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火焰》 第一章 老人言 除夕之夜,大雪覆盖了北方一户庄稼院。 李寻正跺了跺脚上的雪走进了屋子里,见爹手里拿着些供品和黄纸要出门,老爷子笑呵呵地扫了他一眼,小声道,“寻正,雪都打扫完啦?” “嗯,天空也干净了,那豆萁也都备好了,”李寻正又瞅了一眼爹,“爹,您这就接神去?不早点儿吧?” “早,当然要早,每年都早,今年更得早,你没瞅见吗……”又冲儿媳的大肚子使个眼色,“早点儿让天神听个响动,大孙子必会降临的。” 爹走进院子时又嘀咕一句,“要是有点儿牛粪就更妥啦,那粪火更红的。” 妻子陈一瑾挺着肚子,听到爹的声音急忙移步走了出来,准备烧水煮饺子。 庭院被李寻正打扫的干干净净,房头儿又堆了些“烧岁”的豆萁,门口挂着两只大红灯笼,把个院子晃得一片通红,院子中间,一挂鞭炮被杆子高高挑起,墙上的年画、对联都是新新的,三口人都互相点着头,挂着笑容,低声说着话,生怕有一点儿粗暴得罪了天神似的。 李寻正看了看表,又跑到院子里,他望了下天空的繁星,四周没一点动静,他刚想冲爹要说点儿什么,这时,妻子走了出来,看着李寻正小声道,“饺子煮好啦。” 爹冲她点了点头,心想,这儿媳妇就是明白事理,做事从不含糊,他冲儿子小声命令道,“还等什么?放炮!” 随着噼噼啪啪的开始,左邻右舍便都跟着行动了起来,一时间,鞭炮齐鸣,响彻夜空。 李寻正燃起了豆萁,爹面朝西跪地烧着纸,边叩拜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天神保佑,天神保佑,一家平安,大孙子早些降生……” 李寻正又拿了些馒头、饺子扔进了火堆,祝福人畜安康,五谷丰登。 就在一家人进屋准备吃年夜饭时,只见窗子上是一片通红,“不好了!外面着火了!”李寻正急忙跑了出去,草垛上冒起了大火,邻居也赶了过来,李寻正正要找水,爹一摆手,“嗨!让它着吧,看着点别烧了房子就行啊。” 妻子望着火光,心里疑惑起来,是鞭炮燃起的火呢?还是有人纵火?这是谁干的呢?难道上是他? 陈一瑾指的“他”正是横行乡里,让人们既怕又恨的秃头,这个秃头和几个哥儿们经常卖肉,靠短斤少两、欺行霸市和敲诈勒索来谋取暴利。一天,秃头鬼祟着路过一片青纱帐,看到前面有个体型丰满的少妇,他急赶几步蹿到前面,站了下来,那女人见他一怔,“你要干什么?” “啊哟,是陈一瑾老师啊,你看看,我这也是刚回来,正好咱俩顺道儿,聊一会儿吧。”秃头贪婪的眼神看着她,他早就想和陈老师聊聊,因为陈老师诱人的体型总让他想入非非。 “我不认识你,走开!”陈老师怒道。 “啊呀,都什么年月了,别那么认真了,我给你钱还不行吗?”秃头说着便动起手来。 陈老师上去就是一个嘴巴,秃头一摸脸,刚想还手,这时,对面来了几个人,陈老师趁机大喊“救命”,脱身了。秃头咬牙恶狠狠地望着她的背影…… 这时,李寻正看妻子还愣在那,“啊呀!火烧旺运,火烧旺运,快进屋吧,没事了。” 大年初一。 李寻正第一个从炕上爬起来,妻子也跟着起来了,两人面带喜气,齐声道,“过年好。”李寻正又趴在妻子的肚子上用手拍了几下,“呵呵,小儿子过年好,爸爸给你拜年啦。”逗得妻子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啊哟,啊哟!”妻子突然捂起了肚子。 “你怎么?”李寻正急忙抓紧了她。 “我怕是要生了,快找老麻婆子。” “到医院吧。” “不!” …… “啊哟!祖上有德呀,是个大胖小子,你快进来吧。”老麻婆子冲门外的李寻正喊道。 “啊呀!”李寻正目光惊喜着望呱呱坠地、四肢舞动的儿子,急忙掏出一沓大票子塞进麻婆子兜里,“太感谢你了,受累了麻婶。”说着,他又吻了一下躺在炕上的妻子。 麻婆细细地交待了一番便走了。李寻正又跑到西屋喊了起来,“爹,爹……”可父亲却没有应声,李寻正抱着孩子急忙靠近,小声说,“爹,生了,给您生个大孙子。”他又冲儿子一笑,“看呀,这是爷爷。” “嘻嘻,爷爷。”这一叫,让李寻正大吃一惊,“啊?刚出生就能说话了?”他兴奋地跑到陈一瑾跟前,冲孩子说,“看,这是妈妈。” “妈妈,嘻嘻。”陈一瑾激动的泪水直流,“快叫爸爸。”孩子又嘻嘻一笑,“爸爸。” “天啊!”两口子惊奇地看着孩子。 也可能是除夕的夜里折腾的,爹躺下就睡的沉沉的,听到的喜讯并没给他带来快意,他翻了下身子,目光直直地瞅着李寻正,“我梦见老天爷了。” 李寻正好像并没有听到爹在说什么,他用手摸了摸爹的脑门,感觉有点儿热,“您病啦。” 爹抓住儿子的手,“寻正,你俩可要好生养好这个孩子,将来必成大器的。” 经医生诊断,李寻正的父亲真的病了,他得的是中风。 几年后。 李寻正的一家因妻子陈一瑾的工作调动,搬进了城里。陈一瑾原是一所学校的老师,后又被提升为W市一所中学的校党总支书记,李寻正也跟着进了学校工作。 这一天,李寻正的父亲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露着惊色,“不好!” “爹,你怎么了?啊呀,你能坐起来了。”李寻正闻声,急忙从房间里走到老人的跟前,看着瘫痪多年的老人能自己坐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色。 “天啊!天啊!我梦见了一位道人,他手持宝剑,指着我说,你家,要有大难了。”老人梦见了一位道士,举着“替天行道”的大旗,那位道人模样还说,心诚则灵啊! “连做梦都记得呀,嗨!爹,你说话也像个正常人了,太好啦!一瑾,一瑾!” 妻子陈一瑾被丈夫叫了过来,看到老人简直像个正常人一样,高兴道,“啊呀,这可太好了,看来,这药可真是管用啊,你瞧。” 可老人又躺了下来,眼睁睁地望着儿媳妇,嘴角蠕动着,“我,我一定要等那位道……”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夫妻俩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李寻正感觉老人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便拿来纸和笔递给父亲,父亲颤抖着写出了四个勉强能辨认的字,“离开单位!”老人丢下了笔,瞅了一眼陈一瑾便闭着眼睛,不想再说什么了。 “离开单位?什么意思?”陈一瑾疑惑地看着李寻正。 丈夫却不以为然道,“嗨,我看爹是给折磨的有点糊涂了。” 陈一瑾在学校里的工作频受压制,上任后不久便受到一些人的排挤,学校里的乱收费、随意增加学生负担等一些现象让陈一瑾哪能容忍,她几次出面制止,却遭到校长等一伙人的极力反对,尤其是有个叫李小倩的女人对她更是气得眼红,因为她和校长的乱搞,几次被陈一瑾堵个正着,这个神态妖娆又会见风使舵的李小倩视她为眼中钉,给她无中生有地制造是非,还扬言,如果此人不马上离开,必有一场大祸降临。 “为了避免矛盾加剧,我看你还是调动一下吧,地方嘛,我们已经协调好了,如果在这里继续下去,恐怕……”上级领导劝导着她。 陈一瑾激动起来,“哼!我看你们这是在袒护那伙人,我凭什么要离开?” “嗨!也没说要降你的职呀,有些现象也是没办法的呀,嗨,哪都是这个样子嘛,好啦,工作上的事就别再叫真儿了,否则,你就是再换个地方,还得这样,说不定比这更有过之嘛。” 回想起上级领导的这番话,又看了看父亲写的字,陈一瑾更加疑惑起来,难道这就是天意?她又瞅了瞅父亲,心想,不听老人言会吃亏的。 第二章 特殊待遇 饭后,李寻正抱起孩子亲了又亲,“哎,这孩子不像是刚出生的,你瞧那眼神儿。”孩子的目光直盯着爸爸说,“我梦见星星了,在天上,有好多好多的。” “嘻嘻,简直像个大人似的。”陈一瑾又亲了口孩子,“这大胖孩子将来可要成气候呢。哎?给孩子起个啥名字好呢?” “我?嗨,呵呵,就我这半瓶子水,能逛荡出多少啊?这家里就属你的墨水深,还是你给起吧。”李寻正苦笑道。 这时,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咳嗽声音,李寻正急忙下床走了过去,“爹,你不舒服吗?” 父亲望着他,摇了摇头。老父亲刚刚做了一场梦,有三颗流星从南山上空划过,他似乎还看到了一种奇怪的目光,一种能看穿一切的目光。老父亲醒来心想,这么多年了,自己不能亲自供奉天神了,都是寻正供奉着天神,让这三颗吉星永远高照在自己的头上,保佑着家人消灾解难。 陈一瑾抱着孩子也来了,她指着床上的老人,“宝贝,快,问爷爷好。”孩子冲老人点了下头,“爷爷好。” 李寻正看着微笑的父亲,他忽然想起来起名字的事,“爹,给大宝贝起个啥名字好呢?” 父亲望着他,抬手指了指,李寻正明白,立即拿来笔和纸,父亲费力地写出三个字,“李三星。”李寻正冲父亲点了下头,“这名字好!太吉利了!” 老父亲又颤抖着写了四个字,“还差九次。”李寻正看后问道,“再供奉九次?”父亲点了下头,又指了指小三星,李寻正又问,“要和三星一起供奉?”父亲又点了点头。 陈一瑾亲了一下宝贝,“你有名字喽,李三星,李三星,嘻嘻。” “妈妈,你们集团里那个一把手肯定是个大坏蛋。”小三星看着妈妈,突然冒出来这套话来。 “啊哟,瞅你那小老样儿,还挺明白呢。”妈妈又亲了下儿子。 “哼!你看着吧,是爷爷在梦里告诉我的。”三星用小手点着妈妈的脸,“谁叫你不听爷爷的话了。” 陈一瑾被平级调到了AX建设集团,这是一家规模较大的国企单位,承担着工程施工、设计等业务,几年来,集团承揽的项目遍布全国各地,有的项目还冲出了国门,辉煌的业绩在W市里以至省里也是名声显赫。 集团的院子里,总经理洪展、项目经理郭耀强,还有全体的中层干部和部分员工。他们聚集在这里等着新来的书记。一辆灰色轿车进了院子,洪展上前亲自打开了车门,陈一瑾下车握住了他的手,“想必你就是洪总吧。” “呵呵,陈书记的大名早已耳闻啊。”陈一瑾闻听,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必定是被人排挤出来的,有什么大名可言?洪展的手用力握了握,给她介绍了项目经理郭耀强,又向大家招手道,“这就是我们新来的书记陈一瑾,欢迎啊!”院子里掌声响起,洪展又领着她把人员一一做了介绍,陈书记向大家寒暄了一番,感觉这里的气氛好不热闹。 “咱们走,请陈书记先看看办公室吧。”洪展冲郭耀强吩咐道。 郭耀强领着书记在各个办公室里巡视了一圈,最后打开了“书记办公室”的房门,陈一瑾的目光有些吃惊,这是一处小会议室改装成的办公室,就面积而言,能停下两台汽车,组合式的大班台面也能停下一辆小汽车,房间周边布满了名贵花草,散发着沁人的芳香。热水器、高档茶几、调湿器等等摆设更是让陈一瑾从未见过,看来,这里的办公环境比起原来那个校长来更够气派。 郭耀强又打开了里间的门,这是一处卧室,摆设的更是别有风趣,一张高级的双人床、金丝蕾边的铺盖、棚上的水晶灯、地中间精美的小茶几上摆放着高级折叠镜、高档茶具、名贵的茶叶,别有一番茶道的含义,还有咖啡、口香糖等一些小零碎的搭配,墙上镶嵌着欧式穿衣镜,配有龙凤呈祥图案的卫生间的小门,一上手便轻轻地拉开,里边摆放着欧莱雅等高级用品,一股清新的味道。 洪展用眉梢扫视着陈一瑾,可陈一瑾却是一脸的不快,洪展又瞅着郭耀强,“嗨,怎么搞的?电视呢?” “啊,电视换个超薄的,马上就办好。”郭耀强急忙应道。 “电脑呢?”洪展又急急地问道。 “电脑也是大屏的,和电视一起办妥。”郭耀强看着洪展那副严肃相,急的汗都快下来了。 “行啦,”陈一瑾抬手一摆,“你们可太用心了,感谢啦!”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可不是来摆谱的,我也更不想高高在上,”她瞅了瞅洪展,“洪总,咱们都实际点儿吧,别让员工离我们太远了呀。” 她又看着郭耀强,“郭经理,这的办公室太超了,我是不会用的,马上给我换个小点的,啊,几平米的就行,我也没什么具体业务,太大了,我这心里也承受不起。” 郭耀强的目光转向洪展,洪展的脸上产生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变化,可他又马上笑着看了一下陈书记,“呵呵,陈书记可真够廉洁自律呀,那好吧,就按书记的意见办。” “嗯,一看书记就是个肯于吃苦的人,能和员工们打成一片呀。”声音来自门口的方向,陈一瑾回头看了他一眼,但不确定说这话的人是不是在拍马屁呢。 这个人就是人事处副处长的银长在,郭耀强没好眼神地瞄了他一眼,皱了一下眉头。洪展闻听,脸上掠过了一种阴霾,可他马上又接过话,“啊,银副处长说的对,我们绝不能搞特殊嘛,都要跟书记好好学习嘛,要始终与我们的党保持一致,啊?”他瞅了一眼郭耀强。 “啊是呀,向书记学习。”郭耀强应和着,又转目看着洪展,“洪总,什么时间给陈书记接风?” “这就安排,通知行政处那个老王,档次要高一点,嗯?”洪展吩咐道。 其实,老王就在旁边,他急忙上前解释说已经安排妥当,就差定时间了。郭耀强问他定在什么地方,老王说定在W市一家五星级酒店,郭耀强观察着书记的脸色,又凑近洪展小声说,“是不是高了点儿?” “嗯,是有点儿高,陈书记会批评的,”他转身看着老王,“这样吧,找一家差不多的就行,反正书记也不是外人,摆那么大的谱没必要嘛,啊?”他又看着陈一瑾。 “呵呵,洪总可真会立竿见影,风向转的这么快,”她看了一下表,“快到中午了,我就在食堂吃,怎么样?”陈一瑾看着洪展建议道。 “那,好好好,这样也好,让陈书记体察一下员工的生活嘛。”洪展冲郭耀强摆了下手,“走吧。” 此时的郭耀强好像来了内急,他又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急忙凑近洪展的跟前小声嘀咕了一阵,洪展的脸色顿失常态。陈一瑾好像看出了两人有急事要商量,她感到周围好像被一层层的迷雾笼罩着,便独自走向了食堂,洪展皱着眉头,抬手打个手势,银长在和老王等人也都盯着陈一瑾跟了过去。 第三章 纠纷 早上,陈一瑾刚刚出门,李寻正就把儿子叫了起来,“三星,今天是妈妈走马上任,供一下天神。”小三星跟着父亲来到了阳台,燃起了香烛,摆上了供品,爷俩冲着“天神”的牌位又是三叩拜。 完毕,小三星忽然感觉天空划过一道影子,他的小手挠了下自己的脑袋,父亲抓了下小三星的头,“呵呵,看什么呢?” “爸爸,我看到一个老头儿在天上飞。” “哈哈哈哈,你可行了吧。” 集团里。“不好意思呀,工地上有点儿棘手的事情,不过没关系,陈书记,今天是为你接风的日子,郭经理可是专程从工地上回来的,既然不去大馆子,那就按你的低调意见,楼下的食堂都准备好了。”洪展强压住烦乱的内心,微笑地看着陈一瑾解释道。 银长在趁机接近了陈一瑾,“陈书记你好。”陈一瑾主动握住他的手,“你是搞人事的吧?” “啊是呀,我是副处长,不过,现在做的是正职工作,”他望了下周围,“陈书记,你太低调了呀,这食堂以后有的是你吃的,你没看他们……”陈一瑾表情一怔,看着银长在。 银长在想长话短说,“总经理那帮人平时花钱如流水,你给省下这点儿有什么意思,再说,那个项目经理也不是冲着你回来的。” “啊,没关系,现在正是忙季,干正事要紧,好啦,以后要多加沟通。”陈一瑾的一番话,让本来还想说点意见的银长在闭了嘴。 银长在也是刚刚得知,郭耀强的项目上出事了,他本想把这一消息告诉给陈书记,可他望着书记远去的背影嘀咕道,“这人一当上个官就产生距离了。” 食堂小餐厅里,书记、总经理、项目经理、行政处、供应处、技术处、管理处、财务处、人事处等部门的中层干部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子旁。酒、菜早已备齐了,大伙的目光都盯着洪总经理。 洪展看着陈一瑾,关切地说,“呵呵,时间仓促了点儿,也没啥准备的,不知陈书记有什么忌口的,不过,今天算是接风的前奏,以后找个好点儿的地儿给你补上,啊?” 陈一瑾笑道,“哈,洪总怎么还拿我当外人了?以后我们可都是一个小集体了,难道不是一家吗?干嘛那么客气呀?” 洪展端起了酒杯,“是呀,书记说的对,以后我们都是一个集体了,一个团结的集体,大家都别客气,来!为我们陈书记的到来,干一杯!”随着叮叮当当的响声,大家都随着洪展喝了进去,只有人事处的银长在迟疑了一下,他不是不能喝,而是怕自己喝多了,再口吐莲花,可他还是把酒喝完了。因为是洪展提的酒,不想喝也得喝进去,否则,会招惹一大堆的冷话。这会儿,洪展又把目光转向了郭耀强。 别看郭耀强只是个项目经理,从陈书记下车到巡视各个办公室,以至在酒桌上,和洪展贴的最近,这一点,已被陈一瑾看得清清楚楚。 郭耀强面对洪展那期待的目光,立刻做出了反应,他端起了酒杯,“陈书记,我单独敬你一杯,我等会儿还要开车回工地,祝你工作顺利,身体健康!来……” “啊等等,”陈一瑾打断他的话,心想,他的工程可能有急事要处理,看到他刚刚摆弄手机的样子就挺急的,不管他平时的酒量大小,还是收敛一些的好,于是,她干脆抢下了郭耀强的酒杯,换上了矿泉水,“来,以水代酒同样可以表达你的意思。” 郭耀强的目光带着感激,其实,郭耀强平时是不怎么喜欢酒的,“谢谢书记的体贴,来!” “好,好,意思表达的非常到位。”洪展看着陈一瑾,“其实,郭经理也的确需要返回工地的,他可是咱们集团里的大忙人呀。” “那就趁天还早,赶紧起程吧。”陈一瑾建议道。 郭耀强起身告别了酒桌,风风火火地想赶往工地。 这时,洪展也跟着郭耀强来到院子里,“工地上怎么样?都伤的严重吗?” 郭耀强焦急地看着洪展,“刚才来信息说,人可能要落下点儿残疾,魏精也被警方带走了。” 洪展的目光一愣,拍着郭耀强的肩,“想尽办法把人捞出来再说,他可是上边某某人的亲戚呀。” 郭耀强点了点头,急忙上了车。 郭耀强说的魏精是工地上一个打更人员,此人长相帅气,有点儿功夫,经洪展的推荐,要他来到郭耀强的工地上,做起了保卫工作,目的是想锻炼一下他的业务,以便将来好提拔,因为魏精有点儿来头儿,亲戚是个局级干部,听说不久还要往上提升。 郭耀强的工程是在北部山区的一条高速项目,因为没有路,该地区的经济比较落后,近年来,山区又退耕还林,光靠农业已经无法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生活需求,因而,发展果木、养殖已经成了人们致富的门路。当然,并非人人都能走通这条路的。 靠近工程现场的一处村庄,依山傍水,鸟语花香,果园、林蛙场、蘑菇菌地到处可见。而村头儿的一家果园却和邻居相比之下,长的就不出息,显然是田园的管理不到位,这户人家平时外出打工,闲的时候也不怎么照顾自家的果园。家中哥仨,分别叫大鸟、二鸟和三鸟,都是有手好闲,酒后就到处蛮横无理,村里人没有不烦的,二鸟和三鸟还小,大鸟虽然到了婚龄,可一直没人喜欢他,平时谁要是和他有一点点的利益瓜葛,他就会百般刁难,不占便宜决不罢休,人称坐山刁。 郭耀强的项目刚好路过大鸟的房头儿,来来往往的运输车辆把大鸟的果树盖上了一层尘土,二鸟和三鸟见此,来到了项目部,要求车辆改道行驶,否则就得赔偿损失。 改道是不可能的,这里本来就没有路可走,赔偿损失是必然的,郭耀强在施工队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大鸟家,估算了一下损失,并按标准计算了补偿费用。 但是,当大鸟从外地回来时,冲两个弟弟瞪着眼睛吼道,“妈的,对付要饭的啊,啊?这点钱不行!” 大鸟骑着摩托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项目部,把那张计算单往郭耀强的桌子上一拍,“说吧,看你这个经理怎么处理这事?我的损失可大了,那果树正在扬花,被你的土都给盖死了,你们算的这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郭耀强起身笑道,“别急嘛,事情可以再商量,这事都怪我们在路上洒水不到位呀,你看看,还有什么损失?” “拿五十万吧!”大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说道。他心想,这帮修路的人有的是钱,在工地上稍稍管点儿事儿的就叼着“软中”,吃、喝、嫖、赌已是常事,尤其是项目负责的,一年下来不捞个一二百万,那简直就是个废物,我何不趁机敲他一把。 第四章 正当防卫 “嗯?”郭耀强感觉眼前这位肥粗的男人像个刁民,严肃道,“你这话太夸大了吧,我们到你家里也看过,只不过才七颗果树受损,其它那些长的不出息,也并非我们造成的,要不,我们赔偿你一年的损失?”郭耀强此话并非丧失原则,他不想因此耽误更多的时间,他知道,工期有多紧啊。 “不行!”大鸟两手插兜,来回走了几步,“你要知道,我说的可不光是果园损失的问题,我那两个弟弟因为这事犯愁也病倒了,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要你五十万,都是少的!”他吼道。 魏精路过门口,闻听里面的吵嚷,一步跨了进来,“郭经理,你没事吧?” 郭耀强说没什么事,一点纠纷,暗示他出去。当魏精刚要走出时,大鸟又威胁道,“五十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除非你们不想施工,哼!” 魏精停住了脚步,背冲着他,低声道,“请问,怎么个不想施工?” 大鸟咧着嘴道,“那段山路堵死,五十万还得照拿!听明白了?” “我没听明白,”魏精转过身直视着他,“我告诉你,可别胡来,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要是轻举妄动,我们会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的。” “呵呵,别扯了,用不着拿什么法来压我,老子什么没经历过,你问问当地的乡长都叫我什么?坐山刁啊!哈哈!”大鸟冒着粗气,抻着脖子又嚷道,“那个乡长得乖乖听我的,你们知道吗,村里那个小寡妇要不是我来安抚,哼!他早就成被告啦!这个好色之徒,要是敢在我面前鼓一鼓眼球,我他妈都能整死他!你们信吗?这些年,他那些小尾巴都在我手里捏着呢,哼!瞅他那副德性吧!” 郭耀强冲魏精摆了下手,又看了看大鸟,“兄弟别激动啊,咱们还得实际点呀,那五十万我们是不能接受的,你再考虑一下,啊?” “少废话!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该考虑的是你们,哼!”说完便扬长而去。 “郭经理,要不要报给业主,让业主来协调一下,我看他是在趁机讹人。” “不,等业主协调好了,那黄瓜菜都凉了,再等一等,这个人也是一时激动,说话不着边际。”郭耀强劝道。 这时,施工队长跑了进来,告诉郭耀强说那段路给堵死了。 “啊?这么快?”郭耀强皱起了眉头。 魏精的两手攥的咯嘣一下,没等郭经理做出反应,“我带人去看看。” “等等,你干什么去?”郭耀强问道。 魏精的目光里冒出了一股子寒气,“我想去会会那个坐山刁!” “我跟你一块儿去,”施工队长又瞅了一眼郭耀强,“啊,郭经理你不用担心,我们自有办法的。” “哎?”郭耀强抬手想说什么,可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屋子。 原来,大鸟在来之前就已经吩咐两个弟弟和一些人把那段路都摆上了大石头,如果答应条件便罢,否则,就天天设路障。 施工队长选了三十几名民工,统一着了装,奔向了小村庄,可路不通,干脆跑步前行,魏精先一步赶到,他下了摩托车便开始照相,设路障,阻碍工程不说,还索要五十万,这简直就是抢劫! 村头,一帮大人孩子站在路边,有的说家里下蛋的鸡被修路的给压死了,有的说园子里的菜地也不能吃了,全是灰,有的说噪音太大,儿媳妇都早产了,还有的说老人的心脏病也给吓犯了,全是修路修的,更可气的,一对儿年青夫妇说她们晚上都不能行房,说那车灯给恍的老爷们都不行事了,等等。 “呵呵,大家还想说什么呀?可这路还得修啊,路不通还能有什么发展呀,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吧?你们可不要听信个别人的挑唆,要明辨是非呀。”魏精解释起来。 这时,那个坐山刁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他啐了一口,瞪着魏精,“怎么样?群众的眼睛是亮的,你瞅瞅,”他指着路基现场,“成什么样子了?这符合环境保护吗?嗯?乌烟瘴气的,跟你们要点钱就这么费劲,操!” “你那叫要啊,分明是在讹人,”魏精指着大家,“你们大伙给评评理,七颗果树,就挂了点灰土,他就跟我们要了五十万,这不是讹人吗?啊?” 人群里小声嘻嘻哈哈起来,还有人看热闹不怕乱子大,说反正你们有的是钱,要就给呗,也有人在有意挑唆说,惹不起人家就给吧,有些事儿就连当官的都没折呀。 “不能给!”魏精厉声喝道。 “哼!不给试试!”坐山刁歪着脑袋向前迈了一步,冲着魏精吼道。 “怎么样?光天化日之下还要动手打劫?”魏精的目光放出了凶狠,两手攥的咯嘣直响。 坐山刁的眼球涨大,他上下打量着眼前长的瘦细、像个白脸似魏精,“你他妈算是哪根葱呢?去你妈的!”便挥拳冲击他的面门。 像这种场面,魏精见得多了,况且他还是武术班的优秀学员。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左手别开了对方的拳锋,右手闪电般地顺势攻击他的下颚,“砰”,一个勾挑,坐山刁应声倒地。魏精急忙移步后退,防止人群里有反扑,可人们都站在那一动不动,有人还嘀咕着,说坐山刁这回可是遇到横的了。 然而,坐山刁抹了几下嘴巴,起身从后腰间抽出了一把刀,“妈的,老子今天废了你!”他疯子一般又扑向了魏精,魏精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踢中他的手腕,那刀飞的不偏不倚,正好插进了一旁的树干上,刀柄发出了琴弦般的颤音。 霎时,坐山刁更是不甘示弱,扑上来两臂死死抱住了魏精,魏精感觉自己的身子起空了,坐山刁的脑门刚要后仰,魏精知道这是要攻击自己的面部,他的右膝本能地攻其下路,趁机腾出了双手,急速来个双风贯耳,“啪”, 坐山刁感觉自己的脑袋大了起来,耳朵嗡嗡直叫,眼前也是一片模糊,他的肢体似乎没了知觉,像一堆肉瘫跪在地上,魏精又顺势挥拳,坐山刁的几颗门牙脱落,便毫无声息地栽倒在地。 见此情景,人群呼啦一下四处散开,有人还小声议论着,“该呀,这种人也是作到头儿了。”出去堵路的二鸟和三鸟赶来,看到大哥倒地流血的样子急忙喊了起来,“啊呀!杀人啦!杀人啦!”三鸟立马掏出了手机…… 施工队长也领着一帮人赶到了,看到人已经倒地流血的场面,把他也给吓傻了。 “大家不用慌,人是我给打的,我也是正当防卫,整个过程有村民做证,”魏精摆动着双手,又把树上的刀拔了下来。 不多时,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同时赶到,魏精被带走,坐山刁也被抬进了救护车里。 第五章 表忠心 施工队长向郭耀强及时汇报了魏精被捕的经过,他说人好像被打成了重伤,也被送进了医院,郭耀强问他有没有生命危险,施工队长说不准,反正地上淌了血,人被抬上车时还没什么知觉,生死难料。 这时,洪展又打来了电话,说公司新来的书记马上就到了,要他务必赶回去。 郭耀强二话没说,吩咐那个施工队长要密切关注事态的动向,要随时保持联系,便匆忙起程返回了集团。 郭耀强只和陈书记喝了一杯酒,便又急急地返回了工地,第一个见到他的还是那个施工队长。 “警方怎么说?”郭经理急急地问道。 “看来,我们得出点“血”了,大夫说,那个叫坐山刁的耳模被损,听力一时难以恢复,又有脑震荡的后遗症,意识有些模糊,有几颗门牙也脱落。警方说,魏精的行为已经构成伤害了。”施工队长解释道。 “嗯,他的拳头可够狠的。”郭耀强起身走了几步,看来,人的命是保住了,剩下的只是怎么来平衡的问题了。想起洪总交待的话,他认为,保魏精平安才是当务之急。于是,他又吩咐施工队长叫来了工地财务负责人…… 魏精,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青人,原是乡下一所学校的体育老师,因和一位漂亮的女学生相处而遭到其男友的反对,两人都非常喜欢这名女生,而这名女生又面临着两难的选择,一个是自己的老师,一个是自己相处两年多的同窗,最后干脆来个全部抛弃,魏精遭到她的冷遇,以为是她的男友已经征服了她,而她的男友也遭到同样的冷遇,以为是老师征服了她。于是,两人都心存嫉恨。 一天,体育课还没有结束,她的男友便将一个简易的沙袋吊在树上,“砰砰砰砰”地练起了拳脚来,魏精几次劝他好好上课,但都没有理他,相反,那拳脚的力度又挑衅般加大起来,魏精无奈之下,只好忍到了下课。 漂亮女生见事不妙,跑过来告诉男友别胡来,可男友又冲她吼了地声,“滚!” 魏精见她被气的边跑边哭,他靠近了他,“停一下!” 男生鄙视着他,“怎么了老师?有何吩咐?” 魏精脱掉了衬衫,又狠狠地扔在地上,两眼直盯着他,“阴刚,我看你是过分了!”上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阴刚爬了起来,也脱掉了外衣,又甩了甩手腕,扭了扭脖子,“怎么?老师要跟学生决斗啊!好啊!”说着,两脚在原地又来个西洋的跳步。 魏精上前又是一拳,可力量已被对方化解,紧接着便是一阵风暴式的组合出击,打的魏精无招架之力,身体失去了平衡,阴刚又重重地一脚,魏精被踹得仰面朝天,鼻口冒出了血。 阴刚上前把衣服扔给了魏精道,“学生多有得罪,不过,今天的事,我阴刚是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除非……哼!”说完便走了。 魏精吃了个大亏,感觉自己无颜留在学校,便离了职,又自费参加了武术学习班,在学习班里,魏精又结识了黑脸、红脸和秃头的人。这个秃头因为在乡里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又挨了打,实在混不下去了,拿着乡长给他的钱便开始到处鬼混,最后也来参加了学习班。几个人的秉性、爱好都非常投机,又都没什么正式的工作。几个哥们都冲着魏精恭维道,“看你长的一表人才,必是个能干大事的人啊,我们三个将来可都得靠你啦。” 这会儿,郭耀强开着车把刚刚释放出来的魏精送回了集团总部。洪展得知魏精被释放的消息,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回度着步,心里盘算着人事上的安排。 魏精走进他的办公室时,先给洪展行个礼,“总经理好。”洪展握住他的手,“辛苦了,辛苦了。” 魏精又很谦卑的样子,“给您填麻烦了。” “哎,哪的话呢?你可是给咱们集团出了口恶气呀,呵呵,你做的对。”洪展的大方脸上像开了花。 郭耀强看着洪展,“洪总,小魏的工作……” “啊,工作上的事我自有安排,那得先看看小魏的想法啊。”洪展又吩咐郭耀强,等会咱们开会小会儿,专门研究人事安排的事,要他先去准备一下。 郭耀强走后,洪展笑呵呵地给魏精让了坐,“怎么样?这些天在工地上也挺辛苦的,这次把你调回来,我也是有安排的,可我得先听听你个人的意见。” 魏精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干点什么,因为自己的学识和经验都提不起来,更何况集团里的专业性又这么强,专科、本科、学士、硕士的人一大堆。他的目光开始茫然起来,洪展看出他的心思,开导他说,人都是有长处的,用人所长,避人所短是我的用人之道嘛。 “啊,我只能干点粗活,您就看着办吧,让我做什么都得感谢洪总。”魏精的话让洪展的心里暖洋洋的。 “我想让你到保安处,怎么样?”洪展说完,只见魏精的眼睛一亮,他忽地站起,冲洪展又鞠了一躬,“谢谢洪总,我愿为洪总赴汤蹈火!” “好好好,”洪展又让他坐下,“你到保安处,也正好能发挥你的特长,现在保安处的人手不足,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一听说人手不够,让魏精又想起那几个哥们来,可不知能不能让洪总接受,他瞅着洪展,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还有啥想法?说嘛。”洪展好像看出他的心思来。 “啊,我,我有三个兄弟,虽然没什么技能,长相也不出众,可人是可靠的,办事没说的,为人更是忠诚。可不知……”魏精用目光试探着他。 他的“忠诚”,让洪展又滋生一种求贤若渴的心态,“好啊,我就喜欢忠诚老实的人啊,他们在哪?马上让他们到这来,来了以后也到保安处归你领导嘛,啊?” 听了这话,让魏精感动的都快要哭了,他起身抓住洪展的手,“洪总,我们会对您孝尽犬马之劳!” 魏精轻松地进入了保安处,心中对洪展充满了感激之情。然而,一个神秘的电话扰乱了他的心绪—— “呵呵,魏精先生吧?” “是我,你是哪位?” “这你别管,告诉你,那个坐山刁可不是好惹的,他迟早还会找你的麻烦,因为他掌握了你们,劝你花点钱来彻底了断此事。” “花钱?你什么意思?” “拿出二十万,我来办,你好好想想。” “不需要,事情已经过去,请你不要再骚扰我。” “哼!那你就等着吧!” 第六章 孤掌难鸣 “妈妈,我梦见了几个坏蛋,就在你们那里。”小三星穿着衣服看着陈一瑾说道。 “呵,一会儿又看见天上的老头儿了,一会儿又梦见坏蛋了,你可真能耐,不会是你爷爷告诉你的吧?”陈一瑾不以为然笑道。 “啊呀妈妈,听我说嘛,有个坏蛋还放火了呢。”小三星眨着眼睛看着妈妈。 “嗯?他长的什么样?”妈妈关注的眼神。 小三星用手往脑袋上一摸,“秃秃的。” “啊?”陈一瑾急忙叫来了丈夫,“寻正,这孩子不会是说梦话吧?” “怎么了?” “他说的可真是那么回事呢,那年除夕夜里咱们家着火了,让他梦到了,你说说,真神了呀!” “呵呵,着火?我都梦见好几回了,好了,抓紧吃饭吧。”李寻正说着又进了厨房。 这次人事调整会议是在洪展经过长时间酝酿之下召开的,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确切点儿说是上面要求自己不得不做出某种决定了,天命难违呀。开会之前,谁也不知道这次会议的中心议题是什么。 参加会议的有总经理洪展、书记陈一瑾、工会主席房山、副总经理一共六个,这六个人已都奔向了花甲之年,年纪最小的也到五十七了,多半都是前总经理秋会的手下,洪展上任后,出于对老总的尊重,对其手下既没中用,也没降职,平时基本没什么业务,等于给闲了起来。今天开会,他们有披着衣服来的,有带着药罐子来的,还有几个带着助听器的,一个都没少,都慢悠悠地落了坐。 几个部门的负责因为大忙季节,无法到场,人事处副处长银长在、管理处的赵秋天、保安处的孙大棒,还有行政处的王处长,财务处的补处长也参加了会议。 郭耀强手里拿了份刚刚写好的工地纠纷事件的处理报告也来到了会场,他把报告材料交给了洪展又小声说,“我还用参加吗?”洪展点了下头,把手往座位上一指。 陈一瑾向四周看了看,感觉集团里的干部队伍过于老化,有的部门还缺少正职,总挂个“常务”也不是个事儿呀,但不知洪展是何用心,此前,银长在也多多少少给她提供了一些集团里的情况,但都带着偏激。 洪展坐了下来,他用目光扫视了一圈,“今天我们在这里开个民主会儿,专门研究讨论一下有关人事方面的问题,啊,开会之前也没跟大家沟通,之所以让大家坐下来,就是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让大家讨论一下,啊?”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郭耀强,“郭经理,那个天天乐夜总会什么时候开张啊?” “啊,还差些软件,管理层还没完善呢,目前正在准备。” “嗯,这个问题先放一放。今天讨论一下财务处、管理处、保安处的正职人选的问题,当然,人事处也缺少正职,因为上头过一阶段可能要派人来,我说是可能,因为有人透过话来,今天就不讨论了。” 银长在的目光斜扫了一下洪展,脸上立刻被一层阴云笼罩着,他把记录的笔往纸上一摔,这一动作却被陈一瑾看个清楚。 “也就是说,补发财、赵秋天还有孙大棒的副职能不能扶正的问题,大家讨论一下吧。”洪展也扫了一眼银长在,他端起了水杯,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那六个副总都闷着不做声,岁数稍稍小点儿的说了一句,“嗨,这种事情总经理定一下就得了,谁还能说出什么,”他又瞅了一眼银长在,“该提的就早点提嘛,省得上头在中间乱插杠子,”旁边一个岁数大点的用脚踩了他一下,“嗨,算我多嘴。” “说的好,大家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这可是个民主会儿,大家都畅所欲言嘛,啊?”洪展又亮了下嗓门。 陈一瑾感觉气氛太沉闷了些,“我说两句,”大伙的目光转向了她。 “洪总说的对,今天开的是民主会儿,也是我来集团第一次的民主会议,我想,既然是民主会儿,大家不妨就知无不言嘛,把自己的想法都讲出来,促成一种民主的气氛,也是营造和谐社会的需要嘛。当然,我们也不能没有组织原则,在用人方面,要大胆选拔思想品德好的,业务水平高的中、青年人,”她瞅了瞅那几个副总,“呵呵,你们几个副总可别介意啊,”其中一个副总冲她一摆手,“嗨,没事的,说吧,我们早就想退出了,干脆来个一刀切算了,没事的,没事的。” 陈一瑾继续讲道,“我认为,该提的没提,大家的心里更受压抑,”讲到这,银长在带头鼓起了手掌,可他马上又放下了手,因为没有人响应,除非洪展鼓掌。郭耀强又没好眼神地扫视着他,心里恨道,银长在呀银长在,你怎么一点儿政治头脑都没有呢,都到这份儿上还不知道自己在领导的眼里有多大分量?真是个愣头青。 陈一瑾喝了口水,“员工们不满的,不该提的反倒给硬提了上来,那么,我们的领导层在员工的心目中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她又瞅着洪展,“我们还敢说什么民主了吗?” 洪展冲她点了下头儿,“嗯,书记说的好呀,接着说,啊?” 陈一瑾又看了看大伙,“我只代表我个人的意见,我的话讲完了。”洪展带头鼓起了掌,大伙跟着也鼓起了手掌,会场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洪展的目光又转向了陈一瑾,“我看到了,陈书记很会活跃气氛,也开了个好头儿嘛,啊?我看,下面的头儿还得你开呀,刚才提到那几个副职能不能扶正,还请陈书记先表个态吧?” 陈一瑾的眼睛一转,心想,这个老家伙可真会转嫁他人啊,哼,难道还怕他不成?她索性道,“既然总经理让我先表个个人态度,那我就直言了,我同意补发财、赵秋天晋级到正职,如果还有银长在的话,那我也同意,其他人选我不太了解,只能保留我个人的意见。” 孙大棒狠狠瞪了陈一瑾一眼,心想,你这个娘儿们真不知道深浅,老子的升降能是你决定得了的吗? 洪展冲陈书记点了头,“好,敢说敢为,我们都得向陈书记学习嘛,啊?我看这样,还是举手表决吧,啊?” 当提到孙大棒时,只有陈一瑾和银长在没有举手,这次讨论的人事问题,洪展暗自庆幸自己的想法实现了。 洪展本想还提魏精任保安处副职的事情,考虑书记定会保留自己的意见,那样会使她在会场里更加尴尬,而且还会闹出对立的情绪来。于是,他干脆来个突击做法。 “好,今天提到的人选全部通过,大家欢迎!”洪展说完,又瞄了一眼陈一瑾,陈一瑾只是勉强地鼓着掌。 “接下来,再讨论一下魏精同志的任职问题,魏精虽然在工地上有过与地方百姓摩擦的经历,可那都是为了我们集团的利益嘛,因此,我想提议他任保安处的副处长,大家举手表决吧,啊?” 这一突如其来的提议是陈一瑾所没想到的,她根本都不认识什么魏精,这手怎么举?结果和孙大棒一样,会场只陈一瑾和银长在没有举手,就这样,魏精任保安处副职的提议又在洪展的威慑中多数通过了。 散会后,陈一瑾呆坐在办公室里,孤掌难鸣的处境让她感觉集团里隐藏着玄机,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呢? 第七章 洪展的身世 小三星见妈妈回来了,急忙跑了过来,“妈妈,今天老师都夸我了。” “是吗?怎么夸的呀?”陈一瑾放下了挎包,哈腰在儿子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老师说我写的字在全班里是最最认真的,嘿嘿。”小三星眨着眼睛看着妈妈,妈妈马上又从包里掏出个小水杯,“给,妈妈奖励你的,好看吗。”小三星拿着水杯乐得直蹦,“妈妈你真好。”三星亲了下妈妈。 “妈妈好爱你呀。”陈一瑾又狠狠地亲了儿子一口。 可他看到杯子上孙悟空腾云驾雾的图案时突然停止了跳跃,“妈妈,我和爸爸供天神时又看到那个老头儿了。” “在哪看到的?” “在天上。” 妈妈笑着刮了下儿子的小鼻子,“他没带你上天啊?行啦,吃了饭就赶紧写作业吧。” “妈妈,我都梦见你哭了,是不是那帮人欺负你呀?你们大老板成天算计别人,他还有两个老婆呢,大的后来得病死了,那个小的给他生个小瘪三,嘻嘻。” 陈一瑾眉头皱了起来,感觉儿子好像有什么灵感,儿子的梦怎么跟自己的处境那么相似?可她哪里知道,自从小三星降生那天起,他的梦就和妈妈的命运紧紧地系在一起了。 小三星又抽了下鼻子,“哇!好香啊!”这时,爸爸已经把炒好的菜端了上来。 晚饭后,陈一瑾又和李寻正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父亲,发现儿子已经睡着了,便拉上了窗帘准备睡觉。 “这一天,好累好累的。”陈一瑾边上床边嘀咕着。 “一个书记,也没什么具体着硬的业务,有什么好累的。”李寻正边脱着衣服,边说着。” “其实是心累。”陈一瑾用手捋了几下头发,“是啊,集团里有人要一手遮天呀,一帮人都得围着他转,等待着提拔。” “那管你屁事,一个书记,一个行政,搞不好就成了两条线了,你又没有实权,可千万别争强好胜呀,行政上的事,能不管就不管,放着清闲自在,找什么事儿呢?真是的。”李寻正劝道。 “有些事情看着就不是那么回事,我要是装傻,员工又怎么看我?都像你这种想法,那这个社会不乱成一锅粥了?嗯?” “乱他的去,你可要吸取学校里的教训!” “不跟你说了。”陈一瑾背冲着他躺下了。 “亮亮,亮亮!叫你爸起来吃饭。”银长在的妻子麻玉芬端着菜叫道。 银长在懒洋洋地从床上起来,“啊呀,真不想吃这个饭。” 麻玉芬皱着眉打量着他,“你不会是工作累的吧,刚下班就躺下了?怎么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呢。” “是累的,以后我他妈不干了!”银长在一屁股坐在桌子旁,几乎是喊叫。 “你耍什么威风?又哪不顺啦?”麻玉芬气愤地把饭碗往桌子上一墩。 “啊,没事没事,都吃吧都吃吧。”银长在感觉自己的牢骚不该在家里发,便旁若无人地拿起了筷子…… 郭耀强在集团的走廊里碰见了银长在,目光盯着银长在的脸上,银长在有点不好意思了,“看什么?我脸上长花儿了?” 郭耀强苦笑了一下,“嗯,是有点花,你好像是没洗脸啊。”他把银长在拉到一边,“怎么?有想法了?可别闹情绪呀,扶正的机会总会有的,你要体谅老板的难处啊。” 银长在看了看他,“我不着急,我着什么急呀,而且更没有什么情绪,我倒想要问问领导,不给我扶正也罢,反道还说我闹情绪了呢,我什么地方闹情绪了?啊?” “嗨,谁说你有情绪了,我这不是在提醒你一下吗,以后说话做事要多动动脑子,你说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呢?”郭耀强拍了拍他的肩,“好了,算我啥也没说,没事的,好了吧?” “你放心,我掉多少颗牙都能咽进去的,哼!”银长在冲他的背影喊道。 银长在一眼发现桌子上的文件,“嗯?什么时候来的?”手下的小张说是刚刚下来的,要他马上处理。 银长在快速浏览了一下,是关于老龄干部提前退休的文件,“这是要一刀切了。”他把文件扔给了小张,“马上登记,给领导上传。” 小张走进洪展的办公室,“洪总,这有份文件,请您批示一下。” 洪展趴在报纸上,头也没抬,“念。” “关于对在职老龄干部提前退休的……” “等等。”洪展立马坐直了身子,冲她摆了下手,小张把文件递给了他。 看完了文件,洪展的眉宇顿时展开了,他立即吩咐小张把书记、工会主席以及各副总经理召集在会议室,传达文件精神。 说是传达文件,其实也是宣布那六个副职退休。会上,小张把文件刚刚念完,那六个副总急忙起身,“嗨,通知我们一声就行了嘛,我们也早该给年青人让位了,好了,我们这就收拾去。” 洪展又示意他们坐下,并和书记又把他们的创业史和业绩恭维了一番,并吩咐行政处,虽然他们离开集团了,可福利待遇一点不少,还特别关照说,集团将抽出部分资金,带他们到北戴河疗养,这几个副总听后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表示愿意为集团随时献出自己的余热,一个副总激动的又站了起来,看着洪展,“哪个地方需要我们的就别客气,集团就是我们的家呀,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再说,你还是我们老总的女婿,可别当我们是外人啊,我们会随叫随到的。”陈一瑾闻听,脸色不禁一怔。 根据当前的形势,集团将向股份制发展,几天里,书记和总经理一直在考虑改制的问题。 陈一瑾知道,改制后,集团得控股,得有董事长、总经理和副总经理,相关部门的人员要有变动。然而,这些早已被洪展所操控着,因为上边那个杨局长早已和他私密无间了,洪展想不慌不忙地分几步走,这个董事长也非他莫属,将来的班底也得是以他为轴心。而他又是前老总的女婿,这让陈一瑾感到新鲜。 陈一瑾哪里晓得,洪展的个人生活是有多么的色彩斑斓……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正值改革开放的年代,知识大爆炸,科学、技术以及各个领域迎来了一个个机遇的春天,年青人又血气方刚,年老的又似焕发了青春。 刚刚从乡下返城的洪展,英俊潇洒,浑身散发着一股新时代的朝气,一身的夹克服也替代了“国防绿”,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幻想,他憧憬的明天,他要在事业上大展一番,便带着已经相恋两年的小革来到了施工队。 第八章 老总的女婿 然而,就在两人要谈婚论嫁时,小革的家人却又提出了异议。 小革的母亲不喜欢搞工程的职业,长年到处奔波于野外,兔子走不到的地方,他们却先到,路修好了给别人走,这就跟卖盐的喝淡水一样,还上不能孝敬老人,下不能教养子女,家里一旦有个大事小情的更是边长莫及了。 而小革的父亲更是火冒三丈,指着闺女吼道,“你就那么愿意跟着他守活寡吗?当初要是知道他干这种到处流浪的勾当,我宁可把你烂在家里!明天我就去找你在商店里的舅舅,给你换个好工作,趁早跟他分手!” 这让洪展和小革二人都傻了眼,洪展拉着她的手,“我看,只有一个办法了。” 小革眨着天真的目光看着他问,“你还能有啥办法呀?” “咱俩干脆同居吧,把生米往熟了做,这样,你的家人就是反对也来不及了。” 然而,小革却使劲儿地摇着头,“不,如果那样,还不得把妈妈活活给气死呀?再说,我爸那倔脾气还不得把我的腿给打折了,不行!坚决不行!” 看到小革那坚定的表情,洪展像只霜打的茄子,顿时蔫了下来。 小革和洪展既是同学又在一起下过乡,她长的匀称大方又受端详,尤其是那一对儿会笑的眼睛更是让洪展着了迷,如果因为老人的反对而不能结合,让他感到一生的遗憾,而小革也特别相中这个有发展前途的小伙子,两人的脾气秉性又那么相投。因此,她想再做一下父母的工作,争取长辈的同意,哪怕是勉强地默许。 父亲几乎是没什么商量的余地,其实,洪展到处流浪的工作也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他一见到洪展打心里就烦他,洪展的好话越多,他就越是烦他,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讨厌,犹如冰碳同炉,猫鼠犯相,一对儿的天敌。 因此,父亲早早地找到了小革的舅舅,把工作的事也沟通的差不多了,而母亲并非咬着死理不放,看到姑娘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当母亲的自然也心疼。 最后,母亲提出个条件,如果他能满足了,就答应她们的婚事,母亲说和爸爸结婚时就啥也没有,到现在,家里只有个破收音机和搓衣板。那时,有条件的都办三大件,缝纫机、自行车和手表,而今,更是讲究这些,只不过是档次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都讲收录机、电视机和洗衣机了。当然,电视也只是黑白的,洗衣机也是单缸的。 小革把母亲的话跟洪展一五一十地讲了一番,坐在一旁的父亲一听就急了,“什么?那些个洋玩意我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要抄家呀?不行就拉倒,男人嘛,要有点儿骨气,这天底下,两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人可有的是,哼!非得可一颗树上吊死吗?” 父亲的一番话,让洪展的心里凉透了,而小革却捂着鼻子扭头便跑了出去。从此,两人是各奔一方,小革在舅舅的帮助下,站上了柜台,洪展仍在野外搞着工程。 他望着小革远去的身影,却没想到,纯洁的爱情在现实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他暗自发誓:“哼!‘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我一定会成为这部分人的!” 自此,他过于膨胀的志向越来越变得扭曲起来。 随着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他原来的单位又变成了集团公司,洪展一跃当上了管理处处长。三十出头儿的洪展仍是单身一个,总经理秋会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里,“怎么样啊,小洪,别光顾了工作,个人的事儿也该考虑一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嘛。”秋总望着眼前这位精神换发的小伙子,心里别提有多喜欢了。 没多久,洪展经人撮合,很快就和老总的女儿秋颖结婚了。 可是,结婚都好几年了,秋颖的肚子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是他出了问题吗?可医生告诉他说,妻子因为某种疾病而终生不育,这一现实让洪展又是一阵的沮丧,可他还是不停地安慰着迷茫的妻子。 总经理秋会退休的第二天,女儿就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爸爸,秋会抓着自己的头发,“嗨,都是我不好,让小洪受委屈了。”可他又一想,也不算亏欠他多少,因为洪展已经由总经理助理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孩子的事,以后会慢慢再考虑,实在不行就领养一个也不是不可以的。 而洪展并没有因为妻子的不育而责怪她,相反,他从一个中层提升到助理,又从助理飞跃到集团总经理的宝座,可谓如日中天了,他清楚,这些没有岳父大人的鼎力相助,是很难的,要难于上青天! 洪展一有空就来到了岳父家里,帮他干些零活,说说话来安慰他,并一再声称,等有机会一定要带他出国去散散心,因为没有岳父的艰苦创业,哪有集团的今天。 可惜的是,岳父并没有等到这一天,在一次事故中,他离开了人世。 洪展自上任以来,对集团里的管理层和人员结构又大刀阔斧地重新进行了调整和组合,优化了管理程序,一些人浮于事的部门,被他又重新进行了改制。他自然也就成了大忙人了。 妻子秋颖见他一回来就躺在床上,甚至连口饭都懒得吃,怀疑他是不是在有意冷落自己,因为生育的事,加上父亲又不在了,让她常常在洪展面前感到发怵,说话的底气也就越感不足,“都是我不好,连个孩子都生不了,其实,你要是有别的想法,我不会怪你的,要不……” “不要说了,我能有今天,都是爸爸给我的,”洪展抬手打住了她的话。心想,老人刚刚离世,我怎么可能趁人之危把她甩下,如果那样,岂不是招惹“陈世美”一样的骂名? “别瞎想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一番话,让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第九章 疑心 然而,天有不测的风云。好日子没过几年,妻子秋颖却患上了肾结核,洪展把浑身浮肿的妻子送进了医院,经过一番的治疗,总算使病情稳定下来,可无法操持家务了。 经赵秋天的引荐,把一个叫梅丽的小女子接到了洪展的家里来照顾妻子。梅丽先到理发店里把自己一头飘逸的长发剪短了,牛仔装也脱下,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衣服。 她来到了洪展的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把家中的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又把积攒下的一大堆脏衣服全部洗完,秋颖瞪着一双深陷的眼眼看着她夸奖道,“这姑娘不但脸长的白净,这活儿干的也利索。”她伸手摸着梅丽的脸,“长的小模样可挺受看的,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九了,婶子。” “以前出来过吗?”秋颖试探道,心想,这模样的出门能让家人放心吗。 “啊,我以前在夜总会里打工了,可我不习惯那里的环境,我害怕那里的男人,碰巧遇到了洪叔叔和赵叔叔他们,就来这了。” “嗯?你洪叔叔总去那里吗,还跳舞吗?”秋颖诧异地问道。 “不,他们好象是请什么领导去的,可他和那个赵叔叔从不下舞池,只是在一起聊天。” “啊。”秋颖感觉这个女孩子还挺单纯的,可她的小俊模样倒是挺让人担心的。 梅丽眨着眼睛又四下望着,“婶子,那我晚上住哪呀?” 秋颖盯了一眼沙发,心想,可不能让她睡在沙发上,年轻轻的再着了凉,可另一方面,担心饥渴的老公再…… “婶子,那我就睡沙发吧,反正晚上也不用沙发。”梅丽早就发现这两室的床上都放着被子,好象没有自己的地方了,她天真的样子看着她。 “不,那怎么行呢?我的病就是从凉上得的呀,你就睡我床上,反正就我自己,你就别再客气了。”秋颖与其说是劝她,倒不如说是命令。 梅丽一听,她的心里暗自嘀咕了,“怎么?难道她和自己的男人分床?” 单纯的梅丽又一想,在沙发上睡觉要比在床上都舒服,屋子里根本就不冷,可她为什么非要自己和她挤在一张床上呢? 显然,梅丽的到来让秋颖的心里多了份忧虑,担心这枝美丽的花朵迟早要被丈夫盯上的。 或许,她还有另一种担心。 梅丽并没有意识到秋颖对自己的提防,她直来直去地问道,“婶子,你和叔叔怎么不在一床睡呀?” “嗨,我身子不好,别问那么多了,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秋颖好象不大高兴,她又把每天的主副食种类跟她交待了一番。 晚上,秋颖把和洪展的结婚照和衣服又掏了出来,穿了起来,军绿色的翻领上衣,下身穿着深蓝色的裤子。洪展下班回来了,看着她,“嗯?你这是干什么?” “老洪你看,怎么样?”秋颖问道。洪展笑了,“我最喜欢你穿这身的衣服了,这让我又想起了那个年代。”秋颖说,“等我死的时候。你可别忘了把这身衣服给我穿上,或者是,给我烧了它。”洪展闻听,脸上又是一阵的不快。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尽说这些丧气话啊,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洪展又吩咐着梅丽,“白天没事儿的时候,你要经常领着你婶子出去走走,别总窝在家里,这样会生病的。” “不用,谁也不用领我,我自己有腿,哼!”秋颖严肃道。梅丽站在那一声不吱,大气不敢喘一下,她感到这个家里有种无形的火药味道,感到憋闷。 还是赵秋天把梅丽领到洪展的家时,发现她住的地方要出现困难,因为他听洪展说夫妻两人单住,果然是一人一室地把着。于是,他又带了两个人到洪展的家里,在厅里做成个屏蔽隔断,梅丽睡觉的地方就这样搞定了。 这一举动,让洪展感激万分,后顾之忧总算解决了,赵秋天的职务也没多久便得到了提升,任命他当上了管理处的副处长。 梅丽把洪展的衣服叠的板板整整放在柜子里,又帮着秋颖洗头、换衣服,端水拿药,晚上还经常帮她洗着脚,可这一切并没有使秋颖的心里得到多少快慰,相反,她的神经却紧绷起来。 也许,一个病人的脾气要比一个正常人糟糕的多,尽管梅丽小心翼翼地做着家务,可还是遭到秋颖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冷眼,有时嫌那洗脚水不是热就是冷,责怪她一个农村孩子不会洗脚,而梅丽越是不做声,她就越是埋怨她不懂得沟通,害得小梅丽偷偷地哭了好几回。 洪展下班回到了家,梅丽把他该换的衣服拿了出来,秋颖却支撑着身子走了过来,“你瞅瞅,她就知道叠你的衣服,我那衣服洗完了就那么一扔,这怎么还看人下菜碟呢?”说的梅丽的脸通红,梅丽知道,她的衣服有些是不能叠的,只能挂起来。 洪展笑道,“嗨,那你就让她给你叠嘛,一个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 “哎?你怎么还护着她?我说的不对吗?你心疼啦?”秋颖大声喊着,感觉力气不够,梅丽又搀着她躺到床上,安慰道,“婶子,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好好干就是了,你可别生气了。” 深夜,秋颖感觉客厅里有些稀稀落落的声音,她急忙瞪着眼睛坐了起来,下床悄悄地来到门旁,又轻轻地把门开了一条缝,目光探了出去。 梅丽想起夜,因为卫生间就在两室的中间,当她来到卫生间时,却发现左边的门缝里瞪着一只大眼睛,“啊?”吓得她又急忙跑了回去。 “怎么啦?”洪展好象被什么声音给惊醒了,他穿了件衣服走出来,发现妻子已经进了卫生间里。 “是我,三更半夜像见了鬼似的,一惊一乍的。”秋颖埋怨着。 “嗨。”洪展又回到了屋子里。 当梅丽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已经完全没了困意,她躺在床上心想,看来,以后不能对洪叔叔太热乎了,免得让婶子怀疑自己和他搞呢。 第十章 她什么都知道了 于是,她又悄悄爬起来,找来一支笔在纸上这样写着:叔叔:我以后不敢和你多说话了,婶子好象看出咱俩要搞了,其实没那种想法,是她疑心太重了,她要再不高兴,我干脆就走了。梅丽。 梅丽写完,又把纸叠好偷偷放进洪展的衣服兜里。 洪展上班时发现了纸条,“小梅丽:别太多想了,以后我会安排你一份好点儿的工作,让你享受城里的生活。另外,今天是你的生日,给二百块钱算是我对你的祝贺吧!生日快乐!洪展。” 晚上,梅丽看着纸条,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可他是怎么知道今天自己过生日呢?梅丽又看到那二百块钱,还能给自己安排工作,脸上乐得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她偷偷地用目光瞄了一下洪展,又冲他点了下头,洪展的心里顿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萌动,他的心乱跳了一阵,开始对她想入非非了。 “小梅(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以后,你就叫我洪哥吧,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的。洪哥。” 梅丽看着纸条,心里冲动起来,尽管他的年纪和父亲差不多,可他对自己的关心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欣慰,她躺在床上反复看着纸条,心想,要是能在城里工作该多好呀,家里人也都跟着沾光。她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的,她感觉脸上热呼呼的,心里又有些发慌。 “你可真是我的贵人。那我就叫你洪哥了。小梅。” 这一夜,门里门外不知传递了多少张充满温情的纸条。最后,还是被去卫生间的秋颖随手把他的门给带上了。 洪展进入了梦乡,他楼着小梅丽,梅丽声声叫着洪哥,甜甜的小嘴让他忍不住了…… 早起的洪展是一顿的洗漱,又对着镜子仔细地照着自己,梅丽的目光投了进来,两人如饥似渴地在镜子里眉来眼去地扫视起来,直到那镜子里又出现了秋颖。 可秋颖又急忙转身离开了,心里嘀咕道,嗨,你们就不能等到我咽下这口气吗? 秋颖的病情并没有因为梅丽的关照而有多少好转,她的体重急剧地下降,脸部又开始浮肿,又不得不住进了医院。 在医院里,梅丽对秋颖的关照是无微不至,秋颖还是从心里感激着她,她感觉自己好象没有几天活头儿了,她又想起了整天忙碌的洪展,他给过自己的快乐,又让自己得到了这么好的照顾,可自己的身子又这么不争气,她觉得这一生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连个孩子都没能给他生出来,到了最后还得连累他。 一颗宽容善良的心,让秋颖萌生了一肚子的话,她望着梅丽,泪水淌了出来,“小梅,你过来坐一下。” 梅丽小心地坐到她的床边,因为和洪展的特殊关系,心里不免有些发虚,“婶子,我是从乡下来的,有哪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就尽管说我,可千万别生气呀。” “嗨,你活干的挺好的,我的身子不好,平时的脾气是差了点儿,你就担待点儿吧,我就想跟你唠唠嗑,有些事儿是明摆着的,不说出来,我这心里憋闷得慌。” 此刻,两个女人坐在这,一个是病躯缠身,想有个知己来理解自己的心态,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一个是想偷偷和主人缠绵而又不想招惹是非。两人都心知肚明,一个想明了,一个却想隐瞒。 然而,秋颖的大度并没有使梅丽感到安全,也没有取得她的信任,过分的宽容和忍让只能让人产生相反的怀疑。因为在此之前,秋颖就跟洪展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如果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我会理解你的,而洪展也一再声称,为了报答岳父大人的恩德,永远不会抛弃她的,其目的是不想招惹人们的耳目,他想保持家里的“红旗”不倒,而自己却又想来个天马行空,这让秋颖越发地感到不安起来。 如果眼前的小梅丽都不能理解自己,那么,她的日子将会是越来越黑暗,甚至是连活下来的勇气都将消失。 梅丽望着她那张浮肿凄苦的脸,“婶子,你别总太难过了,我想,你的病是能治好的,大夫是有办法的呀。”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得这种病的人,是男怕‘穿靴’,女怕‘带帽’啊,我的脸都肿成这样了,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秋颖说着,又哽咽了一阵,她拉住了梅丽的手。 秋颖擦了几下眼泪,“其实啊,这你也都看到了,我和你洪叔,啊,你以后就叫他洪哥吧,我们俩一直也没个孩子,是我不争气呀,为了这件事,我的心哪,一直感到愧得慌,人家还是个老板,在人前也没个面子,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有些事儿,我想跟你说说,你自个儿拿主意。” “我?”梅丽的脸通的一下红了,感觉她好象知道了什么,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心事,她低下头,两手紧张地搓在了一起。 看到梅丽的脸色像一张红纸,秋颖感觉自己的直觉没错,“你洪哥和你的父亲也差不了几岁,他都快奔四十的人了,不过,岁数大的都知道怎么疼人……” 梅丽有点儿听不下去了,她瞅着秋颖,“婶子,看你说哪去了?我怎么会那么想呢?” “嗨,有些事情是瞒不过我的,你们俩写的那些纸条,都在卫生间的纸篓里让我看见了,那一小团儿一小团儿的。其实,从你们俩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都有那种心思,等我死了,你们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在一起了,可我现在的病,死不死,活不活的,耽误了你们俩的好事呀,呜呜……”秋颖忍不住哭了起来,这让梅丽一时又不知所措,她拉住秋颖的手,“婶子,都是我一时糊涂,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好吗。” 秋颖又突然止住了哭泣,瞪视着她,“你不好?你怎么不好,你多好呀,洪哥长洪哥短地叫着,你们俩都盼着我早点儿死呀!” 第十一章 软弱的心 头发遮住了她半边脸,她不敢正视她一眼,心开始慌乱起来,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也许她要大骂自己不要脸,或者等丈夫回来大闹一场,或者,她因此把自己赶了出来?看来,这后者是最好的结局了,宁可工钱都不要了。 秋颖已经看出她的心里,伸手要抚摸她那张发红的脸,可刚一伸手,梅丽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她捂住自己的脸,惊讶地瞅着秋颖,“婶子,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只要你不生气,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 秋颖笑了,“嗨,你们俩的事儿,这跟离不离开有什么关系呀,别再绕弯子了,我说这些还不都是对你好吗,看把你紧张的。”她又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却发现梅丽流出了眼泪,“嗨,你还是个孩子呀,不知道老洪是怎么想的,可有些事儿我想告诉你。” 梅丽的心似乎被她给感化了,她抓住秋颖的手,“婶子,我听你的。” “你洪哥可是个老板,以后,他的身边免不了要有个七男八女的,等你们俩的热度过了劲儿,你可能会适应不了的,也许我想的太多了,可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你没听人家说吗,现在是‘四代’的社会,坐现代,喝蓝带,看黄带,玩儿着下一代。” 梅丽的目光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心想,她平时总是一脸的忧郁,并不怎么爱说话,有时一天都不说上个半句话,只是用鼻子哼着,今天怎么还一套一套的,难道说,洪哥在外面做出了对不起她的事了? 其实,秋颖不是无故说起这些的,一颗软弱的心早已被摧残了。几年前,洪展的传呼机里就有这样一条信息,“小洪,今天又是周六了,老地方见。想你的杨姐。”可每次他和这个杨姐约会回来时,秋颖都能闻到一股子香水并伴有女人身上特有的气味,只是秋颖没有追问他,为了这个家,她也只能是默默地忍受下来,因为自己的病躯也实在是无法满足丈夫那虎狼一样的欲望。 这个杨姐就是洪展的上级领导,AX建设管理局的局长,也是魏精的老姨妈。 洪展每次到局里开会,都受到杨局长的特殊待遇,在她的眼里,洪展不仅才干超群,他那雄壮的体魄和浓眉大眼的长相,更是让她暗自欣赏。杨局长比他大五岁,早年就离异,她身材丰满,皮肤白嫩,让很多男人都动了心。 一次,总部要杨局长带个人到南方参加一个调研会,杨局长首先想到了洪展,洪展接到指令后,又细心地修饰了一番。飞机上,两人的手紧紧地抓在了一起,互相抚摸着,频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飞机的门打开了,杨局长又大方地挽住洪展的胳膊,夫妻一样地走下了悬梯,又直奔了宾馆。 杨局长与洪展本来应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却为了情欲而走到了一起。后来,杨局长因为涉嫌受贿和滥用职权而被双规,这个女人直到进了监狱也没咬出洪展的行贿问题,致使洪展又不折不扣地继承了她的行为方式。 而此刻,秋颖拉住梅丽的小手,那眼神似乎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在离世前留着的什么忠告一样,这让小梅丽感到眼前这个婶子怕是要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怜悯地瞅着秋颖,眼泪在眼圈里转着,“婶子,你可别吓唬我呀,这也不是什么绝症,你可要挺得住呀。” “嗨,我死了也倒好,省着连累别人。哎?我刚才说到哪了?”秋颖欠起了身子,问她。 梅丽望着她,摇了下头,不想再听她说什么了,指望她早点安静下来养好身子。 秋颖的手又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现在什么都想开了,其实,我每天都在监视着你俩,你别怪我啊,我也是怕你吃亏呀,我活着的时候谁也别想打什么歪主意,等我走了,也就眼不见为净了。可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谁能帮我给他生一个,也算了去了我的一桩心愿啊。”她又哭了起来,无力地哽咽着,梅丽帮她擦去了泪水,秋颖又抓住她的手,似乎找到了依托。 “依我看,你就跟着他吧,”梅丽闻听,把手一缩,可还是被她紧紧地抓着,“小梅你听我说,你是从乡下出来的,将来和他在一起也准错不了的,他没准还能帮你的家人一把,现在农村的地又少,闲的时候多,都巴不得能出来干点啥。 这年月岁数差点又能怎么呢,到老了,总要有个落单的,家里有了钱,不还照样生活嘛。你洪哥这人我了解他,人不错,对待家人又那么谦让。可有一样,你得有个心里准备,男人啊,都好点儿那个,尤其有官职的男人,只要他能对这个家担起责任来,我看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都什么年月了,还绷个死脑筋,过去不也有三妻四妾的吗,现在也只不过是形式不同了……” “啊呀,婶子你可别乱说了,这都哪跟哪呀。”梅丽抽回了手,脸红着,没想到,她已经把后事都交给自己了,还预测了一些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可自己与洪哥还从没表白过彼此的想法,如此说来,洪哥在外面是不是也有了呢?她的心里是一塌糊涂。 大夫走了进来,告诉秋颖说,检查发现,她的肾已经发展到严重病变,光靠药物是不能奏效了,建议她手术治疗,需要家属确认一下,拿出个意见来。 “我不手术!死就死!”秋颖的情绪激动起来,她把脸干脆朝里一扭。 大夫解释说如果不手术的话,后果恐怕很难预料,病情再发展下去恐怕…… “别说了,我的事我做主!”秋颖说完,又冲着大夫把手一摆,大夫还是很耐心地又对梅丽说,还是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大夫走后,梅丽又跟她做了一番的劝说,可秋颖是死活不肯做手术。最后,梅丽又想起来老家那边有个退休的老中医,专门用偏方治疗各种疑难病症,在十里八村挺有名气的,秋颖闻听起了精神,她同意等出院后把那个人请来试一下,可她还是对自己的病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第十二章 中医问病 “嗨,我的病我自己知道,都白扯,等这个疗程结束了,就回家。”秋颖好象又想起了什么,“小梅,你赶紧回去一趟,把我那小半导体拿来,好解解闷。” 就在梅丽到家时,却发现洪展也在家里。洪展今天只上了半天的班,回来想给妻子拿些衣服,再到医院去看她。 梅丽看到他时先是一怔,心里砰砰直跳,洪展惊喜着叫着她,“小梅,你怎么回来了?”,梅丽想开门离开,可洪展已经拉住她的手,片刻没有话语。 “洪哥,咱俩的事儿,婶子都知道了,她还说挺多的呢。” “怎么?”他握紧了她,“她骂你了?” “没有,她说咱俩在一起挺合适的,我还能帮她生个孩子给你。”梅丽的话让洪展的心里一阵的酸楚,他意识到妻子的良苦用心,可他马上又意识到,她是不是在试探梅丽呢? “那你是怎么说的?承认咱俩的关系了?” 梅丽摇着头,“我怎么会承认,再说,咱俩也没啥事呀?” 洪展点了下头,“哎?大夫怎么说?”洪展同时也感到妻子的病恐怕是没有回天的余地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梅丽把大夫说的话讲了一番,又把秋颖执意不肯手术的事也说了,洪展闻听,目光里带着迷茫,心想,她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因为他曾见过那个大夫,说她的病没什么希望,有尿毒症的趋势,如果配合手术治疗,也只不过是多维持一段时间。 “不过,婶子的病兴许还有救的。”梅丽又把回老家请老中医的事给他讲了一遍,洪展的目光兴奋,“真吗?那可太好了!小梅,你太让我喜欢了!”梅丽的脸红了,她仰视着他,两人对着眸子,心跳加速,身子磁性般地缩在了一起…… 洪展在集团里大刀阔斧地改制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赞许,他在等妻子的病痊愈的同时,梅丽的工作也开始着手酝酿着,因为他准备再雇个让秋颖觉得安全的人来家照顾她。另一种打算就是妻子过世后,他也就名正言顺地将梅丽娶到家中,再生个孩子,好弥补这一生的缺憾。其实,秋颖住院期间,梅丽便以各种借口回家来和洪展偷偷地欢愉着。 然而 ,因为集团一天天的发展壮大,让一些人又看着眼红起来,在往集团里安插自己的亲戚、嫡系的同时,暗中也盯上了集团里的钱柜。 杨局长趁机把洪展又约到了家中。她表情时而严肃,时而又充满着某种期待。洪展自从有了梅丽以来,他和杨局长的关系已经变了味,先前的那种激情却淡了许多,甚至变成了下级孝敬上级的一种苦差事了。 这时,杨局长抬手示意他先别脱衣服,“哎,咱俩先研究一下正事吧。” “我问你洪总,你看,这房子好吗?”她的提问,让洪展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这个装潢讲究的房间,这三室一厅的房子是她上任以后分配得来的,为此,她还请个设计公司帮她搞个精美的装修方案。 “这套房子当然好了。”他夸道。他觉得这么大的单元只她一个人住实在是浪费,岂不知,她还嫌不够宽敞。 “你喜欢,那就给你住吧。”杨局长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她的话让洪展吃了一惊,心想,开玩笑吧?这么好的房子让给我,她不会是要和我结婚吧?“啊不,我怎么敢要你的房子呢,再说,我也不缺房子呀。”洪展拒绝道。 她笑了一下,“看你这大经理当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住着工人阶级的房子,也不怕人家笑话你,看住房就能说明你廉政吗?可笑。” 洪展疑惑着看着她,看来,她是另有需求了,“杨姐你,不会是想把这房子要卖给我吧?” 她惊喜道,“你真聪明,说对了,只有这样,你我的住房才能上个新档次。看现在房地产的趋势,房价迟早会上涨的,何不趁早下手。” 洪展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她这房子少说也得值三十多万,自己那些积累恐怕是入不敷出的,可另一方面,她要往哪里搬呢?难道…… 杨局长已经看出他一脸的难色来,拍了一下他的肩,“怎么样?我的大经理,要想舒服就得动动脑子,你集团里的小金库就不能灵活一下吗?留着它等着挨查吗?嗯?” 洪展心想,那小金库里是有些钱,不过,要是硬往出抠,恐怕财务部门也要怀疑自己,要是声张出去,搞不好还得挨收拾。 杨局长又是一笑,似乎在嘲笑他不会转动脑筋,“小金库的存在都是非法的,要想灵活,得让出点儿,至于好处嘛,让知道的人都沾上点儿,把你手下的人,身上都抹上点儿腥味,把他们给拴在一条线上,这样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洪展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反正小金库的钱不论怎么花都是违规的,给员工们分下去,还落个怀疑。不过,集团里的中层,有的需要调整,个别人还在暗地里监视着自己的行为。 “要想过太平的日子,你就得下点儿狠心,排除异己,哼,人才不有的是吗?不跟你是一条心的,干脆靠边站!”杨局长提醒道。 “杨姐,这房子我买下了。可你,要住哪里呀?” 杨局长的手拉住了他,“我嘛,在市郊看好了一栋别墅。” 洪展闻听,那手一松,“啊哟,那得不少钱吧?” 她笑了,笑的甜美要大大超过以往,“我的宝贝,有你在,这钱还是问题吗?嗯?”她望着他,那手又慢慢地解开了衣襟…… 梅丽通过电话把乡下那个老中医请了过来。说明了情况,老中医把了一阵秋颖的脉像,又看了看她的舌胎和面相,感觉她病的不轻,秋颖坐在那施以企盼的目光,可老中医一直在皱着眉头。 “依我看呀,你这身子不光有实病,这虚病也闷在里面呀,嗨,这虚病我是没折了,要是在我们乡下得找大仙了,可你们城里哪信那些东西,还是说说你的实病吧。”老中医摇了下头。 “找大仙来也行呀,反正这家里也没有别人,病好了比什么都强呀。”梅丽解释道。 老中医用一种神秘的目光望了下秋颖,又看了看梅丽,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呵呵,还是先把药吃了再说吧。” 一番话,让秋颖的心里又没了底,没成想,他又给自己多看出一样病来,简直是雪上加霜。 可老中医又笑了,看着她,“你不要总是寻思自己的病,也不要寻思那些虚的东西,这对你的病没什么好处,人间的事,自有出处,万事还得顺其自然的好。你的实病好办,就包在我身上,我行医一辈子了,什么样的病我没见过,不过,你得配合我才能医好自己的病啊。” 秋颖又生疑惑,“配合你?怎么配合?” 老中医又笑道,“呵呵,就两个字:信心。你要有信心,首先要在精神上战胜自己的病,否则,我的药恐怕也不会凑效的。” 秋颖冲他点了下头,“我信,我信。” 老中医临走时又悄悄告诉梅丽,“我看,她的病主要是虚的在里面,这实病治好了,虚的可要耗尽她的精气神了,她的心思太重啊。” 梅丽问他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老中医摇了摇头,“这是另一门子学问了,我只能把这事给你提出来。” 在梅丽的精心照料下,秋颖喝了两副老中医的药汤,她的病开始好转了,血脉也比以前通了,气色也正常了,自己也不用别人照顾了,还能做起了家务活。 妻子的逆转让洪展是喜在脸上,却难在心里,因为这将意味着梅丽将要离开这个家了。而更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梅丽却偷偷地拿着塑料袋在他的房间里呕吐,他意识到,她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第十三章 保姆出走 杨局长的过分要求和小梅丽的异常反应,让洪展大伤了脑筋。于是,为了满足上司,他把着眼点又放在了人事变动上。 郭耀强担任项目经理以来,不论是对上沟通,还是施工管理,都得到业主和大老板洪展的赞扬,为此,他还成为其它项目的学习榜样。 郭耀强不是个善茬,他的沟通加管理,使他管辖的项目取得了很好的效益,工程利润也在集团里是属一的,他的业绩无人能与之PK了。 而光有业绩还是不行,因为他的上头没人,关键时刻还得紧紧靠住洪展这棵大树,因为洪展在几天前就暗示过他,说集团打算提拔一个总经理助理。 郭耀强布置完工作,便风风火火地回到了集团,在和赵秋天互相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便直接来到了洪展的办公室里,洪展见他的到来,急忙起身亲自给他倒着茶,一副爱将如子的样子。 “呵呵,我的大将难得回来一次,来来来,快坐下喝点儿水吧。看你的脸晒得跟烧鸡似的。”洪展的热情让郭耀强的信心更足了,他直接把手里的档案袋放到洪展的桌子上。 “哎?你这是干什么……”洪展故做疑惑地看着他,想把那鼓囊囊的档案袋再推给他,却被郭耀强干脆给他放到了抽屉里。 “洪总,没别的意思,我办的事,你尽管放心。我今天回来,主要是找你汇报一下工作。洪总,你的事情赵副处长都跟我说了,你亲属的工资待遇,我已经按照技术工人给他开的支,另外,听说你要乔迁新居了?” 洪展的表情有些严肃,“我侄子就是个打更的嘛,可别让人家挑出什么毛病,小事容易出大乱子嘛。至于房子的事,我跟你说了也没什么,那可是上边领导的旨意,人家要住别墅了,我这也是跟着借个光,不过,这钱的事,你还得帮我想想办法,集团小金库里的钱能不动就不动,免得有人查出来不好解释。上边的事该办还得努力去办,再说,班子里的几个副手也快到了该退的年龄了,所以,集团里要提拔个助理,为这事,我没少走动。”他的话让郭耀强感觉是在暗示自己,同时也是向自己讨要个人情。 “钱的事好办,就包在我身上,洪总,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郭耀强轻松地说道。他把着上亿的工程,凭他多年的工程管理经验,从哪个环节上还不抠出个百八十万的,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菜儿一碟了。 洪展的眉头舒展开了,他站起了身,又给他倒了点儿水,拍着郭耀强的肩,“嗯,看来,你还没让我失望啊,我没看走了眼,恐怕等不到多时,咱俩就要搭班子了。” 而郭耀强走后,洪展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一些员工对他在用人方面的反响极大,产生了消极的情绪;另一方面,他恨不得马上得到那处房子,因为梅丽已经被医生确诊她怀孕了,一天都不能再呆在家里了,有些事情是瞒不过那个喜怒无常的妻子的。 秋颖虽然病情有所好转,可她的心情似乎更加地糟糕,整天板着脸,看什么都不顺,害得梅丽整天在她跟前也是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喘。为此,洪展也几次劝说她不要整天为一点小事搞得人家挺紧张的,动不动就使脸色,多不和谐?可秋颖却冲着他哼道,“你们俩可倒和谐了,这个家里就我不和谐,说了几句就能引起紧张局势了?哼!她不紧张才怪呢,她怕是心里有鬼!” 秋颖的歇斯底里,让洪展不想再说什么了,他感觉秋颖好象是疯了,这和刚刚结婚时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他看着躲在一旁一声不吭的梅丽,心想,她在这个家里是个多余的人了,不能继续在一起迁就下去了,必须设法让她俩分开。 晚上,梅丽要给秋颖打洗脚水,却让秋颖又拒绝了,她说自己能来,梅丽又想做其它的事情,而秋颖又板着脸说,“你只管你自己的事吧,其它的就不用你再管了。哎?你洪哥快回来了,你快点儿给他把被子铺好了,干脆,你俩就睡在一块得了,有什么可隐瞒的呢?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是我碍你们的好事了,这个家不就多了我吗?嗨,你俩大大方方的,我还真的就不生气,实在不行,我可以给你们俩当保姆!啊?” 梅丽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来,感觉她的情绪变化太无常了,好的时候都能让自己和洪哥同床生子,坏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一下子给掐死。她想离开这里。 梅丽吃过了饭,早早就躺下了,以至洪展回来时,她也没有一点的反应。梅丽在观察他俩的动静,心想,她的病似乎是好了,能不能和洪哥同床呀?可洪展吃了点饭,声称工作太累,也早早地躺到自己的床上。 秋颖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等着天亮,这种失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那忧郁的表情和憋闷的心里,感觉这世的一切上对她来说都是多余的,她在一天天挨着日子,不知要等到哪一天才能结束。 秋颖的神情让洪展看在眼里,劝她到医院里检查一下,是不是神经系统出了毛病,如此下去,好人也得活活被困死。可又遭到秋颖的大声指责,“哼!你用不着在我跟前假惺惺的,你不会到处散布说我有精神病吧?你们俩要自由,好硬把我给塞到精神病院里?” 洪展急忙抬手安慰她,“啊好好好,没有更好,没有更好,我啥也不说了。” 梅丽吸取了上次小纸团的教训,她把吐出来的东西放在塑料袋里又藏了起来。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合眼,等天刚蒙蒙亮,又悄悄地爬起来,把自己的东西和那塑料袋一同收拾好,放到自己的小皮箱子里,拿出笔在纸上草草地写了几行字,连个招呼都没敢打,偷偷地溜出了房门。 秋颖独自坐了一夜,只是在黎明前打个盹,起床时,却发现客厅里好象没人了,她叫了几声“小梅”,又没回应,她又打开洪展的房间,见他一人还在酣睡着。其实,洪展这一夜也没怎么睡,他一直在想着里里外外的烦心事情,天快亮了才睡着。 第十四章 喜得贵子 秋颖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的字让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婶子:原谅我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看到你这些天身体见好,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可是,我觉得这家里也不需要我做什么了,再这样呆下去,真的怕影响你的情绪了,我还是一走了之的好。梅丽。” 秋颖拿着纸条走到洪展的房间,弄醒了他问道,“老洪,你知不知道梅丽走了?” 洪展眯着眼睛说,“走就走吧,你不是什么都能做了吗?省得她在家里让你瞅着心烦。” “嗨,还有一个月的工钱没给她呢。我烦,我是烦,我烦我的病怎么还好了呢?我要是死了,兴许她就不走了。”秋颖发了嗵神经走了出去,她呆坐在床上,连口气都懒得喘。 洪展急忙穿好了衣服,梅丽的不辞而别,让他感觉事情不妙,心想,她是有孕在身,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是不是去了医院? 梅丽并没有走,她在外面简单地吃了口饭,就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了,等着与洪展再联系,她非常害怕那个喜怒无常的婶子,如果自己怀孕的事情一旦被她发现,说不定她会把这个家给闹翻了天,梅丽感觉她好象是精神不正常,反复无常的情绪搞得都不得安宁,难怪那个老中医说她有虚病呢。 因此,那天在医院里的话让她感到越来越不对劲儿,怀疑是不是婶子在有意试探自己?也多亏自己没有答应她,而那个家是不会再呆下去了,如果洪展不要身上的孩子,宁可做掉,也决不会再回去伺候她了。 保姆,看似一个低调甚至是被人贬低其自身价值的字眼儿,而又有多少家庭因为保姆的插足而发生了内战,甚至是你死我活地争夺情份和财产,那是因为主人常常让她(他)演扮成了第三者。 果然,洪展的手机响了起来,也惊动了坐在床上的秋颖,她像一只受惊的小松鼠,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来电话的人正是梅丽,她第一句话就提醒他不要出声,知道婶子的神经质,便把她的住处告诉了洪展,洪展只回答了一句,“好,我就去。” 洪展告诉秋颖说,单位有事需要我马上走,饭就不吃了。 秋颖一副的愁容,似乎麻木了,坐在那一声没吭,当洪展要开门走出去时,她又突然冒出来一句,“实在没着落就让她再回来吧,反正早晚也是那么回事。”洪展闻听,脸色一惊,他的心像被她抓了一下。 “洪哥,我可怎么办呀?你是不是要不管我了呀?”梅丽见到洪展便哭了起来。 其实,洪展是早有准备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离开了家,而梅丽是因为怕自己的妊娠反应被发现而提早溜了出来,她感觉秋颖好象什么都知道,她那双眼睛像鬼一样地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就在郭耀强离开他的办公室时,洪展沉着脸想了半天。最后,他把赵秋天叫了过来,说自己的妻子已经能生活自理了,根本不需要什么保姆来照顾她,两个女人在一起还经常发生些误会,互相瞅着也犯别扭。但自己以前也曾答应给梅丽找个工作,也算没有白白地相识一回,可眼下,她的住处却成了问题,在新居还没下来之前,总得有个栖身之地呀。 赵秋天的眼睛一转,看来,洪总是想长期养着她了,他能把他的隐私告诉自己,说明他对自己是非常信任的,一个领导能如此相信自己的属下,是很难得的,这让赵秋天是暗自高兴。 “嗨,我以为多大点儿事儿呢?小梅丽到你家也是我给包办的,今天的事我怎么会不管呢?包在我身上了。”赵秋天一拍自己的胸承诺道。 洪展又小声叮嘱他,“此事万不可张扬。” 赵秋天在市里给他租了套二室的住房,还把梅丽安排在一个小包工队里,做起了服务员,其实,梅丽上不上班都照样给她开支,只不过是挂个名而已。 眼看着梅丽的肚子一天天鼓了起来,洪展要求她少出门活动,什么事都不要做了,免得出现什么意外。他又把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接了过来,专门照顾梅丽。这个远房亲戚就是后来那个在集团里当保洁工的张婶。 张婶知道梅丽不是他的正房,和洪展也没什么合法的手续,心知肚明地对她精心地照料着。 从此,洪展便开始狡兔三窟,周旋于三个女人之间。 “恭喜你喜得贵子呀。”大夫出来告诉一直等在产房门口的洪展,洪展道了谢,又给大夫塞了个红包,急忙和张婶走了进去。 两人问候了一下梅丽,便又直奔了儿子。“真是祖上有德呀,是个小子,啊呀呀,看他长的多像你。”张婶看着儿子,满脸喜笑地夸奖着。 “呵呵,看来,我们洪家的烟火总算延续下来了。”洪展乐得合不拢嘴了,因为他那一辈就他一个男的,他的父亲也常常念叨,你将来的日子穷富不要紧,要紧的是得给我生个男丁。 张婶又恭维起来,“你叫洪展,这孩子将来也一定会错不了,大展宏图嘛,干脆,就给他起个洪图的名字吧。” 洪展的眼睛一亮,“洪图?嗯,这名字起的好!那就叫洪图吧。”说着,他又掏出个红包给了张婶,“张婶,这孩子日后也少不了你的照顾,我按保姆的价格给你月月开支,日后再帮你安排个工作。”张婶乐颠颠地开始忙活起来。 洪展又在梅丽的脸一使劲儿亲了一口,“你有功啊!啊?” 没多久,洪展便迁进了新居,梅丽看着自己平时连想都没想过的漂亮房间,心想,自己果真是和贵人在一起了,像是在梦中。岂不知,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洪展和那个杨局长不知要有多少次的欢愉,如今,那个杨局长已经搬进了别墅,家里还雇了保姆。只可惜,她的身体已经在她的生活中亮起了红灯,因为前不久她得了肿瘤。 第十五章 掩人耳目 然而,让梅丽感到美中不足的是,洪展却不能经常回来,因为他有两个家,实属不能分身呀,为此,洪展也跟她解释过,因为那边还有个整天魂不守舍的结发妻子,梅丽也只好点头理解了他。 而秋颖感觉洪展出差的次数多了起来,他怕是有事瞒着自己,她的心思越来越重,整天冥思苦想着,尤其是上午,几乎没有一句话,坐在那像棵枯木,一动不动,有时又像着了魔一样在地上转悠着,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洪展回家时,她才想起了做饭,那只不过是对付一口罢了。 洪展想把她领进医院再检查一下肾病的康复情况,可她说什么都不去,口口声声说,那大夫都不如个土郎中,要相信大夫的鬼话,早就死了。 “嗯?你不会是盼着我早点儿死吧?要不,你总让我到医院里干什么?”秋颖瞪着眼睛责问他。 洪展无奈,“嗨,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嘛,你怎么不分好坏呢?” 秋颖又指责他,“你说,你把那个小梅给我整哪去了?是不是猫到哪个地方给你生孩子啦?要是生在这个家里,我兴许还能帮着照看照看,可你们俩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偷偷摸摸的,我就那么让你们讨厌嘛?啊?”她流出了眼泪。 这话句说到他的心里去了,可他怎么能承认自己有个私生子,如果被她给传了出去,岂不是成了爆炸性的新闻。不过,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可就算是真的,有梅丽呆在这个家里,又怎么能和睦相处呢?这可是一夫一妻制的社会。 想到这,洪展又变个笑脸,“你别胡思乱想了,等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咱俩再要个孩子也不迟,好了,你目前就是养病,就算是为了我吧,啊?” 秋颖满脸的泪水,她瞅着洪展,“为了你?那可就对不起你了,我告诉你,别指望我了,你还是另辟门户吧,我不能生了,我浑身都是病,我能把这口气给喘匀乎了就不错了,真是对不起啦!其实,你俩有好多的事情都在瞒着我呀,呜呜……” 女人是需要安慰,需要哄的,如果他在此刻能轻轻地抱她一下,哪怕是帮她擦试一下泪水,都将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好歹夫妻一场,而且他能有今天的前程,也少不了她爸爸的功劳,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却冷漠地撇了她一眼,转身便回房间里躺了下来。 此刻,秋颖的泪水没了,她感觉自己刚才的举动纯属是自做多情,她的心受到了一次致命的蹂躏,她坐在沙发上,两眼直直地望着苍白的墙壁,她感到从没有过的孤独和奚落,她本应该走出去,享受一下温暖的阳光和轻风的抚慰,可她没有动身,只是呆呆地瞪着迷茫的目光,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了,她需要安慰的同时,更需要的是自立,可她也从来就没有那么坚强过。如果没有梅丽的插足,也许她的身心会一点点恢复的,当然,如果没有洪展的主动热情和关爱,梅丽怎么可能会变得如此地痴情。 这也许就是爱情,可爱情又是多么地自私,让可怜巴巴的秋颖倍受着冷落的折磨。 从此,他和秋颖如陌生人一样,在家里只靠动作来暗示对方,时间长了,彼此也都成了习惯,就这样,一年多又挨过去了。 一天,洪展发现妻子把柜子里的衣服都翻了出来,又一件件地重新叠好放进了柜子,如此反复折腾了好几天,他心生疑惑,可又不敢多问一句,生怕她拒绝吃药,因为她有几次声称,如果再和她犯话,连饭也不吃了。 洪展把妻子秋颖的反常行为又跟张婶说了一番,张婶瞪着他,“这实病好治,可这虚病嘛,可得找个明白人算算了,你们俩是不是犯点啥?” 这个张婶在乡下时对阴阳五行也多少懂点儿,因为家里时常就来个算命先生,有的还打扮成道士的模样,给人批八字,看风水择吉日什么的,这些个江湖人说的每一句话让张婶是深信不疑。 此刻,洪展把和妻子的结婚日期和生日时辰跟她讲了一遍,张婶眨着眼睛,还用手指装模作样地掐算着,告诉他说,你们俩不犯什么相,命相也不相克,就是你的阳气太盛,有点儿欺着她,家里是阳盛阴衰呀。 一旁的梅丽听着有点儿好笑,心想,他怎么会相信这些个不着边际的迷信东西?有些事情的发生纯属是巧合,还硬往那上靠。她偷偷地捂着嘴,抱着孩子走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那怎么办?”洪展一副认真的样子问道。 张婶神秘的样子,她摇了下头,心想,要是阴盛阳衰,他还能当大老板了吗?“依我看,也只能维持了。”可她又好象忽然想起什么。 “哎?你家的大床安在哪个位置?” 洪展把床的位置告诉了她,张婶又低头想了片刻,“靠床头床尾的墙上有没有挂着啥东西?” 洪展告诉她说,床头的墙上挂着一副飞流直下的彩色瀑布画,床前方挂一个时钟。 张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啊呀,床头挂那样的画是要冲了她的胎气的,影响生育啊,床前挂钟会冲了她的精气的,总感觉夜长梦多,睡觉总是睡不实成,神经衰弱,时间长了,会让人精神失常的。赶快把那些玩意拿下吧。” “这?有那么严重吗,张婶。”洪展被她说的是半信半疑。 “哼,有没有那么严重,事实不在那明摆着吗?”张婶撇了他一眼。 洪展挠着自己的脑袋,秋颖一是不生育,二是整夜不睡觉,还神经兮兮的,感觉她说的对呀。 张婶看着他,心里暗自嘀咕,哼,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养个小的,好人也得让你给逼疯的。 关于洪展的家事,赵秋天是了如指掌,这事自然也就没有瞒着郭耀强,而郭耀强是在被洪展提拔到项目经理时,就得知他有个病重的妻子窝在家中。后来,赵秋天又把洪展的私生子也透露给他,目的是统一口径,对外一致声称是洪展的妻子不能生育而是从外面领养来的孩子。这样,就把他的梅丽的事给瞒了下来,因为集团里的人几乎都认识秋颖的,尤其是她的爸爸秋会又是集团的前主要。而关于秋颖到底生没生过孩子,集团里的人却猜测不一。 第十六章 夜幕下 此刻,秋颖像个植物人,在家里熬过了一个个不眠的夜晚,她已无心顾及洪展的私事,精、气、神快要丧失殆尽,时而精神恍惚起来。 转眼间,小洪图已经快小学毕业了,张婶又被洪展给安排在集团里当起了保洁工,而梅丽也以一个准妻子的身份,承担起全部的家务。 梅丽再也无法瞒着父母说在外面打工不能经常回家的事实了,就把自己成家的事跟父母又实话实说了,当她的家人知道梅丽找个年岁跟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又没有正式夫妻手续的男人时,气的都不想跟她来往了,最后,还是父母拧不过自己的女儿,又心疼她在外面也不容易,生米也都煮成了熟饭,干脆就默认了。洪展也按照农村的习俗,给她家过了不菲的彩礼,又把她的几个亲戚安排了力所能及的工作,才算满意。 郭耀强告诉洪展说,他妻子得的病八成是忧郁症,也就是那个老中医所讲的虚病。其实,洪展早就分析到了,他只是在静观,或者是盼着某种结果的发生。 第二天,郭耀强托人找来了心理医生到了洪展的家,医生观察、询问了一番,说她的病已经到了一定的危险程度了,必须引起足够的重视,又吩咐洪展,多领她到外面走走,在话语上要多沟通,在饮食方面要以粗粮为主,适当再吃些鱼,平时再服用一定剂量的复合维生素B,不要刺激她,要让她看到希望。 而让洪展闹心的就是儿子洪图至今也不叫他一声爸爸,尽管梅丽每天都引导着他,可儿子就是不叫,甚至都不理他,这让洪展是大伤脑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人缘,或者是动手打他的原因,洪展曾因儿子迷恋网络而打过几次,为此,梅丽还跟他搞过冷战。 看到洪展的情绪低落,赵秋天建议他再找个保姆照看秋颖,以防不测,洪展干脆摆了下手拒绝了。赵秋天心想,如果她真的能自杀,倒也图个干净利索,省着活受罪,当然,这也正是洪展所盼望的结果。 而此刻,秋颖却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等着洪展回来,洪展进了房门还没等换鞋,秋颖说要到外面走走,洪展感觉太阳好象从西边出来了,连连点着头,便由着她走了出来,两人迈着小步,迎着夕阳的余辉向院子里的一处小花池子中走去。 他们坐在一条小石蹬上,花池边的水面上映着一阴一郁的脸。洪展坐在那不出一声,他见秋颖两眼直直地望着一朵快要凋零的小花儿在发呆,内心一阵的凄凉,便拉了下她,“走,回去吧,天要下凉了。” “我想再呆会儿,你走吧。”秋颖执意不走,两眼仍在盯着水面上那些漂浮的落叶。这时,附近传来了汽笛声,洪展一把拉起了妻子,“走,去看看江面的夜景吧,惬意的很。” 这是一座刚刚建起的具有现代风格的斜拉大桥,江面上朦胧地映着两侧繁星似的灯光,那高耸林立的大厦倒映在岸边,形成对称的画面,别有一番上天入地的景观。 晚风徐徐,秋颖用手轻轻地捋着头发,当她和洪展走到桥中时,江面上的雾气正浓,偶尔能看到那船上的桅杆,一种飘然的感觉,她一直盯着那桅杆,直到桥下,才看清了那只大船从脚下穿过。 秋颖又是一夜呆坐在床上,想起江面上的景色,让她似真似幻地感到身临其境,那种飘飘然的想法让她又改变了以前的主张,她又翻出来那些平时积攒下的安眠药,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一把将整瓶的安眠药全部倒进了嘴里,就在她要端起水杯时,这时,洪展咳嗽了一声起来了。 如果此刻把药吃下去,势必会惊动了他,听说这药吃多了会挣扎着在痛苦中死去,如果再被抢救过来,岂不是白白遭了一回罪? 然而,洪展开门时就已经发现了她仰着脖子吞药的情景,因为他在多少天前就知道秋颖的床头柜子里积攒着很多的安眠药,他就盼着这一刻的到来,好结束她痛苦的一生,他认为,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可秋颖又把药吐进了卫生间里,又被水冲的无影无踪。洪展看着这一切,心里感到一阵的酸楚,他假装没事似的,又到外面买了一箱子方便面回来,告诉妻子这几天又得出差。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你还是好生照顾你那个家吧,”秋颖似乎揭穿了他的隐秘,洪展也眨着眼睛看着她,心里直打鼓。 “怎么?我看你活得倒是挺累呀,一脚踩着两个家,呵呵,孩子也该上学了吧?你就别瞒着我了。”她的话让洪展一时难以解释,不过,他感觉妻子倒像个鬼一样地洞察着自己,就当鬼话听了吧,他二话没说,便开门走了出去。 秋颖望着他的背影,后悔自己吃药的时间太不是时候了。 洪展本该找个人监护着秋颖,可他没事一样地走了。 她孤独地坐在床上发呆,窗外的汽车笛声伴随着人流的喧嚣像催命一样,吵得让她心烦不安。秋颖站起了身子,屋子里的孤独和外面的嘈杂让她无处躲藏,她打开了窗子,望了一下地面,可惜这只是二楼。 夜幕悄悄地降临了,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晚的夜异常地阴沉,凝重,天空的星月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着,天地间还裹着一层阴霾。 秋颖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屋子里的一切让她看上一眼都觉得烦,目光里充满了绝望,她干脆关掉了灯,阴沉的房间里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压抑,她又回到了卧室,打开了灯,拉开了衣柜,或许,她想该到某个地方去洗个澡,这种想法已经有了多日,或许,今晚要有人来接她走,因为她不止一次梦见了妈妈和爸爸…… 深夜,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偶尔见到主街道上忽闪着鬼火一样的路灯,像是在这阴森的夜幕里眨着困倦的眼皮。 秋颖穿着军绿色的翻领上衣,蓝色肥大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青布鞋,这套装束还是妈妈生前给她留下的。 时辰已到,她打开了房门,回头又环顾了一下,便轻脚走了出去…… 第十七章 惊魂 秋颖梦游一样,似乎被人牵着,身子飘然地穿过了小巷,来到了大桥上,桥面上的灯光被浓浓的夜幕包裹着,忽隐忽现,周围的一切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动静。有老人说,半夜零时,正是一天当中阴气最重的时刻,也是活人与死人接触的最佳时辰。 果然,她好象听到了有人在下面叫她,她没有一点犹豫,抬腿迈上了栏杆,抬首望了一眼低矮浓黑的夜色,又俯首瞅着黑乎乎的江面,她好像听到了亲人的召唤,她应了一声,“我——来——啦!”便纵身一跃…… 与此同时,洪展也正好赶到了离家有一千多公里的施工现场。 洪展到了项目所在地时,也正是晚上十二点多一点,而就在此刻,秋颖那干瘦的身子也恰好消失在黑夜中。 还没等车子停稳,洪展急忙掏出了手机给梅丽报个平安,又打电话给秋颖,可秋颖的手机一直没人接,他干脆又挂掉了手机,因为自从给她买了手机以来,她从没用过,谁打的电话也都没接过,对此,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洪展身为集团的老板,不是每个项目都亲自去跑的,何况集团每年所承担的项目有二十多个,有的还在国外,国内的项目也遍布五六个省,而今天连夜赶到这里却像一种躲避,显然,他有一种预感。 穿越W市区的河流,在经过了那座斜拉大桥和铁路桥,便进入了下游区域,也贴近了城郊地带,此段江水平稳,江面较宽,主河道的形状呈L型,在凹岸处形成了宽阔而平整的漫滩,这是成千上万年来,大自然的造化。此处,江水几乎看不出在流动,静止的让人们感觉像是湖面一样,汛期前后,滩面处的水深也不过脚面。 这几年,江水被一再保护和治理的能够饮用的程度,透过温凉而清澈的水面,便能看到滩面上纹理精致而秀气的石子,当微风拂去,江水又似流动的玻璃,返着晶莹的阳光,毫无瑕疵。 因而,这处宽滩也就成了人们休闲游玩的好地带了。 从远处望去,这里又似一处海滩,尽管到了初秋,可这里仍能看到一些身穿泳装的男男女女在往纵深处戏游着,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带来的爽快。河坝处便是一排排的凉亭,还有各种小吃、杂货,颜色各异的小汽车自觉列着长队,也呈“一”字型在坝根处停着,一些大人领着孩子们也在这里欢呼雀跃着,坝顶上,一群老人在观察着天气,看样子好象要在这里放风筝,一派热闹的景象。 这时,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从大坝顶部的辅道下来,径直开进了漫滩,在往上游行驶一段后,又往江中心方向驶去,看样子,这辆车今天是想要玩个刺激的。 当那车被水没过了轴承时才停了下来,人们的目光聚了过去,有人咋着舌,“不会是疯了吧?”还有人更玄乎,说这是水陆两用的新款车。 车里坐着一男一女,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AX建设集团的保安处副处长孙大棒,女的是他的小朋友。 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想玩个刺激的,在车里欢愉,四面环水,别有一番酣畅淋漓的感受和大自然的情调,这也是孙大棒的主意,关于他有女人的事,这在集团里也不是个什么新鲜事了。 这个妖艳十足的小朋友是孙大棒在酒店里认识的,当初这女孩子声称只卖笑,死活不肯出台,后来,孙大棒也是花了大价钱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才摆平了她。 这会儿,小朋友把坐椅放平想和他痛快一番,而就在这时,一股大浪拍了过来,江面上似一声哽咽发出,随着一股子阴风,车身也随之摇晃了一下,孙大棒解着扣子抬头望了下窗外,可这一望,却让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僵直住了,那眼神也立刻变得惊愕起来。 “啊呀,大棒哥,快嘛。”小朋友躺下来叫着他。 然而,当她发现孙大棒的眼神不对时,便急忙起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顿时被吓得魂都没了,惊状的眼球似乎要爆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声撕心裂胆地嚎叫。 “啊——” 把孙大棒两人吓个半死的,是在离他俩不到几米处,一具赤着脚、头发蓬乱、仰面朝天的尸体,那眼睛正好冲着车。 这具已经被水泡囊了的尸体,两眼微睁,上身的绿色衣服看似被抓烂,露着左胸,下身穿着蓝色的裤子,脚上的鞋子也好象在挣扎中脱落了,两手紧紧地攥着,似乎在告诉人们,她与死神抗争过,这是一具女尸。 车内是一片慌乱,孙大棒又急忙提起了裤子,扣上了腰带,上身的衣服也顾不得穿了,把她的坐椅抚起来,发动了汽车。 可忙中又出了乱,那车在慌乱中前后不分,又进了深水区,排气管道进水,算是彻底灭了火,“快往后倒!往后倒啊!”女人喊叫着,可无济于事。 “妈呀,这可怎么办呀?”女人急得哭出了声。 孙大棒来个急中生智,他打开车门,拉起她就往外跑,两人光着脚,孙大棒光着上身,那女人的外衣没有系扣,上下颤抖着,跟着他没命地向岸边狂奔起来。 “这是怎么了?”滩面上的人看着两人那跌倒又爬起来的慌张样子,怀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水怪?身后,被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反射中,像是一串串散落的珍珠,人们的目光一直随着两人的身影到了岸边,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找到了一处草丛,就势躺了下来,喘着粗气,衣服和整个身子早已被汗水和江水打湿了,像个落汤鸡。 人们围了上来,想看个究竟,那女人急忙扯着衣服遮挡着身子,孙大棒是上气不接下气,他抬手指着水面,“不好了,那里有具尸体,快!谁有电话,快报警!” 人们顺着手望去,果然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水面飘动着…… 第十八章 逆子 “妈妈,他今天回来吗?”洪图在电脑旁问着在床上绣着十字绣的梅丽。 “什么他他的,那不是你爸爸吗?你这孩子怎么笨到这个份儿上,连声爸爸都不会叫吗?你看谁家的孩子不叫爸?真愁人!” “我也说不好,反正我不叫,我烦他!我总觉得,他跟咱们不像是一家人。”洪图说罢,又玩起了电脑。 梅丽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丢下了活计,又抓起了遥控器。 “……今天中午,在我市郊区附近的漫滩上,发现了一具女尸,该尸体上身穿军绿色翻领上衣,下穿深蓝色的裤子,身上并无其它证件,据警方估计,死者应该在三十小时前溺水而亡,目前,警方正在着手调查死者的身份和死亡的原因……” “啊?”画面上死者的模样虽然看不太清晰,可那套衣服却让梅丽感到惊讶,她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秋颖。 她在当保姆期间,秋颖不止一次地把这套衣服翻出来,打开后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小心地叠好,放回了原处,还有一次特意穿着它给洪展看。想到这,梅丽的泪水簌簌而下。 洪图闻听,也凑了过来看着电视,他见妈妈的神色有些慌张,便问她认识这个人吗?妈妈捂着脸,晃着脑袋说不认识她,说话的声音几乎是在哽咽着。 “你爸爸也该回来了。”梅丽关掉了电视,又拿起了手机走了出去。 “老洪,你还没回来呀?”梅丽在客厅里用手捂着电话问道。 电话里说正在赶路呢,估计晚上才能到家。 “我刚才在电视里看到一个新闻,说在江面上漂着一具女尸,我看好象是她。” 电话里又否认地说,“嗯?你是说……嗨,不可能,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别乱猜了。” 梅丽放下了电话,心想,等他回来就一切都明白了。 这一切,却被洪图在门缝里听的清清楚楚,他问道,“妈妈,他是不是还有个老婆呀?” “别瞎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梅丽瞪了他一眼。 “哼!有关系的,如果他有老婆,那你就是他的二房了,我就是个私生子!哼!我早就知道那个老鬼不是什么好东西!”洪图瞪着妈妈,那嘴很是不让劲儿。 “你这孩子,整天就琢磨那些个没用的,也不看看你的学习成绩?排的名次都要在全校打狼啦。” 洪图又看着她冷笑道,“哼!这下好了,你俩的事就能公开了,那个老家伙也该高兴了,哈哈哈哈!”说完,便一甩胳膊走了出去。 梅丽望着儿子,又是一声的长叹! 洪展虽然嘴上不承认那具尸体,可心里已经预感到秋颖的离世,这是迟早的事,他算计的满精明,时间上也恰到好处。 洪展到了W市,直接进了派出所,说是从电视里看到了消息,便来打听那具尸体的情况,警察把他领到了遗体旁,让他辩认了一下。 他在秋颖的尸旁,“嗵”地一声跪下,声俱泪下,“啊呀我的妻呀,你好糊涂啊,你怎么就趁我出门就走了呢?天那!呜呜……” 他又接受了警方的询问,在经过那个心里医生和集团里的证明,终于让自己逃离了干系,又非常低调地处理了妻子的后事。 洪展回到原来的家里,看到那箱子方便面还没开启过,厨房里还是老样子,感觉她不死也得活活饿死。衣柜里的衣服还是板板整整地放着,只有那套军绿色的衣服不见了。他又来到自己的房间里,床头上板板地放着一套没穿过的西服,上面压着一张秋颖身穿军绿色的照片,洪展拿起了照片,泪水奔涌而下,这套西装可是秋颖和他婚后一周年时买的,还有一条“金利来”的领带。 当他来到客厅里时,发现原来梅丽用过的床上放着一叠纸,一张张纸条上记载着当年他和梅丽的传情笔迹,而那笔迹又沾满了泪痕,那泪痕记录着秋颖当时痛苦绝望的心境,这让洪展联想起她是怎样地伤痛。他把那些碎纸紧紧抓在手中,“呜呜呜呜……”洪展大哭起来,“呜呜呜呜,我也是……没办法呀……对不起了……呜呜呜呜……”这哭声既是忏悔,也是告慰结发妻子的在天之灵。 洪展的妻子自杀了,一时间在集团里是议论纷纷,有人说是精神失常,有人说是被故意气死的,也有人说是被逼无奈,等等。为此,郭耀强还专门给秋颖开个悼念会,一是怀念已故的老总秋会的女儿,二是借机把去世的经过给大家解释一番,以正视听。 洪图在学校里也闻到了一些自家的事情,有个同学问他,“听说你母亲去世了,可你怎么没带孝啊?” 洪图瞪了他一眼,“你妈才死了呢,是谁胡说八道啊?” 那个同学挠了下脑袋,“我也是听老师说的,老师还说你爸爸是个大老板,在全市里挺有名气的。” 洪图气得直跺脚,指着他,“你以后少提那个老王八蛋,别说我跟你急眼!” 洪展总算松下了这口气,他感到从没有过的轻松,回到家里又是干家务又是眉开眼笑地恭维着梅丽。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拿手菜。 “味道怎么样?”洪展问着一旁的儿子。可儿子并没有反应,洪展想通过各种办法来缓和父子关系,怎么也得听到一声“爸爸”呀,他亲自夹着菜放到儿子的碗里,却被洪图又拨了出来。 “不怎么样,不好吃!”洪图扔掉了筷子,弃桌而去。 洪展大怒,“小杂种!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这个逆子……”洪展气得眼睛都红了。 “嗨,算了,一个孩子,值得你生这么大气吗?”梅丽劝道。 “我也不吃了!这个小杂种!气死我了啦!”洪展也扔掉了筷子。 梅丽急忙起身,两手搓着,一时不知所措的样子,洪展又吼了一声,“让他滚!” 一天,洪图放学回来,露着笑脸问着妈妈,“反正他大老婆都没了,那处房子闲着也没用,干脆让给我住好了。” “不行!”妈妈生气道,梅丽还是第一次对儿子耍态度。 “不行也得行!我一天都不想呆在这个家里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自己找地方,你看行还是不行?嗯?!”洪图的态度很强硬,那一脸的凶相让妈妈感到无奈,甚至可怕,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生的呢,生性的样子也不像是洪展啊。 此刻,梅丽还是慈母般地耐心道,“爸爸干事业不容易啊,就算是他的不对,你怎么也得……考虑一下妈妈呀……”梅丽哽咽起来,可洪图的袖子一甩,扬着脸走了。 第十九章 择日 就在小三星和爸爸在阳台里叩拜完天神时,小三星的眼前又掠过一道漂浮的影子,他的目光顺着影子的上升,变得惊讶起来,“爸爸你看!”李寻正猛一抬头,“看什么?” “嗯?没了。”小三星揉了下眼睛,“我看到了一个小老头儿,他上天了。”李寻正拍着儿子的小脑袋,嘻嘻着说,是天老爷来了吧。 此刻,洪展望着秋颖的照片,又用手抹了下眼角,想起那个小洪图来,他又喘了口长气。这时,陈一瑾敲门走了进来,洪展急忙收起了照片,“啊,是陈书记。” 他的眼睛有点发红,“怎么了洪总,休息不好吧。” “啊,没事,正好你来,集团要改制,想提拔个助理,你看看谁合适。” 陈一瑾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郭耀强了,论业绩,论能力和年纪,他都占优势啊。” “嗯,不愧是书记,你的眼力不错,那我就上报他的材料了。”洪展说道。 陈一瑾心想,你也用不着卖关子,眼力错不错也得按你的意图办,不过,这个郭耀强但愿可别近墨者黑呀,成为你的工具。 “过几天,咱们的第三产业要开张庆典,到时候陈书记可要讲讲啦。”洪展说道。 “不,还是你讲吧,我还不知道这个第三产业叫什么?也不知道产业的负责人是谁呢。”陈一瑾说道。 洪展站起身,脸上尴尬了一下,“对不起陈书记,这阶段把我搞的也是有些忙乱,这事一直没和你沟通过,算我官僚吧。” 陈一瑾明白,他是想要郭耀强上任集团的总经理,否则,他这个董事长也没法就职啊,“呵呵洪总,行政上的事,我不想过多参与,只要集团能正常发展,大家能拧成一股绳,我这个书记也会起到保驾护航的作用啊。” “啊约,书记真是一语道破我的心事,那我可要先谢谢你啊!”洪展笑道。他的心中暗自思量,保驾护航的反义会是什么呢? “啊,洪总,我想提醒你一下,”洪展的目光顿放疑惑,“嗯?” “大家是有反映的,说小金库里的资金是一团乱帐,当然,我来的时间短,有些事情也只是听说,既然有反映,我想,作为我们领导层的可得注意,财务帐要清楚才是,以后还得经得起审计呀。” “反映去吧,反正谁也没乱花的。”洪展显得不以为然。 “这笔资金的数目我不清楚,我只担心会有人掌握它的来路,会给我们集团带来不利。”陈一瑾又提醒道。 “你是说,会有人出来举报?” “好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注意点吧,让大家都在安全的环境里好好创业。”陈一瑾说完便走了。 洪展在屋子里来回走了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时,补发财拿着一份财务报表走了进来,洪展亲手关上了门,“我说,小金库的资金没乱动吧?” 补发财眼睛一转,“怎么可能呢,没有您的指示,我们摸都不敢摸一下啊?” “刚才陈书记来了,特别提醒我说,小金库的帐目混乱,有人打小金库的主意,怎么回事?”洪展瞪着他问道。 “啊,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是小洪图用钱,出纳员占晓月经办的,”补发财挠了下脑袋,“后来,银长在从门口路过……” 洪展的脸色一变,“怎么?他看见啦?” 补发财碰了下他的目光,“是,是看到了,但他的脚没停,只嘀咕了一句就过去了。” “说什么?” “我好像也没听清,他好像说,哼!小败家子儿。” 洪展明白了,这个银长在定是向书记反映了,怪不得呢。又吩咐道,“以后,小金库的钱,没有我的亲批谁都不能动,懂了吗?”他又低声吩咐,“尤其刚才提到那个人,要特别提防着点儿。” 补发财连连点着头便离开了。 洪展感觉屋子里憋闷得很,他又习惯地打开了窗子,这扇窗子朝东,早晨能看到日出的景观,他长吁了一口,目光向远方眺望着。“啊,洪总……”背后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转过身来,看是补处长。 “不好意思,刚才忘了。”说着把那份财务报表放到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补发财感觉洪总的门口应该有个人站在那,来来往往的人挺多的,也好让他有个抓手,于是他找到孙大棒把自己的想法说明了一番,孙大棒点头称赞这是个主意好,便建议把年青帅气的魏精派了过来,专门做大老板的门卫,这一举动,让洪展的憋闷烟消云散了。 魏精换了套黑色中华立领服,一头发亮的短发,精神饱满地敲门走进洪展的办公室,冲他恭恭敬敬地行个礼,“洪总好。” 洪展上前打量着他,“呵呵,满帅气的嘛,啊?” “您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魏精的目光看着他。 “哎,别那么拘谨嘛,你那三个兄弟怎么样?工作还好吧?” “谢谢洪总关心,他们干的非常起劲儿。”魏精又给他行个礼。洪展乐得嘴直咧。 银长在又来到陈一瑾的办公室里,把他看到的和想到的又跟她嘀咕了一阵,陈一瑾不动声色地听着,感觉这个银长在被一些表面所迷惑,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所讲的那样,孙大棒能扶正,那是人家上边的关系硬,洪展也是出于无奈,而不是银长在说的给什么人送了多少钱,之所以那次会议上自己没有举手,是因为自己打心里就不同意此人的做派,说他好的员工也不多,自己也不了解他,当然,举不举手也不影响结果。得罪这么个人,总比得罪全体员工的分量轻。银长在又把洪展的家事多多少少地讲了一番,陈一瑾听后暗想,这个洪展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不仅上下逢源,还杀人宰房不见血啊。 “好了,你忙去吧,以后有事电话联系吧。”陈一瑾冲他一摆手。 银长在出门时,恰好碰见了孙大棒,两人的目光游离了一下,孙大棒手里拿着一份材料也来找书记。 郭耀强的总经理助理以及总经理职务都通过了不同阶段的公示,得到了上级的批准。洪展决定,选个吉日,举行第三产业的开业庆典仪式。 第二十章 庆典 小三星跑到家里刚刚放下了书包,便听见“梆梆”的响声。 “爷爷,爷爷。”三星跑到爷爷的房间里,爷爷瞪着他,伸出手来,三星急忙奔了过去,拉住爷爷的手,“爷爷你怎么啦?” 爷爷看着他,两行泪水流了出来,“爷爷你别哭,你要水吗?”爷爷晃了下脑袋,小三星急得也哭了起来,他用手抹着眼泪,“爷爷你说话呀。” 爷爷哪能说话呀,三星马上反应过来,他把纸和笔递给了爷爷,爷爷勉强写了两个字,“妈妈”。三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哭得更厉害了,“爷爷,你到底想要什么呀?妈妈怎么了?呜呜……” 这时,爸爸回来了,听到里屋的哭声,急忙来到父亲的房间,接过纸一看,“这什么呀?”随手把纸扔下。 “行啦!你爷爷他总这样,他糊涂了,”他扯了下小三星,“赶紧写作业去!”小三星抹着眼泪望了一眼爷爷出去了。 “今天吃饭就不等妈妈了,”李寻正拍着儿子的头说,“妈妈说在单位开什么庆典,我做好了咱们就吃,啊。” 想起老人几次激动的样子,让李寻正也感到蹊跷,而三星的话又让妈妈得到了验证。 几场和煦的春风,给整个W市着上了绿色,大街小巷里都能听到孩子们的欢呼雀跃,而这座城市的另一角,却能隐约闻出别样的喧嚣。 一辆黑色奔驰车缓缓地进入满是欢声笑语的大院子里,从车上下来一位中等身材,一身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他举目望了下彩门上“天天乐夜总会开业庆典”的大字,向前没走几步,便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郭耀强急步上前握住他的手,激动的好象是见到了上帝,“啊呀,洪总经理驾到!有失远迎啊!”随即,满脸笑容的洪总又一一和集团里的书记、副总以及各中层干部握手致意,神采飞扬地沿着红色地毯,在一帮手下的簇拥下,向店门走着,两侧的礼仪小姐一齐向他鞠着躬,这种场面与其说庆典,倒不如说是欢迎仪式。 在郭耀强的陪同下,他停止了脚步,望着一个个喜气洋洋的笑脸,那噼啪声刚过,全场立即掌声雷动,郭耀强跨前一步,向大家招手示意,先是代表夜总会的全体员工发表了一嗵开业感言,随即,他又张开了双手,“现在,请我们的……”他的目光盯着陈一瑾,陈一瑾急忙摆手暗示他,郭耀强又把目光转向了洪展,“请洪展经理讲话!”全场又是掌声四起。 洪展精神饱满地上前向大家招手致意,拉开了嗓门,“员工们,女士们,先生们,各界的朋友们,在今天夜总会开业庆典的大喜日子里,我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天天乐夜总会的董事长郭耀强同志,正式任命为我集团的总经理了,我代表集团全体股东以及全体员工们,向他表示祝贺!” “向洪董事长致敬!”郭耀强的声音刚落,全场又爆发起热烈的掌声,这时,郭耀强拉着洪展的手,来到一排手捧着彩带的礼仪小姐面前,“请洪董事长给我们剪彩!”…… 这次夜总会的开业剪彩仪式,郭耀强本想请有关厅局级的领导参加,但还是采纳了洪展的“低调”意见。面对洪展这个多年的集团总经理,郭耀强可是惟命是从。从提拔他当副队长开始,郭耀强便死死地靠近他,从请客送礼的小打小闹,到工程分包提成,使洪展的资金帐户里是沟满壕平。他的一步步提升,自然离不开洪展的力量,致使两人从先前的上下级业务关系,到现在却成了集团里的顶尖人物,也顺理成章地把两人的命运栓在了一条绳上。 集团财务处处长补发财,是个身体干瘦从不多言的男人,尽管他业绩平平,可对洪展的一言一行是惟命是从,前任处长的失踪对他来说一直是个迷,可他心里清楚,在这里做事必须处处都得谨言慎行,方可平安。 就在洪展离任总经理的前几天,他拿出了一份财务报表,这是一份只对总经理的秘密帐单,里面有四千多万被划进了小金库里,这笔钱是集团第三产业的累计收入,洪展放下了报表看着补发财,“呵呵,你的工作满有成就的,放心,你儿子的工作我这就落实。”补发财瞪着小眼睛兴奋地看着洪展,“不急,不急,有您在,我当然放心。” 其实,这座动用小金库建成的天天乐夜总会大楼,名义上是集团的第三产业,而实际上却是由郭耀强兼董事长的个人企业,洪展和补发财等一些知情人士也自然少不了相当比例的股份。 这会儿,当然免不了要好好借酒庆贺一番了。 一楼大厅里满是欢声笑语,祝贺声、碰杯声好不喧闹。 一处大包间里,更是别有一番喧嚣的场面。“今天既是夜总会的开业吉日,又是我被洪董事长提拔的大喜的日子,来,我代表我的家人以及全体夜总会的员工们给您敬一杯酒。”郭耀强站起身,围在大圆桌子上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站起冲着洪展举起了杯子,随着一声声的祝贺声和叮叮当当的碰击声,一个个都仰起了脖子。 这时,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陈一瑾的杯子落在地上,只见她随即又瘫坐在椅子上。 “陈书记,你怎么了?”郭耀强急忙起身赶到洪展的旁边,只见陈一瑾脸色苍白,两眼发呆,冒出了虚汗。 郭耀强怀疑她是不是心脏出了问题,吩咐手下赶紧叫救护车,可陈一瑾的头一晃,抬手摆了一下,又正了正身子,“啊,不用了,脑袋一时空白了,没事的。” “嗨!你可吓死我了,”洪展又拍了下她的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又吩咐郭耀强,立即派人派车把陈书记送回家休息。 陈一瑾回到家里,可刚到屋子里便听见“梆梆”的响声,她马上走到父亲的房间,见父亲两眼直直地瞅着她,“爹,您没事吧,您有事就用手指一下。” 第二十一章 认干爹 老人摇了下头,看着她,两行泪水流了出来,小三星闻声跑了过来,“妈妈,爷爷今天一见我们就哭。”他又担心地看着妈妈,“妈妈,你们单位要来两个小妖精,你可得小心点儿。” 陈一瑾一惊,她摸着儿子的头,“嗯?长的什么样?” “漂亮呀,两个领导都被她们给迷住了。” 陈一瑾走后,洪展感觉酒桌上似乎少了个“灯泡儿”,一种阳刚的气场顿时强大了起来。 洪展观察了一下刚刚提过的酒杯。 “嗯?你怎么不喝呀?啊?”洪展望着对面一支装满酒杯的主人说道,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因为她的长相很是撩人,尤其是眼睛。 “对不起董事长,我实在是不胜酒力,不过,今天见到您真是让我高兴。”她红着脸站了起来,冲着洪展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头的长发飘逸下来,脸上可掬的笑容惹人遐思,一对儿水汪的眼睛深情地注视着洪展,好象在等着他的应允,那迷人的目光,让人顿生一种投怀送抱之嫌。 洪展的目光似乎被她的视线给粘住了,直到郭耀强的目光移了过来,洪展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啊,没关系,没关系,我从不强人所难,啊?哈哈哈,都放开点儿,坐,坐。” 郭耀强已经看出洪展的眸子里带着某种意图,甚至是渴望。 此情此景,让郭耀强的心里一动,他想,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何不趁此机会给洪董事长送一份大礼呢?他转头望了一眼长发女子。 “啊,洪董事长,我忘了给您介绍了,这位就是我刚刚聘来做领班的员工,她叫柳荫。” “嗯,满有品味的嘛,以前是做什么的?”洪展兴奋的目光在桌面以上的部位打量着柳荫,心里直翻腾,可又故作镇静地问道。 “请恕我还什么都不懂,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刚刚从校门出来的,我是学管理的,到这里还望您和郭董事长多多关照啊。”柳荫又起身冲他俩鞠了一躬,那视线频频地骚动着洪展的目光,他的神经也被拨弄的有些痴迷,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回感觉自己的内心在一个女人面前的慌乱。 柳荫原是一家酒店的服务员,她虽然看过一些有关管理方面的书,可她并不是什么专业学校毕业的,毕业证书是假的,而郭耀强就是在那家酒店里偶尔认识了柳荫,郭耀强称自己将要开个星级酒店,工资待遇是那里的几倍甚至更多,并每每都塞给她小费,致使两人眉来眼去,很快便纠缠到了一起。 可洪展此刻却皱起了眉头,“啊呀,咱们集团里的工程师可倒不少,而真正懂管理的可不多呀,”他又展开了眉梢,“这样吧,你先在这里锻炼一段时间,由郭总负责考核一下,如果真是块料就让她进入集团里的管理部门,你看怎么样?”柳荫闻听,心中暗喜。 面对洪展那要吃人的目光,郭耀强有一种忍痛割爱的感觉,可一想起洪展的大恩大德,他立马又拍起手来,“我看行!” 洪展上下晃了几下脑袋,看着郭耀强,“你办事还是挺让我放心的嘛,啊,都别忘了,我今天说的可不光是醉话啊,啊?哈哈哈哈。” 就在洪展晃悠着身子走进郭总事先准备好的房间时,柳荫也手里拿着饮料紧随其后,“您没事吧?洪董事长。”她故施浪音,好借此拨弄他的神经。 温柔甜美的声音刺激了洪展,“你真美,声音好象我的女儿,甜甜的。”其实,洪展哪有什么女儿呀?就连他的亲生儿子,也不叫他一声爸爸。 服务员见状急忙走了出去,又随手关上了房门。 柳荫这才使出了嘻嘻的笑脸,媚色十足地看着他,“那好啊,以后,我就做您的干姑娘呗,嗯?干——爹——” “唉,好好,我的干女儿真乖,干爹以后不会亏待你的。”她走到窗前,随手拉上了粉红色的窗帘…… 柳荫为了能尽快进入集团总部,她挖空心思想早点闯过郭总经理这道关口,于是,她打电话找到了郭耀强。 郭总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花草的清香,望着大班台上的奢侈摆设,宽大的空间让她感到自己的渺小和自卑。她小心地走到了郭总的跟前。 “郭哥……” “嗯?怎么称呼呢?”郭耀强的脸上有些严肃。 “啊,郭总,你看,我什么时候能来这儿呀?”柳荫心想,哼!你们男人可真能装蒜,白天黑夜却是两张脸皮! 郭耀强露出了笑意,其实,他早就分析到洪展的心里,恨不得把她早点给拉进来,“啊,在我这可没说的,你的事,就等洪董事长的意见了。” “啊呀,我就等着你给我做考核材料了,人家洪董事长不是早就说了嘛,郭总。”柳荫早就看出这个郭总多多少少因为自己和洪展的事,心里翻滚着一股醋意,为此,她还准备了一手。 “郭总,我看你这段时间挺忙的,你身边是不是也该有个贴身的帮你跑跑腿儿什么的,你天天又这么忙的,我看你应该有个小秘书了。”柳荫的目光试探地看着他。 “嗯?别说,你还真能看出点儿问题来,眼下,我还真需要这么个帮手,不过,那得会来点儿事儿,死板板的可不行,还得能打打字什么的。”郭耀强心想,洪展的身边天天有七男八女围着他转,自己也该有个调节气氛的人在身旁了,怎么也得像个总经理的样子嘛,可夜总会里的小服务生一个个呆板佣俗,除了柳荫,也都没个太象样的模样。 柳荫的眼前一亮,她急忙掏出来一张照片递给了他,“郭总,你看她怎么样?” 照片上挺拔的小女子十分丽质俊俏,黑色的披肩发,蓝色的牛仔服,身段匀称,身体各部曲线凸凹得体,眼睛不大,眸子里却隐藏着一种让人牵挂的忧伤,稍圆型的俏脸挂着一层淡淡的微笑,微微上翘的小薄唇欲张欲合,极具魅力。 看到郭总在照片上久久的凝视,柳荫的心里立刻有了普,“啊,她叫艾留影,比我小一岁,也是我的同乡,是个大学漏,现在家里呆着没事,因为父亲生病,家里只靠母亲的小店维持,她希望能出来找点儿事儿做,是个挺纯的小女孩儿。” 第二十二章 她的用心 柳荫说的没有掺假,这个女孩儿的确是个大学漏,柳荫几次想拉她去宾馆、饭店找事做,可她认为那样的场所太污浊了,尽管妈妈默许,可还是一次次被她给拒绝了。 “嗯,还好,可以考虑一下,你让她先到这里实习一下,如果表现好,我会考虑长期录用她的。”郭总说话的时候,那眼球还在照片上粘着,心里一直在萌动着。 他又抬起兴奋的目光,“柳荫,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争取下周,你和那个小艾一起到集团总部里来报到。” “郭总你真好!还是咱俩配合的最默契了,老感情了,对吗?”柳荫抬手冲他来个飞吻便离开了。 人事处的第一把交椅一直在虚着,而银长在在代理人事处长期间,工作勤勤恳恳,人事管理工作井井有条,集团标准化管理和企业晋级都离不开他的功劳。然而,正像俗话说的那样,撅嘴的骡子只能卖个驴价钱。 集团里的大事小情凡是不按规矩办的,他都看不惯,总想说一说,开会的时候,领导讲完了话,他也总想补充几句,尽管员工们拍手叫好,可在领导的眼里,像他这个脑袋也只不过是个八分熟的愣青,渐渐地把他给冷落起来。因此,这个代理多年的人事处长,就一直不能给他扶正,几次在班子会上讨论时,只有书记陈一瑾同意把他的“代理”取消,这就越发地使洪展及其同僚们对他的反感,气得银长在总是背地里发着牢骚,“哼!没个好,我看集团这只大船早晚得沉下去。” 然而,这位不仅不能扶正的银长在,却被郭总叫到了办公室里。郭耀强想重新调整一下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因此,个别沟通是必然的。 银长在进到郭总的办公室里先是给他鞠了一躬,满以为这个刚刚上任的总经理能了却他多年的心愿,“总经理好。” 郭耀强皮笑着用手指着沙发,“啊,都是老同事了,别客气了,坐吧。” 郭总把人事调整的事给他讲了一番,理由是集团里的管理需要加强,需要新人的介入,人事部门由新来的柳荫主持,考虑银长在在集团里的资格和贡献,让他到管理处任副处长,并享受处长级待遇。 银长在闻听,眼睛一转,腾地站了起来,“郭总,干脆!你就把我辞退算了,省着我挡人家的路。” “哎哎,别动不动就激动,咱俩都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还是省省你的火燎脾气吧,谁都知道你的工作能力,可这么多年差啥没把你扶正?自己也不总结总结?真是的。”郭总的一番话说到银长在的心里去了,尽管他的内心无法平衡,又不得不低下头慢慢地坐了下来。 银长在边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边骂骂咧咧的,“他妈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黄毛丫头竟然还能当上什么处长,真是岂有此理!” “嗨,这年头儿有些事情生气是没用的,谁让你是男的了呢,下辈子可得托生个女的哟。”同事小张坐在那说着风凉话。 “哎?你不也是个女的吗?还说我。”银长在撇了她那一脸的蛮肉。 “嗨,就我这模样,自己照镜子都得涨着胆儿,没办法呀,爹妈给的。”小张也起身帮他收拾起来。 这次部门人员的调整也是洪展一手策划的,只不过会议是由郭耀强主持的。会议还特别邀请了杨局长参加,杨局长也是刚刚出院,她坐在洪展旁边,满脸笑容地看着大家。 杨局长先是客套了一番,把当前改制的形势简要说明了一下,又表示全力支持洪展和郭耀强的工作,他们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愿意为集团的发展保驾护航。掌声又一次响起。她说完,洪展便起身拉起杨局长的手走出了会议室。 郭耀强送走了领导又坐了下来,“好了,今天把孙大棒调整到管理处任处长、银长在调整到管理处任副处长并享受处长级待遇、柳荫调到人事处代理处长、魏精提升为保安处处长的事情在会上讨论一下……” 孙大棒在保安处扶正时间不长,他觉得在保安处里没什么油水可捞,洪展又耐于上边的压力,把他平级调到了管理处。 管理处的业务是经营与开发工程项目,专门搞项目招投标并配合财务搞成本核算。于是,一些项目的假成本便成了他们捞金的手段,在后来短短的几年时间,孙大棒变成了小富翁,为了掩人耳目,他又在W市经营了一处娱乐中心,里边有按摩、餐饮、洗浴和歌厅,可真是财源滚滚。 柳荫也从一个夜总会的小领班,一跃登上了集团人事处代理处长的职位,尽管书记看不好她,可她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是按照郭总的意图整顿各办公室里的工作纪律,并组织购置了自动化办公设备,提高了工作效率。 柳荫很快便掌握了集团里以洪展为首的关系网,表面上都互相关照其乐融融的一团和气,而实际上都在暗地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懂得,要想在这里混下去,必须借机行事,紧紧靠住三个关键人物,董事长洪展,总经理郭耀强和书记陈一瑾。 如果洪展没有移情别恋,凭她现有的姿色和积极的工作,再上个台阶是没问题的,到那时,这个老色鬼就是一脚登了她也不怕,因为自己的翅膀已经硬了;而郭耀强这个人虽然是个总经理,可他还不能完全左右局面,但是,没有这个曾经给过自己快乐的郭哥在洪展那举荐,恐怕现在连个保洁工都轮不到自己。 因此,眼下必须把他喜欢的事情办好;至于书记,柳荫必须使出浑身的解数来扭转她对自己的看法,因此,她想了解这个号称铁面书记的心里,另一方面,必须经常到书记那汇报工作和自己的思想动态,她想写入党申请书,她想改头换面。于是,工作期间换掉时髦的服饰,改穿工作服了。 柳荫把原有的两处办公人员合并在一起,剩下的小间改成了复印打字室,正好靠近郭总的办公室。其目的是给郭总和艾留影腾出个地儿来,便于两人自由来往。 柳荫的这一举动深深感动了郭耀强,他竖起姆指,“你很聪明,还能进步啊。” 第二十三章 她的青春不再纯 艾留影来报到了,当柳荫把她领进郭总的办公室时,帅气的郭耀强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发型,目光便被眼前这位窈窕女子吸引过去,柳荫介绍了一番,郭总起身抓住艾留影的手,“啊呀呀,欢迎,欢迎。”热情劲儿好象是上级的领导来了,“呵!你可比照片上要优秀多了。” 艾留影心想,这也不是相亲,我是来打工来了,这与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可眼前必定是个大老板呀,总得有个礼貌才是,于是,她怯生生地往后退了一步,“郭总好。”她哈了一下腰,泛着红晕的脸越发显得迷人。 柳荫对小艾交待,说她的工作直接归郭总调动,并转向郭总,“我们小艾可是个纯朴的女孩儿,你要悠着点儿,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哟,让她慢慢接受,别累着她啊。” 这种暗示,他是明白的。可是,当小艾走进他的办公室时,那忸怩的身子让他的眼前发乱,目光总是离不开她,无心工作。因此,他常常找各种借口要小艾到他的办公室里,看来,他在寻找着机会,下口了。 一天,郭总叫来了柳荫,说小艾的心情好像不大好,晚上要她俩一起到夜总会里去坐坐,好开开心。 她俩坐着郭耀强的大奔来到了夜总会,郭耀强打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宽敞的房间弥漫着花草的芳香,柳荫眯着眼睛仰头来个深呼吸,“哇——好香呀!” 艾留影望着上边的彩灯和墙壁上的名人字帖,还有那个大班台、四周的名贵花草,疑惑着看着柳荫,“柳姐,郭总怎么还在这里办公啊?”柳荫告诉她说,这个夜总会的董事长就是郭总啊。 郭耀强微笑看着小艾,“怎么样?你还是头一回来,这地方很安静的,如果你高兴,我会经常领你来的。” 艾留影两手抓着衣服,低着头斜视了郭总一眼,点了下头,“哦,可挺敞亮的。” 郭总吩咐柳荫出去搞点吃的来。她刚走出房门,便迫不及待的一把抓住艾留影的手,“啊,听说你父亲生病了?需要多少钱?快告诉我。” 艾留影急忙缩回了手,战战兢兢后退着,“啊不,不麻烦你了,不用……”郭总随即抽出了手机拔通了夜总会出纳小李的电话,要小李马上准备五万块的现金送过来。艾留影闻听,心里抽搐了一下,感觉一种压力,一种恐惧要袭了上来,似乎走进了一处漂亮的狼窝里。 “嗨,没事的,你放松点儿,到我这还客气什么,这里就是你的家呀。”郭总对待别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可对待眼前这枝花却是发挥出了极限。 一阵敲门声,服务员推着小餐车走了进来,柳荫拿着一瓶“香格里拉”也紧随其后。鲍鱼、小龙虾、鱼翅还有几碟小青果和点心摆在了茶几上,郭总亲自给她们倒着酒,尽管小艾一再声称不会喝酒,可还是迫于郭总那期待的眼神和柳荫的开导下,勉强地喝了一小口。郭总又亲自用西餐具把一只鲍鱼切成小块块送到小艾的跟前,小艾也礼上往来地在每个人的杯子中倒了点酒,柳荫看着小艾挑了下眉梢提醒道,“还不敬郭总一杯。” 艾留影端着杯子起身冲郭耀强鞠了一躬,“谢谢郭总,我也不会说啥,给您添麻烦了。”还没等郭总的杯子伸过来,小艾就已抬手把杯中酒全干了,她一抹嘴坐了下来,好象在掩盖着某种不适。 “嗯,我的小艾真是好样的,好,我也干了。”郭总抬手一饮而尽。 又是一阵的敲门声,郭总抬手示意要亲自开门。 片刻,郭总手里拿着大纸包走进屋子,他把那纸包往班台上一放,两手一拍,“来,咱们接着喝。” 这时,艾留影的脸色通红,眼前模糊起来,她紧紧抓住柳荫的手,身子依附在她的怀里。 “怎么了?”郭总坐了下来,看着柳荫,柳荫眯着媚眼斜视着他小声说,“她好象需要休息了。” 郭耀强起身打开了里间的房门,当柳荫搀着艾留影来到这处隐秘的卧室时,顿感又换了一副天地,粉色的圆型公主床,蓝色的窗沙,在七彩水晶灯的映射下,流光溢彩,不断变幻的反差,有种如痴如梦般的感觉。 瞠目结舌的柳荫直直地望着那张圆型的公主床,内心荡漾起万种风情,她恨不得一把将这个不懂得投怀送抱的艾留影扔到门外,再扑到郭总的怀里。可她一想起洪展来,心里又平衡了下来,尽管那个老弱的身子跟自己费劲拔力的,可他必定控制着集团里的整个局面,没有了他,眼前将会是一片的荒芜。 “呵呵,看来,我的小姐妹还挺有福气的。”当柳荫把小艾放到床上时,那手还死死地抓住她的衣角,嘴里念叨着,“柳姐别走啊,柳姐别走啊。” “你可别乱来哟,人家可是个黄花闺女。”柳荫冲郭总使个飞眼儿便走了出去。 她的话好象没使他在意,他两眼红红的,像条饥饿的狼,直盯着床上的艾留影,他要和她搏击一番了…… 片刻,喘息过后的郭耀强被困意袭扰着,可艾留影的酒已被刚才的狂暴给搅醒了,她望着零乱的衣服,放声大哭了起来。 郭耀强的困意又被哭声给冲淡了,他似乎有些后悔,为了开垦这块方寸之地,再闹出点乱子来,不值啊,可一看到她那可怜样,郭耀强决定宁肯花些工夫,一定要摆平眼前这支小青苹果。他急忙穿了件衣服,用手抚摸着她那头乱发,俯下身子来安慰她,“嗨,都是我不好,刚才真的是太冲动了,你别生气,我会让你满意的,只要你愿意与我好好合作,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他拍着胸脯说着,又匆忙从柜子里取出了那个大纸包。 “给,这里是五万块,回去给父亲看医生吧,你不是说爸爸病的……”郭耀强眼巴巴地看着她。 “不!我不要你的钱!我这一生都毁在你手里了,怎么办呀?呜呜……”艾留影用手一挡,趴在床上又大哭起来。 艾留影蜷曲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尊严和前途都没有了,那一再把持着的青春也毁于一旦,哭泣声不曾减弱。 第二十四章 扭曲的人生 郭耀强给她拉起了被子,抬头望了下四周,唯恐艾留影的哭声会顺着门窗的缝隙溜了出去。看来,这个小姑娘一点都听不进他的劝慰,还挺倔强的,他急忙穿好了衣服,又打电话给柳荫,恰好,柳荫正在和从前的伙伴们聊天呢,郭耀强要她来陪陪小艾,准确地说,是让她来开导开导她,以免再闹出事端来。 柳荫来了,看着郭耀强那一脸的难色,又递给他一个房卡,当她看到纷乱彩色的床铺时,又惊讶地看着郭耀强,“怎么?你……” “都是我一时冲动,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帮我安慰安慰她吧。”郭耀强又冲她使个眼神。 “哼!这种事情还真就没那么简单,我安慰只是一方面,关键是那得看你以后怎么对待人家了,人家可是一朵小黄花呀。好了,你走吧!”柳荫的脸色非常严肃,这也是郭耀强第一次看到她的另一副面孔,同时也闻到了她在和自己讨价还价的味道。 随着郭耀强的离开,艾留影的哭声也停了。她又疾言厉色地坐了起来,边穿着衣服边嚷道,“我要回家!” 柳荫整理着床铺,闻听她要回家,便瞪着她,“傻妹子,你就这么走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艾留影抬手抹了下泪水,“我想告他去,可我好害怕呀,呜呜……” 柳荫望了一眼漂亮的卫生间,又帮她重新解开了衣扣,“嗨!哭有什么用?听我的,咱俩先洗洗。” 直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柳荫还夸她那优美的身段和白嫩的肤色,怪不得一个大经理竟会如此地疯狂。不过,艾留影那红肿的眼眶,迷茫的眼神,可得让她费上一番的口舌了。 两人躺在了床上,瞪着眼睛安静了片刻。艾留影扭过头去,背冲着柳荫,要不是柳荫,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狼狈,她咬着唇,她又开始恨她。 “小妹,想开点吧,这就是命啊,当初我是为了一张假文凭,投身了那个酒店老板,可谁知,这张假货还真派上了用场,这年月,要是没人给你顶着,就是再响亮的文凭也照样没人理你的。咱俩都从那个不知名的小镇里走出来的,等再回去时,恐怕没有一个人问你的身子干不干净,羡慕你的只是那些大把的钞票,还有那房子和车,没有这些,你就是领回个一贫如洗的白马王子,父母也会照样替你操心的。” “可我就值那五万块钱吗?再说,我可是头一回呀。”小艾转过了身,声音带着委屈,为了洁身,他不惜抵住了多少娱乐场所的诱惑,甚至还产生了甘愿去拾荒的想法。 “哼!一不做二不休!你还没看清集团里的事儿吗?那帮人成天都围着董事长和总经理转,有些人的业务水平那么棒,还不照样给人家当球儿踢吗?因为他不会来事儿,这年月想熬个一官半职的,硬货要是跟不上,是龙你就得趴着,是虎你就得卧着,搞不好还得一脚把你给踢出去都没商量。” “那,你的处长是怎么当上的?送礼了?再不就是……”小艾欲言又止。 “呵呵,反正我是没钱添给他们就是了,上边又没有人。”她冲小艾笑道,“就凭姐这小模样还用送礼吗?嘻嘻,傻丫头。” “柳姐,那你又是靠着谁呀?”小艾眨着眼睛,一副天真的样子。 “这个嘛,不说了,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反正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柳荫心想,有些事情还不能跟她说的太露骨,必须防备将来她和郭总的特殊关系。 “依我看,人总得现实一些,我想,你和郭总倒挺合适的,别看他对你这么粗暴,那是他特别喜欢你,有些烂女人就是上赶着追他,郭总还能不能看上眼儿?再说,人家有权有势,何不利用这次机会紧紧靠住他,将来的房子和车都不是问题,还有可能提拔你,到那时,我们谁都不用在乎了。” 柳荫的一番话,让艾留影的心里在一点点地倾斜着,此刻,她的心里徘徊在一个十字路口上,现实的社会又似乎让她身不由己。此刻,她又像个孩子似的抱住了柳荫。 “柳姐,那我以后怎么办呀,你可要帮我呀。” 柳荫笑了,“好,从现在开始,你要改变一下脸色,别总让人家看出你有心事的样子,要大大方方的,见到郭总要热情,和同事接触要主动有礼貌;我再送你几本书,都是管理方面的,你没事的时候好好学学,为将来的发展打点儿基础;等我再提升一步就把你也拽上去,好吗?” 片刻的沉默,让两人就这样达成共识了,也是姐妹俩如此献身幻想着能得到应有的回报,这一夜的谈话,让两人似乎都看到了曙光,而这种曙光又如渐逝的残阳,使她们的人生变得昏暗、扭曲。 早晨,郭耀强来接她俩,准备去吃早餐,艾留影羞涩地看了一眼帅气十足的郭总,“郭总好。”郭耀强见她如此乖巧的模样,内心一阵的狂喜,温柔地看着她,“你休息的好吗?” 柳荫上来嘻笑道,“天都晴啦,你怎么才来关心啊。” 洪展为了稿件上的几个别字而在人事处里冲着柳荫大发着脾气,几个员工乖乖地站在那,低着头大气不敢喘,洪展声称再不用心工作就辞了她。 路过门旁的银长在用鼻子哼了一声,“哼!装什么鬼!”这一举动却被柳荫发现,她用余光扫视了一下。 柳荫哭着鼻子来到了陈一瑾的办公室,陈书记问她怎么了?柳荫说洪董事长动不动就大发脾气,这工作没法干了。 “嗨,这个老洪啊,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他因为啥批评你?”陈书记让她坐下来。 “其实,就是因为几个错别字,再说,我们已经都纠正过来了。”柳荫掏出手帕擦着泪,样子十分的委屈。 “他就那个脾气,别往心里去,工作上有点儿毛病是常事,不用这么难过。”陈书记又递给她一杯水,“小柳啊,你这段工作还挺不错的,有起色嘛。以前,我看你那一身打扮还挺别扭的,提拔你当代理处长时,我还保留着意见,现在看来,是我守旧,没关系,我以后会支持你的。” 第二十五章 临终嘱托 柳荫望着一脸温和的书记,一颗坦诚的心,让她真的流出了泪水,她抱住了书记,“陈书记,你真好,你就是我的姐姐,我什么都不懂,你可要多帮助我呀。”她又掏出来一份申请书,“陈姐,我想要申请入党。” 陈一瑾接过申请书,“好好,思想要求进步是好事嘛,你放心,只要积极靠近组织,组织会培养你的!” 孙大棒和魏精在一起边喝边聊着,两人的话题都没离开洪展和陈书记,对前者是大恩大德地赞扬,对后者却是咬牙切齿地恨。 W市某医院的住院部里。 李寻正低沉着脸,眼巴巴地盯着毫无表情的大夫,“你是说,我爹的情况不好?” 大夫点了点头,“嗯,不太乐观,你要有个心里准备。父亲不是已经卧床好多年了吗,恐怕是糖尿病的并发症,先是脑中风瘫痪,现在,他的肺脏又出了问题,导致呼吸衰竭,肢体又出现了多处的溃疡面。”大夫嗨了一声,“只好维持吧。”便走出了病房。 李寻正又把目光转向瘦骨嶙峋而又呼吸急促的父亲,是啊,父亲有好多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他的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都得在床上,老人不知承受了多少痛苦,家里人也跟着他遭了不少的罪。 想起大夫的话,李寻正的眼泪止不住了,同病房的人都劝他,“嗨!不是我的话难听啊,得上这种病,神仙也没法子呀,再说,老人家都八十四了,你还是早点想想后边的事吧。” 这时,老人那只枯干的手突然抓住了李寻正,“寻正,听我说……” 小三星和妈妈急忙靠近了床边,三星哭着喊了声,“爷爷。” 李寻正的目光惊诧,“爹,你能说话啦。”他摇了下父亲的手,父亲有好久不能说话了,可这次开口,难道是回光返照? 老人微微摇了下头,极力控制着呼吸,他好象预感到了什么,挣扎着抬起眼皮,“寻正,你听我说,我死后,一定要供奉……记住……” “你是说那个‘天神’吗?” 老人点下头,目光转向了小三星,“三星记住……晴天打雷的时候……跟着爸爸到老家的……南山上……” 老人没等说完,便闭了眼睛…… “爷爷……” “爹……” “爹……” 料理完父亲的后事,连续几天里,李寻正心存疑问,晴天怎么会打雷呢?老人生前不止一次地说梦见了什么道士,还梦见了天神,还说家里要遭难,难道这前后还有什么联系吗?晚上,李寻正想和妻子探讨一下这些怪事,可妻子却不假思索地说,哼,我可是个唯物主义者,你要是不嫌累就自己去想吧,李寻正又说爹不是让你离开单位吗?可妻子说我已经离开学校了呀,李寻正说爹是让你不要再上班了,离开学校和离开单位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的,妻子觉得他的话越说越离谱,索性道,我可要睡觉了。 小三星时常在梦里看到爷爷笑呵呵地摸着自己的头,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爷爷的爱,又时常梦见爷爷那种期待的带有某种遗憾的目光,那目光似乎能看穿他的内心,可惜,直到爷爷死也没能解释清那目光里的含义,小三星经常跑到外面,望着大爆的天,挠着自己的小脑袋,迷着眼睛瞅着太阳发呆,晴天能打雷吗?老家的南山上有什么呢?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想起爷爷说过再供奉九次天神,只差一次就到了九次,可这最后一次为什么要到南山上去呢? 李寻正翻来覆去睡不着,妻子发出了鼾声,尽管他的话让妻子不以为然,可他不会忘记父亲临终的嘱托,不管现实与否,一定要等到晴天霹雳时,完成父亲生前的遗愿。可小三星在这些天里都梦见妈妈在哭,还梦见妈妈周围跟着一帮坏人,早晨起来第一句话就劝妈妈别上班了。 艾留影从家里回来了,简直像变了个人,与柳荫相比,穿着打扮也洋气了许多,再也不像个胆怯的小姑娘在郭总面前发怵了,在人前尽量摆出喜欢看书学习的样子,而暗地里,却隔三差五与郭耀强秘密幽会,两人似蜜月里的一对鸳鸯,尽情地欢愉着。 然而,这一切却让柳荫既伤感又欣慰。欣慰的是,她凭着自身的优势已经牢牢地靠住了集团里的首脑人物;伤感的是,她感觉自己好象失去了什么,就高、富、帅而言,那个洪展无法和郭耀强相比,她从心里喜欢他,同时也打心里不愿看到艾留影和郭耀强的来往,自从把艾留影拱手让给了郭耀强以后,好象失去了半壁江山。 因此,她也常常为艾留影的事而感到后悔,可这也都是为了讨好那个郭总,而当初,郭总也毫无吝啬地把自己拱手让给了洪展,她感觉这种交易的结果必会带来丰硕的收益,同时她也深深地感到这就是一场游戏,既好玩儿又刺激。 为了仕途,柳荫屈辱自己的性格,经常到书记的办公室里汇报自己的工作和思想,还经常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并主动向书记借一些有关历史和党务方面的书,陈一瑾为此深为感动,遂召开党组会议,专门讨论柳荫的预备党员问题,当然,这都是洪展和郭耀强盼望已久的了。 同时,柳荫在书记的办公室里也窥视到了端倪,包括银长在在内的几个人经常找她反映一些有关集团里的事情,还有在书记面前偷偷打小报告的,同时还发现了书记的桌子上还压着些举报信件。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柳荫的预备党员转正了,而她的代理处长也跟着扶正了。这一消息却触怒了银长在,他喘着粗气,肺管子像被风呛了似的,他把一摞文件往桌子上一摔,“哼!这年头儿可真叫疯狂,骡子能下崽儿,乌鸡都能变成了彩凤凰,嗨,脸蛋儿漂亮比啥都管用啊!” 第二十六章 她也钻进了狼窝 这时,处长孙大棒走了进来。 “怎么?又发神经啦?”孙大棒瞪了一眼银长在,“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直接找领导谈,”他又扫视了一下几个年青的员工,“说话要注点儿意,别把他们的思想搞歪了,他们可都是这里的业务骨干。” 银长在望着孙大棒那一脸的横肉,情绪又一发不可收拾,“对不起,我就是个癞蛤蟆,别人肥的流油,我鼓鼓肚子还不行啊?” 孙大棒又扭了下套着黄链的粗脖子,歪着光秃秃的脑袋,眯着眼睛冲着银长在撇了下嘴,“呵呵,大哥,我可真拿你没办法,我看你是有病!哼!那好啊,你就尽情地去鼓吧。” 面对处长那藐视的目光,银长在以冷峻的眸子注视着他,“呵呵,但愿都友好和睦,否则……”这时,旁边的同事冲他轻轻地摇了下头,暗示他别再说了。 “哼!螳臂挡车!”孙大棒自语着,目光里却射出来一股子寒气。 银长在早就掌握这个孙大棒的根底,他早在保安处的时候,就横行霸道,仗势欺人。 一天夜里,工会主席房山开着车把一个刚来应聘的女学生段小野送回了宿舍。 段小野是刚刚从学校门里出来的,她长的圆润漂亮,又有一副会笑的眼睛,说起话来又惹人喜欢,满有些姿色。 为了能有个落脚点,她几次和集团里的人事部门协商,想能来到工会里工作,人事部门答应她的请求。 年过半百的工会主席房山见她抖动着一身的春风,犹如一缕阳光照耀了自己,使他顿感灿烂无比,目光兴奋,心生邪念,两手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个早已因乱搞而闻名的房主席一见到她便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色眯的眼神看着她,“好说,好说。不过……”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晚上在一起吃个饭吧,咱俩能在一起共事真是有缘啊,好好干,我会好好培养你的。” “啊不了。”段小野急忙把手缩了回去,不解地看着他,心里不免有些嘀咕, 这个老鬼也太直接了,行为也太**了,她摸着自己的手,一脸的不快。 “这可就不好办了,本来嘛,我也快退了,想有个接班的,嗨!要不,你再找找洪总,不过,你找他也得通过我这。”房山一脸的为难。 段小野一气之下就另选了门路。她走了不知多少个地方,都碰了钉子,有的老板见她优美的身段,甚至还建议她去当三陪,说那样更直接,还实惠,何必抱着个金饭碗要饭呢,她伤心地哭了好一阵子,内心产生了扭曲。 段小野是学管理的本科生,她的学业优异,思路敏捷,善于捕捉和诠释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本想能在哪个企业干出一番事业,好出人头地,可现实却让她心灰意冷,眼下,能有个事儿干,混口饭吃都很难。 无奈之下,段小野又回来找到了房山,房山的心中暗喜,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因为就业难的问题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的初衷。 两人在酒店里吃了饭,房山说找个宾馆休息一下,却被段小野拒绝了,段小野说要回到宿舍,房山又不辞辛苦地开着车把她送了回来。 就在段小野要下车时,房山说有事要和她商量一下,房山下了车又到了后排坐,段小野感觉一种危机就要来临,她刚想开门,却被他按下了门锁,两人撕扯了一阵,气喘吁吁的段小野实在无力与他抗争,四肢慢慢地软了下来…… “你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房山望着低头走向宿舍的段小野吩咐道。 房山从车里出来,一阵晚风从山上下来,他感觉一丝的凉意,他系着衣扣。这时,一柱光束晃在他的脸上,他抬手遮住了眼睛,“谁呀?” “哈哈哈,这么晚了,房主席还在工作?”原来是值夜班的孙大棒,手里拿着电筒在院子里搞夜巡。 其实,他早已在暗中观察到这一切了。呵呵,领导都是这副嘴脸吗?好一个工会主席,好一个靓女子,明天可与洪展有的唠了。 “啊呀,是孙处长啊,怎么还亲自值班?吓了我一跳,呵呵,我送个人,没事,没事。”房山说着,便一头钻进了车里。 “呵呵,你可太辛苦了。”孙大棒的脸上堆了下笑容,冲他摆了下手。 “哼!这老掉牙的驴还啃嫩草。”房山走后,他悄悄来到了段小野的宿舍,如其所望,宿舍里只她一个人,否则,他会把她叫到值班室里玩个痛快。这恐怕也是孙大棒值夜班的目的,因为他以前曾利用值夜班的机会,在值班室里以搞对象为名,玩过几个天真的女孩子。而这次却不同,他要来个“黄雀在后”了。 刚才段小野下车时,像个被霜打的茄子,迈着零乱的步子走进了宿舍,灯也没开,衣服也没脱就躺在了床上,想起刚刚发生的事,让她的心里既憎恨又对未来抱着一线的希望。 孙大棒来到了段小野的门前,他还满有礼貌地敲了下门,段小野开了灯,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保安处的人,因为她开始来的时候就见过这个人,在门口登记的时候,这个人还借机摸了下自己的手。 “啊,你有事吗?”段小野的心又是一阵的紧缩,担心今晚的事恐怕是瞒不过他的眼睛了,如此说来,眼前这个光头的来访是凶多吉少。她又无奈地向后缩着脚步。 “没什么事,我是来看看你,其实,那天在大门口登记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你就……”孙大棒一把拉住了她,“你就让我一回吧。” 段小野挣脱着,“不!我和你也不熟悉,不能这样。”她心想,这集团里的男人都这样吗?她感觉自己好象是钻进了一处狼窝中。 “呵呵,那你和那个房主席怎么可以这样呢?嗯?!”孙大棒把她推倒了,“你只要依了我,这事就算两清,否则,明天我就把你和主席的事儿给捅出去,不过……” “啊?”段小野已经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的反抗本能在下降,她无奈地闭上了双眼,身子又软了下来…… 第二十七章 寻替天行道者 孙大棒边系着裤带边指着抽泣的段小野,“我告诉你,咱俩的事决不能说出去,另外,那个老房头儿要是敢对你失言,我他妈能整死他!放心吧,小妹,有什么事儿你就尽管说,以后我还会找你的。” 孙大棒拿着手电筒,边走边哼唱着“糊涂的爱”的曲调扬长而去。 段小野躺在床上,两眼直视着墙壁,想起孙大棒的话,心里开始扭曲着。 然而,这一切却让一个叫老孙头儿的人在暗中看得一清二楚。这个老孙头儿是银长在的亲戚,是雇来专门打扫院子的临时工。 第二天上班时,老孙头儿就把银长在叫了出来,把昨晚发生的事跟他讲了一番,银长在听了非常气愤,“这也太不像话了,这是强迫!”老孙头儿急忙抬手暗示他要小点儿声。 段小野来到人事处时,银长在却发现了她那红肿的眼睛。 段小野虽然遭到了**,但她也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工会。自此,她便来往于房山和孙大棒两方势利之间。陈一瑾虽然不了解这些,银长在没少在她跟前提起段小野和两个男人的事,可陈书记对她的工作能力和热情却是非常地赞赏。 此刻,孙大棒的一句“螳臂挡车”,让他隐约感觉到一股势力的存在,银长在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能硬顶,一旦打草惊蛇,自己的处境会更加被动,因为,整个管理层的人,除了自己和书记,几乎都是洪展的人。可这种忍气吞声的日子到底能让他坚持多久呢。 集团每年的产值少说也有二十几个亿,还有第三产业的收入,利润额度可想而知,可公开的帐目却连连亏损,这里面不能免除工程层层分包而流失的利润,还有管理上的漏洞,包括食堂、燃料、材料、设备、施工管理等等。这些问题都让他陷入了沉思。 银长在越想越感觉问题的严重,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太憋闷,真想找个地方大叫两声,便起身撇了一眼孙大棒,走了出去。 银长在来到院子里,仰望着四周的山脉,那满山盛开的鲜花,让他想起了电影里当年的红军,他放开了歌喉。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呜呜……”银长在禁不住大哭了起来。此刻,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悲愤情绪,簌簌的泪水在诉说着他那颗凄苦的内心,阵阵微风在吹拂着他那张越来越沧桑的脸颊。 他忍不住了,他要主动出击了。 与此同时,孙大棒来到了董事长洪展的办公室,把银长在这几天的反常行为添油加醋地汇报了一番,为防止集团里的一些秘密泄露,他吩咐孙大棒控制银长在在业务上的接触,或者他来不来上班都可以,集团甘愿养着他。 此前,柳荫也没少在洪展的跟前念银长在的紧箍咒。由此,银长在这个管理处副处长便当成个牌位给悬了起来。于是,他每天两杯茶水和三张报纸,桌面上除了报刊就是扑克游戏,迫于孙大棒的威慑,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也都对他敬而远之,孙大棒不在时,还能和同事聊上几句,可孙大棒回来时便都闭口无语。银长在感觉自己像是个多余的人,自己所受的孤立甚至同犯人一般,被监视着,他的自尊受到了极大地伤害,他要找书记陈一瑾诉说自己的心里话,把自己的憋闷向她倾泄出来。因为他觉得陈一瑾是个受全体职工尊重和信任的人,他相信她的正义能荡涤集团里的污秽,她能替天行道! 记得一句阿拉伯的谚语:所有的结局必定美好,如果不美好,那还不是结局。 为了这个美好的结局,他要豁出去了! “我草!老子就算是今生白活一回,我也要和你们来个鱼死网破!”银长在咬着牙骂道,可他哪料到,这句招惹是非的话却被暗中监视他的孙大棒听得一清二楚。可惜呀,他的鲁莽只会招惹更大的麻烦,也许他还没有经历过那种磨难,身居险境却还不以为然,是不成熟的行为吗?有些事情只做不说,是不是会更稳妥一些儿呢?有道是,病从口入,而祸从口出。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会带来不利的后果,可集团里的龌龊和不平逼得他不得不向虎山之行,这也许就是他和性格,朋友称他的脑袋是半生不熟,而那一伙人却骂他纯是个脑残。他的妻子麻玉芬也因为他的倔强脾气给他下个结论,一辈子都提不起来的阿斗,如果领导都能重用他,那么这个领导也注定是个傻逼。 银长在焦虑地在院子里左右徘徊着,他思前想后,决心已定,他要拿起笔来。 员工们早已晓得,洪展的行为已经发展到了**的地步,集团里姿色好点儿的女人要想找他办事拉关系,则必须付出实际,一是得为他献身,二是拿钱来孝敬他,就连快成了半老徐娘的前书记都不放过;当然,谁要是敢和他对抗,轻则被排挤,重则被打入“冷宫”,甚至付出代价,那个前任财务处长的“车祸”到现在还是个迷,他温热的表面却暗藏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教规,员工们为了养家糊口,谁敢在老虎的头上拍苍蝇啊,而银长在的言行却让好多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天早晨一起床,小三星就拉住妈妈的手央求着,“妈妈呀,别上班了,别上班了。”陈一瑾问儿子又梦见啥了?三星告诉妈妈说有人要陷害你。 吃过了饭,陈一瑾安慰了一番儿子,没事似的又拎着包走了,三星无奈地望着妈妈,两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脸上。 陈一瑾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却发现地面上有个信封,显然,那信封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她关好了门,坐下来急忙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举报信,可信上的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里面反映了集团董事长洪展、总经理郭耀强挪用公款,生活糜烂和滥用职权等大量事件,还有副总经理赵秋天、管理处处长孙大棒、供应处处长钱舒通等人的行贿、受贿以及强迫、暴利伤害他人等行为。 信的结尾是:我是冒着生命危险,代表受害者给您写这封信的,希望您能主持正义,替天行道!将这些败类绳之以法!以上我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相信您能给我们保守秘密的,因为他们有四大金刚,上边还有给他们撑腰的人,这帮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小心!切!切!——寻替天行道者。 第二十八章 劫难 “寻替天行道者?是谁呢?怎么不直接往上举报呢?事情真有这么严重吗?”陈一瑾的面色铁青,团团的迷雾让她忧虑重重,她把信塞进了信封,沉重和疑惑在心里交集着,感觉这里的天就要塌了下来,她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如果信中的事实存在,那么整个集团的管理组织就要彻底崩溃,不仅如此,还要殃及到上面的人,也涉及到集团里上千名职工的稳定和企业的前途。“好可怕呀!”她自语着向门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陈一瑾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却发现桌子上的信不见了。 “咦?真是见鬼了。”陈一瑾嘀咕着,又翻了一遍桌面上所有的地方,确认那封信的确是让人给偷走了,她的眼神不禁一怔,难道是有人在暗里监视自己?她又打开自己的抽屉,里面也有些举报信,都是些关于张三、李四乱搞男女关系,以及赌博被警察抓过之类的事情。 “张婶,刚才谁进了这屋子里?”陈一瑾问正在拖着地面的保洁工。 “没注意呀,没人啊,我进来的时候,这屋子里就没有人。”张婶用眉梢瞄了她一眼,继续擦着地面。 “奇怪呀,明明那封信是放在桌子上的,怎么会没了呢?”陈一瑾用不解的目光望着门口。 这时,张婶借到卫生间冲洗拖布的机会,急忙掏出那封信,快速浏览了一番,她把信放进兜里又回到陈一瑾的办公室里,若无其事地拖着地面,眉梢不时地盯着陈一瑾,就在陈一瑾转身开卷柜的当口,她急忙掏出那封信,顺手扔进了靠近门口的纸篓里。 “啊呀,这纸篓里可有个信封,是你要找的吧?快看看吧。”张婶吃惊地看着她,“是不是有谁看那里面没有钱就随手给扔了?家贼难防啊。” 陈一瑾拿起了信封,里面的信还在,“啊,还是你的眼睛来的快呀,我也没看里面都是些什么,”她笑着,看一了眼张婶,“无非都是些无聊的内容。” 张婶收拾好几处办公室的屋子,她左右扫了几眼,便轻步来到了董事长的办公室里。 这个做着保洁工作的张婶,是洪展的远房亲戚,曾经照顾过他的儿子。为了防备陈一瑾,他特意将张婶安插在陈一瑾的楼层里,当起了保洁员,以观察陈一瑾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的人,也包括她的一举一动。张婶平时也很少跟人聊天,嘴巴严。 张婶把刚刚在陈一瑾办公室里看到的事情跟他细述了一遍,洪展听后,心里先是一怔,可他的方脸大眼睛却露出了不以为然,故作镇静道,“呵呵,没事的,都是些无聊的人在瞎搞,天塌不下来。”说着,又在她的耳旁嘀咕了几句,张婶的眼睛一转,小声说,“我看那个姓银的总跟书记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准没好事儿,他俩能不能那个?” 洪展闻听,眼睛一亮,可他马上又一抬手,“啊没事了,你去忙吧。” 张婶走后,洪展沉思了片刻,双手抓住自己已经退了色的短发,五官往一处堆积着,极其痛苦的表情覆盖了往日的沉稳,他又搓了一把脸,拍了下组合式的大班台,闷声叫道,“魏精,进来一下。” “董事长,什么事?请您吩咐。” “小魏,”洪展抬手示意他往前靠近,“那个陈一瑾算是与我们对抗到底了,她可能掌握了我们集团里大量的事情,如果不控制她,我们都得跟着遭殃。”魏精闻听,盯着洪展道,“您的意思是……”他伸手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横,洪展抬手提醒道,“不!要给她施加压力,找人监视她、控制她。事不宜迟,不等她找到那个证人,我们就得先把事情搞定!你要充分利用职工下班和孩子放学的时间,找机会下手,先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洪展的眉头一挤,小声说,“据人反映,陈一瑾和那个银长在有点那个,你要密切关注一下,看看能不能在这方面给她点……” 他伸手示意魏精坐到了跟前,压低了声音,把对付陈一瑾的计划缜密地布置了一番。 在洪展的授意下,魏精立刻招集手下的三名最得力干将,一个是黑脸,这个人虽然长的脏黑、臃肿,可他擅长柔道和刀术;一个是红脸,此人擅长拳脚;另一个是叫秃头的人,此人虽然长相瘦弱丑陋,但也非等闲之辈,擅长跟踪和打探,还有点儿三脚猫的功夫。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四大金刚。四个人组成一个精干小组,由魏精带领,兵分两路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站住!”——激烈的狂奔,似几只饿狼在追赶着一只辩不清方向的羔羊,卷起的尘灰夹杂着疯狂、迷茫和恐惧。 小三星被三个身穿黑衣挂的人逼到了一处死胡同,身上的学生服已被上来的黑脸给扯烂,秃头又一把拽下他的书包,跟上来的红脸,“砰”地一拳,小三星的眼前顿觉金花四溅,鼻口冒出了血,随即又被一只大脚“嗵”地一声重重地踹倒在角落里,整个的小胡同里笼罩着一股子持强凌弱的气势。 “你们为什么要打我?” 红脸气喘吁吁的,手指着两手抱头的小三星,尽裂着一对儿鱼泡儿似的大眼球,“回去告诉你妈,别他妈乱管闲事,听懂了吗?!”黑脸又撕开了书包,散落一地的课本被风掀开了几页,却被上来的几只大脚又捻的没了模样,手机也“啪啦”一下滚落到了地上,秃头又一脚踏了上去,狠狠地转动着脚跟,“他妈的,那场大火怎么没烧死你们。” 陈一瑾曾在集团里几次碰见过这个秃头,两人一个眉头紧锁,一个点头哈腰地擦肩而过。 小三星眼睁睁地看着几只蹬着黑色皮鞋的大脚离去,他抬起头,抖动着小拳头,两眼瞪视着前方,目光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与此同时,小三星的家里。 李寻正一改往日的顺从,他瞪着一双血色的眼睛在看着满脸疑惑的妻子,他气的浑身的毛孔似乎都要炸开,声嘶力竭道,“妈的!你以为你的地位比我高就可以胡来吗?嗯?你给我好好看看!你这个**!” 说着,便把一摞照片往地上一扔,照片上全是一些陈一瑾和男人的狂欢照,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更下流的画面,其中一张就是她和银长在的风流照,陈一瑾立刻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陷害,她拾起一张,瞪着不解的目光,她指着照片,大声地辩解道,“不!这不是我!” “妈的!都摆到眼前了还嘴硬!”丈夫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妻子的脸上,她的长发一甩,掩住了半边脸,耳朵里嗡嗡直响,嘴角渗出了血,她两眼流着泪水,抬起手指着丈夫,“你,你好糊涂啊!” “嗯?你还指责起我来了?滚!”丈夫又重重地给她一记耳光,陈一瑾摇晃着身子,面对地上的照片和丈夫的野蛮粗暴,她想跟往日恩爱的丈夫做最后的解释,“我……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她的声音已经没了底气,便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李寻正的眼神一怔,急忙找出几粒药丸,可根本就没有奏效,当急救车到了医院时,陈一瑾因脑干大量出血,已经断了气。 第二十九章 他也被跟踪 痛不欲生的李寻正掏出手机想通知儿子,可儿子也在遭受着一场劫难。 小三星摇摇晃晃地回到家里,一眼发现地上的照片,他急忙拾起来看了看,“啊?妈妈好恶心呀。”他刚想往照片上啐了一口,可他发现那照片上的头像是妈妈的,而那身子却不像是妈妈的,因为妈妈的左胸上有块黑痣,小三星立刻意识到有人要陷害妈妈,这些照片显然是通过科技手段,移花接木合成的。 他又捡起一个大信封,里面有张纸条,“郑重警告:为了你的儿子,不要多管闲事!” 粗心的爸爸并没有看出照片上的问题,情急之中也没有发现那一纸恐吓信,当他从门框上拿起信封时,那些**的照片却深深地刺激了他,便对妻子疯狂般地大打出手,致使往日的恩爱夫妻变成阴阳两隔了。 银长在的过激行为引起了一伙人的关注。洪展从抽屉里拿出来几封信件,这些没有署名的信件都是举报某某人乱搞男女关系和一些无聊的事情,而其中的一封是举报集团里领导班子成员有关贪污腐败以及伤害他人的行为,内容与那个保洁员张婶当时汇报的一样,信件是从陈一瑾的办公室里找到的。 陈一瑾的突然离世,洪展是第一时间知道的,银长在也是在陈一瑾的追悼会那天知道的,他还大哭了一场。 郭耀强看着举报材料,脸上露出了惊恐,洪展又拿出来一张照片给他,“嗯?这怎么可能?”郭耀强万万没想到,陈书记竟然还和那个银长在有一腿。 洪展长吁了一口,“是啊,有的人不想让我们过太平的日子,看来,我们以后做事处处都得小心点儿了。另外,陈书记生前恐怕还有些事情,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这张照片也有人偷偷放进我的办公室里的,嗨,人已经没了,这事就你知我知算了。” “能不能是他呢?”郭耀强用手挠了下头,自语着。 “你是指那个银?”洪展试探着斜了他一眼。 郭耀强感觉他的神经过于敏感,心里多了份警惕,“啊,我也是瞎猜,不过,这个人以前可没少发牢骚,书记生前也没少接触过他,嗨,都是集团里的老职工了,他怎么可能背地里搞这些不要命的东西,再说,我们已经给他个处长级待遇了。” 洪展眯着眼睛,感觉郭耀强的心里不像以前那么坦诚了,可心中的疑团似乎被他给挑开了,其实他早已注意到了这一点,从孙大棒和柳荫等人的汇报来看,这个人由于自己被架空,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他曾代理过人事处长,掌握集团里所有人事档案材料,不仅如此,他还了解内部一些人的职位升降内幕,这里面自然也涉及到权色的勾结和钱财上的交易。 “此人不除,遗祸无穷啊。”洪展像是自语着,可他还不想让眼前的郭耀强看出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已经窥视到了郭耀强好象也在暗中拨弄自己的小算盘,柳荫不止几次在床上这样提醒过他,这也可能是出于柳荫和艾留影之间的妒忌心里。于是,他笑道,“好吧,不能乱怀疑了,都是老职工了,我们还得经常团结他,帮助他呀。” 郭耀强走后,洪展不容多想,他把魏精叫了进来,告诉他以后不要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以免让一些人感到紧张。洪展又咳声叹气起来,一脸的为难相,魏精急忙哈下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洪展拍了下他的肩,“嗨,有人想要整死我呀。” “嗯?”魏精的眉梢一挑,眸子里射出了一股子凶光,“哼!老爷子您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在您这里翻跟头。”他把拳头捏的嘎嘣直响,“您告诉我,是谁这么不和谐?” 洪展趴在魏精的耳朵上嘀咕了一番,魏精抬起头,满有自信地回道,“您就看我的,小菜儿一碟!” “不不!先不要胡来!你要暗中盯着他点儿,看他都和什么人接触?事情还没到你想的那个份儿上。”洪展劝道。 当魏精快走出去时,恰好银长在也旁若无人般地走了进来,这是集团里第一个不敲门就随便进入董事长办公室的人,洪展早已经习惯了,魏精见银长在的到来,刚要回身,洪展便冲他使了个回避的眼神。 魏精走后,洪展起身亲自给他倒了杯水,“呵呵,银处长来,想必是有事儿找我?来来来,先坐下喝点水吧。” “先纠正一下,我是副处长。” “可你也是处长级待遇啊,嗨,都是老职工了,叫什么真儿嘛,呵呵。”洪展回到座位上,“在职位上,可能让你屈了点儿,可你要考虑领导的难处呀,这么多人要上,而且都是些中青年,我怎么也得平衡一下嘛,要以大局为重嘛,啊?” “可我现在已经是个多余的人了,”银长在两手一撒,“我已经被架空了,我不明白,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还是……”银长在满以为自己的行动还不为人知,可他哪里知道,他早已被人在暗中给盯上了。 洪展鄙视着他,“不!恰恰相反,组织上也是考虑你干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啦,别那么认真啦,让那帮年青人干就行了,你没事的时候帮帮他们,在业务上多指导指导,不挺好的嘛?啊?” “可感觉好象有些业务有意不让我接触,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银长在站起身,有些激动,“如果我在这里碍事,那你们干脆把我辞退算了!” 洪展也起身走到他跟前,“嗨!看你说到哪里去了?能有啥事可隐瞒的,像你这样的业务骨干,我们还求之不得呢,啊?不过,你家要是有事,也可以在家里呆着嘛,我保证不少你一分钱,怎么样?” “呵呵,看来,我还是个多余的人呀!哼!”银长在撇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哼!不识抬举个东西,给脸不要。”洪展的脸拉下来,恶狠道。 集团的班车站点正好靠近银长在家门口,他每天下车后先不进家门,沿着一条步行街,再逛了一趟那个热闹非凡的大市场,顺便也买回点儿自己喜欢的东西,这已成了他多年的习惯。 这条人头攒动的步行街道,进出的人流来自四面八方,街的尽头连着大超市,市场里经营、批发着各种百货和农副产品,还有各类的广告和五花八门的服务。这里,吆喝声此起彼伏,喧嚣的气氛有时持续到深夜。 银长在随着人流来到了蔬菜市场,他似乎迈进了一处园田。里边的蔬菜、水果,鲜嫩丰富,琳琅满目。蔬菜摊上绿油油的青菜,白里透青的萝卜,水灵灵的芹菜,红润润的番茄,绿衣带刺的黄瓜,以及各类农副产品,让他应接不暇,他放开了笑容,一天的郁闷被这里的景色一扫而光。 他想买两条鲜活的大鲫鱼,准备回家犒赏一下勤奋学习的儿子。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正是他的同学小金。银长在赶到了“天天乐夜总会”。这时,一名高个儿、扮装妖艳的小姐接到了信息,便忸怩着身子,尾随银长在来到了包房的门旁,她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号,便掏出了手机…… 第三十章 晴天霹雳 小三星因妈妈的死而悲哀过度,茶不思饭不想,躺在床上又不停地抽泣,想起那天被打的情景,本想回家跟妈妈说说,可是…… 他不停地呼喊着,“妈——妈妈呀!”泪水奔涌而下。 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黑脸、红脸和秃头的狰狞面孔,他猛地起身,捡起那封恐吓信,浑身一抖,怒不可遏,发根冲起,目眦尽裂,一仰首,脸上的泪滴也飞了出去,“我要撕了他们!”一声吼叫,手如闪电,“咔咔咔”——粉碎的纸片在空中飞舞起来。突然—— “咔——嚓!”一声炸雷传来,小三星的眸子里射出一道蓝光,“老天爷呀!” 李寻正拿着牌位跑来,拉着小三星,“走!” 南山脚下,李寻正跪地,立好了“天神”,焚香,叩首。小三星直直地立在那,望着天极远的空间发呆,瞬间,他的身影飘摇着离开了地面,直上了云天。 “三星跪下!快冲天神磕头!”李寻正伸手想扯了下小三星,却不料,小三星不见了。 小三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座散发着蒸汽的大山中,云雾中猛然发现,这座山岭在长高,树木也在挺拔着,似乎要蹿上了青天。 “啊?”眼前的景象让小三星发呆了,又惊现,在一处长满青苔的巨大岩石上站着一个人,小三星抹了一把汗水,抬头望去,见那个人个子不高,眸子里炯炯有神,在太阳光的映衬下,放射出异样的光芒,看上去又像个老头儿,这个老头儿身穿蓝底绣金丝的道袍,脖子很细,但须发飘然,他头顶八卦冒,脚蹬八卦鞋,背着八卦乾坤袋,手里握着一把桃木剑,看上去极像个胸怀绝术的掌门道士。 小三星的眼睛顿放异彩,“天啊!”那个飘忽的影子终于现身了。 此刻,老者两眼直瞪着离他有八丈远的小三星。 “小伙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声音好象是从天堂里发出的,瓮声瓮气的,小三星隐约看见那个老头儿的胡须在微微地颤动着,这声音好让他耳熟,像是爷爷的声音。 “你让我到这地方来干什么?这离我家有多远啊呀?”小三星的声音很像尖叫,在宇宙间回荡着。 “啊,这是另一个世界,距离你家倒不算远,有十万分之一光年,也就一亿公里吧,哼!你们地球上的人就是没个礼貌,按照你们的算法,我现在都快千万岁了,你怎么也得叫我一声老者吧?你不信吗,我要是超光速领着你再逛荡一会儿,都能把你送回到娘胎里。”老头儿的胡子一撅,一副生气的样子。 “怎么?你是外星人吗?那,你为什么还要穿我们地球人的衣服呀?”小三星的目光里顿放诧异。 “呵呵,还不是怕引起你们的猜疑嘛,你们一见到飞行物就说是见到了外星人来了,你们甚至还动用了所谓的高科技,可到现在也没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外星生命存在啊。”老头儿用手捋了下胡子,“你们地球人可真是麻烦,为了那么一点儿小事就大动干戈,甚至还要动杀机。好啦,念你满脸的冤屈,又跟我是同名,我还是想帮你一把吧!因为我刚才收到了信息,说你被一帮恶人给打了,妈妈又蒙冤受辱而死!” 小三星闻听,“怎么?难道他也叫小三星?”屈膝跪地,双手合起,冲着老者“嗵嗵嗵”磕一顿的响头,“谢谢!谢谢!请老人家帮我指点前程,我会永远供奉您的!” “呵呵,你得感谢你的爷爷,是他死前托了我的梦,预感到你家中有难,又留遗嘱来供奉天神,呵呵,心诚则灵啊!孩子,起来吧!只要你不乱杀无辜,把所有的智慧都用在正道上,我答应你。”老者说着,抬起那桃木剑指着小三星。 小三星张开了左臂,见一束耀眼的光从那剑尖发出,直指掌心,小三星顿觉一股力量穿体而过,顷刻间,那老者收回了剑,“记住,你肉眼凡胎,还不能上天入地,我给了你超人的智慧和能接收动物信息的眼睛,你还能时隐时现,可不能胡来哟。”老者说着,身体旋转着又变成个光环,似一只飞碟托着长长的尾巴,带着小三星又回到了原地。 李寻正起身左右张望着寻找三星,可三星又赫然立在眼前。 “爸爸。” “嗨,你跑哪去了?”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三星一阵狂笑,扰乱了寂静的山林,一股子狂风霎时掠过,却见一颗大树咔吃一声又被拦腰折断。 “啊?!”李寻正踉跄了一步,惊诧地望着儿子…… 陈一瑾的死让银长在的希望破灭了,他认为种种的努力都将是徒劳的,开始对酒当歌了。 同学小金是个直性子人,和银长在脾气上对路,小金是搞电器生意,每次回来必和银长在坐在一起喝上一番,东拉西扯地吹嘘一嗵。 而小金见到银长在时,发现他的脸色好难看,“怎么?瞅你萎靡的样子,哎,和老婆吵架啦?” “哼,我从不和老婆吵架,嗨,坐下再说吧。” 两人要个小包间,银长在说今天要做东,总吃老同学的太不好意思,小金随即掏出一沓大票,啪地摔在桌子上,“嗨,老同学,别在我面前逞能了,我还不知道你挣那两吊子,当个处长还是个副的,别客气啦,咱俩今天就照这些花,来。”他脱下外衣搭在椅子上,摆出了大喝的架势。 银长在郁闷地坐了下来,他突然激动起来,“妈的,今天来个一醉方休!”他刚拿起菜单,却被小金抢了过来,“我来。” 菜上齐了,银长在急忙端起了酒杯,小金抬手示意等一下,他还得发表一下所见所闻。 “呵呵,我说银兄,还是听我说说吧,别看你天天吃,你对当今的食品不一定了解多少,一些地方造假根本就没跟你商量,比如说这碧绿色吧,那是用醋酸铜伪造出来的,用偶淡染料加工胡椒粉,用墨刺李叶子冒充茶叶,用动物脂肪做成人工黄油,还有,听说在市郊有一家加工熟食的,你不知道啊,那可……” 第三十一章 仇恨入心 “行啦,那些假的算个屁,还有比这更假的呢。”银长在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我说小金,这酒不会是假的吧?” “银兄,你可睁大眼睛看准了,这可是我从南方带回来的正宗茅台。来!”两人碰了下杯子,小金只喝了一小口,可银长在却全干了。 “银兄,慢点啊,酒水管够你喝的。”小金又把银长在的杯子满上,“刚才你说什么?什么更假?” 银长在吃了口菜,愤怒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吓得小金往后一仰身子,“我是说我这个处长是假的,嗨!来,再干一个。”小金又劝他慢点喝。 银长在不听同学的劝阻,连喝了两杯,脸色潮红,情绪越发地激昂,“妈的,我这个处长早已被人家给架空了,成了牌位啦,你说说,这不是假的吗?” 小金又给他倒了小半杯子,银长在要求他倒满,“银兄,你说你被架空了?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领导?要我说你那脾气就是难改,你这辈子就亏在你那臭嘴上了,否则你哪是现在的位置。” 银长在又端起了酒杯,“那你说我能是什么位置?” “哎,慢点慢点,你呀,至少是你们集团里的总经理。”小金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恭维道。 “呵呵,你可真能瞎扯,我能干总经理?”银长在又一口干了进去,他把杯子往桌子上一墩,“哼!我干总经理他妈!” 小金看他激动,劝他别再喝了,可银长在自己又把杯子满上了,“我说小金,你可不知道啊,集团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妈的,养女人那都不算个事儿了,小金库里的钱成百上千万地挪用啊,这还不算,他们还陷害知情者,我们那书记,被他们活活给逼死了,呜呜……” “啊?老兄,别激动,别激动啊,哭什么呀,男子汉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想开点。”小金边说边拍着他的肩膀,“嗨,这年月,小人得势,好人难做呀。” 银长在抬头擦了把脸,“小人?哼!领导周围全是他妈的小人,那个小女人就是个小人,她不但取代了我的位置,还想着法子往死里整我。” 小金瞪着眼睛,“什么小女人?” 银长在说,那个小女人就是董事长的干女儿,其实哪是什么干女儿,明明是董事长的小老婆嘛,她叫柳荫,是集团里的大红人,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我说老兄,别再喝了,咱俩放松一下吧。”小金不想再看他的疯样子,知道这个同学一沾上酒,那愤愤不平的嘴就没个边儿了。 银长在喝多了,他瘫在椅子上起不来了,小金急忙叫来了服务生,开了个房间,把像死猪一样的银长在放在床上,自己却进了桑拿中心。 柳荫和洪展在一家茶馆里亲亲我我地品着茶香,陈一瑾的死对于他俩来说简直像少了颗钉子,心里别提有多轻松了,两人你说我笑连搂带抱着……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柳荫急忙坐了起来,“是我的。” “啊,是小妹呀,啥事?”柳荫拿起电话,边说边捋着衣襟。 “柳姐,我刚才听到包房里有人好象在议论你。” “小妹,慢慢说,是什么人?说我什么?” “有两个男的,其中一个人称对方什么银兄,还是什么处长。” “他姓银吗?” “是的,那个姓银的好象喝多了,这会儿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呢。” “他都说了些什么?” “啊,姐姐你可别生气呀,他骂你是小**,还说你是董事长的小老婆,他,他还让你……” “让我什么?” “他说,早晚有一天,让你身败名裂。” “妈的!敢骂老娘?有他的好果子吃。小妹,你要好好给我照顾一下这个姓银的,要让他妻离子散!懂了吗?” “嗯,放心吧,柳姐。” 愣在那的洪展从两人的对话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他急忙正了正衣角,“怎么啦?没事吧?” “呵呵,等着瞧好吧!啊呀干爹……”柳荫的一声浪音,又扑进洪展的怀里。 早晨,银长在的儿子银亮亮背起了书包打算上学,他一开门就发现门框上插着一个信封,“妈妈,这是什么?” 麻玉芬看了看信封,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可信封却是鼓鼓的,“这是什么人寄来的?怎么连个落款都没有?啊,儿子,你快上学去吧。” 小三星的一声狂笑让爸爸吃了一惊,“三星,你怎么了?” “我要给妈妈报仇!”一声狂吼,三星的影子消失了。 “三星,三星。”李寻正疑惑着摇了摇头,他揉了下眼睛,却见三星又站在他跟前,“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咱们回家吧。” 妈妈的突然离世,使这个往日其乐融融的家庭惨遭厄运,而儿子又面临着威胁和恐吓,这对一个胆小怕事的李寻正来说,天几乎要塌下来了。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一家三口人的命运?爸爸看着儿子,心里不免又担心起来,既恨又怕,而此刻,小三星心里的迷雾就要荡然无存,他要明白所有事情的经过,他要看清那帮陷害妈妈的仇人,心里便开始埋下了一颗种子——仇恨! “爸爸,我一定要找到那帮坏东西!给妈妈报仇!”小三星攥着小拳头,咬牙叫道。 “啊不!不!听我说,孩子,那帮坏人迟早会被警察抓到的,你还小,斗不过人家呀,咱家可不能再出事了,听话,好好念书吧。” “爸爸,趁这个暑期我要出去做大事情,暑期一过我就回来,你不要惦记我。”三星说着又消失了。 “三星,三星。”李寻正惊呆了。 “嘻嘻,爸爸,我在这呢,你看不到我的。” “三星,你在哪里?”他瞪着眼睛四下里张望起来。 “爸爸再见了。”随着飘忽的声音,小三星又消失了。 “啊?天神显灵了呀!保佑我家三星平安无事呀!”李寻正跪地,昂首抱拳道。 与此同时,“妈——妈妈呀!”随着一声的哀哭,洪展的脸色一怔,他的手机里出现这样的信息,“处心积虑算计人,奸臣小人一大群,围前转后出损招,是非不分色勾魂,得意忘形别太早,半路要杀出个程咬金。”看着没有落款的信息,洪展的眼睛直了半天。这时,一道蓝光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洪展急忙揉了下眼睛,是他的眼睛花了吗?不过,他的血压又上来了。接着,柳荫的办公室里也传出来一声怪吼——“妈——妈妈呀!”没等她搞清什么声音,却又闪过一道蓝光,衣架上的衣服顷刻化为灰烬,却不见一缕的烟火和一丝的声响。 “啊?这……”柳荫惊恐万状,她拿起电话想告诉洪展,可电话里却是个女人的声音,“你好,我是梅丽呀,请问你有什么事?”柳荫谎称说打错了,悄悄地收起了电话。 柳荫见到洪展时便把她看到的怪事说了一嗵,洪展却故作镇静道,“怕什么?我们可都是党的干部,怎么能信邪呢?分明是有小人在恶搞嘛,让他们搞好啦,看看谁到底能斗过谁,啊?” 第三十二章 众叛亲离 亮亮走后,麻玉芬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一纸信,“你知道你的丈夫为什么迟迟没给他扶正吗?你知道银长在在外面干的丑事吗?那么,请你看看这些照片吧,不过,这只是他做的一小部分,他恶劣的行为多着呢,快离开他吧!免得日后受连累。一个好心人。” 麻玉芬又把照片全部倒了出来,“啊?!”照片上都是银长在和女人的搂抱亲吻画面。其中一张照片上还特别有个注解,“这个女人就是陈书记,他俩暗中勾结已不是一天两天了,陈书记死了,可这事儿还在大伙的纷纷议论中。” 麻玉芬惊呆了,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张着大嘴,目光迷茫起来,她稳了下情绪,一张一张地看着这些不知从哪里拍的照片,“怪不得这么多年他总是情绪低落,原来他干的这些丑事让领导也发现了,怎么会给他这个副处长扶正呢?哼!这个流氓!” 临近中午,银长在一跌一晃地回到家里,“玉芬,玉芬,快给做点吃的。” 麻玉芬绷着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往日和睦的丈夫,“真看不出来啊,你的阴面还挺可耻的?” 银长在换着拖鞋,“什么阴面阳面的,快点做饭,我快饿死了。” “哼!像你这种可耻的人饿死一个少一个。”银长在闻听先是一惊,似乎清醒了许多。 “你说什么?你怎么啦?” “你看看这个,你不喜欢吃这个吗?还饿?嗯?”麻玉芬把一张接吻的照片递给了银长在。 “啊?”银长在忽然觉得问题的严重性,他想起来了,早晨起来时,自己却一丝不挂,浑身印满了口红,“这是谁干的呢?” “装蒜!”麻玉芬又抬手指着他那满是唇印的脖子和脸,“你自己照镜子看看吧!你这个流氓!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麻玉芬哭了起来。 “我,我当时喝多了呀,我什么都不知道,这肯定是有人陷害!你可以问问我的同学小金。”银长在边说边用手胡乱地擦着脸。当他看到自己竟然和陈书记和风流照时,顿时明白了,这是有人在设计陷害他俩,“洪展这个老鬼!”他咬牙切齿地嘀咕一句。 银长在看着妻子,“这些照片有有问题的,你要听我慢慢解释呀。” 麻玉芬停止了哭泣,坐了下来冷冷道,“不用了,什么都不用了,咱们离婚!” “离婚?那是随便说的吗?事情的真相你搞清楚了吗?我不是那种人,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他辩解道。 “算了,别费心了,你是不是那种人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反正得办离婚手续。”麻玉芬明白了,这几年和丈夫在一起的激情也屈指可数,每次的房事都是她主动要求,可丈夫每每都因为心情不好或是身体原因给冷落了,原来是他在外面玩小的得到了满足,嫌弃了自己,这是明摆着的,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哼!我一定要弄清事实的真相!”他看了一眼妻子,倔强的脾气又上来了,“哼!离就离!我走!” “现在就办手续。”麻玉芬又冷冷道。 “啊好,好吧。” 银长在和妻子就这样草草地办了离婚手续,两人分手后,各自都大哭了一场。本来就倍受排挤的银长在,现在又面临着妻离子散,心里快要崩溃了。 然而,就在银长在神情恍惚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时,处长孙大棒吩咐他马上到董事长那里,说有事找他。 当他走进洪展的办公室里,场面让他惊呆了,几名警察严肃地看着他,“你是银长在吗?” “啊,我就是。” “那好,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事?”银长在疑惑着。 “走吧,到那里有你解释的。”警察把他带走了。 “刚刚有人举报你在酒店里找陪睡女人,当然是有偿的,怎么样,你先看看这些。”派出所里,一名警察把照片递给了银长在。 “啊不!我当时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有人故意陷害。”银长在辩解道。 “什么?难道说,这些照片都是假的了?嗯?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吧?”警察问道。 “啊是我,可我什么都……” “行啦,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现在,你必须得接受处罚了。” 满嘴都难以说清的银长在从派出所里出来,又被总经理郭耀强叫到了办公室里。 “嗨,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看看,弄成这个样子,你说你?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找什么女人呀你,啊?”郭耀强看着脸色灰暗的银长在,埋怨道。 “这事我没法解释,说吧,集团要给我什么处分?”银长在把脸一横说道。 郭总背着手,来回渡着步,“处分什么呀,我们班子会刚刚商量完,免去你副处长的职务啦,这下可得好,又缺了一名业务骨干。” “呵呵,这下可好啊,我这颗眼中钉终于给拔下了,你们应该高兴呀。另外,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银长在扬起了脸鄙视着郭总。 “好消息?” “我因为这段丑闻跟老婆也离婚了,呵呵,你们应该庆贺一下呀,啊?哈哈哈……呜呜……”银长在突然转笑为哭了,他蹲在地上捂着脸,哭的好不伤心。 郭耀强又耐心地劝说了一会儿,并鼓励说,从哪跌倒要从哪再爬起来,要振作起来,前程也会好起来的。 银长在说,陷害我不说,还诬陷死去的陈书记,这些人也太毒了。郭耀强故作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陷害陈书记?”银长在摸了把泪水,“嗨,我现在有嘴也辩不清呀!” 这一天,银长在下班后并没有去市场,他打电话想约儿子出来,到一家活鱼馆给儿子改善一下,顺便也好沟通一下,可儿子在电话里的声音让他好不伤心。 “亮亮吗?我是爸爸。” “你有事吗?我看到那些照片了,你好恶心,我不想有你这样的爸爸。” “听我说呀孩子,那些照片都是……” “请你不要解释了,没什么事就撂了吧,妈妈今晚给我做了一条大鱼,等着我回去呢。” “喂,喂……呜呜……”可惜呀,银长在的呐喊和呜呜的冤屈声,儿子是无法听到的。 夜色悄悄地降临了,徐徐的晚风带着一丝丝的凉意吹拂着他那张满是泪水的脸,银长在已有两天没吃一点儿东西了,他无心做什么,也不觉得饿,他本想今晚和儿子一块坐坐,顺便解释一下,可惜,儿子已经不能理解自己了。因为那酒,又被人陷害,致使集团里的人一个个都用白眼剜着自己,犹如一把把利剑戳进他的心窝。他本想找同学谈谈心里话,可又有什么用呢?如今,职务也被无情地撤掉,妻子因此也反目成了冤家,儿子又怨恨在心,众叛亲离的局面让他的脚步越发地沉重起来。 第三十三章 目光 此刻,他仰望着夜幕,却找不到一点亮光,低矮的云雾占据着整个天空,让他透不过气来,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到了哪里,一声汽笛好象唤醒了他,他低下头却发现了脚下漆黑的江面,原来,他已经走到一座大桥的中央,他掏出手机,想跟儿子解释些什么,可“没什么好解释的”的声音又在耳旁回荡着,儿子呀,你就这么不相信爸爸吗?银长在满脸挂着泪花,他抹了一下泪水,发出了最后一条短信:亮亮,我的好儿子,爸爸永远爱你,你要好好念书,要听妈妈的话呀! “嗵——”江面上泛起一堆黑色的浪花,这时,一辆汽车驶过,照亮了光秃秃的桥面,而桥下仍旧是漆黑黑的。 小三星让爸爸到妈妈的工作单位里走一趟,他要通过爸爸的目光链接那帮人的大脑中枢神经系统,也许,外星人是靠目光来传递信息的。其实,三星是想让爸爸接触一下那帮恶鬼。 陈一瑾生前所在的集团位于W市的荒郊地带,沿着公路再通过隧道穿越一座大山,便能隐约看见该集团的轮廓了。 十五层高的灰色集团大楼,鹤立于此,四面环山,周围经常被一层层的雾气笼罩着,如果不是因为那条隧道,这里看上去真像是与世隔绝了。 好在还真有一班公交汽车通过这里,李寻正下了车,抬头望了一眼集团的大楼,又看了下那四周爬满了五叶地锦的铁栅栏,便径直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刚刚通过那伸缩门的缝隙,一个蛮横的声音从保安值班室里传了出来,“哎!站住!干什么的?” 李寻正回头笑着告诉那个长着一脸红疙瘩的光头男人,“啊,我们想找你们的领导。” “嗯?哪个领导?这里有董事长,总经理,还有副总经理,还有好多的处长、队长,你到底要找哪一位?来来来,先登记。” 他进了电子门,环顾了一下大厅的四周,头上一只水晶大吊灯把他看的直发呆,要不是发着七色光,他还真的以为是满天的星星在冲自己眨着眼睛呢。 李寻正来到洪展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飘荡着花草的清香,洪展直直地坐在大转椅上,目光扫视着他,低沉的声音道,“找我什么事?”李寻正又往前走了几步,因为离那办公桌的距离足足有五六米远。 李寻正扫了一眼那个差点儿就能停放一台轿车的大班台,倒像个怪兽。又盯着董事长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啊,我是陈一瑾的爱人……” “嗯?”洪展的脸上微动了一下,眸子里隐藏着莫测诡异的目光,继而,那目光又变得专注起来,盯着他,表情冷峻。 李寻正又靠前一步,“啊,我爱人没了,家里还有个上学的儿子,家里头本来就挺困难,他妈妈走的时候也没留下啥,您看……” “啊?嗨呀,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是陈书记的家人啊,陈书记和我那可是老搭档了,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她的死可是我们集团的一大损失呀,没想到,她怎么会突然离开了,我难过的几天都缓不过劲儿来。”洪展站起身,一副痛苦的样子,“这事好办。”他又把魏精叫来,吩咐他带人到总经理那具体商量一下。 魏精善于在门上塞个信封编造一些花边新闻什么的,他担心那信封不知收到没有。 于是,魏精又把目光转向了李寻正,“嗯?我听说,不是有人给过你钱吗?” 李寻正想起那个信封里的卡来,“啊,是接过一张卡,我想能不能再照顾照顾,我听说,她还有十个月的工资补贴?” 魏精与洪展对视了一下,他眨了一下眼睛问道,“嗯,信封里还有其它的东西吗?” “啊呀,要不是那信封里的照片,我怎么能动手打爱人哪,嗨,都是我一时糊涂。”李寻正实话实说着,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是什么照片?”魏精试探道。 一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李寻正又摇了下头,“嗨,别提了,说我老婆在外面乱搞,你说,我老婆她是那种人吗?后来,还有那封吓唬人的信,都让我给烧了。” 洪展和魏精闻听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洪展冲魏精点了下头。这个精明的魏精,对眼前的洪展竟如此忠诚,可惜,他选错了主人。 李寻正又来到了总经理郭耀强的办公室里,他刚刚放下洪展打来的电话,板板地坐在大转椅上,笑呵呵地看着站在对面的人,李寻正刚要说明来意,郭总抬手示意他不用介绍了,并指着沙发,“别客气,快坐下吧,刚才洪董事长已经在电话里吩咐我了,你们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这就办!本来可以按照工伤的标准来补偿她的,可那天是下班后在家里出的事,嗨!” 郭总又叫来了秘书小艾,这个叫小艾的秘书长得白净靓丽,杨柳细腰,走起路来全身都在扭动。 小艾把李寻正又领到了财务处,把来历介绍了一番。这时,一个手上、脖子上和耳朵上都挂满了白金首饰的中年女人热情地向他打了声招呼,这人像是个出纳员,她长的白嫩光润,体形丰满。她把一个大信封放在李寻正的手上,“啊,正好你们来了。”她又看了一眼靠里边坐着一位干瘦的中年男子,“补处长,可以给他们吧?”处长点了下头。 “其实,我早就把钱准备好了,这不,郭总刚刚打来电话,说你们马上就到。”女人解释道。 李寻正又找到了人事处。 “请问,你找谁?”从人事处的门里闪出一位穿着时髦,一头长发的漂亮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李寻正看着她,“啊,我想找你们的人事处处长。” “啊,我就是,我叫柳荫,请问,有什么事吗?”那个女子面带微笑,看着他,声音温柔甜蜜,身段忸怩窈窕,极具诱惑。 “啊,我是陈一瑾的爱人,我想问她死时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 柳处长的表情显出悲哀的样子,“嗨,书记的办公室都看过了,没什么东西呀,好吧,我再领你去看看。” 第三十四章 现场直播 陈一瑾的办公室里空空的,桌子上凌乱地堆着些杂物,李寻正冲着椅子注视了许久才离开。 此刻,洪展稳稳地坐在大转椅上,悠然自得的表情在说明陈一瑾这颗可怕的眼中钉,已经没有什么环节让他可担忧的了,他得意的又拔通郭总的电话,两人心领神会地又是一番的炫耀,郭总又拍了他的马屁,说他的名字起的好,呵呵,宏图大展嘛。 段小野的工作非常出色,职工的反映强烈,一致要求她能主持工会工作,因为她敢为职工说话,能为职工谋利益,能体察民心,婚丧嫁娶、生孩子、办养老等一些事情都积极主动地办到家门口,陈一瑾生前也没少称赞过她。而主席房山也到了该退的年龄,他的生活方面太不检点,在系统内部更是出了名的大“破鞋”,要不是他的老资格,洪展早就把他列为那六个副总当中了。 段小野深知,要不是书记的帮助和孙大棒的力量,自己是没有这个机会的。而房山并不知道她和孙大棒还有一腿,那天晚上的事对他来说还是个灯下黑,而孙大棒对段小野的要求是苛刻的,不得她和房山再有情感方面的来往,否则,不但没了工作,还得把她和房山的事公布出去,并几次对她承诺,将来那个房山一退,工会主席非她莫属,更重要的是,孙大棒要离婚,到时和段小野也就名正言顺地结合了,这就是孙大棒的表相。 然而,段小野和房山的事,个别人也有所耳闻,孙大棒认为,必须让那个老东西退休,以免夜长梦多。 “那个房山真不是个东西,那天,他在夜里强迫了段小野,这事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孙大棒看着洪展,“此事绝对属实,是我亲眼所见,你可以问问院子里那个临时工。” “嗯?这个房山,老毛病不改,哎?不会是两厢情愿的吧?啊?”洪展问道。 “哼,要是那样还好了呢,段小野想告发他,可这个房山又以工作相要挟,”孙大棒很激动,“董事长,以我看,干脆让他提前退休算了,你没看到,职工的反映有多强烈啊。” 洪展眯着眼睛看着他,心想,那个段小野不会和你也有一腿吧?孙大棒干脆又来个直白,“洪董事长,我也不瞒着您了,其实,我和段小野早就好上了,我在家闹离婚的事,好多人也都知道,现在,段小野可是我的未婚妻呀,您就照顾一下吧。” 洪展明白了,他想要段小野来接替房山的职位,又一想,孙大棒的根子还挺硬,就别和他磨牙了,干脆送个顺水人情算了,“嗯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没说的,我支持你,下午我就找郭总研究这事,啊?” “谢谢您啦!” “嗨,谢什么呀,这是我应该做的嘛,啊?” 孙大棒走后,洪展呼出了一口长气,“都是些小阎王啊!” 周日,李寻正一个人在家闲得无聊,妻子的离世让他一时魂不守舍,他时常望着妻子的照片发呆,而儿子的时隐时现又让他时常感到担心。 “爸爸,十二点有精彩的现场直播你看看吧,嘻嘻。”是小三星的电话,李寻正和儿子聊了一会儿就挂了。 能有什么精彩节目呢?李寻正看了下表,便拿起了控制器……“不,爸爸,在电脑里看。” “嗯?”李寻正奇怪了,声音是从哪发出的呢?自己也没接电话呀? “嘻嘻,爸爸,是手机,是手机,你以后和我通话就不用拔号,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李寻正感觉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坐下来打开了电脑,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三颗流星,继而又出现了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的场景,铺满了整个画面的现场直播,让李寻正的眼前一亮。 这里是AX建设集团里的小会议厅,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以及还有几个中层领导围坐在一张椭圆型的桌子中。尽管这里有喜欢吸烟的人,可桌子上并没有烟缸,因为洪展是不吸烟的,只是在中央摆放着一排鲜艳的花草,周边放着些水果和冒着热气的茶杯,那花草和茶香的气味在空气中缭绕着,人们都不做声地把脸转向了董事长,等着他开口。 坐在一端的洪展环顾了一下各位,表情严肃,“今天,我们在这里开个民主会儿,因为我们的陈一瑾书记不幸离世,致使我们的领导班子不健全,我把大家请来,就是商量一下书记这个人选问题,本来嘛,我这个董事长不想干预行政上的事情,也没权利左右党务上的事,可是,上头有话,要我们大家按照条件在我们内部选出来一个,然后拿到上边审批。” 洪展说完,又吩咐小艾做好记录,他又左右看了几眼,好象在故意暗示着什么,“嗯?柳荫来了吗?”旁边的人说她马上就到,洪展似乎有些抱怨,“这个柳处长,都快升格了,还慢慢腾腾的,真是的。” 副总经理赵秋天,是个大脸盘,喜欢单刀直入的急性子,因为他只埋头搞业务而缺乏政治头脑,因此,才刚刚挂上个副职,这也是洪展为了报答他曾对自己的恩惠而不得不赏给他个位置。 此刻,他把一只烟放在鼻子上闻着,他想,能配当书记的人也只能是那个主管行政的老实八脚的老王了,可他感觉董事长的话值得分析,也深知他与上边的微妙关系,当他看到管人事的柳荫带着微笑走进来时,立刻领悟了七八分,因为这个小姑娘早已是洪展的红人了,有人在背地里还听过这个柳荫嗲声嗲气地称董事长为干爹。 屋子里一时没了声音,大伙都互相对视着,可谁都不想开口。 “以我看,柳处长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她的各方面条件也都够。”赵秋天这句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有点头儿的,有摇头儿的,“她太年青了,她能行吗……”嘀咕起来。 “嗯,既然条件够,那就可以上报嘛,要大胆提拔年青人,早接受锻炼嘛,啊?大家看还有没有其他人选了?”洪展的脸上这才放开笑容。 第三十五章 拯救的信息 大伙又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人表态,一种压抑的气氛。 “这样吧,既然大家都不讲话,那就举手表决,同意上报柳荫的请举手。”洪展说完,又冲着赵秋天点了下头。 郭耀强撇了一眼赵秋天,心里嘀咕着,哼!抢在我前边来了,倒挺会拍马呀。他虽然有点想法,可他们必定是一丘之貉啊。 于是,他便揭竿而起,“我同意赵副经理的意见。”郭总经理说着,便第一个举起了手,其他人也都跟着举起了手,尽管有的还挺勉强。 “好!大家一致同意,柳荫就是我们的书记人选,人事部门抓紧整理好上报材料。”洪展兴奋地做出了决定,心想,这帮人可真乖。 “诶?她升了,那人事处长由谁来当啊?”会场里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洪展站了起来,“有关管理层的干部人选问题,就由郭总经理组织决定吧,我这个董事长不想把手伸的那么长,好了,我该退下了。” 洪展走后,郭总要大家继续讨论有关人事部门的人选问题。这时,做记录的小艾冲着一个光头大眼睛的粗壮男人舞了个飞眼儿。 “我提议,人事处长的人选是艾留影。”这个粗壮男人就是管理处处长孙大棒,他是郭总的心腹,又深知郭总和秘书小艾的私密关系。他接到了媚色十足的飞眼儿,立刻领会小艾的意图。说完,目光又转向了郭总,郭总冲他也会意地点了下头,柳荫冲着艾留影眨了下飞眼儿,彼此都心领神会。 郭总又提议举手表决,孙大棒先举起了手,大伙看着他也都跟着举起了手,“好,通过!就这么定了。下面,再讨论一下工会主席的人选,房山已经退休,大家看看这个主席候选人由谁来合适?” “当然是段小野了。”孙大棒抢先说道,他看着段小野,段小野冲他点了下头。 “那是的,她可是咱们职工的代言人啊。”有人议论道。 “那就是段小野!”郭耀强说完,大伙都举起了手。 此刻,柳荫与艾留影彼此得意地笑了,心里美滋滋地跟着大伙离开了会场。 柳荫,这个美貌如花的女子,她当人事处长期间,业绩不突出,工作平淡,却一跃成为集团的党总支书记;艾留影,年青美丽,身段忸怩如柳,细眉靓眸,楚楚动人的姿色,看上去让人朝三暮四,有人说她只会使笑而不会写字,原是郭总经理的秘书,其实,她卯大劲也只不过是个跑腿儿学舌的小工,却被破格提拔为集团里的中层人物,当上了人事处长。 这两位如日中天的女子此刻正在和洪展、郭耀强一起举杯欢愉呢。 就在银长在被警察审问的时候,那名警察的手机里出现这样一条信息:银长在是被人设计了,他是冤枉的,你们要调查清楚才是,免得伤害无辜。随着三颗流星的出现,屏幕上的信息消失了。 这名警察事后在给洪展打电话时讨好说,“老兄,事情都办妥了,放心吧。不过,这个银长在还挺有人缘的,都到了派出所了还有人给求情。”洪展问他是谁在求情,警察说没有来电号码,洪展哼了一声,并告诉他不用管那么多,实在不行,连求情的人也一块儿治罪。 就在银长在和妻子办离婚手续的当口,妻子麻玉芬的手机里出现了这样一条信息:你丈夫是被人给设计了,照片上的东西欺骗了你的眼睛,因为他在集团里得罪了领导,望你万万三思而后行啊!随着三颗流星的出现,屏幕上的信息消失了。 而麻玉芬看完后却不以为然地哼道:全是屁话! 就在银长在站在桥中央纵身一跃的瞬间,他的手机里来一条信息:事情的真相会慢慢浮出水面的,你不可以这样,要珍惜生命!要考虑孩子呀! 只可惜,那条信息连同他一起被漆黑的江面给淹没了。紧接着,审问银长在的那名警察又接到一条信息:银长在已跳江想自杀。地点在中心大桥第十孔下面,如施救及时尚有生还的可能。 警察又打电话给洪展,洪展又连夜招集了魏精、红脸、黑脸和秃头的人商量对策,如何配合警方来寻找银长在的事情。 警察又招集了一些人,包括医务人员,在当地渔民的配合下,在大桥的下游找到了银长在,银长在上岸时,他的肚子被江水灌的鼓鼓的,经医生的一番抢救,银长在总算是死里逃生。 “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银长在清醒时的第一句话就这样喊道。 警察临走前吩咐洪展,要设专人好好护理他,并要马上通知他的家人。 与此同时,妻子麻玉芬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三颗流星,并伴随着这样一条信息:你丈夫含冤自杀未遂,这会儿已被救活,地点在市郊区医院二五零病房。 “啊?老银啊,你怎么能这样啊,呜呜呜呜……”麻玉芬痛不欲生地哭了起来,可她又立即止住了哭泣声,急忙从床上拉起了儿子,“亮亮,快跟妈妈走!” 儿子用手揉着睡眼,“到哪去呀?” “啊呀,别问了,快走吧。” 麻玉芬到郊区医院,打车也得四十分钟,她拉着儿子,心急如焚地站在街中央,不管是不是出租车,都招手叫停,有的急刹车的司机还破口大骂,可娘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怎么样啊,银处长,感觉好点儿了吗?”洪展微笑着看着躺在床上的银长在。 “呵呵,你又叫错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处长了,我当然没事了,谢谢啦。”银长在扭着脸回道。 黑脸又凑了上来,他拧着鼻子,“哎,叫你一声处长是董事长对你的抬举,都到这份上了还跟我们叫真儿?”洪展瞪了黑脸一眼。 “呵呵,没事就好,这有黑脸和秃头两兄弟陪着你,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洪展说完冲两人使个眼色,带着其他人员离开了医院。 黑脸又问银长在,“你妻子的电话是多少?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秃头又急忙掏出了手机,等着输入号码。 银长在心想,还有什么可通知的?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又想到妻子的绝情和儿子的怨恨,他把脸一转,“我不知道她的电话,不用了。” 黑脸和秃头两人闻听又对视了一下,秃头便嗨了一声,“嗨,不通知也罢,反正都离了,总得考虑一下孩子的影响呀,再说,银处长这会儿也没什么大事了。” “就是呀,哎,我听说,你前妻又找一个,还是个……” “别瞎说,你怎么知道人家又找了?就是找个男人也算正常的嘛,人家必定还是个单身女人嘛。”黑脸白了秃头一眼。 第三十六章 最佳婚配 “哪是我瞎说呀,听说那个男的还是个小学校长呢,我前两天都看见两个人还在一起照相呢,还有她的小儿子叫什么来着?啊叫亮亮,三个人在一起照的。”秃头说着,斜了黑脸一眼,黑脸又背过身去捂嘴一笑。 银长在听了这段话,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他的手抓紧了床铺,绝望的内心又添了一把堵。可又一想,只要她们母子俩能幸福,自己也就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黑脸又俯下身子开导银长在,“依我看,你也不用叫真儿了,想开点儿吧,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他的目光转向秃头。 “叫好死不如赖活着。”秃头补充道。 “啊对,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你好好想想吧。”黑脸说完,又冲秃头使个眼色,两人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银长在的目光直视着天花板,泪水滴在了枕头上,他也没有什么可想的了,他的内心仍存留一个字:死! 银长在见屋子里空空的,他擦干了眼泪,爬起来赤着脚,头也没回地直奔向江堤方向跑去,黑脸和秃头两人悄悄地尾随其后。 这时,一辆出租车急驶而来,一脚刹车,停在了医院门口,麻玉芬拉着儿子又直奔了二五零病房,“老银!老银!”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麻玉芬又扯着儿子跑到外面,“老银!老银!你在哪呀?”叫喊着又直奔了江边。 银长在已经站在了大坝顶,此处的江面水流湍急,漩涡套着漩涡,在夜幕的笼罩下飞旋着流向了远方。 “老银啊!老银啊……” “爸爸!爸爸……” 银长在似乎听到了儿子的叫喊声,又好像隐约看见了麻玉芬拉着儿子向这边奔跑的身影,他刚要做出反应,可那脚下已经没了根,身子失去了平衡,一头栽进了急流中,嘴里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儿子,就被水流给堵的死死的,身体打着转,消失在黑夜中。 “老银呀!呜呜呜呜……”麻玉芬到了跟前,眼望着他的身影消失,跪在地上,两手拍打着地面,痛不欲生地大哭起来,“老银啊……你就差这么一会儿工夫呀……你就不能等等我吗……是我错了呀……是我害了你呀,老银呀!呜呜呜呜……” 亮亮的脸上挂着泪滴,他站在大坝上两眼直盯着黑黑的江面,身子一动不动,他仰天大叫一声,“爸——爸——”凄惨的叫声在夜幕中回荡着,也给九泉之下的银长在稍去点点的慰藉。 黑脸和秃头两人气喘吁吁的样子跑了过来,“啊?嗨!还是没看住呀,银处长呀,你怎么就想不开呢,呜呜呜呜。”两人站在坝顶,哭丧着脸,表情别提有多遗憾了。 麻玉芬站起身,表情麻木地看着黑脸和秃头两人。 是黑脸打电话把银长在的死讯报告给魏精,魏精又把消息报告了洪展,洪展收到信息后,又长吁了一口气。他看了下表,正好是零时整,这会儿,他可以好好地睡上个安稳觉了。 早晨,黑脸早早就起床了,准备和领导一起到麻玉芬家去处理银长在的后事。当他从枕头下摸出那把匕首时,竟发现那锋利的刀尖在滴血。这是他随身携带的武器,平时睡觉时总是把它藏在枕下。 “嗯?它怎么会滴血?怎么回事?”黑脸疑惑起来,恰好魏精走了进来,发现了那刀。 这时,黑脸的手机发出了声音:呵呵,那个银长在可是你杀死的! “嗯?这刀是怎么回事?”魏精瞪着他问道。 “啊不!不!银长在不是我杀的,他是自己投江死的。”黑脸看着魏精,神色慌张起来。 “哈哈,看你平时一脸的凶相,没想到你的内心还挺脆弱。好啦,你赶紧把那刀处理了,省着让人瞅见了犯嘀咕。” “嗨!这个银长在可是我们集团里的业务骨干呀,他的死也是我们企业的一大损失呀!”洪展显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并对郭耀强说,“你带几个人,再拿点儿钱,去看一下银副处长的家属,把后事给处理好了,要代我问候她们,嗨,真是没想到呀。” 郭耀强专门组织了几个安抚家属的人,由柳荫牵头,对银长在的妻子进行轮番地安慰和劝说,并在生活上对其进行了无微不至的关照。最后,双方达成了按工伤死亡处理的一致意见,麻玉芬也得到了相当数量的赔偿金。 麻玉芬家里的遭遇让小三星感到极为遗憾,因为都没有面对现实,没听他的劝阻。 李寻正每天下班回来就先坐下发了会呆,然后就来回走着,心像长了草,尤其他看完了现场直播后,怨恨妻子当初怎么没听老人的话,这会儿却阴阳两隔,两人都落了单。小三星见此,便滋生了一个想法。 李寻正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银长在妻子的,虽已年近四十,但相貌、气质仍风韵犹存,看上去稳重大方;一张是银长在儿子的,天真活泼。 “爸爸,那个小男孩儿叫银亮亮,女的叫麻玉芬,是他的妈妈,他爸爸也是刚刚被害,你喜欢照片上的人吗? 李寻正乐得直抽鼻子,眼睛盯着照片看起没完,可他又嗨了一声,“儿子,可别拿爸爸开心了。” “不!我妈妈没了,这个女人将来就是我的妈妈,你可别错过哟。”小三星的大脑中枢神经里出现了和爸爸最佳婚配的女人,除了妈妈,就是麻玉芬了。 “这……这当然好,不过……”李寻正没想到儿子竟会如此地开通,“不过人家愿意吗?” “嘻嘻,看我的。” 小三星来到了亮亮的门口,他敲开了门,果然有一个眨着大眼睛的男孩儿,他出来上下打量着小三星,“请问,你找谁?” “啊,你就是银亮亮吧,我来是想找你玩儿的。啊,我叫小三星……”这时,一个中年女人闻声走了过来,看着小三星。 “亮亮,你认识他吗?”妈妈问道。 “可我也不认识你呀。”亮亮用手挠着头。 “咱俩交个朋友吧,我一个人在家可没意思了。”小三星说着便伸出了手。 就在亮亮笑呵呵地也要把手伸出来时,妈妈一把将儿子的手扯了回来,“都不认识,交什么朋友。”说着便关上了门。 第三十七章 没有秘密的世界 小三星低着头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他坐在了路边的一块缘石上,玩起了手机…… “真好看呀。” 小三星一回头,“是亮亮呀。”他急忙站了起来,从目光里看出,他的心灵深处正在遭受着创伤的折磨。 “刚才你到我家了?你叫什么?”亮亮天真地看着他。 小三星急忙做了介绍,亮亮兴奋了,可找到个伙伴儿,他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叫亮亮呀?” “咱俩是一个学校的,因为有人喊你的名字,所以就记下了。” “啊,那可太好了,以后咱俩总在一起吧,我妈妈这些天的情绪可不好了,他也不喜欢我出门的,因为爸爸没了。”亮亮低着头说着。 小三星当然知道这些,可他还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啊,别总想那些烦恼事好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阵子妈妈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的觉,还常常在夜里起来一个人偷偷地哭。听妈妈说,爸爸在单位里可受欺负了,他可受了不少的冤屈,他是被一伙坏人给设计了,搞的妻离子散,嗨,早知道是这样,我怎么会不理爸爸呀,爸爸那天要我去吃饭,我还在电话里责怪他,我真对不起他呀,呜呜呜呜……”亮亮的泪水顺着稚嫩的脸颊淌了出来,小三星这时也流出了眼泪,因为他提到了妈妈。 “亮亮,我妈妈也是被人诬陷的,她一股急火就病死了,我想妈妈呀!” “我也想爸爸呀!” 小三星和亮亮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小三星突然止住了抽泣,他用袖子擦干了泪水,“我要为妈妈报仇!” 亮亮也挺直了腰板,抹掉了泪水,“我要为爸爸伸冤!” 两人的掌心推在了一起——两颗充满天真的心,就这样贴近了。 两人像是亲哥儿们,还同命相连呢,他拉着亮亮的手,连蹦带跳地玩了起来。三星要以静制动,让那帮恶人在不知不觉中自相毁灭! 然而,小三星的目光所到之处,都是肮脏龌龊的交易、肮脏龌龊的灵魂和贪婪的眼神。 在这个对他来说没有秘密的世界上,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的存在,而且罪恶就在身边,随时都可能发生,何况,在激烈竞争的今天,人们的思想无时不在罪恶的边缘中徘徊,彼此间,都心存着难以想像的鬼蜮伎俩。为了谋生存,善良与罪恶只是闪念的一瞬。官场上尔虞我诈,商场上短斤少两,上下级互相利用,男女间**交易,夫妻间同床异梦,兄弟间为利反目,整个社会又面临着弱肉强食。 一辆灰色轿车从他俩的身边擦过,险些刮倒了小三星,亮亮急忙扯了他一下,“快过来!” 小三星的目光锁定了车牌号,他急忙拔打了一一零…… 后来,经查实,这辆车的牌子是假的,并且还是个飙车肇事后逃逸的私家车,经过一番的周折,被害家属终于找到了肇事者。 “走啊亮亮,咱俩今天逛街好吗?”早晨,小三星吃了点饭,便打电话约亮亮。 “好啊,正好我想买一双运动鞋呢,你帮我选一选。”亮亮高兴极了,临走时,妈妈又给了他些钱,并一再嘱咐他要早点回来。 他俩来到了人潮如水的商场,亮亮一眼发现了一双漂亮的运动鞋,“就买它了。”他又问了那个漂亮的柜台小姐,“这鞋多少钱?” “三百五,啊呀,正好你穿。”小姐亲切地应道。 “太贵了。”小三星对接了营业员的目光,显露了底价。 “我这都是清仓价,本儿来本儿去的,一分不挣啊,如果你真相中的话,那就打九折,保你穿上它更帅气的,嗯?”柜台小姐看着亮亮,那微笑甭提有多甜蜜了。 “嘻嘻,阿姨,你的鞋子是八十来的,我们顶多给你一百,不同意就算了。”小三星说道。 亮亮挠了下头,心想,这能成吗?压的也太狠了点儿。 “那可不行,我总不能倒搭呀。”柜台小姐一脸的不快。 “不行就算了,走!”小三星拉着亮亮就要走…… “啊等等!”柜台小姐冲他俩喊道。 “嗨,你俩可真是个小精灵,也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会砍价的人,行行行,就算我做点儿贡献了,拿去吧。” “嘻嘻。正好给她砍下了二百五,否则,咱俩真成了二百五了,嘻嘻。”小三星笑道。 这时,从旁边来了两位西装革履的小帅哥,嘻嘻着靠近了亮亮,小三星突然发现了问题,他一把拽过来亮亮,见一只手急忙缩了回去,好快呀,只差那么一点点,亮亮回头看着他们,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不要看他们!”小三星又提醒道。 两人付了钱,拿起鞋子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拔打了一一零。 警察赶来了,小三星的手冲前面那两个人一指,警察便悄悄地溜在他们身后,就在他们要伸手的时候,一副冰冷的手铐一人一只,铐住了他们。 经审讯,这两个惯偷还是个抢劫金店的通缉犯,不久,他们的同伙也都纷纷落网了。 小三星和亮亮高兴地直拍手,他俩来到了一家小店里,坐下来想吃碗过桥米线,亮亮说他请客,因为那鞋子要不是小三星给大砍价,可要花冤枉钱了。 这时,一个农民打扮的男子进了店里,看他那脏兮兮的脸,似乎好久没洗过,胡子也拉撒的挺长,衣服上沾着些油腻,像个要饭的。 小三星的目光扫了他一下,确认这个人是个逃犯,并偷偷拔打了一一零。 赶到的警察带走了他。后来得知,这个人就是前些日子制造一起灭门案的元凶,没想到却栽在孩子身上。 小三星告诉亮亮,咱们学校里的事儿太多了,那帮人的心思差不多都用在收费上了,在上课的时候敷衍了事,故意让你半蒙半懂,然后就办课外辅导班,借机收费,前阵子收的费用都进了各人腰包里,哼!那个校长还总打一个小女生的主意,亮亮问那女生不知道吗?小三星说她的学习成绩不好,还是个单亲,校长还总…… “不好!”小三星似乎感觉到什么,他的大脑里出现了是罪恶的图像信息,像这种信息每秒钟不知要出现多少次,当然,不是每种信息都让他做出反应的。 “怎么了?”亮亮吃惊地问他。 “校长这会儿正领着她开房呢。” “那怎么办?” 小三星急忙掏出了手机按了起来,“校长,放过她吧,她还是个孩子,如果你敢胡来,警察立马就到!” 果然,那个校长接到了没有署名信息,吓得连身份证都忘记在吧台上,转身便走了。 可小三星又是一副哀伤的神情,“亮亮,善与恶、美与丒只差那么一点点,却又伪装的那么难以辨别。” “可你是火眼金睛啊,一眼就能看出那人就是个逃犯。”亮亮说着,他抽了下鼻子,“哇!好香啊!”他瞅着路旁那家熟食店,放慢了脚步,小三星扯了下他。 “这家熟食品的质量不合格。”小三星瞄了一眼店主说道。 “那就告发他们吧。”亮亮建议道。 小三星摇了下头,“嗨,反正也吃不死人,食品用了些不该用的添加剂,管他呢。”他用手指着一位打电话的漂亮女人,“你看……” “看什么?” “那女人在给一位老板打电话呢。” “那有什么?” “嘻嘻,她可是个小三儿呢。” “你再看……”三星指着一个骑三轮的老太太。 “老太太又怎么了?” “呵呵,她儿子可是个败类,不孝之子,因为伤害他人还在监狱里当老大呢,这老太太可够可怜的,不拾荒就没饭吃啊。” 亮亮挠了下脑袋,“人要是连饭都吃不上,那他的行为首先要表现在哪一方面呢?” “去偷!去抢!甚至去杀人,去放火!可是……”小三星也挠了下头,他的眼睛一亮,“可是邪不压正,天老爷会主持公道的,嘻嘻。” …… 李寻正除了正常上班、做饭、干家务,就是睡觉,话语也比从前少了许多,见人打招呼都像个机器人,一天天有大量的时间却无法打发,可谓度日如年。 于是,楼下的一家小麻将馆便成了他消磨时光的好去处。然而,他的手法太生,赌技太差,不到几天的工夫,五元钱的小麻将让他把两个月的工资输的精光。 小三星看到爸爸那没精打彩的样子,问爸爸是不是想妈妈了,可爸爸又口是心非地说总想她干什么?上火! 第三十八章 透明的麻将 三星的目光里,爸爸恐怕是想有个女伴了,否则爸爸整天为啥这样闹心?想起自己的妈妈来,他甚至感到爸爸的内心好肮脏。这也难怪,因为小三星必定还不成熟,用他一颗孩童的心里来衡量成年人的想法,怎么能理解呢?可他的目光能看穿所有人的秘密,而这种秘密却给他带来了好多好多的烦恼,甚至惊讶。 爸爸又把打麻将输钱的事告诉了他,小三星劝爸爸别再玩儿了,本来他平时就不喜欢这种娱乐,何况又没个精神头儿,怎么能算计过那些个麻坛老将呢。 “爸爸,那张女人的照片还在你手机里吗?”小三星故意问道。 “啊,可能在吧。”其实,李寻正一天不知要看多少遍那张让他心里发痒的照片, 三星对爸爸谎称,只要不再打麻将,那女的就跟他过日子。 “打牌?嗨呀,我这就不打了,这还不简单嘛。”李寻正急急地解释着,“不过,我这阵子可是没少输啊。” “没关系,我帮你捞回来就是。”三星知道爸爸是输钱心疼了。 小三星领着亮亮来到了一家麻将馆子,刚要落坐,小三星感觉这一桌的输赢不大,“等等再说。” “有玩儿五十的吗?”一位穿着时髦,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提着LV挎包的中年女人坐了下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嚷道。 靠近门口的两名光头男子,粗脖子上套着黄链子,嘴里叼着雪茄,站在那抽着烟,听到有人在叫桌,目光傲慢地走了过来,“敢问这位女士,打五十的能找开吗?” 那女人也毫不示弱,她瞄了一眼光头男人,“哈哈,老娘有的是钱,嫌不过隐啊,那就干一篇儿的,怎么样?” 她这一叫,本想往桌子上凑的另一名瘦男人却又缩了回去。小三星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大脑里进入了信息,他的目光一惊,便马上坐了上去。 亮亮劝他说别玩了,兜的钱够输吗?三星冲他满有信心地一笑。 “嗯?哪来的孩子?凑什么热闹,去去去!”光头男人看着小三星那一脸的幼稚,不耐烦地想轰他下台。 “各位大哥哥、大姐姐,别小看人啊,我要是输了给钱就是了。”小三星叫道。 “吆喝?人不大,口气可不小啊,你知道打多大的吗?告诉你小朋友,你要是输了付不起钱,我可要掰你的手指头呀,想好啦?”另一名光头的男人藐视地看着小三星。 “那就来吧!” 三星的大脑里立刻呈现出三家的牌面,而这一把从牌面上看,自己不会赢的,将是对家和牌。 三星打了五万,对家坐庄和三六万,下家缺筒子。 又轮到小三星抓牌了,为了破庄,他故意给上家打了白脸。 “哈哈和啦。”上家果然推牌了。 “多少钱?”小三星问。 “四百。” 轮到小三星坐庄了,根据三家的牌面,他要看飘和。 这时,中年女人慢悠悠地叼起了烟,眯着眼看着小三星,“小伙子,玩完这把就撤吧,回去好好学习,行吗?” 那两个光头男人盯了一眼中年女人,“嘻嘻,劝赌不劝嫖啊,啊?哈哈哈哈!” “好好打牌,我愿者服输!”小三星叫道。 “嘻嘻嘻嘻,看你那小老样吧。”女人把烟灭掉,“好!有志气!那就来吧,呆会儿可别哭鼻子哟。” “哈哈!和啦!”小三星来个绝张**,他一推牌,“怎么样?” “啊?有种!站立、搂、宝、飘,呵呵还是庄家,这下可赢大了。”女人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盯了一眼小三星,心想,他能和绝张牌实属不易,并且把下家控制的寸步难行,这个小伙子是块材料,将来能成为赌神的。 两个光头男人也变得严肃起来,额头上慢慢起了细汗,因为小三星已经连续坐庄,一旁数钱的亮亮提醒小三星,玩完这把就走吧,别让爸爸等着急了。 三星判断,那个光头男人的兜里只剩下几千了,要把他刷光,否则自己是走不掉的,要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 果然,那个男人亮出了底,“妈的,今天可真晦气,老子就剩下三千了,输掉就走人。”就在小三星伸手摸牌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小三星的手,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半天,“呵呵,小伙子的手气不错呀。” 散局时,那个中年女人叫住了小三星,“小朋友,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啊,我叫小三星,怎么?有事吗?” “不,没事的,我想拉拉你的手,沾沾喜嘛。”她说着,便伸出了白嫩的涂着蓝指甲的手,小三星急忙握了一下,头也不回地拉着亮亮便走了。 “今天咱们可赢大了,哎,能有多少?”亮亮看着鼓囊囊的一兜子大票问道。 “不知道,回去数数看。” 这时,小三星建议亮亮两家人在一起聚一聚,亮亮高兴地接受了,地点就在三星家里。 小三星把亮亮家里的事情跟爸爸讲了一番,致使爸爸又想起了妈妈的事来,爸爸觉得两家人的遭遇怎么会这么巧合。 小三星又征求爸爸的意见,说把亮亮妈邀请到家中坐坐,爸爸的目光顿放惊喜,欣然答应了下来,可又担心人家会不会给这个面子。 三星告诉爸爸尽管放心地准备,并要爸爸有两道菜必须得做好,一个是肉段儿,一个是锅包肉。 当亮亮把小三星的家事跟妈妈说完,妈妈觉得两家同是遭此不幸,故有同命相连的感觉,这才勉强同意来小三星的家里坐客,为了不失体面,她又买了些水果和几瓶酒水,甚感冒昧地来到了小三星的家。 经儿子的介绍,李寻正看着眼前穿着得体,而又美感十足的中年女子,激动的有些尴尬,他刚要伸出手来,可又缩了回来,因为自己的手上还粘着菜叶,他又急忙让着坐,尴尬的像做了一桩亏心事,躲避什么人似的,急忙回到了厨房里又开始忙活起来。 亮亮妈偷笑了一下,坐在那觉得他挺实在的,可他见到我怎么会有点儿慌乱?小三星给亮亮妈递过饮料,便和亮亮玩起了电脑。 亮亮妈起身也帮着他忙活起来,片刻工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这样搞定了。 爸爸站在那看着亮亮妈,“快坐呀。你,你叫什么来着?”看来,刚才儿子的介绍,那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眼睛上了。 第三十九章 蓝指甲的女人 “啊,我叫麻玉芬,呵呵,大哥忙忘了吧。”麻玉芬看着李寻正徘红的脸,这让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丈夫银长在,因为家里每次来个女人时,丈夫也是手足无措的样子,有时紧张的还直冒汗,好象是第三者找上了门。后来,丈夫跟她说,越是美丽漂亮的女人,他就越是紧张。 “啊呀,坏了。”李寻正好象想起了什么,他站起来,吩咐小三星赶紧到外面买瓶酒,因为他从不喝酒,所以也想不到酒的事。 “别,我带来了。”麻玉芬起身从包里拿出来一瓶红酒放到桌子上。 李寻正站在那,两手搓在一起,“真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你拿酒呢,嗨,这一个人过日子就是想不周全。” 他的话却让麻玉芬的脸也红了一下,“大哥别客气,我也没啥准备的,第一回来你家吃饭,有点儿冒昧,我还挺不好意思呢。” 李寻正坐了下来,把两只杯子倒满了酒,“我也不知道你和孩子都喜欢吃啥,来……”他看着麻玉芬端起了杯子。 “啊,妈妈最喜欢吃锅包肉了,我喜欢熘肉段,叔叔做的真好吃。”亮亮夸奖着,其实,他和小三星早已经闷着头吃了起来。李寻正闻听,心里不知道有多敞亮。 李寻正和麻玉芬喝了一小口,他又夹一块肉给她,“嗯,味道是很地道,比你爸爸……”她忽然感觉他的不在,眼眶湿润起来。 望着忧伤的眼神,李寻正又想起了妻子陈一瑾,他放下了筷子,“依我看,她和你老公都在一个单位工作,说不定他们俩啊没准都和上头对着干呢,嗨,性子直呀。” “不过,那个叫洪展的领导还挺同情我们的,给了我不少钱,那天他们来的时候,听说他还挺激动的,一提起我的老公,他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哼!那是猫哭耗子。”小三星哼道。 李寻正疑惑地看着她,“你说,他们两人的工作都很卖力,员工对他们也都非常认可,为什么要整他们呢?难道是他们得罪了什么人?” “那肯定是得罪领导了呗。”亮亮补充道。 “嗨,就他爸那倔脾气,领导怎么能喜欢他?他这辈子活的窝囊。嗨,不提了。”麻玉芬说着,又给李寻正倒了点儿酒,李寻正也不停地往她的碗里夹着菜。 “哼!善恶有报!你们就等着瞧吧。”小三星满有信心地说道。为了稳妥,必须冷水煮蛤蟆,要在他们犯罪的时候实施打击。 “嗨!都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还是考虑一下将来吧,孩子都这么大了,什么公道不公道的,以后别再出麻烦,比什么都好。”李寻正劝道。 三星看着爸爸和亮亮妈,目光确认他俩是满好的一对儿,两颗心就差透明了。 亮亮也注意到了妈妈和叔叔,两人紧盯着眉梢互相夹着菜,心想,他俩不会是要那个吧? 小三星看亮亮已经吃好了,起身拉起亮亮的手直奔了电脑。 “亮亮这孩子真好,我挺喜欢的。”李寻正夸奖着。 “我也挺喜欢小三星的,挺懂事的。”麻玉芬也夸奖着。 两人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我头一回喝这么多,要再来点儿吗?”李寻正看着她问道。 “嗯,让我给你倒吧。”麻玉芬接过酒瓶,“你还能喝多少?”一种渴求的目光注视着他,他的眸子里也在释放着一种封存已久的渴欲,两只同命相连的手紧紧地抓在了一起,她的脸依偎在他的肩上,两颗心在憧憬着未来…… 可她又突然想起刚刚死去的丈夫,用手抹了一把潮红的脸,起身冲李寻正说道,“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该走了。” 她叫了声亮亮,亮亮说再玩儿一会,麻玉芬二话没说,便换了鞋,打了声招呼,独自走了出去。 李寻正站在那愣了一会儿,又抬手想招呼一下,可那门已经关上了。心想,她怎么了?他后悔怎么没留下她的电话号码,当他坐下时,却发现了她的手机就在桌子上,他兴奋地注视着手机。 后来,李寻正在与麻玉芬的频频约会时,麻玉芬又借口对他谎称,要不是看两个孩子那么要好,我说什么都不会再要那张手机卡了。 “嗯?好啊,那我就再给你买一张。” 那位握住小三星的手,想沾点运气的蓝指甲女人不是别人,正是AX建设集团财务处的出纳员占晓月。小三星的目光链接了这个女人的大脑中枢神经系统,她的目光便成了小三星的输入端。 占晓月是仗着与上头某某头目的特殊关系来到了集团里。在集团里,她又靠着洪展钻进了财务部门,并依着供应处长钱舒通而大发横财。而这些都靠着她迷人的身段和勾魂的眼神。 钱舒通长的浓眉大眼,个头儿也猛,说话办事非常爽快,当供应处长有几个年头儿了。他这个供应处长是专门组抓一线施工供应的,一些材料、燃料和机械都归他统一支配,项目经理也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因为他是总经理的人,稍有不慎,便没了项目经理的乌纱,这也是后来总经理郭耀强的用意。表面上是工程费用包干,单独核算,控制成本,而实际上是一种垄断。 几年来,就是靠这种垄断而让他成了大款级的人物。为了笼络一些哥们,也好让一些人和自己共同致富。工地上一些油水部门都安插了自己的嫡系、亲戚来主管。管食堂的“吃”着锅里,管油料的“喝”着油,管材料的“吃”着回扣和价差,管设备的冒领着台班费用等等。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眼看着一个个肥的嘴里流油,占晓月怎能安闲自得地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当他发现了钱舒通那直勾勾的眼神时,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冲他使了个小飞眼儿,“钱处长,你可要当心哟。”刚刚提取了巨额工程款的钱舒通感觉像一股电流刺激了他的神经,占晓月的眸子里放出了某种暗示,钱处长又急急地建议道,“怎么样,今晚我请客,赏个脸吧。” 占晓月知道他每次结算都没少打点自己的处长,这回可没有请客那么简单了,她要利用这次机会,把自己那十几台运输车给安插进去。 第四十章 阴森的声音 “不,今晚我请你。”占晓月把他领进了一处小宾馆里,“怎么样?这馆子可是我的亲戚开的,你这个大处长可要经常带着你的弟兄们来拉动拉动啊。” 钱舒通看着眼前这位既管钱又妩媚的女人开口应道,“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一旁的几个小服务员看着她俩小声嘀咕着,“哎,晓月姐净跟大老板来往呀。” “可不,上回那个也是个老板,晓月姐总叫他什么郭总……” “嘘——”一个服务员发现了占晓月的目光。 这里是一处时尚宾馆,里面的客房常常爆满,两人一进去便被此起彼伏的声音刺激着。 钱舒通似乎被这种气氛给感染了,急忙走近吧台就想开房,却被占晓月又给拉住了。 占晓月看着他那猴急的样子,捂嘴一笑,心想,男人是猫,闻到腥味就想上,可这回,我要把他训练成一条温柔的驴。就连那洪董事长也得在自己的跟前客客气气的,何况你个小处长了?随便想占老娘的便宜,哼!得来点儿实际的,你以为我这块方寸之地就是专门为你长的吗?哼! “我的大处长,你可别拿我当小姐哟?嗯?别急嘛。”占晓月鄙视着他。 “啊,对不起,说好了咱俩是来吃饭的,要先满足食欲的,我怎么给忘了。”钱舒通涨着红脸,心里顿生点点的不快,怀疑这个娘儿们是不是在耍弄自己,脸上似招来了一股子冷风,他尴尬着。 钱舒通望着桌子上的几道菜和几瓶啤酒,他恨不得一下子吞进去,好尽情地和她宣泄。可占晓月却慢悠悠地跟他打起了持久战来,“钱哥,你慢点嘛,人家还有事儿求你呢。”酒桌上弥漫着某种气氛,隐藏着某种不便公开的交易,一个想要,而一个想得,是金钱与情的平衡,两人是一个迫不及待,而另一个却装腔作势,搞的钱舒通像是来了内急。 钱舒通这才明白她此番来的用意,他一拍自己的胸脯,“啊呀,我的姑奶奶,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好了,嗨,看你拐弯抹角的急死个人。” 几杯酒下了肚,占晓月这才放下了杯子,正视着他。 占晓月把自己的想法跟他又说明了一番,钱舒通又是一拍自己的胸,“啊呀,没问题啦,小菜一碟嘛,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来!”他又端起了杯子。 “钱哥,我不想再喝了,我下边有点儿……有点儿涨乎乎的。”占晓月红着脸,羞答答地依在了他的肩上。 钱舒通闻听,好象被电击了一般,心跳立刻加快了,“啊,好好,我这就去开房间,咱俩好……” “什么呀,我是要去趟卫生间。”占晓月的脸一拉,钱舒通又是一脸的尴尬。 这时,服务员走了进来,“晓月姐,你要休息的话,还在二零八房间。”占晓月起身,告诉钱舒通,“你先到房间等我一会儿。” 钱舒通这才露出了惊喜的目光…… 房间里,占晓月穿着衣服问他,“亲爱的,我那笔运输费用……” “放心吧,宝贝,都一分不少地给你带回来了。”钱舒通也系着衣扣回道。 “嘻嘻,你可真行,没让我失望,那就赶紧办好了。”占晓月拉着他走出了房门。 占晓月为了钱,她极尽了权色交易之能事,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集团里的领导几乎都被她给拿下,致使在正常或非正常的业务办理上,各业务口和各个主管领导都对她敞开了绿灯,以至到后来,把小金库里的十万元也偷偷地划进了自己的帐户。为此,当郭耀强找到她时,她却咬定说是洪董事长同意借给她的,而郭耀强也不便在洪展面前核实此事,便又不了了之了。 其实,小金库里的钱到底走出去多少,洪展和郭总各自发生的各自清楚,可总数是多少?都走向了何方?却是一笔糊涂帐,正因为如此,才让这个贪婪的占晓月频频地钻了空子。 说起来,这都是因为洪展的儿子,洪图,因为洪图每次跟他爸爸要钱时,都是占晓月一手暗自经办的,而洪图却花钱如流水,花多少根本就没个数。因此,集团里有人暗地里骂他是个小败家子儿。 洪图的高中没念几天就辍学呆在家中,原因是不喜欢闷在课堂里。他留着一头棕红色的爆炸型短发,细高挑的个头儿,一套牛仔装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像个累赘,走起路来扭晃着身子,脚跟好象总也站不稳,又像个病夫,灰白的脸色倒像个瘾君子,还常常两手插兜,仰着脸打着口哨,对一切都不屑一顾,那行为,看上去十足的一个纨绔子弟,因为他爸爸有实力,他自然也就成了富二代了,可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 洪图又以不念书相要挟,逼着妈妈,自己要单过,他说反正那个老鬼的大老婆死了,他要占用那套旧房子。妈妈担心他的生活没人照顾,自己又没个约束,将来会变坏的,就一直没有依着他,可儿子又说和同学一起住,生活不是问题。 她又和洪展商量怎么办才好,洪展想了想,瞪着眼睛对儿子说那屋子不能住的,闹鬼,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死个人吗?就是在那间屋子里中了邪气。小洪图一听,眨着小眼睛,一下子又被吓住了。 其实,洪展所说的还真不是什么瞎话,就在秋颖离世不久,洪展回家收拾东西时,总感觉有个声音在和自己说话,像是妻子秋颖的声音。 洪展在家打开了秋颖的床头柜子时,突然传来一种飘忽的声音,“那不是你的东西,你给我放那!”洪展一怔,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可他刚要再伸手时,那声音又一阵喝道,“你拿好你自己的东西,别动我的!” 这让他又直起身子四下里望了起来,可什么都没有,屋子里只他自己,“奇怪了。”他嘀咕了一句便又想打开那窗子,想让外面的风来扫一下屋子里的阴气,可他刚走到窗前,又传来了飘忽的声音,“别动,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滚出去!” 洪展感觉这屋子里恐怕是邪气太重,难怪妻子寻了短见,他浑身打个冷颤,急忙转身走了出去,他本想把自己常用的东西收拾一下带走,可那听起来头皮直发麻的声音,让他的血压升高,洪展不敢再瞅一眼秋颖的屋子,可那声音又好像贴近了自己的耳朵,阴森森的,“你半夜来,好吗?” 第四十一章 父子反目 洪展的身子一怔,转身想离开,可又传来了一句,“老洪啊,你又想走吗?” 洪展立在那一动不动,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里发出的声音,他拿起了手机,“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才好?啊?” “呵呵呵,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快回去吧,梅丽还在家里等着你呢,有些事情你不该瞒着孩子,以后你也要少算计别人多做好事吧。” 洪展把自己的经历又偷偷告诉了张婶,张婶张着嘴,瞪着惊恐的目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说他俩欠人家的情份太多,这会儿恐怕要找上门来闹他,劝他隔三差五到十字路口给她烧些黄纸,再说些软话,洪展照办了,总算消停下来。 自此,洪展一想起这段经历,晚上常常被恶梦惊醒,他的神经越来越衰弱,疑心也越来越重了,睡觉时第一件事就是关好自己的手机。经过再三思考,他觉得应该把真相告诉儿子。 洪展又把他和妈妈结合的真相向儿子做了坦白,小洪图听后又反问他,“那你为什么在外面说我是要来的孩子?是不是要掩盖你有我这么个私生子啊?”洪展被他问的也一时吱唔起来,因为他到现在,和梅丽也没个什么正当的夫妻手续。 洪图和爸爸平时极少说话,有什么事情都通过妈妈沟通,到了后来,爷俩就根本没什么话了,像个陌生人。 然而,校方又反应说,老师几乎看不到洪图的影子了,学习成绩倒数第一。原来,洪图和倒数第二的叫辛立的同学整天在外面闲逛,两人还成了拜把子兄弟。 辛立的父母早就离婚,家境困难,和洪图在一起时,所有的吃喝玩的消费都是洪图承担着,两人成天不思学业,背着书包到处闲逛起来。 “怎么样?大闸蟹香吗?”洪图和辛立从海鲜馆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拍着辛立的肩嘻笑着问道。 “太好吃了,我还是头一回吃呢,那爪子可真多。”辛立说着,又张开两手做个抓挠的动作。 洪图又瞪着眼睛问他,“你知道螃蟹是怎么走路的吗?”他侧着身子拉开横冲直撞的架势,却不料撞到了亮亮身上,小三星恰好也和亮亮路过这里。 见到了洪图,小三星的目光一怔,继而又把眼睛一眯,拉着亮亮想离开…… “等等!”洪图把嘴一拧,扭头瞪着亮亮,“你撞我了,怎么?想走啊?”辛立上前拉着洪图劝他算了,“操!怕什么?”说着就给亮亮一个嘴巴,“瞎啦?啊?” 亮亮摸了下脸,小三星把他扯到了一边,告诉他快离开,亮亮不肯,唯恐他吃亏。而这时,小三星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蓝光,身子不见了,亮亮见此,也转身跑了。 洪图见人要跑,便撒腿追赶,可刚一迈步,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来个嘴啃泥,“他妈的……” 辛立上前扶起了他,洪图抬手一挡,“看我教训他!”便爬起来追赶亮亮。 “嗵!”洪图刚刚起身,腰间不知被什么力量猛地一击,又倒了下去,他捂着腰,却不见人影,“操!谁打我?” “我!” 话音未落,只听“啪啪啪啪嗵嗵嗵嗵”一阵暴风式的击打,洪图的脸上、身上多处受挫,鼻子和嘴角流出了血,辛立站在一旁,惊呆了,只闻声音却不见人影,洪图就躺在地上“啊吆”起来。 “嘻嘻嘻,真解恨呀!这种人该打!”亮亮和小三星边走边笑着,小三星告诉亮亮说,这个小畜生就是洪展的儿子,霸气得很!今天也只不过是给他点颜色,好戏还在后头呢。 洪图吃了哑巴亏,又不敢声张。父母眼看着儿子与书本算是无缘了,妈妈想给他找份工作,好有个人来约束他,书就别再念下去了,怕在社会上闲混,再染上坏习气。 可洪展又叹了口气,说他还未成年,无法安置。 这天,洪图领着辛立回到了家,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明确地告诉妈妈,说这书不念了,打算和辛立开个小店,自食其力,妈妈说等爸爸回来再商量一下,洪图却仰着脸看着妈妈说,“我是回来通知你一下,跟那个老鬼有什么可商量的。” 他又跟妈妈说要十万块钱,做为安置费,要和家里脱离关系,梅丽哭了,“你是我的亲儿子,可你怎么就不能容下我们呀?你这是要从妈的身上割肉啊。” 洪展回来看到梅丽伤心的样子,冲着洪图骂道,“畜生!” 洪图立着眼睛看着他,“哼!我是什么生的你最清楚,少废话!拿十万我就走,咱们眼不见,心不烦!” “我拿!”洪展被他气得直发抖,拉开了皮包,取出一张卡,扔给了他。 洪图看着妈妈,“妈,别难过,等我安顿好了就回来告诉你。”说完,拉着同学便走了。 梅丽急忙跑到了外面,望着两人离去的背景,“没地方住就回来呀。”又是一阵的哭泣。 “让他滚!怎么生出来这么个杂种!”洪展的脸被气的发紫。 两天后,洪图打来电话告诉妈妈,说他和辛立同学合伙经营一个音像出租店,生意还好,就是没地方住,两人挤在了一张地铺上,经常吃着方便面。 梅丽急忙赶了过去,原来这家小店正好在洪展原来的楼下,她又领着两个孩子到饭店里大吃了一顿,又把一些换洗的衣服扔给了儿子。 梅丽在床上把孩子的事情跟洪展说了一番,洪展一侧身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梅丽一再争取说,把那房门打开让孩子住吧,反正也没人用那房子,时间长了,恐怕真的要闹鬼。 她说的闹鬼,是担心洪展领着别的女人在那里方便,其实,洪展的方便条件多着呢,自从那个杨局长生病,他只剩下两处的女人,一个是秋颖,一个是梅丽,而如今,秋颖也死了。 他要把这处作为大后方来巩固,因为精力所限,他不想再有整天纠缠自己的女人了。可到头来,他还是没能把握住自己,单纯的梅丽怎么也不会想到,洪展还有个所谓的干女儿柳荫。 此刻,面对梅丽的哀求,儿子再坏,可必定是自己亲生的,洪展还是把那房门的钥匙亲手交给了梅丽。 梅丽到了原来秋颖的住处,她打开了房门,环顾了一下,往日的情景又在眼前浮现,心里不免对往日的婶子有些伤感。她把秋颖的东西都放在她的房间里,然后把那门又重新关好,里里外外又打扫干净。 洪图和同学高兴地看着房间,便问妈妈,“不是说这屋子里闹鬼吗?” 妈妈笑道,“我看你才像个鬼。” 梅丽又把几道家常菜的做法告诉了他俩,可他俩还是挠着头,一副为难的样子,必定还是个孩子,妈妈说等爸爸出差的时候就经常来给他们做饭。 “得!妈妈,你还是照顾好那个老鬼吧,免得他再算计你。”洪图看着妈妈劝道。 梅丽又把电脑也给搬来了,这让洪图两人感到非常地开心。 妈妈走后,两人的住处总算解决了,又有的玩,可吃饭仍是个问题,辛立倒是想出个主意来。 “大哥,咱俩干脆雇个保姆吧,这样,一切的问题都解决了。”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不知道多少钱能雇到?”洪图眨着眼睛,一时又拿不准了。 别看辛立比他小,可他的脑袋总是比洪图胜一筹,其实,他这几步走也都是辛立给出的道儿。此刻,他的小眼睛一转,便拉起了洪图,“走,咱俩到夜总会去一趟。” “到那干嘛?” “啊呀走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对面的夜总会里是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一个坦胸露背涂抹妖艳的靓姐,见洪图两人的到来,细音浪调地上前打起了招呼。 第四十二章 冲动 两人要了个小包间,接着,小姐便蜂拥而至,“先生晚上好。”又齐刷刷地冲着他俩鞠着躬,小洪图并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看着一个个乖巧的模样,感觉自己像个小皇帝。 “谁会做饭就坐在这里。”辛立急急地开口说道。 小姐的脸上一个个露出了惊色,心想,找做饭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钱不会少给的。”洪图又掏出了一把钱,举在手中晃着。 “我会。”一名高个儿的小姐看样子挺纯,她喊了一句,觉得洪图也只不过是个少年的光景,傲慢中带着稚气,准是个富二代。便自告奋勇地往前迈了一步。 “我也会。” “我也会。” “行啦!”洪图手指着站在最前面的,“你过来吧。” 辛立和她说明了来意,“我们哥俩开个小店,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做饭,手里的钱又紧张,打算找个会做饭的搭伙,白天把饭给我们做好了,只两顿饭,供你个安身之地,房费不取,你也别收劳务费,你看怎样?” 那个自告奋勇的小姐急忙问道,“这不是问题,可我的住处能是单间吗?”看来,她是集体宿舍,已经是受够了拥挤的折磨。 “当然,保你满意,嗯,这才是两全其美的事呢。”洪图说着,立马给她付了小费,便领着这位自称叫王妮的小姐来到了他俩的住处。 三个人分别住在两间的卧室和大厅里的隔断,王妮住在原来秋颖的卧室里。一开始,洪图也本想住在这间卧室里,因为这间的屋子靠阳面,又得阳光,可他感觉这房间里发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这都是因为他爸爸玄虚闹鬼的缘故。于是,这屋子便空下了来,就跑到另一间卧室里,辛立就住在大厅里的隔断,这是原来梅丽住的地方。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房门一关,没有干扰,感觉非常满意,这要比以前的住宿条件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其实做她这一行的也挺不易,颠倒黑白的作息生活,面带笑容心如苦水的囧态,让她们的神经系统都出现了紊乱,为了那一点点的小费,昧着自尊又陪着客人灌了一肚子酒水,时间一长,一些人的腰身开始横向发展,又得设法去减肥,客人少的时候,她们寂寞难挨,不少人又染上了吸烟的毛病,偶尔遇上个款爷,说什么都得依着人家干那事,如果不肯,人家就用钱来使劲砸她们,五百不行就一千,一千不行就二千,有的小姐张口就要个五千,以示自己的纯正,不那么随便,有的小姐干脆给多少钱都不行,声称只卖笑不卖身,款爷们像是着了迷一样,不惜代价,经常光顾,不厌其烦地软磨硬泡,烈女怕缠夫嘛,没有攻不下的难关,价钱越高,他们就越是欣赏她,有的干脆就要承包到底,一口价,来个痛快。 王妮又和他俩把自己的作息时间定了下来,想返回夜总会。 “等等。”洪图又叫住了她,“小费都按着时间给你了,你总得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手艺吧?” “就是嘛,我们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辛立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帮腔。 “那好吧。”王妮说着,便三下五除二地炒了两道菜端了上来。 “你们吃吧,我真得去了,今晚不去,老板会不高兴的。”王妮向他俩摆了下手便走了。 “唔,真香,比妈妈做的像样多了,来来来。”洪图把辛立叫来,两人拿着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与洪图相比,辛立可算是个苦命的孩子了,他从小就成了单亲,在家里几乎没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因此,他吃的特别香,也从心里感激着洪图,一些能干的活也都让自己给包了。 吃过了饭,辛立收拾好桌面,两人又凑到了电脑旁,洪图想在聊天室里找个小妞,可感觉都是些老婆子,他又看了一下如饥似渴的辛立,便翻到了一些比基尼的网页,“咱俩看这个吧,准保你开眼。” “这是什么?” 画面出现了一些靓丽的女人,辛立站起身,“我可不看了,我好困,我得去睡啦。”便回到了大厅里。 他坐在电脑旁,几乎看到了下半夜,看得自己火烧火燎的。这时,他听见有人在轻轻地敲门,他急忙提上了裤子,猜测是那个王妮回来了。 门开了,王妮听到有人打的鼾声,便轻步走了进来,直奔自己的房间,开了灯。 当她看到洪图好像一脸的慌张时,瞅了一眼小声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呀?” 洪图借着灯光,发现她的身段各部位非常地撩人,心中荡漾着一种渴望。 “我睡不着啊。”洪图原本那一点点的困意,却被眼前的风景一扫而光,他看的两眼发直,心里直发慌,王妮没有理会他,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洪图关上了电脑,衣服也没脱就躺在了床上,感觉好事就要来了,他想和她沟通一下,有这样的方便条件,为何不利用?他又从床上爬起来,心里砰砰直跳,想起刚才那些画面,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在折磨着自己。 王妮坐在床上想起他刚才的反应,感觉这个小男孩儿可挺纯的,不过,那目光倒挺有野性,在这个富二代身上,也许能赚点儿好钱呢。 今晚,的确是个好机会,如果他再主动,不妨一试,在夜总会里,陪着那些狼哭鬼嚎的客人,五六个小时才给一百块的小费,还得被灌得蒙头转向。 也许,他的年龄至少比自己小个五六岁,恐怕还没经历过男女的事,何不利用这次机会懵他一把,也好讨个大价钱。王妮想着,她轻轻地开了门,打算去卫生间。 洪图站在她的门口,犹豫着,他刚想抬手敲门,不料那门开了,和王妮碰个满怀,王妮惊的吐了下舌头,几乎要倒下去的样子,洪图就手又抱住了她,两人跌进屋里,目光缠绵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王妮又推开了他,洪图喘着气,急忙又抓住她的手。 “跟我玩儿一会吧,好吗?我都等你快一夜了。”洪图见她那丰满扎眼的沟痕,粉白的肤色,心都要跳了出来。 第四十三章 败家子 “那怎么行,我还从来没干过那种事呢。”王妮红着脸,两手捂着最隐秘的部位,越发地招惹他那不安分的眼神。 “啊,我也没有干过那种事,你太好看了,让我实在受不了,你就答应我一回吧,让我体验一下,我给你钱,我有很多的钱,你说个数吧。”洪图几乎是不顾一切了,抓起白嫩的小手就放进嘴里…… “等等。”王妮急忙缩回了手,心里是一阵的暗喜,看着他那慌张的样子,感觉他的话是真的,她舞动着媚眼盯着他,“你多大了?” “我?快二十岁了。”洪图撤了慌,以表白自己的成熟。 “嘻嘻,一看你就是个猛帅,想必你家老有实力了吧?”王妮伸出了舌头,贪婪地舔了下唇。为了声色犬马,在富帅跟前,她岂能让自己的花容月貌白白地憔悴? “那当然,我爸爸可是个大老板呢。”洪图就势炫耀了一下,为了得到她,他不情愿地说出了“爸爸”两字,目光甚是贪婪。 两种贪婪的目光瞬间纠缠在一起,她的眼神开始放电了,冲他一露舌尖,“那可得说好了,这第一回你可不能亏待我,以后嘛,那就看咱俩相处的怎么样了。要先拿钱,行吗?嗯?”说完又使个飞眼儿。 神魂颠倒的洪图心里是一阵的狂喜,“好好好,我就拿。”他说着,便里倒歪斜地走到自己的房间。 他把一叠大票往床上一摔,“怎么样?够吗?” 王妮见钱眼开,“嘻嘻,小猛帅,你可真乖。”并要他把门关好,再关掉灯,她谎称说自己好害怕,因为是头一回。 洪图哪有半点的怠慢,此刻,哪怕是要他的一只手,都会十分情愿地献给她。 洪图慌乱的连衣服都没脱利索就贴紧了她…… 这一觉,洪图睡的最香,当辛立起来招呼他时,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便自己在厨房先吃了起来。原来,王妮起来把饭给做好了,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接着睡上了。 辛立吃完了饭,见洪图还没动静,知道他玩儿电脑又是一个小通宵,便自己到了小店,准备一天的营业。 临近中午了,洪图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听到厨房里有动静,是王妮在准备着午饭了。 他来到了厨房,抱着她,“再玩儿一会儿好吗?” 王妮告诉他说,因为昨晚的猛烈,身子有点儿破损,等好了,我就让你玩儿个够! 洪图挠着头,又抓耳挠腮地看着她,想起床上的殷红,很是无奈。 王妮很快就做好了饭菜,告诉洪图,叫他的伙伴赶紧回来吃饭,便拎着包,可她刚刚打开了房门,恰好梅丽也到了门口,两人站在那愣了半天,洪图急忙上来又互相介绍了一下,妈妈疑惑地盯着她的背影。 “你们俩可够派头儿的,还雇了个小保姆?她是干什么的?”梅丽瞪着眼睛看着儿子。 “啊,她也是单身女孩儿,在夜总会上班,她会做饭,我俩供她住宿,谁也不用掏费用,正好两将就了。”辛立开门进来时解释道。 “嗯,这菜做的可是挺好的。”梅丽望着桌子上的几道菜,味道使她服了气。她又望着洪图心想,在外面闯荡没有一点技能是不能生存的,可又对儿子的惰性感到担忧,她不免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三个人在桌子上吃着饭,洪图又劝着妈妈不要总惦记他们,日子过的挺有滋味的,辛立也劝着她,说两人的小店也挺火的,用不着操心。 辛立赶紧吃完,说妈妈来了,他自己看着店就行了,要他好好陪妈妈在家,便走了。 其实,妈妈是来帮他俩洗洗衣服,再收拾收拾屋子。 妈妈说这屋子里收拾的挺干净的,洪图说这都是辛立同学干的,妈妈说,我一猜就是,人家可比你勤快多了,你一天除了睡觉再就是玩儿。 当梅丽打开洗衣机时,发现了暗红,并伴随着一股子腥味,“嗯?怎么会这样?”她又看着洪图,“你过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洪图转过身来,后悔自己没大脑,妈妈来时,就应该把那床单藏起来,现在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去了,干脆招了吧。 他搓着两手,低着头,“妈妈,她和我也是头一回的。” 梅丽瞪着他,“啊?你和刚才出去那个有关系了?她是干什么的?她是不是个小姐呀?她是冲着你的钱来的,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呀,啊?”妈妈知道,那可不是初次的色迹,她哭了,后悔不该让孩子独自出来。 洪图抬起了头,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妈,别哭了,有用吗?我都大了,以后,你就别再瞎操心了,我啥都懂了!” 妈妈擦掉了泪水,望着儿子,那目光似乎变得陌生,没想到,这孩子怎么变的这么生性啊?怪不得爸爸对他生那么大的气。 梅丽临走时,对儿子叮嘱了又叮嘱,要她少和那个女的来往,现在的传染病可多了,一旦得上了,是非常麻烦的,治病花钱多少不说,也丢不起那个人遭不起那个罪啊。 洪图哪能把妈妈的话放在眼里,他的任意妄为,已经把自己放在了老天爷之后。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他和王妮几乎天天约会,把经营的小店也全抛在了脑后,因此,他手里的钱开始入不敷出了。 洪图给妈妈打电话要钱,妈妈说他的钱花的太狠了,根本供不上他,不到一个月竟然花掉了近三万,这个数字让爸爸也感到吃惊。 洪展指着梅丽喝道,“那个小王八羔子天天都干了些什么?怎么给败进去那么多钱,啊?” 梅丽哭着,一时又不敢把实情告诉给他,生怕他断了孩子的生活费用,就谎称说是小店压货,一时周转不开,才造成了这种局面,洪展“嗨”了一声,“我怎么生出个这么个败家玩意啊!” 不仅如此,他俩经营的“音像出租”也被有关部门以非法经营“禁片”为由,给查封了。其实,他俩所说的生意挺火,就是在暗中倒卖、出租那些不堪入目的低级下流碟片,不料,却遭到了举报,恐怕还得跟着罚款。 几天过去了,洪图见家人没什么反应,知道是妈妈遇到了难度,他打电话告诉妈妈,不要再和那个老鬼磨舌头了,我要亲自去他的单位找他! 妈妈安慰他说,手里还有两个,先对付吃饭用,日后再慢慢想办法,妈妈并不知道他俩的小店被查封的事,儿子的行为让她担心、吃惊。 “妈的,跟我装冷淡,我要让那个老鬼知道什么叫新时代的父子关系!”洪图和辛立打着出租来到了洪展的集团。 第四十四章 要账鬼 “站住!你他妈是哪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晃晃荡荡进院子啦?你当这是你家呀?”集团门口的值班室里有人发现了洪图和辛立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便粗言喝道。这个人扬着一副粗黑的脸,翻着厚唇,养尊处优的体态倒像个日本相扑。 洪图转回身,仰着脸冲那个人骂道,“你妈了个X的,在跟谁说话呢?嗯?!” 那人一听,忽地从值班室里走了出来,指着洪图,“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哪来的小毛贼?你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撒野?!” 洪图立着眼睛瞪视着他,“呸!我操你妈!老子今天就是要你看看,马王爷到底长几只眼。”说着就要抡起干瘦的小拳头,辛立在一旁见势不妙,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唯恐洪图再吃眼前亏,便急忙上来拉住了他,又急忙解释着。 “啊,对不起叔叔,我们刚来,不懂这的规矩,他是来找爸爸的,想来办点儿事。” 值班室的人闻听,不耐烦地看着洪图,咧着嘴,“你爸爸是谁呀?” “啊,他爸爸叫洪展。” 值班室的人闻听,立马变得猥琐起来,锐气大减,“啊哟,是洪总的小公子呀,对不起,对不起,恕我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冒犯,还望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他像触到了高压线,灰溜溜的,不停地给他鞠着躬,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洪图上前拍着他的肥脸,冲他撇着嘴瞪着眼睛辱道,“呵呵,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瞧你这副德性,那个老鬼怎么能用你这种人来看门护院呢,你他妈连个狗都不如!操!滚!” 那人望着洪图两人的背影,急忙抬起袖子擦着脸,嘀咕道,“真是个小恶霸啊。” 洪图拉着辛立的手,走进了电梯,他撇嘴狂道,“你不用在乎这些个王八犊子,等会儿你在门外等着,看我的!” “哎,我说老太太,请问,那个洪展在哪个办公室?”洪图在走廊里遇到一个保洁工,开口问道。 这个保洁工抬头看了他一眼,“哎?你这孩子可没礼貌了,人家可是个老板呀,你怎么还指名道姓的,真是的,我不知道!” “呵呵,他妈的,这里的老王八蛋都是这副熊德性。”洪图拉着辛立,“走,我们自己找!” 保洁工看着他,摇了下头,“嗨,谁要是生了这么个孩子,可真是作孽呀。” 这个保洁工就是把洪图抚养大的张婶,只是多年不见,孩子的模样早变了。她又直起了腰,脸上起了疑惑,“难道是他?嗨!” 辛立抬头发现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牌,“老大,找到了,在这儿。” 洪图抬头见是总经理办公室,便推门而入,像进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一样随便,可坐在大转椅上的人并不是洪展,一时起了疑惑。 “请问,你想找谁呀?”这个人就是总经理郭耀强,他看到这个毛手毛脚的孩子像是在梦游一样。 “我找洪展,他在哪?”洪图歪着脸看着他,问道。 “啊,他在右侧,门口站着人的就是他的办公室。”郭耀强疑惑地看着他,感觉是不是他的儿子?那头发的颜色和松垮的衣服让人瞅着很不舒服,倒像个街头小混混。 他俩来到了洪展的门前,一个短发,一身中华立领服的中年男子手一伸,“请等一下,你们找谁?”此人的外表精明干练。 “找洪展。”洪图瞪着傲慢的眼神看了他一下,感觉这个人好象来过他的家,但不知是干什么的,这才明白,原来他是给这个老鬼看门的。 他就是魏精,前面讲过,他是洪展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他也被洪图的一身打扮搞的认不出来了。他进了办公室,还没等向洪展汇报,洪图便也一步跨了进去。 “啊,是小洪图啊,你怎么来了?”洪展一看是儿子来了,尴尬地打了声招呼。魏精也好象刚刚明白过来,原来是老总的儿子,便给他让了坐,随手带上了门,走了出去。 洪图并没有坐下,他两手插兜,仰着头,傲慢的神态倒像个要帐鬼。 “听妈妈说你和同学开个小店,怎么样?能把本钱挣回来不?”洪展自从儿子离家另过,还是头一次这么关心地问道。 “不怎么样,小店光租费就很多,最近,我又搞了个女朋友,花了不少钱。我这次来,就是想向你借五万块钱,否则,我就得出去要饭了。”洪图眯着眼睛,歪着脑袋,不为然的样子。 洪展感觉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冲着钱来的,“啊,妈妈都跟我说了,不过你花的也太狠了吧,十几万都花哪去了?我当老板是不假,可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总得想想父母的难处吧,啊?” 洪图把手从兜里抽了出来,瞪着眼睛指着爸爸,“我告诉你,既然你把我生出来,就得负责到底!少说那些没用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可走廊里喊,就说我这个私生子没人管啦!” 听了这话,让洪展的心里一紧,感觉眼前站着的不像是自己的孩子,倒像个欠了八辈子人情的小冤家,他的脸部由于激动而抽搐起来,“我在外面这么干,不都是为了你嘛,你怨天怨地的,家里的钱可劲让你花,你还呆不下这个家,这家里怎么就容不下你呢?你妈妈为了你,不知哭了多少回呀,啊?你瞅瞅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那还有个人样啊?!” 洪图又歪着脑袋,叉着腿,斜睨着他,“呵呵,你说我是个什么样子?我像雾像风又像雨,就他妈不像人!我不是人揍的。” “你?!”洪展气急了,随手拿起杯盖冲着儿子撇了过来,“我怎么生你这么个孽种啊!啊?”他站起身子,过来就想打儿子。 魏精听到里面有动静,他急忙开门进来,拉住了洪展,“老总别生气,有话好说。” 洪展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喘着粗气指着儿子,“给我滚!” 第四十五章 嫉妒恨 洪图冲着爸爸淬了一口,走了出去,洪展又冲着魏精使个眼色,魏精点了下头也跟了出去。 魏精在走廊里连跑带喊着,总算追上了洪图两人,其实,爷俩在办公室里的谈话都让门外的魏精听得是一清二楚。 他告诉洪图说,“我刚才已经跟爸爸商量好了,你用钱的事情解决了。”魏精是个精明的人,何不趁此机会,讨个董事长的人情呢? 洪图看着他,半信半疑,他伸出手,“那钱呢?拿来吧。” “啊,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魏精到了财务处,把董事长儿子的事又跟补处长说明了一番,补处长跟他说,得办个借款手续,这时,出纳员占晓月冲着补处长又使个眼色,小声说,“用小金库的吧。” “啊,好,我替他打个借条。”魏精应道,他哪里明白,这对儿男女不知又在搞什么名堂呢,巴不得那小金库的帐越乱越好呢。 “这得需要郭总签字吧?”魏精把借条写好,看着占晓月,似乎这财务处是她说了算的。 占晓月看了一眼补处长,“啊,看你挺着急的样子,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就算了。” 魏精把钱塞到了洪图的手上,又派车把两人送了回去。 魏精来到了洪展的办公室,“董事长,事情都办妥了,您就放心吧。” 洪展哼了一声,又叮嘱魏精,如果洪图再来就控制他点儿,别让他可哪乱串,说完又长叹了一声。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洪图一没了钱,也不找爸爸了,他直接找到魏精,魏精又找占晓月,致使小金库里的钱成了一笔糊涂帐。 这些钱的来路,洪展和郭耀强是最清楚的,除了所谓的第三产业收入,都是财务人员的数字游戏结果。那个天天乐夜总会的大楼就是用这笔钱盖起来的,夜总会所产生的利润也都划进小金库里,除了几个持股的人分红,剩下的也不菲。 郭耀强担心小金库里的钱,时间长了会滋生是非,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它。他找到洪展商量是不是先冻结这个小金库,因为有人暗地里跟他反映,说小金库里的钱有上百万流向不明,每年除了在招揽项目,请客送礼花掉一部分之外,仍有一部分对不上账面,怀疑是不是有人直接把手伸进了小金库里。 其实,郭总指的就是财务人员在暗中跟他俩玩数字游戏。洪展觉得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万一有人举报,会牵扯出来好多的事情,还得落个偷税的罪名。 洪展嗨了一声,他最清楚那个把自己先迷倒的占晓月,一手抓着小金库,一手抓着自己的小尾巴,她在控制着财务,那个补处长也被她给拿下了,洪展对这些最清楚。 他看着郭耀强,“这样吧,小金库的事,你就把它管起来,我不能再插手了,有些事情你是知道的,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也没少动那里的钱。” 郭耀强急忙推脱,“啊不,集团能发展到今天,全是您的功劳,这小金库理应全是您的,你怎么用,别人也说不出啥来,再说,这班人马不都是你一手给提起来的吗,有谁敢打您的主意啊?儿子的事,您不便出面也好,他需要什么由我来办就是了。” “嗯,我那个儿子从不叫我一声爸爸,像个仇家,不过,你们得注点儿意,这孩子野得很,花钱不问价,你要适当控制他点儿。”洪展又叹了口气,“以后的事都由你一手来操办,我一个董事长不能再把手伸那么长了。” 郭耀强一想起那个小金库,简直像一大块烫手的山芋,脸上露出了几分的无奈,“啊,那好吧。” 占晓月知道财权全都归郭总经理掌控着,而洪展却什么都不管了,一副无官一身清的样子,他是在隐退了吗?其实,他一直在幕后操纵着大局,他像下棋一样,把郭耀强、赵秋天和几个中层干部全部扎到了自己的棋盘上,任其摆布着。 这也是那个杨局长给他的教训。杨局长为官这么多年,对于上上下下的一些爆炸性的丑闻,她是深知的,但是,就在她走进监狱的时候,也没透出有关别人的半点风声,包括洪展这个经常给她交“租子”的老相好。 杨局长住院期间,洪展没少到医院里来安慰她,她告诉他,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尤其是一些官场上的事,免得有人整天防备着你,一旦有事,有的人甚至把你变成个哑巴才好。见好就收吧,虽然做不到无欲则刚,可我们也要学会激流勇退啊。 然而,她的话却只能讲给别人听听而已,没几天,从狱中传来说,她畏罪自杀了。杨局长的死,在系统内部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有的说她的死就是一种谢罪,有的说她无脸面再活下去,心里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一死了之,还有的说是被人灭了口,因为她的嘴实在是让一些人感到担忧。 当然,杨局长的死对于洪展来说,的确是让他长吁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如果她要是咬出了自己,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吃饭呢。同时,也为她的死而感到悲痛和惋惜,因为杨局长生前不止一次地对他有过承诺,洪展的能力非凡,是我们系统的后备力量,那副厅级的位置非他莫属。 如今,这个知己的上级死了,偷偷抚养个私生子又对他反目成仇,这让他的心里感到无比的空虚。 洪展为了弥补自己空虚的内心,又认了柳荫为自己的干女儿,总算有个人能叫他干爹了。 而占晓月早就知道这个郭总和小秘书艾留影的特殊关系,两人的鱼水之欢让她既痛恨又为难,为此,她的感受同那个柳荫一样,像失去了半壁江山,无法靠近这个高、富、帅。 这天,占晓月把一份财务报表送到了郭总的跟前,郭耀强要她再给洪董事长报一份,虽说他不管财务了,可帐目上的事总得让他知道,这也是郭总对他的尊重。 占晓月说马上就送给他。其实,她早就送给他了,郭总并不是第一时间看到这份报表的。 这时,艾留影走了进来,把一块洗好的手帕送给了他,和占晓月打了声招呼便又出去了。 占晓月心想,“哼,就这么一会儿都不放心,谁还能抢走了他不成?”她开始醋意大发,“今天晚上,老娘非得把他压到床上不可!” 第四十六章 别出门 “郭总,今儿晚上,你能有时间吗?嗯?”占晓月媚色十足地看着郭耀强,郭耀强以前和她睡过一次,还是在那个她亲戚开的时尚宾馆里,当时也是喝多了,想起这些,郭耀强后悔没有把握住自己,因为跟她有了第一回,这第二回、第三回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我今晚恐怕还有应酬,怎么?有什么事吗?”郭耀强并没有说谎,他今晚的确要和洪展参加一个上级子女的升学宴。 “你总不能应酬一夜吧?那我就等你到天亮,你不知道,我可是好久都没有……” “嗯,那就等我的电话吧。”郭耀强看着她离开的妞姿,心想,看来,这个女人是冲着小艾在用劲,她恨不得一下子把她给掐死才好。 而占晓月这只母老虎岂能就此善罢甘休?当他和郭耀强离开宾馆时,又施浪音道,“嘻嘻,你可真猛,我还想要,咱俩每周总得来个几次,嗯?”郭耀强的脸上又掠过一丝的难色。 柳荫取代了陈一瑾的位置,当上了集团总支书记,艾留影当上了人事处的处长,致使洪展的圈子壮大了起来,柳荫也如愿以偿地长吁了一口气。 对于银长在的死,集团内部猜测不一,尽管死亡结论是自杀,可自杀的原因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由于精神不正常导致的,有的说是由于心里憋闷抑郁而终,还有的说是知道的事情太多而遭到了灭口,等等。 而在洪展的圈子里,却闭口不谈银长在的死,尤其是柳荫,整天看不到心里烦的人而轻松愉悦着。然而,她不能狂笑也不能放任自己,当她哈哈大笑的时候,总是能听到一个飘忽的哭泣声音,“妈——妈妈呀!”让她心惊肉跳起来;当洪展的情绪激昂时,却也总是能听到一个像是在地狱里发出的声音,“老洪啊,悠着点儿!”这让洪展百思不得其解,不多日,他的头全白了。 洪展感觉那阴森的声音像是自己已经死去的妻子秋颖的。 飘忽的声音让两人的心都散了,见面时,柳荫问,“干爹,我好害怕,有个声音总在我的耳边,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洪展也莫名其妙,这事也太奇怪了,他还想问她呢,可他仍不以为然道,“嗨,管它呢,愿意啥声就啥声,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两人要亲亲我我时,又传来了飘忽的声音,“老洪啊,悠着点儿吧!”两人瞪着惊诧的目光对视着。 可洪展又故作镇静道,“呵呵,别害,妈的,就鬼也得惧我三分!”他说着,又在她的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干爹,你可真是个老手,来吧,嘻嘻。” “啊啊,哦哦哦哦,呜呜呜呜,妈妈呀。”又是一种干哑的声音,像是个男人在哭泣,声音低沉刺耳,阴森的让人感到发冷,两人的耳膜欲裂,心里不禁一颤,目光惊异着向后退着步…… 从此,洪展与柳荫轻易不敢见面。他也不能随意动怒,否则,就会冒出一种飘忽的女人声音提醒他;她也不敢随意大笑,否则,嘻嘻哈哈的就会招来一种阴森森的干哑的哭丧调。 这对儿“父女”已被折磨的无心做事,惶恐的眼神又似鬼魂缠身。 洪展回到家里,总是唉声叹气,晚上怎么也睡不着,梅丽问他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洪展说是心太累,摊上小洪图这么个败家玩意简直就是洪家的不幸,其实,儿子的事也只不过是一种借口。 “这孩子倒是挺聪明的,可和我们怎么这么不亲呢,好象不是亲生的。哎?他是不是犯点啥呀?要不,找个人给他算算?我看那个张婶倒是挺明白的。”梅丽侧过来身子,问道。 “嗨,那些个玩意只能是解解心疑,他犯啥?我看他是跟我犯相!像个小牲口似的,不像是我们洪家的根儿,哎,他跟你还行,怎么说,他也叫你妈妈呀。”洪展抱怨道。 梅丽把头抬起来,“唉,你就别瞎说了,那还能是别人的孩子?我看,你这是在官场上混的,对谁都怀疑。哎,我昨天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了?” “我梦见婶子了,她说咱俩偷了她的东西,还要把孩子领走。” “哼!领走了倒好,省着我生气,领走了你就再给我生一个嘛,啊?” “我说,能不能是婶子在那边作弄他?婶子生前可没少跟我提生孩子的事,我看哪,准是在这里头差点事儿。咱俩瞒着她的事儿太多了,要不,趁早告诉她吧,啊?” 洪展瞪了她一眼,“我看你是病了,那你就去告诉她吧!”他侧过了身子,似乎要睡的样子,其实,这阵子也正因此事让自己倍受着折磨。 “明天正好是七月十五了,你不去,我去!”梅丽说着又躺下了。 “啊?你要到哪去呀?你可别吓我呀。”洪展闻听,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嘻嘻,我是想去十字路口给她烧点纸,看把你给吓的。” “啊哟,正好,一块去吧,我还想到老坟上祭奠一下。”洪展的父母去世有几年了,可都没按时祭奠,父母是火化,骨灰与爷爷奶奶葬在了一起。 早晨,梅丽就打电话给洪图,要他和小辛立今天千万别出门,并叮嘱了好几遍。 梅丽早在家乡时,就听老人说,七月十五是鬼节,这一天,是阎王爷的生日,小鬼都放出来了,所以,这一天别出门,怕撞见鬼。 梅丽和洪展买了些黄纸,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十字路口,跪在地上又划个圈,“婶子呀,我和洪展来给你送钱来了,你就呜呜,收下吧,呜呜……”她抑制不住自己那憋闷已久的心,哭着点着了纸。 她发现洪展仍站在那愣着,便伸手扯了下他,这才跪了下来。 她烧着纸,哭的泣不成声,“婶子呀……我和洪展的事没让您知道啊……都是我不好……是我偷了你的人……还有了孩子……你就饶了我吧……那孩子也不听话呀……到现在也不叫他一声爸爸呀……您在那边别再宠着小洪图了……您就放手吧……我下辈子还给您当保姆……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呀……婶子呀……你听见了没有……呜呜……” 第四十七章 藏宝图 灰飞烟灭了,梅丽仍跪在那抽泣着,满脸的泪水,表白着她那颗被暗伤的心,也是对自己不能大大方方地走到人前的一种诉说,也是对秋颖在天之灵的一种告慰。 洪图和辛立的小店在魏精的帮助之下,又开张了。因为妈妈的再三劝告,今天两人都呆在房间里没有营业。 梅丽又打来了电话核实一下,知道他俩的确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屋子里,她对洪展兴奋地说,还挺灵验的,看来这纸还真的没有白烧,因为儿子还是头一回这么乖,洪展吁了一口,便和梅丽驱车去了老坟的方向。 王妮因为回家未归,洪图这些天只能是坐在电脑旁了,又因为今天的日子特别,他把辛立也拉了过来,一起玩着电脑。 洪图想起那天被打的情景来,他摸着脸问道,“那天到底是谁在打我?是我们的眼睛有问题吗?” 辛立挠着头,“原来可是两个人,可突然就剩下一个了,真是怪。” “哎?能不能是外星人?” “外星人会隐身吗?” 这时,屏幕下角在闪动着,辛立用手指着,“老大,快点一下。” 只见屏幕上闪过三颗流星,既而,一个叫“心诚则灵”的请求加入网友。 “肯定是个信佛的,要不怎么能叫这个?不像你的‘天老大’,一看就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辛立夸耀着他。 “那当然,我还是个猛男呢。” 天老大:你好呀。 心诚则灵:洪图你好。(握手的表情。) 天老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怎么会加我呢? 心诚则灵:我加你是天意!从你的网名就看得出,你应该是个有志向的人,准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天老大:呵呵,那是当然!我还想称霸全球呢!(傲慢的表情。) 心诚则灵:我说老大,我加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非常重要! 天老大:不会是说你一觉醒来,就变成了“鸭子”了吧?啊?(偷笑的表情。) 心诚则灵:说正经的吧,我是集团里的一名退休职工。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我还了解你爸爸的过去,他是我们前主要秋会的手下,后来,你爸爸就和他的女儿秋颖结婚了,那个秋会死后留下了一笔财产,都是黄金,还有珠宝,是解放前埋藏在地下的,据说能买架飞机都用不了。具体埋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可有一张用白布画的图,图上指明了这笔财宝的位置。后来,这张图就藏你爸爸的前妻秋颖的衣服里,那是一件军绿色的翻领上衣,因为你爸爸又和家里的保姆偷情,爸爸的前妻一气之下,就把这张藏宝图又藏到了一处破砖窑的附近。 天老大:操!胡说八道! 心诚则灵:嗯?你还这么孩子气呀?那么多的宝物交给你,这让我怎么放心呀?如果你没诚意就算了! 天老大:别!我是怕你在开国际玩笑嘛,呵呵,别生气,别生气。 心诚则灵:嗯,这事非同小可,如果你三心二意,我宁可让这笔财宝烂在地下,你可要稳当点儿,要证明我是不是在胡说,你问一下你的妈妈,一,秋颖死的时候,是不是穿着那套军绿色的衣服,二,秋颖是不是跳江死的?要选择溺水,她家门前就有一处很深的花池,干嘛非得走那么远的路选择跳江呢?因为江那边有一处破砖窑,说明她死前去那边藏图了。 天老大: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心诚则灵:一是我不喜欢你那个爸爸,他平时对我们隐瞒的太多,也太苛刻,所以,只能告诉你,这笔财产理应由你来继承,因为你必定是他的儿子,而他也是秋颖的合法丈夫。二是我和那个秋会是老交情了,因为这件事情,他生前嘱咐过我,而她的女儿也在死前打电话给我,说出了那张图的地址,我是她唯一能信得过的人,我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要是独吞那笔财产,会天打雷劈的,当然,等你取出了那笔财产,能给我个过河钱就行了,阿弥陀佛! 天老大:这就奇怪了,我本来就是他小老婆私生的,他的大老婆会这么甘心就把那笔财宝让我来继承?笑话! 心诚则灵:这你就不懂了,因为她身子有病不能生育,秋颖不知多少次让你妈妈为她生个孩子,目的就是那批财宝呀,你可以问一下你的妈妈,有没有这回事!嗨!算了,和你这个不成熟的孩子沟通简直太累了,再见! 天老大:哎等等,你叫什么?你的家在哪? 心诚则灵:对不起,这些都不能告诉你,我是怕招惹麻烦的,你知道吗,钱财动人心呀! “我看像是真的,要不,他骗我们有什么意思啊?”辛立劝道。 “可也是。”洪图搓着两手,心中在暗自狂喜着,“呵呵,要是真的,那咱俩可就要飞喽!”他似乎要从地上蹦了起来。 这时,屏幕是又弹出了“心诚则灵”的信息:记住!那张图就在破砖窑的大烟囱顶上,九点整取,阴天是取不到的哟。 “在烟囱上?那怎么取呀?”辛立疑惑起来,“哎?那烟囱那么高,那个秋颖是怎么放上去的呢?她还是个女人。” 辛立的话,让两人的心又悬了起来。 “九点?阴天是取不到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洪图的心里升起个天大的谜团,他锁着眉头,又站了起来,两手插着兜,来回走着。 这时,洪图在地上晃动的身影,让辛立的眼睛一亮,“老大,我明白了……” “嘘——”洪图要他别出声,他拔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妈,我想问你那个老鬼的前妻叫什么?是怎么死的,死时穿的什么衣服?生没生过孩子?” 梅丽在电话里一一告诉给他,洪图又问那个秋颖的爸爸叫什么,梅丽也都告诉了他,妈妈问他为什么要打听这些,洪图说没什么事,就想随便问问。 “这和网上说的完全一致,看来,不会有假,等找到了那张藏宝图,我们可有活儿干了。”洪图兴奋地看着辛立,“哎?你在看什么?” “别动!”辛立喝道。 “嗯?怎么啦?” “你的身体在地面上有影子。”辛立指着影子说道,“你的头就好比那柱烟囱顶。” “哇!有道理,答案找到了,太好啦!太好啦!”洪图又兴奋地一拍手,两人又合了下掌心,“你真聪明!”洪图夸道。 “哎?要不要找你爸爸再核实一下呀?” “找他?让他滚!这事永远都不可以让那个老鬼知道的,他偷情了,否则,这个秘密怎么会告诉那个教徒?等事情都办妥了,咱俩就飞到国外去,找个风景宜人的地段,买一栋豪华别墅,一人一台顶级的大奔,开个赌场,找几个靓妞给咱们当保镖,到那时候,哼!”洪图得意地晃动着脑袋,想入非非的样子,辛立却站在那,直摸着自己的脑门儿,两眼愣愣地看着他,云里雾里的感觉。 天还没亮,洪图和辛立就爬了起来,又写了一张“缺货停业”的纸贴在小店的门口。两人到五金商店又买了一把铁锹和几件趁手的工具,直奔了那座破砖窑。 这座废砖窖位于江的对岸,要通过一座大桥,再走个三四里路就到了,洪图两人迈着急急的步子,一路嘻笑着来到了这处几乎被人们遗忘的地方。 第四十八章 天机不可泄露 这处砖窖已经有四十多年了,十年前,由于政府的禁令而废弃,上好的耕地和林地才停止了开采。如今,砖窖的整体已被拆的差不多了,周围都恢复了耕种,只剩下个看似将要塌陷的窖口,淹没在四周满是蒿草的荒地里。 窖口又好象个洞口,洞口上面隐约能看到当年用水泥砂浆雕刻的字,“深挖同(应该是个‘洞’字,那三个点已经剥落了。),广积粮。”旁边的大烟囱可能是因为拆除的费用太高,又没占多少地,仍孤单单地耸立在那里。 洪图两人来到了此处,一股恶臭的味道让两人捂上了鼻子,却发现,离那烟囱不远处,有一大堆屎,辛立说这里是个大厕所,洪图疑惑了,是什么人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拉屎撒尿?辛立猜测说,没准是组团旅游的人到此一撒呗,洪图说那也不能有这么大一堆呀。两人求宝心切,又转悠起来。 这里三面环水,像座孤岛,与江对岸的繁华市区形成巨大的反差,他们望着鸟无人烟的旷野一时茫然起来。辛立扯起了衣角擦着汗,洪图又抬头望着那座烟囱,又看了下那影子,可那影子很模糊,因为在草地上。 洪图说要是有个指南针就好了,辛立说有那个也没用,再说我们也知道方向,洪图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是说要能有个探测器就不用什么影子了。” “探测器?”辛立捂着嘴直乐,“我可是在电影里看到小鬼子用那玩意找地雷的,嘻嘻。” “行了老大,还没到九点呢,坐下歇会儿吧。”辛立又拿出一张刚从墙上揭下来的地图铺在地上,两人像那么回事儿似的,撅着屁股看了起来。 “先找到咱俩的位置再说。”洪图建议道。 “可咱俩的位置叫什么?” “这?这条江总能找到吧?还有这个砖窖。”洪图摸着脑袋,他向四周的山脉望了一下,还真说不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不会是这地方太小了没名吧?连砖窖的字样都没有啊。”辛立也摸着头,“我说老大,找不到啊,这可是一张世界地图,你瞧,连北京和东京都那么一点点。” “算了算了,我一看这玩意头都疼,等找到那张图再说。”洪图干脆站了起来。 辛立把那图纸又胡乱地叠了几下装进了兜里,和洪图边走边分析着。 “老大,到了!”他的表针刚好指向了九点整,目光齐投向那烟囱的影子,两人抄起了铁锹直奔那影子的末端。 然而,那影子末端却落在了一处洼地上,刚好进入了水中,他们都疑惑起来,这图怎么会藏在水里?难道是怕别人发现?辛立又投一块砖头,溅起的水花很高,看样子水很深,这里原是一处砖场的取土坑。 他俩又靠近一看,水边倒是挺干硬的,洪图又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操!才八点二十分,你的表该砸啦!” 辛立说他的表可能是快了些,在等等吧。两人都把眼睛盯在那影子的末端。 这时,走过来一个长头发的男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洪图挠了下脑袋,“啊,我俩没啥事,随便在这玩儿玩儿。”辛立又说这水坑里好像有鱼。那男人笑了笑便离开了。 “哎?他是从哪出来了?”辛立问道。 “管他呢,时间到了,快!” 果然,那烟囱顶的影子在随着时间缩回到了水边,也刚好是九点。洪图拔了根蒿草插在那影子的末端,两人动手挖了起来。 他俩没动多少体力,只见一个小方木盒子露了出来,“慢点儿!”洪图四下瞅了瞅,小心地用手端起来,他拂去上面的土,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块破旧的白布,白布的一面用蓝漆写了几行字,另一面画了些圈圈,圈子里又画的骷髅,辛立看着,倒抽了一口凉气,“啊呀妈呀,这不会是死亡谷吧。”两人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也许是太兴奋了,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辛立擦了几把汗,建议回家再仔细研究。 洪图又四周望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对,这图一旦被他人发现,势必会惹出天大的麻烦,他把图又放进小木盒子里,脱下上衣把木盒子裹好,和辛立两人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家里。 两人刚走到屋门口,“嗯?这门怎么会是开着的?”洪图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兜,“我怎么没带钥匙?” 辛立说他不但没带钥匙,连门都忘记锁了。看来,这两个孩子是忙中出了错。 这时,一股子香味扑向他俩的鼻子,原来,是王妮回来了,她进屋时,以为他俩在小店里没回来,便做了好几道菜等着他俩。 “啊呀,你俩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刚做好。我回来时,这门就虚掩着,我还以为你俩在屋子里呢,好了,快吃吧。”王妮笑道,又盯了一眼洪图。 “OK!正好我都饿得快不行了,知我者乃美女也!”洪图放下了衣服便动手抓了口菜扔到嘴里,辛立扫了一眼那衣服,马上冲他使个眼色,担心他被喜事冲昏了头脑,这样提醒他,也是以防未然。 其实,辛立早已察觉他和王妮的关系,只是装做没事一般。洪图见他的目光,收敛了兴奋,急忙把那裹着小木盒的衣服塞到了床下,又哈腰往里推了推,这一动作却引起王妮的好奇,尽管她站在那没动声色。 “诶?你们这是到哪去啦?怎么浑身都是土啊?”王妮疑惑地看着他俩。 “哈哈哈,我俩是帮助农民铲地去了。”洪图说完,又看了一眼辛立。 “啊,是啊,是啊,现在是农忙,这不,我俩今天也没什么大事,那个小店又缺货,就助人为乐去了。”辛立急忙抓起了筷子,夹了口菜把自己的嘴堵上了,“嗯,真好吃。” “嘻嘻,真看不出来啊,就你们这德性还能助人为乐?还能帮人家铲地?你俩认识庄稼吗?再说,这个季节都挂锄了,是农闲季节,可真能扯谎,好啦,快吃吧。”王妮笑道,显然,这两个人是瞪着眼睛在说瞎话。 “呵呵,我们的确是五谷不分,可我俩出的这身臭汗也不是去干什么坏事去了,快坐吧,我可有好几天都没和你……”洪图斜眯着眼睛看着她,王妮虽说这几天的身子没闲着,可对眼前这个公子哥当然没忘记,她何不想大把地攥他兜里的钱。她谎称自己回家看妈妈,这也是故意调动洪图的胃口,对男人嘛,要悠着点,这样才能让他时时地盼着你。 “啊,你俩先吃,我把你们的脏衣服给洗洗。”王妮说着就要到床下取那衣服。 “等等!操!先陪我们吃饭!”洪图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冲着王妮瞪着眼睛喝道,心想,藏宝图的事对她要绝对保密,天机不可泄露! “啊呀妈呀,你喊什么呀?啥事呀,至于吗?都吓死我了,我不洗不就得了吗!真是的,费力不讨好。”王妮一脸的不快,坐下来,施以冷漠的表情,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对不起,小姐姐别生气呀,我刚才也是太着急了点儿,没吓着你吧?”洪图吃完了,放下了筷子急忙拉起王妮的手,一番的道歉。 “啊呀,看你说的,我生什么气呀,我是在关心你俩,好啦,你是不是得洗洗呀?一身的臭汗,嘻嘻。”她使出放电的媚眼看着洪图,一吐舌尖笑道。 第四十九章 寻宝藏 可两人哪有心思洗澡啊,只想把那张藏宝图拿出来研究一下,好确定藏宝的位置,可有王妮在,一时真的不好下手,怎么办? “老大,该到小店里查看一下新进的货了,别再耽误了明天开业呀。”辛立说着,又瞄了一眼自己的床下。 洪图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哈腰抱起床底下的衣服就想出去,可王妮那色眯的眼神在等着他,“老弟,晚一会儿走不好吗?我还想和你商量点事儿呢。”又是一个飞眼儿让图的心里乱跳了起来。 王妮的目光很是来电,洪图站在那,魂似乎被她给勾去了,脚底下好象生了跟,他既不想放下那衣服,还想和她解决当务之急,因为已有十来天没有沾她的身子了,他看了下辛立。 “啊,那我先下去,在店里等你。”辛立说着便直奔了门外。 洪图把衣服又塞到了床下,起身时,王妮问他那衣服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紧张?她说着就来到床前想取那衣服…… “别动!”洪图又厉声喝道。 王妮吓得一抖,“怎么啦?” 洪图心想,这图决不可以让她知道,于是,他脑袋一转,神秘兮兮地一摆手,“你过来。” 他爬在她的耳朵上小声道,“那衣服里有一条蛇,是我俩刚刚从后山上抓回来的。” “啊?”王妮最怕蛇了,闻听此言,她的脸都白了,一把抱紧了洪图,“啊呀妈呀!” 也许是她被那蛇给吓的,兴致扫掉了一大半,也许是他要急着研究那张图,两人就像吃了顿快餐,没几个回合,便草草了事。 他急忙穿着衣服,“我得下去了,他还在店里等我呢。” “不,我先走,我好怕那条蛇。”王妮接过了钱,告诉他,赶紧把那条蛇弄走,否则,就再也不来了,洪图急忙点着头。 看到王妮离开了房间,洪图便急忙给辛立打了电话。 辛立回来时,发现他在看着图上的一些骷髅发呆,那上面圈圈点点的,让他的两眼茫然起来,“妈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洪图干脆把图给了辛立。 辛立急忙又把图翻了过去,打扫一下上面的泥土,上面用蓝油漆写有几行文字清晰可见,“当你看到这张图的时候,我也许已经不在人间了,但要记住:心要诚,嘴要严,才能顺利找到那笔财宝;你们还得在大桥的桥头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再烧点儿纸,我等着用钱;要不怕困难,敢冒险,才能到达藏宝的地点;取宝不需要什么工具,只要弄些炸药把图上划X的地方炸开,就能看到财宝了;别忘了你们答应的事要兑现!切!切!秋颖。” “这个秋颖到底是谁?”辛立问他,他在洪图的QQ聊天室里看到了有关秋颖的事,可还是没明白。 “你就别问了,一两句我也说不清楚。赶紧找那个划X的地方在哪?”洪图急躁地瞅着他,辛立把图又翻了过来。 那划X的地方果然在上面标的很清楚,X的四周圈了很多地方,顺着连线的方向,到了中间,那圈圈又呈现出梅花型,最里边的圈里有个X。 “找到了!只要找出第一个圈的位置,就能找到那里了。”洪图兴奋着叫道。 “那第一个圈标的是一处闸门,好象是很清楚了,不过,我们还得到了现场才能找到具体的位置,你看……”辛立又把手指向图上的线路,那出发点的位置说的很清楚,“我们出发的地点是从大烟囱向八点钟的影子方向走出十九步,出发点在这。” 可这地方空旷如野,难道那笔财宝就藏在这里吗?看来,这出发点距离图上第一个圈的位置还是个未知。两人又疑惑起来,辛立说到藏图的地方研究一下就明白了。 两人走了几个商店,才把想要的东西买全。一把斧子,一叠烧纸和两捆爆竹,又买了几只打火机、手电筒和一些小零碎,两人这才急忙返到家里研究制作炸弹的事。 洪图翻出来一只看似装糖果的小铁筒,辛立来了兴致,“太好了,就用它来装火药。” 洪图不明白怎么来做这个炸弹,他还以为把那些爆竹都装进去,然后一起点着,辛立的眼睛一转,“干脆,把火药扒出来。” 两人费了好大的工夫,总算把火药全部扒进了筒里,辛立又从外面捡回些小碎石子拌到火药里,说是这样,火药才能发挥威力。 当两人把长长的导火线做成后,天早已经黑了下来,两人又把炸弹用塑料包裹好,以防受潮。 为了不受王妮的干扰,两人给她写了张字条,便到外面找了家小旅馆住下,第二天天还没亮,两人支撑着爬了起来,简单吃了点儿东西,便带着东西上路了。 两人先在桥头完成了死者的要求,便去找那出发点。 为了确定出发点的位置,又等到了八点,辛立又从大烟囱顺着影子的方向走了十九步,正好落在那个看似是窖洞的地方,几乎要塌陷的洞口已被杂草覆盖着,两人扒开草丛走近一看,里边果然有一个破旧的铁门,上面隐约能辨认出两行字,“打倒美帝!打倒苏修!”门上还有一把大锁,锈迹斑斑。 这里是一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防空洞,现在已经变成了废墟,知情的人早已死的死走的走,几乎成了被人们遗忘的角落。 “能找到钥匙吗?”辛立天真地看着洪图,洪图抽出了斧头便砸了下去,锁头溅出一道火星,散开了,可这时,那铁门又似一扇没轴的门,“哗啦”一声向洞里倒了下去,重重地拍到地上,一股阴风裹着浓浓的尘雾从洞口里冒了出来,两人捂着鼻子,身子急忙往后撤,脚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都摔个仰面朝天。 “天哪!是个洞。”辛立叫道。 两人起身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嗯,看来,就得从这洞里过去了。”洪图手握着斧子,辛立也随手抄起一根木棍紧随其后…… 第五十章 冒险 走进洞里没多远,两人顿感这里的阴霾太重,黑暗中裹着一股子煞气,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周围阴气沉沉,没有一丝的光亮和动静,辛立掏出火机打着,脚下却碰到了一堆让头皮发麻的东西,“妈呀!”他抽了口气。 “怎么了?怎么不用手电?”洪图也战战兢兢地提醒他。 辛立掏出两把手电,递给了洪图,那光亮正好把跟前恍的一片惨白,“什么东西?”洪图急忙后退了几步,拽着辛立的衣服。 “啥味呀?”辛立捏起了鼻子。 “好恶心呀!”洪图也捏着鼻子。 “好象是骨头。”辛立不敢正视那堆东西,两人都把光线移到别处,洪图又把兜里的二踢脚掏了出来,横放在地上点着,随着“听螳”的两声炸响,洞里隐约出现了丝丝、吱吱的响动,他俩顿感身子发冷,辛立接着又点燃了几只,可那炸响声过后,洞里仍是一片的死寂。两人涨着胆子手拉着手一步步往前走着,每走几步,就燃放一只爆竹。这时,洪图感觉自己的脖子丝丝发凉,他拽了下辛立小声道,“等等!” 当他俩转过身时,都惊呆了,前方不远处,有两只小绿点正视着他俩。 两人不敢再看一眼便都关掉了手电,辛立的手抖了起来,手电掉了下来,紧紧抓住洪图,“咱们回家吧,老大。” 这一声“老大”却让洪图立马反应道,“哼!要是怕,我还算什么老大?挺住!”他捡起了手电递给辛立,“拿着!别怕!操!完他妈犊子。” 两只手电又齐刷刷地亮了起来,只见一条大花蛇吐着须子顺着洞的边缘懒洋洋地向这边爬着,两人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快点爆竹!”洪图小声叫道。 辛立抖动着手,棍子也掉落了,把一只二踢脚放在地上,正好指向蛇的方向,洪图用亮光恍着它,那蛇扬起了脖子,碰巧,那第二个炸响也正好落在蛇的头部,见那蛇头一扭爬走了。 “怎么没炸死它?”辛立担心那条大花蛇还要跟上来的。 “没事了,这家伙看样子不饿。”洪图总算说出了一句风凉话,拉着辛立急忙往前走。 “这洞里怎么不见有老鼠?是因为有蛇吗?”辛立问他。 “那是当然,不过,这家伙也该换换口味了,咱们还是快点儿走吧。”洪图好象有意吓虎他,可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两人都感觉自己的裤子好象湿了,彼此都尴尬地一笑,攥在一起的手稍稍放松了些。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让他俩都立在那,竖起了耳朵,可那动静又消失了,“是我们自己的脚步。”洪图如是说。辛立回头看了一下,随着手电的亮光,果然有个影子一闪。 “好像有人跟着我们。”辛立小声说道。两人又往回走了起来,快到那堆白骨了,什么都没有,洪图捏着鼻子,“操!自己吓唬自己。”拉着辛立又返回去了。 “你还有多少只爆竹?”辛立问他。 “就剩两只了。”洪图摸了下自己的兜。 洪图为了壮胆,拍了下辛立的肩膀,“哎,有个冒险王的游戏你玩过吗?这个冒险王可是个最强者,他把所得的全部宝藏,都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有一天,他对世人宣布,真正拥有勇气、力量,并能坚持正义的人,将是我选中的继承者。终于……” 突然,前方不远处的墙面上返着晶莹的亮光,那是手电光不知被什么东西折射上去的,“嗯?好象还有流水的声音。”辛立听到了。 “啊?是流水,快到出口了,快走!”两人顿时兴奋起来,立马加快了脚步。 到了跟前,两人果然闻到了水气的味道,原来,这洞里面还有一条暗河,河水很急,要想继续往前走,必须得过这条暗河,怎么办? “拉住我!”辛立拉住他的手,洪图想再靠近点,看个究竟,而由于光线没能集中在脚下,两腿又不听使唤,洪图感觉脚底悬空,一下子跌入水中,辛立也被他拉了下去,两人身不由已,顺着急流飘走了。 两人顺着河流飘出了洞外,见到了阳光,可还没来得急辨认一下方向,顿感头一晕,身子好象悬在了空中…… 他俩被河水飘到了一处瀑布边,又随着瀑流直落了下去。 两人顺着飞流直下,落到了溅起高高的水花里,又打了一个旋,顺流飘到了江中。 洪图和辛立不知在水面上飘了多远,当两人清醒时,感觉自己像躺在一片叶子上,通过那座大桥时,又感觉像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辛立飘在前面,他抬头发现了像死狗一样飘在水面的洪图,他想喊他一下,可嘴里的水堵住了喉咙,他用力喷了出来,喘了几下,“老……老大,老大!” 仰在水面上的洪图听到了呼叫,他翻个身,发现了辛立,“等等我,等等我呀。”他此刻的最大愿望是怎么来逃生,而财宝的概念早已荡然无存了。 两人这才都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干脆躺在水面上,以逸待劳。 这时,天空的乌云链到了一起,变得浓重低沉,向江面压了下来,随着一道闪电,“咔嚓”一声,黑色的天空似乎硬给撕开个大口子,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大瓢泼,雨水和江水连成了一片,一片**。 又是一道闪电,辛立隐约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群人在往坝顶上奔跑着。 渐渐地,他发现岸边的景物不再移动,感觉自己停住了,身子也好象触到了硬邦邦的江底,那道闪电过后,却不曾有雷声,天空的乌云已经逆水而去,晴了,江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人们也都跑光了,洪图也飘到了辛立的身旁,两人感觉像是到了岸边了,手又拉到了一起,都吐了几口水,喘着粗气。 “这的江面好宽啊。”洪图望着滩面,江水就是在这里拐弯了,而他此刻的位置也正是秋颖的尸体被人发现的地方。 “这怎么还有车轮的印子?”辛立发现水中有两道清楚的轮胎压痕,那正是孙大棒和小女人那天在此受惊吓的位置。后来,那车是被钢丝绳拖到了岸上。 两人身上的东西只剩下插在腰间的斧头和被辛立缠在腰带上的小包裹,上身早已被水流给脱个精光。 “那图还在吗?”洪图意识到自己的命总算保住了,求财的欲望又开始膨胀,他把辛立拉了起来,辛立摇了下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说都记在这里了。 两人四下张望起来,因为那图上第一个圈的位置是个闸门,辛立记得很清楚。他俩互相搀着往大坝的方向走着,发现坝底处有一排的凉亭,里面还有几处叫卖的声音,“啊?有麻辣烫!”辛立捂着肚子惊叫了一声。 两人各要了一大碗,狼吞虎咽地吃着,老板模样的人告诉他俩,“慢着点儿,烫呀!” 两人好象没听见他在说什么,片刻工夫,碗给吃空了,两人一摸嘴,这叫爽快! 可他们吃完却傻了眼,兜里的钱早被水给冲跑了,身无分文,洪图跟老板解释说,刚才下雨时,衣服被冲没了,身上没钱,他又把地址写给了老板,日后定会还的。可老板却瞪着眼睛说没钱就得把人都留下。 辛立说要把裤子脱下抵饭钱,乞求的样子都要哭了。 “哈哈哈哈,行啦,谁还没个措手不及的时候,这顿饭算我请啦,你们走吧。”老板笑了起来,看着两个孩子那狼狈相,知道是遇到了困难。 两人冲着老板鞠了一躬,并道了谢,离开了。当老板看到洪图背后那把斧子时,心里又起了疑问…… 第五十一章 炸祖坟 有道是,饱时给一斗,不如饿时给一口。这顿饭对于他俩来说,算是这一生中感觉最香、最可口的一顿美餐,可谓“珍珠翡翠白玉汤”了。辛立连连称赞那个老板可是个大好人,洪图也激动地说,等得到了财宝,我保证送给他一根金条。 “哎,老大,看到没有?”辛立兴奋地用手指着前方坝顶处的一个大闸门。 “啊?太好了,”洪图的手指点了下他的脑门,觉得大功告成了,“你滴,大大地聪明!我滴,大大地喜欢,啊?哟西!”辛立摸了下头,“老大,别开玩笑了,我们要成功了!快走!”两人推了下掌心,跑了起来。 两人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这处闸口,闸口外是一条蜿蜒的水渠,灌溉着大面积的田地,水渠下面的坝根处便是一处荒地,由于修坝时取土造成了低洼而无法耕种。而在多年以前,这里是一处坟场,老坟在修坝时起出来,再落到了低处。因此,这处坟场看似跟平地一样,坟头只露出个小尖尖,有的坟上面还压着纸,看样子是刚刚过去的鬼节,有人来这里祭奠过。 “啊呀,这是一块坟地呀,我看得有一百多座坟。”辛立站在那,心里不免有些为难了,这让他又想起了电影《东陵大盗》里的情景来。 “那是当然,一般的财宝都是埋藏在墓穴里的,说明主人生前的身价是很高的嘛。”洪图自以为是地解释着。 两人来到坟场的中间部位,洪图一眼便看到了那呈梅花型布置的几个坟,“就是那!”他手指着最中间的一处,图上划X的位置就在那里。 “哈哈!我们要发财啦!”两人又推了下掌心,便急步走了过去。 看样子,这座老坟的年头可不小,坟顶几乎是平的,上面像是刚刚压的纸,旁边还有一片烧纸的痕迹。 “好象被人挖过呀?”辛立手指着坟旁长的矮小的野草,那草的高度显然要比其它矮了许多,说明这老坟的旁边有并葬的可能。 洪图抽出斧头冲那坟顶劈了一下,听到“咚”地一声,“太好了,上面的土不厚,快!” 辛立建议他,“老大,咱俩还是给人家磕个头吧,要不,会不吉利的。” 两人又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起身时,辛立又犯了难,这两手空空的怎么挖呀?洪图说图上已经告诉了,用炸药! 辛立解下腰里的包裹,还好,那土炸弹一点都没有受到潮湿,洪图一把接过来放在了坟顶,“火!火!”他把手伸向了辛立。 “完啦,那火都丢了呀。”辛立告诉他,又在身上划拉个遍,洪图的脸色阴了起来。 “哎,地上有呀。”辛立发现坟旁边烧纸的地方落个打火机,他捡起来用手一按,嘿!着了。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快靠后!”洪图接过了火机,“注意!我点着后,咱俩一起往后边跑!” 那捻子燃烧的特别快,两人还没等跑出几米,便“轰”地一声炸响了。好歹有一片树林起到了屏障作用,否则,不死必伤。 两人走近坟墓一看,整个的坟顶都被炸塌了下去,那多年腐朽的棺木,此刻已经没了形状,一股子火药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散发出来,两人捂着鼻子,战战兢兢地一点点靠近,里面的尸体也辩不出个模样来,除此,根本就看不到什么财宝的影子。 棺木旁还放着两个盒子,看似骨灰盒,“妈的!是不是在这里?”洪图骂着便举起了斧头…… “老大,等等,我看算了吧,说不定那财宝根本就不在这里。”辛立又建议他停手。 “操!你懂什么?我看,一定是藏在这两个盒子里。”他说着,便手起斧落,“咔”地一下,那盒子碎了,随即又是一下,另一个盒子也碎了。 只见白花花的骨灰散落下来,洪图和辛立两人直立在那,瞪视着对方,“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声炸响传来,惊动了那个施舍麻辣烫的老板,附近也闻声赶来一帮好奇的人。老板急忙跑到坝顶上张望起来,果然看到两个赤膊的男孩子在坟场中站着,别无旁人,他意识到这一声震天的响动是来自那坟场的方向,怕是会惊动了祖坟里的魂魄,便急忙跑了过去,因为他家的老坟也在那里。 “你们在干什么?啊?!”当他发现被炸开的棺木时,脸色大惊,急忙掏出了手机,拔打了一一零…… “别动!站着别动!把手都举在脑后!快!……”警察迅速赶来,举枪包围了洪图和辛立两人,以为他们身上还有可能携带着爆炸品。 派出所里,气氛异常紧张,警察在审讯着洪图和辛立。 “说!你们为什么要炸坟?哪来的炸弹?” “啊,那炸弹是我们自己用鞭炮做的,我们是在找财宝,是有人提示我们做的。” “是什么人提示?有什么依据吗?” “有的,是在网上提示的。”这时,洪图要求上网找依据,当打开网络时,根本就没有那个“心诚则灵”的网名,洪图疑惑着,又想起来那张藏宝图,警察又让他出示,可洪图说已被水流冲没了。 经过警察的再三追问,洪图和辛立两人把该说的也都说了。最后,洪图要求打电话联系一个人,幻想着能把自己给领回去,好结束这场噩梦。 魏精和洪展接到了消息,急忙驱车赶来,警察把笔录整理一下,洪图和辛立两人签了字又画了押,便随着办案人员又来到了事发现场。 “啊?”洪展被现场的狼藉景象一下子给惊呆了,他嗵地一声跪下,“啊呀!爷爷奶奶爸妈呀!老天爷呀!这是怎么啦呀……”一阵的嚎啕大哭起来,两手拍打着地面,好不悲伤。 洪图和辛立也呆呆地站在那,心里立刻明白了七八分,看来,炸开的是自己的祖坟,洪图的心里不禁一震,洪展突然站起身来,“你这个畜生!大逆不道啊!”过来就是重重地一巴掌,打得洪图嘴角流出了血,辛立见状,嗵地跪下,又被魏精飞起一脚,踢的满脸开花,警察上前阻止了他们。 洪展又跪到了坟前,又是一阵的哭天嚎地,他发现了地上那只打火机,那是他和梅丽来上坟时落下的。 辛立抹了一把鼻血,见到眼前的惨象,禁不住也哭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发的笑声不知是从哪传来的,和洪图的笑声是如出一辙,在场的人都惊讶地盯着洪图。 “妈的,你还笑?啊?杂种!”爸爸起身欲上前打他,却被魏精一把拦住,而辛立却一直跪在那,低着头抽泣,大气不敢喘。 洪图也被这奇怪的笑声疑惑了,他抬头望着四周……就在这时,“呜呜……呜呜……”传来了鬼嚎般地哽咽声,目光又都转向了辛立,以为是他在大哭,辛立猛地抬头看了一眼被炸开的坟,抽了口冷气,惊愕地一抬手,“妈呀!声音在那里……” “啊呀!是先人生气了呀!天啊!”洪展急得一拍大腿,和在场的人又都齐刷刷跪地…… 那个麻辣烫老板惊呆了,边跑边喊,“啊呀!不好啦!先人显灵啦!先人显灵啦!”坝顶上的一些看热闹的男男女女瞪着惶恐的眼神,纷纷散去。 次日。红脸、黑脸和秃头的人驱车赶来,他们带着些工具和石碑,下车后便开始忙活起来。又见那个麻辣烫老板和一些拿着黄纸和供品的人也陆续到了这里,来安魂。 第五十二章 复制罪恶 自从亮亮和妈妈到小三星家聚会那天起,小三星的爸爸和亮亮妈就相爱了,再加上小三星和亮亮又情同手足,两个单亲式的家庭自然拼到了一起,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而小三星时隐时现的身影让父亲时常又为他担心,当父亲在电视里看到炸坟的报导时,感到惊讶,亮亮告诉他说是洪展的祖坟,他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狠狠地淬了一口,“他妈的,怎么没把人也给炸死?让他断子绝后!” 此刻,小三星的表情尽显得意,“哼!炸个破坟,仅仅是个开端罢了。”看来,高科技能主宰这个世界!不!是能主宰整个宇宙!这就是小三星的验证,他时而挥舞着键盘,时而消失,他接触的是千奇百怪的目光,链接的是各种大脑中枢神经系统,而他的操作端却是光怪陆离、充满了各种诡异和杀机四伏的现场!他已经给了小洪图点点的颜色,又让其父洪展体会到了大逆不道的苦衷。那么下一步,他想干什么呢? 洪图和辛立的这一“壮举”,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人们纷纷谴责这两个大逆不道之徒,寻宝竟然寻到了自己的祖坟上,两人被刑事拘留,听后处理。而洪展却一气之下,病倒了,梅丽也哭成了泪人,在医院里照顾着洪展。 一时间,社会各界朋友以及本系统有头有脸的人都来看望洪展,他的病房里堆满了果篮、花篮,皮包里也塞的鼓鼓的。郭耀强又带着集团的人来安慰过他,他的手机里也不时地发来了劝慰的信息。 为了尽量避开人们的视线,柳荫在晚饭后才来到医院,看着洪展躺在那闭目养神的样子,她又把个大红包直接塞给了梅丽,为了不让梅丽起疑心,柳荫悄悄告诉她说就不打扰了,安慰了一番走了。 洪展知道是柳荫来了,睁开眼睛故做糊涂地问是谁来了,梅丽告诉他说是书记来看你来了,并转告说要好好养病,工作上的事情不必担心,人已经走了。 这时,他的手机里来了条短信,“我的亲,不打扰你了,你好好把身子养得壮壮的,咱俩好……吻。”洪展看后立马又删除了,因为是柳荫发来的。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寻问他的病房位置,洪展的眉头皱了半天,可又眉开眼笑起来,“啊呀,是你呀老兄……”他又吩咐梅丽赶紧开门。 一个西装革履,短寸头型的中年男子走进了洪展的病房,他后面还跟着一位绣着长发、打扮时髦的靓丽女人,这女人手拎着花篮,笑容可掬的样子。 “啊呀,洪董事长,你可好啊!”男人上前抓住洪展的手问候道。又转身冲那女人介绍说,“这位是李校长。”洪展冲两人点了点头,让了坐,梅丽又开始张罗着茶水。 这男子叫宋银,是陈一瑾原学校的校长,这位李校长原是宋银的下属,当初只是个代课的老师,而两人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要超过了夫妻。 宋银排挤出陈一瑾没多久,摇身一变,又到了一家国企当上了总经理,这位代课的李老师出于对陈一瑾的诬陷有功,便蹬上了校长的位置。 还是在一次调研会上,洪展认识了宋银,两人臭味相投,互相来往,彼此都没少办事情,尤其是洪展,以前可没少得到宋银的帮助,到现在,还有两个亲戚在他那里挂着工资呢。 这会儿,洪展牵起了身子,“啊呀,宋老板在百忙之中来看我,还带来个美女,简直就是一股子春风啊,啊?谢谢啦!” 洪展的眼睛一转,心想,他不会是趁机向我讨要人情的吧? “呵呵,什么春风啊,听说你病了,我俩主要是来看看你,不过……” “啊呀,客气什么,有事就说嘛,啊?” “不瞒你说,我还真有点小事要求你呀。” 宋银喝了口水,“我有两个亲戚,你看能不能到你那干点啥?呵呵,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干啥都行,省得没人约束他们,放在你那感到放心嘛。” 洪展哈哈笑了一下,“你可真能逗,就凭你宋老板什么事办不了啊,还差两个小临时工?这也算个事儿呀,啊?呵呵。” “嗨,那道是,不过,我那两个亲戚不怎么着吊,平时大伙都就挺烦的,又是我的亲戚,在我的眼皮底下会生闲话的,不如放在你这,就没那么多说道了嘛。” “呵呵,不要解释了,谁还没个大事小情的?明天就让他们来集团好了,呵呵,我不也一样嘛?啊?” “啊哟,那可得谢谢你了。哎?你儿子多大了?书念到哪了?”宋银问道,可他又后悔不该问这话,这不往伤口上撒盐吗。 洪展的手一摆,“嗨,别提了,这个小孽种竟给我添乱子。”洪展的脸沉了下来,他不想多说什么,感到丢人。 “没关系,现在的孩子,管也不是,不管还不行,我这个当过校长的可是深有体会呀,哎,等你儿子需要办证什么的,你只管说,”他瞅了一眼李校长,“都不是外人嘛。” 洪展只是低沉地应了声,“谢谢。” 而这时,无声的目光链接到了小三星的中枢神经系统里,他的眸子里蓝光一闪,一段鲜为人知的经历被复制下来,又是一桩罪恶!罪恶!他的大脑里浮现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儿,摇晃着蓬乱的头发,满街乱跑的图像。这个小女孩儿逢人便嘻嘻地说,“我要上大学喽,我要上大学喽,嘻嘻,嘻嘻嘻嘻。” 这个刚刚踏进初中课堂里的小女孩儿,长得非常水灵,身体发育的也超过了她的年龄,身为校长的宋银早已对她垂涎三尺,每当下课、放学,宋银那色迷的眼睛总是在寻找她的身影,可又无法接近她,他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抓耳挠腮的。 期末,这个小女孩儿考进了前三,宋银得知后又心怀叵测,他要亲自鼓励这名小女孩儿,并在放学时把她叫到了办公室里,小女孩儿见到了校长,心里别提有多自豪了,她冲校长鞠了一躬,宋银告诉她说不要那么拘束,又问她愿不愿意上大学呀?小女孩儿看着校长高兴地一拍手,“啊呀,那当然愿意了,我做梦都想上大学呢。”她闪着天真的目光看着校长,脸上的小酒窝越发地迷人。可她哪里晓得,此刻,宋银那狼一样的眼睛立刻变得贪婪起来…… 第五十三章 隐形火焰 宋银一把拎起她的小手,“谷丽,你放心,我会圆了你的大学梦,只要你肯,我会帮你的,你的成绩这么好,我保你进重点。” “啊呀,那可太好了,谢谢校长。”他的手一用力,小谷丽就势扑到他的怀里,大学梦总算有了着落。然而—— 当这个小谷丽被他抱起来时,顿感天地倒转,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她的手乱打乱推,哭着喊着,可身单力薄,终于被这只披着人皮的色狼给扒了装…… 从此,这个小谷丽精神错乱,满街乱蹿着,逢人便嘻嘻着,“我要上大学喽,我要上大学喽……” 谷丽的家长眼睁睁地看着天真烂漫的孩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整天疯疯癫癫的不上学到处乱跑乱叫着,心急如焚,校方解释说,谷丽是在放学的路上受到了惊吓才精神失常,父母半信半疑地看着孩子,问她都看到了什么,可小谷丽只是一个劲儿地嘻嘻着,“我要上大学喽,我要上大学喽……”可怜的父亲无奈,拿出了平时打工积攒下的钱,商量着要给孩子治病。 宋银又代表校方,以奖学金的名义给了谷丽家些钱,此事总算告一段落。而宋银又怕事情败露,找门子拉关系平级调离了学校,到了一家企业当上了总经理。 庆幸的是,小谷丽的病没多久也治好了,可她不能再回到学校了,整天低着头,没多少话,父母劝她再换个学校,一切还来得及,可谷丽却一声不吱,她咬着牙,两眼冒着怒火。 为了不让更多的心灵再受到摧残,谷丽豁出去了。她来到了学校,她想当面指责宋银的兽行,她要让全校师生都看清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然后再考虑转学的事情。 当她敲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时,却是一个女人坐在那里,这个女人就是李小倩校长。 “啊呀,你是小谷丽吧?”李小倩惊讶地看着她,以前听说她受到了惊吓变疯了,可感觉她不像个疯子。 谷丽也惊讶地望着她,“啊,我想找宋校长。” 李小倩并不知道她和宋银的细节,只是风言风语地多少听到那么一点点,凭女人特有的敏感,感觉她俩肯定有事,“啊,你是说那个宋银吧,呵呵,他早就离开学校了,具体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请问,你有事吗?” 谷丽看了她一眼,声音变得激动,“当然有事,我还要告他!” 李小倩的脸色一惊,这时,下课的铃声响了,李小倩叫她稍等,便出去拿起了电话…… 谷丽站在那,脸上起了疑惑,心想,他真的调离了吗?便转身跑到了外面想看看能不能有这个恶魔的影子。 她刚到了楼下,一帮学生便围了过来,“啊呀!是小疯子来了,是小疯子来了……” 谷丽的大脑一片空白,又一个声音传来,“小疯子今天可真干净呀,大学毕业了吧?嘻嘻嘻嘻。”一帮孩子又冲她做着鬼脸,谷丽的脑袋嗡嗡起来,她的头皮发涨,目光茫然,她两手忽然摆动起来,“啊——” 谷丽受到了刺激,再一次精神破裂,她在学校里跑了起来,“我要上大学喽,我要上大学喽……” 李小倩看到谷丽在校园里狂奔乱叫的样子,又抄起了手机,“啊亲爱的,你不用担心了,她这会儿真的疯了,没事了。” 他真的就没事了吗? 就在宋银看望洪展的第二天上午,W市郊的一处荒地上围着一圈的警戒线,几个警察举着相机对准了一堆的残骸拍摄起来。 他们望着这堆奇怪的残骸,一时都不做声,准确地说,这是一堆灰烬,里面残存着几小块的人体骨骼,经法医鉴定,是一具人体燃烧后的残骸。而周围却没有一丝的痕迹,也没有脚印之类的足迹。 这让人们陷入了深思,要想让一具尸体化为灰烬,至少要经过一千度以上的高温,还得燃烧一个半小时以上,是谁?又是怎么能在这荒郊地带把尸体烧得如此干净?负责侦破的人是一脸的疑惑,是被活活烧死的?还是死后烧尸呢?这前因后果又是什么呢? 案情陷入了困境,警方不得不向上级求援。于是,派来了号称是火灾痕迹专家的人,急急地赶到了现场。 此人对各种火灾有独到的见解,曾帮助警方破获过多起与纵火有关的案件。他满有信心地先是查看了一番现场,却找不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眉头不禁又锁了起来,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经过细细地搜索和分析,他嘀咕了一句,“烧的也太绝了,难道是金属钠?” “什么?你说什么?钠?”负责人盯着专家,追问道。 “啊,听我解释一下,死者被烧的太彻底,火葬场都能保存完好的灰骨,而这里却是一堆的灰烬,是被风都能吹净的灰烬,从表面上看,绝非正常焚尸,除非是一种钠的金属,这是一种不溶于水的蜡质金属物质,燃点极低,很容易在空气中发生自燃,而且遇水后会有强烈的反应,生成氢氧化钠,在反应过程中会起火,并释放出巨大热量,而且这种火焰很难扑灭。”他又停顿了一下,“可自然界中单质钠是不存在的,只能在特殊的环境下提炼出来,可是……”他看着那堆奇怪的残骸,不由地又挠了下头。 案情一时又陷入了僵局,突然,一名干警用手一指惊叫了一声,“你们看!” 人们一下子把目光又集中在一颗小树叉上,那名干警从树叉上摘下一个小黑皮包,递给了负责人。 包里有个工作证和一张纸条,从工作证件上知道了死者叫宋银,是某某企业的负责人,而那张纸条上却是这样写道,“宋银,是一条披着人皮的色狼,经他祸害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此人还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搜刮钱财,并一度陷害挡他财路的人。他的全部罪恶见网址……此人的阳寿已尽,是霹雳之火让他进入了地狱!将受到阴律的严惩!该!” “嗯?这……” …… 洪展得知这一消息后,下床不安地走动起来,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好端端的一个人,大爆的天,怎么就让雷给活活劈死了?护士又进来劝他说,他的血压很不稳定,要多注意休息,要稳定情绪。梅丽也心疼地劝他,干脆把手机关了。 第五十四章 同病相连 那位身段窈窕的李校长得知宋银的死,暗地里哭的好不伤心,她连续几天没吃没喝,生理方面出现了紊乱,容颜也憔悴起来,体能也急速地下降,不得不住进了医院。 单间病房里,丈夫看她那神情恍惚的样子便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吃什么不对的东西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样子?” 李校长摆了下手,“我没事,也可能是休息不好。”并一再叮嘱丈夫要好好工作,不必担心,过阵子会好的。 丈夫走后,李校长躺在床上,回想起和宋银那一段段美好快活的时光,眼泪不由地流了出来,没有宋银的提携,自己怎么能当上这一校之长呢,如今他死了,死的那么突然。而且又到了干部考核的时候,没有宋银的暗中协助,自己还能顺利过关吗?这个校长的位子还能继续坐下去吗?她越想越憋屈,禁不住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护士进来了,劝她要保持稳定的情绪,要按时进食,否则,身体机能会衰退的。又给她换了药,并告诉她不要总蒙着被子,以免造成“鬼压床”。护士看她的目光惊讶,又解释说“鬼压床”不是鬼在压床,是早晨起不来,全身暂时的瘫痪。 灯被关掉,屋子里漆黑一片,随着一声门响,李校长静静地躺在那,困意袭来,她闭上了眼睛想睡一会儿。 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李校长老远看见了他在向自己招着手,“亲爱的,我的白马王子,你可回来了!”她向他跑了过去,湛蓝的天空漂着白云,大地铺满了鲜花,两人相向而归,他手捧着鲜花,向她微笑着跑来,阵阵轻风吹掉了身上的衣服,终于接近了,两人躺在鲜花里,肢体吸在了一起,“宋哥哥,你可回来了,我等不及了……我要你……” “小倩,再也不分开了,我爱你!” “哦……我也爱你……紧点儿抱我……” 这时,乌云袭来,一道闪电从一只大眼睛里发出,“李小倩,你在干什么?!” “啊?是老公?” 李校长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着,她夹紧了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屋子里又安静得出奇,她在回忆着刚才没有做完的美梦,感觉他就压在自己的身上,好爽,好爽…… 李校长露出甜甜地微笑,那手不时地抓捏着被子…… 这时,一道蓝光闪过,飘来一股子轻风,李校长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的脸上好像有喘气的味道,心里顿生恐慌,她用手一摸,却什么都没有,便伸手打开了房灯,屋子里空空的,“嗨,吓死我了。”神经又放松了下来。 啪地一声,房灯又灭了,李校长以为是护士来了,叮嘱道,“别关灯,开着吧。” “嗨,总开灯多浪费呀,你以为这是你家呀?不过,黑着点儿省得别人看见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耳边,她又闻到了喘气的味道,而那声音又特别耳熟。 “我是宋银,你怎么病了?我来看看你。” 李校长抽了口冷气,一扭脸,“啊?你……你怎么来了?”她刚要伸手开灯,却不知什么力量紧紧地压住自己,可在这时,灯又亮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什么都没有,她喘了口长气,感觉是自己的神经出了问题?还是鬼压床? “不,你看不到我的,我已经成灰了,我死的好惨,连点儿骨头渣儿都没给留下,有些事情得让你知道。” “你,你……” “呵呵,我想告诉你,是那个陈一瑾把我烧死的,当初全是为了你,才把她搞掉的,否则,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嗨,都怪我贪色,要不是那个疯女孩儿,我也不会调离学校啊,我还得接受阴间的审判呢。” “啊?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李校长蜷曲着身子,发冷的样子。 “小倩,你不用紧张嘛,不过,谁也救不了我们,那个陈一瑾可是会玩儿天火的啊,等你到了那边,咱俩就正式好夫妻了,不过,你这副模样可不行,那边的大鬼小鬼儿身上可都没有一根杂毛,干净得很!” “啊?那你,你要干……干什么?” “别怕,我是来让你干净干净,省得到那边再费事,这不都是为了你嘛,啊?这可是一种隐形的火焰,保你的毛发不再重生。呵呵呵呵。”声音飘忽着消失了。 李校长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一股子热风吹了一下,她用手一摸,脑袋光秃秃的,眉毛也光光的,而床上却没有一根的毛发,“啊?我的头发我的眉毛呀,这是怎么啦?呜呜……” “咯咯咯咯!” 一声怪笑让她又绷紧了神经,光头的烦恼又荡然无存。 她四下里望着,连个影子都没有,笑声是从哪过来的呢?手不由地抓紧了床铺。 “啊?”一双蓝眼睛在空中盯着她,“李小倩,李校长,怎么?不认识我了?” 李小倩闻听,望着那双眼睛,却不见身子,她的目光惊愕,脑袋嗡地一下,汗液从多处分泌出来,说不出一句话。看来,这回来的可不是宋银。 “呵呵,别怕嘛,我就是那个好管闲事的陈一瑾呀,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刚才你那个相好不是提起过我吗,嗯?!”随着恶狠的疑问,见那双眼睛又急速地靠近了她。 李小倩浑身抖动起来,“别……别过来……你……你到底是谁?” 霎时,那双蓝色的眼睛又被镶嵌在惨白色的骷髅里,流着两滴殷红的泪水,呲出尖尖的牙齿,发出了瘆人的狂笑,“咯咯咯咯,我是谁?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我是来看看你呀,看看你的美貌容颜呀,看看你是怎么在校长跟前妩媚风骚呀,看看你是不是还在整人呀,可惜呀,那个宋银已经被雷给劈死了!而你现在又变成了尼姑的样子,只可惜呀,你还不是个教徒!” 一面镜子突然立在她的跟前,“呵呵,你好好看看你的样子吧,啧啧啧啧,多利索。” “啊?”李小倩感觉自己倒像个光头鬼了,她不敢再看一眼,抖动的如筛糠,小便失禁了,面部因痉挛也变得猥琐丑陋,两眼直直地望着惨白色的骷髅,她心里闪过一个概念——鬼!她的大脑里急速地回想起在学校和陈一瑾的对立情景,看来,这个冤家找上门来了。浑身抽搐的像癫痫发作。 那骷髅一晃,“咯咯,既然你都明白了,那你就好好呆着吧,记住!只要你不死,我还要找你的!我让你生不如死!哈哈!你听,又要打雷了!咯!咯!咯!咯!”随着一阵拉磨般的怪音,那骷髅眨了下眼,消失了。 阴阳颠倒使李小倩的神经陡然错乱,惊恐的眼球翻涨着,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两手乱舞着,“啊——要打雷了!要打雷了!是鬼说的,哈哈哈哈……” 她拔掉了输液管,赤脚冲到了走廊里,发疯般地乱跑大叫起来,“啊——要打雷了!要打雷了呀!是鬼说的,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她随即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医院里,李小倩恰好遇见了小谷丽,两人嘻嘻着抱在了一起。 “嘻嘻,你把头剃光了我也认得滴,你怎么有空到这里呀?我可是这里的老人儿啦,嘻嘻,你的眉毛呢?嘻嘻,可真好玩儿。”谷丽嘻笑着冲她一伸舌头。 “呵呵,姐姐我刚来,以后你可要多关照哦,姐姐怕打雷,你要经常陪我玩儿,嗯?玩儿藏猫咪好吗?”李小倩又在她的脸上使劲儿地亲了一口。 “那玩意不好玩呢,嘻嘻。得得得,来个小皮球,架脚踢?嘻嘻。” 两个疯子推着手掌唱起了儿歌谣—— 小皮球,架脚踢,马莲开花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四五六、四五七、四八四九五十一 …… “我不玩儿了,天要打雷啦,是鬼说的,哈哈哈哈!” “我也不玩儿了,我要上大学喽,”小谷丽瞪着眼睛看着她,“也是鬼说的,嘻嘻嘻嘻!” 第五十五章 一个老人 眼看着集团里的人一个个都暴了富,魏精这个与工程一点儿边都沾不着的保安处长也按耐不住了。于是,他买了些鲜花和水果来到了医院。 魏精把洪图的事又和洪展分析了一番,说炸坟的事怕是会有人在背后操纵,可一时也找不到什么依据,而两个孩子又一口咬定说是他的前妻秋颖留下的藏宝图,可那图的来路又是个迷。 洪展也觉得蹊跷,藏宝图的事也从未听前妻说过,至于什么财宝,那更是没影儿的事,难道是她死后在作弄这孩子?还是在报复自己?这让他感到一阵的惶恐。 梅丽在一旁开口了,“要不,请个大仙来看看吧,这多吓人啊,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行了,以后多给她烧些纸就是了。嗨,是我作孽呀,生出这么个不孝之子,等他出来,我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洪展气极道。 梅丽一听,又抽泣起来,儿子本来就离家单过,真要是断绝了亲情,那不等于把他给逼上了绝路?魏精安慰她不要当真,这是洪董事长的一句气话,还是保重身体重要,慢慢会好起来的。 魏精又贴近他说,那祖坟已经安排红脸他们给修好了,又立个墓碑,就等着你们去祭奠。先人已经安息了,也请洪董事长放心,这是他的一点点心意。 洪展闻听,急忙牵起了身子,眼里汪着泪水,拉住魏精的手,“啊呀这可太好了,我还正犯愁这事怎么办呢。看来,关键的时候还得咱爷儿们呀,谁都不行,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啊?” 魏精感到也该向他申请一下自己的困难了,笑道,“您放心,我保证会把事情办稳妥的,不过,洪董事长,我有事还想请您帮忙啊。” “嗯?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我想买套房子,可手头……” “啊,这好说,你明天到集团里打个借条,找郭总签个字就行了,我支持你的。”洪展满口答应下来。 “不,那多不好,再说,我哪有偿还能力呀,我想,能不能……”魏精眨着眼睛,欲言又止。 “嗨,你就说嘛,这也没外人,怎么像个姑娘似的?是不是我这个人平时太官僚了?太不好说话了?啊?” “啊不,我想,能不能给我点儿活儿干,我有个叔叔是搞房建的,正好还有黑脸他们帮忙,也好都跟着沾巴点儿。” “啊哟,这事儿可得让我好好想想。”洪展躺了下来,对于这个问题,看来,他得动一番脑筋了,因为项目上的一些抢手的小活已经都答应给上边做了,放在以往,他会马上拒绝了他,可今天,尽管他的要求让自己为难,而魏精的一番肺腑之言,让自己实在是无法拒绝,而这些都是因为那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一条路修成后,还有一些附属设施,如指路牌、安全防护、绿化、收费站和服务区等等。这些工程工期短,施工难度小,因此便于零打碎敲地转包他人。 洪展叫来了郭耀强,要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从高速项目中割出一小块来,郭耀强问他是不是又遇到压力了?他说的压力是指上边冲他要活干,而且还得能挣钱的俏活儿,技术含量低,价格又高的小项目。 郭耀强迟疑了一会儿,他说项目是有,可事先都答应出去了,这您是知道的,除了某某人的小舅子,再就是某某人的小姨子,这些人都惹不起呀。洪展想了想,他说看看有没有比较大点的项目,硬把它给拆开,你要跟那些惹不起的人说,这个人更惹不起。 “是谁呀?”郭耀强小声问他。可他心想,既然有这样的来头何不承包个大项目呢?现在虽然是公开竞标,可暗箱操作的也不乏其例啊。 洪展也神秘地告诉他,“此人是某某人的弟弟,叫魏精,呵呵,就算你帮我的忙了,嗯?” 郭耀强哈哈一笑,“啊呀,董事长,您怎么还跟我绕弯子呢,都是一家人的事嘛,好了,你就看我的吧!” 让魏精承包的是一处高速路服务区,本来这处服务区是由一家来承包,经过再三协调,硬是割出来一块给了魏精,一处服务区分两块,由公路相隔,魏精承担了另一侧。 魏精的叔叔领着一帮人马,带着工程设备来到了现场。这里是一处四面环丘,土地稀薄的地方,地上的蒿草也不过膝盖,一年有三种颜色,春秋季节是黄色的风沙覆盖,加上狂风怒号,似狼嚎;冬天是一片皑皑的白雪,跟着西北风,满天飞扬;夏天是一片浅绿色。 魏精的叔叔叫魏同,魏同来到的第一天就感觉这里的凄凉,吃水得从几公里之外的村庄运输,尽管是夏天,这里的庄稼长的没有一点出息,看样子只能喂牛,这里也没有瓜果之类的植物,连一颗像样的树都看不到,只见一片片不连续的乱树林子,晚上,偶尔也能听到野狼的饿吼。 魏同组织人员搭好了临建,并利用了原有的破旧房屋,这几栋房屋据说是一处破庙,特殊时期就已被废除,而无人光顾这里。魏同又和几个人驱赶了老鼠,总算把生活安顿了下来。 监理人员也跟他们住在一起,魏同对他们的关照也是无微不至,晚上又在工地上摆了一桌,招待他们,彼此进行了沟通。 这时,一个瘦细干瘪的老人拄着干树枝进了院子,魏同的眼神一怔,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老人瞅了瞅他,“啊呀呀,你们这是又要修路呀?不是完工了嘛?这路修这么宽,能并排走六台大车,可就是不让我们拉庄稼的车走,连个摩托也上不来,有什么用?” 魏同笑呵呵地说,“大叔,我们要在这里盖房子呀,不是修路。” “啊?在这荒郊野外盖房子?那可得好好看看风水呢,”他又瞅了一眼那破庙,“多少年都没人给进贡了,就是盖好了房子还能住消停了?”老人说着,又摇了下头。 “大叔,那破庙里是不是还住着神仙?”魏同明白,当地的风土人情是得尊重的。 “嗨,多少年都没人理会了,那神仙不晓得在里面还生着气呢,这庙可拆不得呀,嗨。”老人嘀咕着,又在脚下那块光秃秃的平地上跺了几下,“嗨,可别再挖了。”转身慢慢离开了。 魏同当晚就在庙里烧了几柱香火,又磕了头。 第五十六章 滴血的棺材 郭耀强又来到了医院,洪展看他一脸的难色,是不是工作上又遇到了阻力?他说因为魏处长包活儿的事,上头有点儿不高兴,洪展说那是自然的,好端端的硬给割下一块,利润空间就小了嘛,便吩咐他到时动用小金库里的钱再填补填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业主嘛。而郭耀强却说事情还没那么简单,因为他听说那个黑脸和红脸也想要包点儿活儿干,洪展的脸一沉,“哼!啥模样的都想包活儿,怎么的,想把我这个集团给分了呀?开什么玩笑?啊?” 郭耀强又小声解释说,“我是怕他们……要拿事儿来要挟咱们。” 洪展的眉头一皱,“看来,这几个人今后怎么利用,得慎重考虑了。” 魏精领着黑脸几个人也驱车赶到了工地,他下车第一句话便问,“工程进展的怎么样了?” 魏同告诉他说,准备工作还没开始呢,哪那么快呀,魏精告诉他,明天就动工,先搞基础,晚了怕天凉了不好伸手。 一旁的监理也劝他不能打无准备之仗,要把准备工作做好了才能动土,可魏精根本就没有理会他。魏同所承担的服务区有加油站、小宾馆、饭店、小卖店和汽车维修等设施。 魏同也拧不过魏精,因为这活必定是他找来的。第二天天还没亮,工地上便响起了机械的轰鸣声,几伙人动手忙活起来,几台挖掘机同时操作,一座房屋的基础马上见了底。 这时,一个监理人员走了过来,看样子他是个负责的,告诉他们基础的位置不对,监理是通过设计图纸上的数据,又用尺量了又量,结果差了许多,并责令他们立即停工整改。 “什么?停工?岂有此理!哼!都听他们的就啥也别干了。”魏精又找到了监理,把一个鼓鼓的信封硬是塞进监理的兜里,却被监理又掏了出来,“不!这钱我不能要,因为那尺寸差的太多,你们不能蛮干的。” 魏精又瞪起了眼睛,“我说小兄弟,不要怕,出了事我顶着,上头那边早就沟通好了,你还是现实点儿,别在这里活受罪了。”他又冲司机使个眼色。 轿车上下来几个男人,硬是把监理拉进车里,把那信封又塞进他的兜里,“哥们走吧,到宾馆里多舒服,那的小姐靓着呢。” 魏同见此又劝了劝魏精,“监理不在场能行吗?将来还得求人家签字呢,人家也是履行职责嘛,怎么说也比那个业主强点儿呀,你没看那个业主有多狠呀,说把谁撵回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魏精斜了叔叔一眼,“留个小监理员在这站着就行啦。”心想,哼!那个业主也就欺负监理能耐,撵我一下试试! “你们都给我听着,这里就我说了算,你们抓紧干,我会好好伺候着你们,一日三餐都离不开大鱼大肉,酒水管足,谁要是想家了,我就领你们去县城里泡妞儿。”魏精的一番鼓动,民工和操作手们又开始甩开了膀子。 魏同见些情景,他一句话没说便走进了屋子里。 黑脸也从县城里回来了,从车上搬着米面,蔬菜和酒肉,累的是满头大汗。魏精让他来,就是要他帮着管理一下后勤和一些琐事,平时有空还要帮他看看现场。而他的叔叔魏同,这会儿却成了技术指导了。 这时,工地上突然没了动静,魏精急忙跑了过去,“怎么停了?怎么回事?”他瞪着那个领头儿的便问。 一名挖掘机司机欠了欠屁股,向外淬了一口,“妈的,真丧气,挖出来一口棺材。” 坑沿上围了一圈的人,瞪着眼睛瞅着那口厚厚的棺材顶,感觉这事可挺够新鲜的,因为挖之前就根本看不出坟的影子。 “不可以再动家伙了,用人挖吧。”魏同走过来,他看了看现场,又瞅了一眼魏精,建议道。 几个人望着露出半截的棺木,拿着铁锹齐下到坑里,感觉阴森森渗骨的凉,硬着头皮,动手挖了起来,不多时,一口朱漆的大棺材露了出来,看样子十分地新鲜,像是刚刚下葬过的。 几个人急忙跑到了上面,一个个抿着衣襟,像是着了凉,一帮人也向后面躲闪着,人们议论起来,这里根本就看不出坟的样子,地面平平的,怎么还有棺材呢?还有人怀疑说这里是不是古墓呀? 魏同经常搞工程,像这种情况见得多了,如果挖到了棺木,一是找到坟主,商量着怎么处理,二是通知国家文物部门来确认是不是古墓之类,可今天这口棺材却让他感觉蹊跷,他越看,越感觉这口棺材像是刚刚埋进土里的,好像还没沾土的样子,他的心里是一阵地忐忑。 “先别动!”魏同还想再观察一下,可就在这时,只见那棺材顶的缝隙里往外淌着红水,一道道的像是泪水的痕迹粘在上面,可那红水看似又黑乎乎的,粘粘的样子,魏同涨着胆子下去用手一摸,“啊?这是血呀!” “啊呀!那是泪血呀!”一个岁大点儿的人惊叫道。 “啊?这死人怎么还流起了泪血了呀?会不会是冤死的呀?”人们瞪着眼睛互视着,“怎么会这样?”还没等魏同从坑里爬上来,一股子腥臭的气味顿时散发出来,人们捂着鼻子惊呼着,“啊呀妈呀,不好啦,死人出泪血啦……”四下里纷纷逃蹿起来。 “叔叔,快把它埋了吧!”魏精建议道,可现场里除了他和叔叔魏同,却不见了人影,魏同说找不到那个操作手了,告诉魏精,快到县城里买些黄纸和供品来,这事儿闹大了。 黑脸又开车到了县城,买了些香烛、烧纸和供品回来,魏同便开始在棺材旁摆起了供品,又燃起了香烛,边烧着纸,嘴里还念叨着,“先人,真是对不起了,我们不知道您在这里呀,求您饶恕我们吧……” 这时,那个瘦细干瘪的老人拄着干树枝又来到了这里……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当这个干瘪的老头儿一见到那坑里的大红棺木时,顿时跪地不起,两手拍地嚎啕大哭起来,“我的老伴呀,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呀,你走还不到百天,就这么让人给掘出来啦,呜呜……是谁这么做损呀,这可怎么办啊,呜呜……” 魏同一听,急忙起身拉起了老头儿,心想,八成是这的坟主来了,“老大爷,有话慢慢说,别难过,我们也不知道这平地里竟然还有块坟,我们也很难过,也正在这里烧纸安魂呢,那您说该怎么办,我们都依着您的。” 老头儿并没有理会他,他抹着泪水,颤悠着身子慢慢下到了坑里,发现那棺木的缝隙里渗出了粘乎乎像是血水的东西,跪在坑里,抬手拍打着棺木,“啊呀,老伴啊,你这是还没走啊,还在里边哭呀,你可让我怎么办呀?呜呜……” 第五十七章 超度 魏同感到这次的麻烦算是惹大了,但不管怎么说,事儿已经出了,得尽快想出个办法好给人家个说法,否则,拖延下去势必要影响到工程。 这一切,却被躲在屋子里的魏精和黑脸看个清楚,尤其是那个黑脸,一见到红色便想起了那把滴血的刀,总感觉银长在的死与自己有关,当然,那晚如果没有他和秃头那番“开导”,或是施救及时,银长在是不能轻易再次投江的。至于那把刀为什么会有血迹,他也说不清,心里有鬼的人,神经大都敏感。 他站在那是心惊肉跳,那面孔由以往的狰狞却变得十分地沮丧。可他又觉得这些都是为了洪展,洪展在狗急跳墙的时候,拿他等四大金刚还当个人物,而在平时,却视为猪狗。为此,红脸和黑脸的心里也明白,除了偷鸡摸狗的事,而好处却一点都轮不到。当然,钱要是到位,他们是能豁出去的,陷害陈一瑾,暴打小三星,以及置银长在于死地,四大金刚却是功不可没,而洪展又没能表现出大度,致使魏精又不得不主动提出了要求,黑脸和红脸也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 此刻,魏同把魏精叫来,商量着该怎么处理,魏精提醒叔叔说这是一处非法的坟地,现在都提倡火葬,可他怎么还占用土地来墓葬,显然是偷偷埋到这里的,自然也是无理的。 “嗨,死人为大呀,不能计较这些了,眼下是怎么把事情给处理了,我们还得施工呢。”魏同一脸的哭相,劝道。 “叔叔,要不,给他两个钱算了,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有坟,图纸上也没标明这里是坟地。”侄子的建议让魏同直摇头。 那个小监理员走了过来,说要不是施工出了差错,怎么也挖不到这口棺材的,他又把手指向了荒坡上,“你们看,那坡顶上的花圈和黄纸恐怕就是这坟上的,只不过是被风刮到了上边去了。” 魏同这才明白,当初挖基础时,这里确实有个凸起的地方,只是上面光秃秃,根本不像是个坟地。 老头儿停止了哭泣声,他走过来看着魏同和魏精俩人,“嗨,我老伴命苦呀,跟着我一辈子也没穿上一件像样的衣服,早年生个孩子也没站下,生病那会儿,怎么劝她去医院看医生都不肯,为了省下两个,就硬挺着,修路的时候,把这块地几乎全给占了,就剩下棺材下这点儿地了,政府给了点儿钱,老伴病死后,就用这点钱把她偷偷埋到这里,反正这地也打不出个粮食来,哪成想,到了这会儿,又让你们给掘出来了,你说说,我那老伴的命有多苦呀,死了都不得安身呀。”他又哭了起来。 魏同劝他不要再哭了,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呀。 老头哭丧着脸说,老伴死后,他也跟着病倒了,老伴死到七天的时候,连块纸都没给她烧,恐怕她还在那边受罪呢,也许她手里没了盘缠钱,这会儿没准成了孤魂了。 老头儿的话让魏同感到一阵的恐慌,担心他老伴的阴魂没散,在阴阳界徘徊着,恐怕还得抓个替死鬼回去。他小的时候,村子里有个横死的,阎王爷说他的阳寿未尽,不收留他,便成了孤魂野鬼,每隔三年便抓个替死鬼,后来,还是个阴阳先生给破了解。 “我不想要你们的钱,把我的老伴重新葬个地方就行啦,嗨,你们不是修路就是盖房子,这点儿地儿都快给挖没了,嗨。”老头儿央求道。 “这好办,你说地方吧,我们出钱出力就是了。”魏精急忙答应了他。 老头晃了下脑袋,“没那么容易呀,这重新选坟地,草草办了,恐怕还得要出事的,我看,怎么也得找个阴阳先生来一趟,超度一下,好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呀。” “这……”魏同想到了他要来这一套,看来,还得尊重当地的风俗,“可上哪去找这样的人呢?” 老头儿说,“我能找到他,这人在十里八村可挺有名气的,人们都叫他大师,不过,人家是不会白来的,总得……” “这好说,钱我们出,他在哪里,我用车去接他来。”魏精说道。 老头儿说不用车,打个电话,人家自己开车过来。 这天的晚饭吃的较早,天还没有黑下来,魏同就把所有的人召集到这里,给大家解释那棺材的事,要大家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要说有鬼,那是在自己的心里。那棺材为什么会流血,那不是什么血,那是油漆经过暴晒流下的液体,棺材之所以是新的,是因为是刚刚埋下的,还不过百天呢。 今天要大家来,就是因为挪棺木时需要帮手,并且还有一位大师要来行道,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说这棺材埋的可真不是地方,怎么能让死人躺在路边呢?还有的说那房基再稍稍前后躲躲不就没这种事了吗?这些人大都是外地的,不了解此地的风俗,所以,都坐在那等着,一睹这位大师的法术。 果然,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了工地,从车上下来一位清瘦的老头儿,他戴着一副圆形的眼镜,飘着白色的胡须,长发过肩,身穿灰色的旗袍,胸前还配有一副八挂图,身背着一个乾坤袋子,这身行头酷似一个道士。只见他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来,坟主急忙上前和他握了下手,便把魏精和魏同一一给他介绍了一番。 两个老头儿又走到了棺材旁,了解了一些情况,这时,那个大师看天色已晚,告诉大家都坐在屋子里呆着,不可动声色。 大师见人手不够,魏同主动上来说听他的指挥。大师拿出了引路符并吩咐坟主和魏同再拿些烧纸到十字路口烧了,说这是告诉阴差的位置。 事情办妥后,大师来到了朱漆的棺材旁,摆好了案台,燃香立起了灵位,又点上了长眠灯。 只见大师席地而坐,双手交叉成打坐状,然后叫大家关灯静候,大师说这一招叫灵魂出窍,他要找那个鬼去,看样子是要讨回个说法吧。 整个工地上漆黑一片,阴森恐怖,人们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有人想打个喷嚏,只好把嘴用衣服给堵上,或者干脆又憋了回去。 大师又打开了乾坤袋,拿出了避邪令,一手持香,念念有词……整个工地上的气氛一时变得煞气冲天。 人们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尤其是一些年青人,以前只听老人说过什么超度亡灵,可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今晚,他们也没看明白,只感觉这气氛恐怖的让人直想回家。 这时,从后坡上滚下来一股子阴风,在耳边微微缭绕,伴随着沙沙的惊骚,大伙的发根酥酥的直往起竖…… 第五十八章 他来了 这股一纵即逝的风并没有留下点点的快意,卷起的尘沙随着轻轻地一吼,又稍稍地落在了脚下,似乎在玩儿着猫腻。人们用袖子抹着汗水,眼睛直瞪着棺材旁的那处小亮点儿。 不一会儿,只见那大师满脸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来,他已和小鬼们沟通好了,他凑近了坟主,“你可是差事儿没办妥呀,你老伴儿还没有得到这头七的招魂纸呢。” “啊?是啊,是啊,那时我病倒了,也真的没人给她烧纸上香啊,嗨!” 大师告诉他说,“头七要烧纸招魂,可没人给她烧啊,亡魂没找到家,魂还在外面飘着呢。” “啊?那可怎么办?” 大师说她还没有过去那阴阳界呢,这会儿还在阴宅里呢,他用手指着棺木…… 一旁的魏同闻听,心里一动,手心紧紧地攥了起来。 大师说,这头七烧纸是给亡魂引路和打点那几个小鬼儿的红包,因为七天要回来探家,由两个阴差压着她,探望一下再回去。可这会儿,她还在阴阳界里徘徊着呢,她找不到家也回不到那阴曹地府里。 “那怎么办?” 大师又闭目掐指念叨了一番,“嗯,她还没过去那座桥啊,过了桥,魂就走了。”他又吩咐他们赶紧用纸扎个桥,然后再把棺材抬起来,要路过纸桥,向北走一段,就埋在那里。 “开灯吧!”大师喊了一声,工地上刷地一下亮了起来,大伙也同时跟着松了口气,有的人还故意打了几个嗝放了几个响屁。 “大家都过来,你们几个……你们几个……”魏同的一声令下,大家有准备抬棺材的,一伙人在大师的指导下用纸扎桥的,还有一伙在魏同的吩咐下,开始挖起了墓坑,好一阵的忙乱。 一旁的魏精看的是目瞪口呆,他不曾想到,这移走个棺木竟然需要这么多复杂的过程,真是人死为大呀。而黑脸却不敢走出屋子里半步,显然,那亡魂的影子已经走近了他的大脑里。 就在这时,一道蓝光在夜空闪了一下,人们的目光又仰向了天空,疑惑着,这满天的星斗怎么会打闪呢? 一切准备就绪,十来个大小伙子用木杠抬起了棺材,上了坑沿,迈过了纸桥后,又下了葬。大师指使着又烧了纸桥,他念着咒语,好让她死后能有个好的轮回,这才完成了超度的事。 坟头填好了,老头儿又在坟头上压了纸,跪下磕了头,烧了些纸钱,安慰了几句老伴,便起身开始打扫身上的尘土,其他的人也都跟着放松了手脚。 魏精掏出来一沓大票子塞给了大师,大师的眼睛一亮,这恐怕是他第一回得了这么多的酬劳,和大家摆了下手便上车了。 这一番的折腾,让活着的人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死了的人就更是无从考证了,反正都解了心疑了。 当夜,人们都喝上了几口老白干儿,压了压惊,又悄无声息地上床躺了下来,还都把那房门关得紧紧的,盼着一觉能到天亮,别做什么噩梦。 魏同检查了几个宿舍,看看人也都在,也没什么异样,自己便回到屋子里也躺下了,这一天的折腾让他很快打起了鼾声。 黑脸战战兢兢地从厕所里回来,到了宿舍里,魏精已经躺了下来,见黑脸回来,“明天早晨别忘了叫我。”他迷迷糊糊地吩咐着黑脸,“这屋子里有老鼠,明天把那药给它喂上,别忘啦。” 还没等黑脸回应,魏精的鼾声响起。他见桌子上的老鼠药,知道这是魏精拿回来的,本想打开喂老鼠,可他感觉头疼的厉害,便把药扔在桌子上,衣服也没脱下就上床了,看来,是那瓶老白干儿的劲儿太大了。 黑脸只脱下一件外罩,蹬掉了鞋子,也上床了,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仍是心有余悸,干脆亮着灯睡,强迫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雾气笼罩着那块坟地,人们围着那口朱漆的大棺材,站在坑沿上的黑脸被人们几乎挤到了坑下。突然,那棺材顶“硌蹦”一声,裂开个大纹,一只带血的手从那缝隙里伸了出来,人们的眼睛圆睁,口吐着舌头,吓的直往后仰,接着又是一声的炸响,整个棺材顶被劈成两截,见一个中年男子右手捂着胸口,鲜血从露出的刀柄直往下淌,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左手抬起,脸色惨白,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我找不到地方了,谁跟我走啊!”只见那只大手越伸越长,快到黑脸的眼前时,那手又停住了,声音死气沉沉道,“还是你跟我来吧!”…… “啊?不!”黑脸猛地坐起,脸上的汗直往下滚,“他不是我杀的!”他张着大嘴,喘着粗气,心里砰砰直跳。 他擦了几下汗水,平静了一会儿又躺了下来,强迫自己又闭上了眼睛。 夜,静静地轻倚在山坡上,随着人们在沉睡着,直到了子时,一阵微风乍起,搅走了宁静,带起的尘沙扬在了窗子上,发出了密密麻麻的声音,也让黑脸的神经再一次地紧绷起来,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吱吱硌硌蹦蹦!妈——妈妈呀!”,一种煞气伴随着哀哭的声音传来,像是一块厚重的木板被什么东西顶裂的动静,随即又“啪”地一下,似一扇木门拍在地上,“嗵嗵嗵”脚步的声音传来,黑脸浑身一怔,急忙向门的方向望去,可那门关着。 又回过头来,却发现那手机闪闪发光,并在床头的小柜子上蹦了起来,黑脸惊诧了,急忙用手捂住,顿感一股电流让他的胳膊发麻,他一松手,却见那手机又立在了眼前,屏幕上的头像让他的眼睛发呆了,多么熟悉的面孔,“好了,是我,你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呀?快拿起你的手机吧。”一个沉闷的声音。 黑脸愣愣地盯着手机,小心拿起来放在耳朵上,“谁,谁,谁呀?”他的声音小的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嗨,都是老朋友啦……”电话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黑脸的手一抖,手机差点儿落到地上。 “啊?!你是?” “我就是银长在呀,怎么?连我的模样都不记得了?真是仇人多忘事啊,呵呵。”随着阴冷的声音,图像消失了。 “是你?”那声音虽然沙哑,可的确是银长在的声音。黑脸感觉自己又是在做梦,他咬了下唇,可感觉又是实实在在的,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惊恐、疑惑,眼皮又直跳,他急忙站了起来,“你,你在哪?你要干什么?” 第五十九章 枕下埋刀 “呵呵,不要紧张嘛,我是刚从那棺材旁的破庙里出来的,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很久了,我是来帮你的,我就在你的身边,你不信吗?”飘忽的声音让黑脸感觉是恶鬼寻仇来了。 “啊呀,银处长啊,对不起啊,对不起啊,那天晚上,那些不着边的话都是洪董事长和魏精他们让我说的呀,您可千万饶过我吧,我下辈子当牛做马再好好报答您,好吗?”黑脸凄惨的声音又夹杂着哀嚎。 “嗯,从现在起,你要听我的,才能保你一条性命,你最好把鞋穿上,小心着了凉啊。” 黑脸看着自己的脚,确信他就在这屋子里,可见不到他的影子,“啊,好好好。”他急忙把脚插进鞋子里,此刻,他怎么敢有半点儿的怠慢。 “你把鞋穿反了,蠢货!” “啊?”黑脸低头一看,脑袋又是嗡的一下,果然是穿反了,他又急急忙忙调整过来。从前这个专横跋扈的黑脸,眼珠子一瞪怕过谁?又岂能让他相信这世上有鬼?用他自己的话说,鬼怕的是恶人,可今天,他这个恶人可真的是遇见鬼了,还是一个被他们冤死的鬼,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放心,这屋子里只有你和魏精两个人,他睡的跟死狗似的,不过,他的心可比狼还要毒呀,这条人面兽心的走狗,他指使你和秃头两人假惺惺地看护我,如果我不跳江,半夜里你俩也得对我下手的,对吗?!” “啊是,是的,可我……” “用不着解释!你听着,总有一天,他也会把你给出卖的,等他醒来,你要多加防备,要先下手为强!懂吗?”沙哑的声音让黑脸的神情更加地沮丧,他不明白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只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是碰到了鬼。 “啊是,是,我明白。”黑脸感觉浑身发软,养成的坠肉直往下堆,只是那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儿了,都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话让他是深信不疑了。此刻,冤魂真的找上门来了,无形的煞气把他给吓的胆汁破溢,小便失禁。 “本来,我以为你们这次请那个大师来超度,也把我的幽魂给超度一下,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还是个孤魂野鬼,我到现在还到处转悠着呢,阎王爷说我的阳寿未尽,是被冤死的,不肯收留我,我每次闯入了阎王殿里,都被小鬼们给轰了出来,又把我押送到阴阳界中,除非我再找个替死鬼,才能去投胎,好有个轮回的余地。” 黑脸听到这里,脸色由黑变得煞白,汗水也快打透了上衣,两腿抖动个不停,裤子也被尿液浸湿了起来,他哭丧的样子哀求道,“啊呀先人啊,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都是我不好,我下辈子准给您当驴使唤,求您了,您就是我的八辈祖宗啊,好吗?我给您老人家磕头了呀!”他嗵地一下跪地。 “等等!哈哈,看把你给吓的,我开始跟你说什么来着?我是来救你来了,你怎么连我的话都听不懂呢?难道我说的全是些鬼话吗?嗯?站起来吧!” “啊不敢,您的话我全照办呀,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您说,您说。”黑脸起身站在那,不敢挪动半步,他用两手捧着手机,生怕掉在地上惊醒了魏精。 “那好,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找个替死鬼来的,既然你不肯跟我走,那你就再给我杀一个吧,别让我白来一趟啊。” “啊?您还让我杀人啊?那可是犯法的呀,是要判死罪的呀。” “嗯?那么说你想杀我的时候就不犯法了吗?你们设计间接杀人,早就该被判处死刑了!可你这会儿,不也是没人管你吗?哼!你还知道什么叫犯罪?真是岂有此理!” “那……那您让我杀谁呀?”黑脸的挑眉斜了一眼床上的魏精。 “你可真是个粗心的人啊,今晚幸亏他喝醉了酒,否则,你恐怕早就成了他的刀下之鬼了,那好,你先看一下他的枕头下面。” 黑脸凑近他的床头一看,果然在枕头下压着一把刀,刀把还露在外面,“啊?”他倒吸了口凉气。 “告诉你吧,我早就给魏精打过电话了,是跟你说的完全一样,他答应我说找机会把你骗到后坡地上的乱树林子里,然后再给你一刀,不等到天亮,你的尸体就会被野狼给啃个精光。” “啊?他?”黑脸的脑海里急速地过虑着他和魏精相处的经历,可怎么说也不会动用杀机,何况两人平时就跟铁哥儿们似的。难道,真像银长在所说的要找个替死鬼?那么,这个铁哥儿们在生死攸关的决择上,可就不好说了。 其实,魏精枕下那把刀的确还粘着血迹…… 魏精本应同叔叔一道来工地,可半路上出了些岔子。就在魏精和叔叔把行李搬到车上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一名男子,声音蛮横,魏精问对方的名字,可对方称是他的老朋友了,又称,自己因为的弟弟的事要找他,魏精皱起眉说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弟弟,对方说在某某地点见面,有要事商量。于是,魏精跟叔叔打了声招呼,叔叔便领着施工人员先走了。 来电话的人不知是何许人也,为防备万一,魏精的身上带了一把刀,按照约定,他来到了一处郊外荒凉的空地,等了半天,四下里也没个人影,就在他准备返回时,一个声音出现了,“呵呵,急什么?” 魏精机敏地四下望着,可还是没个人影,这时,从草丛中冒出来一个肥粗的男人,“怎么?不认识我了?呵呵。” “嗯?”魏精的感觉今天要出一单大事,目光移了过去,“你是……” “呵呵,我是坐山刁!怎么?没听出我的声音吗?我看是你的耳朵聋了吧?” 果然是他,这让魏精想起来那个神秘电话,电话里说坐山刁还要找自己的麻烦,并要自己出钱了断此事……现在看来,麻烦还真的来了。 魏精又一次疑惑起来,那个神秘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呢?可他还得先顾及眼前了,上前走了几步,不慌不忙道,“找我有事吗?”他机敏地观察一下周围。 坐山刁也眯着眼睛靠近了他,“哼!没事怎么能远道儿而来?你以为那次事情过后,给了我些钱就了了吗?告诉你,我弟弟他死了!”坐山刁涨着眼球吼道。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弟弟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魏精的表情很不耐烦。 “啊?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来和你闲聊的吗?本来嘛,你我都已经各不相干,可你不知道啊,你们在为民造福的同时,也在为民做孽呀!也好,你还是听一下我的解释吧。”坐山刁抹了下嘴,开始讲述着弟弟死亡的经过…… 第六十章 误喝鼠药 这个曾经被魏精打伤过的坐山刁,还在横行乡里,刁钻刻薄。他有个弟弟叫三鸟,是死于车祸。原来郭耀强当项目经理期间,还负责了一段乡村道路工程,这也是为了协调地方关系而无偿提供的援助,正当村民敲锣打鼓地欢送这些为民造福的筑路大军时,一辆小客车却栽翻于沟谷之中,坐山刁的三弟就在车里,受了重伤,经抢救无效死亡。而几年后,坐山刁的手机里出现了这样一条信息,“你三弟死的冤枉,原因是靠近村口那段路的宽度不够,就差一个轮胎的尺寸,否则不会出现翻车事故的,你要找他们,为弟弟讨回个公道!” 坐山刁看后,亲自用尺量了量路的宽度,又和有关方面做了进一步的核实,路的宽度果然不足,而当时主管项目的人也心里明白,不偷工减料怎么能有丰厚的利润,反正是个乡道,差点儿尺寸又何妨? 这次,坐山刁是拿着证据有备而来的,可魏精并不清楚当初事情的原委,听了坐山刁的话,觉得事情非常严重,如果此事公开的话,洪展和郭总经理势必要有大的麻烦。于是,他的态度缓和道,“兄弟,我不清楚工程上的事,不过,我想知道,你想怎么办?” “这没关系,你可以回去告诉你们的老板,拿出二百万了事!”坐山刁又掏出几张纸递给他,“这上面是我亲自写的举报内容,你可看好了。” “二百万?举报?”魏精的心里窜出一股怒火,他接过纸,看了看坐山刁,“呵呵,我看不明白。”随手又扔在地上。 坐山刁勃然大怒,“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他捡起了举报材料,指着魏精,“好,算你有种,等着瞧!哼!”说着,便转身离开。 魏精心想,不能让这个山炮子溜了,会出大麻烦的。眸子里射出了杀气,目光直逼目标,嗖——右手抽刀一耸,刀身闪着寒光飞旋着直奔了坐山刁——“噗”的一声插入他的左背,坐山刁踉跄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慢慢抬起了手指,“啊你……你的心好狠……竟然在背后下……”便倒在了血泊中。 魏精走到他跟前,抽出了刀,又在他身上擦了几下放入腰间,又把坐山刁的尸体托到一处阴沟里便扬长而去。 此刻,这个飘忽的声音把黑脸给吓傻了,“啊?”黑脸意识到,他不会是让我杀了魏处长吧?可他平时待我可不薄啊,这次能来这里,也是他对自己的照顾。可藏在枕头下面的那把刀,让他的心里又疑惑起来。 “呵呵,你心里犹豫了,是吗?有句话叫人心隔肚皮呀。更何况你还知道了他的秘密。” “啊,你是说我知道他杀了个人?那可是我无意中在门口听到的呀,我也没跟别人说过。” “呵呵,那是魏精在跟郭耀强汇报他杀坐山刁的事,可他出门时又碰见了你,尽管你们都没说话,可魏精对你可是不放心呀,枕下那把刀可是针对你的,哼!如果你还下不了这个狠心,那我就只好通过手段把你给杀了,反正这个替死鬼我是要定了!嗯?!” 此刻的黑脸已别无选择了,他轻轻走到了魏精的床前,盯着那把刀,这时电话里又说话了,“你可真笨,杀他不能再用刀了,这样的话,你也就死定了,你们俩跟着我一个就够了,如果都来,那不又多了个冤魂了吗?而且,阴间那边也是鬼满为患呀,再说,人家也不喜欢你这个饭量大的饿鬼嘛。” “那,那怎么办?” “那不是有老鼠药嘛,你把它冲进杯子里,再给他灌到肚子里,就说他醒酒口渴了,想喝茶水,结果却误喝了鼠药。” 黑脸扔下了手机,把一包鼠药全都倒进了一只大杯子里,又加了些水稀释着。 这时,魏精翻了个身,咬着牙,嘎巴着嘴,脸转向了黑脸,黑脸一慌乱,杯盖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声音惊动了魏精,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你怎么还没睡呀,干什么呢?” 黑脸马上又镇静下来,他打了个哈欠说,“啊,我口渴了。” 这时,他发现魏精的手在伸向枕头下面,怀疑他是不是要对自己下手了,黑脸不愧是个行家出身,他闪电般地转身扑了上去,敏捷地使出了左手,死死地卡住魏精的脖子,魏精张着嘴,瞪视着他,“你?你要干……”黑脸的手一用力,魏精却说不出话来,那目光顿放惊诧,他的酒全醒了过来,可为时已晚—— 黑脸想就手抽出那把刀,快速结果了他,可想起刚才的声音,他的一只手便伸向了桌子…… “我看你是口渴了,来吧!”黑脸说着,便把一杯鼠药咕噜咕噜全部灌进他的肚子里,然后松开了手,又把被子严严实实地蒙在他的身上和头部,身子也随即压了上去,两手狠压他的头,魏精在下面手蹬脚刨着,垂死地挣扎…… 不多时,那被子里的魏精一动不动了,他已经咽了气。这个洪展的得意干将、打手,还没等孝敬完他的主子,便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一命归天了。 黑脸喘着粗气从床上下来,当他掀开魏精的头部时,吓得“妈呀”一声,只见魏精呲着牙,两眼圆睁着,舌头吐在外面,面孔狰狞。 当黑脸再拿起电话时,屏幕上有三颗流星划过,一切都消失了。他的目光呆滞起来,望着魏精的尸体,便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地坐在那,不知过了多久。 这时,外面有稀稀拉拉的动静,那是人们在去厕所和洗漱的声音。看来,天渐渐地亮了,屋子里的灯光暗了下去,黑脸见有人出来,他的贼眼一转,便跪在魏精的床前大哭起来。 “啊呀!你这是怎么啦……”外面的人听到哭声,都赶了过来。 “大哥呀,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口渴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啊,呜呜……”黑脸哭的好不伤心。 “啊?他是不是把这个给喝了?啊?”魏精的叔叔第一个跑进来,发现桌子上的鼠药。 黑脸给他解释了一番,说他醒来时,就发现他已经断气了,可能是误喝了鼠药,以为是茶叶包呢。 工地上同时拔打了一一零和一二零。 当救护车赶来时,医生确认他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黑脸也被带到了警局里,接受着讯问,可他一口咬定说是自己睡得很死,什么也不知道,怀疑是他自己误喝了鼠药而导致身亡。 第六十一章 匿名信息 警察又追问,死者枕头下面那把刀是怎么回事,黑脸就把当天晚超度亡魂的事又讲了一番,说可能是因为害怕,就把刀压到枕头下避邪,这一说法也被魏精的叔叔魏同证实了。 黑脸被留在警局里,继续接受着调查。 工地上接二连三地出事,让大伙一个个提心吊胆起来,都没心思干活了,嚷嚷着要回家,一时处于停工状态,魏同也陷入了深深地悲痛和迷茫之中。 魏同呆坐着,一时没了主意。搞工程的人最怕停工,撇家舍业流落他乡,没事做自然就想回家了。现在的物价是翻着跟头往上涨,人工费也不例外,不仅如此,要是赶上农忙季节,花多少钱也雇不来人,更何况这个项目工期又短,偏偏又赶上个“多事之秋”。因此,必须设法稳住民工队伍。 就在这时,业主和监理的人来了,立即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又开个会,在会上,对大伙又是一番地鼓励,做了大干之前的动员,大伙的心这才又收了回来。 几个民工在一起交头接耳着,说他们最讨厌的人已经走了,平时他俩在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那眼珠子瞪得跟鱼泡儿似的,工地上吃不像吃的睡不像睡的,根本不拿我们当人看待。 那个被“软禁”的监理也回到了现场。 魏同把任务布置了一下,便又急急忙忙地赶往了县城,因为还有一死一活的两个人在那里等着处理呢。 施工现场彩旗招展,机械轰鸣,人们挥洒着汗水,干的热火朝天,施工进展的非常顺利。这时,监理走了过来,要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工嘛。为了鼓舞士气,再加把劲儿,他领着几十号人喝起了“众人划桨开大船”的歌曲,他站在那,挥起两手,开了个头,“一支竹篙呀,唱!” “一支竹篙呀,难渡**海;众人划桨哟,开动大帆船;一棵小树呀,弱不禁风雨;百里森林哟,并肩耐岁寒,耐岁寒;一加十,十加百,百加千千万;你加我,我加你,大家心相连…… ” 歌曲像一支劳动号子,激励着人们昂扬进取,不怕艰难险阻,铿锵的曲调在整个工地的上空久久地回荡着。 与此同时,洪展和郭耀强接到了通知,他们带着红脸,也和魏同脚前脚后地来到了县城。 魏同握着洪展的手,哭着说道,“我怎么也没想到,侄子就这么没了,都怪他自己酒后口渴,误喝了鼠药,这好象跟别人没大关系,因为这工地上的人,除了我,再就是那个黑脸兄弟,可他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呀,怎么能出这种事呢,嗨。” 郭耀强也解释说,魏精和那个黑脸平时像亲哥们一样,不可能起什么歹心要谋害他,也找不出杀人的动机来,看来,这是一起自然事故。 而警察却不这么认为,喝鼠药中毒是不假,可他也不可能立即毒发身亡啊,同屋子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知道了又为什么不立即施救?这里面有疑点,并且还要到工地上深入调查此事。 洪展这次是有备而来的,出发前,他就和郭耀强商量,必须马上把那个黑脸从警局里领出来,因为他知道的事情挺多,银长在的死还有人在怀疑,制造陈一瑾的冤案也有他一份,他和魏精以前也有过前科,**、敲诈以及伤害他人的事情也不少,要不是老板出面协调,这会儿恐怕还在大牢里呢。另外,这个黑脸的人表面上看似凶神恶煞的样子,可他的内心里却是很懦弱的,更是个蠢货,平时说话也是野语村言的没长大脑,肚子里没什么城府。而更主要的是这次魏精的死,怎么说,他也是有责任的。 洪展在来的路上接到这样一条匿名短信息:“黑脸不除,上下遭殃!切!切!”随即,屏幕上出现了三颗小亮点,又慢慢地消失了。洪展疑惑着,这没落款的信息是谁发的呢?难道是上头某某人在暗示自己? 洪展和郭耀强带着魏同来到了警局,说明了来意后,警察的表情也出现松动的样子,如果继续调查,势必会影响到工程,再说,他叔叔也不追究了,家人也没什么人,虽说魏精在外面的女人不少,可他到现在还是独身一人,父母离世的早,就定个自然死亡吧,只是集团里要拿出一大笔钱来作为工伤补偿他的亲属,这也是洪展出于魏精对他的忠诚。当然,息事宁人,才是他的旨意,这次他只带两个人来低调处理此事,说明他还有另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不止一次有人在床上提醒他,四大金刚的人早晚得坏事,尤其是那个魏精和黑脸,集团里的一些丑闻,尤其是银长在和陈一瑾的死,他们可是直接参与者。 中午,洪展又吩咐找了一家像样的酒店,招待了一番办案人员,酒后,双方又达成了共识,把尸体在当地火化,黑脸也同时被放了出来。 警察最后又补充道,释放黑脸也是暂时的,如果案情有了其它线索,我们会随时传他到场。洪展点头答应下来,可一块心病又压在了他的身上,因为警察的话还隐藏着后患。 当洪展他们看到被放出来的黑脸时,黑脸的面色苍白,他一直低着头,斜视了一眼洪展,便上了红脸的车上。 洪展他们又从县城来到了工地上,又到魏精的宿舍里看了一眼,魏同上前说,这地方挺邪性的,开工的当天就挖出口棺材来,晚上又请个大师来超度一下亡灵,可早晨起来的时候,侄子就死了,你说怪不怪? 洪展一言不发,他抬头望了一眼窗外车里的黑脸,心想,“不管他有没有问题,这个人活一天都是个祸害,看来……”他的目光恶狠地盯着那车。 郭耀强又把工程上的事情给魏同交待了一番,便与洪展上了车,赶往回家的路上。 从工地到家里的路程有近三百公里,其中有一段山路,人称九道弯,这九道弯坡陡弯急,也是事故频发路段,过了九道弯就是高速路了。 梅丽又发信息给洪展,叮嘱他要按时吃药,都是工作上的事,别动怒;柳荫又发信息给洪展,建议他实在不行就撤了那项目,反正也没什么利益,担心再出大麻烦。 第六十二章 葬身谷底 而洪展这个警察又追问,死者枕头下面那把刀是怎么回事,黑脸就把当天晚超度亡魂的事又讲了一番,说可能是因为害怕,就把刀压到枕头下避邪,这一说法也被魏精的叔叔魏同证实了。 黑脸被留在警局里,继续接受着调查。 工地上接二连三地出事,让大伙一个个提心吊胆起来,都没心思干活了,嚷嚷着要回家,一时处于停工状态,魏同也陷入了深深地悲痛和迷茫之中。 魏同呆坐着,一时没了主意。搞工程的人最怕停工,撇家舍业流落他乡,没事做自然就想回家了。现在的物价是翻着跟头往上涨,人工费也不例外,不仅如此,要是赶上农忙季节,花多少钱也雇不来人,更何况这个项目工期又短,偏偏又赶上个“多事之秋”。因此,必须设法稳住民工队伍。 就在这时,业主和监理的人来了,立即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又开个会,在会上,对大伙又是一番地鼓励,做了大干之前的动员,大伙的心这才又收了回来。 几个民工在一起交头接耳着,说他们最讨厌的人已经走了,平时他俩在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那眼珠子瞪得跟鱼泡儿似的,工地上吃不像吃的睡不像睡的,根本不拿我们当人看待。 那个被“软禁”的监理也回到了现场。 魏同把任务布置了一下,便又急急忙忙地赶往了县城,因为还有一死一活的两个人在那里等着处理呢。 施工现场彩旗招展,机械轰鸣,人们挥洒着汗水,干的热火朝天,施工进展的非常顺利。这时,监理走了过来,要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工嘛。为了鼓舞士气,再加把劲儿,他领着几十号人喝起了“众人划桨开大船”的歌曲,他站在那,挥起两手,开了个头,“一支竹篙呀,唱!” “一支竹篙呀,难渡**海;众人划桨哟,开动大帆船;一棵小树呀,弱不禁风雨;百里森林哟,并肩耐岁寒,耐岁寒;一加十,十加百,百加千千万;你加我,我加你,大家心相连…… ” 歌曲像一支劳动号子,激励着人们昂扬进取,不怕艰难险阻,铿锵的曲调在整个工地的上空久久地回荡着。 与此同时,洪展和郭耀强接到了通知,他们带着红脸,也和魏同脚前脚后地来到了县城。 魏同握着洪展的手,哭着说道,“我怎么也没想到,侄子就这么没了,都怪他自己酒后口渴,误喝了鼠药,这好象跟别人没大关系,因为这工地上的人,除了我,再就是那个黑脸兄弟,可他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呀,怎么能出这种事呢,嗨。” 郭耀强也解释说,魏精和那个黑脸平时像亲哥们一样,不可能起什么歹心要谋害他,也找不出杀人的动机来,看来,这是一起自然事故。 而警察却不这么认为,喝鼠药中毒是不假,可他也不可能立即毒发身亡啊,同屋子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知道了又为什么不立即施救?这里面有疑点,并且还要到工地上深入调查此事。 洪展这次是有备而来的,出发前,他就和郭耀强商量,必须马上把那个黑脸从警局里领出来,因为他知道的事情挺多,银长在的死还有人在怀疑,制造陈一瑾的冤案也有他一份,他和魏精以前也有过前科,**、敲诈以及伤害他人的事情也不少,要不是老板出面协调,这会儿恐怕还在大牢里呢。另外,这个黑脸的人表面上看似凶神恶煞的样子,可他的内心里却是很懦弱的,更是个蠢货,平时说话也是野语村言的没长大脑,肚子里没什么城府。而更主要的是这次魏精的死,怎么说,他也是有责任的。 洪展在来的路上接到这样一条匿名短信息:“黑脸不除,上下遭殃!切!切!”随即,屏幕上出现了三颗小亮点,又慢慢地消失了。洪展疑惑着,这没落款的信息是谁发的呢?难道是上头某某人在暗示自己? 洪展和郭耀强带着魏同来到了警局,说明了来意后,警察的表情也出现松动的样子,如果继续调查,势必会影响到工程,再说,他叔叔也不追究了,家人也没什么人,虽说魏精在外面的女人不少,可他到现在还是独身一人,父母离世的早,就定个自然死亡吧,只是集团里要拿出一大笔钱来作为工伤补偿他的亲属,这也是洪展出于魏精对他的忠诚。当然,息事宁人,才是他的旨意,这次他只带两个人来低调处理此事,说明他还有另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不止一次有人在床上提醒他,四大金刚的人早晚得坏事,尤其是那个魏精和黑脸,集团里的一些丑闻,尤其是银长在和陈一瑾的死,他们可是直接参与者。 中午,洪展又吩咐找了一家像样的酒店,招待了一番办案人员,酒后,双方又达成了共识,把尸体在当地火化,黑脸也同时被放了出来。 警察最后又补充道,释放黑脸也是暂时的,如果案情有了其它线索,我们会随时传他到场。洪展点头答应下来,可一块心病又压在了他的身上,因为警察的话还隐藏着后患。 当洪展他们看到被放出来的黑脸时,黑脸的面色苍白,他一直低着头,斜视了一眼洪展,便上了红脸的车上。 洪展他们又从县城来到了工地上,又到魏精的宿舍里看了一眼,魏同上前说,这地方挺邪性的,开工的当天就挖出口棺材来,晚上又请个大师来超度一下亡灵,可早晨起来的时候,侄子就死了,你说怪不怪? 洪展一言不发,他抬头望了一眼窗外车里的黑脸,心想,“不管他有没有问题,这个人活一天都是个祸害,看来……”他的目光恶狠地盯着那车。 郭耀强又把工程上的事情给魏同交待了一番,便与洪展上了车,赶往回家的路上。 从工地到家里的路程有近三百公里,其中有一段山路,人称九道弯,这九道弯坡陡弯急,也是事故频发路段,过了九道弯就是高速路了。 梅丽又发信息给洪展,叮嘱他要按时吃药,都是工作上的事,别动怒;柳荫又发信息给洪展,建议他实在不行就撤了那项目,反正也没什么利益,担心再出大麻烦。 老鬼,却把目光盯在了一左一右跌荡起伏的山岭上了,他还饶有兴趣地唱了起来,“望飞雪,漫天舞,巍巍丛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啊……”郭耀强也纳闷洪展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个季节哪有雪呀,怀疑他是因为魏精的死而释放心里的憋闷吧。他抬手刚鼓了下掌,洪展突然停住了歌喉,雅兴似乎给整没了,回头用余光撇了他一眼,怀疑他是不是没听出来?“啊呀,这可是国粹中的经典,你们没经历过吧,啊?” 郭耀强当然晓得这段在当年家喻户晓的唱词,看着洪展自以为是的样子,心里反感道,哼!眼下的狼狈局面可是你自己配的药,能怨谁? 洪展和郭耀强的车走在前面,红脸的车也紧随其后,车子刚刚爬上了九道弯,洪展突然叫车停下,他下车走过去把红脸叫了出来。 洪展掏出来一张卡偷偷塞到红脸的手上,“这里有八万,等你的车开到风景优美的地方时,”他瞄了一眼车内的黑脸,“把他好好照顾一下,明白?” 红脸点了点头。当洪展上了车时,又探出头大声叮嘱了一下,“你们的车况不行,在后面要悠点儿开。”此刻的郭耀强,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洪展好像是吃了兴奋剂,又唱起了“浑身是胆雄赳赳”来,一旁的小司机急忙按下了风挡。 黑脸坐在后排,掏出了手机想告诉家人一声,可手机早就没电了,红脸说需要电话就用他的吧,黑脸说没什么事,反正也快要回去了,还是别让家人知道的好。 红脸边开着车,边又扫视着路的两侧,又如此这般地构想了一番。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踹心事。这时,红脸的手机响了起来,后排的黑脸又是一惊,这让他又想起了深夜里的电话,心里是一阵的乱跳。 电话是洪展打来的,要他慢点儿开车,看准了地形,把握好方向,红脸心领神会地应着。 这时,车子开到了坡顶处,突然熄火了,红脸下车看了看,这是一处急弯段,路旁一侧是陡峭的山体,上边森林密布;另一侧是悬崖峭壁,看似万丈深渊,令人发怵。 他见前后没车,便掀开了机盖,又把黑脸从车里叫了出来,“兄弟,下来帮我一下。” 黑脸下车后,四下张望了一下,来到了一处边沟,松开了裤带想方便,可那家伙还没等掏出来,红脸悄悄靠近了他,手指着坡上的花朵,“你看,那花漂亮吗?” 黑脸顺着指向刚想望去……“嗵!”——冷不防一个偷手动作,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红脸的一记掏心拳狠狠地击中他的胸口,黑脸向后一个踉跄,手捂着胸,咧着嘴,一副要吐的样子,他瞪着眼睛,神情中充满了惊异,想问个明白,“哦呀!老兄你……” 没等他吐出几个字来,红脸又是一个锁喉取命动作,“兄弟,对不起了,我也和你一样,都是受制于人啊,这的风景不错,你就在这里上路吧。”这个平时横行霸道的黑脸,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红脸抗起他的尸体,放到后排的位置上,关上了车门,压上了机盖。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路旁,红脸见此,脸色不禁一怔…… 只见那黑色轿车的侧风挡落下,一名靓丽女子把头探出了窗外看着红脸,“请问这位大哥,去W市走这个方向对吧?” “啊对啊,对啊。”红脸胆战心惊的不住地点着头。 那女子见红脸满头是汗水,知道是遇到了困难,“怎么啦?你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吗?” “啊不不不,没事的,没事的,谢谢。”红脸无心顾及她的美貌,见那车一脚油门就没了影,这才甩了下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他又开门观察了一眼车内的黑脸,见他似睡的样子,把自己的手包也扔到车里,又把目光移到了悬崖下边,用力调整了一下方向,放开了手刹,便关好了车门。 他观察到前后没有什么情况,哈下了腰,“下去吧!”红脸没用多大的力气,只一点点,便把那辆捷达车推到了路边下,没走出多远,车头便开始下垂,一个自由落体,砸了下去。 只听那树枝被刮劈得咔咔直响,车体翻滚着重重地又落在一块岩石上,“轰”地一声,起火了,冒起了黑烟。 红脸无法下去,他只是趴在路边确认,车毁人亡了。 他急忙掏出了手机,打了路边上的应急电话,交警的人赶来了,红脸说自己下车撒尿的工夫,车子就溜了,我那兄弟在车里可能是打盹了,等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那名交警人员看了一下溜车的位置,正好是下坡,还是个急弯处,那处的护栏早已被撞坏,“嗯,这已经是第三台车从这下去了。啊,你没事吧。”他又看了下红脸。 “我没在车里,当然没事了,可我那位兄弟可怎么办呀?”红脸急的脸上都冒汗了,其实,他怕是做贼心虚了。 “人活的可能性不大,你别急,我们马上派人下去查看。” 等红脸随着抢险人员绕到了下边时,发现那车体已经完全扭曲分解了,黑脸的尸体也被抛在外面,烧的焦黑的模样,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能不能帮我找到手包?里面还有不少钱和票据呢。”红脸请求着。 “看看,这个包是你的吗?”一名交警人员手里拎着小黑包,是刚刚从现场拾起来的,完好无损的样子。 “是的,是的,真是万幸呀。”红脸接过了包,旁边的人瞪了他一眼,人都死了,还万幸呢。 红脸又掏出了手机,哭丧着脸把这一消息告诉给洪展,说黑脸兄弟出车祸了,人已经没了。 洪展告诉他要全程配合他们处理此事,并马上派人来协助。 这又是一座县城,当黑脸的妻子和孩子赶来看到黑脸的模样时,妻子顿时昏死过去,孩子一旁惊呆了,脸上挂着两滴泪水,不住地摇晃着喊着妈妈。 赶来的柳荫和艾留影又像安慰银长在的妻子那样安慰着她。 郭耀强当场决定,按照工伤标准来处理这起事故,并解释说,赔偿的数额不低于一百万,死者的家属也点头默许了。 这时,红脸声称自己受到了惊吓,心脏和血压出了点儿毛病,需要休息一下再回去,并说,几天之内不想再坐车了,有点儿条件反射,郭耀强答应了他,并也同意他一个人留下,其他人把事情办妥后,又匆忙回到了集团里。 警方又在W市郊外发现了一具尸体,从尸体身上找到了几张纸和手机,纸上的字迹因为雨水的浸泡而面目全非,从手机里翻出来一个号码,查证是魏精的,警方按照这条线索又找到了集团,郭耀强说魏精也死了,而两人的接触又不知是何原因,魏精也从不带什么刀,案情一时难以定论。 那死者就是被魏精杀害的坐山刁,随着警方一同来到集团的还有坐山刁的弟弟二鸟,二鸟说出了大哥找魏精的意图,可又无法证明他哥哥的死就是魏精所为,郭耀强心里立刻明白了,便单独把二鸟叫出来私下商量着,那段乡道也的确有质量问题,为息事宁人,郭耀强决定拿出五十万给了二鸟,也算是给死去的三鸟一点补偿吧。二鸟当即表示接受,就这样,警察、二鸟与郭耀强握了握手便离开了。 第六十三章 我死的好冤枉 红脸装病,也是洪展的意图,他不想让这个知情者马上在集团里露面,也好免去七嘴八舌地询问。 连续两天,死了两个人,都是洪展手下的干将,这让集团里的人一时惶恐不安,纷纷议论起来,洪展也像受到了惊吓,又住进了医院。 郭耀强马上召集全体后方人员开会,把事情的经过又重新给大家讲明了一番,并要求大家安心工作,不要捕风捉影乱猜测,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今天是三星妈妈的祭日,小三星和亮亮在十字路口烧了些纸,三星跪地,脸上滚动着泪滴,又对妈妈许了愿,便起身往回走。一番地伤感过后,三星亮起了小屏幕让亮亮看着,魏精和黑脸的死亡经过让亮亮拍手称快,三星说早的呢,游戏还没结束,那帮家伙还在干着坏事,……这时,亮亮的手突然一指,“三星,快看啊!” 前方不远处,一辆黑色奔驰车里冒出一个光头男人,手指着路旁的一名女出租司机破口大骂起来,见那女司机紧着向他道歉,“对不起呀大哥,我刚才急了点,没刮着你吧。”那男人下车看了看,说有一道划痕,女司机下车也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那男人瞪着眼睛说要一万,女司机要求交警来判定,那男人气急,上手抓住她的长发,一顿的拳脚暴打,打的她鼻青脸肿,路人见此都劝他停手,可他又叫号,“怎么?有英雄救美的吗?来呀!老子怕过谁?啊?” 这时,小三星的眸子里蓝光一闪,“不好!这个家伙要去飙车。哼!好一个路怒者!”便消失了。还没等亮亮反应过来,见那奔驰车像是被烈焰熔化了一般,渐渐地摊落在地上,成了一堆垃圾。 女司机听见有人劝她,“你快走,这没你的事了。”而那叫号的男人却傻了,眼看着那车瞬间溶化,急忙摸手机,却不料,自己也被无形的火焰烧成了裸身,而他却没一点感觉。路旁的人都惊呆了,继而是一片地哗然—— “啊?怎么不见烟火就把车给废了呀?” “哈!如今的车可是泛滥成灾,烧的好啊!烧的好环保耶!” “啊呀!我看这是天老爷发怒了呀!哼!报应啊!” “好好好!这种人该烧!怎么没把他给烧死!” “嘻嘻嘻嘻,你们看呀,这家伙真像头猪耶。”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这个被烧成裸身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大棒的铁哥儿们,叫狼烟(可能是他的外号。)此刻,狼烟不敢把发生的事告诉孙大棒,因为损失惨重,无脸再提出自己的要求。于是,他打电话给红脸,而红脸说自己也正在遭受着磨难,等回去后再细说。红脸不想为了他而耗费太多的精力,他只是通过孙大棒才刚刚认识这个臭名昭著的狼烟。 红脸在县城里找了一家像样的宾馆,洗了澡,又换了身衣服,这是他在商店里刚刚买回来的,原来那身衣服当做垃圾给扔了出去,说是这样就能去掉了一身的晦气。 这时,房间的门“邦邦”了两下,一直等在门口的红脸急忙靠近了门镜,哇,好靓的妞啊,爽快地开了门。 “大哥,看我行吗?嗯?”一名坦胸露狠的小姐笑嘻嘻地打着飞眼儿瞄着他,红脸瞪着猩红的眼睛,大板牙一呲,“呀!小乖乖,快进来。”这是他走到吧台时特意要的小姐。 两人云里雾里的一番折腾之后,红脸拿出一沓钱给了她,小姐吻了一下钱,“嘻嘻,你可真棒,需要我的时候你就叫我好了,嗯?”说完,一扭屁股走人了。 红脸累了,他躺在床上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呜呜——轰隆隆——咔嚓!妈——妈妈呀!”一声哽咽过后,又传来似拉磨又似闷雷的声音,红脸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望着窗外,可晴天烈日的哪来的雷声呢? “呵呵呵呵,你小子的艳福不浅哦,找这么个靓妞,你玩够了没有?快接电话!” “啊?你是谁呀?”红脸抄起了电话,很不耐烦。 “呵呵,你先别急嘛,你先把裤子穿上吧。” 红脸一证,“你怎么知道我没穿裤子?” “嗯,你床下的那双拖鞋还是一对鸳鸯呢,你可真是一见到女人就蒙了圈!哼!” 红脸低头一看,果然是一男一女的,他四下望了一下,可这屋子里只有他自己,心开始悬了起来。 “告诉你,我是魏精,我死的好冤枉,我的魂到现在也没走呢,我就在你的身边。” 听声音,的确是魏精的,一点没错,目光顿时一惊,“啊?你是魏处长吗?你不是……” “呵呵,我不是死了吗?对吗?尸体也火化了,就在黑脸上了你的车时,我就一直跟着你,你杀他的那一招还是我教你的,怎么?你都忘记啦?嗯?!” 红脸冒出了虚汗,脸色陡变,疑虑、惶恐交集着,“这,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你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也得信了,你马上打开房间里的电脑,咱哥俩好好在网上聊一聊,我这次来是找你有事商量。要快!” 红脸急忙套上了裤子,下床打开了电脑,那手已经抖动得像个帕金森的患者。 一个叫“魏精”的网名闪动着要求加入,红脸抹了一把汗水,点了进去。 魏精:红脸,这有份文件,也是你的杰作,当然也是洪展一手导演的,已经被我给复制下来了,呵呵,你能瞒得过世人,可你怎么能瞒得过我呢?你先打开看一下吧。 爱你没商量(这是红脸的网名):好的。 电脑画面上立即出现了黑脸下车要撒尿的场景,随即,红脸跟上来转移他的注意力,紧接着就是一记重拳,打的黑脸险些栽倒,随后又是一个致命的锁喉动作……至到那车子被他又恶狠狠地推下了山崖…… 红脸看到这时,感觉自己的手似乎还粘着黑脸的血,黑脸平时对自己像亲兄弟一样,喝酒、泡妞也从来没落下自己,记得有一回家里来电话要钱,黑脸二话没说,主动掏出二千元,“哥儿们,你就用吧,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想办法。”这句话让红脸一直念念不忘。如今,是自己亲手害了黑脸兄弟,一种愧疚的心里让他又大哭了起来,“啊呀呀,是我对不起你呀,兄弟……”手直拍桌子。 魏精:怎么样?精彩吗?嗯?!行啦,哭什么,这都是那个洪展作的孽! 爱你没商量:啊?你是怎么录下来的? 魏精:少废话,你还威逼、恐吓殴打了陈一瑾的儿子小三星,当然,这些都是洪展的授意,仅凭这些,你又该当何罪?!嗯?你这个杂种! …… 红脸哑口无言,呆视着屏幕,似乎见到了鬼,浑身抖了起来,房间里一时充满了阴森和恐惧。 魏精:你的妻子很孝顺,一直照顾你那年迈的母亲,你的女儿也很聪明,学习也很上劲,一家人的生活全指望着你,可她们又怎么会知道你这个恶棍在外面的所作所为?你是不是也该做几件好事了呢?也好让你的善恶稍稍平衡一下呢?嗯? 爱你没商量:啊,好好好,请您指点,请您指点,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愿意为您效劳。 魏精:你说错了,你不是在为我做事,你是在帮助你自己。那好,你马上回到集团里,给我办两件事,要是办妥了,你今天所看到的那些录像就会马上被销毁,我说话是算数的,否则,那后果……我可不想让你的老母亲看到家破人亡的凄惨场面。 爱你没商量:好我办,我办,那您说,您说。 第六十四章 和一个死人谈条件 现在的信息真是太发达了,在网上就能和一个死人谈条件,放在以往,就得使出法术,到阴阳界中才能把鬼话捎回来,稍有不慎,没准儿还会弄成个阴差阳错。而此时的红脸并没有感觉到网络的快感,他甚至痛恨这个透明的世界,他冒着虚汗,眼睛直盯着屏幕,好像在等待一个幽灵的现身,那双层的肥眼皮哪敢错翻一下! 魏精:第一,你马上找到洪展,提出你的要求,因为你帮他除掉了最大的隐患,相信他是不会拒绝你的,要他把工会里的段小野提拔到主席的位置,尽管上次的民主会上推荐了她,可一直没个说法,看来,洪展是没做任何努力,孙大棒虽然上边的关系硬,可官场上的气候变化异常,段小野能在工会里做事,也付出了代价,到现在,人家还没有谈婚论嫁呢。另外,你这次杀了黑脸,对于洪展来说,功劳很大,可在哥儿们感情上,却伤害不浅,这种债务让你一生都偿还不清。洪展除了给你那八万块钱,相信我这个保安处长的位置也会留给你的。 爱你没商量:这个我能办到,您尽管放心好了,我真想亲手杀了那个老家伙! 魏精:不!不能杀他,那样的话,你也就死定了。这第二件事嘛,你可能要动点儿体力了,帮我废了那个孙大棒! 爱你没商量:啊?您还要我去杀人啊?他跟您有什么过节吗? 魏精:不,也不能杀他,让他的生活不能自理就行了,至于怎么做,你这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条,心里自然清楚,要神不知,鬼不觉。当然,你的行为一点儿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爱你没商量:好,我办就是。 魏精:嗯,这个孙大棒自从那天夜里强迫了段小野开始,就一直霸占着她,致使段小野不得不看他的眼色行事,此人不废,这个女人的一生都得毁在他的手里,尽管她满足于现状。 爱你没商量:可是,我看他俩挺好的呀,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集团的人好象都知道这事,那个孙大棒扬言还要娶她当老婆呢。 魏精:哪来那么多的废话?那个段小野只不过是他的玩物,顶多算是他的一个女人罢了。你到底办还是不办?嗯? 爱你没商量:好好好,我办,我办就是了。 魏精:记住,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后没什么结果,那我就只好请警方拜访你了!Bye! 这时,网名消失了,红脸长吁了一口,瞪着不解的目光,感觉那个幽灵还在注视着自己,他关上了电脑,吓得好像又来了内急。 红脸回到了集团里,像个贼一样偷偷来到了洪展的办公室门前,可有人又告诉他,说洪董事长在医院里养病呢。 当他来到医院时,洪展的目光一怔,“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红脸犹豫了一下,不敢把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告诉给他,只是谎称,“啊,听说您住进了医院,心里放不下,就早早回来看望您来了。” 洪展脸上露出了笑容,“嗨,没大事,我这也正准备出院呢,这不,你婶子在办理出院手续呢。” 红脸先是诉了一阵苦,说自己好象被吓着了,整夜都不敢闭眼,身体也出现了反常,有点想法想提出来。 洪展看着他,“让你受累了,有什么困难你就说吧,反正这也没外人。” 红脸掉了两滴泪水,“洪董事长,我一想起那个黑脸兄弟,心里就受不了,这几天睡觉总能梦见他,要不是为了您,我怎么能下得去这个手啊。” 红脸压抑着心中的愤恨,又装出很谦卑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见到您就像见到了父母,您让我做的事情,我都照办了呀,不过,有些话还想跟您说说。” 红脸的话让洪展的心里感到一丝的危险,他的目光里带着难以察觉的诡异,“嗯?你怎么还婆婆妈妈的?事情都做了,怎么?又反悔了?男子汉要敢作敢为,儿女情长,必然会导致英雄气短嘛,你这个样子迟早会出事的,你可别忘了,你也是拿到好处了,人可是你亲手杀的,啊?” 听了这话,红脸的汗都快下来了,他害怕了,洪展又把声调缓和下来,“嗨,咱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能看着你有困难不管吗,啊?你有什么困难就说吧,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事的,对与错我都不会怪你的,说吧。” “洪董事长,魏精死前,就跟我提到那个段小野,说要把她提拔到工会主席的位置,因为他和孙处长是铁哥们,我想,这也是他生前的遗愿,您无论如何也要满足他的要求啊。” 洪展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嗯,这个小段在工作上倒是挺能干的,主席的位置也一直在虚着,我只是怕上边要往这派人,嗨!天命难违啊。” “那就让她做个代理的不就行了吗?等来人了,这位置也不矛盾啊。魏精也是我的处长,您看,他已经不在了,也就这么点儿要求啊。”红脸藏针的目光看着洪展。 洪展是不敢直接得罪眼前这个知情的红脸,眉头舒展了一下,“也好,我马上开会研究这事,那就让她做个代理主席,也好对死去的魏精有个交待嘛,嗯?这总该行了吧?” 红脸心里一阵的惊喜,不过,他还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洪董事长,魏精已经没了,那保安处长的位子由谁来顶啊?” 洪展的眼睛一转,心想,这个红脸可真会给自己找空子钻,“呵呵,当然是你了,你帮集团办了那么大的事,我怎么能把你给忘了?你可要好好干哟!” 红脸欣喜若狂的样子,马上给洪展鞠了一躬,“这您放心,我定会效犬马之劳的!” “呵呵,好说好说,你去吧。”洪展挥了下手,鄙视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哼!这个缺我先让你顶着。” 一个中等身材,体形微胖,面色黑黄的中年男子,背着挎包急匆匆地走进了集团大楼里。此人叫孙技能,是一个项目的总工程师,从他的肤色来看,显然是刚从风吹日晒的工地上回来,他的脸上常挂着一副刚毅自信的表情,也是向人们展示自己倔强的性格。但是,他的业务能力和执着的敬业精神,在集团里可是有名的,因此,领导们也都对他高看一眼。 孙技能听说又要晋职称,这次急着赶回来,就是要报名参加这次职称考试,因为他只有中专学历,所以也只能是破格晋职。 孙技能直接来到了人事处,询问报名的事,而那个处长艾留影却对他不理不睬,孙技能的眉头一横道,“怎么?都耳朵聋吗?” 艾留影抬起头笑道,“啊哟,是咱们的大才子回来啦,来来来,快请坐。” “坐什么坐?我在问你报考职称的事,都要填哪些表格?怎么?听不懂人话吗?嗯?”孙技能显示出不耐烦的样子,没好眼睛瞅着她。 本来,他的报名可以不用亲自回来,完全可以由人事处办理妥当,现在的网络又这么快捷,而人事处说他的学历不够,因此,也没把他的要求当回事儿。 第六十五章 袭击 孙技能是憋着一肚子气回来的,看着后方一个个穿的溜光水滑,养尊处优的样子,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 孙大棒刚好路过这里,闻听孙技能的言语带着粗横,他走了过来,瞪视着他,“什么事呀?值得你对艾处长这么出口不逊吗?” “这跟你有关系吗?”孙技能转身,冲他拧着眉哼道,平时看他那种社会的样子就烦。 孙大棒的眼睛鼓了起来,“哎?我说你们这些知识分子还挺难摆弄的,怎么一个个这么牛逼?” 孙技能哪肯让他,“我哪有你牛逼呀,你的势力有多大呀,哼!瞅你那德性,叫你一声处长真怕脏了我的嘴,呸!” “你他妈的,敢跟老子撒野?”孙大棒说着便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扯出了门外,孙技能用手指着他。 “我告诉你,你这个山货!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个指头,我就敢躺在洪展的办公桌上养伤!” 孙大棒气红了眼,“妈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便举起了拳头…… “别动!请你别激动,好吗?”这时,一只刺着青龙的粗黑胳膊伸了过来,大手死死地抓住举在空中的手腕,似一只铁钳,让他动弹不得。 孙大棒顺着手腕望去,“啊,是红脸兄弟呀,”便松开了手,“啊没事的,没事的,有点儿小误会。” 红脸裂着眼球盯着他,“嗯?真的没事吗?那就请吧。”他用手一指,示意他快点儿离开此地。 “哼!狗拿耗子。”孙大棒临走时嘀咕这一句,被红脸听得很清楚,他“硌蹦”一下,收紧了五指,眸子里射出了一股子逼人的寒光,斜视着他的背影。 艾留影被吓得都想哭了出来,她赶紧把孙技能叫到了屋子里,关好了门。 孙大棒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他坐下来,吐出了一口闷气,想找到洪展挑拨几句,可他又一想,红脸是洪展的红人,两人的私交甚至都超过了他的父子关系,而那个孙技能也不是个等闲之辈,虽然他在集团里没什么背景,又没什么职位,可他的一手好活计却让领导们很是欣赏,拿他这个一不高兴就想要跳槽的人也没什么办法,项目上也全指着他“出菜”呢。 如果此时到洪展那打小报告,岂不是落个拨弄是非的骂名吗?“妈的,这个山货,以后再跟你算账!”他暗自骂了一句。 红脸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正愁着没什么理由来接触那个孙大棒,两人虽然都是洪展的嫡系,可平时来往很少,那个孙大棒又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式,别人见到他都躲着走。可今天的事情也太巧了,何不借机来做点儿文章呢? 这时,孙大棒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正是那个红脸。 “不好意思呀,孙处长,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儿冒犯了你呀?” 孙大棒一听是红脸的声音,心里敞快了不少,因为必定都是一条线上的人,说话声音粗了点儿自然都可以理解的,“啊,哪里,哪里,都是小小的误会嘛。” “嗯,都说你能当处长,也真能拿得起放得下,水平就是和别人不一般嘛,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好,我还正想要找你呢。” “别客气,找我什么事?” “当然想好好请请你,这些天我一直忙于工地上的事,今晚正好我有时间,怎么样,这个面子你怎么也得给我吧?” 孙大棒感觉这个红脸恐怕要接替魏精的位置,这一段时间又出了不少的怪事,他也正想找红脸在一起了解一下,便一口答应下来,“那好吧,先谢谢你啦!时间、地点由你来定。” 吃饭的时间定在晚上,地点也正好定在孙大棒的私家酒店里,酒店地处市郊,有些偏僻,可自从孙大棒经营到现在,生意一直很火,尤其到了夜间,客人如梭如织。里面不仅有餐饮,还兼顾歌厅、宾馆、保龄球、棋牌室等娱乐项目,吸引了大量的顾客。 红脸知道孙大棒的家离他的酒店不远,而孙大棒出门寻欢作乐也从不开车,他是怕酒后驾车跟事故,他的车技本来就很一般。 夜里,一条长长的胡同里闪着似明似暗的灯光,光源四周围着数不清的蚊虫,乱麻团一样在飞滚嗡叫着。这时,灯光下闪过一个人影,此人带着眼镜,头带着小礼帽,穿着一身长袖衣服,看样子是怕蚊虫叮咬。 此人站在灯柱下,借着灯下黑,诡秘地隐藏着身子。 孙大棒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便又迈开了大步。 黑影突然从灯柱下闪了出来,挡住了孙大棒的去路,“哥儿们,有火吗?” “啊,对不起,我不吸烟,身上……”没等他说完,“砰!”迎面闪过一记重拳,打的孙大棒顿觉眼前金星乱蹿,耳朵嗡嗡直叫,他向后仰着,脚跟还没等站稳,跟着,“嗵!嗵!”又闪出两记重拳,孙大棒应声倒了下去。 “你是……”孙大棒抬起手指,没等说出口,此人脚踏其腰眼,又是一个擒拿,把孙大棒的手腕恶狠地一个反转——“咔吃”,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他的右臂瘫了下来。 “你到底……”孙大棒还没说完,却被飞起的右脚,重重地踢在下巴上,这个平时飞扬跋扈的牛逼分子,此刻却老老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那人抬头看了下左右,便把孙大棒拖到了一处明亮的地方,拂了下衣袖,扬长而去。 不多时,孙大棒迷迷糊糊地有了知觉,刚一动身,一股剧痛让他难以忍受,嘴里只是啊啊地说不出话来,左手又慢慢地摸出了手机…… 红脸不慌不忙来到了酒店,要了个桌面,又点了几道硬菜,等着孙大棒的到来。 见服务员走进来,他又马上掏出手机,打给孙大棒,显然是无人接听。“啊呀,可急死我了,”他冲服务员一扬手,“你看,我和那位领导都约好了说到这来,可现在还没个影儿,电话也不接,嗨!” 酒店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一些食客没有桌面,站在那不时地抱怨着,服务员一个个忙乱的脚打后脑勺,领班的也亲自招呼着客人,又十分耐心地安慰着那些没有坐位的食客。 第六十六章 一个目击者 “对不起先生,您的客人到了没有?”那名服务员又来到红脸的包间里,焦急地问道。 “啊,我那位朋友按说早就该到了,可到这会儿还没到,不知是什么原因,对不起,我再催催他。”红脸又给孙大棒打了个电话,仍无人接听。 服务员实在是按奈不住焦急的内心,“对不起先生,您的朋友如果没到,是不是换个小点儿的桌面,这外面的客人都等不急了,就算是您帮我们的忙了,好吗?” “这恐怕不妥吧?啊?我的那位客人想必你们是认识的,他可是我们的处长,处长啊!你知道吗?官大一级是要压死人的!”红脸露出不快的脸色,吼叫声让服务员一脸的难色走了出去。 这时,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人急匆匆地走进来,自称是领班的,说如果能提供方便,换个小桌面的话,今天的消费就按七折结算。 “不行!我的那位客人叫孙大棒,你去跟他商量好了。”红脸喝道。 “啊?那可是我们的老板呀,啊,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就是了。”领班的冲他一笑便走了。 这时,红脸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人是总经理郭耀强,要他马上到市中心医院去一趟。 红脸感觉孙大棒已经被人发现,他起身,把这一消息通知了酒店的人,他又打电话通知那个秃头赶紧到医院里,说有人被打伤了。 经医生鉴定说,那个叫孙大棒的人右臂被扭断,复位的可能性不大,下巴脱勾移位,几颗牙齿脱落,左右两侧共有七根肋骨骨折,伤者暂无生命危险。 警察局里,孙大棒的亲属、红脸和秃头在接受调查有关孙大棒被袭击的事。红脸把请孙大棒吃饭的经过又说明了一番,酒店里的人也证实了他的说法,案情又一时没有个头绪。 孙大棒被伤害的事很快在集团里传开了,有人猜测是他又德罪了什么人,平时财大气粗的样子就很着人烦,有人说他在外面偷了情,差点儿招致了杀身之祸,还有人说此事跟内部的人有关,是两派争斗的结果,云云。 然而,上面有人又传话过来,说孙大棒的上边亲戚已被“双规”了,这对于孙大棒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洪展坐在那一声不吱,目光呆滞着,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的心里七上八下。 而最轻松的人是那个红脸,他长吁了一口,总算完成了那个鬼魂般的魏精交给他的任务,去掉了一块心病。 几天过去了。 孙大棒接受了治疗,总算稳定了下来,当然,他已经变成了残疾,只是保住了一条性命,这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他躺在病床上,努力回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怎么也弄不清那个袭击者的模样来。这时,护士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个信封,“先生,这有你一封信,是个自称小流星的孩子让我转交给你。” “小流星?他人呢?”孙大棒问道。他脸上缠着绷带,说话也不利索。 “啊,他走了,什么也没说。” “啊,谢谢,帮我拆开它。”护士帮他拆开了信封,里面有一封信和一些照片,而那些照片让他顿时目瞪口呆。 护士叮嘱他不要激动,少说话,保持稳定的情绪,这样有助于身体康复。 信是这样写道,“孙先生:那个红脸汉早就想对你下手了,只是没机会。因为他对你有成见,你也许没有忘记,你有几次在洪展跟前说过他的坏话,而那天在人事处门前的事,又让他对你嫉恨在心。他就要被提拔成保安处的处长了,原来那个黑脸是他的竞争对手,在回来的路上,红脸又设计了一起车祸,致使他葬身谷底。黑脸死后,他认为,当前最大的障碍就是你,有人暗示过他,说你知道他的内情,害死了共患难的朋友。于是,那天晚上以请客为由,在半路上袭击了你。我是唯一的目击者,那天晚上光线不好,这有几张照片供你参考吧。建议你不要报警,否则,你们集团里就会发生大地震的。切!切!祝你早日康复。一个过路的目击者。” 孙大棒左手又翻看着照片,一个头戴着小礼帽的人,从灯柱下闪了出来,打倒了自己,又拖着自己放在明亮的地方,脸面已经看清楚了,袭击自己的人就是那个红脸,他还坐在酒店里又装模作样地跟服务员辩解着。 孙大棒没想到,黑脸是死在他的手上,“妈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可他又一想,这个人对集团还挺了解的,他怎么知道会发生“地震”呢?他还知道那个酒店就是我开的,难道是内部的人?而他自称是个过路的,孙大棒一时又糊涂起来,但不管怎么说,对自己下黑手的人就是那个红脸,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他发信息,要那个看场子的人过来,研究怎么对付这个红脸。 “既然他在暗处对付我,那我们也得想出个稳妥的办法来对付他,这回,我要让他死!”孙大棒用短信跟他说道。 这个看场子的就是狼烟,狼烟和孙大棒早在一起谋过事,又因街头殴斗同时被拘留过,可谓同流合污。孙大棒开酒店时,自然也就想到了他,让他给酒店里把门望风,孙大棒也不亏待他,给他不菲的工资,酒店里的小姐也让他随便选着。尽管狼烟曾经废了他一台奔驰,可两人蛇鼠一窝的习性很难改变。 狼烟看过了信和那些照片,气得直咬牙,“妈的,这也太狠了!”眯着眼睛看着孙大棒,“大哥,你说怎么办?” 孙大棒稍稍欠了欠身子,“你能模仿别人的字体,这回可要派用场了,你要动动脑子想办法搞定他,此事不可走漏半点儿风声。”他说话费力,只好把实施报复的计划又以短信的方式告诉了他,两人又商量了一阵,狼烟连连地点着头。 洪展本来想马上开会,研究工会主席的人选和保安处长的人选,可近期发生的事情,让他又无心落实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把郭耀强叫了过来,要他开会主持落实这些事情,自己因为身体原因就不参加会了,他认为,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 第六十七章 遗嘱 段小野刚刚在医院里看望了孙大棒,孙大棒遍体鳞伤的样子让她好不难过。当她得知自己要当上了工会主席,心里快慰了许多,她暗自感激着他,没有他的力量,自己怎么可能有这样乘势而上的机会呢?此刻,孙大棒又劝她,不要再来往了,免得受连累,而最主要的是他已经成了废物一个,要她好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再找个男友成家好好过日子,这让段小野倍受感动,她表示,心里只有他,要他养好自己的身体,如果孙大棒真的能离婚,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跟着他,因为孙大棒不止几次在她面前承诺,为了她,他将要和老婆离婚。 看来,这爱情的力量揍是伟大! 夜,静悄悄,从山坡上下来的轻风徐徐地吹进集团的院子里,又从值班室的小窗口温柔地拂进了屋内,似一个温柔的丫鬟,在给主人扇着凉风,让坐在床上的红脸感觉爽爽的。 今晚是他在值班,也是最后一个夜班了,因为他要上任保安处长的职务,这种苦差事总算是结束了,他的心里美美的感觉。因为孙大棒的事,他不想在人前显露自己的喜悦,便独自买了些熟食,又拎了一瓶白酒,坐在那津津有味地吃喝起来。 一瓶酒见了底,红脸喝的脸色发紫,他挺起了大肚皮又到外面巡视了一圈,安静的院子让他又回到了值班室,关了灯,躺了下来,小风刮的让他的体温慢慢降了下来,不一会儿,发出了鼾声。 灰蒙蒙夜色笼罩的一片青纱帐,红脸光着膀子里倒歪斜地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路上,周围的庄稼叶子发出了沙沙的响动。突然,眼前一片亮光,恍得小毛道儿一溜苍白,他的发根竖起,不远处,见一双红红的大眼睛闪着绿光,脸色惨白,“红脸,红脸呀!”惨叫的声音似猫嚎,又像是男人的哀哭声,瞬间,那团黑脸狞笑着露出尖尖的牙齿,伸出长长的爪子来抓挠他的脸部…… “啊?黑脸兄弟!”红脸大叫,那床跟着一颤,惊恐地坐了起来,脸上滚着豆大的汗珠,他长叹了一口气,擦了擦脸,发了会儿呆,又躺下睡了过去。 深夜,一辆轿车幽灵般地稳稳地停在了门口,车灯关掉,车门轻轻地打开了,下来一个男子悄悄地走到值班室的后窗子下,把一个信封从缝隙中塞了进去,正好落在了桌子上,他又轻轻地敲打着窗户,红脸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什么人?”他开了灯。 “钱处长啊(红脸的真名叫钱红),领导有事找你呀,麻烦你出来一下。”那男人的声音很陌生。 红脸穿上了衣服,把大门拉开一条小缝,出去了,那人见到红脸先是一句客套,“不好意思啊处长,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告诉他说洪董事长和郭总经理在医院里看望孙大棒,要他也务必过去,可能有急事商量,红脸闻听,他二话没说,关上了大门就跟他上了车。 那人很客气地把他让到前排坐,又恭维道,“听说你就要当上保安处长了,我们先恭喜你了。”红脸喜滋滋地道着谢。 车子是由孙大棒的铁哥们狼烟亲自驾驶,他问候一下红脸,便一脚油门蹿了出去,那速度表盘的指针由二十、四十、六十、八十……直顶到了一百六。 红脸感觉这车的方向不对,去往医院怎么不调头? 红脸的脑子似乎清醒了起来,还没等他回头张望一下,一只绳套突然套住了他那肥粗的脖子上,后面的两个人在狠命地拉紧绳子,红脸虽然力气非凡,可事发突然,令他措手不及,顿觉自己的脑袋变大起来,眼前一片浑然,又见那绳子被牢牢地缠在靠被上,狼烟狂吼了一声—— “去死吧!” 一脚急刹车,随着一声刺耳的拉长怪音和一股巨大的惯性,红脸的脖子差点儿被那绳子勒断,嘴里喷出来一股子白沫,舌头伸了出来,尽裂着一对鱼泡似的眼球,酒气和磨烧的轮胎味道,弥漫在整个车内,让人好不恶心。 停稳后,车窗放了下来,几个人喘了一会儿,司机松开了安全带,开门又看了下车,便上车又往山林的方向驶去。 他们借着朦胧的月色,找到了一片比较茂密的树林,把车停在了路边,几个人下了车,把红脸的尸体拖了下来,抬着他又走了一段路,把他吊在了树干上,脚下又放着一个看似被蹬翻的小木櫈,这才都上了车,离此而去。他们不敢再回头,知道红脸的一对大眼球正在树上瞪视着。 早晨,集团的班车停在了大门口,司机按了几遍喇叭,没人给开门,司机干脆下车查看,可值班室里没人,几个住单身宿舍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打开了大门。“他妈的,提拔一个就少了个干活的。”司机骂了一句,班车进了院子里。 这时,有个小青年在值班室里发现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我的遗嘱”。小青年慌张地跑了出来,“不好啦,有人要想不开,你们看。”下班车的人都围了过来,秃头一把抢过了信封,打开一看,“这不是钱红写的吗?”秃头见人多嘴杂,“啊,大家都上楼吧,没事的,没事的。” 秃头回到了值班室里,瞪着吃惊的眼睛看了起来…… “对不起,我做了亏心之事,我活在这世上早晚晚得被人发现,莫不如一死了之,省得拖累别人。我因为当官心切,怕人抢了保安处长的位置,就起了邪念,在山里制造了一起车祸,害了黑脸兄弟,良心一直过意不去,晚上时常梦见天天在一起的好兄弟,为此,我无法再活下去了,你们到后山坡上就能看到我。顺便转告洪董事长和郭总,我欠了他们的情,要他们照顾好我的家人。谢谢!钱红绝笔。” 秃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呜呜……这都是怎么回事呀?这是怎么了呀?怎么会是这样啊?呜呜呜呜……” 那个小青年看到秃头哭得好悲伤,知道是出了人命,便报了警。 第六十八章 拯救 警车赶到了,带队的石队长可是一名资深干警,人称市民的保护神,他此番能亲自带队,说明对此案的重视,其实,这里面隐含着市领导对洪展的特殊关照。石队长下车后便和洪展、秃头等人把事情的经过了解了一番,又到了红脸自杀现场,同时,红脸的尸体也被保存起来,等着验尸结果。 而验收尸结果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现场也没有打斗和其它痕迹,死者的身上也没有外伤,警方又来到集团里核对了一下死者的笔迹,也没发现异常。 “看来,他是自杀的。”一名干警分析道,而石队长却一言不发,他的目光疑惑着,命令,“收队!” 此刻,石队长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搞不好,这是一起连环杀人灭口案!他将要和曹市长请求加大警力。 洪展的精神似乎崩溃了,他哭丧着脸,送走了警察,自己又住进了医院。 “呵呵,看来,还得拿出个百十来万给人家呀,为了息事宁人,不按工伤处理能行吗?”总工办里,孙技能看着几名技术员抱怨道。 “哎?你说这集团里是不是闹鬼呀?这些日子怎么净出怪事呀?这不,又出人命了。”一个小技术员瞪着眼睛说道。 孙技能站了起来,激动道,“哼!你也不看看那些个当官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他们整天勾勾搭搭的总是在整事,不出事才怪呢?还有那几个女的,整天扭来扭去的,都什么德性呢……” 另一个小男职员工更是眉飞色舞着,“嘻嘻,可不是嘛,你还没看见那个宽衣解带子呢,一见到董事长,嘿!那才叫贱呢,啊呀,干——爹——嘻嘻。”说的让几个人笑的直捂嘴。 “谁叫宽衣解带子呀?这名字可够恶心的,哎?好像是个日本名字。”一个女员工问道。 “啊呀,这你都不知道,还能有谁呀,就是……” “嘘——”那个小技术员听到门口好像有动静,急忙抬起手指提示道,“别说了,只要咱们太平了就行啊。”孙技能挠了下头,又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不!不是什么动静,其实是一道蓝色的光,让那小技术员提高了警惕,他又望了下门口,却惊得浑身一抖,见“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几个大字一晃即逝,他晃了下头,用力挤了下眼皮,孙继能见他的脸色不对,回头张望了一下,便起身把门又轻轻地关上了。 医院里,孙大棒见几个哥们回来了,一个个高兴的神情,知道是把事情给办妥了,抬起左手向他们表示致意,这仇总算是报了。狼烟把事情的经过又向他汇报了一番,并又自豪地说,事情办得是万无一失,请他安心修养。 孙大棒还是不能多讲话,他发短信给眼前的狼烟,要他代表自己好好招待一下这两个人,并分给他俩一人五万,作为封口费。这两个人是他从外面找来的,干起这些个“硬活儿”来有一定的专业性。 三个人又向孙大棒鞠了一躬,像几只饿狗见到了主人,摇头摆尾等着施舍的样子。 洪展从医院里给郭耀强打来电话,保安处长暂时由秃头代理,段小野的代理工会主席已经有了结果,上边口头儿答应下来,要他通知本人可以上任就职了。 洪展打完了电话,医生给他服了安眠药,并告诉身旁的梅丽,不要打扰他休息,他的神经已经很衰弱了。 几个知情的人都死了,身边的四大金刚也已经走了三个,此事不知让洪展是兴奋还是悲伤,此刻,他感到集团就要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上边的领导已经对他是敬而远之,致使他整日冥思苦想,感觉自己已经步入了黄昏,日薄西山了。 段小野任代理工会主席和秃头任代理保安处长的事,郭耀强在中层以上干部会议上郑重地宣布了,在稀薄的掌声中,两人又进行了一番就职感言,致使集团里的管理层“瘸腿”的问题总算得到了落实。 工会主席的位置,自从那个房山提前退休以来,一直是虚位以待,日常工作全部都是由段小野承担着。如今,她虽然当上了代理主席,日常工作仍照旧,致使她这个“光杆司令”感觉自己仍像个小兵一样,而不同的是,她的工作热情更加高涨了。 工会工会,吃饱了就睡。这是人们对工会工作的形容,因为工会的工作并没有什么着硬的业务,还没有什么风险跟着,只要你别跟领导抢业绩、争名份,职工的意见别反对,就是个好干部了。 兴奋不已的段小野又按捺不住了,她想打电话把这一消息告诉给在医院的孙大棒,还想在精神上给他以鼓励和安慰。这个痴情的女孩子,还对那个可恶的孙大棒报着幻想,这也是人们所说的当事者迷吧,也许是被爱情给冲昏了头脑,就连那个艾留影也几次暗示过她,“段姐,你可得擦亮自己的眼睛啊!”可段小野却说,“放心吧小妹,姐也是过来的人啊。” 这时,段小野还没等拿起了电话,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个无来电显示,屏幕上只有流星闪过的背景,听声音是一名成熟稳重的男士,电话要求她立刻上网细说,这让她感到莫名其妙,她打开了电脑,一个网名是“让你醒悟”的人要求加入。 让你醒悟:你好,首先恭喜你荣登工会主席的宝坐。不过,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希望你能看清前进中的道路。 段小野: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呀。 让你醒悟:我是谁这无关紧要,我是来拯救你的。好,你先看一样东西,想让你了解一个人,因为你在个人感情上已经是非混淆,误入了歧途,希望你看了之后,要在灵魂深处闹一次革命吧! 段小野:闹什么革命?闹谁的命? 让你醒悟:呵呵,不是要闹谁!是闹革命,要革自己的命!快看看吧! 她目光疑惑着打开了文件,画面上出现了孙大棒在值班室里的情景,夜深人静,孙大棒领着一名坦胸露背的小姐走进了值班室……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孙大棒领着一名衣装艳丽的小姐走进了值班室……如此反复的画面出现了五次之多,春夏秋冬的背景,展示了这个孙大棒的潇洒经历。这时,画面上又出现了前工会主席房山和段小野在院子里的情景,之后,画面出现了段小野被孙大棒强迫的情景,最后,孙大棒在医院里与几个哥们商量怎么来除掉红脸的情景…… 此刻,段小野两眼直瞪着画面,表情呆滞着,继而又怒不可遏地骂道,“孙大棒,你这个畜生!杀人犯!”她醒悟了,是他欺骗了自己,段小野流出了几滴泪水,心里一阵的难过,久久不能平静。 让你醒悟:怎么样?你可能要问。这些画面是从哪得来的吧?我可以告诉你,什么事情都无法瞒过老天的!人在做,可天在看! 第六十九章 操纵 此刻的段小野猛然感到什么叫水深火热,感觉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可怜甚至可悲。 段小野:你还会把这些东西发给别人吗?求求你,别这样好吗,我还没有结婚呢,你兴兴好吧。 让你醒悟:呵呵,这没问题,对于那些把事情做绝的人,我是绝不会手软的。不过,你得听我的劝告,要学会怎么来控制局面、操纵别人了。 段小野:嗯,好好好,我听,我听。 让你醒悟:嗯,请问,你还爱那个孙大棒吗? 段小野:啊不!早知道他是个禽兽,我怎么会跟了他那么多次。以前,我一直把他当成好人了,他还没少帮助过我,想起来可真是后悔,都怪我无知,当了第三者,求你别再提他了,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大哭的表情。) 让你醒悟:嗯,为了你的安全,今天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你刚刚当上了主席,要争取职工们的认可,否则,你将受到与洪展、郭耀强等人一样的下场,这种局面就要出现了,他们在暗中操纵着集团的日子没多久了。听说集团就要开职代会了,你要把困难职工统计出来,同时,那个孙大棒也无法再主持管理处的工作,他的职位由谁代替,要在职工内部选举产生,这些要在会上提出来,争取大多数人的赞同,同时,也好孤立那个柳荫和艾留影这两个可怜虫! 段小野:你说的好极了,我会这么做的,这几年来,这两个女人以权色勾结,可没少在领导面前陷害好人,一个是洪展的情人,也是他的干女儿,一个是郭耀强的情人,这两个女人毒得很呀。 让你醒悟:嗯,这些我都知道。你要和搞技术和搞行政的几个部门紧紧团结在一起,共同对付那几个爪牙,放心,员工们会支持你的。(一个笑脸的表情。) 段小野:好的,谢谢你的提醒。 网名消失了。段小野坐在那苦想了一阵,自己总算是大彻大悟了,要想把事业做好,就必须紧紧依靠广大职工,走群众路线,要始终和他们心贴心地站在一起。 而那个孙大棒不能再联系了,为了他,让自己苦熬了这么多年,幻想着能和他结成伴侣,现在想起这些可真是好笑呀,看来,糊涂的爱情真的能给自己带来毁灭,声色犬马的欲望能让人走向了无底的深渊! 段小野开始着手准备职代会的工作,与此同时,书记柳荫和人事处长艾留影也在郭总的办公室里商量职代会的事。柳荫似乎闻到了一种味道,之前,员工们对段小野的呼声很高,她感觉这个段小野很会收买人心,搞不好要形成一股势力。 段小野拟出几条建议,在集团的群里发布了,走走群众路线,看看大家有什么反映。一是这次职代会的代表由选举产生,因为以前都是由领导在各个部门点名参加,二是困难职工的补助问题应不应该纳入这次会议的日程,也就是说应不应该允许困难职工申请困难补助,三是有的处室还没有处长的人选,这就向人们暗示那个管理处,因为那个处长孙大棒将来生活自理都困难了,当然,他所策划的杀人事件早晚得露馅。 段小野的建议在网上发布之后,立刻在集团内部引起极大的反响,一些在省外的项目人员也纷纷赞同她的想法,有些人还毫无顾忌地说,集团的事情就是大家的事情,应该由大家来做主才是,我们拥护宋主席!我们拥护宋主席!…… 柳荫见此,鼻子都气歪了,气冲冲地来到了郭耀强的办公室里,“郭总,你看到没有,那个段小野摆正不了自己的位置,她才当了几天的主席,就开始学会鼓动人心了,这不是在拆你的台吗?这还了得?是谁在操纵?” 郭耀强撇嘴笑道,“嗨,不要管这些,让她瞎忙去吧,民主之后,还不得我们在一起集中吗?嗯?呵呵。” 柳荫闻听,“郭总,你可真有手段。”说完又冲他使个飞眼儿,忸怩的身子转了过去,此刻,郭耀强却无心理会她的芳骚。面对眼下难以驾驭的形势,一种四面楚歌的态势在吞噬他的内心,同时也意识到,洪展这个老鬼很会在关键时刻推脱和嫁祸的。因此,他在想怎么能摆脱眼下这种尴尬被动的局面,不使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集团的职代会如期召开了,应职工们的强烈要求,这次职代会由段小野主持。 这次职工代表们的提案达十几条之多,也是集团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人们内心压抑以久的情绪终于迸发出来,大家一致拥护工会主席段小野的建议,段小野也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主张公之于众,代表们畅所欲言,段小野也把职工们的切身利益放在了首位,扬正气,促和谐是这次职代会的主调,使工会能真正成为职工之家,代表们也都以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希望她能带领大家唱响这个主旋律。 在对领导班子和各中层的民意测验开始之前,柳荫和艾留影就极力反对,她们知道自己的群众基础最差,加之与领导的贴近和谄媚,有一定的民愤。但民意难违,总经理郭耀强也无法在明面上阻挠,洪展又淡出躲避。其结果果不出她们所料,这次测验赞同票数最少的依次为,孙大棒,艾留影和柳荫。 管理处处长的人选是孙技能和李吉,李吉也是多年从工程现场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可他平时有点儿中庸的性格,锐气没有孙技能那么足,致使孙技能的票数要远远超过了他。看来,每个人的好与坏都无法瞒过职工们那一双双雪亮的眼睛,对于这次的会议结果能否兑现,人们拭目以待。 柳荫和艾留影来到了郭耀强的办公室,两人的面容哀伤,暗黄憔悴,请求郭耀强为她们做主,以维持现状。 郭耀强的脸色更是苍白容衰的样子,他像几夜都没有睡好,面对两人的到来,他僵直地坐在那,移开了捂着脸上的双手,余光看着她们,“啊,你们俩坐吧。” 第七十章 神秘使者 郭耀强那没精打采的样子,让她俩更是心里没了底,柳荫问他,“既然职工这么反对我们,我看还是辞职算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郭耀强白了她一眼,“怎么?想不干了?洪董事长能舍得你走吗?你这不是给我添麻烦,你们这是在添乱,我们要扭转这种被动局面,要通过努力,给员工一个好的交代嘛。” 柳荫撇了他一眼,心想,哼!你可真能装!继而又笑了笑,“啊呀郭总,我这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嘛,我们走不走不还是你一句话吗,你看,下一步怎么办呀?” 艾留影不动声色,等着他的反应。 “这次提议都是广大职工的意愿,我们不能反对的,以前也是憋的时间太久了,大伙都有股怨气。不过,职工的利益是高于一切的,段小野是抓住了这一点,对于她的工作,我们要积极主动地支持,千万不要反对她,否则,你们俩可真的要下岗了。”郭耀强解释道,声音像个病人。 “那么说,我们还可能维持现状了?”艾留影露出了笑容。 “你们放心,有我和洪董事长在,谁也动不了你们的。”郭耀强勉强的样子,显然是在给她俩打气,以稳定情绪。 艾留影兴奋地按住郭耀强的肩,“你也别太上火了,要高兴点儿哟。”却被他用手挡了回去,“别这样!以后,你们在这方面要注点儿意,怎么还看不出个火候呢?都下去吧。”他说着,又一摆手。柳荫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郭耀强的妻子郑兮早已从他的衣服上闻到了骚味儿,因为郭耀强总也不着个家,再加上他的应酬实在是太多,因此,她常常独守着冷床,孤枕难眠的困扰也常常让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这天晚上,郑兮把女儿送到了学校,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同事刘金,这个刘金是体育老师,中等个头儿,长相英俊大方,喜欢运动,还是个热心肠。郑兮主动跟他打起了招呼。 “刘老师。” 刘金跑步到了她跟前,“郑老师还挺忙呀,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呵呵,习惯了。哎?你的对象搞的咋样了?”郑兮看着他关心道,刘金离婚多年,前些日子听说有人给介绍一个女的,不知啥样了。 “啊呀,黄了,人家没相中我呀。” “我看是你的标准太高了吧,都四十出头了,差一欠二的就行了。”郑兮建议道。在学校里,她俩一见面就很热情,彼此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刘金平时也没少帮助郑兮,而郑兮也一直守着那道防线,不忍出轨。 “啊,看你说的,哪是我的要求高啊,可总得……跟你这样的,才差不多呀。”他的目光像火一样地盯着她。 “啊哟,像我有什么好的,”郑兮有点儿招架不住,心里乱跳着,急忙避开了他,“啊,你吃饭了吗?”她说完又有些后悔,因为这话里隐含着某种主动。 刘金一笑,“怎么?想请我?我还真没吃呢,要不,咱俩一块坐坐吧。” 郑兮急忙说吃过了,可她还是按捺不住起伏的内心,“你一个人是挺难的……”刘金又拉起她的手。 “嗨,走吧,我请客,算你陪我。”刘金感觉她的手一用力,这种暗示要超过了默许,可那手又缩了回去。他看那路灯都亮了起来,“晚上还有事吗?老公不会在家等着你吧?” 郑兮一时不做声,“你想吃点儿啥?”身子慢慢贴近了他,刘金猛地抱紧了她,灯光下,两条影子瞬间没了一条…… “先别吃饭了,嗯?”刘金喘息着,郑兮点了下头…… 天快亮了,郑兮才回来,她又睡了会儿,起来整理一番,便坐在家里玩着电脑,突然,一个闪烁的图标让她急忙点击了一下,随着三颗流星的划过,画面出现一个叫“神秘使者”请求加入,她犹豫了一下,便点击了“同意”。可接下来又是一个邮件。 “是照片?”郑兮惊讶的目光,画面上每一幅照片都有一段文字说明和录像附件。 郭耀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照片,注明是:此人就是他的董事长洪展,郭耀强在仕途上的每一步都离不开他的左右,两人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主次之分,曾在一起密谋陷害书记陈一瑾和银长在。(附件:录像一) “嗯?老公怎么还参与起团伙来了?”郑兮疑惑起来,难道他的每一步提升还带有私怨? 看来,这个告密者未必心怀恶意。又是一幅画面,是郭耀强和女人的合照,注明是:此人是一家饭店的服务员,叫柳荫,此人能言善变,会使飞眼儿,频受郭耀强的喜欢,天天乐夜总会成立时,郭又把她拉到了夜总会,当上了领班,夜总会开业庆典那天,郭为了讨洪展的欢心,又把她拱手让给了洪展,现在是洪展的干女儿,而实际是他什么,见附件。(附件:录像二) 郑兮的眼球在涨大,她倒抽了口气,“他真的会是这种人吗?”可画面上的人真真切切,她又怎么去怀疑呢? 又是一张郭耀强和女人照片,注明是:此人叫占晓月,是集团财务的小出纳,美丽风骚,为了敛财,她不择手段,极尽权色勾结之能事,致使很多领导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附件:录像三) 又是一张郭耀强和女人的照片,注明是:此人叫艾留影,在集团里算是姿色出众的大美女,她妩媚妖娆,笑容可掬可爱,是郭耀强的情人,郭为了报答她对自己的献身,提拔她为人事处处长,她们经常活动在宾馆、饭店、办公室,还有天天乐夜总会董事长的私密房间里。(附件:录像四) 这时,画面出现了十几张银行卡,并附有卡号和密码、钱数和存储时间,共计是三千七百五十九万五千五百三十二点六六元。而以郭耀强的名子存储的数额也不过五十多万元,其它都是以郭的亲属或朋友的名义存储的。 “啊?”郑兮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个腰缠巨款的大财富,看来,这些钱都是他的额外收入,而他的工资卡在自己的手里,每年的收入在三十多万,这才是他的合法所得。 郑兮呆滞的目光看着画面,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看来,他有牢狱之灾,仅上述事实就足够了。 屏幕上是又出现了文字,“我是奉命和你沟通,记住,郭耀强是在劫难逃的,他的罪行不仅是这些,他利用权利之便,贪污、挪用、受贿和非法操控的数额比这些还要多,他还有行贿、非法转让、工程分包,并指使财务人员偷税和暗箱操作,肥了小金库,给洪展一伙人充当参谋,提供便利,挤用公款大肆挥霍,参与陷害知情者,该当何罪?!不过,他也是受制于人的,他的罪业比起那帮人来,小巫见大巫了,另外,你也不必过分计较他的私事,因为你和同事也曾经出过轨,你们俩在生活方面可是彼此彼此呢。” “呜呜呜呜……我的家算是完了呀呜呜……”郑兮大哭了起来,她的目光惊恐,时而绝望着,似世界末日来临,无计可施。 郑兮迷茫着,那些录像附件,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让她在愤恨中绝望起来。 而此刻,她又想起了女儿容容,她可是家里唯一的宝贝,也是她的精神支柱,孩子正值花季年龄,内心充满了幸福感,对家庭、对未来都充满着美好的期望,心里不可以有半点儿的阴霾。郑兮的手开始颤抖着,她出于一个教师的本能,一切还得为孩子着想,要在孩子面前,展示出一片美好的世界,才能让她们领悟到知识的真谛,这是太阳底下最最光辉的事业。 想到这,她索性关掉了画面。 郭耀强回来了,他小心地换上了鞋子,看到妻子那副木然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做饭了吗?要不我来……” “不必了,吃饭算什么,你坐下吧,咱俩商量一下。”妻子冷冷地说道。 郭耀强感觉这两天不在家,妻子好像有些反常,不明白妻子说的是啥意思。 郑兮的手一摆,“呵呵,为了孩子,我们俩都不要激动,也不要离婚,除非你主动提出来要和我分手,不过,那得听我把话说完。” “嗨,怎么能提到离婚呢,什么事呀?你对我有意见?你有什么意见就提出来,我会满足你的要求。”郭耀强糊涂起来。 郑兮板着脸,“不要讨价还价,在你进去之前,得把那三千七百五十多万元交给你们的财务部门,这样,你的罪行或许能减轻一些,我会等着你出来,咱们仍然是好夫妻,你看怎么样?” “啊?啊,你不会是在说梦话吧?我怎么会……”郭耀强的脸颊顿时抽搐了一下,好象触到了一股电流,心里一阵的惊悸,目光诧异起来,妻子的单刀直入让自己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她都知道了什么?到底知道了多少? 第七十一章 做个了断 “你是在问我,你怎么会有那么钱?对吗?当然,这个数字我说的还不够精确,你还是自己到这边来看看吧,请!”郑兮的手往电脑上一指…… 郑兮强压住心中的烦乱,帮他打开了文件,又耐心地对他说,“你不用着急,好好把它看完了,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她转身又告诉他,说去市场买点儿菜,便走了。 “电脑?”郭耀强坐了下来,可他又突然站了起来,怀疑妻子是不是赌气出走了,他冲到门口,“哎,要不咱俩出去吃吧。”可妻子已经进了电梯里。 郭耀强只看了几幅画面,脑门子上就分泌出了汗液,无法摆脱的现实让他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恐,他的眼球在涨大,内心充满了疑问和不解,“这是谁干的?”他自语了一声。 集团里值得怀疑的只有洪展手下的人能做出这种事来,可这里面也涉及到洪展他本人,一张张照片让他的神经开始混乱起来。 他的嘴张着,似乎这屋子里的氧气不足,那细汗已经变成了豆大的珠子滚落下来,触目惊心的画面和那一串串的精准的数字让他的身子不禁一颤,如果此刻谁要是对他说这世上有鬼的话,他会连续点一百个头。 郑兮回来了,郭耀强像个贼一样急忙关上了电脑,郑兮冷笑了一下,看到丈夫那副沮丧的脸,他的内心恐怕是崩溃了,不用问,那些精彩的画面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这是他人生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幕幕闹剧,现在看来,这出闹剧得怎么收场了。 两人坐在那一时都不做声,郭耀强的眼睛盯了一下手机,他还是打足了精神问了一句,“你能告诉我,这是谁干的吗?” 郑兮又冷冷道,“不知道。” “该收场了,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考虑怎么悬崖勒马吧。”郑兮的目光像是对待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那样,盯着他,当然,她的耐心是有限的。 “嗯,你能顾全大局,考虑这个家,我感谢你,可不知道怎么来收这个场?因为这里面涉及的人多了,主要是我的董事长,当然,还有可能牵扯到上边的人。”郭耀强心里为难了。 “真不愧是个大经理,你考虑的还挺全面的,你现在都泥菩萨过河了,还瞻前顾后的,你还高吗?你还富吗?你还帅吗?嗯?呵呵,还是考虑你自己怎么办吧!”妻子冷笑道。 “那你说怎么办?” “你立即把钱退回去,那都是脏钱,我建议你把钱先放在你们的财务部门保存起来,等有人查到你的时候,你再把它原原本本地交上去,这样,也许能减轻你的罪行,至于其它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主动交待,因为你不是主犯,争取从轻处理。” 郭耀强想了想,“还不能主动去自首,那样会引起内部混乱,因为近期在开职代会,另外,我们的董事长还在医院里。” “你那意思让他再多活几天?你可真够讲究的,哼!” “还是等等看吧。”郭耀强长叹了一声,两手捂住了脸,他的心乱如麻,看来,他得找洪展去商量,怎么应对此事。 “还有个事,我得告诉你。” “还有什么事?” “此事不可声张,也就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懂吗?另外,你和那个洪展不要再混在一起了,他可要拉着你当垫背的了!” “可没有他,我也……” “行了!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个神秘人物可什么都掌握!” “天啊,难道这就是天意?”郭耀强的眼睛一亮,看着妻子,“哎,要不你再和那个神秘人物沟通沟通,不就是钱嘛,啊?” “郭经理,别再侥幸了,这就是天意啊!”一个飘忽的声音传来,两口子的眼睛直直地对视着。 职代会结束了,柳荫和艾留影遭到了职工们的冷眼,她俩来到了郭耀强的办公室里,想探听一下自己的位置能否保住,郭耀强先是对她俩安抚了一顿,以稳定现状。可最后,那副面孔还是冷冷的,彼此的心里不知有多尴尬。 她俩走后,郭耀强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那神态简直就像是一个打了败仗,已经被包围了的指挥官,等待举手就擒了。 他走到了电话旁,停住了脚步,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电话,“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补发财来了,问他有什么吩咐?郭耀强把一个信封交给了他,叮嘱他不要跟任何人讲,并要求他把这个信封锁在保险柜里。 补发财问他里面是什么东西,郭耀强白了他一眼,“这不该你知道的,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补发财点了几下头,“啊是,是,我保存好它就是了。”他心想,这里面肯定是他的私房钱。 补发财出去了,边走还边嘀咕着,“嗨,这年头儿,当官怕老婆怕得要死,手里有两个钱还得东躲西藏的,可真是的。” 下班前,郭耀强给妻子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他要找那个艾留影做个了断,妻子答应了他,并叮嘱他说,对女人要讲究点儿策略,免得她气急败坏给你捅坏招。 艾留影这些天也在心存疑问,郭耀强已有日子没约她出来轻松了,他是在有意冷落自己?还是心情不畅?她发现那个段小野总到郭总的办公室里,两人不知谈些什么。 一天,艾留影刚刚走到郭耀强的办公室门前,却碰见了柳荫,柳荫告诉她等等吧,郭总好像正忙着呢,柳荫看她疑惑的样子,神秘地往里一指,“里面有人。” “是上级来人了吗?” 柳荫一笑,“傻丫头,等会儿就知道了,嘻嘻。” 艾留影看着柳荫的背影,嘀咕道,“啥事儿呀?神秘兮兮的。” 门开了,是段小野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艾留影,“找郭总吧,快进去吧。”艾留影并没有进去,她转身又回去了。 这会儿,郭耀强在电话里约了艾留影,可艾留影声称工作忙,没空儿,郭耀强说约她出来就是工作上的事。于是,两人来到了一家小茶馆。 艾留影不解了,这个强哥,怎么领她到这里呀,怎么不去那夜总会?感觉郭耀强今天怕是真的要玩儿起一本正来了。 包间里,艾留影靠在郭耀强的肩上,“强哥,我知道你好累的,哎?你是不是看见我更累呀?”她见郭耀强的表情木然,“啊呀你说嘛。” “别胡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个人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了,在这里谈话,都能轻松一下。” “是不是怕你们的人看见咱俩呀?其实,有些人早就知道了,还装呢。”她撅着小嘴。 郭耀强推开了她,坐直了身子,“这里清静,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有事要说。” 艾留影眨着眼睛看着他,“怎么啦?” “啊,最近的情况一直复杂,越忙乱越没个头绪,这火上的也大。”郭耀强吩咐前来的服务员,来一壶菊花茶。 郭耀强一本正地看着她,来个单刀直入,“怎么说呢?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就到此为止吧,这也是为了你好……” 艾留影闻听此言,心里不禁一怔,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心里明白了,“你是不是又有新的了?如果那样的话,我也不会怪你,保留我的工作就行。”艾留影的表情变得委屈,“其实,我本来就是个多余的人,哪像人家段小野,有学历还懂业务,比起我来……” “行了,越扯越远了,这和人家有什么关系。”郭耀强感到这集团里的女人都心怀醋意,一不如意就拿“关系特殊”来说事,这也难怪,因为领导层的关系就不正常,郭耀强悔恨自己当初的不检点,以至促成这种扭曲的心态。 服务员进来,摆弄着茶具,屋子里飘起了茶香,郭耀强告诉她说,剩下我们自己来吧,服务员微笑道,“先生请慢用。”便走了出去。 郭耀强不忍心看她那副伤感的模样,他心痛地用手捂住了脸,低下头一言不发,艾留影移开了他的手,看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让我给说着了?说话呀!” 艾留影还是头一回看到郭耀强这副沮丧的样子,这和以前的风格可大不一样,而此刻,那潇洒帅气的风度却荡然无存,难道,他真的是另寻了新欢?看来,这男人的心可真是不可琢磨,那些甜嘴蜜舌的话更是不靠谱了。 第七十二章 取舍之间 此刻的郭耀强感到麻烦来了,他担心这个艾留影的心里还在酿着醋,这是一个女人在男女情感方面的惯性思维,而自己根本就没有她所想的什么新欢,看来,对这个女孩儿得兜实底了。 “啊,工作有你做的,只是不能再呆在集团里了,我已经帮你介绍了一家民营企业,在那里可以安心地做你想做的事情,再成个家,好好过日子吧。”郭耀强干脆把话挑明了。 “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哪也不去,你不让我到集团也行,我就在家里呆着,你养着我,反正我是离不开你的。”艾留影像个孩子似的,心里充满着执着和期盼,她拍打着郭耀强,“啊呀强哥,你说了要爱我到永远嘛,别离开我呀,你娶我!你娶我!你得娶我呀!” 郭耀强长叹了一声,眉头一皱,烦乱的内心让他失去了控制,近乎在吼叫着,“行啦!别闹了!”可他马上又理智起来,“啊对不起,你听我说,我恐怕也要离开集团了,而且那个家恐怕也要回不去了。”他搂紧她的肩,“小艾,我何尝不想和你在一起呢?都怪我呀,犯了法规,你还这么年青,我怎么忍心让你跟一个罪犯从一而终呢。” 他的话,让艾留影的脸色一惊,“你真的有事吗?怎么回事呀?” 郭耀强实话实说了起来,“有人把咱俩的事告诉我老婆了,当然,这都是小事,还把我贪污受贿,还有其它的事情也都捅了出去,而且,我的事已经引起了检察机关的关注,我今天主动上交了一部分钱款,争取宽大处理。” 听了郭耀强的话,艾留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自己,郭耀强力排众议,又违背原则把自己提升了处长,这些年来,他对自己及家人也给予了很大的帮助,他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大方,治好了父亲的病,几个亲属也跟着脱了贫。如今,这个强哥又面临着牢狱之灾,她的心酸楚起来,泪水奔涌而下,她抱紧了郭耀强。 “这都是真的吗?” 郭耀强点着头,“让时间来验证吧。” 怪不得呢,艾留影想起这些天来,郭耀强那满脸的愁容,魂不守舍的样子,职代会那天,他只讲了一句,“我的工作没做好啊,对不起大家啊。” 原来是这样,心里不免对眼前这个男人所承受的巨大压力而感到痛心,同时,也为他的处境而担忧着。看来,他与自己分手也是迫不得已的。可她又想起了什么。 “照你这么说,那个洪展的事儿不是更大吗?还有那个柳姐,难道她们?” “嗨,都难逃干系的,我只不过是提前考虑一步,实话说,也是为了你好,早点远离是非,也好避开了风口浪尖儿,这阵子集团里出现了多少怪事?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哎?有人说集团里闹鬼,是真的吗?” 郭耀强又长叹了一声,“比闹鬼还可怕啊,发生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有些事情,我也没法解释。” “哥哥,我理解你,让我再抱你一会儿吧。”艾留影扬起满是泪水的脸颊,望着他,“其实,我是真心爱你的。” 郭耀强的嘴角抽搐着,泪水簌簌而下,冲她点着头,“嗯,嗯,谢谢。” “去了这么久?难舍难分呀哈,不会是又在床上来一次最后的疯狂?嗨,玩儿不玩儿也不差这一次,说说吧,你和那个小妖精谈的怎么样啊?”郑兮拉着长音,鄙视地看着刚刚进屋的郭耀强,此刻,他愧疚的内心已无颜面对妻子,像个罪人一样低着头,“啊,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人家可是一朵小黄花呀,你就这么一脚给踹了?呵呵,你可真牲口!”郑兮这会儿还来了脾气,狠狠瞪了他一眼。在这个一夫一妻制的社会里,一个女人,再怎么也不能容忍丈夫在外面的“彩旗飘扬”。 而郑兮此番发难,对郭耀强来说是个严重警告,在外面搞的乌烟瘴气的,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没事了?这也太缺乏准则了,她想挽回这种感情上的败局,否则,她会“兵不血刃”和他离婚! “啊呀,还能怎么样?当然,给她点儿钱……” “还点儿钱?那点儿得多大呀?那几个骚娘儿们呢?啊?你把人家搞完了,也没事了?你们这些当老板的怎么都是这副德性呀,啊?呜呜……”郑兮的愤怒已经无法掩盖,她气得哭了起来。 郭耀强无言以对,坐在那任凭她耍闹着、发泄着,直到了深夜,郭耀强看妻子是累了,抱哄着她,“行了,事情都到了这份儿上了,就过去吧,看我以后的表现,也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是我对不起你,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郑兮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郭耀强喘了口长气,扶妻子上了床。看来,这一页翻过去可真难。 这一夜,艾留影却睡得很踏实,也是在集团宿舍里的最后一夜,这也是在一阵心痛折磨的前奏中沉淀下来的宁静。 而这种折磨给她带来了成熟,带来了决心,使她猛然意识到,在光鲜的背后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痛苦,郭耀强便是其中的一例,他的成功是暂时的,在人生的旅途中,他只是闪了一下耀眼的光,便很快就要栽进了深谷中。如今,再靠着这颗着风的大树怎么好乘凉?人啊,怎么才能把握住自己的行为,或许,应该学会点儿什么了。 她深刻地反省了自己,那就是要学会放弃,因为拽的越紧,痛苦的是自己。而她的手机上又出现了这样一条信息,“此处不可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 这个当初纯净的女孩儿,在走的时候却把那床单悄悄地扔进了垃圾箱里,她不想让人看到床单时,再联想起那点点的血红。 早晨,柳荫在地面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柳姐:我走了,感谢你对我的关照。脚下的路有千万条,唯有这条道让我走得好累好累的,在众人的眼里,我是个小三儿,在领导的眼里,我又是个等着施舍的小宠物,在业务上,有我五八,没我四十,每天都能碰见那些白眼儿在嘲弄着我,心里在嫉恨着我,我不知道在这种光鲜的背后还能隐藏多久。 取舍之间,我选择了一夜,当我选择舍弃的时候,感觉自己非常踏实,当我给你写这些的时候,身心轻松,如释重负,因为这就是一场梦,一场让自己悔恨的美梦,一场外表华丽的噩梦,现在,我终于醒了过来,终于可以回到现实中来了。别的,我不想多说了。你保重自己吧!艾留影。” 艾留影在走之前,补了一份辞呈压在桌子上,把工作交待给手下,并谎称自己出差外地,一段时间回不来,连个招呼也没打就悄然离开了。 郭耀强还是在电话里知道她已经走了,那是一则短信息,“哥哥,我走了,只是告诉你一声,别给我打电话,我怕自己受不了。我昨夜听了龙飘飘的《多少柔情多少泪》,这可是你们那个时代的抒情,我伴着泪水不知听了多少遍……” 郭耀强的眼眶湿润起来,感觉和她还有千言万语的话要说,可眼下也只能咽到肚子里了。郭耀强又往她的卡里补进了二十万,一点心意,以示慰藉。 柳荫看完艾留影的信,眼前是一阵的迷茫,自己是否也要以她为榜样呢?她来到了郭耀强的办公室门前。 可她又把敲门的手放了下来,她感觉事情有些不妙,艾留影的走是不是郭耀强的主意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否则,她怎么会突然离开了?于是,她又转身返了回去。 第七十三章 一份厚礼 “啊,嫂子你辛苦了,洪董事长怎么样了?”柳荫手里拎着一大包水果来到了医院的病房里,见到梅丽问候道。 这“嫂子” 叫的让梅丽听着很不舒服,因为这个柳荫比她的年岁还小呢。 “啊,他好多了,只是血压和睡眠还差了点儿,呵呵,柳书记,让你费心了。”柳荫这是第三次代表班子成员来看望洪展,前两次来只是看望他,而这一次却不同以往。 梅丽叫醒了洪展,其实,似睡的洪展已经听出是柳荫的声音,“啊,是柳书记呀,你们总往这里跑什么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坐呀,啊?” 柳荫坐在他的对面,“我这次来是想跟你汇报一下工作的,这不,刚刚开完了职代会,职工们有些想法,不知郭总跟你说了没有?” 梅丽见他们在谈工作,便很知趣地走开了。她悄悄地关上了门,躲在了后面,凭女人的感觉,他俩好像有事儿。 柳荫一把抓住他的手,“啊呀,干爹呀,集团里都乱了套了,那个郭总也好象不怎么管事了,艾留影也走了,你说,会不会要出什么事呀?” 洪展的手一抬,示意她说话小心,便牵起了身子,“艾留影的走也是我们商量好了的,人各有志,随她去吧,这也是她自己要走的,我们也没撵他走,她的位置暂时由你来接替一下。怎么?你又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干爹呀,我好害怕。”柳荫压低了声音,依在洪展的怀里,像个受惊的小宠物,洪展抚摸着她的头,“怕什么呀,天又不会塌下来,有我在,谁也别想翻跟头,啊?”他亲了一口那张俊俏的脸,从兜里摸出来一张银行卡给了她,“你又要过生日了,我就不参加你的生日宴了,免得遭闲话,啊?” 柳荫亲了下那卡,放进包里,又亲了下那张老脸,“还是干爹你好。” 而柳荫的脸又变得忧虑,“干爹,艾留影和郭总两人的关系那么铁都分开了,我看,像是逃跑,她们会不会闻到了什么?”她的话让洪展又皱起了眉头。 “你不要胡乱猜疑,把握好自己,也别听信那些谣言,后天,还有个局委会,你要和郭总一起参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新来的局长也想见见你的,我在他面前也几次推荐了你,你可得把握好这次机会,将来,我想把你调到局里工作,到那时,咱俩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嗨,什么群众基础,那都是骗人的把戏,现在是一张嘴,一支笔,这你也是看到了,行啦,回去准备吧,啊?” 洪展的一番话,让柳荫又鼓起了勇气,她对眼前这个干爹的能量是深信不疑。她幻想着能到上级部门工作,离开这个让自己天天尴尬难受的差事,也算是有个长久的归宿了。 然而,洪展的一番挖空心思也只不过是把她当成了一份厚礼,像一块烂肉给扔了出去,那群虎视眈眈的饿狼也该转移目标,得到满足,左右于自己了。然而,那狼可不止一个啊,“一狼得骨止,而一狼又至……”可担中肉尽又怎么办?这让人们想起了蒲松龄的《狼》来…… 柳荫走后,梅丽绷着脸看着洪展,“老洪,我看你还是出院吧,这今天经理来,明天书记来的,我在旁边还碍事,这多不方便啊。” 洪展扫了她一眼,“谁愿来谁就来,管你什么事?来都是找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嗨,你别发火呀,我这不是怕影响你们沟通嘛,我在旁边站着,人家都不敢大声说话,这不是有事儿吗?你当我还看不出来呀?哼!” “能有什么事?我看就你有事,疑神疑鬼的,你是看我的血压又不高了,啊?”洪展激动地坐了起来。 “嗨,你别生气呀,这不都是为了你嘛,好了,好了。”梅丽心想,还是别把话题点破了,再说,她也没抓住什么实质。又扶着他躺了下来。 局委会上,那个取代杨局长的人叫柳道,他见到了婀娜多姿的柳荫,一只大手让柳荫好不难受,他握的太紧了,以至于郭耀强向他问候的时候,都没有一点儿的反应。 “哈哈哈哈,老洪的集团里,不是龙就是凤啊,既然是洪董事长在我面前夸耀的人,我怎么好怠慢。好,我今晚就以个人的名义请你们吃个饭,怎么样?郭总。” 郭耀强见此情景,感觉这里边戏中有戏,他借口家中有事,开完会得返回为由,推脱了,并吩咐柳荫代表自己和洪董事长,一定要陪好柳局长。 柳荫冲郭耀强点了下头,“那就请郭总放心好了。”陪客人当然是她拿手的活计,她望着大腹便便,脑袋几乎与脖子一般粗,五官比例失调的柳局长,“柳局长请吧,今晚上我做东。” “啊郭总,顺便代我向洪董事长问候啊。”柳局长望着郭耀强的车,摆了下手,又把目光转向了柳荫,咽了下口水,心里美美的痒痒的感觉。 柳道,五十出头,杨局长死后,上级派他接替了局长的位置,此人头大心粗,是个傻狗不识宠的人,见利忘义,重色轻友是他的本性。 上边之所以让他担此重任,目的就是让他承担起财务方面的烂帐责任,这个挡箭牌,舍他其谁也? “哈哈哈哈,走!到我家的饭店,准保你开心。”柳局长拉着柳荫的手,上了车。 这是一家三星级的酒店,柳荫感觉这里和郭耀强的夜总会差不多,不过,这里的客人可是不少,那门口的大转门转个不停,迎宾的小姐干脆一直哈下腰和客人打着招呼,看来,这个柳局长的人气还挺旺。 柳荫意识到带她来此地的目的,刚一进酒店的大厅,她直摸自己的脑门,“啊哟,我好象是休息不好,头有点儿晕。” “啊,没关系,楼上就是客房。”柳局长吩咐司机赶紧开了个房间,便拉住她的小手,直奔了电梯。 柳荫走后,洪展躺在床上冥思苦想着,魏精在他叔叔的眼皮底下却误喝了鼠药,自己虽然指使红脸灭了黑脸,可红脸又为什么要自杀?黑脸的车祸已经给出结论了,可他为什么要自己走上了绝路?而那个孙大棒也被人给致残,杀黑脸的目的是让他闭嘴,因为他知道的内情太多,而魏精、红脸还有那个孙大棒都是自己的嫡系,难道他们真的是为了那个处长的位置而相互残杀?如今,人事处长艾留影也不辞而别,她的走难道是与郭耀强有关? 他百思不得其解,梅丽把药递给了他,洪展吃了药,又抬头问道,“小洪图最近怎么样了?” “啊,他和同学还在经营那个小店,自从他俩出来以后,变得另外一个人似的,整天老老实实的,小辛立做饭给他,都变得勤快多了。” “不是说洪图还处个对象吗?能成吗?” “嗨,那都是瞎扯,洪图他们俩出事以后,那个女的吓得再也不敢来了,连电话都换了。” 洪展长吁了一口,“嗨,这人啊,可真是不吃一堑不长一智啊,好在他们能吸取教训,可别再给我惹事儿了,我可受不了。自从他俩炸了我的祖坟,这接二连三的出了多少事?真悲哀啊!” 梅丽告诉洪展说,他的身体没什么大事,就是睡眠不好,血压有点儿高,想的事情太多了,大夫也建议她说,回家养也一样,反正都是吃药。 洪展瞪了她一眼,“回家?我还不知道回家?回家不还得上班嘛。” 梅丽也劝他有什么事情都交给郭总不就行了嘛,还用得着你亲自去?一提到郭总,洪展好象又想起了什么,他要梅丽把电话拿给他…… 柳荫进了房间里便开始脱着衣服,柳局长瞪着小眼睛嘻嘻一笑,也随着脱了起来,“看来,你是个急性子,我就喜欢你这种泼辣的女子,办事就是不磨蹭,不像那些小姐……” 柳荫转过身来,脸色庄重地看着他,“嗯?你在说什么?” 柳道尴尬了一下,“啊,我是说你长的要比那些个女人可强多了,大方不说,还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啊。” 柳荫又告诉他说,“你可别误会,我是想先洗个澡,然后再陪你去吃饭。麻烦你到大厅里等我好吗?” 柳道的脸上红了一下,“啊这,好吧,我这就去准备,不知你喜欢吃点儿什么?” 柳荫脱的差不多了,而柳道也差一件就把衣服穿好了,她厌烦道,“怎么?你非得要等到我着凉吗?” “啊,好好好,我这就下去,你慢慢洗。”那副奴才相,简直像个给领导拎包的小工。 酒桌上,柳道看着柳荫,“你喝点儿不?”柳道一般不喝酒,他最讨厌的就是酒,他认为喝酒太误事了,床上床下的事都办不了。 第七十四章 替天行道者 “小柳啊,放松些,你想喝就喝,我一般不喝酒,喝酒误事啊,这你是知道的。” 柳荫点了下头,心想,如果上级领导来了,让你喝酒你还坐在那穷装?恐怕你的位子要坐不稳了,何况你还想升个一官半职的,喝酒误事这话得分什么场合,哼! 也罢!柳荫看着他一笑,声称也滴酒不沾,看着柳道那色迷的目光,知道他的心思全在床上。就这样,两人只是吃了点儿饭,便又急着上楼了。 柳荫望着他的背影,一种感慨油然而生,这种德性的人也能当上局长?他有何能不说,那么他又有何德呢?是组织上瞎了眼,还是…… 刚进房间,迫不及待的柳道将她一把扯到床上,在身上胡乱地摸索着抓捏着,柳荫的小嘴一抿,“啊呀局长,你轻点儿嘛,整的我好疼。” “我的大美女,你可把我折磨苦了,今天的饭都没吃好,快来吧,宝贝。”这时,柳道的手有点儿不够用了,那衣服脱的也是一塌糊涂。 柳荫别开他的手,心想,不能让这个老鬼轻松地吃这顿“霸王餐”,虽然不能马上兑现,可打个“白条”也行嘛。她娇滴滴的样子,“啊呀柳局长,你等等嘛,急什么呀,小妹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柳道松了松劲儿,“好,你说,你说。” “我这个大美女可不是随便叫的哟,你这个大局长,到时候可得帮我呢。”柳荫用手一刮他的鼻子。 “你说,要我怎么帮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嗯?” “帮我把关系办到局里,行吗?”柳荫冲他使个飞眼儿,又一吐舌尖。 这种火上浇油的挑逗让柳道简直要奋不顾身了,“啊呀,看你说的,我还以为多大点儿事呢,放心,到时咱俩搭班子,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来……” “嘻嘻,傻逼!” “什么声音?”柳局长的双眼皮一翻,动作减缓了。 “你说什么?你笑的好甜美。”柳道欣赏着她笑容,腾出嘴来问道。 “嗯?我说什么了?我笑了吗?”柳荫别过脸去。 “不是你,那难道还是……”而这时—— “妈——妈妈呀!”随着一声的哀哭,一道蓝光在窗子上一闪而过。 柳荫听得清清楚楚,她用力一推他,“你听……” 柳道也竖起耳朵,“啊呀,有啥好听的,快来吧!”说着,就要翻身上马…… “嗨!嗨!嗨!嗨!干什么呢?” 一种威严的声音喝来,好象就在跟前,两人慌忙地分开了,“这屋子里好象有人。”她的声音很小。 柳道又抻着粗脖子转了转,小眼睛贼溜溜地向四周巡视了一下,“怎么可能呢?就咱俩呀,是不是耳朵都出毛病了?”他关了床灯,屋子里一片漆黑。 柳荫吓的缩紧了身子,而柳道又被吓得蔫了回去,两人一时默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柳道又来了劲儿,就在这时,只听到有人在敲窗户,像是用金属打击玻璃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咚咚咚”跑动的声音,那声音由近及远,消失了。 柳道又开了灯,“谁呀?成心跟老子过不去?啊?”他骂着,起身下床,颤抖着一身的坠肉,打开房门又探出头去看了看,可什么也没有。 他想叫来酒店里的保安,可又一想,叫来做什么呢?岂不向他们展示自己的胆小吗,他又上了床,连摸带吻地又贴紧了她。 “要不,咱俩换个地方吧,在这里让我放不开呀,我好怕。”柳荫建议道。 “怕什么呀?来!……” “不好啦,查房的来啦!查房的来啦!”只听那外面的楼道里是一阵的杂乱脚步声,隔壁的房间里也传来女人的惊叫声。 “啊?快!”柳荫和柳道开始找起了衣服,慌乱之中,两人把衣服都穿错了,当发现时,再换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就当是自己的了,唯恐被警察按在房间里,那丑可就丢大了。 “嗨,别穿了,干脆抱着衣服跑吧。”柳道告诉她。 就在两人抱起了衣服准备开门时,又一个声音传来,“还有手机,怎么给忘记啦?” “啊?!”柳荫一眼看见桌子上的手机,手机里又说了句,“对不起,让你俩受惊了吧?呵呵呵呵。”原来,那些声音是从这手机里发出的,天啊! 两人木然地站在那,张着大嘴,目光呆呆地对视着…… 郭耀强来到了医院里,洪展冲梅丽使个眼色,梅丽锁着眉头出去了,她感觉每次来人谈话好像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郭耀强坐在他的身旁,告诉他艾留影走的经过,谎称是员工对她的工作不认可,此次的民意测验结果更是让她无法面对全体职工,因此辞职离开了。 “嗯,走了也好,少了一个目标对于我们来说倒也安全些,为了稳定局面,以后不论是任职还是其它的事情,都要征求大家伙的意见,走一走群众路线嘛。”他又贴近他的耳朵小声道,“要防备有些人背后搞小动作,对那个小段要多留心,防止她变成第二个陈一瑾。” 郭耀强点着头,“那个段小野的工作还好,大伙还挺满意的,就是在人情往份上有点儿死板,动不动就拿职工的意见来行事。” “这个好办,你让几个项目经理去看看她,她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嘛,这个小蚂蚱不能让她自己乱蹦跶,也得把她给拴在这条线上。” “哎?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累的?可得注意身体呀。”洪展一眼就看出他的精神头儿有点儿不足,看来,自己不在集团里,他也的确是有些力不从心,这也都怨自己平时把权力控制得过死。 “啊,是累了点儿,不过,没关系,你尽管安心养病就是了。好了,我明天开完了会再向你汇报吧。” 晚上,郭耀强开完了会,在家里打电话把会议精神向洪展汇报了一番,并暗示他说,柳荫已经陪柳局长在一起了。 洪展连称好好,并叮嘱他说,那个小金库里的钱一分也不要动,包括他儿子在内。 此刻,柳荫和柳道两人直盯着那手机,像碰见了鬼一样,胆战心惊地立在那,尴尬的一时不知所措。 突然,那手机又响起了铃声,柳荫伸了下手,像是要触及到一根高压线,手直发抖,她一把抓起了电话,“你是谁?” “我是替天行道者!”一个男音铿锵有力。 “你你,你行什么道儿?”柳荫的声音在颤抖着,心里直突突。 “你不要慌,先把你俩的衣服换过来,呵呵,你的衣服弹性真好,竟然让他也能套进去,真是乱套!好了,我给你们五分钟的准备,记住,不要离开房间。”电话挂断了。 “啊?他怎么知道这衣服穿反了?他好象就在这房间里。”柳荫的乱发中露出了惊恐的眼神,她扔下了电话,开始脱着。 柳道的两眼发呆,见柳荫在脱衣服,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是一阵的忙乱,又到了卫生间里冲了把脸,回到床边小心地坐了下来,柳道冲她摇了下头,暗示她别出声。 “把鞋穿好!”手机里又命令道。 “柳局长电话,柳局长电话……”一个女孩儿的来电提示音,他疑惑着,电话已经关了呀,怎么还有来电? 柳道抓起了电话,“你是谁?” “替天行道者!也是你的噩梦!”一个男音恶狠地喝道。 柳道感觉像是在敲诈,“说吧,你想怎么样?有什么条件就说,要多少钱,我给!” “呵呵,有那么简单吗?你以为那个杨局长一死,你们就高枕无忧了吗?嗯?!你这个败类!我这有一份关于你的影像资料,全是你的罪证!” “啊?”柳道的浑身一震,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柳荫见势不妙,把包搂在怀里,正了正衣角,随时准备离开。 柳道掏了半天的手帕,可又不知放在哪个兜里,干脆抬起了胳膊,那擦汗的动作很不讲究,那神情要比一个被抓了现形的小偷要尴尬的多,他慌乱的又摸了下湿漉漉脸。 “你不要慌,我是来拯救你的,杨局长生前行贿受贿的数额巨大,她了解的内情也很多,可惜她死了,也保护了你们。可人在做,天在看!你终究是逃脱不了天眼的!” “天啊,你要我怎么样?”柳道的声音变了调儿,像是哭。 “我要你把非法所得的全部给我吐出来!争取政府对你的宽大!你在A市、B市还有W市共有十处房产,你还在S市的海滨有一套豪华别墅,不仅如此,你的儿子在法国就读,你的老婆还经常开着一辆名车到处游山玩水,你现在手里有七个银行卡,里面有一千五百六十二万五千五百三十一元六角五分钱,这些钱也都是你的非法所得。你马上自首!并把上述钱物交给你的上级纪检部门,否则,我将这些音像材料交给检察机关,你该当何罪?嗯?!” 第七十五章 密令 柳道一屁股坐在地上,“天呀,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呀?”突如其来的事发似五雷轰顶,他的末日来临了。 “还有,你利用职务之便,乱搞异性关系,一对儿刚刚结婚的小夫妻也被你给生生地拆散了,这个大酒店也成了你的伊甸园,小姐定期包换,被你玩过的女人无数,这会儿,你又在和AX建设集团的柳荫在一起,当然,岂能让你们的乱性得逞,你玷污了神圣的事业!” “你马上就要变成了丧家之犬!你给我站起来!”电话里又是一声的喝道。 柳道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妈呀,这可怎么办呀,呜呜……您能不能抬抬手,饶了我吧。” “妄想!我这已经是尽到最大的耐心了。记住,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只三天,否则……”电话挂断了。 柳荫的眼睛长长地直盯着他,这让他又想起了自己电话里的哀嚎声音,她看着他,“他,他走了吗?” “我不知道呀,他叫我交出家产,你说,我可怎么办呀?”柳道哭道。 “按他说的做吧,我看这屋子里真的有鬼,我刚一进这屋子里就感觉凉嗖嗖的。咱俩不能在一起了,否则,他还会来的,这就是天意呀!” 柳荫的脸色消沉,她无法解释眼前这一切,只是感觉洪展的末日也要来临了,为了不让自己受到牵连,下一步她要做何打算呢?这时,柳道的手机又接二连三地想了起来…… “柳局长,我那钱也都交了,我的副职什么时候给扶正啊?” “柳大哥,你不是说要给我一套房子吗?那房门钥匙呢?你明天有空吗?我又想你了,呵呵。” “柳哥哥,我那车呢?下周能提出来了吗?有了车,咱俩就更方便了,我就喜欢车震呢,嘻嘻。” “老公,你总也不着个家,告诉你,我回来了,就在你的酒店里等着呢,你玩儿够了就出来吧!啊?” “啊呀,真是烦死了!”柳道干脆卸下手机里的电池,“我得走了,我得走了。”柳道像是着了魔,嘀咕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柳荫拿起了电话,想翻看一下来电信息,可一无所获,她安慰着自己,不要怕,这都是冲着柳局长来的,也许那个替天行道者在暗中保护着自己呢。 她衣服也没脱,躺在床上,稀里糊涂地等着天亮。 柳道回到家里,见妻子睡的正香,他也没脱衣服就躺了下来。 妻子醒来,“哎?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柳道看了下表,“嗨,早什么了?”他又拍了下妻子,“你打电话了?” “没有啊,我哪敢随随便便给你打电话呀?怎么了?” “嗨,没事没事,睡吧。” 妻子靠紧了他,“你好像是累了,”当她的手触及到身体时,“你怎么出汗了?衣服这么潮?你干什么了?”妻子抬起头来看着他。 “啊,可能是刚才爬楼急了点。” “怎么不乘电梯?” 柳道干脆坐了起来,“孩子还好吧?” “当然挺好的,我每天晚上都和他视频。哎?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干嘛?” 柳道捂着脸,心里有事儿的样子,“我可能……没多长时间了,你要……” 妻子闻听,猛起坐起,“你说啥?干啥没时间了?” “嗨,实话跟你说吧,我的事儿可能露了,搞不好得进去。” “进去?有人找你谈话了?你都有啥事儿呀?是谁给你整露的?” 柳道把那个幽灵电话的事跟妻子讲了一番,又哀伤道,“这都是天意呀,你要和孩子好好过日子,先不要告诉孩子这些,以后再慢慢让他明白吧。” “嗨!一个恐怖电话就把你吓成这样?还局长呢,真是没用,行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咱俩玩儿会,嗯?老公呀,你都好久没碰我了。”妻子脱下了贴身衣服,手又伸向他的体内…… 而柳道却像块木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妻子埋怨了一番,只好掩息了**,这种苦涩的日子让可怜的妻子早已经习惯了。 “对不起老婆,是我对你太冷淡,想起这些,我的心里愧得慌,我每每都让你失望,嗨!可我不知说什么好,我也是身不由己呀,外面应酬那么多,我也是没办法的呀,你就原谅我吧,呜呜……”柳道哭了起来,他悔恨自己,他在工作方面失职,可他在家里更不称职! “啊别!你今天是怎么了?只要你和家人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强,我已经习惯了,别再说了,休息吧老公。”妻子安慰着,又给他扯起了被子。 “我不是个好男人啊!让你受冷了呀!” “好了好了,只要这个家平安无事,我都能熬过去的。” 柳道躺在那是一夜都没睡,那种男欢女爱的想法已被眼前的烦恼冲得无影无踪,想起那个电话,他更忧心,那可不是一个恐怖电话,也不是什么敲诈勒索,这要比恐怖还要恐怖,电话里的内容真真切切,所说的数字也非常精准,所讲的事实也都存在。他感觉,这世上真的有鬼,让自己无法逃脱的鬼。 看来,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自从他当上这个局长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着,人们见到他像见到了上帝一样,都露出了笑脸,每到了一处都是前呼后拥着,洒尽了风光,出尽了风头。然而,这浮华的背后,却是个深渊,也许,这浮华和深渊的尺度是成反比例的,就像那光明与黑暗的反差一样。当然,这种反差能让人警醒起来,当那光明来临时,一切黑暗里的东西都将无法逃脱正义者的眼睛。 第二天,他似乎清醒了许多,他感觉那些虚的东西已经过去,眼下,是怎么来实的了。那就是怎么能如实地交待自己的问题,给世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于是,他拿起了笔…… 郭耀强听说柳道局长已经被双规了,这一消息使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而在同一时间里,洪展也得到了这一消息,他打电话提醒了郭耀强,要他稳住情绪不要慌乱,控制好局面。 洪展打完了电话,眉头锁的紧紧的,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那个柳局长虽然才不出众,可在系统内部可是个关键人物,此人不但掌握下边的来龙去脉,也掌握着上边的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某某人在海边风景区里的豪华别墅,某某人的豪华汽车,某某人的孩子在海外就读,某某人在某某企业增设的暗股,以及大额度的行贿、受贿等等,一旦招供,势必要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其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看来,W市要地震呀!”他自语着。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啊呀呀,您是……”洪展听出来这个市领导的口气,他激动的差点喊了起来。 “别出声!听我说,那个柳局长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你知道吧?” “啊,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请您指示。” “这个蠢货你是知道的,见利忘义,还是个酒色之徒,他交待自己的事情都会牵涉一大批,何况他还知道你、我以及本市里的一些秘密,一旦败露,后果你是知道的,嗨,看来,这回你得出面了。” 洪展的脸色一惊,“他会乱讲吗?再说,交待多了对他本人也没什么好处啊。” “记住!这可不是我个人的要求,也是某某人的命令,你无论如何也要摆平此事,听懂了吗?”电话里果断的声音不容置疑。 “我?我怎么做?请您明示。”洪展抬手示意梅丽回避一下。 “这个我不管,反正得让他闭嘴,我这边稳住办案人员再缓一缓,你那边要抓住时机,时间要快,做事要认真细致,不留后患,你懂了吗?” “好好好。”洪展本想再聊几句,可电话却撂了。他在病房里来回走了几步,他突然想起了魏精,可魏精不在了,又抓起了手机打通了秃头,当然,办这种事情,秃头也不是个等闲之辈。 秃头拎着一袋子水果急急地赶来了,梅丽知道他们要谈重要的事,习惯地走了出去,关好了房门。 洪展冲他一摆手,两人靠在了一起,交头接耳地谈了起来…… W市某一角落的大院里,一栋灰色大楼的灯光稀稀拉拉地亮着,柳道就被临时软禁在这座平时很少有人光顾的大楼里。 这时,楼梯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柳局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柳道,请你收拾一下,跟我们到另外一个房间。”两个人监护人吩咐道。 “不用了,我在这儿挺好的,老折腾什么呀。” “这里的房间有人要住进来,快收拾好你的东西!哪那么多的废话!怎么?一个罪犯还敢提什么条件?” “呵呵,小伙子,你说话可得注点儿意呀,我又不是什么犯人,再说,我该交待的都已经写在纸上了,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可不能总折腾人嘛。”柳道瞪了他一眼,他好像还心里有底了。 第七十六章 要你的遗嘱 柳道跟着他俩来到了八楼,感觉这里要比其它房间安静的多了,从窗子上还能眺望到蔚蓝的天空。 “好了,你就规规矩矩在这呆着吧,要深刻地反省自己!”两人说着就要离开。 “啊等等,”柳道笑看着他俩,“两位兄弟,我该说的可都说了,什么时候进行下一个程序呀?” “你的问题交待的还不彻底,自己有什么事情不知道吗?哪那么多废话!好好反省吧!”两人又瞪了他一眼,便走了。 “嗨!现在的办事效率,哼!”柳道自语着。他认为,这次被关押,对于他来说只是个时间问题。因为他清楚,上边的某某太黑了,自己又全部掌握,不等多久,定会有人把他给捞回去的,否则,就不信他们不害怕我这张嘴?哼!想到这,他的自信心又足了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夕阳的余辉把整个窗子映得一片血色。柳道背着手来回度着步,他时而挺起大肚皮,时而又低头暗思量,他们到底会黑到什么程度呢?希望和绝望在心里交集着。 他感慨着,他的成功是靠自己能见风使舵,和领导保持着航向,勇于奉献和牺牲个人的利益,而他的失败,却是酒、色、财、气惹的祸,他没能过去酒色和利欲这些关口。可他又体会到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那些个大酒色、大财迷们眼看着自己遭难而于不顾? 这时,房门轻轻地被人敲了几下,柳道闻听,眼睛一亮,果然是有人主动前来,还挺客气的,看来,上边的人比自己还急呀!他用手捋了几下稀疏的头发,打开了房门,“请……” 秃头和两个彪汉急步跨进了屋内,秃头拍着柳道的肩膀,“柳局长可好啊。”一名彪汉又轻轻地关上了门,并反锁上了。 “你们是……”柳道疑惑地看着三位来者。 “呵呵,你不用紧张,我们来是想和你商量点儿事。”秃头说着,又暗示两个随从坐下来。 柳道看着三个人的眼神不对,神色慌张着,“你们,你们不会是……” “啊,我们不会动你一个指头的,这你放心,不过,上头有人对你可是不放心呀。”秃头斜着眉梢看着他说道。 “上头?你们是上头派来的?不会是那个曹市长吧?”柳道试探道,可他又拉起大旗,“啊呀,那个曹市长平时可没少关照我呀,我孩子在……” “行了!瞎扯什么?别拉大旗做虎皮了,我们了解你的性格,干脆点说,上上下下对你可都不放心呀,你该清楚,请你配合!” “配合?要我怎么配合?”柳道心想,他们不会是有什么想法,要我按照他的意思写自己的问题?“啊,你有什么要求就明说,我听你的,要我怎么写都行,啊?” 秃头点了下头,“嗯,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写,就都放心了。” “嗨,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交待我自己的事,这跟别人毫不相干,再说,我交待多了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呀,这你是明白的。”他看着三个人,“请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的问题我们没必要回答,当然,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按照我的意图做,”秃头指着旁边两个瞠目的男人,“他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这可是我花高价请来的职业人员。” 柳道的脸色陡变,“哼!你不要忘记,这可是个法制的社会,我就不信你竟然敢杀人灭口?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呵呵,就凭你还跟我谈什么法制?国家有那么多的法律法规,你都遵守了吗?你可别逗了。好啊,既然你不想配合,那事情就更简单了。”秃头冲两人一使眼神,“把他扔出去!” 两彪汉忽地站起,一个打开了窗子,一个转身把柳道像举个小猪似的举在了半空…… “啊等等,好汉饶命,有话好说。”柳道叫喊着,秃头又暗示他放下。 “你到底要我怎么配合你?我真就只交待了自己的事呀。”柳道的脑门上沁出了汗。心中暗想,看来,今天晚上可能要出事,可又不知道代价有多大。 “我要的是你的遗嘱!”秃头直接命道。 闻听此言,柳道的脑袋嗡的一声作响,“啊?我这辈子可没害过谁呀,我的嘴也没乱说呀,你们可不能把事情做绝呀!”他明白了,这一定是某某人授意的,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可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这样吧,你们也是奉命行事,人嘛,活在世上无非也就那么回事,咱们谈谈,好吗?” “我倒想听听,你想和我们谈什么?”秃头道。 “不如来点实惠的,放我一马,我给你们一人五十万,你看怎么样?”柳道眼巴巴地盯着秃头。 “呵呵,这买卖还可以,不过,我要是放过了你,可他们又能放过我们吗?嗯?!”秃头冲他微微地摇了下头,既而又怒颜道,“哼!你连想都不要想!” 柳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哇哇哭了起来。 两彪汉又伸手把他拉了起来,按到椅子上。秃头突然起身,疾言厉色道,“柳道,亏你还当过局长,连这点儿钢条都没有,男子汉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你必须得先走一步,不要麻烦我们动手!当然,我们也是有条件的。” 柳道擦了几下泪水,绝望的神情瞅着他,缓声道,“你说吧。” 这些年来,他为了仕途,像个狗似的夹着尾巴做人,对上,极尽了阿谀奉承之能事,又不惜代价做出了极大的付出;对下,虽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可也没少给下属办事、培养和提拔。如今,却落个这样的下场,他的眼前是一片的浑黑。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是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他的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 他后悔,那天晚上不该和柳荫急着办事,否则,怎么能引发这些怪事,也许这就是天意?对于女人,他的感觉是上去美,下去悔,所不同的只是外表的差异而已,什么样的女人在床上都是一个味,只是后悔的程度不同。 “你的后事由我们来负责到底,包括你的孩子上学、就业,你的老人也由我们负责到底,包括养老、送终,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至于你的妻子嘛,她仍是个自由人,我们再给她一笔钱。当然,你必须得写一份遗书。”秃头说完,又暗示两彪汉递给他笔和纸。 “啊天哪!呜呜……”柳道捂住脸又大哭了起来,两彪汉欲上前制止,秃头又一抬手。 片刻,柳道慢慢起身,低着头来回走了几步,木然、呆滞、绝望,他望了一眼眨着繁星的窗外,又转回身看着桌子上的纸和笔。 …… 柳道畏罪自杀的新闻在电视里有声有色地播放着,洪展看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在听取秃头有鼻子有眼地汇报之后,拍着他的肩赞道,“哈哈哈!干的漂亮!你太有才了!啊?”而另一个人却是心事重重,满脸疑惑的样子,他不明白这个柳局长怎么会死的这么快,这个人就是郭耀强。 “我的小容容什么时候能回来?”郭耀强回到家里,看着妻子问道。 这几天来,郑兮像个保姆一样照顾着他,两人的话语却少了许多,只是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各自做着该做的事情。 “不知道,那孩子得玩儿够了才能回来,怎么?要她这就回来吗?”她望着丈夫暗伤的眼神,从他那深陷的眼窝里不难看出,他在家里的时间恐怕是不多了,临行前,他是想再看到女儿一眼,嗨,好可怜啊。此刻,郑兮的眼圈湿润起来。 “啊不,不用了,不要告诉她,如果将来我能活着回来,我会向她解释这一切的。” “有些事情别太往心里去,你今后不论在哪里,都要健健康康的,不为别的,也得看着我和孩子呀,呜呜……”妻子一抹脸,跑到阳台里抽泣起来。 郭耀强心想,我这一生打扰的人和事也太多了,还是静下心来,等待时间的磨合吧。当然,这种等待哪怕是一小时,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旷日持久的煎熬,然而,要想来个痛快的,眼下还不是时候,除非洪展这个老鬼要狗急跳墙。此刻,他想着在有限的自由时间里,自己还能为集团里做点什么,冥冥之中,他似乎感悟到了什么。他走到阳台里安慰着妻子,“好了,我能挺得住,就担心你们娘儿俩,这个家,以后可要全靠你了。” “这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我们就是等到死,也要等着你回来的。”郑兮的泪水止不住了,她捂着鼻子,又急忙到厨房里,想给他做点吃的,让他正点上班。 这时,郭耀强的脑子里骤然转换了空间,他在盘算着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他预感到集团的管理层就要全线崩溃,为了员工的利益,为了集团的前途发展,他要利用有限的时间,最大限度地挽救眼下一片狼藉的管理状态…… 第七十七章 危机 几个从工地上回来的项目经理在走廊里等着见郭耀强,好向他汇报工程上的事情,当然,也是想借机打点一下,因为,这已经成为惯例了,从郭耀强打点洪展那天起,这种恶习就一直延续至今,人们的心里也清楚,谁要是不懂得这个潜规则,那就别再想进步了。 郭耀强让他们一个个进来,可这回却不同以往了,项目经理手里那鼓鼓的档案袋都被郭总拒绝了,并把他们一个个都正色地训斥了一番,尽管是亡羊补牢,可他还是想尽量把局面挽回一点儿是一点儿,因为他知道,就是因为这种潜规则让自己一步步地走向了反面。 郭耀强想起洪展的话来,让他把那个段小野也拴到这根绳子上,可他想,如此行为,岂不是比逼良为娼更有过之吗?她的岁数还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蹚进这汪浑水的。 借此机会,他又马上召集了会议。会上,他严厉批评了一些人借工作之便,大搞不正之风,和吃、拿、卡、要的恶劣习惯,并在会上约法三章,以此来考核每个干部,做为今后能否被继续聘用的一条标准,集团必须要逐步地走向正轨,从现在开始,要在人们的意识形态领域里,拨乱反正! 段小野听的很兴奋,她带头鼓掌赞同,柳荫似乎看出了端倪,她心想,郭总是怎么了?今天的行为太反常了,简直就不像以前那个郭耀强,另外,这艾留影才走不到几天,他就要移情别恋了,看到段小野那副神情专注盯着郭耀强的样子,她预感到,这支腿迟早要向他伸过去的。 难道洪展不在集团里,他要反水不成?哼!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要称霸王了。 柳荫回来后本想直接到医院里跟洪展汇报一下局委会的精神,可她又怕那个梅丽多心。于是,郭总的会议结束后,她便给洪展打起了电话来。 “啊呀干爹,我都想死你了,你能出来吗?”柳荫嗲声嗲气起来,她受到一夜的惊吓,想见到他,把这几天的事情跟他诉说一下,好一吐为快,也想得到他的安慰。 洪展见梅丽在身旁,沟通起来多有不便,便告诉她,“啊,我知道了,一会儿让我想想再打给你吧。” 洪展对梅丽谎称局领导来了,要他出面到一家饭店谈一些事情,梅丽又给他服了药,这才走了出来。 洪展来到外面想打电话给柳荫,可他发现柳荫的车早就来了,这是刚刚送给她的车,洪展左右望了几眼便上了车,柳荫一把拉住他的手,“啊呀干爹,看把你养的满面红光的”。 洪展又细细地看着她的脸,“啊哟,我的干女儿怎么都瘦了呢?是不是那个柳局长没照顾好你呀?啊?”这种话,与其说是问候,不如说是侧击。 提到那个柳局长,让柳荫的心里一怔,不过,她也感觉这个老鬼的话里带着醋意,岂不知,事情的真相要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了,但说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反正人已经死了。“嗯,等会儿到宾馆里我再跟你细说吧。”柳荫说着,一脚油门开走了。 两人急急地钻进房间里,这是洪展经常光顾的高档客房,里面的设施很现代化,满足那些达官贵人奢侈地享受。 “想我啦?”柳荫脱下外罩,冲他笑道。 “啊呀,我的干女儿,一看到你,我的病就没了,”洪展抓住她的手,“怎么样?还想去这去那吗?” 柳荫知道这上老鬼心想的啥,“干爹,你的意思不是让我到上层机关吗?这回怎么了?是舍不得还是……” “嗨,越上层越是乱呀,这人际关系多复杂,莫不如哪都不去,要去就远点儿的,省得今天考核明天告状的,啊?” 柳荫的眼睛一亮,“干爹,你的意思是……出国?” 洪展搂住了她,“啊呀,我早就想带你这只小鸟飞呢,怎么?愿意吗?啊?” 柳荫亲了他一下,“啊呀妈呀,这事儿我都不敢想,”她点了下脑门,“你说我愿不愿意?干爹,嘻嘻。” 出国的想法也是洪展的退却打算,也是没办法才采取这种躲避的下策,他多次呆在医院里,也是想慢慢把这堆乱摊子推给郭耀强来替他顶着,带着柳荫这个小美人远走高飞,岂不悠哉。 如果柳道已经粘上了她,那么柳荫也真的成为一块烂肉了,而今,柳道已经消失,柳荫又和自己这么亲近,他的出国想法更加地成熟,这也是为了以防不测,因为他已经闻到了一股味道。 “干爹,要我帮你洗洗吧。”柳荫兴奋着,因为她的出国梦就是实现了,这是她没想到的,跟这个老鬼出国,准会有大的收获,等他老死了,除了要带回他的骨灰,势必还有一大笔财产等着她来继承呢。 两人的衣服脱的差不多了,双双下到温泉里,洪展抱着柳荫,柳荫连说爽快,可洪展说等到了国外,就和她天天泡红酒温泉,那才叫爽快呢。 豪华汽车、别墅还有那些奢华的用品,在她的脑子里一闪一闪的,“老公,到了国外,我想学会琴棋书画,我还想办个画展呢,嘻嘻。”柳荫靠在他的肩上,陷入了美好的梦境。 这一声“老公”叫的,让洪展的血压差点儿蹿上来,他无比地兴奋,“啊呀,看我的小爱妻,那好啊,到时候我会找一些名人帮你,保你的美梦成真,啊?” 两人都纺织着梦想,戏水般地打闹着…… “呵呵,差不多了吧?”这时,一个男音在柳荫的耳旁小声道。 “啊呀干爹,急什么?人家才刚弄湿嘛。”柳荫冲洪展戏笑道。 “你说什么?”洪展问她。 “嗨!嗨!差不多就行吧!”又是一声喝道。 柳荫推开了他,“干爹你听,好像有声音。” “嗯?好像还有一道光。” “妈——妈妈呀!”一声哀嚎,让柳荫和洪展的身子一震,两人急忙围起浴巾跑回了房间,洪展欲抱紧她,而柳荫急忙竖起一根指头,“嘘——” 柳荫发现那声音是从电话里发出的,可怎么会在温泉里出现呢?并伴有低沉的音乐背景,她岂能多想,又不敢怠慢,无论如何也得接待一下,一旦又是那个“替天行道者”打来的,岂不又是一场惊慌。 她本想在这之前把那个惊魂之夜给洪展讲述一下,可洪展那猴急的样子,哪容她半点儿的工夫,另外,她也无法照实讲述自己和那个死鬼局长所发生的事。 看来,美梦不能再做了,眼前的洪展就是柳局长的昨天,自己只不过是块烂肉,让他们啃来啃去的,最终只是一堆粪土。 为了不让那个惊魂之夜在这里上演,柳荫又披上了一件衣服,一把抓起了手机,“你,你是哪位?” “你最好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就不要再恋那个床了,他的下一步就是地狱,什么出国梦,他把你当孩子来哄呢。记住,不要惊动他,你就说家里有突发事情要回去处理,穿好了衣服马上离开这里,到你的办公室,我有一份十分重要的东西交给你。我的声音你不会不知道吧,还记得那天夜里吗?”又是那个男人沉闷的声音。 柳荫抖动着手放下了电话,吁了一口气,她站在那,闭着眼睛,好象在稳定自己的情绪,她的脑子一闪,像是从刚才的美梦中挣脱过来。 “嗨,真是扫兴,这个人是谁呀?啊?”洪展瞪着眼睛抱怨地问她。 “对不起,洪董事长,让您失望了,家里来电话说出事了,我得赶紧回去一趟。”柳荫的表情呆板,脸色煞白。她急忙穿起了衣服,她的内心与其说是焦急,倒不如说是诚惶诚恐,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此刻,她对他已经改变了称呼,她觉得跟他已经成为过去时了,没有安全感了,她有种预感,洪展的势力范围正在一点点地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吞噬着,正在一步步迈向土崩瓦解的境地。 她感到,自己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和事,啥也别说了,眼下,必须离开这样个是非之地,因为那种似鬼哭魂的怪声时时在折磨着自己,她正在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其实,早些时候,洪展就有这种计划,想和柳荫一起伺机逃出国外,享受晚年的安逸生活,他在海外的帐户资金足以让他们有着世外桃源般的快乐,至于梅丽和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也只不过是他人生过程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扔下点钱,随她去吧。 而此刻,眼前的柳荫似一支漂浮不定的柳叶,让他一时琢磨不透,女人的心,秋天的云啊! 哼!有什么可失落的,这世上也不止柳荫一个女人,洪展是这样想的,等她走了,再打电话找几个,选选美。 洪展欠了下身子,装模作样道,“家里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你别太着急了,啊?”他安慰道,极力掩饰着那种败了兴的心态。 第七十八章 复制你的记忆 柳荫撇了一眼他,也可能是最后一眼了,感觉自己的胃里是一阵的难受。 面对洪展的关心,她必须做出平常的反应,以防这个老鬼再打什么坏主意,因为他在自己的身上投入也很大。眼下,虽然他手下的四大金刚已经灭了,可她早就听说在W市还有什么阴刚之流的职业干将,这些人只要钱到位,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啊,这我还不知道,可能是怕我着急吧,老家那面没告诉我。你放心,我把事情办好就马上回来,工作是不会耽误的。”她面色冷漠,极力控制着不安的内心。 两人的亲热度,与片刻之前相比,可谓冰火两重天了。 柳荫的衣服穿好了,她拎起了包刚要出门,洪展又叫住了她…… “别急,我想问你,你开会那天见到那个柳道局长了吗?”他顿感自己的问话有多么可笑,是自己主动扔出去的一块烂肉,还怕人家吃吗,再说,那个柳局长已经不在了。 “啊,见到他了,”柳荫又意识到不能对他说出实情,“啊,会后就都分手了,本想在一起坐坐,好好请请他,可他说有急事就走了,害得我在那里还白白挨了一夜。” 柳荫的谎言让洪展感觉是真的,因为那时,这个柳局长就快要被双规了,他怎么还能有那些闲情逸致,来寻花问柳了呢?当然,这一系列的过程,洪展是一无所知,也包括刚才的电话。 柳荫急急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她关好了门,等着电话。 可这时,电话里来了一句提示音,“你马上打开电脑吧,那里有份文件,你先看一下。” 一个叫“复制你的记忆”的文件夹里有若干个片断,伴随着流星划过的背景,她打开了第一个文件。 画面立即出现了一个臃肿的男人,只见他拉着一只白嫩的手走进了他的卧室,那只小手挣脱着,可还是没能拧过他,被他强拉到了床上,关上了门。 “柳荫,这些够吗?”那男人拿出一沓钱扔给了她。 “不要!多少也不行!”柳荫拒绝道。 “呵呵,再给你一万,怎么样?”老板瞪着铃铛一样的眼睛看着她。 “我说了,多少都不行,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柳荫转身想离开,可还是被他又强拉了过来。 “我再给你办个文凭,跟真的一样,你看怎么样?”他的话让柳荫止住了挣脱。柳荫做梦都想有个大学文凭,哪怕是个大专的也好,这为以后找工作谋职业是大有帮助的,可街面上的那些假证实在是太多了,花个几百块就能办得到。 “真的?那得多少钱啊?”柳荫眨着眼睛问道。 “嗨,你管它多少钱干嘛,我保证给你办妥就是了,拿出去准保管用的。”那男人立即拿起了电话,吩咐了一番,又盯着柳荫,“这样吧,等拿到证,让你放心了,你再感谢我都行,你愿意走就走吧。” 柳荫笑了,“啊呀,李老板,那,我就相信你了。” “太好了!我的小美人儿。”老板恶狼般地扑到她的身上…… 看完了这一幕,柳荫的眼睛都直了,她感觉四周都是隐形的目光,像鬼一样在盯着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她茫然起来。 柳荫又在电脑里打开了第二个文件。 画现上又出现了郭耀强那帅气的身影,柳荫在招呼着客人,她盯了一眼郭耀强,冲他一笑道,“先生要点什么?” 郭耀强也冲她一笑道,“你可真美。啊,我们来点儿家常的。”一旁的人拿起了菜牌,眼睛瞅着郭耀强。 “郭经理,来个乱炖吧。” “好好,你就点吧。”郭耀强吩咐道。柳荫闻听,原来他是个老板啊,便又冲他使出了微笑。 “怎么样?不知这菜合不合你的味口,多提意见啦。”柳荫的声音甜甜的,问道。 “嗯,挺好挺好。”郭耀强连声地赞许着。 “那就请你们常来啊,给我这个实习学生点面子嘛。”柳荫笑道,那微笑、撩人的脸容让郭耀强的心里直入非非之地,尤其是她那热情的服务和周到的话语更是让他欣赏不已。 郭耀强便和她搭起话来,“你是学什么的?” “嗯,大老板可真会关心人,我是学管理的呀,可眼下还没有碰到合适的工作呢。” 郭耀强的眼睛一亮,“你不妨到我那酒店里试一下,”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她,“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联系我好了。” 两人很快便手拉着手进了房间里…… 看到这时,柳荫的脸红了起来,她完全忘记了恐惧,因为,郭耀强也的确给她带来了快活,也改变了她的命运,然而,也把她带到了悬崖边上。 柳荫又打开了第三个文件。 画面上出现了洪展满面春光地进入夜总会的情景,这是天天乐夜总会开业庆典时的场面,酒桌上,洪展的一杯酒,让她又上了一步新台阶,这是她进入集团里工作的前奏,房间里,认干爹的场面让柳荫却闭了眼睛,她不想再看下去了,她哭出了声来。 她仅凭自己的姿色一步步地蹬上了书记的位置,这对于一个打工女来说,可谓如日中天了。然而,她却像个贼一样,天天躲避着员工们飞来的白眼,又像个奴才一样,天天得看着领导的脸色行事,到如今,自己的行为又面临着被彻底曝光的危险,那一幕幕的画面让她胆战心惊,这个替天行道者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是为钱、为色在敲诈自己?或许还没那么简单。 柳荫的目光里充满了惊恐甚至是绝望,她的身子开始在发冷…… “行啦!你的眼睛看够了吧?那你就听听吧。”手机里又提示道。 柳荫心里忐忑地拿起了电话,诚惶诚恐的样子像个被告,等着接受最后的判决。 “也许,你认为这些都是你的隐私,那么就是在这种隐私的背后,却让那个陈一瑾和银长在招致了灭顶之灾,也让员工们蒙受了巨大损失。 你为了仕途,却在洪展等人的面前洒尽了风情,甚至不惜自己的尊言,权色勾结,还引诱你的伙伴艾留影也陷入其中,这与逼良为娼有何区别?你和洪展一伙暗中勾结,他纵容姑息了你,你助纣为虐,陷害他人,无中生有地制造矛盾,唯恐天下不乱,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升官之梦! 这会儿,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你的行为却玷污了那个‘幽灵’。” 柳荫听到这里,惊慌地扫视着周围,“什么?什么幽灵?在哪?”她感觉这个幽灵就在附近。 “‘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大陆徘徊……’这,你这个当书记的恐怕又不懂了吧?呵呵,可也真是难为你了,这也只能说明你不学无术!” “这……” “你的脑子里除了声色犬马,还能有什么呢?你美丽,你妖娆,可你的内心却是龌龊、阴暗,你做为一个党务人员,却和员工们离心离德,不但不加强沟通,还唾骂甚至抹杀员工的积极性,和洪展一起拉帮结伙搞独立王国,致使集团内部的关系紧张甚至恶化,任人唯亲,黑白颠倒,致使你们的干群关系犹如冰碳同炉!好啦,我不想对牛弹琴了。还是说说你自己吧! 哼!你徒有桃花之貌,也枉做柳絮之姿!可悲啊!你认识洪展的当晚就毫无顾及地宽衣解带,员工们还满关心你的,煞费苦心地给你起的洋名儿,叫宽衣解带子,呵呵,这名字挺中叫啊,听起来像个日本货。 你利用和洪展的所谓父女关系,侵吞了集团里的资金达一百二十五万元之多,不仅这些,你手里还有一部‘奥迪’车,呵呵,当然,那是你干爹‘孝敬’你的。你干爹有钱有势,而你的亲爹因长期劳累而背弓腰驮,在你的心目中却是个累赘,你的妈妈起早贪晚地到处拾荒,也积劳成疾,可你又回家看过几回?你不觉得可耻吗……” “快别说了!呜呜……”柳荫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妈妈呀!你好可怜呀!呜呜呜呜……”她泣不成声,“女儿这就回家看你……” 儿时的柳荫,聪明伶俐,尤其对绘画颇有独钟,上到初中时就参加过一次画展,受到老师们的赞赏,称这枝校花儿迟早要出人头地的,而中考刚刚结束,镇长却盯上了她。 起因是柳荫的父亲向镇长借了三万块钱,到期了却无力偿还,家里全靠父亲打工来维持,也拿不出那么多,镇长几次派人到家讨账,都无果而归。讨账的人对镇长说,他家里也的确还不起,没什么经济来源,还供个小姑娘念书,不过,这个小姑娘长的可挺出息,还是个小画家,镇长明白了,这个小姑娘叫柳荫,还是在那次画展认识她的。 一天,镇长在路上看到了柳荫,又把她叫到车里,镇长迷着眼睛看着她,“家里困难不要紧,我可以帮你,我还可以保你上高中,不过……”那手又伸向了柳荫,柳荫感觉不对,急忙下车跑回家里,跟父母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番,父亲气得直骂,妈的,拿我当那个杨白劳了。柳荫看着父母为难的样子,说干脆出去打工,反正高中也没希望了。临走时,父母送她很远,直到上了车,那担心的目光还在眺望着。 柳荫进了城,终于找到了一家饭店,当上了服务员,却又被那个能办假证的老板也盯上了…… 第七十九章 结束噩梦 这为会儿,柳荫抽搐着,颤抖着,内心在忏悔着,电话里字字句句都在捅她的心窝,她拧了一把鼻涕,又抹几把泪水,稳了稳神,“还有什么你就说吧,我在听。” “当然还有,你再打开你的LV包看一下,那一串钥匙也是你的干爹刚刚送给你的,只可惜啊,你恐怕是住不上那套房子了,因为这些都是集团的财产,你必须无条件地把它都给吐出来!这是条件之一。” “啊!天那!还,还有什么呀?”柳荫的精神崩溃,面容猥琐,此刻,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软软的,无力地问道。 “还有,你把职工们所反映的材料都交到段小野那里,已经在你那压的太久了,有些问题是瞒不过去的,还有二十七份的入党申请也要交出来,难道,你还在等着那些申请人给你送点儿什么礼物吗?嗯?!” “啊不,岂敢,岂敢,好,我办就是。” “在你离开之前,把手里的工作全部交给段小野,记住,不要告诉你的干爹,也就是那个董事长洪展,他已经把你当做一块烂肉扔给了那个柳道局长,好来孝敬他的主子,目的是要竖起一块挡箭牌,庆幸的是,你们还没有进入到实质,我就搅了你们的局,你明白了吗?,你要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理由嘛,你自己会编好的,也包括辞职报告和请求退出组织的报告。否则,今天的谈话全部作废!后果,你自然清楚的,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被我所掌握,也包括你的任何联系人。” “那,我就这么走了吗?”柳荫颤抖的声音问道,感觉电话里说的是真实的。 “怎么?你走时还得召集一些人欢送一下吗?” “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走了就行了吗?” “呵呵,只要你把上述的要求满足了,当然没事了,以后,你也许会感谢我的。不过,你今后如果再有不轨的行为,我会把这些东西送给你的家人,甚至是你丈夫的手里,如果你有丈夫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的大半生可要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你懂了吗?限你在明晚之前离开此地,清楚吗?!” “我明白了,呜呜……”柳荫又大哭起来,手在颤抖,内心凄苦,感觉自己已经被冰冷、漆黑包裹得严严实实,眼前是一片地荒芜。 柳荫趴在桌子上不知抽搐了多久,她感到浑身无力,又蜷曲在沙发里,两手捂着脸,像是在反省着自己。 一阵敲门声惊动了她,柳荫的心里一惊,她爬了起来,用手捋了几下长发,又用袖子擦了几把脸,那动作很不讲究,像是一个躲避在阴暗角落里的盗贼,惊慌失措的样子,她战战兢兢地把门打开了。 “啊,是郭总啊,你,有事吗?”柳荫见是郭耀强,心里感觉一丝的踏实,可她又立刻做出了反应,那就是怎么应付他将要提出的问题,但愿,他没什么问题要提出来,因为周围那隐形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你怎么了?”郭耀强见她那副很不自然的神情和满脸的泪痕,问道。 在此之前,柳荫还梦想着能和郭耀强重归旧梦,因为艾留影已经离开了。而此刻,一切都成了泡影。“啊,我,我没事的,有点儿不大舒服,没事的。”柳荫的回答很不自然,这让郭耀强觉得她的确是有说不出的难言。 “嗯?你有什么委屈吗?”郭耀强感觉有些不对,当他发现电脑里的一幅画面时,嘴里倒吸了一口气,像是触到火焰,心里一怔。柳荫见此,又急忙拔掉了电源。 两人站在那,瞪着惊恐的目光对视着,彼此都不敢出半点的声音,柳荫冲他摆了下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了,郭耀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曾在自己家里也看到过此画面,那句“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的警告,让他也闭上了嘴,呆滞地站在那里,感觉这个阴影就在身旁,柳荫也不敢挪动半步,感觉一股隐形的火焰就在周围,稍不留神就会被毁掉。 这时,郭耀强的手机里传出了声音。“呵呵,既然都明白了,那就叙叙旧吧,你们俩都放松一点儿,这不是你们的末日,而是你们的新生。不过,得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我会给你们点儿宽松的时间的。” 即使这样,两个人还是紧张地注视着对方,唯恐那只在暗中的眼睛再看出来什么端倪来。 “啊,郭总,我也正想找你呢,我家里来电话说出了点儿事,我不能再工作了,我得马上离开这里。”柳荫还是先开了口。 “嗯,我能理解你,那就把工作交待一下,到时,我派车送你好了。” “不用了,我的工作没干好,没有脸面再……”柳荫又哭了起来,她又擦了几把眼泪,“我这就开始收拾。” 郭耀强又建议她,“有什么交待的,你就找那个段小野好了,我也过不了多久,就得去一个新的地方了。” 说到这,柳荫的脸色又是一惊,心想,难道,那个替天行道的人也让他离开集团不成?她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呵呵,我们都好自为之吧。”郭耀强苦笑了一下,又望了她一眼,这可能是他看到她的最后一眼了,便开门走了。柳荫的心里又是一阵的酸楚,可她的目光一定,咬了咬唇,马上又振作了起来。 柳荫,这个风光一时的女人,为了她想得到的一切,付出了青春,也付出了代价,得到了快乐,可最终,也得到了现实的无情折磨。 现在,她的人生开始逆转,而她此刻的心里也在开始发生着逆转,她认为,也许艾留影就是自己的榜样,命该如此,这种命运与其说是不认,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要挣脱感情这道枷锁,何况她在这里和谁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情感,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私欲。 柳荫长吁了一口,她领悟到了,要学会痛定思痛,只有这样,光明才能永远伴随着自己。眼下,也该结束这场噩梦了,她这会儿似乎是有了决心,挺了下腰板,昂起了头,到了卫生间,麻利地洗了几把脸,又掏出了化妆工具,开始打扮起来,她对着镜子,回想起以前,觉得自己太好笑了,这场游戏真像是一场恶梦,人生如梦方初醒,顿悟,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是一种充满自信的不以为然地微笑。 此刻,她还想到天天乐夜总会里去看看那些姐们,尤其是那个经常给她充当耳目的小王妮,可见了面能说些什么呢?除了尴尬还能有什么可聊的呢? 然而,这种微笑是不是有点儿早了呢?因为她还想心存侥幸地偷偷留了一手——携款逃脱。 第八十章 真的有神吗 也许,人生的目标就像去趟厕所、去趟食堂那么简单,只是一时不知道香臭而误入了方向。而柳荫尴尬的人生从此似乎有了方向,当然,这并不是善与恶的决择,而是她本来的惯性在继续支配着自己的行为,“哼!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凭老娘这般模样,到哪还不混口饭吃。” 一大早,柳荫来到了段小野的办公室里,笑着跟她打着招呼,“姐妹,我想回趟老家,老家那边有点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想跟你请个假。” 段小野有点儿疑惑地看着她,“啊呀,你这么大的书记怎么能跟我请假呀?忽悠我啊,是不是搞反了?这种事情你应该找郭总或者是洪董事长呀,开什么玩笑啊。” 柳荫知道她说的有道理,还是别瞒着她了,“好了小妹,你别生气,我不跟你开玩笑了,说真的,我要走了。” “嗯?怎么会?你要往哪去呀?为什么?”段小野真的疑惑起来。 “嗨,就别问那么多了,在我走之前,郭总吩咐我把工作上的事还有我个人一些事情找你交待一下,也好对集团有个说法。” 段小野看到柳荫那高兴的样子,感觉不像是真的,不免又想起洪展这个老鬼来,他俩会不会又在玩儿什么猫腻呢?她如果真的要走,洪展还能舍得?难道这个老鬼还要把她给隐藏起来不成? 柳荫的脸立刻严肃起来,她掏出来两副钥匙,放到她的桌子上,严肃道,“段小野,在我离任之前,我仍是你的书记,现在,我以书记的身份要求你,把这两把钥匙保管好,这是集团的财产,一副是车钥匙,一副是房子的钥匙,请你收好。” 段小野惊讶地看着她,“你这是……” “这本来就不属于我自己的,我这是想明白了,啊,对了。”柳荫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二十五万,请你做个证明,你把它也交给财务,这也不属于我自己的。拜托你了。” “你,你怎么不直接交给……”段小野欲言又止。 “啊,我不想打扰他了,你就替我办好了吧,谢谢你了。” 段小野从大彻大悟到现在,一直在观察着柳荫的行为,一直认为她与那个洪展早晚会有那么一天要双双落入法网的,可没想到,她今天也大彻大悟了,这让她既疑惑又惊喜。 然而,她就要走了,平时那种生冷的目光,此刻却又变得恋恋不舍了,一种怜悯之情便油然而生,段小野起身抱住了柳荫,“好姐妹,你真的要走了吗?让我好难过啊。” “嗯,嗯,我今天下午的车。”柳荫流着泪水,哽咽着冲她点了点头。 “我们做女人的好难呀!呜呜,呜呜……”两人抱头痛哭了起来,这哭声,是对当权者玩弄那些鬼蜮伎俩的控诉,也是对自己为了贪图享乐,不慎误入歧途的一种悔恨。 柳荫又摘下了耳钉、项链和戒指,交给了段小野,“麻烦你把这个替我还给那个老鬼,我不欠他什么了。你就多保重吧,我走了。” 段小野看着柳荫离去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爱和恨,她的身影消失了,一切又变得那么安静,像夜一样的宁静,她顿感集团里就要发生一场大的变故,此时的宁静,预示着一场风暴就要来临了,这里的污泥浊水将要受到一场史无前例的荡涤。 柳荫拎着皮箱从宿舍里走了出来,她走出了大门,回头又望了一眼集团的大楼,这个让她曾经有过美好的梦想和发过狂的大厦,此刻却变得是那么的陌生和冰冷,她要彻底忘掉这副灰冷的面孔,她转过了身去,连一句“拜拜”都没留下,便悄然离去。 局里来电话给洪展,问他柳荫书记怎么突然辞职了呢?还退了组织,洪展惊讶了,他哪里知道,柳荫这会儿都坐在公共汽车上了。 洪展又打电话给郭耀强,郭耀强也装做惊讶着神情,其实,他已经知道柳荫要走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间动的身,还是段小野告诉了他,说柳荫是下午的车。本来她想和郭总送送她,可没想到柳荫没等到中午就悄悄地溜走了,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郭耀强回到家里,妻子见他那恍惚的神情,以为又是那个神秘的电话把他给吓的,“你怎么啦?是不是那个电话里又说啥了?” “不是,我好像是感冒了。”郭耀强说着,便躺在床上。 妻子端来一碗姜汤递给他,“快喝了吧,这阵子你都瘦多了,晚上还总起夜。” “嗯。”他喝过了姜汤,自语道,“真是奇怪呀!” “你说什么?什么奇怪?”妻子惊讶道。 郭耀强想着在集团里接连发生的事情,又想到自己最近的一些经历,“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呀?” 妻子瞅了他一眼,“有没有神只有老天知道,不过,你没听有多少人都在讲吗,善恶是有报的,还是做点正事让老天爷保佑吧。” 郭耀强突然起身,拉住妻子的手,“走!” “到哪去?” “……” 两人开车到了郊外,寺庙里,晨钟早已响过,妻子要了几柱香,郭耀强虔诚地跪在佛前,妻子也随地而跪,两手合起,和丈夫一起焚香叩首,嘴里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拜了佛祖,郭耀强起身,拉着妻子到了附近的街上转悠起来,郑兮抬手摸了下他的脑门,“呀!不热了,老公,佛祖显灵啦呀!” 郭耀强也觉得浑身轻松多了。转眼间,两人来到了佛具商店的门前。这时,传来了清脆悦耳的童音—— 欲知前世因 今生受者是 欲知后世果 今生作者是 因不是定因 果不是定果 因果皆循环 因果通三世 …… “老公你听,这声音好清亮啊。”妻子兴奋了,郭耀强是从不进什么商店的,今天能带着自己出来逛逛,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了,她的笑容抹去了所有的烦恼,而他的心里也似乎卸下了许多许多的负担。 第八十一章 一个知情者 郭耀强急忙拉着妻子进了店门,脸上的表情庄重,似乎是入了佛门一样,妻子犹豫了一下,“你这是要买什么?”郭耀强没有做声,他的目光在店里巡视着,顿觉眼花缭乱。 柜台上,整齐地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佛教用品。有佛像、供杯、供碗、宝瓶、利塔,还有佛教书籍、念珠、佛珠、唐卡、各种宝石、供香、酥油灯、花以及各种类型的香炉等等。 “哇,好新鲜呀!”妻子惊叫道。 郭耀强选了一尊佛像,又挑了些供品用具,并选了一张光盘。妻子疑惑地目光,“你要干什么?” “阿弥陀佛。”郭耀强掌心合起,冲着佛像一鞠躬,转身虔诚地对妻子说,“啊,从现在起,我正式信佛,投入佛祖的怀抱。” “阿弥陀佛,我也信!”妻子庄重的样子说道。 回到家里,郭耀强把阳台里堆的乱东西收拾干净,和妻子麻利地安顿好佛像,摆上了供具,燃起了香火,双双跪地,两手合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郭耀强起身,庄重地告诉妻子,像我们这样信佛的人是不能随便吃喝放荡的,要保持五戒: 杀、盗、淫、妄、酒,也就是说,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妻子又疑惑着,“还不能饮酒?那你要是有应酬怎么办呀?” “呵呵,嘴是长在自己的身上。”他说着,又从兜掏出来一张光盘走到电视旁,“来听听这个。” “是什么?” “《三世因果歌》。咱俩要好好听听,以后得能唱下来最好。” 常见善人得善果 今生福报多 常见恶人遭恶果 今生恶报多 常见善人遭恶果 前世罪业多 常见恶人得善果 前世积德多 菩萨也怕遭恶果 救苦救难多 众生行善多念佛 一生不迷惑 有人不明因与果 生死在颠簸 有人常行菩萨路 烦恼全解脱 种善因得善果 来世修得如来佛 种恶因遭恶果 六道轮回不解脱 如是因如是果 如是诸恶切莫做 做好事说好话 子多孙多福报多 …… 两人不知随着音乐哼唱了多久,“愿菩萨保佑你,老公。”郑兮突然抱住了郭耀强,哽咽地哭了起来,郭耀强早已泪流满面,他看着妻子,“不用担心,等我回来,咱俩再接着唱。” “老公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牢记那‘五戒’的。”妻子哽咽着发出了誓言。 柳荫的溜走,让洪展感觉事情不妙,这怎么和组织上交待呀?此刻,他的病也没了,急忙从医院里赶到了集团。当他打开办公室的门时,发现地面上有个纸条,“洪董事长,我拿你的都还给了你,你欠我的,我也不想讨回了,今生到此,你我就当不认识,如果还想回忆过去那段肮脏经历的话,那将是我人生最大的耻辱和悲哀!我走了,我想找个干净的地方做我该做的事情。柳荫。” 汽车绕过了几座山,把W市抛在了后边,柳荫望着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的压抑也小了许多。他想回家呆上几天,调整一下心态,再到人才市场里登个记,工作上的事就不愁了。 他摸了下兜里的银行卡,这是她临走时心存侥幸地留了一手,里面的积攒足够能买二百多平的房子和一部像样的车,这是几年来她接受各方贿赂以及洪展、郭耀强和项目经理们“赞助”的。她又掏出了折叠镜,对着脸晃了几下,甜美的仪容仍不减当年,她微笑着,目光移向窗外那山花烂漫的美景。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柳荫的身子一怔,怀疑是不是那个替天行道的人又来骚扰自己,然而她笑了,这回的来电是有号码的。 电话里传来一位女人的哭泣声,“喂,是妈妈吗?”柳荫已经好久没见到妈妈了,记得还是十个月前回来过一次,因为爸妈总为一点生活琐事吵个没完,气的柳荫只呆了两天便回到了集团。 “闺女啊,我不想活啦,呜呜……” “妈妈你别着急,出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啦?” “你爸爸那个老鬼在外面找个女的,回来还打我,呜呜……” “怎么会是这样?我爸他不是那种人,你抓到了?” “啊呀,闺女呀,还有啥不信的,都让我堵在家里啦,呜呜……那个女的可是咱们镇上出了名的野寡妇,不知怎么的,就把你爸给迷住啦,呜呜……” 柳荫听妈妈这么一说,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她出来前就有人说那个小野寡妇长着一身的贱肉,被她拉上床的男人数都数不清,可都六十出头的爸爸怎么会被她给迷住了呢?爸爸可是个老实人,但妈妈的话又怎么能有假? “妈妈,你别着急,我马上就到家了,见了面我再好好劝劝爸爸。” “呜呜……你别回家啦,好好在外面做事吧,妈妈也想你呀,你就当没有这个家吧!呜呜……” “妈妈,妈妈……”电话挂断了,柳荫焦急地望着窗外,难道,妈妈真的要想不开吗? 这时,手机发来了一条短信,“你妈妈为我的事一时想不开,这会儿,她可能到了W市里了,你要在W市,马上去看看她吧。爸爸。” 可妈妈能在哪里呢? 柳荫又给爸爸打了电话,爸爸说,没像你妈说的那样,我只是和那个女人有正常来往,可你妈妈就是想不开,我有什么办法,柳荫又在电话里埋怨了一嗵爸爸便挂了。 柳荫在附近的一个小车站下了车,又心急火燎地等着下一趟返回W市的汽车。 妈妈想不开又为什么非得到W市干什么?她又拔通了妈妈的电话。 “闺女呀,妈妈就是想看到你一眼,你要是回来了,就算啦。”说完,电话关机了。 “W市?”一想到W市,柳荫便想起了那个波涛翻滚的江面,她的心不禁一震,不好! 与此同时,洪展的手机里发出了飘忽的提示音,他打开一看,伴随着流星的背景,出现了一段文字,“洪董事长,你知道柳荫和郭耀强还有一腿吗?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了,女人嘛,像一块烂肉,而男人只不过是只苍蝇。要紧的是,柳荫根本就没有回什么老家,这会儿,她正往检察院那赶路呢。一个知情者。” 看来,柳荫的噩梦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第八十二章 柳荫之死(上) “嗯?”洪展的眼神一怔,怪不得她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原来这个小娘儿们是要跟我玩阴的了,还带走那么钱,真是条母狼!他瞪着凶狠的目光,立刻给秃头打了个电话。 秃头接到指令,马上带着两个哥们,一个叫钢炮,一个叫肉蛋,开车来到了检察院门口,恰好发现了去往大坝方向的一台出租车。此前,秃头接到信息,说明了柳荫乘坐的出租车牌号和颜色,而柳荫要去江边的出租车也正好路过这里。 然而,那出租车并没有在检察院的门前停车,经直开了过去。 秃头急了,“妈的,这娘儿们好像发现了我们,追!” 出租车在中央街的桥上被秃头给截住了,柳荫下了车,发现是秃头,便哭丧着要他帮她找妈妈。 “好啊,那就上我们的车吧。”柳荫上了车,感觉车里的气氛挺紧张的,没有一个人坑声。 “呵呵,你妈妈在哪里呀?”秃头假笑着问道。 “我,我也说不好,我怕她是想不开,先到大坝上吧。”柳荫急忙解释道。 秃头闻听,感觉她是在撒谎,分明是在躲避自己,却吱吱唔唔地编造谎言。这时,车里的肉蛋贪婪的目光一直瞄着她,显然,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让他的心里发痒了,嘻嘻道,“妈妈要是想不开,可不一定要跳江啊,也许她要上吊呢?还是先到有树的地方吧。” “嘻嘻嘻嘻,那就先到后山上看看吧。”钢炮也有一样的同感,嘻嘻道。片刻间,车子驶过了桥头,转个弯进了山间的小路,又钻进了一处密林里。 林中的小鸟被惊扰的四处散飞,他们下了车,四处张望了一下,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在此处要寻什么短见。这时,柳荫也想下车,秃头一把堵住了车门,“对不起,你不能下来,你得跟我们回去。” “回去?回哪呀?可我妈妈的确有危险,我要找到她才放心呀,大哥。”柳荫急急地央求道。 “呵呵,你就别再编瞎话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用心吗?你不会是还要到检察院去吧?哼!”秃头自以为是地说道。 就在秃头转身张望树林的时候,柳荫突然打开车门,把秃头撞个仰面朝天,她钻出了车门,刚要拔开两腿,可那两个哥们又扑了上来,钢炮抓住她的手,肉蛋紧紧抱住了她,身单力薄的柳荫又被这两个彪汉死死地挟持住。 “妈的,还真让我说着了,果然想跑。”秃头站起身,上前就是一拳,打的柳荫眼前直冒金星,脑袋嗡的一下便没了知觉。 “快把她托进车里。”秃头说道。 “我说哥们,今天的劳务费我就不要了,让我跟她亲热一下,怎么样?”肉蛋抱着柳荫不肯松开,抽了下鼻子,“哇!美女好香啊!”还直往脸上亲着。钢炮说这里反正也没有别人,就给个机会吧。 如果那天晚上柳道局长是个美女,恐怕也难逃这一劫了。 “不行,大老板还等着要人呢。”秃头反对道。 “那好啊,人都被你打成这样了,看你怎么处理,你自己处理吧。”肉蛋说着就要放下柳荫。 秃头斜了两人一眼,哼!他们要是知道这个面若桃花的女人是大老板的相好,恐怕借个胆子也不敢妄为,可又一想,自己怎么处理这种事情,何况又说不清楚,于是,他的态度也开始松动下来。 “那,你们可得快点儿啊。” 柳荫被托进一处茂密的草丛里,就在肉蛋哈下腰的时候,柳荫醒了过来,目光惊恐,“啊?!你要干什么?”她想起来反抗,肉蛋抬起左手冲她的面部又是一拳,柳荫又失去了知觉…… “到,到你了,嘻嘻,这娘儿们可真够味儿。”肉蛋起身系着裤带,气喘吁吁的冲着钢炮嘻嘻道。钢炮嘻嘻着压了上去…… 当钢炮起身时好像发现了什么,“你看,那边好像有个老太太。” “不会是她妈妈吧?”肉蛋疑惑道。 秃头走了过来,看着他俩,“怎么样?这会儿都满意了吧?” “啊呵呵,不好意思,不过,你看……”他手指着山坡上,见一位老太太在地上转悠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会是她妈妈吧?”钢炮瞅着秃头说道。 “怎么会?”秃头也疑惑起来,“走,去看看。”他往地上一使眼色,示意他给她的身子盖上点儿什么,又撇嘴瞪了他一眼。 三个人走了半天,到了老太太的跟前,秃头问她,“老太太,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啊唷,你们看看,今年的雨水好,这山里的蘑菇长的就是出息。”老太太手指着地上的大花框,兴奋地说道。 两人看着那快要装满花框的蘑菇,又抬头互相对视了一下,便又急着往回返。 柳荫挨了两拳,鼻青脸肿的模样,嘴角还沾着血迹。这时,一阵轻风从坡上刮来,树枝摆动着发出了哗哗的响声,她睁开眼睛,用手一摸,却感觉自己的身上光溜溜的,她猛然间坐了起来,“啊?”看到被扯烂的衣服,似梦中惊醒,她什么都明白了,“这两个畜生!” 她抓耳挠腮着大哭起来,又摇着蓬乱的头发,抓起了牛仔裤胡乱地拍打着,“畜生!畜生!畜生!” 她又突然停止了哭泣,目光游离着,又呆呆地望着前方发愣,“咯咯咯咯,哈哈哈哈,嘻嘻嘻嘻。”似笑似疯地喊了起来,“妈妈呀!你在哪呀?” 秃头他们赶到时,发现她好像是疯了。柳荫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们,抬起手指着他,“畜生!我要告你们去!”说着就要起身,秃头冲两人一使眼色…… 突然,一声咳簌让三个人同时转过身去,见那采蘑菇的老太太从山上下来了。 “啊呀,你们这是干啥呢?”当她看到坐在地上的女人**着身子摇着蓬乱的长发疯笑时,吓得“啊哟”一声便丢下了花框,抬腿想跑。 秃头冲肉蛋一努嘴,肉蛋跨步上前,飞起一脚将老太太踹倒,还没等老太太缓过神来,肉蛋又在她的脖子上狠命地来个曲膝跪压,老太太一伸舌头咽了气。 第八十三章 柳荫之死(下) 目睹这一惨状,她惊恐万分,神经受到了致命地刺激,“啊?杀人啦!哈哈哈哈,不好啦!他们杀人啦……”柳荫忽地站起,没命地狂奔起来。 钢炮望着秃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追呀!”秃头叫道,又吩咐肉蛋把老太太的尸体弄到车里。 柳荫喊着,“妈妈!妈妈!”奔向大桥的方向…… 这座大桥的铁栏杆上刻着些密密麻麻的字,什么“某某到此一游就死”,什么“活得太累,还是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吧,某某绝笔。”等等。大桥的下面隐约可见灰蒙蒙的江面,让人望去,便产生了一种能让自身融化了的想法,这些年来,从此跳江寻短见的人是越来越多,有关部门正准备加高栏杆。 秃头他们丢下车,在后面紧着追赶,而柳荫的腿脚必定比他们灵活,距离是越来越远。 此刻,接近下班时间,桥面上的车和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柳荫手里晃动着衣服,嘻嘻哈哈狂笑着跑到了桥面上,她时而疯笑,时而哭泣,又时而嘻嘻着向人们打着飞吻,桥面上的人都惊呆了。 人行道上一名小伙子急忙举起了手机录了起来,抢拍突发性事件会得到酬劳的,其实,这样的影像对于他来说,恐怕要永久地珍藏。 旁边几个女孩子手指着她,“呀!快看!准是让哪个帅哥给玩儿够了又一脚踹了她,可惜那身材啦,啧啧。”还有一位老太太,抬手遮着眼睛望着这名**狂奔的女子,摇着头发出了感叹,“嗨,这人都是怎么了?” “天哪!这精神病院是怎么搞的嘛!”一名中年妇女,望着前面裸奔嘻笑的女子,在车里不停地按着喇叭,抱怨道。 “喔天哪!”一名年青男子收了下油门,惊奇地望着腰身快速扭动的女子,副驾位上的女人急忙摇上了风挡,白了他一眼,“行啦,行啦,一个疯子,有什么好看的,快开吧!还得取生日蛋糕呢。” “慢点儿,慢点儿!”一位老头儿探出了车窗,目不转睛地望着前面发癫的女子。 “嗨!瞅两眼就行了吧,你们男人就是邪性,人身上就那么几样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真是的。”驾车的中年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埋怨道。 “你说什么呀?这么没有爱心?我担心这个女孩子怕是想不开呀,真是的。”老头儿也撇了她一眼,报怨道。 “哎?我说你这个老不正经的,那你就下车把她给抱上来吧!”中年女人气愤地一脚来个急刹车…… “你?!” “嘭!嘭嘭!嘭嘭嘭!……” “哎?哎?我说你这是疯了呀?我的车可算完了呀!磨合期还没到啊。”老头儿哭丧着脸,身子被后车顶得一仰一仰的。 中年女人拔出了钥匙往老头儿那一甩,“哼!咱俩的磨合期到了,反正也没个手续,再见!”她打开了车门,拎起了包,下车扭着大屁股走人了,看来,他俩恐怕是后到一起的。 连续几个撞击声响,后面不知有多少台车连环追尾,一台小皮卡车还起了火,黑烟滚滚,桥面上顿时喇叭齐鸣,乱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桥面被大车小辆以及行人堵个水泄不通。 “怎么搞的嘛?!”一辆大客也被堵的前后不能动弹,司机探出头来吼道,车里的人都惊奇地把目光投向窗外,有人发现了疯女子,大伙的头都挤在窗子上,想看个究竟,有人提议说打开车门让大伙下去轻松轻松,可司机劝说谁都不可以下车。 桥两端还在往上挤着车,不多时,一千多米的桥上塞满了大小车辆和行人,喇叭和吵嚷的声音搅在一起,混乱不堪。 “快打电话呀!”不知什么人喊了一嗓。 有人拨打了一一零,有人拨打了一一九,有人拨打了一二零,还有人要拨打什么民政局,却不知道号码,有人提醒他拨查寻号……一时间,警车、救护、消防、采访以及四面八方赶来的车辆笛声齐鸣,彩灯闪烁,好不热闹,一张张脸上充满着好奇、惊慌和焦虑。 交警的车最先赶到了,却也只能停在桥头附近,“怎么回事?”一名交警下车急忙问道。 “啊,有一个女人,光着身子在桥上乱跑,可能是精神病吧,你看把这桥给堵的。”一名中年妇女嗑着瓜子兴奋地说道,还兴致勃勃地样子,说那女子的身材跟模特儿似,还鬼模啥眼地一笑,看来她是看热闹不怕乱子大呀。 “那个女的在哪里?”交警焦急地问道。 “这,哎?她跑哪去了?刚才还冲大伙嘻嘻呢。”那名妇女望着桥面,却发现这个裸奔的女子在人流中消失了,“嗨,你瞅瞅,光跟你说话了,这事儿搞的。”她又捂嘴一笑,嘀咕着,“这帮骚爷们可过眼福喽,回家拿自己的老婆发泄去吧,嘻嘻。” “来让一下,让一下。”这时,停在桥头上的救护车里下来几个抬担架的人,叫着路,往桥中央急步走着。 消防车也赶到了,停在桥头上,下来几名消防人员,望着桥中央的浓烟,又看看消防车的位置,开始商量着如何灭火的对策。 “这不扯吗?进不去,也出不来呀,要不就叫直升飞机吧!”有人又扯着嗓子建议道。 “妈妈,妈妈,妈妈。”一个小女孩儿从车上下来,叫喊着妈妈,警察又把她抱回车里,叫她别乱跑,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柳荫被浓烟熏的浑身都没了模样,此刻,她站在一辆大卡车的后面,两手捧着脸看着熙熙攘攘的桥面,目光惊奇着,“嘻嘻,真好玩儿,真好玩儿。” 小女孩儿的一声“妈妈”,让她受到了刺激,她好像醒过来了,“啊?妈妈,妈妈!”叫喊着又没命地奔跑起来。 “那疯女人在那!”一个男的发现了她。 “快截住她!”警察叫道,箭步跟了上去…… “妈妈呀!我来啦!”疯女子把衣服一扔,手一摆,头也没回便冲上了栏杆,直扑向波浪翻滚的江面,人们的眼睛惊呆了,一个个张着嘴望着江面…… 第八十四章 日薄西山 “嗨!”那名警察只差那么一小步,他低头望着江面,一拍栏杆,遗憾地摇了摇头。 “谁的水性好,下去救救她吧!”不知什么人提醒着,可人们都望着灰蒙蒙的江面发呆。 也就是在这个位置,秋颖也是喊了一声“亲人,我来啦!”投向了江面,只不过那天是黑夜。如今,她终于抓到了替死鬼,也许,妻离子散的银长在也在向她招手吧。 秃头他们站在桥上,眼睁睁地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擦着脸上的汗水,都长吁了一口气,这会儿不用再找她了。 天黑了下来,桥面上又恢复了宁静,秃头的车悄悄地来到了这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两人抬着扔到了江中。 有关部门知情后,立刻组织人力在江面上打捞这两具尸体,可连续几天都没个结果。 若干天后,一对儿驼背的老夫妇主着拐杖来到了桥上,颤抖着在桥头上压了几张黄纸,又朝江面上洒了些纸钱,不时地发出了凄凉的呼叫声;一位姑娘也来到了此地,不停地呼喊着妈妈。 秃头偷偷打电话把事情的结果告诉了洪展,洪展得知后也长吁了口气,秃头担心柳荫的尸体被认出来,洪展笑道,就是知道她是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手里有她临走时的亲笔信。 洪展身边的人,一个个死的死,离的离。此刻,他的淫威也变得苍白无力,他坐在那,像只困兽,感觉孤立无助,日薄西山了。 这时,“妈——妈妈呀!”一声的哀哭让他头上冒出了虚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出现这种声音,他像见到了鬼,是谁在搞鬼呢?是他?他?他?末日要来了?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暗中,随时都可能把自己吞噬,他的神经越来越敏感起来。 他叫来了郭耀强,而郭耀强也如惊弓之鸟,只不过他故作镇静,见到洪展先是一番地问候,堆在一起的脸皮也强拉开了。 “洪董事长您可回来了,我这里都快招架不住了,这不,那个柳书记也不辞而别了,她走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还以为都和您沟通好了呢?”他的话像是在报怨。 “什么呀,这分明是在拆我的台嘛,你也没看看,这死的死,走的走,不都是我们的人吗?是谁在暗地里操作?”洪展看样子很激动,他瞅着郭耀强。 “阿弥陀佛。”郭耀强心里默念着,心想,这个老鬼都快死到临头了,还在玩弄着鬼把戏,看他那疑神疑鬼的样子,“董事长,您说这话可就多心了,我每一步的工作可都请示过您的,您不会是怀疑我的工作不利吧?” “可这人都走了,你又怎么解释?啊?”洪展瞪着他。 “柳荫的走,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她都自由散漫惯了,又和我是平级的,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她动不动说拿您来压我们,搞得我们有什么事情,还得天天向她请示。” 郭耀强知道柳荫走的原因,可还不能如实地告诉他,此刻,也只能利用他俩的特殊关系来说事了。 “把她给我叫回来,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哼!”洪展假惺惺地吩咐道。不过,他的心里为失去柳荫而不平衡,同时,也为失去了这个干女儿而感到惋惜,尽管那纸条上说的很绝情,可必定是在一起甜蜜过的。 “阿弥陀佛。我找不到她,她也没告诉我说去了哪里。”郭耀强解释道,心想,这个老鬼可真能装糊涂,可又一想,他是不是也受到了飘忽电话的指令而不得不装成这样呢? “哈呀?你还跟我念起佛来了?哼!临时抱佛脚,管用吗?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是怕她到处乱讲啊。”洪展又假惺惺地望着他,急急地说道。此刻,他感觉郭耀强并不知道柳荫的死。 郭耀强鄙视地看了洪展一眼,俯首念道,“阿弥陀佛。” 看来,柳荫的近况对于洪展和郭耀强来说,是各知一半。 这时,段小野敲门走了进来,“洪董事长,关于柳书记的事,我想给您汇报一下。” “坐下说吧。”洪展斜视了一眼段小野,冷冷道。 一听是柳荫的事,郭耀强急忙起身走了出去,洪展眯着眼睛看着郭耀强的背影。 “啊,不用,很简单的。”段小野把两副钥匙和一张卡放在了桌子上,并解释了原因,又把几件首饰也交给了洪展,洪展的脸色尴尬着,像是看到了遗物。问她柳荫走时还说了什么?段小野说可能是她家里有事吧,具体啥事没说。 她发现洪展的脸色不大对劲儿,“洪董事长没事的话,我就走了。”便转身想出去…… “啊等等。”低沉的声音叫住了她。 洪展想借此机会开个会,他要段小野通知副总经理赵秋天、刚刚上任管理处处长孙技能还有行政处的老王,财务处长补发财,还有那个代理保安处长秃头,供应处长钱舒通,为了凑人数,要她把出纳员占晓月也叫过来。 “通知郭总,在我这开吧,就不用占会议室了。”洪展吩咐道。 然而,来开会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赵秋天因为老婆住院,不能来了,秃头说在家里忙着搞装修,其实他不想露面。 “那个占晓月和钱舒通呢?”洪展绷着脸问道。 “她这两天就没来上班,钱舒通今天好象也没来。”段小野解释道。她心想,这柳荫一走,让这个老家伙好像着了魔,而郭耀强的情人也悄悄地离开了,预感到一股风暴就要来临了。 洪展愤怒了,“什么好像啊,今天没参加会的人不得参与评选先进了,以后要加强考勤,人事部门的人呢?” 段小野解释说,人事部门还没人负责呢。洪展这才明白,这柳荫一死像少了很多人。他盯了一眼郭耀强,“最近走了几个人,还都是干部,几个部门还都散着没人主管,今天把部门临时负责的人选在会上讨论一下,你就主持吧,我的身体不好,恐怕还得找医生。” …… 第八十五章 捣毁小金库 朋友,你承认这世上有鬼吗?告诉你,我不信!不过…… 在洪展住院的同时,一辆白色轿车里。 “这回行了吧?运输款也都给你结清了。”钱舒通要占晓月在工程结算单上签个字。 “钱哥,你办事可真够敞亮的,让我怎么报答你呢?嗯?”占晓月冲他使个飞眼儿。 “你说呢?”钱舒通一把搂住了她,占晓月的目光尽露饥渴…… 一道蓝光闪过,“梆梆梆,嗨!嗨!”外面好像有人在敲车门,“你们堵着路呢,怎么回事?想要在路中间玩儿车震吗?啊?” 占晓月推开了他,她涨红着脸,一脚油门开走了,“我们的车停的不对吗?”占晓月问他。 “没什么不对呀,刚才好象没看到有人呀?”钱舒通说道。 “呵呵,刚才你在干什么了?嗯?你的心思都在我身上呢,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占晓月耻笑道。 两人又来到了那家时尚宾馆。 “啊呀,好久都没有了,可憋死我了!”占晓月的一声浪音,一头扎到床上,两手抓着床单,像只发了情的母猪,等着钱舒通的疯狂。 雄姿勃发的钱舒通,衣扣还没完全解开,就听到,“行啦吧!”一个男人威严的声音,低沉并极具穿透力。 两个人都怔了一下,钱舒通又开始动起手来,占晓月制止了他,“你听,是什么声音?” “嗨,管它呢,快来吧,我受不了了。”钱舒通**攻心,胡乱地抓扯她的胸扣…… “行啦!行啦!都起来吧!”又是一声神圣而不容侵犯地喝道。 占晓月急忙把他推了下去,系着扣子,她四下望了起来。 “是你的手机,呵呵,你的手机可够漂亮的,还带个小猪,你是属猪的吧?臭女人!快接电话!” 占晓月两手颤抖地捧起了手机,“你是谁?” “呵呵,你先把手机放下,我有话告诉你俩,你只管听!杂种!” 占晓月放下了手机,钱舒通也愣了起来,急忙坐直了身子,两人似一泼冷水浇身,败下阵来。 “我就是刚才敲你车门的人,怎么?你俩都忙活忘了吧?其实,那也是你手机里的声音,前阵子死了几个人,这回该轮到你们了,杂种!”恶狠的声音让两人都傻了眼。 “啊?你,你在哪?你是什么人?”占晓月惊慌地站了起来,尿急的架势,两腿不自然地挪动着,一时找不到落脚点了。 钱舒通一听,好象明白了,“不会是敲诈我们的吧?”若此,他宁肯舍出几十万也认了。 “嗯,你挺大方,告诉你!凡是钱能摆平的事情,那还叫事情吗?嗯?!你给我听好了!洪展的爪牙已经被撅的差不多了,这回,该轮到你们了!不过,我还是来拯救你们的,我就在你们的身边,不信吗?钱舒通处长?还有占晓月女士?咯咯咯咯。”笑声带着一股子煞气。 占晓月四下里又望了望,她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一闪而过,急忙抓起了挎包,呆呆地望着钱舒通。想起集团里接连地死人,她明白了,她顿感四肢无力,内分泌失调,汗液和尿液已经浸透了衣服。 “你那挎包里还有一部手机,是备用的吧?还有你的小工具,用来化妆的,还有一沓卫生巾,当然,还有一样最重要的结算单!” “啊?你,你饶了我吧,啊?”占晓月的神经麻木了,她靠近了钱舒通,一屁股压在床上。 “还有件事我告诉你吧,那天在麻将桌上你输了不少钱吧?哼!人在做,可天在看!别忘了,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你!呵呵,不要慌,我这有份东西已经发到你的手机里了,你俩都好好看看吧!” 占晓月这才明白,怪不得那个男孩子打起牌来没有一点点失误,可她容不得多想,抖动地拿起了手机,打开了一个文件,里面的画面让她的眼睛立刻变直了,画面里竟然是洪展和她在办公室里的场面,还有她和郭耀强在宾馆里的场面,还有她和赵秋天在车里的场面,而最多的是她和钱舒通…… “是什么东西?”钱舒通问道。 “啊,没,没什么,都是些无聊的玩意。”占晓月的脸色煞白,惊恐地回道。 “你还是和他一起看看吧。” 钱舒通凑到了跟前,面对着画面,他的眼睛也直了。 “这都是谁干的呀?”钱舒通不解地问道。 “呵呵,你们干的好事还在后边呢!杂种!” “啊?妈呀,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占晓月要哭了。 钱舒通却有了主张,“你掌握了我们这些,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我会满足你的。” “嗯,还是钱处长出言大方。那好,你们听着,一,把运输费用多给她结算的七万八千五百五十元都给我退还给集团;二,占晓月当出纳期间,暗中侵吞集团小金库里的资金有二十四万五千元,全部给我吐出来,放回原处;三,占晓月女士,你平时过于散漫,每天都离不开那床和麻将桌,无人能约束你,那好,你明天得给我散步。” 占晓月听说散步,马上应允道,“啊,这不成问题,我……我也想散步呢,散步能……能减肥。” “呵呵,没那么简单,你要走二千步,多远不限,记住!就二千步,多一步少一步都不行,如果第三天还没走准,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啊能,能。” “能,能。” “还有,占晓月所管的小金库里面还有现金一千六百八十三万三千六百二十一元。” “啊?”占晓月抽了口凉气,心想,他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真是个鬼呀。 “这笔钱是你们偷税和变相挪用以及第三产业所得,已经被洪展给冻结一段时间了,现在,除了正常缴纳和归还帐面而外,还剩三百五十六万七千五百四十二元,这些钱要全部分发到职工手里,从此,小金库不复存在,由你们的总经理郭耀强签字,你只要一提到匿名电话,他就会明白的,这样做,也是为了减轻他的罪行,当然,他签不签字你占晓月也得发放!懂了吗?杂种!” “啊懂,懂懂。”占晓月的目光呆滞了,钱舒通的嘴张的大大的,那神情似鬼魂缠身。 “记住!洪展、郭耀强、占晓月、柳荫、艾留影、补发财、孙大棒、魏精、黑脸、红脸、秃头、钱舒通、赵秋天等十三人,不在分配之列。” “天哪!呜呜……”占晓月喘了口长气,哀哭起来。 第八十六章 两千步 “限你们三天之内,做完上述的一切,否则,我会把你们所看到的音像资料全部传到集团的网络群中,同时也传到你们的丈夫和妻子的网络空间里,啊当然,还有检察机关,怎么样?杂种!” “啊,一定,一定办到!” “好,一定,一定办到!” “啊对了,钱处长,你手里还有一批积压货物,这些货物质量不合格,是残次品,建议你销毁,至少不得用在工程上,否则,我会单独找你的!嗯?!”恶狠的声音让两人的血压、血脂和血糖都出现了紊乱,此刻的占晓月和钱舒通直想到卫生间里。 “啊是!是!是!”钱舒通小心地擦着脑门上的冷汗,他望着目光发呆的占晓月,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承认,这世上的确有鬼! “老公,我想明早起来散步。”占晓月亲了丈夫一口,丈夫有些吃惊,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多年还从未遭到妻子这般待遇,他受宠若惊了,急忙拿起了手机问道。 “几点起来?要我陪你吗?” “嗨,反正明天休息,睡够了再说吧,也不用你陪,嘻嘻,瞅你那傻样。”占晓月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脑门,嘻嘻道。 丈夫又放下了手机,“啊,那就不用定时间了,你就自己掌握吧。”说着便又躺了下来。 占晓月突然搂紧了丈夫,“老公,我以前做点儿过格的事情,一想起来,心里就难受,你还生我气吗?”占晓月又把自己的被子蹬到床下,丈夫惊慌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从现在起,咱俩盖一床被。”占晓月扯起他的被子钻了进去,“从今以后,我要规规矩矩做人,好好过日子,老老实实地做个好妈妈、好妻子。” 这样的话还从没听妻子说过,不管是真是假,感觉像是鬼话,即使是鬼话,也中听啊。丈夫的身子僵直了一下,便抱紧了她,“嗨,老夫老妻了,既往不咎,既往不咎吧。” “一、二、三、四、五……”占晓月边散步边数着,快到公园门口了,她就已经数到了一千七百多了,她突然停了下来,再返回去岂不超过二千步了吗?她又小心走了几步,见一辆出租便叫了过来。 她算计着离家的距离,下了出租车又开始数着步子,当数到一千九百九十步时,刚好进了家门。 她打开了房门,正好十步到了客厅,“我成功了!哈哈!”老公端上来饭菜,疑惑地看着她,“你什么成功了?” “啊,我计划每天走二千步,今天正好完成了,嘻嘻。” 这一天,占晓月哪也没去,规规矩矩坐在家里,老公说要陪她去市场,占晓月干脆拒绝道,“老公,今天哪也不能去,等明天再说。” 老公望着她嘻嘻道,“看来,咱俩都累了,昨晚折腾了好几回呢。” 夜里,占晓月瞅了一眼打鼾的老公,等着手机里的反应,零时许,手机果然发出了声音,“你没完成散步的任务啊。” 占晓月心想,我正好数到了二千啊,怎么会不准呢? “呵呵,你昨天一共走了二千零六十一步,从你下床开始算起,还有你刚刚去卫生间都得算在内呢。”说罢,声音消失了。 “一、二、三……”占晓月在洗脸间停步,她两脚似生根,洗漱完毕,“十一、十二、十三……”又进了卫生间停止了脚步。 丈夫惊奇的眼神看着她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你在数什么呢?” “啊,我在数自己这一天能走多少步子。”占晓月说完话又开始挪动着脚步,“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 丈夫用手挠着头,盯着她那双脚,心里直犯嘀咕。 “老公,我得出去溜达一会儿,孩子要是从姥姥家回来,你就照顾一下。”占晓月边数着数边走了出去。 “七百一十一、七百一十二、七百一十三……”突然。一辆小汽车在她的身后鸣起了喇叭,占晓月的脚步一阵慌乱,数也乱了,又前功尽弃。 “嗨!”占晓月没精打采地回到家里,丈夫问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占晓月谎称肚子不舒服,便躺在了床上。 看来,要想准确地走完这二千步,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还有一天的时间了,她计划着明早起来就直接到外面,找个小胡同,静下心来数个清楚。 占晓月一天也没起床,她真的病了,浑身发烧无力,丈夫又帮她拿药又给她熬汤,并一再要她去医院,可她坚决不肯。 第三天,占晓月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白天,孩子上学也没出去送一下,她在床上两眼瞅着记录下的数字,从零时到下午二十二时,她一共走了九十八步,两次是起来吃药,四次是去卫生间,二次去冰箱取东西,丈夫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妻子抽的是哪股子邪风,这是占晓月事先交待好了的,要他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打扰自己。 还有一千一百多步没走完,她必须在这一个多小时内完成。这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占晓月也跟着精神起来,可出门散步已不可能了,她起床下地干脆在客厅里来回走了起来,“一百五十五、一百五十六、一百五十七……”当数到八百八十步时,雨停了,而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占晓月急忙止步,计录好数字,心想,这么晚了,是谁在叫门呢? “谁呀?”丈夫从床上爬起来问道。 “警察,请把门打开。” 这么晚,警察来干什么?一名警察进门掏出了证件,“有人举报你家扰民,请问,谁是主人?” 丈夫走到跟前,“嗯?我们在睡觉啊,怎么会……”他瞅了一眼占晓月。 “是咚咚的脚步声,半夜三更的,搅得四邻不安,请你们注点意,如果再有举报,我要对你们进行行政处罚的,晚安。”警察走了。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有病了?精神不正常啊,啊?”丈夫瞪着妻子问道。 “老公,对不起,以后再和你解释,快!时间要到了,还有一千多步呢,帮帮我吧,好吗?”占晓月急急地哀求道。 “啊呀要我帮你啥呀?怎么帮你?” 第八十七章 柳荫来电 “你在沙发上呆会儿吧。”占晓月望了下挂钟,还有九分钟就到零点了。她站在床上开始了原地踏步,随着脚步的加快,她的嘴也加快了数数,老公也站在那,两手摆动着为她加油。 还有五秒钟……还有三秒钟……“一千九百九十五、一千九百九十六……”还有两秒钟,“一千九百九十八、一千九百九十九、二千。” “天啊!”占晓月一屁股坐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恭喜你,阮小青先生,你的妻子终于走上了正道。”这时,手机里传来飘忽的声音,阮小青的表情一怔,“谁在叫我?” 占晓月知道是谁的声音,她笑看着老公,“是个神人在说话,是他让我完成了二千步,从此不再有麻烦了。” “占女士,我也帮你打消了你丈夫对你的疑虑。” “谢谢神人指点。”两人双双跪地,冲着手机拜谢道。 “记住!要干干净净地过日子,否则,那两千步可难走啊!再有不轨行为,我要你每天走两百步,或者每天走二十步,等让你每天只走两步的时候会是什么滋味?好了。”占晓月闻听,又喘了口长气。 洪展又在医院里打电话给秃头,担心柳荫的死别让他那两个哥们起什么歹心,尽管这两个不知深浅的家伙祸害了她。强奸的事,也是洪展问起了秃头,柳荫为什么会精神失常,秃头又不得不实话实说了。这会儿,他还是让秃头拿出点钱来,打点一下那个叫肉蛋和钢炮的人,并嘱咐再好好招待一下他俩。 秃头因为柳荫的惊吓,几天来,自己一直深居浅出,洪展事先给他的那张卡也没来得及刷一下,当取款机上显示出卡里的额度时,他的眼睛一亮,“哇!二十万!”更加坚定了他全力孝敬主子的决心。 钢炮和肉蛋,是秃头的同乡,两人原是帮他卖肉的,因为民愤太大,便从乡里跑了出来,到一家酒店里当上了保安,又因屡次调戏店里的女员工,被老板开除了,成了社会闲散人士。秃头经常找这两人在一起喝酒放松,彼此的关系像铁哥们一样,秃头有什么大事小情的,两人也是有求必应,当然,好处也不菲。 晚上,秃头打电话约他俩时,钢炮有些不太情愿,生怕再让他去办什么打家劫舍的事,而那个肉蛋更是心有余悸,说这几天总是梦见那个疯女子和老太太,不想出来了。 秃头哈哈了一阵,安慰他们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今晚约你们出来就是想放松放松,再说,我这个刚刚上任的处长还没好好请请你们呢。 两人听罢,顿时精神起来,迅速赶到了天天乐夜总会。 当秃头把他俩领进了一处包间里,多日不近女人的钢炮却眯着女服务生瞅起来没完,肉蛋又憋不住地说,“大哥,我看先洗个澡吧,要不,你看……”他撇了一眼钢炮。 秃头心想,这两个酒色之徒,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呀,“好,今天就你们说了算,想做什么都行,”他瞅了一眼发愣的钢炮,“干脆,直接进房间吧。”说着,便掏出两个鼓鼓的信封往桌子上一撂,“来,一人一个,今天让你们玩儿个痛快!” 两人见到钱,脸上笑开了花,看着秃头,“谢谢大哥,你可真够敞亮!我们会知恩图报!” “行了,管好自己的嘴就行了。”秃头瞪了他两一眼,又冲服务生一摆手。 几名小姐进来,“先生好!”又都鞠了一躬。 “你俩随便选吧。”秃头扬手吩咐道。 一名个子稍高点的小姐,瓜子脸白净净的,她冲钢炮使个小飞眼儿,钢炮像触了电一样,眼睛一亮,“啧啧啧,真像样,就是你了!”钢炮兴奋地冲她一摆手,高个儿小姐嘻笑着爽快地走过来,一屁股压在他的腿上,冲脸上、脖子使劲儿地亲了几口,那清晰的唇印倒像个印章,钢炮的手开始忙活起来。 肉蛋不分高矮,随便拉住了一位,“愿意吗?嗯?我可好久没吃到肉了,嘻嘻。”看来,他是饥不择食了。 两人拉着小姐出去了,剩下几名小姐还站在那等着秃头选择,秃头冲她们一挥手,“对不起,我今天不想要了,麻烦你们出去时把服务员叫来。” 钢炮到了房间里便急忙脱着衣服,那小姐建议他先洗一下,可钢炮说先玩完了再说。无奈,小姐只好依了他。 可这时,她的手机响了,那背景音乐像个幽魂在游荡,她冲着钢炮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屏幕显示的是“柳姐”,“啊呀,是柳荫姐呀,这么多天看不到你呀,你还好吗?” “我不好,呜呜……” “柳荫姐,你怎么哭啦?你怎么啦?”当然,她还不知道柳荫已经跳江消失了,电视报道也没说清那个投江的疯女子是何许人也。 “小妹,你现在不要出声,也别看床上那个人,只听我说就行。” 小姐的脸色陡变,不知道她说的是啥意思,她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的钢炮,心里直犯嘀咕。 “你听我说,我现在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啊?你……”小姐的目光惊讶,她急忙钻进了卫生间里,关上了门。 “别出声!我是被人给强奸了,走投无路,才精神失常,这个强奸我的人就是你床上的那个人,他叫钢炮,还有他的同伙,叫秃头和肉蛋。这两个畜生!呜呜呜呜。” “那,那怎么办?要报警吗?”她小声问道。 “不,他们是一伙有组织的坏人,他们还杀一个采蘑菇的老太太,目前警方正在调查,这背后还有几起间接的杀人案,跟他们都有关系的。你要利用这次机会,狠狠地诈他一下。好啦,你去吧,那个笨蛋在等着你呢,祝你发财。” “喂,喂。”电话挂断了,见有三颗流星在屏幕中消失。小姐站在那稳定了一下情绪,又回到了床上。 “怎么了?”钢炮问她。 “啊,是一个姐姐打来的,她说要给我介绍个男友。” “嘻嘻,你的男友要是把那个都用刀割下来,恐怕得有一箩筐了吧?还用介绍?”钢炮说着,一把搂住了她,“来啊……” “不!”小姐推开了他,一脸的严肃,她的内心在盘算着这单意外的买卖到底能赚多少。可钢炮哪里知道,眼前这名小姐刚刚接到了一个死人的电话…… 第八十八章 敲诈 此刻的钢炮正在兴头上,“嗯?我还没尽兴呢,老子有的是钱,怎么?怕我说话不算数?” 小姐开始穿着衣服,钢炮急了,一把扯住了她,“你没听我在说什么吗?”小姐又把他的手挡了回去,一脸的不快,钢炮立马翻脸,“哎?我说你还讲不讲点职业道德了?你还是过来吧!”又一把拉过她的手,搂紧了她…… 小姐瞪视着他,“怎么?你还想再犯一次强奸罪吗?嗯?”钢炮闻听,身子一怔,松开了胳膊,眼神带着疑问,“你,你说什么?” 小姐慢慢穿着衣服,心想,他果然害怕了,但还得防备他狗急跳墙。缓声道,“有个女人在树林里被你和肉蛋的人给轮番糟蹋了,她疯了,这会儿像个野鬼一样,到处发癫,还有个采蘑菇的老太太也被你们给害了,警方还在调查此事,你叫钢炮,对吗?还有那个秃头,嗯?” 钢炮急忙扯起了被子,遮住了罪恶的部位,“你,你说什么?那个疯女人没死?” “哼!要是死了还能打电话给我吗?”她又盯着他,疑惑着,“怎么?你们没杀死她?” “啊不!我们可没有杀她,是她自己寻了短见,可,可这些你是怎么……” “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吗,这你不用管,不过,此事除了你们三人,我是第四个知情者。”小姐说着,又坐在沙发上,拉开了精致的小挎包,抽出来一支香烟点着了,慢慢吐了口烟雾,蔑视地看着他。 此刻,钢炮的色心已瞬间蒸发,惊慌起来,“那你,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也穿上衣服吧,”她又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苦笑着看着他,“你说呢?” “我,我可以多给你小费……” “多给?多多少呀?”她的目光又变得严厉起来,大半个烟头往地毯上一扔,又狠狠地踩了上去,喝道,“告诉你,这事可没那么简单,这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强奸案,背后还隐藏着几起直接的和间接的杀人案。哼!就你那两吊子小费,分量够吗?嗯?!” 钢炮浑身冒起了冷汗,那系裤带的手停了下来,吃惊地瞪着她,“那,那得多少?” “给我五十万,没说的!”她冷冷道。又掏出笔来,在一张纸上刷刷地写了一行数字。 “可我,我哪有那么多呀?这得需要时间呀。” “哼!你不是还有几个哥儿们吗?大家凑一下,从现在算起,我给你六个小时的时间,”小姐把那张纸递给了他,“你把钱一分不少地打到这个卡号里,这上面还有我的姓名。” 钢炮的目光直直的,望着那张纸,心,似乎被人用手攥紧了一样,憋闷无比。 小姐拎起了挎包,“你也用不着那么郁闷,呵呵,破财免灾嘛!不过,你要是不守信用,后果你是知道的,Bye!”她打个飞吻走了。 “我操!”钢炮气得一拳砸到了床上,这回真的是碰到了硬茬上了,可到哪能弄到这么一大笔钱呢?他发了会儿呆,急忙穿好了衣服,又洗了把脸,走了出去。 “啊呀,来来来,我俩就等你啦。”见到钢炮的到来,秃头又吩咐服务生上菜。 “嘻嘻,你瞧,那没精打采的样子,他是不是在床上一直没停下呀啊?嘻嘻嘻嘻。”肉蛋嘻嘻着给钢炮让了坐。 钢炮一屁股坐了下来,愁容满面地望着秃头和肉蛋两人,“别闹了,出事了。” “嗯?”秃头的脸色一惊。 “你说什么?”肉蛋收敛了笑容,问道。 钢炮把刚刚发生的经过一一给他俩讲了一番,他又补充道,“这个小姐还认识那个跳江的疯女子,她好像还没死,看样子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此刻,秃头和肉蛋两人的眼睛也变长了,对视着,却无言以对。 “怎么办?你俩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啊!再说,这也是咱们的事。”钢炮哀求道。 “你确认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柳荫吗?”秃头担心地问道。 “我不认识什么柳荫,可她在电话里叫什么柳荫姐,具体我也没听清,到后来就一句也听不到了。”钢炮解释说。 秃头的大脑把那天的事情又过虑一遍,认为此事还真的没人知道,可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呢?给她打电话的人真的是柳荫吗?难道她真的没死?心里顿时没了底数。他不免对眼前这两个好色之徒产生了强烈的反感,要不是因为两人对柳荫的**,哪会有今天的局面,他的心悬了起来。 钢炮又把那张写着帐号的纸掏了出来,“你看,刚才陪我的人叫王妮。” 秃头经常在这里吃饭娱乐,他感觉这个女子好像是刚刚来到这里的,以前没见过她,这个王妮也不认识自己,和柳荫认识也没多久,可她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个叫王妮的小姐就是洪展的儿子洪图的相好,她周旋于几家夜总会里,可原来那家的歌厅生意萧条,除了在洪图身上捞点油水之外,收入一直下滑,无奈之下,她又回到了这家天天乐夜总会。因为她超群的靓丽,刚来时,却遭到同行的排挤和白眼儿。 一天,柳荫和洪展来这里吃饭,却发现坐在长凳上的小姐们在指责谩骂着一位有点个头儿的女孩儿,柳荫发现了她们之间的端倪,这是嫉妒恨。为了店里的员工和谐,她挺身出面调解,并请求郭耀强,把王妮提拔为领班,客人多的时候她就摇身一变,不是出台就是坐台。自此,两人似亲姐们一样相处,柳荫还经常给王妮打电话聊天,无话不说。炸坟的事件过后,这个王妮迫于洪图的一再冷漠,两人就分手了。 其实,柳荫护着王妮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什么员工和谐,而是她那一身惹人的风骚,有她在店里招风,何愁生意不火?另一个目的就是让王妮充当自己的耳目,来监视洪展和郭耀强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当然,王妮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为了钱,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因此,招来同行们的白眼和咒骂。 第八十九章 她为财死 此刻的秃头看着两个哥们沮丧的样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一拍桌子,“妈的,就是给她拿五十万,就能免除后患吗?说不定,她还要得寸进尺!哼!这个臭娘儿们!” “那怎么办?”肉蛋望着他。 秃头的眼睛一转,“来!都给我精神点儿!先喝酒,酒壮英雄胆嘛!” 三个人频频举杯,舌头有点儿硬了,这时,秃头突然把手一摆,“行啦,酒就到此吧,悠着点儿。”他又示意钢炮和肉蛋两人靠近自己。 …… 钢炮一个人来到了一处ATM旁边,这处取款机离天天乐夜总会最近,他判断王妮到时间必会持卡到这里来查看。 王妮果然来了,当她发现了钢炮时,眼神一怔,“你怎么会在这儿?” “嗨,你给我的时间太少了,哪怕是明天上午也不会这么紧张呀。” “怎么?钱没凑齐?你可要知道,我是从不失言的!”王妮一脸的严肃。 “你别急嘛,我是说,这么晚了,银行早就关门了,钱没打进去呀。” “现金也好,怎么样?拿来了?”她闻到一股子酒气味,担心是那酒误了事。 “是的,可你也得为我守住口舌呀。” “别废话,钱呢?想耍我?”王妮伸着手,厉声问道。 钢炮用手一指,“看到那辆车了吗?” 她转身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小胡同,“干嘛不直接送来?” “嗨,那么多钱多着眼啊?我是怕被人抢了呀。” “你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干嘛非要到这儿呀?”她感觉在这里太惹人注目了,因为夜总会的人也时常来这里取款的。 “啊呀,姑奶奶,我哪知道你的电话呀!”钢炮有点儿急了。 王妮一想,他说的也对,自己是没给过他的电话,便跟着他来到了那处小胡同里。 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是肉蛋,他手里拎着一个鼓囊囊的大布袋子,王妮的眼睛一亮,她看着钢炮,“兄弟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诚心,我会守口如瓶的。”她说着,伸手就要接那袋子。 “等等,你不想看看里面都是什么吗?”肉蛋把袋子打开,王妮哈腰一看,不禁吃了一惊,里面全是些干草。 就在她抬头的时候,肉蛋手急眼快,把那袋子直接套在她的头上,后面的秃头上来就是一记重拳,王妮顿感自己的脑袋嗡嗡变大,失去了知觉。 “快!”秃头暗示两人把她赶紧塞进车里。 当那车子快要接近大坝时,王妮似乎有了点儿知觉,她的手动了几下,头部又晃了晃,坐在后排的钢炮和肉蛋急忙控制了她,秃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袋子口好像没扎上吧?” 两人明白他的意思,抽出了绳索做个扣,迅速套住了她的脖子,钢炮瞅了一眼肉蛋,两人点了下头,一人扯住一头,齐用力……只见王妮的腿一伸,脑袋一歪,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 这个漂亮的女子,为了钱财,却“鸟为食亡”了,有道是,种恶因,结恶果呀! 然而对于尸旁的人来说,这个蹬腿儿的靓女比起那个疯女子来,更是别有一番味道,可惜呀,就这样结束了,这种味道让肉蛋只能凭自己的想像了,他心存遗憾地慢慢松开了手。 “用不用,摘下袋子看看呀?”肉蛋喘着粗气,不放心地问道。 “看什么看?等会儿她就到家了。”钢炮瞪了他一眼,心想,看到她准会做恶梦的。 车子停在离闸门不远处的大坝上,秃头下车前后望了几眼,见四下没人,便冲他俩一摆手,钢炮把王妮的尸体拖了出来,肉蛋下了车,两人抬着她没走几步,秃头叫停下,他望着波浪翻滚的江面,冲两人一使眼色。 “一!二!下去吧!”王妮就这样,被两人抛进了江中,头上还顶着一把干草,还好,她这会儿并没有看到江面的恐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银长在也就是在这个地方跳下去的。 车子驶向了桥面,秃头仿佛又看到了**奔跑的柳荫,“难道,她还活着吗?”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 “咱们接着喝吧。”肉蛋似乎很轻松的样子。 “那当然,喝点儿酒压压惊吧。”钢炮如释重负的样子。 秃头从后视镜中望了一眼肉蛋,心想,要不是再给他那五万,想必他是不会再做这个帮手的。他又瞅了一眼钢炮,低沉的声音道,“到那,咱们先洗个澡吧。” 当钢炮在浴室里脱下衣服时,却发现自己肩上有两处微红的唇印,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肩上的唇印和银长在脸上的唇印是如出一辙。 周末,刚刚吃过了早饭,亮亮就坐在电脑旁,画面上突然出现了三颗流星,“嘻嘻,亮亮,快!叫爸妈过来看一段精彩节目。” “啊?是小三星!”亮亮拍了下手。 李寻正和麻玉芬凑了过来,画面伴随着解说,出现了一张刚直不阿的中年男子的脸,看上去也就三十几岁的模样。 他就是集团里前任的财务处长,叫初三,已经死了多年。接着又出现了洪图和辛立在破砖窑里探路寻宝的画面。 辛立从藏图点沿着大烟囱的方向走了十九步,正好落在那个看似窖洞的地方,几乎要塌陷的洞口已被杂草覆盖着,两人扒开草丛走近一看,里边有一个破旧的铁门,上面隐约能辨认出两行字,“打倒美帝!打倒苏修!”门上还有一把大锁,锈迹斑斑。 洪图抽出了斧头便砸了下去,锁头溅出一道火星,散开了,可这时,那铁门又似一扇没轴的门,“哗啦”一声向洞里倒了下去,重重地拍到地上,一股阴风裹着浓浓的尘雾从洞口里冒了出来,两人捂着鼻子,身子急忙往后撤,脚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都摔个仰面朝天。 两人起身定了定神,洪图手握着斧子,辛立也随手抄起一根木棍紧随其后,这时,背景音乐像是阴雾笼罩,煞气冲天的感觉。两人拉着手,战战兢兢地想走又不想走,内心的矛盾着,洪图又使劲地拉他一把,看来,为了财宝,两人要豁出去了…… 第九十章 地下坟场 走进洞里没多远,两人顿感这里的阴霾太重,不由打了个寒颤,洞内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和动静,辛立掏出火机打着,发现了拐角处,“妈呀!”他抽了口凉气。 辛立掏出两把手电,给了洪图一把,那光亮正好落在了拐角处一堆白花花的东西上,洪图急忙后退了几步,拽着辛立的衣服。 “啥味呀?”辛立捏起了鼻子。 “好恶心呀!”洪图也捏着鼻子。 “好象是骨头。”辛立不敢正视那堆东西,两人都把光线移到别处,洪图又把兜里的二踢脚掏了出来…… “那堆白花花的东西可是些死狗死猫的骨头,当然是活人故意放进去的,是用来掩盖死人的。”画面解释着。而这堆白骨的旁边又是个洞口,洞口向远处延伸着,却是一溜的惨白,继而又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再往前,便是一具具像是刚刚扔进这里的尸体,这里简直是一座地下坟场。 那还是洪展上任集团总经理不久,他找到了财务处长初三,两人密谋建立了小金库。当初,初三皱着眉头心存疑虑,可洪展又谎称这些钱是用来给职工搞福利的,并让其保密。可每每用钱都是由洪展一人经手,几万、几十万,到成百万地挪用。这让初三感到吃惊,如此下去,将来一旦事发,自己岂能逃脱干系? 后来,这些钱有一大部分是用来筹备第三产业,建宾馆饭店,而另一部分则进入了个人的腰包。初三几次劝总经理要小心行事,而洪展却是勃然大怒,“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没有钱行吗?啊?现在办事拉关系搞项目怎么能不动现金呢?”并还拿职位要挟他。 “哼!我……我不怕!反正老子也没花那里的一分钱,妈的!他……他要是敢撤我的职,我就告他去!哼!”饭店里,初三和出纳员补发财喝的是云里雾里的,初三又指着补发财,“你……你可是知情的,经理每动一次钱,可……可都是你经手办的,你……你也休想逃……逃离干系,你……你懂吗?哼!” 酒后,补发财把初三的行为一一地告诉给洪展,洪展闻听,拳头往桌子上一砸,怒道,“好啊,他不是怕担责任吗?我现在就撤了他的职!” “那,那哪行啊,他会……”补发财面色惊慌,心里似喜又忧。 “他会怎么样?哼!现在的企业哪个还没有点私钱?再说,还有上头呢,那小金库里的钱是给谁预备的?啊?呵呵。”洪展又拍了下补发财的肩,“明天我就任命你当财务处的处长,怎么样?好好干,啊?” “这……让那个初三做什么去?”补发财还是有点儿疑虑。 “嗯,我把他平级调整一下不就行了嘛,啊?” 补发财上任的当天,初三便恼羞成怒,他在走廊里大喊大叫,“妈的,老子这就告你去!这就告你去!” 赵秋天走了出来,再三劝初三要冷静,并把他拉到一旁说,集团里要拿出十万来奖励你,可初三又嚷道,“奖励?哼!奖励个屁!老子无功不受碌,想把我也挂上啊,我不在这干了!走着瞧!”初三走了。 赵秋天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没了底。 “洪总,初三这个人的脾气太倔了,怎么劝都不行,他要真的跳了槽,恐怕……”赵秋天看着洪展担心道。 洪展起身,皱着眉,来回走着,“这个人太不知好歹了,”他看着赵秋天,“当初是我用错了人啊,一个不忠诚的家伙。” 赵秋天靠近洪展的身旁,眯着眼睛提醒道,“洪总,此人太危险了,要坏事啊,而且集团里的前途也要毁在他的手上,莫不如……” 洪展的眼睛一亮,“要不,你再找他谈谈,多加些钱,怎么样?” 赵秋天摇了下头,“我看不行,他的心像个秤砣,不进言啊,”他贴近洪展的耳朵,悄声说,“我有个信息,只要……就能……” 夜色降临了,初三独自在家中喝了些酒,郁闷的心情再加上闷热的天气让他想到外面走走,“妈的,老子就不信那个邪,哼!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初三骂骂嗞嗞地摇晃着身子走在马路上,他掏出了手机,“呵呵,我该叫你补处长喽,嗯?那好啊,你该请请我了,再不请就看不到我了,呵呵呵……”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后面飞奔过来…… “喂?喂……” “嘭!”——瞬间,初三被撞飞了起来,又重重地摔落下去,手机也跟着飞向了远处。 交警赶到现场,认定这是一起交通肇事,初三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咽了气。 内喜外忧的洪展和初三的家人共同处理了后事,并补偿了费用,自此,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然而,那辆黑色的肇事车由于司机的手法不高又撞到了树上,司机算计了一下,这是一件赔本的买卖,于是,他又反悔了,便打电话约到了赵秋天。 “兄弟,那几个钱太少了,我这车可是奔驰啊,你总得再拿出二百万吧?”司机解释道。此人长的瘦弱,可目光锐利逼人,说话声音粗横,一副不容人的架势。 “这……”赵秋天为难了,“我说兄弟,你这是在讹诈啊,当初不是说好了嘛,嗯?” “不,这叫破财免灾呀,你要知道,我什么都不在呼的,你们的事儿可挺大呀,难道,你不想让我老老实实地把嘴闭上吗?不就二百多万嘛,对于你们大企业来说,这算多大个鸟事儿呢,嗯?” 看来,新的麻烦又来了,与其说再拿出二百万来,不如使出个十几万让他闭嘴。赵秋天想到这,笑道,“好吧,反正这钱也都花了,也不差那两个,好,我这就答应你,只要你守口如瓶。” “呵呵,爽快!” 那名不知好歹的司机要求把钱直接打到账户,可赵秋天却说这样不妥,还是交现钱比较安全。于是,他们约定了时间和地点。 如果他再稍稍追加点钱也就罢了,可他的胃口也太大了。于是,赵秋天约了一个精干的男人来解决这个不知好歹的司机,并按照双方协商的价钱谈妥了。 赵秋天先付了定钱,坐着他的车一同来到了那处破砖窑附近,按照约定,那名司机也准时开车到达了此地…… 第九十一章 洗开水澡 这名精干的男人就是阴刚。阴刚是经魏精的介绍认识了洪展,那天在一起吃饭时赵秋天也在,席间,魏精把阴刚的能力大肆地炫耀了一番,洪展竖起了拇指说,以后有事定会麻烦你的。 这时,赵秋天拎着袋子下了车,那名司机也下了车,他四处瞅了几眼,便朝赵秋天走了过来,“怎么样?钱都带来了?” “当然。”这时,赵秋天一闪身,只听“轰”的一声,那名司机应声倒地,一动不动。阴刚得意地一笑,缩回了枪管吹了吹枪口,赵秋天问他打中了没有,他说这是用来打野猪的火炮枪,他的身上已经变成筛子了。 阴刚下了车,把司机的尸体托进了洞里,又把一些死狗死猫之类的东西全都堆在了死人的身上…… “这人也真够狠毒的!”麻玉芬痛恨道,她看着儿子,“哎?这些东西是谁传给你的?” “是小三星。”亮亮说道。 麻玉芬又转向李寻正,“寻正,三星怎么还没回来?” “啊,他妈妈生前有些事情没处理,三星办完了事就回来,暑期过后还得上学呢。” 郭耀强开完了会便来到了洪展的办公室里,把几个部门的人事安排做了汇报。洪展拉着眼皮,轻声地哼着,似乎要睡着的样子,他直了直身子,“郭总啊,集团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得出去检查一下自己的病,在医院里呆了这么多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没问题,看病要紧,可不知洪董事长要到哪里检查?” “我想先去趟上海,实在不行再到国外。”他又吩咐把段小野叫来。 段小野从洪展的办公室里出来后又急急地找到了郭耀强,“郭总,洪董事长让我帮他办理出国手续。” “哪个国家?” “他要去加拿大。” 董事长出国是常事了,可这回……他要跑路?郭耀强的脑子里闪了一下,看来,他想一走了之了。他的目光碰了下段小野,段小野眨了下眼睛,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点了下头。 “慢慢办理吧。” “明白。” 那个扫院子的老孙头认为银长在的死有些蹊跷,必定是自己的亲戚,他几次找领导想问个究竟,可没多久,又以他工作不认真为由,被集团给辞退了。打扫办公室那个张婶接替了他的工作。张婶是兼职,目的是多拿份工资,而实际上,她也只是做着一件事情,每天打扫一遍院子,没事时就躺在锅炉房里看看电视享着清福。 这天,张婶见班车已经离开了单位,便拿起扫帚干起活来,洪辛也从门卫值班室里出来,帮她***扫着。这个洪辛是洪展的侄子,原来在郭耀强的工地里做临时工,后来因为工地条件艰苦就调回了后方,秃头二话没说,就把他安排在保卫处,当上了干事。 今天是他值夜班,他帮张婶干完了活,又在一起闲聊了一阵便又回到了值班室。 夜深人静了,洪辛关好了大门便进到屋子里玩起了手机,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出去查看了一番,才回屋子里躺下睡了过去。 这时,一道蓝光闪过,见那大门慢慢地拉开了…… 张婶本想进屋休息,可她一见到热水,觉得该洗个澡了,便找来个大木盆,打开了水阀,关好了门,开始脱着衣服。 就在她刚刚进入木盆时,突然,“妈——妈妈呀!”一声飘忽的怪声让她的眼睛一怔,听声音像是猫在嚎叫,张婶刚要伸手取那衣服,却见那衣服一件件被吊在了空中,紧接着,“咯咯咯咯!”出现一阵的狞笑,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怪异、恐怖。 “啊?谁呀?”她的身子开始抖了起来,尽管那水很热。 只见空中飘过来两只蓝色的眼睛,至到了她的跟前,“怎么了张婶,你不认识我了?嗯?呵呵。” 张婶抬起手指着它,“你……你是谁?你别过来,我可光着身子呢。” “别怕呀张婶,我也是女人,咱俩以前可是天天在一起接触啊,那个信封还是你帮我找到的呀,你忘了?”那眼睛眨着,盯着她。 闻听此话让张婶的浑身一震,“啊?你是陈……陈书记,你怎么……” “我怎么来了是吗?嗨,说来你也许不信,我已经死了,可魂还在呀,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呢,我总得回来料理一下呀,嗯?”那眼睛流出了两滴泪水,“我死的好冤呀,死前,丈夫还打了我,你说说,咱们女人一生就那么点儿埋汰事,怎么都泼在我身上了?” 张婶往水里缩了下身子,“啊呀陈书记,我只是把那封信给他念道念道,我可没干啥坏事呀,你可别找我呀……” “呵呵是嘛,可洪展对我施展的毒计,都是你的提醒啊,你还天天监视我的办公室,无中生有地打着小报告,让我一天比一天地孤立,可你,这会儿又悠哉起来,呵!” 张婶的目光绝望了,知道是冤魂找上门来,可她还想争取生的希望,“陈书记,念在我俩都是女人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我的孩子还没有成人,家里……” “哈哈哈哈!是嘛!你有孩子,我就没有吗?嗯?!我的家已经被你们给害得支零破碎,就连个孩子你们也不放过,你这个老死婆子,你本应有颗善良的心,做个贤惠的妇人,可你却瞪着一双贼眼,干起了伤天害理的勾当,你递给洪展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让一些无辜的人跟着倒霉,你到底得到了多少好处?!” 张婶的嘴张着,目光呆滞地望着那双眼睛,浑身抖动起来。 “怎么了?你怎么发抖了?是那水太凉了吧?嗯?!” “啊不……不……” 只见那大木盆慢慢地移到了水阀下边,水阀打开了,呲呲地冒着热气。 张婶被烫的直哼哼,她想起身,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压住了自己,“怎么样啊张婶,这水的温度还可以吧,别着急,等你到了阎王那里,我可以帮你说点好听的,省得你下到最底层的地狱!咯咯咯咯!” 第九十二章 神秘小独楼 这时,张婶疼痛钻心,她浑身抽搐着闭上了眼睛,心里只盼着,“快让我死吧!快让我死吧!”可是,那水阀却关上了,她睁开了眼睛,望着满是蒸汽的屋子,见那双蓝眼睛还在注视着自己。 “呵呵,好了,女人嘛,必定没那么大的狠心,妇人之仁嘛。不过,你肯对今晚的事守口如瓶,我就饶你一条老命,哼!” 张婶点了下头,无力地应了一声,“我能,我能。”蓝光一闪,那双眼睛不见了。 这时,值班室的窗子猛然被敲击了几下,洪辛从睡梦中醒来,急忙到外面查看一下,却什么动静都没有,他揉了下眼睛,刚要回屋子里,突然觉得是不是张婶在叫他?他又跑到了锅炉房,当他看到张婶泡在大木盆里,张着嘴奄奄一息的样子时,不禁吃了一惊,“啊?张婶你怎么了?” 张婶睁开了眼睛,“是我……不小心……快……” 洪辛立即拔打了一二零…… 第二天上班时,却发现集团的院子里又丢了两台设备,员工们说是值班人员玩忽职守造成的,还有的人说是有内鬼,否则,那大铁门怎么会轻易打开?说张婶被烫伤只是借口脱身……云云。 迫于员工们的强烈反响,这个洪辛不得不被集团给辞退了,当然,这也只是表面的,而实际上,他又被悄悄地安排在哪个工地上了。 洪展得知这些经过之后,血压立马也上来了,他感觉眼前晃动着,医生又给他做了一番地处置,总算又像个正常人。 他来到了张婶的床前,“啊呀呀,这是怎么搞的嘛,怎么给烫成这个样子?啊?” 张婶望着他,两行泪水流了出来,她怕是有苦难言了,“都是我……不小心……” 这时,郭耀强和段小野也拎着水果来了。看着张婶那快要死的样子,郭耀强皱了邹眉,一个大活人怎么竟然让开水给烫成这个样子? 段小野看着她问道,“张婶,感觉怎么样?”张婶望着她,摇了下头,医生劝她们少跟病人讲话。 郭耀强把事情的经过跟洪展说明了一番,洪展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想把那个亲戚叫来问个究竟,而郭耀强说洪辛已经走了。 洪展似乎忘记了那个飘忽的警告,冲着郭耀强又瞪起眼睛来,“我看这集团早晚要完蛋呀,怎么?我一不在就出事,这不是管理上有问题吗?啊?” 郭耀强压住了情绪,盯了下洪展,“是啊,没有洪董事长亲自坐镇,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啊。”他又合掌小声念道,“阿弥陀佛。但愿别再出事了。” 洪展撇了下嘴,看着郭耀强,“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耀强又露出了笑容,“呵呵,没别的意思,为了集团的利益,我们的意思是能不能取消你的出国计划?集团实在是离不开你呀。” 洪展的眼神一怔,“哼!什么事都得我这个董事长来面面俱到,那还要你这个总经理干什么?啊?”他又转向段小野,“出国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啊,正在办理中。” 孙大棒不愧是个理财能手,他在住院期间就着手扩大自己经营的酒店规模。他已经脱离了集团,尽管洪展几次来看他时,劝他好好养伤,有朝一日还得回到集团里同舟共济。而孙大棒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何不因地制宜,做自己的买卖,一手遮天地快活呢。 甩着一支胳膊的孙大棒再过几天就是生日了,他吩咐手下把酒店的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找来了狼烟,借这次过生日的契机多发些请帖,以扩大影响,招揽生意。 然而,集团里却没有一个人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只见红包不见人,有的只发了条“生日快乐”的短信。气得孙大棒啪了下桌子,“妈的,真是人走茶凉呀!” 孙大棒又抓起了电话,“段小野吗?” “不好意思,孙先生,我真的不能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你可要知道我有多忙乱啊。” “哼!过河拆桥啊,再过两小时你要是不来,别说我对你不能客气!哼!” “看来,你的本性永远都改变不了,随你的便吧!”段小野摞下电话,心里一阵的厌恶。 狼烟看着孙大棒的鼻子都气歪了,“大哥,这是谁呀?这么不给面子。”孙大棒的眼睛一转,趴在他耳朵上嘀咕了一阵,狼烟笑嘻嘻点着头。 不多时,段小野的手机响了起来,“哪位?” “嘻嘻,你到外面看看吧,墙上有你和房山的照片,嘻嘻。” 段小野抽了口气,她急忙跑到了外面,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照片。一小时后,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嘻嘻,看到那张照片了吗?要是没看到就麻烦了,肯定让人给撕下了,嘻嘻。” 段小野气的都要哭了,可电话又响起来了,“你再到外面的墙上看看吧,还有一张你和孙大棒的照片,嘻嘻,一丝不挂,快去吧。” 段小野又跑到外面,可又是什么也没看到。如此反反复复不知折腾她多少次,段小野回到办公室里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此后,只要一提起照片,她的脸色顿时惊慌起来。 孙大棒的生日宴如期举行了,秃头领着钢炮和肉蛋也来了,这也是孙大棒几次在电话里的邀请,必定是在一起共过事的,总算给个面子。 宴席上,孙大棒咧着留有后遗症的歪嘴,对前来参加生日祝福的男男女女发表了一嗵感言,一顿的推杯换盏之后,又领着众人走到了酒店的后院,沿着由青砖铺成的一溜弯曲小道,来到了一座小独楼跟前,人们望着这座孤僻的小楼,和那砖缝里长着青草的小路,频有一番曲径通幽的感触。 这是一处闲置多年的老式独楼,墙面像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从一楼到三楼粉刷一新,里面也装饰得富丽堂皇,长长的走廊里又安上了颜色不一的壁灯,走廊一侧的窗子上挂着一溜长长的落地窗帘,或明或暗,别有一种朦胧的感觉,另一侧便是大大小小的包间,包间里摆放着花草,中间安放着一张大床,床上的鸳鸯枕还有那粉红色的窗纱让人想入非非。 这座背靠荒郊的小独楼原是侵华日军的一块营地,八一五光复那阵子,穷途末路的日军就在这里行使了他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两两一组单腿跪地,举枪对射互杀,墙面上至今还留有侵略者那黑色的血迹。到后来,这座小楼就一直空着,就连老鼠都不曾有过,可能是里面的阴气太重了吧。 第九十三章 血溅独楼(一) 如今,这座充满了血腥味的小楼,却被孙大棒粉饰的如此温馨浪漫,还美其名曰,“春色满园。”而那一溜蜿蜒的青砖小路却又显得极不配套了。 孙大棒又领着众人上了楼,这里的每一处包间都摆放着麻将机,高档茶具,还有储存着各种小吃、烟酒和饮料的小冰柜。 之后,他们又来到了小独楼的后院,这个小院子周围满是青松翠柏,阵阵微风从林子里吹来,别有一番清凉般地爽快,如果不是有人领着,恐怕谁也找不到的。几十名妖娆华丽的服务生在一名领班的带领下,随着动听的“小苹果”舞曲,在翩翩起舞,不时地向前来的客人打个飞吻,还舞动着飞眼儿。 这一切,让秃头和钢炮、肉蛋的眼睛都直了,孙大棒走了过来,看着秃头,“怎么样?如果你能入股,咱们一起经营,嗯?” “我俩也可以入股吗?”钢炮和肉蛋抢先问道。 “当然,今天来的客人都可以参与,呵呵,共同致富嘛。”孙大棒解释道。 “太好了,我还正愁着没事做呢,在集团挣那几个死钱啥事都干不了。”秃头兴奋道。他想,正好董事长给了自己些好处,何不投进去生钱呢。 当晚,秃头领着钢炮和肉蛋便和孙大棒签了经营合同。经过大家的努力,这里的生意异常红火,客人如织如梭,一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不辞辛苦地抢先占领着地盘,霸着小姐,整个小独楼里是人满为患。 然而没多久,孙大棒的酒店便以非法经营为由,被有关部门给查封了。 酒店里的小姐们跑的跑,抓的抓,服务员也都各奔了前程,院子里是一片的冷清,只有那风吹打着草木,发出了凄凉的声音。 孙大棒从警局里出来,像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他找来了狼烟,要他通知那帮哥儿们来酒店里聚一下,怎么也得吃顿散伙饭啊。 狼烟先把那两个帮手叫了过来,又把秃头和钢炮、肉蛋也找来了,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吹嘘着自己的英雄史,而孙大棒的脑子里又想起那个段小野来了,从前和她做欢的一幕幕,让他的心里直发痒,他想找个机会能不能再和她…… 这时,外面起了风,扬起的尘砂打在窗子上,发出了欲碎的声音,孙大棒刚想举杯,却不料一股轻风拂进了屋内,却见手中的杯子一个个被抛向了空中,又纷纷落地,摔得粉碎,紧跟着便是一声的嚎叫——“妈——妈妈呀!”大伙一个个被惊得目瞪口呆。 一道蓝光闪过,屋子里是一片漆黑,突然,又一道闪电,照在了一个个惊慌的脸上,却不曾有霹雳声,紧跟着,一股子狂风吹开了一面窗子,玻璃被撞得稀里哗啦,整个屋子里摇晃着,大地似颤抖,一股子煞气笼罩着。 “天啊!”孙大棒几个人哪有吃饭的心思,一个个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片刻,一种沉闷的似拉磨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大伙还没来得及捂耳朵便又消失了,继而,“咯噔,咯噔,咯噔……”一种节奏清晰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传来,大伙的心里又是一紧,大气不敢喘,而这种不曾间断的声音也慢慢地消失了,风停了,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太晚了,大家都别走了,反正独楼里有的是房间,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们再好好接着玩儿。”孙大棒定了定神建议道,又吩咐狼烟把人都安排到房间里,因为停电,什么也做不了,这么晚了谁也不想再折腾了。 狼烟那两个帮手因为没有尽兴,也想借酒壮壮胆子,又拎着瓶子拿了些熟食,在房间里借着烛光,喝了起来,两人喝得直冒傻气,都称对方为大哥,还喝了交杯酒,说将来娶一个老婆在一起生活,彼此不分你我,就在两人你搂我抱的时候,一根细细的绳子不知不觉地套在他们的脖子上,绳子的端头又牢牢地固定在铁管子上,蜡烛灭了。 “哎?我说你轻着点儿,搂得我喘不过气来。” “啊呀大哥,你的手太重了呀,轻点儿轻点儿。” 霎时,一个脑袋出现了,红红的脸,两眼放着蓝光瞪视着他俩,“呵呵呵呵,当初你俩在车里也是这么勒的我,怎么不轻着点儿,嗯?” “啊?!”两人顿时清醒了,可已经来不及了,直觉得自己的脑袋变大,眼前浑浊起来,两手无力地舞动着。 “去死吧!”闷声过后,见那深深的勒痕浸出了血红,两人的脸色发紫,吐出了舌头,眼睛圆睁着瘫了下来……这时,蓝光一闪,那红脸又立刻消失了。 狼烟忙活完之后,本想躺下来休息,可那两个哥们非得要他出来喝酒,并还要他带个塑料袋子,狼烟心想,要是喝多了就随便吐就是了,何必那么讲究,非得吐到袋子里? 狼烟拿着手电,抓了一把塑料袋来到了他俩的房间里,刚一进门便发现两人倒在地上,“嗨,都喝成这样了还喝呀,真是的。”当他伸手拉他时,却发现人瞪着眼睛已经死了,“啊?” 他转身想出去,却不料那门已经关得死死的,一个脑袋,红红的脸,眼睛冒着蓝光盯住了他,“呵呵,别急嘛狼烟兄弟,你看他俩多乖。” “你是……你是谁?”狼烟吃惊地后退着,手不知不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抓紧了。 “呵呵,你开车的速度太快了,要不是这两个兄弟,你那一脚刹车恐怕还不至于让我走到了阴间。” 狼烟明白了,“啊呀红脸大汉,这都是有人指使的呀,跟我没……” “哼!谁也跑不了!现在你要听我的,我让你多喘一会。”见一块石头硬塞进他的嘴里,那袋子套在他的头上,绳子又牢牢地扎在他的脖子上,身子又绑在了铁管子上,那塑料袋一鼓一鼓的,他已经动弹不得。 “在你憋死之前,好好想想来世怎么托生吧,再见!”脑袋又消失了。 肉蛋好像也喝多了,他躺下来就呼呼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来电了,肉蛋翻了下身,迷迷糊糊却发现另一张床上好像躺着个人,他起身揉了把眼睛晃了下头又一看,人又不见了,“嗯?是我的眼睛看花了?” 第九十四章 血溅独楼(二) “啊哟,你怎么才醒呀,我都等你半天了。”说话声是从房间里传来的,肉蛋蒙了,房间里只自己一人,听声音像个老太太。 这时,一双眼睛,一双幽灵般的眼睛在瞅着他,那眼睛冒着蓝光,还眨着眼皮。 “啊?你是谁?”肉蛋惊呆了,一屁股压到床上。 “啊哟,你年青青的记性这么差,我就是那个采蘑菇的老太太呀,你怎么忘了?” 是冤魂找上门来了?肉蛋明白了,不管是真是假,他感到脖子发凉,头皮发涨,还是先服软吧,他嗵地跪地,“大娘,奶奶呀,都是我不好,可我也是没办法呀,您就……” “咯咯咯咯,我不是来找你要命的,看把你给吓的,我是来找那框蘑菇的。”又是一串阴森的笑声,“嗨,我死也就死了吧,都一大把年纪了,人早晚都得死。”那目光又扭转了一下,见有两滴泪水掉了下来,“嗨,那天你揣我那一脚可够狠的,这脖子到现在还有点儿发酸,本来我的颈椎就不怎么好,你怎么忍心能对一个老太太下得去脚呢,你就没有父母吗?” 肉蛋已经瘫在了地上,他双手抱住,冲那目光哀求道,“啊呀老奶奶您饶命啊,要什么我都给您,都是我一时糊涂,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呀……” “嗨,快起来吧孩子,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不过你得帮我办点儿事了。” 肉蛋看着目光,哆哆嗦嗦地起身,“奶奶您就说吧,我一定照办就是了。” “其实很简单的,我那框蘑菇就在窗子下面,刚才我身子弱,没取下来,你就帮我取下来吧。” “啊好好好。”肉蛋感觉像是在梦中,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还是试一下吧。 窗子打开了,像是被风给吹开似的,那双眼睛盯着一根铁线,“你把它拉上来就行,我拉不动啊,嗨,老喽。” 肉蛋哪容多想,他点了下头便走到窗前,伸手抓紧了铁线,顿感一根钢棍穿身而过,“啊——”一声惨叫,一股电流已把他烧成了黑呼呼的肉球了,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烧烤的味道。 “咯咯咯咯,好一只烤熟的肉蛋,可惜没那么大的钎子把它给串起来。”笑声过后,只见蓝光一闪,那眼睛又消失了。 接着,秃头隐隐约约听到一种飘忽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屋子亮了,那声音越来大了起来,“妈的,都几点了还打电话。”他起身抓起了手机。 “大哥,我是肉蛋。” “什么事?” “我感觉那个孙大棒好像跑了。” “他跑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真是的。” “大哥,你别忘了,还有一大块钱在他手里呢,股金、红利加在一起可不少呢,这酒店已经完了,他要是跑了,那我们可就啥都没了呀?” 秃头顿时来了精神,吩咐肉蛋赶紧过来好具体商量一下。 秃头穿好了衣服,打开了房门等着肉蛋的到来。 “咯噔,咯噔,咯噔……”长长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不紧不慢,秃头闻声望去,见一双红色高跟鞋向门口走来,秃头又晃了下秃秃的头,感觉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因为只见那鞋在动,却不见身子。 秃头惊愕了,他急忙向后缩着身子,抽了口凉气,“是鬼?是鬼。”他的思维逻辑顿时错乱,极度的紧张让他汗流浃背。只见那鞋子已经来到了跟前,鞋尖冲着他停了下来,一股子煞气让他头皮发麻。 “嘻嘻,秃头大哥,你可挺好的呀?你紧张什么?我是柳荫啊。”温柔的声音让秃头抬首望去,见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在瞅着他,“啊?”果然是柳荫的眼睛,可没有头。 霎时,那双眼睛蓝光一闪,秃头不知受到了什么冲力,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鞋子咯噔一声挪到屋子里,随着一股子带着香味的轻风,门也关上了。 那双眼睛注视着他,流出了两滴泪水,落到地上却是红色的,秃头嗵地跪地,“柳荫小妹,大姐,姑奶奶,我,我……” “咯咯咯咯,别害怕,我不是来要命的,我是来帮你的,我既然死了,就没什么可报怨的,谁让我生前贪婪了呢。不过,只要你肯帮我,那咱俩都会相安无事的。” 她的话,让秃头由绝望又感到了希望,他立直了身子跪在那,任其吩咐着。 “呵呵,秃头大哥,说来说去不都是为了钱嘛,当年你在青纱帐里敲诈了那个乡长,他给了你十万,还有,你的每称肉都短斤少两,呵呵,岂不知,你的肉案下面有块磁铁在耍鬼儿,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鬼,可你非得搞鬼,惹得我这个冤魂上门,哼!我先让你看一段录像吧” 一块屏幕出现在他的眼前……盛夏,阵阵微风把一片绿绿油油的青纱帐扫的哗哗作响,阳光下,一个秃头模样的人影闪了进去,此人拿着相机不时地摸着被绿叶瘙痒的光头。他走走停停,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可青纱帐里只有沙沙的叶子摆动着,有种大海捞针的感觉,便快速地向纵深处搜索着,突然,一串串呼呼哈哈的声音让他止住了脚步。 “好嘛,总算让我逮着了,我要你搞,哼!”秃头的人嘀咕着便一步跨了过去,举起了相机咔吃咔吃地一顿拍摄。 地面上的一对儿男女听到声音急忙抓起衣服捂住了身子,“啊?你是……” 秃头收起了相机,“呵呵,别害怕乡长,”他的脸一横,“赶紧穿上衣服,到地头找我!”嘴又一拧,凶狠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便走了。 秃头叼着烟,坐在土堆上,对着快要走出的男女又是一顿的“咔吃”。可那女人一捂鼻子扭身跑了。 “呵呵,我说秃头兄弟,你怎么能这样啊?平时咱们处的像哥们似的,你看把人家给吓的,嗨!多大点儿事呢。”乡长系好了扣子嘻嘻着。 秃头吐掉了香烟,歪着脖子瞪着他,“呸!既然是哥们,那就得讲究点吧。”他把手一伸。 “兄弟,你什么意思?” “十万,这就拿给我。”秃头摆弄着相机,哼道。 “这,这么大个数让我上哪搞到手?”乡长一脸的无奈。 “这我不管,限你三天,否则……”他把相机冲他一恍,“这里面的东西可不能等你,哼!你可别忘了,人家可是个黄花闺女呀!” 第九十五章 血溅独楼(三) 乡长低下了头,他又挠了下脸,“这样吧,明年我再弄几垧地包给你,你看这钱还……” 秃头一摆手,“你可得了,我的地都包出去了,我天天蹲摊子卖肉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到底拿还是不拿?” 乡长又一挠头,“好吧,不过,那照片可得都给我。” 秃头把相机又冲他一恍,“放心,连这个都给你。” 秃头哼着小曲儿又回到了摊位上,拍了下同伙的肩,“怎么样?” “啊呀,这一上午就卖了几份,实在是卖不动啊。”同伙又摸了下案板底下的铁块,“呵呵,不过,可没赔着。” 这时,一名男子急匆匆跑过来,“我说哥们,你这肉不够分量,我回家一称少了有半斤多,咋办? “你他妈讹人!”秃头把尖刀往案子上一扎,抓住男人的衣领,瞪眼喝道,“你他妈再敢诬陷我就不客气了!”那男人看他同伙抄起了肉刀吓得不再言语,只好忍气走了。旁边的人瞪着他俩都恨得咬牙切齿,摇头叹道,“嗨,有乡长给他撑腰,真是没法子。” 秃头和同伙看天色已晚便收起了摊子,鬼祟着又路过这片青纱帐,看到前面有个体型丰满的少妇,他急赶几步蹿到前面,站了下来,那女人见他一怔,“你要干什么?” “啊哟,是陈一瑾老师啊,你看看,我这也是刚回来,正好咱俩顺道儿,聊一会儿吧。”秃头贪婪的眼神看着她,他早就想和陈老师聊聊,因为陈老师诱人的体型总让他想入非非。 “我不认识你,走开!”陈老师怒道。 “啊呀,都什么年月了,别那么认真了,我给你钱还不行吗?”秃头说着便动起手来。 陈老师上去就是一个嘴巴,秃头一摸脸,刚想还手,这时,对面来了几个人,陈老师趁机大喊“救命”,脱身了。秃头咬牙恶狠狠地望着她的背影。 屏幕消失了,“怎么样?精彩吗?嗯?” 秃头又瘫了下去,“啊呀姑奶奶,这都是生活给逼的呀,您就吩咐我干什么都行呀。” “哼!你不但贪财,你还恋色!那个陈老师没能依了你的色心,你在除夕之夜还放火烧了她家的草垛,要不是老天爷转了风向,恐怕连房子都保不住。哼!好啦,事情都过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还是起来吧!” 秃头惶恐地站起,目光怯生生地碰了下阴森的眼神,“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您尽管吩咐。” 那眼睛又眨了下,“哼!你欠了我一条命,就得为我办件事,你们阳间喜欢钱,我们阴间更是如此,阎王和小鬼可都等着我回去打点呢。” “您吩咐,您吩咐。” “好,我领着你去个地方,那里有个小长城,让你开开眼界吧。走啊!”秃头颤抖着跟着高跟鞋到了外面,来到小独楼后院的一处地下室,那铁门的锁头帕拉一声打开了,借着灯光,一座金光闪闪的小长城呈现在眼前,秃头的眼睛看直了,他忘记了恐惧,用手一摸,却发现这座长城是用钱垒起来的,“哇!这么多钱啊!” “这可是孙大棒的金库,这些钱大部分都他利用职务之便侵吞集团的,当然,这里面还有别人钱,比如还有某某领导的。” 秃头挠了下头,看着那双眼睛,心思活了起来,“柳姐,我吩咐手下那两个弟兄把钱挪出来,咱们各占一半怎么样?” 那双眼睛瞅着他,“哼!那个叫钢炮和肉蛋的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是他俩祸害了我。” 阴森的目光让他嗵地一声又跪在地上,“姑奶奶,为了钱,您就饶了我们吧,要不这样,这些钱都给您,行不?” “不行!我不要那么多,到了阴间还得受惩罚,咱们还是各得一半,你吩咐手下,能拿多少就拿多少,钱搬到你的房间里,我明天早晨来取。” “啊呀姑奶奶,您真是大人大量呀,好好好,我这就吩咐办。” “记住,那个叫肉蛋的就别参与了,他的嘴不可靠,上回他还杀个老太太,别再找上门来。你和钢炮不要睡觉,守着钱,等着我来取。记住,你俩要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呆着!” “啊好好好!不过……” “怎么?” “会不会被那个孙大棒看见啊?”秃头担心道。 “呵呵,我这就去摆平他们,你就放心敛财吧!咯咯咯咯。”只见蓝光一闪不见了。 秃头吁了口气,一转身,贪婪的眼神直盯着那钱,“啊呀呀,我的乖乖。”他咽了下口水又急忙掏出了手机…… 一处幽暗的房间里,一位漂亮的小姐骑在孙大棒的背上做着按摩,她冲满是肥膘的背上使劲儿地亲了一口,“大棒哥,舒服吗?” “几点了?”孙大棒抬了抬眼皮问道。 “十二点呀,怎么?困了吗?”小姐停住了手,趴在背上轻柔地回道。 手机响了起来,小姐从背上下来,递过来手机给他。 “谁呀?这么晚了。” “呵呵,孙先生,你还有心思玩儿呢?赶紧起来看看吧。” 孙大棒急忙支起了左臂,小姐扶他坐了起来,帮他穿着衣服。 “你是谁?”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金库被盗了。” “啊?”孙大棒突然想起狼烟他们是不是喝多了? “孙先生,你那个狼烟和那两个哥儿们已经被他们干掉了。” “啊?”孙大棒急忙放下电话,来到了地下室。 “天啊!”果然,长城不见了,钱也没了踪影。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快告诉我,是谁干的?” “人是被秃头和钢炮的人杀害的,他俩这会儿正在二一八房间里数钱呢。” “你怎么知道?” “嗨,信不信你到那看看就明白了。不过,他俩也正在找你呢。” “找我?” “是的,他们要杀了你,当然,杀你是轻而易举点儿事,你要有所准备。” 孙大棒一时怔住了,他急忙转身往自己和房间里走,“呵呵,这就对了,你必须得使用武器了。” 孙大棒的脑袋嗡的一下,心想这个来电的人什么都知道,他是谁呢? 第九十六章 本可以饶你一命 我操!还能怎么地!老子有的是钱,怕啥呀!孙大棒心想,不管是谁,最终都得是钱的奴隶。 “你用不着激动,记住,我给你提供了信息,可是要好处的,否则,这些信息也要公布出去的,你能对抗那些地痞恶少,可你能抗得过法吗?你是个啥呀?” “说吧,什么好处。”孙大棒这会儿觉得是碰到横的了。 “等你办完了事我再告诉你,我在外面等着你,去吧!” 孙大棒找出了手枪来到了狼烟的房间,可房间里没人,他的手机又来电了,“孙先生,狼烟和那两个兄弟在二一四。” 孙大棒刚刚打开了二一四房间,吓得后退了一步,狼烟被绑在铁管子上,歪着头,已经咽了气,那两个兄弟躺在地上,被绳子勒着,瞪着眼睛看着他,似乎在说,你来晚了。 “天!”电话里说的让他是确信无疑,果然是图财害命。 孙大棒拎着枪,轻步来到了二一八门口,里面的嘻嘻声传了出来,他用肩顶开了房门,一步跨了进去,惊现屋地上堆满了钱,他抬起了左手,枪口对准了秃头,“啊?没成想你们会是这样……” 秃头见是孙大棒,知道事情败露了,他冲钢炮一使眼神,钢炮伸手从腰间拔出了刀,颠倒了一下刀身,可还没等那刀飞出去,孙大棒的枪响了,钢炮应声倒地。 秃头刚想要起身,却被孙大棒的枪逼住了,“别动!秃头,哥儿们平常对你们不薄,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来,你真他妈不是人!” 秃头还想来个解释,“大哥,这钱是我们拿的不假,可一分都没动啊,都在这呀,你千万别冲动,这钱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嗯?有那么简单?我那三个弟兄怎么解释?啊?!”孙大棒向前迈了一步,吼道。 秃头闻听,心里立刻明白了,可他还是做出了解释,“那可不是我们干的呀,你可得调查清楚呀……” “哼!屁话!不是你们干的难道是鬼干的?这独楼里根本就没有别人!那大门也锁着!” 秃头又点着头,“是啊,是鬼干的,是鬼干的,我们也遇到了鬼,此人来无……” 孙大棒越听越生气,他举枪瞄准了他,“那你就见鬼去吧!”随着一声枪响,这个贪婪的秃头倒在了钱堆上,两手还紧紧地抓着崭新的纸币。 孙大棒放下了胳膊,望着地上两具血淋淋的尸体,他茫然了。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不要怕,孙先生,后事由我来处理,你还是回到房间里吧,我有话要对你说。”孙大棒放下了电话,感觉这一切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他皱着眉头,那堆钱又让他留恋了一番,走了。 孙大棒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抓起杯子喝了几大口水,叫来了按摩女,“快!帮我按按肩,吓死我了。” 小姐边按边问他怎么了,惊慌失措的,孙大棒好像没听见她在说什么,感觉她的手太重了,“啊呀你轻点儿,轻点儿。” 孙大棒的肩像被脚踹的一样疼,“滚!”可他一扭头,却见那小姐歪扭着身子一步步向门的方向退着,两眼惊恐着望着上面,张着嘴却不敢发出声音,脸部抽搐着,她用手一指,转身跑了出去。 “咯咯咯咯。” 一声怪笑让他猛地抬了下头,“啊?”只见一双红色的花鞋悬在了空中,却不见身子,那鞋尖朝下,晃晃悠悠的,可又一看,又像吊在了半空,一双蓝眼睛在瞅着自己。 “妈呀!你是谁?”孙大棒慌忙离开了座位。见一道蓝光,鞋子不见了,而那双眼睛又降了下来,直视着他,“呵呵,孙先生,干的不错嘛。” 孙大棒一惊,盯着那双眼睛后退了一步,急忙抓起了枪,“你是谁?” “哈哈哈哈,把枪扔了吧,拿着怪累的,那里面已经没子弹了。”是个女人的声音,听着好耳熟。 继而,那双眼睛越来越清晰起来,孙大棒扔下枪,望着那眼睛,嗯?像是段小野。 “大棒哥,我是段小野啊,怎么不认识我了?生日宴那天,我真的没工夫,这会儿来看看你哟。” 孙大棒揉了下眼睛,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怎么看不见她的身子?“刚,刚才打电话那,那人可是个男的。” “当然是我的声音,是你的耳朵出毛病了,别紧张啊,嘻嘻。” 孙大棒眨着不解的目光,难道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道? “嘻嘻,大棒哥,咱俩好久不见,坐下来喝两杯吧。” 他突然想起来秃头临死前说的话,难道他也遇到了这双眼睛?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坐下来和她聊聊。 孙大棒拿出来洋酒,倒满了两只杯子,那手有些发颤,“段,段小野来,谢谢你的生日祝福。”却见那杯子悬在了空中,随着杯子的倾斜,那酒也不见了,孙大棒看的是目瞪口呆。 此刻,孙大棒的身子开始抖了起来,他确信眼前的鬼影,心里没了底,“段,啊段主席,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呵呵,你不用紧张,本来我好好的,可你又为什么让你手下的人打电话吓唬我?说在墙上有我的什么风流照片?嗯?害得我一提起照片就心惊胆战的。” 孙大棒一听,嗵地跪下,“段主席,都是我不好,念在以往我们情人的份上,原谅我好吗?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做为补偿。” “哈哈哈哈!情人?还有情有意吗?还什么补偿?你策划杀害了红脸,怎么补偿?你参与陷害书记陈一瑾,致使她死于非命,这又怎么补偿?那个银长在又被你等给逼上了绝路,又如何补偿?嗯?本来可以饶你一命,可你都快成残废了还在欺善行恶!岂能容忍?!” 孙大棒的脑袋嗡地变大了,他慌乱中碰掉了杯子,身子像没了骨头瘫在了地上,“啊?你,你……你到底是谁?” “咯咯咯咯,替天行道者!”那眼睛冒出了蓝光,射出了杀气,“拿命来!”只见孙大棒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继而那血喷了出来,他张着大嘴腿一蹬,死了。接着,蓝光一闪,眼睛又消失了。 天亮了,警方接到了无名举报,迅速赶到了现场,除了那堆钱,又见小独楼院里的树上吊着七具尸体,每具尸体的脖子上都挂着牌子,上面写着,“杀人者乃替天行道者也!其全部罪行见网址……” 第九十七章 天火 电视台及时报道了这桩离奇的血案,市民一个个可是拍手称快呀,都希望这个替天行道者能把那些个花心恶少、贪官污吏以及欺压百姓的恶魔全部埋藏! 洪展终于回到了家里,梅丽也因在医院里照顾他,好久没去看望儿子了,她给洪展做好了晚饭,便急忙去了儿子那里。 洪图和辛立的小店开得很一般,因为租碟片的人越来越少了,现在电脑又这么普及,一些人只是顺便来光顾一下,还有一些为数不多的中老年人为了怀旧,来这里找当年的八大样板戏和一些老电影、老歌曲,这也是因为他们不会摆弄电脑而已。 因此,洪图建议妈妈再帮他们一把,想利用这块地方搞个网吧,梅丽打电话给洪展说明了孩子的想法,洪展很快便答应下来。 梅丽放下电话,深情地望着儿子,“我的孩子,你爸爸对你是真心的,可你怎么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泪水流了出来。 辛立领会了她的心思,他看了一眼洪图,“阿姨你别太伤心了,其实洪图都跟我说了,等把网吧建起来,他就回去跟爸爸道个歉,到时候我也回去,我还想认洪伯伯做干爸呢。” 梅丽兴奋地搂住两个孩子,“啊呀,那可太好了,你们也都大了,也该懂事了,”她擦了把泪水,“网吧的事先不急,那咱们明天就回家!”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离开便成了永别,等待她的,便是洪展的遗嘱和她自由的人生选择。 洪展吃了点儿饭,躺在床上看上了电视,当他看到“小独楼血案”报道时,眼睛惊呆了,尤其看到孙大棒和秃头那狰狞的面孔,血压忽地上升了,他感到一阵的晕眩。片刻,他关掉了电视,拿起手机打通了段小野,段小野说,出关手续正在办理,洪展又大发雷霆地骂她办事不利,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办。 此时,集团的网群里可谓热闹非凡,有的说领导开恩了,竟然发给大伙这么多钱,有的还风趣地说,不会是发错了吧?这不是年不是节的,发的哪门子钱呢?日子不过了?而占晓月在网上却说,给你们就花着,哪那么多事儿呢?群里立刻又出现了众多的大姆指:还是你牛B!像这种发钱的事情以后多搞点儿,我们不嫌多!一万个赞! 洪展一般不上网的,不知道发钱的事,郭耀强清楚,此事顺民心意,反正都是维护职工的利益,小金库里的钱越多,将来的罪名也就越大,他告诉占晓月,不可以让洪展知道此事,否则,局面会更尴尬。因此,占晓月此举,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可她还是来个先斩后奏。 尽管郭耀强暗示她说,洪董事长已经没几天了,可占晓月发完了钱,还是打电话告诉了洪展,嗨!这个女人就是发贱! 洪展听说把小金库的钱给分了,当时就在电话里骂了她,而占晓月解释说是郭总签了字,她也没办法。 洪展心想,果然是这个郭耀强在暗中操作,怪不得集团里连连出怪事,原来他是要反水了,他想给郭耀强打电话,而这时—— 郭耀强却给他打来了电话,说“天天乐夜总会”被火给烧没了。 “啊?”洪展闻听,头一晕,险些栽倒,他的声音颤抖起来,“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啊?” 天天乐夜总会自从开张到现在,生意一直不错,继而也引发了一些负面影响。里面云集着大批的靓妞、帅哥和猛男,在这里消费的都是些金领、蓝领和白领的,也不乏混进一些善男信女之流,更主要的是,这里已经成为第三者、第四者的培养基地,吃喝玩乐无拘无束的逍遥,已让那些男男女女乐不思蜀,由此而引发了腐败、家庭破裂甚至犯罪! 就在占晓月分发小金库的当天,集团里有个叫老解放的卡车司机去了天天乐夜总会。老解放也是刚刚从工地上回来,本应先回家看看,可他摸着刚刚到手的钱,自然想起了夜总会里的靓女来,家里的老婆叫秀之,老的已经抽干了,挤不出半滴水来。 老解放已经五十出头,年青的时候思想就解放,他原先开着老解放,副驾的位置上总能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陪着他,人们一议论他时,总是玩笑道,“呵呵,他可是老解放了。”于是,“老解放”便成了他的绰号。 老解放老当益壮,他一到天天乐夜总会里就找了两个靓姐,玩完之后又进了麻将室,却不料输个精光,他打电话让秀之带钱过来,说是要翻本,可秀之天天蹲地摊辛辛苦苦挣几个钱哪能舍得?老解放一气之下便回到家里,抓起老婆的头发就是一顿地暴打,秀之哀求着,“别打我了,那钱就在抽屉里,快拿去吧,快拿去吧。” 老解放得到了钱又急忙返回了夜总会,当他刚刚走进夜总会的大厅时,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快离开大楼!要地震了!快!快!”老解放正犹豫着,只见人们慌乱地从楼上跑了下来,大厅上方的吊灯也跟着剧烈地摇晃起来。“啊?”老解放转身跑到外面。 而就在这时—— 只见楼房的窗子像是被溶化了一般消失了,紧接着便是一声声噼啪做响的动静,还没等打个火警电话,顷刻间,整座大楼就被烈焰溶化的像个大骷髅,人们站在外面望着黑黢黢的楼面,都瞠目结舌,片刻,大伙才喘了口长气,有的开始穿着衣服,显然是刚从床上慌张跑出来的,有的摸着电话,有的哭丧着脸,说钱包落在楼里了,里面还有不少大额度的**和现金呢…… 消防车赶到了,后面还紧跟着一群记者。消防队员望着没有一点烟痕的大楼,都面面相视,却无法解释。这时,头发蓬乱的秀之跑了过来,大声哭喊、疾呼着,“哈哈,烧的好呀!烧的好呀!这是天火在惩罚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呀……”老解放急忙拉住了妻子,秀之挣脱着,“啊?你还活着?怎么没把你给烧死呀,呜呜……” 一个蓝眼睛黄头发的女记者看着秀之直嚷道,“No!No!”又一个自称是都市日报的记者,拿着麦克喊着要见夜总会的负责人…… 第九十八章 幽魂的声讨 郭耀强在电话里解释说,这次大火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幸亏人们得到了通知,都及时跑了出来,不过,大楼里面的物品和奢华的装饰可都付之一炬了。 洪展放下了电话,喘着粗气,情绪无法自控,他的眼前又浑浊了起来…… “老洪啊,别激动了,还是听听我的吧。”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拉得很长,飘忽的像个幽魂,当然,也的确是个幽魂。 洪展四下望了一下,可这房间里没有别人,声音是从哪来的呢?听的好耳熟。 突然,只见蓝光一闪,一声凄惨的嚎叫传来,“妈——妈妈呀!”洪展的身子一抖,电话差点儿掉下。 “老洪啊,你稳当点儿,慢慢听我说,我就在电话里。” 洪展稳定了情绪,“你是谁?” “怎么?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秋颖呀。” “啊?你是……”洪展的后脊梁冒出来一股子凉气,大脑瞬间变成了空白。 “对啊,我就是秋颖,你还是那个老样子,脾气一点儿都没改,还是那么疑神疑鬼的样子。” “你,你在哪?” “我就在你的身边,梅丽今晚上不回来了,我来陪陪你吧,怎么?你不信吗?你的电话只不过是我的输出装置。” 洪展的眼神一怔,什么输出输入的,脑袋嗡的一下,险些昏倒,他定了定神,又望了望犄角旮旯,可什么都没有。 “你的血压上来了,你别慌,坐下来,或者你也该冲个热水澡了,你住院那么多天也没好好洗个澡,以前你是爱干净的,你的胡子也该刮刮了,有三毫米长了,可能是因为你住院,梅丽没时间收拾卫生,你这屋子里有股子怪怪的味道,你把卫生间里的小窗子打开吧。” 洪展的鼻子一抽,果然有股子骚臭的气味,他确信她就在这间屋子里,他的发根直往起竖,挺着脖子打开了卫生间里的小窗户。 “很好,你不洗洗吗?” “啊不,不必了,我感觉好累。”洪展说话间,那眼睛还在扫视着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也好,那你就把降压药吃了吧,那药让梅丽放在床头柜子中,就在第二个抽屉里。” 洪展感觉她还挺关心自己的,他拉开了抽屉,果然是降压药。 “呵呵,你的感觉没错,我一直都在关心着你,可你一点儿都没有觉得,看来,我又自作多情啦。” “啊,不是,是我的心太乱了,这阵子身体又不好,还总做噩梦。啊,谢谢你了。” 洪展吃了药,坐到了床上,怯生生地盯着电话,像是盯着一颗定时炸弹。 “你把电话放下吧,拿着多累呀,本来你天天活的就挺累的,搞工程,拉关系,拍上级的马屁,还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我能理解你的。” 洪展慢慢放下了手机,这时,一股冷风扫了进来,他打了个寒战,他又下床急忙关掉了小窗子。 屋子里一时没了声音,他感到空气都凝固了,又打开所有房间里的灯,望了一眼那关得严严的门。 “嗨,你怎么又慌了呢?我刚才碰到了一个伙伴,跟她说了会儿话,她也是刚刚回到阳间办了点儿事,又回去了。” 洪展听的头皮直发麻,“你,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老洪啊,你都不如那个小梅丽,人家都能想着在鬼节那天给我烧两张纸,可你呢,忙啊忙的,把我全给忘了,害得我在那边吃不像吃的穿也不像穿的,还天天给人家打工。” “啊秋颖,真是对不起你呀,我这一天天乱事太多了,又贪上个不孝的儿子,搞得我晕头转向的,不过,我明天就办,你说,你都想要点儿什么?” “呵呵,我今天来可不是找你要什么来了,我在那边和几个小鬼在一起,给一个大鬼打工,日子过的还算凑合,当然,你要是有心就帮衬帮衬,等你来时,咱俩还是一对儿好夫妻嘛。” 洪展一听这话,脑门子上沁出了细汗,“我一定办到,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咱俩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对得起你的呀。”他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发颤了,一扫往日领导的威风,以前那种春风得意的样子,此刻却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嗯?这话亏你还说得出口,我生病那会儿,你给我找小保姆是别有用心的,也是你手下那个赵秋天孝敬你的,他给你找个小情人儿,拿我做掩护罢了。 你要是对得起我,当初就不该和她勾搭连环的乱爱嘛,你们俩发的那些个纸条都被我看到了,当时要不是因为我不能生育,我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呀,嗨,我想不开呀,你知道吗?我的忧郁症就是从这上得的呀。” 洪展此刻的内心乱极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手机,“啊,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好好偿还你的,求你就别再折磨我了,好吗?念在我们夫妻一场。” “哼!真能趁人之危,那好,等明天梅丽回来时,你就告诉她说,秋颖回来了,我看她怎么跟我这个婶子解释你们俩的事?!哼!恐怕你再也没机会见她了,我是不记仇的,尽管她充当了第三者,可我还是想还她个自由身!因为她跟着你并不幸福,尽管你有很多的钱,可你也不要自以为是!因为你的心没在她那!”秋颖的声调拔高了。 洪展直瞪着眼睛,“这……” “好啦,是因为你说对得起我,才引起这番话的,其实,我从没跟你们计较这些事的,我还劝过梅丽,等我走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洪哥,还嘱咐她再给你生一个孩子,可你们还一直提防的我,背着我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那个小洪图就是背着我生的,为了你的名声,为了保全你的利益,你还当众撒谎说是要来的孩子,难怪他不叫你一声爸爸,这也算是报应吧?啊?” 第九十九章 那边的小鬼儿更漂亮 (1) “呜呜呜呜,我的天啊,你就别再说了,呜呜……”洪展控制不住内心的悲哀,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嗨,看你也怪可怜的,这阵子也把你给折磨的够呛。可这都怨你呀,你当初领我到院子里去看那个小花池子,那水面上漂浮的残柳败叶,让我顿生了死的念头,你又把我领到了那座桥上,桥下的雾气让我又痛下了誓死的决心。当我吞下那瓶安眠药时,你却视而不见,哼!你还巴不得我早死!” 洪展的目光惊恐着,声音哀嚎着,“你错怪我了,我可没有陷害你的想法呀,啊呀,我这辈子也没想要害过谁呀,那都是碰巧啊。”这时,屋子里一片寂静。突然,一种声音传来,像是蚊虫的嗡嗡叫,继而那声音又大了起来,以至他又把耳朵捂了起来,可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男孩儿的眼睛,只见那眼睛冒着蓝光直盯着他,“咯咯咯咯!认识我不?洪董事长。” “啊?你是……” “我就是被你害死的那个陈一瑾的儿子,小三星!” “啊?是你?你可终于出现了,你让我做什么呀?啊?孩子,你听我说……” “老鬼!拿命来!”唰!一把雪亮的钢刀在空中一晃…… “刀下留命!等会儿他跟我走!”是秋颖的声音,只见那蓝光一闪又消失了。 “啊,多亏我来的及时,没事了,老洪啊,有我在,那孩子不会来了。哎?刚才咱俩说到哪了?啊,难道你真的就没有害过谁吗?那是因为你整天琢磨着怎么提防别人,怎么来整治别人,这会儿,你又浑然不觉了?那个死去的财务处长的魂到这会儿还到处游荡着呢,补发财恐怕要当他的替死鬼啦!为了控制那个陈一瑾,你操纵手下的人对一个学生痛下黑手,你还恶毒诬陷那个陈一瑾,致使她遭到家庭暴力而气绝身亡!难道这也是巧合吗?” “啊呀,这也是没办法的呀,我总得保护一些人啊,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利益嘛,啊?” “你这是在闪烁其词!是在为恶人开脱,你还指使秃头一伙人为了害怕事情的真相败露,间接地杀害了银长在,因为你们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他要活着,会让你们身败名裂! 你整天处心积虑,在集团内部搞帮派,排除异己,权色勾结,又认了柳荫为你的干女儿,其实,你和这个小情人也只不过是半生不熟的相识,岂不知,这个小女人早已经被郭耀强玩过了才一把甩给了你,是她的表相迷惑了你,是她的美色歪曲了你的灵魂,你还和占晓月等一些女人办公室里风流,而郭耀强、艾留影、占晓月、钱舒通等人也跟着玩起了鸳鸯戏水,致使一张张洁白的床铺变成了你们坐怀使乱的卧榻! 你倒是很快乐,快乐的可耻!以至这种可耻的快乐又演变成了癫狂,你暗中指使红脸在半路上制造车祸现场,致使那个知情的黑脸又葬身谷底!还有那柳局长…… 说到这,你觉得很疼是吗?每个人的品性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儿瑕疵,可你的瑕疵也太大了,大到了让善良都反成了你的瑕疵,这会儿,你的快乐又变成了痛苦,周围又变得那么冷酷,你又忍痛地活在这冷酷的人间,你罪恶的深渊,不管用多少泥土也无法掩盖填平! 也许,你应该学会忏悔,只可惜呀,你还不是个基督徒。” “啊呀呀,我知错了,我悔恨呀,来世可不会再糊涂了,念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上,你就给我指出一条明路吧!”洪展的心里彻底崩溃,他跪地求饶起来。 “你的所有犯罪材料已经被移交到了检察机关,你没有任何机会了,就算是你把非法所得的五千万都交上去,可你的手上却沾满了你属下的鲜血,你也是必死无疑!现在,就看你怎么选择死的方式了。不过,我还是让你死个明白,那个魏精和红脸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那个柳荫和艾留影的走也是我一手指使的,刚刚发放你小金库里的钱也是我一手安排的,那个为虎作伥的孙大棒和秃头,此刻已经和他们的爪牙吊在了树上。” “啊?原来是你在操纵?”洪展的脑袋又嗡的一下。 “对,是我。她们的心和你一样,都沾满了污秽,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步,那都是命运给拔弄的,我把她们的心给撕成两半,一半坏的扔掉,另一半留下来,好让她们过干净的日子。还有,那个柳局长的自首以至自杀,占晓月、钱舒通的反悔也是我一手设计的。你还以为那打电话的人真的就是某某人物吗?哼!不等到两天,那个某某人物也得和你一样,他已经接到我的电话了。 也许你还为柳荫等人的死而感到可惜,那是他们深重的罪孽,招惹了天怒,该入地狱! 还有很多要说的,我不想再说了。怎么样?老洪,你也该清醒了吧?念在我俩夫妻一场,我毫无保留地把这些都告诉了你,你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与其等着大张旗鼓地被宣判、被处决,还不如趁着自由,安排一下后事,不受别人左右,走自己的路,选择一条捷径多好。 洪展,我仍爱着你,咱俩才是原配的,到了那边,更是亲上加亲啊,我等着你,到时候我会安排那些鬼来接你,你能来吗?到时候我再给你雇个小保姆,那边的小鬼儿一个比一个漂亮,不像那个梅丽,生个孩子像一锅的夹生饭,连个爸爸都不会叫。好了,我等着你来,亲爱的。” 随着一股飘忽的颤音,声音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宁静,窗外的风在轻轻地拍打着树枝,发出阵阵的沙沙声,街上的夜色包裹着似乎被困的懒得眨一下眼的路灯,昏暗的灯光下,留给人们的是静谧和沉睡,或许人们在沉睡的同时,会有各式各样的梦境,有美梦,有恶梦,而洪展却多么希望这就是一场梦啊! 第一○○章 跨越阴阳界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一切也都变得那么简单了。洪展的头脑也开始清醒了起来。 这时,手机里传出了短信的提示,“通知你明早九点,在集团会议室开会,局领导有重要讲话。请务必准时参加!” 接着,又有一条短信息,“这是要逮捕你,你可以打电话核实一下新来的汪局长,切记!” “不用核实什么汪局长了,我明白,还是走自己的路吧。”洪展嘀咕着,拿出了笔和纸,把钱物怎么处理的事情吩咐给梅丽,除了上缴那部分非法所得,剩下的五百多万以及集团的股份全部由梅丽支配,因为老家那边也没什么人了,并吩咐她,别忘记每年给他和秋颖经常烧点儿纸,就算是自己最后的心愿了。 洪展绝笔之后,又趴在床上大哭了一阵,无奈、绝望和凄凉充斥他的内心,他清楚,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他擦掉了泪水,毅然挺起了胸,他打开了窗子,想再浏览一下这宁静的夜色。 他久久地站在那,身子僵直着,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又想起自己的妻子秋颖和那个不曾叫过爸爸的儿子洪图,又想起就要遭受离别之苦的梅丽,也许,她不久就得改嫁,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他又想起了妻子秋颖,这支温柔的魔爪已经抓住了他,除此,他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也许,在冥冥之中,这也正是他在无奈之中所期望的结局。 东方的微白渐渐地稀释了夜色,天又要亮了。 洪展拿出了刮胡刀,把自己的脸又剃洗的干干净净,理了理头发。翻出了一套还是秋颖给他买的西装,还从未穿过,又翻出一件洁白的衬衣,这是妈妈送给他的,一直没舍得穿,又找出一双老式的皮鞋,这是爸爸在他结婚时送给他的,也从未穿过。 西装革履和领带,让他精神了许多,他用一双发红的眼睛,又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哀叹道,“我该走了,来世再纠正今生的错误吧!再见了!”他的老泪又是一阵的飘洒。 “洪董事长您好象是又工作一夜吧?”司机小李看到洪展上车时忧郁的神情,怀疑他是不是家里又有什么闹心的事了,便试探地问道。 洪展又提了提精神,“啊,那个新上任的汪局长可能在今天要来这里,我当然得准备一下了,”洪展又对着镜子强打着精神整理了一下干枯的发型,“那个汪局长啊,可真是个雷厉风行的干部,说话办事从不拖泥带水的,也轻易不在大饭店里消费,粘花拈草的事,人家更是不做。 开会的时候也很少,有什么问题当场就解决,去现场检查也从不大张旗鼓的,轻车简从。呵呵,是个好领导啊!现在的干部都像他那样,该有多好呀!可惜呀,这样的人太少太少啦!现在是污流泛滥,泾河和渭河的水啊都快流到一块儿去啦!嗨!” 洪展叹了口气,结束了一番的感慨,转过头对他又是一笑,那种笑让人感觉很不自然,甚至感到恐惧。他下车时又吩咐小李,立刻返回把梅丽接到家中,并又吩咐他,“今天就不用来了。” 洪展下车时心想,这个纯洁的小伙子,跟着我一回,但愿在员工的眼里别近墨者黑啊,他的脚下应该有段干爽的路可走,哪怕今生一贫如洗,也不要因为声色犬马而误入了歧途。 如果这世上有谁能发明了后悔药,那第一富翁非他莫属了,只可惜呀! 洪展下车后,站在那又抬头仰望了一下集团大楼,这座使他源于又衰于的集团大楼,让他此刻的思绪又掀起了万千的起浮,他的心在颤抖着,在接纳着凄楚的苦水,一种万般无奈的心里让他迟疑了一下,如果让他的人生从头开始,相信他宁可在这里当个保洁工,哪怕是个人前卑微的送盒饭的小跑腿儿工。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向门口走去。 小李望着他那一身的打扮,怀疑他是不是要被提升了?或者是又要陪上级哪个领导出国?可他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他这是怎么啦?”司机皱了下眉,嘟囔了一句便把车调了头,开走了。 洪展像往常一样,按时来到了集团,尽管员工们向他热情地打着招呼,可他的表情木然,旁若无人地进了电梯,抬手按了下“8”键。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快些离开这个让他曾经辉煌而又歪曲了的人生世界,他本来可以幸福地生活在这个世上,有个美满温馨的家庭,享受着人们对他的爱戴和敬仰,载誉退休,可这会儿,他也只能提前结束自己荒唐的一生,天堂和地狱,他却选择了后者。 “董事长好。”一名员工见了他先是怯了下步,低头问候着,洪展没听见似地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洪展看了下时钟,正好八点半,按照以往,正是上班时间,而此刻,是他将要走向人生的终点。 “呵呵,洪董事长,你还挺准时啊,你不想打开窗子透透气吗?后事都交待好了吧?啊?呵呵呵呵。”电话里又发出了飘忽的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听得好耳熟。 洪展抓起电话,“当然想,不过,让你失望了,以后,恐怕你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是吗?那你可说错了,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滴,因为你就要来了,不过,你要是下到了地狱里,我当然就看不到你了,啊?呵呵呵呵。” “你是谁?” “我是银——长——在!咱们在一起共事,你总嫌我的嘴碍事,对我总是躲躲藏藏的,呵呵,没关系,等你到了阴间,咱俩再好好沟通沟通,化干戈为玉帛嘛,啊?呵呵呵呵。” “啊?” “你还是好好看一下东方的美景吧,你看,正好对着那扇窗子,打开吧,哈哈哈哈!”一个女人的声音,耳熟得很。 “嗯,你是陈一瑾吧?呵呵,好久不见了,呵呵,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从阴阳界里走过来的。哎?秋颖也该来了吧?”洪展听出来了,感觉今天从阴府里来接他的人还挺多的,此刻,他的感受是虽生犹死。 “她呀,她正在那边和几个小鬼儿准备你俩的婚宴呢,忙滴滴滴……” 第一○一章 让你死个明白 “洪董事长,到了这边,我还得伺候您呀,我还没过上保安处长的瘾呢,您就把我给打发了,嘿嘿嘿嘿。”是黑脸狞笑的声音。 洪展的眼前出现了众多冤魂的面目和一只只挥向他的利爪,他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他的精气神丧失殆尽,他用最后的气力打开了窗子,目光移到了外面的世界。 陈一瑾又发出了声音,“呵呵,你可真会挑选,窗子那边的山坳中间,正好是早晨的景色,你看,迷人的曙光披着红色的外衣,正踏着露水朝你这边走呢,快去拥抱一下吧!哈哈哈哈!”只见屋子里的蓝光一闪,所有的声音消失了。 洪展又回头走了几步,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他想抄枪快些结果自己,不!他不想伤害自己,他想保存个完尸。便返回身去,沉重的脚步正往那窗前一步步地挪着,时而迟疑了一下。 可他的脚步突然又停了下来,“你……你……”这时,一个小男孩子赫然站到了他的对面,他抬起了手,“你是……” “呵呵,我就是小三星,怎么样?老鬼,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小三星叉着腰,鄙夷的目光看着洪展,洪展被刚才的阴魂给折腾蒙了,这会儿,自己的办公室里又多了个人,似乎有点儿欣慰的样子,可他一听是小三星,脸上又露出了惊异。 “孩子呀,妈妈的事情也都过去了,你来干什么?没看这有多乱呀,快回去吧,啊?”洪展心想,这孩子因为妈妈的事,跟自己有仇节,此番到这,必是来幸灾乐祸的。 小三星上前一步,“洪展,你错了!我是一副孩子身,可就是这副孩子身,却让你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也让你腐朽的班底彻底土崩瓦解,让你的集团重获新生,从你看到我爸爸那天起,你的大脑神经就已被我复制,你的一切行为,包括你所接触的人和事都暴漏无疑。 那好,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那一声‘妈妈’的哀哭就是我发出的,你儿子炸你的祖坟也是我设计的,你手下几个爪牙的死,天天乐夜总会的大火,以及所发生的连环怪事、那些被你冤死的声音也都是我的杰作,怎么?也许,你到死也搞不明白,这就是天意!” “啊?原来是你……你是干什么的?你到底是谁?” “替天行道者!”小三星的眸子里冒出了蓝光,“妈——妈妈呀!”一声的哀哭让洪展几个酿跄后退着,而他的贼眼一转,又从抽屉里掏出了手枪。 “你这个小崽子,你妈的,老子今天死了也要抓个垫背的!”洪展气急了,他举枪冲小三星连续射出了五颗子弹,而小三星的两手一挥,那嘴又一张,嘻嘻一笑,洪展惊呆了。 “噗!”小三星一吐舌头,一颗弹头落在地上,两手一扬,那四颗弹头又被他扔到了桌子上,“老鬼,你手里那破玩意在我这不管用的,嗯?!” 洪展惊诧了,手里的枪掉了下来,没想到,在死前又多了个谜团,他望着眼前的小三星,妖怪?他一愣神儿,小三星不见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那伸缩的大门也完全拉开了,洪展一步登上了窗台,却隐约发现了院子里站着一些人,其中就有小三星、银亮亮、李寻正和麻玉芬。 人们都惊讶地仰望着八楼,就在警察拿起了话筒冲他要喊话时,洪展一跃,跳了下去,他拥抱着蓝天,本想再浏览一下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可已经身不由己了,因为他不想听到警察的声音。 与此同时,小三星等四人齐声吼道:“去——死——吧!”声音在群山里回荡着,人们的目光也随着目标滑向了地面,可心却悬了起来。 “嗵”地一声闷响,这个曾经人前显耀的洪董事长,像一块烂肉,被硬梆梆的地面给撞击的**迸裂,血染一地,四肢朝天,其惨状,目不忍睹。 警察冲了过去,围住了洪展坠地的现场。 此刻,人们的目光又移到了集团门口,只见郭耀强、赵秋天、补发财、钱疏通等人,戴着手铐被压了出来,他们又回视了一下大楼,便上了警车。至此,整个集团除段小野等个别领导外,管理层彻底崩溃。 郭耀强上车前,又回首仰望了一下集团大楼,心中默念道,阿弥陀佛!他早上供佛时,比以往多念了几遍“阿弥陀佛”。又把一些事情交待给妻子,妻子含着泪水点着头,郭耀强和往常一样,起身毅然地走出了家门,他感觉妻子就在门口望着自己,郭耀强背冲着她稍稍停了一下,妻子欲言又止,刚要抬手,却又放下了,泪水簌簌而下。 集团大院子里,人们目光惊诧着,嘴张开着,不知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或许,人们感到,也该尘埃落定了,因为集团的领导层几乎是全军覆没了。 小三星和亮亮流着激动的泪水,冤有头债有主,这会儿总算是扯平了,也该告慰死去的爸爸妈妈的在天之灵了。 “三星,你可回来了,爸妈都想死你了。”亮亮拉着小三星的手,小三星笑眯眯的样子,两人推了下掌心,便跟着爸爸妈妈回家了。 李寻正要麻玉芬在市场里采集些硬货,他要亲自动手做几道硬菜,好好庆贺一下,而麻玉芬还嫌不过瘾,又建议他,是不是买些鞭炮回来,好把动静再弄大点儿,扬眉吐气,李寻正连说了三个好。 与此同时,集团里的员工们更是兴奋不已,在外地的员工们纷纷来电来信息,或在网络里一展惊喜的表情,尽情地抒发着压抑已久的情感。 段小野立即组织召开了全体员工大会,并和孙技能等人把新上任的汪局长接到了会议室里,集团里又重新进行了人事调整和补充,汪局长又把新来的书记和总经理向大家做了一番介绍,并发表了主题为扬正气促和谐的重要讲话,雷鸣般的掌声中,人们的内心又充满了希望,预示着AX建设集团的明天会更加地美好! 吃过了饭,小三星兴奋地告诉家人,明天还有一场规模空前的压轴戏等着看。 第一O二章 联合围剿 在完成了对洪展一伙的打击,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在此之前,小三星通过目光,对大脑中枢神经系统的链锁复制,列举了大量的、复杂的、疑难大案和要案,对整个W市进行一次史无前例的荡涤。 包括W市的教育、公安、民政、司法、资源、环境、规划、房地产、交通、水利、文化、卫生、食品药品等四十个职能归口管理部门,九个带有黑势力性质的非法组织,列举了具体的人和事件达一万一千三百之多。 这些事件包括官僚作风引起的资源流失以及民怨和环境破坏、滥用职权、行贿、受贿、非法买卖、涉黑、杀人、伤害、强奸以及威逼恐吓等等。 P省政府在接到举报之后,对所述事实进行了地毯式的明查暗访,证据确凿,遂招集三个市的公安和武警人员,联合行动,在洪展自杀的当晚进行了全市大搜捕。 这次秘密行动如无声的闪电,令人猝不及防,随着一声声“别动!”“你被捕了!”“请跟我们走!”的喝令,除少数畏罪自杀外,其余嫌疑人全部落网。 次日,几个非法组织持枪负隅顽抗,继续与警方对持,小胡同、公园、烂尾楼成了他们垂死挣扎的场地。市民们瞠目树起了耳朵,枪声此起彼伏,从远处听似除夕夜里的爆竹声,近处看似港台的警匪枪战片,惊心动魄的场面,让人们分不清是抵御还是内乱。 这次规模空前的大行动就要接近尾声了,然而,耗子拉木锨,大头还在后边呢。市指挥中心曹市长的办公电话又响了起来,来电话的人叫阴刚,市长清楚,这个阴刚可是个有名的黑势力团伙骨干,在几次的围剿中都让他钻了空子。而此时的阴刚预感到这场风暴的强大,末日要降临了,他的爪牙眼看着一个个土崩瓦解,可他还是想赌一把,他在电话里要求所有刑警马上从市郊区的烂尾楼里撤离,否则,市贸易中心大楼就要面临着一场劫难! “嗯?你要干什么?”曹市长眉头一皱,把拳头往桌子上一砸!“哼!阴刚,你把电话都打到我这了,你也太狂妄了!” “哼!我是猖狂了点儿,不过,我告诉你市长,市贸中心有二十几层,每一层都由我的人把守,可你放心,我们的人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当然也没有炸弹,但你可要知道那楼里有多少人吗?只要一断电源,再制造点恐慌,你想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嗯?!” 这座市贸大厦是集经商、研发以及销售为一体的中心贸易场所,人流密集度居全市之首,还有不少海外游客也经常光顾这里。 阴刚恶狠的话让他的眉头再一次紧皱起来,如果发生骚乱,势必要出现哄抢事件,继而还会发生踩踏事故,那将会死伤无数,天啊! 曹市长又打电话给刑警队的石队长,石队长表示听市长的吩咐。他已经把这处烂尾楼包围近一个小时了,里面有阴刚手下十几个骨干分子,他们持枪在与警方对峙着。 “向外撤离一百米!”石队长命令道。 当刑警人员撤出后,楼里却出现了哈哈的大笑声,阴刚把枪放进腰间,冲大伙一摆手,“弟兄们,这叫围魏救赵,我们马上撤离!劫车到港口汇合!” 这时,石队长的电话里有人提醒,说他上当了,市贸中心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法分子,这是调虎离山,来电话的人并没有留下号码。石队长猛一抬头,发现从楼里走出一个干瘦长发男子,这个人就是阴刚。 目标终于出现了,“瞄准射击!”石队长下达了命令。 十几个暴徒还在举枪顽抗,他们刚刚跑到外面,一声令下,便纷纷中弹倒地,枪声逐渐停了下来,有几个恶徒中弹受伤,倒在地上冲阴刚招手,“救救我,救救我啊。”阴刚又朝他们补了几枪,为了保住经营多年的老巢,他岂能留一个活口。 阴刚一闪身,却不见了。 “仔细搜!”石队长举着望远镜命令道,楼上楼下都排查个遍,除了尸体并没有别人的影子,突然,一个光头男人钻进了草丛中,石队长的手一挥,队员们立刻包抄了过去,“哼!阴刚,你把假发摘下来,我也照样认识你,快出来!” 阴刚扔掉了头套,只见他背着一个孩子,左手拉着腰间的一根细绳,右手握枪,从草丛里慢慢地站了出来,“呵呵,石队长,别费事了,今天,我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谈谈条件吧!”说着,他把怀一咧,只见腰间缠着一圈的炸药,他往前又迈了一步,“看好了!都不要过来!我可不需要这么多陪葬的!” 石队长稍稍止了止步,用手一摆,“把枪放下!”队员们都捏着一把汗立在那不动。 “说吧,你要怎么样?”石队长说着,继续往前迈着步子。 “别动!怎么?不拿我的话当回事吗?”阴刚的左手一用力,“你以为你在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说话吗?啊?” “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石队长把枪扔在地上,“你说吧。” “少啰嗦,给我备辆车!快!” “可以,不过,你把孩子放下,我跟你走,你看……” 阴刚显得很不耐烦,“这孩子已经被我堵上嘴了,再磨蹭一会儿恐怕就要没气儿了,快把车开过来!别耍花样!快!” 石队长叫来一辆车,打开了车门,阴刚见里面没人,一步跨进去便开走了。 石队长急忙拿起了话筒和枪…… 就在阴刚开车路过一片居民区时,车子却突然熄火了,“妈的,怎么搞的?”阴刚又试了几下,可那车就是不动弹。 阴刚拍了下方向盘,猛一抬头,发现了一个大烟囱,他的眼睛一转,干脆下了车,直奔了居民区…… “不好!他到居民区了!马上跟过去!”石队长命令着。 阴刚跑到了大烟囱下面,望着这撮有十几层楼高的大烟囱,还没等做出反应,警察就把他连同大烟囱一起包围起来。 “阴刚,别犯傻了,你已经无路可走,快放下孩子,解下炸药,我保你得到宽大!”石队长冲他喊着。 第一O三章 直升机上 “呵呵队长,你骗了我,那车竟然没油了!哼!”阴刚叫着,眼睛不时地转来转去,身子挪到了爬梯旁,他又一回头,见自己又被包围了,气急道,“别靠近我!放下枪!”队员们止住了脚步。 这时,两名狙击手快速攀上了楼顶,找准了位置,举枪瞄准了阴刚,狡猾的阴刚知道附近定会布满了射手,他把拉线挂在了爬梯上,冲着石队长狂叫起来,“石队长,开枪吧!只要我一倒下,”他手指着大烟囱,“哈哈!它也得倒下!” 石队长观察了一下前后,他的心一沉,这个亡命徒要是引爆炸药,大烟囱势必倒塌,附近的居民区楼可要跟着遭殃,真可谓城门失火殃及鱼池啊!他的手一摆,示意队员们不要靠前,“都放下枪!”狙击手也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一声令下。 这时,阴刚已经蹬上了爬梯,又伸手把一块毛巾从孩子的嘴里扯下,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阴刚,不要再往上爬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石队长拿起话筒喊着,居民闻声赶来,齐刷刷地望着大烟囱,不知发生了什么,交头接耳着。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石队长的心也悬了起来,他发出了警告,不要离那烟囱太近。这时,阴刚已经爬在了半空,他一招手,“呵呵,在这个位置引爆效果最佳,怎么样刑警队长?咱们谈谈吧,啊?” “你只要下来,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都好说,都好说。”石队长再一次把枪扔到地上。 “别再骗我了,我不想看到这栋大楼跟着烟囱一起垮塌,那好吧,你听着,立刻给我派一架直升飞机,十分钟,只十分钟,不说了!”阴刚说罢,又亲了口孩子,“呵呵宝贝,咱们要上天喽!” 石队长无奈,只好拿起了电话…… 眼看着阴刚快要爬到烟囱顶了,下面的人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都捏着一把汗。有人议论说这老烟囱早就该扒掉,现在城里都集中供热了,才使这撮烟囱闲置起来。 这时,直升机来了,在上空盘旋着靠近了阴刚,阴刚一手抓着烟囱顶的避雷针,一手抓着飞机落下的悬梯,大伙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经过几次位置调整,终于抓住了把手,飞机拔高了,他被悬在了空中,慢慢地进了机舱,大伙的心总算落了地。这时,石队长命令,“收队!” 阴刚发现除了驾驶员,机舱里还有两个人,就在两人要拉他的手时,他快速掏出了手枪命令道,“别碰我!后退!把枪都交出来,快!” 两人举起手告诉他说没带任何武器,是来协助他的,阴刚命令驾驶员往港口的方向飞,并转身举枪对准两人,“呵呵,你糊弄鬼呀!去死吧!”说着便扣动了扳机……然而,枪没响,却见那枪管瞬间变成个铁疙瘩,像是被熔化了。 “嗯?”阴刚的眼神一怔,又恼羞成怒,甩掉枪,“他妈的,又在跟我玩儿猫腻,啊?那好吧。”说着就要拉响炸药的引爆,可那拉绳也断了,像是被烧断的,他疑惑了……而此时,一个声音出现了—— “呵呵,阴刚,我看你是看警匪片子看多了,又玩儿起老一套,身上绑炸弹,再劫持个人质,跟警察讨价,有意思吗?你能不能玩儿点新鲜的,嗨!快把孩子放下吧,都背了半天了,你也挺累了,嗯?” 阴刚四下瞅了瞅,“什么人在说话?”他看着那两个人,“是你俩在跟我说话吗?”那那两人直摇头,也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呵呵,你在校园里因为个女孩子还打过我,当时我可是你的老师呀,嗨,也难怪你不记得我了,我离开学校没多久,你也弃了学,入了道儿了,你曾经很神秘地给我打电话,要我出钱二十万除掉那个坐山刁,他的命那么值钱?啧啧,也难怪,这黑市价格没人能控制。 呵呵,你背着莺哥,在破窑洞那杀了一名司机,那个赵秋天可没少给钱啊,这算不算你吃独食啊?你回到那个地下宫殿,跟莺哥可怎么交待哟,本以为你能从此收手从良,可你又干了好多好多的事,当然,都是罪业!这些,阴间可是有记载滴……” 阴刚的脑袋嗡的一下,“你,你就是那个魏老师?我怎么看不到你?”他知道魏精已经死了,可这会儿怎么在飞机上?难道,自己已被恶鬼附身了?车子突然断油,枪管熔化,炸药失灵,不仅如此,他还知道那座地下宫殿,难道,这些都是天意? “啧,你叫我老师,让我感到莫大地耻辱!好了,别说没用的,把孩子放下吧,向政府坦白吧,你就是到了港口还能跑得了吗?还想在水路上搏击一番不成?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有些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小说里边的情节都是虚构的,你怎么还模仿呢?真是可笑!你看把那帮警察给累的,何苦呢?嗯?我的话你可得好好掂量一下,啊?再见!”一道蓝光闪过,声音消失了。 这时,阴刚的表情由恐慌又渐渐地恢复了平静,继而又瞪着眼睛怒不可遏的样子,“都给我听好了,飞机一定要到达港口,否则……”他把孩子抱在怀里,手咔着脖子,“我就掐……”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阴刚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红,慢慢地倒了下去,那小孩儿也嘿嘿地一乐,慢慢地落在了座位上…… “太好了!总算都搞定了,可得松口气儿了,大家也都辛苦了!”石队长看着被阴刚劫持的小孩儿,高兴的不得了,那小孩儿还一个劲地冲他嘿嘿着,队员们一个个脸上放开了笑容,石队长要马上到曹市长那汇报工作,吩咐大家可以收队了。 “不!不!” “嗯?是谁说的不?为什么说不?”石队长疑惑地看着大家,可大家也都在看着他。 “还有七个孩子在港口附近,阴刚这帮恶徒共计拐骗了八名儿童,现在只回来一个。”一个男人严肃的声音,但不见其身。 “还有七个孩子,拐骗?是谁在说话?啊?”石队长的脑袋嗡地一下。 第一O四章 好一个人民的公仆 “快拿起你的电话,按照我说的路线,行动吧!”石队长这才明白是自己的电话发出的声音。 “喂,你是谁?你在哪里?”石队长紧张地问道。 “我就是那起拐骗儿童案件的目击者,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你总不能否认那起拐骗案件的事实吧?这宗让市民牵肠挂肚的案子你们破了吗?” “这……” “好了,等会儿,你的电话屏幕上会出现一个路线图,请你们按照图上所指的方向,快去解救那些孩子吧!” “行动!”石队长一声令下,队员们又都齐刷刷地步调一致起来。 阴刚之所以要急着到港口,说明那里有不可告人的猫腻,这就是他穷凶极恶的目的。 按照图上所指,刑警们来到了港口一处破旧的仓库门口,队员们立即在四周蛰伏起来,两名队员在仓库附近侦察了一番,见一个老头儿从门里走了出来,抻着脖子来回张望着,一名队员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带到石队长跟前。 “老实说,仓库里都有什么?” “啊呀,里面都是些破烂东西,我只不过是个打更的,不信,你们可以到里面看看呀。”老头儿看着石队长,满脸地惊慌。 “进去搜!”石队长命令道。 仓库里,除了一张单床,都是些破旧的物品,根本就没什么小孩儿,正当石队长疑惑的时候,一个声音又出现了,“快把床挪开!” 床被挪开了,队员们望着床下,都惊呆了,床下竟然还有个洞。“把那老头儿控制起来!”石队长又命令道。 洞口下面还有很大的空间,看上去像个暗室,石队长领着队员进入了暗室里,打开灯才发现了秘密,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干草,七个小孩儿整齐地排列着,身上捂着被子,却一声不响地躺在那,旁边堆着些奶粉、奶瓶之类的东西。石队长猜测是麻药的作用,否则,孩子怎么会不哭呢,那个老头儿或许是阴刚花大价钱派来照顾孩子的。 “把孩子都小心抱起来,准备返回!”石队长命令着…… “别动!”那个声音又提醒道。 “嗯?”石队长心里又疑惑起来,“怎么了?” “你们还是把周围的干草扒开看看吧,动作要轻。” 那干草只剥开一点点,却发现小孩儿的四周布满了炸药,“天啊!别动!”石队长一摆手,看着炸药命令道。 拆弹人员急忙靠前,看着石队长,石队长冲他一点头,就在他刚一哈腰时,那声音又喝道,“别动!那几股线路都不能断,先断哪根都会爆炸的,还都连着孩子的身体。” “那怎么办?”石队长急急地问道,汗都下来了。 “现在,你们所能做的,就是把被子轻轻拿下,然后,都靠后别动,看我的。”石队长等都惊讶地互相望着,难道,这声音不是从电话里发出的?此人是隐身的吗? 大伙拿开被子后,又把目光集中在孩子的周围,却见那些炸药顷刻间变成了灰烬,像是熔化了一般,没有一丝的烟火,奇哉!妙哉!怪哉! “啊?炸药都给烧成灰了?这,这是什么火焰?竟然能改变炸药的特性?……” “好啦!抱孩子走吧!”声音飘忽着消失了。 “报告曹市长,所列嫌犯已经全部落网,而且一起拐骗儿童案也告破了。”石队长站在曹市长跟前,打着举手礼报告着。 “啊哟!成绩满大的嘛,你们辛苦了,好!我要亲自嘉奖你们,我要代表全市人民感谢你们!”曹市长兴奋道。 “谢曹市长!” “不!不!该轮到你了。呵呵,好一个市长,好一个人民的公仆。”一个男人低沉地声音。 “嗯?谁在说话?”曹市长看着石队长问道。 石队长知道是那个神秘人物又出现了,他刚想把这个神秘人物在市长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可还没等他开口…… “曹BD,曹市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属鼠的吧?那么站在你跟前的石队长是属猫的,猫鼠犯克啊,呵呵。”又是飘忽的声音。 石队长急忙告诉市长说是他手机里的声音,他把手机递给了市长,“你是谁?你什么意思?”曹市长不解地问道,脸上的兴奋已荡然无存。 “听我说,我是替天行道者!曹BD,你能指挥这场反腐除恶的战役,功劳是有的,不过,还没到了庆功领赏的时候,因为这场战役还没完,一个重要人物还在逍遥法外,还在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什么人民的公仆,这个人就是你!曹BD,曹市长!看来,这个尾得由我来收了!” “你他妈胡说八道!你给我听着,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再敢信口雌黄,我会派人把你抓起来!”曹市长怒不可遏起来,可石队长站在那,汗都下来了,他深知这个神秘人物的厉害。 “呵呵,你还是第一个敢和我这么说话的人,这足能看出你平时就是这样的官僚、霸气!好了,那我就说说吧。哎,你隔壁那个小秘书今天怎么没来?要不要把她叫来做一下记录啊?对了,那个小秘书比你的姑娘还小八岁呢,被你包养几年了?” 石队长尴尬起来,感觉这个曹BD恐怕要有大事,他抬步想离开…… “石队长请留步!你这会儿离开,就不怕落个包庇罪的嫌疑吗?而且,猫不捉老鼠就等于失职,请稍等。”石队长闻声又止了步,见曹市长在冒汗,他急忙摘下一块毛巾递了过去。 “那个小秘书恐怕来不了了,她这会儿正在医院里做人流呢,是你早晨派人在医院里照顾着她。不仅如此,从你掌权那天开始,被你压到床上的女人应该以排以连计算了,呵呵,这只是冰山一角! 你还滥用职权,收受贿络达三千万之多,那个洪展死的当晚,你们就在一起举杯庆祝,呵呵,庆祝人死口灭了,可你想错了!你在AX建设集团里还有股份,还在侵吞着企业资产,洪展生前光孝敬你的钱就达五百万之多,这还不包括别墅、名车以及多处房产……” 第一O五章 垃圾袋 “啊?你到底是谁?你是从哪得到这些的?”曹BD一屁股坐了下来,面色沮丧。 “你还犯有渎职、官僚、买官卖官等等罪行,要是罗列清楚恐怕几天也说不完,你的全部罪证已被我复制到网址……检察机关已经收到,相信这会儿已经立案了,劝你立即投案自首!” “这……”曹BD盯着电脑,心里仍半信半疑着。 “呵呵,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石队长,请你帮他打开电脑吧,别让他心存侥幸。” 电脑屏幕一桩桩一件件的罪恶画面,让曹BD目瞪口呆,他到死也不明白,这些鲜为人知的内幕,竟然记录的如此详实。 “石队长,请你保护好曹市长,协助他到检察机关自首吧!啊对了,曹BD市长,在你去之前,最好给你年迈的母亲发个短信,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声音飘忽着,慢慢地消失了。 曹BD面色苍白,这才想起今天的寿宴,那鸡蛋、茶点和长寿面,说不定已经摆好了,就等着他回去呢,只可惜呀! “哦,谢谢。”曹BD低下了头,他已无话可说,用手搓了把脸,慢慢起身,走到石队长跟前,抬起了双手…… “嗨,到了那再说吧。”石队长实在不忍心铐上他,搀着他走了出去。可刚刚走出政府的大门,一大群记者便蜂拥而上—— “曹市长,您做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给全市人民争了气,立了功,请您谈谈这次打黑除恶的感想吧。” “曹市长,政府是否有决心把打黑除恶进行到底?” “曹市长,您是怎么看待官僚腐败这件事的?它的根源在哪里?” “曹BD市长,您就跟我们谈谈吧。” …… 石队长在人群里左闪右躲着,为了摆脱簇拥,他干脆脱下衣服把曹BD的头蒙了起来,像躲避瘟疫一样,把他护送到车里。 亮亮看完了小屏幕,拉着小三星的手,夸他太神奇了,可他的眉一邹,“三星,你怎么不早下手?” “呵呵,其实在烂尾楼里,我就能结果那个阴刚,我给那个队长打电话时,就在他的身边,不过,我觉得挺好玩儿的,那些队员拿的可是真家伙,真叫神气,还带着瞄准镜呢,我只是在电影里看到,就想听听真枪的动静,反正那帮坏家伙也该死,过年都听不到鞭炮声,噼噼啪啪地多热闹啊,那帮刑警叔叔的枪打的可真准呢!还有那飞机,嘿!要不是我在车里断了他的油路,怎么能坐上飞机呢,嘿嘿,真过瘾!” 亮亮一拍小三星的肩,“三星,解救孩子和揭露市长这两出可真叫好!这回你可真的玩儿大了!” 三星的脸沉了一下,“其实,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只是在特殊的环境下才变得异常。”三星又打开了小屏幕给亮亮。 屏幕上出现了阴刚和漂亮女友在一起吃饭的场景,女友提出要有房子和车才能和他结婚,可阴刚说眼下还没那个实力,以后通过努力定会满足她的要求,女友气的把筷子一摔走人了,阴刚愣在那,他怎么也不明白,神怪的爱情在现实面前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画面上又出现了阴刚入室偷盗的场面,继而又结识一帮哥儿们玩儿起了造假和碰瓷儿的勾当,以至后来又成了魔头莺哥的骨干分子,敲诈、绑架、充当杀手、拐卖儿童,无恶不作。 “天啊,这个无恶不做的家伙,玩儿的可够瘆的。”亮亮惊讶道。 “亮亮,我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没告诉你呢。”小三星挠着脑袋,神秘地看着他。 “不会又是藏宝图吧?”亮亮眨着眼睛问道。 “不,是有关几个强国之间的军事动态,如果……啊哟!”小三星顿感觉自己的头一晕,险些栽倒,亮亮一把扶住他。 “三星,你怎么了?” 三星摸着头,“我的大脑里突然间一片空白,”他又拍拍脑门儿,“啊,好了,这会儿真的好轻松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里有好多好多的东西像被删除了。“哼!又是那个道士模样的老头儿在作怪。” “老头儿?” “小三星,你管的闲事太多了,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呵呵!”一个飘忽的声音让小三星的身子一怔,他拿起手机,画面上出现一个道士模样的老人,“我给你的能量已经不多了,你也要开学了,这个城市还有不少垃圾,你得帮着清理清理呢!”声音消失了。 “真神奇!三星,是你的师傅在跟你说话吧?”亮亮问道。 这时,一辆环卫车从身旁驶过,小三星的目光陡然变蓝,“恶徒!恶徒!”他没有回答亮亮的话,便消失了。 这辆环卫车并没有在垃圾站点停留,飞速地向市区奔去,到了一处破旧的胡同里,慢慢地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环卫工打扮的一男一女,两人鬼祟着向四周扫视了一下,便拿出了手机…… 不多时,一辆白色轿车开了过来,一位长发漂亮的女子从车窗探出头来,冲那女环卫工点了下头,便下车走了过来,她向车里扫视了一下,“我的卫生费可都准备好了,你的垃圾带来了吗?” 那环卫工用手一指车厢里的麻袋,长发女子一笑,扭身又冲那轿车一摆手,轿车里下来一位长发过肩的男人,手里拎着一个鼓鼓的黑塑料包,走了过来。 环卫工接过包,打开看了看,点了下头,随即又把那麻袋解开看了看,急忙抬进了轿车里,双方使了个飞吻便上车各奔东西了。 轿车里的长发女子原是阴刚的情妇,叫艾倩,男人叫阴柔,是阴刚的弟弟。阴刚死后,艾倩又移情恋上了阴柔,致使两人的关系又似夫妻。 麻袋打开了,艾倩伸手拿出一捆钱,眼睛一亮,“哇!亲爱的,这钱跟真的似的。” 阴柔把着方向盘,回头问道,“够数不?” 还没等艾倩回答,只见车内闪出一道强光,阴柔的眼睛一时模糊,方向差点儿跑了偏,艾倩的手一抖,那钱掉进了袋子里,继而,她的目光骤然惊异…… 第一O六章 绑架富二代 “怎么了?”阴柔收了下油门。 “啊?这钱……这钱……”艾倩的声音颤抖,浑身冰凉。 “怎么?不够数吗?当初怎么不数一下?” “你快来看呀,这是怎么了?!”艾倩猛跺着双脚,歇斯底里了。 “操!啥玩儿意怎么了,针扎火燎的。”阴柔面带着不快,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打开了后门,“啊?怎么都成灰了?怎么回事?”他用手一拎,那袋子轻轻的,没一点儿分量,“见鬼呀,这袋子怎么还好好的?”他看着麻袋,也傻眼了。 “啊呀,这下可完了!这可怎么办呀?呜呜……”艾倩哭了起来。 阴柔满脸的疑惑,他又看了下车内,可又无法解释发生的事情,他抱着艾倩,帮她擦着泪水,“小倩,别太伤心,咱们再想办法,再想办法,啊?” 艾倩一把推开他,“阴柔,这事都是你主张的,你还我那五十万,否则,我就不想活了呀,呜呜……” “嗨!”阴柔为难了,可他捋了下长发,眼睛一转,一个罪恶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 阴刚出事那天,阴柔和艾倩正在异地赌博,两人都输的很惨。于是,为了翻本,两人回来便开始琢磨来钱的路子。 阴刚的一系列非法买卖都被捣毁,他死后就剩下贩卖假钞这一单了,如今,这一单买卖也泡了汤。他知道,就这样回到老巢,那个莺哥定不会饶过他,于是,阴柔又想出个险招,为了挽回败局,他要孤注一掷。 一辆由阴柔驾驶的轿车悄悄地停在了一处小胡同里,旁边坐的是艾倩,后坐上有两个光头的男子,他们在紧张地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家网吧。 时间过去了一大块,目标终于出现了,阴柔一拍方向盘,“看到没有,出来那个仰脸朝天的瘦子就是洪展的儿子,他叫洪图。” “这孩子走路怎么不太稳当?像是犯了瘾。”艾倩并不认识洪图,他把目光转向了阴柔。阴柔是通过哥哥阴刚才认识洪展的,当然,介绍人是魏精,小洪图一开始的出租店被封,以至后来小店又重新开张都是阴刚托人给办的,这也是看在魏精的面子。 阴刚从魏精那了解了洪展,他不止几次跟弟弟说起了实力雄厚的洪展,如今,这个洪展也死了,定会给孤儿寡母留下一大笔财产。 阴柔的眼珠子一瞪,回头冲两人吩咐道,“下去!悄悄跟上!按我说的做!” “好的。”两男下了车,边走边假装玩儿着手机,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洪图身后,可洪图不知在想什么,一扭身又往回走了,正好和两男人形成个对面。 “请问小兄弟,你就是洪展的儿子吧?”一名男子笑呵呵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洪图看着两人,感觉很陌生。 “啊呀,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啊,我俩是洪董事长的朋友。”两人又冲着洪图鞠了一躬,“这不,洪董事长遭了不幸,我俩知道后好几天都没缓过劲儿来,嗨,事情也都过去了,可洪董事长生前要我俩办件事儿,要我们把一笔现金无论如何得亲手交给你,可我们还不知道怎么能找到你,还是以前听魏精说,你和辛立在这条街上开个出租店,也就是现在的网吧,所以我俩就找到这来了,呵呵,真巧,在这碰上你了。” 这时,洪图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掏出来翻看着,屏幕上闪过三颗流星,出现一段文字,“这两个人是坏蛋!你快跑!”洪图忽然想起藏宝图的事来,那上面也闪过三颗流星,他气的大叫一声,“你他妈给我滚!操!”他立即翻找来信息的号码,可一无所获。 旁边那男人问他怎么了?洪图说是个大骗子,他把手机放进兜里,挠了下头,“你说什么?现金?他怎么不直接给我妈呀?” “呵呵,说来也不怕你多心,那可是洪董事长的私房钱,大搜捕的前几天,洪董事长知道自己的结果不会太好,就嘱咐我说,一旦他不行了,就把那五十万转交给你,当然,给你的妈妈也行。” 那男人看洪图一脸的疑惑,严肃道,“啊,如果你不信,那就先放我们那好了,等找到你妈妈再说吧。”说着便要离开。 “等等。”洪图笑了一下,“那钱呢?” “嗨,那么多钱怎么好带在身上,太危险了,现在明抢的人太多了,我们害怕呀。”那男人抬手一指,“看到没?就在那车上。”洪图毫无顾虑地跟着两人来到车前。 “上车!”那男人打开了车门,把洪图推到车内,两人把他夹在中间,洪图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还没等他看清车内的人长的啥模样,一个头套套在他的头上。 “你们要干啥呀?”洪图晃着头叫了起来,身旁的男人伸出大手卡住他的脖子,“别叫!再叫我就掐死你!”洪图不言语了,车子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车子开过了大桥,到了那处破砖窑附近停了下来,阴柔示意两人摘下头套,洪图咳嗽两下,揉了揉眼睛,一抬头便发现了那撮大烟囱,感觉来过这里,这让他又想起那次寻宝藏的事来。 “喝点儿水吧。”艾倩把水递给他,笑道,“你多大了?” “我十八了,怎么的?”洪图心想,这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怪不得有个信息提醒自己,嗨!都是那次寻宝的事把自己搞的真假不分了,现在想起这些已经晚了。不过,自己身上也没多少钱,量他们也捞不到什么。 “啊哟,说话还挺冲的,真不愧是个富二代,这钱大的人口气都这么横!”艾倩见他一摇头,又把水放回了原处。 “钱呢?你们不是说我爸爸生前有一笔钱要给我吗?在哪呢?”洪图问道。 艾倩哈哈笑了一下,“钱?是啊,那钱在哪呢?”阴柔一拍方向盘扫了她一眼,表情很不耐烦。 艾倩又拉长音道,“孩子,咱们能到这里,不都是为了钱嘛,我们费劲八力的把你请到这里,也是为了钱,”她把手往车外一指,“你瞅瞅这荒郊野外的,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 阴柔又拍了下方向盘,迫不及待地瞪了她一眼,“少跟他磨叽!” 第一O七章 滴音厅 艾倩撇了他一眼,“你轻点儿嘛,别吓着孩子。”她伸手又摸着洪图那张稚嫩的脸,“这么跟你说吧,今天把你找来,就是要点儿钱,我知道你身上可能就有点儿零用的钱,可你妈妈那有啊,你爸爸刚离开,那些钱理所当然都归你的妈妈了,据我们所知,至少得有一千万。” 洪图明白了,这就是绑架,可不知他们的胃口有多大,心里开始突突起来,内分泌有点儿失调,“姐姐,不,阿姨,我想尿尿。” 两男人带他下了车,洪图发现两男人也在撒尿,一男人腰上插着一把刀,另一个男人系裤带时还把枪掏出来用手咔哧撸了一下,身子不禁一激灵。 上车后,艾倩冰冷的目光冲着洪图,“把你妈妈的电话拔通!” “啊,要我怎么说呀?”洪图心里没了底。 “拔通了再说,快!” 洪图拿起手机给妈妈拔了过去,刚要说话,却被艾倩一把抢了下来,“呵呵,是梅丽大姐吧?” “是啊,请问,你是哪位?” “呵呵,我是用你儿子的手机打给你,他就在我的身边,”艾倩把电话放在洪图的耳旁,洪图哭喊了声妈妈,艾倩又移近手机,“怎么样啊,听到是儿子了吧?” “是我儿子,他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呀?你是什么人?找他干啥?” “不是我,是我们。在我没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得保证我们这次通话是绝对保密的,也就是说,你不可以报警,为了保证你儿子的安全,你必须拿出二百万,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听明白不?” “这……天啊!你们在哪?” “至于在哪交易,一会儿告诉你,这期间如果有个风吹草动,我们可要先杀了洪图!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备钱!最好是现钱!”艾倩把电话放进自己的包里,转身看着洪图。 “孩子,你听清楚了?要跟妈妈好好配合,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洪图慌忙点着头。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艾倩知道这是洪图的妈妈打来的,妈妈哀求地说,要这么多现金,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呀,艾倩安慰她不要着急,只要帐户里有,我们就有办法的,梅丽又说银行卡行不?艾倩的眼睛一亮,看来这二百万是有着落了,她说行。 阴柔拉开了眉梢,看着艾倩,“看来,这单买卖算是做成了,”他摸着她的手,“你这母老虎,关键时刻还挺猛呀哈,今儿晚上我也猛着点儿,好好伺候伺候你,嗯?” 艾倩瞪了他一眼,把手一缩,“哼!都别高兴的太早,钱到手,饭到口,要想到最坏,才能保平安呢。” 阴柔的脸一阴,“嗯,下一步,怎么打算?用老一套怕是不把握啊。”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要是提现金,目标太大,而且现在全城都在监控。”艾倩锁着细眉,她下了车,两手插兜,来回度起步来。 这时,艾倩停止了脚步,冲阴柔一摆手,阴柔下了车走到她跟前,“以我看,干脆,到他家里直接取钱。” “不行!他家的楼房可是在高干区,监控太多,内保人员查的也严,我们不能留下任何影子。现在马上启动B方案,让她自己出面给我们办。”艾倩断言道。 梅丽焦急地来到了银行,按照艾倩指定的帐户,打进了二百万,便回家等着对方的结果。 “成了!”艾倩一拍大腿,她把手机递给了阴柔,信息显示那笔钱确实进入了帐号里。两人下了车,又打电话给一个叫博士的人,要他立即把这笔钱通过电脑移到另一个帐户里。 片刻,艾倩的手机又来了信息,证实那笔钱已经安全地进了保险。 梅丽盼子心切,她打电话给洪图,艾倩抢过手机,“请大姐放心,等会儿就见到你的宝贝儿子了,放心,只要你守规矩,我们也是守信用的。” 车子开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区附近停了下来,“小朋友,你从这里打车回家吧,我们还得赶路呢。”艾倩看着洪图,声音很温柔。 洪图下了车,头也没回便跑了起来…… 梅丽见到了儿子,抱着他哭了起来,“小图图你可回来了,妈都要给吓死了。” “妈,你给他们多少钱呀?”洪图问。 “嗨,别管了,你能好好的比啥都强呀。好了,妈妈这就给你做饭去。” 阴柔又开着车原路返回,又到了那处破砖窑,车子停在了大烟囱旁的一处凹型地带,这地带非常隐蔽,周围有树木和杂草遮挡,不到近处,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几个人下了车,四处扫视了一下,便走近了大烟囱,一扇和砖墙图案一致的小门被轻轻地打开了,小门关好时却和烟囱的表面一致,根本看不出门的形状。他们走进了烟囱里,又按了下墙壁上的机关,只见地面的混凝土板拉开了一条缝隙,随着那缝隙加大,见一溜长长的楼道直通底部。 哇!这里还有另一番世界。艾倩他们回到了光线隐暗的大厅里,见有人进来,刷地一下,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各种颜色的光线把整个大厅映射的富丽堂皇,简直像一座地下宫殿,大厅周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大型根雕和古玩,大厅正中摆放着一座大班台,在大红地毯的衬托下,壁垒般的威严、庄重。 这里没有吵杂,也没有过多的摆设,永久伴随着一种滴水的声音,极具穿透的力感,又似一种琴弦的颤音,故而滴音厅。整个大厅里清静、明暗交错、恒温,让人感觉不到季节和昼夜的差异。 大厅中央的上方凸显一块巨石,怪兽般的,上面刻着仰目惊叹的三个张牙舞爪的大字——滴音厅。 正下方的大转椅上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儿,与其说是坐着,不如说是瘫在椅子上,以逸待劳的样子,那脑袋瘦得像个骷髅,不时地打着哈欠,见到艾倩她们的到来,他又趴在班台上吸了下什么,慢慢地抬起反着亮光的头,左手习惯地抚摸着固定在桌角处纯金铸成的黄鸟,人称金鸟。 老头儿的嘴角抹过一丝的愉意,瞪着一双凹陷的鹰一样的眼睛,那目光里总是掺杂着疑问,“呵呵,挺快呀,阴柔的建议还可行?” “报告莺哥,他的想法实现了,我们得手了。”艾倩双手抱拳道,几个人又冲莺哥鞠着躬。 第一O八章 给我们带路 “嗯,我已经损失一个阴刚了,可不能再从我的身上拔毛了。”莺哥说着,又拿起两只钢球在手里翻滚着,往前一探头,“没留什么尾巴?”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冷漠凶狠,声音沉闷逼人。 艾倩猛一抬头,应道,“您尽管放心,此事办得是万无一失。” “嗯,你们知道我最近在想什么吗?越想越感觉我的脑子也不如从前了,那些假币怎么就变成灰啦?你们大伙都动动脑子,分析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莺哥沉着脸,显然是在怀疑艾倩他们的办事能力,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从中作梗。 “啊呀莺哥,这事我们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这也是千真万确的呀。”艾倩的脸色一怔,他怎么知道假币的事?遂辩解道。 “好了,钱嘛,有的是机会赚,我们的底线是安全,最近因为大搜捕,几个干硬活的也没赚多少,可你们一定要留得青山在,懂吗?把钱给弟兄们分了吧。” “是!” 这处隐蔽的窝点是莺哥的老巢,他原是一名老牌特务的后代,经过特殊训练,老特务暴露后,他便改名换姓隐匿下来,开过小店,打过工,后来又结识了一些花心恶少、三教九流之徒,经过他的一番训练,变成了能搞暗杀、偷窃、贩卖和敲诈勒索的得力干将。 为了事业大计,他又排除了异己,那些胆小怕事,不在一条线上的人统统被他除掉,同时,他也不断地招集和培训新的骨干分子,黑钱源源不断地进入,武器装备也不断地更新,致使这个老头子变得更加地凶狠残暴,而他的内心也越来越变得脆弱了,时常在菩萨像前祷告忏悔着。 当那个博士来到了取款机取款时,那卡里的余额数却是零,他疑惑了,他又操作了一番,卡里根本就没有一分钱,他惊讶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妈的,这个骚娘儿们耍了我们。”艾倩气得简直想哭,她放下了博士打来的电话。 “又怎么了?”阴柔翻了下身,看着身旁的艾倩问道。 “那卡里根本就没有钱呀,呜呜……”艾倩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这个博士,他怎么搞的?”阴柔坐了起来。 艾倩止住了哭声,“博士?那假币被毁的事是博士告诉他的吗?是他有问道 第九十九章 那边的小鬼儿更漂亮 (2) ?还是那个梅丽在耍我们?这就怪了呀。” 阴柔的眼睛一翻,“博士不会欺骗我们的,看来,是那个娘儿们有问题。”拳头使劲儿砸了下床,“干脆!到她家!” 艾倩的牙一咬,“那咱们再商量一下,至少要A、B、C三套方案……” 莺哥手下有五个组,分别是拔钉组(暗杀),原来由阴刚挑头,阴刚死后又由催命鬼负责;接货组(偷盗),由一阵风挑头;交易组(贩卖),由路路通挑头;谈判组(敲诈勒索),由艾倩挑头;财务组,由博士挑头(其实就他自己)。还有二十几名精干人员,随时听从各个组的调遣。关键时刻,这几个组打破分工,统一由莺哥亲自指挥,形成一股抵抗力量。 大搜捕时,莺哥损失了几员干将和十几名弟兄,总算没暴露自己,大部分的实力也保存下来,根据地也没丢,基本没伤着元气。 艾倩分管谈判组,阴柔做她的参谋。几年来,她促成了几个大单,赚的也挺大,而最近一个时期却屡屡受挫,自从那笔假钞被毁后,她的锐气大喊,她觉得最近出现的怪事太多了,简直像遇见了鬼。于是,阴柔的话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定分量。 “哎,要不要跟莺哥汇报一下?”艾倩担心那个老头儿再挑理,提醒道。 阴柔眯了下眼睛,“不,他要是知道这单搞砸了还能让我们轻举妄动吗?等挽回了局面再说吧。”他开始穿着衣服,“告诉那个博士,千万要守口如瓶。” 天还没亮,艾倩和阴柔便悄悄地爬起来,带着那两个男人,钻出了大烟囱,开车直奔了市区。 她们在一家网吧对面的小店里边吃边等着洪图的出现,可是,上班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目标还是没有出现。 “要不要打个电话晃他出来?”一男建议道。 “笨蛋,这次可不同上回,吃了一堑了,还不长一智?要耐心!”阴柔责怪道。 这时,见一名男孩子走到网吧的门前,打开了门锁。艾倩的心开始着急了,“这孩子是谁?怎么不见洪图?难道是我们走错了网吧?”阴柔冲后排上的两男一摆手。 两男下了车直奔过去,“小朋友,你们网吧几点开张啊?” “啊,正常是八点,我们老大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他没来,所以营业时间稍稍晚了点儿。”说话的人就是辛立。 “老大?谁是你的老大呀?他叫什么?啊,等会儿我们要来几个人在这里上网。” “啊,说了你也不认识,他叫洪图。请问,你们要来多少人啊?我给你们准备茶水。”辛立边说边忙活着。 那男人一使眼色,辛立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没了知觉。 “快!”一男背起他往外走,一男又把门锁上了。两个小姑娘刚好来到了门口,“咦?这么早就关门啦?” “啊,他突然生病了,我得赶紧送到他医院啊,对不起,改天再来吧。”男人解释道。 辛立被放进车子里,阴柔回头看了看,“你俩的手是不是重了点儿?” 辛立醒过来了,“这是啥地方?” “小伙子别怕,你小店的门已经被我们锁好了,”那男人掏出了钥匙递给了他,“放心,不会少任何东西的。” “为什么要锁我的小店呀?你们不是说要在那上网吗?”辛立疑惑地看着车内的人,那开车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挨他坐着一位也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 “呵呵,我们是洪图家里的亲戚,你只要把我们送到洪图的家里,你就可以马上回来开业,可我们找不到他的家在哪。”老太太转过头,温柔地解释着。 “啊,那好办,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一趟就是了……”辛立掏出来手机,却被她一把抢了过去,“不,你得给我们带路。” 第一O九章 博士有问题 “可我还得营业呢。”辛立发现车里的人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身旁那男人又拿出一根绳子,做个扣套在他的脖子上,“你要不听话就活活勒死你!” 辛立这才感到自己处境的危险,他点着头,“好,我领你们走。” 车子开到了洪图家的小区里,一男把一颗小手雷放进辛立的兜里,“下车,告诉保安人员,就说是洪展家的亲戚,别慌,否则……”他拿出了控制器,“我只要一按,轰隆!”辛立吓的直咧嘴。 车子顺利进了院,在辛立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洪图家门前,两男人闪到了门后,辛立按照老太太的吩咐敲了门。 “谁呀?”听声音是一个女人,门镜亮了一下,“你们找谁?” “啊,是洪叔叔的朋友来了,阿姨,我是辛立,开门吧。”辛立手指着二位老人说道。 “啊,好。” 就在那门刚刚开了一道缝,两男拽着辛立拉门跨入,老人随即也跟进屋里,关门的同时,四只枪口对准了梅丽,“别出声!屋子里还有人吗?” 梅丽惊得一捂胸口,后退着,“啊没,就我儿子……你,你们是……”这时,只听卧室里传出了声音。 “妈妈,是谁呀?”洪图刚刚走出就被一男控制住。 两男人四下又扫视了几眼,各处又都搜索了一遍,又冲两老人摇了下头。 老太太望着装修奢华的大厅,和那些打造精美的红木家俱,“啧啧啧,这套房子可真够档次,看来,洪董事长死的可不冤枉啊。”她又把目光转向梅丽,“别怕呀,梅女士,我们是通过话的。”老太太收起了枪坐了下来。 老头儿又指着大沙发,“坐下别紧张,咱们好好聊聊,放松点儿,啊?” 洪图瞪着两男人,他当然认识的,那天还领着他下车撒过尿呢,这老头和老太太可没见过,听声音又觉得耳熟。 “梅女士,你不该骗我们呀,你打的钱呢?可这卡里一分都没有。”老太太把那卡往茶几上一摔,严肃道。 梅丽坐在那抖动了一阵,“啊,我是打进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敢骗你们呀?”她又拉开了抽屉,拿出了银行给的回单,“你看看,这还有字据。” 老太太瞅了瞅,又看了下老头子,两人都是一脸的疑惑,难道是那个博士出了问题?当老太太看到回单上的余额时,疑惑又变成了一笑。 “梅女士,这张卡里还有很多呀,你救人就救到底吧。”老太太的脸沉了下来。 老头子又冲两男使个眼色,见两人从兜里又掏出了几颗手雷放到了茶几上,洪图和辛立见此腿一抖,尿了裤子,两人是第二次被吓尿,当然,这回可不同于寻宝。 那男拿出了控制器,老太太指着手雷说道,“梅女士,只要他的手一按,这些小家伙可就响了,这栋楼都得炸上了天!” “啊?你,你都拿去吧,我们啥也不要了,啊?行嘛?”梅丽抖动着抽出那卡,放到茶几上。 “密码是多少?”老太太吼道。老头子又掏出了手机打通那个博士。 梅丽把密码告诉给她,又通过博士进行了核实,可查询的余额比回单上正好多了二百万。 “梅女士,你果然是骗了我!”老太太大怒,几个人又把手伸向腰间,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梅丽吓得一阵哆嗦,“啊呀妈呀,没有啊,我哪敢呀。”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卡进入老太太的兜里,心里似乎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回,总该行了吧?你们就放过我们吧,我保证啥都不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啊?”梅丽看着老太太,哀求道。 老太太从梅丽的语气和面相上看出,这个女人胆小得很,看来A方案可行,可那卡里的钱和那假钞一样,还是个迷,留做课题以后来研究吧。 “嗯,行了,我早就说过,我们是守信用的,你还挺明白,明白就好,今天的事就自生自灭了!”老太太起身,吩咐两男把现场清理一下。 两男把辛立身上的手雷和茶几上的几颗都收了起来,老太太又走过去拍了拍辛立的脑袋,“这是谁家的孩子?叫什么?” “他叫辛立,是我朋友。”洪图说道。 “嗯,可挺机灵。”她又转过脸来,“听好了,你们可以在我们走后报警,不过……” “啊呀,我们哪敢呀,你就放心走吧,我都认了呀。”梅丽跪在地上又是哀求着。 老头子看着洪图和辛立,“没事了,大家都心平气和了就好,你俩的小店还得照常营业,啊?放心,我们再也不会骚扰你们了。”他又转过脸,“梅女士,麻烦你还得送送我们,啊,要亲切点,我俩是你的大舅和大舅妈,好吗?” “大舅、大舅妈,您俩慢走啊,有空常来啊!”梅丽在门口亲切地欢送着,掩盖着那无法形容的表情。 “哎,好了,注意安全,快回吧。”四个人头也没回,也没乘电梯,笑呵呵的样子下了楼。 梅丽回到屋子里,一把搂住了洪图和辛立,默默地流着泪水,“好了,孩子,这都是该着啊,破财免灾了。”并叮嘱他俩在家好好呆两天再出门。梅丽又望着房间发呆,她在考虑卖掉这套房子再换个小户型,因为她的余钱不多了。 车子路过一处ATM旁停下来,老头子和老太太摘都下了假发,阴柔冲艾倩笑了笑,“瞧你刚才那样子,真像个老太太。” “哼!我看你更老。等我一下……”艾倩下车来到了取款机旁,可机器上显示的余额让她惊呆了,张着大嘴差点背过气去。她拔出卡转身出门冲阴柔一摆手。 阴柔下了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又出叉子了,“不对吗?” 艾倩歪着嘴又哭了,“卡里就二百五十块。”她痛苦地趴在阴柔的怀里抽搐起来。 “我操!”阴柔好像感觉到什么,“妈的,又是一场空,那个博士有问题,赶紧回去!” 第一一O章 可爱的小花猫 车子到了破砖窑,艾倩经受不住一连串地打击,精神快崩溃了,由阴柔搀着她下了车。这时,她的手机里来了信息,艾倩像被刺激了一下,急忙掏出来看了起来,见屏幕出现了三颗流星的背景,“你卡里的钱已经被人转到了另一张卡上,这张卡的主人叫艾留晶。” “啊!”艾倩抽了口气,张着大嘴把手机捂在胸上,“果然是他!”当她查看来电的号码时,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样啊?”声音来自大厅中央,艾倩稳了下情绪,看着莺哥强笑道,“报告莺哥,都办妥了。” “呵呵,你们天还没亮就偷偷地溜了也不告诉一声,原来你们是为了那张空卡想讨回个说法,是博士告诉我的。”莺哥抚摸着金鸟,皮笑道。 阴柔心里暗恨,这个博士可真会打小报告。艾倩又向前迈进一步,“莺哥,我有话要说。” “说吧。” “我想查看博士情人艾留晶的银行帐户。” “那可是个人秘密,你凭什么呀?”莺哥拉着长声问道。 艾倩激动起来,“那张卡是空的,而这回我们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搞到手五百六十万元,可到了机器上查看,也是空的,有迹象表明,这都是博士干的,把钱都转到了他的情人艾留晶的帐户里。” 莺哥的眼睛一眯,“有这等事?胆子可够大的。”他一挥手,“叫那两人带着本子马上过来。” 博士穿着一身的中华立领服,皮鞋也擦的铮明瓦亮,二八分的头型,戴个小眼镜,英俊的脸,腰板儿挺的溜直,文质彬彬的,样子真像个博士。他冲莺哥一鞠躬,“莺哥,您叫我?” 艾留晶看上去成熟稳重,比起博士来,显得老了点儿,干脆地说,她配不上他,可她有一手好的业务。这里除了艾倩,就是她这么一个女人了,在众多男人的眼里,她可是个香饽饽,而最让他瞧得起的,还得说是博士,莺哥从不近女色,因而,这里的女人自然就少了,可他也不喜欢那些好色之徒。 艾留晶把电脑往桌子上一放,冲莺哥鞠了躬,“莺哥好。” 经过一番的查询,那笔钱果然在艾留晶的卡里,那走帐的卡正是艾倩手里的卡,操作的时间也吻合,博士的脑门子上顿时冒出了冷汗,“怪了?怎么会这样?” “哼!真能装,你都说不清楚,那就请鬼来解释了!”艾倩瞅着他哼道。 莺哥瞅了瞅博士,又抬起薄眼皮瞪着屏幕,“这你又怎么解释呀?嗯?!”他的眸子里放出了寒光,抓起了钢球在手里翻滚着。 博士抬起袖子擦一把汗,“这……这可真是见鬼了,我……我冤枉!” “哼!也不知道谁冤枉。”艾倩哼道。 莺哥干笑了一声,冲一男摆了下手,“叫催命鬼!” “是!” 莺哥见博士和艾留晶直往后退,“呵呵,想吃独食!”他的手耸了两下,“嗖!嗖!”两人应声倒地,**涂了一地,那钢球在地毯上滚动着,划出了两道血迹,在场的人一惊。 催命鬼赶来了,“莺哥您叫我?” 莺哥用手一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扔进洞里。” “是!” 而就在这时,发现艾留晶的帐户余额却是零了,莺哥等都张着大嘴,疑惑、惊讶着,对视着,大厅里一时笼罩着一种陌生、诡异的气氛,那滴水的声音似乎要贯穿人的耳膜。莺哥又从柜子里抓起了钢球在手里快速地转动起来,感觉自己是杀错人了? 莺哥又来到菩萨像前,双手合起,“对不起了观音菩萨,我又杀人了,请您大慈大悲饶恕我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与此同时,梅丽的手机来了这样一条信息,“你的钱又一分不少地划进你的另一张卡里了,请核对。一个正义者。” 梅丽看过,却不以为然地“嗨”了一声,还不如看到一个中奖信息,至少前面还有个“恭喜”的字样,如今的信息垃圾泛滥成灾,删除都成了负担。可当她来到ATM取钱时,那余额数却让她惊喜万分,竟然多出了五百六十万,她跑到外面仰天惊叹!天啊! 看到梅丽的脸上流出了激动的泪水,亮亮关掉了画面,“三星,可真有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三星问道。 “那个洞里好神秘耶,肯定会有老多大蜘蛛了,哎?不会是盘丝洞吧?” “呵呵,什么盘丝洞,我看要比当年的渣滓洞还要阴!哼!我要让那帮家……啊哟!”三星一摸自己的头。 “怎么了?”亮亮问。 “我的头好晕,啊呀好疼……”这时,一个声音飘来。 “小三星,你玩够了没有?你可要开学了,呵呵。”还是那个老头儿的声音。 “三星老者,我的事还没办完呢,恶徒不除,怎么会得安生啊?”小三星惊叫道。 “嗨,你们地球上的恶徒多如牛毛啊,你除得过来吗?呵呵,你们人类是不甘寂寞的,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坏人,你们会感到乏味单调的,对吗?算啦,就当生物链留着吧。” “不!我非要铲除这颗毒瘤!让W市不再有黑市!我就是终结者!” “啊呀,你的能量可不多了,就几小时了,如果延长的话,也顶多能维持八十小时,你好自为之吧。”声音飘忽着消失了。 “延长?怎么才能延长呢?”小三星的大脑里在急速地运行着,只有卸载隐身功能才能延长其它功能的时间,若此,他只能隐身一回了。 “嘻嘻,这个老头儿,故意难为我,哼!等着瞧!”三星轻松地笑道。 “亮亮,你要老实在家呆着,眼睛不要离开手机画面。”三星吩咐道。 “三星,你还要到哪去呀?那个老者不是说你没……”亮亮说着,三星却不见了。 小三星抱着一只小花猫来到了那座破砖窑,小花猫依在他的怀中,乖乖的,暖暖的,多么可爱的搭档。 小三星望着窑洞,大脑里立即呈现出洪图和辛立找宝时经由的路线,他进了洞,边走边观察着,这里一时见不到其它洞口,偶尔能看到地面上一些细碎的杂物,还有火机和纸类的东西,这是洪图他们找宝时丢弃的,当他到了那条暗河时,大脑里的线路又出现了瀑流、江流,直至那处炸坟的场地。 这是小三星早先给洪图设计寻宝的线路,也是通过某某的目光链接大脑中枢而了解的,而此刻,除此再无别的发现。 小三星并没有气馁,想起那些遭受磨难的无辜人,他的小拳头一攥,他要独闯滴音厅。 第一一一章 停尸洞 于是,小三星又按原路返回,这时,小花猫叫了一声,三星抚摸着它,“别怕,我的小猫咪。”见脚下出现了一堆白花花的东西,小三星扒开一层碎骨头,见一副人的骨架,想必这就是那个奔驰司机的尸体,一股阴风让他又闻到了腥臭味,继而那味道浓了起来,他一抬头,脸色惊了一下,原来,这就是那座地下坟场的出口。 这堆白骨让到过此地的人望而却步。小三星冒着阴风一步跨进洞里,他要穿过这座停尸洞,可没走几步,顿感这洞里扎古瘆凉,又不时地传来滴水的声音,他紧紧抱着小花猫,从一具具尸体上迈过,不知走了多久,小三星猛然发现了十三具整齐排列的长发女尸。 这些女尸有的已接近腐烂,有的好像是刚刚死的,个个脖子上都有勒痕,看上去年岁都不大,正值青春年少,都**着身子,旁边还堆着些衣物,而更让他可笑的是这些尸体的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子,大多是高跟鞋,那指甲上都涂有颜色不一的OPI甲油,手上的戒指深深地嵌进肿胀发曩的肉皮里。 这里除了腥臭,还有一股子特殊的香气味,分不清是香奈儿、兰蔻还是雅诗兰黛。 快要走到了尽头,前面却没了路,像个死胡同,这时,小三星的脚下又出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尸体的头部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砸烂,那男的还戴个小眼镜,死了还那么帅气,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看样子平时还挺讲究的。 小花猫又叫了一声,从他的身上跳了下去,见一只老鼠蹿过,小花猫前爪趴地,一个猛跳,那老鼠便成了小花猫戏弄的玩物。 “猫咪过来。”小三星见那老鼠已死,叫道,小花猫又蹿到他的怀里,擦了擦嘴巴。“小猫咪,看到什么了?”当小三星接触小花猫的目光时,脸色不禁一怔。 他又看着脚下的男尸,“好一个博士!别怪我和你玩弄那张银行卡,你这个魔头也该入地狱了。”小三星嘀咕了一句,大脑出现了男尸生前的身影…… 这位帅气十足的“博士”原名叫户通,因其对电脑的精通,再加上人也精明帅气,被莺哥花高价请来,说是请来,其实是被软禁在滴音厅里给他做事,他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座破砖窑附近,方圆不过百米。 那天洪图和辛立来到窑口的一声砸门,让散步的户通发现,便悄悄躲藏在蒿草中观察,却有了意外收获,原来这里还有个进口,又尾随着他们进入洞内。 第二天,户通独自从这个进口入洞,想探明里面的情况,当他来到那处白骨堆时,又发现一个小洞口,可里面全停放的尸体,觉得都是拔钉组所为。他又沿着洪图探宝的方向走着,安静的洞里让他又萌生了一个罪恶的念头…… 户通找莺哥商量,要求自己每周得出两次门,因为身体有病要去看医生,打针吃药,莺哥不同意他的要求,户通以家人的性命担保,承诺自己不会惹事,保守秘密,莺哥看他每天难受的样子便答应下来。 那么户通他到底有什么病呢? 在没来这里之前,户通整天无所事事,经常泡在酒吧和桑拿洗浴场所,一个个靓丽的小女子让他爱不释手,当他玩儿到第十五个小姐时,身体却出现了不适,浑身刺痒无比,尤其是隐秘处,疼痛刺痒折磨他有口难言,他从小广告上找到了一家私人诊所,经过一番的治疗,总算暂时缓解了症状,可兜里的钱已经花到了底线。 没几天,户通又感觉不适,那家私人诊所告诉他,你的病情不太好,恐怕是国际流行的那种,要他到防疫站抽血化验,如果呈阳性…… 户通一听,脑袋嗡地一下,心里恨道,“这帮万恶的小姐!”他抱着自己得了绝症来到了莺哥的门下,并在闲暇时间里翻阅大量的医学书籍,自己配方,内服加外用,他的病情有了逆转,他惊喜万分,还给自己封了个“博士”称号,他的女友艾留晶也惊喜交集,这回可有盼头了,因为他俩相识到现在还从没合过床呢。 就在莺哥同意他的请求之后,恨意难消的博士又来到了那家洗浴场所,找到了曾经陪过自己的小美人儿,博士拿出一沓大票晃动说,“咱俩可是老相识了,跟我出去玩儿吧,我给你十倍的小费。” 小姐见钱眼开,爽快地答应下来。 博士领着小姐刚刚钻进洞里时,一股子阴气让小姐“妈呀”一声惊呼,博士告诉她说里面有个地下宫殿,漂亮得很。 可没走多远,小姐浑身直抖,“大哥,我不想走了,这里太瘆人了。”小姐停下了脚步,战战兢兢地请求道。 “是嘛,可你把病传给我了,还是那种病,怎么就没觉得瘆得慌?你是冷的吧?”黑暗中,博士掏出了一只丝袜,在手中做个扣儿,紧紧抱住她。 “病?啥病呀?我可没有病,我,我干净的,大哥,你啥意思呀?”小姐看到博士那凶狠的目光,感觉不妙,她刚想挣脱,博士将丝袜套在她的脖子上,“笑话,干净两个字还能从你的嘴里说出?就算你没病,那我宁可错杀一千!” 一声吼叫又来一个反转,膝盖顶住小姐的后腰,双手一用力,“你这祸水,死吧!” 博士抗起了尸体走进了停尸洞,放下后又把尸体的衣服扒光,摆正了位置,又摘下一只鞋子,吐了一口走了。 心里扭曲变态的博士,又以同样的方法接二连三地杀害了十二名陪过他的小姐,就在他计划着要第十四条命时,却被莺哥的钢球给送上了西天。 博士的死,给莺哥的触动不小,他感到一股力量在暗中与他对抗,他还是第一次办错了事,还是杀人的事,而且接连错杀了两人,这让他想起了当年疑心过重的曹操,上了离间之计,错杀了蔡张两位将军。 一旁的艾倩和阴柔大气不敢喘,因为自己好像充当了帮凶,陷害了无辜,担心这个喜怒无常的莺哥再来个怒杀。 莺哥啪地把钢球往桌子上一砸,忽地起身,指着她俩怒道,“你们帮的这个凶到底是谁?给我找出来!” “啊是,是。” “是!” 第一一二章 穿石洞 小三星望着脚下的博士,“行了,你死的不冤。”他向下一伸胳膊,指尖发出了一股子暗波,向旁边一指,一扇铁门轻轻地打开了,这股暗波是一种强大无比的磁场,还可以产生光、热和磁力,还能发生衍射等异功。 三星还没等进门,便闻到一种颤悠悠声音传来,“洞,洞,洞……”节奏感很强,像是滴水的动静,他看了一眼小花猫,知道这里有监控,可惜呀,为了延长其它功能的时间,他不能隐身了,只能控制监控终端的指令,改变图像。 三星完成了这些,才跨越了这道铁门,抬头望去,见一个通天的黑洞,黑不见顶,在有两人多高的洞壁处,悬着一块巨大的岩石,从洞顶落下的水滴直线穿过这块岩石,可见时间之久,水滴又从岩石下方的小孔垂直落下,滴在一处静止的小泉眼里,发出了悦耳般的颤音,真可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别有一番地奇妙,泉眼旁又耸立着一颗怪石,上面刻着“穿石洞”三个大字。 三星轻轻地关上了铁门,望着这处有一百多米的穿音洞,他放下了小花猫,好奇的小花猫一溜小跑着,没了影儿。不多时,小花猫叫了一声又回来了,三星抱起了它,“猫咪,看到什么了?”他望着小花猫的眼睛,“呵呵,全是门呀。” 小三星抱着小花猫沿着洞壁缓步走着,洞两侧却是一扇扇的小门,第一扇门上了锁,他轻轻打开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堆着些救生衣,足有六十套。 三星的大脑里立刻出现了一条线路,这些救生衣是为恶徒们逃跑准备的,他们可以从泉眼处的铁门进入停尸洞,再通过停尸洞进入那条暗河,然后跳入河中顺水漂流到外面的瀑布,再顺着飞流直下漂流到江中,然后进入港口或其它处隐蔽。 当然,他们也可以从停尸洞左拐直接从窑口逃出。看来,这处地下迷宫只有三个口通向外面,包括那处大烟囱。 难道,就没有第四个出口了吗?三星的大脑里又复现了小花猫对接老鼠的目光,大脑里又出现了一条模糊不清的线路图像,眸子里顿放一缕蓝光,他急忙又按原路返回,去找那条暗河。 这条水流湍急的暗河不知在地下流淌了多少年,其下游就是回归江河湖海的出口,那么它的上游呢?小三星沿着暗河逆水而上走着,两侧的洞壁在不停地渗着水流,汇集到暗河中,可路越走越狭窄,水流也越来小了,他停了下来,一眼向上望去,见一块块岩石的缝隙中泉涌般地渗着水流,原来这条暗河的发源地就在这里。 前面没路了。这时,小花猫叫一声,它发现了一只老鼠,这里怎么会有老鼠?可那老鼠又钻进了洞里,小三星望着猫的目光,脸色惊喜起来,他放下了小花猫,掏出点猫食喂给它,“饿了吧?” 小三星走近那老鼠洞,发现那洞的上方有一个小拉环,他轻轻地一拉,却见一块石板门被拉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洞门惊现在眼前,洞门不大,刚好能钻进一个人,还得是个瘦子。再往里看,却是一条长长的踏步台阶,不知通向何方。 小三星没等小花猫吃完就抱起了它,“走吧,该干活了。”他钻进了小门,又把那石板门关好。 沿着台阶一步步走到了下面,“哇!好干爽啊!”这里又是一条用红砖砌成的小洞,地面上放着一条长长的有些腐烂的管子,看来,那个小石门是用来取水用的。 墙壁上还能隐约看见,“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字样,洞里的小老鼠和蝙蝠到处可见,小三星大步往前走着,墙壁上又出现了,“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字样,而再往前却发现空间大了些,此处要比别处宽出一截,又见一溜台阶直通上方,他沿着台阶走到顶时,却没了空间,头上是一块钢板,用手轻轻一敲,空空的感觉,又闻到隐约的骚动,像是脚步的声音,小三星伸手一指那钢板,出现了一个小圆孔,通过小孔,他发现了一个大转椅在轻轻晃动着,晃动转椅的人正是莺哥,小三星顿感自己已经接近了滴音厅。 这时,又听见莺哥吩咐手下把外面那处窑口封死,并又增设了几处监控点。 小三星明白了,这是一条只有莺哥自己知道的暗道,在他的座椅底下定会有机关来控制这条洞中洞。 他又按原路返回,出了那个小石板门,小三星又伸出手指,那石板门像是熔化了一般牢牢地封死在洞口。 来到了穿石洞,小三星又打开了第二道上锁的铁门,却见里面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大床,桌子上堆着些像是帐本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台电脑和一些小说等书籍,小三星拿起一本本翻了下,全是些玄幻和悬疑类的作品,他又拿起一本厚厚的一看,是《基督山伯爵》,扉页上有一行手写的字,“我就是爱德蒙唐泰斯!”,小说的正文少了十三页,是被撕下的,而在第十五页又在写着“王妮”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王妮?”小三星大脑又急速链接到天天乐夜总会的监控端,画面出现了一阵风、路路通、催命鬼、阴刚、阴柔、博士以及莺哥手下所有男人的身影,“呵呵,原来洪展这老鬼早就和那个莺哥有一腿了,哼!” 这都是魏精和阴刚的师生交往,使得天天乐夜总会成了这帮人发泄的场地,但洪展不曾见过莺哥,可想这两个老鬼的奸诈。当阴刚帮赵秋天除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司机之后,便和魏精开始交往甚密,两人都摒弃了前嫌,为了各有所图,天天乐夜总会便成了这帮恶徒们的伊甸园了。 博士是后来才听同僚们说起天天乐夜总会是W市的一处靓点,此时,他已经身患顽疾,又得知那个曾陪过他的王妮在天天乐夜总会里谋生意,可他还没等实施他的报复计划,便一命归天了。 小三星又在床底下发现了一堆女士的高跟鞋,刚好也是十三只,每一只鞋子里塞着一张纸,纸上写的全是小姐的名字,什么王某某、李某某等,看来这屋子的主人就是那个博士。 这时,外面出现了脚步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说监控画面怎么停了?不多时,脚步声消失了,小三星轻步走了出来,见没人又关好了门,来到了第三个门旁,这是一扇带着机关的防盗铁门,他刚要上手,却发现了门上有个小键盘被一块小钢板护着。 他拔开钢板,大脑急速地破译出了密码号,他打开了门,却发现里面还有一道铁门,他发现要想打开这道门,得需要指纹,显然得是博士的指纹,或是莺哥的,小三星的目光凝聚在指纹锁上,如果指纹不对,按一下必会发出警报的声响,呵呵,小菜一碟,这个控制端太简单了,小三星只用手指一点,门开了,而里面的空间很小,周边全是保险柜,小三星望着机关重重的屋子,目光怔了一下。 第一一三章 猫咪的目光 这里像是金库,又像是机密室。小三星关好了门,不费吹灰之力废除了警报系统,门上的监控终端早已被他定格了。 小三星的手一指,房间内的保险柜全部打开了——哇噻!他的目光陡然兴奋起来,保险柜里的东西让他眼花缭乱,最粘眼球的是那一堆堆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小三星大开眼界,从没见过这等稀罕物,这好像是哪个皇陵里的陪葬品;而其它柜子里却码着一摞一摞的纸钞,小三星拿起一沓,钞面上印有维多利亚的头像,这是英镑,还有美钞、港元和大量的人民币,算起来有上亿。 靠近铁窗子那个最大的铁柜里,整齐地摆放着大小不一、年代不同的古董,小三星的目光扫视着,看着古董的包浆皮壳,知道都是真品,他数了一下有五十一件。 这些价值连城的古玩,到底是从哪弄来的呢? 拐角处还有一个大冰柜,里面装满了速冻熟食和各种饮料,还有一些像面粉一样的小袋子。 小三星关好了一个个保险柜的门,又发现脚下是一片的金黄,原来是金砖铺地,“天啊!” 他轻轻开门观察了一番,又迈步出去把门关好,沿着洞壁往前搜索着,来到了第四道门旁,这是一扇大铁门,像是个仓库。 小三星打开了大门,喝!这里面竟然是个武器库,在一排货架子上摆放着长枪、短枪和各种手雷,还有定时引爆装置,底下是一箱箱的子弹和急救物品。另一排架子上摆放着一捆捆的炸药,还有火箭弹、机枪,“哼!玩儿的还挺大呢。” 小三星哼了一声,手一指弹药箱,那子弹的火冒和炮弹的引信悄然失灵了,“嘻嘻。”他刚想要给力销毁这些武器,可一想,白瞎了,他又把那些手雷的引爆装置废除,炸药也变了性,他关上了门便离开了这里。 这时,有声音传来,小三星急忙躲在一块岩石的后面,发现第五扇门开了,却没有人走出来,他放下小花猫,小花猫蹿到了门口,“喵”地叫了一声。 “哎?哪来的猫呢?”一个男人走出来张望了一下,便抱起了猫,“好可爱呀,你是不是饿了?”回到屋子里,关上门。 不多时,小花猫从门缝里钻了出来,跑到小三星身旁,“猫咪。”小三星抱起它,目光里出现了这里所有的信息和机关暗道,“好家伙,这回得看我的了。” 不,他还不能轻举妄动,还有十六名恶徒在外面作案未归,这里只有三十七名,除了博士和艾留晶,还有三十五人,共计五十一人,必须设法把他们都聚在这里再做主张。 “莺哥,外面的窑洞口已封好了,监控也做了密点布设,请您查验。”一个男人进来禀报着。 “嗯,叫催命鬼和我一同前去。”莺哥吸了点东西,起身吩咐道。 催命鬼领着两人护送着莺哥走了出去,小三星趁机走出了穿石洞,来到了滴音厅,身后又传来了悦耳的滴水声音,这座大厅里侧有个小走廊,看样子是个小洞,里面有七个住人的房间,而大厅中央那个大转椅的后边是一道铁门,是通往莺哥卧室的。 这时,有人从大烟囱走了下来,听脚步的动静只有一个人,小三星急忙躲在楼道下面,当那人走到大厅时,“喵”地一声,小三星抱着小花猫出现在他的身后。 “什么声音?”莺哥猛一回头,施以诡异的目光,见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站在跟前,“嗯?你是怎么进来的?” “啊,我是跟着你进来的哟,哎?这是啥破地方呀?怎么好像个洞。”小三星打个冷战,摸了摸小花猫,天真的样子。 “奇怪了,我后边没人呀,你等一下。”莺哥走到大转椅前调着监控画面,却没发现大厅里有什么异常,又过来笑道,“小伙子,这里是一处冷冻厂,你还是快回去吧,别让家人惦记。”这时,催命鬼他们也回来了,看着小三星疑惑着。 “哪来的孩子?” “我没有家了,我要了一天的饭也没吃饱,又迷路了,就稀里糊涂来到了这里,正好碰见我的小花猫也在这里。”小三星望着催命鬼,“大叔,我饿了,我的小花猫也饿了。” “呵呵呵呵。”莺哥的笑声带着凄凉,走到大转椅上坐了下来,“小伙子,你不好好念书,干嘛要饭呀?你的父母呢?” “没钱念书啊,爸妈他们早就离了,我就跟着我爸爸,可我爸的小老婆总骂我,也不给我做饭,”小三星又一挠头,“哎,要不,我给你们扫地洗衣服吧,给口饭吃就行,其实,我啥都会干的。” “什么干干的,干什么?赶紧滚!”催命鬼冲小三星一瞪眼,莺哥又一抬手白了他一眼,起身走了过来。 他眯着眼睛低头看着小三星,“你要是留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找你吗?嗯?” “哈呀,我跟死人没什么两样,死在哪都没有人知道的,我跟他们早就没有联系了。”小三星急得哭了起来,“我现在连饭吃都吃不上了,天天住桥洞子,你们就收下我吧,呜呜……” 莺哥冲催命鬼使个眼色,催命鬼拉起小三星的手,“走,先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说。” 小三星换了身肥大宽松的衣服走过来,莺哥一瞅笑了起来,“小伙子,我们这没小孩的衣服,你就将就穿吧。” 催命鬼又趴在莺哥的耳朵上嘀咕道,“他身上除了有点猫食,什么都没有。”莺哥点了下头,又盯着小三星,“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三星。” “嗯,名字挺中听的。你认识字吗?”莺哥又指着“滴音厅”三个字,小三星抬头看了看,又摇了摇头,莺哥笑了,感觉还是个挺纯的孩子。 “好!只要你守规矩听话,我给你找份活计,保你有饭吃有衣穿,还可以给两吊子零花钱。”莺哥手里翻动着钢球,冲催命鬼又使个眼色。 催命鬼领着小三星来到了一处光线幽暗的房间,“哇!好臭啊!”小三星捂着鼻子叫了一声。 “看到没有?这里有六个马桶,你每天要把它倒利索,再用水冲洗干净,怎么样?”催命鬼吩咐道。 小三星点了下头,拎起一个马桶咧咧钩钩地来到大烟囱外,却发现,有两个人正向这边走来…… 第一一四章 游戏杀机 走过来的是一男是女,那男的是一头的长发,小三星的目光一怔,“是阴刚?怎么?他还没死?”那女人就是阴刚的妻子艾倩,他又举目细瞧,“呵呵,你把皮扒光了我也认得你,嘻嘻。”小三星揉了下眼睛,原来,阴柔和阴刚是卵生兄弟,艾倩这会已经移情别恋了。 “嘻嘻,真是乱套!乱套!”小三星倒净了马桶,刚要转身,又听见有人叫道,“哎?干什么的?” 小三星抬头瞅着走到跟前的阴柔,头一歪,“你是干什么的?”艾倩一捂鼻子,白了阴柔一眼,“快进去吧,怪臭的。” 小三星使出一副鬼脸,冲两人的背影一伸舌头,“你才是臭……**呢,嘻嘻。” 这是莺哥特意把他们都招集回来,想集中起来盘算一下下一步打算。因为严打还没有结束,致使莺哥一伙风声鹤唳。 拔钉组(暗杀)这阵子根本就没有接活儿,催命鬼的手闲的直痒痒;接货组(偷盗)因为在P市搞了些古玩,已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更不能轻举妄动,领头的一阵风已回了老家;交易组(贩卖)因为上次那起贩卖儿童交易的失败而暂时偃旗息鼓了,领头的路路通利用阴刚做掩护而逃脱了法网,天天躲在洞里喝着大酒;谈判组(敲诈勒索)更是一筹莫展,假钞被毁,绑架洪图也一无所获,还把财务负责的博士及其情人的命也搭了进去,领头的艾倩这会正准备接受莺哥的训斥。 小三星拎着马桶又望了一眼那处窑口,窑口已被封死,看来恶徒们只能从这处烟囱进进出出了。 “爷爷我饿了。”小三星走进洞里看着莺哥央求着,莺哥一捂鼻子,手一摆,“去去去!太臭了!” 艾倩和阴柔疑惑地看着小三星,又瞅了瞅催命鬼,催命鬼把小三星的事又给她们解释了一下,小三星又过来哈腰用袖子把阴柔的皮鞋仔细地擦干净,又把艾倩的鞋子也擦的铮亮。 艾倩感觉这个小孩挺懂事,看着他,“你多大了?” “十六了。” 艾倩又低头仔细看着他,“你认识洪图吗?”小三星的心里一怔,这话问的也太不着边了,看来,是那张卡把她给折磨的。 “什么图?是红色的吗?”小三星挠着脑袋看着她,发现了她的大脑里正在酝酿一起恶毒的计划,这个气急败坏的娘儿们要把手伸向幼儿园,她要和路路联手,打起了孩子的主意。 莺哥抚摸着金鸟,抬起头鄙夷地看着艾倩,眉头一皱。小三星盯了一眼桌角上的金鸟,他的目光一闪。 “小三星,快洗手吃饭了。”催命鬼叫道。小三星来不到几小时,就得到一帮人的喜欢,他的眼睛里能看出活计,又勤快。另外,也可能是这里的生活过于乏味单调了,突然来个孩子,气氛活跃了。 这里的食堂有四张大桌子,没有专职厨师,轮流做饭,今天是路路通掌勺,他端起菜盘送到了莺哥的房间。 小三星一点人数,加上刚刚回来的艾倩和阴柔,只三十七人,还差十四人未归。他晚上躺在床上细细地思量着,如何才能把人都招集回来呢?眼下还有案情将要发生,必须设法阻止,绝不能让艾倩的阴谋得逞。 小三星的出现,让莺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他要结婚,想必那孙子都和小三星差不多一样大了。他起来又翻出来一张发了黄的照片,这是一张国民党少校军官照,照片上的人就是莺哥的父亲,威武雄风的样子。 解放前夕,少校脱下了军装,领着莺哥在大陆潜伏下来,化名董德,而莺哥的真名叫董天舒,父亲暴露后,这个董天舒又化名莺哥继续潜伏着,为了和外界断绝一切关系,他发誓终生不娶,洁身自好地生活到现在。 到如今,他除了钱却什么都没有,他真想能有个贴身的人在身边左右着,掏一掏心里话,释放一下积攒一生的情感,可他除了戒备、利用还能释放什么呢?而释放的都是愤恨和利欲。每每想到这些,他的老泪是一阵的纵横。 此刻,这个杀人无数的老头子已心灰意冷,他唯一想的是带着钱财,到国外安度晚年,好结束他荒唐的一生。 莺哥刚刚睡着,一阵悦耳的滴水声让他睁开了眼睛,感觉像是漏水,他起来一看,却是自己的手机发出的声音。 莺哥拿起手机,“这么晚了,什么事?”屏幕上划过三颗流星,继而出现了以下文字,“莺哥,你知道那个博士死的冤枉吗?其实他也不算冤,因为他在洞里杀害了十三名美丽漂亮的小姐,至于他为什么如此变态,暂且不提,而他杀人的事又被艾倩知道了,艾倩知道博士有金库的密码和钥匙,便以此来要挟他打开金库,而博士不肯,艾倩便忌恨在心。 就在艾倩绑架人质时,她和博士玩儿起了数字游戏,在银行卡上做起了文章,她给博士的是一张空卡,致使博士的帐户是空的,遂以博士欺骗为由,又借你的手杀了他,当然,那个艾留晶更是冤枉。而真正存有五百六十万元的卡号是…… 这张卡就在艾倩的手里,是她和阴柔共同谋划,这对儿狗男女计划要在明天到银行把这笔钱转移出去,请你核实吧。——一个知情者。” “嗯?”莺哥看完了匿名信息,深吸了口气,心想,这个骚娘儿们不但背叛了阴刚,还和我起了歪心,这还了得! 吃过了早饭,小三星看到莺哥好像一夜没休息好,坐在那迷迷糊糊的样子,“爷爷,让我给您捶捶背吧。” “好啊,来吧。”小三星给他慢慢地捏着肩,“爷爷,那个女的好漂亮呢。”莺哥抬起了眼皮。 “哪个女的呀?”莺哥抓起了钢球,问道。 “就是那个拎包的,正在抹脸呢,看样子要出去。”小三星知道他是在明知故问,因为这里就一个女人。这时,莺哥的眼睛突然瞪大起来,小三星停止了按摩,“三星,去把催命鬼给我叫来。” “嘻嘻,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听起来怪吓人的。”小三星抱起小花猫去了。 “莺哥,您在叫我?”催命鬼见莺哥的脸色铁青,想必是暗藏杀机,小心问道。 第一一五章 诱蛇入洞 “咱们走走吧,把艾倩和阴柔那两口子也叫着一块去。”莺哥把手中的钢球一撂,吩咐道。 莺哥领着他们从滴音厅、穿石洞来到了停尸洞,当催命鬼打开洞门时,莺哥犹豫了一下,心想外面那处窑口要是早点封死……嗨!他摇了下头便钻进洞里。 艾倩还从没来过这里,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有个洞,她颤抖的身子紧贴着阴柔,拿着手帕直捂鼻子,那腿在发抖,像是灌了铅,看出,让她走进这横躺竖卧的死人堆里,是多么的不情愿。 阴柔看着这一具具尸体,心想,这都是拔钉组的成绩,他又瞅了眼催命鬼,他给莺哥带回的钱可都粘着血呢,但不知这些冤魂能否来找他?想到这,阴柔不由地打个寒颤! 莺哥阴着脸,催命鬼也不知道他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难道是自己在什么时间杀错了人?果然发现了十三具女人的尸体,排列整齐,每具尸体还少了只鞋子,艾倩一捂嘴,“啊?是谁干的?”催命鬼和阴柔也站在那惊呆了,催命鬼太了解这里的每一具尸首,可这十三具尸体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他刚要跟莺哥解释,莺哥冲他一摆手。 莺哥瞅了她一眼,“哼!”随即又返了回去,刚好路过博士的房间时,莺哥的眼睛一眯,冲催命鬼一摆手,催命鬼打开了门。 他们进了博士的房间里,又在床下发现了十三只高跟鞋,艾倩又一捂嘴,“唉吆,好变态哟!” 莺哥又瞅了她一眼,“哼!” 莺哥的脸色铁青,慢慢坐在大转椅上,手抚摸着金鸟,继而又紧握着,似乎要把它捏碎,鹰一样的目光扫视着艾倩和阴柔,小三星又把莺哥的水杯填满,几个人都目光盯在莺哥那张阴沉着脸上,大厅里的气氛紧张起来。 “艾倩!”莺哥突然叫道。 “在!请莺哥吩咐。” 莺哥放缓了声调,“请你把卡号是……拿出来!” “是。” 莺哥又吩咐阴柔在电脑上查看一下卡里的余额,查看的结果却让艾倩和阴柔大吃一惊,“啊?怎么会在这里?” 莺哥凶狠的目光盯着她,“哼!还在装蒜,那天我送博士上西天时,你就在卡上欺骗了我!五百六十万,你俩想独吞!那十三个小姐是博士杀的,你,”他手指着艾倩,“你想利用此事来敲诈博士,逼着他打开金库的门,而博士不肯,于是,你俩又在博士身上动起了歪脑筋,欺骗了我,哼!” “啊呀,莺哥,您可得听我俩解释,听我俩解释……”艾倩和阴柔双双跪地,哀求起来。 “真相终于大白了,解释?有用吗?!”莺哥冲催命鬼一摆手,催命鬼走到艾倩跟前,“走吧,这怨不得别人。”说着,两手抱头一用力,“咔哧!”艾倩一声不响地躺在地上。 阴柔起身还想做最后挣扎,催命鬼一个擒拿制服,又是一掌横扫他的咽喉,阴柔的嘴一咧倒下了。 “都扔进洞里。”莺哥吩咐着,这才喝了口茶。 一旁的小三星吓得直往后退,紧紧抱着小花猫。莺哥摸着小三星的头,“怎么?没吓着你吧?呵呵。” 小三星瞪着眼睛看着他,“是够吓人的。爷爷,他怎么不用枪呀?” “用拳脚,用冷兵器多环保啊,还省钱,嗨,现在的空气质量本来就不好,还是少动火药吧。” “真是岂有此理!这也太讽刺了。”小三星暗自感叹道。废除了艾倩和阴柔,让小三星吁了口气,可要把这里的恶徒全部拿下,尚需一些过程。 这时,有两个男人进了大厅,“报告莺哥,地形都查看好了。”小三星看着两人,目光一怔,大脑里出现了大坝和港口的地形,他们要搞爆炸?可仅仅就库存那点炸药,岂不是杯水车薪? 而莺哥大脑里的计划只是准备,爆炸的日期根本没定,而大量的炸药是存放在港口那处破仓库的地下,也就是那七个小孩曾经呆过的地下室里,原来那炸药是在小孩被救出后放进的,真是穷凶极恶啊! “嗯,两位辛苦。”莺哥起身冲两男一摆手,两男又跟着他进到房间里。 除恶务尽!小三星拎着马桶,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大脑里的方案在一遍又一遍地优化组合着。 房间里,莺哥的目光疑惑,盯着两男问道,“咱们这里怕是有探子!” “嗯?这从何说起?要是真有内鬼,我们不早就……”一男说道。 莺哥一抬手,把昨晚上手机来信的事讲了一番,“这个人可是知道我们的全部信息,就连犄角旮旯、帐号都清清楚楚,以后你们做事,得把眼睛放大点儿,嗯?” “是,是。” 一男又小声说,“会不会是她们……”他欲言又止。 莺哥的眼睛一瞪,“把话说全了。” “我是说,会不会是那对儿男女?阴刚死后,那个女的可没少打听这打听那的,有时还去博士的房间查帐呢。”那男又一挠头,“啊,我这也是瞎猜的。” 莺哥点了下头,“你说的那对狗男女已被催命鬼给送上西天了。” “啊?”两男突显惊慌。 莺哥又解释说,“艾倩和阴柔可不是我说的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她俩是被告。”莺哥背着手,心里揣着疑团来回走着,“好了,不要瞎猜了。”他冲两男一挥手。 一个留着短寸的发型,高个儿,西装革履,满帅气的男人走到小三星的跟前,见小三星手拎着马桶,他直捂鼻子,小三星疑惑地看着他,“叔叔,你是这里的人吗?你要找谁?”从目光里,知道此人是那个一阵风。 男人一指大烟囱,便闪到门里。 小三星算了算,已经回来三十八人,还有十三人在外面,除掉刚刚死去的艾倩和阴柔,现在洞里有三十六名恶徒。 他又算了下时间,已经两天过去了,距离八十小时还剩不到三十小时,他必须在这三十小时之内,诱蛇入洞,在出口设伏,围而歼之,保护这座地下迷宫。 第一一六章 计杀一阵风 这个一阵风可不同一般的恶徒,此人狡猾多变,曾拜过名师精通搏击术,又心狠手辣,做事从不留痕迹。这次匆忙返回也是迫于莺哥的一再催逼,让他回来共同商讨下一步的计划,近期又频发怪事,也好让他帮着拿拿主意。 “莺哥您好。”一阵风走进滴音厅,向莺哥鞠了一躬,莺哥脸上抹过一丝惊喜,起身冲他一摆手,两人进了房间里。 那些古玩得手后,一阵风便回老家躲了一阵子,莺哥已很久没和他联系了,也是一时联系不上,因为一阵风有一把电话卡,基本上打一个电话就换一个卡号。 小三星的大脑里闪出了一阵风的近期计划,一阵风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打探,他要打开一个厅级领导家的房门,得手后再做一家国有企业保险柜的文章。 不能让这个恶徒再溜出洞外,必须破坏他的阴谋。晚饭后,小三星给莺哥做了一番的按摩便回屋子里躺下了。 莺哥又和一阵风、催命鬼等人在房间里密谋了很久,最后,莺哥又把一阵风单独留下。 两人又把古董出手的事商议了半天,莺哥这才拍了下一阵风的肩膀,“老弟辛苦了,请回吧。” 就在一阵风起身时,他的手机叫了一下,他刚想打开看看,瞅了一眼莺哥又把手机放进兜里了,莺哥看他的神色有点儿慌张,“呵呵,个人隐私嘛,快回去吧。” 莺哥长吁了口气,便关好门躺了下来。然而,那手机又传来了一阵飘忽的音乐声,“烦人。”莺哥干脆关掉了手机,可那声音又传了出来。 “谁呀?这么晚了。”莺哥显得很没耐心。 “是我,您没听出来吗?” “嗯?”莺哥觉得这声音挺耳熟,他顿时精神起来。 “我是阴刚,这会儿正在……” “你说什么?阴刚?”莺哥的表情露着惊色。 “是的,我就是阴刚,这会儿正在一所破庙里躲着呢,您身边有别人吗?您说话小点儿声。” “你没死?”莺哥压低了嗓音。 “是的,他们只是打伤了我,可我现在哪都不能动,警察还在到处找我呢,不过,有些事情我得告诉您。” “说吧。”莺哥四下瞅了瞅。 “前天夜里那些信息是我发给您的,不知您核实了没有?” “啊?原来是你呀,嗨!哎?那阴柔可是你的亲弟弟呀。” “嗨,自从我妻子艾倩跟了他,还能谈什么手足之情了,不能让他俩再欺骗咱们了,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规矩不能破坏。” “这你放心,他俩这会已经在阴间成亲呢。” “啊,那我就放心了。还有件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你,也是为了大伙的安全。” “嗯?什么事?” “那批古董可千万别急着出手……” “怎么?”莺哥的眼神又是一惊。 “那个一阵风可是回来卧底的,他被警察逮捕过,这次回来,也是警方都设计好了的,您可千万小心……” “啊?”莺哥的贼眼一转,心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怪不得刚才那手机的声音让他发慌呢。 “您先不要惊动他,明早突击检查一下他的手机,你就明白了。另外,把外面那处洞口尽快封死,别留痕迹,同时,把在外面的人也要尽快招集回来,要他们停下手里的活计,我们随时都可能有暴露的危险。好了,我手机要没……” 电话关机了。莺哥放下了手机,他搓了把脸,他什么都明白了,他必须做出最坏的打算,他要在明早解决这个叛逆。 不!夜长梦多,他决定连夜清理门户,因为他最恨的就是被警察抓过的人。 莺哥把催命鬼叫了过来,又把刚才阴刚的电话讲给他听了一遍,催命鬼挠了下头,不禁吃了一惊,“怪不得他进屋子里时就看着手机,这也太可怕了。莺哥,您就吩咐吧!” 一阵风是看了下自己的手机,可什么内容都没有,还是个匿名的。 莺哥小声吩咐道,“先把他控制起来,把他的手机和随身的家伙都给下了!然后要大伙都到大厅里集合。” 催命鬼从莺哥的房门里出来,又叫了两个彪悍,悄悄来到了一阵风的房间里…… 滴音厅里灯火通明,气氛紧张、压抑,一阵风被五花大绑,嘴被堵着押到了大厅中央,不时地摇着头。莺哥满脸的怒气坐在了转椅上,他摸着金鸟,看着齐刷刷站在大厅里的三十五名成员,又把目光转向了催命鬼。 “催命鬼!” “在!” “打开一阵风的手机,给大伙念念吧。” “是!”催命鬼瞄了一眼一阵风,“你要按时回到莺哥的老窝,千万别打草惊蛇,等待时机发给我们信息,配合警方来个里应外合,我们将根据你的表现赦免你以前的罪行。切!切!” “听明白没有?”莺哥看着大伙尖声问道。一阵风瞪着眼睛,又是一阵的摇头,鼻子里直哼哼。 “明白了!”众人应道。 莺哥又转向一阵风,“一阵风,你还有啥说的没有?”他冲催命鬼一使眼色,催命鬼扯下一阵风嘴里的毛巾。 “不!不!这是有人在使离间之计呀,你们上当了!我没有背叛大家,我的行为天地可鉴!我对天发誓……”一阵风极力辩解着。可这时,他的手机又来了信息。 “为了防备莺哥一伙狗急跳墙,我们已经把你的老婆孩子安全转移到你所指定的位置,放心!”莺哥看过又瞅着一阵风。 “一阵风,你说你是不是要搬家了?” “啊是啊,我又买了套大点的房子,可这又有什么?这不很正常嘛……” “哼!还在诡辩!”莺哥一拍桌子,瞪视着大伙,“吃独食的怎么办?” “杀!”众人喊道。 “起内讧的怎么办?” “杀!” “背叛组织的怎么办?” “杀!” “哈哈哈哈!”莺哥的手一挥,催命鬼一步跨到一阵风跟前,只见寒光一闪,一阵风倒在了血泊中。 人们散去了,又纷纷议论起来,没想到这个一阵风原来可是莺哥的嫡系,竟然投靠了条子,又有人说越是身边的人就越容易背叛,因为他知道的多…… 这时,小三星翻了下身,安然地睡着了。 第一一七章 认子宴 也许是迷雾似乎散去,莺哥的心里踏实了许多,一觉醒来,已接近了中午,三星端来了洗脸水和一些用品,又帮他穿着衣服,莺哥的脸上浮起了笑容,看着小三星。 “小三星,你可真懂事理。”可他不知是羡慕还是遗憾,又嗨了一声,摇了下头。 “干爹……” “你叫我什么?”莺哥的目光有些惊喜。 “啊对不起,爷爷,我叫走嘴了。”小三星冲他鞠了一躬,“等您洗完了,再给您按摩吧。” 莺哥的嘴有点合不拢了,他点着头,“哎,哎。”望着小三星的背影,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油然而生,可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奢望的想法。 中午,莺哥吩咐手下端两份饭菜,他要和小三星在一起吃。饭桌上,莺哥总往小三星的碗里夹着菜,那目光里饱含深情和期望,又试探道,“你想家吗?” “我没家了,您这就是我的家呀。”小三星望着他,脸上挂着两颗泪滴,他吃不下去了。 莺哥的脸上顿放惊喜,“那你就在我这吧,行吗?你看……我能不能做你的……” 小三星心中暗喜,为了消灭这股顽徒,只好认贼做父了,他嗵地一声跪地,“您做我的干爹吧!”冲莺哥磕了三个响头,莺哥感动万分,“哎,哎。”扶起了小三星,泪水直流,他抱住了小三星,“天啊!我总算有了儿子了!” 不,这样不行,得有个正规的认子仪式。莺哥叫来了催命鬼,要他帮小三星买个大公鸡和衣服回来,多搞几道硬菜,晚六点要举行认子宴会。 小三星眨着眼睛,“爷爷,我有个要求。” “好好,你说。” “认干爹可是一辈子的事,在我没正式改口之前,您得把大伙都叫回来,好给我做个见证。” “这没问题,这没问题。”莺哥又吩咐催命鬼通知外面的人,就说要分红利,要大伙务必在五小时之内返回。 “是!” 莺哥今天显得特别精神,他换了身中山装,又对着镜子把仅有的几根杂毛刮的干干净净,尽量不在小三星跟前显出爷爷辈来。 外面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一个个冲着莺哥问候着,鞠着躬,莺哥把艾倩留下的那张卡给了催命鬼,吩咐他找机会把钱给弟兄们分下去,这时,有人报告,说酒菜都准备好了。 小三星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他查了一下人数,一个不少,真是召之即来呀。“爷爷,可以开始了吗?” 莺哥看了下表,差五分到六点,他冲催命鬼打个手式,催命鬼一声呐喊,“认子仪式开始喽!”随着一声铜锣定音,众人都齐刷刷地聚集在滴音厅里,目光投向了坐在中央的莺哥。 六点整,小三星抱着一只大公鸡来到了大厅,恭恭敬敬地送到莺哥手里,莺哥满面笑容接过了鸡,又递给了催命鬼。 片刻,每人一碗的鸡血酒送了上来,小三星立在中央,面对着莺哥,仪容庄重,“我,小三星,从即刻起,正式认莺哥为我的干爹,苍天作证,永不悔改!”说着便跪地,酒碗举过头,“干爹在上!” “哎!”莺哥应声道,起身端起酒碗,“我莺哥,从即刻起,正式收小三星为我的儿子,天地为鉴,永无二心!”他手一伸,“请我儿起身!” “谢干爹!”小三星起身,回头冲大家又深鞠了一躬。 “来!为了我们的事业,为了大家的平安吉祥,都发大财!干了!”众人齐响应,手起碗空。 “谢莺哥!” 小三星只喝了一点点便咳嗽两声,莺哥上前把碗拿了下来,“儿子,怎么样。”拍了拍他的背。 “干爹,这酒好辣呀,还腥气,难喝死了。” 莺哥拿出个大红包,“儿子,拿着,这是干爹给你的。” “谢干爹!”小三星又冲他鞠了一躬,这时,大伙都掏出了红包,塞给了小三星…… “恭喜三星,吉祥吉祥。” “恭喜恭喜,三星吉祥。” “呵呵,老子英雄儿好汉!恭喜恭喜,三星高照。” …… 莺哥来到了菩萨像前,上了香,合掌虔诚地念道,“大慈大悲的菩萨啊,今天是我喜得贵子的日子,多谢菩萨大发慈悲,天赐良缘,吉星高照。我莺哥在此发誓,永远供奉您,定会铭记您的教导!保佑我们父子平安,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呵呵,今天是三星高照啊!”莺哥出来又一挥手,“弟兄们,晚宴开始!大伙都喝个痛快!” “谢莺哥!”众人纷纷涌入了餐厅里。 “哇!这么多钱呀!”小三星把钱都放到莺哥的房间,莺哥笑的都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看着他,“呵呵,你就住在我的屋子吧,以后吃饭也在一起,等过阵子就把你送到国外,让你接受全世界一流的教育,怎么样?” “谢干爹!”小三星又是一鞠躬。 “哎,以后不要总这样,放开点,这让人瞅着多别扭。” “谢……啊是!干爹。” 催命鬼又领着人把门上都粘上三根带鸡血的鸡毛,说是为了辟邪。 与此同时。 刑警队石队长接到密报,要他务必在今夜十二点之前带队在三处地点布设警力,一是那处破砖窑附近的大烟囱,二是那处瀑布出口,三是沿江两岸每隔一段距离设人监视江面,见到身穿救生衣的人要射杀,直到大坝、港口处都要设伏,以防有人搞爆炸。 石队长当然晓得这个神秘的人物的神通,对密报的内容深信不疑。他望了下朦胧的月色,遂集合了队伍,分配了任务。 所有的恶徒都走进了大餐厅里,小三星望着他们,慢慢退到了门口,胳膊一伸,那指尖发出了一股暗波,他要把这些恶徒全部烧死在这里,眸子里射出了寒光,慢慢地抬起了手…… “慢着,小三星,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不要滥杀无辜,这伙人虽说作恶多端,可有些人也罪不至死啊,还是让警方来处理吧……”又是那个老三星飘忽的声音,小三星眨了下眼睛,放松了神情,开始张罗起来。 这时,有个人在催命鬼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催命鬼的脸色一惊,又走到莺哥跟前小声说,“莺哥,您给的那张卡里没钱。” “嗯?怎么会呢?”莺哥的眼神一定,“一分都没有吗?” “是的,刚才在电脑上查看了,的确是一张空卡。” “啊?”莺哥倒抽了口气,张着嘴,一时没了言语,感觉那个艾倩和阴柔是不是又白死了。 催命鬼又疑惑地说,“电脑里是不是遇到了黑客?” 莺哥好像刚刚反应过来,他看着催命鬼,“看来有这个可能,怎么能找到这个黑客?”催命鬼摇了下头,心想,这帮人里,精通电脑的也就是那个博士,可他…… “干爹,酒都倒上了,是不是开喝呀?”小三星把一碗酒放到莺哥的眼前,莺哥强拉开了眉梢,本来在喝酒之前准备了几句感言,可那黑客的事,让他的兴致没了,他端起了酒碗,“来,弟兄们辛苦,我敬你们!干了!” “谢莺哥!”众人坐在那都等不及了,一个个手起碗空,紧接着便是一碗又一碗地灌了起来,整个餐厅里是巫妈喊叫,叮当乱响,酒气熏天。 第一一八章 金鸟机关 这时,小三星想起身出去一趟,却被莺哥扯住了,“儿子,想干什么?” “我想尿尿。” “去尿吧。”莺哥冲催命鬼一使眼神,催命鬼跟着小三星出来了,“小三星,马桶在那边。” 小三星直奔向滴音厅,他想把烟囱门打开,催命鬼又瞪眼喝道,“外门已经锁上了,你就随便找个地儿尿吧!” 此刻,石队长亲自带队已经包围了大烟囱,那几路人马也提前到达了指定地点,如果不把门打开,恐怕会生变故,因为他并不熟悉这座地下迷宫。 小三星后悔没有全部废除这里的机关,也许,他还像上回抓阴刚时,要听听响动,这里几次杀人,都没有宰鸡的动静大。 “你这个**崽子,往哪走呢?”催命鬼掏出枪来紧盯着小三星骂道,当他走到楼梯旁时,突然转身盯着催命鬼,“你可真能催命啊!”抬手一指,正中他的死穴,催命鬼倒地,腿一蹬死了。 小三星又一指那门,门开了,随着里面石板的拉开,一股风吹了进来。 莺哥坐在那一嗅鼻子,感觉异常,他的眼睛一转,起身来到了滴音厅,“小三星,小三星。” “干爹,您叫我?” “那门好像开了,催命鬼呢?”一眼发现催命鬼在地上倒着,“他怎么了?” “他好像是喝多了。” 莺哥急忙坐在大转椅上,摸着金鸟,吩咐小三星,“快去叫人来,把门关上。” 小三星往拐角处一闪,“他们来了!” 石队长带着几名队员率先闯了下来,还没等走到滴音厅,只见莺哥的手急速地转动金鸟,“嘟嘟嘟……嘟嘟嘟嘟……”从桌板下射出来一排密集的子弹,把石队长一伙压了回去。 众人听到枪声,急忙拔出枪来到了大厅,“莺哥,怎么回事?” “条子来了,快!打开仓库,抄大家伙!把窑口炸开,抄他们的后路。”莺哥命令道。 随后,几个人端着冲锋枪朝门口准备射击,可那枪就是不响,小三星见此,暗自好笑,莺哥朝他们一摆手,“这由我就够了。”便都奔向了穿石洞。 小三星咳嗽了两下,“干爹,好呛呀,您不是说用冷兵器吗?这也太不环保了。” “儿子,快过来……”这时,又有几个队员冲了下来,莺哥的手一动,一排子弹把他们又压了回去,大厅里弥漫着一股硝烟气味。 有个队员建议往洞里扔炸弹,石队长一摆手,感觉里面定会有自己的人。这时,他的手机里来了信息,“从大烟囱往西走十九步,那有个窑口……” “干爹,还有多少枪子儿了?他们来多少人啊?”小三星感觉差不多了,用手一指,问道。 “儿子,快过来,在那多危险!快过来!”莺哥起身,又一压那金鸟,大转椅慢慢地挪开了,洞口出现了。 小三星的目光一惊,那几个装满了现金和古玩的保险柜也跟着慢慢地落到了地下,怪不得那砖砌的小洞还宽出来一截。 石队长又接到了信息,“进来吧,他的机枪哑巴了。”他一挥手,几个队员跟着他冲了进来,莺哥呵呵了一声,转动了金鸟,“嗯?”机枪哑了,他抓住了小三星,“快!”两人一同钻进了地下,又关好了洞口…… 石队长等冲进来一看,都惊呆了,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座地下宫殿,而除了地面一具尸体外,却没有一个人影,他们躲起来了,还是溜了呢? “注意警戒!” 他们来到了一片狼藉的餐厅,石队长根据碗筷的数量和温度判断,这里有五十人左右,还没等吃完就不知去向。 “队长,那个洞里有五个门。”一名队员向他报告。他们来到了各个门,其中一个门里堆着些碎砖和碎石土,像是刚刚塌落的样子,除了武器库,还有那几个救生衣让石队长起了疑惑,可他的目光突然一亮,“这洞肯定通向外面,不!是通向那条大江。” 他立刻通知沿江的队员,设探照灯,要严密监视江面,他又判断,还有一个出口,那就是附近的窑口,一个水路,一个陆路,这两处是关键。 又发现了通往停尸洞的铁门,石队长用手电一恍,一些横躺竖卧的尸体让他们大吃一惊,石队长心想,那些无头案,这会儿恐怕要告破了。一名队员刚要进去,石队长一抬手,小声道,“当心炸尸!” “啊?”那小队员惊得一捂嘴,退了回来。 果然,石队长又接到了信息,“小心,有五个恶徒装死,特征是都搂着裸尸,其他人都进入了暗河。” “关掉手电,搂着裸尸的都是活的,注意,我一喊,你们就动刀。”石队长小声吩咐着,一摆手,都小心地迈进洞里,慢慢向前搜索着,除了尸臭,又多了一股子酒气味,石队长拔出刀,突然打开手电,“有鬼!”队员们手疾眼快,只一个破喉动作,那五个装死的鬼,这会儿真的成死鬼了。 他们走到出口,眼前却一个大洞了,石队长看了下屏幕,左侧是窑口,右侧是通往暗河。又是一条信息,“还有四十二名恶徒,他们都去往暗河,奔了水路,那滴音厅里的桌子上有个金鸟机关,往下一按,就能看到另外一处洞口了。” 石队长眉头一皱,还有一个洞口?“原路返回!”他命令道。 “队长?怎么了不追了?”一名队员问道。 “呵呵,这会儿他们都玩儿上漂流投江了,成了我们的活靶子喽。” 探照灯把那个瀑布照的跟白天似的,十几名狙击手埋伏在山坡中,借着月色,那些穿救生衣的恶徒漂出洞口,还没等落到底,就一个一个被击毙在半空,有的队员还没捞着开几枪,四十二名十恶不赦的恶徒便悉数毙命。 “漂亮!”石队长接到战况报告,高兴道,同时又吩咐了善后工作。 小三星跟着莺哥下到了小洞里,刷地一下,洞里的灯亮了起来,这里又像莺哥的私密空间,他干咳了两声,小三星掏出手帕递给了他,“干爹你怎么了?是不是让那枪烟给呛的呀?” 第一一九章 黑客闯入 莺哥拍了下他的头,“呵呵,什么枪烟,那叫硝烟。渴了吧?来。”莺歌又走到旁边那处宽敞的空间里,几个保险柜都是刚刚落进这里的,他打开了冰柜,拿出一瓶饮料和一只雪糕给小三星,“吃吧,放心,你跟着我永远都不会饿死的。” “哇!这么多柜子,不会都装着米吧?”小三星明知故问道,只见莺哥又拿出一个白袋子,掏个小洞吸着,完毕,他又拿出些肉干,递给小三星,“我的儿子,干爹担心的就是你呀,来,这可是上好的牛肉,吃点补充一下,一会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小三星接过,“干爹,那您不吃点儿吗?” 莺哥冲他一摆手,“我老了,无所谓了,嗨!吃吧,吃吧。”他看着小三星吃得很香,脸上露出了笑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莺哥拉着小三星向洞口走去,小三星抬头问他,“干爹,那些个铁柜子还要不要了?” 莺哥拍着他的脑袋,“先逃命啊,那都是身外之物,等你成才了,有了能力再挣嘛,啊?” 他们走到了尽头,“儿子,你站着别动,干爹上去把门打开,一会儿咱俩来个漂流,呵呵,满好玩儿呢。”莺哥说着,上了楼梯。 可那四方的小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了,小三星捂了下嘴,“干爹,别打了,说不定让警察早就给堵死了。” “干爹,好像来不及了,那些警察这会儿可能都进洞了。”三星又提醒道。 “嗨!”莺哥走了下来,拍了拍衣服,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茫然了。而这目光又立刻变得凶残起来,他盯着小三星,他要启动最后的狗急方案,眼前这个孩子正好是个挡箭牌,至少能帮他逃脱洞外,再利用爆炸威慑警方,伺机脱身境外…… 霎时,小三星的眸子里蓝光一闪,“干爹——”他直视着莺哥,目光穿透眸子进入他的大脑中枢神经系统——黑客!黑客!只见莺哥的浑身一抖,继而那面部好像被凝固了一般,表情呆呆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了。 通过译成的Clear指令清扫,小三星微微一笑,目光慢慢收回,“干爹,感觉好点儿没?”莺哥的表情微微动了动,“呵呵,呵呵。” 那黑客把大脑中枢神经系统格式化后,又载入了新的系统,重新梳理了爱与恨、正与邪的理念。 小三星递给他水,“干爹,快喝点儿吧。” “谢谢儿子。”他接过水。 “您那帮人会不会来救咱们呀?他们可都带着真家伙呢。” “儿子,这年月谁都不行啊,都靠不住,他们?哼!一到了关键比兔子跑的都快,这会儿,没准都成了人家的活靶子喽。” 想到这,莺哥的脸色铁青,恶念皆空,大势已去,唯有以死谢罪,然又不能使父子分离,他掏出了洁白的象牙手枪,“儿子,干爹带你走吧!到了那边……” 小三星嗵地一声跪地,“干爹,我还没有报答您呢,留下我这颗种吧,我会给您传宗接代的,好报答您对我的大恩大德呀!” 莺哥的眼睛一亮,抱住小三星,“我的好儿子,”他老泪纵横着,“是我对不起你呀,连累了你,”他摸出一张卡,塞给了小三星,“我的好儿子,这里有五千万,你用这些钱念书、成家立业,”他深情地望着小三星,“儿子,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干爹,您说吧。”小三星的脸上挂着泪滴。 “我姓董,莺哥是我的别名,我的身世一两句也说不清,可我这一辈子到现在也没有个家室,我的家族两代单传,可到我这给断了,如果你要有了孩子,起名字时能把我的‘董’字也挂上,好吗?” 小三星连连点着头,“放心吧,干爹,我答应您。” 莺哥感动的大哭起来,冲小三星磕了三个头,“别忘了,每年的今天,你要给干爹烧纸呀,干爹拜托你了。”莺哥抹了一把泪水,举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莺哥,等一等,等一等。”莺哥的眼神一怔,放下了枪,一种飘忽的女音,“什么人?” “我是南海观世音……” “啊?菩萨显灵啦!”莺哥跪地,“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请您指点。” “佛说,诸多恶业中,杀业第一。只要你忏悔前恶,改恶善行,就能除灾获福。你的一生本来就罪业很多,怎么还要杀生啊?到了阴间可是要重罚的,你死,只是想逃避阳间的法律,可你知道吗,阴间的法律更严更酷!” 刚才,莺哥的大脑里似乎着了一场大火,所有的私念、恶念、杂念都被付之一炬,才有这般宽松的感觉,又祈求道,“求求菩萨大慈大悲,保佑我儿小三星化灾解难,我就是死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呀!” “怎么?还想死?不想听我的劝吗?别忘了,你可是在我面前发过誓的,什么永远供奉您,定会铭记您的教导!这难道不是你说的吗?你连佛祖都敢欺骗吗,还诚什么心?” “岂敢,岂敢,我听!我听!我接受阳间改造,我接受阳间改造。” “起来吧!”声音飘忽着消失了。 “干爹。”小三星拉起了莺哥,“咱们走吧。” “哎哎。”莺哥如释重负,他起身,指了指枪,“把它捡起来,别让它再落到坏人手里。”他仰天长叹,“善恶终有报啊!”又俯首望着小三星,“我的好儿子,干爹多么想到外面走走,见见阳光,再大大方方地去自首,可是,呜呜……”他哭了起来。 “干爹,这好办,天也快亮了,那帮警察也早该回去了,等会儿我领您到美食一条街,好吃的可多了,准保您喜欢,嘻嘻。” 这时,莺哥来到了保险柜前,“儿子,警察要是找不到这里,你可得告诉人家,这柜子里可值钱了,还有,在港口的一处破仓库的地下,还藏着很多的炸药,是用来炸大坝的,记住了?干爹有罪!干爹有罪!” 小三星早就防备了这一手,不过,他要真的狗急跳墙,还真得费点儿事了。 他晓得,大坝要是被炸开,整个W市及其下游地区可要变成一片**了,可怕啊!这是莺哥最后的疯狂计划,也是他手里的一张王牌。 性情狂躁的莺哥,此该却心如止水,他的一番诚恳让小三星点了下头,心中暗喜,闯入莺哥大脑中的黑客已把病毒神经烧得荡然无存,这是一种正向的意念,所有的阴霾都必须接受正义的荡涤,莺哥的毒瘾也没了,这是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他终于解脱了,而自己也将要复原了。 石队长带领队员迅速返回到滴音厅里,他摸着桌子上的金鸟机关,又看了看桌下的一排枪口,“呵呵,真是机关算尽啊。”他按下了机关,果然在桌子下拉开个洞口…… 第一二O章 解脱了的心 这个洞口,想必就是那个莺哥的藏身之地,他刚要吩咐,却又来了信息,“洞口不要关,马上离开这里,再过四小时,那个莺哥就会主动找你自首。记住,不要问我是谁,也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是替天行道者!” “收队!” “啊?” 莺哥和小三星又回到了滴音厅里,“干爹,我困了。”这时,小花猫“喵”地一声蹿到小三星的怀里,从猫的目光中,得知石队长他们刚刚离去。 莺哥又来到了房间,“来,都睡会儿吧。”大厅里静得出奇,那滴水的声音似乎在说,“这里还有人吗?” 不多时,随着两人酣睡的声音,又传来了一种模糊的干哑的怪音,“啊哟……人呢?人呢?”小花猫也跟着叫了一声,充淡了那滴水的声音,也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小三星机警地睁开眼睛,他拍了下小花猫,小花猫蹿到滴音厅,又奔向穿石洞,喵地一声又回来了,小三星望着它,天啊!是路路通回来了。 路路通并没有被那一刀给结果了,他只是流血过多,苏醒后又从停尸洞里爬了出来,他满身是血,手抓着地,一步步艰难地爬到了穿石洞里。 小三星轻步来到了他跟前,“路路通,你这是从哪来呀?你怎么了?” 路路通抬头看着他,目光一怔,“怎么?警察不在这里?你们……”他伸手指着小三星。 “警察早就走了,我们在这里睡觉呢。”小三星望着他,知道他找的是警察,他有事要说,“呵呵,路路通,你还有事要说,该不会要跟警察讨价还价吧?” 路路通疑惑了,警察怎么没抓他?难道这个孩子是来卧底的?就算他没罪,也不应该留在这里呀?还是他的干爹把他保护起来了?莺哥还在这里?一连串的疑问绞尽了他的脑汁,出现了一阵的昏迷。 路路通又慢慢抬起头,目光中,小三星知道还有五个孩子被他隐藏在一家菜窖里,孩子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如果警方不及时护送他到医院,那五个孩子恐怕要永远地成为秘密了,还真是一笔着硬的买卖。 “路路通,你的秘密我知道了,不过,孩子是不会有事的,可你就不好说了,因为你的血压和心律在急速下降、衰竭。” 路路通伸出手来,“小三星,看在我们……在一起的情分上,帮我叫……救护车吧。”他又掏出一张卡来,“这里有二百万,都给你……帮帮我……” 小三星蹲下来,恻隐的目光看着他,“路路通大哥,我同情你的,但恐怕是来不及了呀,”他摸了下路路通的脉博,“你的胳膊好凉的,要没脉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路路通的视线模糊,勉强道,“我有罪……我有罪……我的老婆孩子在……在……” “你的老婆孩子在P市L街四号二单元SB号,我会转告他们的,你就放心吧。”小三星的目光扫了一下那卡,里面的余额瞬间转存到莺哥的卡里。 路路通的神情遗憾,“谢……你是怎么知……”他睁着眼睛,咽气了。 “嗨!是你的目光告诉我的。”小三星抹下他的眼皮,冲他鞠了一躬,又把他的尸体拖到隐蔽处,转身奔向了莺哥的房间。 与此同时,石队长接到信息,“在W市东郊S委P栋X单元###号菜窖里有五名被拐儿童,请从速行动……” “你去哪了?”莺哥翻了下身,睡意朦胧地问道。 “干爹,我撒尿去了。” 小三星一睡醒来,天已大亮,他叫醒了莺哥,莺哥揉了下眼睛,“啊哟,睡过了,睡过了,好久没这么踏实过。” 莺哥的神情与几小时前简直判若两人,他来了精神,从滴音厅走到了穿石洞,仰望着水滴穿石的景观,尔后,又来回转悠起来,他看看这又看看那,好像不曾来过这里,瞅着小三星,一番的感想油然而生,“干儿子,干爹要是能重返这里该多好啊。” 小三星挠了下头,“干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在这片荒郊地带开发旅游资源,可这里看样子就要变成垃圾处理场了。” 莺哥哈哈笑了,“干儿子,你真懂我的心思,说对了,与江对岸的繁华闹市区相比,这里太沉寂了,而这可是一片风水宝地呀,你看,地面除了庄稼,把剩余的荒地都变成一片片果林、园林,又得江水的滋润,何愁景色不美?” 莺哥又指着大厅,“再把这地下好好规划一下,搞探险、游洞观光、漂流,嘿,那游客准会络绎不绝呀!还能带动江两岸的经济,哈哈!黄金地带呀!” 小三星听得入神,莺哥又兴奋道,“呵呵,我说的太简单了,其实,还可以把那停尸洞设计成恐怖地狱城,什么幽灵显身呀、鬼推磨呀、鬼怪出没呀、蟒蛇出洞呀等等。哎,还有那瀑布口,满可以设计成蹦极场地嘛,啊呀,真是天造地设呀。” 小三星闻听,简直惊呆了。 他兴奋地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对联。 “儿子你瞧,我早就设想好了,在桥头处立个大彩门,再上这副对联,喝!多么惹眼的招牌!”小三星看着两行狂草字体摇了摇头,莺哥念道,“上联是,穿石洞闻滴音洞中有洞;下联是,防空洞观语录洞洞不同。” “嘻嘻,太妙了!这么多洞洞。您可太有才了!”小三星又问,“干爹,好像还缺点啥。” “是啊,还缺个横批,我想了好久也没落下这个笔,要不就写,冬暖夏凉?干脆写漂流大海。” “干爹,您想漂洋过海到那边呀?” “到那边有什么不好?两岸都是一个老祖宗嘛。”莺哥又嗨了一声,“算了,还是留给别人去想吧,咱们走吧。” 莺哥又犹豫了一下,他手下那帮人现在怎么样了?是都死了还是有逃脱的呢?但愿都死光了省心呢。他看着小三星,“儿子,能不能打听打听我那帮人都怎么样了?” “肯定都完了,要不警察怎么会离开这里了?” “可我还在外面呀,他们就撤离了?” 小三星挠了下头,“他们看大厅里没个人影,肯定又到别处找你呗。” 莺哥也挠着头,心里满是疑惑,“那咱们快出去吃点儿东西,我得去自首,省得人家到处找我,嗨!” “您着什么急呀,时间还早的呢,总得等人家上班呀。”小三星背过身,捂嘴直笑。 两人钻出了大烟囱,莺哥回首望了望,“嗨!物是人非喽。”抬手按了下摇控,都进到车里。小三星又指了指旁边那两台车,“干爹,那两台车也是您的吗?”莺哥又一拍自己的脑门儿,还有两台车没告诉他呢。 “啊对,是我们的车,车钥匙在尸体身上,到时候警察会有办法的。”小三星望着那车,脑海里浮现了阴刚开着它杀害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司机情景。 车子来到了那座大桥上,望着江面,小三星的脑子里又浮现出秋颖、银长在、柳荫、王妮、李小倩,还有那个采蘑菇的老太太投江的画面,那一桩桩一幕幕的曲折经历让他又想起了妈妈,眸子里的蓝光一闪,“妈——妈妈呀!”他扫了一眼莺哥,目光射出了杀气! 车子跑了下偏,莺哥惊讶地瞅了眼小三星,“怎么了?想妈妈了?” 小三星真想结果了眼前这个恶魔,可他又笑了,“没怎么,我刚才好像看到妈妈了,嘻嘻,是幻觉。” 莺哥拍了下小三星的头,“别担心,等我进去以后,你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你用那些钱先买套房子,面积不用太大,不好收拾,再找一家好点儿的学校专心念书,啊,你得找个保姆给你做饭、洗衣服。等你考上了大学……” 突然,路口的红灯一闪,莺哥急忙停了车,一个老太太走过来,做出了祈求的样子,莺哥摇下了风挡,他摸出了几张大钞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冲他连连鞠着躬,“谢谢!谢谢!你真是个好人啊!”莺哥的鼻子一酸,“我还是好人?”他恐怕一生也听不到这样的话。 这时,小三星用手又一指,“干爹,您看,多可爱的孩子啊。”车子路过了一处幼儿园,莺哥干脆把车停下来,他下车走到一群孩子身边,“小朋友,让爷爷抱抱你好吗?”孩子齐刷冲他鞠着躬,“老爷爷好!”莺哥嗵地跪地,忍不住哭了,“爷爷……不好啊,呜呜……” 一位阿姨急忙走过来,他掏出来十块钱,“大爷,快走吧,孩子身上没有钱,这钱您拿着……”小三星把莺哥拉起,又冲阿姨摆了下手,便上了车。 良心发现,莺哥泪眼望着孩子,把一枚纯金大钻戒撸下来,又摘下脖子上的大黄链子,扔到阿姨跟前,“这是我捐献给孩子的,要好好教育孩子,让他们好好读书啊。”阿姨捡起来,惊讶地望着他,又冲车一摆手,“哎?”车子已经走了。 第一二一章 红尘之苦 莺哥望着正在路边忙碌的几名清扫工,他的眼睛模糊起来,想起自己那老父亲,为了光复大陆,潜伏下来,他整整扫了五年的马路,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正义者的眼睛,“嗨!不务正业终究不是个事儿呀!”他感叹着,又把车停了下来。 “干爹,停下干嘛?”小三星见他掏出一沓钞票,冲那清扫工招呼道,“给,你们拿着,你们太辛苦了。”那个清扫工瞄了他一眼,冲他一摆手,“你什么意思?我们有工资呀,要你的钱算怎么回事啊,快走吧,别耽误我们干活。” “呜呜,他们嫌这钱脏啊!呜呜……”莺哥哭了起来。这时,他瞅了眼小三星,“儿子,时间还早,干爹有个想法,不知你同意不?” “啥想法?” “咱俩到庙上去一趟。” “那好吧。” 庙宇就在不远处的城南。晨钟刚刚响过,他们来到了朱红的庙门前,莺哥下车就来个合掌,“阿弥陀佛!”随即又打开了后背箱,拎出一个布袋子,“小三星,干爹想把这些钱全都捐献给这里。” “干爹,那你总得留些钱呀,到了看守那里不打点能……” “不打点,不打点,干爹任凭他们公事公办好了。” 莺哥上了香,拎着袋子跪在了佛像前,他扯了一把小三星,小三星又想起来随父供奉天神的情景。 两人双双跪地,莺哥默念着,“阿弥陀佛,请佛祖保佑我儿小三星一生平平安安,大吉大利!万事如意!阿弥陀佛……”不知念了多少遍,这才起身,拎着袋子走到“功德箱”前。 莺哥解开袋子,把一捆捆的现钞扔进了箱子里,这时,一位主持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他看着莺哥,“施主此番大施大舍,真乃功德无量啊!愿佛祖保佑你,阿弥陀佛!”他用手一指,“请施主随我来,在功德簿上留个名字吧。” 莺哥一拱手,“不了,我的名字满是污浊,此乃佛门净地,岂能玷污,万望佛祖接纳小人的一片真诚,洗清我的罪过!阿弥陀佛!” “谢施主!阿弥陀佛!” 莺哥多么想皈依佛门,安心吃斋念佛,往生西方极乐世界,脱离红尘之苦,可他深知罪孽深重,怕是与佛祖无缘了。 “干爹,到了。”小三星指着一家粥铺店提醒道。 两人美美地吃了顿早餐,莺哥掏出车钥匙递给小三星,“儿子,这离警局不远了,车就归你了,等你考上驾证再开它,千万小心。” 小三星也掏出了象牙手枪递给了莺哥,“干爹,这个还是您亲自交上去吧。” 来到了警局门口,莺哥依依不舍地望着小三星,泪水流下来,小三星冲他摆了下手,莺哥没走几步又回过头,一副天真的样子,“儿子,我叫董天舒。” 小三星看着他点了下头,脸上挂着两颗泪滴,他摸出了车钥匙和卡,抬手轻轻一耸,东西刚好落入莺哥的兜里。莺哥又一回头,“啊,差点儿忘了,那张卡的密码是……” “站住!干什么的?”门卫叫住了他,莺哥冲那战士一鞠躬,“啊,我是来自首的,我叫莺哥。” 此刻,石队长已经走了出来,冲两队员一摆手,两人随即把莺哥扣了起来,押了下去。 石队长走到小三星跟前,打量着他,“小朋友,你认识刚才被扣起来那个人吗?”小三星皱着眉,使劲儿摇了摇头,“啊,看你们在一起说话,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啊,他要找公安局,我就把他领到这里了,他说他叫什么莺哥?”小三星挠着脑袋解释说。 石队长又问,“那个莺哥可是个大魔头啊,我们正在抓他呢,你能见到这个魔鬼,不害怕?” “鬼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呢,哎,你们审他的时候往死里折磨他,不就招了嘛。”三星的歪点子就是让莺哥招假供能保住性命。 石队长脸色一沉,“胡说八道!”转身走了。他的一番口舌,也是想见到那个神秘的人物啊,这几天,他见人就问,“你认识有个叫莺哥的人吗?” 小三星当然知道这个莺哥了,不过,石队长恐怕不会轻易相信这个莺哥的,因为他已经洗心革面,其恭恭敬敬的行为让人们怎么能相信他曾是个大魔头?他越讲真话,就越假了,如果真要叫起真儿来,小三星能拿出多多的证据来证明这个莺哥的,到那时,这个石队长怕是要悔之莫及喽! “哎——”小三星一伸舌头,冲他使个鬼脸,怀里的小花猫也“喵”了一声。 警察从莺哥的兜里搜出了那把象牙手枪、车钥匙和银行卡,还有一包白色的东西。莺哥看着那钥匙和卡,脸色一怔。 “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吧?”石队长问道。 “是的,不过,那钥匙和卡我已经给……”莺哥欲言又止,心想,不能连累那个干儿子,让他好好做自己的事,安安静静地生活吧。 “给什么?”石队长问。 “啊,我是说,这些东西我早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莺哥又瞅了一眼石队长,“你们该问什么就直说吧,我一定好好配合,” 石队长望着他,“呵呵,你倒挺好说话呀,那好吧。”他深知,对付这样的老油条,用常规的手段怕是不行的,他心里一时没了底。 审讯室里,办案人员各就各位,都看着石队长,气氛异常紧张,而莺哥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又让石队长感到他是以表面的冷静,来掩饰内心的狡诈。 “董天舒!”石队长来个先发制人,他没有直接叫莺哥。 “到!” “姓名?” “董天舒,又名莺哥。” “家庭住址?” “城郊江东岸老砖窑附近,一座大烟囱里。”他的话引起一阵低声的哄笑。 “干什么的?” 莺哥挠了下头,“其实,我以前是随父亲开杂货店的,后来就改行了……” “你父亲叫董德?哼!老牌特务了,我们这可有他的档案,继续说。” “是的。后来就改行做起了非法的买卖,杀,杀人,杀人越货,敲诈,贩卖,偷盗。反正不少,这你们都知道的。我有罪,我有罪。” 第一二二章 假到真时 莺哥又补充道,“其实,这次大搜捕的时候,我们就收手了,大批的钱财都藏在那个防空洞里,一共是八个保险柜,有现金、珠宝,还有一批古董……” 石队长一拍桌子,“P市的一起文物盗窃是你们干的吧?” “是的,是的,那是我们的头,啊不,是我带头出的主意,可那些古董都完好无……” “你们的头儿?谁是你们的头儿?” “我就是头儿啊,嗨,你看看,这一着急还出差子了,我坦白,我有罪。” “拐卖儿童也是你组织干的?” “是的,是我让阴刚亲自来办的,可他好赌又乱性,把这事给搞杂了,嗨,连命也搭进去了,这都是我的罪过。” “你们还有职业杀手,那洞里有那么多被害者,都是你们干的吧?”石队长又一拍桌子。 “是的,都是我组织干的,可那十三具女尸,是我手下人变态,当然,我有责任!我有罪!”莺哥又瞅了瞅,“啊,你慢点儿问,让我好好想想,尽量让我说全了,别落下啥。” 石队长感觉他不像个魔头,一点儿钢条都没有,那猥琐的样子倒像个小混混,不像他所听说的,什么莺哥的诡计多端,不但足智多谋,还是个亡命之徒,除了是个瘾君子,在生活上又非常检点,可见他的定力和耐心了。 他真的是莺哥吗? 石队长又拿起了那个小白袋子,“你用这个来迷惑我们,证明你是个瘾君子,来冒充莺哥。”他又拿起那车钥匙,“想必你也只不过就是个开车的,哼!”他又拿起那张卡,“这里面的钱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个天文数字,也是莺哥给你的,是为他顶雷玩儿命的报答,哼!你们算计的还满精明,可你不要错拨了算盘!” 莺哥看着那卡,心里不免又想起了干儿子来,他是什么时候把卡放进自己的兜里呢?他身上没有钱可怎么生活呢?他急得冒出汗来,“嗨,这个小三星……”他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什么小三星?” “啊,我想起在海那边的一个侄子,没什么,没什么。”莺哥心想,就是见到小三星,也绝不会相认的。 “这把枪是谁的?”石队长又拎起那把象牙枪问道。 “枪?啊,当然是我的,说实在的,我还一回没用过呢,在那地洞里我想用它来自杀,可……” “这么说,你一次都没杀过人?”石队长看着这把玲珑精致的小洋枪,的确没有击发过,崭新的样子。 “我杀过人,可在外面没杀过,都是内部人,是清理门户。” “你都用什么武器杀人啊?” “多半用钢球击中头部,当然,我亲自动手的时候少,都是我手下来执行。” 石队长的眼睛一转,真看不出,这个老头儿还真有两下子,以前也听说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莺哥会使暗器,百发百中,在室内惯用冷兵器来解决异己,还美其名曰“环保”。石队长冲一名手下使个眼色。 那手下拿来了两只钢球递给了莺哥,石队长一指那木门,“莺哥,那门的距离也就四五米远,请你给我们露一手吧。” 莺哥抓住钢球在手里翻滚着,刚一抬手,那钢球却掉了下来,感觉自己的精力集中不起来了,大脑似乎被什么东西支配着,他又一抬手,那钢球飞出不远就落了下来,连个边儿都没着上,“嗨,我这是怎么了?”他摇了下头。 “行了!真的莺哥哪像你这副熊样子。” 石队长看他那神态,想必是击中了他的要害,一拍桌子,“好了!暂停审讯。” 他之所以暂停对莺哥的审讯,就是让时间来验证一下,这个魔头到底是不是个冒牌货。几小时过去了,石队长走到莺哥跟前,“怎么样?你想需要点什么?” “啊呀长官,我啥都不需要,我只要你们快点儿审我,我想知道是个啥结果,好有个心里准备嘛。” “那个莺哥到底在哪里?你说呀!”石队长抓起他的衣领,近乎是在吼叫着。 “啊呀,我就是莺哥呀,难道还有第二个莺哥吗,你们赶紧结案就得了。” “真的莺哥可是会吸……那个的!” “我以前是有瘾的,一天得来上几遍的,可现在,我没感觉了,有没有那玩儿意都行了,我想我是不是戒了。”莺哥也觉得奇怪,他挠着头解释道。 “戒掉?仅凭自己就能把那玩儿意戒掉?你要说把饭戒了我信,哼!又在胡说八道!” 石队长看他那副轻松的神态,断定他不是个瘾君子,于是,他也断定,眼前这个莺哥是个冒牌的,而真正的莺哥有可能已经逃之夭夭了。 莺哥再一次被提到了审讯室里,石队长一拍桌子,“你到底姓什么?叫什么?老实回答!” “我叫莺哥,真名叫董天舒,我都说过了呀,可你们就是不信呢,嗨!” “你是冒充的!”石队长一拍桌子,吼道。 “啊呀,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我冒充他有什么意思呢,再说,我都招了呀,这是怎么了?” “冒充他?他是谁?” “啊呀,他就是我呀。” “你替他顶雷是没用的,这可是包庇罪,同样要判刑的。” 莺哥眨了下眼睛,沮丧起来,看来,不能给自己来个痛快的。可他心中又暗喜,果真如此,自己的命能保住了,有希望见到干儿子了,如果他们要用刑讯来逼供,自己也只好胡说八道,爱信不信了。 …… 几天后,这个W市的大魔头,却以隐瞒、包庇嫌疑,被关押起来,等待案情有了结果再量刑。 莺哥每天早早起来,便兴致勃勃地跑到院子里,挥舞着扫把,同时也举泪眺望着门外,“我的小三星,你到底念没念上书啊,你在哪里啊,干爹惦记你呀……” 若干年后,莺哥因思虑过度,抑郁而终。临终时,莺哥还念道,“小三星,我的儿子……”而他的死,让石队长又甚感遗憾! 正所谓假到真时真亦假,真到假时假亦真。 就在莺哥自首的同时,W市的大街小巷,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人潮似海,庆祝这次空前的伟大胜利。在一条长长的主街道上,腾空而起的彩色气球上吊着大大的方块字,“誓把反腐除恶进行到底!”人们扭起了大秧歌,跳起了街舞,围观的群众都跟着舞动起来,到处彰显着铿锵有力的扬正气、促和谐的主旋律,W市沸腾了! 第一二三章 三朵小葵花 天空出彩霞了——正当人们手舞足蹈欢呼雀跃的时刻,湛蓝的天空中划过三朵小葵花儿,分别是红、蓝、黄三种颜色,鲜艳的花朵中间还有个娃娃脸,眨着眼睛笑的好可爱,每一朵葵花还托着个小尾巴,流星的姿态,与那大彩球遥相辉映着。人们惊奇地望着,又不约而同地举起了相机、手机拍摄起来,直到三朵小葵花消失在太空中。 这三朵小葵花让人们有了寄托,有了说的,人们奔走相告着、询问着—— “你见过天上那三朵小葵花了吗?” “你拍摄那三朵葵了吗?” “你看看咱俩拍摄的一不一样?” …… 一个男子拍手惊奇道,“哈呀!那三朵葵划过时,正是我女儿出生的时刻,太好了,我女儿就叫小三朵儿吧!啊,上天保佑!” “啊呀!我儿子也那个时辰出生的,正好叫小三葵吧,哈哈!” “那正好,你俩噶个亲家吧!哈哈哈哈!”一位戴着墨镜的中年妇女嘻笑道。 “我儿子叫小三星!”李寻正举着手机里的三颗流星喊道。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却被一只白嫩的手摘走了,“啊呀,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呀!”李寻正哭喊着,人群里有人忙叫道,“有小偷!有小偷!” 众人哗然,可都不知所措,片刻便恢复了原样。 “亮亮,不好!爸爸遭抢劫了!”小三星的眸子里闪过爸爸的目光,“呵呵,好一个漂亮景,走!”小三星拉起亮亮进入人群中。 “爸爸,别出声,看我的。”小三星靠近爸爸吩咐道。又冲亮亮使个眼神,便走近戴墨镜的女人跟前,他刚要出手,可又停下了,目光告诉他,这女人还有同伙,小三星的眸子一亮,“嗯,这娘儿们原来可是那个一阵风的手下,只是她的手法不高,没有被一阵风列入圈子里,她现在又单独拉起一伙,跑起单帮来了。” “小三星,你认识她?”亮亮看着那戴墨镜的女人问道。 “嘘——”小三星暗示着亮亮,目光对准她的眸子,“大姐,你的眼睛可真好看。”那女人笑了笑,“有什么好看的,一看你才是个小帅哥呢。” 见那眸子里射出一道蓝光,那女人顿感头一晕,马上又恢复了常态,而她的大脑被清洗了一般,忽然叫道,“我有罪!我有罪!”她掏出了一堆手机扔到地上,“我交待!我交待!”众人又是一片哗然,小三星告诉她快走,免得皮肉受苦。 这个戴墨镜的女人跑到了警局里,交待了同伙达一百二十多人,分布在整个W市及周边地区,交待出来的钱款和赃物不计其数。 石队长一声令下,再一次布设警力,对全市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破获了一大批入室抢劫、偷盗案件,这些疑难的案件都曾举报过,这回却一个个浮出了水面,对一大批扒手、车匪路霸进行了毁灭性地打击,市民们拍手称快! “这回可干净了。”亮亮笑道。 “嗨!哪还有个完啊!”小三星用手一指,“你瞧……”见一个小男孩子正在跟踪一个打手机的老太太,伺机下手呢。 “像这些个散兵游勇在我市可有上千呢。”小三星拉着亮亮走到一边,目光投向了那男孩子,“对不起了小朋友……”抬手一指,却见那男孩子立在那不动了,小三星又要释放能量……“啊哟……”他的头突然疼痛起来。 “怎么了?”亮亮扶着他。 “小三星,行了吧,他还是个孩子,他的病根儿在社会,是你们的教育没跟上,你管得过来嘛。”一种飘忽的声音。 “好了,好了。”小三星又轻松起来,“老三星说的对,说的对,我们回家吧。” 而此刻,李寻正和麻玉芬带着两个孩子夹着黄纸来到了十字路口,两人双双跪地,烧了起来,李寻正举泪望着天空,“爹呀,您老也听到了吧,这回您也该安息了吧,你儿媳的仇也报了呀!呜呜……” 麻玉芬也呜呜的哭个没完,她望了一眼李寻正,“长在呀,是我对不起你呀,我跟他也都是为了孩子呀!你不能再委屈自己啦!都是我不好呀!你就原谅我吧!呜呜……” “妈——妈妈呀!”三星跪在地上,又是一声撕心裂胆地嚎叫,两眼射出一缕蓝光,昏死过去。 “啊?三星,三星……”爸爸抱起了儿子,小三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爸爸,我回来了。” “嗨,可吓死我了。”麻玉芬亲了口小三星,亮亮说,三星可能是饿得不行了。小三星摇了下头,“我不饿,早晨跟我干爹都吃过了。” “什么?”李寻正瞪着眼睛问道,小三星急忙解释说是在梦中有个干爹。 小三星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拿起了手机…… “对不起辛立,我的朋友,你和洪图去寻宝,那只是一场骗局,这都是为了伸张正义,却让你跟着受了委屈。为了弥补你的精神损失,你在今夜零时,带上铁锹,悄悄下楼,右转走八百八十八步,那里有一小片菜地,菜地中间有个小花盆,挪开它,挖开上面的土,有个塑料袋子,里面有一百一十万现钞,这些钱是某某贪官为了躲避追查偷偷藏进这里的。记住!你若能一生乐善好施的话,这些钱就会永远属于你的。小三星。” “小三星是谁?”辛立拿着手机给洪图看着问道。 “不知道,不过,寻宝的事的确是一种骗局,如果此人说的是真的,那我们以后就得规规矩矩的了。” 果然,辛立和洪图得到了那笔钱。 而这笔钱不是别人的,正是那个精神失常的李小倩校长的。李小倩的病没多久便痊愈了,可出院后一直没能摆脱精神上的压力,那个惨白色的骷髅一直在她的眼前晃动,没几个月又患上了忧郁症,投江自杀了。 她死后,留下一大笔钱自然由她的丈夫来继承,抓捕行动的当晚,胆小的丈夫知道妻子生前没少搜刮,虽然她死了,恐怕也要定个罪,担心炒家后事情败露,又把钱偷偷埋藏在土里,行动过后又到原来的地方找钱,可那钱却不翼而飞,根本就没有炒他的家,他后悔自己过于谨慎,可又不能声张。 第一二四章 慌乱 李小倩出院不久,那个小谷丽也出院了,并转了学,学习成绩仍在前三。 洪图木然地看着辛立,“看来,一切皆有定数。咱们回家吧。” 洪展死的当晚,梅丽哭的是泣不成声,她手里拿着洪展临终时的遗嘱,尽管洪展的行为让她吃惊,可她怎么能忘记这个曾经给过她快乐和幸福的洪哥呢,她把目光转向了儿子,泪眼模糊道,“洪图,我的孩子,你父亲多么想听到你能叫他一声爸爸呀,他就这么走了,什么都没带走,都给我们留下了,他带走的都是遗憾呀,呜呜……” 洪图也泪眼汪汪的,妈妈的话似一声声的霹雳触动了他的心灵,他猛地冲到外面,仰天呼唤了一声,“爸——爸——”只可惜,洪展却听不到这声音了,如果他在天有灵,或许能感到点点的慰藉。梅丽跑出去抱住儿子,娘儿俩泪如雨下。 小三星家里。 “三星,你为什么不告诉那个石队长,说那个人就是莺哥呀?”亮亮不解道。 “他已经摒弃一切恶念,一心向善,与其让他轻松地死去,不如把他留在阳世做点儿善事,也好将善补恶呀。我这也是在救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 “嘿嘿。” 阳台上,小三星刚刚拜完了天神,却见天空划过一道影子,他顿感自己的身子一震,影子消失了,是永远地消失了,那三朵小葵花已奔向了太阳。 游戏结束了。 小三星呆想了一阵,孤寂和迷茫的内心使他顿生灵感—— 你消失的时候, 把孤寂留在我的身边, 而你却逍遥在遥远的天边, 回想你的声音, 怎能抹去我对你的思念, 我们何时再见? 你我到底相距多少光年? 让上苍甚感悲怜。 这时,手机里又来了一条信息,“小三星,我还得维护茫茫宇宙芸芸众生啊,你的目光已经断开了所有大脑中枢神经系统,你又回到了从前,那三朵小葵花就是我向你们招手的影子。记住哦!其实你和我只是相隔几个村子,我相信你们地球人的聪明才智,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会搭手相见的。在这离别的时刻,我赠送给你一串数字,是你们地球村正在疯玩儿的游戏:XXXXXX+X,一点儿小小的伎俩,不成敬意,祝你走运!呵呵呵呵!” 一切都消失了,小三星望着手机上的数字,一旁的亮亮随手抄了下来,可信息也随即消失了。 “啊?这数字太神秘了,是什么意思?”亮亮疑惑地看着小三星,“不会是谁的电话号码吧?小三星,你快打打看。” 小三星顿放笑颜,“哈哈!天啊!我们要发财了!快!”爸爸、妈妈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什么事啊?看把你俩给乐的。” 小三星拉着亮亮就往外走,爸爸妈妈问他们干啥去?小三星头也没回地嚷嚷道,“去彩票站!” 当小三星和亮亮从彩票站走出时,石队长却站在他们面前,“请问,你们俩谁是小三星?” “找我么?”小三星嘻嘻着冲他一伸舌头,做个鬼脸儿。 “请跟我走一趟吧!” “认识他吗?”石队长指着正在打扫院子的莺哥。 小三星盯了一眼他,“干……” “不认识!”莺哥急忙冲小三星摇了下头。 “啊不,不认识。”小三星补充道。 “警察,你叫我俩来干啥?”亮亮问道。 “呵呵,没事,没事,随便问问,没事了,对不起。”石队长抱歉道。 走出门口时,小三星又冲石队长使个鬼脸,正瞅见莺哥那深情的目光。 几天后。 小三星和亮亮喜出望外地跑回家,“爸,妈,我们中奖啦!”小三星举着彩票喊着,亮亮一脸的兴奋。 李寻正在厨房使劲一顿菜刀,“要是中五块就去买瓶酱油吧。” “一千万!” “哼!做梦吧。” 麻玉芬也呵呵一笑,“我看看。”亮亮又打开电脑核对一下,“妈妈,真中了!” “啊哟哟,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呀!”麻玉芬感觉一阵的晕,“寻正呀,快来看看,中的是头彩呀!” 小三星急忙跑到阳台上,冲着天神的牌位开始焚香叩首,“感谢天神!感谢天神!”可他一抬头,发现天空划过一道影子,“老道士?老三星?” 小三星的大脑呈现出奇珍异宝般地东西,像是一本秘笈之类的书,“哼!中奖了才想起我来,不过,地球上什么时候能废除货币就好了。小三星,该上学了,只要你不荒废学业,我又给你能量,顺便理顺一下你身边的事情吧。嗨!你不该在那种地方动杀机呢。” 飘忽的声音让小三星的眸子里蓝光一闪,“啊?在什么地方?杀机?”可他不明白老三星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感觉眼前晃动着一些模糊的影子。亮亮见他神情异常,刚要开口,小三星手指一竖,“嘘——” 父亲劝他和亮亮说,不要因为中了奖就耽误了学业,要准备明天上学。 洪图和辛立也因得到那一百一十万而兴奋着,梅丽也劝他俩说,已经跟校方沟通好了,要他俩明天也重返学校,完成学业。 小三星的学校就在那座小独楼附近,确切点说,只和那座小独楼隔一道墙,墙有两人多高,之所以隔的这么高,就是因为那座小楼的阴气太重,别冲了后生的精气,孙大棒死后,那座小独楼又冷清起来,只有一些零碎的纸屑、树叶在院子里随风飘舞着。 公共汽车站点上,小三星举目望着,亮亮说干脆打车到学校吧,反正我们有钱,小三星摇了下头,他说有的是时间,时间就是钱。这时,一位高个儿长发靓女走到他们跟前,小三星亮着眸子打量了半天,感觉面熟,这女人怎么看都像那个王妮,而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女子站在那,不像别人的身后都有影子,而她的身后却没影子。小三星接触她的目光,大脑里却是一片的漆黑,如此乱象,让小三星的神志感到一阵慌乱,他挠了下脸,目光缩回到地面。 “三星,快!车来了。”亮亮提醒道。 车上人满为患,小三星又发现这个靓女子来往穿梭自由,似进入无人之地,还不时地用手抚摸着美丽的长发。 第一二五章 红色的鞋子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学生宿舍爆满,小三星、亮亮、洪图,还有那个辛立被分在同一宿舍里。 亮亮看着洪图和辛立,心里不知是厌恶还是怎么的,只感到别扭,小三星冲他们笑了笑,“我叫小三星,真高兴能住在一起,以后多多关照。” 洪图鄙夷着他,原来他叫小三星,可想起那钱的事来,马上也露出了笑模样,伸出了手,“呵呵,彼此彼此。” 辛立也伸出手来握住了亮亮,“真高兴认识你们,我们虽然不在一个班里,可也是同年级呀。”如果辛立也和洪图一样,那亮亮说什么也得调换寝室了。 洪图发现窗外来了几个靓女,他吩咐辛立把床铺收拾一下,自己跑了出去,亮亮问他匆匆忙忙干什么,辛立捂嘴一笑,“可能到班里选美去了。” 洪图心想,这第一天来,可不能错过机会,如果有美女得先把她挂上号,为此,他还特意把自己打扮得酷一点儿,走路的姿态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当小三星把目光移到窗外时,脸色不禁一怔,“嗯?”他猛然发现了那个高个儿看似王妮的女子,在车上,本想靠近她,可她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此刻,她一个人姗姗来迟的样子,傲慢的神情扫视着每一个人,她感觉自己是校花了。 她扭动着线条优美的身姿,经直朝教室走去,“她怎么不先到宿舍?”从她的挎包上看,她不像个学生,难道是老师?还是……小三星有种不祥的预感。 洪图来到班里,却空无一人,感觉自己过于好笑,学生们都在整理内务呢,自己是不是神经出了毛病?当他失望地转身想离开时,却和一位开门进来的美女差点儿撞个满怀,“哦对不起……” “是你?王妮?”洪图抬头时正好接触她的目光,可那目光冰冷,脸上也毫无表情,甚至带着诧异,“你是……” 洪图感到一股子煞气,美女的概念没了,他后退着到了外面,“对不起,我可能认错人了。” 洪图头也没回,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宿舍,浑身有些发冷,躺在床上,搂着被子,似睡非睡着。 辛立在水房里洗着东西,小三星和亮亮出去买用品,洪图在屋子里又想起刚才那一幕,不知是怎么了,见到美女浑身直抖,像见到了鬼一样,他恨自己没出息,明明是见到了以前的王妮,可她怎么发木?自从那次炸坟的事,自己远离了她,难道她还在恨自己? 她是王妮吗?她到学校里来干什么?洪图干脆蒙上了被子,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晚饭后,学生们有的去了操场,有的和朋友出去自由,还有的在床上玩儿着手机,而有个别的在树荫下趁着黄昏在预演着上床前的激情,可二一五的宿舍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小三星把刚刚写好的“值日轮流表”贴在二一五的门上,他看了下其他三个人,“刚才老师指派我当咱们的寝室长,以后咱们就要轮流打扫卫生,好,今天我值日,请大家保持卫生。” 洪图笑道,“呵呵,那就叫你室长,不,就叫你市长好了。”他指了下辛立,“听见没?以后咱俩的事你就全包了,别让市长操心啊。” 小三星也笑了,“等我要是当上了市长,就让你住单间,再给你派个美女打扫屋子。” 几个人笑了,洪图又建议说,这慢慢长夜可怎么熬啊,咱们干脆打麻将吧,说着,掏出麻将盒子。亮亮在一旁狠狠瞪了他一眼,小三星一抬手,“不,不会。” “嗨!玩玩嘛。”洪图扫兴道。 亮亮干脆出去了,洪图收起了麻将,吩咐辛立出去买些酒和吃的回来。 “哼!这种人简直是不可救药,真不知道他到这里来干什么。”小三星心想。 洪图觉得无聊走出了宿舍,一个人来到了大墙根下,黄昏中,他发现地上长的一片发黄的小青草,很细的根茎,他用手一拔,感觉挺吃力,他拿起一根用手一拉,有些弹性,还挺结实,细细观察,这草好像没有根须,他又拔了些回到了宿舍,自己也不知道拔草干什么用。 辛立把酒肉买了回来,洪图要小三星和亮亮也坐下来一起喝,可两人说什么也不肯,无奈,洪图只好和辛立对喝起来。 洪图又瞅了瞅那草,“咱俩这么干喝没意思,”他拿起两根草,“咱俩玩儿这个。”他递给辛立一根,“咱俩一起拉草,谁的先断谁就喝一杯,怎么样?” “行!” 第一根草是洪图先断的,辛立一指啤酒杯子,洪图一口干了下去,第二根、第三根还是洪图先断,他接二连三又都喝了下去,“操!点儿这么背?接着来!” “别喝了。”辛立担心他喝大了再犯潮气,抢过了酒杯,洪图一把又夺了回来,“操!老子有酒量,怕什么!等等我。”他起身去了卫生间。 洪图醉意蒙胧的样子,刚进卫生间顿感一股子冷风直扫他的面门,尿完尿刚转身,看见里间的门下有一双红色的鞋尖冲着外面,他哈下腰想瞅个清楚,原来是一双女士的高跟鞋,他疑惑起来,这女人的鞋子怎么会放在这里? 洪图系好了裤带想返回,只听两声跺脚的动静,谁?那声音很清脆,是高跟鞋的动静,没容他多想,却见那里间的小门慢慢打开了,洪图猛一回头,见那鞋子走了出来,洪图冒出了冷汗,醉意全消,他怯生生地后退着,“你……你是……” 与此同时,小三星在床上链接到洪图的脑神经,感觉今晚要出事,辛立坐在那,“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顺着尿道溜了呀?” 小三星抬起手指,“嘘——” “你……你别过来……你怎么……没身子……”洪图就要退到门口了,却听,“咯咯咯咯!呜呜呜呜!” “妈呀!”洪图一声喊叫,瘫在地上,小三星、亮亮和辛立急忙赶来,却见洪图的两眼圆睁,极度的恐慌使他的脸部抽搐着,手指着卫生间里,小三星抬眼望去,什么都没有。 回到房间里,洪图躺在床上,浑身还在抖动着,小三星拿起那发黄的草,两眼发呆…… 第一二六章 魂魄还阳 旁边宿舍来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三星做了一番的抱歉,表示不好意思,扰民了,解释说洪图他喝多了些,不小心在卫生间里摔倒了。 半夜了,宿舍楼里一片地安静,洪图的嘴里还在胡乱地叨咕着什么,两手不时地在空中抓着,辛立劝他到医院里看看医生,别再落下什么病根儿。 小三星说不用,他怕是被什么东西扰乱了心智,为了稳定他们的情绪,他并没有明说让妖魔扰乱了洪图的心智,等两人都睡着了,小三星凝神在虚空中画了个“宁神符”,拍在洪图的胸口,总算安静下来。 小三星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便出现了那处高墙,只见花枝招展的柳荫和李小倩领着一团团黑乎乎的动物从小独楼里像走平道一般,从墙外穿进了校园里,像是一群小人儿,不多时便消失了,可校园里到处都是飘忽的哭唱声……“啊?!” 小三星醒来,揉了下眉头,脑子里又出现了辛立的梦境,他梦见了一位没有脖子的老太太朝他走来,那脑袋眼看着就要掉了下来,边走边念道着,“我这是去哪啊?我还没穿寿衣呢,我的寿衣呢……” 辛立“哦!”地一声惊醒。 小三星翻个身,又出现了亮亮的梦境,他梦见爸爸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嘴里还直喊,“亮亮,亮亮,这是在哪呀?我不想走了,我不想走了……”可后面却跟着一群哭丧的队伍。亮亮叫了声爸爸也醒了过来。 小三星大脑里又出现洪图的梦境,他欢天喜地的正在和王妮亲吻着,王妮问他愿不愿意和她结婚啊……洪图嘻嘻着一笑醒来。 早晨,小三星起床便叮嘱他们说话要小心,昨晚的事对谁都不许讲,避免在校内引起恐慌,一旦老师怪罪下来,还不得给我们挂个骚扰校园的罪名。他又把洪图单独叫了出来。 “洪图,对我说实话,你昨晚在卫生间里都看到什么了?”小三星知道他的所见,他如果说出了实情,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有一定的可信度。 “我尿完尿就看到一双红鞋,是在那小门里边,像是女人的鞋子,尖尖的,后来那门不知怎么开了,那鞋子走了出来,没有身子,走路的动静好瘆人的呢。”洪图又挠了下头,“还有那一连串的怪笑,像哭,我当时冷的不行了,真吓人啊。” “嗯,你白天还去过教室,见到谁了?啊,对不起,我不是在审问,打听这些,或许能帮你解释些什么,因为我们必定住在一起嘛。” “对呀,我去教室时是空的,可一出门就碰见一个人……” “是个女的?个子高点儿?” “是的,可我觉得她好面熟,可看她那木然的表情,又感觉挺陌生。” “你见过她?” “是的,她叫王妮,是……是我以前的相好,后来就不来往了。” “那她后来又干什么了?” “不知道。”洪图摇了摇头。 看来,洪图还不知道王妮已经葬身江底了,否则,在教室里就会把他给吓个半死的。“你那些草是从哪弄来的?” “草?啊,是我从后边的大墙根拔的。” “等今天下午上完课带我去看看好吗?” “嗯。市长,啊不,寝室长,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真对不起。”看来,洪图的野性已经被那红鞋给踏没了。 这座大墙不知砌了多少年了,由于地基的不均匀下沉,导致墙面开裂,那一道道口子成了老鼠的通道了,还有几个能隐约看清的字,“危墙!小心靠近!” 墙的那边就是小独楼了,而从小独楼的顶层就能看到学校的轮廓,据说,这座校园就是当年日军的训练营,四五年,苏联红军把上千的日军全部围歼在这里,而那座小独楼便成了日军首脑自杀的场地。小三星望着前后左右,怪不得这里的阴气这么重,太阳还没下山,感觉这里像是夜晚。 “三星,就是这种草。”洪图哈下腰想再拔下一些…… “等等!”小三星制止道。他看着眼前一片发黄的青草,眸子里蓝光一闪,“不妥!”洪图的目光不解地看着他。 “以后不要到这种地方来了。”小三星正色警告道。 “为什么?” “小心大墙倒塌。”小三星还不能说出实情,担心他那张没边的嘴。 回到宿舍,小三星要洪图把那些剩余的蔫巴草放进水房里,不许再碰它。便躺在床上慢慢捋顺着这两天发生的怪事。 他反复琢磨那外星道士说的话,“嗨!你不该在那种地方动杀机呢。”是什么意思?难道,血溅独楼时又惊动了什么?是那些个鬼魂在阴间搞事,鼓动那些个孤魂野鬼回到阳间来作弄?如此说来,那么整个校园必会成了凶煞之地了,可怕啊! 晚上,洪图去卫生间得由辛立陪着他,可小三星仍不放心,都是因为那把草惹的。小三星大脑里又出现了王妮敲诈秃头的情景——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是肉蛋,他手里拎着一个鼓囊囊的大布袋子,王妮的眼睛一亮,她看着钢炮,“兄弟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诚心,我会守口如瓶的。”她说着,伸手就要接那袋子。 “等等,你不想看看里面都是什么吗?”肉蛋把袋子打开,王妮哈腰一看,不禁吃了一惊,里面全是些干草。 就在她抬头的时候,肉蛋手急眼快,把那袋子直接套在她的头上,后面的秃头上来就是一记重拳,王妮顿感自己的脑袋嗡嗡变大,失去了知觉。 “快!”秃头暗示两人把她赶紧塞进车里。 当那车子快要接近大坝时,王妮似乎有了点儿知觉,她的手动了几下,头部又晃了晃,坐在后排的钢炮和肉蛋急忙控制了她,秃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袋子口好像没扎上吧?” 两人明白他的意思,抽出了绳索做个扣,迅速套住了她的脖子,钢炮瞅了一眼肉蛋,两人点了下头,一人扯住一头,齐用力……只见王妮的腿一伸,脑袋一歪,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 第一二七章 离奇死亡 后来,王妮头顶着干草,被秃头一伙抛到了江里,不知漂向何方了,漂魂?魂归何处?小三星豁然明白了,王妮头上的草就跟洪图弄回来的一样,王妮还没有脱生,那草已经变成她的头发了,在土中拔下这种草,当然就等于毁坏她的头发一样,只是她还没能入土为安呢,她当然还为那一缕的秀发在阳间发难作妖呢,而她的魂到底有没有了去向?还是阴间的恶鬼在嘲弄她?唆使她?而这帮嘲弄她的恶鬼又是谁呢? “天啊!”小三星感觉麻烦来了!不!是麻烦大了! 中午,小三星一人又来到了大墙角下,却发现那一片片发黄的草不见了,这种草喜欢阴地,在树荫里和墙根处生长。是什么人把草拔得如此利索?简直像米里挑砂子一样,其它的草丝毫无损,分辨的十分清楚。 小三星正在思索,猛然发现那墙上有一道影子,看似长发在随风飘动着,那影子像是在吃东西,牙齿很长,手不停地往嘴里送着什么,是草,影子在吃草,小三星立刻隐身。 “嘻嘻,吃了就不疼了。”是个女人的声音,她现身了,是王妮,她在一把一把往嘴里添着草,嘴里还嘀咕着。 “王妮。”小三星突然叫道。 她猛一回头,愣了一下,又继续吃着,看样子吃得很可口。 果然是她!她到阳间来干什么?小三星只能分辨是人是鬼,可无法进入对方的脑神经系统,或许,鬼魂是没有实体的,她的一切行为都是由飘忽的魂来驱使的。 小三星回到宿舍里,见洪图、辛立和亮亮都躺下休息了,便也轻轻地躺了下来。脑子里在紧张地思索着,王妮的出现是个迷,或许她也来试探什么,他必须考察个究竟,那双红鞋子也是她的吗?“吃了就不疼了。”是啥意思? 洪图拔草的时候,就等于拔她的头发,显然是弄疼了她,这才用鞋子来吓唬他,难道,吓唬一番就算完了吗?恐怕没那么简单。 小三星翻了下身,突然发现洪图的床边站着一个女人,又是王妮,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和卫生间里的一模一样,小三星刚要施法术,可他又罢手了,只见王妮在床前凝视着洪图,洪图睁开眼睛挠了几下头,却全然不知,亮亮起来喝水,也没看见她。 在屋子里,即使她隐身,小三星也能看到,而其他人就看不到了。王妮久久地注视着,继而又慢慢地坐在床上,用手抚摸着洪图的脸,就在她要亲他的嘴时,小三星顿念咒语,王妮不见了。 洪图起床了,感到浑身酸酸的,打不起精神来,辛立劝他下午就别去上课了,反正是体育课。 小三星感觉王妮亲近他是为了汲取阳刚之气,好使自己变成半阴半阳来接近他,但不确定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为防备万一,下午,小三星和亮亮跟老师请了假,谎称到医院检查身体,他俩其实是到了冥品店里买了些黄纸,又到市场买了只公鸡在外面杀了,把鸡血提了回来。其实只花了很少的钱,因为那鸡身都还给了卖主。 趁着鸡血还没有凝固,他俩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把黄纸裁剪好,再用鸡血画写降魔符。 小三星写了厚厚的一摞灵符,两人把符放进袋子里准备回到宿舍,还没等走几步,就听见救护车拉着笛音进入学校的大门,小三星一怔,“不好,出事了!”他们加快了脚步。 两人还没等到宿舍的门口,只见两个身穿白大挂的人抬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因为白布蒙住全身,不知道死者是谁,小三星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不会是洪图吧?“辛立在哪?”小三星叫道,而辛立已经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蹲在墙角,脸色煞白,手还直抖,眼睛直直地望着小三星,说不出话来。 “是洪图?”小三星问道,辛立点了下头。 “嗨!”小三星看了下袋子里的符,感觉晚了。他望着远去的救护车,那目光里夹杂着遗憾,可他马上又镇静下来,口里念了一句,“王妮。” 校园里出事了,人们的话题自然离不开洪图了,有人说他死于心脏,有的说他怕是猝死于脑部,还有人说他怕是自杀……二一五宿舍自然也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了。 小三星把宿舍的门打开,拉起亮亮和辛立走了出去,谁愿来就来吧,反正屋子里一切正常,随便看好了。 而校方保卫处来人又把宿舍的门关上了,说是保护现场。 小三星把那袋子符刚隐藏好,老师就把他们叫了回去,说是配合警方调查。为了统一口径,在路上,小三星吩咐两人不要乱说,那双鞋子的事只字不许提。 “辛立,这会怎么样了?”小三星看着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的辛立。 “啊,我好多了。” “洪图出事的时候你知道吗?” 辛立摸了把鼻子,“下午是体育课,洪图说身子不舒服就没去,要我也陪着他在宿舍里,他一直在床上躺着,并没发现有什么人来,后来,啊,一小时后吧,我发现他还在床上躺着,就劝他起来溜达溜达,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是睡了吗?” “不,他的眼睛一直睁着,我就上前摇他的胳膊,可那胳膊冰冷冰冷的,那脸好白的,像白纸一样,我当时给吓哭了……”辛立又抽泣起来。 “别急,慢慢说。” “我就跑了出去,正好碰见同学,把事情说了,他急忙报了急救中心。” 小三星他们到了学校,一辆警车停在门口。 警方来到了二一五宿舍,查看了一番,随后又到了食堂等地查看了一番,这才坐下来,对小三星、辛立和亮亮一一进行了询问,而结果却是正常,没有一点异常。警方说等尸检后再做结论。 校方又对学生进行了一番的安慰,说洪图是死于疾病,并没有异常现象,要大家安心上课,不要胡乱猜疑,更不要分散精力耽误了学业。 这时,梅丽接到了通知,到太平间里看望洪图,见到儿子的尸体,她不知会是怎样的悲痛! 第一二八章 艳遇 尸检结果是心力衰竭导致死亡,而让法医吃惊的是,洪图的体内竟然没有一丝血液,浑身成惨白状,尸体趋于干态,他的血都哪去了?而且没有一处外伤,胃里的存留物也正常,人们不得其解。 这些尸检信息已经进入小三星的大脑里,他的结论是,王妮隐身到了洪图的床上,吸干了他全身的血,然后飘然离去,就这么简单。 “真是个吸血鬼!”小三星暗自愤愤道。 马校长带着人去了洪图的家里,安慰了梅丽,同时,辛立也回去了,平时,梅丽待他如同亲妈一样。辛立走前,小三星一再叮嘱他少说没用的话,既然人都死了,处理好后事也就罢了。 二一五宿舍的事只有小三星和亮亮知道,如果说辛立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那也只是感到奇怪,并没有鬼魂的概念。辛立回来后,一眼发现了门上贴着一张黄纸,上面的篆字让他直发蒙,小三星心想,不能再瞒着他了,干脆挑明得了,让他也好有个心里准备。于是,他把那红鞋的事和青草的事一一都给他说明了,又把洪图的死也跟他分析了,同时要他务必保守机密,否则会引起校园混乱的。 为防备王妮再来骚扰,小三星又把外面的门也贴上灵符,卫生间里和走廊里也都贴上,亮亮说这样怕是不妥,如果被人发现了会引起校园内热议和恐慌的,小三星吩咐他俩,明早就把那符统统揭下,晚上再说。 “三星,我们还能住在这屋子里吗?”亮亮看着他问道,他担心再出什么事。 “是啊,趁着学校没有怪罪我们,还是离开这间宿舍吧。”辛立也说道。 “怪罪我们?为什么这么说?”三星感觉他俩还心有余悸。 “如果那天我们都去上课,说不定不能出这种事的,你没听那体育老师总说吗,说那天我们二一五宿舍集体逃课了。”辛立补充道。 “他怕是担什么责任,再说,我和亮亮都请假了,否则,他会说我们罢课的,有什么可担心的。”三星解释说。 “那天是我们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一共缺四个,正好都是我们宿舍的。”辛立说。 “怎么?你们俩没请假?”小三星问道。 “嗨,我想请假,可洪图说不用,等以后再补。” “其实,我想请假了,可到了操场一看,那个老师正和一个漂亮女子聊天呢,所以就没……” “聊天?是哪个女子,是学生吗?”小三星疑惑着问道。 “不知道,看样子不像是学生,反正挺漂亮,比电影明星还漂亮呢。”辛立无法形容了,他还说那老师的眼睛都快鼓出来了,说话时一直盯着她看,好像被她给迷住了。 “漂亮?迷住了?他俩都说了些什么……”他没等问完便起身开门…… “你干啥去?”亮亮问。 “我去找李老师给他俩补个假。”小三星直奔了老师办公室。 “李老师您好……”小三星从他的目光里猛然发现了妖艳欲滴的柳荫,他闪电般地复制下他和柳荫的接触图像记忆。 “啊,是李三星啊,你有事吗?”李老师非常客气地问道。 “那天体育课还有辛立和洪图没有上,辛立想找您补个假,可又怕您批评他,洪图又……所以,我来特向您给他俩补个假。” 李老师的手一摆,“嗨,算了,洪图又不在了,都过去了,以后可得好好对待体育课,现在国人的体质在下降,不锻炼怎么行呢。哎?他俩那天有什么事吗?为什么没上课?” “啊,那天下午是洪图的身体不舒服,辛立为了照顾他,也都没上课。” “嗯,那就下不为例,好了。”老师的手一摆。 “是!李老师。”小三星打个立正,一个标准的向后转,正步走了出去,李老师望着他,不禁一笑。 小三星返回了宿舍,把门关好。“好了,我接触那个李老师了,他不会计较请假的事了,我现在回答刚才你们提出的问题。” “谢谢李三星,你说我们的问题?”辛立疑惑起来。 “啊是啊,你们不是要调换宿舍吗?” “啊,是的。” “是的。” “我告诉你们,现在是洪图刚刚出事,如果在这个时候调换宿舍,那不说明这屋子里有鬼吗?势必要引起人们的种种猜测,到时,真正不得安宁的是我们,你俩好好想想。而这屋子里也的确来过鬼魂,不过,有我在,我保证你俩不会有任何事情的,请放心。现在,我们三个人必须抱成团,对外要像没事一样,有什么情况,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两人觉得他说的也在理,冲他点了下头,三星张开手心,一块小屏幕出现了。一个高个儿方脸大眼睛的男人在和一位漂亮女子亲切地交谈着…… “对,就是这个女的。”辛立指着她说道。 “好,我们从头看。”画面上走来一位修腿长发的女子,李老师的目光老远就盯着她,当那女子走近时,冲老师温柔一笑道,“请问,你们学校还招临时工吗?”那眼神火辣辣的,又不乏挑逗,李老师往后退了一步,有点慌乱的样子,那眼球不曾转动一下,直到那女子又重复问话,才让他拧过神来。 “啊,你要说什么?” “请问你,你们学校需要临时工吗?” “啊这……我想我可以帮你问一下。可,不知你想做什么?” “我一般的活计都能干,尤其是做饭炒菜更是拿手。” 李老师上下打量着她,那女子稍稍收敛了一下兴奋,“怎么?看我不像个干活的?” “啊不不不,我是说,像你这样的条件怎么能干那种活计呢。” “嘻嘻,那你说我能干点啥?你能帮忙吗?嗯?”女子的眼神越发地拨弄起来。 李老师有些招架不住,他又后退了一步,“啊,好说,容我想想,不过……” “不过什么?怕不了解我?”她从LV包里掏出一张简历表递给他,“这上面是我的简历。”她的眸子里却射出一道让人无法察觉的红光。 第一二九章 鸿门宴 他接过看了看,“你还有绘画特长?”李老师兴奋地问道,就没有直接夸她是个才女。 “是的,可惜呀,好久都没画了,这手都……”她抬起了右手,李老师看到这洁白如玉的手,心里直痒。 “三星,那女的是谁?”亮亮问道,辛立嘘了一下,那意思往下看。 “我可以安排你当家教,怎么样?”李老师似乎是在讨好对方,可他又恨自己怎么不是校长呢。 “我还不想那样尝试,进入那样的小圈子里怕影响家人和睦的,尤其是那些小心眼儿的女人。” “嗯,也是。”李老师为难了。这时,他发现有不少男生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啊,以后怎么联系你?” 那女子把电话告诉给他,便走了,李老师的目光还在注视着她,她走起路来浑身都在扭动,身后把一大群的目光给拉长了,影子越来小了,可那些男生还在驻足仰望着,一些女生翻了下白眼,“哼!你瞅她那骚样儿,扭B晃腚的,简直像个妖精,有什么好看的。”一位漂亮生本来在众人的眼里是只仙鹤,可她的出现,自觉羞愧不如,恨得是咬牙切齿,但愿别沉鱼落雁啊。 小三星收回了屏幕,“让女生说对了,她也是个幽魂,还没有转世,你们不认识,她叫柳荫,我认识她。”他感到今晚上可有好戏看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沉下心来做作业吧。” “三星,咱屋门的锁闩有点松动。”辛立用力关着门,门闩让他担心。 “没事的啊,那门关不关都没用,”他不想说出鬼是挡不住的,“我是说安全的,那符可贴着呢。”小三星安慰道。 “啊,没事就好,我就怕……” “怕什么,有三星在,尽管睡就是了,嘻嘻。”亮亮也在安慰着他,“要不,你就睡我床上吧。” “那可太好了。” “好了,你俩就在一床睡吧,等明天把洪图的床搬走。”小三星躺下了,大脑里的电影开演了—— 李老师下班后,便给那女子打了电话,“是柳小姐吗?” “是啊,李老师可真是个有心的人,想起打电话给我,嘻嘻。” “还不是为了你的工作嘛,你方便吗?” “方便倒是方便,可不知是不是打扰了你呀。” “我没事了,如果方便,那就在一起坐坐?” “行啊,正好我还没吃饭呢。” “那就到醉生梦饭店怎么样?” “啊哟,李老师可懂我心思,我就在这家饭店门口转悠呢。” “真是有缘啊,我这就来。”他的心里一阵的欢喜,桃花运啊。 李老师又给家人打了电话,谎称在外面应酬,要晚些时候回来。 在幽暗的灯光下,李老师走进一处单间,看到柳荫那忧郁的神情,他伸出手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柳荫握住他的手,李老师顿感那手如冰一样的感觉,可一见那美貌,便冲淡了这种感觉。 坐下后,李老师兴奋道,“今晚我请客,请你坐陪。” “呵呵,一看李老师就是个大方之人,”柳荫冲他舞个飞眼儿,“嘻嘻,还是个强壮的帅哥呢,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男人,够爽快。”说着,又冲他一伸拇指。 李老师被她夸得是神魂颠倒,他刚要拿起菜牌,柳荫用手一按,“我要了这么大的桌面,不知你介意不?” 李老师也感觉这桌面是大了些,这可是十二人的座位,“啊没关系,我们坐近点就是了,你要吃什么尽管点,别客气,啊?”约定两个人,却轻松地占用个大桌面,这里的生意可想而知了。 “除了鸡血而外,吃什么都行,不过……” 李老师想,这档次的饭店怎么会有鸡血菜呢,“那好,你就点吧,不过?不过什么?” “我还有个小姐妹。” “啊,啊呀,那就来一起坐吧,正好还能活跃一下气氛,叫她过来便是。” “可我那小姐妹怕生呢,你可得悠着点。” “嗨,这又不是鸿门宴,怕什么生呢。” 说时迟,见一位高个儿漂亮女子站到了桌前,她冲李老师鞠了一躬,“你好。” “这位是……”李老师忙站起,感觉像是在梦中。 “啊,她就是我的好姐妹,叫王妮。”王妮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李老师也感到那手冰凉发硬。 “快请坐!快请坐!”一边一个大美女,他感觉自己倒像个皇帝。 酒菜上来了,李老师把杯子都倒上了白酒,举了起来,“来,见到两位大美女可真是一种艳福,都喝点吧,看你们俩好像冷了。” 三个人一起干了杯子,柳荫放下杯子,说这酒的劲儿可真大,她脱下了外衣,“不好意思,我有点热了。” 李老师看到柳荫胸前那白花花耸立的双峰,顿觉眼花缭乱,“啊没事的,随意,随意。” 柳荫撇了一眼王妮,“李老师可真大方,我今天来,就是请李老师帮我安排工作呢,嗨,反倒麻烦人家请客,真是不好意思。” “那还不快敬人家一杯呀。”王妮说道,便又倒满了酒杯。 “来,李老师,小女子今生注定和你有缘,这一杯说什么也得敬你,来!喝个交杯酒。” 李老师看着那眯色的眼神,顿觉心花怒放,他岂能错过这良辰美景?“好!”又是手起杯空,“再……再来!”他晃了下头,舌头开始发硬了,筷子也碰到了地上。 “好!痛快!”柳荫又把杯子倒满,这时,王妮冲她摇了下头,递给她一个眼神,随即,那目光又落在了靠墙边的沙发上。 柳荫明白,起身拉起了李老师,可他又瘫在座位上,当然,不到沙发上也能吸干他。“老师,到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吧,我都累了。” 老师睁开眼睛看着她,柳荫刷啦一声拉开了某个部位,粉红的裤边儿闪着诱人的光彩,让他目不转睛,发育的沟痕隐约可见,王妮坐在那,飘着媚眼看着他,长长的舌头沿着唇边如饥似渴地舔了一圈,柳荫的眸子里闪出一道红光,慢慢抬起那纤细的手指…… 第一三O章 任务 突然,梆梆绑,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那门早就被反锁上了,“谁?”柳荫又快速拉上了裤链。 “警察!快把门打开!”这声音让麻木的李老师没什么感觉,而柳荫和王妮这两个妖女却有了主意。 “见鬼,警察怎么会来?”柳荫用手一指那门,警察冲了进来,却发现屋子里只有李老师一个人。 “嗯?人呢?”两名警察瞅着迷迷糊糊的李老师,“怎么就你一个人?” “对不起,我怕是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警察发现桌子上有三套餐具,断定是三个人在这里就餐,瞪着老师吼道,“老实说,人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喝多了,可我们啥都没干啊,就是喝酒来着。” “你说什么?你们?哼!还不是你自己,那两个人呢?蒸发了?”警察又仰脖看了看天棚,“怪事。” 警察从现场查看分析,确认没有什么异性过格的行为,而那两个人怎么会无影无踪?那两个是不是女人?难道是有人在电话里恶搞?这让他们是满脸的疑惑,“怎么样?还能找到家吗?” 李老师揉了下眼睛,“能的,可我什么也没做呀,我是个老师,请你们可别乱扣罪名啊。” “放心吧,我们只是担心你能不能安全回家。” 这时,小三星躺在床上,禁不住捂嘴一笑,然而,他可是让那个李老师免遭一劫呢。 第二天,小三星偷偷将一道灵符贴在大门上,为了隐匿一些,那符尽量不被人发现。他吁了口气,确认那两个女魂还在校园外,有了这道符,四周都是大墙,校园内会安全了。 下课了,李老师独自坐在一边,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的同时,他还惦记着两位美女,他隐约想起柳荫拉开裤链的情形,可是,嗨!他又些遗憾。 可是,警察进屋子时,两人怎么会没影儿了?真是见鬼,自己像是喝了迷魂汤一样快要不省人事了,放在平时,这点酒量根本不算个事儿,而那两个美女又怎么突然消失了呢? 李老师鬼迷心窍了,他又打电话给柳荫,可电话里却传来似哭似唱的声音,既而又嘻嘻着,“是李老师吗?” “是我,柳小姐,昨晚上你俩怎么不见了呢?”李老师边打电话边走向树林中,也是避开别人的耳目。 “啊呀,我俩都担心死了,怕警察难为你呀。” “我没事的,我反倒为你担心呀,哎?你俩后来到哪去了?” “嘻嘻,我俩就在桌子底下,警察的眼神不好使。” “天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俩正在草地上玩儿呢,李老师,我一夜都没睡好。” “怎么了?” “想你呗,看你人高马大的,肯定老给力了,你还是个童男,我说的对吗?嘻嘻。” 一番话,让他又热血沸腾起来,“你也有女人味,我喜欢,咱俩有缘。”他想,将来要是能有这样的美妻陪伴,岂不美哉。 “那好,下回,我俩单独在一起,时间、地点由你来定,嘻嘻,我好像是爱上你了,你让我睡不着觉了。” “要不,你先……啊,对不起。”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来了。 “两人在草地上玩儿?”小三星嘀咕着,这时,老师走进了课堂。 晚上,小三星吩咐亮亮和辛立把门上和墙上所有的灵符都揭下来,因为有大门那一道符就行了,这些符一旦被校方发现,恐怕得追查下来没法解释,现在都提倡移风易俗,别再捞个封建迷信的嫌疑。 没了符,辛立在关门时,兔不了要用了几下力,他想,这几天一直挺太平,今晚别再出点儿啥事。 让他说着了,半夜子时,走廊里果然传来“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小三星睁开了眼睛,辛立和亮亮在一床睡,两人早已进入梦乡。 听动静,隔壁的二一七好像出来人了,可又把门关上了,显然是没看到什么,当然是脚步声惊动的。 奇怪,大门把着,那幽魂是从哪进来的呢?还是幽魂就在校园内?小三星看时辰已到半夜,趁着浓重的阴气,他轻轻爬起来穿好了衣服。 孤星冷月,宁静的夜色中,小三星又来到了大墙附近,一个火球把草地恍得一片枯黄色,那火球又落在墙角处不动了,小三星移步走了过去,闻到一股子烧焦的气味,像是街面上熏烤的味道,再近点儿,天啊!是两个长发模样的人在吃肉,她们一人拿着一支胳膊,在火球上边烤边吃,“是鬼吗?怎么不生吃?”小三星心想。 吃的那胳膊没有一点颜色,白花花的,两个人的面目可憎,黑幽深遂的眼孔,那嘴长的像个排泄器官,伶俐的牙齿长短不一,她俩吃得津津有味,小三星目不转睛地盯着,是什么人在这里,三更半夜吃野餐? “嘻嘻嘻嘻,喝冷血吃烤肉,味道不错吧?”是个女人的声音,可这声音却像是柳荫。 “谢谢妹子,用这种方式招待姐姐,以后在那帮洋鬼面前多美言你几句,来吃!”又是个女人的声音,但小三星不确定此人是谁。 “李姐,你完成多少个了?”李姐?小三星立马明白了,此人是那个李小倩,她跳江时,和柳荫一样,尸体也不知漂向何方了。 “我还差两个就满九个了,你呢?”李小倩说道。 “我还差四个,妈的,昨晚让人给搅了,要不,那个童男可是挺棒的呢。”柳荫说道。 九个?童男?小三星推测她们要在阳间喝干九个童男童女的血,为什么要是九个呢?好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 “那个姓王的妹妹还差一个,可惜呀,前几天喝干一个童男,可没能吃到他的肉。” “为什么?”李小倩问道。 “火化了,嗨,她不该在那种地方下手,惊动了凡间,搞的我们连大门都进不去了。”柳荫说道。 “哎?那个老太太呢?她可有经验,说不定已经和洋鬼成亲了呢。”李小倩又问道。 第一三一章 日本鬼 “你是说那个采蘑菇的老太太?嘻嘻,她呀,人家嫌她太老了,不中用,不过,她还在外面漂着呢,到了年头随便抓一个替死鬼就行了。” 这时,柳荫和李小倩停止了说笑,两人好像听见了什么。 看来,这几个野鬼一定是受某某恶鬼的指使,来到阳间作乱,要她们喝干九个童男童女的血,然后再回去任其摆布,那么,这些个恶鬼又是谁呢?她们又为什么要听他的摆布?由此说来,这个恶鬼也一定是个没有转世的孤魂。 突然,从墙外传来一阵的狂笑声,而这种笑声凡人是听不到的——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吆西……吆西……” 小三星抬头望去,“啊?”见小独楼的窗子上挂着太阳旗,小楼墙面上呈现白色的骷髅,忽明忽暗,那幽灵般地笑声也是从小独楼里漂出来的。 “是日本鬼!”小三星惊讶起来,而那火球也顷刻间消失了。 一阵狂笑过后,便是一阵虐哭的**声,这是女人的声音,小三星瞬间漂到了小独楼下,绕到了楼前那片树林中,他曾在这里吊起了七具尸体,每个尸体脖子上都挂着牌子,上面写着,“杀人者乃替天行道者也……”是不是因此惊动了魂魄?因为自己执行时,曾经利用过那几个孤魂。 小三星大摇大摆地来到了二楼灯光阴暗的走廊里,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走廊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骷髅,风扫着窗帘,发出呜呜的声音,东窜西窜的老鼠发出丝丝的怪叫,和一侧房间里那阴阳怪气的叫哭声形成一种和弦,原来这里没有老鼠,可能是从校园里被驱逐到了这里。 小三星抓起两只,对接了老鼠的目光,为防止鼠目寸光达不到效果,他又抓起了几只看了看便准备悄然消失。 当然,鬼不显身,老鼠也是看不到的,于是,他又弄些白米从一楼到三楼的各个门缝中投了进去。 果然凑效了,饥饿的老鼠都钻到各个房间里,小三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在看着各种图像片断…… 直到早晨,小三星才睁开眼睛,带着困意开始一天的学习。第一节是化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写出个分子式:CH4,“同学们,今天,我们开始学习有机化学中的烷烃。”他看了下两眼直瞪着黑板的小三星,“请集中精力听讲。”提醒后又接着讲,“烷烃是碳氢化合物的一种饱和烃,其构造大多由碳、氢、碳碳单键与碳氢单键所构成,同时也是最简单的一种有机化合物,黑板上的分子式是甲烷,甲烷也是天然气的主要成分……”他见小三星的两眼圆睁,感觉是分神了,“李三星!”老师突然叫道。 “啊?啊到!”小三星急忙站起,才知道老师在叫他。 “你在想什么呢?” “我,我没……” “你说说,天然气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小三星挠了下头,“对不起老师,我认真听课就是。” 是什么让小三星分神了呢?显然是他脑子里的图像。 小独楼的各个房间里充满了嘻笑和哀哭,每个男人都是**着猪一样的肉身,在和一个穿花衣服的女人戏耍着—— 房间里,“嘻嘻嘻嘻,你滴,喝九个了,成绩大大地,我们正式成亲,嗯?”女人也嘻笑着脱着衣服,“嘻嘻,那我就不用再东游西荡了吧。” 另一个房间里,女人被五花大绑着,“你滴,还一个都没喝,再没有进展,你滴永远地漂在外面,赶紧滚开!”男人松开了她,“记住!要九个滴,否则,你就永远是独身,八嘎!”那男人的眼睛瞪得像个大鱼泡。 靠近一端的房间里却是王妮在和一个男人,“你滴,还差一个地干活,嘻嘻,不过,你滴大大地漂亮,我只能跟你睡一次,完后,你还得出去的干活,明白?” “谢谢太君。”王妮点了下头,冲他飞了下媚眼,便冲到怀里。 “是王妮?还差一个,那么,她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这些个洋鬼!”小三星推测除了王妮、柳荫和李小倩会在校园里完成任务,而其它的魂魄是不会进入校园的,或许它们在外面已经有了目标。 这些日本鬼因生前作恶太多,被太平洋彼岸的故土遗弃,而无法魂归故里,在下地狱之前,还在作妖,这些余孽生前就在此处大行其武士之道,死后自然也离不开此地兴妖作魔,专门组织一些孤魂野鬼还阳作祟,而柳荫、王妮、李小倩便是其中之一。 但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它们再祸害阳间了,眼下,是怎么想办法来保护好这座校园了。那个外星道士给了小三星一些符咒的秘术,仅此就可以让妖魔鬼怪闻风丧胆了,有七十二符咒,比如“宁神符”、“降魔符”等等。 又轮到体育课了,李老师刚几个“立正,稍息。”的口令,便又来了电话,他掏出了手机一看,屏幕上出现了面若桃花的柳荫,“亲爱的,你方便吗?”他急忙放下了手机看了看大家,“好了,这节课自由活动,但不得乱走,不得骚扰他班上课。”说完便走了。 小三星的目光一闪,亮亮和辛立凑了过来,“三星,他会不会去……”小三星冲他俩微微摇了下头,“啊哟,我肚子好疼。”小三星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同学都围了过来,“你怎么了?要不要送医院啊?”小三星强直起腰,“不用不用,我得去侧所。”便跑了出去。 亮亮和辛立站在那,目光互相碰了一下,便都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李老师边走边打起了电话,“亲爱的,你在哪?” “我就在校园后边的树林子里,这里好安静啊。”柳荫和李小倩一夜都在这里等候着,趁着学生都在上课,她俩想来个鱼儿上钩。 “我在这,亲爱的。”柳荫突然出现在李老师跟前,他四下望了望,感觉这里确实挺幽静,四周全是茂密的小树,还没人,便一步上前抱住了她,“啊,亲爱的,可想死我了,你怎么到这来了?” 第一三二章 人鬼不分 “这里没人啊,早知道你在上课,所以就来到这里,还有半小时,咱俩正好能在一起聊一会儿。”她扭动一下细柳的腰肢,娇滴滴的样子,“我没有影响你吧?” “怎么会,我正盼着你来呢。”那眼神又盯着她。 柳荫又撅起了小嘴,“那天夜里可把我俩吓死了,该死的警察偏偏在那种时候查房,人家到现在还做恶梦呢。”她依在他的怀里,像受到了惊吓。 “是吗,我好像喝多了,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了。” “嘻嘻,你老婆没怪罪你吧?”柳荫试探道。 “嗨,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哪有什么老婆呀,这不,正为老婆的事犯愁呢,哎,你男友也没怪罪你吧?”老师也在试探道。 柳荫抱紧了他,“我也为没有合适的男人犯愁呢,”她仰起了脖子,“你能对我好吗?” “那当然。”老师感觉她的身子好凉,那色迷的眼神却让他又鬼迷心窍,他忍不住开始吻着她的脖子、脸,当那的唇就要接触的一霎那…… “啊!”柳荫一声惨叫,推开了他,目光向四面游离着。 “你怎么了?”李老师差点儿被推个趔趄,“是我弄疼了你吗?”他摸了下脸,一转眼,人不见了。 “柳荫,柳荫。”他左右望了望,心想,“嗨,人家必竟还是个姑娘,光天化日之下之下怎么好意思。”他扫兴回到了操场上。 “李三星呢?”老师清点了下人数,可少了一个。 小三星慌慌张张地回到了队列,“报告老师,我突然肚子疼,去了趟侧所,本想跟您请假,可又没见到您。” “好了好了,以后都要自觉遵守校规。”他的心情显然是有些不畅,看了下表,“下课!”学生瞪着眼睛相互看了看,没到点儿就下课了? 小三星望着老师,冲他的背影使个鬼脸,嘀咕道,“哼!没良心。”心想,但愿那个柳荫别再来校园里纠缠他,否则,自己还得挨老师的责怪,搞不好,还得把自己当成散漫的典型挨批呢。 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到她祸害人呀,刚才那一幕,如果不是自己施法及时,恐怕那个李老师又得变成第二个洪图了。 这天,马校长带着几个人在校园里转悠着,看样子好像要对什么设施进行修缮,当他们来到后边大墙跟前时停下了脚步,小三星明白,这是要对大墙进行改造加固,因为那墙近乎就是危墙了,再不加固,恐怕得出事的。 小三星的眼睛一亮,何不利用这次改造围墙的机会把校园重新规划一下,围墙四角做成圆形,两座楼之间的小路再做成S型,形成八挂形,里面分阴阳两极,如同防御圈,这样一来,圈外的鬼魂进不去,圈内的鬼魂可以出来,当然,出来就不能进去了。 可是,怎么才能说服校方呢?这样的方案不免有些荒唐,校方是不会采纳的,因此,提都不要提,以免造成伤风败俗的嫌疑。 然而,校长领着人查看了一圈之后又犯难了,资金不足,改造围墙的工程搁浅了。学校怎么会没钱?小三星接近了李老师寻问究竟,“李老师,咱们校园啥时候改造呀?” 李老师看着小三星,“李三星,这不是你所关心的事。”态度还挺生硬,是不是那次肚子疼的事还让他生气呢,小三星感觉无聊,便转身想离开,可就在这时,柳荫走了过来,小三星立刻感觉是她的影子来了,看来,这个妖魔是等不及了,不过,她此时下手是吃不到肉的,只能喝血。 看着柳荫大摇大摆肆无忌惮的样子,“呵呵,你也太拿我们凡人不当回事了。”小三星心里骂道,他一伸手,柳荫一声惨叫消失了,“不好!”小三星立刻感觉自己上当了,她是来试探自己的,自己已经暴露了。 李老师态度又缓和道,“好了,以后有什么问题要多沟通。”说着便离开,小三星望着他的背景,看来,以后不能随随便便接近他了。 小三星判断,有三个女鬼就在校园里长期驻扎,伺机下手,眼下,李老师已成为她们的第二个目标,王妮喝了洪图的血,柳荫的目标是李老师,那个李小倩还没有目标,不,是目标太多,因为校园里的童男童女太多,她还没确定。 柳荫被小三星收拾了一下便消失在校园的后墙角落里,她马上把刚刚得到的信息告诉给王妮和李小倩。”三个妖魔立马感觉危险的存在,于是,它们把计划又重新调整了,在校园物色对象,然后把目标引出校园再伺机下手。 下班时间到了,李老师的手机里出现这样一条信息,“老师,您所喜欢的柳小姐是个妖魔,小心,切!切!”李老师看后却不以为然,“哼!无聊,这纯是嫉妒恨!”屏幕划过三颗小流星便消失了,是谁在恶搞?肯定是她。 李老师马上找到了正在准备回家的柳叶老师。柳叶老师二十几岁,长相一般,但人很优秀,业务上更是出类拔萃,马上要晋级副科,曾追求过李老师,两人相处一段,可李老师感觉她太事儿,只要李老师一接触女性便醋意大发,因为和一位漂亮女生聊天,两人一直冷战至今。 “小柳你什么意思?”李老师一看到柳叶便开门见山问道。 “什么意思?你要我说什么?”柳叶眉头一邹,感觉是他是和自己来了断旧情的,“你以为我们还有意思吗?” “你不该对人家这么嫉妒恨嘛,还骂人家是妖魔,你要清楚,我们只是一般的同事,哼!”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们还有什么关系吗?我并没有干预你的任何鬼事,你和谁搞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好无聊呢,哼!” “真的没有?乱发垃圾信息的不是你?” “你说什么?能打开信息让我看看吗?”柳叶气得脸色发紫。 当李老师再翻看信息时却没有一点踪迹,他疑惑了,怪自己没有叫准就乱发脾气,“对不起柳老师,信息没了,对不起。” “我看你是被什么人给迷住了,简直是人鬼不分,无聊!”柳老师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走了。 李老师不和她相处的主要原因,是怀疑柳叶和校长还有一腿,这时,他又来信息了...... 第一三三章 她又得手了 “亲爱的,晚八点老地方见,好吗?”是柳荫的信息。 “好的,我准时。”李老师乐得拍了下手,“呵呵,人生难得一知己,真是千古知音啊!”他想带柳荫到家让妈妈给把把关,“我有个想法,不知你愿意不?” “啥想法,你说。” “今晚到我家好吗?让家人也跟着惊喜一下?” “那......那你家里方便吗?”柳荫怕他家再里有什么生人。 “你是说,家里住的条件?啊,我家只父母,二室一厅的,保证咱们方便。” “那好吧,尽量别太张扬了,我们还没正式的呢,亲爱的。” “放心吧,如果妈妈她们不反对,咱俩就定下终身大事。” “太好了,我在哪等你?要不,你就到那家醉生梦门口接我,好吗?” “好,我这就动身。” 小三星吩咐亮亮和辛立今晚要早早关门呆在宿舍里,不得随意行动,同时把灵符在睡前贴在门上,便走了。 李老师买了些好吃的就到了“醉生梦”门口,可柳荫并没在那,他拎着东西东张西望地等待着,这时从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亲爱的,等急了吧?”是柳荫,她也买了些东西。 “啊不,我也是刚到,你这是......”他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啊,初到家门,怎么好空着手,一点点意思吧。” 两人来到了李老师的家里,可妈妈没在家,说是去了外甥那了,李老师本来想提前告诉妈妈一声,可他想让妈妈来个惊喜,这会儿,李老师刚想给妈妈打电话,却被柳荫抱住了,“亲爱的,别打扰她老人家了,这多方便呀,嗯?”眸子里释放着渴望,李老师触电似地立刻变得雄姿勃发起来,像一头公牛,把柳荫抱起,奔向了卧室,可刚一进门,柳荫“啊”地一声惊叫,李老师急忙放下她,“你怎么了?” 柳荫感到这门口有一股子煞气,可她又平静下来,“啊,这里不方便,一旦妈妈回来了多不好,要不......”她抱紧了他,“咱俩站着好吗?” 李老师并没经历过男女的房事,以为是柳荫初次体验害羞,便站在那一动不动,等着她说话聊天。 “啊呀,你脱下嘛,人家都难受死了。”柳荫拉下了裤链,露出粉红色的风光,“快抱住我呀。”那唇刚一吻合,柳荫又似触到了高压线,“啊!”肢体立刻又分开了,她感觉这屋子里有问题,“咱俩还是走吧,我好害怕。” “那也好,咱俩先到饭店吃点吧。”李老师从她那冰冷的身子感觉是不是病了,柳荫又拉好了裤链,便随着他离开了屋子。 门上的一张不知被谁贴上去的小黄纸又飘悠悠地不见了。 与此同时,王妮来到了柳叶的宿舍门口,柳叶今晚因为值班并没有回家,她轻轻敲开了门,柳叶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便没了知觉...... “不好!”小三星立刻感到校园里出事了,他的脑子里闪出一个模糊不清的脸,这是柳叶的目光接触的对象,可只是那么一闪便消失了,他跟踪着柳荫,却疏忽了校园,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因为他知道柳荫曾计划在校外下手。 当他来到柳叶的宿舍时,只见柳叶直直地躺在床上,两眼圆睁,白白的舌尖吐在外面,脸上毫无血色,两只胳膊没有了,而那创伤处也没有一丝血红。小三星分析这不是王妮便是李小倩干的,“妈的!”他拔打了急救中心,同时也报了警。 验尸结果和洪图的死因相同,只不过柳叶的胳膊没有了,这让警方疑惑起来,凶手为什么非得要她的两只胳膊?案发现场没有一丝痕迹,就连那床单也没有一点点的污迹,“真是见鬼。”一时难以定论。 深夜,就在急救车把柳叶的尸体拉走的同时,小三星便来到了校园后墙附近,今晚是月黑头,伸手不见五指,当然,这些都难不倒小三星那夜视的眼睛。然而,这里却静悄悄,也不像上回见到什么火球一样的东西,是吃完了还是转移了?他又马上意识到那座小独楼。 “嘻嘻,太君,我的任务都完成了,”王妮拿出两只白嫩的胳膊送给那头日本猪鬼。 “吆西,你滴大大地圆满了,从现在开始,你滴我滴结合地干活,哈哈哈哈,迷西迷西。”日本猪鬼抓起白嫩的胳膊吃了起来,他像啃苞米一样,把那胳膊吃得只剩个骨头,在吃到手指时,干脆连骨头也不吐,只是把那五个指甲吐了出来,像是吐瓜子皮子一样。 小三星觉得王妮不能再吸血了,她的九个任务已经完成了,然而,她望着日本猪鬼,“太君,我还得帮姐姐干活,让她也早些圆满,好吗?” “好滴,你滴大大地能干,我滴大大地支持。” 早晨,柳叶的宿舍门口站着一大群人,人们纷纷猜测昨晚发生的事情,因为见到柳叶尸体的人不多,又没人能说清事情的原委,这让人们又联想起上回洪图的离奇死亡,所以,校园里闹鬼便是人们议论的焦点了。 这次事情虽然与小三星挂不上边儿,可在小三星的心里却有种自责感,他怪自己顾此失彼,在阻止柳荫的同时,却忽略了校园。 然而,让小三星感到奇怪的是,柳荫有几次机会可以对李老师下手,可为什么她都放弃了呢? 小三星又调出了大脑图像,这是他昨晚离开醉生梦饭店之前的记忆,柳荫和老师坐在那点了菜,席间,两人靠的紧紧的,李老师不时地抚摸着她,互相夹着菜,柳荫说警察要是再来,她说就起诉他们扰民,李老师又说不用担心,就是有事,他有个学生能摆平这些事情,这句话引起柳荫的兴致,她问那学生的住处和其它一些信息,李老师都告诉给她。王妮不可能再下手了,那么柳荫要在什么地方下手呢?她收集这些童男信息又是有何打算呢?小三星又想起了那个李小倩来。 第一三四章 蒸发了 王妮的信息还是柳荫提供的,要不是粘上了李老师,王妮的下一个目标还真的不好物色,因为洪图死后,她已经被小三星给盯上了,小三星不用动什么脑筋,轻轻地念一嗵咒语就够她喝上一壶的。 而柳荫听李老师说的那两个能摆事儿的学生,一个叫大砖头,一个叫尿罐子,这两个男生都是W市某某权威人士的亲戚,平时在学校里就横行霸道无人敢碰无人敢惹,李老师也并不喜欢这两个刺儿头,可他俩在关键时刻能摆事平波,尤其是犯赌犯嫖的小事,只要找到他俩便能轻而易举地了结。 辛立因为在大教室里占了尿罐子的位子发生了几句口角,本来事情不算什么,辛立晚上回到宿舍里也没说这事。 亮亮要和他出去看看柳叶的宿舍,也是出于好奇,因为洪图的死就很蹊跷。可他俩一出大门便碰上了大砖头和尿罐子,尿罐子看着辛立又来了劲,“哥们,怎么样啊,你占了我的位子还有理了?妈的。” 辛立冲他俩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霸占,是我不对,对不起,对不起。” 亮亮把辛立拉到一边问是怎么回事,辛立说是他们故意刁难,其实大教室里的位子根本就没有固定,只是这两个人的位子谁都不能占,否则就会惹来麻烦的。大砖头和尿罐子以为两人在商量着如何对付他俩,大砖头上来就扯住辛立的衣领,“怎么地,小样儿,还想比划比划?” “我们没时间和你扯皮,你找别人耍去。”亮亮瞪了他一眼拉着辛立就想离开。 “哼!老子还真有些日子没耍了,手都直痒了,来呀!”尿罐子晃了晃手腕,家常便饭一样,抬手就是一拳,亮亮躲闪不及,鼻口流出了血,紧接着便是一阵风暴式的出击,同时,大砖头对辛立也是一顿拳脚,两人给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了,他俩又冲亮亮和辛立吐了几口便扬长而去。 小三星赶来时,亮亮和辛立的头部和身上多处受伤,不得不送进了医院。亮亮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小三星气得眸子里闪着蓝光,要找校方讨回个公道,辛立极力阻止说使不得,这两个恶霸大有来头,此事就拉倒吧,如果校方问起此事,就说不小心摔伤了,他也怕连累了亮亮和小三星。 也罢,小三星咬了下唇,校园里闹鬼已经够呛了,还摊上这两个恶霸,简直是雪上加霜。当小三星他们三人回到宿舍时,一位叫历丽的女生也来看望他俩,历丽高个儿聪明,性格柔弱,长得天生丽质,十足的校花儿,曾被尿罐子追求过,因为没有依他,便遭到大砖头和尿罐子的一顿打骂,还强奸了她。 辛立和大砖头在教室里争吵时恰好被她也看到,她感觉这个大砖头不会轻易罢休,果然,她发现了两人的头都缠着药布,知道是被打了,她问辛立怎么受伤了,辛立和亮亮却说自己不小心摔的,小三星笑了笑,表示感谢她的关心,他俩受伤的事的确和别人无关。 历丽感觉他俩是受到了威胁,和自己一样,打掉了牙只能咽下去,因为这两个恶棍曾打过老师,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这会儿,大砖头和尿罐子正在饭店里庆幸呢,小三星知道两个狂徒在喝酒,恐怕一半会儿不能回来,在他俩回来之前务必得到后墙查看一下。 “谢谢柳姐的协助,我圆满了,来吃!”果然是王妮在和柳荫吃那支胳膊,两个幽魂在火球上边烤边一家一口地吃着,“柳姐,你还等什么?那个帅哥多棒,怎么?舍不得了?嘻嘻。” “哼!你懂什么,最近又有了两个目标,我总不能吃独食呀,还有小倩姐姐,照顾一下,等都圆满了那才是圆满呢。” “嘻嘻,柳姐还挺顾全大局,那些洋鬼别再到时候反悔呀,反正我是没事了。”王妮呲着尖牙嘻嘻道。 小三星看着她俩吃着,那面目好不恶心,他真想除掉这两个祸害,可一想到那些个洋鬼,还得从长计议。 眼下得用用她俩,他大脑里出现了大砖头和尿罐子酒气熏天地从酒店里出来的画面,小三星急忙来到了校园大门口,手一指,那大门开了。 “呵呵,老尿你瞧,知道老子回来了,这门就自动打开了。”大砖头摇头晃脑得意地说道。 “还是大哥牛逼。”尿罐子轮着发硬的舌头拍着马屁,两人晃晃荡荡地走了进来,那门又自动关好了。 “嗯?怎么不见人,门就关了?真他妈见鬼。” 就在两人愣在那的瞬间,小三星的手朝两人一指,两人像是遇到了鬼魂,乖乖地跟着他向大墙走去。 那支胳膊被柳荫和王妮两人吃的只剩下手了,王妮把手给了柳荫,“大姐,这手就给你吃吧。” “不,还是你吃吧,我饱了。” “不,你吃。” “你吃......” 就在两个鬼魂你推我让的时候,却见大砖头和尿罐子来到了跟前,她们先是一惊,可一见到两个童男像是迷路一样站在地上,两眼笑眯眯地看着她俩。 两个幽魂立马恢复了阳面,快速藏起了那支手,“哟,这两位兄弟怎么来了?不会是得了夜游?” 小三星用手又一指,两人也恢复了正常,但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了这里,以为自己喝大了,走错了路,但一见到两位娇艳般的美女时,大脑里只剩下一个概念了——女人。 柳荫四下瞅了瞅,起身向大砖头靠近,又冲王妮使个眼色,王妮也起身向尿罐子靠近,两个幽魂又使出了断魂术,大砖头和尿罐子便又乖乖地跟着她俩向墙跟走去,王妮的眼睛一闪红光,却见那墙缝里冒出一股子蓝烟,是李小倩来了,王妮在尿罐子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李姐,瞧,多像样,送你了,好好享受哟,嘻嘻。” 两个幽魂的手一点,见大砖头和尿罐子板板整整地躺在地上,柳荫和李小倩像恶狼一样趴在他们身上收缩着、吸着,片刻,大砖头和尿罐子像是变成了空壳一样,脸色惨白,他俩的胳膊又轻松地被扭下,三个幽魂便消失了。 为了不惊动校园,小三星又放出能量,两具尸体顷刻间像是蒸发了一般,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这样一来,大砖头和尿罐子便永远地消失了,留下的只是寻人启事上的照片了。 第一三五章 多行不义 因为柳叶的死让李老师受到了惊吓,他又打电话给柳荫,担心她别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未婚妻嘛,一切还得从呵护的角度考虑。柳荫又是鼓励又是安慰他,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有我们神圣的爱情保佑着,要他好好工作,甜蜜的日子还在后边呢。 这天的体育课,正好是大砖头和尿罐子的班级在上,当他发现这两个人没来上课时,想问个究竟,然而没有一个能说清他俩为什么都没来,李老师摇了下头,心想,他俩不来更好,害群之马嘛,同学也都这么想,平时见到他俩像见到鬼一样,都绕着走。 老师也问及亮亮和辛立受伤的事,两人一口咬定说自己不小心摔的,也总算瞒了过去,和大砖头、尿罐子也总算是摆脱了干系。 几天过去了,校方觉得大砖头和尿罐子没个音讯,平时散漫惯了,他俩经常不上课已经没什么可奇怪的,可这次觉得不妥,因为学校刚刚死个女老师,安全工作加强了。 于是,班主任便打起大砖头的电话来,学生失踪校方是有责任的,可大砖头在电话里说两人是出去旅游,还骂骂嗞嗞地说,“老子的事,你们少管。”气得班主任差点把电话摔在地上。 后来,大砖头和尿罐子的家长来学校寻问,说孩子这么随便,说出去就出去,已经好几天了,学校怎么不管管,校方说管不了,而且出了什么事情校方概不负责,又不了了之。 大砖头在外面还有几个铁哥们,这几个人都是无恶不做的恶棍,平时就和大砖头来往密切,现在大砖头和尿罐子都失联了,便打电话给大砖头,可每每都是无法接通。 小三星根据大砖头大脑中的记忆,判断这个打电话的人就是那个死鬼洪展的侄子洪辛,洪辛原来在郭耀强的工地上打工,后来又被秃头安排在AX建设集团里做了保卫工作,张婶被开水烫伤以后,集团院子里同时也丢了几台设备,洪辛就被集团给开除了,当然,这与洪展的势力消失有关。 这天,洪辛领着三个岁数差不多的男生来到了学校,进门就大放厥词骂骂嗞嗞的要找大砖头,说打电话总也打不通,怀疑大砖头和尿罐子失踪了,校方解释说这两个人出去玩了,根本没有失踪,因为班主任曾打过电话,还遭到大砖头的谩骂,于是,洪辛再次给大砖头和尿罐子打电话,而又是个无法接通。 洪辛气急了,领着三个人把一楼的教室玻璃砸个稀里哗啦,别看洪辛在集团里规规矩矩,那是有洪展的威慑在,而如今,这个小恶棍又玩儿起了社会那一套,他们砸完窗子还嫌不够,又来到了宿舍楼下,掏出了家伙把晾晒的被子和女生的内衣都给尿湿了,然后逃之夭夭。有人给警方报了案,可警方到场时,校方说是大砖头他们一伙的,便立了案,等待调查结果。 尿湿的被子其中就有小三星和辛立他们的,晚上取被子时,亮亮就闻到一股子骚味,说这被子没法盖了,几个女生也气得直哭。小三星也气得眼睛里直冒蓝光,“哼!多行不义!”他嘀咕着,又安慰着亮亮和辛立,先不要声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小三星的大脑里又出现在醉生梦酒店里,李老师又和柳荫坐在一起喝酒,这回又多个花枝招展的李小倩,李小倩色迷地瞅着李老师,要他无论如何也要帮她找个学生,当然,越年青的越好,是不是学生都无所谓,李老师看着柳荫,承诺说小菜一碟,因为他就天天和小男生在一起。 柳荫又装模作样地提及那两个能摆事的学生,李老师嗨了一声,说这几天不知他俩去了哪里,连个信儿都没有,还承诺等他俩回来定要在一起聚聚,不过,人不能可一颗树上吊死,小男孩有的是,他看着李小倩,凭她这般迷人,何愁名花儿无主?李小倩冲他飞个眼儿,“嘻嘻,我今晚就想要呢,嗯?” 李老师被她戏弄得一时蒙了圈,柳阴似乎来了醋意,瞪了她一眼,“哟,看把你给急的,那我就把李哥让给你好了。” “行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是有意气柳荫,同时也是叫李老师的板,“不过,你要是今晚不给我找个小男生,柳姐就不能和你……嗯?” 李老师一听,他一时还真的找不出合适的男生来,把他难住了,哪有老师在校园里给学生拉皮条的,何况又是晚上。 小三星的大脑又闪出洪辛的影子,这会儿,他正和三个小哥们大肥、二肥和三肥在一起溜溜达达找饭店呢,小三星急速近身,手一指他们的后背,四个人乖乖地来到了醉生梦酒店。柳荫见来了四个小男生,冲李小倩一放电,目光同时移了过去。 小三星的手又一指,四个男生恢复了常态,“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洪辛的话刚一出口,见两位美女那摄魂的目光,而李老师并不认识他们,下午砸窗子时,他也没在场。 洪辛就近坐了下来,那眼睛还贼溜溜地往柳荫那飘着,大肥、二肥和三肥也看得直咽口水,李小倩又使个勾魂的小飞眼,他们简直忘记自己身在何方,直到服务员问菜时才醒了过来。 他们哪里见过这般娇艳的姑娘,当柳荫和李小倩起身时,那目光都直了,修长的腿和那浑圆的屁股,细柳般的腰身,富有弹性,简直就像世界名模光临此地,让人觉得蓬荜生辉。 一旁的小三星用手一指洪辛、大肥和李老师的杯子,三个人举杯后顿时神志不清起来,以至再次举杯时,那手都不听了使唤,一头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柳荫嘻嘻着干脆调整了桌面,把李老师和洪辛、大肥拉在了一起,她和李小倩、二肥和三肥组合在一起,正好成全了两对鸳鸯,尽情地推杯换盏起来。 两对儿新人喝的差不多了,柳荫劝说不能再喝了,要误事的,二肥看着洪辛他们不省人事的样子,说要把他们带回去,柳荫又使个飞眼儿,“他们没事的,一会儿咱们玩儿好了,就来接他们,让他们好好在这里休息。”二肥和三肥的眼睛一亮,觉得销魂的时刻来了,“太好了,那……那咱们先到哪里?” 第一三六章 无影无踪 第二天清晨,小三星早早起来便悄悄到了校园后墙附近,见两具惨白的尸体皮肤褶皱着,似乎抽干了一样躺在那,他伸手释出了能量,那没了胳膊的尸体瞬间又蒸发得无痕无迹了。 小三星回到了宿舍,心想,这也怪不得别人,就在柳荫和李小倩领着二肥和三肥走近校园的大门时,小三星已经改变了主意,那灵符还在门上,大门已经关闭,那两个妖魔是进不去的,如果穿墙,可二肥和三肥又是凡人,也没法越过,除非她们找到别处。 因为小三星已经给他俩发了信息,“这两个女人是妖魔,要小心,切!”可二肥又回复道,“滚你妈的!你才是妖魔!”无奈之下,小三星吹掉了灵符又打开了大门。 洪辛和大肥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他俩和李老师被服务员弄到了沙发上睡了一夜,李老师醒来就急忙赶往学校,边走边打电话给柳荫,担心她也喝多了,落在别处再着了凉,而柳荫说她和李小倩也喝大了,结了账,早就回去了。 洪辛打电话给二肥,因为还有三肥也不知在何处,担心他俩再耍什么酒风,可电话却无法接通,他后悔昨晚只顾喝酒调情,怎么没要那两个女人的电话,他又问服务员,服务员说那两个先生和两位女的一起离开饭店的,但去了哪里却不知道。 大肥忽然想起昨晚还有一个男的和那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喝酒,可他俩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于是,又问起了服务员,服务也说不清楚那男人是谁,知道他经常来这里和女人喝酒,后来,有个女的叫他什么李老师。 根据这一线索,洪辛和大肥又来到了学校,可他俩刚一进大门又停下了脚步,因为昨天砸了学校的窗子,还尿了被子,担心学校认出他们,再叫来警察,岂不自投罗网?于是,两人又转身往回慢慢边走边商量起来。 坐在教室里的小三星大脑里又出现了洪辛和大肥,他攥了下拳头,离下课时间还有不到三百秒,“快!快下课!”他焦急着。 然而就是下课了,那十分钟也办不成什么,所以,他又冷静下来…… 这会儿,柳荫、李小倩正和那帮日本鬼在嘻嘻哈哈地吃着胳膊。小三星虽然不见她们的身影,却知道她们的电话,因为妖魔不和凡人接触,他是看不到任何实体的。 一阵飘忽的声音,让柳荫停止了嘻笑,她叼着一根手指打开了手机,“你好小姐,我那两位兄弟不知是否在你那,我们还能见面吗,在哪和你联系?若感兴趣,我们还可以聚一下好吗?洪辛。” 柳荫搂着日本鬼是一阵的狂笑,“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太君,又来生意了,咯咯咯咯。” 李小倩想看看电话里的内容,柳荫缩回了手,“跟我走吧,好事要成双了呢,嘻嘻。” “咯咯咯,你们地花姑娘的办法大大地,快快多弄一些胳膊,黄军大大地喜欢。”那个日本猪鬼翻着厚厚的红唇,吐着白花花的骨头,眼角堆着白屎,淌着混浊的泪水,面目狰狞恶心。 “嘻嘻,老地方见好吗?”柳荫把电话打给了洪辛,“到地方就告诉你那两位兄弟,别忘了,把那位大肥兄弟也带着,李姐可想见他呢。” 洪辛高兴得一拍手,没成想那个小姐还主动把电话打给了自己,真是有缘呢,可他疑惑了,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大肥解释说可能是我们喝多了,给人家电话的事记不得了,或许是二肥他俩告诉她的,他建议还到那家醉生梦饭店。 “不,不能到那了,昨晚的丒丢大了。”洪辛觉得没脸再去那里,自己喝多了,还让二肥和三肥这两个小子给钻了空子。 这时,柳荫又来电话说,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那两位兄弟醉得像条死狗,那身子就给你俩留着呢,要他找一家像样的宾馆,玩儿好了再接着喝,这会儿真的等不及了。 洪辛又激动得一拍手,“哈哈,我这个老大没白当,是我的东西,别人就得退让三分。”他一扯大肥,“走,到‘雾里看花’。” 两人边哼着《爱情一阵风》边向‘雾里看花’宾馆走去。 洪辛和大肥也没问问二肥和三肥在哪,便急急忙忙开了两个房间,当柳荫和李小倩飘然而至的时候,宾馆大厅里的目光都聚了过来,人们咂着舌,显然,这两位妖艳美女的到来,给这座星级的馆子增色不少,有的人还偷偷拍了照。 而洪辛和大肥挎起她俩的胳膊时,人们又不免感到可惜,原来,一朵鲜花却插在了牛粪上了,一旁的人有的还揣测着,说这两个拿不成个的男人一定是个富二代,或许……一名毕恭毕敬的女服务生不敢靠近她俩,因为长相和个头差了一大截,心生自卑,急忙跑在前面领着路。 洪辛冲大肥一使眼色,大肥急忙掏出一张大票子塞给了服务生,还冲她频有礼节地一笑,生怕在两位美女跟前丢了面子。 小三星的大脑里出现了宾馆房间里的图像,当那图像消失的时候,他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赶往了宾馆。 就在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宾馆大厅时,迎面飘来了一缕细烟,“呵呵,这又是喝足了。”他嘀咕着来到了房间,把两具尸体给蒸发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两具尸体除了没有胳膊,都**裸地躺在床上,看来,他俩是躺在花下而死。 “嗯,做个风流鬼也不枉此生啊。”小三星暗自好笑,他到了吧台前,轻松地清除了洪辛和大肥的住宿记录和监控记录,便飘然而去。 一位男服务生忙活完了想看看那两位美女的风采,可一打开手机,先前拍摄的图像都在,唯有那两位美女的画面却是一片漆黑,“见鬼,怎么搞的。”他一摸自己的头,感觉太大意了。另一男服务生急忙钻到了监控室里想调出两位美女,可怎么找也没有,奇怪了,明明监控正常,可怎么就消失了呢? 他俩又来到吧台寻问,那两位美女是不是离开宾馆了,若没有离开可还有补救的机会,而吧台小姐打开住宿记录时,却没有登记,又打开了房间的门,却是没人住过的样子,这才让他们感觉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第一三七章 厨房里间的魂与魄 那个日本猪鬼见柳荫和李小倩空着手回来了,眉头皱得像个腚沟,“你滴,胳膊地没带?” 柳荫解释说这回是在宾馆里,那四支胳膊没法往回带,不过,等机会再说。其实她是怕小三星的跟踪,上次和李老师就差点被他搞糟,若是在校园后墙就好办了,即使他来也不怕,毕竟是在荒芜地带,又离小独楼那么近,虽然大门上有灵符,可逃之夭夭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然,小三星并没有使出浑身解数,来使其灰飞烟灭,其目的是显而易见,就是阳间的恶鬼让他头疼,在利用这帮阴魂的同时,他也感觉如此下去,孤魂野鬼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小三星在琢磨着怎么来收这个场。 雾里看花宾馆的厨房里可谓忙乱不堪,因为这家宾馆的客户每每爆满,而餐饮生意也一直红火,当然都是奔大厨的手艺来的。 靠近厨房里间有一排的储存设备,什么保鲜啊,冷冻啊等等。这里间屋子平时并没有什么人进来,只是搞采买的小牛子和临时工张婶总来这里放东西和取东西。 这个张婶就是洪展的亲戚,自从上回被烫伤以后,本不想再出来打工,害怕再和集团那里一样,碰上个什么幽灵,再说,她的身子也虚弱了许多。而洪辛早就在这家宾馆里寻花问柳,成了常客,慢慢便了解这里缺少临时工,工资待遇又不低,于是,就动员张婶来到了这里,做起了帮厨工。 张婶大难不死,话语比从前少了许多,甚至一天也说不上一句,和同事沟通多半都是点头或者只“哼”着。 这会儿,正赶上客人如梭的当口,大厨吩咐张婶按照菜单抓紧备料,小牛子更是忙得直不起腰,他摘完了菜就帮张婶忙活着。 “拿两支猪腿,要整支的。”大厨吩咐着,张婶点了下头便蹈着小步来到了里间,她打开冰柜取出了两支猪腿,可来到前厨一看,大厨又说不对,要前腿。 张婶心想,这怎么不说清楚,害得她又是一溜的小跑,来到了里间,片刻,却听呼嗵一声,“哎哟!” 小牛子知道是张婶的声音,他急忙转身也来到了里间,只见张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张婶,张婶!”这时,厨房里是叮叮当当的颠勺声,里间发生了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 就在小牛子打算再次叫喊时,却发现张婶的手里握着两支白白的人胳膊,“啊?!”他惊愕了,“这……”他平时采购,哪曾采购过这等东西,还没等他醒过神儿来,又见一个大骷髅瞪着一双血色的眼睛向他靠近,“呵呵呵呵,别害怕,我是来取那胳膊的,嘘——别出声。” 大骷髅头前竖起一支白色的尖细手指,小牛子坐在地上往后缩着身子,极度惊恐地望着头上,见那骷髅拖着细长的尾巴,那尖尖的牙齿在动着,“帮我个忙,我会挠了你,好吗?” 浑身抖动的小牛子急忙点了点头,大骷髅要他把那四支胳膊包起来送到门外,别的事不用管,霎时,大骷髅便消失了。 小牛子按照他的要求,颤抖着把那四支胳膊用纸包好,悄悄送到了门口,他刚一松手,见那纸包在空中飘摇着消失了,他松了口气,便急忙回到厨房的里间看望张婶,而令他惊讶的是,张婶手拎着两支猪腿正往厨房里走呢,“张婶你……” 张婶斜了他一眼,又诡秘地一笑,没事一样和他擦肩而过,小牛子挠了下头,站在那疑惑了半天,“真是见鬼。” “小牛子,没有生蚝了。”大厨叫了一声。 “哎!这就来了。”小牛子东找西找起来,确认没有这种材料了,可他还是习惯地打开了各个储藏室,当他打开最后一个柜子时,却发现两个黑塑料包,“是什么东西?”用手一摸,有点硬邦邦的,似乎放进的时间不长,他打开一看,小牛子的眼前顿时天旋地转起来,那包里竟是一些白花花的肉,还有人的脚和手,最上面便是一颗人的脑袋,苍白的乱发,两眼圆睁,两颗牙齿也向外呲着,是个被大卸八块的老太太尸体。 小牛子顿觉神志混乱,一头扎进了冰柜里,而冰冷又使他慢慢清醒过来,他干脆坐在地上,四肢发麻,一时说不出话来,在这不到几颗烟的工夫,他受到了两次高度惊吓。 这时,大厨要的材料,包括生蚝在内都送到了厨房里,是什么人送的?当然是小三星。 小三星通过雾里看花宾馆吧台服务生的目光,链接到了厨房里小牛子的大脑中枢神经系统,他感觉这里要有事情发生。当柳荫取走了那包胳膊后,张婶就已经被吓得奄奄一息了,一个幽魂便乘虚而入,这个幽魂就是那个采蘑菇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被秃头一伙打死以后,便投入了江中,下落不明,时至今日,正是她还阳来抓替死鬼。当她把张婶的魂引到了阴间之后,便动手**了尸体放入冰柜,然后又摇身一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张婶的魄体。 为了不使局面混乱,小三星先满足了大厨的每样要求,隐身就来到了厨房里间,他又释出能量,把那两个黑塑料包瞬间蒸发掉,用手一拍小牛子的脑门,小牛立马恢复了常态,他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小三星,“你是……” “啊,我是来给你们送生蚝的。”他疑惑地看着小牛子,“你怎么坐在这里?” 小牛子不敢正眼瞅那冰柜,他用手一指,小三星趴上去看了看,“这里有什么?” 小牛子又伸手做出个扒开的动作,小三星又打开了每个塑料袋子,可里面都是些正常的材料,并没有什么异常,“小哥哥,我看你的眼睛肯定是花了,和我一样,有时就把土豆当成地瓜了,还把猪手当成了……啊好了,好了,我还得往下一家送货,你还没给我钱呢。” 经他一说,小牛子涨着胆子看了下冰柜,的确正常,他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嗨,我这是怎么了?”他怀疑自己被刚才那骷髅给吓蒙了,“嘻嘻,没事了,谢谢你呀,多少钱?” 小三星临走时又瞅了一眼忙乱中的“张婶”,背冲着她默念了一嗵符咒,“张婶”的身子一歪,差点儿倒下,这是小三星给她个警告,不要祸害好人。 第一三七章 厨房里间的魂与魄 那个日本猪鬼见柳荫和李小倩空着手回来了,眉头皱得像个腚沟,“你滴,胳膊地没带?” 柳荫解释说这回是在宾馆里,那四支胳膊没法往回带,不过,等机会再说。其实她是怕小三星的跟踪,上次和李老师就差点被他搞糟,若是在校园后墙就好办了,即使他来也不怕,毕竟是在荒芜地带,又离小独楼那么近,虽然大门上有灵符,可逃之夭夭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然,小三星并没有使出浑身解数,来使其灰飞烟灭,其目的是显而易见,就是阳间的恶鬼让他头疼,在利用这帮阴魂的同时,他也感觉如此下去,孤魂野鬼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小三星在琢磨着怎么来收这个场。 雾里看花宾馆的厨房里可谓忙乱不堪,因为这家宾馆的客户每每爆满,而餐饮生意也一直红火,当然都是奔大厨的手艺来的。 靠近厨房里间有一排的储存设备,什么保鲜啊,冷冻啊等等。这里间屋子平时并没有什么人进来,只是搞采买的小牛子和临时工张婶总来这里放东西和取东西。 这个张婶就是洪展的亲戚,自从上回被烫伤以后,本不想再出来打工,害怕再和集团那里一样,碰上个什么幽灵,再说,她的身子也虚弱了许多。而洪辛早就在这家宾馆里寻花问柳,成了常客,慢慢便了解这里缺少临时工,工资待遇又不低,于是,就动员张婶来到了这里,做起了帮厨工。 张婶大难不死,话语比从前少了许多,甚至一天也说不上一句,和同事沟通多半都是点头或者只“哼”着。 这会儿,正赶上客人如梭的当口,大厨吩咐张婶按照菜单抓紧备料,小牛子更是忙得直不起腰,他摘完了菜就帮张婶忙活着。 “拿两支猪腿,要整支的。”大厨吩咐着,张婶点了下头便蹈着小步来到了里间,她打开冰柜取出了两支猪腿,可来到前厨一看,大厨又说不对,要前腿。 张婶心想,这怎么不说清楚,害得她又是一溜的小跑,来到了里间,片刻,却听呼嗵一声,“哎哟!” 小牛子知道是张婶的声音,他急忙转身也来到了里间,只见张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张婶,张婶!”这时,厨房里是叮叮当当的颠勺声,里间发生了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 就在小牛子打算再次叫喊时,却发现张婶的手里握着两支白白的人胳膊,“啊?!”他惊愕了,“这……”他平时采购,哪曾采购过这等东西,还没等他醒过神儿来,又见一个大骷髅瞪着一双血色的眼睛向他靠近,“呵呵呵呵,别害怕,我是来取那胳膊的,嘘——别出声。” 大骷髅头前竖起一支白色的尖细手指,小牛子坐在地上往后缩着身子,极度惊恐地望着头上,见那骷髅拖着细长的尾巴,那尖尖的牙齿在动着,“帮我个忙,我会挠了你,好吗?” 浑身抖动的小牛子急忙点了点头,大骷髅要他把那四支胳膊包起来送到门外,别的事不用管,霎时,大骷髅便消失了。 小牛子按照他的要求,颤抖着把那四支胳膊用纸包好,悄悄送到了门口,他刚一松手,见那纸包在空中飘摇着消失了,他松了口气,便急忙回到厨房的里间看望张婶,而令他惊讶的是,张婶手拎着两支猪腿正往厨房里走呢,“张婶你……” 张婶斜了他一眼,又诡秘地一笑,没事一样和他擦肩而过,小牛子挠了下头,站在那疑惑了半天,“真是见鬼。” “小牛子,没有生蚝了。”大厨叫了一声。 “哎!这就来了。”小牛子东找西找起来,确认没有这种材料了,可他还是习惯地打开了各个储藏室,当他打开最后一个柜子时,却发现两个黑塑料包,“是什么东西?”用手一摸,有点硬邦邦的,似乎放进的时间不长,他打开一看,小牛子的眼前顿时天旋地转起来,那包里竟是一些白花花的肉,还有人的脚和手,最上面便是一颗人的脑袋,苍白的乱发,两眼圆睁,两颗牙齿也向外呲着,是个被大卸八块的老太太尸体。 小牛子顿觉神志混乱,一头扎进了冰柜里,而冰冷又使他慢慢清醒过来,他干脆坐在地上,四肢发麻,一时说不出话来,在这不到几颗烟的工夫,他受到了两次高度惊吓。 这时,大厨要的材料,包括生蚝在内都送到了厨房里,是什么人送的?当然是小三星。 小三星通过雾里看花宾馆吧台服务生的目光,链接到了厨房里小牛子的大脑中枢神经系统,他感觉这里要有事情发生。当柳荫取走了那包胳膊后,张婶就已经被吓得奄奄一息了,一个幽魂便乘虚而入,这个幽魂就是那个采蘑菇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被秃头一伙打死以后,便投入了江中,下落不明,时至今日,正是她还阳来抓替死鬼。当她把张婶的魂引到了阴间之后,便动手**了尸体放入冰柜,然后又摇身一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张婶的魄体。 为了不使局面混乱,小三星先满足了大厨的每样要求,隐身就来到了厨房里间,他又释出能量,把那两个黑塑料包瞬间蒸发掉,用手一拍小牛子的脑门,小牛立马恢复了常态,他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小三星,“你是……” “啊,我是来给你们送生蚝的。”他疑惑地看着小牛子,“你怎么坐在这里?” 小牛子不敢正眼瞅那冰柜,他用手一指,小三星趴上去看了看,“这里有什么?” 小牛子又伸手做出个扒开的动作,小三星又打开了每个塑料袋子,可里面都是些正常的材料,并没有什么异常,“小哥哥,我看你的眼睛肯定是花了,和我一样,有时就把土豆当成地瓜了,还把猪手当成了……啊好了,好了,我还得往下一家送货,你还没给我钱呢。” 经他一说,小牛子涨着胆子看了下冰柜,的确正常,他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嗨,我这是怎么了?”他怀疑自己被刚才那骷髅给吓蒙了,“嘻嘻,没事了,谢谢你呀,多少钱?” 小三星临走时又瞅了一眼忙乱中的“张婶”,背冲着她默念了一嗵符咒,“张婶”的身子一歪,差点儿倒下,这是小三星给她个警告,不要祸害好人。 第一三八章 校长和校花儿 学校围墙改造的事因为资金原因而搁浅了,学生们背地议论着,学校每年都收费不少,怎么连个围墙都改造不了呢?校园后边的大墙那鲨鱼嘴一样的裂缝让人担忧,尤其在近期还传说闹鬼,学生下课只能呆在窗子下晒太阳,晚上在这里住宿的学生更是不敢走出屋子,万一再从那砖缝里冒出来一股子青烟,岂不让鬼摄取了魂魄。 其实,这都是那个马校长的主意,听说马校长再有一年就离任到别处任职,他的短期行为怎么能为学校来做长远的打算,那天在校园里走了一圈也只不过是走走形式,在他的心目中,那围墙倒与不倒似乎都无所谓,当然,最好在他离任前不倒就行,即或倒了,不砸到教室就行。 别看学生们背地议论着,可有一个人却回避着议论的话题,这个人就是历丽,亮亮和辛立被打伤时,她曾到宿舍里看望过,那时的小三星见到她,目光先是一怔,他的大脑里立刻出现了马校长。 这个平时就少言寡语的历丽似乎被什么人给要挟着,尽管她是校花儿,学习成绩优秀,可她却总是忧郁着脸,内心似乎受到了压抑,不怎么合群。 小三星清楚这些,他也在等待事态的发展,如果事情就此罢休,那么他也只好把经过烂在肚子里。原来—— 历丽到校的第一天就被马校长盯上了,如今的年月,老师喜欢学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何况又有两厢情愿的,而历丽可不在此例。 马校长可是个情场老手了,论年纪,他做历丽的父亲绰绰有余,这与那个宋银和小谷丽的形式差不多,只不过历丽可是个才貌双全的校花儿。 一次,学校搞知识竞赛,历丽得了第一名,马校长亲自给她颁了奖,还号召全校学生向她学习,历丽说获此殊荣自然离不开老师的栽培,她也从内心感激马校长给予的鼓励。 人一有了名气就惹眼,何况还有超乎常人的美姿,面对同性的嫉妒和异性的贪婪眼神,历丽渐渐远离了人群,继而又逐渐受到了孤立,于是,她便开始独来独往,沉迷于手机游戏。 那天一早,马校长和往常一样在马路上跑步晨练,发现在路边漫步的历丽,见她边走边低头玩儿着手机,马校长冲她摆了下手也没看见,突然发现在她前面不远处有个井口,那盖子不知怎么没了,眼看着历丽就要掉了进去,马校长一个侧步,一把将她推到了一边,避免了一次事故。 历丽望着他,脸色羞红,“谢谢马校长,我……啊,真是不好意思。”又冲他鞠了一躬。马校长似乎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两眼直直地,贪婪、渴望,“啊没事,以后小心点儿。” 为了报答马校长的救命之恩,历丽放学时又买了些水果打算送给马校长,马校长上车时说不用她破费,一个学生能有什么钱,并说,如果要感谢,那就在一起吃个饭聊一聊也好,也想就此机会征求一下学生的意见。 历丽犹豫了一下,可还是上了车,她担心兜里没钱尴尬,马校长说他做东。然而,他俩并没有先吃饭,却去了桑拿中心,历丽并没来过这种地方,只知道是洗个澡而已。 当她裹着浴巾来到事先定好的房间时,却见马校长也在,“他怎么也在这里换衣服?”马校长坐在那,用手指着茶几上的果盘和点心,“历丽,来,先坐下吃点儿。” 历丽驻足,像是走错了屋子,一时不知所措,“啊,马校长,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去吧。”她说着便掏出了衣服,可马校长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那浴巾要是脱下岂不曝光?她干脆抱起了衣服想出去。 “啊历丽,请等等。”马校长起身走到她跟前,“呵呵,说实话,自从你到校那天,我就一直喜欢你,你不但是个才女,还听话明白事理,不过没关系,时间还长着呢,我一定要好好关照你的,咱俩的缘分还早的呢。” 马校长抱着衣服走到了门口,“别着急,你先把衣服穿上,我马上就回来,咱俩好好沟通一下。”他出去了。 性格懦弱的历丽站在那,“咱俩的缘分?”和他能有什么缘分?救命之恩,难道还得以身相许?“啊。”她忽然明白,人家是让自己先把衣服穿好,至于沟通什么,那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她急急地脱下浴巾更衣,那忙乱的样子像是有人来追杀。 历丽穿好了衣服,不知怎么,她一看见这床,心里一时没了底,“不好!”她想离开这里,一阵敲门声让她又有些慌乱,马校长拎着一瓶红酒进来了,望着她那紧致的身材,“来,坐下喝点吧。” 一身牛仔服的历丽觉得自己不像个学生,后悔在放学时怎么把校服换掉,这也是她的习惯,每到放学时就先把校服换掉,是另类?或许她热衷于自己的魔鬼身材。 “谢谢校长,我不会喝。”历丽无奈,只好坐下,她碰了下他的目光,谦卑地解释道。 “没关系,这种酒不会坏了身子,来。”马校长把杯子递给她,历丽觉得这太不好意思了,哪能让校长敬自己的酒,简直是以下犯上,她接过道。 “真不好意思,我一个学生怎么敢劳驾您,还是我敬您吧,感谢校长这么关心我,我一定好好学习,报答您对学生的关爱。”历丽喝干了。 “嗯,这还差不多,好,我喝!”马校长也干了,他又把杯子倒满,把事先切好的鲍鱼片递给了历丽,“来,吃点儿。” 历丽咳了一下,脸上泛起了红晕,耸立的胸开始起伏着,她抿了下胸襟,心想,不能再喝了,听说这东西有后劲。可马校长的杯子又端了起来,“来历丽,好事成双嘛,你可是咱们学校的骄傲,怎么得来点勇气嘛。” 历丽又干了一杯,觉得有点晕,“谢谢……校长……我……”杯子放倒了,她晃了下头,想起身,可刚一站起又瘫坐下来,历丽觉得今天怕是要出什么事情,她趁自己还有些神志便请求道。 “马校长,您这就把我送回去,以后……以后再好好陪你……好吗?” 马校长笑眯着眼神起身,靠近了她…… 第一三八章 校长和校花儿 学校围墙改造的事因为资金原因而搁浅了,学生们背地议论着,学校每年都收费不少,怎么连个围墙都改造不了呢?校园后边的大墙那鲨鱼嘴一样的裂缝让人担忧,尤其在近期还传说闹鬼,学生下课只能呆在窗子下晒太阳,晚上在这里住宿的学生更是不敢走出屋子,万一再从那砖缝里冒出来一股子青烟,岂不让鬼摄取了魂魄。 其实,这都是那个马校长的主意,听说马校长再有一年就离任到别处任职,他的短期行为怎么能为学校来做长远的打算,那天在校园里走了一圈也只不过是走走形式,在他的心目中,那围墙倒与不倒似乎都无所谓,当然,最好在他离任前不倒就行,即或倒了,不砸到教室就行。 别看学生们背地议论着,可有一个人却回避着议论的话题,这个人就是历丽,亮亮和辛立被打伤时,她曾到宿舍里看望过,那时的小三星见到她,目光先是一怔,他的大脑里立刻出现了马校长。 这个平时就少言寡语的历丽似乎被什么人给要挟着,尽管她是校花儿,学习成绩优秀,可她却总是忧郁着脸,内心似乎受到了压抑,不怎么合群。 小三星清楚这些,他也在等待事态的发展,如果事情就此罢休,那么他也只好把经过烂在肚子里。原来—— 历丽到校的第一天就被马校长盯上了,如今的年月,老师喜欢学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何况又有两厢情愿的,而历丽可不在此例。 马校长可是个情场老手了,论年纪,他做历丽的父亲绰绰有余,这与那个宋银和小谷丽的形式差不多,只不过历丽可是个才貌双全的校花儿。 一次,学校搞知识竞赛,历丽得了第一名,马校长亲自给她颁了奖,还号召全校学生向她学习,历丽说获此殊荣自然离不开老师的栽培,她也从内心感激马校长给予的鼓励。 人一有了名气就惹眼,何况还有超乎常人的美姿,面对同性的嫉妒和异性的贪婪眼神,历丽渐渐远离了人群,继而又逐渐受到了孤立,于是,她便开始独来独往,沉迷于手机游戏。 那天一早,马校长和往常一样在马路上跑步晨练,发现在路边漫步的历丽,见她边走边低头玩儿着手机,马校长冲她摆了下手也没看见,突然发现在她前面不远处有个井口,那盖子不知怎么没了,眼看着历丽就要掉了进去,马校长一个侧步,一把将她推到了一边,避免了一次事故。 历丽望着他,脸色羞红,“谢谢马校长,我……啊,真是不好意思。”又冲他鞠了一躬。马校长似乎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两眼直直地,贪婪、渴望,“啊没事,以后小心点儿。” 为了报答马校长的救命之恩,历丽放学时又买了些水果打算送给马校长,马校长上车时说不用她破费,一个学生能有什么钱,并说,如果要感谢,那就在一起吃个饭聊一聊也好,也想就此机会征求一下学生的意见。 历丽犹豫了一下,可还是上了车,她担心兜里没钱尴尬,马校长说他做东。然而,他俩并没有先吃饭,却去了桑拿中心,历丽并没来过这种地方,只知道是洗个澡而已。 当她裹着浴巾来到事先定好的房间时,却见马校长也在,“他怎么也在这里换衣服?”马校长坐在那,用手指着茶几上的果盘和点心,“历丽,来,先坐下吃点儿。” 历丽驻足,像是走错了屋子,一时不知所措,“啊,马校长,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去吧。”她说着便掏出了衣服,可马校长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那浴巾要是脱下岂不曝光?她干脆抱起了衣服想出去。 “啊历丽,请等等。”马校长起身走到她跟前,“呵呵,说实话,自从你到校那天,我就一直喜欢你,你不但是个才女,还听话明白事理,不过没关系,时间还长着呢,我一定要好好关照你的,咱俩的缘分还早的呢。” 马校长抱着衣服走到了门口,“别着急,你先把衣服穿上,我马上就回来,咱俩好好沟通一下。”他出去了。 性格懦弱的历丽站在那,“咱俩的缘分?”和他能有什么缘分?救命之恩,难道还得以身相许?“啊。”她忽然明白,人家是让自己先把衣服穿好,至于沟通什么,那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她急急地脱下浴巾更衣,那忙乱的样子像是有人来追杀。 历丽穿好了衣服,不知怎么,她一看见这床,心里一时没了底,“不好!”她想离开这里,一阵敲门声让她又有些慌乱,马校长拎着一瓶红酒进来了,望着她那紧致的身材,“来,坐下喝点吧。” 一身牛仔服的历丽觉得自己不像个学生,后悔在放学时怎么把校服换掉,这也是她的习惯,每到放学时就先把校服换掉,是另类?或许她热衷于自己的魔鬼身材。 “谢谢校长,我不会喝。”历丽无奈,只好坐下,她碰了下他的目光,谦卑地解释道。 “没关系,这种酒不会坏了身子,来。”马校长把杯子递给她,历丽觉得这太不好意思了,哪能让校长敬自己的酒,简直是以下犯上,她接过道。 “真不好意思,我一个学生怎么敢劳驾您,还是我敬您吧,感谢校长这么关心我,我一定好好学习,报答您对学生的关爱。”历丽喝干了。 “嗯,这还差不多,好,我喝!”马校长也干了,他又把杯子倒满,把事先切好的鲍鱼片递给了历丽,“来,吃点儿。” 历丽咳了一下,脸上泛起了红晕,耸立的胸开始起伏着,她抿了下胸襟,心想,不能再喝了,听说这东西有后劲。可马校长的杯子又端了起来,“来历丽,好事成双嘛,你可是咱们学校的骄傲,怎么得来点勇气嘛。” 历丽又干了一杯,觉得有点晕,“谢谢……校长……我……”杯子放倒了,她晃了下头,想起身,可刚一站起又瘫坐下来,历丽觉得今天怕是要出什么事情,她趁自己还有些神志便请求道。 “马校长,您这就把我送回去,以后……以后再好好陪你……好吗?” 马校长笑眯着眼神起身,靠近了她…… 第一三九章 她该来了 历丽感觉身子发软无力,她眼前朦朦胧胧地晃动着一个影子,自己的手被抓起,又感觉湿漉漉热呼呼的,手刚刚离开那厚唇,又开始上手了,沿着她的胳膊慢慢摸索着,至到了肩部,她感到一股股有力地抓捏,继而那手又捏到了脖子,轻轻地向他靠拢着,历丽紧紧地抿着唇,封住了口舌,而那热呼呼的感觉又爬到了脸部。 那厚唇从脸部直到洁白的颈部,继而又是一路地慢慢下滑,“啊,不。”历丽轻轻地反抗了一声,到了衣口,那大手又打开了一道扣子,历丽顿感一股通体的力量在全身蠕动着,“不……”她张着嘴,而这种快感还没能战胜理智,但也无力反抗,她只能顾及最后一道关口,小手紧紧地抓住裤链,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那只大手终于停下了,“历丽,历丽。”马校长轻声叫她两声,历丽闭着眼睛摇了下头,两行泪水流了出来,这是一种无声地控诉。他直起了身子,用手搓了把脸,“啊,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这就送你回校。” 马校长掏出一张大票子塞给一名服务生,吩咐她把历丽要安安全全地送回到学校的宿舍里。 历丽每天都紧闭着双唇,时刻在提防着。后来,她又被大砖头给盯上了,就在她在林荫路上玩儿着手机的时候,大砖头和尿罐子却偷偷地跟上了,两人把她挟持到了校园后墙附近,大砖头怒斥她太冷血,写了那么多纸条都没反应,历丽反驳说不是一路人,这是在校园,不可以胡来,大砖头一咧嘴,两人硬是把她按在地上,历丽刚要喊叫,却被一支大手捂住了嘴,就这样,她被这两个败类给强奸了,然后又威胁她要好自为之,此事万万不可张扬,否则…… 历丽被强奸的事不知怎么又到了马校长的耳朵里,马校长以历丽的精神状态不佳为由,把她叫到办公室里。 “怎么了?我看你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马校长亲自给她倒了杯水,关切道。 “啊没,我以前也这样的,只是,只是身体不太舒服。”历丽岂敢说出实情,她怯生生地看了校长一眼。 马校长拍了下她的肩,“晚上在一起坐坐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什么事呀?” “这事可非同小可,你放心,只要你、我不说,此事就算没发生过,当然,我会替你讨回个公道的,我在考虑那个大砖头是不是应该离开学校了。” 历丽闻听,心里一怔,他怎么知道的?“校长,我,我们没什么事,只是拌了几句嘴。” 马校长严肃地看着她,“你要是听话,处理大砖头的事就不公开,否则,我就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公开他俩的行为,你看呢?” 历丽明白,那样的话,自己还能在这所学校呆下去了吗?回家可怎么跟父母交待呀?而她又一想,马校长是在和自己讨价还价,或者干脆说这是一种威胁。 胆小的历丽一时蒙了,“啊不,马校长,我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马校长的眼睛一亮,“嗯,这还差不多,”上前拉住她的手,“小历丽放心,我有办法解决的,到时候,你不还是你吗?该上大学就上大学,该出名不照样吗。”他的手一用力,历丽扑到他的怀里。 “啊,我的小历丽,可想死我了,咱俩……”他见那门已关好,“哪也不用去了,就在这……”便抱起了她朝里间的卧室走去…… 她和马校长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扯在了一起,隔三差五就到他的办公室里云里雾里地折腾一番,马校长的心里像藏个蜜罐,不知有多甜美。 就在马校长他们研究如何处理那个大砖头和尿罐子的时候,大砖头和尿罐子却突然失踪了,校方怎么也没想到,问题会升级,而更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说校园里竟然还闹鬼,那个柳叶老师又死的不明不白。 历丽在看望了亮亮和辛立之后,又来到了马校长的办公室里,央求他说以后别再见面了,这校园里总出怪事,担心自己小小的年纪再有什么麻烦。 马校长却一笑道,“怕什么,有我在,管他什么鬼神的。”还安慰她说,以后除了值班,放学后咱俩到外面潇洒。 历丽无奈,只好默许了。 小三星的大脑里停止了他俩的游戏图像,心里暗恨道,什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简直禽兽不如!他在静观马校长的行为。 这晚,马校长吃完了晚饭就早早回到了宿舍,因为他在值班。一件时尚的连衣裙打算送给历丽,再有几天就是她的生日,马校长打算给她来个惊喜,便拿起了电话。 “历丽,今晚我值班,你要早点来,有好事呢。” “是吗?等我把作业完成就过来。”历丽忧郁的神情又掠过一丝的喜悦,她不知道能有什么好事,只是盼望着时光快点流过,因为马校长快要离开学校了。 这时,历丽的手机屏幕划过三颗流星,随着飘忽的背景音乐,又出现了这样的信息,“对不起,晚上有事,我得马上离开,改日再欢。你的马哥。”历丽吁了口气,这样也好,省得在众人的眼里再引发什么爆炸性的奇闻,但愿他永远都没时间。 与此同时,马校长已经关好了门窗,拉上窗帘,满心欢喜地等待历丽的到来。夜幕降临了,学生们都早早地回到了教室,有的干脆在宿舍里不想出来,阵阵微风吹得校园里沙沙直响,那声音里夹杂着似吼似哭,这种声音来自校园后边的树林中,好像是从那墙缝里冒出来的,自从那个女老师死后,一提到鬼魂的事,学生们不免要联想到那呲牙咧嘴的大墙,觉得那里的阴气太重。 马校长觉得该下晚自习了,她也该来了,他把门开了个小缝,一股凉风扫了进来,顿觉自己的身子像泼了一瓢冷水,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第一四O章 最后一个太监 一股邪风让他后退了一步,而那门又自动关上了,屋子里静得出奇,马校长只闻得喘气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他又怀疑是不是自己发出的。 他屏住了呼吸,可还是能听到这种声音,灯光明亮的房间里的确没有别人,他小心地移到了床边,又想起了校园里闹鬼的事,不,这不可能,是自己的幻觉。这时,那声音消失了。 “嗨!”果然是自己的嗅觉出了差错,心里又开始盼着小历丽的到来。 他又涨着胆子把那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探出头去望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这时,身后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回过头来,顿时惊愕起来,只见那热水器在流着水,那阀门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那纸杯也悬在了龙头下接着水。 马校长揉了下眼睛,却见那纸杯又飘悠悠地移到了沙发跟前,慢慢倾斜着,接着便是一阵喝水的声音,“哦,好烫!”是个女人的声音。 马校长惊呆了,这屋子里根本没人,声音是从哪出来的?那门又自动关上了,他又回头望着那门。 “马校长,您一向可好啊?”又是一个女人慢条斯理地声音。 马校长马上又回过头来,瞅着沙发,战战兢兢地问道,“是……是什么人在说话?”他的脸好像被一股子风扫了一下,心跳的节奏也失去了规律。 “呵呵,你们这些个当官的,整天不是钱呀就是色呀的,乱收费不说,还老牛啃嫩草,当初那个宋银死后,我本想投奔你这,给你做个副手,可你却借口超编了,哼!还不是嫌我老了?如今,你又霸占了一个校花儿,什么校花儿,那还是个孩子,哼!你可怎么下得去眼儿?”那杯子又倾斜着,传出喝水的声音。 马校长听出来了,这是那个李小倩的声音,李小倩精神失常后,在医院治愈,又回到了家里,后来听说她又得了忧郁症投江了,这会儿怎么到这来了?难道她还没死?还是个没有投胎的幽魂?这让他又想起校园里闹鬼的事来,校园里真的闹鬼吗?有的学生说那鬼是从后边的大墙缝里钻进来的,马校长这才后悔不该放弃改造大墙的计划。 “你,你是那个李校长?”马校长吃惊地问道。 “呵呵,算你有眼力,我就是那个李小倩,怎么?不相信吗?那你就把灯关掉看看我是谁?” “啊不!”马校长心想,开着灯都看不到她,要是关掉灯,唯恐再见到鬼,看来,这校园里的确闹鬼!他挪动一下脚步,一时惊慌失措。 “不要紧张嘛,我们都是同行,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沟通沟通。”她说着,屋子里漆黑一片,马校长直觉得这屋子里像个冰窖,他抖动起来,当他的目光移到沙发上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啊?!” 沙发上悬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下边却是一排尖尖的牙齿,一缕长发直垂到地面,“怎么样?知道我是谁了吧,嗯?”她说着,一吐细长的红舌头,又眨了下飞眼儿。 “天啊!”马校长惊讶地向后一仰身子,“你,你来做什么?” “咯咯咯咯,您别紧张呀马校长,我和你说几句就走,你不是还要等那个小历丽吗?我怎么能搅了您的美梦呢,你说对吗?” “啊不,我不等她了,我在听你说,你说吧。” “那好,你听着,我这有一份学校小金库的明细帐,大部分都是你从学生那里搜刮来的钱,包括校园改造的钱,请你看后,立即返还给每个学生,还有,请你立刻停止对学生的骚扰,什么谈心呀、排名次呀等等,那都是瞎扯!听好了吗?马校长。” “好好好,我明白,我明白,我马上照你的意见安排。” “我本不该管你的破事,可你的行为已经在校园里引起了热议,这也算是我对你的报复吧,因为当初你没有收留我。记住,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还要回来的,请你好自为之吧!”飘忽的声音连同那双眼睛消失了,灯又亮了起来。 马校长慢慢站起身,又一屁股坐在床上,抓起了枕巾擦着汗水。他拉开了窗帘,幻想着窗外能投进一缕光线冲淡心里的阴影,而窗外却是一片地漆黑。 马校长呆坐了一会儿,便走到门前,反锁上后又查看了一番窗户,拉好了窗帘想躺下。当他甩掉了鞋子时,却发现那沙发下面有一双红色的金丝绣花鞋,鞋子小的像是孩子穿的,“嗯?” 马校长摇了下头,是不是那个李小倩落在这里的?可她根本就没有身子,更没有看见脚,啊来的鞋子呢?这又让他想起外间办公室的门是不是没有锁好。 马校长起身来到办公室,那门已经锁好,他刚要转身回到卧室,见那大转椅上坐着个人,准确地说是个骷髅模样的东西悬在椅子上,是李小倩没走?而那鞋子到底又是谁的呢? 见那骷髅眨了下眼睛,落下两滴奶色的泪水,一头的长发看似李小倩的,而与李小倩不同的是,那长发蓬乱的跟枯草一样,那细长的舌头也像是抽干了一样褶皱,没有一点血色。 骷髅摇了下干巴巴的头发,“马校长,要不是我丢在你卧室里的鞋子,我恐怕得在你的办公室里呆一夜呢。”声音沙哑干涩,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是……”马校长惊慌起来,小声试探地问道。 “你好粗心呀,你忘记了?就在这间办公室里,你把我的裤带给解开了,然后,又到了里间的卧室,这会儿,你在等那个小校花儿,却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呵呵。” “柳叶?” “是的。”那声音越发地干哑,“麻烦你给我倒杯水,我没有胳膊,不方便了。” 马校长倒了杯水小心递给她,骷髅摇了下头,那意思就放在桌子上,骷髅头低下喝了一口,“谢谢!” 马校长胆战心惊地注视着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心里没底。 “因为咱俩的关系,那位教体育的李老师也跟我分手了,我现在又成了没了胳膊的孤魂野鬼,如果李老师那天不弃我而去,我怎么能变得今天这样?马校长,给点儿补偿吧?你欠我的太多了。” 马校长闻听一惊,“你,你要我怎么补偿?” “嗯,可也真是没什么好补偿的,要你到阴间陪我,这也太过了,那就满足我两样要求,咱俩就算了结了吧。” “好好好,你说吧。” “第一,你每年都得给我烧纸上香,别让我在那边天天拾荒,这第二嘛……”骷髅慢慢靠近了他,眼球一涨,伸出干枯的舌头轻轻一吹,马校长直直地躺在地上,顿觉自己的隐秘处撕拉一阵剧痛,“啊——” “呵呵呵呵,我相信,你准是最后一个太监,你成宝贝了,哈哈哈哈。”那骷髅陡然间消失了。 马校长痛得直打滚,当他滚到卧室时,那双绣花鞋子也不见了,而这时,疼痛也消失了,他来到卫生间里脱下一看,“天啊!”目瞪口呆。 第一三九章 她该来了 历丽感觉身子发软无力,她眼前朦朦胧胧地晃动着一个影子,自己的手被抓起,又感觉湿漉漉热呼呼的,手刚刚离开那厚唇,又开始上手了,沿着她的胳膊慢慢摸索着,至到了肩部,她感到一股股有力地抓捏,继而那手又捏到了脖子,轻轻地向他靠拢着,历丽紧紧地抿着唇,封住了口舌,而那热呼呼的感觉又爬到了脸部。 那厚唇从脸部直到洁白的颈部,继而又是一路地慢慢下滑,“啊,不。”历丽轻轻地反抗了一声,到了衣口,那大手又打开了一道扣子,历丽顿感一股通体的力量在全身蠕动着,“不……”她张着嘴,而这种快感还没能战胜理智,但也无力反抗,她只能顾及最后一道关口,小手紧紧地抓住裤链,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那只大手终于停下了,“历丽,历丽。”马校长轻声叫她两声,历丽闭着眼睛摇了下头,两行泪水流了出来,这是一种无声地控诉。他直起了身子,用手搓了把脸,“啊,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这就送你回校。” 马校长掏出一张大票子塞给一名服务生,吩咐她把历丽要安安全全地送回到学校的宿舍里。 历丽每天都紧闭着双唇,时刻在提防着。后来,她又被大砖头给盯上了,就在她在林荫路上玩儿着手机的时候,大砖头和尿罐子却偷偷地跟上了,两人把她挟持到了校园后墙附近,大砖头怒斥她太冷血,写了那么多纸条都没反应,历丽反驳说不是一路人,这是在校园,不可以胡来,大砖头一咧嘴,两人硬是把她按在地上,历丽刚要喊叫,却被一支大手捂住了嘴,就这样,她被这两个败类给强奸了,然后又威胁她要好自为之,此事万万不可张扬,否则…… 历丽被强奸的事不知怎么又到了马校长的耳朵里,马校长以历丽的精神状态不佳为由,把她叫到办公室里。 “怎么了?我看你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马校长亲自给她倒了杯水,关切道。 “啊没,我以前也这样的,只是,只是身体不太舒服。”历丽岂敢说出实情,她怯生生地看了校长一眼。 马校长拍了下她的肩,“晚上在一起坐坐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什么事呀?” “这事可非同小可,你放心,只要你、我不说,此事就算没发生过,当然,我会替你讨回个公道的,我在考虑那个大砖头是不是应该离开学校了。” 历丽闻听,心里一怔,他怎么知道的?“校长,我,我们没什么事,只是拌了几句嘴。” 马校长严肃地看着她,“你要是听话,处理大砖头的事就不公开,否则,我就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公开他俩的行为,你看呢?” 历丽明白,那样的话,自己还能在这所学校呆下去了吗?回家可怎么跟父母交待呀?而她又一想,马校长是在和自己讨价还价,或者干脆说这是一种威胁。 胆小的历丽一时蒙了,“啊不,马校长,我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马校长的眼睛一亮,“嗯,这还差不多,”上前拉住她的手,“小历丽放心,我有办法解决的,到时候,你不还是你吗?该上大学就上大学,该出名不照样吗。”他的手一用力,历丽扑到他的怀里。 “啊,我的小历丽,可想死我了,咱俩……”他见那门已关好,“哪也不用去了,就在这……”便抱起了她朝里间的卧室走去…… 她和马校长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扯在了一起,隔三差五就到他的办公室里云里雾里地折腾一番,马校长的心里像藏个蜜罐,不知有多甜美。 就在马校长他们研究如何处理那个大砖头和尿罐子的时候,大砖头和尿罐子却突然失踪了,校方怎么也没想到,问题会升级,而更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说校园里竟然还闹鬼,那个柳叶老师又死的不明不白。 历丽在看望了亮亮和辛立之后,又来到了马校长的办公室里,央求他说以后别再见面了,这校园里总出怪事,担心自己小小的年纪再有什么麻烦。 马校长却一笑道,“怕什么,有我在,管他什么鬼神的。”还安慰她说,以后除了值班,放学后咱俩到外面潇洒。 历丽无奈,只好默许了。 小三星的大脑里停止了他俩的游戏图像,心里暗恨道,什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简直禽兽不如!他在静观马校长的行为。 这晚,马校长吃完了晚饭就早早回到了宿舍,因为他在值班。一件时尚的连衣裙打算送给历丽,再有几天就是她的生日,马校长打算给她来个惊喜,便拿起了电话。 “历丽,今晚我值班,你要早点来,有好事呢。” “是吗?等我把作业完成就过来。”历丽忧郁的神情又掠过一丝的喜悦,她不知道能有什么好事,只是盼望着时光快点流过,因为马校长快要离开学校了。 这时,历丽的手机屏幕划过三颗流星,随着飘忽的背景音乐,又出现了这样的信息,“对不起,晚上有事,我得马上离开,改日再欢。你的马哥。”历丽吁了口气,这样也好,省得在众人的眼里再引发什么爆炸性的奇闻,但愿他永远都没时间。 与此同时,马校长已经关好了门窗,拉上窗帘,满心欢喜地等待历丽的到来。夜幕降临了,学生们都早早地回到了教室,有的干脆在宿舍里不想出来,阵阵微风吹得校园里沙沙直响,那声音里夹杂着似吼似哭,这种声音来自校园后边的树林中,好像是从那墙缝里冒出来的,自从那个女老师死后,一提到鬼魂的事,学生们不免要联想到那呲牙咧嘴的大墙,觉得那里的阴气太重。 马校长觉得该下晚自习了,她也该来了,他把门开了个小缝,一股凉风扫了进来,顿觉自己的身子像泼了一瓢冷水,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第一四O章 最后一个太监 一股邪风让他后退了一步,而那门又自动关上了,屋子里静得出奇,马校长只闻得喘气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他又怀疑是不是自己发出的。 他屏住了呼吸,可还是能听到这种声音,灯光明亮的房间里的确没有别人,他小心地移到了床边,又想起了校园里闹鬼的事,不,这不可能,是自己的幻觉。这时,那声音消失了。 “嗨!”果然是自己的嗅觉出了差错,心里又开始盼着小历丽的到来。 他又涨着胆子把那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探出头去望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这时,身后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回过头来,顿时惊愕起来,只见那热水器在流着水,那阀门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那纸杯也悬在了龙头下接着水。 马校长揉了下眼睛,却见那纸杯又飘悠悠地移到了沙发跟前,慢慢倾斜着,接着便是一阵喝水的声音,“哦,好烫!”是个女人的声音。 马校长惊呆了,这屋子里根本没人,声音是从哪出来的?那门又自动关上了,他又回头望着那门。 “马校长,您一向可好啊?”又是一个女人慢条斯理地声音。 马校长马上又回过头来,瞅着沙发,战战兢兢地问道,“是……是什么人在说话?”他的脸好像被一股子风扫了一下,心跳的节奏也失去了规律。 “呵呵,你们这些个当官的,整天不是钱呀就是色呀的,乱收费不说,还老牛啃嫩草,当初那个宋银死后,我本想投奔你这,给你做个副手,可你却借口超编了,哼!还不是嫌我老了?如今,你又霸占了一个校花儿,什么校花儿,那还是个孩子,哼!你可怎么下得去眼儿?”那杯子又倾斜着,传出喝水的声音。 马校长听出来了,这是那个李小倩的声音,李小倩精神失常后,在医院治愈,又回到了家里,后来听说她又得了忧郁症投江了,这会儿怎么到这来了?难道她还没死?还是个没有投胎的幽魂?这让他又想起校园里闹鬼的事来,校园里真的闹鬼吗?有的学生说那鬼是从后边的大墙缝里钻进来的,马校长这才后悔不该放弃改造大墙的计划。 “你,你是那个李校长?”马校长吃惊地问道。 “呵呵,算你有眼力,我就是那个李小倩,怎么?不相信吗?那你就把灯关掉看看我是谁?” “啊不!”马校长心想,开着灯都看不到她,要是关掉灯,唯恐再见到鬼,看来,这校园里的确闹鬼!他挪动一下脚步,一时惊慌失措。 “不要紧张嘛,我们都是同行,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沟通沟通。”她说着,屋子里漆黑一片,马校长直觉得这屋子里像个冰窖,他抖动起来,当他的目光移到沙发上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啊?!” 沙发上悬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下边却是一排尖尖的牙齿,一缕长发直垂到地面,“怎么样?知道我是谁了吧,嗯?”她说着,一吐细长的红舌头,又眨了下飞眼儿。 “天啊!”马校长惊讶地向后一仰身子,“你,你来做什么?” “咯咯咯咯,您别紧张呀马校长,我和你说几句就走,你不是还要等那个小历丽吗?我怎么能搅了您的美梦呢,你说对吗?” “啊不,我不等她了,我在听你说,你说吧。” “那好,你听着,我这有一份学校小金库的明细帐,大部分都是你从学生那里搜刮来的钱,包括校园改造的钱,请你看后,立即返还给每个学生,还有,请你立刻停止对学生的骚扰,什么谈心呀、排名次呀等等,那都是瞎扯!听好了吗?马校长。” “好好好,我明白,我明白,我马上照你的意见安排。” “我本不该管你的破事,可你的行为已经在校园里引起了热议,这也算是我对你的报复吧,因为当初你没有收留我。记住,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还要回来的,请你好自为之吧!”飘忽的声音连同那双眼睛消失了,灯又亮了起来。 马校长慢慢站起身,又一屁股坐在床上,抓起了枕巾擦着汗水。他拉开了窗帘,幻想着窗外能投进一缕光线冲淡心里的阴影,而窗外却是一片地漆黑。 马校长呆坐了一会儿,便走到门前,反锁上后又查看了一番窗户,拉好了窗帘想躺下。当他甩掉了鞋子时,却发现那沙发下面有一双红色的金丝绣花鞋,鞋子小的像是孩子穿的,“嗯?” 马校长摇了下头,是不是那个李小倩落在这里的?可她根本就没有身子,更没有看见脚,啊来的鞋子呢?这又让他想起外间办公室的门是不是没有锁好。 马校长起身来到办公室,那门已经锁好,他刚要转身回到卧室,见那大转椅上坐着个人,准确地说是个骷髅模样的东西悬在椅子上,是李小倩没走?而那鞋子到底又是谁的呢? 见那骷髅眨了下眼睛,落下两滴奶色的泪水,一头的长发看似李小倩的,而与李小倩不同的是,那长发蓬乱的跟枯草一样,那细长的舌头也像是抽干了一样褶皱,没有一点血色。 骷髅摇了下干巴巴的头发,“马校长,要不是我丢在你卧室里的鞋子,我恐怕得在你的办公室里呆一夜呢。”声音沙哑干涩,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是……”马校长惊慌起来,小声试探地问道。 “你好粗心呀,你忘记了?就在这间办公室里,你把我的裤带给解开了,然后,又到了里间的卧室,这会儿,你在等那个小校花儿,却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呵呵。” “柳叶?” “是的。”那声音越发地干哑,“麻烦你给我倒杯水,我没有胳膊,不方便了。” 马校长倒了杯水小心递给她,骷髅摇了下头,那意思就放在桌子上,骷髅头低下喝了一口,“谢谢!” 马校长胆战心惊地注视着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心里没底。 “因为咱俩的关系,那位教体育的李老师也跟我分手了,我现在又成了没了胳膊的孤魂野鬼,如果李老师那天不弃我而去,我怎么能变得今天这样?马校长,给点儿补偿吧?你欠我的太多了。” 马校长闻听一惊,“你,你要我怎么补偿?” “嗯,可也真是没什么好补偿的,要你到阴间陪我,这也太过了,那就满足我两样要求,咱俩就算了结了吧。” “好好好,你说吧。” “第一,你每年都得给我烧纸上香,别让我在那边天天拾荒,这第二嘛……”骷髅慢慢靠近了他,眼球一涨,伸出干枯的舌头轻轻一吹,马校长直直地躺在地上,顿觉自己的隐秘处撕拉一阵剧痛,“啊——” “呵呵呵呵,我相信,你准是最后一个太监,你成宝贝了,哈哈哈哈。”那骷髅陡然间消失了。 马校长痛得直打滚,当他滚到卧室时,那双绣花鞋子也不见了,而这时,疼痛也消失了,他来到卫生间里脱下一看,“天啊!”目瞪口呆。 第一四一章 妖为鬼惑 第二天一早,小三星和亮亮、辛立来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前,见马校长捂着肚子弓着腰出来了,“校长好!”三人同时问候道,校长尴尬地撇了他们一眼,那嘴刚一咧开想回复一句,可又收了回去。 “嘻嘻。”小三星捂着嘴,禁不住笑出声来。 “这下可去根儿了。”亮亮趴在辛立的耳朵上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他以后得上女厕所了吧?” “嘿嘿嘿嘿。”三个人笑得那肚脐眼儿一鼓一鼓的。 下午传来消息,说马校长因身体原因,暂时离开了学校。有些人揣测说马校长不会是带着某某私奔了?可当他们见到小历丽时,都闭上了嘴。 历丽从窗子里望着马校长那狼狈相,心里不知是喜是忧,但愿从此别再有什么绯闻了。 警局接到报案,大砖头、尿灌子、洪辛、大肥、二肥和三肥相继失踪,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因而,案情丝毫没有进展。 几天来,柳荫和李小倩在独楼里亲近着那帮日本鬼,校园里暂时消停了一阵子。让小三星头疼的是,那个采蘑菇的老太太抓了张婶当了替死鬼,而张婶又成了孤魂,到时她也得还阳来抓替死鬼,如此循环下去,可谓无穷匮也。 校园不能再出事了,否则,会出现红色预警,学生得放假,老师得休息,因为闹鬼而让学校变成了无人之地,岂不天下奇闻。 李老师每天得发给柳荫上百条亲亲我我的信息,而每每都让李老师得不到肉身的柳荫,又提出个条件,那就是再帮李小倩介绍两个童男,又谎称,以前的洪辛和大肥他们并没有使她满意,性格也不合。如今这几个人又都失踪了,那个李小倩对他也是眉来眼去暗送着秋波,让他是一头的雾水,也为难。 下了体育课,小三星冲亮亮一使眼色,亮亮和辛立走到李老师跟前,“李老师,今晚能有时间吗?” “嗯,你俩有事吗?” “我们想请您在一起坐坐,好久都想请请您,可看您一直在忙,没好意思。” 李老师犹豫起来,一个学生,无缘无故请老师吃什么饭呢,可他的眼睛又一亮,“那好啊,可是,怎么能让你们破费,我做东。” 李老师刻意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帅气十足地去了“雾里看花”饭店,为了在两位美女面前显示自己的大气,他咬着牙带足了钱,领着两个小伙子去了这家最贵的饭店。 柳荫和李小倩曾来过这里,为了不惹人耳目,她俩穿着极普素的宽松外衣,来到了一个小包间里。 李老师客气地给两位美女介绍了一番亮亮和辛立,两美女兴奋地握着他俩的手,舌尖舔了下唇,眸子里射出来一股子贪婪地让人难以察觉的红光,“嘻嘻,两位小帅哥看着可真顺眼,快请坐。” 亮亮浑身打个颤,觉得那手如冰一样,再不松开怕是会冻结的。 柳荫和李小倩脱下了外罩,那紧身的内衣秀出了魔鬼般的身材,顿时让李老师两眼直勾发呆,柳荫紧挨着李老师坐下,他的心扑通一下加快了,她亲了他一口,“怎么了?想我了?”李老师急忙抓住她的手,不曾感到凉意。 李小倩也坐在亮亮和辛立中间,眸子里盯着亮亮他俩,直放电,他俩虽然是学生,可也都到了青春年少,这等美女还是头一回碰到,怪不得李老师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妖为鬼惑,让他怎么能不乱了心智。 服务生拿着菜牌进来问菜,柳荫一摸自己的脑门,“啊哟,这几天都休息不好,有点困。”李小倩也称自己的头有点晕。 这也难怪,这阵子的日本鬼可没少在她俩的身上折腾呢。 “啊,对不起。”李老师冲服务生一摆手,又摸了下柳荫的头,“要不,先休息一会儿?” “看看两位小帅哥的意思?”李小倩冲他俩使个飞眼儿,亮亮点头说行,辛立也默许了。 销魂的机会总算来了,李老师乐得一拍手,“太好了,等会儿我们再喝个痛快。” 李老师刚要到吧台开房间,柳荫冲他一摆手,“房间早就开好了,亲爱的。” 李小倩领着亮亮和辛立进入了房间,见那门马上关上了,她的眼睛闪了下红光,觉得这屋子里好生气的,继而又露出笑容,“两位帅哥,姐姐先给你俩按按吧,准保舒服。”她看着亮亮,“谁先来啊?” 亮亮碰着那勾魂的目光,“我先来,看看小姐姐的手艺如何。”李小倩笑嘻嘻地脱着衣服,一旁的辛立不敢直视她,洁白的肉躯只剩下那么一点点的防线,那紧致的身子扭动了两下,比直的腿间没有一点的缝隙,而那缝隙处却又出现了一道让人想入非非的沟痕,粉色金丝边的内裤似乎在慢慢地下拉着,“来呀,快躺下呀。” 就在亮亮躺下那一瞬间,她转身冲辛立一抬手,而辛立并没有倒下,李小倩像是触到了高压线,“啊!”她的身子一抖,缩回了手。 “妖怪!”亮亮叫道,起身把一道灵符贴到门上,“你哪里跑!”两人立马闪到了一旁,李小倩面色铁青,身子一缩,冲向那门,却又被挡了回来,“啊?” “看我的!”小三星现身了,他抬手一指……那身子慢慢地收缩成球状,继而又似一团水,变成了气态,蒸发了。 “她怎么没了?”辛立瞪着眼睛惊讶地问道。 “她彻底地灰飞烟灭了。”小三星又看了看亮亮和辛立,“都没事吧?”两人点了点头,亮亮一回头又叫道,“三星你看……” 见李小倩脱下的衣服又变成了一堆脏兮兮的破布,“这是怎么回事?” “啊,孤魂野鬼一般都没有什么钱,一看就是个穷鬼,哪有什么好的衣服呢。”小三星如是说。 “三星,你那火焰可太厉害了,烧的一点痕迹都没了。”辛立夸道。 小三星得意地一仰脖子,“哼!这算什么,只不过焚烧了一个魂魄,我的火焰能在瞬间改变炸药的特性,使其还没来得及产生化学反应就变成一堆灰烬,就是聚变、裂变的核能又奈我何妨?” “那你能把甲烷给烧毁吗?我是说不爆炸。”亮亮突然想起化学老师说甲烷遇火燃烧的事。 “当然能了,不过,那样的话,老师的化学课就没法讲了。” “嘻嘻。” 小三星又拍了下亮亮的肩膀,“呵呵,你的艳福不浅嘛,要不是那道护身符,你俩恐怕就得被那美女给咪西了。” 亮亮也感到后怕,不过,他又眨了下眼睛,“那女鬼可真漂亮啊!” “呀!李老师还在那边的房间里呢。”辛立忽然说道。 “没事的,让他俩先玩儿着,那个李老师不喜欢我的劝告,就别打扰人家的好事了,等他偿到了甜头,咱们再去也不迟。” “呵呵,但愿可别让人家给咪西了。” 第一四一章 妖为鬼惑 第二天一早,小三星和亮亮、辛立来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前,见马校长捂着肚子弓着腰出来了,“校长好!”三人同时问候道,校长尴尬地撇了他们一眼,那嘴刚一咧开想回复一句,可又收了回去。 “嘻嘻。”小三星捂着嘴,禁不住笑出声来。 “这下可去根儿了。”亮亮趴在辛立的耳朵上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他以后得上女厕所了吧?” “嘿嘿嘿嘿。”三个人笑得那肚脐眼儿一鼓一鼓的。 下午传来消息,说马校长因身体原因,暂时离开了学校。有些人揣测说马校长不会是带着某某私奔了?可当他们见到小历丽时,都闭上了嘴。 历丽从窗子里望着马校长那狼狈相,心里不知是喜是忧,但愿从此别再有什么绯闻了。 警局接到报案,大砖头、尿灌子、洪辛、大肥、二肥和三肥相继失踪,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因而,案情丝毫没有进展。 几天来,柳荫和李小倩在独楼里亲近着那帮日本鬼,校园里暂时消停了一阵子。让小三星头疼的是,那个采蘑菇的老太太抓了张婶当了替死鬼,而张婶又成了孤魂,到时她也得还阳来抓替死鬼,如此循环下去,可谓无穷匮也。 校园不能再出事了,否则,会出现红色预警,学生得放假,老师得休息,因为闹鬼而让学校变成了无人之地,岂不天下奇闻。 李老师每天得发给柳荫上百条亲亲我我的信息,而每每都让李老师得不到肉身的柳荫,又提出个条件,那就是再帮李小倩介绍两个童男,又谎称,以前的洪辛和大肥他们并没有使她满意,性格也不合。如今这几个人又都失踪了,那个李小倩对他也是眉来眼去暗送着秋波,让他是一头的雾水,也为难。 下了体育课,小三星冲亮亮一使眼色,亮亮和辛立走到李老师跟前,“李老师,今晚能有时间吗?” “嗯,你俩有事吗?” “我们想请您在一起坐坐,好久都想请请您,可看您一直在忙,没好意思。” 李老师犹豫起来,一个学生,无缘无故请老师吃什么饭呢,可他的眼睛又一亮,“那好啊,可是,怎么能让你们破费,我做东。” 李老师刻意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帅气十足地去了“雾里看花”饭店,为了在两位美女面前显示自己的大气,他咬着牙带足了钱,领着两个小伙子去了这家最贵的饭店。 柳荫和李小倩曾来过这里,为了不惹人耳目,她俩穿着极普素的宽松外衣,来到了一个小包间里。 李老师客气地给两位美女介绍了一番亮亮和辛立,两美女兴奋地握着他俩的手,舌尖舔了下唇,眸子里射出来一股子贪婪地让人难以察觉的红光,“嘻嘻,两位小帅哥看着可真顺眼,快请坐。” 亮亮浑身打个颤,觉得那手如冰一样,再不松开怕是会冻结的。 柳荫和李小倩脱下了外罩,那紧身的内衣秀出了魔鬼般的身材,顿时让李老师两眼直勾发呆,柳荫紧挨着李老师坐下,他的心扑通一下加快了,她亲了他一口,“怎么了?想我了?”李老师急忙抓住她的手,不曾感到凉意。 李小倩也坐在亮亮和辛立中间,眸子里盯着亮亮他俩,直放电,他俩虽然是学生,可也都到了青春年少,这等美女还是头一回碰到,怪不得李老师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妖为鬼惑,让他怎么能不乱了心智。 服务生拿着菜牌进来问菜,柳荫一摸自己的脑门,“啊哟,这几天都休息不好,有点困。”李小倩也称自己的头有点晕。 这也难怪,这阵子的日本鬼可没少在她俩的身上折腾呢。 “啊,对不起。”李老师冲服务生一摆手,又摸了下柳荫的头,“要不,先休息一会儿?” “看看两位小帅哥的意思?”李小倩冲他俩使个飞眼儿,亮亮点头说行,辛立也默许了。 销魂的机会总算来了,李老师乐得一拍手,“太好了,等会儿我们再喝个痛快。” 李老师刚要到吧台开房间,柳荫冲他一摆手,“房间早就开好了,亲爱的。” 李小倩领着亮亮和辛立进入了房间,见那门马上关上了,她的眼睛闪了下红光,觉得这屋子里好生气的,继而又露出笑容,“两位帅哥,姐姐先给你俩按按吧,准保舒服。”她看着亮亮,“谁先来啊?” 亮亮碰着那勾魂的目光,“我先来,看看小姐姐的手艺如何。”李小倩笑嘻嘻地脱着衣服,一旁的辛立不敢直视她,洁白的肉躯只剩下那么一点点的防线,那紧致的身子扭动了两下,比直的腿间没有一点的缝隙,而那缝隙处却又出现了一道让人想入非非的沟痕,粉色金丝边的内裤似乎在慢慢地下拉着,“来呀,快躺下呀。” 就在亮亮躺下那一瞬间,她转身冲辛立一抬手,而辛立并没有倒下,李小倩像是触到了高压线,“啊!”她的身子一抖,缩回了手。 “妖怪!”亮亮叫道,起身把一道灵符贴到门上,“你哪里跑!”两人立马闪到了一旁,李小倩面色铁青,身子一缩,冲向那门,却又被挡了回来,“啊?” “看我的!”小三星现身了,他抬手一指……那身子慢慢地收缩成球状,继而又似一团水,变成了气态,蒸发了。 “她怎么没了?”辛立瞪着眼睛惊讶地问道。 “她彻底地灰飞烟灭了。”小三星又看了看亮亮和辛立,“都没事吧?”两人点了点头,亮亮一回头又叫道,“三星你看……” 见李小倩脱下的衣服又变成了一堆脏兮兮的破布,“这是怎么回事?” “啊,孤魂野鬼一般都没有什么钱,一看就是个穷鬼,哪有什么好的衣服呢。”小三星如是说。 “三星,你那火焰可太厉害了,烧的一点痕迹都没了。”辛立夸道。 小三星得意地一仰脖子,“哼!这算什么,只不过焚烧了一个魂魄,我的火焰能在瞬间改变炸药的特性,使其还没来得及产生化学反应就变成一堆灰烬,就是聚变、裂变的核能又奈我何妨?” “那你能把甲烷给烧毁吗?我是说不爆炸。”亮亮突然想起化学老师说甲烷遇火燃烧的事。 “当然能了,不过,那样的话,老师的化学课就没法讲了。” “嘻嘻。” 小三星又拍了下亮亮的肩膀,“呵呵,你的艳福不浅嘛,要不是那道护身符,你俩恐怕就得被那美女给咪西了。” 亮亮也感到后怕,不过,他又眨了下眼睛,“那女鬼可真漂亮啊!” “呀!李老师还在那边的房间里呢。”辛立忽然说道。 “没事的,让他俩先玩儿着,那个李老师不喜欢我的劝告,就别打扰人家的好事了,等他偿到了甜头,咱们再去也不迟。” “呵呵,但愿可别让人家给咪西了。” 第一四二章 出手不凡 李老师像是随着一股温柔的风,和大美女进入了房门,心里爽滋滋的,总算能和她零距离了,这阵子可把他给憋癞了,“我先冲个澡,等我,亲爱的。” “要我陪你洗吗?”柳荫眯着眼睛,用手摸着他的脸,李老师怎能袖手一旁,**中烧,一把抱紧了她,“那感情好了。”两人是疯狂地抱吻…… “三星,老师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亮亮看着三星手上的小屏幕,担心道。 “不会的,不会的,那个柳荫在等李小倩得手后才能下手,因为她知道,李小倩要吃两个,所以,她俩戏耍的时间要长一些。” “那她怎么才能知道李小倩得手了呢?” “呵呵,不急,不急,一会儿等她们耍够了,我来告诉她便是。” 柳荫吻合他的嘴,身子吸附得如一体,她真想一用力抽干了他,可还不是时候,那个李小倩不知干得怎么样了,她一用力推开了他,“你先洗吧,我得躺一会儿,头好疼。” 见柳荫一个直挺躺在床上,那耸立的双峰颤了几下,李老师真想扑上去压住她,好一解饥渴,柳荫又娇滴滴地催着他,“啊呀,亲爱的快去嘛。” 他收回了直勾勾的目光,进了卫生间,刚脱下衣服,便觉得脸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叮了一下,确切地说像是给亲了一下。 他打开了水龙头,想三下五除二地了事,觉得胸前又被什么给亲了一下,继而那背上、脖子上也被亲了,他干脆关掉了水龙头,抓起毛巾擦着身子,可越擦身子越痒,于是,他又打开了水龙头。 “啊呀,亲爱的,你快点嘛,人家都难受死了。”柳荫又娇滴滴地催他。 “哎,这就好了,我也好痒啊。”李老师痒得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用手抓挠起来,那身子被挠起了一道道血红,而他越挠越痒,“啊!我受不了了,快来帮帮我呀!” “怎么了?亲爱的。”柳荫**着来到了卫生间里,李老师竟不顾痛痒,两眼直直地扫视着她美白的肌肤,她怎么脱的这么狠?可其痒难忍,他两手抓胡乱挠着身子,“啊呀,我不行了,快帮帮我。” 柳荫抬手轻轻一点,“好了,到床上来,我有话要说。”她突然严肃道,便又穿起了衣服。 他也不痒了,起身又照了照镜子,“奇怪。”皮肤又完好如初,便披着浴巾回到了床上,冲柳荫的脸上亲了一口,“亲爱的,你可真有办法,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让我好好报答你吧。”他搂紧了她,又要亲,而柳荫又一把推开了他。 “说说吧,在你认识我之前都干了些什么?” “我?呵呵我能干什么,当老师啊,怎么了?”李老师疑惑了,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这都什么呀。 “别糊弄我了,你接触过别的女人,哼!”柳荫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实话,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没有!你不要强加于人,我从来没接触过什么女人,我接触的都是学生,不信,你到学校打听打听,我李……” “行啦!”她刮了下他的鼻子,“瞪着眼睛说鬼话,你没接触?那你的身子为什么发痒啊?” “这,这与痒不痒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胡乱联系嘛,人家还从没结过婚呢。”李老师被她给整蒙了,说着,又把那浴巾使劲往身上裹了裹。 柳荫瞪着眼睛,那目光甚是煞气,“你接触了别的女人,再接触我的皮肤就痒,难道我不知道?” “啊?可我还没怎么接触你呀?”李老师向后委了下身子,他疑惑了。 “哼!你敢说你没碰我?刚才那手都到我下边了,还嘴硬?那个柳叶可没跟过你?嗯?” “这……”他惊讶地望着她,干脆就说了吧,反正那个柳叶都死了,“啊,在你之前,我确实是有个女友,叫柳叶,可我们没什么事……” “还嘴硬,你们有过三次,因为我的出现,她被你给冷落了,为这事你俩还吵过,不是吗?” “天啊,你怎么啥都知道,我承认,可这事已经结束了,再说,人也死了,还说她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是不相信你,哼!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们男人这张破嘴!你欺骗了我。” 这时,柳荫的手机里来了信息,“我的事办妥了,就等你了,嘻嘻。”屏幕上划过三颗流星,信息消失了。 “咯咯咯咯,李老师,你都没有我这个鬼诚实,你朝思暮想地想要得到我,可我对你的忍耐也到了火候,来呀……” 这时,柳荫的长发赫然消失了,出现了光秃秃亮亮的脑袋,那面目立马变得狰狞可怖,那眼孔也变得黑幽深邃,长长的牙齿里吐着细长的舌头,伸缩着像是蛇吐出的须子,那身子也变成了一副惨白色的骨架,慢慢地直立起来。 “妈呀!”李老师一声惨叫,惊厥着就地昏倒,柳荫伸出了骨骼,“呵呵,你叫妈呀,叫奶奶也不中用了,来吧,亲爱的……”就在那尖尖的手指勾住他的脖子时,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妖魔!” “啊!”一股神秘的力量出手之快,让柳荫也倒了下来,还没容她看个究竟,却在这一刹那,和李小倩一样,蒸发了。 门开了,亮亮和辛立赶到,见小三星站在那,慢慢放下了手,小三星一回头吩咐道,“快!把李老师扶起来!” 李老师被扶坐在床上,可神志还不清醒,浑身抖动不止,小三星上前“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摇了下头,“我这是怎么了?” “老师您没事吧?”亮亮问道。 “啊,柳……”他忽然看见了小三星他们,定了定神,“啊呀,我好像遇到了鬼,可吓死我了,你们,怎么在这儿?” 小三星用手一指柳荫的衣服,“老师您看,她真的是鬼呀。” 李老师见那堆破布一样的东西,“这就是那个柳荫的衣服?” “是的老师,她是个孤魂野鬼,专门在校园里害人,我几次劝你不要跟她接触,可您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大家都没事了。”小三星又嘻嘻一笑,“那个李小倩也是她们一伙的,银亮亮和辛立也险些……” “啊呀,对不起,都是我一时糊涂,好吧,一会儿咱们吃饭,我做东,都想吃点什么?”他穿起了衣服,想起刚才像是做了个梦,美梦乎?恶梦哉! “老师,我们想吃火锅。” “好,那咱们就到楼下。” 第一四二章 出手不凡 李老师像是随着一股温柔的风,和大美女进入了房门,心里爽滋滋的,总算能和她零距离了,这阵子可把他给憋癞了,“我先冲个澡,等我,亲爱的。” “要我陪你洗吗?”柳荫眯着眼睛,用手摸着他的脸,李老师怎能袖手一旁,**中烧,一把抱紧了她,“那感情好了。”两人是疯狂地抱吻…… “三星,老师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亮亮看着三星手上的小屏幕,担心道。 “不会的,不会的,那个柳荫在等李小倩得手后才能下手,因为她知道,李小倩要吃两个,所以,她俩戏耍的时间要长一些。” “那她怎么才能知道李小倩得手了呢?” “呵呵,不急,不急,一会儿等她们耍够了,我来告诉她便是。” 柳荫吻合他的嘴,身子吸附得如一体,她真想一用力抽干了他,可还不是时候,那个李小倩不知干得怎么样了,她一用力推开了他,“你先洗吧,我得躺一会儿,头好疼。” 见柳荫一个直挺躺在床上,那耸立的双峰颤了几下,李老师真想扑上去压住她,好一解饥渴,柳荫又娇滴滴地催着他,“啊呀,亲爱的快去嘛。” 他收回了直勾勾的目光,进了卫生间,刚脱下衣服,便觉得脸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叮了一下,确切地说像是给亲了一下。 他打开了水龙头,想三下五除二地了事,觉得胸前又被什么给亲了一下,继而那背上、脖子上也被亲了,他干脆关掉了水龙头,抓起毛巾擦着身子,可越擦身子越痒,于是,他又打开了水龙头。 “啊呀,亲爱的,你快点嘛,人家都难受死了。”柳荫又娇滴滴地催他。 “哎,这就好了,我也好痒啊。”李老师痒得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用手抓挠起来,那身子被挠起了一道道血红,而他越挠越痒,“啊!我受不了了,快来帮帮我呀!” “怎么了?亲爱的。”柳荫**着来到了卫生间里,李老师竟不顾痛痒,两眼直直地扫视着她美白的肌肤,她怎么脱的这么狠?可其痒难忍,他两手抓胡乱挠着身子,“啊呀,我不行了,快帮帮我。” 柳荫抬手轻轻一点,“好了,到床上来,我有话要说。”她突然严肃道,便又穿起了衣服。 他也不痒了,起身又照了照镜子,“奇怪。”皮肤又完好如初,便披着浴巾回到了床上,冲柳荫的脸上亲了一口,“亲爱的,你可真有办法,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让我好好报答你吧。”他搂紧了她,又要亲,而柳荫又一把推开了他。 “说说吧,在你认识我之前都干了些什么?” “我?呵呵我能干什么,当老师啊,怎么了?”李老师疑惑了,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这都什么呀。 “别糊弄我了,你接触过别的女人,哼!”柳荫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实话,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没有!你不要强加于人,我从来没接触过什么女人,我接触的都是学生,不信,你到学校打听打听,我李……” “行啦!”她刮了下他的鼻子,“瞪着眼睛说鬼话,你没接触?那你的身子为什么发痒啊?” “这,这与痒不痒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胡乱联系嘛,人家还从没结过婚呢。”李老师被她给整蒙了,说着,又把那浴巾使劲往身上裹了裹。 柳荫瞪着眼睛,那目光甚是煞气,“你接触了别的女人,再接触我的皮肤就痒,难道我不知道?” “啊?可我还没怎么接触你呀?”李老师向后委了下身子,他疑惑了。 “哼!你敢说你没碰我?刚才那手都到我下边了,还嘴硬?那个柳叶可没跟过你?嗯?” “这……”他惊讶地望着她,干脆就说了吧,反正那个柳叶都死了,“啊,在你之前,我确实是有个女友,叫柳叶,可我们没什么事……” “还嘴硬,你们有过三次,因为我的出现,她被你给冷落了,为这事你俩还吵过,不是吗?” “天啊,你怎么啥都知道,我承认,可这事已经结束了,再说,人也死了,还说她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是不相信你,哼!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们男人这张破嘴!你欺骗了我。” 这时,柳荫的手机里来了信息,“我的事办妥了,就等你了,嘻嘻。”屏幕上划过三颗流星,信息消失了。 “咯咯咯咯,李老师,你都没有我这个鬼诚实,你朝思暮想地想要得到我,可我对你的忍耐也到了火候,来呀……” 这时,柳荫的长发赫然消失了,出现了光秃秃亮亮的脑袋,那面目立马变得狰狞可怖,那眼孔也变得黑幽深邃,长长的牙齿里吐着细长的舌头,伸缩着像是蛇吐出的须子,那身子也变成了一副惨白色的骨架,慢慢地直立起来。 “妈呀!”李老师一声惨叫,惊厥着就地昏倒,柳荫伸出了骨骼,“呵呵,你叫妈呀,叫奶奶也不中用了,来吧,亲爱的……”就在那尖尖的手指勾住他的脖子时,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妖魔!” “啊!”一股神秘的力量出手之快,让柳荫也倒了下来,还没容她看个究竟,却在这一刹那,和李小倩一样,蒸发了。 门开了,亮亮和辛立赶到,见小三星站在那,慢慢放下了手,小三星一回头吩咐道,“快!把李老师扶起来!” 李老师被扶坐在床上,可神志还不清醒,浑身抖动不止,小三星上前“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摇了下头,“我这是怎么了?” “老师您没事吧?”亮亮问道。 “啊,柳……”他忽然看见了小三星他们,定了定神,“啊呀,我好像遇到了鬼,可吓死我了,你们,怎么在这儿?” 小三星用手一指柳荫的衣服,“老师您看,她真的是鬼呀。” 李老师见那堆破布一样的东西,“这就是那个柳荫的衣服?” “是的老师,她是个孤魂野鬼,专门在校园里害人,我几次劝你不要跟她接触,可您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大家都没事了。”小三星又嘻嘻一笑,“那个李小倩也是她们一伙的,银亮亮和辛立也险些……” “啊呀,对不起,都是我一时糊涂,好吧,一会儿咱们吃饭,我做东,都想吃点什么?”他穿起了衣服,想起刚才像是做了个梦,美梦乎?恶梦哉! “老师,我们想吃火锅。” “好,那咱们就到楼下。” 第一四三章 灰飞烟灭(结局) “三星,你可真太厉……”小三星急忙冲辛立一摆手,要他不要在老师跟前暴露自己。李老师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他用水冲了把脸,“嗨!这人和妖啊从表面上怎么能分辨得清,不吃一堑不长一智啊,以后啊,都要汲取教训吧。” 小三星暗自好笑,哼!还说别人呢,这回要不是设计她们,恐怕蒸发的是他了。这时,李老师等四个人已经落了坐,点了菜,一个老太太模样的人端着火锅小步走了过来,亮亮和辛立身子一怔,像是发冷的样子,而当老太太走到跟前时,亮亮的目光惊讶起来,小三星冲亮亮轻轻摇了下头。 “怎么会是那个张婶?”亮亮心里嘀咕了一下,表面上看,这个老太太好像没被烫过,那脸上也不像从前那样有疤痕,而且看上去还挺年轻,老太太放下火锅,盯了一眼小三星走了。 小三星也和她对视了一下,心想,这个老死鬼不知在寻找哪一个目标来当替死鬼。“老师,咱俩喝点吧?”小三星问道。 “好,喝点压压惊,呵呵,让你们受惊了,来!” 老师毕竟是老师,在学生面前尽量显出成熟老练些,当然,要不是小三星那两记耳光,他这会儿没准还在医院里呢。 几杯酒下了肚,小三星忽然发现门口有个人影,是那个张婶在偷偷盯着李老师,小三星突然把目光移了过去,那老太太又闪开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李老师,心想,“这个李老师怎么这么着魔?” 显然,老太太的替死鬼已经有了着落了,如果小三星分析的没错,李老师要在几天内出事,或许是他的家里。 按理说,她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替死鬼,显然是受到了日本鬼的折磨和催逼,看来,对付这帮日本鬼,得好好下一番功夫了。 为了先保一方平安,而眼下得把那个张婶尽快收拾了,就在他们吃完了喝好了的时候,李老师结了账便都出去了,小三星借口落东西了,又回到了包间里,正巧张婶在收拾桌子,见小三星来了,她鬼魅地一笑,那目光里带着煞气,小三星立马在空中模画了一张降魔符贴在老太太身上。 “哟!”老太太立在那不动了,浑身抖动着,片刻工夫,她身上的肉已经腐烂脱落,只剩下一副白色的骨架和一颗没有血肉的骷髅,那头乱发又挣扎着抖了几下,小三星伸出了手,“老鬼,你还在兴妖作怪,消失吧!” 老太太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柳荫、李小倩和老太太的消失,必然会引起那帮日本鬼的怀疑,小三星判断着。果然,他在校园后墙附近看到了王妮,一头长发打扮妖艳的王妮在草地上采着小花儿,眼睛不时地向四周寻视着,他发现了小三星向跟前走来,眸子里红光一闪,“小帅哥,你怎么没上课?一个人出来溜达?” 小三星的眸子里也闪了一下蓝光,“呵呵,老师讲的不好,听不懂就出来走走,请问小姐也是本校的吗?呵呵,看你的长相可得让我们的校花儿自杀了哟。” 王妮感到他身上有股子煞气,在接近那个洪图时,她就见过他,后来又听柳荫说,校园里有个小道士,恐怕说的就是他,她向后退了一步,“是嘛,我看你也挺帅气的,交个朋友吧。”她伸出了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小三星也伸出了手,“我可不是那个洪图,你孝敬那帮日本鬼也该到头了吧!来灭!” 王妮消失后,小三星又直直地盯着大墙的裂缝,如果那帮日本鬼发现消失的魂魄未归,恐怕这校园里要遭殃,那帮凶残的日本鬼岂能放过每一个学生和老师,到时,那孤魂野鬼可要泛滥成灾了,他望了一眼小独楼,必须尽快结束他们! 就在七月十四这天,小三星和亮亮、辛立买了好多的冥币,小三星又一使法术,那冥币的面额立马增大了万倍,在每一处的路口烧了起来,以打点各路的小鬼、阴差,也是给阴差指路。 阴历七月十五,按照道教的说法称为中元节,民间称为鬼节,这一天,众鬼出游人间。 小三星正好利用鬼魂出游的机会,想一网打尽。 小三星认定一个理儿,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在各个十字路口烧了纸钱之后,便打坐入定,利用一柱香的工夫,灵魂出窍到了奈何桥,虽然没有茅山掌门大印在手,可他是花了大价钱的,找几个阴差,说明了来意,阴差得到了好处还挺通情达理,于是,阴差手持引魂灯从校园一路来到了小独楼,把附近那些孤魂野鬼全部领进了小独楼里。 鬼满为患的小独楼里,那帮日本鬼张牙舞爪地耍着大日本帝国的风威,在众鬼面前叽哩哇啦地冒着鬼话,像是在说,你们都得听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指挥,一切都得服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命令......突然,一道蓝光闪过—— “灰飞烟灭!灭!灭!”却见那小楼顷刻之间像是一口烧开了的大锅,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怪音,片刻间,那怪音消失,一股热浪般地冲向了天空,那大墙又轰然倒塌了下去,紧接着便是各个教室里一片地哗然,“不好!地震了!”学生们纷纷跑出了教室。 小三星浑身满是灰土,他慢慢地放下了两支胳膊,摇晃着身子从小独楼走到了校园里,人们一下子围了过来,“小三星,你怎么了?” “是你推倒了大墙?” 小三星坐在地上点了点头,“啊,这回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他的身子一抖,能量也消失了,他回头又望了一眼小楼,亮亮和辛立也走了过来,搀起了他,拂去身上的灰土。 “推的好!推的好!” “就是嘛,这鬼墙早就该推了。” “李三星,我们支持你!”历丽走到他跟前,投以羡慕和欢喜的眼神看着他,当她和小三星的目光对接时,李老师也来到跟前。 “李三星,你马上到校长办公室里,新来的方校长找你有话要说。” “好的。”小三星冲他点了下头。 ...... 第一四三章 灰飞烟灭(结局) “三星,你可真太厉……”小三星急忙冲辛立一摆手,要他不要在老师跟前暴露自己。李老师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他用水冲了把脸,“嗨!这人和妖啊从表面上怎么能分辨得清,不吃一堑不长一智啊,以后啊,都要汲取教训吧。” 小三星暗自好笑,哼!还说别人呢,这回要不是设计她们,恐怕蒸发的是他了。这时,李老师等四个人已经落了坐,点了菜,一个老太太模样的人端着火锅小步走了过来,亮亮和辛立身子一怔,像是发冷的样子,而当老太太走到跟前时,亮亮的目光惊讶起来,小三星冲亮亮轻轻摇了下头。 “怎么会是那个张婶?”亮亮心里嘀咕了一下,表面上看,这个老太太好像没被烫过,那脸上也不像从前那样有疤痕,而且看上去还挺年轻,老太太放下火锅,盯了一眼小三星走了。 小三星也和她对视了一下,心想,这个老死鬼不知在寻找哪一个目标来当替死鬼。“老师,咱俩喝点吧?”小三星问道。 “好,喝点压压惊,呵呵,让你们受惊了,来!” 老师毕竟是老师,在学生面前尽量显出成熟老练些,当然,要不是小三星那两记耳光,他这会儿没准还在医院里呢。 几杯酒下了肚,小三星忽然发现门口有个人影,是那个张婶在偷偷盯着李老师,小三星突然把目光移了过去,那老太太又闪开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李老师,心想,“这个李老师怎么这么着魔?” 显然,老太太的替死鬼已经有了着落了,如果小三星分析的没错,李老师要在几天内出事,或许是他的家里。 按理说,她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替死鬼,显然是受到了日本鬼的折磨和催逼,看来,对付这帮日本鬼,得好好下一番功夫了。 为了先保一方平安,而眼下得把那个张婶尽快收拾了,就在他们吃完了喝好了的时候,李老师结了账便都出去了,小三星借口落东西了,又回到了包间里,正巧张婶在收拾桌子,见小三星来了,她鬼魅地一笑,那目光里带着煞气,小三星立马在空中模画了一张降魔符贴在老太太身上。 “哟!”老太太立在那不动了,浑身抖动着,片刻工夫,她身上的肉已经腐烂脱落,只剩下一副白色的骨架和一颗没有血肉的骷髅,那头乱发又挣扎着抖了几下,小三星伸出了手,“老鬼,你还在兴妖作怪,消失吧!” 老太太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柳荫、李小倩和老太太的消失,必然会引起那帮日本鬼的怀疑,小三星判断着。果然,他在校园后墙附近看到了王妮,一头长发打扮妖艳的王妮在草地上采着小花儿,眼睛不时地向四周寻视着,他发现了小三星向跟前走来,眸子里红光一闪,“小帅哥,你怎么没上课?一个人出来溜达?” 小三星的眸子里也闪了一下蓝光,“呵呵,老师讲的不好,听不懂就出来走走,请问小姐也是本校的吗?呵呵,看你的长相可得让我们的校花儿自杀了哟。” 王妮感到他身上有股子煞气,在接近那个洪图时,她就见过他,后来又听柳荫说,校园里有个小道士,恐怕说的就是他,她向后退了一步,“是嘛,我看你也挺帅气的,交个朋友吧。”她伸出了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小三星也伸出了手,“我可不是那个洪图,你孝敬那帮日本鬼也该到头了吧!来灭!” 王妮消失后,小三星又直直地盯着大墙的裂缝,如果那帮日本鬼发现消失的魂魄未归,恐怕这校园里要遭殃,那帮凶残的日本鬼岂能放过每一个学生和老师,到时,那孤魂野鬼可要泛滥成灾了,他望了一眼小独楼,必须尽快结束他们! 就在七月十四这天,小三星和亮亮、辛立买了好多的冥币,小三星又一使法术,那冥币的面额立马增大了万倍,在每一处的路口烧了起来,以打点各路的小鬼、阴差,也是给阴差指路。 阴历七月十五,按照道教的说法称为中元节,民间称为鬼节,这一天,众鬼出游人间。 小三星正好利用鬼魂出游的机会,想一网打尽。 小三星认定一个理儿,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在各个十字路口烧了纸钱之后,便打坐入定,利用一柱香的工夫,灵魂出窍到了奈何桥,虽然没有茅山掌门大印在手,可他是花了大价钱的,找几个阴差,说明了来意,阴差得到了好处还挺通情达理,于是,阴差手持引魂灯从校园一路来到了小独楼,把附近那些孤魂野鬼全部领进了小独楼里。 鬼满为患的小独楼里,那帮日本鬼张牙舞爪地耍着大日本帝国的风威,在众鬼面前叽哩哇啦地冒着鬼话,像是在说,你们都得听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指挥,一切都得服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命令......突然,一道蓝光闪过—— “灰飞烟灭!灭!灭!”却见那小楼顷刻之间像是一口烧开了的大锅,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怪音,片刻间,那怪音消失,一股热浪般地冲向了天空,那大墙又轰然倒塌了下去,紧接着便是各个教室里一片地哗然,“不好!地震了!”学生们纷纷跑出了教室。 小三星浑身满是灰土,他慢慢地放下了两支胳膊,摇晃着身子从小独楼走到了校园里,人们一下子围了过来,“小三星,你怎么了?” “是你推倒了大墙?” 小三星坐在地上点了点头,“啊,这回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他的身子一抖,能量也消失了,他回头又望了一眼小楼,亮亮和辛立也走了过来,搀起了他,拂去身上的灰土。 “推的好!推的好!” “就是嘛,这鬼墙早就该推了。” “李三星,我们支持你!”历丽走到他跟前,投以羡慕和欢喜的眼神看着他,当她和小三星的目光对接时,李老师也来到跟前。 “李三星,你马上到校长办公室里,新来的方校长找你有话要说。” “好的。”小三星冲他点了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