,打电话来就吊儿郎当的笑嘻嘻,谁没点情绪?我挂了电话大哭一场你知不知道!然后你就不接我电话了?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再也不给我打电话了?” 白浩南还得用自己那复盘的记忆力把这句绕口令一般的话想想:“我听见你结婚,还死皮赖脸纠缠那不是惹人嫌么,跟我师父打电话呢,龙法师,他对我好得很,还表扬了我……” 于嘉理一口截断:“现在的是我们!你东拉西扯别的干什么,对!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到这里明显又有要飙车提速的迹象。 白浩南又忍不住想笑了,因为脑海里反映出来的都是那个当初抱着泰迪犬在球场边骂自己的胖妞啊,声音更平静:“好了,别带着情绪,艾薇还好么?” 感觉好久没有撩妹,白浩南现在无招胜有招,随口提起当初那条被阿达嗯嗯过的泰迪犬,于嘉理都楞了下然后又出人意料的哇一声哭出来,可哭中还带着笑,就是满满的欢欣却又忍不住泪水跟哭腔笑声一起迸发出来的味道:“白浩南!!你个没良心的……你真的没良心!连艾薇的名字都记得,可你为什么,就从来不记得给我打个电话?你不知道我也会想你么?” 声音都在颤抖,情真意切的泣声在白浩南这里只能一败涂地:“于,你这样我们就没法好好话了,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很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我可是真心实意的叫你老板,一直都这么叫,你怎么能动不动就为了这点事又哭又笑的呢?” 于嘉理显然是捂住了自己的嘴:“老白……我想你啊!”那种从指缝里泄露出来的声音更显得真实,真实得如同一把大锤捶动白浩南的没心没肺,也有点沉默了。 反而是那边的姑娘立刻收起泣声急切:“老白?老白?” 白浩南嗯:“听着呢,所以你你结婚,我当然不会再打扰你,你是个干大事的人,别因为这点事情哭哭啼啼的,调整好了我真有大事跟你商量,如果还能谈的话。” 于嘉理瞬间,当然更多是强忍:“好了!”还是忍不住带了埋怨:“我对上别人,你有看见过我这样么?只有对上你才这样,你还偏偏就是……唉,我真该去庙里烧柱香,这就是命里冤家,吧,什么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查过这个电话号码是缅奠,你去那里做什么,我父亲问龙法师,他也你去了缅奠,但却不肯多。” 白浩南刚刚对龙法师已经叙述了一遍,这会儿就不太想了:“是这样,你上网搜一下,缅北地区有个叫庄沉香的新特区长官,不知道中文有没有,不行就搜英文或者缅文,庄稼的庄,沉船的沉,香喷喷的香,就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位,我现在是她的军事代表……” 中途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记什么本子,抬头看庄沉香砸的,满脸愤愤,你不是在工作么,什么时候还在偷听打电话了,白浩南也不满的回应个表情,起身溜达到墙角去话。 他显然低估了城里人输入法的速度,那边于嘉理已经飞快的惊呼一声:“啊?!看见了,这……这都有三十岁了吧,你勾搭上她了?”然后还立刻调整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哦哦,不是瞧不起,保养得还可以,腰有点粗……” 白浩南都哭笑不得了:“你关心的是什么啊,我再强调一遍重点,她是这一片的新特区行政长官,边境接壤三个国家,也就是以前俗称的金三角地区……” 于嘉理又惊呼声:“啊?!我看见你了,看见你了,你穿军装了!好帅!淋湿了还戴个墨镜,好帅!” 白浩南简直满脸的黑线:“还能不能好好话!” 于嘉理标准的酸溜溜:“哦,怪不得没音讯,你俩这合照可以啊,很有婚纱照的感觉嘛,哟哟哟,不看不知道,在网上还很红啊,我看看英文版面去……” 女人的思维模式真的跟男性有莫大区别,白浩南无语了,直到肯定翻看了好一阵网页的于嘉理反应过来:“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没想到这女人的来头这么大,看得有些入迷,我都有些崇拜她了,就因为她你才想起来找我,要我过去投资?” 聪明的姑娘一直都聪明,白浩南却知道怎么回应:“不是因为她,我跟你过,你有你的生活,别人有别人的,我们既然认识过,相互还谈得来,但分开后,就不用强行再拉到一起,你我这种心态,如果一直缠着你找你,不是害你是什么,所以我从来不回头联系谁,但这次联系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成功的商人,这个应该能赚钱的机会可以先问问你要不要,其实具体能做什么,能得到什么,我都没谱,但她这里现在就是看起来很美好,其实到处一团糟……”后面的声音使劲压低了:“我只负责帮她带队打仗,她也只会做大场面,是个当官的料,所以我就想起我离开桂西的时候,你到那个城市跟政府谈招商引资的样子,我想只有你精通这个,安全我能保证,其他的都要你自己拿主意了。” 于嘉理好:“我尽快到!” 完又快捷的挂上电话,又把白浩南措手不及。 不过这次马上电话又打过来,于嘉理还有点嘻嘻:“忘记给你了,我是高兴,是真高兴,我恨不得马上就出发,哪怕心里猜测你也有一部分可能是进了传销或者什么骗局里面,我还是只想马上就招呼所有能安排的人手张罗出发!所以等着我,我要去看看你找的这是什么女人!” 白浩南觉得解释这不是自己女人,好像也不对,所以就不吭声了,面对这个有本事把自己弄出国来的姑娘,只是简单指点了通过那边境口岸过来的线路,约定好时间自己派人去迎接保护就是了,这时候白浩南也清楚,正常的商人对这片土地肯定充满了不确定性,任何从中国那种社会局面来的人恐怕都会担心这里的安全问题。 如果不是自己和庄沉香的合照之类,可能于嘉理都不会完全相信自己这有点传奇的经历吧。 白浩南坐在角落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其实心头还是有点激动骄傲的。 结果庄沉香索性摘了一只鞋隔着办公桌远远给他砸过来! 就不喜欢看他蹲在墙角悄悄给别的女人打电话那模样,关键是观察不到他脸上表情,多让人着急啊。 其实庄沉香就拿捏得好,更像是在开玩笑,看孩子胡闹一样,晚上两人上床了还忽然:“要是这位来了,我倒是要看你怎么处理这个场面,我可不会让步啊,这是帮米儿看着你!” 俩成年人了,还玩这种自欺欺人的游戏。 如果最早同床共枕是为了给粟米儿的外婆看,后来是贴身护卫相依为命,再接着呢,现在就是故意做给全特区的人看? 不过是找些理由罢了,还心照不宣的不越过那最后一条线,好像在相互较劲。 白浩南嗤之以鼻:“我本来就跟她没什么,你看看我现在都能坐那啥不乱,老子现在懂得克制!” 但偏偏庄沉香又要独辟蹊径:“你是不是因为前女友要来了,就对我没那么大兴趣了?” 白浩南鄙视她:“别逗着我玩儿啊,论力气你没我大,越反抗越来劲,那时候事情就另外一档子走向。” 现在居然变成白浩南来提醒,庄沉香哼哼的缩进他臂弯怀里:“沉香是种名贵的木材,不是沉船!” 白浩南都差点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形容过这个了。 一贯倒头就睡的白浩南难得辗转反侧了好久,结果挨了庄沉香一肘子。 女人的心思还真难猜。 第二一早白浩南还去老六面馆周围吃早餐,哪怕整条街道已经奇迹般的热闹起来,陆老头依旧上午不营业,这让白浩南有点担心他的生意:“现在赌场已经完全关闭了,没谁敢在这片地盘上搞黄赌毒了,你这做生意的时间还是要挪到正常阶段来吧?” 上午时间只悠闲的靠在椅背上看报纸的陆老头依旧眼神放空:“钱呢?这么多人,没有钱没有可以正常做的生意产业,看着热闹都是假的!还不赶紧想办法?” 刘老头买菜去了,所以白浩南端着别人家的汤面哧溜:“你也关心这个了?所以我叫老和尚回来搞个寺庙,不知道他会不会亲自来!” 陆老头终于元神归位的表情专注下:“龙要回来?” 白浩南好奇:“你是文龙,他是龙,老庄是成,你们起码有六个以上的弟兄,都有些什么故事?” 陆老头好像很不爱谈老子当年:“关你屁事,他是不是要回来?” 白浩南已经把面嘬完了:“你是不是很喜欢他?他现在可是和尚……” 暴怒的老头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把他打一顿:“滚!” 白浩南才不怕他:“我也有个这样的朋友,对我很好,他给我同性之间的爱也是种感情,相互依靠的感情……” 陆老头却是做得不得:“滚!老子才不要你来废话!” 这种虚张声势,阿达趴在旁边都笑眯眯没有被惊吓到,白浩南就更不怕了:“我那边防线上吃食比较单一,你要是想出去走走,要不跟刘叔一起到军营去煮面,就当游览几?再不去溙国看老和尚啊,我都很想念他。” 陆老头终于发现自己遇见个牛皮糖,腮帮子鼓了好几下都没继续大骂了,嫌弃的重新回到自己报纸中嘀咕:“老子就喜欢这样悠闲自在的过日子……你还把老子这里搞得一团糟,忙死了!” 结果这时候白浩南就接到了于嘉理的电话:“快了!我们正在等待国内边境口岸上班后出境,然后自驾车队大概三时左右就能抵达你的那个边境口岸,快准备过来接我吧!” 这才早上八点过! 不得不佩服于嘉理这执行力,而且听上去她似乎还组织了很大一批人,也对,据东南亚国家诈骗人过来的事情也不少。 白浩南一边给庄沉香打电话通知,一边干脆拉了陆老头跟自己上路:“去看看!去看看国内来的人,还有整个正在乱糟糟发展的新特区,帮老和尚出点主意,能把寺庙给修在什么地方!” 陆老头本来拼死挣扎的,听了后半句还是嘟嘟哝哝的跟着上路了。 263、多谢你如此精彩耀眼 王老爷现在出行也是有排场了,哪怕早上出来吃个面,也是前呼后拥的两部皮卡越野车夹着这辆途锐,在街上附近的面馆都坐了一屋子人,所以当大老板养兵马的开销怎么可能不高? 邱泽东显然对这位镇上面馆馆主不熟悉,也不知道庄成跟陆老头的过往,还用眼神询问白浩南,白浩南笼统的是自己长辈,主要介绍都是来为佛塔寺庙的选址出主意。 这个事情白浩南是行家:“噱头,我给老和尚提了下也要搞个噱头,他同意了,所以就看你们有什么推荐的地方没。” 陆老头还是对这个事情不屑一顾的:“你搞这个来做什么?现在关键是要让这么多人有事做有饭吃!” 白浩南跟他解释就简单得多:“有了寺庙,大家就容易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世界各地、溙国、缅奠的佛教徒都能对这里捐赠,就算是修建佛塔这样的工程也能带来就业机会,更主要还是传播佛法能让大家心情平静些,我觉得你就可以去当个大和尚……” 陆老头差点在车里又对白浩南动手了,邱泽东相信了这是白浩南的长辈。 其实白浩南还在选择球场所在地,甚至未来可能需要修建一个大型运动场,当然也可以效仿首府那个学校跟球场结合在一起,这也是庄沉香现在着手建设的重要项目,之前镇上军营占据的学校已经退让出来,由国际组织招募提供的青年志愿者来担任老师恢复学,接着还有中学和职业技术培训。 陆老头对这些新特区的发展前景无动于衷,邱泽东都比他热烈些。 但是在白浩南停车考察路边空地的时候,老头的目光还是跟着走了的,眼神里总是多了些不一样的神采。 从镇上到那边边境口岸有二十多公里,白浩南就这样一路上磨磨蹭蹭的考察着过去,听从邱泽东甚至阿瑟他们的建议看了好几个地方,最后也在那一大片已经平整的射击场工地边缘看了看,再抵达边境口岸时间就差不多了。 虽然整个新特区已经完全合并给了政府,甚至连警察体系都交给了政府派人来招募运作,但两个边境口岸还是在庄沉香手里,主要是名义上现在都还是边防营自己在管理,如果这时候派政府军进来还是有些敏感,连海关人员都没有,反正这些国家又不在乎日常商业走私,根本就没有国内产业需要保护。 所以名声显赫的王老爷来到这边的边境口岸,立刻就被头头给迎接了,还恭敬的领着白浩南一行到处参观这巴掌大的口岸,据以前比较集中在这里的周边山民村民赶集都汇集到十多公里外的三岔口那一带去了,都感叹从来没这么热闹过,主要是安全。 陆老头依旧是他在面馆那种乱糟糟的发黄白恤,邱泽东他们包括勤务兵、传令兵全都是军装,也就白浩南今早起来被庄沉香换了便装,外套还是从以前庄成留下的夹克之类挑出来,另外非要白浩南拿上那部十几万的手机,是不能让他在前女友面前掉了面子,哪怕是当成投资商也需要撑住场面。 这时候白浩南能觉得这些东西真是身外之物了,真正牛逼的人譬如自己,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东西来证明自己? 背着手笑眯眯的听讲解,又走到口岸那边去接触了下对面的边防人员,哪怕头头介绍这是新特区的高层,对方还是有点懒散的敢主动开玩笑要好处,白浩南都好脾气的吩咐头头要把关系打点好,未来这条线很可能会成为新特区非常重要的经济来源,谁都知道唯有跟中国搭上线才有出路。 如此这般的还是等了一阵接近中午,还在边境口岸整帮人拍照合影,陆老头都抱怨自己要回去煮面了,才远远的看见一溜越野车出现在对面的边境口岸上。 白浩南忍不住低头重新检查下自己身上的穿着,还摘了墨镜挂在领口,相当正式的调整了好几次站姿,最后用一个双手手指交握,然后双腿有点分开的挺胸站在这边口岸公路中央。 有点像职业球员开场时候面对奏国歌的严肃样,他的潜意识还是非常看重这次重新见面。 对面的军警肯定有办理手续,然后车跟人是分开走的,本来出来以后就可以重新上车,但显然一堆人好像都按捺不住,出了口岸看见他直接飞奔! 男男女女都有,当先的窈窕淑女一看就是于嘉理,白浩南吃惊的发现,这穿着紧身运动休闲衣的妞果然又胖了些! 当然也比他俩第一次在酒店化妆的时候瘦,主要针对她狂穿包臀裙那阶段比。 然后跟在她两边的竟然是以前健身中心的子,主要是护着老板,接着后面还有牛儿,再往后……那完全能HLD住全场所有男人目光的高挑美女不是李琳还有谁,接着跌跌撞撞好像身体不怎么协调的是婉,对,那几个从传销里面一起出来的女子都没看见,就这姑娘和好几个白浩南不认识的白领还有身材壮实的保镖一起快步跟在最后。 其实也就三五十米的距离,于嘉理一马当先的直接冲过来就起跳,白浩南真是下意识扎了个马步才稳稳的接住她,姑娘已经嗷的一声哭出来! 真不知道她以前一直在员工和同学亲戚之间保持的胖乎乎傲气去了哪里,所以白浩南拍拍那颇有手感的腰:“你这……怕是有一百二了吧!” 不还好,于嘉理更是仿佛悲从中来的大哭:“没有……115!你不在……不在,我就不想去健身中心,自己练,都会想你啊!” 其实应该只是比白浩南走的时候反弹了下,妆容是精致的,这么哭都没散,一定是高级货。 这时候拿城里的丽人形象一比较,连庄沉香都有点山野气。 白浩南感受她的手抱得更紧也就不摘下来了,单手抱住跟其他人握手,气喘吁吁的李琳又一下红了眼圈,但能控制住动作,使劲眨巴眼可能才把眼泪压回去,但是连鼻头都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糟鼻的前兆,白浩南记得她挺能喝的。 婉的表现就更含蓄,躲在高个儿身边悄悄的笑,但眼睛亮亮的。 白浩南都没想到自己看见这些老朋友会这么开心,好像本来生命中从没计划过重逢,但现在看到以后,心里果然感觉不同,特别是跟跑起来有点一瘸一拐的牛儿重重撞击拥抱以后,于嘉理还嫌弃的伸脚把牛儿踹开。 这时候后面的车已经过来了,当先就是那辆白浩南开过的黄色悍马H,接着后面的坦途、红杉、霸道、猛禽之类都是体型比较大的越野车皮卡车,一长串的排了有十多辆! 多到对面的口岸因为这边堵住了路高声挥舞叫喊放行出口。 白浩南就招手让车辆先走,招呼自己的朋友们一起:“欢迎你们来旅游,起码这个阶段,我是这片新特区的人,在这里的一切都有我来安排,也许各方面条件还有点差,但一定会让你们觉得值得!上车,我们一路参观着过去,这个刚成立不超过俩月的北部新特区,我是这里的军事代表负责人,所以绝对能保证……” 电话又响了,一看有点吃惊,竟然是纳猜的号码:“哈哈,你的客人已经到了我这边的口岸,你不赶快来迎接?” 白浩南忍不住把电话摘下来看看时间,这才中午:“他们从龙寺过来了?” 纳猜郑重其事:“一定要你来迎接,才肯走过界桥!” 白浩南只能抓紧时间:“好!等我……” 一直把双手环在白浩南脖子上的于嘉理哼哼:“哎哟哟,不错哦,条件有点差,手机都是用的威图!手表更是劳力士,那我们才真是穷亲戚来投奔你了!” 看看手腕上那块明显有点成色的普普通通三眼机械表,白浩南一点不见外的把手机递过去:“都是二手货,人死了拿给我用的,这是劳力士?很一般吧……”以前香港电影上的劳力士不都金灿灿么? 于嘉理真的拿过去翻来覆去看,但是招呼自己人:“上车上车,你开我们的车。” 这个我们的车,自然就是那辆黄色的悍马了,连忙下来的司机都拍马屁:“王总好,于总现在一直都用这部车,很喜欢的。” 于嘉理还欲盖弥彰的批评:“要你废话!” 白浩南看李琳和婉都上了悍马,把微胖的老板也放到副驾驶座上,只抬抬手阿瑟就把狗子抱过来塞给惊喜的于嘉理,吩咐军装们在车队前后带路。 看见军装们齐刷刷的对白浩南敬礼,得到中国游客们一致的侧目,闪光灯亮了很多次。 上驾驶座的时候,白浩南才注意到跟其他车一样,车身上都贴着“探秘金三角”的字样,于嘉理的眼睛一直放他身上的:“时间有点紧,临时组织了一些公司和商会成员,另外联系了个电视台摄制组做档节目,这样回国以后起码都有完整的宣传渠道和方式,如果值得,这个栏目我就拿下来持续放送,具体还得看你这边究竟能让我做到什么样的规模。” 看看,这就是行家,仅仅不到二十个时,准确的,也就昨下午晚上可以安排工作,就硬是能够拼凑出来眼前这样的规模,而且对未来预计已经毫不含糊了。 白浩南昨上午回来时候那种有点焦灼的感受立马缓解:“还是你最能干!” 于嘉理就不会感觉这词儿有歧义,得意的哼哼两声指后面:“哪,知道你喜欢美女,大的的都给你带来了,工作安排婉昨晚上忙到半夜两点,大琳子还是这么漂亮傻乎乎的吧,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叫她嫁人都要等着你回来看看,这下看见了,你满意没?”最后问的是李琳。 一件浅蓝色无领长袖衬衫,还是最简单的丸子头马尾辫,李琳穿出来就是带着清新淡雅的仙气,只是一堆起笑容就暴露出她的智商本质:“于总安排我们去相亲,本来是别人介绍给她的!哼哼!” 白浩南都爽朗的伸手到后面握一下还表扬:“已经听不出来东北味儿了,看来你俩都能随时帮到于总,好!” 李琳嘿嘿嘿的笑着抓了摇,婉的动作有点偷偷摸摸,眼睛好像都没看白浩南,但手指却轻轻刮一下,嘴角的笑更是好像对着窗外,白浩南就索性对着外面开始介绍,于嘉理还抓了中控台上的车台通话器给他,可以同步传输到所有车上当导游。 这倒是让白浩南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下,特么国内这样随便搞个自驾游车队,都配备精良,自己那军营里面连作战队伍都配备不全对讲机,更不用车辆了。 但主要还是介绍,从特区面积到各方面局势,特别是新特区成立的背景和前后关系,对外面的射击场工地、各种乱糟糟的建筑现场、再到三岔口的集市,自己准备搞的佛塔寺庙,车队就在路边好多人的瞩目观看中,浩浩荡荡的开进镇去,白浩南只是在经过三岔口的时候,避开通话器指了指方向:“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前线,只是昨临时回来下。” 不过等进入镇,庄沉香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从办公楼外一条街开始,路边已经每隔十来米站着执勤的本地警察,哪怕到处都有点乱糟糟,还是给白浩南攒足了面子,当车辆经过的时候,警察们也都七零八落的敬礼,有些还敢惊喜的对着悍马车驾驶座喊王老爷! 让听见的李琳笑得前俯后仰,直接滚到旁边婉身上。 这有什么好笑的? 庄沉香在这方面确实是有心得的,白浩南知道办公楼底层还是有支二十来人的全副武装带了重火力的安保队伍,但迎接的时候,却完全看不到枪械,就像个国内乡镇的味道,她面带微笑的站在大门口隆重迎接,反正看见于嘉理就是眉毛一扬,再看见李琳差点眉毛扬到立起来,不过笑容还是亲切。 但白浩南没给面子:“你招待下,正好溙国的朋友也过来了,我去边境口岸那边迎接!” 于嘉理正等着他介绍呢:“起码的规矩你懂不懂,宾客之间你是联络人,那就应该礼数尽到,我那会儿都是怎么成跟你的,玩得啥都忘记了?怎么可能你自己跑掉!” 庄沉香也批评:“这几位一看就是贵宾,既然来我们这里做客,你就要尽到主人的职责,姓甚名谁都不一句,跑什么跑?又有什么姑娘么?” 于嘉理偷眼观察了这位肯定年龄比自己大不少的行政长官,却突然觉得被提醒到:“对!什么溙国朋友?我也要去看看!”还转头拉同盟军:“婉大琳子,对吧?我就不信他在溙国不偷吃!” 婉连忙低头假装查看记事本,李琳就勇敢的点头了。 庄沉香辨识出这三位的主次关系来,笑着主动伸手:“那我也去看看,既然都到了中午用餐的时间,因为不知道人数,所以我在外面餐厅安排了宴席,有些山野菜,邀请各位朋友先坐下品尝,其实这溙国口岸就在那街头,很近的,我们一起去看看,走几步也好认识下?” 肯定跟婉和李琳一比,于嘉理还是得承认庄沉香才跟自己是一个层面的,如沐春风的握住了手:“谢谢沉香姐对他的照顾,一直都不省心。” 庄沉香立刻抱怨:“我怎么称呼你啊?其实现在他已经成熟多了……” 有种暗战的感觉。 264、做我平淡岁月里星辰 所以白浩南只能快上几步拉了陆老头前面带路,这都让桥那头等了好久。 到底这边又是谁来呢? 车队下来的人除了少数于嘉理公司的,确实其他大多数都是经济条件不错的中年游客模样,当然年轻漂亮的姑娘也带了不少,几乎人人脖子上挂着长镜头的单反相机,一路上到处都在咔咔咔,姑娘们更是不停的拿着手机自拍,还问怎么才有流量上网。 三四十号客人都这样,场面是有点乱糟糟的,邱泽东都不太擅长这个,还是婉主动找庄沉香身后的秘书助理之类询问,双方马上把接待工作衔接起来,其实镇上到现在也没豪华餐厅饭馆,以前那些马屎表面光的赌场、酒店全都被拆了外皮,所以就在办公楼边的一家半临街餐馆,座椅还是那种长条凳的档次,但端上来的菜品,从清蒸蟒蛇肉、卤竹鼠、炖猴脑到穿山甲、麂子肉、糯米熊、野山鸡立刻扳回来场面,惊奇不已。 当然也有做出不忍模样的矫情,但在本地人看来,千百年来都这么吃,不吃这些等着饿死么? 而且本地有不成文的规矩,任何人捕猎到这些来镇上贩卖,都要砍一部分交给老爷,所以庄沉香那厨房冰柜里一块块的都吃不完! 既然有了安排,领导们就更能轻松的自顾自。 庄沉香和于嘉理并肩细语,一会儿指周围环境,一会儿指前面那个男人,只有李琳既没婉的眼力,又多少还是知道这个时候去拉着白浩南热烈才是把人都得罪完了,所以只能傻乎乎的抱着阿达跟在这两位后面,但眼睛已经看着前面的背影。 确实是几步路就到,陆老头不吭声,但脚步还是有点激动的。 结果一走上界桥,远远看见那边就嘁一声,抱怨白浩南耽误了他中午开锅煮面,转身就走! 白浩南也没拉他了。 这边好点,从看见他,对面开始走过界桥的一长队僧侣没有奔跑,但走在前面那穿着粉红色袍子的一高一矮,不是宋娜和阿依还有谁? 如果光是她俩也就罢了,白浩南大概猜到她们会来,也很欢迎这俩早点还俗别当尼姑的,可走在她们旁边的短裙少女不是粟米儿还有谁? 白浩南脑海里不断的翻过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会走到一起呢? 等队伍走到跟前了,哪怕宋娜和阿依很公事公办的双掌合十软绵绵的对着白浩南喊龙毗,再对站在他背后瞪大眼的三个女人萨瓦迪卡,瞎子都看得出来她们软绵绵的眼神只停留在白浩南身上,连李琳这傻子都吃惊的呃呃呃,低头凑到于老板耳边:“艾玛!尼,尼姑?” 看来是对白浩南的不要脸有了更新认识,于嘉理关注的是那个光头萝莉,哪怕又窜高了点,但乌溜溜的眼睛在光头映衬下似乎更大,更惹人怜爱,所以于老板肯定咬牙切齿:“这还是个孩子啊!” 其他穿着黄色僧袍的和尚基本都是跟着白浩南踢球的,一个个更喜笑颜开的恭敬敬礼喊龙毗,但二十来人列队经过到最后纳猜陪着那眉目清秀的和尚,不是阿威又还有谁? 庄沉香立刻肃然起敬,她跟纳猜隔河相对不少时间了,对于这位上校的军事实力是只能仰望的,对他都要恭恭敬敬陪着的年轻和尚,那当然水涨船高的高看一眼,还连忙夸张的长舒一口气:“看看,对面三位姑娘陪一位男士,我们也旗鼓相当,不算很丢脸!” 白浩南无语的回头撇她一眼:“全都是陪我的,你看眼神儿也知道我是他男朋友啊!”着过去就给了阿威一个拥抱。 当初离开溙国,他俩都没拥抱过,现在阿威简直觉得惊喜! 看着那立刻面露羞涩又光彩照人的和尚,李琳这傻子下巴都直接掉了,轻薄笑唇变得一直呈状就没合拢过! 差点跟三观尽毁的于嘉理抱着一起瑟瑟发抖,这都是什么世界啊! 和尚、尼姑、萝莉、还男男…… 其实白浩南这下倒是想通了,既然粟米儿是纳猜送去治疗的,阿威能够得到消息也是必然的,对为了自己挨一枪的女朋友,阿威这无论如何也要去看望一下吧,所以不为别的,就凭那俊俏脸蛋上的光头,真的一言九鼎的就去了龙寺当和尚,不管是代替自己修行还是修炼他自个儿,这份义气或者感情都应该拥抱感谢,只是这关系可真够乱的! 粟米儿好像比之前也成熟多了,从看见白浩南起也没有不顾一切的自我动作,现在更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俩男人热情相拥,就差拥吻了,然后白浩南面对她,才展开自己的手臂投进他怀里,虽然在溙国过来的这四位里,她的身高也就是比未成年的阿依高,但鸟依人的环抱着白浩南的腰,闭上眼深呼吸的动作,哪怕没有泪水和话语,也能看得出来那深深的眷恋之情。 面对这唯一一个看起来稍微正常点的情敌,于嘉理终于吭声了:“这黑乎乎的姑娘又是谁?” 轻笑的庄沉香不动声色,慢悠悠来了致命一击:“不好意思,这是我女儿粟米儿。” 哪怕没有明,但是从白浩南得到的高位,见面后看见他和庄沉香之间的互动,无论如何都会划到夫妻档的感觉啊,再看看这个青春少女抱着白浩南的恋人神情。 于嘉理和李琳立刻凝固了! 东北妞甚至仗着身高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老板的肩头,因为不相互抱着,感觉两人都要石化后再哐嘡变成粉碎的散落在界桥上! 口中声:“艾玛……咋整啊!” 简直就是不停的在刷新她们的三观底线! 简直不出国门,枉自为人! 还好白浩南不要脸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使劲搂了好几下粟米儿的后背,然后松开对纳猜表示感谢,姑娘现在真是有场面感了,也知道松开手过来对母亲双手合十,得了个拥抱再用黑漆漆的大眼看着旁边两位明显更漂亮的大姐姐询问:“这……” 庄沉香光是看这两位表情,就已经有大获全胜的感觉,不再刺激,只介绍称呼却不加上身份,粟米儿也不多问,依偎在母亲身边轻声讲述自己的恢复过程。 纳猜对白浩南自然客气,还顺口询问了几句关于最近的作战情况,他肯定有自己的渠道:“听你在这场防御战中立功不少,但毕竟这是缅奠国内战事,你以雇佣兵的身份出现,切记和军方的关系,有任何问题需要协助或者调整的,随时过来找我们,若温将军也对你表现出来的能力很赞赏。” 这肯定夹杂着另一方另一国的利益,庄沉香没少跟白浩南零碎的描述过,她是很防备的,但纳猜也真是没把白浩南当外人,提醒得很中肯。 白浩南若有所思的感谢。 阿威充满骄傲的站在旁边,那种倾慕的眼神连阿依都忍不住悄悄拉宋娜的袍子提醒她看,成年尼姑稳得住,一直站在旁边不言语。 看看已经站在界桥这头等着的僧侣们,白浩南还是招呼着欢迎各位来新特区做客,庄沉香还跟纳猜握手告别了,这居然是分隔两国两边这一带实权人物的第一次接触,除了客套的问候之外一句寒暄都没有。 所以白浩南能左右逢源,真是个异数。 对于僧侣们,白浩南就不带着去吃野生动物了,到陆老头的面馆去吃面吧,庄沉香和女儿当然要去陪同中国客人,换做之前于嘉理和李琳肯定是半步也舍不得远离的,现在嘛,得重新捋捋,脑子有点乱! 连火星撞地球的混战都没有出现,实在是她们脑海里的观念冲撞已经够洪水猛兽了。 所以也跟着去吃野生动物,白浩南需要面对的只有一群光头,陆老头还爱理不理的,白浩南威胁要把他跟龙和尚的老关系牵扯出来,才破例煮这么多碗面招待龙法师的徒子徒孙。 坐在临时翻开的桌子边,白浩南把局势也对宋娜和阿威解释了一番,他是真没想到阿威会来:“你来看看就行,你的身份还是太特殊了,本来连龙寺的和尚尽可能把这里的局面带起来,都会离开,我也迟早会离开,我们不想牵扯政治,只是让这里离开战乱的局面就行了。” 阿威竟然委屈:“又是身份……” 宋娜得控制住自己的喜色:“一切都听龙毗的安排,主持您才是有大慈悲,不拘泥于细枝末节的杂乱,一定会结出善果来。” 阿威满眼羡慕的看着她想什么,白浩南赶紧端了面碗给他:“吃面吃面,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怎么安排住处,怎么建立起寺庙就要你们多费心,我很快又要返回战场的。” 阿依终于开口:“可是……我看你把佛牌给了米儿姐,战场上好危险的。” 白浩南不尴尬:“喏,就在这里,这个位置,别人开枪打我,是她挡在我身前帮我挡住了子弹,这就是佛牌带给我的逢凶化吉,我自然是要报答她,你还别,我在战场上迄今连……” 话音未落,三个光头齐刷刷的抬手:“不要了!这种话最不得!” 阿依更是从自己的粉红色袍子下揪起来一把佛牌! 乐呵呵介绍:“这都是我给你做的!” 看着那打批发似的一堆佛牌,连阿威都笑起来起哄要白浩南都戴上。 白浩南挑了个:“我主要还是发愁寺庙怎么修建,起码连和尚化缘在这里都很难做到,毕竟北部地区没这个习惯,以后就要你们多费心了。” 宋娜悄悄的飞快看了眼阿威,果然俊俏和尚漫不经心:“我妈妈邀请了些人过几过来捐赠善款,决定把第一座佛塔尽快修起来,你这块劳力士是谁给你的,以前在家没看见你戴过表啊。” 之前在战场都是些穷人,从来没谁对白浩南手腕上的这块表有什么感受,连女勤务兵都只是按照吩咐每帮白浩南穿衣梳洗的时候,会顺便拿软巾擦擦,结果这是今第二个发现与众不同的了,而且以阿威的身份恐怕很难对一块名表特别注意的,所以白浩南有点好奇:“劳力士不是很常见么?我看港片里面都是跑路的时候拿去换钱,而且我们球员的时候听带金劳才装逼,这表又旧又普通,有什么特别?” 阿威趁机把他的手捧着了,可宋娜和阿依都觉得他看手的时候比看表多,悄悄对视下,听见阿威:“没有,那种跑路的金劳几万块港币就差不多了,市面上也一般都觉得劳力士勉强算奢侈名表的大路货,但实际上真正值钱的表就一种,各家名表里面少见的老表都值钱,我不认得这个型号,只是听玩表的朋友介绍过这个道理,这块表肯定不便宜,我拍个照问问,回头我也帮你再买块,一定要比这个贵!” 赶紧收回手来的白浩南觉得自己像在一堆富婆里面的鸭子! 还批评:“我从来都不戴表,就是因为在前线需要定时才顺便戴上的,吃过面我就带你们到处去看看,刚才你们看见的那部分人是中国来协助商业运作的,这里现在虽然安全,但到处建设得乱糟糟的,所以我请他们过来协助,一方搞物质建设,你们这边搞精神文明建设,哈哈哈!” 结果这个他在以前国内会议上听惯的笑话没人接梗,阿威带头关心的都是那个最漂亮的高挑姑娘:“也是你的前女友?” 宋娜虽然低着头秀气的挟面,耳朵肯定是支着的,阿依更是没有半点八戒女应有的心静如水,热切的捧着面碗凑近听八卦,跟她的年龄都不太相符。 白浩南不得不否认:“我什么时候有过女友了!吃面吃面,早知道不如叫龙老和尚来,你们就爱打听这个!吃完出发了……” 阿依还表示了不满足。 但一长队穿着黄色僧袍的和尚列队行走在路上,特别其中还有两位穿着粉色袍子的尼姑,还是立刻引来好多人的观看,经过庄沉香请吃饭的饭馆时候,几乎所有单反相机都拿出来围着创作了,这些人也没考虑过缅北地区实际上跟佛教盛行的缅奠中央地区不一样的,还以为自己拍到了最正宗的风土人情,乐滋滋的赶紧发朋友圈,卖手机卡流量的估计又要大赚一笔。 婉和李琳看见外面也并肩一起走的白浩南,差点起身招呼,表情复杂的于嘉理拉住了她们,转头对表情平静的庄沉香:“不管怎么,我已经能看到庄姐对这片新特区付出的心血了,那我能正式跟您谈谈我的思路么?” 庄沉香就请回办公室愿闻其详。 265、风驰电掣换新颜 其实感觉就是白浩南从外面找了一群满级玩家帮会来这个新手村练级,两边都是。 僧侣们都是对信仰极为坚定的人,不光宋娜和阿依,甚至连阿威都在其中,并没住进白浩南安排的寓所偷懒休息。 整个下午的时间顺着公路,步行二十来公里把两处边境口岸之间的散乱新城区域考察一遭,最后选了那个三岔路口被关卡把守住的那片区域,甚至连那个放置暂管枪械武器的水泥碉堡都被他们看上了,大学主修国际贸易的阿威还神叨叨的选了下风水,是这里可以镇住凶险,能够保佑这片土地上的民众不再受战乱之害,然后就展开篷布,坐在这里开始修行! 真的就只是用几根树枝支起来再展开的防水布,前后通透连帐篷都算不上,地上铺了最便宜的海绵垫隔潮,然后齐刷刷的摆开二十多名僧侣的方阵,自顾自的念经,用宋娜解释的意思就是要对这片土地进行加持。 白浩南是跟龙老和尚讨论过,与其静悄悄的进来搞佛教,不如跟足球弘法一样,必须要搞点噱头,必须要吸引眼球,但邱泽东那熟读史书的参谋出的主意是地下挖个佛头之类的事情,没想到这些出家人居然来真的! 搞得他都很不好意思的跟着坐在那念了一个时,直到被庄沉香叫过去参加商务谈判会议。 宋娜他们竟然就在那盘坐念经搞了三三夜! 除了中间起来吃饭喝水或者解决生理问题,其他时间全都坐在那念念有词的齐声诵经! 其中有两都因为雨季下了哗啦啦的暴雨,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僧侣们诵经的举动,甚至声音还更为响亮,把这看成是上佛祖对他们的考验。 有时候最笨的办法就是最直接的办法,反正周边城镇、山村、水寨的本地人都来看热闹了,更不用那些挎着单反相机的中国投资游客,三岔路口本来就是集贸市场所在地,现在更是围得水泄不通,国际组织和来采访新特区的新闻媒体都做了连篇累牍的报道。 因为第三的时候,阿威的母亲真的带着一大票人过来,而且可不是于嘉理带来的那种观光团,实打实的客车跟货车,前面下来全都是信女善男,足有三四百人,把各种插满塑料花的花瓶、供果、玻璃盒子装着的金佛、点燃的油灯、木鱼、挂钟,各种各样寺庙里面常见的物件围在这些自顾自盘坐念经的僧侣布篷周围,立刻就把氛围造起来,之前只是看稀奇的本地人更加稀罕,有少数走出过这片山区的人知道这就是外面全国都很信奉的佛教。 后面货车运来的都是建筑材料,在溙国这些佛教寺庙建筑都是很成熟的产业,毕竟全国三万多座寺庙,养活了不少人,先用构件方式快速组装了个白色大棚,感觉华贵高档很多,其实就是欧美国家,包括中国现在稍微上档次的走秀之类喜欢搭建的那种白色帐篷,让和尚们移尊到那里面诵经。 接着修建两三米高的佛塔,其中好几部分都是现成的标准件,砌好基座把圆鼓鼓的塔身还有细长的塔尖安装上去就好,主要是刷漆,塔身白色,塔尖金色,十几座佛塔迅速按照阿威绘制的平面图分布在大棚周边,基本规划出了整个寺庙的大,在路边也就一个足球场左右的尺寸,但未来朝着后面深处的拓展空间肯定没谁来限制! 僧侣们有了挡风遮雨的地方,佛塔把未来寺庙的范围也确定了,溙国来的工人们才开始按部就班的修建佛堂,第一座能够容纳几米高佛身的佛堂预计要在两三个月内完工,未来肯定还会有一系列的各种寺庙建筑完善,几乎每都能看见货车从溙国界桥上把建筑材料和食物、佛教用品给拉过来,这都是龙寺开始正式在国内为这里进行募捐化缘以后的收获。 其实溙国来的工人主要是技术类的,主要在本地招募其他劳工,就算不做劳工,凡是参与到寺庙建设的本地人,都能得到食物,虽然只是普通的芭蕉叶上摆满米饭跟简单菜肴,但真的就有本地人开始跟着动手参与了,特别是一些轮休的缅奠军人,他们能把这当成是奉献。 作为本来就比溙国更加信奉佛教的国度,缅奠中央区域也是几乎所有男性都有过出家的经历,有然的认同感。 新特区这个明显在向着中央政府靠近的宗教信仰动向肯定立刻传到了首都及其周边,缅奠国内的佛教界随即发出了声音,一方面感谢溙国龙寺对这片战乱地区的祈福祝愿,一方面表示这片信仰贫瘠区域怎么可能不由国内的佛教界参与建设? 要知道佛教界曾经多次这几个自治邦试探过是否能够修建寺庙,让佛教影响力扩展到这边的,都被各种拒绝,甚至还有驱逐打砸行为,因为之前包括庄成在内,都很警惕各种宗教信仰,特别是中央政府的这种国教对自家山头的渗透,生怕引起什么煽动性的事件,所以这一带有点类似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中国,现在明显是全面放开,竟然被溙国龙寺占了先,岂不是鸠占鹊巢? 国内几家有名的寺庙纷纷派了僧侣人手开始过来开分加盟店……哦,是分寺。 佛教其实是很温和的宗教,起码在东南亚很温和,哪怕对龙寺这个外来者也很容易相处,大家各搞各的,相互之间甚至还有学术交流。 新特区只要提供地皮规划,不花一分钱,源源不断的建筑材料和资金开始注入。 虽然这种宗教投资不太可能带来新特区的经济结构改变,但起码能提供很多就业机会,修建寺庙的规模还一个比一个大。 庄沉香都来者不拒,但前提是必须马上开始修,只打雷不下雨的人拖下去可能地皮都轮不上了。 因为这白浩南口中的精神文明建设虽然如平地惊雷般,立刻轰轰烈烈的在几内就展开,不到一个月,起码有六七家寺庙已经在跑马圈地的动工,但是相比另一边的物质文明建设,还是差了一截。 于嘉理再次展示出她非比寻常的理智,可能这也是白浩南最欣赏她的地方,撇开她对白浩南的花痴,在商业上她是个极其合格的领导,不然老于也不可能早早的就把家里的主业给年轻女儿掌管了。 她刚开始和庄沉香谈到的合作,只是个大概框架,只要确认了这片新特区的掌控程度,庄沉香确实是实打实的土皇帝,也能够拥有足够的话事权,于嘉理就立刻展现出雷厉风行的商人本色来。 对于这片周围紧邻三个国家,能够拥有三处边境口岸的特殊地段,白浩南看不到的商机,在她这样的商人眼里那就是瑰宝。 第一次面谈合作,就给庄沉香承诺搞出年商业产值不低于二十亿的大饼,而且这还是第一年! 想想之前那些反政府武装的邦军,还得通过挨家挨户贴布告的形式找商铺、民众收税,于嘉理这才是阳关大道的做派。 而且未来会把这个新特区的经济实力做到翻几倍! 成把注意力放在从国际组织跟中央政府,还局限在主要是争取援助的庄沉香难以置信! 感觉自己坐在于嘉理面前就是个抱着金娃娃的傻子。 论赚钱,她比起于嘉理这种中国国内杰出的富二代,差得可能有十万八千里。 于嘉理还卖了个关子,没有立刻解释自己的商业行为,当然主要是她自己,其他人已经动起来了。 她连夜就跟让自己同来的商业伙伴们开了个现场工作会,提醒他们抓住机会考察各种项目,房地产、基建、交通、旅游、养殖、农副特产品等等各种项目都是他们擅长的产业,这可是等于建设一座新的大型城市,里面蕴含的商机让全世界都闻名的中国商人抓到以后,怎么可能不趋之若鹜? 这可是连马桶盖都能被中国大妈炒成紧俏货,全球金价都能被中国大妈拉高的时代啊。 现如今的中国人,可能是全世界都最能逐利的群体,没钱没关系,各种方式拆借垫资啊,重点是各种项目的多少年使用权,修起来以后慢慢回收啊,想想那遥远的非洲、拉美,中国商人都能不远万里的过去传播爱的种子,这就在家门口隔壁的商机,只要能搭上管理者的线能抢破头了信不信? 第一二还在到处观光拍照的单反相机们,立马开始呼朋唤友,后面几乎每都有国内考察团赶过来,镇上不得不临时打理出来好多住宿点,庄沉香本来就繁忙的政务处理,现在还得挤出一半的时间来接见这些考察团,忙得粟米儿都要跟着到处赶场子。 可再累,这时候心里都是欣喜若狂的,因为相比跟其他抠巴巴的国际组织甚至国际银行,还有动不动带上大量附加条件的中央政府拨款,中国商人们简直就是塞钱,不光是在项目上二话不先砸多少钱出来拿下什么经营权,还有私底下给庄沉香这行政长官贿赂! 把这片城区建设权给我,垫资建设,日后逐步收回,你开个价,返点多少,好处费多少,都好! 一座城市的总包权都敢开口拿下,反正背后怎么分包那都是我们的事儿,还顺便对溙国人修寺庙的速度表示嗤之以鼻,中国人来,十就能把那建筑立起来信不信。 这片山林给我,那片旅游观景独家代理给我,这里,那里,中国商人一旦一窝蜂,那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因为他们是多信奉关系、人脉这个基本因素啊,都直接挂上这片新特区行政长官的关系了,没有钱买不通的东南亚官员啊。 实际上自个儿也算是有钱人的庄沉香光是抵挡这部分钱都笑得合不拢嘴。 她独力自掏腰包开发这片特区,那叫坐吃山空,也没什么很有特色的办法,就算有几千万几个亿,投入到这片特区建设中,那也是杯水车薪。 但这些抱团前来的中国商人,显然可以彻底改变这一切。 所以相比之下白浩南之前挖空心思想出来的武器射击场,只能算是个巫见大巫的外行笑话,但庄沉香还是固执的保留下来了,哪怕那块地已经被好几个中国商人瞄上想争取。 明显心里有定数的于嘉理没有盲目的参与这片圈地行为,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拥有优先权,所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要求先对整个新特区做实地考察,在这个大概两千多平方公里的控制区内全面考察,不然她手里除了普通的卫星地图,其他任何全面的勘察信息都没有,别指望百废待兴的庄沉香现在能把各种地质、林木、矿产资源等各种相关工作都完善起来。 不过防线上虽然基本能做到不让武装分子潜入,但离开了新城区防控范围,肯定还是要有武装安保团队来保证安全的。 庄沉香大度的派白浩南领着行动队去做保镖。 看来如果于嘉理真的能帮她全面改善特区状况的话,行政长官一点都不介意把白浩南送于老板床上去,米儿本来想跟着一起去的都被她服留在镇上陪母亲忙碌了。 所以两边抵达第三,白浩南带队到龙寺去拜见感谢了刚刚抵达的阿威母亲一行,就在现在很可能会被改建成大佛塔基座的那个钢筋混凝土工事里面取出了自己的武器,带着三部贴着“探秘金三角”的越野车和自己的车队一起返回了前线营地。 因为对于连手枪子弹都习惯于随时补齐的白浩南,他深知这片土地上还是蕴藏着不少危险,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绝不因为这些细枝末节影响大局,还得从行动队里面抽调点人手。 于嘉理她们其实从第一开始没什么跟白浩南单独相处的时间,忙,大家都很忙。 一大早登上越野车,副驾驶的于嘉理都还在不停打电话,李琳尽量表情严肃点,但眼角早就出卖了她喜悦的内心,还悄悄趴婉肩头一起看白浩南那些身上携带的武器。 一个她们完全陌生的形象。 266、成长的心如刀割,闪亮钻石要琢磨 既然要投入到安保工作,白浩南还是恢复了自己的军装,没有军衔和任何标志的军装,只是他戴墨镜不戴军帽。 16步枪是规规矩矩要靠在驾驶座和车门内侧夹着的,弹匣袋也夹在座位下随时能提着跑,本来随时不离视线范围的阿哩和阿瑟却出人意料的被他留在了镇上,包括之前跟着来的行动队员都有好几个被留下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回前线营地补充人手的原因,这七八个白浩南认为在踢球上面有赋的家伙,被留在龙寺,要他们跟着足球和尚们一起训练,相比从来没有接受过足球氛围的阿哩他们来,足球和尚们已经见过很多大世面了,白浩南还是舍不得有赋的人消耗在战场上。 牛儿一帮人这几已经开始对他们进行比较系统的训练,不上和白浩南那套有什么区别,主要是几方都得熟悉下。 所以黄色悍马越野车里只有三个姑娘加上他,还有抱在李琳大腿上的阿达。 已经起步走了段距离,提醒于嘉理就算是本地电话卡也要很快离开信号覆盖范围了,繁忙的老板才精简吩咐下挂了电话:“我听有卫星电话,对吧,从来没有用过,我让人买几个试试看。” 白浩南指指她的座位侧方:“那件防弹背心你穿一下,虽然应该没有危险,但以防万一,回了营地那边还有一件,李琳和婉你们轮流穿。” 于嘉理立刻聪慧:“条件差到这种地步?”还提起那件有点脏兮兮的钢板防弹衣看了看,最后决定马上再打个电话,吩咐国内帮自己再买十件好点的防弹背心,她还问有没有名牌,款式比较好看的,挂了电话还是把那背心挡在胸口,实话,以她圆鼓鼓的丰满身材,穿这个钢板防弹衣可能真的很难受。 白浩南也闻弦知意:“你会在这里长待?” 于嘉理的目光从防弹衣移到白浩南身上,他那单薄的军衣下肯定没有这玩意儿:“你把这个给我保证安全,但我给你的佛牌到哪里去了?” 不太高兴,但也没有质问的语气,两三时间足够她化解情绪,这里肯定是门好生意,有了这个再看别的事情就能心平气和了。 白浩南对她这个关注点有点难以理解,但质疑女士的思路肯定不是他的做派:“龙寺的佛牌,实际上都是阿依这样的尼姑,打杂的和尚们在后院做来换钱的,所以我在溙国的时候把佛牌留给阿依了。” 于嘉理反应敏捷:“原来你最喜欢的是萝莉?” 白浩南瞟了眼后视镜,李琳不躲不藏的专心当听众,手上还把阿达挠得那叫一个舒服,婉呢不抬头,但肯定也在听,这点她跟宋娜有一比,这俩位真正跟自己有过些癫狂时光,却能完全保持双方都不在意的状况,多好啊,所以白浩南还是觉得轻松了些:“我还是那句话,以前在桂西,所有人都以为我跟你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我们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也许你以为我跟谁又是什么关系,那不就把自己也落到跟那些旁人一样嚼舌头的水平去了?” 于嘉理明显是想笑一下的,但扬下巴忍住了:“可你又不跟我们你这一年多经历了些什么,甚至连同性恋你都沾上了,还有没有人妖?我看你是没什么不敢的,都带出来我们看看啊!” 白浩南还真没有跟之前女性朋友重逢再叙旧的经验,算算这提不起速的山区路几十公里要跑近俩时:“那我就从阿依开始,她是龙寺的华裔尼姑,就因为跟着我出去考察足球运动当个翻译,差点被人贩子给抢走了……” 仨姑娘听得惊叹连连,原来传中到处都很和善的溙国也有这样的犯罪集团,原来还有这么坏的和尚,原来还有这么复杂的政治、宗教斗争,原来白浩南在溙国真的是见了世面! 白浩南当然不会自己跟宋娜的私事:“她是我的球队经理,以前做过尼姑,我离开以后为了弥补我那些臭名声,又回到龙寺做八戒女,这是最严苛的尼姑,修行出来就可能就等于我们那些大学里面的研究生吧,本来我把她们送回寺里就准备来这里了,是龙法师推荐我来的,今跟着我们一起去桥头迎接那个煮面的老头儿就是龙法师的老朋友,结果临走准备住一晚去泡吧的时候遇见了阿威……” 仨姑娘再次惊呼连连,原来那个看起来俊俏斯文的年轻和尚,竟然是传中的将军儿子,那就是衙内了?而且还为了白浩南被打得那么惨! 于嘉理还吩咐李琳从悍马越野车的后排座位直接拿后备厢里面的零食来助兴,白浩南无语:“你的体质本来就是容易胖的,还不忌口?” 于嘉理竟然连身材都不在乎了,还接过婉递上的粉红色保温杯:“你回来了嘛,减肥减肥,以前那么多都能减下来,而且减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吃好吃的,继续继续,阿威怎么也去当和尚的,现在我都不觉得同性恋恶心了,哦?” 后面俩姑娘一边嗑瓜子一边使劲点头,连阿达都有分到牛肉干。 白浩南讲述得很简单:“他他喜欢我,但这事儿也没什么可能对吧,但作为朋友他是真没得,哪怕没有这个父母背景都是好朋友,我本来也邀请他以后去江州找我玩的,但确实没想到在这里呆下来这么大半年时间,更没想到本来只是打算在这里随便踢踢球玩半年,本来算算现在都是国内夏季,差不多该回国了,但答应了帮助庄姐做这件事,不光有私人原因,更多还是这件事真正能给这片特区带来变化,如果你们到这里来不过两三,就经历两三次面对面的抢劫枪杀,就会明白国内的平安有多么珍贵了。” 于嘉理侧身看着白浩南:“有点变化了,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这么,也从来不会想这种别人的事情。” 谁知道一直不话的婉忽然出声:“不是,以前也伸手把我从火坑里面拉出来,只是以前更爱玩,还没把自己的责任感想透彻,现在才就是他生应该就成为的模样,有担当有责任的人,和那些混吃等死的人不一样,一开始就不一样。” 于嘉理闻言转头:“哎哟,你这一年可从来不在我耳边提起他这些。” 只大声响亮了这么几句,婉又变回之前低头的样子,声音也嘟哝了:“是虫是龙,哪怕是做传销,看看就知道,于总您也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们,工作中是不是值得信任,值得往来的人,您一看就知道,您从认识他开始心里还没点数?” 于嘉理都气得笑:“嘿嘿,我随便你什么你都不吭声装内向,不过批评他两句你就受不了?” 婉放弃抵抗,李琳属于手上一直没停,主要是喂阿达吃,也不参与讨论,脸上始终堆着好看的笑容,虽然听得兴致勃勃但眼神都是空白的,明显不知道争论的是什么。 所以于嘉理只能把矛头又转到白浩南身上:“让你来跟老法师学习,没错,是学到了,但是你也把经念得非同一般,我承认这个新特区的事情对我们很有利,但你能不能别招惹那么多女孩子,那个尼姑研究生我就不了,萝莉也当没看见,那位帮你挡了子弹的地主姐呢?怎么办?我旁敲侧击问过几句,非你不嫁!” 于嘉理到地主姐的时候,李琳居然在后面噗嗤笑了,搞得于老板很恼火:“笑笑笑!专门把你俩带上是为什么?一个漂亮可人,一个贴心棉袄,希望你们能发挥作用好好把他那乱七八糟在外面鬼混的心思带回来,结果你们俩呢?一个个的帮不上忙!还跟我泄气唱反调!” 李琳立刻瘪嘴委屈,可爱的眼珠子都翻着到处转,就是不跟于嘉理对视,婉更是完全不做声,只能白浩南开口:“于儿,你哪点都好,就是爱管人,我都得我离开桂西就是受不了你的管束,我就喜欢自由自在,男女关系或者婚姻关系在我看来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不是我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你以后找男朋友结婚嫁人,真听我一句劝,别动不动就管这么多,烦!” 于嘉理匪夷所思:“你成花花公子一样到处乱来,我还错了?” 白浩南笑笑没话,因为前面已经看见军营的轮廓,逐渐出现各种明的暗的岗哨,他得把车窗放下来对外面示意,很快一行六部车就开进了军营里,白浩南指了指自己那个地主老财般的田园院式住所:“于儿,你注意看看,这营房整个从护士到我的勤务兵,好几十个女的,我这边的勤务兵完全就跟女仆没什么区别,我想干什么都行,回头你观察下,看我有乱来过没有,我不否认我以前是挺喜欢鬼混胡来,但更多是因为我无聊,不知道我该干嘛,但是从到溙国开始,慢慢的我在清晰了,待在这个荒郊野外的营地一个多月,我沾都没沾过女人,我再一遍,我只是认为谈恋爱结婚生子可有可无,而不是我喜欢乱来,这是有区别的。” 完停好车:“回头在这边吃个午饭我们再出发,顺便到指挥部参观下军用地图,那个更详细清楚,我还有些工作要给别人交接。”推开车门跳下去,手上倒是行云流水的一拉一提就把步枪拎着走了,而且因为16步枪比较长,前后重心做得又好,白浩南现在也学着喜欢跟翁莱少校那样把步枪夹在腋下翘着走,偷偷探头的于嘉理其实满眼都是花痴的星星:“哦!男人拿着枪的样子好帅……他现在比以前帅多了哦?是不是?” 其他几辆车上的邱泽东等人已经簇拥着白浩南过去,李琳一个劲的嗯嗯嗯:“贼帅!也不是帅,气质!爷们儿气质!” 于嘉理还批评只看不话的婉:“当着面别老是捧他,得摔打!你看他那样,三不打上房揭瓦,现在这样不是我逼出来的?” 她也够会抢功的,婉笑笑不话,但低头翻下自己的东西:“于总有手机信号了。” 于嘉理还是没忍住花痴,扔了手里东西:“不管了!好不容易来到他的地方,怎么都要去看看……哇……” 原来白浩南走到用木栅栏和花草围起来的院门口,就有勤务兵迎出来帮他接过步枪,另一个奉上茶水,接着一串全副武装的行动队列队窜出来对着他敬礼,然后再有人拿着各种部队内的表格清单要这个总指挥签字,白浩南顺手写了,接着还有经过的普通军人、巡逻队甚至连排长之类,只要看见他,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白浩南都有很随意的回礼,最后摘了腿上的枪套递给跟上的其他勤务兵,还指着这边吩咐几句,然后自己就跑几步冲跃上了那边高处的指挥部,又是一连串卫兵哨卡对他的军礼。 这都是在都市里面长大的姑娘们不可能会看见的场面。 看着一身阳刚气质的白浩南行走在这片到处都是伪装网、沙袋、拒马的军营里,所有人对他都尊重恭敬的模样,他都习以为常的随意回应,的确很容易产生对这种男人权势的崇敬。 可能于嘉理这游走在官商之间的姑娘特别在意,本来就花痴,还加多了几分这种诱惑力,都起身了重重的摔回副驾驶座上:“我是……要嫁了他的!哼,不管那些妖艳货色怎么样!好姐妹一场你们不会跟我争吧。” 白浩南觉得就是个找最合适的人来做最合适的事情,这有利可图的生意对于嘉理也算是当年照顾的一种报答,他相信生意为先的姑娘会抛开男女之间那点事情,抓住这个生意的机会,可没想到彻底激发了于嘉理的是这个场面。 万人之上的场面。 267、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婉干净利落:“不会,于总!” 李琳大眼睛骨碌碌的做个鬼脸:“他了他不结婚的。” 于嘉理哼哼。 李琳心翼翼:“他真的不该被管着,爷们儿就得自由自在。” 于嘉理哼哼哼,然后看见女勤务兵已经满脸笑容的站在车门边鞠躬了,还有一群行动队的年轻人跟在后面等待安排,那种明显的阶级差别,让于嘉理也有点受不住这种主仆关系的殷勤,赶紧叫俩姑娘跟自己一起下车,栏目摄制组和应该是老于派过来的几条汉子从那两部车上下来,纵然其中有当过兵的,还是一脸的崇拜:“卧槽!于总,你这朋友太不一般了!这简直就是军阀啊!” 于嘉理应该早就过了显摆的阶段,但现在是真忍不住:“我投那嘉能健身中心,他搞的!看看人家,两手空空来东南亚,一年的时间,这就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有些人只要风云际会,一定会扶摇直上!” 李琳忍不住使劲在后面给婉翻白眼:“艾玛,我看她比谁都乐!还摔打咧!” 婉只笑,但做了噤声的手势,李琳眼神不服气的闭嘴了,但嘴角的笑忍不住。 女人都愿意看见这种璀璨的男人吧。 特别是半时以后,从摄制组到于嘉理全都跟着白浩南登上那个几十级台阶上的瞭望台,居高临下看见那座曾经在边境线上被誉为边陲珍珠,地图上虽然很难找到,但在某些层面传已久的药丸批发市场、西南赌场、东南亚艳丽镇,却被大面积的推平成了旧城拆迁的景象。 竟然有种难以形容的震撼。 白浩南其实也不经常来这里看,最近不就是拆嘛,每都能看见建筑材料流水般的运走,他对拆迁工作又没什么兴趣的。 现在站在高处,要知道当初他们选择这里作为攻击点,就是这座前首府是典型的盆地环绕,周围连绵起伏的山脉中难得有这样一块洼地,所以才兴建起来,不然就像其他边境城市那样干脆跟国内隔河相望了,也正是这个距离边境有几公里距离的特点,让这里反而和其他边境城镇区别开来,一来城市规模可以发展得比较大,二来好像有了缓冲,各种黄赌毒产业也可以做得更上档次,所以整个城区密密麻麻的比庄沉香那个临河镇发展得大多了。 可站在高处这么一看,远处那些高楼、酒店、桥梁甚至广告牌、霓虹灯似乎都历历在目,可近处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区域,却齐刷刷的被推平! 好几辆坦克装甲车散布在最前方朝着完好的那边,后面就是好几辆工程挖掘机之类和运输车辆在蚂蚁搬家,推倒的大型废墟后面还顺便驻扎了战斗阵地,散布了三四个在各处,感觉这片工地同时也是战场。 游客们、摄制组站在这里一看,那种俯瞰战场或者棋盘的感觉非常强烈,再配合远处时不时的零星枪声,于嘉理都深吸一口气:“这就是你……现在面对的事情?” 白浩南以前可能会显摆下,这两有空复盘的时候,真的会想想老和尚的三身,虽然不太完全明白那些复杂的东西,内心飘飘然会坏事这个道理是清楚的,面对这种似乎掌控巨大局面的感受也能平静些:“嗯,都这样……” 摄制组在不停的扛着镜头拍摄,白浩南其实有想过是不是应该禁止下的,但这个时候想想还是补充解释:“这里曾经没有这么大,可能就是个村子,因为靠近中国边境,著名的到东南亚边境来赌博,这种事儿都听过,就是来这里,这里也是金三角曾经进入中国运输毒品最主要的门户,我不懂政治,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国家博弈,但毒品是个坏东西,听最近两年这里还在朝着招募世界各地美女来发展,这里就没什么正经生意,还成为反政府武装攻打的据点,所以我们就干脆推平了这里,我们要的是和平,要的是生存和发展,这是新特区领导全面倡导的思路,一个和平、兴旺、到处都在努力建设的新特区对任何一方都是好事……” 于嘉理的眼睛就是在放光! 好像自己看中的男人在放出夺目的光彩,映亮了她的眼眸。 想想吧,一年多以前,两人各自带着一条狗站在足球场边认识的时候,白浩南还多么落魄,哪怕两人交织到一起,白浩南还是多吊儿郎当。 她是有点迷恋花痴这个男人的阳刚帅气,但她内心一直最崇拜的可能还是成功男人,起码像她父辈那样举重若轻,在时代浪潮中能呼风唤雨的伟岸男人。 所以她对白浩南一直恨铁不成钢,就是出于这种下意识的着急。 可现在呢? 那个摄像机想转过来给白浩南一个特写的,白浩南只是抬抬手,邱泽东就无声的摁住了镜头,不凶但很坚决,他那黑瘦脸庞上对领军者的唯马首是瞻,让于嘉理格外感触。 现在想来,白浩南在球场,在健身中心,其实一直都能领导人,只是换到战场就显得格外…… 远处突然一声爆炸打断了于嘉理的遐想,李琳还立刻发出声尖叫就下意识的想躲白浩南身后去,幸好婉扔了手里的记事本一把抱住她。 因为白浩南几乎是在场十多二十人关注的中心。 远处蓬蓬蓬的接连有烟雾弹起,爆炸好像是在废墟堆上也腾起大片粉尘,紧接着噼里啪啦的枪声放鞭炮似的响起。 国内来的所有人有瞬间都想躲避的,但看白浩南他们却都只是站在那,眯着眼远眺,就不好意思的跟着也站直了不丢脸。 邱泽东他们腰间的对讲机都过了好几秒才叽里哇啦,参谋对白浩南的汇报也很简单:“迫击炮弹,配合股骚扰,前沿直接打退,装甲连不参与。” 白浩南点点头对国内的朋友:“看见没,每都会来几次,对面那些酒店、赌场正常的时候据一家一年能有三五千万的营业额,一条街十多二十家赌场,除了害得赌徒家破人亡,那些开赌场的赚得油水肥厚,这里的老百姓没什么好处,政府也没税收,所以我们拆掉这座城镇就是在断了有些人的财路,他们会疯狂反击,打着各种自由、民族、革命啊各种各样的旗号来反击,但这颗毒瘤我们始终要挖了,因为这里的老百姓要生活,而不是在枪口下被迫缴纳各种税收生存,就这么简单,每都会来打几场的,整条防线就是抵挡住这些人,最近自从我们开始拆迁,好像骚扰都集中在这一片,反而其他地方还轻松些了。” 邱泽东脸上涌起点骄傲的表情,但不会这是白浩南的抉择。 确实是,远处从完好城区挤出来的人影在这瞭望台上根本看不清,哪怕白浩南他们拿了几只望远镜给来宾们看,也最多是蚂蚁,刚刚进入废墟区域,就被这边阵地上用型迫击炮跟枪榴弹给打回去,只是胡乱的朝着坦克那边发射几枚火箭弹,藏在废墟中只露出顶盖的坦克连炮口都懒得转动,朝着那边大概方位回了两炮! 有于嘉理身边安保的家伙对同伴声:“坦克启动很麻烦的,特别是这种突然来又突然走的袭击,不定还没把发动机给启动完,就撤退了,所以事先标定了大概方位吓唬两炮就行。” 白浩南多看两眼这肯定当过兵的,那家伙连忙闭嘴摸出一包烟来到处散发,但主要还是为了抢望远镜。 对于国内来的人,这种场面太稀罕了。 白浩南已经习以为常,看这骚扰很快被撵回去,示意结束景点参观,就差举个旗子到下一处了。 于嘉理走下工兵挖出来的土梯步时候伸手要白浩南扶:“你喜欢这样么?” 白浩南摇头:“仅仅是为了保证后方安全,等局势稳定下来我就回国,见识过就行了,刚开始有点刺激,现在才觉得还是国内好,我还是想搞足球,如果要搞健身中心的话都比这个开心。” 于嘉理却低声:“但我需要你在这个位置上。” 白浩南吃惊的用眼神询问了。 于嘉理没再多,直到接下来参观了指挥中心,观看了整个北部邦领地区的军事地图,还有军事参谋们最近没事儿做出来的战区沙盘,这里当然不许拍照,但白浩南肯定已经看得都没啥兴趣了,翁莱少校带着审视的目光看旅游团经过,却没对白浩南的做法提出异议,再白浩南也只是在这里短暂停留,其他炮兵阵地、通讯中心包括战地医院都没去,直接领到自己的院吃饭。 昂温带着人殷勤的搞了好几个野味,是李队长昨晚上弄的。 白浩南就决定还是把厨子带上,问李海舟要不要一起去游山玩水,邱泽东直接建议否定:“您不在,最好还是留下,我也留下,虽然我对这里非常熟悉,但我看所有安排的线路都是基于车辆能够到达的,那就没多少难度,联络员就够了,我俩都留下来暂代您的责任。” 李海舟也是这个意思:“联络员我大多都派出去了,其实我跟老邱私底下讨论是有点提防的,这些每来骚扰是什么意思?隔着这么远,我们又没伤亡,他们每来骚扰,我的感觉还是在探明火力点,只不过老邱认为他们有可能想突破防线骚扰后方,我认为是想来军营搞大事情,无论哪种最近都要心,你在外面也心些。” 白浩南对地形图了然于胸:“快速的走一圈吧,最多两三就送回镇上,不,现在应该叫特区首府了,那这边就拜托你们,我人手稍微多带点。” 哼哈二将对他的决定连连点头。 姑娘的心思肯定不在吃野味,哪怕于嘉理有点好吃,那在桂西也能从各种渠道吃到,随便吃点就一起去参观了白浩南的临时寓所,于嘉理还在那行军床上颠了颠:“好像两个人是有点挤哦?” 婉瞥老板一眼,还是没学外语的方式有很多,又不一定是非要在床上的,手脚麻利的把白浩南不多的那点衣服给整理下,用记事本自己细细摸摸的写不少。 李琳居然关心那种直接把布挂在墙上的临时装饰办法,嘻嘻笑的到处看,又偷偷去看了女勤务兵们的宿舍,但以她的观察力和思考范畴,真的找不出什么可以汇报的,等白浩南那边完吃完十来辆越野皮卡车就一起上路了,白浩南的确是要绝对保证安全,有两部皮卡车上还装了高机,另外有一部就是之前那华裔特种兵用过的G机枪也给装在车斗里,凭这三十来个行动队员,对付反政府武装的普通骚扰也很有优势了。 邱泽东还给几个联络员特别提醒了好几处他认为应该避免被伏击的地段,整个车队应该是拉开前后距离,三四部车一组前进,所以于嘉理他们那三部车上的大功率车台就能分别到各组起到很好的联络作用了。 虽然带了俩勤务兵,但上车后还是三位姑娘和白浩南一起,他才找于嘉理询问之前在瞭望台上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我留在这个位置上?” 于嘉理组织了一下思路:“你知道在缅奠最赚钱的是什么?” 老实话,从那些摄制组的拍摄,到于嘉理看见军事场面以后提到这句话,白浩南有那么一丁点思路,认为于嘉理是不是接受了国内什么有关部门的叮嘱,他自己本来是不愿意陷入这种复杂的事情里面的,这跟爱国不爱国没关系,但能够做贡献,为那个国家现在自己都有点羡慕的安宁做点贡献,白浩南也能接受,所以一直都没有开口询问,留到这个绝对保密的时候。 没想到于嘉理一开口还是跟生意有关,白浩南居然感觉松了口气。 站在庄沉香的角度,他不想得罪纳猜,肯定更不想得罪国内,换做另外两方的角度又不想伤害庄沉香和这片新特区。 如果只是谈生意那就简单多了,稍微一想:“这片我知道的就是赌博,毒品也很大,色情行业其实不是最主要的……往着西北方向,嗯,就是我们防线抵御的方向,有两个邦应该还有翡翠生意,有一个邦就只能砍伐原始森林来换钱了,这里人很懒的,想发展工农业不太可能。” 于嘉理笑笑:“如果能看到希望,再懒的人都会勤奋起来。” 268、最璀璨闪亮的是头脑不是宝石 抱着保温杯的于嘉理给了白浩南一个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答案:“缅奠在我眼里,只有一种生意,翡翠。” 白浩南这时候还是不吃惊的:“那原产地不在我们控制区啊,这边从历史上都只是鸦片最好,全世界都是品质最好的。” 于嘉理立马让他改变看法:“缅奠面积三倍于我们桂西省,但全国一年的生产总值大概是四千亿人民币,只有我们桂西的四分之一,翡翠却差不多占了一半,这是何等畸形的结构?而且翡翠这种东西只在华人中间才有市场,欧美国家只当成绿宝石,所以我作为一个中国商人,掌握眼前的局面,不做翡翠生意,却去捣鼓房地产或者市政建设,是不是叫做买椟还珠呢?” 白文盲还得问是什么珠,有点感慨:“是不能比,我现在知道安定才有一切了。” 于嘉理张口就来:“你的家乡江州,不过是缅奠面积的八分之一,生产总值也是这整个国家的好几倍,这些东西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只是很多普通人接触不到感受不到,我知道你不喜欢考虑复杂的事情,但站的层面越高,就必须要考虑大势,你老于能有多大能力,他就是判断正确了大势,跟随整个国家蓬勃发展,初期可能有些不干净的手脚,但大道唯德,光明干净的坦荡做事才是王道。” 白浩南沉思下:“那你到底要怎么做?这片特区从来不产翡翠的。” 于嘉理点头笑:“看似两千亿的翡翠市场,其实都面向华人,以前东南亚是主力消费市场,现在当仁不让是国内,每年上千万的顶级翡翠只可能出现在中国,而这个两千亿的产业,其实极其混乱,之前我都有所了解,毕竟我家也有开金行,以前不敢奢望到原产地来兴风作浪,是因为水太深,但有了你,有你跟庄大妈的关系……” 后面李琳又有噗嗤的迹象,但使劲忍住了,婉索性上手掐她,好看妹子一张脸都皱了。 所以于嘉理威严的皱皱眉还是没转头骂人:“可以原产地一带的战乱是最无解的,民族武装、反政府武装、盗挖集团各种势力都混杂在那一带,利益太大了,所以这两千亿的产值根本没有完全掌握在政府手里,甚至连半都没掌握到,你如果有机会接触到关于缅奠翡翠原产地的资料,就知道那是个多么混乱黑暗的世界,珠宝界有著名的血腥钻石,就是指在非洲某些钻石原产地的疯狂,每一颗钻石背后都有人命的付出,但钻石产业已经被基本全球合并掌控了,翡翠这个原产地只有那一块地区的特殊宝石,同样每一片后面都充满了血腥,一家几口躲在翡翠坑里挖到好的翡翠,想方设法亡命弄出来的故事比比皆是,什么赌石、开采都是忽悠人的宣传伎俩,不过是为了把这个产业炒作得奇货可居,总而言之一句话,现在的原产地就是混乱的,什么渠道都在外流翡翠,然后通过各种渠道洗白了放进光彩夺目的柜台里,拍卖台上。” 被血腥洗礼过的白浩南沉默了,只点点头等待下文。 于嘉理都看了看后面俩下属,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你设想下,假如有一个公平公正的翡翠交易中心,就放在新特区,任何人,我强调是无论任何人!任何渠道搞到翡翠,进入新特区就得到保护,能够保证他绝对的安全,交给这个中心公开对外交易,所有者不用出面只等交易收钱,你觉得会有多少翡翠不顾一切的都要送到新特区来?” 不用白浩南想象,任何一个挖掘翡翠的人,恐怕都会希冀有这样一个地方吧? 于嘉理平静的阐述这个疯狂的思路:“对于一个混乱的产业,挖掘翡翠的人都在最底层,他们拼死也最多不过是把翡翠卖给了某个中间贩子,任何产业都是中间渠道最赚钱,我们把这个渠道完全拦截了,这种想法肯定有人想过,但没人能做到,甚至连这个政府都做不到。” 白浩南诧异:“为什么?政府最大啊。” 于嘉理笑:“你别忘了,这些翡翠卖到中国才能实现价值最大化,现在根本不从政府渠道走,政府如果想做,谁会信任安全?就算做了,把这个中心设在哪里?政府里面会有多少权贵疯狂的想参与分一杯羹?艄公多了打翻船,谁都想抢这块肥肉,最后争得头破血流结果跟现在没什么两样,更何况政府肯定只能设在他们最能管控的首都区域,那就等于翡翠要先向南到中央控制区或者首都,再向北卖给中国市场,从商业上来讲这就不靠谱,更何况要是这个市场是由中国商人直接来经营,直接卖出市场价,而不是原本政府只能卖的毛坯材料价,我们可以把税设得很高,等于交很高的保护费给政府,摆明这么做才是最合适的,假如又有一个真正有力的人来保护这个产业,可以这位行政长官才是最有可能完成这一系列产业的,最后哪怕只是手指缝流出来一点给新特区,那都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 这么一想,于嘉理给庄沉香承诺能搞出年产值二十亿的产业,那还真不是吹牛。 真能搞成的话,再翻几番都是轻松的。 再没有商业头脑,白浩南都能在脑海里面勾勒出这样的产业链来,那据漫山遍野都是挖野矿的翡翠工人,只要搞到一块原石,想尽办法只要逃进新特区,立刻就会被专业渠道评估、打磨、雕琢收拾成能高卖出最高价的样子,哪怕政府收去一大半的利益,落到个人手里依旧可能一生无忧! 这样的产业,任何普通商业公司都无法支撑,因为无法抵挡来自各方面不顾一切的垂涎,甚至那些反政府武装能拼了命的冲杀过来,但对于一直没能从翡翠产业中得到好处的政府来,这是最省心又一本万利的做法。 如果没有新特区这样一个特别的区域缓冲下,任何政府可能都不愿这样的产业落到某个商业公司手里,但偏偏庄沉香现在经营出来的场面,就能得到这个谈判的资格。 一方面盘活了新特区的经济,一方面给政府带来以前没有的巨大税收,还能有效抵抗来自各种利益团体的瓜分。 这个思路乍一听太疯狂太不靠谱,可是分拆到运作层面,有独立的地盘,三面临国境,一面靠近原产地的绝佳所在,有强悍的军队,还有追求和平安定的愿望,亟待发展的贫瘠区域领导人,所有因素综合起来,仿佛真的可以一试。 虽然可能会引发新一轮的翡翠疯狂,引发更多人争夺翡翠,但没有这个交易中心,一切都在黑暗中更加糟糕。 白浩南还是有点不明白:“大头给政府,出卖人拿头,剩下给特区,你还赚什么呢?” 于嘉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白浩南放在排挡杆上的手:“老白,做生意的眼光要够长远,我一分不得都可以,但得到是什么?全世界翡翠的独家代理权,哪怕还有各种渠道在贩卖,都抵不住这个交易中心对所有一线挖掘者的诱惑,只要成了气候,连那些反政府武装都得把原石送过来交易,因为他们只要发现在这个公平公正的市场上得到他们更多的利益,谁都会来的,我挤掉的不过是那些中间环节,那些不正规的各种走私、盗抢,以及各种加工厂商的利益,只要是在挖翡翠的,我能给他们比以前卖给中间贩子更高的利润,他们都会拥护我的,这样我掌控了最大的进入渠道,卖出去的价格就是我来调控,想卖多少钱就多少钱,明白吗?欧佩克这种国家层面的石油定价组织,戴比尔斯这种占据世界百分之八十的钻石集团,他们才是我的未来目标,当整个产业链固定下来,运转流畅以后,是由我来决定市场波动的时候,这门生意甚至可以称为我一辈子的梦想。” 白浩南转头看了看这个坐在副驾驶,略微胖乎乎的年轻姑娘,腿上是最普通的黑色紧身户外运动裤,上身荧光绿防晒运动衣,没有任何金银首饰,简单普通得仿佛任何一个健身房都能看见,但现在分明就像个金娃娃! 而且是宰相肚子能撑船的那种,什么几百万几千万的翡翠都没看在眼里,她要的是这个产业。 跟她比,那些抢着在新特区圈地,和先期抵达新特区那些利益阶层争抢谁来做哪栋楼工程的商人们,简直就如同刚刚踏进商海的初泳者。 感觉庄沉香这一系列的破釜沉舟,自己跟随整个战场上的殊死拼争都甚至有点可笑,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在为眼前这姑娘做嫁衣。 偏偏还没人可以取代她。 庄沉香或者政府都找不到这样一个更可靠的中国商人来完成这件事,找不到一个能让白浩南全力以赴指挥军队保护这片产业的人,找不到一个在中国这个主要市场能拓展的人,找不到一个可以跟庄沉香开诚布公相互信任合作的人,她就像一台巨大机器最合适的那颗PU,能够恰好驱动周边每一部分的中央核心,相关每个部分都能从中获益,最后全力支持这个利益结合体。 退一万步,就算这个异想开的方案流传出去,别人想依样画葫芦,只会让成功的可能大幅度降低,因为以上环节缺一环都很难前行。 换言之只有于嘉理才是最有可能完成这件事的人选。 白浩南沉默了,之前龙老法师他有点飘飘然,现在跟于嘉理的思路一比,他觉得自己也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于嘉理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打开保温杯滋了一口什么保养饮料,才悠悠的冒出来一句:“梦想嘛,总是要定得高一些,追逐起来才是有意思的,好比我喜欢你,要你终究娶了我结婚,我认为这个还难点,但还是不妨碍我当成梦想。” 白浩南终于忍不住笑了:“谢谢你抬举我。” 于嘉理不笑:“这交易中心真的没多难,我们考察主要就是看看整体氛围状况,有个靠谱的结论,才能谈具体运作,对你我有信心,也就一两年的事情,如果你能耐住性子运作这个军事保护一两年,差不多就能把事情立起来,得到各方共同保护,实际上我们需要投入的资金能需要多少呢?修建个市场能花多少钱?很多交易平台都放在网上了,那些翡翠都是挂在市场卖出去结算的,只要动了庄大妈获得政策上的保护,政府那边自然是她去负责,剩下的我都能在国内遥控并且找来大把的投资参与者,你知道我是最擅长指使人的,我很有信心把这件事做起来,前提就是你能真正保护好这里的安宁。” 白浩南坦承:“我只是挂名的军事代表,名义上有三个作战营归我管,实际上都已经放开给了政府军,但你的没错,这件事对各方都有利,特别是缅奠国内政府到特区各方,这是能够最快给这里带来生机的办法,除了有点危险,但实际上这里本来就每在承受反政府武装的冲击,不定这件事还能加速反政府武装的战斗力消耗,毕竟他们擅长的是游击战,一旦转为攻坚战,那就是送死。” 于嘉理点头:“军事我不懂,我只认你,我想庄大妈也只认你,就凭这两点,这个项目就很难被别人实施,考虑下吧,无论是你想给这里带来改变,还是我们所有人的利益,这都是可行的,甚至还有更高层面的意义在里面,对中国极为重要的意义,那时候我们可不光只是个翡翠产业了,国内早就有想打通东南亚出海口的思路,最好是能够只经过一个国家,直接出海的高速通道,新特区假如能够安定繁荣起来,这件事就变得更加可行,我们哪怕能参与到一点点这个出海口的内容,那才是真正站在了国家大发展的高速路上,这就叫大势,而不是着眼在什么几栋楼的房地产上,那太儿科了。” 白浩南只能仰望这姑娘的大视野,自己引以为傲的那点眼界跟她比又差了点。 透过悍马越野车宽大的挡风玻璃看出去,郁郁葱葱的热带丛林连片蔓延到边,这么草肥水美的地方却是亚洲最为贫穷的国家里最为贫穷的地带,难道真能在自己的手里,带来改变? 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什么国际主义精神的白浩南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但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改变确实跟自己有关。 本来只想改变自己的。 269、谁怕金戈铁马哒哒哒 如果于嘉理是个胆大妄为的商人; 那么庄沉香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政客,甚至可以是赌徒。 她俩的父辈都曾经抓住了他们那个时代的机会,拼一片地,但起码到现在,这两位女子展现出来的是比父辈更明晰更高远的梦想。 就看她们能不能成功了。 于嘉理对整个特区的考察没有遇见什么暴力袭击,基本都是安全的,除了有次在外面露营的时候游进来一条蟒蛇,吓得李琳尖叫着直接跳白浩南身上,再加上动作慢点,但如出一辙的于嘉理一起动手,差点把白浩南头发都给揪光了,最后被憨笑的昂温他们弄成一锅浓香白嫩的蛇羹汤,于嘉理是吃这个的主力,南方人都能吃这些特别的食材,还推荐白浩南一起,李琳只能远远的看,不出的畏惧。 于嘉理也给白浩南承认,她这个所谓的考察除了跟白浩南相处旅游下,最主要的就是看看他的军事掌控实力,因为她这个思路最重要的就是得有一支军队保证特区安全,保证任何进入这个特区的人都得到安全接待,所以靠近丛林区域的镇稍微看了看,主要都是集中在靠近其他自治邦、中央政府区的那几处集镇,实际上也就是沿着白浩南他们的防线在走,距离公路近的,白浩南会顺便过去视察下防御工作,毕竟现在这一个多月下来基本都轮战回去军营休息过,对王老爷很熟悉了,看见来自中国的节目摄制组也挺亲切,好多士兵还是华裔的本地人。 所以原定两三的考察,因为加入了顺便巡视防线的内容就拉长到一周多才进入中央政府区。 不过靠近中央政府区架着高射机枪的皮卡之类就不太合适,按照于嘉理的思路,白浩南应该陪着她们再进入缅奠中央政府区去“考察”一番,白浩南都看出来她是变相旅游,还前呼后拥这么大场面的旅游,拍照都有专业摄影师负责,野炊、帐篷什么都一应俱全的有人安排做好,甚至两位女勤务兵伺候得于嘉理都有点乐不思蜀了,李琳和婉这种还没当过大姐的更是受宠若惊,不过习惯被人伺候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当然仨姑娘一块的结果就是,白浩南更不可能跟谁有学外语的机会,哪怕婉这样跟他肯定不介意临时补补课的姑娘,也被交叉盯防得死死的。 结果就在接近这边军防区,白浩南正准备按照规范,把所有军械交到军方,再作为纯粹旅游者身份进入于嘉理指定的两座城市,其实有点曲线绕着靠近翡翠原产地的时候,邱泽东的电话忽然打过来,反政府武装的全面攻势突然开始了! 这个消息,白浩南在北部军防区也得到了。 对这个整片北部地区都处在闹事状况的国家来,持续好多年的军政府都是搞分片战区制,前几年庄成投了政府,虽然还有很多动作,但毕竟让这边战区压力了很多,现在新特区彻底连成片以后,完全可以抽出手来面对其他自治邦,这不过一两个月时间,其他邦区受到的压力骤增。 军防区这边的参谋给白浩南解释了下这个大局势下的形势变动,猜测可能反政府武装就是觉得与其面对大量政府军的挤压,不如合力冲击原来邦军、边防营为班底的特区联军,如果能把这边冲垮,就能极大缓解这几个邦的压力,反正他们本地都是化整为零的消失了,政府军打过去也找不到主力。 很有可能是集中起来去攻打特区防线了。 白浩南既然来都来了,跟翁莱少校和庄沉香都打电话商量了这个局面,想找这边再要点兵马的,结果军防区推得一干二净,只承诺会尽量援助枪支弹药,但人手就只能自己筹备。 这让白浩南出来的时候难得有些气急败坏,鸡贼如他,就算不懂政治,也明白这军方的意思就是要让特区联军跟反政府武装对耗,搞得两败俱伤最好,反正最后留下残血给政府军收复大局不就轻松写意了。 但是看着那几卡车的枪支弹药,白浩南也不出什么,毕竟听庄沉香这几年都只有从自治邦收缴武器弹药的,庄成几乎每年都要上缴几百支枪械,现在反而还给这么多,那就是全力支持特区联军,也比较信任了。 所以再看见于嘉理他只能抱歉:“你们……我找军防区开了函件,借几个军人陪着你们一同去考察?这边都是中央政府军控制区域,基本上都很安全,我得回去防线上,如果防线被打穿,什么特区建设都没有了。” 没想到于嘉理断然否决:“我跟你一起回去防线上考察下,这也是我最关心的事情,我想看看你们究竟怎么能守住这片地区,怎么保护,也让我对这个残酷的战乱有个更明确的认识,有助于我做出正确判断,这边派助理和摄制组一起过去就行了。” 秘书婉当然也要跟着老板走,李琳更没选择,上回在瞭望台上短暂听见枪炮声,她连望远镜都没轮上看,对战乱更没有概念,还有点遗憾:“这就是要回去了么?” 白浩南想想点头:“从特区返回国内也要同行一段,你们到战区看看就返回特区首府吧,打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于嘉理的态度和庄沉香差不多:“这个时候才是体现你保护一切的机会,女人再能干,打仗这种事情还是得男人去干,身处和平环境很难体会到这种最直观的感受,所以我很珍惜这种机会,走吧……” 快速分配了下人手,白浩南抽了两名行动队员一部越野车算是陪同,再从军防区借了两名军人照顾,毕竟行动队员都是镇上长大的土包子,于嘉理选择那座城市据是全国第二大城市,曾经的古国都,距离这里还有五百多公里呢,算是很长的自驾游旅程了。 于嘉理自己的人其实就去了一个,除了协调摄制组的开支,主要就是随时按照她的要求考察指定项目,然后其他人立刻跟随那几车枪械弹药返回防线。 这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得上马不停蹄,而且随着越来越靠近那个中央政府进入自治邦领区域的三岔路口,除了附近驻扎的军人都开始得到命令加强公路上的检查防御,逐渐能看见拖家带口的山民土著们在逃难,这里的人本来就皮肤黝黑看起来格外苍老,老人孩子,甚至女人衣不蔽体脏乱穷困的模样看一眼都能让人觉得心悸。 应该从都生活在明亮世界的李琳有些吃惊的捂住自己嘴看那些人的模样,哪怕之前考察经过各种山寨,村落,起码那些人还在自己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上,穷也穷得安乐,除了对外界好奇,但并不没有多凄惨。 现在一旦战乱生起,最普通的老百姓立刻成为最苦难的群体,在这个被联合国都认定为全世界最为贫穷落后地区的环境里,人和人的差别被拉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于嘉理都忍不住轻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奋斗的原因,给了自己选择的可能,尽可能让自己不要落到这样悲惨的局面中去,才有余力帮助别人。” 白浩南慢慢点头:“亡,战乱的时候老百姓苦我懂,兴为什么也苦?” 于嘉理苦笑下:“再辉煌的宫殿也是老百姓一点一滴建起来的,古时候王朝兴盛的时候,就修长城、征四方,造宫殿,穷奢极侈,劳役繁重,老百姓甚至更苦,这就能看得出来现代社会和落后社会的区别了,特区能够兴旺起来,如果财富和利益不过是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对老百姓有什么改变?所以庄姐啊,就看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了,你完全了解她么?” 白浩南不话了,他虽然没什么背后不人的讲究,但起码给一个女人翻另一个女人的八卦这种事情他还是不屑于做的,更何况于嘉理这个问话,他也拿不出确切的答案来。 自己脑海中的庄沉香究竟是什么样? 飒爽英姿的地区长官? 心狠手辣的母螳螂? 连女儿都不是很放在心上的异类? 越成功的人仿佛就越复杂,哪有那么简单得一眼望到底的莽夫可以爬上这种高度的? 外面难民的数量在经过那个三岔路口的时候达到了高峰,原本可以起降直升机的河滩现在已经被雨季猛涨的河水吞没了,好些山民聚集在这里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对于从来不知道该如何解决问题,也从来无法摆脱贫困和任人宰割的他们,脸上挂着迷茫和疲惫,完全不知道自己未来命运在何处的无助,纯粹随波逐流,听凭命运随意的摔打。 白浩南把越野车疾驰而过,于嘉理沉默不语,婉好像在思索什么,只有李琳难过得眼泪都出来了,声争取:“就……不能停下来帮帮他们吗?我这里,这里还有点吃的,不是应该给他们该怎么办么……” 于嘉理不回头:“你可以从窗户扔出去,但如果这条防线抵挡不住,我们会比他们更惨,因为没人注意他们,你这么漂亮,那就生不如死了,你还不如先紧张自己。” 李琳立刻被吓住了。 婉也轻轻开口:“这种场面我们做不了什么的,他们凭什么信任我们?而且这么多人,你看他们已经恐慌饿得眼神都不对了,你信不信我们走在中间他们能把我们抢了,有一个人站起来仇恨我们比他们过得好,就能把所有人召唤起来把我们撕成碎片。” 白浩南的思路还没这么黑暗:“这里没有信号覆盖,进入防区以后我会通知特区那边立刻派人过来……军人这个时候得先打仗。” 果然,等这一行车辆抵达营区以后,才发现这边几乎连后备部队都没有了! 整个指挥中心全靠最后的警卫连在保护,其他包括炮兵连、野战医院、后勤保障等所有部分全都靠这点警卫连保证营地安全,因为铺盖地的攻击正集中在折冲村那边的防线,持续六七个时打得摇摇欲坠! 邱泽东满眼疲倦的从指挥中心出来迎接白浩南:“刚开始以为是普通的战术骚扰,防线上的连队开始拦截封堵,结果后面源源不断的出现武装人员,现在人数不低于两千人,所以接连派过去两个预备连队都陷入胶着中,最后两个预备队也派过去了。” 李海舟只能用对讲机迎接:“行动队跟你走的人都回来了?赶紧的,我把所有行动队都拉上了警戒岗,特么这些都是猪!我跟他们守不守得住那都要守住,我们中国军队派驻山头,哪怕一个排一个连,抵挡一个师的事情多得很,防御阵地本来就应该是以少打多的,他们还深怕被全歼,不停叫喊支援,预备队留都留不住,现在除了山坡前方阵地防御的两个连,整个营地后方都是空的!” 白浩南猛然一下就意识到了危机! 仿佛每个中国人都是在三十六计里面长大的,尔虞我诈的耍心眼街头巷尾的孩子都会,在战争中历年来都是花样百出,李海舟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正式指挥权,他也不太擅长正规军指挥,但这种本能下意识感受,白浩南也能感觉到。 邱泽东还在解释:“折冲村你也去过,看似一个普通村落,但实际上打穿以后,直接就能翻过两座山靠近那个射击场建筑区,那就进入到了整个特区的腹地,可以攻击任何一方,无论是两个边境口岸还是镇上,又或者现在到处都在建设的新城区,都在二三十公里范围内,非常危险,所以增援部队必须过去,这是指挥中心达成共识的。” 白浩南的视角还是来自足球:“那边强,这边必然就弱,你别忘了,对面很可能有华人色彩,我们的思维模式从来都是多变的……就凭你刚才这点描述,为什么是先派出一点骚扰部队,然后等待拦截以后源源不断的投入?如果是你我谋划这么久准备充分的话,真要打下折冲村的防线,会不会这么干?一定是握紧拳头把最强力量直接击溃,而不是等着这边增援,还一直纠缠着牵扯一个又一个的增援连队过去,这不是明摆着的调虎离山吗?” 邱泽东的脸色一下就有点呆滞! 270、不争取就一定会失败 战斗指挥能力有赋吗? 肯定有,历史上最著名的纸上谈兵里,赵括是将门之后从培养熏陶,结果空谈理念无敌下的他被打得四十万大军都丢了命,这个没赋的家伙害死几十万人。 中国解放战争中很多泥脚杆野路子的开国将领,能把科班出身的国军打得落花流水,这其中哪怕有高层战略部署跟民心所向起了决定因素,但基层各级指挥官的战斗指挥赋,那么多年不停征战优胜劣汰剩下的精英指挥官们还是最基本的决胜点。 毕竟任何战役的胜利,都得是一个个局部战斗逐渐累积起来的结果。 只是和平年代,有完整军事体系的国家里面很难出现外行指挥的事情,慢慢就让人以为非得是专业参谋们的判断才是正确的。 老实,庄沉香手下这些营连排长也不过是带队打仗的时间长,翁莱少校这边可能就他有点军校资历,其他的么,就凭这个国家打了这么多年乱战都还没理清楚,可能真没什么才决绝的军事人物。 偷袭在晚上八点过的时候发生了。 白浩南到了军营就通知庄沉香尽可能安排人手到距离军营十多公里的这个路口去引导民众,尽量把这几百上千人的难民引导至特区新城,庄沉香的做法是干脆用货车去拉,就当是把人全都拉到城里去讨生活,直接利用战乱改变这些生态结构。 本来打算把于嘉理她们也趁着这一波给送回去的,结果五辆车的车队还没到那路口就发现挤得水泄不通,据是比之前白浩南他们经过时候看见的难民更多了,一时半会儿看不到疏通的迹象,白浩南又不敢长时间远离军营或者自己这么点人手耽搁在外面,立刻掉头回去,最起码他也认为只要熬过白,入夜以后再偷偷送回去就行。 就像城市里避开上下班高峰一样。 还记得么,当初那几名特种兵都过,整个缅奠战场几乎都没有夜战,所以他们才故意把时间压到傍晚时候动手,感觉就像足球比赛里面的绝杀,最后关头利用他们不多几次跟美军演习时候学习到的地空指引配合,引导空军造成那么大的杀伤以后,反政府武装很难在夜间反击。 结果对方这次不但先用了调虎离山把后备队逐渐吸引开去,还挑选八点过这个刚刚入夜的时间,可以整条防线都松了一口气感觉下班的时刻,突然发起偷袭! 就坐在白浩南那个院子里,夜幕落下以后,他才敢跟邱泽东李海舟他们提着枪械从不同方向的哨位检查回来,还顺便带了大部分行动队员回来吃饭。 按照李海舟的法,如果国内军队在这种严密防御的时候,肯定是后勤队伍炊事班之类把饭菜送到各个岗位,但在这里,别想指望有这么勤快的后勤,而且各阵地除了值班的哨兵,大多数人也都会回撤到军营吃饭睡觉,到底还是懒,懒得在各处阵地风餐露宿,下班就回营房来。 昂温已经彻底成了行动队的厨子,憨敦的少年端了最后俩菜上来,还没来得及介绍菜品,一阵炸裂般的密集枪声就从山坡上传来! 白浩南跟李海舟打心眼里都觉得很有可能会被突袭,但他们的建议最多也是让翁莱少校觉得应该加强防御,多加点哨位,并没有撤回出去的预备队,可能还是瞧不起外行的提醒吧。 所以这一刻简直就是一激灵,二话不扔了筷子就抓枪,李海舟撑住半人高的院墙就翻出去召集所有行动队员,白浩南面对几个姑娘:“走!马上上车走!” 于嘉理本来正在跟野交流英语跟简短日文,翻看那本什么足球书的乱七八糟翻译稿,现在茫然的抬头,全都有点目瞪口呆,但几个身材魁梧的安保倒是立刻跳起来点头称是。 邱泽东却伸手拉住了白浩南:“不能动车,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不能动车,任何车辆逃离这里都会被所有士兵看在眼里,士气一下就垮了,所有人都会跑!” 没带过兵就不知道士气这玩意儿有多重要,可以训练有素的兵就是能遇事的时候不乱,有些军人看起来装备精良,人多势众,但是一触即溃! 现在漫山遍野好像都响起来枪声了! 原本就没有路灯,只有部分帐篷里面有光的军营驻地到处一片兵荒马乱,到处都在叫喊乱跑! 甚至还有枪声爆发在军营内部! 这特么简直就是军队里面最忌讳的炸营! 前几刚刚过,那翡翠交易中心是否能够做起来,关键就在于白浩南能不能把这军事作战保护能力提供到位,现在看看这乱成一锅粥的军营,他都想给自己脸上一耳光,这种队伍还打个屁! 好在李海舟已经把行动队纠集起来了,最早五十来人的队伍,现在随着各营调整补充,也填补到了近一百人,加上年纪尚的联络员们也能勉强算一个连,普遍年轻没那么老油子更容易被李海舟引导,现在也集体就在院后面的厨房围着吃晚饭,没有跟着其他军人一样乱七八糟的去伙食团、营房,甚至还有偷偷抽两口的。 所以立刻能以一个集体的队伍抓了武器飞奔集中在院边,齐刷刷的拿焦灼眼光看着白浩南! 可能他们当中有些人是胆怯惊慌的,但起码这么多人站在一起,能够让胆量充足很多。 这时候就必须要有人站出来! 因为大多数人总会希望别人替自己出头,替自己杀出一条血路,让自己能够生还,总期盼有英雄能够帮助自己,而不是自救。 所以当命运将成为英雄的机会交到所有人手上的时候,大部分人会慌乱,会退缩,会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会觉得,自己当个普通人挺好的,他们在这种时候本能的反应就是慌忙逃跑。 但有些人不是,仿佛是上赐给了他们特殊的秉性,他们总能好像黑暗中的火炬一般脱颖而出,曾经在挖掘机撞击后丢魂落魄的白浩南,过去的种种都好像是在锤炼出他那些杂质,留下最为精纯的东西,邱泽东既然得有道理,不能马上选择撤退,那就迎上去! 又不是第一次打仗了! 这么多部下,其中还有半数都是自己亲手挑选出来踢球的年轻人,所以白浩南毫不犹豫的指出一个新的方向:“冲上去!全部给我冲上去,冲到指挥中心,那里还有发电机跟通讯中心,是我们最核心需要保护的地方,特别是我们的弹药库也在那里!” 话音刚落,李海舟已经如同矫健的豹子,单手握住步枪,抓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双肩包,健步如飞的冲上旁边上坡,这榜样的力量呼啦一下,让行动队员们都跟上了,连昂温他们都提着菜刀之类跟上,女勤务兵们正好两三人一组挟着仨姑娘也跟上,她们能被挑选进入庄沉香的卫队,这些又一直驻扎在营地,自然比城里来的姑娘要娴熟,甚至还有拿出手枪问于嘉理她们要不要的,李琳吓得差点原地跳脚,婉却敢接过来,于嘉理尽量深呼吸控制心情,还是发现双腿在不由自主的发软迈步都难,借着弯腰抱起阿达,才能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上一把。 顺便回头看一眼,白浩南却在叫喊着最后几个人,抓了对讲机在跟翁莱少校那边联系,结果开放的通讯频道里面乱作一团,缅语、汉语、地方土语混成一团,根本无从辨识其中需要联络的人,白浩南才有点后悔该早点约定一个新频道的,连忙扯开嗓子喊给李海舟听,那边远远的好。 确认自己的人全都跟上,白浩南和邱泽东才提着步枪断后,肯定在短时间内,这里是安全的,没谁能分分钟突破进来,而且枪声还远,但关键是现在乱作一团,邱泽东也在竭力辨认那些没头苍蝇一样从身边跑过的军人都是哪个分支的。 但这个时候太难了,谁能想到这个接近于一个师部的前线营地会被攻击呢? 不是明明前方阵地已经防守住了屏障么。 邱泽东能做的就是抓住任何一个人都告诉他们尽量朝着指挥中心集中,所有能有战斗力的队伍朝着指挥中心集中! 指挥中心就在院背后山坡上砍伐劈出来来的一块土坎空地上,当时选择这里,除了所谓专业上的反斜坡,另外就是这里有个六七米深的大洞,还有人住过的痕迹,所以把通讯中心和指挥部放在大洞外两侧,山洞里面用来存放弹药,毕竟雨季到了,就算放在下面村落里都很可能被泡得受潮,之前最多是迫击炮弹,今那些军车抵达以后卸下的枪支弹药就在这里。 冲上来李海舟已经开始分配行动队分成三组朝着不同方位防御,剩一个预备组搬运通讯中心内原本的沙包之类构筑临时工事,再让非战斗人员躲进山洞里,白浩南第一时间看见翁莱少校也满脸慌乱,虽然那根棍儿还拿在手里,但之前的茶色墨镜不见了:“怎么会突然袭击了我们在山坡上的阵地?怎么会突然在夜间发起攻击了!?” 白浩南很无语,你问我,我问谁,但这个时候埋怨之前不加强营地防御更是废话:“我俩分工,你负责召集各部分,让装甲连顺着公路回来,我负责带人防御?” 翁莱少校身边也是跟了一群人的,不过基本上都是军官,有些甚至还有酒气,白浩南知道翁莱是有晚上喝点红酒习惯的,这都不算什么,总比吸毒的好吧,现在七嘴八舌乱得像一堆鸭子,少校深吸一口气使劲点头:“好!控制住局面,你就立功了!” 白浩南没多的伸手拍拍对方肩膀转身,他什么时候在乎过立功,得保命!保住自己的命,朋友的命,还有自己这些部下的性命! 所以转身出人意料的叫了邱泽东跟自己带人走:“你熟悉地形!不需要太多,三五个人就行,我们朝着枪声的方向迎上去!”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那些还在焦急争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军官们,三五个人? 在这样夜晚的偷袭场面中,敢于直接迎上去? 可白浩南的战术思想就是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啊,这样敌我难辨的夜晚中,在这样很容易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里面作战,自己的人越少可能才越有效果吧? 邱泽东使劲点点头,刚要转头挑人,李海舟却哈哈一笑的直接点了两个人跟自己越众而出:“那当然是我陪着老板你了!还有谁比我们更熟悉周围情况的……” 看见自己的两个帮手,白浩南都有种胆气更盛的气势来了,就像多上过几次球场,多见过几次大场面,那种大脑充血浑身飚激素的感觉就能自我掌控了,他这种踢了十多年联赛的老油子,已经能把上战场尽量压制到这种感觉上,适当的释放出来一点兴奋激动就行。 李海舟给自己的组别强调了防御范围,又指着自己那两个人尽量从弹药箱里面拿枪榴弹、手雷之类东西,他就喜欢炸炸炸。 借着这点空子,白浩南才能伸手摸摸于嘉理怀里的狗子:“帮我照顾好它,不会有事的!” 于嘉理使劲睁大眼,想在这个有月亮的晚上,尽量看清男人的面部轮廓:“我相信你!” 白浩南笑笑:“如果敌人真的来了,这里都是炮弹,一定会炸得粉碎,准保不会觉得痛苦就过去了。” 一直挤在于嘉理背后的李琳和婉肯定没觉得这个笑话好笑,但李琳倒是仗着人高手长,突然搂住白浩南狠狠的脸上乱压一气,其实整个手臂都是抖的! 只感觉到橘子味的冰凉嘴唇也在发抖,白浩南连回应都没有,抓了两个弹匣包,跟着冲出去的邱泽东,后面再跟着李海舟三人,立刻消失在通讯中心那边的人影中。 整个通讯中心到处都是对讲机、电台的叫声,冲过他们的时候,邱泽东听见另外有几个阵地也受到了袭击。 然后是炮兵阵地,炮兵们都已经集中到了这里,可没有观测哨的提示,他们连朝着哪里打都不知道,只能听见白浩南他们要求全力以赴用轻武器尽量守住这片阵地本身,然后尽量派人去下面野战医院把医生、护士、伤员之类全都接上来。 再冲过这里,五个人就直接投进黑茫茫一片的丛林了! 这就是当初邱泽东带着白浩南他们步行三个时左右才穿插翻越的山路,枪声就来自于这边…… 邱泽东这个老邦军的参谋知道这条道。 不排除那位被庄成颠覆的前任主席手下还有知晓的啊! 前面阵地已经堵住了这条道,但显然还是漏人了。 271、风在吼,马在叫 , 只要在莽莽大山上站下就知道为什么各种战斗故事里面,动不动个无名高地就能争得你死我活。 因为居高临下能够压住大片区域啊。 又只有站在这种高地防御的时候才知道,个人,站在大山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所以妄图用防线阵地寸不漏的守住整条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然古时候为什么非得修长城,非得用城墙来挡住穿插呢。 再严密的防线最多能保证白天视野范围内可以看住,到了晚上,当年路军过日军封锁线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冲进山路里面的邱泽东和李海舟都确认,这里面有太过明显的雇佣兵特色,起码缅北地区这些**武装很少有这样夜间突破并敢于作战的能力。 从现在直能听见的枪声,就能确认这不是少数二三十个人能制造出来的动静。 但白浩南偏生就敢只有五个人就来迎击? 黑夜哪怕有月色,穿行在草丛的几人都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不敢说话,偶尔有简短的叮嘱转弯或者土坎来提醒。 背了两支步枪的白浩南有苦自己知。 从打折冲村开始他就发现自己指挥不了更多人! 历史上什么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十万百万都能指挥,反正白浩南做不到,迄今为止他都没指挥过作战,第次的夜间伏击战开始就是李海舟在帮他指挥,几次参与增援都是协助预备队连长之类打打下手,他根本就不知道几十上百人该怎么指挥,既没有地方学,他也不愿用别人的生命来练习这个事情。 但是对于十来个人,好像足球队样的人数,白浩南心里就有点把握,夜间还得打个折,五六个人悄悄的摸进具有浓密植被的热带丛林山区里面。 白浩南就很有点数了。 毕竟邱泽东说过,避开公路绕山路,几乎就这条,是以前没有公路时候山民到那边的便道,现在基本都荒废了,山坡正面那些防守阵地上的军队都是偷懒从正面爬上去的,现在对方过来偷袭,显然就是悄悄顺着前方山路绕到山坡上,那个连队就算被偷袭,只要不溃逃还是能抵抗好阵的,重点在于意图判断。 可能这就是大局观。 好比白浩南看到城区复杂局面,他选择推掉城区建筑,当其他地方受袭,吸引了几乎所有后备队过去增援,他就断定对方是在调虎离山。 这是他十多年来在球场上摸爬滚打,习惯了看穿对方进攻意图的思路,几乎都成为本能了。 对方是为了打个山坡的阵地? 仅仅因为这个俯瞰着部分城区的阵地,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起码骚扰、试探都搞了半个月,现在又集那么多人到别处吸引注意力,冒着从来没有过的夜战惊险程度,就为了打掉个山头阵地? 因为懒,这个阵地上面除了几门小迫击炮,就是轻机枪了,所以火力覆盖射程还不到城区的半,真正能造成威胁的反而是背后的大型迫击炮阵地。 对方摸掉这个阵地,只要等到天明搞清楚状况,后面营地还没溃败的话,几轮迫击炮就能直接抹平上面的人手,重新夺回阵地,和政府军打拉锯战是从来都不会的事情,因为**武装的人手是死个少个,几个邦合起来才两万兵力,怎么可能跟三十万陆军的政府军打消耗战? 这就跟球场上个明明吃技术饭的灵巧型球员,怎么可能和奥尼尔这种壮汉拼体力? 不需要多想,白浩南从受到袭击的第反应就是对方肯定会来偷袭兵营,只要突破便道口那点哨兵,甚至只需要用人佯装在攻打山头阵地,其他人稍微绕开点,只要摸上这条虽然长满杂草,但确实能行走的便道,那就定会顺着过来偷营! 足球场上非常在乎这种料敌于先机,老陈般都是赌,上半场先让人尽量防守,他跟白浩南观察对方的动机思路,然后再作出调整,可对方也是有教练有头脑的,也会做出反应,所以换上白浩南就能在场上做出自行判断,自行调整。 这才是白浩南已经习以为常的踢球模式。 无形居然培养了他现在这种应对的思路,再加上那名华裔特种兵带着他和邱泽东,三个人,就能在山坡上打出场酣畅淋漓的伏击,所以现在他决定主动出击赌这把。 因为正面公路上,还有瓦砾废墟里面的装甲散兵队伍,还有山坡上随时可能覆盖的阵地,所以正面不太可能进攻,重点就在这里。 足球场上身体对抗的瞬息万变间,要从对方球员的跑位和交叉运动看出阵型跟意图,找到其的命门,白浩南认定对方的命门就在这条小路上。 所以边走边在回忆个多月以前,和特种兵们起跟随邱泽东经过这条的场景。 哪怕是晚上,终于在几个转弯起伏以后,白浩南找到了其的节奏,能够从自己的脑海里面联想起走过的路线和周围大概的地形,起码印象比较深的地方:“好了!” 五个男人,就这样站在条山上的溪流边,因为雨季到来,水流比之前大了些,在寂静的夜里,水声显得格外清晰。 熟悉伏击的邱泽东看了下周围,立刻肯定了白浩南的记忆:“好地方……” 白浩南甚至能够主动指方位:“老李,唯的那挺机枪安在这个土坎上,定是要侧翼有点角度,才能最大杀伤。” 结果堂堂白指挥没能服众,李海舟敢嗤笑他:“老板!这种事情听专业的,我来安排,我佩服你隔了这么久都能记得这个地方,现在看起来,确实非常好,我更佩服你敢肯定这是他们偷袭的必由之路,这份押宝的胆量我都没有,我动不来这种脑筋,但具体怎么打,我跟老邱安排都比你好……” 白浩南这点好,点不觉得丢了面子,立刻不吭声的听李海舟安排,直到五个人都拿着普通民用对讲机统了新的频道,把声音压到尽可能小的地步,分别到各自位上,李海舟又不放心的再从头挨个叮嘱准备了遍,才回到他的位置上面去。 然后这片山林又恢复到只能听见水声的空灵寂静! 其实白浩南他们攀爬出来不过二十分钟左右,就感觉山脊那边的枪声直在响,然后趋于零散,不知道是哪边获得了优势,还是都没讨到好处。 但五个人没有任何声音交流的继续趴在阴湿的林间地面上,最多小心的调整自身角度,看着自己面前能够看见的区域。 慢慢的甚至能听见虫鸣鸟叫的声音简直整个耳朵都不得清净了,因为听觉似乎在这样的环境里被放大到了极致。 接着就是淅淅沥沥的细雨开始下起来! 还越下越大! 这特么该死的热带雨季! 白浩南能做的就是把对讲机塞到胸口里,尽量用身体压住这唯的电器不要受潮了,然后竭尽全力的把听力展开,看能不能做到那个华裔特种兵那样,远远的就听到点什么。 但显然哗啦啦的雨声甚至连溪流的声音都掩盖住了,远处的枪声更是没有了! 白浩南甚至有点庆幸,庆幸起码这个夜晚并不是完全站在对手那边,这么大的雨……对讲机里隐约都传来李海舟的声音:“可能不会来了吧?” 邱泽东也压低:“那么艰难,这么大雨,不会来了吧?” 白浩南刚要附和他们,忽然脑海里就好像闪过道雷电,卧槽,所有人都认为不来了,对的,现在天色都被雨云密布,遮得漆黑片,假如有支队伍正在偷袭的路上,忽然遇见这样的天色,会怎么想? 他们恐怕也会觉得天助我也,这么黑,这么大雨,谁都不会防范了吧? 白浩南摁动对讲机:“嘘……” 重新沉入到片只有雨声的死寂! 没有雨衣,没有任何防备的趴在树丛,足足超过两小时,白浩南抬起自己手腕上那只劳力士来看过了,因为不习惯看表,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埋伏下来的,但现在已经午夜十点过,这块据说很贵的三眼劳力士静静的闪耀着十粒表盘上的夜光,很柔和的淡绿色夜光,雨点滴在表面上都盖不住这淡淡的光芒,白浩南抿了抿嘴唇上的满脸雨水,刚准备对对讲机说,浑身的寒毛忽然就立起来! 也许人类的祖先在某个时候生活在原始山林时,定很敏感,但是在舒适的社会生活里面慢慢就退化了,但这刻白浩南明确的把握到了丝完全不同的声音,赶紧用喉音:“五……” 这是李海舟自己发明的点名方法,任何人用对讲机随时喊,其他人二三四五的接下去,防止谁打瞌睡睡着了,还能顺便有点小乐趣,但如果从五开始喊,那就是有情况! 边默默的把手腕缩进湿透的袖子里面遮住表盘,白浩南边把对讲机凑在耳朵上,才能勉强听见里面极细的四三二! 雨水顺着额头往下成片的流,白浩南后悔应该跟其他四人样戴个军帽,这时候才知道那个帽檐有什么作用,好像隐约哪个妞儿给他说过,眼睫毛现在是美女的标配,但原本的作用就是挡住雨水做窗帘的,所以使劲眨了好几下眼皮,才用眼睫毛刷开雨水,勉强看见那条又变宽增大流水量的溪流,黑夜只能依靠水面的反光,隐约有只脚踩进去! 到处漆黑片的树林,忽然出现这么只脚! 胆子再大的男人也会不寒而栗! 白浩南甚至相信如果自己带了女人来参与这起伏击,这下定会忍不住尖叫出来! 因为他的心里都咯噔了下! 那种本应该纯粹是心理上的声音,都让白浩南觉得全世界都能听见! 再来只脚…… 只又只脚…… 如果说第只脚还有点小心翼翼,后面的脚步愈发不在意,虽然没有说话的声音,但金属碰撞,衣服摩擦,多走了几人后,鞋底被吸附在泥泞土壤里拔出来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白浩南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到了自己右侧的那支m16步枪,冰冷,刺骨样的冷,可能在雨水被冲刷了这么久早就变得低于体温,但正是这点冰冷,让白浩南好像被针刺样更加清醒冷静,眼睛死死的盯住前方溪流,六十二,六十三…… 没有这条溪流绝对不可能清晰的数出来人数,选择这里白浩南只是因为周边地形类似那天特种兵伏击选的地方,溪流就类似那天的公路,跟着高手模仿,这是白浩南觉得最简单的办法,但他肯定没想到会下大雨,乌云遮住了月光。 偏偏这溪流却提供了微弱的反光,像面镜子样。 每增加个无声无息的行进者,白浩南心里就会多层百味杂沉,喜的是押对了,忧的是能不能搞定,紧张、兴奋、刺激和忐忑、肝儿颤全都混在起,所以这个时候甚至不把枪端起来瞄准是有道理的,防止了走火的可能性,左手还伸过去摸了这边的ak步枪,这上面有护木,感觉没那么冰凉,对白浩南这种纯粹靶场玩枪的,难免会有种这边更靠谱的感觉,起码那太过冰凉的m16会让他担心冷启动会不会打不燃子弹啊! 纯粹是瞎操心! 手指再拂过ak旁边那些侧立成排的十来个弹匣时候,人数定格在了九十七! 没有了! 白浩南甚至顿了下,才确认真的是没有了,而且最后那个人影分明还时不时的朝着后面看,仿佛有种莫名被盯梢的感觉! 这时候白浩南才默默的对对讲机弹了下舌头! 嘚! 就是这么声类似水滴在水面的声音。 对讲机里就传来李海舟的回应:“好嘞!” 事后评价,这俩字彻底破坏了惊悚气氛。 因为几乎同时,就顺着从溪流上岸的地方到前面好远的距离,百多米的范围内,忽然齐刷刷的嘭! 原本黑暗神秘前行的队伍根本看不清身影,却好像他们身边点亮了串霓虹灯! 所有人身形都暴露了,那光点甚至比他们的队伍还要长…… 只不过却是短路的“霓虹灯”,只闪了下火星的感觉,闪光下的人影就像被风吹过的树叶样扑到对面的密林树干上! 27一2、咆哮的心里奉送一句MMP , 老兵都知道,战场上子弹其实是打不到多少人的,除非特种作战,很有目的性的伏击之类,绝大部分子弹都是在放鞭炮样的给自己壮胆,多了不说,这个月左右的各处防御战,大多都是光打雷不下雨,冲锋的人少目标小,防御的先顾着躲好自己,盲目射击,能把敌人吓退就好,这其实才是大部分作战的真实场面。 防御战最有效的其实是爆炸物,特别是定向雷,这是很多国家军队达成了共识的,枚五十斤重的重型定向雷,能在瞬间带来个连队所有火力的杀伤面积和威力,所以有经验的作战人员都会善用爆炸物,美国人有钱用导弹,东恐怖分子用路边炸弹,李海舟就只要能搞到手的什么爆炸物都喜欢。 这偏偏就是白浩南从来没接触的,他打开始就想玩儿枪,而不是杀人。 哪怕是三斤左右的轻型定向雷,瞬间爆炸的冲击波和里面蕴含的钢珠跟说明书上标示的样,每枚固定在树上朝着路面美式反步兵定向雷能炸出五十米的扇形范围来! 百来米的距离本来三四枚左右就够了,李海舟在这片山坡边缘安装了七枚! 说是来都来了,天晓得对方有多少人,万哑火呢,所以带来的大部分都安上,反正都是串联压发,用不上最后拆了带回去就行。 所以好些区域是重叠爆炸的。 白浩南他们趴伏的这侧就感觉股狂风带着雨水砸向对面,哪怕知道这种定向雷不会朝后面伤害,还是死死的把自己身体头部压在满是腐枝败叶和雨水流淌的土壤里面,嗅着里面难闻的气息,却觉得味道好极了! 因为活着! 而不是成为定向雷阵那侧的猎物! 听着暴风骤雨般击打在下方人体跟树林树干上的声音以后,惨叫声来得无比凄厉,成片的惨叫同时还有不可抑制的枪弹射击! 哪怕有个受到浑身瞬间千疮百孔爆炸弹片袭击,却没有失去知觉,下意识的朝着周围扣动扳机,都会引发这些被袭击者惊恐不已的跟随行为! 所谓铁军就是在任何状态下,行动如,整齐划,指挥官如臂指使,可这都是理想的,真正战场上有多少部队能做到这点,三五人的精锐小队可能能做到,眼前这接近个连队的规模,惨叫呼痛,破口大骂,忙不迭朝着周围射击,忍着剧痛朝周围希望滚翻躲避的! 实际上在这刻,和整个营地突然感觉到夜袭时候的惊慌没区别。 特别是这样彻底黑暗遭遇懵头懵脑的袭击,更是乱得更无头苍蝇下。 再无差别爆炸,再全方位覆盖,总有人运气好被同伴挡住,总有人恰好在死角,所以总有人在反击。 可是猛然爆发的枪声听起来不过十多支的模样,朝着周围各个方位,特别是他们认定的上坡,爆炸物来的后方胡乱射击,却没有遭到任何还击。 感觉就是他们仿佛走进了什么无人值班的地雷阵,无意触发了什么机关导致的方位。 轮猛烈清空弹匣的惊慌行为后,整个树林又沉入了更让人惊恐莫名的死寂! 只是这次除了雨声还夹杂着有些人忍不住的呼痛呻吟,明显感觉到生命都在远离他们而去。 但没人敢动,能够幸存活下来的都在动不动的等待眼前场景,哪怕是苟且偷生,能够这样趴在地面闻到满是血腥和硝烟的气息,也比立刻不知道哪里的冷枪或者爆炸带走性命强,而且能下死了就好,怕就怕像眼前这样,被这种装药量不大的定向雷袭击,漫天暴雨梨花针似的全都是钢珠打在身上,浑身都是伤,却有不少都是半死不活的在挣扎! 雨林就僵持凝固了! 只不过对于等待了几个小时的猎手来说,这个收获的时刻,身体所有不适跟艰难全都被兴奋的情绪激发得情绪高昂,相对应本来带着昂扬气势才能坚持在黑夜穿行几个小时的偷袭者,现在彻底落到生理心理的最低谷,只有恐惧、惊慌和深深的后悔混杂在心头,只想用尽切办法逃离这里! 在这样高低完全不同走向的情绪驱使下,先沉不住气的肯定是被袭击者。 有聪明点的似乎在顺着原路慢慢想爬回去,也有人在朝着对面下坡处的树林蠕动,但这里本来就是个溪流边的低洼,后面没什么可远离的,再退入溪流估计就得站起来跑,不然只能顺着溪流逃跑,但前面只要遇见断崖就彻底迷路了。 所以顺着原路撤离是最靠谱的。 随着有人试探的地面动作没有得到射击回应,马上迫不及待的跳起身来就想跑,这种连带榜样效应带动其他只要还能挣扎起身的人都不顾切的跟着爬起来转身,刚才还寂静片的树林忽然就腾起来好些动静,虽然看不到…… 于是嗖的下,就从远处扔出来个还在空就燃烧起来的火球,等落地的时候火焰已经越发的猛烈! 可以说整个树林这片便道上所有身影都暴露出来,接着股猛烈的枪弹射击唰啦啦的顺着火光指引准确的扑进那些起身的身影! 白浩南却分明从步话机里听见李海舟没有压抑的骂声:“卧槽!瓶子没碎!” 继第次在折冲村战斗看见阿哩他们使用浓烟炸弹,还有普通的杀伤炸弹以后,白浩南后来见识过李海舟他们做的燃烧弹,那种黑乎乎粘稠的糊糊据说粘在身上烧起来都扯不掉,只要用玻璃瓶做了内胆被摔碎流淌出来,就很难被扑灭,但显然这个燃烧弹丢在了什么尸体上弹了几下,继续燃烧却没有跟设计想象的那样蔓延开,所以李海舟立刻又扔了两枚燃烧弹出来! 这下他趴伏的方位被彻底把控到,好几支之前隐藏的枪械都在朝着他那边射击! 可这片便道上的火光已经不可避免的点亮了,特别是燃烧的第个瓶在高温下炸开以后,哪怕是雨水都没能让火焰熄灭,远远躲在树丛黑暗的袭击者尽情的利用这些火光照明单方向射杀敌人! 特别是那些直躲着伺机反扑的,立刻成为关照的重点,挺机枪加上两支不同方位的步枪立刻就能从七十米左右距离覆盖点名! 白浩南都听见邱泽东在指点方位:“机枪!再靠右,树丛下,第二堆火焰侧面,步枪……我来!” 唯有白浩南和另名步枪手声不吭的继续趴在原地,枪声距离他们好像都有点距离,火光更是隐约。 所以哪怕听出来对面只有几支枪,但光是那支轻机枪的急促点射,就足够让人失去切抵抗的勇气,因为被彻底晾在光亮,除了知道大概方位,连怎么反击都做不到,有人试图扔出手雷,但只是扬手起身的动作,就够显眼招来射杀了,寥寥几枚更是被浓密的树枝树干给挡住,反而是早就瞄好了角度,了解便道上方枝干比较少的细节,李海舟心满意足的再扔出来几个杀伤炸弹以后,就阴测测的提了枪支转移方位。 这种只能被动挨打的局面,说明已经掉进了精心安排的陷阱,最后点反抗的心思都没了,剩下只有不顾切的转头想逃离,但刚刚抵达溪流边,最后的最后两支步枪才猝然发作! 以前解放战争的时候很讲究口袋战术,定要把敌人引到口袋里面来,然后必须要扎紧袋口! 白浩南抓起那支ak步枪的时候,枪管上还用细铁丝临时捆了张芭蕉叶耷拉在枪口前面,李海舟这么安排的时候他还不完全明白,但打起来才知道,不管有没有下雨,那枪口焰大部分都被芭蕉叶给覆盖了,现在雨更是延长了芭蕉叶的存在时间,湿漉漉的把枪口本来明亮的火焰降到了最低。 战斗的时候,哪怕能够争取到几秒钟被敌人晚发现的几率,子弹都已经喷射出去撂倒片了! 原本就待在溪流旁边正对着两米宽不到便道的两杆步枪打出来片极具穿透力的杀伤! 接着听见撕心裂肺的叫喊:“投降!投降了……” 除了华语还有缅语…… 这就是内心已经彻底崩溃! 听着这带有明显北部邦领口音的叫喊,白浩南不知怎么有种松口气的味道,但清空了弹匣,默默抓起m16步枪的时候,阵地上的枪声又安静下来。 火光摇曳,不清楚谁在叫喊投降,有呼应的声音,但很虚弱得没有几个了。 可是就如同白浩南经历过的第场夜间伏击似的,没人敢回应。 自己就五个人,没有任何人敢壮着胆子慢慢的靠过去接受投降,况且连对方喊投降的都没有站出来,这诚意也就般般了,也对,对方也不敢肯定自己站出来是不是就立刻当头枪,所以场面就这样凝固了。 火头还在燃烧,但显然也烧不了多久,特别是在这样的风雨,对讲机里传来邱泽东的声音:“撤了?” 白浩南在芭蕉叶的掩盖下拨开衣袖再看看,接近十二点,不可能在这里跟对方熬到天亮,那也太煞笔了:“好……慢慢收拾东西明天再来清扫战场。” 李海舟分配:“还得留下防备,那谁,你溪流边去布雷。” 白浩南张了张嘴,想留条生路给对方,后来还是哂然的苦笑下,战场上怎么可能有半点仁慈,球场上这比赛都还没吹哨呢,转头看几米之外那名行动队员灵巧的顺着山坡滑下去,无声无息的绕到溪流那边的便道上安装定向雷。 自从李海舟发现在兵营里可以领取到大量定向雷以后,自制炸药的热情都转换了方向,据说这个玩起来花样多得要命。 白浩南还得帮这名行动队员担任警戒,防住任何人从袭击发生地退回来,直到灵活的小兵过来拍拍老板的腿,已经把弹匣都收进弹匣包的白浩南才像蛇样慢慢往后退下去,后退爬了十几米都到另侧才猫着腰起身,顺着树干上缠着的白布条,呼叫收回居的邱泽东,然后才是机枪手和李海舟,这家伙又顺着便道口布下自己最后两枚定向雷,才心满意足的跟着撤离。 走了没有五分钟,后面的山坡上就传来沉闷的声爆炸! 五个人带着满身的水色泛光,白浩南忍不住还是伸手掌心向下,两个跟着他在河滩足球场训练过的年轻士兵连忙笑着叠在他的手背上,李海舟和邱泽东反应还慢点,五个人叠在起才听见白浩南:“感谢大家的拼搏,也感谢老天让我们判断正确,感谢保佑!” 真的,不由自主的在这个时候,是个人都会产生点对老天的信仰。 深脚浅脚的踩着湿滑地面走到即将能看见营地的转角处,邱泽东还是指派两名行动队员留下做哨兵:“老板马上下去安排人上来更换你们,这里必须设立个火力岗哨,我到周围勘察地形。”之前是因为这条便道两三小时的跋涉之后还有山坡上的阵地堵住了进口带,所以想安排懒惰的本地兵来放哨肯定也是来睡觉的,现在是肯定有必要了。 这种专业安排,白浩南就更不多说,跟兴奋不已的李海舟起下山靠近营地,还提前更换了对讲机频率找到营地内派人出来这边迎接,结果证明他俩想多了,除了几个躲在遮雨蓬的哨兵,发现营地本身没有遭到袭击的各部分居然又回去睡觉了! 等五六个行动队员带了两挺机枪和弹药雨蓬布顺着便道找过去以后,白浩南和李海舟才带浑身湿透又长途步行过的蒸腾水汽回到指挥心,翁莱少校还在通讯心里面等着,立刻迎上来:“是你们在交火?通讯联系不上……” 白浩南点头:“对方个连队摸过来当敢死队想突袭营地,被我们伏击了……天亮才能知道有多少伤亡,估计大部分吧。” 翁莱喜出望外:“我马上派人过去勘察!” 白浩南拉住他:“我们布了雷,天亮了李队长带人去拆掉才能靠近,现在……老李,你给少校汇报经过!”借着指挥部和通讯心的昏黄灯光,白浩南看见间那山洞墨绿色弹药箱之间探出来张白净的脸蛋在张望,他得去把朋友,不对,是大老板投资方给安顿好了。 知道白浩南不太喜欢复盘讨论杀人,憋了路的李海舟喜不自禁,终于找到个人可以倾诉,白浩南过来就看见小婉想冲上来,又不敢走出弹药箱的范围,笑着伸出手臂,这个曾经在传销团队里面挖空心思想拉白浩南下水的脆萝卜姑娘立刻头扎进他怀里,不顾白浩南浑身都在滴水的湿漉漉凉意,自从离开传销地就没有再怎么身体接触过的姑娘,这刻两条细细的胳膊箍得好紧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白浩南顺手就把她的腰托起来掂量下:“嗯,终于要健康些了,胖点好。” 之前在传销地直有点营养不良的姑娘没忍住,嗯嗯的就压抑住声音埋在白浩南胸口使劲哭起来! 白浩南却看见于嘉理抱着手臂无声的靠在弹药箱侧面看着这边,眼里虽然充满关切,却不急切,主要是招手让勤务兵来服侍人。 话说她这故意把俩姑娘带着起来的目的也够值得揣摩的。 273、一身傲骨通2透风情万种 , 只有李琳这傻乎乎的姑娘裹着件军大衣靠在迫击炮弹箱子上面呼呼大睡,嘴角不但挂着微笑,还有亮晶晶的口水,时不时的伸出点粉红小舌头来自己收拾下,娴熟得很,连她怀里抱着阿达都醒了,笑眯眯的转头看白浩南。 这就是白浩南换衣服时候观察到的情形。 女勤务兵早就把白浩南的干爽军衣弄上来等着了,据说是于嘉理指派的,她就擅长指使人做事:“从你们走了以后,大概个小时,慢慢才联系上别处,知道哪里在打仗,然后这些军官才把场面控制下来,我不懂打仗,但看了这局面也知道有点差,老于派给我的安保是退伍兵,都说这素质差得有点多。” 白浩南脱了全湿的军衣,稍微借着点弹药箱阴影的遮挡换内衣,作为运动员出身他也没什么忸怩:“我时刻记得我是个国人,这种身份如果插手太多,会引起不必要的后果,所以直都在撇清,我真正能影响到的就手里这百把个人,两个帮手尽量协助我把这些年轻点的士兵训练得靠谱点,我能做的仅仅就是这些,至于军队……特么只要在体工队待过就知道,胡乱伸手到别人的领地去,那是要断子绝孙的。” 以前于嘉理就跟白浩南经常起健身,对他的身板够熟悉,现在居然移动了下脚步换角度欣赏:“连我的安保和我都知道事情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最好还是保持戒备集在起,但这些军人就马上散漫的开始又回到自己的营地,甚至还偶尔听见谁在说指望你们去出工费力就够了,反正你们又不抢功又不要军饷的。” 白浩南也没躲避,快速提起裤子冷哼:“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总有些人是烂泥巴糊不上墙,你们也准备休息吧,我们安排人手轮番执勤,应该可以保证安全了。” 于嘉理干脆伸手捏捏白浩南光着的脖子:“冰冷,你在外面受了风寒,这个时候能安排下属就安排,我立刻叫勤务兵给你烧水洗个热水澡?” 白浩南还是点头照办了,不过就在弹药洞口,那四名本来跟着于嘉理做安保的国内退伍兵小声要求:“能不能也给我们搞支枪,听着心痒痒,而且也能帮忙出份力。” 叫过自己的传令兵和负责带领这些行动队的昂吞,白浩南心里有主次:“现在不可能把枪械给你们拿着让军方看见,这个时候太敏感,先回营房休息吧,阿哩你安排轮流休息执勤,就守住我们的住处兵营就行,每班次人数多点,另外多准备几套枪械放在这几位休息的地方,有事才能拿起来用。” 退伍兵们都觉得白浩南这安排很拎得清啊,既不死板又不得罪各方,只是他们可能不太熟悉白浩南的身份,恭维几句起先护着于嘉理她们返回院子前后驻地,李琳被俩勤务兵架着走都没醒! 白浩南还得跟翁莱少校详细分析了下自己的思路:“其实当时我们有想过是不是要抓活口来询问他们这段时间作战动向的,我想这个偷袭行动安排得这么挖空心思,这帮偷袭者里面定有比较专业的家伙,但后来想想,别再节外生枝,尽量消灭这帮家伙就行,我建议接下来还是应该加强夜间这种事情的演练,有回就有二回。” 翁莱显然已经把情况给上级汇报过,摘了茶色镜擦拭上面的水汽:“军防区指挥部是要求我要审查下你的情况,毕竟带着不相关的人等进入防区这种事情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是我给上级担保你没有问题的,不然敌方怎么会这么清晰的要摸过来进行偷袭?” 白浩南还听不出来这示好的话音?也不抱怨:“起码这段时间关于特区的采访报道很多,我跟着商务考察组在外面随手买到报纸就能看见这里的照片消息,更不用说电视新闻了,只要是熟悉这些地带的人看眼就知道营地在哪里,我想别人是分析过来攻击哪里的,所以才认定这次袭击定是针对这里,才沿着那条便道过去拦截伏击,我还是那句话,我的目的只是为了特区能搞起来,庄小姐有好处,包括带来的商务考察,是国商人,现在特区里面最先修建寺庙的是溙国僧人,虽然这都是外国人,但只是我想方设法拉来改变特区状况的朋友,我定会走,只要能帮到庄小姐,帮她改变了这里的状况,我定会返回国去,真的,说老实话,在这里呆得越久,我就越觉得国我的家乡多安宁舒坦了,我有点后悔以前瞎混日子,以后定会好好做个普通人。” 翁莱对白浩南这突如其来的掏心掏肺有点吃惊,想了想:“可是有很多人羡慕你现在获得的地位,我都听说这些国商人立刻搞起来几百万上千万的产业在特区,你回了国,不见得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吧?” 白浩南点头:“可以说我回国以后什么都不是,但我还是想回国,我不想以杀人为生,不想挖空心思就是为了多杀人,甚至我还知道敌人里面也有国人,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只是我觉得我现在明白点大的形势,起码直战乱下去不是好事,军队也不可能直都在伤亡,得有人来摆平这个,庄小姐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就想全力支持她。” 翁莱不说话了,不过是通讯心大篷里面的昏黄白炽灯光线,所以隔着茶色墨镜,看不清他的眼神在想什么,最后伸手拍拍白浩南的肩膀:“山头阵地受到二十多人伤亡的偷袭,现在看来之前那持续不断的小骚扰,还是在检验阵地方位和火力点配备,如果明天确认了这次伏击,我们就无过有功,今天晚上你做得确实很好,你所说的进攻就是防守,可能也只有你才有这种眼光和勇气……我来收拾局面和等着跟各部分沟通联络情况吧,明天上午勘察过后,我们再换班。” 白浩南不多想的点点头,提着枪械冲进雨里顺着湿滑的山坡回小院去了,行动队果然已经全部撤回来休息,除了派去便道上执勤的两小时换,整个村庄周边的小营地范围也有二十来个人这样轮流巡逻防备,连雨衣都没有,全拉着以前的喷绘广告画布。 刚刚干爽的衣服又有点湿掉,这时候才感觉浑身疲惫的白浩南走进小院到了门口,正要推开房门,听见里面有女声在说话,反应过来于嘉理她们都住在自己房间里,这里是最干净的,起码也在旁边的勤务兵房间,就拍拍木门:“早点休息,我到营房里面跟他们谈点事就不过来了。” 没想到刚转身出了院子门,于嘉理就打开房门:“行,我跟着你去听听谈什么,完了再过来洗澡。” 白浩南翻白眼:“这是很明显的客套话,意思就是男女有别,我大老爷们儿扎你们堆女人里面干嘛。” 于嘉理也冒着雨跑出来,伸手踮脚抓了白浩南的耳朵拉拽:“快!以前你不就最喜欢跟堆女人扎在起鬼混么,我要是淋着了,可就要跟你块儿再洗个澡了。” 白浩南笑起来,展开手臂帮于嘉理遮住雨点快步跑回屋里,果然已经给他烧了大锅开水,其实之前勤务兵有商量说去拆迁城市里面拖个浴缸之类的过来摆在房间里享受,白浩南还是觉得太离谱了,直都是提到用布帘围出来的墙角卫生间自己冲洗下。 但滚烫的热水拿毛巾覆盖在身上,还是由衷的感到幸福感充满大脑! 以前鬼混在各种酒店里面的时候,训练完习以为常走进浴室的时候,何尝想到连桶热水澡都会这么珍贵呢? 进来时候就看见小婉已经跟勤务兵张罗着出去,说她要照顾李琳睡在隔壁的行军床上,这小秘书多有眼力啊,连阿达都睡在她们那边。 所以于嘉理的声音出现在帘子外面也不惊讶了:“我不可能在这里呆多久,但是又想尽量陪陪你,跟我聊聊吧,我真的很好奇,单单在男女关系上,你忽然就像变了个人,这些勤务兵你都能不沾……啧啧……”说得好像以前白浩南是个母的就会上,不过好像那会儿也差不太多了。 要是能泡个热水澡肯定更能让身体内外都热乎起来,但条件就这样,白浩南随便套上自己的运动裤出来:“变了个人?我觉得没变,只不过是以前无聊寻求刺激,你觉得我现在还少了刺激么,稍不注意就能丢了小命,那枪子儿可是不长眼的……” 于嘉理伸手扯下他脖子上的毛巾埋怨:“头上没擦干,低头!” 虽然尽量用若无其事的口吻,但这姑娘光是嗓音就显然比之前发紧些,白浩南多门儿清:“好了,别撩我,我是真把男女之间当成吃饭喝水样简单的事情,我也从来没结婚生子之类的打算,别误了你的事儿。” 于嘉理把毛巾都抹到白浩南的胸口上了,扬起脸蛋尽量坚定些:“你再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心里始终想着你,是你撩我的,你要负责!” 白浩南哈哈笑,抓了毛巾坐到自己的折叠床上,因为有勤务兵,这里就简单得只有张床,旁边的马扎上放着白浩南身上卸下来的枪弹,最后那支m16靠在床头,连衣柜都没有,所以整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因为挂上了白帘显得有点不真实,白炽灯电压不稳,略微忽闪的把影子投在墙上,白浩南抓起勇士旁边的饮用水:“你别想改变我,我不会在乎你的钱,也不会在乎别的什么,没什么可以约束到我,回头……” 于嘉理却从门边墙角抓了自己的日本保温杯,顺便也把门反锁上,再坐到白浩南身边:“喝这个,我叫他们给你煮了姜汤祛寒,营地里面都有,你的下属也能喝到,还端了给那些指挥部的人喝。” 其实路上白浩南都能看见于嘉理经常拿着这粉红色的保温杯,打开尝了口,有点辛辣的热水顺着咽喉直热乎到胃里,的确很舒服,舒服得想靠下睡觉:“你做事确实是别人想不到的周全,这点你跟庄小姐都是拔尖的,跟她好好做生意吧,我答应会帮她尽量守住最艰难的段,也答应你,这段时间保证这片特区的安全,只要不掺和政治,我就当是练习战术了,这是我现在唯的乐趣。” 于嘉理扭身,显然先回来已经洗过澡,换了身深咖色的绒衣,在野外能当睡衣,也能做休闲服,偶尔发懒穿着蜷在车上也有,可现在看着领口就格外白皙,她本来就有点丰满,现在懂得打理自己,脸上还是有点精致的淡妆,女人味儿更浓郁了:“那就当成吃饭喝水样简单的事情呗,你教教我?” 白浩南看着她的眼神,于嘉理瞬不眨的对视,看似柔和却充满了韧劲,还把手放在白浩南的胸膛上,他俩以前健身和贴身保镖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接触,好像都没感觉到那掌心有这么热得发烫,就跟于嘉理脸蛋上的绯红样在升温,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动情,不是化妆的腮红…… 白浩南这样告诉自己。 以前在桂西的时候他经常告诫自己这胖妞上了就黏住甩不掉,现在却好像不需要告诫这个词儿。 仿佛那时候内心潜意识还是把对方当成不愿高攀的有钱人家姑娘,现在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白浩南笑笑伸手就把于嘉理给揽过来了。 其实经历了殊死搏杀以后,那种全身激素都在战斗得到释放以后的匮乏感,再到软玉温香折腾番,那才是最能化解胸戾气的。 更何况于嘉理这身子骨,软得就像棉花糖样,手指紧紧抱住都有陷住的肉肉手感,真实而舒坦……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憋着了,白浩南竟然很有些爱不释手的把持不住! 所以癫狂难免脑海里面有个古怪的念头:“这婆娘该不是在那保温杯里给老子下了春药吧……” 这借口好! 27柔4、铁血时光里最柔软的挥霍 , 于嘉理突如其来的不顾切肯定有来由,畅快淋漓以后紧紧抱住白浩南的声音都好像是从云端飘过来的:“你离开桂西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我们有再重逢的时候,我定会好好审视我对你的感情,是傻乎乎的迷恋,还是精明的算计……” 只想抽根事后烟的白浩南靠在床头,拉了枕头稍微垫下,隐约觉得这最后两句好像在影射谁,不过这会儿男人的脑子里般都是蝌蚪状的东西,哪怕是贤者时间也更在意各种触感,低头审视怀里姑娘的身姿,真是多分觉得胖,少分又失了韵味的感受,他又有点来劲了。 但女人这时更容易感慨些:“可今天你突然带着人冲进黑夜,我坐在那就六神无主了,远处的枪声爆炸声密集响起的时,我心里面忽然说不出的后悔,我突然很害怕失去了才知道后悔,为什么不在我们还都存在的时候尽可能留下最美好最欢畅的幕呢,就因为我直非要驯服你,非要把你变成个安分的住家男人,家庭妇男,就直跟你这样捉迷藏,结果忽然在某天就失去所有的可能性,我定会后悔死的!去年你离开桂西的时候我已经经历了次,那次还隐隐觉得你在寺庙里面会被磨掉锐气,自然会变得成熟起来,可现在看起来,是你在带动别人,有些人永远都在追求自己向往的东西,我在追求,你也在追求,听见那乱七糟的枪声,我反复找他们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像个生怕当了寡妇的新婚小媳妇!” 白浩南嘴角挂着尝了甜头的不要脸笑容,眯着眼慢慢把手指在于嘉理的肌肤上滑动,真是顺滑细腻,所以就不想说话了。 女人确实更加感性,絮絮叨叨好会儿抬头发现白浩南有竟然有睡着的迹象,也不生气,不知道从哪里学点手法来撩拨白浩南再来次…… 于是迷迷糊糊的白浩南又忙碌下,狭窄的折叠床比军营里士兵们的行军床还是要宽点,两人紧紧相拥的起码也能容纳下,但也就必须得使劲拥在起。 所以等事后半梦半醒的聊了会天,于嘉理又再提议继续…… 白浩南这晚前半夜在厮杀,后半夜仿佛厮杀得还要劳累些。 第二天早都不想起床了:“你……唉呀,你给我通知声,有事儿再找我,没事儿我眯会儿。” 不过于嘉理反而是变得珠圆玉润般神采奕奕,自己都觉得自己润泽得能够掐出水来,本来就在最美好最有女人味的年纪,气定神闲的穿上衣裳腻声:“早知道是这滋味,当初在桂西跟你较什么劲啊,早早的开始运动,恐怕健身都不用费那么大劲了。” 白浩南完全懒得趴在床上都不抬头了,随意摆摆手示意个指! 于嘉理还低头凑他指上亲下才笑着出门去:“我决定了,再待几天走!” 白浩南连忙在枕头里发出声哀嚎! 于嘉理配合的哈哈哈大笑,她也装不来温婉可人。 但哪有让白浩南有空闲休息呢,不过半小时后邱泽东就带着人过来找他去勘察昨夜战场,于嘉理舒坦的坐在小院里那个阳光篷下,铺着洁白桌布的小桌椅边吃早餐呢,随意的摆手:“大琳子,你去叫他不?” 大清早的雨停了,到处青翠欲滴的天高云淡,正符合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小婉看李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快速看了于嘉理眼,老板敏锐的等着呢:“我把他吃到碗里,心里有不舒坦没?”昨夜的动静说不上刻意散发,但肯定也能在旁边屋听见点。 秘书摇摇头:“您跟他在起,那当然是最好的,肯定比跟这个军阀长官在起好,可还是希望能让他自由自在的。” 于嘉理娴熟的在勤务兵服侍下给面包抹花生酱,白浩南嗤之以鼻的那些贵族礼仪,她坐在这桌边不由自主的能端起来:“我都让大琳子去骚扰他了,还不自由?我能感觉到他还是喜欢我的,很喜欢。” 哪怕没了以前的营养不良,小婉还是时不时的露出点羞涩的内向神情,但显然她的心思不像展现出来这样:“那就恭喜于总了。” 于嘉理还是那句安排:“再停留四到五天,我们回去好好跟那位庄大妈详谈,把那天我构思的翡翠交易心计划更全面的细化整理出来,这就是我俩这几天的工作内容,等到他们去古国都的摄制组考察回来,我们再全面把内容整合下。” 小婉又快速的看于嘉理的表情,低头点点不说话,但有拿小本记了给推过去,上面写满了关于白浩南这边生活上需要的物品,于嘉理没有因为秘书考虑的都是自己男人的事而勃然大怒,反而笑笑又抓过笔补充几句:“安排吧!趁早给他买过来,那个日本人翻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可我又不懂足球专业术语,我觉得这是个机会,逼他自己学会的机会,你这年不是就逼着自己学会这么多东西么,不能让他过得太自在了。” 小婉竟然悄悄的叹了口气。 这边李琳还没进屋就有点脸红,等进去看见白浩南光屁股趴床上被单都没盖好,那上面清晰的条刀疤还是她跟着经历过呢,就鼓起勇气进去了,先快速的伸手拉了下被单给盖住,还顺便欣赏了下白浩南那紧扎的后背肌肉,以及后腰上几乎唯的伤疤,听见白浩南艰难的呓语:“啊,干嘛……”才拨拨自己的发丝蹲下来,她个子高,这么蹲在旁边像大白鹅似的,伸手轻轻推白浩南的手臂,也不说话,睁大眼带点笑意的推。 白浩南使劲坚持才能睁开眼眯着看眼前这阳光明媚的笑脸:“啊……早,让我再睡会儿!” 李琳手指没挪开,就搁在白浩南的光膀子上:“你要娶于总了?” 白浩南好像被提醒到昨夜的折腾,勉强抬手示意:“别提这个,别听她瞎比比!” 李琳的手指顺着白浩南抬起的手臂滑下来,收到自己蹲着的膝盖上:“那我该怎么办?” 白浩南的眼睛看着美好的东西,就没闭上了,眼神难得干净,声音也干净:“这年跟于总的工作怎么样。” 这个时候仔细就能发现李琳的笑容具有特殊感染力是有原因的,她本来就个高白皙,眼睛特别圆,带着弯弯的眉毛很容易显出让人疼爱的无辜感:“我知道我笨,但是直陪着于总,生活上当助理,酒桌上帮她喝酒,所有公开露面的场合,我都担任公司代言人和礼仪顾问,她从来没欺负我,工资我也挺满意的,可……”说到这里稍微有点大的薄唇嘴皮终于有点下撇:“我更想和你开开心心的生活,啥都不用操心,我知道你会照顾我,看见你我就老高兴了,可于总……” 白浩南只能伸手拍拍这笨姑娘的肩膀:“珍惜这份工作吧,很难找到这样位没有坏心眼的老板,而且还能发挥你的长相特长,对,你还挺能喝酒,千万别把自己托付给任何人,千万别相信任何人会白养着你,旦谁养你,那你就没了价值,在别人眼里钱不值连花瓶都算不上,你这辈子就算是毁了,我也样,千万别成了别人传宗接代的工具,知道嘛?” 外面邱泽东已经忍不住满脸焦急,因为坡上指挥部那边整装待发的警卫排和少校都等着了。 于嘉理慢条斯理的喂旁边阿达片面包,示意小婉:“你去看看不,我觉得不至于吧,昨天晚上都榨干了啊。” 小婉连忙摇摇头,低下去的时候嘴角却拉什么表情,估计白浩南最密集的巅峰状况是她才见证过的吧,这算什么呢。 所以女勤务兵立刻跑到门口招呼了,虽然没进去,白浩南也彻底清醒了,使劲挠挠头坐起来:“拿衣服进来啊……” 李琳慌忙跳起,然后见证了俩女勤务兵给白浩南穿衣服的盛况! 社会主义国家寻常是看不到这样**场面的! 出来面对于嘉理都是满脸的惊讶,于嘉理打量她,似乎没发现自己想看见的情绪:“没跟他谈谈?” 李琳是真的没复杂思路:“她们居然连内衣都给他穿!” 白浩南已经提着枪冲出来了,嗯,是步枪,经过桌子边的时候还想顺便抓点早餐,于嘉理眼明手快的抢了小婉送上的面包片要体验生活:“亲下!” 她还是感觉有新婚生活的前后区别了。 白浩南却伸手掂掂她的下巴:“猪头肉才不轻呢!”然后转身就跑了,邱泽东他们快步跟上就是大队人,让差点跳起来的于嘉理啼笑皆非还喊不得,很没面子的对上两个使劲忍住表情的下属:“敢笑,这个月奖金补贴扣完。” 说完李琳就带头哈哈哈,小婉也使劲抖肩膀。 于嘉理只能无奈的摇头咬牙切齿:“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按理出牌呢?” 其实翁莱少校对这次夜间反偷袭伏击的评价也是不按理出牌。 差不多有六七十号人顺着林间便道,李海舟带人走在最前面,主要是防备昨天晚上安装的最后两组定向雷,山口上的机枪岗哨肯定证明了安全,但再往前还是要比较小心,所以白浩南跟翁莱都被重兵保护在后面。 指挥官的名声都是打出来的,如果说之前白浩南是因为特区长官的军事代表身份来获得官兵上下的认同,仅仅是对王老爷的敬畏,现在场场战斗都在提升他的威望。 昨天晚上仅仅带着四五个人就摸黑上山去伏击夜袭敌军,这种做法在从来不擅长夜战的官兵间传得有点神乎其神,据说通讯心昨晚已经把消息卦到各个阵地上去了,有两个连的预备队正在加紧赶回来。 今天早上就是见证成绩的时刻。 李海舟其实不太紧张,昨天晚上回撤的时候,他还直走在后面摆弄地上的石头,也就是把拳头大的石头不太正常的摆在路央,无心者走过去根本看不到什么,但他自己路走来就能连成线,确认没有人再过来,起码没有成队的人经过碰到。 最后到了横摆几块石头的地方蹲下去慢慢靠近,发现绊发线挂着露珠藏在草丛里,轻手轻脚的按照程序拆掉触发装置跟雷管,收进包里才继续前进,其实定向雷很安全,都是固定方位,站在后面拆就算手潮炸了也死不了人,最多变鸡爪子。 但是再往前,触目惊心的尸横遍野就出现了! 横七竖的敌军尸体已经冰凉,可能有伤员都很难捱过暴雨洗礼下的夜间低温,而且是越往前走越密集,百米不到的便道上杂草丛生,左右还有很多树枝都盖住了路面,但现在却遍地都覆盖尸体。 白浩南自顾自的伸手虚空在前慢慢念经走过,翁莱少校却蹲下去仔细观察。 不按理出牌的这个结论也就是这么来的。 说是伏击,却没多少子弹射杀的痕迹,基本上都倒在了定向雷的攻击性下,李海舟把这种美国人捣鼓出来,全世界都仿制的防御武器用得恰到好处,开始白浩南都有点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弹药堆里面那么多成箱的定向雷,这些本地军人却不太喜欢用。 但跟部队朝夕相处个多月,现在心里也多半明了,可以说这带就是现代明的沙漠,譬如手机之类基本上很少有能用过年的,所以李海舟才能低价收购到那么多二手直板机,本地军人使用手机包括对讲机都极其粗暴,稍微有点小问题,连白浩南这种不懂物理化学的体育盲,也知道大概应该遵循拆开电池看看,或者送到修理店修,本地人脑海里根本没有电路或者化学反应之类的概念,贯都是直接找把小刀匕首开始乱撬、乱敲。 枪械也就罢了,对于爆炸物来说,特别是使用上还要遵循定电子爆破或者雷管引爆之类技术规范、基本常识的玩意儿,恐怕连长官们也不敢让普通士兵过多接触,这不是培训与否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了能保证军营阵地不随时发生自爆,本地军人概不提倡用这个。 还有个最大原因还是懒,懒得布雷,懒得拆雷,毕竟李海舟用这个的目的都是临时防御,为了保证事后不要炸到自己人或者平民,用过以后都要拆雷的,哪怕是自己亲手安装的地雷,拆除时都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情。 所以忽然冒出来这么个不按理出牌的炸弹狂人。 双方都有点不适应 现场清理出来十九具尸体! 近乎于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