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乐园》 趁着书没开多久,你坐下来咱唠唠 时隔几个月,眼看着老书友都快走完了,我这才又新开了一本书。 本来没打算继续写书来着……可是末日情结浓重的我,要找一本好看的末世基本没有,想想干脆还是自己写吧。写出来不一定合大家胃口,但是起码挺合我自己胃口的,哈哈…… 因为正好赶上出了一趟门,书都五六万字了也没签上约,推荐什么的更别提了,不过在这种惨淡的状况下,好像还是有几位慧眼识珠的主一直在看……尾巴真的特别高兴!给投推荐票的无名英雄们一声谢谢了! 不过捏……看过我上一本宅斗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尿性…… 我不爱写言情,我只爱写情节……真的写不来男男女女爱来爱去的,还要费尽心力塑造完美男主什么的……太不大符合我这种肚子好几层的女汉子了啊!你叫我塑造一个b男主分分钟啊!但是读者会砸砖啊! 连宅斗文都可以写成“有shi以来男主出场最少”,你所,还有熟么是俺做不到的! 当然啦,末日乐园里也不是完全一点言情的成分都没有(主要是编不让),但是吧,我肯定不会写着写着就跑偏,末世不混了,卿卿我我去了……要知道,我以前看末世,最恨就是看见正事不干,光谈恋爱的!(前方高能预警,作者已经失去控制) 或者一上来就艾玛好大一个空间,里面又是山又是水,空气新鲜……至于费这劲啊,不末世,去巴马不就完了!! 或者末世了一会儿,突然发现灵根,开始修仙了……我是不是调错频道了!我肯定进错房间了,你们继续聊啊! 或者又末世了一会儿,女主在巴马,哦不,空间里种上了田……汉民族的种族赋有没有!走到哪里种到哪里有没有! 可是我要看的末世呢!好了的末世生存呢! 而且一遇见丧尸,大家就出啊出啊地使用起了冰雷风火水治愈精神等技能……唉算了会变卡牌的女主好像也没脸吐槽人家。 ********** 一想到坑爹的看书历史,一激动就露出了本色,让大家贱笑了,不好意思。总而言之……所以,末日乐园的言情成分,真的会很轻、很轻。而且这本书的风格,也会一直维持在“以情节为卖点的正剧”上。 大家要还是愿意继续看下去,尾巴不胜感激。 吐槽同行的报应 昨发泄了一下对末日文的不满,今电脑就黑了…现世报速度这么快!难道我被监听了吗!!摔! 提心吊胆地拎电脑去修,人家可能是主板问题,或者更惨的是,pu问题… 欲哭无泪,pu好贵的好吗…! pu再爱我一次,我保证不随便吐槽了… 所以今没更新,目测明也更新不了了,修电脑的哥最快后能修好。 你们不要抛弃我,我已经流年不利了呜呜呜 删掉了一章,给大家说声抱歉 因为昨那章写得比较匆忙,我回头再看发现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所以干脆删掉了重写。 老实,这个文写到现在,我已经失去了平常心,老惦记着点击啊推荐啊收藏啊之类的,根本没有了最开始存稿时那种“写得很快乐”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最近的文读起来都有点枯燥感,个人觉得大不如前了。 我宁可不写,也不希望写出来的是骗点击凑字数的东西……这段时间不会来看书的成绩,只会埋头改文。 最近删改的地方大概会比较多,请大家包涵我一下哈。 *** 最新消息:越看以前的越不满意,把这几的全删了……从第四十一章开始重写了,那个啥,好像不太对得起大家……鞠躬道歉…… 我知道你们知道我要说什么 周五上架。 前几章一路看下来的书友,肯定已经知道了。写书的时候可能是懒驴拉磨的状态,但是一到这种抱佛脚的关头,我可认真了。 真的,你们给我个首订吧。我要是会普通话以外的方言,我一定会:给隔手订吧,恭喜法菜,恭喜法菜咧…… 因为听这个特别重要,道消息,第一章的首订,决定了这本书排什么推荐,而排什么推荐,又决定了这本书的人气…… 当然了,像我这么潇洒的诗人,一般不看重这个,大家随意,大家随意。 好了,现在快告诉我,咋地才能有多多的首订???我有事!! 第一章 灰姑娘的恐惧 “我觉得,我男朋友好像……想杀掉我。” 周日的麦当劳里挤满了带着孩子的家长,儿童区的滑梯上不住传来孩子尖声的叫嚷和大笑。在这样的环境里,白白胖胖的朱美自然很难把好友的话当真。 “可别胡了!就算你俩吵架了,也别把人家得那么坏。”朱美好笑地骂了一句。顿了顿,她扬起一边眉毛,有几分迟疑地问:“……你们吵架的时候,不动手吧?”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大概二十几岁的年纪,生了一副虽还算精致的面容,可在这个人潮熙熙的国际都市中,却也算不上是少见的美女。只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一双微微上挑的大眼,颜色浅淡的瞳孔中,那琥珀色的光泽让人不由联想到名贵的猫咪。 林三酒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往下。也怪不得朱美不信——这种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大概是这几没有睡好,精神有点焦虑……林三酒吸了两口可乐,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她半开玩笑似的:“要是真有一,有警察来问你我平时都和什么人结仇……” “去你的!”朋友语气里的戏谑,使刚才还在朱美眉间浮动的一点疑虑瞬间不见了,她笑嘻嘻地一挥手,“真的,你这是得了便宜还抱怨!你自己,任楠有什么缺点——” 后面的半句话,像一阵风似的从身边吹了过去,一点都没有听进林三酒的耳朵里。她一双猫似的眼睛在窗户外扫了扫,下巴的线条微不可查地绷紧了。 她掩饰似的低下头,咬了一口汉堡。 就在这时,吵吵嚷嚷的麦当劳门口忽然静下了几秒。随着门口的光一暗,一个高大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几个正在排队的顾客不自觉地退了两步,为他让出了一条道来。 量身剪裁的铁灰色衬衫,带有标志性的阿玛尼收腰设计,每一根条理都透出稳重的质感。笔挺的深色西裤,优雅得没有多余的一丝皱褶,好像随时随地都有专人熨烫打理一般。加上亚洲人少有的九头身比例和俊朗模样,无论什么时候,任楠看起来都像是时尚大片上刚刚走下来的人物式的甜言蜜语让林三酒觉得很怪异。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情况下,她忙递过了可乐——他一拉开拉环,饮料中的气泡顿时争先恐后地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大概是为了让她高兴吧,任楠一口气喝了半罐下去。 林三酒将自己藏在拉开的冰箱门后,绷紧身子,立起两只耳朵,不敢放过一丝异响。 房间里安静了半分钟。 一秒又一秒过去了,直到任楠笑着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你在冰箱里找什么呢?” 林三酒一颗心直直地沉到了肚子里。她关上门,装作不经意似的打量了任楠两眼。 没有反应。 一罐刚刚开封、充满二氧化碳的冰可乐喝进肚子里,任楠连一丁点要打嗝的意思都没有——就像倒进了一潭黑漆漆的死水中一样。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零食。”她勉强笑了笑。 同住了三个月,她从来没有见过任楠打嗝。 不光是打嗝——咳嗽、喷嚏、放屁、流汗……种种虽然不雅,但人人都会干上几回的事,林三酒从来没有在任楠的身上见到过。 仔细想想,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见过他去洗手间。 “你刚才也没怎么吃东西,不如咱们今晚出去吃吧?”任楠拉过她的双手,在林三酒的脖颈间亲了一下。 她的后背登时爆起了一溜儿的鸡皮疙瘩:“不用了,我懒得动……再晚上我想早点儿睡觉,明还得早起呢。” “那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三文鱼。”任楠笑着。 林三酒慌忙点了点头。 任楠的厨艺,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完美得没得挑。吃过了他精心准备的晚餐,客厅玻璃墙外的太阳,也正在逐渐西沉。色一点点地暗了下来,终于换上了黑夜和星光。 “全球范围内的持续异常高温,到今已经是第一百零四了……”收拾好了餐具,林三酒装作对新闻很有兴趣似的看起了电视——她实在不愿意和任楠有任何眼神接触。“相继非洲、印度、东南亚等地的高温致死事件后,我国境内中暑死亡的人数也达到了六十七人。相关专家提醒……” 她感觉到任楠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了。沙发深深地陷了下去。 一只手臂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她的肩膀,林三酒身子僵了僵。 尽管没有回头,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任楠看的不是电视。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后背上——不是往常那种温情脉脉的目光,而是一种赤|裸裸的—— 仿佛一条蛇正看着青蛙似的目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l;/a≈g;≈l;a≈g;≈l;/a≈g; 第二章 炎热的牛扒之夜 夜里1点和1点间的温度有什么区别? 若是平时,恐怕几乎没有人能感觉到。 可是今晚显然不同。太阳早消失得不见了,可是空气里的灼热感却似乎正随着每一分钟的过去,而逐渐加温;更糟糕的是,已经好几没有刮过一丝风了。窗户外浮动的简直不是空气,而是一团团随时准备扑到你脸上来、叫人窒息的滚烫热沙。 就像有人传达了指令一样,城里最后一部分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开空调的人家,室外机也接二连三轰轰地转了起来。没有空调的人根本坚持不住了,酒吧、4时便利店、公司单位……哪里有一丝凉气,就往哪儿钻吧。 三十分钟过后,随着磕哒一声轻响,8楼公寓里的几盏夜视灯突然灭了。房子里陷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一直以来萦绕在卧室里的轻微“嗡嗡”声,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停了下来。 中央空调不吹风了。 冷气停下来后没过多一会儿,林三酒便在梦中烦躁地翻了一个身。没有了6°恒温的舒适,她身上很快就起了一层黏腻的汗意,这层汗就像是个不透风的罩子似的,她没过一会儿就被热醒了。 唔……遥控器好像在床头柜上……她迷迷糊糊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个念头,刚要伸手去摸,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林三酒马上停住了手,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才悄悄地眯起了眼睛,朝上方看去。 一张雪白的脸悬在她面孔的正上方,两只黑窟窿似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她。 又来了!——又来了——林三酒脑海里爆发出一声尖叫,喉咙却干干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的心跳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那张白色的脸微微侧耳听了听,刷一下猛地凑近了林三酒。 两个星期以前,她一次半夜里口渴醒了,一个起身,一下子就撞在了这张脸上。当时林三酒吓得惊呼了一声,连滚带爬地开了灯,这才发现原来竟然是任楠—— 任楠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身边,一张脸在黑夜里面无表情,不知道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多久——就像今晚一样。 当时任楠,他从就常常梦游。 如果不是林三酒心存怀疑,也许她还真就信了。此时的她强忍着恐惧,装作还没睡醒似的,伸手揉了揉眼睛,颤声问道:“任楠,你又梦游了?” 任楠的脸在黑暗中无声地裂开了一个笑,口齿清楚极了:“是呀,我又犯老毛病了。没吓着你吧?” “有、有点……”林三酒几乎逃似的下了床,站在了门口——这种随时能够逃跑的错觉让她冷静下来了一点,这时她才又感觉到了屋子里蒸笼一般的温度。“怎么这么热?你把空调关了?” 任楠没话,只是伸手一拉,厚重的窗帘迅速地朝两边退去,露出了一片落地窗。往常透过这扇窗户,林三酒看到的是半个城市的璀璨夜景。只是今晚,这座都市却失去了以前永不熄灭的光芒,连星光都隐去了,有的只是一片死黑。 门窗紧闭的房子里,闷热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电力负担太大,看起来全城断电了呢。”任楠的声音仍然含着笑,透出来一股好整以暇。他一边,一边慢慢站起身,绕过床脚,一步一步朝门口走来。 突然林三酒脑中警铃大作,不等他靠近,猛地转身跑向了客厅。这三个月来对这套公寓的布置打理总算为她提供了一点回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里,她依然顺利地冲进客厅入口处,还来不及换一口气,就啪地一声伸手砸下了电梯按钮。 预想中的红色没有亮起来——这么昂贵的公寓,居然没有备用电力系统? “后备电源只供给楼道灯,电梯——尤其是私人电梯,他们是不管的。”背后响起了她听了半年的声音。任楠还是那么温柔,可在咬字吐音的时候,林三酒却听见了一丝水响。就好像……任楠控制不住嘴巴里的口水分泌了似的…… 黑暗中,那个代表任楠的模糊轮廓踱着步向她靠近,最终停在了客厅中央。 林三酒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她的第六感是对的——她心里涌起了一阵后悔:“你……你想干什么?” “你这人挺灵醒的,”任楠吸了一口口水,“应该早就有感觉了吧?不过你还是应该学着多听听自己直觉的意见……否则也不会跟我回到这儿来了。这几,你大概也做了不少心理斗争……真是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呀。” 林三酒自己没有发觉,可是她紧紧攥成拳的双手,正在不住颤抖。 “酒,这么热的,你出的汗多吗?”任楠忽然关切地问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林三酒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她只出了一点薄汗——可是——这个时候问这个干什么? 任楠很满意似的,在黑暗里点了点头。“酒真棒!也不枉我培养了你半年……” 他到底在什么——自己一句都听不懂!林三酒张开嘴想点什么,这才发现自己的牙关打战得厉害。她心底沉沉浮浮了好几的那个念头,使她问出了一句自己从前以为永远也不会出口的话:“你……是想要吃了我?” 黑糊糊的人影发出了一声满意的赞叹,“这个直觉,多敏锐呀。” 林三酒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恐惧、愤慨、迷茫,重重情绪参杂在一块儿,她好像也没那么无措了,接下来的话像潮水一样喷涌了出来:“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就找上我了?我告诉你,你别乱来,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我住在你这里……” 她有意扯高了嗓门,一面暗暗希望有人能听见,一面悄悄地向客厅一侧的开放式厨房摸去。 任楠叹了一口气。“好歹你也陪了我六个月,我就给你一个明白死吧。”罢,他举起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猛然“轰”地一声,客厅中一面玻璃墙突然碎裂成了千百片——伴随着外面远远传来的模糊尖叫声,一股林三酒从未体验过的热浪裹着玻璃碎片,席卷进了公寓。方才中央空调留下来的最后一点点凉度,瞬间被侵吞不见了。 怎、怎么会这么热?简直就像是有人把整座城市放在了火上烤一样!还不等林三酒反应过来,任楠温柔的声音已经再度响了起来:“从今晚开始,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你们所熟悉的那个地球了。在这个新世界里,按照你们的计量方式,现在是……哦,五十九摄氏度。” 林三酒傻住了。五十九摄氏度,已经足够平常人重症中暑、脱水而死几个来回了——这个念头一起,她忙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出乎意料地,林三酒身上却没再出多少汗。 “看看!我才养了你几个月,你就已经进化出‘高温适应’、‘敏锐直觉’两项了……真不愧是我当初一眼看上的潜力种子。要不是新世界来得太早,我真想多养你两年,然后再吃……”任楠的语气里很有几分可惜。他响亮地吸了一下口水,朝林三酒走来。“酒,我好久都没吃过好种子了。” 玻璃墙碎了以后,客厅里略略多了些微光。借着这一点点的亮,林三酒看清了任楠的脸。 往日男模特儿一般标致的五官,已经被他张得越来越大的嘴,给逐渐挤得看不见了。清亮的口涎没了钳制,不住地顺着嘴角流下来——而这个时候,林三酒已经被逼退到了厨房的角落里。 “我、我还是听不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吃我?还有,什么进化、能力的——你不是要给我一个明白吗,告诉我呀!” 哪怕多拖延一分钟,也是多了一丝机会!林三酒借着喊话的工夫,悄悄地将手伸向了背后流理台上的刀架。 大嘴顿了顿,收了一些,又露出了一些任楠原本的五官。“唉……你怎么这么笨?我当然是人了,任楠就是我的名字——不过我跟你们这些落后种可不一样。我来自另一个‘新世界’。在新世界里生存下来的人类,都会进化出不同的能力来……我拥有的能力是你连想都不敢想的。” 任楠擦了一下湿漉漉的下巴。“我劝你还是把刀放下,我的视力可是很好的。还是乖乖让我吃了吧,我保证不疼——” “放你妈的屁!”他话音未落,又恐惧、又愤怒的林三酒已经手持一把尖刀,怒喝着扑了上来。 银亮的剔骨刀速度快极了,在黑暗中拉出了一条亮线——眼看着刀尖就要扎进任楠胸口的时候,他只轻轻往旁边迈了一步,林三酒就扑空了。她脚下一个趔趄,踩到了一块玻璃碎片,再也没能保持住平衡,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一张裂开至两腮的嘴,根本没有给她一个站起来的机会,风一般地朝林三酒袭来——她慌乱之下只来得及翻了一个身,将手中的剔骨刀狠狠甩了出去。任楠猝不及防地躲了一下,却还是被刀子划破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呛啷一声,刀子落在了远处。 恼羞成怒的任楠一把将林三酒按在了地上,盯着她的黑眼珠几乎缩成了针尖那么大。“牛扒就应该有一个牛扒的样子!” 在微光中,林三酒绝望地看着黑影朝自己的喉咙扑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章 卡片什么的会不会太无厘头了 年轻女孩鲜嫩又弹牙的皮肉深深地陷在了任楠的口齿之中,散发着铁锈气的汩汩鲜血染红了他的下巴。只要轻轻一加力,林三酒脆弱的生命就会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可是任楠却不动了。——不是他不想吃掉眼前这个好种子,而是他动不了了。他的后脑勺上此刻深深插着一把厨师刀,一直没到了刀柄处。 任楠雪白的眼珠里还残留着一丝兴奋——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林三酒空空如也的双手,在空中做了一下无谓的挣扎,自己就死了? 一时间,林三酒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声如擂鼓的心跳,在沉重的死尸下扑通、扑通——她忍着脖子上的剧痛,使劲将身上的任楠一推,砰地一声,沉重的死尸仰面倒在了地上。插在任楠后脑上的刀被这样一推,刀尖一下就从他大张的口中探了出来。 林三酒捂着脖子,一只手已经成了血红。她呼哧呼哧地大喘了几口气,狠狠地踹了地上的尸体一脚,声音嘶哑地轻声骂道:“……谁我只进化出了两种特征?”仅仅是了这么一句话,喉间的剧痛已经让她受不了了。 刚踹了那么一脚,林三酒猛然觉得眼前一黑,险险摔倒——失血带来的头晕目眩,比她想象的来得更快。顾不上别的了,此刻包扎伤口才是最要紧的,她踉跄着找了一条毛巾,紧紧地压迫住了伤口。她喘着气,再度坐倒在了地板上,用尽了力气,死死地按着毛巾。 刺耳的警笛声在城市中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模模糊糊地,还伴随着人的尖叫声、哭喊声——越发衬得8楼公寓里寂静如死。 半昏迷、半清醒地过了好一会儿,出血终于止住了——看来林三酒命不该绝,到底没有伤到动脉。休息了这一段时间,她也积攒了一些力气,勉强支撑着自己爬起来喝了一些水。 放下水杯一抬眼,就看见任楠形状诡异的尸体,仍然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想了想,林三酒拖着手脚发软的身子,挪到了尸体的旁边。她颤颤巍巍地将一只手放在了尸体上,哑着嗓子轻声:“给我收起来。” 话音刚落,只见她的掌心里一道白光迅速一闪,地上扎着尖刀的尸体消失了,“啪”的一声,一张扑克牌大的卡片落在了地上。 林三酒摸出手机,照亮了卡片。 正如她所预料的一样,卡片上用简陋的蜡笔画,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大张着嘴、脑袋里插了一把尖刀的男人。卡片下方还写着一行黑体字:“任楠的尸体”。 【任楠的尸体】 姓名:不会看卡片标题吗 种族:人类 状态:……死了呗 潜力值:04 犯罪嫌疑人:林三酒 基础能力:极端温度适应、体能增幅、身体改造 进阶能力:你好我好大家好、营养学家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林三酒瞪着卡片,一时不知道该些什么好。这个古古怪怪的东西,正是她进化出来的第三项能力,今晚刚刚救了她一条命。 ——只要她愿意,林三酒能够将手掌碰到的物品都转化成卡牌,存进身体里。要用的时候,只需一个念头,卡牌就会在她的手掌上还原成本体。 之前她故意抓了一把剔骨刀,又把刀朝任楠扔去,都是为了放松对方警戒的障眼法。真正的杀着,是在林三酒被他一口咬住,她挣扎着将手放在他脑后的时候。一个闪念,早上藏在林三酒身体里的“厨师刀”卡片,就化身尖刀深深地刺穿了任楠的大脑。 经过好几的实验,林三酒发现自己现在每最多只能转换物品四次。 尽管对自己创造出来的卡片已经不陌生了,可内容这么……丰富的卡片,林三酒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忙将【任楠的尸体】翻了过来,果然卡片背后写满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字: 任楠,男,8岁,来自另一个“新世界”。从就很内向,不受女生欢迎,大学的时候竟收到了男性学长的告白。新世界降临后,他挣扎求生,blablabla……。总之,来到犯罪嫌疑人林三酒所在的世界之后,任楠吃掉了一个潜力值为的亿万富豪,接手了他的财产,有目的地接近了犯罪嫌疑人林三酒。就在他将要吃掉林三酒的时候,反被其击杀。 “该的不,用‘blablabla’代过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一口一个‘犯罪嫌疑人’地称呼我啊?”林三酒有点儿郁闷地用手指拨了一下这段文字,文字立刻消失了,另一个段落滑了出来,浮现在卡片上。 你好我好大家好:在芸芸人海中,慧眼识别潜力值很高的种子。通过亲密的肢体接触(亲吻、拥抱等),该能力能激发出平常人类的潜力,使之更快地进化出各种能力。正所谓一个占便宜,一个不吃亏。 营养学家:吃掉一个人后,将最大程度地获取食物的潜力值、进化能力、身体素质。均衡的膳食营养,才能保证一个美好明。 注:脑袋里的厨师刀产自德国,刀口锋利,轻便结实,599元购于京西商城。 如果不是有“敏锐直觉”这项能力,林三酒只怕会当自己在做梦。她低声骂了一句,拿着【任楠的尸体】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可不愿意把一具尸体收进身体里,想了想,只好顺手揣进了口袋。 任楠的卡片上把他的能力写得这么清楚,不知道自己的卡片上会不会也有能力和所谓“新世界”的介绍呢?这虽然也是个主意,可林三酒总不能把自己变成卡片吧——她眼珠一转,伸手拔了一根头发,轻声道:“收起来!” 白光一闪,手中又多了一张卡片。 【头发】 主人:林三酒 发质:黑色、健康,发尾略有干枯。 功用:粘在扫把上会很烦人。 注:根据发根的状况判断,该头发主人在四十岁左右也许会有脱发现象。 妈的。一点用都没有。林三酒郁卒地将手一挥,白光闪过,头发消失在了黑暗里。 一个炎热的新世界吗……?她有些出神地想。 五十九摄氏度……连自己这样进化出了“高温适应”能力的人都快热得受不了了,不知道平常人得会是个什么样子? 忽然间林三酒打了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朱美!她怎么差点把自己的闺蜜都给忘了! 想到朱美现在可能正处在危险里,林三酒也顾不上自己还是个伤患了,她急急忙忙地找出了一个背包,冲进厨房,将冰箱里所有的瓶装水、饮料,都一口气装进了包里。换过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她找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应急门,冲进了黑乎乎的楼梯间。 尽管只是下楼,可当林三酒一口气下了8层以后,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喝了口水,继续朝负一层走去。 任楠的车子——或者,被他吃掉的那个人的车子,就停在负一层。朱美家离这儿足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在这样的高温里,林三酒可不打算走着去。 没想到才一迈步进停车场,林三酒就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掀了一个跟头。 看着眼前的停车场,林三酒呆呆地关掉了手机上的手电筒。——看来这里不需要手电了。 此时每一辆停在车位里的汽车,车头灯都晃眼地亮着,竟是全都处在发动状态——“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在回音下扩大了几十倍,充斥在整个停车场的上空。几百根排气管齐齐地往外喷放着热气,使半封闭的停车场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烤箱,起码比外面高了有三四度不止。 能来到停车场的人都来了。在城市断电的情况下,受不了严酷高温的人类,不约而同地都躲进了汽车里——现在也只有靠汽车里的空调还能保住人命了。 在这样滚烫的空气里才走了两步,林三酒就感到背后的衣服被汗湿个了透。她经过的汽车里,每一扇车窗后都是一张张惶恐的、陌生的脸:有的人在不断地试图打电话;有的人控制不住地抱着孩子哭;有人昏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来停车场的路上就脱水了。还有的人正诧异地盯着她,似乎想不明白她怎么还能走路。 尽管身处在汽车冷气的包围里,许多人的脸上依旧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绝望。车里的空调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油和电一用完,就凭车外的恐怖高温,恐怕这层停车场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得下来。 林三酒清楚得很,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帮助这些车里的人——她的背包里只有五瓶矿泉水、三罐可乐,几包创口贴,就这么点水分,还不知道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咬了咬牙,林三酒忍下了心下恻隐,一路目不斜视地找到了那辆熟悉的奥迪,逃也似的钻进了车里。 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开空调,只是打开了车窗。反正她也不会因为高温致死,顶多就是难受一点儿,还不如把这宝贵的油电节省给朱美用呢——林三酒抹了一把汗,打着方向盘,车子缓缓驶出了停车场。 与停车场那个地下蒸笼一比,外面59°的空气竟也让林三酒感觉好过了一点儿。街道上出乎意料地,几乎没有什么汽车在跑——大概是大家都不愿意浪费宝贵的油电吧。 停在街道两边的车子,也都像那个停车场里一样,处在发动状态。车子里的人们,正无可奈何地享用着最后一点冷气…… 就在林三酒从一辆红色的马自达旁边疾驰而过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从右边高高飞来,“砰”地一声闷响,狠狠砸在了奥迪车的车门上。 ======= 亲爱的读者们(如果有的话):当你们看见这章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在飞机上了。作为一个有追求的道士,我决定去寻找传中的昆仑。从现在到月末,都是存稿箱君在帮我上传……请给我惊喜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章 跟妈妈相处的十分钟 “老子干死你们这帮不要脸的!自己在车、车里……开空调,让我们受苦!啊?” 伴着车门上沉闷的一声撞击,街边猛地响起了一个口齿不清的怒喊声——林三酒让那黑影一吓,一下子失了方向,她急忙一脚将刹车踩到了底,车子发出难听的一声吱嘎尖响,这才好歹是没撞到路边的护栏上。 往后一看,原来是个光着膀子、汗如雨下的男人,此时正抓着几块砖头朝刚才那辆红色马自达疯狂地砸去,一边砸,一边骂:“你们,你们不是好东西……给老子滚出来,滚……”一句话没完,身子往后一栽,昏了过去。 显然刚才自己是遭了池鱼之殃了。 呼了一口气,林三酒将目光从后视镜里收回来,还有些心惊肉跳。疯了似的狂躁、昏迷,有时还会出现幻觉,这都是极度高温下,身体重度脱水的标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脚下加速,直直往朱美所住的区开去。 朱美家她是去过很多次的——二十分钟后,当车头灯照在“荣军区”四个字上的时候,林三酒缓缓地停住了车熄了火。取下钥匙,背上包,打开手电,她朝着区大门走了过去。 区位置有些偏,平时附近就没什么人,这个时候更是寂静得有如一片死城。然而就在快要走到大铁门前面的时候,林三酒突然心里一颤,停住了脚步。 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异常——她谨慎地又等了两分钟,见依然毫无异状,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敏锐直觉”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 荣军区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旧楼房了,就像所有的老建筑一样,区的门口也设置了一个门卫处。因为这个地段不大安全,一过晚上1点,铁门就上了锁。不过要是夜里有人回来得晚了,只要敲敲铁门,门卫处里值班的保安就会拿着钥匙来开门。 看了看表,现在正好是凌晨两点半。林三酒走上前,摇了摇锁得死死的铁门,沉重的黄铜大锁将铁门撞得哐哐响——声音分外刺耳,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消失了。然而四周依然静静的,没有一丝人气。 “保安大哥,你在不在?我是来单元找人的,麻烦给我开开门!”她清亮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传得很远。但别管林三酒的声音里含着多少希望,门卫室里仍旧连一点回音也没有。 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林三酒仰头看了看铁门上方一根根防止攀爬的铁条,头都开始疼了——别看区老,铁门可是最近新装的,结实地不给人半分侥幸心理。 林三酒犹豫着,将手放在了铁门上。 “收起来!” 随着她的低语,掌心里再度一次亮起了白光。可这一次白光好像有点力不从心似的,连连在她手心里闪了好几下,铁门依然故我。这还是林三酒第一次试图转化这么大、这么沉的东西——她只觉自己心跳逐渐加快,渐渐地有些喘不上来气,肌肉也开始酸疼起来—— 感觉好像身上坠着几千斤的铁块似的,林三酒的手臂开始发起了抖。就在她马上要支撑不住、撤手放弃的时候,不知道是第几道白光伴随着“啪”的一声熄灭了。 铁门消失了,化作了一张卡片落在了地面上。幼稚园水平的蜡笔画上乱七八糟地画着两扇铁门,卡片下角写着: 【铁门】 荣军区在01年装上的两扇铁门。重约三百公斤。 功能: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装进墙里的时候站不起来。 ……林三酒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没用的破卡,她顺手往兜里一揣,急急地朝朱美所住的栋跑去。 身后的门卫室仍旧是安静的一片漆黑。 当林三酒站在401室门前的时候,她已经呼哧呼哧地喘成了一头牛。刚才收起铁门的那一下实在耗费了她太大体力了,刚才又一口气爬了四楼,此刻林三酒只觉自己的声音都在抖:“朱、朱美!你在不在……开门,我是、是酒!” 401室也是静静的。林三酒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胃里——万一朱美在屋里昏了过去,她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从今晚1点以后,她已经转化了三样东西了:任楠的尸体、头发,和铁门。今的名额只剩下了一个,可是朱美家却有两道门! 林三酒不甘心地一边叫,一边不断“砰砰”地砸门,心里焦躁极了。——刚才下车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气温似乎还在一直不断地攀升,从她烦热的体感来判断,此刻的温度绝对不止59°。朱美一个平常人,能撑得过来吗…… 喊了一会儿,林三酒只觉嗓子都在冒烟,不得不停下来喝了几口水。将水瓶放回包里,她刚要抬起手再敲门的时候,忽然吱呀一声,401室的入户门开了一条缝。 “朱美,你怎么样——”林三酒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忙用手电照了过去。 然而开门的人却不是朱美,而是一个年约五旬,生着一张鹅蛋脸的中年女人。那女人猛地被亮光一照,忙用手挡了挡——可就是这么一刹那,也足够林三酒瞧个清楚了。 “啪”的一声,林三酒的手机摔到了地上。她一面死死地盯着门缝里露出的半张脸,一面手忙脚乱地摸起了手机——颤抖的手电光再一次打在了门上,林三酒这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妈?” 她只觉自己的脑子浑成了一团浆糊。“妈,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儿?你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酒!”中年女人几乎快要落泪了,她忙一把打开了门,“快进来快进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妈都要担心死了……” 林三酒浑浑噩噩地被林妈妈给拉进门,在门厅站住了。她一时千头万绪都盘旋在心头,就是不知道应该开口什么好。正愣着,林三酒余光一扫,看见自己身旁是一个齐腰高的白色鞋柜——这个鞋柜她太熟悉了,正是她陪朱美一块儿逛街时买回来的。 一个问题瞬间脱口而出:“妈,你怎么会在朱美家?朱美呢?” 林妈妈抹了一把眼泪,拉过了一把椅子,示意林三酒进屋坐下。看她坐好了,这才哽咽着:“……自从气变得这样不寻常以来,我就一直担心你担心得要命。今晚上听这儿的电网瘫痪了,我赶紧就过来了……我打你电话打不通,只好先来朱美这儿,看看能不能等到你。可是……可是朱美好像不行了……” 林妈妈抽泣了几声,道:“她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你千万别太伤心了。” 林三酒坐着没有动,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把手机上的手电筒给关掉了。屋子里重新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来的路上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老爷要收她,也是没办法的事。万幸的是,妈你一点事都没有,这比什么都强……”黑暗中,林三酒嗫嚅着。 林妈妈明知道女儿看不见,依然点了点头。她擦了一下脸,笑着:“你爸也没事,正在屋里休息呢。我这就去叫他——”罢转身就要走。 “我也去——”林三酒迅速站起身来。林妈妈一边走一边点头,伸手去推卧室门:“老头子……” 话才刚开了个头,只听脑后一阵疾风袭至,林妈妈猝不及防,头上已经“哐当”一声重重地挨了一下,登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露出了她背后林三酒的身形。 林三酒高高举着椅子的双臂几乎支撑不住,忙将椅子放下了——可放下了椅子,她却没有松开手,反而紧紧地攥着椅子把手,如临大敌似的盯着卧室的方向。一时间,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紧接着,卧室门后响起了脚步声,随即猛地一下,卧室门就被拉开了。一个宽肩高个的男人站在门口,又惊又怒地瞪着眼前的这一幕——借着一点点室外的微光,能勉勉强强看见他一副酷肖林三酒的长相。 “酒,你这是干什么?!那可是你妈!”他怒吼了一句。 对面那一张与他十分相似的脸,此刻表情冷冷的。 “废话就少几句吧。”林三酒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手臂和大腿上的肌肉由于过度疲劳,正一跳一跳的。“我爸妈十年前就车祸去世了,从认尸到下葬,都是我一手办下来的。……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我朋友又在哪里?” ==================================== 开新书了,欢迎大家点击收藏,本人坑品还是有一点的,放心跳坑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章 危机在追逐 “啊……刚才那一下,还真有点儿疼呢……”地上蜷缩着的女人忽然发出了一声低吟,打破了房间里的僵持气氛。 看着“林妈妈”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站了起来,林三酒只觉自己的眼角都在抽动——不妙了,二对一。对方有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暂且不,自己此刻累得手软脚软,连一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林妈妈”站直了身体,咔咔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当她再转过脸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陌生少年人模样。 “哎呀呀,真是的。下那么多父母双全的,偏偏叫我们遇上一个孤儿……”少年连看也没看林三酒一眼,先是向他的同伙抱怨了一句。“林爸爸”沉默着点点头,从卧室里向外走了两步。 两步一停,“林爸爸”就变成了一个红头发的中年白人妇女。她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向那男孩问道:“她刚才没砸坏你吧?” 少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当然没有,她劲儿太了。” 看见两人这么旁若无人的自然样子,林三酒心里直发苦——她悄悄地往后退了一点,颤声问道:“你们也是来自‘新世界’的人吗?” 少年一听,好像顿时来了兴趣:“哎呀?原来你知道这么多呢?倒是看你了,怪不得刚才下手这么利落。唔,刚才我就发现了,看你的样子大概已经进化了一点了……潜力值一定很高啊。” 少年的语气特别轻快活泼,就像在聊一个他喜欢打的游戏似的。要不是刚才这少年变成了自己去世母亲的模样,引得自己入了房,林三酒恐怕还真就要放松警惕了。 “我的朋友……真的已经死了?” 少年夸张地耸了耸肩膀。“人就在洗手间里,好像是脱水太厉害了,想要去喝水吧。不过你们这地方的水库早就蒸发得差不多了,自来水管道里是一点水都没有了……对了,你朋友的尸体干得就跟方便面蔬菜包一样,我劝你最好不要看。” 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林三酒忙一把擦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两人,脚下又退了一步。 来自新世界的所谓“进化人”,她已经见识过一个任楠了。这次猛然又遇见了两个,林三酒的警惕心不由运转到了最大:“如果我的朋友不是你们杀的,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刚才又为什么要骗我进来?” 少年一摊手:“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我们又不能选择地点!这回落进一户人家里还真算不错,还有张床休息休息……总而言之,我们来的时候,你朋友就已经死了。” “那为什么又要装成我父母骗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父母的?”很明显,这个少年特别爱话,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透漏了不少信息了——林三酒在心中计划了一下,故意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一回没等少年回答,那个红发女人就先不耐烦了,一挥手止住了少年跃跃欲试的话头,冷着脸:“是我想让你进来的。” 唰地一声金属划过的声响,红发女人的指甲猛然伸长了半米,在黑暗中闪出了幽幽的光泽。她笑了笑:“我就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人进化到什么地步了。” 几乎在那红发女人指甲弹出来的一瞬间,林三酒猛地将椅子往前一踹,挡住了两人的来路,自己飞快地转身就跑——幸好刚才进屋的时候她没有关门,才有了一条逃生的路—— 林三酒头也不敢回,直扑向楼梯口,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下了楼梯。身后果然随即响起了脚步声,一刻不停地追了上来,中间还夹杂着那少年的抱怨:“……她又弄疼我了!” 接着,她什么都听不见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命。身体里的氧气仿佛被挤干净了似的,肺部开始灼热地疼了起来。每次大口呼吸进来的空气带着滚烫的温度,直接灼烧着气管——虽然林三酒不怕,但难受却避免不了。加上她本来就受了伤、手脚发软,如此下来根本就跑不快,眼看着要跑到区大门口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锐利的金属破空声——林三酒一咬牙,就地一滚,总算是躲开了身后红发女人那长长的钢甲。 她滚出了大概一米远,回头一看,红发女人和少年也将将赶到了,正要朝她继续扑来—— 一张白色的东西猛地被林三酒甩向空中,随着她心念一动,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两扇大铁门,带着风直直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一下子就把那少年和一声惨叫给拍在了下面。林三酒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眼看那少年爬不起来了,可她却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因为目前对她威胁最大的红发女人,却还好好地站在铁门外面! 不过,她是再也跑不动了。每次转换卡牌,都要耗费一定的体力;刚才把铁门换出来,已经耗尽了林三酒身上最后一点力量——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好趴在原地,恶狠狠地瞪着那红发女人,心里充满了不甘。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红发女人却叹了一口气,没有追上来,反而原地坐下了。她拧着眉头,转头向铁门下的少年问道:“你是傻吗?” 被三百多公斤砸个正着的少年,竟然好像没受什么致命伤的样子,努力咳嗽了两声,这才喘着气回骂道:“我可是一身真皮实肉,实实在在的,自然不如你跑得快!咳、咳……好难受……压死我啦……” 红发女人“切”了一声,冷笑着:“一身赘肉倒是真的,动作这么慢也不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要你管!我可是潜力王!” 林三酒傻乎乎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追兵正在你来我往地打嘴仗,好像全忘记她了似的。 “那个……你们不来杀我吗?” “啊?”少年的头从铁门的栅栏之间伸了出来,诧异地看着她:“大姐,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要杀你吗?怪不得跑得跟疯了一样,我一直喊你你也不停……我都已经高度进化了,杀了你这种刚刚发展起来的雏鸡,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看着这位躺在地上被压得一动不能动的高度进化人,林三酒的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忍着没有什么。不过与此同时,她一颗心也终于重重地落回了肚里——如今他们没有敌意,真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 “大姐,你把铁门弄走吧?压得我都扁了。”见一时没人搭茬儿,少年哼哼唧唧地又。 林三酒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红发女人,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她就在一旁袖手旁观。顿了顿,她冷冷地:“可以,不过首先你们得自我介绍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我叫卢泽,很高兴认识你,你要不要过来握个手?”少年把头靠在栅栏上,大概是看见了林三酒翻的一个白眼,他忙笑道:“噢噢,对了,这是我的另一个人格,她叫玛瑟。” 林三酒瞪大了眼睛。“另一个人格……?” “没错。在我那边的‘新世界’降临以前,我是全球范围内真正被确诊患有人格分裂的第二例病例。”卢泽一谈起这个,口气顿时变得特别骄傲。他努力地扬了扬下巴:“后来,我进化了,可以把玛瑟分化出来了,不过目前我俩还不能离得太远……嗯,事涉我的能力,我就不告诉你太多了,你也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父母,这也是我的能力……”他意识到自己一时差点又多了,忙遮掩道:“哎呀总之,玛瑟是一个生命科学家,对刚刚进化的人类非常感兴趣,所以她刚才才有点着急了。” 林三酒转过目光,看见玛瑟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她伸那么长的指甲出来……”林三酒困惑地望着玛瑟的指甲。在手电光下,那双十指上的指甲现在看起来正常极了,短短圆圆的。 “抽血用的……抽了血以后,可以分析出来一些基本数据——这是玛瑟自己发展出来的一项能力,没什么实战价值。”卢泽老老实实地。 “等等,你是——不光你自己可以进化出能力来,连你分化出来的人格都可以?”林三酒这下可真正地惊讶了,卢泽还真不愧是潜力王:“那照这样下去,你岂不是一个人就等于一个军团了?” “哪有那么简单……”卢泽苦着脸道。“目前这能力鸡肋得要命,除了她的指甲,玛瑟现在连人都伤不到。好了好了,能力泄露太多会死人的,你先把我放出来,有什么问题咱们慢慢聊行不行?” 林三酒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大概是刚才猛然见到了去世的父母,场面实在太过诡异了吧……此时她和卢泽聊了这么一会儿,确实感觉不到他和玛瑟身上的恶意。她苦笑了一下,也坦白了:“不是我不想放你出来,实在是我现在已经脱力了,我必须得休息一会儿。不如你跟我这个‘新世界’是怎么回事吧……” 她的话音未落,忽然听见旁边的门卫室里传出来了一声“啊咕?”的怪声。 本来静静坐着的玛瑟突然一个翻身跳了起来,面色凝重地轻声了一句:“……糟了。” 新书刚开,好冷清,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章 第一次战斗……跑了 “你是新人,你还不知道——”玛瑟急急地,语速比刚才快多了。“为了适应新世界,人类一共发展出了两种进化方向——” “啊咕……?”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点困惑似的,又从门卫室里传了出来。 “你、我、卢泽,这都属于第一种进化,还有一种,我们称之为‘堕落种’——” 伴随着玛瑟越来越疾的语气,门把手在林三酒的手电光柱的照耀下,缓缓转动了一圈,发出了吱嘎的一声响,门开了。 玛瑟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话像爆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完了——“只要能活下去堕落种都是百无禁忌的如今我根本没有实战能力那么打败这个堕落种就全靠你了不然咱们全都活不了!”话音才刚刚一落,不等林三酒反应过来,她一个纵身,人已经跳上了旁边的一棵树。 林三酒目瞪口呆地看着玛瑟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地上的卢泽。 卢泽颇为无奈地笑了笑,露出了一边一个尖尖的兔牙——“大姐我也动不了……你快别看我了,那个堕落种出来了!” 手电光忙一下子闪回了门卫室,目光才一落在门口,林三酒一句“别再叫我大姐了”就被她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东西—— 深褐色皱皱巴巴的粘稠皮肤,紧紧地贴在一个骷髅架子上,在关节处堆积成一叠一叠的。原本的人类身体,干缩成了一半大——除了皮骨,全身上下连一丝血肉都不剩,好像全部被抽干了似的。然而最叫人起鸡皮疙瘩的是,在那个勉强还能看出来是个人头的东西上,原本是鼻子和嘴的部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长长的、彷如蚊子口器一般的巨大尖刺,随着这个“堕落种”的步伐,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涎液。 这个几乎完全不再像是个人的东西,身上还穿着一套保安的制服——只不过制服对于此刻的他来实在是太大了,没走两步就摇摇晃晃地掉在了地上。失去了眼皮的眼球转了转,堕落种的目光锁定在了林三酒身上。 “咕……你们真漂亮……” 从那根蚊子口器一样的尖刺里,竟然嗡嗡地发出了人类的语言。“皮肤好有弹性……一定很水润吧?” 林三酒愣在了原地。忽然从她身旁的地上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大姐,全靠你啦!” 这个声音却不是卢泽的——林三酒一回头,却见被铁门压在下面的,已经不是那个相貌清秀的少年了,而是一个脸蛋红扑扑、模样淳朴的十来岁姑娘,看着倒像是个乡下的孩子。 看来卢泽的其中一个能力是化形,而且变幻出来的形象,大概是随着目标而变化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林三酒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我也是个伤患好吗!”便连忙朝后退了两步。这一退,她身后的卢泽就露出来了,在手电不甚明亮的光芒下,他一张脸上尽是泫然欲涕的表情。 看见卢泽,长着蚊子口器、干尸模样的堕落种忽然明显地顿了一下。 林三酒悄悄地挪了一点地方。 “阿妹?”干尸猛地朝前走了两步,吓得林三酒忙又后退了一米,全神警戒着——只不过干尸却瞧也没瞧她一眼,一双裸露在外的眼球只直直盯着卢泽。“阿妹,你在这里做啥子?” 干尸离得太近了,一句话还没完,口器上的涎液已经滴到了卢泽的脸上。 卢泽明显恶心地颤抖了一下,可面上的表情却控制得完美无缺:“阿哥,我是来找你的……救、救救我……铁门压得我好疼……” “姑娘”清亮的眼睛里,甚至已经渗出了泪水来。“哥,你帮我把铁门拿开……我想起来。” “阿妹,你不该来,你不该来啊……”顿了一顿,干尸不知想到了什么,对卢泽的哀求充耳不闻,音调低低地叹了一句。 眼看着前方的干尸一时间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林三酒赶忙朝玛瑟所在的树上挥了挥手,做了几个示意动作——一边示意,一边悄悄地往外退。 玛瑟悄无声息地跳到了近前的一棵树上,顺着树干滑了下来,迅速朝林三酒身后跑去。 幸亏这个怪物还保留了神智和人性,要不然可棘手了……林三酒这个想法才刚刚浮上了心头,忽然见干尸仰头发出了一阵阵强烈的蜂鸣声,那尖利的口器竟然在空中灵活地甩动了好几下,甩得附近尽是一片涎液—— “可是阿妹,我好高兴!”干尸嗡嗡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语气里仿佛的确含了一丝笑意。“家人的体液,对阿哥是大补哇……我好高兴,莫用回老家,你自己就来咧!” 这一句话几乎惊掉了在场三人的魂,谁也没想到卢泽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块不设防的肉——眼看着干尸激动地扬起了口器,卢泽不由惊叫了一声:“玛瑟救我——!” “不行!”林三酒一时阻挡不及,玛瑟已经从她身后冲了上去。她气急一跺脚,马上转身朝反方向跑去。 然而玛瑟的反应却是正确的——就在尖利的口器即将刺破卢泽的胸口的时候,她一手长长的钢甲就已经狠狠地撞了上去。 口器被撞得一扬,玛瑟一双虽然生得很威猛,实际上却只能用来抽血的指甲也尽都碎成了片,掉了一地。 遇到了点阻碍,干尸裸露的眼球在玛瑟身上转了一转。它对她显然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嗡嗡地:“滚开!假血假肉……阿妹,我来了……”再一低头,它顿住了:“咦?你是哪个?我阿妹呢?” 就这么一个呼吸间的工夫,地上的卢泽已经变成了一个干巴巴、深褐色,长着巨大蚊子口器的干尸。 两个干尸大眼瞪眼地对视了几秒钟。 “是你吸收了我阿妹?”眼看着到手的亲人血肉忽然不翼而飞,干尸的智商大概不高,口器愤怒地高速震动了起来:“咕……啊……咕……啊……我要杀了你……” 这一次它口器扬起的速度极快,玛瑟刚要伸手去挡,干尸猛地一抡,已经将她高高地打飞了,重重地摔落在了不远处。 眼看着尖刺再一次落了下来,卢泽已经闭上了眼睛,静静等死——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预料之中的尖刺却消失了。卢泽马上睁眼一看,正好看见林三酒一个急刹车,将将把车停在了铁门边——而那个干尸被奥迪车这样猛地一撞,竟一下跌出去了两三米—— 林三酒推开车门跳了出来,一边将手按在铁门上,一边冲玛瑟的方向大叫道:“玛瑟!快过来开车!” 干尸恼火地站了起来,迈开大步便要往回走。刚才那一撞似乎一点儿伤也没有留下,愤怒的蜂鸣声反而越来越响亮了——而玛瑟却抢先它一步,早在林三酒下车的一瞬间,便迅速跑了过去。 白光接连不断地手心里闪起来,林三酒简直像站在淋浴头下面似的,浑身都在滴水。她的胳膊颤抖地越来越厉害,铁门却没有半点消失的意思—— 玛瑟一个纵身进了车子,一只手打开了后车门,着急地喊道:“快,快!它要过来了!” “我——在——试——了——啊——”林三酒每吐一个字都艰难极了,终于一道白光下,铁门消失了一两秒,可紧接着,沉重的铁门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砸起了一地灰尘。“我不行了!”她大口喘着气,险些没一屁股坐下。 “快上车!”卢泽的声音却突兀地从背后响了起来。 原来趁着刚才铁门消失的那一刻,卢泽已经飞快地滚了出来。他忙爬进后座,刚一转身,却见不远处那干尸的口器突然伸长,朝林三酒激射而来——“快躲!” 这时林三酒已来不及回头了,只猛地往地上一扑,与此同时,玛瑟一脚将车门踹开,正正好将口器第二次挡下了——口器打在车窗玻璃上,哗啦一声,碎成了无数碎片。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卢泽已经手忙脚乱地把林三酒给拉进了车里,门也顾不得关了,一叠连声地急急:“走走走!” 眼看干尸又一次扑了上来,玛瑟猛打方向盘,车子险险地从干尸旁擦身而过,带起了一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挤压声—— 脚下狠狠地将油门踩到了底,奥迪车迅速地将干尸甩在了后面。 关上了门,车中几人这才惊魂稍定,喘匀了一口气。林三酒的手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区门口了,这时卢泽和她一起趴在后座上朝后看去,只见手机手电模糊的光线中,干尸晃晃悠悠地追了几步,见距离越来越远,终于放弃了。它似乎是停下来想了想,干尸转头走进了区里。 看来荣军区是不会有任何幸存者了。 “看来你们这里的堕落种,主要弱点还是行动速度太慢。”玛瑟看了一眼后视镜,擦了一把汗道。 林三酒给两人分派了一下她放在车里的瓶装水,自己也咕咚咕咚地灌了半瓶下去,怔怔地不知什么好。今短短几个时里发生的事,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谢谢你。”身旁的卢泽喝了两口水,忽然忸怩地来了一句,朝她露出了一颗兔牙。“刚才你完全可以自己先跑的,谢谢你冒险回来救我……” “而且看来咱们的默契还真不错!”后视镜里的玛瑟挑高了一边眉毛,笑着。 看着明明是素昧平生,但却已经并肩战斗过一次的两人,几来头一次,林三酒真正地笑了:“是啊……现在咱们来聊聊这个鬼世界吧?” ===================== 有觉得这个题材好看的同好么?末日狂们,请举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七章 这个新世界 在林三酒的指引下,玛瑟一路将车开到了8楼公寓的楼下,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休息。 毕竟是的人,这个还是知道的。 玛瑟面色平静,点点头:“没错。我不知道你的世界上有多少人,我们的世界里一共有4亿人。每一个人的一生中,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分裂出一个新空间。你今早上选择走左边的那条路,那么在另一个空间里的你,选择了右边的路……而新空间中的每一个人,又会继续不断地创造出新空间。这样算起来,一共有多少个‘世界’,谁也不知道——这个数字,是无穷大。” “原本咱们都在自己的空间里生活得好好的,一辈子也不会遇到另一个空间里的人。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有的平行空间开始变异了……就像这里一样。” 趁着玛瑟停了一下的空档,林三酒赶忙问道:“难道都像这儿一样,变成了高温环境?” 回答她的是面色难得沉重一次的卢泽:“不一定。我们的世界里,是由于发生了一场病毒实验泄露……超过一半的人都死在了病毒造成的瘟疫里。” 林三酒忽然想到,大概他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失去了亲人好友…… 车厢里静了几秒钟,还是玛瑟打破了沉默,继续道:“谁也不好到底有多少个平行空间同时变异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数字决不会。当初我们从病毒中活了下来,也进化了,本来以为接下来只要努力生存就行了。但是——” 玛瑟停了停,好像在斟酌一个合适的法。 “在第14个月的时候,我和卢泽已经适应了那个充满了瘟疫和堕落种的新世界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开始不断地做同一个梦……” 卢泽适时地:“当时我每晚上都梦见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永远在打仗……各种各样的战争,真刀真枪的拼杀、战斗机、生物袭击……那里的人每一个都杀红了眼,每一方都另外一边是堕落种,没有人知道真相,但却不停地投入到新的战争中去。不肯上战场的,马上就变成了全人类的公敌,会被全世界的人追杀至死。” 林三酒心里隐隐起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卢泽的话音刚停,玛瑟就点头道:“第14个月过去了,在第15个月的第一,我和卢泽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战场上了。你能想象吗?我们才刚睁开眼,还不明白自己在哪儿呢,离我们五十米远的地方就被扔下了一颗炸弹……” “在那个充满战争的世界里辛苦地活了1个月以后,我又开始做梦了……”卢泽苦笑了一下,别有意味地看着林三酒。 在车内凉爽的空调气里,林三酒额头上爬下了一滴汗。“这一次,你梦见了一个高温的世界……对不对?” 卢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错。今是第15个月的第一,对我们来,也是在这个新世界里第一个月的第一。”林三酒张了张嘴,刚要话,卢泽却好像已经猜到了她要什么:“不仅仅只有我会做这种梦。两个世界里,几乎我遇见的所有进化人类,都会在第14个月的时候做梦。而且……每个人梦到的地方都不相同。” 心脏猛地砰砰跳了几下,林三酒有些不敢置信:“这么来,我14个月后也会……” “到另一个‘新世界’里去。”玛瑟以肯定的语气。“大概因为我是分化出来的人格,所以只有我从来没有做过梦——只是跟着卢泽行动罢了。”‘ “还有一点,你应该知道。”卢泽补充了一句,“第14个月的第一,你会做一个‘骰子梦’。在这个梦里,有一个巨大的、看不清楚模样的骰子会被高高地扔到空中,再落下来——落下后朝上的一面,会写着下一个你要去的世界的名字。我梦见的第一个名字是‘血将土地染成了黑色’,第二个名字是‘极温地狱’。” 极温地狱?骰子?用扔骰子来决定要去哪儿?——一个又一个超乎想象的消息充斥了林三酒的大脑,她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忽然醒悟过来:“慢着……你刚才每个进化人类梦见的地方都不一样,也就是,这个骰子是在无穷无尽的平行空间里,随机做出选择——” 这就意味着一旦离开,她有可能终其一生,再也无法回到这个生养自己的地方了。 不,还不止——这也意味着,14个月一到,卢泽和玛瑟就会被送到鬼知道哪一个平行空间里,有可能几人再也遇不上了。 才遇到了两个可以信任的人,却马上就被告知要分离,这种感觉真叫人有些奇怪。 汽车玻璃上早已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很显然,就在话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里,外面的温度再度攀高了。林三酒将空调关了一些,在沉默中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等等,在平行空间理论中,是有无数个‘我’的。那么也就是,我有可能会在另一个世界里遇到另一个我?” 出乎意料地,玛瑟坚定地摇了摇头。 “就像是达尔文的进化论一样,平行空间理论只是目前我们所知道的、能最好地解释这个‘骰子世界’的一种法,并不是真理。但你刚才所,正好是这个平行空间理论的一个缺陷;因为在另一个新世界里,是根本没有另一个你的。” 林三酒有些恍惚,——今晚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她不由靠在了椅背上,脑子里尽是关于新世界的一切,一时怔怔无语。 忽然车里响起了唰的一声轻响,她抬头一看,只见玛瑟食指上的指甲已经化作了长长的钢甲,正望着她,眼里闪着期盼的光芒:“……现在,能让我抽血了吗?” 第八章 糟糕天亮了 在进化人类里,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约定——不去打探别人的能力。 由于进化出的能力都十分奇特、超乎想象,每一种不起眼的能力都有可能成为救自己一命的底牌,因此自然而然地,谁也不愿意将底牌暴露给别人看。 甚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就连在他人面前使用能力也成了忌讳。 这一点,卢泽已经跟林三酒提过了——那为什么玛瑟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别误会,”大概是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了,玛瑟笑了笑。她已不年轻了,这样一笑就显出了几条淡淡的纹路来:“以我目前的水平来,无法得知你的进阶能力,只能分析出一些基本数据。了解一下自己的基本数据,对你来也有好处……当然这都取决于你。来试试么?” “好!”林三酒痛痛快快地应了,伸出了胳膊。“我相信你们没有恶意。” ——再了,刚才跟堕落种纠缠了半的时候,她和卢泽都没少暴露自己的能力。两人都不是笨人,自己能猜出来卢泽的大概能力,那么卢泽肯定也早就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个估算了,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坚硬的指甲尖闪着冷冷的金属光芒,在林三酒的胳膊上轻轻地一碰,甲尖就像是受到了邀请似的,平滑地陷入了肌肤里——她才刚刚感受到一点轻微的疼痛,玛瑟就已经收回了指甲,笑着:“好了。” 她将一滴浑圆的血珠滴在了手心里,血珠立时便消失不见了,随即玛瑟就闭上了眼睛。林三酒再一看,自己胳膊上的切口太细微了,早已停了血。 “玛瑟现在的能力还比较初级,所以读取你的数据可能会慢一点儿……”卢泽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解释道:“所有的进阶能力在使用中都是会慢慢升级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林三酒想到了自己那怪怪的能力。 也就是,这些破卡片也会升级?会变成什么样?起码应该让她没有限制地转化物品吧……? 想到这个,她不由又想起了自己可收了两次铁门——虽然第二次只维持了短短的一两秒,但不知道今的限额是不是也算用完了?看来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试验一下…… 趁着等待玛瑟读取数据的工夫,林三酒出于好奇,和卢泽南海北地聊了起来——他毕竟比她多见识了两个新世界,许多经历对于她来都是闻所未闻的,听得她一会儿惊叹、一会儿好笑,一会儿又是提心吊胆。卢泽大概也很久没有跟人这么畅快地聊过了,一时间两人倒是亲近了不少。 眼看也聊得差不多了,再一看玛瑟,她依然还是刚才的模样,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玛瑟还要花多长时间读取数据?”林三酒终于问道。 “呃……看样子起码还得一两个时呢。”卢泽有点尴尬的样子。以前玛瑟分析自己的数据时,好像没有花这么长时间啊…… “这么久?”林三酒吃了一惊。她随即伏下身子,仰头看了看车窗外的色——此时浓黑的夜色已经淡了许多,东方甚至已隐隐地现出了一抹灰白。坐回了原位,她的脸上流露出了隐隐约约的担忧。 “怎么了?干嘛这副脸?” “马上就要亮了。”林三酒喃喃地了一句,转头望着卢泽。“夜里已经这么热了,等太阳一出来,车子正好在阳光下晒着……到时温度会高成什么样子?” 卢泽一下被她问得哑住了,两人面面相觑——林三酒揉着眉心,有点儿疲倦地:“再过两个时,我怕咱们都会成烤炉里的鸭子。” 虽然车子的油电都还充足,足以支持冷气维持一段时间,可是这凉意在外界凶猛的高温侵袭下显得如此脆弱——这还仅仅是在夜里。车里这部可怜的空调机,到时就算是烧断了线,恐怕也无法抵抗白的熊熊烈日…… “你对这附近熟,有没有什么办法?”卢泽一直以来轻轻松松的表情也不由有点儿沉重了。 办法倒还真有一个。这个公寓社区附近,坐落着一所城市中最昂贵的购物中心。这幢建筑本身已经失去了价值——因为商城中心设计了一片高高的热带植物林,为了达到通透自然的视觉效果,花板全是用透明的钢化玻璃筑成的。以前,肩膀上洒着阳光,在浓绿的植物旁漫步的确是一件很惬意的事,不过现在可就致命了。 可是在购物中心的地下一层,却是一个占地广袤的进口超市。没有了阳光直射不,还有大量的食水…… 林三酒将中心的情况一,卢泽顿时兴奋起来:“超市!那可太好了!你可不知道,我和玛瑟已经一年多都没吃过人吃的东西了!在上一个新世界里,我俩吃压缩饼干、行军干粮,情况糟糕的时候,连树皮都啃过。哎呀,那个便秘得难受的呀,肚子里好像揣了石头……” 林三酒挑起眉毛看着他——卢泽一下意识到自己又过了头,忙尴尬地咳了一声:“你的对,咱们谁也不知道白的温度会升高多少,确实应该早作打算。” 轻声商量了几句,两人很快就下了决定:先把车子开到购物中心门口,找一处阴凉的地方停下,然后再由卢泽背着玛瑟,一块儿下到超市里去。进口超市中的食品区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区域,加上仓库里的库存,供给人份的口粮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了。而且这家超市的位置也十分理想——如果运气好的话,不定可以在超市里安顿下来,当成一个据点,度过平稳的一年…… 林三酒也知道自己可能有点儿过于乐观了,实际情况大概不会如此理想——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就连计划中的第一步“来到中心门口”,此刻看起来都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购物中心的位置得独厚,正好处于城市心脏的主干道上。这附近的一片区域,是出名的不夜城,夜夜通宵璀璨,车流不息。碰巧,这个月又是购物中心的“五周岁纪念”,整个月份里每都是4时营业—— 在昨晚气温飙升的时候,无数人的第一念头,都是要逃来这儿乘凉。 此时主干道上的汽车,挤成了一条轰隆隆震响的长龙,将林三酒他们的车给远远地推到了末尾;而每一辆还能发动的车,都处于发动状态——眯眼朝购物中心的方向一张望,只能隐约看见正门前喷水池的地方,密密麻麻地躺了一地的人。 看来想要开车过去,是不可能的了——林三酒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打算倒车。然而她才抬头看了一眼,就发现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里,后视镜里又出现了新的车子,将他们的奥迪给牢牢堵在了车流中央。 “都已经停电几个时了,怎么还有人往这个方向来?” 身处在无数热腾腾的发动机中间,坏了一扇窗户的弊端就显露出来了:空调吹出的那点可怜的凉气,根本抵不住从窗户缝里汹涌侵袭进来的热度——卢泽白净的皮肤已经开始逐渐地现出了一片片红晕,不知怎么更像兔子了。 林三酒叹了口气:“大概是想逃出城的吧……这是条主干道,从这儿走的话,可以上好几个城际高速。咱们等等,后面的车肯定也得走的——” 可就在这短短两句话间,车龙的尾巴又加入了几辆新车——打头的一辆首先发现了前面情况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慌得狠了,竟然一点警示也没有,一转方向盘就往回走,一下子撞进了后面来车的车头里,当即滚起了一股浓烟。 林三酒低低地惊呼了一声,随即骂了一句粗话。那辆往回走又撞上了的车是一台路虎,此刻它庞大的身子一打横,将半条路都给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加上另一辆车的车头被毁,眼看是动不了了,这一下,退路被彻底切断。 远处一辆刚开来的车,立即慌慌张张地转了个弯,跑了。 除了不知身外事的玛瑟,车里的两人都叹了口气。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只好弃车步行了。 空变成了鸭蛋青色,虽不如白那么明亮,可视物已经完全不成了问题。 “咱们还有多少水?”卢泽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不无担心。 林三酒看了看背包——其实她不看也知道,包里一瓶矿泉水都没有了,只有三罐没有开封的可乐,一摸还热乎乎的。 考虑到两人的身体状况,她扔了一罐可乐过去:“正好剩三罐这个,快喝了吧!补点水也补点糖——一会儿咱们的消耗可大着呢。” 没想到卢泽打开刚喝了一口,倒是愣住了,一边打嗝儿一边问“这是什么?”——原来在他原先的世界里,竟然没有可口可乐公司。看他一边咂嘴一边喝光了饮料,林三酒也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空罐,问道:“准备好了吗?” 卢泽点点头。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下了车——比之前似乎还要滚烫几十倍的空气,猛地扑面而来。 ===========================最近作者本人都在外面云游求道,一直到月末才会云游归来。所以你们快点给我个惊喜……要是一回来发现,哇,收藏破千,多么高兴,是吧。 嗯,我是梦还没醒,你咬我? 第九章 末日的超市不花钱 太热了。 这种热度,不是身处其中,恐怕根本想象不到——汗才刚刚透出来,立马就蒸发干了,紧接着,又是一层热汗。林三酒只觉自己的身体系统,仿佛变成了一只苟延残喘的老狗,正在炎热的空气中“呼哧呼哧”地挣命。 相较而言,卢泽看起来要强多了。尽管他身上背着玛瑟,可怎么看,也比林三酒显得从容一些。他自己也瞧出来了,大声问道:“哎,你……体强……吗?” “什么?”林三酒也抬高了嗓门喊。周围的汽车发动机声音实在太大了,卢泽不过是在车子的另一边,她都有些听不清楚。 “我——”卢泽几步绕过车子,走了过来。背上的玛瑟个头儿比他还高一些,两只脚都拖在了地上。“你没有经过身体强化吗?” 刚才才吐了两个字,林三酒只觉舌头都干了,一路干进了嗓子眼里,她不敢再开口,只好摇了摇头,示意卢泽赶快走。卢泽一脸惊诧,好像想什么——可是现在哪是个闲聊的时候?连忙点点头,开始艰苦地穿过正朝外不断喷薄着热气的车流。 每隔几步,林三酒就要抬手擦擦眼皮。她出的汗太多了,刚才就滴进了眼睛里,**辣的难受——她不禁都自我怀疑起来了:难道那个“高温适应”是有时效性的?要不然,怎么刚开始她都没这么热,现在反倒汗如雨下了? 这样下去,还能在脱水之前,赶到超市里去吗? 二人在沉默中打量了一下周边——马路的中间隔着一道护栏,本意是将车流分成两个方向的。可是危机来临的时候,还能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此时两边的汽车都横七竖八地纠缠在一起,有顺行的、有逆行的…… 要是翻过护栏的话,不光是身体负担、背着玛瑟不方便的问题,那意味着还要再穿过一个热滚滚的车流——可才真是要命了。 不约而同地,两人都朝车龙的末尾走去。 驾驶路虎的,是一个干瘦的女人;当二人经过的时候,林三酒发现她已经倒在了车里,眼窝深陷、人事不知了——恐怕她是一路缺水,早已出现了脱水和意识不清的症状,这才慌乱之下撞了车。 被路虎撞毁了车头的车里,空调可想而知已经不能用了;不过多亏了之前的冷气,那个开车的中年胖男人却奇迹般地还清醒着,从两人一下车,就紧紧地盯住了他们。 当林三酒经过他的汽车旁边时,胖男人猛地冲她砰砰敲了好几下车窗。 老实,林三酒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不过此时她已经快要热化了,自己还能撑多久还是个问题,更是一点多余的恻隐之心都挤不出来,只皱着眉头看了胖男人一眼。 隔着玻璃,胖男人的声音模糊不清:“外面……热……能走了吗?” 林三酒大概也猜出他是什么意思了,摇了摇头,提步就走。车子散发的热气让本来糟糕的情况更加难以忍受了,她实在没办法站在车前跟陌生人闲聊。 见她要走,那胖男人一下子急眼了,一把推开车门:“我跟你话呢,你站住——你不是就在外头走吗,我……”他话音未落,猛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这声尖叫里充斥着令人发麻的痛苦感,甚至盖过了发动机的声音。林三酒忙一回头,发现胖男人暴露在外的皮肤竟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爆起了一串串的水泡—— 鲜红充血的水泡在他的皮肤上挤炸了开来,胖男人的脸上、手上,简直像是被泼了滚烫的开水似的,触目惊心地绽出一片片破碎的皮肤。他的痛叫还在持续,林三酒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扶着卢泽稳住身体,抬起脚,一脚就将他踹回了车里,接着重重的关上了门。 痛叫声一下子轻多了,眼看着胖男人的烫伤似乎也不再继续了——林三酒喘了口气,与卢泽交换了一个惊魂未定的眼神。 原来不是她的能力下降了,而是室外的温度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寻常人一暴露在这样的空气里,竟然就直接出现了烫伤反应——林三酒已经想象不到现在的温度了。 “别想了,快走吧!”一向多话的卢泽也开始惜字如金了。 两人匆匆地走出了车龙,离开了成百上千台发动机,这才觉得好过了一点。穿过了马路,走上了种着树的人行道,两人不敢耽误,直朝着购物中心的方向赶去。 路边的树叶早已经失了绿色,片片焦黑干枯,蜷缩在树下。时不时地,林三酒就会看见几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皮肤的每一寸都是烫伤,身体早已经没有了起伏。 再坚强也好,林三酒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她有些恐惧、有些反胃地吞咽了一下,嘴里却干干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咱们把剩下的可乐喝了吧!”身后传来卢泽干哑的声音。 林三酒想了想,把最后一罐可乐掏出来了。超市里食水有的是,不必在外面冒险节省这一点。过去一口气都喝不完的可乐,这个时候却觉得实在是太少了——两人也顾不上好喝不好喝,连忙你一半我一半地将滚烫的可乐喝空了。 扔掉罐子,又走了一会儿,购物中心的正门渐渐露出了清晰的模样。 往日永不停歇的喷泉池,干干的皲裂开来,好像从来没有湿润过一样。然而几具面朝下趴在池子里的尸体,却表明这个喷泉曾经是他们最后的一线希望。死后皮肤又被烫伤的尸体,七零八落地倒在了每一处地方,触目惊心。 林三酒低着头,心地避开地上的尸体,一跳一跳地前进。偶尔一抬头,却发现卢泽背着玛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前面。 刚刚奇怪他怎么走得这样快,马上就有了答案:卢泽一点儿也不在乎似的,踩在一个年轻妈妈模样的尸体的后背上,如履平地般地走进了购物中心的大门。 林三酒忙赶了几步,追了上去,在他胳膊上恼怒地重重一拍:“你就不能对死者尊重些?”才一句话,嗓子就干得发疼。 卢泽被她吓了一跳,表情隐隐有些迷茫,随即才反应过来:“噢,噢!那个啊……抱歉,我见过的死人太多,大概已经有些麻木了吧。”他不好意思地露出一颗兔牙:“我刚开始,也跟你一样的。” 见他态度好,林三酒即使不舒服也没再什么,便转开了话题:“往那边走,有个电梯下去就是了!” 卢泽点点头,随即抬头打量了一眼购物中心,轻轻地赞叹道:“这儿确实漂亮……”脚下没停,紧跟着林三酒一路朝超市走去。 据这家购物中心,还是法国的一个著名建筑师设计的——一共五层楼高,中间是空的,种上了浓密的热带植物。大概是分了层的缘故,热带树木一直高高地长到了五楼电梯的位置,走在这儿的时候,感觉仿佛在原始森林里漫步一样。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欣赏了。林三酒飞快地瞥了一眼,只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又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摇摇头,冲下了电梯。 看见超市的时候,两人不禁都吸了一口气。 情况比林三酒预想过的还糟糕——能想到这家超市的人,肯定不止她一个;可是这超市的情况,仍旧叫她觉得始料未及。 昨晚异常升温的时候,这家超市显然正在营业中,因此挤满了人。当然了,这些人此时都已不能动、不能,伏在了地上变作了一具具尸体。昨夜的混乱仿佛被凝固了下来似的:到处都是滚落的空瓶子,矿泉水瓶、饮料瓶……米黄色的地板上洒溅着一片片果汁饮料干涸后的痕迹。饮料架上跟遭到了洗劫似的,乱七八糟地躺着最后几瓶水,而地上好几个死人的怀里,都正牢牢抱着一堆饮料。 最令人咂舌的是,有一个收银员的死因明显不是脱水——她的后脑勺深深地瘪了下去,面前的收银机大开着,里头空空如也。 卢泽啧啧了两声:“抢钱的人现在可该傻了吧!” “如果他还没死的话。”林三酒早已口舌干燥地不行了,从门口一具尸体的怀里抽出一瓶水,毫不忌讳地咕咚咕咚地喝了半瓶,转手递给了卢泽。 看起来,虽然超市里遍布尸体,又经过了一番混乱,可至少目前维持住三个人的食水,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卢泽背着玛瑟走了一路早就累了,将她放在地板上咕哝着:“明明不是个真血肉,怎么还这么沉……” 林三酒坐在一个没有死人的收银台上休息,一听这话,耐不住好奇地问道:“我早想问了……之前玛瑟在,我也没好意思。那个堕落种她是假血假肉,是什么意思?” “她是我分化出来的人格,某种意义上来也是一个独立的人。”卢泽一边一边喝水,“不过,她的真实程度却是取决于我的能力大……如今我能力不足,所以玛瑟身上很多地方还不太……呃,完美。” 林三酒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两人补充过了水分,又休息了一会儿,随即感觉到了空空的胃肠正在一阵一阵地难受。 “咱们去食品区看看?”林三酒提议道。 “等等。”卢泽拦住她,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这儿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可以作武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章 一波未平 “你不知道,像超市这种物资丰富的地方,往往也是变故最多的……” 卢泽和林三酒心翼翼地穿行在黑乎乎的货架当中,时不时盯一眼对方的背后。他们一人手里举着一支红酒瓶子——没办法,超市门口那儿除了这个还有点杀伤力,其他的都没法用。当然用红酒对付堕落种是不太靠谱,但是砸出去就跑还是能办到的。 玛瑟被他们刻意放平了,摆在门口两具尸体中间,一眼看上去就跟死人一个样。只不过她醒来以后会不会骂街,就是卢泽的事了…… “咱们已经到了熟食区了——”卢泽低声。他刚想一会儿先从熟食区开始吃起,鼻子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恶臭。不甘心地拿起了一盒蔬菜土豆沙拉,才一入手就扔了:“全都坏了!都化成水了!” “这不是废话嘛?”虽然看不见林三酒的表情,可连她的语气都在翻白眼。 足足花了二十分钟,两个人才摸黑将超市从头到尾地走了一圈。除了超市深处躺着几具尸体以外,其他的一切正常。这下就不用再继续警戒了,两人放下了红酒瓶子——一直举着也怪累的——并肩往回走。 “虽然没有阳光直晒,可是地下超市一没有了光,也太黑了……你知道哪儿有手电筒吗?”卢泽有点烦,“自从来了这个极温地狱,我一直就在黑暗里呆着。” “一会儿找找吧,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卖的,毕竟是一家高端的进口超市。”林三酒话的工夫,两人已经来到了食品区,各自抓了几包看不清是什么的食物,抱在了怀里。“不过,我记得他们有卖香薰蜡烛的……只要有光亮就行了。” 一边低声跟林三酒着话,卢泽一边摸索着打开了包装袋。 “哎,这个是薯片……”他才刚刚惊喜地叫了一句,只听安安静静的超市里忽然响起了一声骂:“卢泽,你给我滚出来!”正是玛瑟的声音。 “玛瑟?玛瑟,你醒了!”卢泽一听,忙拉着林三酒就跑,没几步就回到了门口。借着外面投下来的光一看,玛瑟正站在两具尸体中间,一头红发和一张黑脸看起来反差特别明显。 卢泽忙嘻嘻哈哈地解释了几句,又拿自己手里的薯片讨好了玛瑟半,她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把这事儿揭过去了。随即,她将目光放在了林三酒身上,似乎欲言又止地犹豫了一下。 林三酒不知怎么顿时有点儿紧张,放下了手里的吃食,望着玛瑟问道:“我的数据有问题?” “也不算是有问题……或许是我之前的样本太少了吧,”玛瑟安慰她似的笑了笑,:“你的数据,跟我以前测量过的,都不太一样。” “怎么?”林三酒忙追问了一句。 “光也不明白,还是你自己看看吧!”玛瑟话音一落,食指上的指甲立即伸长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指甲尖端泛起了淡淡的金黄色光芒。 玛瑟左右看了看,找了一个有些暗的地方,示意二人跟上来。接着,她用食指在空中写起了字来——每一个写出来的字,都呈现出淡淡的金色,漂浮在空气里。 林三酒想压抑一下惊讶的表情,可惜不怎么成功。 “左边是你的数值。”玛瑟一边写,一边解释:“我会把卢泽的也写下来,给你做个对比。” 【林三酒的基础能力】 高温适应:有效抵抗高达145°高温环境。 敏锐直觉:时灵时不灵,但是灵的时候比较多。 第三项基础能力正在生成中。 【林三酒的身体数值】 身高:168 体重:56公斤 百米平均速度:116秒 自由泳00米平均速度:分4秒 10分钟内最大负重:5公斤 神经反应速度:较快 视力:50 脂肪含量:185% 肌肉含量:457% 潜力值:高 玛瑟刷刷地写完了,卢泽首先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呃?”,倒把林三酒给弄得心里一提。玛瑟白了他一眼,接着对她:“你的数值还不止这些,我是把重要的几项挑出来了。一会儿咱们对比完了,我再一一给你写下来。” 林三酒朝她点点头,快速地将自己的数据都读了一遍。 她打体能就很不错,身手也颇敏捷。在女生们都头疼的体育课上,她一向是如鱼得水的,高考的时候还靠体育加了不少分。当然从到大,她也没少被男生嘲笑过“四肢发达”什么的……总而言之,除了一个潜力值,其他的数据在她看来都很正常。 在林三酒出神的时候,卢泽的数据也都一一浮现在了空中。 【卢泽的基础能力】 极端气候适应:能够在极度高温和低温的情况下生存。 身体强健:体能改善增强。 速度优化:比之前身手敏捷多了。 鹰眼:大大增加视觉范围,在黑暗中视物也会相对清晰一些。 攀爬跳跃:如同猫科动物一般敏捷。 第六项基础能力正在生成中。 【卢泽的身体数值】 身高:174 体重:70公斤 速度:10 力量:89 强壮值:101 潜力值:19 只写了几项,林三酒就已经明白了——玛瑟见状,停下了指甲。“你现在也看出来了吧?卢泽的数值,是被我的能力高度概念化以后得出的,就像……嗯,就像游戏人物一样。” 林三酒点点头,目光在“潜力值”一行上流连了几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数值却无法被概念化——也不是无法,而是没有必要。你的每一个数据都是实打实的测量值,都是体能测试中可以得出的结论……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还是潜力值。”玛瑟平静地解释道。 “所有人——至少,是我遇见的所有人里,潜力值都是一个具体数字。除非是遇到了什么罕见的机缘,否则这个数字是不会变的了……而你是第一个例外。” 卢泽的“19”仍然在空中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林三酒皱起了眉头——与此同时,玛瑟的声音仍然在继续:“……在进化人类中,卢泽的潜力值算是比较高的了,也就是,你至少也应该跟他是同一水平……” 04。 林三酒猛地抬起头来:“任楠!任楠的潜力值是04,我对他的尸体运用了能力,所以他的许多资料都写出来了……这么来,我的数值还真的不大一样!” 卢泽仿佛被一拳打中肚子了似的叫了一声:“怎么那家伙的潜力值居然比我高?不可能啊,我是潜力王啊……” “你是笨蛋王还差不多。”玛瑟淡淡地叹了口气,转头面向林三酒:“没错,你现在明白了吧?你的资料太不寻常了……我现在也没法给你做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来。” “没事——”林三酒笑了笑。她本来对这些数值啊、能力啊什么的,概念就不太清楚,如今得知了自己的资料不一样,想了一会儿也就放下了。她刚要招呼玛瑟也坐下吃东西,忽然卢泽愣了愣,问道:“你……任楠的尸体你还保留着?” “对啊。”林三酒一边,一边摸口袋。不想一摸一个空,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出发之前换了一身衣服,想来任楠的卡片被她留在之前那条裤子的口袋里了。“就在楼上,怎么了?” 卢泽重重地一拍大腿:“太好了!现在太阳出来了,咱们休整休整,晚上上去,搜一搜他的尸体……” 想起任楠诡异的死状,林三酒就忍不住有点不舒服。“搜他的尸体干嘛?” 在文字淡淡的金光下,她一双琥珀色的猫眼颜色更浅、更亮了。 卢泽一脸的得意:“当然是去看看他都留下来什么东西了。像他这种经历过几个世界的,一般身上都会带点有价值的东西,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人是你清除掉的,东西自然也都是你的。”玛瑟好像怕她误会,及时地补充了一句。 林三酒倒是不在乎这个,她笑了笑:“行,那咱们晚上上去瞧瞧。现在呢?”她一边,一边将手里的一包消化饼递给了玛瑟。 玛瑟取出两块来吃了,道:“这个地方我看挺不错的,有吃有喝还没有阳光。一会儿咱们找些能照明的东西,先把超市清理清理吧……”她一边,一边朝不远处的尸体抬了抬下巴。 这倒是——虽然空气很干燥,可是温度这么高的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尸体不会腐烂。 三人都是又渴又饿了,当下风卷残云似的将一堆食物吃了个干净,又喝了些水,卢泽第一个跳起来:“走,咱们去找那些香薰蜡烛去!” 已经知道超市里没什么危险了,这一次几人的行动速度就快多了,没一会儿超市里就亮起了柔和的蜡烛光芒——随着烛光,一股柔柔的香气也填满了超市。 “我们也经历了两个世界了,这还是头一个这么有浪漫气氛的。”卢泽一边走一边对林三酒笑着,手里的死人肩膀一颠一颠的。 “你搬着尸体还能觉得浪漫?”林三酒抬着尸体的脚,有些哭笑不得。“王,你赶紧的吧!” 两人抬着尸体,一步一步地挪上了电梯。玛瑟在电梯口张望了一会儿,回头打了个安全的手势——这是她和卢泽在战争世界里学到的军用手势。两人赶紧加快几步,走到一楼,将死人丢在了另外一堆尸体上。 这些曾经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林三酒有些不忍,心里叹了口气,问道:“还有几具?” “不多了,就剩护肤品那边的两三个了。”卢泽抹了一把汗,兔子似的白皮肤上红通通的。 一边,三个人一边下了电梯,朝护肤品区域走去。 ——忽然“咚”的一声撞击声,清晰地回荡在超市里。 =====================作者外出云游的时候,依然每一章呢……你们看在我这个敬业的精神上给我些收藏和推荐吧! 第十一章 门后的人 怎么回事,不是超市里没有人吗?”玛瑟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浑身紧绷。 “刚才的确没有啊。谁知道是他妈从哪儿进来的……”卢泽低声骂了一句。 此时三个人手里各握着一把菜刀,以卢泽打头,林三酒、玛瑟则警戒着两侧,缓缓地朝刚才发出撞击声的方向靠近。 菜刀还是刚才林三酒灵机一动,从熟食区里找出来的。大概是平时用来切卤味的,想来不会太锋利——即使擦过了,也还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卤味的气息。不过不管怎么,有了刀,三人还是有底气得多了。 “咚”地,又是一声闷响,震荡着空气。 这一下,三人立刻辨认出了准确的方向,同时朝右前方快步走了过去——“在这里!”玛瑟用手一指。 不远处昏暗的蜡烛光下,一扇门上挂着“员工专用”的牌子,静静地伫立着。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林三酒点了点头,开口了。——不管里面是什么人,年轻女性的声音总是会让对方放松一些警戒的:“谁在里面?马上出来!” 空气中静默了几秒。 等了一会儿,就在林三酒即将要不耐烦地再问一次的时候,忽然从门后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啜泣。随即,一个清亮的声音怯怯地问道:“……你们是谁?” 三人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彼此,略微松了口气,放低了手里的菜刀。不光是因为声音的主人很明显是个女孩,而且这声音里还饱含着浓浓的童音——听起来,门后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十四岁。 “……妹妹?你多大了?我们不是坏人……”林三酒谨慎地问了一句:“门后面就你一个人吗?” 女孩含着哭腔的声音“嗯”了一下:“我十一岁了。” 这一下,三个人手里的菜刀都放下了。玛瑟甚至还顺手用旁边货架上的毛巾把她的刀给遮了起来,生怕吓着女孩似的,柔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的爸妈呢?” 女孩的哭腔猛地重了不少:“我、我的……爸爸在这里上班,昨晚上他带我过来……然后好多人冲了进来,抢东西,我爸爸把我关在这里,叫我千万不要出去……” 几人的面上都闪过了不忍的神色。不用问,这个女孩的爸爸,肯定已经化作了一具尸体了——不定就是他们搬出去的尸体其中之一。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要不你先把门打开?”玛瑟温柔地敲敲门。 “我叫王思思。爸爸,不是他回来不许开门……”女孩又啜泣了一声,“可是到现在他也没回来……” 几人都不由动容了。这么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的一晚上……卢泽低声示意林三酒:“你也点什么,安慰安慰她啊。” 林三酒顿时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眼看玛瑟也一边朝门里话,一边冲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她只好咳了一声,硬着头皮:“王思思,你坚强些!” 话一出口,另外两人立刻像看怪物似的看了她一眼。 林三酒无奈地瞧了另外两人一眼,表示自己是无能为力了——别看她是个女孩,可从就是当男孩子一样养大的,对付孩最是没辙。更何况这孩子饱受惊吓,正是脆弱的时候——让她来安慰,不造成心理阴影就不错了。 王思思被她这句硬邦邦的话一砸,立刻嗫嚅着不出声了。 玛瑟白了林三酒一眼,压低声音对两人:“这孩子大概已经进化出高温适应的能力了……老关在里面也不是个事。”她随即扬声道:“思思,你爸爸不让你出来,是因为当时外面不安全。现在外面已经安全了,你出来,咱们一块儿等爸爸好不好?” 门后的王思思好像很犹豫似的,哼哼了两声,拿不定主意。 此时母爱泛滥的玛瑟听见她的哼哼声,简直心都化了,忙走到门口继续柔声:“……你从昨晚就一直在这儿,想必饿了吧?阿姨这儿有很多吃的,你都爱吃什么?” “嗯,我好饿……我爱吃妈妈做的鱼……”王思思怯怯地。“还有巧克力棒……” 玛瑟眼睛里闪着可疑的水光,抹了一下眼角,她一叠连声地:“好好,咱们把门打开,阿姨带你去吃东西,好么?” 见她自个儿就把情况处理得挺好,后面两个闲人叽叽咕咕地咬起耳朵来。 卢泽轻声:“玛瑟一直她以前结过一次婚,但是两人因为要不上孩子,最终还是离婚了……” 怪不得呢!林三酒听得有些目眩:看来分化出来的人格,也确实有自己的完整经历啊……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王思思在玛瑟的百般劝诱下,终于答应出来了。 “阿姨,我这就出去……”王思思怯怯地应了一句。随后只听门后的锁“磕哒”地响了一声,门把手转动了一下。 可是门却纹丝未动。 “咦?”玛瑟有些讶异地低头仔细瞧了瞧,对门缝里问道:“思思,你爸爸临走前,是不是从外面把门锁了?” 女孩的声音立刻慌了:“好、好像是,我不记得了!” 这下,几人都皱起了眉。这家超市因为主要面向高端客户,因此每一寸地方的用料都很讲究,连员工室的房门都十分厚重。看了看那个钥匙孔,玛瑟不甘心地喊了一声“思思你退开,阿姨要踹门了”,其余二人还来不及拦,她已经重重一脚踹了上去—— 只听玛瑟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抱着脚坐在了地上——门连晃也没晃一下。 “怎么办?”她头一回有些无助地看了看两个人。 林三酒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她也许可以将这扇门收起来——如果之前收铁门不算的话。但那就代表今她只剩一次转化的机会了,而现在,才刚刚早上七点半……再,她今到底是不是还有一次机会,还是不确定的事……林三酒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什么。 毕竟门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打开,而这次机会——如果还有的话——或许留下来对大家才最好。 “我们之前搬死人的时候,看见过几个这家超市的员工,身上还穿着制服的。”卢泽想了想,首先开口了——让林三酒暗暗地松了口气,心里的愧疚减轻不少——卢泽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暗示两人:“也许有钥匙的人就在那里躺着呢……” 是了——王思思的爸爸锁了门,那他就肯定有钥匙。他女儿就在超市里,必然也不会跑远了,想必就死在了超市里,结果被几人给抬上楼了—— 这么一想,三人顿时又来了精神,凑头商量了几句。 因为外面早就已经光大亮了,想必温度更是可怖,因此三人中唯一没有身体强健过的林三酒就被留了下来,守住了员工室的门口。玛瑟很不放心的样子,临走还嘱咐了一句:“不该的就别了,别吓着孩子!” 林三酒满脸尴尬地点点头。 等二人一走,超市里立刻又陷入了幽静中。王思思好像也知道门的另一边只剩下刚才那个**的“坚强姐”了,因此除了偶尔的一声抽泣,什么话也没有。 林三酒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把玩自己手里的菜刀。 起来,现在卢泽和玛瑟都走了,如果要试验今最后一次机会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可是她怎么也下不了决心:除了手上一把散发着淡臭的菜刀,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收起来的东西——如果浪费了最后一次机会,那可真就欲哭无泪了。 也不知道她纠结犹豫了多长时间,只听门口电梯处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林三酒站起来一瞧,正是卢泽和玛瑟二人。 “这么快?”她疑惑地问。 卢泽冲她露出了两颗兔牙,笑着:“咱们运气好,翻到的第一个女的,就是这家超市的经理。我从她兜里找到了一串钥匙……”着,将手里叮叮当当的一串举起来给林三酒瞧了瞧。“多亏这个经理在钥匙上贴了条,可方便咱们啦。” 林三酒愣了一下,眼珠朝门口转了转:“王……她爸爸呢?你们不是在……”她压低了声音:“她爸爸的尸体上找到的?” “咳,有钥匙就行了,没找着……那谁,也不是件坏事嘛。”卢泽大大咧咧地把钥匙交给了玛瑟。 “思思,阿姨回来了,这就给你开门啊——”玛瑟一边,一边蹲了下来。 就在她手中的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刻,林三酒的心脏忽然突突地跳了一下——在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手心里一道白光已经一闪而过,刚才的菜刀化成了一张卡片,被她牢牢捏在了手里。 林三酒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卡片,还来不及后悔自己的冲动,只听员工室门口响起了钥匙开锁的金属碰撞声,接着,玛瑟轻轻地推开了门:“思思,阿姨把门打开了……” 在玛瑟迈步的一瞬间,林三酒忽然猛地飞身扑了上去,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8号回来,这个月看起来签不了约了。更新不会断,大家看着玩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二章 跟王思思一起活下去? 一瞬间,场面混乱极了。 玛瑟的胳膊肘被林三酒猛力一扑,在地上蹭破了皮,正火辣辣地疼;她一句“你干什么”还含在嘴里没出口,只听身后卢泽就大喊了一声,举着刀冲了过来,在两人的身上猛地一挥—— 呛啷一声金属脆响,一根尖细灵活的黑影擦着玛瑟的脸,被卢泽一下击飞了出去。她眨眨眼,这才发现那是一根堕落种的口器。 林三酒一个翻滚,迅速跳起了身;紧接着玛瑟也站了起来,忽然觉得脸上一热——伸手一摸,原来到底还是被口器划破了皮肤,出血了。 几滴鲜红的血落在地上,溅红了一块地方。 “啊咕……阿姨,思思可以喝这个吗?”女孩柔亮的童音,怯怯地响了起来。 在场三人没有动,各自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员工室的门大敞四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强烈腐臭一下子就扑了出来。一个穿着浅粉色碎花裙的——世上没有人可以管这个东西叫女孩——堕落种,正站在门口。 与之前见过的那个保安不同,王思思的身体比他了一号,似乎要丰润一点点。虽然依然是皱巴巴、一叠叠的深褐色皮肤,可至少碎花裙还好好地穿在她身上——只是不知道是王思思本身渗出的黏液,还是什么人的血,染黑了胸口的大片布料。几根稀稀疏疏的粗黑毛发,从她头顶叠在一起的粘稠皮肤里钻了出来,还系着一个原本应该是粉色的蝴蝶结。 那大概是王思思的马尾辫吧。 她好像很高兴似的,抓着自己的裙摆晃了两下,口器中发出了“咯咯”一笑:“谢谢哥哥姐姐阿姨,思思又可以吃东西了。” 林三酒刚要话,突然间她灵活的、像尖刺一样的口器猛地向前一刺——几人不约而同朝后一跳,躲了过去——口器从地上一扫而过,刚才的血迹瞬间就消失了。 血一入口,王思思顿时“呃啊”了一声,口器中发出了一阵愤怒的嗡鸣声。“不好吃!不好吃!我讨厌这个!”——相比保安来,她的口齿清楚多了。若是闭上眼睛,听起来根本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在发脾气。 随即,她失去了眼皮的眼球转了转,落在了林三酒的身上。“你就是刚才那个一点都不温柔的姐姐呀。” 林三酒只觉自己胃里不住涌起一阵阵酸液来——她强忍住不适,冷冷地:“是我们看你了。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堕落种的智力竟然可以这样发达……” 她的个头要比王思思高出不少,又是正对着员工室的大门,因此只需抬头一看,就将员工室内的情况尽收眼底了。 在王思思的身后有一张工作台,此时工作台上仰面倒着一个穿着超市制服的中年男性尸体,喉咙处被开了一个大大的血洞,恶臭正是来自于这具死尸。尽管高温下尸体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可那副惊惧的神色仍凝固在了脸上,看起来是那么显眼。 卢泽的“鹰眼”能力此时发挥了作用——他轻轻一扫,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酒,玛瑟,那死尸胸前有个名牌……他叫王智伟。” 玛瑟浑身颤了一下,与林三酒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件事。下一秒,猜想就被证实了—— “……你认识我爸?”王思思雪白硕大的眼球,在干缩成深黑色的眼眶里滚了一下,看起来几乎要掉出来似的。 “你吸干了你爸爸的——”玛瑟一句话没有完,似乎忍不住反胃似的,捂着嘴,将剩下半句话随着胃液一块儿吞了回去。 林三酒忽然意识到,为什么王思思要比保安看起来丰润一点了——因为她身体里确实装着一个人的体液! “我明白了——在你袭击你爸爸的时候,是被谁看见了?这儿的经理?她大概吓坏了,趁你吸血的时候,就用钥匙把你锁在了这间房里,对吧?门的质量太好了,你一个干尸根本出不来。”林三酒不动声色地道,同时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蓄势待发。“我们来了以后,你听见我们的声音,就想出了这个骗我们放你出来的办法……真看不出来,你那干瘪瘪的脑子竟然还这么好使。” 被她的刻薄言语一激,王思思立刻发出了刺耳的嗡鸣,愤恨地尖叫了一声:“你以为你水分充足,就很了不起吗!”同时,口器毫无预警地朝林三酒袭来。 由于王思思个,口器也短一些,加上林三酒早有准备,朝身旁卢泽的方向一滚,第一击便落空了。紧接着,一秒钟也没耽搁,尖利的口器马上便朝着二人的方向甩过来,发出了尖锐的破空之声—— 卢泽忙举起菜刀一挡,只听当的一声,口器被拦下来了短短一瞬间,刀却远远地飞了出去,顿时两人的手里都空了。 玛瑟见状不妙,一个加速扑了上来,指甲早已伸长了半米,直直地朝王思思的眼球扎去——可那口器实在太过灵活了,蛇一样地卷了回来,一个抽击,就把她的攻势给打散了。 王思思啧啧了两声,很遗憾这个被打落在眼前的人,偏偏是个不好吃的——不等地上的玛瑟看清楚呢,口器已经嗡地一声,再度袭向了林三酒。 只是这一回,林三酒却不避不让,反而迎头冲了上去,就在口器马上要碰着她喉咙的一瞬间,她猛地一把抓住了口器的尖端,一发力,硬是把口器扯开了一点距离。 立时,王思思脸上的皮肤层层叠叠地堆在了一起,似乎十分高兴:“哈哈,白痴,我从你的手里也可以吸血的!” 卢泽和玛瑟同时一惊,正要扑上去帮忙的时候,忽然白光一闪,接着只听王思思突然尖嚎了一声,不住地甩头、扭动、挣扎——她惨嚎的音量之大,几乎将货架上的东西都震落了下来。 原本沾满黏液的尖刺上,此时正深深地插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菜刀——而刀柄,就正好握在林三酒的手中。听见了王思思的惨叫,她恶狠狠地笑了一下,两只手紧紧握住刀柄不敢放松,这样一来等于固定住了最危险的口器——紧接着便朝另两人喊道:“卢泽你把她踹回房间里去!玛瑟,你关门锁门!”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即使王思思也听见了这个计划,可什么都太晚了。一个黑影飞速冲了上来,当胸便是重重一脚——一阵磕啦啦的声音,似乎是卢泽将她的胸骨都踹碎了—— 林三酒瞅准时机,猛地放了手,还扎着一把刀的口器便随着主人远远地跌回了房间中。 一旁的玛瑟早就做好了准备,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冲了上去,握住了门把手。 就在这时,房间里一个清亮的女童声音哀哀切切地急叫了起来:“阿姨,我错了,阿姨,不要把我锁起来——呜呜呜,我好疼……玛瑟阿姨,我再也不敢了……” 玛瑟身子顿了顿。 紧接着,她低声骂了一句:“去你妈的,我才不是你阿姨!”话音未落,她就重重地砸上了门,同时摸向了锁孔——刚才的钥匙串还一直插在门上——两次转动,门就被重新牢牢地锁了起来。 一直到这时,林三酒才大大地呼了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咕咚”一声,卢泽也躺在了她身边,也是一脸疲惫。 王思思的哀切哭叫还在不断地持续着,一会儿像个女孩似的可怜啜泣,一会儿朝玛瑟不住地哀求保证,见都没有效果,便又是一阵刺耳的怒叫——可无论她怎么叫、怎么撞门,外面的三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这可怎么办?”卢泽苦笑了一下,顺手抓了几条毛巾,扔给了林三酒和玛瑟。“难道我们就要跟一个堕落种一块儿,在这个地方安顿下来?” 林三酒一颗心还扑通扑通地直跳,她用毛巾擦了擦手心受伤时冒出来的血,这才叹了一口气:“咱们找几个货架子来,把门口堵住吧……不然除了这个地方,咱们还能去哪儿?” 玛瑟点点头:“刚才我们出去找钥匙的时候,差点被晒昏过去……”想到这个,她有些黯然地:“明明这些堕落种还保留着神智,怎么能对自己亲人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可惜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三人喝了些水,稍事休息,一块儿合力将附近的几个货架都推到了门口,严严实实地把门给封住了。每一个货架都很沉,加上几人还特地把用不着的商品都留在了上面,想来连门也撞不开的王思思更没有可能出来了。 干完了活,林三酒已经累得不行了。从昨晚半夜里被热醒开始,到现在不过五六个时,可她的世界却已经是翻覆地——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可如今她连杀人也不在话下了…… 因为这家超市没有卖床上用品的,玛瑟便抱出来了一摞大浴巾铺在地上,权当床单用。林三酒心翼翼地用半瓶水擦洗了一下身上的臭汗,就一头倒在了浴巾上。 超市门口的卷帘门,已经被他们放了下来,用死去经理的钥匙上了锁。外面阳光浓烈得可以杀人,而在这个地下超市里,却仍是一片让人得以活命的幽暗。三个人并排躺在了浴巾上,听着不远处王思思尖利又无奈的嚎叫,逐渐地,景物也模糊了,声音也淡了…… 林三酒就这么睡着了。 =============== 给大家道个歉:因为我昨不心把转换插头给弄丢了,电脑在法国的插座上没法充电,因此不得已跳了一没更。不过我又买了一个,现在可以继续发文了,放心吧,本文不会太监,我坑品还是有保证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三章 又一个进化的 记忆好像被人加了水,熬成了一锅粥似的,模模糊糊地,一片浆糊。她只记得自己本来正躺在床上睡觉,渐渐地越来越热,越来越渴……身边传来了男人温柔的询问,她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声回应,“我好渴……” ——猛地睁开眼,有那么一瞬间,林三酒以为又要看见一张雪白的脸了。她呼地一下翻身坐起,甩甩头,借着一点微光看清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往常偶尔会来买个进口零食尝尝鲜的漂亮超市,此时好像死了过去似的,昏暗,幽静,一片狼藉。 一个瘦瘦的白人女性,将脸埋在她茂密的红发里,睡得正熟。玛瑟的另一边,躺着一个白净清秀的少年,此时听见了林三酒的动静,微微地睁开了眼。 “你睡醒了?”刚刚醒来的卢泽含含糊糊地问,他看了一眼超市墙上的钟,“噢,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被两人话的声音弄醒的玛瑟,也疲倦地揉了揉眼,坐了起来。“怪不得我饿了呢……”林三酒听见自己胃里一直在发出滋滋响,她喝了一口水,喃喃地:“那个干尸也安静下来了嘛。” 确实,员工室的方向一片静谧,货架也好好地堵着门,仿佛王思思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卢泽了一句:“我去拿点吃的来,”随即起了身,拖着脚,打着呵欠走进了食品区,拿了一些鸭掌鸡腿之类的真空食品回来。 醒来以后,睡前那不安、紧张的气氛此时几乎都消弭干净了,三人很是放松地围坐成一圈,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 “我,你可一点儿也不像上过战场的人。”林三酒找到了一包自己以前就很爱吃的曲奇饼,心情大好地打趣卢泽。 玛瑟闻言哼了一声:“你可别提了,我们俩加入了部队以后,我受训练,他可好,仗着自己能变形,活得那叫一个滋润……” “哎,快给我!”林三酒笑着追问。 听见两人在一旁叽叽呱呱,偏偏卢泽嘴里塞着食物,完全没法为自己辩解,急得他够呛,猛灌了一口水想把食物都吞下去,还差点噎着……顿时,久违了的笑声在超市里响了起来,几人笑笑闹闹地,一时间觉得好像这个新世界也没有那么可怖了。 听见外面的笑声,王思思不甘心地撞了一下门,发出一声尖利的叫。 三人早上就是听着她的尖叫声入睡的,此时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了,连眼也没眨一下——淡定地吃完了东西,伴着王思思刺耳的背景音,卢泽还心有不甘地咂咂嘴:“要是能吃上炒菜米饭就好了。” 这一下倒是提醒了林三酒,她猛地一拍手:“咱们一会儿不是要上楼去找任楠的尸体吗?房子里是有炉子的,应该还能用——咱们带点大米上去,炒菜不敢,但起码肉粥还是能来一碗的。” 这个提议一出,当即赚了两人不少的口水。卢泽头一个跳起来,十分有干劲儿地拉着玛瑟一趟趟地在超市里跑,不一会儿就预备好了食材:泰国米,矿泉水,真空包装的肉…… 但叫人失望的是,翻遍了整个超市,也没见有手电筒。三人只好一人拿了一个打火机,权当照明用了。 休息了几个时,估摸着外面的色应该已经彻底黑了,几人背好了东西,离开了超市——为了以防万一,走前把卷帘门也锁上了。上了电梯一看,太阳果然已经消失了,一楼大厅里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但叫人意料不到的是,由于购物中心特殊的构造,太阳洒下的热量全被锁在了建筑内部,没有了往日的空调凉风,一楼大厅简直成了一个巨大的高温蒸笼。 这叫人难受的热量极富侵略性,才几秒钟,就把三人的后背给汗湿了。加上早上搬出来的尸山在高温下开始散发出隐隐的臭味了,导致林三酒一秒也不想在一楼多呆,连忙冲出了购物中心的大门,皮肤这才感觉到了一点点风。 看来要趁早想个办法处理掉尸体才行。 今一早她和卢泽穿行过的车龙依然堵在购物中心前面,只是与早上不同的是,大半的车辆已经耗光了油电,毫无生机地沉默了下来。只有偶尔几辆仍然在苟延残喘的汽车,发动机仍然在嗡嗡地响着。 车龙如同一条垂死的蛇一般,在高温中一动不动。 林三酒领着两人飞快地绕过了马路,一眼也没往车里看——对于死人,她实在已经看够了——曾和任楠一块住过的区距离购物中心不远,走了大概十来分钟,三人就已经来到了8楼公寓的楼下。 自从高温来临,毫无防备的人类几乎一之内就死了七八成,因此一度瘫痪的电网再也没能亮起来——如今几个人只能靠一双腿爬上8楼了。 作为唯一一个男丁,卢泽只好当仁不让地背起了大米和水等分量沉的东西,跟在两个女人身后,呼哧呼哧地爬楼梯。 虽然三人都是所谓的“进化人类”,可一口气上到5楼楼梯间的时候,几个人还真都有点受不了了——林三酒没有经过身体强化,头一个瘫坐在了楼梯上,一个劲地直摇手:“不行了不行了,咱们歇一会儿……喘口气,喝点水。” 玛瑟用打火机谨慎地照了照四周,见没有什么异状,这才拧开了一瓶果汁,递给了瘫在楼地上的二人。 清甜的蓝莓味道顺着喉咙流进了身体,卢泽刚想夸一声好喝,只听6楼楼梯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有人在吗?老公,是你吗?”一个带着几分惶恐的女性声音,颤颤巍巍地响了起来。 一秒钟都没用,三个人同时跳起了身,全神警戒。王思思带来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此时不用多,玛瑟已经沉声喝了一句:“站在那里不要过来!你是什么人?” 6楼的女人似乎没想到楼下真的有人,吓得啊了一声,这才有些惊魂未定地:“我、我住在这里……我是出来找我老公的。你们是谁?” 三人对视了一眼。林三酒想了想,扬声:“我也是这里的住户。你现在慢慢地走到楼梯旁边,把脸露出来给我们看看。” “啊……这又是为什么?”女人一边,一边还是照着做了,一步步走到了楼梯旁。三人都仰起了脖子,借着玛瑟手中打火机的光芒往上看。 橘红色的光芒中,一张正常的、干净的人类女性的脸,出现在了扶手边上。她大概三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猩红色睡衣,眉目间生得很有几分风韵,只是眼圈红肿,一脸的惶恐无措却是遮不住的——一眼扫见了林三酒,女人这才突然松了口气似的:“啊,是你,我在楼下见过你!” 林三酒却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不过既然不是堕落种,几人也就收起了戒备,上了楼。 女人似乎觉得见到了林三酒很亲切,忙对她:“你大概没留意过我,我却见过你好几回了,你和你男朋友总在楼下散步。他个高高的,可帅了,对不?”到这个,她目光在唯一的男性卢泽身上转了转,又看了看玛瑟,显然很是困惑,但还是识相地没有问什么,只自我介绍:“我姓孔,孔芸。你们见过我老公吗?” 林三酒几乎都记不得上一回看见正常的活人是什么时候了。她一个字也不想提任楠,正要开口,卢泽在一旁话了:“……孔大姐,你老公什么样啊?没跟你一起在家吗?” 这话让孔芸的眼泪一下子泛了出来:“昨晚上,我们俩是一块儿上床睡觉的。可是睡到半夜忽然停电了,给我热醒了,我再一看,我老公人没了……床上就剩下了他的睡衣。他肯定是出来了,我就是不知道在哪儿……白我也不敢走动……” 大概是好久都没见过活人了,孔芸有一股要把情绪都发泄出来的趋势:“你们,这鬼气怎么会变得这么吓人呢……我下楼找保安,也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全躺在地上,吓、吓得我……” 林三酒一边听,一边安慰似的点着头,忽然觉得衣角被轻轻地拉了一下。她一回头,只见玛瑟冲她使了个眼色。 玛瑟才刚靠近了林三酒的耳朵,卢泽仿佛脑后长眼睛了似的,适时地往前踏了一步,正好遮住了她,叫孔芸一点异状都没看出来。 “咱们是冲着任楠尸体上楼的,不能让她跟着,免得节外生枝。”玛瑟低低地。 确实,看孔芸的样子,要是给她看见了尸体,只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林三酒点点头,扬声对孔芸:“孔大姐,我现在要上楼取点衣服。你看要不然这样吧,你先回家休息,一会儿我们下来的时候再来找你,到时看看怎么办,好么?” 看来一张熟面孔话还是很管用的,孔芸马上就答应了。 “对了,你要不要补充点水分……”林三酒瞥了一眼她干燥的嘴唇,伸手就要去拿刚才剩下的半瓶果汁。 “啊,我、我,我不……”孔芸忽然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将目光来回转了几转。“嗯,我是,好吧,我喝点。谢谢你啊!” 不提上过战场的两人,就连林三酒也是生死关头绕过两圈的人,感觉都十分敏锐——孔芸这副模样一摆,三人都不由牢牢盯住了她。 第十四章 抢劫尸体 你们,那个孔芸刚才是怎么回事?”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林三酒一边上楼,一边满腹疑惑地问。“一提到喝水,怎么就那副模样……” “谁知道呢。”卢泽看了一眼手里拎着的东西,“不定她家里买了很多箱水,怕咱们知道了会抢呢。”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林三酒努力想回忆一下平日里有没有见过孔芸,但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沉默了几秒,听见三人轻轻的脚步声回响在楼道里。 “总之,我们一会儿下去的时候多留神吧。”玛瑟作了个总结。 几个人着话,顺着楼梯拐上了一个弯,就看见了一个大大的“8”。“到了。”林三酒站在楼梯口,轻轻吸了一口气,拉开了虚掩着的门,迈步进了屋。 房子通向楼梯的应急门,开在保姆房的旁边。从保姆房前的走廊里穿出来,就是客厅了。几人走了进来,目光一扫,卢泽第一个发出了一声惊叹:“……酒,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这间公寓未免也太大了吧——啊啊!你家客厅里竟然有私人电梯?” 林三酒扫了一眼客厅——还是老样子,精致沉稳的实木地板上洒着一地的碎玻璃,沙发被撞歪了,一地狼藉。就连她第一次袭击任楠时用的那把剔骨刀,也仍然躺在老地方。看来自从她走后,就再也没人来过了。 “这不是我家,”她淡淡地应了一句,把脚下的碎玻璃都踢到了一边。“是任楠把我骗来的。这也不是他的房子,他是吃掉了这个房子原本的主人,然后自己住下,鸠占鹊巢了。” 连她自己也奇怪——再提起这件事时,自己的情绪竟是出奇的冷静。 见林三酒一边一边进了卧室,卢泽一下就把自己扔进了沙发上。他立刻沉没进了宽大松软的沙发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嗯——这个真舒服。比超市的浴巾可强多了……要不咱们在这儿睡一觉?” 玛瑟发出了“嗤”的一声。 听着房间外的话声,林三酒微微地笑了笑,从床上拿起自己的睡裤,伸手一掏,果然摸出来了一张卡片,正是【任楠的尸体】。 看着卡片上的简笔画,身处在这个噩梦般熟悉的房间里,她不由又想到了每晚上看着她的雪白的脸——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林三酒忙收起了卡。 她身上穿的这套衣服,一抖简直都能往下掉盐粒子,早就该换了——林三酒简直无法想象在过去的一里,自己究竟出了多少汗——一边暗暗地咋舌,她一边飞快地换好了衣服,又翻出来了两个挎包,装了不少方便活动的衣服鞋子进去。 收拾好了出来一瞧,只见那两人都在厨房里,大米的包装袋已经打开了;而卢泽正在想办法阻止玛瑟下厨:“玛瑟,咱们背点水米上来不容易……不不,我不是嫌你做饭不好吃,主要、主要是粥这个东西吧,太简单,杀鸡焉用牛刀……” 林三酒噗嗤一笑,刚才在房间一直缠绕着她、若有若无的冷意瞬间都消失了。 听见她的声音,卢泽忙:“哎呀,酒出来了,咱们先看看尸体,然后再吃的,行不行?” 玛瑟黑着脸,当的一声把锅子一撂,走进了客厅。 “她做饭好难吃”卢泽趁机在她身后比划着,用口型对林三酒。“别让她做,求你啦” 林三酒忍俊不禁地别过脸,清清嗓子:“……我就把他放这儿?” 其余两人点点头。 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一个人形的黑影从林三酒的手心里掉了出来,砰地一声,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兴奋的眼神,裂至两腮的巨嘴,以及从嘴里探出的血红刀尖……一之后重新又见到了这具尸体,林三酒忍不住心中一颤,别过了目光。随即,她又强迫自己转过脸来,尽量保持住了平静。 卢泽“嘶”地一声抽了一口冷气:“哎呀这样儿的也叫帅,你们世界的标准看来不同啊……” 话没完就被玛瑟打了一下,把后半句给打了回去。 林三酒也懒得解释,颇有点儿哭笑不得地把手放在了尸体口中的刀尖上。——经过王思思一事,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能力允许自己每转化四件物品,而不仅仅是四次。看看现在时间还没有到十二点,厨师刀好歹也是个武器,不如收着算了——心念一定,一道短暂的白光闪过,刀消失在了她的手掌里。 没有了凶器的尸体,看起来多少还算顺眼了一点。 “我刚才在房里看过了,他没有什么背包箱子之类的东西……我在这儿住了几个月,好像也没见过他随身带过什么包。”林三酒壮起胆子,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眼角的余光里,那张巨大的嘴仍然僵硬地裂着。 “这你就不懂了,”卢泽舔了舔自己的兔牙,笑嘻嘻地,“我来顺便给你上一课吧!”着,他忽然伸手解开了尸体的衣服领口。 “在新世界里,咱们都有可能因为机缘而得到一些价值比较高的特殊物品……不,你不用给我看,那把菜刀不算宝贝……杀了人也不算。 ”卢泽两只手灵活飞快地在尸体的脖颈、胸膛上摸索了一番,配上因兴奋而晶亮的双眼,简直——就像是一个变态。 “如果你有那么几件好东西的话,可得记住了,千万不能随随便便地装进包里到处走……不然遇上心怀不轨的人,抢了你东西倒也算了,怕的是谋财害命。” 卢泽嘴里不停,手中也不停。很快,他就伸手探向了任楠的耳朵——接着,林三酒的目光随着他白皙的手指一起落到了一个黑曜石耳钉上。这对耳钉还是两人在一起没多久以后林三酒送的呢,当即她就笑着:“这可不是什么宝贝……” 话才刚开个头,卢泽已经将黑曜石耳钉拔了出来——在林三酒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一阵银光已猛然间迸了出来,“叮”的一声,耳钉落在了地上。而那团银光依旧在卢泽的手上融融地亮着,映得半个客厅都白了。 “……这是什么?”林三酒呆呆地把脸凑近了,这才发现原来卢泽拿着的是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是一团不断流动的银色光芒。 卢泽被银光晃得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念道:“能力打磨剂……注,初级进化不适用……” 看着玛瑟和卢泽一脸迷惑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俩大概也没有听过这个打磨剂。不过虽然仍有许多不解,但是光听名字,大概也能猜到七八分了:想必是对能力有着增强或提升的作用吧?林三酒一边端详着漂亮的银光瓶,一边想道。 虽然东西不错,不过在场三人都不算是什么实战派,加上又还都是初级进化——虽然卢泽老是不肯承认——因此几人倒也不大在意,随手就放在了一边。 “真是奇怪了……这耳钉还是我送给他的呢,怎么里面会藏了这么个东西?”林三酒看着卢泽继续搜索,不解地向玛瑟问道。 “所有的珍贵物品,都是新世界降临以后才生长出来的……因此也都具有一个奇怪的特性:可以以分子的形式,将自己完全融入到另一个物品当中去。当你要将它们取出来的时候,它们又会以分子的形式脱出,进行重组,重新变成本来的模样。虽然藏在什么东西里都行,但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一般会把珍贵物品放在可以随身携带的东西里。”玛瑟尽量将这个过程解释得浅白一些,她一指卢泽:“你看。” 听得目瞪口呆的林三酒,傻乎乎地转头看了过去。 卢泽手上拿着的,是任楠那块永不离身的百达翡丽手表。他轻轻一压再一晃——动作不快,因此这一回林三酒看得很明白——一个黑影子从手表中脱离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迅速地凝成了一个钱包的模样。 林三酒拾起钱包,怀着一种几近敬畏的心情打开了。 钱包不大,也就一个巴掌的大,没有寻常钱包里的钞票夹——与其这是一个钱包,还不如它是一个卡包。翻了翻,她发现里面除了一张纸片似的东西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了。 拿过能力打磨剂当作照明,林三酒将纸片都抽了出来。 三个人的头不约而同地凑到了一块儿。 目光落下了不到一分钟,林三酒已经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另两人一眼,随即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又再次低下了头,把刚才的那一行字又看了一遍。 没错,千真万确—— 玛瑟和卢泽也意识到了这是什么。玛瑟的声音有点颤抖:“我没看错吧,这是——” 突然从应急门的方向传来了“砰”地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 法国呆了十真是累到不行……又感冒又过敏,依然没忘了更新……今晚的飞机回去,就可以认真更了……你们看在我这么勤苦的份上,奖励奖励我吧 第十五章 孔芸 几乎是声响入耳的一瞬间,三个人已经从地上跳了起来。 连半秒钟也没用上,林三酒手掌一翻,牢牢地握住了厨师刀,厉声喝问了一句:“谁?” 她清亮的声音含着肃杀之意,落进了那一片黑暗当中。 “啊……别紧张,是我,我是楼下的孔芸啊。” 从保姆房前昏黑的走廊里传出来了这么一句。孔芸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累,又挺欣慰似的:“太好了,原来你们这儿有手电筒啊。”着也不等屋里三人邀请,自己就往里走了进来。 手电筒?哪里来的—— 马上,三个人都意识到了孔芸指的是什么,顿时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能力打磨剂看来实在是太亮了,连身处应急门的孔芸也能看见亮光——这时,只听应急门的方向传来了孔芸缓慢的脚步声,玛瑟一时情急,一脚将能力打磨剂踢向了沙发。瓶子在撞上沙发的前一刻化作了无数光点,迅速融入进了沙发里,房子里猛地黑了下来。 “哎?怎么还把手电筒关了,我看不见呀——”孔芸有些不满地。 林三酒微微一皱眉,灵机一动,赶紧:“刚才那是我的手机,现在正好没电了……孔大姐,我们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怎么你上来了?”顿了顿,她的疑惑浮了上来:“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趁着话的工夫,她把手搭在了尸体的腿上,白光一现,地上空了。 卡片才刚刚捏进手里,孔芸就已摸着黑,走进了客厅。在她的脚步声踏进客厅的一刹那,卢泽点亮了打火机。 橘红色的光芒里,孔芸看起来有些狼狈:她的脸上、身上尽是一层湿漉漉的汗珠,头发一缕缕地粘在了额头上。感觉到了几人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冲林三酒笑笑:“以前保安告诉过我,你们俩是顶楼的业主。你家住得太高了,我从6楼爬上来都给我累得够呛……” 虽然进化了,可是在体能经过强化以前,可不是人人都有林三酒那样的好体力的。 她好像没有什么异样的。 林三酒这才放下了刀,心里还记挂着掉在地上的纸片,扯出了一个笑容:“孔大姐,你上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孔芸看起来有点儿窘迫,“我就是一个人在家呆着,老公又不见了,心里怪害怕的……” 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三人对视了一眼,卢泽忽然冲她露出了一排白牙,笑着:“孔大姐,正好你上来了,也省得我们一会儿下去叫你了。你看,我们特地带了一些水米上来,就是为了能顺便煮点粥喝……你要不要也一块吃些?” 林三酒在心里拍了一下掌——这理由找得好!否则三个人什么也不干地聚在客厅里,感觉确实不太自然。 孔芸明显地愣了愣,看了一眼大米,随即笑了:“那可好!这米虽然不适合做粥,但是也挺不错的。你们歇着,让我来做吧!” “好,我来给你打下手。”玛瑟一把扛起了米袋子,就朝厨房走去。 孔芸似乎到底还是忍不住对玛瑟的好奇,忙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还问:“你中国话得可真好,是哪儿的人呀……” 看两人着话,进了厨房,开始准备做粥了,这时卢泽才不动声色地把一张硬硬的东西递给了林三酒。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地上的纸片都捡了起来。 “对了,这个……”林三酒刚张口,少年就打断了她:“回去。” “回去?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把她带回超市?”林三酒迅速反应过来了。 似乎也是下意识的一句话,卢泽也没怎么想这个,闻言皱起了眉毛,满脸的为难。——确实,不带孔芸吧,好像把她一个刚进化、没什么能力的人扔在外面不怎么厚道;可是几人对她又确实没有那种生死关头历练出来的信任,带回超市也不太合适。 “再看看吧,不定人家自己有主意,用不着咱们替她决定呢。”林三酒看着卢泽皱成一团的脸不禁有些好笑,出言安慰了一句。 看起来孔芸平时在家就是掌勺的,尽管没有什么光线,却没有妨碍她利落的动作——把两包真空盐水鸡剁成了块,加了一点调味料,跟粥一起熬了半个时,空气里便弥漫出了一股香味。 一年多没吃过人饭的卢泽,口水一下子就盈满了嘴巴。 “来来,可以吃了!” 把粥锅放到了餐桌上,玛瑟找出了几副餐具,盛出了四碗粥。刚出锅的粥冒着热气儿,雪白的米粒在打火机的光芒下反射着艳艳的光。几人又是吹风、又是拿勺子搅,总算等到了可以吃了,当即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 粥虽然热,可吃下去却不难受——一股令人舒畅的暖流进了肚子,唇齿口舌间还残留着鸡肉粥鲜甜咸香的滋味。算一算时间,其实林三酒不到4时之前才吃过一顿更鲜美的三文鱼,可不知怎么,这顿在世界毁灭之后的鸡肉粥,尝起来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玛瑟喝了一口粥,不动声色地冲孔芸问道:“……昨你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呀?” 因为卢泽要吃饭,所以早就把打火机放在了一边,因此在黑暗中,也看不太真切孔芸的神情。只听她语气黯然地:“从半夜起来,我就一直在找我老公。电话也打不通,楼下保安也昏过去了。我开车出门转了几圈,结果看见好多人像疯了似的在街上乱走乱撞,吓得我马上就回来了。一直挨到了早上,实在是太热了,我就躲进我家洗手间里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我老公现在怎么样了。” “那……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同于往常的地方?” 林三酒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啊?什么不同往常……我没发现。你指的是什么?”孔芸好像有些惊讶,把勺子都磕在了碗上。 或许她的进阶能力还没有发展出来吧。林三酒想了想,要解释什么新世界、进化人之类的话,恐怕还是要等进阶能力发展出来以后才更有服力。因此她笑了笑:“没什么,这个来话长,回头我们再跟你。对了,你一会儿有什么打算?” 孔芸丝毫没有犹豫,立马答道:“我要回家等着我老公,等到他回来为止。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看不见我他该着急了。对了,咱们吃快一点儿,一会儿我还想请你们去看看我老公的照片呢,你们要是在外面碰见了他,千万记得叫他回家来找我……” 她的言语之间,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要是一直等下去,缺食缺水,最终也是个死。 恐怕不是意识不到,而是她心甘情愿冒这个险——哪怕希望只有渺茫的一丝。 餐桌上的气氛忽然有些沉了。过了半响,林三酒才:“……好,你要是缺食物,我们就给你拿点上来。” 她不想把这么快就将这个女人的支柱打碎。失去了希望,和外面的严酷环境一样,对于人类来同样致死。 孔芸感激地道了声谢谢。 一锅粥很快就被吃干净了;有了刚才孔芸的一番话,三人都没耽误,收拾了一下东西就随着她下了楼。 顶层以下的每一层楼都有两户,而6楼的另一户似乎一直空着,因此孔芸走的时候门也没锁,此时一推就开了。 三人一进屋,顿时都愣住了。 装修得十分雅致的房子里,此刻明亮极了。餐桌、茶几、花台上,大大地放满了造型漂亮的烛台——每一个烛台上,都点着数根雕饰精美的奶油色蜡烛。火红色的烛光和淡淡的香气扑满了整间客厅,彷如梦境似的漂亮。 孔芸在烛光的包围里,羞涩地一笑,眼里泛起了水光。 “这些蜡烛,还是我老公在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买的呢。我那一回家,就看见满屋子里都是蜡烛,他还亲手给我做了饭……”她的声音梗住了,拢了拢头发,装作若无其事似的找出了几个相框。 “过了纪念日,他就要把蜡烛扔了,我死活不同意。你瞧,这不是用上了?”孔芸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把照片递给了林三酒。 照片上是一个容貌平凡的男人,笑容十分斯文,一口牙齿雪白——林三酒“啊”了一声,:“我对你老公有印象,好像也是在楼下见过一回。” 当时他电话里有个特别生气的女人,一直在不断地喊着什么,嗓门高得电话外都能听见,这才让林三酒记住了。 她把这话一,孔芸的眼泪止不住地滚了下来。“我们那吵架了……我真后悔……早知道我们居然会分开,我肯定不会对他吼半个字的。他是个特别温柔的人……” 玛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 卢泽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对于哭泣的女人,他似乎像所有男人一样不知道什么好。 安慰了孔芸几句,林三酒直起身,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房子里绕了一圈,随即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 仔细一看,这个房子还真奇怪。 客厅里的饮水机上是空的,旁边却放了一只满满的水桶,看起来主人似乎根本没有意愿要把水桶放上去似的。 若主人不缺水喝,鱼缸里却是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一层观赏用石头,和一个宝箱,干涸地坐在鱼缸里。走近了一闻,一股浓重的鱼腥味扑面而来。 最奇怪的,还是这个房子里的盆栽。是盆栽,还不如是几盆原本应该栽种着植物的土。如今植物却都不见了,只在土里留下了一个个坑,隐约能还看到一些根须……一个念头飞快地从心头闪过。 “我去给你拿点水喝吧?你家冰箱里有水吗?”匆匆几步已经走到了冰箱跟前,林三酒这才唐突地问了一句。然而还不等孔芸回答,她已经一把拉开了冰箱门。 冰箱的格层里几乎都是空的,只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塑料膜——就是那种超市用来包蔬菜的,有张塑料膜上还留着价签,写着“精品有机胡萝卜,1498”。左手边是一排整整齐齐的饮料,只一眼,林三酒就能肯定:这些饮料从没人动过。 直到这个时候,孔芸有点慌张的声音才从身后传了过来:“不、不用了,我不渴,谢谢你。” 林三酒关上了冰箱门,回头看了看玛瑟放在孔芸身上的那只手,胃里好像装了块沉重的石头。 第十六章 你老公找到了 “玛瑟,”林三酒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尽量和颜悦色地:“你过来一下,我想问你,你看没看见我那只银色的瓶子?” 起银色瓶子,第一反应自然是能力打磨剂了——玛瑟没动地方,一脸迷惑地:“我不是把它放沙发上了吗?”着,手还一下一下地拍着孔芸的背。 当时因为跟孔芸一块儿离开的,因此不得已就把打磨剂留在了楼上。这一点,林三酒也是知道的…… 林三酒有些夸张地猛一拍大腿:“哎呀!我忘了拿!”她转头对孔芸笑着:“都怪我这个破记性。我让他俩陪我上楼一趟,孔大姐你一个人在这儿等会行不?” 孔芸一愣。 根本没给孔芸张口的机会,林三酒已经急急忙忙地拉起卢泽走到了门口,又转头对玛瑟招手道:“你快来呀,人少了我上楼害怕。” 玛瑟一时有点迷茫,也没多想,顺着她的意思出了门。 “孔大姐,你别害怕,我们很快就下来了……”林三酒一面强笑,一面伸手拉过了大门—— 孔芸坐在客厅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随着大门砰一声关上,黑暗也将孔芸的脸遮掩住了。 门才刚刚关严,林三酒一个转身就往楼上飞跑而去。余下的两人赶忙一头雾水地跟上了,卢泽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用气声低低地:“怎么了?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不对?” “希、希望是我多想了吧!”剧烈的大跨步,把林三酒的话震得一颠一颠的,“先让我上去确认一件事……” 几分钟内,三个人已经全力跑上了顶楼。林三酒一颗心突突地跳,也来不及喘匀了气,将门一推,再次冲进了8楼公寓里。 房子里一片漆黑,“给我打火机!”林三酒喊了一声。 卢泽闻言扔出了一条抛物线——打火机在落入她手里的下一秒,嚓的一声点亮了。橘红色的火光,盈盈地照亮了一片区域。 餐桌上,摆着四只碗。 卢泽和玛瑟二人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地也把目光放在了林三酒照亮的地方。 “咦……?”玛瑟比卢泽先一步发现了异状,“她怎么没——” 方才几人摸黑喝完了粥,起身就走了,因此谁也没发觉半点异样。此时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了不对:桌上四只碗中,三只的旁边都堆着一堆鸡骨、鸡皮,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仅有孔芸用过的那只碗旁,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这倒也没什么,兴许人家就爱吃鸡骨头呢——这句话刚刚冲进卢泽的喉咙,就见林三酒神色凝重地把孔芸的碗取了过来,目光一扫,他顿时什么也不出来了。 在热得严酷的极温地狱里,哪怕是进化后的几人,也始终处于一种轻微的脱水状态,这也是为什么三人时不时地就要适当补充些水分的原因。即使是坐拥一座超市的他们,每一滴水对他们来都珍贵极了——刚才的粥自然是一点没剩,全喝了。 可孔芸的碗里,却剩了大半碗晶亮发白的粥汤。 拿勺子搅了搅,林三酒发现粥汤里被挑得干干净净,连一粒米都没剩下;放进去熬的鸡块也都吃光了。唯独在新世界里最宝贵的水分,被孔芸一滴不少地剩了下来。 “她……她为什么不喝水?”卢泽皱起了眉毛,红红的嘴唇被他紧紧地咬出了一道痕。 林三酒脸色看着不大好——如果没猜错的话,孔芸可要比什么堕落种都来得棘手得多了——她一字一句地低低道:“她谎了。她肯定已经发展出了至少一项进阶能力……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大概也知道她的能力是什么了。” 鸡肉,大米,植物,金鱼,冰箱里的菜…… 放下了粥碗,她的目光在卢泽和玛瑟的脸上扫了一圈,声音有点沉重。“孔芸的能力,大概是能够将所有形式的生命体,都化成她生存所需要的养分——我猜,她只要碰着了目标,很快就可以将目标完全吸收完毕,根本一点异响都不会有。咱们吃饭才花了多长时间?所有的米粒和鸡肉都消失得像没存在过一样!” “嘶”的一声,玛瑟倒吸了一口冷气:“……所有生命体?碰着就能吸收?这、这可不止是生存用能力了,这个能力若是放在战斗上的话……” 那根本是沾上就死。 “可是那也不能解释她为什么不喝水啊?”卢泽回想起刚才几个人挨挨碰碰地在楼梯间里一块儿下楼的情景,脸也不由白了。 “大概是能力改造了她的身体,使她无法像咱们一样摄取水分了——对她来,可能所有的水分和养分,都必须从别的生命体中吸收才行。”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肯定,但她就是十分确信。 “咱们和她相处了也有半了……如果她抱有敌意的话,咱们三个早活不到现在了吧?”玛瑟喃喃地。 林三酒点点头,——这也是她想的,同时也是她心里的一丝希望。 怕就怕…… 念头刚刚浮起来,还没有化成语句出口,黑暗中又一次传来了孔芸的声音:“你们怎么拿个东西,也花这么长时间?” 三个人都是一僵。很长时间吗?林三酒忍不住看了看电子表上的时间。 从上楼到现在,他们一共也才花了十分钟——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孔芸跟他们跟得这么紧? 见另外两人都呆呆地不出声,玛瑟赶忙扬声朝她的方向应了一句:“你在门口等等,我们马上就出来。” 孔芸口中“噢”了一声,脚下却好像没听见似的,慢吞吞地拖着步子,一步步地走了进屋。 气氛一下子变的有些怪。 玛瑟扯出了一个笑:“哎,我们这就出去了,你根本用不着进来的……” 孔芸轻轻地:“我一个人害怕,就愿意跟人一块儿呆着,你们不介意吧?”一边,一边走近了三个人,冲他们露出了一个笑,伸手就要去挽玛瑟的胳膊。 林三酒的心猛地一跳,就在她要去拦的时候,只见身前的卢泽已经一个闪身,将玛瑟从孔芸旁边一把拉远了,速度快得简直成了一道黑影。 玛瑟才刚刚站稳脚,卢泽的低喝声已经出了口:“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里含着藏不住的愤慨,林三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白皙清秀的少年发怒:“你其实早就已经发展出了能力了,对吧?我们都知道了!吧,你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们?” “啊……”孔芸似乎有点呆呆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她才窘迫地:“我身上的确有些地方不对……我一开始没敢告诉你们,因为我怕你们害怕我。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 玛瑟谨慎地看着她,求证似的心翼翼地:“你——并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吧?” 林三酒顿时有点儿郁闷。玛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有些太信任人了——如果孔芸真的抱了坏心,难道还能老老实实地告诉你? “伤害你们?”孔芸愣了一下,随即出了一句叫林三酒所料未及的话:“不不不,只要一个就够了,我不想吸收三个人,那可太残忍了。” 这句话有如一个静止键,凝固了空气。 看着几人震惊的面孔,孔芸似乎也是狠下了心似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吸收活人,可是我身体虚啊。家里能吸收的东西,我都吸收完了,连楼下的保安都——可是我还是感觉虚,虚得难受……” 林三酒简直拿不准应该生气还是应该笑了—— 大概是看见了她的表情,孔芸抹了抹眼泪:“刚看见你们的时候,我一点儿都没想到吸收这件事。只不过时间越长,我就觉得越忍受不住……你们自己拍心口,要是杀了一个人,就能保住你的命,你会干吗?” 她也没真打算听三人的回答,马上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哀求似的:“我只吸一个人就够了……真的,就一个!” “玛瑟,卢泽,你们俩不是昨才遇上她的吗?不过是泛泛之交……”孔芸的脸上浮起了一个近似癫狂的笑容:“没了这个女孩,你们还是该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一点也没损失。” “你倒是替我们安排的挺好呀。”林三酒冷冷地笑了,没有去瞧卢泽和玛瑟的神情,只是心里猛地窜起了一股邪火。 听见这句话,孔芸转过脸来看着她:“姑娘,我看你男朋友不在身边,大概也懂了。你们不过是玩玩而已,不会明白我和我老公之间的感情……我绝不能死。就算全下的人都死了,我也不能死,我要等我老公回家……” 卢泽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骂道:“少废话了,想吃人,滚回老家吃自己去!” 林三酒心下一松,转头朝身边两个人笑了笑。 就在她即将回过头来的时候,目光在自己的卧室房门上一扫而过——瞬间,一个电光火石的念头突兀地充斥了脑海,在她意识到之前,一个问题已经脱口而出:“孔芸,你昨晚上你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他的睡衣了?” “是啊,怎么……”一句话才到了一半,孔芸瞧见了林三酒的神情,她的面色立刻变得一片死白。 林三酒报复似的笑着朝她露出了一排白牙,目光牢牢地盯在了她的脸上:“bing,你老公找到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七章 尾随而来 记忆好像被人加了水,熬成了一锅粥似的,模模糊糊地,一片浆糊。她只记得自己本来正躺在床上睡觉,渐渐地越来越热,越来越渴……身边传来了男人温柔的询问,她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声回应,“我好渴……” “——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你的能力不知不觉地发动了,迷迷糊糊地把你老公给吸收了。当你清醒了一看,自然只有他的一身睡衣还留在床上……”林三酒冷冷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回荡。 她对坐在地上的这个女人,此刻充满了忌惮。这个能力到底是有多强大,才会在意识迷糊那么一会儿的工夫里,将一个成年人给吸收了个干净?竟然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剩下! 孔芸愣愣地,神情很古怪,似乎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她表情近乎狰狞地“哈”了一声,眼泪却掉了下来:“你胡个什么!你懂什么!你只是不想被我吸收掉,所以才在这儿瞎扯!” “……是吗?那我问你,你醒来以后,口还渴吗?”林三酒静静地问了一句。 这句话犹如骆驼背上最后一根稻草,一下子把孔芸的精神压得崩溃了——突然之间,她猛地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哭,吓得几人不由往后一跳——随即却只见她将脸埋在了手臂里,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身体不断一前一后地摇摆着,仿佛要给自己一些安慰似的,放声大哭。 “我……我不知道!”孔芸一边哭一边喊,眼泪湿了满脸,句子破碎得含糊不清。 “人人都他配不上我,是我、是我……配不上他……我配不上他!他是那么好的人……那么好啊……”她的哭声听着像块破碎的布片,蕴含着极大极深的愤怒和痛苦,叫人一听就忍不住心惊。 听着女性悲痛欲绝的哭号声,一时叫林三酒张了张嘴,不知道什么好。 “你还愣着干什么?” 她的胳膊忽然被人扯了扯,扭头一看正是玛瑟。她用气声:“不趁现在赶快走,你还想等她清醒过来以后吸收你吗?” 林三酒这才反应过来。再一瞧,原来卢泽一脸紧张,已经贴着沙发,一步步地都快挪出客厅了——他一抬头看见两人还在原地,几乎给气得够呛,忙用口型做了个“你们傻啊”。 两人赶紧加快了几步,从孔芸身边溜了过去。后者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一边无意识地嚎叫着,十指一边紧紧抓着沙发,在柔软的皮子上挖出了几个深深的洞,压根也没留意到身边人的动向。 几人就这样在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里,悄无声息地飞跑下了楼。 经过了方才一番提心吊胆,再返回超市的一路就显得很轻松了。一路跑着回到了购物中心前的马路上,几人迅速地钻进了车龙里,匆匆从汽车中间穿过。 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车内垂死的人,不少人在几人经过时都勉强坐了起来,绝望而无力地拍打着玻璃。人虽然都还活着,可眼神却早已跟死了一样,没了半点光采。 林三酒有些不忍地看了他们一眼——在车窗玻璃后扬起的十来只手臂中,不知道有多少能够撑下来,成功进化…… “等等!”带头的卢泽忽然猛地刹住了步子,转头对玛瑟吩咐了一句:“你去看着来路,别让那个孔芸跟上来,酒,你把你的刀给我。” 白光一现,林三酒将厨师刀递了过去,同时疑惑地问了句:“怎么了?” 卢泽向一辆白色的宝来扬了扬下巴,一脸凝重:“那边那个,马上要变成堕落种了。”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一看,林三酒身上顿时窜起了一串鸡皮疙瘩——宝来车的挡风窗后,正紧紧地贴着一张深褐色的、不辨男女的脸。水分已经蒸发地差不多了,只有一叠叠的皱褶皮肤堆在两颊上,嘴部高高拱起,似乎马上就会有一根口器从中破肤而出。一只眼的眼皮掉了,而另一只眼上的正在眼珠前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而那两只雪白的眼珠子,正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三人。 屏住呼吸,卢泽警惕地走近了车子,车里的眼珠子也随着转动到了一侧。 “哐啷”一声玻璃的碎响,驾驶座的车窗就被砸破了。紧接着还不等车里的人反应过来,卢泽猛一发力,将刀捅进了这个半人半堕落种的脑子里。过程如电光火石一样,林三酒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声好像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闷叫后,车里的身体便已经软软地委顿了下去。 他把刀顺手在尸体的衣服上擦干净了,走回来递还给了林三酒——看见她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卢泽只好叹气:“我知道看起来实在不舒服,但是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林三酒点点头,收起了刀。 尽管方才那人仍然依稀保留着一个人形,但很显然是再也救不回来了——看来以后还是得尽量适应一下这种场景才好。林三酒一边重新迈开了步子,一边忍住了胃里一阵阵泛起来的恶心——毕竟这和自卫杀人太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孔芸是不是伤心太过,她似乎一直没有追上来,三个人一路有惊无险地跑进了超市,迅速地关上了铁门。从里边儿反锁好了,林三酒这才顺着门滑到了地上,出了一口大气。 玛瑟取了几瓶水过来,一人一瓶地分着喝了。她将刚才趁空拿到手的能力打磨剂也取了出来,放在了旁边的货架上当作照明——还别,确实比蜡烛强多了,超市的一角立刻就像亮起了一盏日光灯一样。 休息了几分钟,林三酒的心思忍不住回到了刚才的纸片上:“对了,我们刚才找到的那个东西……” 一边,她一边掏出了纸片。其余两人也顿时集中起了精神,目光一起落在了纸片上。 纸片上的字迹在银亮的光芒中清晰可见——由于初见之下受了不少震撼,四个边角都让林三酒给攥皱了。 【visa/签证】 plaefissue发放地点:黑死城 valid desinain有效目的地:极温地狱 validfr生效日期:极温地狱降临前六个月 singleenry单次签证,不得多次进入 本签证由黑死城最高外交官发放。 即使已经看过了一次,林三酒依旧有些哑口无言——她将这张签证递给了卢泽和玛瑟,他们俩的脸上也尽是一片疑惑不解的神色。 “我不懂……我们来的时候,可没有什么签证,还不是照样进来了吗?”卢泽喃喃地重复了几次,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签证。 “其实仔细想想,你和他并不一样。”林三酒顿了顿,若有所思。“你们是一定要呆满了14个月以后,才会进入另一个已经变异了的空间,可是在任楠来到我这世界的时候,这儿还好好的没有变异呢……” 看来签证不光可以指定目的地,还可以让人在变异前提前进入? 玛瑟指着签证背后一行“jurneyperfred”的字样,轻声解释:“任楠还真是靠这张签证来到这里的。” “……你们一点也没听过什么外交官和签证之类的事吗?”虽然看样子就没什么希望,林三酒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果然,两个人都摇了摇头。卢泽将签证铺在地上,盯着它苦笑:“如果知道有这种东西,我们上一回就不必被炸弹叫醒了。” 得也是——林三酒低下头,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感。 正常情况来,如果你申请某个国家的签证,这个签证只能够由该国的大使馆来发。可是看看地上这张纸片,很明显没有遵循这个规则:去往某个目的地的签证,是由出发地的外交官来发放的…… “先不管那个姓任的是怎么拿到签证的,提前六个月进入可是一个优势啊。”卢泽砸了咂舌,对林三酒:“你可以在一切都还平静的时候就开始做准备,无论是储备物资、身体训练……你的生存机会都要比那个世界里其他人大多了。” 这倒也是——“不过我倒是觉得,这种签证对任楠来更有用些……就算咱们准备再全,也不可能保证万无一失。而他那个**能力,多了六个月,就是多了一堆潜力值呢。”想起了自己傻乎乎上当的那半年,林三酒的脸上就不由浮起了一点儿冷笑。 卢泽叹了一口气,很成熟似的拍了拍林三酒的肩头以示安慰。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的签证,咱们现在就是想问也没地方问去了。”玛瑟犹有不甘地摆弄着手里的纸片。 “看他身家也不多,不像去过很多地方的样子……”卢泽忽然眼睛一亮,笑着:“要是咱们能找到极温地狱的外交官,不定就可以一起生存下去,不必被骰子分开了!” 在无穷无尽的空间中挣扎求存,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如同浮萍一样,来了又去——这的确是一件让人觉得很疲惫的事情。难得遇到了默契相投的人,要是能成为伙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问题是怎么找到这个外交官——几个人心里同时浮起了这个念头。林三酒刚要话,忽然只听超市门口的铁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了。 “你们在这儿吧?开开门啊。” 孔芸的声音里还残留着一丝嚎哭过后的沙哑和鼻音,但语气却已变得从容多了。 ——————————————————————————————如果觉得这章开头和上一章连不上的,请不要轻易怀疑自己或者作者,因为第16章最后漏了一段话,现在已经补上了…… 释放完了忧伤发现多了两张推荐票,谢谢你,无名英雄…… 第十八章 身怀有喜 三个人没有出声,只悄无声息地站起了身,面上浮起了警惕之色。 孔芸的问话在空旷的超市里带起了一点回音,还不等回音消失,紧接着又是一阵猛敲,这一回她甚至提高了嗓门:“你们过来开门呀!我知道你们在这儿的,刚才的那个大米,你们不就是从这儿拿的吗?开门!” 是了——她就住在附近,想必经常在这儿买东西,因此一眼就认出来那袋原装进口米的来源了。 三人还没想好什么呢,没想到她的叫喊声却成功地把员工室里的王思思给唤醒了,在一声刺耳的尖啸后,紧接着员工室的门就被她大力撞得砰砰响了起来——林三酒忍不住了,猛地起身走到了铁门边。 似乎是王思思的声音震住了孔芸,铁门外面安静了几秒。 等了等,林三酒忍着气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楼上的那个姑娘吗?”孔芸反问了一句。 “你跟过来到底想要干什么!”林三酒重重地喝了一声,“你觉得我会跟你老公一样,乖乖地让你吸收吗!” 另一边的孔芸顿时沉默了。顿了一顿,她的声音才幽幽地隔着铁门传了过来:“……我其实就是想过来谈谈。老实……我需要来一声谢谢你。” 林三酒咬住嘴唇,没话。 “要不是你点醒了我,恐怕我一直等下去,周围没有人让我吸收,最后也是一个死。可是吧……我又真的恨你。”孔芸的声音极不稳定,语音忽高忽低的,听得让人难受。“你这种连爱情也没有过的年轻,凭什么要把我的希望夺走?你知道失去爱人的滋味吗!我让你什么了吗,多管闲事!” 别林三酒了,连玛瑟都“嗤”了一声,正要开口呢,只听对面的孔芸又话了:“算了,我了你也不会懂……如今你不开门也没有什么分别。为了感谢你,我会告诉你我能力的弱点,然后走得远远的。可是我太恨你了,你千万不要让我在外面看见你,不然我一定会吸收掉你。怎么样,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我还算公平吧?” 林三酒被她气得简直想笑,一肚子刻薄嘲讽憋得没地方发泄——可是孔芸好像知道屋里的人想什么似的,不管不顾地继续往下:“你听好了,我只一次……我一个时内只能发动一次能力。对我来活的生命,比死掉的尸体能量要强得多,而人又比其他的东西强得多。而在吸收的时候,我在十分钟之内都不能动。不管是主观还是被迫,只要我一动,就完全前功尽弃了,只能等到下一个时再吸收。可是我在初期需要吸收的量太大了,承担不起一连几个时都无法吸收的局面……” 这么看来,吃过鸡肉粥后孔芸一直在拖延时间了—— 忽然玛瑟“啊”的一声,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刚才一直没对我们下手。不是你不想,而是你根本没机会!其余的人只要一发现不对,你既暴露了自己,又浪费了一个时!” 她话音一落,卢泽就低声但清晰地爆出了一句国骂。 “没错,”虽然看不见,可林三酒却不知怎么觉得孔芸脸上此时应该浮起了一个笑,“我本来在等你们中间的谁落单来着……可没想到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倒真舍得,把自己的老底揭得真干净啊。”林三酒对她这番话半信半疑,冷笑着刺了一句。 “了又能怎么样?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我死。”孔芸的语调高挑了起来,“我还怕死?你杀了我,我就能见到我老公了,到时我还要谢谢你呢。” 林三酒一怔,刚要话,就在这时在她身后的员工室里,又猛地响起了王思思的啸叫。 “那是什么东西?”这种非人的啸叫听起来很有震慑力,铁门外静了一会儿,才又传来了孔芸的声音。 林三酒才不会这么好心,给一个要杀自己的人普及一下堕落种的安全防范知识呢——“什么都不是,快死的人都是这样喊的。你再不赶快走,我一定现在就开门出来杀了你,让你也这样叫一叫。” 明知道她在胡扯,孔芸还是笑了一声,“好吧,希望咱们两个再也不见。” 她倒是干脆,话音才落,只听铁门外的脚步声便一步步地远去了,上了电梯,逐渐消失得听不见了。 刚才林三酒虽摆出了一副狠劲儿,可听见她走了,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走回了超市里铺着浴巾的地方,林三酒抹了一把脸,有些无力地躺在了“床”上。耳边依然回响着王思思一声比一声刺耳的尖啸,可是三个人好像都习惯了——谈论了一会儿孔芸以后,玛瑟和卢泽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把剩下的食水都搬出来,顺便点一点数。 “你俩去吧,”林三酒只觉身心俱疲,一点也不想动了,挥了挥手,“让我耍会无赖。” 玛瑟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起身和卢泽走了。 能力打磨剂在瓶子里盈盈地亮着,照着周围都是一片流动的银光——要不是王思思的撞击和尖啸声坏了气氛,此时还真算得上是宁静漂亮。 躺了一会儿,林三酒发现自己脑子里此刻拥挤极了——任楠、新世界、自己的能力、死去的父母、朱美、孔芸……各路人马在她的脑海里熙熙攘攘,此起彼伏,差点叫她喘不过气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找点事做——林三酒翻了几次身,终于烦躁地跳了起来,打算去找另外两人一块儿清点食水。 不料身子才刚刚离地,猛地一阵热流从头贯到了脚底,一刹那间,林三酒只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急速地颤抖着,血液像疯了似的在血管里涌动起来,连牙关都打起了战。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仿佛身体失控了似的怪异感觉,当下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碰巧这时王思思也刚停住了,这一声立马在超市里传开了。紧接着,玛瑟急急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林三酒很想张口话,可是她的肌肉、舌头根本就完全不受控制,耳朵里只有牙关在高速震颤下猛烈撞击发出的声音。 “咱们过去瞧瞧!”卢泽喊了一声。 两人朝这边跑来的脚步声,对于林三酒来是那样模糊不清——一直到两人在身边蹲了下来,她才感觉到了玛瑟冰凉的气息——“这、这是怎么了?” 卢泽的声音听起来也慌乱极了:“她的、她的脸,不,全身,怎么会这样……?” 这个时候的林三酒,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块巨大的、果冻做成的人形,正在什么外力下不停地摇摆颤动——她的皮肤、头发、肌肉,都像水波似的剧烈地波动,足足过了十多分钟,这种奇异的震颤才逐渐地消失了,身体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林三酒一睁眼,就看见面前的两张大脸,正近距离地、不安地看着她。 “我……我刚才是怎么了?”她迷茫地掐了掐自己身上的皮肤。年轻女性紧致的皮肤看起来是那么正常,皮肤下的肌肉、骨骼和血液,也似乎都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卢泽和玛瑟无言以对——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以后,他们忽然觉得自己以前那点经验还真不够…… “我给你抽个血,检查检查吧。”玛瑟一边,一边伸长了指甲,在林三酒身上划了一下。 林三酒也正有此意,忐忑地看着自己的第二滴鲜血落入了玛瑟的手心里不见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数据打底,这一次她忐忑不安地等了还不到二十分钟,玛瑟就睁开了眼睛。她看了一眼林三酒,嘴角向上高高地挑了起来,眼角处挤出了几丝笑纹:“酒,恭喜你啊,你有喜了!” “噗呲”一声,正在一旁喝水的卢泽,喷了林三酒一个满头满脸。 林三酒眼前一黑,脸色却一下就白透了,眉梢睫毛上的水都顾不得擦:“你、你什么?不、不可能,我是很心的,这、这绝对不可能……” 很心?卢泽顿时一脸“原来成年人的世界是这样的”的表情。 “为什么不可能?这是必然的规律呀。”因为疑惑,玛瑟的笑容消了几分,她来回看着卢泽和林三酒二人:“生成了第三项基础能力难道不是喜吗?” 她看着对面二人张大了的嘴巴,十分不解:“而且第三个基础能力还是个高级别的体能增幅能力呢,哎你干什么……等等,卢泽,你干嘛不拦着她,啊呀!疼死啦!” ===========================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可算是能签上约了……来来,快给我一些收藏和推荐,祝贺祝贺? 第十九章 谁动了我的尸山? 最后两阶电梯的台阶上,已经洒满了橘黄色的阳光。强烈的光好像一块橡皮,擦去了遮挡在空间里的黑暗,露出了物件的本色。阳光照进浅琥珀色的瞳孔里,叫林三酒微微地眯起了眼——在黑暗中生活了48个时后,猛地见到了光,还真的不太适应。 不但是光,周围的温度也显而易见地剧烈升高了,仿佛要活活吞吃掉她似的热浪一下子裹住了林三酒,一时间好像连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了。要不是昨晚突然生成了全面体能增幅这个基础能力,恐怕她在这阳光里根本撑不到活着回去。 或许是因为这个“全面增幅”太少见了,玛瑟昨晚只是很厉害,可具体怎么个厉害法子,无论是她还是当事人,都不上来。 林三酒眨了眨眼,尽量适应了一下第三项能力带给她的高清视觉。不远处的地面上,洒溅着块块棕褐色的血迹、污渍、脓液和碎肉,纤毫毕现。 她刚刚皱了皱眉头,还来不及觉得恶心呢,忽然反应过来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和身边的卢泽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今是上来清理尸体的。 从昨起,堆积在电梯口的尸山就已经开始隐隐地散发出异味了。腐烂的死尸相当于就堆在了家门口,万一要是开始散播瘟疫之类的病的话,三个人强健过后的体格依旧毫无幸理。 所以趁着白阳光暴烈的时候,林三酒打算将尸山一把火烧了。 可是现在两人都有点傻眼了——曾经堆着一座尸山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了污血和碎肉。 “这……尸体呢?”卢泽喃喃地走了几步,连鞋底踩进了肮脏发臭的液体里都没觉察。“难道……孔芸昨晚上把尸体全吸收了?” 尽管孔芸过,活着的生命体比死了的要强,可现成的这么一座尸山,谁也不好她是不是一动心就全给吸收了。 林三酒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扫了几圈,脸色越来越白,声音低沉:“不是她。” “啊?你怎么这么肯定?” “有几个原因。第一,这儿堆着的尸体少也有二三十具了,可从昨晚孔芸现身到现在,才过去了十几个时……她没那个时间。第二,她可以把尸体吸收得干干净净,可是衣服呢?尸体上的衣服都去哪儿了?”林三酒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去看外面的街道。 透过购物中心高大的玻璃门,很轻易就能看见马路上拥堵着的车龙。“第三个原因是……你看一下外面。” 卢泽眯起了眼,“鹰视”探入了车龙里。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林三酒指的是什么—— 昨晚经过车流时,明明还有不少人敲车窗求救来着。可现在,这些车里却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了。有的车窗被打碎了,有的车门开着,卢泽一眼就瞧见有一件灰色男式衬衫和牛仔裤掉在了路上,一只袖子上一只袖子下,仿佛是主人还穿着这套衣服时的动作被凝固住了一样。 卢泽对这套衣服有印象,昨晚它们还穿在一个留着入时发型的年轻男人身上。 他们也的确是把这一点都疏忽了——一整条街都堵着汽车,大部分车里,还都坐着一个活人——这对孔芸来,大概无异于自助餐会了!卢泽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哪怕是他这样见过无数死人的人,也不禁遍体生寒。 林三酒少有地骂了一句脏话。“我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一个时一个活人,她可也下得去手!” “一会儿咱们出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吧?到时咱们看看怎么办……要不然就这么留他们在外面,我担心今晚又会把孔芸引来。”林三酒烦躁地了一句。 叹口气应了一声,卢泽皱着眉头收回了目光,尽量不去想孔芸是怎么一个个骗开车门的,强迫自己把精神集中在眼前的怪事上。 “奇了怪了。如果不是孔芸,那么这些尸体都哪儿去了?” “我也不知道。”林三酒脸色很不好看,她迈开步子,在四周来回走了几圈,可仍然一无所获。“谁会闲着没事,费这么大劲,就为了搬走尸体?” 卢泽跟着也走了几步,正想着叫玛瑟也上来看看,忽然脚下“咕叽”一声,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他慌乱之下手忙脚乱地想要保持平衡,可无奈脚下实在太滑了,啪地一下,整个人重重地摔进了污血里,顿时恶心地他大叫了一声。 踩在脚底的罪魁祸首一下子滑出去很远,林三酒目光一扫,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酸水。 那是一个被卢泽踩得稀烂了半边的人眼球。 卢泽也瞧见了,慌忙从恶臭的血水里站了起来,咳嗽着、不住地甩手跺脚——看样子是把他给恶心透了。 “行了行了,别弄了,咱们下去找找有没有湿巾给你擦一擦……”林三酒一边,一边躲着卢泽走。 走到了电梯口,她一回身,见卢泽仍然像个湿了毛的狗似的不住乱甩头,不由有些好笑地骂了一句:“你这样甩有什么用,咱们回去……咦?” 林三酒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刹住了车,身子一动不动,像是怔住了。 几乎是浸泡尸液里的卢泽,也不禁被她的异样给吸引了注意力:“怎么了?你干嘛呢?” 林三酒没有话,抬手朝远处指了指,指尖却是朝上的。 迷茫地顺着她的手指一看,卢泽一时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金黄色的阳光像融化了的金子似的,从高高的顶层玻璃里透了下来,购物中心里的地砖、浓绿的植物叶片、商店的金属门把手上,都泛起了白亮的反光,仿佛在呼应阳光似的。一些塑料制品在白里已经微微地融了,而到了夜里又重新凝固起来,形成了此刻古怪的模样,猛一看倒像是现代艺术品展览。 要不是这可以杀人的温度,这副景象还真算有趣——可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又看了一眼,他忽然猛地“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一脸惊异:“怎么就它还好好的?” “它”,指的是购物中心正中央,足有五层楼高的热带植物林。 再热带也好,世界上没有哪一种植物,能够扛得起连塑料都能融化掉的高温——可是眼前这一片热带植物林,却依然浓绿茂盛,生机勃勃,好像极温地狱不过是一场幻觉一样。 与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了一道玻璃墙,种在人行道边上的树—— 每一棵绿化树的树干,都像一截焦炭一样漆黑干瘪,叶子早就掉空了,落在地上,也都是黑乎乎、干巴巴的一团,几乎看不出来原形。有细一些的树干,因为变得又干又脆,拦腰断裂在路边上。 两下一比,林三酒甚至觉得购物中心里的热带植物,似乎比以前长得还好了。 一连出了两件怪事,这种情况,还真是叫人怎么也想不通——林三酒想了想,对卢泽轻声:“这些植物还真妖异……对了,咱们下去把玛瑟叫上来瞧瞧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行!咳,我看也没什么妖异的,”卢泽是一点儿也没把这几棵绿色植物放在眼里,“不定是玻璃变异了,然后把什么uva之类的给挡住了呢。” “……那咱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好吧好吧,不过先让我把衣服给换了吧?难受死了。”很显然,卢泽的心思还放在自己一身的臭水上。 要换衣服倒真是太简单了,购物中心里就是不缺名牌店。卢泽举目四望了一会儿,对林三酒笑着:“你我是去arani呢,还是hlliser?” 林三酒翻了个白眼:“我祝你穿着arani的码西装跑得还是那么快。”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卢泽表情很无奈,一边一边走上了楼梯。 林三酒可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尸体离奇消失的地方,忙步跟了上去:“你倒是等等我啊!” 卢泽在楼梯上停了步子,回头笑道:“怎么,你也想去搜几件衣服?我早就想了,挺漂亮一个姑娘,干嘛穿得跟要打太极拳似的。” “你懂不懂啊你,这可是——” 是字的尾音还没有完全吐出来,猛地从半空中卷起了一股强风,裹着一道长长的黑影,闪电一样朝楼梯上的二人袭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章 林三酒的迂回战术 这一下攻击谁也没有预料到,眼看着一股劲风已到了卢泽的头顶上,他一时猝不及防,只好就地一滚,勉强躲开了攻势,随即顺着楼梯就摔了下去。 好在林三酒眼疾手快,矮下身子伸手一抓,拽住了他的袖子,这才止住了卢泽往下滚的势头。 刚才那一抽没有打中卢泽,重重地砸在了楼梯上,竟一下子击碎了几节台阶,掀起了漫的碎石和烟尘。林三酒和卢泽立刻被呛得一阵咳嗽,心下都是后怕——这要是打在人身上,最少也得去了半条命! 黑影一击不中,停在了半空,一上一下轻轻地摇摆着,好像拿不准应该攻击下方哪一个猎物才好似的。 借着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二人才看清楚了攻击他们的是什么——尸山的去向之谜,也终于有了解答。 那是从热带植物林里伸出来的一根绿藤。 不,与其它是绿的,还不如它是棕褐色的。跨越了半个购物中心大厅的绿藤上,已经被斑斑的血迹染得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了,藤身的尖刺上,甚至还挂了几片橙黄色的碎布料——林三酒只扫了一眼就确定了:那正是楼下超市员工制服上所用的布。 “我!这玩意儿怎么能伸得这么长?”卢泽抹了一把脸上的擦伤,忿忿地骂道。 林三酒紧盯着绿藤,一动也不敢妄动,“大概是变异后长大了……咱们现在怎么办好?” “还有什么可的,咱们赶紧往回跑吧!我就不信这破玩意儿还能一路跟咱们下到超市里!” 绿藤好像听懂了似的,“呼”地在空中挥了一下,带起了一片猛烈的疾风,几块碎砖被风一卷,猛地朝二人扑来,二人忙一扭身躲过了。林三酒盯着绿藤,紧紧咬住嘴唇,心脏咕咚咕咚地跳——“不行,咱们分头走!我上,你下!” “你疯了?”卢泽讶然地瞪着她的后脑勺。 “尸体堆在电梯口,这根绿藤都能够着,这明咱们回去的一路上都要受它攻击!”在林三酒张开嘴回答的同时,她已经闪电般地捡起了掉落在身旁的一块大砖头,瞄准了绿藤猛地一下扔了过去—— 身处半空的绿藤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向上忽地一抬,就躲过了砖头。趁这一眨眼的空档,卢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林三酒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弹射了出去,口中还大喊道:“我会在这吸引它注意力——你快回去叫上玛瑟,拿酒过来接应我!拿纯度高的!” 一句话的工夫,绿藤已经连连朝她攻击了好几下——林三酒将将躲过了前几次攻击,眼看着就要爬上最后一阶台阶了,却被最后一击的劲风给擦了一下,一下子裤子就破开了一个口子,渗出了一点血。林三酒不管不顾,纵身一滚,终于上了二楼,立刻躲在了一家商店的门后。 一直盯着她的卢泽,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他此刻也明白林三酒的用意了,又是心焦又是钦佩:“你简直是个疯子!自己当心些,我和玛瑟会尽快回来!” “快走吧,它要朝你去了!”林三酒一边喊,一边猛地踹了一脚商店门。 绿藤在空中犹豫了一瞬——趁着这么半秒钟,卢泽已经把强化后的体能发挥到了最大,飞一样地朝电梯口跑去。眼看着绿藤似乎要紧随而上,林三酒赶紧冲出商店,朝它扔了一个什么—— 这一切都是卢泽根据听见的声音,下意识判断的。他此时根本没有时间回头看,只好将自己的后背都交给了林三酒,脚下疯了一般地跑向了电梯口。 没过一会儿,他已经冲下了电梯,绿藤果然没有追上来。 冲了没几步,卢泽险些迎面撞上玛瑟——她听见了不对,也正急急地往外赶呢,此时见了卢泽,一连串的问题马上冲口而出:“怎么了?外面什么声音?酒呢?” “没时间解释了,咱们快去拿酒!拿纯度高的洋酒和白酒!”卢泽也不管玛瑟还一头雾水,飞快地冲进超市,顺手扯了几个购物袋子,就跑进了酒品区。 玛瑟不明就里,手上动作却很快——还不用十分钟,两人各拎了满满几袋洋酒。 “火机你身上带了没有?” “带了!咱们要去烧什么?”又是拿酒、又是火机的,玛瑟也反应过来了。 卢泽苦笑了一下:“咱们得去破坏绿化了!”着冲玛瑟一点头,当先朝电梯口跑去。 两人蹭蹭地上了电梯,就在要冒头的时候,卢泽忽然停住了步子,想了想,谨慎地露出半个脑袋朝外望去。 外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异样都没有。 刚才那根恐怖的绿藤早已从半空中消失了,中央的热带植物林还是那样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林三酒也不见了人影,举目四望,二楼没有一点动静。若不是几分钟前被砸坏了的楼梯还在,卢泽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刚才经历的是一场梦了。 玛瑟靠近了,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酒人呢?” 卢泽只觉自己嘴巴都苦了,喃喃地:“我也不知道……” 给玛瑟解释了一遍来龙去脉,卢泽的心越提越高。要是林三酒一个不心失手,被那绿藤给击中了,落个跟尸山一样的下场怎么办? 没想到身边的玛瑟一听完,估计是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顿时急眼了,当下就扯开嗓门喊了一句:“——酒!你在哪儿!应一声啊!”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商城里,激起了一层层的回音。 卢泽一惊,忙朝热带植物林看去——只见中央最高大的几棵椰子树,忽然动了动叶片——简直就好像是一个人听见了什么声音,转头瞧了瞧似的。大概是因为两个人仍然藏身在通往负一层的电梯上,正好躲在植物林的死角,因此玛瑟的喊声倒是没有招来任何攻击。 这一下,他也放心了,干脆加入了玛瑟,一块儿喊了起来。 两个人的声音经过回音的放大,简直有些震耳欲聋,可林三酒却始终没有露面。喊的时间越长,卢泽和玛瑟的两颗心就吊得越高—— 忽然在一声门被推开的动静之后,林三酒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儿响了起来:“你们拿到酒了?我没事儿,放心吧!” “你在哪儿呢?”玛瑟忙四处找声音的来源。 大概因为回音的关系,林三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飘:“你看不见我的,我在四楼呢。” “你怎么跑那去了?”卢泽不解地问——上楼就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攻击,可是看看二楼往上的楼梯,似乎都还挺完好的。 “我也没办法啊,我躲进哪家店,那根鬼藤子就把哪家店给砸个稀烂——要不是我临时想到躲进工作人员专用楼梯里,早就撑不到现在了。” 卢泽这才留意到,二楼那些奢华精致的名品店门面,此时果然都被砸坏了——总之,听见林三酒一切安全,他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确实是一个思维盲点:平日购物中心里客流来往,用的都是外面的楼梯和扶手梯。可是如果运送个垃圾、推个清洁车什么的,就不可能跟客人一块儿挤了,肯定要有一个后备的专用通道。 林三酒也是一时撞了大运,才瞧见这个员工通道的。 “那你怎么回超市里来啊?”玛瑟仍然有点忧心忡忡地问道。 过了半响,林三酒的声音才又响了起来:“我估计这条员工通道,应该也是会通到负一层的。你们先不要烧树了,我刚才看了看,那片植物林跟五楼的花坛是连着的,万一要是连五楼都一块烧着了那可太危险了。这样吧,你俩先回去,咱们负一层见。” 卢泽和玛瑟对望了一眼,不无担心地嘱咐了她好几句,又折返回了超市。 放下了满满的几袋酒,两人有点不安地把超市又走了一圈——除了一个已经锁死的后门,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出入口了。 “看来员工通道就在这扇门的后面了……”玛瑟晃了晃门上的黄铜锁。“咱们得把门打开呀,要不一会儿她怎么进来?” 卢泽看了看用料十分结实的后门,觉得头都疼了。从死去经理身上翻出来的那一串钥匙,正好放在林三酒身上了,可是锁眼却分明是朝着超市内的,门下方也严实得没有一丝缝隙。他不甘心地又走了一圈,这一回倒是让他发现了点儿合手的武器——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红色的消防栓盒。一个手肘击碎了外层玻璃,卢泽在里面翻出了一把锤子。 “来来,咱们用这个把门砸开!”他赶忙跑回了后门,献宝似的把锤子亮给玛瑟看。 玛瑟见了锤子,紧皱着的眉头松快了点儿。卢泽的力量值要比她大,因此她忙努努嘴,示意卢泽开始砸。 当当几下,锤子在门锁上砸出了一连串的火花。锁是瘪了下去,可门却连一点要开的意思都没有。 撞击声在空旷的超市里被放大了好几倍。王思思似乎被这声音给惊醒了,突然尖啸了几声——正当二人见怪不怪地正准备继续砸的时候,紧接着却传来了一个他们极熟悉的声音: “妈个蛋!老娘进到员工室里来了!” ============最近更新时间很洒脱很豪放,真的不是我的错……电脑主板彻底坏了,现在只能趁朋友不用电脑的时候蹭人家的用用……悲催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p;l;/a≈ap;g;≈ap;l;a≈ap;g;≈ap;l;/a≈ap;g; 第二十一章 欢迎回来 昨晚上突然生成的第三项基础能力,实在是来得太及时了。 在黑暗中林三酒一个闪身,躲过了从员工室里扔出来的一把菜刀,心中暗暗地感谢了一下老。要不是这个全面体能增幅,别绿藤那迅诡的攻击了,就连王思思突然扔出来的这把臭菜刀,她也未必能躲开。 菜刀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发出了呛啷一声——趁着王思思一击不中的工夫,林三酒身手迅捷地往后一跳,顺势“砰”一声地关上了门,挡住了它的攻势。直到这时,她才听见从另一头传来了一阵拖拽声,接着卢泽和玛瑟模糊的声音响了起来。 隔了两道门,玛瑟声音里的焦急依然遮掩不住:“酒,你没事吧?快点离开,我们没有钥匙进不去!” “我没事!我已经出来了!”林三酒忙高声应了一句。“干尸刚才把她口器上的刀拔下来扔我,不过我没受伤!” 王思思愤怒地啸叫了一声,林三酒顿时感到自己倚靠着的这扇门一震一震的,似乎正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重重击打着,应该是王思思的口器——她忙从门边退开了几步,重新拿钥匙锁好。听着王思思不甘心的尖叫声,她这才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亮了。 自从有了体能增幅以后,她在黑暗中的视物能力也提高了不少:就是没有光,也能看清楚个六七分,不必跟个瞎蛾子似的四处找光源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刚才她一心想着赶快回超市,也没来得及查看四周,见到一扇门就往里进——这才跟王思思干瘪变形的脸打了一个照面。 现在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她干脆借着火机的光芒探查起地形来。目光一扫,林三酒立刻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离她十步之遥的地方,站着一排排足有两人高的货架。这些货架一瞧就与超市里的不同,几乎碰到了花板,每一层的架子上都堆满了包装完好的货物箱子,能看出来其中饮料食品占据了大部分。 她强抑住激动的心情,跑着来到货架前,忍不住轻轻用手抚摸起一箱箱的矿泉水来。 ——昨晚上在她进化出能力以后,三个人又重新回头,将超市里的食水都点了一遍。毕竟是经过一番洗劫动乱的,尽管超市的货存还有不少,可经过了三个人几的吃吃喝喝下来,剩下的也就只能够维持两个星期了。 “我怎么到处都找不着仓库呢……”林三酒笑得双眼熠熠生辉,自言自语地轻声骂了一句:“原来藏在这里,有个干尸给你们看门儿啊。” 看来回去以后,得想个办法把仓库里的东西都收起来才行。 包裹着一瓶瓶生命之源的粉红色塑料硬壳,在打火机的光芒下沉默着。看着这满满一货架的依云,正好口干舌燥的林三酒干脆动手拆开了一箱,取出一瓶喝了。 这时从员工室的另一头,再度传来了玛瑟和卢泽的声音:“酒,你现在怎么样?能不能想办法回来?” “我没事!我发现了这家超市的仓库……”林三酒应了一句,一屁股坐在员工室的门口,打算调整休息一下。她的声音里含着一种强韧的自信: “我肯定能想办法回去的,你们别担心。” 员工室的另一头响起了几句模模糊糊的话,似乎是两人嘱咐了她几句什么,随后就没了声息。 林三酒啪地关上了打火机,仓库里又重新回到了一片寂静的黑暗。 这个时候,恐怕门后的王思思也在想对策呢吧?林三酒喝了一口水,感受着清凉的液体从喉间滑进身体里,一边暗暗地想。这个干尸还真不能瞧,刚才自己匆忙间掏钥匙开门,可是闹出了不少动静。但王思思硬是屏气凝息地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让林三酒根本没想到自己开的是员工室的后门——要不是门一开扑出了一股死尸腐臭的气味,让她警觉了一下,恐怕她还真躲不过王思思的攻击。 现在返回超市的两条路,都牢牢地占据着一个拦路虎。大厅里,是奇诡莫测的植物林;员工通道里,又必须经过王思思。 所谓两害权其轻——不知等了多久,林三酒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无声地在黑暗中站了起来,将火机、水瓶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放在了一边。随即她搓了搓手,轻呼了一口气。 是时候来看看这个全面体能增幅到底有多强大了。 钥匙轻轻地被插进了锁孔,向右一转,金属锁发出了细微的一声轻响。 这一声在绝对寂静的环境里,简直响亮得惊人,王思思绝对不可能听不见——紧接着,就像在印证她的想法似的,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一串低沉的咕咕声,林三酒能感觉到门后有个东西走近了。 她没有话,只是悄无声息地转动了一下门把手,门缓缓地滑开了一个人那么宽的距离。 浓重的黑暗依旧保持着沉默,连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时迟那时快,一道细长的黑影忽然唰地一下从门缝里射了出来,直直地刺向了门把手的后方。这速度太快了,即使有了体能增幅,林三酒也绝对躲不过去—— 可是这十拿九稳的一击,却依然落空了。 “咦?”房间里的王思思时隔许久,又发出了人声。她用口器在门外来回扫动了一会儿,发现林三酒简直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竟然哪儿都没有。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王思思谨慎地朝门口走了两步,口器中响起了一个甜美的童音:“姐姐,你在哪里呀?思思不想跟你打架,你放思思走,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她,半开的门外,仍旧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没有林三酒的人影,也没有任何响动,就像从来没有过人似的。 门缝中伸出了一只干枯得几乎不像人的手,似乎要去推门——可是顿了顿,又放下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形状可怖的东西,悄悄地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正是王思思。 几日没见,它变得更加干瘪了,如同那个保安一样皮肤都堆叠了起来。因为被卢泽踹的那一脚,胸口还深深地陷了一个大坑下去,连最后几分人形都消失殆尽。门缝不大,不过对于王思思来,却足够了。 “姐姐,姐姐,我出来了,你别伤害我,好不好?思思只是想回家,找妈妈……”两只雪白的眼球来来回回地扫视着仓库,可始终没有半点林三酒的踪影。 口器焦躁不安地在空中挥了挥——它能闻见空气里属于活人的血气味道,就是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这让好几没进食的王思思又**又烦躁。它口器里发出的童音含着浓重的哭腔:“姐姐,你不出来,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思思这就走了,回家去了……” 女孩的声音还回荡在黑暗里,口器已经朝门后飞刺了下去——这是唯一一个能藏人的地方了! 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口器,一下子刺了一个空。 “……你要去把你妈也吸干了么?”一个淡淡的、嘲讽着的声音从头上响起来。 王思思一惊,忙要抬头。就在它还来不及从门后收回口器的时候,一个黑影迅捷地扑了下来,借势向后一蹬,门“哐”的一声狠狠夹住了口器。王思思的一声嘶叫还来不及出口,它的头顶白光一现,已经被一把厨师刀给贯穿了。顿时,王思思连身体带口器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无力地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见地上的干尸一动不动了,林三酒这才呼了一口气。她刚才一直蹲坐在窄窄的门边上——维持着绝对的安静,还要从门上扑下来伺机袭击,这确实是太艰难了——她在新世界降临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像忍者一样的事。 捏着鼻子心翼翼地从死尸的身边走过,林三酒打开了员工室的另一扇门。 随着门一打开,能力打磨剂的银光如月光一样地泻了出来,照亮了林三酒的全身。堵住门的货架刚才就被另外二人合力推开了,卢泽和玛瑟一个站,一个坐,正静静地等着她。 “欢迎回来。”卢泽一手提着能力打磨剂,靠在墙上笑嘻嘻地。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二章 上路! 如果只用肉眼看的话,此刻高高悬在空中的烈阳似乎与以往的夏没有什么不同。耀眼的阳光从蓝上投洒下来,一直洒到了人间地界,才展露出了叫人触目惊心的恶毒。 每一条街道上,都遍布着浑身布满烫伤、干瘪着蜷缩成一团团的人尸。建筑物在高温下开裂了,有些质量本就不好的房子,早就轰塌成了山似的碎片。地面龟裂着,偶尔能看见一只还算健壮的堕落种在废墟之间游弋。才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工夫,外面的世界已经连一点人气都没有了,让人很难相信这居然曾经也是一个高度发达的人类文明社会。 空气干热干热的,也不知道那些蒸发了的江河湖海都去了哪儿。放眼望去,目光所及的地方再没有半分的绿意,卡车轰隆隆驶过的地方,立刻就会卷起一阵阵半人高的浓黄尘烟,几乎连视物都困难了。 坐在卡车驾驶座里的林三酒,忍不住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在她身后,跟着另一辆同样型号的货运大卡,紧随其后的是一辆车体长长的公共汽车。这都不是林三酒目光的重点,她眯起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远处空中升起的一股黑烟。 那股黑烟升起的地方,正是收容了他们一个月的购物中心。 住了这么久,终于不得不离开了……林三酒的思绪忍不住回到了一个月以前。 在林三酒无意间发现了那个装得满满的超市仓库以后,三个人当时真是高兴坏了——根本连数都不用点,光拿眼睛看就能看出来,仓库里存着的食水肯定足够他们撑过14个月。而住在在地下超市里,又不用担心阳光直射的问题,真可谓是再理想不过了! 唯一的问题,还是外面大厅里的那一片热带植物林。 人毕竟都还是贪图安逸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以如今这个状况来看,只要在地下超市里闭门不出,外面的植物林也没法拿他们怎么样。正好最近一连几都惊心动魄的,消耗了他们不少体力,借着休养调整的名头,三个人干脆在超市里安下了家。 这一休养,就足足休养了两个多礼拜。由于吃喝不愁,铁门一关,又没有了外敌,三个人在新世界里头一回过上了舒舒服服的日子——以至于两三个星期以后,林三酒偶然一捏腰间,竟然发现自己长肉了。 这一点多余的脂肪,如同当头棒喝——倒不是林三酒在世界末日的关头还担心身材好不好看,而是她忽然想到了以前中学时语文课上的一句话,“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 仔细一想,这两三个星期以来,自己再也没有生成过任何一项能力,进阶能力也依然还是老样子,一点进化的意思都没有。要生成能力不容易吧,然而在新世界刚刚降临的那几里,在重重危机下,她就飞快地生成了一项全面体能增幅——明目前这个时间跨度绝对不正常。 抱着这个想法,林三酒跟其余两人一商量,当即决定每都要派两个人出去巡逻——即为了安全着想,也能顺便锻炼锻炼自己。 想法是挺好,但是没想到一开铁门,三个人都傻了。 开门的时候,正是下午四点多钟,可是通向一层大厅的电梯,依然被浓浓的黑暗所笼罩着。 林三酒傻乎乎地看了看前方,低声问了句:“难道现在太阳落得这么早?” 卢泽愣着不出话。忽然只见玛瑟伸手一指,叫了一声“你们看!”,林三酒和卢泽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登时五脏六腑都凉透了—— 覆盖着电梯的一块黑暗,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稍微动了动——这一动不要紧,一点阳光立刻泻了进来,登时透出了半边枝蔓叶片缠绕着的绿色。三个人这才意识到,之所以铁门外一片黑,全是因为被植物给遮挡住了。 接着,越来越多的阴影动了起来,大大、密密麻麻的几十根绿藤好像闻见了人味儿时的,一根接一根的活了过来,缓缓地朝铁门的方向探过了头。也不知是谁先发了一声喊,三个人谁也没敢耽误,转身就冲回了超市,哐的一声就把铁门拉了下来。 绿藤噼噼啪啪地打在了铁门上,厚重的铁门竟然向内凹出了好几个鼓包。 看样子,只要再出去转悠几次,这扇铁门就要撑不住了。 回到超市里,三个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谁也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从曾经的主动避世,变成了现在想出也出不去。 “这个地方,咱们不能呆了……”林三酒苦笑了一下,“你们,现在怎么办?” “就算要走,也必须得把仓库里的东西带上。”玛瑟狠狠地咬着牙。 “带上东西倒是不难,咱们在外面找几辆大卡车,能搬多少就搬多少。问题是……咱们现在怎么出去?唯一的通道都被那些鬼藤子给挡得严严实实的。”林三酒愁眉苦脸地问。 三人安静了一会儿,卢泽忽然“啊”了一声,随即一个鲤鱼跳起了身,转身就朝超市后方跑,一边跑一边还高声喊:“电梯口不是唯一通道!酒,你把钥匙拿上!后面还有个门呢!” 这一句提醒了玛瑟,她一拍巴掌,脸色顿时亮了:“对呀!我怎么把那个给忘了!”一拉林三酒,她们也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没过几秒,三个人就站在了超市后门门口。自从林三酒从员工室里现了身,卢泽和玛瑟两人是把这个后门给忘得干干净净的了,林三酒还是头一回才知道原来还有个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后门。 她一边默默祈祷着,一边用钥匙开了门。 老待他们还算不薄——门后是一个狭窄的斜坡,从斜坡里走出去,几个人发现自己正和一排巨大的垃圾桶一块儿,站在了购物中心的背后。这里似乎是超市员工清理工具、处理垃圾的地方,从这儿往外一走,很快就看见了一条马路。 透过玻璃看着布满了绿色枝芽的购物中心,几个人还是头一次觉得龟裂发黑的马路竟然这么可爱。 接下来要干的事,就很清楚了。 首先要找来三辆车。找车倒是不难——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死光了,满城都是插着钥匙、被人用光了油电而抛弃掉的汽车。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三个人就找到了两辆大型货运卡车,和一辆公共汽车。 从汽修店里拿了电池换上,又从加油站里加了满满的几箱子油,车子总算能动了——一口气把三辆大车都开到了马路上,挤挤挨挨地好不容易才并排停好了。 超市里的食水把三辆车装得满满的,仓库里依然还剩下了不少。不过几个人也不贪心,车上的已经足够了,余下的都被码在了街道两旁,留给了其他的幸存者。 临走之前,林三酒抱来了几桶汽油,卢泽和玛瑟准备好了整整一箱子的酒。 “准备好了吗?”林三酒抱着一块沉重的砖头,朝身边的伙伴笑了笑。见二人点头示意,她叫了一声:“好了,开始扔吧!” 随着卢泽带着兴奋的一声高呼,砖头、石头、椅子,各种各样的东西像是流星雨似的朝购物中心那被绿色植物覆盖着的玻璃门窗砸去—— 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响彻了半条街——玻璃碎片仿佛下雨一样,纷纷扬扬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在暗夜的空中闪烁着无数点亮晶晶的光泽。 覆在玻璃上的枝蔓受了惊,悬空摇摆着,一时不知要攻击谁才好的样子。可是还不等它们顺着人味儿找到罪魁祸首呢,紧接着,一瓶又一瓶的烈酒、一桶桶的汽油,就从玻璃碎掉的破口处飞了进来,落在植物上,顿时溅得到处都是。 最后一步纵火,就需要点儿技巧了——三人中速度最快、身体最轻的玛瑟,手里握着四五根已经擦亮了的火柴,脱兔似的冲到购物中心的门口,一个甩手,几点火光就遥遥地落进了那一片绿里。 火苗嘶嘶拉拉地蔓延了开来,速度不快,但很坚定。很快,一楼就被映满了一片红彤彤的火光——还没烧上五分钟,购物中心的大厅里就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嘶叫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受了疼似的,所有的叶片都疯狂地挥舞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三酒竟然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痛快——她哈哈大笑了几声,朝身旁的两人一挥手,大声笑:“咱们撤吧!”完自己打头,第一个跑了出去。 几个人刚跑出去了一条街,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购物中心的顶层玻璃被烧塌了,以不可阻挡之势压了下来,半边建筑都消失在了火焰里。 卡车和公车一早就被停得远远的,三个人一人开着一辆车,顶着日出前的最后一点星光,踏上了未知的征途…… 甩了甩头,林三酒把昨晚的一幕幕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她脸色凝重地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随后打起了车尾灯,大卡车缓缓地减了速,靠在了路边。 身后卢泽开着的卡车、玛瑟开着的公交车,也都一一放缓了速度,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啦?为什么不走了?”卢泽摇开了车窗,朝林三酒的方向大喊道。 林三酒一把推开车门,跳了下来,站在了马路中央,手里握着一根警棍。 “有人在跟着我们。”她皱着眉头,忍受着空气中的黄沙。 第二十三章 加入了一个新成员 烈日当空,熊熊地灼烤着世间万物。一出了车门,烫人的高温立刻叫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极温地狱里依然有风,只不过还不如没有——每一阵风都像一锅烧红了的煤炭,兜头盖脸地朝人身上泼了过去。 下了车,卢泽和玛瑟顿时都把眉头皱得紧紧的,捂住了口鼻。自从绿植树木都死光了以后,土壤全在高温下沙化了,浓浓的黄沙在风的鼓弄下,不住地在地间肆虐,眉毛和睫毛上落得都是沙粒,叫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一直眯着眼看东西。 玛瑟一开口,就被黄沙给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勉强地:“……你确定吗?我刚才在最后,可我没注意后面还有车啊。” 林三酒下车的时候,顺手抓了一件恤衫,此时被她系在脸上当做口罩,倒是比另外两个人好过一些。滚烫的黄沙不住地击打着她暴露在外的皮肤,林三酒忍着疼低声:“我确定,那车跟了咱们一路了。不过因为沙尘太大,它离得又远,所以时隐时现的……等等,来了!” 话音才落,果然不远处一溜烟尘扬起,一辆脏得看不出颜色的雪铁龙从滚滚黄沙中冲了出来—— 没想到一见前方三辆大车都停了下来,林三酒等人又正站在马路中央,那辆雪铁龙居然一个急刹车,接着车头一拐,竟是要跑的样子。 不过在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上,可不是它跑就能跑得了的了——林三酒助跑几步,接着脚下一个加速,在雪铁龙掉头之前,整个人已像豹子似的砰一声跳上了车头。 随着车头往下一沉,雪铁龙似乎慌了,轮胎发出了刺耳的吱嘎尖响,隐隐约约地里头的人还喊了一声什么——林三酒被车甩得一摇晃,忙稳住了身子,伏在了车头上,朝车内大声喝道:“下车!” 在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里,卢泽和玛瑟也已经都冲了上来,对雪铁龙形成了一个合围之势。 车子停住了,发动机熄了火。 透过肮脏的挡风玻璃,林三酒只能隐约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人影,也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真想不通,在这样的视线下,这人是怎么开车的。她等了等,不耐烦地拿警棍敲了敲挡风玻璃,再次示意司机下车。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辆车从购物中心就跟上来了。 驾驶座上的车门开了,一个穿着一身皱巴巴西装的男人,一边抹着头上的汗,一边踏出了车门。 这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个头不高,皮肤糙黑,生着一张圆圆的肉脸,白衬衫都成了脏脏的黄黑色——不知道为什么,林三酒总觉得他如果插上胡子,肯定会长得很像一只田鼠。他身上的西装看起来虽然质料不错,但似乎很不合身的样子:裤脚长了一大截,高高地挽了起来,露出里面灰白灰白的高腰袜子。 “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玛瑟皱着眉头问道。 长得像田鼠的男人惊惶地转动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看了一眼三个人,这才结结巴巴地:“我、我不是故意的。” 卢泽顿时“嗤”了一声:“那你是不心地、意外地跟了我们一路?” 林三酒从车上跳了下来,攥着警棍一言不发地站在了车前。 男人似乎很害怕林三酒的样子,她一下车,他就立刻朝反方向挪了几步,离她远远的,同时急急地解释道:“不不,你们听我,是这样子的……我其实早就认识你们了,我没有恶意。我是做医疗器械推销的,那晚上和客户应酬完了,他送我回去的路上,结果突然停电了,我们被堵在了购物中心那……” “重点!”大概是被外面的风沙给折磨得没了好脾气,玛瑟加重了语气喝道。 “啊……是,是,总之,我们一直在购物中心那里堵着,不敢下车,就靠车里的一箱饮料过了两……我看见你们了嘛,好几次呢,进进出出,你们好像很快就适应了,很了不起啊!”那男人到这儿,还不忘讨好地捧了一句。见几人没有反应,他讪讪然地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又继续:“哎呀,后来有晚上,有个长得还不错的女的来了,她家有水喝,叫我客户下车跟她拿水。结果我就一会儿没留意,我客户没了!那女的又往下一辆车那儿走了!” 三个人的脸色都不由一顿——看来孔芸果然没有放过外头一条街的活人。 男人看了看他们的脸色,试探地继续道:“我哪敢继续在车里呆着了,就跑到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里,好歹也是活到了现在……我今早上一看你们走了,我自己也害怕啊,这、这才跟上来了……” “你叫什么?”因为这人话絮絮叨叨的,卢泽有点儿不耐烦了。 “我叫田民波,人家都叫我田鼠。”男人忙笑着。 看来有这感觉的倒还不止自己一个人——林三酒心里笑了一声,脸色却一点都没变,凝着脸色问:“你跟着我们想要什么?” 田鼠楞了楞,忙:“我没有恶意,真没有……我自己车上也有吃的喝的,就是想找个同伴一块儿走……再了,我也有话想提醒你们呢。” “提醒什么?” “你们的车也开了有快一个时了吧?”田鼠一边,目光一边在几辆车上流连,“我劝你们先不要开了,到晚上再。” “为什么?”卢泽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他们停下来的这个地方可不怎么舒服。原先这儿是一片中心公园,本来是一片广袤的树林绿地,可以是城市里最惬意的地方了。可是这一个月下来,公园的影子早已经彻底消失,只有漫的尘沙伴着干黑色的树木残壳,被风吹卷在半空中。在地平线上,隐约还有几个好像是堕落种的影子在徘徊。 空是一片看不见希望的浓黄色,伴着烫人的阳光。 “这气热得太邪门儿了,再开下去发动机要烧坏的。你别不信,我之前已经报销过一辆车了,还是个奔驰呢,照样坏了!差点起火!更别你们这些卡车和公共汽车了……”田鼠抹掉了脸上的沙子,露出了底下诚恳的表情来。“真的,不信你们去摸摸发动机。” 听到这儿,林三酒突然叹了一口气,叫住了转身要走的玛瑟:“不用去了,是真的。刚才他这辆雪铁龙,踩着都烫脚。” 要知道,她脚上穿的可是一双木兰。透过那么厚的鞋底依然能感觉到烫…… 田鼠一听,马上嗷了一声,回身去开车前盖。盖子一开,一股带着焦味的白烟徐徐地飘了起来,瞬间被风沙吹散了。田鼠紧张地在发动机里拨弄了一会儿,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抬起头:“好险,差点就不行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颇有些无奈——连法产雪铁龙都快不行了,那来自郑州客车厂的公共汽车肯定更危险。看样子,他们也只能和这个田鼠留在这儿,等发动机降温了再走。只不过,林三酒对四周的环境很抗拒。 因为周围实在太空旷了——占地几千平方米的中心公园荒芜了以后,视线便毫无阻碍了,要是真有什么危险的话,他们几个活耙子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 玛瑟叹了一口气:“看来咱们只好等等了……” “对呀对呀,哎,要外面实在太热了,不是话的地方。要不你们上车,咱们进车里好好聊一聊?交个朋友嘛!”看几人被自己动了,田鼠忙殷勤地打开了车门,还掏出了一瓶水递给玛瑟。“我也没个目的地,就是想找个同伴……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啊?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让我跟你们一块儿走吧?”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一时半会儿的还没人话。 在经历过孔芸一事以后,确实不得不心一些……不过,也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因噎废食了……林三酒想到这儿,开口道:“可以让你跟着我们一块儿走,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你的能力是什么?” 田鼠的嘴巴,顿时张成了一个“”型。 “别告诉我,都已经一个月了,你还不知道进化能力这回事?”林三酒的声音有意放得很冷酷,“如果不了解你,怎么敢随便跟你搭伙?” 话虽然是这么……可是……卢泽和玛瑟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为难。如果人家真的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能力,也不能算错…… 可出乎意料的,田鼠没怎么犹豫就点头了:“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好吧,我给你们看一下。” 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手机表面是一层看起来很廉价的塑料壳,感觉似乎很山寨。田鼠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接着把屏幕转向了三人。荧屏上显示着一个通话界面,通话人是110。 “这个手机,就是我的能力了。110是我目前唯一能拨打的号码。如果我受到了攻击,那么只要我拨打110,在5到10秒钟内,所有的攻击对我都不生效……当然了,能力发动时比现在快得多。”田鼠神情有些怯,又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正在林三酒皱着眉头思虑的时候,身旁的玛瑟率先踏前了一步,回头看了看她。“我看这样也够了,对吧酒?” 接着,她朝田鼠伸出了一只手,笑了笑:“以后咱们就要互相帮助了。” ————啊哈哈,借到了一部闲置电脑,更新终于可以恢复固定时间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四章 主角必死定律?(1) ……林三酒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硌得隐隐地发疼,已经好半了。她困得厉害,也不愿意动,只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突然传来了一阵“你是我的呀苹果”,划破了静谧的夜,听起来分外刺耳。 谁的手机铃声放得这么响?自己住在8楼都能听见,也太扰民了吧? 林三酒忍着困意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橙黄色的圆环把手——对了,我不是在8楼公寓——是新世界啊…… 她坐起身,目光落在一排排堆满了各种货物纸箱的公交车座位上。林三酒身边的车墙上,还挂着一个绿色标语:老弱病残孕专座。车窗外难得的一点星光,将标语的轮廓照亮了。 落客门的上方,贴着一张大概是线路图之类的东西,不过只能看见一个“”字。 公交车车门忽然被人一阵急敲,“苹果”的歌声更大了,歌里还伴随着田鼠的声音:“哎,已经十点了,你们起床吧!咱们该出发啦!” 林三酒揉了揉眼睛,现实的记忆像潮水似的漫进了大脑。 是了——今下午已经同意带上田鼠一起走了。随后大家还坐进车里,一边吃吃喝喝,一边闲聊了很长时间……虽然田鼠看起来一副很胆不可靠的样子,但实际上接触过以后才发现,他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为了给晚上节省体力,大家很快就去休息了。唯一有手机的田鼠自告奋勇地设了一个闹钟,打算晚上十点准时出发。林三酒跳起来,到司机驾驶座上按了一个钮,公交车车门一下打开了,露出了仍旧穿着一身不合适西装的田鼠。 林三酒有点没好气地瞪着他:“你还不赶紧把闹钟关了?万一引来堕落种怎么办?再这声儿也太大了吧!” 田鼠“哦哦”了两声,连忙把手机关了。苹果一消失,林三酒只觉世界一下子清净了不少,田鼠笑着问:“玛瑟姐呢?还有卢,他们起了吗?” “他们在后面……”林三酒应了一句。 正着,玛瑟打着呵欠走过来,用矿泉水漱了口,睡眼惺忪地坐在了驾驶座上。卢泽朝田鼠点头示意了一下,揉着眼睛往卡车处走,背影瞧着也是没精打采。 大家看起来都很累的样子啊——林三酒一边想,一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呵欠。 田鼠倒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来来回回地把发动机都检查了一遍,见都没有问题了,这才干劲十足地一挥手:“太好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略微洗漱了一下,坐上卡车后好一会儿,林三酒的困劲儿慢慢退去,这才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看了看手边的地图,找了一下通往西郊工厂区的路,首先发动了车子。 西郊是这座城市很出名的一个产业区,聚集了多种行业的工厂和加工厂。在工厂里,无论是备用电源、物资,还是能够容身的庇护所,都将不是问题。 跟在卡车后面的三辆车,也随着她缓缓地开动了。 不得不,让田鼠加入进来还真对了:他除了对维护汽车很有一套,最令人惊喜的是,他竟然还从车里拿出来了几套对讲机——虽然间隔距离不能太远,但现在车与车之间,在行驶的时候总算是能互相联系了。 放在身旁座位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卢泽轻松愉快的声音:“酒,咱们离工厂区还有多远?” “看路况吧,要是没有被车子堵死的话,咱们走最近的这条路只要一个时就够了。爬完这个上坡,就能看见标牌了……”林三酒正着,忽然胃里一阵咕咕怪响,她立刻暗叫了一声不好。 这声音果然被卢泽抓到了:“哈哈,那什么声音啊?要不要我们停下来给你一点时间解决啊?” 对讲机里响起了噗嗤一声笑,分明就是玛瑟。 “闭嘴!我只是肚子饿了而已!”林三酒凶巴巴地骂了一句,“你这鬼太不知道给女士留面子了吧!” 一面,她一面忿忿地伸手找了一包曲奇饼,拆开吃了一块,任其余几个人在对讲机里笑得开心。 来也挺幸运的,这一路上的车子基本都老老实实地停在了路边。有时候遇上被废弃车辆堵塞住了的路,从旁边擦边儿也能挤过去——现在因为路面沙化得严重,马路与人行道的界限也不再分明了。因此开了十来分钟,四辆车组成的车队,倒还一直行驶在通往工厂区的捷径上。 “我刚才好像听见了砰的一声,你们听见了没有?”开着开着,玛瑟忽然问了一句。 田鼠立马担心地接话了:“玛瑟姐,不会是你的发动机出问题了吧?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太模糊了,我也不清楚。不过现在没声音了。” “如果又听到了的话,我就再为你检查一下发动机吧!” 听了这话,林三酒不禁从后视镜里朝后方看了一眼。跟在第二辆卡车之后的公交车,此时正开得好好的,隐约还能看见驾驶座上的玛瑟,一切看上去都没什么异样。她不以为意地顺手打开了车窗,灼热的夜风一下子呼呼灌了进来,她一头长发顿时在空中飘扬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每一件都像电影回放一样,发生得很清楚,也很不真实。 几乎是突然间,只听对讲机里响起了一声拔高了的惊叫——声音是卢泽的,至于他了什么,却根本听不明白。林三酒心里猛地一颤,一句“你怎么了”还含在嗓子眼里,只听身后猛地发出吱嘎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接着,便是一声撞击似的轰然巨响。 林三酒心里咯噔一下,顶着窗外的烈风探头一看,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在被黑发切割成了碎片的视野里,卢泽的卡车一个拧头,几乎是打横拦在了路中央。他身后的公交车仓促之间,一头狠狠撞进了卡车车头里,登时冒起了一股浓烟。卢泽的身体一下子从驾驶座里被撞飞了出来,无数玻璃碎片飞溅开来,他的身体却凝固了似的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肚子上贯穿着一根尖刺似的长长口器,口器的另一头,隐没在卡车里。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一个眨眼都来不及。 林三酒双眼顿时红了,猛地大喊了一声,一脚停住了车,推开车门就朝卢泽跑去。 然而还不等她跑近,公交车的车头忽然轰地一声爆炸了,随着浓烟和火光,大量的玻璃碎片从事故发生的地点激射开来,四散在空中,林三酒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被玻璃雨给划得浑身是血。 她一下子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在地,浑身都是伤口。然而林三酒却恍如未觉,仍呆呆地坐在地上——因为她看得清楚:随着玻璃碎片一起落下的,还有片片血肉,和一些眼熟极了的红发。 开、开玩笑的吧? 开在最后的雪铁龙差点一头撞进公交车里,开门出来的田鼠吓得脸色蜡黄,大声问:“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林三酒愣了好半,才从地上爬起来,紧接着一句话也不,双目赤红地就又要往卡车处跑。喘着粗气的田鼠忙一把拉住了她,喊道:“你冷静一点——” 一句话没完,田鼠忽然觉得头上一片阴影笼罩了过来,他一抬头,愣了。 刚才被林三酒一脚刹住的车,大概因为没有挂档,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到了眼前。田鼠松开了拉住林三酒的手,转身要跑,然而卡车太近了——他的步子才刚提起来,卡车庞大的钢铁阴影就已经吞没了两个人…… 第一回,全军覆没。 ===================固定更新什么的,真是piapia地打脸啊……不过你们看,主角都死光了,本书已经大结局了哦~细节咱们就不计较了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p;l;/a≈ap;g;≈ap;l;a≈ap;g;≈ap;l;/a≈ap;g; 第二十五章 主角必死定律!(2) ……黑暗中,林三酒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硌得隐隐地发疼,已经好半了。她困得厉害,也不愿意动,只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 下一秒,她猛地从梦里惊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林三酒低头看了看自己发颤的手——死了?我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她呆呆地一回头,发现玛瑟和卢泽正并排睡在不远处的地上,两人皱着眉头,似乎正在做什么噩梦。虽然仍没有醒过来,但一起一伏的胸口都在证明,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 所以,刚才那是梦……?林三酒从地上爬了起来,依然觉得自己手脚冰凉,浑身发软。自己死亡的那一瞬间,全身的骨头和内脏被压碎的那一瞬间,滑入了一片无尽黑暗的那一瞬间,那种几乎已经不真实了的痛苦……她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这些都是梦吗? 她爬起身打开了车门,迈步踏出了车子。她现在急需呼吸一些新鲜空气,来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 刚刚踏到车外的地面上,忽然一声刺耳的“你是我的呀苹果”猛地响了起来,撕破了夜色。 林三酒的身体顿了一下。又听见了,就像上次一样……不对,应该像梦里一样才对吧。 吵人的铃声没有像梦里一样响了那么久,反而在唱了没两句的时候,就迅速地被人按断了。 夜晚又恢复了之前的一片死寂。 林三酒一动没动,静静地凝视着雪铁龙的方向。 过了好半响,田鼠依然没有出来叫他们起床。 正当她有点不耐烦,打算走过去看看的时候,只听公交车里一声低低的惊呼声,随即玛瑟就喊了一句:“卢泽!酒!” 林三酒忙一头冲回了车厢里,正好这时卢泽也猛地抽了一口冷气,醒了过来,坐起了身——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在空中交汇了,这才发现原来其他人的脸色都是一片雪白。 “我梦见我(们)都死了!” 几乎是在目光相触的一瞬间,三个人就异口同声地。 “咦……怎么回事?”卢泽第一个反应过来,“你们也梦到自己死了?” “不光是自己……”林三酒阴沉着脸色,“我梦见我们四个人都死了。你们先自己的梦吧!” 正像死亡的顺序一样,卢泽第一个开口了:“刚才那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吧?我梦见咱们正在开车去工厂区的路上,突然从车顶上翻下来了一个堕落种,它把另一边的玻璃击碎了,一下子、一下子……就把我的肚子给……” 他面色苍白,几乎有点不下去了。 “哎?怎么会这样?在我的梦里,你就是被堕落种袭击了,结果你的卡车一个打弯,我就撞了上去……”玛瑟一脸惊惧,瞪大了的浅棕色瞳孔,死死盯着卢泽。“结果我受了很严重的伤,正困难地爬出驾驶座的时候,接着——” “接着就发生了爆炸,你也死了。”林三酒插话的时候,只觉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啊……”林三酒闭上眼,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刻:“你们死了以后,我的卡车朝后冲了过来,压死了我和田鼠……简直像是老爷胡闹一样,就这样把我们都杀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梦连起来了?”卢泽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玛瑟和林三酒眉头紧锁,一时都无话可。就在几人之间气氛凝滞的时候,车门处响起了田鼠的声音:“……大家都起来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三酒觉得他声音里好像还带着一丝颤抖。 难道他也做了一样的梦? 就像是为了印证三人心中想法似的,田鼠一脸紧张地探进了一个头:“我个事,你们别骂我。我刚才……梦见咱们大家都死了。不要我不吉利啊,但是咱们今真的要心点儿,那个梦太逼真了!哎,你们怎么了,怎么都这个表情看我?” 林三酒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她朝田鼠招手道:“我们也是……你进来吧,看来咱们得好好理一理这件事了。” 田鼠“哦”了一声,忙上了车,四个人坐成了一个圈儿。 ……事情似乎很清楚,四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共同经历了一个梦——而且让人惊异的是,虽然死亡时间有先有后,可是各人梦中的细节却能够完美地对上。 比如玛瑟听到的那一声砰,大概就是杀死卢泽的堕落种发出来的——那个堕落种应该是从公交车的车顶一路跑到了卡车的车顶上,然后对卢泽发动了袭击的——就连林三酒中途肚子饿了,吃了一块曲奇、或者田鼠给卢泽讲的笑话,每一个地方,都被互相印证了。 听着三个人激烈的讨论,百思不得其解的林三酒郁卒地仰头,吐了一口气,随即愣住了。 “等等……!” “怎么了?”三个人都不解地看着她。“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想到林三酒问了一个完全不搭边的问题:“玛瑟,这辆公交车是几路来着?” 玛瑟想了想:“好像不是89就是90吧,我记不得了,但应该差不多。” “……你们看。”林三酒一指落客门上方挂着的线路图。 线路图上的站牌路线都已经消失了,唯一的东西就是一个硕大、鲜红的“”。 “我记错了?难道这是路汽车?”玛瑟迷茫地看了一眼林三酒,“不过,这个很重要吗,酒?” 林三酒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个字好半,忽然一下子跳了起来,骂了一句脏话:“我!” “到底怎么了?”其余三个人纷纷问道。 “我就觉得这个东西很眼熟!我想起来了!”林三酒一边,一边感觉到自己的后脖颈上站起来了一片汗毛。“我……我在刚才的梦里,也见过这个东西。只是不同的是,‘梦’里它显示的是,而不是。” 她目光在三人面上一一扫过,加重了语气:“我在这个城市好几年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所有的公共汽车,这里挂的都应该是线路图才对!也就是,这个数字是后来才有的!” 玛瑟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啊地一声,捂住了嘴巴。 林三酒凝重的声音,仿佛饱含了千斤重似的:“你们还不明白吗?这就明,要不然咱们此刻就在梦里,要不然死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梦!” 卢泽下意识地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也反应过来了。“我百分百肯定,我现在不在梦里……奇怪了,如果我们真的都死了一回,现在怎么还会好好的?” 林三酒正要话,却被田鼠有些低沉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是数字吧……第一次是,我们死了,然后变成了……这是在倒数吧?也就是,我们还有次机会。” 自从四个人搭伴以来,林三酒还是第一次见到田鼠这个样子。他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只是不知怎么的,周身的气氛有种叫人形容不上来的感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空气再一次凝固住了,大家都陷入了沉思里。 “这个东西有时间限制吗?”卢泽抱着胳膊,首先打破了沉默:“如果有的话,我们只要坐在这里,安安全全地等它的时限过去再上路不就好了?” 玛瑟叹了一口气:“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话回来,这个到底是什么呀……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不等玛瑟感慨完,田鼠忽然插话了,语气出奇地坚定:“我觉得,坐在这里是肯定不行的。谁知道这个到底有没有时间限制呢?如果一直等下去,会不会发生别的事?这些都是未知的。不过,咱们上一次走过的路、会出现什么危险,却都已经清清楚楚了……所以我看,咱们这一次还是心点出发比较好。” 林三酒忍不住又朝田鼠看了一眼。 不管杀过多少堕落种、从什么样的险境里死里逃生,有一点是不言自明的废话:活着的人都没有死过。 然而就在刚才,林三酒却经历了一次死亡——真真切切、肉身与意念全消的死亡。死亡带来的冲击,与世界上任何事都不能同日而语:那是人类从一降生开始,就笼罩在头上的乌云,是所有智者都无法避免的终极恐怖。 哪怕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死掉的瞬间,林三酒还是忍不住会发抖。 可是田鼠却已经能够这么冷静地分析情况了……她忍不住称赞了一句:“田鼠,真是看不出来,你经历了那样的事以后,还能这么镇定。” 被她夸了一句的田鼠,瞬间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带几分油滑地笑着:“哎,我这样的人物,贱命一条,能活到现在都是赚了,哪敢脆弱呀?” 林三酒收回了目光,没话。 田鼠的话迅速地服了所有人。几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很快就都达成了一个共识:这一次,就按照田鼠所,加倍心地出发。由于已经有了防备,想来这一次几人大概会平安无事吧? 第二十六章 挑战主角必死定律(3) “首先我们要掌握的是,上次那个堕落种的行迹。”望着身边的三个同伴,林三酒面色严肃地:“一开始,是玛瑟听到了‘咚’的一声,对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此时四辆车队,正以和上一次一样的序列,依次停在了路边。四个人站在公交车的车顶上,眉头都皱得紧紧的。玛瑟闭眼想了一会儿,:“我当时在开车,声音很大,我也不好具体在哪里。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声很模糊,应该是在离开司机位置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那大概就是公交车的中后段了……林三酒踱步走到了中后段的地方,突然脚下一发力,在原地高高地跳了起来。如今她有了体能增幅,弹跳力也是不可瞧,这一下足足跳起了一人多高。 随着她一双鞋底重重地落了下来,车顶的铁皮,只发出了不大的一声砰—— “这么点声音,在行驶过程中根本听不见。”林三酒下了结论,“堕落种的体重起码要比我轻一半吧?这么来,那个家伙应该是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的。” 从很高的地方……几个人都皱着眉,回想上次的一路上,都经过了哪些高楼。 玛瑟突然问道:“这个堕落种都已经落到了我的车上了,为什么不来杀我,偏偏还要舍近求远地去杀卢泽呢?要知道公交车的车头高,很容易就会被我看到的。” “大概是想让咱们连环追尾吧?”田鼠左右看了看,“第二辆车一出事,后边两辆都跟着完蛋。我的车就撞上了你的车尾……不过人倒是没撞坏。” “想造成连环追尾的话,去杀酒不是更快吗?”卢泽反问道。 田鼠吸着气,想了一会儿,干脆放弃了:“谁知道呢,不定这个堕落种就是有病,随手挑上你了。” “那这一次它还会挑我吗?还是又会随机挑别人?”卢泽越越烦恼,“妈的!这个什么倒数,给的信息也太少了,咱们根本推理不出什么东西啊!” “别胡思乱想了。”林三酒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似的:“我看要避开这起祸事也不难……因为起码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出事地点。我们在到达那个上坡之前,就把车停下来,在附近搜索、巡逻,见到一个堕落种就杀一个,我不信咱们过不去!” 她斩钉截铁的语气,立刻给其余的几人带来了信心。也是,不过是区区一个堕落种罢了! “没错……这一次,我们先发制人!”田鼠笑着附和着。 初步定下了计划,很快车队就又迎着灼热的晚风上路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一次的车辆顺序,跟上次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所有的车窗都被放了下来,每个人的手边,都放了一把趁手的武器。 一路上,车速放得很慢,也没有人话。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立起了耳朵,不肯放过一丝丝微的异动——林三酒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刚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喉咙,突然对讲机里玛瑟轻声地:“来了!” “全员刹车!”林三酒朝着对讲机大喊了一句,一脚刹车踩到了底,迅速地熄了火,抄起手边的警棍就跳下了车。 上一次四人惨死的上坡路就在眼前,四辆车恰好停在坡底。几乎是同一时间,卢泽、玛瑟、田鼠,都从车里扑了出来,手持武器包围住了公交车,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车顶。 失去了人类文明的夜晚虽然没有了半点灯光,可是借着雪铁龙的车头灯,以及进化后的夜间视物能力,几个人都看清楚了:在公交车的中端,此时正趴伏着一团深色的影子。看那根长长的、不住摇摆的口器,不是堕落种是什么? 一见自己被包围了,那只堕落种猛地站起来,转身就朝后跑去——林三酒一下瞪大了眼,抽了一口冷气。 这个堕落种的身体竟然一点都没有干缩,完全跟常人无异! 想达到这种程度,要吸掉多少人的全部体液才行?就连它奔跑的速度,都跟常人一样……要不是那根口器提醒着她,只怕林三酒真要以为那是个正常人了。 “杀了我还想跑?做梦!”卢泽第一个反应过来,狠狠地一咬牙,脚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一支箭似的,眨眼间已冲出去很远。林三酒、玛瑟紧跟着也冲了出去。 唯一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田鼠,跟着跑了没几步就呼哧带喘的停了下来,朝三人的背影大喊道:“我在这里放风——你们加油——” 尽管那堕落种的速度跟正常人差不多,可追踪它的三个人,哪个又是正常人?还要不了半分钟,三个人已经拦住了前路,对堕落种形成了一个合围之势。 堕落种一动不动地盯着几人,三人也戒备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动手。 近距离、面对面地一看,三人立刻一阵反胃。 这只堕落种很显然是个男性,一身的皮肉饱满水润,光看身体的话,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类。也不光是身体,它细长眼睛上覆盖着眼皮,宽阔的额头很平滑……看起来都正常极了,没有半点恶心的地方。然而只有头部的口器是不变的——在这样一张正常、光洁的男性脸上,原本应该是口鼻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黑洞,一个巨大的蚊子口器从深洞里伸了出来…… 仿佛是刻意设计的一样,这种诡异的反差让林三酒宁可去看王思思。 “你们,怎么倒好像是有备而来的呢……”男性堕落种的口器里发出了人声,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恶心的笑意:“我刚来,你们就停车?是谁给你们报的信?” 怎么……听这意思,难道还有其他堕落种? “我不喜欢跟不是人的东西废话。”念头一闪而过,林三酒没有多想,微微一笑,掌心里白光连闪几次,左手里顿时多了一把卡片。 这是她反复试验自己的能力后,所开发出来的一种新用法。 随着她左手一挥,五张薄薄的卡片立刻顺着她的心意,笔直地朝前方激射出去,迅速欺近了堕落种眼前。接着五张卡在空中一分,笼罩住了它的面门。 没错,林三酒控制的正是卡牌在空中的速度和运动轨迹。这个用法虽然厉害,但是可惜的是限制也很大。目前她也只能控制卡片五秒钟而已—— 时迟那时快,不等堕落种意识过来面前的情况,五张卡一个加速,直直扑向了堕落种的要害处。就在要碰到堕落种皮肤的前一刻,五张卡同时变成了锋利的刀片—— 尽管躲闪反击下,五把刀片没能全部奏效,但其中一把刀片深深地扎进了堕落种的左眼。尖锐的嘶叫顿时响彻了夜空,口器在半空里不住颤抖。 “快!趁现在!”卢泽立刻冲了上去,挥舞着警棍朝它重重一击。堕落种的下巴伴随着一阵令人肉酸的声音碎了。 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堕落种今要交代在这儿了。这个念头刚浮起来,忽然卢泽的视野里闪过了一点反光。 随即砰的一声——仿佛是枪响的声音,一下子炸开了,刚才的一点反光拉成了一道线,流星般地朝田鼠的胸膛射去。 田鼠的脸一下子失了血色,绝望地一挥手——然而手机才刚刚召出来,他的心口已经爆出了一团血雾,尸体和手机一起,重重落在了地上。随着田鼠圆睁着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手机也在原地迅速地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三个正在跟堕落种缠斗的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望着田鼠的尸体楞了。 趁此机会,堕落种不敢恋战,一个翻身跳出了包围圈,转身就跑。 林三酒身形一动,正要追上去,忽然脑海里警铃大作,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就地一滚——又一声枪响,在她刚刚站着的位置上多了一个冒着白烟的洞。 这一下,她全明白了。 “我们被狙击了!你们快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玛瑟和卢泽扑身躲到了公交车后,林三酒蹲在了雪铁龙的后面,几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为失去了目标,枪声也停了下来,夜晚又恢复成一片波涛暗涌的安静。 “田……田先生死了……”玛瑟有些难以接受地低声了一句。 “是刚才那个堕落种的同伙干的吧?”林三酒发觉自己一颗心仍在扑通扑通地跳,仿佛要撕破胸膛跳出来似的——“咱们真是运气差,竟然碰上了一个会狙击的堕落种!” 卢泽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是堕落种干的……我刚才看见了,在右边的楼房前面,浮着好多个金属光点。狙击了田鼠的‘子弹’,就是其中的一个光点。” 这样的描述……其余二人瞪大了眼:“那不是进化能力吗?” 进化能力毫无疑问是只有人类才会有的。 卢泽恨恨地:“没错,我看是有个进化了的败类,和堕落种搭档了。” 林三酒一时还有些消化不过来——“搭档?跟堕落种搭档,他又有什么好处……” 话音未落,只听头顶处响起了咚的一声。 她条件反射式地朝上一看,发现刚才逃掉了的那只堕落种,就站在雪铁龙的车顶上—— 它长长的口器,就垂在了林三酒的肩膀旁边。 =========大家好!上次我完结了,是谁被我骗了?哇哈哈哈,早就想试试看把主角弄死一次了好吗!最近没什么人看,码字动力下降了好多。照例求个收藏和推荐…… 第二十七章 简直是死不瞑目嘛 “哎呀呀……这不是刚才刺伤我一只眼的姐吗?怎么,你不往外跑吗?我的攻击范围这么大,我看你只有跑到那——边去,才躲得过我的刺哟。” 在林三酒惊悚的目光里,堕落种没有攻击,反而用手一指不远处的空地,语气轻浮地笑着,细长的眼睛令人不快地眯了起来。它以前做人的时候,也一定是一个恶劣得让人厌恶的男人吧——不知怎么,林三酒心里飞快地闪过了这个念头。 死死盯着堕落种的动向,她掌心里白光一现,又捏住了一把卡片。尽管身体因为高度紧张已经微微地在发抖了,她却硬撑着没有动地方。 难不成跑到空地去,叫人狙击吗?开玩笑,她又不傻! 距离这么近,只能先发制人了!林三酒手中的卡片再一次朝堕落种激射而去——可这一次堕落种有了防备,朝后一退,挥舞着口器把大部分的卡片都击落了。唯独一张躲了开来,被林三酒迅速地召回到手里,但是目光一扫,她不由就暗暗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粗话。 剩下的这一张卡,竟然偏偏是配合刀片一起,阻挡敌人视线用的【黑布】。这一下,刀片全都用完了。头一次飞出去的刀片此时散落在地上,如果不用手触摸到它们的话,林三酒没法把刀片收回。这一个月里,虽然她有意识地把许多东西都收作了卡片,可现在这么一来,手里剩下的,只有一些派不上用场的钝器了…… 看着林三酒手里的卡,堕落种仅剩的一只瞳孔缩了缩,走到车顶的边缘,接着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正当林三酒以为它要什么的时候,忽然口器一甩,就朝她突刺了过来——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自己跟口器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如果不朝外跑,根本躲不过去! 伴随着玛瑟惊恐的一声喊,林三酒绝望地朝外一滚,肩膀上一热,到底还是被口器给划破了,拉出了一条血口。 按住了受伤的肩膀,她目光无意识地在对面的楼房上划过,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滚到了毫无遮挡的空地上。 不行,太危险了——林三酒下意识地心念一动,【黑布】飞向空中,哗的一下迅速铺展了开来。 几乎就在同时,静候已久的枪声响了,连着响了两声——多亏黑布挡了一挡,迷惑了狙击手的焦点,一个光点落在了旁边的地上,打出了一个洞。然而另一个却转瞬间就穿透了林三酒的膝盖,痛得她当即惨呼了一声,再也没法站起来了,只能躺在原地不住喘气。 “我你大爷!”见此情景,卢泽忍不住暴跳起来,手里的警棍被他用力一甩,呼地一声朝堕落种砸去。 与此同时,玛瑟猛地朝林三酒的方向扑去,打算把她拉起来——后者就这么不设防地躺在地上,只要再来一次光点,林三酒就要彻底交代了。然而在玛瑟刚刚抓住她的手,准备拽到汽车后面的时候,狙击枪又一次响了。 林三酒眼睁睁地看着玛瑟胸口爆起了一蓬血雾,溅得她一脸都是细的血点。 “玛、玛瑟?”她呆呆地轻声唤了一句。 玛瑟失去神采的浅棕色眸子里,映出了林三酒自己苍白张皇的脸。随即,她的尸体没了支撑的力道,重重地倒在了林三酒身上,压得她眼泪喷薄而出。 即使已经见过一次了,同伴的死亡依然痛苦得叫人难以忍受。 “玛瑟——!”不远处响起了卢泽受伤兽般的怒喊。 林三酒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喊道:“你不要过来,快躲好!” 然而卢泽却充耳不闻,一挥警棍逼开了堕落种,转身冲了过来——扑通一声,他跪坐在二人的身边。 卢泽望着尸体,半响不出话来。他已经在空地里了,可枪声却没有像林三酒预料的那样响起来,而卢泽也好像把这事给忘了——他用颤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玛瑟的头发,哽咽了一声,用红通通的眼睛哀求似的望着林三酒:“重来一次吧,我们还有一次机会。玛瑟……玛瑟她是我的家人啊……” 林三酒眼前闪过了那个鲜红的数字,突然心底泛起了一阵凉:他们真的还有一次机会吗?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啊!如果这一切不是什么倒数,而是大家做了一个预知梦的话…… 卢泽双眼里晶亮的眼泪,在夜色中熠熠地闪着光和希冀。看着这样的眼神,林三酒根本没办法把心里的担忧出口。 “好——”她转开目光,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却没听见任何回音。 抬起眼睛,只见卢泽的面色是一片从来没见过的灰白僵硬。 林三酒顿时如坠冰窖,死死地瞪着卢泽的脸,急急地叫着他的名字:“卢泽、卢泽!你话!话啊!” 卢泽的目光虚了,嘴角渗出了血。随即,他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玛瑟身上,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上面扎着一根染着鲜血的口器。 “哎呀,这种死也要死在一起的情谊,真是叫我感动。不过你们是不是吓傻了啊?什么重来一次,你们不会以为死人还会复活吧?”堕落种细长的眼睛里,闪着满足而邪恶的光:“姐,你别哭了,你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分,对我来都很宝贵哟。” 林三酒这才意识到,她一直在无声地流着眼泪。比起亲眼见到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死在眼前,那个所谓的机会,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 腿上的伤,已经感觉不到了。在堕落种悠悠哉哉地拔出口器,朝自己走来的时候,林三酒努力睁大眼,朝马路对面的楼房看去——在不知第几层的窗口前,漂浮着四五个金属光点。窗户被窗帘遮住了大半,只隐约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瞧身形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死掉以前,我至少想把楼层数清楚,林三酒在心里默默地。一、二、三……七、八…… “你们没想到那边还有一个吧?怎么样,我女人的能力不错吧?”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堕落种回过头来,炫耀似的。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粘腻的得意。 林三酒什么都听不清楚了,只能听见自己脑子里的数数声。在数到十二的时候,透过一层层不断涌出的眼泪,她模模糊糊间看见那根染着卢泽鲜血的口器在自己的面前举了起来。 世界变得昏暗又模糊,意识像烟雾一样,飘散开来。 …… “他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不知从哪儿响了起来。 “是啊,终于还是忍不住用了‘那个’。”另一个从没听过的男性声音接道,“也难怪了。这三个人我看潜力都挺不错的,偏偏一开局就遇上了战力高一倍的对手,也是倒霉。这个时候再不用,下次不定就用不了了!” “妈的,那是老子的东西!得早点儿抓住他才行……”男人咬牙切齿地。 “哎,你看,这一个是少见的‘成长型’哎!” “啧啧,还真是啊……” “……怎么样……要不要帮一把……” 两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渐渐模糊了,林三酒彻底滑入了无意识的黑暗当中。那是她曾品尝过一次的死亡吗…… 第二回,全军覆没。 =========== 根本不起作用的分割线……最近点娘是没有什么人看书吗~?这个点击推荐和收藏的数字,真的叫人心里拔凉……我告诉你们,我跟正常人可不一样,千万不要逼我,为了数据我什么都干得出来!杀人是我特权!为了地球和平,是不是也该为本书投上一票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八章 贵世界的名字都太奇怪了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伴随着女性怒气冲冲的喝骂声,一只靴子重重地踹在了公交车车门上,立刻震得落客门一阵摇晃。然而头顶上方写着一个鲜红“1”字的牌子,依然稳如泰山地挂着。 在林三酒背后,是在低着头叹气的玛瑟,以及刚刚从激动中平静下来的卢泽。 “也就是,现在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了吗?”林三酒喘着气,两眼通红,无名火更旺了:“这是谁在背后搞鬼啊!!” 玛瑟无奈地轻声安慰道:“酒,你别生气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许这个倒数反而救了我们一命……要不然,不定咱们早就死了。” 话是这么,可一时间林三酒还是觉得接受不了。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谁耍了一样……她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火气,双手死死地攥着裤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猛地站起身来:“我出去走走。” 卢泽头疼似的揉了揉太阳穴,也是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下车走了几步,夜风卷着砂砾一阵阵地打在身上,微微的疼痛让林三酒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周遭静寂极了,没有半点杂音,人甚至能听见血液从耳朵里流过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 好静啊。不过……是不是有点儿太\安静了? 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林三酒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脏脏的雪铁龙上。 对了……前两次这个时候,田鼠不都已经过来叫他们起床了吗?怎么这一次都到现在了,也没听见他的手机铃声响?难道他还没醒? 想到这儿,林三酒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雪铁龙前,有点担心地叫了一声:“田鼠!你醒了吗?” 等了一会儿,车里依然毫无动静。 她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车窗上的灰,弯腰往向里看去。 车里副驾驶的座位被放了下来当床用,旁边随意扔着几个吃了一半的食品包装袋。喝空了的饮料瓶、几件脏脏的衣服——唯独不见田鼠的人影。 林三酒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在车队附近一边张望一边绕了几圈。周围什么也没有,十分空旷,树木早都化作了飞灰,一眼就能看出去很远。可是两圈走下来,她却连田鼠的脚印都没看见一个。 正巧这时卢泽和玛瑟一边着话,一边开门下车了——林三酒听见响动,忙跑过去去扬声喊道:“田鼠不在车里,不见了!咱们要不要去找找他?” 他们一楞,都没想到田鼠竟然失踪了。玛瑟张了张嘴,正要话的时候,忽然从车顶上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男人声音:“我——你们还是不要找了,找也找不到的。” 三个人顿时一惊,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几步,抬头朝车顶望去。 在夜晚银白的月亮前,两个黑影在高处一站一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炎热的夜风从他们身上流过,影子浸在月光里,看不清楚面目。 刚才话的,好像是那个坐着的人。他姿态闲适极了,从车顶上垂下了一只脚,声音里含着戏虐:“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们也觉得我好看?” 三个人一时不知道什么话好了。 就在这时,一旁站着的男人忽然很不屑似的“嗤”了一声,朝前走了一步,忽然踏着雪亮的月光一跃而起,化作一道影子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顿时激起了一阵烟尘。 这个男人身材非常高大,一身强健得如同野兽般的流畅肌肉,充斥着危险的爆发力。他背上负着一把长长的、略带弧度的刀,似乎是把日本武士刀——可是却没有刀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系在身上的。只有钢铁铸成的刀身,在黑夜里反射着流光。 对于进化人类来,从公交车上跳下来不难做到——可是不知怎么地,这个男人身上的某种东西一瞬间拉响了林三酒等人的警报,他们的神色都戒备了起来。 男人抬起头,朝几人缓缓扬起了一边嘴角,露出了一个几乎称得上是凶狠的微笑。 一瞬间,一股从没体验过的气势,如同海啸一样席卷而来。 好像被这个人抽走了空气一样,三人连呼吸都停止了一刹那。这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实实在在、触手可及、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威势。在这种威势下,就连站着都变得很困难了——强撑了一会儿,玛瑟第一个坚持不住了,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脸色发白。 卢泽一脸的不甘愿,额头尽是冷汗,慢慢地屈下了一个膝盖。 林三酒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对面的男人给捏住了,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着想要支撑她站稳。她战栗着,努力压制住自己转身就跑的冲动。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野兔在草原上遇见了美洲狮。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对方和自己,根本就不是食物链上同一层的生物。 这个时候,林三酒“敏锐直觉”早已全开,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警告她:快点逃,快点逃,快点逃…… 就在她要支撑不住,真的撒腿就跑的时候,一直坐着的男人轻飘飘地跳了下来。突然之间,平地里好像起了一阵化冻春风,吹开了千万梨花,微微地抚过林三酒的脸颊。刚才要杀人一般的威势,缓缓地消失了。 一跳下来,他就指责了一句:“你吓唬他们干什么?”接着转头安慰三个人:“没事没事,他就是这个臭毛病,你们别害怕。” 背着武士刀的男人哼了一声,嗓音沉沉的:“是他们太弱了。” “……你们是什么人?”心跳缓缓地镇定了下来,越听这两人的声音,林三酒就越觉得耳熟:“你们找我们是想要干什么?” “还有你刚才不让我们去找田鼠,又是什么意思?”卢泽扶着玛瑟站了起来,听见林三酒发问,也忙插了一句。他虽然年纪,可见事却很灵敏——自从那个话很温柔的男人跳下来以后,他就看出来了:这两人好像没打算对他们动手。 就凭对面那个眼神凶狠的男人,如果真的要杀他们,可能还要不了三十秒。 刚才坐着的男人确实如他自己所,长得很好看,笑起来如同一瓣桃花似的,白牙闪闪发亮。他看了看三个有点狼狈的人,忽然笑着:“你们还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呢吧?” 三个人没话,背着武士刀的男人忽然开口了:“真是又弱又笨。” 林三酒顿时想反击一句、或者瞪他一眼也好——可刚才的恐惧感仍残存在心里,她最终咬着嘴唇什么都没。 “他们毕竟是刚开始没多久嘛……”桃花男打了一句圆场,朝几人:“好了好了,我会从头把事情告诉你们。看样子,你们没怎么经历过‘新世界’吧?” 卢泽和玛瑟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地:“我们经历过两次新世界,只有酒还是第一次。” 桃花男闻言顿时吃了一惊,睁圆眼睛望着他们:“两次?难道你们连着两次经历的都是e级世界?” “……e级世界是什么?”卢泽迷茫地问了一句。 “呃?”桃花男顿时一副很棘手的表情:“……真是的,没想到我还要给你们科普。听好了,在新世界降临的众多平行空间里,按照生存的难易度不同,是分了从e到a五个等级的。你们玩过游戏吧?对,就是像游戏一样。不知道哪一位前辈,为了能够更好地适应新世界,就划分了这么五个等级。e级是最轻松的了。” 听见“最轻松”三个字,玛瑟脸色顿时一变,不过到底还是没什么。 不过她身边的卢泽却一下跳了起来,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忍着气:“最轻松?在我们上一次的战争世界里,死去的同伴太多了,每都有超过10万的士兵伤亡!这怎么能算轻松!” “战争世界里,死的最多的还是平常人。我e级最轻松,你以后就知道了。”桃花男的笑容凉凉的:“因为一旦过了e级,哪怕是进化人类也都变得像草芥似的,保得住今保不住明……就像你们现在一样。” “极温地狱……是哪个等级?”林三酒忍不住问道。 桃花男看了她一眼,笑着:“d级。” 林三酒脸一白。 这个叫他们一连死了两次的地方,仅仅只是d级而已?那级和以上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这儿,她声音都有点发颤了:“这个级别,是怎么判定的?” “到这个,就跟你们眼下的处境有关系了。”桃花男恢复了刚才暖意融融的笑:“所有e级以上的新世界,都会随机出现……嗯,怎么呢,相应难度的地区陷阱。我们叫它‘副本’。” “副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句。 “就是一个名字罢了,就算你叫它厕所都随你便。总之,副本里一般是各种各样的生死危机……就像游戏里一样,只有活着闯关成功,你们才能从副本里走出去。每一次死亡,倒数就会减少一次,三次机会用完了,到时也就真的死了。” “那……我们现在真的只有一次机会了!”林三酒怔怔地。 “没错。”出乎意料的,开口的是背着武士刀的男人。“你们前两次的表现,真是差得叫人想哭。” 林三酒忍气吞声地咽下了要的话——确实,连着两次全军覆灭,好像是有点太那个了…… 眼看气氛被同伴一句话打击到了谷底,桃花男忙苦笑着:“也不能怪你们,你们的对手比你们经验丰富太多了……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离之君,他叫黑泽忌。这一次,我们是来帮忙的。” ===== 我知道我大言不惭地过“言情成分会很轻”这句话……但是为什么黑泽忌这个人物一出来,我就这样地心动神摇呢!作者真的好喜欢这种类型的男银!就是这么任性…… 第二十九章 说到副本和团灭什么的…… 这两个人的名字还真是……够古怪的。 林三酒在心里暗暗吐槽。 “你是日本人么?”卢泽好像一下子就忘了刚才被压制的事了,满脸好奇地向黑泽忌问道。 “什么?”后者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露出一个“你的是什么东西啊?”的表情。 “呃……日本人啊,怎么呢,就是——” “也许在他们的世界里,跟我们起名字的传统不一样吧?不能以咱们以前的经验去理解啊!”眼看着黑泽忌的脸色越来越沉,林三酒生怕卢泽多问几句会被他直接拿刀切开,连忙转开了话题:“那个……我问一下,我们那个叫田鼠的同伴怎么样了——” “了”字才从口中吐出来一半,忽然从黑泽忌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席卷地的杀气,差点没把猝不及防的三个人再度压趴下。离之君忙不迭地扶住了在场两个女性,回头向同伴抱怨道:“控制一下你的能力好不好!” 黑泽忌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不过那铺盖地、压迫感极强的威势,终于还是慢慢地散了开去。 因为是男人所以没有人扶的卢泽,站起来默默地拍掉了身上的土。 离之君示意大家都上了公交车慢慢,自己找了个座位懒洋洋地坐下了。四处看了看,他顺手打开了一包巧克力曲奇,这才一边吃一边:“你们那个叫田民波的朋友,是从我们手上逃掉的。” 林三酒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老实,对于我们来讲,这一次进了一个d级世界真的是太意外了。这种难度的新世界,我们本来是打算当作度假的……”离之君笑眯眯地指了指一边的同伴,“不过前阵子,这家伙不知道忽然发了哪门子善心,非把一个男人从另一个副本里救下来了,啊对,就是你们的田鼠。” 在看见几个人都是一脸的不相信以后,黑泽忌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田民波非崇拜我们,要拜我们为老大,死活都要跟着,撵也撵不走。我看他也算挺殷勤的,就让他跟了我们一段时间。”离之君叹了口气,眼睛里水汪汪的尽是烦恼。“没想到他跟我们混熟了以后,趁着我们一时疏忽,竟然从阿忌那里偷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连夜跑了。” 这一下,三个人都愣了。以离之君二人表现出的实力来看,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撒谎,那么也就是…… 林三酒想了想,忍着气看向卢泽和玛瑟:“他他想找个同伴一起走,难道是打定主意要拿我们当挡箭牌了?” 不等二人回应,离之君悠悠的声音就接话了:“我看八成是打的这个算盘。他见识过一点我追踪的手法,知道自己单独一个人逃不了多远。可是以为混在一个队里走我就抓不到他……也未免太瞧人了。哼,就是进了副本我也一样能找得着他。” 玛瑟拢了拢自己的红发,疑惑地问道:“那他现在人呢?为什么没跟我们一起在副本里?” 离之君没话,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 “是因为他偷走的那件东西。”黑泽忌忽然开口了,目光又冷又狠:“那是我花了很大心力找到的一件特殊物品,可以强行使人从副本里脱离出去。” 这话一,三个人都不禁睁大了眼——对于生命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的林三酒等人来,不用多就能明白这个东西的宝贵之处。 强行脱离没有希望通过的副本,不就等于多了一条命吗! 刚刚因为听他出手救人,而对黑泽忌印象有所改观的三个人,紧接着就看见一个凶狠的冷笑浮上了他的嘴角:“东西拿回来以后,我要亲手把他塞进a级副本里。” 有如丛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一样,他平淡而危机四伏的语气,让林三酒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抖。 “这东西是按次数来算的,一共只能脱离15次。不然,他早在第二回的时候就抛弃你们啦。挡箭牌还不是哪儿都有吗。”离之君眯着眼,叹了口气。 他的一句话,就把正值年少的卢泽给激得跳了起来,气得脸都红了:“等找着那孙子,我要先揍他一顿!君大哥,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你尽管!” 林三酒看着离之君笑吟吟的样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咳了一声,轻声:“卢泽,你坐好……现在咱们当务之急是要从副本里活下来。” “对了,起这个——因为一个副本,只能够进一次人,所以我和阿忌现在属于‘非法入侵’,没法帮你们去打架……”离之君一双狐狸眼因为笑容眯了起来,“所以就由我们来提供情报,顺便替你们打打下手,你们制定一个作战计划。等出了这个副本,到时候我们还要请你们帮一个忙呢。” 林三酒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点拿不准。 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啊……这个离之君虽然笑眯眯的,可是一副很不好对付的样子,也不知道过后会叫他们做些什么事来还这个大的人情。 不过转念一想,以他们三个的立场来,难道还有余地讨价还价? 想到这儿她一咬牙,对着卢泽和玛瑟点点头。 “就这么办吧。” 主意一定,接下来几个人就开始轻声讨论起这一次的方案来。 离之君二人提供的情报,完整详细得好像他认识对方一样——据他们只是在出事地点走了几圈,就已经把对方的资料给摸了个一清二楚。 果然像第二回时预料的一样,伏击他们的,是一个搭档组合,其中一个是堕落种,总是在几幢楼的周边巡弋;另一个是个人类女性,藏身在15楼。那个堕落种除了吃饱喝足心宽体胖之外,根本不足为惧,真正危险的,还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到目前为止,已经发展出了两种能力——狙击和陷阱。 狙击的威力,林三酒三人已经尝到过一次了。跟军队里拿枪狙击时不一样,那个女人的金属光点就像子弹一样,根本不会有枪支机械带来的精度问题,也不必长时间地瞄准——她所需要做的,就是肉眼锁定目标以后,拉动手里的扳机。 林三酒就是体能再好,也还没有进化到比子弹速度还快的地步。 而狙击手最大的弱点——近身战,被她另一个能力陷阱给完美地解决了。 “我本来是想上楼看看的,但是才一进楼道就吓了一跳。从一楼开始,每一节台阶都布满了她设下的陷阱,一直塞满了十五层楼。虽然想破坏也不是难事,但是这样一来肯定会被发现的。”离之君这样道。“要知道,我们没法开战,到时只能被追着打啊。” “是什么样的陷阱?”林三酒有点紧张地问道。 “不知道。”离之君一摊手。“不都了吗,没敢踩上去。” 林三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总之,就是不要上楼就对了,是吧?” 离之君好整以暇地点点头。 不上楼还怎么作战啊!林三酒不禁有点丧气。 “不过,还有一点情报你们应该知道。”离之君笑眯眯地凑过来,给林三酒和玛瑟一人递了一瓶水:“在副本里,只有你们这一方有‘上一次’的记忆哟。” 三人刷地抬起了头。 “虽然你们和他们都走进了同样的一个副本里,可是身为攻击方的一边,是没有‘副本’这种意识的。他们只是在做走进副本那,本来打算要做的事——也就是狩猎。”离之君越越有精神:“所以这就意味着,你们今的攻击,对他们来仍然是出其不意的。只要计划的好,完全可以反攻成功……” 或许是被他从容不迫的语气所影响,一直盘旋在三人心底的、隐隐的恐惧感,逐渐地消减了下去。 离之君把各方面都提点了一次,见也差不多了,就招呼上一旁昏昏欲睡的黑泽忌下了车。 “接下来就看咱们的了。”看着他们走远了,林三酒眼睛亮亮地转头望着卢泽和玛瑟二人,语气坚定:“我们一定会活下来!” ======== 老实,我觉得离之君这个名字倒还罢了,黑泽忌的耻度会不会略微有点高……可是心里想刻画的形象跟这个名字真的很合拍啊……如果有不喜欢的读者,你们把他替换成“王军”也是可以的……顺便求收藏和推荐! 第三十章 进击的卢泽 前两次开车行驶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卢泽走了差不多快一个时。 根据离之君的情报,那个堕落种经常会在他住的楼房附近游弋,寻找落单的行人。可是卢泽在离开那栋楼五百米的距离上走了好几圈了,也没有见到那个堕落种的影子—— “看来那家伙还挺谨慎的,不肯走远呢。”对讲机里传来了林三酒若有所思的声音。“那么,你就再靠近一些好了!记住,发现它的时候一定要躲好,然后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卢泽“嗯”了一声:“放心吧,这方面我有经验。” “好,保持联络。” 按掉通话,卢泽收起对讲机,朝堕落种搭档所在的那栋楼缓缓地走去。“鹰视”能力被他发挥到了最大,在这个范围里,只要有一点不对头,他立刻就能发觉。 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卢泽的心砰砰直跳。 今这次作战,重头戏其实都在他身上了,压力可想而知。 在谨慎地靠近楼房的这一路上,卢泽没有忘记时刻找掩体遮住自己的行踪。要是在发现堕落种以前,就被楼上的那个女人一枪轰掉,未免就太冤了……不过在战争世界里的那一年,卢泽学到了不少隐藏技巧,因此倒是游刃有余。 藏有狙击手的那一栋楼,在附近可以是鹤立鸡群的——这附近大概是还没有开始拆迁,还留下了不少六七层的居民自建楼。原本开着许多店的街道上,此时就像死了似的,连尸体都化作了灰。 一个男人的身形拖着一根长长的黑影,忽然毫无预兆地从拐角处晃了出来,慢悠悠地拖着个脚——卢泽心下一惊,立刻往旁边一缩,躲在了一块落满黄沙的招牌后面。 目测这个距离上,堕落种应该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卢泽打开了对讲机。 “我看到它了。”他的声音压得要多低有多低,“酒,你确定上次他那个狙击手是‘他的女人’?” “没错,我百分百肯定。” “好,那我就发动了!” 话音一落,卢泽盯住了远处那个看起来十分悠哉的堕落种,心里默念了一句“女朋友”。 几乎是一瞬间的工夫,卢泽就看见自己肩头上披垂下了一片瀑布似的黑亮长发。——不管变身多少次,每一个新形象都还是让他觉得很新鲜——他伸手摸了摸顺滑的头发,又摸了摸巧、光滑的脸,发现自己的两只手也变得白皙柔嫩,纤细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只卡地亚的手镯。 “我成功了……我,这家伙的女朋友看起来还是个白富美呢。”卢泽轻声地朝对讲机笑了一声。“胸大腰细长发,很不错呀……” 对讲机另一头的两个女人,同时嗤地鄙视了他一声,林三酒无奈地:“你就不能严肃点?好了,赶快出去吧……哎哎,离、离之君,你干嘛——” 她惊讶的声音后是一阵杂音,听起来好像是手里的对讲机被夺走了,紧接着只听离之君凝重地喊了一声:“不要出去!” 卢泽才刚刚迈出去的一只穿着红色中跟鞋的脚,顿时僵住了。 离之君焦急的声音继续:“我见过那个狙击手的样子,不漂亮,是个普普通通的短发女人!你变错形了啊!喂?喂喂!你听见了没有——” 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一点答复——因为卢泽已经默默地关掉了对讲机。 离之君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 刚才卢泽才迈出去了一步,好巧不巧,正好撞进了堕落种往这边投来的视线中。就在离之君话的功夫,堕落种已经一脸兴奋地全力朝这个方向冲了过来——看这速度,用不了十秒钟,两人就能来个面对面。 卢泽压住紧张,硬是没有动地方,迅速地收起了对讲机。随即他抱起肩膀,很害怕似的用这个女人的声音“啊”地叫了一声。 果不其然,快冲到眼前的时候,堕落种猛地一下刹住了步子,就连那根长长的口器都没能遮掩住它脸上的惊讶:“美叶?” 卢泽一脸惊恐地抬起头,露出了他现在那张美丽又娇柔的女性脸庞,白嫩的脸蛋上尽是泪痕。 接下来堕落种的一句话,立马让卢泽确认了:林三酒的情报没错,这他妈完全是个阴错阳差——“美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男朋友呢?” 我。顿时,卢泽只有这一句话想。 ……他这个能力有一个最大的缺陷,是林三酒也不知道的。在卢泽发动能力时,必须出对方的关系人才能够变形。然而实际上,他只能变成“对方心里认为符合这种关系的人”——也就是,这个堕落种很显然不觉得楼上的狙击手是他的女友,反而是这个叫美叶的、并且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的女人,才能称得上是他的女朋友。 所以,我最讨厌乱搞男女关系的人了!卢泽在心里咆哮了一句,面上却仍然是一片惊恐的楚楚可怜:“我、我跟他早就失散了……倒是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堕落种的眼珠子转了转,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女人一遍,随即笑:“我进化了一项能力,叫做**改造。别看我虽然不太好看,可是很厉害呢。” 为了更好地发挥自己的变形能力,卢泽在演技上可是下过大功夫的——哪怕听见了这种胡扯,他仍旧好像有点害怕似的轻轻点了点头,把目光从口器上避开了,抽泣着:“现在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我,你爸爸呢?那么有钱的人,不会连个后路也没有吧?”堕落种随口问了一句,忽然有点热切地问道:“还有,你进化了吗?进化了什么能力?” 原来是这样。卢泽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我们家……有一个地下避难室,食水准备了很多。我这段时间,就是躲在避难室里活下来的……对了,你要是有需要,也可以去呀。”卢泽一面,一面悄悄地打量着它的神色。见堕落种听见“食水”两字,果然无动于衷——他又接着:“……至于能力嘛,除了一个适应高温的能力,我好像就没有进化了。” 这一下,堕落种的脸色才慢慢地起了变化。 刚开始那一闪而过的神色如果是失望的话,大概现在变成想笑了吧?堕落种眼部下方的肌肉,逐渐地挤在一起,眼睛彻底地眯了起来——“没有进化啊……那你一个人怎么出来了?” 还没等卢泽想好怎么答,它却自顾自地了下去:“我看这样吧,你跟我回我那儿去,我来保护你。怎么样?” 一边,那让人不舒服的半个笑一边变得更浓了。 是想回去再吸食掉我呢?还是想圈养起来慢慢吃……?卢泽心底冷笑一声,表面上却一副“得救了”的样子,感激涕零地:“那可太好了!那么,我就跟你走了——” 堕落种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竟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女士先走。 卢泽像女孩子一样羞怯地朝他笑了笑,提起步子走在了前面。 堕落种随即就跟了上来。 深夜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不紧不慢地回响着。 “你还记得吗,美叶?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忽然身后的堕落种出声了。 卢泽心里一跳。变形能力可是不会给他提供任何信息的——所以他只嗯了一声。 “那才看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只有你才是能够配得上我的女人。”这只堕落种大概是因为每都不缺吃食,体内水分充足,此时居然还有心思追忆往昔:“咱们俩在一起的日子多快活呀……你都记得吧?” “是、是啊……” “因为你喜欢海滩,所以咱们把什么普吉岛、马尔代夫、大溪地……全去了一遍。现在想想,那时真像做梦一样啊?”着着,堕落种的语气忽然慢慢地渗进了一点别的什么东西:“要不是后来你爸硬把咱们拆散了……嘿嘿,我承认,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拿了不少钱——可是,我也是真心喜欢你呀。” 卢泽已经完全不知道该什么好了——他想了想,只好又假模假样地抽泣了一声,:“我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为什么最后还跟那个富二代在一起了?你跟你爸爸一样,都觉得我不够门当户对吧?”堕落种猛地提高了嗓门,吓了卢泽一跳。不了它忽然又笑了,“美叶,你可不知道,这个世界变成了这副样子,我真是太高兴啊……” 卢泽后背上的皮肤,忽然感觉到空气一震,随即便是隐隐的风声朝自己袭来。他早就把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背后警戒着,此时耳边风声一响,他的身子顺势一低—— 矮着身子往旁边跳的时候,他看见一根长长的黑影,正好从自己头顶上扫了过去。 没想到一击落空了,堕落种吃惊地盯着他。 卢泽冷冷一笑,将脚上的中跟鞋踢了出去,摆出了准备战斗的架势。用这个“美叶”的柔嫩双脚直接踩在高温烘烤了一的柏油马路上,烫得他微微发疼——不过,这一点点的痛感,反倒让他头脑更加清醒了。 “你……竟然能躲过去?” “看来你软饭吃多了,身手不太好啊。”卢泽笑了一声。 话音未落,口器已又朝他重重地抽了过来。 ======== 我喜欢战斗场面!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是这样的!你听过安利吗?有一个办法可以有效减少战斗场面的描写! 好像是叫推荐和收藏吧…… 第三十一章 抱歉我刚才说谎了 被高温侵袭吞噬掉原本模样的街道上,一个高个儿男人的身形,正不断地用口器抽打、追击着面前的人影。人影不断地快速躲闪着,连样子都看不清楚,因此一连挥击了近二十次,口器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如果还有嘴巴的话,堕落种现在一定已经累得大口喘气了。 “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美叶!”堕落种恼怒的嗡嗡声,一阵比一阵响亮地传来。问话的工夫,他瞅准了时机,口器猛地朝卢泽的脸上打去—— 就在口器即将挨近的时候,卢泽凉凉一笑,忽然变成了一个十来岁的农村姑娘的样子,身高一下子矮了近二十公分,口器从他头顶上再次抽了个空。 还没等堕落种收回口器,“姑娘”脚下一蹬,飞快地滑至堕落种脚边,在踢出一个扫堂腿的同时,已经成了一个模样高大危险的男人——分明就是黑泽忌。堕落种脚腕上受了重重一踢,脚腕骨头登时碎了,它惨嘶了一声,哐地一下滚倒在了地上。 ——虽然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卢泽都无法获取变化对象的能力值,但是却会受到变化对象能力上限的影响。 比方,卢泽本身的力量为89,保安妹妹的力量为14,那么卢泽就只能发挥出14的力量。而变作了黑泽忌以后,由于黑泽忌的力量比卢泽高了不知多少倍,因此他毫无疑问地发挥出了自己力量的最大值。 89的力量全部踢在堕落种的腿上,白森森的骨茬立刻扎破了它的腿,露了出来。 这一下,堕落种可站不起来了——它在地上嘶嘶地抽着冷气,口器无力地垂在地面上,被滚热的马路烫得不住地颤抖。 保持着黑泽忌模样的卢泽,冷着脸走到了堕落种身边,俯视着它。 “好,好……我认输、我认输。”堕落**上变了口气,抽着气:“我袭击你,是因为我以为你是美叶那个贱人。纯粹是私怨、私怨啊!既然你不是那贱人,咱们何必打架?” “不打也行。”卢泽笑了一下——在他原本面目上应该清秀可人的笑容,在黑泽忌的脸上看起来简直好像要吃人一样——“让我把你的口器切掉。” 刚才带着点可怜、带着点讨好的表情,立刻像冰雪一样从堕落种的脸上消融掉了。 没了这个就没法吸食人类,那跟杀掉一个堕落种有什么区别? 它猛地一个翻滚,勉强支撑着自己爬了起来,接着扬高了口器—— “又来?你再试几次,也碰不到我的……”卢泽一句话没有完,只见口器猛地挥了下来——只是却没有朝着卢泽的方向,反而冲着堕落种自己的腿猛扎了下去。 一声尖啸,骨茬碎裂的腿,竟然被它自己从膝盖处给卸掉了。 “只要吸收掉你,腿这玩意儿要多少条也能长回来。”堕落种死死地盯着卢泽,比起刚才来显得阴沉极了:“本来我还有点拿不准该不该用这个的……不过现在嘛……” 卢泽心下一惊,后退了两步,警戒地望着它。 堕落种冷笑一声,手一翻,拿出了一个的…… 呃?卢泽睁大了眼,保鲜饭盒? “哎呀呀,多亏带了这个呢……”堕落种嗡嗡地笑了,打开了饭盒盖。 在卢泽惊讶的目光中,一只只粉红色的气泡晃晃悠悠地从饭盒里浮了起来,飘满了二人剑拔弩张的半空,把夜空染上了一片淡淡的粉色。 卢泽一楞,目光不由随着粉红气泡转了开去,忽然一下子警醒过来——再望向堕落种站着的地方时,发现它竟然已经消失了。 仔细一看,不光是堕落种,周围街道上残存的商店残骸、破旧落灰的招牌、几辆废弃的汽车……通通不见了。 入眼处,只有漫的粉红色气泡。透过气泡望出去,只有更多的、颤巍巍的气泡,在空中闪着漂亮的微光,形成了一个如梦似幻的美丽世界。 “妈的,这就是那女人的‘陷阱’吗?”卢泽啐了一口,有些懊恼。早知道刚才就不废话,直接下杀手了! 沮丧之下,他扬声骂了一句:“从没见过你这样吃软饭的,竟然还要拿个饭盒把软饭带出来吃!” “你给我闭嘴!从刚才就软饭、软饭地个没完,!” 没想到从粉红色气泡的深处,居然传回了堕落种气愤的回骂——卢泽立刻竖耳听了一下声音的来源,不过却失败了:气泡像是一个个播放器似的,声音环绕着他响起,却根本不知道话人在哪个方向。 “嘿嘿嘿……如果我是你,可不会乱动哟。毕竟这里的气泡啊,虽然有些是无害的,不过有的却是爆炸性、有的是腐蚀性,连我也分不清楚。你老实给我呆着吧,哈哈哈……” 卢泽面色凝重地看了一圈,每一个气泡看起来都一模一样。 一直保持着变形的话,体能消耗就太大了——在这种环境下,卢泽立马解除了变形,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啧啧,想不到你原来是个白脸嘛。”堕落种的声音透过千百个气泡,嗡嗡地在整个空间里回响着。 卢泽没有理会,目光仍一遍遍地在身边的空间里扫视,想找出气泡的规律。 忽然只听轻轻地一声“啪”,仿佛是气泡爆开了的声音,在他身后方响了一下。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根尖利的口器从身后激射了过来。 刚才的那一声早就提醒了卢泽,他一个拧身,随即往后一跳,轻巧地躲开了口器——但因为到处都飘满了气泡,在他躲闪的时候,手肘一下子陷入了一个粉红色的泡泡里,气泡“波”一声破了。 紧接着,随着“嘶”地一下轻响,卢泽的手肘竟然冒起了一阵白烟——剧痛让他一时连话都不出来了,低头一看,手肘像是被什么给烧伤了似的,褪去了一大块表皮,露出了鲜血淋漓的肌肉。 “哈哈哈,我不是都了吗,你别乱动呀!这一次还只是硫酸,下一次谁知道是什么!”堕落种猖狂的笑声随即响了起来。 忍着疼痛,卢泽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刚才破掉的泡泡在他眼里,与其他千百个根本没有区别—— 堕落种哪里会给他时间慢慢研究,这一次口器换了一个方向再次袭来。 这个家伙的意图很明显:对于卢泽来,口器的攻击不算什么,他轻易地就能避开。那么,就用这些危险的气泡将他可能闪躲的每一个地方都填满——要不就被口器刺中,要不就被气泡所伤,卢泽现在没有了别的选择。 再一次躲过口器的卢泽,后背撞破了一片气泡,这一下,足有三四个同时“轰”地一声在他背后炸开了——型爆炸的气流卷走了他后背上破碎的布料,底下是一片炸开的血肉模糊。 卢泽刚刚想要弯下腰,后背就是一阵剧痛——他呼呼地喘着气,面无表情。 “啊哦!运气不太好,竟然是爆破气泡呢!”堕落种用一种综艺主持人的语气兴奋地笑了一声:“我有没有跟你过呀?这里除了无害的气泡,还有其他十八种碰到了会很疼的……啧啧,我劝你还是早点让我吸食掉吧,别把宝贵的体液白白浪费了。” 卢泽白净的脸上,沾满了爆炸后的烟灰和自己的血迹。他忽然垂下了眼脸,有些羞涩似的露出了一个清秀的笑,兔牙在红润的唇里显得特别白。他轻声:“软饭男的废话都是这么多的吗?” “哈——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随着堕落种的一声尖啸,口器再一次从卢泽的右方激射了出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来到眼前的口器,忽然身子一晃,化作了刚才那个十来岁姑娘的模样,不但没跑,反而脚下一踩,直朝着口器迎面而上。 “噗”的一声,口器刺进了“姑娘”的肩膀里,溅起了一蓬血花。 还不等堕落种发笑,卢泽竟然忍着痛再次加速——口器立刻就穿透了姑娘单薄的身子,但他像没有知觉一样仍然继续向前冲——半秒钟后,卢泽在自己的肩膀上开了一个巨大的血洞,同时冲开了周围的气泡,扑到了堕落种的面前。 气泡接二连三地破了,但却什么事都没发生。 解除了变形,卢泽还不等惊愕的堕落种反应过来,伸手成爪,一把捏住了它的咽喉,单手将它提了起来。 “……分不清楚哪个气泡有危险的话,站在你身边不就可以了?顺着你的口器冲过来,也不是很难嘛。”卢泽清秀的脸上仍然是唇红齿白的笑容:“我知道你们住的楼里都是陷阱,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堕落种的脸憋涨成了紫色,大量的液体从口器根部渗了出来。它无暇去想这个少年是怎么知道情报的,只想甩动自己的口器,却绝望地发现被卢泽的肩膀给固定住了。 “……你是怎么上楼的?”卢泽轻声问道。 “我、我……不傻,了,你,你就会杀死我……” “错了。我只是想杀掉那个女人而已。不过你要是不的话,我才真的会杀死你。”卢泽乌亮的双眸看起来很纯良,很真诚:“你的命和那个女人的命,你选一个吧?” “我、我!”这个选择题在堕落种看来,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当下就一五一十地都招了。 卢泽慢慢地把堕落种放了下来,手上却逐渐加了劲道,有点怀疑地问道:“你没骗我吧?” “没,没有!你不信的话,可以把我绑起来,带着我一起去!这样你就信了吧?”堕落种的眼珠子被大力挤得都已经突了出来,绝望之下,连忙想了个能救命的主意。 “这倒是个好办法。”卢泽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朝它羞涩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刚才谎了。” 堕落种霎时瞪大了眼。它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是自己咽喉碎裂时发出的“喀啦”轻响。 ======= 今除了求收藏和推荐之外没什么想的……前两一直没看书评区,也没看数据,今一看真是惊喜——几下来收藏不光没涨反而掉了!推荐票更是呵呵呵!你们是要闹哪样?这样玩弄我纯洁的心灵真的好吗?? 第三十二章 杀了她?还是不杀?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以后,还没有好好看过夜晚的空呢。卢泽慢慢地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的身体连同思绪都好像快化作一缕轻烟,融进头顶的浩瀚星空里。碎钻一样的银星在深蓝色的幕里散发着璀璨的色泽,那是亿万年前就存在于宇宙里的光。 真美啊……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有点困了。 忽然眼前的星空被一张放大了的脸遮住了,离之君一双狐狸眼里漾满了玩味的笑意。 “你在干嘛?” “欣赏夜空啊……哎?是君大哥?”倒在血泊里喘气的卢泽一下清醒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虚弱地转了转眼珠:“……玛瑟她们也来了吗?” “来了啊!”马上,他就听见自己的右耳上方响起了玛瑟又焦急又生气的声音:“你是傻子吗?你都快失血过多昏迷了!还欣赏夜空!” 卢泽这才感觉到自己手脚发凉,脑子一阵一阵地迷糊,身上也没有了力气。他无力地朝玛瑟所在的方向笑了笑,心里还惦记着最要紧的事:“等你们半了……怎么才过来?堕落种了……只有它才、才能上楼。陷阱只识别它一个……现在怎么办?” 这话问得几人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好办。 “好了,我们知道了。”林三酒想了想,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你干得不错。现在安心养伤就好,剩下的交给我们吧。” 着,一只画着红十字的箱子被放在了卢泽的右手边,玛瑟坐下来打开了它。卢泽立刻有些不安心了——东西大概是从哪家药店里拿的,尽管只是有气无力地瞄了一眼,不过无论是从内容物的质量还是数量上,他觉得都散发着一股骗钱的气质。 对比卢泽身上需要住院一个月的伤势,果然玛瑟也一副犯愁的样子:“这个未免也太……” 不等她的愁容流露出来,离之君就笑着:“我记得阿忌那里有急救药,效果很快。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用他的吧?” “真的吗?那可太好——”林三酒兴奋地才到一半,就被一个听起来就让人打寒战的声音给截断了:“离之君,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不给!” 一下子,连空气都冻住了似的安静了。 原来那个一副很可怕样子的黑泽忌大哥也来了啊……卢泽昏昏沉沉地想。他一直半睡半醒的,也不知道几人在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刚才的战斗,他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模模糊糊地低声了一句:“刚才,我变成忌大哥的样子……踢断了它的腿……忌大哥的上限……很厉害……” 他在重伤之下,口齿含混不清,但仍然叫在场的几人都听明白了。三双眼睛一齐望向了黑泽忌。 过了半响。 后者黑着脸扔出了一个瓶子,沉着嗓子:“拿去!” 一声欢呼还梗在林三酒的喉咙里,黑泽忌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开口了:“吃了这个药以后他会睡上一段时间,等他睡醒了以后,伤自然会好。所以别再来烦我了,听见没有?” 在场哪有人敢挑剔他的态度,连忙纷纷表示知道了谢谢您。黑泽忌哼了一声,招呼也没打一声,随即纵身一跃,背着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另一幢民居的楼顶。 玛瑟将药喂进了卢泽嘴里,果然没过一会儿工夫,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离之君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林三酒的身边来,轻声问道:“照这么,没有了他的变形能力,你们根本不能上楼。” 林三酒看了看玛瑟。虽然卢泽已经吃过了药,但玛瑟要忙的事情仍旧很多:清理伤口,包扎,给卢泽换衣服……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转头对离之君笑着:“玛瑟还是留下来照顾伤员吧,至于剩下的那个女人,我倒是有办法。” 离之君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似的笑了笑:“什么办法?” “需要你陪我演一出戏。”林三酒轻声。 ——她的想法白了其实很简单。 既然自己上不去,那就让她下来——抱着这个想法,她给离之君准备了一个“剧本”。在自建民居的楼之间来回地梭巡了几次,勘探好了地形,接着两人便来到狙击手所在的大楼边上,一前一后地各自找了一个掩体藏好了。 没有了人类的世界,安静极了。由于太过寂静,反而耳朵里总有一个沙沙的响声,也不知道是血液经过鼓膜的声音,还是风在摩擦着耳朵。 这种环境下,林三酒有十分把握,那个身在15楼的狙击手一定能听见他们话。 “哥哥!你在哪里?” 年轻女孩有意拔高的声音立刻响彻了夜空。15楼上有一个窗户后面,似乎窗帘动了一下。 “你别过来找我!躲起来不要出声,听见了吗?”离之君听起来好像还真有几分焦急似的:“我刚才把那个堕落种的胳膊卸掉了一只,但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总之你快躲好!” 这句话一,林三酒果然看见楼上的窗帘后面,马上探出了一个人来。虽然那人一头短发,但女性的身形却是遮掩不住的——她暗暗点了点头,果然一句话不地没了动静。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两人都没话。楼上的那个女人似乎越来越焦急了,不住地探出头、缩回身……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以后,林三酒看着火候差不多够了,这才猛地尖叫了一声,一下子将那女人的身影定格在了窗边。 “哥哥你快来!那个堕落种在这里!我切掉了它的口器,不过它好像还活着——” 尽管从自己口中吐出的是一片惊惶失措,林三酒冷静的目光却一直没有放过15楼的窗户。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林三酒再度扬高了声音,生怕楼上的人听不见:“我在一个叫做红心蛋糕房的地方,哥哥你快来,它还在动!” 几乎是转瞬之间,那女人的身影就立刻从窗边消失了——她离去时的风吹起了窗帘,让林三酒的唇边浮起了一个冷笑。 能跟那个堕落种臭味相投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悄悄地将身体藏得更深了些。为了这个圈套能更逼真,她和离之君把堕落种的尸体也扛过来了,扔在了蛋糕架后面,只露出了半边身体。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瞧见它。 “狙击”能力也许不能近距离发挥,可是如果那女人随手乱甩陷阱的话,那可太危险了。所以要争取在她进屋的那一刻,绝对放松她的警惕—— 果然过了没多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沉重跑步声。 嗯?这声音未免也太响了吧——这个念头在林三酒的心里一闪而过。她悄悄地探出了一双眼睛,只见远处一个女人果然正冲着这儿大步大步地跑过来——人还没有靠近,她喘着粗气的声音已经响亮得林三酒都能听见了。 从大楼到这家蛋糕房,也不过七八分钟的路罢了…… “阿、阿俊!” 那个女人终于跑近了,还没进门,一眼就瞧见了堕落种的尸体——她顿时悲叫了一声,加快了步子冲进了蛋糕店里,马上想要扑上去:“阿俊,你没事吧?” 不知什么时候,一张薄薄的卡片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面前,还不等她做出反应,【黑布】哗啦一声抖开了,一下子包住了这女人的脸。她的一声尖叫立刻被捂在了黑布里,刚要伸手去抓,背后便被一个沉重的东西狠狠一撞,立刻倒在了地上。 从货架上方跳下来的林三酒,一脚踩住了她的脖子,反拧住了她的双手——一下子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女人,登时疯了似的,像条鱼一样不住地扑腾,口中嘶喊道:“你放开我,放开我—阿俊、阿俊!” 她挣扎得很厉害,林三酒险些没有压住——情急之下,她手心里白光一现,一条警棍便重重地打在了那女人的后脑,她立刻就没了声息。 不会打死了吧?林三酒第一个念头是赶紧去摸她的呼吸——很快手指上感觉到了一热一热的气流,她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这女人曾经狙杀过他们两次,可毕竟也被副本全部清零重来了。才刚刚脱离文明社会一个月的林三酒,对于夺取人命的心理负担还是相当大的。 离之君这个时候才从门口踱了进来,笑眯眯地“哎”了一声,:“酒一个人就把她收拾了?真厉害啊。” 林三酒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呼了口气:“她的身体素质比我想象的要差远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离之君走近了那女人,将她翻了过来,露出了她一张憔悴而瘦骨嶙峋的脸。明明应该已经进化出高温适应能力了,可她眼窝深陷,皮肤蜡黄,嘴唇干裂,整个儿一副脱水相——就连那堕落种看着都比她丰润得多。这女人本来长得就平常,这样一来,瞧着就更不好看了。 林三酒望着这张脸,若有所思地出了一会儿神。 “你打算怎么办?”离之君忽然凑近了,低声在她耳边问道。 “啊?什么怎么办?”林三酒一愣,“我们的副本应该已经算过了吧?” “还没有呢。”离之君的狐狸眼意味深长地眯了起来:“对手不死亡的话,副本是不会结束的……现在,你要杀了她吗?” =============== 求!收!藏!求!推!荐!你们不要玩弄我了,快点给我一个痛快! 第三十三章 陈小圆的选择 风从破碎的玻璃窗里吹进来,卷起了窗边原本是粉蓝色的纱帘。 我很喜欢粉蓝色。 在我9岁生日的时候,爸爸忽然回家了。从亲戚的议论里,我知道他在我很的时候就和妈妈离了婚,所以那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看起来很陌生的爸爸,给我从南方带回了一条料子顺滑的连衣裙,是在老家那个地方很少见的粉蓝色。以前只能穿着堂姐旧衣服的我,才看了一眼,就完全被它梦幻般的颜色迷住了。 后来的一个星期,每我都穿着它上学,直到不得不把它换下来为止。 那段时间的空特别蓝,和我的裙子很相称。那段时间的晚饭也很丰盛,和爸爸在一起时的妈妈,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 不过很快,爸爸又消失了。妈妈也把裙子剪碎丢掉了。她扯着我的头发叫我不许哭,爸爸是为了骗她钱才给我买礼物的。就这样,我又穿起了堂姐的旧运动服。 不过那些事和我都没有关系了,我还是一样地爱着粉蓝色。 所以,当我走进这个屋子看见到处都是粉蓝色纱帘的时候,心情立刻就变得很好——他看着我,拉起了我的手,笑容那么好看:“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所以才特地挑了这间屋子。” 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是这么温柔。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真的发生了——只有我们两个,日日夜夜地在一起,真是像做梦一样。 有时运气不好的话,一连好几也不会有一个人经过。每当他不得不将口器插进我的手臂里的时候,他都会心疼地、温柔地对我:“圆,你真是个好女人。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 他从来不会从我身上吸太多,当我开始头晕的时候,他就会立刻停下。每次从肉里拔出口器的时候,血都会飞溅出来,弄得我的粉蓝色窗帘上到处都是血迹——我背着他偷偷用矿泉水洗了一次,没想到却被发现了。我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在大发雷霆之后,他抱着我哽咽地:“只有有了那些水,你才能陪在我身边啊……” 他的身体颤抖着,连着口器都在嗡嗡地响。 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洗过窗帘。 我幼稚也好,不过我还是偷偷地在墙角刻了一把伞,伞下写着“陈圆和裴俊”。 当我趴在窗台上,等着狙击过路的行人时,用手一摸,就能摸到那几个字。 每当有人被击倒以后,他就会高兴地夸奖我,然后下楼将尸体拖回来。后来阿俊尸体的体液都不新鲜了,以后尽量还是打在目标的腿上……虽然我也觉得他们很可怜,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屋子里有一个挂钟,外壳已经融化了一半,但时针仍然在坚强地走着。 真难以置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的脑海里流过了这么多的画面。我动了动快要麻木的腿,趴在窗台上,又往空中放了一颗子弹——阿俊好像已经出门超过一个时了。以往他从来不会离开这么久的,难道真像刚才那个男的所,阿俊被他伤着了? 这样的紧要关头,那两人偏偏还不话了。如果阿俊真的被断掉了一条胳膊,他应该会及时赶回这里来的吧……?我该怎么办呢? “哥哥!那个堕落种在我这里,我切掉了它的口器,你快来,它还在动!” 突然,刚才那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瞬间,充斥我脑海的竟然不是知道阿俊所在的放松,也不是对失去口器的阿俊的担忧,而是愤怒。 她算什么,竟敢用这种谈论虫子似的口吻,起温柔又善良的阿俊?! 不过,这样的愤怒只维持了短短一瞬,下一秒,实际的问题就浮上了我的心头。必须赶快去救他才行——没有了口器,那么我可以把那女孩的尸体倒吊起来,这样她的体液就会流进阿俊的嘴里……虽然不太新鲜,但是我想阿俊是不会介意的。 我马上站起身,解除了楼道里的陷阱,朝“红心蛋糕房”跑去。 除了视力以外,我没有进化任何一项基础能力。早在进化的初期,我就察觉到阿俊有哪里不对了。那时我悄悄地对自己,只要能够帮到他,即使牺牲掉一些基础能力也好——我想,一定是老听见了我的祈求,所以才成全了我们。 那么,现在老一定也会继续成全我们的吧?倒在蛋糕架后面的阿俊,一定会很快又精神地站起来,对我笑着,圆,你真是个好女人……对吧? 我忘记自己到底嘶喊了多少声,只是很快后脖颈一痛,眼前的世界就黑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牢牢地捆了起来,嘴里塞着一团布,眼睛也被蒙起来了。什么都看不见,也开不了口,只有一双耳朵,还能够清楚地捕捉到来自外界的声音——此时高声话的,是刚才在楼下喊着哥哥的那个女孩。 她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语气十分激动:“我了不行!如果是战斗的过程中,或者为了保护自己或同伴,而必须杀人的话我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你看现在她这个样子,基本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吧?要我杀一个手无寸铁、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我怎么可能办得到啊?” “那你就打算在这个副本里待一辈子吗?”刚才那个哥哥的声音悠悠然地响了起来。 他们好像还没察觉到我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了。 刚才的女孩一下子哑了,连我这看不见的人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沉滞。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我不信只有这一个方法!你自己也过的吧?你副本并不是只有这种‘两军对战’类型的,那么结束副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忌大哥呢?我想问问他的意见。” 虽然不知道副本是什么,不过总觉得,他们听起来不像是兄妹的样子…… 那个哥哥低声地了一句什么,声音很含糊,女孩没听清,立刻问了句“什么?” 他回应了一句“没什么”。 不过离他比较近的我,倒是把那句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的是“好烦,感觉还真敏锐”。 老实,我从就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现在已经彻底被他们给弄糊涂了。杀我也好,不杀我也好,我都不管,因为我只担心一件事:阿俊怎么样了? 他在哪儿? “哥哥”好像很烦躁似的来回走了几步,我一动也不敢动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生怕被他们发现我醒了。他忽然叹了口气,:“好吧,你的也有道理,我的确不能不尊重你的心情。那我们就把她放在这里,等阿忌回来再吧?” 女孩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似的,声音里甚至带着点感激:“谢谢你,就这么办吧!” “那我们走吧,玛瑟他们肯定等得着急了……”“哥哥”似乎也终于放弃了。女孩“嗯”了一声,二人的脚步声逐渐朝离我越来越远的地方走去。门被打开,又关上了,房间里一片安静。 呼——我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等等,酒,我回去检查一下那女人。”忽然从门外再度响起了“哥哥”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连忙屏住了呼吸。 “好,那你快点……”女孩站在门外。 男人进了门,几声奇怪的、像是切割什么的声音迅速地划过了空气,接着脚步声很快就来到了我跟前。忽然眼前的布被人一把扯开了——好在我早有了预备,双眼仍是紧闭着。 一只大手紧紧地箍住了我的下巴,猛地把我的脸扭向了一边,攥得我生疼。随即那男人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我知道你醒着……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我颤抖着睁开了眼睛。 阿俊被切成几块的破碎尸体,混着他的体液和血,四处散落在我的眼前。他的头颅被切了下来,放在正前方的地上,我最喜爱的、那双细长的有如韩国明星一样的眼睛,正空洞地看着我。口器还在,胳膊也还在,只是它们却分开被扔了很远…… 我听见自己口中发出了没有意义的“呜呜”声,好像是哭了。 那个长了一双狐狸眼,笑眯眯的男人,在我耳朵里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接着转身出了门。我这才意识到,我和阿俊都被搬进了我们的屋子里,在我的身旁,正是我喜欢得不得了的粉蓝窗帘。 “她还昏迷着吗?”门外隐约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是啊,还昏迷着。”那男人这样着。 我无暇去想那个男人的用意,因为阿俊凄惨的模样,已经占据了我的整个视网膜。 没想到这个时候,耳朵里却突然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人叫裴俊对吧?他已经抛弃了你,自己先死了。不过他死的时候却并不痛苦。能够离开这样可怕的世界,和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也是一件轻松的事……” “他不爱你。为了你能替他狩猎,不得不跟你捆绑在一起,太难受了——死了也是解脱。” “……真可怜啊。从就被爸爸扔下了,没有人喜欢,连妈妈也经常你是一个拖累。毕竟没有你的话,妈妈肯定可以得到幸福的……真是一个多余的人啊。” 声音好像带着某种魔力一样,与眼前阿俊的尸体纠缠成了一幅迷幻的抽象画。我哭得泣不成声,以至于连他后来的话都听不清了,更想不到去问他怎么会知道。只有一句话,仿佛有生命似的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刚才把绳子替你解开了一些。去窗边的抽屉里看看吧……” 挣扎着从绳子里解脱了,我打开了抽屉。那句“没有爱人,也没有人爱。你一个人孤零零地要在这世间怎么办呢?”仍然在不断地回响在我的脑海里。 抽屉里漂浮着一个我熟悉极了的金属子弹。 对不起。我不知道在跟谁这句话——也许是我自己吧。这个世界太可怕了,我撑不下去了。 砰的一声枪响,我见到的最后一样事物,是被我自己的血染得失去了本色的粉蓝色窗帘。 “哎呀……” 刚刚走下了楼的离之君顿住了脚步,目光水汪汪地转向了林三酒。“刚才的声音,好像是从15楼传来的?” ====== 点娘,你再这样胡闹我就生气了哟!是不是把读者流量都藏起来了……不然为什么点击率如此之差……泪目…… 第三十四章 焦土绿洲 副本结束了,林三酒心情很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在副本里重来了三次,所以感觉好像一连过了好几个晚上似的。不过,在车队缓慢地行进了一个时以后,东方升起的白色光线逐渐染亮了每一个人的视野。他们是晚上十点钟起床的,太阳大概是早上五六点上升;这样算起来,其实林三酒一行人只在副本里花了六个时左右。 到最后,也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会自杀……林三酒有些迷惘地想着。后来她和离之君两人回了一趟陈圆的屋子,被屋里一片血腥的景象惊呆了。虽然心底隐隐约约地觉得离之君和这事脱不了关系,可确实,陈圆自杀的枪声,是他们两人走到楼下时才听见的,而她也的确是死在了她自己的能力之下,怎么看都是自杀。 离之君神态很自然,当着她的面取出了一个盒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竟从陈圆的尸体上抽取了几道黄色的光,关在了盒子里。林三酒几次想张口问,却都被他巧妙地轻轻避过去了。 不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危险人物的事最好也别乱打听。眼下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卡车慢慢地减了速,由林三酒领头,车队驶入了一片工厂区。这片最近兴起的工业园区规划得很不错,灰白色的五层高建筑被整齐地分进了一排排的方格里。虽然被高温侵蚀了一个月,但相比城市里新新旧旧的楼房,这些工厂楼显得还十分坚挺。 林三酒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厂区门口的牌子,一边回想起昨晚离之君临走前的那一番话。 “……我们要走了,毕竟田民波那家伙还在外面呢。”离之君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得犹如春风拂面:“你们自己也要心。” “啊?不是,有件事需要我们去做吗?”林三酒一直记挂着这事儿呢。 “那个啊,我暂时没想好。你就当你欠了我一个人情吧……”离之君轻轻地:“别忘了这个人情就好。” “不会的,哪能呢!君大哥、忌大哥,这回多亏有你们了,以后你们有事儿,只要跟我一声就行!”卢泽一听就跳了起来,语气诚恳地向两人道谢。 玛瑟在一边也是感激地连连点头。 只有最不喜欢欠人情的林三酒,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欠人情就算了,还偏偏欠的还是这位离之君的……不过她也有个疑惑:14个月一过,他们就被随机扔到万千平行空间里去了,万一这辈子再也遇不上,离之君不就白打算了吗? 没想到离之君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眯起了眼睛:“……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知道‘签证’这种东西对吧?所有的世界,在出现‘副本’以后,就会接着出现‘签证官’。你们还有1个月的时间,找到最高签证官,每人拿上一个签证,就不会被空间分散了。” 卢泽立刻爆发出一声欢呼:“我们就是这么打算的!君大哥有线索?” “具体的我现在也不知道,只能往人多的地方去找。”离之君着,目光像水波似的在林三酒身上转了转,笑:“只要领过一次签证,就会在所有签证官的资料库里挂上名号。等你们以后财大气粗的时候,还可以通过签证官找人呢。” 好吧,反正这债是逃不掉的—— 忽然林三酒心念一动,连忙问:“签证官是什么人安排的?难道这些平行空间里面有个组织?” “不,‘签证官’是一种进化能力。当拥有这个能力的人把它升级到‘最高签证官’时,你们就可以找他领取签证了。不过,签证官自己却不能给自己发签证,只能请别的签证官来发。可以,这是一个专门利人无法利己的能力,所以一般来,拥有这个能力的人会用签证来交换必要的物资和安全。” 三个刚出茅庐的人听得几乎目眩神迷了。 “好了,那么你们就加油吧!往人多的地方去找噢!”离之君着,已经转身走了。他的背影举起了一只手,在空中摆了摆。 黑泽忌刚要动步,忽然又停了下来,看了三人一眼。他坚硬得如同刀刻一般的线条,略微柔和了些:“这么弱,可别死了。” 语气冷酷地完这句话,他跟上了同伴,两人纵身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楼群里。留下的三个人,带着种种复杂的心情,做好了再次上路的准备。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签证官啊。又走过了一家工厂,林三酒心里暗暗琢磨着,人多的地方?在极温地狱里,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哪还有什么人多的地方…… 这个念头才刚刚浮起来,几乎是一霎间,林三酒的耳朵就被一阵猛烈的音乐声灌满了,热闹欢快的舞曲一下子充斥了眼前残破的街道。 紧接着,在喧闹的音乐里,有人兴奋地高呼了一声:“来新人了——” 顿时,男女混杂的欢呼声、笑声,纷纷杂杂地从前方一栋工厂楼里涌了出来,一个叫“团圆食品加工厂”的大门被哗啦啦地拉开了,人群裹着笑语声跑到了车队前方。林三酒吓了一跳,赶忙踩下刹车——对讲机里同时传来了卢泽摸不着头脑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稍安勿躁!”她忙喊了一声。 跟林三酒几人身上那沾满了汗尘泥血的脏衣服不一样,这一群衣着干净鲜亮的男男女女,正站在前方的去路上,人人一脸喜悦,不住地朝他们挥着手。这些人看见了车队,似乎一个个儿地都是发自内心地高兴:人群后方有两个穿着短裙的女孩,看起来兴奋极了,明明脚上都是一双高跟鞋,还不住地跳起来招手。 林三酒却犹豫着,没敢下车。她怂也好,可是在第一眼看见这么多人时,她心里第一个念头是——全是进化者。 极温地狱里的温度,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早已不可考了——能够撑到现在,并且还神态自如的人,一定早已进化无疑。她粗略一看,眼前至少有不下二十个人。 要知道,自己这边可是有三辆物资装得满满的车,这些人要是动了心思…… 林三酒谨慎地打开了半边窗户,朝外面扬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拦路?” 眼前的人叽叽咕咕地低声了些什么,然后似乎是众望所归似的,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被大家推举了出来。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还对身后的人群了声“你们这是臊我呢”,随即笑着走到了林三酒的卡车前。 林三酒迅速地打量了她一下。大概四十岁左右年纪,中等身材,一头黑发整齐地在脑后梳成一个髻,气质看起来十分温和踏实——叫她非常在意的是,这个中年女人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颜色搭配雅致,脚上还穿着一双中跟鞋。就是放到高温世界降临以前,这身打扮也没有任何问题。 不光是这个女人,她身后的人群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由于生活安适,营造出来的放松感。 相比之下,林三酒的脸上还沾着陈圆的一点血迹,被她随便用手一抹,拉成了一条血道子。本来漂亮的长发,乱糟糟地绑成了个马尾;从后视镜里一瞧,自己眉头紧皱,神态戒备。 “姑娘,你好,欢迎你来到‘绿洲’。我姓李,你叫我李姐就行。”中年女人的语气很热忱,有点像是……在员工大会上,被领导选出来讲话的感觉。“你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只要到了我们绿洲,在同胞的关怀下,一切的颠簸、苦难,就都会结束了!” 她话尾的音调充满激情地高高一扬,后面的人群顿时发出了一声欢呼。 林三酒没话——老实,这种情况下她还真不知道什么好。她静静地看着李姐,等着她继续下去。 “姑娘你贵姓?你肯定有很多话想问吧……?赶紧跟大姐来,我给你好好讲讲绿洲的事,顺便好好吃顿饭,洗个澡……这可怜孩子,瞧瞧,是不是好几没有歇好了?”李姐不忍地看了看林三酒。 林三酒一动没动,只开口问了句:“绿洲是什么地方?” 身旁的对讲机里时不时发出电流的嗞啦声,明此刻玛瑟和卢泽都在一言不发地听着。 李姐好像早预料到她有此一问,充满信心地笑了:“姑娘,你从外边儿来,也知道外面如今成了什么样儿了。死了多少人哪……别人了,连树、水都没有了!可是在绿洲的保护下,我们过得还是以前的生活!从来不用担惊受怕。因为我们的营地,能养活足够上万人——我们这儿人人有饭吃,有水喝,孩子能上学,生病了能看医生……” 她一提起绿洲,脸上的表情都在放光:“绿洲现在已经有一千八百多人了。我们发过誓,要拯救、保护这个世界里每一个人类!” 第三十五章 竟然真的是个理想乡? 目送李姐和卢泽走进了工厂的大门,留下林三酒一个人坐在卡车的驾驶座里。车门已经锁上了,窗户也牢牢地关着。卡车旁边是三三两两聊着的人,有男有女。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放松、自如,就像在“新世界”降临以前那样,没有一点在绝望中挣扎求存的痕迹……在遇上了她的目光时,许多人甚至还会朝她点头笑笑。 一个年轻妈妈推着一辆婴儿车从她的卡车边经过,里面那个一岁多的白胖孩子还指着她咿咿呀呀地了些什么。 即使她谨慎地把卢泽派下去查探情况了,看到这副景象也不由得松懈了肩膀。 对讲机里玛瑟不无担心地问了一句:“他一个人跟李姐去了,没问题吧?” 三个人里,只有卢泽是最适合出去的。如果当真起了什么变故,以他的变形能力,只要有一个空隙就能够顺利回来——不过还不等林三酒回应,卢泽自己就先在对讲机里笑了一声:“别担心,他们这儿的人看起来不错。” 旁边隐隐约约是李姐了一句“伙子……这地方也是你们的……” 林三酒叹了口气。她担心的还是车上的物资。 虽然她相信人类的确有很多高尚的情感,但同时她也认为人类是以保证自己生存、以逐利为第一先决条件的种族。不求回报地庇护所有流亡的人类……这怎么可能呢?不意图了,“绿洲”有这个能力吗? 怎么想,都觉得他们会要求每个人都上交所有物资,然后统一进行分配。 “酒,玛瑟,他们这里非常大……好像是把后面靠山的半片工厂区都打通了。啊,这个是……他们排队干吗?”卢泽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惊讶似的。 “这是食堂啊。”李姐凑近了对讲机,似乎也想让另两人听一听:“每早上六点,和晚上九点,我们都在食堂里供应一顿饭。现在正好是时候了,这些都是还没吃早饭的人。” 还不等林三酒回过神来,卢泽那边传来了一阵杂音,随即是他惊奇的语气:“酒,他们的早饭是米粥、烤玉米,和一碟子榨菜。看着还挺香的……” “你应该看看我们的晚饭——每个人都是一菜一肉一米饭的标准!” “这……怎么可能?温度这么高,怎么可能还有以前的菜肉留下来?再,做这么多饭,要消耗多少水啊!”卢泽不敢置信地反问了几句——他的,也正是林三酒和玛瑟心里想的。 “你不是也看见我们的烤玉米了吗?放心,这样的蔬菜和肉,我们要多少有多少,水也不用担心。你们还没加入呢,按规定我不能得太多了。等你们也成为了绿洲的成员,大姐再给你们好好讲讲。” 吃了一惊以后,林三酒的好奇心被吊得越来越高——不过她倒是相信李姐这话。 因为看看车外的这些人就知道了:个个儿都精神饱满,皮肤润泽,嘴唇和指甲都呈现出健康的粉红色……林三酒几个人虽然吃喝不愁,可是毕竟只有袋装食品能吃,根本谈不上营养。吃饭不过是填饱肚子、获取热量而已,跟绿洲的人们一比,真称得上是一脸菜色。 就在她望着绿洲成员发呆的时候,对讲机里卢泽话了,声音有点断断续续地:“李姐……我的对讲机范围到头了。我先……商量……” 听这意思,大概是快回来了——林三酒把目光投向工厂门口,果然没过一会儿,卢泽的身影就兴奋地一路跑了出来,后面跟着李姐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一行人来到车队前,卢泽敲了敲车门,林三酒打开了窗户。 “简直不敢相信!”卢泽的兔牙在早上猛烈的阳光里闪闪发光:“太厉害了!这里有备用发电机,听到了晚上就会开始供电。他们的楼上都贴着反光布,后面还有建起了一个很大的遮光顶棚,走进去立刻凉快多了!” 林三酒点了点头,看向了他身后的李姐和那个陌生男人。 “我给你介绍一下,”李姐指着那个身材健壮、个子不高的男人:“这是我的领导,他听有新人找过来了,很关心,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领导?一瞬间林三酒觉得自己好像穿越回了新世界以前。 “你好,我叫陈今风,是绿洲八组的1层干部。”被称为领导的男人自矜地笑了一下,背着双手:“能够看见又一个幸存下来的同胞,真是太好了。” “呃,幸会……”林三酒又一次不知该什么好了。绿洲里的气氛,和她这一个月以来身处的环境太不一样了,让她产生了一种错位的怪异感。“稍等,我把玛瑟也叫来,我们可以下车一起。” 接到消息的玛瑟锁了公交车门,跑着过来了。她一头蓬松的红发在阳光下显得很耀眼,陈今风瞥了一眼,立刻愣了一楞,随即笑:“哎哟,想不到还有外国友人!不过外国人也同属人类,大家都是同胞,都是同胞!”着,就伸出手来跟玛瑟握了一下。 林三酒也下了车,跟玛瑟并肩站在了一起。 “那么,我来简单给大家一。”陈今风很有气魄地一挥手,:“绿洲之所以能够拯救一千八百多人的性命,都是多亏了白教授。他在新世界降临以前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你们还记得那一百多的高温期吧?白教授从那时候起,就开展了一项农作物研究的实验项目……如今我们绿洲的农作物,生长周期已经缩短到了0,还能抗高温了!” 大概是看见了三人脸上难以置信的震惊神色,李姐笑着补充了一句:“卢今看见的烤玉米,就是我们这儿的农作物之一。” “可是……怎么可能呢?白的温度,连塑料都会融化啊!”玛瑟捂住嘴巴惊叹道。 “我们建造了一个低温大棚,专门用来培育农作物。”陈今风笑了笑,表情昂然。他看了看三个人的模样,口气很委婉:“你们一直流落在外,没有见识过集体的能力,一时不理解是正常的。卢刚才见识到的,不过是绿洲的九牛一毛,我们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着着,他有些激动了:“我知道现在人类的处境太艰难了。可是看看人类的历史吧——从大洪水、黑死病、西班牙流感……哪一次不是人类的灭顶之灾?不也撑过来了吗?这次也是一样的!我们在困境中寻找希望,寻找出路,救援同胞……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后人。等到千百年以后,子孙后代提起我们的时候,都会一声,绿洲是人类的火种!” 他双眼熠熠生辉,语气充满激情。因为心情高昂,皮肤都隐隐地发红了。看得出来,陈今风是真心相信绿洲、相信人类的未来——与这样的大义相比之下,林三酒简直快为自己的发言而感到羞愧了:“那个……我想问一下……如果加入的话,我们自己的物资……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李姐顿时很不满意地看了她一眼,满脸都写着“这姑娘觉悟太低”。 陈今风呵呵一笑,“年轻人有顾虑,其实是好事,明想得周全。这个你放心,绿洲里有足够的物资给大家生活,不会强行收取任何人的东西。物资愿意自己留下也行,上交也行,跟别人做交易也行……总之,你们的还是你们的。” 这一下,可真叫林三酒惊讶了。 绿洲里已经有了一千八百多人,在他们之前,肯定也有自带物资的人——而如今平和的景象,正是明了绿洲从以前开始就没有为这件事闹过风波。 玛瑟又向陈今风提了几个问题,都是一些关于绿洲生活制度方面的。陈今风也一一耐心地答了。叫人心生好感的是,绿洲成员除了一些必要的日常工作以外,其他所有的时间都能随便支配,自由度很高。 到这个,李姐不好意思地笑了:“这群年轻人平时没事就喜欢守在这里等路过的同胞……放那么大声的音乐,一个是表示欢迎你们,一个也是他们年轻人喜欢玩。” 卢泽和玛瑟对望了一眼,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林三酒。 “酒……你怎么想?咱们要不要——加入绿洲?”玛瑟轻声地问。“我们俩无所谓。” 林三酒咬着嘴唇没吭声,暗暗埋怨自己的“敏锐直觉”这个时候发动不起来。思虑之间,昨晚离之君的话又在耳边响了起来——“去人多的地方,找签证官……” 一千八百人,算人多了吧? “请问……如果想退出绿洲,可以吗?”她也是豁出去了,干脆她来做坏人,把得罪人的话都问完算了。 果然李姐又是不太高兴的样子。还是陈今风看起来有风度得多,他笑着:“虽然我们不提倡,但绿洲是自由的,想走随时可以走。” “既然这么……”林三酒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同伴。“那我们就暂且先加入吧?” ==== 这么快就11万字了……嗯,虽然成绩惨淡,但是还是很高兴有人在一直看,哇哈哈。 第三十六章 消失的对讲机 林三酒的“暂且”两字,根本不能动摇陈今风的热情——他猛地一拍巴掌,语气激昂地:“这就对了!你们相信我,绿洲里的每一个人,将来都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留下不可磨灭的美名的!” 一直在工厂门口驻足观望的几个人,此刻老远看见了陈今风的模样,不由得一声欢呼,冲到了林三酒几人的跟前,一个接一个地鼓起了掌。没一个人敷衍,每个人都用足了十分力气;很快,雷动的掌声就把更多的人引了过来,更多的手掌拍响在了一起。 “欢迎新成员!” 面对这样热情高涨的人群,林三酒甚至都有点手足无措了。她转头看了看卢泽和玛瑟,发现这两个白皮肤的家伙,竟然窘迫得连耳朵根都红了——卢泽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忙不好意思地声:“他们太热情了……我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欢迎过呢。” 林三酒噗嗤一声乐了,深有同感。 陈今风一连做了好几个往下压的手势,才算是止住了人群的喧闹。 “同胞们,目前对新成员来,最重要的是熟悉环境。太阳出来了,大家先回去上床睡觉,等到了晚上,我们再为新成员洗尘!”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人群,登时又是一阵尖叫和欢呼。 “雨,你去食堂交代一声,我们又来了三位新成员。晚上记得加餐!”李姐笑容满面地吩咐了一声,立刻一个梳着矮马尾的女孩应了,跑跳着回了工厂。其余的人被陈今风劝了两句,也都纷纷朝林三酒几人点头微笑,散了开去。 看来绿洲的人也摸清楚了规律:在白太阳底下,无论做什么都要冒着生命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 李姐接着对几人:“工厂宿舍楼白太热了,所以我们把地下两层都做成了隔间,把宿舍楼的床搬了进去……你们现在跟我来,把床位分配一下吧。” “那车停在哪里比较好……?”不用问,提出这个问题的,正是早已决心得罪人也不怕的林三酒。 “开进来吧!里面有一块空地,正好停车。”这次李姐却没见什么不爽快,温和地笑道。 三个人应了一声,回到车上发动了车子,开进了工厂区里,在一个边角处把车都停好了。 走在里面,林三酒才意识到绿洲的占地面积有多大。附近相邻的四五个工厂的墙都被拆了,打通成了一个广阔的区域。绿洲里一共有十来栋楼,每一栋地下都有两层,如今被改建成了绿洲成员的住处。每一栋楼体上覆盖着大面积的反光布,在危险的太阳下泛着一片白光——几个人在路上走了一会儿,甚至都觉得睁不开眼。 李姐也眯着眼睛,看了大家一眼,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们马上就到了——看见那栋标号为4的楼了吗?其他的楼都住满了,就只有那儿还有空位了。” “楼里既然不住人,那么贴反光布是为了什么?”林三酒不解地问了一句。 “白教授在做一个隔热实验,希望能把室内温度降到50°左右。等温度降下来了,咱们就都能住进楼里了,还可以在房间里进行无土栽培……”李姐着着忽然感叹了一句:“要是过去,一听见50°,还不得吓死了!多亏了白教授开发的药片,才让大家都更耐热了。” “呃——?”三个人听了这话,转过脸去,看着李姐。 药片?她在什么? 林三酒犹豫了一瞬,刚想开口问,李姐却已经把他们都领到4号楼跟前了。刚才梳着矮马尾叫雨的女孩正站在门口,热情地朝他们招手笑道:“李姐!床位我已经安排好了,又从仓库拿了一些枕头床单换上了。李姐过来瞧瞧?” “不用,你办事我还有不放心的?”李姐应了一声,随即转头对三人笑着:“你们接下来跟着雨,她负责这一栋楼里的生活事宜。你们先进去,我跟雨两句话。” 三个人也只好点头笑笑,推门进了楼道。 一进入建筑物内部,立刻便感觉到温度低了不少,被高温烤得晕厥过去的皮肤毛孔也能够开始呼吸了——虽然从体感上来判断,温度仍然绝对不止50°,不过这位白教授的隔热试验,看来到目前为止进展还不错。 林三酒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她才收回后脚,身后雨就一把推上了门。面对她有些诧异的目光,雨忙笑了笑,示意他们去里面等。林三酒也朝她温柔地笑了笑,藏在身后的双手白光一现,就多了一个对讲机。 她趁雨转过身去的时候,无声又迅速地把对讲机放在了门后不显眼的地方,然后快步走进一楼大厅里。大概是都去睡觉了的原因,大厅里没有人,只有卢泽和玛瑟将她刚才的动作全部收进了眼里。 毕竟是一起经历过数场生死的,两人虽然有点吃惊,不过什么都没,迅速地将表情调整得很自然。林三酒拿过玛瑟腰间别着的对讲机,背过身子按响。 从嗞啦的电流声里,传出了李姐的声音。 “……虽然这一次陈干部也出面了……但是,是我先发现的……还带他们参观了一圈……”毕竟对讲机不是窃听器,声音质量听起来很不好。三个人的耳朵都快贴上去了——“不管怎么,这次的三个人应该算是我的吧?” 三个人怔了怔,互相看了一眼,再次凑近了对讲机。 雨听起来好像在打太极:“李姐,按理来应该算你的,我赞成。不过这事儿还得陈干部了算,要不你去问问他?” “找他……哼。唉,真是的。堂堂一个干部,还总是和部下抢功劳……”李姐抱怨了一句,又有点警惕似的朝雨笑了笑:“这话就咱们两个人之间一,对外还是别提。毕竟影响不好,咱们绿洲还是很阳光的一个地方嘛。” 雨十分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快、快收起来!”一直在看着门外放风的卢泽忽然催促道:“她们好像要完了!” 林三酒忙一把按掉对讲机,玛瑟接过去别在了自己腰间,三个人赶快拉开了距离。正巧这时候,雨已经跟李姐道过了别,推门进来了——林三酒心下一提,看了一眼她藏对讲机的方向——不过,再过去取却来不及了,因为雨已经欢快地招呼道:“大家跟我来,看看以后你们的宿舍!我们花了很大力气,尽量弄得很舒服呢!” 没办法,只好再找机会来拿了。林三酒故意拖着步子走在最后,手里再次闪过白光,一张卡片飞到了对讲机上方,化作一块黑布罩了下去。 好在对这一切雨都没察觉。这是一个圆脸蛋、个头儿不高的女孩,初接触时给人又热情又直爽的感觉,不过稍微聊上几句,就能在她身上体会到一种过早出社会而养成的油滑。不过这油滑藏在她的笑里,却不叫人讨厌——雨领着几人下到了负一层,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楼下因为更凉快,所以已经住满了。你们将就一下,住负一层吧!” 着,就推开了负一层的铁门。 地下两层楼原本的用途,已经根本看不出来了—— 占地广袤的负一层,被无数白色建材板给隔成了一个个的单间。每个单间前面的建材板上,开了一个长方形的豁口充当门,挂起了花花绿绿、各色各样的布帘。 挤挤挨挨的房间,将空间划分成几大块,过道被切割成了窄窄的一条。地下室里虽然有灯,却没有通电,狭窄挤迫的过道里显得更加昏暗了。有的房间里已经传出了微微的鼾声,空间里弥漫着一种奇妙的、叫人昏昏欲睡的气氛。 “来,林姐就住这儿吧。”进门后走了七八分钟,雨就拉起了一个单间门口的布帘子。林三酒抬头看了看,见自己的单间上写着编号:169。 林三酒朝里面看了一眼。 铁架子床不大,铺了一张薄薄的垫子。枕头扁扁的,还有一张床单叠了起来,大概是充当被子用的。——这个条件要是放在新世界降临以前,妥妥的一个贫民窟。但是对于在坚硬的地板上睡了一个月的林三酒来,已经很不错了。 卢泽和玛瑟的房间却被安排得很远,一个在174,一个在176,要走上一百多个房间才能到。雨是因为绿洲的人越来越多,房间紧张——“要是白教授的隔热试验早点做完,咱们就都能搬进楼里去住了,到时我一定把你们仨放一块儿。”她这样笑着。 “那你们先过去吧,我在这儿转转,熟悉熟悉环境。”林三酒赶紧对雨——要想拿回对讲机,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雨应了,嘱咐了几句,带着卢泽和玛瑟走了。他们一行人前脚才离开,林三酒立刻掉头返回了一楼大厅。 推开门,她有点紧张地看了一圈——跟刚才一样,半个人影都没有。 她迅速地朝大门冲去,没想到门后面空空如也,没有对讲机的半点踪影。 “咦……”她一惊,忍不住底叫了一声,目光来回梭巡。 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搭上了她的肩膀。 “你在找什么?” =============== 谢谢“这昵称不存在吧”的打赏~~一看就是当初注册的时候差点被点娘给逼疯了的孩子……有打赏明这本书被认可了,真高兴啊!! 另外,林三酒这个名字真的很奇葩吗?真的吗?比黑泽忌还奇葩?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七章 我就是随便转转 这一惊真是非同可——林三酒惊了一跳,忙回过身。 身后站着一个戴眼镜的陌生男人。看着模样倒挺斯文的,不过眉头却习惯性地拧着,显出了一脸的严肃相:“你丢东西了吗?” 只要不是认识自己的人就好办,随便敷衍过去就行——林三酒定了定神,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笑脸:“是的,我好像把东西掉在这附近了,不过现在却找不到了……” 她模样生得还是不错的,一双大大的猫眼眨巴着,使她看起来也很有服力。 不过这戴眼镜的男人眉头皱得更紧了,忽然一下把脸凑近了她,表情沉沉地——林三酒一时拿不准这人是什么毛病,赶紧后退了两步,有点儿不安地看着他。 没想到,这男人却哼了一声,:“话不尽不实!现在的女孩儿都这样!” 哎?林三酒瞪大了眼。 “不过算了。东西确实是你的,这一点你倒没有假话……”这男人不管什么,都沉着一张脸:“好吧,既然你是物主,我就告诉你吧。大概几分钟以前,有个矮个子的男人把东西捡走了。” 矮个子男人……她才来绿洲,根本不认识这样的人。不过,只要没被李姐他们发现,就不算坏。被不相干的人拿走了,就全当是丢了好了!反正当初从田鼠车里拿出来了不止一套的对讲机。 不过现在林三酒的心思可不在对讲机上了,她从头到脚地仔细打量了一遍面前这个戴眼镜的男人,直到把对方看得有点不自在了,这才笑着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林三酒,谢谢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眼镜后面的眼珠子在她伸出去的、白皙的手掌上打了一个转,男人连动的意思都没有:“我叫胡常在!女孩子家不要这么主动!” 饶是林三酒自认自己通情达理,笑容也不由凝固在了脸上。 ……握个手就主动了?女人不能握手了?这个人真应该感谢新世界!要不是人类文明体系都崩溃了,他还不得在社会上处处碰壁啊! 林三酒腹诽着,忍着气收回了手。胡常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什么,拉着一张脸了一句“我走了”,转身就要走。 “是你的进化能力吧?” 身后女孩儿的一句话,顿住了胡常在的脚步。 “你能看出别人是不是在撒谎?”林三酒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皮笑肉不笑:“挺厉害、挺实用的嘛。但是当面破,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她一口气憋屈在心里,就想对这个人冷嘲热讽一顿。 不过出乎意料地,听了这话以后的胡常在居然很震惊——连眼镜都滑了下来,他赶忙扶了扶,盯着林三酒问:“你怎么会知道进化能力?” 林三酒也有点呆:“新世界降临都一个多月了……这是常识了吧。” “啊——我懂了,你一定是刚从外面来的。”胡常在恍然大悟,拿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又戴上它,好好看了看林三酒。“来多久了?在外面呆了多久?听这意思,你也有进化能力?” 我为什么非得被你盘问啊。林三酒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答反问:“绿洲的人不都是外面来的吗?难道这儿的人都还没有进化出能力?” 问这话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李姐的“药片”了。到底这药片和进化能力是怎么回事? 胡常在表情严肃地看了她一眼,“女孩子怎么这么没耐心,你要先好好回答我才对。” 一股邪火腾地就窜了起来,林三酒这一回明明白白地翻了个白眼,掉头就走。这人少评判别人两句,是不是能死? 她既然知道了绿洲的人进化能力上有点问题,也没必要非问这个老道学。一千八百人呢,问谁不行! 没想到才走了几步,身后就响起一阵哒哒的脚步声,胡常在却追上来了。他一边追一边喊:“你怎么脾气这么不好,哎,你走慢点,我还有话问你……慢、慢点——好好好,你问的我都告诉你,你停下来吧!” 林三酒这才停下了步子。她虽然体能超群,可刚才这一段快走连她速度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发挥出来,胡常在就差点没赶上——她皱了皱眉,问道:“你没有体能强化过?” 胡常在金边眼镜后头茫然的表情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体能强化应该是进化人类的标配啊。”林三酒很纳闷。 “什么啊——”胡常在喘了口气,这才直起了腰来。“我先问你一件事,你务必要回答我。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绿洲?” “就今早上。大概三十分钟以前吧。”林三酒想了想,答道。她生怕这人问个没完没了,赶紧抢先问了一句:“这儿的人没有进化能力吗?” 胡常在摇了摇头,一脸凝重:“绿洲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没有什么潜力值的普通人。按常理来,他们可能连最初的升温期都熬不过去,就会跟外面的人一样死掉……不过,白教授开发出了一种药,普通人服用了以后,能够强行催生出高温适应这一个必要的生存能力。不过也就止步于此了,毕竟没有潜力值,再吃药也不能开发出新能力。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呆的时间长一点,自然就会听。” 这个白教授……还真是一个绝世的才! 林三酒暗暗咋舌,忙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情况?” “新世界以后的第七,我就进入了绿洲。”胡常在很难得地,在严肃的表情之外叹了口气。“当时我已经进化出我这个‘去伪存真’的能力了,不过还没有那个什么体能强化。这么久以来,我很少遇见跟我一样自然进化的人,所以刚才听你一口叫破我的能力,还真有点激动呢。” 林三酒一边听一边点头,忽然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忙脱口而出地问道:“等等——你那时已经有这个能力了?那么,当时绿洲的成员对你是怎么的?他们知道你的能力吗?” 这几个问题一出口,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潜意识里,根本就不信陈今风所的那一套。 “那时应该还不知道吧……”胡常在猛地被这么一问,也有点摸不准她的意思,“绿洲对每一个新成员的讲话都是一样的啊,这个地方保护了人类的火种,很伟大——哎,慢着,你不会以为这些辞是假的吧?” 不太高尚的心思被叫破了,林三酒有点儿尴尬,只好板着一张脸。 “唉,女孩可不能像你这样,心理太阴暗了……”果然,胡常在又搬出了他的老生常谈。不过大概是看见了林三酒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杀气,他好歹还是改了话头:“我当时用了‘去伪存真’,他们的确实是真话。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也发现了,绿洲的人没有什么私心,都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拯救人类。” 没有私心? 林三酒又想起了李姐的那句话。“这三个人,应该算是我的吧?” 这么无私奉献的一个地方,怎么还搞得跟传销拉人入会一样? “不过,”胡常在忽然变得有点吞吞吐吐起来。“有件事我倒是想提醒你一下——” “你们不去睡觉干什么呢!” 一道含着怒气的女声猛地在大厅里响了起来,极不客气的喝问道。林三酒一回头,发现正是雨站在楼梯口旁,正一脸的薄怒,瞪着二人:“林姐,你怎么转到这里来了?白温度这么高,是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还不等林三酒做出反应,身边胡常在一句低低地喊了一声“糟了”,抬步就往外跑——他这个时候动作倒挺快,一下子就从大门里钻了出去,跑进了外面的烈日里。 “胡常在!我知道是你!你等着的,我非告诉陈干部不可!”雨不依不饶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句,见他跑不见了,这才转过脸来,硬邦邦地朝林三酒扔了一句:“林姐赶快去睡吧!” 也不明白这个雨怎么突然一下态度变得这么差了——林三酒跟着她走进楼梯间,想了想,尽量语气平和地解释了一句:“我恰巧遇上他,聊几句,熟悉一下环境而已……” 走在前面的雨步子飞快,跟没听见似的,一句话也不应。林三酒也有点来气了,干脆也闭上了嘴。 到了负一层门口,雨看了看她,面上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消,试图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林姐,我刚才语气重了,你别往心里去。因为绿洲也是有纪律的,为了大家安全着想,到了点就不能出地下室了。我是4楼的生活干事,你们不守规矩,到时候是我挨罚……也请你理解一下。” 林三酒也不愿意第一就与人闹得不愉快,于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雨立刻笑得跟以前一样爽快,跟她一块儿进了负一层。 楼层里很安静。看来绿洲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此时过道里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了,大家都在自己的单间里睡觉。林三酒撩开了169的布帘子,目光不经意地从远处一个人影身上扫过,立刻顿住了。 ……不会吧?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 感谢白鬼夜和昵称姐的打赏~!承蒙你们喜欢,本文和本文作者都娇羞地颤抖了…… 第三十八章 升级意外 床垫子很薄,完全没有8楼公寓里高级进口记忆垫所带来的舒适感,甚至还能隐隐感觉到床板的骨架……林三酒翻了一个身,顿时床架发出了叫人牙酸的一声吱。 即使是在一片昏暗中,林三酒仍然能将自己单间里的一切清晰地收进眼底。地下室里空气流通不好,隐隐地有一股灰尘味。单间的墙板上凿了几根钉子,大概是用来挂衣服用的。条件真称得上是简陋了——连隔壁那位睡梦里挠痒的声音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到了一个陌生环境的关系,她躺在床上半也睡不着。 如果真像胡常在所,这个地方的人都是由药物催生出能力的话,她也不必继续再在这儿呆下去了。 毕竟她加入绿洲,可不是冲着有吃有喝有睡来的——她是为了找签证官。 然而在一千多个几乎就是普通人的人当中,怎么可能会出现签证官呢! 但毕竟刚来就走也不太好——林三酒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刚才一瞥之下,那个似是而非的人影——算了吧,还是多呆几,看看情况好了…… 脑海里的念头纷纷杂杂,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逐渐感觉到眼皮变重了,意识也模糊了。 在她即将堕入梦境的那一瞬间,一道强烈的电流忽然蹿过了她的身体—— 林三酒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全身控制不住地打起了摆子。身体颤抖地太猛了,晃得铁架子床也跟着发出了“哒哒哒”的撞击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响亮。她想动一动手指,却发现自己又一次失去了对身体的主控权……虽然跟上一次全身波动不一样,可她却并不陌生。 妈的,能力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进化了! 咬着牙,她想要翻到地上去——毕竟床架子的声音太大了,很容易招来别人。进化的时候自己完全没有自保能力,要是再进来一个陌生人……虽然绿洲看起来还算和平,但她一点都不想冒险。 可是一动不能动地,想翻身谈何容易? 她借着身体不住颤抖的势头,勉强将自己从墙边推开了一点点,脑后的长发一下子从床上滑落了下来。这么点可不够啊——林三酒焦躁地心想。 然而她却没有时间了。刚才还熟睡着的隔壁邻居,绵长的呼吸声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即只听床板吱嘎一响,似乎那人坐了起来。随后,脚步声就来到了169的门口,在布帘外停住了。 “喂……是新来的人吗?”一个女人极不满的声音低低地训斥道:“怎么挑大家都要睡觉的时候干这种事?你们也不知羞!快停下!” 身体虽然失去了自主权,不过意识还清醒的林三酒,听了这话迷茫了一下。过了两秒,她忽然明白了这位邻居的意思,一口老血几乎都要喷出来了——她以为这房里是一男一女在做什么事情吗! 虽然床板确实很响吧…… 门外的女人等了一会儿,发现噪音仍然在有节奏地继续,终于不耐烦了,语气很重地威胁了一句:“你们别逼我去找人来,不给你们留面子——”随即她一把掀开了布帘,一见不由惊奇道:“咦,你这是怎么了?” 一句话也不出来的林三酒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冲进来的邻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长发女人,穿着一身浅黄色的熊维尼的睡衣。她见事倒十分果断,当即就把不断颤抖着的林三酒给扶下了床,让她躺在了自己腿上。 “喂喂,你能话吗?”那女人手掌一下一下地打着她的脸,啪啪地响:“你是不是羊角风犯了?” 林三酒已经分不出自己的颤抖是因为进化还是被她气的了。 好在没过多久,她就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对身体的掌控也回来了。一发现自己能动了,林三酒蹭地就从邻居女人腿上跳了起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着她,想什么,又发现对方好像没什么错——好不容易,她才挤出了一句:“我没事了,谢谢!” 那女人木着一张脸,也不走,反而问道:“你这是什么病?经常犯吗?睡觉的时候犯的多吗?我需不需要找雨换个房?” 林三酒都快被她气乐了,心里顿时存了一点刺激她的心思,当下咬牙切齿地:“不是病!你们这些普通人不明白,这是能力进化时的正常反应!” “咦?”邻居女人果然惊讶了,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她。“你也是自然进化的呀。我也是。” 一种报复落空的感觉充斥心头——林三酒叹了一口气:“那你怎么看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来得早,这么久了能力从来没有进化过。” 大概是因为绿洲的生活**逸了吧! “好吧……不管怎么,刚才都谢谢你帮忙。我叫林三酒,你是?”林三酒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朝邻居女人伸出了一只手。 她伸出去的手被那女人随便碰了碰,就算是握过了。随即那女人:“我叫方丹。你记不记得也没所谓了,反正你也叫不了太长时间。” 完了这么古怪的话以后,方丹站起身就要走。 ……所以,绿洲里的自然进化者,都是没有社会常识的怪人吗?林三酒简直想捂住脸悲叹一声——“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方丹无辜地看着她:“你们这种刚来的、能力很强的,一般都会被派出去出难度高的任务。所以,存活率不高嘛。”完,这个女人竟然十分潇洒似的转身就走了。 林三酒看着她的背影,简直不知道该什么好。建材板很不隔音,她耳听着方丹走回去,在床上躺下,还不到十分钟,竟然就传来了微微的鼾声。 这人真是……太叫人心塞了,真想问问她认不认识胡常在。林三酒心里一连抱怨了好几句,对方丹刚才的高难度任务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极温地狱里诡异的、危险的事情,她也经历了不少了,绿洲的任务还能比副本更致命? 不过,从声音上听起来,方丹似乎已经睡熟了。 在黑暗里坐了半的林三酒,这时才谨慎地摊开了手掌。 应该检查一下自己刚才进化的能力了——这一次的进化一结束,她便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召唤卡片的冲动——看起来,这一次进化的应该是卡牌吧。 心念一动,一张卡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手心里。以前的白光消失了,这次卡片出现地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三十九章 卡片和人都不让人省心 这是一**三酒从来没有见过的卡片,没有了简陋的蜡笔画,通体漆黑,十分漂亮。 翻个面,只见上面用银色的字写着: 【恭喜你升级了1】 介绍:第一次出现进阶能力升级时出现的卡牌。本卡会详细介绍林三酒的进阶能力,所以请该人类务必保存好,以免丢失,造成信息泄露哦。 进阶能力:扁平世界 升级次数:1 下次升级预测:遥遥无期 升级福利:升级以后你可以每转化8件物品了哟,而且卡片的图案也会好看很多呢!对卡片的遥控能力也终于进一步提升了!最重要的是,你现在拥有了召唤日记卡的能力喔~! “能力的名字和能力本身没有关系就算了,为什么还是一种卖萌的语气啊?”头一回得知自己能力名字的林三酒忍不住喃喃地了一句。“而且日记卡又是什么东西?” 黑卡仿佛有感应似的,字迹逐渐淡化消失了,另一篇文字浮了出来。 【日记卡】 虽然是日记卡,不过并不是每都能召唤得出来的噢。具体什么时候可以把它叫出来,就请你不断地尝试吧!体验,才是真人生啊! “再不点正经的我就把你撕掉。” 字迹马上又换了。 【日记卡】 召唤出来以后,可以记录卡片周围发生的所有事情,根据主人能力大,决定细节的详尽程度。持续时间:三个时,三时后停止记录,卡片保留。记录范围:方圆五米,或以于这个数字的实体墙壁为准。注:该卡片人人可见,不可遥控,易于损毁,请妥善藏好。 “哎?虽然不能实战,不过这个好像有点意思。”林三酒顿时来了兴趣,把解卡放在了一边,摊开左手,轻声喊了一句:“日记卡。” 没有反应。 “日记卡。” 仍然没有反应。 “真的这么难叫出来啊……”林三酒郁闷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目光不经意地在解卡上扫了过去。 只见黑卡上的字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又变了,此时赫然写着:“召唤时请虔诚地,我要写日记了。一叫就出来的那是狗。” 林三酒忍着头上一跳一跳的青筋——她真是怎么也适应不了,自己变化出来的卡片居然态度这么差——低声咬着牙喊了一声:“我要写日记了!” 在她做好心理准备,要像个傻子似的喊个七八遍才行的时候,手心里微微一硌,出现了一张纯白的卡片。 大好像和以往的卡片都没什么区别,只是像笔记本似的,用一条条线划出了格子。 她想了想,咳嗽了两声——果然,卡片上迅速浮现了一行字:“林三酒咳嗽。” “有意思!”她惊奇地笑了,随即心念一动,又把卡片收了起来。毕竟只能够记录三个时,她可不想现在浪费掉。 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林三酒开始感觉到了阵阵困意。要是早一进化就好了,早上就不用冒险用对讲机了……把这张日记卡往哪儿一贴,不就是妥妥的监视器吗!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毕竟也是折腾了一个早上,她慢慢地闭起了眼睛,终于在陌生的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她是被周围逐渐响起的话声、走路声、碰撞声给叫醒的。睁开眼睛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下室里已经亮起了灯。 虽然这么大的负一层里只亮起了三五个灯管,但一个多月没有见过电灯光芒的林三酒,在醒来的一瞬间竟然有点感动——就像人类文明会从这点儿电光中复兴一样的感觉。 似乎是起床的时间了。负一层里大部分的绿洲人都已经醒了过来,封闭的空间里回荡着嗡嗡的话声和一些杂音。她从床上茫然地坐了起来,想着要不要先去找找卢泽和玛瑟。 “哟,你醒了?”布帘被人一把掀开,露出了方丹总是木着张脸的表情。“你收拾收拾吧,为了庆祝新成员加入,晚上要加餐呢。” 好像早上陈今风是过这回事。这么一,她还真有点饿了——林三酒了一声谢谢,又问道:“吃完晚饭以后,大家一般都会做什么?” “干活啊。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比如我就是水井维护组的。” “这里有井?”林三酒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可以做饭呢!看来高温蒸发的只有地表水,地下的水依然还存留着。“不过,水井还要维护吗?” “那当然了。毕竟现在可不像过去,放着不管的话,连水井也会很快干涸的。再,水打上来还要消毒、控制温度、运去食堂……都是我们的工作。”方丹想了想,对她道:“今晚吃完晚饭以后,可能就会给你分配工作了。唉,好不容易隔壁来个人,就这么又没了。” 语气里简直已经把她当成个了死人一样。林三酒不由翻了个白眼,没搭腔——她正想要多几句关于白教授的事情,忽然只听楼层里几声尖利的呼哨声划破了空气,顿时引得人群骚动了起来。 很快,无数匆匆的脚步从布帘下面经过,还不等林三酒问出口,方丹已经朝她招呼道:“食堂开饭了,快走吧!” “等等,我还有两个朋友……” 林三酒刚刚迈出自己的单间,话才了半句,汹涌的人潮一下子就将她裹住了,卷着她就朝前涌去。她身不由己地被推着走出了好远,前方也被人群重重包围着的方丹,转过头远远地冲她喊了些什么,也听不清楚。 虽然自己体能比众人都强,但总不能用暴力把身边的人都掀开吧……林三酒苦着脸,被人潮推挤出了大楼。 一直被挤到了楼前的空地上,她才终于算是能喘一口气了。停下步子,她四处张望了一会儿。 夜里的绿洲跟白比,又是另一番气质了。 每一栋的楼顶,都亮着一个大大的探照灯,交互辉映着照亮了整个工厂区。不知在哪儿的备用电源组正隆隆地发着电;远处用作食堂的三层楼灯火通明,人潮的喧嚣声像浪潮一样起伏着。 看见电灯、看见这么多人,鼻子里还时不时闻见饭菜香,林三酒怔怔的,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处于极温地狱里。 “酒!”忽然只听远远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尽力叫着她的名字。 林三酒回头一看,只见玛瑟正辛苦地挤出了人群,一个劲儿冲她挥手,一脸焦急。 “怎么就只有你?”她连忙迎了上去,四周看了看,问道:“卢泽呢?” 玛瑟喘了口气,这才答:“我们往外走的时候,卢泽偏偏进化了!我一个人拖不动他,正好看见你了,快来帮忙!”============= 谢谢昵称喵的打赏~! 第四十章 升级的是另一个能力 卢泽倒下的地方,真是再糟糕也没有了——正好儿倒在了大门处。当林三酒和玛瑟赶到的时候,大门边已经围起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出口堵了个严实。人群里有要出去的,有想看热闹的,有喊救人的,有骂娘的,有嚷嚷着让道的……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现在林三酒可顾不上那么多了,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是敢在她面前挡道儿的,全叫她拽着领子给扔到一边去了。没多久,在一片怨声载道里,她领着玛瑟冲进了人堆儿中央。 只见卢泽一脸苍白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身体微微地颤抖着。他一身衣服灰扑扑的,腿上还有好几个脚印,大概是突然倒下去被身后的人踩着了——陈今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时正蹲在他身边,不住朝后面滚滚而来的人群扬声喊道:“都让一让,前面有人昏过去了,不要再往这儿走了!” 他是干部,话自然有分量。人群里有认识他的,也纷纷帮忙喊了几声,疏散开了人群。 玛瑟忙感激地朝他笑道:“陈干部什么时候来的?真多谢你了。” 林三酒也冲他点点头,将卢泽一只胳膊架在了自己肩膀上。见她们把卢泽扶起来了,陈今风拍了拍腿上的灰,站起身来对两人:“你们来了就好,8号楼有一个医疗室,你们带他去看看吧。不用担心晚饭,我让人打了给你们送过去。” “谢谢你,不过没事,这是老毛病了!”林三酒也不多解释,忙:“我们带他回房歇歇就行。” 陈今风矜持地一点头,没多什么就走了。 “没想到这个陈干部虽然话有点拿腔拿调的,但人还真不错。”玛瑟扶住了卢泽另一边身体,一边艰难地往回走,一边感慨道。 林三酒点点头。 挤开饥饿的人群逆流而行,确实不是一件容易事——被人流磕磕碰碰、往后推了好几步,林三酒就不耐烦了。她一脸戾气,一路上不知掀翻了多少人,好不容易才算是回到了卢泽的住处。 将他放在床上躺平了,两个狼狈的女人才得空儿呼了一口气。在等卢泽恢复意识的过程里,两人坐在地上,着闲话。 “今早上,我的进化能力也升级了。”林三酒笑着,“看来经历一次副本对我们的能力刺激很大啊。” 玛瑟默默地点了点头,忽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的会不会升级……” 玛瑟的能力一直是三个人里的一块短板——她的指甲只能用来抽血分析用,质地像玻璃似的,一碰就碎。因此平时打斗的时候,她只用一些趁手的武器,根本用不着自己的能力。 这一个多月以来,林三酒也大概摸到了一点规律:进化能力就像刀一样,不打磨是不会变得锋利的。像绿洲里为数不多的一些自然进化者,因为生活安逸,没有磨练,竟然连体能强化都没有…… “看来你得多找机会练练手才行啊。”林三酒若有所思地:“我倒是认识了两个进化者,也许他们愿意让你抽血分析。” 接着,她就把自己今早上的经历完完本本地给玛瑟讲了一遍——从对讲机被人捡走开始,到雨异样严厉的态度,包括绿洲人使用药片催生能力的事,全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我总觉得在这儿应该多留一个心眼。”到最后,林三酒这样总结道。 “废话。”房间里忽然响起了这么凉凉的一句。 林三酒的身体反应,比她的意识还要快——在听到这两个字的同时,她的皮肤好像就发现了不对似的,寒毛都站了起来。她和玛瑟的表情都凝住了,两人缓缓地转过头。 卢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只手臂拄着床,挑高了一边眉毛,神情淡淡地看着她们。 林三酒从来没有见过卢泽的脸上出现过这个表情——明明五官、头发,一切都没有变——不过是换了一个表情,周身上下的气场就已经浑然不同。以前那种青涩而蓬勃的气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一汪寒潭似的冷酷感。如果过去的卢泽是一个爱话的少年,现在则是一个钢铁做的机器人——像人,但是没有人味儿。 就连声音,在与以往迥异的语气里听着都好像不同了:“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一边,他一边饶有兴趣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和指甲。 房间里的气氛很古怪——卢泽问过了这一句话后,半响都没有人搭腔。 在一片沉默里,身边玛瑟“咕咚”一下吞咽口水的声音,就显得响亮极了。随即,她好像很头痛似的“啊——”地叫了一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痛苦地对卢泽:“原来下一个是你!” “什、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是搞不清楚状况的林三酒。 卢泽好像压根没看见她脸上的迷茫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手托在下巴上。隐约而嘲讽的笑意像冬的雾一样,逐渐地在他的脸上弥漫开来。 “农作物周期缩短到0?抗高温?药物催化进化能力?你们难道真的跟绿洲里这群猪一样,都相信了吗?”他的语气变得柔柔软软,只是内容却冷硬地几乎可以是充满恶意了:“按照这位白教授的法,他是在新世界之前的一段时间开始研究的,大概三个月左右就成功了。你们是不是都被堕落种吓傻了,意识不到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三酒愣愣地看着这个仅有一张面孔她还认识的人,用不着发动她的敏锐直觉,一句话便已冲口而出:“你是谁?” 这一次,还不等“卢泽”开腔,一旁的玛瑟就用一种近乎呻|吟似的声音:“酒,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是卢泽的第七个人格,冯七七。” 林三酒忽然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卢泽”。 卢泽——不,冯七七好像施舍似的,朝她弯了弯嘴角,就算是笑过了:“卢泽这段时间是不会出来了,你最好是能够早点适应我。” ========== 最近每一章都降到了k字左右,为了控制一下上架的时间,只能这样了……你们不要怪我……每章字少一点,才能在上架前多看几章啊~~~ 第四十一章 咱们还是做点正事吧(更改后) 林三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房间里大概许久没住人了,空气里的灰尘味顿时充斥了她的肺叶。但她压根就没在意—— “第七个……?玛瑟,你能不能告诉我,卢泽到底有几个人格?”她尽量平静地看着玛瑟问道。 “呃,在卢泽本身之外,能够观察到、又确诊了的有十二个。当然了,这也是新世界降临以前的事了……”玛瑟越声音越,两只手来回抓弄着自己一头红发。 看了看一脸闲适的冯七七,林三酒半缓不过来劲:“那为什么之前我没有见过这些人格?” “那是因为,除了一个即将被分化出来的人格以外,其他的都会处于沉睡状态。而唯一清醒的人格在‘占据’卢泽的身体一段时间以后,就会被分化成一个独立的人了……就像我一样。”玛瑟看着冯七七,一脸烦躁地努力想把事情解释得更明白些:“不是我们有意要瞒着你,因为谁也不知道分化下一个人格要多长时间。你看我,都出来将近8个月了,冯七七才醒——” 深呼吸了一口气,玛瑟看也不看冯七七一眼,只对林三酒:“在除了我之外的11个人里,和我关系最差的就是这个家伙了。” 坐在床上的冯七七十分认同似的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我们两个互相讨厌。” “呃,为什么?”林三酒忽然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明明是一个连性别都没有的家伙,性格却还那么差!又自大,又高傲,又没礼貌!”玛瑟气愤填膺地抱怨道,根本不管当事人就在一边坐着。“不男不女的,也不知道成骄傲个什么劲儿!” 性、性别都没有……林三酒张大了嘴巴看着冯七七,可惜这还是卢泽的脸,什么也看不出来。 冯七七听了以后,表情连一丝儿的波动都没有,剔着指甲:“性别在生物学上唯一的意义就是繁衍,玛瑟,你对这种你没有的功能,还是一样很执着嘛。” 这一句话可捅了马蜂窝,玛瑟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攥着拳头就要往冯七七身上扑去——林三酒忙一把将她抱住了,一叠连声地喊道:“这是卢泽的身体,卢泽的身体……”好不容易,才算是把玛瑟给拦了下来。还不等她松一口气,冯七七又好像唯恐下不乱似的插了一句:“哟,能力没进化,脾气倒是不。” 林三酒可算是明白这俩人为什么关系差了——她按住脸都气红了的玛瑟,瞪了冯七七一眼,无奈地喝道:“你有事事,别扯这些没用的!” “好吧,我还真有一些话要。”冯七七叠了叠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墙上,这才悠悠哉哉地:“先不管绿洲那些我一点都不相信的谎言,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目的是什么?” 这个倒是把林三酒和玛瑟问住了。她们对视了一眼,有些底气不足地: “先呆在这儿看看……” “反正来都来了……” 冯七七顿时轻蔑地“啧啧”了两声,随即脸上浮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明明五官、身体都没有变,只是换了一个表情,眼前的“卢泽”却呈现出了一种彻底不同的气质。他(?)低下身子,对坐在地上的两人轻声:“我们不是来这儿找签证官的吗?你们忘了?” ——老实,林三酒虽然没忘,可也没有太往深里去想这事儿。此时被冯七七这么一问,不由哑口无言了。 “可这儿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会出现签证官么?”玛瑟忍不住挑他的刺。 “一千八百人这么大的基数,也值得我们去试试了。”冯七七眼也不抬地反驳道:“除非你知道另一个全是进化人类的基地。” 玛瑟气鼓鼓地不话了。 “如果发现这里没有,我们必须赶紧走。”见两人都没了意见,冯七七的语气变得很坚决,“我们现在还有1个月时间去办这件事,不能全浪费在绿洲这一个地方。” 没错——林三酒暗暗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冯七七个性古怪,但头脑还是相当清醒的嘛。她正要话,忽然只听外面有人扬声喊道:“林姐,你们在哪个房间?” 这声音正是雨的。 林三酒掀起帘子,探头一看,入眼的仍是负一层里密密麻麻的单间,和如蛇一般弯曲狭窄的过道,也不知道雨是在哪儿喊的。她也提高了嗓门应了一句:“是雨吗?我们在174,有什么事?” “陈干部你们有人身体不舒服,让我把晚饭送过来。”雨一边一边朝卢泽的房间走来,她走路挺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手里果然拎着几个老式的铁饭盒。她好像已经全忘了早上的那点不愉快,笑嘻嘻地把饭盒塞进了林三酒的手里:“是谁不舒服呀?我们这儿可是有医务室的,怎么不去看看?” 铁制品虽然不像塑料那样,会在极温地狱里融化,可摸着却很烫手——林三酒忙把饭盒放在了床上,向雨道谢:“……这是卢泽的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不了,谢谢你林姐,我已经吃过了!”雨也跟着客气了两句。她看了看微笑着的“卢泽”,忽然皱了皱眉,似乎感觉到了哪里不一样,但又不上来——好在她也没多想,只笑着对三人:“吃完了晚饭以后,麻烦你们把饭盒送回食堂去,然后再去一趟7号楼陈干部的办公室,就在三楼06。今要给你们安排一下工作了。” 林三酒忽然想到了方丹跟她的那一席话——她顿了顿,笑着问道:“你听是什么样的工作了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雨的笑容变得很暧|昧:“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 一下子删掉了这么多章……真对不起大家。不过一下子文的进度就变快了对吧,哈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二章 任务,和队长 陈今风办公室所在的大楼,正好就在工厂入口的旁边。当三人从食堂里出来的时候,绿洲已经在夜幕里开始了一的工作——探照灯的光芒下,忙而有序的身影在各处来来往往,让悠悠哉哉踱着步子的林三酒几人显得格外惹眼。 当然了,步态悠闲也主要是因为冯七七。他对绿洲的一切都很有兴趣,慢悠悠地好像在观光似的,也不管其他两人的意见有多大,什么都要看个仔细。走到大门附近的时候,他忽然轻轻地“哦?”了一声。 “你又怎么了?”玛瑟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冯七七不以为忤地笑了笑,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林三酒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即使是像今这样一个平常的日子,绿洲的大门口也依旧坐着三五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他们守着大门,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两个人手边还分别倚着一条斧子。就在林三酒望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个人从耳朵后面抽出了一根烟来,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随即骂了一声:“草,我没带火!” 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个男人笑了一句什么,就把食指凑了上去。在夜色里,那根手指越来越红、越来越亮——紧接着,烟头亮了,一阵烟飘了起来。 其他人连眼皮都没抬一抬,看样子对这样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明明应该是个好现象——明绿洲里自然进化的人也不少——可是林三酒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别的不……门口放这么多人,是为了防什么? 一边在心里转着这个疑惑,她一边上了楼,找到了06,上前敲了敲门。 “啊,又有人来啦!” 没想到门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兴奋的大叫,门一下子被一个陌生男孩拉开了,三人不由一愣。这男孩个儿很高,足有一米九,看起来跟卢泽差不多年纪,一件蓝色连帽衫下是运动员一样的体格。他很自来熟地把几个人都迎进了屋子:“你们是不是新加入的?欢迎欢迎,一会儿咱们还得互相关照呢!” 林三酒几人迷茫地走进了房间,立刻被吓了一跳。——他们还真没想到,陈今风这个的办公室里,居然挤了这么多人。 一个铁塔似的黝黑壮汉,身上穿着一件无袖衫,抱着手臂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在他身边坐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看不出来年纪,一头大波浪显得很是妖娆——她手臂里挽着一个姑娘,看样子才刚上学不久,也就**岁吧,还梳着一对羊角辫儿。这些人里还有一张熟面孔,居然正是胡常在。加上林三酒他们几个,这八个人把十来平米的房间给挤得满满的,转身都有点儿困难。 “那个……难道你们大家都是来这儿等着安排工作的吗?”林三酒看那高个儿男孩很好话的样子,忙低声问了一句。 “哎呀,卢你们也到了?好,这一下这个队的人就齐了!” 那男孩才刚点了点头,陈今风热情洋溢的声音忽然就从人堆儿里响了起来。林三酒目光扫了一圈儿也没看见他的人影,直到那个铁塔似的汉子挪了挪身子,她才看见陈今风艰难地从他身后挤了出来。他走到房间中央,抖了抖手上的纸,高声道:“大家注意了啊,先听我讲解一下这次的工作!” 房间里的杂音迅速地低了下去,八双眼睛齐齐投向了陈今风。 “从侦查组昨晚上的报告来看,西边的那一群堕落种已经游荡到原龙华路那一片了。从龙华路到咱们的工厂区,走路只需二十分钟时间,这对绿洲来讲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所以今你们这个行动队的任务就是要向西出击,找到这一群堕落种以后,就立刻把这个隐患消灭掉。具体的调查报告我一会儿会交给队长,由队长来带领今的行动。现在,大家有什么问题吗?”陈今风看了看众人。 任务不算难,过程也很清楚,因此没人提出异议来。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胡常在左右看看,发现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打算开口的样子,百般为难了一会儿,还是结结巴巴地举手问道:“那、那个,队长……是谁啊?” 陈今风的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随即他咳了一声,垂下目光看着手里的纸:“……那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你们的队长徐晓阳同学,今的行动就由她来带头。” 徐晓阳……同学? 林三酒刚刚才对这称呼浮起了一丝疑惑,只见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就站了起来,朝众人一点头,脆生生地:“大家好,我是队长徐晓阳。一会儿的行动,还要拜托大家帮忙了。” 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了。 要刚才静是因为没有人想露锋头的话,现在众人可就是完全傻眼了。唯二面色不变的,大概也就只有陈今风和那个妖娆的长发女人—— 第一个没忍住的,是那个黝黑的壮汉。他“腾”地一下站起了身,阴沉着脸,盯着陈今风喝问道:“这个黄毛丫头是队长?陈干部,你没在开玩笑吧?” 陈今风垂着眼睛,看也没看他:“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这也是我们研究以后决定的,铁刀,你要配合徐队长的工作啊。” 这个叫铁刀的壮汉当即“哈”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戾气:“老子敬你一声干部,你别真拿自己当盘儿菜了。要我跟在一个黄毛丫头屁股后面送死,我他妈绝对不干——” 听见“当盘儿菜”的时候,陈今风的脸色已经难看了下来,接着他迅速地瞥了一眼低头站着的徐晓阳。 这一瞥落在了林三酒的眼里,还没等她琢磨过来为什么要看徐晓阳的时候,只听房间里“砰”的一声巨响,又粗又壮的铁刀已经像一块抹布似的,被重重地抡到了墙上,墙壁猛地抖了一下,哗啦啦地震掉了一大片的反光布。 在扑簇簇落下的灰尘里,连铁刀自己都楞住了,忘了发怒。 将他甩到了墙上的,正是那个不声不响、身材纤细的长发女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三章 做一点小动作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里,那个模样妖娆的女人转过身子望着众人,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里没有半丝儿波动。涂着猩红色唇膏的嘴唇张开了,她语气平淡地问道:“谁还对徐晓阳做队长有意见?” 徐晓阳仍旧低着头,一只手玩着自己的辫子,一句话也不,好像发生了什么都跟她没关系似的。 众人静静的,脸色各异,但一时间却没人出声。 伏在墙角的铁刀这时挣扎着爬了起来,大概是觉得脸上有点痒,愣愣地抹了一把额头。接着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沾了一手粘稠的血——这一手鲜红好像一下就把他唤醒了似的,铁刀猛地怒喝了一声“我你妈”,势若迅雷般地朝那女人冲了过去。 “快,拦住他!”陈今风一声怒喝,顺手推了那个高个儿男孩一把。男孩怔了一下,好像有些不情愿——不过眼看着铁刀快冲到那女人身边了,他只好合身扑了上去,一把将铁刀拦腰抱住,双臂发力,竟把他硬生生地给拉了回来。 别看铁刀健壮得吓人,被这大男孩抱住之后,竟然只能不停地扑腾、踢着腿叫骂——房间里顿时充斥着一阵阵粗野的怒吼声,震得人耳朵发疼。 “啧啧,真是藏龙卧虎啊。”冯七七凑到了林三酒耳边低声了一句。 林三酒也深有同感。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铁刀脚下那么一蹬,一片地砖竟都被他踩碎了,霎时留下了一个浅坑——这样的力量值,在那个女人和高个儿男孩面前,居然连反击之力都没有!如果换自己跟他们对上的话……她有点心悸地悄悄把力量都放在后脚跟上,试着来回碾了几下,而地板依旧完好无损。 “都是一个队的,竟然还没出发先闹起了内杠!”见事态控制住了,陈今风从后方走了出来,痛心疾首地喝道:“徐晓阳同学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我们选她做队长,当然有我们的道理。铁刀,你这样的态度在绿洲可不行!” 铁刀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又被那男孩手臂紧箍着,喘着粗气不动了,只狠狠地盯了陈今风一眼。 陈今风不以为意地吩咐那高个儿男孩:“高飞,你帮忙把铁刀带到医务室去……”他四周看了一圈,忽然指了指玛瑟:“玛瑟姐,既然铁刀受伤了,就麻烦你留下来照顾他一下吧。今的行动,你们两个都不用去参加了。” ……呃?林三酒楞了一下,迅速跟玛瑟对望了一眼。 “不去也不是坏事,这里毕竟安全些。”她压低声音在玛瑟耳边了一句,“但是你能够单独留下来么?” 刚见面的时候,她记得卢泽过玛瑟不能离他太远的。 玛瑟无声地点点头,“二十分钟的距离,应该没什么问题。”着,她飞快地扫了林三酒和冯七七一眼,了声“你们心点”,便转身跟上高飞出了门。 三个人一走,房间顿时显得大了不少。 胡常在苍白着一张脸,几步就从那个妖娆女人身边挪开了,迅速地来到林三酒旁边,满脸冷汗地朝她挤出了一个笑,老老实实地在她背后站住了。 你怕她,我也怕啊——林三酒几乎是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目光一转,发现徐晓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房间角落的椅子上,两条腿一晃一晃地,正百无聊赖地往窗外看。在窗外映入的白色光芒下,她细润的皮肤好像被扑上了一层粉似的,嘴巴像花瓣似的嘟着,神态幼嫩而真。 她的神态,看上去自然、而且货真价实——绝对不是王思思那种故作真,伺机而动的模样。可是一个真正的学生,会这么淡定吗……想到这儿,林三酒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妖娆女人。 那女人还是一样低着头,冷着脸,谁也不看。 房间里的气氛凝滞得简直刺人,可陈今风却一点儿都不在乎,哼着曲儿坐回了办公桌,竟有几分怡然自得地看起了文件来。被晾在一边的林三酒几人,就这么如坐针毡地等了好一会儿,高飞终于回来了——他刚推门叫了一声“陈干部”,徐晓阳就跳下了椅子,一拍巴掌笑道:“你可算是回来啦,咱们走吧!” 着就推着高飞走到了门边,头也不回地跟陈今风了一声:“我们走了哦!” “哎,这就要出发了?好,好,祝你们一路顺风,马到功成啊!”陈今风连忙把文件一拍,高声笑道。 根本没有人理他——妖娆女人早就动步尾随在了徐晓阳的身后,随即她瞥了其余人一眼,目光里充满着浓浓的警告意味。这一眼比什么都好使,胡常在头一个就跟了上去。 一行六人出了06,下了楼。 到了工厂大门口,还不等看门的人出声问,徐晓阳就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了其中一个人。那男人在纸上扫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这个队伍,随即转身拉开了铁门——林三酒是队伍里最后一个,在她即将跨过铁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那男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弋了一遍,随即他好像有几分遗憾似的咂了咂嘴。 心念一动——借着出门的时候,林三酒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她的声音及其低微,连身前的冯七七都没听清楚,不由问了一句:“你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林三酒朝他笑了笑,扶着铁门走出了工厂区。 有些事就是这么奇怪——离开绿洲走了还不到十步,就已经能感觉到犹如实质一般,扑面而来的荒芜感了。身后是在探照灯的光芒下,忙忙碌碌的人类营地;往前看,却是一片片嵌着深深裂缝的楼房废墟。 久违了的黄沙再一次打在了众人的脸上。徐晓阳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眯着眼睛头也不回地问道:“灰,你看看地图,那群堕落种是在哪个方向?” 灰?难道她在叫那个恐怖的女人吗?——这念头才刚刚浮现在众人的脑海里,却见那个女人竟果然把手伸进裤袋,掏出了一张手画的地图来。还不等大家惊讶的表情褪去,只听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忽然惊叫了一声:“糟糕!我好像掉东西了!” 五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林三酒身上。 “队长,我去那边找找,保证马上回来,行吗?给我一分钟,一分钟就好!”林三酒双手合十,笑着朝徐晓阳恳求道——“打堕落种,没有那个可不行啊!” 她似乎一点儿也没觉得在大家面前,管一个身高和自己腰平齐、还穿着校服的丫头叫队长,有什么丢面子的地方。 被一个成年人弯下腰请求许可——徐晓阳有点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好吧,快去快回哦。” 随即她瞥了灰一眼,后者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好的!”林三酒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道了声谢,转身跑回了绿洲的大门处。她不敢走得太远,生怕灰以为她要临阵脱逃——目光一扫,见铁门旁边的碎砖块儿之间仍旧露着一点白边,立刻松了一口气。一个坐在门边的男人警惕地站起了身,林三酒忙抬头朝他笑道:“大哥,我们队长刚才在这儿掉了点儿东西,我这就走——” 一边,她一边迅速地将日记卡塞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章重写了还是不满意!不爽!不过比之前略微好点儿了……赶快把绿洲写完吧,这个地方真是灵感粉碎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四章 可惜了的那个女孩,就是我 “哎,你的战斗能力强不强?” 当胡常在凑上来,悄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林三酒正打算看一看日记卡上的内容。 “啊?”她一时有点拿不准该怎么回答,“应该算是一般般吧?” 话的同时,一行六人正朝着龙华路的方向走去——六双鞋先后踩在落满了厚厚沙土的地面上,发出了“沙沙”的轻响。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人话了;空气里弥漫着的,除了烫人的沙子,便是不住发出尖声怪啸的烈风。 胡常在落后了一步,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林三酒以为他放弃了对话的时候,他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压着嗓子:“你知道吗,我本来不应该在这个行动队里的。” 林三酒“哦”了一声,没在意——这话跟我干什么?她用余光扫了扫,见他离自己还有点儿距离,于是将手掌贴着身体摊开了。写着几行字的日记卡,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里。 “我是真的!我来绿洲这么久了,一直在备用电源管理组工作,主要负责给发电机降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把我调到了行动队里……虽然我进化了不假,可是我的能力哪儿能作战啊!”胡常在十分郁闷地一连抱怨了好几句——他自从进化以后,连架都没有打过一场,现在突然要去和堕落种厮杀了,他确实担心得有道理。 在他前方的林三酒,好像一点都没听见似的,仍旧低着头自顾自地往前走——胡常在叹了口气,闭了嘴。没想到突然之间,她脸色大变地转过了头来。 “你是,他们今突然把你调过来的?”林三酒一张脸煞白。 胡常在有几分摸不着头脑,推了推眼镜:“对啊……我还纳闷儿呢。” 林三酒攥着日记卡的手,不由自主地有点颤抖了。 【日记卡】 时间:晚上10:48p 地点:团圆食品加工厂大门口 范围:方圆五米 男人甲:“……这个又是吗?” 男人乙:“可不!里头有个刚来的女的还挺漂亮,真可惜了。” 男人丙:“这个队伍有几个名额?” 男人乙:“队长手里的条儿上写着,这一次最多只能活三个人回来。” 男人甲:“队长肯定是要回来的,别看她,手段可厉害。” 男人丁:“是啊,幸亏咱们哥儿几个不用出任务,也没怎么拦截过……” 男人丙:“对了,你上回不是得罪了一个干部吗?听差点就被派任务了?” 男人丁:“草,可别提了,花了老子一大笔东西……” 男人丁吐了一口痰。 …… 后面的,除了一些看门人的闲话以外,无非就是林三酒跑回了大门口,把卡收了起来的记载。记录停在了“10:5p,日记卡收回”这一行字上,林三酒盯着这行字,一时之间有点恍惚。 诚如那个男人甲所,如果这个队伍真的有“生存名额”的话,不用问,队长徐晓阳肯定占一个。她身边那个忠犬一样的女人灰,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在生存者的名单上。剩下的四个人——自己、冯七七、胡常在、高飞——里面,突然被调进队的胡常在,几乎可以肯定是将会被放弃的了。 接下来,不管她怎么想,林三酒都觉得自己和冯七七就是余下的那两个死人。 一瞬间,方丹的那一席话又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怪不得……出任务的伤亡率这么高。”她喃喃地了一句,加快了半步,拍了拍冯七七的肩膀。 玛瑟没有跟出来,在这个行动队里与她关系最亲近的,就是冯七七了——看着转过头来的冯七七,不解的表情在卢泽的脸上浮现了出来——林三酒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咬牙将日记卡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 她压得非常低的声音一下子引起了冯七七的警觉——他接过了日记卡,心地用手掌遮掩着,趁着没有别人注意,飞快地扫了一眼。 与此同时,林三酒放慢了步子,一把将胡常在拽到了自己身边。 “哎哎,你一个女孩子,这是干什么……” “你有完没完?我有要紧事跟你。”林三酒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去问队长一句话,然后看看她是不是谎了。” “干嘛呀,什么话?” “你去问她,‘队长,我早上六点钟跟人有个约,你看我能赶得上吗?’”话的时候,林三酒有意把“我”字咬得很重。 “问这个干什——”一句话没完,胡常在不知想到了什么,迷惑的神色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脸色顿时变得有点难看。 林三酒的额头上渗出了汗,她看着胡常在,勉强笑了笑:“你也不傻嘛。” 没多一句废话,胡常在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大步朝走在队伍第一个的徐晓阳而去。 二人的对话透过灼热的空气,模糊地传到了走在最后的林三酒耳朵里。胡常在果然一字不差地将那个问题问了一遍,只听徐晓阳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用脆生生的女童音答道:“……谁知道呢,不过六点的话,应该差不多。” 接下来,没有听见胡常在的任何回应。过了不到一分钟,他铁青着一张脸回来了。 这个时候,冯七七也把日记卡都看完了——将卡片还给了林三酒,他的表情也凝重到了极点。他看了看刚走回来的胡常在,比林三酒还先一步问道:“怎么样?” 胡常在沉重地摇了摇头。 “假话。”他无声地做了一个这样的口型。 林三酒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徐晓阳嘴上不管什么,但心里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胡常在回不去了——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回答才会被他判别为假话。 突然之间明白了自己处境的胡常在,神色沉重阴郁得几乎能拧出水了。 冯七七低声问道:“……剩下两个是我们?” 林三酒冷冷地轻声:“那个看门的人‘可惜了’的那个女孩,是我。” “……那他们是打算借着堕落种来解决我们,还是要亲自动手?” “不知道,待会儿只能尽量离他们远一点了……不过,你到时可以变成他们的样子来混淆视听。” “这个,其实——”冯七七忽然垂下了眼皮,苦笑了一下:“变形是卢泽的能力,我用不了。我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身体强壮的普通人而已。” 林三酒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停住了脚。她刚要张口话,只听前方灰突然尖声喊了一句:“大家心!” ========== 有好多情节和脑洞想写进文里去,但是总有一种手跟不上脑的感觉…… 第四十五章 我做鬼也会保佑你的 新世界降临以来,林三酒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堕落种。 灰的警告声才刚刚吐出来,就已经被一阵阵兴奋的“嗡嗡”蜂鸣给淹没了——从马路两旁楼房的窗户中,爬出了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堕落种的身影。一条条口器不断地在半空中挥来扫去,甩得四溅的涎液,像粘稠的雨点一样洒了众人一身。 这情景,让林三酒联想起了大量蜜蜂进进出出的蜂窝。 到底有多少堕落种,是数不清也没时间数的——不过肯定的是,在场6个人就是全死了,大概还不够它们每人分到一碗的血水。 “我……这就是所谓的‘一群’?”高飞已经傻了眼,喃喃地轻声骂了一句。不光是他,一行六人全都楞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在此起彼伏的尖利蜂鸣中,离众人最近的一只堕落种身手灵活地从窗台上翻了下来,眼看着一下子就顺着外墙爬下了两层楼——冯七七第一个反应过来了,他大喊了一声:“还不快跑?”接着转身就要逃——但没想到,他才刚迈开了步子,就差点撞在了疾冲过来的灰身上。 “不许往回跑!”身后立刻响起了徐晓阳拔高的声音。 灰冷着脸挡住了来路,与冯七七对峙着,一动不动。 “这么多堕落种追着我们跑回去,绿洲所有人都别想活了!”徐晓阳一张脸发白,也不知是急得还是气的,“你们跟我冲过去,把堕落种引开!” 除了灰之外,剩下的四个人一时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飞看了一眼前路,有点结巴地:“队、队长,你没开玩笑吧……前面的楼上,全是堕落种啊!” 林三酒一颗心“砰砰”地猛跳着,迅速扫了一眼——在右前方大概五十米的地方,已经有三四个堕落种快爬到一楼了。 徐晓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灰紧接着就开腔了:“谁要回头的,先从我这儿过去。” 一句话完,她右边白嫩修长的胳膊,已经像吹气球一样肉眼可见地膨胀了起来。一块块涨大的肌肉撑裂了衣袖,粗壮的青筋浮突在皮肤上,跟纤细的身段形成了惊人的对比。哪怕是教训铁刀的时候,灰的身体也没有出现过这样诡异的变化——看来她是要动真格儿的了。 高飞面色难看地吞了一口口水,一时无人话。就在这时,只听“咚”的一声,不远处那几个堕落种跳到了地面上。 “跑哪边都行,咱们还是快点儿走吧!”林三酒终于没忍住,一把拽过冯七七喊道:“我来保证他肯定不往回跑,行了吧?那边堕落种要来了!” 情势的确再拖不得了——徐晓阳朝灰叫了一声“走!”,后者脚下一蹬,冲到了徐晓阳身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拔腿就朝前飞奔。余下四个人也不敢耽误,纷纷使出了全副力气跟了上去。 灰的右臂仍然保持着那诡异的状态,在奔跑的过程中几下挥打,就把刚刚落地的堕落种一个个儿地全给远远击飞了。有了她开路,后面的几人只要专心跑就行了——众人也不知自己在朝着哪个方向跑,跟在灰身后一口气跑出去了一条街。然而随着堵在前方路上的堕落种越来越多,只靠灰一个人渐渐地有些支撑不住了——终于,后面的堕落种也追了上来,一行六人如同陷在了泥沼里,速度越来越慢。 一只堕落种忽然从一间商店的遮阳棚顶上跳了下来,一头扎进了队伍里。紧接着,只听落在最后的胡常在爆发出了一声惨叫,身子往前一扑,一下子滚倒在了林三酒的脚边。他没有经过体能强化,可以是最弱的一个了——林三酒目光一扫,发现他腿被堕落种的口器给刮掉了一条肉,出现了一条鲜血淋漓的深坑。 根本没有多想,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拉着冯七七的手,飞快地甩出去一张卡。卡片在半空中化为了一条警棍,带着呼呼的风声,逼退了那只堕落种——随后她拽着胡常在的领子,一把将他拎了起来——“胳膊放上来!忍着疼,尽量跟上!”她大声吼道。 胡常在一张脸没了血色,强撑着把身体都压在了没受伤的腿上,跌跌撞撞地随着林三酒跑出了一段路。可是他的体重比林三酒还沉,这样拖着勉强跑了一会儿,她喘着粗气发现,二人已经跟队伍落下了老远的一段距离。 至于跑在第一个的灰,都彻底看不见了。 好像察觉出了现在的情况,一只只堕落种都放慢了脚步,发出了阵阵让人肉酸的怪叫声,掉头朝着这两只落单的羊包围了过来。 “我,不、不行了……你自己跑吧,谢、谢谢你了……”胡常在嘶哑着嗓子,一脸壮烈:“我做鬼也会保佑你的……” “不会话就不要了!”林三酒粗着嗓子把他后半截话骂了回去。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前划落下来,穿过眉毛落进了眼睛里——眼睛被刺得一阵痛,可是她却忍着不敢去抹,反而紧张地四处扫视了一圈。 夜幕下,远处一个个代表着堕落种的黑影,模糊地连成了一片汪洋。他们身边的包围圈缓慢而坚定地逐渐厚重起来,干热灼人的空气中弥漫开了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现在包围圈还没有合上,但是从堕落种的数量上看起来,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没办法,咱们进那栋楼吧!”林三酒一咬牙,死拽着胡常在冲向了前方不远处的一栋灰白色的楼——她下了狠心,决定赌这一把:堕落种都从楼房里出来了,那么里面应该是安全的吧? 绝境里,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都能让人迸发出最大的力气来求生。抬头看了一眼那栋楼,胡常在强忍着失血和剧痛,竟然也连滚带爬地跟上了林三酒的脚步。两人几乎都快疯了,林三酒转化了两根铁棍,给了胡常在一根,一路不停地挥杀—— 连意识都模糊了,深陷在堕落种汪洋中央的二人,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带领他们前进的,不是麻木了的大脑,只是肌肉习惯性的动作——就在林三酒以为自己永远也到不了那栋楼的时候,二人浑身浴血地撞在了楼的大门上。 坚实的玻璃门让林三酒的思维略略清醒了一点,她抹掉了脸上的血水抬眼一看,发现大门边还有一块落满了灰、几乎看不清了的破旧牌子: 升海市公安局龙华分局。 ======== 只要一写文,就会接到大活儿和sb客户,这怎么解释? 第四十六章 姑娘你真是女中豪杰 分局的玻璃门早就坏了一边,右边的门只剩下了半扇尖锐的玻璃茬子,在夜里闪着微光。林三酒这辈子还是头一次看见公安局会这样欣喜若狂,她赶紧用身体撞开了门,一边朝胡常在吼了一句:“快进去!”,一边头也不回地将一个扑上来的堕落种狠狠地踹开了。 胡常在半跌半撞地滚入了一楼大厅的同时,身后尖利的蜂鸣声便紧随而至。 “你去找东西堵门,我先挡一会儿!”林三酒一边,一边反手提着铁棍,堵在了大门口。胡常在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拖着伤腿冲进了一楼的房间,没一会儿就拉出了一张会议桌来。 老实,面对着像海潮一样涌来的堕落种,林三酒连腿肚子都在打转——见胡常在回来了,她赶忙击飞了一根袭至面门的口器,飞快地纵身跳过那半扇玻璃门,一块儿用会议桌堵住了大门口。 手掌下的桌子,立刻就被口器“砰砰”地击打得来回摇晃。 “不行,这桌子撑不了多久……咱们赶快上楼!”林三酒喊了一声。虽然跑到楼上也逃不出去,可是这也是目前唯一能走的路了。 胡常在不敢耽误,一瘸一拐地跟着她跑上了楼梯口——才刚上到二楼,只听楼下轰然一声响,桌子已经被掀翻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胸口一阵阵发紧。 “躲进房间里去吧?”胡常在一路跑一路失血,脸色白得吓人,此时实在是跑不动了:“……不定还能从外墙逃跑。” 也只好这样了——林三酒点点头,当先冲进了走廊里。 走廊第一间是个水房,没有门;第二间房是户籍科的科室,门却不知被什么给破坏掉了,派不上什么用场;她目光一扫,发现第三间的门还是完好的,正虚掩着,露出了一条缝。她当即大喜过望地喊了一声:“这儿!” 随即几步赶了上去,一下子就把门推开了。 屋里两只身形高大的堕落种,同时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了她。 一瞬间,两人都像被冻住似的不动了。 这两只堕落种生前都是男性,每个的身高都足有一米八以上;不知吸食了多少人类,皮肉丰满,肌肉紧实,口器粗壮得叫人心惊。比起外面汪洋似的同类来,它们看起来要危险得多——在这个距离上,只要随便一抽口器,二人的性命就都要不保了…… 然而下一秒,两个堕落种却同时扭过了头去,再也没看他们一眼,反而却紧紧地盯着对方。 咦? 短短一眨眼的工夫,林三酒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她定了定神,这才发现,屋里两只堕落种正在煞气十足地对峙着,眼珠都不肯往他们的方向错一下。 他们中间,是一张翻倒了的办公桌、一地被烫得焦黑的文件,以及……一条金橘色的项圈。项圈在脏污的地板上散发出暖意融融的光芒,与周围破败濒死的一切,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她立马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以及为什么这两只堕落种这样表现的原因了。随即她做出了一个让胡常在惊掉了下巴的举动—— “进来,关门。”林三酒一步就踏进了房间里,头也不回地对他下了个命令。 一句“你疯了”刚要从舌尖上喷出来,胡常在突然发现那两只堕落种还是一动没动。房间不大,她往里这么一走,离门口那一个就只有几步的距离了——然而那个堕落种除了肌肉紧绷了起来之外,连眼珠都没转一下,仍旧死死地盯着对面。 “地上的,是新世界独有的‘特殊物品’……看来这两个堕落种都想把这条项圈据为己有,生怕被对方钻了空子,这个时候恐怕是顾不上我们了。”林三酒对胡常在解释道。她一点都没想着要压低声音,反而大大方方地笑了:“两位,我们进来躲躲,不会动手的。你们别担心,继续啊!” 她话得漂亮,身体却戒备到了顶点——紧紧地攥着铁棍,林三酒一脸凝重,贴着墙根慢慢走到了一个铁皮文件柜旁边。 对面那个胳膊上有一幅下山虎纹身的堕落种,登时冷哼了一声,却依然没动。 这一下,胡常在也看出来了:林三酒赌对了。他立马关上了门,心翼翼地站在了她身边。 “滚出去!”离他们比较近的那只受不了了。 林三酒看着它一动不动的背影,终于笑了:“二位个头儿很高,连口器也比别人来得长。这个距离上,只要你们中间任何一个甩一下口器,就能把项圈卷走了吧?可得盯好了啊,别跟我们鹤蚌相争,到头来让别人渔翁得利了!” 这个胆气……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胡常在简直想要称赞她一声女中豪杰。 林三酒侧耳听了听,走廊上已经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堕落种走路时粘稠皮肤所特有的“咕叽”声了。 “喂,我们后面的追兵马上就要来了,两位大哥帮个忙,帮我们把追兵弄走吧……不然它们一窝蜂涌进来,你们也不好办不是?”她的语气很有几分无赖,随即又朝胡常在抬抬下巴:“嗳,你把腿包扎一下。” 她有把握,这两只堕落种是不会让外面那么一大群都冲进来的。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房门就从外面被口器狠狠抽击了一下。紧接着,屋内两只堕落种几乎是同时发出了高亢而尖锐的蜂鸣声——门外顿时隐约传来了几声惨叫。蜂鸣声不管不顾地持续了足足好几分钟的时间,当房间再度恢复安静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两只,看起来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家伙啊…… “现在滚!”虽然依然没有回头,但堕落种的语气变得暴戾了不少。 “好、好,等我同伴的腿包好了,我们马上走……”林三酒一边,一边蹲了下来去看胡常在腿上的伤。胡常在有点感激地抬起头:“我没事,咱们先走吧,这儿不是久……留之地。” 他的语气猛地迟缓了下来,因为他发现,林三酒正在无声地对自己做口型。 ——“你先跑,去楼下。” 她重复了好几次口型,终于叫他满腹疑虑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的腿包完了。”她一边扶起了胡常在,一边出声道。“谢谢二位援手,那我们可就走了。” 自然,两只堕落种谁也没回话,连眼珠都没有从对方身上挪开。 林三酒抿了抿嘴角,把心里好像马上要走钢丝了一样的紧张感压了回去。她脸上的神情,只有身旁的胡常在才看见了几分,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拉开了门,外面的走廊里果然一只堕落种都没有了。 林三酒轻轻地推了胡常在一把,后者立即会意,一秒也没耽搁地朝楼梯跑去。 “那个……我就是好奇问一句。”她转过身,感觉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那个项圈到底什么东西啊,能让你们俩对峙这么久?” 一个堕落种不耐烦地“嘶”了一声。虽然它仍然没有动,可是林三酒要的并不是答案,而是它们心神出现破绽的这么一点点空隙—— 一张卡迅速地激射到空中,到了项圈上方的时候,猛地向上一冲,接着重重地坠了下去。 项圈被这动势一撞,登时化作了漫的金橘色光点,很快融进了卡片。接着还不等堕落种反应过来,卡片又飞回了林三酒的方向。卡片一入手,她立刻拔腿就跑——这一切,在她心里已经演习了无数遍,就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把项圈拿到手了! ==== 近的几章不好看吗?怎么收藏总是处于凝滞状态……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七章 你的潜力值到底是多少! 下楼果然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紧张、兴奋、害怕……种种交杂的情绪,像火一样灼烤着她的五脏六腑。空气似乎从来没有变得这样稀薄过,她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强劲过——脚刚刚沾到了一楼大厅的地,林三酒还来不及看一眼朝哪儿跑呢,她的胳膊就被人重重一拉,随即身体跌进了一个房间里。 这正是刚才搬出去了一张桌子的会议室。 刚刚躲好了,几乎是下一秒钟,大厅里就掠过了两个愤怒的身影,暴风一样从大厅席卷而过,冲出了大门——因为会议室的门大敞着,因此那两个堕落种竟谁也没想到要过来瞧一眼。 林三酒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在门后躲了好一会儿,见那两个堕落种始终没回来,一颗心才落回了肚里。她身后的胡常在压低了声音,训斥道:“你真是不要命了!那是什么宝贝东西值得你冒这么大风险?啊?” “不、不知道……”林三酒做了个深呼吸,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了一边狭长的酒涡。 有一点她没有。 从见到那个项圈的那一刻起,她的“敏锐直觉”就像是警笛似的拉响了,盘据在她脑海里的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占有它! 拿出了那张【刀片】,学着当初卢泽的样子一抹又一推,一只做工极尽精美的金属项圈就从卡里掉了下来。 尽管卡片是林三酒的能力,可变出来以后就是实体了,所以特殊物品能以分子形式融合这一点,在卡片上依旧有效——林三酒一把抓住了它,莹莹的金橘色光芒登时映亮了她的半张脸:“好漂亮……!” 项圈不知是用什么金属做的,光芒像水波一样润泽。几何镂空的花纹用色很大胆,金橘色为主,衬着粉嫩的鲜粉红,和一点水汪汪的蓝——颜色虽然跳,但却很活泼,美极了。 林三酒爱不释手地看了一会儿,心念一动,项圈在她手里变作了一张卡。 【皮格马利翁项圈】 介绍:这个项圈的名字,出自著名的心理学现象“皮格马利翁效应”,又称“期待效应”。正如人会受到他人对自己期望的暗示,从而表现出相应的一面,戴上这个项圈的人,也会受到同伴想法的影响。 使用方法:戴上以后,扣好扣环——注意,脖子粗的人请不要勉强——然后请你的同伴幻想一种能力或特征。同伴口头描绘出的能力或特征,将真实地出现在项圈主人的身上。 注意事项: 1,只有作用积极的幻想能够被实现。比如“他会飞”是可以的,“他遇见水就沉”则不行。 ,每个幻想只能被实现一次,每次持续5分钟,项圈冷却4时之后可以再次使用。 ,幻想实现后,能力的强弱程度,受到主人潜力值的制约。一个潜力值只有5的人,就算会飞了,可能也只能离地0厘米,所以不管是谁,统治宇宙都是不可能的。(数字仅作参考使用) 4,项圈一旦戴上无法取下,暴力破坏项圈以外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主人的头割下来。所以请务必心自己的头。 5,获取同伴,以及使他们出幻想的方法不限。 生长地提示:该项圈在团队作战的地方出现。 这张卡的内容很长,林三酒拨了两次,才看完了。一旁的胡常在一开始还因为避嫌而忍着不看,可后来也受不了好奇心的煎熬,偷偷地在她卡片上扫了好几眼。待一张卡读完了,林三酒刚把项圈转化出来,胡常在就不停地催她:“你快戴上让我试试!我以前最喜欢看超级英雄的电影了!” 面对这样一个稀有得逆的好宝贝,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它是属于林三酒的。 林三酒看着他笑了笑,也没跟他假客气——毕竟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东西——她忍不住心中激动,手指略微有点颤抖地把项圈戴上了。 “咔哒”一声,金属锁扣在她颈后完美地扣住了,她摸了摸脖子上温凉的项圈,朝胡常在笑道:“好吧,你现在打算给我幻想一个什么能力……” 后半截话没完,突然轰的一声响,一阵风卷着碎木屑雨点似的击打在二人身上。他们一连退后了好几步,回头一看,发现会议室的大门被打碎了——纷飞的木屑后,露出了刚才个其中一个堕落种的高大身影。 比一般堕落种长出了一截的口器坚若顽石,那么一挥,木门连带着一片墙都消失了,原地留下了一个参差不齐的大洞。堕落种嗡嗡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太好了,原来我是第一个找到你的。” 林三酒盯着它,摆好了战斗的架势。 “把你脖子上的东西取下来,我给你一个痛快死。”出乎意料的,堕落种明明看见了皮格马利翁项圈,却还不逃,反而桀桀地笑了一声。 林三酒忽然心念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以前她听玛瑟提过一句,面对特殊物品的时候,一般人的做法是先研究物品本身的提示,比如能力打磨剂。如果没有提示,那想办法激活、使用物品一次,大概的作用也能明白。可是遇上有危险不敢用、或者想不出来怎么用的东西,可真就连名字都猜不着……恐怕谁都不会想到这个皮格马利翁项圈的用法,竟然是着落在了同伴的身上,那么也就是,面前这个堕落种对它的作用还一无所知呢。 “嗳,胡常在,你在新世界来临以前看的最后一个超级英雄电影是什么啊?”林三酒好整以暇地问道。 胡常在脸上浮起了一个了然的微笑——他擦了擦被血渍和灰尘染脏了的镜片,笑着:“钢铁侠。” “啊?那个能放在我身上么?”林三酒看着堕落种迷茫而警惕的脸,很有闲心:“……不太好看吧?” 出乎意料的,胡常在竟然来了一句:“女人别给自己那么多限制。” “好,那就试试看吧!”林三酒的酒涡又浮现了出来。 堕落种隐隐地感觉到了有些不妙,它猛地一甩口器,刚要扑上来——只见林三酒扬起的拳头突然亮起了一阵白光,紧接着如同龙卷风一样的猛烈气流,裹着足以震破胆的一声轰然巨响扑面而来—— 堕落种连攻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连同它所在的半栋楼,被轰成了漫飞舞的齑粉。 剩下的半边楼像吃醉了酒一样剧烈摇摆了几下,落下了纷纷扬扬的碎砖、灰尘和木屑—— 胡常在早就被震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看着面前女人的背影,半响才回过神来,吃吃地问:“……你的潜力值,到底有多少?” ====== 那啥,上架以前我只能一更k多啊……其实我也想多写点,因为一章k字放不下多少情节。不过我要控制字数,免得你们没看几章就上架了0_0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八章 独自一人时的冯七七 远处,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一阵轰鸣声,地面似乎都随着这阵巨响而抖动了两下。冯七七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下的破败城市,被高温灼烤得十分难看——除了这个以外,一点异样都看不出来。 用尽全力跑了十分钟,他们一行四人已经离与林三酒失散的地方很远了。身后的堕落种早就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被灰和高飞合力杀了。血和脓液喷溅得到处都是,在几个人的身后形成了一条血路——好在不管怎么样,现在总算脱离了危险。 一边喘着粗气,高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擦着汗:“虽然这么不太好……但如果卢泽的朋友他们没有遇难,恐怕我们也不会逃得这么容易。” 冯七七的面色随着他这句话明显地黯淡了下来,他重重地抹了一下脸,神色沉郁地不出声。 徐晓阳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灰像个守卫似的立在她身边。 “是我不会话,你别往心里去。”高飞见了冯七七的脸色,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合适了:“她虽然已经……没了,但是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别忘了,她是为了救人才牺牲的。” 冯七七伸手捂住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故作平静地放下了手来,但眼角却红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高飞也觉得难受。他叹了口气:“唉,你们两个都是好人。刚才要不是你关键时候喊了那一嗓子,恐怕我现在也是凶多吉少了……” 听见他这么,冯七七浮起了一个苍白的笑:“一句话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不是你主动留下来跟我一起断后,哪有人能为我一句话?”高飞着着有点激动了,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我看你跟我应该差不多大吧?要不咱们回去以后,结拜个兄弟怎么样?” 大男孩笑得很爽朗,冯七七还没话,他已经自顾自地上了:“我今年17,是七月份出生的……你多大?比我两个月?哈,那你可得叫我一声大哥……放心,这一路你也看出来了吧,我的能力还挺实用的。到时有什么事,我一定帮着你——” “别唧唧歪歪的了,你休息好了没?”徐晓阳忽然出声打断了他,“赶快走吧!” 在几人坐下来休息之前,徐晓阳就发过话了:他们要绕一个圈子返回绿洲,通知绿洲的干部们赶紧加派战斗队来剿灭堕落种。尽管姑娘已经尽量把语气放得严厉了,可她甜甜的童音却把每个字都软化了许多,所以高飞也不在乎,从善如流地拍了拍灰,站起了身。 “那个……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冯七七忽然无力地笑了笑,避开了高飞吃惊的眼神。 “你在什么啊?一个人留在这儿,你想让堕落种吃了?” “……就算我勉强跟上了,也只能拖你们的后腿而已。”冯七七极轻地叹了口气,面有难色地:“其实刚才……我扭伤了脚,现在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徐晓阳一听,迅速和灰交换了一个眼神。 高飞骂了一句粗话,随即一把拽起了冯七七的胳膊:“我他妈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不就伤了脚吗,还至于摆出个预备牺牲的样子!哥哥我来背你!” “那怎么行,万一又遇上了堕落种,你连跑都费劲……”在冯七七毫无效果的抗议声里,高飞把他的胳膊架在了肩膀上,一个使劲儿,就背了起来。卢泽也就一米七出头,此时伏在一米九的高飞身上,竟然正正好。 高飞力气大得惊人,卢泽的体重对他来根本不算什么,他冲徐晓阳笑着一抬下巴:“咱们走吧!” “……多管闲事。”灰低声咕哝了一句,蹲下身让徐晓阳也跳上了她的背,一行四人这才出发了。 虽然灰带了地图,可是地图却没把龙华路以后的地区画出来。几人为了看方向,只好走走停停,有的时候走错了路,还要掉头回去。在打散了堕落种的一两次突袭以后,绿洲坐落其中的工厂区终于遥遥在望了。就在这时,高飞突然觉得抱着自己脖子的胳膊正在微微地发颤。 “卢泽,你怎么了?”他有点不安地问道。 身后冯七七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我……好像发烧了,好、好冷……” “啊?不会吧?让我看看!”高飞吓了一跳,忙停下了脚——在他们前头的徐晓阳听见了,也转过了头,朝后望去——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快得谁都没有来得及反应——高飞的脖子突然裂了开来,喷射出了大量鲜血,血液四溅,将半空都染红了。 喉咙被切开了,血不停地涌进他的气管,高飞一句话也不出来,挣扎着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龇目欲裂,在身体摇摇欲坠之前,拼了命似的试图将手伸到背后去—— 冯七七轻巧地从他后背上滑了下来,手里攥着一把被血染红了的刀。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痛苦狰狞的高飞,抬起脚,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窝处。 “砰”的一声,他高大的身体就倒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地烟尘。血汩汩地从高飞的脖子里流出来,很快他就不再挣扎了——寂静的夜色里,只有土黄色的沙尘弥漫在空气中,遮住了其下触目惊心的血色。 慢慢地,沙尘落下了,露出了冯七七一张平静的脸——卢泽的脸。 徐晓阳彻底楞了,她紧紧地攥着灰后背上的衣服,脸都白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要杀他?” 话问出了口,她才惊觉自己连声音都是干哑的。 “啊,你问为什么……”冯七七好像有点无奈似的抓了抓脸,“我还以为你一看见,就会猜到呢。” 顿了顿,他的眼睛里泛起了笑意:“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这个队里只能有三个人活着回去不是吗?队长,现在可只有我们三个了。” 徐晓阳的眉毛皱在了一起:“……如果你的朋友没死呢?” “那么,杀掉他们两个,比干掉灰姐要容易得多啊。”冯七七往旁边走了两步,心避开了高飞流出来的血。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徐晓阳开口了。她冷冷地对灰吩咐了一声“走吧”, 又转过头:“不过你给我记住了——”她眼睛都不看冯七七地:“回到绿洲以后,你不要和我话。我不喜欢你。” ==== 最近人流这么无痛,呃,这么低,搞得我对文都没有信心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九章 玛瑟的危机 时间往回倒三十分钟,当林三酒仍然在堕落种的汪洋大海中试图杀开一条血路时,当冯七七仍然跟在灰高飞等人身后逃命时,玛瑟正坐在医务室里,将一套急救用具收好了,放进了冰箱里。 医务室大概是全绿洲——不,全升海市唯一一个地方,还有冰箱的地方吧?玛瑟有点佩服地暗暗想道。在高温下,针筒会融化,药物会变质,酒精会爆炸……想要好好地保存医疗用品,只能放在冰箱里。她想起当时卢泽受伤时自己在路边药店找到的急救箱,里面连纱布都发了霉斑……当时自己也是太着急了,幸亏有黑泽忌的药! “哎,你还没走吗?” 想到出神的时候,忽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了,探进来一张脸。 “是陈干部呀,我正准备要走呢。”玛瑟笑了笑,关上了冰箱。 陈今风打开门走了进来,在看诊用的桌子旁边坐下了,:“我刚才在走廊上遇见了铁刀——你包扎得很专业嘛!以前是干什么的?” “就是个坐实验室的。”她得很轻描淡写。 没想到陈今风反而来了兴趣:“哦?具体研究什么?” “生命科学。”玛瑟简短地答了一句,“陈干部你坐着,我先回去了——” 话音没落,她在走过陈今风的时候,忽然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后者冲她笑了笑:“你先别着急……我还有事要跟你呢。” 玛瑟立刻抽回了手看着他。 顿了顿,陈今风不以为意地开腔了:“来来,你坐下……唉,我跟你,绿洲里各方面的人才都不少,但惟独没有医生。医务室里现在只有一个护士,伤病什么的倒可以,可是出了大问题就不行了。既然你以前是生命科学家,那么想必也对医学有了解吧?”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来这儿给人看病?”玛瑟在他对面坐下了,有点儿为难地问道。 陈今风一拍巴掌,笑了:“对!你愿意吗?这可是治病救人的事啊!” “也不是不行……没有任务的时候,我倒是可以过来。”玛瑟一边考虑一边道,话才到了一半,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给覆盖住了——她低头一看,发现陈今风粗短的手指头,正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手背。 玛瑟腾地一下站起来,又惊又怒地瞪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什么好了。 陈今风对她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惊讶,也跟着站起了身。他虽然健壮,可身高比玛瑟还矮半个头——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玛瑟的身上转了一圈,他笑了:“我一心扑在绿洲的事务上,虽然帮助了许多人,但是我也很寂寞的……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一边,他一边站起来,关上门,“咔哒”一声,上了锁。 “你干什么!”玛瑟一下子有点慌了,随即扫了一眼四周,想找些防身的东西。 “别怕呀,我就是找你话。” 陈今风一边,一边坐在了医务室的一张床上。他看着玛瑟,粘腻地笑了:“……绿洲,不,世界上都没有多少人类剩下来了。人类要想复兴,光靠幸存者可不够,总要有新生一代的嘛。所以下一步,我打算号召大家多交媾,男女之间不要有什么忌讳……” 他拍了拍床,示意玛瑟坐到他身边去。 玛瑟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股风似的冲到了门边,伸手去拧门锁。锁一下就开了,可是不管她怎么使劲,门却依然纹丝不动。难道这是他的什么能力……?就在玛瑟惊怒不解之间,她忽然听见陈今风潮湿凉腻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难道你不想为人类复兴做出贡献吗?听人种离得越远,生下的孩子就越聪明……” “你给我滚开!”玛瑟受不了了,一脚踹向了陈今风。 陈今风又矮又粗壮的身子,却是意想不到的灵活,一个闪身就躲开了。 “我劝你不要白费劲了。我的能力一展开,这整间医务室都是我的巢穴,没有我的允许,你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他一边笑,一边猛地扑了上来——玛瑟被他大力一撞,立即摔倒了,紧接着,陈今风就压在了她的身上。他似乎很享受身下女人不断的挣扎反抗,双手攥住了玛瑟的胳膊,也不动,坐在她的身上眯着眼看她。 “哎呀,白种女人就是不一样……胸和屁股都这么大……”他嘿嘿笑了起来,忽然重重一拳打在了玛瑟的肚子上,她立刻像虾似的缩起了身子,痛得不出话来——双方都有过体能强化,按理玛瑟怎么也该有反抗之力——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巢穴里,陈今风的所有数据都会得到一倍加成。 陈今风毫不犹豫地大力抓住了她的前胸,丰盈的手感撞击着他的掌心——“哦,好软……咦?” 这丰盈感突然变得奇怪了——一会儿手里满满的,一会儿又握了个空。简直好像那两个东西会躲一样! 他睁开了眯着的眼睛,迷惑地看去。 身下的玛瑟像老式电视机里信号不良的图像似的,忽闪忽闪,突然刷的一下没了,下一秒又“啪”地现了身。没了的时候,陈今风的手就直直地落在了地上。 她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挣扎,抬起了一张如同模糊变形、电视画面一样的脸,厉声问道:“你不是,走路到龙华路只有二十分钟的距离吗?” 陈今风立即惊得跳了起来,怔怔地看着忽闪忽现的玛瑟,吃吃地:“你……你怎么回事……” 那个颜色都浅淡了、像个光影似的人站起了身:“回话!” 情势一下变了,现在反而是陈今风躲着玛瑟了。——“谁知道他们闹什么鬼!”他有点惊慌地骂了一句,忽地觉得脖子有点痒,伸手一摸,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划破了一个口子。不知怎么地,这点伤却叫他突然戾气横现,发狠似的:“今儿算你运气好。告诉你,你那两个朋友回不来的,以后老子要弄你,机会多的是!” 话音刚落,眼前的玛瑟“啪”一声,彻底消失了。等了几秒,房间里依然空荡荡的,空无一人——陈今风想不明白状况,只好迅速地收了能力,慌慌张张地开门跑了。 八分钟后,冯七七趴在了高飞的背上,一行人向绿洲走去。 第五十章 对不起楼都被我轰坏了 这震动是怎么回事啊?”一个穿着背心,满脸汗渍的男人疑惑地问了一句,“从刚才起……就一直像地震似的摇,还轰轰地响……” “对啊,震动还是一下一下的,真奇怪……”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嘟哝了一句,转了话题:“坐在这里看门实在是太无聊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去巡逻。” 跟他一块儿坐在绿洲大门口的其中一人立刻笑了起来:“你就是想出去找烟吧!我还不知道你——” 他的话还没完,就被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喝住了:“有人过来了,警备!” 几个看门的人哗啦啦地站了起来,眺目朝远处望去。 绿洲的灯光,在大门口投射出了一片扇形的光晕,夜幕从远到近,呈现出由浓而淡的色泽。在这像调开的墨汁一样的颜色里,果然跑近了几个人影。当先一人是个长头发的女人,浑身脓血脏污,样子狼狈,身上还背着一个姑娘,正是灰。 徐晓阳在她的后背上直起身子,远远地朝门口挥了挥手。 “是之前出去的那个队,先确认一下有多少人!”领头的人喊道。 “确认了,就三个,这个队有三个名额!” 眼看着灰和她身后的冯七七越跑越近了,领头儿一挥手:“好,开门!” 铁门正好赶在灰到达的时候,被缓缓地拉了开来。徐晓阳一路上没有动过手,身上还干净得很,此刻一脸焦急地冲着门口的人大喊道:“快去通知干部过来!从龙华路方向,可能会涌来大量的堕落种!” 几个看门的人一听都楞了,都转头看向了那个领头的。领头的犹豫了几秒,还没张口话,突然觉得一阵细沙吹在了脸上,立刻抬头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远处卷起了一股浓浓的黄沙尘,像个型龙卷风似的,以惊人的气势朝绿洲门口刮了过来。明明还隔了那么远,但才过了几秒钟,强烈的风裹着沙子,已经劈头盖脸地扑了过来,啪啪地将人的皮肤打得生疼,眼睛都睁不开—— 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那股黄沙风暴已经卷到了眼前。徐晓阳几人也早就发现了不对劲,都逃似的冲进了大门里,可是他们的速度毕竟比不上风暴——才刚刚迈进门,狂烈的风就猛地将门口的所有人都刮倒了。正当他们伏在地上、眼看着沙暴要摧毁门口的时候,这沙暴却好像有思想一样,居然在到达铁门前缓缓地停了下来。 呼呼的风沙击打着铁门,连同看门的人在内,所有人都愣楞地瞧着这团像有生命一样的巨大沙暴。 渐渐地,黄沙仿佛失去了支撑一样,从半空中漫漫扬扬地落了下来,露出了黄沙中央的两个人影。 当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徐晓阳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惊呼出声:“……他们还活着?” 从沙尘中走出来的,正是林三酒和胡常在。 冯七七的眼角顿时抽了抽。在三个人里,他最清楚林三酒的能力——以前也是最瞧不上她能力的。林三酒之所以能活到今,他觉得多亏了她发达的四肢和“敏锐直觉”,所以在他们两人陷入了堕落种的包围时,冯七七心里已经笃定她回不来了。 可是眼下这种操控沙暴的能力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又发展出了新能力……? “噗——哎!呸呸呸!”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的时候,林三酒忽然跟沾了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一边拼命往外吐口水,一边不住地抹脸:“胡常在,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我眼睛里嘴里耳朵里全是沙子!” “在电影上看的时候,能量冲波卷不起来这么多沙子啊……”胡常在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连眼镜都被沙子给埋住了。 虽然钢铁侠会飞,但是皮格马利翁项圈一次只能实现一个幻想,于是两人为了能够一边赶路一边剿杀大量的堕落种,只好一路用能量冲波来快速搅动空气,硬生生地制造出了向前推进的气流。只是没想到这个推进气流的副作用这么大…… “废话!五分钟到了没有……咦?队长,冯七七?”林三酒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你们怎么在这——等等,这不是绿洲吗……我们回绿洲了?” 大门里的一群人瞪着他们不出话。过了一会儿,还是徐晓阳开口了:“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活下来的?” 被黄沙浇得如同一个兵马俑似的林三酒,听了这话嘿嘿笑了一声:“我下手重了点,从绿洲到龙华路之间的楼,被我轰坏了不少……你倒是不用担心堕落种了,它们死的死,逃的逃,几乎没剩下多少。” 随着她话音一落,远处一幢大楼应景似的轰隆隆地倒下了。 门里的众人都傻了。 冯七七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瞪了林三酒一眼:“以后干这种事儿以前,打声招呼!”着,他如释重负似的叹了一口气——引得身边徐晓阳和灰二人都忍不住盯了他一眼。 林三酒还是嘿嘿地笑,拉着胡常在走向了大门。 “头儿,这个队活着的人已经超额了……怎么办?”守门的一个男人立刻紧张了起来,低声对领头的,“他们马上要进来了,咱们拦不拦?” “拦个屁,你回头看看!”领头的恨铁不成钢似的骂了一句。 那男人回头一看,发现身后工厂区的空地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起了一群人,正指指点点地、伸着脖子往这边儿看。也是,徐晓阳刚才的警告声就够大了,接着又来了一股那么吓人的沙暴——虽然林三酒把它停下来了,可落下的沙子已经将门口的一幢楼都染成了土黄色。 “再了……你有自信能打败那个女的吗?赶快去找一个干部来!”领头的低声喝道。“这样的责任,可不能由咱们来背。” 那男人恍然大悟,“噢噢,我这就去——” 两人的对话都落入了徐晓阳一行人的耳朵,徐晓阳回头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叫了一声:“陈叔叔!”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过了头,只见陈今风正黑沉着一张脸,站在他们身后。 ==== 下周要上强推了,好开心……为回馈新老顾客,本店强推活动期间会多更一些!(因为一般强推完了以后就要上架了,赶在上架以前多写一点,报答大家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五十一章 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由林三酒打头,徐晓阳这一个队被冠以“战斗英雄”的身份,在绿洲群众的欢呼声里,被迎进了陈今风办公室所在的大楼。 当着许多人的面,陈今风笑眯眯地表扬了他们一番。但当他转过身领路的时候,脸色却刷的一下,沉得简直能拧出水来。 自从当上了干部,他还是头一回心里这么没底。 叫那几人“任务死”,不是件难事——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呢。他主要担心的是这几人一旦和玛瑟碰了面,会不会引出什么乱子来。以前也就算了,他有把握能把乱子都给捂住——可是现在那个姓林的女人却突然露了一手那样厉害的能力! 到底,都是情报不准的原因!明明那家伙过,这女人的卡片能力,和她同伴的变身、数据分析等,都没有太大的实战价值…… “陈干部,你知道玛瑟去哪儿了吗?”就在这时,林三酒的声音恰好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陈今风一个激灵,想了想,语气平缓地:“我也正找她呢!等你们见到了她,叫她过来找我,我正好想让她在医务室里值班。” 林三酒有几分疑虑地“唔”了一声,没再话。 在昏暗的走廊灯光里,冯七七忽然无声地勾起了一个笑。 陈今风的办公室很快就到了。令众人都没想到的是,等待他们的竟还真的是褒奖——不过仔细一想,如今这种情况下,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惋惜地悼念了高飞几句之后,陈今风叫了个人,搬进来了满满几箱子的物资作为奖励。林三酒一看,发现里面的东西还挺齐全:除了一大部分的密封包装食品以外,还有不少日用品、笔、电筒、电池之类的杂物。 食品和日用品她都不缺,随手翻了两下,在箱子底竟然找到了一支蟑螂胶饵。 在极温地狱可怕的高温里,紧跟在人类身边一块儿生存到了现在的生物,也就只有恶心人的蟑螂了。不过它们基本没有进化,全靠着本来的身体构造抗下了高温,因此数量锐减了不少。 林三酒心念一动,拿起了胶饵笑着:“刚好,我的房间里正需要这个呢。剩下的你们分吧,我只要这一个就够了。” 本以为她自己就够发扬风格的了,没想到徐晓阳坐在一边,连看都没看箱子一眼,灰自然也是一动不动;冯七七也仅仅拿了两只电筒;剩下的一股脑儿全给了胡常在,倒让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见大家都分完了东西,陈今风笑容满面地了几句话。连政|府都在高温下消融了,他的官腔却一点儿都没受影响——趁着他话时,林三酒捂着嘴假装要打喷嚏似的,低声地叫出了日记卡。 或许是她运气好,这一次日记卡也乖乖地现了身。 卡一滑入手心里,她就紧紧地攥住了,接着拧开了那支蟑螂胶饵,挤出了一点胶,沾在了日记卡的背后。卡片上顿时现出了一行字:“1:58a,地点陈今风办公室。林三酒把恶心的蟑螂胶饵挤在了本卡上。” 对于这种含蓄的抗议,她压根没理会。她的“扁平世界”这个能力,有时会表现出跟人一样的性格,虽然从没在别人身上见过,不过林三酒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她趁陈今风停下来喝水的工夫,轻快地站起身来到他的办公桌旁,笑着:“对了,还没谢谢陈干部对我们的关照呢。” 一边,她一边把卡悄悄地贴在了桌檐下面。 陈今风毫无知觉地连连了几声“这是我应该的”,林三酒一笑转过身,正好对上了冯七七的目光。 “你瞧见了?”她走过来,低声对冯七七,“还好是你,不是别人。我倒要看看这个姓陈的都藏了多少事。” 冯七七冲她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正好大家也差不多要散了;他了一声“走吧”,两人便向门口走去。最后看了一眼陈今风的办公桌,林三酒关上了门。 十平方米大的狭窄办公室里,终于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陈今风在桌子后头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心里始终摆脱不掉烦躁。也不知道是因为火没泄出来,还是对玛瑟从自己的巢穴里消失而感到不安,又或者是队作战不成功……总之,陈今风还是头一回这么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忽然门“咚”的一声,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以自己强化过的双耳听来,陈今风可以肯定刚才绝对没有人从自己门前走过。 过了几秒,他站起身,拉开了门。 门口果然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一颗石子。他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在走廊深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你怎么在这儿?”陈今风一边,一边朝那人走去。“你找我有什么事?” 一米,两米,三米……好了,够了。 那人微笑着开了口:“我还想问你呢,你对玛瑟做了什么?” 房间的宽长两边,分别应该是4米和5米,一共十平方米。日记卡能够发挥作用的范围是方圆五米,长宽各五米也就是5平方米——那么,这个位置上的对话是不会被记录下来的—— 他自然正是冯七七。 “你什么呢……” “别白费劲了。”冯七七立刻打断了他,“玛瑟学过医这一点,我们从来没有跟你过。在我们走以后,你其实是跟她见过面的,对吧?然后,不知道你干了什么,现在她不见了。” 站在他身前的男人抿着嘴,眼神阴沉了下来。看见了这个表情,冯七七立刻满意地笑了——他猜中了。 “别急,我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玛瑟消失的原因,我很清楚。这一次的队行动,你本来希望杀死我和林三酒吧?”他的微笑仍然不变:“杀死我嘛,这个暂时还不能满足你。不过林三酒那个女人太碍手碍脚了,我也希望她早点消失。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合作呢?” 看着陈今风因惊讶而睁大的眼睛,他轻轻地:“另外……我来给你保证,这段时间玛瑟绝对不会出来妨碍你。” === 每次发文之前都觉得有好多话想跟大家,但是真到了发文的时候,脑子里竟然只回荡着一句“我饿了”…… 第五十二章 胡常在同志指出的问题 用从方丹那儿要来的水,林三酒身上洗下来的黄沙厚得足足盖住了脚面。当她的皮肤再度恢复了干净润泽时,一旁帮忙给她打水的方丹才“呀”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戴上这个东西的?真漂亮!” 洗去了黄沙覆盖的皮格马利翁项圈,变得更加地璀璨耀眼。 怪不得刚才一路上都没人提起过这个项圈呢,敢情是因为她出了一身汗,沾了一身的沙子,别项圈,就连头发都快看不清颜色了。洗完了换了一身衣服,林三酒把头发散下来,别扭地尽量遮住了项圈。 刚才方丹,胡常在去了医务室处理伤口。听陈今风的意思,不定玛瑟也会在那儿呢…… 抱着这个念头,林三酒推开了医务室的门。 屋里的床上,躺着一个一条腿包扎得严严实实的青年。 “只有你在啊?” “你语气里的失望未免也太明显了吧?”胡常在坐起身,不满地戴上了眼镜,“你是要找护士?她刚才出去了。” “不,我正找玛瑟呢。真奇怪,哪儿都没看见她。”林三酒一边,一边四处翻找。没一会儿,她就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卷绷带。“伤口怎么样了?” “不那么疼了。绿洲这么大,一时半会儿没找着也正常。”胡常在随口了一句,“对了,我还要跟你一件事……”到一半,他一抬头,立刻怔住了。 一头乌黑的长发像水一样从林三酒的肩膀上滑落下来,一双琥珀色的猫眼泛着明润的光,这副模样本应很女性化——然而当目光落在她颈间缠着的、雪白的一圈绷带上时,却让人觉得她身上散发出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冷酷感。不算一流的美人,不过感觉很……慑人。 “这样一来,就看不见我的项圈了吧?”林三酒拍了拍绷带,“看我干什么?你要什么?” “啊、啊、那个!”胡常在压下了自己一瞬间忽然乱蹦起来的心跳,有点面红耳赤地:“其实刚才我的‘去伪存真’升级了……” 林三酒目光一亮,刚要一声恭喜,忽然门口响起了一句“原来酒在这儿啊!”——接着门被推开了,露出了冯七七的脸。他刚要继续话,忽然发现胡常在也在屋里,立刻硬生生地把后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林三酒毫无所觉地笑着问道:“找我什么事?” 冯七七的脸色顿了顿,忽然意识到必须真话的压力像石头一样压在他的肩上。 他想了想,笑着:“都快亮了,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吃早饭吧。” 胡常在面色如常地端起杯子,吃了一片药。 这种不疼不痒的废话,当然没问题。 “行啊。对了,你知道玛瑟在哪儿吗?” 冯七七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然知道玛瑟在哪儿了。之前跑路的时候,自己跟她离得太远了……如果玛瑟跟卢泽分开太远而消失的话,那么卢泽一定要回到她消失的区域,重新使用一次分裂能力,玛瑟才会再次出现。这一点,冯七七非常清楚——不过现在,他真恨不得自己能忘了它。 因为这样一来,“不知道”就成了谎话,“或许被人叫走/做什么去了”也是谎话,连“等一会儿她不定就出来了”都是谎话——也就是,他要不压根别,要不就必须真话! “咕咚”一声,胡常在喝空了杯里的水,目光也望了过来。 在搞清楚林三酒的新能力之前,绝对不能让她对自己起疑心——冯七七目光在她身上一转,急中生智地喊了一声:“你脖子受伤了?” “啊,这个,其实……”林三酒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的解释才开了一个头,冯七七就叹了一口气,打断了她:“你怎么这么不心?得了,你先在这儿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吃早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他现在可没工夫去关心这个女人,必须早点离开这儿才行。 “其他的事情”在林三酒听来,自然是指玛瑟——而在胡常在耳里,却也不能算是谎话。冯七七暗叫了一声好险,一边庆幸自己的急智,一边赶紧离开了医务室。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医务室的门才一关上,胡常在就对林三酒了一句话。 “他对你谎了。” “啊?”林三酒愣了,“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刚才。”胡常在挠了挠头,:“去伪存真升级了以后,多出了两个特性,其中一个就是我现在能看出一个人在过去4时之内,对谁过谎。所以……” 林三酒明白了。可是她却有些难以接受——抱着胳膊,原地想了半,她才喃喃地:“刚才,他确实避开了玛瑟的话题……可以有点不自然。难道是在这件事上对我谎了?可是不对啊,自从我们回来以后,我跟他几乎没上几句话……” 那么就是出发之前?或者出任务的时候?那个时候玛瑟还在,他们两个没有必要提到她。 他到底对自己了什么谎……?林三酒越想越不解,头都大了。 胡常在见她的眉毛都挤成了一团,一点刚才冷静美人的样子都没有了,却暗地里呼了口气——看来刚才是因为受伤失血了,所以才心跳紊乱的吧。想到这儿他心情放松多了,一头栽倒在了床上:“你慢慢想,我这个病号可要先睡一会儿了。” 拖着伤腿折腾了这么久,他也是累到了极点。 林三酒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好吧,你先睡。我去陈今风办公室拿点东西……”冯七七知道她留了一张日记卡在那儿,不去取回来好像有点心下难安。再,也过了有差不多两时了…… “留点心,我不在可没人替你分辨谎话了。”胡常在嘱咐了一句,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林三酒一听突然扑了过来,死死攥住了他的胳膊:“喂,我问你,我能不能在不使用你能力的情况下分辨真伪?” 近距离地面对她猫一样上挑的大眼,胡常在结结巴巴地:“当、当然不行了……分辨真伪是我、我能力的结果啊……你在什么……” 顿时,林三酒明白了冯七七的谎言是什么。她想了一会儿,直到胡常在的皮肤热得几乎能喷出蒸汽:“那个……你离我太近了……女孩子,不应该……” 她重重拍了一下床上的病号,喊了声“谢了!”,随即冲出了门。 == 预/警告:上了强推,所以今晚一点我会再写一章发上来,为嘛要是警告呢……因为下一章是让人在脑子里不停绕圈子、最后有点稀里糊涂的一章。当然很有可能是我大脑太脑没有而产生的错觉,希望聪明的书友们可以不糊涂地看完下一章……(请不要因此追究我的智商,人艰不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三章 已经糊涂了 在队出任务的时候,冯七七曾经对自己过这么一句话——“其实,卢泽的能力我都用不了……” 林三酒的速度快得如同一个闪影,但脚下却没发出一点声音。陈今风的办公室就在前面了,紧闭着门,门缝下透出光。她刹住了步子,慢慢地走到了门边。脑子里一边转着念头,林三酒一边屏住了呼吸去听门里边的动静。 ……而卢泽的能力有两个,分裂和变形。如果不能变形,同理,自然也不能分裂了。那么作为分裂能力产物的玛瑟,肯定早就会出现问题了吧? 门内半响都没有传出来一丝声音,似乎没人。 ……而事实上他们走之前玛瑟一直好好的,直到任务回来以后才发觉她不见了踪影。也就是,其实冯七七一直以来都在维持着卢泽的能力,而玛瑟不仅知道这一点,而且觉得理所当然,所以压根儿没跟自己提过。没错,冯七七的谎言肯定是这个! 林三酒悄悄地转动了门把手,没锁。迅速地瞥了一眼,她一个闪身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进了屋,她迅速地走到桌边,伸手一摸,日记卡还在。 拿出来一看,只见日记卡上最后一行字是:“:05a,被污染与被伤害了的日记卡收回。” “现在没空听你抱怨。”林三酒白了它一眼,也来不及去看前面记载的一大段字,擦掉了胶饵,卡片随即消失在了她的手心里。 门没锁,明陈今风走的不远,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她没敢耽误,迅速地离开了办公室。出来以后想了想,她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负一层里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话声,那是提前完成工作回来休息的人。这样的人不多,因此声音回荡在地下室里,还是显得很空旷。林三酒径直回屋坐下,叫出了日记卡。 在过去的两个时里,日记卡记录了整整十页的内容,都是因为陈今风太爱废话的缘故。凡是林三酒认识的人,日记卡上就会出现名字;不认识的,就用甲乙丙ab之类的来代替。她读了半,发现除了陈今风一开始离开了房间十五分钟以外,其他尽是一些男甲来谈杂事、女a来问早餐吃什么……之类的鸡毛蒜皮。 一直拨到了第六页,林三酒眼皮一跳,不出话了。 因为接下来的这一页,记录的是陈今风和女在办公桌上的爱情动作过程……是过程也不准确,因为日记卡才是第一阶段,记不下来多少细节,主要还是对话。硬着头皮看了不知多少行“嗯嗯啊啊”以后,她突然愣了。 陈今风:“还是你好……今我找了一个外国女人,想尝尝味,却叫她给跑了,妈的!不识相……也不知道去哪了!” 女:“嗯……讨厌,有了我还找别人……啊……” 这个王八蛋还对玛瑟出过手! 林三酒面色阴沉了下来,如果日记卡只是一张普通纸的话,此刻恐怕都叫她给攥烂了——忍着怒火,她迅速地看完了这一页,可陈今风之后却再没提过玛瑟。 她一直把日记卡读到了最后一页,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虽然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可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有点失望——突然“咦?”一声,她的目光顿住了。 :48a,田民波来到06室门口,敲门进入。 田鼠在绿洲! 自己上次在负一层中见到的人影,果然是他! 她压住惊讶,低头看起了卡片。 陈今风:“我他妈还找你呢!你的情报是怎么回事?” 田民波:“我的情报没错呀,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陈今风:“误会?那你怎么解释林三酒露的这一手?” 田民波:“我想她肯定是又找着好东西了。陈干部,这对您来是个好事啊!只要他们一死,副本脱离镜也是您的,那个沙暴也是您的了……” 陈今风:“哼。田鼠,我对你,是仁至义尽了。因为你怕被他们发现,所以连目击过你、又认识他们的胡常在,我都给派去出任务了。你现在也该起点作用了吧?” 田民波:“您,您。” 陈今风:“我正好要出去,一边走一边!” :50a二人离开房间,走出本卡记录范围。 偏偏这个时候陈今风出了办公室!林三酒咬牙骂了一句,收起了日记卡。 她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会儿,也没能从这团乱麻里理出一个头绪来。 “不想了!妈的,大不了我先把田鼠揍一顿,再把冯七七揍一顿,不信他们不张口!”她不爽地翻身下了床——想不出来就不想,跟着直觉走! 没想到刚刚把门帘掀起来,林三酒就差点跟人撞了一个满怀,她抬起头一看,当时就傻了。 眼前的人一头蓬松的红发,白皙的肌肤上生着隐约几颗雀斑——不是玛瑟是谁? “酒受伤了?”玛瑟还是老样子,表情语气都没变:“……咳你可不知道,冯七七这家伙跑得太远了,结果能力没保持住,我就消失了。现在你们回来了,我才能再次出来。让你担心了吧?……” “敏锐直觉”突然像一根神经似的跳了一下。林三酒满腹狐疑地看着她,刚想点儿什么,忽然发现不远处又走过来一个人,模样她太熟悉了——正是冯七七。 看样子,他是和玛瑟一块儿来的。 这一下,林三酒是真糊涂了。如果冯七七变作玛瑟的样子来骗她的话,那么又是谁变成了冯七七的样子?……难道玛瑟真的回来了?她看向玛瑟,犹豫地试探道:“你消失以前,没事吧?” 这是她刚刚才在日记卡上得知的消息,除了当事人以外,应该没有别人知道了才对…… 玛瑟脸色突然一变,哼了一声:“你知道陈今风的事了?放心,我没事。我早晚有一会要他好看!” 就像暗号对上了似的,这一下林三酒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她欢呼一声,抱住了玛瑟叫道:“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玛瑟也笑着回手抱住了她。 林三酒的目光在不远处冯七七身上转了转,忽然低声在她耳边问道:“……对了,冯七七可以使用卢泽的能力吗?” 趁着玛瑟回来了,她想赶紧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当然不行啦。”柔和的女声道。 === 我自己都写糊涂了,好了不许质疑嘲笑我的智商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四章 升级后变得不正经了 再次见到玛瑟以后,林三酒真是松了一大口气。尽管还有不少疑惑,不过慢慢去解开也就是了——接下来的事,是要把田鼠揪出来。既然上次在负一层里见到了他,那就明田鼠也住这栋楼,一个个房间找过去,还怕找不到? 不过叫林三酒吃惊的是,一连三,她竟然真的连田鼠的影子都没瞧见一个。 过去三中,她趁着早上大家入睡了以后,悄悄爬起身搜寻。负一层里每一个单间她都看过了,没有任何收获。为了保险,林三酒把负二层也翻了个底朝,依旧找不到田鼠这个人。 难道不在这个楼里?如果真是这样,可就有点棘手了。因为这栋楼的生活干事雨,最近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给刺激着了,神经总是保持着高度紧张,每到睡觉的时候,她就搬一张椅子去楼梯口坐着,似乎生怕有人白出去的样子。 平静而毫无收获的第四又过去了,林三酒躺在床上,心里暗暗地焦躁起来。 这几她的“敏锐直觉”跟个警报器一样,一直在脑子深处发出嗡鸣,搅得她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晚上给绿洲的人打打下手,倒是能暂时忘记这种焦虑,可一到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就躲不过去了。 林三酒闭上眼睛,深深地、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将它吐了出去。这样重复几次以后,她的心神就全投注在了自己的呼吸上,杂念像夏的冰雪一样渐渐消融了,淡出了意识的角落。 脑海里是一片浓浓的黑蓝色,什么都看不见,如同万物俱寂的深海。林三酒现在的状态很奇妙:她自己反倒像一个外人,正在静静地观察着 “林三酒”的意识深处。目光顺着海浪向下,在水波轻缓的拍打里,她突然发现水里藏着一个看不见边际的庞然巨物。 它太大了,以至于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还以为它就是海! 这巨物好像有引力一样,猛地将林三酒吸了过去——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跟它撞上的时候,巨物忽地轰然一声,从海面破水而起—— 与此同时,林三酒猛地睁开了眼,腾一下坐起了身,大口地喘了几口气。 她清楚地感觉到,“敏锐直觉”升级了! “升级成了什么?……让我看看……”林三酒闭上眼,再次调整呼吸,进入了刚才的冥想模式里。 【意识力学堂】 就像拉提琴的人知道自己会拉夜曲、踢足球的人知道自己会带球一样,她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出现了这个名字。 刚才坐起来只花了一眨眼的工夫,但是当她再次进入意识的深处时,林三酒就发现景物完全不一样了。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木头凳子上,脚下是厚厚的垫子,房间里散落着许多玩具熊、汽车之类的东西。低头一看,自己的手里握着一张看图识字,胸前还戴着一朵红花——在一个成年女性的身体上,显得十分怪异。 这……什么地方啊? “各位同学大家好!”一个热情洋溢的女声忽然响了起来,惊得她忙抬头一看——四周没人,只有墙上挂着一张银幕,银幕两旁的两个喇叭正随着声音而嗡嗡地震动着:“我是你们的幼儿园老师意阿姨!恭喜大家突破了敏锐直觉阶段,成功进入意识力学堂幼儿园部就读!” 林三酒张着嘴,看了看周围。房间里除了她之外,的确还有几张凳子没错,可是……上面坐着的是熊、芭比和变形金刚。 你这根本就只是在给我上课吧! 那对喇叭可没管自己的听众是谁,语气轻快地开始了:“大家一定很奇怪直觉和意识力之间的联系吧?……所谓直觉,其实就是人基于过去的经历、体验、感情等等因素,而对眼下状况做出的一种判断哦。所以就算是‘敏锐直觉’,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是正确的。” “直觉的基础,正是我们不为人知的潜意识。而意识力,就是从潜意识中发展出来的力量,是很厉害的哦!”喇叭的语气还真像跟孩子话似的,“那么,大家接下来就要学习如何掌握意识力。当掌握了意识力以后,我们就可以摒弃时灵时不灵的直觉,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做出最佳判断了……熊同学,请不要摸芭比同学的腿。” 林三酒刷地扭过头去,想看看这个如果放在东莞一定会被扫黄掉的幼儿园学生。 熊静静地坐着,芭比脸上也还是一样的笑容。 “……好了,果然林三酒同学被老师活跃气氛的话给转移注意力了呢。你们看,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身处一个非常不寻常的环境里,可是还是会因为这种八卦而转移心神……”喇叭得意满满地。 这什么老师啊!有没有正经啊! “因为在人类意识的深处,充满了遗传基因带给你的影响。在涉及人类生殖的时候,潜意识就会在这件事上投入注意力。你自以为无意识的每一个动作,其实都是潜意识在作主哦。” “怎么听怎么像随便找的借口……”林三酒的脸色依旧很差。 好像听见了她的抱怨一样,喇叭生硬地转开了话头:“那么现在进入今的学习时间。请大家把手里的看图识字卡拿起来。” 林三酒拿起来一看,纸上画着一只大大的眼睛,下面写着“察”字。 如果真的有朋友,一定会被误导…… “许多人为了锻炼观察力,费尽心思。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在人没有留意的状态下,有多么庞大的信息量,都被你的眼睛、鼻子、耳朵,甚至身体,记录了下来。只不过,这些信息是常人一辈子也碰不到的,因为它们都在潜意识里。” “拥有意识力以后,潜意识会在你需要的时候,自动过滤分析它存储的大量信息……这么有点不好懂,咱们来看一个例子吧。” 喇叭的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银幕上出现了一碗泡面的大特写。 “喂,我很不喜欢这一脑袋的红头发啊。”玛瑟的声音忽然在喇叭中响了起来,听起来似乎在很远的地方。两只林三酒非常熟悉的手,撕开了调料包。 她傻乎乎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没错,就是她的。这碗面她也有印象,在地下超市的那一个月里,她经常吃这种泡面——只是玛瑟过的这句话,林三酒却半点都想不起来。 “那有什么办法,你已经被分裂出来了。”这是卢泽的声音。 “那你也可以把我变成奥黛丽赫本嘛。” “别开玩笑了,不一直开着能力会累死我,奥黛丽赫本杀堕落种,很吓人的啊!” 画面一黑,林三酒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明白是什么地方不对了。紧接着影像一换,变成了她第一次在朱美家见到卢泽和玛瑟二人时,他们两个都变成了自己父母的模样。 ……卢泽可以将除了他自己之外的另一人变形! 明明从一开始就见识过的,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完全忘了? “那么也就是,冯七七不是非要自己变成玛瑟不可。他完全可以找一个别人,把他变成玛瑟……或者,把那个人变成自己……”林三酒喃喃地。奇异的是,明明应该很生气的事,她却一点愤怒都感觉不到,有的只是冷静。 银幕上忽然黑了,喇叭里又传出了意老师的声音。 “因为林三酒同学……呃,怎么呢,肌肉比大脑发达,所以这些事她都不记得了。但是她的潜意识还忠实地观察着一切,保留着一切。” “不到01秒的一个扫视,潜意识记录下来的内容,可能就长达数十页。那么运用意识力,可以将有用的信息调出,分析,做出判断……最终形成了堪比名侦探的观察能力。” “观察能力在实战中的作用,还有待各位同学去发掘。幼儿园的课程到此结束,希望大家在生活中多练习、多研究,争取早日升入学部。下课!” 这就结束了?林三酒满肚子的疑问,还来不及问一句,喇叭里的声音就消失了。紧接着,景物逐渐地模糊了,她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入眼的是她窄的单间。 === 这章险些没卡死我,都来不及修改就要发了……为了质量保证,今晚就不加更了,好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五章 不能杀掉他的理由 现在的“冯七七”,不是本人。 从意识力学堂出来以后,实际上精神早已透支的林三酒,几乎即刻就昏睡了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又到了起床的时间了。才一睁眼,这个念头就从心里浮了出来,没有一丝犹疑。 “酒,你也起了?” 她掀开帘子刚迈出去一步,正好遇见了从隔壁出来的方丹。林三酒的目光迅速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突然明白了那位“意老师”的意思。 近乎可怕的观察力配上卓越的五感,她的双眼、耳朵、肌肤……时时刻刻,无处不在从外界接收着大量的信息,简直就像是为她打开了一扇过去从不知晓的门—— “那么不喜欢人家,就直嘛。” “啊?你、你什么?”方丹突然面色通红。 林三酒瞥了她一眼:“就算跟我一起走,你那个追求者还是有可能会缠上来啊。” “诶、诶?为……为什么,你会知道?”方丹立刻愣了,结结巴巴地问道。 林三酒笑了笑——在她还没醒的时候,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刚一下地,隔壁的床板顿时发出了吱嘎一声,然后方丹的脚步声就已经冲到了门边,明她一直在等自己出来。门帘掀开的一瞬间,林三酒看见地上扔了一张粉红色的卡;就在她打招呼时,从负一层门口走进来了两个同是水井管理组的女人,她们俩一边笑着窃窃私语,一边朝方丹投来了一个充满浓浓八卦意味的**眼神。 虽然隔了差不多两百米,但是她们细碎的对话声,仍然伴随着负一层中杂乱吵闹的人声一同涌进了林三酒的耳朵。随即那句话就被她单独拎了出来:“……看上她了,要等她一块儿吃饭……” 就算不知道这几的传闻,也能想到门口有一个追求者正在等她吧。 解释完了这么一大通以后,方丹几乎都傻了:“那、那……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我起得晚,楼里的人几乎都吃完饭了,你依然饿着肚子等我一起走……很明显了吧?” 方丹的裤袋里微微地鼓起了一个长方形,是她的自用筷子盒。筷子还带在身上,显然还没吃饭——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林三酒平静地加了一句:“对了,今晚是你最不爱吃的清水煮蘑菇。” “啊啊!你不是刚起床吗,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因为……绿洲的厨师技术不算好,蘑菇在水里一煮而蒸腾出来的土腥气,在吃过饭了的人身上都能闻见。不过这句话林三酒打住了没,因为她也觉得自己的【意识力学堂】效果有点吓人了。 就像人穿上衣服以后,大脑就会把皮肤接触衣料的感觉忘掉,她刚才的所听所见所闻,换以前早都被大脑过滤掉了——否则几下来,信息量就可以轻易撑爆任何一台超级电脑。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所有的信息与意识,都在一种强大的统筹下,游刃有余地运行着。 这就是意识力? 冯七七那两人看样子是先去吃饭了……朝门口走去的时候,林三酒看了一眼身边如临大敌的方丹,笑了笑:“喂,我帮你把那男人解决掉,你也帮我个忙吧?” 方丹感激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姐你!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吃饭的时候,你去找玛瑟,你头疼,让她带你去医务室开药。简单吧?”林三酒着,眼神已冷暗了下来。“如果问到我,就我去水井组打下手了。” 方丹没有察觉到什么,虽然有点疑惑,还是一拍胸脯:“没问题!” 着话,两人已经出了门。坐在台阶上的一个男人见了方丹,果然立时两眼放光地跑了过来——还没走到面前,就被林三酒拦住了。 阴冷的眼神,和她颈间雪白的绷带,混合成了一种摄人心魄的气势,让那男人把才了半截的话“咕咚”一声咽了回去。 “今离她远点,不然我把你的脸打塌。” 就这么一句话,方丹惊讶地看着那男人已经一头冷汗地站住了脚,目送二人走远了。 她看着林三酒,半响不出话来——在她身上见到这种可怕的气势,方丹也是第一次,不知怎么地腿都有点儿软了。 总之还是赶紧把林奶奶的嘱咐给办了吧!她擦了把汗,加快了走向食堂的脚步。林三酒没有跟上去,而是找了一个僻静处静静地等着。 二十分钟以后,玛瑟搀着一脸痛苦的方丹从食堂里出来了。 她没动,继续耐心地监视着食堂门口。 没等多大一会儿工夫,就看见冯七七一边剔着牙,一边往外走。 仔细想想,这可能还是几以来头一次冯七七落单——他一副很悠闲的样子,到处散了一圈,打着呵欠拖着脚,抬步往自己住的楼走。最近几不知怎么地,始终没有再出过队任务,他们几个都快成了白吃饭的闲人。 林三酒敏捷得像一只暗夜里的黑猫,悄无声息地动手了。 这个工厂区里的楼间距很窄,毫无所觉的冯七七哼着歌,刚刚走过一幢楼时,忽然后背被人重重一踹,脚下不稳,一下子摔进了两栋楼之间的道里。 还不等他骂出声,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就攥住了他的咽喉,将他按在墙上提了起来。 “咳、咳,是……是谁……”道很暗,他到现在还没看清楚攻击者。 林三酒挑起了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白森森的牙成了夜里唯一显眼的东西。她轻声:“看不清楚,就拿出你的手机照一照啊——田民波。” 手指下的男人静了一秒,随即扑腾着腿出声了:“、酒?你误、误会了……我不是……” “闭嘴。你以为你被冯七七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就拿你没办法?”林三酒逼近了,话语像气流似的咝咝在她齿间响起来:“……不如,就一刀捅了你,看看你的尸体会不会变回原形吧。” 男人不话了,只拼命地挣扎起来——田鼠也是经过体能强化的自然进化者,林三酒可不会放任他这样反抗下去。金属的银色光芒闪过,她手里的厨师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立刻不动了——在炎热的空气中,刀身上的微微凉意鲜明地渗入了皮肤里。 “我不是在恐吓你。”她的语气平静极了,“我没有要留下你活口的理由。” 扑面而来的森森杀气终于叫他崩溃了,“冯七七”一下子软了下来,哭丧着脸连声喊道:“等等、等等……变成这样来骗你,也不是我的主意……” 即使求饶了,田鼠仍然保持着卢泽的模样,看来他无法自己主动解除变形。林三酒对他已经腻味透了,轻声一笑:“不杀也行。腿打断,把你交给黑泽忌好了。” 田鼠的脸霎时变得死一样白——他根本没想到,林三酒竟然已经认识了黑泽忌。交给黑泽忌,还不如死在她的手里痛快呢——他浑身抖得筛糠一样,“你不能这样做!” “哦,为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手脚发软地举了起来。“因为我是签证官!” === 又是没来得及修改就要放上来……已经预定周五上架,为了大家能不花钱多看一点,今晚我尽量争取再写一章。希望喜欢这个文的妹纸们,给我一个首订,因为据这个很重要——谢谢大家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六章 有了田鼠,情节就好懂多了 【visa/签证】 plae/f/issue发放地点:极温地狱 valid/desinain有效目的地:1984 valid/fr生效日期:1984降临前六个月 single/enry单次签证,不得多次进入 本签证由极温地狱最高签证官发放 “你看,我了吧?”田鼠在刀尖下软成了一团,连手里攥着的签证都颤抖得直响。“这是我给别人开的,幸亏带在身上了……” 林三酒仔细看了一眼签证——没错,确实和当初在任楠身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你开给谁的?这上面可没名字。”她一边,一边顺手把签证放进了自己兜里。 田鼠一副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在卢泽的脸上看起来十分不协调:“我给冯七七的!签证都是没有名字的……就是你拿去了,你也用不了啊。” “这个暂且不,我倒是有不少话想要问你。”林三酒冲他露出一个冷笑,随即没有给他话的机会,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趁着田鼠倒下去的时机,拎起了他的后脖领:“我现在带你去一个能话的地方。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刚才那把刀突然从我手心里滑出来就不好了——我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大不了我豁出去不要签证。” 温凉的手指隔着衣服,仿佛带了千斤力道一样沉。田鼠一下都不敢乱动,只能口里连连答应。 这个家伙为人油滑,连离之君那样的老狐狸都被他糊弄过去了,想要从他嘴里撬出实话,就必须得让胡常在帮忙。 算算时间,也过去了不止二十分钟了。现在方丹她们应该已经走了——听了听声音,林三酒打开医务室的门,“砰”一声就把田鼠扔在了地上,随即门一关,她一只脚已经踩住了他的腿。 屋里果然只有胡常在一人——他被这样一吓,差点从床上掉下来:“这这这,这是在干什么?有话好好,你和他不是朋友吗……” 田鼠现在依旧顶着卢泽的模样,他果然误会了。 林三酒没回答他,脚下用力踩住了,才冷冷地道:“这人不是卢泽——田鼠,你在这儿只要一句假话就会被发现……现在我问你,你和冯七七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目的又是什么?” 胡常在大概也看出了不对头,皱着眉坐在一旁,紧盯着田鼠。 二对一,形势很不利——田鼠斟酌了一下,到底还是识时务,一五一十地将他知道的全了。胡常在虽然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在田鼠完了以后,他朝着林三酒点点头了句“都是真话”,叫她松了一口气。 按田鼠的法,是这样的: 从副本逃出来以后,田鼠没有了车。一路找车的时候,他从一辆废弃汽车的无线电里听见了绿洲的广播。顺着这个消息,他比林三酒几人早了一来到绿洲,很快就跟陈今风熟络起来。然后有一早上,他突然在楼门口发现了一个对讲机——模样太熟悉了,就是他拿给林三酒的那一个。 这时田鼠已经明白,林三酒一行也来到了绿洲。捡起对讲机后他躲在暗处等了一会儿,她果然来了——不但如此,胡常在和她的一番对话,也都落入了田鼠的耳里。 因为副本的事,他生怕被几人找麻烦,所以找上了陈今风,骗他林三酒手里有好东西,只要他们一死,东西就全是他的了。而出于某种原因,绿洲派进化者出去送死也是一个惯例了,因此陈今风根本没拿这当什么大事儿,当下就拍板将林三酒几人外加一个胡常在,全编进了徐晓阳的队里。只不过田鼠不知道,陈今风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单独留下了玛瑟。 可叫他们二人都没想到的是,林三酒他们竟然安全回来了。 事情发展到这儿,就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 其后不久,田鼠就被陈今风叫走,要给他介绍一个帮手认识。见到那人以后,他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真是怎么也没想到,帮手竟会是卢泽!随即陈今风解释了一遍,他这才明白现在的卢泽已经不是卢泽了,而是冯七七——而且他还站在了自己这边。 不过田鼠和陈今风都不知道为什么玛瑟会突然消失。就算问,冯七七也不,反而让田鼠变成自己的样子,而自己变成了玛瑟,两人合起手来,把林三酒蒙了好几……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曾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脸,林三酒心里的怒火简直止都止不住:“怪不得,‘玛瑟’这几一直在夸那一的沙暴厉害,是想打探我的能力吧!” 她几次想告诉玛瑟实情,可是正好这几她被敏锐直觉所发出的警报给搅得心烦意乱,因此一直没。 没想到,一旁的胡常在听到这话,突然白了脸色。 “‘玛瑟’其实不是本人?”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了,叫林三酒心里咯噔一跳。“刚、刚才她和方丹来拿药,我们聊的时候,我、我……告诉她了。” 血液突然加快了流速——要不是顾及到一旁还有个田鼠,林三酒险些要喊出声来。她稳了稳心神,在胡常在慌乱的解释和道歉中开口问道:“……你了‘那个’的原理了吗?” “没、没有!我只了……你有‘那个东西’而已!”胡常在忙。 田鼠的眼珠骨碌转了一下。 林三酒沉默了下来。 “田鼠,我问你,你和冯七七二人变形的事情,陈今风知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出声问道。 “不、不知道。”田鼠忙回答。“是他走了以后,冯七七才要求我这么办的……” “这样啊……”她看了看田鼠,又看了看一脸愧疚的胡常在,忽然走过去轻声在他耳边了几句话。 田鼠立着耳朵也没听见他们在什么,只见胡常在听完了以后连忙点点头,一脸将功赎罪的表情,又以极低的声音回应了几句。 他们到底在什么—— 猜测的念头才刚冒个了头,田鼠就被自己右肩上传来的一阵类似于翅膀震动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碧绿螳螂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肩膀上。 那一双被浓黑色花纹包围的血红复眼,几乎跟他的脸一样大,三角形的螳螂头在田鼠的眼前左右摆动。两把凉凉的镰刀紧紧地贴在他脖子根部,似乎随时都可以切开皮肤——田鼠刚刚才站起来,这下脚下一软,又摔回了地上,惊恐地不出话。 “现在我要你去给我办一件事……如果你不听话,那么这只东西就会把你的头切下来。”林三酒淡淡地笑着。 == 昨好的加更现在补上,加更,就加更,一诺千金,不客气。谢谢夷梦的打赏,另外明就上架了,持续求首订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七章 玛瑟回归! “冯七七,刚才我见到陈干部了……” 掀开了房间里的布帘,田鼠探进了一个头,表情有点古怪。 “不是跟你过了吗,叫我玛瑟!” 正坐在床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的“玛瑟”——也就是冯七七本人,不耐烦地抬头训了他一句,随即问道:“他有什么事?” “对,对!”田鼠走进屋,心地笑着:“那个,他好像喝了点酒,脸都是红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哪儿见到了你,刚才一见着我,就跟我一定要让玛瑟去他办公室,他一个人正寂寞呢,想叫玛瑟去陪陪他。” 这种是男人都听得懂的话外之音,叫冯七七刷地抬起了头,一脸惊讶。随即他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家伙对玛瑟抱了这种心思!看来那出任务的时候,陈今风是想对她下这种手啊……” 那一当他去找陈今风的时候,只是言语试探了一下对方,知道他干了点什么事,具体的细节没有问。可是冯七七也没有想到,那一他竟然打算强|奸玛瑟。 由于玛瑟消失的原因,以及怎么才能够让她回来,冯七七对谁也没,所以在二人变形后,他也一直很心地避开了陈今风,就是怕节外生枝不好解释——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下,他还真感觉到了不好办。 “算了,不要理他。”冯七七想了半,才道。 田鼠顿时苦下了一张脸。 在刚才他离开医务室时,林三酒打了一个响指,把他肩膀上的螳螂隐了形。可即使已经看不见螳螂了,他却似乎依然能感觉到那对冰凉的镰刀,正随着他的喉结而一上一下……而那个姓林的女魔头把话也讲得很清楚了,必须想办法让冯七七把真正的玛瑟叫出来,不然拼着签证不要了,也要把他交给黑泽忌。 “不、不行啊!陈干部喝了不少,一个劲儿地,必须让玛瑟过去……不然他就要找过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打发走的,你还是想想办法吧?”田鼠慌慌张张地。 “妈的!”冯七七顿感头疼,低声地骂了一句粗话。现在得罪陈今风也不好……但总不能自己上场去陪他喝酒吧?想了想,他忽然一咬牙:“算了,哄玛瑟去吧!反正他也得不了手……” 还没等田鼠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冯七七已经站起了身,一挥手就解除了二人身上的变形。 恢复了原状的田鼠,看了看自己短胖的手,终于松了一口气。 冯七七一双眼睛冷冷地盯了他一瞬,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我现在把玛瑟叫出来。在这段时间里,你可给我看紧了,绝对不能让林三酒接近她所在的地方,知道么?” 田鼠捣蒜似的一阵点头。 “她认识你,看见你就不好了。你出去吧!” 这话一,田鼠如获大赦,一边应声一边转身就出了单间——他这样子惹得冯七七多看了他一眼,不过到底没什么。 看着门口的布帘落下了,田鼠的脚步声也去得远了,冯七七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随着他额头上慢慢地浮突出了青筋,他的身体忽然像老电影似的花了一花,随即一个人影就从他身上摔了出来,在地上站稳了一看,正是玛瑟。 玛瑟依然保持着那一消失时的样子:一头蓬松的红发乱七八糟地竖着,衣服都歪在了身上,脸上甚至还带着搏斗后激动的潮红——一看见面前的人是冯七七,她目光登时一亮,惊喜地叫了一声:“你回来了?怎么跑得那么远,害我都没维持住!” “当时遇到危险了呀。”冯七七冲她笑了笑:“这不,我刚回来就把你叫出来了……对了,你今……” “你听了?”玛瑟想起了陈今风,脸色登时变得铁青:“我不会放过那个人渣的。” 她嫌恶地把脸上、身上都拍了拍,好像要把自己擦干净似的,随即疲惫地坐在了地上。 冯七七点了点头,正要话,忽然只见面前的玛瑟张开了嘴,一脸惊诧,目光移向了自己的头上——正当他要抬头望去的时候,只听脑后一阵风响,接着重重一痛,马上就失去了知觉。 玛瑟——这一回终于是货真价实的玛瑟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从而降,一警棍就把冯七七给敲晕了过去的林三酒。 “这……这是在干什么?”她抹了一把脸,似乎还不太相信似的,看了看隔板窄窄的顶部,又看了看林三酒。“为什么打他?”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个飞扑过来的身影撞进了她的怀里,身子被撞得一趔趄,接着只听林三酒激动的声音模糊不清地响了起来:“我终于把你救出来了!” 玛瑟一头雾水,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同时满面迷茫地看着胡常在心翼翼地从门口进来,跟她打了声招呼,迅速地把昏迷在地的冯七七给绑上了。 将这几的来龙去脉统统讲给玛瑟听,花了林三酒差不多半个时。 当她完了以后,玛瑟愣了半响,目光始终没有从地上的冯七七身上挪开。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已经过去五了啊。” “我知道……你们1个人以前一直在一起,这一次冯七七这么做,你肯定心里很难受……”林三酒生怕她受打击,连忙轻声安慰道。 “不,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出乎意料的,玛瑟朝她笑了一下,尽管有些安抚她的意思,但瞧着却不沮丧。“酒,我想到了一件事,现在要去证实一下。你把冯七七交给我,过一会儿我一定会去找你,可以么?” 林三酒有些犹豫地抬起头。 玛瑟一双碧绿澄清的眼睛里,含着柔软的水光:“我在沉睡的时候,能力也升级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另外,谢谢你。”她的语气诚恳极了。 这样的玛瑟,有点陌生,却仍然叫她感到放心。她点了点头:“那他就交给你了,你自己万事心。” 完,她冲胡常在示意了一下,二人无声地离开了单间,将玛瑟和冯七七独自留在了那儿。 负一层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里,传得很远。 刚刚从楼梯上来,一张焦急的脸马上探了出来:“林姐,事儿办得怎么样了?现在能把它收回去了吗?”正是田鼠。 他的脖子很不自然地努力朝着另外一边倾着,仿佛这样就能躲开右肩上的巨大螳螂。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 那只螳螂是皮格马利翁项圈的效果,早就在五分钟以后失效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把螳螂隐了形。这一次,胡常在给她描述的幻想是“召唤形态可怖、可以隐身的昆虫”,可没有涉及到战斗能力——要是田鼠胆子再大一点,反抗一下,早就发现这螳螂是个纸扎的老虎了。 “你呀,就是太惜命了。”她叹了口气,“过于惜命,就什么也不顾了……” 一边,她一边朝田鼠的肩膀上伸出了手。 田鼠感激涕零地凑过了身子,刚了半个谢字,林三酒忽然狠狠一个手刀,劈晕了今第二个人。 “你打算把他怎么办?”胡常在被吓了一跳,推了推眼镜问。 “捆起来,等我有空了再从他身上挤几张签证。”林三酒冷冷一笑。 === 昨的补更hek,今的更新hek,无事一身轻hek!努力换来的片刻悠闲,原来这么美好……明就要上架了,持续求首订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八章 你以为你猜到了下面的情节 就在田鼠被捆成了一个粽子似的扔进了卡车车厢的同时,负一层的单间里,玛瑟在冯七七的身前蹲了下来。 “喂,醒醒。”她一边,一边用手啪啪地拍打着冯七七的脸。 后者很快就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刚一醒来,后脑上鲜明的剧痛也跟着醒了,冯七七“咝”地抽了一口凉气,这才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绑着我?” 玛瑟碧绿的眼睛盯着他。 “没什么,我突然想和你聊聊。” “有什么话非要绑着我?啊……是林三酒吧?她在这?”冯七七一念及此,立马警觉地抬起头,四周看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玛瑟朝他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了,二人四目正好相对。 “……冯七七,虽然咱们俩的关系是最差的,一有机会就吵架——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次见到你以后,我们相处得还算不错。” “是不是林三酒跟你什么了?”冯七七反问了一句,咳了几声:“我劝你还是听听我这一边的话……” 玛瑟根本不搭话,反而自顾自地笑了笑:“在除我之外的11个人格里,你是倒数第二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这句话好像有魔力似的,冯七七突然沉默了下来,没有问“倒数第一个是谁”。 “那个sipah没出来真是太好了,对吧?唉,我中国话得还不是很好。这个单词的中文是什么……”她看了对方一眼,继续道:“……你也记得吧?那个时候卢泽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有好几个国际专家替他诊断,分别确认了我们11个人格的存在。” 女性温和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被绑着的男人却始终不发一言。 “只有最后一个人格,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见过,跟我们也都不熟。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第1个人格不存在的时候,来了一个女医生——记得么?长得还很不错呢……为了了解这个举世罕有的人格分裂病例,她跟卢泽整整聊了一晚……第二被人发现赤条条地死在了办公室里。” “像个孕妇一样,肚子高高地隆着,里面装满了她办公室的抱枕、文件……听全部都被血浸透了。肚子的缝线上写了一个‘第1人’,旁边还画了一个爱心。” “第1 人。所有的医生,都只知道这个代号。没有人见过他——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全都不知道。只能从他出现时的表现,分析出他是一个……唉,中文叫什么来着……” 冯七七轻轻地张口话了:“反社会的病态人格。” 他的语气很奇怪,咬字含混暧|昧,软绵绵的,却带着一种扭曲了字句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多听他几句。不论是卢泽,还是以前的冯七七,从来没有用这种口吻过话。 玛瑟的表情顿时变了。她尽量稳住了自己刚才以来不停颤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现在,怎么证明你是真正的冯七七?” 他抬起头,看了玛瑟一会儿。露出了一个称得上纯真的笑容。 “那就算了。老是装成冯七七的口吻话,也挺累的。”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词句又绵又轻,还有点不清楚。跟以前果然完全不同了。 玛瑟呆呆地看着他,半响都不出话。 “奇怪……我为了不让你发觉。特地假装成你的死对头冯七七。如果是他的话,跟你对着干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就怀疑上我了呢?”冯七七——不。应该是1了——疑惑地歪着头问道。 “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玛瑟苍白着脸色。 1点了点头,很赞同的样子。“怪不得。不过,现在掌握了卢泽身体的人是我。我可以把你分裂出去,就可以把你再收回来……虽然有点麻烦。你不会忘了吧?” 玛瑟咬着牙,指甲刷地一声伸长了,盯住了他的双眼:“那你来试试看好了。” 1瞥了一眼她的指甲,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明明没有用,却还伸出来……哦,我记得你沉睡的时候似乎升级了……” 到这儿,他忽然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升级成什么样,就让我瞧瞧吧。” 如果一个塑料假人会笑的话,一定就是这样的。 “我警告你——”玛瑟一跃起身,指甲随即向1身上狠狠地挥了过去,卷起的风刮起了门口的布帘:“不要用卢泽的脸,做出那种表情!” 即使被捆成了一团,1却依然灵活得像条鱼似的——他双腿一蹬,就地一滚,险险躲过了长长的指甲,挣扎着要从绳子里脱身。玛瑟哪会给他机会,五指成爪,再度向他抓了过来——1眼皮一跳,露出了一个恍然的表情。 玛瑟的指甲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散发出金属的色泽。如今的指甲似乎成了一种哑光的材质,坚硬得叫人心惊——被指甲划过的墙面深深地开了花,透过破洞,甚至能看见隔壁的床。 明白了…… 当又一次攻击袭来的时候,1不躲反迎,一下子被指甲给划出了深深的伤口,鲜血顿时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他现在用的可是卢泽的身体——还不等玛瑟心疼,只见几段碎了的绳子纷纷落在了地上。 “谢谢你帮我解开这个绳结。”1很有礼貌地,从破碎了的绳套里迈步走了出来。 玛瑟立刻站住了脚。 1笑了笑,往前迈了一步——刚要动手,忽然他低低地诧异了:“咦?” “能力不见了,是吗?”对面的女人出声了,语气里带着快意:“连基础能力都没有了。真是不巧啊!” 1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她。不管是什么表情,由他做出来总像是隔着一层似的。浅浅淡淡的没有真实感。 见到这个模样的“卢泽”,玛瑟压下了心里的不舒服。再次冲了上去—— 玛瑟的新能力:洗衣服的肥皂自己也会变脏 介绍:被指甲所伤的人,所有的进化能力(包括基础、进阶两种),都会在10秒之内被洗白。染过对方鲜血的指甲,在4时之内不能再次使用,只有干净的指甲才能继续发动洗白能力。 失去了卢泽所有的能力以后,1变得跟一个普通人一样了——他的反抗还没有持续十秒,就已经被玛瑟击倒,一脚踩在了地上。他的双手被反剪过来,用床单捆好。接着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卢泽抱歉”,随即收回指甲,重重地在后脑处劈了下去,1顿时再次昏迷了。 第一次运用新能力,就放倒了1这种可怕的人,玛瑟松了一口气之余,觉得全身都瘫软了。 看着双眼紧闭的1,她皱着眉头,忽然觉得有点棘手。想了想。这事最好还是得知会一声酒……玛瑟叹了口气,将他推进了床底,转身出了门。 刚才酒走的时候,连去向也忘了——就在玛瑟有些犯愁地站在楼门口。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她的时候,远处忽然有人叫了她一声:“玛瑟!” 她回头一看,是个一头黑长发的陌生女人。 如果林三酒在的话。马上就会发现那是方丹。 但是起来,因为卢泽的人格分裂和变形能力。情况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悄悄地变得复杂了。 在1假扮成玛瑟的这几里,通过林三酒的关系。跟方丹见过很多次,所以方丹认识玛瑟;然而在林三酒认识方丹的那一,真正的玛瑟就消失了,所以玛瑟本人并不认识方丹。 “你是谁?”玛瑟警惕地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刚刚经历了1、陈今风之类的事情之后,她不自觉地对人抱了一份警戒心。 方丹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她气哼哼地看了一眼玛瑟,搞不明白对方是哪里不对头:“……如果你是找酒的话,她在水井管理组!” 完她转身就走了。 之前在去食堂的时候,林三酒嘱咐过方丹,如果玛瑟问起她在哪儿,就在水井管理组——而假“玛瑟”并没有问,她就一直记在了心里。刚才玛瑟东张西望的样子,很显然就是在找人,所以方丹自告奋勇地把林三酒的嘱咐了。 玛瑟尽管一脸迷茫,还是去了水井管理组。 水井组很远,这么阴错阳差之下,等她发现人不在,又出来转了好几圈才找到林三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四十分钟。 听过玛瑟的一番话,林三酒惊得都愣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样一番曲折,等惊讶消化了以后,她仔细想了想,忽然脸色变得有点差:“……你就那么把人放在床底下可不行。万一他醒了,再把你收回去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分裂能力如果要再收起来,可不是动一个念头那么简单的……”玛瑟朝她安慰似地笑了笑,“就是以后要怎么办,可有点头疼。” 不过虽然这么了,两人还是下了楼,朝玛瑟的房间走去。林三酒把田鼠的身份告诉了她:“……这次既然找到了签证官,咱们就没必要在这儿呆着了,拿上车就走——” 着话,她掀开了帘子,弯腰朝床底看了一眼。 玛瑟看着林三酒一动不动的后背,笑了声:“我把他打得太惨了?” 林三酒慢慢扭过头来,一脸煞白:“……床下没有人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未完待续。。) ps: 哈哈哈,vip第一章发上来了,很感慨啊!今发得略有点晚,因为vip第一章嘛,我想保证好质量。如果有的孩子,觉得我上架了可能就不会那么疯狂地求收藏求推荐,那你可太真了。求粉红,求订阅,求打赏,多的是,你们挑吧。我就是这么不要脸。 第五十九章 白天的绿洲,露出了獠牙 床底下,只有一截被扯烂了的床单。 玛瑟抓出床单一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在10秒的洗白效果消失以后,对于恢复了体能强化的1来,一条床单肯定是困不住他的……后悔、无措,还有一点恐慌,迅速地侵袭了她。 如果不是耽误了那四十多分钟,他未必跑得掉。 不过眼下最大的问题,正像巨石似的压在了两人的心头: ——如果1故意跑出去很远,那玛瑟岂不是又要消失了吗? 一念及此,林三酒连坐都坐不稳当了:“玛瑟,你别着急,咱们这就去找他……绿洲的大门都派人把守着呢,他肯定出不去!” 玛瑟闻言叹了一口气:“他还没有离开绿洲,我能感觉得到。” 看了看同伴,她有些焦躁地解释道:“比方,我可以在以卢泽为中心的100米范围内活动……那当我们之间距离到达70米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危机感。但是现在我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明他离我还不远,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林三酒叹了一口气,简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消息——虽然玛瑟暂时不会消失,不过暗地里却有一个杀人狂正在盯着她们! 想了一会儿,她一拍手掌,终于下定了决心。 “玛瑟,我们走吧。”她的神色很认真。“我有个想法……” 现在签证官也找到了,绿洲这个地方又复杂,更别提陈今风还想对她们不利。如果不是前几被牵制住了,傻子才会留下。现在1不见了。如果己方二人能早一步出绿洲,在绿洲外面守株待兔。那么总会抓住他的。 “绿洲虽然是工厂区改建的,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后面培养农作物的地方全都用高墙铁门给保护了起来。1如果要走,只有从正前方走……翻围墙,或者强行突破大门。不管他选哪一个办法,我们两个在外面守着也够了。” 尽管还只是一个大概的主意,但是却很有可行性——玛瑟听得脸上渐渐亮了起来,忧色少多了。“这还真是一个办法!”她有点激动地。 这个计划里需要解决的问题只有一个:如何能让人和车都悄无声息地离开。 人倒好办,问题是车队……别堂而皇之地开出去了。就算挪个位置,都能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我看,要不等白的时候我们悄悄潜出去,打探一下情况吧。”林三酒皱着眉头想了半,也只想出了这个不叫办法的办法:“白大家都睡觉了,戒备应该会松一些。与此同时,你一定要保持警惕,一旦有和1分开太远、或者离得太近的情况,都要马上告诉我。” 玛瑟点了点头。神情惴惴不安。她算是那个死亡女医生事件的亲历者,以前和1同处一个身体里,谁也伤害不了谁也就算了——突然出现了眼下这种情况,过去的阴影全都浮了上来。 林三酒看在眼里。也没办法。两人商量了一会儿白的行动计划,就都心事重重地闭了嘴。 有一个杀人狂在身边窥伺着,她们也不敢分开。一起挤在林三酒的单人床上,好歹算是闭眼休息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从一楼大厅传下来的人声、杂音,像涨潮了一样越来越响;随着人们的走动。空气里逐渐漫开了食物的气味——林三酒知道,一的工作又结束了,又到了晚饭的时候。 顾虑到白的行动,两人尽管没有胃口,还是吃下了不少东西。 回到床上又躺了两三个时,当地下室里的光线微弱地变亮了一点点后,绿洲的人们都静了下来,接二连三地沉进了睡梦里,发出了绵长的呼吸声。 感觉大家差不多都睡熟了的时候,林三酒悄悄地坐起身来,向玛瑟招了招手。二人轻轻地走在过道里,步伐放得很缓慢。 168号单间里,方丹放下了手里一本烤得焦黑的书,盯着布帘下过去的两双脚,歪了歪头。 “……我有点担心卢泽。”两人穿行在两百多个隔间组成的过道里,玛瑟忽然轻声地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 “女医生那件事,他根本不知情。”玛瑟苦笑了一下,“事情闹开了的时候,正好是另外一个人格在。医生们和我们10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件事瞒着卢泽。” 她叹气:“卢泽还没有成年,他还是一个孩子呢……当初认识我们的时候,你也看见了,他觉得人格分裂很帅,很为自己有多重人格而骄傲。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体里藏了那么一个怪物,而且还用他的双手,虐杀了一个无辜女人的话……” 到这儿,她几乎不下去了。 林三酒也沉默了。的确,卢泽爱笑又爱话,心地有时非常软,就像许多普普通通的、善良的大男孩一样,肯定无法接受这种事——别卢泽了,如果这事儿放在自己身上,自己也受不了啊。玛瑟和他的感情很深,林三酒也不知要安慰些什么才好,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又走了一会儿,就到了楼梯口。 果不其然,今雨也正坐在一把折凳上守着门,面色疲惫地靠着墙,闭着眼,脑袋一点一点的。 “我就奇怪了……她怎么这么怕白出去人?”林三酒抱怨了一句,没想到下一刻目光一转,就发现了原因。 雨身边放着一个水杯、一张折起来了的纸,从纸背上隐隐约约地透出了黑色水笔写的内容。 在五前,林三酒在雨的身边见过这样的纸。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用【意识力学园】抽调出了那一的景象——纸背上透出的字迹被拉近放大。正反颠倒一下,就迅速地得出了纸上的内容。 写着的是绿洲一共五名生活干事的名单。以及一些注意事项。两张纸一对比,林三酒发现在过去短短几里。干事就被换掉了三个,其中一个还是李姐——原因都相同:他们所在的楼里,有人在白出去了。 雨之所以神经过敏,大概源头就在这里。 “心点,我们从她身边绕过去。”林三酒用气声低低地在玛瑟耳旁。 玛瑟点点头,踮着脚尖,心翼翼地从雨的水杯上跨了过去。她行动一向十分轻巧,很快来到了楼梯门前,将手放在了门把上。一点一点地、极慢极慢地拉开了门。 她回头对身后的林三酒做了个口型,示意她跟上,两人无声地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这一切,雨都丝毫没有察觉。她脑袋已经垂在了肩膀上,彻底睡着了。 当门被悄悄地关上时,不远处的过道里,伸出了一个脑袋。她疑惑地看了看雨的方向,伸手将长发拢在了耳后——正是一时好奇心起,跟了出来的方丹。 “奇怪……这个时候了。酒还偷偷摸摸地出去干什么?而且看样子,她好像和玛瑟又和好了……”她一边轻声嘀咕着,一边也来到了楼梯口。 左右看了看,四周没有人。雨也睡得很熟——这感觉就像做贼一样,她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的兴奋。随即,方丹学着刚才玛瑟的样子。悄悄地拉开了门。 从负一层出来,就是通往一楼大厅的楼梯了。那二人的脚步声轻得根本听不见。方丹侧耳听了听,就上了楼。 楼道里没有灯。很黑。方丹摸着向上走,忽然间脚下一趔趄,差点被几块碎砖头给绊倒了,她急忙稳住了身子,有块碎砖被她一蹬,“咚咚砰砰”地滚下了楼梯,一下子撞在了负一层的门上。 方丹的心都差点被吓出来,也不敢耽搁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了楼梯,推门冲进了一楼大厅里。 外面……怎么好像要比想象中暗呢? 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迷茫地眨了眨眼。属于白日的毒辣阳光,仿佛失去了一半威力,大厅里虽然比楼下亮堂多了,可是仍然有些昏暗。 目光一扫,发现有两个人的背影,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大门口。外面的光透进来,两个身影都成了浓黑色——不就是林三酒和玛瑟?方丹顿时促狭地想过去打个招呼,最好是能吓她们一跳…… 没想到还没走到林三酒的身后呢,她简直像后脑长眼睛了似的,嗖地一下回过了头来——方丹吓了一跳,刚笑着要话,目光就被门外的景象给抓住了,张着嘴愣在了那儿。 成群结队的堕落种,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对对乌黑的翅膀,在门外的空中来来往往,连太阳光都被遮住了,在地上投下了一片片的阴影。绿洲几幢楼的楼顶上,至少有几十个来回走动的身影,翅膀是没有了,每一个都在脸前生着一条长长的口器。 林三酒神情很紧张,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示意方丹千万不要出声。她早已是一头的冷汗,忙不迭地点头—— 就在这时,忽然从身后响起了一声高亢的尖叫,撕破了空气。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来了,此时瘫软在地上脸色惨白,满脸眼泪,嘴里不断地发出没有意义的嘶叫声:“啊、啊啊……呜啊!!” 林三酒一句“糟了”还没有出口,楼外的地面上,已经扑通通地落下了好几只堕落种,激起了一片尘烟。(未完待续。。) ps: 绿洲的部分,很快就会结束了。下一个世界不知道要写什么好呢?心里有太多选项了,不知道选哪个好。不过快过年了,也许我会选一个应景些的末日世界吧,啊哈哈。对了,昨发文以后才看见,今在这儿郑重感谢一下: 谢谢狐婴的平安符, 星晴月明的粉红票, 还有吃人王的香囊! 在首订不理想的情况下,有你们的支持真的很温暖啊…… 第六十章 全绿洲通报 【扁平世界?林三酒的卡片库】 警棍一条 介绍:快没有电了,要注意使用方法哟。 刀三把 介绍:廉价的水果刀,被它割伤后,用一张创可贴就可以止血。 板砖一块 介绍:建筑用材,据东北和北京爷们爱拿这个呼人。 皮格马利翁项圈冷却剩余时长:8时09分钟。 意老师温馨提醒您,请注意生命安全。 以上信息来自【意识力学园】 “你他妈在跟我开玩笑啊啊啊——”林三酒爆发出一声怒吼,一把拽起地上瘫了的雨,疯了似的转身就跑。 方丹和玛瑟两人一秒都不敢耽误,紧紧跟在她身后朝楼梯口跑去。然而还没等她们跑近,一道黑影已经从她们头顶上飞快地划了过去——黑影所过之处,花板裂开了一条深深的缝隙,无数碎石木屑砖片,下雨似的纷纷落了下来。 “咚”的一声,那黑影落在了几个女人面前,收起了它背后一双乌黑发亮的翅膀。 林三酒回头看了一眼,在她们身后,又涌进来了四五个同样长着翅膀的堕落种。 门外一个没有翅膀的普通堕落种刚要进来,一见里面黑压压的带翅背影,竟然扭头就走了。 每一个长翅膀的堕落种,都十分高大;让林三酒不由想起了那在公安局里见过的两只。覆盖它们身体和翅膀的皮肤,既不是皱巴巴的一叠叠,也不像人类这么光洁——反而是光滑的一个深棕色硬面。有点像甲壳虫。 如果不是还有个人类躯干的模样,从后面看简直像是长了翅膀的巨大蟑螂。 “呜呜啊……”雨眼神涣散。软倒在地,竟是一动都不能动了。 【意识力学园】悄然发动。 ……大厅浓浓的腥味里。混杂着一丝极淡的隐约香气,在经过林三酒的鼻腔时,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是洗衣粉的气味,正是从对面的那个堕落种身上传来的……在水源宝贵的极温地狱里,只有干部们住的那栋楼才有洗衣服的特权,她已经很久都没有闻过这个味道了。 她想了想,有点明白了。大厅里寂静极了,除了雨的哭声之外,堕落种特有的“嗡嗡” 声。竟然连一点都没发出来,它们好像都在有意控制着自己不要出声。 实际上,如果专心倾听的话就会发现,虽然外面被飞行的堕落种给遮盖得暗无日,但却像旧时代的默片一样,只有动作,没有声音。 一瞬间,近百个信息被五感同时捕捉到,闪电似的从林三酒的脑海里划过——不等眼前的堕落种们动手。她忽然将身边的雨一脚踢向了方丹,口中爆喝了一声:“吹哨!喊人!我和玛瑟替你挡着!” 她一动,周围的堕落种也全都动了——有的张开了翅膀,有的甩动口器。却全保持无声地扑了上来。 玛瑟对林三酒的信任是绝对的,这一句话刚完,她已经扑到了方丹身前。一脚重重扫了过去,逼开了一个打算攻击方丹的堕落种。 方丹腿发软。低头一看,雨的胸前挂着个哨——这个哨她很熟悉。每到晚上起床的时候,绿洲的人们就是被这个哨子叫醒的。她手忙脚乱地一把扯了下来,来不及问半个字,嘬唇一吹——顿时尖锐的哨声在大厅里激起了层层回音,远远地传了开去。 堕落种们果然阵脚乱了,但攻击的势头却更猛了,完全是一副要在她们发出更大声音之前,把她们全杀掉的架势。它们比平常的堕落种要厉害得多,口器的挥动连看都很难看清楚——林三酒转化出了警棍,也顾不得省电了,疯狂的反击伴着“啪滋滋”的电流声,居然硬是撑下了两只堕落种的联手攻势。 刺耳的哨声响了近一分钟,方丹放下哨,扯着喉咙,以有生以来最大的音量喊道:“堕落种入侵绿洲了——堕落种入侵绿洲——” 接着又是几声尖哨。 尽管身处在吃力的战斗中,但林三酒依然清楚地听见地下两层起了骚乱。很快,咚咚的杂乱脚步声就顺着楼梯上来了,一个男人率先打开了楼道门。 目光落在大厅里,他的眼睛刚一瞪圆,一个堕落种就猛然欺近,口器一卷,一颗人头像皮球似的在空中飞了起来。 口器的边缘上,生了一排以前从没见过的、尖尖的密齿。 无头的身体沉重地倒在了地上,他身后顿时爆发出女人的惊叫——这一下,原本还半信半疑的人群全都炸开了。掉头逃跑的、哭叫推搡的、怒吼着要冲出来的……声浪一波接一波,空旷的大厅成了扩音器,传得远近都能听见了。 趁着几个堕落种去截杀逃出来的人群时,林三酒朝玛瑟方丹二人打了个眼色,三人转身就朝大厅另一侧的窗户跑去。哗啦一声打碎了玻璃,她回头看看身后追上来的堕落种,焦急地喝道:“方丹出去!把其余几栋楼的人都叫起来!快!” 方丹咬了咬牙,一个翻身跳了出去。 林三酒右手一动,两张卡片像子弹一样射向了后方。接着只听一声惨嘶,两把廉价的水果刀就深深地扎进了堕落种的眼睛里。 那一边,两只堕落种尾随着逃窜的人群下了负一层,一路砍瓜切菜似的,鲜血飞溅;大厅中的另外两只见自己同伴受伤,低低地嘶叫了一声,也扑了过来。 这时候,远处终于传来了方丹撕心裂肺的吼声:“起来迎敌!堕落种入侵绿洲了!” 一连串的喊声像惊雷一样炸醒了绿洲,人群从刚被吵醒时的惊疑不定,到确认了情况之后的惊恐哭叫。只花了短短几秒钟。 “叫起他们有什么用?”玛瑟长长的钢甲架住了迎面扑来的口器,汗流满面:“这不是让那些普通人白白送死吗?” “你还不明白吗。这些堕落种就是绿洲里头的!”林三酒挡住了一下反击,纵身一跃。警棍在空中挥舞出了一个弧线,重重地将水果刀砸进了受伤堕落种的大脑里。堕落种身子晃了晃,咕咚一下栽倒不动了。 玛瑟被这句话惊得楞了一下,险些被一条口器打中后背,忙一个滚身躲了开去。 “它们在这儿不是一两了,平时隐藏起了行迹,也不袭击人类……”林三酒手指碰了一下地上的死尸,顿时就尸体变成了一张卡,被她握在了手心里。“它们不肯让绿洲人发现。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是为了让它们投鼠忌器!” 她得虽然斩钉截铁,可是眼看着有两只堕落种已经一路杀下楼去了——耳听着地下室里不断传来的惨呼,这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压力,真是让人很不好受。 外头的情势越来越乱了——哭叫着奔逃的人群,慌不择路之下,成了没有出口的一群困兽;人群中时不时溅起的一丛鲜血,更刺激了人们的神经。恐慌浓得简直用手就能摸到。比起堕落来,死于碰撞践踏的人恐怕还要多一些。 就在这炼狱一样的画面里,不知从哪儿突然响起了一个长长的哨声;仿佛听见了指令一样,大厅里的堕落种都住了手。下楼的那两个也返了上来。刚才林三酒的一番话早就落入了它们耳里,其中一只眯着眼扫了她一下,一言未发。接着。四只全部转身飞出了大厅。 从大门口望出去,刚才犹如乌云遮日一样的堕落种。全都朝着一个方向飞远了,楼顶上来回走动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它们的撤退既迅速又井井有条,刚才还有些难以置信的玛瑟,顿时哑口无言。 有那么几秒钟,绿洲陷入了一片异样的死寂里。所有人都抬头看着远去的堕落种,呆呆地不出话来。 “呜……”身后一个细微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正是雨。她一开始就被吓破了胆,倒在了角落里,以至于竟然幸存到了现在。 好像被她的声音提醒了似的,林三酒打了个激灵,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起了玛瑟就往外跑。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趁着绿洲乱成一团,咱们赶紧去开车……”她一边,一边看了看,朝车队的方向冲去。 然而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一道响彻半空的声音给打破了:“所有人注意,这里是白教授办公室!” 两人一愣,脚下慢了下来。 绿洲中的几个大喇叭同时传出了一个威严的男声,空气顿时像凝住了一样,刚才的死寂又笼罩了下来:“首先,请诸位同胞放心,入侵的堕落种群刚才全部离开了,我们脱离了危险!现在,绿洲五名干部已经赶到了事发地点调查情况、处理善后。在广播结束后,所有人立刻返回自己的房间,否则立即抓捕驱逐。再重复一次,在广播结束后,所有人立刻返回……” 刚撞破了绿洲的一个大秘密,若是现在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自己二人要是落在了陈今风手里,驱逐这种好事更是想都别想——她们对视了一眼,林三酒伸手向上指了指,随即动作轻巧地顺着楼房外墙爬到了室外机上。工业用空调机比家用的大不少,倒是方便了两个女人:她们的身材都不胖,一人缩在一台室外机上,正正好好。 广播一结束,人潮立即像受惊的羊群一样涌回了宿舍楼里——五名干部的喝令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脚步声咚咚地踩响了地面。拖拽尸体声、问话声、搜寻的声音……二人躲在众人头顶上,一动也不动地过了足足两个多时,绿洲里才又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好几都没有被正午的阳光灼烤过了,二人在室外机上躲得越久,就觉得越难捱。 “嗡”地一声,广播里随即传出了拍打麦克风的声音。 刚才的那个男人又话了:“所有人请注意,这里是白教授办公室。据可靠证人指证,之所以有今日这个惨剧,全是因为绿洲内部有人与堕落种坑瀣一气,引来了堕落种。身为人类复兴的最后希望,我们绝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况……现在,开始通报叛徒姓名。” “……林三酒。” “玛瑟。” “方丹。” “叛徒为三名女性,年龄在二十到三十岁不等,可能有从犯协助。其中,首犯林三酒的颈部缠有绷带,玛瑟为红发白种人……” “全绿洲同胞,皆有责任搜寻、举报叛徒的位置……同时,所有门卫取消轮班,严守出入口,以防叛徒逃跑。再重复一次……”(未完待续。。) ps: 又是写完就发上来了,大家如果发现了字句错误或者不通顺的地方,请一定要帮我捉虫。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请问怎样才能存下稿? 第六十一章 我还舍不得走呢 夜幕降临了。 在探照灯雪白的光芒下,与往日大相径庭的绿洲,到处都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组仍然要返回岗位之外,更多的人还是三三两两地共用着一支手电,在光柱巡弋的夜晚里,寻找着叛徒的踪迹。 尽管距离发现堕落种已经过去了七个时,可仍然没有找到林三酒几人。 食堂、大厅、水房……每一个有喇叭的地方,都能听见不间断的广播。 此时传出来的,是一个颤抖的女声:“……我、我作为生活干事,当时发觉不对以后,就悄悄地跟了上去……但,但是我也没有想到,她们几个人竟然这么丧心病狂!竟然和堕落种联手,把它们带进绿洲杀害同胞……” 正是雨的声音。 她作为目击证人的话结束了以后,那个威严而没有感情的男声又响了起来:“今如果不是雨给大家报信的话,可能离开我们的还不止两百一十条生命。三个女人,将我们一千八百人的性命视若儿戏!这样的叛徒,我们还能留她们活口吗?” 明明知道喇叭是听不见自己的回应的,仍然有许许多多的手臂扬了起来,激昂地喊道:“不能!” “判她们死刑!” “为同胞复仇!” 失去了理智的愤怒浪潮,一波接一波地,遍布了整个绿洲。 “抓住叛徒!”一声高喊混在电源管理组的人群里,迅速地融入了音浪,变成了辨别不出的一部分。胡常在喊完了这一句后,放下了手臂,有点心虚地左右看了看。 好在似乎没有人注意他。他的能力虽然无法分辨广播、电视之类的真假,可是就算这样,他也不认为林三酒真的会串通堕落种杀人。不过,这话是绝对连露都不敢露出半句的。因为他正身处于一个极端狂热的群体里—— “今的工作,差不多到这里就结束吧!”电源组的组长忽然高声喊了一句,一挥手:“接下来,大家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几个女的给找出来!” “没问题——”组员们神情亢奋地应道。接着组长搬出了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满满都是手电筒和电池。组员们依序上去领手电,轮到胡常在的时候,组长却一把将箱子盖住了。 “我记得……你跟那个缠绷带的女人,关系很好来着?”他斜着眼看胡常在。 胡常在只觉背后刷刷地几下,几乎被投射过来的敌意给刺破了衣服。 “我、我也是被蒙骗了……”这辈子从来没有过一句谎话的他。脸都憋红了:“我不知情,很生气……” 组长瞅了他一眼,大概是因为胡常在平时的老实人形象,他还是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不过他将箱子一推,冲宿舍楼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今这事就不劳你了,你去休息!” 胡常在忍住了反驳的冲动,默默地转身就要走。这时身边一个留着中分头的男人忽然朝前踏了一步:“组长,让他跟我一起找叛徒吧?也好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对绿洲忠心耿耿。” 胡常在步子一顿。还不等他张口话,身后组长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好,就这么办!李实,那他就交给你了。好好给我看着!” 望着嘴角上扬,朝自己走来的李实,胡常在脸色很差——真不敢相信,一之前自己还在和他有商有量地一起工作…… 手电筒当然握在了李实的手里。胡常在只好像个戴罪立功的犯人似的,无声地跟在他的身旁。 走了一会儿,除了跟他们一样、一脸狂热的搜索队伍。连个叛徒的影子都没看见。 “奇了怪了,这是藏到哪儿去了呢?”李实有点不耐烦地骂了一句。“那几个娘们儿藏得倒好……她们也不可能跑了呀,肯定还在这儿。” 绿洲的所有可能出入的地方,都被五个干部带着人守住了。只要有这五个干部在,就算那几个女人开着机甲也逃不出去——这几乎是绿洲所有人的共识。而包括陈今风在内的干部们,确实也无愧于这种印象,每一个的战力都高得可怕。 胡常在忧心忡忡地想了一会儿,忽然有了个主意。他看了李实一眼:“这些地方早就有人找过了,肯定没有。” 李实果然顿时来了兴趣:“嗯?对了……你子认识她们。那你,她们可能会藏在哪儿?” “跟我来。”胡常在冲他一笑,走在前面给他带路。李实犹豫了一瞬,仍然跟上了。 搜索队的行动范围里,有几个盲点。 这是当胡常在走出电源组大门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的。 首先,就是干部们住的那栋楼。这栋楼是隔热措施最全面的一栋,一共有七层,二层至六层分别住着一个干部,第七层则是白教授的办公区域。现在干部们都出去了,那么这栋楼会不会反而成为最安全的地方呢? 抱着这个想法的胡常在,还没等走近,就碰了钉子回来了——因为干部之一,身材魁梧高大的海青——正带着几个人在这栋楼的附近巡逻,普通人自发而成的搜索队,连靠近都不行。 那么接下来,就是几个重要的工作组所在地。 由于绿洲每一的运行都离不开这些工作组,所以即使是今,组员们仍然在工作——就像刚才的胡常在和李实一样。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搜索队反而把这些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地方给忽视了。 刚才备用电源组工作的那几个时里,根本就没有搜索队来打扰过。 而水井管理组,正好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个地方……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忐忑了起来的胡常在,带着李实走近了水井组的工作地点。 出乎意料地,水井组里一片漆黑,连一个人都没有。 电灯都是黑的,平时的工作用具都背摆放好了,整齐地摞在一边。水井被重重隔热措施包裹着。在黑暗中沉默地立着。二人一时间都没话,只举着电筒四处看了看。 能藏下一个人的地方都看了,什么也没有。 胡常在伸手摸了摸一只桶,桶底还有最后一丁点未干的湿意,明水井组今不是没来,而是跟他们一样,提早收工了。 “没有人,走吧!”李实很不高兴地嘟哝了一句。 看来酒确实不在这——胡常在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失望,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拖着脚步跟上了。 刚朝外走了两步。忽然从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如果不是喇叭里的广播正好停了停,这声轻响是一定不会被二人听见的——李实唰地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柱投射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黑暗里,只有橘黄色的那一个光圈下,能看见东西。光圈因为主人的紧张,正不断地微微颤抖着。 水井的盖子忽然动了一下,滑落在了地上。 一只惨白的手,搭在了井沿上,接着又是一只。拖着一个身体从井里慢慢地爬了出来。 低垂的黑长发把面目遮挡得严严实实,白色的衣服被水浸湿了,在她爬行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水痕。 即便意识到了这有可能就是叛徒。可这个活生生的贞子形象,还是叫李实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脸都白了——就在他的惊叫马上要冲出喉咙的时候,后脑忽然一痛。身体就摔倒在了地上。 胡常在举着铁桶,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他刚才用劲太大了,李实的脑后已经汩汩地漫出了鲜血来。不过用手一摸。鼻息还很稳定。 面前的贞子楞了楞,一手把头发撩到了脑后去,露出了方丹的一张脸:“谢谢了啊!” 胡常在差点软倒在地上——他看着方丹,苦笑了一声:“你们怎么会搞成这样?酒她们呢?现在全绿洲都在找你们啊!” 方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回头冲井里叫了一声:“上来吧!胡常在也来了。” 很快,井里又爬出了两个水淋淋的贞子,其中一个还是红头发。 面对着湿透了的女人们,尤其是湿透了的林三酒,胡常在恨不得能把眼睛挖出来揣裤兜里——他低着头不敢看,面红耳赤地听方丹解释道:“……这两个笨蛋,以为藏在室外机上就行了。温度那么高,如果蹲一,肯定会中暑的……多亏了我,要不是我知道下面有个能藏身的地方,她们早就被找到了。” 另外两个女人盯了她一眼,玛瑟终于没忍住:“其实起来,今这事都是因为你……” 方丹不为所动,表情丝毫不变。 林三酒有点头疼地转开了话头:“广播我们在井里都听见了。虽然还不清楚全貌,不过我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堕落种就是绿洲豢养的。白不许人出来,就是为了不让它们被发现……现在,绿洲打算杀我们灭口。” 胡常在被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这话的真假——他惊得低声:“这必须要公布出去啊!” “怎么公布?一站出来,马上就会被抓住。再,我们不知道绿洲这么做的原因,谁会相信我们啊……”方丹有些郁闷地。 林三酒顿了顿,忽然轻声:“办法倒是有一个。白教授办公室里有面对全绿洲的广播,我们借用那个就行了。不定,豢养堕落种的原因也能在那儿找到。” 大家都静了下来。 “这根本是在送死啊。”过了好半晌,方丹才喃喃地了一句。 “虽然逃跑冒的风险要一些……”林三酒着着,忽然一砸地面,恶狠狠地,“但是!就这么被逼着逃跑,我以后一想起来不得憋屈死吗?这口气不出,不把这个鬼地方给搅得翻地覆,我怎么舍得走!” 几人互相看了看,玛瑟第一个点头:“我同意。再,我和陈今风还有私仇没报——” “嗯……被酒这么一,好像确实有点不甘心……而且也挺好玩的。”方丹跟着。 胡常在更是二话没有,他站起身来低声:“那我也来帮你们。白教授所在的那栋楼,附近有一个干部在。他叫海青,你们听好了……” 几个人都知道耽误不得,一边轻声商议着,一边心地走出了水井组。 几分钟后,当他们几个的身影消失了在黑暗里时,忽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一个人来。 李实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水井组——才一出来,就差点跟一个搜索队员撞个满怀。 迎着那人惊诧的目光,他嘶哑着嗓子喊:“快去通知干部们,我找到叛徒了!他们正要去白教授办公室!”(未完待续。。) ps: 都被更新追着跑,叹口气,啥时候能存下稿啊……我希望一月份能开始双更,有道是,订阅不够章节凑嘛。话我发现我有一张免费的评价票,我很想用在自己身上,打个10分,你们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太不要脸了? 第六十二章 林三酒可能不太识数 从绿洲的正上方望下去,几道烟尘正以惊人的高速,朝干部楼为中心聚拢。当这四道烟尘终于相会的时候,整栋干部楼瞬间被漫的沙尘吞没了,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点影子。 海青被呛得咳了两声,很不高兴地用蒲扇一样的大手挥了挥:“你们也像点样子吧。不过是几个虾米,一个个都这么兴奋干什么?” 烟尘慢慢地散去了一些,从他左方的黄沙之中,走出了一个身材细长高挑的男人。 即使是在极温地狱这样的环境里,仍然能看出来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外表爱护极了。他雪白的衬衣外套着西装马甲,九分裤露出一截脚腕,皮鞋和他的头发一样锃亮。拍掉了肩膀上的沙子,这雅痞一样的男人才微笑着开口了:“我们既然来了,有没有让那些碍手碍脚的人都回去?” “广播里放得那么响,你自己不会听啊?” 他话音刚落,一个没好气的女性声音就从另一边的烟尘里传了出来。 走出的是一个一身l打扮,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女人。虽然西装裙子很紧,衬托出了她丰胸细腰的好身材,可是瞧她脑后盘得紧紧的一个发髻,以及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却只能让人联想起学教务主任。 此时广播里正用一个急促的语气通报着:“请绿洲全体同胞返回自己的宿舍楼集合……” 雅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见两人刚一见面,立刻又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氛,陈今风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就暂时放下间隙,同心协力打倒叛徒吧?” “起来,这件事之所以会搞成这样,还不都是你的错吗?”第五个干部忽然出声了。声音又尖又细,调子很高,简直就像卡通片里的兔子—— 从滚滚黄沙之中露头的,正是一只棕毛兔子。 落满了黄沙的兔毛,其实跟干净的时候没多大区别,都是棕黄棕黄的。可这兔子还是很嫌弃似的使劲甩了甩身子,甩出了一身沙粒,这才张开三瓣嘴,发出了人类的冷笑声:“陈今风,我还忘了请教你啦——你那个副本脱离镜到手了没有?那个外国女人上过了吗?搞出这么大阵仗。都是你这个负责庶务的家伙玩忽职守!” 作为兔子来,它的语气真是相当恶毒:“今早发现堕落种以后,也是你第一个去找的白教授……看现在这样子,事情越变越失控了嘛。我真好奇你那龌龊肠子里每转的都是什么屎?” 被一只兔子这样冷嘲热讽,陈今风竟然能忍住了不吭声,只是憋红了脸。 海青叹了口气,走近两步:“行了都闭嘴吧。等到这件事结束了,随便你们怎么吵……兔子,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就是有起床气也别过分了!” 棕毛兔子像没听见似的,抬起后腿使劲抓了抓耳朵。 五个人——姑且算是五个“人”吧,都沉默了下来,或站或坐地等着林三酒一行人的到来。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人动地方。 十五分钟过去了。雅痞男掏出了一块镜子照了照自己。 二十五分钟过去了——海青终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们怎么还没来?” ……此时的林三酒几人。其实早就到了,只不过他们正皱着眉头想对策呢。 虽然为了避免让他们起疑,广播只让所有人返回集合——可是在林三酒【意识力学园】的作用之下,他们一早就知道了:绿洲五个干部正在他们的目的地前守株待兔。 五对四。前景不太乐观。 想了一会儿,众人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最终还是林三酒拍了板:“就这么冲上去吧!” 其余三个人瞪着她。拼命摇头。 “听我完呀。为了能兼顾各个方向,他们五个人一定站得比较分散。所以我们不能离得太近了,让他们发现我们就行,然后分头跑……就这样一个个把他们分散开来,各个击破,然后我们回到干部楼前集合。要是谁不幸被两个干部同时追,那就放风筝吧,等战斗结束的人回头救援。” 这一下,三个人都没了话。 “都没意见?那行,咱们来讨论一下作战方式……” “还真是酒的风格啊,感觉全靠肌肉在带领行动……”方丹嘟哝了一句,随即四个脑袋凑到了一起,嘀嘀咕咕了半。 起来,还真要多谢绿洲的那一条广播;要不是人群都被召集回了宿舍楼里,林三酒几个人不定早就被发现了。 而现在他们商量作战方式已经用了近二十分钟,干部们仍然只能满腹怨气地等着。 雅痞的头发已经被他整理过三遍了;海青骂骂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休息。l女人抱着胳膊,低着头也看不清楚表情;棕毛兔缩成一团毛球,眯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只有陈今风一个人,惦着脚尖,目光不住地在远处梭巡。 忽然在他视野的角落里,闪过去了一团火焰似的颜色,远远看上去,正是玛瑟的发色。陈今风顿时兴奋地了起来,他舔了舔嘴唇,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喊了一声“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着脚下已经加速冲了出去,很快人影就逐渐变消失了,留下了身后四双眼睛。 “那么我也——” “我们都不要动!”陈今风刚一走,l女突然喊了一声,制止住了海青和雅痞的动作。“当心他们玩一个调虎离山。” 海青顿时郁闷地坐回了台阶上。看他的样子,他宁可打架,也不愿意坐在这儿什么都不干。 雅痞闻言,抬头看了看,嘴角却慢慢地挑起了一个笑:“不,不对……他们玩的不是调虎离山,是打算各个击破啊。” 着,他伸手指了指远处一个的身影:“我对那个有兴趣,不如就让我来吧。” 海青“唔”了一声,身子没动地方,算是应了。l女很不屑地皱了皱眉头,等雅痞飞快地跑出去了以后,她才对剩下的一人一兔道:“各个击破这种想法也太真了。就算我们真的去追了,也不过少了四个人而已……还有一个可以守门呢。他们中间,总不会有人以为自己可以一口气干掉两个干部吧?” 等了等,却没有人回答她——因为棕毛兔从刚才起,好像就睡得很熟了…… 而海青侧耳听了一会儿,一下站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终于来了……这回这一个,总该轮到我了吧?” l女叹了一口气,推推眼镜,点了点头。 随即一阵尘烟刮起,海青也迅速地追着对手的身影去远了。 l女的推断很正确,而林三酒的计划也正如她所预料一样十分鲁莽,简直是顾得了头顾不了尾;只不过,或许是因为方丹和胡常在都太紧张了,他们俩都忘了一件事。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远处不紧不慢地走近了,让l女警觉地抬起了头。 来人正是双手插在裤兜里、样子悠闲的林三酒。 正是因为那件少了的事,让林三酒临时改变了“引开敌人然后跑远”的计划,反而干脆利落地现身了。 到两人之间只有二十米的时候,林三酒停了下来。 她睁大眼睛看了看吃惊的l女,有点不解地问道:“不是五个干部吗?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我很有信心可以把你撂倒啊。”(未完待续。。) ps: 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会有一更……吧。我知道我为什么存不下稿了,因为对你们的一片热诚之心太盛,所以有点儿稿就都发了。嗯,就是这样的……唉,无限末日太冷了,好难受 第六十三章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林三酒竟然大喇喇地走进两个干部的合围里了——这件事,其余的几个人都没有留意,更是没有想到。 因为大家现在都很忙。 “咻”的一声轻响,一股激烈的气流猛地炸开来,正在拼命奔跑的玛瑟“砰”地一下,一头撞在了空气上,差点摔倒。 伸手摸了摸,原本无形的空气此时似乎变成了一堵墙,也不知道边界在哪里。她捂着鼻子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陈今风。 后者脸上的笑容真是止也止不住,心满意足地搓了搓手,朝前走了两步:“你看,咱们这不是又见面了吗。” 玛瑟冷冷地看着他,放下了手,指甲唰地伸长了。 即便探照灯正努力地照亮着绿洲,可没有了金属反光的透明指甲,在昏暗的夜里连看都很难看清。只有玛瑟自己的目光扫过时,才能看见她两个尾指上的指甲都断了,空落落的,少了两根。 陈今风却一点都没把她的开战架势放在心上,目光在她的胸前停了停,这才笑道:“对了,我见过冯七七了哦。” 玛瑟倏地抬起头。 “看来你们两个的关系还是很不好嘛。他今早上,不但把你上次为什么会消失的原因告诉了我,还告诉了我一点关于你指甲的事……”陈今风笑得很让人讨厌,声音粘腻得要命:“总之,我如果一个个地把你的指甲都掰断,你就伤不了我了吧?” 1去见过陈今风了?他现在在哪? 明知道对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玛瑟也懒得问了。她语气毫无起伏地吐出了一句:“想躲开我的指甲,你尽管来试试看。” 陈今风脸上的笑容淡了,啪啪地拍了两下手掌。随着声音在空气逐渐消失,以他们为中心,一圈圈涟漪似的颜色波荡开来,用不上一个呼吸的工夫。周围的景象已经全变了。 原本一片昏暗,由楼上投下来一个个探照光柱的工厂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艳阳当空的一片丛林,高大而模样稀奇的植物丛立着,脚下是漫过了脚腕的一片野草地。玛瑟所在之处还算开阔,抬头一看,浓绿的枝叶之间映着一片湛蓝的空。 刚才陈今风站着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只有几朵嫩黄的花。 她谨慎地走了几步,全神贯注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陈今风的声音忽然从蓝上传了下来:“……上次你见我打开的那个巢穴。不过是最初级的一个模样而已。今我把它完全展开了,怎么样,漂亮吧?”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高速旋转的疾影忽然从身后激射而来——速度虽快,但带起的风声却细微得几乎听不见,飞至玛瑟脑后时,她这才一激灵,猛地一侧身,那东西从她面前飞了过去。落在了地面上。 她的鼻尖上,这个时候才慢慢地渗出了一条血迹。 玛瑟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个东西竟然是一朵野花。 坚硬化后的野花,花瓣僵直地展开着。边缘闪烁着锐利的刀光,一旦转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漂亮的绞肉机。她拾起了花,在自己的头发上轻轻一割,红色的碎发立刻漫漫扬扬地落了下来。 “哈哈。怎么样,不错吧?告诉你,我巢穴之内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化身武器……可不要光是当心野花啊。” 抬头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下一秒玛瑟忽然迈开步飞奔起来,在她身后一片又一片尖利的薄片密密麻麻地从而降, 简直像是追逐她似的,一直当她跑出了足有二十米,才停了下来。 她回头一看,发现地上林立着的是——一片片插在地上的坚硬白云。 还真他妈是“所有”东西都能变成武器啊!她暗骂了一句,目光快速地将这个巢穴打量了一遍。 虽然蓝看起来无边无际,丛林也越来越幽深,可是这个巢穴不可能真的是无限大,一定还是会受到现实当中的物理限制。就拿上次的医务室来,巢穴仅仅只占据了一间房间,外面依然有人声来往…… 现在的问题是,在这个并非广阔无边的空间里,陈今风到底藏身在了何处。 “我——”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在玛瑟抬头的那一瞬间,一道绿影刷地抽打了过来。她急忙一个翻滚躲开了,却发现这一次攻击瞄准的不是她,而是她的手——卷曲的藤蔓停在了空中一抖,里面掉出了两只长长的指甲。 低头一看,自己左手无名指和中指上空空的,只剩下了指甲的断茬。 “还有八只——”陈今风得意的声音被放大了:“等你的指甲都没有了以后,我就出去见你,咱们好好地玩玩儿,啊?” 不对,其实她只剩六只指甲了。 玛瑟的额头上滑下了一滴冷汗,心情有些焦躁了起来。她不能把指甲收起来,一旦收起来,就连最后的防身武器都没有了。 他会在哪儿呢? 她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顿时失望了。在绿洲的时间太长,已经习惯了电灯灯光,身上都没有揣着打火机的习惯了……不然还可以放个火试试。 视野的角落里又是一个黑影飞速袭来,玛瑟不知道那是什么,不敢用指甲去招架,只好转身就逃——没想到刚一转身,十来根树枝便呼啸着朝她飞了过来。她一时情急,抱着头在地上一滚—— “好,只剩七个了!”伴随着陈今风的笑声,又一只指甲断开了,扎在了树枝上。 五个——这才是她现在还拥有的指甲数量。左手还有两只,右手还有三只—— 咦? 玛瑟忽然楞了一下。 陈今风的巢穴里,暖阳并不烈。和熙的阳光融融地洒在绿叶和枝条上,映着碧蓝的,一切都很干净,也很清楚。跟绿洲那种昏暗的光线可不一样,这个巢穴中的所有东西,都是纤毫毕现的—— 那么。为什么陈今风还没有发现自己指甲的数量不对? 他是隔着什么,才会看不清楚的呢……? 玛瑟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再这么被动抵抗下去,指甲很快就会被全部折断的,到时自己可就真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了——还不如冒一次险。 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震得胸膛都在颤抖——玛瑟左右看了看,突然放开了步子,扭头朝浓密荫翳的丛林飞奔而去。 这一次,她丝毫没有顾忌了,发挥出了自己的最大速度。像一道残影似的直扑向了密林深处。 身后无数草叶、枝条、花朵,同一时间浮到了半空中,密密麻麻的,遮蔽了大半空——看一眼都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怎么了?你这是想躲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今风的声音似乎与刚才有点不同。随即,身后数百个化身为致命武器的花草,嗖地一下,跟着直冲进了密林里。 不光是身后的追兵——丛林内部也纷纷化出了无数闪着刀光的枝条和叶片,汇集成了可怕的数量。雨点似的朝玛瑟打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前行的。 两只护住头脸的前臂,早已经是鲜血淋漓了,外翻的伤口有的甚至深可见骨;大腿上扎着几只钢片似的花。每跑一步都仿佛要把腿上神经切断一样的痛。衣服就更别提了,在暴雨一样的袭击里,早就化作了条条碎布,露出了底下雪白与血红交映的皮肤。 然而陈今风却连提也没提到她半裸的样子——反而口中的报数声一声比一声紧。声音里甚至带着一点不安:“六个、五个、四个——” 他报的,正是玛瑟失去的指甲数量。 “三个!” 当他报出三,而实际上玛瑟只剩下了一个的时候。仿佛无尽的树林终于停止在了一条河边。 河面泛着微波,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点一点的金光。 望着河面,玛瑟一张糊满了鲜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狰狞的笑。剩下的唯一一个指甲早被她用身体保护好了,无论背后的攻击变得多么疯狂,陈今风始终没法继续倒数下去。 “到底还是被我找到了啊……” 几乎在她这句话刚刚出口的同时,河面上有规律的金光破碎了,水浪四溅,跳出了一个人影,飞也似的朝着另一边逃去。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吗?”玛瑟笑了一声。她的身体里,从来没有爆发出过这么大的力量—— 在投射出阳光光晕的蓝之下,一个浑身浴血的女人身影飞跃在空中,那一刻好像凝固了似的——她的猎物翻滚着砸在了地面上。 陈今风只觉后背传来一阵**辣的痛,接着眼角瞥见了一滴属于自己的鲜血。他才刚刚张口惨呼了一声“不——”,阳光就消失了。 蓝也消失了。 草地、丛林、河,一切的画面都模糊了,渐渐地淡出了他的视野。 工厂区的楼房和探照灯,又出现在了眼前。 空气一瞬间变得烫人的灼热,每一口呼吸仿佛都是在自虐——接触到地面的皮肤还来不及疼,已经冒出了焦臭的白烟。 这就是没有进化出高温适应的人的感觉吗? 陈今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五脏六腑都快碎裂了一般——这时,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喉咙上。 “我们又见面了。”玛瑟低头看着他,虽然浑身是伤,但表情却很平静。“不过,下次我可不想再看见你了……” “不、不要……求、求求你……” 没有理会,玛瑟将最后一只长长的利甲,如同切豆腐似的,深深扎进了陈今风的额头中央。(未完待续。。) ps: 发了觉得很后悔,自我谴责了一下:这孩子,太不会过日子了。明明可以省着发两,非得一口气全发了!看你临时有事、没有存稿的时候怎么办!这样自我教育了一下,感觉差不多了。求一求粉红推荐收藏…… 第六十四章 小型爆炸和伤感故事 “真幸运啊。” 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这句话几乎是同时被两个人从唇中吐了出来。 话的人,一个是对上了海青的胡常在;另一个是对上了方丹的雅痞。 :0a,绿洲东南角。 “你子觉得面对我很幸运?” 海青额头上的一根青筋一跳一跳的,攥着一把斧头的手背上,血管浮突了起来。他啐了一口,低头盯着胡常在阴沉地:“但愿你五分钟以后,还能这么想。” 被他吐出的那口痰像子弹一样打在地面上,竟然冲起了淡淡的烟尘。 胡常在故作镇定地推了一下眼镜,后退了两步。刚才一直仰头看着海青,实在是叫他脖子都酸了——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近过如此体格的人。 这种庞大的身型,真的还能算是人类吗? 他虽然不算高大,但身高好歹也有一米七八了;可是往海青的面前一站,他的头顶只能勉强够着对方的腰;他肩膀宽阔得起码能容下三个胡常在,颈部和后背上的肌肉发达得像山一样,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体里蕴藏着可怕的力量。 海青手里的斧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居然跟胡常在一般高。 “那个……海干部,”胡常在旧习难改地叫了一声,决定坦白。“老实,其实我还没有生成出体能强化呢。” 对面山似的男人沉默了一秒,随即海青诧异的大脸忽然逼近了他:“……啥?难道,你还是普通人的体能?” 胡常在有点难堪地点了点头。 “你这是打算投降了?”海青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那个可不行。如果我被你们抓走了,那得让其他人多头疼啊。” 海青直起腰,“……那么,你就别怪我下手狠了,谁让你偏偏要帮助人类的叛徒。”他手里的斧子离开了地面:“你有什么遗言?” 胡常在摇了摇头,腿肚子直打颤。看着眼前的斧子逐渐地升高。忽然他一咬牙,猛地朝海青的腰上扑了过去。 对方连眉毛也没有抬一下,左手一抓,就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在了空中。 胡常在在空中不断扑腾着腿,空气正一点点地、飞速地从他身体里被榨干,没过两秒脸就紫了。他挣扎着,意识都模糊了,反手一把抓住了海青粗壮的手腕——不过这一点点反抗的力量,简直像蚂蚁搬山,在对方看来。跟没有差不多。 海青脸上露出了一个不解的表情,大概是想不明白胡常在垂死抵抗的原因吧——就在这时,只听手里像个鸡似的被抓起来的青年低声了一句什么,让他没听清。 “什么?” “……你昨,谎了。”虚弱的字句,勉强从胡常在的牙齿间流了出来。 还不等海青反应过来,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左手腕内部好像多了一个什么东西,手臂上的皮肤分明鼓起了一个包,正顺着他的血液急速地朝肩膀游来。 海青一把扔开了斧子。忙用另一只手试图按住它——“轰”地一声,包游速太快了,一按之下,猛地在靠近他左肩的部分炸了开来。顿时大量的血肉、皮肤、筋膜碎片,都随着爆炸的气波四溅在半空中,像下了一场血雨似的,把胡常在给浇了个透。 海青的一整条手臂都不成形了。他痛苦地挤出了一个破碎的声音。坐倒在地。 然而他却并不在乎自己的伤,或者是那个诡异的包,反而艰难地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那个谎?” 胡常在倒在地上。无力地咳嗽了几声,肺部仍然火烧火燎地疼:“我不知道。但是从你的伤势看起来……这个谎言非常大啊。” 胡常在的能力:【真话炮弹】 介绍:去伪存真升级后,可以辨别一个人在过去4时内是否过谎。当该目标确实有过撒谎行为后,只需二人皮肤接触,胡常在就可以在对方的身上种下一个真话炮弹。目标的谎言越大,时间距离越近,真话炮弹的威力就会越大。真话炮弹的目的地是心脏,但是如果中途受到阻挠,则会在被阻之处爆炸。 此时海青的伤势,就已经十分靠近心脏了。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竟然被你这样体弱的人给打倒了。我……会死吗?” 胡常在也不好。他虽然在来绿洲之前独自生活过一段时间,可从没杀过人。如果海青真的死了,他就会成为自己杀掉的第一个活人……想到这儿,胡常在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他喘匀了气,勉强爬起来就要走。 海青看了看他的背影,忽然“哈”了一声,用完好的手遮住了眼睛。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报仇,就要死了……”他用很轻的声音低声地自言自语。“而且还是被人类的叛徒……” 刚刚抬起来的脚步又落了下去。胡常在回过头,一张脸仍然残留着极度缺氧后的青紫色:“……你就当我是好奇吧。你昨的谎,是什么?” :0a,绿洲西侧。 方丹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出声。 不是她不想点什么,是完全没法话,也没法动。 因为雅痞离她太近了—— 男人温热的鼻息从她的耳廓旁边划过,一束长发被雅痞捏在了手指间。“方丹,对吧?”他的声音里还有几分漫不经心,“……资料你很早就来了绿洲,虽然是自然进化者,不过能力并不出众,体能也没有经过强化。” 方丹咬着下唇,努力想让自己的腿不再发软。 毕竟是五干部之一,雅痞即使看起来又自恋又不正经,此刻从他身上散发的威胁感仍然让她的血液流速加快了不少。 雅痞晃着步子,又走回了她的面前。方丹才刚刚抬起头。忽然被他重重一拳打在肚子上——简直就像是被一辆汽车迎面撞上似的,她的身体立刻被击飞了四五米,沉重地在地上砸起一声闷响。 过了好几秒钟,那个男人都没有走过来追击,方丹也根本无法从地上坐起来。五脏六腑好像已经移位了,她努力地张开嘴,但腹腔里某个东西仿佛断了似的,叫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诶?没想到你还真的没有经过体能强化啊?”雅痞好像还真有点吃惊似的。随即他有点无聊似的耸了耸肩:“这么轻易就能解决,真是没意思……嗯,要不要留活口呢……” 绕着地上死鱼似的方丹走了两圈。雅痞最终下了决心:“还是不留活口了。你身上挺脏的,一路拎回去,会把我也蹭脏的……” 就为了这种破理由就要杀人吗……方丹表情都扭曲了,她十分想动,想跑——但是她的身体像块破抹布似的,丝毫聚集不起来力气。 雅痞哼着不知道什么歌的调调,忽然猛力一脚踏在了她的肚子上,原本以为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方丹,竟然又能发出了一点点破碎的呻|吟。 “反正你也要死了。不如就让我实验一下我的新能力好了!” 昏暗的夜里,雅痞的脸上突然浮起了兴奋和期待,他用脚尖踢了踢方丹的脑袋,见她一双眼睛睁着。眼珠仍然在活动,这才笑了:“嗯,能听见我话就好。” “上帝还真是不公平啊。有你这样连体能都没强化过的人,也有我这样昨刚刚生成了新能力的人……”雅痞整了整身上的西装马甲。手插在了裤兜里,低声了一句:“发动吧,【三流写手】。” 雅痞男的新能力:【三流写手】 介绍:要想自己的故事拥有读者。起码应该做到逻辑自洽,使人信服,这是每一个三流写手对自己的基本要求,不能像须尾俱全一样没有底线。以目标为主人公,编一个简短的故事,如果该故事逻辑通顺,设定易于让人接受,那么目标身上最终将会发生与故事内容同样的事情。 “……先试试这个吧。”雅痞男垂着眼皮,看着脚下缩成一团的女人。 “大学毕业以后,你在职场上遇到了年轻帅气的上司——就是我啦。**了一段时间,你发现他原来有一个在国外的女友,你深觉自己受骗了,愤而离职,躲到了外地。没想到上司的女友只是家里安排的对象,他深爱的还是你……找到你又解除了误会后,你和上司共坠爱河。” 明明世界上几乎不可能有比这还烂俗的故事,但地上的方丹却突然一下泪盈于睫,嘴唇微张着,心痛甚至超过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 雅痞愣了一下,看了看方丹悲痛又满溢着感情的模样,随即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好玩,这个好玩啊!” 上一个故事被他一挥手就收掉了,方丹的面色立刻恢复了原状。 一股红潮迅速地从她耳根升起,染红了她一张脸——不是羞涩,而是气恨——方丹嘶哑地:“要杀就杀……少在这里玩弄别人的感情了!” 雅痞充耳不闻,又开了口。 “……相恋七年的男朋友,马上和自己就要步入婚姻了。新房也买好了,婚礼也在筹备当中了,你觉得十分幸福。毕竟在一起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眼看着马上就要修成正果……” 方丹怒火中烧的表情忽然消失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雅痞。 “可是这个时候,男朋友却,他已经爱上了别的女人,要求你放手。经过很长时间的痴缠、苦求、威胁自杀……种种手段都无效后,他还是和别的女人走了。这个时候,你发现你怀孕了。” “你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决定生下孩子……孩子是无辜的。而且仔细想想,孩子的爸爸也是没有办法——他爱上了别人,这不是他的错,谁也没法控制爱情。你安心地养了九个月的胎,联系到了好医生,但是在最后关头——” 雅痞的脸逼近了,声音也凉了下来。 “生下来的是死胎,你抱着孩子,跳楼自杀了。”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互相凝视的两个男女都没有话,只有呼呼的夜风,卷着黄沙从中刮过。 故事越详尽,威力就越大。雅痞望着地上女人木无表情的脸,嘴角的笑浓了起来—— 忽然,就像变戏法似的,雅痞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高高地扔向了空中,随后“啪”一声,像个摔烂了的西瓜似的,在地上瘫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手脚扭曲着,血从他嘴角里缓慢地渗了出来。 方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了身。 二人的位置互换了,她低垂着眼睛,看着惨状如同跳楼了一样的雅痞,轻声:“你很不了解女人啊。” “为……为什么……不应该的……”雅痞勉强咳出了一口血。他故事里的那种女人,现实是的确存在的啊!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方丹冷冷地笑了。 “白痴。”她皱起了眉毛,露出了一个好像被恶心到了的表情。“你的前半部分,是真的在我身上发生过。” 雅痞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男友出轨后,我却发现我怀孕了。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在三个月的时候,我特地选了一个黑诊所,把孩子流了下来,然后把死胎放进一个盒子里,作为新婚礼物送到了他们的婚礼上。当然了,那段时间我精神也不是太稳定,随后就被家人送去看心理医生了。” 雅痞双手发着抖,不出来话。 “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了。”方丹学着雅痞刚才的样子,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头。“看你的样子,你的能力是有反噬的,对吧?当一个故事在目标身上不成立的时候,结局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果然是三流的能力啊。” 地上的男人,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了。一动不动的身体下,血渐渐地洇开了一滩。(未完待续。。) ps: 超长合1章,一次性给你们发上来拉倒。昨加更伤身,以后不加了,反正也没人看!反正也没票!谁敢我人丑不能傲娇的,你给我站出来!(ps:还是刚写完就发上来了,有虫子请告诉我一声,阿门。) 第六十五章 我的能力这么没用真是抱歉 “有没有搞错啊啊啊——” 一道黑影绕着干部楼,嗖地一下就过去了,激起了漫漫扬扬的一圈黄烟。黄烟里,紧接着又飞速划过一大一两个身影,紧追着头一个黑影不放。 过了几秒,三个影子又这样你追我逃地绕了一圈。 “少屁话了,快点停下来让老子咬死你!” 林三酒身后响起了一个愤怒的高音,正是跑得太快了,腾空而起的棕毛兔。 “开玩笑啊啊——好是干部的,兔子不算啊啊——你们绿洲缺人为什么不跟我一声声声——” 她才不会停下来——当然她无谓的抗议除了更大地激怒了棕毛兔以外,什么效果都没起到。 被两个干部夹攻的林三酒,不敢带着身后这两个追兵乱跑,生怕一头撞进了其他人那里,连累了同伴。没办法,她只能一圈又一圈地绕着干部楼逃,三个,嗯——人,已经这么跑了不知多少圈了。 身后l女“呿”了一声,脚下一顿,掉头就往回跑,打算从另一个方向截住林三酒。 棕毛兔一见她动作,不知怎么却登时急了,冲l女叫了一声:“我你又来——” 话音没落,兔眼一花,一个人影已经从它头顶上飞跨了过去,落在了兔子身后,脚下不停地继续往前冲——正是林三酒。这样一来,三个人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向跑,跟刚才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这套动作林三酒却是熟悉流畅极了,显然刚才不知已经从兔头上迈过去了多少回。 棕毛兔一双乌黑的眼睛这时都快气红了,高声叫道:“你别掉头了!她又从我头上过去了!好晦气!” l女的眼镜在夜色里反着冷光,她近乎无情地指出来:“这都是你个子太,拦不住她的关系,没用!” “我咬死你啊!”棕毛兔的眼睛已经成了血红色的倒三角。 l女没理会它。尽管脚下又拼命加速了不少,但是他们与林三酒之间的距离还是没有缩短。追逃靠的是本身的体能。而“体能强化”和“全面体能增幅”虽然同是基础能力,但它们之间的区别,基本等于汉堡套餐和圣诞全家豪华餐…… 不光是这两个追兵,大部分人生成的,都是平凡的“汉堡套餐”。 看着前面那个女人游刃有余的样子,棕毛兔终于受不了了。它四只兔爪猛地停了下来,郁闷地高喊了一声:“惊猿脱兔!” 还不等林三酒脑中一个“好有文化的兔子”的念头转完,身后已经急速冲过来了一团棕黄的影子,直直扑向了她的后背。惯性加上兔子本身的力量,一下子将奔跑的林三酒给撞倒了。 几个呼吸之间。l女已经赶了上来,拦住了去路。 这个时候再爬起来从兔子身上跳过去,就不太现实了——林三酒站起身拍拍土,对棕毛兔夸了一句:“……挺肥的啊。” “我一定要杀了你——” 在兔子愤怒的啸叫声中,林三酒好不容易躲过了一对兔腿雨点似的攻击。 l女眼镜上的冷光,叫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是两只平平展开的手臂,正飞速地变红、变亮,散发出了灼热的光。高温烫得手臂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 被那种手臂沾上一点,自己一定会立马变成火人——林三酒的面色凝重了起来。然而l女变热的过程还不算完,由肩膀开始,红中带白的热光逐渐地朝胸膛、腰部移去。很快她的上半身就变成了一个耀眼的白色人形。风从她身上吹过,竟然连风里的沙子都自燃了起来,变成一个个火星落在了地上,马上就烧起了几条火线。 【炙热的拥抱】 介绍:上半身高达60°的可怕温度。可以融化或点燃世上大部分的东西。具体物体清单,详见常见熔点表。 虽然这个能力明显的弱点在腿部,不过林三酒一时间还真没有好办法接近对方下盘——因为l女比她矮多了。目测只有15的样子。 “不公平!”她无奈之下,只好转身继续跑,这回也顾不上会不会撞到其他人了——因为从【意识力学园】收集到的信息来看,绿洲四个角落的打斗和爆炸声,刚刚已经全部结束了。 虽然不知道胜败情况,不过如果真的情况不乐观,她有办法把局面搅浑。 “我的潜力值也很高啊!凭什么你们一开局就都是杀招,我什么都没有?” 没有跑出多远,刚才喊了一声“惊猿脱兔”后速度大增的棕毛兔,就已经追了上来,二人再次对她摆出了一个合围的架势。l女二话不,脚下一蹬,就朝林三酒扑了过来——她哪敢让l女靠近自己,急忙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正在这时,只听兔子又喊了一声:“狡兔三窟!” 还没等林三酒反应过来,两只的兔腿已经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如同被冲击波打中了一样——下一秒,一股血肉像喷泉似的从她肩膀的洞里喷射了出来,洒溅了一地。 “叫出这个,老子就能在你身上开窟窿啦!”棕毛兔哈哈地笑了一声,又摆好了一个作势欲扑的姿势。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当林三酒再抬起头的时候,表情让棕毛兔打了个颤。 她右手一晃,不知怎么多出了一把刀来,随即飞身朝地上的兔子扑了过去,模样犹如一只饿狼——棕毛兔一惊,连忙就地打了个滚,这才险险地避了开去。 扑了个空的林三酒,不但没有跳起来再追,反而身子一坠,竟然主动摔倒在了地上。她连头也没回,只是手里一扬,一张卡片便笔直地朝着身后飞射而去。在她身后的,正是尾随上来的l女—— 卡片的出现叫她猝不及防,紧接着卡片就在即将到达她膝盖的时候,猛地变作了一根长长的指甲,刺穿了l女的膝盖。 她低叫了一声。身子一歪,在摔倒之前,身上耀眼的亮度就已经消失了。 【玛瑟的指甲】 刚刚从玛瑟手上掰下来的新鲜指甲。虽然带有“洗衣服的肥皂自己也会脏”能力,不过脱离了主体的指甲,只能够单独存在10分钟。 没有了能力的l女,就是一块肉——林三酒上前两拳,就把她打得人事不知了。 这一切过程都发生在五秒钟之内,棕毛兔从头到尾都在一旁傻傻地看着。 以追自己为假象,成功地摔倒在地,既引得l女追了上来。又没有让她起防范心,然后不知怎么,一举驱逐了她身上的能力……动作之精准,简直就像脑后生了眼睛一样。这样的计划,是这个叛徒在一瞬间想出来的? 念头还没消失,兔子就感觉自己变高了——呃,不对,是被提了起来…… 林三酒攥着它的兔耳朵,看着它冷笑了一下:“……红焖。还是烧烤?” 棕毛兔打了个抖。被拎在空中,短短的兔腿根本够不着林三酒,就算身上还有之前的“狡兔三窟”效果,碰不到也没用。现在的情况对它十分不利……也只好用那一招了。 明明是长满绒毛的一张兔脸。不知怎么地,林三酒却看出了一个冷笑。棕毛兔张开三瓣嘴,低声:“……胡萝卜都是我的!” 【胡萝卜都是我的】 介绍:从敌对目标身上抽取出一项战斗力最大的进阶能力,获得5分钟的使用权限。5分钟后。胡萝卜都是我的进入冷却状态,冷却过程中无法使用任何带兔字成语。 “哈哈哈!你傻了吧!你最大的战斗力现在在我身上哦!” 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热流在体内流窜起来的棕毛兔,立刻嚣张地笑了起来:“让我看看……呃。嗯?这什么?” 兔爪一翻,现出了一张日记卡。不用试,看一眼就知道用不上。 林三酒面无表情地看着它。 棕毛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慌:“等、你等下……啊哈!警棍!” 两个兔爪合抱的警棍,发出了“啪滋”一声以后,就彻底没电了。 “还、还有啊……啊,这个指甲,就是你刚才用的吧……” 画着玛瑟指甲的卡片,扑哧一下化成了烟——10分钟到了。 “玩儿够了么?”林三酒冷冷地盯着它。 棕毛兔终于崩溃了:“怎么会这样?这个就是你的主要战斗能力?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我不信,一定有什么杀招是被你藏起来了吧!” 林三酒的嘴角都抽了起来:“我的进阶能力只有一项,而且还这么没用,真是抱歉啊……我很久没吃过烧烤了,我比较偏向烤肉。你呢?” 如果兔子长了泪腺的话,棕毛兔现在大概已经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了。 “……算了,你放过它吧。” 从一人一兔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三酒攥着兔耳朵转过了身。 身后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话的正是站在灰身边的徐晓阳。 “你也要来打么?”林三酒拎着兔子冷冷地问道。皮格马利翁项圈的冷却时间已经过了,她还没有用过,正好可以胁迫手里这只兔子为自己描述一个能力……有胜算! 出乎意料地,徐晓阳却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我知道你不是人类的叛徒,堕落种的事,不是你们的错……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空气里一时沉寂了下来,只有呼呼的风响,以及刚才l女留下的几点火星,映红了在场几人的脸。 “你看。”(未完待续。。) ps: 求票!求赏!求粉红!本来还想装得含蓄一点儿的,都是逼上梁山了 第六十六章 你这个白痴 远方的黑暗里,有一个山丘似的阴影,正以极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朝着自己的方向挪过来,玛瑟立刻警觉地顿住了脚。 那个影子虽然庞大,可是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她放下急救箱,抱着胳膊等了好几分钟,那个巨大的影子才逐渐地接近了,在她眼前现出了原本的模样来。刚一看清楚,玛瑟顿时挑高了一边眉毛:“……你这是在干嘛呢?” 来人正是胡常在。 他的肩膀上搭着一条不知哪儿找来的绳子,绳子另一头系在昏迷不醒的海青身上,正一步一步地死命往前拽——这情景简直像一只鸡在拉一匹骆驼似的……累得胡常在气喘如牛,眼珠子都鼓出来了:“呼、哈……帮、帮帮忙……” 一抬头,他倒先傻了:“玛瑟,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 玛瑟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不是绷带就是药水,简直连本来的皮肤颜色都看不出来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才伤口太多了,我就先去医务室处理了一下,拿了点我觉得可能用得上的东西。别担心,都是皮肉伤……倒是你——陈今风被我杀了,可你拖着你的对手走,是个什么意思?” 胡常在的目光一落到急救箱上,咕咚一声躺倒在地,无力地摆了摆手:“先、先给他治伤吧……他和咱们有共同的敌人……具体、体的,等我喘、喘匀了气,再……” 既然他这么了,玛瑟也就拿出了酒精和针线,把海青的创口简单处理了一下。都弄完了,又喂了药,她自嘲地用棉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自从来了绿洲,我都快成外科医生了……行了。就让他在这儿睡着吧,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扛过来了。” 反正以海青的体格来,再往哪儿挪都费劲——胡常在点点头,这时远处忽然响起了几声咳嗽,随后有人低低地问道:“……是玛瑟吗?” 二人抬头一看,从夜幕里踉跄着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方丹。 方丹的皮肤上,覆盖着大片大片的淤青,没有什么伤口。只是她脸色却差极了:“太好了,可算找着你们了——”话没完。身子竟就要往下滑。 胡常在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了,玛瑟连忙过来替她检查了一下,随即吃了一惊:“你的肋骨断了起码三根!你怎么还能到处走,太危险了……你的对手呢?” 方丹挤出了一个虚弱而得意的笑:“我还活着,他当然死了啊。” 完她目光一转,落在一旁海青的身上,当时就吓了一跳:“啊!这怎么回事!” 胡常在连忙给她解释了两句,方丹才松了口气。玛瑟为她又做了一些紧急处理,眼看着她的情况不适合再走动。二人干脆扶着她,慢慢地在海青身边躺下了。 “我们去看看酒的情况,然后会马上回来找你的。虽然外面没有人,但你还是躲在海干部身后吧……”玛瑟轻声地。 方丹点点头。靠在海青粗大得犹如树干似的胳膊上,神情渐渐放松了。 看她闭上了眼睛,玛瑟二人不敢多耽误,放开步子就朝干部楼赶去。 “……看不出来。方丹也、也是很厉害的啊!她是什么能力来着?”胡常在一边勉强赶上玛瑟的速度,一边喘着气问了一句。 玛瑟脚下一顿,诧异地回头看着他:“我不知道啊。你们两个都在绿洲这么久。我以为你知道……” 胡常在愣了愣,倒也没放在心上——等方丹好点了,问的机会多得是。 这样跑了不到一分钟,干部楼已经遥遥在望了。两人一路飞奔所激起的烟尘,早就惹来了楼前几个人的注意——“一、二、三……不对啊,这儿除了酒怎么还有三个人?而且酒手里好像还提着个什么东西……”玛瑟疑惑地歪了歪头。 虽然一个人(手里到底是什么?)面对着三个人,但林三酒的样子却一点都不紧张——她远远地看见了玛瑟的身影,甚至还很悠闲似的地转头朝她挥了挥手,喊了声:“玛瑟你来了?到这儿来!” 伴着尘烟,玛瑟满腹疑问地在她身边刹住了脚。 她看了看林三酒对面的三个人,有两个她认识,正是徐晓阳和灰。另一个是个穿着一件白褂子的中年女人,一头短发,瞧着很面生,她从来没有见过。想了想,玛瑟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兔子是在哪儿抓的,能吃吗?” 不能怪她,她已经8个月没吃过肉了。 “老子不是食物啊!你个傻女人!”尽管耳朵还攥在别人手里,但觉得自己同盟军到了的棕毛兔,又恢复了它粗野的语气:“不要看我,滚远一点!” “这……怎么回事?”玛瑟也是第一次见到会话的兔子,目瞪口呆地问了句,忽然一旁还站着人呢:“还有对面的是谁啊……” 着话的工夫,胡常在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近了——林三酒没回答她,神色里带了点郑重地问道:“大家都还好吧?其他三个干部怎么样了?” 这话一问,对面的几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除了海青之外,另外两个都死了。”玛瑟一抬下巴,余光瞥向了对面来意不明的三个人,见她们都变了脸色,这才低声地补充了一句:“方丹受的伤挺重的,现在正在和海青一块儿养伤。” 见她神色一愣,胡常在急忙插了一句:“这个我一会儿再解释……对了,酒你呢?不是还有两个干部吗?” “嗯,这个就是啊——”林三酒抬起胳膊,晃了晃手里的兔子:“来,打个招呼。” 兔子阴沉着脸不吭声。 “还有一个,在后面人事不知呢。”看着二人张大了嘴的样子,林三酒耸了耸肩。 还不等玛瑟二人有所反应,徐晓阳已经不可置信地哀叹了一声:“你们人数又少,还有没强化过体能的。我真想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打败干部的?” “哦对了,”她好像这一句话终于提醒了林三酒,她冲对面抬抬下巴:“徐队长刚才她有一个请求,还有来得及。既然你们也来了,就一起听听吧。” 徐晓阳垂下了眼皮,表情沉郁,此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孩子了。她的目光在身旁的中年女人身上转了转,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忍不住低低地叹了口气:“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我妈妈。” “你妈妈——?” 徐晓阳点了点头,羊角辫滑到了她低垂的脸蛋旁边:“我是白教授的女儿。” 几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了那中年女人身上。徐晓阳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妈妈她……也是服用了高温适应药片的一员,她本身没有潜力值,所以也没有进化出任何能力。但如果你们要伤害她的话,我就算死——” “原来她就是白教授啊?”她的语气刚刚坚决起来,就被林三酒愣愣地打断了,“我们其实不认识白教授是谁……你刚才要是不,我还打算让她走来着。” 徐晓阳迅速抬起头,五官冻在了一个追悔莫及的表情上。 “既然知道了,我就不能轻易放她走了。起码在把话问清楚之前不能。”林三酒有些歉意似的朝她点点头。随即转过脸问道:“……你为什么豢养堕落种?” 徐晓阳身子一颤,忍不住就要话。白教授却温柔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止住了她的话头。 手里的棕毛兔楞了楞,随即嗤笑了一声:“你在什么胡话——” “……我不需要你们的宽容。”对面中年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它。棕毛兔傻傻地望了过去。 她随即将目光投向了绿洲宿舍楼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轻声地道:“我做的事,你们是不会理解的……你们看一看。在那边五栋楼里,正生活着一千六百人。他们有男有女,大多数都是青壮年。属于他们的明还有无数个……绿洲是一个重建后人类社会的模型,而他们是人类延续下去的火种。” 深吸了一口气,白教授的脸上浮起了一个满足的微笑。“为了能够保存下这些火种,为了让人类能够继续繁衍下去,即使要把我的双手弄脏,我也无怨无悔。” 胡常在楞了楞,朝身边的同伴们点了点头,低声:“她的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这……和堕落种又有什么关系?” 白教授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如果我,绿洲之所以能有今日的规模,全靠堕落种呢?” 对面三人一兔都吃了一惊,看着她不出话。 “你们以为自己进化出了能力,便比平凡人要优越了。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你们只是变异的一部分,真正需要繁衍下去的,还是那边普通的1600人。而我所做的,正是牺牲部分,拯救大部分。” “起来很惭愧,但是拯救了绿洲人的大部分技术,实际上并不是来自于我。一个堕落种给了我抗高温农作物的技术、给了我高温适应药片、给了我水源采集的方式……而他和他的同伴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些自然进化人罢了。” “很显然,堕落种也是需要进化的……而它们进化的方式,就是吸食进化人。” 尽管她语气还是那么轻柔,尽管她望着绿洲的眼神仍然那么充满感情,可不知什么时候,场中已经逐渐被一种叫做“疯狂”的气氛侵染了。 半晌,才有人开口了。 “……也就是,你以‘绿洲’的生活条件为诱饵,引来了无数自然进化者,然后就像那时对待我们一样,都叫他们去堕落种嘴边送死了?”林三酒的声音很低沉。 “这方面具体的事务,一向是由陈干部安排的。他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干部……原来你们已经出过一次那样的任务了啊。”白教授点了点头,望着他们诚挚地:“我代表绿洲同胞,感谢每一位自然进化人的牺牲。” 一直低着头的林三酒,忽然爆发出了一声怒喝:“你这个白痴女人——!”紧接着,她就攥着一只拳头,合身扑了上去。 …… 与此同时,趴在海青身边的方丹,忽然动了动。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慢慢睁开眼,看着从夜幕里走出的那个人,她露出了一个笑:“……是你呀。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的,一切都还顺利吗?”(未完待续。。) ps: 感激流涕地捧着和氏璧,对这昵称不存在吧表示感谢……写书以来头一个和氏璧,感觉好珍贵……为了谢谢你的打赏和粉红票,我今晚(或明)会加更的!无以为报,只有多写! 第67章 各位同胞们晚上好(昵称打赏加更) 林三酒的拳头还没有冲到白教授的面前,灰的一条手臂已经急速膨胀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踏前一步,朝她的面门狠狠地扫了过去。林三酒向后一个下腰避过了,跳开了距离,冷冷地跟灰对峙上了。 被她抓在手里的棕毛兔快气疯了:“你找死不要带上我!快把我松开!” 林三酒充耳不闻,只是胸口的起伏和头上的青筋,表明她现在火气很大。 徐晓阳脸色也很不好看:“我过,如果你们敢伤害我妈,我绝不会手软——”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林三酒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死死盯着白教授吼了一声:“你害死了不知多少自然进化者,就为了能让他们活14个月?” “你什么呢?”白教授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我过,我是要帮助这些火种继续繁衍下去,直到人类再一次重建文明!” “我妈或许对不起你们,可她都是为了大家好……”徐晓阳也愤愤然地出声了,因为林三酒刚才出言不逊,她一张脸都气得通红。 林三酒愣了愣,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随即,她跟玛瑟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此时都是震惊。 仔细想想,来到绿洲这么长时间,好像的确从没听人提起过…… 她看了一眼胡常在,后者也是满面迷茫。林三酒拎起了手里的兔子,哑着声问:“胡常在,兔子,我问你们一句话——你们知不知道关于‘骰子’和下一个世界的事……?” 场面安静了几秒。不用任何回答,光是看他们的反应,林三酒就已经明白了。 玛瑟立即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捂住了脸。 看见她们二人面色有异,似乎有什么很不对劲的样子。胡常在急了:“什么下一个世界?你们俩倒是清楚啊!” 白教授也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啊。”林三酒嘴巴发苦,简直有些不知该怎么把这件事出口:“……进化人类只能够在每个世界里呆14个月,14个月一到,你就会被送往下一个随机挑选出来的世界……同样的,那里也是人类的末日,并且只有更严酷的份。” 除了她和玛瑟两个人,其余人都露出了一脸“你在疯话”的表情。 “她的是真的。”玛瑟朝前走了一步,郑重地开口了。“我自己就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在我的那个世界里,实验中泄露了致死率极高的变种病毒,由于是空气传播。所以在专家们找到抗体之前,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就已经被抹杀了。” 白教授那副淡然的表情,终于头一次出现了裂痕。她张着嘴看着玛瑟,喃喃地低声:“我、我听不懂……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 胡常在无力地“咕咚”一下坐倒在地,苦笑着自言自语:“……这居然是真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帮助’你的那个堕落种,就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吧!”林三酒一边一边摇头。“如果他不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话,怎么解释他手上这些技术?在高温到来以前,他的任何一项技术都足以掀起一场科技革命……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白教授怔怔地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等、等等,这也就是——” 林三酒叹了口气。 “没错……白教授,你给1600个普通人吃了药。从没有潜力值的人身上强行催发出了高温适应能力,如今他们就不得不去下一个世界了。” “那个时候当我听陈今风起绿洲的使命时,我内心里就怎么也无法相信。现在想想,那都是因为你所聚集起来的这些所谓的火种。马上就会各一方、烟消云散的原因……连你自己都不能继续呆在这儿了,还谈何复兴人类?” “这些脆弱的人一旦换了一个环境,我敢保证他们死得会比在这儿还惨。你们知道吗?按难度分的话。我们的世界只有d级而已,算是很轻松的了。” “从一开始,你就错了。自然进化的人类不是变异的一部分,而是人类存活下去的希望!而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把多少个希望派去送死了?” 林三酒还想继续下去,玛瑟走上来轻轻拍了她一下:“酒……” 她这才发现白教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面如死灰。她嘴唇正无法自控地颤抖着,眼角也不断渗出细微的泪珠。徐晓阳吓得扑到了她身上,口中连声叫着“妈妈”,却连一句完整的安慰话也不出来。 “怎么会……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种事情……我一直以为,我是在做好事……” 虽然白教授行事方法颇多可议之处,但她的一片诚心却是毋庸置疑的——如今猛然得知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其实全是水中泡影,的确打击太大了。 别白教授了,连棕毛兔都是一副完全无法相信的样子。 忍了一会儿没出声,林三酒见白教授母女二人仍然一副如丧考批的样子,终于还是开口了:“……白教授,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滋味一定很复杂。但我还是要问你,那个跟你合作的堕落种在哪里?” 白教授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仍旧木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望着宿舍楼的方向,一句话也没。 刚想再问一次,林三酒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腿被什么给烫了一下,好像是从裤子里面传来的——她急忙把兔子换了只手拎着,伸手从裤袋里一掏,摸出了一张纸,正是从田鼠那儿拿来的签证。 只不过这张签证的模样,现在已经彻底不同了。所有的信息都被粗重的黑线重重地划掉了,整张纸炙热得烫手,几乎拿不住,下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鲜红的大字:“签证持有人已经死亡,本签证立即作废。” 林三酒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地将目光投向了玛瑟——1死了!玛瑟会消失吗?卢泽也跟着死了吗? 没想到,她身旁的玛瑟却好端端的,一切如常。只是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难道是延迟反应……? “如果1死了,你会怎么样?”林三酒勉强吐出了这句话,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连马上要被任楠吃掉的时候都没有。 “那我可立刻就会消失的。卢泽是我存在的基础,他**死亡了的话,我也活不了。”玛瑟顿了顿,红发被夜风吹得打在了脸颊上:“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林三酒用一种提心吊胆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儿,直把玛瑟看得有点不自在了,她才猛地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喊了一声:“我被骗了!” 徐晓阳泪眼婆娑地抬起头,胡常在也站起了身,有点不安地凑了过来。 “这张签证是田鼠开给另一个人的,不知道为什么要骗我——”林三酒忿忿地骂了一句,“等我回去收拾那个子!” 在场众人除了她和玛瑟以外,都还是头一回听签证这个东西,表情都迷茫极了。 想了想,田鼠那边还可以暂时放着不管,白教授所的那个堕落种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忽然“啪”一声拍打麦克风的声音,响亮地从干部楼外墙的喇叭里传了出来,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都愣愣得抬起了头。 “各位绿洲的同胞们,大家晚上好。” 之前在喇叭里听了一整的那个男人声音,再次平稳地发话了,好像打算放一条新广播。不止是干部楼的喇叭,宿舍楼、食堂……绿洲十几个大大的喇叭里,都同时发出了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夜空中隐隐地震荡着,水波一样散了开来,遍布了整个工厂区。 宿舍楼的方向,顿时传来了模糊不清的骚动。 “喂,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要什么啊?”林三酒抓抓头发,很不耐烦地开口了,“还是快点告诉我那个堕落种在哪——” “人类还请稍安勿躁,我所的同胞,指的可不是你们。” 这句话仿佛一个静止键,把几人的动作都凝滞住了。他们一个个仰着头,张着嘴,愣在了原地。 “现在为大家提供一则最新的消息。人类中的五个干部,刚才已经全部落败;而白教授本人,也得知了关于下个世界的信息,意识到了所谓复兴人类只是一个幻想。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的话,我们的养殖场将彻底无法挽回——因此,我在这儿以沉重的心情通知各位,请不要顾忌以往的规矩,尽情地展开杀戮吧。” 随着广播中的话音一落,从每一栋的工厂楼上方,便三三两两地飞起了许多堕落种,很快就聚集成了密密麻麻、遮云蔽月的一片。乌黑色,甲壳一样的翅膀在暗夜里展开了,浓重的腥臭味随着口器的每一次摆动,充斥在空气里。 “注意,请不要在人类身上造成太大伤口,以免造成资源浪费。尸体过后会统一存放……” 即使知道了诱导白教授的那个堕落种现在就在楼上,林三酒几人也没法做出行动来。 因为此时从干部楼的楼顶上,飞起了比其他地方多一倍的堕落种;几乎是每一只的眼珠,都盯在了他们的身上。(未完待续。。) ps: 谢谢71789的平安符,谢谢大坏蛋的香囊!支持我已经感受到了,很温暖…… 第68章 最高签证官死亡 空已经彻底看不见了。 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咚咚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在耳中听来反而成了模糊的一片。以林三酒打头,一队人正尽了全力,用最大的速度狂奔在绿洲的建筑之间。他们的目标是车队——只要拿到车、接上了方丹二人,就能够逃出绿洲了! 从空到地面,此时被分成了三层。 最上层是成群结队的堕落种,正追着林三酒一行人,飞在他们的头顶上;只不过它们却根本没法降落攻击——因为在人和堕落种之间,还隔了一层铺盖地的银网。 如果停下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构成这张大网的,是一块块莫名其妙的东西:有半块碎砖、撕坏了的隔热布、食堂的勺子、铁栏杆……虽然都是些破烂似的东西,不过此时每一件东西上都闪着微亮的银光,好像精心打磨过的武士刀刀刃。 棕毛兔两只爪子勾在林三酒的野战裤上,毛团似的身体随着她的步子,剧烈地上下颠簸着。它抬眼看了看空中耀眼的大网,喊了一声:“差不多了!” 林三酒头也不抬,打了一个响指,银色的网便轰然散了,化成一道道流星似的银光,同时朝上方的堕落种们袭去。堕落种们眼都没眨,兴奋的啸叫声反而更尖厉了——不过是垃圾一样的东西,就是打上了又能怎么样?网散开了,才好动手! 这个想法,在半秒钟后就被打碎了——一块破布头以金刚石一般的硬度,高速旋转着切下了一只堕落种的翅膀。它惊叫了一声,身体再没控制住,直直地落了下去,正好掉进一堆“垃圾”里,瞬间身体就被绞杀成了无数血沫肉渣。在空中炸了开来。 仿佛是为了接下来的屠杀拉开序幕似的,在第一只身后,千百块沾着脓血的肉块和碎翅膀,瞬间吞没了夜空。 “干得好!再来一次!” 随着棕毛兔激动的声音,几栋宿舍楼的顶端忽然分解了,近千块砖头瓦片木料再次闪着熟悉的光芒,迅速地填补了之前银网的缺口。 这个能力,还是玛瑟被陈今风的巢穴所启发,为林三酒描述出来的。被激发起来的皮格马利翁项圈,正在绷带下散发着隐隐的温热。 跟陈今风一次只能控制几十个可不一样。林三酒强大的潜力值足可以操控近千个“兵器”,威力比之陈今风,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原来你这么厉害……” 身后徐晓阳脸发白,也不知道是跑步跑的,还是被林三酒吓的。在她身边,白教授正伏在灰的背上,呆呆地望着空。 林三酒郁卒地吐了一口气——这种每5分钟超级英雄、剩下145分钟都是弱鸡的感觉,真快叫她吐血了。 起时间——“胡常在,还有多久?” 趴在玛瑟背后、满脸通红的胡常在——他的跑步速度实在是太拉后腿了——回应道:“还有4分整!咱们已经快到了。来得及!” 的确,停着车队的空地已经遥遥在望了。 没有了1身上的那把钥匙,三辆车中只能开出去两辆。不过好在玛瑟的公共汽车够大,应该足够把人都装进去的了—— “咦?” 离着卡车还有一段距离。林三酒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在【意识力学园】的作用下,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掌握了所有的信息: 关着田鼠的卡车后箱被人打开了,门微微地开了一条缝。几个矿泉水瓶滚落在地上。一包没开封的方便面掉出来了,被人一脚踩得稀碎。在盖着一个脚印的方便面包装袋上,汪着一滩液体。粘稠的血液正顺着门缝。一滴一滴地打在了袋子上。 冲到卡车后一拉开门,田鼠龇目欲裂的尸体就呈现在了林三酒的眼前。 她望着死状凄惨的田鼠,愣了几秒,忽然一下子捂住了嘴。 玛瑟紧接着也像风一样地赶到了,她才瞥了一眼,脸色就变了:“是1!” 的确,这种杀人的方式,只有1能做得出来——林三酒知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她忍着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将赤条条、又被切开了一件重要器官的尸体拉下了车,示意玛瑟把口中喊着“不要不要”的胡常在扔进去,这才大喘了口气:“……签证持有人就是田鼠他自己,看来签证官另有其人!” 话虽这么,可眼下哪有功夫去想签证官的事?还有分40秒,皮格马利翁项圈就要再次进入冷却状态了——见大家都上了车,林三酒一把关上了车门,掏出钥匙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到底,就朝方丹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必绕弯,凡是挡在车前面的东西,一律都变成了闪着银光的武器,飞向了空中为两辆大车空出了一条通道来。 有自己的大网在中间挡着,方丹他们两个人应该不会出事。 没用上半分钟,她肩膀上的棕毛兔已经“腾”地跳了起来:“是海青!我看见海青了!” 前方山丘一样坐着的男人身旁,正侧卧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卡车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响,棕毛兔一个趔趄就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它鼻子都差点撞歪了,骂骂咧咧地爬起身,一回头,迎上了林三酒苍白的脸色。 干嘛,见鬼了? 棕毛兔一边嘀咕,一边转过了头去。 那个女人——那个资料被五个干部人手一份、以至于棕毛兔也认识了的女人——方丹,正斜靠在海青的胳膊上,眼睛圆睁着,一动不动。 她的肚子上洇开了一大片的血迹,血迹的中央探出了一个黑色的柄状物。 因为插得太深了,林三酒瞪着眼睛看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原来那是一把刀。 她手脚有点颤抖地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在她的身后,玛瑟、胡常在、徐晓阳也都纷纷出来了。 遥远的风声里含混不清地送来了人类垂死的惨叫;堕落种扇动翅膀带来的腥风。穿过了银网,吹卷起地上的黄沙。一片死寂里,林三酒怔怔地朝方丹的尸体走了一步。 “你不要过来!”海青忽然爆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庞大的身子好像要站起来似的——但是终于还是没有动。 沙子被风吹过,立刻粘在了脸上。林三酒伸手一摸,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流了眼泪。擦了一把脸,她冷冷地盯着海青问道:“……人是你杀的?” 胡常在声音都在发抖:“海干部……你为什么要……我、我以为,我们都好了的……” “她不是我杀的!”海青猛地砸了一下地面,震得一面墙都跟着直抖:“胡哥,你快点到我这儿来。你不知道,杀人的就是这个女人!” 他粗大的手指一伸,指向了林三酒。 “刚才她好像见到了一个熟人,我当时半昏半醒,也没有起来。后来听她叫了那人一声‘酒’,又‘玛瑟和胡常在怎么没和你一块?’我就睁眼看了看。”海青喘了一口气,望着林三酒的面色充满愤怒:“就是她!我看见的人就是她!随后她一下子就捅了方丹,我连喊一声都没来得及,偏偏那节骨眼上昏了过去……” 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林三酒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野战裤,肩膀颤抖着不出话来。 玛瑟的脸色难看极了——能够变成林三酒的模样杀掉方丹的,除了1还能有谁? “1为什么要杀她……两人明明无冤无仇……”林三酒的声音都模糊了。她恍惚间,发现自己的裤袋不知什么时候又一次热了起来。一直烫得自己腿都疼了——她麻木地伸手,摸出了那张签证。 签证下方又多了一行鲜红大字:“极温地狱最高签证官死亡,所有签证作废。” 她和玛瑟同时转头望向了海青的方向。 此时胡常在正站在海青的身边给他解释:林三酒一直以来都在他们身边作战,绝不可能分身来杀方丹的。连棕毛兔、徐晓阳也被他拉来作证了——海青听了本来还有些半信半疑。目光忽然落在林三酒的手上,顿时高声喊了一句:“不对,就是她!” “刚才那个女人找方丹要了一张什么签证。方丹还一边笑一边‘居然被你发现了这个没用的能力’,然后递给了那女人一张一模一样的东西!那张纸递出去以后,她才把方丹杀了的!”海青道:“她一死,那女人忽然骂了一句粗话,‘原来死了就不能用了’,就从——” 到这儿,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诶?那个女人是从大门的方向离开的,你却是从这来的……”他皱起了眉头。“是反方向。” “我有一个敌人,他会变形能力。”林三酒话的时候,觉得每一个字都苦涩极了:“……胡常在,你把方丹抱上车好么?我们不能把她留在这里,会被堕落种吸食的。现在时间紧迫,我们不能耽误了……走吧。” 最后两个字从没有这样沉重过。 此时离皮格马利翁项圈冷却,还有1分46秒。 可是玛瑟却没动。她不但没动,反而叫住了胡常在,将公交车的钥匙给了他。 “……玛瑟,你在干什么?”林三酒侧过头,惊疑不定地问道。 话音刚落,站在夜色里的玛瑟,就“啪沙”一声,像信号不好的老电视画面似的,身形花了一下。(未完待续。。) ps: 一章派了两个饭盒……要写的内容太多,有种篇幅不够的感觉。今的更新奉上,没有一点鼓励么??目测绿洲还有1-章就要结束了 第69章 30秒,毁灭绿洲 在气变得炎热得可以杀人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有着一个普通的家庭。结婚近六年的妻子,和一双三岁的双胞胎女儿——让我的日子过得很平常,也很幸福。即使是在人类末日来临之后,我依然认为自己很幸运:因为妻子和女儿们,都成功进化出了高温适应。 一家人里只有我生成了进阶能力,虽然不如现在厉害,但我仍然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来保护她们的安全。食品、水、居身之所……我都一一找到了。我一直是个强壮的男人,所有试图攻击我们的堕落种,甚至从来没有机会靠近我的宝贝女儿们。 但是上给我的眷顾,在一个晚上就突然收回了。 那一我们的汽车跑了很远,发动机过热,需要冷却剂,况且汽油也不多了。我知道在几个街区之外就有一个加油站,那儿有一家规模不的汽车用品店。当然,我是绝对不会把妻子和女儿们贸贸然带进一个陌生地方去的——所以在把车停在加油站外以前,我至少把整个地方勘察了三次,甚至是掘地三尺也不过分。 周围很安全,别堕落种了,连人都没有。 我在那家店里,找到了不少我们正好能用得上的东西,而且在出门的时候,我瞧见门口有一些大黄鸭的玩偶。我很高兴,马上挑了两只干净的黄鸭子拿上了。女儿们从前洗澡的时候,一定要在浴缸里放上几只才肯洗。如今没有浴缸了,至少她们还可以有一对儿大黄鸭。 抱着冷却剂、汽油、遮光布和一对大黄鸭,我必须歪着头才能看清前面的路。当我走出加油站的时候,我发现汽车两旁各趴伏着一个棕黑色、甲壳虫一样的背影。有足一分钟的时间,我根本没有认出来那是什么——或许是我无意识地发出了声音的缘故,那两个东西直起腰,朝我转过了头。我才注意到它们人一样的脸上,长着一条口器。 离我近的这一个,口器上还滴答滴答地,滴落着属于我妻子的血。 “喂,吸饱了吗?走吧,这个看起来挺强的。”我清楚地记得,那只堕落种站在妻子灰色的、失去了生机的脸旁,如此对另一个道。 “可是还有一个的没吸完,很嫩啊……” 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了。恍惚间,我好像一把扔掉了所有东西。飞奔过去,想救下我可能还没有完全死去的女儿—— “啊,有了,这么办吧——” 另一只语气轻快地道,然后将口器从车窗中抽了回来—— 在它长长的口器上,挂着我两个宝贝女儿。口器贯穿了她们的头,像串烧一样,将她们的身体从车里拖了出来。在我撕心裂肺的吼声里,它们悠闲地展开了翅膀。使我明白了为什么它们会突然出现——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长翅膀的堕落种,没想到竟然就在我的身边。”海青的目光牢牢地盯在空中、楼顶的大量堕落种身上,慢慢站起了身。“这个地方。现在就是我的堂。没有杀光它们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林三酒站在卡车车头上,沉默地听完了他的故事。 白教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这都是我的错。是我,造成了这一切……我也不走。我要留下来,正视我所做过的事。” 徐晓阳顿时急了,叫了一声“妈”。但白教授似乎决心已下,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胡常在看了他们一眼,仰起头对卡车头上的林三酒低声问道:“……怎么样?还看得到吗?” “还能看见个影子。”林三酒尽量冷静地应了一声,“自从朝那个方向跑去以后,玛瑟的身体就稳定下来了,起码没有再花过。” 胡常在顿时松了一口气。玛瑟没有消失的危险了,现在按理应该走了,但是…… “现在怎么办?”他望向了林三酒。“难道真的把他们留下来?” 此时,距离皮格马利翁项圈冷却,还有1分0秒。 抬头看了空一眼,林三酒冷笑了一声。 自从被她的银网绞杀了一大批以后,空中就不再有成群结队跟着他们的堕落种了。更多的还是盘踞在了工厂楼的楼顶,隐藏着身形,似乎在静待时机;没有翅膀的普通堕落种,此时早已经下到了宿舍楼的地下室里展开了屠杀。 就当她即将出“我们走”的时候,忽然三两只堕落种一振翅膀,迅速地朝着玛瑟离去的方向飞了过去——林三酒眼皮一跳,银网立即分出了一块,转瞬之间,无数流光就将那几只堕落种撕碎了。 “林姐,你现在难道不应该想着逃生才对吗?”喇叭里又一次传出了那个平稳的男人声音:“别看我们来到这个鬼地方以后,因为没有高温适应能力而不幸变成了堕落种;可是以前,我也是一个进化人类。我看得出来,你这个能力,恐怕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吧……” “与其担心别人,还是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往哪儿跑,才是正确的吧?”他笑了笑。 此时距离皮格马利翁项圈冷却,还有4秒。 林三酒面色冰冷,她扭头对海青和徐晓阳:“你们如果执意留下的话,每人有5秒时间报上你们的能力。” 二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立刻就下了决定。 “灰就是我的能力。”徐晓阳先开口了。 徐晓阳的能力:ar/dll 介绍:召唤一个战斗类人偶灰。灰的外貌、性别、身形等都由主人决定,灰所能发挥出的战斗能力大,由它对自己外形的满意程度决定。在无法得知人偶喜好的情况下,主人每个阶段仅有一次打扮它的机会。虽然可以是御宅族的恩物,但是该能力却只会出现在平常人身上。 当前满意度:9% 运气还真是不好——林三酒迅速瞥了一眼波浪长发、妖娆美貌的灰,把目光投向了海青。 “体能,也能给敌方带来限制。” 海青的能力:健身教练的荣光 介绍:在三分钟的时限内,海青会成为一个体能卓越的明星选手。他心中所想的物品。都会体现出某种体育健身器材的特性,为敌对目标造成困难,为自己制造便利。 目前能使用的器材为:杠铃、跑步机、瑜伽垫。 此时距离皮格马利翁项圈冷却,还有4秒。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绝对要听我的指示行动,知道吗?”她又喝了一声,“胡常在,你把车子开出去,让白教授和兔子躲好!” 胡常在立马转头发动车子去了。 “你要干嘛——?”徐晓阳有点疑虑地看着她。 此时距离皮格马利翁项圈冷却,还有0秒。 林三酒没有回答。空中的银网忽然颤抖了一下,随即各种物件仿佛失去生命了似的,纷纷地落了下来,恢复成平凡的模样,光芒黯淡了。 银网一落地,楼顶上的堕落种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有些奈不住性子的,已经试探性地飞了起来。 “让灰保护我!”林三酒猛喝了一声,将目光对准了干部楼的七楼——也正是广播室的位置。“我要分解那里,海青准备!” 尽管潜力值很高。让她的这个能力也比陈今风威力大得多,但是真要分解整整一层楼,她仍旧会吃力——即使不得不先放弃掉之前的银网,也是一样。而且在分解的这一段时间里。堕落种对他们的攻势想必会如排山倒海一般凶猛…… 她猜得没错。 当干部楼的台像雪糕一样融化了一个角的时候,看出了她的意图的堕落种们,便全都疯狂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像乌云一样从边欺来,瞬间变吞没了他们头顶上的空间。林三酒毫不为这景象所动。依然直直地立在卡车车头上,盯着干部楼的方向,额头上渗出了汗。 此时距离皮格马利翁项圈冷却。还有19秒。 即使是对自己外形非常不满意的灰,杀伤力依旧十分可怕——除了一个头,她全身都已经膨胀了起来,筋肉纠结,一挥手臂,便能将一个堕落种打成一个碎瓜。但是她毕竟不会飞,面对在空中灵活穿梭的堕落种,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了。 “50kg杠铃!”同样在奋力保护着林三酒的海青,猛然一脚踢起了无数沙子,接着一声高喊,话音才落,飞翔着的堕落种便一脸惊慌地扑腾着翅膀,控制不住地被忽然变成50kg的沙子给重重砸了下来。加上二人的攻击,顿时林三酒身边像下饺子似的,落下了一圈血肉。 此时距离皮格马利翁项圈冷却,还有1秒。 七楼终于被彻底分解了,分成了无数片闪着尖锐寒光的建筑和家具碎片,迅速地腾空而起,绞肉机一样地划过了整个空间。然而空气里却连一滴血都没有溅出来——七楼没有人。 “咦?林姐,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属于我个人的广播室,可是连白教授都不知道在哪的啊?”广播里传来了一个悠闲的语气,“没关系,等你能力结束的时候,你就能见到我了。” 冷却倒计时,9秒。 “不过,反正我还在绿洲。要是你们撑得住,不妨就一栋楼一栋楼地来找我吧?” “还能支持多久?”林三酒对它充耳不闻,高声问道。 “要多久有多久!”海青的伤口被一个堕落种刺穿了,吸着冷气,狠狠笑了一下道。 他刚一完,由七楼化成的武器,也纷纷地落了下去,恢复成了本来的样子。 “我要赌一把……你们撑住!”完,林三酒的身体突然微微地颤抖了起来——这是将能力逼至极限时的反应。汗水像河似的从她的身体上流淌了下来,瞬间打湿了她的背心和野战裤。 冷却倒计时,5秒。 堕落种的攻势更加密集了——即使有了海青的沙子杠铃,灰依然身上连连受了不少伤。绿洲内的建筑物,都像被削掉了顶子的秃了一块,分解出了许多化身为武器的碎片——不过,也仅此而已。沉默着的楼体,如同顽石巨山一样,岿然不动。 冷却倒计时,4秒。 “给我动啊……”林三酒死死地咬着牙,头脑像被无数钢针穿透了一样痛苦。 冷却倒计时,秒。 “你还要多久?灰快不行了!”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进行灵活闪避的徐晓阳忍不住高喊了一声。 不远处的楼,忽然动了一下,接二连三地被继续分解掉了,像溶了似的,一路溶到了楼。刀片似的建材在空中飞舞了几个来回,杀死了无数堕落种,可是广播里那叫人讨厌的声音仍然笑了一声:“真努力!” 冷却倒计时,秒。 不行了,看来真的要在这里放弃了……林三酒模糊的意识里,闪过了这么一句话。早知如此,就不要逞一时之气,早点逃走就好了……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倒是连累了别人。 “林三酒同学,你的意识力已经彻底透支了哦。”恍惚之间,她好像听见了意老师的声音。“需要……吗?” 已经濒临脱力边缘的林三酒,其实根本没有听见她在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喃喃答了一声:“要——” 5分钟结束,皮格马利翁项圈进入冷却状态。 仿佛是有所感应似的,一直激战着的两人,动作都顿了一下,望向了远处。只剩下一半的工厂楼,仍然顽强地站立在夜色里,没有半分刚才已被分解的迹象。 广播嗡地一声响了,那男人得意的笑声猛地响彻地:“哈哈哈,看你的样子,能力结——” 束字还没有出口,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刚才还好好的楼体顷刻间化成了无数细的飞灰。在其中的所有堕落种,还没有来得及变换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像工厂楼一样,被尖利的武器粉碎成了肉沫。仿佛是无数n炸弹都在一瞬间爆炸了一样,占地广阔的绿洲,连同里面所有的堕落种,都彻彻底底地炸开了,在夜空中化作了一团无比庞大的齑粉—— 那个话的堕落种,此时也终于成了这团齑粉中的一部分。 在众人震惊之下的沉默里,林三酒身子一软,从车头上一头栽了下去,被海青忙接住了。 0秒,绿洲摧毁完成。(未完待续。。) ps: 今发晚了,对不起!下午临时有事出了一趟门,这又是个大章,结果回来以后一直写到了现在……照例写完发的,敬请捉虫! 另外非常感谢美目盼兮yq的粉红票! 第70章 你说什么? 迷迷糊糊之中,林三酒的耳朵里一直响着“啪沙沙”的轻微声音,不停地敲打着她疲劳过度的神经。尽管是半梦半醒之间,可从身体的颠簸感来看,她感觉自己此时似乎正在一辆车上…… 一包放在箱子顶端的黄油饼正跟林三酒一样,随着车子而震动着。忽然从箱子后头,悄悄地伸出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似乎想去够那袋饼。不过车子这时正好抖了一下,被兔爪一推,那袋子就啪地摔了下去,拍出了底下“啊”的一声。 罪魁祸首探出头一看,正好对上了林三酒睁开的眼睛。 “醒、醒了啊?哈哈……”棕毛兔干干地笑了两声。 林三酒把饼干从脸上拿掉,感觉头还有些昏沉。她慢慢地爬起了身,四周打量了一圈。 她正躺在公交车的过道上,身下不知被谁体贴地铺了一条浴巾。大概是为了给自己腾位置,两旁摞起了高高的食品箱子,棕毛兔此时就趴在最上层的一个箱子上。 “酒你醒了?” 从公交车驾驶座上,传来了胡常在惊喜的声音。他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见林三酒果然坐起了身,整张脸立刻亮了:“太好了,我一直都担心得够呛!” 这个时候,她的回忆才慢慢地涌进了脑海,填补了大脑用力过度留下的干涸感。 ……方丹被1杀死了。 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就是极温地狱最高签证官——如今,林三酒失去的不仅仅是拿到签证的机会,还失去了一个朋友。 而1趁着五个干部落败,绿洲一时防守空虚的时候逃脱了。玛瑟为了保持住自己,不因距离过大而消失,提前一步赶了上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玛瑟怎么样了?卢泽醒过来了吗? “我睡过去多久了?”林三酒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 提起这个,胡常在似乎还有些后怕似的:“都已经整整一星期了!要不是你呼吸心跳都正常,我险些以为你死了……” 一星期?林三酒一惊,马上就要站起身,脚步却虚浮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已经这么久了?玛瑟她——” 早就料到她有此一问的胡常在,忍不住低低地叹了口气:“你昏睡过去以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就顺着玛瑟离开的方向一路开过来了。可是走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却连玛瑟的影子都没瞧见。我想不是走岔了,就是他们半路上改变了方向……” 也就是,跟玛瑟失散了。 林三酒顿时头疼起来。不过有句话,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只要玛瑟平安,总能有再见面的一日。 她心里滋味起来也有点复杂。在了绿洲呆了不到两个星期时间,陪她一起去的人,就都不在身边了;反而是一些新的面孔,成为了路上的伙伴。 她想了想,问道:“那白教授她们和海青呢?怎么就只有这只兔子反而还在?” “你的卡车。现在正由海干部开着呢。至于白教授……在你昏迷过去以后,我们在废墟里发现了从堕落种手下死里逃生的幸存者,大概有二十多个吧。白教授,既然她做了错事。那就由她来承担后果,所以和徐晓阳一块儿留了下来,打算重建一个人类避难所。只不过这次没有了堕落种的外世界科技帮忙,我看会很艰辛……”着。胡常在也不禁有点唏嘘。“虽然是你的东西,不过我擅自做主给他们留了一些吃的,抱歉啊。” 这倒没什么大不了的——起吃的。林三酒不知为什么看向了棕毛兔。 棕毛兔正好迎上了林三酒投来的目光,它带着几分莫名的骄傲感一抬头:“我觉得你们虽然粗暴了一点,但人都挺仗义的。再你的战斗力差,我也很担心你,就留下来了——” 胡常在根本没有给它留一点面子:“假话啦。它一个兔子,虽然能力很好,但是人外有人,不定哪就会被人抓去吃了……为了安全着想,况且它和海干部关系也不错,所以就跟上我们了。” 明明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艰辛,可看着棕毛兔那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林三酒还是有点想笑。 不过,明明都已经醒过来了,怎么耳朵里那沙沙的声音还在呢…… 她抬眼朝窗外仔细一看,不由愣住了,话都有些不完整——“这个、这是……” 刚才没看清楚,是因为窗外满满的白色蒸汽,一团一团地附在玻璃外。只有留神了,才会发现有许多细的水珠正不断地打在玻璃上,汇成细流,漫延在窗框里。 有点不敢置信地,林三酒摸了摸跟往日比起来热得不同的玻璃:“……下雨了?” “对啊。”回答她的是棕毛兔。后者跳到地上,咬开了刚才那包饼,一边吃一边答道:“已经下了好几了,我们都看腻味了。雨水滚烫滚烫的,也不能喝,闻起来一股硫磺味……开车不敢开快,雨刷也都快刷烂了,讨厌!” 林三酒唔了一声,仍然新奇地看了好一会儿的雨,看了半,她还把窗子打开了。正如兔子的一样,雨水大概是水刚烧开以后一分钟内的温度,按以前来肯定要把人烫疼的——但是浇在林三酒手上,她只觉得温热热的,十分舒服。 硫磺味果然很浓…… 咦? 等等,这不就是温泉吗? 自从极温地狱降临后,出汗、却再也没有好好洗过一次澡的林三酒,突然心底生起了一股痒痒的渴望。这两个月以来,她简直成了野猪——汗水黏了一层又一层的沙土灰尘,使她的皮肤摸起来粗糙得要命。 她立刻让胡常在停了车,又叫住了海青的卡车,鼓动着二人一兔都跟她下车找桶去了。 桶这个东西,起来好像到处都是,找起来却难——尤其是在许多塑料制品都在高温下变形了的情况下。几人转了一圈一无所获,林三酒干脆挽起了袖子。自己找了块地方挖了个半人深的坑,随后用遮光布和石头把坑的底部、四周都铺上了,防止漏水。雨势不,不一会儿,就盛满了热气腾腾的一坑“温泉水”。 虽然水算不上太干净,但已经算是绝对奢侈的享受了。 两个男人也动了心,自找了另一个地方挖坑去了。林三酒抓过棕毛兔,一把按进了水里,笑着:“来,你也享受一下!”着。她就除去了外衣,跳进了水坑。 棕毛兔“呼哈”一声,从水面上冒出了个头,愤愤地喊了一声:“兔子是不洗澡的!” 一回头,看见林三酒光|裸的肩膀露在水面上,在白雾里若隐若现——它好像很无奈似的,立刻压下一只耳朵挡住了眼:“……那个,我其实是男兔啊。” 林三酒看着它,脸上写满了“那又怎么样。还不终归是一只兔子”。 就算会话,也是一副根本让人害羞不起来的、毛茸茸的长相! “话回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只兔子又会话、又有能力?”林三酒不以为意地一边往身上泼水,一边问道。 “你看我长得这——么可爱就知道了。我以前也曾是一只宠物兔,还是名种呢。”棕毛兔好像被勾起了回忆,也忘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了,拉长了声音。“我以前的主人虽然很讨厌。总是限制我的自由,不过到底还是很爱我的。温度飙高后的那几,我记得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水也没有、食物也没有……他尽管虚弱得不行,还是出门找吃的去了。整整一以后他才回来,浑身是伤,手里除了一个方便面,竟然还有一把草。” 顿了顿,这位美国黄褐色家兔才带着一点感伤继续道:“……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竟然还有草,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不过我那时还是个傻兔子,几口就把草吃了。自从吃下了那草以后,我渐渐地有了智慧,也生成了能力……反而是我的主人,终于没熬过去,死了。” 那草想必是新世界生成的特殊物品吧?真没想到连一只兔子,也有这么沉重的生离死别——林三酒一时感慨,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 棕毛兔郑重地:“你现在知道了,我也是有名字的家兔。你以后叫我‘爹’就行了。” 它头上的手立刻将它按进了水底。 跟爬起来的棕毛兔打闹了一会儿,林三酒被它甩得满脸是水,不知道是玩了一会儿、还是因为洗澡洗得很舒服,她的心情倒是畅快了不少。眼见洗得差不多了,加上昏睡了一个星期她也饿得够呛,林三酒终于有些恋恋不舍地从水坑里爬出来,换上了准备好的干净衣服。 滚烫的雨水依然不停地由空中浇下来,好像是为了弥补之前的干旱一样,大团大团的白雾在地面上被激了起来,慢慢地浮到了半空。源源不绝的新雾与之前的雾气一起,氤氲了地,模糊了视野。 “喂,胡常在,你们洗好了没有?在哪儿呢,我们要过去了哦?”她朝远处喊了一声。“快点穿好衣服!” 远处传来了胡常在慌慌张张的应声。 “都了老子是男兔啊……我看他们才是理所当然的。”棕毛兔嘀咕着。 辨清了方向,一人一兔就朝着刚才胡常在出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白雾迷蒙,看不清前路,走起来很是有点费劲—— 可是,也不至于走了二十多分钟还没走到吧?更何况两人都是经过强化的身体! 一连高声喊了几句,却一直都没得到答复,林三酒不由停住了脚,表情凝重了下来。 棕毛兔也感觉到了古怪:“奇怪了……刚才明明就是这个方向传来的声音啊?” 人兔互相看了一眼,都暗暗地提起了戒备心。 刚迈步要走,猛然间一声清脆的铜锣声打破了白雾世界中的寂静,吓了他们一跳——随即一个热情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儿响了起来::“大家下午好!” 这时似乎身边不远的雾气里,又窸窸窣窣地从不同的方向走来了人,看样子不止一个。离他们最近的那两人,似乎比林三酒他们还要惊慌,正窃窃低语着什么,语气很是不安。 虽然看不清楚东西,不过气氛正逐渐变得紧张起来。很快,那个高嗓门就又开口了:“……人都到齐了吗?我很高兴能代表极温地狱所有的副本们,欢迎大家参加年末迎新之——红白对抗赛!”(未完待续。。) ps: 绿洲终于结束了,嗯。 以后再、也、不、写人类基地了,我发誓。 话又回来,这个文我本来是想写成大、长、篇的,但是看到这种冷清的成绩,我真是心都碎了。我十分想锻炼一下5万字内快速结文的本领,妈妈了,技多不压身。你们觉得呢? 反正这种文发女频没人看,发男频嫌不爽,我自己出门右拐去传中的jj了,你们慢聊! 第71章 红白对抗赛之规则篇 仔细想想,现在的时间也确实到了十二月底,如果在新世界降临以前,大家这个时候想必该忙着准备过年了。可是—— “哎呀不行,雾太大了,选手们都看不见彼此……吹风吧!” 那个高嗓门抱怨了一句以后,接着就听他自己“呼呼”地用嘴吹起了气——令人诧异的是,遮盖地的白雾竟然真的慢慢地动摇了,逐渐散去了不少,显露出地的本色来。 不,不对,这个绝对不是地的本色……林三酒盯着地面,瞪大了眼。 她的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由正中一条线分为了两半,一边涂成了红色,另一边涂成了白色。 她身边不远的地方,正站着四个陌生的男女,加上林三酒和兔子,一共6个人都站在红色的这一半里。另外白色的那一半,距离他们大概有五十米的距离,也同样站着6个人,其中两个她还很熟悉——一个戴着眼镜,一本正经;另一个则是块头大得叫人退避三舍——正是胡常在和海青。 三人一兔诧异地望着对方,各人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傻了。胡常在满面焦急,一张嘴开开合合,双手比比划划了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感觉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声音隔断了一样。 一直到又听见了刚才的那个高嗓门,林三酒才反应过来,赶紧扭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奇怪了,明明是从那个方向吹来的风,把他们身边的白雾都吹散了——可是那个发声的人(或东西)自己却依然隐藏在重重雾气之中,看不清面目:“我是副本主持人点先生,很荣幸能认识各位……大家都看见自己的队友了吗?在你们对面的,就是你们的对手啦!来来,在开始我们的红白对抗赛以前,队友之间先互相认识一下吧!” 这个“点先生”话音一落。林三酒身边一个男人立即嚷嚷了起来:“喂,你是不是疯子啊?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搞什么辞旧迎新比赛……我才没工夫陪你玩儿呢!” 这人年纪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脑袋两侧的头发剃得很短,看起来脾气也挺急躁——他喊了声“你们还要呆着?”,见没人吭声,随即也没理会众人,转身就走。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片白雾里。 “点先生”似乎半点也不介意这男人的突然离场。仍然沉默着,似乎还在等大家互相认识。 由于那男人的关系,红队里剩下的五个人谁也没话。大家或许都抱着一个心思:想看看那男人到底能不能走出去。 除了林三酒和兔子以外,红队里其余的三个人里,有一对是显而易见的情侣,此时那个齐刘海的娇女生正一脸紧张,牢牢地抓着男朋友的衣角;她男朋友个子不高,皮肤竟然比林三酒还白些,微微有点胖。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女友心疼极了,正低声地安慰着她。 另一个独自站在一边、眼珠不断乱转的,是个一脸油光的中年男人。此时热雨还在持续不断地从空中浇灌下来,每个人的身上都已经湿得透透的了。衣服都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呈现出了半透明的状态。这中年男人自己的一个大凸肚子在湿衬衣下简直纤毫毕现,他一双眼睛却不断从在场女人的身上扫过,连远处白队里的都好好看了个详细。 林三酒穿着黑色紧身背心和宽松的野战裤。自然一点风光都透不出来;只可怜了那个穿棉麻布裙子的女生,一脸不舒服地直往男友背后躲。 当中年男人的目光从白队的方向划过第四次的时候,那边有个穿着超短裙、一双大长腿的女人就忍不住了。猛地朝红队的方向冲了过来——不过就在她即将踩线的时候,她忽然一脸惊色的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了线外。随即大长腿不屑地瞪了大肚子一眼,比了个中指,又回到白队里去了。 不能越界、也不能听见对方的声音……林三酒和胡常在的目光碰上了,彼此都是一脸疑虑。 林三酒的目光在白队的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后朝胡常在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没有。 “诶……?” 就在这时,一个刚刚才听过的声音从白队的身后响了起来。林三酒转身一看,只见刚才那个急脾气,此时正一脸惊诧茫然地站在五人背后。 她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我一定是走错了吧?”急脾气低声嘀咕了一句,不甘心地又要转身走。 “别白费功夫了。”林三酒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出声叫住了他。“没听吗,这里是个副本啊。” 此言一出,红队的成员们都愣了。 果然正如她所料,在场这几个人都是本地的,根本没有听过副本这一回事——连兔子都是第一次得知。林三酒只好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遍:虽然每个副本的内容都可能不同,但一些基本规则却是通用的——比如只能在规定范围内活动、无法更改某些设定……等等。只不过相较副本而言,当棕毛兔开口话的时候,被吓到的人似乎还多一些。 不过不管怎么样,了解了副本的众人,至少不会有逃走或者袭击点先生的念头了。 大概五分钟以后,点先生的方向传来啪啪几声拍巴掌的声音,中断了红白两队各自的交流。 “看到大家和队友交流得这么愉快,老点我真是高兴呢!”点先生笑了一句,语气轻松。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就叫红队的人轻松不起来了:“但是,刚才红队有一位成员没有遵守我给出的行动建议,反而试图擅自离开。所以在游戏开始之前,我不得不很遗憾地先给红队扣一分……” 随着他的话音,在边界线旁红色的这一边的土地上,浮起了一个“-1”,闪着淡淡的微光。 虽然不知道这个-1会有什么影响,但红队各人的脸色都变了。感觉到了有点不妙。 没有遵守行动建议就要扣分?但是刚才己方五人也没有互相搭话啊……到现在林三酒连另外几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给他们起代号。 ……难道这也算是一种“认识”? 正想着,只听那边又发话了:“不过幸运的是,红队有一位成员为队友普及了简单的副本知识,所以红队可以获得一个宝箱!” 尽管也不知道宝箱是什么,但是听起来似乎是个好东西。这样一来,也许红白两队之间的差距就不会那么大了——红队的人脸色刚刚好上一点,只听点先生又道:“同样的原因,白队也可以得到一个宝箱!” “大家可能会奇怪宝箱有什么作用吧?那么,我接下来就讲解一下本次对抗赛的规则!” 【岁末迎新之红白对抗赛】 参与人数:红白双队各6人。一共1人。 比赛规则:1、由点先生指派6个游戏,红白两队不需要全员参加,只要总人数达到游戏最低指定人数、并且两队参与人数对等即可。 、每一位成员参加游戏的次数没有上限,但每人最少参加两次,否则施以死亡惩罚。 、每一轮游戏的参赛人员必须由全队投票,多数票通过者才可以参与游戏。 4、有的游戏中可能会出现得分点,如果某队成员能够成功发现并夺得得分点,那么该队可以+1分。赢得一轮游戏可以+1分,最后赢取分数多的队伍获胜。 5、同样的。游戏中也可能会出现失分点。 6、在特殊情况时,会得到额外奖赏“宝箱”。打开宝箱后,从+10分这种逆的奖励,一直到-10分。种种结果都有可能出现。 7、每一轮游戏之前,红白两队中不参加游戏的人,都要拿出一样自己的东西做“奖品”。这个奖品可以是新世界特殊物品,也可以是自己的一项进阶能力。提供出奖品以后。如果该队落败,那么这一队的奖品就归对手所有。打个比方来,红队的a不参赛。于是交出了自己“放屁时会飞起来”技能,但是红队的参赛选手却失败了,那么“放屁时会飞起来”技能,则归白队某人所有。如果全员参赛,那么奖品则由点先生随机抽取。 8、获胜队伍中,到底谁有资格拿到奖品,取决于全队讨论后的结果。如果讨论僵持不下,则由点先生对于各人贡献大做出判断,贡献最大的人得到奖品。 9、输了对抗赛的队伍,不但要把之前所有的奖品全部归还,连本身的进阶能力、特殊物品也会被全部剥夺,作为最终奖品分给得胜队伍。另外,得胜队伍每个成员还可以向点先生要求一件特殊奖励。 10、分出胜负后,副本解除。 长长的十条规则听完以后,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第六、第七条吸引过去了。 “宝箱里竟然会开出不好的东西?那还叫什么宝箱啊,!”急脾气骂了一句。 “比起这个,我倒更担心奖品的事……”白皮肤有些忧虑地了一句,“虽然还不知道游戏是什么内容,不过如果被对方多拿了一项能力,我们就太不利了。” 齐刘海一听这话,脸都白了,猛地摇头:“求求你们不要让我把能力交上去做奖品啊!没有了能力,我不定很快就会死的……” 白皮肤见女朋友急了,连忙握住了她的手,柔声地安慰她:“不怕不怕,没人会逼你的……” 大肚皮虽然没出声,但目光总算是从齐刘海的腰臀上挪开了。 林三酒和兔子对望了一眼,表情沉重。 这十条规则粗粗地一眼看过去,已经让人有一种虽然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它充满陷阱——的感觉了。 更何况,她和兔子肩头上的压力要更重些:不光是要赢,还要考虑到胡常在和海青该怎么办…… “规则已经介绍完了,现在就请两队刚才做出了贡献的成员上来抽奖吧!” 红队里自然是林三酒了——她顿了顿,目光朝白队的方向扫了过去。白队出来抽奖的,大概就是这一次的劲敌了:能够知道副本基本情况的,很有可能那人本身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她自己也没想到,目光竟然对上了一个矮的老太太。 老太太也不知道多大岁数了,一脸的皱纹,一双三角眼向下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嘴角也抿得紧紧的,显得很不好亲近的样子。她瞥了林三酒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径直朝前走进了雾里。 林三酒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把兔子从肩膀上放下来,自己也走进了雾里。 白雾刚刚一包裹住了身体,她就看见前方不远处躺着一只黑色的木箱子,连把锁也没挂,一伸手就能掀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队友们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林三酒闭了闭眼,猛地揭开了箱子盖。(未完待续。。) ps: 谢谢吃人王的两票粉红! 我发誓,点先生真的不是点娘的老伴…… 红白对抗赛也绝对不是从点娘那里受到了启发…… 对了,我昨沮丧了一会,就受到了大家很多鼓励,好高兴。就算没票没打赏,看见留言也很开心了,让我感觉还是有人在看的……抹把眼泪,谢谢大家。 第72章 命运取决于人的双六(1) “叮咚”一声,木箱的盖子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空空如也的箱子底部。 林三酒愕然地看了看,还有点不敢相信似的,伸手进去摸了摸——触感上,这就是一只普通的木箱,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明她什么也没抽中吗? “好,现在请抽到了宝物的红队和白队选手退回!” 点先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林三酒虽然满腹疑惑,也只好站起了身——临走前,她又好奇地碰了碰箱子,好在点先生应该没看见,什么也没。 回去的路上,她转头看了看从另一边的白雾中走出的老太太,只见她深深地皱着眉头,似乎也是一脸疑惑。 刚一站回到红半圆里,红队的几个人都凑了上来,语气充满了担忧:“抽中什么了?” 林三酒只好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好在这个时候,点先生适时地发话了:“现在由我来宣布红白两队的奖品……恭喜红队获得了一个‘pass’机会,可以在游戏中免除一次义务。而白队就不那么幸运了,你们开出了一个‘巫女的诅咒’,在下次你们连得两分的时候,会被减去一分。” 除了林三酒和兔子以外,其余的四个红队成员都不由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脸上轻松了不少。虽然白队的惩罚不算厉害,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找回了某种平衡。 “既然我们没有处在劣势,那么玩玩也挺好的。”出乎意料的,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大肚皮开了口,搓着手,一脸的兴奋虽然努力压制了、但还是泄露出来不少。“只要赢了比赛,就可以赚到别人的能力和物品——你们难道不动心?” 他这毫不遮掩的坦白倒是叫众人一愣。急脾气舔了舔嘴唇,向白队的方向看了一眼,喃喃地:“这倒也是……那边那个大个子看起来很强。我要是能得到他的能力就好了。” 大个子指的无疑就是海青——尽管与他相识时间还不长,但他们可是一块儿并肩战斗过的——林三酒忍不住有点不舒服地瞥了急脾气一眼。 白皮肤浮起了一个苦笑,轻声道:“可是那不就相当于损人利己了吗……唉。” 齐刘海拽了拽他的袖子,细声细气地劝:“老公,这就是比赛规则呀……也不是咱们定的。我嘛,只要不输,我就满足了。” 她这话得倒是有技巧——这样的比赛里,不输就等同于赢。穿了,齐刘海的意思和另两人一模一样,但就是听着舒服些。果然另两人都一个劲地点头。连声附和,弄得白皮肤也不好再什么了,几人三言两语地,算是结成了共识。 尽管大家都被分到了一个队伍里,但是直到此刻,才在利益的驱动下,有了点同仇敌忾的意思。大肚皮伸出了一只肥厚的手掌,笑着:“我姓王,以前有几家公司……现在么。不提也罢。” “原来是王总!”急脾气一口就干脆地叫了出来,握住了他的手:“我姓陈,叫我凡就行,我这人性子急。你们多谅解。” “咳,老王就行了,还总什么呀!”老王一边,一边抽出了手。又伸向了齐刘海。 齐刘海当然是死也不会去握他的手的,她拉了拉身上被雨浇得透湿的衣服,躲在男朋友身后不自在地:“我叫连怜。这是我男朋友……钟俊凯。” 老王“哦?”了一声,瞥了皮肤白皙的钟俊凯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把手朝林三酒伸去:“这位姐——” “我姓林。”她抱着胳膊,淡淡地瞥了一眼老王的手,后者顿了顿,讪讪地缩了回去。 单论相貌的话,林三酒其实要比连怜好看不少。只是她一身工装背心和野战裤,脚上两只大靴子毫无女人味不,脖子上、肩膀上还缠得到处都是绷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危险感——自然是比不上白白、模样清纯的连怜像个女人了。没过一会儿,几个人就全围在了她身边话。 大家初步认识以后,气氛顿时变得热络多了——明明还身陷在副本里,一个个脸上却都带上了笑。扫了一眼白队的方向,发现那边儿也差不多:除了胡常在、海青以外,其余几人眼神发亮,都是一脸跃跃欲试,看来也把红队这边当成了一盘子肉。 林三酒装作到处看看的样子走远了几步,跟肩膀上的棕毛兔轻声:“……咱们打个赌吧?” 棕毛兔正没好气呢,刚才大家互相介绍名字,惟独漏掉了它,此时一脸不高兴:“赌什么?” “赌这种友好气氛能支撑多长时间。”她的笑意叫兔子心里直发凉:“你没发现吗?那十条规则很奇怪,对同一队队员之间做出的限制,真是超乎寻常的多。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在这个比赛里恐怕不是战胜对手就行了的……更何况,这种利益的维系真是太脆弱了。我猜到第二轮游戏的时候,气氛就该完全变了吧?” 兔子立刻瞪圆了一双乌黑的眼睛,吃了一惊:“这么快……?” “没错。你个子,不话的时候很容易被人忽略过去,我希望你能多帮我留意一下。”到这儿,林三酒不由苦笑了一下:“我本来有个观察能力,但是不知为什么……自从醒过来以后就用不了了。” 在绿洲中激战的时候,她曾经隐约听见了意老师的声音,好像问她要不要什么……刚醒来的时候,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但是很快林三酒就发现了不对,当她试图进入【意识力学园】时,入眼的只有一片没有生机的灰蒙蒙,仿佛这个能力完全被封闭起来了一样。 仔细想想,当时以她的能力,居然能将绿洲全部摧毁,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这肯定和【意识力学园】被封闭有关系……但是还不等她有个头绪呢,偏偏这个时候,他们又一头闯进副本里来了。 点先生的声音又热情洋溢地响了起来:“看见大家聊得热火朝。我很高兴啊。既然大家都更熟悉彼此了,那么也该开始进行第一轮游戏了!” 明知道看不见,但仍有不少紧张而期待的目光,立刻投向了白雾深处。 “第一轮游戏的名称是——” 【命运取决于人的双六】 游戏玩法介绍:双六是一种很受欢迎的棋盘类游戏,最有名的非“大富翁”莫属了。普通的双六游戏,是由游戏双方来扔骰子,扔出多少点,向前走多少格,谁先到达终点即为获胜方。可是“命运取决于人的双六”在玩法上却稍微有一点不同—— 红白双队的地盘里,分别会浮现出一个由16个方格组成的“路”。从两头分别出发。到达路的末尾时,也就是分界线的地方,有一个单独的方格——那里就是终点了。 玩家从自己这一队的第一格出发,谁最先跨过16个格子,第一个到达终点方格的,就是赢家。 ——但是,向前前进多少格,取决于对手。 “什么?”点先生这句话刚一完,红白两队里就响起了同样的一片惊呼。 “谁先到达就是胜利……那要是我的话。肯定就不会让对手到达了呀?”连怜满脸的不解,抬头朝男友问道。 可是点先生的话还没有完。 游戏规则:在为对手决定前进格数的时候,数字最为1,最大不超过剩余格子数。比如对手正站在第格上。那么此时能报出的最大格子数为16-=14格,也即是终点的前一格。不允许出现不报数、报数为0、或者叫对方倒退等情况。 “也就是,虽然前进格子数掌握在对方手里,但是自己依然可以前进……最少也可以前进一格。”林三酒自言自语道:“白队决定我们的前进格子数。但同样,我们也决定了白队的前进数字……” “为了保持绝对的公平性,本游戏没有先后走这一。”点先生的声音听起来笑眯眯的。“红白双方向我报完数以后,由我来宣布各自的前进格数,然后双方同时前进。这样一来,就没有先后之分了……如果出现双方同时到达终点的情况,那么就以决斗定胜负。” 本次游戏要求最低总人数: 本次游戏限制最高总人数: “什么双六游戏啊,不还是要靠武力来决定胜负吗?”连怜的脑子转得也不慢,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抱怨:“哪会有人让对手多前进几格呀,肯定是同时到达终点,再决斗的……” “你放心,这一轮游戏,我想大家都不会让你上去的。”钟俊凯忙温柔地安抚了她一句。那边陈凡也抬高了声音到:“要决斗的话,当然是得靠我们男人了啊。” 不远处的地面上,像是得了谁的指令一样,接二连三地浮现出了一个个方格组成的路。正如点先生所,在两条路的末端,交汇的地方,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黄色终点格。 只不过除了终点格以外,每个格子里面都写着一个问号,不知道是什么…… “大家准备好了吗?五分钟后,请决定好人选!” 第一轮游戏由点先生的这句话而揭开了序幕。(未完待续。。) ps: 今更新得早一点,因为我想存稿……两爪空空地迎接015,真是心底太虚了!对了,既然咱们看到这儿了,我要提醒一下大家,点娘整的这个对抗赛根本就是骗钱的啦……你们要是有钱的话,还不如赏给我……嗯,不要脸也是我的技术,技多不压身。 最后,要感谢一下清清潇潇的张粉红,谢谢! ps:我发起了一项调查,是关于男主的!你们去填一下嘛 第73章 命运取决于人的双六(2) 几乎是在点先生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几个人脸上的神色就有些古怪了。 这次的双六游戏,只允许每队派出一个人参加。 而根据规则第七条“每个不参加游戏的人,都要拿出一件奖品”,这样一来显而易见地,大家都希望能当上选手,而不是被留下来。 毕竟,作为选手就是输了比赛也没有惩罚……但如果交了奖品,又输了比赛,受损失的可就是自己了。 第一轮游戏还没有正式开始,陌路相逢的人们就已经各自打起了算盘。 “那个……第一次游戏,要派谁出去比较好呢……”连怜细声细气地问了一句。 陈凡一点都没客气,张口就:“刚才不是了吗?这个游戏到最后肯定是以决斗定胜负的,那么就由我们男人中的一个去参加好了!” 连怜脸色一顿,被噎得不出话。想了想,她才好像要补救似的道:“也不是这么!毕竟是运用能力去作战,跟体力关系不大嘛……再,如果白队派出了女选手,我——哦,还有林姐,也是可以参加的!” 钟俊凯一副不太好意思计较的样子:“无论谁参加,我都没有意见……”话没完,就被女朋友拉了一下袖子,把剩下的话咽回去了。 老王看了一眼连怜——这次倒没怎么看她的胸脯,只笑着:“妹妹,你这可就真了。第一轮游戏的压力是最大的,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到时候心里承受不了怎么办?如果不嫌弃,我也可以参赛。” 这话一,除了没表态的林三酒和兔子,剩下几人之间都不由有点不自在了。 林三酒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争了半,突然扬声问道:“点先生。请问决斗如何判别胜负?” 她猛地这么一喊,另外几人顿时闭了嘴,等着听点先生的答案。 “哎呀这么巧,白队也刚问了同样的问题呢!那么我就一块儿解答了吧——”点先生停顿了几秒才出声,“既然是决斗,当然是以一方死亡为结束了。” 棕毛兔一个趔趄,差点从林三酒肩膀上掉下来。 红队成员围着站成的一个圈里,立刻就沉默了。谁也没想到竟然是生死决斗,怎么可能愿意拿命去博?但是刚才还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呢,现在大家都不好意思马上改口。过了半晌。还是老王吞吞吐吐地先开了口:“如果对面是那个老太太参赛的话,我倒是可以一试……” 白队的成员基本都是青壮年——海青自然是不用提的,往那儿一站已经威胁感十足;穿红色短裙的长腿女人个子高,看起来性子也很烈;剩下的人包括胡常在在内,都是身体瞧着很结实的男青年。只有一个白头发老太太,应该是最好捏的软柿子。 所以他这话一,大家都觉得有点哭笑不得——能够把自己不上台面的心思这么光明正大地出来,这个老王也是个人才…… 就在红队举棋不定的时候,点先生的声音忽然拔高了些:“好了。看来白队已经决定好选手了,请白队选手走到出发点!红队,你们还有两分钟时间。” 红队成员忙扭头去看——只见从白队的方向,走出来了一个模样寻常、但是身高足有一八零的陌生男青年。 他朝红队咧了咧嘴。咔咔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走进了标记着出发点的方格里。刚一站定,男青年忽然猛地一拳砸在了地上,冲击起了无数的白色雾气。力量之大,连红队这边的地面都震了震——当他再站起身的时候,方格旁边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头大的深坑。 面对着这样简单但有效的示威。红队里一时间都沉默了。没了奖品固然心疼,但有没有命才更要紧…… “那么,就让我去参加好了。” 在一片静默里,冷不丁地,林三酒开口了。 简直像被解救了一样,大家的表情都缓和了不少——连怜苍白着一张脸,笑着:“啊,林姐这么,一定是对自己武力很有自信吧?怜真是自愧不如……” 陈凡张口:“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家……唉,算了,既然你执意要去,那也没办法。” 老王只是嘿嘿地笑。 钟俊凯皱起了眉毛:“林姐,你如果是担心奖品的话,其实不必拿性命冒险……” 林三酒冲他笑了笑,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很清亮:“没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罢,她就站起了身,目光最后扫了一圈:“大家都没意见吧?要是同意我去参赛的话,就请举个手——毕竟规则里了,是要投票通过的。” 四只手接二连三地举了起来。带着十万分的迟疑,一只的兔爪最后才在空中抬了起来——棕毛兔压低了声音,在林三酒耳边问道:“喂,你有把握吗?你那破能力如果用来战斗的话,还不马上就死了啊……” 林三酒瞪了它一眼:“走一步算一步吧。” 棕毛兔一急,刚要话,却被打断了。“红队也决定好选手了!请红队选手也走到出发点。” 迎着对面胡常在和海青吃惊的目光,林三酒放下了棕毛兔,走进出发格子里站好了。 出发格子和终点格子一样,都没有问号,只写着开始二字。 虽然中间还隔着4个格子,但是她和那男青年的直线距离却不算远,起码对方脸上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男青年望着她嘿嘿一笑,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 选手已经各就各位,接下来就是交奖品的程序了。 红白两队各自剩下的五个队员,就像刚才林三酒开宝箱时那样,依次走入了白雾里——谁交出了什么,别人谁都不知道。交完了东西从白雾里走出来时,众人的面色虽然都不太轻松,可心里抱着或许能赢的想法,一个个儿的反而还有些期待。 “第一轮。我收到了白队五个特殊物品作为奖品,红队五个特殊物品作为奖品。为了宝贵的奖品,请选手们努力吧!”奖品收齐了以后,点先生笑意满满地宣布道。 这倒让林三酒吃了一惊——真是没想到,场中众人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的特殊物品,第一次交奖品,连一个进阶能力都没有。 “咳,真是的,我还以为对方会交出一些能力来呢……”陈凡甚至还有点失望地嘟囔了一句。 失望的不止他一人,从林三酒的方向看过去。白队里的气氛似乎也差不多。 “大家准备好了吗?现在第一轮游戏——【命运取决于人的双六】正式开始!” 随着点先生的一声令下,脖子上少了一个皮圈的棕毛兔顿时紧张地站立起来,用后脚支撑着身体,朝林三酒望去。 红白两队之间的通话限制仍然还在,只有点先生一个人的声音被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好,刚才白队已经报过数了,现在请红队决定一下对手的前进格子数。” “1格。”林三酒想也不想地答道。 这个游戏里,最只能叫1,不能叫0。也不能让对方后退……也就是,对方叫的想必也是1。 “好,那我现在来宣布第一次报数!”点先生的嗓门更高了:“——白队前进1格,红队前进1格!” 果然双方叫的都是1。 林三酒的目光和那男青年在空中对碰了一下。随即两人挪开眼,朝前走了一步,迈进了第一个格子里。 伴随着“叮咚”一声熟悉的响声,脚下的问号消失了。一个哭泣的卡通人和一只狗浮现在了地面上。还不等林三酒的疑惑表现在脸上,只听点先生道:“啊,双方的运气都很不好呀!白队选手由于撞倒了一个老人。为了赔偿老人的医疗费,白队的奖品被扣除一件。” 红白两队的人一时都愣住了,过了几秒大家才恍然大悟——因为都被这局双六特殊的规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几乎没有人记得在玩大富翁的时候,会因为站在不同的格子上,而受到不同的奖赏或惩罚——比如中奖五百万、或者被拉进警察局什么的…… 丝毫没有顾虑到选手们心情的点先生继续道:“……即使白队选手在本次游戏中获胜,能够拿到的奖品也只有己方的4件和对方的5件……被扣除掉的奖品,将会被放进随机的宝箱中,作为开宝箱之人的私人奖励。” 私人奖励……也就是,是不计在队伍的“奖品”里的吗? “而红队——” 林三酒立刻竖起了耳朵。 “红队选手踩到了狗尾巴,被狗一直追出了两条街,鞋子都跑掉了。为了买鞋,红队选手不得已卖掉了一件奖品。” ……同样的,这件奖品也被放进了宝箱里。 游戏才刚刚开始三分钟,红白双队已经各自损失了一件奖品了——现在不管哪一方获胜,得到的奖品都只有己方的4件和对方的4件,一共8件。 虽然那两件被放进了宝箱,可到底怎么样才能拿到宝箱,或者拿到宝箱后,是否准能开出奖品来,谁也不清。 两队的人,面色都凝重了下来。(未完待续。。) ps: 谢谢百穗ria月末的最后一张粉红,今是新年第一章,趁着这个机会祝大家新的一年里万事顺心,人人成土豪~~! 今晚上还有一更,大概会稍晚一点,在11点左右吧。唉,当我不得已要断更的时候,你们一定要记着我双更时的勤勉啊…… 新年了,有鼓励嘛? 第74章 命运取决于人的双六(3) “好,白队已经报过数了,现在请红队报数!” 点先生第二次叫道。 经过了一次报数后,此时红白两队的选手——林三酒和那个陌生的高个儿青年,都站在第一格里。看着那二个格子里的问号,她不禁微微皱起了眉:这个问号底下会是什么呢……? “1格。”她还是报了一次相同的答案。 “第二次报数,白队前进1格,红队前进1格!” 点先生的话音一落,身处于红白两个阵营的后方队友,都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个游戏的设计,看起来简直就是毫无意义。前进多少格完全取决于对手,那么为了保证自己的对手能够以最慢的速度前进,双方都只会一格一格地磨蹭下去,直到最后以决斗定胜负。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林三酒一边想,一边迈进了第二格里。 如果真的只能靠决斗来定赢家,那么一开始就改成比武不就好了? 又是“叮咚”一声,脚下第二个问号再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堆满了拥挤车龙的街道图案。 林三酒抬头看了看对面那男人,只见他也是皱着眉头,一副困惑的表情。 “哎呀!”点先生语气夸张地喊了一嗓子,“就在刚才两位选手踏上格子的时候,新年的钟声正好敲响了——白队选手因为在广场上乱放烟花炮仗,被罚了款,白队-1分!” “原来已经是新年了”这个念头还没从脑海中褪去,红白两队就有点傻傻地望向了白雾深处的方向——只不过跟白队成员不同,红队的人迅速地兴奋了起来,人人一脸喜色。 白队的男青年一脸愤怒,看他模样似乎差点忍不住就要冲进雾里去找点先生理论了:“喂,有没有搞错啊?不是赢得比赛时才会得一分的吗。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地扣掉啊?这样我就算赢了比赛,也是白赢了!” 胡常在和海青在他身后站着,听了这话对视一眼,也不知是该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虽然心情复杂,但表面上却忍住了没露出来——因为林三酒的那个示意,他们二人掩饰得很好,白队的人始终都不知道原来红队里还有他们的朋友。 “你忘了规则中关于‘得分点’和‘失分点’的明了吗?”点先生的声音还是一样,丝毫不为所动:“如果想多挣几分的话,就努力找出得分点吧!” 男青年狠狠地啐了一口,瞪着地上的方格。好像要从那十几个一模一样的问号里看出不同来似的。 “至于红队选手——”点先生继续道,“要去看跨年烟火的人实在太多了,红队选手不幸被堵在了路上,下一次暂停。” “暂停”两字,迅速地冻结住了红队成员的笑容。 “开玩笑吧?”连怜蹭地站了起来,“暂停一格就是下一次不能往前走的意思?那还比什么呀,这样一来对方不是稳稳地赢了吗!” 因为规则所限,林三酒每一次能叫的最数字就是1。那么在自己落后一格的状态下,即使两人都是一格一格地前进。最后输掉比赛也是可以预料的……“不,不对!”钟俊凯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出声:“暂停前进这一惩罚,简直是扭转比赛输赢的一项利器。不可能只有我们这边有暂停方格吧?那也太不公平了……对手那儿肯定也会有的!” 众人听了。都觉得他言之有理。老王一拍巴掌,赞同地不得了:“钟的对!看来这个游戏的关键就在于这些暂停格了,谁运气不好踩得多,谁就会输。” 棕毛兔瞥了众人一眼。没有吭声。从刚才大家互相介绍名字时没有问起它这一点看来,它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这几个人都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特殊点的宠物? 想到这一点以后,棕毛兔决定能不话就不话了。只是像个兔子似的老老实实地坐着。 只听红队四人又讨论了一会儿,点先生的第三次报数就又开始了:“白队前进一格,红队暂停不动。” 男青年刚才被扣一分时的恼怒此时消了大半,他看了林三酒一眼,带着几分得意地踩进了第三个方格里。 “……公司年终晚会上,白队选手抽中了一个宝箱。但是拿到手一看,发现是一个又破又脏的箱子,上面写着‘霉运的箱子’,请问白队选手要打开它吗?” 没想到方格中开出来的宝箱,是有打开与否的选择权的——男青年怔了怔,似乎十分拿不准,想了半,还是求助似的回头看向了自己的队友。 虽然选手和队友间不能对话,可互相都还看得见,只需一个点头摇头就能表示清楚意思了。除了那个老太太点了点头之外,其余几个人都皱着眉毛摇头了。 毕竟箱子上都写的明明白白了——“霉运的箱子”,既然是霉运,干嘛还冒险去开? 男青年回过头,一咬牙,了句什么,看样子是放弃开箱了。 他这选择是对的——“白队选手选择不打开箱子,箱子内的毒蛇无法咬人了。” 不知道被咬会有什么后果,男青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自从开始游戏到现在不过才走了三个方格,但已经可谓是损失惨重;如今能避过一劫,他已经觉得十分幸运了。 下一次报数,双方仍然是没有悬念的各自往前走了一格。这一次,林三酒所在的红队因为借了高利贷还不上而被抢走了一件奖品,而白队则因为汽车抛锚,暂停一次。 果然正如老王预料的那样,双方都有暂停格子。 第四次报数的时候,双方都站在第4个格子里,又一次重新持平了。这一次他们的运气,比前三次都略微好了点儿——红队选手进旅馆休息了一会儿,没有损失、没有收获地出来了;白队选手则获得了一个宝箱,打开宝箱后。得到了一个“悔一步棋”的机会。 此时,红队剩余奖品件,得分-1分,拥有“pass”机会一个,身处第4格。 白队剩余奖品4件,得分-1分,拥有“悔一步棋”机会一个,背负着一个减分诅咒,身处第4格。 第五次报数,双方再次前进一格。这一次双方同时被扣掉了一件奖品。 眼看着自己一方交上去的奖品转眼就只剩下了两件,红队各人的脸色不由都变了。陈凡甚至还猜测,这是不是一个专门骗取别人物品的骗局……不过猜归猜,他始终也没能鼓起勇气走进白雾里去找点先生证实一下。 就这样,双方一步一步地走过了七次报数。每走一步仿佛都要出一回血似的——因为虽然每一次问号开出来的遭遇都不同,但无一例外都很倒霉;偶尔能够遇见一个不疼不痒的,已经叫人万分庆幸了。不知不觉间,大家几乎都忘了要去赢对面的奖品了,只盼望着己方的损失能少一些。 七次报数后。红队拥有件奖品,得分-分,拥有“pass”机会一个,“中场休息5分钟”机会一个。 而白队拥有件奖品。得分-分,拥有“悔一步棋”机会一个,背负着一个减分诅咒。 双方目前都处在第7格上,依旧保持了持平状态。 就在点先生即将喊出第八次报数前。红队的众人已经因为乏味和沮丧,全都瘫坐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看着游戏进行的方向。偶尔跟队友聊几句。反正那两个选手也不过就是一格一格地往前走,每走一格还要大出血一回,有什么好期待的?也只好等着最后决斗了吧! 在这样的气氛里,还是棕毛兔第一个发现了异样的——因为第八次报数的声音,迟迟没有响起来。 它满腹疑惑地抬头一看,发现林三酒正半转了身子,面朝着白雾的深处,好像在跟谁话似的——而那个方向,除了点先生可再没别人了…… 尽管听不见她的是什么,不过她的这一举动很快就吸引住了红白两队的注意力,众人都朝林三酒望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只听点先生忽然了一句“好吧”,接下来又没了下文。 “诶?我怎么看着觉得……好像林姐在和那男人话呢?”连怜看了半晌,忽然喃喃地了一句。“难道她刚才是在向点先生请求,要和白队选手对话不成?” 被她这么一,红队众人都讶异地打量起了游戏场中的情况。 林三酒虽然是背对着红队众人,可白队选手因为正好站在对面,他脸上的表情自然被众人瞧了个一清二楚。只见白队男青年先是吃了一惊似的,随后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安地看了林三酒一眼。林三酒的背影看起来很激动,双手比划了半,了好长时间,对面那男青年才迟疑着点了点头,两人似乎终于达成了什么协议。 得到了对手应允的林三酒,立时大松了一口气,好像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似的。 很快,在红白两队人浓重的好奇和疑惑里,点先生的第八次报数开始了—— “白队前进格,红队前进1格!”(未完待续。。) ps: 今吓尿了……感谢名单这么长,真是有生以来头一回! 谢谢昵称的一张粉红、一个和氏璧(又一个,我要加更吗?)、一个激励了我的评论, 谢谢吃人王的桃花扇 谢谢大坏蛋7号的香囊,我好像那忘记感谢了,特此补上~! 谢谢所有留言的大家!!!我要好好写下去! 第75章 命运取决于人的双六(4) 银丝一样的雨水裹着白色的热汽,源源不绝地从空中飘落下来,化作了更多的水蒸汽,融进了一片片浓浓的白雾之中。被水汽重重包围着的红队成员,此刻真希望是因为热雨下得太久,自己耳朵里灌了水所以没听清—— “白队前进格?”陈凡第一个跳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顾忌着点先生,可能早就冲上去拽着林三酒的衣领一阵摇晃了。“那个女人在搞什么啊?为什么要让白队前进格?” 除了棕毛兔,其余几人的脸色也是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好像是听见了红队这边的心声似的,身为白队选手的男青年,步伐轻快地一连往前走了三步,这才停了下来,望着林三酒和红队的目光里充满了畅快的笑意。他一连笑了好几声,这才指着林三酒不知了些什么,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就在红队成员既迷茫又生气的时候,点先生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哎,没想到红队选手的作战失败了啊。” “现在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吧。红队选手向我申请了一次与白队选手对话的机会。然后她对白队选手,希望二人能合作一次,不要再每次都只走一格了——因为很明显,每次都只走一格,除了会给他们造成更大的损失之外,再没有别的好处。与其要蒙受巨大损失后再来决斗,还不如提早决斗来得划算些。” “而白队选手当时听了这个提议后,也同意了,他下一次会报格。但是随后在接下来的第八次报数里,白队选手单方面毁约了,只报了1格,而红队选手仍然遵循着约定报了格。所以就有了现在的差异。” 点先生一解释完,钟俊凯的脸腾地就气红了。他狠狠地瞪了白队男青年一眼,喊道:“点先生,这种明显的违约行为,难道就没有处罚?” 点先生对此的回答,红白两队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违约的确不好,但是游戏规则里并没有禁止。” “什么——这分明是骗人——”钟俊凯坐不住了,刚想跳起来,却被女友一把抓住了手。他这才有些疑惑地回头看看,发现自己的几个队友,此时都是一脸不赞同。 老王一脸的阴沉。砸着厚嘴唇轻声:“那位林姐看着狠,实际也就是个真的货。想法是很好,哼,可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是啊钟哥,”陈凡也开口了,“她简直就是送上门去被骗的嘛!别那人了,就是换了我,我也百分百会做出同样选择的。” 钟俊凯吃惊地看着他们,过了半晌。将目光挪到了自己女友身上。 连怜轻声地:“你别跟点先生对着干呀,万一你受到什么惩罚了,我可怎么办……” 这一句话就像一阵和风似的,顿时吹灭了钟俊凯的怒火。他看了众人一眼。终于叹了口气没话。 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棕毛兔,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又闭上了眼,好像快睡着了。 仿佛知道他们谈得差不多了似的。点先生发话了:“白队选手这次连走了三格,来到彩票点买了张彩票,开出了一个宝箱。白队选手。你是否要开这个宝箱?” 男青年得意洋洋地喊了一声,从口型上来看,分明就是一个“是”字。 “恭喜白队选手,你开出了+分!但是由于你们有一个巫女的诅咒,所以实际只到手了1分……现在你们的得分是-1分。” 即使只拿到了1分,也是一个极大的惊喜了——男青年似乎没想到自己的一个选择,竟然带来了如此好运,顿时笑容满面,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红队选手在公交车上连发神勇,抓了一个色狼一个流氓一个偷,公安局奖励+分。现在红队的得分是1分。” 男青年的笑容顿住了。 此时红队拥有奖品件,得分1分,有“pass”机会一个,有“中场休息五分钟”机会一个,身处第8格。 白队拥有奖品件,得分-1分,有“悔一步棋”机会一个,身处第10格。 “哈哈,没想到她运气还真不错,竟然一口气把得分追加到正1分了!”老王笑着一拍大腿,湿漉漉的滚圆大肚子被震得一颤,“其实仔细想想,对面那子离终点还有6个格子,要是能够踩到几个暂停格,咱们也不是没有胜算……” 陈凡连连点头附和,刚了句“希望是这样”,忽然一眼瞥见林三酒的背影,傻了。 不光是他,此刻全场的人都有点傻——因为林三酒又做起了与上一次一模一样的动作:先和点先生了什么,得到了允许后,又转头和男青年了半。 因为根本听不见她话的声音,红对众人只好瞪圆了眼珠子,去研究男青年脸上的每一丝表情——连一颗颗从他脸上滚下的雨珠,都被众人盯着瞧了一个仔细。 男青年好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在原地愣了好半,把林三酒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以后,他终于再次点了点头。 连怜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拽住了男朋友的袖子,语气发颤:“老公,她、她不会吧……哪有那么蠢的人啊……” 红队成员心里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脸色刷地都白了。 而此时,点先生又用他永远是那么愉快的语气发话了:“第九次报数,白队前进格,红队前进1格。” 假如能听见白队那边的声音的话,此时男青年的笑声怕是已经响彻地了——在他迫不及待地又走过了个格子以后,已经站在了第1个格子上,离终点只差三步,就能获胜了。 陈凡突然跳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浮凸,猛地就冲向了游戏赛场,在场几人竟是谁也没拦住他——只是还没等他摸到林三酒的边呢,白雾中突然爆起了一条闪电。重重地击在了他身上,立时水汽中便弥漫起了一股肉的焦臭味。 林三酒漠然地看了看离自己不远、一身衣服已经冒了烟的陈凡,没有理会他,只扭头望着对面离终点越发近了的男青年。 “对红队成员提出一次警告,如果再有试图接触比赛中选手的事发生,将对其施以死亡惩罚。” 这句话一,不用回头看,林三酒就知道陈凡肯定回去了。 “白队选手从奶奶的遗物中找到了1分,白队+1分,此时得分0。”点先生再一次开始了奖惩公布。“红队选手去银行存钱时,成为第100个顾客而得到了1个宝箱。请问是否开宝箱?” “是。”林三酒望着眼前的格子,淡淡地应道。 “恭喜,红队选手开出了一件奖品!” 在场中各人异样的反应中,她的表情仍然很平静。 第九次报数结束后,红白两队情况对比: 红队拥有奖品件,得分1分,有“pass”机会一个,有“中场休息五分钟”机会一个。身处第9格。选手林三酒获得私人奖品1件。 白队拥有奖品件,得分0分,有“悔一步棋”机会一个,身处第1格。 接下来的第十次、第十一次、第十二次报数。红白双方各自都只前进了1格。 看样子,林三酒是已经醒悟过来了,不会再上当受骗了——只是双方的差距已经拉大到了4格,胜负已经注定。实在是什么也晚了。 不过在这三次报数里,双方的收获也不可谓不大。走过的个格子里,基本上不是宝箱就是奖励。听得众人都有些心摇神驰。 第十二次报数结束后,红白两队情况对比: 红队拥有奖品件,得分分,有“pass”机会一个,有“中场休息五分钟”机会一个,身处第1格。选手林三酒获得私人奖品件。 白队拥有奖品件,得分分,有“悔一步棋”机会一个,“场外求助”机会一个,身处第16格。白队选手获得私人奖品1件。 白队已经在第16格上了,也就意味着,“命运取决于人的双六”这个游戏还有一次报数的机会,就会以白队获胜而告终。 红队的成员中,没有一个脸色好看的。林三酒为了摆脱生死决斗,而故意输掉了游戏——这已经成了他们的结论。 “第十三次报数,白队停止不动,红队前进1格。” 呃? 顿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拉了回来,有些吃惊地瞪圆了眼。不是不能叫0的吗……? “由于红队选手使用了‘pass’机会,免除了一次报数义务,所以白队选手这一次只能停留在原地。”点先生善解人意地解释了一句。 男青年此时离边界线只有一步之遥了,他看了林三酒一眼,皱起了眉毛。 ……这种垂死挣扎,明明毫无意义啊? 林三酒垂下眼皮没看他,只听点先生的声音涌进了耳朵里:“红队选手在公司酒会上时,不心把酒洒在了一个老头儿身上,因而结识了这位世界前三的富豪。后来两人结了婚,红队选手获得新婚礼物+1分、宝箱一只。请问是否选择开宝箱?” “是。” “恭喜!红队选手开出了私人奖品1件!” 男青年突然瞪大了眼,连忙抬头朝点先生的方向了些什么,神色惶急。 “哦哦?白队选手刚才申请要使用‘悔一步棋’机会呢!”点先生的话,使大家都诧异了,“不过很抱歉,因为你的前进格数是由红队选手来决定的,所以只有当你的对手使用‘悔一步棋’时,你才可以倒退噢……这样的话,你还要继续使用吗?”(未完待续。。) ps: 我知道我欠昵称一章加更,能不能拖到明再交?今状态不大好…… 对了,我特别爱逛评论区,你们每一个留言我都看了,而且看得都还蛮津津有味的…… 所以……谢谢大家看这本书。 第76章 命运取决于人的双六(解答) 局势忽然变得奇怪了。 “明明还差一步就可以获得胜利,为什么他想要倒退?” 这个问题从在场众人的心头滚过,许多人都皱起了眉毛。是自己漏掉了什么吗?没有啊,规则得很清楚,最先到达终点即为胜利。胜利的队伍不但能+1分,还可以得到对手的全部奖品——虽然现在红队只剩下件奖品了,赢头不大,可是这却是能够确保百分百落入口袋的一笔奖励……若是真回头了,搞不好又会被狗咬、或者遭遇什么新的惩罚。 既然这样,那白队选手干嘛还一副悔青了肠子的表情? “第十四次报数,红队前进1格,白队前进1格!” 结束了——每个人的心头都闪过了这句话。这场奇怪的游戏,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这一次在点先生宣布前进格数的时候,不知怎么红白顺序反了一下——不过全场之中,留意到这一点的,恐怕也就只有林三酒和白队的那青年而已。 那青年迈着几乎可以称之为沉重的步子,一脸铁青地走进了标明“胜利!”的方格里。 与此同时,林三酒也再度前进一格,走进了第14格中。问号消失了,出现了一副钱包的图案。 “红队选手捡到了钱包一个,打开后获得了私人奖品1件!白队选手走入了胜利方格内,获得了本次游戏的最终胜利!” “白队得分+1、赢得红队全部奖品件,恭喜白队首战告捷!” 为点先生的话伴奏的是欢快的号声和烟花的爆炸声,一起在湿润的空气闷闷地回响着,仿佛在努力地炒热气氛。只不过这努力却有点儿徒劳无功,因为红白两队的成员此刻都围成了一团,正表情激烈地着什么。 见林三酒活动着肩膀从游戏赛场中走了回来,红队剩余的五个人都没有忍住,纷纷站起来就朝她迎了过去。面色各异:“林姐,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早知道你会因为怕死而故意让对方赢的话,我就……” “喂,你是怎么搞的,竟然被那家伙骗了两次!害得我们的奖品全没有了!” 在几人七嘴八舌的吵嚷声中,林三酒皱起了眉头,一把拍掉了陈凡杵在她鼻子前头的手指,冷冷地:“你们都是蠢货吗?” 啊?在场几人楞了楞,都没想到这个败将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连怜很不舒服地瞪着她:“林姐,你怎么随便骂人?还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真没看出来吗?”林三酒语气嘲讽地笑了笑。“你们难不成到现在还以为,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要第一个到达终点?” 她这句极具震撼性的话,叫众人都吃了一惊。半晌,连怜才吃吃地:“你什么……可是规则……” “游戏规则和介绍,统统只是障眼法罢了!”林三酒哼了一声,抱起棕毛兔放在了肩膀上。“这个游戏的关键之处,其实有两点。” 她一张口解释,红队的四个人就全都静了下来。 “第一,就是这个游戏的前进方式。与普通的‘大富翁’游戏不一样。这个游戏的前进格子数是由对手来决定的,这一点就是最大的不同,所以它肯定就是关键——”她顿了顿,才慢慢地:“……你们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不、不对吗?不止是其他四人。棕毛兔也一脸愕然,努力回忆起刚才游戏中的每一个细节。 “这么想,你就上当了。前进数字由对手来决定,只是一个手段而已。是为了掩藏这个游戏中第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也就是‘同时前进’这一点。” “普通的大富翁中,有一个先后顺序的对吧?我走完了,你再走。谁先到终点,谁就赢了……可是由于这个游戏的特殊前进方式,为了保证公平,每走一格,都必须保证双方是同时前进的——”林三酒看了看仍然迷惑不解的众人,轻轻地:“这也就意味着,即使一方中下一步就要到达终点了,另一方也仍然会与他同时前进一步——就像刚才结束时那样。” 的确,刚才白队选手在走进终点方格里的时候,红队的林三酒也依旧一起踏出了一步。如果是在普通的大富翁游戏里的话,白队一走进了方格里,那么红队也就不用走了,认输就得了…… “就算是这样,那又有什么用?”钟俊凯想了一会儿终于捋清楚了脉络,忍不住问道。 “这就涉及到第二个关键点了,那就是——方格里的奖惩情况。”林三酒着,转过了目光朝白队的方向看了一眼。刚才那个青年的身边,也围上了一圈人来询问情况——只是那青年却远不如林三酒这样气定神闲,反倒拉长了脸坐在地上,模样很沮丧。 “一开始一连走了七格,每一格都在遭受损失,我就觉得很奇怪了。如果两队到最后都是欠了一屁股的负分,奖品也赔光了、能力也都空了,那这个对抗赛还有什么意义?直接一上来就打杀抢,不是来得更快吗?” “我想,既然格子里有坏运气,那肯定也有好运气……路前面一半基本全都是坏运气,也就是,后面一半都是好运气的几率是相当大的。基于这个想法,我做了一个实验。” “我向点先生申请与白队对话、然后被白队给耍了一把——这件事你们都知道了。但是正是因为我和他都开出了好东西这一点,我才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后面一半的路果然如我所料,都是好运。” “让对方比我多走格,还有另一个用意——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一格一格地走,只怕没走几格,这条路的秘密就会被察觉了;要想把对方的注意力分散,还有比让他突然一下子接近胜利更好的办法吗?果不其然,白队的选手因为一连两次多走了格,兴奋之下,根本没注意后面半条路的秘密。” “我为什么不想让对方知道这条路的秘密呢?正是因为第一个关键点。” “先察觉到这两个关键点的人。可以在报数的时候,让对手多走几格,先一步到达终点。在终点里,是没有奖惩的——而输掉游戏的那一方,因为所走的最后一步仍然在路的后半段上,反而会多拿一次奖赏。”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这个游戏的要点,在于如何在赚取微弱优势的同时,输掉这个游戏……” “而且大概是我的运气好吧,红队手里还有一个‘pass’机会……我在申请对话的时候,已经跟点先生确认过了。如果使用这个机会,那么白队选手就会在原地停留一次。停留一次,就代表没有奖赏……而他却不能对我用同样的一招,所以我还是能够向前一步,又得到了一次奖赏。”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尽管我输掉了游戏,但是我却比白队多了两次拿奖赏的机会——你们看看比分吧。” 此时红队拥有奖品0件,得分4分,有“中场休息五分钟”机会一个。红队选手林三酒获得私人奖品4件。 白队拥有奖品5件。得分分,有“悔一步棋”机会一个,“场外求助”机会一个。白队选手获得私人奖品1件。 “诶?真的啊……”钟俊凯喃喃地道,“明明是我们输了游戏。可是我们队的得分反而比白队高了一分……” 听完了这一番复杂的讲解,陈凡楞了楞,转头看了老王一眼。见后者朝他点点头,他登时一拍大腿喊道:“得分高又有什么用?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们交上去的五件奖品。可是一件都没了啊!” “谁没了?”林三酒微微笑着:“有四件不是回到我的手上了吗?” 老王看向她的眼睛一亮,但马上就换了表情,十分精明地笑着:“这四件。不是你的私人奖励吗?虽然到底还是我们的东西,但是现在归了你……” 正巧在这时,点先生的声音高亢地响起来,打断了他没完的半句话:“现在请刚才红白两队的选手过来领取私人奖励!” 在红队四人突然变得**辣的目光里,林三酒平静地转身走向了白雾。在她肩头上蹲着的棕毛兔一直憋着不吭气,这时终于得了机会,连忙问道:“喂,你不会是真的打算要把奖励还给他们吧?我跟你,刚才你比赛的时候,他们——” “你放心吧。有一件事,我没有跟他们。”林三酒摸了摸它湿漉漉的额头,“我刚才这个游戏的要点在于‘如何以微弱优势输掉游戏’,对吧?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因为对于我个人来,的确是优势,可是对于他们来,却是绝对的颓势。” “在这个对抗赛里,绝不能把队友真的只当作普通的队友来看……为了保证我的目的,我必须让红队的这几个人从此按我的意思来办事。而想要吊着他们,让他们乖乖听话,还有比这四件奖励更好的东西了么?” 棕毛兔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看了看林三酒。过了半晌,它才诧异地:“你、你现在这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女主角身上……这个台词,也是反派的台词……” “什么呢?”林三酒白了它一眼。正好这时也快走进白雾里了,她将兔子从肩上放了下来,自己迈步走进了雾气的深处。 与上次开宝箱时一模一样的一个普通木箱子,正静静地坐在她的眼前。(未完待续。。) ps: 下周没有推荐了,裸奔的,老百姓不喜欢…… 我这章可能写得有点啰嗦,因为想尽力把意思解释得清楚一些,结果还是不知道明白了没有。哎,简直想画张图了…… 感言写到一半,我去瞅了眼作品页面,这才发现今居然有打赏!还不少! 赶快郑重感谢一下: 谢谢暮雨弦歌的财神钱罐,学生党太破费了!加倍感动啊! 谢谢aian的粉红票!每一张都意味着肯定……多谢 谢谢阿芜芜的香囊,之前没见过的新面孔,开心~ 谢谢大家给我的温暖……欠昵称姐的加更今晚就来啦~ 第77章 私人奖励请查收(昵称打赏加更) 氤氲于地间的水湿热汽,不但叫人感觉有点上不来气,看东西也总是雾雾蒙蒙的,好像一直身处于冬里的洗澡间似的。热雨的雨势了不少,像牛毛一样丝丝缕缕地飘散在白雾里,使人身上的衣服半干半湿地发粘,反而变得更难受了。 在这样奇特的“热水澡间”气下,感觉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花双倍力气,不免就让人懒洋洋地不想动。 所以此刻离之君才会像一只树懒似的,软趴趴的,没有干劲。 “你到底走不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仍然全身干爽的黑泽忌,在他不远处冲他喊了一声。 “啊……让我休息一会儿嘛……”离之君抬起了一张无精打采的脸,“再身上湿湿的好不舒服……” 生平最讨厌下雨的离之君,却偏偏没有同伴那样的能力,只能眯着眼忍受着每一根雨丝对他的折磨。他平时的风度此刻已经全都不见了,像只淋湿了的狗似的,狼狈地左右张望着:“咱们还是去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这附近只有一个正在进行中的副本,你是打算进去么?”黑泽忌挑起一边眉毛,带着几分隐忍地。 离之君一双眼睛顿时亮了:“忌爷允么?” “那是一个游戏型副本……我在门口等你。” 离之君的脸顿时又垮了下来。 要是进了游戏型副本,基本就是自投罗网,非得陪着里面的倒霉人物一起闯了所有的关以后才能出来……就算武力高,也是一点儿用场也派不上。 他唉声叹气地爬起身,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个的单只镜片,眯起了一只眼,用另一只眼睛朝不远处的白雾中望去——“啊?居然还是一个露的游戏副本,这个副本主持人真穷酸……嗯。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似乎在迎接新年呢……咦?” 他放下了手里的镜片,转头对黑泽忌了一声:“你的那个同类也在里面。” 他这位脾气不是特别好的同伴,青筋不由跳了跳:“别用同类这种词!”顿了顿,他也有点疑惑地朝远方扫了一眼:“那女人也太倒霉了吧?这么短时间竟然连着进了两个副本……” 虽然二人正讨论着不远处身陷囫囵的林三酒,不过行动上却一点都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离之君把镜片重新装好,朝副本的反方向迈开了步子,这才慢条斯理地:“……话回来,你们这些成长型的人也真不容易。” 黑泽忌“唔”了一声。 “明明每一个人都有那么高的潜力值,可是初期却全都是弱鸡。能力一个比一个没用……那女孩的能力是什么来着?噢噢,存储东西的卡牌对吧——” 黑泽忌本能地想反驳,但是想了想,却发现林三酒的卡片目前似乎真的只能当背包来用。 “我听,就是因为成长型初期太弱了,所以很多都活不过头三个世界……?”离之君好奇地探过了头:“是真的吗?” “对。”一脸不爽的男人还是应了一声。 “你初期的能力是什么来着?”离之君亮晶晶的眼睛靠得更近了:“现在在高难度的世界里,不还是有不少成长型的人吗?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了你就能安分了吗?” 离之君笑逐颜开地点了点头。 “……基本上现在所有强大的成长型,初期都是靠着两个条件活下来的。”仿佛被勾起了什么回忆似的,黑泽忌朝身后越来越远的副本扫了一眼。“因为所有成长型的第一个能力。基本都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特殊物品……或者同伴。从另一个角度,也就是运气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从手腕到手肘这一段距离。肌肉线条流畅有力的臂上,却嵌着一个深深的十字型伤疤——“只不过这两样东西,我当年一个也没有。” “咦?那你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啊?”离之君诧异地问,“我记得你出生的地方似乎是……” “是个a级世界。”黑泽忌好像知道他要什么似的。接了话:“……只不过在求生的过程中,我对杀人慢慢有了些心得而已。” 离之君顿住了步子。“……阿忌,你在新世界降临之前是干什么的?” “……普通高中生。”完。黑泽忌没有理会身后投来的愕然目光,径直朝前走去。身后的同伴赶忙叫了一声“你等等我”,就追了上去。很快,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白雾飘渺的地间。 林三酒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算是幸运儿了—— 此时的她正震惊地盯着面前的木箱,嘴巴张成了型。 虽然知道新世界的特殊物品应该都挺奇特的,但是这也太…… 私人奖励1:在春花飘落的时节你甜美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 私人奖励:猫砂一袋 私人奖励:不能吃的午餐 私人奖励4:糟糕!钱包不见了 在林三酒打开箱子的时候,一份画着艳丽图案的快餐盒就是这样被一袋猫砂压在了下面。如果凑过去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一个细微的、柔美的嗓音,正在猫砂袋旁边轻声地笑,简直如同闹鬼。仿佛是为了突出“不见了”这个主题,三个东西(声音也算吗?)都挤在了箱子的右边,留出了左边的一块空荡荡的地方。 如果不是她试着伸手进去把摸到的东西都变成了卡片的话,不定林三酒还会以为点先生少给了她一样东西呢。 这样看起来,唯一被输掉的,就是棕毛兔的皮圈了。 “那个白色的皮圈还挺可爱的呢……真可惜……”林三酒在点先生催她回去以前,便出声问道:“点先生,请问我有随意处置私人奖励的权力吗?” “……当然,它们已经是你的东西了。” 得到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以后,林三酒站起身,一边慢慢往外走一边看起了四张卡。 【在樱花飘落的时节你甜美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 新世界特殊物品 介绍:陷入初恋的甜蜜少女。在微风的吹拂下,朝自己的心上人轻柔地笑了起来。啊!这样的声音,真可谓是无价之宝……这一件,是由16岁结束初恋以后就再也没有恋爱过的5岁可悲男子,从往日记忆中提取的珍贵物品。 使用方法:把【在樱花飘落的时节你甜美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激活,即可对听见本物品的男性生效。本物品可使用次数等于使用者本人所经历的恋爱次数,单身狗一辈子的人请自觉把这件物品放下。 作用:赶走听者心中一切杀意、仇恨、暴虐……等负面情绪,只要一听到纯真少女美丽的嗓音,心灵就会被洗净1分钟,什么坏念头也没有了。 备注:对女性完——全没有效果。 “叫这种名字真的不是为了凑字数吗……”林三酒着。拿起了下一张卡。 【猫砂】 介绍:猫科动物在排便后,为了掩盖自己的气味和行踪,会使用土将排泄物埋起来。尽管这一袋猫砂的颜色(亮橙色)无论跟什么环境都不一样,但是却依然能神奇地掩盖住使用者的踪迹。 使用方法:在自己走过或呆过的地方撒一把薄薄的猫砂,这样就连顶尖的猎人也找不到你了。 备注:容量5公升,用完拉倒。 “虽然很方便,但总有种微妙的被骂了的感觉。下一张是……” 【不能吃的午餐】 介绍:包装盒上布满了艳丽的颜色和花纹,夹杂着人眼和骷髅的图案,力求给人一种毒蘑菇的即视感。盒子右下角用黄色警告标志写着“有毒。不能食用” 。如果打开包装,里面是美味的葱花炒鸡蛋、炖猪手、清炒芥兰和一块蒸米饭。 使用方法:放入口中,以臼齿咀嚼。 功效:吃下去的人会死。 备注:只有看过了包装纸的人,才能看见饭菜。想要扔掉包装盒。只把饭菜给某人吃,是行不通的。 “……那还有个屁用啊!” 【糟糕!钱包不见了】 介绍:坐完了一圈传中的00路公交车以后,一摸身上,发现连裤兜都被偷走了。因此而无法赶赴约会的5岁可悲男子。在悲啸以后,提取出了这份激昂的心情制成了本物品。 使用方法:问敌对目标“你坐过00路吗?”,本物品即可发动。 功效:让对方也感受到被偷个溜光的心情——使敌对目标身上所有特殊物品被冻结1时。1时内无法使用。 备注:虽然理论上本物品可以无限次使用,但对同一个人无法下手两次。 “还真想见见这位可悲男子呢……”林三酒嘴角抽了抽,忽然想到什么,楞了一下。这一件东西,和【在樱花飘落的时节你甜美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很明显是同一个……系列的,也就是,来自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 ……这么一想,除了钟俊凯,别人都没有交两件物品的必要。 真是财大气粗啊……林三酒调整好表情,神色淡淡地走出了白雾。 就在她踏出雾气的一刹那,点先生也话了:“大家准备好参加第二轮游戏了吗?”(未完待续。。) ps: 四件私人奖励就被我写了一章,你们不要叫我水王……我除了长得水灵点,其余真的不水…… 虽然对第一件物品很喜欢,不过想到以后每次写到它都要打开旧文档,复制、粘贴……就有种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感觉。 不管怎么,手残党今也努力地码了六千字!特别自豪! 我明后都要出一门,到时候如果不得已断更了,请你们回头重新回味一下我今日的加更吧。 ……那啥,虽然刚刚了这种话……不过,还是来张票吧…… 第78章 十字路口的相逢(1) “既然第一轮游戏靠的全都是运气,那么第二轮游戏咱们可以增加一点儿趣味性……”点先生轻快的声音穿过层层白雾,毫无滞碍地送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现在让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吧——” 红白对抗赛第二轮:【十字路口的相逢】 游戏玩法介绍:以两队之间的分界线为界,红白两边各会浮现出一个纵5格、横5格,一共由5个方块组成的网格。网格中间将会升起一道光壁,挡住红白两队之间的视线,使他们对另一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在光壁升起后,两队成员自由选择一个网格走进去。 随着点先生的第一句话刚刚落下,果然第一轮游戏时出现的两条路倏地消失了,在红队这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由淡淡金色光线划分出的巨大网格。而在白队那边,也有一片一模一样的网格——只不过很快,白队那边的景象就被一道徐徐上升的黑色光壁给逐渐吞没了。 网格的纵边上,由上至下写着abde,而横边上由左至右写着145。 “看见这些网格了吗?喏,红队的林选手和白队的艾选手,请你们上去示范一下,随便走进一个格子里。” 林三酒疑惑地瞥了一眼点先生的方向,有些谨慎地挑了个网格,站了进去。 “以红队的林选手为例……她现在站的格子,在竖边上是d排,在横边上是第4个,那么这个格子的号码是d4。这个很好懂吧?” 在场众人点了点头,目光不住地在网格间梭巡着。 “白队这一边也站好了。我现在来把光壁降下来——” 随着黑色光壁的下降,白队那边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青年的身影,显露在了红队众人的眼前。 光壁一消失,红队众人便像条件反射似的往地上看去—— “白队的艾选手此刻站在竖边的b排、横边的第个上。所以他的方格就是b。那么刚才的一轮站位,恭喜你们二位,没有撞车!”在无人捧场的一片安静里,点先生自己呱唧呱唧地拍了几下手掌,随后:“如果双方选手没有撞车的话,那么我们就开始第二轮站位吧。现在请你们低头看——” 黑色的光壁又一次遮住了眼前的视界,林三酒忽然听见“叮咚”一声,低头一看,只见脚下踩着一行字。她赶忙抬起了一只登山靴,这才把地上的字完整地看清楚了:“在你左上方的某一格里。有奖励+1分!” “每一次站位,都只能迈一步,走进与自己相邻的一格中。现在请两位选手重新站位!” 左上方……林三酒四周看了看,抬脚迈进了格里。 “好,双方站位完毕,光壁落下!” 这一次,红白两队忽然响起了低低的一片哗然——没有别的原因,因为此刻林三酒和对面那位艾姓青年,都站在了格里。 “这一轮站位中。红白双方选手站在了同一个方格上……这个时候,双方就必须要以决斗定胜负,输了的人退场,胜了的人留下。参与下一轮的站位。” “打个比方,现在林选手被击败了,请林选手退场。” 林三酒默默地走出网格。 “当双方只有艾选手一人留在格中时,格中的分数提示才会出现。艾选手。现在你脚下的提示是——‘在你正前方的某一格中,有-1分惩罚’。没错,这就是我们这一轮游戏中的得分点和失分点了——请大家一定要多注意提示噢!” “在这个过程中。哪一方队伍的人数先掉到了一半以下,那么这一方队伍就输了本轮游戏。这一轮游戏的赢家,除了对方队伍的奖品之外,还可以获得+1分的奖励!” 游戏规则:1、决斗以一方认输、死亡、掉下决斗场或失去行动能力为标准而结束。 、重新站位时可以选择不动,但连续不动次数不能超过1次。 、每次光壁落下的时间为15秒。 4、红白双方的得失分提示都是一样的。 本游戏建议全员参加 “这个游戏的奖励规则有一点不同,请大家注意听好。除了在6个人中某一人的身上随机抽取一件特殊物品或能力作为公共奖品之外,另外请注意,如果在本轮游戏中输掉决斗,那么落败方的一项进阶能力会成为胜出方的私人奖励——” 尽管点先生的语气还是那么轻松愉快,可红白两队的成员脸色一下就难看了。 这一下,无论是从公还是从私的角度来,都不能为了自保而马上认输了——也就是,每一次决斗,都必将是一场恶战…… 留给选手们准备的时间只有5分钟,在这期间,林三酒主动地把【不能吃的午餐】给交了上去做奖品——她抱着棕毛兔,在走进白雾前就把它放下,出来的时候又把兔子搁在了肩上,走回了红队成员之中。 “林姐,谢谢你了。”钟俊凯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是随机抽走了谁的能力,那可真有点麻烦了。” 林三酒笑了笑,表示不客气。那边老王和陈凡看见她回来了,仍在低声着话。连怜倒是凑了上来,看着棕毛兔好奇地问道:“林姐,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兔子呀……它叫什么名字?它会自己的名字吗?” 兔子本来一双乌黑的无辜大眼睛,顿时眯成了一个恶毒的形状——在它忍不住话之前,林三酒赶紧一把捂住了它的兔脸:“没名字、没名字,它会的还太少了,哈哈!” 在兔牙咬了她手心一口的同时,点先生宣布游戏开始的声音响彻了巨大圆形的每一寸角落。 “光壁上升——【十字路口的相逢】正式开始,现在请两队选手站位!” “咱们要怎么站才好?”陈凡抹掉了脸上的水珠,看着脚下巨大的网格,有些烦躁地问道。他很不擅长这种游戏,反倒是对不需要动脑的打架挺在行。 “第一次站位,又没有提示。又不知道对方的位置……我看咱们就分散开来,随便站好了。”钟俊凯应了一声,首先挑了个网格走了进去。 的也是——尽管没人出声,不过大家似乎都有同感,目光扫了一圈,花了不到一分钟,各人就都选好了位置。 “红队已站定!” 点先生随即宣布了一声——不过这一声过后,光壁却迟迟没有落下。 看样子,白队那边是还没有站好吧——红队成员抄着手又等了好几分钟,仍然没有半点动静。正当他们逐渐感到有些焦虑疑惑的时候。点先生才终于又发话了:“白队已站定!光壁落下!” 众人松了一口气,看着毫无真实感的光壁徐徐地在众人眼前落了下去,红白两队的成员终于来了一次全体面对面。 眼睛下垂着、一脸严肃的老太太、穿着红色超短裙的大长腿女人、花衬衫的艾姓青年、第一次游戏时的手下败将……红队的人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仔细看了一遍自己的对手。 目光落在了胡常在、海青熟悉的面孔上时,林三酒压下了心底一瞬间翻腾起来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挪开了目光。 紧接着她却心里一突——哎?慢着,白队的站位好像…… 还不等林三酒反应过来,点先生就高兴地宣布道:“第一次站位,没有人踩到得失分的格子呢!那么,现在来报一下位置——” 白队站位:老太太e1。海青,败将e5,大长腿a1,胡常在a。花衬衫a5。 红队站位:林三酒5,连怜,钟俊凯d4,陈凡e。老王,棕毛兔b。 “很不巧噢,在的位置上。有两位选手撞车了呢!现在请双方选手走出网格!” 虽然听不见对面的声音,但是点先生的话音一落,白队的气氛迅速变了——老太太微微地挑起了一边嘴角,大长腿咧开了红唇,花衬衫甚至还把手指放进嘴里,做了一个呼哨的动作——似乎他们早就预料到第一轮站位就会有一场决斗似的。 一块表面平整、看样子足有二十平米那么大的青石板,从白雾深处飞了出来,悬浮在网格旁边的空地上不动了——看来它就是决斗的地点。 青石一出现,红队这边的气氛就可谓是十分惨淡。 没想到自己第一场就对上了白队中看起来战力最高的人——连怜脸都白了,颤抖着看了一眼自己的男朋友,两眼泪汪汪地:“老公……怎么办……我、我不行的啊……” 钟俊凯的面色也很难看,他咬牙想了一会儿,高声问了一句:“点先生,请问我可以代替她决斗吗?” “当然不行。红队选手,请进入决斗场!” 看着海青一个助跑就翻身上了青石,连怜颤颤巍巍地走到了青石下方,双手攀住了石头边,十分费劲儿地向上爬了半,也没爬上去——到最后还是钟俊凯得到了点先生的允许后,跑过去在下面扶了一把,才算是把连怜给托上去了。 看到这个场面,白队的几个人差点都笑得蹲到地上了,红队的人也全是一脸的难堪—— “喂,兔子!” 趁着没有人注意自己,林三酒低低地朝棕毛兔的b格上叫了一声,声音低微得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棕毛兔没回头,不过一只长长的耳朵动了动,表示它在听。 “虽然5个格子,站1个人,撞车的几率还是挺高的……但是不管怎么,第一次站位就撞车了,还正好撞到了正中央,也有点不通……”多亏了对方是只兔子,林三酒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有个想法……下一次站位你挪到去,应该能够跟海青打一场。” “啥?”兔子顿时没了淡定的样子,“我跟海青打?那谁输谁赢啊?”(未完待续。。) ps: 昨的补更,拿好…… 那个啥,以防你们都没发现,我已经悄悄地回头把6轮游戏改成了4轮…… 别我不要脸 反正游戏也没人看 我改改怎么了我 ps:特别感谢大坏蛋打赏的平安符~~断更一还来了赏,不容易啊~~~ 第79章 十字路口的相逢(2) “妈的——!” “好啊——!” 黑色光壁早已再度升了回去,两队成员能够瞧见的,也就只有空中的青石板了。战斗刚刚开始还不到两分钟,光壁两边就突然爆发出了截然不同的呼喊——在白队的欢呼声和红队的痛骂声中,悬浮在半空中的决斗已经有了胜负。 连怜一脸惨白地摔下了青石板,伏在地上使劲咳了几声,半也没能爬起来。 “这也太快了吧?”陈凡瞪大了眼,盯着浑身毫发无伤、表情自如的海青走回了黑色光壁的后头,表情惊诧极了:“连姐就是再弱,也不可能连两分钟也撑不过去啊……” 与他正相反,林三酒却觉得连怜竟然撑了一分多钟,当真十分出乎她的意料。 要知道,她可是与海青并肩战斗过的人——在摧毁绿洲时的那短短0秒钟里,海青一个人就叫无数长着翅膀、武力过人的堕落种化作了肉泥。 而连怜看起来虽然娇弱不堪,难道实际上比那么多堕落种还要强些? 望着倒地不起的女友,这一回钟俊凯连向点先生申请都忘了,在谁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飞奔了过去,惶然地扶起了地上的连怜。 搀扶着男友的胳膊,连怜嘴唇嚅动,轻声地了几句话,离得太远也听不清她的是什么。点先生的公布随即就响了起来:“红队选手请走进白雾,上交你的进阶能力!” 这一句话仿佛一下子把连怜的脊梁骨给抽走了似的,她身子一软,就倒在了钟俊凯的手臂上,满脸都是眼泪。钟俊凯一脸痛惜,连连地安慰了好一会儿,大概了些队伍获胜后能力一样可以拿回来之类的话吧,连怜终于平静了些。跌跌撞撞地走进了白雾里。 看着她逐渐消失在白雾中的背影,唇亡齿寒的感觉慢慢地笼罩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哦?” 点先生忽然发出了一句惊讶的声音,似乎正在跟什么人对话似的:“是的,没错……不,只要是在这个副本里面,就算是尸体也可以……是的,如果同队队友不执行的话,是会有惩罚的。” 虽然光壁挡着看不见,但是想来正跟点先生话的,必定是白队中的人了。 只不过。他们的是什么?什么尸体……? 听不见白队那边都问了什么问题,但只从点先生的回答来看,似乎非常不妙。 红队的成员们脸色正惊疑不定的时候,一脸惨白的连怜含着眼泪,从白雾里慢慢地走了出来,“咕咚”一下坐在了网格边,随后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钟俊凯面色沉重地走回了d4格内站住了,咬着牙:“刚才怜告诉我,她曾经向那个大个子求饶了。可对方还是不管不顾地把她打下了石头……” 顿了顿,他望向光壁的目光仿佛着了火似的:“我一定要打败白队,把怜的能力拿回来!” 陈凡应和了几声,棕毛兔动了动耳朵。随即带着点犹豫,回头朝林三酒看了过去—— 后者冲它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并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现在请大家看一看脚下的提示!” “叮咚”一声。地面上浮现出了文字信息。 红队剩余的5个人中,老王得到了“下方有+1分奖励”的提示,棕毛兔得到了“左方有-1分惩罚”的提示。而林三酒、陈凡、钟俊凯脚下写的都是“周围好像没有分数”。 “第二次站位开始!” 点先生一声令下,红队众人就带着点慌张地四周看了一圈,纷纷动了。棕毛兔一个跳跃,进入了连怜方才站着的格里,眯着眼蹲好了。 很快,红队这边第二次的站位也结束了;基本上没有任何战略,在得失分的基础上,大家只不过是避开了刚才听见的对手位置而已。 又等了几分钟,点先生开口了——“白队站位结束!好,光壁落下!” 黑色光壁又一次缓缓降下,这一次,白队的网格中忽然有一处发出了莹莹的光芒。 “恭喜白队选手,获得+1分奖励!” 红队成员一凛,纷纷抬头望去——只见对面的网格中,在老王所站的那一行里,一个格子正欢快地绽放着代表着“恭喜”的红色光芒。光芒映在格子主人的脸上,显得那一条条的皱纹更加深邃了,仿佛干枯皲裂的红土地一样。 面对着老王一瞬间不知怎么变得惊恐起来的目光,老太太慢慢地笑了笑。 “现在报一下位置——” 白队站位:大长腿a,胡常在a,花衬衫b5,海青,老太太d,败将e4。 红队站位:林三酒5,棕毛兔,老王,陈凡d4,钟俊凯d5。 又一次,白队那个看起来最厉害的人与己方成员撞车了,而且这一回,竟然还是唯一一个比连怜瞧着更弱的——那只兔子! 眼看着黑色光壁徐徐地遮挡住了眼前的景象,红队除了林三酒和兔子之外,仿佛都被沉默攥住了咽喉一般,不出话。 突然之间一个嘶哑的声音撕破了寂静——陈凡红着一双眼睛,瞪向了老王:“王叔,你刚才站位的时候,没动地方吧?” 这句话一,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没有换位置的还有一个林三酒,但是不知怎么,陈凡却只盯住了老王。 背对着他的老王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林姐不动也就算了……可是你刚才明明得到了提示,你下方有+1分奖励,可是你却一动不动——”陈凡着,额头上浮起了青筋:“偏巧,白队的那个老太太就移动到了你本来可能会去的那一格里,由此你避开了决斗……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老王的背影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回应。 倒是场外的连怜,比谁都着急地喊了一句:“你话呀!你为什么不去得那一分?就算我们输了游戏。但只要分数比对方高,还是等于赢了比赛……你为什么要放弃刚才那一分?” “闭嘴!”老王忽然重重地吼了一声,猛地扭头冲连怜喝道:“你个只会靠男人的便宜货,有什么资格我?你不是连两分钟也没撑住吗?” 他喘了两口粗气,望着正震惊地瞪着他的陈凡和钟俊凯二人,吼道:“你们肯定没发觉吧?仔细想想吧,白痴!第一轮白队的站位是有寓意的!” 正要替女友出口气的钟俊凯楞了,不知怎么,他立刻抬头看了看林三酒。只不过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一个背影,此时后者正朝棕毛兔点了点头。随即兔子就跑出了网格,一蹦三跳地上了决斗台。 肯定是必输无疑的决斗,根本就没有看的价值了—— 陈凡扫也没扫一眼决斗台,喝问道:“你什么意思?把话明白!” “哼……5个格子,不需要6个人,只需要5个人,就能够形成一个字形了。加上多出的一个人选了a排的中间位置,基本上不论我们站在哪个格子上,附近都有一个跟我们不过是一步之遥的白队成员。而网格正中央。也就是最有可能撞车的地方,是白队武力最高的成员……你们没想过为什么吗?” 陈凡想了想,脸色逐渐变得不好看了。 “再结合一下他们第二轮的走法,你们还没看出来吗?如果不是我没动的话。早就和老太太撞车了……而林姐身边也走来了一个白队成员……明明周围没有分数,他却仍然朝着林姐的方向走去了!”想不到老王人长得肥厚油腻,但脑子却转得一点都不慢:“——白队这是在追杀我们啊!” “除了那个眼镜没有动,应该不足为虑之外。其他的人应该都有一些把握,才敢来追杀我们!” 最后,老王以斩钉截铁的语气总结了这么一句。 钟俊凯听到这儿。早就忘了要为自己女友出口气了,声音有些发颤地朝林三酒问道:“林姐……你觉得呢?是这样的吗?” 大概是因为她在第一轮时的表现,此时连陈凡也往她这儿看了过来。 林三酒没有回头,只淡淡地应了一声:“也许吧……我下棋不太在行。” 身后两人的失望,迅速地浸透了她身边的每一寸空气。 巨大的网格中静了下来,一时间没有人话了,似乎人人都在拼命回忆这一次白队的站位,考虑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样过了一会儿,还是钟俊凯第一个发觉了不对,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 “林姐,你的那只兔子……很厉害啊!”他的目光凝在了决斗台上,吞吞吐吐地:“这已经过去了……有五六分钟了吧?” 众人顿时朝决斗台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始终没有听见“红队选手落败”这句话。 似乎是海青的身躯太过庞大了,对于他来,棕毛兔的体型得简直就快看不见了——代表着海青的巨大影子,每一次力破千军的挥击之下,都会逃出一个虽然狼狈却依然敏捷的黄影。 “它就是躲得快,可是这么一直躲下去,赢不了决斗啊。”林三酒抱着胳膊,叹了口气。 仿佛是为了呼应她的话似的,林三酒的话音才落,那团黄影子便被一拳击中,远远地飞出了决斗台,掉在地上不动了。 “红队选手落败!请红队选手走进雾中交出能力!”(未完待续。。) ps: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我这个智硬患者是画着图写的…… 我知道你们不爱看,点击啥的已经清楚地告诉我了…… 给点面子,我会尽快结束游戏篇的……(主要是我智力跟不上了) 又是写完发的,目测会有改动…… 顺便求个票! 第80章 十字路口的相逢(3) 二人决斗,如果落败了的一方死了,那么获胜的人不就没有奖励了吗? 红队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原来上一次站位时,白队向点先生提出的问题是这个—— 点先生当时的回答是:即使是死了,也要由同队的队友将尸体搬进白雾中,上交死者的进阶能力。 那么对于昏迷过去、无法自主行动的棕毛兔来也是一样的——林三酒默默地走上前,刚抱起了的一团黄毛,兔子的身体立刻软软地从她手边垂了下去,看来是彻底失去意识了。 红队余下的几人看着林三酒的背影逐渐被白雾侵染得看不见了,这才心有余悸地互相看了一眼。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陈凡一头冷汗地朝钟俊凯:“别的人也就算了,惟独不能跟那个大个子撞车。可是他刚才在,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次会往哪里移动啊……” 钟俊凯紧闭着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现在的情势对他们来很不妙——由于红白两队的得分提示是完全一样的,那么也就是如果他们追着得分走的话,肯定会被伺机在旁的白队成员一抓一个准。但是不去得分的话,白队却会以毫无顾忌的气势拿下分数……这样一来,若是分数差距拉得太大了,到最后一样是个惨败收场。 “其实仔细想想,白队最可怕的,其实也就是那个大个子了吧?”钟俊凯有些没底气地:“如果咱们对上了其余的队员,也未必就是输……” 陈凡听了,愣愣地点了点头:“嗯……还是在不撞车的情况下得分吧……“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话了等于没一样。 黑色光壁高高地伫立在眼前,遮住了另一边叫人捉摸不透的对手。离点先生吹气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丝丝缕缕的白雾又逐渐地朝赛场的方向合拢了起来。红队几人默不作声地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见到林三酒走回了赛场。 她将已经醒过来了的棕毛兔放在了网格边,走回了自己的格子中。兔子趴在地上,也不话。只是看了连怜一眼,随即转头望向了网格。 接下来,是和上回一模一样的流程——看提示、重新站位,然后由点先生将光壁落下……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光壁后逐渐露出的,是红队惶惶然的神色和白队气定神闲的模样。 两边的网格都老老实实地没有动静,明没有人得分,也没有人失分。 “现在报位置——” 白队站位:大长腿b,胡常在a,花衬衫b4。败将d4,海青d,老太太。 红队站位:老王1,林三酒b5,钟俊凯4,陈凡。 这一次不用点先生发话,陈凡先腾地跳了起来,直直地瞪着与自己同一行、同一格上的老太太,吃吃地:“……这、这怎么会……” 远远地站在第一格上的老王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想着大个子这一次必须要挪走。那么格就空出来了,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陈凡擦了一把脸,也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没应声。只扭头看了一眼决斗台。 “刚才就了,白队的人在追杀我们,你这种想法当然也早就被他们计算到了……大个子一走,立刻就会有人接替上来的!” 这个时候。点先生催促双方选手上决斗台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了。陈凡定了定神,勉强笑着:“撞车了又怎么样?对方是个老太太,我不信连一个老太太我也打不过……” 罢他转身就走出了网格。来到青石下,伸出两只手攀住了,向上一跃,双手一撑,人就跳上了决斗台。 老王低低地“嗤”了一声,目光沉重地盯着从光壁后缓缓走出的老太太。 个子可能还不到一米六,后背驼得高高的,稀疏的灰白头发剪到了耳边——看起来就是一个典型的、没什么出奇的老太婆……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只见她身形一动,接着一道灰影仿佛被疾风裹着似的刮了过去,再一转眼,老太太已经从原地消失了—— 陈凡看着面前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怎么上来的老太太,腿肚子打起了战。 “阿婆,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拼啊……”他勉强给自己打着气,“别看你腿脚利索,但我的能力可是很强的!” 老太太面无表情,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只是做出了一个战斗的准备姿势。 “果然听不见……”陈凡的笑容有点发虚:“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我叫陈凡!这种平凡到跟李强一样的名字……哈哈,你知道吗,越是这样普通的名字,反而越受到网络的欢迎,我经常跟主角撞名呢!噢,阿婆你肯定不知道网络是什么吧——” 他一边笑,一边抬起了右手——从大拇指开始,他右手的五个手指像被谁用金粉染了色似的,逐渐地变了颜色,发出了隐隐的金光。 “我的能力是金手指……阿婆你明白什么是金手指吗?就是给我开的后门、给我的好运啊!等我的手指全变成金色——” 后半句话被一股炮弹一般的沉重冲击力给击成了无数粉末,混着水柱一样的鲜血和无数内脏碎片,从陈凡的口中喷射出来——老太太好像嫌脏似的皱了下眉毛,随即一偏头,血柱将将从她耳旁擦了过去,在她皱纹深壑的脸上留下了几滴飞溅的血点。 随即她矮下腰,一脚踩住了被这道冲击力击得向后急速飞去的陈凡,使他的身体在青石边缘停住了,随即嘴角慢慢挑了挑。 “子,在下头听不见声音是因为那道分界线……上来了以后,你的什么我可是都听得一清二楚啊。” 陈凡龇目欲裂的一双眼珠中尽是不可置信,无意识的眼泪混着血丝从眼角渗了出来。他这个时候才忽然想起,连怜似乎朝对方求过饶…… 怎么早没意识到呢? 他喉头咕噜一声,血液已经浸满了喉管,一句话也不出了。他眼珠吃力地转向了自己的右手,在眼角翻出了一块鲜红的血肉——右手,还差一个拇指的指甲盖,就要全部变成金色了…… “要不是你了这么多废话,我也不知道要在你的手变色前发动攻击呢——谢谢了。” 随着老太太漠然而毫无感情的语气,她一只套着布鞋的脚向下一踩,陈凡爆发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声吼叫,随即软了下来,再也不动了。 红队的成员,一瞬间惊得忘记了发出声音。 “噢,红队选手决斗死亡了,你们派一个同队的人上来,把死者的进阶能力交了吧。”点先生的语气好像在吩咐今晚吃什么一样,半点波动也没有。 老太太退后了一步,忽然一脚踢在了陈凡的腰上,尸体翻滚着从空中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溅起混合了泥与血的水花。 林三酒所处的网格离决斗台最近,水花顿时崩了她一脸——她闭了闭眼,抹掉了脸上的脏污。看了看已经彻底傻了另两人,她一言不发地走出网格,提起了尸体的双脚,一步一步地朝白雾处拖拽而去。 陈凡的死状很惨,从胸口到脖颈,都是一片稀烂的血洞—— “虽然跟你认识的时间不长,话也没过几句,处得也不算好……”林三酒低着头,一边拽着他的双脚,一边自言自语地:“不过你这样的死法,未免也太可怜了。” 着话,她已经拖着尸体走进了白雾,那个见了好几回的木箱仍然在离他们咫尺之遥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牺牲品。 “吱呀”一声,林三酒打开了箱子盖。 “好歹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你放心吧……”她神色很平静地将死尸的一只手放进了木箱里,看着一道微光被吸出了陈凡的手心,晃晃悠悠地落在了箱子底部。“我会帮你报仇的。” 陈凡的进阶能力上交完毕了。 她将尸体的手拿了出来,盖上了盖子,却还没有走,反而抬起了箱子一角,摸了摸木箱的底部,这才好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将尸体再从白雾中拖了出来,林三酒“扑腾”一声,将陈凡扔在了网格边上。连怜一眼瞥见了,顿时发出了几声干呕的声音,忙不迭地往远处爬了好几步。 走回了自己的格子里以后,提示信息伴随着叮咚一声,又一次从地面上浮现了出来。 林三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提示信息和上一次一样,都是写着“前方有+1分奖励。” 如果再往前走一步的话,那么自己的位置就会变成a5,即是这个网格的右上角最后一格。所以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奖励一定在a5格子内……不过从上一次听到的白队站位来看,a4的花衬衫肯定也得到了“右方有+1分奖励”这个提示信息,也就是自己会和他撞车吗…… “第四次站位开始!” 没有回头去看自己的队友,林三酒几乎没有多想,抬步就走进了a5。(未完待续。。) ps: 谢谢弦歌学生党的平安符,你和大坏蛋是商量好了一人一给我安慰的咩…… 嗯,正如我在评论区所…… 虽然我也 越来越hld不住智力不足还非要写对战的局面 但是自己开的脑洞,跪着也要写完 你们让我任性一次…… 第81章 十字路口的相逢(4) 白队站位:花衬衫a5,胡常在a1,大长腿1,老太太,海青d,败将4。 红队站位:林三酒a5,老王e,钟俊凯d5。 “真是不巧!白队和红队的选手都选择了a5格呢……这一格中的+1分奖励,看来只好归决斗胜出方所有了。”点先生一边,一边咂了咂嘴巴。“这一次如果红队再次落败的话,本轮游戏就要结束了,真是令人紧张啊!” 听了这话,红队剩下的两个人脸色都是青的。 躺在网格旁边的陈凡尸体,一双血红的眼睛仍然瞪得大大的,脸上的震惊和不甘竟然比血肉模糊的伤口更触目惊心些——在死亡的注视下,钟俊凯只觉得自己身子一阵一阵地发软,一时间脑子里充斥着的只有迷茫。 不出林三酒所料,白队的花衬衫果然跟自己踏进了同一格里。红白两边的a5格离得很近,几乎是面对面了,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花衬衫不怀好意的笑。 这男人大概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身打扮却叫人不敢恭维:脖子上挂着个细金链子,穿着一件只有在电视上才见过的夏威夷花衬衫,显然正朝着流氓的方向不懈努力着。在黑色光壁逐渐回升的时候,他目光极其无礼地在林三酒身上扫过了一遍,接着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门牙,嘿嘿地笑了。 “林姐,你千万不能输啊!” 林三酒刚抬起了步子,就从身后传来了钟俊凯焦急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钟俊凯一张白皙的脸上挂满了水珠,也不知道是汗还是雨:“你如果输了,我们就什么都完了!” 如果这一轮输了,就意味着白队能拿到+分和个进阶能力——在还不知道后面的两轮游戏是什么的情况下,这个优势确实太大了。 “知道了。我尽力吧。”林三酒点了点头,学着刚才海青的样子,后退了一段距离,一个助跑又一个跳跃,爬上了青石台。 决斗场大概有一人多高,加上林三酒本身个子也不矮,站在青石台上朝下一看,连白队的那一方的后半边场地也能收入眼底。此时白队的成员正互相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在商量下一次的站位……朝点先生的方向看过去,仍旧只有一片迷迷蒙蒙的白雾。再也没有其他了。 “喂!你竟然还有闲心到处看啊?” 从前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口音很粗鄙。林三酒转过头,丝毫也不意外地看见了刚刚跳上来的花衬衫。 看着林三酒,他嘿嘿地笑了几声:“也是,人生中最后一次了,总得好好看看……” “你们队是怎么回事?像你这样虚张声势的人,也能混到决斗台上来?”林三酒看着他问了一句,“我现在对你们白队的人有点讨厌,打起来可能下手太重。你认输吧。” 花衬衫楞了楞,好像没听懂她在什么。 不过林三酒却很清楚眼前的局势。 ……十分钟以前,当她带着棕毛兔刚走进白雾的时候,那只在外面还奄奄一息的兔子就“刷”地一下抬起了头。第一句话就是:“一切顺利!” “噢,海干部怎么?”林三酒笑着把它搁在肩膀上,脚步放得要多慢有多慢。 “哼,一边拖着时间打架。一边还要悄悄话,还真难……”棕毛兔没答,先是理了理自己身上凌乱的毛。这才十分得意地:“按照海干部的法,他们队的计划还真就像那个姓王的的一样,打算合围来追杀我们。胡常在跟他们自己体能没进化,所以现在基本就是个边缘角色,有什么事儿也不带着他;不过以海干部的体格来,他就是想谦虚人家也不信,所以成了站在位置的主打手。” 林三酒“唔”了一声,点点头,声:“你低调些,要是被点先生发现了,我可能要被赶出去的。” 她话音一落,棕毛兔立刻扑腾一下倒在了她肩膀上,软软的一副垂死相。 “不过真正要多加注意的,还是那个老太太……”兔子轻声,“据是从另一个新世界来的,心黑手辣,武力也是一流。看样子,她以前杀过不少人。” “至于败给你的那个男人,能力虽然不错,不过也就那样了,没有什么潜力。” “穿花衬衫的那个,根本就是一只纸老虎。虽然他看起来又恶劣又变|态,不过海干部只要稍微试一试他,就知道他无能极了,只有一张嘴最会吓唬人……” “噢噢,对了!海干部还,在他和连怜决斗的时候,那女的跟他哭,自己可怜、命苦,只要愿意放她一马,比赛以后她甘心陪在海干部身边,啧啧啧……” 回忆到这儿的时候,林三酒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了——因为面前风声一动,一只拳头就朝着她的肚子飞快地袭了过来。 只不过在拥有全面体能增幅的她眼里看来,这个拳头真是慢得可以……林三酒侧退了一步,找准空子,一脚踹在了花衬衫的膝盖窝里,“咚”的一声,他就跪倒在了青石台上。她不等对方爬起来,脚下已经像裹着风似的,狠狠砸向了他的大腿骨—— 随着“喀拉”一个让人肉酸的声音,花衬衫顿时爆发出了一声惨嚎,涕泪一齐崩了出来。他双手在地上徒劳地挠了好半,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撂倒了一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林三酒的双手却一直没从裤兜里拿出来。 “虽然断了,但是你又没有瘫痪。”她蹲下看了看,竟还安慰了他一句。“认便宜吧,你我没有什么仇怨,所以我下手也有所保留,没有砸断你的脊椎……喂喂,别哭了,听人话!” 花衬衫抽抽噎噎地停了下来,看着她。 “你回去跟你们队里那个老太婆。我下一步会去b4格,叫她在那儿等着我。”林三酒盯着花衬衫,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要是下一次站位我发现她不在b4格上的话,接下来两轮游戏我一定会追杀你到死。听见了没?” 花衬衫慌忙点了点头。 “懂了的话,就赶紧认输。”林三酒示威似的,将一只脚放在了他的后背上。 连一秒钟都没耽搁——“我认输!”花衬衫生怕喊少了似的,又一连叫了几次:“我输了我输了!” 林三酒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他。她从青石台上跳了下来,在红队众人如释重负的目光里径直走回了网格。 a5格里的一分奖励,顺理成章地归了红队;这一下。红白两队的总分变成了5:4——虽然表面上红队依然以一分领先,不过队员却只剩下了岌岌可危的三个。只要再出局一个人,这场游戏就要输了。 这时叮咚一声,红队三人的脚下浮起了得失分提示,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老王得到的是“你前方有+1分奖励”,钟俊凯得到的是“你前方有-1分惩罚”,而林三酒身边则什么分数都没有。 提示信息一消失,很快,第五次站位也在点先生的指令下结束了。 黑色光壁以一个大家都看腻了的速度。再次逐渐展露出了红白双方的位置。 只是这次光壁刚一落下,白队的网格里立刻又一次闪起了莹莹红光——穿着红色超短裙的长腿女人,站在红光里抱着胳膊,一脸又是得意、却又有点失望似的表情。挑衅的目光一次又一次从红队三人的身上扫过。 看着她,林三酒跟一旁的棕毛兔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海青的话—— “这一次追杀红队的站位策略,基本都出自那个穿短裙的女人。她尽管看起来不像。但实际上却是个危险人物……” 真是叫人无法相信——因为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她是个冲动型的人。 “噢……白队选手踩到了+1分奖励,白队+1分。”点先生的语气突然变得懒洋洋的。 这么快比分就拉平了。现在是5:5。 “那么,现在我来报一下位置——” 白队站位:胡常在b,海青,大长腿d,老太太b4,败将d5。 红队站位:老王e1,钟俊凯e4,林三酒b4。 红白两队又一次撞了车。这么看来,林三酒的威胁很有效——即使是瘸着一条腿的花衬衫,也依然把她的话带到了。她抬头看看跟自己站在同一行的老太太,朝对方露出了个微笑。 老太太也回应了她一个阴沉的笑容。 当光壁回升上去以后,林三酒转过身,扫了一眼老王和钟俊凯。 尽管刚才她击败了花衬衫,可是对他们的士气来却没有多少帮助——从老王的站位来看,他宁可放弃近在咫尺的+1分奖励,也要避免与白队撞车。钟俊凯也像是被陈凡的死给吓着了,只敢绕着白队成员的格子走…… 叹了口气,林三酒走出了网格。结果还是只能靠自己啊…… 不远处浮在半空中的青石台上,已经站着一个人了。见老太太的眼珠子居高临下地在她身上转了转,林三酒一个翻身,就上了决斗台。(未完待续。。) ps: 谢谢我看我读的粉红票、谢谢eelay打赏的桃花扇和张评价票! 还有,我还要谢谢我看我读一直惦记着投票这件事,还特地上来开电脑,谢谢eelay一心想为我投票、投不了都着急了的心意、谢谢暮雨破费后还总在评论区里给我反馈、谢谢昵称鼓励我断更(咦?)、谢谢大坏蛋不声不响的打赏、谢谢墨月看文很认真、谢谢jinjiang书友10的超长评论、谢谢加百列一直在看文……感言只能写500字,但是我就想一句: 你们是全底下最好的读者! 就算再也没有别人来看这本书了,为了你们我都要写下去! 心甘情愿! 第82章 杀人越货的林三酒 在拖着陈凡的尸体去上交进阶能力的时候,林三酒曾经仔细地打量过他的死状。 老太太杀掉陈凡,只花了一拳一脚的工夫;可是陈凡胸口的伤势,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大血洞,有如捣烂了的蜂巢似的,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紧。拳头的力量就是再大,也绝对打不出来这样的伤口…… 念头才刚一动,忽然面前一股凶猛的拳风就直朝面门扑来——这拳风很怪异,并非一团,反而如同几十根尖锐利刺一样,顷刻就覆盖住了林三酒的上半身。这一拳要是击中了,只怕要比陈凡的死相更惨,立时就要变成筛子——她顿时明白了,心里一惊,全身肌肉顿时像活了似的,身子一拧,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姿势险险避了过去。 一束黑发噌地一下被拳风击断了,洋洋洒洒地飘散在了空中。 “噢?是全面体能增幅?”老太太脸上的皮肉颤动两下,居然一口就叫破了她的基础能力:“我这拳头,一般的体能强化可绝对躲不过去……你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 林三酒左侧的头发此时短得只到锁骨,她盯着老太太道:“不是。” 战况对她来,不太妙。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老太太不简单,但经历了刚才那一拳之后,林三酒这才对她那近乎恐怖的杀伤力有了一个切身的体验——而且看样子,这拳风只是个试探对手的招数,老太太肯定还有不少压箱底的后手。 反观自己,刚刚昏迷了一个星期才醒过来,意识力学园被封住了不,卡片里连一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不是?哈哈,那你潜力值一定不低吧!”老太太忽然畅快地笑了两声,深深的皱纹挤在了一块儿:“进阶能力想必不错。不如就送给我——”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刚刚被吐出来,人已经合身朝林三酒扑了上去。一连串的快拳下,无数尖刺似的拳风,铺盖地地向她淹没了过去——陈凡要是看见了这一幕,只怕还会庆幸自己至少没有爆成一团血沫而死。 林三酒肾上腺素轰地炸了开来,发挥出了连自己也没想到的速度,影子快得几乎要留下残影了——但就算这样,她也只是勉强躲开了拳风的锋芒,胳膊上添了无数道细的血痕。 一边躲,她一边紧张地思考着。 笑声?不行。对女性没有效果。猫砂不是战斗物品,而就算用“00路”把对方的特殊物品都禁了,老太太也还有进阶能力在…… 这么看来,唯一能派上用场的就是皮格马利翁项圈了—— 可是这个项圈最大的缺陷是,如果身边没有人为林三酒描述能力的话,根本就等于废物一个。 怎么办? “你怎么光躲?”老太太一连几次的拳风一次比一次犀利,但无奈林三酒滑得像条鱼似的,速度又快,始终也没伤得了她。老太太有点失去耐性了。拳风一收:“如果这就是你的真本事,接下来可别怪我下手重。” 林三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突然有了主意。 她抬头笑了笑:“我怕我拿出真本事来,你这老身子骨受不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因为陈凡是我弟弟。” 这句假话她得脸不红气不喘:“你在我弟弟使出能力前就把他杀了。所以我要用我俩一样的能力,也杀了你。” 老太太果然一愣,目光瞥向了她的手:“你的能力也是金手指?可是你的手没变色……” 绷带下的项圈微微一热,不过随即热度又消失了。 看来光是这个程度还不够。林三酒根本不知道所谓的金手指或者变色都是干嘛用的。不过事到如今,她也只好抓住这个不放了——“没错,虽然我的手指变色变得很慢。但是只要变完了颜色,你到时求饶也来不及了……” “哈哈!”老太太高声笑了,“变色了以后,你也不过就是有些什么后门、好运的而已,想靠这个打败我——” 话音未落,她的眼珠顿住了。 因为林三酒的右手以一个陈凡望尘莫及的速度,正在飞快地变成金色——当她反应过来要先下杀手的时候,林三酒五只手指已经完完全地成了金属似的质地。 皮格马利翁项圈终于发动了。 林三酒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松了口气,笑着对老太太:“谢谢你这么配合啊。” 【金手指】 介绍:网文中常见的一种主角加成,主要体现在无处不在的好运气上。跌个狗吃屎可以在砖头缝儿里发现灵异奇宝,自己老妈抽屉里的一个破旧镯子中竟然有仙府洞,脑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的苍老声音,原来是上古大能……该能力每次开启后都会带来不同的好运,持续10分钟,请拭目以待。 备注:名字越平凡,金手指就越大。 虽然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的老太太,阴沉地盯了她一眼,随即身形一动就再次扑了上来。 这一次拳风消失了,只有老太太的两只手掌,实打实地击到了林三酒的…… 咦?后背上? 不、不对,刚才两人还是面对面得站着的呢——这个念头刚从她心里浮起来,手上的能力就已经发动了,面前的身体顷刻间被分解成了无数的肉块—— 【庖丁解牛】 介绍:包括活人在内,手掌碰到的东西都会被分解成数块。只不过在活人身上使用这项能力时,受到双方潜力值差的制约,只能卸掉手掌接触到的部分。比如,当敌对目标的潜力值大大高于能力发动者的时候,可能被分解掉的只有一块皮;但如果对方潜力值很低,也许就会被卸掉一条胳膊——更有甚者,不定连心脏也会被刨出来。 此时细碎的肉块、人的手脚像是无边肉雨一样,扑簇簇地从空中落了下来,腐臭的脓液登时沾了老太太一头一脸。这种碰到活人时肯定不会发生的情况,已经清楚地告诉了她这次攻击没得手——但是这些尸块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年轻姑娘不论走到哪儿。都随身带着尸体吗?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道长鞭似的金属光泽就从尸雨的掩护下朝老太太猛地甩了过来,她一惊之下侧身一让,没想到正好踩到了一根手指上——手指泡在尸液里,骨碌碌一滑,老太太顿时失去了平衡——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对她来要是真摔下去了,才叫意外。但是奇怪的是不管老太太怎么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却依然无法违抗似的重重摔在了地上。 身后的长影紧随而至,“噗呲”一声洞穿了她的腹。 直到这个时候。漫的尸块、肉雨、手脚、内脏才纷纷地落到了地上。没有了尸雨的遮掩,手里握着一根堕落种口器的林三酒,才显露出了身形。看着地上的老太太,她抹掉了脸上的血沫肉渣,很不满意似的叹了口气:“原来这就是金手指给我的好运啊。” 老太太忍不住咳了一口血,仍有些不敢置信似的盯着自己肚子里的口器。 “多亏了在绿洲时把那个死掉的堕落种给收起来了……”林三酒刚才正是将堕落种的尸体转化出来,挡在了自己身前。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老太太的能力竟然刚好是【庖丁解牛】,尸体一被分解。口器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一个绝好的武器。 加上老太太摔的那一跤……这金手指虽然不大,但好歹算是起了作用。 林三酒一言不发地走上前,突然将口器一下子抽了出来。伴随着老太太腹部喷涌而出的鲜血,她握紧了口器的前端。疾若风雷地将对方的两个膝盖给卸了下来——在嘶哑的惨嚎声里,林三酒又轻巧地把她的两个胳膊肘给敲碎了,见老太太再也无法动一动了,她才终于放下了心:“这样就不能再反抗了吧?” 老太太恶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那又如何?” 她这话得很有底气,因为她此时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按照规则来。此时决斗已经结束了。 果然,老太太一句话才刚完,点先生轻快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恭喜红队选手决斗胜出!” 按理,这个时候二人就该离开决斗台了——地上七个人也都正仰头等着。 不过林三酒却像没听见似的,反而在老太太身边蹲了下来。接下来她的动作,让红白两队的人都瞪大了眼,彻底傻了。 “早就觉得你这个手镯有点奇怪了,不介意我看看吧?”她一边,双手一边飞快地在老太太身上摸索了起来,“点先生虽然没过决斗结束后要立刻离开,但我还是快点的好……” 包括受害人老太太在内,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林三酒像只地鼠一样,从她的身上一连掏出了好几件东西,很快就在地上摞成了一堆。 这不是打劫吗?! 但是现在连点先生都没话——因为没有任何一条规则禁止打劫对手。 “还有没有了?”林三酒看差不多了,这才有点意犹未尽地住了手。这么半以来,老太太肚子上豁着一个肠穿肚烂的大口子,一边失血一边被洗劫,此时早已连话都不出来了——林三酒近乎冷血地站起身,把地上的几件东西都转化成卡片收了起来,随即朝白队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取人。 当她“咚”的一声落到地面上的时候,从身上震落的血在地上溅成了一片血点。林三酒拖着手里长长一根口器走回了自己网格里,看着白队的人将老太太给接了回去。 被打成了那个样子,在接下来的两轮游戏里不死就万幸了,想参赛是绝不可能的。 看过提示信息后,第六次站位就在这沉重的气氛里结束了。 这一次,一直仓皇躲避的老王终于还是和白队的大长腿撞了车——只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居然连网格也没出,在原地就喊了一声:“我认输!” ……就这样,在连怜气愤的咒骂声里,第二轮游戏以红队失败告终了。 此时红白两队比分为5:6,红队落后一分。(未完待续。。) ps: 第二轮游戏比完了!接下来没多久就可以结束副本啦~! 诚恳地感谢一下大坏蛋的平安符、uhaiang(木海棠?)的4票粉红、eelay的平安符、暮雨同学的把(把!)桃花扇、还有基友菲菲的平安符。 今都被你们吓到了,真的,对我这么一个扑街作者如此热情,我很不适应啊! 大家对我这么好,我决定要为大家加更! 今状态不好,所以更得很晚,不过从明开始,我一定会加油写出更加有趣的内容,作为感谢你们的加更! 第83章 老鼠迷宫:从 队友变食物 “谁身上有火?” 连怜的一双眼睛在昏暗中,散发出了幽幽的绿光。她“唏噜”一声吸回了自己嘴里的一包口水后,又补了一句:“要是有盐就更好了。” 老王闻言松开了按着棕毛兔的手,在两个裤兜里掏了一遍,又摸了摸后兜,才懊悔地想起来:“打火机进了水,让我给扔了……” “不管了,先剥了皮再吧,实在不行生的我也吃!”连怜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过一动不动的棕毛兔,扔到了男友怀里:“你有刀吧?快剥皮!” 钟俊凯犹豫着没动手。 “这是林姐的兔子……”他嗫嚅着了一句,“我看还是算了……”只是话没完,他肚子里却猛然发出了一阵轰鸣声,把后半句给打断了。 他不敢低头去看怀里的兔子,他怕看了以后,自己也要止不住那疯狂的食欲了。此时他的胃里正在被一阵又一阵的饥火灼烧着——长这么大以来,他还是头一次如此饥肠辘辘。 “不吃了这个兔子的话,我们大家都会饿死。”连怜一双眼睛突然瞪得诡异地大,“你难道忍心要我饿死吗?老公?” 钟俊凯咬了咬牙,一言不发。 “你快呀!再磨蹭下去,那女人就要追上来了……”连怜使劲推了他一把,见男友仍然不动,不由气恨地骂了一句:“你个窝囊废!” 往日温顺可人的女友用这种语气话,真是头一次——钟俊凯震惊的目光刚刚投到她身上,连怜已经一把抢回了兔子,自己颤抖着伸手去掏钟俊凯的腰包。不是她要吃兔子的决心不够,而是长期没有进食所带来的虚弱,已经让她的血糖低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脑子里正一阵一阵地晕眩。 自始至终,老王一双饿得发绿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兔子。他的情况不比连怜好到哪去。两腮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连大肚子都消了不少。 顺利找到了一把折叠刀的连怜,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唰一声弹开了刀刃。她将兔子肚皮朝地放平了,手里的刀猛地刺了下去——就在众人以为这只兔子终于要血溅皮开的时候,一道长鞭似的金属光芒突然从几人身后甩了过来,连怜躲避不及,被打了个正着,身子趔趄了一下,刀子立刻远远地飞了出去。直到这时。她脸上一道伤口才慢慢地渗出了血。 连怜捂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像头母狼一样朝身后吼道:“你竟然伤我的脸!” 老王像早就知道会有追兵杀上来似的,趁这个空档,捞起了地上的兔子往自己口袋里一塞,转身就要跑——没想到刚一迈步,却摔了个大马趴。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连怜抓住了他的裤脚,脸色阴狠地问道:“你想带着我的食物上哪儿去?” 就在这时,林三酒的身影从狭窄过道的拐角处缓缓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那根堕落种的口器。 虽然一举击飞了连怜的刀,但是她自己的状况却比谁都差——刚才那一下袭击,她自我感觉已经用了十分力气了,可连怜却只是被刮伤了脸。林三酒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努力地想要忘掉颤抖着的双腿上传来的软弱感,以及胃里火烧火燎的饥饿。 好想吃东西啊…… 她扶着墙壁,声音嘶哑地:“把兔子放下,不然别怪我开杀戒了。” ……事情还要从10分钟前——不。10以前开始起。 在第二轮游戏结束之后,赛场里的网格、光壁都像是雪糕一样缓缓地消融了,恢复了原来一半红一半白的模样——只是不同的是。这次一边多了一具尸体,另一边多了一个近似尸体、动弹不得的濒死之人。 红白两队成员面色都很差,默不作声地等待着点先生对于下一次游戏的介绍。 只是这一次,点先生沉默得却出乎意料地久——就在众人不明所以、有些骚动起来的时候,地上忽然升起了无数的墙壁—— 墙壁犹如树生苗似的,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逐渐地拔高、再拔高,直至变成了一堵堵望不见头的参高墙。顺着厚实的黑色墙壁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条又一条狭窄的过道,仿佛没有尽头似的。 林三酒一时间只顾着盯着墙壁了,等她听到点先生的声音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身边竟然不知何时没有了人。 在红队成员之中产生的墙壁,似乎把她和其余的人给隔开了。 “喏,这就是第三轮游戏——老鼠迷宫啦。”点先生笑了一声,:“这是个相——当大的迷宫呢,红队在这一边的入口,白队在另一边的入口。这个游戏的任务特别简单,你们只要到达迷宫里的某一个隔间里就算完成任务了,可以获得+1分奖励。” 第三轮游戏——老鼠迷宫 游戏规则:无 游戏玩法:红白两队从各自的入口出发,成员到达迷宫中某处的隔间后,不论先后,该队都可以获得+1分奖励。 “不过——在这个隔间里,有一张铺着白布的晚餐桌子,上面摆着四人份的美食。只有先到达的人,才能吃东西——哈哈,当然了,如果先到达的人故意放着不吃,那么后来的人也是可以吃的啦……”点先生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不过真的会有人放着美食不吃吗?” 开玩笑,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才不会有人吃那种可疑的所谓美食吧? 林三酒才刚刚腹诽了一句,忽然听见从自己的肚子里传来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诶? “对了,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大家。”点先生接下来的语气,让她感觉到了有些不妙:“在这个对抗赛里,其实与外界是有时间隔离的。大家应该都听过‘上一日,人间一年’这句话,或者是浦岛太郎和海底龙宫的故事吧?” “对抗赛里度过一分钟,在外界就是一整。自从大家进入了比赛以后。现在已经过了……嗯,4分钟了。也就是,外界已经过去了4。” “在第三轮游戏中,我会取消这个时间隔离。虽然由于你们仍然身在游戏之中,度过的仍然是游戏中的时间,但是身体却会感受到与外界一模一样的变化……” 点先生似乎又解释了几句,但林三酒却没有听清——因为她突然脑子一阵眩晕,手脚软软的没了力气,不由自主地顺着墙壁滑到了地上。当她的脸碰到了地面上温热的积水时,这才一个激灵。又清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点先生的声音才再度传回进她的耳朵里,变成了有意义的词句:“……啊,突然一下子感受到饿了4的滋味,不是很好受吧?希望大家要加油哦!毕竟从现在开始,每过一分钟,你们的身体都会以‘一没吃饭’的速度虚弱下去呢……不过大家都是体能强化过的人,一两个月不吃饭也不至于饿死。只是继续这样熬下去可不行——大家一定要活着找到迷宫中的隔间,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四人份的美食!” 也就是。只有先找到那张晚餐桌子的四个人才能够活命? “另外还有一点请大家注意,这个游戏是不禁止杀戮的,所以请联合自己的队友,心对手哦。”完了这句话。点先生轻快地宣布道:“好,那么游戏正式开始!” ……听完了点先生胡闹一般的公告以后,林三酒一秒都没敢继续在地上躺下去,忙强撑着站起了身。 虽然她拥有的不是普通的“体能强化”。而是更强大的“全面体能增幅”,可是毕竟她在进入这个副本以前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胡常在给她喂的都是一些用饼干末泡水而做成的流食。要起此时的身体情况。林三酒不比任何一个人强。 放眼望去,迷宫里只有一条条一模一样的过道,在两边高大黑墙的簇拥下,曲曲折折、没有尽头地朝各个不同的方向延伸着。 林三酒想回头先跟红队的人汇合,但是任凭她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另外几人的所在之处。这些高墙直耸入云,绝对没法攀爬过去……而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正无情地吞噬着她身体里所剩不多的体力。 她叹了口气,只好放弃了和兔子见面的打算,自己一个人随便找了个方向,朝前走去。 太要命了—— 林三酒一开始走的两条路,在走了几分钟以后就全变成了死胡同——连着两次,前方的路都变成了一堵墙,冷冰冰地截死了去路。这样的迷宫本来就十分耗费体力,更何况还是在几十没吃饭的情况下……林三酒一边迷迷糊糊地走,脑子里一边无意识地幻想着隔间里的美食。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见了隐隐约约的一声高喊——这声音她很熟悉,语气骂骂咧咧的,正是棕毛兔——“我!你们为什么攻击老子!” 由于重重高墙的阻隔,林三酒根本听不真切,只模糊地听见了一个“吃”字。 她顿时全身血液都凉了——林三酒掉头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也不知是从哪里聚集起来了一身力气,她用尽全力地吼了一嗓子:“你们敢动它一下,我就杀了你们!” 那个方向顿时没了声音。 上一轮游戏里老太婆输了决斗以后,她交出的进阶能力,正好是陈凡的“金手指”——林三酒从木箱子里拿到了“金手指”这个能力以后,才发现原来由于自己的名字太特殊,只能得到一些微的好运。 只不过,这微的好运此时却派上了用场——林三酒猛地开启了金手指,右手在昏暗的道里逐渐变了颜色。她随便拣了一条路就冲了进去,没想到这条路竟果然一路畅通无阻地领着她接近了红队众人—— 望着老王三人拼命地朝前奔逃的背影,林三酒掐断了自己的念头,拔腿追了上去。(未完待续。。) ps: 自我感觉这一章写得有趣多了!起码我是没有前几章那种“哎呀写得腻了”的感觉了……你们觉得呢? 给大家的加更我正在努力地写……因为同时还在码着一个主站文,所以速度上有点……呃…… 话我的主站文如果开了的话,你们会去看么? 到时可就没有男主什么的了啊~ 第84章 老鼠迷宫:死人的指引 “呼哈、呼哈……” 逃命似的奔跑所带来的气喘声,混着粗重的鼻息,弥漫在狭窄的迷宫过道中,在一片幽静里听起来特别刺耳。连怜第一个撑不住了,步子缓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头问道:“那、那……女人,还在追吗?” 还不等身后另两人张口,一道长影就从拐角处猛地抽了出来,回应了她的问话。 口器直冲着老王的方向而来,吓得他一缩头,两边嵌满了尖齿的口器就在墙壁上刮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碎砖石扑簇簇地落了下来,砸了他一头一脸。 “他妈的,都别跑了!”老王再抬起头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发狠地喊了一声后,一把拽住了连怜的胳膊:“我不信咱们三个人打不过她一个人!这个兔子不也被咱们联手打昏了吗?” “也好,也只能这样了——” “但是,那是因为兔子少了一个进阶能力,可她……”钟俊凯带着几分惶急,对女友劝道:“要不你把兔子还给林姐吧,咱们一起去找隔间,啊?” 连怜顿时厌恶地皱了皱眉,冷着声音:“你还是不是男人?我们当中,只有你的进阶能力一个都没少——我看老王得对,你到底帮不帮忙?” “她现在也跟我们一样虚弱……钟,你放心上吧。”见钟俊凯瞪着女友不出话,老王冲他咧了咧嘴。“再了,还有我和连姐呢。” 望着不远处朝自己几人徐徐走来的林三酒,钟俊凯感觉到自己背后被人推了一把,连怜还催了一句:“你快上啊,不然难道要我死吗?” 他咬了咬牙,终于矮下了腰,作出了一个冲刺的姿势。猛地朝林三酒扑了过去。 林三酒将他们的对话都听进了耳里,正全神贯注地提防着呢,见他冲过来的速度快得惊人,也不敢硬接,身子立刻朝旁边一让——但是没想到,钟俊凯却好像背后长眼睛了似的,一个急转弯,再度以凶猛的气势撞了过来。 【肇事逃逸】 富家子弟专有能力,给予**凡胎f1赛车一样的速度、高达几吨的自重,凡是被这样的冲撞撞上了的人。非死即重伤。但是作为加害者,反而能够安全无事地从现场脱身。 迷宫的过道实在太窄了,林三酒不过是避开了一次,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可以闪躲的空间——眼看着钟俊凯的身影如同野牛似的撞了过来,她急中生智,将手里的口器朝墙壁上方一甩,尖刺立刻陷进了墙壁里。随即林三酒脚下一蹬,借着势头将自己的身体甩向了半空—— 钟俊凯“轰”地一声撞到了墙上,高耸入云、连绵一片的黑色墙壁甚至被他撞得晃了晃。 大概是他也没有想到已经陷入了困境里的林三酒竟然会突然从眼前消失吧。他扶着自己肩膀,不由愣了一秒。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一秒工夫里,林三酒已经握着口器再次荡了下来,重重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已经摔倒在了地上,半都没有起身——刚才鼓起来的勇气被一脚踹散,加上本来这一架打得就不情不愿。此时的钟俊凯是一点儿斗志也不剩了。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没再理会,转头就要朝老王二人的方向走去——没想到才一抬眼。她倒是傻了。 过道的另一头,此刻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你这笨蛋!”她忍不住朝地上的钟俊凯迁怒道:“他们只是用你来做缓兵之计的!人家什么你都信,你是不是被骗大的啊?!” “不、不可能啊……怜!”钟俊凯一张面皮显得更白了,不顾林三酒看白痴似的目光,急急地站起身高喊道:“怜——!我没事,你在哪儿啊?” 他急切的声音在幽暗的空间里飘荡开来,被重重高墙消弭了许多,当传进连怜的耳朵里时,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一点点杂音了。 在她身边喘息得像牛似的老王,看了连怜一眼,呼哈呼哈地笑着:“你、你挺狠的呀!” 个子娇的女孩没答话,齐刘海在风里被吹开了,露出了她毫不动容的一张脸。 “这么一跑,你、你男友……也要饿死了,嘿、嘿嘿……”老王想伸手抹掉脸上的汗,但手臂却软绵绵的抬不起来。“费那么、那么大劲,才傍上个富二代……” “你这人废话怎么这么多?”连怜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又暗暗有点心惊。“什么傍不傍的……”正着话,面前的道路尽了,现出了两条分岔路来。连怜刹住了步子,想了想,喘着气走进了右边的通道里。 老王紧追而上,嘴里没停:“钟俊凯不是万宝地产老总的儿子吗?嘿嘿……我以前也是开公司的,我见、见过他……” 右边的路没走上半分钟,就到了头,原来是一条死路。这对于自己的身体来,相当于又是半没吃饭,胃里正不住地往外泛酸水……连怜饿得只觉得自己的胃好像马上就要把其他内脏给吃了似的,听了老王的话顿时没好气地:“那又怎么样?” 一边着,二人一边掉头朝另一条岔路走去。 “跟万宝做生意的几个公司,都听了……钟老板的儿子马上要结婚了,却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跟媳妇分了手……”老王嘿嘿地笑了一声,“世界都毁灭了,你怎么还跟在他身边?” 连怜望着不远处又一堵高高的墙壁,心里一瞬间焦躁得让她想扯着头发尖叫起来——但是好在又走了两步以后,她就发现原来在那堵墙壁前的右侧还有一条路。连怜松了口气,随口骂着应了一声:“你谁来路不明呢?哼,他运气挺不错的,能力、物品都一大堆……呃?……这是什么?” 面前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塑料纸,正在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地响。 两个人带着几分疑虑地走上前,揭下了塑料纸。老王翻过来看了看,自言自语地嘟哝了一句:“这是什么画啊……” 不过身边却突然静了几秒。随即一声响亮的、咽口水的“咕咚”声,就打破了寂静。紧接着,老王就感觉到身边连怜忽然朝前走了几步,他忙回头:“哎,你等等……” 了一半的话凝住了,他也傻了。 过道中,在前方不远的地上,放着食物。 食物被空中蒸腾的热气一烘,所散发出来的香气,简直能把人的胃肠都勾出来。已经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新鲜热乎菜了?鲜黄嫩亮的大块鸡蛋上。点缀着碧绿的几点香葱;炖猪手丰厚的肉皮颤颤巍巍,上面泛着一层红红的油亮,显得旁边的炒芥兰更加地青翠欲滴。 两人呆呆地走了两步,随即谁也没半句废话,猛地冲了上去。 “不、不对吧……点先生不是这里有张桌子吗……”老王强忍着自己口中汹涌而出的唾液,舌头泡在口水里,连话都有点不清楚了。“这看着也不是四人份——” “那你,这些吃的是哪来的?”连怜眼皮也没抬,生怕自己动作慢了似的。伸手就抓起了一大块又油又蓬的嫩鸡蛋,一下子就塞进了嘴里。“这里不是一共有四样东西吗!” 她连嚼都是匆匆忙忙的、敷衍了事的,急着想要这热腾腾的鸡蛋去抚慰自己饥渴交迫的胃肠。 老王一看她动了,自己也急急忙忙地抓起了一块猪手。又捞起一块蒸米饭,大张了嘴,就一块儿往食管里送。“唔,好、好吃……” 味道真是太鲜美了——不是因为自己饿狠了。而是这食物本身,就是无上的美味——醇厚浓香的滋味伴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肥皮,在口中顺滑得仿佛立刻就要融化了似的。在唇齿之间化为了鲜美的一团。饿了这么多,猛地一下吃肉对身体不好——老王一边想着,一边强迫着自己多嚼了几口,这才迫不及待地把猪手肉给吞了下去。 就在他伸手去拿鸡蛋的时候,只见连怜正塞得满满的、正在咀嚼的腮帮子一下子不动了,只定定地看着他。 老王趁机将盒子里的鸡蛋都抓进了手上,疑惑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就往嘴里塞。 “扑通”一声,连怜圆睁着眼睛,身子直直地砸到了地上。白沫混着她没来得及嚼碎的芥兰,一起从嘴角喷了出来。 还不等老王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的视界也一下子全黑了。 ……二人死去之后过了两分钟,一个身影才从拐角处踉跄地走了过来。 “【不能吃的午餐】……?怎、怎么它会在这里?”林三酒青白着一张脸,诧异地瞪着面前的场景。散落一地的米饭和菜肴上,躺着两个僵直了的身体,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地变黄了……看了好一会儿以后她才反应了过来,急忙蹲在地上去掏连怜的口袋。 软软地一动不动的棕毛兔,被她从口袋里拉出来的时候,腹部仍然在微微地一起一伏。 “吓、吓死我了……”林三酒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把兔子放进了自己的野战裤裤袋里。她鼻腔里充斥着饭菜的香气,不得不狠狠地掐着自己手上的皮,才忍住了没有往食物上扑去。 然而她身后却突然冲来了一道黑影,朝着饭菜就伸手抓了过去,嘴里还无意义地发出了一声低吼——正是钟俊凯。林三酒费了好大力气才拉住了他,怒喝了一声:“别吃!你没看见他们两人都中毒死了吗?” 钟俊凯直到这时,才注意到了脸色已经变得鲜黄、连身子都僵硬了的女友。 他顿时吓得扔掉了手里的猪手,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往后退:“林、林姐……这是怎么回事?” 林三酒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这难道不是你的东西吗?特殊物品,【不能吃的午餐】啊!” 【不能吃的午餐】还是在第一轮游戏里林三酒从宝箱里赢回来的。既然老王和连怜毫不犹豫地吃了这个午餐,就明东西肯定不是他俩的——那么除了林三酒和棕毛兔以外,就只剩下钟俊凯一个人了。 可是钟俊凯却盯着饭菜疯了似的直摇头:“不不不——我没有……这个不是我的!” 林三酒皱着眉想了想,忽然“啊”一声,拍了拍脑门。 是了,第一轮游戏红白双队都被扣掉了多件奖品,都被放进了宝箱里。那么她赢回来的,未必就是红队的东西……这么看来,这件东西是回到了它的原主人手里,又被用来布置了这么一个陷阱,一举害死了红队的两个成员。 “这个迷宫这么大,红白两队人从两边出发,现在在这儿相遇了的话……”林三酒低声地自言自语着,跨过了尸体,朝前方走去。“也就是,我们差不多走到迷宫的中央了。” “隔间不可能设在离某一队特别近的地方,否则也太不公平了……”想到这儿,她一个激灵,立刻抬头四处张望了一圈。 “晚餐桌子就在这附近了!”(未完待续。。) ps: 又是写完发的,敬请捉虫……嘿嘿,谢谢eelay的粉红票,你终于可以投票啦?是投诉了才解决的么?没有推荐的时候也太难熬了吧,尤其是写游戏写了一个多星期,收藏那叫个哗哗的掉…… 喂!游戏不是常态啊,喂!婊砸们快回来! 不过看见老书友都还在,就放心多了…… 加更……还在磨蹭……因为每当快写完一章时,就发现原来又到了要更新的时间点了泪 第85章 是谁?! 在一连撞进了好几条死胡同里之后,林三酒不得不走了几次回头路。钟俊凯体力不支,早就不知道在哪个岔路口就跟丢了;偌大的迷宫,在幽暗又仿佛没有穷尽的重重过道里,只有她一个人无力的喘息声。 跑是跑不动了——林三酒拖着脚,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朝前挪着,浑然不知自己在朝哪里走。当她再次看见面前两条岔路的时候,她终于撑不住了,扑通一声坐倒在了地上。 自从发现了老王和连怜的死尸以后,尽管她已经尽量地加快速度了,可也过去了足足十分钟,依然没有找到隔间。 也就是,她的身体,又是十没有进食。 算起来,总共差不多饿了有两个月了——要是换作平常人,早就饿死了吧? 虽然还没有死,可即使是拥有全面体能增幅的林三酒,此时也快不行了。她的视力早就模糊了,眼前一阵一阵地发花,耳朵里好像渐渐地泛起了潮水一般的幻声。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等待她的结局无非是昏迷和死亡。 “咝——”突然腿上一阵剧痛,将她的神智从混沌的边缘拉了回来,林三酒一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她颤抖着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大腿:“什、什么东西……” 被她拎着耳朵从裤袋里拽出来的棕毛兔,大概刚刚才醒过来,此时眼神散乱,嘴巴还兀自一张一合、啊呜啊呜地叫——林三酒把它拎开了,嘶哑地骂了一句:“……你咬我腿干什么?” 棕毛兔这才回过了一点神:“啊?啊……刚才是你的腿?绿色的,我以为是草……” 那个是野战裤的布料!林三酒想骂一句,却没力气张嘴。 “对了,谢谢你救了我……”神智回笼的兔子声音低弱,一副濒死相。 “唔……”林三酒嘴唇发青。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人一兔饿得脑子都糊涂了,原地趴了一会儿,终于强撑着起来喝了好几口地上的积水。几大口混着泥的污水喝进去,反倒骗过了胃,让他们略微好过了点——怪不得听旧时候有人饿极了时,会去吃土。 既然清醒了,那就还要继续往下走。 林三酒趁着还有力气,刚要迈步,忽然肩膀上棕毛兔轻声了一句:“等等!”随即它抬起了粉色的鼻头,鼻头以极高的频率飞速颤动起来。似乎闻见了什么。 即使强化能力不如林三酒,但身为一只兔子的它,生在嗅觉和听觉方面就比人类优越多了。 过了几秒,兔子转头:“右边岔路上有很淡的血腥气。” 林三酒登时来了精神:“去看看!” 右边的岔路很长,在接连几个拐弯之后又出现了新的分岔口,如果不是棕毛兔一直追寻着那淡得让人根本闻不见的血腥气味的话,恐怕林三酒早就又迷路了。调动全部体力跑了五分钟,就在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昏过去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点异样。 “血……血迹?”相当于五的时间里。林三酒的胃中只消化了一点泥土,此时她的状态可以要多差有多差,双颊都深深地陷了进去。棕毛兔早就没有坐在她肩膀上的力气了,闻言从裤袋里慢慢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路面。 路上有几滴飞溅开的血点,连成了一串,时断时续地向远方的过道伸展了出去。 “要不要过去?”棕毛兔有气无力地问道。“不定前面很危险呢。” “不去的话,我们要不了多久也是个死。”林三酒眼睛发花。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迈动步子前行的。她扶着墙,顺着血迹的方向,一点一点、两腿颤抖着走进了幽深的过道中。 可能是因为她正站在死亡边缘上的缘故吧。连视力也不大好了,到处都是昏沉沉的一片黑。这样机械而麻木地走了一会儿,林三酒突然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随即她就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是被光给闪着了。 诶,光?哪来的光? “怎、怎么,又有人来了?” 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又低又哑,好像这一句话已经费尽了力气。 林三酒一个激灵,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了眼前的不对—— 她刚才走得浑浑噩噩,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的过道里不知何时站满了人。 离她最近的,是一身红裙已经被泥灰沾染得失去了本色的长腿女人,刚才话的也正是她;对面站着的一高一低两个身影,正是由于饥饿而一脸菜色的海青、胡常在;第一轮游戏里的手下败将,正倚着墙,一脸阴沉地盯着林三酒。 而血迹的主人,也很好辨识——被林三酒踢断了一条腿的花衬衫,此时正以一个僵直的模样倒在地上,手还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喉咙,已经死得透了。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左手边的温暖光芒来得引人注意。 在一扇光洁干净的玻璃门后面,一盏暖黄色的灯光,盈盈地将一片空间都染成了橘色。在这样的橘色光芒里,雪白的餐桌布也显得更温柔了,透明的玻璃杯闪着仿佛钻石似的光;明明有门挡在中间,按理是闻不到的——可林三酒却当真觉得那四个被圆形罩子盖住的餐盘,正散发出扑鼻的热气和香味。 晚餐桌子! 林三酒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身子刚一动,没想到一道的金属光影突然就直冲她面门飞了过来。大概是因为食物在前,她的身体里猛地爆发出了一股力量,叫出卡片、转化口器、凌空一抽,就将那个影子给抽飞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当啷”一声,那影子落了地,林三酒才发现那原来是一根钢针。 红裙女人神情阴暗地一摆手,手里已经又出现了一把钢针。另一个男青年也踏前了一步,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 “你还真是运气不好!”红裙女人的笑容虽然虚弱。却仍不掩狠辣:“连我们自己多出来的一个队员,都必须干掉……何况你一个敌对方呢!” 虽然早听过这个女人的另一面,但林三酒还是一愣:“虽然里面只有四份餐具,但是如果大家分着吃,不是都能活命了吗?何必杀人?” 回答她的,是男青年扑上来的影子,他手里多出了一把镰刀形状的武器,猛地朝林三酒的头脸挥来—— 只是还不等那把镰刀挨近林三酒的脸,男青年的整个身体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条粗壮手臂给击飞了,直直地撞上了黑色的高墙。溅开了一团血花。当他顺着墙壁软软滑下来的时候,双眼紧闭,已经没有了知觉。 “你干什么?”被这意外惊住了的长腿女人,从海青的身边连连退开了几步:“你为什么突然帮她?” “抱歉,我们跟她才是同伴呢。”海青沉默着没话,倒是他身边的胡常在主动点了点头,看样子很有几分歉意:“那个,我们会尽快在你饿死之前结束游戏的。” “别开玩笑了!”长腿女人愤怒地吼了一声,双腿却忍不住地打起了战。“输的那一方。到最后不是什么都会被剥夺吗?在这种情况下,哪还顾得上什么同伴不同伴的啊!” 胡常在尽管脸色发白,但神情却很平静。他闻言看了看林三酒,微微一笑:“关于这个。酒,你确定你有应对的办法吗?” “七八成的把握吧。”林三酒喘着气,望着熟悉的面孔,轻轻笑了一声。这时她裤袋里伸出了一个兔头。朝海青的方向打了声招呼:“哟,海干部!” “感觉好久不见了啊,兔子。”海青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总算。咱们四个人又回来了。” 长腿女人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颓然地坐倒在地,面如死灰。 林三酒对这个手段阴毒的女人起不了半点同情,只是对她这副彻底绝望的样子感到有些不解。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胡常在,后者看着她苦笑了一下:“……不是我们没想过分着吃东西这件事,而是——你看。” 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林三酒发现在玻璃门前的地面上注明着几行字: 四人份的食物当然是给四个人吃的。 这扇门后的房间,只有四个选手能够进入。 严禁将食物携带出门,否则施以死亡惩罚。 怪不得……那长腿女人也明白,她面临的恐怕是活活饿死的下场…… 林三酒有几分迷茫地想着,跟在同伴身后,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不过是几分钟之前,她才在幽暗的迷宫里经历了队友被毒死、钟俊凯失踪、与白队成员的冲突……此时忽然走进了这样一个布置得干净高雅的地方,坐在明亮的灯光下,手握刀叉,准备吃饭——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 揭开了餐盘上的罩子,林三酒的心跳差点都因为扑面而来的、热腾腾的香气而停了一下——太美好了——肚子里仿佛住着一只怪物,正在嚎叫着要将食物塞进身体里似的—— “呃?”她的勺子顿了顿。 在金红色、浮着胡萝卜块的热汤上、棉白软糯的面包上、青葱葱的沙拉上……都被一张塑料薄膜给裹住了。 塑料膜上贴着一张黄纸,上面用醒目的黑色字体写着: 第四轮游戏 【在你们四个人当中,哪一位是点先生?】(未完待续。。) ps: 又是写完发……以后这话不用也行了,因为是惯例嘛…… 我晚更了一次,就收到了暮雨壕的平安符、大坏蛋的平安符……你们真的不怕惯坏我吗嘤嘤? 谢谢你们对我的爱护!谢谢评论区里活跃的几位,打开页面看见你们,真是有种【单机是什么?我不懂】的幸福感…… 这章虽然是过渡章,但是我本人挺满意!因为写到结尾的时候,我自己也起鸡皮疙瘩了,害羞…… 第86章 你怀疑谁? 暖橘色的光芒挥洒在雪白的餐桌布上,银亮的刀叉和餐盘泛起了柔和的反光。此时坐在这样一张干净优雅的餐桌边上的,却是四个一脸死气沉沉的人和兔。 因为身处在极温地狱之中,倒是无需担心晚餐变凉;只是四个处于垂死边缘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盯着面前蒸腾着热汽的食物,却谁也没有动一动。 “不行了,老子受不了了!”过了好一会儿,脾气最躁的棕毛兔终于第一个忍不住了,蹭地跳上桌子怒喊道:“管他娘的,就让我做个饱死鬼吧!” 着它兔爪迅捷地一挥,贴着黄纸的薄膜就被划破揭开扔到了一边,还不等其他三人出手制止,兔子已经一个猛子把头扎进了汤碗里,随即传来了一阵“啊呜咕噜”之类的怪音。 林三酒自己也饿得手脚发软,却立刻伸手使劲拽住了兔子的一条后腿:“你冷静点,不要吃啊,吐出来!” 一边,她一边努力避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食物上,好像不敢看面前的美食似的。 海青和胡常在也急急地将兔子从汤碗里架了出来——不过很显然已经晚了,不到五秒的时间里,那碗金红色的鲜汤竟然已经见了底,都被棕毛兔舔喝干净了。 它鼻头上挂着半块胡萝卜,尽管四肢被三人给按住了,却还是努力地将胡萝卜晃进了自己嘴里,一面嚼一面含糊不清地:“啊、啊……老子可算是又吃上饭啦……呼……” 看着兔子半个头的毛都湿了,打成了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却仍然一脸无怨无悔的模样,林三酒简直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好了——半晌,她才使劲一拍桌上的一张纸,声音虚弱地骂道:“明明这封信你也看了,怎么还这么大胆子!现在只好祈祷你的食物里没问题吧!” 那张洁白厚实的纸在桌上晃了晃。字迹在耀目的光芒下,仿佛更清楚了似的。 亲爱的选手们: 你们好,我是红白对抗赛的主持人点先生,很高兴能够在第四轮游戏里与大家一起坐在这张晚餐桌子旁。 刚看到提示的时候,想必大家都很惊讶吧?其实无需惊讶,因为在对抗赛中,很少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在座四位中,有一个人/兔从第一轮游戏以后就被我冒名顶替了——不过别担心,这个人/兔生命无忧,此时他大概正在睡觉呢吧。 这一轮游戏到底要怎么进行呢?请务必仔细留意我接下来的话。 在每个人的餐盘下。都压着一张投票纸;从装餐具的篮子里,你们会发现四支笔。在投票纸上写下你认为是点先生的人名,然后把投票纸背面朝上放在桌子的中央。当四个人都投好票之后,如果我真的被票选出来了,那么我就会站起来承认自己的身份。投票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能重复投哦。 需要注意的是,只有得票达到票的人,才会被认为是有效的“点先生嫌疑人”。 什么意思呢?打个比方吧。 白队的海选手和胡选手,都认为红队的林选手是点先生。于是他们都写了林选手的名字。那么林选手得到了票,她就是有效的嫌疑人了。如果她真的是点先生,那理所当然地就是白队获胜。 但要是他们分别将票投给了不同的人,林选手和兔选手各自得到了1票。那么他们就都不是有效的嫌疑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林选手真的是点先生,白队也不能算获胜了。 看到这里,你可能要问了:如果我的队友就是点先生的话。怎么办? 假如你认为你的队友是点先生的话,你可以发表意见,服另一队的人将票投给你的队友。投对了。你和另一队都可以获得胜利者待遇;投错了,那么本次游戏将没有胜利方,比赛将增加第五轮。 另外如果投票完毕后,发现没有一个嫌疑人是点先生的话,比赛也将增加第五轮。 好了,规则只有这么多了,由于第三轮游戏中“过一分钟饿一”的时间效应仍然存在,那么现在就请大家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尽情地讨论吧! 诚恳的,点先生 ps:四份食物中有一份掺杂了特殊物品【乌苏毒】,哪一份才是只有我知道。也许你们更希望揪出点先生以后再吃饭?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打算放在ps里面混过去,这是什么样的恶趣味啊……”林三酒没好气地低声骂了一句,腹中一阵阵的酸水让她几乎想要把桌子啃下来。 唯一确定安全的,是桌子中央一只长颈瓶里的清水——所以除了兔子之外,其余几人只好不停地喝水,企图骗骗自己的饥肠。 棕毛兔仰面倒在它的餐盘旁边,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叼起了一片沙拉里的生菜:“没、没关系!我想好了,不就是四分之一的几率吗,我愿意冒这个险!更何况,要是我一会儿没死,你们一人来吃一点我的食物,这样大家暂时都饿不死了……” 话虽然仗义,但是从它兔嘴嚼动食物的速度来看,林三酒没觉得它还能剩下点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 胡常在饿得面色发青,倒在椅背上,鼻子上的眼镜都歪了,也没力气扶;海青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然后好像用尽了他这辈子所有的意志力似的,把剩下的三个餐盘再次用罩子罩上了。 眼前没了色香味俱佳的食物引诱,林三酒顿时松了一口气,趴在了桌上——至于肚子正在逐渐变得滚圆的棕毛兔,此时真是做什么也晚了,只能希望它没踩中四分之一的概率。 没想到即使找到了隔间,饥饿而死的阴影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重了。这局势很让人无措,真不知道从哪下手好;每一个都是一起并肩过的伙伴,应该怀疑谁?除此之外,棕毛兔被毒死的可能性,也像乌云一样罩在了众人的头上…… 气氛凝滞住了,好半晌都没人话。 就在一片死寂里。突然“呃啊”一声,惊得众人忙抬头一看——只见棕毛兔睁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又打了个嗝,抚摸着肚皮:“……嗯,吃得真饱。我看我这盘里没毒,你们都来点吧?” 它的餐盘里,还剩下了一大块用黄油煎烤的三文鱼排。 ……对啊,兔子不吃鱼肉的嘛!剩下几人一颗心刚刚放下来一半,顿时眼睛都冒出了惊喜的光,哪还有人多半个字。三下五除二就把鱼排给分了。 林三酒一边大口大口地嚼着鱼肉,一边下意识地扫了另几人一眼:……点先生真的就在他们当中?装得跟大家一样饥肠辘辘,也正在拼命地吃? 虽然三个人一分就没多少了,但是几口热腾腾的、嫩而多汁的鱼肉顺着食道一滑下去,林三酒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空虚了太久的胃里猛然进了肉食,没过一会儿就隐隐地疼了起来。 “我,到底谁是点先生啊?”林三酒有点烦闷地将餐盘一推,果然露出了下面的一张红色的投票纸,大概是为了红队成员而准备的。她拿起纸问道:“咱们要怎么找?” 略微恢复了一点儿精神的胡常在。推了推眼镜,仔细地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随即摇了摇头:“不行啊,大家看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我倒是可以看看你们谎了没有,可这样又没法证明我自己不是点先生了。” “废话。”酒足饭饱的兔子往餐桌上一倒,由于太撑而不得不喘着气:“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想进入第五轮游戏的。一定要把点先生找出来!” 那是当然的。要是再有第五轮,连作者都要弃坑了啊。 “……要不然大家一人一件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事,怎么样?”沉默了半的海青。倒是提出了一个不错的建议。“点先生应该不会知道我们在来这儿之前的记忆吧?” “的有理……我先好了。”胡常在第一个响应道。随即他想了想:“酒救过我一命。” 林三酒点点头,接下去:“泡澡的主意是我提出来的。” “她的进阶能力是我见过的最没用的能力,没有之一。”棕毛兔用爪子指了指林三酒,被后者白了一眼。 海青低下了头,轻声:“我曾有一个妻子和一对女儿。” 完了,四人互相看了看,发现大家都没什么破绽——这一次,点先生竟然一点马脚也没露出来。 这下又该怎么办?难道点先生在伪装成一个人的时候,连他过去的经历都一并知道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几人不禁都有点傻。 过了一会儿, 林三酒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几人都没有抬头,互相之间避免着目光的接触——她顿了顿,终于低声出了那句盘桓在心头已久的话:“……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来怀疑的对象吧。” 话一出口,刚才还着几分轻松的气氛顿时变了。(未完待续。。) ps: 那个……昨我卡文卡成了一条狗……所以做了很没有道德的事情……希望大家能尽快把我断更这事忘了……好吗亲?人生何须计较? 其实我早知道点先生是谁了,但是昨开始写文的时候才发现有一个超级**ug,简直无法逾越,最后还是动用了我身为作者的金手指才算糊弄过去了(喂!)……你们猜猜是啥bug?猜中加精~ 好了,闲话完了,我来郑重感谢一下: 谢谢海之微凉同学的香囊,新读者好珍贵,你千万不要因为我断更一次就跑了啊 谢谢eelay的平安符,你的支持还真是总在没有预料到的时候出现,感动…… 第87章 票选出来的人是…… 林三酒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第一个被怀疑到的人,竟然是自己。 “……所以,我觉得酒很可疑。”胡常在神情极不自然地扭开头,不去看她,结结巴巴地:“因为不论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避免我们能力被剥夺的局面……” 林三酒的嘴巴张圆了,忍不住扫了一眼海青和棕毛兔。 海青突然对桌上的东西起了极大的兴趣,全神贯注地把玩着一把叉子,仿佛以前没见过似的。 棕毛兔把脸埋在了盘子里不肯抬头,只有一个毛绒绒的屁股露在外面,声音模糊地:“其实我也觉得你有点奇怪……因为你一直表现得好像很胸有成竹……” “你们这么一……”连唯一一个没开口的老实人海青,都跟着落井下石了:“的确,刚才大家一人一个经历,只有她的事是离这个副本最近的。” 林三酒急得汗都快下来了:“你们别这么快就认定是我了!我可不是点先生啊!” 她话刚出口,胡常在立刻愣了愣,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即出声道:“她刚才没有谎,看来的确不是酒。” 总算是被相信了——还不等林三酒松一口气,却见棕毛兔抬起了一双乌黑的眼睛,望着胡常在的目光里充满疑虑:“或许你才是点先生呢?不定你是故意这么,让我们对酒放心的同时,也下意识地相信了你……” 胡常在立时急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呢!要是这么起来,你明知道食物可能有毒还偏要去吃,也很可疑吧!” “放屁!我那是饿的!再如果我真是点先生,不是更该避免这么做吗!” “也未必,不定你就是想装成大大咧咧的样子,反而容易博取信任……” “你这么有经验。你一定是点先生吧……” “兔子,你怎么一会是他一会是我,你到底……” “都别吵了!” 在越来越大的纷杂吵闹声里,海青终于受不了了,猛地一拍桌子,一声怒吼镇住了三个人。 这一巴掌拍得银餐具、玻璃器皿一阵摇晃,随即一块断裂的餐桌板就咔嘣一声掉到了地上。 “一个个!只疑点,别整些什么胡乱猜测的废话!”海青北方汉子的性格流露了出来,低沉的吼声在鸦雀无声的隔间里回荡着:“大家都是为了找出点先生,了谁也不许着急生气。听见没有!”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还是棕毛兔打破了寂静。 “我想了想,觉得酒不会是点先生。你们不知道,刚才有几个傻想趁着我少了一个进阶能力的时候把我抓住吃掉……还都多亏了酒把我救了回来。”它一边,一边抚着自己肚皮上厚厚一层的绒毛:“点先生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胡常在烦恼地抓了抓头发:“……那会是谁?” 林三酒看了看他,忽然冷冷地:“难道不是你么?” 这一句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棕毛兔和海青顿时将目光投向了胡常在。 “刚才我急着证明自己不是点先生,却忘了往深处想一想。”林三酒托着下巴看着他,表情很冷淡:“这么吧。如果点先生变成了除你之外的任何一人,那么当他自己不是点先生的时候,立刻就会被你发现了,对吧?” 胡常在愣愣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思维好像还没太跟上。 “以胡常在的性格来,他一发现有谁是点先生,一定会马上嚷嚷出来的……就算可以些什么话转移视线,这样一来对点先生来风险也太大了。”林三酒转头向余下的一人一兔解释道:“但如果点先生变成了胡常在。这个危险就没有了。” “不但没有了危险,反而因为他知道我们三个都不是点先生,所以还能假装自己可以分辨真假。让我们不去怀疑他……” 对啊!的确是这样——兔子抖了抖耳朵,与海青对视了一眼。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林三酒盯着胡常在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面无表情地。每当她面对敌人的时候,神情就会变得像铁板一样冷冰冰的——“胡常在至今没有进化出体能强化,仍然是普通人的身体素质,饿了两个多月可能吗?按理他早就该饿死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样,震得在座众人脸色一下子变了。 胡常在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来回看了看身边同伴狐疑的样子,过了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点,我……我虽然可以解释,但是你们肯定不信。” 棕毛兔严肃地望着他:“你来听听。” “迷宫刚刚出现的时候,一下子就是饿了4,我的确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是在过去的一个星期立,因为酒一直昏迷着,我必须每都给她做饼干糊喝,一要喝好几次……所以我已经习惯总在裤兜里揣一包饼干了。刚开始,我是靠吃饼干撑下来的,这一点海干部也知道。” 海青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法。林三酒愣了愣,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可是……每过一分钟就等于一,一包饼干怎么能撑一个多月?” “所以我,你们肯定要不相信的。”胡常在叹了口气,“饼干吃完了以后,我越来越虚,走路都困难了……所以终于和海干部他们走散了。在我倒在地上,以为自己就要这么饿死的时候,我生成了体能强化。所以我才活到了海干部回来找我的时候……” 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偏偏是在身边无人的时候,生成了性命攸关的体能强化? 海青皱着眉头,有点疑虑地问道:“这事儿,你可没跟我过啊?” 胡常在苦笑了一下:“那不是因为当时你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人嘛!” 谁也不能证实这件事的真假——空气里又一次沉寂了下来,大家都有点拿不准了。 还是一股尖锐的饥饿感将林三酒从思绪里唤醒了——刚才吃的那几口鱼肉,在相当于十多二十的时间里,根本如同没有一样。她忍着一阵一阵低血糖引起的头晕目眩,一把抓过了纸笔,没去看胡常在一眼:“再继续下去,我们都要饿死了。不了,投票吧。” 胡常在顿时慌了,他看了看兔子,又看了看海青,有几分忐忑地恳求道:“你们不会真要投我吧?我真的不是点先生啊……” 林三酒无视他欲哭无泪的样子,唰唰地写好了自己的投票纸。 受到了她的带动,海青也低下了头,神情闷闷地在自己白色的投票纸写下了一行字。 唯有长了一双绒爪的棕毛兔不能握笔写字,它目光在桌上转了转,选择了林三酒作代笔人:“酒,你帮我写吧。我要投给胡常在……” 胡常在一听,脸色都灰了:“完了,肯定是要增加第五轮游戏的了……” 不一会儿,在他的长吁短叹里,桌上就放下了两张红纸、一张白纸——这明红队二人和海青都已经投票完毕了。 即使是被怀疑成了点先生的人,也一样要投票的——胡常在看了看桌旁的三个同伴,终于还是咬牙写好了最后一张投票纸,将它放在了另外三张纸片上。 当四张投票纸在桌上摆好的那一瞬间,几人仿佛都听见了“咕咚、咕咚”的紧张心跳声。 林三酒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干了。她心里突然充满了对自己刚才推断的怀疑,很不自信地看了看胡常在,忍不住低声:“该开票了……海青,要不你来吧?” 高大壮实的男人沉默了一下,随即有几分迟疑地伸出手,掀开了第一张投票纸——也就是胡常在刚才放下的。 白色的投票纸上,写着“棕毛兔”三个字。 兔子顿时不屑地嗤了一声,斜睨着胡常在:“你选我是在垂死挣扎么?”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最不可能的人就是犯人……里不是都这么写吗?”胡常在提出了一个非常弱的理由。 海青咳了一声,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随即翻过了第二张白色的投票纸,也就是他自己的。 粗狂的字体写着“胡常在”。 这一次连胡常在本人都没有表示出惊讶来,只是认命地叹了口气。 接下去就是红队的投票了,也不知道是林三酒的还是兔子的。 海青用他巨大的手指,心翼翼地打开了第三张。 “海青”三个字赫然纸上。 “开什么玩笑?”他顿时皱起了眉毛,瞪了林三酒一眼。这一下三个人得了三张票,也就是,顶多只能出一个有效嫌疑人了…… 林三酒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第四张投票纸被转了过来,上面写着——海青。 屋子里突然陷入了一片绝对的寂静之中。(未完待续。。) ps: 紧赶慢赶地,终于又赶完了今的这一章……这样可不行,老这么赶下去,文的质量都没法保证了,泪目 感谢大坏蛋的又一个平安符, 感谢eelay的又一个平安符…… 不嫌弃我更新不稳定,还老是给我打气,不管事打赏还是评论,都辣么多——我都觉得我要是第二个写手的话,肯定会嫉妒我自己的 第88章 服毒后的展开 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成了唯一的有效嫌疑人,海青盯着桌上的四张选票,神色越来越晦暗难明。 连空气都好像停止了流动,凝固成沉重的一块,压在每个人的头顶和肩背上。 过了好半晌,海青才猛地抬起了头,盯住了林三酒。 “诶……我还以为自己模仿得很像呢,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呀?” 从他口中吐出的,不再是海青一贯的低沉语气,反而是几人在白雾里已经听过了无数次的、轻快愉悦的——属于点先生的声音。 “哐当”一声巨响,胡常在突然撞倒了身后的椅子,几步就从海青——不,应该点先生——的身边跳开了,站得离他远远的,一脸惊恐之色。兔子浑身上下的毛也一下子都炸了开来,在餐桌上摆出了一个防卫的姿势。 自始至终,点先生一直隐藏在白雾里,出现的不是他的声音就是他的笔迹,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此时突然近在咫尺地与自己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也怪不得他们都受到了惊吓。 “怎么了?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这个房间里吗?”点先生对他们的反应很不满意,好像受到了冒犯似的:“至于这么害怕嘛!” 林三酒刚才也下意识地从餐桌边坐远了一点,此时见他话似乎没有敌意,这才满是后怕地问道:“……那个,请问,海青他在哪里?” “那个大个子应该在白雾里睡觉呢。”明明是海青的模样,可语气却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不是经历过1那件事,只怕林三酒还真无法调整得这么快。点先生用属于海青的、巨大的手掌撑着自己一边脸颊,歪头笑了一声:“不用担心,比赛结束的时候,我就会把他放回来的。” 这种模样。更让在场三人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人绝对不是海青。 林三酒顿了顿,赶忙又问了一个事关生死的问题:“……哪盘食物中有【乌苏毒】?” 要是再不快点吃饭,她和胡常在就都要支撑不住了。 点先生“噢”了一声,伸出手,在棕毛兔的盘子上敲了敲。 “这个呀。” 兔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看了看自己被清扫一空的盘子,又看了看点先生的手,神情中尽是不可置信——只是还不等它出声,就忽然身子一颤。啪地倒在了桌上。 一瞬间,林三酒只觉自己的血液都冲上了头。不光是兔子,她和胡常在都吃了那盘食物!巨大的恐慌掐着她的脖子,仿佛要让她窒息了似的——她和胡常在几乎是同时嘶叫了一声“兔子!”,正要扑上去查看情况,接下来却见点先生拍了拍棕毛兔的肚子,后者的两只前爪随即抖动了几下。 二人楞了楞。 然后,棕毛兔抬起了一张迷茫的脸,看着林胡二人轻声问道:“……你们也都死了吗?” …… “嘿嘿。一时受惊过度脚软了?虽然【乌苏毒】是毒,可是我没吃了会死呀?”点先生很高兴似的笑了两声,“而且我都在信上建议你们了,最好还是一边吃一边讨论……谁叫你们不听来着?不过你们也算了不起。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竟然这么快就把我找出来了。” 没有人回应他——因为在点先生第一句话刚出口的时候,林三酒和胡常在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餐盘边,一把扔开了罩子。连刀叉都忘记了,伸手就抓起了大把大把的食物往嘴里送。他们两人嘴里塞得满满的,已经彻底被这救命美食所带来的满足感给淹没了。根本就连点先生的是什么都没听清。 只有刚才吃饱了的兔子还保持着理智。它爬了起来,喘了几口大气,这才平稳了自己一颗扑通乱跳的心:“你、你,【乌苏毒】不会杀死人……那它到底是个什么?” 点先生瞥了一眼两个一边啊呜啊呜吃着饭、一边竖起了耳朵的人,笑着:“这可是个好东西,不过你们要先告诉我,我是哪里装得不像了。” 林三酒两边的腮帮子都鼓成了球,她在百忙之中回应道:“忽要还是看航诶的轰嘎……” “人话!你的每个字人家都是花了钱听的!”点先生训道。 林三酒忙喝了一口汤,伴着汤艰难地吞下了嘴里的食物,这才开口道:“主要还是看行为的风格……尽管胡常在身上存在那么大的疑点,可是他的表现里基本没有不一致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性格。还有兔子也是一样的,又急躁又冲动,行为处事没有前后不符。” “就这个?”点先生疑惑地偏了偏头,问道:“这一点我可是特别留意过的!无论是话做事,我可都把那个大个子模仿了个十足十……” 胡常在塞着一嘴的羊羔肉和蔬菜炒饭,在旁边点了点头,意思大概是他也觉得点先生学得像。 林三酒恋恋不舍地放下喝空了的汤碗,这才朝点先生解释道:“没错,你的确在我们面前装得很像,如果只有这样的话,我根本不会往你身上想。可是,你却做了多余的一件事……一件海青绝对不会做的事。” 她的这句话,把棕毛兔和胡常在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点先生看着她想了想,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们队里的老王和连怜二人,在迷宫过道里看见了一份快餐,两个人以为那就是点先生所的美食了,所以冲上去就毫不犹豫地吃。”林三酒肚子里有了点食儿,也不急了,一边撕着自己盘子里的烤鸡肉,一边:“可是那个东西,我却太清楚不过了——那是一件特殊物品,叫做【不能吃的午餐】,只要吃下去,很快就会死。” “这件东西是我在第一轮游戏里赢回来的,可是我嫌它没用。就在第二轮游戏里主动交上去做为奖品了。既然红队输了第二轮游戏,那么理所当然地,这个物品就到了白队的手里。” “我一开始,根本没有把海青和这个物品联系起来,直到——”她朝胡常在抬了抬下巴,:“直到你,你跟海青曾经走散过,然后当他回来找你的时候,身边跟着白队的其他人。” “那个时候,我就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像不相干的事:那个物品是到了白队谁的手里呢?对于分配奖品的规则是。要么大家一致同意给某人,要么直接分给贡献最大的人。那在第二轮游戏里,谁最有可能拿到这件奖品?海青一口气干掉了红队的两名选手,贡献最大不,以他的武力值来看,大概也不会有人来跟他争抢利益。无论怎么想,我都觉得【不能吃的午餐】是落进了海青的手里。” 棕毛兔皱着一张脸想了半,开口:“但是你也不能就此认定是海干部设的陷阱啊?也有可能是那个长腿女人从海干部手上要走了午餐,然后由她设的陷阱……” 林三酒不慌不忙地吃了一口鸡肉。这才笑着:“你也不想想,你认为那个女人是幕后黑手,制定了一系列针对红队的行动计划——这个印象是从哪里来的?” 棕毛兔一愣,顿时明白了。这件事正是它在第二轮游戏里时。从海青那里听来的。 “我早就觉得不可思议了,那么一个冲动型的人,顶多就是狠辣一些,怎么会设计出那些心思慎密的行动呢?”林三酒虽然一边吃一边。但盘子里的食物却依然被她消灭得很快:“但如果那个女人只是点先生用来转移视线的遮眼法,就好理解了。”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投给胡常在?”兔子问了一句。 “我要是直冲着点先生去,谁知道他会些什么来把水搅浑?”林三酒想到这个。也是一肚子的后怕:“不过我投了票以后忽然就不确定了,还真是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点先生听了连连点头,有几分感慨似的:“唉,其实那件事我不做也是可以的。只不过我当时心想着,既然装成了和尚,就得敲一的钟……没想到反而被你抓住了破绽。” 他一话,语气里特有的某种微妙的调子,就让三个人闭了嘴。 即使没有了【意识力学园】的帮助,林三酒也能隐隐地从他身上嗅到一股危险的气味。很显然不光是她,另两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好像又一次突然意识到身边坐着的是个面目不清的人。 不,他们之所以会感觉到危险,大概是因为几人也隐隐地猜到了,点先生可能不是个人类…… “点先生,如今这就算是红队获胜了吧?对抗赛是不是可以结束了?”过了一会儿,林三酒心地问了一句。 点先生笑得眯起了眼睛。 就在林三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只听他忽然叹了口气,仿佛有些不舍似的:“好吧,既然你们完成了游戏,那么对抗赛也该结束了。”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身边高大的黑色墙壁就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似的,平缓无声地回到了地面之中。几秒钟的工夫,组成隔间的墙壁已经跟迷宫一起不见了,他们四人和一张桌子,孤伶伶地坐在白雾里。 眺目望去,不远处的地面上,似乎还隐隐倒着几个人,应该正是白队的那几位。 “对抗赛结束了,你们做好准备接受奖惩了吗?”(未完待续。。) ps: 谢谢海之微凉的平安符~! 你们就是传中那种“有话都在支付宝上完了”的人吗? 没了全勤的我,感激涕零 写这章的时候我快饿死了……我也想吃烤鸡、羊羔肉和蔬菜炒饭…… 昨做了一个不明觉厉的梦,如果我还记得的话,一定会是一部, 但是没等我好好回忆呢,就被猫给叫醒了,全忘了…… 游戏结束之后写什么还没有头绪呢…… 第89章 结束了副本,我们上路吧……咦? “嗯……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伸手揉了揉脸,混沌的画面和片段渐渐地从脑海里消退了。海青睁开眼睛,带着一点初醒的迷茫,四周张望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三个熟悉的背影上。 热雨和白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退了……在星色耀人的夜空下,三个影子围坐成一圈,相互之间离得远远地,气氛似乎很沉重。 “你们在干什么?”海青坐起了身,随着他的动作,太阳穴发出了隐隐的一阵疼。“我怎么会在这睡着了?” 他刚刚站起身,正要朝同伴的方向走过去的时候,忽然发觉了不对。再用神感受了一下后,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我的进阶能力呢?【健身教练的荣光】,怎么不见了?!” 这时,他前方三个僵直了半的影子终于动了,胡常在慢慢地把头扭了过来。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这动作似乎做得十分不情不愿—— “海干部,你醒了?”他声音里很有几分勉强:“你不用担心,你的能力在酒身上,连带着一些你的特殊物品,马上就可以还给你了。” “……难道那个对抗赛不是我在做梦?” 海青瞪着他,深深拢起的眉头流露出几分不可置信。 “是啊,那是真的,不过现在已经结束了。” “好吧……这个先不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顶着满满一脸几何花纹的胡常在,几乎连表情都看不太清楚了:“呵呵呵……”随着他干笑时皮肤的位移,他脸颊上两排如同计算机主板电子回路一样的墨色纹路,也微微地弯曲了。几何纹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延伸进了他的衣领:“我们在游戏里不心吃下了一种叫乌苏毒的东西,所以就成了这样……” 还不等海青惊诧的目光投向余下的一人一兔,林三酒和兔子已经主动地、认命似的转过了脸来。 林三酒一双微微上挑的猫眼,此时被几圈繁复的花纹包住了——墨绿色的花纹精巧流畅。层叠之间十分巧妙,在她的眼睛外勾勒出了一对翩翩展翅的蝴蝶形状,显得她琥珀色的眼珠更浅淡了,像金子似的泛着光。配着她颈间的雪白绷带,虽然这模样很古怪,但却极具精灵般的美感,也算不赖—— 但当海青看见棕毛兔的时候,他就傻住了。 棕毛兔一只眼睛被黑色皮革制的眼罩遮住了,剩下的一只却不知为何画着浓重的、乌黑的烟熏式眼妆。三瓣嘴上涂着紫色的唇膏,长耳朵上挂着金属环……它颈间原本可爱的皮套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镶满尖刺的项圈。身为一只兔子,打扮得如此哥特已经很违和了,但是最让人无法忽略的,还是遍布在它皮毛上的一个个的粉红胡萝卜图案。 “太、太猎奇了……”海青不知不觉间,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二人一兔的表情一瞬间都仿佛沉入了谷底。 “吃下乌苏毒后的副作用,就是会在脸上或身上生长出花纹。”林三酒的声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沉痛,“至于会长出什么样的花纹来,全看你那一瞬间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东西。” 胡常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背,它们也都布满了精密的电子回路似的花纹:“……我听成了脸上‘和’身上……所以到处都被花纹盖满了……” 哥特兔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但林三酒却没放过它:“兔子嘛,它的打扮是一件特殊物品造成的。胡萝卜才是花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想到那种睡衣一样的图案……不过好在这个乌苏毒只是暂时的,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海青这才松了口气,几步走了过去。想在兔子身边坐下来——但没想到他才刚要坐,剩下的三个人同时跳了起来,口中喊了一句:“离我远点!”随即不约而同地各自退开了好远。 “……你们这又是怎么了?”海青脸色算不上太好看。 起来,都要怪那个爱戏弄人的点先生——林三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额头。 【乌苏毒】 介绍:来自希克利药物公司实验室的新型病毒。最初吃下该病毒本体的人,会成为病毒携带者,自己本身不会受到乌苏毒的危害。但是如果有人与病毒携带者有任何皮肤、肢体上的接触。就都会受到病毒感染,患上无法医治的血液病,在短时间内毛孔流血而死。如果两个携带者互相接触,那么两个人都会死。但如果皮肤中间有阻隔物的话,就不会被感染。 时限:在毒死6个碰到自己的人以后,乌苏毒的效力就会消失了。 副作用:脸上或身上会浮现出脑海中想到的花纹,持续6个月。 听完了,海青主动坐得远了一点。他的体格足是其他人的两倍大,可承受不起一不心碰到谁的后果…… “从好处想,这倒是一个非常好的防御手段,现在谁也不敢碰你们一根指头了……不过,兔子这身打扮、还有我的能力……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二人一兔互相看了看,还是由受灾情况最轻的林三酒,从第四轮游戏开始,将整个情况给海青解释了一遍—— ……游戏结束后,坐在餐桌边发楞的三个人,眼看着点先生笑眯眯地站起了身,开始公布起了结果——明明是海青的嘴巴张开了,可声音却从不知在哪儿的喇叭中传了出来,响彻了整片空间。 出乎意料的是,原来幸存者还不止他们四个——钟俊凯因为早早地昏迷了过去,保持了最的体力消耗,反而因祸得福地活了下来;白队的长腿女人本来几乎没有幸理,可她求生的**太强,竟然挤出了队友尸体的血,硬是靠着喝人血撑到了最后。 至于重伤的老太太、手下败将等人,早就支撑不住死亡了。 然而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却无法从死者的身上提取能力了,因为据点先生,是因为超过了“保存期限”。 在叫醒了钟俊凯,又给他喂了一点东西以后,点先生就把白队众人的能力都列了出来: 胡常在的个进阶能力:【辨伪识真】、【真话炮弹】 海青本身的1个进阶能力:【健身教练的荣光】,从兔子身上得到的1个进阶能力:【兔字成语】,以及从连怜身上得到的1个进阶能力:【我见犹怜】 长腿女人的1个进阶能力:【边闪亮的一声叮】 林三酒愣了——一共6 个能力,其中4个居然是自己人的!这还算什么奖赏? 不过,以点先生那种喜欢整人的风格来看,恐怕他是早就料到了吧?不光是料到。只怕还有意地往这样的结局上引导了一下…… ……不过不管怎么样,能力还是依据贡献的大、及本人的意愿,分给了红队成员。【兔字成语】和胡常在的能力都给了兔子,海青和长腿女人的能力都给了林三酒——虽然钟俊凯在第四轮游戏中处于缺席状态,但他毕竟是连怜的男友,林三酒还是作主将连怜的能力给了他,也算是一种继承了吧。 至于从白队成员身上搜出来的5件特殊物品,她可就好好地收起来了——除了林三酒以外,其余的三个人身上都没什么好东西。正是需要特殊物品的时候。点一点数,算上之前赢回来的件物品、从老太太身上搜出来的件物品,几人这一回也算是大丰收了。 从木箱子里取出了个光团,看着它们融入了自己的皮肤后。林三酒抬头问道:“点先生,我们每人是不是还可以要求一个特殊奖励?” 她可是把这件事记得牢牢的呢。 点先生依然保持着海青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露出自己的真身来:“可以啊,你们提吧。” 躺在一旁了无生气的钟俊凯。忽然眼睛一亮,勉强爬起了身。 林三酒抬起了木箱子的一角,伸手从底下拿出了她早就贴在下面的日记卡。低头飞快地浏览了一下日记卡以后。她重重地松了口气,对点先生笑着:“我和兔子都想要这个木箱。” 突然被她代表了的棕毛兔一愣,随即有些不满:“喂,老子比较想要他刚才给我们吃的生菜啊……” 林三酒白了它一眼,将手上的日记卡递了过去。 棕毛兔用前爪按住了卡,低头一看,顿时也没了言语。 因为在日记卡上,详细地记录了林三酒在第二次游戏时将木箱转化成卡片的一次经历——尽管林三酒害怕被点先生惩罚,只将木箱卡片化了不到一秒就又将它放回了原处,可是因为她事先就叫出了日记卡,因此关于木箱的所有信息都被记录下来了,甚至包括以后几次使用木箱的过程,也都完完整整地在卡片上呈现了出来。 介绍、特征、使用方法……正是这个木箱子,有着拿走别人能力、收为己用的神奇之处——有了它,他们就能够将能力归还给海青二人了。不光如此,这个木箱连新死之人的能力都可以提取,也就是,有了这个木箱,几乎等于有了一件作弊器。 “这个木箱可不能给你们呀。”点先生却突然笑了,“给了你们,我就没有了。” 一直以来信心满满的林三酒愣住了——她竟然忘了,点先生从没过他不能拒绝。 点先生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的神情,仿佛很高兴看见她此刻无措的模样似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笑着:“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人一个复制品。” 林三酒和兔子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心咚地一声落回了原处。 拿到了箱子、又分配完了特殊物品以后,副本终于结束了。走出了副本时,他们发现原来外面的白雾都已经消散了,重新展露出这个被毁坏了一大半的世界来。想想也是,在副本里的时间相当于过了两三个月,外面的雨势再大,也不可能持续这么长时间…… 向海青解释到这儿的时候,林三酒摊开手,叫出了【劫贫济富箱】。 深红色的复制品很,大概只有饭盒那么大,顶多只能叫做木盒——她一边将手伸进了箱子里,一边朝海青轻声道:“这个复制品可就弱多了,每个箱子只能用两次,一次只能抽取一个能力,而且还不能用在死人身上。不过不管怎么,你的能力是可以还给你了……” 为了把胡常在的能力还回去,兔子手里的箱子已经用完了两次机会了。 海青低头一看,递过来的木盒子里,正微微地漂浮着一个光球。他忙探出了手去,光球像是知道回家的路似的,立刻一头撞进了他的手里,随即便融入了皮肤消失了。 活动了一下臂膀,海青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又回来了——他朝林三酒点点头,将木盒递了回去,同时问了一个困惑已久的问题:“既然特殊物品也都拿了,能力也可以还给我了……那你们为什么还坐在这儿不走?” 此刻没有了热雨,月朗星稀。白雾和狂风都消失了,黄沙被雨浇过了,混成了泥,暂时是不能继续在空中放肆了——这样的气,视物清晰,正是上路的好时机。 林三酒闻言,突然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胡常在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用一种近乎于哀叹的语气:“……海干部,你看见咱们的车了吗?” “呃?”海青一愣,立刻站起来四周望了一圈。 此时空旷的马路上孤零零地坐着三人一兔,街边倒着几辆被泥糊住的破败车体,身后除了一片废墟之外,便只有一栋摇摇欲坠的楼了。海青这才意识到,装满了食物和水的两辆车不见了。 “在副本里一呆就是两三个月……咱们的车早就被偷了。”林三酒闷闷的声音从手掌里传了出来。(未完待续。。) ps: 流泪谢谢大坏蛋的又一个平安符,和海之微凉的又一个平安符! 我能我特别喜欢这样的刷屏么……嘿嘿嘿 感谢评论区的哞哞通帮我揪出了bug,我已经回头改过来了……还是那句话,看盗ban的朋友们,我帮不了你们了,请enjy错漏百出的版本吧,我就是这么任性…… 卧槽,副本就这么结束了,下一章到底要写啥!要不我干脆请假几好好想一想吧! 第90章 在路上 高速公路上,无数的车流汇成了一道钢铁的河,在蓝色路标牌下挤挤攘攘,朝前汹涌着,想开出一条活命的路。疯狂的鸣笛声、左冲右撞的汽车、尖声的哭叫和怒骂、车辆相撞后的残躯……都化作了一团巨大的恐慌扑面而来,迅速地蔓延了开去—— 然后,突然被按下了静止键。 林三酒一步一步地穿行在拥堵着一动不动的车流当中,万物俱寂。只有她的脚步声和远处一个持续不停的车喇叭声,回荡在地之间。 刺耳的车笛下,公路越发寂静如死。 这时,尖锐的喇叭声却忽然戛然而止——远远地,胡常在从另一辆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车前直起了腰,这才抱怨道:“死在哪儿不好,偏偏死在喇叭上。” 这句话传进了耳里,林三酒忽然想到当初卢泽走在尸体的背上时,他脚步轻快的样子——当时她看了还觉得很愤怒。可是如今,死人早就从一个不可想象的恐怖,变成了让他们麻木得连眉毛也懒得抬一抬的东西。 她抬头看了一眼蓝下的路标牌。 被风沙和高温侵蚀了大半年,路标牌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了。林三酒使劲地眯起眼,原地仰头站了好几分钟,才算是勉强连蒙带猜地看明白了——她抬头朝远方的同伴喊道:“我们离盐平港还有80公里!” “还有那么远?”离她最近的、一身哥特装扮的兔子,在一辆沃尔沃的车顶上叹了一口气。“赢回来那么多件特殊物品,怎么就没有一件能让我们飞的呢。” 因为乌苏毒的关系,四个人在车龙里分散开了一段距离,各走各的。离那个奇怪的游戏副本结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的日子,过得倒是出人意料的平静。 除了三餐不继、饥渴交迫以外。四人上一次吃东西,还是两以前的事了。 高温虽然已经不能再对几个进化后的人产生致命的威胁。但也造成了另一个叫人措手不及的状况。没有了食水的储备以后,几人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超市、食品工厂、便利店……等可能会有食物的地方。在一个大城市里,超市遍地开花,找一个没被洗劫过的,应该不难吧? 可是现实情况却不那么理想。 凡是真空包装的、干燥的食物,几乎都被搜刮光了,作为人人能想到的首要目标,许多超市里连一瓶水都没剩下——这还是幸存下来的超市情况。更多的超市,连着楼体一起在高温中倒塌了,堆积成了山一样高的废墟。 没有——到处都没有食物。也没有清水。 就在大家越来越焦躁、越来越失望的时候,林三酒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地方应该存放着远超过超市的巨量食水,而且能够意识到这一点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那就是海关港口。 作为一个发达的口岸城市,升海市每年的进出口货物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而进口食品作为其中一项特殊的货物,在每次入关前都需要留在海关仓库里接受为期一个月的检验。 漂洋过海而来的食品,最低也是以一个货柜箱起算的。海上运输相对苛刻的条件,也要求了食品的密封性和抗腐性要好。而且货物港口附近的人烟稀少,相对来也更安全。 还有比海关仓库更合适的栖身之地了吗? 所以尽管盐平港路途遥远,几个人也走得心甘情愿。 陷在车流里。走路的速度自然快不起来——可是在没有地图没有gps的情况下,也只能靠着高速公路的标牌前进了。就这么默默地又走了一会儿,林三酒的脚步停了下来。 在她前方的一辆车上,一只深褐色的手将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了。拦住了她的去路。 林三酒面无表情地看着走下来的那只干瘪堕落种,手里一挥,出现了一条比对面还要长的口器——还不等那堕落种反应过来。它的头已经连着自己的细口器远远地飞了出去。 “好久没见过这么干扁的堕落种了。”她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个混得还真差。” 罢,她跨过尸体,一脚踹上了车门,又向前出发了。 不远处的胡常在看了看她的背影,忽然几步接近了海青的方向:“哎,海干部……” 海青自觉地离他远了点,问道:“干嘛?” “你觉不觉得酒把头发剪短以后,帅气了不少?” 海青看了他一眼,答道:“我不知道,我是直男。” “唔,的也是……”胡常在点了点头,看着海青远去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了不对:“诶?我也是直男啊?!海、海干部,你这话什么意思——” 走在最前方的林三酒翻了个白眼,装作没听见。 就这么走了大概两个时,时近午后,太阳渐渐地毒了起来,光芒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尽管人人都具备高温适应和体能强化,可依然感觉到了空气里灼人的热度,正混着沙尘,在肺里翻腾起来。 在过了几个岔道口后,公路上的车越来越稀疏了。日头渐盛,也不该继续在外头走了;就在几人忍不住想要找一辆车进去睡觉的时候,公路一个拐弯,露出了前面一个幽暗的隧道口。 “进隧道歇歇吧,里面凉快。” 几人鱼贯走进了隧道里。隧道很长,没有了路灯后,就如同走进了山的肚子里一样,黑幽幽的,只有回头看时,才能看见尽头的那一团光亮。 自打进了隧道,车流一下就稀疏了不少。从这儿开始,就只有去海边的路了;而极温地狱刚降临的时候,几乎没人想到要去海边避难。 兔子身量最,对它来,同样的距离要花上两倍的气力去走,早就累得不行了。没走两步,它就第一个跳上了一辆雨燕的车顶,占山为王似的喊道:“我就睡这辆车了!” 因为乌苏毒的原因,大家这段时间以来都是一人一辆车地睡觉——否则要是睡时不心碰到了谁,可就死得太冤了。 海青默默地找了一辆体格最大的suv;胡常在则选了一辆他旁边的沃尔沃。只有林三酒,仍然来回地走,时不时弯下腰用袖子擦一擦车玻璃上的灰,朝里面张望一眼。 虽然大多数车都没锁,可也不是每一辆都合用的——许多车的车主至今仍然陈尸车内,腐尸烂肉混着枯血的铁腥气,一开车门就能给人熏一个跟头。只有那些主人弃车逃生了的,还能够勉强进去睡一觉。 林三酒一连看了几辆车都不合适,正有些无奈呢,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辆半开着门的陆地巡洋舰,立刻心里一喜。门开着,明人可能早就走了;车子又大,足够她睡得舒舒服服的。她几步走向了驾驶座,拉开了门,就转头朝里望去。 里面是一张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再次看见的脸。(未完待续。。) ps: 撸灵感的时间越长,压力就越大……一方面感觉怪对不起各位的,一方面又有“断了这么长时间看你下一章能写出什么花来”的无声指责,一直回荡在脑海里…… 于是我今来了,结果看到大家很温暖的支持留言和打赏,我好感动 谢谢海之微凉的平安符和桃花扇、谢谢青青儿的平安符 一上来就是过渡章,你们不要咬死我…… 第91章 再一次死亡 仔细想想,林三酒又是怎么想到“海关仓库”这个地方的呢? 尽管大多数人都知道进口食品要通过海关,可是恐怕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细节吧?海关要对进口食品做抽检、为期长达一个月、大批的食品都在仓库中存放……种种外行人不了解的细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存放在记忆里了。而就在与车中人四目相对的这一瞬间,林三酒忽然想起了自己会得知这一切的原因。 因为眼前这个人曾在进出口贸易公司上班。 “怎么了,酒?”车中人的声音听起来含着笑意,“见到老朋友,不高兴吗?” 林三酒直直地望着她,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要什么。好半,她才用干涩的嗓音叫了一声:“朱美。” 在她身后,察觉到不对而正要走上前来的胡常在等人,听见这句话不由交换了一个迷惑的目光。 “好久不见了,酒。”朱美一双杏核眼眯了眯,“没想到咱们的脸上都多了点装饰品。” 林三酒恍惚地看着她,随即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墨绿色花纹。看着她的动作,朱美笑了一声:“不过你的要比我的好看多了。” 她是在笑吧?林三酒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这个不相干的念头——从声音上听起来像是在笑,不过此刻朱美的半张脸都被口器替代了,实在很难看出来她有没有笑意。 原本是口鼻的地方,此刻成了一个口器从中钻出的深洞。口器的末端忽然甩了一下,啪地一声打在了车门上,惊了林三酒一跳,她这才如梦初醒地连连后退了几步。 “难道你害怕我吗?”朱美跟着迈出了一条腿。 这条只套了短裤的腿,雪白丰润,皮肉细致,如同她生前一样。 ……生前? “朱美……我在升温后。去过你家。”林三酒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痒:“你家里有别人进去了,他们你死了……” “什么别人?”朱美歪了歪头。随着她的动作,口器在昏暗的隧道里泛起了金属似的反光。“嗯,随便吧……我当时可能是死了。不过你既然去过,怎么没有替我收尸?” 林三酒哑口无言地看着她。当时她以为卢泽和玛瑟对她抱有杀意,转头就冲下了楼,被追上了以后尽管误会解除了,却紧接着遇上了第一只堕落种……想到这儿,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迅速地瞥了一眼朱美的口器。正想开口道歉,却被对方的声音打断了。 “也好,”朱美笑了笑,下了车,站在地上。“如果你当时多事收了尸,我现在还真未必能活着。” 是死后才变的吗?林三酒咬着下唇想道。 “……早知道你会变成堕落种,我一定不会就那么放着你不管的。”她的声音闷闷的。 朱美的眉毛挑了挑:“原来我这样的还有名字?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堕落种,就不该活着了吗?你认为我与其变成堕落种,还不如死了的好?” 她的语气很尖锐。咄咄逼人,是林三酒以前从没在她身上见识过的态度。林三酒一下就被问住了,脑子里一时乱哄哄的,什么也回答不上来。只能傻乎乎地看着对方。 身后有人赶了上来,是胡常在。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模糊不清,仿佛是个遥远的背景音:“酒,你认识这个堕落种?你过来。心点她……” 朱美瞥了他一眼,笑了:“护花使者?怎么了,任楠呢?” “他是我的同伴。”林三酒忍下了心里翻腾起来的情绪。忽略了后面半句问话,尽量平淡地答道。 这时,海青和兔子这一大一也走了上来,面带警惕地望着朱美。不过,尽管是这样的情况,几人依然保持了远远的间隔,以免互相碰到——一个多月以来,这已经成为他们下意识的习惯了。 朱美丝毫不在乎另外几人对她形成的包围之势,只抱着胳膊看着林三酒,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里。 面对不光是外貌——连性格都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朱美,林三酒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好。为好友仍然活着而高兴?为她变成了堕落种而伤心?难道要像对待其他堕落种一样对待她?想到吸食了自己父亲的王思思、利用女友打猎的裴俊……要些什么、接下来怎么办,林三酒毫无头绪。 半晌,她终于开口了,可从她嘴里吐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朱美,看你的样子,你杀了不少人?” 如果没有吸食过起码十来个人,是绝不会有这样一身丰泽皮肉的。 “是啊,我要活着嘛!我在这条隧道里已经住了好几个月了——”朱美大方地点了点头,“这条公路上有一半的人,包括好几个进化者,都成为了我的粮食。我曾经把海关的事情告诉过你,心想也许你会来,所以选了这儿……没想到,还真叫我等到了你。” “以前的记忆我都有,我也能话、能想事情……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朱美从来没有死,我们仍然是好朋友呢。” 此时二人正面对面地站着,在朱美话的时候,口器受到了震动,涎液正一滴一滴地从末端滑落到地上。 ……真的是这样吗? 右手边是他们来时的方向,也就是隧道的另一头——此时另几人就站在右边,海青十分焦躁似的迈前一步,皱着眉头道:“酒,你不用再和她什么了。变成了堕落种以后,就不是以前的人了,都该——” 他的话音未落,人却忽然楞住了,完全忘了后面的话。 不止是他,林三酒和朱美也都吃了一惊,目光呆滞了一下——眼珠儿随着面前这人的脚步,从右慢慢地移到了左。 一个身量大概在一米七八的年轻男子,背着包、戴着帽子,哼着曲。若无其事地从林朱二人中间穿行了过去,仿佛没看见他们似的,脚步轻快地继续朝前走。 “他、他……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林三酒猛地扭头朝右边看去,结结巴巴地问道。 右手边仍然像刚才一样,站着胡常在、海青,和兔子。那个男人分明是从这个方向走来的,也就是必须要先穿过海青几人的身边——可是他们此刻却不比林三酒好多少,愣愣地看着那个背影,显然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的存在。 “不、不知道,突然就从身边过去了……”胡常在一脸震惊。“我都没意识到附近有人……” 那个男人好像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似的,忽然停住了脚,哼的歌声也随之停了下来。接着他转过了头,半张脸被贝雷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看不分明——只有一张红润的嘴露在外面,嘴角弯弯地朝上翘着,是一个标准而礼貌的笑容。 “你刚才你在这条隧道里住了好几个月了是吗。” 男人的声调平平的,既无顿挫也没有升降,像电子声一样听了让人难受。 他问话的对象很显然是朱美——林三酒下意识地也抬头望向了她。 朱美似乎没想到这个怪人会忽然和自己搭话。皱起眉头,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紧接着,只见她脸色忽然一下变得雪白,垂在身前的口器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啊。难道你是——” 仿佛变魔术似的,下一秒,她的胸口就多了一个椭圆形的空洞。透过空洞,林三酒清楚地看见了她身后的汽车。 朱美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的洞。好像喃喃地要些什么,随即“砰”的一声,身体已经摔在了地上。一双眼睛仍然圆睁着。 一直到这个时候,被轰出去的那块血肉才啪地一下,飞溅着打在了隧道的墙壁上,顿时染红了一片墙。 贝雷帽男人缓缓放下了手臂,手里一根像枪管似的东西仍然在冒着烟。 他的嘴角仍然翘着,语气与刚才一样,平淡而没有波动:“变成堕落种以后苏醒过来的只是这个人性格中所有的黑暗面所以不能算是同一个人既然她是堕落种我就帮你们杀了不用谢。” 话的时候,贝雷帽男人稍稍抬起了下巴,这才令几人看清楚了他的面貌。 他皮肤光洁,似乎是个混血儿,高鼻深目、长相俊秀,从帽檐处还露出了几根卷发。只是那一双眼睛却叫人心里有些异样感:明明也算是黑白分明,却没有半点光泽,眼珠一动不动地呆在眼眶的正中央……当林三酒望着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竟不知道自己看见的是一个活人还是死尸。 “你……你杀了朱美……”她一边像条鱼似的大口喘着气,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发抖的手脚。“你杀了朱美……” 一时间她脑子里浑浑噩噩,好像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不管朱美还是不是她原来的性格……她仍然是自己死而复生的好友。可还来不及上两句话,却又一次惨死了……一只大手忽然压在了林三酒的肩膀上,心地避开了皮肤,扳住了她的身子,带着沉重的、制止的力道——随之响起的是海青低沉的声音:“酒,你不要轻举妄动。” 林三酒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口器。 “别冲动,千万别冲动。”一向沉稳的海青,声音都与以往有些不同了:“你回头看看。” 林三酒有些迷茫地转过了头。 在胡常在和兔子的身后,站着十来个长相一模一样的贝雷帽,每人手里的枪管都抬高了,正黑洞洞地对着他们。 “你们不是要去海关仓库吗一起走吧。” 在她身后,那个杀掉了朱美的男人用平平的声调道。(未完待续。。) ps: 谢谢昵称的平安符!你的支持我已经体会到了……我会好好努力的…… 话我还真不太想写恋爱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92章 点先生在耍我们? 寂静如死的公路上,没有了鸟叫、没有了车声,只有偶尔一阵风,吹得没关严的车门来回直晃。越发浓烈的阳光,仿佛要烫死每一个胆敢活着的生物似的,洒下了**得致命的温度。 从不远处昏暗幽深的隧道里,隐约响起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有一行人逐渐地走近了。 一个戴着贝雷帽的年轻男人当先走出了隧道口,红唇弯弯的,笑容很愉悦。他身裁轻盈,四肢修长,腰几乎可以称得上为纤细,虽然不够男性化,看起来却很灵巧——可是走起路来,却透着一股不出来的别扭劲儿。 林三酒几人跟在他身后,像囚犯一样,正被十来个打扮得一模一样的贝雷帽男人押着,走在中间。 虽然双手没有被绑起来,但是见识过了贝雷帽手里的武器以后,谁也没起要跟十多个人硬抗的心思,大家都走得很老实。 “你们为什么要去海关仓库。” 前面的贝雷帽没有回头,只是突然问了一句。 林三酒咬了咬下唇:“因为海关仓库里,可能存储着很多进口的食品……城市里没有能吃的东西,我们已经两没有进过食水了。” 贝雷帽似乎“唔”了一声,随即就不话了。 “……我们本来身体就很虚弱了,能不能休息一,到晚上再出发?如果在太阳光下一直行走的话,很危险。”林三酒猜不准他们的用意和来头,只能鼓起勇气心地问了一句。 “没关系我们不怕。”贝雷帽的回答差点噎着她。 是啊,你们不怕,我们怕啊!林三酒和身边的胡常在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目光。后者随即靠近两步,低声地问道:“酒,你觉不觉得……他们走路有点奇怪?” 岂止是奇怪! 林三酒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是这样走路的——脚尖踮着。后脚跟抬在半空,走路时同手同脚——这些都不了,最古怪的地方是他们走路时关节都不打弯,直直地迈腿、收腿,透着一种不自然的僵硬,真让人奇怪他们怎么还没摔倒?可从刚才射杀朱美的行动来看,他们并的关节不是不能弯曲…… 想到朱美,林三酒的心立刻像蒙上了一层灰似的,黯然了。 在灼热的日光下,贝雷帽们不但没有摔倒。反而走得还很快——一直匀速地向前走了三个时以后,林三酒一行人就受不了了。本来就是两没吃饭,还被这些怪人押着,在阳光底下走了这么远,几人还真有些撑不住了。兔子是第一个闹脾气的,它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喊了一声:“累死我了!老子走不动了,不走了,随便你们打死我好了。快点动手!” 话虽然得视死如归,但是瞧它四爪抓地,背毛直竖,显然已经做好了躲避的准备。 走在最后方的贝雷帽们似乎没想到它突然不走了。一时措手不及,差点被绊倒几个——正当林三酒盯着他们,冷汗都快下来了的时候,没想到其中一个贝雷帽却放下了枪管。伸手抓住了棕毛兔,将它托在了手里,随即又迈开了步子。 阳光下。兔子身上的一个个粉色胡萝卜看起来清晰极了,正是来自于【乌苏毒】的花纹。三人一兔互相看看,彼此都有点傻。 糟了——这是林三酒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这个抱着兔子的人一死,想必会被认为是他们做出的反抗,到时候真打起来,己方这几个又累又虚的人,能占了多少好去? 【乌苏毒】发作得很快,在皮肤接触后的第6秒,被感染的人就会流血而死…… “咦?”然而胡常在走了两步后,忽然低低地讶异了一声。“怎么……怎么那人没事?” 已经过了几十秒了,可那个抱着兔子的人似乎没有半点异样,依然健步如飞。 棕毛兔自己也很纳闷,它抬头看了看同伴,有点郁闷地拉下一只耳朵,用爪子压着耳朵上的金属环问道:“咱们不会是被点先生给耍了吧?” 【哥特装之黑金耳环】 介绍:身为哥特装四件套之一,具有“传音入密”的功能。用手按住该耳环时,能够将声音传至心中所想的目标的耳朵里,而不被外人听见,称得上是情话、讲坏话、考试作弊……等场合利器。不过条件是目标本人必须曾经摸过这只耳环,且距离不能超过500米。 【哥特套装】是从游戏里赢回来的八件特殊物品中的第一件——当初从副本一出来,几人就轮流把这只耳环摸了一遍,没想到今还真派上了用场。不过兔子这话一,其余几人倒有点吃不准了,因为在副本结束后的这一个月里,日子平静得没有遇上任何敌人,他们都没有在别人身上试验过【乌苏毒】,因此谁也不好究竟怎么回事。 “不会吧?虽然点先生确实很爱戏弄人……”林三酒心里也有点没底,她没有耳环这么方便的道具,因此只好压低声音回应道:“难道是因为你的毛把皮肤遮住了,所以不算是直接的皮肤接触?” “有可能。”海青也简短地参与了讨论,“露出皮肤来的话,那人不定早中毒了。” “那老子总不能突然开始剃毛啊!”兔子非常不满:“何况我的毛还这么漂亮!剃秃一块多难看!” 林三酒看了看走在前方的贝雷帽,他背影挺得笔直,似乎对身后的对话一无所知。她咬了咬牙,下了狠心,紧赶了两步上前叫了一声:“哎——” 一边,一边好像不经意似的,伸手去碰他露在短袖外面的手臂。 虽然是短短的一瞬间,林三酒全身的汗毛也已都站起来了,生怕贝雷帽一个不高兴,回头就是一枪……就在她肌肉紧绷,做好了应急准备的时候,手指却毫无阻滞地碰到了他的皮肤。 凉凉的,有点硬。非常光滑。 “不要随便碰我你有什么事。”贝雷帽仍然没有回头。 看来除了堕落种,这些贝雷帽倒也不会随便杀人——林三酒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地数着秒。六秒钟一眨眼就过去了,贝雷帽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有什么事怎么不话。” 平淡得如同电子声一样的语调,也听不出来他是不是不耐烦了——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乌苏毒】根本没有发作。随即,兔子的声音传进了耳里:“看吧,根本不是老子毛的事!” 大概是不见回应,贝雷帽慢慢转过头,眼珠仍然在眼眶正中央。呆滞着:“你话。” 要是再不话,可能会有麻烦——林三酒忙找了个话头:“……那个,你们到底想要我们怎么样?” “到时你就知道了。”又是同样的回答。 她不甘心地:“可是我们体力真的已经透支了,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但看样子也是需要我们活着才行吧?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撑不住了,就让我们休息到晚上再继续出发吧?” 虽然这话有些言过其实,但没想到贝雷帽沉吟了几秒,忽然停了脚。平平地应道:“好吧你们可以原地休息到晚上但是不要想逃跑。” 几人一听,不由都松了口气。 身后的贝雷帽们听见这话,也都纷纷停了下来,站成一个包围圈。将几人围拢在中央。虽然【乌苏毒】没有在贝雷帽身上发作,但现在谁也不敢肯定究竟是不是被点先生耍了,仍然像以往一样,各自找了一辆车坐了进去。 贝雷帽们看起来没有一丝要进车休息的意思。仍然笔挺地站着,纹丝不动。让人奇怪的是,即使是在站立的时候。他们的脚尖仍然是踮着的——不累吗? 林三酒的目光从他们的脚上一划而过,只是诧异了一下,没往心里去。两水米没打牙不,今又经历了过山车一样的情绪起伏,消耗了大量体力……她已经很疲惫了。不管这些怪人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到了海关仓库时,想必就要露出他们的意图来了。她必须储存体力,迎接不测。 等了一会儿不见异动,林三酒手心里就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个白色的布偶娃娃。布偶娃娃很简陋,用皮绳和白布扎出了一个头,画上了五官,身子却还是一块布。林三酒将布偶往车顶上一拍,布偶立刻自动挂住了,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脸却始终朝着车外。 【防卫版晴娃娃】 介绍:只能在有“顶”的地方使用。挂在屋顶或花板上后,该晴娃娃会自动执行守卫功能,辨认潜在的危险来源,在方圆0米内出现敌情时第一时间发出警报。真人发声、节省电源、感应灵敏,一节7号电池可以持续500时,为海马宝宝儿童玩具公司最新出品。 这是在游戏中赢回来的八件特殊物品中的第二件,虽然是个玩具,但却意外地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盯着日光下一动不动的贝雷帽们——现在林三酒已经根本分不清楚是哪一个杀了朱美的了——她焦虑的神经终于被无边的黑暗所征服,慢慢闭上了眼睛。强盛的日光透过眼皮,投下了橘红色的光影,她就在这光影里、抱着满腹的心事,缓缓地睡着了。(未完待续。。) ps: 抱歉抱歉!这几特别忙,因为又一次要找房子搬家,然后各自头疼的事都随之而来了……所以昨没有更新,今赶快把这一章写完了,立马发的,求捉虫…… 郑重感谢海之微凉的平安符,大坏蛋的香囊,还有青青儿的平安符…… 谢谢大家对我不离不弃,等我找房搬家完毕后一定会恢复稳定更新的 第93章 死去的地球和冰雪奇缘 太壮观了…… 林三酒脚下不自觉地放缓了,怔怔地看着远方。 不,不对——这一副景象,用壮观来形容不太合适,怎么呢?更应该是一种让人觉得渺的震撼感—— 如果有人从空中往下看的话,就会发现盐平港、包括它附近广大的一片区域,都呈现出了一种半垮的姿态。电线杆七零八落地倒着,有的甚至还落到了房顶上;楼房倾斜着,垮塌了一片…这些倒还罢了,最叫人震惊的,还是街道上遍布的、翻倒着的、大大的船的残骸,与扑鼻的腥臭味一起,充斥在人的感官中。 一艘还算完整的大型渔船保持着前冲的势子,一头扎进了一幢民居楼里,压塌了一片商店;半块像是观光船的船头,砸在汽车上,一块儿被掀翻了。林三酒抑制不住心里的惊异,跟在同伴的身后,从一艘巨大的钢铁巨轮的船头下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连街道原本的样子,都已经很难看出来了。 胡常在激动之下,伸手去推眼镜,却推了一个空,这才想起来在体能强化过后,他就把眼镜给扔了:“高温造成冰川融化,海水水位上涨,所以把这一片都冲了吧?你们看这艘轮船,起码是万吨左右这个级别的,看样子应该是从远洋一路被冲进内陆的……” “能够把上万吨的轮船掀到陆地上,这得是多大的水势?”海青不可思议地反问了一句。“这么大的海浪,怎么没冲进城市里去?” “当时的水势,只怕用海浪来描述都不够,应该是海啸……”胡常在几乎忘了身后还有拿着枪的贝雷帽了,慢下脚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周遭,这才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但是还不等冲进城市里,就蒸发得差不多了。水势越来越,到了公路那边时,应该就跟河似的了。” 这个推测的确合情合理,怪不得这附近好像没见过幸存者——林三酒迈过一条成年人那么大的不知名死鱼,腐肉干涸后的特殊气味熏得她脸都白了,赶紧走远了两步,这才脸色不大好看地问道:“……那海关仓库,该不会也被冲毁了吧?” 这话一,大家都沉默了。连打了地基的高楼都成了这副模样,那用于储存货物的仓库情况想来更不乐观了…… 贝雷帽们一直以来对身边的人类末日画卷毫无反应。然而在听见海关仓库可能被毁的时候,其中一个却突然出声了,听声音正是射杀朱美的那个:“被冲坏了可不行食物很重要你们快点走。” 话虽然是这么,可看他的模样却一点也不担心:红唇嘴角依然翘着,露出一个愉悦而礼貌的微笑,眼神虽然无光,却也亲切地弯着。而且别的不提,林三酒还真不太相信他们也是需要吃饭的……呃?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她的思绪顿了顿,转头对离她最近的胡常在问道:“喂。你看这些怪人……是活的还是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胡常在楞了楞,将目光从远方的轮船残骸上收了回来:“虽然他们举止奇怪,但怎么看都是活人吧。” “活人不吃不喝不休息?这么走路不累得慌?”林三酒下意识地反驳道,“哪个活人关节都不弯的……” 她的话到一半就不下去了——因为走在她正前方的贝雷帽。一张脸忽然刷地一下,180°地拧了过来,正对着她,身子却仍然在朝前行走。 “你刚才是在我吗了什么。” 面对这种恐怖片镜头。三人一兔的脸色一下子都变得煞白。 “不、不……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讨论海关仓库……”林三酒半晌才压下了心里的惊悚感,结结巴巴地回答。 贝雷帽“噢”了一声,头刷地又拧了回去。从他的后脖颈上,丝毫看不出他刚才竟然转了180°,而头颈却没有扭断。“没错你们快点走。” “他好像听力不太好。”耳朵里传来了兔子用耳环发出的声音——当然,这个“不太好”是指和进化人类相比。 即使这样,他们也不敢再随便话了——林三酒压了压心跳,一行人被贝雷帽围在中间,沉默地加快了速度。没有了路标牌以后,只能凭感觉来判断方向,因此在一连走了好几次错路以后,一直到光大亮的时候,几人才终于看见了海关——或者应该,海关的残余。 原本的海关检查站由于离码头太近,已经彻底地消失了;码头仓库是一排排的平房,状况虽然比楼房好一些,但是房顶也都被巨浪给轰碎了,从远看都成了糊烂的一片。原本停放在码头上的集装箱,被海浪冲得到处都是,有的坏了,但大部分倒还完好,总算是给林三酒一行人留下了点希望。 走在一片狼藉的码头上,几人都不出话来。 海不见了。 或许在目光无法触及的远方,在最远的深海里,还残留着地球上最后一点海洋;可是从码头上眺目远望时,连海岸线都看不见。亿万年以来从没有曝露于世的海底大陆,干涸着躺在阳光下,仿佛是一个在苟延残喘之后终于死去了的人。海边的空气也不再清新,因为大陆架上遍布着海洋生物的死尸,腐烂了、又干枯了,混着海水的咸腥气,中人欲呕。 与只会微笑、麻木的贝雷帽不同,林三酒盯着面前的“海”,久久地没有动。 半晌,她忽然抬手一抹脸,从脸颊上抹下了一片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在人类被毁灭的都市里生存了这么久,林三酒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看着这片曾经是海的地方,却让她忍不住一阵阵悲怆,想掉泪的冲动止也止不住。 连自然都输了,或许人类真的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透明泪珠划过眼角墨绿色的花纹,在阳光下绽起了七彩的光——胡常在心里忽然一跳,连忙扭开了头。嘶哑着嗓子:“……咱们还是去找一找食水吧。” 这句话提醒了众人,几人一起将目光投向了那个领头的贝雷帽。 眼珠子直朝着干涸了的巨大海洋,贝雷帽的微笑丝毫没变,也仍旧踮着脚尖:“你们四个分头去搜索食物和水然后把还能食用的都拿到这里来集中不要乱跑你们身后都有人跟着。” 他话音一落,棕毛兔就赶快呼吸了一口气,嘟囔着抱怨道:“听他话我都快憋死了。” 回应它的是两个贝雷帽的脚步声,“嗒嗒”地跟了上来,像影子似的咬在了兔子身后。 几个伙伴对视一眼,各自带着几个尾巴,分头往仓库和集装箱的方向去了。林三酒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红色集装箱走去。耳听那个射杀朱美的贝雷帽也立刻抬步跟了上来,她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贝雷帽红唇翘着,用黑洞洞的枪管指着她,笑容不变,没有回应。 “你们怎么都穿得一模一样?是同一个组织的人吗?”林三酒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贝雷帽仍然不话,只踮着脚尖跟在她身后。 尽管知道可能是无用功,林三酒还是像拉家常似的问了许多不咸不淡的话,只是对方连一声都没吭,让她真有点无计可施了。 就在她一个人的自自话里。二人走到了集装箱前。看大,这一个载重应该有二三十吨,被彻底地掀翻了,歪倒在一边。底下露出了一块破碎的建材,一只人手露在外面,看样子像是把一个房间给压垮了。 好在幸运的是,集装箱门并没有被压在下面。只要想办法把门撬开,就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林三酒可不希望当着贝雷帽的面叫出口器——她回头看了看贝雷帽,笑道:“这个门锁太重了。我可打不开。不如就用你的枪把门轰开吧?” 她这话,就是为了多看看对方手里的武器。看贝雷帽对找食水一事这么上心,应该不会拒绝…… 果然,贝雷帽微笑着“唔”了一声,抬起了手腕,一只乌黑的圆筒就对准了集装箱的大门。 没有声音、也没有东西射出来——只是一股急剧的气浪迅速地扑了出来,在门上留下了一个椭圆形的空洞。这股气浪势子太猛了,明明是无形的,却叫人觉得仿佛用肉眼也能看见。 集装箱门拽着沉重的声音,打开了。林三酒有点激动地看着里面码到了顶棚的木箱子,一边暗暗地祈祷里面不要是什么电子元器件之类的废物,一边徒手扯断了木箱的固定带,最上方的几个巨大的箱子顿时哗地倾泻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差点将贝雷帽给拍在底下。 “抱歉啊,没想到。”林三酒毫无歉意地朝他笑了笑。 贝雷帽没话——他的笑容像是画在脸上的一样,即使刚刚逃过了被砸死的命运,仍然丝毫不动。 林三酒挑了个顺眼的箱子,运足力气,一拳砸在了侧板上,箱子板登时碎成了几片,用手一扒就下来了。 她满怀希望地伸手进去,又拽出了数只更的包装箱。 “这是……玩具?”林三酒拆开了一层又一层的箱子,终于摸到了东西:“冰雪奇缘的人物玩具?” 不愧是国外进口的原装正版玩具,皮肤、衣料、毛发的质地,都非同一般的精细,比起老牌人偶芭比娃娃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这玩意就是再漂亮,也没有半点用处——林三酒叹了口气,觉得胃肠都正跟着她一块儿失望得不行。 然而这时,贝雷帽却忽然动了——他唰地将头朝后直直扭了过去,朝远方喊道:“过来三个人看住了这个集装箱不许任何人接近。” 假如不是这样平淡声调的话,林三酒觉得这句话一定会充满了兴奋和紧迫感的。想到这儿,她趁着贝雷帽没转过头来的时候,手自然而然地从几个玩偶的盒子上抚过,箱子里顿时空了一块。 三个60厘米长的艾莎,就被她化作卡片收进了身体里。 为什么一箱子玩具会受到这样大的重视,她还暂时不知道,不过先留一手,总不会吃亏的。 接下来,林三酒就像一只羊似的,被贝雷帽从集装箱旁边给轰走了——她的任务没有完成,还得继续去开下一个集装箱,寻找食水。 只是她运气不好,一连开了三个,都没有一丁点食品的影子,还险些受伤了——因为最后一个大货柜里装的居然是汽车,由于倾斜的角度问题,门一开,她就差点被几辆滑出来的汽车压扁了。 “真是现世报来得快。”她嘟哝了一句,直起了酸痛的腰,正打算继续走,只听远方传来了棕毛兔兴奋的叫声:“有咖啡!我找到咖啡了!”(未完待续。。) ps: 大家别嫌弃我更得少,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泪目)……评论区突然被无男主的浪潮给攻陷了,真是叫我措手不及啊~!票比也第一次反超了有男主! 投票只有0,好期待最终结果…… 最后,郑重感谢酒酒打酒的又两个香囊,闪亮亮的元宝的个平安符,的平安符,青青儿的腊梅!(腊梅是几时出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明明没有更新,大家还这么爱护我,怪不好意思的…… 第94章 身材真的太好了 在搜完了十多个集装箱后,一行人总算有了点收获。有一个型的货柜箱里,装的全是星巴克罐装咖啡,另一个里面是瑞士巧克力——虽然不算是正经的“饭”,但对于只要求热量和水分的林三酒几人来,已经算是不错的惊喜了。 装满咖啡和巧克力的箱子都被贝雷帽们拖了出来,在空地上码得整整齐齐,占了好大一块地方。林三酒靠在箱子上,喝了几大口温热的咖啡,这才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干涸的身体又活泛了过来。 “太甜了,”棕毛兔皱起了脸上的绒毛,不情愿地舔着巧克力。“我以前的主人曾经过,兔子不能吃甜的……” 巧克力早就在高温下融化了,但好在没有腐坏,似乎还能吃,只不过吃的时候要心,剥开了包装纸以后要立刻把嘴凑上去,免得巧克力流得满手都是。 与同伴们凑合的心态不同,胡常在一脸幸福地打开了第五个包装,仰头把巧克力汁全喝了:“好吃!唔,这个牌子的我以前吃过一次,太贵了,不舍得多买……没想到竟然有一可以随便吃,真幸运!” 海青坐在他们中间,一副不想吐槽的样子,默默地打开了咖啡罐。 四个人身边此时站着将近十个贝雷帽,围成了一个圈。被这么多张一模一样的笑容盯着,也难得那一人一兔还能把心思放在吃的上——林三酒哭笑不得地扫了同伴一眼,忽然目光一顿,低低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海青体型虽然庞大,感觉却很敏锐。 “你们看那边,”顺着她的手指,几人回过头去,望向了远处,“是不是好像有人?” 在很远的地方。一排黑点正缓慢地挪动着,要不是几人都是强化过后的身体,还真看不见。 “好像是……”棕毛兔眯着眼,擦掉了毛上的巧克力,喃喃地,“看样子为数不少,起码有十多个呢……” 是幸存者队吗?也想到了海关,所以过来找食物?如果是这样,或许还能向他们求援,从贝雷帽手上逃出来…… 林三酒刚刚升起的希望。忽然因为领头的那个贝雷帽的话而破灭了:“去几个人看一看是不是她们来了如果不是的话就把人也押回来。” 见果然有五个贝雷帽转身离去,三人一兔对视一眼,表情苦不堪言。 十多个贝雷帽已经够瞧的了,要是又来了更多同伙的话,就更没有逃脱的可能性了……棕毛兔想了想, 发了狠,按住了耳环问道:“他们先是分出了几个人去看守集装箱,现在又分出去几人接应,这儿可只剩四个人了。咱们一对一的话。不是没有战胜的可能……” “不行,那几个离这里不远,马上就会发现不对的。”海青压低声音回应道,“他们从背后回防的话。我没有自信能躲开那个武器。” 林三酒也觉得太冒险了:“而且如果来人真是他们一伙的话,一个不心咱们就会腹背受敌。” 兔子闻言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痛苦地舔着巧克力。 那一队人影虽然远,但是脚力很快。没过一会儿就渐渐地接近了几人所在之处。四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神情凝重地打量着来人。 林三酒从来没见过身材这么好看的女人。 大概跟贝雷帽一样,都是混血儿的原因。领头的那个女人头又圆又,长了一张标准的瓜子脸,长脖子,平肩细腰显得轻盈灵巧,更别提那修长纤细的四肢了。林三酒也见过不少模特儿,包括她自己身材也算不错的……然而面前的这个女人,身子、骨架却如同是巧匠精心打制的一般,曲线流畅,没有半点瑕疵,足以让任何女人自卑。 最叫人咋舌的是,这样的女人还不止一个——就像当初他们被贝雷帽押着一样,在领头女人的身后,除了有五个容貌打扮平常的人之外,还跟了十来个身材一模一样的女人。 这十来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人人都戴着一顶蓝色的假发,手里拎着跟贝雷帽一样的枪管,直直地指着中间那五个人。 一个十五六岁、还穿着校服裤子的少年,目光刚落在林三酒一行人身上,就哭丧着脸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把我们抓来这里?” 林三酒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看自己几人坐在地上又吃又喝,把他们当成幕后bss了。 “我们也是被抓来的……咦?”林三酒的目光忽然停在了最尾一人身上,“铁刀?你也逃出来了?” 以前在绿洲里,铁刀这号人物还算是有点名气的,此时一听林三酒叫出声来,海青、胡常在和兔子,一齐将目光投了过去——站在队伍最末尾的铁刀仍然是一副精悍汉子的模样,只是不知怎么,见着林三酒以后一张脸刷地一下白了,额头上滑下来了几滴冷汗,朝几人点了点头,勉强笑道:“好、好啊。” 棕毛兔哼了一声,在绿洲里做干部时的架子仿佛又回来了点:“好什么好?被这些人看着,也不知是要干什么!” 新来的五个人被蓝发女人们推搡着,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铁刀隔了几个人,对兔子连连点头:“兔、兔干部……你也在……” 林三酒看他在那儿汗如雨下的,心里纳闷,也不找他话了,只转头问那校服少年:“你们是在哪里遇上这些女人的?发生了什么?” 校服少年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看见他们一行人走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一个女的拿枪逼着一块儿走了……噢,我落脚的地方离这不远,可我妹妹怎么办呢,她一个人——” 林三酒心里一跳,还不等捂住他的嘴,一个蓝发女人已经唰地弯下了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正对着他,枪管顶在了少年的额头上:“你妹妹在哪里你带路领我们去找你妹妹。” 又是一样平淡没有起伏的语调。 校服少年眼泪都快出来了,嘴巴开开合合几次,终于还是没有战胜死亡的恐惧,颤抖着两条腿站了起来。蓝发女人将他推到了一个贝雷帽面前,后者随即押着少年走了。 林三酒注意到,这些女人们走路时也是一样踮着脚尖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这样?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想到他们是不是一个练了某种功法的邪教……这时贝雷帽的一个动作,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领头的那个贝雷帽,从耳朵里拉出来了一个黑色的方块。用手一按,就弹出了一个话麦,低声:“是的我们已经到了盐平港目前手上共有九人。” 地上的八个人傻乎乎地看着他。 “是的这里有很多集装箱。”贝雷帽微笑着,“我明白了他们什么时候到好的。” 由于他话没有顿挫,屏息聆听的林三酒一直等他将那方块收了起来,才意识到他的话已经完了。 还会有更多的人要来?林三酒忧心忡忡地与同伴们对视了一眼,都有点没底了:贝雷帽和蓝发女人这样的怪人,到底还有多少个?这样下去,还能逃得出去吗? “你们现在马上去清空集装箱白的时候就住在里面。”贝雷帽对地上的人平淡地道。 “又让我们找食水。又让我们改造集装箱……”林三酒一边随着众人站了起来,一边低声对身边的海青嘟囔了一句,“莫非是打算把我们都当成犯人关押起来?” “有可能。但是他们图什么呢?”海青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他们二人身后跟着的都是进化人类,对话声音虽低。却也都让他们听了个清楚。一个中年白领模样的男人顿时沉不住气了,眼珠子直往押送他们的蓝发女人身上瞟。 就在快走到集装箱门前的时候,中年白领忽然出其不意地踹在了蓝发女人的腿上,她似乎平衡性很差。一下子就摔了个仰倒,假发滚了出去,露出了一个光头。中年白领抓住了她掉在地上的枪。立刻喊了一声:“启动金刚不坏之身!” ——这似乎是他的能力,话音刚落,就从他的身上冒出了盈盈的黄光,随即中年白领像疯了似的朝外跑。 谁也没有意料到竟有人来这么一手——一个贝雷帽微笑着撒腿就追了上去,手里枪管连放几枪,但也不知是不是那男人避开了,还是他的能力当真让他刀枪不入,几下过后,那中年白领竟还在一路飞奔,贝雷帽紧紧咬在了他的身后。 刚走进集装箱里的人们都躁动了起来,但他们回头一看,立刻就绝了趁乱逃跑的心思。因为此时门口处正站着十多个蓝发女人,将出口堵住了,一排黑压压的枪管口正对着他们。 “妈的!”铁刀骂了一声,泄愤似的踢了一脚木箱。 众人只好认命地开始动手清空集装箱。明明只剩7个人了,连半个集装箱都占不满,可是怪人们却硬逼着他们一连收拾出了十只集装箱——每一个集装箱少也装了二十吨的货物,除了要将货物拉出来以外,还要在其中搜寻食水、将集装箱推到空地上放平……这一下来,再怎么强悍的进化人类也受不了了,到了一日最高温的下午时分,一个个全累瘫在了地上,连手指都无法动一动。 因为有海青帮着,林三酒和兔子倒还节省了不少体力,她看了看在集装箱里躺了一地、累得脸都白了的人们,满腹疑惑——难道要来这么多人?非得十只集装箱才够? 就在这时,从远至近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听声音只有一个人。她勉强支撑着爬起来朝外望去,原来是刚才追着中年白领而去的贝雷帽。 她之所以能分辨出来谁是谁,是因为这个贝雷帽手里此时正拎着软成一团的中年白领。后者的四肢弯弯曲曲,朝各种诡异的角度拧着,双眼紧闭,面如金纸。 “还活着吗。”一个蓝发女人问道。 “我只是把他的手臂骨和腿骨都打断成了四节虽然没有行动能力了但是呼吸还在应该还活着。”贝雷帽平静地应道。 随即,中年白领就被扔进了集装箱,内里骨头全断掉了的四肢,在空中柔软地甩荡出了一个弧度。(未完待续。。) ps: 其实连我也没想到,今居然能赶出一篇更新……(没有脸了,所以不捂了)这么懒的作者竟然还有你们的支持,其实真叫我觉得特! 意!外!~~~另外,目前无男主的声浪越来越高了…… 每次发文以前都有好多话想,但是真到了写感言的时候就会脑子空空……因为想跟你们的话、道谢、吐槽……都太多了,反而无从起。 那么就从感谢打赏开始吧…… 谢谢微凉的腊梅(你是看见了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所以又打赏了个腊梅吧哈哈哈),酒酒打酒的香囊(我觉得以后你打赏的应该叫酒囊,你在书评区指名一个做饭袋好了,→_→你也想到元宝了么),书友1411091894956的平安符(求改名,我记不住数字……) 悄悄地,我打算开一个数字军团女主系列,从一到十…… 刚刚写了一个老八的开篇,个人还蛮喜欢的,开坑的时候跟你们一声~~~务必来捧场啊,阿门 第95章 贝雷帽的真身 林三酒按下了胸腔里一颗砰砰猛跳的心脏,避开了海青露在外面的手臂,把手放在他的衣服上,使劲推了几下。 后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一个上午帮同伴们清理了几十吨的货物,就是强悍如海青,也疲累得早早进入了梦乡。 “唔……?怎么了?”他揉了揉眼睛,低声问道。 昏暗的集装箱里,林三酒一双琥珀色的大眼泛着猫眼似的光芒。 “我知道贝雷帽们的身份了。”她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 海青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此时集装箱里,已经住进了近百个人。 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不断地有脚步声在集装箱外响起,每次大门开启的时候,都有一些神色仓皇的人被贝雷帽推进来,成为这个囚笼里新的成员。人数越来越多,不由让人心惊:贝雷帽和他们的同伙们,到底在外抓了多少人? 眼看着这只集装箱就要装不下了,外面的一个贝雷帽将门砰地关上了,从门上的空洞里穿过一条铁链,将门锁死了。 当然面对着近百个进化人,这根铁链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真正叫这些“囚徒”们忌惮的,还是透过空洞朝外望去时,所能看见的那一个个端着枪的贝雷帽。 有了那个四肢骨头都被打断了,倒在地上绵软得一动不动的中年白领做样本,新来的人们也都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能活到现在的,哪个没有经历过一些凶险?何况这些怪人们似乎对他们没有杀意,因此大家在短暂的交谈后,为了保持体力,都不约而同地闭上眼休息了。 由于还顾忌着【乌苏毒】,几个同伴们分散了很远。林三酒担心自己在睡着的时候会不心碰着人,于是在门边不远处拣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坐了下来。从门上空洞透进来的阳光正好照在她身上,又热又亮,这地方自然不会有人愿意来。 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她忽然感觉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此时的脚步声与以往不同。 似乎是许许多多的、个头不高的人,正成群结队地从远方走来;他们的脚一定非常,因为听起来就像是一队大老鼠,在飞快地、窸窣地移动着。 林三酒努力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眯着眼从空洞里向外望去——随即她就傻了。 下一分钟,她就冲到了海青身边。叫醒了他。 “你去叫胡常在,我去叫兔子,咱们在门边空洞那里见面。”林三酒来不及多解释什么,只匆忙地嘱咐了一句以后,就心地避开了地上横七竖八的人,冲向了兔子所在的角落。 海青起身去叫醒了胡常在,四人在门边碰了头。 原先林三酒所在的那一块地方,被阳光投下了一个圆圆的光斑;由胡常在打头走进了这片阳光里,弯下腰朝洞外看去。 刚才那一队人人数太多了。到现在也还没有走完,正好都落进了几人眼里。 她们身高很矮,看起来连一米也不到,相比身子来。头实在太大了,很不和谐——好像也是混血儿,每一个人都是金黄的头发,碧蓝的大眼睛。漂亮得怪异。兔子迷惑地抖抖耳朵,望着林三酒:“这是一队外国侏儒?这跟贝雷帽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林三酒苦笑一下,手里顿时多了一个东西:“你们看看这个。再看看外面,就知道了。” 她手上是一个60厘米长的玩具艾莎,在透明的包装盒里一动不动地微笑着。 三个伙伴都傻了眼,一会儿看看玩具,一会儿看看外面行走着的“侏儒”。 “这、这这……她们长得一模一样……”胡常在结结巴巴地道,“难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林三酒点了点头,“我之前不是发现了一个集装箱,里面都是艾莎的玩偶吗?那些贝雷帽当时就把那个集装箱给保护起来了,谁都不许接近……我当时虽然奇怪,但是没有往深里想。现在看来——”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面色苍白。 “是有某个人、或者某种力量,可以把人形的玩偶都变成人。只不过变成了人以后,还是有很多特征是摆脱不掉的,比如贝雷帽和蓝发女人的表情都没法变化、走路也只能踮着脚尖走,是因为他们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的。” 海青皱眉想了想,“踮着脚尖、身材还好,身高也跟正常人差不多……” “是服装店里的塑料模特啊。”林三酒再次苦笑了一下。“所以我和兔子碰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根本上还是和活人有分别的,他们连毛孔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流血而死了。” “原来如此!是塑料模特,但那只是一种通俗称法,其实它们的材质跟一般塑料并不一样,熔点很高,所以当然不怕高温、更不怕累了。”胡常在恍然大悟地感叹了一句。 “那究竟是谁把这些假人、玩具都……弄活过来的?”海青的词汇量有点不够用了。“而且那么厉害的武器,随便发给了模特不,竟然还人手一个……” 这个问题把三人都问住了,谁也答不上来,一时只能愣楞地望着外面的“艾莎”们。空洞毕竟还是太了,加上时不时还有巡逻经过的贝雷帽,只能看见碎片似的画面——要想搜集信息,这一点可不够。 “咱们在集装箱上方开一个洞朝外看吧。”林三酒出主意,“所谓是站高望远……别忘了,咱们所在的这个集装箱可是白色的啊。” 胡常在闻言一拍巴掌,被黑色电子回路花纹覆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对呀!我不是还有豆腐刀嘛。” 【豆腐刀】 介绍:集市里豆腐西施专门委托王麻子打的一把刀。这把刀干别的可能不行,但是切豆腐却是一把好手——时间长了,不光是豆腐,凡是白色的东西,切割起来都像豆腐一样轻而易举了。虽然这个逻辑很奇怪。但是事情就是这样的,作者也没办法。 这是在红白对抗赛中赢来的第三件特殊物品,想不到此时用正合适。有了豆腐刀,登高就不是难事了——林三酒从海青的肩膀上纵身一跃,在到达顶部的时候,将一把普通的水果刀扎进了集装箱的箱壁里,随即她伸手握住了刀把,将身体悬在了空中,另一只手用豆腐刀切开了一个人头那么大的方形窗口。 豆腐刀名不虚传,坚硬厚实的集装箱果然软的跟块豆腐似的。连半点反抗都没有,一大片箱壁就无力地掉了下去,在底下的胡常在怕它发出什么大响动,忙一手抓住了。 虽然他抓住地快,可是几人这一番动作还是发出了一点杂音,惊醒了周围几个离得近的人。 那几人见了他们的阵势,纷纷围拢了过来,仰着头、张着嘴看着箱子顶部的林三酒。 “外面什么情况?” “那些怪人还在吗?巡逻的有多少个?” “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也该去睡觉了吧?” 这几个人了解的情况还不如林三酒他们多。此刻都是一肚子的问题。 林三酒没理会——她此时全身的重量都吊在了一把水果刀的刀柄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刀柄一裂,她就会掉下去,而那个“窗口”的边缘又太锋利了。拿它借力的话,手都会被划伤。 底下的人们眼看着她的处境,也都急得够呛——林三酒能跳那么高,是因为她的强化能力要比其他人都优越。换了第二个人根本上不去。海青看出了端倪,忙一把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卷成一团扔了上去:“酒。你拿它垫着手!” 林三酒伸出手,衣服擦着她的指尖划了过去。就在众人以为她没够着的时候,她手里忽然甩出了一根口器,将那衣服卷了回来,随即又消失了。林三酒将衣服垫在了窗口的边缘,双手扒着边沿,靠一双手臂的力量,将身子稳住了。 底下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外面怎么样了?”底下一个声音带着焦虑问道。 林三酒怔怔地望着外面,充耳不闻。 自从极温地狱降临以来,她还没从有见过这么多的“人”。码头上、路上、集装箱的周围,聚集着一大片一大片的人头,黑压压的,仿佛是上的乌云掉下来了似的,已经把地面都给遮得严严实实的了。涌动着的人群寂静无声,虽然数量庞大,却井然有序,好像在遵从着一个听不见的声音。 一眼望去,这片密密麻麻的人头里,有贝雷帽那样的塑料模特;也有艾莎那样的人形玩具,甚至还有一些身形极其单薄的女人,转过身去时只剩下薄薄的一片了,以前应该是宣传用的人型纸板。 大多数“人”,都保持无生命般的僵硬微笑,看得林三酒打了个寒战。 就在她因为吃惊而有些愣住了的时候,黑压压的人群忽然分出来了一条空道。她顺着空道望出去,终于见到了一个容貌正常、有血有肉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奇怪的装束,身后跟着几个面无表情、身材极好的美女,脚步悠闲地走上了码头。 林三酒露出半个头,紧盯着他,不敢错一错眼珠。 只见那男人转头跟身边的美女了几句什么,随即像是有人下达了指令似的,成千上万张僵硬的脸缓缓地扭了过来,一双双没有光泽的眼睛对上了窗口后的林三酒。(未完待续。。) ps: 谢谢微凉的香囊、谢谢酒酒的酒囊、谢谢元宝的饭袋、谢谢(求名字)的平安符……你们是不是看我没了全勤,所以最近猛力安慰我?? 对了,下午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不能回复评论了,在此感谢一下给本书写了长长评论的花寻墨——虽然你是看盗ban,不过我也很感谢你能来表示支持,高三党不易,挺住! 不过看盗ban的朋友们,有可能的话还是来给我几个订阅吧,关系到本书的成绩呀……因为成绩不好已经蹲了一个月冷宫这种事情你们以为我会么么么么 最后再次谢谢大家的爱护…… 第96章 人偶师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人偶师。” 这是一身怪异装束的男人,走上高台之后所的第一句话。 这个自称人偶师的男人脚下所踩的,是一个由贝雷帽们合力放倒了的集装箱。就在刚才,他被一队队的人偶和模特恭敬地迎上了高台讲话——也没有用麦克风,声音却清楚地传进了在场两百一十九个人的耳朵里。 从两个集装箱里走出来的人们,被塑料模特们强行排成了一列列整齐的队伍,包围起来了——本来是不止两百一十九人的,只是当一连十来个反抗者的腿,都从身体上被连根分离了以后,其余的人也就老老实实地不动了。 这十多个半死不活的人被模特们扛在肩上,一个接一个地走过高台下,似乎在给人偶师过目。那男人把每一个人的额头都碰了一次之后,轻轻摇了摇头,塑料模特们随即甩胳膊一扬,就把他们都扔进了干涸了的大海里,再不管生死了。 此时离林三酒不远的地方,就躺着一条裹着牛仔裤的人大腿。 “为了你们不受伤害,我建议你们还是配合我的好。我对大家的要求很简单,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受伤。”人偶师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有礼貌,很为别人着想。 人群隐隐地起了一阵骚动,但是这骚动像春里最后一点北风似的,在周围成千上万个怪人们的注视下,迅速地消失了。 人偶师是一个看不出来年纪的男人,气质神态虽然像个少年,但不知从哪儿散发出了一种苍老意味,感觉他多大岁数都不为过。而他的一身装束却太奇怪了——上半身是由一条一条的黑色皮革长条包裹起来的,没有包住的地方,就露出了他苍白瘦弱的肌肤,看起来好像是把一件皮衣给挠碎了后穿上了似的。 在他的衣服背后。还贴着一个巨大的装饰物,看起来有点像是公鸡的鸡冠子,颜色鲜红,一走路就一晃一晃地,下身则是一双一直高到了大腿的长靴。 “我有一个问题。” 他的声音很平和,接下来的话,一下子抓住了林三酒的全副注意力。 “在你们这19人当中,有哪一个是签证官?” 人群静默了。一脸迷茫、仿佛想从别人身上得到答案的,大概是本地人——极温地狱是他们经历的第一个新世界,还不知道签证官的事;低着头不话。或者一脸恍然之色的,应该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了。 等了半刻钟,仍然没有人出声。 “噢——果然19人这个基数还是太了呀。”人偶师有点不满意似的轻叹了一口气,退而求其次:“好吧,那么谁手上有关于签证官的消息?” 林三酒心里一颤,想起了方丹——跟身边的胡常在对视了一眼,明知道对方不太可能从两百多人里发现自己的面部表情,仍然忍不住掩饰似的低下了头去。 这一低头不要紧,她忽然发觉站在自己前面的矮个男人。双腿正在剧烈地颤抖。 她有点奇怪地打量了一下这人——虽然这个场面是挺让人不安的,可是在场谁没有经历过一些危机啊,现在不过是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在话,至于吓成这样吗? 矮个男人好像连站都站不稳。简直下一秒就要摔倒了似的,但没想到他却壮着胆子话了,声音颤颤巍巍地传了开去:“人、人偶师大人……” 在一片寂静里,虽然他声音不大。仍然被高台上的人偶师捕捉到了。 人偶师……大人? 这人太狗腿了吧? 自称人偶师的男人脸上浮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 “是、是……我花了四五个月的时间,到处寻访这个区域的签证官,但是有传言他去了北方了……您在这儿找。可能找不到啊。”矮个儿诚惶诚恐地答道。 林三酒注意到他了“这个区域”四个字——难道,签证官不止一个,在别的地方还有? 不过想想也是,地球这么大,如果只有一个签证官的话,那想遇上签证官的几率未免也太低了。 人偶师的笑容消退了,“唔”了一声,转头问道:“还有其他人有关于签证官的消息吗?” 两百多人沉默着。 “唉,好吧。不是我不信任你们,不过我总要挨个查一遍,才能知道签证官没有藏着。”人偶师的声音仍然那么彬彬有礼,他一边一边跳下了高台,一队塑料模特立刻跟在了他身后,如同保镖似的。 他走到了第一排打头的人身边,那个年轻伙子顿时有点防备:“……你要干什么?” “别紧张,”人偶师的语气很轻柔,哄孩子似的,却仍然叫在场众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签证官而已,检查一下又不疼。” 着话,他已经出手如电般地在那年轻人的额头上碰了一下。 看那年轻人的样子本来是想反抗的,但是没想到自己武器还没拿出来,对方已经完事了,的确又不疼又不痒——顿时十分尴尬局促地站在那儿,一时不知道怎么好了。人偶师失望地没理会他,继续走到了第二个人身边时,伙子才喊了一声:“我不是什么签证官,那我可以走了吧?” 人偶师头也没回:“当然,不过你要等一等。” 随着他话音一落,一个塑料模特就迈了一步,挡住了年轻人的去路,年轻人半信半疑地不动了。 这时,站在林三酒前方的矮个男人很恐惧似的清了清嗓子,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傻,真是傻……”双手不安地抓住了自己裤子,看起来真是十分紧张了。 林三酒心里一动,压低了嗓子问道:“喂,你是从哪个世界来的?” 矮个男人一愣,回过了半张脸,似乎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跟自己搭话。他生得虽然其貌不扬。但一双眼睛却很灵活,目光在林三酒的脸上逗留了一秒后才答道:“冰雪暴。你也是……?” 林三酒点点头,对暗号似的:“黑死城。”——这还是当初从任楠的签证上看见的名字。 矮个男人“噢”了一声:“我去过,黑死城现在也算逐渐稳定下来了……唉,这次被送到极温地狱这个乡下地方,什么都不方便不,没想到……” 话没完,他打了个颤,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林三酒身旁的几个同伴都古怪地看着她,她仿佛浑然不觉。只是顺着矮个儿的话头往下感叹了一句:“就是呢,没想到这次这么倒霉,竟然遇见了人偶师……” 矮个儿眼睛一亮,急忙问道:“你也听过人偶师的名头?” 林三酒没让心中的迷茫露出来半点,只应了一声是。 “难得,难得,原来你也是去过‘中心十二界’的人……唉,看你的样子,你大概还没有听过人偶师最新的传闻吧?”矮个儿男人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噢,对了,我叫申连奇,交个朋友。不定什么时候咱们就在中心十二界碰面了……” 强忍着没有问“中心十二界”是什么,林三酒报上了名字,随即有点迫不及待地问:“最新的传闻是什么?” 这句话提醒了申连奇,他的脸又白了:“据人偶师的能力升级了。听挺邪门的……他这一升级,现在的情况就微妙了,毕竟到了那些个大人物们的级别以后。想升一次级可太难了,对吧!谁都不好以后会怎样,人人都盯着形势呢,就连总跟人偶师对着干的那几位,最近也避开了他的风头,传送到别的新世界去了。咳,本来这样的大事,跟咱们这种虾米有什么关系?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到这个穷乡僻壤来……” 尽管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林三酒还是飞快地记下了他的每句话。仔细考虑了一会儿,她选了个最有可能让申连奇开口的问题:“……你是不是对人偶师今的动作有了一点想法?” “唉,我也是猜的。”申连奇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人偶师在队伍里的身影——每当人偶师触碰过了一个人的额头之后,就会有一个塑料模特站到那个人的身边去。他很不安地动了动,:“我听,人偶师身边的那几个随从前阵子失踪了一段时间,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变得跟那些假人一样了,连笑都不能主动笑了,能力却还保留着……” “你也知道,人偶师现在手下的兵都是没有任何能力的,要不是靠着‘兵工厂’,能有如今的威势?传言,他如今的能力,已经可以把活人变成人偶了,所以想要多召集一些活人,来摆脱兵工厂。但是在中心十二界那样的地方不好随便下手……” 申连奇一起自己热衷的大事件和道消息,就滔滔不绝了起来,没注意到林三酒和身旁屏息聆听的同伴们,一下子也白了脸。 “你的意思是,他是想把这19人,都变成他的人偶?” 申连奇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喃喃地:“唉,看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咱们各凭本事逃生……” 林三酒惊疑不定地望着不远处的人偶师,与同伴们交换了一下目光。这个申连奇看样子是经历过不少世界,想必有几张底牌,可是自己这几人怎么逃? 人偶师动作很快,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检查了近一百个人,离林三酒一行人不远了——随着他越来越近,那个鲜红的鸡冠子映在了她的视野里,人偶师走路时皮革所发出来的吱嘎声,也清晰可闻。 “酒,我突然想起来个事,”耳朵里突然传来了兔子的声音,“他不是要碰一下每个人的额头吗?” 林三酒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你的乌苏毒,几秒钟之内就能把他干掉了,咱们有什么可怕的?” 兔子的声音同时传进了三个人的耳朵里,几人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刚才被什么人偶师、中心十二界之类的名称给占据了头脑,险些忘了他们身上的乌苏毒……既然塑料模特们是人偶师的能力,那么只要他一死,这些模特们也就不足为惧了。 有了这个底气,在人偶师将手指从申连奇的额头上拿下来的时候,林三酒甚至希望他能快点把手伸过来了。 人偶师朝前走了一步,来到了林三酒面前,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下。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人偶师看起来更加古怪了——眼睛周围的一圈金粉,在夕阳的光芒下熠熠生辉;他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十多,可由于皮肤苍白、身形瘦弱,却让他看起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人偶师温柔地笑了笑,抬起了一根手指,林三酒屏住了呼吸。 手指一直伸到了她的额头前,在离皮肤只剩下几毫米的地方停住了。 “哎呀,你身上有乌苏毒啊。”(未完待续。。) ps: 抱歉大家,我前两跑去看房子什么的,杂事一堆,这一章到今才算写完。最近又要接一些活,年前的事情都搅在一块儿了,真是……唉……没存稿开书果然是作死啊,对不起各位了。趁着二月份也到了,我决定努力跟全勤君重修于好,争取每一更~~~ 谢谢酒酒的又一个酒囊、谢谢大坏蛋的平安符、谢谢微凉的平安符……抱歉哈哈这个人不是男主…… 另外我想跟看盗ban的朋友们一句,如果真的喜欢这本书的话,来贡献几个订阅吧……一个订阅只要分钱,但是对我的成绩帮助真的很大…… 第97章 成长型的选择 事后当林三酒回忆起那一时,经常会忍不住想:如果当时她趁着人偶师的手停住了的时候,用头猛地向前一撞,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自己了?还是……她林三酒早在极温地狱降临的那一起,就已经注定了要走这样的一条路?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以头撞手的想法,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因为当林三酒的额头被指住了的时候,她根本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不是有谁按住了她或限制了她的行动,而是在面对人偶师时,从对方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意味,让人觉得面对的仿佛是一头不可预测的深渊怪兽,在黑暗的雾气里,只能影影绰绰地看见一个轮廓——只是这样,便已经叫人心惊胆战、两腿发软了。 林三酒是没有勇气动。 而给她以这种印象的人偶师,神态却漫不经心,看他的样子,恐怕他一大半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林三酒身上。 【乌苏毒】这个插曲,也不过是阻滞了他几十秒而已;当人偶师收回手的时候,林三酒才注意到他手指上套着一个红色圆环——人偶师取下了指环,避开了她的皮肤,将指环按在了她的额头上,才一放上,随即叹了口气:“你也不是签证官呀。我本来还把宝都押在你身上了呢……” 看来当林三酒在集装箱里往外看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她的脸记住了。 圆环应该是一个探测仪器,可以分辨出来谁是签证官,有了这个的确方便多了——林三酒瞥了它一眼,这才鼓起勇气:“人、人偶师……大人……” 她也效仿了申连奇的叫法。 人偶师头也没回地走过她,只是“嗯?”了一声,就把指环依样画葫芦地按在了胡常在的额头上。一个之前没见过的塑料模特,立刻朝前迈了一步。紧贴着林三酒的脸站住了。 “这个区域的签证官,已经死了……”林三酒的脑中又闪回了方丹坐在地上、肚子里露出了一个刀柄的模样。她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忽视了身边的假人,挤出了个笑:“是我亲眼所见。” 人偶师的动作顿了顿。 “是这样吗?”他的语气依然平和有礼,洒着金粉的眼睛缓缓地转到了林三酒身上。“那我刚才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却没觉得有多严重,刚想张口解释——忽然余光一瞥,发现申连奇的脸色比刚才难看了十倍。她心里一愣,话就含在嘴里。没出口。 “既然你知道称我一声大人,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喜好。”人偶师的表情并没有显著变化,“让我傻乎乎地在台上等,你却肚子里揣着答案不话,是想笑话我?” “这……并不是……” 情况似乎不太妙。 就在林三酒后悔不迭、浑身紧绷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人偶师转身就朝下一个人迈步而去了——竟然压根没有再理会她。 这么看来,这个人的个性似乎还不算太暴虐——她的脑海里刚刚浮起了这个念头,只听身边忽然响起了低低的、含着哭腔的一句:“糟了……” 是申连奇。 “怎么了?”林三酒忙问了一句。 申连奇看向她的目光很复杂——“以人偶师……大人的脾气来。他刚才能放过你,你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三酒怎么可能会明白。 看着她仍一脸懵懂的样子,申连奇跺脚叹了一句:“看你长得一副聪明样子,怎么这么笨!我们在人偶师的眼睛里。已经全是一块块死肉了,所以他才懒得对你出手……” 他脸色苍白,喃喃地自言自语:“看来那个传言很有可能是真的……这样下去不行……” 大概是见他有些不对,站在申连奇身边的那个塑料模特木着脸。抬起了手——直到这个时候,林三酒才发现这些站在他们身边的假人们,手里都没有枪——那模特伸手就要去抓申连奇的胳膊。后者却猛地一挥手臂,臂肘处随即探出了一根尖利骨刺,骨刺裹着风势,没有丝毫声息地削掉了模特的一只手掌。 原本看起来还是人皮人肉的手掌,在脱离了胳膊、掉下去的过程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塑料制品,落在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已经走出去了几十米的人偶师停住了脚步。 “你找死吗?”不等林三酒话,她身后的胡常在先急了:“……他要过来了!” 申连奇勉强朝林三酒笑了笑:“抱歉,我帮不了你们了。不是过吗?咱们各凭本事逃命吧……” 人偶师的脚步很闲适,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似的,然而几步之间,已经到了胡常在的背后。 “向南三百公里……”申连奇努力不去看他,脸上的冷汗像雨珠一样滚落下来:“定向跳跃!”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已经如同火箭似的冲而起,掀翻了扑到身上来的塑料模特,转瞬之间,人就朝着南方飞射出去了——很快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只留下了原地翻卷着的滚滚烟尘。 “啊……原来是‘兵工厂’的产品呀……”人偶师来晚了一步,站在林三酒的身旁,双手叉着腰。“想不到这么一个刚刚开始的偏僻d级世界里,也有中心十二界的居民,是我大意了。算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转过身子,林三酒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没想到人偶师却当她不存在一样,只是招了招手,把地上的塑料模特叫了过来,笑着问道:“刚才有谁看见那个家伙的脸了?” 这是一个穿着女装的塑料模特——她(?)抬起了木然的一张脸,手臂缓缓地、僵直地指向了林三酒。 不好了——这是涌进林三酒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几乎是一瞬间的下意识反应,她双腿一蹬,身体向后跳跃出去,手中长鞭似的口器一吞一吐,已经朝紧随而至的塑料模特卷了过去。 在模特头掉在地上的同时,她一双靴子也重重地落了下来。向后滑了几米,才稳住了。林三酒一抬头,却发现人偶师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微笑地看着她,二人还是保持着与刚才一样的距离,好像她从没动过地方似的。 “别跑呀,我只是需要你的一双眼睛而已……” 冷汗顺着背脊流了下来,林三酒咕咚咽了一声口水,体会到了一点申连奇的恐惧:眼前的人,与她不是一个层次的生物。 就在人偶师刚要抬起脚的时候。一团的棕黄色影子,突然不知从哪儿激射了出来,对着他的胸口撞了过去;与此同时,胡常在从人偶师的背后冲了过来,攥成拳头朝他露在外面的脖颈挥去——他俩的目标很简单,只要与人偶师有皮肤接触,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另一边的海青,一把掀开了拦在自己面前的塑料模特,大步冲上来。拽着林三酒的衣服,将还兀自楞着的她挡在了自己身后。 几个人毕竟搭档有一段时间了,这几下动作迅捷利落,堵住了周围可闪躲的空间。换第二个人恐怕都要中招——可是当兔子落回在地、胡常在停下冲势的时候,人偶师依旧毫发无伤地站在中央,神态闲适。 周围轰地一下响起了无数杂音——一见有人逃脱、有人反抗了,这个角落里的动静像潮水一样蔓延了开去。很快其余的两百多人也都骚动了起来。 “真是的,净给我找麻烦。”人偶师叹了口气,轻声嘱咐道:“算了。把其余的那些都杀了吧,在脖子上开口,别伤了身上。” 明明只是一句低声的自言自语,但是在场所有的塑料模特、假人、玩偶,都像是同时得到了指令,汹涌地朝人们冲了过去——还不等林三酒反应过来,远远近近的空中,已经有数十道鲜红的血柱,喷射出了几十米高。 不知道有多少人颈部的大动脉被切开了。 “不行,我们打不过他的,还是要逃……”林三酒喃喃地道,人偶师对他们下手,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可是要怎么逃?周围已经被那些假人们包围住了!”耳朵里传来了兔子焦急的声音。 在黑压压的假人海潮的冲击下,两百多人组成的队伍,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已经被迅速蚕食掉了一大块。空中喷溅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像烟花爆竹一样在空中炸开,几滴细的血滴落在了人偶师的脸上,他伸出紫红色的舌头舔掉了。 看着露出一个头的林三酒,人偶师皱了皱眉,忽然目光一亮,哈哈笑道:“原来你是个成长型!” 成长型,又是这个词,她已经听过几次了——林三酒从海青的背后走出来,示意同伴们离人偶师远一点,这才抱着拖时间的心态问道:“……什么是成长型?” 口中问着话,可没指望对方回答——几人都摆出了备战的架势。 没想到人偶师倒十分有闲情逸致似的,用聊一样轻松的语气笑道:“老是打打杀杀的也没意思,今不妨就跟你这个朋友聊一聊。” “就像是进化人类比普通人优越一样,我们成长型,是进化人类中的佼佼者。虽然初期的能力很弱,可真正的力量,最终都是掌握在成长型的手里的。我们数量稀少,却是生的统治者……”他苍白的皮肤泛起了一丝激动的潮红。 “你也是……成长型?”林三酒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没错。”在人类濒死的呼喊声、惨叫声中,人偶师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笑了,“起来,你的同伴更应该是我,而不是这些低级的进化人类……只要你愿意跟着我走,我可以保证你一条绝对没有人敢违抗你的强者之路。” 顿了顿,他露出了一排牙齿:“不过,为了表示你要向同胞靠拢的决心,你必须出手把这几个人解决掉。” 林三酒紧绷着脸,下唇被咬得都发白了。 “罗里吧嗦的老头子,废话还真多呢。是上了年纪以后都会这样吗?”兔子冷笑了一声。 听了这话,人偶师半边脸皮皱了起来,凝成了一个戾气十足的笑:“我只和成长型话,你们这种猫三狗四的,看了真有点碍眼。” 他刚刚举起了一只手,却被一声微微有点颤抖的女声打断了:“等等,让我来吧!” 海青几人一愣,有点傻似地回头望向了林三酒。 人偶师眯着眼睛盯着她。 林三酒避开了同伴们的目光,低声了句“对不起”,随即一脚朝兔子踢了过去。(未完待续。。) ps: 谢谢酒壕的酒囊、谢谢阿秣的平安符、谢谢青青儿的平安符!我这个月会努力稳定更……争取拿全勤的…… 要做一个虽然没有订阅、但是靠全勤混吃等死的新时代优秀作者…… 第98章 人偶师的秘辛 饥渴交迫、风餐露宿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林三酒的精力几乎都花在保证生理需求这件事上了——如果不是出了今这样的事,恐怕连她自己都忘了,她在红白对抗赛里,还得到了另一个新能力。 【边闪亮的一声叮】 介绍:90年代的漫画中常会看见的场面。当连载周刊不宜出现血腥镜头的时候,主角通常会一拳将对手击飞,对手以反地球引力的方式消失在空中,直至成为一个闪亮的点,并发出“叮”的一声——最有名的例子或许就是神奇宝贝中的反派火箭队了吧!虽然能暂时将敌人打飞很远,但是也有一定风险:因为敌人没有受到致命伤,不定会像火箭队那样一直阴魂不散呢! 注意:本能力激活后没有使用次数限制,使用方法不限,但对手落下的方向、距离随机发生,除了能确定对方会飞去边以外,其余均不可考。 ……这种乱七八糟的能力,林三酒也不记得有没有跟其余几人过。 虽然不知道会对同伴们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只是现在想跑路,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在一连踹飞了猝不及防的兔子和胡常在以后,他们果然就如能力介绍一般高高地飞了出去,没一会儿边就远远地传来了两声“叮”——只不过看他们消失的方向,他俩若是想要再见面,恐怕有点困难。就在她打算又朝海青下脚的时候,他一个闪身,以利落的动作避开了,随即压低了声音吼了一句:“你疯了!” 林三酒不话,板着一张脸,紧追上去要踹他。 此时对两百人的屠杀仍然没有完结,惨叫、怒骂、鲜血浸染透了整片地,以至于她差点没听清楚海青接下来一句话。然而听清后她不由心里一暖——“把我们都踢飞了。你一个人怎么逃?自己踹自己?” 林三酒的余光瞥了瞥人偶师,见他在一片乱势中,脸上仍然保持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顿时有点着急:“别废话了,他已经发现了,快过来让我踢你!” 海青个头虽大,身手却是意料不到的灵敏——他理也没理林三酒,反而一侧身避过了她的又一脚,直直朝人偶师冲了过去。 “哦?要来和我打招呼吗?”人偶师笑的很无害,从刚才起一直袖着的手。缓缓地抽了出来。 不管海青再怎么强也好,现在的他对上人偶师,是不可能有半分胜算的—— 林三酒急得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里扑出来,她口中发出了无意义的一声喊,紧跟着从背后扑了上去。只是海青目前所在的这个角度,她可不能再踢他了,否则只怕还没踢飞,他先落到人偶师手里去了;她咬了咬牙,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背心。飞快地卷在了手上,从侧面给了海青一拳。 虽然这一拳根本就没使劲儿,【边闪亮的一声叮】还是立刻发动了。 海青如同山一般、肌肉结实的身体,突然很不自然地拔地而起。险险擦着人偶师刚刚探出来的一只手过去了,紧接着好像被一股无形大力给甩了出去一样,在空中迅速地越变越,直至最后在边成为一个星星大的光点——直到这时。林三酒才听见了“叮”的一声,她立刻松了口气。 随即又有点儿疑惑起来:因为就在海青被她击中的同一时间,她好像听见他喊了一声什么。听起来有点像……“布鸡”? 什么布鸡? 但是现在没工夫去管那个了——因为中间少了一个高大的海青以后,林三酒正好就和人偶师面对面站着了。 而此时的人偶师,笑容不知何时消退了一点。 林三酒的立场不言自明。 周围的屠杀与反抗越来越激烈了,能支撑到现在的,都是手上有两把刷子的;不少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队一起抗敌,一时间空中飞舞的,除了人的血肉之外,还有无数的假人断肢,只有二人身边还留下了这么一块空地。 手下的兵正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可瞧人偶师的样子,却似乎不是很在意。他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条白手帕,在手上轻轻擦了擦,随即朝林三酒露出了一排牙:“……我不喜欢你。” “彼此彼此。”林三酒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在抖,忙狠狠地抹了一下,止住了。 在阳光下的年轻女孩,一身被晒成了蜜糖色的肌肤,闪着汗珠泛起的光芒;紧致、矫捷、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上,只有一件黑色的文胸,配着一条深绿色的野战裤,却丝毫没有半点情|欲的色彩。 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不是恐惧,而是极坚韧的意味。 人偶师瞥了她一眼,忽然一把将白帕子扔到了一边,笑道:“你真的有点烦到我了。你当自己是什么的主角,坚守着正义的一边吗?有你这样眼神的人,我杀了可能不止二十个了。” 在他身后厮杀的人群中,一队人忽然分众而出——这些人大概有十多个,都是熟面孔,人人戴着贝雷帽。 每人的手里,都端着那把黑洞洞的、叫人莫测的武器。 “要不要为你介绍一下?这是中心十二界里,最大的军火商‘兵工厂’所生产出来的气波枪,因为威力大又稳定,很受欢……噢,我不用跟你了,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人偶师笑着。 “……你不会用它们来对付我的。”林三酒脸上浮起了一个笑,虽然有点苍白,讽刺意味却一点没有少。“要是我身体被气波枪轰成碎渣了,你可就少了一个成长型的人偶了。” 空气仿佛都随着她的话而顿了顿——人偶师点点头,语气温柔地:“既然你都明白,那么不如早点过来,让我省点事,你也省点痛苦。要知道,你少了胳膊腿、或者几个内脏都不要紧,我只要事后找点东西填补上就行了。” 如果贝雷帽们也有情绪的话,他们难免不会惊异于自己主人今的好心情。在面对一个连进化都没进化过几次的蚂蚁,人偶师竟然跟她极有耐心地这么半话,已经明他此时正处于一个非常愉悦的情绪里了—— 是因为马上就要到手一个成长型人偶吗?而下一秒,不知怎么的,人偶师忽然觉得自己更高兴了。 不,不对……这种心情,不应该是单纯的高兴。更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世界还没有崩坏时,自己依然快活又没有忧虑的少年时代。那个懵懂的少年走在春的路上,一转头看见不远处有个美丽的少女正站在树下,歪着头朝他笑……这样的心情。 【春花飘落的时节你甜美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刚刚在林三酒的掌心里发动了。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人偶师的面部表情虽然没怎么变,但目光却忽然柔软了下来,身后的贝雷帽也纷纷地停下了脚步,枪口接二连三地低了下去。放眼望去,成百上千的塑料模特和假人们,动作也都迟滞了下来,好像失去了指令,被正在激战的人们趁机放倒了不少。 时机难得,不趁着这1分钟赶快跑的话,只怕——咦? 林三酒刚刚猛冲出去的脚步,差点把自己给绊了一下。【春花飘落的时节你甜美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解除了卡片化之后,无形无体,只是一个少女轻柔的笑声而已;这个声音本来正缠绕着林三酒的手指,“咯咯”地笑个不停呢,在她迈步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接着竟然话了。 “由于使用目标只能算是50%的男性,所以效果持续时长减半,只有0秒……” 她此时跑出去的还不算远,这句话顺着风传进了身后的人偶师耳里。由于0秒时效还在,后者微微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随即低下了头,好像很难堪似的,面红耳赤地看着自己鞋子不话了。 居然发现了这种事,这下情况更糟了——林三酒立即反应了过来,脚下发挥出了最大的速度,疯了一样地朝反方向跑去。 没有追兵的0秒一眨眼就过去了。 从特殊效果中回过神的人偶师,立刻像乌云罩顶一样地阴沉了下来。他的半边脸皱了起来,另一半却面无表情,眼中透出的神色扭曲得让人心惊。他对身边的塑料模特们挥了挥手,淡淡地:“去将她抓回来。四肢、内脏、骨头……都空了也无所谓。我要把她的肚子里灌上铅,做成一个不倒翁。” 此时的林三酒,在人偶师的视线里已经成了一个黑点。借着地势、残船和废墟的遮掩,那个黑点忽闪忽现的,仿佛是即将断线的风筝似的,越来越远、马上就要从视野里消失了——可是人偶师却一点都不着急。 这样的距离,他只要花10秒钟,就可以站到林三酒的面前去。 人偶师状似悠闲地迈出了一步,随即皱起了眉头:“咦?”(未完待续。。) ps: ……爆发了两,今感觉后继无力,有点码不下去的意思……是不是得回头撸大纲比较好…… 谢谢打酒娘子的酒囊、要求无男主的平安符、青青儿默默的又一个平安符! 还有,今我去腾讯看了一眼,发现在腾讯也有一位不知名的书友打赏了,时隔许久,如果你在看的话,我也要一声谢谢! 第99章 逃亡,进入深海 “咦?” 同样的一个字,在没多久之后,也从林三酒的唇中被吐了出来。 拼命奔跑在逃亡路上的林三酒,在跑了一段路之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她压不住满腹的疑惑,百忙之中回头打量了一下人偶师的方向之后,突然抑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跑:“完了完了,这下把他得罪得更狠了……哈哈哈……” 一个表情木然的女(?)塑料模特,迈动长腿追了上来,才刚刚挨近她的边,林三酒就一个反手,在她的胳膊上甩了一巴掌——【边闪亮的一声叮】立刻发动,女模特表情不变地冲而起,迅速变成了遥远空中的一个光点。 “第三十六个!”林三酒笑容畅快极了,大声朝背后的追兵们喊道:“你们跑快点,加油赶上来啊!你们的主子动不了,现在可全靠你们啦!” 没错,现在人偶师动不了了。 这么或许不太准确,因为人偶师现在虽然一脸气急败坏,但是两条腿可迈得不慢,连胳膊都在身边甩了起来,比之刚才悠闲走路的模样,显然他此刻是认真得很了——可是不管他跑得多么卖力,却像滚轮里的仓鼠一样,始终只能在原地踏步,死活就是跑不出去一米。 “原来‘布鸡’指的是这个啊!” 海青的能力【健身教练的荣光之跑步机】 介绍:发动后,敌对目标脚下一平方米的地面将会自动成为一台运转中的跑步机。跑步机默认设置为最高速度,最大坡度,即使敌对目标再怎么努力奔跑,也只能维持在原地不动…… 又一连打飞了两个模特以后,林三酒忙里偷闲地回头一看,只见代表着人偶师的那个黑点忽然停下了步子,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朝后退去——他似乎发现了脚下地面的奇妙之处。立刻放弃了朝前运动,只等着“跑步机”将他推下去。 推是推下去了不假,只是以人偶师这样级别的人物来,他竟然一下摔了个大马趴——这还不算完,他倒在地上的身体仍然在继续后退,眼看着就已经快到海里去了。 ……备注:健身教练最不喜欢偷懒的学员了。试图站着不动,被传送带推下跑步机的人,会被强制摔倒一次,随后从他摔倒的地方起,会生成一个新的跑步机。以此类推,直到目标乖乖地跑满0分钟时,跑步机才会消失。 又ps:往两边跑是不行的,肋骨会被强制撞上扶杆。 能叫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吃瘪,林三酒心里爽快得要命,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在耳边呼呼的风声里,身旁的景物不断地迅速后退,直至她发觉周围安静下来的时候。才放缓了步子。 刚才一连几个假动作和急转弯,那些塑料模特已经全部都被林三酒成功甩掉了,此刻地间静得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这里是……哪儿?”她喘着气,有点茫然地四周看了看。 人类的文明遗迹已经一点儿都看不到了。 她正站在一片地势不断升高的干涸大陆上。地上布满了形态各异的岩石泥沙,身后遥远的地平线上坠着一轮如血夕阳,耳边只有呼呼风响,浑不似人间。方才的城市废墟、码头惊魂。好像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林三酒低头看了看靴子下面干枯得像纸一样的海藻、不远处沙化了的贝壳、乌黑皲裂的巨石……“这是海底?” 原来她一味地疯跑,不知什么时候跑进了大海里。 陆地上暂时是回不去的了——林三酒可没有真到认为海青的跑步机,真的能够把人偶师困住三十分钟。现在追踪自己一行人的塑料模特。恐怕已经布满了盐平港这一片区域了吧?她回头看了看自己在海底沙地上留下来的一长串脚印,想了想,叫出了【猫砂】,将其解除了卡片化。 五公升的猫砂腾地一下凭空而现,林三酒差点没抱住。 【猫砂】 介绍:猫科动物在排便后,为了掩盖自己的气味和行踪,会使用土将排泄物埋起来。尽管这一袋猫砂的颜色无论跟什么环境都不一样,但是却依然能神奇地掩盖住使用者的踪迹。 使用方法:在自己走过或呆过的地方撒一把薄薄的猫砂,这样就连顶尖的猎犬也找不到你了。 “这个……真的有效么?”林三酒一面朝前走,手里的一把猫砂一面淅淅沥沥地落了下去。猫砂好像有灵性似的,自动覆盖住了被她踩出了痕迹的地方,这样一来脚印的确被遮住了——但是这猫砂是亮橙色的,与海底地面的颜色格格不入,看起来反倒刺眼得很,真叫人怀疑会不会起了反效果。 将痕迹清理得差不多了,她抬头看了看四周。 海底的大地即使是在干涸了以后,仍旧呈现出了一种与陆地截然不同的妖异感:岩石上大朵大朵的干枯海葵,仍旧残留着艳丽的颜色;人头那么大的贝壳,张着嘴,半陷在泥沙里;即使动植物都死绝了,这儿依然时不时便会出现一丛一丛茂密的白色海底树。 或许是因为海水挥发后,地面上留下了厚厚一层盐的缘故,许多动物的尸体并没有化成焦炭,而是在盐的保护下,存留了一个完整的形状。 林三酒试探性地戳了一下地上的一条死鱼,不料手指没遇到一点阻力,瞬地陷入了一堆烂泥样的软滑东西里,随即就从她戳出来的孔洞里散发出了一股恶臭。 “果然不能吃……”她嫌恶地用手在盐沙上抹了抹,有点犯愁了。储存了食物的码头,被人偶师给占住了,是绝对不能回去的;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继续朝大海深处走。但是这里既没有食物、又没有清水…… 好在在收拾集装箱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当时林三酒将一箱巧克力和一箱咖啡卡片化了,足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只是不知道兔子他们没有食物能不能撑下去,有没有被人偶师追上? 想到人偶师。她咬了咬牙,继续朝深海处进发。 林三酒的影子从浅海处消失没多久以后,一条搁浅在沙子里,不知死了多久、肚子几乎烂成了泥的鲸鱼,身子忽然动了一动。 “哗啦”一声,鲸鱼稀松疏烂的头部忽然打破了一个洞,从里面钻出了一高一低两个身影,每人身上都糊满了厚厚一层黑色淤泥似的鲸鱼腐肉,气味刺鼻极了。他们谨慎地四周看了看,见林三酒果然已经去得远了。那个矮一点儿的才忙使劲伸手抹脸,从脸上、身上甩下了大把大把的黑泥。 “铁大哥,至于的吗?”他很是不服气似的,嘟哝着:“刚才那女的也没长三头六臂啊,大不了不上去和她搭话就行了,用得着躲进鱼肚子里去吗?” 一边,他一边抖了抖腿,黑泥落了下去,露出了底下校服裤的模样来。 “你懂什么!”铁刀被他一。有点窘迫地生气了:“你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么?还真是孩……我告诉你吧,早在世界毁灭以后的第二个月,我就见过她了。” “然后呢?”少年人仍然有点儿漫不经心。 铁刀叹了一口气,找了一大片干海草。一边抹身一边:“当时我是在一个叫做‘绿洲’的人类基地——可大了,足有一千多人——的地方遇见她的。对了,你看见她身边的兔子还有那个大个儿了吗?都是当时绿洲里的干部,也不知道怎么跟她混在一块了……哎。言归正传,在这个女人出现以前,绿洲本来一切正常。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兴旺,可她出现后,只花了不到两个星期,不夸张地,绿洲连块砖都没剩下。” 少年一怔:“发生什么了?” 铁刀简短地将当日绿洲被堕落种屠杀、林三酒又是如何用银网绞灭了整个基地的事,都给少年讲了一遍,见他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才带着“信我没错的”的表情总结道:“……当初我在码头上一看见她,我就两眼一黑,知道这儿准不会有好事——看看,我的预感没错吧!我妈就以前跟我过,世上有种女人,生就是灾星的命格,沾着死碰着亡……” 少年的表情黯淡了下去,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没来得及救下的妹妹。铁刀看了他一眼,拍着他的肩膀叹气道:“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总之,你以后要是又见到了那个林三酒,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二人一边话,一边朝着陆地的方向走远了,浑没留意到在不远处,海底被泥沙盐粒覆盖的地面之下,还深陷着一个人。 称之为人并不太准确,因为唯一露在泥沙外的脸上,双眼木然、毫无光泽,只有一张红唇正呆滞地翘着,组成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月光一视同仁地笼罩着曾经的大海,和曾经的人类领土,投下银白色的微光。 “……所以,那个成长型的名字叫林三酒?而你是恰好被她打飞后,落到那儿的?”三十分钟后,人偶师用手指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轻声问道。 “是的父亲大人。”仍然沾染着一身沙土和海盐的塑料模特应道。它身边,是成百个一模一样的塑料模特,静默着守在人偶师的身后,看着这个同伴时,眼珠都是一样的死板。 人偶师瞥了它一眼,忽然笑了笑:“那么,你当时为什么一直躲在地下呢?” “林三酒的战斗能力很强我亲眼看见她干掉了许多其他的人偶我单独出现的话没有胜算而我认为一直躲起来才能够从另两人身上得到更多的消息。”塑料模特以平淡的电子声答道。 “有道理。”人偶师苍白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摆动着,仿佛在用一个无形的乐器,弹奏什么曲子似的。“对了,你看我话的时候,都是有起伏和顿挫的。来,你也试试。” 塑料模特张了张嘴,声音发得并不顺利。第一次尝试这样话,它的样子有点艰难: “是,父……父亲大人……” 人偶师眼睛一亮,将手盖在了它的头上:“真了不起!居然第一次就能把句子断开了!再这样下去,你很快就可以变得更聪明,更像一个真正的活人了。” “谢……谢,父亲大人……” 下一秒,语气听起来有点感激的塑料模特,头就被人偶师捏碎了。碎块从它的脖子和肩膀上滚落下来,掉在了地上,露出了白生生的内茬。没有了头的塑料模特,在同类们一动不动的呆滞目光中,轰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真可惜,我需要的不是活人,只是假人。你如果像个不怕死的人偶一样,当时就冲了上去的话,即使被打散了,我也能得知她的方位……”人偶师掏出了一张白手帕,将它的碎屑从手指缝间擦干净了,头也不回地嘱咐道:“回到中心十二界的时候,派出去一些人手,在各地签证官的系统那里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出现过林三酒这个名字。一旦出现了,马上告诉我知道。” 一旦进了广袤的海洋里,就连人偶师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找到林三酒。不过离这个世界结束,只剩下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如果她没死,一定会被传送到另一个世界里去的——只要她在别的世界里,找签证官开过哪怕一次签证,名字都会被记录进签证官系统,到了那个时候,人偶师再想把林三酒找出来,可就易如反掌了。 “是。”一个皮肤粗糙、脸上被一条刀疤划成了两半的高大汉子应了一声——显然他绝对不可能是塑料模特,然而眼神还是一样的空洞。 “她如果聪明的话,应该希望自己饿死在大海深处。”人偶师笑了一声,半边面皮猛地拧了起来。“否则她一定会后悔的,因为没有人可以羞辱了人偶师以后,还有一个好死。”(未完待续。。) ps: 谢谢大坏蛋的平安符、谢谢打酒娘子的平安符!我这个月的确是很想把全勤君留在闺房里,但是不知怎么只要一连续写几,就觉得很没有感,文要变裹脚布了……这个怎么破?? 第100章 麦当劳 人偶师过,林三酒如果聪明的话,应该希望自己饿死在大海深处里——而这句话,此刻看起来有点不太容易实现。 因为林三酒此时正站在一家麦当劳的门口。 ……自从差点被人偶师活捉以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里,林三酒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囫囵觉——她没有淡水可以喝,都是靠喝咖啡过下来的,偏偏生体质又对咖啡因很敏感,神经整日都处于一个睡眠不足、强迫兴奋的透支状态里,一个月下来,她两眼下方已经被染上了浓重的青黑色。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仍然没有放弃搜寻兔子几人的行迹。 近海的地方布满了塑料模特,似乎人偶师已经打定主意要在码头安顿下来了,所以她根本不能靠近;只能用一圈一圈的迂回搜寻,一边往地势更深的地方行进,一边寻找着同伴们的影子。 可是渺无所获。 不光是这样,林三酒还发现,自己迷路了。 其实想想,迷路很正常——如果把任何一个人扔到广袤的大海中央去,在没有航海地图、指南针的情况下,都会失去方向的。林三酒早就不知道陆地在哪儿了,这成了一件很致命的事。 没有了海水,海底大陆在日光的灼烤下蒸腾出了奇怪的腥臭味道,经久不散。海底平原没有持续多久,地形就逐渐被一个个连绵起伏的海丘占领了,看起来如同一片山包森林似的。一连爬过了大半的海丘,林三酒站在地势最高的一个山包上,有点犯愁。 因为她刚才数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巧克力只剩下三盒了,咖啡虽然还剩了不少,但她平时不敢喝太多。主要的热量摄取还都是从巧克力里获得的——现在,食物告罄了,而前方…… 从林三酒所处的角度,眺目远望之下,发现在大概近千米之外,地势仿佛忽然断裂了一样,只有黑幽幽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那是海底峡谷。 跳下了海丘,她来到了断谷的边缘。 或许是因为对海底大陆的好奇心所致,林三酒明知道深海里更加不可能有食物。仍然伏在了地上,低头朝下看。 离得这么近再一看,脚下的峡谷更加触目惊心了。海底地面变成了悬崖,猛地一连下落了几千米,连一个缓势都没有,就一头扎进了幽深晦暗的谷底。夜晚的星光根本照不进峡谷里去,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和角度尖锐的陡峭崖壁。 看到这种地貌。还想下去的人必定是脑子有病,因为下去肯定就上不来了。 林三酒一边在心里骂自己脑子有病,一边十分辛苦地攀住了一块凸起的岩石,心地往下爬。粗粝的岩石和盐沙磨得她手掌生疼。如果不是经过了体能强化,恐怕这个连专业攀岩家也望而却步的悬崖,早就成了她的葬身之地了。 为什么刚才不回头呢?她有点后悔地问了自己一句。 就算迷路了,可是如果一直朝平地走的话。总比下峡谷来得更有希望吧? 可是刚才,就在林三酒准备掉头离去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自从新世界降临以后,她就再也没听见过了。 那是水声。 听起来,像是缓缓的波涛声,正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岩石。 林三酒停住步子蹲了下来,目光投向了那一片其实什么也看不清的无尽黑暗,心中充满了感动——尽管温度高得不像话了,可地球上的水毕竟还是没有枯尽,在近万米的海底深处,仍然存留着这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海。 就像人类一样,不是么? 水浪的声音,好像能把人带回过去——那个安逸的、却不被人珍惜的时代。林三酒伏在悬崖边,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波涛。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她是绝对不会下去的。 正当她出神地看着谷底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在一片黑暗之中,闪了一下。 就像电源连接不是很灵敏了一样,那光亮连闪了几次,终于稳定地亮了起来。鲜艳饱满的黄色光芒,看起来是那么的眼熟,在黑暗中投下了一圈“”字形的光晕。 麦当劳。 有一瞬间,林三酒觉得是因为自己扛不住世界毁灭以来的种种,终于精神崩溃了。 要不然谁能给她解释解释,为什么连世界都完蛋了,可在近万米深的海底,居然有一个麦当劳的招牌灯?! 不,不止是一个招牌灯——林三酒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字形灯光的旁边,又闪了两次光,仿佛她的耳朵里还能听见电流通过灯管时发出的“啪滋”声音——接着,一家灯火通明的麦当劳餐厅,就于黑暗中现身了。 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门厅——因为离得非常远,有些看不清楚,可是那一排红色的“dnald’s”却仍然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视网膜里。 一连喝了一个月的咖啡,几乎没怎么合过眼的林三酒,现在正处于史上意志最薄弱的时期,虽然心底明知道这肯定不对劲,但她几乎没怎么多想,就已经踩住了一块岩石,朝谷底爬了下去。 在巧克力汁面前一点生机都没有的胃口,突然之间活泛了过来,鲜明的饥饿感一阵阵地冲击着林三酒的大脑,一边爬,她一边不由自主地幻想着鸡翅、汉堡、薯条……就连峭壁,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几千米的峭壁,即使对于进化人类来,也是艰辛至极的一件事:林三酒用来固定身体的刀,半途中就已经卷了刃,变了形;手指上伤痕累累,又沾染了一手的盐粒,那种痛法,简直能一路疼进人的心里去。到了后半段,她几乎是滚下去的——没有了背心的保护,当林三酒再度站起来的时候。身上遍体鳞伤。 但是,好歹终于下到谷底来了。 那个暖光融融的麦当劳餐厅,正在离她大概二百米的地方,散发着美妙的气息。 透过干净的玻璃大门,能看见里面一尘不染的红砖地、散发着金属色泽的银色台面、亮度几乎刺眼的英文餐单……一个颜色漂亮、牛肉丰满、菜叶芝士厚得一口咬不下来的巨无霸,正在广告牌上散发着无上的诱惑。 林三酒呆呆地朝它走了几步,踩过了泥泞柔软的湿土地,一脚踏进了海水里,发出了“啪沙”一声响。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这里绝对不可能有一家干干净净、还亮着电灯的麦当劳。 那自己亲眼看见的又是什么呢?在做梦? 她不用扇自己巴掌。身上无数伤口传来的鲜明痛意,已经明了她此刻清醒得很。 玻璃门感应到了有人靠近,立刻无声地打开了,一股食物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林三酒像梦游似的走了进去。 玻璃门立即在她身后关严了。 林三酒茫然地四周看了看,餐厅里没有一个人影,只有香气正源源不断地从后厨的方向飘出来——她叫出了口器,谨慎地靠近了点餐台。 从这儿朝后头张望,什么也看不见。炸薯条的机器里也是空空的。林三酒觉得自己失望得好笑:万米深海下的餐厅里,怎么可能会有食物呢? 但是她的步子,依然不受控制地绕过点餐台,抬步就要走向后厨。 忽然不知从哪儿响起了“咕噜”一声。很低沉,好像来自厨房后面很远的地方。 林三酒顿足停了下来,侧耳听了听,又没有声音了。情况实在太过奇诡了。她感觉自己现在脑子迷迷糊糊的,不太适合轻举妄动,于是犹豫了一下。没有走进厨房,反而爬上了点餐台,伸直手臂将【防卫版晴娃娃】贴在了房顶上。 没想到刚一挂上去,防卫娃娃立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它找不到危险来源的固定方位,此时正疯狂地转着圈,几乎成了一道虚影。她被这样一惊,神智顿时清醒了不少,赶紧伸手将它拿了下来,跳下台子就往门口跑。 玻璃门纹丝不动。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似脆弱的玻璃门,在林三酒用尽最大力量砸了几次之后,仍旧连一道裂痕都没有。她焦躁地去找窗户,这才发现这家麦当劳里根本没有窗户——偏偏晴娃娃简直又像吓破了胆一样,虽然被摘了下来,尖利的哭叫声仍旧持续不停,叫人心烦意乱极了。 红色的地板砖上,不知什么时候涌出了水,变得粘腻湿滑;灯光忽闪忽闪的,周围迅速暗了下来,很快就什么也看不清了;最叫人惊恐的是,地板慢慢地倾斜了,没过一会儿竟然直立成了一个陡峭的坡度,仿佛有人将这个餐厅抬起了一边,誓要让林三酒顺着地板滑进后厨一样—— 地板倾斜得越来越厉害,林三酒咚地一下摔倒在地,双手徒劳地在地板上抓着,试图稳住身子不掉下去,然而入手的,除了一片滑凉湿腻之外,什么也没有。 好像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下滑,点餐台忽然像融化了似的消失了,清空了她掉进后厨的路——那儿到底有什么,她根本不敢想。 就在她拼命地扑腾着、挣扎着的时候,忽然餐厅不动了。 地板剧烈地颤动了几下,随即缓缓地放平了;虽然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从门口的方向忽地吹进来了一股海风,似乎是门开了。变故去得就像来的时候一样突然,林三酒抓着地板,还正兀自发着楞,忽然一股潮水猛地从后方涌了出来,她不由自主地被这股腥臭的浪潮给冲出了门。 “啪叽”一声,她一头栽进了外面的海水里。 林三酒忙手足并用地爬了起来,周围没有一丝光,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四下静悄悄的,好像刚才诡异的麦当劳只是一个梦。 要是有光就好了——这个念头刚从心里划过,林三酒猛然想到了什么,忙叫出了一张卡片,随即手里银光大盛,登时照亮了方圆好几米,正是很久以前从任楠身上找到的【能力打磨剂】。 在莹莹的、彷如会流动的银光之下,她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东西,不出来话。 这是一条巨大的鱼。 一双死白、没有瞳仁的眼睛正对着林三酒,足有地铁车厢那么长的嘴巴半张着,大量参差不齐的尖锐獠牙,如同密密麻麻的树林一样,从嘴里伸了出来。巨鱼的身体在水面上露出了一半,深色的鱼皮上,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像无数股型喷泉一样,滴滴答答地滴落进了脚下的海水中。 最叫人挪不开目光的,还是它下颌的一根长长的、灯管似的东西。 “林姐……?这条深海龙鱼,是你干掉的?” 从巨大鱼头的身后,那片幽深的漆黑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未完待续。。) ps: 又是写完发的,敬请捉虫……我到底啥时候才能存上稿?听暮雨,我一时一千字,是非常渣的手速?是真的吗?长得好看对手速有帮助吗? 打酒高达,你的私房钱留着看书嘛……你这样每一个酒囊,不怕把我惯坏了吗?感激流涕地谢谢你…… 第101章 申连奇和他的小伙伴们 “起来怪不好意思的,但其实我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红红的火光跳跃着,在林三酒的脸上投下了忽明忽暗的光影。被高温一烘,油脂从肉里渗了出来,发出了诱人的“嗞嗞”声响,时不时有一些滴落进火里,火苗就会忽地窜起更高。 “加上我对这片地方本来就不熟,所以我也没想到,向南跳跃了三百公里,竟然直接落进了海底。”到这儿,申连奇苦笑了一声,万分心疼地摸了摸手中的一双鞋。“虽然这是兵工厂已经停产了的老版本,但是在黑市上价格还是很高的,没想到竟然因为泡了海水而毁了……唉,大概兵工厂当初设计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有人穿着它往海里跳吧。” 林三酒也没想到,在万米深的海底,她竟然会遇见申连奇。 而且……是这样的申连奇。 两人毕竟是初识,直接问“那件事”,会不会太不礼貌了? 林三酒努力地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了转手里烤的半熟的肉——因为没有铁钎子或是木棍,所以她干脆剥出了一些长鱼骨代替,将肉一块块地串在了上面——这才问道:“……你在海底一直生活了一个月?” “对啊,”申连奇表情很自如,“这儿是一条很深的海沟,没有了逃脱鞋,想从近万米的峭壁爬出去,根本就不可能……不过好在还有一些变异了的海洋生物,倒是饿不死人,而且时间长了,我反倒觉得这海底下的生活也挺悠闲的。” “那么刚才那条奇怪的大鱼……变异了?”林三酒皱着眉头想了想,“可是为什么我会看见一家麦当劳呢?” “听过深海龙鱼吗?就是下巴上有个发光器,用来引诱猎物靠近的……”申连奇一边,一边在自己下巴上比划了一下,“我刚到这儿来的时候。运气好,这条龙鱼没发现我,反而对另一只变异的……咳,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下手了。那个发光器一亮,另一个东西不知道怎么了,跟被迷住了似的,傻乎乎地一步一步往龙鱼嘴里走……看它当时那兴奋的样子,我估摸着,在对方的眼里看起来。这个龙鱼鱼头可能变成了一个雌性巢穴的模样,引得它进去求欢,接着龙鱼一口就把它给咬成了两截。” 看来,这条龙鱼的威力是让人看见他心中所希望看见的东西——想到这儿,林三酒打了个冷战。估计她跟这些深海生物比起来,个头实在太了,龙鱼用不着咬她,否则以她当时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一口就完了。 “到这个。林姐,你也太厉害了!这么大一条龙鱼,几秒钟就死透了……”申连奇感叹了一句,“你是因为……‘乌苏毒’?” 没错——林三酒点了点头。 当时走进“麦当劳”的时候。玻璃门是自动打开的,她只是走了进去而已,一直都没有用手碰任何东西。一直到地板倾斜了起来的时候,林三酒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皮肤才跟“麦当劳”——也就是龙鱼的嘴,有了直接接触,所以六秒钟后。龙鱼才死于了【乌苏毒】。这么来,还算命大。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哈哈!我看你烤鱼肉的动作可不慢啊!”申连奇笑了一句,有点可惜似的咂咂嘴:“哎,这条鱼是被你毒死的,也就只有你能吃了……” 林三酒冷汗都快下来了。 你现在还惦记着吃鱼肉,真的好吗——这句话从她心里滚了过去,强忍着才没有问出声。 “对了,我这件上衣你拿去穿吧,虽然这儿没人,一个女孩子也不能老是只穿着文胸啊。”申连奇着就脱下了身上的衬衫,笑着;“反正我也用不上。” 林三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套在了身上。顿时,一股浓重的海腥气便浸染了她的全身。 鱼肉烤得差不多了,林三酒抓了一把海盐洒在肉块上,顿时从鱼肉上扑出来了一股咸腥的肉香。深海龙鱼长得十分丑恶,肉也有点粗糙难嚼,只是吃在快一年没吃肉的林三酒嘴里,依然觉得口齿生香,味美极了。 一连吃掉了一公斤左右的鱼肉,林三酒终于停了手。不是她吃饱了,只是面对着如今这样的申连奇,她实在有点吃不下去了。 想了想,她终于还是下了决心,张口问出了那个一直占据着她的脑海的问题。 “申连奇,你……为什么变成了鱼?” 是鱼,可能还不太妥当。 虽然申连奇的两颊上,生出了两片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鱼鳃的东西;一双脚也变成了两只鱼尾巴,一片青白色的鱼鳞顺着他的腿蔓延了上去,使他的腿看起来像是两条分叉的人鱼下半身——但是毕竟,他依然还保留着人形。 “哈哈!”申连奇摸着自己的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我一开始也不习惯,不过时间长了,发现这样真的很方便啊!” 不,这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吧……林三酒呆呆地看着他一抬手,露出了胳膊下面一片鱼鳍。 ……明明半个身子都已经快变成了鱼了,可是不知怎么,总觉得跟在码头上的时候相比,他的性格似乎变了很多——更加开朗、沉稳了,与那个精明灵活却十分胆的印象大不相同。 “对了,你这一问倒是提醒我了,来来,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看看,不定还能碰见我那几个朋友呢……”申连奇忽然站了起来——两条代替了脚的鱼尾,看起来十分强壮,稳稳地支撑起了他的身体。 朋友?这万米深的海底下,哪来的朋友? 林三酒满腹疑惑,但还是站起了身,将切割下来的几大条龙鱼肉都转化成卡片收好了,随即跟着申连奇走到了水边。 “这片水域的后面,有一艘沉船。正好被卡在了岩石之中,因此船体倒没有受什么破坏,我现在就住在那儿。” 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林三酒一边手足并用地狗刨着,一边听他如此道。她游泳不太行,游不了一会儿就开始浮浮沉沉,呛了好几口水——申连奇看不过眼,示意林三酒用衬衣在他的腰上打了个结,由她拽住另一端,鱼尾一拍。二人便平稳地在海水中滑行了出去。 “你看,我都了我这样很方便吧。”他有点得意地笑了一声。 林三酒简直不知道应该回答他什么好。 申连奇似乎对自己如今的模样感到很自然——这么看来,不定变成鱼人是他自己的选择,用的可能又是“中心十二界”的一个神奇道具呢。 在一片黑暗中,一时只有海浪被划开时哗啦哗啦的水声。林三酒在漆黑的海水中被拉着游了一会儿,只听申连奇忽然了一声“到了”,随即她就拿出了【能力打磨剂】,解除了卡片化后,将瓶子高高地举在头顶上。银光顿时洒出去了很远。 清冷的光芒中,果然有一艘被水泡得惨白的巨大客轮,被夹在了两块岩石中间,一半歪着露在空气中。另一半沉在了黑漆漆的水面以下。这客**概是在升温的时候被海浪打沉的,表皮虽然已经破败了,但样式还很新,似乎是一艘观光邮轮。 二人在岩石下停了下来。攀着石头爬到了顶,正好可以一跃跳到客轮的甲板上。 申连奇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了,对船的内部很了解。两只鱼尾前后摆动着,熟门熟路地给林三酒介绍:“……客房基本全淹在水里了,船长室和餐厅还在外面露着……哦,对了,我还在驾驶室里发现了不少瓶装淡水,足够咱们两人喝的了……” 林三酒眼睛一亮:“太好了!我刚才还犯愁呢,以为得喝鱼血过日子了。” 那些宝贵的瓶装水,早就已经被申连奇都搬了出来,码在了船长室里。这是一艘外国客轮,水也是国外的牌子,瓶子造型倒还挺新奇,只不过标签都被泡烂了。林三酒迫不及待地拧开了一瓶,清凉的矿泉水顺着她的食管咕咚咕咚地流进了身体里,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滋润开了。 感觉已经很久都没喝过清水了——她舍不得放下喝掉了一半的矿泉水,顺手将其卡片化了以后,跟申连奇一块儿走上了甲板。 “你先在这儿逛一逛,”他笑着,“我去找找我的那几个朋友。” 大概是看见了她的表情,他忙又加了一句:“你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好人,我来了这儿以后,全靠他们帮了不少忙呢。你四处看看,我走了啊!” ……是其他因为各种原因流落进海底的人类吗?林三酒嘴里含着个问题,还没等问出口,没想到申连奇性子急,已经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了。 没办法,像他的那样,四处看看吧——林三酒举着【能力打磨剂】,在船上来回走了两圈。 第一次见到沉船的新鲜感很快就消失了。 身边少了一个人以后,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黑暗犹如实质一样,逐渐包裹住了她。每走一步,脚步声都会在空荡荡的铁船里激起一圈圈悠长的回音。一想到自己此时正身处万米海底,林三酒的心情就会变得空旷而寂寥。 申连奇就这样一个人过了一个月吗? 不想走了,她就收起了能力打磨剂,叫出了矿泉水卡片。刚将它解除了卡片化以后,林三酒忽然“嗯?”了一声,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是还不等她仔细想明白,从船外已经传来了申连奇有点兴奋的声音:“林姐,我的朋友们来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微凉的香囊!谢谢……jdk1和鱼想飞的更新票?(更新票有种莫名压力在……) 那个啥,我又进入了一周一度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阶段了,我问你们个事儿啊 你们觉得这个文写崩了吗? 或者,它有要崩的趋势了吗?? 第102章 此时的地面上 现在正是一当中,阳光最是猛烈的时候。大地上,到处都是龟裂后的深深裂痕,灰尘黄沙在毒辣的热度里漫漫扬扬,连呼吸都困难,让人觉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了。 在这种时候,幸存的人们一般都会找一些阴凉的地方睡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二三十个人围着一个白色帐篷坐在太阳底下,忍受着高温的折磨。 尽管人人都是一头热汗,看起来难受之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站起来离开——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原地坐着,时不时瞥一眼帐篷的方向。 这个一人高的帐篷是用隔温布料做的,如果坐在里面的话,一定凉快的很。 此时帐篷的入口关得严严的。 “这家伙真会装腔作势,老子都快热死了……” 从一个模样斯文的青年的大腿旁边,忽然传来了这么一句低低的骂声——青年忙一把按住了话的东西,露出了一双很明显是用袜子改出来的灰色手套,轻声斥道:“别捣乱!万一让他们听见,咱们可就没戏了。” 在他的手掌下,一只皮毛上画着粉胡萝卜的棕毛兔子,很是不满地伸了个懒腰。 “妈的,不过是有一个破能力,竟然这样作威作福……”它到底还是咕哝了这么一句。 其实胡常在也大有同感——但是他跟任性的兔子不一样,很有自控能力,依旧坐得端端正正。 又在烈日下等了好一会儿,安安静静的帐篷里忽然传出了一点动静。期初好像只是一些窸窸窣窣的衣料声音,而随着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很快,帐篷的布料就无法再掩盖住女人嗯嗯哼哼的声音了——帐篷外坐着的人们,稍稍起了一点骚动。随即大家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又低下了头。 在男女声同时化作一声兴奋的高呼之后,过了十分钟左右,帐篷的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了一个满面潮红、丰胸翘臀的女人。 她一只手在背后拉着短裙拉链,一只脚才迈出来,就已经有人适时地出声了:“美欢姐,阿先生午睡醒了吗?” 被称作美欢的女人,用水汪汪的眼睛瞥了一眼话的人,满意地笑了笑:“阿先生刚刚起来。口有点渴。下一位可捡到便宜了,只要给阿先生准备一些新鲜水果,就能进来拿签证了。” 她话音一落,包括胡常在在内,这二三十个人都不由有点傻。 要是放在从前,新鲜水果不算什么,可是在极温地狱—— “美欢姐,水果什么的你也知道,根本保存不下来。你看果汁行吗?我这儿有好几种口味的。”一个中年男人忙出声问道。 有果汁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其他人身上充其量也就是一些矿泉水而已,因此一时再没有人话。美欢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掉头进了帐篷,过了一会儿又探出头来道:“有果汁的那个。你进来吧!” 那个中年男人一脸喜色地进去了——也是,这位姓阿的签证官对于每张签证都要价不菲,能够用几瓶果汁就换来一张签证,他确实是赚到了。 “不知道他等一会儿会向咱们提什么要求。”胡常在不无担心地低低叹了一口气。“我们身上,也就是几件特殊物品还拿得出手了。” 话的工夫,美欢正好走到了他身边。手里还拿了个本子,冲他抬了抬下巴:“哎,你,你要申请几张签证?” “噢,我、我不是来申请签证的,我是来查两个人的名字,看他们有没有开过签证……” “查人?”美欢手里的笔顿了顿,一翻眼睛,打量了他几眼:“查人可贵!叫什么名字?” 胡常在忙应道:“一个叫林三酒,一个叫海青……对,喝酒的酒,大海的海。” 林三酒的那一击,的确是让人飞到了边不假——胡常在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切都十分陌生,走了两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在邻省的另一个城市里了。也是他运气好,被打飞了这么远,竟然很快又遇见了兔子。 可是接下来,不管一人一兔怎么找,都找不到半点林海二人的踪影。 就在他们实在没办法的当儿上,却碰巧听这附近来了一个外世界的签证官。这消息传得挺广,保不齐就传进了酒他们耳朵里,或许他们来找过签证官? 就这样,一人一兔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来了。 登记完一圈下来,美欢懒洋洋地回了帐篷,正巧刚才进去的那个中年人也迈步出来了,只是脸色却瞧着不太好看。有个年轻立即好事似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没拿到签证?” “拿到了,”中年人晃晃手里的一张纸,兴致不高。“我把三箱果汁都送了出去,结果却只拿到了一个通往b级世界的签证。” 年轻立刻抽了一口气: “哎呀,b级!那可有点不好混……你本来想去哪儿的?” “那还用,当然是中心十二界了!”中年人不再多什么,只叹了口气走了。 胡常在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听着那中年人的脚步声远去了,他拉住了年轻人低声问道:“对于签证官来,给出哪个世界的签证还有分别吗?为什么不给刚才那人他想要的签证?” 年轻人留着一头长长的黄发,听了这话后斜睨了他一眼,嗤地就笑了:“第一次?” 他点点头。 黄发年轻人了句“怪不得呢”,就不话了,只自顾自地玩着手里的两个玻璃球。胡常在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他仍然没有继续往下的意思,有点着急,正准备问,只听方才那个远去的中年人一直很有规律的脚步声停了。 胡常在抬头扫了一眼,那中年人站在街尾处,身影已经是刚才一半大了,似乎正抬着头朝远方张望着什么。 随即他的一声惊喊就传回了帐篷附近:“人偶师!” 胡常在的心跳猛地停了一下。 “人偶师。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咱们要不要先避一避……” 紧接着,身边的人都纷纷地站了起来,窃窃私语带着不安的气氛瞬间浸染了每一个人。 一条街的距离,实在算不上远——低语声还没有落下,要走避的人还没来得及抬步,人偶师的模样已经清楚地印在了每一个人的视网膜里,下一秒,他已经站在帐篷前面了。 跟在码头时相比,人偶师没怎么变:还是一样奇怪的装束、苍白的皮肤。只是眼睛周围的金粉变成了红粉而已。最大的变化,还是跟在他身后的人。 一个塑料模特模样的人都没有了。 无论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是那个一米九的大汉,或是那个个子矮的少女……每个人的头发、皮肤、毛孔,都是透着活生生的真实感。有个年轻人的脸上,甚至还有一颗青春痘——很显然,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塑料模特。 但是,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空洞,动作也很僵硬。除此之外。他们的共同点大概就是脖子上的缝线了——看起来,好像每个人都在咽喉处动过手术一样。 场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不知是谁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声音十分响亮。 有零星几个不认识人偶师的。也被这场面震住了。一时场内没人话,也没人敢动——人偶师的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谁也不愿意轻举妄动地惹他不高兴。 美欢白着一张脸,神色有点无措地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人偶师大人。您怎么来了……” “你是签证官?”人偶师木着一张脸问道。 美欢悄悄瞥了他一眼,胳膊夹紧了,显得胸前的沟线更加深邃:“不。阿先生才……” 下一刻,她已经被一股风给重重扔回了帐篷里,帐篷受不住力道,支架顿时哗啦啦地倒了。 “不是还不叫签证官给我滚出来!” 从倒塌了一地的帐篷布里,钻出了一个满头是汗的胖子:“人偶师大人,您、您好……我是阿险险,很荣幸见到您……刚才是我失礼了,请问您是要开签证吗?” 人偶师睨了他一眼,胖子立刻殷勤地笑了:“您是要回中心十二界?我这就给您……” “慢着。”人偶师出声叫住了他往回挪的短腿,悠悠地:“在开签证之前,先替我找一个人名。” 胖子擦了一把汗:“您,您。” 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人偶师的目光在场内巡弋了一圈,皱了皱眉毛,这才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名字:“林三酒。” 正在哆哆嗦嗦地往帐篷外爬的美欢,一下子愣了,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喝酒的酒?” 人偶师尖锐得让人想起豺狼的目光顿时凝聚在了她的身上:“你认识这个人?” “不、不不,是……是这样的,刚才有个人,也要、要查这个名字……” 她现在只想要人偶师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连忙伸手一指:“他就在那儿呢,还带了个兔……咦?” 被她手指之处,一个黄发年轻人慌忙跳到了一边,露出后面空荡荡的一片地方。(未完待续。。) ps: 谢谢酒娘子的5只平安符(平安符批发商你好)、大坏蛋的平安符(谢谢你的意见~)、谢谢元宝袋的香囊(剁手党不要勉强!)、谢谢aian的粉红票(我好久都没见过粉红了……) 还有谢谢大家在评论区对我的鼓励,嘿嘿嘿,如果这本书有崩的趋势,请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过年大家怎么计划的?准备发胖多少斤? 第103章 羞耻的重逢 第二次从人偶师的手边逃脱了的胡常在和兔子,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这段时间以来拼命寻找的目标之一,此刻正躺在一张铺着真丝床单的舒适大床上。 海青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要起来,他好像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当林三酒躺在海沙和石粒上睡觉的时候,他身下是厚实柔软、如同云朵一样的床;在胡常在和兔子啃着粮食站里的生米时,新鲜的蔬菜配着米饭被盛进银餐盘里端到他的嘴边,有时甚至还有饭后甜点。 但是海青仍然非常、非常不高兴。 因为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裤,双手双脚分别被绑在了四根床柱上,并且这个造型已经保持了快两个月了。 房间不大,被打理得很精心;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靠近窗户的墙根下,摆了一排大花盆,花盆里种着许多番茄黄瓜之类的蔬菜,正是海青这段时间以来的食谱。由于房间里的温度比外界低不少,因此这些植物看上去都还算生机勃勃。 一只手抬起了一棵植物的枝条,随即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快活的声音:“海哥哥,你爱吃辣吗?我看这个红辣椒长得很好,应该可以吃了!” 海青阴沉着脸,盯着花板里的自己不吭声——如同一些低俗的情人旅馆一样,这个房间里的花板上也镶着一块大镜子。 “哎呀,海哥哥你不要老是这个样子嘛……”声音的主人好像在撒娇似的地靠近了他。“你难道不喜欢依这么伺候你嘛?” “你离我远点。” 女孩一下子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白皙的心形脸,和一双画着眼线的大眼睛。这双眼睛里的委屈停留了还不到两秒,声音又变成了坚定的乐派:“海哥哥,虽然你现在不理解我的心意,可是我相信心诚所至,金石为开……” 要不是一动不能动。海青真想一头撞墙上。 他运气背,在被林三酒一拳击上了以后,竟然直直地朝着一栋楼掉了下去——尽管他用手臂护住了头脸,身子也尽量蜷成了一团,可是下落之势实在是太猛了,海青一连冲破了七八层楼,最后终于浑身是伤地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剥光了衣服绑在了大床上,旁边还坐着这个一双星星眼、自称依的蜗牛女。 叫她蜗牛女,是因为这个叫做依的女人能力就是【蜗牛】——这间二十平米大的房间。就是她的蜗牛壳。在这个壳里,外界的攻击一般来伤害不到她,而除了她本人之外的人,进入房间时,能力也会全部都无效化。 加上她用的绳子似乎也是特殊物品,导致一向以力量而自豪的海青,竟落入了如今这个尴尬的境地。 “海哥哥……”依忽然有点伤感似的,一边话,一边将头靠在了他的腹部。长发像水一样散开在海青的身体上。“人家好喜欢你哦,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心意嘛……” “我告诉过你,我已经结婚了。”海青忍着情绪回答。 依嗤了一声:“我知道呀!可你老婆不是死了吗?难道你要为她守一辈子……不过,痴情的海哥哥我最喜欢了。” 这样的对话。在过去两个月里已经上演了无数次。除了“我结婚了”以外,还有“你是不是花痴啊”“强扭的瓜不甜”“我哪里好,你何苦非要找我这样的大叔”……等等对话,无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是依就是听不进去。 要是以前有人告诉海青,有一他会被一个女人绑在床上,还要被来回地吃豆腐。恐怕会被他啐一脸,可是现在—— 海青烦躁地躲开依伸过来的手,不过身体能挪动得有限,到底还是被她摸上了自己的胸肌,他顿时没好气了:“……你不肯放我走也没有用,这个世界的14个月马上就要结束,到时你想不分开也不行!” 不妙的是,依听了这话却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抬头冲他嘻嘻笑了一声,样子很俏皮:“海哥哥,我比你先一步想到这个了哦!哎,我毕竟比你多经历了一个世界嘛。” “……你干什么了?” 仔细想想,这两好像的确没怎么见到她…… “上个星期我听,有一个签证官就在这个区域里,叫做阿险险,我刚好还认识呢!”依不顾海青仿佛两眼一黑的表情,继续笑着:“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是蜗牛,走得有点慢嘛,所以这几我拖着蜗牛壳,一直在朝阿险险所在的方向走……” 忽然“砰”的一声,门被什么人重重地砸了一下,震断了她还没完的半句话。 屋里两人都是一惊,依有点害怕的样子,朝海青做了个“嘘”的手势。 从门口传来了一个很粗鲁的骂声:“我,为什么这个门打不开?” 听见这个声音,海青的眼睛一下子睁圆了,刚刚张开嘴巴要喊,没想到却被一旁的依立刻塞了一块枕巾进来,喊声顿时变成了“唔唔”的沉闷声响。在他不甘心的挣扎声里,依站了起来,走向了门边。 “打不开就算了,咱们换个地方。”另一个声音劝道。 “不行,老子就要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气质独特,很适合我!”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不知道那家伙随时都可能会追上来吗?一个藏身的地方,你那么挑拣干什么?”这个听起来要斯文许多的声音也挺生气:“再了,大马路上突然冒出来个房子,万一是陷阱……” “那个……你们是谁?”依忽然怯怯地开口了。 女孩有些害怕的声音刚一传出门外,门外立刻就安静了。过了一会儿,那个斯文的声音才又响了起来,似乎有点警惕:“不、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们这就走……” “不行,我不走!喂。门后面的,你这里是不是有白菜?老子都闻见了!” “嗯、嗯……有是有一点啦……” 听见这个回答,门外的声音几乎雀跃地快上了:“快开门,价钱好商量我不是坏人!” 依大概是想把这二人早点打发走,想了想还是拉开了窄窄一条门缝,刚了一句“我可以给你一些”,只见一个棕黄色的影子突然从脚边“噌”地就窜了进来——她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啊”了一声,手一松,门缝开得大了点。 门边露出了一张脸。正是胡常在。他的目光顺着门缝投了进去,立刻跟地板上的兔子一样,都傻了。 “海、海……干部?” 依一听顿时急了,刚要关门,门被胡常在一把拦住,接着他一头冲进了屋子——海青急得汗都快下来了,可惜发出的仍然只有“唔唔”的声音。 棕毛兔看看依,又看看海青,眼睛弯了起来:“原来你躲在在这里玩****呀……” 女孩子捂住了羞红的一张脸:“没有啦!我是想****的。但是海哥哥他不肯,本来****也好,因为海哥哥他的**最适合****了,可是……” “够了!你们知道你们是在用马赛克交流吗!”胡常在终于忍不了了。大步冲上床前,一把将枕巾从海青的嘴里抽了出来,后者喘了一口气,忙喊道:“你们怎么进来了!” 兔子还来不及想歪。随着依“咔哒”一声将门关上,海青的警告声也传进了它的耳朵里:“进来能力就用不了了!” 不过,好像现在也晚了——看着傻乎乎的同伴们。想到依似乎也不是个恶人,海青叹了一口气,问道:“……酒呢?她逃出来了吗?” “没有……我们一直没找到她,这事来可长了。”胡常在显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女孩是谁?” 依也有疑问:“酒是男的女的?” “你们**了吗?白菜在哪?”这个是兔子。 面对三道问询的目光,海青只觉得自己头大如斗。 半个时后,大家的信息终于同步了。 虽然能力都被无效化了,可是在特殊物品的帮助下,又是二对一的情况,依还是不占什么上风——很快,在她泫然欲涕的目光里,胡常在板着脸,觉得自己好像铁石心肠似的把海青从床上解开了,后者连忙跳了下来,简直感恩一般地穿上了衣服。 看着他强健的肌肉被衣服迅速遮住,依的表情顿时灰了。 面对这个除了有些花痴过头、除此之外好像没有恶意的女人,两个男人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她好了。最终,还是海青哼了一声:“你趁人之危,把我关在这儿的事,我就当作没发生过,咱们各走各的路……” “不要!”依抬起了泪眼婆娑的一张脸,“我要跟着海哥哥走!” 海青失去了耐性:“那你跟着好了。”罢转身就往外走。 以她背着个蜗牛壳的速度,如果能跟得上才有鬼了——就在两个男人和一只抱着白菜的兔子刚刚跨过大门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依咬着牙的声音:“我有办法找到那个酒!”(未完待续。。) ps: 抱歉抱歉,今更新晚了! 来话长,我下午本来就是想出去吃个饭的,结果发生各种奇遇,到最后竟然在街上捡了只狗,长得又干净又可爱,但是不知是不是被主人抛弃了,特别慌特别可怜的样子,我就抱着狗找了半个时的主人,没找到,又给它送去宠物医院,在那儿呆了好久,可算是给它找到了一个领养人……妈呀,现在胳膊还酸着呢,狗可沉了…… 才回来没多久,赶紧把剩下的这个尾巴收了,立刻写完发了。有虫请抓! 写到这儿一开页面才发现有感谢名单—— 谢谢的平安符(求名字,好叫一点),谢谢昵称的桃花扇!(爱妃,你又回来了,朕甚是思念) 第104章 友谊万岁……? 对同伴们的情况一无所知的林三酒,此时正身处于在万米深的海底,有些茫然地没了主意。 对面站着申连奇和他的朋友们——按理,这个时候好像应该礼貌地打招呼…… 申连奇的模样兴高采烈,看得出来,能够介绍新朋友给自己的老朋友认识,是一件让他很高兴的事情。 但是林三酒实在是笑不出来。 她已经把【能力打磨剂】举得很高了,在银亮的光芒下,那三个全身水淋淋的……人,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节都可以是纤毫毕现。就算他之前没发现不对,现在也早该看出来了,可申连奇还是像没事人一样。 ——再怎么,所谓的“朋友”也不应该是三具泡肿胀了的浮尸吧? 更具体地,这不仅仅是三具浮尸。 原本的身形早已经成了浮浮肿肿的一个囊泡,每动一下,伴随着“啪嗒啪嗒”的水声,都会散发出一股极冲鼻子、泡满了水气的恶臭。很明显,这三位都曾经是这艘客轮上的一份子,在遇到海啸的时候随着船一块儿遇难了,因为从他们已经出现“巨人观”的脸上,还能看出一些高鼻深目的影子,很明显不属于亚洲人种——而浮尸为什么还能动、还能笑、还能话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脸上那根长长的口器。 水生堕落种。 从林三酒的心里划过去了这五个字。 她手里一动,叫出了一根更长、更锐利,前端嵌满了尖锐利齿的口器,神色警戒了起来。 申连奇顿时皱起了眉毛:“林姐,你这是干什么?” 不等林三酒话,站在中间的那个中年胖子——或许不是胖子,但他原本的模样早就看不出来了——拍了怕申连奇的肩膀,笑着劝了一句:“哎。这是很正常的嘛。她忽然看见我们这个样子的人,难免会受到惊吓……” 右手边一个栗色头发的女人也开口了:“你姓林是吗?放心吧,我们没有恶意。虽然我们变成了这个不幸的样子,但是心却没变,仍然是一颗人类的心。” 她的声音虽然很温柔,但是当林三酒看见她抚了一下脸,立刻掉下来了一片泡烂了的皮肉时,还是差点没吐出来。 在热烫的海水里泡了这么久,出现这样的情况也难怪了…… 那个情况最糟糕、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了的“人”没有吭声,反而是申连奇踏上前了一步。很殷切地:“林姐,你听我。这个世界的堕落种,不都是一开始模样很可怖、但是随着吸食的人越多,他们的身体就会被修复得越完全吗?那种看起来和活人几乎没有分别的,我在陆地上时也见过不少了……” 到这儿,他指了指身边的三个水生堕落种,语气诚恳:“可是你看看他们!无论是海娜姐、还是汉克大哥,一点都没有被修复,这明他们根本没有吸食过任何人!” “那是因为在这种地方。没有人可供他们吸食吧!”林三酒忍不住吼了一声。 “那我呢?”申连奇拍了拍胸脯,“我来这儿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们可没有对我下过手啊!” 这一点,林三酒确实答不上来。 见她语塞了。刚才那个叫海娜的堕落种叹了口气:“林姐,我希望你不要以貌取人。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我们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对呀,林姐。你先把武器收起来吧。”申连奇也有些头痛,他转头对那个身体面目已经烂成了一团果冻样的堕落种吩咐了一句:“大德,你去将刚才那只虾拽上来。咱们一起吃一顿晚饭,边吃边——林姐,这样行吗?” 看样子,他是希望林三酒能给他的朋友们一个机会…… 大德果然转身走了,海娜和汉克也散开了——全然不顾林三酒仍然浑身戒备的样子,他们神色自然得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一个去厨房搬了一些锅灶餐具,另一个坐在甲板上试图生火,显然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了无数遍了,倒让手握口器、原地不动的林三酒显得有点尴尬。 “林姐,你尽管放心好了。”申连奇来到她的身边,低声地安慰道:“如果不是他们,我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适应了海底的生活……我是很信任他们的。更何况,海娜姐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另一边的火这时正好生了起来,一下子映亮了半个甲板——刚才他脸上的红晕,应该是火光的原因吧?她心里有点没底地暗暗想道。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先顺应自然,观察情况,于是她点了点头,跟在申连奇的鱼尾后面,走到堕落种们的身边,终于在火焰旁坐了下来。 汉克立刻很高兴地发出了一声口哨声——如果不是他口器附近的皮肤都囊囊泡泡的,也许这声口哨会更响亮吧。 一会儿工夫,大德拖着一只一人多长的雪白大虾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稀泥似的印儿,大虾被拽着经过的时候,也就沾满了被泡成了泥的人体组织。 申连奇好像没看见似的欢呼了一声,掏出刀子分解虾壳——很显然他不是第一次吃这种虾了,没一会儿工夫,虾壳就被剥离得干干净净,去掉了内部脏污,被他切成一条一条的放进了锅里。 他还切了几大块的生虾肉,混着血和内脏,放在了堕落种面前供他们吸食。 这只虾要比刚才的深海龙鱼鲜甜味美多了,可是林三酒面对着三张没有人样的脸,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很快就在这奇诡的气氛中放下了碗。 海娜殷切地问了一句:“是不是用海水煮的,你吃不惯?来喝点清水吧?”着,从身后拿出了一瓶矿泉水递到林三酒面前。 水和之前喝的一样,应该也是从驾驶室找到的,宝石红的瓶身曲线十分流畅。 被一只堕落种如此体贴地对待……林三酒心里感觉复杂极了。她按下心里强烈的不信任感,试着拧了一下瓶盖。瓶盖立即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明之前没有人开过。感觉到身边的申连奇看了过来,林三酒这才慢慢喝了一口。 对了,刚才不是好像有什么不对来着吗…… 她一边喝水,一边皱着眉头想。 这时候,由于提起了一个“更深处有什么”的话题,身边的一个人和三只堕落种已经热络地聊起来,正好给她留了点思考的空间。林三酒一边想,一边趁人不注意,叫出了之前那半瓶水的卡片。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 当她的目光落在【anher/ay之人鱼养成液】这一行字上的时候,一大口清凉的水正顺着她的喉管滑进了身体里。 对了,刚才瞄到这张卡的时候,就觉得它作为一支水,名字未免太长了一点…… 林三酒被这样一惊,一边猛力咳嗽得脸都红了,一边浮起了这个念头。 这水——申连奇知情吗? 一旁的海娜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忙冲了上来要替她拍背,手还没碰着她呢。胳膊却被申连奇一把握住了:“别碰她!” 海娜和另外两个顿时都有点不解。 握着海娜姐被水泡发了、呈现出巨人观的手臂,申连奇的脸又红了一下,才扭扭捏捏地将林三酒身上的【乌苏毒】一事讲了:“……所、所以,有了皮肤接触就会死的。” 林三酒咳嗽地不出话。在心里却已经把大嘴巴的申连奇给骂了一个臭死。 海娜脸上虽然被摇摇欲坠的皮肉给覆盖住了,但却仍然流露出了表情的变化。她捂着嘴巴站起身,惊讶之余还有些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 看着她的样子。林三酒心里一动,压下了喉间一阵痒,朝他们笑了笑:“没错。你们千万心点,别不心碰着我了。【乌苏毒】杀死一个人,只需要几秒而已。” 那个叫汉克的堕落种应了一声,也陷入了沉默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烂得太厉害,大德不出话,因此炉火周围一时之间忽然陷入了一个有点微妙的沉默气氛里。 唯一毫无所觉的,大概只有申连奇一个人——他端起碗,笑着了一声“今的虾肉比平常还好吃”,就又大口吃空了一碗。 坐在几人中间的林三酒瞥了他们一眼,没再话,只静心等着一个仔细看卡片的机会。她攥着手里的卡,感觉手心都湿了。 要不找个理由先走开? 她刚想到这儿,反而是汉克先动了。他起身又拿来了一瓶水,递进了申连奇的手里:“来,喝口水吧。” 林三酒心里一跳,下意识地拦住了正要伸手拿水的申连奇。她转头对汉克挤出了一个笑,问道:“那个……你们不用喝吗?” 三张惨白稀烂的脸同时看向了她。就在她心里一跳,戒备了起来的时候,另外一边的申连奇已经“咕咚咚”地连灌了几大口下去,喝完了把瓶子一放,一抹嘴,笑着:“汉克大哥他们不用——是不是挺方便的?跟咱们可不一样……哈哈,要不是汉克大哥领着我找到了这些水,不定我早就渴死了……” 中年胖子转向了林三酒。 “林姐,你不怎么喝水呀?再喝几口吧。”(未完待续。。) ps: 谢谢批发商酒娘子的4个平安符,谢谢ariaa的又一票粉红…… 还有几章这个世界就要结束了,看到这儿的娃们,我想问一句,你们害怕灵异故事么? 第105章 林三酒的后手 没有了火光以后,幽深的海沟又恢复了它以往的寂静,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自亘古以来就是这样的黑暗。虽然隐隐有一些水浪的声音,却越发显得这儿一片死寂了——直到有个轻轻的声音打破了它。 “这么久才来?我差点等睡着了。” 女性冷静又平稳的声音刚一落下,一团银光就亮了起来,自黑暗中染出了话人的身形。一头有些凌乱的短发下,是一双琥珀色、不含半分感情的眼眸——不知是因为她面上的神色,还是因为脖子上一圈雪白的绷带,她身上正散发着淡淡的肃杀之意。 对面的脚步声一顿,似乎有些愕然。 林三酒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人影,嘴边浮起了一丝笑:“是不是很奇怪?你们今晚要来动手,我怎么会知道呢,对吧?” 在银光的照耀下,三张浮肿惨白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丝表情。 半晌,还是海娜低低地发话了。“林姐,你一直都不信任我们?” “……是因为这个。”林三酒笑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 【anher ay之人鱼养成液】 跟着许多人一块儿,像沙丁鱼一样挤在公交车里的时候,一直忙到七点多才下班的你,觉不觉得很累? 坐在废墟之中,啃着已经霉坏了的饼干时,想到家人都死了,只有自己不知什么原因还在苦苦挣扎,觉不觉得很茫然? 生而为人,真的很痛苦,很不由自主。 如果有人能向你提供一条不一样的路,更加轻松、快乐、简单的路,你会接受吗? ……以上,是疯狂科学家a为他的最新实验室作品而想出的宣传词。正如宣传词中所暗示的一样,这瓶人鱼养成液可以在细胞的层面上。将人类的身体细胞逐渐替换成人鱼的细胞,如果一直坚持饮用这种养成液的话,最终可以变成人鱼完全体。 介绍:人鱼是一种比人类更加先进、优秀的种族。(疯狂科学家a于16958年。)人鱼几乎完全摒弃了人类头脑中的负面思维和负面情绪,因此人鱼是一种永远和平、永远快乐的生物,不知猜忌、疑心、**为何物。变成了人鱼后,从此你将自由自在地生活在深海之中,再没有一丝烦恼。 历史:人鱼养成液在研制成功后的第二年便遭到了封禁,从那以后只有在偏远的新世界中才能偶尔看见。 ps:吃下人鱼完全体的肉后,可以获得更强壮灵敏的身体、增加一百年的寿命、更加灵活的头脑——这几种功效随机发生,如果三种都想要。那么吃三个不同的人鱼就好了。 “这个东西,很明显是新世界生成的特殊物品,而不是这艘客轮上的储存水——作为这艘船上曾经的乘客,你们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事实,反而拼命引他去喝水?”林三酒嘲讽地笑着。“是因为你们都迫不及待地要把他变成人鱼,好吃他的肉吧?” 对面三个堕落种沉默了几秒。 半晌,汉克开口了,声音很不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已经把标签都在水里泡过撕掉了……” 原来这些人鱼养成液以前是有标签的?这倒是解释了堕落种们为什么会了解它们的特性——林三酒没回答,轻轻哼了一声。 海娜温柔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不去看她的脸的话,还真像是一股微风般舒心:“可惜你身上有毒,不然我们也可以让你以人鱼的样子多活一会儿的……你的警戒心这么重,放在奇的身边只会影响他。所以实在留不得你了,去了那个世界以后,不要怪我们哦。” “哐当”一声,她的话音才落。远处的黑暗里就发出了一声撞击响声,好像是谁撞上了什么。 海娜迅速地转过头去,在她脖颈上一块组织脱落下来的同时。申连奇发白的一张脸也从漆黑一片中露了头。 几个堕落种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就在一边听着,猛然见到他露面,一时之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林三酒笑了一声,扬声对他喊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昏暗的光芒中,申连奇点了点头,看不清楚神色。 “咳,哈哈……” 从对面传来了这么低低的一声。叫林三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汉克眼睛弯了起来,竟然笑了。 现在的申连奇还不算完全体,计划等于已经暴露了,有什么可笑的? 她的疑惑才浮上心头,下一秒,她就懂了。 因为申连奇正一边脚步急促地朝几人走来,一边对她解释道:“林姐,我相信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你不要苛责汉克大哥他们了……”语气坚定又柔和。 “……刚才的对话,你没听见?”林三酒瞪大了眼睛。 “我听见了。”申连奇点点头,随即温柔地看向了海娜。“首先,我相信汉克大哥他们不是那样的人,他们的心地,我还不了解吗?其次,退一万步来,就算他们真的想要我的肉,割一块给他们就是了,我也不会死……” 汉克“哈哈”笑了两声,声音里含着一种叫人讨厌的得意味道:“林姐,你做的这些事是没有用的,放弃吧。他已经是百分之七十的人鱼体了,在这个程度上,他的思维方式已经跟人鱼完全体基本没有区别了……” 林三酒不得不承认,他这话很有可能是真的——因为他当着申连奇的面,完了这么一番话以后,后者不但没有该有的反应,反而十分赞同似的点点头,笑着了一句“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状态”。 这叫人鱼养成液?她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洗脑洗成这样了,这是圣母养成液吧! 一旁的海娜忽然伸手握住了申连奇的手,低声又温柔地了一句:“奇,林姐刚才想出去,我们把她送过去。你去屋里睡觉,等我们回来。好不好?” 简直像是大脑被人抽走了一样,申连奇点点头,含情脉脉地应了一声“好”,随即对林三酒点点头:“林姐,如果你想出去,那祝你好运,一路平安。你看汉克大哥他们对你多好呀……” 他的话没完,一个黑影忽地袭了过来,申连奇猝不及防,一只沉重的靴子已经踹在了他的后脑上。挟着百斤的力道,一脚就将他给踢倒在地了。 身体倒在甲板上的时候,他听见林三酒气呼呼地骂了一句:“少他妈废话,听你话我就来气!” 这一脚的力道太大了,剧痛之下一阵迷糊,接着申连奇眼前就黑了。 海娜瞧了他一眼,温柔地笑了一声:“这样省事多了。” 她的话就像是一个信号似的,汉克的口器立刻拦腰挥了过来,林三酒刚想要后退。只听身后“咕叽”一声水声,随即飘来了一股臭气,原来是大德刚才趁机绕到了她身后去。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不避好了。口器也是堕落种身体的一部分。只要一旦与自己的皮肤接触上了,汉克也是个死—— 然而当口器近至眼前的时候,她才忽然发现了不对,赶忙脚下一蹬。侧身从大德旁边擦过,后者的口器随即紧跟了上来,林三酒只好往地上一滚。这才险险地避过了。 停住了仔细一看,这才留意到原来他们的口器都跟之前不一样了:从末端往上的一段距离,都被一截黑黑的什么东西给包住了,那玩意儿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的壳,在边缘处还闪着刀子似的利光。 三个堕落种见一击不中,汉克一脚将申连奇踢进了水里,随即排成了一个包围之势——身处于这样的包围圈里,林三酒想避过他们的口器碰到他们的身体,成了一件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 “真是的,我看你这样挣扎都累呢。”海娜柔柔地。 林三酒低低地了一句什么。 “什么?”汉克没有听清,跟大德一起,两条口器朝林三酒左右夹攻了过去。“不必求饶了,留你,我们没用啊!” 林三酒躲了过去,笑了:“我没求饶。我想的,只有一点——” 她一边话,一边不慌不忙地避过了海娜从背后的偷袭。 “你们真的太土了……”林三酒好像忍不住笑意了似的,“不过也不能怪你们,毕竟从一睁眼,就在这黑幽幽的海底里……” 在几个堕落种异样的目光里,她手里一动,一个80年代造型的大录音机就已经提在了手里。 这是她在红白对抗赛中赢回来的八件奖品之一,名字就叫做【录音机】—— 介绍:录音机。里面有一盘磁带,可以录音。除了不用电池就能使用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特殊作用。 这个东西,如果落在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手里,都是妥妥的一件废品。可是唯独在林三酒眼里,它的宝贵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咳咳,好,老子第一个来,你们都别抢啊。”按下了play键以后,棕毛兔一本正经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了出来。在几个堕落种有点愣愣的目光里,兔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电波的沙沙响,道:“急冻能力!从眼睛里面出啊出啊地射出冰冻射线,被酒看见的人都会成为冰雕!哈哈哈,怎么样,哥们儿我的想象力不错吧……” 林三酒嘴角噙着一丝笑,在她绷带下的皮格马利翁项圈,开始微微地发热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大坏蛋的平安符(你也快成平安符批发商了),谢谢微凉的香囊(真好,虽然还没男主,但是你还是在支持我),谢谢昵称的香囊(你们快去看看她在评论区啥了!朕语重心长地提出批评!) 下个世界写哪一个好呢?大过年的,写哪个末日都不太应景啊,要不我写一个七大姑八大姨毁灭世界的末日场景吧…… 第106章 终于联系上了 极温地狱里有一件事,虽然无关生死,但是却很叫人讨厌:在温度可怕的白,由于什么事也不能做,所以只能够找个地方睡觉——可是无论在哪儿,刺眼的亮度都让人一点也睡不安稳。 所以,当身处于这样幽暗、寂静的环境里时,林三酒甚至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幸福。周围无声的黑暗,就像是母亲的子宫一样,让她在睡梦中也感到安心。 她睡得太香了,甚至对身边焦躁的“唔唔”声都充耳不闻。 被绳子五花大绑、吊在了客船上的申连奇,由于嘴巴也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急得一双鱼尾不住“啪嗒啪嗒”地击打着船璧,声音在空荡荡的铁船里传出去了很远,回音激荡了好一会儿,才算终于是把林三酒给叫醒了。 “啊?你醒了?”林三酒揉了揉眼睛,一边打哈欠一边将他嘴里的东西抽了出来,却没有一点要把他放下来的意思。 由于两颊长了鱼鳃,申连奇就算嘴被堵上也不觉得憋得慌。他张嘴第一句话就是:“海娜姐他们呢?” 林三酒抱着胳膊看了他半,才慢悠悠地出声了:“申连奇呀申连奇……我简直佩服你,真不知该你什么好了。就算你变成了人鱼,可是你难道没有审美?你到底是怎么看上那只堕落种的?” 都被绑上吊了起来,申连奇仍然抽空儿脸上一红:“你不要那样海娜姐。虽然她皮肤是松弛了一点,但心是善良的……林姐,我不跟你开玩笑,他们人呢?” “死了,先冻成了冰,然后一脚下去就碎成了大大的几十块。”她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残忍,故意把细节描述得清清楚楚:“变成冰之后好看多了,起码不再黏黏糊糊、到处滴尸液了。” 不是人鱼无法处理负面的情绪吗?她倒是要看看。申连奇身上剩下的人类部分,会不会因为这个而有所反应。 墙上挂着的人鱼愣愣的,半晌没出声。 “我不相信。她真死了?”好一会儿,申连奇才开口问道。 “要不要我下水去帮你捞一块上来?噢,可能不行,一冻再一烫,应该已经不成形了。”林三酒口中得详细,目光却紧紧地盯着他,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那三个堕落种心机倒是够用了,可是大概自新世界降临以来就没怎么跟人动过手。因此皮格马利翁项圈的5分钟时限才刚刚过了一半,几个堕落种就全被林三酒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变成了一地的冰碴碎块,滚得满甲板都是。 兔子所描述出来的急冻能力确实了不起。再一次,林三酒羡慕起了那些一开始就生成了实战技能的人——她如今每当要作战的时候,还得一手一脚地去打,哪里像个进化人类? 将冻得梆硬的碎尸块统统扫进了海水里之后,银光一照,她在船尾处发现了昏迷着漂在海面上的申连奇。 幸亏他现在是个鱼人的身体。一昏过去就自动从水面里浮了起来,要不然还真不好能不能捡回一条命…… 自己不太会游泳,又不能碰到申连奇的皮肤——把他弄回船上的这个过程,真是费了林三酒好大的工夫。想了想。她还是拿布包住了手,然后从客船里找来了一些系窗帘的窗帘绳,将他捆了一个严实,随后吊在了墙壁上。 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谁知道他在听了海娜的死讯以后,会是怎么个激动法? 可是叫林三酒万没想到的是,申连奇低头默默不语了一会儿之后。再抬头的时候叹了口气,竟微笑了一下:“那也没办法,人终有一死嘛。不是人鱼的人,就是活不长呀,还是做一条人鱼好。” 就这样? 林三酒有点呆。 这不叫永远乐观,这叫没长心!明明那个海娜也不是个好东西,可她不知怎么,竟然有点忿忿不平地开口了:“喂,我,我可没打算放你下来。我想好了,一直到这个世界的14个月结束为止,你就在墙上呆着吧。” “那我需要吃东西的时候怎么办呢?”申连奇歪着头问,既不着急也不生气。 “……我喂你。” “哎呀,那就谢谢你了,有劳了!”申连奇放心地哈哈一笑,丝毫看不出来他对林三酒有任何恨意。 “……你别跟我话了,我怕我揍你。”她没好气地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申连奇基本上已经算是彻底告别人类思维了,林三酒看见他就来气,自顾自地掉头进了轮船的深处——现在她面临着一个新的难题,那就是饮用水。 养成液肯定是不能再喝的了,按理这么大的轮船,船上应该有储存水才对。她举着【能力打磨剂】当照明,将水面上的客船部分都找了一遍,除了一片狼藉之外,什么也没找着,一直到潜到了水下很深的地方时,才找着了仓库。 无绝人之路,虽然仓库里所有玻璃瓶的饮料都打碎了,但还有成箱成箱的塑料瓶矿泉水。尽管塑料瓶子在热水里已经被泡软了,但在一层箱子的保护下,仍旧存留了下来,看起来两个人节省着喝上几个月,应该问题不大。 来来回回地把水都搬了出来,林三酒喘着气经过驾驶室的时候,忽然心里一动,走了进去。 借着光芒仔细一看,她这才发现装着【人鱼养成液】的纸箱完好无损,外面还画了一男一女两只形态诡异的人鱼,正手牵手地在水里游泳—— 想想也算运气,幸亏这养成液需要喝的量大、效果也慢。林三酒想到刚才她从自己手肘上找到的一片摇摇欲坠的鱼鳞,恶心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虽然本能地不喜欢这个东西,却还是毫不客气地将剩下的68瓶全部挤在了一只箱子里,将它卡片化了。 在船上转了一圈,又给申连奇喂了点清水,林三酒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无事可做了——自打新世界降临以来,这还是头一次。 想了想,她找了个听不见申连奇絮絮叨叨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敛息静气,检阅起自己的能力和物品来。 她身上的特殊物品如今可真不算少了。 【皮格马利翁项圈】:由他人所描述的一项能力,将被完整地赋予给项圈主人,时限5分钟。 【春花飘落的时节你甜美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作用是凑字数以及使听到笑声的男性失去一切坏念头,时限1分钟。可使用次数等于使用者恋爱次数,也就是,林三酒总共可以使用……次。 【猫砂】:虽然是亮橙色,但却是掩盖行迹的好帮手。 【糟糕!钱包不见了】:冻结对手身上一切特殊物品, 1时内无法使用。 【防卫版晴娃娃】:挂在有顶的地方。可以作为警卫员使用,就是叫声太难听了。 【录音机】:物如其名,非常朴实。 【anher/ay之人鱼养成液】:长期饮用可以将人改造成人鱼,但不漂亮…… 【能力打磨剂】:明上只写了打磨能力用,其余的都不明白,现在沦为了林三酒的手电筒。 ……在红白对抗赛里赢回来的其余物件,都被她以一人两件的数目,分给了海青他们。而她自己如今有了足足8件特殊物品,顿时生出了一种穷人乍富的错觉来——只是跟阵容丰富的物品们一比。她自身的能力就显得有些不太好看了。 进阶能力一共有三项。 【扁平世界】:第一次升级后的扁平世界,允许林三酒每转化8件物品。在这8件物品之内,解除、生成卡片化的次数不限。质量越重的东西,转化起来就越困难、消耗的体力也就越多。以她如今的体能来看,超过一吨以上的物品,就无法被转化了。当她的体能增长的时候,这个重量的上限也会逐渐上移。 卡片虽然十分轻薄。但是在离手后5米的距离内,可以适度控制它的飞行速度和方向,超过5米后。就归地心引力管了。 扁平世界目前还可以召唤日记卡一张,日记卡用于记录方圆五米内,三个时中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当三个时时限满了以后,日记卡必须被召回,清空内容,才能进行下一次的记录。 林三酒数了数自己的卡片库,除了特殊物品之外,她有一张【口器】,由于出奇地长而尖锐,成为了她近来最常用、也最趁手的兵器。虽然她很喜欢这条长鞭似的武器,可是最近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肯拿出来用了——毕竟是从堕落种的脸上拔下来的,一些残留在口器内部的组织已经开始发臭了,另外没有手柄,也不是太方便。 警棍刀之类的东西,因为派不上用场,早就让她扔了。卡片库里还有一张【劫贫济富箱】,剩余可使用次数为1次,剩下的多半就是一些日用品了:一条替换用的野战裤、没吃完的咖啡和巧克力、一些卫生用品和内衣裤、任楠的尸体……“等等,这个不是日用品吧!”林三酒忙拿起了【任楠的尸体】。她自己都差点忘了这张卡片的存在,如今再回头看它,心里竟起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模糊感。 除了扁平世界之外,剩下的能力分别是【金手指】——能够给主人带来好运气,运气的大取决于主人名字的大众程度,名字越平常、越俗,运气就越大。以林三酒这个名字的特殊性来看,开了金手指以后,她也顶多只有在马路边捡到五块钱的幸运程度了。 还有一个就是【边闪亮的一声叮】,多亏了靠着它把同伴们都打飞到了边,才从人偶师的手里堪堪逃过一命。 进阶能力虽然实战价值不高,但是好歹还算叫人省心;当林三酒想到【意识力学园】的时候,才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还是沉下心,进去看看情况吧?”她叹了口气。“老这么放着不管也不是办法,上回意老师什么来着……” 话音未落,忽然从远处的空气里传来了一阵“嗡嗡”的震动声,像水波一样,迅速蔓延开了。 是堕落种?她蹭地就跳了起来,警戒着四处张望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再仔细侧耳一听,又觉得这声音跟堕落种的口器振动起来时听着不一样,似乎是一个很的东西—— 她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一只不过巴掌大、看起来像鸟一样的东西,正以高速震动着翅膀,在她的视野里,从远方逐渐地由变大,很快就飞到了林三酒的眼前,她这才看清楚,这是一只的青白色纸鹤。 纸鹤在她面前停住了,似乎用那两只画上去的眼睛确认过了林三酒的身份后,这才突然传出了一个陌生女孩子的声音:“……如果不是为了能跟海哥哥在一起,我才不会浪费我的纸鹤去找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呢!你们知道这纸鹤有多贵吗,只能用一次不,在中心十二界……哎呀?已经开始录音了!不要,海哥哥就别跟她话了吧,嗯,兔子,对,快快,你来话——”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正当林三酒满腹疑虑的时候,纸鹤里紧接着竟传来了棕毛兔的声音:“酒,你死哪里去啦?叫老子好找哎!我跟你,我吃上了新鲜白菜了,你呢?是不是还在舔巧克力啊,哈哈哈!” 胡常在的声音不耐烦地从背景里响起来:“你正经的!” “噢对……那个什么,这个纸鹤可以把你的声音录给我们听,所以只要你现在不是昏迷了或者死了,一定要在‘哔’的一声后留言啊!我有好多事要跟你呢,啧啧啧,你知不知道海青他——” “你闭嘴!” 海青随之怒吼了一声,兔子的声音一下子好像就被掐断了,随即纸鹤传来了“哔”的一声。 林三酒愣住了。(未完待续。。) ps: 今没有感谢名单……唔……有点寂寞……对了,我想谢谢千绚她爹,你一直私信我的鼓励我都收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回复,谢谢你一直看我的文! 这一章就是传中的能力整理过渡章了……我觉得好像在凑字数啊……你们轻点骂……大过年的…… 过年的时候大家还会看文么!喜喜庆庆的时候看末世文好像有点怪?养肥的娃们,你们自动订阅一下,让我过年成绩没那么难看成不…… 对了,问你们个事……我知道起码有一半的读者不想要男主,还有一半希望有美好的感情,那我如果让女主去女票(此乃动词)的话,你们会不会统一抛弃我? 第107章 即将到来的告别 不过一个巴掌大的青白色纸鹤,在它飞上了蓝的时候,看起来几乎像是要隐没在了阳光中一样。直到当它回旋着从空中落下了一半的时候,“嗡嗡”的翅膀震动声才传进了依的耳朵里。 “纸鹤回来了!”她兴奋地喊了一句,刚伸出一只手,纸鹤就像活物似的,伸开翅膀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海青几人精神顿时一振,停住了步子,纷纷围了上来。胡常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神情满是后怕:“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它坏在外头了呢,都快两个月了,这让我一直提心吊胆的……” 依白了他一眼,随即往海青的身边靠了靠,撒娇似的抬头对他嘟起了嘴:“海哥哥,也不知道你们的那个朋友到底跑到哪儿去了,这种纸鹤一向是很快的,都是因为距离远……” “行了行了,快放吧!”兔子不耐烦地在地上拍了拍脚爪。 时隔了两三个月,林三酒清凉沉稳的嗓音,再一次传入了伙伴们的耳朵里。 纸鹤的录音时间不长,一共也就两分钟,可是几人都没想到,林三酒的留言,竟然连一半的时间都没用上—— 留言很快就放完了,几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什么好。 胡常在头一个有点疑虑地:“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出不来?她不会是被人囚禁了吧……要不,我真想不出来哪儿是能困住人的了。” 听完了录音以后,棕毛兔就突然十分愤怒,要不是有毛遮着,恐怕得青筋直跳:“什么囚禁!囚禁还能传话吗?她连自己在哪儿都不肯明白,分明就是不想让咱们去!她竟然还叫咱们自己想办法开签证,不用管她了——我呸,谁要管她来着。自作多情,老子一定要去个舒舒服服的新世界,不带她玩儿!” 吼完了话,兔子的身体就转了过去。虽然看不见它的表情了,却让人无端觉得它的背影有点落寞。 “行了,你少两句吧。”海青皱着眉毛,装作没看见依投来的灼灼目光。“酒所在的地方,八成不太安全,或者真如她自己所,进得去就出不来了。所以才不让我们知道她在哪儿……” “对啊,”胡常在叹了口气,也想明白了。“兔子,我们要是知道了她在哪儿,肯定没有不去的道理。万一真的也困在了那儿,咱们几个谁也没有签证,一传送出去,就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面了。你别闹了,咱们还是得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依突然插话了。看得出来,她是此刻四人中唯一一个心情挺不错的,笑眯眯地伸手去搂海青的胳膊:“你们的朋友自己也了,让我们去开签证嘛!只有开了签证。她日后才有可能找到你们……” 海青迅速地抽回胳膊,拉长了脸:“再动手动脚的你就不要跟我们走了……问题是签证官在哪儿?” 更何况,就算找到了签证官,胡常在和兔子也不能露面——谁知道人偶师是不是把他俩的名字和模样也都公布了出去。要是谁向人偶师报个信,那可就麻烦了。 依嘻嘻地笑了一声,忽然对胡常在和兔子:“你俩先进我的壳里去。” 虽然二者之间并不相连。但是漂亮的白色房间平时会随着依的脚步而一寸一寸地缓缓前进——此时她一停下脚,房子也马上在她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啊?怎么了?”虽然不解,但胡常在还是很配合,抱起兔子就进了屋。 看着屋门关上了,依朝海青笑了一下,低声了句“一会儿海哥哥要奖励我哦”,不等后者追问,她忽然扬起胳膊朝远方喊了一声:“阿险险先生!美欢姐!” 躲在屋里门背后的一人一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海青有点诧异地瞪大了眼——因为远方仍然是一样的尘土黄沙,残垣断壁,他根本没看见哪儿还有人。 然而当依一连喊了几声以后,从渺无人迹的半栋破败大厦后面,居然真的转出来了两个人影。 “谁叫我?” 一个看起来很不高兴的年轻矮胖子从大厦后探出头来,应了一声,神色有点戒备。 根本不用问,只需一眼,海青就已经能断定他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本地人。阿险险的额头上用浓重的黑色墨迹画了一个特殊的符号,很抽象,看起来有点像是展翅欲飞的鸟。他一边的耳朵上,挂了十来个密密麻麻的金环,另一边耳朵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生长了一副不高兴的脸,所以当阿险险的目光落在依身上以后,即使认出了这是个熟人,表情也依然郁郁寡欢:“是你啊,怪不得一眼就找出我来了。” 大概是知道依的走路速度慢,他也不耐烦等,一边话一边朝二人走了过来。 依扫了他身后一眼,却是一愣:“……这是?美欢姐呢?” “随便乱话,差点没把我也给连累了,现在应该是死了吧。”阿险险神情不变,仿佛谈论的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一样,看起来也丝毫没打算介绍身后那个高挑女人的名字。“我,你给我的这个‘睡袋’,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认识?要是每当要休息的时候,都能被人找出来,我还不得累死?” “没有别人了,没有了。”依忙笑了笑,“阿先生,我想找你给我开四张签证。” 阿险险“咝”地一声抽了一口气,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就在海青一行人有几分紧张地等着签证官回应的同时,林三酒身处在万米海底下,刚刚想到了同一件事,就被一声惨嚎给吓了一跳。 听起来几乎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的惨叫声,来自于挂在墙上的申连奇:“啊、啊啊!有人、有人吗!救命啊!救、救我啊……” 林三酒“啪”地扔下了手里一条刮了一半鳞片的鱼,叫出了【能力打磨剂】,回身将银光照在了他的脸上,没好气地问:“喊什么喊?你做噩梦了?” 被光一打。申连奇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过了几秒,才好像刚刚认出林三酒似的:“林姐?!你、你为什么会……这、我这是在哪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一圈一圈捆得严实的身体,哀叫了一声:“你为什么把我捆起来?” 林三酒翻了个白眼,看起来对于申连奇的反应,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自从送走了纸鹤后,这两个月里,她自然是没有让申连奇再沾上半点的人鱼养成液。头几个星期倒还罢了,从最近几起,他就开始表现出了迷迷糊糊的症状——简直就像占据了他大脑的什么东西。由于没有了滋养所以后劲不足了一样,偶尔申连奇就会忘了自己曾是一条人鱼的事儿。 但是像今这样大梦初醒似的,还是头一次。 “你看看自己的脚。”林三酒坐了回去,继续开始刮鱼鳞。 申连奇腿上的鱼鳞,此时已经消退了不少,脸上的鱼鳃也渐渐闭合了;但是两只脚仍然保留了鱼尾模样,因此他的目光一落上去,当即就“啊”的又一声惊叫:“我的脚、我的……怎么会变成这样,诶……?” 他的语气变缓了。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你想起来了?” 申连奇的一张脸青白交加。连嘴唇儿都在发抖,跟前段时间那个乐观又开朗的模样完全不同了:“我我我……我为什么变成人鱼了?” 看样子,好像人鱼养成液的效力快消失了,要不了一会儿。他自己就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想起来。林三酒刚把申连奇从墙上解开,他一下子就出溜到了地上,看样子是捆的时间太长,手脚早麻木得没有了知觉——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她有点儿好奇地问了一句。 申连奇一脸茫然。似乎被脑中闪现的记忆给弄得不知道什么好了,半才喃喃地回应道:“感觉好像……在看电影。事情我都还记得……可是就像在看另一个长得跟我一样的人演戏一样……咦,等等?” 他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脸马上要吐出来的样子:“那三个泡发了的是什么鬼东西?堕落种?尸体?啊,我竟然用这只手抓了那个女尸体的手臂?”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嘛——林三酒满意了,忽然起了坏心:“岂止是抓了她的手臂,你当时还很喜欢她呢,不好意思啊,我把你俩拆散了。” 申连奇的样子看起来快哭了——这感觉就像是睡一觉起来以后,发现自己梦游时吃了一坨屎一样,恶心地人简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过了好半,他才渐渐地缓了过来,使劲地抹了一把脸,朝林三酒郑重地道:“林姐,你救了我一命,我实在是无以为报,这个恩情我是不会忘的,你放心,以后只要你一句话,我一定在所不辞……” “行了行了,我也没花多少功夫。”林三酒反倒被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忙转开了话题:“饿了吧?我刚才下去捕了一条鱼,一块儿吃吧。” 申连奇笑着“哎”了一声,目光刚落在那条鱼上,脸色又白了:“我们就就就……就吃这个?” “怎么了?” “这未免也……太、太难看了……” 难看简直都是在恭维这条鱼,其实要不是林三酒了,打死他也不会想到这竟然是一条鱼—— “别娇气了,”林三酒甩了甩手里的鱼,它肚子下的十多只长足顿时一阵乱晃。“你这两三个月,都是在吃这个啊。” 就在胃液一瞬间冲上了申连奇的喉咙口时,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顿时怔住了,连恶心欲呕的感觉都轻了不少。“林姐,我们在海底多长时间了?” “这……暗无日的,具体过了多久还真不太好。不过最起码,三个月是有了。” 三个月,还是从见到纸鹤以后她估摸着计算的。 申连奇仰着头似乎在算日子,过了好半以后,才猛地大声“啊”了一句。 “怎么了?”林三酒觉得他自从变回了人类以后,就老是一惊一乍的,从某种角度上,倒不如人鱼的时候讨人喜欢些。 “咱们快到日子了……”申连奇皱着眉头看向她,脸色有点苍白。“传送的日子,应该就是明晚上了。” 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林三酒才意识到他的是什么。(未完待续。。) ps: 谢谢酒娘子的玫瑰花、谢谢微凉的巧克力、谢谢(不叫干啥偏干啥的)昵称的一朵玫瑰花和两个巧克力!我超级感动好吗…… 不怕你们笑话地,这是我第一个收到这么多花和巧克力的情人节哎! 你们安排一下分工,谁周一周二、谁周四周五? 对了,关于今这一章,肯定会有机灵的朋友指出,之前卢泽明明在传送之前会做一个月梦的,哦呵呵,我是谁,我已经回头把那个部分改过来了…… 不愿意剧透的任性作者…… 祝大家年愉快! 第108章 第二个世界 极温地狱降临的第一,林三酒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昔日男友的血染满了双手后,在指缝里很粘稠,指甲里的血一直洗不掉。走下停车场时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热浪,第一次见到堕落种时猛跳的心脏……现在想起来,还恍如昨日。 这么快,14个月就过去了——她明明知道自己此时正在梦中,但因为神智仍然清明,所以自然而然地感叹了一句。 一切都太真实了,这让林三酒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己真的是在做梦么? 她转头朝四周看了看,这个空间瞧不出有多大,只有无穷无尽的一片暗黑,铺满了视网膜的每一个角落。黑暗的空间里,唯有离她不远的、一个纯白色的巨大立方体最为醒目:这个立方体跟林三酒的个头一般高,横面大概能站下三四个人,此时朝上的那一面上,正写着乌黑的四个大字——“极温地狱”。 这就是卢泽当时曾经提起过的骰子了。 在林三酒迈步的时候,她的思绪飘到了卢泽的身上。他和玛瑟怎么样了?1应该已经分化出来了吧?身边跟着1那么可怕的一个人,他们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想到了旧伙伴,就忍不住又想到了新伙伴:兔子他们也不知道拿到了签证没有?如果拿到了,会是去往哪个世界的呢? 14个月以来,林三酒遇见了许许多多的人,有同伴、有敌人、有萍水相逢的人……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要一个人上路。 当从这个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她就会孤身一人出现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了——她轻轻地叹口气,一瞬间心头竟然涌上了对极温地狱的不舍。 “好了,该出发了。”林三酒搓了搓手,给自己像是打气似的了一句,随后朝前走了一步。 眼前那个巨大的骰子,立刻像是一个活物一样。浑身颤动了一下,紧接着,骰子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抛上了空一样,在一片纯黑的背景里,翻滚着,越来越。 明知道骰子不会落到自己身上来,可林三酒还是不由退后了一步,仰着头,看着那个白色骰子在翻滚的过程中,不住闪出一行行黑色的字迹。逐渐地越变越大,最终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 她赶忙走上前几步,探头去看正面的字,心脏砰砰一阵跳。 下一个世界的名字很短。 “……伊甸园?” 林三酒有点愣。这个名字听起来太不像是一个末日世界了——像极温地狱、冰雪暴、黑死城之类的,她都还可以想象出个大概,可是这个伊甸园…… 疑惑还横亘在心头,她忽然感觉到一股仿佛从意识深处袭来的疲惫感,迅速攻占了她的大脑,眼皮突然就沉沉地睁不开了。好像几十没睡觉一样,叫她甚至都无法兴起反抗的念头。 黑暗迅速地覆盖住了她的视野。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当她再度恢复意识,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林三酒就感觉到了一股清爽的微风,正一下下地吹拂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这风很柔和,风里连一颗沙粒也没有,凉凉的。与以往相比,甚至让她觉得有一点儿冷。 她已经离开极温地狱了——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林三酒的身体已经向大脑发出了这样一个讯息。 因为此刻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好像突然被浸在了一池冷水里了似的——有多长时间,她都没有感受过正常的、二十多度的空气了?想不到二十多度时,竟然这么凉…… 林三酒揉揉眼睛,用手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接着她傻眼了。 如果伊甸园的意思是这个的话,那么林三酒巴不得以后每一个新世界都有一个温柔和平的名字才好—— 哪怕在极温地狱降临以前,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这么漂亮的城市。 慢着,这的确是一个城市对吧?林三酒有点不太确定地想。这个地方处处都充满了异世界的新奇感——雪白的海螺状建筑,线条轻巧流畅,足有7、80层那么高,三五个并排而列;居民的住宅都是一栋栋两三层的楼,被浓浓的、欢快的绿植遮掩得看不清楚。 远方矗立着一个乌黑的异型高塔,仿佛守护者一样,俯瞰着这个城市。 在应该是人行道的地方,铺着踩上去应该会很舒服的滑行通道,一个妈妈正带着两个孩子站在上面,笑着,没一会儿工夫就不知被传送带送到了哪儿去。不远处一个年轻人,从一台看起来像是自动贩卖机的机器里,掏出了一大把闪闪发光的东西,就往嘴里送——再望一望远方,人们的神态看起来都很平静自然。 不是,她会被传送到一个也是一样毁灭了的世界吗? 难道卢泽的情报不对? 想想也是,他和玛瑟也不过才经历了两个世界,得到的信息不定不完全…… 对比了一下这儿的居民们,林三酒有点尴尬地扯了扯自己的衬衫,拍掉了一身的沙子粒,自觉整理地差不多能见人了,抬步就朝城市里走。 那个正在吃东西的年轻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连动也没动一下,随即又低下头抓了一把闪着红光的圆球吃了。 接下来,只听“砰”的一声,林三酒重重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她有几分茫然地抬起头——面前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是什么?林三酒的鼻子疼得简直要冒酸水了似的,她诧异地伸出手去,发现自己摸到了一片坚硬、透明的东西—— 是玻璃?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这儿为什么要放一块玻璃? 林三酒双手摸索着,发现这块玻璃很大,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儿的,简直像堵墙壁一样。 正嚼着圆球的年轻人又抬眼看了看她。 因为刚才走了几步的关系,此刻两人的距离很近了;林三酒忙张口问道:“那个,你好,我是第一次来这儿,不太熟……” 年轻人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歪头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即朝她身后指了指。 入口在后面? 林三酒忙一个回身,目光落在身后,楞住了。 有那么十来秒钟的工夫,她甚至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炼狱,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从脚下站立之处,一直到目光看不见的尽头,都铺满了焦黑的泥土。零星的一丛丛植物,呈现的已经不是盎然可爱的绿了,而是污浊的青黑色。如同垂死老人的皮肤。 空坠着一层层厚厚的铅灰色的云,使空看起来特别低,仿佛就要和大地挨在一起了似的,阴沉沉地压抑在人的心口上。 破败、倒塌了的楼房,理所当然地没有半点人烟。偶尔土块一翻,会钻出来一只人头那么大的、甲虫似的东西,模样可以让十几岁姑娘做上一个星期的噩梦。它一双血红色的巨型复眼朝林三酒的方向瞥了一眼,又迅速钻回了土里。 即使在海底见识过了不少恶心的东西,林三酒也忍不住冷颤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连忙转过身,正要喊,发现刚才那个吃圆球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林三酒四下里一张望,周围没有别人了——她一边使劲地拍着玻璃。一边喊道:“喂!有人吗!谁能告诉我,入口在哪里?” 没人回应,她的双手在玻璃上摸索着,试图找到玻璃的边缘。 但是很快她就失望了。 这个干净、漂亮的城市。好像被一个巨大的玻璃球给罩住了,上摸不着顶,下没有接缝。而林三酒。很不幸地,正好处于这个玻璃罩子的外面。 现在,傻子也能猜出来几分了:这个世界一定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危机,抹净了世上大部分的人口和土地——但或许这儿的居民们科技水平要比极温地狱强一些,因此建造出了这个“玻璃球城市”,来保护剩下的人类。 那么问题是,这个“危机”到底是什么呢? 林三酒敲着玻璃对着里面一通喊,始终没有得到半点回应之后,叹了口气,终于停下了手。打破罩子进去,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材质有点像玻璃,但肯定不可能是她所认为的玻璃,因为罩子坚固得让人觉得没有一丝希望。 “真是的,哪怕在玻璃墙上挂个横幅也好啊……至少告诉我们这些外来的人,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她甚至觉得有点累了,转头朝焦黑的土地走去。 不过走了几步,已经看见了四五只刚才那种人头大的虫子。她忍着恶心,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忽然毫无征兆地从胃里泛起一股酸水,下一秒她已经吐了出来——胃里有限的那么点食物,都化作了水,被清空了。 与此同时,她的精神也越来越萎靡,每走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咕咚”一声,林三酒浑身发软地摔倒在了地上,黑色的泥土登时溅了她一身。 在昏迷过去之前,她忽然明白,玻璃球城市是想从什么东西手里保护人类居民了。 核辐射。(未完待续。。) ps: 今没有感谢名单,祝大家新年快乐,情|人节啪啪快乐,看文快乐! 可算是到了第二个世界了,不容易,这回可得控制着点进度了~~~ 我抢了几红包,抢到了158……嗯,我给大家发红包吧,就发这158…… 谁我抠门我跟谁急啊! 第109章 林三酒无法抗辐射 在抗辐射这方面,林三酒和一个平常人丝毫没有两样。 从被传送到伊甸园开始,到她的身体机能崩溃,这段时间可能还不到十分钟。 在十分钟里,症状已经迅速危及到了生命,可想而知这个世界中的核辐射量是多么恐怖—— 她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像是一条毛巾一样,狠狠地绞着疼;高烧没有预警地就窜了起来,让她的皮肤灼热地烫人,每一次转头,都会有一把落发掉下来。从林三酒的鼻孔、耳朵、嘴角,都争先恐后地渗出了血,她自己却还没有丝毫意识。 高温适应、体能增幅……都没法改善她的状况,林三酒忽然又猛地咳出了一口血,接着陷入了朦胧的昏沉之中。 当初身处于绿洲幕后的堕落种们,在极温地狱之前也是人类,就是因为没有适时地进化出“高温适应”,而导致他们都成了堕落种。 现在的林三酒,很不幸地落入了同样的处境里。 因为她的身体始终没有生成抗辐射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林三酒缓缓地睁开眼睛,随即又合拢了。她在身体的机能即将枯尽,意识模模糊糊之间,已经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不会生成任何抗辐射能力了。 原来在这种濒死关头,身体竟然能够把讯息这么清晰地传达给大脑——不是她的潜力值还不够高,而是受限于她本身的基因缺陷,林三酒生无法拥有这样的能力。 人人的身体里都有无数个带有缺陷的基因,只是没想到,她的竟然这么快就起了作用。 死亡的面孔突然清晰了起来,就像是时候坐在她床头的妈妈。 ……林三酒不怕死。 她只是担心死还不是她的最终结局;她怕自己死了以后,尸体还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在辐射的作用下变成了畸形的一张脸。茫然地独自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意识像是沾了水的肥皂,迅速地从指间滑了出去,在它身后跟着涌来的,是一片名为死亡的黑暗——就在林三酒的双眼即将被这黑暗笼罩的前一秒,她已经昏花了的视线里走来了一个人影。 假如我是什么里的女主角的话,这个人一定是来救我的吧——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跟自己开了个玩笑,随即就再度昏迷了过去。 逐渐走近了她身边的那个人,头上戴着一个类似于摩托车头盔似的东西,一双眼睛在头盔玻璃罩子的后面转了转,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女人。 一看就是一个新来的。 在这种高辐射的世界里。不但身上连一件防护服都没有,甚至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紧身短背心,大片的皮肤都暴露在了充满了浓浓辐射的空气里——当然了,林三酒的死活是不会被放在这个世界里任何一个人的心上的,这个带着头盔的人之所以会走过来,是因为他另有目的。 陌生的头盔男蹲下了身,仔细地看了一遍她的身体,当目光落在林三酒的绷带上时,目光忽然一亮。 “我知道你还没死透。所以先跟你一声抱歉了。”头盔男忽然低低地话了,声音在头盔的后面有些听不清楚。“反正一个死人,什么特殊物品也都没用了,对吧……” 着话。他已经摘下了手套,抬起林三酒的下巴,在她的绷带上按了按,果然感觉到了下面皮格马利翁项圈硬硬的质感。 头盔男不急着拿东西。反而扶着她的肩膀给她翻了个身,将手伸进了她的后裤袋里,似乎在找其他的东西。 几秒钟后。他“砰”地一下,整个人就栽倒在了林三酒的身上咽了气——后者被这样一砸,微微地吐了一口气。 由于【乌苏毒】的关系,从头盔男脸上、身上渗出来的鲜血,滴落在头盔的玻璃上,顺着边缘流了出来。 两具一动不动的尸体,就这么叠着躺在苍茫灰沉的地间。 倒毙的尸体所在之处,离玻璃罩其实并不远——林三酒在肌体飞速病变的情况下,根本没得来及走上几步,就已经摔倒在地了。 在玻璃罩子里,几个面色红润、干干净净的人驻了步子,对着不远处的两具尸体指指点点了一会儿,也不知都了些什么,转头又各自散了。 一片寂静里,只有呼呼的风声,吹动了乌黑色的草丛。几只人头大的丑陋甲虫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凑近了二人,触须来回地摆动了几下,正要上前时,忽然被一声长长的吸气声给吓了一跳,迅速钻回了土块下面。 这一声吸气,带着声带受损后的沙哑和枯竭,仿佛声音的主人已经好久没有用空气滋润过干枯的胸膛了——林三酒睁开了眼。 她在睁眼后的几秒里,疲惫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没那么难受了。当她被自己喉咙间的血呛得一阵咳嗽时,发现血停止了外涌,虽然身体仍然很疼,但似乎高烧正在消退。 但是林三酒却很清楚,自己仍然没有生成抗辐射能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昏昏沉沉地想了一会儿,觉得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原因,肯定是出在这个死去男人的身上了。 原地躺了一会儿,林三酒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努力地咚咚跳着,试图给身体灌入一点力量——等她手刚能够动一动的时候,她就挣扎着拽下了头盔男的背包。 背包的搭盖关得不严,一把闪着红光的透明圆球顿时滚了出来,咕噜噜地落了一地,看样子正是刚才玻璃球城市里,那个年轻人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吃的东西。 林三酒抓住了一颗圆球,极富弹性的质地被捏在手里还不到一秒,就变成了一张卡。 【防辐射橡皮糖v0】 由伊甸园实验室研发出产的抗辐射零食,保证绝不添加然果汁或维生素,口感像皮鞋,咬也咬不断,并且总是散发出一股腥甜的劣质糖精味道。吃下本品后,将短暂地大幅增加身体的抗辐射性。由于本品并不是最新版本。因此效用只有三左右,需要定期服用,每次请最少吃十粒。 注:这个橡皮糖只能当做补充剂,请配合其他抗辐射手段一起使用,效果更好。 林三酒顿时不知从哪儿涌出来了一股力量,一口将刚刚解除卡片化的圆球吞了,又拼命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寻找刚才掉出来的橡皮糖,很快额头上汗就下来了。她被头盔男的尸体压在下面,身体又虚弱。能动的只有一只胳膊——但是好歹,她总算找到了七八粒,立刻一把都塞进了嘴里。 虽然还不到十粒,但是吃下去不到一会儿工夫,林三酒感觉一股活泼的气息从腹腔中蔓延了开去,昏沉、头痛等症状顿时为之一轻,好受多了。 她躺在地上,大喘着气,感觉到了鲜绿色的生命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血管里。望着坠满了辐射云的阴沉空。她眼角不知何时悄悄地滑下了一道眼泪。 即使是不怕死的人,也是不想死的。 有了点力气,林三酒喘息着推开了头盔男的尸体,慢慢坐了起来。地面上留下了一个血染出来的人形印子。 在吃下橡皮糖之前,到底是什么救了她的命呢——这个问题,林三酒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黑色的头盔依然静静地坐在地面上,里面的人头和它连着的尸体却不见了。林三酒指间夹着一张画着一个死去男人的卡片。低头读起了卡片后面的文字。 【耳导的尸体】 姓名:耳导 种族:人类 状态:死亡 潜力值:15 犯罪嫌疑人:林三酒 基础能力:高辐射适应、体能强化、鹰眼、身体改造。 进阶能力:离弦之疯狗、辐射驱散血液粒子。 离弦之疯狗虽然名字古怪,但本身却十分平平无奇,只不过是一个大幅增加了速度的能力而已。倒是剩下的那个十分耐人寻味。 “辐射驱散血液粒子……?”林三酒使劲眨了眨眼睛——因为刚才受到的辐射伤害太大,她 的视力仍然有些模糊。在确认了自己的确没看错以后,她忍不住调出了进阶能力的详细信息。 【辐射驱散血液粒子】 在血液中生成一种微粒子,可以立刻驱散体内60%的辐射。仅仅只有“高辐射适应”这一项能力的话,人体仍然相当于处在中等强度的辐射波中,长此以往,对身体也是有一定危害的。除了保护身体健康之外,这种粒子还有一个用法,就是可以将之喷洒在辐射变异生物的身上。 驱散了对方体内60%的辐射以后,无论是什么变异生物,威力都会被大大地削弱,效用可以维持一——可以,这是一项无视了基本科学定理的能力。 “怪不得……”林三酒恍然大悟,看着自己满手臂的血,心里一瞬间感觉复杂极了。 这个叫做耳导的男人,大概是见她垂死,所以过来搜尸体的,结果没想到在他碰着了林三酒的皮肤以后,自己却先一步因为乌苏毒送了命。接着,从他体内流出的鲜血滴到了她的身上,反而替她驱散了60%的辐射…… 原地怔了一会儿,林三酒叹了一口气,打开了耳导的背包。(未完待续。。) ps: 谢谢酒娘子给我的又两块巧克力,谢谢莉斯给我的平安符……开心!高兴! 今晚情|人节,哇哈哈哈,我要出去社交了,回来的时候请大家改口叫我名媛好吗,谢谢 第110章 寡|妇林三酒(章节名竟然也被马赛克了) 背包里的东西不多。 除了一把长刀之外,林三酒第一眼瞧见的,还要算是那个白色的纸袋了——一打开包,一阵眼熟的莹莹红光就从纸袋里透了出来,很显然,里面装着的正是【抗辐射橡皮糖v0】——数了数,纸袋里只有十颗。 大概是因为耳导这个人的抗辐射能力比较强吧,她把背包翻了个遍,也再没找到更多的橡皮糖了。 沾在她身上的、耳导的血,有效期为一;而每十颗橡皮糖,有效期为三,而这两者必须配合使用,才能让林三酒勉强恢复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也就是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忍下所有的情绪,每要把耳导的尸体解除卡片化、提取出血液,再把他的血抹在身上…… 物品在被转化成卡片的时候,会一直保持那一刻的状态,直到解除卡片化时,再重新计时——幸亏如此,要不然等耳导的血液凝固,尸体不再流血的时候,林三酒还真要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就算这样,她也只有六的时间,去寻找下一批橡皮糖。 未来一下子变得很沉重。 林三酒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将橡皮糖卡片化后,对耳导的卡片了一声“对不住了”,就将两张卡一起收进了身体——想想也是无奈,不知她犯了哪里的太岁,怎么在每一个新世界里,都要先收进一具尸体…… 背包的角落里,还有一只脏兮兮的不锈钢保温水杯,转成卡片一看,只是一杯【受到辐射的清水】而已,倒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卡片转化的名额。 跟水杯放在一块儿的,是几片用纸包好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制成的肉干,又粗又硬,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气味——林三酒手上还存了不少在海底时收集的鱼肉。因此连看的兴趣也没有,直接扔回了包里。没想到当肉干掉进背包时,忽然发出了“磕哒”一声响,似乎撞上了什么。 她立刻探手进去,发现在背包底层的布料下面,藏着一个圆圆的、硬硬的盘子状物事。 这么珍而重之地收藏好的,肯定是重要的东西吧? 抱着这个念头,林三酒抽出了一个橙黄色、上面镶了一圈圆灯的【犬用飞盘】。 【犬用飞盘】:不管主人把飞盘扔得多远,狗都一定可以叼着它跑回来……有没有人觉得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狗为什么不会迷路?——其实答案就在飞盘中! 使用方法:飞盘的一边有一个供嘴巴叼住的部分,咬住了这儿以后。飞盘的方向灯就会亮起来,跟着方向灯,可以一路找回到“主人”的所在地。所谓的“主人”,其实是本飞盘的基座,飞盘会引导叼着它的人,走到基座被激活后所录入的那一个地点。到达后,灯光既灭了。 “……所以我是狗吗?” 状态:本飞盘基座已被激活,请在基座上查看地点名称。 “找到基座了的话,还看地点名称干嘛……”林三酒试着将飞盘叼在嘴里。果然一个朝左的方向灯亮了起来,确定了方向以后,她将飞盘拿了下来,顺手捡起了地上的头盔。 耳导明明知道自己嘴里可能会叼上一个飞盘。仍然戴上了这个头盔,明这个头盔对他来一定很有价值——林三酒瞥了一眼手里的卡片,脸上浮起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野望头甲】 洛克公司从升级式网游中得到灵感,开发出了一系列的“现实化游戏装备”。本头甲属于【野望套装】中的一部分。集齐全套装备后效果倍增。 主要功能:通过对头部施加的远红外刺激,加快脑部血液循环,使人更清醒、更有精力。 副作用:可以使外来物理伤害减少15%、附带热能扫描监视、以及轻微抗辐射能力。 “主要功能写反了吧!”林三酒举起头盔仔细看了看内部。双臂竟然因为这不到五公斤的分量而微微地颤抖了,她尽量忽略了身体的无力感,笑了笑:“这都是什么黑科技啊……” 仅仅是做了这些事,已经让她难受地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然而犹如大病初愈一样的身体,还不是林三酒手头上最大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她现在应该往哪儿走。 如果想要弄到橡皮糖的话,按理来似乎应该回头。 可是玻璃球城市既没有入口,里面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让她进去的样子—— 即使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林三酒还是不死心地在玻璃上连敲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垂下了拳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干净漂亮之极的城市,扭头走了。 想想也是,如果这个罩子能够随意打开的话,也就起不到防辐射的作用了…… 奇怪了,如果玻璃球城市是与外隔绝的话,那么耳导的橡皮糖又是打哪来的呢? 林三酒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那个橙黄色的盘子掏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犬用飞盘】会把她引导到哪里去,但是她在茫然无措的情况下,还是决定跟着它走——最起码,耳导决定激活基座的地方,应该对他来很重要吧?也许可以在那儿找到不少急需的物资…… 即使四下旷野无人,但当林三酒把盘子叼在嘴里开始迈步的时候,她依然从心底里泛起了一股羞耻感。 “这破玩意到底是谁一拍脑门想出来的啊……”她含糊不清地抱怨了一句。 ……此时正当暮色四合之际,地间显得别样的灰暗,一眼望去,只剩下了那几种死气沉沉的颜色。 由于林三酒的身体一直处于隐隐即将崩溃的边缘,她不得不走一段路就歇上一会儿,这么停停歇歇走了大概半个时,额头上仍然控制不住地有冷汗下来了。 她双腿软得好像要支撑不住,忙赶了几步,来到半间破败的屋子前,一屁股在台阶上坐下了。大口喘了几口气。 屋子的房顶只剩下了一半,斜插进了房间里,从墙上冒出了一丛丛的荒草。林三酒瞥了它一眼,身体的不舒服就让她别开了注意力。 会越来越不舒服,是不是因为自己少吃了一颗橡皮糖的原因? 林三酒想了想,确认了一下【犬用飞盘】所指出的方向,随即取下了盘子,换上了具有轻微抗辐射效果的【野望头甲】。头盔虽然挺有分量,但是戴上去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的精神慢慢好多了。 在头盔眼睛的高度上。有一个的按键,林三酒试着按了一下,眼前的图像立刻就不一样了,景物失去了还原度,只剩下了大致的轮廓,和黄黄蓝蓝的色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臂的轮廓上立刻出现了代表热度的红色。 她以前没有玩儿过热能扫描,不由有点好奇地转头四处看了看。没想到这一扭头不要紧,她忽然发现在身边不远处的草丛里。竟然有一个红红的模糊影子伏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她身边趴了多久了—— 林三酒急忙跳开了一步,热能扫描立刻被关掉了。她唰地一声抽出了耳导的长刀。 刚才从大上看,那个东西肯定不是一个人。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动作,一丛乌黑的草动了动,从里面钻出一只灰白色的啮齿类生物。看样子像是老鼠,但它的身体足有五岁孩儿那么大,全身生满了不规则的斑驳白点。毛从后背起就秃了,一双鲜红的眼眶显得十分狰狞刺眼。 但最叫人不敢直视的,大概还算是它背上隆起的大包了:皱褶灰白的皮肤被液体浸泡得发亮,成了半透明的,仔细看还能隐隐看见肿包里那只一号、却一模一样的脸,闭着眼泡在黏液里。 这鬼东西是怀孕了么? 林三酒忍着恶心,刚刚举起了长刀,只听忽然从身后的半间破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喊:“别伤它!” 她一愣,带着几分狼狈地连连后退了几步。 一个胖胖的圆脸男人从断壁处露了个头,一脸焦急的样子,冲她猛挥了挥手:“这只是我养的,你别动手!” 不等林三酒回应,胖男人吹了声口哨,那只灰白巨鼠果然犹豫了一下,掉头换了个方向,朝破屋跑了过去。 一时间,林三酒不知该感叹哪一件事好——是他离自己这么近,她都丝毫没有发觉呢,还是有人竟然愿意养这么丑陋的东西? 不管怎么,能够少一场争斗总是好的。她缓缓放下了长刀,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肌肉还在一跳一跳——如果放在以前,这点分量对她来根本等于没有一样。 那男人似乎也瞧出来了她的不济,语气很不客气:“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动手就要动手?这样的走地鸡,哪里还有野生的了,你就是饿了也不能杀就……诶?” 他滔滔不绝的教训很显然只进行了一半,忽然眯起了眼睛:“等等……你头上戴的,不是耳导的头盔吗?” 糟了——林三酒心中暗暗叫了一声苦。 胖男人满面狐疑地打量了她一下。 此刻林三酒的模样,堪称十分可疑:戴着别人的头盔,手里拿着别人的长刀,身上还溅满了一身血…… 就算胖男人立刻动手也不奇怪。 就在林三酒将【录音机】卡片捏在了手里的时候,只见那男人忽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就是耳导的女人吧?”(未完待续。。) ps: 谢谢酒心巧克力娘子的又一块巧克力,谢谢ariaa连着打赏了我两枝玫瑰!破费了,感谢!名媛我矜持地表示高兴! 让我淑女地笑一会儿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外尾名媛(这是什么乡土名字)我,想跟大家商量个事…… 过年养肥的能不能给我个自动订阅……哪怕年后取消了也行啊……昨情|人节,艾玛订阅成绩掉到了谷底,看来你们都是一到过节放假就特别欢脱的人儿…… 马上过年了,我打算胖个5斤左右,你们呢? 第111章 落入人手 林三酒忍着一阵一阵的疲弱感,尽量跟上胖男人的步伐,二人跋涉在一丛丛半人高的荒草里。这儿原来大概也是城市的一部分,有时拨开高高的草,还能看见一些人行道的残余地砖——只是长时间地荒废了以后,各种疯狂生长的植物已经将大部分砖块给顶裂、分解了。 在他们身边不远处,那只被叫做“走地鸡”的巨大灰白老鼠,正亦步亦趋地跟在胖男人的身后,走得快了的时候,肿包里的老鼠就会在黏液里一阵晃荡。 只不过林三酒现在没工夫反胃,因为胖男人的话已经抓住了她的全部注意力:“……耳导和我的时候,我还笑话他来着呢!我当时怎么也不相信,他那个德行,竟然有外世界的恋人来找他……咳,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在得知也许有一个女人正在苦苦寻找耳导的这一刻,林三酒心里的滋味十分复杂,她半晌无言,只好轻轻“哎”了一声。 “不过话又回来了,耳导这子,怎么这么不经心?你一个女人,独自一人这么在外头走,可太危险了……”胖男人有点愤愤地拍了一把身边的荒草,“弟妹,一会儿你回去了就把门窗锁好,我出去替你找找他。” 林三酒刚才给他的法是,因为遇上了危险,所以她和耳导失散了。 道了一声谢后,她的心里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胖男人当然不可能见到耳导,自己只要在对方发觉不对之前,找到抗辐射物资跑掉就行了。 而且,从这个男人的字里行间,不难得出一些零星的信息,对于此刻的她来十分有帮助。 首先,这个末日世界的形成时间,一定非常早了。绝不是“极温地狱”那样刚刚降临的新世界。 在玻璃球城市之外的地方,很显然进化人类们已经摸出了一套生存的法子:比如脚边模样恶心的大老鼠,就是这里主要的肉食来源——虽然是辐射后的变异种类,但似乎性情并不凶猛,而且据肉质非常鲜嫩,不比家鸡肉差,因此才得名“走地鸡”。 而且听他的意思,耳导甚至还有一个落脚的住处,想来他家里也许还会有一些抗辐射的物资也不定。 最重要的是,林三酒了解到了一件之前并没有留意的事:伊甸园里的人。并非都是同一批传送过来的。 大概是因为伊甸园的形成时间很长了,所以什么时候传送来的人都有,因此大家在这个世界的“进度”也不相同。今虽然是林三酒的第一,但对于别人来,却有可能已经走到了尾声。 这也就意味着,林三酒可以借用到不少前人的经验和便利。 “对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她朝胖男人问了一句,声音嘶哑。 后者一拍手,“是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你叫我宇子就可以,我跟耳导是老朋友了,上个世界就是我们一块儿过来的……” 二人一边着话,一边走了近一个时——戴上了头盔以后。林三酒感觉略好了一些,再她也不愿意让一个陌生人发现自己此刻的虚弱,因此硬是咬着牙走了下来。 当他们终于到达了耳导所住的三层楼时,她一件紧身背心的后心。早就让汗给湿透了。 这栋楼以前大概是一家廉价旅馆,污浊发黑的墙壁上依然能隐隐看出来刀叉和床铺的图案,大厅里还铺着一条散发着霉臭的红地毯。 “地方比较大。我们俩都在这儿住,耳导住二楼,我住一楼。”宇子交代了一句,便忙赶着灰白大鼠进了客房走廊——有一间客房已经让他改成了老鼠窝,灰白大鼠熟门熟路地就进去了。 看着自己的肉食来源进了屋,关上门,宇子这才转头冲林三酒笑了笑:“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弄点……你先上楼休整休整,一会儿等耳导回来了,我替你教训他。” 这儿的食水里都受到了严重的辐射污染,林三酒若是真吃下去,身体可能立刻就会崩溃了,她摇摇手:“不,别客气了,让我去休息休息就行……他的房间在哪儿?” 她的精力早就透支了,而且她也想尽快去搜一搜耳导留下来的东西。 宇子带着她上楼,打开了走廊第一扇门,嘱咐了几句,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笑了一声:“弟妹,我还没见过你的模样呢!你放心,在这栋楼里很安全的,不用老戴着头盔……” 看着他带点好奇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林三酒终究还是摘下了头盔。 如果想在这儿呆到拿着橡皮糖为止的话,总是戴着头盔未免也太不自然了……她捋了捋头发,故作镇定地望进了宇子的眼睛里,暗暗盼望他并没有见过耳导恋人的照片。 宇子的目光在她的花纹上停留了几秒,随即笑了:“你弄的这个东西还怪好看的!行了,你先休息吧,我出去找他了,你自己心一点。” “好,谢谢你。”林三酒轻声道。 老是拖着一个没有行动力的身体,死只是迟早的事,必须赶紧找到抗辐射的办法——门刚一被宇子给带上,她立刻几步走进房间,目光刚一落在房里,即时有点愣。 原本米黄色的墙纸上,飞溅着大片大片的血点;床单被割得七零八落,几块碎木板横挡在过道上,一张椅子翻倒在角落里…… 这个房间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住的—— 当林三酒回身飞扑到门口,使劲拉房门的时候,果然房门已经打不开了。 身体的不适一下子被她忘了,林三酒满嘴里品尝到的,都是一种名为懊悔的苦味。她顺着门滑下来,有点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不是被身体状况拖累得无法思考,她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上了陌生人的当。 静静地原地坐了一会儿,她轻声问道:“……你想拿我怎么样?” 一直没有听见宇子离去的声音,他应该是在观察情况。 门外静了一会儿,果然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似乎有点诧异:“你很冷静嘛。” 林三酒没吭声,试着砸了几下门锁,发现门锁其实早已坏得差不多了,但不知为何,房门仍旧牢固得好像一面墙一样,纹丝不动。而且只砸了这么几下,她已经开始呼哧呼哧地气喘—— 宇子在门外等了几秒,发现她的反抗只能到此为止了的时候,顿时笑了一声,了一句“白费劲”。接着一阵脚步声就下了楼。 听着他走远了,林三酒颓然地往床上一倒,感觉自己的皮肤筋骨无一不疼。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以这样的身体状况,她什么都做不了。 一阵晕眩涌了上来,林三酒掐了一把自己的皮肤,好不容易才没有昏睡过去。她一边积蓄着体力。一边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窗外的深蓝色幕上挂起了星光,她才又一次听见宇子的声音。 他似乎在和另一人对话。 “……品质是很好的。这个你大可以放心。”他话间,脚步声正朝楼上来了,听声音果然不止一人。“我看见过她的脸,长得挺漂亮。而且还画了不少花纹……” “花纹?不会是纹身吧?”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啧啧”了两声,“要是面积太大,把脸都遮住了。可不能给你开高价了。” “那没有!”宇子慌忙解释了一句,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一挥,房间门便应声而开。“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个个头儿十分高大的光头壮汉,瞥了他一眼,轻蔑地笑了一声:“多少回了,还是不敢先进去?” 宇子低下头:“……嘿嘿,以防万一嘛。你也知道,我身手不如你……” 光头壮汉也不多言,在腰间按了一下,周身忽然亮起了一阵微光,随即光芒又收了,仿佛从没有亮过一样。 他刚一抬步进了屋,顿时皱起了眉头。 稍有点见识的人都看得出,刚才做的防备,其实都多余——因为站在屋子角落里的女人,看起来已经虚弱得很了。 她戴了一个头盔,模样怎么样一时倒看不见;只是她在二十多度的气温里,仍旧汗如雨下不,握着一根长长怪东西的手,还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忍受极大的不适。 光头顿时不满意地瞪了一眼宇子。 “就是她?是个生病了的?”他用一种打量商品的目光上下扫了一遍林三酒,见她将手放在了旁边一台老式录音机上,仍旧一点都没往心里去:“长相都不知道,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吗!” 宇子一听立刻有点急:“她不是生病了,可能就是潜力值有点低——” 他话音未落,只听房间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是从录音机中传出来的:“利刃怎么样,可以召唤利……” 电光火石之间,还不等宇子反应过来,光头忽然一脚将他踹倒了,接着手一挥,录音机仿佛长了眼似的拔地而起,一头冲进了他的手掌里。 录音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林三酒绷带下的皮格马利翁项圈还没来得及发热,就平息了下去。 光头壮汉这才一脸惊异地看看录音机,又看了看林三酒,凝重的语气中竟然透出了一丝兴奋:“看不出来,战力可以啊,竟然都叫醒我的‘危机感’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ariaa的又一支玫瑰,谢谢大使的平安符和巧克力!祝你们大家新年快乐! 今更新得晚了,因为被我妈抓去买年货,布置房间什么的,实在是…… 明的更新又没有着落了啊啊啊啊 全勤君不要走 第112章 要送去哪儿? ……在伊甸园里,女人是很值钱的东西。 当林三酒的头盔被人粗暴地一把拽上去的时候,她从宇子的话里话外听出了这个意思。此时,她的膝盖正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光头壮汉刚才应该手下留情了,至少她的膝盖骨还没有碎,仍然完好。 林三酒破荒地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浑身肌肉正一颤一颤地疼。 头盔刚一被光头壮汉捏在手里,宇子的眼珠儿立刻黏上了去,忙笑了一声:“那个头盔……咱们好的……” “知道了,是你的跑不了。” 话是这么,可光头却仍然握着头盔没有动。宇子不敢催,他也不急,目光在林三酒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像是在打量一件家具。 “五官倒是不错,可是气质却真不讨人喜欢。”他点评林三酒的语气,很是挑剔:“而且她头发又短又乱的,哪里有一点女人的娇柔感觉?女人嘛,还是得娇滴滴的才好……” “沙鲸哥,这些地方,让化妆师弄一弄也就好了,你对不?”宇子殷勤地笑了笑。 被叫做沙鲸的男人,似乎也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伸手捏住了林三酒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突然口风一变:“但这可不是最重要的啊!最重要的事,想不到你一直都没跟我提。” 林三酒的心脏咕咚咕咚地跳了起来,期待他倒毙的那一刻能早点到来。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乌苏毒】不知道怎么没有起作用,足足过去了十秒钟不止,沙鲸仍然在她的身价问题上与宇子讨价还价:“这个女人,分明是潜力值太低了,生成的抗辐射能力这么次!你看她,不用我动手。就已经虚成这样了,这还怎么用?” ……用?打算怎么用? 林三酒恨恨地想。 她原本还能够勉强活动的,可在刚才被夺走了录音机后,一番奋力反抗,此时竟连维持呼吸都费劲了——看来十颗【抗辐射橡皮糖v0】,果然少吃一颗都不行。 尽管耳导的包和橡皮糖都已经被卡片化,存进了身体里,但她却没机会吃了,因为沙鲸已经将她按在了地上,把她双手迅速反绑在背后。一套动作熟练得很。 宇子原本的一点担心,在看见了沙鲸的动作以后,也变成了脸上的红光:“……沙鲸哥,你这可是在逗我了。进了伊甸园,那还算是问题吗……” 沙鲸斜睨了他一眼,手下动作不停,将一块黑色海绵塞进了林三酒的嘴里:“怎么不是问题?橡皮糖总是要供给她吃的吧?等轮到她时,谁知道要耗费多少?再,万一她体内的辐射量已经太高了的话。我可就做了赔本的买卖了。” “那,沙鲸哥给我个价,咱们也是总合作的……” “按照上次价格的六成,干不干?”沙鲸笑了。“别忘了,这头盔你也要……” 黑色海绵含在嘴里,湿湿的,味道发苦——当林三酒意识到海绵里掺杂了麻醉剂的时候。已经晚了——眼前的景物都已经开始模糊了。 不论心中汹涌而起的不甘有多么猛烈,她仍然很快闭上了眼睛。在彻底失去意识以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和另外几个一起。明统一送去伊甸园……” 伊甸园。 这三个字彷如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一样,当林三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浮上心头的,就是这三个字。 可是映入视野的景象,却与伊甸园三字毫不相干—— 这是一间非常大的房间,墙壁与地板都是同一种青色的材质制成的,非金非木,很薄,浑然一体。房间里被洒上了一层灰白色的光,看样子应该是刚刚破晓不久。窗户很高,几乎贴近花板了,让人体会到一种囚狱之感。 在窗户下,站着一排大胶囊。 它们足有两米高,长得跟胶囊非常像,圆头圆脑地立着,上面一半是透明的,下面一半被涂成了黑色,每个胶囊上还都有一扇门。 在胶囊的前方,有几个女人像一口口死猪似的,被横七竖八地扔在地上,双眼紧闭,胸口微微地起伏着。 目光转了一圈,这样躺在地上的女人足有十来个,有些也像林三酒一样刚刚醒来,有些还在沉睡着——只是每一个人,包括她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捆得死死的,嘴里也都被塞进了口塞。 吸引了她目光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的长发女孩。 这女孩留着一个齐刘海,长长的乌发披散在肩膀上,与雪白素肤一比,本应是一个很有美感的人——但是此时她恐惧得面目扭曲,双眼血红,又因为哭得厉害了,冷汗、眼泪、口涎、鼻涕……全流得满脸都是,叫人简直不忍多看。 伊甸园里生存下来的人,肯定不可能是才经历第一个世界的新手。这姑娘吓成了这个样子,必定是知道些什么——林三酒费劲地以手肘撑着身体,“嗵”地一声朝她的方向翻了个身。 女孩的身体立刻像惊弓之鸟似的跳了一下,随即才哆哆嗦嗦地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林三酒这么一动不要紧,一股恶心虚弱感顿时从身体深处直扑了上来,她眼前一黑,接着竟然半看不见东西了。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汗毛都炸开了——过了好一会儿,视力终于渐渐地恢复了些,林三酒低垂着的视线正好投在了自己的胸口,这才发现耳导的血已经都干涸了,结成了一片片,正随着她的动作而纷纷脱落了下去。 时间肯定已超过了一,耳导的血失效了。 险些失明的惊悚感还没有褪去,林三酒便又处在生死关头的焦虑中。 她立时没了去找那个女孩打探消息的心思,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一时竟不知要如何自救才好。好在比上一次强一点的是,林三酒毕竟还是吃了九颗橡皮糖的,身体还能够勉强支撑一会儿。 或许是被林三酒刚才的那一声给惊着了,又有好些个女人接二连三地睁开了眼。没一会儿的工夫,房间里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唔唔”声。 “哟,好像差不多都醒了啊……”一个轻滑的男人调子,从门外由远至近地响了起来。 “手脚都轻着点儿,听见没有?”沙鲸有几分粗冽的嗓音吼了一句,随即两扇房门上的锁哗啦啦地一阵响,门被一群男人推开了,光顿时照亮了一片地面。 沙鲸当先大步走了进来,皱着眉毛,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喝道:“该干啥干啥。别他妈只会上女人!” 他身后跟了五六个男人,个个儿的眼神都像是染了绿,不住地在地上女人们的身子上转。一个瘦削的搓了搓手,顺手在脚边一个女人的胸腰上狠狠揉了一把,笑道:“沙鲸哥,就这么一指头不碰地送过去,有点可惜啊……” 沙鲸啐了一口:“我不知道这些女人的能力,你要是知道,你就上吧。” 五六个男人顿时不吭声了。进化能力这东西不分男女。不像是生的体力差距那样,女人硬是比男人弱些——若是贸贸然地解开了她们的束缚,只怕到时不一定是谁吃亏。 从刚才起,手就一直在女人身上转的瘦子忽然眼睛一亮:“沙鲸哥。你不是,有一个抗辐射能力弱的吗?怎么样,拿那个先来玩玩,总安全了吧……” 林三酒一愣。心底猛地泛起一股杀意的同时,有点期待他来碰自己了。 没想到,沙鲸接下来的话却叫她意料不及:“那个女的身上有毒。一碰就死,你去碰吧。” 瘦子大失所望。 起了林三酒,沙鲸低头看了看她,忍不住骂道:“妈的,我就知道这个不该买……竟然开始他妈的流血了。” 被他一,林三酒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鼻子下面痒痒的,似乎的确有血流了出来。沙鲸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一个包里掏出了一把橡皮糖,万分珍惜地数出了十颗,捏起了她的下巴,塞进了她的嘴里。 大概是看见了她脸上的表情,沙鲸扯了扯嘴角:“虽然不知道你身上的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有我的防护罩在,你这毒对我没用。” 随着橡皮糖一颗一颗地顶进了胃里,林三酒立时感觉到轻松了不少。 沙鲸拍了拍手站起身,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将她们装起来,要送货了。” 不等地上的女人们发出哀鸣,一群男人已经冲了上来,仿佛拽猪崽似的,拖着她们的腿,一人一个地给扔进了胶囊里。林三酒因为身上有毒,没人敢碰,便由沙鲸揪着她的胳膊,也塞了进去。 胶囊下面原来是装了两排滑轮的,人在前面拉住了把手,大胶囊们便像一个个牢车似的,将里面的女人们给运出了房间。 从别的胶囊里,传来了女人喉间挤出的低沉哭喊,头肩不住撞击囊壁的震荡声……然而几十排轮子,仍旧毫无感觉地继续前行。 光映亮了林三酒的眸子,入眼处只是一片灰暗的阴沉地。这么走了一会儿,当四周隐隐地响起了押送人员的话语声时,她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朝未知的命运望了过去。 远方,是那个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干净、最漂亮的城市。(未完待续。。) ps: 谢谢酒心娘子的红包、谢谢暮雨壕的炮竹!! 哇哈哈,我发现这几个月点娘跟我一样不要脸:圣诞了腆着脸要圣诞帽、情人节了有巧克力和花、春节有红包炮竹…… 心疼你们的点币……我明写一个肥章,报答大家对我的照顾~! 但是别嫌我大过年的煞风景就行! 第113章 新春佳节和关你们屁事 “呜噢噢噢——” 一阵阵好像决心要掀翻似的热烈欢呼声,从墙上的大屏幕里传了出来——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技术,声音立体真实,环绕着每一个听者,让人错觉仿佛正置身于疯狂庆祝的人潮中一样。 屏幕上一朵接一朵的巨大彩花,在深蓝色的幕爆了开来,闪起了耀眼的光芒。各种五彩缤呈的光影,交错投在屏幕前一张张苍白的面孔上,在明暗间晃动不休。 林三酒坐在一张高脚椅子上,身体板得直直的,一动也不能动——因为一条黑色的皮绳子,已经将她的身体牢牢地固定在了椅背上。在她的身边,那十来个一起被送来的女人也以同样的姿态坐着,虽然大家的口塞都已经被取了出去,却无人话。 “伊甸园的各位同胞们,大家好!” 一个模样娇甜美的女主播出现了,她一身白色紧身衣,肉嘟嘟的红唇张开了笑道:“……又到了新年佳节的时候了,每当到了年关,大家都会特别的激动呢!” “当然了!”从另一边走入镜头的男主持,用显然是背过的台词接话道:“除了美食烟花、访亲拜友之外,咱们伊甸园持续一个月的重头戏马上也要来了!” “今年的盛事,我们有幸邀请到了伊甸园的知名专家们为我们讲解点评……” 相比荧屏上热火朝的喜庆,房间里一片死静,只有人们在工作时衣料发出的窸窣声。 这时,一把沾粉的刷子在林三酒的脸颊上扫了几下后,一个年轻的女性声音:“抬眼朝上看。” 林三酒瞥了身边的化妆师一眼,没有动。 “真是的,有脾气留到要紧关头再发呀!”这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年轻女人很不高兴,却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用她戴了一双胶皮手套的手,不情不愿地抹去了她眼下花纹上的浮粉。 此时站在林三酒背后,一直在给她编发的另一个美容师话了:“……我听,这一个性格可倔着呢,你就别跟她浪费时间了,哟,这不是上次比赛走红的那个嘛。” “啊呀,我挺喜欢他的,这我可要看看。”化妆师回头看向了屏幕,刷子停下了动作。 “一边化妆一边看。别耽误了时辰。”美容师话时,手里的长发辨仍然翻飞不停——林三酒的一头短发,经过她一番添发、编织,已经有一半都成了蓬松、微微卷曲的及腰长发了。 被二人谈论的,是一个模样精壮野气的男人,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奇怪的三角形档布,露出了一身发达的肌肉,朝镜头咧嘴笑了笑。 正疑惑的时候,林三酒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阵细微的“咔咔”响。她回头一看,发现原来是那个白肤黑发的女孩,目光死死盯着荧屏,牙关正不受控制地剧烈打战。 她认识这个人吗?林三酒看着她迅速褪去了血色的脸。暗暗猜想——因为直到此时此刻,她对自己目前的处境仍然感到十分糊涂。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送进了玻璃球城市里。 被装在大胶囊里、一路送至了玻璃墙边的时候,已经是昨早上的事了——林三酒本来以为玻璃球城市大概是与世隔绝了的。但想不到靠近的时候才发觉自己错了。 透过玻璃能看出来,迎接大胶囊的这一片区域,很显然是不同的。 方圆一片广阔的区域。没有一个行人,只有用厚重的铅制抗辐射防护罩,围成的一片隔离区。一群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防辐射服里的人,连一丝儿皮肤都不露,眼睛藏在头罩的后面,没有表情地打量着一个一个被送进来的胶囊。 沾染了外界辐射的胶囊一进隔离区,立刻被一个个龙头对准了,大量冒白烟的透明液体从龙头里激射出来,将胶囊们上上下下地一顿冲洗,这才由防辐射服们走上前去,将里面的女人们拽出来,紧接着,女人们也都得到了一番相同的待遇。 被凉水里外浇了个透的林三酒,却反而感到舒服了不少——身处于玻璃球城市内部,又被不知名液体这么一洗,她能感觉到辐射的影响立刻了下去,自己身体就像久旱逢甘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又活泛了过来。 体力、力量都逐渐地回复了,但她却没有轻举妄动。身边成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正虎视眈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这个玻璃球城市,到底打算拿这些女人们怎么办。 做好了一番辐射清理工作以后,女人们又被推回了胶囊里,仍像刚才那样,被送进了这个装着巨大屏幕的房间。随即一队队的化妆师、美容师就鱼贯而入,铺开了一排排稀奇古怪的美容工具,在女人们的身上工作了起来。 这期间,有人苦苦哀求,有人试图反抗——可是身上绳子是特殊物品,限制住了她们身上的力量不,更何况沙鲸那一行人,仍然跟在一群士兵的身后,正牢牢监视着女人们的一举一动。 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挣扎之下,连人带椅子都倒在了地上,随即被冲上来的士兵一根电棒按在了肚子上——这绝不是林三酒以前用过的功率警棍,那女人浑身剧烈抽搐了一会儿后,房间里便弥漫开了一股失禁的恶臭。 在她被拖走以后,剩下的九个人都不吭声了。 这些人到底要拿自己怎么样? 这个横亘在每一个女人心头的问题,随着她们妆容越来越精致完善、头发造型越来越光泽漂亮,像乌云一样更加浓重了。 屏幕上的光芒,跳跃在每一个人脸上。另一个干瘦的男人正眯着眼睛:“……所以,我认为在得知比赛内容那一刻时选手的表现,才是值得关注、值得分析的……” 肉感致致的女主播顿时笑了:“这个观点最近好像非常流行,我这次下注,也会参考方老师的法……” 什么比赛内容?选手难道是指我们吗?林三酒的心刚提了起来,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焦躁的声音喊道:“还有十五分钟就轮到你们上了。快点准备好!” 喊话的人一脸厚厚的妆,粉底竟是淡粉红色,要不是他张嘴话,简直不辨男女。 他扫了一眼房间,骂了一句:“都快一点!”随即撞上了门。 屋里的人顿时有点急了,给林三酒化妆的女人赶紧三下五除二地画好了眼睛,收了手。美容师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又弄了弄她的头发,这才转头朝同僚不太高兴地:“怎么画成了这样……” 化妆师翻了个白眼:“她长得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可她这造型。恐怕不会受欢迎吧……” “咳,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化妆师笑了一声,收起东西往外走。“压在她身上的注再多,也不会分给我——噢,这根绷带应该扯掉。” 林三酒才刚刚意识到“自己果然就是选手”,接着,化妆师的手已经伸到了她面前。 绷带下就是皮格马利翁项圈,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暴露于外的——林三酒尽力一扭头,避过了她的手。翻起眼皮冷冷地看着她。 二人僵了好一会儿,林三酒才淡淡地:“我受伤了,绷带扯下来不好看。” 对方翻了个白眼,讪讪地没再理会她。此时其余人的造型也差不多打理完成。就在一群化妆师们要出门时,刚才那个粉红脸的男人又猛地冲了进来,使劲朝身后招手道:“快快,进来给她们镜头!” 一队数十个半空中晃晃悠悠的型摄像机。呼地一下从化妆师们的头顶上飞进了房间,后面还跟着两个低头操弄仪器的男人,似乎正在控制摄像。 每一个女人的身边。都立刻围上了三到四个摄像机。 就在众人面色惊疑不定时,只听房间里大屏幕上,又传出了女主播的声音:“……在听过了赛前意见以后,接下来又到了介绍选手的环节。毕竟本次大部分参赛选手都已经出场过了,跟昨相比,今要跟大家见面的选手人数并不多呢,据一共只有九位——场外,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 九位……?那个被拖出去的丰满女人怎么了? 林三酒的念头立刻被打断了——笑容洋溢在男人的粉红色脸庞上,他站在一个摄像机前,此时大声应了一句:“选手们已经全部就位了!” ……紧接着,一张苍白、熟悉的脸就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她一怔,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身边那个一直在哭的黑发女孩。 没错,人仍然是那个人——要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她脸上妆容所导致的改变吧。 很显然,黑发女孩的化妆师抓住了她的神韵,将她一张脸涂得如雪一样,双颊上一丝血色也无,而眼眶和鼻尖上却故意扫上了一圈淡红。乌黑的睫毛被压了下去,垂在眼尾,映着她眼里的泪珠,更显得她如受惊鸟一般。 “这是我们的9号选手,真的好讨人喜欢呀!”粉红脸男人的声音同时从房间、屏幕两个地方响了起来,他凑近黑发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着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黑发女孩的牙关仍然在“咔咔”地响,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哦哦,看来她很胆,性格也非常惹人怜呢!”粉红脸男人毫不在意,似乎对此司空见惯了,一挥手:“让我们看看弹幕区的观众们怎么吧!” 他的动作一落下,屏幕上立刻被分割成了几块——女主播、粉红脸各占上下一个角落,正中央的部分,是黑发女孩的头像。此时在她的头像上,疯狂地滚动过去了无数字幕—— <啊啊啊超萌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一句话也不出来,我们有这么可怕吗> <不知道名字可不好办啊,不如就叫她卡卡吧> <是因为她的牙关打战吗> 林三酒目瞪口呆地望着屏幕,目光随着弹幕不住扫视,半晌不出话。 过了几秒,还是粉红脸故意拔高的声音引回了她的注意力——“啊,9号选手你什么?大声一点,要让观众朋友们也能听见嘛。” 颤抖的声音从大屏幕里传了出来:“我、我有名字……我叫回楚燕。” 随着黑发女孩的眼泪和话音一起落下,密密麻麻的文字再度铺盖地,将屏幕都遮住了: <配上名字真让人心都碎了呢> <已下注!> <真想跟她过一夜> 粉红脸似乎很满意观众们的反应,从回楚燕身边走开了,信步来到另一个棕色短发的女人面前。一只摄像机立时升高,从她的正上方朝下拍,屏幕上理所当然地出现了她一对特别饱满的前胸——相比回楚燕来,文字虽然稀疏了一些,但是也同样反响热烈。 由于每个人只分配了一两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五个人——不得不化妆师们的功底还是挺不错的,虽然女人们个个表情僵硬、一脸疑惧,但化完了妆以后,有的妩媚、有的性感、有的清纯,竟个个儿都很招人。 介绍完96号以后,粉红脸转头朝林三酒走了过来,镜头一切,换成了跟拍林三酒的摄影机画面。 刚才还一直喊着“要看下一个,不要看粉红娘炮”的弹幕区,突然安静了。 此时,在玻璃罩下的全伊甸园中,几乎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投在了一块或大或的屏幕上。当林三酒的影像出现以后,不知怎么,好像突然被人泼了一桶凉水,刚才的兴奋和热闹都消退了。 在她蜂蜜色的肌肤上,没有一丝代表惊恐不安的纹理。 一眼望过去,没有人能注意到她的长发、她的红唇。反倒是她眼睛里透出的锋利冷光,仿佛可以扎伤任何胆敢坐在屏幕前的人——叫人觉得自己看见的,不单是一个女人,而是这女性化表象后头的什么东西,如同一只上古巨兽,威严地端坐在地间。 在伊甸园持续了7年的新春格斗赛上,从来没有一位女选手,在首次露面的时候下巴抬得这么高。 过了好半晌,弹幕才稀稀拉拉地出现了几条。 <搞什么,快换到下一个吧,看她觉得压力好大> <……看到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女人,我就不舒服啊> <完全不想看她比赛呢> 四五条弹幕滚了过去,连房间里都静了一静。粉红脸大概是为了不让气氛冷下去,忙笑着问了一句:“……97号选手,你的名字是什么呀?”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目光淡淡的。 “关你们屁事。”(未完待续。。) ps: 谢谢大坏蛋的两个平安符、谢谢昵称壕的一二三四……数不过来多少个爆竹了,我数学不好!承蒙照顾了,开心!今领到了你们的大红包! 末日乐园与时俱进,这一章也是春节,啊哈哈哈 祝大家新年快乐、阖家安康、羊年得意、财源广进~!!早一点把文发了,大家一会儿可以看春晚(你们都看春晚嘛?),别嫌我的文煞风景啊~~~~ 加更等我这两缓过手来的好吗壕妃昵称 第114章 给97号一个教训! “……97号选手,你的名字是什么呀?” “关你们屁事。” 在那个一脸冷淡的女人吐出了这句话以后,镜头忽然黑了一下——有些对比赛很了解的观众,这个时候就伸出了一根手指,朝大屏幕指点道:“每年都难免会有一些不听话的,这是拉下去教训去了。” 酒馆里顿时发出了恍然大悟的一阵“噢”。 “刚才那个97号,看样子确实欠教训……”有人这样低声地议论着,喷着酒气。 “妈的,好像以为自己很高高在上似的,变异人这一点最他妈讨厌了。”不知哪儿的声音附和了一句。 酒馆的花板下挂着一排排机械臂,机械臂上是一条条平稳的滑槽,正有条不紊地将各种酒输送到客人的面前。一只手从滑槽上取下了一杯蓝色的鸡尾酒,端了起来,手的主人没有喝,反而朝刚才那个经验丰富的人开口了:“……一般是怎么个教训法?” “嘿嘿嘿,那方法可就多了,全看把她带进来的那个蛇头心情好坏。”话的是一个中年人,他抓起酒瓶灌了一口:“等着吧,一会儿那个女人还要再露面的,等那时候她就得乖乖地,让什么就什么了。” 他将酒瓶放下时,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微微地亮了亮。 端着蓝色鸡尾酒的男人,全身都藏在一件长袍里看不清模样。目光在中年人的手上停了停,他没有什么,随即看向了大屏幕。 仿佛是为了印证那个中年人的话一样,粉红脸主持人此时正咧开了他鹅黄色的嘴唇,笑得很大:“不好意思,刚才97号选手大概没有准备好,有点紧张了。我们现在让她下去放松一下,先来看看98号选手吧……啊。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呢,你多大了?” 裹在长袍里的男人抿了一口酒,没甚兴趣地听那个抖成一团的女孩应了一声“十四岁”。 当伊甸园一瞬间为这个年纪幼嫩的选手发出一阵欢呼的时候,此时的林三酒果然正如那中年人预料的一样,被沙鲸一把拽住了头发,连人带椅子地拉进了另一个房间。 门“砰”地一声被撞上了,林三酒和身后的椅子一块儿被重重扔在地上,沙鲸看着她,冷笑了一声。 “你觉得自己挺牛逼啊?”他语气凉凉的,带着某种冷血动物的残酷。“我提过吗?惹到了我的人。一般没有什么好下场……” 沙鲸的瞳孔在暴怒之下,缩成了细细的一长条。“如果不是你已经编了号、露了面,我早就把你的手脚切下来了……现在,应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他一边,一边抬步走向林三酒。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地上的女人却仍然没有一点惧色。 林三酒抬起了被缚在椅子背后的手掌,努力折过手腕,感觉自己的指尖摸到了绳子。她朝沙鲸微微一笑:“你听过00路吗?” 他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而下一秒。沙鲸的眼珠几乎都快瞪出来了——只见眼前的女人已经从地上爬起了身,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刚才还捆着她的黑绳却不见了。 他有点傻地看看空空如也的地面,后退了一步。 “在找这个?”林三酒朝他挥了挥手里的一张卡。 那是一张白底带花纹的卡片。正中间用幼稚的笔法画着一根黑绳子,一眼看上去好像只是没有意义的黑线团似的,下面还写了几排字。 “还要多谢你,让我有机会拿到它啊。”她满意地扫了一眼卡片。 【ani进化人系列之女奴的捆缚绳】 介绍:由伊甸园实验室研发出产。能有效遏制进化人的“体能强化”能力,使他们与正常人的力量无异。捆缚绳本身使用一种特殊的柔软合金打造,能承担高达两吨的张力。出于研发者的个人趣味。合金外面被包上了一层黑皮革。 “怪不得呢,即使没有了辐射伤害以后,不管我怎么挣扎,绳子连动都不动……”林三酒微微一笑。“沙鲸,对吧?你现在也该告诉我,这个比赛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沙鲸阴沉着脸,一言未发,先按了一下自己的腰间。然而叫他一惊的是,按下去以后,浑身上下,竟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在他心里咯噔一跳的时候,面前已经一个阴影袭来,接着胸前好像被一根巨柱撞上了似的,胸骨“嗑啦啦”一阵响,已不知碎了多少根。 林三酒收了脚,面色平静地看着沙鲸捂着胸腹摔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在刚才踢中他的那一瞬间,她忽然理解了“成长型”三个字的意义。 沙鲸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末日世界了,无论是他的进阶能力还是基础能力,肯定不止升级过一次。可是在林三酒的一击之下,他却受了这样绝对不能算轻的伤——为什么? 如果普通人各方面的身体素质是1的话,那么在获得体能强化后,这个数字会上升为。林三酒生成的体能增幅,让她的数字达到了5。 一般进化者,必须一次次地去升级基础能力,才能够把变为,变为4,4变为5……这样逐渐增强。如果沙鲸升级了4次,那么他现在就是5;可是林三酒按理还是5,应该无法对沙鲸造成威胁才对——可是她却偏偏是个成长型。 就在林三酒在各种险境里苦苦挣扎、艰辛求存的时候,她的“体能增幅”在没有升级的情况下,正缓慢却坚定地成长着,每一,她的身体都多了一些微的改变:肌肉强韧了、骨节坚硬了、握力上升了…… 只不过在辐射伤害下,这些改变都被掩盖住了,一直等进了玻璃球城市以后,林三酒才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焕然一新般,充满了强大的力量。 这其中的原因。沙鲸当然是不知道的——他震惊地咳出了一口血后,见她正要朝自己走来,狠狠一咬牙,翻身跳了起来。 林三酒二话不,手臂一挥,一条口器已经横卷了过去,尖锐的利齿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啸响,瞬间击中了他的胸口——然而叫她意料不到的是,对方的胸口却忽然“嘭”地一下。爆开了一团沙子,口器从沙子里直直穿了过去。 收回口器,沙团又迅速地化作了血肉,沙鲸竟然一点也没受伤。 “无论你用什么武器,都没法伤到我的。”沙鲸啐了一口,“刚才你得手,只不过是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有夸大其词——林三酒一连抢攻了几次,不管攻击的是哪个部位。他的身体总能在前一秒化为沙尘,叫她的口器无功而返。 “哈哈,这就是你最像样的攻击了?”沙鲸盯了她一眼,目光阴狠。“也该轮到我了。臭娘们!” 他话音未落,两条手臂已经“呼”地一下化作了沙,像风暴一样翻卷着,形成两道沙暴。朝林三酒袭来。每一颗沙子都含着千钧之力,如果击在身上,想必立刻会被打得没有人形——可最危险的是。偏偏沙暴很不好躲。 用这一招,沙鲸已经杀死了不知多少人——他们生前的模样各不相同,但死后的样子却是出奇地统一,都是一个扭曲、穿孔、血肉模糊的东西。 即使伊甸园方面要不高兴,他也懒得理会了。恼羞成怒的沙鲸,此刻只想看到林三酒也变成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林三酒果然陷入了险境中。她靠着自己强大的身体素质和速度,一连变换了几次方位,险险地从沙暴的边缘处躲过了。可这房间总共就这么大,很快她就没有了闪转腾挪的空间。 被那些沙子打上,可就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她额头渗出了冷汗,目光在房间里一转,忽然下狠心,脚下一蹬,反而朝着沙鲸的方位冲了过去。 这是要引沙暴过来,让自己投鼠忌器的意思?沙鲸在一瞬间就理解了她的用意,顿时笑了。 “哈哈哈,你傻吗?我的手可以化作沙暴,我的身体当然也可以啊!” 在他响亮的笑声里,他的胸腹猛地化作一团更大的沙子,轰地朝林三酒扑了过去。这一下,她的身前身后各有一股沙暴,形成了夹击之势,反而让她的情况更危急了。 事情至此,已经没有悬念了。在两股沙暴下,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生还幸理—— “噢,房间里的声音很大啊!” 外头为选手做完了介绍、正在等林三酒出来的粉红脸男人有点兴奋地对左右的人。此时屏幕上的镜头已经回到了女主播所在的演播厅,他正有点儿无聊呢,一边拿出了一根鹅黄色的唇膏补妆,一边笑着:“我希望你们老大这一次,下手可以轻一点,不然一会儿血肉模糊地上电视就不好了……” “咳,难道你们伊甸园的人还怕那个吗?” “不,怕当然是不怕了,但是没有了模样完好时的对比,以后的效果就不震撼了……” 粉红脸的话音未落,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 这是完事了? 沙鲸手下的那几个人、操着各式武器的士兵、八个神色惊恐难安的女人……一屋子的人,同时将脸转向了房门。 几个摄像机立时在人手的操纵下,飞到了房门的正前方,对准了门。 屏幕上,女主播好像刚刚得知了什么,连忙对观众们解释了一句,镜头一下子切换成了摄像机所拍摄到的画面——正是这个更衣间的门前。 全伊甸园都在等待着97号再度现身时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门终于慢慢地被打开了。 两条染满了鲜血的腿,从门后迈步走了出来。野战裤已经破成了布条,一条条挂在腿上,遮不住大片大片的伤口;顺着裤子望上去,上半身和脸倒是好好的,没有受伤。 仍然与刚才一样平淡而傲然的面孔并不是重点——重点是,97号竟然完好地自己走出了门。 摄像机好像凝固了似的不动了,在众人惊得忘了话的目光里,林三酒微微一笑,从门后拖出来一个什么,“砰”地一下扔在了地上。 那是沙鲸少了一大块胸腔、肩膀上空空如也的尸体。 见士兵们握着武器,顿时哗啦啦地围了上来,林三酒平静地笑了:“我自愿参加伊甸园第8届新春格斗赛,我是97号选手,林三酒。” 酒馆里,一个男人摘下了长袍的帽子,盯住了大屏幕,目光熠熠生辉。(未完待续。。) ps: 谢谢清清潇潇的粉红票、谢谢纯血抠使的红包! 今更新地有点晚,因为我母后突然发现用笔记本看武媚娘,居然可以一直看下去,不受每日集的限制……所以…… 哇哈哈,大家对我的祝福我都收到了,也祝大家羊年吉祥,万事如意~~~ 我一会儿再来评论区哈~~~ 第115章 你会后悔的 自从伊甸园有了新春格斗赛以来,8年里,出现了第一个自愿参加的女性选手。 拜伊甸园的高度信息化所赐,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迅速波及开来——林三酒充满挑衅性的出场,在五分钟之内,已经充斥于伊甸园每一个人的视网膜上。 沙鲸的残余躯体,像块破布头似的扔在地上,摄像机只给了一个镜头,就被一队人抬走了——在以后分析97号选手的战力时,这可是个绝好的材料;随即在一队队士兵的包围中,林三酒坐回椅子上,主动将双手背过去,再次被捆缚了起来。 摄像师肯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局面好了——一大批摄像机围着林三酒,将她的全方位影像都投到了屏幕上;粉红脸主持人激动得青筋都蹦了出来,拽住了一个要往林三酒方向去的摄像机,正声嘶力竭地朝观众喊话;几个医护人员匆匆地冲了进来,察看她的伤势…… 唯有人群正中央的林三酒,面色依旧平静。 粉红脸主持人喘了几口大气,来到她的面前,唾沫星子四溅:“……请问97 号选手,在更衣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愿意主动参赛呢?你知道新春格斗赛的内容吗?” 半晌,林三酒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她可没打算向这帮人倾吐心声。 ……虽然走出门的时候,她的模样很冷静;但是更衣间里发生的事情,其实直到现在,只要一回想起来,都叫她心有余悸。 在她遇到的所有人之中,如果要给最致命的能力做个排名的话,这个沙暴化的身体,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头三名。 在当时的两股沙暴夹击之下,林三酒的确没了退路——因为她本来正是如沙鲸所想的那样。打算将沙暴引回他身边,使他投鼠忌器……但是她没有料到,对方的身体竟然不止有一处可以沙化,一下子便被逼进了生死攸关的一瞬间。 就在那时,她的目光落在了脚下。 这一间更衣室,大概因为多人合用的关系,挂了许多隔断用的布帘。在刚才一番闪躲追击中,早就被二人给扯散了,此刻滚得满地都是。 林三酒的脚下,正好躺着一帘皱巴巴的布。 时迟那时快。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里,她重重地朝地上坠了下去,摔落在地的同时,左手一把抓起了布帘,盖住了自己的头脸和上身。 这动作花了还不到半秒钟,就在沙鲸哈哈大笑出声的同时,沙粒已经裹着凶猛的力道,打在了林三酒手中的布上。 每一颗沙粒都像个铁刃球似的,别布料了。就是打在钢板上,也会砸出一片坑洞的——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看见林三酒横死当场的沙鲸,笑声突然顿了一下,哑了壳。 布料连同落在上面的大量沙粒。都不见了。 只有没落在布帘上的沙子,才打在了林三酒的腿上——可是要知道,每一粒沙其实都是组成沙鲸身体的血肉,突然一下子消失了这么多。剩余的那一点力道已经大不如前,就连她的骨头都没有砸断。 沙鲸瞪圆了两只眼睛,看着林三酒握在手里的卡。又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胸腹。 剩下的沙子才刚刚擦破了她的皮肉,就急急扑回了主人的身体,化作了几片血肉补住了一块空腔。然而还有一个大得足以叫人头钻过去的空洞,却没有东西可以填补了。 一时间,林三酒耳朵里听见的,只有自己如同烈雷一样响的心跳声。 果然,被她卡片化以后的沙子,就不能再算作是沙鲸身体中有效的一部分了。 “扑通”一声,沙鲸双膝摔倒在地,满脸都是茫然。 “不、不可能……就算你能够将物品卡片化……”到现在,他也猜出林三酒的能力是什么了,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要在沙子碰到布料、还没有穿透布料的那一瞬间卡化……不……这种精确度……” 下达卡片化命令的时机,只要差之毫厘,林三酒就是一个万沙透体的下场——没错,能将时机把握得如此精准,是以前的她绝对做不到的。但是正如她的体能增幅一样,林三酒对能力的运用、了解、挖掘……也在一比一更纯熟、更详尽、更深刻。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成长型的未来才会强大。 只是现在,林三酒的血管仍然因为自己的豪赌而疯狂地跳跃着,手里一张【胸腹之沙】捏得紧紧的,骨节都发了白。 “拜、拜托……把我的沙子还给我……”沙鲸还在话,让人想不明白他没了气管,是用什么发声的。“我、我都告诉你……这是第8届,新春格斗赛……” 沙鲸支撑不住地趴伏在地,从他的嘴里依然喃喃地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林三酒走上前两步,透过他胸口的洞,目光直直落在了地板的红地毯上。她表情端凝,声音轻轻地:“格斗赛……?那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找选手?” 沙鲸静静的没了声息。 花了她好几秒钟,林三酒才意识到他死了。 她蹲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动地方。 过了很久,直到她听见外面粉红脸男人隐隐约约的兴奋声气时,表情才忽然一下变了——若不是手里的卡片不能弯折,恐怕【胸腹之沙】早就成了一抷纸屑。 【胸腹之沙】 介绍:买卖器官是不可以的!但是买卖沙子却可以。本品是专为贩卖走私人体器官的不法分子而准备的梦之物,明明拿在手里是一捧沙,但是塞进胸膛时却变成了半个心脏、两片完整的肺叶、塞满走地鸡肉的胃……等等原本属于沙鲸的血肉之驱。但是起实战价值的话,约等于没有。 ……卡片硌手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掌心里,而身边的粉红脸男人见林三酒不吭声,又追问了一句:“你知道比赛内容吗?” 林三酒缓缓摇摇头。 得到了她的回应,粉红脸男人顿时十分激动地回身朝摄像机喊了一句“这是破纪录的一个事件!”——就在他开始喋喋不休的同时,不远处的回楚燕突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哀鸣。好像是控制不住了似的,接着身体又开始抖了起来。 难道,她知道这个新春格斗赛的内幕? 见摄像机和粉红脸的注意力都从自己身上移开了,林三酒底下身子,轻声朝她问道:“哎,你叫回楚燕是吗?” 黑发姑娘抬起一双泪眼,目光无神。 林三酒见她一副即将要崩溃的样子,再着急也无可奈何,只好耐着性子慢慢来:“……你是从哪个世界来的?” 这句话似乎唤回了一点她的神智,好半。回楚燕才哽咽着:“……我老家是一个正在闹丧尸的地方,这是我第二个世界。” “这么巧,这也是我的第二个世界。你来这儿多久了?”林三酒虽然想不明白以她这样的心志是怎么撑过丧尸世界的,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和蔼可亲一些:“你对这个比赛知道些什么吗?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她这话一,旁边离得近的几个女人都转过了目光,期待着回楚燕的答案。 回楚燕吓着了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了一句话:“我……我来这里快九个月了……不是我一个人来的……我姐、我姐姐……” 她磕磕巴巴、神情又惊惧又悲恐,好不容易把话理顺了。刚开了一个头,却被大屏幕上突然一声“伊甸园的同胞们!”给吓了一跳,后半截话又缩了回去。 林三酒暗骂一声,却也没有半点办法。充满怨气地看向了大屏幕。 长相肉嘟嘟的女主播,神色十分兴奋地坐在屏幕中央,语调很高很欢快:“到今为止,本次新春格斗赛的一百名女性选手就已经全部出场介绍完毕了。一连几下来。大家看了这么多各有所长的选手们,是不是也都有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选了呢?” 一百名? 跟自己一块儿被绑来的,就只有这些人了——那么也就是。在自己之前,还有91个女人都被陆陆续续地抓进了伊甸园。这么来,难道是要逼迫这一百人互相残杀吗…… 林三酒面色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从自己的身边投来了一道视线,她一回头,正好跟回楚燕的双眼对上了。后者的眼珠虽然正朝向着她,但目光却是空洞洞的,正低声:“……你什么自愿参加……你会后悔的……” 林三酒皱了皱眉毛:“为什么?” 回楚燕有点麻木地转头看向了屏幕。顺着她的目光,林三酒回头一看,只见屏幕再度被分为了两块:角落里一个的图像,正是女主播和一众专家们;处于正中央的大图上,此刻出现了一行字—— 往届新春格斗赛精彩内容回放 “快,摄像机上去,一定要把她们看完内容后的模样拍得清楚一点,一会儿还要向全国播放呢!” 身后粉红脸男人朝摄像师们嚷道。(未完待续。。) ps: 谢谢酒娘子的三个红包、谢谢新读者神木花开的一个平安符~!谢谢你俩的打赏~! 我初四初五要去做伴娘,这两的更新咋办,愁人…… 更新都挤不出来,加更只能延后了……真不是我偷懒,地昵称可见! 还有一个事儿,为啥上一章里涉及到的“弹幕”,在手机端上看不见?亏我还精心地设计了台词哪!浪费我的表情! 对了,我悄悄地申请了一个企鹅群,你们在置顶里看一下群号……别让我一个人等得花儿也谢了……进群给我一个点娘id名就行…… 祝新年好~ 第116章 女性的伊甸园 “为、为什么……?” 在酒馆中一阵比一阵更高的欢呼声、叫好声里,输送酒水的机械臂,被声浪震得微微地发颤。这样轻微的一句话,迅速消融在了噪杂的环境里,大概只被对面的那个男人捕捉到了。 男人的面容掩在长袍的帽子下,被阴影遮住了大半。他并未马上回答,先是侧耳听了听人群疯狂的喝彩声,这才轻轻哼了一声,唇角翘起了一边。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们不算是人。” 他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随即抿了一口蓝色鸡尾酒。 坐在他对面的人,是一个身形瘦削、深色皮肤的男人,看样子不过二三十岁,一双眼睛原本应该是很灵活的,可是现在却不知怎么,呆滞住不动了。 他嘴唇一张一翕地,连声音都仿佛苍白了:“我不明白……就算是对异类,这也太……” “太怎么了?”长袍男人微微一笑。“人在斗鸡、斗牛、斗狗的时候,不也是抱着一样的心态么?只不过因为我们与他们外形上几乎没有不同,所以才有了那些——” 那些什么,他也没有下去。 因为瘦削男人在听到这儿的时候,猛地一把捂住了嘴,随着冷汗一块儿出来的,还有极力压下呕吐感时所发出的的“唔”的一声。 屏幕投出的光,将他的脸上映得忽明忽暗,人群的欢呼声了下去,瘦削男人转头一看,原来是新春格斗赛的内容回放已经结束了,又换上了女主播。 他猛地灌了几大口酒,脸色仍然十分难看。 “我……我还是不懂。”瘦削男人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啤酒瓶,感觉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简直叫他的灵魂都皱了起来似的一般难受。 藏在长袍下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了:“……伊甸园末日世界的形成时间。谁也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只知道大概有几十年了。当时这里的居民技术先进,建造了这座玻璃城,将许多没有潜力值的平常人保存了下来,人们虽然不能离开防辐射罩的保护,但也不受末日世界轮回的约束,一直在这城池里繁衍至今。” “这个所谓的‘伊甸园’城市,有多大你知道吗?”他忽然问了一句。 瘦削男人摇了摇头,没敢话,怕胃液从喉咙里冲出来。 “走路的话。只要三个时就能走完了。”长袍下的声音,仍然像流水似的不缓不急:“你能想象这样的日子吗?从一降生起,你就活在一个一眼能望到头的囚笼里,离不开它一步。你知道你会干着政府指定的工作,生养指定数字的孩,死在一个指定的地方。而外面,是来来去去、自由奔跑的进化人……” “宫大哥,难道你在为他们开脱吗?”瘦削男人将手里的啤酒瓶猛地墩在桌上,压抑着声音里的怒气。“没有理由。能让——” 长袍男人轻轻摆摆手,话了:“我没有为任何人开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他们的心理变化很有趣……职业病而已。” “什么变化……?” “这一群体,也许原本只是单纯地羡慕着进化人,希望自己有一也能走出玻璃城市——直到有一他们发现。原来进化人一个儿比一个儿地想进来。” 瘦削男人神色一顿。 “不仅是想进来。我们眼巴巴地渴望着他们生产出来的物资:抗辐射橡皮糖、美食、衣服、清水……我们什么都没有不,甚至还要饱受流离轮回之苦。” 姓宫的男人笑了笑:“……有些末日世界中,认为变异人非人的激进右派思想,在这里有绝佳的生长土壤。没用几年的时间,‘变异人不是人,只是一种次等的类人生物’的观念就已经深入人心了。在这样的条件下。再加上他们本来就缺乏娱乐,也没有了正常的同理心教育,终于出现了‘新春格斗赛’。” 瘦削男人目光愣愣的,好半,才把这一番轻描淡写的话,跟刚才对着那种画面欢呼的人群联系起来。 “宫大……” 他刚刚开口,却被又一阵尖叫和口哨声给打断了——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往届格斗赛回放播完后,出现了一个选手的人气投票。此时屏幕上罗列出了许多受关注度极高的选手,将酒馆里的人群挑拨得兴奋极了,声浪不断。 每一个伊甸园居民的手腕上,都佩戴有一个腕带,点开以后投出了一个光幕来,手指一划,就能为选手投票了。目前最受欢迎的,是一个神色惊恐可怜的黑发女孩,似乎叫什么回楚燕来着;其次是一个十二岁和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很显然是胜在年纪幼嫩。 票数越高的选手,出场次序就越靠后,这样才能成为吸引眼球和赞助商的压轴戏。 由票数最高的选手一路看下去,过了好半,也依然没有97号选手的影像。 一直等过了有50多人以后,林三酒一脸冷淡的样子才终于出现在了屏幕上,受欢迎的理由居然是——“想看到这个一脸傲气、自以为了不起的女变异人,在赛场上受到惨败和羞辱。” “惨败和羞辱啊……” 林三酒望着屏幕,喃喃地重复了一句,表情仿佛仍旧平静无波。 但假如熟悉她的人此刻走近了的话,大概会暗自心惊于她阴晴不定的眸光——这是林三酒极力忍耐下,仍隐隐流露出来的风暴前兆。 她从没想到自己的情绪,竟然可以激烈成这样。 看过了格斗赛内容回放以后,过往所听过的词汇,都显得太柔和了,没有一个能够准确描述出她此刻复杂的感觉——是震惊?恶心?恐惧? 想了想,林三酒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更接近“暴怒”。 “啊,你今年的那个女主播呀……是,我也觉得她挺不错的。” 身后响起了粉红脸主持人和摄像师的闲聊声,语调悠哉。很显然刚才的“往届精彩内容回放”,他们是已经司空见惯了。 “她父亲出价了吗?”摄像师问道。 “出了,价格挺高,不过你这样的富家子,也许可以试试……噢,不过我听,她要求嫁人以后也继续工作呢。” 摄像师顿时不屑地嗤了一声,“要是出钱买了她,她还有什么可提条件的资格?这样胡闹的女人,恐怕没有人会上门买吧。” “哈哈。不定到时候她父亲一着急,价钱就降了……” “我表哥今年刚买了一个,就是婚前跟人搞过了,所以她家降价处理……” “你表哥都买了几个了,怎么还买……” 林三酒默默地听着身后肆无忌惮的谈话声,嘴角冷冷地扯了一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酸臭,因为有几个女选手实在控制不住反胃,吐了一地。妆容在汗水、眼泪、鼻涕和口涎的侵泡下,早就全都花了。有人在无意识地哭,有人双眼无神地发木。 她回头看了看粉红脸主持人,后者仍然一脸笑容地在跟摄像师聊。 “喂,你。”林三酒声音轻柔地叫了他一声。“我问你个事。” 粉红脸一怔,和同伴对视了一眼,随即抬起下巴看着她:“……什么事?” “这个比赛是什么人举办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粉红脸别过了目光。刚才在摄像机前,他还一副巴不得能从林三酒嘴里多挖出几句话来的样子呢。现在却好像必须忍着嫌恶才能跟她话似的。“你们只要参加比赛就好了,没有必要管其他事。” 被二人对话吸引了注意力的回楚燕,有些呆呆地抬头看了过来。在呜咽声和呕吐声里。二人的声音并不容易被人注意到,不过她与几个离得近的,倒是都听清楚了。 林三酒的笑容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了。她看向粉红脸,态度十分和蔼:“我问,你就。别一会儿搞得难看了,你再后悔。” 回楚燕和另外两三个人,一下就惊住了。 看着粉红脸因为又惊又气而愣住了的样子,林三酒笑了笑。自从看过了内容回放后,她心里便有一股止也止不住的暴虐杀欲,正一下下凶猛地冲击着她的神智。 这个房间里大概有三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以及沙鲸手下的六个男人。虽然头儿死了,但是他们不知怎地却没有离开,仍然在一刻不放松地监视着女选手们。 而她从沙鲸的尸体上,除了找回了自己的【收音机】以外,还搜到了一件防护罩类的特殊物品,如果立刻启用的话,即使多人同时攻击,应该也可以支撑到她收起捆缚绳、激活皮格马利翁项圈…… 计划算不上完善,但飞速地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后,林三酒也不愿再多想了,她决定动手。 就当她热血上头,即将叫出【一匹狼商务休闲皮带型防护罩】的时候,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似乎有许多人正朝着这个房间赶来,随即一个高嗓门喊道:“……把所有的选手都送去准备,下周一上午九点钟准时开赛!”(未完待续。。) ps: 谢谢我看我读的一张粉红、一个红包(因为你打赏得早,我竟然忘了,原谅我……) 谢谢suelagi给我的红包(不声不响就打赏我了哈)谢谢青楸的红包,谢谢米糊静给我的评论! 看到有新的读者真是太高兴了,这本书成绩不好,每多一个人看,对我都是莫大的鼓励,对成绩也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今这章又是码完发的,欢迎捉虫……唉,明后的更新真是愁死我了…… 第117章 新春格斗赛开始 每一年的新春格斗赛,为期时长其实都是不固定的,“一个月”的法,是算上了前后的庆典。 比赛具体会持续多长时间,还是取决于这一年里从外头捕获了多少女变异人。丰收的年头,能抓着好几百;也有不太好的时候,四五十个便打住了。 像今年这样,抓了整一百个,一两场比赛下来,大概会消耗掉九、十来个女变异人,这样算下来,也足可以热闹上十余了。 在全民欢庆的气氛里,还不等格斗赛开始,比赛周边物品已经在伊甸园里开始了一轮热卖。 人气最高的一些女选手们,她们的图像已经被制成了海报或者挂件,受到不少年轻人的欢迎;各个选手、以及她们对手的资料分析都编写进了数据化手册,每个居民只要一点他们的光幕,就能购买查看了——根据数据手册、以及电视上专家长篇累牍的分析,伊甸园居民们可以在各个女选手身上下注。 而这些针对赛前而生的商品,都是打闹,倒还不算什么;真正大头儿的,还是要看赛后。 像回楚燕这样的人气榜第一名,她的标本已经早早地就被富豪定下了;根据客人的要求,不管人死的时候成了什么样,尸体都可以恢复原状——将尸体解剖开来,取出内脏,侵蚀掉软组织,使皮肤干燥后,加上模型技术,每一个女变异人的模样都称得上是栩栩如生。靠这个,养活了不少标本制作公司。 付不起标本费用的人,可以收藏杀死女变异人时的武器、她们身上被撕破的衣服、比赛录像……总而言之,新春格斗赛,是伊甸园中生命力最持久、最盛大、最火热的一项娱乐业。 “我们作为最优秀的上帝之子,成为了尘世中,站在制高点上的人类。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创造出这世界上最伟大的精神盛宴……” ……林三酒站在胶囊里。静静地听完了外面电视上,一个男声对新春格斗赛的一番回顾和介绍。 她站在不到一平方米大的胶囊里,走也不能走,躺也不能躺。囊壁上伸出了一块板子,累的时候她只能站着靠在上面,勉强算是休息了。在她身边,还有无数个一模一样的胶囊,每一个胶囊里都装着一个反绑双手的女选手。 将手腕上的捆缚绳卡片化,是分分钟都可以做到的事;拿下了绳子以后,只要将手放在胶囊上。那么她立刻就能重获自由——事实上,只要是一个手摸得着的整体,重量又不超过一吨,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困住她。 可是林三酒却没有动。 格斗赛赛场的戒备极其森严,是她至今没有轻举妄动的一个原因——数以百计的武装兵,手持武器,笔直地站在各个角落里;花板上挂着无数根黑黝黝的炮管,都对准了胶囊区域以及赛场,可以想象。只要进化人稍有异动,这些武力绝不会犹豫一瞬。 总共一百个胶囊,都被摆放在一个巨大的椭圆形赛场后面,中间由合金制的栏杆给隔开了。赛场的另一边。是一排一排、阶梯式上升的观众坐席,放眼望去,少也能容纳近万人。 今是比赛的第一,由最不受关注的一批女选手登场比赛。因此票卖得也最不好——一排长长的观众坐席上,只稀稀拉拉地坐着三五个人,整个赛场加起来。卖出去的座位还不到一半。 不光是今——头几的票,总是卖不动的;或者被公司买来作为年节福利发放,或者成了一个不怎么贵重的伴手礼。过了第三以后,票价就会以成倍的速度直线飙升,到了最后两时,即使砸下重金,也是一票难求。 人少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叫林三酒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所有观众们都身穿一件制式的连帽长袍,从头到脚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连脸都不露,人人都戴着一个透明眼镜。 这是为什么? 她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因为场中这时正好响起了男主持人的声音:“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祝大家新年快乐!欢迎来到我们新春格斗赛第一场,我们诚心祈愿在观看完本轮比赛后,各位能满意而归!现在,我们即将请双方选手出场,在他们入场之前,请大家检查一下自己的防辐射服,是否穿戴完整了……” 林三酒顿时扑到了胶囊边,死死盯着场中观众低头整理衣服。 ……是了,基本上所有的对战双方都是从外面抓回来的,身上仍然有残留的辐射。这里的居民都很惜命…… 五只胶囊朝赛场的方向缓缓地滑动了起来,林三酒一愣,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一百只胶囊都排在了一条滑轨上,顺着滑轨,胶囊就自动将选手们带入了场。 “啪”地一下,胶囊门同时都打开了。过了半晌,才有人战战兢兢地伸头出来张望——一个接一个地,从胶囊里慢慢走出了几个脸色苍白的女选手,身上却是已经没有捆缚绳了。 即使有不愿从胶囊里出来的人,伊甸园也很有办法:一阵电击之后,一个选手便全身瘫软成了一团似的,颤抖着从胶囊里掉了出来。电击大概十分猛烈,因为她倒在地上半都起不来身,脸色青白,竟然不动了。 这一幕,显然是做给后面九十五个女人看的,为的就是杀鸡儆猴。 死活不论,五人一落地,胶囊便立即滑下了场。 “……女选手方面已经入场了!不知道她们今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呢?”主持人热烈的调子一起,观众席上也响起了稀疏的一阵呼应。 远方的大屏幕上,闪过了几组女选手的特写镜头。她们每人脸上的表情映在林三酒的眼里,竟叫她有些不敢再看了,立刻垂下了眼睛。 女选手对面,缓缓地驶来了一辆深黑色的囚车。 囚车全身都是由厚重的钢铁打造的,密实得没有一丝缝隙,看样子分量至少也有五六吨。然而这么沉重的一辆装甲囚车。上半部分却在不住地微微发颤,似乎正被里面的什么东西撞得来回摇晃。 女选手们见此情景,脸色不由都白了。 见囚车停了下来,不知身处何处的主持人开口了,语气高昂而欢快:“好,现在有请我们的应战方!” 林三酒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囚车的门。她来到伊甸园这个末日世界后,差不多也有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竟叫她无暇去想一件事——在伊甸园里。为什么没有堕落种? 就算当年第一批堕落种都死了,也应该有后来的、像林三酒一样无法生成抗辐射能力的进化人才对,不应该一个堕落种也看不见…… 从门后,伸出了一条苍白的……肢体。 “内容回放”里明明没有看见它们……可是现在,这些一具一具——林三酒只能想到这个量词——浑身没有毛发、形态扭曲的人体,晃晃悠悠地走下了囚车。 它们是人体,还要靠一点想象力才行,至少她过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畸形的“人”。每个堕落种畸变的部位都各不相同,有一个头部的三分之二。都被一双血红的复眼占据了;有一个整个身子呈现出麻花的姿态,遍布着肉瘤,找不到哪儿是脸。 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紧盯着女选手不放的双眼。以及不断耸动的鼻孔——假如有人能看出来哪里是眼睛鼻子的话。 身体歪歪扭扭的堕落种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囚车里走了下来,人数越来越多,八个、九个、十个……仍然没有走完。在女选手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里。一共走出了近三十个堕落种。 “众所周知,女变异人们的身上,都已经被喷洒了引诱剂……”主持人滔滔不绝的讲解声。环绕着格斗赛场响起来了,字字句句都清清楚楚、毫无杂音地送进了林三酒的耳朵里。“并且我们也仔细检查过,没收了她们身上携带的所有道具……正如过去一样,您将目睹一场公正而精彩的比赛……” “我们的新春格斗赛,糅合了百年前一些被称为‘足球’、‘篮球’等对抗式运动的精华,可以,格斗赛在它们的基础上进行了了不起的改良……噢!没想到7号选手的第一反应是逃跑啊!” “看来她的能力并不具有实战价值……哈哈,速度倒是挺快的,加油啊,追上她!我们再来看看另外几位的情况——有两个变异人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几乎连她们的影子都很难瞧见了,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不知道你们能看得见吗?” “哦,这可是叫人精神一振呢,号竟然能够像壁虎一样,断肢重生?……哦,不过堕落种马上就又追了上去……脊椎!那是脊椎带着一大块后背被抓下来了!脊椎骨还完整着,哦,还在跳哪!观众的呼声十分热烈,真不愧是经过我们实验室强化过的品种!” “6号选手竟然一头朝观众席冲去了,被电网击昏了……赛场维持人员,请做好准备,收拾残余血肉……” 眼看着比赛还没过一半,五个选手已经死得剩了两个,讲解了半的主持人往椅子后一靠,抿了一口茶,这才有些不满意地咂咂嘴。 “前几场没有赞助商,果然没劲。”(未完待续。。) ps: 谢谢酒娘子的红包、谢谢纯血抠西悠的粉红! 匆匆忙忙赶出今的更新,明日更新无望……我走啦! 名媛去做伴娘啦!白白! 第118章 我要记住这一切 “赞助商”这个名称,林三酒是在比赛开始后第四听见的。 ……头三的比赛结束后,胶囊区里少了二十九只胶囊。 那二十九个女人里,有能力出众的、有头脑灵活的、有懂得联手的……可是她们仍旧以一种最没有意义、也最没有尊严的死法,化作一滩滩血浆肉泥,浇在了新春格斗赛的赛场上,在一群群堕落种来来回回的脚步下,发出了“咕叽咕叽”的挤压声。 有一个女人的能力,似乎是和她的视力有关,她的尸体成了碎渣以后,一颗眼球却还是完整的,堕落种怎么走也踩不碎,总是圆溜溜地在血泥里滚动,雪白的部分直瞪空。 每一场结束后,就像地上越来越厚的残尸血肉一样,战胜了对手的堕落种数量也在累积。上一场里,没有被女选手们反抗杀死的堕落种,是不被拉下去的,只在场内游走着,等着第二场新加入更多的堕落种。或许是被伊甸园实验室“加强过”的原因,头三的堕落种看起来似乎智力并不高,战斗方式也不新鲜…… 从第四开始,林三酒便觉得,其实头二十九个女人是幸运的。 此刻大屏幕上,镜头正快速地扫过欢呼潮涌的人群,摄像机飞到哪儿,就会激起下面一片高兴的尖叫,甚至还有人摘下长袍的帽子,跳起来朝摄像机挥手的。到了今,场中已经座无虚席了,在一排排座位间来回走动的贩一脸红光,所贩卖的各种样式新奇、色彩丰富的吃和纪念品,一会儿就能全卖空。 对观众的欢迎镜头播完了以后,在一片片山呼海啸似的叫好声里,一个女选手的近景大图出现了。 看样子,图像是由胶囊中安装的摄像头传出来的。屏幕上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倚着囊壁。一脸憔悴地低垂着眼皮,模样颓然地已经没有一点斗志了——甚至当她看见自己的图像被放大了许多倍,映在赛场中央的时候,也只是动了动眼珠。 她不过十**的年纪,样子虽然不能算是漂亮,但胜在年轻,也很有几分动人。 “这是我们的第14号选手,年纪只有18岁的新宜——她很荣幸地成为今年第一只拥有赞助商的女变异人,请大家给她一些掌声!”随着主持人的话音一落,一道光投入观众席。在空中变成了一道动画投影,一捧捧花瓣散开后,组合成了“伊甸园农作物复制粘贴技术有限公司董事长李采広庆贺全国人民新春快乐”,下面还有一行字,似乎是公司地址。 新宜这才瞥了一眼空中投画,缓缓浮起一点疑惑。 “赞助商伊甸园农作物复制粘贴技术有限公司董事长李采広,为14号选手选择的未来是——”主持人故意拖长了调子,吊了一会儿观众胃口后,这才大声揭晓道:“在吃过强力春药的堕落种身下。咽气的前一秒,14号选手被斩头!” 大屏幕上,新宜的五官仿佛凝住了,不会动了。她刚才麻木的表情。仿佛是碎裂的面具一样,哗啦啦从脸上掉了下来。 观众席静了一息。 随即,从不知哪个角落拍响了第一下鼓掌声,好像这声音也有传染性似的。迅速地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波及了开来——很快,掌声便汇成一道洪流,响彻赛场。 林三酒觉得自己应该是听岔了。神色十分茫然地看着屏幕上的新宜捂着嘴,“呜哇”一下吐了出来——随着淡黄色的胃液从她的指缝里流了出来,镜头切换到了下一个选手。 这是一个三十五六岁左右的女人,风致成熟,丰满白皙。如果不是她正疯了似的捶打着囊壁,震得镜头画面一抖一抖,大概还能更加赏心悦目些—— “全国知名美食家、人气美食节目主持人、《温柔一口食》创作者奥汀,恭贺全国人民共赏佳节,他为70号选手选择的未来是——” 那个成熟的女人停了手,呆呆地抬起头来,露出了她脖子下面一片雪白。 “——在**时切下**、以及大腿内侧的嫩肉,这一部分将会有奥汀亲手料理成一道‘奶汁颤’,在其稍后的节目中播出……如果有希望能够收藏70号完整标本的朋友,请注意,这些部位将会是模型……” 原来自己的确没有听错。 林三酒双手颤抖着攥成了拳头,感觉到右侧太阳穴正在凶猛地一跳一跳,仿佛一头野兽要从她脑子里钻出来吃人似的——不知是哪一股情绪冲击得太猛了,她连全身都在打战,牙齿“磕磕”地响,她努力控制了几次身上的肌肉,竟然还是停不下来。 在今这场比赛的五人之中,只有这两人“有幸”得到了赞助商,主持人顿了一顿,便进入到了下一个环节:“针对14号选手能够在堕落种身下坚持多久,目前有三种猜测。一、她能坚持到5分钟;二、她能坚持6到9分钟;三、她能坚持10分钟或以上。经过专家分析,14号选手的能力初步被判断为灵巧敏捷类的……” 承载着新宜的胶囊,已经开始朝赛场内滑去了——林三酒难以想象,她此时会是什么表情。 五只胶囊在赛场中央停了下来的同时,大屏幕上也开始了全伊甸园民众对14号选手的下注。头两个选项下的注最多,赌金池正在飞速地扩大,大概只有意图搏个冷门的人,才会在第三个选项上下注吧。 很快14号和70号的下注环节就结束了,一辆林三酒已经熟悉之极的黑色囚车驶到了场外。 由于赛场里已经被死人的血肉染遍了,大概出于防滑的原因,囚车在场外就停了下来。 这一次下来的堕落种,明显跟前三不一样了。 如今还在场地内游荡的那一帮堕落种,外形上连人的影子都很难找到了,好像也只剩下了一味的暴虐好杀——然而此时走下来的堕落种,虽然依旧浑身光秃秃的没有毛发,但却保留了一项人类重要器官,甚至可以看出来,伊甸园实验室一定将其强化过…… 足有男人腿那么长的东西,随着堕落种的步子,在它们的膝盖边一晃一晃的,使人想起了公马。从堕落种们扭曲的面部,扯开了一个不知该是什么表情好的动作,但是它们眼里的兴奋却越来越浓了,东西也越来越粗涨了。 伴着新宜猛然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号叫声,从她胶囊透明的部分里,翻滚起了一阵白雾,顿时勾起了堕落种们的注意力——那一阵阵白色气体,正是针对堕落种的习性而开发出的引诱剂。 林三酒瘫倒在地上,手指狠狠地抓着囊壁,由于用力太大,指甲几乎都快要翻开了似的,朝心脏传达出一阵阵剧痛。只是她此刻眯着眼,大喘着气,却丝毫感觉不到指尖的疼痛。 不知道是怎么了,连她自己此刻也在心里暗暗地诧异。浑身抖得几乎不成个儿了,酸痛的肌肉、模糊的视野,让她想起了刚刚来伊甸园时,倒在旷野上的时候。那时是因为没有抗辐射的手段,可是现在已经身处于玻璃罩下了,不会再因为辐射而有生命危险了才对…… 林三酒双眼充血,努力地忘掉身体上的怪异之处,想要看清楚外面的一切。 她要看,她要把一切都记下来,她要为了这些素昧平生的女人报仇…… 越来越朦胧的视线里,一个离胶囊区比较近、坐在第一排的观众似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胶囊们、又瞧了一眼堕落种,终于还是掏出了一个包,倒出了一把橡皮糖,从帽子下的一根管子里一颗一颗地放了进去。 林三酒顿时明白了。 一阵熟悉的黑暗从她的意识深处涌了起来,她心有不甘地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 在她昏过去的几分钟后,全伊甸园的居民,都为14号选手终于被抓住了而发出了一阵欢呼。(未完待续。。) ps: 谢谢书友11104094004111的红包!断更一还有打赏真好! 这一章我是写完了,你们不要夸我变态,也不要夸我避重就轻……我怕再详细描写会被请去喝茶…… 我唯一承认的就是,我是水王…… 没办法,尾巴是水做的! 第119章 夜场保安 玻璃罩并不能将辐射百分之百地隔离出去。 即使将空气中的辐射阻拦在外了,也再不会受到辐射云、辐射生物等等的污染,但是不管用了多少手段,脚下的大地却始终没法完全被净化。 伊甸园所有的食物,都不能直接从土壤中获得,食物来源从一开始供应得紧紧巴巴的无土培植,一路发展到二十年前发明的“农作物复制粘贴技术”,才终于跟上了伊甸园全员的食物需求。过去的女人们,在没有生过孩子以前,是不可以吃饱饭的。 正是因为大地在不断地朝散播着低量的辐射,因此伊甸园中每人每月都会被建议摄取一定量的抗辐射橡皮糖,以此来保证国民的健康。只有低收入者,才会住在独栋楼、或者一楼二楼里,真正有钱的富豪们,每一个都拥有空中别墅,也有更先进的抗辐射手段。 只是这一点林三酒却惘然不知。 在杀掉了沙鲸以后,就再也没人给她吃过橡皮糖了——沙鲸只不过是一个专门给伊甸园绑架女性变异人的蛇头,虽然有好几个手下,但是他一死,剩下的顿时都成了散沙。要不是伊甸园为了鼓励捕捉女变异人,而开出了“谁带进来的,谁就可以拿到一点下注后的奖金”这个条件,恐怕这帮人早就做了鸟兽散了,当然更不会在沙鲸带来的人身上花心思。 在一个没有受到辐射危害的世界里,自然界中可能只含有几个微希的辐射量。做一次、胸透,所受到的几十个毫希的辐射,也根本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当这个单位一路涨到了“希”的时候,就危险了。 身为一个普通人,只要吸收了—4个希的辐射,那么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在林三酒刚刚来到伊甸园的时候,她的身体在短时间内猛地吸收了15、6个希的辐射。如果她没有体能增幅,早就死透了。虽然后来林三酒侥幸被耳导的血、橡皮糖给救下了一命,但是她的身体却没有停止吸收辐射——只是从一开始几个希、几个希,变成了几百毫希,这样慢慢地吸收着。 其实不光是她,这个世界里除了堕落种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这样不停地、慢慢地吸收着辐射——只不过一般的抗辐射能力和橡皮糖的共通之处就是,它们能让人体吸收的辐射量维持在一个极低的水平上,不至于对人体健康造成危害。 也正是这个原因,能够“锦上添花”的橡皮糖。即使出了玻璃罩,也一样受欢迎。 而已经连续快一个星期没有服用过橡皮糖的林三酒,她体内的辐射量,终于又一次累积到了10个希。 要不是之前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被新春格斗赛分去了太多的注意力的话,可能早就留意到了自己身体越来越明显的不适症状。 她昏迷后砸在胶囊壁上、又顺着胶囊滑下来的样子,全部被内部的摄像头捕捉到了。 一直到了第四比赛结束的时候,林三酒仍然没有醒来。但是97号选手陷入不明昏迷的消息,只在当的娱乐新闻版面上占了一个手指大的篇幅。除了让几个打算“赞助”她的富豪停了手以外,丝毫没有引起任何波动。 14号的新宜、70号的丰满女人,以及下午那场比赛时,受到了“赞助”的又三个女人。果然像伊甸园对她们的期望一样死了——这丝毫不出奇,自从有人灵机一动想出把格斗赛一方全部换成女变异人以后,这在伊甸园中已成了惯例了。 现在还没有参赛过的选手,一共还有60个。 从前四的比赛中幸存下来的。只有两名选手——且不她们的**都受到了什么样的创伤,精神都已经先崩溃了。跟新宜同场比赛的那一个,因为目睹了她被堕落种抓住后的那1分钟。早就彻底地疯了,从她的胶囊里,时不时地就会传来颠三倒四的歌声。另一个倒还好一点,在面对着伊甸园给出的“继续参赛或停止比赛”的两个选择中,毫不犹豫地缩回了胶囊里。 自从第四的比赛结束后,当夜里,除了林三酒之外所有胶囊里的女人,都拼了命。 如果只是被派上去打比赛倒还罢了,起码还有一搏的机会;但是像新宜她们一样,被活生生地折磨致死,受到那种非人的虐待和羞辱,还不如就先一头撞死算了——只是即便有了这样的觉悟,她们也没有办法实施。 伊甸园方面,由于年年都举办这样的比赛,已经对这样的一套路数驾轻就熟了。随着女变异人的觉悟、反抗、寻死等等的变化,对她们的防范措施也在逐步升级。 从胶囊顶部喷洒引诱剂的地方,喷射出了一种新的气体。 这气体造价昂贵,不到了这个阶段是不会拿出来的——女人们只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软倒了下去,四肢再也不能动一动了,连转一转眼珠都无法办到。然而触觉、嗅觉、视觉之类的感官,却依然保持着灵敏,大脑仍然在正常地运转着,好像只是控制四肢的部分罢了工。 轮到了谁比赛,谁就会被兜头淋上许多酸酸的液体;等身体能动了的时候,胶囊的门也开了,捆缚绳也被机器解下来了,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能意识到,自己的比赛到了。 第五的“赞助”和下注,比起前一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多伊甸园里的女性,在这一都会关上电视,心惊胆战地等待着家中男人的归来。看过了第五比赛后的男人们,体内的暴虐、疯狂、**都会被最大程度地激发出来,一直持续到比赛结束——在这期间,被虐待至死的普通女人也不在少数。 生了女儿的娘家们,往往这个时候都会翘首以盼:就是卖出去了的女儿,也是女儿;若是被虐死了,也是要多少赔一些钱的。有的人家,甚至不愿意生儿子,专门生女儿拿出去卖。就是指望能靠新春格斗赛多赚一点。 而今年的新春格斗赛,也没有让这些父亲们失望。 第五的比赛结束后,仿佛连人去楼空的赛场,也还隐隐地流淌着兴奋和暴虐的气息。 没有了灯光效果和欢呼声,赛场里就像是死了一样,只有偶尔几只堕落种不肯睡觉,在血肉泥地上来回走时所发出的咕叽声音。 隔开了赛场和观众席的电网,时不时会啪地一声闪过一道微光,映出了观众席幽幽的轮廓,随即又没入了黑暗。 正是有了这些细微的声音作对比。才显出了胶囊区里如死一般诡异的寂静。 五十个女人,姿态不一地倒在胶囊里,许多人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唯一一个没有被气体喷个满脸的林三酒,状态却比她们还要糟糕。 她的昏迷,是时断时续的;高烧再一次发作了起来,虽然症状比上次轻多了,但林三酒时昏时醒,全身酸痛,仍旧什么也做不了。她有心想将耳导的尸体解除卡片化。再提取一点他的血液——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试了几次却不成功。 本以为是自己高烧下,可能能力无法运用自如了,可是叫个口器什么的。却一点儿问题也没有,顺畅极了。 在难得的几分钟清醒里,林三酒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身处的地方实在是太狭窄——没有空间容纳人高马大的耳导。所以自然也就叫不出卡片了。 几个粗重的喘息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伴随着同样数量的手电光。 “哒哒”的脚步声一开始似乎还有些顾虑,但很快就随着几人的对话。而越来越快,不过一两分钟,已经来到了胶囊区。 “真的没问题吗?”一个男人用粗粗的嗓子,使劲干咳了一声,好像要以此来缓解他心中的紧张。“干女人我是很有经验,可这些也不算是女人啊……”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手电光越来越近,在又一道光柱扫过去的时候,显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男人身形。身子虽然干瘦矮,但他腰间的一个巨大枪型黑影却醒目得很。 “我做格斗赛的夜场保安已经好几年了,这事儿也不是头一回干了。”干瘦男人拍了拍腰间的枪,“她们尝起来的味道跟普通女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有些比普通女人还爽呢!大概是在外头经常跑,大腿一个比一个紧实……” 一边,他一边响亮地咽了一声口水。 粗嗓子顿了顿,好像也对女变异人们紧实的大腿来了兴趣。只是他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可是辐射……” “不要紧的,我身上带不光带了糖,还带了辐射事后膏!要是有危害,我还能跟你一道来干这事?”干瘦的保安嗤了一声,指了指身边的另几个人:“他们都是花了钱,我才带他们进来的。要不是你是我亲戚,我还不告诉你这好事呢……” 一个花了钱的男人跟着笑了一声:“是啊,这价钱可比事后买标本、买纪念品低多了,划算!反正她们明也是死人了,不如让哥儿几个舒服舒服……” 林三酒感觉到昏沉沉的眩晕感,正像潮水一样冲击着她,她立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剧痛这才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将嘴里的咸腥味道咽了下去,一行人的声音也到了眼前。 一共大概有五六个人,有的人穿着防辐射长袍,有的人没穿。夜半潜进赛场里,用马上就要上场的女选手来找乐子,本身就是来寻刺激的——还有什么能比冒着生命危险干女人更刺激?那几个没穿袍子的,显然是老手了,驾轻就熟地分散开来,用手电挨个往胶囊里照。 只有那个穿着袍子的,还十分担心的样子:“你确定她们都没有反抗能力了?” 干瘦保安的声音,似乎已经不耐烦了:“当然!这么多年,哪一年出过事儿?你放心吧!” 远处一个男人打开了胶囊门,一边将一个年轻姑娘往外拖,一边喘着气笑道:“你听过‘flag’吗?哈哈,要是在电视剧里的话,你刚才那话可是立了‘意外flag’呢……” 干瘦保安应付似的一笑,也不再理会他的亲戚了,嘴里叼着手电筒,一路走一路解裤腰带。 一个没穿袍子的走了几圈,似乎对看见的都不太满意。 “去年干了个丰满的女人和一个八岁的,清纯可怜型的也都干腻味了……”他嘟囔着,“每年的女选手都差不多是那么几个类型,真有点审美疲劳了。” 干瘦保安一顿步子,转头笑了一声,走过去在林三酒的胶囊上敲了敲。“我倒是知道一个你喜欢的……看见这个没有?就是自愿参赛的那个,像个冰山似的……你试试她吧!” 没穿袍子的男人眯眼往里看了看,嘿嘿笑着开了门,林三酒无力的身体顿时顺着门摔了出来。(未完待续。。) ps: 我答应的更,第更来了!!!言出有信、一言九鼎的汉子就是我!!! 一边辛苦地码字,一边被群里各种黑,我容易吗我!! 因为好要在1点前更新章的,所以第二章被我塞进了各种设定,全是水,现在也到了睡觉的时候了,你们完全可以用这一章来洗脸,我是不是很体贴! 郑重致谢新读者时罗的红包和理木的平安符,你俩的名字好搭配……p吧! 顺便舔舔 所有订阅我的读者,谢谢你们支持我,正版不容易啊!!我发完这章,再去评论区跟你们臭贫! 另外关于林三酒的出场顺序这个bug,已经被捉出来了,我现在回头改…… 第120章 闪亮登场 “呜呜呜……” 从前方拐角的巷里,传出了女性低低的一阵呜咽声。虽然声音明显被抑制过,但在夜深人静的街上,仍然清晰地飘了出来。 哭声越传越远,终于化作空气里的一点波颤,融了似的消失了。 远处一团团橘黄的路灯光里,走出了两个悄然无声的黑影。 “宫大哥,应该就在前面了。”一个身形瘦削的人看了看手里的卡片,低声对前方另一个全身都藏在了长袍里的男人道。 “不会就是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吧?” 虽然是反问句,不过男人的语气却已经很笃定了。他脚下加快了步子,无声无息地拐进了巷。 漂浮在巷里的路灯被人拿外套盖住了,光芒透过衣服变得很昏暗。在这一片模糊里,一个女人背靠自动贩卖机,正坐在地上抽泣。长袍男人刚一现身,她立刻被吓了一跳,慌张地爬起来要跑,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回头颤声问道:“……是宫道一先生吗?” 穿长袍的人沉默地点点头,走近了一步,看了看自动贩卖机,又看了看她。 女人低下头,羞臊地攥紧了拳头。她的脚边洒了一地莹莹发光的圆球,数量足有好几十颗,正是防辐射橡皮糖。 宫道一垂下眼皮,看了看面前个子娇的女人一眼,低低地笑了一声,伸手抹掉她脸上一片片的糖渍,嗓音低沉而温柔:“已经这样了,就算吃再多糖也无济于事的……你看,弄得这么脏。”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明显让女人僵了僵,但见他轻轻地收回了手指,她的身子顿时放松了。这一松懈,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她捂住嘴。含糊不清地哭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宫道一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一张白净俊秀的面容。地上红光染亮了他漂亮的下颌线,一双眼睛泛着星光,显得异样地干净温暖。女人抬头看了看他,顿时目光怔住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痕。 在伊甸园里,很少能看见这么清秀漂亮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十分清澈温柔,看着自己时让人很安心——一点儿也不像其他男人一样,被他们瞄上一眼。脊梁骨上就要起一片鸡皮疙瘩。 她几乎都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按理应该让人闻之色变的特殊物品走私犯。 “你叫什么名字?”大概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宫道一温和地问了一句。 “我、我叫薛衾……” 这个叫做薛衾的女人,大概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虽然狼狈了些,但五官却很标致。她定了定神,目光不安地在瘦削男人身上转了转。 “这是我的伙伴,他叫雷明,你不用担心。”宫道一笑了笑。唇边的笑纹很漂亮。 雷明有几分局促地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他离得远,地上橡皮糖的光芒还没等照亮他,就已经被黑暗吞噬了——这让雷明心下松了一口气。忙将染满鲜血的右手背在了身后。 “宫先生,我是从丈夫家偷偷溜出来的,不能出来很久……”面对宫道一时,薛衾不知怎么有点自惭形愧。攥紧了自己的领子,想要遮掩住胸口上的淤青。“……我听您手上有可以帮到我的东西,是真的吗?” 宫道一点点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薛衾闻言立时打了个颤。 面对宫道一这样的人。她并不想撒谎——好像想压下汹涌而起的回忆似的,薛衾别过了头:“是、是有一次,我昏过去了半个月,醒过来以后也不能动,只能在床上养着,所以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吃糖……但是伤养好了以后,身体却一直没出毛病,体力也越来越好了,我就没想起来……” 到这儿,她的音调猛地变了:“直到我发现——” 宫道一很不忍似的,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句“这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怕”,见她稍稍冷静下来了一些后,随即拿出了一个黑黑的玩意,在她的左右太阳穴旁各扫了一下。 “滴”的一声,黑色手柄上亮起了一个荧光数字。 薛衾抹了一把眼泪,目光很不解。 宫道一看了看,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歉意:“潜力值177,你……真的进化了。” 听见这个只有在变异人身上才会发现的数值,薛衾的喉咙间立刻爆发出一个短促的声音,又被她压了回去。 生为伊甸园中的女人,已经很不幸了——唯一比这更凄惨的,大概就是成为变异人了吧。 宫道一叹气连连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黄色海绵,放进了她的手里,讲解了一遍用法:“……记住,只要随身带着,异能就不会发作,也不会进化。但是等它变得很沉的时候,你记得要把里面的液体都挤出来……” 紧紧地攥着这块【独家鲁迅同款海绵】,薛衾感激地点头不迭,付过钱之后,心地收进了口袋。见时间也不早了,她深深地朝宫道一一鞠躬,哑着嗓子告别道:“我走了,再不走,恐怕会被夫家发现。谢谢宫先生……” 虽然本质上是一场交易,但是宫道一那温暖的气质,已经在无形中给了她很大的安慰——薛衾甚至觉得,即使面对以后的凄苦日子,只要想一想今晚,她就有力量坚持下去。 看着她抹干了眼泪,转身消失在了黑暗的巷中后,宫道一从怀里拿出了一只伊甸园居民特有的腕带,呼叫出了一个光幕。 雷明傻乎乎地看着他:“宫大哥,你是什么时候……” 宫道一没有理会他,只是戴上了帽子,将自己漂亮的脸藏了起来。 “您已接通国民警|察部,现在为您连线……”一个机械而单调的电子声从腕带里传了出来,回荡在巷的墙壁之间。 呃?雷明一惊,连手上血迹的粘稠感都忘了。 “4984号国民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光幕里出现了一张冷淡的中年男人脸。 “那个,我想举报一个人。”宫道一的声音忽然变了,再不是刚才干净悦耳的质感:“我觉得我们这条街上有个女的好像是变异人,不知道是不是一早就混进来的……” 冷淡的中年男人一下子来了兴趣,他的脸在光幕里放大了:“请告知姓名和具体信息!” “薛衾,1岁,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我刚才看见她在萨德玛道上一把一把地吃橡皮糖,然后朝西去了……” “……好,朝西去了是吗……走了多久?好,我明白了。4984号国民,你的国防意识非常灵敏,感谢你对伊甸园的贡献……是的,我们马上出发捕捉!” 一直到宫道一关闭了光幕,将腕带踩碎了扔进一边的花坛里时,雷明仍然呆呆地反应不过来。 “为……为什么……” 宫道一漂亮的唇形勾了起来,亮晶晶的眼睛扫了他一眼:“虽然很抱歉,但是我需要她被捉起来。” 不等雷明把下一个“为什么”吐出来,他已经先迈开了步子。一边走一边:“平时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如果在新春格斗赛期间发现了女变异人的话,按理是统一会送去格斗赛委员会的……我不知道委员会在哪儿,需要有人给我带个路。” “可可可是。她不定会死啊!” 雷明感觉自己一定是被震惊地无法思考了,因为尽管他不赞成宫道一的做法,但脚下却不知不觉地再次跟了上去。 “谁又没有一死呢?”宫道一温和的声音,让人听了犹如春风拂面:“以她目前的生活来看。死不定也是解脱。” 对方不话了,只有身后粗重的呼吸声,昭示了雷明乱成一团麻似的情绪。二人都是体能强化过数次的进化人类。脚程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国民警|察部门口,隐藏了起来。等了半晌,宫道一侧耳听了听,随即仿佛很满意似的笑了:“把眼球给我。” 雷明默默无语地递过去了他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眼球。 在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出出入入了一阵之后,终于由国民警|察部队抬着一个昏迷的女性出发了——她的身体软软地从一个士兵肩膀上垂了下来,头发在空中晃荡着,皮肤紫红,已经看不出是薛衾。 雷明目光才一落在她身上,就忍不住闭起了眼。 可是宫道一却似乎毫无所觉似的,拍了他一把,起身跟了上去。 能够潜入伊甸园走私,二人的身手自然是很不错的——就这样跟了一路,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他们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格斗赛会场的门前。 “原来委员会就在赛场的楼上?”宫道一低低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看着赛场旁边一栋楼的灯亮了起来。等那一队士兵都离开了之后,他带着雷明走到了赛场的侧面入口处。 将眼球对准了扫描窗,一道绿光将其上下扫了一遍以后,登时在空中弹出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头像。伴随着“欢迎归来,祝您今日工作顺利……”的声音,入口的门无声地打开了。 宫道一面色平静地迈步走进了会场。 这时,忽然一道女性的喊声如同利刃一样,撕破了会场内寂静的黑暗。(未完待续。。) ps: 昨偷懒没更,今的致谢名单好长,500字不够用怎办? 我真是一个聪明のgirl,自己手动找出了推我文的晋j大——谢谢脂肪颗粒君的推文微博!不知道你能看见这个致谢信息不!你的纸上人如雷贯耳啊!阿门! 另外还要谢谢所有订阅打赏的新读者!谢谢einahlizei的平安符、书友15051500670的个红包、酒娘子的又一只酒囊……实在太热情了,如果有漏的请务必告诉我! 还有,那11张催更票我没有忘记……我只是故意不致谢的…… 谢谢所有默不作声订阅我的人儿,虽然我成绩不太理想,但是要是没有这些订阅,可能早就被db网站打倒放弃了…… 今这一章是否大水?我有点摸不准了…… 晚上再来一发! 第121章 林三酒与一级警备长 在夜晚的格斗赛会场里,胶囊区向来是最静谧的一片区域。几十个一动不能动的女人如同死人一样,姿态各异地倒在胶囊里,仿佛一帧定格了的胶片。 只是今晚的胶囊区,却不同了——空气被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搅动起来,呼吸中的臭气和体液独有的刺鼻味道,飘散在空间里,混着“哈、哈……”的气声、肢体碰撞的肉声,汇成了一股一股淫|靡而兴奋的气流。 兴奋了足足有一分钟,干瘦保安完事了,抓起身下女人的衣服擦了擦自己下体,在她一动也不能动的泪光中,站起来穿裤子。 胶囊区域里,仍然能听见来自其他方向的喘息声。 干瘦保安手叉着腰,扫视了一圈身边的胶囊,感觉自己如同国王一样。他迈过脚下的女人,忽然一顿:“嗯?老六那边怎么这么安静?” 对待冰山,如果再轻怜密爱,可就没什么滋味了——干瘦保安嗤笑了一声,抬步朝97号选手的胶囊走了过去。 远处黑漆漆的夜幕下,躺着一个人影,虽然像其他胶囊里的女人一样纹丝不动,可是体型却胖大了不少。干瘦保安心下一凛,忙赶了几步,冲到近前一看,登时眼前一黑。 这个粗壮的老六,险些没让他认出来: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渗血,呛人的血腥气差点没让干瘦保安厥过去。他颤抖着蹲下来一摸,身子还是热的,登时跳了起来,大喊了一声:“你们当心点——” 麻醉枪刚刚握在手里,喉咙已经一热。干瘦保安的眼珠缓缓地挪了下去,正奇怪为什么不出话来了,颈间皮肤忽然断了开来,被动脉高压挤射出来的热血。立刻染红了一片空间。 当他的尸体倒下去的时候,不远处才响起了另几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喊什么喊?我们不知道当心?差点叫你吓出来!” 一只手拽住了尸体的后脖领,悄无声息地将干瘦保安缓缓地放在了地上。 林三酒蹲在地上,抽出了他腰间的麻醉枪,顺手卡片化了。【卒专用麻醉枪】被收进她的身体里以后,露出了她手里握着的两张血红色的卡。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卡,微微一笑,刚才虚弱、高烧的样子,竟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 【恭喜你升级了】 介绍:时隔了快一年,终于第二次升级了。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林三酒在死之前大概也能够摆脱战五渣的身份吧? 进阶能力:扁平世界 升级次数: 下次升级预测:地老荒 升级福利:每日转化物品数成为16件了,可喜可贺!原来卡片能力升级后,物品数目是成倍增长的,真是叫人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呢!卡片上的图画水平,也终于变成“因为成绩不好又想上好大学所以寄希望于艺术考试从而刚刚开始学习美术的高中生”的水平了!而且这一次,卡片终于有实战价值了哦! ……这张卡真是让人笑不出来。林三酒冷下脸,摩挲了一下另一张闪着妖异微光的红色卡片,一段文字便随之浮现了出来。 【诺查丹玛斯之卡】 这位预言家最出名的一个大预言。大概就是“1999年,恐怖大王降临”的世界末日预言了吧。但是没有想到该预言没有成真,于是诺查丹玛斯的怨念凝聚成了本卡,专门用来释放型末日。 使用明:以主人林三酒的身体为媒介。接收到的“末日因素”,在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可以抽取出来,转化成这一张诺查丹玛斯之卡。比如在极温地狱时。皮肤所感受到的温度,如果超过85°,可以将高温全部注入卡片之中。那么在使用本卡时,本卡就会释放出高达85°高温的型末日环境了。 同理,辐射也可以被提取,浓缩成大剂量后,一口气释放出来。 末日范围:好哦。如果想把一个人的身体都覆盖住的话,还是等下次升级吧。 使用限制:每当诺查丹玛斯之卡中的能量被释放过一次之后,不论卡片内的能量是否被用完了,都要冷却4时才能够再次使用。 这一次,如果不是【乌苏毒】先为她争取了一点时间,随即扁平世界又紧跟着升级了的话,林三酒恐怕自己还真的会遭到不测。 她早就将体内的10个希辐射,全部注入进了【诺查丹玛斯之卡】里,此刻的卡片上多了一个电池的图案,旁边写了一个10%——“也就是,这张卡可以容纳100个希的辐射对吧?总觉得最近出现的数字,都越来越好算了呢……” 林三酒一边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一边轻轻地隐入了胶囊群的背后。 兀自正在快活着的男人们,丝毫也没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一连三个男人,都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她的手下,每死一个,林三酒都要面对上一双泛着愤恨、惊惧、绝望的眼睛——她以为自己能够平静下来,而她也的确安抚下了自己一跳一跳的血管。 直到她悄悄走到一个秃顶胖男人的背后,看着他“呼哧呼哧”一动一动地,后背肥胖的肉在女人的大腿上一颤一颤,地中海的头皮上,竟然在暗夜里也泛起了汗光。 面对这样的人,就是想要起怜悯之心,恐怕也很难——在地上女孩木呆呆的眼神里,林三酒突然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了一声:“你给我滚!” 接着秃而油亮的人头便远远地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响起了“咚”的一声。 这是最后一个了。 将残余的尸体从女人身上踢下去,赛场胶囊区里,便又一次恢复了寂静。在漆黑的幽暗里,只能听见女人们紊乱的呼吸声,和林三酒自己咚咚的心跳。 她抹了一把脸,呼地蹲下身,有点笨手笨脚地将衣服套在一个女孩身上——她还很年轻,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着林三酒的时候,慢慢地泛出了水光。 这个女孩正好倒在胶囊的门口,从她胶囊大敞的门里,闪烁着一点一点的红光,那是胶囊顶部装的摄像头。 自从那个干瘦保安一死,这个红光就亮了起来,只是出于角度的原因,林三酒却没发现。 她正忍下无数的情绪,一一将被拖出来的女人们的衣服都穿好,靠在了胶囊前。看着她们仍旧一动也不能动的模样。她犯起了愁。 打开的胶囊一共有六个,也就是,此时躺在地上的女人一共有五人。这五个人所呼吸进去的气体,效用没有一点消退的迹象,而剩下的胶囊,无论她用什么办法也打不开了——由于里面还装着活人,想要把卡片化也是不可能的事。 回头去搜干瘦保安的尸体,也没有找到任何钥匙一类的东西——伊甸园的技术水平远超过她的家乡地球,一时倒真让林三酒束手无策了。 最叫人绝望的是。原来在胶囊里头的时候看不清楚,出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胶囊区周围也包围了一道连着花板的电流屏障。 林三酒抱起了一具尸体,往电网上一扔。只听“滋啦啦”地一阵响,一股肉的焦味已经传进了鼻腔。 走出了一个胶囊,却被困在了一个更大的地方。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就在她焦虑地来回转圈的时候,从远处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了“啪啪”的一阵响声,有人猛地鼓了一阵掌。 林三酒悚然一惊,猛地转头望去——她刚才情绪波动激烈。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赛场里竟然来了人。 “哈,好,很了不起!好啊!” 一个拖长了的尾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随着这个男声的话音一落,原本漆黑而不见五指的赛场里,顿时接二连三地亮起了刺眼的白光——灯光迅速染白了整个赛场的空间,让林三酒禁不住微微地眯了眯眼。 在赛场右侧的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鼓着掌。 在他身后,是一二十个穿着同样制服的人,看样子应该是他的手下。地上委顿着一个长发掩面的女人,看不出来是不是还活着。 为首的男人生了一张国字方脸,即使在笑,也依然透露着一股阴冷刺骨的严峻感。他离胶囊区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然而紧紧盯着林三酒的双眼,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看到安保的警示灯亮了,我还以为是看错了呢……多少年了,没有一个变异人能够从胶囊里出来的。从摄像头里看见你时,真让我吃了一惊。原来是因为这几个败类……” 他的目光在干瘦保安的尸体上梭巡了一圈,淡淡地哼了一声,转头对身边人吩咐了两句,随即又盯向了林三酒:“没想到,今年的格斗赛,竟然还可以来这么一个大转折。” 男子冷冷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一直传到了门外,叫雷明的脚步顿了一顿。 “宫大哥,我们真的不去帮刚才那个女人吗?” 宫道一温柔地笑了笑。 “一级警备长都从委员会里出来了,明此刻里面没人。我在商言商,一定是要去拿那一批被没收的特殊物品的……雷明,你还不跟上?”(未完待续。。) ps: 我没有办法跟你们这些读者再做朋友了,居然给我投了148次催更票,呵呵呵呵呵……人间真情何处去寻? 我已经不知道致谢名单里都有谁了!因为打赏的人都已经被你们这些催更票的妖精给刷没了!谁打赏了,等点娘【超级迟钝延迟系统】明反应过来以后再致谢…… 另外,据日兼娘也推了我的文?哈罗?能看见本条信息吗??我可是从看着你的文长大的啊(大雾)!谢谢日兼娘,谢谢晋j大们的推荐,感动昏了……有种亲人隔海相望的错觉! 一赶更,觉得自己已经看破红尘了……事先明,结尾我有点犹豫,不排除以后更改的可能,你们就当看了个防盗章吧…… (第一遍已经改过了) 第122章 比赛开始与龙阿套 奇妙而轻快的调子,带着清泉淙淙的亮音,合着他独有的干净共鸣,从宫道一的喉咙间里传了出来。虽然很好听,可是雷明在听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没忍住,轻声质疑了一句:“万一那个女孩被……她可是咱们的同胞……” 调子停了下来,宫道一回头朝他摆了摆手,神色轻松:“你担心什么?如果换做你是一级警备长,你会觉得这是个大事吗?” 似乎一点儿也没在期待雷明的回答,他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女友的疑心病】,对着房间上上下下地扫了一圈。 雷明被他的态度堵住了嘴,不由一噎,一边看着他在房间里来回地走,一边皱起了眉头思考。 仔细想想,如果站在警备长的角度来看,只不过是有一个变异人没被关牢,跑出了胶囊而已,并没有潜逃出去。起来,恐怕还不如夜场保安玩忽职守、潜入会场来的问题大…… “可是……”雷明想了想,总觉得不回头看看的话,心里仍有不安。 只不过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宫道一手里的东西忽然叫了一声,他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女友的疑心病】 大概每个形迹可疑、遮遮掩掩的男人身边,都会有这样的存在吧!当涉及到恋爱时,女人是生的福尔摩斯,能找到种种简直不可能找到的蛛丝马迹——这一神奇的功能,被提取了出来,成为范围内寻找特殊物品的绝佳辅助道具。 ps:只不过,正如名字所暗示的一样,这件物品有时会犯错抓不准,有时会被(花言巧语)蒙蔽过去,算不上是百分之百的可靠。 “啊,这根头发不是我的。我的发尾不是酒红色……” 伴随着有几分激动的女声,宫道一在一处墙壁前停下了脚。他抬头看了看,随即笑了。 ……一级警备长阿利巴此刻丝毫也不知道,他当初认为藏得十分隐秘的一批货物,马上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正如宫道一推测的一样,阿利巴尽管愤怒,但并不觉得眼前的事态有多么了不起——尤其是在那个女变异人高声对他喊了这么一句话之后。 “我过,我是自愿参加格斗赛的。这个想法,我仍然不变,所以我不会跑。” 林三酒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正微微地发着颤。她弯下腰,拽起保安尸体的一只脚,朝电网的方向一扔,喊道:“如果不是这个人进来了,我们也不会从胶囊里出来。你不要为难那几个女孩,我这就把她们放回胶囊里去,然后我自己也进去,总可以了吧?” 阿利巴目光不变,只有他微微上挑的眉梢。流露出他略有些诧异的情绪。可是还不等他有所回应,那个短发的女变异人便果然开始动了——她将其余几个穿好了衣服的,一个一个抱回了胶囊里,最后自己也站进了胶囊。关上了门。 胶囊自动封锁起来的“咔哒”响声,接连不断地在会场里回荡了一会儿。 胶囊的门只要一关上,若是想靠着蛮力从里面打开,是绝不可能的——这一点。格斗赛委员会已在许多个以体能见长的男变异人身上做过实验了。见胶囊区内再没有了一个变异人的影子,阿利巴这才淡淡地吩咐了一声:“去将那几个家伙的尸体拖出来。” 刚才被林三酒那么一扔,干瘦保安的尸体正好落在了滑轨上。 一个士兵应了一声。刚要动身,忽然被阿利巴又拦住了。“将炮管对准刚才那个97号的胶囊,你们,带上武装。” 他一向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不管对手是谁,不管他们看起来有多弱。 不过阿利巴多虑了,因为林三酒只是站在胶囊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士兵们抬走了尸体——这倒让他有点上了心:所谓自愿参赛一,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如果真的抱了反抗逃跑的想法,现在大概是唯一的机会,却眼睁睁让它溜走…… 这个女变异人是怎么想的? 这个念头从阿利巴的脑海里划了过去,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抬出来的尸体上。 尸体们的死状各不相同,有的是头被切掉了,有的浑身冒血……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一个人下的手。阿利巴看了一眼干瘦保安青紫血污的脚腕,转头问了一句:“97号什么时候上场?” 戴了一只单片眼镜的副官,在眼镜框上按了两下,随即恭声答了一句:“明第一场就是她的比赛了。” “给她安排一个二级战力的,别让她活下来。她如果有赞助商,看看能不能撤掉,那些家伙哗众取宠不要紧,免得我们夜长梦多。” 副官应了一声,刚要做记录,突然从远处爆发起了一阵隐隐的轰鸣,似乎离得不远,连带会场地面竟然也跟着摇晃起来了——阿利巴伸手扶住了差点倒在他身上的副官,脸色早已勃然大变:“快去委员会办公室!” 话音未落,他已经将副官一把推开,身影如飞箭一般迅速消失在门口,看身手竟然似乎不比一些变异人差。 副官急得一张瘦长脸都白了,招呼了身边的一队人马,急匆匆也往外跑,一个士兵在后面忙喊了一句“长官,这女人怎么办”,一时竟没有人听见这句话。 他再翘头一看,已经连自己长官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阿利巴此时哪里还记得薛衾这个人—— 格斗赛会场与委员会办公楼离得不远,当他冲进了二层楼的时候,脸色不由变得铁青。 是二层楼,但只要走进去就会发现,其实楼内是打空的。挑高足有六七米的空间里,错落地漂浮着许多白色半透明的圆球,正是委员会工作人员的办公室。 往日颜色纯净的白色圆球上,此刻都挂着一蓬一蓬的砖土碎石。 阿利巴僵着一张脸,缓缓抬头看去。 外面包裹的墙体已被炸碎,靠近花板的空中金库露出了冰冷的金属色泽。金库的样子,好像被什么给咬了一口似的。少了一大块,边角很平滑——能够看出来,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这、这……”副官吃吃地,话也不完整了。 金库里是伊甸园军警部门最近几年从各种渠道搜寻到的特殊物品,绝对不是一个数字。除了军方、政方的当权者们都很愿意收集特殊物品之外,它们还有极其重要的科研价值——如今,竟然一口气都丢了。 “马上调监控,给你十分钟找出犯人的模样和去向。派五个队搜索,不。十个好了,能找到金库的,恐怕不是一般人……”阿利巴仰头盯着破碎的金库,好一会儿都没有动,眼珠子渐渐血红。“记住,这件事保密,对上头也不要,绝对不能漏出去半点风声。” 上头暂且不,如果这事被政|府那帮人人获悉。不知道又要翻出多少风浪来。副官知道其中的严重,面色凝肃地点点头,转身便呼叫起了各队。 这一夜暗涛汹涌。 然而监视头里的那两个男人身影,却仿佛是融入了大海的泡沫一般。就此消失不见了。军警部门碍于不好大张旗鼓,在经过几个时无果的搜寻后,不等亮就鸣金收了兵。 虽然收队的时候还没有亮,但是在集合、训斥、上交武器、换下装备回到宿舍以后。也已经是上午七八点钟了。 因为处理了会场中几人的尸体,龙阿套的工作要比他的同僚还辛苦一些,当他推开门走进房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肩膀肌肉都在不住地隐隐酸疼。 室友是另一个连队的,今休假,此时正抱着一桶吃靠在椅子上,头箍上的灯在他眼前投射出了一副图像。龙阿套瞥了一眼画面,发现是新春格斗赛的片头,看看时间,发现果然也差不多该开始了。 “喂,要不要坐下来一块儿看?”室友朝他喊了一句,喷出了几点白渣。 如果是往常,龙阿套肯定要嘿嘿一笑,去搬椅子——可是大概被一个晚上的奔波累着了,他无力地摆了摆手,一头倒在了床上。头感觉很沉重,让他迫不及待地想睡觉。 室友见状,又将眼珠子转回了图像上。 在龙阿套逐渐昏沉起来的五感里,他模模糊糊地听见室友头箍里传出来的声音:“……这一场,终于轮到了我们97号选手出场……要知道,她可是咱们新春格斗赛这么多年以来,头一个自愿参赛的选手呢……” 龙阿套撑起眼皮看了一眼,发现昨晚见到的那个女变异人,果然以一个特写头像的形式,映在了这个房间里。 虽然很想看看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但是他随即便被一股疲累感吞没了,再次闭上了眼睛。 赛场上,林三酒顶着四周山呼海啸一般的喊声,面无表情地走出胶囊。 在她身边的女人们里,有一个是昨晚与她见过一次面的;这个姑娘运气好,还不等男人挨近,就被林三酒救下来了。 尽管她面色苍白、肌肉打战,但眼神倒还仍然清明。她靠近了林三酒,低声道:“……我叫梨桃,昨晚谢谢你。你一会儿打算怎么办?为什么昨晚不逃走?” “我有一个计划,但是只靠我一个人大概不够。” 林三酒看了她一眼,半晌,低低地了一句。(未完待续。。) ps: 谜の手残党码到两点,终于赶完了一章,已经困得我妈都不认识了。这几突然多了好些新读者,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所以撸出了一个的细纲之后,忙写出了这一章。 因为被丧心病狂催更党刷了信息栏,所以感谢名单可能会有遗漏,漏了谁请私信我: 郑重感谢书友15051500670的两只平安符、大坏蛋的粉红票、蛇精病的四只平安符和1只香囊(精神病院好壕)、16岁火炉的香囊、昵称妃的粉红票、好米糊的票粉红、玖千碎的一只平安符、hli015的一只平安符、时罗的粉红票、书友15018141167的一只香囊、卡草莓酱的一只香囊、媛翼的票粉红! 然后一开页面差点吓尿我的是,豆宛的和氏璧!谢谢你对我这个缺点多多的文的欣赏,感激惶恐之余,不免想到又欠了一章加更了…… 诸多催更党,我是故意没致谢的…… 另外谢谢所有给我留言、给我支持鼓励的读者!不了,再感言就比正文长了! 第123章 亲手复仇!可是,林三酒疯了吗? “……” 梨桃微微扬起了一边眉毛,这个模样已经保持了一会儿了。 林三酒有点尴尬地看着她。 自从她把计划出口了以后,二人就陷入了微妙的静谧之中。 眼看着那辆熟悉的囚车已经朝赛场缓缓地开了过来,从前几场比赛中积累下来的堕落种,也都集结好了,正等着一声令下——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计划确实简陋了点,林三酒还是忍不住低低叫了她一声:“诶,你倒是好歹点什么呀。” 梨桃的表情如果翻译成汉语的话,大概就是“这也能叫一个计划?”吧——她忽然扭头喊了一声:“……你们觉得呢?” 林三酒一愣,这才发现场内的另三个女选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竖起了耳朵,凑到了她们身边。 跟梨桃一比,这几个女人的神色就显得要无措惶恐多了。一个留着民国时期学生头的女孩抹了一把脸,抬起来的眼神中充满狐疑:“……你真的能到做到?” “太莽撞了,我、我不行的……”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瘦瘦的女人。她抱着胳膊,望着不远处嚎叫的堕落种,嘴里喃喃地净在一些丧气的话。 但脚步却不知不觉地靠近了林三酒。 “如果我不打算将这个计划坚持到底的话,我又何必出来。”林三酒朝她们两个点点头,目光从剩下那个没话的女人身上扫了过去:“但是,一旦决定参与了,决不允许你们半途而废。” 她话音一落,那个落单女人立刻插了一句话:“大家互助我理解,可是为什么还要……” “没有为什么!”林三酒猛然拔高了声音,震得她收了声,随即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落在了正在打开的囚车上。“一会儿谁想让我护着她的。就必须同意这个条件!” 三个人都不话了。叫林三酒有点意外的是,梨桃仔细打量了她几眼以后,竟然首先开口了:“我加入。” 声音略微有点颤抖,但每个字都吐得一清二楚。 有了第一个点头的,后来的就都好办了。林三酒一边听另三人报上了名字,一边朝梨桃感激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坐在首排vip席里的一个观众,不满意地嘟哝了一句。声音从他的头罩喇叭里传出来,显得嗡嗡的:“她们叨咕什么呢?怎么不害怕?” 往年的比赛到了这个时候,目睹了太多惨剧的女人们,往往已经呈现出了精神崩溃的征兆。在一般的末日世界里。只需要求生意志和一点运气,就能在沉重的生存压力下存活下来;可是伊甸园这种黑暗的、纯粹以取乐为目标的恶,有时却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一个人的心智。 或许可以这么,如果把人比作电脑的话,两个地方需要的是两套不同的“系统”。 拥有两套系统的人是少数,所以伊甸园的观众们从不缺少娱乐——然而今年,自从97 号出场对着另一个选手低语了一阵以后,场内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不太一样了。 变得有点不讨人喜欢了。 坐在刚才话那人旁边的观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是呀。” 他的音质干净柔和,让人听了就心生好感。话人朝他看了一眼,隔着面罩也看不出什么。便扭过了头,顿时喊了一声:“噢,出了个二级战力!看来有赞助商下了血本呢!” ……此时场中的林三酒踏前了一步,盯紧了刚刚从囚车里走下来的人。 在几个形貌恶心的堕落种之间。这个人很显眼——应该是个男性进化人。 也许正确的法是,他曾经是个进化人。 眼眶的地方黑黢黢的,只剩下了两个空洞;身上遍布了无数刀痕、针眼、缝合的痕迹。仿佛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公用实验品。当这个人转过头去的时候,能够清楚地看见后半个脑壳上没有了头发——应该,连头骨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形状像只巨大甲虫形状的机器,嵌在脑后,灯光一亮一亮的。 “大家现在看到的,是我们伊甸园实验室的出品,被称为‘二级战力’的男性变异人……众所周知,男性变异人们的主要用途在于实验,今这一只也不例外……” 林三酒的心脏一顿。她本以为只有女性变异人才会遭到如此凄惨的对待——但是仔细一想,那些针对进化人研发的科技、对付他们的娴熟手段,总得在什么人的身上先试一遍,才会投放出来。 伴随着男性变异人的每一个动作,虫形机器都会亮一次。虽然他已经没有了双眼,但却让林三酒觉得,他正在查看赛场内的情况——尤其是当那两个黑洞对准了自己的时候。 大屏幕上亮起了梨桃的头像,主持人兴奋地通报起了她今日的赞助商。内容跟前两差不多,都是听一听就能让人吐出来的东西——然而当林三酒正想要对她点儿什么的时候,发现梨桃朝自己露出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笑容。 “别担心,”她抹掉了眼角的眼泪,“只要我打赢了,就让那个赞助商去吃屎好了。” 这一场比赛里,只有梨桃和那个民国头的女孩董好好,成了唯二有赞助商的选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号角声刚一响起,对面黑压压的一群堕落种便怪叫着朝她们两个的方向先冲了过来。 在胶囊里看时还不觉得,但当身临其境时,真是叫人肝胆欲裂。 脚下滑腻腻的血肉,一踩就咕叽咕叽地响,血腥气充斥着鼻腔;尖声怪啸震得耳膜都隐隐发疼;地面被堕落种的步伐踩得一震一震,好像站不稳了——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对面只有几十只,但是视野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仿佛被密密麻麻的堕落种填满了—— 林三酒以口器作鞭子,一鞭抽开了一只去抓董好好的堕落种,口器上的利刃和她生猛的力道。一下子抽飞了它一大块肢体,不知道是什么部位——“我们三个站在外围,有赞助商的进里头去!快,先保证她们不会被抓到!” 短头发的瘦女人叫徐薇,她慌忙应了一声,握起双拳,击开了一个刚刚冲到梨桃眼前的堕落种。另一个叫白可的,扑到了董好好身边,朝林三酒嘶着嗓子喊了一声:“要是我被杀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林三酒狠狠一笑。手肘一个猛击,一个堕落种的脸就碎了:“放心,我会死在你前头!” 白可没等站稳,几只堕落种就嚎叫着扑了上来,吓得她一闭眼——一只粗壮的手臂从她面前挥过,掀翻了那几只,随后白可才惊魂稍定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高大男人。 【皇后的精壮面首】 看起来虽然像是一个男人,但其实是可消耗物品。依照指令的强度不同,就像肥皂(咦?)一样。用着用着就会越变越,直至消失。所以皇后必须要时刻保持一颗“想尝鲜肉”的心,才能顺利召唤出下一位面首。 ps:除了战斗,其实干什么都可以哟。 己方几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男人。吓了林三酒一跳——正当她刚刚意识到这是白可的能力时,只听身后梨桃忽然大喊了一声:“快躲!” 林三酒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从刚才开始一直没见着的男进化人。 脑后风声已经袭到耳边了,可是她不能躲,因为她身后还有人。如果现在躲开。只要有一个人受伤,这个刚刚现了雏形的队可能就立马散了—— 她勉强回头看了一眼,两只幽黑的眼洞离她已经近在咫尺。一团刺眼的白色光芒扭曲了眼洞的形状,下一秒,林三酒被白光吞噬了。 【一匹狼商务休闲腰带型防护罩】瞬间开启,被沙鲸用过后,还剩下67%的防护能量正飞快地往下掉,而白光却一直不熄。其余几人被堕落种的攻势缠住了,腾不开手帮忙——就算能腾开手,也不知怎么帮才好——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咙口。 “看来我们要和97号选手再见了……” 主持人刚刚了半句,林三酒只听腰间喀拉一声响,腰带碎裂成了几块,从身上掉了下去,与此同时,白光终于消失了。 她浑身冷汗,上下摸了摸自己,还完好着。 一击不中,男变异人立刻跳远了,再度没入堕落种之间。 “刚才那是什么?”徐薇的声音发着抖。 林三酒也不知道。要知道,以乌苏毒瞬间杀人的伤害程度,也不过是让腰带的能量掉了几个百分点罢了。而他在几秒的时间里,竟然把腰带给毁了——刚才那团白光,能够取走多少次她的性命? “怎么办?万一他再上来……”梨桃站在包围圈里,双手凌空一挥,圈外的一个堕落种没等够着徐薇,就啪叽一声摔倒了。 【须尾俱全的水文功力】 似乎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网络写手,拥有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一口气写600字而剧情没有丝毫进展的神技。这项技能被读者提取了出来,成为拖延对手行动的好办法——等了好半,下一步行动也不会发生的。 ps:可以在多个目标身上实施,但是目标数量越多,时效越短,最长不超过三秒,一可以使用五次。 徐薇虽然害怕,还是在旁边同伴的掩护下,上前一拳轰开了堕落种的脑袋。 林三酒刚刚从死亡线上回来,稳定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喊了一声:“先把堕落种清干净,少了这些东西的遮掩,起码咱们能避开他!但是动作要快,在他第二次袭击之前!” 刚才那样的攻击,肯定不是要冷却,就是要充能;如果可以连续发动,那个男变异人也不至于跳回去。 “但是数量太多了!”不知从哪个堕落种身上飞溅出一股绿色液体,擦过董好好的身体,她的衣服立刻融了,皮肤冒起了白烟。她忍着痛和眼泪喊道:“我的能力不好打!” 比赛到现在为止,倒下去了那么多堕落种,可竟然只有董好好受了这么点伤——白烟一起,观众们的不满终于炸了。站起身吼叫、挥舞旗子、摔东西……几乎每人都在叫嚣着,喝骂着要堕落种和二级战力用点心思,赶快抓住一个。 林三酒瞥了一眼观众席,一咬牙,对着梨桃喊了一句话,声音没入了山呼海啸。 梨桃慢慢停下了手,目光从每一个正在奋战的同伴身上划过,怔怔地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那里泥泞的血肉里,有一颗怎么也踩不坏的雪白眼球,正定定地望着空。 就这个吧。梨桃咬紧了下唇。 “你的能力是。可以召唤在这个赛场上死去的每一缕冤魂,归来复仇。” 她低低的声音落了下来,林三酒颈间绷带的温度上升了。 皮格马利翁项圈发动了。 察觉到了不对,赛场里的呼喝声渐渐地安静了下去。如果不是有电网隔着,恐怕赛场里呼啸的阴风已经将vip观众的帽子都掀了——尖利的哭号声伴随着场内越来越浓的一个个阴影,化作了死去女选手的模样。 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肢体残破的,也有尚还完好的。数量远远不止几十个,大概是连从前几届的冤魂也都被叫了出来——林三酒感受着体力的流逝。目光微微有些颤抖地从新宜的面庞上扫过。 那只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头。她饱受凌辱的身体,即使是化作了“鬼”,也没有回来。 林三酒眼眶一热,忍住了泪水。嘶喊了一声:“上!” 终于——阴魂们像海浪一样扑卷了过去,淹没了堕落种。在阴魂组成的汪洋里,堕落种们嘶叫着、挣扎着,沉沉浮浮。很快就不露头了——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 仇恨将赛场遮蔽得昏黑日,在乌沉沉的一片里。只有一团白光亮了几下,随即灭了。主持人惊慌的声音连个浪花也激不起来,就消失了。五分钟的时限还没到,堕落种们已经成了一地尸块,有的还在抽搐着。 堕落种死绝了,阴魂们又尖啸着朝电网撞了过去,一波一波,撞得观众们在面罩下的脸色发青;不少刚才还呼呼喝喝着要干死变异人的人,已经忍不住跳起身,纷纷跑到了入口。然而这道电网却撑住了,阴魂们像被烫伤了似的,一个个地化作了烟,这才叫观众们定了定心。 五分钟差不多到了——无数阴魂掉转回头,朝场内五个选手飞扑了过来。林三酒一愣,随即感觉到许多阴阴凉凉的影子透体而过—— “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新宜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低地了一声。 再睁开眼,赛场内的灯光依然亮如白昼。 在全场一片寂静里,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五个站立不动的女人,以及一地的……血肉残肢。 连主持人都哑了,完全不知道应该解什么才好。 死一样的安静里,林三酒听着身后几人呼呼的喘气声,紧张地扫了一圈赛场。 刚才那个男变异人,肯定还活着。 她忍受着肌肉的无力感,开启了【金手指】,目光在场内来回地巡弋。这个能力尽管不能发挥出全力,但也果然有效——她立刻就看见一堆惨白的烂肉下,有什么动了一下。 林三酒屏住呼吸,无声的几个起落来到烂肉堆前,手里的口器高高扬起—— 口器先打碎了那个虫形机器,随后他黄白色的脑浆就迸溅了出来。 在他咽气之前,林三酒好像听见他低低叫了一声“妹妹”。 在刚才的阴魂里,他见到了自己的妹妹吗? 林三酒收回口器,走回另几人身边。一直盘旋在赛场上空的一只摄像机,识趣地飞了过来,拍摄她的面部表情。 “主持人怎么不话了?”林三酒笑了笑,屏幕里她脸上的血污清晰可见。“我来替你通报结果吧。” “这一场,是我们胜利了。我们不退出,全部决定继续参加下一场比赛。” “我们不是变异人,我们是进化人。比你们更加优越的进化人。” 没错,这就是林三酒的计划。 她要留在场上,帮以后每一场的选手活下来。作为条件,每一个受过她帮助的女人,也要留下来继续战斗。 这一刻,伊甸园被这两句爆炸性的宣言给闹得多么沸反盈,林三酒是不管的;她见大屏幕迅速切换到了主持人的图像,随即犹豫了一下,蹲下了身。 “怎么?你受伤了?”梨桃赶紧问了一句。 另几人尚自还懵懂着,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已经赢下了一局;此时见林三酒蹲下身,目光都聚拢了过来。 “没有,我没事。”林三酒少见地踌躇了,“你们别看,不要被我恶心到。” 梨桃闪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满是疑问。 林三酒猛吸了一口气,突然伸手抓起了一块堕落种的尸块,放进嘴里吮起了血。古怪恶心的气味让她眉头死死皱了起来,喉间一动一动地,似乎忍不住想吐——但是最终,还是将血喝净了。 她捂着嘴,一脸雪白地站了起来,看向了被她第二次震惊着的伊甸园。(未完待续。。) ps: 这一章肥吧……感谢昵称妃的一票粉红,感谢镜子v平的香囊和你的两篇长评、感谢离昼的一票粉红……大纲和细纲我都撸得差不多了,三月可以开始稳定更新了(吧)。 关于男主的问题,我想应该不会有了(吧)……另外,我知道这篇文缺点多多,欢迎提出各种有理有据的意见,但是如果仅仅是因为情节恶心到你了就开始对我本人人身攻击,我是不接受的! 伊甸园之所以写得如此黑暗,是因为联系到了后来的剧情,我总不能提前剧透吧?我都没敢直接描写了,只让主持人两句就完事了…… 总而言之,这一章我写得还是满燃的,希望看的人也能觉得燃。 第124章 一点儿小改动 “他妈的,怎么没多安排几个二级战力?” 伴随着一级警备长阿利巴愤怒的吼声,从最高处一个雪白圆球里“哗啦啦”地飞出了无数的办公用品,带着主人的余怒砸在地上。 “窝囊废!一个手掌心里的变异人都搞不定!真是奇耻大辱!”阿利巴的骂声仍然在继续,半透明的圆球球壁上,映出了一个点头哈腰的身影,正是戴单片眼镜的副官。 底层的几个圆球纷纷离得远了点。 “长官,实、实在是实验室那边,要价太高了啊……”副官瞅着空子,心翼翼地了一句:“考虑到以后几场比赛还要管他们买一级二级战力,还要雇佣斗士,这花费……” 最重要的是,格斗赛的门票、赞助等收入,是要作为福利发放给军|警部门的。 阿利巴果然立刻将战火转移到了老对头身上。 “!也不想想,没有老子送过去的变异人和特殊物品,他们能研究出个屁来?”阿利巴先后经受了两次打击,此时脸色差得叫人心惊:“科技派那帮王八蛋,迟早有一我要把他们都送进赛场里去!” 顿了顿,他吸了一口冷气:“把今年年奖减少一点,多上一些二级战力,务必要让97号下一场死!” 副官忙点头应了。 往年的军|警部门,也并不是这样捉襟见肘的——毕竟特殊物品是十分罕有的东西,随便送过去几件,就能换回来一批二级战力了。只不过今年…… 想到失窃的东西,阿利巴重重地倒在椅子上,呼了口气:“……偷金库的那两个子,有什么消息了没有?” 副官实在不敢让“没有”二字从自己嘴里出去,心惊胆战地摇摇头,随即不等长官发火。忙补了一句:“但是属下在处置那个叫薛衾的女人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阿利巴抬了抬眼皮,示意副官往下。他刚开了个头,阿利巴便逐渐坐直了身子。 的确,半夜打电话报告女变异人的踪迹这事很少见,随即就有人趁着自己因此离开的工夫,将金库偷了。 这里一定有联系。 ……薛衾被扔进升降板,带上办公室的时候,浑身都是青紫肿胀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事实上。她能活到现在,真是令她自己也觉得惊讶。 被捆缚绳绑着,薛衾趴在地板上,双眼无神,面无表情。 “……你身上的【鲁迅海绵】,是从哪里来的?”阿利巴的火气此时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薛衾已经被拷问过无数次了,只是她紧咬牙关。始终没人能从她嘴里撬出哪怕一句话来。 对于这样的沉默,阿利巴并不感到奇怪。他看了看薛衾一身的伤,伸手在墙壁的几个按钮上按了几下,空中多了一幅图像。似乎是电话的录像。那是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夜色将他的容貌都遮住了,只有他的声音还清楚:“……对,朝萨德玛道的西边去了……你们会马上派人来么?别让她跑了。” 声音虽然刻意被压低了。但刚一入耳,薛衾就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空中的图像。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阿利巴见了她的反应,笑了。 三十分钟以后,雷明有点不情愿地动了动身子,朝身边的人低声:“……不看下一场了吗?我很担心她们啊……也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对付97号,唉。” “不看了,走了。”柔和的声音虽然带着笑意,却冷冷的。“刚才真是侥幸,再看下去一定会失望的吧。” vip观众席里两人起身离去的动作,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此时伊甸园里早就炸开了,每一条娱乐新闻、讲谈节目、个人媒体里,谈论的都是上午的赛事。在过去8年里,并非没有过女变异人获胜的例子——事实上只要能幸存下来,就算她们赢了——但是获胜后仍然有勇气站在赛场上的,并且如此旗帜鲜明地与全伊甸园对抗的,绝无仅有。 “比我们优越?这明显是一种可怜的幻想……看一看我们在哪儿,它又在哪儿?” “……她所不知道的是,50名以前和50名以后的比赛,严酷程度是绝不可同日而语的……我等着看97号在下一场比赛开始时,哭着要求下场……” “喝血是为了向我们示威吗?” 赛场大屏幕上,和伊甸园中每人身上的型光幕里,不同的脸、不同的声音,都在着同一件事。 在种种声音中穿行了一会儿,宫道一没等走近赛场出口,忽然停住脚,在身边一个摊上买了一只热狗,又原路折返了回去。雷明刚要出声问,目光在出口处一扫,立刻明白了:门口此时多了几个守门的士兵,每过去一个人,都要求看一看模样。而士兵手里光幕上映着的,正是一张十分形似宫道一的画像。 “真是的,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宫道一坐回位置上,手里拿着热狗,却不知道隔着面罩该怎么吃,干脆塞给了雷明。“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雷明攥着热狗,愁眉不展:“糟了,这下该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现在也走不了,先看看比赛好了……如果叫人失望的话,也不是出于我自己的选择而看的,而是意啊……”隔着面罩看不清宫道一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喃喃的声音。 雷明觉得自己有时很难理解宫大哥的逻辑,但是既然已经这么了,他也就惴惴不安地坐好了。 “……这个要怎么吃?” “我要是知道,还会给你?” 雷明哭笑不得,刚要左右张望,忽然大屏幕里一个严肃的男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随即警备长阿利巴的面容就出现在了屏幕上,惹起了底下一阵叫好:“……委员会方面,认为97号这种同类互助的感情,十分有趣。为了能够让大家也体会到有趣之处。我们对下一场比赛做了点的改动……” 听到“改动”二字时,林三酒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 毕竟新春格斗赛是伊甸园定下来的,规则掌握在人家手里,自然可以改就改。如果不允许她们继续参赛的话,以后那些女选手的命运,岂不又一次风雨飘摇了? 唯一能够指望的,无非是委员会不好意思露怯,拉不下那个脸临时改变规则而已。 林三酒能够感觉到,从身边几个胶囊里投来的、有些焦虑的视线——她紧咬嘴唇。屏息听着警备长阿利巴接下来的发言:“……按照97号的发言,下一场的十名女变异人应该团结一体,真是令人感动哪。委员会决定,下一场时,我们会在场内放置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女变异人,希望97号和她的同类们,依然能够在这个女变异人的问题上达成一致……” 不等阿利巴完,林三酒突然腿一软,跌坐在胶囊里。肌肉开始酸疼起来。视野也在逐渐地模糊,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她迫不及待地叫出【诺查丹玛斯之卡】,将体内的辐射全数灌注到卡片里。 通过喝血这种方式,堕落种体内的辐射果然被她大量地吸收了。 卡片上的电池旁边亮起了一个闪电的形状。过了一会儿闪电消失了,显示的数字是“16%”。 堕落种不愧是被辐射改造的生物,只吸了那么一些血,当中蕴含的辐射量已经远超普通人类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只是这些。恐怕还不够…… 待虚弱感从体内渐渐消退以后,林三酒一边扶着囊壁站起来,一边看向了场中刚刚被带上来的那个女进化人。 或许是因为阴魂再现。到底还是触动了伊甸园人心中的某种恐惧吧——场中的血肉已经被清干净了,露出了血迹斑斑的地板。一个士兵肩膀上扛着一个软软的女人,将她砰地一下扔在地上,随即转身走了。 那女人的四肢都朝奇怪的角度弯折着,很显然是被折断了骨头。她似乎正处于昏迷中,但是由于浑身青紫肿胀,连眼皮都合不上,因此一只眼睛半开着,眼珠一动不动。 第二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十只胶囊滑入赛场的声音,叫那女人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林三酒走出胶囊,目光在其余九人身上扫了一圈。 比起前几来,新加入的五个女选手精神状态明显要好得多——一个眉目温柔的女人感激地冲林三酒点了点头,那个十四岁的姑娘凑到她身边,战战兢兢的神色里,头一次有了希冀。 九人不知不觉地围成了一个圈子,等待着林三酒点儿什么。 “多余的话我不了,”在讲完了上一场的战斗经验以后,林三酒沉声道,“只是你们要记住,这一场比赛结束后,必须全员留下来帮助明的选手。” 这样一来,选手方面的人越来越多,不奢望能靠这个打击伊甸园,但是起码能够先保住后来人的性命,不至于落得个跟新宜她们一样的下场。 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就是因为这一番话而有了生的希望——她话音刚一落,竟然有人突然抽泣上了;一个头发如同巨大鸟巢似的姑娘,猛劲儿点着头,叫人担心那头发要掉下来。 在一片带着鼻音的回答里,叫林三酒隐隐有点意外、也有点感动的是,九个人里,没有一个要将地上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抛弃掉的——或许是这段噩梦一般的经历反而激发了人心里最顽强的一面,就连白可也跟着出主意:“我可以叫我的面首背上她……” 直到一个虚弱的声气打断了她:“不用你们管——” 林三酒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她一边呜呜咽咽地流下了眼泪,一边咬着牙,断断续续地:“你们变异人,没有好东西,我不要你们管!”(未完待续。。) ps: 谢谢镜子v平的又一只香囊、谢谢儿茶的粉红票、谢谢微凉的香囊(看到你还没抛弃我真是太好了呢)! 今这章恢复正常了,5k字是我爆发了…… 上个星期流量忽然增多,吓了我一跳,这个星期再一看订阅……嗯,扑成这样才是正常的…… 祝大家看文快乐。 第125章 关键时刻,失去行动能力的林三酒 龙阿套的室友,觉得今的龙阿套奇怪极了。 往年的新春格斗赛,他是一场都不会落下的,甚至还会攒起本来就不多的薪水,去买头几的门票。今上午没看比赛已经很少有了,可没想到在这样破荒的比赛结果以后,自己依然只得到了龙阿套哼哼唧唧的半声回应。 “我,你怎么了?”室友终于放下了吃桶,走到他的床前。“女变异人竟然全胜了,你听见了没有?” 龙阿套发出了低低的哼声,听起来他似乎很不舒服。 室友一只手粗暴地扳过了他的身子,随即吃了一惊:“你发烧了?” 被温度烫得两颊热红的龙阿套半睁开眼,又昏昏沉沉地闭上了。从他的鼻孔里,缓缓流出两道鲜血。 一把脱落的头发掉在室友手上,他立刻嫌恶地甩了甩手,在龙阿套的衣服上蹭干净了,想了想,还是给队医打了个电话。 “马上就要比赛了,不去!不就是发烧吗,等比赛结束再!” 对方喊了这么一声以后,画面就黑了。 能为室友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室友问心无愧地抱起吃桶,坐回椅子上,打开了新春格斗赛的直播,用手抓起了一把黄油鸡粒,往嘴里送。 看了不到两分钟,他终于理解了委员会的用意——虽然听不见,但画面上的女变异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争吵。 “……可是,她明明是伊甸园的人!”董好好激动之下,声音都有点尖了:“我的能力不好打,我冒着生命危险打第二场,可不是为了保护伊甸园的人!” 徐薇等几人没有话,但看样子,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 林三酒看向了梨桃——后者叹了口气。垂下了一双如狗般乌黑的眼睛,:“……她毕竟没有加害过我们……”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得到梨桃的声援,林三酒松了口气,瞥了一眼地上的女人:“我理解你们的难处,可是你们想想,吃过药的堕落种,是不会去管她有没有赞助商、或者来自哪里的……” 有时候堕落种逮不着正儿八经有赞助商的选手,便顺手抓住别人来发泄,这样的事情在头几没少发生过。不管别人怎么想。林三酒是绝对不会允许有女人在自己眼前遭受那样的待遇的。 她话才了一半,正酝酿着应该怎么服其他人好,忽然只听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气氛就变了——林三酒顺着她们望过去的方向,目光落在了缓缓驶来的三辆黑色囚车上。 比赛开始以来,还是头一次出现了三辆囚车。 观众席猛地沸腾了,欢呼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一改上午人心不定的气氛——“观众朋友们!你们都看到囚车了吗?真是连主持人都吓了一跳呢……看来今下午,将会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大场面!” 主持人高昂的声音。仿佛是在弥补上午的哑口无言似的,随着囚车开了门,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哦,看哪!第一辆囚车中的堕落种。很显然与以前不一样了,每一个都十分狂暴……哈哈,真险啊,没等比赛开始。差一点儿就要冲过去了呢……” 的确—— 这一批下来的堕落种,每一只身高都足有两米以上,在外形上也开始统一起来了。颈部由几根粗壮的肌肉拧在一起,长而尖的惨白头部上,没有半根毛发——两腿间垂到脚面的丑恶东西,让人看一眼都能做上几噩梦。 “别怕,只是堕落种而已。”林三酒回头安慰了众人一句。 年纪最的姑娘颤抖了一下,一眼也不敢再看向对面了,只紧紧地盯着林三酒的背影,仿佛这样能让她安心一点儿。 第一和第二辆囚车中,装的都是堕落种,密密麻麻地一股脑儿涌下来,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接着,在众人越发沉重的表情里,从第三辆囚车中走下来了五个二级战力。 他们外貌各不相同,只是一身的**实验品标记仍然醒目。五个人都有眼睛,但在脑后虫形机器的控制下,眼神发灰,没有半点光泽。 这一下,连林三酒也白了脸。 “跟上次一样,站成一个包围圈,有赞助商的到圈内支应,属于辅助能力的也进去帮忙。”林三酒按下心跳,语气斩钉截铁,已经没有了跟她们费口舌的兴趣:“把地上那个也围起来!” 她话音一落,自己当先一步,站在了首当其冲的正面位置上。 到了这种关头,反而没有人再多话了——林三酒的身边,很快站上了徐薇和梨桃,众人形成的包围圈,将地上一动不能动的女人给保护了起来。 “一会儿你们尽量应付堕落种,我来挡住二级战力。如果我离开了,记得补上人!”耳听比赛被一声号角催响了,林三酒急急地朝身边二人嘱咐了一句,迅速撕下了一片裤脚将双手包上了,随即开启了【边闪亮的一声叮】。 和上次比,对方这一次的进攻似乎有了战术。一个二级战力一马当先,领着黑压压、仿佛铺盖地似的一群堕落种猛冲了过来。 整个会场周遭山呼海啸似的吼叫声里,分不清哪些是人发出来的,哪些是堕落种发出来的——这短短几秒时间里,堕落种们已经欺至了眼前,腥臭刺鼻的气味搅成了一股股腥风扑面而来,中人欲呕。 眼看着堕落种像潮水一样涌至面前,林三酒忍下了躲避的**,猛地朝身后吼了一声“交给你们了!”,随即猱身而上,不管不顾地朝当中那个二级战力冲了过去,随即陷进了堕落种的汪洋里。 在她身后,徐薇和梨桃同时发力,轰倒了好几只扑来的堕落种——然而这些堕落种毕竟比上一场力大强壮多了,仍有不少嚎叫着朝女选手们伸长了惨白的手臂。但没想到还未等接近,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接二连三地摔倒了。接着竟然似乎被看不见的力量给拖走了似的,嘶叫着滑出了赛场,重重撞上了电网,当场便被电流击糊了。 头上顶着巨大鸟巢一般发型的姑娘,这才悄悄地呼了一口气。 【激愤的爱国之心】 “政|府这样的做法是正确的吗!?到底是要人治、还是要法治?我国如果要寻求发展,怎能放任如此威权政治,啊,等等,我去收个快递……” 然后这个人就再也没回来了呢……这个奇怪的快递/水表现象,也成为了一项技能。 介绍:选取敌对目标后。可以中断他所正在进行的一切行为,将其拖得远远的。 ps:距离不能超过000米,只是拖动目标的话,并不会造成他的损伤。想到达guan局水平的话,请耐心升级。一次性目标不得超过三个,实行过程中本人不能动。 这个技能本来只是用来脱身逃跑的——但是配上周遭威力巨大的电网,原本有些鸡肋的【激愤的爱国之心】竟发挥到了意想不到的功效,没过一会儿,死在她手下的堕落种已经超过了十只。 身后的战况虽然顺利。但林三酒却陷入了意料不到的境地里。 她万万没想到,【边闪亮的一声叮】不能用了。 一拳击在一只堕落种身上时,很明显它高大的躯体仍然有一个上冲的势子;但是还不等双脚完全离地,却又好像顶上了什么似的掉回了地上。 林三酒因为这一愣。差点被另一只堕落种给抓个正着——还是不远处的梨桃一直紧盯着她,见状赶紧发动了一次【须尾俱全的水文功力】,这才险险救了她一命。 这个变故真是出乎意料,林三酒忙叫出了口器。几鞭子抽开了身边蜂拥而至的堕落种,好不容易开了一条退路,急急地就往包围圈的方向冲。 刚才被她追击的二级战力见状。脚下一蹬,就从她头上翻了过去,正好堵在了林三酒眼前。 没有半点色泽、仿佛死物一样的眼珠子,紧盯着林三酒,接着这个二级战力缓缓张大了嘴,喉咙里泛起了白光——林三酒哪敢呆上哪怕半秒,当机立断地从地上一个滚身,手上的布条已经甩掉了,随即摸上了他的脚腕。 几乎是与此同时,二级战力一低头,凶猛的白光呼啸着从他嘴里射了出来,直扑地面。 林三酒闪躲的动作不慢,但是跟白光一比仍然不够看——她心里一沉,知道自己可能要失去一条腿了。 然而预想中的痛楚却迟迟未来,林三酒一抬头,发现董好好正板着脸朝她喊道:“快走,快坚持不住了!” 【国税局】 每一笔收入都会因为这个神奇的地方而减少一些……就像来自敌人的能力攻击一样。 介绍:在释放国税局后,能将敌人前三秒的能力攻击统统收走,从而不会对己方造成伤害。但是三秒以后的伤害,就像是你剩下的月工资一样,归你所有了哟。 三秒钟也已经足够了——当林三酒惊魂未定地冲进包围圈时,那个二级战力追了几步,突然浑身流血,倒地而死。 还有四个……她一鞭击碎了一只堕落种的下|体,在它的惨嚎声里,隐隐地焦虑了起来。 对上二级战力的时候,真是一次比一次惊险——她真的能够将剩下那四个也干掉吗? 仿佛是听见了她的心声似的,从一片一片的堕落种中,走出来了四个双眼无神、动作僵硬的男人。 观众的叫声低了下来,连堕落种的动作都放缓了,好像全赛场的人都在等着这四个二级战力发动攻击。 没想到就在这时,林三酒却忽然双膝一软,咕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未完待续。。) ps: 谢谢ariaa的一票粉红、谢谢书友1505150的一只香囊、谢谢16岁火炉的一把桃花扇和一只香囊(壕一看你就是回学校了)、谢谢昵称的80票催更(既然你投了k字那我就愉快地吃下了,身体赶快舒服起来啊)、还有蛇精病的催更票(哦呵呵) 这一章内容多,写得也有点赶,不排除有些字句不通顺或者有错字的,请多包涵…… 祝大家明元宵节快乐~!谢谢所有给我留言鼓励的读者~我觉得这一章的能力比较忧国忧民,你们呢?啊,等等,我去收个快snu917v-a0=e1vps;i; zydiuhak 第126章 圣母林三酒 林三酒万万没有想到,【边闪亮的一声叮】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升级了。 或者应该,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个能力,居然也可以升级。 在末日世界里摸爬滚打了这么长时间,林三酒也慢慢悟出来了:所有的异能中,不分基础能力和进阶能力,都可以粗略地分成两大类:可升级和不可升级的。比如体能强化可以升级,一次次加强人的体能,最终到什么形态为止,林三酒也不知道;而像“极端气候适应”却是无法再升级的,如果突然把人丢进零下三百度的环境里,照样是个死。 升级和不可升级的依据是什么,她曾和伙伴们聊过,只是到最后也没得出结论来,只知道一个人的主战力技能,是肯定可以升级的:比如林三酒的【扁平世界】、海青的【健身教练的荣光】……等等。 从别人身上夺来的【边闪亮的一声叮】,这么长时间以来,始终没有任何能升级的迹象,林三酒一直以为它就这样了——就是升级,还能怎么升?已经能把人打到边了,难道下一步要打到外去吗? 林三酒挣扎着,伸手握住了掉在身边的口器——即使明知无用,她依然不甘心引颈待死。 众人也都知道二级战力口中白光的厉害,一瞬间各种能力都纷纷出笼;虽然二级战力也是曾经的进化人,按理不该轻易地中招,只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一时之间倒的倒、摔的摔,还有一个的一口白光竟然直接吞噬了一群堕落种,当白光消失时,那些堕落种变成了地上的一堆黑炭,徐徐冒着白烟。 而**个人同时应战二级战力的结果就是,一只堕落种此刻已经欺近了林三酒。在它浓重腥臭的呼吸喷上她面颊的同时,惨白的手已经快摸上了她的脖子。 一瞬间,身后似乎响起了无数惊叫;林三酒死死地握住口器,想将面前这张恶心的脸一鞭抽烂,只恨身上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能浑身冰凉地趴伏着。 就在这时,一道粗大的黑影从她身后“呼”地冲了出来,像一只重拳般,以千钧之势将它给砸飞了,撞翻了一路堕落种。 那黑影停了下来。林三酒才恍然发觉这是一条几人合抱都抱不住的碧绿巨蛇,虽然看不见蛇头,但瞧蛇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尖刺,威力似乎不。 观众席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她努力回头一看,这巨蛇原来是从地上那女人的后脖颈中钻出来的,一眼望去仿佛是胸腔里多长了一条蛇一样,十分可怖。 “我叫薛衾。”她趴在地上,不肯抬头看林三酒。只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刚才谢谢你。” 【被刀下冤魂缠身的家庭主妇】 从今日起,请做菜的各位主妇心了!不管刀下切的是鸡、是鱼,还是韭菜西红柿,都有可能以“战斗形态”从你的身体中钻出来哦!不过作为作战武器的它们。也许意外的好用呢——至少以后去菜市场买特价菜时,再也不用担心隔壁老王他媳妇把新鲜便宜的菜都挑走了! 介绍:上一次料理的是什么食材,战斗时该食材就会从体内钻出来,变成武器。可以用意念指挥它们。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一旦做了新的料理,武器就会被刷新了。 ps:一定要是被刀切开的食材才会被触发该技能。如果一次切了多种食材,则随机抽取一种。 “所以,其实这是一条黄瓜。”薛衾的声音好像有点尴尬,脸仍然贴着地面。 林三酒恍惚了一下。 有了绿蛇——黄瓜的帮忙,女选手们顿时松下了一口气,林三酒也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地平缓下来。 能力进化后是没有任何后遗症的,反而让人觉得自己精力充沛——林三酒待进化症状一消失,便蹭地跳了起来,对身后薛衾吼了一声“拜托了!”,随即几个弹跳,追着刚才吐过一次白光的二级战力而去。 他们的充能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四十秒,林三酒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开启了【金手指】以后,她第二眼就瞄到了那个身体僵硬的影子,正被一群堕落种掩在身后。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头冲了进去,吓得后方一群女选手的心都提了一下——大黄瓜赶紧重重一扫,只可惜长度究竟不够,没能将她身边的堕落种扫倒。 身边高大的堕落种们兴奋地嚎叫起来,纷纷朝陷入重围的林三酒扑了过来。 林三酒面色不变,伸出两只不知何时用布包好的手,同时落在堕落种的身上,迅速划了过去,波及了一片。 下一秒,她身边炸开了一蓬蓬的血肉,朝空激射而出,残肢尸块组成的血雨,足足下了一两分钟。 【画风突变版一声叮】 明明是因为不能出现血腥镜头,才折中了一下,将对手击往边的啊……漫画杂志主编秋山智一头疼地想。没有想到,在寄来的《神奇宝贝》同人中,竟然出现了这么黑暗的0版。 介绍:刚才使用【边闪亮的一声叮】时,是不是无法发动来着?没错,因为毕竟不是漫画,本着脚踏实地的科学精神(咦?),这个技能在室内、或者头顶有阻隔的时候,就没办法将对手击飞边了。 因此,升级版的一声叮改变了画风。 将双手同时触碰到目标时,就等同于两只手同时发动了【边闪亮的一声叮】,目标受到了两边而来的冲击,将会在中间爆成一团【此处马赛克】的东西。 忠告:千万别在发动了这个能力以后,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卖萌。 浑身被腥臭血雨淋了个透的林三酒,神色平静地扑向了那个躲闪不及的二级战力,双手同时按在他身上——轰地一声,这一次除了内脏肉块,还有无数虫形机器的碎片,像个喷泉似的在半空中画了一道弧线。 紧接着,她脚下一蹬。直直朝下一个二级战力扑去——一路上血肉四溅,空中弥漫着大量的血雾,一具具身体化作糊烂的一团团,唯有一个神情冷清的女人,如同浴血杀神一样在赛场中横冲直撞。 方才还愤怒的喊叫、口哨声,渐渐地在观众席里弱了下去,每个盯着林三酒的人,都不由从脚底开始逐渐觉得有点凉。 宫道一忽然一把抢过了雷明手里的热狗,两下就将它揉成了个球。 “宫大哥,你……难道你生气了?”雷明十分不解。压低了声音问道。 过了一会儿,宫道一才好像有些恍然地应了一声:“嗯?不……我并没有……哦,我好激动。” “的确,真的好激动人心呢!”雷明觉得自己终于头一次跟上了宫大哥的逻辑,忙应声道:“没想到这个97号这么能打,真是了不起……” 宫道一轻轻地笑了一声,立时让他感觉哪里不对,住了嘴,有点讪讪地回头望向了赛场。 在成功躲避了一次白光攻击后。林三酒已经一连杀掉了三个二级战力,其余的堕落种也被清剿了大部分——只剩下零星三五个,仍然在跟几个女选手缠斗着,只是瞧形势。胜负已经很明朗了。 剩下一个二级战力忽然顿住了脚,转身朝林三酒大步走来,一边走一边张开了嘴——充能时间结束了。 林三酒的背影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 “她……这是要干嘛?”薛衾惊了一跳。努力想动一动,但四肢俱断,只能用沙哑的喉咙问了一句。 下一秒。林三酒的吼声就传进了众女的耳里:“董好好,你的能力还能用吗!” 抵挡白光时,【国税局】所消耗的体力简直是一个可怕的黑洞——董好好一咬牙,“你上吧!” 她的话音才落,一团刺眼的白光就从二级战力的嘴里冲了出来,瞬间包裹住了林三酒。 她只有三秒钟时间—— 在耀眼的白光里,谁也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林三酒模模糊糊的人影猛地冲了上去,白光顿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晃得众人一阵眼花。就在董好好即将支持不住了的时候,白光猛地暗了下去,再眯眼一看,原来林三酒不知几时竟然骑在了二级战力的背上,将他的脸按在了地面里。 她朝空中的摄像机抬了抬下巴,摄像机一抖,慌忙飞落了下来。 观众不知不觉地将目光投向了大屏幕。 摄像机的镜头上,布满了的鲜红血珠,汇成细细的血流,从林三酒琥珀色的双眼、鲜绿的花纹上划过。 “这个人曾经也是进化人,我不杀他,你们收回去吧。” 这句出乎众人意料的话,让会场顿时静了一静——不杀进化人?刚才那几个死得可是一个比一个惨。 只是97号选手似乎是来真的,她手下发力、猛地砸瘪了虫形机器的壳以后,就站起身,走回了女选手间,低声地跟她们着什么。 观众席里响起了一阵阵嗡嗡的窃窃私语,雷明抽了几声,十分感慨地:“没想到97号竟然如此博爱——” 看着女选手们走回了胶囊后,那个二级战力果然也被几个工作人员回收走了、搬出了赛场,宫道一突然拍了雷明一下:“少废话了,把检测仪给我。” 雷明楞了楞,随即才反应了过来,忙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手柄,掩掩藏藏地递给了他。 宫道一歪着头,盯着手柄看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非常愉悦:“咱们现在有件事要办。” “什么事?” “拿上这个,一会儿你把这儿每个人身上的防辐射服都割开。” 着,宫道一塞给了他一把刀。(未完待续。。) ps: 谢谢书友11104094004111的平安符、谢谢施白的平安符! 想跟大家商量个事……以我过去三个月的经验、以及目前的成绩来看,这本书恐怕很难从编ji手里拿到推荐了,能不能请大家多给我投一些推荐票? 推荐票多了的话,起码在分类的“推荐榜”上,还能看见个书名,不至于默默无闻一直到完结…… 谢谢大家了~~祝你们这一章看得解气。 第127章 今晚的对峙 第七的比赛,在打完了上午一场以后,会场就陷入了奇怪的气氛中。 林三酒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目光从慌乱的人群头顶扫了过去——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每个人都在看自己手腕上的光幕;不断有慌里慌张的人跳起来,急匆匆地往出口走。再没有人朝赛场中央、刚刚获胜的女变异人们看上一眼了,窃窃私语声在巨大的会场里回荡成一片模糊的嗡嗡响,偶尔一些咳嗽声、惊哭声,隐隐透出了变故的气息。 一队队的士兵冲进了会场,人人一身防辐射服都穿得严严实实,不断高声喝令人群维持好秩序,不要冲跑踩踏。大屏幕上的广告已经播了有好一会儿了,主持人半了仍然没有现身过一个字,来来回回地只有“菲卡德留影机,留下您的美好瞬间”在回响着。 甚至连女选手们没有进胶囊的事,一时都无人留意。 “这……是怎么了?”梨桃走近了浑身散发血臭的林三酒,有点茫然地问道。 林三酒微微笑了笑,心里一颗大石终于落了下去。 虽然【诺查丹玛斯之卡】的末日覆盖范围很,顶多一个人头那么大而已,但是辐射跟温度不同,它是会扩散的。到目前为止,林三酒一共释放出去了6个希的辐射——考虑到二级战力被回收后,肯定会经过一番清洗,因此她一直有点提心吊胆,不知道散布出去的辐射够不够用。 不过看这样子,那晚上抬着干瘦保安尸体出去的两个士兵,此时大概已经死了吧。 早在那一晚上,林三酒就已经故意趁着挪动干瘦保安尸体的时候,将手上的10个希都注入了他的脚腕上——果不其然,那两个体能只能算是平常人的士兵,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干瘦保安的尸体搬了出去。 他的伤口在咽喉上,但吸收了全部的辐射后,脚腕变得青紫肿大,还叫林三酒担心了一下呢——好在,似乎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的异状。 伊甸园的居民,一直以来生活在玻璃穹顶的保护下,玻璃顶为他们隔绝了绝大部分的辐射——而剩下的那一点点,靠吃橡皮糖来抵抗也就够了。他们本身的体质都是普通人,直接面对辐射时没有任何幸理,一旦辐射的浓度超过个希。急病、死亡的人数就会开始大幅攀升。 虽然当时做的时候没怎么考虑,但在仔细一想以后,最叫林三酒觉得惊喜的是:玻璃穹顶内部一旦开始出现辐射,这些辐射就很难再散掉了——往日保护伊甸园居民的玻璃顶,反而成了将他们困于其中的毒气室。 “辐射病啊。”自从进入了新春格斗赛场以后,林三酒的声音还是头一次这么轻快。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十几个女人,低声朝梨桃笑了:“……你对这儿,也腻了吧?” 梨桃眨了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眼里闪烁着不解的水光。 “今晚上。我们就可以试试出去了。” 梨桃一震,刚要话,只见大屏幕上的广告就“啪”的一声黑了,随即阿利巴的声音就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响了起来:“由于出现紧急情况。新春格斗赛暂时停止!请所有观众遵守秩序离场,警卫队,迅速将变异人关押回去!” 林三酒笑了一声,嘱咐梨桃:“晚上可别睡着了。” 梨桃仍然是一脸震惊。简直不知道该不该拿这话当真好的样子——她忙点了点头,转身跟上了林三酒的脚步,只听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朝众女拍了几下手,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后,扬声道:“大家下午好好休息,我还需要大家的努力!” 她的声音虽然清亮得很,叫场外的警卫队也能听见,但这话却得含含糊糊——一个端着枪的士兵,大概是新进来的,见女变异人们果然跟着她一个接一个地进了胶囊,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妈的,这个97号还真有点……” “蹦跶不了多久了。”一个老士兵哼了一声,确认胶囊的门全部关好了以后,朝远处挥了挥手,胶囊朝来时的方向滑行了过去。“你不知道那几个长官现在都快急疯了?哪还有闲心管这些个变异人……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把她们都杀了了事。” 这个老兵的没错,阿利巴此时的确正转着这个心思。 原因无他,以委员会为首的一大批军|警部门官员,被攻歼得实在是太厉害了——自从发现第一个因辐射而死的人是一个警备兵以后,政府行政派官员就发动了手下一切可以利用的舆论,攻击军警部门尸位素餐、玩忽职守,竟然让辐射泄露,污染了伊甸园。加上新春格斗赛一连三场比赛,女变异人方面都毫发无伤地胜了,一时间“军|警无能”的骂声四起。 好在金库被窃一事,到现在还没有露出去——阿利巴跟上级通了两个电话以后,迅速下达了一系列指令:由本方控制的媒体发出声讨,指责伊甸园实验室操作不慎,才造成了辐射泄露;贪墨经费,所有的抗辐射设施都质量低下;最重要的是,为了以示军|警方面的强硬,第二一早将会把女变异人全数斩首处决,全程直播。 “绝对不能让新春格斗赛的主办权落回科技派那帮人的手里,”阿利巴重重吐了一口气,“不惜任何手段,也要让他们为了辐射病一事顶罪!” 浑身都被防辐射服包得严严实实的副官慌忙点了点头,刚要离开,忽然被身后的阿利巴叫住了:“对了,晚上你们心一点,多派一些人手去会场给我盯着,要是让那些女变异人再出什么乱子,你也不用干了——尤其给我盯好了那个97号!” 他一向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 阿利巴的指令一下,过了傍晚时分,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就进驻了比赛会场。(未完待续。。) ps: 谢谢酒娘的桃花扇、木鱼的桃花扇、湘气的一张粉红、eina的平安符、时差海味的香囊、蛇精病的平安符、书友15018141167的两个平安符……你们是不是知道我今心情低落,状态不好,特意来安慰我的? 今码字感觉手不是很顺,也许这一章不太好看,请多包涵。 另外,三月接了个活儿,目测会比较花时间,我尽量争取稳定更……但是如果实在赶不上,也只好先一声抱歉了。 第128章 我要伊甸园也步上后尘 平日里亮如白昼的赛场,此刻只开了几盏的射灯,昏黄的光芒努力地刺破了黑暗,照亮了它下方的一片区域,随即就像后继无力一样,隐没在了夜幕里。 把守的士兵不多,也有几十人了——为首的队长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不知是不是睡过去了。除了巡逻队以外,有的蹲了下来休息,还有的点上了烟,时不时交头低声谈上两句。 一夜已经过去了大半,女变异人们一直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异状,紧绷了一晚的士兵们,也都有点累了。 “适当的休息可以,但是不许懈怠下来。眼睛都给我好好盯着点儿。”从一动不动的队长嘴里,突然传出了这么句话,士兵们一个激灵,登时齐声答了一句“是!”。 ——有那么半秒钟,林三酒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她屏息凝气地等了一会儿,见士兵们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便矮下身子,悄悄地从两只胶囊之间走过,朝里面的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距离下一次巡逻,还有五分钟。 林三酒想了想,双手按住地面,发动了【画风突变版一声叮】——随即“轰”地一声,碎石四溅,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浅坑。 “什么声音?三队去看看!”队长腾地跳了起来,用粗嘎的嗓子喊了一句。 “队长,声音是从胶囊区里面传出来的,看不太清楚!” 林三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巡逻队是不会进入胶囊区的,只隔着电网,用手电扫上一遍就算完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让他们进来…… 没办法,笨法子也只好再用一次——她又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巡逻队的手电光从头顶消失以后,又一次轰碎了一块地面。 这一次。外面的人终于坐不住了。 “通知控制台关闭‘高能屏障’,三队四队进去找找声音来源,武器全部解锁!” 原来,这个东西叫做高能屏障啊——林三酒静静地看着电网黯淡了下去,迅速地消失了。 两队共二十个士兵,端着沉重的武器,一步步心地走进了胶囊区。 头顶灯的光在每一个胶囊上都扫了一遍,所有的胶囊都老老实实的,里面的女人一声不吭,似乎没有任何异样。这样走了两圈。当打头的喊了一声“没有发现问题”以后,二十个士兵就从胶囊区里撤了出来,高能屏障再一次被开启了。 两个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守着沉默了下来的胶囊区。 “奇怪了,好端端的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队长喃喃地了一句,想了想,还是坐回了椅子上,打开了腕带上的光幕,决定跟上头汇报一声。 还不等发出呼叫。他肩膀忽然被人碰了碰,随即一个女性的清冷声音,就从背后的黑暗中,低低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你看过我的比赛吗?” 队长南德的汗毛。一刹那间全站了起来,身体冻住了。 “别乱动,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97号选手林三酒。”女性的声气吐在脖颈间。像是死神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现在两只手,都放在你的身上了呢。” ——南德自己也记不清楚,他到底看见了多少只堕落种。曾在97号两只纤细的手之间,爆成了一团团血肉模糊的雨雾。 他干干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话来。 “哎,你干什么呢?” 虽然光线昏暗,终究还是有人发现了一直紧紧贴在队长身后的那个古怪士兵,出声喝道:“站回你原来的位子去!” 感受到背后的手掌微微一用力,南德猛地出声了,冷汗和声音一同迸发了出来:“我、我让他给我来按摩!你们少碍事!” 刚才话的人不吭气了,随即又有别人笑开了:“原来队长喜欢这个?怎么不买几个男变异人回家……” 调笑声仿佛风吹似的,没有在南德头脑里留下半点印象,他只清晰地听见那个细微的声气夸了他一句:“真乖。” “要、要我干什么都行……”声音颤抖的时候,不太好控制音量,南德的一句话停顿了好几次。“请别杀我,我没有杀过变异人……” “好。首先,把高能屏障关了。” 南德只觉自己的身后像是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黑洞,一个不心就会被吸进去,尸骨无存——他干咽了一口,联络上了控制台。虽然对方很不耐烦,但好歹也算是用“稳妥起见”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一分钟后,胶囊区周围的电网就飞速地暗了下来。 察觉到不对的士兵们,纷纷站起了身,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队长,你关了它干嘛?难道还要再去检查一次?” 南德顿了顿,见身后并没有传来任何指令,咬了咬牙,干笑道:“也差不多快亮了,我刚才接到了指令,让咱们收队回去……” 士兵们静了两秒,随即有个队长模样的人一挥手,众人迅速四散开来,纷纷端起了武器,响起哗啦啦的一片解锁声,将南德和林三酒包围在了中间。 “队长被挟持了!”有人这么吼了一声—— 下一秒,坐在椅子上的南德就炸成了一片裹着碎布料的血雾,几十道激光光束紧接着朝着椅子激射而出,几乎是同时就笼罩住了刚才二人置身的那一片区域。 这么强的火力,应该已经解决目标了吧? 这个念头才闪过众人的脑海,头顶上的昏黄灯光就暗了一瞬间,随即有人马上意识到,那是因为一个身影刚刚从头上翻滚了过去。 但是还来不及调转枪口,惨叫声已经伴随着一道长蛇似的影子,与血肉一起在空中爆了开来,几颗还戴着防辐射帽的人头,飞出去老远,咚一声砸在了地上。 还活着的士兵们。忙转过了枪头,试图去捕捉空中那个来去如风似的影子——然而刚才一番残杀,已经让他们自乱了阵脚,加上林三酒的速度远远要比普通人类快多了,因此当她双脚落回了地面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已经再没有了一个站立着的影子。 林三酒按住了手臂上被激光擦过造成的伤口,狠狠地啐了一声。 没想到那个南德,倒是有几分聪明——如果不是他试图传达些什么的话,他和这群士兵也不至于死得这样快…… “啊。造了好多杀孽呀。” 从远方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轻快的声音。 林三酒浑身一震,再次叫出了口器。 “别担心,我不是敌人,我也是个进化人。” 轻柔的声音在黑暗里渐渐地接近了,随之露出了一个被长袍遮住了全身的影子。影子在离林三酒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来,随即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一张白皙的面庞来。 即使明知这是个男性,但他的五官精致柔和。充斥着一种阴柔的美感——林三酒一眼望去,只觉他十分漂亮,一时竟意识不到男女。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宫道一。除了是一个走私商以外,我还是你的头号粉丝呢。”男人轻轻地笑了一声,“不要这么警惕地看着我嘛……在你不知情的时候,我们已经互相帮过彼此一次大忙了。” 这句话丝毫不能让林三酒冷冰冰的眼神和缓下来。 “你有三十秒时间。证明你是进化人。” “哎呀,好谨慎。”宫道一似乎十分愉悦的样子,右手轻轻一摆。就从他身后的昏暗中,走来了一个庞大的黑影,仿佛凭空而现,完全不知道是从哪儿走出来的——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似乎是某种巨兽。 “可以了吧?我是来帮你的,我知道胶囊很难打开。”宫道一挥了挥手,巨兽的影子像烟一样飘散了开来,迅速消失了。“托你之福,外面的辐射病闹得这么厉害,我猜你也会趁现在走的,否则可就浪费了这个机会了。” “你知道是我干的?”林三酒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多问下去。这个古怪的男人得对,虽然可以试试【画风突变版一声叮】,但她的确没有能够百分之百打开胶囊、并且不伤人的把握——她朝宫道一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转身走向了胶囊区,却将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背后,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生怕放过了一丝风吹草动。 宫道一只是眯着眼笑,老老实实地跟着她一块儿进了胶囊区。 女选手们纷纷从胶囊里站了起来,扑到了囊壁前,目光激动。 在这儿被困了这么久,终于能够重得自由了——在她们晶亮的泪光里,林三酒领着宫道一走到了第一个胶囊边上,“你试试把它打开吧。” 这个胶囊里的人是徐薇,她咬紧了嘴唇,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外面的两人。 宫道一笑了一声,接着竟然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只鸟来——鸟一身羽毛很光亮,眼珠儿灵动,刚一被他拿在手里,就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我想唱歌。” “把这个门吃掉,就可以不用唱了吧?”宫道一温柔地摸了摸鸟的背毛。 鸟“嗯”了一声, 接着林三酒愣愣地看着鸟猛然张开了的嫩黄色鸟嘴,以一种物理学无法解释的方式,一口将胶囊门吞噬掉了大半。 它吃下去的东西,足有几十个它自己那么大了,叫人难以想象门被吃到了哪儿去—— “……这是特殊物品?” 林三酒抱住了一头扑进了她怀里的徐薇,安抚地拍了拍她后背,有点结结巴巴地问道。 “对呀。”宫道一点了点头,见鸟又张嘴了一句“我想唱歌”,随即将它带到了下一只胶囊前。“总之必须要用吃的堵住它的嘴,不能让它唱歌。” 鸟吃东西的速度非常快,没过一会儿,已经救出了几十个人。只是当鸟再一次吃下一扇门后,忽然从这只胶囊里冲出了一道粗长的黑影,拦腰就朝宫道一打了过去—— 后者好像早有准备似的,立刻轻巧地跳出了攻击范围,黑影才心有不甘地停了下来,正是一根碧绿色的、像大蛇似的黄瓜。 “薛衾,你这是干什么?”林三酒惊了一跳,将她从胶囊里抱了出来。 今上午的女选手里,有一个略懂接骨,好歹算是把薛衾的骨头勉强接上了,只是她现在还不能乱动,只好倚在林三酒的手臂上,喘着粗气:“就是他!把我卖给了军|警部门的,就是他!” 气氛一下子顿住了,随即宫道一好像恍然大悟似的,一拍手:“原来是你……想不到你竟然也被抓来了,哎呀,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如果要给人的演技打分的话,那么他这句话时敷衍了事的神态,简直配得上一个负分。 薛衾刚要骂,只觉林三酒手上一用力,似乎在示意她什么,只好恨恨地闭了嘴。 “先把人都救出来,再别的。”林三酒将薛衾交给了白可的面首背着,淡淡地看了一眼宫道一。 后者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信用刚才已经跌破了谷底。 加上头几比赛时幸存下来的两个女选手,一共五十二个人,很快都从胶囊中脱了身。除了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让人有点不好办之外,其余的都围住了林三酒,等着她点什么。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该怎么逃到外头去?”人群中有个声音问道。 大概连这些女人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日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末日世界里去吧…… 林三酒看了她们一眼,一言未发,只是转身走进了刚才的尸堆里,扒下了一套还算完好的防辐射服,抱在了手里。 感受到背后投来的目光,她淡淡地开口了:“想自己逃到外面去活命的,我不拦着你们,只是把这个神志不清的也带上就行。但是,我是不走的。” 梨桃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要去哪儿?” 林三酒缓缓站直身子,冲她们笑了笑。 “我这个人,无论是在什么地方,离开的时候那个地方都难免会变成一堆废墟。以前我住过的一家超市是这样,一个幸存者基地也是这样……” “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伊甸园不会是这样。” 顿了顿,林三酒轻轻地:“我要留下来,摧毁他们的玻璃罩。”(未完待续。。) ps: 谢谢书友15018141167的个平安符(求改名)、谢谢清水宁远的个平安符和热情的评论、谢谢爱吃大米饼的平安符,还关注了我…… 我这两手感一直不太顺,正在调整状态,我知道伊甸园很多人嫌不好看,我有一句话要诚恳地告诉大家: ……当时是我自己选的阴暗世界,跪着也要写完。(这话莫名耳熟??好像我从副本、绿洲开始,就在一路……??) 第129章 藏在伊甸园背后的某种异常 起来,这还是林三酒第一次走在伊甸园的街道上。 正如当初她在玻璃罩外面所见到的那样,伊甸园中的每一处都充满了与地球——姑且这么叫吧——截然不同的风情。 此刻黎明未至,玻璃罩呈现出深蓝的色泽,星光透过玻璃,折射出越发璀璨的光芒。漂浮在半空中的橘黄色路灯,感觉到有人的脚步声靠近了,立刻像鸟似的降了下来,暖融融地染亮了一行人前方的路。 静谧的夜晚里,冷冷暖暖的颜色美妙地调和在一处,好像一幅艺术作品。 被背负在面首身上的薛衾,忽然冷冷地哼了一声。 “别被这样子迷惑了,每个路灯上面都装了监视摄像头呢。” 刚刚伸出手,想要摸一下路灯的董好好,闻言迅速地收回了手来。 林三酒回头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几十个人,低声对一旁的梨桃吩咐了一句:“虽然大家都穿着军用防辐射服,身份大概一时不会暴露,但还是要心。你让她们尽量少话少动,只端着枪走路就行了。” 梨桃点了点头,转身没入了队伍里。 4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大,但当四十三人真站在眼前的时候,却足足排满了半条街。 林三酒没有想到,最终选择跟她走的人竟然有这么多——走了的人中,虽有明哲保身的,但大多数还是传送日子将近,而不愿冒险的…… 宫道一给她们指点了出路以后,却并不离开,仍然跟在了这支娘子军后头。林三酒即使不愿意,也不好立刻拉下脸来赶他走,只好将薛衾带在了身边,省得他们俩在大街上打起来。 “……看到远处那座黑塔了吗?那儿是伊甸园居民绝对不允许靠近的禁区,据它是整个玻璃罩的枢纽。是为其输出能源的关键部分。” “能源?”林三酒一愣,不由抬头看了看头顶。这个玻璃罩怎么看,都像是用物理方式隔绝辐射的,她想不通它为什么会需要能源……“那儿一般来,有多少人把守?” 出乎她意料的是,薛衾哼了一声,“一个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从前靠近黑塔的人都失踪了,包括把守的士兵,所以根本没必要把守。黑塔本身就是它自己的守卫了。” 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完之后,仿佛有些尴尬似的扭过了头,留给了林三酒一个后脑勺:“……所以,你想死的话大可以去试试看。” 林三酒下意识地“哦”了一声,仍然沉浸在震惊里。 从远处响起了尖锐的鸣笛声,刺破了黑夜,好几辆救护车从远处鸣叫着开了过来,“嗖”地一声从头顶划了过去,留下一阵阵激荡的风。 自打从赛场出来以后的短短三十分钟里。这已经是她们见到的第五批救护车了,偶尔还会从一些民宅里传出哭声,看来辐射病的严重程度,远远要比林三酒预料的来得更严重—— 林三酒皱了皱眉头。似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关于黑塔的事情实在太奇怪了,她一时分不出精力去捕捉那个一闪即逝的念头。 拐了个弯,眼前出现了一栋白色海螺状的建筑物。这让她的心神彻底被眼前的事物所占据了。 白色海螺似的楼体曲线流畅,显得干净又可爱,正如她当初在玻璃罩外所见到的的一样。 林三酒站在建筑物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口器从她手里像闪电一样冲了出来,几个跳跃,一连击碎了空中四五个路灯,随即上前按响了一个光钮。她赶紧回头向面首招了招手,面首放下了薛衾,和另一个戴着头罩的女人几步走了上来,站在了光钮前。 光钮很快就啪地亮了,影像里是一个满脸睡意和怒意的中年管家:“这么早,谁啊?” 他的目光落在了面首的军制防辐射服上,缓了缓,抬起了下巴:“……军|警来这儿,是什么事?” 随着后方白可的嘴唇一张一合,面首以冷淡的声音应道:“……因为两时后就要把所有女变异人处决,所以长官特地命我将广先生喜欢的这个女变异人先送过来。” 他话音一落,就摘下了旁边女人的面罩,露出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正是回楚燕。 看见了这个人气榜第一名、头像挂满了伊甸园的女选手,管家眼睛一亮,再无怀疑了:“先生几时……噢,好好,我这就开门,稍等——” 见两扇金属制大门迅速向上方滑开了,收拢进了楼体,面首一把按灭了光钮,林三酒朝身后一摆手,一马当先地扑了进去。 这是一个占地很宽广、半明半暗的大厅——才刚刚从楼梯上走下来了一半的管家,猛然见到几十个人势如猛虎似的闯进来,吓得转身刚要往回跑,却被身后飞来的一个黑影给扎透了胸口,尸体立刻扑棱棱地滚下了楼梯。 林三酒口器一甩,刚要朝不远处的一个人影挥过去时,不知是谁正好点亮了大厅中的灯,光芒一下子洒在了那个人身上,让她猛地顿住了手。 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女性标本,恐慌的表情还鲜活地凝固在了她略有些青涩的脸上。 远处围着壁炉而设置的一个厅,大概是会客品茶的地方,还站着十多个表情模样各不相似的标本。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她们耻辱的死状吧—— “给我上楼,抓住那个叫广朱的东西!”林三酒听见自己吼了一声,身后立即激起了一片愤怒的应答声,由她领头,十几个女人迅速冲上了楼梯。 一路上拿着型武器的保镖,简直不值一提——当林三酒冲至顶楼,一脚踹开了金碧堂皇的卧室门时,那个叫广朱的胖男人,正在急急忙忙地往一个手提箱里塞东西。 “你们是谁派来的?我出十倍价钱——” 一声女性的尖厉叫声,堵住了他的嘴。正当这胖子怔住了的时候,一个人影飞扑了上去,一个又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脸上。撕心裂肺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你要买我的标本?你还杀了我的姐姐,我姐姐呢?她在哪里?!” 回楚燕没戴头罩,对上了她充血的眼睛后,胖子顿时面无人色——只是他的脸色白也没能白多长时间,进化人的力量加上回楚燕的激愤,十来下巴掌后,他的脸就成了一团烂肉,摇摇欲坠地挂在了破碎的头骨上。 人已经死了,回楚燕好像还没有发觉似的,仍然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一下又一下地捣在了胖子的尸身上。林三酒叹了一口气,上前将她拉住了,回楚燕楞了一下,随即停了手,倒在她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姐姐……比我先来这里……因为我们有心灵感应技能,所、所以……她受的每一点苦,我都体会过了……”她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声音,叫不少人都唏嘘了起来。 怪不得她当时害怕成了那样——任谁知道,自己要将那样的凌辱再次亲身经历一次。恐怕都会崩溃的吧…… “大家冷静一下。”林三酒沉下声音,清冷的音质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楼下有姐妹已经守住了出入口,大家去四处搜一搜,不要让这里的人有报警的机会。佣人的话。是绑是杀,随你们的意思。” 十几人轰然应了一声,动作迅捷地各自散开了。 对于新春格斗赛委员会来,女变异人只要能活着上场比赛就行了——至于别的。他们是不愿意管的。跟在林三酒身后的这批人,甚至包括她自己,一个个儿的不是浑身带伤。就是疲累劳顿,更何况,她们上一次吃饭已经是好几以前的事了。 带着这么几十个状态接近透支的人,恐怕即使穿着军用制服,也走不了多远——她们急需一个落脚的地方休养整顿。而想来想去,就把念头动到了赞助商的头上。 按林三酒的话来,他们也是时候该真正地赞助一把了。 广朱死得可谓一点儿都不冤——他似乎是个狂热的格斗赛爱好者,除了标本以外,还收集了许多人体部位、高清录像——在众人一把火将这些东西全烧掉了以后,女人们激荡的情绪才渐渐地平缓了下来。 由徐薇带头,好几个人挽起了袖子去了厨房;还有些历经了几场比赛的,实在撑不住了,倒在熊熊燃烧的壁炉旁边睡了过去。 自从第一场比赛后,林三酒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始终没有合过眼。她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几十个女人,在大厅里进进出出地忙活—— 一个人走近了,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沙发往下一陷。 半晌,宫道一轻轻地问道:“黑塔是不能进去的了,你打算怎么摧毁玻璃罩?” 林三酒连看也没有看向他,眼珠儿仍然盯在远方,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出卖薛衾?” “情非得已。当时我又不认识她……没有背叛或者出卖一。” 面对这样坦坦荡荡的态度,林三酒反而有点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远处的薛衾,正被面首背在背上,忙着告诉众人什么东西应该怎么用,忙活得很。 不知是哪里,又传来了隐隐的哭叫声和急救车的笛声—— 林三酒身体微微一颤,这肉眼捕捉不到的动作,却被宫道一察觉了。 “……虽然是罪恶而扭曲的一个社会,可是也是无数条人命。摧毁玻璃罩,等于亲手杀掉一个个鲜活的人,你的压力一定很大吧?”宫道一和缓的声音里,仿佛带有某种奇异的节奏感,多日以来的压力和疲累,忽然涌上了林三酒的大脑。 “听现在因为辐射死去的人,已经近千了,不乏妇孺老幼……都是归功于你释放的辐射啊。”宫道一柔柔的声音持续着,“长期生活在保护罩下,反而没有了应对辐射病的能力,他们死的时候,真的模样很惨呢……” 絮絮的低语不知持续了多久,见林三酒紧闭的双眼中流下了眼泪,身体缩成了一团,窝在沙发深处一动不动了——宫道一轻轻地站起了身,叹了口气。 “也就是这样的程度而已嘛……还好我决心下得快。”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抬步就要走。 没想到刚走了一步,身后却响起了一声冷冷的“站住”。 宫道一有几分诧异地一回头,正对上了林三酒哭得红红的、却冷清得没有一丝动摇的双眼。 “我倒是要谢谢你试图催眠我,反而提醒了我一件重要的事。” 她虽然没有动地方,但是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条口器。(未完待续。。) ps: 谢谢昵称的平安符、锦城斋二号的两只平安符、iuk的粉红票、当世界在抽的一只香囊、酒娘的桃花扇、书友080510070169的一只香囊!还有一位的打赏给刷没了,等点娘的致谢信息出来,我再补上,抱歉! 妈呀,伊甸园的剧情终于进展到后半部分了,我表示心很累…… 第130章 要命的英雄主义 会客厅角落里,二人无声的对峙没有惊动任何人。 看见林三酒手中的武器,宫道一双眼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面上甚至渐渐泛起了笑容。 他坐了下来,神态亲昵得好像与老朋友在喝茶:“……来,跟我,你想到了什么?” 林三酒简直搞不明白这个人的脑回路—— “噢,你不要误会,我刚才的确是想要催眠你,但是对你可没有坏处。”宫道一好像才想起来这件事似的,一拍巴掌:“我以前是一个咨询师,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承受了很大压力……如果刚才你没有醒来的话,这些压力会慢慢化解掉,你醒来的时候会神清气爽。” 仿佛审视他似的,林三酒眯起了眼睛,没话。过了半晌,口器忽然从她手里消失了,她冷冷地:“……下一次再做这种事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 宫道一眨了眨仿佛漫着星光的眼睛,点点头。 林三酒一句话也没有多,转身就走。 虽然意识力学园的能力暂时关闭了,但是却让她的精神、意志都比从前强大,多亏了这个,她才没有被催眠。至于宫道一…… 这样的人,还是要留在眼皮底下,才能让人安心。 女人们做菜时闹闹哄哄的响动,时不时夹杂着一声惊笑,从厨房里传了出来。薛衾气急败坏的声音离得老远就能听见:“……我不是了吗,那个是快熟按钮,你还烤那么长时间……快把外皮剥了吧!不行,那个不是鸡蛋——啊呀!” 在猛然爆发出的一阵大笑声里,面首从厨房里走出来,它和它背上的薛衾二人,都被白霜裹成了个雪人——隔着白花花一片,仍能看见薛衾的一张臭脸。 这还是林三酒头一次听见她们笑——她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在薛衾阴沉的目光中压下了笑,问道:“晚饭快好了吗?” “虽然搞得乱七八糟的,不过我看再过三十分钟,也能凑合吃上饭了。”薛衾顶着一脸白霜,认认真真地答道。“你饿了?” 林三酒点了点头——不过,这不是她问晚饭的原因。 她找到了梨桃,递给了她一张卡。 “在吃饭的时候,我想他会放松警惕。到时你把这张卡贴在他的防辐射服上,最好是贴在不易发现的衣角。” 梨桃接过卡,低头一看。卡片上浮起了一行字:“4:08a,被萌系美女握在手中,感觉好幸福呢。” 林三酒伸手夺过卡片,猛地一攥,当梨桃几乎以为自己听了一声惨叫的时候,卡片又平平展展地送回了她的手里。 “预计三十分钟后,4:8a激活。”只剩下这么一句老老实实的话了。 不用别人叫醒,当第一道菜的香气弥漫了整个餐厅的时候,刚才还睡得死死的一堆人。就被自己饥肠辘辘的肠胃唤醒了。 加上宫道一,一共有四十五张嘴要吃饭,需要的食物量实在很大——若不是广朱房子里预备了不少食物,恐怕这一顿还有人要吃不饱。 不过想到自己反正也不会在这儿长住。大家将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搜了出来,通通摆上了桌。 有被扒掉了皮的裸|体烤鸡、金黄黄得像鸡蛋派一样的东西、一看就是现成的大块面包、肉酱拌上了薄饼块儿……众人的情绪都高涨了,甚至还有人找出了葡萄酒,兴高采烈地对着瓶子喝起来。 桌子不够大。众人就把所有能盛放饭菜的东西,都拼在了一块儿,有人窝在沙发上。有人坐在地上——林三酒有意坐在了长桌的尽头,远远地看见梨桃在宫道一身边落座了,微微笑了笑,低头咬了一口干煎羊排。 “这个是我做的,你可能欣赏不了。”薛衾有点儿紧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扭过了头,板着脸来了一句。 “是我面首做的好不好?”白可喝了一大口葡萄酒,“我俩一个晚上光伺候你了,你看我面首都缩了十公分……” 面首似乎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喂薛衾吃了一口菜。 “那不然你俩还想干嘛?”薛衾一边嚼菜,一边冷淡地问。 白可嘴里的葡萄酒,正好喷了林三酒一脸——二人各自被她狠狠敲了一下,都老实了不少。 刚刚死里逃生、马上要去毁灭世界,这个时候,再没有比美酒美食更好的。众人酒酣耳热,恣意大笑大唱起来,甚至还有人脱了上衣、跳上桌子跳舞—— “这样的场面,我以前连想也不敢想。”薛衾双颊微红,忽然吐了这么一句话。林三酒转过头来,见她继续痴痴地望着跳舞的几个年轻女孩,“她们真高兴啊……我也会跳,但是那都是学了跳给男人看的。” “我们只跟男生们一块上三年的学,然后按照政府的职业分配,他们去学习种种技术,而我们……学习做饭、家务、养育、取悦男人。”薛衾示意白可再给她倒一杯葡萄酒,“多少年了,男女比例永远是10:14,因为男生们长大了以后,控制了性别出生率。” “听见你要打破防护罩的那一刻,我脚趾头都麻了……后来想想,这大概就是‘激动’的滋味吧。从我还是个姑娘起的时候,做梦都想着去外面看一看……” 林三酒听着,忽然忍不住问:“摧毁玻璃罩,也就意味着你的父母——” “妈妈为了少挨一些打,是可以把女儿换出去的。”薛衾淡淡了一句,似乎就不愿再下去了,换了话题:“时候我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去过图书馆,读过一些很久以前——大概是核战以前的历史。真是叫人不敢相信,那个时候的女人,竟然可以想做什么都成……” 这句话触动了林三酒的心思,她放下了手中的银叉,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 “所谓的核战……到底是怎么回事?伊甸园又是在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林三酒问道。 “其实核战爆发的时候并不久远,也就六七十年前吧。伊甸园好像是在战后建成的……有一些科技因为大战遗失了,所以防护罩的技术,我们至今也不是很懂。如果你摧毁了它的话,他们就再也无法重新建立起来一个了。” 这段话,倒是勉强解答了林三酒心中的疑问。她点点头,刚拿起叉子,只听薛衾忽然叹了口气:“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摧毁防护罩才好?” 这一点,倒是从来没被林三酒放在心上过。 她挖了一块土豆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答道:“打破黑塔,也就等于打破罩子了吧?” “那可不行!你是傻瓜吗!”要是薛衾手脚能动,肯定已经拍桌子了:“所有进黑塔的人都有去无回,生死不知!” “……好啦好啦。”林三酒敷衍地应了两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态度丝毫没有动摇。 这时远处两个玩疯了的年轻女孩,忽然冲到了林三酒身边为她献舞——两个女孩绕着她的椅子轻盈地转起了圈,闹得薛衾一肚子话也不下去了。 当众人尽兴的时候,外面已经色初白了。 这个时间本来可能正会被斩首的四十多个女人,此时像一屋子孩子一样,累倒在地上,有的还呼呼地睡上了。林三酒找了五六个没有喝酒的,安排她们轮班放哨,又将房子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这才倒在了沙发上。 虽然广朱的床很大很舒适,但却没有人去睡,全都窝在了大厅里,你挤我我挨你地睡着了。 梨桃像个狗似的,颠颠儿的跑来坐在了她身边。 “林姐,卡片贴好了,他没发现。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林三酒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她,又闭上了。 “你们晚上分成几个队,去给我捣乱去。放火也好、拆屋也罢,反正给我在保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情地去闹——把这些来的恶气,都给我发泄出来。但是军|警部门毕竟不是吃干饭的,所以每一支队的规模,最好尽可能地,四五个人就差不多了。” “一见声势不好,马上撤退,不要让他们逮到了……唔,晚上还要再选一些领头儿的。” 梨桃黑得像葡萄似的眼珠儿,一点儿也不错一下地望着她,嗯嗯了几声。 “出门的时候,把宫道一甩开,不要让他跟着……实在不行的话,我来拖住他好了。” 听到这儿,梨桃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林三酒睁开眼,瞪了她一眼:“我都把你们从格斗赛里捞出来了,还不能让我休息休息?我就在这儿,等你们一回来,我们就趁乱出发去摧毁玻璃罩。” 黑塔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梨桃想了想,也轻快地应了一声,丝毫没察觉到不对,起身离开了。 静静地倒在沙发里的林三酒,过了许久,听见人们的呼吸声逐渐平缓了下来,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我他妈以前怎么没发现,我竟然是个要命的英雄主义啊?”(未完待续。。) ps: 今好像没什么人,也没有感谢名单,略寂寞,不过还是在书评区捕获了**新读者iuk…… 这章气氛轻松,写起来也好轻松,我喜欢~~~ 第131章 满满的恶意 猛虎挣脱了锁链,在黑夜里,悄悄潜入了自己家的后院。 当女变异人失踪的消息,再也瞒不住、终于爆发以后,伊甸园在动乱与慌恐中,度过了人心惶惶的一。 如果挨在窗边的话,能清楚地听见游行队伍的尖声怒嚷,混着刺耳的急救车笛声,时不时还有什么东西破裂的清脆声音,种种声浪像剧烈的海潮,足足持续了一整日。 一直老老实实听话、没有踏出门口半步的雷明,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焦虑得在屋里团团转——直到夜幕降临,当宫道一走进房间时,他才明显地松了口气,立马迎了上去。 “宫大哥,外面怎么了?你要去救那些女选手,救出来了吗?” 宫道一伸手将头发都抓到了额后,露出了干净漂亮、却没什么表情的脸:“……哦,她们已经逃出来了。” “太好了!怪不得外面吵成了这样……呃,宫大哥,你好像不高兴?”雷明心地问了一句。 “没有。”他揉了揉脸,“今晚我们就离开伊甸园吧。” 总是忍不住想讨身边人高兴的雷明,一怔之下应了声“好”,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把“难道不管她们了么”那句话问出口。 宫道一坐在椅子上,向后仰起了头,他的声音忽然略略颤抖起来,染上了一种浓浓的、叫人不清楚的含混意味——“哦……真要谢谢她把我赶走,一整了,我又害怕、又兴奋……” ……此时的林三酒,正在诧异宫道一竟然真被她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她本还以为,肯定要有一番纠缠呢。 不过走了就是走了,她也懒得再想,反正广朱这个地方,她们再也不会来。 “……所以你们这两支队的重点目标。应该是存放抗辐射物资的地方,具体地点薛衾会告诉你。最好能够再抓几个人问问,免得漏下什么……” 四十三个人,分成了十个队,林三酒尽量将侧重不同能力的人安排到了一块儿,希望她们彼此能互补配合——目标地点是伊甸园各大要地,队与队之间,也定好了彼此呼应、救援的信号和方式。 当差不多计划妥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你们的行动时间只有两个时,两时后在集合点会面。记住。安全至上。” 林三酒站在门边,看着一个又一个队从她身边经过。每一个人在走到她面前时,都对她点点头、笑一笑,或是飞速地点什么——随即,她目送她们走出门,没入了夜色里。 每个人腰上都别着一把抢来的激光武器,在万一关头,这把枪会确保她们不会活着落入敌人手里。 走的时候是四十三人,不知道再见的时候。是不是依然四十三人? 一个人影在她身边停下了,她抬头一看,正是趴在面首背上的薛衾。 经过一的使用,面首又矮了不少。薛衾的两只脚都在地上拖着了——她却没在意,只满面狐疑地看着林三酒:“……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 “我跟你实话吧,”林三酒诚恳地抬起眼睛,与她对视:“我不是不让你们去伊甸园实验室吗?因为我想先去打探一下环境。”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吧?” “我只是在外面查探,没问题的。”林三酒微微一笑。 薛衾沉吟一会儿,点点头。了声“那你万事心”,与白可一起出了门。 见她们走远了,林三酒转过头,正好看见梨桃向她塞来了一张卡:“我按照你的,过了三个时后拿下来的,你看看吧……” “谢谢你,一会儿注意安全。”林三酒接过日记卡,抱了她一下。 很快,人走完了,大厅里空落落的,只剩下了她自己。 这种感觉,还真像生离死别呢……林三酒叹了一声,走上了楼,一间一间地推开门,找到一间浴室走了进去。 万一今晚真是自己最后一夜的话,至少她死时身上得香喷喷的才行。 米黄色瓷砖垒成的浴池,大得跟个游泳池似的,几十个水龙头一块儿放水,仍然放了有十分钟。白汽弥漫中,林三酒脱了衣服跳下池子,皮肤刚一感受到热水,立刻 “啊”地叫了一声——实在是太舒服了! 上次洗澡简直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她一边享受身周活泼的水波,一边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了纸笔,趴在池沿上,打算给众人留下几句话。 “大家好:我骗了你们,哈哈。我自己去黑塔了,据打破它,就等于打破了玻璃罩——薛衾看到这儿的时候,不要骂人——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过了两时了吧。大家在集合点等我一会儿,” 想了想,她划掉了“一会儿”,写上“三十分钟”。 “……如果到时我还不回来,你们就走吧,离开伊甸园,别想着打破玻璃罩这事儿了。” 林三酒咬着笔,在最后加上了一句“钦此,林三酒”。 这样,好像就没什么可写的了——她将纸折好收了起来,咕咚一下沉进热水里,玩儿了一会儿水,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叫出了日记卡。 自从梨桃交给她后,还没来得及好好看呢。 日记卡上的内容很简单——宫道一被贴上卡以后的三个时里,就是吃饭、聊、睡觉……聊的内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无非是跟姑娘撩闲罢了。 “7:9a,被萌系美女回收了。” 看到最后一句话,林三酒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收获了——但仿佛是不甘心似的,她又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心里好像总觉有哪里不太对。她把宫道一的每句话又看一次,也没有找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没办法,林三酒只好收起了日记卡——后者此时正不断浮现出“这么好的机会,真希望是与萌系美女一起共浴呢”这行字。她找出了一瓶泡澡粉,沉浸在淡淡香气里。享受地叹了口气。 过了近二十分钟,她恋恋不舍地走出池子,从卡片库里找一套干净衣服穿上,最后检查了一遍身上物品以后,离开了广朱的房子。 集合点在薛衾建议的一家工厂里,听已经倒闭了,很快就要重建。林三酒将信贴在了工厂门口,随即转身朝黑塔的方向高速跑去。 她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不过十分钟,林三酒猛然感觉自己仿佛一头扎进了某种阴冷冷的气氛里——眼前出现了如同巨兽一般高耸、一眼望不见头的黑色阴影。 她左右张望了一圈。塔附近果然没有人。伊甸园里寸土寸金,然而只有黑塔四周,什么建筑也没有,只有粘稠凝重的空气,隐隐地围绕它流动。 不管是它充满奇异感的造型,还是冰冷的银黑色金属质地,都与建筑风格清新可爱的伊甸园格格不入—— “奇怪,真的没人看守啊?”林三酒戒备起来,一步一步地靠近了塔门。目光不住在四周梭巡。 是门,也是她猜的——因为只有这一片高达十米的金属,看起来似乎还可以活动。 甚至这座建筑被称作“塔”,现在看起来也有点太牵强了。 林三酒心翼翼地走近金属门。发现它浑身上下连个缝隙也没有—— “这要怎么进去啊?”她有点犯愁,踹了两脚,门依然纹丝不动。 她开启了【画风突变版一声叮】,在门口轰了几下——几个拳头大的碎金属块哗啦啦地砸了下来。露出了里面足有一丈厚的建材。如果想靠这个打进去的话,恐怕得花上一个月。 “为什么门会做得这么厚?”林三酒皱起眉头,“门都已经这么厚了。墙壁得成什么样儿啊……这塔内的空间,看起来不大。” 她一筹莫展地在门口转了几个圈子,忽然目光一顿,发现有一块儿用来当作墙壁的金属板,不但微微突起来了一块,颜色还明显要浅一些。林三酒忙上前去拽那板子,正使着劲儿呢,不知是碰到了哪儿,突然从金属板后面响起了“叮咚——”一声门铃声。 热情的门铃声一连响了好几次,在寂静的夜里,声音大得仿佛全伊甸园都能听见似的。在回荡着的门铃声里,林三酒愣愣地住了手。 刚才她怎么轰也轰不开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发出了沉重而生涩的艰难响声,似乎已经多年没有开过。 只、只要按门铃,就可以打开了? 她怔了几秒,随即叫出了口器,朝里探了探头。 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没有光,看不清楚什么—— 林三酒咬了咬牙,抬步走进了塔内。 人才一进去,身后的金属大门就仿佛感应到了似的,“轰隆隆”地再度合上了。 隔绝了外界的一点自然微光,塔内就更加伸手不见五指了。漆黑一片中,林三酒刚刚茫然地走了两步,忽然不知从哪儿亮起了无数刺眼的白芒,刺得她不由眯起了眼—— 当林三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傻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未完待续。。) ps: 注:文章标题的含义是指,作者卖关子掐在最后一句时,心中所怀的恶意…… 郑重感谢一下给我支持的读者们,本书成绩惨淡,多亏你们的温暖了……谢谢魔性五的香囊(评价可以省略的其实)、谢谢白饭如霜77的平安符(我喜欢那个作者)、谢谢迪迦鱿鱼的平安符、谢谢幻妙幽梦的个平安符1个香囊和一张评价票(多亏你,我回到9分了)、谢谢ariaa的香囊、谢谢大坏蛋的平安符、谢谢isarialan的粉红票、谢谢火炉的香囊(不是猜赏过吗壕?) 虽然成绩不好,可是看见大家对我的热情,我真是……唉,不了,约吗? 第132章 黑塔之内的画风,真的不太对啊 “我的推断,竟然错得这么离谱……?” 林三酒惊异地望着眼前的空间,脚下迟迟没有动地方。 从外面绕着黑塔走一圈,也不过才十分钟。门已经那么厚了,里面的空间不可能大—— 可是,面前的景象让林三酒一句话也不出来。 一阵清风像精灵似的擦耳而过,吹起了她的头发。隔着鞋子,仍然能感受到脚下柔软丰厚的土地,在勃勃的青草中,泛起春日酥软的气息,仿佛灿星似的鲜嫩野花,顺着山坡一路欢唱,与郁郁葱葱的树林一道,翻过了矮山包,消失了踪影。 只走了两步,已经叫人忍不住想倒进花草丛里,好好儿地打上几个滚。 而林三酒也的确这么干了——她感觉自己此刻像是一头初生的羊,生属于这片春日的土地——感受着皮肤被新草扎得痒痒的,她在一蓬白色雏菊旁边睁开眼睛,望向了空。随后忽然刷地一下,她浑身冰凉。 入眼,是一片湛蓝干净的空,挂着一丝丝云,阳光晴好。 望着太阳,林三酒眯起眼睛,脑海里是一片震惊后的空白——因为她走进黑塔的时候,才刚刚深夜一点。 太阳……是从哪里来的? 浓重的青草味道,和风吹过面颊时的触感,清楚地明这不是幻觉——林三酒猛地在草丛里坐起身,努力回想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在光芒亮起来以前,她可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春风的流动、青草的气息…… 当时,只有一片单纯的黑暗。 林三酒爬起身,望向眼前可爱的一切,喃喃地:“这,是……副本?” 不可能会错——这种彷如走入另一个空间似的感觉,跟前两次的经验太像了。但是这个如果是副本的话,为什么它会在塔里?难道。副本有可能被人工创造出来吗? 她皱起眉头,开启了【边闪亮的一声叮】,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一朵黄花。 自从这个能力升级后,林三酒发现自己可以一段一段地开启它:初级是原始版本,第二阶段才是黑暗的【画风突变版一声叮】,倒是很方便。她手才刚一碰着,黄花突然连根拔起,直直地飞入蓝,“叮”地一声变成了一个光点。 林三酒直起腰。惊得甚至没有了表情。 在有顶的地方,这个能力是无法发动的,按理在伊甸园中的塔里,根本不能用。 这也就明了,副本并不是“位于这个空间中的某一处”,而是“连接着这个空间的另一个空间”……而形成原因却和无数平行末日世界一样,仍是个谜。 想到这儿,林三酒后背上猛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头就往来时的方向跑。 然而果然正如她意料之中的一样。她足足跑了近十分钟,也依然没有看见类似于出入口一样的地方,入眼的始终只有山坡、树林、池塘…… “怪不得进来的人都失踪了!”林三酒焦躁地抹了一把脸,刚才的惬意劲儿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恨不得回到半时以前,扇自己两个巴掌才好。 好不容易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了一会儿,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当初一定有人不知怎么地。发现这里竟然是个副本,于是在副本周围垒起了一座塔——或许它奇怪的外形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将副本包了起来。 进门以后那短短一瞬间的黑暗,大概就是将“副本空间”和伊甸园连接在一起的通道—— 难怪没有守卫。换作谁,也不可能想到这里面竟然是一个副本…… “可是,伊甸园的人自己建了这个塔,怎么自己反而不知道?”林三酒皱着眉头,顺着一片树林走了一会儿,仔细地回忆薛衾曾告诉过她的每一个字。“当时她的确过,多年以前伊甸园里也有不少人中过招啊……” 如果建塔时的记录遗失了,也不合理。先不伊甸园的历史只有短短的五六十年,要知道塔和记录可都在玻璃罩下保护着,能遗失到哪儿去? 这么一想,林三酒心头不禁浮起了一个熟悉的疑惑——当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于是向薛衾打听过,后者给她的回答差不多也可以为她解惑。可是如今,一切看起来都不对了…… 不管怎么,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副本出口。 林三酒走着走着,突然住了脚步。 此时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轻轻的哼唱声,有人正哼着一个陌生的调,脚步轻快地朝她的方向走来。 在她所站立的位置,看不见来人——严严密密的林荫,将那唱曲儿的人遮掩住了,只能从声音辨别来人是一个女性。 她的声音很随意、也很愉悦。 林三酒有点紧张,将开启的能力换成了【画风突变版一声叮】。 她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唱歌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声音还很嫩,好像主人的岁数并不大。 林三酒掩身在一棵树后,悄悄地探出了视线。 一条窄窄的、不留神就会忽略过去的土道,从树林深处延伸出来,带着走在它上面的人,闯入了林三酒的视野。 有那么足足一分钟的时间,她不太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 应该……不可能吧? 但是除了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她一时间想不出别的任何解释。 林三酒慢慢从树后踱出来,迈出的每一步,都让她觉得有点恍惚——自己有可能在进副本以后,就疯了吧…… 猛地从树后走出了一个人,果然把姑娘给吓了一跳。她一惊之下,差点没有拿住手里的篮子,细长的葡萄酒瓶一歪,就从篮子里掉了出来——林三酒眼疾手快,冲过去一把抓住了瓶子,将它递还给姑娘。 姑娘很后怕似的,忙抓紧了瓶子放回篮子里,抬起一张生了几颗雀斑的白嫩脸,冲她一笑:“谢谢你,你也是想抄近道去森林吗?” “呃,我、我是……”林三酒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句,看见她低下头,将葡萄酒放在一个装着蛋糕的透明盒子里,红艳艳的丝绒帽子十分显眼。 “你的帽子真好看,很合适你……”她试着了一句。 姑娘一笑:“是的,我可喜欢它了,所以大家都叫我红帽。”(未完待续。。) ps: (感谢名单被刷没了一部分,等明点娘出信息以后,我再补上) 谢谢幻妙幽梦的香囊(老是让你破费)、eina的评价票和清水宁远的评价票(你们看见我昨的话了,感动)、米丽德的迷茫(新读者!)、大坏蛋的个平安符和暖心评论(我一会儿就去回复哈)……好像我记得还有白饭如霜77来着,但是被刷不见了…… 另外我在评论区看到几个新读者,超级开心有没有,这本书成绩比较,呃……所以相信我,你们每个人的留言我都看了,真的对我来意义很大,谢谢。 今这章,有没有一扫伊甸园阴暗风格的感觉? 第133章 拿破仑蛋糕 “你你是红帽?” 即使心中早有预感,但当她真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林三酒还是忍不住脱口问了一句——与此同时,她“腾”地一下,从草丛中坐起了身。 “呃……?” 阳光和丽,风中吹来一阵阵青草的气息,耳中只有花草被风抚过时所发出的沙沙声,她抬眼一望,四下无人。 此时林三酒正坐在地上,腿下是被她压得倒向一旁的雏菊。从草丛倒下的印子来看,她之前应该是躺着的。 自己仍然在副本里,可是——“刚才那是什么?难道……我做梦了?”她喃喃地,有点儿茫然地从地上爬起身。 刚才遇见红帽的那片树林,离她此时所在之处,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她眯起眼睛朝树林的方向仔细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刚才那个活生生的,戴红帽子、穿红斗篷的姑娘,仿佛真的是一场梦。 在副本里做梦,是不是有什么寓意?要知道,刚才她可没要睡觉啊…… 揉着太阳穴想了一会儿,对于刚才的梦,林三酒依然没有什么头绪,心里倒是慢慢泛起了另一种焦虑。 她身上没有戴表,副本里也没有时间,刚才又来了一回“大梦初醒”,林三酒此时还真不知道自己进来多长时间了。 想到外面正在战斗的薛衾众人,林三酒吸了口气,强压下了心里的茫然无措,随便选了个方向,抬步就走。 不管怎么,这个副本总不会是为了要她进来做梦的。为今之计,必须先找到一点什么线索或者提示…… “你迷路了吗?” 一个清亮娇嫩的女声猛然响起来,惊了林三酒一跳——她连连后退几步,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心中的惊诧却无以言表。 要知道,虽然林三酒只强化过一次,但是作为一个成长型,她的力量、五感、敏捷……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在缓慢地增长的,到目前为止,早已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人所能想象的程度。如果对方只是一个平常人,绝对不可能突然在如此近的地方出现,而不叫林三酒察觉到一点踪迹。 然而对面的姑娘,却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进化人。 对方似乎发现自己吓着了她。忙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补了一句:“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没有恶意。” 林三酒定了定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女孩。 她大概只有十六七岁,一头金子似的头发在蓝下闪着耀眼的光泽,仿佛即将融化,变成阳光似的。虽然这姑娘的模样十分秀致,但皮肤却沾得尽是泥灰,手上提着一篮子的衣服,身上也是灰扑扑的一身老旧裙子。款式不像她这样岁数的女孩会穿的,竟显得她连个腰身也没有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林三酒的目光,金发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拽了拽裙子。将自己一双破破脏脏的鞋子藏住了。 这……应该是副本里的人物吧? 也只有这么,才能解释她为什么能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自己——“我叫林三酒,我的确迷路了……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林三酒轻轻笑了笑,全身警戒着。不敢放过对方的任何一丝异动。 “我家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村庄里,如果你需要去集市上的话,你可以跟我一块儿走。我为你指路。”金发姑娘温和地笑着,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到林三酒紧绷绷的神色。她转过身,一头金发顺着她抬手的动作,如同流金似的从她肩膀上滑了下去:“你看,下了这个山坡,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是我们的村庄了。” 她所指的地方,的确躺着一条林三酒刚才从未见过的路。 这个女孩似乎没有恶意。 林三酒松了口气,“谢谢你,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金发姑娘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羞涩。“我很少见到你这样的人,你看起来很和善。” 死在林三酒手下的无数生魂,或许对此有不同看法——不过林三酒只是点点头,笑着道了声谢:“……我该怎么称呼你?” “哎呀,看看我!”金发姑娘忽然叫了一声,捂着脸:“我真是太没有礼貌了,还没有和你介绍我的名字!不过——” 她神情显而易见地低落了下去。“我原本的姓名,如今也没有人叫了。就连我的父亲,也随着我的姐姐们一块儿,叫我辛德瑞拉……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林三酒的表情迅速扭曲了一下,是因为她刚刚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腕。 梦中刚走了一个红帽,马上又遇见了辛德瑞拉—— 这个副本果然是童话世界? 可是如果真是童话世界的话,刚才的红帽去哪了? “我一个人的时候,不爱想起我的继母和姐姐们。”辛德瑞拉抹了一把脸,强笑了笑:“抱歉,你是远方而来的旅人,还是请你告诉我一些远方的故事吧。” 跟远方的故事相比,林三酒更想知道一些本地的。她皱着眉头,费劲地整理着头脑已经乱成一团麻的思绪,半晌没有出声——辛德瑞拉见状,倒也没有催促她,只是体贴地放慢了脚步。 这么走了一会儿,当林三酒听见马车轮子从石砖地上滚过的声音时,村庄已近在咫尺了。这是一个典型的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庄子,低低矮矮的石造房屋错落着,几个农妇抱着一大束花儿,身后跟着几只鸡,从屋檐下走过。镇的正中央是一个广场,广场上还有一口水井,一只猫正百无聊赖地趴在井边舔毛。 林三酒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话,是绝对找不到这个镇子的。 “你似乎有很多烦恼,远方来的旅人?”辛德瑞拉用一种标准童话人物的语气问道。 “啊,这个……嗯,对啊!”林三酒忽然心里一动,一个念头就浮了起来:“你也知道。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你看此刻色将晚了,我也没有地方住,不知道可不可以在贵府借宿一晚?” 辛德瑞拉张着嘴,看了看她,又抬头看了看下午三两点钟正热的阳光。 “呃,我是很乐意的,”举世闻名的灰姑娘果然是个善良的人,她有几分扭捏地:“因为我家里还有继母和姐姐,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同意……” “我可以付钱!”林三酒忙道。“我有许多从远方带来的宝物,只要让我住一晚,到时随她们挑!” 她身上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当初在超市里搜刮到的,想来要让一个中世纪的人物惊讶,倒也不是特别难的事。 辛德瑞拉显然也很清楚自己继母的德行,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领着林三酒走进镇子。 “这里是我家。”辛德瑞拉在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仍然十分灰暗。这是一幢非常漂亮的三层建筑,推开铁门后,还要穿过一个很大的花园。才能走到大门口。“我去问问我的继母,请你稍等。” 林三酒忙应了一声“好”,目送她进了房子。 “唉……”在来来往往的中世纪欧洲农民奇异的目光下,林三酒叹了口气。感觉很累。“这个副本想让我干什么啊……” 她揉了一把脸,努力地不去想此刻的伊甸园里,是不是有人受伤了。 “希望梨桃她们一切都好吧……”林三酒喃喃地了一句。睁开了眼睛,愣住了。 此时,她又身处于同样的一片草坪上,阳光和丽,风中吹来了一阵阵的青草气息,腿下是她压倒了一片的雏菊。 镇、行人、辛德瑞拉的家……都像是午后阳光下的一个彩色泡沫,“波”地一声,在她听不见的时候破灭了,毫无踪迹。 林三酒咬住了自己不断颤抖的下唇,抬起了手腕一看,一个清晰的指印尚还红红地留在皮肤上——轻轻一摸,甚至还有一点点微微的痛。 就在这时,她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点异样的响动,林三酒有些直愣愣地抬起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女人身上。 这是一个黑发的年轻女人,看年纪不过二十余岁,头发束成了漂亮的发髻,一身略显夸张的大长裙,正洋洋洒洒地铺在了地上。 她一张脸红通通的,摇了摇手里的水晶高脚杯,剔透的光泽伴着深红色的酒光,在阳光下一晃一晃。 “你……跑到我的花园里来干什么?”她口齿不清、含含糊糊地问。不过,这个年轻女人显然也不是很在乎林三酒,她半眯着眼,痴痴地看着自己的高脚杯。“你、你!想必,你没有见过色泽这么清透的水晶杯子吧?即使是国王的宝藏,恐怕也不及我身后屋子里的一半多。” 林三酒怔怔地望着她。 “屋子里,还有可以从头照到脚、清清楚楚的镜子,都是没有人见过的珍宝……”黑发女人仰头笑了一声,歪倒在椅子上,手里珍贵的水晶杯子落在了草地上,红酒溅湿了她的裙角。“可是,嫁了如此一位丈夫,即使拥有全下的宝贝,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我。林三酒暗暗地骂了一句粗话。她心地问道:“你的丈夫是……” 黑发女人按了按晕红的双颊,目光涣散。“他生得不好看,长了一脸蓝色的络腮胡,所以人们都叫他蓝胡子——你听过吗?” 太听过了——林三酒一拳砸在草地上。 这个副本,到底是他妈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ps: 网文这种追更的模式太差了!! 本来我想抽几时间好好想一想副本的,但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接到编辑通知,要上推荐……如果我不更新的话,我们一组作者的推荐都要受影响……我只好硬撸了一个副本的设定出来,强行恢复更新…… 挠着头皮想了两,也排除了起码五个设定,删掉了近七千字……总算,是写出来了。希望这个能写得好看吧! 谢谢在我断更期间还给我打赏评论的书hu的平安符和香囊,谢谢逸篆玥默不作声的一把桃花扇、谢谢怪兽给我的香囊(催更狂兽)、鱼想飞的评论、推荐票和更新票、白墙的平安符和特地支持正版的心思……感动! 这个副本将会略复杂,我会努力把它写好,不辜负你们的支持,接下来都可以正常更新了! 第134章 拿破仑蛋糕(2) 醉醺醺的女人,身子比平日更沉重了好几倍,简直像是用一条漂亮长裙装起来的一袋沉甸甸的石头。只是对林三酒来,把莱拉抱起来送进屋子,也不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 “啊……你真强壮。”莱拉一张口,浓重的酒气就全扑在了林三酒脸上,她立刻偏开了头。莱拉嘿嘿一笑,摸了摸她的脸:“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就好啦。” 如果不是【乌苏毒】在伊甸园里用完了的话,莱拉此刻早就已经死了。林三酒板着脸没理她,一声也不吭地穿过花园,来到了这座城堡的侧门。她用身体撞了一下,木门应声而开,应该是莱拉出来时所留的门。 “上楼、上楼,我的卧室在楼上,我要让、让你看看,我漂亮的卧室……” 林三酒叹了口气,把她像一袋土豆似的扛在了肩膀上,上了楼梯。莱拉喝多了,正是不老实的时候,一边在她的背上晃晃悠悠,一边还伸手出去点亮墙壁上的蜡烛。 在明明暗暗的烛光中,城堡中高高的哥特式吊顶看起来更加深邃高远了。莱拉的确没有胡,城堡内部确实极尽精美之能事——叫不上名字的异域风格挂毯、带着繁复花纹的白银制烛台、镶满了珍珠和宝石的挂钟…… 光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去,当林三酒把莱拉扔上她的大床时,窗外已经是一片暗暗的深蓝色了。莱拉脸朝下趴在床单里,低低地咕哝了几句,渐渐没了声音,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你连个仆人都没有么?”林三酒见她睡得死死的,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好了,目前看来,似乎也只好先暂时呆在这儿——跟在主角的身边,大概迟早总能找到线索的…… 不知道她的丈夫。蓝胡子什么时候会回来? 林三酒一边嘀咕,一边走到窗前,拉上了红色的丝绒窗帘。 窗帘柔软的触感才刚刚从手中消失,林三酒忽然一脚踏上了半根枯树枝,它被踩断时所发出的的一声清脆的“啪”声,迅速地消融在暗绿的森林里。 她身前不远的地方,正走着一个挎着篮子,戴着红帽子的姑娘。 林三酒怔怔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围。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她仍然压不住心中涌起来的震撼感——莱拉的房间不知何时消失了,抬头一看。只有参老树无尽的绿荫,将傍晚暗灰色的空遮挡得严严实实。森林里的光线很昏暗,自己身上的白衬衫看起来隐隐地发蓝。 没有表情的风从阴凉的林子中穿过,带起沙沙的一片响,叫人更觉幽暗寂静。 “你怎么了?再不快点走,可就黑啦。”红帽回头看了一眼林三酒,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精神分裂。”林三酒低低地,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你看。再往森林深处走一会儿,就快到了。”红帽显然没听见她的话,朝远方一指,语气轻快地。林三酒应了一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森森老树的掩映下,隐隐约约地看见了几幢木屋的房顶。 “今有点儿阴,希望别下雨。”红帽抬头看看色。随即拉紧自己的红斗篷,加快了步子:“外婆最不喜欢雨啦。” “为什么?”林三酒随口问了一句。 “因为雨客人会很少啊。” “什么客人?”童话里可没有提到外婆还在做生意…… “噢,我还没有告诉你。”红帽忽然抬起了下巴,眼睛里泛起光亮,语气很是骄傲:“我的外婆,是一个艳舞女郎!” “……艳……什么?” 红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一句话,对对方造成了多大冲击:“没错,虽然妈妈很不喜欢外婆做这个,平时都不许我跟别人,但是我觉得外婆好酷哦。” ……仔细想想,如果外婆十几岁就怀孕生孩子了的话,现在也不过才三十多岁,要是身材保持得好,做艳舞女郎也不算离谱…… 原本跟上童话里的主角们,只是为了找到离开副本的线索而已,但是现在的林三酒,还真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一见红帽的外婆了。 从空的边角漫起了一团团阴沉的暗灰色,云朵压得低低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下雨。二人走了一会儿,深绿色渐渐后退,露出了一方土地。 一栋的矮木屋孤零零地坐在林子里,似乎年代已久,木漆已经斑斑驳驳,露出了底下的原木色,只有插在大门旁的一束红艳艳的鲜花,表示这儿仍有人住。在离它很远的地方,隐约还有其他几栋屋子,在山林之中若隐若现。 “这儿是你外婆的家?”林三酒指了指不远处破旧的木屋。 “是呀!另外那一些,是山里一些猎人歇脚用的。”红帽注意到了林三酒的目光,她望了一眼远方的屋子,解释道。“不过,他们真是些奇怪的人。” “为什么这么?” “他们老是一些外婆的坏话,可是每次见到外婆经过的时候,又总是直愣愣地盯着她。”红帽到这儿,用一种特别郑重的语气告诫道:“你知道吗,我外婆真的特别厉害!以前她可是给国王跳舞的……你肯定没有见过国王吧?” 那种东西,的确没有见过。林三酒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红帽立刻很满意的样子,清脆地一笑,脚步轻快地冲向了木屋,伸出拳头敲敲门:“外婆——!我是红帽,我来给你送好吃的来了!” 在她身后,林三酒悄悄地叫出了口器。 童话里的这个时候,屋子里已经是狼外婆了——虽然她们刚才来的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灰狼模样的家伙,但毕竟这里是副本。 一个女声音重重地咳了几下,带着浓重的鼻音,从门后传了出来:“是红帽呀?你怎么突然大老远的来了……” 门后的人一边,一边打开了门,露出了一张正常人类女性的脸——她正如林三酒所猜的一样,大概还不到四十岁,一头头发仍然是健康的浅棕色,虽然面色疲惫苍白,一双细长的眼睛却形状勾人,眉目间自有一股成熟美感。 不是狼——林三酒松了口气,藏在身后的口器顿时化作卡片消失在她手心里。 外婆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有点疑惑:“这是……” “……这就是我向您提到的,从远方而来的旅人。” 辛德瑞拉柔亮的声音,含着一股谨慎微的意味,恭恭敬敬地对一个中年妇人。 林三酒原本即将踏上木屋台阶的一步,被她匆忙收了回来,没有掌握好平衡,差点在平滑的地面摔跤——顿时引来了中年妇人和她身后两个年轻姑娘的目光。 这是一间很漂亮的会客厅,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壁炉里的柴火正“啪啪”地发出轻响。 顶着那妇人审视的目光,在辛德瑞拉两个姐姐的嗤笑声里,林三酒稳住了身子,眨眨眼,这才呼了一口气:“……呃,夫人,您好。” 不开玩笑地,刚才森林中木屋的残影儿,还留在她的视网膜里呢。 大概是对这个摇摇晃晃的奇怪女人感到很不放心吧,妇人从她舒适的沙发椅里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林三酒:“……你,你希望在我们家借宿一晚?” “啊,对,”林三酒回想起了自己对灰姑娘过的话:“如果您愿意让我住一晚的话,我会拿出许多宝物,供您……和您的二位女儿随意挑选的。” 妇人立刻矜持地向后坐了坐,抿了抿嘴唇。 “其实我并不在乎宝物,因为你也看见了,我们家是很富有的。”她到这儿,嫌恶地朝辛德瑞拉挥挥手,像赶狗一样将她赶了下去。“但是,我确乎对奇异的东西有一点兴趣……” 听她的意思,似乎是想先看一看林三酒到底有什么宝物。 辛德瑞拉的两个姐姐,不像母亲那样尚还按捺得住,一个劲儿地直催林三酒将东西拿出来,好叫她们看看。 “好、好,我的背包放在门外了,容我去拿……” 林三酒自然不会当着她们的面儿无中生有地拿出东西来,于是想了一个借口,转头朝门外走去,一面走,一面盘算自己手里还有什么东西。 在她身后,夏洛特和凯蒂兴奋的窃窃私语,没有丝毫阻滞地传进了进化人的耳朵里。 “不知道她有什么好东西?” “我希望她能拿出一些漂亮的头饰来……” “噢,对对,或者是好布料,像上星期那位公主穿的一样……” 林三酒脚下一顿,略略有些惊讶地朝身后看了一眼。 “那位公主来自哪个国家呢?漂亮得叫人难以置信,王子竟然谁也看不见了,整晚只跟她跳舞……” 原来辛德瑞拉已经跟王子跳过舞了?不知道跳到第几次了,水晶鞋丢了没有…… 林三酒一边寻思着,一边走进了莱拉的卧室。 ……她真的快要精神分裂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玖千碎的平安符、我哪敢的平安符、白饭如霜77的平安符! 设定撸好了以后,码字速度快了不少…… 不过因为最近事情真的很多,仍然是写完发的,有虫请告知! 第135章 小红帽与大灰狼 在三个童话故事之间,来回穿梭了好几次的林三酒,终于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躺在了一张木桌上。 木桌很硬,即使爱玛——也就是红帽的外婆——给她铺上了一层薄垫子,她依然能感觉到木板正坚硬不平地硌着她。 跟莱拉一比,爱玛的日子的确太清苦了。整间木屋,只有一间卧室兼会客室,连张多余的床都没有,唯一一个值点钱的家什,就是一面据是由国王赏赐下来的镜子了——旧时候由于技术不到位,能将人照得清清楚楚的透亮镜子,可以是极其少有的宝贝。 在镜子反射出的微光中,林三酒翻了几下身,听着一旁的祖孙俩正在低声细语地话,心中的焦虑像一把火似的,将她的睡意烧得干干净净。 三个地方都已经入夜了。 在被莱拉拽着手、要求同睡在一张大床上之后,林三酒又被辛德瑞拉的继母打发去了后者的屋里,跟灰姑娘一块儿分享一个大草垛。当她从爱玛木屋中睁开眼的时候,早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时间概念。 由于参照物总是不断变化,林三酒甚至推算不出自己进来多久了。 薛衾她们见到自己留下的信了吗?宫道一告知的出路,是不是真的可靠?以及最重要的……她到底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副本? 到目前为止,虽然多出了她这么个人,但三个童话故事都仍然好好地在按照既有的轨迹进行——如果实在要哪里不同了的话,大概就是红帽还没有遇见狼吧…… 难道,突破口在这儿? 可是连这个副本中的目标都还不知道……林三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屋子里因为这一声叹息而静了一会儿,随即红帽轻软的声音在暗夜里响了起来:“……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我还好。”林三酒忙应了一句,感觉到黑暗中爱玛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只是我必须要快点到一个地方去,所以有点心急……” 刚才在大家分吃蛋糕的时候。爱玛已经旁敲侧击地问了林三酒好半的话了。或许是因为过去经历有些复杂的原因,她的防备心很重,跟外孙女可大不一样。即使没有从林三酒的话中挑出什么毛病来,晚上睡觉的时候,爱玛依然选择了靠近林三酒的那一侧,而把红帽安置在了床的另外一头。 几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话中渐渐多了一丝雨水敲打窗棂的背景音。顺着窗户朝外一看,淅淅沥沥的雨滴正以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的势头,冲淋着这座破旧的屋。 林三酒不由想起红帽的那句“没客人了”。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爱玛姐,你在什么地方……呃,这个跳舞?看今的雨势,挺大的啊。”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啪”的一声,随后红帽痛叫了一句,似乎是红帽挨了她外婆的一下打。 “这个孩子,什么都乱……”爱玛的声音难得听起来有些窘迫,“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因为我的女儿几乎不跟我来往了。所以我也就不干了,现在只是在家做些手艺活卖钱。” 大概看对方也是个女人,而且没有流露出瞧不起她的意思,爱玛的也略微多了点儿。 “不过。自从不再跳舞以后,女儿跟我慢慢地也恢复了联系……你看,她听我不舒服以后,这不是还让红帽给我送蛋糕来了吗。”她听起来似乎还有一点点欣慰。 林三酒心思一动。刚想问问她们以前有没有见过别的“从远方来的旅人”,但不等话出口,忽然被屋外一阵突如其来的狗吠声给打断了——似乎是好几条大狗。正声嘶力竭地吠叫着,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了一片,竟然离屋越来越近,转眼已经到了门口。 屋内的三人“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惊疑不定地扑到了窗前。 透过沉重的雨幕,三人都瞧见了外头好几条黑乎乎的狗影子,足有半人那么高,正像疯了似的冲着木屋不住地发出咆哮。 红帽第一个害怕了,冰凉的手一把握住了林三酒,又抬头看了看外婆,声音里带着哭腔:“……这、这是谁家的狗?它们要干嘛,怎么这么吓人?” 爱玛的脸色也有点儿发白:“……这好像是埃维的狗啊?” 听她的意思,这个叫埃维的人,似乎就是住在不远处的猎人之一。 别是狗了,就算外头是狗妖,林三酒也不会太往心里去——她正打算转身去开门,一句“我去把它们赶走”还含在嘴里,就被一个男人的怒吼声给打断了思绪。 “爱玛!你还活着吗?” 爱玛愣了愣,虽然被这一问弄得有些糊涂,但有些慌神下,还是忙高声应了一句“林克,我在这儿呢”,一边一边就要伸手去拉门。 没想到木门才被她打开了一个缝儿,就有人从外面猛地一下,将门拉上了。 爱玛的手顿在了空中,盯着木门,面色很难看。 “你们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她吸了一口气,语气重重地朝门外喊道:“我的红帽今也来了,你们别吓着她,快把狗赶走!” 这句话传到了屋外,刚才话的男人突然不吭气了,只有一阵比一阵激烈的犬吠声,仍像要掀翻房子似的,一波又一波地冲进耳膜里。 过了几秒,才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屋子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林三酒一怔,缓缓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爱玛长长的细眼。 “……还有另外一位客人。”爱玛死死地望着窗外,林三酒看见她扶着窗台的指关节都白了。“……为什么问这个?” “埃维!理查德!你们带上狗,进院子里去!” 刚才那个叫林克的男人急急地喊了一声后,这才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木屋。 “我刚才发现了不对,所以赶快叫上了埃维和理查德过来……” “现在的雨势这么大,我们的猎犬仍然表现得这样狂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在你们屋子里的人当中,有一个是狼人。”(未完待续。。) ps: 谢谢幻妙幽梦的个平安符和锦城斋二号的香囊!!感谢!!这两的订阅差得令人发指,有了你们的打赏,感觉似乎稍稍有了些安慰…… 这一章比较短,因为我感觉这个剧情写k字刚刚好,再多就是注水了…… 我真是太有职业道德了…… 第136章 灰姑娘与水晶鞋 ……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林三酒从厚厚的、有些扎人的草垛里睁开了眼睛。 光芒初初映入瞳孔,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情况,猛地吸了一口气从草垛里跳起来,干草顿时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将一旁正在掏炉灰的辛德瑞拉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灰姑娘的脸和双手都是一片黑蒙蒙的颜色,语气很温柔:“你做噩梦了吗?” “我……啊,是,没错。”林三酒使劲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的心神似乎仍被留在了那个犬吠声震耳欲聋的雨夜屋里——她缓了几秒钟,目光投向了窗外。 外面仍然是一片黑沉沉的夜,半边发白的月亮隐隐地挂在云层里,没有一丝下雨的征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林三酒平静了一下呼吸,有点疑惑地看了看辛德瑞拉。“你怎么这个时候干活?” 辛德瑞拉叹了口气。“我一向都是这个时候起床干活的……再过一会儿就要亮了,到时厨房就该忙着做早饭了。” 罢,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慢慢地顿下了手,双眼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炉子,出了神。 林三酒倒是猜得出来她在想什么。 从在这儿听见的只言片语看来,舞会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按理来,灰姑娘应该早就弄丢了一只鞋才对,可是都过去了快一个月了,也迟迟没有什么王子来找她…… 对于辛德瑞拉来,所有的宝石裙子、璀璨灯光、王子和舞会,通通变成了一个遥远而不真实的梦,梦结束了,她还是要照旧蹲在肮脏的厨房里,满手灰泥地干活儿。 灰姑娘这个故事,想必也快要和红帽一样,迎来关键时刻了吧? 林三酒一边想。一边借口洗漱,走到外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卡片。 她交给辛德瑞拉继母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些香薰蜡烛和手电筒而已——对方虽然想也没想地就收了下来,不过到底还是因为不是宝石首饰而有些失望,所以只给她安排了一个草垛。 整理完了卡片,林三酒忍不住托腮回想起雨夜屋中的另两个人来。 不管是红帽还是爱玛,谁都不像是狼人……行为举止也丝毫没有可疑之处。仔细想想的话,狼人又是什么样儿的? 当林三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光渐渐地亮了——辛德瑞拉忙进忙出地做好了饭,给她的继母和姐姐们送了过去。自己只煮了两碗土豆和豆子的混合物,分给了林三酒。 味道虽然不好,但只要能吃上一口热饭,对林三酒来已经是无比的幸福了——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辛德瑞拉忍不住低声一笑:“想必你在路途上受过不少的苦吧?” 这句话倒是让林三酒怔了怔。 如果末日世界是她的征途,她真的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 平时林三酒会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去想那茫茫而没有尽头的千万个末日世界,也尽力不去想自己死去、失散的朋友伙伴——但是这情绪就像水面下的泥沙,此时被辛德瑞拉轻轻的一句话给搅了起来。 “啊。是的,很少有能吃上饭的时候。”她回过神来,笑着应了一句。 辛德瑞拉仔细看了看林三酒的神情,犹豫了一下。正要话,却被忽然不远处一阵喧嚣声给打断了——一个男仆的声音在一片吵嚷声里,显得特别地高:“夫人,夫人!您在哪儿啊。快些出来迎接王宫的总管吧!” 来了——! 林三酒心里咯噔一跳,放下饭碗,一把拉起还兀自迷茫的辛德瑞拉。闪身从后门进了屋。 辛德瑞拉家庄园式的大屋,此刻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矜持的气派。 继母拎着裙子冲了出来,头发显然是刚刚才抹平整的,还泛着油光。她身后是辛德瑞拉的两个姐姐,三人显然都着意地打扮了一番,手上身上挂着一串串亮晶晶的宝石——“王宫总管怎么来了?”继母喘匀了一口气问道。 王宫总管是一个银灰头发的中年人,脸色板得冷冷的,严肃得让人忍不住也要摆出跟他同样的一副表情来。 “我奉王子之命,在全国寻找能穿上这一只鞋的少女。”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解释了一句,随后一挥手,身后有人亮出了一只装在盒子里的水晶鞋。“能够穿上这只鞋的人,将会获得无上殊荣,从此陪伴在王子身边。” 水晶鞋闪着剔透的粉芒,才一露出来,林三酒立刻听见身边的辛德瑞拉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好在这时候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总管和鞋上,倒是无人留意她。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童话里差不多了。继母的两个女儿,虽然不至于像童话中那样削足适履,但是也费了大工夫——用布条将脚一圈一圈地缠起来,脚趾头都被卷在脚掌下头了,简直成了欧洲版的裹脚。 可她们疼得脸都青了,仍然没能将脚挤进鞋子里去。 水晶鞋没有一点伸缩的空间,只能适应它主人的脚型——总管甚至还想让林三酒也试试,但在看见她伸出了一只套着木兰的脚以后,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当辛德瑞拉略有点战战兢兢地,将她巧又纤薄的赤足滑入水晶鞋里时,林三酒简直被身边人的惊呼叫嚷声给震了个半聋。 “太好了,”总管板得紧紧的面孔,丝毫也看不出半点高兴的意味。“我们终于找到您了,想必王子会十分安慰的。” 辛德瑞拉一张脸红通通的,任几个王宫中的侍女将她拉了过去,一番又是清洗又是打扮的,终于露出了几分她在舞会上时所展现出的美貌。 能够身处于童话之中,与其中的人物共同经历每一件事,这种感觉也十分奇妙——因为一楼大厅里的人已经挤得满满的了,林三酒就站在了二楼的窗户旁,看着辛德瑞拉被总管迎出了房子,恭敬地送到了一架特别气派的马车边。 在林三酒的印象中,这个部分王子是出现了的——下令惩罚继母和两个女儿的,也正是他。这架马车里,坐的大概正是王子吧? 眼前的景象,似乎印证了她的猜测。 总管对马车中的人了一句什么,随后让辛德瑞拉也走了过去。 辛德瑞拉朝马车中看了一眼,回头跟总管了些什么,又急急地摆手…… ……咦?林三酒眯起了眼。 辛德瑞拉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 她脸色有点白,一直在拼命地摇头——因为离得太远,的话也听不清——但她还没有上几句,刚要转身走,忽然走来了两个高大的士兵,一把架起了辛德瑞拉,强行将她塞进了马车里。 辛德瑞拉的两只脚仍然在外头踢蹬着,似乎她在马车里头被什么人给按住了而出不来,而马车轮子却已经迫不及待似的转了起来,很快就从大屋前掉头离开了。 屋子里,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静了一息。 变故来了! 林三酒一咬牙,趁人不注意,直接从窗户里翻了出去。落在地上时,身体重量震得她双脚一麻。然而还没等激起的尘土落下去,她的身影已经跑出去了远远的一段距离,直咬住了那辆马车不放。 由于拿不准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完全放开速度追上去,只不远不近地坠在后头观察情况。 好在一个能够把全国少女都翻出来试鞋的国家,疆土也不会很大——这么跑了大概几十分钟,王宫到了。 这样的型宫殿对于林三酒来,出入简直就像无人之地一样,只花了她二十分钟,林三酒就在一个布置得很素雅的房间里找到了辛德瑞拉。 她面色苍白,满脸泪痕,甚至看见林三酒时,也没觉得奇怪—— “……跟我跳舞的王子,不是刚才那个人。”她呜呜咽咽地。(未完待续。。) 第137章 拿破仑蛋糕(3) 接走辛德瑞拉的不是王子,那会是谁? 当林三酒后退了半步,一下撞上了爱玛的饭桌时,她的脑子里仍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几个毫秒后,哗哗的雨声和狗叫声突然扑进了耳朵,她这才醒悟过来,迅速抬起头——目光穿过昏暗的木屋落向对面,红帽正一脸恐惧地躲在爱玛身后,双手紧紧抓住了外婆的衣服,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 窗外偶尔打过几道闪电,映白了屋子,也照亮了爱玛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刀。 明知道无用,但林三酒还是忍不住辩解了一句:“我不是狼人……” 但是爱玛却连看也没看她一眼,颤抖的双手握紧了刀子,扬声朝出屋外高声喊道:“就是她!狼人一定就是她!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我们!” 林三酒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连狼人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当然更加没法判断是谁在谎。要击倒、甚至杀死这儿的所有人,对她来都不难——但越是这样,反而越叫林三酒不愿轻举妄动——更何况,现在还无法确定死了一个人对这个副本会有什么影响…… 屋外猎人高声的呼喝透过层层雨雾传进耳朵里,听起来他们已经商定好要冲进来了——真让他们进来的话,局面就不好收拾了。她几步来到门边,转头对戒备森严的爱玛祖孙俩苦笑了一下。 “我不是狼人,我也不知道谁是。但我不会走远。有什么危险就大叫吧。”丢下了这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和谁的话,林三酒一把拉开了木门——外面的猎人猛地被她这么一拽,顿时滚跌进了屋。 不等他们亮出武器来,她拎起那猎人往旁边一扔就冲了出去,像头豹子似的一连撞开了几个扑上来的人和狗,眨眼间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雨幕里。 从地上爬起来的猎人待要再追,可哪里还看得见林三酒的踪迹了? 猎人们不甘心地跑了几步,但站在夜半暴雨的森林里,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没追多远。就只好掉头折返回了爱玛的屋。 看见猎人们来了。“当啷”一声,爱玛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她这才惊魂稍定地紧紧搂住了红帽。 人一多,爱玛二人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冷静下来以后。她点亮灯。忙给几人倒了水。又拿来毛巾擦脸,不住地道谢。不过不知怎么地,狗叫声仍然没有停止。埃维咕哝了一句“我看它们一时半会还平静不下来呢”,只好起身出屋去安抚他的猎犬。在时不时响起的犬吠声里,众人谈了好一会儿,都认定了刚才那个衣着古怪的女人一定就是狼人。 红帽咬着唇,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眼见实在不早了,林克第一个站起身来:“……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也要心点。” “嗯,我会的,”爱玛避开了他的眼神,送几人出了屋,“非常感谢你们。” 埃维的狗仍然不大老实,但是被他拽住了狗链,倒也都能控制住。几人一狗的背影走进雨幕里以后,很快就像几笔画似的,被昏暗的雨水从幕布上涂抹掉了。 爱玛目送他们走远了,关上了屋门。 刚一回头,她迎上了红帽黑亮的双眼——那么一瞬间,她浑身的汗毛炸开了。 “外婆。”红帽轻轻地叫了她一句。 木屋里又重恢复了宁静和昏暗,让爱玛有些看不清楚自己外孙女儿的表情。 “什……什么事,亲爱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有点儿打颤。 黑暗中,随着红帽朝前踏了一步,爱玛不由自主地退到了窗边。 “我想问你一件事。”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爱玛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刀,想起刚才狗群止不住的狂叫来。 “宝贝,你上这儿来,让外婆看看你……”她鼓起勇气笑了一笑。 出乎意料地,红帽倒是十分乖巧地应了一声,几步走到了窗边。 在时不时亮起的雪白闪电下,她一张脸儿虽然有些苍白,但仍然是平常红帽的模样——并不是什么狼人——爱玛松了一口气,隐隐地有些自责。 还不等她愧疚的情绪消下去,红帽的一句话突然让她的脑子都仿佛冻住了:“……外婆,刚才来帮助我们的猎人,一共有几个人?” 爱玛愣愣地想了想,觉得感冒似乎影响了自己的头脑。“三、三个啊!”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觉得不对了。这并不是一个大数字,为什么自己会犹豫……? “有林克、埃维,和理查德……对吧?”红帽紧追不舍地问道。 “对、对……”爱玛再想不起来还有别人了。“到底怎么了?” “可是刚才从屋子里出去的,有四个人。”红帽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点在冰凉的窗户上。 “咦……那是谁?” 同样的一句话,刚刚在爱玛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紧接着就被林克吐出了唇。 因为都希望能早点回家、把身上被雨浇透的湿衣服烤干,所以几个胆大老到的猎人,一致同意抄林子中的近道走——所谓的近道,其实不过是在密林中,被踩得稍稍平了点儿的一条窄窄的空隙罢了。浓密阴暗的森林里,一下了雨,几乎什么也看不清,触目所及只有一片乌沉沉的黑。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几人沉默地走了半,林克偶然间一回头,忽然发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因为……埃维个子没有这么高。 但是加上这个高大的黑影,此刻走在林子里的人影。的的确确只有三个。 林克不愧是做了二十年的老猎手,一把拉过了理查德,动作迅捷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你是什么人?埃维呢?” 难道是刚才的那个女狼人? 对面那个高大的黑影动作顿了顿,出声了:“……呃?我是理查德呀,埃维不是在你身边吗?” 哦,对了,理查德也是高个子。 放心的感觉还没有传遍全身,林克生满老茧的手,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皮肤下粗糙坚硬、好像针扎似的触感。 接下来的事,他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 只记得自己惶恐之下。似乎抽刀使劲儿挥了一通——理查德的惊声大叫、哗哗不停的倾盆雨势、来回冲撞的高大黑影、尖锐东西划破自己肚子时的剧痛…… 林克似乎昏迷过去了一会儿。直到硕大冰凉的雨点将他砸醒了,他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不远处倒着理查德的身体。即使雨势这么大,依然冲不散那浓重的血腥气……但似乎尸体还是完整的,好像没有被狼人吃掉。 既然不吃。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呢?林克已经散断了的思维无法得出任何结论来。只靠着身体内残存的求生本能。艰难地在地面上爬行,朝着林外的道路上一点一点地挪去。 那里是一条大道,通向城里的。时不时便会有人经过——到了那儿,活命的几率就大了。 身上被豁开了一个口子,森林里的落叶、石子、泥块,都随着爬行的动作而扎进了血肉里。就在林克以为自己马上要昏过去的时候,他忽然听见远方传来一声还带着童音的尖叫,撕破了雨夜。 声音一传入耳,蹲在林子另一头、一棵树顶上的林三酒,浑身一震。 这很明显是红帽的声音——她迅速滑下了树,抬步就朝爱玛的木屋跑去。 因为既不敢伤害剧情人物,也不敢离她们太远,她只好一直蹲在树顶上,侧耳倾听来自木屋方向的异动。但是自从那一帮吵吵闹闹的人和狗走了以后,木屋里一直安安静静的,能听见的只有沉重地从而降的雨声。 这么一点距离,对于林三酒来不算什么——才不过十秒的工夫,木屋已经在她的视野里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门却是大开着的,红帽的惊叫声猛地又迸了出来:“外婆——!” 妈的,狼人肯定是藏在这屋子附近了——林三酒暗骂一句,刚刚冲近了,忽然眼前一花,从刚才起就一直不停地打在身上的雨滴消失了。 莱拉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林三酒还维持着一个跑步的姿势,但眼看就要撞翻面前的餐桌了——她急急一个拧身,好歹是稳住了脚。 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恢复了令人舒适的干燥。 莱拉的手里仍然端着一只高脚杯,装着满满一杯透明的东西,从她脸上的红晕看起来,想来这东西肯定还是是酒。 “你干什么?你这人真怪。”莱拉调笑似的掐了一把林三酒,“跟你同住好几了,我也还是没有搞懂你这个人……喂,刚才跟你的事,你有没有听见呀?” 林三酒顿了顿心跳,目光落在了面前丰盛的菜肴上。 “……我没听清楚,你什么来着?”她有点不客气地问道。 不知为什么,莱拉总也不会跟林三酒生气,对她总是那么亲密:“真是的!我刚才——我丈夫给了我这个城堡里所有的钥匙,却不允许我打开楼上最尾的一间房。你,房间里究竟是什么?”(未完待续。。) ps: 最近几里,今这一章难得码出了一点激情,高兴!对这一章表示满意! 今一看订阅成绩,真是被打击到谷底了……唉……要不是偶尔会写得很高兴,冲这个订阅,我真的还不如弃文算了…… 我从推荐榜上掉下来了,请允许我热烈地恳求一万次推荐票! 另外十分感谢镜子v平的平安符、拉德司机的平安符、幻妙幽梦的个平安符1个香囊1张更新票(谢谢你,破费了!)、书hu的粉红票、红颜行云流水的平安符!! 最近上了推荐,反而越来越冷清了,多亏了大家的支持! 第138章 莱拉与沾血的钥匙 “我也不知道。” 随口应付了莱拉一句以后,林三酒怔怔地出了神。 以她进入副本后的经验看来,每次从一个童话故事里离开后,下次进入时,就不再是离开时的那一个时间点了。在她缺席的时候,故事也仍然在正常地向前发展——这也就是,当她下一次回到红帽的故事中时,将爱玛祖孙俩从危机关头拯救下来的时机,肯定已经过去了。 要是袭击她们的真是狼人的话,林三酒几乎想不出她们怎样才能逃出生。 故事的主角如果死了,这个副本、以及身处其中的自己……会怎么样?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旁的莱拉停下了刀叉,好奇地打量了她两眼。 “哎,”莱拉轻轻地叫了她一声,有点不太乐意似的嘟起红唇:“你在想什么呢?也不理我?” 林三酒这才醒过神来——不管怎么,她都已经从红帽的故事里出来了,现在能做的只有在眼下这个故事里寻找解开副本之谜的线索。 “没什么,我只是在奇怪你的那把钥匙。”她朝莱拉笑了笑。 果然对方立刻被她转移了注意力——莱拉正理着自己蓝色丝质长裙的手顿了下来:“噢——对呀,你他在房间里藏的是什么东西呢?” 林三酒掩饰似的喝了一口水,暗暗定了定心。无论是红帽还是辛德瑞拉,她都只是一直旁观着事情发展。结果两个故事都发生了奇诡的转折……所以如今,她打算在莱拉这儿做一点不一样的事。 “要不然,”林三酒若无其事地挑起了一块虾肉,“咱们进去看看吧。” 她自己也没想到这话竟然把莱拉给吓了一跳,叉子都差点没拿住:“啊?那可不行的,我丈夫一再强调不许我打开那个房间,他如果我进去了,一定不会原谅我……” 看莱拉的样子,她竟然似乎从没考虑过要偷偷进去看一眼。 这一点,倒是跟故事里很不一样。 也许这儿就是改变的契机——林三酒心里一跳。顿了顿。这才轻声问道:“……难道你不好奇吗?你的丈夫究竟有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 莱拉垂下眼皮,皱起了眉头。 尽管她平时总是醉醺醺的,无论起什么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有时却出乎人意料的谨慎。 想了一会儿。莱拉默不作声地从腰间的钥匙串里摘下了一把细长的钥匙。按在了桌上。 “……这就是房间的钥匙。”她抬头瞥了林三酒一眼。神色很纠结。“你得对,我其实很想知道那个房间里是什么,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这个忙。” 林三酒一愣。“你的意思是。要我代你去看一眼?” 莱拉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年轻女性真的狡猾:“你去看看,然后回来告诉我里面是什么,也不算违反了我丈夫的命令。” 这一处,很显然和原故事不一样了——或许关键处就在这儿! “行,我现在就上去替你看。”林三酒一口应了下来,抓过了钥匙。 在莱拉有些紧张的目光里,她迅速地跑上了楼梯。 蓝胡子的城堡虽然不大,却足有三四层——在这儿生活了好几功夫,林三酒也差不多都熟悉了。 她上了二楼,步入了走廊。 这是整座城堡中,装饰得最精美最奢华的一层楼了;在两侧一幅接一幅的人物画中,来自蓝胡子家族的祖先,仿佛正把目光投在每一个走近的人身上。 在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最后一间房的时候,林三酒猛然顿住了脚步,回头退了两步,慢慢地将眼珠儿挪向了一件东西。 这是一面可以将人从头照到脚、清清楚楚的大镜子。 在技术不发达的时代里,这样尺寸、这样清透度的镜子,可不是随处都能见到的——更何况,林三酒对它的银质镶边感到非常、非常地眼熟。 爱玛的屋里,似乎也有这么一面镜子…… 不,或者应该,这一面镜子和爱玛的那一面,正是同一样东西才对。 林三酒虽然还不能理解这其中的意义,但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流速加快了。 这是她在三个故事之中,第一次找到的共同点——她想了想,还是抑制住了自己马上冲下去询问镜子来历的冲动,只是心地摸了摸镜子。随后她咬咬牙,转身走到了房门前。 这扇门后面是什么,恐怕每一个“蓝胡子”故事的人都一清二楚—— 虽然见到一屋子挂着的尸体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林三酒还是将钥匙插进了锁孔里,轻轻地一转,门锁应声而开。 门开了,一股凉凉的空气从门缝里扑了出来,流逝在走廊里。 奇异地,房间里倒是没有什么血腥味。 林三酒眯起了眼望去,屋子里很阴暗,除了一些吊在花板上、模模糊糊的人形黑影之外,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并没有打算将那些可怜女人们的死尸看个清楚,手仍然放在门把上,随便地瞄了一眼,就打算离开。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目光从一个淡蓝色的影子上划过,随即僵住了。 那是一件蓝色的丝质裙子,款式质地她都很清楚——因为林三酒就在刚才还见过。 林三酒的目光缓缓上移,停留在这具死尸的脸上。 她黑色的长发束成了一个漂亮的髻,大概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面庞上,红唇特别的显眼。 莱拉。 跟刚才还举着酒杯笑的样子不同,此刻的莱拉面色雪白,一双没有半点光泽的深棕色眼睛,正木木地盯着门口,脖颈上一双青紫色的手印仿佛烙印似的,深入进了她的皮肤里。白嫩皮肤上的青筋和血丝,颜色都混在了一处,爬满了她的额头。 是莱拉没错。 林三酒猛地捂住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在末日中摸爬滚打这么久,她自觉已经经历过不少了,但是——但是—— 她毕竟是有些慌了,脚下一个没站稳,趔趄了一下——林三酒一把扶住了门框,身子倒是站住了,但没想到钥匙却叮叮当当地顺着门框落了下去,“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林三酒深呼吸了一口气,仍然不敢将头转向莱拉死尸的方向,伸长了胳膊将钥匙拾了起来。 钥匙上沾满了血,正如童话里所发生过的一样。 不远处,莱拉睁得大大的双眼,仍然无神地看着她。 自从进入副本以来,一直被林三酒压在心底的种种东西,一瞬间都迸发了出来——三个童话故事的不合理、混乱和无序、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进展、还出不去副本的焦虑、对同伴们的担心……她转身就跑,被她的速度而卷起的风,甚至掀翻了几幅人物画。 当林三酒冲下楼梯的时候,她傻住了。 因为莱拉正好端端地坐在餐桌旁,轻轻地抿着杯子里的酒。她的皮肤和头发仍然十分润泽,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水晶杯,撞击出轻盈的声音。 怎么看,都是活人吧——? “啊,你下来了,你看见了什么?” 莱拉听见声音了,忙回过头,带着几分急切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林三酒张着嘴,呆呆地看了看她,又下意识地回头朝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 眼前这个,很显然是一个活人,但刚才房间里挂着的……又是怎么回事? 她手中沾满了血的铁钥匙,这时映入了莱拉的视线——后者顿时着急了,忙将它抽了出来,用餐巾使劲地蹭;一边擦,她一边急惶地问:“怎么会沾上血?你快话呀,急死我了!” 林三酒细细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你跟我来。”她一把抓住了莱拉的手腕,不由分地将其拖上了楼。(未完待续。。) ps: 谢谢我哪敢的香囊! 今没什么心情,不了…… 第139章 杀机一动 踏上台阶的那一瞬间,林三酒险些以为自己又要被传送走——眼前一花,她定定神,看见脚下仍然是铺着厚厚绒毯的楼梯。 刚才是我草木皆兵了? 疑惑从心头一闪而过,林三酒紧接着握紧了莱拉的手腕,在她一连声不住的问话里,蹬蹬地上了楼。 匆匆穿过挂满了画像的走廊,在冲到那面大银镜跟前的时候,林三酒猛地住了步子,莱拉差点没一头撞在她背上。 “喂,”她咽了咽干干的嗓子,朝镜子抬抬下巴:“这个是什么来头?” 她的语速很快,生怕哪个字没完自己就被传送走了。 顺着林三酒的示意,目光刚落到银镜上,莱拉顿时面色一轻,连刚才的惶急困惑都少了:“这个呀,是我的!” “嗯?”林三酒看了看她。 “虽然我丈夫十分富有,但连他也赞我这件陪嫁是一件少见的好东西。”到这儿,莱拉不知想到了什么,爱惜地摸了摸它的银边:“他几次要把它献给国王,我都死活没有答应……” 听到这儿,林三酒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隐隐想起了什么。 不过此刻她来不及多想,生怕自己能留在这儿的时间不多了,只好匆匆出声打断了莱拉:“好了,你来——” 二人急步赶到了最后一间房前,掏出铁钥匙开门——血迹仿佛渗进去了一样,摸起来很干燥。但血色晦暗发红地透在铁石的纹理间,怎么也抹不掉了。 林三酒没有管它,猛地一推门,双眼死死盯住了莱拉:“你瞧吧!” 莱拉大概还记得丈夫的嘱咐,因此神色既不安又有点兴奋。她伸长白皙的脖颈——不久前林三酒还在这截脖子上见过铁青和血红色——张头看了一眼,莱拉茫然地回头问道:“……里面好像有个女人?” ……什么? 林三酒一愣,立刻回头朝屋里看去。 目光一落进房间,她就傻住了。刚才屋顶上吊着的纷纷人影都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只一片深深浅浅的光线。将屋子分割成明暗交错的几块。莱拉的那人。正在屋子深处的阴影里坐着。 莱拉突然惨白着一张脸,呆呆地盯着她,轻声:“……那,那好像是你……” 林三酒没作声——她的目光早就被死死黏住了。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往外透寒气。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她竟觉得那女人有些陌生。再多看几秒,反倒是那眼熟的野战裤和靴子提醒了她:那的确是“林三酒”没错。 从另一个“自己”的指缝里,正往外渗着血。似乎是胳膊受伤了。门口二人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似乎竟然根本没有意识到,只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另一个方向——林三酒只扫了一眼便能肯定,“自己”的神经正绷得紧紧地,全神戒备着什么人。 可是那个方向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太、太奇怪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对身边莱拉无措的喃喃低语,林三酒充耳不闻,只有些愣愣地朝前踏了一步。 “不对。”她微微地动了动唇。 这个人——姑且这么吧——竟然连一眼都不朝这边看,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门口有人的模样,让林三酒忍不住起了个念头。难道…… 仿佛是在印证她的想法似的,她这一步刚迈出去,屋子里猛地昏暗了不少。从花板上突然刷地垂下来了一片尸林,遮挡住了光线,在幽暗中慢慢地来回摇摆。莱拉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顿时发出了一声刺耳惊叫,一跤跌坐在门口,林三酒目光忙一扫,刚才的“自己”果然已不见了踪影。 这屋里的景象,绝不可能是现实—— 刚才见到的“莱拉”尸体,此时正吊在几具陌生女人的尸体后面;林三酒虽然心里有了猜测,仍然喉咙发干。正要叫她,没料到莱拉却先盯着这个方向,哆哆嗦嗦地开了口:“……这不是邻镇的罗莎吗?她怎么死了?” 林三酒皱皱眉。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一时间还没想明白,只顺着她的话往下:“……你认识她?” “我、我认识她!以前常常在舞会上朝我炫耀,她父亲又给她买了什么好东西……”莱拉的声音抖得几乎不成个儿了,“自从我和蓝胡子结婚后,她才不再、不再……” “慢着,她不是你丈夫的前妻?”林三酒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了—— 在蓝胡子的童话中,女主角见房间里挂着的是蓝胡子七个前妻的尸体,因此才惊觉自己命在旦夕,赶忙叫了她的两个兄弟来救命。 “当然不是了,”莱拉抹了一把眼泪,“我丈夫以前从未结过婚,只有我这么一个妻子。” 她话音才落,瞥见了林三酒的脸色,不由吃了一惊:“怎、怎么了?你看起来真够吓人的……” 林三酒面色雪白,死死地盯着莱拉,一声也发不出来。 数一数花板上吊着的尸体,正好有七具。 蓝胡子的童话里,始终没有提过女主角的名字。因此莱拉一报上身份,她就自然而然地认定了她是童话里最终逃生了的那个女人——也就是蓝胡子的第八位太太。 现今看来,如果童话按照原本的轨道进行下去的话,莱拉是一定会死的。这个念头忽然像藤蔓一样爬满了林三酒的心脏——而且,原本莱拉怎么也不肯献给国王的镜子,为什么会由国王赐给红帽的外婆? 到这儿,她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林三酒咬紧了嘴唇,一把将莱拉提了起来,声音有点沙哑:“我们走吧,这个房间装的是……未来。” 她不忍心再叫这个可怜的女人看见自己以后的死状,忙将莱拉推出屋门。整个房间里,只有地上不知哪儿来的一滩血迹是真实的,铁钥匙还恰好落在了它中间——除此之外,都是未来的投影。 假如这个猜测正确,那么大概自己即将会伤了右胳膊……林三酒身处于急流漩涡里,哪里会把这一点皮肉伤当一回事,只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边思虑着“蓝胡子”这个故事,一边从莱拉处要过钥匙,就要把门再重新锁上。 莱拉嘴唇煞白,很不安地搓着手,似乎根本不知从何起的好。瞧她的样子,倒像是觉得自己疯了多一点——她看着林三酒因为对中世纪欧洲的锁不熟悉,试了几次没有锁上,刚要张口话,只听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即一道男子的咆哮就震得走廊里嗡嗡作颤:“莱拉!你在哪儿?出来!” 没想到蓝胡子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了——他这一声几乎将莱拉惊掉了魂,她匆匆地低声嘱咐了一句“我就回来”,随即慌里慌张地“哎”了一声,转身就朝楼下跑。 她的蓝裙子后面,沾染了一大片刺眼的浓重暗红色,正是刚才莱拉跌倒在门口时沾上的,她竟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林三酒一眼瞥见,急得汗都下来了,她刚出声了一句:“你停下——” 然而这时偏偏屋门因为没锁好,又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她不由暗骂一句,下意识回头一看,突然发现门后头的黑暗里站着一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连心脏都冻住了——半秒以后,她才反应过来,这屋子里站的不是真人。 “怎么连你也出现了?”林三酒苦笑了一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自言自语了一句,一时感觉自己脑子都是乱的。“不会也要受伤了吧?” 她快速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朋友,见她好端端的,看起来似乎没伤没痛,略略放心了一点。正在这时,只听楼下传来莱拉的一声尖利悲叫,刺得林三酒神经一跳,迈开步子就冲进了走廊。 看来只有把蓝胡子杀掉算了—— 林三酒面色冷冷的抿紧了嘴唇,念头刚一浮起来,不远处的景物一花,她回到了辛德瑞拉的门外。(未完待续。。) ps: 隔了半个月我终于回来更新了!让大家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还有人在吗? 前两发烧,躺在床上看康熙大帝,结果感觉自己这一章也有点康熙大帝的文风了…… 谢谢这段时间打赏鼓励我的人、评论区所有留言关心我的人,打赏的致谢信息比较多,我会放在置顶(欠债)帖里,非常抱歉这段时间没有一一回复大家,我一会儿就去评论区! 第140章 灰姑娘的幸福生活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末日乐园》更多支持! 老实,不管这个副本一直以来多么扑朔吊诡,这仍然是林三酒头一次亲眼见到童话中的“魔法”。 脑子里似乎仍然回荡着莱拉的尖叫声——这已经是第二个遇险的主人公了——她努力定下神,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阴影里,努力减缓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希望对方不会注意她。 守卫辛德瑞拉房间的士兵早就昏了过去,此刻正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从门缝里望去,在林三酒与辛德瑞拉之间,还隔着一个漂浮在半空中、浑身罩在光晕里的背影。 那人套在一件灰扑扑的袍子里,驼背高高隆起,好像一个龟壳。干枯凌乱的头发结成一团团的灰色硬块,从背上垂了下来,袍子下露出的一截皱皮,不比头发好看到哪儿去。仙女(fairy)特有的透明翅膀,看起来简直像两片死苍蝇的残肢。 虽然fairy的特征俱全,但不管怎么看,林三酒都不觉得童话中“仙女教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由于被这个身影挡住了,她瞧不见辛德瑞拉的表情。莱拉的影子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她的脑海里沉沉浮浮,终于被林三酒一把按了下去。她侧耳凝神听着屋里灰姑娘的每一个字——“我、我知道,可是把我抓来宫殿的人。根本就不是王子……” “噢亲爱的,你不要做无谓的担心了,”那个背影刚一发话,就吓了林三酒一跳——因为那分明是一个老头儿的声音,哑得老气,却还有一丝腻滑:“当初咱们做的交易是让你能够和王子在一块儿,你也付出了代价,这个目标是不会变的……” 到这儿的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格格地像个女孩子似的笑了一阵。 这样的话。显然并不能够宽慰辛德瑞拉。她的声气透着不安:“那个……我是可以相信您的吧?” 老头儿抬起一只手。一边剔着灰灰长长的指甲,一边答道:“当然。你的要求是摆脱过去的生活,与王子在一起……放心吧,我从不食言。虽然有点儿曲折。不过马上要实现了。” “谢谢、谢谢您!”听见这样清楚的承诺。辛德瑞拉终于放了心,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现在这样太奇怪了,有些吓着我了……噢。对了,您来皇宫是为了找我吗?” 老头儿又“嘻嘻”地笑了两声,“……有一个可怜的年轻人,一心想要惊人的财富地位而不可得。我是来跟他做交易的。” “他是皇宫里的人?” 一边听着辛德瑞拉不太经意的问话,林三酒一边悄悄地朝远处退了一步。 她是以貌取人也好,但是她对这个老头儿仙女充满了不信任。王宫管家和另一个人到底为什么把辛德瑞拉绑来,只要去问问他们本人不就行了? 她的动作尽管无声无息,却非常迅捷——不多一会儿,林三酒已经转过了墙角,离开房间已经有好一段距离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老头儿仙女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的时候,有些飘忽不清:“……噢不是,亲爱的。因为他的……颜色古怪,在马戏团班子替人取乐,比你当时还惨得多呢……” 林三酒的脚步一顿。 什么颜色古怪? 她心底腾地起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辛德瑞拉有点吃惊而拔高了的声音里被印证了:“咦?原来世界上,竟然还有胡子生这种颜色的人啊?” 蓝胡子!肯定不会错! 听着老头儿的声音在咕咕哝哝什么“妻子,不少”之类的话,林三酒心里好像一下子亮堂多了——她终于算是理清楚了这个童话副本的一点脉络。想必蓝胡子是在灰姑娘的皇宫里与这老头儿仙女做了交易,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大富豪,才有了后来娶莱拉等人的故事…… 想必杀死莱拉、将她的镜子献给国王,也是在这一条“灰姑娘故事线”中,未来才会发生的事儿。 如果能找到蓝胡子并先一步干掉他,那么以后的莱拉就能救下来了! 心里有了算计,林三酒感觉大出了一口气。 屋里的谈话声仍在继续,正好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了一盏跳跃的火光,她忙一把拎起地上昏迷的士兵,悄然退进角落里。两个侍女一前一后地经过她身边,一人手里捧着一只盘子,一人拎着一只灯。 当她们的脚步声走到门边的时候,辛德瑞拉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过了几秒,她有些不安的声音传了出来:“谁、谁在外面?” “奉总管大人的命令,我是来给艾拉姐送晚餐的。”一个侍女毕恭毕敬地。 艾拉是灰姑娘的本名——为了羞辱她,她的两个姐姐将她的名字改作了辛德瑞拉,即意为“灰姑娘”。听见这个许久没有听过的名字,辛德瑞拉似乎忍不住激动了——她的声音猛地有些哽咽,吸了两下鼻子才:“好的,谢谢。” 在她们推开门的时候,林三酒的目光顺着落进去,房间里果然只剩下了灰姑娘一个人。 现在去找蓝胡子,可能会正好撞上老头儿仙女。即使如今战力大涨了,她也不想冒冒失失地对上魔法——万一被变成个老鼠什么的,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想了想,林三酒还是将目标放在了王宫总管的身上。 王宫虽然不大,但是一层一层、一间一间地找过去,也不是一件轻省的事。 有些奇怪的是。王宫中主要的房间和宫殿,此时都挂上了大片大片的黑色布幔作装饰,除了为林三酒提供了不少藏身之处外,也将宫殿里的气氛染得沉沉的。 顺着一路黑压压的颜色,林三酒来到了一间侧殿门口。 在辛德瑞拉家里曾经听过一次的严肃声气,正隐隐约约地从两扇大门的缝隙里透出来,应该是王宫总管无疑了——的什么,倒是听不清楚。林三酒击昏了门口的侍卫,轻着步子来到门边,将黑色的布幔拨开。耳朵贴上了房门。 “……西德殿下。请您节哀顺变。”总管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似乎话的人也正沉浸在悲痛里,努力自持:“如今大王子去了,国家的未来就要靠您了……” “哥哥他……死得太不值得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像刀子似的划破了空气。他嗓音里藏着某种极端的东西。叫人听了就不禁想要退避三舍。他了这么一句。似乎有点儿不下去了,总管忙轻声地安慰了两句。 林三酒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只听西德王子打起精神。又出声了:“棺木造好了吗?” “快完工了。因为当初没有想到这个姑娘这么瘦,之前的模子似乎大了,所以将棺木改了一下……” “你也真是过于认真了!这种东西,大了了有什么要紧——” 西德王子红着眼睛,话还没有完,忽然只听砰的一声响,还不待眼睛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一股势头冲倒,脖子被死死地攥住了,连一声惊呼都随着空气一块堵在了胸口。 过了好几秒,总管才看明白了目下的局面。他慌慌张张地退了几步,抽出了王子悬挂在墙上的佩剑,还没等喊,那个压在王子身上的奇怪女人就冷静地开了口:“别叫!你只要一出声,我就掐死他。” 总管愣愣地点点头。 “你们刚才,要给一个瘦女人准备棺材——是谁?她死了吗?” 林三酒手臂用劲,按下了西德王子拼命的挣扎。他是一个额头很高、头发薄薄的年轻人,此时半张脸上都是青筋——瞧他的表情,倒似是宁可死了,也不想让身上这女人得逞。 总管吓得一连了几句“你手下轻点”,这才死死攥着佩剑:“……棺材,是给辛德瑞拉预备的!” 即使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林三酒仍然惊得脸色微微一变。 “那个女人,是这个国家的罪人!”总管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也忘了满脸通红的西德王子,老泪爬了满脸:“即将接任国王之位的彼得殿下,自从遇见了她以后,就日思夜想……甚至为了她留下来的一只鞋子,亲自上路,在全国范围内寻找能穿上这鞋子的姑娘。结果、结果,遭遇了不测……” 林三酒听得愣愣的,手下不由略松了松。空气一流进西德的气管,他就嘶哑着:“我哥哥为了能早日找到她,下雨夜里还在赶路……被野兽咬死了!” “无论如何,我也要那个女人陪葬!”西德通红的脸上泛着青,一双眼珠因为短暂缺氧而突了出来,状若疯狂。 雨夜……野兽…… “告诉我详细情况——”林三酒面色很不好看,手上加紧了劲道。西德刚一发出一声短鸣,总管就忙话了:“彼得殿下他似乎是在路边见到了受伤的人,在去救助他的时候被袭击了!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肠穿肚烂的猎人——” 没错了—— 三个故事,终于联了起来。林三酒仔细想了想,这么来,红帽的故事最先发生,其次是灰姑娘,最后才是莱拉…… 这算是一个大进步了——她喘了一口气,刚要收回手,忽然目光一顿,凝固在一件熟悉的家具上。 “第二个问题,那面银镜子……是谁拿来的?” 林三酒干干地问道。 没错,那是莱拉的镜子。(《末日乐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 抱歉,这两没有准时日更……给我一点缓冲时间哈…… 谢谢柚子的平安符、ariaa的粉红票、魔性五的平安符、幻妙幽梦的5个平安符、玖千碎的平安符、eelay的粉红票……我好像漏了谁? 第141章 一石三鸟不是件容易的事 空气都好像随着这个问题而静止了一下。 “这、这个吗?”王宫总管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问起这面镜子。“前不久刚刚晋封的一位爵士,将这面镜子献给了国王……它很值一点钱的,你想要的话可以拿走,只是快放开王子殿下!” 林三酒一动没动地盯着镜子,过了几秒钟以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位爵士是不是长了一脸蓝胡子?”她的声音里简直怀着侥幸,希望总管能够摇摇头。 然而总管脸上却迅速闪过一丝惊讶,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明知故问。随即他点了点头,后头又了什么,林三酒是压根儿就没听清——她脑子里全让这件不合逻辑的事给占满了。 从刚才听见的对话来看,马戏团里即将与老头儿仙女做交易的,肯定是蓝胡子无疑。但是在同一个时间点上,怎么可能又是过去、又是未来? 林三酒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总管的目光牢牢地黏在她身上,直到手掌下感受到某个硬块艰难的蠕动后,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攥着一个人的咽喉,这才忙松开手,跳起了身。 一旦能够重新呼吸,西德王子一张脸猛然炸开了血色,像个红番茄似的蜷起身子,猛咳了好一会儿。林三酒虽然还有点儿神思不属,但手上动作却很利落——佩剑刚刚“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正要转身喊人的总管就被一道黑影给击上了墙。后脑勺磕在灯台上,顿时昏了过去。 西德王子惊怒疑惧的目光顺着口器的收势,落在林三酒的手上,他面色一白,愣了几秒,突然捂着喉咙狠狠地笑了:“你这个女巫、魔鬼!就算你今杀了我,你也救不回你的同党……” 林三酒刚刚提起来、要往外走的脚步,又放下了。 “……你是什么意思?”她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西德王子。 “给辛德瑞拉送去的晚餐里,已经下了剧毒——”男人骄横的语气,即使在面临着巨大危机的时候。也一时改不掉。“现在她大概早就死了吧!” ……妈的! 即使过去了好一会儿了。西德王子最后的那句话仍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林三酒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随即放开了速度,呼呼的风声灌满了她的双耳,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见。只有走廊和房间在不断地飞速后退。 一路上被她撞翻的侍女。起码有一二十个——林三酒顾不得身后激起的一连串高声叫嚷。急急冲到门口,刚一脚踹开了门,正好瞧见一只装着沙拉的勺子。正要被灰姑娘送进口中。 “别吃——” 尾音尚没有完全吐出来,朝她扑去的林三酒,脚下就已经一个不稳,身子立时摔落进一片草丛里。 这一次,惊诧几乎没有持续半秒;林三酒就势一个打滚,马上在草地上站起了身。 湛蓝的空下,和熙的阳光照在草叶上,散发出更浓郁的青草气息。 好像回到最开始时,她遇见红帽的地方了。 树林、草丛、远方的云朵……要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多了眼前这一方石碑。 她的心脏突然砰砰地跳了起来,肾上腺素迅速冲进了血管里——林三酒咬紧嘴唇,四处看了一圈,缓缓地走到石碑前。 这块从没见过的石碑上,写着一段字。 第7次副本要求: ——三位主人公此刻都正在遭受生命危险。现在你只能够针对副本内容做一件事,来拯救三位主人公的性命。 为了能够更清晰界定“一件事”这个概念,你将获得5个行动点。凡是超过5个行动点、也即是超过了“一件”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到。 从见到本石碑起计算,三十分钟内,若没有完成这件事,则算作失败。 ps:……相信我,你肯定会希望他们活着的。因为在做完这件事后,若三位主人公的性命都被救了下来,你才可以走过本石碑。 这段文字,以最后一句含混不明的话告终——林三酒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顶部的一行字上,顿时明白了“走过石碑”的含义。 【边界线】 本石碑作为分割线,在石碑以后,即是美丽的伊甸园。 林三酒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石碑的后方,仍然是一片与脚下草地并无不同的山野——在它旁边,一丛野雏菊长得比同伴都高大,探过了边缘,完好无缺地探进了石碑后的空气里。她花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住了自己想要直接跨过去的冲动,原地坐了下来,盯着远方的草地,眉头渐渐地锁死在一块儿。 看样子,她是第7个进入这个副本的人。之所以会区分次数,大概是因为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遭遇不一样的内容吧…… 林三酒并不关心以前的人是死是活,她只愣愣地坐着,绞尽脑汁地回忆起自从她踏进副本后,所遇见的每一个细节。 对于拯救主角这件事,她其实心里早已有了隐隐的预感——一连三次,她都在几人性命攸关的时刻被传送走了,似乎这样的要求也是顺理成章……但是她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限制。 做一件什么事,能够同时拯救三个人? 不不,或许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件事发生了,自然就会引起未来的变化……林三酒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才刚刚一亮堂,突然想到了灰姑娘皇宫中同时存在的两个蓝胡子,顿时又卡了壳。 一想到0分钟的时限,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林三酒就焦躁了起来。她顺手抓起了一块石头向远处抛去,没想到一抛之下,石头竟然没扔出去,仍牢牢地黏在手上。 她低头一看,石头上正浮现出一行字:扔石头,耗费5个行动点。确认吗? “不不,不确认,取消!我不要做这个!”林三酒吓了一跳,急忙胡乱喊了好几句,石头应声从她手里滑落。掉在了草丛里。 好险——她擦了一把冷汗。慢慢地、心地站起身,又试探性地迈出了一只脚。 ……如果连走一步都要耗费行动点的话,那还不如干脆认栽算了。 不过好在,哪儿也没有文字冒出来。 “就是。只要我不与副本内的物件、人物进行互动的话。怎么样行动都没问题?”林三酒心里有了点底。朝前走了好几步,果然什么事也没有。 能放开胆子行动,就好办多了——林三酒一时想不出来自己该做什么。便决定先去看看周围环境,至少也得弄明白自己是在哪个故事里。 身为一个成长型,她的确能感觉到自己体质缓慢的、不停息的增长——现在当林三酒以全速奔跑起来后,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看见了一处很的村镇。 这个镇子上最显眼的标志,是一栋宅子上竖立的铁片风向鸡。涂绘了漂亮颜色的公鸡,正随着风势,朝西方一下一下地摇摆着。 这儿并不是辛德瑞拉居住的地方…… 林三酒一面走在路上东张西望,一面心地尽量不碰到什么。这其实并不容易——因为所有人都像瞧不见她似的,把她当作一团空气,经常直直地撞上来。 两个孩又跑又打地冲了过来,林三酒险险一避,他们丝毫没觉察身边有什么异样,高声叫着一句“……听那些人,都可漂亮了!”,就跑远了。 林三酒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动,追了上去。 不知该是运气好,还是副本的安排——当她见到十**岁、下巴尖尖的爱玛时,差一点没有认出来。 “您就收下我吧,我学东西真的很快。”爱玛游刃有余的成熟风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诚惶诚恐的晶亮双眼。“如果没有这份工作,我和我的女儿,都会活不下去的……” 途径镇、准备前往皇宫的歌舞团,驻扎在竖立风向鸡的房子里,第二就要继续上路了。这个消息几乎在一瞬间就传遍了镇,也吸引了毛遂自荐的爱玛——歌舞团的团长是一个目光很挑剔的中年女人,她上下打量了一圈爱玛的腰身,似乎倒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你的女儿怎么办?” 林三酒站在屋子中央,二人谁也看不见她。 “我可以把她托付给我的姨妈。”爱玛低下头,似乎想掩饰自己脸上的难堪。“如果我能赚钱寄回来,姨妈也会待她很好的……” 林三酒抱着胳膊听到这儿,突然被一个念头震了一下。 如果此刻阻止爱玛加入歌舞团,她就只能与女儿相依为命。既然不是艳舞女郎了,那么在将来有了红帽以后,祖孙三代也不至于分开住……不分开住,就不会遇见狼人。这样一来,红帽就救下来了。 而且,没有了爱玛,不定猎就人不会去包围那间木屋……狼人如果没混进猎人里,袭击过路的王子的话,很可能连辛德瑞拉的命也保住了! 林三酒一颗心刚火热了几秒,突然又凉了下来。因为无论她怎么想,“阻止爱玛”都跟莱拉扯不上半点联系,她还是逃不出一个死。 这么一耽误,眼看着团长点头应允了,爱玛脸上放光地离开了屋子。林三酒暗暗叹了一口气,忙也跟在她后面,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她现在像个幽灵似的,连开门这个动作都因为要耗费5个行动点而不敢做,十分不方便。 正是因为不能用手推门,即使身体素质再优秀,也还是多多少少地让视线受了点影响——林三酒刚从大门中钻出来,突然一个的影子就撞上了她的腿。 林三酒忙稳住身子,目光定在了面前的一块石砖上。 “撞倒幼年蓝胡子,耗费5个行动点。确认吗?”(未完待续。。) ps: 终于赶完了这一章!对不起大家,最近更新不太稳定,才有一更……因为欠了章(起码)加更,我接下来几主要写加更了……有道是欠债还钱,再借不难嘛!(嗯?)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现在我手指不疼了,就是掉了指甲的地方,每次一碰到,都感觉十分诡异微妙…………… 另外,让我郑重地致谢一下在我断更期间还给我极大鼓励的hfrs,谢谢你的和氏璧、桃花扇和粉红票,以及魔性五的平安符、下巴还疼不海味的粉红票、星见之饕餮下凡的平安符、逸篆玥的平安符(刚看见,才回复,哈哈)、白墙的平安符、人生如玉a+的粉红票、幻妙幽梦的平安符(承蒙照顾了)、书hu的粉红票! 感激不尽!童话副本快结束了,最近手头上事多,我会尽量加快速度! 第142章 凌乱的时间线 这个时候的蓝胡子,大概在七八岁上下,其貌不扬的脸上还干干净净的,不见一根胡髭。只是离近了仔细瞧的话,会发现他的头发根部隐隐地有些发蓝。 取消了行动以后,蓝胡子自己反倒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了——“这不算是我撞的吧……?”林三酒嘀咕了一句,见石板上的文字逐渐消失在了纹理之间,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神情阴郁的蓝胡子一声也没吭地从地上爬起来,翻了翻眼皮,径自走进了一条巷里。林三酒忙下意识地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自从见到了蓝胡子以后,刚才她身后的建筑就像被水泡过的水墨画似的,渐渐地模糊了,消失在了空气里。风吹过去以后,露出的是一个笼罩在阴下的村庄。 比起刚才的镇子来,这个村庄显得贫穷破败得多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一个人。 不过,在这儿出生长大的蓝胡子倒是如鱼得水——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周围环境的变化,步伐飞快地走在土路上,激起不少沙子灰尘来。 如果在这儿杀了他的话,莱拉以后就不会死了—— 这个念头突然闯进了林三酒的脑海,用极富诱惑力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 仔细想想,蓝胡子这个故事的确要比其他两个来得特殊……起码到目前为止,他是唯一一个同时以过去和未来两种形态,存在于一个地点的人。而且他跟灰姑娘的故事之间。似乎也有些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杀了他,也许事情反而有转机。 只不过想了半,还是找不出他跟红帽的牵连,林三酒终于还是没有动。 跟在蓝胡子身后看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已经过去了快十多分钟了的时候,她不免有些焦虑起来。 蓝胡子的父亲酗酒,母亲又粗暴,两人都对自己相貌丑陋的孩子不闻不问。看了一会儿,就会发现童年时代的蓝胡子,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确实很不幸——但是过了这么半。林三酒依旧对自己应该干什么毫无头绪。 而时间却不等人——空中一轮西沉的太阳。好像浸饱了水的蛋黄,才一会儿没留意,已经沉没在了远方的山坳里。 从时间上估摸着看,自见到石碑以后。大概过去了至少二十分钟。蓝胡子在低声快速念叨了一阵儿什么以后。却只是静静地坐在河边上。连眼珠儿都没动过一下,若不是还有呼吸,简直仿佛死了似的。 “原来他从就这么古怪……”林三酒自言自语了一句。实在有点等不了了。但举目一望,这附近的景象都极其陌生,就算要走,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好。 就在她有些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只听河里“哗啦啦”的一阵水响,从水面下方竟浮起了一个湿漉漉的人头来—— “……是你这个子找我?”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结成了硬块的灰白头发向后一甩,露出了一张生满疙瘩和皱褶的长长老脸。 林三酒愣愣地盯着老头儿仙女,连呼吸都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唯恐漏听了一个字。 看来蓝胡子自己也没料到,无意间找到的、召唤仙女的咒语竟然真的管用了——他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地了一通自己的愿望以后,老头儿仙女“呵呵”地笑了两声,没应声,眼睛却先在他身后转了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三酒感觉他的目光好像从自己的身上扫了过去。 “你想要一大笔财富,我当然可以跟你做交易,亲爱的,”老头儿粘腻又沙哑地,“可是现在还太早了。等你到了5岁的那一,我自然会去找你的……” 蓝胡子一急,正要话,却被老头儿仙女一抬手制止了。“十八年比你想的要快多了……行了,我还要去一个可怜的姑娘家跟她做交易呢。噢,没了亲妈,就是凄凉得很哪……” 辛德瑞拉? 这个名字一下子就跳进了林三酒的脑海——可是,好像时间上对不上号啊? 假如爱玛和蓝胡子的年纪还勉强对得上的话,只比红帽大十来岁的辛德瑞拉,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已经出生长大了? 难道另有其人? 林三酒一向不认为自己以智慧见长,此时脑子更是早就成了一团浆糊。眼看着老头儿从河面里浮了起来,抖抖他苍蝇翅膀上的水,已经振翅朝远方飞走了,她来不及多想,身体先一步跟了上去。 ……追逐一个“仙女”的感觉,确实非常诡异。 不管林三酒的速度有多快,她仍然时不时地就会跟丢——对方驼着的背影,往往忽然一下子就从空中消失了,不等她反应过来,却在另一个方向上遥遥亮起了光晕。要不是夜色降临,仙女身上的光还算显眼,林三酒只怕早迷路了。 好在没有跑多久,前方忽忽悠悠飞在半空的老头儿就一个猛子,扎进了一户人家的后花园里——不用多看,只一打眼,林三酒就确定了:这儿正是辛德瑞拉家。 肩膀单薄的灰姑娘,正蹲在地上,抱着手臂低声抽泣。她的模样仍然和在上次见她时一样——十六七岁、一头金发。 惊讶和困惑一瞬间淹没了林三酒:她真是怎么也想不通了——难道这个副本的时间线是乱来的么?这样的话,叫人怎么找出该做的“一件事”? 她愣愣地盯着后花园中的二人,目光虽然没动,但心神已经乱成了一团麻。直到灰姑娘突然微微地拔高了声音,才唤回了林三酒的注意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要付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老头儿嘬了嘬牙花子,好像有点头疼似的:“哎呀呀……只要你同意我在……嗯,你就当是路面上吧,挖几个洞就行了。来来,快在这儿签个名,同意了我的条款,我马上就能送你去参加舞会……” 挖洞?林三酒心中的疑问又多了一个,半是焦虑半是麻木地看向灰姑娘。 辛德瑞拉有几分犹豫地咬着笔,看了看那长达一米的羊皮纸,试图把它读一遍的心思顿时熄了。直到“舞会”两字落入耳里,她一咬牙,终于在老头儿手指的地方快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老头儿仙女十分畅快地哈哈一笑,手一抖,羊皮纸顿时化作无数光点飞进了他的手镯里。 那张羊皮纸是特殊物品! 林三酒心里一跳。这景象,她太熟悉了——虽然她并不知道所谓魔法是怎样的,但是跟特殊物品打交道可多了——那些光点,绝对是特殊物品不会错! “哈哈哈,好样的,亲爱的!”老头儿一边高声大笑,一边十分慷慨地挥了挥手里的魔法棒——金光划过,辛德瑞拉的头发突然被闪闪发光的宝石挽成了一个发髻,项链从她闪锻的衣料上垂了下来,大大的裙摆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 ……如果现在发动偷袭的话,不但可以拿到羊皮纸,还能阻止辛德瑞拉去舞会。只要不去舞会,哪怕王子死个一千次,皇家的人也不会找上她…… 但是同时救下三个人,却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南瓜马车“隆隆”地驶出了后花园,林三酒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了马车顶上。她刚才那么一犹豫的工夫,老头儿仙女已经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只剩下了车内的辛德瑞拉和一个刚刚变出来的马夫。 夜风呼呼地将林三酒的头发吹到耳后,她有些茫然地坐在车顶上,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王宫举办舞会可是一件大事,全国范围内,无数豪华的车马都正以王宫为中心点汇集而来。辛德瑞拉掀开帘子瞧了瞧外面,扬声朝马夫问道:“……那一队是什么车?好像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呢。” 林三酒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认识这车队。 “那是奉献给国王的歌舞团……辛德瑞拉姐。”马夫用毕恭毕敬的声音答道。“不但是歌舞团,您看见那边的马车了吗?那是全国最好的马戏班子,也要赶着去王宫呢!” 林三酒怔了怔,抬头一看,一队颜色鲜艳、涂满了夸张图案的马车,也正好就在不远处。其中一辆车上,还挂着这样一块标牌:“生蓝发的奇人!不可思议的魔术!”——形状像溅开奶油似的标牌在夜色里,随着马车的远去而越来越,渐渐地看不清了。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像运行了太多程序的老旧电脑,终于“啪”地一下死机了,一转也不能转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呢? 林三酒苦笑了一声。这个时候,她的余光忽然瞥见有什么东西,正在视野的边角里一闪一闪。 她低下头,看见马车的顶棚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字。 “倒计时:离0分钟期限还剩下0:59秒。” ……必须要在59秒内,做出一件能够拯救三个人的事。(未完待续。。) ps: 谢谢舒的平安符、理木的平安符、早就不疼了的海味的香囊、大坏蛋的香囊、阿圻的粉红票、蛇精病的平安符、赫箩的香囊! 我在努力地、缓慢地恢复日更了……这次间隔时间就比上次短了,对吧…… 不知道为啥,不管是什么设定,写到最后我都一定是“妈呀怎么还没完后悔写这个下次再也不写了”的心态……求解答?! 第143章 原来是你呀 在一片绝对的黑暗里,眼睛失去了功能,伸手不见五指——林三酒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冲势,肋骨突然重重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顿时疼得她“咝”地吸了一口凉气。 她按住肋下的疼痛,摸了摸那东西,入手是光滑的一个弧面,好像是一个扶手。 无尽的黑,像一块蒙住了眼睛的幕布,什么也看不见。当林三酒的心跳和呼吸渐渐地平复下来以后,空气里弥漫着的灰尘气味、微颗粒、隐隐的霉味,才扑进了她的鼻腔。 仿佛是封闭了许多年的空间,没有人涉足过——连空气都是一副陈腐霉旧的样子,还混了些若有若无的刺鼻气味。 然而这股气息对于此刻的林三酒来,简直不下于赐。 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摸索着在一阶楼梯台阶上坐了下来,低低地叹了一声:“……我出来了。” ——老实,哪怕是现在,她仍旧想不通自己做对了什么事,才得以从副本中脱身。 当时间毫不留情地减少到40秒的时候,林三酒真的以为自己这次要交代在童话副本里了——留给她的时间太少,而且坦白讲,就算给她一星期时间,她也没有把握能够解开谜底。 来自于三个不同方向的马车,目的地都是王宫。如果能阻止这三驾马车进入王宫的话,或许事情会迎刃而解:爱玛不进宫,也许会回家去找她的女儿;蓝胡子不进宫。或许不会与老头儿仙女相遇,至于辛德瑞拉,就更不用了。 虽然这只是一厢情愿、故事仍然有无数其他可能性——比如爱玛去了别的地方做艳舞女郎;老头儿仙女主动找上蓝胡子;辛德瑞拉和王子晚了两相遇等等,都会导致主角们的死亡——但这是林三酒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用力一蹬,从南瓜马车车顶上腾空而起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脚下;林三酒几个跳跃之间,已经比马车先一步冲向了王宫。 她的计划是毁掉通向王宫的必经之路——虽然是个大动作,但是好歹也算是“一件事”。林三酒开启了【画风突变版一声叮】,纵身一跃跳上了王宫门口高高的国王塑像,双手蓄力。一个猛子就朝地上扎了下去。 这儿是宫外马车汇合的地方。只要毁掉了它,还没进宫的马车都会被拦在外面—— “毁掉路面,耗费5个行动点。确认吗?” 林三酒下冲的势头不变,高喊了一声“确认!”。下一秒。她的双拳已经裹着千钧之力。在那行字消失之前轰碎了地面—— 不知是不是跟副本“确认”过的关系,威力比她预料的要大多了,无数碎砖石“轰”地一声炸了开来。以林三酒为中心,朝四方飞溅出去,露出了地面上一个深深的大坑。地表正以飞快的速度,从大坑开始,朝远方裂出了一道长长的深缝。 碎石、灰尘、烟雾形成的密雨里,林三酒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不远处驶来的车辆。 只一眼,她的身体就凉了下来。 因为碎石烟尘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有些清冷的下午。 不再是夜晚,周围也没有了舞会的璀璨装饰。辛德瑞拉的马车和蓝胡子的马车,都不见了。 林三酒呆呆地看着一块半人大的石块,重重地砸落在一架马车上,顿时砸塌了车架,从分裂成几块、支离破碎的车里,迅速传出几声女人的尖叫声。 歌舞团的马车里,不止是这一辆遭了秧——有几辆车因为没料到突变,收势不及,早连车带马都翻滚在了地上,一时间惊喊嚎哭马嘶的声音,此起彼伏。 倒计时早就结束了,而林三酒仍然在副本里。路面的确是毁掉了,但似乎除了伤着歌舞团以外,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她只觉自己浑身发冷,没有上前,一跤坐在了地上。 林三酒万万没有想到,之前自己经历过的“传送”,这一次竟然在辛德瑞拉和蓝胡子身上发生了。 她将手指插进头发,有几分呆呆地看着歌舞团的方向,没有一点力气了。 副本失败后……她会怎么样? “啊、啊,轻些!我的腿,我的腿——”一个熟悉的声音含着哭腔,传进了林三酒的耳朵里。她抬眼一看,几个王宫的士兵正在合力从倒塌的车架子里往外救人。 一边轻声哭、一边被搀扶出来的,正是年轻的爱玛。 “不要紧的,你只是骨折了,养养就会好……”一个脸色发红的士兵,一眼也不敢看爱玛的脸,只低着头声地安慰着。 “不行,我还要跳舞、我要跳舞的……”爱玛擦了擦一脸的眼泪,呜呜咽咽地坐在了路边。 她的腿正好被石头砸中了,血渗出裙子,漫开了一大片。 反正自己也是快要死的人了,还连累了爱玛——林三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忍不住有点儿内疚。 “你这样可没法跳舞……”刚才的士兵抽空儿又兜了回来,递给爱玛一条手帕。“你用这个擦一擦脸……” 视线有点模糊不清了。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林三酒的眼睛含住了一层眼泪:就这样死,她还不甘心—— 然而这个念头没等转完,她的身体忽然一轻,简直好像是被什么人给拎脚提了起来似的,接着在空中一甩,颠倒昏花了的世界在眼前飞速地旋转起来,迅速地黑了下去—— 她最后一个看见的东西是一个灰扑扑的石碑。随即,她很快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肋骨撞上了扶手后,过了好一会儿,林三酒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出来了。 她回到了黑塔里。 ……不过,究竟是为什么?爱玛受伤了,不能跳舞了,按照这个线想下去,顶多也不过是救出了红帽和辛德瑞拉而已。 原地愣了几秒,扑朔迷离的童话副本才渐渐地从林三酒的脑海退位,冰凉的现实再一次回到了她的意识里。 ——不管怎么,出来就好,管他为什么呢! 在童话副本里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外界已经过去多久了,也许大家还在苦战。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能源中枢,摧毁玻璃罩! 感受着两腿隐隐的发软,林三酒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叫出了【能力打磨剂】,银亮的光芒顿时像水一样,洒遍了周身的空间。 进来时的大门,仍然完好地沉默着。正如她当时预料的一样,黑塔内的空间果然非常;以空地来看,大概只有不到十个平方米。而她此时坐在身下的楼梯就占了不少空间,蜿蜒着朝上延伸了出去,在头顶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螺旋。 不知道黑塔到底有几层,但似乎可以顺着楼梯一直往上走。 闯过了一楼的副本,上面应该就没有什么凶险了吧?林三酒提着【能力打磨剂】,谨慎地一步一步地朝上走去。 静谧的黑塔里,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和缓缓的呼吸声。 死寂持续地太久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刺耳的门铃声猛然在黑暗中炸开时,林三酒心脏重重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大门口处,仍然锲而不舍地“叮铃”“叮铃”地响了好几声,震得寂静的空气碎成了片。 林三酒将光芒对准了门口,心里咕咚咕咚地跳,手上已经悄悄开启了【画风突变版一声叮】。 大门隆隆地打开了,正如她进来时一样。 门一开,顿时从外面泄进来了一些光——叫林三酒下意识里放下心来的是,光很暗,看起来似乎仍然是深夜。 从门口走进来的黑色人影,似乎没料到一进来就被光芒打个正着,顿了顿步子,这才试着叫了一声:“……林姐?” 林三酒松了一口气,垂下了手里当灯用的打磨剂,有点疲惫地笑了一声:“原来是你呀。”(未完待续。。) ps: 哈哈哈!一出副本顿时手顺了起来!谢谢白墙(嗯?是不是少了个字?)的平安符、黑黑的汁液(酱油?)的桃花扇、催更票、评价票!这么热情一看就是新读者,还没有被我的更新所折磨过,高兴……以及照例谢谢平安符批发商幻妙幽梦的个符! 连着更的,今没有漏掉谁了吧? 出了副本我真呀么真高兴,不定晚上可以加(还)更(债)!副本的谜底会出来的,但不是由行动型林三酒解出来的…… 第144章 解答篇(昵称打赏加更) “……也就是,薛衾到底还是察觉到不对头了?”林三酒跨出一大步,迈过两阶楼梯,声音里含着苦笑的意味。 “可不是吗!走到一半儿她就开始嘀咕了,要不是行动还需要白可的话,她肯定就自己来了。”梨桃个子,步子迈得很匆忙才能跟上林三酒的速度。她亮晶晶、如同狗似的黑眼睛里浸满了放松的笑意:“……本来她的意思是,让我找到你以后,哪怕死拽活拉也要把你带走呢。” “咳!”知道了外面行动才刚刚开始几十分钟以后,林三酒放心多了。她用打磨剂照亮眼前的台阶,对伊甸园里另一头的薛衾有点哭笑不得。“她的危险我都经历过了,只是一个副本而已,你看,咱们现在都上了好几层楼了,不也没事吗。” 是好几层楼也不尽然,因为黑塔只有最底层和最顶层;中间的,只是一层又一层、仿佛盘旋无尽的楼梯而已。如果能源中枢真的在黑塔里的话,那么肯定在塔顶无疑;此刻二人已经爬了四五道弯折的楼梯了,而头顶上的楼梯却还看不见终点。 “噢对了,那个副本是什么样的?你怎么出来的?” 这个连林三酒自己也不好回答——她沉吟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梨桃,忽然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不如让我把副本里的故事给你讲讲,看看你能不能找到答案,哪怕多一个臭皮匠呢。也是好的。” 罢,她就将副本里发生的事,尽可能巨细无遗地给梨桃讲了一遍。 童话副本的故事线相互穿插,时间又乱作一团,林三酒自己讲来也觉得很费劲;但叫她也不敢置信的是,在她乱七八糟的讲述完毕以后,梨桃竟然听明白了。 “……能出来,我全靠侥幸。因为我真的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个副本是怎么回事……” 在一晃一晃的银光里,林三酒一面听着二人规律的脚步声。一面吐出了亘在心头的困惑。 身旁的梨桃静了一会儿。似乎也被难住了。银光照亮了面前上升的楼梯,反倒看不见她的表情——过了好半晌,她才轻轻地了一声:“三个主人公的年纪对不上号,这挺有意思的……” “你有什么想法?”林三酒饶有兴致地问道。 离塔顶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出于谨慎起见。她并没有完全放开速度。在到达塔顶前的这一段路程里。她很愿意听听梨桃的看法。 梨桃的脚步不知不觉放慢了些。她有几分犹豫地笑了一声:“……也就是个想法而已,不知道对不对。” “那有什么关系?你。” “……我觉得,如果以‘因为过去发生了某事。从而导致未来发生了某事’这样的逻辑来思考的话,可能从根本上就错了。”梨桃的第一句话就抓住了林三酒的注意力:“我认为这三个故事其实应该是各自独立的,毫不相干的。” “诶?可是王子的死……还有莱拉的镜子……怎么解释?” 梨桃似乎觉得把自己的想法正确表达出来,是一件有点棘手的任务——想了想,她问道:“你身上有纸吗?” 林三酒停下脚步,在自己的卡片库翻了一通。物资多半还是从极温地狱里找到的,高温下的纸制品本来存留就不多了;她最终还是从一卷卫生纸上扯下来了一张,递给梨桃。 “我要三张。”梨桃接过去。 林三酒一愣,好像隐隐抓住了什么,到底还是没有想明白。她又递过去两张纸,将卫生纸转回成卡片,刚要连同其它的一些东西一块儿收起来,忽然发现中间还夹着日记卡。 “啊,这不是我的萌系美女吗!”——卡片上只有这么一句话。 在梨桃看见这张丢人现眼的卡之前,林三酒就迅速将它收进了身体里——随即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发现梨桃沉吟着,用左手手指分别夹住两张卫生纸,右手捏着最后一张,摆在它们的下方。 现在,三张卫生纸在空中呈现出了上、中、下三层的模样。 “每一张纸,都代表一个故事。”梨桃清清嗓子,声音里含着兴奋,似乎很喜欢解密。“它们是平行的,互不干扰的,各有自己的时间流。” “时间跨度最大的,也是时间流最快的,是蓝胡子的故事。”她一边,一边单独拿出最上面的一张,用指甲划出一条短杠、一个圆点——短杠和圆点重复交互了好几次,代表高频率。“蓝胡子在七岁时遇见仙女,一直到快四十的时候娶了莱拉,这中间足有近三十年。” 林三酒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其次是红帽。”这一次,梨桃划出的杠稍微长了一些,杠和圆点的频率低了下来。“从爱玛到红帽,也差不多过去了二十余年的时间。” “那么,时间流度最慢的,就是灰姑娘?”林三酒忍不住接口道。 “没错。当其他两个故事——噢,你把它们看作这两张卫生纸好了——向前进了几十年的时候,灰姑娘的世界里才过了顶多几个月。”完,梨桃在第三张纸上划了长长的一条杠,一个圆点。一张短短的卫生纸,只容下了两条长杠就到尾了。 她再次将三张纸摆成了平行的状态。只是这一回不同的是,梨桃从头发上拔了一根发夹,用尖端对准了卫生纸。 “现在我是那个老头儿仙女,我骗得灰姑娘同意,要在她的这一层纸上,穿几个洞。” 林三酒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什么,感觉自己背上站起了一片汗毛。 “这个圆点,好比是王子寻找辛德瑞拉的时间段。”梨桃手里的发夹尖端。从第三张卫生纸的圆点处扎了一个洞,穿破了它,探到了第二层,发夹变了个方向。“在红帽的这一层里,穿破红帽遭遇狼人的这个时间点。” “现在,卫生纸上的无数细菌尘,便随着破洞,来到了新的一层纸上。不管是‘狼人’细菌到了辛德瑞拉的纸上也好,还是‘王子’细菌来到了红帽的纸上……反正在这个点上,两层不同时间流度上的人物和故事交融了。” “我也是一个在三张纸间来回穿梭的……细菌。”林三酒盯着卫生纸。轻轻地苦笑了一声。因为卫生纸被穿破的地方。并不是上下笔直的,所以有些扭曲了,在昏暗的银光中,仿佛有生命一般地浮在空中。 梨桃眼神认真地点了点头。“如法炮制。再多穿几个洞的话。就会出现你所见到的奇异现象了。比方。过去和未来的蓝胡子,同时存在于王宫之中。” 她拔下了自己一根头发,在蓝胡子纸上选了间隔遥远的两个点。穿了两个洞,将头发串了进去。头发的两端垂在了辛德瑞拉纸上,穿了一个点,轻轻一拉,蓝胡子纸立刻就皱了起来,两个点紧紧地贴在了下方卫生纸的某一点上。 “所以那个老头儿才会对蓝胡子,‘十八年比你想象的短多了’!”林三酒半是惊叹、半是茫然地喃喃道。 梨桃微微一笑:“正是如此。一旦察觉到三个故事的本质,其实是‘三层’故事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没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能够同时拯救三个人的——因为你只是个外来者,你没法像那个老头儿仙女一样在故事层面上穿洞。而已有的‘交融点’——姑且这么叫吧,是没有同时连接三个层面的。” “难道……副本也会骗人?” “不,那个石碑没有骗你哦。”梨桃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将三张纸揉成一团,顺手丢掉了。“那是一个叙述性诡计。” “……叙述性诡计?”林三酒轻轻地重复了一声,跟在她身后缓步朝上走。 “很简单——红帽故事的主角是红帽,灰姑娘故事的主角是灰姑娘。那为什么蓝胡子故事的主角,是莱拉呢?” 梨桃轻柔恬淡的声音,在昏暗中轻轻地传开,仿佛一波打在石壁上的浪潮——然而听在林三酒的耳朵里,却像炸雷似的。 “因、因为……”她想点儿什么,却卡壳了。因为她突然发现,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认为莱拉是主角—— “蓝胡子故事的主角,不应该是蓝胡子吗?”梨桃笑了一声。 “可是,石碑上三个主人公都陷入了生死关头中,需要我去救——而当时莱拉见到蓝胡子后,确实遇到了性命危险——” “那当时,你是打算怎么办来着?”昏暗的银光里,梨桃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那时打算……杀掉蓝胡子。”林三酒愣愣地应了一句,明白了。 到这儿,已经很清楚了——只要林三酒不杀蓝胡子,就等于是救了他一命。然而这一点,恐怕没有哪一个身陷其中的人当时能够想明白。 “虽然整个副本就是一个诡计,但是遇到你就没用了呢。”梨桃轻轻笑道,“不管是谁,只要多想一想,一定不会放过蓝胡子不管的——毕竟他表现出来的疑点最多。只要思维一旦陷进去,恐怕就很难做出正确决定了……不过好在你是一个肌肉比大脑先行动的人,反而把副本解决得干净利落。” 林三酒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夸她。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低地:“不,你不就很厉害吗?光是听我复述,就已经分析了个七七八八……如果换作是你的话,一定很快就能看透。” 梨桃顿时有点儿不好意思似的“哈”了一声:“什么呀,我也只是旁观者清罢了……如果是我,恐怕不一定出得来。” “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想向你请教呢。”林三酒忽然道。 “什么?” “第一个问题是,你当时在黑塔内闯过的副本,是什么内容的?”林三酒的态度并不厉,好像只是在拉家常。 前方一直在爬楼梯的梨桃,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昏暗中,她的身影站得笔直,却始终没有回头看。 “第二个问题是,你的名字不叫梨桃。你是谁?”(未完待续。。) ps: 为了做一个言出必诺、威武雄壮的汉子,我熬到快三点,写完加更了…… 总共欠了三章加更,今终于还上了最早的一篇欠债……昵妃快来查收!真不容易,眼泪都下来了!接下来还有豆莞和hfrs的和氏璧要攻克!(雾) 谢谢镜子v平的评价票和个平安符、谢谢白墙(咦?少了字吗?)的平安符! 感觉这个三层的设定解释起来很蛋疼,篇幅不太够用,也不知道解释清楚了没有就进入了下一个情节了,总觉得会被评论区轰炸似的…… 啊,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第145章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二人谈话的时候,楼梯已经不知不觉走了一大半了。 如果从林三酒所站之处朝下看的话,只有一片混沌的茫茫昏暗。银光照亮了身下一层楼梯的扶手,随即掉进了黑暗的深渊里,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在这种将近两百米的高度上,即使什么都看不清楚,但只要轻轻扫一眼,仍然忍不住叫人手心冒汗。 林三酒迅速收回目光——她以前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有点儿恐高的。 她看了看前方一动不动的身影,又抬头望向头上的楼梯——离顶层不远了,十层楼梯内就可以到达。 “啊……”梨桃——或者应该声称自己叫梨桃的女人,突然仰头长长出了口气,揉了揉头发:“真是的。” 她在暧昧不清的光线中转过身来,瘦的身体形成了一片薄薄的剪影。 “这个难道就是所谓的什么‘野兽般的直觉’吗?”她歪过头,面庞上是什么表情看不清楚,只有一双黑亮湿润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你明明连那个副本都看不透,怎么会识破我呢?” “……你到底是谁?”林三酒平平的声音,散发着冷意。 出乎意料的是,梨桃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她的敌意——反而朝上迈了一阶台阶,接着又是一步——竟然自顾自地朝楼上走去了,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会有来自背后的袭击。 待走到拐角处时,她才停下了步子。低头看着林三酒。 属于梨桃的,那种轻盈、明亮、如同动物一样的神色,逐渐从她的脸上像雪一样融掉了。露出来的,是一个神色冷静的成熟女人。 “来,看,”她温柔地,每一个字都清楚地送进了林三酒的耳朵里。“我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想上楼的话,必须经过“梨桃”。 林三酒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也抬步朝上走去。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在对方略略有些惊讶的目光里,她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但竟然还能在脸上做出一个放松的笑容。“你如果也要上楼的话。不妨一起走,边走边聊吧。” “梨桃”顿了顿,随即轻声吐了一句:“好胆色。” 林三酒微微一笑,仍然谨慎地走在靠墙的那一侧。见“梨桃”悠悠然地迈开步子。她才缓缓地:“如果不是我的‘日记卡’的话。我是不会对你起疑心的。” “哦?就是你让我贴在宫道一身上的那个——” “是啊。”林三酒一边。一边眯起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走在前方不远处的女人。对方的姿态十分自然,似乎也没有一点戒心,让她觉得有点不解。“日记卡的特性之一。就是会以本名来称呼我所认识的人——可是,我明明认识你,但是日记卡上从头到尾却都只称呼你为‘萌系美女’。” 一次两次或许还可以是因为卡片的恶劣个性所导致,但在泡澡的时候,林三酒就隐隐约约意识到——日记卡竟然一次也没有将她称呼为“梨桃”。 “但是老实,你那张卡也有点儿……” “好像靠不住似的,对吧?”林三酒接下去她的话,“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出现,我也有点摸不准。直到刚才你起‘如果自己在副本里的话’,我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进黑塔的时候,没有卷入副本呢?”她盯紧梨桃的侧影,轻声问道。 换作另一个人的话,肯定会以为由于自己破解了副本,所以后来人进来的时候,就没有问题了。可是林三酒还记得石碑上的一个细节——“第76次要求”。也就是,每一次进入副本的人,所遭遇的内容都不一样,童话故事或许被破解了,可副本仍然在那儿。照理来,梨桃会被卷入另一个不同内容中去才对。 而她并没有——从大门口走上楼梯的这一段路,什么也没发生。 这也只能明,梨桃已经经历过一次黑塔副本了。 “……原来是这样。”对方虽然轻轻叹了口气,但语气却似乎并不在意。“听见你经历的内容与我不同的时候,我还有点纳闷呢……不过我被‘三层时间流’吸引了注意力,倒是没有意识到这个漏洞。” 林三酒没有吭声。 不光是这样。在蓝胡子的房间里,她所见到的那个人也是梨桃——现在想想,当她见到梨桃的时候,后者的神态更接近现在,而不是从前的伪装。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当林三酒问出这一句话的同时,她不会想到,远在数里之外的警备长阿利巴也脱口而出了同样一个问题。 ……阿利巴刚才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身旁的女人还兀自沉沉地睡着。 足足好一会儿,他的神智一直徘徊在模糊的现实边缘,脑子里朦朦胧胧,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惊醒了自己。直到他坐起身来想喝一口水的时候,才突然看见自己床前坐着一个黑影——那人双手交握,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已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 睡眠的力量还未完全消退,阿利巴的身体凝住了半秒。夜光钟的数字跳了一下,显示出绿莹莹的“01:6”。 “嗨。”黑影的声音像清泉似的,含着轻快的笑意。“晚上好。” 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把枪——这个念头才从阿利巴心头浮起来,忽然听见对方手中“咯啦”一响,接着几块黑色金属部件就从他手掌里滑了下来,落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发出闷闷的一声。 能把枪拆解得这样快。阿利巴自认无法做到。 “宫、宫道一是吧?”他压下了一瞬间要动乱起来的心跳,尽量低声而平稳地问道:“我劝你最好快点跑——只要我按下警备铃,这个地方在十秒钟之内就会围得跟铁桶一样。” “……可是干掉你,三秒就够了。” 那人慢慢地前倾身子,从窗外映进来的白白的月光下,逐渐展露出一张下颌略尖、阴柔漂亮的脸庞。白皙的皮肤被黑发切分,黑亮的眼睛也被发梢遮住了一半——正是宫道一。 阿利巴对他的话毫不怀疑。 能够做走私商的,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换作能力平常的进化人,14个月的时间只怕刚够挣扎存活——更别,宫道一身上可能还带着大量特殊物品。 而自己之所以还活着。一定是因为对方有话要——这一点并不难想到。阿利巴因此抿紧嘴唇,沉默着没有开口。 宫道一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宽容地笑了笑。“警备长先生,何必这样紧张?我如果有恶意。早就对你动手了。” 阿利巴低下眼睛。在雪白的月色里。宫道一的两只鞋尖正泛着微光。他这才发现。即使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对方仍然穿着一身笔挺优雅的西装。 “我带来了一个消息,想必警备长先生应该很感兴趣。”坐在半明半暗中的人轻笑着。 “从格斗赛脱逃的进化人中。有4名已经组织成了队,即将在今晚攻击伊甸园的各大要地。”尽管宫道一的声音很轻柔,仍然震得阿利巴猛地一下抬起了头。 他立即问道:“几点钟?什么地方?这个消息你是怎么来的?” 宫道一歪头看了看夜光钟,手扶下巴仔细地想了想——好像在思考一件很费脑筋的事似的——忽然打了个响指,笑道:“她们已经在路上了。警备长先生不快一点的话,恐怕会赶不及呢。” 当林三酒组队、分布任务的时候,宫道一并不在场——那个时候,他已经被她客客气气地请走了。但是以宫道一的手段来,并不需要非在现场,才能知道情况:“既然攻击的是要地,警备长先生显然比我清楚都在哪儿吧。” 那是当然——阿利巴此时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连串存放防辐射物资的地点了。不过他立刻掐掉了自己的思绪,冷冷一笑:“……你从中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如这么——我的好处,早已提前拿到了。”宫道一笑着。 阿利巴有点明白了。之前对方拿走的那一批特殊物品,必须要运出伊甸园才算有价值;看来这个家伙是打算趁着双方火拼的时候,抽空逃走。他心里一哂:“……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 虽然嘴里这么问,但是阿利巴脑海里已经计划起了军警部队的分派。 “警备长先生这就是在开玩笑了。”宫道一并不多,无声地站了起来,声音仍旧轻柔。“既然话已带到,那么我就走了——” 他的话音未落,变故陡生——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突然之间一跃而起,一道雪亮银光顺着她的手臂在空中舞了一个圈,一个接一个的凌厉光圈便朝宫道一撞击而去。 即便速度犹如风驰电掣,然而当光圈击中他所在之处时,在空中轰然化作一团齑粉的,只有阿利巴卧室中的一把椅子而已。 浑身赤|裸、披头散发的女人一回头,发现宫道一已经站在了窗户边缘。 “这样对待客人可不大有礼貌呢,警备长先生。”他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露出一片泛着光芒的弹性肌肤。“不过,将人型特殊物品摆在床上……你的警惕性确实值得夸赞。” 阿利巴一张脸几乎成了青色,在又两个光圈的轰炸之后,原地只剩下了烟尘和碎窗棂。 巨响惊动了警卫,从对话机里传出了一个惊惶的声音:“长官!发生什么事了?” “给我集合所有部队,马上出发!”阿利巴狠狠地吼道。(未完待续。。) ps: 今没有感谢名单……昨因为我太累了,早早地就睡了,所以断了一,给大家声抱歉…… 希望能够在接下来的几里正常更新、努力还债吧~~~ 第146章 需要帮忙吗? “你试试再联络一次,不定梨桃刚才没听见。” 徐薇充满希望地朝白可低声地了一句。 从竞赛场上开始,就一直合作到现在的几个人,不出意外地被分在了一个队里。此时四个女人外加一个面首,刚刚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一个遍布低矮雪白建筑的园区。 联络器——也就是伊甸园中每个人都有的腕带,对于进化人们来是一个挺贵重的物资——十来个队,每个队仅有一个联络器,在薛衾的指点下,每只队伍都被存入了联系人列表。 因为梨桃要单独去黑塔,所以她们只好临时给她去偷了一个联络器,耽误了好一会儿工夫不,现在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她了。 “贴在手腕上震动的东西,怎么可能没听见?”董好好用她一贯有点尖锐的态度反唇相讥:“我看可能是遇到了突发情况……她最好是可别跑了!” 个性老实的徐薇顿时尴尬地收了声,过了会儿才期期艾艾地:“……哎,你想多了,哪能呢……” 白可挤在她们之中,不由朝翻了个白眼。她瞥了一下薛衾,见后者沉默着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她指挥着面首一连捅了好几下,薛衾才回过了神来。她皱着眉头看了几人一眼:“黑塔那边的事,只能等梨桃的回音,暂时不要去想了。倒是眼下——该怎么办?” 三个女人顿时不话了。顿了顿,徐薇用一种略有些胆怯的眼神。朝身后扫了一眼。 几人此时藏身在一间房子后面,若是探出头去一放眼,就能把占地广阔的伊甸园实验室尽收眼底。 虽然名称是“实验室”,但所谓的实验室园区里,足足有十余幢建筑之多——方方正正、表面平滑、边缘锐利,看不出来哪儿是门,哪儿是窗户。只有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筑成的楼体,在夜幕里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仿佛十余只没有感情的机器巨兽,趴伏在暗处窥伺人间。 时不时。便有一道红线从楼顶射下来。扫描似的迅速穿透黑色空气,划过每一寸空间——十余道红线交错散开,几乎留不下任何死角。虽然不知道红线的具体作用,但谁也不敢贸然地被它扫射上。几个人在外头观察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藏身的所在。 可是这地方虽然安全。却也没用得很:最近的实验楼离它起码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呆在这儿跟呆在马路上,并没有多少区别。 这个队的任务本来是要去摧毁一家防辐射服工厂的。但是抱着想来这儿碰碰运气、找找林三酒的想法,几个人此时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里。 “毁了这地方吧!”白可眉毛一竖,流露出了一股戾气。“毁哪儿不是毁?这个祸根可比工厂大多了!” 林三酒曾经过不让她们来——徐薇刚想张嘴点什么,看了同伴一眼,又闭上了。对于经历过新春格斗赛的人来,伊甸园实验室简直让她们有种生理上的厌恶,很快这个提议就被一致通过了。 “你们听好了,”在红射线之间短短几秒的停顿里,几人一边心而迅捷地靠近一幢楼,一边听薛衾道:“实验室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有一些不定咱们能用上,但有一些却是专门对付我们的……” 话间,眼看着楼顶已经“唰”地一下亮起了红芒,下一秒,她们所在之处就要被红射线给扫上了——在几人心都快扑出来的同时,白可飞快地掏出从门口守卫身上翻到的名牌,在光滑的墙壁上试探性地扫了一下。 白色金属似的质地上,立刻闪现出一行行文字来,红射线在这面墙壁前戛然而止。 “还好,那个短命鬼没骗人。”董好好松了一口气。 再一次确认了名牌信息后,墙壁终于无声地滑动开来,露出一个门厅。几个女人忙一头冲了进去,武器早已经拎在了手上。 随着步子一踏上大厅的地板,柔和的奶白色光芒就次第亮了,映照出雪白干净、线条奇怪的空间,仿佛建筑逐渐活了过来似的。 几人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有点摸不准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用的——白可蹲下来摸了摸地板,语气顿时懊丧了些:“这是什么材质……不知道能不能烧得起来?” 对于这种朴素的落后想法,薛衾立刻“嗤”了一声:“实验室这么重要的地方,肯定有自动灭火系统——别想着烧它了,咱们进走廊看看,大家都心点。” 即使她在伊甸园也只是个“老百姓”,也比这些外来的进化人们知道得多些。 如果实在要比的话,实验室楼里倒是有点儿像医院。只不过透过房间门上玻璃,朝内望去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有的遍布仪器,有的摆放着几个巨大的培养皿。薛衾来回转了几圈,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白可指挥着面首,只好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奇怪,这个地方肯定有警报系统,在哪儿呢……”她喃喃地对白可。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猛然一声巨响,差点震飞了二人的心跳——她们回头一看,徐薇两只拳头正发着淡淡白光——薛衾还来不及制止,只听董好好一声“再砸!”,拳风就再次袭上房门,哐啷一响,这一次房间终于被砸开了。 薛衾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然而预想中刺耳的警报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她纳闷地与白可对视了一眼,那头儿徐薇二人已经一脸兴奋地迈步走了进去——她们才要跟上,薛衾忽然只觉身子一矮。差点从面首的背上滑下来。 “哎呀,用的时间太久了,又矮了这么多!”白可脚步一顿,啧啧地可惜。“现在不到1米6了,看样子再支撑个十来分钟就不行了……” 现在与其是被背着,不如是被拖着——薛衾心急想要进去瞧瞧,忙应道:“那你再叫一个出来呀——” 白可翻了翻眼睛,一句“哪有那么容易”还含在嘴里,忽然顿住了。 因为此刻的走廊里,异样地安静。 如果不是偶尔有些碎块“扑棱”一声掉下来。她几乎要以为这地方没有人来过。至于刚才进了屋子的徐薇二人。竟然一点声息都没有了。她与薛衾对视一眼,忙冲向房门口—— 这个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除了花板上几个圆圆的金属口以外,只有地板上黏着厚厚一层浅黄色、透明的胶质物。最叫二人震惊的。大概还是几秒钟前还站在身边的同伴了。 徐薇和董好好尚还活着。但是连一声也发不出来——她们两人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在了同样的浅黄色胶质物内。简直像被两个大果冻吸进去了似的。董好好的【国税局】、徐薇的【冲击钻】显然都发动了,但是这“果冻”既不对她们造成实质伤害,又十分柔韧。竟然连人带能力都一块儿被困在了里面。 眼看着她们的动作越来越慢,表情也越来越辛苦,白可忍不住了——好在她很谨慎,将薛衾放了下来以后,便指挥面首冲了进去。 但没想到才一踩上胶质物,地上黏厚的一层便像立刻活了过来似的,迅速包裹住了面首的双脚,与此同时,花板上的金属口里立刻喷射出了大量的“果冻”,还不到两秒钟,面首也被裹成了一个相同的模样。 白可暗骂一声,打了个响指,“果冻”里的面首立刻萎顿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这时,不知从哪儿突然传出了一个略略有些讶然的声音:“……哦?竟然不是进化人啊。” 另一个男人语气无味地接了一句:“大概是那一只的能力吧。” 薛衾愣愣地转了转目光,顺着声音来源落在门边一个狭窄的黑色条形物上,不动了。她苦笑了一声,低低地对白可叹息道:“……这里的研究员,一直在监视着我们呢。” 这种在平常人家很少见到的电屏,不但能大面积接收声音和图像,还可以发声——又一个男研究员笑了一声,“打从你们一进园区,我们就知道了。你们俩倒是挺幸运,没被做成琥珀。” 大概是二人此时脸上的表情取悦了他,他嬉笑着又道:“你们以为我们在十栋建筑里做实验,这个想法就错了。这十栋建筑,就是我们的‘实验’,它们可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快躲!”不等他完,白可突然吼了一声,矮下身子一把将薛衾推远了,一道散发淡淡白光的风势从她们头上险险擦过,“轰”地一声撞在墙上,砸出一个浅坑。 这个攻击她们实在是太熟悉了,还在赛场上的时候,不知道看见徐薇用了多少次。被琥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徐薇,一脸惊疑不解地看着门外,双手仍维持刚才挣扎时的模样不变。 刚才那个平板无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看来由‘琥珀胶质’折射出的能力,还是存在06到09秒的延迟……” “数据一会儿再吧,先把这两个抓起来。” “波利,开第号门,放出‘微生物烟云’——” 耳听身后某扇房门“砰“地打开了,刚刚逃过一击的白可,慌忙将薛衾抱起来——可她虽然力气够,但个子却比对方还,只能半拉半拖地,迈步就要朝外逃。 “你再叫一个面首出来啊!”薛衾看着身后走廊里弥漫出了淡紫色的烟,正朝二人的方向飘来,忙喊道:“这样下去咱们都得死!” “开什么玩笑!”白可满头是汗,“你知道叫出面首的条件是什么吗!‘必须要有一颗想吃鲜肉的心’……这种情况下,你他妈叫我想男人?” 薛衾被噎得不出话,眼看一股飘得最快的紫烟已经到了眼前,忙一甩手叫出了【被刀下冤魂缠身的家庭主妇】,一个伞状的巨大黑影“波”地一下,充满弹性地从她的手腕里跳了出来,阻挡在紫烟和二人之间。 这是一朵特别大的蘑菇,上顶花板下挨着地面,将走廊里挤得满满登登,一时间紫烟竟是一点儿都没有飘过来。 “你的刀下冤魂总是难免让人联想呢……”白可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 “别觉得没事了,”薛衾的五官都疼得变了形,“这香菇也在遭受攻击,我支撑不了太久的……对了,你去厕所!” “去那儿干嘛?” “那里肯定没有电屏,可以先躲一会儿!”薛衾一边,一边勉强用嘴从胳膊的系带上叼出一把刀,握在手里:“到了那儿再想办法!” 毕竟后头还困住了两人,她们现在还不能走。 虽然刚才的研究员“楼就是实验”,但平时他们仍然是以实验楼为工作场所的。既然是工作场所,洗手间当然必不可少——没多会儿,二人就找到了一间,立刻在香菇的遮掩下逃了进去。 蘑菇收起来的同一时刻,白可忙将门关上了。从门缝里,还能看见大片的紫烟,仿佛有生命似的朝前方漫开,搜寻着二人的踪迹。 “快,把门缝堵上。”薛衾气喘吁吁地。 白可慌慌张张地脱下外套,又拿上卫生纸,一股脑儿塞进了门下。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阻挡紫烟,但也只有这些东西了——忙活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来通讯了——” 她脸色发白,将手腕上的联络器亮给薛衾看。腕带一样的通讯器此时正蜂鸣一样嗡嗡震个不停,弹出的光幕被一条条通讯刷了屏。仔细一看,每一条信息都大同异——“我们在路上遭遇了军警!谁在附近,快来救援!” “还没到目标地点,就遇见了军警埋伏!” “被包围了!” 数一数,起码有七八只队都发了好几条讯息。这还不叫严重,只要一想到那些没有音讯的队,薛衾的心就直直地往肚子里沉。 二人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光幕,嘴巴里都泛起了苦。 “怎……怎么办?”半晌,白可吃吃地问道。 薛衾也不知道。三个多月以前,她还是一个每都在想怎么才能多存下一点钱来的女人……当她们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光幕一跳,出现了一个通讯请求。 白可叹了口气,以为是哪个队。她刚一点开,忽然楞住了,马上捅了捅薛衾。 “我在路上看见了很多军警,”像清泉似的声音轻轻响起来,吐气间仿佛有一种令人忍不住全神聆听的暧昧感。宫道一眯起了漫着星光的眼睛,柔和地问道:“刚才顺手救下了三个女孩,她们是一个队的……你们现在怎么样了,需要我去帮忙吗?”(未完待续。。) ps: 昵妃的5张评价票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们因为我连着几没更新都走光了呢……感人…… 最近事情略多,加上有点卡文(真是不管写了多少细纲,该卡还是会卡啊),导致我这一章码了好几……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今这章写得较肥……请带虫享用~ 第147章 死地险生后的相逢 薛衾心中陡然间生长起来的不信任感,在见到另一个队成员的面孔时,终于消退了不少。 这几个女孩她都见过,有一个还是在晚餐时头一个跃上桌子跳舞的。她生一头浓黑头发,仿佛连夜色都能吸进去似的颜色,让人印象很深。 白可更是老早就放松了肩膀,急急地低声朝那姑娘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黑发女孩叫阿鲁,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好像想把心中的惊慌也抹掉似的,喘着气低声答道:“……被军警围攻了!当时太暗,也看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好在宫先生救下了我们——不过,还是跟一个队友失散了。” 在那种情况下失散,也就意味着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到这儿,神色暗了下来。 薛白二人一时不知道什么好,震惊还没有完全从她们脑海里消退——不等她们开口,宫道一先出声了:“……你们怎么在男洗手间里?” 她们二人身后的便器在灯光下看起来明晃晃的。 白可被他一语提醒了,顿时又一次尝到了嘴里的苦味。她一五一十地将此时的处境了一遍:“……现在,我们被困在这儿出不去,董好好她们又被裹进了琥珀里,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越是到后来,她的声音越低。就算是跟同伴们联系上了又怎么样?且不外面大部分人都被军警缠住了手脚——就算她们此刻都没事,可实验室里凶险成这样。无论叫谁来救援,都等同于叫她们送死。再了,自己一行人能不能支撑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 或许这个马上要派上用场了……她摸了一下腰间的枪,瞥了一眼薛衾。后者嘴唇紧紧抿着,好像仍然是一副倔强的样子,眼神却是一片迷茫。 “……不要来了,实验室里太危险了……你们只要救下其他队就行。”白可做梦也没想到有一自己也会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话来,只是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割她的喉咙,生疼。 阿鲁也沉默了。等到她们与其他队汇合、脱身后。再赶来实验室的话。恐怕薛衾她们连骨头渣子都未必能剩下——她眼睛猛然一红,刚了一声“保重”,忽然光幕被人一下子拉了过去,视像一阵晃。接着稳定在宫道一的面庞上。 “我有个想法。或许可以救下所有人的命。”他话间。身体微微前倾,衬衫纽扣解开后露出的光洁肌肤看起来十分坚实。“阿鲁,你按照我刚才吩咐的去做。至于实验室这边,就交给我吧。薛衾,你们有办法再坚持六分钟吗?” 宫道一语气平和,但听在已经绝望的二人耳中,简直如同深渊中射进来的一束光——薛衾愣愣地盯着他,心头翻滚,一时有许多话想又不出来。 她很想问问这一次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害人的打算;可是薛衾自己也清楚,以目前的状况来,对方如果要害她们的话,不来救就行了,何必冒险?——半晌,她还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好,你们等我,六分钟以后我就到了。我要切断通讯了——”宫道一轻轻一笑,双眼像钻石一般熠熠生辉。他刚要伸手,没想到这时白可突然喊了一声:“等等!那个,你能把头发抓上去吗?” 宫道一楞了楞,听话地用修长手指拢起头发,向后梳去。 白可盯着光幕看了一会儿,忽然重重一吐气,薛衾顿觉自己的肩膀被一片阴影罩住了。她回头一看,身后多了一个新面首,个子足有一米九,腹的肌肉块块分明。 薛衾的脸色唰地黑了下来,她忍着骨头痛,伸手叭地一下关闭了通讯。 在白可尴尬地笑了几声以后,卫生间里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二人的目光盯在联络器上,数着它一秒一秒地跳,每跳一个数字,她们都仿佛幻听见“微生物烟云”侵蚀厕所门板的声音。 然而定下心来去听的时候,外头仍然一直静谧无声,仿佛她们已经被遗忘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们竟然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五分钟。 想想也是,在这楼里的毕竟只是研究员,并不是专门的暴力机关。在追捕这一方面,大概并不精通……薛衾呼了口气,刚刚张开嘴想点儿什么,突然只觉地板一震,身体滑倒在地,接着一股腾空感便将三具身体给按牢牢按在了地上。 门缝下塞的那包衣服和纸巾,离洗手间的地面越来越远—— “哈哈,忘了了,实验楼用了积木的概念,每个房间都是可以拆卸的!” 明明厕所里没有电屏,可是随着地板、墙壁飞速的滑动,刚才听见过的一个男声也清晰地传进了二人耳朵里。 “别玩儿了,快点把她们倒进池子里。”干巴巴的声音。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洗手间的地板开始迅速倾斜起来,很快就成了九十度,门也哗地一下被重力甩开了。 门外是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楚“池子”是什么——二人也没法多看了,此时她们已经彻底挂在了地板上,全靠面首背负着薛衾,一手拽住便池的边缘,另一只手抓着白可。而洗手间倾斜的趋势依然不停,甚至还在一上一下地震动,好像下定决心要把这三个虫子给抖下去似的。 “过去多久了?我、我胳膊快坚持不住了……”白可嚷嚷了一声,双脚死命地在地板上蹬,企图借力。 面首是她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又要维持能力,又担负着自己和薛衾两条性命,早就让她一头是汗了。 联络器早就顺着地板掉了出去——落进了门外黑黑的池子里,连一点声息都没发出来。因为要用力抱住面首,薛衾骨折的地方痛得钻心,一声也发不出来。 “好了,你们现在跳过来。”一个声音轻快地道。 正在苦苦支撑的白可心里顿时窜起一股无名火,她刚张口要骂,忽然想起什么,回头一看,顿时几乎连眼泪也泛了出来。 从洗手间另一侧的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融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宫道一一手扶着洞口边缘,一边朝她们招了招手:“快点儿!” “宫先生!你终于来了,”她嘶哑着喉咙,耳朵里隐隐传来外头研究员们乱成一团的声音。“这是什么东西?” 【虫洞】 将一张纸折起来,在交叠的地方穿一个洞……用这样的方式来解释宇宙中存在的虫洞,已经成了一个很普遍的方式。同样的原理,这件特殊物品也可以曲折几乎所有的空间,以最短的方式连接起点与终点,并且能够容十人以下通行,可谓是偷窥暗杀盗窃的神器。 本品为消耗品,一件只能使用一次。 【虫洞】的珍贵性不言而喻,连薛衾也不禁微微动了容。 洞口内部很暗,但奇妙的是,即使一片昏黑,仍然能隐隐感觉到黑光流动。宫道一稳定住虫洞,又派出了上次吃掉胶囊的鸟。这一次它的任务是吃琥珀——在两个女人焦虑不安的等待里,过了好一会儿工夫,紧跟在飞进来的鸟后面,一身狼藉的董好好二人也终于一头扑进了虫洞。 董好好浑身血迹,满脸戾气。 “有两个研究员下来查看这个洞口,被我们杀了。”她喘着气,“真痛快!” 四人能够平安活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几人跟在宫道一身后,一边走一边,还不等激越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虫洞出口已经到了。 随着宫道一一挥手打开出口,率先一步走出了虫洞,一直在周身流动的黑色光晕突然失去了活力,逐渐凝固、黯淡、消退了。昏黄的灯光从洞口照射进来,白可一脚踩在地板上,厚实柔软的触感叫她一愣,这才发现脚下是一块羊绒毯子。 不远处响起了重重一声“哼”,几人一抬头,发现厅里还站着一个男人,正是警备长阿利巴。(未完待续。。) ps: 谢谢ˉ旧言的平安符、大坏蛋的平安符(又见到你了)、钿头碎的平安符、白墙的平安符(没事,心意已收到打赏的钱省下来订阅也好~)、书友15010141179的平安符、海味老爷爷的香囊(老爷爷好!)、网子的平安符、 幻妙幽梦的只平安符(谢谢你总是打赏我)、鱼想飞(忍无可忍下投的)张更新票…… 积攒了几的感谢信息,看起来阵容十分豪华,但其实是因为我更新太慢了……我知道…… 第148章 疯狂的人 “……放过你们不难,可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市政厅总长办公室是一个半圆形的大厅,铺着丝丝合缝的圆弧状厚毯子。落地灯被调到了半明半暗的光度,将厅里一半的空间染成了淡橘黄,好像夕阳被掺了水,稀稀地淋在空气里。 映照出阿利巴形象的光幕,正在明暗交界的光线中,莹莹地发着白光。 在他狭长的眼皮底下,阿利巴阴沉的目光在总长办公室里巡弋了一圈。当他瞄到办公桌后头露出的两只脚时,眼部下方的肌肉微微一抽,随即掩饰心中情绪似的,用手指一下一下地叩起了桌子。 他对那双脚上穿的皮鞋还很有印象—— 阿利巴感觉到一阵颤栗从腹升起来,一个尚还浑噩不清的念头从心里一闪而过——他咳了一声,冷笑着:“你们从格斗赛出逃,让我丢了大脸,如今要求我撤走军警?凭什么?哼,你们的所在地我也清楚了,我完全可以直接发兵包围!” 听了对方的问话,薛衾、白可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发现彼此的脸色都有点儿发白。 在这儿与阿利巴对话,真是太叫人意外了。刚从虫洞出来的时候,她们险些以为宫道一出卖了她们——但在僵了半秒以后,徐薇头一个意识到,原来那是一面全身镜大的光幕。光幕上,一身军装的阿利巴呈现出一比一的真人大,猛一打眼。还真以为他正站在屋里呢。 “我不是过有一个也许能救下所有人的办法吗?”当时宫道一清冽和缓的声音,稍稍放松了几人紧绷的表情。“所以在去找你们之前,我就接通了警备长先生的通讯器。” 谈判,就是宫道一的主意。 几人当中,显然只有他是打好了腹稿的——女人们将目光投向了他,只有薛衾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语气冷硬地低声道:“……你有什么话,就快点儿跟他!” 宫道一不以为忤地点点头,转头面向光幕的时候,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让他忍不住想笑的事情。散碎的星光从眸子里一闪而过——只是没有一个人瞧见。 他指着不远处行政总长的办公台。语气温和:“警备长先生应该也发现了吧?这位总长先生,已经去世了。” “那又怎样?”阿利巴忍住了心里的痒意,“你们死得只有更快!” “是吗?”宫道一微微笑了笑,“我个人认为。行政总长先生在这次的动乱中死去了。是一件很方便的事呢。” 阿利巴的眼皮一跳。没有吭声。 在女变异人逃脱的消息掩不住了以后,他自己也几乎被行政派的官员送上法庭。阿利巴走了许多路子,才勉强得了个暂留观察的处分——这一次他带队出来围剿。不得不是存了戴罪立功的心思的。 可是不管自己多么努力地弥补,也不如对手死掉的干净…… “咱们来做个交易吧。”宫道一将手插进裤兜,修长笔直的身体在暗影里看起来好像一棵秀竹。“阁下开一条道,让我们这一方的人都到这里集合。在看到她们好好的以后,由警备长先生指示出一些地点来,我们再派队去摧毁……怎么样?” “那不成替他打工了吗?”身后,白可失声脱口而出。 阿利巴心里突突一跳——他手上有军队,但是制衡的因素太多。如果所有的政敌都死了……那么伊甸园从此就是他的私人产业了。 想到这儿,他已经能感觉到胸膛里有股热潮,烫得他微微张开了嘴——不过阿利巴没什么,只是用阴沉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 “对我们来,无论杀掉谁、毁掉哪儿,都没有什么区别。”宫道一没有转身,但他平缓的声音似乎正在解答几个女人心里的疑惑:“如果换个目标,就能换回一条命的话,我认为这个买卖还是值得的。” “毕竟对于警备长先生来,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叫他人渔翁得利,好像不大上算。除了攻击地点以外,派出去暗杀的队人数,也可以由阁下决定。” “只不过,我们需要警备长先生的一点诚意——”他到这儿,朝光幕上的人歪了歪头。“阁下如何保证我们事后能安全离开?” 宫道一徐徐而谈,一席话激得阿利巴再也抑制不住心跳,他猛地仰头一阵大笑,随即从屏幕里抬起一根手指,指着他:“……好!就这么办——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放你们走。我的话,就是你们全身而退的保证!” 薛衾重重地“啐”了一声,又是不屑又是愤怒,只是还来不及什么,被白可一拉衣服,给制止住了。 “看看宫先生怎么解决——”她低声,语气里全是信心。 然而叫几人吃惊的是,宫道一却一口应了下来:“好,就这么一言为定。那么我们这就联系同伴,请阁下松开包围圈吧。” 这话一,几人都不安了,只是碍着阿利巴,什么都没。 阿利巴也万万没料到对方答应得这么痛快——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一遍宫道一,心里反倒起了嘀咕。过了几秒,他才不经意似的笑着:“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出卖她们,一会儿又要救她们……” 他心里肯定,宫道一出卖情报的事情,这些女变异人是绝不会知道的——这话一,在对方阵营里埋下个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然而下一秒他就失望了——对面几个女变异人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但神色却没怎么变;随即宫道一走近了光幕,敲了几下通讯底座,也是一脸纯真的茫然:“喂?怎么突然没声了?难道是信号不好?” 阿利巴此刻才算是服了他的手段。 “信号”恢复了以后,二人几句话商议好了细节,阿利巴便关闭了通讯光幕。屋里一黑,忍了大半的董好好便头一个尖锐地问道:“……动乱暗杀的是我们,你就不怕他事后对我们一网打尽,反倒成了民族英雄?” “啊——没事,没事的。”宫道一懒洋洋地笑了笑,拢起头发梳向脑后。“交给我吧。” 这一次,尽管他的神态好像根本没把董好好的话听进去,但这短短的四个字不知怎么,竟然极有服力——几个女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话了。 接下来的夜晚还很长。 跟薛衾队取得联络的,到最后一共有九支队伍。不算阿鲁的那一队,仍然有整整一队人都没了音信,想来已经遭到了不测。 而这九个队,也并不完好无损——当大家好不容易理解了现况、犹如惊弓之鸟一样逃出包围后,有受伤的、有战死的,还有好些个半途离队的,最后聚集到市政厅来的人,总数大概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三。 而这时,已是凌晨四点了。 这期间,不管白可呼叫了多少次梨桃的联络器,都没有得到半点回音;林三酒也始终没有露过面。一个途径汇合点的队也,在那个工厂附近,她们没有发现任何人。 或许是因为林三酒的迟迟不出现,惴惴不安的情绪不知不觉将空气浸得很沉重——惊慌茫然的窃窃私语,从一个人的嘴里吐出来,又化作空气,被余下的人呼吸进了身体。 而阿利巴的指令来得非常紧,没有给她们半点喘息的机会。再过一个时就要亮了,一亮,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将化为泡影——他一连报出了四个需要“死绝”的人家以后,几个实力保存得还不错的队也只好立即出发。 在今晚之前,大概进化人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不得不成为伊甸园军警部门手里的刀。在她们又憋气、又烦闷的时候,林三酒也刚好叹了口气,骂了一句娘。 “我真他妈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你这么疯狂的人。”(未完待续。。) ps: 谢谢爱&夏至的平安符、谢谢海味老爷爷的香囊、hfrs舵主大人的粉红票、人生如玉a+的粉红票(你看你一投票我就更了)! 四月更得这么稀稀拉拉的,我也很惭愧,所以今赶出了一章,马上放上来了。评论里有位白墙同志啥来着,“质量好就行?”…… 哎呀,真是piapia打脸……………………………… 第149章 圣彼得泡的是铁观音 在一个时以前,林三酒刚刚躲过了一次凌厉的攻击。 当那一道无声无息、却异常凶厉迅猛的风势不知从哪儿冲出来时,她正被“梨桃”挡在通往顶层的楼梯上,对于对方的身份仍然毫无头绪。 “梨桃”的身子的一动也没动,她一只手搭在楼梯扶手上,笑眯眯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凶风猛地袭上林三酒。 受限于黑塔内部的面积,楼梯很狭窄,只有一人多宽的空间?——风团裹着攻势眨眼间攻到了眼前,林三酒顿时陷入了狼狈:她已经连连退下了好几节台阶,但在这样一个狭长的空间里,依然躲不过朝她直直攻来的黑影。 她一咬牙,单手握住扶手一撑,身体腾空而起,攻击者几乎从她的鼻尖擦了过去,在不远的转角处停了下来。 此时林三酒悬挂在楼梯上,只要她一低头,就能看见脚下深不见底的模糊黑渊。 在这种高度上,没有人类是不恐高的;林三酒根本不敢朝下看,只是赶忙趁那人停了手的空档攀爬上去,跳回了楼梯走道里——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看清了攻击者的大致模样。 那是一个近乎两米高的身影,头部尖尖的,在粗长脖子的对比下,显得很。类似于人类肩膀的东西是有的,只不过在肩膀下方、身体两侧,各自生出了两条长长的手臂—— “堕、堕落种……?”林三酒失声道。 一看见外表近人、又绝对非人的东西,她头脑中第一个浮起的就是堕落种。 “不是噢。”楼梯的另一头。一直没有动过的“梨桃”轻轻道。“堕落种那种东西,怪恶心的。” 因为刚才的变故,此时林三酒左手边是那个奇异的生物,右手边是梨桃,等于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状况。她缓缓挪动脚步,将后背抵在墙壁上,这才喘了口气,心地问道:“……那是什么?” “圣彼得,你过来。” 随着梨桃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那个高大的身影仿佛听到了不可违逆的召唤。转过身慢慢地朝楼梯上走来——黑影瞬间笼罩住林三酒。没有任何味道的风从她身上卷过去,她不由得浑身绷得紧紧的。 然而它却连头也没低一下,只是像个乖顺的狗似的,走到梨桃身后站定了。 “这儿太黑了。你不是想去顶层吗?”她的声音在昏暗中听起来非常清晰:“你跟我一块儿上去。我会把一切解释给你听的。” 林三酒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吗?一击不中。又想换一个方式下手?” 梨桃摇摇头。用一种好像在哄不懂事孩子似的语气:“你可真是的,白叫我这么欣赏你。如果要对你下手的话,何必要等你上去?也根本用不着圣彼得……刚才的不过是一个测验罢了。你要是死了。自然什么都算了。” 尽管没有什么根据,但林三酒依然能感觉到,她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她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走上了台阶。 蜿蜒的楼梯终于迎来了末点。 仿佛柳暗花明一样,从狭窄阴暗的楼梯道走出来,林三酒猝不及防地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空旷的大厅中——从外面透进来的星夜微光,像一支银色笔触,给所有的东西都轻轻描了个边。 ……黑塔顶楼大得出奇。 由大大几个方形空间组合而成的顶楼,或许是因为墙壁打薄了的关系,形成错落有致的宽敞大厅。从楼梯走上来,第一个入眼的,是一整面通透清楚的玻璃幕墙。 透过玻璃墙,夜晚沉睡着的伊甸园尽收眼底。 林三酒飞快地扫了一眼,立刻微微皱起了眉头。 伊甸园看起来,似乎有点儿太平静了……整齐的一列列路灯像是漂浮在夜空里似的,与偶尔几户还亮着的灯火,共同点缀着一片深蓝。预想中的乱象、火光,甚至一些爆炸,都还根本无迹可寻。 ……她们动作是不是有点太慢了? 但是林三酒没敢多想——毕竟她身边还有两个敌我不明、心思叵测的人在——她迅速扫了一圈大厅,找了一个角落站定了脚,面向梨桃二人笑了笑:“……我还以为这儿应该有能源中枢呢。” “没有——”梨桃也笑了,语气亲切:“是谁告诉你的?净胡。这个防辐射罩根本就用不着能源。” 二人话间,她信步走到玻璃幕墙前,打了个响指,“圣彼得”立刻走过大厅转角,过了一会儿,竟端了一杯热茶出来。 ……她表现得简直就像是回家了似的。 “你为什么这么了解这个地方?”林三酒一边话,一边朝楼梯口看了一眼。那儿空荡荡的,毫不设防。“你到底是谁?” 堵在她心里更加迫切的问题,是还有没有可能、如何才能毁掉防辐射罩。 在窗外映进来的光中,梨桃瞥了她一眼。一刹那,林三酒只觉自己好像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透—— 在她浑身一阵冰凉的时候,梨桃宽容地笑笑,转过了目光,一动也不动地盯住了脚下的伊甸园。 “实在要的话,”她白净的手指敲了敲玻璃,字句间似乎藏了些嘲讽。“伊甸园应该叫我一声‘母亲’吧。” 林三酒差点没站稳。 她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哗哗地从耳朵血管中流过去,半晌仍然理解不了对方的意思。 “我今年,已经九十四岁了。” 玻璃幕墙前,那个纤细的女性侧影缓缓地出声道。不知为什么,她的下一句话听起来仿佛有些迷茫。 “伊甸园,是我在五十九年前建造的。” “对于一些进化人来。保持容貌、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林三酒这才合上了嘴——她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心里翻滚着无数个疑问,却一个也吐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吃吃地:“你,你建造……了这个地方?” “对。”这个问题,似乎将梨桃的思绪带回了久远的时光之前。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投向了深蓝色的穹。 “当时的全球性战争,已经持续了两年多,形势每况日下。这个星球上,仅仅只有少数的几个国家还能站在战火之外。所幸我当时工作的科研所。就在这样一个中立国里。” “……由于大家都有核弹。谁也不敢乱用,因此战争再激烈,也仍旧是慢性的。直到有一。一个大国突然研制出了克制核弹的一种技术。” 林三酒觉得自己现在再听见什么,都不会惊讶了。 “这种技术的原理,是将核能进行反向压缩……总而言之,当时这项技术还十分不稳定,离完善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但是战争时期,没有一个政府会放着这样的杀手锏不用,反核技术很快就被派上了战场。” “接下来的大乱,就算我不,想必你也能想象出一二。在那一个大国肆虐了近一年以后,这项不稳定的技术已经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核污染,连远离战争的中立国里,都随处可见病变死亡的禽鸟兽鼠……然而更糟糕的是,其他的战争国,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也得到了这项技术。” “……所以你为了保护人类,建造了伊甸园?”林三酒忍不住插嘴问道。“但是,你一个人怎么可能——” “建造伊甸园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困难。”梨桃微微歪歪头,“我动用了一些资源,光明正大地在国会上提出倡议——在那种情况下,自然很快就通过了。它的图稿、设计、选材,都是由我一手负责的。” “所以,伊甸园确确实实是我建造的,但是——”她顿了顿,看着林三酒,嘴边浮起一点笑。“我并不是为了保护人类而建造它的。” 林三酒咽了咽干干的喉咙,感觉有一排汗毛在自己的脊背上站了起来。 “当时我已经进化了。第一项能力,告诉你也无妨——它的名字是【完美的计划偶尔也会存在】。” “听见这个名字,你也就对它的作用有大概的了解了吧?按照我能力的安排,‘伊甸园’在世界正式毁灭的同一完工了。” 林三酒怔怔地看着她。 一旁的圣彼得见茶杯空了,用肋骨下方的手替梨桃新沏了水,递给了她。 “只有我知道怎么进入伊甸园。”梨桃的两只眼睛越来越弯,嘴角高高地上翘,这副笑容不但没有半点笑意,反而叫人看了头皮发炸。“你知道吗?还活着的人,都拼命地想要进来。” “……然后呢?”林三酒强压下心里的一阵阵寒意,不知不觉地将目光从她的笑脸上挪开。 “……你听过这样一个实验吗?一位女行为艺术家,坐在展馆中一动不动,身边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她承诺,人们可以对她做任何事,她绝对不会反抗。”梨桃不知怎么忽然换了话题,叫她一愣。“你会觉得,在光化日下,一家上流的艺术展馆里,人不会做任何坏事吧?” “……的确,有人亲吻她,有人给她戴上花环。但也有人扯光她的衣服,用荆棘刺她的r头,甚至还有人举枪对准了她的头——对,枪里是有子弹的。所有观众,与这位女艺术家都素不相识……最后微妙的是,人群分为了‘好’与‘坏’,极端、泾渭分明的两个群体。”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起这个?” “因为,最后得以进入伊甸园的,正是这样两群数量相等的、绝对的黑与白。” 林三酒呆呆地看了一眼脚下的城市。 空气陷入了凝滞,好半晌都没有半点动静。足足过去了好几分钟,她才嘶哑着嗓子,轻轻问道:“……白呢?” “好”的那一群人,去了哪儿? 五十九年以后,现在这个城市里,正如同此时的夜色一样,一片漆黑。 梨桃赞许地点点头:“……在伊甸园自我成长的过程中,白被吃掉了。在好的那一部分消失以后,女性就因为种种先不利条件,成为被凌辱欺压的一群。” “这个过程,以及目前观测到的现象,跟我预先推演的结果差不多。”给林三酒“扫盲”完了以后,梨桃恢复了平缓冷静的语气。“我每隔几年,都会换一个外表潜进来,近距离地观察这儿的人——况且,有些人为刺激因素,也必须实地投放——今年却遇见了你,也真有趣。” “慢着,也就是——”林三酒瞪大了眼睛。 “伊甸园,就是我的实验室。”梨桃轻轻地一笑。(未完待续。。) ps: 谢谢apsaeanna的平安符和留言夸奖,记在心里啦! 想跟独往钰帝一声对不住,让你每晚等到1点……今这章我其实早就写完了,但是起点抽了,花了我足0分钟才登陆上后台,唉…… 让我想起一个事,前编辑让作者们预存好周末两的稿子,是后台会登陆不了什么的? 我就想问一句……我这种无存稿的怎么办…… 第150章 先贤可不止圣彼得一人 “哈哈哈!” 当目光落在光幕上一字排开的死人头上时,阿利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畅快,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他从没发觉,原来当这些一直以来处处掣肘、面目可憎的敌人,只剩下一个个血流满面的头颅时,看起来竟然这么顺眼。 “还剩下哪些人需要解决的?”他敲着桌子,朝一脸苍白激动的副官问道。“不多了吧?” 副官赶紧打开一个表格,凑上去低声了几句。 光幕的另一头,在浑身浴血的进化人之间,气氛却很凝重。偶尔目光交错,人人脸上都是一片焦虑的茫然。 进化人们已经进进出出好几次了,地上的人头也越来越多。派出去的队现在已经回来了十之**——不是她们甘心回来继续听阿利巴调遣,而是有不少负伤了、行动不便的同伴们,都被军警部队看守在市政大厅里当作人质,她们不得不回来。 很快,屏幕上又亮起了阿利巴新的一轮任务—— “走吧。”白可当先站起身,面首也跟着她一块动了起来,将薛衾背在肩上。她一脸不高兴:“呆在这儿也是憋气,不如出去一趟。” 剩下的两人也无言地跟上了,一起领了任务。 这一次的目标,离那个被她们盘踞了一夜的、广朱的房子并不远。或许是察觉到了外头的不对劲,这位科技部部长的房子里已经布下了重重防卫——不少一看就是出自伊甸园实验室的产品。叫薛衾等人很是费了一番周折,这才将那个部长的人头拿到手。 从二楼卧室的窗户边,看着那个尖声哭叫的家仆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远了以后,薛衾这才表情淡漠地垂下了眼睛。 她才不关心会不会打草惊蛇——反正以后总归是阿利巴的问题。 另一边,董好好几人正在搜屋子;一般来,位高权重的人总会藏有几件特殊物品的,对身无长物的她们来,也算不无补。 白可手里拎着一条棍子,将衣帽间捣了个稀烂,转出来的时候烦躁地叹了口气:“……这家伙的特殊物品太少了。尽是些伊甸园实验室出产的破玩意儿。” 实验室产的东西其实不是不好——刚才还给了她们不少苦头吃。也算得上威力大——只是这位部长收藏的东西,一个个儿的体积都太大,很不好拿。 “要是酒在就好了,不管什么都能收起来。”她怅然地。一想到林三酒。白可心里就忍不住焦虑起来。她放下棍子。再一次试着呼叫起梨桃。 在机器平平的响声中,另几人抬起了头;可是见一连几次呼叫都没有人应答以后,她们也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搜索上——到底是失望还是麻木。倒有些分辨不出了。 “妈的,算了。”白可暗骂一声,伸手去按中断通讯。 然而就在她手指碰上按钮的前一秒,联络器的呼叫声突然消失了——白可一愣,紧接着就看见了光幕上出现了梨桃的面孔。 对方微微一笑,干净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 “是你呀,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她看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白可心下飞速划过这个念头,但它随即就一头扎入了潜意识,被她给忘了。充斥在脑海中的,只有无尽的惊喜:“——你终于接通讯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儿?你找到酒了吗?” 张口就问了一连串问题的白可,这时才有闲暇打量了一下梨桃身后的背景。 对方正站在昏暗的一片空间里,只有淡淡的月光还隐约可见。 ……她在什么地方? “来话长,我找到她了。”梨桃微微一笑,声音打断了白可的思绪。她看了看围上来的一群女人:“你们神色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先告诉我,你们那边怎么了?” 几人不及细想,忙你一句我一句地将此时的处境都了。 “我看现在阿利巴的敌人也死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对付我们……”白可焦虑地抹了一把脸,这时才意识到她们一直没看见林三酒。 “酒呢?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她不是去摧毁玻璃罩的吗……现在是什么情况?”薛衾忍不住问了一句。 梨桃微微张嘴,好像正准备要回答她们——就在这时,光幕啪地一下黑了。 只剩下一众人目瞪口地看着联络器,屋子里静了下来。 “……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也知道了她们的处境。”在光幕的另一头,梨桃悠悠然地将联络器从手腕上摘了下来,轻轻揉了揉,联络器就化作了簇簇铁粉,漫漫扬扬地从她指间洒落。她抬头看了看林三酒,笑着:“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林三酒抿紧嘴唇。 由于受到冲击,她心里的震惊和愤怒本来如海潮一样汹涌——但是不知怎么,在听了同伴们的处境后,反而突然一下退潮了——此时林三酒心里,只剩下了澄明平静。 不管怎么,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有几个问题,想找你求证一下。”林三酒开口时,她冷静的语气甚至叫梨桃也楞了一愣。 后者随即笑了:“你。能够回答的,我一定都告诉你。” “第一,你为什么做这个实验?总不会是为了要看死人吧?” 第一个问题似乎就很不好回答,叫对方皱起眉头,踌躇了一阵。 “嗯……简短地来,应该称之为‘人类可回收再利用性测试’的实验吧。你看,”她将手指放在玻璃上。朝下方的城市点了点。“现在的伊甸园,是劣币驱逐良币后的结果;实事求是地,这里面装的只有垃圾。” 林三酒强烈地感觉到,她到“垃圾”二字时,没有半点情感波动,只是在平静地阐述事实。 “像你这样的人,热血、正义……虽然缺点也多得要命,但离垃圾还差一段距离,你可能会对伊甸园的人感到不齿、愤恨……但就本质而言,你跟下面的人。是一样的东西。” 林三酒努力忽视掉自己心中被冒犯的感觉。忍着不高兴往下听。 “如果你能成为我的试验品的话,我在一年之内,可以将你也变成不比他们好多少的一块垃圾——噢,这并不是在侮辱你。也不是在瞧不起你。包括我自己。也是一样的。”梨桃的语气轻柔。的确没有任何敌意似的。 “毕竟,这就是人类啊。” “真正的末日,并不是指人类死光了。”女人淡淡地。“世界末日。是人类的繁荣昌盛。应该,每一个遭遇末日的世界,都在治病……生灵涂炭,只是在为了摆脱人类这个肿瘤时所必须经受的一个应激反应。” “我在轮回末日世界中流浪了十多年,早已反复认识到这一点了:人类像恐龙一样,早晚会灭绝干净的。那么,他们身上有值得拯救、留存的地方吗?” “五十九年的大型实验以后,我仍然什么都没找到。” 梨桃转过身,圣彼得立刻像得知了她的意思,向前走了两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利用基因技术以及合成生物学制造出来的——‘新人’。” 在窗外投进来的淡淡月光下,圣彼得看起来更加高大了。它杏仁形状的头脸上,生着一双吊起来的乌黑大眼,鼻子只是两个的圆孔。它无疑是跟人类有些相似的,但是盯着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的时间越久,越能从它身上感觉到一种叫人悚然的平静——在这下面,是一种属于异类的、不敢探知的深渊。 “它们是没有攻击性的——除了当我下令的时候。”大概看出了林三酒的紧张,梨桃轻轻地安慰了她一句。“我希望有一,它们会代替人类,行走在每一个星球上。” “你回答的,比我想象的还要详尽得多。”林三酒平稳下来自己的心跳,看着圣彼得走了回去。明明是如此高大的一个生物,但走起路来却无声无息,轻盈的体态甚至叫她想起了猫。 没什么好的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无疑是一个疯狂的反人类者。 月亮好像快融化了的冰片,在深蓝色的云层里,越来越薄,越来越黯淡。没有了月光,日光也尚未亮起,黎明之前正是一片乌沉沉的黑暗。 星子独木难支的微光,映在黑塔顶层的玻璃上,偶尔亮起一点白来。 玻璃后面的两个女人,已经交谈了好一会儿工夫了。 “最后一个问题。”刚刚被一个冲击性的消息,震得脸色发白的林三酒好不容易缓了缓气,瞥了一眼梨桃,忽然一笑。“梨桃不是你的真名吧……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你可以叫我……‘女娲’。” 窗下的女人淡淡地笑着。 她并没有夸大其词——能够制造生命,的确已经步入了神的领域。 对手是“神”啊……林三酒有几分茫然地想道。 “女娲。”半晌,她重复了一句,点了点头。“可以请圣彼得先生帮我也倒一杯茶么?折腾了一个晚上,还真有些口渴了呢。” 女娲似乎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楞了一下,随即转头朝圣彼得看了一眼。高大而沉默的奇异生物,好像顿时领会了她的意思,转身走向厅后,没过一会儿,就端了另一杯茶出来。 茶香混着热汽,飘在圣彼得长长的手指之间,林三酒咽了一口唾沫,了一声“谢谢”,伸手去接。 在她的手快要碰上杯子的那一瞬间,林三酒猛一发力,将杯子击向了圣彼得——热茶和杯子的碎片顿时高速飞洒开来,隐藏在后的拳头直直朝它的头冲去。 圣彼得似乎也是一惊,身体以奇异的方式一卷,林三酒的拳风即刻落了个空。 像皮尺一样卷成一团的奇异生物,在半空中舒展开来,却没有反击,只是稳稳地落回到了地面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女娲不高不低的声音,顿时止住了林三酒想要前冲、继续攻击的步伐。“你以为没有我的指令,圣彼得就不会自保吗?” 她的确是这样想的——林三酒暗里苦笑了一声,骂自己有点想当然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她也干脆直了:“抱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管不了。但不论是为了我同伴的安全也好,还是为了以后的进化人也好……这个伊甸园都不能够再存在了。” “如果不能摧毁防护罩,那我就要一点点地把它轰塌;如果你们要阻挡我,那我也只好先放倒你们。” 她攥紧了两只手,【画风突变版一声叮】早已开启,脚下也多了一只【录音机】。 没想到女娲听了后,竟忽然嗤地一笑。 “好的,”她亲切地。“那你试试吧。” 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忽然滑开了四个门洞。 一个门洞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而从另外三个门洞里,走出来了与圣彼得一模一样的三个高大生物。 “如果你战胜这第一批‘试投放型号’的话,我就将解体防护罩的方式告诉你。”女娲双手交叠,静静地看着一头冷汗的林三酒。(未完待续。。) ps: 哎呀妈呀这一章可卡死我了!明明情节进展已经有了,但是不知道要以什么方式表达,写得我脑子都疼了…… 总不能干巴巴地一直用嘴介绍剧情啊……感觉这样写略好一点了。 谢谢昕盺的平安符!感动!这个月发工资无望了,所以什么打赏都很宝贵…… 第151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啊! “这是一种全方面超越了人类的生物。” 当女娲这句话再次从林三酒的脑海中回响起来时,亚里士多德的两只长长右臂,舒展开了十余个关节,像两条有生命的长鞭一样,朝她高速袭来。 尽管没有攻击性,但这些所谓“新人”的战斗意识,却比许多历尽艰险的进化人还要敏锐高超——林三酒矮下身子想躲,却发现由于对方特殊的生理构造,弯下腰也仍然不免会被扫个正着。 眼看手臂已经袭至眼前了,她连忙就地一滚,躲开了攻击,头皮却微微一疼,原来亚里士多德带起的风劲太狠,已经刮掉了她一撮头发。 这得是多大的力量? 还没等她从地上跳起来,另一个阴影已经来到了身边,朝她的肚子抬起了一只脚。林三酒双手连忙同时击出,希望能够先将这只脚打个稀烂——然而一边的孟德斯鸠忽然尖锐地短鸣了一声,圣彼得立刻骨节一缩,以一种人类无法办到的姿势,避开了她的双手。 一打四不,它们不但力量奇大、动作迅猛,智力也很高,互相之间照应得滴水不漏。 几个回合下来,林三酒右臂已经被擦出了一道伤口,她捂着胳膊,颇有几分狼狈地与它们拉开了距离——正如她在副本中所见过的一样。 女娲早在战斗开始时就离开了,按照她的法,只要能够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到时你自然就会知道解体防护罩的方法”。 “这还真他妈有点儿难呢。”林三酒喃喃地骂了一声,身体突然一跃而起,在她刚才站着的那个点上,碎石猛地四溅开来,激起了一股白烟——一击落空,不知何时绕到她后方的李耳缓缓地收回了胳膊。 光靠肢体战斗,肯定是毫无胜算的,林三酒暗暗想道。【录音机】里似乎还有几个威力不错的能力——但是她却用不了。 因为刚才电光火石的几下交手、她几次退避以后,此时圣彼得和孟德斯鸠正好拦在了她与录音机的中间。 目光穿过它们高高长长的腿,还能隐约看见录音机。 好在它们还没察觉到这个东西—— 林三酒才刚刚浮起这么个念头来。只见亚里士多德就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铁疙瘩,轻轻用脚尖碰了一下录音机。 虽然女娲它们的智力并不逊色于人类,但毕竟它们没有人类的生活经验,这里也不是地球。对于“先贤”们来。录音机是个从没见过的古怪东西—— 林三酒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眼睁睁地看着亚里士多德用左边肋下的第二只手捡起录音机。嘴里似乎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声波,她努力立起耳朵来,却什么也没听见。 但是显然另外三个“新人”都听见了。除了圣彼得还在紧紧地盯着林三酒,以防她发动攻击之外,其余的家伙都将头凑近了录音机,嗅了一会儿,又在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似乎在商量这是个什么东西。 林三酒的心几乎提到了喉咙眼。 万一录音机被毁,她得胜的希望也就等于没有了——偏偏她又不敢出手去夺,一旦对方发现她有多着紧这件东西,还不立马就毁了? 脖子上印着“李耳”字样的高大生物,口部以高频率微微颤动起来,不知道了些什么,将录音机拿在了手里,随即在林三酒瞪得直直的目光里,长长的手指按了几下,落在了“洗带”上。 录音机里顿时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声音,明里头的磁带正在一点点被洗掉录进去的内容——一时间,林三酒的心几乎都快炸出来了,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不要!”,就猛地冲了上去,口器急急地朝几人的头脸扫了过去。 圣彼得似乎早有准备,一扬手臂,两条手臂便卷住了口器的去势,将它牢牢固定住。它的浅青色皮肤虽然十分坚韧,但到底还是被口器尖锐的边缘扎破了,透明的血液从细的伤口里涌了出来。 林三酒使劲一抽,发现自己抽不动,索性一把扔了口器,合身就朝它身后扑去——然而这时令她惊异的事情发生了——李耳回头看了她一眼,歪了歪头,接着竟然按下了停止键。 录音机登时一静,洗带中止了。 一时间,四个高大的先贤都低下了头,看着由于震惊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林三酒,谁也没动。 李耳停止了洗带,这绝对不是巧合——在听见林三酒的叫声以后,对方那双犹如平静深渊一样的眼睛里,很显然是有了一个迅速的思考过程—— 是要拿它做筹码?要挟自己?投鼠忌器? 一瞬间,从林三酒乱麻一样的头脑里,滚过去了无数思绪。 李耳拎起录音机,看了她一眼,弯下腰。 将录音机递到了林三酒面前。 “尼的。”发出这两个音节,对它来似乎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林三酒愣愣地抬起头,看了“先贤”们一圈,愣愣地接过了录音机。 东西一入她手,四个高大的生物立即噔噔连退几步,纷纷作出了一个戒备的模样来。看样子,它们似乎也猜到了,之所以对方这样看重这个铁疙瘩,一定是因为它威力大。 手中录音机冰凉的触感,在体温下渐渐变得不可察觉。女娲过的一句话,这时却忽然毫无预警地闯入了林三酒的脑海:“……跟它们相比,人类应该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羞愧。” 要四个“新人”联手与林三酒战斗,是女娲下的命令。除此之外它们的一切行为,便都是出自于它们的本身意志了—— 林三酒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她迅速后退,再次与它们拉开了距离,突然重重地吐了口气,苦笑一声。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生物?”她低低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样一来,不是随便使点诈就好了吗?” 就算她不是聪慧绝顶的人,也能想到不少办法——比如突然要求停战走人,再趁它们不注意的时候偷袭;或者干脆借口离开,等它们回了自己的房间后,再一举杀回来——到时是火烧还是水淹,就看她高兴了。 使诈,可是人类的种族赋。 女娲的声音仿佛低低地在她的脑海里笑了一声。 “去他的,”林三酒一咬牙,啪地按下了播放键。“就算是光明正大地打,我也能赢!” 如果对手是人类,她并不介意用点诡计;但面对“新人”时,林三酒非常不愿意身体力行地去证实女娲的理论是正确的。 录音机即将会赋予她什么能力,连她自己也不清楚——除了林三酒自己的主意以外,来自同伴们的能力,他们都只能极含糊地提一句,不能多,否则皮格马利翁项圈一发动,这个能力就等于废了。 久违的熟悉声音从机器里传了出来,正是胡常在。林三酒忍住心中一瞬间涌起的情绪,静静地听了下去—— “酒,这个能力是我突然想到的,不定能派上大用场!”他还是有点啰嗦,“我不是鼻敏感吗?有的时候犯起来,真是什么也干不成……你的新能力,就是使指定的敌人一刻不停地打喷嚏!” ……摸着绷带下渐渐热起来的皮格马利翁项圈,林三酒呆了。 如果胡常在此时在她眼前的话,她一定会把他活吃了的—— 谁知道“新人”这种生物,究竟会不会打喷嚏?! 她傻乎乎地抬眼望去,房间对面安安静静的四个身影,似乎已经告诉了她结果。(未完待续。。) ps: 谢谢魔性五的香囊、幻妙幽梦的个平安符、大坏蛋的香囊、昵称妃的桃花扇、安斯晨光的平安符、老爷爷海味的粉红票! 看来你们很喜欢前一章…………………………………… 我可以理解成“人人心中都有一个反人类情结”吗………… 跟先贤们战斗的这一节非常难写,纯打斗感觉似乎欠缺了一些什么,结果写成了这样。虽然我本人还觉得不错啦,不过期待着看酷炫战斗场面的朋友们,我只想一句: 呵呵呵好在你们的打赏拿不回去了………… 第152章 在黎明之交 对于这个豪华漂亮的会客室来,阿利巴是一个常客。 他和军警系统的同僚们,造访这个地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宅第的主人,也总是坐在他对面的那架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目光根本就不落在面前的礼品上,只是口沫横飞地训斥下属。 在被训斥的人中,阿利巴永远是态度最好、最殷切的那一个。 不过在今晚之后,一切可就不同了——阿利巴一脚踩在地毯上,吸饱了液体的地毯顿时“咕叽”一声挤出了一股黑黑的血水来。 “工作做得很棒嘛。”他志得意满地环顾了一圈血迹斑斑的宅子,笑着:“看来那些女变异人真的太恨我们了啊,哈哈哈。” 副官脸色有点儿发白,他笑着应和了几句,亮出手上的联络器:“长官,刚才下头接到个报案呢。” “噢?什么?”阿利巴从书桌抽屉里找出一支中等强度的烟,漫不经心地问。 “报警的是科技部部长的家仆,有暴乱的女变异人闯进屋子,杀了他们老爷……嘿嘿!”副官到这儿,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利巴叼着烟停了两秒,随即低头看了看表:“最后一批变异人出去也快有0分钟了……好,你让下头的人给那个报案人一声,就我们出发围剿的军警队伍已经在路上了。” “要想造舆论,从现在就得开始。”他点燃烟。阴沉沉地一笑:“是时候了,对付她们的时候,把实验室出的那批东西用上!” “啊,是!”副官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忙慌慌地转身跑了出去。 最后一批猎杀目标,其实属于名单上可死可不死的人。只是阿利巴性非常谨慎,即使手上军队占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也不愿意冒险对上几十个女变异人,把她们分成队派出去,只是为了分她们的兵。 足足四百名早有准备、在附近按兵不动的军警。在接到命令以后。几乎连五分钟也没用,就包围了薛衾一行人所在的宅子。 这个时候,离通讯光幕突然黑掉,已经过去了好半了。几人猜疑、讨论了一会儿以后。在薛衾的建议下。她们赶紧联系了其他同伴。将情况简要地了;只是局势已经这样了,谁也没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先不去管那边了,你们赶紧回市政厅。”最后一个连接上通话的。是宫道一:“我已经跟其他队交代过了,但是现在还没有人回来,我有些担心……嗯?” 光幕上,他突然一皱眉头,紧盯着几人身后的目光一闪,随即猛地大喝了一声:“往两边躲!” 事出突然,几乎没有人来得及想,身体比意识作用得还快——两个女人、一个面首,远远地从原地弹跳出去,紧接着身后一声巨响,强烈的气浪就像海啸一样撞击了上来,一下子将她们给拍在了墙上。 爆炸的碎片顿时如无边雨点一样纷纷砸了下来,四处激射的砖片瓦木成了又一轮攻击——在卷起的大量烟尘里,一脸是血的薛衾咳了几声,忙打开了她的香菇。在这把大伞的保护下,她这才有了余力去打量周围。 混杂着粉尘的烟雾模糊了视线,她只能看清在房间的另一头似乎有个趴伏的人影,但到底情况怎么样,却不得而知了。 她们刚才站着的地方,是遭受破坏最严重的地方,成了一堆废墟——目光刚转到废墟上,碎石堆忽然动了几下,浑身灰泥的董好好钻了出来,“啐”地吐了一口沙子。 尽管被轰了个正着,但开启了【国税局】的董好好却仍旧毫发无损。只是她摊开手掌一看,顿时懊丧起来:“……晚了一步,联络器到底还是坏了。” 被气波一路推到了门口的面首也回来了,从另一头挖出了白可和徐薇;除了徐薇被砸中了头部,陷入昏迷以外,其他几人的伤势都还不算严重。 装有窗户的墙已经被掀飞了;几人朝外一扫,就瞧见了外头黑压压的一群军警。 “什么时候……”白可干干地咽了一下喉咙。 她们所在的二楼,距离地面并不远;此时没有了一堵墙,双方都能将彼此看得清清楚楚。最前头的几个军警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目光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看见的只是一些房子里顽固的蟑螂。一个为首模样的人一挥手:“她们还没死呢,快点调好,再来一次。” 旁边的两个军警忙弯下腰,捣鼓起一个一人多高、鲜亮可爱的粉红色机器娃娃。娃娃似乎不是能活动的类型,维持着一个吹肥皂泡的造型,一动也不动。 “快,咱们赶紧退出去!”薛衾赶忙喊了一声,她们哪敢耽误,面首一手抱着徐薇,一手扛起她来,几人匆忙就逃出了卧室。 爆炸的范围不大,也只能毁掉一个房间;漂亮的实木楼梯仍然完好地闪着棕色光泽。 此时外面已经被军警包围了,就算躲也只能躲过这一时去。一楼里一个人也没有,灯光也是暗的,门窗紧闭。白可沉重地叹了口气:“你们现在还能打——” 话没完,忽然感觉脖子后面吹来一股微风。 她怔怔地一回头,见几个透明的肥皂泡泡跟在她们后面,正从楼梯上晃晃悠悠地飘下来;速度却不慢,因为这几个泡泡竟在一片死寂的一楼大厅里带起了一股风—— “它们要炸!”董好好怒吼了一声,几乎是泡泡裂开的同时,薛衾的香菇就就弹了出来——香菇很快就被炸碎成无数块,替她们挡下了攻爆炸波。这一回,除了薛衾吐了一口血外,无人受伤。 然而一口气刚刚松下来,外面的军警部队又有了动作——在一片“砰砰”声里,大门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摇摇欲坠地承受了几下攻击后,终于轰然一声洞开了。 无数名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重型武器涌了进来,势头如同海潮一样凶猛。即使是进化人,在面对成百倍于己的人海战术时,也只有狼狈逃窜的份—— “看来今要交代在这儿了,”董好好一个【国税局】吸掉了朝她们射来的一股激光,脸上已经冒了汗:“咱们多拉几个垫背的!” 眼看着再也不可能有生还希望了,几人都发了狠,干脆开着【国税局】,顶着无数炮火,掉头冲进了军警的汪洋之中;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嘶喊、渴求更多敌人的血,她们所到之处,破碎的肢体像喷泉一样朝空喷射。 因为早就杀红了眼,她们也没想到这样一来,竟给自己多争取了一会儿活命的时候;此刻几人陷在了人潮里,军警们怕误伤同僚,反而不敢开枪了—— 白可后背上硬挨了一下重击,顿时疼得连眼泪都无意识地涌了出来,她“哈、哈”地喘着粗气,转头一刀扎在什么人身上,眼睛已经有点花了。 就在她感觉到自己即将是强弩之末的时候,视野忽然随着地板一起震颤了几下,腿脚一软,差点没摔倒。 我这就要不行了? 她茫然地站稳身子,发现身边的军警也一个个都被震得歪歪倒倒——他们没有进化过,平衡力相比之下很差劲,一下子就倒下去了一大片。 ……从远方的边处,响起了低沉的、隐隐的轰鸣,好像千百道夏夜里的滚雷,接连不断地在云层中炸开,一时间耳朵里充斥的只有这种巨响,连脑子都震得木了。 这样的轰鸣下,大地迅速地作出了共鸣,嗡嗡地颤抖起来,简直像是被调成了震动模式。所有人都惊得住了手,抖动越来越激烈,连几个进化人也站不稳了——机器娃娃早摔倒在了地上,领头模样的军警趴伏在下属的保护下,仰头大声地嘶喊着什么,却被雷鸣声冲刷得一干二净,只能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 白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地上的人,连滚带爬地冲出大门,刚一抬起目光,就愣了。 接下来,她用上了二十余年以来最大的力气,高声叫喊道:“防护罩开了!防护罩开了!” 血液轰隆隆地在血管里奔流着,她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只知道不停地叫着这一句话——雷鸣声渐渐地隐去了,伊甸园的原住民们脸色惨白地盯着空,耳朵里仍然不住回响着尖锐的女声——“防护罩开了!” 一块玻璃缓缓地退后,收缩进另一块玻璃里头去,很快整个玻璃罩都陷进了地面里,消失不见了。黎明之交的深蓝色空,头一次毫无遮挡地露了出来,属于外界的、充斥着奇怪味道的空气像一股狂风似的刮卷了进来,冲进了每一个人的鼻腔。 即使是隔了防辐射面,也无法隔绝的气息,非常清晰地告诉人们一个讯息:在外界可怕的辐射浓度下,伊甸园里的防护手段——于事无补。 这是死亡的气味,也是重生的气味。 东方的空,隐隐挂起了一丝鱼肚白。(未完待续。。) ps: 写完了!做到了(连续)日更!这是一个好兆头,因为自从手指受伤以后,就有点适应不了日更的模式了,现在好像在慢慢地恢复中…… 好,为了这个月来没有抛弃我的大家,明也要加油更新!伊甸园快要结束了! 请大家鼓励我~给点推荐票吧~! 第153章 你用的这是什么破办法 混合着**草叶、变异生物腥臭的空气,正源源不断地顺着鼻腔,被吸入肺里。 这个时候,即使看见被通缉的女变异人们从身边匆匆跑过,也一句话都不出来了。成百上千像尸体一样倒伏在街道上的人们,眼珠子随着她们矫捷的脚步无力地转了转,最后竟然泛出了一丝艳羡。 血从气管里涌出来,叫人根本无法呼吸,但连咳的力气也消失了;偶尔有几个辐射病变较慢的,踉跄地踩着满地胳膊大腿走了几步,在喊出一声“救救我”以前,身体就像倒塌的积木一样摔了下去。 入眼处,一片哀鸿遍野。 刚才还与她们战成一团的军警士兵们,早已一哄而散——他们的防辐射装备还算完善,为他们争取的喘息时间也多一些,都各自挣扎活命去了——薛衾一行人身上带伤、浑身浴血,却什么也顾不得了,一边飞奔在大街巷中,一边大声召唤还活着的进化人。 伊甸园的人在面临死亡时,终于彻底疯了。 街上时不时窜出一个大哭大叫的人,挥舞着刀子斧子,把所有面前的生物都捣成了血泥;躲在防辐射房间里的人,似乎早就失了神智,一刻不停、撕心裂肺地哭号着;一群刚才还在战斗的军警,转眼冲进了实验室里,抢药、烧楼,几个白褂子研究员像牛肉干一样被软软地挂在了墙上。 在充斥尖叫、哭泣、呼救、火光的伊甸园上方,黑塔中默契之类的东西。 难道,女娲下指令的方式是通过意念传达? 林三酒猛地蹦起来,躲过亚里士多德的一次攻击,心里的激动隐隐叫她手掌都开始发麻了。 假如真的是通过意念下令的话,那么如果设法将女娲的意念隔绝了的话…… 她才想到这儿,忽然从身周的攻势里感觉到了一个微妙的停顿。 来自四个先贤的攻击,远远不像一开始那样紧锣密鼓、一环扣一环了——事实上,刚才有四次机会,对方明明可以攻击,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住了手,这才叫心不在焉的林三酒连连躲过了。 “四次……”她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好像我刚才想到女娲的次数,就是四次啊?” 她话音才落,高高跃起、似乎正要发动攻势的孟德斯鸠,竟然什么都没做,又落回去了。 林三酒全身立刻像通了电似的,什么都想明白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胡常在,好样的!女娲、女娲、女娲!” 女娲再怎么瞧不上人类,她自己也还是人身;只要想到她,不管她在哪儿,就会打喷嚏! 而人在打喷嚏的那一瞬间,是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东西的! 当所有思维都被强行掐断的时候,通过意念传达的指令,自然也就不起作用了,只有在女娲的思绪回笼时,“新人”们才会重拾起刚才中断了的信号,继续发动攻击。 一个瞬间或许极短暂,但是林三酒完全可以不停地让女娲打喷嚏,将许多个瞬间连成五分钟——不管生理机能再怎么优越,战斗意识再怎么高超,但是当它们不攻击的时候,也自然构不成威胁了。 没要多久,除了圣彼得之外的三个新人,就都被林三酒放倒了。她这时停下了“喷嚏攻击”,圣彼得左右看看,果然乖乖地将一把钥匙插进了地面,地砖分开,缓缓升起了一座控制台。 控制台上有一个屏幕,当林三酒执行完毕解体操作以后,屏幕“啪”地亮了。 鼻头红通通、满眼泪水的女娲,出现在了屏幕上。 “真是太乱来了……”刚才她一连打了好几分钟的高强度喷嚏,之前运筹帷幄、深不可测的形象早消失得一干二净,话都带着鼻音:“你使的这叫什么办法啊!” “你管我呢,好用就行。”林三酒很有几分无赖气地答道。 “好吧……别我没提醒你。”女娲一手捂着鼻子,声音嗡嗡的:“这个地方在二十五分钟后将会执行自我销毁程序,想跑的话可抓紧了。” 林三酒一愣,眯起了眼。 “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提醒我?”她狐疑地问道,“我也是你憎恨的人类之一啊。” 女娲放下手,淡淡地笑了笑,接着屏幕突然黑了,竟然根本连解释都不肯解释一句。 不管怎么,宁可信其有吧—— 如果从楼梯上走的话,冲到地面上,最少也要花二十分钟时间。林三酒想了想,翻出了以前不知道何时收起来的攀山绳,决定玩一回蹦极。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体高高飞翔在空中之时,控制台上的屏幕又亮了。 “我,”鼻音浓重的女娲朝房间里喊了一声——此时圣彼得它们也都走了,不知道她在向谁话。“你有没有把你的细胞液滴进她的伤口里?” 房间里静静的。 过了几秒,女娲满意地笑了笑。(未完待续。。) ps: 哎呀妈呀好不容易赶在1点前码完了! 谢谢三分热同学的粉红、舵主的粉红、芦苇年年的个平安符、大坏蛋的香囊、幻妙幽梦的个平安符、ariaa的粉红! 日更*!哦也! 第154章 鸡肉饼果汁面包啤酒 伊甸园的崩毁,花了足足五。 一直当林三酒一行人登上山头的时候,还能够隐隐看见边的烟柱。 经过了几时间,铁灰色的浓烟彻底弥漫开来,吞噬了那个方向上的一部分空。与翻滚着的烟云火光相比,似乎连阴沉的辐射云都不算什么了。玻璃罩下几乎所有的建筑都是当年女娲一手设计的,覆巢之下,再无幸理。 充满腥气的风猛烈地刮在身上,吹得人人的头发都飘摇起来,众人的目光定定地凝视了远方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人出声话了。 “他们活该。”一个林三酒不记得名字的女孩,她的脸板得很硬,紧紧攥起的拳头里还滴着血。“死光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此时还跟在林三酒身边一起行动的,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个人。经历了与军警的几次战斗,四十多人本来就已经折损了不少,在逃出伊甸园以后,又有六七个人停下了一起前进的脚步。 “谢谢你救了我们,”那个为首的女孩对她,笑容很诚挚。“但是我们几个决定不再继续跟随你了,我们要留下来,守在伊甸园附近。” “这是为什么?”林三酒有点吃惊。 “接触到核辐射以后,在原先里头的人当中,也会出现进化者吧?”为首的女孩到这儿,鼻翼微微地抽|动了一下,流露出了一点戾气。“……总没有叫他们因祸得福的道理。我们要留在这附近,见一个杀一个。” 林三酒一时不知道要什么好了。半晌,她嘱咐了一声:“……里头有些女人是很可怜的,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为首的女孩点了点头,神色看起来却有些敷衍。 按照之前好的,林三酒将搜集到的物资分给了她们一部分,原地驻扎了一晚以后,第二一早便打算再次上路了。 但是没想到,走之前她们又来了,这一次还带来了一份礼物。 “喏,我知道好几个姐姐都想要这个。”为首的女孩一扬手。将一个被网紧紧裹住的东西扔在了地上。“也真是巧了!” 那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阿利巴。 原来他也进化了——只是才刚刚进化出了一个抗辐射能力,就被五六个经验丰富的进化人给擒住了。 除了他以外,据还有几个实验室里人,为首的女孩自己留下了。要“好好地叫他们后悔”。 虽然对阿利巴提不起半点同情。但当林三酒看见几个女孩一脸兴奋地将他拎进了队伍之中时。她不知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不知道为什么,女娲“人类就是这种东西”时的神情,忽然浮现在了脑海中。 这几晚上。她睡得并不好,因为总有人从噩梦里醒来以后,就会去“拜访”一下阿利巴。骨头被硬生生抽出皮肤、两腿间被踩成了血泥……他凄厉的叫声简直能把死人都吓得活转过来。 ……经过一路上长达两三的折磨殴打,就在刚才,当有人再一次将手指插进阿利巴的肢体里时,他终于得偿所愿地咽了气。 看着阿利巴像破布头一样的尸体被踢下了山坡,林三酒抿起嘴唇,过了好一会儿,缓缓吐了口气。 “我还需要去寻找朋友的下落,”她望向众人,简略地将之前偶然得罪了人偶师,从而和同伴们失散了的事了。“跟着我可能会有危险。再,我在伊甸园里的时限还有好些个月,咱们也不得不分开了。” 其他的进化人,大部分的时限都只剩下了一两个月到三四个月不等。 经过一番告别,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林三酒这时才转过身,看了看还留在身边的几个人。 “我的时限应该只比你晚一个月,离开了也没什么地方好去。”薛衾板着脸,“不过事先好,你要是再像之前那样自寻死路,我绝对是头也不回的。” “这个家伙还是伤残呢,我走了难道要你背着她?”白可一边,一边拍了拍自己的面首。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尽管回楚燕在这个世界里只剩下了几个月,但她仍然留了下来。 徐薇死了,董好好也告了别。最让林三酒惊讶的是,宫道一竟然还在。 虽然对这个人充满了疑虑,但在听了他力挽狂澜地救下了一众人以后,林三酒自然没法儿不对他感激。当即她十分客气地问道:“宫先生也想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吗?” 宫道一微微笑了笑,他让人目眩的容貌在这一笑之下,简直像会发光似的。他用柔和的声音道:“我留下来,是想给你这个。” 着,他递过来了一只纸鹤。 这个纸鹤非常眼熟,林三酒之前是见过一次的——当她困在海底的时候,海青一行人正是通过一个叫做“依”的女孩,用这样的一只纸鹤找到了她。 “我知道你接下来需要找签证官。”宫道一缓缓道,“我们分头找,找到了就用这个联系对方,怎么样?” 林三酒顿时微微惊喜了一下:这个人路子很广,他愿意帮忙,那可有把握多了! 宫道一自己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五个月的时限,二人约定好了以后,他又讲解了一遍纸鹤的用法,嘱咐一句“好好保重”,便在她诚恳的道谢声中离去了。 “真是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当一行四个女人再次出发上路时,白可眼瞅着宫道一不可能听见她们的声音了,这才嘟嘟囔囔地感慨了一句。“你们看见他的皮肤没有,哎呀连一丝瑕疵都没有。那双眼睛……” 薛衾翻了个白眼,一副羞于和她搭话的样子。 回楚燕老老实实地跟在林三酒身边寸步不离,听见这话噗嗤笑了一声,转头不自觉地用一种带着依赖的语气问道:“林姐,大地大的,咱们现在去哪儿找签证官好?” 这话倒是问到点子上了,林三酒也不知道。 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她就被抓进了伊甸园里,对外头的辐射世界一点都不了解——哪里有进化人的聚集地,更是什么头绪也没有。 当初骗她的那个胖男人的落脚处。也根本不知道是在哪个方向。 在几个人里头。薛衾这个新手就不必提了;白可与她一样,只经历过一个e等级的新世界;回楚燕虽然经验丰富些,但一直都是依靠姐姐筹谋才活到如今的,也不太指望得上。 林三酒犹豫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一个东西。 “我倒是有个特殊物品。也许能把咱们带到有人的地方。”她有几分踟蹰地。随即用戒备的眼神扫了三个姑娘一眼:“但是先好了,你们连嘴角都不许抬一抬。” 这个要求叫人非常茫然——在几人莫名其妙的眼神里,林三酒从自己的卡片库里叫出了【犬用飞盘】。缓缓地将它拿到了嘴边。 【犬用飞盘】:不管主人把飞盘扔得多远,狗都一定可以叼着它跑回来……有没有人觉得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狗为什么不会迷路?——其实答案就在飞盘中! 这个飞盘能够引导叼着它的人,一路找到基座——大概也是耳导的根据地。飞盘才刚被她叼进嘴里,靠右前方的一排圆灯就唰地亮了。 “往那儿走。”林三酒发出了类似于这几个字眼的模糊音节,指了指圆灯的方向。 还好,她们没有嘲—— “哈哈哈哈哈!”薛衾毫不客气的大笑声就突然响了起来,她这么一笑,带得白可和回楚燕也再忍不住了。“所以,你是狗吗!” “要顺利带我们找到主人哦!”这个是白可。 在这一瞬间,林三酒非常怀念自己孤身一人的日子。 唯一一个个性与“温柔”二字还沾上了点边的,就是回楚燕了;她抹掉了眼泪打圆场:“好了好了,林姐你带路就是了,我们会好好跟着的 。” 林三酒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她也发不了什么言——当先走在了前头。 像是浸透了黑色污血的土地里,时不时地会翻出一些形状叫人反胃的生物来;透着诡异油腻绿色的植物,在淡淡腥臭的风里来回摇摆;铅灰色的云团压得低低的,即使是白也见不到太阳。 放眼望去,除了偶尔映入眼帘的残垣断壁,地间只有一片荒芜。 几人都没料到,这一走,竟然走了足足一个月。空气中浓烈的辐射犹如实质一般黏在皮肤上,要不是身上还带着不少【抗辐射橡皮糖0】,只怕就连进化人也没办法一直这样走下去。 按照她们的脚程,一个月都够环游一个中等国家了——然而耳导设置的基座特别远,飞盘上的圆灯依然坚韧地亮着,明离目的地还有好一段距离呢。 老实,林三酒的腮帮子都酸了。 “咱们今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她一把拉出飞盘,喘着气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她没有抗辐射能力,全靠将辐射注入到诺查丹玛斯之卡里,才能撑到现在,体力消耗是其他人的两倍多。“也是奇怪,怎么这段时间连个人也没看见?” 身体早已恢复好了的薛衾,麻利地放下背包,掏出一些食品。 “大概是看我们有四个人,不想惹事,也就都绕远走了。”她一边,一边分发着鸡肉饼。 这个不用,自然也是从伊甸园里搜刮到的——真空包装,一时倒不会坏。林三酒接过饼,大大咬了一口,仍然鲜嫩的鸡肉混着香料的气味就充斥了她的鼻腔。 鸡肉饼做得非常香,一打开包装,气味就都扑了出来,常常会引来一些巨虫、老鼠一类的不速之客——今似乎也不例外,几人才吃了几口,不远处的草丛里就响起了轻微的沙沙声。 “这次轮到谁了?”白可嘴巴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 一听这话,回楚燕非常自觉地站起身,叹了口气:“希望来的是个哺乳动物,虫子太恶心人了……” 她的脚步声朝远处去了,三人没在意,因为薛衾又从包里拿出了果汁、压缩面包和啤酒。 “上次不是剩了鸡蛋干吗?很好吃,拿那个出来——”白可一句话还没完,只听不远处忽然爆起了一短促的怪响,听起来就像是一声呼喊还没有完全喊出口,就被掐断了一样。 几人腾地跳了起来,撞翻了一地的啤酒——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还好好的回楚燕,此时不知怎么站在一片铁栏杆后头,双手扶着栏杆,一脸惊恐。 废墟旷野里,哪来的铁栏杆? 而且古怪的是,这个铁栏杆真的只有一片而已——看样子,回楚燕只要转个身,就能从它空荡荡的另一边绕出来了——但是她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焦急得汗都下来了,来回拍打栏杆,就是出不来。 “是进化者!”林三酒心一沉,拦住了正要冲过去的两人。(未完待续。。) ps: 感谢eelay的4张(头一回看见这么多票!这么专一!的粉红票赞助商)粉红票、米苏与苏咪(清新又见面了)的粉红票、蛋黄酱武士(在做三明治的时候承蒙你照顾了)的平安符! 即使写的是末日文,也忍不住想要深夜报复社会。 鸡肉饼是细嫩的鸡肉泥混上土豆、面粉、各种香料做成的,如果涂上番茄酱,味道好吃得可以把手指吞下去。 面包虽然经过压缩处理,但是刚一从包装袋里拿出来,就波地弹开了,变成了松软厚实甚至发着热汽的面包,里面裹了许多蔓越莓干,咬一口,口水会分泌满满一嘴。 果汁是多种热带水果混合打制的,不含人工糖分,全然的清甜味道。 啤酒我不喜欢,只是为了增加女汉子的气氛才用上的。 报社,不谢! 第155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阴沉沉的云朵下,地苍茫。 放眼望去,方圆几公里内,只有一丛丛膝盖高的丑陋植物,在风中发出“哗沙沙”的声响。属于人类的手笔早已消融在自然的报复之中,只有偶尔立着的一个红绿灯模样的灰泥柱子,才能让人隐隐约约生出“啊,原来这里几十年前是一条马路。”的感慨。 在这样的环境里,林三酒及同伴们仔细地将身边检视了好几遍,也想不通暗中下手的人到底藏身在哪儿了。 ……难道趴伏在草丛里了? 尽管有些难以想象,林三酒还是朝薛衾低低地问了一句:“你不是有那个——” 话得虽然含糊,薛衾还是立刻明白了。她动作利落地从包里掏出一包干面条来,右手里弹出一把折叠刀,刀子一划,又立即接住了被切成两把的面条,塞了回去。 接着,她一甩手,从她的手腕里就“嗖”地飞出了无数道细长的鞭影,噼噼啪啪地打在了草棵里。长面条的去势凌厉,登时将许多植物都打碎了,叶片在半空里漫漫扬扬;草棵丛里顿时慌慌张张地钻出了许多模样恶心的生物,却并没有任何人影。 “不管我看多少遍,都习惯不了这种奇怪能力。”白可咕哝了一句,叫出了面首。 一身精壮肌肉、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海滩短裤的面首,一步一步心地朝铁栏杆走去。 “你这花痴能力,比我好在哪里?”薛衾手上没停。却也忍不住反唇相讥。 两人互相攻歼简直成了模式,双方都流畅得很。 草丛里都扫遍了,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同伴们的努力,回楚燕似乎也十分着急,只是嘴巴一张一合,好一会儿了却连半个字也没送进她们的耳朵里。 “好像连声音都被隔绝了。”林三酒低低地了一声。她的表情纹丝儿没动,只是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传得远远也能听见:“……是哪一位出的手?不知道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不妨出来话吧。” 薛衾和白可忽然不自觉地瞥了她一眼。 一直以来她们都知道林三酒是个遇事不慌的人,但是如此镇静的神态,两人还是头一回见——不。不对。镇静这个词并不合适。 她问话时的声气,隐隐透着一种叫人悚然的平淡,似乎眼下的事,她根本没往心里去。 实在要打比方的话……薛衾皱起眉头:林三酒此刻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是一个游戏玩家—— “别白费劲了。你们是找不到爷我的!”一个公鸭嗓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打断了薛衾的思绪。“你们闯进我们首领的地盘了!怎么着,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走出去?” 有人应声就好,而且这人感觉上好像不难对付——一时间。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林三酒的神态也刹那间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她微微一笑:“你有什么条件,开出来我们听听。” 她一边话,一边不经意似的朝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起困住回楚燕的铁栏杆。 公鸭嗓顿了顿,又开腔了——他显然是用了什么手段,叫人听不出声音的来源方向,一话,就仿佛四面八方同时作响:“很简单,食物全部留下,你们走人。” 虽然薛衾背的包堪比登山包,装了分量很大的食物,但是还有一大部分都化作卡片被林三酒收了起来;就算把东西全留下,也不算是太大的损失。 见林三酒朝自己点点头,薛衾愤愤地将背包扔在地上,这才忍着气喊道:“行了吧?快把人放了!” 公鸭嗓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在考虑什么,只剩下了呼呼的风响。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开口道:“……你们四个人,只背了这么一个包。我要求你们把食物留下,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看来你们身上还有别的藏东西的地方。” 能在末日世界里存活下来的,果然都不简单。林三酒知道自己这回有点儿大意了,但面儿上一点都没露出来,只是神色自然地回应道:“多少吃的,也比不过同伴重要。我劝你见好就收。食物还可以再找……但是你不放人的话,那也别怪我们来硬的。” 公鸭嗓不话了,显然在考虑怎么办好。 毕竟对方有好几个人,就算食物的诱惑力再大,他也不得不多想想风险。 林三酒绕着栏杆走了一圈,甚至还试探性地从回楚燕背后伸出了手去——尽管她背后看起来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不管手伸得多远,仍然连一片衣角也摸不着。 感觉上,像是回楚燕被单独关在了一个空间里似的。 铁栏杆也显然是能力的作用,不是实体,既无法卡片化,也不能用【画风突变版一声叮】轰开。当她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公鸭嗓一咬牙,又开了腔:“不是我贪得无厌!而是你们这么点子食物不够我们分的。再交出……再交出你们一个月份的吃的来,我就放人!” 这可绝对不行了。 “你们想办法拖着他,我找找他在哪儿。”林三酒靠近薛衾二人,低低地嘱咐了一声。 她的话一入耳,白可顿时来了主意,摆出了一脸逼真的愁容:“大哥……我们的食物,都在那个女孩儿身上,你不放了她,连我们都没吃的了,何况你?” 薛衾也忙应和道:“就是!不然我们为什么非得把她换回来不可啊,是吧!” 她的这一句话听在公鸭嗓的耳朵里,可比林三酒所的“同伴之谊”要来得可信多了——他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我怎么知道你们的是不是真的?”公鸭嗓带着一种少女似的戒备,谨慎地问道。 薛衾二人一听,只好又与他来来回回地扯了好半的皮。林三酒在这期间一声没吭,只是不住摆弄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 “再多一点儿。”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藏在手掌里的洁白卡片迅速浮现出一行字:“能力还未升级,信息已经是最详尽了。” 这正是日记卡。 日记卡在记录事件时,有时会顺带描述一点细节:比如“萌系美女看起来很高兴”、“陈今风在办公桌上翻云覆雨”、“宫道一话时那个姑娘脸红了”之类,详尽程度受到林三酒能力进化程度的制约,并不是每一次都有。 但尽管如此,林三酒却敏锐地发现了一个特点:日记卡只记录事实,不会被障眼法所迷惑。 而这一次。它给出的信息是:“从空上方传来了粗噶的男性嗓音。” 怪不得怎么找都找不到…… “可是难道要让我飞么?”林三酒暗骂一句。“先做狗,再做鸟人?” 另两人听见她的自言自语,也凑过了头来——看在公鸭嗓里,就像是三个人在低声商量什么似的。 这实属正常。他耐下性子等了一会儿。自己心中也转着各种主意。 应该多叫几个兄弟来的——他刚起了这个念头。下头的几个女人忽然开口了,他立起耳朵听了会儿,顿时有点尴尬:“……你们啥?我没听清楚。大点声。” “我们——” 白可的每一个字都拉得很长,在她话的工夫,林三酒动作迅速地爬上了面首的一边肩膀。面首蹲着的马步一沉,薛衾从另一边膝盖上也爬了上来。幸亏两个女人身材都偏瘦,面首又很高大,这才容纳下了二人。 “你的——要求——”白可的慢调子简直能活活急死人。 “准备好了?”林三酒问了一句,薛衾忙点点头,心地在面首肩上站了起来。 她才一站起来,林三酒就抓住了她的脚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最近的力量变大了——而这个感觉,马上在接下来的一秒里得到了印证。 被林三酒提着双脚抡出去的薛衾,身子竟然像炮弹一样直直地飞向了空中——她双臂舒展,千百根长长的鞭影刷地抖了出来,几下迅猛之极的横扫,覆盖了一大片空。 会不会还不够高?林三酒仰头望着,却感觉自己心里似乎并不是很担心。 她的情绪连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明明不可能碰着云层的薛衾,在半空中却突然抽飞了一块乌云。当她翻滚着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那块乌云也伴随着一声“啊啊啊啊”的惨呼,竟然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用林三酒吩咐,面首已经像闪电似的弹射了出去,一把就将那一大块乌云给按住了——几人凑近来一看,那块乌云渐渐地从一个云朵的模样,化作了一件透明雨衣。 被透明雨衣包裹住的,是一个个子男孩,模样挺精灵的。看样子他年纪还不大,顶多十**岁,此刻像条离了水的活鱼似的,正在面首的掌下不住地扑腾。 看见三人合围了上来,他终于泄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我放人就是……你们别伤害我。” 林三酒却对他另有打算。 “你刚才首领……?是指什么?”她皱着眉头问道——刚才古井无波的心境,好像又消失了。 男孩喘了两口气,这才好像心有不甘似的答道:“这一片方圆好几十公里,都是我们老大‘迭’的地盘!” “告诉你,他可是很器重我的,你们最好快点放了我!”(未完待续。。) ps: 经过一年的播种、施肥、除草、捉虫,如今终于迎来了粉红票收获的日子!日更*4的农夫我,表示非常地激动和感激! 谢谢舵主的4张(双倍粉红票啦各位!)粉红、eelay的张粉红、最烦想名字的张粉红! 啊哈哈,还有吗?要真刀实枪的票,不要用嘴描述的那种……魔性五 另外我想求一求推荐票……快从推荐榜上掉下来的感觉,就像快从黑塔上掉下来一样 第156章 江郎才尽的命名系统 洒了一地的啤酒打湿了一片草棵石块,麦香、酒气混着食物的味道,终于引得一只浑身油黑的动物再也忍不住,从一块碎石板下头拱了出来。 要不是肚皮底下还有四只短足的话,它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条鱼;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裹着湿漉漉的黏液,在颜色肮脏的草丛里爬行时,一个不心就会被忽略掉。 它迅速地绕着被啤酒浸透的土地转了一圈,心地爬向气味越来越浓的地方。 突然间“咕叽”一声,随着一只大脚的离去,半边身体被踩成了一滩血泥的奇怪动物抽搐了一下,不动了。 面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染腥臭液体的脚,在白可一连串表示嫌恶的声音里,老老实实地走到一边,摘下草叶擦脚去了。 这个插曲并没有打断众人太久,林三酒顿了顿,再次开口问道:“……你刚才,你们是一起到这个世界来的?” 被四个女人围在中间、哪儿也去不得的,正是那个躲在空中,将回楚燕困起来了的少年公鸭嗓。 因为落入了人手,铁栏杆自然早就收起来了,回楚燕也惊魂初定地回到了同伴之间。此刻听见林三酒问话, 矮个少年抹了一下鼻子,神态还隐隐有些骄傲:“没错!我们五个弟兄好了,不管签证官再难找,我们也要在一起……在这儿遇上老大以后,我们几个都很佩服他。以后就是六个人一同进退啦。” 林三酒“哦”了一声,对他的老大丝毫不感兴趣:“你们的基地里除了首领迭之外,还有多少人?” “……了五个嘛。”少年公鸭嗓面色尴尬地回答。 这可比林三酒预料的少多了——她有点不信地眯起了眼睛:“怎么就这么一点人……这也能叫基地?你们在这儿找到签证官了吗?” 矮个少年立刻一梗脖子:“人少怎么了!我们管的地方大——” 他刚要自己一方能力超群,联想到对方刚才露的一手,以及自己眼下处境,还是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暂时没找到签证官。我们每分散出来,巡视地盘是一方面,找签证官是另一方面——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哪儿。人都突然变得特别少。我们也犯愁呢。” “你忘了,你们还拦路打劫呢。”白可不刺他一句就不舒服:“人少了,生意就不好开展了吧?” 矮个少年脸色涨得通红,一副被她堵得不出话来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终于找到词反击了:“……我们自从来到这个破伊甸园。就没吃过人粮食!那些虫子老鼠是人吃的吗?更何况。连这些都吃不饱了……我既然有那个能力,抢点怎么啦?不过我今儿倒霉,被你们逮着了。我认栽就是!” 他理直气壮、大义凛然地一通话完了,白可反倒不知道什么好了。这少年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哪怕是这样的情况里,仍然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林三酒瞥了他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聊得好好的,何必问名字。”少年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不情愿。 “不?” “……绿肉瓜。”他看起来似乎刚刚吃了一盘子苍蝇一样。 “啊……?”薛衾傻傻地发出了一声。 林三酒觉得自己刚才苦心营造的严肃气氛登时不翼而飞,从她身边传来了几下声音闷在鼻腔里时的响声,显然有人正在忍笑。 “好吧,绿……绿肉瓜,你带我们去见见你的首领。”林三酒尽量严肃地把这句话完了,引得绿肉瓜有点吃惊地朝她望了一眼。 林三酒自然有她的打算。 从刚才的几句盘问看来,这六个人似乎从一被传送到这个世界来,就处于一个离伊甸园城市很远的位置,因此发生在玻璃罩下的一切,他们一点儿都不知情。 对于他们来,这只是一个很难找到生存物资的末日世界罢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而林三酒她们,却正好不缺食物——她们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发动更多人、覆盖面更广地寻找签证官——双方各有需要,这样一来或许能够跟这儿的地头蛇“迭”合作一次。 至于可能会发生的冲突,林三酒更是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刚才不过是一个不心才遭到了暗算的,从伊甸园逃出来以前,她们几乎洗劫了所有能洗劫的地方,尤其是伊甸园实验室里不少方便的道具,都被林三酒转化成卡片存了起来。 毕竟有了强大的武力作为震慑,才是双方能够进行交易的先决条件。 绿肉瓜双手被捆缚绳绑得结结实实,在面首寸步不离的照看下,每一步都走得很不高兴。更别提白可这一路上还在不断地提问:“你为什么叫绿肉瓜?你爸妈爱吃绿肉瓜?你爱吃绿肉瓜?这到底是蔬菜还是水果?” 如果不回答,就会被面首揪住脖子甩来甩去。被命名为水果的少年忍耐了一路,终于受不了了,一五一十地了:“在我们出生的地方,国家有政策规定不允许重名,所以父母不能自己起名。每一个新生儿的名字,都只能通过机器随机抽取……但是一千多年下来,所有正常一点儿的名字都叫完了!” 这叫什么破政策—— 这一下,连回楚燕都忍不住抱了同情之心。 绿肉瓜到这儿的时候,几人的视野里,终于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排建筑。 在末日世界里,这些建筑算是保存得很不错的了;两三栋楼,通过楼梯和台连接成为了一体。虽然有一半已经崩坏塌陷、长满了模样诡异的植物。但另一半却还算是少见的容身之所。 走近了一看,楼后方的一片野草荒芜里,还立着铁锈斑斓的秋千架、破破烂烂的足球网,看起来这儿似乎曾经是一所学。 刚刚走到学的大门口,绿肉瓜猛然放开嗓子大喊了起来:“老大在吗!有人吗!我是瓜啊,快来人救救我!” 林三酒几人也不拦着他,任由他叫。 叫声远远地回荡在几栋建筑之间,直到回音也消失了,学当中仍旧静静的,没有传出任何回音。绿肉瓜忍不住低低嘀咕了一声“奇怪。值班守卫的人总该有的呀”。一边运起气,再次高喊起来:“517!错误代码517,你在不在啊?今不是你值班吗?出来救救爷!” ……错误代码517,似乎也是一个人的名字呢。 林三酒突然想知道。如果把【金手指】这个能力给了他们。不知道能发挥出来多少。 薛衾饱含同情地叹了口气:“看来编撰名字的人。已经江郎才尽了……” 在这样叫人实在严肃不起来的场合里,等了好半晌,终于从楼里传出了一个充满戒备的声音来。 “瓜?你怎么被人逮住了……这些人是谁。要干什么?”听声音似乎是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青年。 林三酒立即踏前一步,沉声道:“对于这位兄弟,我们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是我有事要见你们的首领,麻烦通报一声。在见到首领后,我们自然会把他放了的。” 她声音平稳地传了出去,落到远远的楼里,也能叫人听得一清二楚。 错误代码517似乎也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有些慌张地喊了一声“你们等一等!”,随即就没了声息。 517去的时间很长,但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不吭气地在门口等着。在面首死死盯着他的目光里,绿肉瓜焦躁不安地换了好几次站姿。 林三酒叫出了一张卡片捏在手心里,静静地等待时机。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地面狠狠地晃了几下,随即面首、薛衾、白可的脚下,各自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三人竟连一声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直直地掉了下去。 地面震幅很大,简直像型地震似的——事发突然,等林三酒和回楚燕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跌跌撞撞地冲到大坑前头准备救人时,大量的黑土、**的草叶已经像一张闭合的大嘴似的,逐渐并拢了,将掉进去的人吞噬得不见影踪。 “糟了!”林三酒心里一提,再回头一看,果然只见绿肉瓜的身影已经变得极——他早趁这个功夫,脱缰野狗似的奔向了楼。 要是让他跑了,自己一方可就彻底陷入了被动——林三酒勉强在剧烈的晃动中稳住脚跟,脚下一蹬,身子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好在地面晃动也给绿肉瓜带来了不少影响,几乎是转瞬之间,她跃起时的膝盖已经重重撞上了对方的后脑勺,绿肉瓜惨叫一声就趴倒在了地上。 “是谁干的?你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让他们放人!”林三酒一把按住了他的脖子,声气里仿佛都滴着血。 “好好好……知道了,好痛……” 绿肉瓜微弱的声音到了一半,只听从楼里又传出了第二个人的声音:“是谁?竟然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 林三酒唰地抬起了头,一脸不可置信。(未完待续。。) ps: 整理衣冠,严肃表情,郑重地感谢魔性五打赏的和氏璧!!还有粉红!又是感激、又是压力有没有!放心吧,我吐血也会在(完本之前)把欠的章和氏璧加更赶出来的! 另外还要谢谢爱喝饮料的平安符、舵主的4张粉红!怎么会有这么多粉红,真是百思不得其姐(雾)……! 顶着困意、喝了极难喝的黑咖啡,才算赶出了今这一章,总算在1点前发出来,不算我食言了。 你们猜猜话的人是谁? 第157章 土坑中跃出的惊喜 在林三酒惊诧的目光中,从不远处的二楼探出了一个人影。 最先入眼的,是对方一脸张扬蓬松的络腮胡子——她顿时暗暗叹了口气。 刚才忙乱间听得也不真切,只觉这人话的声气很耳熟,立时吓了她一跳。只是此刻再仔细一瞧,这人浑身肌肉虬结、青筋浮凸,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似的,简直活脱脱一个刚从水浒传里走出来的梁山好汉形象。 “底下的娘们,快点放开我兄弟!”大汉吼了一声。 既然是敌非友,林三酒冷下了脸,一把揪住绿肉瓜的后脖领,就将他从地面上提了起来。虽然绿肉瓜和她差不多高,但被这么一勒顿时喘不上气来了,两腿直扑腾。 此时大地已经逐渐停止了晃动,回楚燕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楼上又伸出了一个脑袋来,是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看一眼转头就能忘了模样的男青年——他看了看形势,也心地开口了:“……放了瓜,我们就把刚才那三个人还给你。” 听声音,他就是刚才的错误代码517。 “先让我看看她们是不是还活着。”林三酒冷冷地。 刚才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把人给活埋了;要真是这样,她们在土里可撑不了多久,林三酒自然不敢浪费哪怕一秒钟。 别看魁梧汉子外表粗,心眼却多。他啐了一口,不愿意:“你当我们傻?那几个人一出来。你转手一刀捅了瓜怎么办?” 这么来,人还在原地——转瞬之间,回楚燕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与林三酒目光一碰,不由低呼一声,忙扑向刚才几人站着的地方,拼命地刨起土来。 进化者的腕臂力量自然非同可,没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大土坑——只是不管她刨得多深,却连一根头发丝也瞧不见。 “没、没用的……除非我雪哥放人,不然你们自己可刨不出来。”绿肉瓜好不容易逮着个喘气的空儿,嘶哑着嗓子。 “雪”大概是指络腮胡子? “要我先放了他也绝对不可能。”林三酒按下心里的焦躁。仰头喊道:“你们下来!面对面地换人!” 这是个双方都能勉强接受的提案,517和“雪”对视一眼,终于从楼里出来了。在两边还隔着几十米的时候,他们俩停下了脚。 “等我兄弟走到那块石头的地方时。我就破土让他们几个出来。”离近一看。络腮胡大汉更结实巨大了。像座铁塔似的立着,在身前投下了一片阴影。“这总够公平了吧!” “楚燕,你在后面盯着。”林三酒嘱咐了一句。盯紧了面前二人。“我现在放人,你可以松土了。” 罢,她手掌一推,绿肉瓜踉跄一下,总算是重得了自由。在他急急忙忙大步跑了出去的同时,回楚燕的声音也传入了林三酒的耳朵里:“啊呀,土开了!” 一颗大石头登时就落了下来——林三酒吐一口气,还不敢放松警惕,捏住了手里的卡片,缓缓退了几步,果然见地上原样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大坑。放人时候的动静与刚才比可多了,只有无数黑土草叶正扑簇簇地向坑洞中心滑去,很快露出了三个头顶。 薛衾生发色与其他人不同,此时坑底两个黑发的,一个棕发的,应该正是白可三人。 “你们这一手实在没有必要。”见人马上就能救回来了,林三酒的语气也轻快了些。眼前这几个人不识相,她心里多少有点儿生气,到底还是压下了火:“我过,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只是要见一下‘迭’——” 她话音未落,只听身后忽然响起回楚燕的一声惊呼,紧接着一股迅猛风势便从后袭来——林三酒一直没有完全放松,这一下登时像拉响了警报,身子“嗖”地弹射了出去,正好避开了这一记偷袭。 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念头才浮起来,她一个拧身,目光从地上的三个大坑处扫过去,彻底明白了——从坑中出来的三个人里,两个是一头黑发的陌生女人,此时发动攻势,团团围住了回楚燕;而刚才以为是薛衾发顶的那一团棕色,却是个的球影,正朝自己再次高速飞扑而来。 林三酒突然放下了正要回击的手臂,张大嘴,一动不动了。 棕黄色的球影在几乎快撞上她的脸时,猛地一扭方向,啪叽掉在了地上,现出了原本的模样来。 林三酒瞪圆了眼睛,看着对方时不时抖动一下的长长双耳,心脏砰砰直跳:“兔……兔子……!” ……棕毛兔一身皮毛比过去还要亮滑得多,仍然是一副哥特风的打扮,只有粉红色胡萝卜的图案消失不见了。 它看着林三酒,也是一脸傻相,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爆发出一声喊:“酒!” 这一句震得正瞧热闹的绿肉瓜几人都呆了——随即棕毛兔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来,猛然转头吼了一声:“别他妈打了!都是自家人,快给老子住手!” 两个黑发女人这时才蹭地跳了出去,动作体态竟然一模一样。等她们停下脚来,两人才看清楚:原来是两个留着齐耳短发、都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双胞胎姐妹。 仿佛还有点不敢置信似的,棕毛兔心地往前走了两步,嗅了嗅,顺着林三酒的野战裤跳到了她的肩膀上,摇头晃脑地叹息了一句:“想不到真的是你——” 林三酒顿时突然明白,为什么过去“四大喜”中,有一条叫做“他乡遇故人”。即使在努力地想办法寻找同伴,但老实,她心底也知道,这个希望是很渺茫的……而在茫茫无尽的平行空间中,她竟然能够再次与兔子相遇,不得不是上的眷顾了! 林三酒只觉自己嗓子里哽咽了一声,眼睛也有点发涩——她一把抓住兔子耳朵将它拎起来,毫不客气地哑着嗓子骂道:“原来你是他们的首领!还‘迭’呢,你不就想法骗着别人管你叫爹吗!想不到你还是个河南兔子!” 棕毛兔立刻在空中挣扎起来:“我的弟们还在看呢——快放手——” 一人一兔都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你一句我一句地都乱了套,半晌才终于意识到可以进屋慢慢。魁梧大汉早看出了情况,忙又在地上开了个坑,将薛衾和白可两人送了回来;刚才还打成一团的几人,此时不尴不尬地看着对方,像是换戏太快的演员,一时都还进入不了角色。 “酒,我给你介绍一下,”在将几人迎进学时,兔子可没管自己手下青白交加的脸色,只是趾高气扬地用一只爪子点了点身边的五个人:“这都是老子的兵!都折服于我的兔格魅力了!怎么样,挺厉害吧?” 除了已经认识了的绿肉瓜以外,另外几人也都互相认识了一下:那一对双胞胎姐妹的名字分别叫形而上、形而下,据当年爹妈是两个名字一起抽的,听起来起码倒像是一家人。只不过叫她俩耿耿于怀的是,魁梧的络腮胡子大汉名叫“春之樱雪”—— “这个名字竟然以前没有人叫过?”薛衾一脸的难以置信。“太浪费了……” 春之樱雪对自己的名字也非常不满意,他装作没听见薛衾的话,只专心地跟在兔子和林三酒二人身后,时不时转头朝错误代码517感叹一句:“老大话就是有气势,我真是学也学不像啊……” 听着身后八个人闹闹哄哄的声音,林三酒忍不住将在心头盘桓已久的问题问出了口:“海青和胡常在呢?他们跟你一起来了吗?”(未完待续。。) ps: 谢谢书hu的平安符、游and素的平安符、书虫盲点的平安符、昕盺的粉红、lly的粉红! 能够拿到这么多粉红真挺意外的,感觉高兴……!顺便容我贪得无厌地再求一求推荐票,因为挂在推荐榜尾巴上的感觉怪恐怖的…… 今吃了台湾卤肉饭、土豆炖茄子、凉拌菠菜…… 有馋到谁吗? 第158章 末日世界小常识 林三酒能够与兔子重逢,其实在某种角度上来,并不完全算是巧合。 在一整栋楼中,保存得最完好的一间教室早已经被名字随机的五人组清理了出来。原本连心子都腐朽了的课桌、椅子,稍微一碰就成渣了,自然全部被扫了出去;打扫干净后,众人又在空旷的教室地板上,铺上了不知从哪儿找到的一片干草——这是为谁服务的,自然不言而明。 此刻九个人一只兔子,正盘腿儿坐在干草堆里话,当薛衾几人“兔子竟然会话”的震惊好不容易过去以后,气氛也在外力的帮助下融洽多了。 “原来您就是老大以前提过的林大姐,”绿肉瓜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手上却没客气,撕了一大块面包就往嘴里送。“真是,早知道这样,我怎么会去抢您的东西……” “——就直接来要了,是吧。”白可有点儿心疼似的咕哝了一句。 回楚燕噗嗤一笑。 ……这个组织也挺惨的,从老大棕毛兔到下头五个弟,都好几个月没正经吃过什么东西了,上一顿还是两前抓到的一窝老鼠。薛衾刚把食物在地上一字排开,五人一兔就嗷地扑了上来,再抬头时,人人的腮帮子都成了两个大鼓包,每一个字都因为塞饱了食物而含糊不清。 从压缩包装里拿出来的面包,弹开以后不比兔子本身多少;它趴在松软的面包上,身子都陷了进去。飞快嚼着东西的嘴终于停了下来以后,这才有空对林三酒:“……怎么?原来你还不知道?” “什么?”林三酒摇摇头,给它递过去了一听啤酒。 “在上个世界快结束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个签证官,每个人都拿到了通往不同世界的签证。海干部去了一个叫‘后花园’的地方,胡常在去了‘体营’。”兔子顿了顿,显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体营”三个字,让自己手下几个男人一瞬间的表情失了衡,“……名字真奇怪。” 它耸起鼻子轻轻闻了一下啤酒瓶口,一下被这种新奇的气味吸引住了。浅舔了一口:“所以理论上来。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定几率遇见你,只是这个几率比较低而已。”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们为什么要分开?” “还不是因为签证官的原因嘛!”兔子咂咂嘴,看了她一眼。想起了点什么:“噢。对。因为你还没有跟签证官打过交道,所以不知道。” 它带着一脸“呵呵我知道的比你多”的讨嫌表情,解释起了签证官体系。 “签证官能够给出的签证数目。是有一定限额的。比如我们找的签证官叫做阿险险,当他进入极温地狱的时候,获得了可以开146张签证的上限。这146张开完了,阿险险在这个世界里就再也开不出签证了,所以签证才这么宝贵,哪怕他坐地要价也没有人什么。” “在这些签证中,又区分出不同的种类,到这儿就有点复杂了。”兔子又舔了一口啤酒,两眼亮晶晶地泛光:“这是什么玩意儿?还真怪好喝的!” 原来它以前没喝过啤酒——林三酒忍不住拍了一下它的兔头:“正经的。” “嗯……到签证分类的话,就不能不先‘中心十二界’了。”兔子一边吃一边还不耽误话,三瓣嘴忙得上下翻飞。“所谓的中心十二界,实际上也正是由十二个世界组成的……类似于‘联合体’一样的地方。” 听见中心十二界这个名词,随机名五人组的表情不变,仍旧吃得欢快;倒是薛衾等三个女人,眼里立刻露出了新奇的兴味。 她们正要开口问,兔子非常威严地一摆兔爪,浑身上下登时流露出一股“闭嘴听我”的气势来。 不愧是当了这么久的老大啊……林三酒忍不住低头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笑意。 “中心十二界的存在,据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十二个世界之间互相往来得也十分紧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所有凡是去过、或者本来就出身于中心十二界的签证官,他们的签证系统都发生了变化。” “什么变化?”白可立刻十分知趣地给它拿了一点鸡蛋干,在面前摆好了。 “还是拿阿险险来打比方。”兔子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定居于其中两个世界度过的,所以在他的签证系统中,146张签证的名额,有0张左右是通往这两个世界的,还有十来张是通往其他十二界的。” 林三酒正想问“他怎么可以定居”呢,忽然又骂了自己一句傻——只要找到另一个同样来自中心十二界的签证官互相发签证,岂不就可以在两个世界间轮流往来了吗? “而中心十二界虽然仍旧属于末日世界,但是基于它的特殊性,听被建设得很繁华……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井井有条,简直快赶上末日以前啦!”兔子的神色,很明显有点向往:“不愁吃不愁住……这样的地方,当然是非常抢手的签证,要价最贵不,也往往是最先一批开完的。” 这倒是不难想象—— 林三酒没有料到中心十二界竟然是这样的,一时间她的思绪转到了“怎么建设起来的”这个问题上头,也不由心驰神往。只是想到人偶师,她立刻在心里叹了口气。 “除了这一批总共40张左右的中心十二界的签证以外,阿险险手里剩下的签证中也分为种。一种是你过的,那个男的叫啥来着……能够在末日发生之前的六个月,提前进入某个世界。这一种也比较贵。毕竟给了你那么长时间做准备嘛——”。 “另外一种,数量是最多的,也是最便宜的,就是我们当时拿到的了……阿险险那个家伙,之前把好点儿的签证都卖完了,轮到我们的时候,只剩下了去往三个普通末日世界的各一张签证,正好够我、胡常在、海干部用的了。”兔子吊儿郎当地抖抖腿,见大家都听得非常专注,只遗憾为什么教师讲台也被清理掉了——不然站在讲台上多威风! 信息量有点儿大。林三酒歪头想了想。问道:“……如果只是拿了随机去往三个不同世界的签证的话,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花费物资去换呢?” 这跟自己传送走有什么两样? “噢,因为依她跟阿险险是老交情了,所以他给我们了不少签证的事……”兔子立刻答道:“你这个问题。当时我也问了。在签证系统中。涉及到了两个规则——” “第一个。通过签证去的世界中,是一定有签证官存在的。这也就明了,只要一直拿签证。总有机会能够通往中心十二界……一旦进入中心十二界以后,这意义可就不同了。你想想,那么个繁华的地方,早就有了成熟的管理体系,想找签证官,只要到‘签证官协会’去就行。只要出得起钱,十二个世界的签证你轮着拿,再也不用受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苦了!” 的确——能够摆脱噩梦一样的末日,过上吃穿不愁的平安日子,已经够叫人心热的了。 随机名五人组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吃饱了——虽然兔子的,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但仍然掩不住神色里对稳定未来的希望。 白可打了个响指,叫出面首,一边让他收拾残局,一边问道:“那第二个规则呢?” “签证送你过去的世界,其实不是完全没有规律的……”兔子到这儿,感觉到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一些难以解释,便打了个比方:“好比伊甸园世界里,来了100个人。这100个人里,只有一个人拿到了最普通的这种签证。那么,这个人去的地方,是跟剩下99个人里至少1个人去的地方,是一样的……” 它自己也觉得有点儿乱:“你们听明白了不?” 双胞胎姐妹飞快地点点头,似乎是叫做形而下的妹妹——她胳膊上被兔爪画了个向下的箭头——还表情平稳地补了一句:“当然,老大的语句逻辑真清楚。” 林三酒顿时哑了壳,无奈地翻起眼睛看了看花板。 就算是兔子现在一身暗黑哥特风,看上起的确比以前要厉害多了,这也太…… “也就是,普通签证的目的地,是从同世界中其他人的目的地里挑了一个出来……是这样吗?”薛衾求证道。 “就是这样。”兔子矜持地点了点头,随即忽然重重一顿啤酒罐,“当”地一声洒出来不少啤酒:“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们当时分开走的时候,可是抱着希望能有一个人再次遇见你的心思呢!” 林三酒心里顿时像有浪潮翻涌似的,却不想叫其他人看出来——她有点儿难为情地低下头,揉了揉兔子光滑的皮毛,低声:“我知道,我知道……” 一人一兔静默了半晌,看着其他几人三三两两地着话,过了一会儿,林三酒才先开口问道:“……那照你这么,想要再见到胡常在和海青只能靠运气了?” 兔子用牙拉开了第二罐啤酒的拉环,顿了顿,道:“那也不是。我们不是遇见了个叫依的女孩吗?哎呀对了她可喜欢海干部了,也不知道为啥口味这么重……总而言之吧,她是出生于中心十二界的人,在好几个界里都有落脚点。她嘱咐我们,只要去了中心十二界,就可以去她那儿留下集合的信号……” 林三酒默默地点点头。 现在必须要拿到签证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她的目光从薛衾、白可、回楚燕三人身上缓缓划过。对于这几个信任她、追随她的姑娘,她自觉有责任保护她们、照看她们。可是几人的时限不同,一旦分开了,她就再也有心无力了…… 但是如果能在中心十二界落下脚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 只是到底要去哪儿找签证官好呢? 她转过头,问道:“……你们在这附近做了这么久的山大王,应该也见了不少人了,难道连一个签证官也没有?” 没想到,这一问倒是勾起了兔子的满腹心事。 它叹了口气:“来也奇怪,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来来往往的进化者还比较多以外,最近一两个月里,几乎没有活人的踪迹。老实,要不是你们正巧来了,我们都打算换个地方了……” 听见“换个地方”,林三酒不由一愣,突然想起自己的犬用飞盘来。 在遇见绿肉瓜的时候,她还以为对方所属的基地就是耳导的“老家”呢……但是拿出【犬用飞盘】一看,灯仍然坚韧地亮着。 耳导设定的基座,到底在哪里?(未完待续。。) ps: 谢谢人生如玉a+(a+到底是指啥)的粉红票、理木的平安符、金贝贝065的平安符、晓月占水的平安符、昵妃的香囊! 感觉自己连续日更了这么多,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耀眼的圣光…… 噢对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河南话叫爹是不是发迭音的,我问了河南的伙伴,她怀疑我是要占她便宜,不肯…………………… 我是那样的人吗! 第159章 在灯灭的地方 在学建筑中休整的几日里,林三酒有时甚至会错觉,她已经被宇宙遗忘了。 太静,太寂寥了。 呜咽似的风在荒野上来回盘旋,成了地间唯一的声音;在风止的时候,从楼顶台眺望出去,入眼的只有一片无尽的脏绿色;有时候偶尔一推门,会看见貌丑恶的虫子慌慌张张地从边角一闪而过,吓人一跳。 除了同伴们出出入入时还能带来几分活气以外,诺大个伊甸园世界,竟然好像没有剩下什么人了。 “总不能所有人的期限都同时到了吧?”在亲身出去巡视了两次以后,林三酒也不由纳闷起来。本来在兔子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现在可不同了。 就在昨,林三酒一口气走了五个时,覆盖的地域足有几百平方公里——然而叫她暗暗吃惊的是,处处都只有一片死寂。在如此广袤的区域里走了这么久,她竟然只见到了两个进化者,其中一个还是不知何时倒毙路边的尸体。 “林姐,咱们的成果还算不错,起码还看见了一个活人。前阵子我们出去时,往往转上一,连一个人都看不见呢。”错误代码517看她有些提不起神,宽慰似的了一句。 学建筑里一共住了九人一兔,靠抽签的办法,平日里分成二人一班,除了留下两个看家的以外,其余的都远远地四散开去。寻找食物与进化者的踪迹——虽然林三酒从伊甸园里带出来了不少吃的,但现在一下子多了六张嘴,在食物吃完以前,就必须早点开始觅食了。 林三酒抽中了与错误代码517一组,叫回楚燕茫然失落了好半,才一脸不高兴地跟春之樱雪走了。兔子和白可看家,剩下的人都分组出发了,不过正如意料之中的一样,谁也没有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虽然我们也见到了一个进化者,但是那家伙还没等我们走近。就远远地跑了。”薛衾板着一张脸。“看样子不会是签证官。” 与平常情况不同。在看见别的进化者时,签证官往往属于不避不让、有时还会主动迎上去的那一拨人——毕竟,他们主要就是跟进化者做生意的,全靠对方提供生存物资、战斗物资。才能在末日世界中活下去。 在食物的搜索上。大家的运气也没好到哪儿去;林三酒明明记得生活在这里的进化者已经琢磨出了一套生存办法了。比如豢养走地鸡之类的动物做为肉食来源,可认真去找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这样一来。继续呆在这儿就没有意义了,看来还是得继续追踪着耳导留下的【犬用飞盘】——不管怎么,这是林三酒目前手头上唯一可能找到人类活动踪迹的线索。 ……奇怪了,人都哪儿去了呢?好像连堕落种也没见到几个。 大家商量了一会儿,决定择日不如撞日,这就出发。收拾好了东西,一行人离开了破败的学,上了路。 原本以为兔子会笑昏过去的林三酒,在叼着飞盘走了好一会儿以后,发现它竟然没有什么反应;旁敲侧击地问了两句,她登时在心中大松了一口气——本来嘛,身为一只才活了不到两年的宠物兔,它哪里会知道平常人是怎么逗狗玩儿的! 在如今的伊甸园世界里,这一行人也算是规模浩大了。再加上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见过几个进化者,大家的警惕性都不太高;虽然由形而上、形而下两姐妹负责队伍两边的警戒工作,但其实众人一边走一边聊,饿了还有薛衾给大家发零食,气氛简直跟郊游差不多。 在熟稔了之后,性子顿时变得活跃不少的绿肉瓜,此时正在讲他们五人与兔子的相识经历:“……一开始那些堕落种大概以为老大只是个普通兔子,还想抓来吃肉呢。我们也被围得严严实实,也以为这一回肯定完了,但是没想到老大太厉害了……” 总体来,这是一个五人组一个不慎,陷入了大群堕落种包围时,被旁边一只兔子大发神威、偶然救下的故事。 “在我们的家乡,兔子是一种传中的神圣动物,往往能够战胜千百倍于己的敌人……”绿肉瓜讲完了故事,又起了不知身处宇宙何处的神奇兔子:“见到了老大,我们才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了!” “你的能力进化了?”林三酒听到一半,拿出嘴里飞盘,向棕毛兔轻声问道。 虽然兔子的战斗力一向不错,但好像也没有他们描述得这样无所不能。 “虽然【胡萝卜都是我的】的确进化了一次,现在可以吸收复数敌人的最强战斗能力了,但是老实,不靠这身【哥特套装】的话,当时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兔子瞥了身后众人一眼,也把声音放得很:“……老子跟你了实话,是信得过你,你可不要跟我的弟们啊。” “心眼儿劲儿!”林三酒笑着骂了它一句,又将飞盘叼进嘴里。 而这一次,飞盘才一入口,一直面朝前方亮起的圆灯就滴滴地闪了起来。 林三酒脚步一顿,紧紧盯着飞盘不动了。 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这明目的地快到了。 后面的人也发觉了不对,一时间都凑了上来;只是大家举目四望,发现这附近仍然是与刚才并无不同的一片荒野——实在要哪里不一样的话,顶多只是残破的建筑废墟稍稍多了些而已,大概是进入了一个城市的市中心吧。 由于不知道前方是吉是凶,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放慢了速度。缓缓地跟着一闪一闪的灯前进。 走着走着,地势渐渐地变得不平了;好像大地被人像一张纸似的捏了起来,挤出了一条一条的巨大山棱,横卧在土地上,必须要翻过它们才能继续前进。 好在它们并不高,也不陡峭,对于进化者来不费什么力气就爬上了第一道山棱。 林三酒站在高处,放眼朝远方看去。她的视线没有投出去多远,就被下一道山棱挡住了;映入眼帘的只有那一道红红的、好像伤疤似的长条儿土地,以及看起来似乎是卡在山棱上头的橘黄夕阳。 “这地方怎么看起来有点恶心。”白可在一片静默中咕哝着。 这大概是女生才能体会到的一种恶心感——山棱像是被什么东西刮到以后。人皮肤上肿起来的肉条儿。一条条地排列在一起的时候,的确叫人看了会生出不舒服的感觉。更何况离远了看的时候,零零落落的深色植物丛简直像是一块块尸斑似的,生在土红色的大地上。 林三酒叼着飞盘。往前踏了一步。 下一秒。连她自己都差点没意识到——灯突然灭了。 “我们到了?”兔子愣愣地问。“那个叫耳导的家伙。就住在这种没品位的地方?” 林三酒也有些茫然。 不是飞盘到了基座旁边才会灭灯的吗?她脚下踩了踩,走了两圈,附近空荡荡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基座被藏起来的样子。 她试着往前走,灯是暗的;但只要一退后到某条线以外,灯又开始闪了起来,明这里的确是目的地没错。 “怪了,这个地方能有什么啊?”她收起了飞盘,有些犹豫:“咱们分开看看吧,大家心点,一定要留在彼此的视线范围内。” 但没想到她话音才落,异变陡生——一个的黑影忽然裹着“呼呼”的一阵风响,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众人忙朝四方散开,眼看着那玩意儿重重地砸在地面上,顿时弥漫起了一人多高的土灰烟尘来。 即使被迷了眼、呛得直咳嗽,负责守卫的双胞胎姐妹下意识里仍旧迅捷地做出了反应——她们一左一右,立时在众人身前拉开了一条防范力场。 【高峰时期人气餐厅的等位队伍】 坐在餐厅外头的凳子上,眼巴巴地盼望里面吃饭的人赶紧起身离去……这种感觉恐怕大多数人都体会过吧?即使你饿得眼睛都绿了,可以把服务员都吃掉,也必须乖乖等到餐厅叫你号的时候,才能进去。 基于这种现象发展出来的能力,可以是慢性子的克星——不管敌人多么强大也好,必须等叫到号的时候,才可以发动攻击。等待时间随机,但会随着能力的增强而延长。 ps:在敌人等待的时候,能力发动者也不能动哦。 “尊敬的进化者,您的排号是a10,您还需要等待二十四秒。”从力场中传出了一个像是通过麦克风话的女声,双胞胎姐妹顿时松了一口气。 4秒,这个时间不算短了! 她们虽然不能动,但是被挡在力场后头的同伴却可以自由行动——这也是为什么二人始终要跟第三方一起行动的原因——春之樱雪眯起眼睛,走近了那个黑影。 那是一个昏迷过去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并不危险。 “呃……?”铁塔似的胡子大汉发出了短暂的疑惑声,“这个……好像不是冲我们来的嘛。”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兔子立刻威严地问了一句。 “对,这个家伙应该是传送到这个世界来的。”春之樱雪立即转头答道,“看样子他在之前的世界里,正处在一个比较高的地势上,所以才会从半空中掉下来,摔昏了……” 他到这儿,忽然意识到同伴们看向他身后的目光不太对——春之樱雪赶紧一回头,发现那个昏迷着的男人消失了。 地上只留了一个印子。(未完待续。。) ps: 感冒了,而且有点严重,写一段昏迷一会儿……好不容易写完了…… 谢谢平安符批发商幻妙幽梦的个符、我看我读的粉红票、蛇精病的平安符和更新票(哈哈吃了)!有致谢名单真的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看来果然勤奋的人有好果子吃…… 另外今是魔武双休5的生日呢,祝你生日快乐,从今起你就是18岁的大姑娘了,成年了!可以干一些不要脸的事了!具体有哪些,可以咨询我。 买好吃的和感冒药去了 第160章 没有敌人 “诶……?人、人呢?” 此时风静了,广袤的空里坠着厚厚一层乌云,夕阳逐渐被它们吞没了,地间看上去像是被谁用灰色的颜料信手涂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团。 在不远处土红色的地面上,散碎的土块显示出一个浅浅的痕迹;一丛稀疏间生的杂草被压倒了一些,看不太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春之樱雪站立的地方,就在刚才那个男进化者的旁边,正好靠近山棱的边缘;地势在这条边缘后头缓缓地落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凹陷。 从春之樱雪一脸浓密的络腮胡里,能隐约瞧见他迷茫的神色——他望着空荡荡的地面怔了怔,刚要抬步去查看情况,身后突然传来了兔子的一声断喝:“雪!” “啊?”他转过了铜铃似的眼睛,“老大叫我啥事?” 此时其他人跟春之樱雪之间,恰好隔了十来步的距离;兔子站在众人最前方,一双涂着浓黑眼线的眼睛半眯着,神色沉重。 “雪,你先不要动。”它难得用这么郑重其事的口吻,一字一句地。 春之樱雪果然不动了,愣愣地站在众人目光各异的视线中。 过了一会儿,林三酒也轻轻地开口了,彪形大汉迷茫的眼神顺势落在她身上:“……你现在慢慢地抬起脚来。” 这又是在干什么?春之樱雪满腹疑团,嚷嚷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还是照着她的意思抬起了一只脚,身子立即晃了晃。 第三个接话的是薛衾——她往常总是板得紧紧的神色消散了,只剩下了一头冷汗:“然后一定要心地、轻轻地朝前迈一步,尽量走得慢一点……” 但是话没完却已经晚了,由于金鸡独立式地站着,春之樱雪突然身子一个不稳,为了保持平衡,他抬起的脚“咚”地一下重重地落回在地。 他哎哟了一声,刚要重新再来一次,只听对面兔子忽然发出了一声高喝。还没等明白过来状况。一阵旋转,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片空——原来身子已经瞬间离了地。 大汉一声怒喊还困在喉咙里来不及发出来,他的身体却仿佛突然有了自主意识似的,一眨眼的工夫。整个人扑棱棱地消失在了地面上。 “快!” 林三酒和兔子迅速弹射了出去。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会被袭击了。一个叫出长刀,一个爪套一亮,转眼就扑到了山棱边缘。 然而叫他们吃惊的是。底下的凹谷里空荡荡的,除了土坷碎石之外,几乎什么也没有。 “刚才他不是被什么给摔到下头去了吗?”兔子嘶哑着嗓子问道。 林三酒摇摇头:“不……老实,两次都实在太快了,我竟然没看清楚人是怎么不见的。” 在那个进化者刚从半空中掉下来,春之樱雪回头给众人明情况的时候,大家就都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明明是昏迷着的男人,肩膀却忽然不自然地动了一动。 看那样子不像是他要醒过来了,反而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头推他……紧接着,陌生进化者消失的速度几乎比春之樱雪还快,一转头的工夫,就唰地从边缘上不见了。 本来以为是凹谷下面有什么东西,所以才叫春之樱雪尽量无声地离开那个地方,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 在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冲了过来——双胞胎姐妹赶紧重新叫出防范力场笼罩住众人,这一次,刚才听见过的女声却迟迟没有报出等待时间。 “没有给敌对方安排号码,这明……”留着一模一样童花头的姐妹俩,一个刚了上半句,另一个紧接着冷冷地补齐了下半句:“这里没有敌人。应该,除了我们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大家都是一愣。 没有敌人,那么是谁把春之樱雪和另外一人带走的? “别发呆了,咱们马上下去找人。”还是林三酒头一个发了话,“保持现在的这个间距,不要走远,有什么情况立刻叫人。” 她的声音清冷,迅速有条理的几句话一,众人不知不觉都按照她的意思动了起来。 坡度很缓,对于进化者来,攀着石头几步就能爬到底部。然而底部只是一条长长宽宽的大土沟,什么都没有,只有旷野里空寂的风一阵阵打在身上。回楚燕有些害怕,快走两步跟在林三酒身边;白可叫出面首,其他几人也都各自做好了准备,心地检查环境。 白可和薛衾最熟悉,此时不知不觉地,两人也走得很近。 “是不是叫他一声比较好?”白可有点吃不准,踢开了脚边的一块石头:“也许能得到回音呢。” “万一惹来了什么东西怎么办?”薛衾也很犹豫。她从身体里叫出像一把铁拂尘似的面条,在地上来回扫,以防踏上什么陷阱。 “不会吧?” 白可张望了一眼,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林三酒正一脸凝重地和肩膀上的兔子着什么。五人组里剩下的几人看起来都有些不安,时不时地窃窃私语几句,目前一切看起来还算正常,但是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她想了想,也没想出个结果来,只能回头顺着薛衾的话往下道:“咱们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下来了,如果真有敌人,不定早就知道——诶?” 她话尾一挑,薛衾立马住了步子:“怎么了?” 白可脸色有些发青,终于意识到了少的是什么。从她的口中,问出了一句非常不合常理的话。 “你……看见我的面首了吗?” 面首是她能力作用的结果,白可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与他失去联系的——如果放在一个未进化的普通人身上。就像是这个人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不知道自己的右手到哪儿去了一样。 薛衾的神情也不好看起来:“你的能力,你难道没有感觉?” “嗯,感觉的确还在……”白可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好、好像他还在这附近,但是不动了,我叫他他也不出来……” 这感觉,像是明明能够意识到自己右手的存在,但就是看不见、也摸不着它似的。 “看来这个地方有点问题,”薛衾当机立断,立刻掉头朝另一边走去:“咱们到酒那边去。把这事告诉她。” 在她身后。白可慌里慌张地“哎”了一声,匆匆跟上了,一边走一边:“我刚才试着关掉能力,再重新叫出面首。可这也不行了……” “你的面首大概像春之樱雪一样。不知被抓到什么地方去了。不定在同一个地方!有了你来做感应,也许就能把人救回来了——”薛衾忽然想到了这一点,顿时精神一振。忙冲林三酒摆了摆手,叫了一声:“酒!” 林三酒中断了与兔子到一半的话,抬起头来看向薛衾。 “我有个想法,也许可以找到——”薛衾才刚开了个话头,却猛然被林三酒插进来的一句话兜头泼了一桶冷水——“白可呢?” 呃?薛衾一呆,随即觉得身上都冷了下来。 当她再回过头去的时候,发现身后只有砖红色的土地,荒草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 她走过来的地方,还能看见刚才那半个盖着厚厚泥层的轮胎,以及被白可踢开的石块——但却哪儿都没有了白可的影子。 “刚、刚才明明还在我后面——”薛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听见,“不可能,如果有人抓走了她,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太不正常了! 林三酒暗叫一声不好,忙微微提高声音朝身边的人喊了一句:“大家别走了,快点上坡,赶紧离开这儿!” 双胞胎姐妹投来了疑惑的眼光,似乎还不甘心就这么走;其余几人也有些犹豫;只要是林三酒的话,回楚燕执行得是很麻利的,立刻扶住一块凸起的岩石,开始朝上面爬。 “磨蹭个屁,都给老子上去再!”兔子也烦躁起来,一声吼,顿时震得几人都开始行动起来。 坡度不陡,也并不长;下来的时候简单,上去的时候也不难。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没有悬念的短坡,在爬上来以后,却叫每一个人都黑了脸。 又少了一个人。 “刚才517明明就在我旁边来着!”绿肉瓜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不可置信地扒住了山棱边缘朝下看,但是下头一片空旷,仍旧什么也没有。“我就转开了视线一秒钟!” 兔子气得恨不得掘地三尺,但又拿这个地方丝毫没有办法,哑着声音一连叫道:“退后退后,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 在众人忙不迭地朝后走的时候,林三酒再一次拿出了【犬用飞盘】,叼在了嘴里。 她记得,突变发生的地点,正是在灯灭了时的那一条线上——这么来,退到那一条线后、也就是灯再次闪烁起来的地方,大概就是安全的了? 感觉上,这个想法似乎有一定道理。 但是当林三酒叼着飞盘,一连朝后退了一分钟,灯仍旧没有亮起来的时候,她的脸色难看了。 她可以百分百地肯定,她早就退过了那条“灭灯线”了。 “基座”的边缘,似乎正在不断地……生长。(未完待续。。) ps: 谢谢海味老爷爷的平安符、三分热同学的粉红票! 好久没日更了,差点忘了我日更时的订阅成绩有多么差来着,呵呵呵…… 只要一日更,必定会因为成绩而糟心……真是…… 还是,最近质量掉了? 第161章 边界线 在无遮无挡的旷野上,夜风似乎比白时来得更凶猛了。由一些碎木枝和枯叶堆起来的篝火,在风中闪烁跳跃,烟柱还不等升入空,就稀稀拉拉地在空中消散了。 地间除了这一团的火堆以外,再没有别的一点儿光源——连往日有些黯淡的星子,今晚也被厚厚的云层遮得丝毫不露。 黑暗中,六人一兔围坐在火堆边,忽明忽暗的火光染亮了每个人脸上沉重的表情。好半晌,都没有人话。 距离白可等三人失踪,已经过去六个时了。 虽然没有人明,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恐怕将人活着救回来的希望不大了—— 终于兔子左右看了看,打破了沉默。它开口问了一句其实它已经反复确认过好几次的问题:“……绿肉瓜,你当时在空中,真的什么异样都没看到吗?” “真的,老大,”绿肉瓜哭丧着一张脸,语调又沮丧又麻木:“我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敢放过!可是除了那些好像没边儿似的、一片片的山棱,真的什么都没有……别人活动的痕迹了,连个虫子也没见着啊。” ——今下午,当【犬用飞盘】的灯亮了,他们见离开了危险区域而停下脚来以后,林三酒忽然想起,可以让绿肉瓜穿上他的【云拟态雨衣】,升到空中去查看情况。 虽然【云拟态雨衣】只能让人从站立的地方直直升起,无法在空中移动。但是如果能登高望远,或许能有所发现也不一定……只是这个想法,很快也就变成了失望。 虽然不敢贸贸然地踏进那一片区域里去,但是众人也想尽了办法:能够放出去探测情况的特殊物品,都被放出去了;在它们都一无所获地回来以后,又花了不少功夫抓住了两只虫子,系上线,扔到了那一片区域之中。 为了能够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在上空监视着的绿肉瓜以外,林三酒还叫出了日记卡。不顾它一直显示的“哎呀好恶心”之类的抱怨。将卡跟虫子一起系好了。一块儿放了出去。 当绳子拉回来的时候,另一头果然空荡荡的没有了虫子,只剩下了一张来回摇晃的日记卡——林三酒抑制住心里一阵激动,拿下来一看。发现日记卡上只记录了一句:“5:04p。恶心的虫子忽然消失了。” 再把绿肉瓜叫下来一问。他的回答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只看见两个黑影翻滚了一下,就不见了……是怎么不见的,根本没看清。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这一下,众人真正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里。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都怪我。”话的人是林三酒,她低头定定地望着身前的一片地面:“……如果不是我莽撞地把你们带过来了,他们也不会都……失踪的。” 不知是双胞胎中的谁,忽然响亮地抽了一下鼻子。 “这件事不能怪你啊,林姐!”回楚燕立即有点着急:“一起来这儿,是大家都同意的,在靠近这片区域之前,你还叫我们都戒备着呢……只是这件事实在太不合常理了,换谁也无法预料到的!” 林三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算是感激她为自己辩护的心意,只是到底没有话,看来并不认同她的法。 还有一件事,一直被她埋在心里,没有出口。 ……灯亮的地方,早已不是他们最开始时停下脚的位置了,至少超出了两三百米远。林三酒想了想,怎么也想不出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是什么——而且更叫人混乱的是,她想得越多,反而越是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毕竟这附近早就荒了,处处都是野草废墟,模样都差不多,没有什么显眼的可以用来当做标记的东西。当时又匆匆忙忙的,如果记错了地方,也是很有可能的。 其他人似乎还没察觉到这一点,或许就是一个佐证。 “……咱们来分析一下吧。”林三酒揉了一把脸,仿佛叹息似的。——现在就是再后悔,也不能把人带回来,不如再努力一下。 “虫子和日记卡一起放出去,虫子不见了,卡还在……这大概明,只有生物才会失踪?”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含着一点隐隐的期盼。 “应该是这样没错。”兔子立刻回应道,“而且只有地面上的东西才会失踪……” “但是奇怪的是,失踪的人和虫子,都不是在同一个地方,互相之间离得都挺远的……”薛衾犹豫着发话了:“如果是有什么东西攻击了他们的话,那这东西是不是不止一个?” 绿肉瓜立刻否定了她的猜测:“不可能,别好几个了,就算是只有一个,都早就该被我发现了才对。” 讨论到这儿,很快又陷入了死胡同——林三酒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心里滚了过去许多念头:是变异生物?堕落种?特殊物品?副本? “副本”二字刚一进入脑海,她立刻刷地抬起了头,顿时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这里……该不会是副本吧?”林三酒慢慢地,心脏因为这个突破而咚咚直跳。 “我,有可能啊!”兔子顿时一弹而起,“有些副本不就是消无声息的,把你引进去了你都不知道吗!” 除了一个刚进化的薛衾还不太明白“副本”的含义之外,其他人也都振奋了起来,一扫刚才的颓丧之色,针对副本的可能性,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可能暂时还不会死——”大概因为大家心里的迷茫减轻了不少。兔子一口破了心里的隐忧:“副本嘛,不可能按照正常套路来的!咱们还有时间!” 林三酒也觉得一直压在五脏六腑上的沉重感减轻了不少。愧疚一轻,连思绪都活跃多了,她立刻接话道:“虽然不清楚这个副本是什么形式的,但是必定还有下一步。咱们必须做好准备……嗯,这样吧,我从伊甸园实验室里拿出来的东西不少,今晚把它们分一分,争取短时间内提高咱们的最大战力。” 当时从伊甸园逃出来之前,她就吩咐跟在身边的姑娘们一人背了个大包——找不到背包的。就用床单系一系。做成个大布口袋背上。毕竟她自己能转化的东西只有8件,因此只挑了不好拿的大件,背出来的件物品,都是后来在路上慢慢变成卡片的。 林三酒将可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都以卡片的形式在地上一字排开了。 薛衾目光一动。头一个拿起了一张卡。正是当时让她们吃足了苦头的【吹泡泡的女孩】。 “这个正好可以作为夜间的守卫来用啊!”她有点儿兴奋地。 【吹泡泡的女孩】: 伊甸园实验室机器科技部出品,外表是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壮硕幼儿园女孩,手执一瓶肥皂水吹泡泡。在肥皂水的瓶子里。有极点能量压缩装置,由此吹出来的气泡都可以实现型爆炸。但最厉害的,还要算是气泡的“敌人追踪能力”了——它们一路追踪,在确认了敌人的身影之后,气泡才会对准敌人爆炸。 林三酒点点头,将这个机器人消除了卡片化——顿时一个颜色明艳、脸上挂着一个僵硬微笑的塑料似的娃娃,就出现在了夜色里,高大的影子似乎也给大家多少带来了些安全感。趁着薛衾研究它到底怎么操作的工夫,众人也将剩下的卡片看过了一遍,按照需要分了一些。 有了一个头绪之后,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好多了,试验了一会儿东西以后,双胞胎中的姐姐形而上话了:“……老大,现在离亮还早着呢,是不是休息一会儿比较好?” 因为谁也不知道副本的下一步是什么,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可不是办法。兔子想了想,很有老大气势地安排了一下轮流守夜的人:“我看也是,大家还是今早养精蓄锐……绿肉瓜,你值两个时的夜,然后换,呃,你叫啥来着?回楚燕是吧……” 见兔子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林三酒便翻出一个背包当作枕头,在火堆旁边躺下了。兔子最后嘱咐了一句“你们每过三十分钟就点点人数,别又少了谁了!”,这才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下,团成了一团。 还真挺有老大的样子。 除了值夜的绿肉瓜,其他人也都三三两两地躺在了地上。一时间虽然谁也没睡着,但是仍然迅速地静了下来,很快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盯着夜空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三酒虽然一直提着一半的心,但竟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觉竟然睡得很平稳——安安静静的,什么异样也没发生。 当她自然而然地从梦中慢慢睁开眼睛时,还没有亮,火堆已经灭了,四处黑乎乎的,只能隐约看见不远处的几个影子,以及身边高大的【吹泡泡的女孩】。 好像没什么事情发生……林三酒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低声地问了一句:“……现在是谁在值夜呢?” 风声从远处路过,回应她的只有一片静寂。 林三酒手心里一下子冒了汗。 仔细一看,那几个影子似乎是大家用来靠着睡觉的背包……然而背包上空空的,还残留着压下去的痕迹。 人、人呢? 不知怎么,她头一件做的事,竟是叫出了【犬用飞盘】——然后一口就叼进了嘴里。 灯光并没有如她期望那般亮起来。(未完待续。。) ps: 谢谢ariaa的粉红票!今就这么一张,感觉好宝贵有没有~~ 不幸的是今生理期,吐了一下午,竟然能赶出一章来,自己也觉不可思议…… 感觉最近有起码15章码得质量不是很满意…… 虽然没啥人看……也不会有人发现吧哈哈…… 第162章 白萝卜大丰收 东方的空逐渐白了,林三酒盘腿坐在地上,目光直直地盯着远方。 她仍然坐在昨晚的火堆旁边;身边凌乱地堆着属于绿肉瓜他们的几个背包——刚才她翻开看了看,发现昨晚分给他们的东西,仍然好好地呆在包里。 看样子,似乎是在无知无觉之间就被带走了。 明知道坐在这儿会有危险,但林三酒一点儿也不想动。 事实上,不管是谁或者是什么带走了兔子一行人,她都迫不及待地巴望着那个东西赶紧对她下手才好——这样她才能知道兔子他们去了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叫人失望的是,林三酒一直等到了光大亮,日头逐渐挪到了头顶,竟然连一点异样都没有——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大地上,给微凉的气添了点儿暖意,耳朵里听见的只是一片草叶的沙沙声,世界安静极了。 林三酒满腹焦躁地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跳起来,收拾好了东西,主动向深处出发。 ……既然不来找她,那么她去找对方总可以吧? 林三酒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一边敏捷地跳下了第一道山棱——这儿也正是春之樱雪消失的地方——接着,又朝第二道山棱迈进。 这种奇特的地貌无边无际地绵延着,但除了给行人造成不便之外,似乎也就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了。在上上下下地爬了无数道山棱以后,她终于感到有些累了——林三酒呼了一口气。颓然地坐在地上。 “……人人都被抓走了,怎么不来找我呢?王八蛋!”她掏出一瓶水咕咚咚地灌了几大口,心里憋着种种情绪无处发泄,突然一脚踹向了一块什么东西的残骸。 那玩意儿看起来好像只是一块金属板子,但林三酒一踹之下,竟然没踹动它—— “我就不信了,我难道连这个也干不成!”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一股火,林三酒此时还真跟这块板子较上劲了,当下站起身来,蓄足了力气。又是一记猛踢。 不是她脾气暴躁。而是自从进入伊甸园以来,她实在经历了太多——且不伊甸园人噩梦一般的暴虐黑暗,或者女娲一心要毁灭人类,重建新生物的宏图;哪怕就是漂泊挣扎在外面的日子里。每一都背负着同伴的命运、忧心明还能不能活着。已经足以叫人崩溃。 尤其是当身边没有了朋友支撑。突然间落得只剩自己一个人时,一直以来被强行压抑住的东西混合着不安、忧虑,一口气爆发了——毕竟不管怎么。林三酒也依然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的情绪或许很普通,力量却是超凡的——这一脚下去,就算是一辆重型卡车也能被她踢翻了——但是奇怪的是,那块板子似的东西居然只是轻微地晃了晃,简直像长在了地里似的。 “咦……?” 看见这样的情况,林三酒心里海浪一样翻涌的情绪终于缓缓地平复了下来,浮上心头的只剩下了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啊?”她对自己的力量认识得很清楚,眼下的这个东西长不过一米,也不不过一指多厚,这么轻薄的玩意儿,实在没有踢不动的道理。 “这难道不是什么机动车之类的残骸吗?也不会有多长啊,总不至于拔不起来吧?” 带着几分疑惑,林三酒抓住板子边缘,开始试图将它拔出来。堆积在表层的厚厚灰泥扑簇簇地落了下来,形成了一阵灰雨,浇得她灰头土脸——但是板子仍旧一点儿也没动。 林三酒停下了手,想了想,叫出了【画风突变版一声叮】。 在她的强行爆破下,板子跟土地的连接处被硬给轰开了;石块泥土四处飞溅,一时迷得人眼睛都看不见了——林三酒猛咳嗽了几声,拍掉了脸上身上的土,这才低头端详起土地下的那半截板子来。 原来不光只有一块金属板——这块金属板似乎是什么东西的拉门,顺着拉门挖下去,很快林三酒就发现,原来它还连着大半个战车的躯体。 这虽是一种她以前在地球上没有见过的机器车,仅能容下两人,但是它极具威慑性的外表、以及驾驶舱下方密密麻麻的枪炮口都明了它的战斗用途。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踢不动啊? ……就算不在这儿挖掘残骸,林三酒也不知道此刻她该干什么好,索性顺手又挖了几下土,终于隐隐约约地看见了驾驶舱——一个人形的影子陷在泥土里近十米深的地方,头上的安全头盔还模糊可见。在这个影子的下方,还有一半的战车车体没有被挖出来。 “原来是死人啊。” 即使经历了这么多,林三酒还是不喜欢看见死人。她瞥了一眼,顿时失了兴趣,刚起身要走,突然一愣,立刻回过头来,迅速拍掉了驾驶舱上的土,将脸贴近了——试图把里头的死人看清楚一点儿。 一般被泥土埋了几十年的尸体……会这么鲜嫩吗? 虽然被土灰遮得瞧不清楚,但影影绰绰地也能看见头盔下方那一截白嫩的颜色。实在要的话,这不可能是人皮肤,那股白生生的劲儿也不太像人,倒是更像……白萝卜。 只是这么大一个穿着衣服、戴着头盔的白萝卜,实在有些超出林三酒的想象了。 不管是什么,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林三酒一手放在驾驶舱上、一手放在战车陷进泥土里的边缘,能力一发动,登时眼前就卷起了高高的一股沙尘暴,裹着车体碎片,爆炸似的四溅开来。 等到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了,林三酒这才使劲地呸呸吐了几口嘴里的土。眯着眼睛朝“白萝卜”望去。 白萝卜入眼后的两三秒钟,她都没弄清楚自己看见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什么?” 她自认自己见过的世面不少了,但眼前的东西,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出个头绪来。 林三酒走近了几步,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将那个安全头盔拎了下来。 目光刚一落到下面的东西上,她手一抖,头盔顿时当啷一声撞在了车体上,滚出去了老远。 原来“白萝卜”也不全是白的—— 起码在应该是头发的部分,还能看见一片黑色的丝丝缕缕—— 林三酒忍着胃里的翻腾将它仔细看了一遍。算是明白了。 这的的确确是个人。 大概是战斗中的驾驶员。死在了车里,后来被岁月变迁带来的地貌变化给埋住了——然而诡异的是,他的尸体却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层白色的硬皮给包裹住了—— 在头发下面,还能透过这层白皮。隐约看见一个干尸嶙峋的五官。两只空洞洞的眼窝。在白皮上透出了一点阴影。再往下,他的脖子、躯干、四肢,都被这一层白皮包得严严实实…… 林三酒忍着不适感。目光一直顺着白皮向下走,这才真正地吃了一惊。 在干尸的脚下,白皮仍然继续蔓延着;形成了一根粗壮的、根茎似的东西,看起来确实有些像白萝卜。而这半辆战车的下半部分,正落在一条更加巨大的“白萝卜”上——它宽大得像马路似的,足以让十个人并排在上头走——跟它一比,包裹了干尸的那一条“白萝卜”,简直像是它的一条须子。 经过几十年的光阴,这一条巨型“白萝卜”已经和战车长在一起了;被林三酒轰开的地面,只露出了它的一部分,在没有轰开的地方,“白萝卜”仍然在向前生长着,不知道到底有多长。 林三酒呆呆地看了半晌,随即突然一言不发地疯狂刨起土来。 她动作极快,又抓了一块车身板子作为工具,没一会儿就顺着马路时的“白萝卜”挖出了长长的一条沟来,将底下的东西都暴露在了阳光下。但她仍然没有停手,好像除了这件事就再也不想干别的了似的,一直挖了三四个时,这才面色苍白地扔下了板子,飞速地朝身后跑去。 她身后有几道山棱,比其他的更高一些;林三酒一口气也不敢喘,手脚并用地爬到高处,这才将视线投了下去。 ……三四个时的成果,是她揭开了一大片土地的表皮。 在这片表皮下,布满了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盘根交错的巨型白色根茎;盘结成一片的粗大根茎看不见头,望不到尾,位置最浅的,离表面的土层只隔了薄薄一个指节的距离。 而这些大型根茎上,又布满了无数一点儿的根须——有的一人多长,有的只有一条胳膊长,有的里面也包着一具干尸,有的里面包着一些已经看不出模样的动物。 这些根须无疑是有生命的,因为当林三酒不心碰到它们的时候,它们还会微微地颤上两下——但仅此而已。 “妈的,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副本啊——”林三酒全身猛然爆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随即转身就跑,直直地冲向最开始春之樱雪等人消失的地方。 她已经明白了——所有失踪的人都仍然还在原地。(未完待续。。) ps: 谢谢大坏蛋的粉红票支持~!你们最近好多粉红,是到了粉红票丰收的季节了吗? 到萝卜,我今买了一袋桃子(有关系吗?),十块钱8个桃子,回家一洗一吃,哎呀妈呀,要多难吃有多难吃,竟然还个个红软嫩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身为桃子的诚信! 我问了一下赫萝,我太难吃了给你寄去吧,她表示不要。 这是干什么呢,我真的不是因为它不好吃才给你的,真的是为了表达对你支持我的感谢之意才提出来的。 第163章 皮带兜是西部牛仔风格的 一蓬又一蓬的尘土被扬上半空,烟雨似的纷纷簇簇地落下来,在一身大汗的女人身边形成了一个土堆。 挖了快一个时了,放眼望去,这样的土堆已经零零落落地堆了四五个。 记忆里,这儿的确是春之樱雪消失的地方;可是林三酒已经把周围的一大片土层都翻开了,露出了下面一层盘根错节的巨大白色根茎,然而仔细去看的时候,这些根茎里头却连个影子也没有。 怀揣了一腔热乎乎的希望,一下子落了空——林三酒只觉得血管都在咚咚跳,她揉了揉涨鼓鼓的太阳穴,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错。 要不,再去试试另一个地方? 她勉强给自己打气道。 踩着忐忑的步子回到昨晚的露营地,林三酒一口气也没敢歇地又挖了两个时以后,终于颓然地一跤跌坐在土堆上,望着自己一身的汗泥,嘴巴里直发苦。 此刻在她的面前,大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样貌。 原本丛生的植物,混着砖石土块,一起被连根翻了起来,堆在了一边;露出来的,是粗壮得像火车头似的白色根茎,密密麻麻地盘成一大片。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的皮肤被揭开以后,露出的却不是血肉,而是无数白色蛆虫似的—— 但这只是“白萝卜”们最表面的一层,它们大半个身子仍然深深地埋在土里,不知道向下生长得有多深。 “难道。失踪的人不是被吸进这些‘萝卜’里头去了吗?”林三酒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如果不是它们干的,为什么有些‘萝卜’里会包着死人呢……” 也有一种可能,是人死在这儿了,随后在“白萝卜”生长的过程中,逐渐把死尸包住了也未必。 想到这儿,林三酒觉得这个假设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她在挖土的过程中,已经碰过这些东西无数次了,要真是“白萝卜”袭击人的话,为什么她仍然好端端的?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找个老鼠虫子什么的来试验一下;可是林三酒从刚才就发现了:即使她这么大动干戈地挖土。但竟然没有在土层草棵之间发现半只虫子。 她还记得那种人头大。满头都是密密麻麻血红色复眼的丑陋甲虫,在刚刚从伊甸园里出来的时候,几乎一能看见好几拨;睡觉时、吃饭时、走路时,不知从哪儿就能冒出来——回楚燕偶尔猝不及防的一声惊叫。还总被薛衾嘲讽来着。 这种甲虫的巢穴样子也很恶心。一个大圆巢里印着一个一个的圆浅坑。一般一个巢里有四只虫子,正好也够放下四个人头。 林三酒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她在刚才挖土的过程里。捣破了好几个这样的空巢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巢穴里头的虫子,也像她的伙伴们一样消失无踪了。 她坐在土堆上,伸直双脚,茫然地望着面前一片盘结的白根,下意识地算起了时间。 春之樱雪、白可和错误代码517消失得最早,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4时;虽然不清楚其他人失踪的确切时间,但从发现时起算,也快接近15个时了…… 念头刚一转到这儿,林三酒立时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才不管他们不见了多久!”她狠狠地咬着牙,眉宇间露出了一股戾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刚才在挖土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这些“白萝卜”到底算是什么东西,林三酒对它们还有些防备,因此始终下手时也加了心,连它们的表皮也没敢损伤。 但是现在一发了狠,她也不管那么多了,抄起从耳导身上找到的长刀,唰地一下朝“白萝卜”挥了过去—— 它们表面那一层硬皮,却并不如看起来一般坚固——林三酒感觉自己的刀才刚刚触上萝卜皮,还没等切断它,表皮却忽然自己打开了——是打开,还不正确,那感觉更像是“翻开”了。就像人吃饭时要张嘴一样,萝卜皮同样翻开的口子里,还丝丝拉拉地挂着黏液拉出来的长丝。 而她的长刀,毫无阻滞地陷入了那一团粘腻柔软、像是半固体的黏液中,“白萝卜”立刻闭上了表皮,正像是它一口将一半刀身都含在了嘴里。 林三酒握着刀柄,怔了几秒——跟预想中“白萝卜”碎块四溅不同,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要把刀拉出来吗?还是这样顺着划过去? 不等她下定决心,“白萝卜”又出变故——“哗啦”一声,刀身裹着大量黏液,从翻开的表皮里被推了出来。 合拢了的萝卜皮,看起来跟之前一模一样,丝毫看不出它曾经打开过。 呃? 林三酒看了看**的长刀,又看了看眼前的白色根茎。“……怎么,你嫌不好吃?” 这确实是她的头一个反应。 拿近了一看,长刀上挂的不止有黏液而已;还有一些丝丝缕缕的细长根茎,似乎终究还是被刀给切断了才带出来的——它们像是脱了水的鱼似的,在空气中挣扎卷动了一会儿,便垂下不动了。 这玩意儿真是莫名其妙地叫人恶心…… 想了想,她抓了片草叶将长刀抹干净后收起来,接着将胳膊慢慢地靠近了“白萝卜”。 这一次,林三酒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它,不敢放过半点异状。 之前不心碰到这种“白萝卜”的时候,它们往往会轻轻颤两下,林三酒没在意,只以为是因为它们有生命的关系;但是此时仔细地盯紧了以后,她才算是看清楚了这个“颤”的过程。 当她的手臂快接近萝卜皮的时候。有一片地方微微地翻开了一条缝——缝隙里,勉强能看清楚一团团的细根须裹着黏液,简直像是大脑被剖开后,露出了里面的神经。 一条细细的根须试探似的从缝隙里伸出了一个头,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还不等它身上挂着的黏液滴下来,根须已经飞快地缩了回去,萝卜皮一闭,“白萝卜”轻微地一颤,再看上去。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了。 林三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举着胳膊又试了好几个地方,每一处的“白萝卜”都是差不多相同的反应。在试过一次以后的地方,就算她靠得再怎么近,甚至将手贴上去。也仍然得不到半点回应了。 “这到底是他妈什么东西啊?”林三酒一拳砸在“白萝卜”上。震得它又开了一条口子。随即有些无措地四处张望了一圈。 虽然没有虫子可以做试验,但她差不多也认定了,人和动物都是被这些“白萝卜”卷进去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却不肯对自己下手。 要是来个人验证一下她的想法就好了……有她在旁边,也不至于出事…… 想是这么想,但林三酒也知道这不太可能。 因为【犬用飞盘】所探测到的“基座”范围,比之昨夜露营的时候,早就又扩大了——林三酒可以肯定,如果她现在跑到【犬用飞盘】所能显示出的边缘上,开始挖土的话,一定能找到同样的“白萝卜”。 这些玩意儿,似乎是在不断地向前生长,速度极快。 “要不要把宫道一叫来?”林三酒想到了这个唯一她能联系上的人,“那家伙挺厉害的,应该起码能够自保……” 她面朝着“白萝卜”坐下了,叫出了纸鹤,在手心里来回揉着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今的辐射云并不厚,又正是日头高挂的时候,阳光将她身边一片诡异的景象都染上了一层明亮的暖意,连“白萝卜”看起来都有几分晶莹剔透。 在这样的阳光下,身边如果忽然多出了几道长长的影子的话,是很显眼的。 林三酒“腾”地一跃而起,当她拧过身子来的时候,长刀已经被她紧紧握在了手里。 不管是谁,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都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然而她的目光刚落在身后不速之客的身上,顿时松了口气——林三酒自己也没想到,她竟然认识来人。 怪不得走路没有一点声音,也不招呼一声就来到了背后呢—— “怎么是你们……”她对来人并没有恶感,但是仍然不得不防。“难道女娲又让你们来攻击我了?” 身后两人高达两米的躯干上,左右各生了两对胳膊,头呈现出杏仁的形状——正是女娲制造出的“新人”之二,孟德斯鸠和亚里士多德。 孟德斯鸠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微微地但明显地摇了摇头——它青灰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烁着亮泽的质感,叫林三酒想起了海豚。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压力的缘故,这一次见到了先贤们,她竟然生出了几分亲切感:“……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如果被其他进化者看见了,会把你们当作堕落种攻击的。” 看女娲之前的行为,分明是将它们给藏在黑塔顶层的——这次也不知为什么,先贤们竟然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外头了。 亚里士多德闻言点点头,也不知道是赞同她还是对她的关心表示谢意——随即,孟德斯鸠从身上的一条皮带兜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了林三酒。(未完待续。。) ps: 哎呀妈呀,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没想到我今这么快就写完一章了! 虽然又欠下了给锦城斋二号的和氏璧加更,但是昨晚上的更新算是补上了,略觉得对得起你破的一笔大费……抹泪,和氏璧长得真好看,还有谢谢你的粉红…… 另外还要感谢存在着同学的粉红、幻妙幽梦批发商的个平安符、白墙(哪里不对?)的香囊,感谢你们对本文的支持,我今就算吐血,也会争取再码一章的! 而且我要在五月份把欠下的4章和氏璧加更全部补上!豆莞、舵主、魔性5、锦城斋,你们等着我啊!! 因为母亲节,下午要回家给妈妈溜须拍马按摩嘴甜,所以今的第二更可能要到晚上了,大家周末愉快! 第164章 以后再说下一个目的地的事儿 除了制式大与地球上的纸不太一样之外,孟德斯鸠递过来的这张淡蓝色信纸,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林三酒满腹疑惑地接了过来,收起刀,打开信纸。 这就是面对先贤们时的好处了——就算敌我关系不明,也永远不用担心对方会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袭。 在她展开信纸,仔仔细细地看上头字句的时候,孟德斯鸠和亚里士多德各自拢着四只手,静静地等在一旁,平和得仿佛一潭深水。 半晌,林三酒突然紧紧攥住了手里的信纸,稳了稳呼吸,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将信纸收好了。这时,她才抬头看了看先贤。 “我……我不是很明白。”从她唇齿间吐出的语句有些犹疑,与其是在问两位先贤,不如更像是自言自语。“女娲她……‘时候到了’是什么意思?” 这封信正是女娲送来的。 在正午炽烈的阳光里,女娲一笔潦草而狂放的字迹,看起来颜色显得很浅;林三酒一目十行地读了一遍以后,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都没看懂,不得不重新又看了一次。 “林三酒你好,见字如故。最近这几的气很好,如果你身边也有辐射测量仪的话,可能会发现辐射量低了好几个希,是一个好兆头。这一次我使孟德斯鸠二人去送信,因为听你跟他们的交流不多,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朋友。” “……近来一切可好?必须要的是,你好像遗留了不少同伴在伊甸园旧址附近。制造出了很多噪音,有时不免让人以为回到了新春格斗赛中。但是当然,我的朋友,这一切都不怪你。时间总会把这一点点不愉快的问题解决的。” “今是个好日子,我感到十分高兴。圣彼得他们也很高兴,这是出生以来第一次,他们可以无拘无束地行走在大地上。虽然现在还不能得到彻底的自由,但以后这样的日子会越来越多的,因为——时候到了。” “虽然不想让自己听起来好像一个救世主,但是我的朋友。你此刻还能够阅读这封信。都是多亏了我。” “这封信是为了向你道别。我现在即将要离开这儿了,以后这里会是属于圣彼得们的家。如果你还记得我们在塔顶的谈话,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去的地方。希望有一日能够在那里见到你。” 这世上简直没有比这一封更加云山雾罩、叫人不知所云的信了。 然而向孟德斯鸠二人问话也是白搭——信上得很清楚,它们此时正等着听林三酒的一句话—— “……东西。你们带来了?”她喉咙干干地问道。 孟德斯鸠点头的动作。看起来是那么和平柔顺。它心地打开自己牛仔风格的皮带兜。拿出了一张纸片,递给林三酒。 在女娲的信上,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即将分别。重聚的日子遥遥无期。为表心意,请容许我奉上签证一张。虽然我并不是签证官,但是我在上一个十年的研究里,已经成功地获得了签证官的技能,所以不要客气,请笑纳。” 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片时,林三酒的手指都在微微地颤抖。 见她傻呆呆地盯着签证半,才终于将它收好了——这个时候,孟德斯鸠二人才像是终于等到了一个合适机会的绅士一样,轻轻朝前迈了一步。 “嗯?要、要干嘛?”林三酒茫然地看着它们站在自己的身前,高大的身体几乎挡得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孟德斯鸠先抬起了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又轻柔地在林三酒的眉心间碰了一下,随即退到一边。 接下来,亚里士多德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做完了这一切,它们似乎觉得才可以走了,沉默地转身离去。 “这个……似乎是一个道别的礼节?”林三酒摸着刚才被它们触碰过的地方,额头上仿佛还留着温凉的触感。“新人”们的皮肤远远比人类、肥皂、或海水更光滑,稍一接触,就能体会到那种形容不出来的古怪感觉。 这么十分钟的工夫里,接收的信息量太大,林三酒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忙要继续朝下挖土,刚一抬眼,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喉咙边。 先贤们走得并不快,此时仍然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视野里。它们行走时,维持了一条笔直的前进路线,而这一条线上的一处地方,正好被林三酒挖开了,露出了一片白色的诡异根茎。 要喊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亚里士多德的一只脚,在她刚刚张口的同时,已经踏上了白色根茎的表面。 “当心啊!”林三酒顿时低呼了一声,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忘了提醒对方——即使对方不是人类,但她却并不讨厌它们——她正准备冲上去救人,脚步却一下因为接下来的景象而顿住了。 被亚里士多德踩住的那一片“白萝卜”,立刻像活了似的张开了一条大缝——然而这一次,在细须子伸出来以前,它甚至已经索然无味地重重合上了口子。 这一个过程看起来仅仅只是一颤,但落在与它打了一整交道的林三酒眼里,无异于晴霹雳。 望着逐渐远去的两位先贤,林三酒“咕咚”一声,坐倒在地上。在她身边的“白萝卜”,已经简直对她提不起半点兴趣了,这回连颤也没颤一下,跟一块死物似的。 林三酒手指颤抖着,从裤兜里往外掏刚才女娲的那一封信;或许是受到的冲击太大,她连掏了好几次,才终于将它拿出来,展平了。 现在再重新读一遍,她才明白了七七八八。 虽然女娲没有明。但很显然“白萝卜”正如她猜测的那样,是一种会将生物拖进去的东西——人、鸟、虫,它统统都不放过。然而从刚才的情形来看,似乎只有女娲一手创造出来的“新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能够与这种“白萝卜”和平共处。 女娲所的“时候到了”、“他们终于可以自由地行走”,大概指的就是这件事无疑——管你是多厉害的进化人也好,只要在地上走一走就会遭遇不测,等于整个伊甸园世界都成了“新人”与“白萝卜”们的下,当然不用再遮遮掩掩。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女娲自己身为人类。生活在这里也很危险,所以才打算离开这个世界,前往那个她曾经对林三酒提过的地方。 那么,为什么她也享受到了与先贤们一样的待遇? 在信中。女娲这一切都是要感谢她——她到底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林三酒越想越不寒而栗。脖子上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更何况。这么大的世界,为什么孟德斯鸠偏偏知道她在哪儿呢?以前看动物世界的时候,她曾经见过有一些动物可以通过体内的系统定位到同伴…… 她不太敢往深处想了。 阳光虽然明烈暖和。但是林三酒此时浑身发寒,恨不得能把自己剖开,仔仔细细地从里到外检查一遍。 原地坐了好半,林三酒才勉强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神。将她从惊惧里拯救回来的,是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不管女娲动了什么手脚,自己仍然有一颗属于人类的心——此时她这么害怕自己与“新人”的相同之处,正是铁证! 只要大脑仍然是自己的,其他的都可以容后再。 靠着这个念头的支撑,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拿起挖土的板子,再次闷头开始挖掘工作的。 在开始之前,她甚至还用纸鹤给宫道一送出去了一道消息:“不要寻找签证官了,在你传送时间到来之前,请一直待在高处,不要接触地面。” 这一次再次挖动土地的时候,她的心境就大不一样了。 连女娲那么深不可测的人,都知难而退了;从昨起就被“白萝卜”卷得无影无踪的兔子一行人,真的还有生还希望吗? “活要见人,”她喃喃地,语气发狠,好像在对谁示威。“死要见尸!” 连挖掘的方向都确定不下来,兔子他们到底被卷进哪儿去了也不知道……即使是这样,林三酒也不愿意放弃——感觉上,好像她一放弃,兔子他们真的就再无幸理了一样。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一直挖到她被传送走为止。 光用手挖未免太慢了——每当在挖出一截“白萝卜”以后,确认过里面没有人,林三酒就会发动【画风突变版一声叮】,连根茎带土层,都轰成了漫飞舞的碎渣。黏液、细须、土块,很快就沾了她一身,她仍然像没有知觉似的,一下一下地继续往下掏。 白色根茎不仅仅是覆盖的面积广,而且极深。林三酒顺着它们一路向下,当空中挂起星月的时候,她已经在地面上刨出了一个几十米的深坑——然而“白萝卜”们还在向下蔓延。 这期间,她从白萝卜里见到了许多怪模怪样的动物,甚至还有两只死去多时的堕落种,惟独没有瞧见人类。 当她再一次看见一个死不瞑目的堕落种时,饥渴交加的感觉终于迫使林三酒停了手,拿出食物和水,坐在一边愣愣地吃。 对着堕落种残破的脸吃饭,自然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然而她此刻丝毫也不在乎。 只是吃着吃着,“白萝卜”里的堕落种忽然一晃。(未完待续。。) ps: 谢谢渭城轻雨刻瓷花的平安符、枫夜sar的粉红、lly的粉红、ad勇者乙的平安符! 明明都已经没有全勤了,仍然这样言出必行、一诺千金地双更了…… 能遇见我这样的作者,真是羡慕你们呢。 但是……想请假…… 第165章 吃什锦海鲜面时会有希望 林三酒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那个玩意儿确实动了。 从伊甸园拿的智慧果实牌速热面还剩下半碗,此刻连碗带叉子一起都从林三酒的手里迅速消失了。她腾地站起身,朝前走了两步,满面戒备地来到堕落种前方。 尽管夜晚晴朗,但景物仍然都陷在一片混沌暧昧的深浅光影里,几乎看不清什么。只有夜光淡淡地反射在面前的“白萝卜”上,让它看起来有点儿蓝——被包裹在里头的堕落种,随着色浓暗下来,早就看不清楚样子了,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子。 等了几息,里头的黑影子没有再动。 在光尚亮的时候,那只堕落种的样子倒也被林三酒看了个七七八八——刚才之所以会认为它是个死物,是因为它连脸都烂了一半,露出了一大块畸形的头骨。 林三酒想了想,叫出了【能力打磨剂】,将银亮的光芒贴近了“白萝卜”,眯起眼睛。 “咦——?” 这一看之下,她不禁大吃一惊,险些连手里的【能力打磨剂】都没拿稳——紧接着,身体的反应比她的大脑更快,林三酒一把抄起了挖土用的板子,狠狠一下插进了土地里,飞快地将这一截“白萝卜”从土里挖了出来。 心地比了比距离,林三酒双手放在离那黑影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发动了【画风突变版一声叮】。接着轰然一声响,伴随着无数黏液和细须。人形的黑影从“白萝卜”的断口里滑落了出来,摔在地上。 “喂,你醒醒啊!”她突然见到了一线希望,激动得声音都拔尖了,她冲上去将那人从黏液里捞出来,来回拍打他的脸:“你还活着么?醒醒!” 一个陌生的青年躺在她怀里,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成了湿漉漉的破布条子,一条一条地挂在身上。在这张对于男人来,有些太了的脸上双目紧闭,满脸都是黏液和细须。胸口连一点而起伏也没有——林三酒没有学过急救。只是以前在电视上见过,此时迫不得已也只好学着那个样子将手放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一下一下地按——老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她这么病急乱投医地胡按了一会儿。没有想到这男人竟然还真有了反应——手下的胸口似乎刚微微一颤。随即青年猛地一声咳。“呜哇”一声转头吐出了一堆东西来。 林三酒忙收了手,抬眼一看,发现那一滩液体竟很眼熟——混着一条一条还会活动、彷如长蛆似的细须子。不是“白萝卜”里的黏液是什么? 男青年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已经被自己胸口咽喉里的东西折磨得痛苦不堪了——他一张脸涨得通红,不断干呕的同时,两手还下意识地使劲地从嘴里、耳朵里、鼻腔里往外掏东西,长长的须子像是受了惊的虫,纷纷抛弃了这个巢穴,从他脸上的五孔里游钻出来,慌慌忙忙地朝不远处的“白萝卜”游去。 这种让人看了发毛的景象,足足持续了两三分钟。 细白的长须子从这个男青年的鼻孔里钻出来,逃窜而去的场面,林三酒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忘不掉了——她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叫出长刀在地面上迅速挥砍起来。 可是与长刀相比,须子们实在太细了,加上它们竟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躲避得很灵活,一番功夫下来,林三酒也只砍断了一把。 “别、别砍了,”冷不丁地,身后的青年虚弱地话了,嗓音听起来十分嘶哑,似乎喉咙受了很大的损伤。“太多了,没有用……” 林三酒唰地转过身,紧紧地盯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脸上全是一片紧张和希冀。 “你好一点儿了?”她咽了咽干干的嗓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面?这个东西是什么?” 男青年趴在地上,好半晌才勉强爬了起来,倚在林三酒刚才吃面的石块上,大口大口直喘气。“谢谢你……救了我。多亏你了……”他吐得嘴唇都白了,还不忘记道谢:“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一上来就这样,真够吓人的……” 这正是在一行人行进的途中,从半空中掉下来的倒霉鬼。 据春之樱雪,他在传送以前,想必是在一个很高的地势上,结果一被传送过来就摔昏了;还不等醒过来,已经被卷进了“白萝卜”里,直到现在才睁开眼看见了这个世界。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林三酒险些被他给急死,要是对方还存有衣领的话,早就上前揪住了:“还有,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你之前消失的地方,离这里可远得很;再,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位置上不是你,是一个堕落种!” 男青年一愣,听她又解释了两句,才明白原来二人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就见过面了——他咳了几声,表情放松了不少,解释道:“这个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迷迷糊糊之间有好多触手一样的东西往我的鼻腔、嗓子眼儿里钻……空气含量也很稀薄,连呼吸都困难极了。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是因为我的能力——” 【乾坤大挪移】 名称取自一代武侠名家金的某部,连功能也很近似,不禁让人怀疑起这个能力的主人是不是平常就缺少创新意识。 作用:本能力已经历过一次升级,目前可以与方圆50米以内的任意目标交换位置。不管是物件还是生物,只要目标的大与己身相仿,就可以成功交换。只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对方是人类,而该人类从来没有听过这位武侠名家的话,则交换不能成功。 也就是,全看这位武侠名家在亿万平行空间中的名气了…… ……令林三酒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这个青年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她救了一命的关系,竟然一上来就把自己的能力和盘托出了。 “本来脑子就因为缺氧而不清楚了……我还不敢睁眼,生怕那些东西会顺着我的眼球钻进去。一边忍着它们爬进鼻腔耳朵里的奇痒,一边还要强迫自己不能昏过去,不断地发动能力……” 这个叫做千正关的青年,此时提起来在“白萝卜”里的经历时还心有余悸,一张脸惨白,一副要吐吐不出来的表情。 林三酒耐着性子听了几句,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我有九个朋友都在这附近失踪了,我怀疑是遭遇到了与你一样的情况。你再仔细想想,当你发动能力的时候,有没有哪个时候探测到附近有活人的迹象?” “怪不得你在这里挖土!”千正关讶然地感叹了一句:“你有这么多朋友,真好,不像我——噢噢,我知道了,你别急,容我想想……” 这个家伙似乎是个慢性子,而且思维发散的程度,可以是林三酒所认识的人中之最——一个不心他就跑题了,必须时刻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给她急得够呛。 在“白萝卜里”,千正关发动了足有数十次能力,因此想得很费劲儿。最后他好不容易想起来了:“嗯……好像有一次,大概是在第0次到0次之间吧,我感觉到50米内有个人,想换位置来着……但是对方似乎没有听过金庸的名声,没换成功。莫非那是个外国人?” 林三酒腾地就跳了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在哪儿?” 千正关刚刚露出的一脸茫然,在看见她的表情时立刻被吓了回去:“我可以倒着走一遍,顺藤摸瓜,或许可以找到。但是现在有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里头的黏液是会流动的,一直在推着我前行,就算找到了位置,也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原地了……” 对于林三酒来,这根本不是事:“那我也要试试!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这个东西太吓人了,”千正关的脸上满是后怕,“我在里面发动能力,却死活不能交换到外头来。你刚才一碰到就会被卷进去,我怕我——” 话没完,林三酒一把抓过他的胳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千正关已经发现自己的视野里地倒悬——他一个一米七十多的男人,像口猪似的被林三酒给扛在了肩膀上。 “你指路!”林三酒喊了一声,在他“啊”的一声惨呼里,跳上了“白萝卜”。 一颗心都差点从嗓子眼滑出去的千正关,猛地一闭眼,再睁开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没事。他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在林三酒耳边道:“那边……好像是往右……你怎么没事呢?嗯,对,我在这儿跟一个死人交换过……” 林三酒觉得自己自打进化以来,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而在背上那家伙慢悠悠地了一句话之后,她竟然还能够再次提速。 “嗯,好像那些黏液有一点轻微的腐蚀性……我的衣服本来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嘛。”(未完待续。。) ps: 没有感谢名单~! 我今下午去逛了一下传中的无男主吧,啊哈哈,竟然看见了好几次这本书?要不你们收藏我这个作者算了,反正我也不爱写言情……要不是有读者想看感情戏,连林三酒的番外我都不想写啊…… 关于标题我想解释两句……我饭吃得晚,所以每次发文的时候都很饿,所以喜欢把不相干的食物硬凑进章节里,过个眼瘾…… 保证跟正文内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第166章 监狱长与树根(豆莞和氏璧加更) 不知不觉之间,“白萝卜”的蔓延范围,已经远远超过了林三酒想象。 在一个又一个50米以后,她早就远远地离开了最开始时的宿营地——现在就是让林三酒回头,恐怕她也找不着回去的方向了。 这么辽阔的范围里,连一个生物都没有。往常神通广大的进化者们此刻渺然无踪,大概是猝不及防之下,全都中了招。 这让林三酒也有点隐约地担心起来:宫道一再怎么厉害,始终也还不会飞——自从放出了那只纸鹤以后,他一直没有给自己回信,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我感觉我的裤子要掉了,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提一提?” 脑后传来的这句话,立刻就灭了林三酒为他人担忧的心思——她一甩手,【吹泡泡的女孩】就“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激起一阵土烟,她没好气地:“你爬到这个上面提裤子!” 从尘土里伸出来的密密麻麻一片细须子,刚一碰着【吹泡泡的女孩】,又迅速地缩了回去——如果不是千正关留意了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忽略过去,尤其是在夜里,根本瞧不见。 他一头冷汗地扒住了机器大娃娃,爬上去将自己破成几片的裤子系好以后,注意力果然被转到了娃娃身上:“咦,这个东西的造型很有意思,是干什么……” “废话咱们一会儿再,人是不是在这一片区域?”林三酒抄起板子问道。 “嗯。你让我想想……这个黏液嘛,是从哪个方向流到哪个方向来着……” 林三酒忍着心里的焦虑,不吭气地等。 “好像是这么走的来着……”在犹豫改口好几回以后,他终于确定下来了:“话回来,为什么这些黏液还会流动,也很不可思议……” 他了什么,林三酒根本没去听——她按照千正关指出来的方向,一板子下去,就掀起了一片土。 这里的“白萝卜”,生长得远远比宿营地还要繁茂。细须子的数量起码是原来的数倍之多。在土层被翻开以后。立刻姿态嚣张地从“白萝卜”里探出来,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地摇摆着——这个时候,用长刀一口气挥过去,就能砍断无数。 “啊。你还是不要砍比较好……”从机器娃娃上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林三酒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人脸色肯定是白的。“你看……那些须子……” 她闻言低头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刚才被她削断的一片零碎须子,竟然灵活地钻进了土里不见了。 “这‘萝卜’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林三酒啐了一口。“到处都是,还这么诡异……” 也只有继续向下挖,才有机会弄明白了。 林三酒一边,手上一边加快了动作,没过一会儿工夫,这里的一片“白萝卜”也渐渐地都露在了月光下。 或许是因为这一片“白萝卜”生长的时间很久了,它们所吞噬进去的生物也有很多:在白色硬皮下头,几乎是每走几步,就有一个隐隐约约的黑影子。有的团成一团,有的是个细长条……看不出来是什么,但是唯独没有人形的东西。 吸了一口气,林三酒强忍下心里的失望,还是按照老规矩,将手放在“白萝卜”上,打算轰碎这一截没有人在里头的根茎。 如果不这么办的话,这一条“白萝卜”下头的就会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见情况,也不好继续往下挖了。 【画风突变版一声叮】发动以后,效果简直堪比型爆炸——碎皮、黏液、细须子里,混着几个大概早已死透了的黑影,轰然一下炸了开来,像是下雨似的纷纷落了下来。 离它最近的林三酒当然首当其冲——不过她早就被淋习惯了,也早就脏透了,当下只是紧紧闭着眼,等这一阵儿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 她刚抹了一把脸,身后忽然传来了千正关的声音:“怎么这里头还有铁管?你来看看,是铁管不?” “白萝卜”还能换口味? 林三酒有点半信半疑地回过头,刚刚瞥了一眼,立刻顿住了。 地上躺着一片铁栅栏,金属在月光下微微地泛着光。 这个铁栅栏她可是太眼熟了:当初回楚燕一个不心,就被这个玩意儿给困住了,而且感觉上,像是困在了另一个空间里似的出不来。因此,她们才费尽心思逮着了绿肉瓜…… 林三酒的心跳登时快了,她两步冲上前去,伸手去抓栅栏——叫她心下一愣的是,栅栏竟然毫无阻滞地被她给拉了起来。 当然,栏杆后头是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铁栏杆看起来没有什么好值得研究的。然而不知怎么了,林三酒却依然抓着栅栏不放手,只是歪着头盯着它看,过了好半仍然一声也不出。 黑乎乎的半夜里,眼前唯一的活人突然不动了……千正关没一会儿就害怕了,他在林三酒背后,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想了半还是壮着胆子问道:“……那个,你在干嘛呀?你出个声……” 不话还好,话音一落反而显得四周更加寂静如死。 夜风呜呜地吹过去,眼前的女人还是保持着僵直的姿势,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千正关傻愣愣地看着她。林三酒如果出事了的话,他这14个月可就困在机器娃娃上下不来了…… 不过显然他还不算倒霉到家——林三酒猛地吸了一口气,突然之间动了,只见她迅速伸手到铁栏杆之后,一伸一抓之间,竟然从空气里拽出了一个人影来。 千正关差点从机器娃娃身上滑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才发现她拽出来的是一个个头儿不高、也同样浑身黏液的少年。 “啊咳!林姐,林姐是你啊!”这个少年显然比千正关当时的状况好多了,脸上五孔里爬出来的须子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条,意识也还清醒,只是生的公鸭嗓比他受了损的嗓音还粗粝:“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不去了……” 正是绿肉瓜。 “你这个能力怎么这么古怪!”林三酒刚抱怨了一句,发现绿肉瓜一踏上土地,身边的“白萝卜”似乎就蠢蠢欲动了,惊得她赶紧将少年也扔上了机器娃娃——这样一来,一个幼儿园姑娘的肩膀上。就各坐了一个男人。 能够将他救出来。真是多亏了绿肉瓜的能力。 【通情达理的监狱长】 哎呀……你这个事情,不太好办哪,最近上面抓得严……你也知道的,这个人呢。一旦进了监狱这种地方。到了栏杆后头。再往外捞就不容易了……我们都要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嘛! 当然这个也要看你怎么操作……喏,有的时候犯人可以给你探望一下,有的时候犯人会关在比较深的地方……哎呀。这是干什么,不行的,我不能拿你这个……哦哦,我明白……这个犯人也是有点冤情…… 咳,法理不外乎人情嘛!我也是很有人情味的一个人,这样吧,我听犯人的身体不是很好,我给他办个保外就医吧! 明:铁栏杆后就是独立的一个“监狱”空间了,虽然是由能力主人召唤出来的,并且按照他的意思关押、释放特定目标,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有时候很好话的监狱长。如果满足了他的要求,想与犯人见面、沟通、触摸,甚至让他出狱,都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ps:使用强硬手段劫狱的话,犯人会被强制扔进深处的空间,服刑100年。 “要不是我灵机一动,把自己关进了‘监狱’空间里,恐怕早就活不下来了……”绿肉瓜一脸后怕惊惧,“这位大哥也是林姐你就下来的吗?刚才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释放出来,我、我真是……” 林三酒一边继续挖土,一边黑着一张脸听完了。 “这能力还真是把你国特色发扬得很彻底……”她顿了顿,想起自己刚才与监狱长交流的一分钟,不由问道:“到底把我身上的什么拿走了?我看了一下我的东西,一件也没少啊。” 绿肉瓜“呃”了一声,顿时十分不好意思似的挠了挠头皮。 “监狱长拿、拿走的,是你的潜力值……”他的一张脸羞愧得成了红螃蟹,“但是拿的不多,只有百分之一,所以我最高也只收过两点潜力值……一会儿我看看是多少……林姐,这个恩情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女娲曾经含糊地提过,潜力值其实是一种精神强度——想不到原来还可以被拿走。与救出一个人来相比,林三酒倒也不是很在乎那一两点潜力值了,拍拍绿肉瓜的肩膀叫他放松,三人凑在一起,研究起其他人的位置来。 由于绿肉瓜当时身处在监狱空间里,自身的意识还很清醒,又能瞧见外头的景象,因此帮上了很大的忙:“……虽然在流动,但是流的速度并不快,我估计半个时也不到一公里吧?没有参照物,不好肯定……嗯,不过问题在于,这些枝枝节节实在太多了,不知道大家被流进哪一条根里去了……” “根?”林三酒觉得绿肉瓜对它们的描述有点儿怪。 “你不知道吗?”绿肉瓜瞪大眼睛,“这些,都是树根啊。”(未完待续。。) ps: 谢谢白阿墙的个平安符~这么支持我,怪不好意思的~ 豆莞,我终于把你的和氏璧加更补上了,接下来还有三个~!等着我! 我没有拿今的更新来凑数!我晚上会加紧再码一章,作为今的更新的…… again,羡慕你们能够遇见我这么负责的作者…… 第167章 我其实是读过金庸的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正确的废话。 比如,树根是从树里长出来的,有树根必然有树。 林三酒直起腰,极目远眺之下,一望无际的旷野里,只有零星几段残垣断壁,荒草凄凄。 如果这些覆盖几百公里的“白萝卜”都是树根的话,那么—— “……树在哪儿?” 当林三酒的脑中浮起这个疑问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宫道一也轻轻地问出了同一句话。他略有些阴柔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极少见的迷惑,反而叫他看起来有种孩子般的气质了。 听见这个问题,站在他不远处的人影缓缓转过了身来。 宫道一身处的这一幢楼,在经年中折断了一半的高度,又塌损了一半的墙体,此时也只有二人立足的地方,还能够勉强算是一个完整的房间。 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亮了她柔和平静的眉眼。虽然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但她眼角下方的肌理,还是会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弯折出几条浅浅的纹路。 细细的皱纹在红唇一弯时,赋予了她一种奇异的魅力。 “就在这儿啊。”容貌陌生的女人指了指脚下的大地,笑着。 跟这个女人打了一会儿交道以后,宫道一也差不多对她的性子有了一定了解。遇见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时,就算他再怎么刨根究底,对方也是不会多一个字的。 顿了顿,他干脆另起了一个话头。 “真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的身份……”宫道一的语气缓了下来。从他形状漂亮的唇齿之间,轻轻地吐出了后半句话。“我应该称你为……女娲?” 夜色里,女娲点点头,用一种赞许的笑容对他道:“——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我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个世界里遇见一个与我抱有相同理念的人……某种角度上来,你也算是我的后辈了吧?” 在额前碎发的遮挡下,宫道一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与其是反感,不如更像是困惑。 “不……我想,我与你还不完全一样。”他的字句听起来很轻很含混,却很好听。“我可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啊。” 他否决得这么快。女娲听了却不生气。她只是宽容地笑了笑。看着宫道一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还在摸索道路的孩子——二人这样静静地立了半晌,她忽然拿出了一张纸片,递了过去。 “你不是要这个吗。给你。”她手上的纸片很厚实。内嵌的暗纹闪烁着微光。纸面上大大的“visa”字样看起来尤为显眼,正是一张签证。“她可是我重要的观察对象,你去了可不能胡来。” “当然不会。”宫道一伸手接过。低头看了看,只见目的地一栏上写着“农业养殖场”——不禁歪头问道:“你给她的签证,也是这个目的地?” “对,这个目的地的签证,我也只有两张而已。” 宫道一点头致谢,收好了签证,不由感叹了一句:“你能够强行催生出‘签证官’能力,当真叫人不可想象。” 女娲淡淡一笑,没有解释,只是将目光转向了远方的大地。只是看了一会儿,她忽然眼神一震,地吃了一惊:“扩散得好快!” “什么?” “就在刚才,树根生长的速度加倍了,看来又一次跨过了一个生长节点。要不了多久,这个星球的土地上就会满布树根……我必须要走了。”女娲的声音听起来竟也有一丝动容,“以后传送来这个世界的进化者,十不存一……人类的路,果然越走越窄。” 宫道一刚刚张口想什么,只听她最后一个音似乎有些飘忽,转头一看,女娲已经不见了人影——竟然连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怎么离去的。 他一手拢起额前的头发,将它们梳至脑后,盯着楼下方的地面,怎么也看不出来一点树根扩张的痕迹。 只是他也丝毫没有去查看的打算。轻轻叹了口气,宫道一盘腿在断层的边缘坐下了,手里来回把玩着刚刚拿到手的签证。 “农业养殖场……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绿肉瓜一边看着手里的签证,嘴里一边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在问谁。他和千正关因为不敢下地,此时根本等于是无用之人——只好由林三酒一个人在不远处,不眠不休地按照刚才指出来的方向拼命朝下挖土。 “林姐,要是我们这一趟拿不着签证的话,你还是把这一张用了吧。既然叫养殖场,可能不缺少吃的……”绿肉瓜想到这儿,叹了口气:“老大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林三酒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懒得回应,只见她的身影越来越低,明她挖出来的坑也越来越深了。 “诶,你来自哪个世界啊,你没有看过金庸吗?”坐在机器娃娃另一个肩膀上的千正关,忽然凑过了头问道,似乎仍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不过叫他吃惊的是,绿肉瓜却“啊?”了一声,:“我看过啊!好几百年以前写骑士的那个嘛……他有一本《鹅剑》,写得真是好……” 千正关愣愣地张大嘴巴。 平行空间之中,演变出再怎么千变万化的世界来,都不算出奇,这并不是他惊讶的地方——千正关猛得一扭头,扯着受了伤的嗓子使劲朝林三酒的方向喊道:“林姐!林姐!” “这家伙听过金庸啊!我之前试图交换位置的,肯定不是他,你继续从刚才的那个地方向下挖,肯定还有一个没听过金庸的人!”千正关激动坏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一连与绿肉瓜交换了好几次位置——后者一脸茫然之下,猛然发现自己从左肩到右肩来回变换,吓得差点没掉下去。 这句话一入耳,林三酒只觉自己浑身登时充满了力气——她高声地应了一句以后,在发现绿肉瓜的位置附近加快了速度,果然没过多一会儿,又一截裹着人形黑影的粗壮树根露出了地面。 这一次从树根里掉出来的,是白可。 白可身材瘦,往常还老是抱怨自己看起来没有气势,但这一次却救了她一命——高大健硕的面首团成一个球状,将她牢牢地抱在了怀里,保护得极好,大手也捂住了她的头脸,没有让多少细须子钻进去。 当她摔在地上的时候,除了因为缺氧而短暂的昏迷了一会儿以外,很快就被林三酒叫醒了——反倒是面首,由于没有衣服的隔离,身上的皮肤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不得不被收了回去。 “酒……” 由于机器娃娃上没有能坐的地方了,绿肉瓜给白可穿上了【云拟态雨衣】,把她像风筝似的放上了。林三酒一边喘着粗气继续挖土,一边听自己的头顶上传来了白可抽抽噎噎的哭诉声。 “你真好,一直没有放弃我们……大、大家一定会被找到的……” 随着找到的人越来越多,林三酒心里也逐渐地没有那么焦虑了——她抹了一把汗,甚至还有空抬头笑了笑:“别哭了,你眼泪都滴到我身上了。你要是感觉好点了,不妨把里头的事情给我听。” 头顶上那块乌云里,顿时传来了一声“嗯”。 在绿肉瓜、千正关二人的基础上,现在又多了白可的描述——林三酒仔细地盘问了几句,发现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一句话:“……好像在一直不断地朝下走。” 朝下? 下面有什么?(未完待续。。) ps: 没有感谢名单,是不是明我更得太勤了…… 一码了太多字,快吐了……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少次差点把宫道一写成金田一…… 不行了,赶快去玩一玩,缓一缓………… 第168章 林三酒喜欢笑傲江湖 随着土地越挖越深,林三酒一个人的力量,开始逐渐显得微不足道了。 毕竟她也只是一个人,两只手,总有必须休息的时候——她停下来吃饭睡觉的工夫,就由绿肉瓜他们操纵着【吹泡泡的女孩】,进行一点一点的爆破。 这项工作也不大好干,既要时刻留意着别把里头的幸存者给炸飞了,他们又只能像是踩高跷似的在地上活动,因此三四下来,除了救出了几个陌生人以外,兔子一行人竟仍然连影子也没瞧见。 时间过去得越久,人还活着的可能性就越。 “这样不行……这些根实在太多太深了,根本挖不到头。”林三酒颓然地顺着一条巨大的树根滑坐下来,感觉自己身心俱疲。 经过三四的挖掘爆破,此时方圆近千米的地域,早已变了一番模样。 林三酒最开始挖土的地方,现在是一个能容纳两人的出入口,从出入口走下去,就是一条斜斜向下的坡道了。 如果有人从这条坡道上往下走的话,走上百米,就会发觉自己仿佛突然置身于一片树林里似的——是树林还不太准确,毕竟由巨蛇一样的树根缠绕在一起而结成的一片林子,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类为它创造出一个词语。 一抬头,半空中是盘结纠缠在一起的巨大根须,遮挡了大半光,使坡道上永远处于一片昏暗里;两侧是林三酒没有爆破掉的树根,每一根都差不多有十人合抱那么大。交错拧绞在一块儿,一旦附近有了异动,整面树根“墙”都会飞快地颤动起来,吐出一波一波的细长须,迫不及待地要吞噬周围的一切生物。 在这像是地下矿道一样的环境里,光线也一样不太好;林三酒干脆把【能力打磨剂】挂在一根稍细一点儿的树根上,当作吊灯——是稍细,也跟她自己差不多大了。 此时在【能力打磨剂】幽幽的银光下,一个大机器娃娃、一块飘在半空的乌云,面对沮丧的林三酒时。不约而同地都陷入了沉默。 “可、可是……”白可犹豫了好一会儿。自己也拿不准即将出口的话,对于林三酒来到底是鼓励还是反效果。“现在除了这么干,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机器娃娃肩膀上的两个男人互相对望一眼,神情也有点儿沉闷。 “你们有没有算过这笔账?”林三酒忽然反问道。“我们一下来。最多也只能在一个方向上挖一百多米。没错吧?” 乌云上下晃动两下,似乎是白可在点头。 “我们现在,把这一百多米都放在了朝下的方向上。其他的方向根本没管,我们也管不了。”或许是连续几日单调的体力劳动,反而厘清了林三酒的头脑,同伴失踪所带来的焦虑渐渐地被她的冷静给压了下去。 “但是如果树根里的东西并不是向下走的怎么办?你们三个当时毕竟处于一个生死攸关的状态,感觉错了也不出奇。”她起眉头,“就是按常理来,也不该朝下走。树根里的东西应该是运到树干里去的,就算现在这个树干还没长出来,也应该是往上走才对。” 逻辑的确没错——千正关张开嘴,总觉得有哪儿不对,想反驳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嗯”了半,还是他越飘越远的思维占了上风:“……如果树干在某一处的地面上,那岂不是明你们得跑遍整个星球?” 这个时候他倒是把自己摘出去了。 绿肉瓜白了他一眼。到底还是他机灵一些,想了想,嘴角随即挂起了笑意:“……林姐,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了?” 林三酒眯起眼睛,没有回答。她歪头看了看面前的几人,眼珠儿在他们身上来回扫了一遍,忽然朝千正关招了招手:“你来。” “什、什么事?”脸蛋的青年不知道怎么,突然心里就响起了警报,“林姐你要干啥?我下不去的。” 这个理由差得让人想叹息——为了能够在林三酒睡觉的时候也进行爆破,他们在地上做了不少高高的桩子,可以踩着它们进行一定范围里的活动。 “就问你过不过来。”林三酒的语气非常干脆。 虽然答案当然是“不过去”,但是当千正关意识到的时候,他自己已经从机器娃娃上滑下来了一半——他一脸的懊悔,只能心地问:“林姐,到底什么事情啊?” “我问你,你发动【乾坤大挪移】要多久……你快点,我等着呢……除了知道金庸的名声以外,还有没有别的要求?……哎呀,怎么你走个桩子这么慢!” 他慢悠悠的样子让人看了实在着急,林三酒干脆起身,揪着衣领将他拎了过来。 千正关挺爱惜绿肉瓜给的这件上衣,忙“哎哎”了两声,手忙脚乱地在桩子上站稳了脚跟,这才摸着衣领答道:“嗯……快是挺快的,一个念头就行了。要求嘛,除了金庸的事以外,对方得跟我差不多大,也不能太重了……” 也许是错觉,不过林三酒近来总觉得自己好像长高了,跟一米七三的千正关比了比,似乎差不多高。 都这个年纪了,怎么可能长高?就算是进化了,也没有身高进化这一项内容啊……她在心里嗤了自己一声,问道:“我这个身高,可以吧?” 脸蛋的青年看着她想了想,立刻点点头:“可以,现在女孩流行高个儿,你看好多二奶都——” “我的是【乾坤大挪移】!想什么呢你?” “哦哦,可以的!” 在对上这样思维发散的慢性子时,林三酒老觉得自己好像暴躁了不少——她揉揉太阳穴,将一只手放在了千正关的背后,轻轻嘱咐了一声:“我数一二三,就会把你往那条树根上推,你准备好了吗?” “怎么可能准备好啊!”千正关脸都白了,急得两手乱挥:“林姐,你到底要干嘛?” 林三酒压低了声音:“……听好了,我会站在桩子上,在你被完全吞进树根里的前一秒,跟我交换位置。” 自己钻进树根里去这个想法,听起来太冒险了,白可两人恐怕绝对不会同意她这么干,所以她压根连提也没想过要跟他们提——千正关就不同了,二人相识不久,他又是个慢吞吞的软糯性子,八成会按照她的意思来的。 “原来你是想要进去……” “对,你也知道,这些树根不知怎么,根本不肯卷我进去。所以你一定不能交换早了,要在白色硬皮闭拢的前一个瞬间跟我交换……”林三酒有点儿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决得丝毫没有转圜余地。 二人的交谈声很低,传进绿肉瓜二人的耳朵里时,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只言片语了。二人还被蒙在鼓里,正等着林三酒跟他们点儿什么呢的时候,只见她忽然重重一推胳膊,将千正关大力拍向了不远处的树根—— 二人的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从口中发出来,无数细须子已经飞快地裹住了千正关和他的一声惨叫,吸一样地将人卷进了树根里,整个过程快得还来不及眨眼。 “就是现在!”林三酒猛然吼了一声,惨叫声在硬皮即将合拢的时候忽然戛然而止,景物一花,呼呼喘着粗气的千正关已经代替她,扶着自己膝盖站在了桩子上。 绿肉瓜二人愣愣地一扭头,正好看见林三酒的影子消失在了闭拢的白色硬皮后头。(未完待续。。) ps: 刚才开了页面,给跪了…… 舵主,不,堂主,你竟然又给了我粉红和和氏璧,这叫我点儿什么好……上一个还没还上呢,又多了一个……我我我,一定给你尽快加更!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哪儿,但是争取能让你回来的时候,看到肥肥的一本书! 还要感谢dd_h的平安符、白墙的个平安符,这样的鼓励其实也很暖人心…… 点名批评睚眦必报的无业游民蛇精病!你本来数学就不好,投了催更票数学也不好…… 看在我最近更新如此勤快的份上,大家给我多来几张推荐票吧~这个不花钱,我要得理直气壮! 第169章 文化苦旅 此刻外头的绿肉瓜、白可,想必一定焦虑上火得很吧…… 占据树根内部的,是持续不断的、“咕咚咚”的水流声——张开眼望去,树根里头倒并不是林三酒所想象的那样昏暗不见五指,反而是白雾茫茫的一片,时不时有一大片数量繁多的须子迅速游过去。 虽然感觉上好像如果自己这么做了,有点对不起同伴们的这份担忧,但是林三酒还是没忍住腹中的饥饿,从自己的卡片库里找出了上次吃剩的半碗速热面。 所有被卡片化的物品,都会一直维持着变成卡片前那一刻的状态;因此面碗刚一端在手上,蒸腾的热汽混着什锦海鲜的香味顿时扑了她满脸——在走之前,她已经将装满食品的背包挂在了机器娃娃腰间,足够吃上半个多月,倒是不用担心外头的那三个人饿肚子。 从身体的感觉上来判断,自打她进了树根,已经又过去了一。 刚开始被卷进树根里的时候,林三酒终于尝到了白可等人曾经吃的苦头:粘稠得几乎切不断似的黏液,裹着无数细细的须子,像一张厚厚的湿纸一样,一下子就糊住了她的头脸——耳朵眼、鼻腔里,也迅速传来了轻微的痒痒触感,明已经有须子在试图往里钻了。 空气其实早已被隔绝了出去,想要保持呼吸,必须使劲地吸取在黏液空隙中的那一点点氧气;这无疑等于是为细须子提供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很快,肺里就开始火烧火燎地热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东西钻进去了。 不过好在没过多久,这些东西立刻对她失去了热情。 当窒息、灼热、湿重和奇痒从林三酒身上渐渐地消退了的时候,她挪了一下眼珠,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长长的白须子从自己的鼻子下方伸了出来——伴随着一股好像被人搔到了骨头似的痒意,那根须子从她鼻腔里游了出来,掉头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黏液里。 亲眼见到自己身上出现过那样的场面以后,还能够镇定地往嘴里吸热汤面,林三酒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似乎又一次变强了。 ——此刻她之所以能够这么悠哉地吃面,还多亏了在新春格斗赛里收起来的一只胶囊。 当时为了从赛场中脱身,她把自己的胶囊卡片化了;随后事情一件接一件。收进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她压根儿就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玩意儿。 要不是当时呼吸困难、头脑迷迷糊糊地想到“要是有个盒子把我装进去就好了”,恐怕林三酒此刻还在辛苦挣扎呢。 最叫她喜出望外的是,黏液中轻微的腐蚀性对于胶囊来似乎不算什么,漂流了这么长时间。囊壁看起来仍然是好好的。只是有一点儿花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这个东西并不能为自己提供养分——在前行的过程中。有那么两三次,林三酒察觉到胶囊似乎正在被一波一波的黏液向外推。 好不容易才进来的,她当然不会这么让树根将自己“吐”出去。一旦发觉胶囊开始左右摇摆时。她就将其收起来、再叫出长刀,紧紧插进白色硬皮里固定自己的位置——这么干了几回以后,或许树根也知道疼了,终于默认了这个玩意儿的存在,一视同仁地将胶囊裹进黏液里,朝未知的方向流动。 放下吃空了的面碗,林三酒透过胶囊壁看了看她系在外头的一截绳子。 这个主意还是她不久前才想到的,通过绳子摆动的方向,可以判断自己在朝哪儿走——此时,绳子正被迎面而来的一**黏液冲刷得左右摇晃,林三酒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它是在隐隐向上飘动。 ……这明,自己果然在朝下方前行? 她有点儿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一片一片的黏液在她的视野里,如同白雾一样缓缓流动。 即使流速不快,林三酒也在树根内部呆了足有一多的时间;按照半个时一公里来算的话,她现在已经在地下五六十公里深的地方了? ……然而,眼前白茫茫的树根内部没有丝毫变化,仍然在一直朝下走,仿佛要这样一直走进地心里去似的。 在这样的深度上,林三酒除了老老实实地坐在胶囊里等待以外,没有别的任何办法了。此时这条容纳她的树根也成了她的救命绳索:若是这条树根突然没有了,或是一个不心被它推到了外面去,林三酒就会陷于深深、漆黑的土层里,在窒息以前就,被会身上大地的重量压得粉身碎骨。 一旦想到这一点,吃面时的那一点悠然,就全都不见了。林三酒盯着胶囊地面的目光甚至逐渐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生怕自己放过了一丝摆动,就会被不知何时想了她的树根给推出去。 液体流动时,打在胶囊上的“沙沙”声,单调地重复了很久,让人觉得好像世界都只剩下了眼前这一方景象。 连续多日来的疲劳,在沙沙声里被麻木、被碰触了,渐渐地从血液骨子里浮了上来。 眼皮开始越来越沉,林三酒使劲眨了眨眼,猛吸了一口气,心里却迷迷糊糊地想——就算睡过去了,只要胶囊一摇摆,自己也会有感觉吧? ……她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明明好像前一秒还在告诫自己不要睡呢,然而当胶囊一震,林三酒骤然惊醒的时候,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睡了不知多久了。胶囊随即稳定了下来,看来刚才只是被一股乱流。她拿起面碗看了看,发现刚才剩下的一层汤已经干涸成了一层硬块;因为姿势不好,自己的腿也麻了。 “这样看起来。足有六七个个时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变化?” 她嘀咕了一句,一转头,猝不及防地正对上了一张惨白微笑的人脸。 即使已经身经百战,林三酒浑身的汗毛仍然唰地立了起来——她压下了喉间几乎失声喊出的惊叫,连退两步,这才发现原来这张人脸正身处于胶囊之外。 盯着它足足缓了十来秒钟,林三酒才感觉自己的心跳平稳了下来;她上前仔细地看了看,心里顿时被揪成了一团。 这是一个刚刚顺着黏液飘过来的陌生男人,浑身上下几乎没剩哪一块皮肤是好的了。因为是重点保护对象,此时只有一张头脸还能瞧出本来的样子。他的腹腔和胸腔都被打开了。裂口的边缘是密密麻麻的半圆形。很显然是在无数个孔连成一片后,人皮终于撑不住裂了开来,一些像是筋膜的东西在液体里沉沉浮浮。 原本是内脏的地方空空如也,林三酒可以一眼看见他的脊梁骨——空空的腹腔里。只有一片惨白色。 这个人死的时候面目扭曲。透过被轻微地腐蚀花了的囊壁望去。第一眼看起来简直像是在笑。 如果兔子他们一直在黏液里硬抗的话,恐怕此时也跟这个男人差不了多少了。 刚才的一激灵,已经彻底驱走了困意。林三酒忧心忡忡地坐下来,看着脚面发呆,努力回想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力、或者特殊物品,是可以保证安全的…… 咦? 她的念头顿了顿,转过头。 外面那个惨白的男人尸体,仍然载沉载浮地飘在胶囊外头。 好像有哪里不对…… 林三酒歪着头,努力地寻找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 树根里飘过来一个死人,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毕竟这些树根肯定吸收了大量的生物;然而叫她不得不注意到的是,——之前这个死人可不在这儿。 如果是同一条树根吸收的东西,林三酒肯定早就瞧见了——比方一直漂在她头上的一只肥胖的“走地鸡”,就是个陪伴了她一路的旅伴。 因为树根中各处的黏液流速都是一样的,也不可能有前面的东西慢了下来,或者后面的东西追了上来这样的情况发生。 她走近了一些,看着那张残破的脸,心跳咚咚地加快了,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林三酒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等了好一会儿,果然胶囊又陆陆续续地震荡了几次。 这并不是树根在把她向外推了——这些震荡有的持续时间长,有的一晃而过;在震荡结束后没多久,她总能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 头上的“走地鸡”不知道被乱流冲到了哪儿去,刚才的死尸也远远地落在了后面;树根内部的生物忽然多了起来,东一个西一个地漂浮在胶囊四周的空间里,都是些以前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有几个进化者看起来似乎还活着,各式保命的手段都用上了:一个人缠在厚厚的金丝带里,一个人浑身发着黑光——不过即便如此,他们的境况也只是比死尸略强一些罢了。 林三酒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把他们救进胶囊里。 就算挤挤挨挨地站着,胶囊里最多也只能站下两个人多一点儿位置,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同伴考虑。 “抱歉,你们再撑一会儿吧。”她低低地,更像是在安慰自己。“现在所有树根中的黏液和生物都汇流了……会有办法出去的。”(未完待续。。) ps: 今的感谢名单好长啊,激动~ 郑重地感谢一下941(就是要?)甜品同学的粉红票、瓷花(你这么客气,真羞涩)的个平安符、太后后妈不腰疼的评价票、海味老爷爷的又一个香囊、琴野楼的平安符、彩elen的桃花扇~! 标题只是为了表示我看过文化苦旅而已……跟章节内容关系不大…… 又是写完发的,感觉这样不好……因为初稿都只是把自己的一个粗糙的想法写下来了,真正的润色修改都在后头,现在直接跳过了这一步发文,有的时候回头看会有惨不忍睹之感…… 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把前面的章节修改一下吧~ 第170章 这个世界叫做伊甸园 “原来,这里真的是……‘伊甸园’!” 当林三酒终于辨认出她所身处的环境时,她全身的皮肤都开始颤栗起来,喃喃吐出了这句话。 由于太过吃惊,她的目光甚至有些呆滞——她茫然地望着面前的一切,身后不知何时走来了一个庞然大物,投下的巨大阴影将她笼罩住了。 她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回头一看,不由轻轻骂出了声。 “真是见鬼了。” ……短短的半时以前,林三酒还坐在胶囊里,身不由己地顺波漂流在黏液之中。 她所下的“树根汇流”的判断是没错的——随着黏液的流速渐渐加快,波流也越发猛烈了,从其他的方向上,大批大批的黑影被冲卷进了她所在的这一条“河道”里,不一会儿,胶囊附近就飘满了无数各式尸体。 一股又一股的乱流裹着尸体,将胶囊击打得摇摇摆摆,不停旋转,一时间林三酒头晕眼花,什么也瞧不清楚,只能感觉到流速猛然间加快了,正在飞速朝下掉落。 树流中的东西,随着波流凶猛地撞击上胶囊,胶囊里的一些配件竟然都给撞掉了——在头下脚上、三百六十度的剧烈旋转里,配件砰砰乓乓、接二连三地撞在囊壁上,林三酒甚至几次险些花了脸。 在这种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的时候,直到一分钟以后,林三酒才突然意识到胶囊正在被袭击。 为了关押女进化人而设计的胶囊,从里面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反而在外头想用暴力破坏的话,却并不难——当林三酒心中拉起警报的时候,一道看不清楚模样的人影,刚刚冲开黏液流,再一次狠狠打在了胶囊门上,门与囊壁结合的地方登时一阵乱晃。 林三酒一惊,想拉住门,但是胶囊里面却没有借力的地方——她刚狠狠骂了一句,只见那道黑影又冲了上来,这一次竟然成功地抓住了门外的把手。大力地晃起了门。 这一下。她也看清楚了:门外是一个十分壮实的男人,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了一身惨白的伤口,唯有头上的面罩还完好无损。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正透过面罩紧盯着林三酒。 ——这人是要进来! 林三酒也明白了:在这诡异的树根里。所有被卷进来的生物都是靠着自己的肉身、能力、或许一两件特殊物品来硬抗的。可不管是用什么手段。腐蚀性的黏液和细须子都足以叫人苦不堪言——更多的,甚至根本坚持不下来,早就成了一具具破败的尸体。 在这种情况下。如同船一样可以容纳保护人的胶囊,就成了一件极叫人眼热的东西。 外头的男人想必也已经到了生存极限,看出来了林三酒在里面无法拉住门,因此正不要命似的又踢又踹,大有进不去就同归于尽的意思。 他的几次攻势下来,剧烈抖动的胶囊让林三酒感觉它马上就要散架了;她心里早就窜出了一股邪火,迅速叫出了长刀,只等门一开就捅上去。 猛然见里头出现了一把长刀直指着门缝,那男人这才顿住了手,一双细长眼睛来回看了一圈。 “王八蛋,你敢进来我就一刀豁穿了你!”明知道外面的人听不见,林三酒还是狠狠地骂了一句。“识相的赶快滚!” 此时乱流更加繁乱激烈了,即使抓住了门把手,那男人的身体仍然被打得摇摇摆摆——连身子都稳不住,还想躲开长刀,几乎是不可能的。 充血的细眼盯了林三酒一会儿以后,那男人终于放弃了,手上放开了门把手,艰难地游走了。 林三酒紧紧攥住了刀,一点也没敢松懈,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喘匀,只觉胶囊后侧猛然传来一股重重的力道,连人带胶囊顿时都翻滚着冲了出去——林三酒措手不及,一头磕在囊壁上,要不是她瞬间将长刀卡片化,只怕先被豁穿的就要变成她自己了。 还不等她稳住身体,同一方向上再次被人大力一踢——那双不知何时绕到后头的细长眼睛,似乎还有些诧异林三酒怎么没死,脚下刚刚收了劲儿,便又刨又游地向胶囊靠近。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林三酒心中杀意蓬勃,一个转念就收起了胶囊,身体顿时直接泡在了黏液里,皮肤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然而还不等她叫出长刀,只见那男人忽然慌了神似的拼命朝上游去,林三酒一愣,接着一股海啸般的乱流猛然间迎面拍来—— 一瞬间五感都失去了作用,万钧之力下,眼前黑了,浑身疼痛,鼻腔里一股一股冒酸水。在凌乱得像碎片一样的感觉中,她的身体被乱流远远地推走,直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平面。 ……这是什么生物的尸体吗? 这个念头才刚刚从林三酒混乱的脑海中挣扎而出,她忽然感觉背后一空,刚才那个硬壁一样的东西不见了,一片细细的须子猛地在她的腰间推了一把,她竟然被推了出去。 ——根茎的硬皮打开了。 这个“没营养”的生物碰巧间居然到了硬皮的旁边,根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她给挤了出去——远处乱流中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随即近乎疯狂地手脚并用,然而终究没能在硬皮合拢以前靠近半点。 ……外面,是千万米深的土地。 “这一次真的要死了……” 根茎一直在朝下走,此时恐怕早就触及地心了——林三酒闭上眼睛,等待岩石层将自己压死的时候。突然只觉身子一轻,随即被失重感包裹住了。 耳边呼呼的风声一下子让她睁开了眼,这一下她几乎连心脏都差点吓出来:她正由一个高高的地方向下摔落,风啪啪地打在身上,刺痛得她眼泪飞迸——然而这时候,什么都比不过即将摔死的恐惧了,林三酒忙叫出长刀,转手插进她身边的一片东西里—— 这东西可能是悬崖的崖壁,但刀却出乎意料地顺利插了进去,下落之势顿时一缓。尽管她的身体仍然在飞速地下滑。但以眼下的速度来看。起码是摔不死人了——林三酒双手紧紧握着长刀刀把,眼见长刀一路擦出了不少火花,刀刃迅速地卷了口,脚下代表大地的黑影也越来越近。干脆一狠心。松开长刀。纵身一跃。 身体猛地撞上了大地,林三酒喉间一甜,赶紧一个翻滚。化去了不少下冲之势。 好在她落地之处很柔软,还有几分弹性,因此她在身上摸了摸,除了感觉表皮有些挫伤淤青之外,竟连骨头都没有断一根。 险死还生,林三酒粗重的呼吸过了好半才缓和下来。 “什、什么东西……怎么回事……”她脑子里一团乱麻。“不是都快走到地心了吗?怎么……我反而从高处掉下来了?” 火花灭了,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黑乎乎的地方,林三酒见得多了——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地方,像这儿这么黑。 人都有这样的经验——即使是再暗的地方,总还有一丝光;不管多么微弱,在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以后,总能多少看见个轮廓。对于进化者来,看得就更清楚了。 然而这个地方,只有一片纯粹至极的黑暗,容不得丁点光芒,要不是刚才长刀擦出的火花,林三酒大概要以为自己突然瞎了。 这个感觉,就像是有人用厚厚的砖块水泥,垒起了一间没有窗户也没有门的房间—— 诶? 林三酒突然一震,感觉自己额头上滑下来了一滴冷汗。 碎片似的线索被她下意识地摆在了一起。 树根在浅浅的土层下。越往下挖,树根就越粗。 在往下走了千万米以后,所有树根中的东西,都汇流了…… 明明应该身处地心了,但却从高处掉了下来。 这里不见半点光芒,就像一间垒死了的房间…… 与女娲相比,林三酒的智慧的确不太够看;但是当事情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时候,她仍然忍不住战栗起来——因为她终于弄清楚了树根之谜。 林三酒哆哆嗦嗦地叫出【能力打磨剂】,银亮的光芒登时洒遍了周身的一片空间——只是由于主人的手一直在颤,这光芒看起来也在不停地微微发抖。 她来不及查看四周,连忙将【能力打磨剂】拎高了,目光朝头顶望去—— 那里只有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当啷”一声,【能力打磨剂】掉了下去,滚落在地上,映亮了周围的一片。 “这里果然是地心……”林三酒轻声地,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字都不太理智。“只不过,这个星球的地心是……空的。” 这个世界更像是一个被挖空中心部分的球,所以在到达地心的时候,也就到达了一片虚空——在这儿被黏液推了出来,理所当然地会掉下来。 怪不得树根长在浅浅的土层下,因为这棵树是倒着长的——树根在最外面的一层上,吸收着大量生物作为养分,穿透了地壳,将养分传输给树干和树冠——后两者,正生长在空空的地心里。 想来她刚才掉出来的地方,就是那棵遍寻不获的“树”了。 然而林三酒左右张望了一下,却没有看见树。她身边的确不少高高耸立的植物,不过看起来似乎更像是某种高大的草本植物,刚才她就是落在了这些植物的叶片上。 拿起打磨剂,林三酒眯起眼,能隐约看见在银亮光芒的尽头,模模糊糊地有个圆圆的黑影,从这个距离上看,大概跟一辆卡车差不多大。 “……又会是什么玩意儿啊?” 看了半,那东西一动也不动,似乎不是一个活物。既然不是活物,那么危险就得多……她嘀咕了一句,心地朝那个黑影走去。 随着她越走越近,光芒也将那个东西染得越发清晰了。 那是个比她还要高出一半的苹果。 属于苹果的独有形状,在茫茫的银光里勾勒出了一条泛着反光的线。即使看不清它的颜色、看不清它的全貌,即使这只苹果比卡车还大了两圈有余—— 林三酒张大了嘴,半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吐出了一句话。 “原来,这里真的是……‘伊甸园’……” 当她还兀自吃惊的时候,从【能力打磨剂】的银光里,一个比这个苹果还要庞大几倍的黑影,悄悄地靠近了林三酒。(未完待续。。) ps: 谢谢彩elen 的桃花扇~~!你连着打赏两个,我差点看漏了,看清楚的时候那个高兴啊~~ 自我感觉昨那一章属于过度章,看起来有点无味……(还好多虫,不过我已经修改过啦,手机端的可能要晚一些才能看到修改的版本)不过如果没有看昨那章的话,今这章大概会有些云里雾里。 昨晚想这个设定,想到睡不着呢,搞得好晚才睡! 到苹果,上次我买的那袋特别难吃的桃子(关系在哪),吃到今还剩下四个,终于不负我望地坏了,我十分高兴地把它们扔了。 吃它们太磨练意志力了,你们谁要尝尝,我打算开一个“意志力磨练桃代购服务”。 第171章 An apple a day keeps doctor away “搞什么鬼啊啊啊——” 在急速奔跑的过程中,【能力打磨剂】的银光抖成了不断摇晃的一团,反倒叫人看不清周围了——但即便是只靠刚才那一眼,林三酒也知道自己现在该做的是赶快跑。 当黑影初初笼罩上她的时候,她的危机感竟然一点儿都没冒起来。 因为这影子太大了,甚至超过了打磨剂能照亮的范围,远远地融进了黑暗里,叫人一时意识不到这居然是一个生物—— 直到林三酒下意识地一转身,与身后的东西四目相对时,这才傻了。 人的一生中,能够见到几次足有四五层楼高的……螳螂? 林三酒将手里的亮光抬高了一些,正巧照亮了它两只灰白得如同死泥球似的眼睛——显然是因为生活在黑暗之中,眼睛已经退化了——螳螂似乎有所感应,光芒才刚照上来,一道长长弯弯的黑影就从半空中凌厉地破空而下。 傻子也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以这只螳螂的体积来看,要是被它的两只镰刀击中,恐怕登时就会变成稀烂的一团。 林三酒连多一眼都没敢看,转身就跑。昏暗中,也不知道四周的黑暗里是不是还潜伏着别的危险,她只好憋着一口气朝前方巨大苹果的所在之处逃——至少刚才她看了半,也没发现苹果有什么异样的,总比其他地方来得安全些! 身后立时传来“隆隆”的沉重响声,听起来就像是一栋楼拔地而出、追逐着她一样。这螳螂明明连眼睛都退化了。但镰刀的攻势却一下比一下精准——比林三酒整个人还大的前爪好几次险险擦着她的身体过去,风势将她掀倒在地,她就手忙脚乱地打个滚,翻起身继续跑。 至于战斗,林三酒是连想也没想过。 先不光线暗得完全占不到便宜,就算只是拆一座同样大、不会反击的楼房,都足够她费劲了! 苹果比她想象得更远——这一段路,以林三酒的速度竟也足足跑了十多分钟。勉强又躲过了脑后几次尖啸的风声以后,在水波一样剧烈晃动的银光里,她终于渐渐地靠近了苹果。 林三酒顿时觉得自己方才吃惊得太早了。 如果不是刚才从远处看清楚了一个大概。恐怕她现在根本连这是什么东西都认不全——在苹果的底部抬头朝上看。只有一片朦胧、庞大的黑影,在昏暗中划出了一条隐隐约约的曲线。 这得有多大啊……? 心里一边惊叹,林三酒脚下也一直没停。她拿出了最大速度,几乎是转瞬之间。已经扑到了苹果的脚下。 ……诶? 脚步顿了顿。她这才觉出了一点异样。 刚才隆隆的声音消失了。时不时便会尖啸着袭来的风势也不见了——她转过身一看,不远处那个模糊的巨大黑影停在了原地,代表螳螂头的影子左右转了转。竟然没有追上来。 因为奔跑时拎着【能力打磨剂】不方便,林三酒便把它攥紧在手里,此时的银光从她的指缝间泄出了零零散散的一点,就被黑暗遮掩住了,以至于一切都看不大清楚。 不远处,螳螂的影子动了动,似乎在犹豫什么,随即竟然慢慢地开始后退——没过一会儿,它便彻底消融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林三酒全身“唰”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有点不敢回头看了。 后面不是只有苹果吗? ……到底是什么,让那只螳螂感到了危险? 从林三酒后脖颈上立起的每一根寒毛,都恨不得像线似的,心惊胆战地探听着空气里的动静。 侧耳听了听,身后一片安静。 林三酒生怕惊动到什么,极缓慢地一点儿一点儿转过了身。面对那一片模糊的黑暗,她慢而无声地抬起手,打开手指——银光登时重得自由,瞬间染亮了眼前的一片。 ……第一眼看起来,她只觉得这个苹果的表皮有些古怪。 既不红也不绿,皮一看就非常厚,透着一种不知怎么叫人觉得有点恶心的肉粉色。它大概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不短了,在林三酒的脚边,她还能看见一片一片不新鲜了以后泛起来的黑色,像大片霉斑似的。 虽然这苹果看起来很诡异,但似乎并不危险……啊——? 心里的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完,苹果忽然左右摇摆了一下,林三酒以为它要发生什么异变,刚要一蹬脚跳出去,却见它并没有朝自己而来,反而直直地拔空而起,竟然像飞升一般离开了地面。 “这……”林三酒稳住身子,楞楞地吐出了一个字。 苹果怎么会突然飞起来? 她心里仍然大惑不解的时候,猛然之间不知从哪儿亮起来的刺眼光芒,一下子将周围映得如同雪地白昼似的,【能力打磨剂】与它相比,简直如同黯淡珠光,不值一提——光亮来得太突然,林三酒忍不住闭了闭眼,过了半秒才终于又强迫自己张开了眼睛,半眯着眼朝身周望去。 半空里,有一张脸正直直地盯着她。 林三酒浑身一下子就凉透了。 那个突然之间飞起来的苹果,原来并不是飞起来了,而是被这个“人”捡了起来,握在手里。 而螳螂为什么会突然退走,原因也一清二楚了:并不是苹果有什么问题,而是它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发现了这个站在苹果后面的巨型“人”,因此才慌得连眼前的猎物都不要了,掉头就跑。 ……是人,也只是因为林三酒一时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它了。 这是一张扁平的脸,硬角质的皮肤在脸部下方裂了开来。才叫人意识到原来是嘴。它的嘴巴很长,边缘深深地开到了耳朵旁边——如果它有耳朵的话。 不管是皮肤上的纹路也好、那双毫无感**彩,专属于冷血生物的眼睛也好,都让林三酒恍惚想到了蛇。 然而这张蛇脸下,却还有一只五趾颀长、正抓着苹果的手。与林三酒视线平齐的地方,她就看不出来那是什么身体部位了:因为实在太大了,前后见不到头,只有一片覆盖着棕黑色花纹的皮肤,浮现出硬角质的纹理,皮肤上每一块自然形成的圆斑。都跟她的头一样大。 它很显然是正处于一个弯下腰来的状态。因为林三酒目光一扫,就彻底连最后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在这一只蛇脸人的身后,遥远的高处上还漂浮着许多张相似的脸。至于它们的身体,由于离得太远。只能在雾气一样的空气中。朦胧地看见一个轮廓而已。 她只觉脚底冰凉。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这些怪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她——在这样的体量差距上,林三酒觉得自己的反抗大概不会有任何成果。 然而过了好半晌。蛇脸人却直起腰,转过了目光。林三酒一愣,眼前巨大角质皮忽然开始挪动起来,伴随着一节一节的花纹从眼前爬过,脚下也传来了微微的震颤——看来它正在掉头离开。 来不及想为什么,林三酒慌忙像那只螳螂一样转头就跑,一直跑到了一个差不多安全的距离,一头扎进了几棵植物里,心脏才好像再一次恢复了砰砰的跳动。 如今有了光亮,她也看清楚了:这几棵比她还高半个头的植物,只不过是普通的草罢了。 与其惊讶,不如这才是意料之中。 林三酒苦笑了一下,想了想,也差不多明白了。对于这个蛇脸人来,林三酒顶多也就一只蚂蚁那么大,虽然蛇脸人的目光正对着这个方向,但如果不是弯下腰仔细找,谁会发现一只躲在草棵里的蚂蚁? 她觉得连番意外之下,自己脑子都乱成了一团浆糊——她稳了稳呼吸,悄悄地探出头去。 ……要一直将脖子仰到极限,她的目光才能勉强越过地上的草丛,将远方半空中的情形看清楚。 正如林三酒所猜测的一样,这里没有空。 笼罩在她头顶极高处的,是一片嶙峋的岩石层;在一个蛇脸人手中光球的映照下,块块岩石明暗交接,在线条严峻的阴影中越发清晰了。 从岩石穹壁直直落下几千米的地方,是几棵高大的苹果树——当然,从林三酒的角度看起来,她只能看见一个局部;还是看见了刚才那个蛇脸人举起手中的苹果,指着几棵树似乎在对同伴着什么的时候,她才连蒙带猜地想到,苹果大概正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不光是苹果,连她也是从这棵离得最近的苹果树上掉下来的—— 看着像悬崖峭壁一样高耸的树干上,刻着长长的一道刀痕,林三酒忍不住浮起了这个念头。 在雪地白昼似的光芒下,刚才的螳螂早已不见了踪影;四周看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林三酒看了一眼远处不知在互相些什么的蛇脸人,忽然从草棵里钻出来,迅速朝苹果树跑去。 在极温地狱里,她就爬过几千米的峭壁;此时攀爬这不比峭壁差多少的树干,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了——除了要时刻注意着周围免得被什么巨大生物袭击了之外,林三酒爬到一根树枝上的过程,倒是出乎意料地顺利。 这根树枝的末梢,正挂着两三只一模一样的肉粉色苹果;没有了不新鲜的灰黑色,它们看起来反倒更加恶心了一些。 ……树根在星球的另一面上吸收了那么多生物,就是为了结出这些怪果子吗? 林三酒盯着那几只肉光致致的大苹果,心里充满疑惑。 以兔子他们被吸进根茎的时间来看,大概此刻仍然在树干中的某个地方……但是怎么找呢?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一只生着长长五趾的手忽然不知从哪儿伸了出来,拽下了一只苹果,顿时带得树枝一阵猛烈摇晃——要不是林三酒此刻相比之下实在太了,树枝对她来简直像金门大桥一样,非得给这一下摇晃下去不可。 扁平的蛇脸从树的另一端露了面,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附近的。 林三酒吓得一缩头,见它没有朝自己的方向看,这才壮着胆子瞧了瞧——这家伙虽然生了一对手臂,但身体看起来却仍然是一条蛇的样子,只是蛇身的上半截肌肉异常发达,倒让人想起了人类的胸肌和腹肌。 蛇脸人一点也察觉到有个东西正在观察自己——它此刻眼里只有手里的苹果,似乎很满意的样子。随即它张开了大嘴,整张脸顿时被一分为二,一整只苹果一下就消失了在它的喉咙间。 当它合上嘴的时候,一阵刺耳之极的尖声哭叫这才隔着皮肤,隐隐传进了林三酒的耳朵里。(未完待续。。) ps: 请让我先跟大家道个歉! 周末两,我是放了一张请假条上来的,周一会恢复更新……但是不知道怎么没发出来,我也没发现,害大家白白等了……我真的不是无理断更呀…… 另外在伙伴的提醒下,我才发现大神冬的柳叶也给我打赏了,好激动,谢谢香囊!大神也有时间看书吗,真叫我意外,有什么建议请一定私信我~! 最后还要诚恳地感激一下昵妃的平安符和三号挠着头皮的平安符!(名字←_←) 第172章 果农的喜悦 细微的惨呼声是从蛇脸人的喉间发出来的,隔了一层厚厚蛇皮,林三酒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抬头一看,只见苹果在蛇脸人的颈部凸起了一个圆球形,随着圆球形飞快地滑下去,惨呼声也越来越,终于消失在它的腹腔里。 林三酒的额头上登时密布冷汗。 刚才的声响似乎也惊动了不远处的另几只蛇脸人——它们朝这个方向看了看,随即立刻动了,人人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边发出愤怒的低鸣,一边飞快地卷动下身,挪行到了林三酒所在的树下。 与其他几个一比,刚才吃苹果的那个蛇脸人个头儿显得了一圈,在几只更高大的蛇脸人包围下,好像还有些不安——它一个劲儿地点着头,另一端的蛇尾也翘了起来,在空中配合着一点一点,感觉上似乎在道歉似的。 ……怎么?这些苹果不让随便吃? 林三酒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她刚想爬近点看看,没想到一个蛇脸人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过头来,死死盯着这一根树枝——跟一个房间差不多大的黄眼珠里没有一点感**彩,直直地立着一根竖瞳,正好面对着林三酒。 她被这么一吓,立时趴倒在树枝上,躲在一块粗糙突起的树皮后头,盼望对方没有发现自己。 那根竖瞳,比她还要稍微高一点儿。 从树皮的缝隙里望出去,只见那一片冷冷的透明黄停了停。就别转了开去,应该没发现蚂蚁似的林三酒。属于蛇脸人们的声浪,仍旧一波高一波低地袭来——林三酒被震得双耳欲聋的同时,也不免暗暗庆幸起来。 过了好半晌,这声浪才逐渐平息了下去。 即使听不懂蛇脸人的语言,也能从它们的行动上看出一个大概:偷吃的个子蛇脸人被远远地驱逐到了另一边,只能来回搓着手,一双眼睛阴阴沉沉,看着其他蛇脸人忙忙碌碌地摘苹果。 它们对苹果显然也有一套标准:有些被摘下来了,有些却还被留在树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不够成熟、不够大——反正看在林三酒的眼里。它们都大得没边儿了。 从树上摘下来苹果以后,蛇脸人却并不急着吃,只是统统摞在地上成了一堆,由另一个蛇脸人一个个地点了一遍。应该是在记数。 眼看着负责摘苹果的蛇脸人摆动蛇尾游向了另一棵树。林三酒赶紧手足并用地跑向树枝末梢—— 她所在的这一根树枝上。有两只苹果被好好地保留了下来。 由于这树上不长叶子,林三酒没有遮挡,在快要接近苹果的时候只好趴了下来。匍匐前进。离得越近,苹果表皮上那一种特殊的肉感就越让她心惊。 ……颤巍巍、肉皮似的苹果皮,偶尔会在无风的时候波动一下,隐约露出几个毛孔,随即又消失了。 林三酒咽了咽唾沫,伸手轻轻碰了一下。 “哈啊!” 一声粗喘似的声音猛然不知从哪儿响了起来,差点让她滑了一个跟头——接着,粗重干涩的微弱声音,好像拼了老命似的才从什么地方挤了出来,“啊哈,啊啊,救、救……” 林三酒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苹果,浑身汗毛直立——在被她碰了一下的地方,几条像是青筋一样的东西,飞快地从肉皮上浮了起来——伴随着根根突起的青筋,那个声音听起来更加声嘶力竭,连男女都无法分辨了:“……呼哈,救……” 里面的人即使再怎么费尽力气,好像也只能发出一个“救”字。 蛇脸人来回游动时,在地面上带起的微微震颤忽然停了下来——林三酒的理智一下子回了笼,飞快地朝不远处瞥了一眼,见那个如山岳似的影子果然不动了,急忙扑到了肉苹果跟前,低低地急声道:“你要是想被救出来,就赶快闭嘴!” 肉苹果“呼哈呼哈”地又喘了几口气,显然并不甘心就此闭嘴——然而似乎是力气用尽了,到底还是没能再发出任何声响。 感觉到地面再次震颤起来,林三酒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里面难道是有人困着?”她自言自语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连自己也听不清。“但是这苹果看起来好像是实心的……” 要不要把苹果割开看看? 她有几分犹豫地想。 就在林三酒有点拿不准主意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身上一亮。 ……她一直都很心,即使没有树叶遮挡,林三酒也始终站在另一只苹果后头,将自己藏在了阴影里。但此时,那只苹果所投下的庞大阴影忽然一抬,光芒瞬间笼罩住了她的全身。 有人拿开了那只苹果。 她傻乎乎地转过头去,与一根高高的竖瞳打了个照面。 ……这一次,蛇脸人绝对看见她了吧? 林三酒压制住了自己忍不住想要尖叫的**,缓缓地朝后退了一步,目光一刻也不敢从那根竖瞳上挪开。 走了几步,那根竖瞳却并没有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它仍然正对着那两只苹果的方向,似乎在寻找刚才发出声音的来源。 她不由松了口气,赶忙向树枝深处退去。 ……要是这一次成功逃脱,林三酒发誓,一定要等到蛇脸人离开再出来。 然而事不如人意。 仍然残留着几条青筋的苹果,此时忽然又一次波动起来——肉皮一样的表皮飞快地颤了几下,苹果上隆起了几块肌肉的形状后,那个声音又一次竭力地嘶叫起来,这一次,它喊出的内容更多了:“啊啊……来救我啊……骗、骗子……我好疼……” 林三酒心里咯噔一下,叫了声糟了。 很显然肉苹果看不见! 那个蛇脸人此时正站在苹果旁边。这么一声顿时清楚地被它捕捉到了——长长五趾在空中一卷一伸,“叭”地一声,就将不断嘶叫的肉苹果给拽了下来。 肉苹果发出了一声令人胆寒的痛呼,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落入了食物链里上一层生物的手,肉皮高速颤动起来,令人眼花缭乱:“不……啊啊,呼……不要杀我……刚才这里还有一个人,她——” 它好不容易才流利起来的口齿,还不等完一句话,只听咔嚓一下。就在蛇脸人的手里被掰成了两半。顿时什么声息也没有了。 林三酒感觉自己的一根神经像被掐断了似的跳了一下——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动也不敢动,心里涌起了一股久违的恐惧感。 从她所在之处,其实看不清楚肉苹果里到底是什么。淋漓的“果汁”顺着蛇脸人的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这才吸引了她的目光——人血独有的深红色里。混着一片片肉屑,似乎也是刚刚从苹果上掉下来的。 这一只蛇脸人的地位,似乎远远比刚才那个个子蛇脸高;即使随随便便地掰开了一只苹果。周围的蛇脸人也只是抬头看了看它,什么也没。 它舔了一口手里的半只苹果,细长而分叉的舌头像是一把刮刀似的,瞬间就将肉苹果给削矮了一层。 一口果肉吃进了肚,蛇脸人歪了歪头,盯着手里的苹果,不知道了些什么。手上一直拿着光球的蛇脸人忙走近前来,嘶嘶地了几句话,将吃着苹果的这一个给迎走了。 见它们都走远了,林三酒这才重重呼了一口气。 经过刚才那一幕,她可不敢再贸贸然地冲出去了;好在树皮参差不平,要找一个凹缝躲进去并不难。 “就这么一直挨到它们离开吧……” 林三酒默默地想。 蛇脸人收苹果的行动,并没有持续很久——不少肉苹果显然还没有到收获的时候,蛇脸人任它们留在树枝上,抱着一堆摘下来的离去了。 随着蛇脸人走得干干净净,光芒也消失了。黑暗好像突然想起了这一块失地,一举杀了回来,再次将这一方空间给遮掩得严严实实、不见五指。 林三酒缩在树皮的凹槽里,等了好半晌工夫,直到她确认周围再也没有半点声息之后,才心翼翼地钻了出来。 【能力打磨剂】的亮光,只能照出去四五米的距离;在这样的巨树上,这样的微光也只比没有好一丝罢了。一连走了几根空荡荡的树枝,林三酒心里也着急起来了——起码得先弄清楚,肉苹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才好想下一步怎么办不是? 加快了脚步又走遍了两根枝杈,她终于在银光的角落里,看见远处半个模糊的苹果影子。 “可算是找到了……”林三酒忙冲了过去,自言自语道:“这个可得安静点儿才好啊!” 她的一句话才落下,猛然不知从哪儿响起了一个嘶嘶的声音,惊雷似的震破了黑暗。 “果然……那只苹果,没有谎……” 似乎还不熟练这样的话方式,每一个林三酒熟悉的字眼里都混着生涩而奇异的嘶响。她止不住双手的颤抖,勉强抬起剧烈抖动的银光,在光芒中看清了话人的脸。 深深裂开的大嘴,嵌在个子蛇脸人的脸上,仿佛在表示他此刻很满意。 “这里……真的……有人。”(未完待续。。) ps: 今起来一看,吓了一跳——成绩从来没有这么好过!都是多亏了大神冬的柳叶给我的章推,谢谢你对这个文的喜欢和帮助,要不是你的章推,我这辈子也见不着这么多新增啊,比啥推荐都好使!本来想私信感谢的,但是我账号无法站内信,只好在书评区和这儿都着重感谢一下了! 另外还要谢谢人生如玉a+的粉红票、大坏蛋的粉红票、白墙的个平安符、茶如禅的香囊,还有太后后妈的长评……谢谢你们的支持,真的,要不是大家鼓(kua)励(jiang)我,可能支持不下来…… 最近比较忙(lan),没来得及看书评区,这就去给大家回一下。 第173章 肉苹果的秘密 不知道蛇脸人能不能听见,但林三酒此刻的耳鼓里,全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好像连血液都麻木了。 “葱……从,哪儿来,的呢?”蛇脸人面上的裂缝加深了,形成了一个幽深黑暗、如同峡谷一样的笑容。 对于从自己口中吐出的这一门语言,它显然觉得十分新奇,卷了卷分叉的舌头,竟然露出了一点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你,。” ——林三酒万万没想到这只蛇脸人竟然会人话。 明知道这是意外状况,但懊悔的情绪还是像毒蛇一样一口将她的心脏吞了下去——当时如果不去碰那只肉苹果就好了!实在太莽撞了! 眼下应该怎么办好? 见她没有回应,蛇脸人耐不住了——它盘卷起来的蛇尾快速打开,身子越升越高,一双足有一人多高的竖瞳正死死地盯住了林三酒。 “从……哪里来?” 林三酒心中一寒,反应却比思绪还快,她瞬间收起了打磨剂,在突然到来的黑暗掩护下,转身就跑。 然而她才刚刚一动步,一个什么东西便重重地砸在前方,好像被陨石砸上了似的,脚下一直平稳的树枝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一下子就将她震倒在地。 林三酒急忙叫出【能力打磨剂】一看,一条如同大桥一样的黑影正横亘在她头上,另一头分了岔,此时正扎进前方不远的树皮里——正是蛇脸人的舌头。 刚才要是跑快一点。只怕被扎穿碾平的就是她了。 一滴巨大的涎液忽然落了下来,正好拍在林三酒身上,瞬间她打了个透湿——只是一滴涎液而已,但是力道之大,连全身皮肤都被打得隐隐作疼。如果这个蛇脸人想对她下手—— 林三酒想不出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我、我是从树里出来的……”跑不过也打不过,她抹了一把脸,只好开口了。或许在对话里可以找到什么转机:“……你为什么会我们的话?” 很显然并不是每一个蛇脸人都会人话的——要不然林三酒哪儿还能活到现在,只怕当那个肉苹果出声的时候就被找着了。 看起来,应该是只有这个蛇脸人听懂了,这才趁大家都走了以后。悄悄地折了回来。 听见了回答。头上大桥一样的黑影嗖地收了回去。这么大的东西,速度却快得叫人来不及反应——因为离得太近了,林三酒看不全它的表情,只听蛇脸人嘶嘶着:“树?奇怪……不可能。” 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被近距离的巨响震得难受。揉了揉耳朵:“我没骗你。我真的是从树里出来的。” 两只高高的竖瞳来回转了一下。在【能力打磨剂】的银光里看起来更渗人了。 “不可能……所有的养分,应该,都被吸收了。才对。”蛇脸人盯住林三酒就不动了,似乎也在防着她突然再次逃跑。“你,为什么……不在苹果里?你从哪,里来?” 养分?苹果里? 尽管早已有了隐隐约约的预感,林三酒还是通体冰凉。 “养分是指……我们人类?”她结结巴巴地,觉得自己似乎问了句废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蛇脸人却否认了。 吐着舌尖发出了一个类似于“不”的音节之后,它似乎也在遣词造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树结果子,果子里是养分。我吃的,养分不好,差……但是,听懂了你们的话。” ——不、不会是我想象的那个意思吧? 林三酒几乎呆住了。 “有些果子好,比如——”蛇脸人头一回跟蛇人以外的生物交谈,似乎也来了几分谈兴。它到这儿时候,用舌头发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音节,感觉上是个人名:“……吃了一个,她会发光了。有的不好,我吃的,就听懂了话。” “每个果子养分不同,首领吃的最,好。” 就算蛇脸人得不太明白,林三酒也立刻全懂了。 这几棵苹果树,从某种意义上来,是一个“再处理机”。进化者的血肉在这儿被搅合成一团,变成了一个一个的肉苹果长出来——每一只肉苹果里,大概都浓缩整合了进化者的能力,蛇脸人吃下去以后,就会获得相应的能力。 在蛇脸人的观念里,养分当然不是人类了,而是人类身上的能力。 这么来,为什么肉苹果还能话就很好解释了——想来苹果树必须要让他们活着,才能保留进化者的能力。只不过是以人的形态活着,还是多个不同人的血肉混合在一起后,以苹果的姿态活着,就不是它们所关心的事了。 而这个个子蛇脸人之前偷偷吃的苹果里,可能碰巧是一个语言沟通的技能。 想到了失踪的兔子一行人,林三酒心一下子被吊得高高的,恨不得马上将每一根枝杈都看一遍——但是她却连动都不能动。 “你……是从树里出来的。”蛇脸人又发话了,嗡嗡的声浪震得人身子都发颤。“难道,果子里的养分原来都是你这种东西吗?” “没错!”对于它没想过养分来源这回事,林三酒微微地诧异了一下,随即心怀侥幸地:“我只是想找到我的几个朋友,只要一找到了人,我们马上就走,绝对不会影响你们吃的苹果……可以吗?” 本来在根茎中漂流的时候,她还想过要多救几个力所能及的人,如今早就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要能救出兔子一行人,林三酒就知足了……然而蛇脸人微微歪了歪头。看着她,半晌没有话。 死一样静的空气在浓浓黑暗的包围下,仿佛有千斤重。 林三酒越来越紧张,将手悄悄背到了身后。 过了好办,蛇脸人终于出声了。 “能逃过……树,很厉害。”它的语速还是那么慢,身体忽然开始左右摇摆起来,“我吃了你,也会很厉害。变成首领!” 你妈——林三酒才刚刚忍不住骂了一句兔子的国骂,身前的竖瞳就猛然升高了。几乎在同时。一道黑影从蛇脸人的嘴里弹射出来,笔直朝她袭来。 被金门大桥迎头冲撞上来是什么感觉,林三酒总算是体会到了一点—— 轰然一声巨响,舌头深深扎进了树皮里。登时漫碎片飞舞。地面震荡。好在林三酒早有准备。早已手脚并用地滚出去了好一段距离,狼狈地躲了过去。 “以为你个头儿大,我就没办法了?”她狠狠地啐了一口。眼看舌头又一次袭来,却也真的没什么好办法,只好纵身一跃,跳到了下方不远处的另一根树枝上。 几乎是脚才离地,刚刚她所站立的地方就被打成了碎片——熟悉的黏液四溅开来,顿时像下雨了一样淋了她一身。 这么躲下去可不是办法,要是【吹泡泡的女孩】还在就好了—— 刚想到这儿,林三酒突然一震,忙打开了自己的卡片库。 在伊甸园实验室里搜刮东西的时候,几乎是见什么拿什么,后来才统一卡片化,以至于有些东西她自己都忘了——她匆匆扫了一眼手上的卡片,顿时有了主意。 此时身后的攻势停了下来,只有地面在不断地传来震动感,似乎是蛇脸人正围着树,上下寻找她的踪迹。 由于林三酒躲在一棵枝杈背后,正好在蛇脸人的视线死角里,加上为了免得成为黑暗中唯一的耙子,【能力打磨剂】早就被她收了起来,此时一片漆黑,蛇脸人也受到了影响。 “在哪儿……?真烦,我要碾死你……” 长舌嘶嘶地在树皮上来回扫荡,正在它焦不可耐的时候,只见一处树枝上突然亮起了一团银光,随即立刻消失了——这短短的一瞬已经足以被蛇脸人捕捉到,长舌瞬地朝亮光所在之处激射而去。 然而下一秒,却发生了叫蛇脸人始料不及的变故。 舌头似乎捅进了一片雾气缭绕的东西里,一种它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炙热刺痛,猛然顺着舌尖一路游走上来——蛇脸人激烈地嘶叫了半声,下意识地把长舌收回到了嘴里,紧接着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它一头栽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攥着自己粗大的蛇颈,无声地挣扎着,长长的蛇身在地上不住翻腾滚动,震得几棵苹果树都在微微地发抖,甚至震落了几只肉苹果——过了好一会儿工夫,像是型地震一样的震动终于慢慢地消减了下去。 代表着蛇脸人的黑影,像山峦一样在地上趴伏着,一动也不动了。 从一根枝杈上,盈盈亮起了一团的银光。光芒照不出多远,已经模糊了;林三酒提心吊胆地望着远处山似的影子,一直等了好半,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微生物烟云】的回收装置,苦笑了一下。 刚才设置的简易陷阱果然有用,蛇脸人真的将舌头扎进了【微生物烟云】所形成的的一片紫雾之中——烟云立刻粘附了上去,顺着它的舌头被它收回了体内,只怕再也用不上这个回收装置了。 蛇脸人的挣扎和嘶叫一旦消失,这一片空间立时恢复了一片死静,咚咚的心跳声听起来是如此清晰。 时间不多了,林三酒暗暗地想。必须在其他蛇脸人发现这具尸体以前,赶快想办法找到兔子一行人,设法脱身。(未完待续。。) ps: 托了大神冬的柳叶的福,这两真是流量激增,我又高兴又惶恐,哎,深怕新读者们觉得不合口味…… 痛并快乐着的是,神仙胖喵竟然打赏了和氏璧和粉红,真的非常感谢!不过一边振奋的同时一边难免想到,这样一来,我就已经欠了6章加更了…… 还要谢谢暴影阁主的平安符、蛇精病的平安符、书友11011460094的平安符、白墙的平安符~! 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这本书其实并没有什么人气,很多地方口味还略重了(捂脸),能被大家这么爱护,真是受宠若惊! 既然这样,我决定明加更~一口气冲向第三个世界吧! 174 拆迁队队长被上身了 “……,你以前在拆迁大队干过吧?” 当林三酒再一次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时,她陡然松弛下来的神经好像再也坚持不住了,连日来的疲惫猛地涌了上来—— “我不管了,”她口齿含糊地吐出这句话,随即往地上一倒,闭上眼睛。“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六个时以前,空气中沉闷得没有一丝风。 这空间到底有多大,林三酒没有仔细想过;但是以蛇脸人的体格来,自从它们走了以后,竟一点声息都听不见,想来这地方肯定广袤无边……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纵身一跃,扒住了头顶另一棵树枝,爬了上去。 对于那个最坏的结果,林三酒始终拒绝去想。 即使不知道兔子他们在哪儿、是不是还活着又怎样,一开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念头,她从来没有变过。 “这种程度就放弃了的话,我又何苦挣扎到现在?”她低低地咕哝了一句,挥起手中的【粒子高频震荡切割刀】,重重击在身边的一根枝杈上。 虽然比起枝杈来,这把刀实在太了,但是实验室的科技确实不是浪得虚名——初次使用时,林三酒还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多砍几次,没想到手里刀直直一沉,简直将树枝视为无物,轻滑地就将树枝切开了,每一次的切面都像打磨过一般平整。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她早就有了经验。当下立刻连退两步——只听“嘭”的一声,刚刚被高频粒子“封”住的切面就再也受不住里面的庞大压力,黏液像喷泉似的炸了开来。 刀的长度毕竟不够,树枝因为这一下,“咔吧”一声断了一半,挂着的苹果顿时支撑不住,掉了下去。 林三酒看也没看那只一路“啊啊”怪叫的肉苹果,只是在黏液停止喷涌了以后,心地趴在断口边缘,用光朝里头照去。 ——这个做法。还是受了死去蛇脸人的启发。 刚才闪躲时被它舌头击碎的地方。树皮都翻开了,露出了几层硬硬厚厚、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物质——而在这层层物质之下,林三酒发现一具死尸被黏液流冲了出来,正好挂在一片树皮的碎片上。 这具死尸跟之前见过的还不太一样;虽然他皮肤完好。一看就是新死没多久。但四肢血肉已经都被什么东西挤压变了形。成为含含糊糊的一团了——而从四处飞溅的黏液上看起来,越接近树枝末梢的地方,内部压力应该就越大。所以才连个人形都没保持住。 或许一个肉苹果里,有不少肉也是来自死尸的吧? 这个理论无从推测,林三酒也不想去推测了,她往断裂的树枝里一看,见这一处也没有人影,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要还没进树枝,兔子一行人就还有希望。 她仰头看了看头上,她所在的这棵树并不粗壮,再有三四十根树枝就砍完了。只不过……林三酒微微苦笑了一下,装作没有看见身边另外几棵高大的阴影,继续爬到了下一根树枝上。 “反正我也只会这种笨办法……”她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不甘心,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想起了女娲。“树干我砍不断,我就把所有通往‘目的地’的路都截断!” ……如果女娲在这儿的话,她一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即使很不甘心,但当林三酒一点一点伐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冒出了这个念头。 如果自己是女娲的话,会怎么办呢? 她手下动作一点儿都没敢停,跳跃、切割、避开炸出来的黏液……已经形成了一套流程,而心神却远远地飞了——“如果我是女娲的话,肯定会先试着找找兔子他们的位置吧……” 如果我是女娲…… 林三酒飞快地向身下的裂口看了一眼。 ……要是她手头上有一面镜子的话,恐怕她就会发现自己的神情渐渐地变了。 表情凉凉的,却又带着点儿宽容的笑意——不管何时,被这样的目光笼住时,都让人感觉她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又像是在看一个死期将近的病人。 这是属于女娲的表情。 “可憋死我了!” 当林三酒完全不自知地滑入了一个奇异状态的时候,她猛然听见了一个久违的声音——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把谁从树枝里救出来了,但是目光四下一转,这才发现身边仍然一个人都没有。 “往哪儿看呢?” 林三酒楞了楞,终于意识到声音是从自己脑海中发出来的。 “咦意意……意老师?” 刚才属于女娲的表情,一下子像破碎的冰片似的,从林三酒的脸上脱落下来——她险些没有反应过来,惊讶地瞪大眼睛,“【意识力学堂】原来还在?” “林同学,你的九年义务教育都还没有开始,老师怎么可以走啊?” 林三酒傻乎乎地拎着刀,站在原地没动,按照以前的方法,极力静下心来深入自己潜意识的层面里——虽然实际上根本无法静心,但这一次她却不知怎么顺利地沉进去了。 ……幼儿园里,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代表意老师的,仍然只有两个喇叭;不远处的熊芭比机器人,还一个个儿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脚下厚厚的泡沫垫子踩起来触感十分真实。要哪儿不同了的话,上一次造访时,只有手里拿着的看图识字和红花都不见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还有点儿怀念这个地方。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你,我以为【意识力学堂】被彻底封起来了……”林三酒轻轻地感叹了一声。“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意识力学堂】现在是什么状况?” 不过还没等意老师出声,她立刻又制止了对方:“算了——现在不是这个的时候。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吧?我必须赶紧出去找人……” 着她就打算强行将意识抽离。 刚动了个念头,喇叭里顿时传来一声“林同学!”,语气似乎有点儿气急——“你等等!我有帮助你的办法!” “啊?”林三酒一愣。“你……不只是这个能力的‘化象’而已吗?能怎么帮助我?” 对老师的不敬之处,意老师决定晚一会儿再进行教育,现在有更紧要的事。 从两个喇叭里传出来的语速加快了许多:“其实幼儿园前段时间已经恢复了,之所以没有让你来上课,是因为老师最近在忙着处理一个问题学生……总而言之,你刚才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儿,触发了你的学入学仪式。” 林三酒迷茫地听着。 对于这个古古怪怪的能力。她心里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只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只好让意老师先挑重点完。 “长话短,学一年级阶段里你学会的是‘意识力拟态’。当你运用这个能力时,你能够短暂地进入另一个人的思考模式,用目标的方式进行思考……” 林三酒一震。顿时想起了自己刚才试图以女娲的视角来想办法的事。 看来这就是开启学阶段的事件了! “当然了。你必须要跟目标打过一定交道。才能顺利模拟对方的思考方式。这个能力一开启,可以有限地无视智力、见识、经历上的部分差距……” 林三酒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试试这个新能力了,问清楚了使用方法以后。也不管意老师还在唠唠叨叨地些什么,打了一声招呼,随即迅速脱离【意识力学堂】。 视野回到了现实世界,眼前仍然是一片熟悉的黑暗,幽静得让人觉得刚才自己是不是只是经历了一场幻觉。 林三酒慢慢地喘匀了气,闭上眼,在脑海中勾勒起女娲的形象。 当初那一张叫做“梨桃”的面貌,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属于女娲的那种独特神情,既冷漠又怜悯的态度,却始终鲜明如一——即使换了千百张脸,林三酒觉得自己也能认出她来。 当脑海中的音容神情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林三酒的表情也渐渐随之变化了。 过了好半晌,她慢慢地再次睁开眼睛。 意识力拟态成功了。 ……林三酒事后想到这一刻的时候,仍然会忍不住为女娲头脑中的一角而感到战栗。 整个星球09亿平方千米的表面积,扣除掉045亿海洋面积,剩下的每一片陆地,都以一个一个格子的方式被划分在了女娲的头脑中——陆地化身成为一张巨大的d网格,随着林三酒的一个念头,便飞速地旋转起来,最终定格在一个精确到度的坐标上。 以这个坐标作为兔子一行人被吸进去的定点,从根茎生长的粗壮度分析出它的走势,在头脑中模拟好黏液的流速,以陆地网格、引力公式、与其他星球的比较推敲出地心空间所在位置,由此设立几个最具可能性的走向模型…… 这一连串的计算,林三酒根本连跟都跟不上,只有大片大片的数据、图形、网表从眼前应接不暇地流过去——这感觉就好像电脑被人远程操控了一样,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一系列的操作。 不知过了多久,女娲的状态突然“啪”地一下断了,林三酒的意识回笼,猛地大吸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大汗,精疲力竭,简直比连挖了三土的时候更累。 “在这儿!” 对于兔子一行人的位置,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从女娲推测出的地点朝下开垦了近二十米,站在黏液和树皮的一片狼藉中,林三酒忍着眼前一阵一阵的晕眩,默默地在心里数数。 数到三分钟过去后,她猛地将胳膊伸进树洞里,果然手掌摸到了一个刚刚被黏液推到这儿来的湿漉漉毛团。 毛团后面,还一连坠着好几个人——林三酒猛一发力,这一连串的人就都被她从树洞中硬生生地拽了上来。 用【能力打磨剂】的银光一照,昏迷不醒的兔子一身兔毛被腐蚀得像狗啃过一样参差不齐,正趴在她脚边一动不动。看样子它是把自己的哥特套装与众人分享了:黑色的哥特风皮带延展了很长一段距离,将薛衾、错误代码517、双胞胎姐妹都牢牢地系在了皮带上。 接下来,走到第二个计算好的坐标上把春之樱雪救出来,也同样没有什么悬念了——然而叫林三酒皱眉的是,不管她怎么在树里头掏,就是没有找到回楚燕。 先把人救醒再问问好了……她有些不安地想。 从自己彻底透支的状态来看,短时间内想要再来一次意识力拟态,肯定是不可能了。 将众人一字在树枝上排开以后没多久,兔子第一个动了。 它的后腿无意识地抽搐了几次,眼睛终于慢慢地睁开了。 映入眼帘的,除了一个林三酒的大头,还有到处坑坑洼洼、破破烂烂的树皮背景—— “……,你以前在拆迁大队干过吧?”(未完待续。。) ps: 今第一更奉上,感觉这章写得信息量巨大~! 冥炫羽的平安符被我漏了好几了,抱歉抱歉,在此感谢一下,我还记得的;还有,郑重地感谢泡_沫的票粉红(票!)、人生如玉a+(头像真的见过)的平安符、大萌斯基的桃花扇(啊,一上来就给扇子!)、danefly67的平安符(嘿嘿)、彩elen的桃花扇(又一把,谢谢你,上回你打赏完了我正好休息了两,真不好意思)、神仙胖喵的桃花扇(赏得这么勤,眼泪汪汪的……) 谢谢大家鼓励!下一个世界已在来的路上了! 昨晚上睡前听d版本的alle,感觉真新奇,给大家推举一下……真的有音乐在双耳间流淌的感觉。 听的时候不知怎么,突然觉得能够生而为人,有时真的是很幸福哪。 175 重返人间(tohfrs和氏璧加更) 林三酒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很长时间。 中间有好几次,她被谁给叫起来问了一些问题;问话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也不知道,好像脑袋周围包着一包水,一切声音都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 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脑子几乎都不会转了;就算在睡眠中有人捅她一刀,只怕林三酒也醒不过来。 就这么不知睡了多久,最终叫醒她的还是饥肠辘辘的胃。 一股麦的香气淡淡地蔓延开来,勾得她鼻子里痒痒的,一直勾到了胃肠里,林三酒这才慢慢睁开了眼。 她的视野立刻被一只微微打开了条缝的面包袋给占得满满的。 “你看,我就了嘛,没有死!”兔子得意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随即面包袋哗哗一动,似乎要往后退。“用吃的就能叫起来!” 感觉上好像已经一年没吃过饭了似的;眼前有了食物,林三酒还能让它跑了?她以一个对于昏睡已久的人来实在有些太迅捷了的动作一跃而起,一把将那只面包按在了地上。 要不是薛衾手缩得快,只怕指头都要被她按断两根。 “啊?怎么回事?我在嘎啊……我在哪?”林三酒狠狠地用牙撕咬了一大块下来,舌头腾挪的空间全被面包占据了,“肥、肥库燕……” “知道了知道了,”薛衾很明白她想什么,还是忍不住一脸以她为耻的样子:“慢慢来。等你吃完了再,我们的时间还多得是。” 连着咬了两次舌头以后,林三酒含着疼出来的眼泪把一整块面包都吞了下去,这才得了一点儿空,目光在身下四周转了一圈。 方才刚刚醒来,到处也黑乎乎的瞧不清楚什么;在吃东西的时候,薛衾将她的【能力打磨剂】拎了起来,为她照了一圈,林三酒终于将自己身处之地收进眼底。 这……似乎是一个球的内部。 看这粗糙敷衍的手工,坑洼不平的地面。林三酒都不好意思它是特殊物品;她走上前看了看。发现周围挂着的是一大张塑料布似的东西,也不知道挂了多少层,将周围挡得严严实实,一点儿光都不透。 透过塑料布。液体流动时熟悉的“哗哗”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林三酒“唰”地扭过头。吃惊地瞪着面前久违了的几位同伴。张大了嘴。 “你们不要告诉我……我们又回到根茎里去了?” “啊,没错。”兔子一身毛像被狗啃过似的,但是依然挡不住它脸上隐隐约约、明显是极力抑制后的骄傲感。“我们也没有干什么。只是在你睡着的时候,造了这个‘船’,现在在逆流而上,往回开嘛。” 林三酒傻乎乎地看了一圈同伴,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问,还是一直梗在她喉咙间的那一个先行脱口而出:“回楚燕呢?” “你别太担心,她不在苹果树那儿,”话的是薛衾,她一把将跃跃欲讲的兔子按了回去,生怕它又扯到别处去:“她时限到了,早在根茎中就被传送走了。” 林三酒愣了愣,这才想起回楚燕确实跟自己过她的时限不长了——只是来得这么早,却让她觉得很突然。 “虽然她传送走的时候似乎是昏迷状态,但总比被苹果树吸收掉的好。”薛衾到这儿,以她一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那些东西真是太诡异了……” “在你睡着了以后,我们不清楚状况,在原地休整了几……结果我们也看见了那些蛇脸人吃苹果……”双胞胎姐妹中的一个,低低地接了一句话,声音不知怎么地,听起来让人觉得她似乎心里很虚。 “继续留在那儿,我们担心迟早会被蛇脸人找到。”她的口气竟有些像是在辩白什么似的了。 “唉……”另一个似乎是姐姐的,突然没来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不光是她们两个人看起来有些低落,连春之樱雪也是一脸难堪,脸涨红得透过胡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薛衾瞥了他们一眼,面色冷冷地抿起嘴角,显然很清楚他们几个是为了什么才会这番模样的,但却好像不屑于出口。 最终还是兔子发话了。 “那些蛇脸人看起来非常愤怒,把另一具应该是你打死的尸体拖走了,还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苹果树。我们好不容易躲过去了……等它们走了以后,我们把你叫起来问了好几遍,才算是弄清楚了你知道的、所有的来龙去脉。” 到这儿,兔子似乎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了——半晌,它才愤愤地骂了一句“龟孙子自己不争气,老子才不给他打掩护!”,随即一鼓作气地开口了:“……知道了肉苹果的效用以后,错误代码517趁我们砍树皮造船的工夫……” “——偷偷吃了两只肉苹果。” 从塑料布的外面,在哗沙沙流淌的液体声中,猛然传来了一个青年平淡的声音。 林三酒骤然一惊,这才意识到错误代码517并不在这个“球”里。 她与随机名五人组相识也是通过兔子,本身对他们并不熟悉;球内光线又暗,她一时竟没察觉少了一个人。 “他……他怎么在外面?”林三酒一时吃惊得够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回连兔子也是一脸难看地不话了。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几秒,还是球船外面的青年答了她的话,声音似乎被刻意维持在一个无风无波、平平板板的调子上:“……林姐,我来吧。他们现在以我为耻。不愿意起这事儿,” “林姐,我们之前相处了好些,你是不是没有见过我的能力?这很正常,因为我的能力实在太不出奇了……噢,是什么你就别问了,反正也是过去的事儿了。” “一直靠别人帮忙、给人拖后腿,我也是忍受够了。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我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反正那些人也是跟死差不多了……我受的苦,总不能白白受了。没有一点补益吧?” 林三酒怔怔地听着。这件事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亲手救出的同伴里,竟然会有人选择食用那些肉苹果…… “不需要全部吃完,只需在浮出青筋、有**反应的部分挖下一部分吃掉,就足够了。”错误代码517的语气。听起来仍然是一种强制出来的沉静。“果然没有辜负我的希望。我吃下去的两个肉苹果都给了我很大的回报……这个代价。我觉得付出得值得。” 还不等林三酒什么,突然春之樱雪嘶哑地话了:“……那我们呢?我们几个对你来,难道还不如那两个能力重要吗?” 球船的外面沉默了半晌。 过了一会儿。错误代码517才再次开口了,似乎还轻轻笑了笑:“雪哥……如果不是靠着我的这两个能力,现在咱们能一路顺着根茎游回去吗?你们怎么看我,我管不着……只是毕竟朋友一场,林姐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着也会把船拉回地面上的。” 林三酒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只船之所以能够逆流前行,靠的竟然是517在外头拉! 这一下,连她也没有话了——明明瞧不起他做的事儿,却偏偏要靠着他才能出去,就眼下这个局面来,也怪不得兔子看起来这么憋屈。 等了好半,船内始终没有人再半个字,林三酒好像隐隐约约地听见517在外面叹了一口气,随即便归于了沉默。 哗沙沙的液体流动声,成了唯一的一道声响,伴随他们走了一路。 往回走的路,远比来的时候要长;错误代码517似乎也是卖了命了,每除了进来吃一口东西,甚至连觉也不睡,便又一头扎回外头去拉船。林三酒几次想劝他,都被517脸上流露出来的疏离感给堵上了嘴。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林三酒心里暗暗地。 她之前已经足足昏睡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众人在根茎中又前行了快一个月以后,才终于由517的口中得知,根茎中的光线越来越亮,似乎已经接近了地面。 按照林三酒所给出的方向,他们一路都在朝着被她挖开了的地方前行;差不多走到头以后,打破根茎的硬皮,众人终于再一次重返了人间。 当久违的阳光重新照射在身上的时候,几乎人人都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错误代码517在脱身的同一晚上,便悄悄地消失了,竟没有跟任何一个人告别。 “其实我也并没有很严厉地责怪他啊……” “大概他是过不去自己那一关吧。”林三酒淡淡地叹了口气,在怅然若失的兔子头上揉了揉。 眼下有些急迫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她的念头才刚刚转到这儿,只听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号哭来:“林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快要饿死了啊!”(未完待续。。) ps: 哎呀妈呀,总算是赶完了第二更,有些匆匆忙忙的……感觉结尾处理得不太好,明可能会回头修改一下。 手机端的孩子记得清理一下内存,这样修改后的章节就能显示了。 话回来,这两的流量简直让人觉得死而无憾,我如果对冬的柳叶大神一句好人一生平安,你们会不会觉得我们刚刚私下交流了种子……(咦?这是什么梗?我为什么会知道?) 在此谢谢批发商幻妙幽梦的个平安符和更新票、晓梦丫丫的香囊(一定又是大神麾下的读者吧啊哈哈)、云7的平安符和评论!打赏信息被刷没了几个,我明再补上! 再次谢谢大家能够不介意我写的重口味,一路看到这儿! 176 宫道一将会很失望 这一趟居然走了两个多月,连林三酒也没有料到。 被她留在原地的白可等三个人,一个个儿眼都是绿的,早就饿成了猴子精的模样;还剩下一塑料兜食物的时候,三个人就开始计划着吃了:可即使一一口面包,粮食储备也早在大半个月前就消耗殆尽。 因为不能下地,三人也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在附近被挖开的一片根茎旁立了不少木头桩子;每换地方把绿肉瓜像风筝似的升上,就为了寻找林三酒回来的迹象。 “林姐,你再不回来,我们都打算把那个姓千的给吃了。”绿肉瓜好不容易塞饱了,打着嗝儿。“后来没吃,主要是因为他瘦得太多了……” 千正关黑下脸,一边嚼面条一边挪到了另一根桩子上——他确实瘦成了个瓜子脸,显得一双大眼溜圆。 绿肉瓜的一句玩笑话,却立刻勾起了另几人的心思——春之樱雪知道他与517一向亲密,与双胞胎姐妹一块儿把绿肉瓜单独叫到了一边,低声起话来。 林三酒见状叹了口气,目光转到另一边。 薛衾和白可隔了一重生死再度相逢,却一点儿都不见融洽,在薛衾时不时的冷笑之中斗嘴斗个没完;兔子最近却多了个爱好,刚一坐稳当了,立刻不知从哪儿找出了一瓶啤酒倒在【吹泡泡的女孩】手心里,形成了一个的酒池,把脸埋进去喝。 “喂。咱们还得加把劲找签证官啊。”林三酒凑过去看着它舔了一会儿啤酒,苦笑着。“虽然我因为一些缘故拿到了一张签证,可你们都还没有……现在人都快被苹果树吸光了,也不知道哪里还有签证官。” 她声音不大不,话一出口,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连不远处低声交谈的春之樱雪一行人都住了口。 “这样的世道,怎么还会有签证官活着?”白可忍不住叹息道,“我们在这儿两个月了,连一个活人都没见过。” 千正关傻乎乎地听着。嘴里一不心还喷出了一点面。 “你的签证是谁给的?”兔子立刻问到了重点。“那人还在吗?” 林三酒摇了摇头。她一想起女娲,就想起了在地心空间模仿她时的经历,不由得记起自己还得抽个空去一趟【意识力学堂】,把上回意老师没讲完的话听下去。 “那就没办法了。”薛衾也跟着浮起了愁容。想了想。劝慰似的道:“不然。你拿着签证先走好了,至于我们……不是还可以在那个什么中心十二界碰面吗。” “呃……那个……”千正关刚才一口面吃得有些多,这个时候才咽干净了。忙发话道:“我……” 兔子压根没听见他微弱的声音,充满豪气地一摆手:“对!一会儿你们把碰头地点记下来!大丈夫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句话好像用错了……”白可马上指出。 “第一次没有签证,总有点害怕呢……” “不知下次相见是什么时候了。” 在众人嗡嗡的交谈声里,千正关发现自己的话竟然谁都没听见,终于一下子抬高嗓音,把大家吓了一跳:“我!你们都没发现什么吗!” 迎上来的是八双迷茫的眼睛。 “哎呀能笨成这样也真是让人着急……”千正关挠了挠头皮,“我,你们难道一点都没从我的名字上联想过什么吗?” 众人静了几秒,似乎在处理他话中的意思,随即不知是谁第一个“诶?!”了一声。 “……千正关,代表着签证官?” “你丫真是个签证官?这是你真名?” “这种能力和名字的搭配,是不是太随便了一些啊!” 大家立刻炸了,一股脑儿涌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地惊叹了大半——千正关骤然成了被众星所捧的月亮,自己也不是很适应,懦懦地应了几声,寻安心似的不自觉地靠到了林三酒身边。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兔子摇头晃脑地叹了一句。 这一次连白可都觉得这诗词用得毫无错误。 好不容易等大家静下来一些以后,林三酒忙问道:“……你的能力不是【乾坤大挪移】吗?怎么又会是签证官?”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好像兔子提过,签证官一般不会再有其他能力了——因此才需要靠着签证换取最大程度的庇护。 “咳……一般来,签证官的确不会有第二个技能了……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的名字特殊吧?我自打出生以来就叫这个名字了。”千正关自己也是一脸标志性的迷茫:“总之,我的主战技能是【乾坤大挪移】,但却还有一个附属性的签证官能力。” 众人个个儿张着嘴,满脸不可思议。 还是兔子头一个有了反应,蹭地跳了起来:“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看看酒的签证目的地,然后给我们一人开一张啊!” 林三酒也忙拿出那张写着“目的地:农业养殖场”的签证,心地递给了千正关。 后者“哦哦”了两声,用一副很不可靠的表情仔细将签证看了一遍,边看边慢慢地发出了一声“诶……?” 林三酒险些忘了这个人最会吊人胃口,很着急:“又怎么了?” “嗯,有两件事。”千正关比出了两根手指,语速慢得让人恨不得打他几下,看看能不能打出更多的词儿。“第一个嘛……这张是‘不记名签证’哦。” “什么意思?” “据签证官的能力升级到一定程度时,可以开出这种不记名签证……嗯,也就是,不必非是你用不可,谁用都行。”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在他出这句话时,眼睛似乎晶晶亮。 “……行,这张给你用了。正好你自己的签证,你用不了。”林三酒手一挥就定了下来:“还有一件什么事?” “呃,这个……”千正关立刻支支吾吾起来。 “!” “哦,好好……大概是因为双能力的原因,我的签证官技能,呃,有点儿低级。” 众人盯紧了他。 “怎么个低级法?”林三酒忍着气问。 “我……只能开出七张签证。”千正关磕巴了一下,随即忙问道:“这张签证还是我的吗?”(未完待续。。) ps: 原来昨被刷没的是大坏蛋的香囊,啊哈哈,我还记得有张粉红票?感谢你,默默地支持了我这么久~!还要谢谢芦苇年年的平安符,是新读者吗? 刚才读者群里有个蛇精病出来问:“哪个大神包了尾巴?” ………… 也不问问大神要不要! (对了今的更新只有千字不是我偷懒啊,是起点制度改了,以后我千字一章,从下月起每争取更新章……5月最后这几就让我存点稿子吧) 177 意识力学堂 “我感觉你子简直像是计算好的……” 林三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此刻手有点儿痒,有点儿想跟谁打一架——坐在她身边的千正关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忙嘿嘿地讪笑了两声,赶紧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即使只是作为一个——半个签证官来,他的能力仍然可以算是惨不忍睹。 应该,能力稀烂。 “只有7张也就算了……大不了我不要签证就是了。”林三酒双手捂着脸,声音含糊不清地从掌缝中传出来。“但是为什么每一张的目的地都不一样?” ——就在刚才,当众人被告知八个人中只有七个能拿到签证的时候,林三酒还跟兔子陷入了一场激烈的争论。按照她的意思,这一回她就算了,要不要无所谓,把签证让给其他几人好了;但兔子却想起了在上一个世界里的事儿,死活要和她一块儿走,情绪激动,一句话里能带出来好几个娘。 结果两人很快都哑了壳。 反正无论如何,这一群人的目的地都各不相同,也自然就没有了争的必要。 “我不是都了嘛……我这个能力很差劲啊。”千正关慢吞吞地摸了摸脸——刚才他叫愤怒的兔子给蹬了一脚,在腮上留下了一道挠痕。他挨了挠也不生气,仍旧声音软软的:“林姐,我要谢谢你,最后还是把这一张‘农业养殖场’给了我……” 林三酒从鼻子里出了一下气,算是回应:“……我嘛。不管什么地方都能活得下去。你就不一样了,怎么看都是从头到脚一副倒霉蛋的样子。” 本来她还有点儿担心女娲给她签证是不是不怀好意;然而经历了一次【意识力拟态】以后,林三酒顿时豁然看开了——要知道,对方在【意识力拟态】并非完全模仿,顶多只能还原一部分的情况下已经如此可怕了,如果女娲真的要对她下手,她如今焉有命在? 还不如光棍一点,给千正关用了算了。 得了便宜的脸青年还在像磨年糕似的絮絮叨叨着什么,林三酒的思绪却已经飞到了【意识力学堂】上——她没心情听他叨咕,啪啪两下拍在他的背上。匆匆了一句“我离开一会儿”。就跳下了木桩,在他的咳嗽声中走远了。 此时最安静的地方莫过于树根了。林三酒盘腿在硬皮上坐好了,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一回,几乎是念头才一转起来。她的意识就立刻像是被人强拽了下去似的。迅速沉进了潜意识层之中。 “你可算是来了——” 潜意识层里的黑暗并不纯粹。与其是黑暗,更像是无数记忆画面交叠一起后的浓墨重彩,迅速地从林三酒眼前滑过。终于渐渐露出了一方……教室。 代表意老师的两只喇叭,激动地微微都发了颤:“林同学,你跑哪儿去了?不是让你用完【意识力拟态】以后,赶快回来上学的吗?” 林三酒没来得及答话,先四处环顾了一圈。 ……虽然多了一块黑板、两排课桌,喇叭上方还用红油漆刷了一排“好好学习,向上”,但是怎么看,都只是把幼儿园的房间简单换了一下布置,看起来很有点儿糊弄过去拉倒的意思。 连同学都没变,还是那几个老面孔。 “亏我还有点儿期待呢……”林三酒低低地嘀咕了一句。,在变形金刚身边坐下了。 “不是老师我糊弄,”与她的意识层面牵连极深的意老师,立刻话了:“这儿一切都是由林同学的意识力所构建而成的,你的意识力只有这么点——比同期的学生少多了——我当然也只能委屈在这个教室里。” 林三酒看了看自己的同桌变形金刚,并不觉得它的意识力比自己高到哪儿去。 “幼儿园时期,我们只是浅浅地涉及了意识力的其中一个应用‘观察力’,后来就因为各种原因停了学……”意老师的语气充满遗憾,“导致许多知识你都没学到。” “那你就从头讲讲吧。”林三酒心里也正好有不少疑问:“当初在绿洲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帮助我把能力支撑到了结束?“ 意老师沉吟几秒,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随即黑板上突然“吱吱”作响,几道白粉笔印子就渐渐地显了形——这情景,简直如同闹鬼。 “这就涉及到了意识力的本质。如果,潜力值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那么意识力就等于是一个作弊器——它允许一个进化者的能力朝不同的方向发展,拥有多种可能性。比如,观察力、意识力拟态等,它们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进化能力,而是由【意识力学堂】这个进化能力,为你所开辟出的一条新的道路。” ……还好我不是真的学生啊。林三酒暗暗地想,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以后我们会学到,意识力的作用非常广,当你的各方面状态不足以施展出某个技能时,甚至可以用它来当做燃料……当然这是釜底抽薪的做法,老师并不建议这么做哦。” 怪不得自从绿洲之后,【意识力学堂】再也没开启过,看来是意识力枯竭得太厉害了。 联想到自己在模仿了一次女娲以后,一口气睡了一个多星期的事儿,林三酒不由也有点儿头疼起来:“……难道我昏睡也是因为意识力不够?” 意老师闻言叹了一口气,似乎即将要的话十分繁杂麻烦,连她也觉得棘手。 “你现在的意识力高不高,低也不低,按理来也不至于用一次拟态就累成那样。之所以造成了那种局面,主要还是因为两点……一个是因为老师借用了一些,但这个不重要,咱们来第二点。” ……我更想听听第一点啊,林三酒默默地想。 “上一次你要模仿的对象,不论是智力、脑力还是精神强度……嗯,委婉地,都远远地超过了你。很好理解吧?目标比你强,耗费的意识力就多;比你弱,模仿完了不定连滴汗都不会出。” “也就是,我虽然可以随意模仿别人,但是却受到了我意识力上限的制约……?”林三酒忍不住确认了一下。 喇叭顿了顿,让人感觉她并没有备课。“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有一点与你想的不同——并不是你认识谁,你就可以模仿谁的。” “咦?”林三酒吃了一惊,“模仿需要什么条件?” “必须是你有所了解的人,而且这个程度不能太低。如果你现在要模仿宫道一的话,你会发现意识力拟态根本发动不成功,那是因为你对这个男人的了解根本是零,他整个精神状态对外都是封闭的——虽然你们一起战斗过。” 这么来……林三酒回想起在黑塔上的那一个凌晨。尽管时间短暂,但女娲的态度却是彻底敞开的,无遮无掩——她的性格、语气、平静又偏激的观念,都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个烙印似的鲜明印象。 反而想起宫道一时,她只能想起他脸上好看的笑。 在林三酒出神的时候,忽然教室地面猛然颤抖了一下——她刚要跳起来,忽然想起来这是在自己的意识深处,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只见教室的四面墙呼地一下,毫无预兆向内推移了足足两米——这样一来,本来就不大的房间顿时又了一半,感觉快要被挤上来了。 “糟了,”意老师发出了一声叫人听不懂的低呼,“林同学,今的课就上到这儿吧,记住了,为你开辟的道路并不一定会最终保留下来……你一定要多加练习啊!” “发生了什么——” 一个“事”还来不及出口,林三酒身不由己地一睁眼,已经回到了现实。 远处的同伴们仍在谈着;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风平浪静。(未完待续。。) ps: 前两的流量激增,简直美死我了,感觉上简直就像是突然上了一回吴彦祖…… 虽然昨吴彦祖突然变成了**,但是我还是有种死而无憾的感觉,特别想感谢一下新读者们,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另外还要诚心地谢谢飞呀飞雅的粉红票、白墙的香囊、大萌斯基的桃花扇(有一个!)、书hu的香囊、vannias的粉红票、晓梦……晓月丫丫的张粉红(哈哈)~! 还有一些好像又被刷没了,等点娘信息出来我再补上~ 178 永别啦伊甸园! “记住了么?依中心十二界里,每一界都有一些非常出名的碰头地点,周围都是供人长期落脚、等着与人见面的旅社……到时你可不要走错了。” 兔子的表情非常郑重。 同样的嘱咐,林三酒昨就已经听过一次了。她笑了笑,揉揉兔头:“你是不是以为我傻?你放心走你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到达中心十二界的。” 兔子很不高兴地将被她揉乱了的毛抚平整——自从被腐蚀过一次以后,它的毛又长长了,此时看着像个拖把——“另外你还得心些,人偶师似乎在签证官系统里给你挂了名了……一到中心十二界,马上躲起来啊!” “我知道了,你安心。” 在随机名四人组和白可先一步传送走了以后,又过了两三个月,终于到了兔子离开的时候。它跟林三酒都是在极温地狱中一个时间段里进化的,因此传送时限也差不多;在目送兔子的身影逐渐像泡沫一样消失在空气中以后,她愣愣地呆了一会儿,想到它即将去的“狂欢节”世界,长呼了一口气,心里乱七八糟的。 身边只剩下了薛衾和千正关——薛衾只比她晚两个月,千正关却还有将近十个月要独自挨过,此时一张脸直发苦。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走了,得赶快把该告诉你的都完。”林三酒看了看薛衾,后者虽然仍然努力保持着冷硬的神色。但时不时地就流露出了一点迷茫。两个月后就是她的第一次传送了,但到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不太可靠的千正关,林三酒也感觉很不放心,将一些要注意的都细细与她了。 在此以外,除了给自己留下了两份的口粮以外,她还把剩下的所有食物,甚至包括在极温地狱中收获的鱼肉干,都通通给了千正关——“你就挨着树根坐,这样人家抢不了你的……你自己也省点吃,知道了吧?” 千正关眨巴眨巴大眼。又像是磨年糕似的慢慢地:“林姐。以后只要我能帮到你的……” 林三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还是受不了他慢悠悠的话方式。 等一切都差不多安置好了,她仍然没有出现要传送走的迹象——干脆自个儿找了地方坐下,检查起身上带的东西来。 难得有这样一次闲暇,她干脆把自己的卡片库全翻了出来。 从极温地狱带出来的日用品。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口器更是早被她扔在了黑塔上。现在想想没了这么趁手的武器。还真有几分可惜。属于极温地狱的、能够让她回想起自己家乡的东西,已经没有多少了……林三酒微微地叹口气,看着手上的香薰蜡烛。想起了当初在超市的那一段日子。 好在从伊甸园里,她又补充了很多物资。 最近用得最频的,还要算是从伊甸园实验室里带出来的【粒子高频振荡切割刀】了——这玩意儿虽然看起来只是一把普通长刀,实际却已经彻底超越了传统刀“锋利”的概念——在它的振荡切割方式下,只有切得快不快,根本没有切不开这一。 跟它相比,从伊甸园士兵身上缴获的枪支就显得又大又笨,威力也强得不好掌控——林三酒想了想,仍然将它跟切割刀一块儿收了起来,以防日后不测之需。 除了【吹泡泡的女孩】这个追踪爆炸装置、和已经没有用了的微生物烟云回收器之外,她手上还有三件从实验室里得来的黑科技,每一件都充满伊甸园标志性的嗜血特征;而剩下的一堆,都给兔子几人分了——这么一看,在伊甸园的收获还真不错。 【融肉化骨吹风机】:不要用它吹头发,不要用它吹头发,不要用它吹头发!作用顾名思义,超高温热风下,不一会儿人体就会融化成为黏黏的一滩……需要配备能源块使用,每块可以吹风一次。 “当时走得匆忙,顺手拿了四块……应该也够了吧?这玩意儿怪伤和的。”林三酒短暂地忘记了自己手下的亡命魂,将它和能源块收好了。 【龙卷风鞭子】:真的没有比这更直白的武器名称了,完全用不着介绍。鞭子手柄制造出来的龙卷风并不大,直径不到两米,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据发明者是为了用它看漫飞舞的槐花。 【猫叫闹钟】:每清晨固定响起的猫叫声,真的很烦啊……不过这一只闹钟,为非常喜爱历史上猫形象的研究员所制造,所以声音其实还有点可爱。 “……作用呢?真的只是闹钟而已?”林三酒彻底蒙了,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把这个玩意儿拿出来:“只能用来叫起床,哪里嗜血了?” 对着猫头形状的钟发了一会儿呆,她最终还是把它收起来了——别的不,模样倒还挺好看的,反正变成卡片也不占地方。 跟【猫叫闹钟】放在一起的,是【犬用飞盘】——这个东西一路把他们引到了树根上,这才惹出了这么多风波,结果最后也没找到基座在哪儿,林三酒还真拿它有点头疼。 “会不会是耳导最开始发现了一点点树根,所以把基座埋在上面了?”想了半,林三酒也只得出了这一个推测,如果基座发出的是波长之类的东西,有可能随着树根一块儿扩张了?“没有了基座,这玩意儿也没什么用了……算了,还是留着吧,反正也不沉。” 想到了耳导,林三酒便心情复杂地拿出了他的尸体卡。 老实,被自己害死以后,耳导的尸体还真的帮了她不少忙……要不是他的血,恐怕林三酒早就死在了辐射之下。 “这儿到处都是树根……等我去了下一个世界,会给你好好安葬的。”她轻轻地了一句,收好卡。 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防辐射服、从广朱房子里翻出来的衣服、一些日用品,她挑挑拣拣,留了一部分有用的。 除此之外,都是在极温地狱中收集到的了。 【皮格马利翁项圈】仍然好好地戴在脖子上,【猫砂】也还剩下大半袋,【春花飘落的时节你甜美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在伊甸园中还一次都没有用过。 伊甸园中的对手,基本也让她用不上【糟糕!钱包不见了】这件特殊物品,于是林三酒把这一张卡,和【防卫版晴娃娃】、【anher/ay之人鱼养成液】收在一起放好了。 为了日后做准备,在众人临走之前每一个都被她抓了来,用【录音机】录下了整整十四段能力描述,加上以前剩的几个,想来绝对够下一个世界用了。 【能力打磨剂】现在根本就成了林三酒的照明工具,而【劫贫济富箱】因为太宝贵了,反而成了一直压箱底的东西。 “啊……这个。”林三酒从卡片堆里捡起一张,看着上面画着代表任楠的死人,叹了口气。“要不然到时一起埋了算了?” 时隔这么久,再看见这个险些置自己于死地的前男友,她居然心境很平淡。 将卡片都收了回去,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叫林三酒有些吃惊的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留着当初在极温地狱里收的大铁门——把东西都收好以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周身依然没有出现要传送的迹象。 “是不是没有签证就传送得晚?要不再趁机看一遍能力……” 她刚这么嘀咕了一句,突然眼前一黑——只来得及遥遥喊出一声“我走了”,林三酒的身体已经迅速从伊甸园中消失了。(未完待续。。) ps: 好像又有信息被刷没了,漏掉的下次补吧……谢谢书!!的粉红!!票、书友150508481487的个平安符、allylee的桃花扇和评价票(新读者吗?用桃花扇来签到?感动)、珠帘佩玉的评价票…… 终于挥别了伊甸园了,但是有一个叫我如丧考批的事实是,写下个世界的时候被卡成了狗…… 本来终于有存稿了,结果被卡了快两个时,存稿到底还是没了…… 6月我能发乱码来冲全勤吗…… 另外……我还想再见一次吴彦祖……**泥奏凯啊…… 179 第三个世界 ……活着的时候,明明肌肤是那么温热、那么有弹力,总是泛着蜜糖一样的色泽,可是现在才不过一个时,已经呈现出了苍白僵硬的死气,让人只是看一眼,便会觉得触手冰凉。 大大睁圆的双眼里,浅浅琥珀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凝固了,散发死亡的呆滞。 没有了温暖的生命作为燃料,四肢迅速地僵硬起来,嘴唇一片青紫;在伊甸园里长长了一些、原本触及肩膀的头发,此刻凌乱地铺在地面上,盖住了一半的脸——脖子上的白绷带、黑色工字背心、野战裤、略有些脏的靴子…… 属于林三酒的脸,在车门玻璃上映出了一个毫无生气的倒影。 即使一向有“每到一个新世界就会机缘巧合地收进一具尸体”的传统,大概林三酒也万万没有料到,在这个世界里她收到的,是自己的尸体。 ——事情要从二十三个时以前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随机的关系,林三酒的传送来得又迟又突然——没有了对比,眼前的黑暗似乎只维持了一瞬,又似乎持续了很久很久;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的巨大骰子正好落在了地上,朝上的一面露出了四个黑色的字。 即使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喉咙因为紧张而发干。 四个字她都认识,拼在一块儿却让人感觉很迷茫。 “如月车站……?” 林三酒颜色浅浅的瞳孔里,眼神微微地怔了一下。从名字上来看,她完全弄不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而且似乎有些耳熟,好像以前在哪儿听过。 “不管怎么样,只要到了就知道了吧。” 到现在为止,林三酒也算得上身经百战了;再奇怪、再诡异的事儿她都经历过,因此心里也不慌,只是对即将来临的世界有点儿好奇。 ……感觉上没有任何异样,好像只是在一次自然而然的睁眼之后,黑暗的骰子空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片深深浅浅的铁灰色扑进了眼帘。紧接着脚下骤然移动起来。由于太久没有这种经验了。林三酒甚至被吓了一跳,差点把自己绊了一下,这才发现她正站在一段稳速下行的扶手电梯上,而身边的铁灰色只是扶手梯旁的墙面而已。 电梯台阶一节一节地下滑。在靠近平地的地方缓缓地收拢起来。嗡嗡的轻微电机响声中。林三酒茫然地走下了电梯。 既不像极温地狱那样荒芜破败,也没有伊甸园不可思议的奇异科技感——这一处空间,看起来普普通通、毫不出奇:大片瓷砖铺就的地面看起来有些发黄了。似乎使用了很久;套着塑料袋的垃圾桶旁,掉了一只饮料杯;站在黑峻峻的隧道前方,一抬头就能看见地铁线路图…… 叫林三酒没料到的是,“如月车站”真的只是一个车站——或许应该,她所在之处真的是一个车站。 如果不是四下无人的话,走在这样的一处空间里,甚至会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上班时的日子。 周围安静极了。昏黄的日光灯偶尔闪烁时发出的“噼啪”一声轻响,都清晰地传进了林三酒的耳朵——好像有人用橡皮将这世界里的人群、杂音……一切都擦掉了。 只有空旷的地铁站台,仍然一如往昔地工作着。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回荡在空寂的站台里,有时让林三酒错觉身后还有别人;从隧道里吹来一阵一阵的冷风,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吹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看这样子,这个世界应该正处于冬。 即使是进化者的身体素质,她也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出去以后要找件冬衣……”林三酒用力擦了擦自己胳膊,打算找出口离开地铁站。 可是却并不顺利。 她绕了好几圈也没找到,甚至还反向爬上了扶手电梯,然而上一层只是另一个方向列车的月台,却再没有通往地面的出口了——一直到了二十分钟以后,林三酒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站台是封闭的。 “看来并不是末日世界中的某个车站而已啊……”林三酒乘着扶手梯,回到了第一次到达的地方,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刚才没发现的东西,不由也有点儿傻:“……这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末日世界?怎么还会有自动贩卖机?” 一台边角有些锈了的自动贩卖机正在一片死寂中静静地站在角落里,机器里的白光灯打在各种零食和饮料上,映得它们也泛起了惨白。 靠近时,能听见机身发出微微的运转声,还有一些温热。 林三酒没有钱,此时也不打算付钱;因为连接的物品会被一块儿卡片化,所以她切断了电缆,直接把整个贩卖机都转化成了一张卡片。 里面吃的不少,起码能支撑一个星期了,这个世界看来并不难生存—— “诶?” 她还来不及松口气,马上有点儿疑惑了。 手里的【自动贩卖机】跟其他的卡太不一样了——它看起来像不心曝光过度的老照片一样,卡片上大片的图案都褪了色,浸泡在一片惨白里,连文字都模糊地洇了开来,一眼看上去,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它有几十年历史了。 【自动贩卖机】 如月车站世界中的物品,里面有许多零食和饮料,大部分都不太健康。不过,也许用不着里面的食物吧。 卡片上也只有这么一句简短的明,一点也没提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是那句“也许用不着”,不知怎么叫林三酒觉得有些耿耿于怀。 “算了,管他呢,能吃就行。”她想了想,还是收好了卡,“现在还是赶紧找个地方炸墙开洞才对。” 既然车站没有出口,林三酒就决定自己造一个——然而她才刚刚迈出去了一步,只听一阵巨大的“轰隆隆”声音,伴着两道刺眼白光,以一种快节奏迅速由远至近地冲进了耳膜,震得地面都在微微发抖。 林三酒措手不及,头发被刮起的风吹得四散飘摇;她一把拢起头发,露出了一张因为吃惊而褪去了不少血色的脸。 ……一辆列车刚刚驶进了站台,减慢了速度。 车厢内的白炽灯很亮,将惨绿的椅子照得清清楚楚;只是同样的,每节车厢中都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列车一停稳,十几个车厢门便同时打开了;只是空荡荡的月台上,只有林三酒这么一个乘客。 直到恍惚间地上了列车以后,她才茫然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咦……刚才列车进站以前,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啊?”(未完待续。。) ps: 终于来到第三个世界了,这个世界的末日类型是“卡文”。 想攒点儿稿子为什么就是攒不下呢…… 非常谢谢瑟莲的粉红票、清清潇潇的粉红票、饕餮(吃?)馍的平安符、胖喵债主的粉红票、白墙的平安符(害羞)! 有句话我昨就想了,结果发文的时候忘了—— 最近评论区的画风是不是太过清奇了一点?!我理解支持有男主和无男主的各成一个阵营……但是最近突然奇峰突起的“要求男主是兔子”党是怎么回事??? ?_? 继要求人偶师、宫道一成为男主之后,我以为没有再诡异一点的人选了,但是兔子…………我还在人间? 180 如月车站 列车“哐啷哐啷”撞击铁轨的声音,单调而有节奏地响了很长时间;因为身处于隧道里,窗外也只是一片又一片快速后退的黑暗。 空旷寂静的车厢里,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进化者也没有;林三酒坐在车上,有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不是末日吗? 虽然的确没有幸存者的影子,但是电灯、电梯、高速行驶的列车……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辆车是往哪儿去的? 她有些不安地站起来走了两圈。 虽然刚才已经将这辆列车从头到尾都走了一遍,检查了每个角落——连椅子底下也没放过——但林三酒总觉得坐在座位上不动的话,不知怎么总感觉十分瘆得慌。 列车并不长,很快林三酒便又一次走到了头,来到了驾驶室门口;与刚才一样,室门紧闭,里面一点声息也没有,怎么叫门也没有回音。 车既然在行驶,里面就应该有人吧?看这辆车的样子,也不像有自动驾驶的科技。 她看了看门锁,觉得自己一拳就能把它砸开;但是这个地方毕竟有些不正常,最终林三酒还是决定按兵不动、观察情况。 ……只不过,上车以后都过了两个时了,仍然始终没有停车的迹象。 挂在车厢内的线路图,林三酒倒是能看懂,但是每一个站点的名字对她来都陌生得毫无意义——代表站台的圆点之间,互相间隔得很远。应该是一列长途列车。 要是这样的话,行驶时间长一些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田纳西农场站、高男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些站名起来也很诡异,林三酒从始发站一路看起,一直找到了自己上车的“如月车站”,目光顺势落在下一站上。 “下一站是……帝岭学站?” 在一堆意义不明的站名里,这个反而正常得叫人奇怪。 “算了,还是回去坐着等下车吧。”林三酒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从来到了新世界以后,自言自语的次数不知不觉变多了。 即使已经经历过了两个末日世界,但还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世界上唯一一个活着的人类了。这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她很大压力——仿佛是为了对抗这种沉重得叫人发疯的寂寞感。林三酒时不时地就会和自己两句话。 单调的车声里,突兀响起的女性声音很快又突兀地消散在了空气中,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感觉反而更难受了。 日光灯又闪了两下。好像接触不太好。 身下惨绿的皮椅子表面有些裂开了。一动就嘎吱嘎吱响。冬日寒进骨子的冷风从车缝里嗖嗖地钻进来。像鞭子似的抽在身上,很快就让林三酒忍不住缩成了一团。 即使坐在椅子上让她隐隐地很不舒服,但在越来越冷的体感下。她也不愿意再起身了。 “真是的,我怎么会糊里糊涂上车的呢?” 气温冷得让她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感觉现在已经到达了零下二十度。“一会儿在帝什么学下车以后,哪怕把车站炸了我也要出去……”她含含糊糊地。 黑峻峻的隧道从车窗两旁不断地快速划过,看久了简直有催眠的作用。加上气太冷了,林三酒竟然开始感到有点儿困——她在伊甸园里时,因为总是提着一颗心,基本没怎么睡过囫囵觉;而如月车站世界里安安静静的,毫无危险…… “不能睡啊……”她打了个呵欠,抹掉了一颗眼泪。“意老师,出来会儿话吧?” 但是脑海中一片安静——自从那一次从意识力学堂被推出来以后,意老师就总是一副非常忙的样子,找她十次也不见得能回应一次。 冷得没办法,林三酒在座位上盘起腿,用身体围住了胸前的一点热乎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睛越来越沉、越来越涩,头开始一点一点起来。 ……直到列车猛然一个急停,林三酒才骤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睡了过去。 左右一看,车已经停稳了——原来列车不知何时从隧道里开了出来,早就变成地上行驶了,此刻透过窗外清晨迷迷蒙蒙的白雾,能看见不少安安静静的民宅和街道。 也许四下无人,是因为时间太早了吧。 见车厢另一侧的门果然打开了,林三酒腾地跳了起来,就要下车。 手扶住门框,在即将迈步出列车之前,她下意识地抬头朝远方看了一眼。 “帝岭学”站果然是根据一所学来命名的——她之所以突然确认了这一点看似无用的信息,是因为这所学……已经挤挤挨挨地快凑到眼前来了。 林三酒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随心所欲的城市规划:简陋的车站不大,一面墙是玻璃。紧紧挨着这面玻璃的是一条窄窄的马路,马路正好穿过帝岭学的大门口—— 车站和学校的距离之近,站在车厢里她就能把校门口一群人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在荒芜无人的世界里突然见到了人类——林三酒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松了口气,反而皮肤上立刻泛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一个女老师站在一群孩子中间,好像正打算离开学校——只是所有人都微笑着,一动也不动,脸被寒风吹得红红的;他们的目光穿过车站,直直地落在林三酒脸上。 这一幕正是所有宣传画中最理想的样子:孩子们一个个簇拥在老师身边,望着林三酒的笑容大大的……只是半晌也没有人动一下,好像早早出来了,专门在等她。 “……是假人吗?”她吸了口气,要迈出去的脚步犹疑了。 并不是。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女老师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露出一排白牙;她原本放在孩子肩膀上的手缓缓地抬起来,朝林三酒比了两下,好像在叫她过去。 车门突然“滴滴”叫了两声——原来到了关门的时间,却被林三酒的手按住了;她被这声音一惊,这才从对面一群人的笑脸中回过神来,忙几步退回了车里。 车厢门立刻关上,隔绝了老师学生有如实质般的目光,登时让她松了一口气。 那群人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我到下一个站再下车好了,”林三酒发现刚才不到一分钟的对视,竟然让她冒了一身冷汗,此时被冷风一吹,更冻得瑟瑟发抖。“下一站是……” 仍然是帝岭学站。(未完待续。。) ps: 好了,我忍不住点啥了! 1,我真的不介意你们兔子是男主啥的,因为我觉得特逗……我今还在群里了,除了林三酒之外,你们要是能找出一对最匪夷所思的p,我就写……但得合理点儿。我的不正经属性太强,你们一般很难碰到我的g点,千万别觉得点啥我就受不了了,皮厚着呢! ,现在对辨认无吧的人有了一定经验,老怕我变卦的肯定是……你们对我有点信心行不…… 现在可以专心感谢了:谢谢寂寞的烟囱的平安符、宅男舒的平安符、无网络请重新登录的香囊、941甜品的粉红、彩elen的桃花扇(扇子批发商)、书友140506114987的平安符、胖喵债主的票粉红(害pia你言出必行)、墨色阑珊的平安符和评论(都看啦)、暗夜之冰的平安符 包括书在内的所有评论都看了,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 存稿太难了,我一直在等评论区主动要求我5月断更…… 181 我们来接你回家 自从进化来,林三酒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视力。 但是不管再看多少遍,下一站都是帝岭学——原本如月车站之后的第二站,变成了“家”。 “什么意思?这是打算非要让我在这一站下车不可?”林三酒愣愣地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车外不知何时又成了一片黑暗,跟刚才到达帝岭学前一模一样。 虽然不知道这辆列车是如何办到这一点的,如果一定要在帝岭学下车,林三酒也只能咬着牙下去。 跟刚才诡异的学校一比,这辆车尽管正常多了,但她也总不能没吃没喝地在车上熬14个月。 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感觉,头脑有点儿混乱地走到刚才的绿皮座位前。 ……明明理智上认为坐下去更好,有助于她保存体力,但是她却怎么都不想坐下去。 刚才也是这样,勉强了自己好一会儿才坐下的——林三酒转头看了看其他的座位,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想靠近。 “算了,还是在车厢里再找一找线索吧……实在不行,把驾驶室砸开也好。”——虽然如今看来,驾驶室里是不可能有人的吧。 她咕哝了一句,拖着脚,慢慢地在车厢里检查起每一件东西来。 日光灯一闪一闪的车厢里,只有林三酒一个人;车外是隧道无尽的黑暗;偶尔在列车转弯时,她要扶一下把手。保持身体平衡。 这一次,的确找到了许多之前没发现的东西。 只是似乎都没什么用的样子…… “嗯,踩扁了的烟头,明这里以前也有其他人来过吧?这儿怎么还掉着一份广告宣传单……” 这些充满日常气息的物件,无不代表了人类活动的痕迹,让林三酒安心了不少;精神一放松,她便开始觉得自己对车座的排斥感有些好笑了——摇摇头,林三酒硬是在车厢门旁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打算养精蓄锐。 然而她才刚刚坐下,还来不及思考这个世界的奇怪之处。只听列车电机发出了代表刹车的微微一声轻响。随即速度大大减慢了——她抬头一看,列车正缓缓滑进了一个车站里。 这才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跟上一次比是不是太快了? “家”与“帝岭学”之间的距离仍旧很长,她以为怎么也要像之前一样等上几个时——林三酒一边疑惑。一边站起身来打算下车。忽然心跳猛地停了一拍。 上一次她看见帝岭学的时候。并不是在这个车厢;然而在往后走了足足有四五个车厢以后,她仍然一眼便看见了帝岭学的正门口,这情景跟刚才一模一样。 ……仿佛学校正门会随着她的位置而走动一样。 老师和学生们看见她。笑得更开心了。 这一次,林三酒甚至把女老师腮边的一颗痣都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马路不见了。 刚才在车站玻璃墙与学校之间,明明是有一条窄马路的;没有这条马路,也无法想象人要怎么走到学校里去——然而此刻没有了马路,帝岭学的大门几乎是贴着玻璃墙站着,感觉上像是整个学校都往前迈了一步似的……。 而站在大门口的一群人,也自然因此而往前挪动了——站在最前方的一个男孩,由于离得太近了,脸都被挤在了玻璃墙上,变成了怪异平板的一团,但一点儿也没想到往后退一步——在他歪掉的鼻子下,还是看出来他在笑。 “难道,我不下车,他们……就要过来……接我?” 林三酒的脑海中浮起了一个令她悚然的念头。 刚才明明下好的决心,此时忽然像春的冰雪一样化掉了;她回头看看安安静静、地上还落着烟头的车厢,顿时感觉列车里令人安心得多了——换作是谁,恐怕都千万个不愿意下车吧? 不下车,也未必会来……接她的,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车门滴滴地响了两声,似乎在催促她赶快下个决定;林三酒咬了咬牙,终于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刚要迈步,忽然目光一瞥,看见自己刚才的座位上紧紧塞着一个纸团,正处于椅背和椅垫的夹缝中间,上头似乎还有一些笔迹。 刚才坐着的时候,由于角度问题看不见,;要不是她站在车门口犹豫了半晌,只怕还真要错过这个东西了—— 林三酒心里咚咚一跳,感觉自己好像一个终于找到借口不去上学的学生,一下子从车门边逃似的跑开了;在她刚刚把手伸进座位旁边的缝里时,车门再一次关上了。 而玻璃墙另一边的师生众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失望——笑容依旧,只有他们的一颗颗眼珠随着列车的前行,缓缓移动到了眼眶的极限。 一直到学校看不见了,林三酒才喘上了一口气;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已经夹住了纸团,忙匆匆地将它抽了出来,由于不心,还勾破了一点边。 纸很薄,看起来像是从报纸上撕下来的空白边角;果然有一些笔迹正隐隐地透了出来。 林三酒忙打开了。 文字刚一落入眼,立刻叫她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写的是中文。 凝神再一看,林三酒登时浑身一凉,心里涌起了一阵一阵的后怕。 “不要下车!千万不要下” 似乎是一个女生的笔迹,字迹凌乱,似乎是在匆忙中慌慌写下来的;第二个“车”字所在的地方,被人撕掉了——这张纸显然还有另一半,但却不知道去了哪儿。 不要下车—— 一时之间,林三酒脑海里只回荡着这么一句话;冷风不断地打在身上,她在一片茫然的战栗中抬起了头。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下车;食物饮水虽然紧张,但是有了【自动贩卖机】,这还不算是一个迫切的问题—— 真正迫切的问题是—— 她的目光定定地凝固在行车线路图上。 下一站仍然是“帝岭学站”。 这一次,如果那群师生走得更近了怎么办? 还有……她忍不住想到了一件令人觉得讨厌的事。 写字的女生显然没有下车……那么,现在她人呢?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ps: 谢谢斜月风花的平安符、寂寞的烟囱的又一个平安符、胖喵债主的张粉红、老爷爷海味的香囊、墨色阑珊的又一个平安符~! 自从昨发了文,就一直翘首以盼地等待,一直到今也没有一个评论建议我5月断更。5月有1你们知道吗?不是好了吗,你们要求我断更,我推辞几下,这样来回推让两个回合以后,再却之不恭地断更…… 人与人的信任在哪里? 182 说出口后就改变了主意 ……也许是错觉,但是这一次,仅仅十多分钟以后,列车便再次停了下来。 林三酒对此已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她攥着那半张纸条,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只强迫自己转过头,透过车窗朝外望去。 如果不是纸条轻微地硌着她掌心的皮肤,提醒她那几个匆忙凌乱的大字,恐怕林三酒会真的忍不住一头杀出去,免得再受这种折磨。 ……这一次,轮到玻璃墙消失了。 没有了玻璃墙的间隔,一半的车站都与帝岭学融为了一体;在车站内的长凳后头,拔地而起一般突兀地立起了学校的大门和围墙,写着“帝岭学”四个字的学校标牌,甚至把站名都给遮得严严实实。 而那一群师生,也维持着同样的姿态、同样的笑容,又往前进了几十米——刚才脸被玻璃墙压平了的那个男孩,皮肤上还留着红红的印子;女老师似乎带有无限耐心,再次缓缓抬起手来,隔着车窗朝林三酒招了招手。 她立刻飞快地移开了视线,双手微微地发起抖来。 这个学前的人们太诡异了,与林三酒以前遭遇过的一切都不相同;他们既不攻击她,也不放过她—— “到……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一句话出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支离破碎。 好在没过一会儿车门就再一次关上了;列车轰隆隆地朝前行驶,将帝岭学远远地甩在了后头。很快又一头钻入了隧道熟悉的黑暗中。 这一次林三酒甚至都不用抬头,就能百分百肯定下一站仍然是帝岭学站。 她一连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但是却一点儿都没有因此平静下来。或许是气温的原因,好像每个毛孔都收缩在了一起,她冷得从头寒到了脚。 写着不要下车的纸片,被林三酒无意识下扯得烂烂的。 这一次的行车时间,只会更短——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林三酒一边想,一边感受到一股冷风从后面吹来,脖颈后的汗毛立刻微微站了起来。她猛然神经质地回头看了看,车厢里依然空无一人。 车毕竟有些年头了。从车体缝隙之间吹来的冷风。一阵强过一阵。 林三酒呼了口气,暗暗嘲笑了一下自己的草木皆兵。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绷带,项圈硬硬的触感顿时让她安心了不少。 ……大不了,一会儿直接攻击! 不管对方是人还是堕落种。总归是会死的吧! 决心一下。她感觉好像有了主心骨。心里的迷茫立刻为之一轻。估摸着大概还有个五六分钟,列车就要再一次停靠了——林三酒站起身,活动活动被冻得僵硬的四肢。打算为一会儿的战斗做好准备。 ……这一次,列车停得无声无息。 当车停下来的时候,林三酒竟然一点儿异样都没有察觉到,正在做转腰运动;当她的身子转回正面时,才惊得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女老师正站在车门外直直地看着她,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弧线,笑容前所未有的……巨大。 学生们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众多一模一样的笑脸都挤在了敞开的车门外,而他们身后就是帝岭学的大门——车门与校门之间,只剩下了窄窄的一条缝隙,被这一群师生挤满了。也就是,他们只要迈一步,就能走进列车车厢里。 但他们却没有走进来,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毫无声息。 林三酒正好与女老师面对面,她感觉自己浑身麻酥酥地发凉,竟然好几秒钟都没能动一下。 然而女老师终究没有动。她的眼珠死死地黏在林三酒身上,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缓缓摇了摇头——随着她头部的摆动,眼珠子却没有跟着挪开,反而被反方向推到了眼角深处,眼珠仍然留在原地紧盯着林三酒。 她想什么?不、不——问题应该是,人类做得到这种事吗? “你是什么东西——” 这句话梗在林三酒的喉咙里,她以为自己喊出来了,却随即发现,原来她因为一时的胆寒而没能发出声音来。 她差点连皮格马利翁项圈都忘了,几秒钟后才回过神,连连退向车厢另一边,赶紧叫出了录音机——就在这个时候,车门又是滴滴一声响,尖利地刺破了空气。 林三酒从没有觉得这声音是这么好听——她一身冷汗,觉得自己好像险死还生了一般,眼看着车门紧贴着女老师的鼻子关上了。 对方的面容唰地冷了下来,速度之快,好像她从来没有笑过;身后一张张孩的脸上,笑容也蒸发得干干净净。一双双阴森森的眼睛紧盯着林三酒,仿佛在瞧一个死人一样,随即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地再次慢慢摇了摇头。 ……一直到列车开出去好一会儿了,林三酒眼前仿佛仍然晃动着女老师脸上的那一颗黑痣。 明明并没有发生任何生命危险,但她的心脏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当她发现窗外的景物依然依稀可见时,她才平复下来了一点儿。 这一次,车开了好长时间也没有进入黑暗的隧道里。 林三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地上。她长呼了一口气,干脆也不起来了,只是仰着脖子看向线路图—— 下一站终于不再是帝岭学站了。 “竹林山景区站……”她喃喃地念出了名字。这一站的名字也挺正常的,但是林三酒此刻有点儿像惊弓之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先看看情况再决定下不下车吧。” 刚才那群诡异的师生都已经来到车门外边了,却没有进来——是他们进不来吗?这是不是明,这列车车厢里有一种能保护她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会有人特地留下一张纸条,叫后人不要下车了……林三酒浑身发软,疲累地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从她此刻所在的地方,一抬眼就能看见刚才她坐的座位下方。 林三酒就抬眼了——随即她浑身木了。 椅子底下,一张人脸不知已经在那儿趴了多久,正直直盯着林三酒,面无表情。 ——这一次,她终于发出了一声抑制不住的惊呼,一跃而起,手里迅速叫出【粒子高频震荡切割刀】紧紧握住;然而跳起来后过了不到两秒,林三酒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她微微皱了皱眉,两步冲了上去,弯下腰望进椅子下方。 椅子底下并没有人。 并不是她看错了——刚才被她看成是一张人脸的,的确也是一张人脸;只不过是印刷在报纸上的脸。 “诶……怎么之前没发现这个?” 这张报纸似乎是从椅子缝中滑下去的,被夹在了椅背和椅垫中间,正好悬挂在椅子下方的空间里,露出了社会版上的一个大大人头,远远的光线不好,看起来就像是有人趴在椅子下盯着她似的——这才将她吓了一跳。 林三酒伸长手臂,将报纸从椅子里拽了下来。 报纸的正面上,少了一片——她忙将手心里几乎被揉烂了的纸片展开,铺上去一看,不管是它皱皱巴巴的纸质、还是参差不齐的形状,都正好能对上缺角。 ……看来写字的人,就是从这张报纸上撕下来了一角,忙忙乱乱地写了一句警告,便把它塞进了座位的空隙里。 可是……如果目的在于警告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写大一些,将整张报纸放在明处?这样难道不是更加显眼? 林三酒疑惑地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头绪,来回翻翻报纸,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这个奇怪世界的线索。 一打开第二版,她如坠冰窖。 上面真的写着几个显眼大字。 不,我错了,快下 下的最后一笔拖得长长的,断在了边缘。(未完待续。。) ps: 谢谢墨色阑珊的平安符、呒訫的粉红票、瑟莲的粉红票、瓷花的平安符、幻妙幽梦的个平安符、eina的个平安符、书友140506114987的香囊(之前写错了,给改过来啦)、糖糖的平安符、941甜品的……啥?5张更新票?吓死我了! 你要干啥?不是好让我存点儿稿子吗……… 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这个世界走的是什么风格……不过也就是初期啦,这个风格让我维持七八十章我也受不了……不过话,对我来最大的恐怖就是其实我谁都没吓着,一直在自己一个人high…… 183 竹林山景区 快下……什么? 林三酒愣愣地盯着手中的报纸,半晌回不过神。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她浑身无力,一下跌坐在座位上,轻轻地自言自语。“刚才难道不是这辆列车从那群师生手中保护了我吗?” 不过她也不敢肯定——毕竟这个世界太诡异了,她连它是个什么样的末日世界也不能肯定。 “这个世界的名字我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听过……”林三酒皱起眉头,想了半也想起来到底在哪儿听过。如今她一筹莫展:“要不要来一次意识力拟态呢?” 或许女娲一下就能看透这个世界了——这么一想,她对自己来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作弊器啊。 “不行哦,”脑海里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了意老师的声音——林三酒本来已是惊弓之鸟,在安安静静的车厢里忽然听见这个声音,竟让她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你目前的意识力不够支持模拟女娲的,林同学。” 原来能够跟人上几句话的感觉,是这么幸福的…… 即使对方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正常人,林三酒此时仍然觉得自己浑身都暖和了不少。 意老师的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宝贵极了,她很珍惜地问道:“……怎么会不够呢?上一次不是还够吗,没理由我的意识力越来越少吧?对了,上次在学堂里,发生了什么事?” 意老师“嗯嗯呃呃”了半,并没有直接回答:“……哎。虽然你现在的状况很古怪,但是我也有必须要借用你意识力处理的事情……总而言之,你要模拟女娲的话,可能模拟不了一会儿,就会陷入昏迷了。”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林三酒怎么敢失去意识,当下就打消了主意——她还要再拉着意老师几句话,要她好好解释解释,却发现这一回不管怎么叫,潜意识层里都是一片死海。半点回音也没有了。 孤独感又一次包裹住了她。 自从进化以来。尤其是经历了与女娲、“新人”等一系列事情以后,林三酒很少再心绪激动——特别是在遇上兔子一行人以前的那几,有几次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冷静得不像正常人。 然而现在,她却鲜有地烦躁起来。 曾出现过的奇异冷静感。这段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林三酒却怀念起它来了——如果能冷静下来。不再像现在这么神经质的话。或许她早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座位上裂开的绿皮子硌得难受。 车厢里很静,很空旷——但却像是一个人刻意屏住呼吸,所以才这么安静似的。 除了她。的确没有人了。 林三酒隐隐地觉得瘆得慌,又因为报纸上的几个大字而心烦意乱,干脆把报纸来回翻看了一遍,抖得哗哗响,好像想给这辆列车里添点儿人气似的。 刚才吓了她一跳的大人头,是一个什么“暗学家”——显然是这个世界专有的词汇。 林三酒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强迫性地忽略掉那一行大字,看起了这篇报道。 好在这份报纸用的也是中文。虽然有些词汇、字句对她来很陌生,但大意她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原来这个叫做乐本的“暗学家”,一直以来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直到前几年他发表了一个学,几乎震惊了全世界,使人类进入了一个人心惶惶的时代。 然而几年过去了,乐本的理论并没有成真,越来越多的同行也站出来质疑、攻歼,他终于成了一个笑话。愤怒的人们把他的房子给砸了,研究院也拒绝他再去上班,四十余岁的乐本再次出现在电视上时,已经是一个有些癫狂的白发老头儿形象了。 连专门采访他的这一篇文章,也是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写成的。 报纸的最末尾,引用了他在电视上慷慨激昂、全球闻名的一句话。 “暗物质的侵袭只是时间问题,当世界末日来临时,我只拯救我的信徒!” 这篇文章字字清楚,报纸还没来得及泛黄。林三酒看到这儿,折起它,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看起来这个叫乐本的暗学家到底还是对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还存活在世界上某个角落……只是“暗物质侵袭”又是一个什么意思? 文章中许多相关的词汇,她以前闻所未闻,自然也谈不上理解。放下报纸,她脑子里仍然漂浮着无数谜团——不过似乎心绪的确平静了一些。 列车“哐啷哐啷”地在地面上行驶,两边的城市街景、民宅……不断飞速后退,除了没有人以外,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正常。 随着高楼越来越少,在列车上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两个时以后,竹林山景区站到了。 车门打开了以后,林三酒站在车厢门边,犹豫地朝外望了望,很快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这儿既没有挨得太近的建筑物,也没有模样诡异的人……车站里干干净净的,摆着几个贩卖旅游纪念物、零食饮料的摊,透过透明玻璃墙,还能看见一部分隐隐的远山。 除了太安静了、并且空无一人之外,它看起来只是一个正常的景点车站。 林三酒想了想,最终还是迈步出了车厢,站在月台上。 她之所以下车,并不是因为报纸上那行大字的缘故——那段文字前后矛盾,没头没尾,没办法拿来当做行动的依据。只是呆在列车上并不是长久之计,她也实在被冻得够呛,想快点去找一些冬衣穿。 毕竟列车也曾经为她提供过庇护,林三酒回头看看车厢,因为马上要离开这个安全的地方了,心里到底还是有点儿不安。 “希望我没做错吧。” 无人电车自然不会回应她,车门很快关拢了,在车笛鸣叫声中隆隆地驶远,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左右张望。 这个车站的出口很显眼,直接通向了外头的马路,林三酒倒是不担心出不去了——只是外面也实在冷得叫人难受,她赶紧跑到了靠近出口的摊上,将几件印着“竹林山景区”字样的橘红色马甲一股脑儿都叠穿在了身上。 可穿上去以后却并没有暖和多少。它们太薄了,还露着两条手臂;林三酒哆哆嗦嗦地将摊上的食物饮料一包,转化成了一张卡片,赶紧一路跑地出了车站。 景区沉默地等待着她。(未完待续。。) ps: 谢谢糖糖的平安符、泡_沫(差点打成泡面)的粉红票、allylee的又一把桃花扇(什么剧场、什么自言自语!高兴之余也觉得太羞耻了……)、墨色阑珊的又一个平安符、人生如玉a+的香囊(投催更票也更不了那么多哦呵呵)、夏利殿下的评论和粉红(吓到你了真高兴)、三渣火大的平安符和粉红、sarlelu的粉红、书友1505165767的香囊(你们打赏这么多的书友们改个名嘛)、攒文伊蜓的粉红! 听你们觉得前几章很吓人,所以这章我缓和了一下情绪,怎么样,没那么可怕了对吧,不客气,这是我该做哒。 ps:对,6月双更是我的,怎么地吧!谁不信的,你过来一下我们聊聊! 184 论为何不能私闯民宅 冬里,你一个人在家穿套头毛衣的时候,有没有害怕过? 在把厚实的毛衣套上身体、脑袋却还没有从衣领中钻出来的这短短的一会儿工夫,眼前只有黑乎乎的毛衣影子,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也就意味着,即使有人站在身边,你也不会察觉到半点。 林三酒就从没有想到,自己在穿毛衣的过程中,竟然真真切切地害怕了。 ……约莫二十分钟以前,她刚刚下车。 在车站广场上向远方望去,竹林山耸立在远方迷蒙的白雾之中,叫人只能看清一个苍绿森森的轮廓。 车站离竹林山,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在这段距离上,遍布了许多靠景点养活的行业:车站门口的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好几辆破旧的摩托;一些半开着门的便利店和卖部,似乎也被人洗劫了一遍,没剩下多少东西了;几幢簇新的旅馆肩并肩地立在一群低矮居民楼中,看起来很显眼。 看起来,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城市景区。 帝岭学的诡异状况在林三酒脑子里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她心翼翼地绕着车站广场走了一圈,见目光所及之处哪儿都没有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精神放松了一些以后,空气中的冷意感觉更加鲜明了,甚至令她皮肤隐隐生疼。 “得赶快找些衣服来才行,冻得我脑子都不清楚了。”林三酒低低地抱怨了一句。不住摩擦着两只手臂。身上的橘红马甲的质料很差,又薄又不透气,穿上以后冬冷夏热——她一边想,一边随便挑了一栋居民楼赶紧跑了过去。 这种老式的红砖楼,一楼还立着个大铁门;不过在进化人的手里,这扇铁门跟塑料制品也没什么区别。发动了几次【画风突变版一声叮】、一连轰开了几道门以后,林三酒便顺利地闯进了一户人家里。 发黄的瓷砖地、局促的空间,以及客厅里乱七八糟拉起来的几条晾衣绳,都明这家的经济状况不大好。 晾衣绳上挂了不少刚洗干净的衣服,此时早就干了;林三酒也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就找到了目标。忙走上前看了一圈。然而马上就失望了。 “这一家正在清洗夏装……?”她疑惑地轻声自言自语道。 绳子上晾的不是背心就是短裤,光看一眼就觉得冷。 她看了看四周,又脏又乱的环境也叫她没有兴趣去卧室翻找衣物了,转身去了邻居家。 同样的几下攻击过后。被打成碎片的锁头“哗啦啦”地倾泻在地上。回音在楼道里来回激荡。久久不息。门没了锁头,吱呀一声开了。 这一家看起来感觉干净舒服多了,起码衣服没有扔得到处都是——林三酒提步进了屋。直奔卧室而去,果然找到了两只样子干净的大衣柜。 一个装着夏衣一个装着冬衣,倒是很有条理,只是林三酒很快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一连翻了好几件,都是典型的老年装;款式有男有女,码子比她本身大好几号不,几件最厚的外套上还都印着大片大片红红绿绿的牡丹花——看来原先住在这儿的,是一对老年夫妇。 身为一个穿衣曾经颇有品味的女人,林三酒本能地不太想把它们套上身。 可是两条手臂浸泡在寒风里,感觉都快木了…… “算了算了,”她顿时下了决心,将马甲扯了下来。“保暖最重要……一会儿要是看见别的衣服,再换下来好了。” 原本想多往卡片库里存几件衣服的,这个念头自然也打消了;她找了半,翻出了一件最为中规中矩的黑色套头毛衣,忙迫不及待地将胳膊伸了进去,随即打算把头也钻进去。 就在她低下眼睛、准备将毛衣套过头的时候,目光忽然在毛衣的边缘下方瞥见了一双穿着老式布鞋的脚。 老式布鞋的鞋尖,正对着她的木兰靴子。 此刻正紧紧挨着她站立的人—— 林三酒胳膊还困在衣服袖子里,此时上半身完全是一个脆弱无防备的状态;一声惊呼梗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她的身体迅速连连倒退几步,“嘶啦”一声手臂一运劲,黑色毛衣顿时裂为了两半。 视线再一次得到自由,林三酒却皱着眉头楞住了: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一双青皮布鞋正正地摆在地上——可她在进房的时候,并不记得自己见过这双鞋。 ……这种感觉,真是叫人讨厌极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鬼世界啊,”她来了还不到一工夫,被惊吓的次数甚至快赶上前两个世界的总和了,“没有人就算了,还这么阴森森的……” 以林三酒在死亡危机里锻炼出来的胆识来,也有点儿受不了了,她随手扯了一件最厚的大衣裹上,下意识地绕过那双老式布鞋,急忙朝门口跑去。 步伐到了大门前就顿住了。 这儿是一间老年夫妇的房子;自然也有一些老物件。 此时门旁边挂着的,就是一个林三酒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的、样式简陋的日历,这对老夫妇似乎仍然每都扯下一页日历来,留了厚厚的纸页断口。 这并没什么,但是有一点让她无法不在意。 最上面的一张日历上,写的日期是“5月0日,星期六”。 伸出手指摸一摸,上面积攒的灰尘并不厚——顶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现在是,夏?” 林三酒愣愣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厚碎花棉袄。 末日世界的气温改变,起来并不出奇;然而除了帝岭学之外,这个世界其余的一切都很正常,这个气温也绝对不可能造成末日——气温骤低的原因,令人很难想象。 林三酒并不愿意在这个房子里多呆;她心里的疑惑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忙忙地跑进了楼道,从居民楼的大门里离开了——外面尽管白雾迷茫,但朦胧的光还是叫她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现在,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落下脚来吧。”她给自己鼓气道。“14个月,很快就会过了的……” 套着碎花棉袄的身影原地思考了一会儿,便朝着几栋旅馆的所在之处去了;房间里,老式青皮布鞋不知什么时候调转了一个方向,鞋尖正笔直冲着门口。(未完待续。。) ps: 谢谢亲家母的棒棒糖、枇斯的棒棒糖(果然是到六一了,适合我这样年轻的作者)、李凝冰的评价票、晓……月(在犹豫啥!)丫丫的粉红票(了噜,粉红这么多,都拿得不好意思了)、前滚999度的张粉红(名字让我哈哈哈一下)、墨色阑珊的又一个平安符、最烦想名字的粉红、瓶子de人生的平安符~! 看起来感谢名单很长,但只是因为我废话多而已…… 对啦,手机端的记得时常清理一下缓存,这样新章和修改后的都容易出来~ 标题和后记都瓜兮兮的,觉得对不起特地写得阴森森的正文……不过这一章不是很吓人嘛,要评分的话,我给评个4,满分10 最近又变成发一章掉一点均订了,争取6月双更以后,均订掉回100以下…… 185 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对了,这里不管再怎么诡异,也是一个末日世界;既然是末日世界,那么肯定就有它的标配:进化者和堕落种。 林三酒望着眼前只有她一半高的东西,心里暗暗地想道。 她也没想到,一路走来明明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但才刚走上这家快捷酒店的二楼走廊,却迎面撞见了一个堕落种。 每一个末日世界中的堕落种,模样都会因为末日原因而有所不同;按理,这个世界的末日类型不明,林三酒也不知道这儿的堕落种会是什么样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家伙,除了堕落种,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别的东西了…… 它身躯像扭曲的树干一样,脑袋尖尖扁扁,獠牙参差不齐地从嘴里露了出来;在薄薄的青绿色皮肤下面,层层非人骨骼的明显痕迹,凹凸不平地起伏着——这是一个不论放在什么地方,都符合“怪物”定义的生物。 不知怎么的,在见到这个堕落种以后,林三酒竟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在一颗心落回肚里的同时,她叫出了【粒子高频震荡切割刀】,神色间竟然有几分轻松。 这才对嘛——林三酒满意地拎着刀,朝前踏了一步。看见了熟悉的家伙,即使是敌非友也罢,如月车站世界似乎一下变得不那么奇诡莫测了,好像她终于能够把握住什么了一样。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堕落种一见她叫出了一把长刀。竟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哀鸣,随即掉头冲向了走廊边上一间客房,“砰砰砰”地砸起门来。 咦? 林三酒停下步子,愣愣地举着刀。只见那个门把手转了一下,才微微一动,堕落种已经立刻一头扑进了门缝里——紧接着,从门边探出了一张男人的脸,神情好像还很疑惑:“……青,外面是什么呀?” 一句话未完,他已经跟林三酒四目相对。二人不由都同时怔了。 “诶、诶?”林三酒乍然见到一个活人。瞬间被惊喜淹没了,眼睛都亮了:“……你是进化者?” 她从没想到再次见到人类,居然是一件这么令人高兴的事——男人似乎也有同感,兴奋得结结巴巴了半。才终于发出了个不连贯的句子:“我、我没看错吧?你是活人?娘哟。我都来这儿一个多月了……” 他一面。一面激动地用力抚了好几遍自己的短短毛刺头,一张圆脸上泛起了红。 “我刚来!这个地方真是叫人有些毛毛的……”明明还是陌生人呢,但林三酒却忍不住向他倾诉了一句。这才想起来什么,忙问道:“刚才的……是堕落种吗?” “来来,快进来……”个子不高、身子结实的男人激动之下刚招呼了两句,突然想起来对方是一个独身的女性进化者,大概不肯轻易进屋的,忙笑着:“你青?它的确是堕落种,只不过不是这个世界的……我有一些办法,可以将每个末日世界里的堕落种收为己用。” 虽然二人还不认识,却已经互相释放了足够的善意——这个男人甚至连自己的“办法”都透露了一些,看来这一个多月里也是孤寂得要发疯了。 林三酒朝他点点头,报上了姓名。男人念了几遍她的名字,也回应道:“我叫陈河。你也是从如月车站上车的吗?” 起这个,林三酒可真有一肚子的话要——“对,这儿太奇怪了,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末日世界?……还有,这个世界里怎么没有什么人呢?” 问话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把帝岭学师生、以及那双老布鞋的事出口——一个人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但遇见了另一个进化者以后,再要她自己被双鞋吓着了,实在是不出口。 陈河摸了摸自己短得像光头似的头发,瞥了她一眼,神情有点儿古怪:“……你以前听过如月车站吗?” 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记不起来了——林三酒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出身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在我的老家,有一个国度叫日本。如月车站是日本网路上,非常有名的一个都市怪谈……是一个年轻女性在深夜搭电车的时候,似乎搭错了,上了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铁轨线路。她在如月车站下车了之后,发现站外是荒山野林,只好顺着隧道往前走……” “在铁轨上走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突然出现的独脚阿伯,又听见了祭典的鼓声……由于全程她都在论坛上跟网友实时报告这件事,大家都叫她快些离开那个地方。最后这位年轻女性在发帖‘遇见了一个好人,要开车送我去某车站’,‘他在往山上开,并且问什么也不回答了,我打算逃跑’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林三酒不寒而栗的表情,陈河也叹了口气,点点头:“……你也猜到了吧?这个世界竟然是以一个恐怖怪谈的名字来命名的……我想,这里的末日跟怪谈一类的东西,恐怕脱不了干系。” “诶?可是我在车上的时候……”林三酒有点儿想不通,将报纸上那一篇关于乐本的报道了,“看起来这个世界应该是被那种‘暗物质’侵袭了才对……” 陈河张着嘴想了一会儿,也放弃了:“咳!谁知道呢……反正啊,我只知道平平安安地挨完这14个月,别出什么幺蛾子,我就知足了。” 这倒也是——林三酒心里暗暗赞同了一句。 在见到活人以后,她感觉自己全身都熨帖了,往常的冷静和自信也都回来了。在跟陈河聊了一会儿以后,她甚至还进屋去看了看青。 陈河占了一个大床房,周围扔的都是他的衣服和吃空了的方便面盒子,显出一个男人特有的凌乱;青一见林三酒进来,立刻躲到了窗帘后头,也不管自己两只长长的尖足还在外头露着。 “被我收了以后,它们的智商就显著下降了……”陈河不好意思地收了收床上的杂物,“现在它的智力,也就相当于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吧。” 智力一低,倒令堕落种感觉没那么讨厌了。 由陈河领着,林三酒下楼在总台处找到了一些房门钥匙,又折返二楼,给自己开了一间房。 “你休息休息,想来也是被折腾得够呛吧?”陈河外表粗糙,内心还挺体贴,“中午吃饭时再来叫你。”着关上门走了。 ……都多久没有在正儿八经的床上睡过觉了? 尤其是这间房间在末日来临前,才刚刚被收拾干净,床单整齐,被子软和……林三酒长呼了一口气,一头栽倒在床上,沉进了蓬松的枕头里。 尽管疲惫已经快将她吞噬殆尽了,她还是在迷迷糊糊的睡意中挣扎着爬起身,叫出了【防卫版晴娃娃】,站在椅子上将它挂在了花板上。 见它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垂在半空,林三酒这才安心了,迅速脱掉了碎花棉袄,蹬掉靴子,爬进被子里的时候,觉得好像每根骨头都在欢呼。她被柔软包裹住以后,没过一会儿就沉沉坠入了梦乡。 房间里拉着窗帘,也没开灯,即使在白也显得十分昏暗;就算林三酒现在没有睡着,只怕也发觉不到异样。 晴娃娃在半空中慢慢地转了一个身,用黑笔画出的两只眼睛,像黑窟窿一样盯紧了床上熟睡的林三酒。(未完待续。。) ps: 点娘打赏名单刷出来以后,我忘了哪些是感谢过的了……我看着来好吗,咱们随缘!万一有漏掉的,你再打赏一次我就又看见了,哎呀两全其美。 谢谢草莓的平安符、老爷爷海味的棒棒糖、941甜品的平安符和更新票(…)、白墙的平安符、书hu(竟然没外号)的棒棒糖、木鱼的棒棒糖(就我在更新了,你是不是很珍惜)、大萌斯基的棒棒糖(承蒙照顾~)、书友15050114805的个平安符(改个名字吧?)、糖糖的评论和平安符、野猴的评价票、墨色阑珊的平安符、芦苇年年的平安符、夏梨殿下的评论和粉红票~! 快到61了,你们都来打赏了,看着好壮观~~~表示心满意足~~~ 今更新有点晚,主要是周末有点忙~~~ 一想到明就要双更了,心情还真沉重……一4k……妈妈我还不想长大…… 186 热腾腾的鸡肉炒饭 ……气好像越来越冷了。 林三酒是被冻醒的——好像全身骨头都缩成了一团、血液也凝固住了一样,当她迷茫地半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肌肉由于微微地颤抖太久了,此时无一不疼。 从只剩下一点儿热乎气的被窝里钻出来,她哆哆嗦嗦地一把拽过碎花棉袄,套在身上裹紧。 色更晚,房间里比她入睡前更加阴暗了,家具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外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声息,仿佛世界将这一个的宾馆房间给遗忘了。 打开灯,林三酒看了一眼花板上的晴娃娃,见它没有异样,便开了房间门来到走廊。 独自在一个阴冷的环境里醒来,她现在非常渴望能够跟人上几句话——林三酒敲了敲陈河的房门,扬声问道:“陈河,你在不在?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话音落了下去,敲击声也落了下去,房间门里却是一片安静。 她等了一会儿,又叫了一次,里头仍然悄无声息。 ……难道出去了? 林三酒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一颗心不由慢慢提了起来——她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是上锁的状态;将手指轻轻一抹,一点细细的灰尘就落了下来,似乎很久没有人碰过这个门把手了。 她下楼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也不见陈河或青的影子。 不知末日发生时出了什么变故,宾馆大厅里的红地毯被踢翻起来了一半。供客休息的沙发也七扭八歪;不管是桌子上、还是总台的服务台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显出了一派被人遗弃的荒凉。 末日来临那一想必是一场突变——一只女人的坤包落在大厅正中央,洒了一地的碎粉、口红,男人穿的皮鞋歪扣在服务台下,主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并没有人在这儿生活、活动的迹象。 外面色灰暗,世界寂寥。 在这样的环境里,林三酒的信心一下子动摇了。 她真的遇见了一个叫陈河的男人吗?会不会只是她疲累过度做的梦? ——这种往常绝对不会产生的、怀疑自己的念头,悄悄滋长了起来。 林三酒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在激起的灰尘里发起了楞:她皱眉想了半。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实际证据能够表明她的确遇见过陈河。 关于如月车站的故事。虽然正漂浮在她的脑海里,但那并不代表什么——她以前就听过这个故事,只是一时忘了。 正当她陷入了迷茫与怀疑、打算上楼开房门看看的时候,只听旅馆楼外头的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句咕哝:“这儿的人怎么都乱球扔鞋……!” 随即响起了啪一声响。好像是有人把什么给踢远了。 “陈河!”林三酒眼睛一亮。刚才白雾一般围绕着她思绪的种种隐约惶恐一下子消失了。她腾地跳起来,迎了出去:“你回来了?” 圆头圆脑的汉子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见她出了大厅。不禁一愣:“你醒了?难道你在特地等我?” 林三酒登时有些不好意思。 “呃,也不是……只是见你半没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了些什么,忙转移话题道:“这么多吃的,你是在哪儿找到的啊?” 她这时嘴唇都冻得青紫了,正怀疑自己是不是该进食些东西,补补热量。 “噢,宾馆的东西被我吃完了,这都是我在附近居民楼里找出来的。这个世界不管怎么,又有吃的、又没有危险,真是太好了。”陈河到这个也高兴起来,一把撸起了自己的短袖,“你看,有不少大米、面粉,午餐肉……这儿的后厨还能生火,调料也应有尽有。” 这还不是最棒的部分——因为这个世界的水电仍然在正常运转,陈河的塑料兜里,甚至还有几块冷藏后冻得硬邦邦的鸡胸肉。 都忘了自己多久没吃过热饭热菜的林三酒,胃液都快泛出来了。 她往冻僵了的双手上哈了哈气,“那咱们现在去做饭吧!正好暖和暖和……” 陈河“哎”了一声,拎起兜子就往后厨走,一边走一边笑着:“我倒是觉得还好。刚来的时候我也冻得够呛,现在好像已经适应了……” 二人心情轻快,甚至还打趣了几句林三酒身上的碎花棉袄,很快就到了后厨。各自动了几下手,陈河发现自己厨艺比林三酒还强多了,干脆让她在一边歇着,自己用鸡肉、午餐肉和一点干巴巴的葱花做了个肉炒饭,很快端到了她跟前。 热腾腾的白汽在油光致致的饭粒上微微跳跃,香气扑鼻,诱人得很。 林三酒立刻吃了一口。 热乎乎的饭刚一下肚,猛然化作一股刺骨的寒意迸发开来,仿佛连她五脏六腑都冻住了。 她脸色青紫,身子竟然半晌都不能动,过了好半功夫,才感觉到心脏顽强地从寒意里挣扎出来,勉强跳了几下,输送出了一些热乎气—— 林三酒手指微颤,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还有点烫手的碗。 她一抬头,陈河一双的眼睛正望着她。 “怎么不吃?” “我……”林三酒想要张口话,但牙关却冷得不由自主地敲了几下,敲断了她要的话。 即使没有冷到不出话,她也察觉到了不对。 同样是吃一锅里炒出来的饭,陈河一张圆脸上红光满面,由于吃得急,额头上甚至还泛起了点点热汗。 不用问就知道,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我吃了有些冷。”她强笑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血液流速都慢了下来,手背上的血管颜色发紫。“……你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吗?” 出乎她意料的是,陈河竟然点了点头。 “对,不过没持续多久。当时我身上没有吃的,如果不吃就要饿死了,就是冷也只能强吃完……没想到吃完就好了。你也快吃吧!” 是吗…… 林三酒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饭碗。 她身上仅有从伊甸园带出的两份口粮,想在这儿撑14个月,就必须吃这里的东西。 林三酒甚至有些心惊胆战地舀起了一勺饭,送入了口中。(未完待续。。) ps: 谢谢暮雨的张粉红、同学的粉红(不是要两个月后才回来吗?)、胖喵亲家母的票粉红、秋囡的评价票和评论…… 好了接下来要放大招了…… 谢谢胖喵的和氏璧……虽然很高兴,但是这种止不住想泪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好像边的雷声都在加更…… 我认为如果把一个和氏璧拆成10次左右打赏,是极好的……你们认为呢…… 这一章也照样不恐怖,老实,你们的需求我有点把握不住! 写恐怖了评论区一片哀嚎,不恐怖了吧,又有人跃跃欲试地出来可以再恐怖一点…… 现在双更了,我就在恐怖与不恐怖之间精分好了 晚上还有一更哟 187 如月车站的形成原因是…… 吃了饭以后的林三酒更难受了。 那一碗饭她没能坚持吃完,因为很快,连她的脑子都开始在寒冷下一阵一阵地发疼;才吃了几口,就不得不将碗推到了一边——陈河倒是不在意,将她的饭往自己碗里一倒,呼噜噜地一口气都吃了,正好打消了林三酒心里隐约的怀疑。 虽然陈河做饭的时候她就在一边看着,并没有发现他动什么手脚,但这样一来,她的心才完全落回了肚里——甚至还为刚才的那一点猜忌而感到不好意思了。 不再吃饭以后,身体终于渐渐地停止了发抖:看来套了一件厚棉袄,多少还是管点儿用的。 “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休息?”陈河吃完了一抹嘴,打了个嗝。 “不……我想去周围看看,不定还能遇见几个幸存者呢。”只了这么一句话,林三酒已经又打了好几个颤,忙原地跳了跳,给身体增加了点暖意。 陈河“哦”了一声,并不在意:“我已经找过好多回了,没有人的!不过你要去也随你,我反正要回房打游戏了。” 据他在列车上看见的第一站并不是帝岭学,而是一个什么电子商店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陈河装了一书包的各种游戏回来,足够他玩到14个月时限结束了。 林三酒倒还真佩服他的心大,点了点头,就要往外走。 “哎,对了!”身后的男人忽然叫了一声。 她回过头。看见陈河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阴影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不要去竹林山。”他语气严肃地。 林三酒正要问为什么,只听他又道:“那个地方太远了,一来一回两也未必能回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连找都找不着你。” 的确,竹林山不远的话,这儿也不会有旅馆了——应了下来后,林三酒又道了声谢,径自出了宾馆一楼大门。 听陈河的意思,她才睡了不过四五个时。现在也就是下午一两点的样子——可是色阴暗。乌云沉沉,没有一丝太阳,所有的景物都蒙着一层灰灰的色调,看起来简直像风暴前夕、又像是入暮时分。 林三酒虽然没打算去竹林山。但是仍然走上了通向山脚的路。这一条路商店最多:几乎一半的便利店、零食摊、卖各种旅游纪念品的铺子。都开在了这条路上。现在仍保存住了末日前七八成的热闹。 为了驱寒,林三酒一边走一边活动身体,蹦蹦跳跳的样子。要是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只怕还要以为她很开心。在跳过了两家所卖商品十分雷同的纪念品摊子以后,她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了脚。 站在马路上,就能透过玻璃看见里面的货架被洗劫得乱七八糟、空空落落。凡是烟酒、食物、火机一类的东西,统统都被搜刮一空,连职员室的门都大敞着——看样子,应该是陈河来这儿以前幸存者留下的手笔。 一个漂亮空乘姐的纸板人像立在便利店门口,瓜子脸上微笑盈盈,目光正好望向车站的方向;而店里歪歪扭扭的一块牌子上,“代客订票、包车、安排行程”的字样还清晰可见——看来这家便利店,也经营了一点旅行社的服务。 随便一瞥之下,她的目光落在一排没有人动过的东西上,林三酒心里一跳,立即迈步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杂志架。 一门心思搜罗生存物资的人,自然不会对报纸杂志有兴趣;然而自从看了有关科学家乐本的那篇报道以后,“暗物质”三个字一直在林三酒的脑子晃,叫她始终无法释怀。 这些报纸杂志里,或许会有更多相关的信息吧……她一边想,一边随手丢开了几本最上层的娱乐杂志。 “没有报纸吗……”她嘀咕着,先把所有杂志都挑了出来。报纸的资讯及时又全面,是最理想的了;然而这儿的报纸只是几份八卦报,并不能提供什么帮助。 在架子的最下方,林三酒终于找到了一本表皮有些旧了的杂志——跟其他5、6月号的杂志一比,这一本还是去年1月的,名字叫《科技前沿》。 怪不得被剩下半年还卖不掉。 不过这本书正是林三酒最需要的,她匆匆忙忙翻到目录,寻找与暗物质或乐本有关系的文字。 没想到,还真叫她找到了。 并且,收获大得出乎她的意料——这本杂志正是在乐本理论摇摇欲坠的时候发行的,所以大篇幅地列举了乐本曾经发表过的学,并在下面一一注明了来自其他学家的批驳。虽然有许多这个世界特有的词汇、相关的专业词汇林三酒都看不懂,但大意她终于也明白了。 在林三酒所出生的世界里,暗物质究竟是什么仍然是一个谜团;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它尽管依然看不见,却已经被一连串的实验证实了成分以及形成过程,甚至已经着手研究起了它的作用——然而作为这个领域的翘楚,乐本在末日来临前的几年前,突然声称自己发现了暗物质的一个惊人特征。 它具有侵蚀性。 并且,这种侵蚀性是最近几年当中才突然活跃起来的,之前的这一性征,似乎一直处于沉睡之中。 暴露在高度暗物质浓度环境下的不同物质,也呈现出了不同的被腐蚀过程;这个过程很漫长,但乐本却断言,最终这些物质将会被同化,拥有98%以上的相同成分构成。 跳过了大段大段复杂的原理解释,林三酒愣愣地抬起头,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个世界的确被暗物质侵蚀了,并且在几年的时间里,早就被同化成了几乎相同的物质。只不过,这些暗物质到底是什么,具体能够造成什么影响呢…… 她的目光凝聚在装饮料的冰柜上,因为一直在思考,眼神有些呆呆地望着冰柜玻璃门上映着的、她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 想着想着,林三酒忽然僵了一下,背上的汗毛立了起来。 从玻璃门上,能看见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形影子正立在自己身后。 林三酒慢慢地转过身,对上了空乘姐漂亮的双眼。 ……刚才这个东西,不是还在大门口吗?(未完待续。。) ps: 谢谢三渣火大的粉红、亲家母的又一票粉红、芦苇年年的棒棒糖、墨色阑珊的平安符、941甜品的张更新票(…)、大萌斯基的粉红~! 从没试过竟然在分类粉红榜上占到了第名,超级开心啊,都是多亏了大家对我的支持,非常感谢! 不过卡文卡得厉害,眼泪成河…… 188 打劫游戏商店 当【粒子高频震荡切割刀】仿佛神经质地将那个人形纸板撕成碎片的时候,陈河的一句话突然毫无预兆地跳进了林三酒的脑子里。 “这个世界竟然是以一个恐怖怪谈命名的,看来和这些东西也脱不了干系啊。” ……印在纸板上的空乘姐,早就看不出来人形了;便利商店的半空中,仍然在漫漫扬扬地飘落着无数细碎的纸屑。林三酒呼呼地喘了几口气,颤抖地将切割刀收了起来,拼命地想要压住狂烈的心跳。 能够毫无抵抗地被粉碎,看来这个东西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但是再在这儿呆下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了;林三酒一把抄起了《科技前沿》攥紧了,连一眼也没敢看面前堆积成了一堆的纸屑,从货架后面绕了个道,冲出了便利商店。 冲到了大马路上,她这才感到自己的三魂六魄回了笼。 所谓的暗物质,难道会赋予这些无生命物件行动起来的能力吗? 林三酒回头看看便利店,它仍然是一副饱受劫难的荒凉样子,看起来一点儿危险也没有。她心脏咚咚跳了两下,早就失去了四周转转的心情,只想早点回到宾馆里,抬步就往回跑。 虽然非亲非故,但是陈河的存在,真给了她无限的慰藉。 “陈河!” 二楼走廊仍然是她离开时的模样——阴暗寂静,仿佛从来没有人踏足过。林三酒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陈河房门把手上,摸到了细细的灰尘——她心里忍不住略略慌了一下,扬声喊道:“陈河,你出来!” 左手边的另一间房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顿时灯光和电视游戏的声音一同从房间里泻了出来,好像人间打开了一个角。一脸疑惑的陈河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三酒顿时松了口气,暗暗在心底嘲笑了自己一声。 ——原来她之前敲错房门了,陈河住在05室,她试图打开的却是隔壁07室的门,怪不得一摸一手灰。 “我找到了一些消息。你来看看。也许咱们能把这个世界的规则琢磨出来一些。”林三酒扬了扬手里的杂志,没想忽然扑通一声掉出来了一本,这才发现她无意中把另一本娱乐八卦杂志也顺带一块儿卷回来了。 她一边走进了陈河的房间,一边顺手将两本杂志都在桌上摊开了。 陈河房间的电视里。一个射击游戏正被按了暂停键。画面卡在一柄枪和它前方的几具丧尸上。 “这些东西。你自己现实中就打过不知多少回了吧?还有什么好玩儿的?”林三酒拉了两张椅子来,跟他一起坐下了,有点不能理解。 “你不懂。武器库和地图都太丰富了,”陈河随口答了一句,低头读起她指出来的文章。过了半晌,他砸着嘴抬起头。 “暗物质,呃,或者按这个文章里的法,暗能量会侵蚀空间中的一切物质……”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青嘘嘘的胡子茬儿跟头发都差不多长了。“这个地方又叫如月车站……我,不会这种暗物质就是咱们平时的,呃,你懂,灵异方面的东西吧?” ——其实这也是林三酒的第一个念头。 只是到底有些太匪夷所思了,身为一个无神论者,她很难想象是一群来自宇宙的鬼,把这个世界里的人都杀了。 “倒也不一定是杀了,”陈河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不定这个世界的人都变成了暗物质,早就飘进太空里去了。” “这也有点儿太胡闹啦!”林三酒忍不住一笑。在充满生活气息的明亮房间里,与温暖的活人聊了一会儿,刚才惊魂未定的惶然已经消退得一干二净。“你……没有遭遇过什么古怪的事吗?” 陈河半张着嘴,想了老半。 “呃……我好像在搜罗游戏的时候,掉了一件东西,回头再找时就没有了。不过,这种事在别处也常常发生,算不得灵异事件吧?”他越,越有些大大咧咧。“除此之外,我吃饭睡觉打豆豆,日子除了太悠闲之外,简直不能再好了。” 原来他的世界里也有这个笑话——林三酒顿时感到更加亲切了,笑出了声,心神也放松了不少。 不定原先她曾听过的、风水之类的理论,放在这个世界里正好有一定道理——或许正是因为陈河是男人,所以“阳气”重,不容易被侵袭?阴阳的学用在这儿,似乎正好。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回去休息洗漱,晚上跟你一块儿打豆豆。”她站起身,笑着指了指游戏中几秒钟内便被命名为豆豆的丧尸。 “好嘞,别忘了你的杂志,晚上见。” 林三酒的脚还没走出门,陈河的手已经又抓起了游戏手柄,一分一秒都没浪费。 最大的恐惧其实源于未知。既然林三酒知道这一切都是与暗物质有关,心情立刻轻松得多了,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推门走进了自己阴暗的房间,目光正好与晴娃娃的一双黑眼睛对上了。 “对了,差点忘了你在看家。”她轻轻了一句,扭头按亮了电灯开关。 房间里一切正常。 她身上又冷又脏,此时迫不及待地想洗一个热水澡——但是有了之前肉炒饭的教训,林三酒将棉袄裹得紧紧的,先打开了卫生间的花洒,探手试了一下温度。 花洒里哗哗奔流而出的水,触手滚烫,冒着一团一团的白色热汽,迅速充满了空间。 自从在伊甸园那个赞助商家里洗过澡以后。林三酒就再也没见过自动流出的热水了;她几乎忘了这世界的诡异之处,怀着感恩一般的心情找出了宾馆的牙刷和毛巾——直到看见浴室里的镜子,她才“噢”了一声。 “拿床单盖住好了,”林三酒没吃过猪肉,也听过不少鬼故事,“镜子似乎不是一个吉利东西啊。” 镜子被蒙住以后,这个空间确实显得……安全多了。 林三酒首先蹬掉了靴子,两只沉重的靴子咚咚两声,砸在了地板上。 接下来,就是脱衣服了。 这一步。并不值得一提——如果棉袄能脱下来的话。 但是棉袄脱不动。 拉链已经拉开了;但是包裹在身上的布料仿佛有千万斤的力量一样。非但没有顺着林三酒的力量被拉开,反而正一寸一寸地向内收紧——很快,林三酒的脸就涨得青紫,耳朵里仿佛听见自己的肋骨正在咔咔响。 热水哗哗地流淌。白汽越来越重;在一片朦胧的雾气里。林三酒很快变成了一个伏地挣扎的影子—— “怎、怎么了?”脑海中响起了意老师慌乱的声音。 林三酒此时连呼吸都费尽了力气。根本没有余暇回应;棉袄似乎充满最狠毒的恶意,要将她活活绞死——不过这样明目张胆的攻击,她反倒并不害怕了——尽管难受。但她脑子还清醒:先发动了一次【金手指】,紧接着双手一里一外按住了棉袄下摆,发动了【画风突变版一声叮】。 在金手指的微弱好运下,她总算没有把自己的腹跟碎花棉袄一起轰成碎片。 变成了碎片的棉袄顿时失了力道,从身上滑了下去,露出了里面的工字背心。 林三酒瘫坐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热热的水蒸气叫她感觉呼吸仿佛更加困难了。 “虽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也知道你对我没恶意,”她没好气地在脑海中喝道,“但还是少给我用点儿意识力吧!不准什么时候,我可能就要靠它救命呢!” 意老师早就从她的意识里得知了发生的事情,自知理亏,也不敢讨论尊师重道的问题,嗫嚅地应了两声,算是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像是讨好似的了一句:“那个,意识力可以用来抵御许多种攻击哟……在这儿也许用得上。我马上就把方法教给你,好吧?” 林三酒闻言哼了一声,不话了——她也是有点在借机撒气。 险些被勒死在浴室里,她再也没有了洗澡的兴致,望着地板上的棉絮原地呆坐了一会儿,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赶忙出去再次敲响了07室的门。 听见敲门声,打开房门的陈河看着一头一脸都是水的林三酒,表情诧异极了。 “慢点儿慢点儿……你,你的棉袄袭击了你?” 他手里还拎着游戏手柄,一脸的不可置信。 “碎片现在还在浴室里,你不信就去看看。”她语调生硬地答道。 “那倒不是……” “总而言之,这一点是我刚刚想到的。”林三酒没有心情听他话,立刻打断了他,“……文章里的确过,一切的物质都会被暗能量侵蚀对吧?那么我们目前所接触的一切,其实都可以算是暗物质……要是你的猜测正确,岂不是每一件东西都有危险吗?就像我的棉袄一样。” 带着一种仿佛被什么追赶一样的紧迫感,她语速又急又快。 “你的有道理……只不过,我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件事的。” “什么?” “你看,我在这儿生活了一个多月,基本没有遇见过怪事,更别提生命危险了。如果每件东西都有可能攻击我,我哪能活到现在?哎,我并不是不信你……但如果用民俗故事的角度来理解,就得通了。” 他找了一条毛巾让林三酒抹脸,继续道:“……棉袄的主人,肯定已经死了;在一般的鬼故事里,这代表衣服上可能已经附着了‘灵’。你穿着死人的衣服到处跑,能不出事吗!” 林三酒倒是头一回想到这个,一愣之下。居然觉得他得很有道理。 以前她并不热衷于这方面的故事,对灵异世界的逻辑自然也不甚了了;她忽然想到那双挨着自己脚边的老布鞋了——她苦笑了一下,抓紧了毛巾:“这个世界上,恐怕每一件衣服的主人都死了……难道要我冻着?” 旅游区的马路上,可没有服装店。 陈河却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他笑着应道:“我去的那一条电子商店街除了数码店以外,还有很多吃店服装店……你完全可以去那儿找几身衣服。” “……坐电车去?” “反正我是坐电车来回的,不过你如果愿意,走着其实也不远。”陈河对那条街的位置可算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找出纸笔给她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我这个游戏正玩到关键的地方,就不陪你去了——不过。你要记得给我多带一些游戏回来啊。” 林三酒此刻已平静多了。拿起地图点点头。 ——陈河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自然可以漫不经心、不当回事;然而林三酒自己却不敢不认真起来,道了一声谢,立马就出了门。 以普通人的脚程来。或许要走两个时以上;然而对于进化者。这点路程不到二十分钟就走完了。 她一路上也没有闲着。一直在跟意老师学习意识力防御的方式与适用范围——简单来,一个平常人的想法,就只是一个想法而已;但在意识力的作用下。无数具有精神力量的念头凝聚在一起之后,就变成了可以具象化、也可以内收的实质性防御手段了——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功用,据传中意识力的最高等级,就是拜年时人们常的那一句“心想事成”。 但是现在以林三酒的意识力强度,连抵御寒冷都办不到,她还是得乖乖去找服装店。 电子商店街并不长,但是密密麻麻的各种商店却连一丁点空地都没有浪费,显然末日之前,这里是极热闹的一片地方。 走了大半条街,林三酒终于进了一家店——翻出了一件厚重的呢子大衣、一件拼皮的羽绒服以后,她甚至还在意老师的劝下,卡片化了两条秋裤。 接下来是给陈河拿游戏—— 林三酒推开一家最大的数码店店门,忽然发现自己用不着给他带游戏了。 “你……不是在宾馆打游戏吗?”她愣愣地盯着面前,“怎么比我还先一步到了这儿?” 货架后站着一个男人,刚刚听见了门声转过头来,正是陈河。 “你走以后游戏就通关了,虎头蛇尾的破玩意。”陈河摸了摸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想着你都来了,我不如也来这儿转转……吓到你了?” “噢,那倒没有——”多了个伴,林三酒也觉得多了不少安全感,她笑笑:“正好你可以自己挑游戏。” 陈河哈哈一笑,了几句“别的世界连电也没有,在这儿终于能过过瘾了”之类的话,便又一头扎进了游戏碟里。 上次玩儿游戏好像还是大学的时候了……现在看到满货架的各种游戏系列,林三酒还真有些陌生。店面很大,除了游戏碟片之外还有许多游戏机系列、网游头盔、影视碟片之类的东西贩卖,她闲着也是闲着,便随意地转了一圈。 只是走了没一会儿,林三酒脑海中的意老师忽然叫了她一声,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颤颤巍巍的—— “林、林同学……” 听起来,好像在害怕什么。 林三酒的心一提。 她刚要问怎么了,只见远处货架后立即抬起了一个脑袋——陈河左右张望一下,满脸疑惑地看向了她:“……你听见了吗?刚才好像有个声音,在叫什么同学?”(未完待续。。) ps: 昨码到1点,今又码了一上午,把更合了起来,成了一章肥肥哒~ 明继续恢复k字更哈。 到目前为止,这本书已经在分类粉红榜上做了的第名了,简直受宠若惊,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郑重感谢琴野楼同鞋的粉红、猫喝珍珠奶茶的棒棒糖、寐心的粉红、理木的平安符(等到9死了就不吓人了我保证)、泡_沫的票粉红(感动…)、胖喵亲家的又票粉红(老板你好)、三渣火大的又一票粉红、bear09的粉红、化神老怪的粉红! 看着新读者越来越多,我也越写越有动力了! 这个世界不会一直恐怖下去的,我也撑不住……很快9就会死了,到时就好了!(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189 意老师察觉到了什么 林三酒费了好大劲才遮掩住心底的吃惊,望向陈河的时候,脸上平静无波。 “不,我什么都没听见啊。”她甚至还配合着扭头四处看了看——陈河似乎听不见她的想法,因为林三酒一叠连声地在心里叫意老师闭上嘴,暂时先不要话——而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陈河疑虑的目光在四下扫了扫,这才慢吞吞地收回了视线。 可能连他也觉得,在这个诡异莫名的世界里,听见一个女人话或许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林三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手拿起了一个头盔样的商品,目光盯着包装盒,却根本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陈河怎么会听见意老师的声音? 意老师只是【意识力学堂】的一个表象,一个凝聚出来的意识体;这是不是跟他的能力有关系? 两人刚刚认识,自然谁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进化能力。 就算想问问意老师怎么回事,现在也开不了口了。林三酒只好一直耐着性子,等陈河装好所有的碟片之后,二人一起踏上了回旅馆的路。 阴暗的下午,所有的建筑都沉默着,目送二人一路从身边走过。 看起来,除了整个世界太过寂静、了无人烟之外,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一路上,两人的话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几句对话结束以后,耳朵里的就只剩下了单调的脚步声。 虽然来到如月车站的时间还不长。但林三酒走过的地方不少了。只是除了那群师生以外,她只遇见了陈河一个进化者。 也不知其他人都哪儿去了? 回到旅馆的时候,色黑得仿佛已经入夜了。在一片朦胧的黑暗里,所有的建筑都只剩下一个阴沉沉的轮廓——世界成了一片毫无生命的阴暗死寂。 抬头看见自己房间的灯光还亮着,林三酒没来由地松了口气,感觉安全了不少。 她紧了紧身上的拼皮羽绒服,觉得寒风仍然在嗖嗖地往里钻,皮肤冻得生疼。 因为没话而略有些尴尬的行程,到了旅馆大门口时,也终于要结束了——林三酒迫不及待地想赶快回房找意老师谈谈。但陈河却一脸诧异地叫住了她:“……不是好要一块儿玩吗?我特地挑了对战性强的游戏。还给你拿了手柄呢!” 这件事,连林三酒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她“噢”了一声,虽然想找个借口推了,但看着陈河满眼期盼的样子。到底还是没忍心:“……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回房间一趟。” 陈河立刻兴奋地应了,一边了一句“我在我屋里等你啊”,一边转身回了房。 ……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是林三酒一时不上来。 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赶快把意老师叫出来才是—— 她的心里现在全被这事儿占着呢,陈河一走,她就一推门进了自己房间,在一片漆黑中打开灯,看见花板上的晴娃娃慢悠悠地转了过来。 “意老师,快出来。”她在心底叫了一声,“他不在这附近了。” 半晌都没有回应。 林三酒又叫了几次,这才终于听见她颤巍巍的声音响了起来:“……林、林同学……” 如果两个喇叭也有咽口水的机能的话,那么林三酒几乎可以肯定,意老师是勉强咽了两口唾沫以后,才壮起胆子话的。 “……身为一个意识体,你还会害怕?”她心脏忽然跳了两下,尽量语气轻松地。 脑中又安静了一会儿,意老师才慢慢地开口了。 “我害怕……是因为你会害怕。” 林三酒一愣。 “发生了什么事?”她轻轻问了一句,抬步就要往床边走。 意老师是她潜意识层面中凝聚出的意识体,极有可能察觉到了一些被她忽略过去的事情—— 而事实也正如她猜测的一样。 “别、别往里走了!”脑海里意老师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顿时将林三酒吓了一跳,她正要问“怎么了”,然而目光一转,也彷如被定格在原地了似的不动了。 在她的床边,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双老布鞋,鞋尖冲着枕头。 “快快,快点退出这个房间,”意老师的声音又急又乱,语句都不成形了,“你个傻瓜,没发现进来的时候房间是黑的吗!” 林三酒悚然一惊,转身就朝门口扑去,一把拉开门,逃似的冲进了走廊。房间门没带牢,在她身后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了一个黑峻峻的门洞来——灯不知什么时候又关上了。 不行——这个地方看来已经不安全了——她急急喘了几口气,几乎没听清脑海中意老师的都是什么,忙跑到陈河房间门口就要敲门。 手刚一抬起来,她就明白了刚才觉得怪怪的地方是什么。 陈河走进去的,是05室。 那个灰尘满满、经久未用,门已经上锁了的房间。 ——直到这时,林三酒才突然听见了意老师又惊又怒的一声叫:“——你听见了吗,我让你快出旅馆!” 即使脑子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林三酒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了,她浑身冰凉,脚步声噔噔地冲下了楼梯,一口气跑出了大门。 她这才得空喘了一口气:“……怎么回事?” 出了旅馆,意老师慌慌张张的声音好了一点,但仍旧又气又怕:“你是不是傻!你明明都瞥到哪儿不对劲了,但是表意识根本没反应过来,一直沉到了潜意识层里我才发觉了不对——” 一边,林三酒的脑海中一边强制性地浮起了几幅画面—— 这是意识力的另一个功用,然而她此时却没有心思去想这码事了。 ……在数码游戏商店里,她慢悠悠地走过了两个货架之后,正好经过了一间职员室。职员室的门半开着,露了一条缝,缝隙里黑沉沉的——林三酒下意识地觉得不舒服,绕开了两步。 缝隙里,由于死去多时,所以皮肤僵硬,面目扭曲的陈河,双眼正直直地瞪着前方。 ……他在商店里弄丢了的,原来是自己的尸体。(未完待续。。) ps: 如果大家觉得我更新时间越来越晚了的话,这并不是错觉……这两突然开始怀疑起人生了……每好几个时的投入,就为了几百块全勤,值得吗……这个时间留着干点别的,不定已经出任e迎娶吴彦祖了……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写完了今的第一更。主要是看见大家这么多粉红票支持我,不感动真是假的……谢谢乖喵的票粉红、梦话的虫子的粉红、飞呀飞雅的粉红、99的粉红、人生如玉a+的粉红、书的粉红、漫步月色的棒棒糖和粉红、lyseven的平安符、昕昕的粉红、胖喵亲家的粉红、我看我读的粉红(没错真的是粉红) 没别的,只有感谢吧! 另外恭喜猜陈河有问题的人,你们答对啦。 190 不要去竹林山景区1 现在想想,仅仅打碎了一个人形纸板就觉得自己可以与如月车站世界相抗争,是一件多么真的事啊。 林三酒默默地低下头,努力忍住即使是羽绒服也无法抵挡的一阵阵寒意。 二楼的一个房间窗子此时被打开了,从中探出了一张脸,目光木木地落在林三酒的身上,咧开嘴角而形成的笑容十分巨大:“……你要去哪儿?不来玩游戏吗?” 这扇窗子既不属于05室,也不属于07室——这是林三酒的房间。 晴娃娃仍挂在花板上,从楼下仰头望去,只是一个的黑影,在陈河头上慢悠悠地转。 陈河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光芒,面部如同假人似的,只有僵硬的笑容呈现出十分标准的样子,脖子直直地从窗户里伸了出来。 ……跟帝岭学时所见的师生一模一样。 为什么之前自己没发觉呢? 现在仔细想想,每他都挂着这种标准得仿佛快要裂到耳根一样的笑容,不是很不正常吗? “还傻站着干什么,跑吧!”脑海里意老师的声音恶狠狠地响了起来,在陈河有些疑惑地慢慢抬起目光时,林三酒也再忍不住了,转身就跑。 周围已经是一片黑沉沉了,她慌不择路,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朝远离旅馆的方向逃跑;冻得僵硬而不听使唤的身体却并不配合,才跑了不到十分钟。肺部已经火烧火燎地,仿佛喘不过来气了一样。 “我、我这是跑到哪儿来了……” 身后一片静悄悄的死寂,并没有什么人或东西从这片死一样的黑暗中跟上来——不过当然,远处宾馆的灯光也早就不亮了。林三酒扶着膝盖,顿住脚步,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只觉自己的四肢被冻得又僵又木,身体素质简直像是回到了进化前。 四周不知何时,被一片片的树林拢了上来。尽管只是个摆设,但是连路灯也没有了。 她在自己剧烈的喘息声中。神经质地回头朝身后望了望——好在寒冷并不会影响视力。她的目光一往无前地投了出去,然后猛地一跳,不出话来了。 这条路的后方,在没多远的地方,有一家便利店—— 便利店门口。立着一个漂亮的空乘姐人形纸板。 跟上次不太一样的是。这次的空乘姐。看的并不是车站的方向。 人像的眼珠似乎一直跟着林三酒转,此时她猛然一转身,正好与它四目相对。 空乘姐的笑容还是那么漂亮。在黑暗中露出了白白的八颗牙。 “我不介意再把你砍碎一次”这种狠话,林三酒感觉自己好像也不出来了。 ——别的不,这家便利店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明她此时正站在通往竹林山的路上。 “不要去竹林山哦。” 陈河的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她仍然记得很清楚。 “……这个世界真是太诡异了,林同学,你把意识力防护打开吧。”意老师的声音也发着虚——林三酒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 好像快要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块木板,林三酒赶忙按照之前意老师教给她的方法,开启了刚刚学会的【防御力场】—— “你的每一滴意识力现在都可能关系生死,所以我不会再挪用了。”意老师听起来十分严肃,“包括我的存在也是一种意识力上的消耗,在【防御力场】开启的这段时间,为了让它尽可能地更强固,我也会暂时消失。” ……一旦意老师消失了,茫茫黑暗里便又会再度只剩下自己一人。 林三酒的头,点得有些艰难。 当沉默忽然笼罩下来,并且持续了几秒钟以后,她才突然意识到意老师已经没了。 默默发动了【防御力场】,她周身果然立刻亮起了白光,只是闪了闪,又迅速暗了下去。随着她一咬牙,全身再次白光大作——只是这一次暗的比上次还快。 如果意老师还没有销声匿迹,只怕这个时候已经在连连叹气了。 第一阶段、自然状态下的【防御力场】,按理来是轻轻浮在皮肤表面的一层微光,不细看的话甚至察觉不出来——而林三酒此时像个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忽闪个没完,正明了她在这个方面有多么缺少练习。 不光要控制好意识力的“流度”,让它始终保持在一个细水长流的输出上;由于此刻的林三酒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呆得太久,她还必须脚下飞快地赶路——可不管再怎么艰难,她此刻只能像赶鸭子上架似的,拼命地挨过一分钟、又一分钟。 ……在下一步朝哪儿走的问题上,林三酒就首先遇到了困难。 如月车站世界里,没有一个地方看起来是安全的;她此时背朝着旅馆的方向,千万个不愿意回头——她总觉得自己若是一转身,就会发现那个纸板人像又往前进了一点。 “对我来,哪里都一样吧?”她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试图用理智来分析眼下的状况。“似乎与’人’有关的,都很危险……那么我还不如进山呢。” 起码山里没有人形纸板、没有死人穿过的衣服…… 然而抬步在昏黑无光的夜路上前行了没有多久,林三酒便苦笑着发现了【防御力场】的一个致命害处。 不是这个能力不好,只是由于她现在根本还掌握得不熟练,力场一打开,周身就像个要坏的灯泡似的不断一明一暗;亮的时候远远超过了它应有的亮度,暗的时候就“唰”地一下全灭了下去,近乎没有。 在黑夜中用过手机的人或许能够理解,当你的视线从明亮的屏幕边缘投出去的时候,屋子里看起来要比往常更黑。 尤其是这样一闪一闪的,她的眼睛甚至还来不及适应,光线已经又变化了。 要提心吊胆地一头扎进前方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里,脚步自然不会很快;这么走了五分钟,林三酒才突然一拍脑门,差点将自己骂一个狗血淋头。 怎么一开【防御力场】就忘了,她不是还有一个【能力打磨剂】吗! 想到马上就有光了,林三酒舒了一口气,忙叫出了打磨剂,顺便把【粒子高频震荡切割刀】也叫了出来,一手拎着光,一手提着刀,身上的【防御力场】还时不时地发起白光,顿时让她觉得自己有底气多了。 ……只不过这个底气并没有坚持多久。 走了一会儿,她就觉出了有些不对头的地方。 ……左后方的空间好像比其他地方要暗一些。 她慢慢转过头去。 在她身后不远处,银亮与昏黑交界的混沌里,走着一个几乎有五米高的长身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她慢下来的脚步,他也弯下了长长的脖子。 雪白、没有五官的平板脸,正好与林三酒对了个正着。 ……果然不能够在黑暗中走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东西会在何时跟上来。(未完待续。。) ps: 谢谢我看我读的又一票粉红、娜乌西卡的香囊、想吃甜饼的平安符(我也想)、一片橘叶子的粉红、羞颜的粉红、晴空湛蓝的粉红、vannias的票粉红! 粉红票大丰收的季节到了,农民伯伯我沾满汗水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分类粉红榜第名就是我,要签名的排队…… 今差点忘了还有第二更了,在快速吃完斤半烤鱼以后我赶紧回家给这章收了尾……现在觉得自己被撑成了胖人鱼…… 191 不要去竹林山景区2 【粒子高频震荡切割刀】猛地挥了出去,伊甸园实验室给它加装的特别延长设计,一下子被甩开到了极致——切割刀近达两米的刀身在昏暗暧昧的光线里一扫之下,手感却觉得空空的,竟然叫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砍中了那个东西没有。 ……传从中世纪的欧洲,就时不时会出现一个身高惊人、没有五官的男人,一直到现在还偶尔会有目击者。被他在树林中跟上的人,或是半夜从床边看见他的人,据都永久地失踪了。 这当然只是怪谈而已,并不符合事实。 ……因为事实是,那并不是一个男“人”。 【能力打磨剂】早就在林三酒受惊的时候掉落在了地上,瓶子一晃一晃地来回滚,使光线也极不稳定;在这忽闪忽闪的光影里,她猛地停下了挥刀——因为高个男人忽然不见了。 ……周围都是树林,又是一片漆黑,他只要转一个身,就能消失在山林中。 不知何时又会悄悄地走近身边。 眼睛一直盯着他消失的方向,林三酒赶快蹲下身,颤抖的手指摸到了打磨剂的瓶子以后,再也不敢逗留,转身就朝来时的路上跑。 并不是来路更安全些,而是她刚才在凌乱的光影中无意间一瞥,发现远处山坡上的林子里,每一棵树的顶端都有一个椭圆形的白色东西—— 虽然没有五官,但那依然是脸——而树当然是不会长出脸来的。 那些是漫山遍野、肩膀挨着肩膀、静静地站立着、默然地瞧着她的无数个高个男人。 【防御力场】在她受了惊吓以后白光大盛。盈盈地将上半身点亮了,腿部却仍被笼罩在黑暗里——林三酒此时也根本顾不得什么意识力的强度控制了,她只下意识地把【防御力场】开至最大,在肺部一阵一阵的灼热感里拼命朝前飞奔。 连接竹林山景区与车站广场的,只有一条主路;而几栋旅馆和大部分居民楼,都建在主路的两旁。当林三酒闷头冲下山路,跑过便利店——那个纸板人像似乎不在了——几乎快到宾馆楼下时,她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在自己粗重的呼吸中,林三酒眯着眼在暗中打量,不敢放过一丝异动。 宾馆楼的灯光已经全灭了。之前陈河探出头来的那扇窗子。此时仍然开着。只是黑黑的屋子里再没有人影。 ……老布鞋、陈河,或许还有更多的、窥伺着她的东西,有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 在漆黑中,仅凭着一个光线暗淡的打磨剂瓶子。林三酒根本无法照应过来四面八方——更何况。她脑子里正发出一阵一阵的刺痛。似乎是意识力即将见底的征兆。 如果没有了这一点点保护,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声沉重得似乎从另一条街就能听见了,但是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东西却似乎都在装聋作哑。 “陈河,我不知道你自己发觉没有,”林三酒的声音勉强维持着平稳,一边试探性地,一边朝前慢慢走了一步。“……你其实已经死了,在数码店里就……死了。我、我可以给你好好安葬……” 她脑子里一片糊涂,连电视剧的台词都想了起来:“……要我给你安葬、烧纸都行,你就安息了吧?” 身周仍然是静静的,也不知道宾馆楼里的陈河能不能听见这句话——如果他还在宾馆里的话。 林三酒侧耳听了一息。 黑暗如同浓雾一般,遮住了一切,什么声息也没有。她心里咕咚一跳,忙趁着这个机会撒步就跑,打算无论如何先离开这片区域再。 然而未曾想到,她才刚跑了几步,自己却慢下了步子。 前方不远的地面上,正躺着一个用白色布料扎成的东西。 一看见它,林三酒心里立时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轻松了不少。 “怎么被扔在这儿了,”她急喘了口气,弯下腰一把将晴娃娃抄在手里,脚下一刻也没敢多停:“……算了,能找回来就好!” 有了晴娃娃,她就不怕意识力用完了——林三酒心里顿时有了目标,一口气冲回了车站。 果然不出她所料,在即将进入车站广场的时候,她就瞧见了从站门口漏出的白光——车站里的灯光还亮着! 它成了茫茫黑暗中唯一的灯塔——靠近光亮是人类的本能,林三酒顿时安心多了。 她一个翻身跃过了检票口,在刚刚进入候车月台的时候就关掉了【防御力场】,毕竟现在意识力宝贵,万一枯竭的话,她很可能会当场昏迷过去。 月台里似乎还是老样子,安安静静、空旷无人。头顶一个时间显示屏上亮着红光,现在才刚刚过晚上六点而已。 正当林三酒考虑去哪儿找个梯子将晴娃娃挂上花板的时候,她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并不是自己太神经质了……她慢慢转过头。 在车站玻璃墙的外头,陈河正站在黑暗里,一脸笑容地望着她。 他抬起手,指了指检票口的方向,笑容更大了——接着冲林三酒点点头,陈河抬步朝月台口的方向走去。 他脚上正穿着那双老布鞋。 陈河要进来——就像那群师生一样—— 林三酒汗毛倒竖,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竟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而就在这时候,月台的另一侧猛然亮起了异样的白光,接着仿佛毫无预兆似的响起了轰隆隆的响声——一辆列车好像感知到月台上有人了一样,从隧道的另一端黑暗中驶了出来。 林三酒愣愣地看着它停进了月台,唰地一下打开了所有的车厢门。 一模一样的车厢、绿皮椅子、日光灯……她甚至还能感觉到门一开,便扑出来了一股冷风。 ……要上吗? 念头才刚刚升起来,检票口就传来了“咔哒”一声响,一个人形的影子从转角后面投在了地板上。 上吧! 林三酒不及多想,一头扎进了熟悉的车厢里。(未完待续。。) ps: 谢谢末日香同学的又一票粉红(上次把你漏了?)、yashai7的粉红、lly的粉红、娜乌西卡的又一个香囊、桃子的平安符、夭夭大王的粉红、木4鱼的粉红、yuki荷的平安符、紫函的平安符、白墙的平安符、bee101的平安符!好像有漏掉的……你们记得告诉我啊 大家这两似乎被我吓到了,这么多粉红和打赏是在行贿我,好让女主快点死吗? 放心吧,她下午就死了! 拿女主死讯安慰读者的我也真是…… 她死了以后,就恐怖不起来了…… 但是各种票我还是想要的……就是这么坦诚一人! 192 林三酒万众期盼地死了 真是“熟悉”的车厢不假。 这并不是,这辆车跟之前的那一辆一模一样。 林三酒低头看着绿皮椅子缝隙里塞着的报纸团,头脑有点发蒙。 不用伸手将它拿出来,她就知道报纸团上面写的是什么——从纸背隐隐透出来的笔迹,跟她记忆中没有丝毫不同。 实在要哪里不一样的话,那就是报纸比上一次皱巴了不少——那是被她揉的。 时隔了一之后,她再度搭上的仍然是之前的那一辆电车。 知道了这一点,林三酒的脑子仍然很乱。 ……因为这也就是,在她下车了以后,又有人上来了,并且将被她揉坏、随便一扔的纸团重新塞进了椅子的缝隙里。 自己又上了同一辆车,似乎不是巧合…… 她云里雾里地想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了——现在她能做的,是尽量保护自己周全,而不是去解密。 这一次,林三酒决定做些不一样的事。 接连两次从面目诡异的东西手中保护了自己,她几乎可以确定列车上比外面安全多了;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会有一个女生写下“不要下车”的原因——至于另几个意义完全相反的大字,解释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甚至可能都不是同一个人写的,林三酒决定暂时不去考虑。 她压下了心里奇异的排斥感,踩在绿皮椅子上,伸长了手臂。将晴娃娃拍在了车厢顶。 晴娃娃立刻黏住了,随着列车的行驶在半空中慢慢地摇摆起来——林三酒端详了它一会儿,满意地坐在它前方的一个位置上。 ——这一次她什么也不打算下车了。 刚才看了看路线牌,竹林山景区站的下一站是猫咪省级医院。虽然有了猫咪两个字似乎显得可爱了些,但是配上医院这种怪谈盛行地点,鬼才会想下车去一看究竟。 而且林三酒想好了,在列车到站、车门打开的时候,与其在这儿担惊受怕地等,她还不如去驾驶室看看…… 咦? 她僵硬地直起了后背。 ……列车窗外是一片黑漆漆的,不知道是隧道。还是黑了下来的外界。车内的日光灯虽然不稳定。但还算明亮;在这样的环境下,林三酒自己的倒影在车窗上可以是一清二楚。 当多了一个影子的时候,自然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巨大的白色晴娃娃,从花板上垂了下来。正好落在林三酒身后;头也转了过来看着车窗。倒影中它正冲着林三酒露出了一个用黑笔画出来的微笑。 ……羽绒服遮不到的后脖颈上。吹来了丝丝的凉气。 林三酒腾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在空中一个拧身,脸色苍白地望向自己的身后——然而车厢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晴娃娃也仍然老老实实地挂在车顶上,并没有巨大化。 只有行驶时灌进来的冷风,一阵强似一阵。 “是我太神经质了吗?”她稳了稳自己粗重的呼吸,也不敢掉以轻心,关掉了切割刀的震荡频率,用它拨弄了两下晴娃娃。 娃娃被刀尖拨得转了两个圈,黑笔画出的眼睛和微笑没有什么不对,都还是如同之前一样。 林三酒看了看它,又看了看座位,“不想坐下”的感觉又一次拢住了她的心脏。 奇怪了,这是为什么啊? 不光是这一个椅子,事实上,当她走近列车上不管哪一个座位的时候,心底都回产生隐隐的排斥感,似乎直觉上很反感坐下这件事。 “算了,那就先不坐了。”她安慰自己道,“毕竟是一个被暗物质侵蚀了的怪谈世界,总是会多少有点不对头的……现在不如先去驾驶室看看情况好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可以防止一会儿停车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她其实也想暂时从晴娃娃下面离开一会儿,静静心。 列车不长,十几个车厢很快走到了头,驾驶室的门依旧紧锁着。 林三酒抬起手,犹豫了半晌,还是先轻轻敲了敲门。 ……她不知道哪一种情况更加让她受不了——是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呢,还是突然出现一个满面笑容的列车长? 不过好在,这两种情况都没发现,驾驶室仍然静静的,没有声息。 林三酒咬咬牙,发动了【画风突变版一声叮】,猛地将双手按在了门锁上——随着门锁被炸成了细微的碎末四溅开来,门果然也慢慢地打开了。 她谨慎地用刀尖将门缝挑大了一些,随即不上是不是失望地松了口气。 里面也是空无一人的——只有一排排的仪器在不断地闪烁着灯,似乎是预设好了的无人驾驶机器。 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世界末日以后,仍然有电车运行了。 她收起了切割刀,忽然觉得浑身疲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羽绒服不保暖、她一直在强行对抗寒冷的原因,她也不愿意去想自从来到如月车站世界后的种种诡异之处了,只拖着步子回到了晴娃娃所在的车厢里,一屁股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紧接着喉咙突然一紧。 不是错觉,也不是心理感受——林三酒的脸迅速涨得紫红紫红的,肺部有限的空气全被一点点地挤了出来,脑子里不断地发出“空空”的声音,似乎是血液在拼命冲击着什么。她努力将眼珠挪到了极限,在车窗的倒影上看见自己的身后隐隐有一片白,漫上了自己的脖子。 要叫、叫出切割刀才行…… 这个念头挣扎着浮上脑海,然而卡片才刚刚从掌心里现身,一股阴阴凉凉的气息便笼罩住了自己的手,她当即便动不了了。 生命缓慢而迅速地从她的身体中流逝,过了不到五分钟,林三酒的身体一软,停止了挣扎。 在死亡的前一秒,她什么都看见了。 车厢里的每一个座位上都坐满了人。 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灰的,面无表情。在她身下的座位上,一个老太太正伸出枯爪似的手,按住了她的胳膊——原来她坐在了这个老太太的身上。 怪不得要下车。(未完待续。。) ps: 好几个打赏信息被刷没了,我明补上吧,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更幸福的烦恼是彩elen竟然打赏了一个财神钱罐,咱们以后商量商量拆开打赏行吗,这样我就不用加更了……好吧,加上这个和暮雨的罐子,现在欠了7个加更了…… 还要谢谢j1751584的粉红、酒娘的酒囊和……催更、我是被迫的118的平安符(这个平安符真的不是我逼a给的!)、梦话的虫子的票粉红和评论……我知道肯定有漏的,明尽量都补上。 林三酒总算死了,我感觉这么被盼着死的女主真不多见…… 不知道今bb点啥好,只知道我饿了,今的晚饭是咖喱鸡肉,没吃或者没吃好的同学拿去不用谢 193 死后的画风缓和了下来 ……尸体没一会儿就冷硬了,缓缓地从绿皮椅子上滑下来,“砰”一声摔倒在了车门边。了无生机的脸在车门玻璃上映出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随着列车行驶而一晃一晃。 叫林三酒猜一万遍,她也想不到自己如今是这个状态。 “你是不是傻?” 意老师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高昂得几乎刺破车顶,列车隆隆的行驶声已经完全被她的怒叫给盖了过去。 “我还特地把自己都关闭了,为了让你能够多用一会儿防御力场……现在这个样子,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办!” 半透明的林三酒“蹲”在自己尸体的旁边,眼睁睁地瞪着它越来越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好。 ……不过话又回来,自己到底是怎么“看见”这一幕的,也是一个奇妙的问题。 林三酒还记得在彻底断气前的几秒钟,自己全身上下陷在深深的恶寒里,已经没有一处肌肉能动了;一片模糊的神智里,求生的本能一下子从她脑海深处炸了开来,意识力顿时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瞬间包裹住了她……的大脑。 因为之前被她浪费了不少,现在的意识力也只够保护这么大点的东西了。 当尸体失去了力道滑下了椅子的时候,唯一一处被林三酒的意识力保护得好好的部分,却仍然以一个半透明影子的状态留在了原地,居然还有幸保留了思维和感知能力——也就是。现在林三酒成了一个半透明、漂浮在空中的大脑……灵。 “奇怪了,为什么我现在还能看见、还能听见?” 灰白色半透明的大脑——现在谁也看不出来这是林三酒了——在空中左右摇晃了一下,跟气急败坏的意老师沟通道。“还有,我都死了,你怎么还在?” 意老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专心压制怒气。过了几分钟,好不容易想起了自己教书育人的责任,她的声音才像是忍着气似的:“你现在整个……灵,都相当于是意识力凝聚成的,你忘了意识力的探查作用吗?如果没有这个探查作用。你当初的观察力是怎么来的?” “噢!”灰白大脑上下点了点。意思是自己明白了。 它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仿佛在查看周围的环境。 死之前看不见的东西,此时毫不遮掩地全现了身—— 车厢里的每一个位子上都仍然坐着一个脸色灰青、一脸死气的人;他们的胸口要很久很久才会起伏一次,而起伏的时候就从鼻腔里喷出了缕缕白汽。看起来阴寒逼人。 难怪如月车站世界这么冷。 晴娃娃也早就不是林三酒记忆中的样子了:一个皮肤死灰的女孩双手紧紧攥着晴娃娃悬空吊在车顶上。身上的白裙子长长地垂了下来。从高度来看。林三酒坐在座位上的时候,裙摆正好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再次看见了勒死自己的东西,林三酒简直不清心中的滋味。 没有了身体。她现在不冷了;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之后,她也不害怕了。 只是以她目前的这个模样,别报仇什么的了,连明是否还能存续下去都还不知道。 “所以……我这是死了?”灰白大脑低了下去,靠近了自己的尸体。“以后我就只能以幽灵的模样生活下去了吗?” 这个问题,意老师也很不好回答。她了声“等等”,消失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在林三酒的焦虑企盼中再次出声了。 “……从刚才起我就觉得奇怪了。”她头一句话便抓住了林三酒的注意力,“意识力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对抗真正的死亡,你现在的这个状况,看来只能是跟这个世界有关。” 灰白大脑上下飘了一下,“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这是一个怪谈世界,允许幽灵的存在……可是我好像跟他们有点不同呢。” 大脑一边,一边漂浮到刚才的老太太身边——如果不是大脑上没有手指的话,林三酒的食指都快指到她鼻子上去了。 而一脸阴沉的老太太表情丝毫没有变,下垂的眼睛从深深的褶子里露出了一半,就像没看见她似的——只是微微歪了歪头,看起来似乎竟然已不把林三酒当成攻击目标了。 “……他们还是人形,你只是一个大脑了啊。”意老师坦诚地回答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嗯,怎么呢,我现在还有思维都是多亏了意识力对吧?假如我死的时候没有意识力的话,那会发生什么?” 意老师刚要“那就彻底死了啊”,忽然想到了陈河,立时哑壳了。 意识力的珍贵,她并没有对林三酒详——但是她自己知道,拥有这个能力的人万中无一,陈河绝对不可能是靠意识力才在死后四处活动的。 “所以我的猜测是……这个世界被暗物质入侵以后,所有被暗物质……嗯,杀死也罢、同化也好,反正这些人通通变成了恐怖怪谈世界的一部分,或者,变成了如月车站独有的堕落种。他们已经不是活人了,所以陈河才能够听见意识体的声音。” 能够在眼下这种奇诡的状况里进行思考,林三酒也觉得自己有些冷静得不可思议了。 与其是讲给意老师听,倒更像是在理清思绪。 “我一直觉得特别冷,可能就是一个被暗物质侵蚀的过程……侵蚀得差不多了,这些独特的堕落种便轻而易举地杀死了我。”林三酒又飘了下去,望着自己双目圆睁的死状,灰白大脑在空中打了个寒颤。“但是连它们都没想到,我竟然以这样一个形式存留了下来……既不是幸存者,也不是堕落种。” “是啊……以你现在的状态来看,14个月以后会是什么状况?”意老师忧心仲仲地叹了口气。 灰白大脑没应声,反而直直地落了下去,挨着尸体停住了。 “14个月的期限一结束,到时你会不会被传送走?万一被传送到了一个没有暗物质的世界,你是不是就真死……诶?我?你尸体呢?”(未完待续。。) ps: 谢谢书友中文的平安符、泡_沫的粉红、墨色阑珊的两个平安符(上次把你漏了)、燕燕女王的票粉红、斜月风花的平安符、我是被迫的118的香囊(这个也不是我强迫的,你们信她还是信我?!)、错落的粉红! 如果还有遗漏,只怪点娘刷信息太慢…… 对了,最近看到评论区这么热闹我其实好高兴,每一条都看了,真希望每一条都回,但是点娘的规则太奇葩了,好多次等我写完回复了就“你歇一会儿吧你回帖速度太快了”,结果导致短时间内无法回复,然后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真是的,咋不嫌我更新快,让我歇一会儿呢? 194 卡片不是插在大脑里的! 跟一向以园丁自居、却突然爆了粗口的意老师一比,林三酒的惊讶程度更是远远在她之上,一时连话都不出来了—— 只不过她现在是个大脑的模样,谁也不能从灰白质的沟回里看出什么情绪来。 “我我……我就是想着,如果能把自己的尸体卡片化就好了……结果我拿头一撞,它就真的被卡片化了……”过了好半晌,她才吃吃地解释道。 缓和了两分钟情绪,意老师也发现了其中的关窍。 往常当林三酒卡片化一件东西的时候,是直接将它收进身体里的,然后在大脑里会出现一个“目录”——也就是可供查看的卡片库。然而现在连身体都没有了,那么被卡片化的东西收到哪儿去了? 尸体呢? 一个大脑和一个大脑内部的声音都因为这变故慌了神——在意老师的建议下,林三酒降落在极靠近地面的距离上,一个闪念,她自己的尸体便“砰”一声,不知从哪儿摔了出来。 林三酒甚至都没发现她把自己太阳穴上的皮肤磕破了一块,只顾着吃惊了——二人商量了几句,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见这么下去也弄不明白,警告了一声“别乱来”以后,意老师再次没了声息——听她走之前的意思,似乎是要把意识力形成的这个“大脑”彻底检查一遍再回来。 林三酒心里有些惴惴的,但能够收起尸体总是一件好事——她又飘飘忽忽地沉了下去。“摸”到身体的边以后,迅速把它卡片化了。 ……不管怎么,自己的身体还是攥在自己的手里才能叫人安心。 没有了一直对话的意老师,林三酒晃晃悠悠地在车厢里飞了一圈。 车厢里的日光灯之所以总是闪,是因为有一个壁虎一样的男人攀附在车顶上爬行;当他的身体经过日光灯管的时候,灯就会灭一下,离开了,灯光便又立刻亮了起来。林三酒不由想到如果家里的灯泡坏了,是不是因为有个男人一直趴在上面的缘故——只是不知道“灯泡男”又是哪里的怪谈。 至于晴娃娃,看起来应该是不能要了。因为垂在晴娃娃上的女人。已经将头从娃娃的下摆里钻了进去。现在娃娃的头部呈现出了一张逼真而狰狞的女人面孔:原本笑容可爱的脸上,此刻只有两只硕大而漆黑的眼珠最显眼,随着大脑的飘过而缓缓移动,让林三酒几乎有些害怕她会突然伸出手来抓它。 其余的乘客。倒是一直沉默无言地坐在座位上。连望也不朝飞行的大脑望一眼。 林三酒“走”了一圈。发现原来驾驶室里也是有“人”的;有时车厢里的个别乘客还会极少见地动一动;只是以眼下的状态来看,这些如月车站的堕落种似乎对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兴趣。 她心里装着事,又飘飘忽忽地回到了死去的那一节车厢里。 试着叫了几次。意老师仍然没有回音;林三酒茫然地浮在半空中,思绪不知不觉间飘到了以后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上——当座位上的老太突然动起来的时候,她甚至一时都没注意到。 “原来是这样……?”她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看了几秒以后,顿时忍不住低低叹一句。 老太太手脚僵硬,仿佛协调好四肢的动作对她来非常艰难——她木木地站起身,腰部猛地一下向前打弯了九十度,几乎让人以为她快要拦腰断掉的时候,她伸手抓起了被林三酒仍在地上的报纸团,随后塞进了椅子的缝隙里。 那正是写着叫人不要下车的纸条—— 林三酒仔细一想,顿时明白了。 看来是有前人写下了纸条以后,一直守在车厢里,终于发现了车里的不对,但第二个完全相反的警告还来不及写完就遭了害——而第一张纸条却被车厢里的灵体们撕了下来,特地放在了一个一旦被看见,就绝不会置之不理的位置。 简单来,原本的警告如今成了一个陷阱。 但是这个鬼老太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把纸条恢复原样呢?难道—— “太好了!” 一声兴奋的高呼震断了她的思绪,正是好半都没了消息的意老师。 “我把你现在这模样里里外外都给检查了一遍,可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听起来简直比林三酒死前还高兴,“你真是命不该绝,而且这件事对你而言居然还有好处呢!” “怎么回事?” “嗯,之所以你现在是一个大脑的模样,是因为你把意识力几乎用光了,它只够包裹住这么大的地方。在你死后,尽管没有了**基础,但是它仍然在缓慢地恢复着……噢,你自己看不见,新恢复的意识力在你脑部后方形成了一个口袋形状的东西,把卡片也包住了。也就是,其实卡片并没有消失,只是被你的意识力给藏了起来而已。” “但是其他卡片都是收进身体里的吧?像我的刀、特殊物品……现在我连身体都没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意老师声音一凉,带着几分严肃地:“我早就想指出来了……身为一个进化者,你不觉得你太过依赖身外物和身体本能了吗?防御力场如果换一个人来开,也许能坚持一个星期;而你一旦没有了特殊物品,就寸步难行……甚至连你本身的进化能力都很少下功夫了。” 林三酒想了想,不免有点惭愧。她一直以来的战斗方式,白了跟当初一刀扎进任楠后脑里始终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武器或者厉害了些、身手或许敏捷了些。 “而现在你变成了一个纯意识体,不定是一个契机。”意老师十分乐观的样子,“从今起我会带着你专心修炼意识力,不管是量、强度、还是纯熟度,都要修炼。当你的能力达到可以用意识力塑造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身体时……不,那你也不算活过来了,我的意思是,到时我们可以试着用这具纯意识体的身体去链接你本来的**……” “意识力还能当作万能胶来用啊?”林三酒啼笑皆非,但不可否认的是一有了希望,心里果然一下子就亮堂多了。 “反正现在堕落种对你没有兴趣、进化者又看不见你,你有14个月的时间来努力——” 意老师一句话没完,便立马被证实了它的错误性。 因为这个时候行驶声低了下去,列车不知何时缓缓地停进了一个月台,车厢门唰的一声打开了。 “这个车厢果然也有好多啊……诶?这儿怎么还有个大脑?”(未完待续。。) ps: 什么鬼?刚才扫了一眼评论区,是谁卡片插在大脑上的……哎呀妈呀笑了我五分钟!女主一死,顿时一片喜气洋洋,这真的好吗! 今真是情绪化的一,因为我破荒地一口气收了个和氏璧胖喵李夫人!!虽然是一件让我觉得受宠若惊的好事,但是加更也沉重地压在了肩上……谢谢你胖喵李夫人,李先生知道你这么败家会气着的,以后拆开打赏,友谊地久长哦。 另外要感谢书把这个月的粉红都给了我、旃檀之香(复制粘贴的,因为我文盲)、大萌斯基的桃花扇(要继续恐怖的就是她你们快来)、白墙批发商的平安符、fanyg的票粉红、草莓(没写错!)的粉红、墨色阑珊的平安符(足感盛情!)、孤雪自赏的粉红!啊,还有941甜品的粉红! 感觉还有漏的,因为大家最近给我的粉红太多了,高兴坏我了,哈哈哈星和蛋你们吃灰去吧哈哈哈!(求不告诉作者) 195 学会了也没有用 一张发黄的纸片在空中“哗哗”作响地飞了出去,竟然翻卷着打在了坐得端端正正的老太太身上,她顿时吃疼似的“嘶”了一声,豁然而起,冲到了刚刚上车的人面前,与他脸挨着脸,距离近得几乎呼吸相闻。 ……五分钟前,列车在“猫咪省级医院”停靠下来,一对儿少年男女带着一脸与这个世界极不相符的轻松愉快,笑嘻嘻地上了车。 一看这两人的模样,灰白色大脑就趁他们不注意慢慢地飘到了车厢后头,打算找个机会溜掉——虽然一看就是百分之百的活人,但林三酒却一点儿都不想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 倒不是他们瞧着不善—— “哥,你留着它,是打算跟它kiss吗?”留着一头亮闪闪的粉红色短发少女,嘻嘻哈哈地在少年背上砸了一拳,朝老太太喊了一声:“嘿嘿,嫂子好!” 少年一脸稚气,穿着宽宽松松的滑板裤和一双怎么看都觉得太大了的运动鞋,瞧着比那女孩大不了两岁,脸上还冒着几颗红亮的青春痘。他此时已经恼羞成怒:“少废话!我这一张不是很好,你试试你的!” 少女“噢”了一声,倒是很乖,在自己的蓬蓬裙口袋里翻找了一会儿什么,随即掏出两只手套来戴上了。老太太刚阴森森地转过头,迎面就被她一拳击在了脸上,随着少女清脆地喊了一句“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她双手亮光大盛。老太太的头立刻像是烧纸冒出的烟雾似的飘散开来,没过一会儿整个“人”就烟消云散了。 ——他们不光能够看见列车上的阴灵,甚至应对手段熟练流畅得几乎成了一套程序,看起来是一点儿都不害怕。意老师立即忍不住低声埋怨了一句:“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灰白色大脑立刻悄悄地飘进了第二节车厢,很惭愧的样子。 她当然不是真的反省去了——林三酒之所以避开,是因为她感觉自己目前的状态,像是街上的狗不幸遇见了熊孩子。 那两个孩子看起来都是十五六岁上下,正是年轻气盛、张狂爱闹的时候:就在林三酒慢慢飘走的同时,他们俩已经一个接一个地几乎把半个车厢里的阴灵堕落种都给打成了飞灰——从那个少女一脸兴奋好玩的表情来看,这纯粹是出于兴趣。 他们既然能看见纯意识体状态的大脑。万一把她也当做阴灵攻击的话。林三酒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自保。 她慢慢地飘向了车顶。灯泡男虽然趴伏在花板上,爬的倒快,也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这一节车厢;林三酒在他的反方向找了一个缝隙藏身进去,从这儿隔了一道车厢门。正好能将两个孩子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少女两拳轰散了两只阴灵堕落种。眼见自己比哥哥干掉的多。忍不住原地跳了一圈——她腿上套着白丝袜,脚上一双粉红色的亮皮圆头鞋,一跳起来不但砰砰响。而且浑身上下足有几百件的装饰都在跟着一跃一跃。 “行了行了,瞧你那人得志的样子。”少年的能力似乎有点不在状态,忙着要偃旗息鼓,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收拾干净了一个车厢就差不多了,你能不能好好坐下。” 少女双手扶着腰,目光在车厢里来回转了一圈,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林三酒猛地提起了心——如果她还有心的话。 “奇怪了,刚才那个大脑哪儿去了?那又是什么怪谈里的东西?” “不见了就算了,反正只有一个大脑。”少年不以为然地把腿翘在前边的椅子上——随后他的脚腕便被一双苍白的手握住了。“烦人,原来这儿还有一个呢,给我来一张好的!” 他一句话喊完,手里一挥,一张发黄的纸片凭空而现砸在那双手上,双手登时便也消散了。少年哼了一声,收回了纸片:“这还差不多。” 妹妹一点都不关心他的样子,仍然在四处寻找林三酒。 林三酒忙尽量躲在一块车板的后头,只是大脑的形状太圆了,不能完全遮起来。 “林同学,你现在是纯意识体,形状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的……”意老师看不下去了,悄悄地提点了一句。“你试试……” 对呀——林三酒在心里拍了一下额头,立即沉下了心。 当还有身体的时候,即使闭上眼,也依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四肢的存在;然而现在当她用心去感受的时候,却只觉得自己是轻飘飘的一团,甚至连外形也不太稳定,有时稍微激动一点儿,大脑就会略有点变形。 只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一团中间有个“核”。 “这是什么?”她有点好奇地问道。 “这是意识力从你的大脑中保护下来的东西,思维、神智……它什么都好,它就是定义了你是林三酒,而不是别人的东西。这个不重要,那女孩现在往这儿走了!” 林三酒闻言,立刻将自己的心神缠绕在“核”上——顿时,周围的意识力传递给了她一种轻柔的、仿佛像是水波一般的被包裹感,柔柔的十分舒畅。 “如果拉动这一丝意识力的话,这个角就可以收回来了……”与其是在躲避那个少女,不如林三酒在彻底地沉入了意识体中以后,已经目眩神迷了。 怪不得佛家管**叫臭皮囊——此时没有了皮囊,林三酒的每一丝神识都那么灵动轻盈,心念一转,意识力便澎湃地流动旋转起来——这种感觉,竟是出奇的好。 意老师有些惊讶地“看”着大脑的形状越来越细长,最终成了一个纺锤似的形状,彻底藏身在了车板的后面。 虽然主意是她出的,但是连她也没想到林三酒竟然通晓得这么快,甚至都不需要意老师指导—— 然而正当她略微放下了心的时候,车板忽然被嘎巴一声翘开了。 少女圆而晶亮的眼睛眯了起来:“哦?你居然还会躲?”(未完待续。。) ps: 谢谢桃子的香囊、泡_沫的粉红、yuki荷的香囊和粉红、酒娘的桃花扇、海味老爷爷的粉红、墨色阑珊的平安符、99的粉红、ai萌的粉红、月如雅的粉红、凤舞85的粉红、草莓的更新(…)、十洲风云的平安符! 尽了力翻出来的,还有遗漏务必告诉我啊 另外,我正式进入了卡死狗状态……………………怎么办! 196 你是不是傻 “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变成了阴灵的堕落种,除了诱骗杀戮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女孩一边声音甜甜地,一边理了理自己的手套——她此时踩在椅子上,那双粉红色的圆头鞋似乎也是什么特殊物品,一个面目灰青的男人被她踩住了脖子,只能不住地挣扎扑腾,却一点儿也动不了地方。少女丝毫不以为意,双臂一拢就把灰白大脑给包围了,一点逃窜的空间都没给林三酒留下。 “看来你还是个挺聪明的堕落种啊。”少女笑了一声,脸上的神色有点儿得意、又有点儿漫不经心,盈盈亮起光芒的手套已经朝林三酒按了过来。 从刚才见到这女孩起,意老师就已经快急疯了,一叠连声的“怎么办怎么办”闹得林三酒头疼——眼看着手套已经快挨近身了,她不由吼了一声“住嘴!”,随即迅速调动起每一丝能够调动的意识力,将这一股洪流像江河一般地朝前冲击而去—— 在手套即将碰上灰白大脑的前一秒,少女“诶?”了一声,手上一个急刹车,将攻势猛地收了回来。 只见灰白大脑前方的形状早已变了,凝成了一个匕首似的样子,直直地对准她的方向蓄势待发,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尖利,但这种变化女孩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禁犹豫了一瞬。 想了想,少女转过头喊道:“哥,我找到这个大脑了。它还会变形……咦——啊呀!” 随后一声重重的“砰”,惊得前头的少年腾地跳了起来,听见妹妹的声气不对,他也有点着急,两步就窜到了后一节车厢里:“怎么了?” 脚步刚一迈进来,他就愣了——随即忙一手捂住了嘴,肩膀忍不住迅速抽动起来,站在车厢门口半也不动地方,只是慢慢地弯下了腰。 “你笑个屁啊!” 四仰八叉地仰摔倒在地上的少女,一见哥哥这副模样便恼羞成怒了——只不过因为她的脸上刚刚挨了一下打。此时脸正中间留下了一个显眼的红印子。鼻子里也在流血,声音嗡嗡的不清楚:“——你还不快去找那个大脑!那个玩意儿砸了我一下就跑了!” 似乎从妹妹的狼狈相里得到了极大的快乐,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才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抬步朝车厢后头走。张着眼四处望——总而言之。这态度实在不能算是认真。 “你在看哪里,它有可能在窗外吗?第四节,去第四节车厢看看啊!”女孩很不高兴地喊。 林三酒刚才蓄势已久。变化出的匕首模样只是障眼法罢了,反而是那一下撞,她可是拼了老命的——虽然没有了**,但是在她全神凝聚后,意识体的强度也非常可观,女孩两眼眼泪汪汪地半都看不清东西,都半功夫了,酸涩疼痛之下,鼻血仍然跟个水龙头似的流个不停。 她哥哥已经从视野里消失了好一会儿了,还没有回来;一个攀在车厢门上的、像面团一样被拉得长长的人体慢慢地凑了过来。然而它呼出的冷气才刚刚吹上女孩的后脖颈,她连瞧也没瞧,反手一拳就将那玩意儿给击飞了——另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鼻子。 “王八蛋,敢打我,我非要你灰飞烟灭不可……区区一个堕落种……”她抹掉了一脸的眼泪,觉得皮肤都火辣辣的。“哥哥也是,又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回来!” 才刚骂了这么一句,只听少年的声音就远远地在好几节车厢以外响了起来——由于列车行驶的声音太大,女孩险些没听清:“阿琴,我问你个事!” “干嘛?”叫阿琴的少女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感觉自己眼睛里的眼泪少了一些。“不去找大脑,你要问我什么啊?” “你……那个大脑是阴灵堕落种是吧?”少年听起来十分好整以暇——毕竟疼的人不是他:“可是很奇怪啊……咱们都穿着一身抗侵蚀的装备,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被暗物质同化,那么阴灵是怎么碰到你的?” 诶?少女立刻楞了一下。 ……在如月车站世界中,几乎所有的物质都在以不同的速率被暗物质侵蚀——人以及与人相关、相似的东西被侵蚀得最快。除了极少数人以外,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几乎都因此而死了;在他们死后,又有一大部分变成了堕落种——也即是怪谈阴灵的形态。 当一个外来世界的人刚刚到达如月车站的时候,他的体内是完全没有被暗物质侵蚀过的,对于身边无处不在的阴灵既看不见也摸不着。虽然阴灵能够看见人,然而在人被侵蚀到了一定程度之前,也无法直接碰到对方。 而自己能被那只大脑迎面砸一下,也就意味着…… 当少女还坐在地上发呆的时候,她的哥哥已经拖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靠近了——在他的肩膀上,正慢悠悠地漂浮着一只灰白色的大脑。 ……当林三酒放松下来,不去控制意识力形态的时候,她就会自然而然地再次变成大脑的样子。 “啊,就是这个家伙!”少女蹭地跳了起来,浑身上下几百件装饰都在当啷当啷地响。她刚要扑上来,少年立刻灵巧地一侧身,将灰白大脑给挡在了身后:“你等等,她可不是堕落种啊。” 女孩瞪着自己的哥哥,嘴巴半张,一副“明明知道他的可能是正确的但是真的非常不想承认”的表情。 “谁叫你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少年笑嘻嘻地把手插进裤兜,好像忘了自己刚才也杀了不少阴灵堕落种,“人家为了自保,攻击你一下也是难免的嘛!你看,我就跟她聊的很好。” “聊……?”女孩皱起眉毛,“这只是个大脑而已,怎么聊?” 林三酒立刻示范给她看了。 尽管才只有几次,但她对意识力的操控已经熟练得多——空中的大脑慢慢地被拉长了,分化成了几个相连的块,每个块又慢慢拼成了一个字,合起来是这样的: 你是不是傻? 连问号都有。(未完待续。。) ps: 谢谢清清潇潇的粉红、eelay的粉红、hfrs的票粉红(回来啦?)、hank先生的平安符、v_is的粉红、悠爷的粉红、桃子的个平安符(打赏得真频~)~! 最近感觉自己都粉红粉红的了,哈哈哈。 不过话回来,真的卡文卡得好严重,一了什么都没干,挠着头皮才写了一章……本来晚上还想(再)吃一次烤鱼来着,唉。 听可以请假一次…… 197 在红鹦鹉螺会被要签名 消息传得很快,周围几节车厢里的阴灵——也即是堕落种们,都远远地避开了兄妹二人和林三酒所在之处,因此车厢里干干净净的,只有稳定的日光灯和有节奏的铁轨声。 “诶,所以,你既然不是堕落种,那你到底是个什么啊?”叫做楼野的少年斜靠在座位上,身板明明还很单薄,却似乎正努力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成熟不羁一些。他笑嘻嘻地问完了,瞥了一眼一脸不高兴,却仍然忍不住朝这儿看的妹妹楼琴。 林三酒慢慢地将大脑变成了一个“人”字,作为一只器官来,她此时的态度看起来似乎很高傲。 没办法,主要是亲和的成本太高了——用意识力改变形状、写出文字并不是个轻松活,她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 至于刚才那个复杂难写的“傻”字,则是纯粹为了出气才写的。 起来,还真要多亏这对少年兄妹无时无刻都忘不掉的内斗。要不是当哥哥的老想着看妹妹的笑话,而做妹妹的又幸好还算明辨是非,恐怕今林三酒很难能逃出这个局面——尤其是在刚刚被楼野发现的时候,对她来可确实是一个大危机。 而好在两个孩子虽然性格脾气什么的让人有些无奈,但心地似乎还挺善良。 “你是人?那你怎么会变这副样子?”楼琴压不住心底的疑问,终于还是出声问了。 只不过这个问题太大,要是一点点控制大脑来把这事儿从头到尾一遍的话。林三酒非累死不可——她想了想,拼了两个字:“太长。” “呿,态度还挺高冷的!”楼琴一翻白眼,“哥我跟你,堕落种一般都特别狡猾,这一个搞不好是有了什么机遇的特殊堕落种……到时出了事,可别怪我不提醒你。” 楼野“噢”了一声,不以为意:“……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呀?见到她的时候我就用我的能力试过了,真不是堕落种。” 到这件事,林三酒心底顿时又泛起了一股憋屈。 ……在刚刚被楼野发现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彻底完蛋了。 如今只剩下了意识体。林三酒突然对以前一些察觉不到的东西变得敏感了起来。尤其是对上人的时候,对方周身流露出的每一丝气息、讯息,都会强烈地被她捕捉到——才刚一被这少年给堵在了角落里,她就立即察觉对方的战力恐怕比那个女孩还要高一线。 更何况。他的态度也要比女孩儿严肃得多。 少年嘟哝了一句什么。手上一翻。一张浅黄色的纸页就凭空而现——接下来大概是要打上来了——在林三酒刚刚调动好全部意识力,打算硬抗下这一招的时候,纸页已经翻卷到了面前。随即却出人意料地“啪”一下消失在了自己身周的空气里,连碰也没碰林三酒一下。 作为纯意识体的林三酒,立刻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气流中,似乎掺杂了一些淡淡的异物。 这就是他的攻击吗? “咦?” 没想到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少年看起来却比林三酒还惊奇:“……奇了怪了,我的【黄历】一向只会对人类才这样啊……” 【你今出门看黄历了没有?】 现在的年轻人罔顾历法,真是叫人叹息。难道大家不知道黄历的伟大之处吗?多少代司监系统,精钻古代方术、文、八卦(此处不是娱乐圈)才制作出来的万年历,现在竟然没有人看了?想想太不可思议了。为了恢复传统文化,这个能力因此应运而生。 作用:类似于诅咒术。每一次随机叫出一张黄历纸页攻向目标(不一定非是敌人),黄历上的宜忌事项将会变成对方一段时间内的“势”,命中率百分之百,完全不可抗,持续时间随机。 只不过:只不过黄历内容也是完全随机的,为敌人施加了什么“势”都有可能……为虎添翼的例子,以前似乎也发生过。 ps:只对人类有诅咒作用。黄历纸页本身带有古老的驱邪逐凶的作用,体现在对目标的直接击打上——换言之,如果对手是人类,则优先使用诅咒功能;如果不是人类、或者在能力主人的要求下,才会产生击打作用。 ……见黄历纸页没有对自己造成直接伤害,林三酒突然灵机一动,还不来及庆幸,赶忙用大脑形成了字句。这样一来,她终于能够与对方沟通了,而他们也的确简单地交流了几句——然而随即一人一脑就忽然陷入了沉默,彼此对望了半晌。 我什么势 林三酒写四个字已经比较费工夫了,但好在楼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呃”了两声,挠了两下头皮,神情似乎不太好启齿的样子。 “我这儿是有’底单’的,你自己看看吧……”着,楼野出示了刚才用于攻击她的黄历。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三酒此刻才感到这么憋得慌。 “所以哥哥,你到底用的是什么内容的黄历?” 听楼野到这儿的楼琴,早就换上了一脸的畅快,迫不及待地问道——瞧她的样子,似乎早就准备了一肚子的哈哈哈,等着要喷到对面的大脑身上。 楼野咳了一声,“宜婚嫁,忌……那个,忌行房。” 楼琴比哥哥还要不害臊得多了——她猛地一拍大腿,身子都弓了起来:“——那不就是’憋屈’么!哈哈哈!” 被一只大脑问你是不是傻的仇,似乎也终于报了。 灰白大脑一点儿情绪也没法表达出来,果然憋屈的很,林三酒只能拉出两个大大的惊叹号——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作用。 等楼琴笑完了,她才终于打听着了这两兄妹的一点来历。 “……我们可是红鹦鹉螺的名人,”楼琴矜持地一抬下巴,眼睛圆而晶亮:“凡是在本地住了些年头的人,有谁没有听过我们两兄妹?” 可是林三酒连红鹦鹉螺是什么都没有听过。 “……真是土鳖。你有没有听过中心十二界?”(未完待续。。) ps: 谢谢桃子(爱上这个形式的名字了)的两个平安符、yuki荷的平安符、猫喝奶茶的票粉红、墨色阑珊的平安符、夭夭大王的粉红~!每一个字都全手打的,以表谢意! 昨到了d版这个让人心酸的问题,今想正式地对所有支持我、支持正版的读者们道一声谢!不管你们本来就是看的正版,还是后来才来的,我都非常感谢!写文是一件很苦的事,在别人眼里看来,有这个时间其实不如多接几个单划算。谢谢大家让我觉得我付出的时间也是有回报的,即使我不是大神,回报也只有一点点,但这明大家愿意珍重我的劳动成果,让我有了继续坚持的动力。 难得煽情一次,请评论区不要破坏画风……保持队形…… 198 林三酒竟然这么有名 所谓中心十二界,其实是在不知多少代的进化者筛选、改造之后,逐渐成型完善的1个巨型人类星球堡垒。这十二个世界在地理意义上是否互相靠得很近,谁也无法探知到;它们也并不属于任何意义上的联盟——最开始的时候,有些大界甚至还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只是它们在资源量、改造度上相似的地位,逐渐促成了如今这个十二界并提的局面。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十二界的人了,但林三酒仍然有一肚子的问题和好奇,只是苦于无法都问出口。 好在楼琴非常以自己的出身地为傲,根本不必多问,她已经像只鸟似的个没完:“……我们红鹦鹉螺不算是十二界里最大的,但也能够排在中等了。原本嘛,这个世界是被一种叫做’红鹦鹉螺’的地外生物入侵了生态系统,结果造成了全球生物大灭绝,人类自然也活不下去了,不过现在……哎,你打我干嘛?” “废话,”楼野瞪了她一眼,“谁有心情听你上历史课?” 林三酒赶忙写出了一个“我听”。 没想到楼琴眯眼看了看她,竟然嘿嘿一笑,一副“你也有今”的表情,反而不肯了——【你今出门看黄历了吗?】的威力,林三酒顿时又体会到了一次。 “话回来,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楼野对这件事仍然念念不忘,“我们两个为了试炼。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好几个月了,从没见过任何例外……人如果被暗物质侵蚀透了、或者被这儿的堕落种见机杀死了,那么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死翘,要么也变鬼。变成了堕落种以后,除了诱骗、杀戮、恐吓,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你这样形态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灰白大脑在空中上下点了几下,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 楼琴也被勾起了好奇,她不好意思直接过去瞧林三酒,装作往窗户外看的样子。绕了个圈来到灰白大脑的后头。悄悄地伸出了一根指头去摸她——但身周的空间对于林三酒来根本就像装在了脑子里一样,在她转身的时候就察觉了,向上轻轻一提就避了过去。 “……你是男的?”楼琴瞪起了眼,“要不然为什么不让摸?” 林三酒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想了想。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写了个“女不行”。 意思是。虽然我是女的。但你还是不能摸。 楼琴对她的意思领会得很彻底,当即啐了一口,在哥哥的笑声里转身坐回去了。 林三酒飘到了看起来比较好打交道的楼野面前。写了一行:“如月”。 “你的意思是……让我告诉你一些如月车站的讯息吗?”楼野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试探地问了一句。见大脑果然上下点了点,他露出了一副整理思绪的样子:“嗯……其实我们之所以能够在这个世界里这么轻松,也是因为我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得知了它的资料,所以专门针对它做了准备,你问对人了。啊?问号是什么意思?当然是从如月车站的经历者那儿听的了!总而言之,进一次b级世界必须要很心才行,别跟你似的……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来不是好事。” 听见“b级世界”时林三酒的震惊,很快又被憋屈感取代了。 “暗物质侵蚀这件事,看来你已经了解了。只不过暗物质的侵蚀还是事——进化者虽然很少有生成’抗暗物质’能力的,但是只要不吃这里的东西,不喝这儿的水,以咱们的身体素质而言,撑过14个月并不难。” “真正叫人防不胜防的,应该是这儿的堕落种。” 楼琴似乎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我们走的地方也不少了,但从来没见过花样这么多的堕落种……除了车厢里这一种守株待兔的之外,还有诱骗你,让你以为他们会给你提供保护的堕落种——” 林三酒顿时想起了帝岭学的师生——如今想想,他们似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再在车上待下去了——警告的确是对的,可是从楼野的话看来,当时如果下车了只怕也未必有个好下场。 “还有以活人面目出现的堕落种——” 陈河的样子浮现在林三酒眼前。 “附身于一切人形物品、或者跟人有关的东西上,让你忽略它们——” 老布鞋、棉袄、人形纸板、晴娃娃……这个单子就长得多了。 “还有各种怪谈形象的阴灵,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尾随上来、或者用怪谈的方式登场——” 竹林山景区的高个男人—— 这么一想,在过去短短的一里,林三酒遇见的堕落种种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百科全书了。 “虽然我们来之前把能做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但是也吃了不少苦头,才能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呢!”楼野好像安慰似的对林三酒了一句。 “谁的?哥哥难道不是就被’猫咪省级医院’给吓跑了吗?”楼琴立刻反唇相讥,楼野跳起来回了一句“那是因为我怕猫,不是怕堕落种!”,兄妹二人顿时又陷入了毫无营养的斗嘴中。 林三酒苦笑了一下。不用他们得多明白,这兄妹俩看起来就跟自己这种从末日世界里挣扎存活下来的人不一样——对他们来,末日世界和它的规则是一出生就存在的,早有了一套应对它的教育体系,因此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要悠闲自在的多。 中心十二界,原来是这么理想的一个地方吗? 就在她悠悠出神的功夫,楼野忽然先住了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了一句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三“两个字刚被写出来,林三酒突然想起了同样来自十二界的人偶师——顿时停住了手。 但没想到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又仔细看了看她,忽然同时喊了一句:“你不会是林三酒吧?!”(未完待续。。) ps: 谢谢ai萌的粉红、木4鱼(还有这样格式的名字吗)的香囊、书hu的桃花扇(真是没想到,谢谢!)、我是被迫的(……)的平安符、前滚999度的粉红~! 因为最近卡文,所以周末两啥也没干,光顾着跟文死磕了,四五个时写一章的感觉也实在是百感交集……不过好在今第二更主要是对话,还比较容易。我个人认为这样高尚的作者应该奖励一条烤鱼,起码斤!你们呢! 好了不了我要去家门口的烤鱼店蹲点了! 199 礼仪看起来其实有点中二 当一只大脑装傻的时候,按理应该不容易看出来的才对…… 林三酒迅速地收起了已经成形的两个字,恢复了大脑的模样,甚至在原地上下漂浮了几下以后,她还给自己留出了一段“疑惑”的时间,这才写了一个问号“?”。 “你不要装了啊!”楼琴跳了起来,恨不得用手指戳它几下才好,“你骗鬼呢!你刚才明明分成了块,明你的名字是三个字的!” ……因为写字之前必须要把大脑的形状先分成与文字对应数量的几块,所以一开始林三酒的确不心犯了这个错误——只是她也没想到楼琴竟然还挺敏锐的。她在空中晃了晃,一边想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一边一言不发。 “你果然就是林三酒吧?你可是个女的,我不信你爹妈给你起名叫林三,再这种有数字的名字又少见。”楼野的一张脸也凑过了过来,兄妹俩此时的脸泰山压顶似的罩住了灰白大脑,看起来都特别大。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再否认下去看来也不会有用——身为十二界来人,他们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想来肯定跟人偶师脱不开关系——林三酒越想越有点儿紧张:她万万没想到随便一个十二界来人,竟然就和人偶师有关。 要是逃跑的话,不知道有几成把握…… 然而她才刚刚往另一边车厢“瞄”了一眼,只听楼琴忽然“哇”了一声。大概是认为她已经默认了,双眼晶亮地浮起了一脸兴奋之色:“看来你真的是林三酒啊?” 她的语气听起来简直像是听见了某个民间传奇忽然来到了身边似的。 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楼野也一掌朝林三酒拍来,表情畅快:“——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灰白大脑忙沉了一下躲过去他的巴掌,再次形成了一个问号的样子。 ——从他们的反应看起来,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忽然整了整神色,一改之前嘻嘻哈哈没正形儿的样子,面色严肃地挺直了身板,似乎有什么话要。 “这是我们一贯的礼仪。你别惊讶。”好在楼野及时嘱咐了一声。茫然无措的灰白大脑点了点,示意自己知道了。 楼琴首先动了——她一只套着粉色圆头皮鞋的脚朝后迈了一步,随后两手捏起了自己蓬蓬裙的角儿,轻轻弯了弯腰。模样跟欧洲古代的宫廷礼有几分相似——在她叮叮当当的饰品响声中。少女清脆得鸟似的声音含着庄严意味响了起来:“成长者联盟红鹦鹉螺界分部成员楼琴。欢迎同胞。” 楼野一只手臂弯在身前——林三酒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在他衣服一侧有一只暗兜——将手插进暗兜里,他也行了一个模样奇异的礼:“成长者联盟红鹦鹉螺分部成员楼野,欢迎同胞。” ……成长者联盟? 林三酒捕捉到了这个关键字。登时心里激起了犹如翻江倒海似的疑问——她想问的实在太多了! 比如成长者联盟是什么?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还这么郑重地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难道是因为人偶师?可自己当时除了逃生成功,什么也没干啊……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要用大脑来慢慢拼字的话,恐怕问到如月车站世界结束也问不完——林三酒此时的感觉,还真就跟“明明新娘近在眼前了,但却不能入洞房”的新郎一样,糟心得很。 真想求求历代司监,快点让这一段黄历效应过去吧。 虽然楼氏兄妹二人并不具有善解人意这一优点,不过好在他们还是记起了要简单地给她解释几句——收起了他们很明显来自异界的礼节后,二人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个理了理粉红假发,一个翘起了二郎腿。 楼琴坐在绿皮椅子上,一下一下地踢着脚:“……啊呀,对了,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呢。嗯,成长者联盟嘛,听名字就很好理解了吧?成长型一般都会选择加入这个协会,毕竟有保障、又有名气……” 原来他们兄妹也是成长型啊——林三酒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也不禁有些奇怪起来。如果成长型多得已经都组成了协会的话,那么当初人偶师见到她的时候,为什么还会那么激动? 她有心想问,不过以这句话的长度来看,又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一旦意识力增涨了,一定要先给自己安个嘴!林三酒愤愤地想。 “人偶师在十二界可是个不得了的角色,”话虽是这么,但楼野一脸少年特有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式的骄傲,似乎觉得对方将来不如自己似的:“……我们成长者联盟跟这批人磕磕碰碰,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像他这样的人在十二界中不少,但是能做到那么狂、那么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大概也就是人偶师一个……” “自从他追捕你的消息传开以后,所有受成长者联盟控制的签证官也都收到了上头的指示——”楼琴起“上头”时,两眼又亮了起来:“绝对要尽可能地保住你的所在地信息,而且几乎所有外出的成员都留了心,打算先人偶师一步找到你。” 怪不得他们两人这么高兴——整个组织都为之行动了起来的一件事,竟然在自己手里办成了,两个孩子的脸上都因激动泛起了隐隐红晕。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不过只要你跟我们回红鹦鹉螺界,总能想到办法帮你的。”楼琴罕见地安慰了她一句,正要再点什么,忽然语音一顿,皱起了眉毛朝车窗外望去。 两人一个大脑本来一直是呈三角形的状态坐着,因此一时间谁也没留意外头;楼琴这么一看,顿时把另两人的注意力也给吸引了过去。 一个浑身赤|裸惨白、面无表情的男人正趴在行驶中的车窗玻璃上,直直地盯着三人,似乎非常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这景象虽不常见,倒也不算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列车也逐渐慢了下来,驶进了一个月台。 原来不知不觉间,“看不见的地方”站到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娜乌西卡的香囊、昵妃的平安符、我是被迫的118的个平安符、书hu的评价票、墨色阑珊的又一个平安符、三渣火大的粉红票、影沉壁的票粉红(哇)~!! 最近感觉自己越写越不好了,特别想请假一仔细撸一撸情节,然而这样一来就没全勤了,真是叫人纠结…… 刚才开着窗户,楼下不知过了哪位大神的车在外放音乐,我就这样没有一点防备地被灌了一脑子的苹果,已经重复循环了15分钟了……你们感受一下…… 200 住宅区 自打进入如月车站以后,“看不见的地方”可以是最具灵异怪谈气息的一个站名了。 电车缓缓地停稳了,“唰”地一声打开了车门——虽然这几节车厢内都已经干净了,却仍然能瞧见从另外几节车厢里陆陆续续地走下来了一些面色青灰的人,好像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似的。 林三酒的正前方,就是那个一身惨白、眼睛大得如同饭碗一样的男人——他眼珠子咕噜转了几转,随即四肢并用,像壁虎似的快速爬到了车门边露出了一个头,看样子是想进来。 楼氏兄妹俩连理都没理会他,好像根本没把这个东西放在眼里,只是朝外看了一眼,随即妹妹便朝灰白大脑招了招手。 “走吧,每一站最好还是下车去看看。”她的神态怡然得像是要去野炊,让林三酒也因此安心了不少——她毕竟是因这些东西而死的,完全没有心理阴影是假的。 “是啊,不然来来回回老停在那一站,浪费时间!”少年一边,一边在往外走的时候踹了那个男人一脚。被他踹中的地方登时冒起了一股烟,惨白男人尖嘶了一声,转身就逃,远远地隐没在了黑暗的隧道里。 “行驶中列车玻璃上贴着的男人”这一怪谈,似乎挺弱的。 可真不愧是十二界来人——林三酒放心大胆地飞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楼琴的肩膀上,将自己的形状拉成了“为何可碰它”。碰字按理很难写。不过大概是错觉,她觉得自己现在调度意识力时灵活多了,几乎可以是心念电转之间,意识力流已经顺着她的意思流畅而契合地写完了字。 “噢,我不是了嘛,”楼野瞥了一眼车站,漫不经心地应道。“我们俩一身装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准备的,鞋子相当于是我们与暗物质世界中的媒介了……本来是连看也看不见的,不过我们特意用暗物质侵蚀了眼睛。” “这儿的什么水啊,眼药水啊。洗眼液啊……我那几的眼睛都是红的。”楼琴附和道。 原来还有这种办法!林三酒简直想哀叹一声。不用,脑海里意老师果然又喝了一声:“你看看人家!” 没理会意老师,林三酒来回“看”了一下四周。这个车站仍然是空荡荡的,刚才下车的堕落种都不知道哪儿去了。除了己方三个人之外。连个活物也没有。透过车窗玻璃。她发现自己竟然能看见外面安安静静的住宅区街道。 才不过几个时的功夫,林三酒就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力似乎增长了一点儿——每增长一些意识力。就像是一个人的视力变好了一点似的,看得更清楚、也更远了。 同时她也察觉到大脑的体积变大了一些,在脑后包裹住她尸体卡的部分,微微向外延展了一部分——是之前消耗掉的意识力正在慢慢地恢复吗? 要不要试试拿它捏个嘴出来? “别想了,”意老师打消了她的念头,“意识力’扫描’过你的全身包括头部结构,每增长一些,都会按照你原有的结构塑造一点’身体’出来……你有没有见过谁是大脑上直接长了个嘴的?” 林三酒顿时熄了心思。 也是——不然靠着她自己,捏出来的身体还不一定会是什么德行,万一到时跟尸体对不上怎么办? 林三酒与意老师的对话,不是阴灵灵体的楼氏兄妹二人自然听不见。毕竟是一个b级世界,又初到一个新地方,谨慎仍然是必不可少的——由楼野举着手电筒打头,楼琴殿后,一个灰白大脑慢悠悠地飞在中间,一行三人心地走出了车站。 林三酒头一回既不用负责警戒工作,出事了也不用冲上去打,轻松得过分的同时,她竟然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只能来回转着圈儿地“看”,希望能给兄妹俩分担点工作。 粗壮明亮的手电光束刺破了黑暗,将夜幕撕开了,露出一片看起来安安静静的生活区。 一群一群造型相似的居民楼,被数条窄窄的街道给划分成了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工工整整、好像用尺子量着造出来似的。沿街零星开着几家超市、便利店、烟酒店之类的商铺,正门都开着,好像出现变故的时候还正在营业。街边上停了一些汽车,在绿化带的掩映下隐隐有些看不清楚。 如果忽视掉某扇窗子后头有人影一闪而过之类的事,这个地方也算得上安宁。 “这里的堕落种好像很少啊。”楼野咕哝了一句,手电光远远地投射出去,来回划了几道。 林三酒也上下点了点,证实在自己看起来也确实是这样——楼氏兄妹只是眼睛被侵蚀了,特殊情况下也有可能看漏一些堕落种,而她作为意识体,基本上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既然这样,咱们就找个地方歇歇脚好了……刚才在车上话还没完呢。”楼野一点儿都没把这个区放在眼里,笑嘻嘻地抬步冲向了离他们最近的一栋居民楼。 一行三人在楼琴浑身叮叮当当的声音里,打开了一栋楼门。这里是比较现代化的住宅楼,一楼是保安室和电梯厅,必须上楼才能通向住家—— “你俩傻呀,有电梯不用干嘛要走楼梯?” 楼野头一个在电梯门口顿住脚,抬头看了看停在6楼的电梯,叫住了妹妹和正要往楼梯间飞去的灰白大脑。他手指啪地一按,向上的箭头顿时亮了,随着电梯运行的嗡嗡声,显示屏上表示楼层的数字也开始逐渐减少。 电梯可是各种怪谈最喜欢的地点啊…… 林三酒暗暗地想。 但是身边有两个手段厉害的年轻孩子跟着,她自己现在又是个意识体,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电梯门刚刚打开,就随着楼野一头扎进去了。 “楼琴你快点儿!”见哥哥不耐烦地催了一句,少女这才赶快进了电梯。楼野问道:“咱们去哪一层?” “就刚才电梯停着的那层好了,6吧。” 标着6的数字键被楼野按亮了。 电梯稳稳地开始向上滑行。 “咦,刚才是谁的6楼?”楼琴忽然惊奇地问了一句。(未完待续。。) ps: 谢谢一个团子的平安符和香囊、儿茶的粉红、桃子的……我也不知道多少个平安符了!还有草莓的更新票,哈哈~~ 忘了,其实楼氏两兄妹的名字是从评论区“琴野楼”这儿偷来的……你介意也晚了…… 话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了?为什么评论区这么多唱苹果的?啊?!有没有好人的活路啊?! 连晚饭(咖喱鸡)都没吃好! 最近更得早,大家都吃过了还不饿,让我没有动力写吃了…… 201 不听老人言 这一句话顿时捅开了马蜂窝——楼野猛地跳了电梯边上,后背紧靠着墙壁,一张还稚嫩的脸上满是惊讶:“不是你的吗?” 楼琴的动作跟哥哥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后训练出来的默契:“废话,是我的我还用问那一句吗!” 兄妹俩大概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神态都有点儿慌张,下意识地看了看灰白大脑——倒不是怀疑她突然会话了,只是她以现在的状态,基本上能看见一切东西。可是林三酒慢慢地在电梯空间里上下漂浮了一会儿以后,却拼出了两个叫人心一下就提起来了的字:“无人”。 电梯里静了一秒,楼野先嚷嚷出声了。 “……刚才的声音,好像是个女的!” “啊对,我也这么觉得……为什么咱们看不见?难道在电梯外面吗?” 如果还有手的话,林三酒真想往他们两人的后脑勺上一人来一巴掌。在列车上能看见堕落种的时候,他们那叫一个威风凛凛;但出了“看不见”的意外以后,两人似乎都忘了现在应该干嘛—— 只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林三酒将意识力聚集在大脑前方,猛地朝电梯按键区冲了过去——一排0以下的数字灯被她一撞,登时全亮了,林三酒这才松了口气。恢复了一部分意识力以后,她的劲道更大了,因此没敢使出全力;而令人庆幸的是。也幸好没发生那种怎么按都不亮的事儿。 难道黄历的效果过去了? 兄妹俩这时才反应过来——不管刚才话的是什么东西,既然那玩意儿要让他们去6楼,那他们最好还是别去。楼野挠挠头皮,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措了,咳了一声,矜持地夸奖道:“……嗯,刚才你做得很好,不过老实,我才不怕呢。” 真想切切实实地叹口气啊,没有了肉身的林三酒默默想道。 ……即使因为缺乏历练而有些不太稳当。两个孩子仍然具有进化者基本的素质——当电梯“叮”一声、无风无浪地停在了15楼。还没打开电梯门时,楼野已经叫出了一张纸页,楼琴也低低地念了一句什么,两只套着手套的手随即微微一亮。 【呵呵我们是广电总局】 这个机构的名字很陌生。反正在红鹦鹉螺界的人从没有听过。不知道来自哪一个空间。然而它似乎威力很大。造成了亿万量级、不明来源的怨念。 现阶段本能力分为个部分。1,脖子以下不能描写;,建国以后严禁成精。 发动1部分的时候。敌对目标会被“广电总局空间”默认成为一本书——或者是其他什么体裁的文字都可以。当敌对目标想要移动脖子以下的部分时,本能力会发出干扰,对其的动作实施造成困难,在武斗的时候简直就是作弊利器。只不过干扰和造成的问题都完全随机,建议发动以前先用好运气的黄历纸页增加运势。 部分专门针对非人生物,上到神佛下到苍蝇都在攻击范围之内——只不过威力大也会随对象变化而不同。该部分能力可以附着于身体某一部位上,对非人生物造成直接打击。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假如有某一个非人生物拥有“我是1949年以前出生的”这个清晰念头的话,则本能力的部分会无效化。 ……楼氏兄妹的准备刚刚做好,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 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墙上脱皮褪色了的红色“15”字样。外面走廊里吊着一盏尿黄色的灯泡,多年沉浸下来的饭菜味、油味,使楼道里散发着一股旧房子特有的、厚重不干净的气息。 不过阴灵型的堕落种,倒是一个都没有看见。 “哥,咱们出去吧?”楼琴虽然问了这么一句,但脚下已经往电梯外走了——她在迈出门之前,还有点紧张地回头在电梯里扫了一眼。 没有了乘客的电梯,看起来就是四四方方一个铁箱子,没有不对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很顺利地出了电梯。 兄妹俩带着一个灰白大脑,踩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走在空旷的走廊里,两侧家家户户门户紧闭。他们本来也没有一个明确目的,甚至来到这个世界也只是为了历练而已;因此也不着急,心而仔细地将每一个角落都查看了一遍。 虽然没有眼睛,但意识力在林三酒的头脑中投射出了一副全景图,让她能够将周围环境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比用肉眼更加全面。因为意识力的特殊性,不光是被它感知的区域纤毫毕现地展露了出来,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它也能够模糊地描绘出一个大概——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站在墙角处时,明明是看不见另外一边的;然而有时却能很微妙地察觉到另一边站着一个人。 ——此时林三酒就有了这种感觉。 在楼氏兄妹即将无知无觉地拐过楼道转角的前一分钟,灰白大脑突然一个猛子沉了下去,一个回旋式的前冲,顿时将兄妹二人同时绊了一个趔趄——进化者的平衡能力超群,他们迅速稳住了身子;步子也终于停下了。 “你干嘛拌我们?”楼琴没好气地问,似乎又想到了鼻子上的那一击。 “有人”——林三酒慌忙写了两个大字。 兄妹俩一惊,对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转角后面。 然而那儿安安静静的,一点气息也没有。 过了几秒,还是楼琴出了个主意——她从自己蓬蓬裙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面镜子,捏着把手的最末端,心地从这一边的墙后伸了出去。 镜子里只有另一条深邃的走廊。 ”什么呀,净吓人。“楼野登时出了口气,不等林三酒写字,抬脚就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她没有嘴,连想叫住他都来不及。 他身影消失在拐角出处后的一秒钟里,没有任何异响—— 楼琴刚要跟上,却被提防着她的灰白大脑狠狠一下撞在了腿骨上,疼得她“嘶”一声停了下来,抱住了腿。 “你到底干嘛?我可真生气了——”她细眉倒竖,刚回头了这么一句,突然见灰白大脑拼命地来回在空中翻滚,随即拉出了一个细长条,指向她身后。 楼琴立刻转过头去,发现从墙边上探出来一块黑。 这块黑慢慢地从拐角后移了出来,原来是灵盖处的一块头发——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楼野的脸呈水平翻倒的样子,与脖子拧成了90°,缓缓地露了出来。 身体仍然留在了墙的另一边。 就在楼琴瞪大双眼,一声尖叫几乎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看起来好像悬空似的脸上,突然笑了——那是林三酒见过了好几次的标准、巨大的笑容。楼野哑着嗓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们过来呀。”(未完待续。。) ps: 谢谢三渣火大的平安符和粉红(名字到底什么意思)、大坏蛋的粉红、桃子的平安符(又有了)、一个团子的评价票~! 楼氏兄妹简直是卡文的代言人,自从他们出场以后我就没有一章不卡……这一章从昨晚就开始写了,早上又啃了好久……为了接下来的一个略复杂的剧情,我写了满满一张纸,还画了图……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卵用。 202 你TM在逗我?(魔5和氏璧加更) 被楼琴含在嘴里的那一声惊叫,到底脱口而出了,在走廊里激起一阵阵的回音——她离楼野那一张裂开了巨大笑容的脸最近,几乎是面贴面地站着,当下趔趔趄趄地连退几步,险些摔倒。 林三酒来到如月车站的前4个时,都是在这种无处不在的惊恐中度过的。如今变成了意识体,更是早就不拿害怕当回事了,立马一个前冲直直撞在了楼野的脸上,顿时将他整个人都撞出去了一米多,滚倒在地。 “怎怎……怎么回事?”楼琴也缓过了劲儿来,冲上来举着一只拳头,不知道该不该打下去的好。 “哎哟哎哟,别打别打,疼死我了……”没想到地上的楼野突然叫了一声,头居然立刻正了过来——原来刚才他是扒着墙扭过了脖子来的——他捂着鼻子满脸眼泪地抬起脸:“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们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什么? 在空中漂浮的灰白大脑一顿,随即立刻拼出“打他”两字——楼琴嗷呜一声就扑了过去,一顿王八拳全招呼在了楼野的头脸上,直把他揍得连连求饶。 “这种时候你胡闹个屁啊!”楼琴即使住了手,也仍然一腔子怒气,粉红亮皮鞋使劲踹了哥哥一下:“没把你当成鬼打死都是轻的!” “咱们把这一页翻过去吧,”楼野在地上滚出一身灰土,见灰白大脑跃跃欲试地想要再一次撞过来,忙正色转移了话题:“……其实刚才林三酒对了。我一走过拐角,真的感觉到有人。” 一人一脑顿时静了下来,楼琴皱起眉毛:“……是堕落种?” “我也不好……”楼野有几分后怕似的地朝走廊看了一眼,“我根本看不见那个东西,只是感觉到它往我身上扑……你们明白么?看不见、摸不着,但你就是知道它在那儿……” “它快扑到我身上时,是我的这件特殊物品帮我挡住了的——”楼野拍拍胸口,似乎在衣服下面鼓出一个什么东西。“如果没有它,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那一刻真是冷进骨子里去了。” 林三酒顿时心里一惊——这是不是明,楼野差点就被暗物质侵蚀了?而兄妹二人忽然看不见堕落种了。是不是跟这一站的名字有关系? 她正出神呢。一转“头”,忽然发现楼琴的神色有点儿不对。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疑虑,眉毛拧得紧紧的,一会儿看看另一条走廊。一会儿看看哥哥——不知怎么。林三酒感觉得出来。她似乎是为一件另外的什么事而感到犹疑。 “这一站不是叫’看不见的地方’吗,那咱们看不见它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没等林三酒多想,楼琴忽然开口了。语气还是一样快,跟刚才没有不同。“……要紧的是,眼下怎么办好?” 己方最大的优势之一都没了,这还用吗? 然而楼野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叫林三酒感觉自己老了。 “咱们来这儿不就为了历练自己吗?我早就觉得打那些看得见的东西没意思了,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还不如回家杀鸡。”楼野意气风发地笑了一声,表情竟然很畅快:“……既然来了点儿有意思的,咱们就该赶快上!我决定了,今晚就在这儿住下了,等咱们把这儿的东西收拾了,我还要上6楼!” 楼琴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几乎没有迟疑就清脆地答了一声好,反而是林三酒吃惊之下,差点没控制好漂浮的力道——尽管她写出来的“反对”二字在空中保留了很久,但似乎楼氏兄妹压根没有把一只大脑的意见纳入考虑范围,已经在挨家挨户地找一个中意的房子了。 好吧,林三酒很憋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反正她现在是意识体,面对阴灵时由于对方不会将她当成一个目标来攻击,所以几乎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既然这两个孩子不怕死,她自然也可以跟着。 “哎呀这家有孩,满地玩具怪讨厌的……”在砸开了又一扇门以后,楼琴很不满意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她走出来一脚将门踢上,语气十分挑剔地对林三酒:“这儿连一个干净的房子都没有!” 不得不,当有时楼氏兄妹身上流露出这种富家子弟娇生惯养的气质时,真的让人有点手痒。 林三酒连理都不想理她,正要飘走,忽然听走廊尽头楼野喊了一声:“你们快过来!这个房不错,一看就是新装修过的……” 灰白大脑忽忽悠悠地飞了过去,对所谓的漂亮新装修没放在心上。 不过房子确实不错,打开灯以后,一水儿的崭新原木家具和白墙绿植,显得又干净又素雅。兄妹俩手脚熟练地在房子里做了一遍检查——他们管这叫“驱虫”——没过一会儿,果然从儿童房的床底下拎出了一个怪谈阴灵“床下的妖怪”,三下五除二地将它打散了。 类似晴娃娃的防御报警装置楼氏兄妹有好几个,只不过全是黑色的铁块模样,没有一个是人形——因为人形太容易引来阴灵附体。将它们在角落里安置好了,一切也就差不多了。 出于安全考虑,兄妹俩还是将床挪到了客厅,决定晚上轮流守夜。 作为一个意识体,林三酒是不需要睡觉的;她浮在客厅正中央,看着楼野猜拳猜赢了、先一步跳上床以后,便将心神沉进了意识力深处,打算按照意老师教给她的方法好好修炼。 “啪”一声,楼琴将吊灯关上了,摸着黑坐在大脑下方。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得特别快。意识力修炼其实是一个有些费劲的流程——首先要将围绕着“核”流动的意识力都高速旋转起来,确保动作流畅无滞以后。再挑出两缕进行压缩。这一步最是艰难,仿佛是要把磁铁相同两极使劲儿往一块儿按似的,斥力大得几乎叫人怀疑这是不是正确方法——而一旦两缕意识力成功地被“按”在了一起以后,空出来的地方立刻会飘起一些丝丝缕缕的白气——明新的意识力生成了。 当然在现阶段,这些“新意识力”只不过是林三酒本来就有、但在【防御力场】中消耗光了的——一旦她原本的意识力全部恢复以后,再生成的才是全新的。 而被压缩在一起以后的意识力凝实有力得惊人——打个比方来,原本同样粗细的一丝意识力,也许仅仅够【防御力场】用1分钟;而压缩后的意识力,效果却足足提升了几倍,用个三五分钟也不成问题了。 林三酒已经彻底沉浸在意识力一点一滴缓慢增长的喜悦中了。当她正拼命推挤两缕意识力的时候。突然被外界一声响动给吓了一跳,那两缕意识力顿时像网破了后的鱼,瞬地游开了。 那声响动并不大,好像只是什么东西被碰了一下。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听见了。 她又懊恼、又有点儿担心地朝外看了一眼—— 时间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家具们在黑暗里静静地坐着。形成了深深浅浅、形状不一的影子。此时楼琴下巴搁在桌子上,眼皮一沉一沉地往下掉。床上的楼野呼吸声长长的,很有规律。显然早已睡熟了。 几个铁块似的报警装置也很安静,看起来一切都很平常——奇怪,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呢? 林三酒在空中转了一圈,直到她又听见了一声“嘎吱”。 这一次,楼琴也迅速惊醒了——她瞪大的眼睛里还残存着初醒的迷茫,看了一眼正来回转圈的林三酒,显然也没明白声音的来源。 怪里怪气的杂音又一次响了起来,似乎是从走廊里传来的。林三酒耐不住了,她迅速写了个“我去看”,随即一个扭身,将自己拉成了薄薄一片,从门缝里飘出去了——她现在对形状改造,早已经得心应手。 灰白色半透明的大脑,飘飘忽忽地飞进了走廊,一连顺着走廊飞了好几圈,但是一切都很正常——走廊里的灯光还是尿黄色的,每一户的门都紧紧关着,没有丝毫响动。 “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嘛。”见什么发现也没有,林三酒暗暗地嘀咕了一句,掉头准备回去。 她记得落脚的房子是左手边走廊里的最后一间——林三酒又把自己拉成一片,从黑乎乎的门缝底下顺着原路回去了。 房子里还是老样子,被楼氏兄妹拉出来的铁架子床歪歪地立在客厅中央,挤歪了沙发和茶几;黑铁块似的报警装置仍然老老实实地蹲在角落里;房子里灯光都灭了,一片昏暗中,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光,描摹出家具隐约的轮廓。 灰白大脑停滞在空中,呆呆地浮了好一会儿,也没动地方。 最终还是意老师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你怎么……咦?那两兄妹呢?” 林三酒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是床上还是椅子上,此刻都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了楼氏兄妹的影子。(未完待续。。) ps: 相信这章标题是很多人的心声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今一都没回复评论区……主要是看见一片“哎呀领便当太快了”“缺乏历练”的评论,我就噗哈哈哈无法自持了。 很有整人的快感……谢谢桃子的平安符、晴空湛蓝的粉红、大坏蛋的粉红、墨色阑珊的平安符~!你们被整到了没有! 这章000字的是给魔5的和氏璧加更,今原本的另k字更新,推到以后再……砍头也让我喘口气啊,何况老娘还卡文…… 想向大家推荐一个健康的生活方式:遇到不开心的事时,应该把头发扎起来,换一身轻便的运动装,穿上跑鞋,跑到楼下,坐下吃烤鱼…… 斤6的人生智慧在向大家问好,虽然今不够辣。 203 这是有声音的一章 房子仍然是这一间房子;除了突然少了两个大活人以外,其他的一切都非常正常——不管是客厅、卧室,还是浴室,林三酒都里里外外地找遍了,可就是始终不见兄妹俩的踪迹。 “就是死了,也会有尸体留下来,也会变堕落种啊?”林三酒完全不能理解眼下的状况,“他们如果要离开这间房,必须要经过走廊吧?而我刚才不就在走廊上吗?” 每一层楼的楼道,都是由个大写“l”拼在一起的形状;理论上来,的确有可能一人在左边走廊、一人在右边走廊而擦身而过;但是在稍微动一下就有回音的楼道里,林三酒却不可能没察觉。 除非是兄妹俩特地瞒着她,用了什么手段消了声音跑了;不然林三酒想破头,也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大活人突然不见了。 “可是昨他们还告诉我,他们出来的时候身上总会多带几张不记名签证以防万一,正好可以给我用,让我直接去红鹦鹉螺界与他们汇合呢……”林三酒喃喃自语,“突然走就走,这根本不通啊……” 但如果不是他们主动离开的,那就只能是外力迫使他们消失的,但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报警器始终没响了。 意老师也一片茫然,二人商量了半,仍然不得头脑。 “我还是出去看看好了。或者去楼下楼上找找……”林三酒一边,一边故技重施从门缝底下飘出去了。这两个孩子不仅仅是她前往中心十二界的保障。从心底来,在这个孤寂的世界里,她也很珍惜他们的陪伴。 如果楼氏兄妹真的陷入了什么危险之中的话,现在能靠的也就是林三酒一人了。 然而走廊上跟刚才一样,什么异动都没有;褪色破损的“15”仍然在尿黄色的灯光下呈现出暗浓的颜色。 林三酒瞥了一眼电梯,随即便把它剔出了考虑范围之内;转身朝楼梯口飞去。 任何建成超过个月以上的居民楼里,楼梯几乎都是一个噩梦。由于平时只是用来放垃圾桶的地方,这儿修建得非常不合理;灯泡常年都是坏的,每一节楼梯都陡峭得吓人——泡在黑暗中的楼梯道显得更狭窄更局促了,连一路飘行下去的灰白大脑都感觉到了不舒服。 或许此时空气里还弥漫着垃圾桶的臭味。不过好在意识力并不具备嗅觉这个功能。 多亏了意识力的全景扫描。一个楼层只需要看几眼就够了;加上此时又是飞行状态,林三酒几乎没花多长时间就把15楼以下、一直到一楼大厅的每一层楼都检查完了,只是哪儿也没见着楼氏兄妹。 “我跟你,意老师。如果那两个孩子又在开玩笑的话。”林三酒嘀嘀咕咕地飞向了电梯。这次她打算换一条路线上去:“我一定要把他们的鼻梁撞进头盖骨里去。” 电梯仍然停在他们上去时的15楼,此时受到林三酒召唤,顿时发出嗡嗡的轻响。开始缓缓下行。 这部电梯,果然有问题啊……林三酒来回漂浮着想。 原本她撞亮了一排楼层键,可不止一个15楼;15楼只是第一个停下的楼层而已,同时亮的还有16、17……按理,在他们下电梯以后,电梯应该会继续往上走才对。 而现在很显然在他们离开电梯以后,电梯也不走了,就那么蹲在了15楼。 她胡思乱想的功夫里,“叮”一声,电梯到了——两扇门打开了,露出里面被日光灯染得发白的电梯厢。 灰白大脑飘了进去,拉出了一根手指似的长条,按了一下“16”。 电梯门合上之后,开始上升。 眼看着数字一个接一个老老实实地往上跳,一直静心等着出什么变故的林三酒,却什么都没等到,好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电梯一样——直到又是“叮”的一声,它停下了。 然而大大的数字却显示着“15”。 15楼有人! 林三酒心一提,立刻聚集起了意识力,迅速升高以后退进角落里,有点紧张地看着电梯门缓缓地打开。 “……诶?” 从打开的门缝里,居然先露出了一头亮闪闪的粉红假发——接着,楼琴瞪圆了的眼睛、楼野猛的一声“咳!这不是在这儿呢嘛!”都立即被意识力扫描给纳入了林三酒的头脑中。 “你这家伙怎么乱跑?!”楼琴一步就跳了进来,涂成五颜六色的指甲就要往灰白大脑上戳。“你不是去查那个声音的来源了吗?这么久也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怎么了呢,结果是下楼玩儿去了!” 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的林三酒,憋屈得几乎能马上喷出一口老血来——眼见楼野也在一边点头附和,她立马愤怒地写了一行字:“我去找你们你们不见了”——这还是林三酒头一次一口气写了这么多字。 “呸,你才不见了,我们还好好地在这儿站着呢!”楼琴还不放弃要戳她的努力,逼得灰白大脑在角落里来回扑腾躲闪,“我看你那么长时间都不回来,我才叫上我哥来找你的!” 林三酒大大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有点纳闷了。 难道是自己找的时候没留意时间,结果正好和出房的兄妹二人错过了?但为什么会一点儿声音都没听见? 好不容易躲过了楼琴的尖指甲,林三酒满心疑惑地跟在楼氏兄妹二人身后回了房——房间仍然像她离开时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真是虚惊一场啊,”楼野舒舒服服地又要往床上躺,却被妹妹一把揪了起来:“轮到你守夜了!” 他这才想起来,拖着脚坐在了灰白大脑下方的椅子上。 ……看起来,这一切跟刚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林三酒在问了楼野一句“你们等了我多久”以后,就再也没法沉下心修炼意识力了——因为这件事根本不通。 楼野的回答是:“我们想着反正你一只大脑也不会出什么事,就打了会儿牌,嗯……具体的时间也不好,不过最起码,一个时是有了的。” 就算再怎么没留意时间,林三酒也敢肯定,自己在外头花了还不到半个时。 ……难道如月车站世界里,还会有时间扭曲的情况出现? 还是又不知不觉走进副本里了? 但如果这是一个副本的话,未免安宁得过分。 林三酒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沉默了下来,房子里再度恢复了宁静。 ……如月车站里的夜晚很长,好像明永远不会到来一样。 当楼野也终于忍不住趴在椅子上睡着了以后,唯一一个不用睡觉的林三酒忍不住在屋子里外来回飘了一圈,在脑中不断骚扰着意老师,试图通过话来弄清楚刚才发生的事。 只是也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意老师不胜其烦地开始装死、一声也不回应了以后,林三酒才有点闷闷地一头撞进了浴室里,打开了灯。 反正人是找回来了,搞不明白就搞不明白吧——林三酒独自想了一会儿就放弃了,直直飞进了浴缸里,砰地一下将自己的尸体解除了卡片化,接着去拧水龙头——闲着也是闲着,她打算给自己的尸体洗个澡。 乐观地,以后或许还要用到这具尸体呢。 用意识力凝聚成大拇指、食指的模样,可比写字还难——当林三酒好不容易将两条怪模怪样的手指放在水龙头上时,忽然听见楼上传来了马桶冲水的声音。(未完待续。。) ps: 谢谢白墙的个平安符、人生如玉a+的粉红、isarialan9的票粉红、一个团子的平安符~!全手打以示感谢~!前段时间被我感谢名单漏掉的同学们快来吱一声,最近感谢名单短,加上去不费劲~~ 另外评论区是怎么回事哈哈哈被我馋的去买鱼罐头的也有(你是猫吗?),自己吓得不想活了的也有(这是什么鬼哈哈哈),最近这几章哪里恐怖了你们所! 打算戒一段时间烤鱼,主要是因为在读者群里问了一下,她们并不愿意给我报销……我想想,接下来我要在作者感言里点什么吃的好 你们有什么想吃吃不到的可以留言告诉我,我去替你们吃,想shi的人可以不用话了 204 她很快就熟悉了气窗的构造 ……林三酒一向知道自己并不以智慧见长,但是如果她早知道会陷入这样的一个局面里的话,当她第一次听见楼上传来马桶冲水声的时候,就一定会立刻冲出浴室,杀掉外面熟睡的人。 而现在,她已经在这幢居民楼里困了近十了。 “困”,也不太准确——要是能够一咬牙,林三酒完全可以直接从窗子里飞出去,因为此时并没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囚禁着她。窗外一眼看不到头的如月车站世界,笼罩在灰沉沉的空下,看起来广阔无边。 但是她还不能走。 让她不得不留在这栋居民楼的原因之一,这时正好走了上来,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对林三酒轻轻了一句话。 “我让他去弄点吃的去了。”楼琴抿着薄薄的嘴唇,神情阴郁,原本少女润泽的皮肤上这几也因为压力而冒出了几颗痘痘。 在她话的时候,楼野哼着调进了厨房。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杀了他?”楼琴完,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努力控制住了双手突如其来的剧烈颤抖。 ……大脑模样的林三酒,恨不得能够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 ——起来,一切的事情都是从那一晚她听见马桶冲水声时开始的。 十四以前的那个晚上,当声音透过薄薄的楼板清晰地被林三酒听见的时候,她用意识力凝聚出来的“手指”一下子顿住了。 她一直以为这栋楼里没有别人了——然而仔细想想。他们三个人里还从没有一个人去过15楼往上,也许楼上还生活着幸存者也未可知。 毕竟阴灵们是不需要用抽水马桶的。 林三酒想了想,决定去楼上看看情况。反正现在她是一个大脑灵的样子,除了堕落种以及被暗物质侵蚀过眼睛的人之外,谁也看不见她,倒不如好好利用一下这个自由而没有顾忌的状态。 她下了决定,立刻转身就从气窗里飘了出去——然而飞了几米高以后,才刚刚摸到了16楼的边,忽然从楼下刚离开的浴室方向传来了脚步声和开门声,好像是楼氏兄妹中的某一人起来了。 林三酒悚然一惊。突然想起自己的尸体仍然在浴缸里躺着——吓到楼氏兄妹两人倒没有什么大不了。她怕那两个孩子一冲动将尸体给扔出楼外可就麻烦了! 这时林三酒当然再顾不得朝16楼的窗户里看,赶紧一个加速,掉头挤进了气窗里,正好跟刚刚推门进来、瞪着尸体目瞪口呆的楼野撞了个面对面。 “这是我”。林三酒赶忙写了几个字。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尸体卡片化了。 楼野张着嘴巴,“啊”了半,才算找着了词儿。 “你……你你?那个是你?”他最先能想起来的全是废话。理了几秒思绪才一连问了几个重要的问题:“……那个不是死尸吗?被你放到哪里去了?你已经死了?你是阴灵?” 如果从头到尾详细给他讲一遍,只怕都要亮了——林三酒想了想,简单地写了几个字:“不以后”,便朝气窗又飞了过去。 楼野这才想起来,刚才这只灰白大脑就是从气窗里挤进来的,顿时有点着急了:“哎,你要去哪儿?怎么又要乱跑?” 瞧他的神态,林三酒顿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谁家孩子收养了的狗。她顿了顿,还是给了他一个简单的交代:“上有人”——趁着楼野一愣,念叨着这个字琢磨她是什么意思的这一阵功夫,林三酒动作熟练地再一次从气窗里出去了。 正如大多数住宅楼一样,楼上楼下同一位置的单元是完全相同的格局;从楼下洗手间里飞出来的大脑灵,自然也会先在楼上洗手间里落脚。 16楼的洗手间是一片黑——看来刚才不管是谁用了马桶,此时都已经关灯走人了。 真的会是幸存者吗? 林三酒一边从气窗里挤进来,一边想道。 相比如月车站其他的地方,这栋楼虽然清净多了,也有不少可疑之处。别的不,那个电梯就十分诡异……真有幸存者大喇喇地生活在这儿的话,还不得立刻被阴灵当成了目标? 洗手间的门稍稍开了一条间隙,林三酒侧立起身子,觉得自己像个芭蕾舞娘似的从中钻了过去。 ……这儿的格局果然跟楼下一模一样,从洗手间一出来,就是一条通往客厅的走廊,右手边还有两个卧室。只不过因为所有的灯都黑着,只有一些大致的家具轮廓仍然在微弱的夜色里留下了几片剪影。 虽然林三酒有意识力在充当她的眼睛耳朵,无时无刻地不在为她做扫描——但是正像肉眼一样,意识力扫描也是会受到光线影响的,清晰度有时甚至仅仅只是比肉眼强一些而已。 从洗手间门口朝外张望,她此刻也只能从意识力投出的全景图里,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正占据了客厅中央的位置。 但这就已经足够了—— 当林三酒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顿时被惊得发蒙,半晌竟然都忘了动一动。 ——那是一张床。 一张挤开了沙发、碰歪了茶几的床;不仅外表与楼氏兄妹搬出来的一模一样,甚至连睡在它上面的人,林三酒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林三酒,你死哪儿去了?” 一个人缩成一团坐在床上的楼琴,一抬眼看见了漂浮在洗手间门口的灰白大脑,立刻腾地跳了起来,声音里竟然似乎含着哭腔——当她冲近了,林三酒才看清楚楼琴眼睛里确实泛着泪光。“我以为你遭到了什么不测,哥哥也出去找你了,但是你俩谁都没回来,我一个人在这儿等到现在,感觉到处都鬼森森的,却什么都看不见……你话呀,你见到我哥哥了吗?” 林三酒惊呆了。 ……如果这里的是楼琴,那么楼下的是谁? 现在,楼野正独自一人和什么东西在一起?(未完待续。。) ps: 谢谢镜子v平的个平安符、桃子的平安符、娜乌西卡的个平安符……谢谢你们的打赏,这么卡文还赏我,怪不好意思的。我是一边被猫咬,一边手打出来的,诚意动人…… 感觉猫就跟艺术品一样,摆在家里挺好看,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上一章炸出了无数吃货,我看着都替你们心疼……另外为啥我已经写得这么温油了还有人害pia!这么疯狂地给我增加成就感,我真是爱死你们这帮被吓到的人儿了! 从这章开始,我要正式发功了 “015卡文**” 205 从这儿开始就乱了 不,不对…… 灰白大脑忽然向后飘了出去,拉开了一段距离,上上下下地将面前的少女打量了一遍。 ……这个难道就是人吗? 林三酒有点吃不准地想。 “你在想什么呢?你见到我哥了吗?”楼琴急得要命似的一跺脚,登时浑身装饰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他可是出去找你的!” 顿了顿,林三酒还是没急着什么,先写了三个字:“从头”。 ……按照楼琴的脾气,她会接受自己这种避而不答的态度吗?写完了这几个字,林三酒有点儿犹豫地想。她也明白,这种“因为这个人平常如何所以某个时候就会如何”的推断,一向是非常靠不住的,因为人类太复杂了—— 比方,面前的这个楼琴就忽然叹了口气,真的从头开始了。 “你不是听见那个怪声,出去看情况了吗?我跟你,那都是好几个时以前的事情了!在你走后0分钟左右吧,我就感觉不对了,一个破走廊而已,你去的时间也太长了……我想出去看看,所以把我哥叫醒了。”楼琴喉咙里咽了一下,目光里一片焦虑的茫然。“我看了一圈没发现你,他就非得也要出去找……这一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随即她叹了口气,“我看他过了十几分钟还没回来,就出去找了好几次,但是谁也没见着,又怕你们回到这儿来以为我走了……所以只好一个人在这儿等。” 林三酒愣愣地听完了。来不及多想中间的关节,便忙写了一行字:“你去楼下了吗?” “下了,别14楼了,我一直找到一楼大厅。包括楼上我也去了,台什么的我都找了……”楼琴似乎有些沮丧,跌坐在椅子里,林三酒这时才看清楚她腿上套的白袜子上,有被划过后留下的污渍——看起来,似乎是在狭窄的楼道中不心蹭到了什么。 她如果是在自己离开的0分钟后走楼梯的话,确实有可能二人正好错过……不不。问题是楼下怎么会是14楼?这儿不是16楼吗? 这个问题。很快就在林三酒引着“这一个楼琴”出了房的时候得到了答案——走廊里大大的数字“15”,已经有点褪色了。 灰白大脑飘在空中,有点不知所措。 是数字被改了吗?那为什么楼上楼下两个房子会一模一样? 现在头脑里一团乱的林三酒,一咬牙也不愿意想那么多了。在空中对楼琴写了个“跟我来”。当先一头飞进了楼梯间——不管谁真谁假。总得见了面才知道分晓! 楼琴的饰品撞击声立刻跟在身后响了起来,一路穿过了楼梯间,来到了楼下。 而楼下真的是14楼。 林三酒看着那个红红的“14”。在愣了半秒以后,赶忙一头冲向了同样位置的一间房子——只不过,那一扇模样陌生的大门果然正锁得牢牢的,灰尘堆积,看起来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人碰过了。 灰白大脑飘在门口,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楼野呢? “你在干嘛?14楼我都找过了,没有的!”楼琴不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大概是终于见到了一个同伴,她心情放松了不少,没那么焦虑了:“……不定我哥又在开玩笑!真的,我真的特别烦他现在这样不分场合、没个正经!” “嗯——?”这个时候,脑海中的意老师虽然迟了一步,但也发现了事态正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只不过她才“嗯”了这么一声,林三酒立即狠狠在头脑里喝了一声:“别出声啊!” 意老师还来不及生气自己的师道尊严受到了冒犯,忽然意识到身边的这个楼琴,是有可能听见自己的声音的——如果她不是真正的楼琴的话。 见意老师立刻配合地收了声,林三酒马上心地观察了一下这个楼琴的神色。少女正在烦躁地来回转圈,表情一如往常,似乎没有听见意老师的声音——只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什么,毕竟如月车站的堕落种花样太多了。 想了想,她写了两个字:“副本?” 这是林三酒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不是的,”楼琴长长地叹了口气,“副本可以是一种没能完全’成长’起来的末日空间,你见过那种橘子上又附着一个橘子的情况吧?副本和末日世界的关系就跟这种橘子一样,所以本质上来,是同样的东西……也就是,可以被检测出来的。” “而我检测过了,这里不是副本。”她嘟哝着,顺着墙滑下去,蹲在地上。“……肯定是我哥又在发疯。” ——老实,能够迅速把副本解释清楚,让林三酒有点相信这个楼琴是本人了。 但是她也比谁都清楚,楼野没有在发疯——事实上,楼野现在不定正身处于一个自进入如月车站以来的最大危机中。 “我见过他”,林三酒信了七八分,也不想相瞒了,飞速地拼了几个字:“他和你在一起”。 这句话很容易造成误解,楼琴果然立刻浮上了一脸迷茫之色——正当林三酒打算再写一句“另一个你”的时候,忽然从走廊另一头远远地传来一声骂。 “楼琴!我!你俩跟这玩儿什么呢!” 从走廊的拐角处后面,探出了一个头——少年蓬松又有点凌乱的头发下,态度可以是气急败坏。 “我从上到下找了你们一百圈了!累得我跟孙子似的!你俩耍我玩呢!”楼野一边骂,一边喘着气走了过来——看来是刚从楼梯间过来。 楼琴“哎呀”了一声,就迎了上去,兄妹俩一人一句地快速斗上了嘴:“你还我,是你不回来的!”“你什么呢,我回去看了,房子里没人我才又出来找的!”“不可能,肯定是你走错了……”“你当时不会去蹲厕所了吧?” 两人吵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身后静静的,灰白大脑并没有跟上来,仍然漂浮在原地。 “林三酒,你怎么了?”楼琴笑了笑,“走呀!” 林三酒没动。 ——这个人真的是楼野吗?(未完待续。。) ps: 谢谢莫莫琉璃的平安符、乖喵的粉红、ai萌的粉红、莉莉ad的平安符、十州风云的平安符、海味老爷爷的平安符、白61的评价、阿圻的粉红、旃檀之香的评价! 最近这两我还是会看评论区,但是猜测剧情的可能不会回复……除了因为我是一个如高山之花一般的女子之外,还有因为这段剧情太复杂,我已经好几次在画草图帮助理解的时候把自己绕进了沟里。如果没有回复你们的评论,主要是怕一不心把理清楚的剧情线路又给弄混了…… 没错这段剧情我画了一张图。老多信息量了的一张图。 就这我还掉了几次沟。祝看文字版的大家好运吧……有时真不知道你们为啥来看我这文……讲真,我也很少见到我自己这种这么能折腾读者的作者…… 206 这两个都是本人 想要验证这个“楼野”的身份,其实也有办法。 林三酒有些犹疑地飞了上去,有意无意似的飞在了楼野与楼琴中间,挡得楼琴不得不连连歪头看路,很不耐烦嘟嘟囔囔了一道儿——只是她一点儿也没在乎,随着这兄妹二人上了15楼——也就是林三酒找到楼琴时所在的16楼。 老实,现在她自己也快弄不清楚哪层是哪层了。 推开门,在窗外投进的微光里,仍然是那个熟悉的、昏暗的客厅。 楼野伸手便去按开关,“怎么不开灯?” ……对啊,之前楼琴等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她为什么要一个人独自坐在黑暗里?明明已经有点害怕了,开灯不好吗?这个疑惑才浮上心头,林三酒就听楼琴抱怨道:“……你还好房子呢,灯坏了!” 楼野“啪嗒啪嗒”按了几下,吊灯果然不亮。 这么巧……?林三酒突然狐疑了起来。 既然不亮也就算了,好在进化者都有一定的夜视能力——二人一脑经历了这么一晚上的折腾,谁也无心睡眠了,盘腿围成一个圈坐在床上聊。 “我感觉这栋楼里可能有点古怪,”楼野揉了揉鼻子,态度还是很轻忽。“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会看不见他们。” 岂止是古怪——林三酒默默地想。现下你们两个人究竟谁是什么东西,恐怕还不好呢…… 想要辨别出谁是被冒名顶替的。“问一件只有本人才知道的事情”这个办法行不通——她自己才跟这两兄妹认识没多久,问不出来不,她现在也不知道该信任哪一个去问另一个。 只不过有一个决定性的东西,只有本人才有。 当兄妹俩半吵嘴、半讨论似的了一会儿话以后,还是楼琴眼睛好使,目光一跳,就落在了一边的灰白大脑上。 经过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意识力恢复,大脑比之前大了整整一圈,似乎在某些部分也开始发展出了头骨的雏形——“材料”多了,能写的字也多了不少。 此时林三酒拼成的字正是:“你们两个用一下能力”。 “好端端的。为什么?”楼琴完全没料到她竟然作出了这个要求。眉毛渐渐地皱在了一起。“使用能力必须有对象才行,要我用在谁身上?” 对于这个问题,林三酒早就想过了。楼野的黄历能力会造成一段时间的“势”,虽然有伤害。但那是指身边有敌人而言的。而自己现在不会再被堕落种攻击了。就是受了也无妨;楼琴的“脖子以下不能描写”。正好可以用在楼野身上——如果她真是本人,自然不会下狠手;如果不是本人,连能力都发动不了。 想一想。这个计划似乎没有什么漏洞,林三酒立刻辛苦地将安排写出来、亮给二人看过了。楼氏兄妹尽管一脸迷茫,还是腾地就跳下了床,立刻照办——与其他们很懂事地配合了她的要求,不如这两个孩子觉得很好玩——当林三酒心翼翼地以防突变的时候,楼琴已经嘻嘻哈哈地叫楼野一连摔了好几个狗吃屎。 其实能够被“脖子以下不能描写”击中,已经明这个楼野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林三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浮上了无数个疑问。 这两个是活人,那么刚才在“第一个15楼”里的,都不是人了! 想到这儿,林三酒既有点不寒而栗,又有些庆幸:如果她现在不是意识体的状态,那两个东西恐怕早就对她下手了。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就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既然如此,那两个东西为什么要扮成楼氏兄妹二人? 疑问还可以先放一放——眼看两个孩子已经闹得差不多了,当她正准备飘过去受楼野的黄历攻击时,只听一直在地上打滚而爬不起来的少年忽然大喝了一声“楼琴,你可别太过分!”,林三酒突然感到不妙,还不等飞过去拦着他,只见一张黄历纸页已经翻卷着冲出来,在即将打上楼琴身体时“唰”地不见了。 攻击生效了——三人都同时静了一秒。 楼琴愣了愣,这才缓过神:“……喂,你给我用了什么?” 看楼野的样子,显然是他发出能力的时候也没留神,神色还有点茫然——随手叫了一张黄历纸页出来看了一眼,少年顿时脸色有点发白。 林三酒忍不住“咯噔”一下,心提了起来,暗暗祈祷后果不要太严重。毕竟现在在这栋楼里,可是有两个别的什么东西在…… “你啊?”楼琴也感到有些不对了,声音带上了焦急。 楼野看看妹妹,又看看林三酒,这才叹了口气:”……我看你接下来几个时,还是不要动地方的好。我的黄历一般来攻击性都比较强,但是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摊上了这个……” 着,他把手里的纸页亮出来给一人一脑看了。 忌出行忌会友忌黑暗忌使用电器忌活动肢体忌佩戴饰物忌与人同处一室 宜入棺 ……林三酒这才知道,当初自己还算是幸运的。看完了这一张纸,楼琴脸也跟着白了——她跟哥哥从一块儿长大,自然对他的能力很熟悉,当下往床上一坐,抱怨连连地开始往下摘饰品:“……竟然一抽就让我抽了个王,楼野你是对我有多大意见?现在可好了,我什么都不敢做了!” 这一张黄历,与林三酒中的还不一样。如果那一张顶多造了个势的话,那这一张可算是杀机毕现了。所有了“忌”的事,非但都绝对不能做,而且有可能成为一种“坏运气预言”,从而变成事实—— 变成事实以后,就用得上“宜入棺”了。 现在必须按照黄历上的做,才能尽可能地保障楼琴的安全——给她留了一盏【自明草灯】以后,楼野和林三酒就打开门,离开客厅进入了楼道里。 按照林三酒的想法,他们在门口守一夜就行了;而偏偏这个时候,楼野犯了大少爷脾气。 “对面不就是另一家吗?我要是在瓷砖地板上坐一晚上,骨头都会疼的。”他理直气壮地砸开了对门那一户的门锁,当先进去了。 林三酒反正不用睡觉,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她两头儿都放不下心,在两边房子里来回飞了几趟,见一切都安安稳稳的,这才在走廊里找了个角落,再一次专心修炼起意识力来。 意识力的修炼很费神,而且一旦投入进去,外界的时间流逝就几乎察觉不到了——在消耗掉的意识力终于全部恢复、并且还隐隐地增长了几丝以后,林三酒终于停下了手。 现在这个脑组织已经很完整了,不但器官俱全,而且外面还包了一层头盖骨,只有脸部的骨骼还没有完全“长”出来——可以,要是意识力给她上点颜色再出去飘的话,绝对能吓哭不少姑娘。 但林三酒仍然不满意。按照这个速度,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长出一张嘴来,看来她必须想个别的办法,把刚才她经历的一些吊诡之处告诉楼氏兄妹二人,免得他们稀里糊涂地中了招。 正当她考虑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忽然“吱呀”一声,楼野所在的房子打开了房门。 少年沉郁着脸,神色严肃地站在门口望着她。 “我问你,你为什么好好儿的突然让我们使用能力?”楼野刻意将声音压低了,似乎不愿意对门听见。不等林三酒回答,他已经又了下去,显然心里早就有了一个猜想:“你是不是怀疑我们两个之间,有一个不是本人?” 林三酒还不知道些什么好的时候,楼野走了上来,轻轻地:“——我觉得,那个人不是我妹。”(未完待续。。) ps: 谢谢肆(符号不会打……)的票粉红、ianbain的票粉红(这就晕了,你还是太年轻了少年)、霜暗冥的平安符和更新票(嘿嘿,k字可以吃下)~ 每写一章都要看看草图,不然自己都糊涂了。不过时隔一再看图,居然看不懂了,文图对照半才终于理解……评论区有人提出什么游轮来着,还不至于复杂到时间线都混乱了的地步,之所以我需要草图,是因为 我严谨。 以为我要我傻的人傻了吧,哈哈哈。 207 世上的另一个我,这句话还浪漫吗 “要疑点的话……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起。”在沉郁的神色之下,少年仍然透出了一丝遮掩不住的茫然,咬了一会儿嘴唇,这才把声音压得几乎叫人听不见,继续道:“……反正我觉得,里面的那个人不是我妹。” 因为在走廊里话难免会产生一些回音,为了免得那一个“楼琴”听见,一人一脑此时进了对门那一家的房子里,楼野把门关牢了,声音仍然还是那么轻。 林三酒一肚子疑惑,忙在半空中写出一行“可她用能力了”——现在她意识力恢复了,不但已经是一个大了一圈的脑组织模样,写字也流畅了很多。 楼野踟蹰了半晌,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好。 “嗯……的确,我摔倒了好几次。”他非常有限度地承认了,“但是从这个结果上,没法反推出对方使用的一定就是我妹的能力啊?我是摔倒了不假,对方也有可能用的是其他的能力,甚至特殊物品什么的……你别忘了,如果其他世界来的进化者在这儿死了、变成了堕落种,他的进化能力依旧会被保留下来呢。” 的确——林三酒不禁想起伊甸园里一个姑娘的强制摔倒技能。假如有一个进化者拥有相似的能力,在如月车站死亡后变成了堕落种,又假借楼琴的样子使出来,确实很难分辨。 好在楼野的能力效果非常少见,只要黄历纸页一出来。基本就能确认是本人无疑了。 “为什么怀疑?”林三酒将自己的疑问提炼了一下,简短地写道。 “不知道该不该是我的直觉……我们俩从一起长大,对彼此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在她中了我的那张黄历以后,跟她了几句话,我心里有个哪儿不对劲的感觉才越来越明显……就好像是看着另一个人,使劲地模仿我妹妹的性格言行似的。” 林三酒仔细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有想起来什么与楼琴平时性格不符的地方——毕竟她认识楼琴的时间还太短了。 “当时跟她打闹的时候,我还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回头看看,真不得不那张黄历用对了。”楼野呼了一口气。“本来早就要跟你这事儿的。但是一是不知道对面是个什么状况,我想先等几个时,松懈一下那个人的防范;二是我看你的形状也一直在变,似乎在忙什么……所以才等到了现在。” 这一个晚上林三酒经历的古怪太多了。多得她自己都有点稀里糊涂了——不过有一点能够确认的是。能够使出【今你出门看黄历了吗】的肯定是楼野本人——想到这儿。她迅速写下一句话:“给你自己做个标记”。 虽然楼野看着大大咧咧,反应却快,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是怕也有人冒充我?”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脸也有点白,立刻从厨房里找出了一只瓷碗,双手用劲儿将它无声地掰开,随即用断口在自己的手腕内侧划出了一个的“”。 “这样差不多了吧……”楼野看着这个标记,手里的裂碗才刚刚放下,只听门口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们在干什么呢?” 女声仿佛震得夜色都抖了几抖,接着楼琴从门口处缓缓地探进一个头。她的身影正好笼罩在玄关处的阴影里,看不清楚神色。 林三酒和楼野俱是一惊——这个房子里的玄关处造了一个影壁,挡住了外来目光的同时,也让他们看不见外头了。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想到摘掉了饰品后的“楼琴”,动作竟然轻得叫人一点都听不见—— “噢,没什么,我俩讲鬼故事呢。”楼野立刻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在如月车站这种世界里,不开灯讲鬼故事,多有感觉呀。” “楼琴”慢慢地走了进来,狐疑的目光从林三酒身上划过去。“她这样子,怎么讲?” 林三酒一声不吭,只是悄悄地打量了她一遍。 亮闪闪的粉红色假发、乱七八糟的蓬蓬裙,以及微微抬起的下巴……不管是打扮还是神态,看起来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难以想象她真的不是本人吗? “……主要是我讲,她听。”楼野实在不想继续这个漏洞百出的借口了,他看起来也有些不敢肯定面前人的身份,忙转移了话题:“黄历的势已经过去了吗?要不你再回去趟一会儿吧,这样保险。” “不用了。”楼琴轻描淡写地一摆手,似乎并不在乎。“感觉应该已经过去了。这地方怪无聊的,哥你陪我打会牌玩儿吧?” 打牌——? 楼野立刻下意识地按住了手腕内侧的标记,张着嘴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却硬是没有想起一个什么推脱的借口。眼看楼琴神情越来越疑惑,他最终还是只好答应了:“啊,嗯,行……” 不过,这或许是一个契机——林三酒悄悄地绕行到楼琴背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写了一行字:“你一个人行吗?” 楼野看看这行字,似乎在琢磨她是什么意思,随即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这就好——林三酒转身一个加速,在屋内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迅速飞出了大门。 如果这一个楼琴真是假的,那么真正的楼琴一定还在这栋楼的某处——再,她第一次在第15层楼上见到的“楼氏兄妹”究竟是什么,也一直让林三酒耿耿于怀。既然现在楼野已经有了防范意识,正好让她再出去查探一下,顺便找一找真正的楼琴—— 但是连林三酒自己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另一个楼琴。 楼下并不是刚才她飞上来的15楼了,仍然是与楼琴一块儿下楼时看见的14楼——几乎叫林三酒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然而很快,她就发现了又一处不对——在向下飞了大概两层楼以后,原本应该是1楼的地方,她看见了正在写着“15楼”字样的走廊上打牌的楼氏兄妹两人。 又一个15层,又一对楼氏兄妹。(未完待续。。) ps: 今状态太不好了……昨晚不知吃了啥,半夜突然出现了食物中毒的症状,然后今又有点儿低烧……还好这一章是昨写完的,不然更新堪忧……现在顶着低烧在码晚上的更新,觉得自己简直感动中国…… 一开页面,没想到骗纸草莓真的给了我一个和氏璧,让我痛并快乐到了现在……又高兴又有压力,这样一来,我又欠了7个加更+1个日常更新了……谢谢新任舵主草莓,我红花会又一次壮大了! 还要感谢木4鱼的粉红、yuki荷的平安符、草莓的粉红、孤雪自赏的粉红、lly的粉红、米苏与苏咪的粉红,照样全手打的以示感谢! 现在太虚了,打这么几个字就感觉胳膊酸疼……今不bb了,严禁评论区出现“谁让你晒吃的现在食物中毒了吧哈哈哈”的评论! 208 那个人不是我妹妹pt2 “等等,让我理一理……” 意老师有点儿激动的声音在喇叭里嗡嗡地响,随即【意识力学堂】的黑板上吱吱地画了几道线——这块黑板从形成以来,大概还是头一次被派上这个用场。 加上新画的几条线,一个简易的高楼图就出来了。是高楼,其实也只是在两条竖线的中间,横着画了一道一道的横线代表楼层,再写上数字罢了。 但是两人在写数字这一步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电梯里一共有0个楼层的按键,按理就是从1到0。但是……”白粉笔字在黑板上犹豫了下来。“数字到底是从哪一层起乱了的呢?” 林三酒也暗暗地苦笑了一下。 ——从第一眼见到“第二个15层里的第二对楼氏兄妹”时,她就猛地刹住了前飞的势头,没有让那一对兄妹看见自己,掉头就冲向了反方向。 哪边是楼氏兄妹本人、哪一层又是真正的15层,她已经彻底糊涂了——一开始,林三酒想起了末日降临她以前看见过的一个实验:通过楼梯特殊的角度倾斜,可以使得一个以为自己一直在上楼的人,最终返回出发点。 如果有人特意把15楼及往上这一段儿都建造成了这个样子,那么林三酒确实有可能在以为自己朝下走的时候,其实在不知不觉地往回飞,终于回到了15层——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这个理论并不能站住脚。 她掉头飞回了“楼琴被黄历打中”的15层以后,发现这一层楼上的兄妹俩虽然也在玩牌。但却一直呆在屋里,从没有去过走廊;这一件事已经足够明问题了,可她仍然不死心,生怕楼野又在开什么玩笑,所以在飞出来的过程中,林三酒还故意撞坏了楼道里的室内消防栓玻璃作为标记。 接着她从窗户里跃了出去,从楼体外面朝下飞了两层后找到窗户往里一冲——林三酒顿时语塞了。 用上了三种帮助辨别的手段以后,这里的走廊上仍然写着“15”,也仍然坐着一对外表一模一样的兄妹在打牌。 这里的消防栓玻璃也是好好的,没有碎。 也就是。这栋楼里真的有两个15层。两对楼氏兄妹。 从一楼的外头往上飞,一直数到第15层以后再冲进去——这样的办法林三酒也试过了。按理,这个办法应该算是万无一失,但是她在连试了两次之后发现。每一次进去的15层居然都不一样。 而这两个15层的楼上楼下。都是写着相应数字的第16、17。或14,1层…… 连哪一层才是真的15层都没办法确认,更别提这四个外表毫无破绽的人了。 “不管怎么。这儿的这一个楼野肯定不是本人吧?他手上可没有标记啊。”意老师也被这件怪事勾得什么都忘了,不过相比林三酒的焦虑,她倒更像是在看热闹:“……幸亏你现在是个意识体,不管这儿闹的是哪门子鬼,都伤不着你。” 似乎她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园丁职责是只针对林三酒一个人的。 “你的的确有道理。”林三酒没理会她后半句,“手上有标记的那个楼野,可是我亲眼看着使出了黄历技能的,应该不会有假。” 或许楼琴的身份还不能肯定,但起码楼野已经能够确定下来了——想到眼前这个东西见过自己的尸体,甚至差一点还可以对它下手,林三酒就不由有些后怕。 只不过,就算确认了下来她也不能马上动手。 旁边的楼琴如果是真人,肯定还以为这个楼野是自己的哥哥,没有让林三酒袭击他的道理;而如果她也不是本人,那就更要护着同伴了——也就是,要么趁楼琴不在的时候对这个“手腕上没有标记”的楼野下手;要么先弄清楚这一个楼琴的身份,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不管是哪一个办法,总要先不动神色才行……林三酒若无其事似的缓缓飞进了走廊。 正叼着牌、眉头皱成一团的楼琴一见到她,立刻眼睛一亮,笑了一声“这不是林三酒回来了吗!”,随即趁“楼野”回头张望的时候,迅速将手里的牌给偷偷换了。 ……会这么做的,应该是真人吧?林三酒不确定地想。 “怎么刚才一转眼你就不见了?”这一个“楼野”见到她以后,神色仍旧怡然自若,甚至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朝楼琴抱怨道:“……真是的,你身上的势过去就过去了呗,非要给我拉出来玩牌做什么……” 林三酒一顿。 在这一层里,难道事情的走向也是一样的? 她没来得及多想,刚刚飘到了二人身边,楼琴就笑吟吟地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想了想,林三酒只简单地写了一个“散步”。 不管是什么东西在假扮楼氏兄妹,看起来似乎都无法影响她、伤害她;既然这样,林三酒可就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个优势了。 “你也嫌闷了吧?”楼琴斜眼瞥了一眼对面的“楼野”,“也不知是哪个胆鬼,不定只是被股凉风一吹,就开始疑神疑鬼了……你看,我们在这儿呆了大半夜,出什么事儿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的确出了事啊——脑海里的意老师嘟哝了一句。 非常罕见的是,听完了妹妹的话以后,楼野竟然一句也没有呛回去,只是怪怪地瞥了楼琴一眼。 要是换作之前,恐怕这两人早就掐上了……越是能够沉住气不跟楼琴斗嘴,就越发可疑。 见他居然没有回应,楼琴似乎也觉得有些没意思,嘟哝了两句什么以后,只听少年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掉了个耳钉?” 楼琴顿时一愣,林三酒也跟着怔了怔——因为楼琴身上的装饰实在是太多了,摘下来都可以装饰出一棵圣诞树了,也真难为这个楼野居然能注意到。 ……会发现这一点,难道这个也是真人? “就那个亮闪闪、都是水钻的,看着有点像粉红海星……你不是特别喜欢来着吗?”楼野歪着头看了看她的右耳——事实上这一只耳朵已经挂满了亮闪闪都是水钻的饰物,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就算少女全弄丢了只怕林三酒也不会察觉。 “噢,对啊!”楼琴摸了摸耳朵,猛地跳了起来。“一定是刚才摘摘戴戴的时候掉在哪儿了!” “……那可能在床底下吧。”楼野慢悠悠地,百无聊赖似的看着手里的牌。“你舍得不要啊?” “呸,都怪你,还风凉话。”楼琴站起来抱怨了一句,转身开门进了那一个装修特别漂亮的房子里找耳钉去了——她正好从林三酒漂浮着的地方擦身而过,两条套着白丝袜的腿走过去以后,林三酒忽然发觉这双白丝袜在自己的意识力扫描里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污渍。 她下意识觉得好像不应该这样,仔细一想,立刻意识到了中间是哪儿不对:袜子蹭脏了的,是楼上的另一个楼琴——这一个腿上干干净净,看起来并没有上上下下地找过人。 只是知道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帮助……林三酒想到这儿时,楼琴后脚才刚刚迈进门里,另一边的楼野却猛地扑了上来。 终于要发动袭击了吗?——林三酒悚然一惊,立刻向后一退,这才看清对方并不是要攻击自己,只是要给自己看他手里的一张纸条。 “那个人不是我妹妹!!”少年潦草的字迹,将感叹号写得又大又粗,见之惊心。(未完待续。。) ps: 谢谢dffyqlann的票粉红、无网络请重新登录的粉红、乖喵的粉红、v_is的更新票……我真的是不行了,感觉这章发完了我也可以归西了…… 本来就病着,加上这一节又晕,所以自觉写得很不好…… 你们多包涵吧,我先去吐一会儿…… 209 咱们打一架就不晕了 “那么为了加以区分,手上有标记的楼野,就叫他楼野1,站在你身边的这个叫楼野好了;楼上那个袜子脏了的是楼琴1,这个袜子没脏的是楼琴。” 黑板上的简笔高楼图里,渐渐出现了四个粉笔画人;个在上,个在下,分别写上了名字和编号。 “楼野和楼琴是当时电梯门一打开你所看见的两个人;其中楼野还在浴室里见过你的尸体。你听见马桶冲水声后向上飞,在楼上遇见了楼野1和楼琴1,他们两个互相使用了技能。” “……楼琴1的技能或许还存疑,不好她是不是本人;不过现在可以初步肯定的是,楼野1应该是真人,毕竟他用出了【你今出门看黄历了吗】这个非常特殊的能力——这些都对吧?”意老师整理完目前的情况以后问了一句,林三酒立即应了一声“对”。 意老师沉默了下来,似乎在冥思苦想。林三酒见状,便先从【意识立学堂】里浮了出来——她目光一扫,发现对面的楼野仍然在低头写字,一边写一边咬自己的指甲,眉毛也皱得紧紧的,时不时还要停一停笔。 看来刚才林三酒问的一句为什么,让他很是费了一番脑筋整理语句。 房门没有关严,里面楼琴啪嗒啪嗒、时断时续的脚步声仍然能很清楚地传进二人耳朵里——这个声音对于楼野来,每响一次就给了他很大压力;终于他唰唰地写完了最后几笔。赶紧朝门里看了一眼,随即亮给了林三酒瞧。 仍然是那么潦草的字迹,有几个字还被他给划掉了,成了黑黑的一团;不过林三酒还是顺利地认出了他的两句话。 第一句是:“她刚才的旦鬼,那是什么?我们红鹦鹉螺界没有这个词。” 第二句是:“我妹妹从来没有过一个海星耳钉,那是我编的!我怀疑我妹妹被什么东西控制了神智!” 这到底怎么回事?林三酒觉得自己都要炸了。她刚想追问点儿什么,只听房门后的脚步声忽然越来越近,紧接着楼琴一把拉开了大门,在门口露出了一张脸——与此同时,楼野早就把刚才的纸条揉成一团塞回了裤兜里。 “我找了。哪儿都没有。”楼琴神色丝毫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嘟着嘴,“你这么一,我感觉好像自从来了如月车站我就再没见过那个耳钉了……是不是忘在了红鹦鹉螺?” 楼野没有答话,只是悄悄地瞥了一眼林三酒。 “来也挺奇怪的。你一个大男生。竟然会留意到那么的一个耳钉啊!”楼琴忽然盯了他一眼。有点儿疑惑似的:“更何况我身上还戴了这么多……要也该是林三酒注意到才对啊。” “她的对!”脑海里意老师忽然喊了一声,显然一时激动,已经忘了自己不能随便话这件事了——林三酒的意识力赶忙从面前二人身上扫了过去。想看看谁的神色变了——只是恰好这时二人都动了一下,停下来的时候表情已经跟刚才一样,看不出来哪一个是为了遮掩自己。 “你少发表点意见行不行?有话等我一会进学堂再!”林三酒忙喝了她一句。 当林三酒主动进入【意识立学堂】时,这个能力处于开启状态,意老师作为能力的一部分,话自然是不会被听见的——只有当意老师在学堂没开启时,直接跟林三酒对话的情况下,话声才有可能被阴灵察觉到。 不过这一次,也难怪她忍不住出声了——因为林三酒也有同感。 会留意自己妹妹平时都戴什么样首饰、没有什么样首饰的男生,本来就已经很少了,更何况楼琴浑身上下足有几百件装饰——能够准确出“她没有一件海星耳钉,那是我编的”这句话,本身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楼野顿时着急了,忙看了林三酒一眼,辩白似的:“……废话,我、我不是你哥嘛!我,我……” 只是他“我”了半,始终也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留意到楼琴没有海星首饰这件事。 楼琴轻轻“哼”了一声,斜倚在墙上,眯着眼睛盯着他。 “老实,哥,自打你进了这栋楼,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了。虽然你一向挺闹人,但你也不该在走廊上开那种玩笑啊!” 楼野抬起头,脸上尽是迷茫。“……什么玩笑?” “你怎么了?我的是你装成被阴灵附身、探个头出来吓人的事啊,你这么快就忘了?”楼琴立起了眉毛,脸上的狐疑之色越来越重。 “我什么时……”楼野立即应了一句,还不等完,却又生硬地改了口。“啊,哦哦,你的是那个啊,我、我知道了……” 话虽然是这么,但任谁都能从他煞白的脸色上看出来,他根本不知道楼琴在什么。 走廊里突然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安静里。 半晌,楼野忽然站了起来,打破了沉默:“我去洗手……”他低低地。 楼琴面色带了点防备似的,轻轻从门边挪开了脚,紧盯着他走进了房子,随即洗手间的门被砰一声关上的声音,从房子深处传了出来。 ……这一个楼野竟然不知道走廊上的恶作剧? 稍等了几秒钟,楼琴压得低低的声音才把林三酒从一片困惑惊讶里叫回了神。 “林三酒,这件事你要帮我。”少女咬着嘴唇想了想,“我觉得我哥身上太不对劲了,我怀疑他当时在走廊上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被附身了……” 林三酒一震。 “这样一来,他为什么会不记得这件事也就有了解释。如果真的被附身了的话,我的能力不知道对他还有没有效果。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这个忙。”楼琴微微叹息着。 “一会儿他出来以后,咱们趁他不备放倒他,然后我想个办法把他捆上。要是真有问题,到时候就看出来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关心我身体的孩儿们,大王我今好多了!抱着“我家菜地不知怎样了”的心情,我打开页面看了一眼……然后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着看电脑…… 居然收到了俩和氏璧!地板已被感动和辛酸的泪水所打湿。大哥,这么一会工夫你都赏我仨了,但我才还上了一个……还有墨色阑珊姑娘,你吓shi我了!好的平安符呢!没别的了,只有谢谢了!你们等我还更啊! 就这么没有一点点防备地欠下了8个k字打赏加更+1个k字日常更新,突然感觉人生充满了奔头! 写完上面那句话我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回头重新看了一眼,然后妈妈问我为什么突然要去洗裤子。 呵呵哒我是不会告诉你们我计算错误,实际是11个打赏加更的…… 接下来是今日感谢名单~大家是不是看在我生病的份上来安慰我哒?谢谢糖糖的平安符、书hu和我是被迫的各一个香囊(讲真,不信你俩不是同一个人)、白墙的平安符、梦话的虫子的粉红、喵~薇薇的粉红、书友150508481487的个平安符、海味老爷爷的平安符、人生如玉a+的粉红、末叶香的粉红!我还漏了谁? 生病的待遇这么好,我都不想好了…… 210 妈呀可算逮着一个 “他对我们可能还没有防备,这就是个最大的优势。”楼琴一双圆圆的大眼在黑暗中泛着光,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觉得好玩:“……你在洗手间旁边的死角处等着他,他一出来你就撞击他的脚踝,猛撞几下我不信他还不摔倒。我会在另一边埋伏,只要他一摔倒,我自然有办法将他制服——” 犹豫了一会儿,林三酒终于还是上下点了点,写了个“好”字。 并不是她已经信任了眼前这个楼琴,而是相比楼上的楼野1来,她觉得这一层楼里的楼野更加可疑一些——如果只是制服他的话,不定反而能够让事情水落石出。 自打楼野进去以后,洗手间里一直静静的,没有响起任何水声。想来也是——林三酒打算给尸体洗澡,是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然而楼野作为一个活人来,洗手等于主动受暗物质侵蚀——就算装成楼野的不是活人,也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 如果不是偶尔还有几声脚步的话,只怕一直飘在墙角的林三酒都要以为他在洗手间里消失了。 过了好半晌,终于听见洗手间的门锁轻轻地“磕哒”响了一声。 紧紧贴着墙壁的楼琴顿时抬起头,跟林三酒“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只是一个头脑组织的模样,她这一眼大概也纯粹是为了安慰自己。 为了行动能够顺利实施,她把所有会响的饰品全都给扒了。 门被缓缓拉开了一条缝。里面露出了楼野的一只眼睛。他并没有急着出来,只有一颗眼珠,慢慢地从左挪到了右,又挪了回来……来回看了好几遍,门缝才终于微微变大了一些。 林三酒在墙壁后面,通过意识力扫描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正当她以为楼野就要出来了,刚刚蓄起力气时,只听他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阿琴?” 楼琴咬住了嘴唇,一声也不出,只是把自己的身形朝角落里又缩了缩。 “阿琴?林三酒?”大概是见到外头一片异样的安静。楼野起了疑心。他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却并不往前走,站在门口一连喊了几声:“你们到哪儿去了?” 现在只要不话,他终究会走出来看看情况的—— 楼琴和林三酒不约而同地抱着同一个想法,静静地缩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稍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阿琴!林三酒!”楼野伸长了脖子。心地迈出了一步:“真是的,不会又不见了吧……这个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咦—— 一个念头忽然瞬地从脑子里闪了过去,即使没有抓住它。林三酒仍旧隐隐地抖了一下。只是她还来不及理清楚头绪,只见对面的楼琴正拼命朝她做手势,一脸焦急——原来楼野刚才完了这句话以后,已经快步至走廊口了,林三酒甚至已经看见了他的鞋尖。 几乎是下意识的,林三酒不及反应,已经猛地冲了上去,正好撞在了楼野的脚踝上。这一下蓄力已久,力道之猛甚至远远超过前几次,加上对方措手不及,立时便将他给撞翻了,直直地摔向了楼琴的方向。 “哥你不要怕!我这就帮你把附身的东西打掉!”楼琴叫了一声,声音在激动之下,听起来有些尖——随即她被黑色的一片什么东西包裹住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按在了楼野露在短袖外的手臂上,将他死死固定在了地上。 楼野顿时发出一声似乎十分痛苦的嚎叫,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犹如一条离水的鱼。一直在脑海中观察形势的意老师才刚刚忍不住了一声“他真的有问题!”,只见林三酒便突然冲了上去,所有的意识力都聚集在了前方,裹着重重风势撞了上去—— 楼琴猝不及防地被迎面击中,整个身体都随着这股力道被掀了出去,还不等她身体落地,脸上已经冒出了隐隐的几缕烟——她捂着脸,一声也不吭,转身就朝大门跑。 林三酒一口气也来不及换,生怕自己一个放松情势又会有变,一个急转弯掉过头来,紧咬住她又是一次猛冲——“楼琴”背心受此一击,猛然迸发出半声尖锐的利叫,整个上半身似乎都隐隐有些变形了。 而这时一张翻卷着的纸片也从后直直袭到,林三酒朝后一瞄,原来是楼野强忍着浑身颤抖站了起来——只是这个时候,“楼琴”已经跑到了大门口,她似乎也晓得厉害,身子一矮,连滚带爬地冲出大门,那张黄历纸页到底还是打空了。 “别、别管我,我没事,快追那个东西!”身后楼野厉吼了一声,牙关仍然在打战。林三酒立刻拉长身体,从门缝里钻了出去——然而走廊浸泡在尿黄色的光芒里,安安静静的,早已不见了刚才那个“楼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那个楼琴不是本人?”意老师显然被刚才一连串连呼吸都容不得的激斗给惊着了,一时甚至忘了直接去查看林三酒的潜意识。“还有,这个楼野怎么也会使用黄历技能?这样一来,楼上楼下的两个人可就都会了啊!” 明明身为意识体是不需要喘气的,但林三酒感觉自己还像是需要缓一缓呼吸似的,这才答道:“本来我也差点信了她……不过你刚才注意到楼野被她按在地上以后的反应了吗?” 意老师调出了几个画面,顿时恍然大悟似的“噢!”了一声——林三酒一边往回飞,一边:“对,他当时一脸青紫,浑身打颤,似乎被冻得不行了……突然冷成那样,加上我之前突然想到的一件事,不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意老师还没来得及问“你想到了什么事”,只听林三酒又:“如果我想到的事是真的,那么楼上那个’楼野1’,可能就不是本人了……” 她着话,钻回了房子里,一个黑影正俯卧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喘气。 “你回来了?……抓到那个东西了吗?”见林三酒回来了,楼野翻身坐起,急忙问道。 林三酒刚要回答“没有”,忽然在窗外投来的微光下,看见他的手腕内侧有一个的。(未完待续。。) ps: 谢谢轿娇(瞎子如我好不容易才分辨出了不同)的香囊、瓷花的猴奶粉钱、15岁不学好的熬夜灵音的平安符、yashai的粉红和评价、pu afen hng yi? f? dalia zhng enangdan su gu yi ding shi yin ei yu ren shufei hua du, dan shizhe yangkeshu hua da jiashangzhedu zhenni en kan da zhen iang huien 211 兄妹终于团聚(tohfrs和氏璧加更) 林三酒明明记得,这一层楼里的是楼野——也就是手腕上没有标记的那一个。 虽然她没有一直留意对方的手腕,但是至少在楼野进入洗手间之前,手腕上仍然是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这个形。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得通了。”意老师喃喃地,似乎有些了然。“楼野还是假的,虽然不知道手腕上有标记的’楼野1’是怎么来到这一层、为什么会代替楼野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但正是因为他被换到了这一层,所以刚才才能使出黄历技能……” 是这样的吗?难道假楼琴早就知道真正的楼野会代替楼野从洗手间里出来,所以才实现跟她做好了计划?那楼野1又是怎么来到这一层的…… 这中间,不过去的疑点似乎也太多了……林三酒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刚才好不容易抓到的一点头绪,立刻被事实给打击成了混乱的一团——她一声不吭地思考了许久,始终也没能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服自己。 可恨的是,偏偏她现在又不能够用【意识力拟态】模拟出女娲的状态来——这一点,意老师已经跟她多次强调过了:“……你别老是惦记着,觉得理论上来你的意识力够用了,就可以随便开启【意识力拟态】。你现在没有身体作为基础,万一女娲的状态把你所有的意识力全部消耗完了,你可能就真正地从这世界上消失了!别那两兄妹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就算他们马上要死,我也不可能让你拿这个冒险!” 这个道理,林三酒其实也明白——当初她被杀死的时候,如果不是剩下的一点意识力将她的思维、神识给保存了下来,她也许早就变成了如月车站里的堕落种。 活着的时候哪怕意识力用得干干净净了,也不过是昏睡一场,醒来之后意识力照样还会回复,而她现在却早就已经死了。林三酒此时的意识力都是因为有了一个源头,才能慢慢恢复、增长;但女娲的拟态耗费惊人,要是果真一口气把这源头上的一团意识力也用完了的话…… “对了。你刚才想到的事是什么?”意老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为什么你突然会知道谁是真谁是假?” “算了……”林三酒有些颓然地应道。“看来是我想的不对,你不知道也无所谓,以后再吧。” 在脑中与意老师着话的功夫,她慢慢飞近了沙发上的楼野——这一个手腕有标记的。还是应该称呼他为楼野1吧?林三酒不确定地想。 既然对方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出黄历技能。不出意外的话。就应该是楼野本人。而活人是听不见意老师话的,林三酒也就没有了心的必要。 “刚才那个是阴灵吗?”飞近了一瞧,楼野1浑身仍然有些止不住地打颤。显然被刚才那一下冻得不轻,话时牙关都在磕磕作响:“我妹妹呢?” 听他的意思,他也只是一直呆在房子里而已,自己竟还不知道地方已经换到楼下来了。 林三酒也感到难以解释。 不过,既然楼琴是假的,那么袜子蹭脏了的楼琴1按理来就是真人——这样一来,真正的楼氏两兄妹总算是被她给找出来了。想到这儿,林三酒不由在心底呼了口气。 即使还有许多的谜团没有解开,但是人好好儿地找回来就比什么都重要,接下来最要紧的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行。 她写了一句“我们上楼去找”,少年似乎略略安心了一些,也不愿意等了,立刻撑着还在发抖的身子站了起来:“你领路,咱们现在就去。” ……找到楼琴1的过程,比林三酒猜想的竟还要顺利得多。 原本她还以为“好几层楼间夹着两个15层”的怪事会再一次发生,甚至已经做好了将这栋楼从上至下都翻一遍的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她和楼野1才刚刚爬到上一层楼的楼梯口,居然迎面就见到了一脸惊慌、摆出了一个防卫样子来的楼琴。 她的白丝袜是脏的,污渍也和之前的形状一模一样,应该正是楼琴1。 自从黄历事件以后,楼琴1似乎就再也没有把那么些件饰品都戴回去,此时她手上身上到处都空空的,猛一看,差点叫林三酒以为是那个险些被自己打散的阴灵又回来了。 被半个头盖骨包裹着的头脑组织太显眼了,楼琴1的目光刚刚一落到林三酒身上,顿时含着哭腔喊了一句:“林三酒!你个王八蛋,能不能不要再乱跑了!”一边,一边放下了两只拳头,擦了一下眼角。 而这时楼野1也正好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楼琴1听见声音一抬头,二人迎面打了个照面。 “你是阿琴……没错吧?”楼野1有点狐疑地看了看她。刚才的阴灵受损不,不太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得好好的再过来骗人——大概是想到了这一点,他才犹疑地走了过去。 不知怎么,林三酒忽然想到一件事。 就在不久之前,同一个楼野还过,他觉得这个楼琴1不太正常,不像是他妹妹……刚才的东西固然是差点被打散了不假,但是谁能保证这里只有一个阴灵? 远的不,除了那个受伤的阴灵之外,不是还有一个假扮楼野的吗?如果那个东西存心换个模样,变成楼琴的样子接近自己一行人,模仿一下白丝袜上的污渍又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这样绕下去,恐怕事情就太复杂了——看着面前的这个楼琴,林三酒也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太多了。毕竟楼野1之前的怀疑也有可能是错觉。 眼前的楼氏兄妹彼此都带了点心、谨慎地了几句话以后,双方似乎都略略放松了一点。 “这个鬼地方真的好邪门,”楼琴1的声音有点儿委屈,嘟囔地:“阴气森森的但是又什么都没有,我都被吓到好几次了……在如月车站受惊吓,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又是为什么?林三酒有些纳闷。 “受的惊吓越多,暗物质的入侵就越容易。”楼琴1看见了她在空中写的疑问,立刻答道:“……我们身上穿了一些保护不受外来物质侵入的衣服,又看得见堕落种,所以我来了这儿以后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惊。不过现在。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肯定多多少少被暗物质侵蚀了一些……” 咦?这个法林三酒还是第一次听,怪不得自己在一之内就被暗物质侵蚀透了——她想了想,努力将自己的疑问缩短了:“有保护可你眼睛?” 她想问,既然有衣服保护。为什么还可以用暗物质侵蚀眼睛。 “你真笨。衣服盖不住的地方当然不行了。”楼琴弄懂了她的意思以后。立刻呛了她一句。“这又不是防护罩,只是兵工厂生产的大路货啊。” ……红鹦鹉螺大概正是夏,两个孩子都穿的是短袖夏装。楼琴还穿了一条蓬蓬裙。这么看来,实际上被保护到的地方也并不是太多。 不过,不管林三酒心里还有多少解释不通的疑问,既然现在人都找回来了,那么还是早走为上,免得夜长梦多。 ……只不过在走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去办。 趁着兄妹俩话的功夫,林三酒找了个空子溜到一边;沿着花板的边角,她迅速而无声地飞下刚才激战所在的那一层楼,飘到走廊尽头的角落里。 “以后你可不能这么干了,现在你每次使用能力,都是直接用意识力作为燃料,一但枯竭,后果不堪设想……”就在林三酒伸“手”摸向那个角落的时候,意老师絮絮叨叨的声音便在脑海里又一次响起来。 “我知道了,这不是我实在没办法身兼两处吗,”林三酒应了一声,从角落亮起一束白光,融了似的消失在她的意识体里。“嗯,好了好了,以后肯定也不给我自己洗澡了……” 一边,她一边扫了一眼刚刚收回来的日记卡。 原本以为所有的卡片都收在了尸体里,那么日记卡和诺查丹马斯之卡肯定也用不了,所以前几林三酒压根没有想起它来。直到今她叹了一句“可惜没有日记卡”,意老师立即有点支支吾吾的,这才被她问出了真相。 日记卡和诺查丹玛斯之卡,并不是某一件具体物品转化而成的,而是属于【扁平世界】的一个分支,所以并不受到**的限制。而意老师之所以不肯,是因为一张日记卡只能记录个时,她怕林三酒接二连三、没有节制地用下去,最终耗光了意识力。 “真是的,我又不傻……”林三酒嘀咕了一句,将第一面的字迹迅速读完——日记卡并不具备辨别真伪的能力,所以也只是沿用了“楼野1、楼野”这样的称谓,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启示。 然而看到第二面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跳。 “糟了!”(未完待续。。) ps: 我的输入法好了,嘿嘿嘿嘿。听我上吐下泻的症状会传染?现在已经有俩人都出现了一样的毛病……都是读者群里的……嘿嘿嘿嘿,加群需谨慎。 这一章是给hfrs的第二个和氏璧写的加更,这样一来,我又成功地把一个k字加更替换成了k字日常更新(日后结算)……这么一点一点地乌龟啃树皮,我终有一会还完债的! 昨晚一个不心,没有一点点防备地被大魔五给迎面砸了俩玉,此时我鼻梁还是酸痛的……五哥你这么冲动你家里人知道吗?!所你点撒好? 另外还要谢谢书友1505159576的平安符、书hu的桃花扇(太厚道了但是留言是几个意思)、lly的平安符、票粉红和评价票(阵容全面!) 这段晕晕乎乎的内容有望在两到三之内结束,讲真,希望你们看到真相的那一刻不要弃文好吗,让我看到一点人间真情…… 212 根据日记卡的提示…… 日记卡的记录在一瞬间被意识力收入了脑海里,身为意识立学堂一部分的意老师自然也同一时间看清楚了内容——她一句“怎么了”还来不及问出口,已经变成了另一句话脱口而出:“快快!快回去!” 林三酒哪还用她,早就一头撞破了走廊里的玻璃窗,冲出楼外后拿出最高速度,直直向上飞去。 然而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她来到上一层“15”楼时,刚才还站在楼梯口话的楼氏兄妹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妈的!”林三酒骂了一声,无措地在走廊里飘了几个来回。不过毫不意外的是,哪儿也没有了兄妹俩的痕迹。 “奇怪了,我才刚看完日记卡就冲了上来,甚至没花上一分钟……”林三酒心情糟糕透了,“……那些东西的手脚怎么会这么快?就像早预料到我的行动了似的!” 在混杂着愤怒和不甘心的复杂情绪里,她忍不住又想起了日记卡上的内容。 卡片上的记录并不长,前两个半时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然而从她和楼野1离开房子后的三十多分钟里,事情起了变化—— 1:4p,林三酒与楼野1打开150号房门,进入走廊。 1:44p,林三酒与楼野1拐过走廊转角。 1:45p,二人离开本日记卡记录范围。 1:56p,150号房门被打开。楼野探出头,喊了一声“林三酒你在哪里”。 1:57p,楼野走出150号房间,进入走廊,四处张望。 :01p,走廊里传来电梯“叮”的一声。 :0p,楼野似乎正在与什么人交谈。由于他正好处于日记卡的记录范围边缘,因此谈话内容不详。 :07p,楼野的声音再次从日记卡记录范围内响起。他:“……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千万不要乱跑。” :08p。楼野从走廊拐角处现身,匆匆跑回150室。 :08p,走廊拐角处探出半个“头”,是被头盖骨包裹着的脑组织露出了一半来。 :08p。脑组织迅速缩了回去。 :09p。楼野从150室跑出。手里拿着几件黑色报警装置,拐过走廊,随即响起他的话音:“……咱们快走吧!” :10p。脚步声一直跑出了日记卡的记录范围。 :p,日记卡被收回。 ……被头盖骨包裹着的脑组织,只会是林三酒。 而在楼野与这个脑组织在一起的时候,她正在楼上与楼野1一起,刚刚遇见楼琴。 那么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清楚了——能够,或者值得被阴灵假冒林三酒而带走的,必然只有真正的楼野本人——而如果楼野才是本人的话,明头上那层里的楼琴正和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在一起,并且毫无防备! 甚至不定,伪装成林三酒的正是之前那一个假楼琴。 现在,楼氏兄妹两个都正独自跟一个非人的东西呆在一块儿;而最糟糕的是,由于林三酒之前的一系列行动,恐怕让他们两个对此时身边的人全没有一点戒心。 有她在场的情况下,楼野1——也就是那个假楼野,跟楼琴了一遍“打跑了一个伪装成你的阴灵’,足可取信于人;而真正的楼野那边就更别提了,亲眼看到林三酒救下了他以后,只怕现在对她是全心信任,压根不会想到别处去——想到这儿,即使明知道这件事并不是自己的错,林三酒仍然忍不住感到又是焦虑又是自责。 飞到这一层楼来看日记卡,顶多是两三分钟的事;看完日记卡后,只思考了不到十秒就采取了行动,林三酒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是叫她怎么也想不通的是,她仍然被抢先了。 “不仅仅是他们消失得太快了的问题,”林三酒喃喃地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飞进了楼梯间找人。然而再往上一层也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人声。“楼梯间里回音很大,有一点脚步声隔着两层楼都能听见。如果他们走了,我怎么会——啊!” 她恨铁不成钢地骂了自己一句真笨,一个转身飞向了电梯间。 如果楼梯里一点儿响动也没有,那明他们肯定是走的电梯! ——果然,当林三酒刚刚飞抵电梯门口时,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好跳成了“6”,随即停下不动了。 她一口气也不敢耽误地冲出窗户,猛地加速朝6楼飞去。当好不容易看见了6这个鲜红数字以后,林三酒一头撞破了玻璃窗,破碎的玻璃顿时像冰片一样哗啦啦地倾泻到了地上,炸响了脆亮的声浪。 “谁?”一个少女有些尖利的声音猛地叫了一声,仿佛惊弓之鸟似的,从走廊另一头露出了一双眼睛。被挡在粉红色的齐刘海下面的目光转到了林三酒身上,楼琴这才呼了一口气,从墙后走了出来。 她腿上的白丝袜沾着污渍。 “我可真生气了!”楼琴双眼的颜色几乎和头发一样红,嘴唇却被气得发白,像连珠炮似的上了:“这个地方的诡异你到底懂不懂?能不能不要再乱跑了?挺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我们上来找你,结果我现在又找不到哥哥了!” 明明我是上来救你的啊——林三酒简直有苦不出。在少女愤怒的指责里,她也顾不得这么做要花多长时间了,迅速整理了一下词句,尽快将自己要的话一句一句地拼了出来。 不光是为了辩白——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楼氏本人,必须让她了解眼下的状况,才能避免可能会有的、更多的混乱。 看着她写出来的字,楼琴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你,刚才跟我一起上来的楼野,不是我哥哥本人?” 就算有一张嘴,要清楚来龙去脉也不容易,更何况有许多问题林三酒现在暂时也还答不上来——不过总算得差不多了,楼琴终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咱们两个从现在起,谁也不要离开彼此视线。至于哥哥,我们一起去找。” 楼琴的话音刚落,电梯忽然响起了“叮”的一声。(未完待续。。) ps: 谢谢猫喝奶茶的粉红、941甜品的粉红、晴空湛蓝的粉红! 感觉自己都粉红了起来! 目测这章过后,再来-章,这段剧情就可以真相大白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然而写完这一段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我还不知道……………… 你们可以留言想看什么样的剧情………… 213 兜兜转转,谁是真人? 从电梯中走出来的,是一个两手手腕上都没有标记的楼野。 由于林三酒的解释,楼琴已经得知了她分辨4个人的办法,因此当这个楼野刚一迈出电梯,她的目光先在他手腕上扫了一圈;见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痕迹,这才突然带了点哭腔似的叫了一声:“哥!” 楼野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诧异——楼琴一时激动,但刚往前冲了一步,林三酒立刻拉长了身体,形成了两根手指似的长条,拽住了她的裙子。 ……不管有没有标记,毕竟是突然出现的人;出于谨慎,眼下还是先听听这个楼野怎么比较好。 见到妹妹的样子,楼野满脸诧异,目光在半空中的大脑和妹妹身上来回转了几个圈,这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了。同一时间想的话太多,让他的句子听起来有些乱七八糟的:“阿、阿琴,你真的在这儿啊,不,不对,你是阿琴没错吧?你不知道,刚才有个冒充你的东西攻击了我!还有,林三酒,你果然比我快啊……” 林三酒顿时感觉到为难了。 由于楼氏两兄妹身边都有一个阴灵伪装,这样一来就造成了一个很明显的结果——两边信息的不同步。 楼野1——也就是假楼野,早就跟楼琴过一遍“打跑一个阴灵”的事了;在他这件事的时候,真正的楼野还在寻找自己妹妹的踪迹。那么理所当然的,在终于见到妹妹以后。真正的楼野就会迫不及待地将“打跑阴灵”的事又向楼琴讲一遍。 如果只想到这儿,那么眼前的楼野就是本人。 但是假楼野刚才既然能够抢先一步消失,显然已经察觉自己露出了马脚;既然察觉了,那么消去手腕上的标记可并不是一件难事。假如他又装作是事后第一次见面的话……林三酒朝楼琴瞄了一眼,见她也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似乎跟自己想到了一块儿去。 也就是,当林三酒发觉他的身份时,假楼野的行动轨迹是:先一步跟楼琴上了6楼;随即从6楼消失;当林三酒与楼琴汇合以后,再装成真正的楼野出现。 现在也不能叫这个楼野使用技能来分辨;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个假楼野可是一连用过几次【你今出门看黄历了吗】的。 听这个楼野的意思。在林三酒追出去以后他还在房子里休息;过了一会儿“林三酒”回来了。跟他一起满楼寻找妹妹,随即二人见到电梯在朝上走,随即停在了6楼。 当楼野搭电梯上来的时候,那一个“林三酒”便从住宅楼外面直直飞了上来。所以才有了他那一句“你果然比我快”。 听起来。好像正好能跟日记卡的内容对得上。 楼野的话完了。楼琴半晌没有吭声。她眼睛一会儿瞥瞥林三酒,一会儿又看一遍面前的少年,似乎也拿不准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哥哥。 林三酒看着眼前的大男孩。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真正的楼野不是已经被另一个“林三酒”骗走了吗,又为什么会放他回到这儿?暗中的阴灵就不怕他们兄妹一见面就马上离开这儿? 想迅速辨别这人是不是真正的楼野,除非楼琴现在立刻攻击他。 正当林三酒想找个机会把字写出来时,只见身边的楼琴忽然双手微微一亮,接着悄悄、慢慢地伸向前方,猛地一下趁其不备,击在背对她的楼野身上。 看来她也正好想到了这一点,这一回用的应该是能力中【建国后严禁成精】的部分。 忽然被打了一拳,楼野显然惊了一跳——他缺乏历练的样子登时暴露无遗,让林三酒都忍不住想叹一口气。身为一个进化者,居然会被人从身后挨得这么近打上一拳,就算身后是他信任的妹妹也很不过去;不过好在也多亏了这一拳,林三酒和楼琴都不由放松了下来。 这个楼野是真人! “你打我干什么?”楼野皱着眉头问。 “嘿嘿,你别怪我,我也是以防万一嘛。”楼琴的神色立刻活了,嘻嘻哈哈地将手揣回了裙子兜里。“这个地方,防不胜防!” 楼野似乎有些疑惑,但随即就被少年心性给占了上风——他一脸不高兴,不发作又憋得慌,过了几秒终于还是伸手回击了妹妹几下——因为自己被多打了两次,楼琴又不平了,两兄妹就这么在走廊上来回闹了好一会儿,倒叫林三酒有点羡慕他们的没心没肺。 “我不跟你闹了!”楼野被妹妹的长指甲抓出几道红痕,有点恼羞成怒:”既然没事了,咱们就赶紧走吧!” 这一回连他也不提留下来探险的事了。 “怂啦?”楼琴一边笑嘻嘻地按亮电梯,一边又推了他一把:“胆鬼!” ……咦? 林三酒慢慢地在空中转过半个身子来,死死盯着楼琴。 “红鹦鹉螺里没有胆鬼这个词”这句话,言犹在耳。 楼野也僵住了,有那么一两秒竟然一句话也不出来。 仔细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两只眼睛似乎未免变得有些太大了。内眼角都快挨在一起了的黑漆漆两只眼睛,慢慢看了一眼林三酒和楼野,“楼琴”发出了一声“啊哦”,笑着:“……我总把这茬给忘了。” ——当楼野爆发出一声怒喝、猛地冲了上去的同时,“楼琴”也尖声一笑,转身就跑进了右边的一条走廊里;林三酒二人紧咬着追了上去,只见前方的人影在一扇半开的门前一晃就不见了。 二人扑至门前,楼野一脚踹开了大门,登时将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正是楼琴。 或者应该,另一个楼琴。 她双眼好好儿的,不大不,从桌子后面绕行出来的时候,腿上的白丝袜还是那么脏。 愣了愣以后,这一个楼琴呼了口气,放下了手。她瞪着眼,像是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一样:“哥?你找到林三酒啦?”(未完待续。。) ps: 谢谢孤雪自赏的粉红、矫娇的香囊和非常鼓励人的评论(60多万了还瘦呀?)、海味老爷爷的又一个平安符(点赞)、彩elen的平安符(你要等我还更啊…)~! 这一章是头晕巅峰了,目测他们几人明就能逃出来了(吧),接下来的剧情写啥好呢…… 你们也不想看什么…… 万一我又憋出一个这种坑爹剧情怎么办…… 214 疑点大家轮流来 ……谁也不知道此时房里的,跟刚才走廊上的那一个,是不是同一个楼琴。 当林三酒跟在楼野背后飞进房里时,甚至连前方的少年是不是本人都不敢肯定了——她按下立刻使用【意识力拟态】的冲动,停在了半空。站在客厅里的楼琴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面上浮起了警惕之色,也直起了腰板。 “阿琴,你让我攻击一下吧。”想了想,楼野轻声地道。“……这样才能辨认出你是不是本人啊。” 楼琴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忽然后退了两步,一抬下巴:“……可以,但是你要先让我攻击一下你。” 空气顿时僵住了。兄妹二人对看了半晌,竟然谁也没能先出一个“好”字来——别他们俩了,连林三酒都拿不准现在谁是谁了。 现在唯一能够肯定的一点是,真正的楼氏兄妹一定已经在这吊诡的几里被暗物质侵蚀得差不多了——这种时候要是先挨上阴灵一下子,谁也不好会不会直接步上林三酒的后尘,而他们可都没有意识力。 想了想,林三酒一咬牙,飘到二人中间写了一行字:“它们可能走了我们先安顿下来”。 眼下别无他法,但离开这栋楼肯定暂时是不可能了,只能先稳住二人,再慢慢看。 有了这么一个缓和的台阶,兄妹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放松了一些。 为了不让对方离开彼此的视线,二人将客厅给清空了一片地方。盘腿坐在中间。也不知由谁打头,很快二人就开始带着几分警惕地回忆起了往事——的时候总不会忘问一句“你还记得那年……”,伴随着试探,狐疑的目光还会上下打量对方。 林三酒浮在空中,一边盯着地上的楼氏兄妹不敢放松,一边在脑海中重新推演了这些来的整个过程。 蒙在真相上的那层纸仍然在——不管她觉得自己好像隐隐抓住了什么,始终也没办法顺着这根线将真相从纸下揪出来。 明明是信息不同步的状态……可是有很多地方解释不通…… 怎么想也没想明白,她下意识地在空中来回转圈,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意识到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楼氏兄妹两个盯着彼此,眼神比刚才不上来是放松了还是更警惕了。 “……哥。怎么你有的地方记着。有的地方记不得了?”楼琴轻声地问了一句,见楼野也正要张口话,随即像是要把这事儿赶快翻过去似的摇摇头:“算了,一会儿再吧。色也不早了。现在怎么办?” “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楼野闷闷地应了一声。瞥了一眼面前的妹妹。倒在沙发上。沙发是分体式的,兄妹俩正好一人一个,对面而坐。倒是方便了监视彼此。 他有点儿光棍地:“养精蓄锐,睡觉。” 着甚至翻了个身,背对着楼琴好一会儿没有动静,看样子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如月车站世界里,永远是黑多白少——不过四五点钟的工夫,连阴暗昏沉的白日也没有了,窗外是一片死一样漆黑的夜晚。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一丝不上来是声息,还是单纯空气流动的变化,将林三酒从修炼中拉回了神。 这一次她没敢太过专注地沉浸在修炼里,因此进展也不大——只把头骨发展完毕了。如今大脑被包了起来,看着就是一个飘在空中的骷髅头。 骷髅头没有动,只是用意识力悄悄扫视了一遍身周的空间。 原来是楼野刚才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在他的刻意控制之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看了看对面一动不动的妹妹,以及在空中沉默着的骷髅头,悄悄地站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是不许离开彼此的视线范围,但有一点却没法规避:去洗手间的时候,总是没法跟上去的。 楼野刚一离开,楼琴立马翻了一个身——看来她刚才是在装睡。 除了大家各怀心思的沉默之外,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楼野从洗手间回来,照旧躺下了,两人谁也没有话,又陷入了死一样沉寂的黑夜之中。 就这么过了好几个时,夜色越来越深沉,暗得叫人隐隐心惊——看样子是快到黎明时分了。沙发上的楼氏兄妹还是老样子;林三酒趁他们不注意,悄悄飞到窗户外面看了看,附近几层楼里也都是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儿人活动的声响。 感觉上,好像这栋楼里只有这一对楼氏兄妹了。 她还想飞远一点儿再看看,但又生怕这一走又出什么变故,来回权衡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有点惴惴地飞回了房里。 楼琴背冲外,脸朝里地躺着,一动也不动——然而当林三酒从她身边飞过去的时候,忽然忍不住一愣。 楼琴根本没有睡着,这一点并不叫人意外。只是此时的楼琴,却死死地睁大了眼,使劲儿朝林三酒眨眼,似乎在使眼色——她的脸埋在沙发靠背的阴影下,要不是意识力比肉眼强大得多,林三酒几乎就要遗漏过去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 林三酒有点疑惑地凑了上去。 楼琴见她注意到了自己,顿时表情一松,然而全身上下仍旧紧绷着,汗毛儿也没敢动一动,只是慢慢地向身后的方向努了个嘴。 林三酒不动声色地抬起“眼”。 这一看,惊得她几乎从半空中掉下来。 刚才她心事重重地往屋里飞,只是隐约看了一眼兄妹二人的位置,并没有仔细瞧,只看见楼琴背朝外,楼野正面朝妹妹躺着—— 面朝妹妹躺着不假,然而他脸的下方,少年的脊梁骨还隐约可见,正是一片后背。 也就是,楼野的头朝后扭了180°,此刻双眼微微眯成一条缝,一直盯着楼琴,而身体还在微微起伏。 就在林三酒一颤,正在疑惑为什么楼琴没有行动的时候,只见少女忽然朝她幅度地摆了摆手——虽然她仍然一脸害怕,但是神色却很坚决。 林三酒一愣,立刻反应了过来。 楼琴慢慢坐起身,装作好像也要去洗手间的样子——“楼野”立刻在她回身之前,将头转了过去,看起来跟平常人毫无两样。 站在洗手间门口,楼琴朝林三酒招了招手,她立刻装作不经意似的悠悠飘到了客厅另一头,看起来像是要找一个地方休息似的。由于林三酒此时是半透明的状态,想在夜色的掩护下跟上去并不难——见“楼野”似乎没有察觉,二人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如果我们打草惊蛇了,”楼琴用极低极低、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了的声音,“打散了还好,万一没打散,又来一个,岂不又陷入了跟之前一样的局面里?就算把它打得灰飞烟灭,可是我哥哥在哪儿,还是不知道……不如留着这个东西,暗中监视他,看看能不能找出我哥哥的踪迹来。” 姑娘看来刚才就把这件事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此时话虽然因为吃惊害怕而由些磕巴,但语气十分肯定。 虽然林三酒并不觉得这个东西会把他们领向真正楼野的所在之处,但想了想,仍旧同意了。 “我先出去,你一会儿再悄悄拐进客厅里,别让他发现我们刚才在一块儿呢。”楼琴完,等了一会儿,拉开了门。 客厅里一切都没有变化,“楼野”仍然一动不动地睡在沙发上。(未完待续。。) ps: 谢谢十州风云的平安符、矫娇的又一个香囊(连着打赏这么多我都不好意思拉)! 明就可以结束这一段剧情了,太好了……我自己也快受不了了…… 215 摔下26楼 “我让他去厨房弄点吃的了,”楼琴原本润泽的皮肤上,因为压力而冒起了几颗痘痘。她有点神经质地抚了一下脸颊,语调又紧又轻:“我们得快点动手。” 看着不远处的楼野果然走进了厨房,林三酒微微叹了口气。 ……自打发现楼野不对劲以来,已经又过去了几功夫。 这几以来,林三酒和楼琴二人内紧外松,尽量装得若无其事,处处盯着这一个“楼野”。虽然他此后再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但一场战斗显然在所难免,因此这几林三酒修炼得非常刻苦,几下来,上半身的胸椎中,已经成形了三四根肋骨,延伸出去的锁骨也快与肩胛骨汇合了,再给她一点时间,想必肩膀也能初现雏形,连意老师都啧啧惊奇她的进度之快。 但事态的发展,却不容许她准备万全了。 “你话呀,”楼琴有些焦虑地看了看她,“今晚上怎么样?” 林三酒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骷髅头的嘴巴微微张开了,又闭了起来。 她现在仍然不能直接话——毕竟骨骼是不能够发声的——但是林三酒现在可以拿下来自己的一根肋骨当介质,用意识力直接在上面写字,无论是效率还是隐蔽程度,都比前几好得多了。 楼琴的提议倒没什么毛病,拖了这好几,也该速战速决了——但是林三酒心里有问题想不通,老有些惴惴的。下不了决心。 眼下这个状况的背后,是不是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见眼前的骷髅头就是一声不出,楼琴也急得要命,正要再催,楼野却已经从那边的厨房里走出来了——手里端着两只盘子,表情比前两明显轻松得多了。 这种松了一口气似的表情,是从楼琴给了他两盒速食食品以后出现的。 这也是叫林三酒困惑不解的一点。 楼氏兄妹从红鹦鹉螺界带出来的食物,平时基本都是由楼琴背着——能够拿出红鹦鹉螺界的产物,也相当于多多少少地侧面证实了楼琴的身份,如果是真正的楼野的话。会松一口气是很正常的。 但是眼前这个明明不是真正的楼野。又为什么会做出这副表情? 难道这只堕落种的心思已经细腻到这种程度了,连这样的细枝末节都没有放过? “来吧,吃饭了。”楼野将盘子放在桌上,发出磕的一声轻响。盘子里的东西看起来与美味差得很远:黄黄绿绿的东西里混着一块一块的白。压成了砖头似的形状后又被切成了块。表面粗糙不平、裹着一粒粒的渣子。猛一看简直像是冻结成型的呕吐物。 楼琴表情不动,坐在了餐桌旁。 “这玩意儿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恶心,”她不知从哪儿找出来了一把叉子。面色平静地捅了一下一个方块。“竟然还卖得挺贵。” “没办法,谁知道在外头能不能找到吃的。”楼野不以为然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味道虽然淡了点,但好歹不算难吃……” “嗯,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还剩不剩没被暗物质侵蚀的食物。”楼琴把食物切得细碎,但就是不往嘴里送。 楼野没发觉妹妹的拖延,只是又吃了一口问道:“应该没有了吧……对了,林三酒,你这两怎么又乱跑——” 他一句话才刚刚了一半,嘴里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眼前却突生惊变——桌子猛地被楼琴掀了起来重重一踹,连叉子带盘子顿时劈头盖脸地朝楼野砸了过去。紧接着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楼琴又先一步冲了上去,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长拂尘,冲着楼野的面门一扫,顿时他“啪”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手脚僵直,竟然好像不能动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楼野落地的那一刻,林三酒才突然像一个雷击中似的,猛然间什么都想明白了——她一个猛子冲了上去,一根肋骨骤然变长,险险将即将再次扫上楼野的拂尘给拦了下来,随即将自己拉长成了扁扁一片,挡在二人中间。 “你干什么维护他?”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一击没有得手,楼琴眼睛都红了:“难道你也是堕落种?” 拂尘显然是一件威力强大的特殊物品,她一句话完了,楼野竟然还不能动——林三酒深知接下来的几分钟至关重要,急急开始写字。 然而写字终究比不上话快,才写了一个“他”字,楼琴已经失去耐心,一挥拂尘又冲了上来。 林三酒写到一半的“是”字被打断了,聚集起大量意识力,猛地冲向她挥击的方向,硬生生抗了一下——这拂尘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一下力道之猛,那一片意识体甚至出现了摇摇欲散的趋势,吓得她急忙将它重新聚拢。 而楼琴似乎比她还惊讶,张大了嘴,看看林三酒,又看了一眼拂尘,脸色苍白。 林三酒又急又气,趁着她吃惊的功夫,赶快写完了刚才那一半“是”字,又飞速而潦草地写了一个“你”——然而楼琴却像是没瞧见似的,将拂尘往背上一插,猱身而上。 这一次再拦恐怕就拦不住了,在楼琴还差一点就要从自己身边过去了的时候,林三酒猛然一缩,将自己压成一个足球大的模样,顺着她激起的风势向后一退,险险地比她先一步击中了楼野的肩膀——倒在地上的楼野被这大力一推,登时直直滑了出去,终于再一次避过了楼琴。 而这时,楼琴也终于偃旗息鼓,疑惑地盯着林三酒没吭声。因为最后一个“哥”字此时终于写完了——“他是我哥?”少女轻轻地笑了一声,“你疯啦?我哥是个人!要是脑袋转成180°早就死了!” 林三酒来不及多解释,只好匆匆写了句“真的”,随即不管她面色多么疑惑,转身就扑向了身后的楼野——她将意识体拉长成了一条绳子似的形状,飞快地缠住了对方的脚腕,快速朝阳台滑去。 拂尘的威力还没退,楼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自己一口气拉到了阳台边上,两眼瞪得圆圆的,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林三酒哪有空管他,用力一撞,半面阳台的墙壁轰然破碎,楼野的身体连同着无数碎砖石块一起被她甩下了6楼。 “你干什么?”楼琴止不住地惊呼一声——她才刚刚开始思考这个人会不会真的是自己哥哥的可能性,紧接着他就被林三酒给甩了下楼,登时心跳都快漏了一拍,猛地冲到了阳台边:“拂尘还有十多秒才——” 一句话没有完,背后突然也被一股大力一撞,她尖叫了一声便不由自主地翻落了下去。 难道林三酒才是堕落种—— 失重感瞬间包裹住了这个念头,仿佛在她的脑子里冻结起来了一般,楼琴再也想不了其他的事——然而下一秒,一个骷髅头模样的东西跳了下来,在她的视野里越来越大。 “抓住我,我们跑”,骷髅头的头盖骨拉长了,出现了这几个字。而它的半个身体又变成了绳子的模样,迅速卷住了楼琴的腰——绳子的另一头从楼琴的身下落了下去,直直地追上了楼野,迅速地也在他的腰上绕了个圈,兄妹二人的落速登时一缓。 跑? 谁在追我们? 楼琴疑惑地想了想,随即转眼看了一眼林三酒身后的住宅楼。 在他们掉出来的阳台上,从客厅里伸出了两张面无表情的脸——这两张脸她太熟悉不过了,正是她和楼野的脸。 是堕落种!楼琴一声惊呼正卡在嗓子眼里,只听下方突然响起楼野的一声喊:“快离开这个方向!”(未完待续。。) ps: 谢谢璞草的票粉红、猫喝奶茶的香囊和粉红、书虫书荒的平安符(嘿嘿谢谢喜欢)、桃子的平安符(攒起来看更晕了吗)、肆的票粉红(前面符号不会打…)、老爷爷海味的又一个平安符~ 就这么没有一点点征兆地跑了……又要开始憋下一段剧情了…… 216 脱逃 虽然林三酒作为一个意识体是可以飞的,但那是指她在没有负重的情况下——卷住了两个百八十斤的人,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地直直往下坠,别换方向了,连稳住降速都已经让她几乎费尽了力气。 听楼野猛然喊了这么一声,她心里一颤,忙转眼一看,心里登时泛起了苦水。 ——你见过夏里,在日头下举了太长时间的雪糕吗? 一栋0层高的居民楼,不知何时诡异得像是要化了似的变软了,楼体弯曲成了一个香蕉的形状,在三人即将落下的方向形成了一个用整整一层楼铺就的平台,好像做足了准备要“接”住他们似的—— 这一层楼里的民宅都被拉长、扭曲、挤扁了,明晃晃的玻璃窗下,几具不知已经死了多久的居民尸体也被挤压成了扁扁的样子——忽然“波”的一声,一只眼珠顶不住这样的压力,在玻璃窗下碎成了一滩。 以钢筋水泥筑成的东西,此刻呈现出了不可思议般的柔软和灵活。原本平整光滑的墙面里,砖头也一丝一丝顺着住宅楼的动向而裂出了缝隙,建材不住响起的“咯吱咯吱”声,听起来就像是这个庞然大物在笑一样。 “啊啊,要过来了,要过来了啊!”楼琴突然高声惊叫了一句,使劲地在空中扑腾起来——她这一扑腾,林三酒顿时更吃力了,但可恨的是偏偏一句话也不出来,勉力支撑了一会儿。终于像只翅膀受伤的鸟似的扑棱棱猛地往下掉了一截,吓得楼琴又是一声叫:“飞远一点!” 在楼琴身边不远处,是不知哪一层楼里的一间民宅;正面对她的,是一个打开的阳台门——也难怪楼琴会惊叫,因为门内是一**三酒此生见过的最大的全家福。 这张标准一家三口的照片,是怎么从墙上走下来、来到阳台上,又是什么时候变得比花板还高了,林三酒并不清楚——照片的一角长长地伸了出来,闪着寒光;又扁又平、被拉得变形了的三张人脸上,好像只剩下了黑漆漆的眼睛。随着几人坠得越来越近。而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我也想飞远一点啊——林三酒心里骂了一句。 再这样坠下去,不光楼琴会被那张全家福卷走,连她和楼野也会直直掉进下面那一层等着接住他们的楼层里。 从前听人“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林三酒还总有些体会不到——然而在她看见一排窗户忽然无风自动在她身边打开以后。她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假如林三酒还有实体的话。只怕现在她跟那具死尸一样。连眼珠都要在憋气发力的过程中爆出来了。 正当她下了死力、但仍然控制不住地直直往下落时,全家福已经来到了阳台栏杆边上,一个边角几乎快挨上了楼琴的脚。 照片里的中年女人满意地裂开了一嘴白牙。三个人形再度被拉得更长、更扭曲了,伴随着楼琴的一声惊呼,她一只亮粉色皮鞋已经被拽住了;楼琴吓了一跳,使劲一蹬脚,皮鞋立时被她踹了出去,直直打在了全家福正中间——只听一声低低的嘶叫忽然不知从哪响了起来,全家福照片顿时像是吃了一击似的软倒了回去。 “我差点忘了,这鞋子是特殊物品——”在下坠时的呼呼风声里,楼琴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忙抬头喊道:“快,趁它没恢复之前快跑!” 林三酒心下也松了一口气,闻言立刻一咬牙,居然硬生生地扭转了一个方向,从住宅楼旁边拉开了一段距离。 一见他们远了,楼体的方向顿时又传来了一阵”咯吱咯吱“声,整栋楼弯曲的角度更大了,楼顶也慢慢低了下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大写的“”。 发生的这一切变故,还用不到十秒钟——这个时候楼野的四肢才逐渐恢复了知觉,终于能够活动了。他低头一看,为了接住他们的那个楼层已经再一次被推挤到了他的脚下,按照现在的降速,再过两三秒自己就要顺着窗户掉进去了,登时惊得脸色一白。 “哥,你不是有那个什么爆破的吗!快点用啊!”从头顶的半空中,传来了妹妹的呼喊。 她一下子提醒了楼野,少年慌慌张张地从腰带上解下来了几串圆球,正当林三酒疑惑不解的时候,只见楼野将圆球拧了几下,接着一撒手就全抛了出去—— 海啸一般的声波和气浪,登时以席卷地之势汹涌地炸开,像是无数个惊雷被压缩了、又像是宇宙空间被捅穿了,若不是意识体没有耳朵,此刻林三酒怕是早就聋了——她打降生以来,从没有体会过如此剧烈的爆炸。 爆炸的气浪一下子将三人推出去了近千米,眼见离地面不远了,林三酒一松劲儿,终于将下头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身后赤红的火光早已吞噬了一切,无数碎砖断钢暴风雨似的将楼氏兄妹俩打得遍体鳞伤——但是好在,终于远离了那栋诡异的住宅楼。 楼琴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和血,抬头看看哥哥没什么事,高声喊道:“你傻啊?扔那么多干什么?!” “你什么?”楼野也以同样的音量回敬,使劲猛掏耳朵:“我听不见!” 一旁的林三酒刚刚恢复原本模样,低头一看登时糟心得够呛——经此一役,她又被消耗掉了大半意识力,别她原本已经成形的胸椎和肋骨了,连颈骨都几乎淡得快看不见了。听见楼氏兄妹都聋了还有功夫吵嘴,她不耐烦地写了一行“快走!”,便当先飞了出去。 楼氏兄妹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跟了上去。在一行三人经过的时候,好几栋楼都忽然张开了它们的一楼大门——看来这一整片区的楼,都变成了那种诡异的“楼灵”。 兄妹二人心有余悸、气喘吁吁地跑了十多分钟以后,终于远远地离开了那一片区,已经能看见车站的铁轨了。 楼野忽然停下脚,拉了一下妹妹。 “干什么?”楼琴喊了一句,林三酒也在空中转过了身。 “你、你们看……”楼野一边,一边指了一下他们刚才跑过来的方向。 那栋陷身于爆炸波之中的住宅楼,在烟火消弭以后,除了有些发黑之外,仍旧好好儿地站着,正“咯吱咯吱”地回复了原位。 看起来,又是一栋普普通通的住宅楼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墨色的平安符……上个打赏还没还上呢,又打赏了我,真是太感谢啦。 最近这两心绪不高,也懒得码字,感觉这段剧情就是吃力不讨好,赶紧写完拉倒。 不多了。 217 真相篇1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楼琴一跤跌坐在车站前的台阶上,气喘吁吁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楼氏兄妹两个人看起来从来没有这么惨过。 当初二人在列车上意气风发、满不在乎的样子,早就被灰土、血迹、伤痕给涂抹得点滴不剩了;兄妹俩的衣服都挂成了破条,狼狈得好像街头流浪汉似的——一个人丢了只鞋,赤着一只灰扑扑的脚;另一个人头发都炸开了,因为爆炸时离得太近而沾了满脸的黑灰,五官都瞧不清了。 足足休息了一个多时,浑身疼痛的两个人这才终于渐渐地恢复了一点儿听力。 “喂,他怎么会是我哥呢?”楼琴“呸呸”地吐了几口嘴里的土,灰泥和血污下的脸上尽是疑惑——她听力刚刚回复,还不大灵光,声音仍然很高:“正常人把脖子扭个180°,不早就死了吗?” 楼野瞥了她一眼,又是无辜又是冤屈:“刚才就听你什么180°,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你倒是拧一个我看看!” “是真的,你不信问林三酒——” 林三酒正在心疼自己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意识力,闻言被拉回了神,抬眼一看,两个孩子都正仰脸等她解释,顿时有点心虚了。 虽然成功地将真正的楼氏兄妹救了出来,但老实,运气成分占了很大比例——在她推测出的所谓真相里。仍然有许多疑点都还没有弄明白。 不过两个孩子都不是笨人,也许在听了她的推测以后互相一印证,就能将事情真相还原个七七八八了吧。 林三酒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在自己的“骨头”上写起字来。楼氏兄妹都知道这一回肯定不是十来个字能够解释明白的,因此倒十分有耐心,一边各自清理伤口,一边时不时地朝她看上一眼,生怕漏了哪些字没看见。 “将头扭过180°的,肯定不可能是活人;当时我们看见的。的确是一个阴灵没错。”虽然意识力被消耗了不少。但好在这些的修炼下来,意识力灵活得仿佛已经成为了林三酒身体的一部分似的,心念意转间这句话就写完了。 “咦,可是我一直没有放松对他的监视呀。”楼琴一指身边的哥哥。后者张着嘴巴愣愣地听着:“我可没看见什么时候换了人!再。没有本人的配合,阴灵怎么能做到来去无踪的?” “你忘了那栋楼本身就有问题了吗?”林三酒写完这句话,顿时感到有些地方很难解释明白。当下打算从头开始将事情捋一遍——有不少她自己也没想通的地方,正好能让兄妹俩补齐。 “我想,关键还是在于住宅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一片住宅楼都变成了阴灵,只是平时不能移动而已。所以在我们刚一进入大楼时,就早已成为它下手的目标了。”林三酒写的第一点,在亲身经历了楼体变形一幕以后并不难想到,楼氏兄妹见状都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这种大楼阴灵平时是怎么,呃,’捕猎’的,”林三酒斟酌了一下措辞,继续写道:“但是你们两个明显属于难啃的骨头。” 这一段时间下来,林三酒也摸清楚了一些如月车站里的规律。 与别处不同,这儿的堕落种是无法直接杀人的——所谓的堕落种,都是在普通人被暗物质侵蚀透了以后、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形成的阴灵,它们只能够对同样被暗物质侵蚀过的人下手。 而达到这个要求其实并不难;任何一个外来者,只要还呼吸这儿的空气、喝这儿的水,总会慢慢被侵蚀透的——更别阴灵们还可以加速这一进程。 但楼氏兄妹可不一样。当两兄妹在进入大楼时,除了一双眼睛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地方被侵蚀过;不管品质如何,至少他们从头到脚一身都是装备,据鼻腔里还有一个极的暗物质过滤装置,想要用杀死林三酒的办法对他们下手,无疑可能性不大。 而住宅楼跟其他阴灵最大的不同在于:它们无法移动。不能主动寻找猎物的情况下,想来每一个送上门的猎物都宝贵之极,因此这一栋楼灵便用了一个曲线救国的办法。 有装备并不代表万无一失——“住宅楼”后来的所有动作,想必都是基于这一点推测而做出来的,而楼氏兄妹二人身上也的确有一个弱点:衣服遮不住的地方就受不到保护。 至于意识体的林三酒,就像是黏在餐盘里的一块蜡,既不能吃也丢不掉,除了有点碍事之外,根本没有被列在目标范围之内。 “难道……这个用暗物质侵蚀我们的办法,就是找一个阴灵假扮成我们的样子?”楼琴好像有些明白了,又好像仍不明白。 “我懂她的意思了,你可真傻。”楼野不忘回妹妹一句,“一个扮成你,一个扮成我,两队人马分别在两个地方近距离地接触我们……不管怎么下手,都方便多了!” 林三酒上下点了点表示赞同——更何况,楼琴也提到过一点:在如月车站里一旦受到惊吓,暗物质的入侵就会变得很容易。而之前一段时间的诡异状况,也确实成功地将兄妹二人闹得惶惶不可终日,连楼琴也过自己肯定早就被暗物质侵蚀得差不多了。 “假扮你们的东西,我猜是之前死在楼里的人。”林三酒又写了一句,虽然这一块儿她一点根据也没有,全是猜测:“也许就像是附在大鱼肚子上的鱼一样,它们也必须依靠着住宅楼,这些新的阴灵才能’生存’下去。” 至于它们曾经是不是进化者、能够变成楼氏兄妹的模样是不是因为它们过去的能力……这些问题。不回到住宅楼里的话,只怕是永远也没有答案了。 “这一部分我明白了,”楼琴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她伸手摸了摸,却出乎意料地只是吸了一口冷气,心思还全在住宅楼谜团上:“但是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堕落种的,我还是搞不懂。” 这一处太复杂了,连林三酒也不好——她想了想,只是写了一句:“我认为,那个住宅楼是以一种’搭积木’的方式来迷惑我们的。” “搭积木?”两个孩子盯着这几个字。都有些不可思议。“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推测如果全写出来的话。恐怕又多又乱,解释到明也未必能解释清楚——更何况,有不少地方还需要两个孩子来补足她的推测。想到这儿,林三酒写道:“你们俩分别把进入大楼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复述一遍。”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而正如林三酒所预料的一样。这两段经历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奇妙的分叉。 “在哥哥的恶作剧之后,我们就在那条走廊里找房子住……”楼琴刚开了一个头,就被楼野打断了:“你等会儿!那个恶作剧什么的。我不都跟你过了吗,我没做过啊!” “你自己干的事你自己忘了?再你什么时候跟我过——” 眼看着要乱,林三酒赶快写了一句“别管,继续”,才让两个孩子暂时安静了下来。 “起来也很奇怪,每间房子都破破烂烂的,唯独哥哥找到的那一间那么漂亮……于是我们住了进去。到半夜的时候,因为有点什么声音,林三酒你不是出去看情况了吗,但一直都没有回来,我就把哥哥叫醒了去找你。结果没想到他一去也是好几个时,我自己找了你们一圈也没见到人,只好独自在屋里等……”楼琴再度起这段经历时,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诡异的晚上了似的打了个颤。“好在你后来又回来了。” ……就在楼琴等待哥哥和林三酒回房的时候,林三酒正因为返回去后发现没有人,而一路找到了一楼大厅,结果在15楼电梯口遇见了一对楼氏兄妹。 当她把这一段写下来的时候,头一回听这事的楼琴眼睛都瞪大了。 楼野心里憋着话又不能,脸都皱起来了,见林三酒终于示意他话,登时吐了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这么来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了!我是没有干过那个什么恶作剧的,我当时直接在那间漂亮房子里落脚了,而且房子还是阿琴找到的……对了,当时我一直没看见林三酒,阿琴跟我你去周围看看环境了,一会儿就回来。” 到这儿,他也意识到了当时自己身边的人肯定不是活人,脸色不由有点发白:“……后来一直没见你回来,我们出去找你,正好看见一个电梯升上来,结果门一开就是你。” 没想到林三酒的经历和楼野的经历在这儿接上了——林三酒感觉自己的疑惑又少了一个,忙将自己后来在洗手间里听见马桶冲水声、正好被楼野撞见自己的尸体、又飞上楼看见了楼琴的这一段给写了下来,看得两个孩子一愣一愣的。 “啊,那也就是,时间线是这样的——”楼野一边,一边在地上比划起来。“我们同一时间进了两个房子,过后林三酒出去了一趟,回来发现房子里无人去找我们;差不多这个时候,假楼琴跟我去找你,随后在电梯里遇见了你,你就跟我们一块儿回了我所在的房子。这段时间里,在假楼野出去以后,阿琴一个人寻找过我们,但她没有找到……直到后来林三酒你向上飞,才遇见了真正的阿琴。” 虽然还是七扭八绕,但好歹算是把这一段理清楚了。 “怪不得呢……”楼琴脸色也有点发白,“当时我在走廊上就觉得有点奇怪,还特地看了看墙壁拐角的角度……因为不管我怎么想,要是把活人的脖子扭成那样,好像都有点不可能……而且我哥从来也没有过一个戴在前胸的特殊物品。原来从那时起,就已经不是我哥了。” “可是那个住宅楼是怎么办到这一点的呢?”楼野问道。“阿琴找人的时候,怎么会偏偏漏了我们那一层?” “她并没有漏掉……我们逃的时候其实就看见了它的手法——或者应该,手法的一部分。”林三酒写道,“起来其实再简单也没有了:楼体内部的每一个房间、每一条走廊,都像是一个个的块积木一样,是可以灵活地自由排列、重组的。” “好比在恶作剧的时间点来,当真正的楼野一拐弯、独自走进了另一条走廊时,这个走廊其实就已经被挪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装着假楼野的走廊。恐怕是那个堕落种死时就是脖颈扭曲的样子,一时没有缓过来,才出现了一个马脚,于是赶快以开玩笑这个借口糊弄了过去……而’调积木’这个手法,它用了很多次,几乎屡试不爽,反倒把我们迷惑得团团转。” 楼野回忆了一下,发现当时自己走进走廊以后几乎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不由愣愣地张大了嘴。 林三酒解决了心中的第一个疑惑,对自己的推测更有信心了,于是示意兄妹二人继续往下——二人的经历仿佛像是两根随手画出来的线,时而相交,时而又离得远远的,中间许多不一样的地方,果然为林三酒解答了不少问题。 他们二人讲得差不多了,林三酒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随即在心里叹了一声。 虽然这么有点奇怪,不过这栋住宅楼可以称得上是来到如月车站后,她所遇见过的最狡猾的对手。 在每一个关键点上,住宅楼几乎都能够做到先他们一步——设下迷惑人的陷阱、使堕落种放出烟雾弹……如果不是林三酒一直处在半个旁观者的位置上的话,恐怕他们现在早就中了计,在住宅楼里自相残杀而死了。 “现在咱们可以来捋一捋每个时间节点上的真真假假了。”林三酒写完这句话,感觉自己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ps: 诚恳地谢谢白墙的平安符、十洲风云的平安符、susulu的评价票、暗夜之冰的香囊、娜乌西卡的平安符!全手打,以示谢意。 218 真相篇2 楼氏兄妹从刚才停下的地方开始,各自将自己的经历接着讲了下去——大家互相一对照,真相就差不多出来了。 “看来我突然向上飞、从而意外发现楼琴这一点,成为了一个关键性的契机。”林三酒嫌在骨头上写字太慢,干脆在满是尘土的车站大理石地面上写道:“……在此以前,可能那座住宅楼从来没有正视过我的存在,这才在措手不及之下被我发觉了楼内有两对真假不明的人。” “你们想想,如果没有我,你们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身边人是阴灵,也想不到楼里竟然还有另一个自己……对吧?”见楼氏兄妹点了点头,她继续写道:“对于住宅楼来,最好的局面是:你们谁也没发现身边人的不对,加上反正楼层、房间都可以像积木一样变换,更不会撞见彼此,如果懵懵懂懂地被身边的堕落种杀死了,就真是再省事儿也没有了。” 但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偏偏这里多了一个林三酒。 跟堕落种打过几次交道以后,林三酒现在也差不多摸清楚了意识体对它们来意味着什么——就像空气中飘来了一片棉絮一样,一个正常人类基本不会追着它跑,非要将它打下来不可;不管想做什么,恐怕也不会把这片棉絮纳入计划范围里。 当这片棉絮有神智、也有一定能力的时候,就像是设计精巧的程序里,突然出现了一个bug。 而在“真假楼氏兄妹”计划被林三酒察觉到之后。住宅楼终于意识到了这个纰漏。 “为什么这栋楼狡猾呢……因为它竟然先一步预料到了我的行动,并为此做好了准备。”当这行字出现在地面上时,早已互相印证过各自经历的兄妹俩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 “也就是在这个节点上,这个住宅楼安排我和阿琴见面了。”楼野以肯定的语气接了下去。 在林三酒带着楼琴下楼、打算让她去看看刚才那一对楼氏兄妹时,之前的那一间房子理所当然地已经被挪走了;当二人正不知所措时出现的楼野,也正是楼野本人。 这是自“走廊恶作剧”之后,楼氏兄妹第一次重逢。 “还真他娘的聪明……”楼野啧啧地,“不管是谁,当他猛然发现了另一个真假不明的人时。接下来的一步都是想法儿去验证——而这个时候。就让真货上。” 林三酒也有些无奈地上下点了点——“用进化能力来分辨真假”从理论上来是没错的,只是当住宅楼先一步做好准备时,几人从这时候起,就等于完全掉进了陷阱里。 “住宅楼利用了我们的检验结果来迷惑我们……在你们互相用能力验明了正身之后。我和楼野就去了走廊另一边的房子里。当时我根本没有想到房子竟然还可以被移走。只知道左手边是哥哥。右手边是妹妹,两个都是真人——直到’楼野’从左手边的房子里走出来,告诉我另一边的楼琴不像是他妹妹。我才有点傻了。” “而偏偏他对楼琴能力的分析又有几分道理……”林三酒叹了口气,心里也有点儿发颤。“假扮成你们模样的堕落种,竟然对不在场的事也知晓得有如亲见……从这里也可以推理出来,我们当时无时无刻不是处在住宅楼的监视之下的。” 楼氏兄妹对视一眼,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在林三酒相信了假楼野的话后,转身去找“真正的楼琴”,结果在另一层看见了真楼野和假楼琴在打牌——这个时候,她心中的震撼自然可想而知。 在真楼野察觉到身边的“妹妹”不对劲了以后,或许是因为堕落种无法直接攻击,所以假楼琴开始哄骗林三酒与她一起攻击真楼野——由于此时林三酒已经相信这个真楼野不是本人,所以没费多少功夫,她就答应了一起行动。 “对,我就是在这个时候挨了你一下——本来在黑暗中受袭就已经吃了一惊,还被那个堕落种用阴冷冷的东西给按在了身上,肯定是加速暗物质侵蚀过程的什么玩意儿……”楼野连连抱怨道,还给妹妹展示了一下他身上的青色印子——“啊,不过起来,你当时怎么会突然掉头攻击那个堕落种呢?” 如果不是林三酒见机得快,只怕再来几下,楼野当时就要交代在那儿了。 “这个真的是运气占了一大部分了。”林三酒想起这件事,也是一阵阵的后怕:“当时你从洗手间出来以后,看见四周没有人,不是了一句’真是的,怎么人又都不见了’吗?” 正是这句话让林三酒感到了有些不对劲。 当时在她的印象里,她认为在走廊上偶遇到的、正在寻找他们的楼野,和手上有标记的楼野是同一个人——也就是真正的楼野本人。 换言之,曾经有过“妹妹两人都不见了”这个经验的,是真楼野;假楼野既没有这个经验,也没有必要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出这句话。 如果这只是一个让林三酒开始思考的疑点的话,随后见到楼野被冻得浑身发抖、牙关打战,才终于叫她下定了决心——果不其然,假楼琴受到重创之后,连形都几乎维持不住了,慌慌张张地逃了。 “只不过,当我追出走廊、不见了假楼琴的影子以后,返回房子里时……就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房间了,装着假楼野的另一个房间被挪了过来。” 正是这样一着巧妙的阴错阳差,让林三酒反而确信了假楼野才是本人——二人上楼之后,顺顺利利地遇到了真正的楼琴,也正是因为假楼野需要到真楼琴身边去。 并且这样一来。林三酒这片“棉絮”等于上了一个恶当,想来不会再在中间胡搅蛮缠了。 当林三酒好不容易解释完了这一段时,覆盖着厚厚灰尘的地面上已经写满了一行一行的字,几乎没有空余地方了——没办法,她只好将阵地转移回了自己的骨头上。 好在这么半又是休息、又是话的,她的锁骨和第一排胸椎都已经恢复了——自从意识力的强度被她淬炼过以后,不仅更“耐用”了,连恢复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望着这一地颇为壮观的字迹,楼野歪头想了想,随即脸色突然有点不好看了。 “慢着。你你跟假楼野一起上了楼……那么我在另一层看见的你——” 林三酒在半空中飘忽了一下。随即骨头上的字迹肯定了他的想法:“不是我。我猜是那个几乎被打散了的假楼琴——那么短的时间内,要恢复到跟原来一模一样大概不可能,所以才变成了体积更的我。” 楼琴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当时的情况,相当于一栋楼里同时有三条线在交叉穿错地进行着。时不时还会互相影响——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这么复杂。 林三酒也只能暗暗叫一声侥幸。在不能开启【意识力拟态】模仿女娲的情况下。若不是恰好用了日记卡,只怕她也意识不到真正的楼野究竟是谁—— 然而在她看完日记卡的同时,只怕住宅楼也察觉到了同一件事。因此立刻让假楼野与真楼琴离开了原本的那一层,上了6楼——为的大概是迷惑林三酒,叫她再一次失去目标。 而这个时候,假林三酒与真楼野也决定要上6楼找人。 “那个住宅楼为什么要把我往阿琴所在之处送?我身边已经有一个堕落种了啊……”楼野有点儿不明白地问道。 林三酒却很快就想通了。 因为林三酒跟楼氏兄妹二人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她是一个意识体。这一点,想必让那个堕落种感到很困扰吧? 当堕落种模仿楼野的时候,他只要保持着楼野的模样就行了;模仿楼琴,也并不需要时不时地把自己拉成两米高——然而外形形体灵活多变、甚至可以把自己变成一排文字写下来的意识体林三酒,可就不那么好模仿了。 别的不,只要楼野试图跟它对上几句话,就非得露馅了不可。 对于在6楼上的经历,楼琴是这么的:“……当时我跟那个假扮成哥哥的人一起上了6楼,一人负责一边走廊——拿他的话来,除了找找林三酒之外,还有’这栋楼里有东西搞鬼,6楼最可疑了,所以掘地三尺也要把搞鬼的家伙捉出来’——听着是不是很有道理?所以我也照办了。在检查到其中一间房子的时候,突然毫无预兆地,你俩就出现在了门口……” 接下来的事,就变得有趣了。 明明之前跟堕落种在一起时还几乎毫不怀疑的两个人,在经历了几次杯弓蛇影之后,与真正的对方相处起来时,反而变得疑心重重了。 由于双方都各自警惕着,无法突然下手,所以兄妹二人只好拿过去的事百般试探对方——可是就算是朝夕相处的夫妻二人经历了同样的一件事,所持有的视角、事后能记住的细节,也可能会大不相同,更何况是关系相比之下没有那么近,平常还老是吵架的兄妹? 在这种环境里,答上来的反而变成了“他怎么会知道”的疑点;答不上来的,却坐实了“啊,这个人果然不是我哥哥/妹妹”的猜测。 而且在6楼上,住宅楼又一次故技重施,将楼琴给骗得死死的。 “按照林三酒的积木推测来讲的话,也就是,当我哥进入洗手间时,装着他的这个洗手间就被挪走了;另一个装着假楼野的洗手间却被顶替了上来——这个时候门一开,走出来的当然就已经不是我哥了。”楼琴总结了一下,回头拍了一下楼野:“——你可不知道,当时差点没吓死我!我看你明明是身体背对我躺着,脸却是正冲着我的……” “我当时并没有任何被挪走的感觉——”楼野疑惑地,“我从洗手间出来时,外面仍然有一个妹妹,只是不见了林三酒而已。” “这么来,是那个堕落种恢复了?又变成了我的样子……”楼琴问道:“那住宅楼为什么不就保持这样呢?何必再冒险让我哥回来?” 林三酒感觉自己简直把这辈子能写的字都写完了——她慢条斯理地写道:“因为这样能更快达成目的。住宅楼不知道我还会不会乱飞——事实上我也的确在窗户外头飞了一圈——为了不再被我搅合了好事,所以我想它后来的计划,已经变成了尽快让你俩互相怀疑、互相残杀。” 而这一招,也差点就要成功了。 楼琴顿时看了一眼哥哥,目光里竟有了些歉意——只是在他发现之前,她就已经迅速地移开了目光。 “当时你是怎么发觉我俩都是本人的?”楼琴歪着头朝半空中的林三酒问道,神态跟楼野刚才的模样有六七分相似,叫人鲜明地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他对我了一句’你怎么又乱跑’!”林三酒的字迹写得又大又显眼,“那两我哪里乱跑了,被你看得死死的,一直在房子里呆着……能出这句话,明他曾经身处于一个没有我的环境里。我当时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积木’的推测了,所以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对……肯定是被挪走过!这么一来,他肯定就是真人了。” 后面的逃亡,自然也不必了——两兄妹啧啧感叹了一番,楼野甚至还夸了林三酒几句“看不出来你这么聪明”,叫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也难免感到了一丝丝得意。 这一次解决的难题,她完全没有依靠女娲的智慧——这让林三酒有一种自己正在向那条高高的标准线越靠越近的感觉。 “啊——b级世界果然真凶险啊——”楼野长长地叹了一声,仰面躺倒在车站前的地面上。“我都有点儿不想历练了,只想找个地方赶快把剩下的时间混过去——” 楼琴有样学样地也倒在了地上,哈哈一笑:“胆鬼!” ……? 就在少年和林三酒同时静默下来的时候,她又爆发了一串得意的笑声:“——你们被吓到了?是不是傻呀?听完了故事我要是还没学会这个词儿,你们才要担心呢!” 在随即响起的笑闹声里,林三酒大大松了口气,也落了下来,学着兄妹俩的样子伸展开身体,依然在低低地飘。 如月车站灰沉沉的云朵边上,不知何时露出了一线蓝。(未完待续。。) ps: 谢谢南音ayu的平安符、曼曼大人的粉红、右月左日(明?)的粉红、一个团子的一个粽子、李胖喵的粽子(下回有黑驴蹄子吗)、海味老爷爷的粉红~! 219 可疑的意老师 三人静静地躺在地上,过了没多一会儿,林三酒就发现身边没了声息。 她连忙飞起来一看,只见兄妹两人双目紧闭,面色如纸——竟然已经双双昏过去了。 楼氏兄妹受的伤,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尤其是楼野,由于他近距离地造成了一场大爆炸,两条腿都已经被无数碎弹片扎透了,血和混着脂肪的液体从里头渗了出来,将裤子牢牢地黏在了腿上,叫林三酒想看看伤口都办不到。 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自然是哪儿也去不了了。 从兄妹俩身上找出了一把刀子以后,林三酒用意识体变化成两根手指的模样,捏着刀子把楼野的裤子划破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大片伤口,叫人一看便觉触目惊心。 被破坏了以后的“装备”,看起来跟破衣服也没有什么区别——林三酒拣了一些稍干净点儿的布料,勉强将伤口周围擦干净了,便收了手。虽然附近就有不少医药店,但是里面酒精药物之类的东西,想来早就被暗物质侵蚀了个透,她可不敢用在已经虚弱成这样的兄妹两人身上。 就这样,林三酒有点儿犯愁地守在了昏迷不醒的兄妹俩身边。根据情况,时不时给他们喂一口自带的水、把破衣服卷一卷垫在脑袋下面……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接下来只能全靠他们自己的体质抗过去了。 如月车站的色再度黑了下来。算一算,这儿的白昼顶多也就是四五个时。而且还终日笼罩在阴沉沉的灰色里,没有半点生机。 夜幕徐徐将景物涂成了一片片静静伫立的黑影。 “奇怪了……这个世界难道没有幸存者吗?”林三酒百无聊赖地在楼氏兄妹身边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 ……就跟死尸放久了招苍蝇一样,两个半死不活的人躺在地上久了,也会招来不少堕落种。有时甚至只要林三酒一个没留神,再回头的时候就会发现有一个浑身青灰的影子趴在兄妹俩中间——每过十来分钟,林三酒就得赶跑、驱散几个堕落种,也是给她烦的够呛。 原本她还嘱咐意老师多看着点,想趁机修炼一下意识力,但每过一会儿就要被叫去“赶苍蝇”。自然什么也没法做。只能依靠意识力的自然回复。 不过好在经过一段时间以来的淬炼,意识力的回复速度也大大加快了。 黑漆漆的夜里,在车站内部投出来的惨白灯光下,地上躺着两具一动不动的人体。一个骷髅头漂浮在夜空里。几根胸椎正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逐渐在它下方成形——如果有谁能看见这一幕的话。只怕肯定会以为这儿是一个堕落种刚刚开过杀戒的现场吧? 这个念头刚从林三酒的脑海里消失。紧接着就响起了意老师没好气的声音:“……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受累想点儿好事?” “啊?”林三酒茫然地发出了一个没有意义的音节。 意老师似乎懒得多解释——取代回答的,是她直接在林三酒脑中拉开的一个全景扫描。这一幅扫描的范围是前所未有的广阔。林三酒一见之下,竟也暗暗吃了一惊。 “别跟个土包子似的。”意老师听起来不知怎么,十分不高兴似的,“你现在意识力增强了,自然可以扫描更广范围内的景物了啊……这有什么好吃惊的?” ……虽然理论上来的确是这样,但是林三酒出于“节约物力”的原则,一直只把扫描范围放在身边方圆几米的大上,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已经形成了一个思维惯式——此时她猛然将近千米之内的每一丝细微之处都尽收眼底,还真的有点儿不习惯。 而同时,林三酒也知道为什么意老师有些没好气了。 “乌鸦嘴!”意老师嘟哝了一句。 在扫描范围的边缘上,离她近千米的地方,有几栋比肩而立的办公大楼。其中一栋大楼的台上,此时正伸出了几个的黑影, 朝着车站的地方指指点点。 林三酒心念一动,意识力立刻像是高倍望远镜似的迅速拉近了,将那几个黑影完整而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怪不得会被骂成乌鸦嘴——她才刚刚了一句“幸存者呢”,又在头脑里描述了一遍此刻外人眼里的景象,结果竟然立刻就应验了。 几个趴在台边缘上的人,人人都一脸警戒。其中有一个领头儿模样的,一边指着林三酒了些什么,一边一挥手臂,做了个砍杀的动作。 虽然听不见,但林三酒怎么看,都觉得这是“车站前面有个厉害的,兄弟们一会儿不要手软”的意思。 “诶?怎么会有这么麻烦的破事……”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一声哀嚎,“难道其实人人都看得见意识体?” “当然不是了。”意老师答道。 “那、那——这是?这两个孩子特地穿了一身装备来历练,所以能看见我,这还情有可原……怎么现在连偶尔遇见的人都能看见我了?” “这两个孩子有办法看见你,那么这世上也自然有其他的法子能看见意识体。至于为什么你能连着碰上看得见你的人……嗯,巧合吧。”意老师的声音慢悠悠的,听起来似乎十分不负责。 林三酒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了一点儿不对。 “……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她狐疑地问了一句。远方那几个人组成的队,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地还不会过来,她正好用这段时间做一些准备。 意老师可疑地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啊。”再开口时,她的语调上扬。显得过分地无辜了一点。 林三酒看了看扫描图像里的人影,权衡了一下轻重缓急,决定先把意老师的事放一放——毕竟细究起来,这个家伙隐瞒她的事恐怕也不止这一件了,得找个时候好好清算清算才行。林三酒按下了涌起的疑心,将自己的身体分化出两个长条,打算趁那一队人马没有过来之前,赶快先把楼氏兄妹挪个地方。 ——这种莫名其妙找上门的架,她一向觉得是没有必要打的。 车站附近的住宅区,林三酒是什么也不会去的了——即使是与之前的楼灵相隔甚远、外表也完全不一样的区。她也不敢拿现在的楼氏兄妹冒险。 而另一个方向上的办公楼也从她的选择里被勾掉了。那么这附近能够勉强容身的,也就只有刚才那几家医药店。 地方找好了,搬动楼氏兄妹的过程可却比预料中还要命。 以意识体目前的强度来,卷住一个人低空飞行还是可以办到的;像之前那样一口气承载了两个人。消耗可就太大了。本以为这样一个一个地运走就行了。然而林三酒抓住了楼野、才刚向医药店飞了几米远。无意间回“头”一看,就不得不立刻扔下了楼野,迅速冲了回去。 “滚开。的就是你!”在没好气的骂声里,林三酒缩起身体、像只炮弹一样直直地砸向昏迷不醒的楼琴身边——一个背对着楼琴、后脑上扎着两只麻花辫的孩登时吃了一惊,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就要朝车站里头跑去,一个侧身,露出了它脸上的另外一对麻花辫。 看样子,是那个著名的“一转头,出现的仍然是一片头发”的怪谈阴灵。 林三酒早就被这些阴灵们烦得不行,当即一个加速重重撞在了麻花辫孩的后背上——一声怪嚎之中,孩一半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失去了形状,成了一股青烟。少了一半身体,它更没命似的逃进了车站深处,林三酒这才停了下来。 只是好不容易赶跑了这一个,她浮起来透过车站玻璃往外一看,楼野身边又蹲下了一个什么东西。 “看着”林三酒疲于奔命地在兄妹两人之间飞来飞去,忙活了半才终于将他们都挪进了医药店里,意老师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这来来回回、狗熊掰玉米似的跑了这么多趟,哪还有一点隐蔽性可言?那些人只怕早就看清楚你往哪个方向走了,我看一会儿就得直接找过来。”她恨铁不成钢似的。 林三酒倒并不在意。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随即心地检查起店内的情况来——她刚才特地挑了一间店面最的药店,为的就是能够让楼氏兄妹二人时刻留在她的保护范围之内。 “……看那些人的样子,他们不就是想要搭电车吗?”林三酒一边,一边拐进柜台后头,立刻跟一个双眼巨大的老头儿打了个照面。她马上伸长了意识体重重朝那老头儿脸上甩了过去,见老头儿尖嘶一声化成烟散了以后,这才道:“刚才我们堵在车站门口,他们不得不找我麻烦也是情理之中。现在我都主动避让了,他们直接上车去呗,还紧咬着我不放干嘛。”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如果那些人真的只是想要搭电车的话。 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当林三酒坐在黑暗得如同浓墨一般的夜里,独自守着地上的两兄妹时,终于从远处车站的方向响起了极细微的脚步声。 如果不是她早有准备,意识力扫描也着重放在了那个方向上的话,可能根本就听不见这一点声音——太轻太轻了,如同猫走在地毯上似的,叫林三酒甚至怀疑自己只是看见了图象后,幻想出来的脚步声。 她有点紧张了起来。 来人一共有四个,都是男性。跟她猜测的不同,他们很明显不是这个世界的幸存者——不仅每个人都穿着样式统一的成套深蓝色战斗服,行动之间也透着长期并肩合作养成的默契。看他们的样子并没有刻意地隐藏自己,只是一举一动却仍然那么轻,显然是经过专业的训练后形成了习惯。 “这些都是什么人?”林三酒喃喃地问了一句,只是意老师当然也不可能有答案。 一队四人以先前见过的那个高大壮实男人为首,在车站门口停下了脚步,四散开呈现出一个半圆形,目光戒备地扫视起周围。从车站里投出来的白光,将几人浑身上下照得清清楚楚,林三酒才一瞧见,恨不得立刻摇醒地上的楼氏兄妹—— “看看人家!这才叫做一身装备呢!”她语气激动地跟意老师,“你看那挺重机枪!那个靴子!手枪夹!还有那身战斗服!” 看她的语气,几乎恨不得冲上去扒下一身来自己穿上。 “枪炮弹药在这儿能管用吗?”意老师倒是挺冷静,“别是刚刚从哪个世界传送来的佣兵队什么的,还没尝过如月车站的苦头吧?” 林三酒如痴如醉地看着那个战斗队,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诶,搞不好刚才人家看的不是你,不定他们根本看不见阴灵呢……”意老师略有点儿幸灾乐祸的话才刚刚了一半,忽然只见从车站里慢慢地走出了一个女人来。 走还不太恰当,因为她的腿仿佛被打碎了骨头,拧成了麻花似的形状,是从站内缓缓“游”出来的。游得离那个队越近,她面上的笑容就越大,黑漆漆的两只眼洞几乎都眯了起来。 意老师似乎对了,队四人神色不变,根本就没察觉到身后有东西过来了。 游行女人的笑容几乎控制不住地要从脸上掉出去了一般,她慢慢伸出双手,刚要搭在一个离她最近的男人肩上,只见那个男人忽然活动了一下肩膀,随即头也没回,漫不经心地反手开了一枪——蓝色焰火在女人的两眼之间应声爆开,她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变,已经消散成了烟雾。 “喂,不要把子弹浪费在这种东西上!”队长模样的人立刻回头吼了一句。在林三酒和意老师都呆住了的时候,只听队长顿了顿,又出声吩咐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现在立刻四散开,搜索刚才那半个骷髅!”(未完待续。。) ps: 攒了两的感谢名单,今看起来十分的壮观了!端午节万岁! 谢谢暮雨的粽子、娜乌西卡的个粽子、书虫书荒的香囊、lly的粉红、我看我读的粉红、烧饼王道的烧饼票、近z者qh(啥?)的粉红、海味老爷爷的粽子、书hu的个粽子、夭夭大王的粉红、sarlelu的张粉红、白61的个粽子、书友150619187147的个粽子、大哥的评价票~!我漏了谁吗? 不要话,我正在用心体会这种富得流油的感觉…………现在就差黑驴蹄子和糯米了! 顺便问一句,多少人被虐习惯了?看见上一章结尾浮想联翩?为了治你们的疑神疑鬼,我安排了彩蛋…… 220 终究还是逃不出头下脚上的命运 要不是楼野一直还昏迷着,林三酒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又中了他的哪一张黄历了。 “我今难道不宜出行?”眼看着远方那四人队动作敏捷地在自己的扫描范围内四散开来,林三酒喃喃地问了一句明知没有答案的话:“萍水相逢的,为什么非要找我麻烦不可?” 这个四人队身上,没有一点能够让林三酒感觉熟悉的东西——他们确确实实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然而看他们逐寸逐寸仔细检查、咬住自己不放的劲头,却叫人感觉这个队就是冲着她来的。 不就是刚才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吗? 要是身体还在的时候,林三酒并不怕跟任何人正面斗一场——就算实在打不过,她还可以跑。可是她眼下不仅没有武器、没有特殊物品,甚至连身体都没有,而对方却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怎么看都不是对手。 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两个大累赘。 “……这样真的行吗?”看了一会儿,脑海中意老师不无担心地问。 “除了这么办,我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林三酒一边回答,一边快速在药店外面扫了一圈,见那四人队还没靠近,立刻像塞冬的棉被一样,将楼琴的两只脚给塞进了柜子里。 虽然这么有点奇怪——不过这是她身体的最后一部分了,林三酒赶紧趁她的腿还没有掉出来的时候挤上了柜门,觉得自己像一个杀人分尸的藏尸犯。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还能跑——大不了我飞上去嘛,我就不信他们也会飞——但是这两个孩子就这么放在外头,我实在很不放心。” 虽然是一片好意,但是她为两个伤患挑的地方,实在不能是合适。 楼琴被卷吧卷吧塞进了柜子里;而医药店太了,再找不到地方藏楼野。林三酒干脆一咬牙,将他光明正大地摆在了角落里,用破布料沾上血,涂得他满脸都是——经过她一番布置打扮以后,半倚着墙角坐着的楼野既挡不了别人的道。又给人一种“这是一具死尸”的错觉。 “接下来就听由命吧……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应该不会太为难他们。”林三酒微微叹了口气,从药店的后门悄悄飘了出去。 她脑海里的意识力扫描虽然时刻不敢放松,但是到底还是不能做到全程追踪:当那几个人走到掩体后面、或进入房屋时,她就看不见对方的动向了。 静静等了几分钟。一个金发男人端着一挺机枪从隔壁的商铺里走了出来。终于首先靠近了这一家药店。 随着他一步踏入了店门。他的样貌在林三酒的扫描图里也清晰了起来。 刚才爆掉“游行女”好像就是这个人。尽管他戴的一副单兵作战支持眼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但是透过镜片仍然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容貌相当俊朗的男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肩膀宽厚,肌肉流畅;一张五官立体、深邃分明的脸,叫人看一眼便能留下鲜明的印象。 金发男人一只脚踏在门口,迅速扫了一眼店内,随即收住了势子,停下脚步。 林三酒顿时绷紧了,一霎也不敢放松地盯紧了他。 ——从他进屋开始,才是关键的一步。 金发男人顿了顿,却没有急着进屋,反而先在自己的单兵支持眼镜上按了几下。仅仅是一个呼吸间的功夫,他立刻转头将视线投向了角落里的楼野—— “……那个眼镜有热扫描功能!”林三酒暗暗吃了一惊,顿时明白了。 即使呼吸已经低微到让人察觉不到,但楼野的体温却仍像黑夜里的灯塔似的,根本避不过去。 眼看着金发男人已经抬步朝楼野走了过去,林三酒登时急了——她当下再也顾不得什么,猛地一头撞在了后门上。 几乎是当这扇木门刚刚发出“哐啷”一声响的时候,金发男人手中不知何时调转过来的机枪就已经朝这个方向吐出了一道细而迅猛的蓝色火焰——好在林三酒早有准备,不等势子变老已经硬生生地拧身向上冲了出去,蓝色火焰在同一时间瞬间吞没了一块门板,险险擦着她意识体的边缘落在了后方的地面上,登时蓝光大作,盈盈照亮了一片空。 这一下犹如是一颗信号弹,队里其他几人立时都冲了出来,几个人影迅速地围拢了这一家药店。 林三酒紧绷得气也不敢喘一下,只用尽全力直直朝空飞去。意识力扫描的范围被她缩得极,每一滴意识力都被用在了“向上飞”这个任务上——以这个队四人的战备来看,一旦被他们的火力包围了,恐怕绝无幸理。 眼见这半个骷髅模样的东西像火箭似的冲上了空,地面上队长模样的人喊了一句什么,随即另一个个子稍的成员迅速从背后摘下了一个黑色箱子,他动作利落地将箱子打开,数秒之间已经把箱子里的物件组装成了一个黑色塔似的模样。 林三酒一点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在她的全速飞行下,此时她离地面已有了差不多近千米的距离——“这个高度差不多可以了吧?”她嘀咕了一句,猛然一个拧头,随便挑了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在高度太低的时候转向,很容易被下头的人跟上;而在一千米的海拔上时可就不一样了,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她已经脱离了人眼所能望见的范围。 “应该安全了——”林三酒还有一个“吧”字尚未从脑海中浮出来,只觉身后猛然卷起一阵剧烈风势,一个黑色的影子已经以意想不到的超高速紧追了上来——它破开空气时的力道,甚至让它发出了像火车鸣笛时一般的尖啸声。 “这什么东西啊!”意老师吃了一惊。“以这个速度看起来,再有三十秒就要追上你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林三酒愤愤地在心里应了一句,在保持最大速度不变的前提下,又是一个90°的急转弯,直直偏离了刚才的轨道。 然而身后那枚黑色的东西,竟然也立即跟着她转了一个方向,速度不但没有丝毫减缓,甚至好像反而更提高了一些。 林三酒极不甘心地连连变换了几次方向,但终究只是无用功——身后黑色物件破空时的尖啸声,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 而她想要甩掉那个队的努力。也全告失败了:高空中的转向确实很难追踪。但显然那个黑色的东西与地面上是有联系的,队一行四人随着那个基塔的指示,已经一步不落地紧紧追了上来。 “难道是什么新型的导弹吗?”林三酒恨恨地骂了一句,“刚才明明连个子弹都还不舍得用呢。竟然在我这儿用上了导弹?” “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意老师听起来也是前所未有的焦虑:“那玩意儿还有十多秒就要追上来了!”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林三酒一咬牙。又是一个急转弯。在她拼尽全力的操控之下,意识体的飞行速度竟然又快了一线。半透明的骷髅像一颗黯淡的星子一样,迅速从边划了过去。紧接着又擦过了一条黑线。 “咦,这个东西竟然还能加速啊?” 地面上手捧着黑色基座的个子成员,在飞速奔跑中忽然惊奇地叹了一句。 “没有什么悬念了,”即使奔跑时的时速已经几乎与赛车相仿,但队长的声气仍然十分平稳。“以它的速度来,根本跑不过’跗骨之蛆’,转弯也救不了它!” 刚才的金发男人和另一个面相粗野的壮汉,一言不发地跟在二人身后,速度丝毫不落。 理论上来,林三酒的确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因为有一个意识力总量的限制,就算是她与身后追踪者的速度持平,她也不能无限度地跑下去——更何况,从那个黑色东西的势头看起来,再过几秒钟它就要一头击在林三酒身上了。 “五!”意老师倒数时的声音都尖了。 作为驱动的意识力突然一下被林三酒关闭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将意识力放在了身体下方,形成了一个下拉的力量,使她登时像直升机跳伞一样,直直从千米高空落了下去。 ”四!” 平着飞行了一瞬以后,林三酒猛然压低身体,随即险险擦着身边的一道黑影飞了过去——那个黑色的东西快则快矣,似乎并不灵活,“当啷”一声将阻碍物撞了一个粉碎,然而追势却丝毫未减。 “三!” 空气被撕破的厉音,冲灌进林三酒的脑海,几乎令她没有了思考的余地。呼呼的风势打在身上,一时间仿佛连她的思维也被风给吹打得麻木了。 “二!” 高度紧张和恐惧混合而成的情绪,差点叫林三酒判断错误——她百忙之中飞速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狠狠一咬牙关,索性关闭了意识力扫描,在一片黑暗中迎头撞了上去。 这一次,“一”的倒数声迟迟没有响起来。 意识体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冷热——就算这一次真的被击中了、烟消云散了,只怕林三酒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这一瞬间的黑暗,仿佛凝固住了一般;又像是才刚过去了一眨眼的功夫、又像是已经持续了百年。 “好、好像没问题了……” 不知过了多久,意老师颤颤巍巍的声音像一缕光似的,从漆黑一片的脑海深处响了起来。 林三酒不清自己此时是一种什么感觉——险死还生后那一丝泛着凉的暖意,渐渐润泽了她因惊恐而干涸的思维。 她试了试,意识力扫描果然再度顺利地打开了,周遭的世界再一次投射在了脑海里。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林三酒终于看清楚身边的景象时,依然没忍住从心底猛地泛起来的一股恶寒。 不远处,“楼野”从一堵墙后面露出了半张面无表情的脸,直直地盯着她——那双眼睛,怎么看都觉得黑得、大得有些可怕了。 而在她的正前方,是一间已经扭曲变形了的客厅——从吊顶到地板,都像是透过哈哈镜里看见的一般,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拧成了奶嘴似的形状;刚才紧追着她不放的黑色物件,被建筑给牢牢地“握”在了正中央。 直到现在她才看清,那是一支笔直瘦长的黑色筒状物,看起来有些像一支箭;在它的尾部,两点明亮的蓝光正在一颤一颤,似乎正在努力挣扎着、要从这诡异的建筑里脱身而出。 林三酒提心吊胆地看了两秒,发现这只“箭”似乎被困得死死的,脱身不得,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远处,那张她所熟悉的“楼野”的脸,刚好阴测测地慢慢转动了一下眼珠。由于建筑都变形了,他脖子以下的身体都不知道到了哪里去,只有两条手臂忽然伸了出来,似乎是打算朝林三酒爬过来——她立时很不舒服地转了个身,打算趁这个黑东西被困住、而那个队的人还没有追上来的空隙里赶快跑掉。 刚才她一头冲进来的窗户,现在已经变成了弯弯曲曲、像蛇一样的长条了;林三酒忍住了心中的寒意,迅速飞到了窗边。 “你要到哪里去?”属于楼野的、标志性的少年声音含着古怪的意味从身后响了起来:“你带走的人里有一个是假的,你等等我,我这就告诉你……” “我你妈!”林三酒觉得自己起了一身不存在的鸡皮疙瘩,狠狠骂了一句以后,一头扎出了窗户。 接下来的那半秒钟,她后来怎么也回忆不起具体的细节了。 在林三酒的脑海里,好像只记得突然而起的一段光、几片杂音,以及随即颠倒过来的世界——半秒钟以后,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被困在一个什么东西中,头下脚上地被刚才那个金发男人攥在了手里。 “不要乱来,”金发男人挑起了一个没有笑意的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相信我,你可不想落在我们队长手里。”(未完待续。。) ps: ……这几是怎么了……最近几章的更新有这么难看吗?订阅掉得比裤衩还低,每次一开后台都觉得自己被十来个大汉啪啪打脸。脸都肿了,心塞……………… 谢谢猫喝奶茶的粽子、vannias的粉红、大萌斯基的个粽子(吃饱了!)、yuki荷的粽子、李凝冰的粉红、eelay的粉红(好久不见)、941甜品的评价票~要不是有打赏和票,我真的会被这几成绩给堵成心血管堵塞…… 诺,好的彩蛋在这了,给你们…… 专治杯弓蛇影症 221 世上有这么一种人,越是在危急关头,他们反而越能冷静。 当目光落在面前的金发男人身上时,林三酒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还来不及感受到惊慌失措,思维已经急剧降温了下来——意识力扫描在脑中一转,林三酒已经迅速地看清楚了眼下她所身处的状况。 她跃出的地方是6楼;然而在不到半秒的时间里,她却已经被困在了地面上的一个筒状物里——看起来,正是这个东西将她给“吸”了下来的。 “是什么强力的特殊物品吧?”意老师忽然喃喃地出声了。 听她了几句话以后,林三酒越发静下了心。 原本呈现出骷髅模样的意识体,此时被窄窄的筒状物给挤成了一个长条,此时只有两只眼洞的样子还被林三酒保留了下来,透过筒状物的透明玻璃朝外“望”去。 林三酒既没有冲撞、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漂浮在筒子里,观察着外界。 “咦?怎么这么安静?”金发男人挑起一边眉毛,“刚才不是还跑得很快吗……你是聪明还是傻?” 他语气亲昵,若是易地而处,几乎要让人以为他是林三酒的老朋友。 林三酒没有理会他。 这附近只有金发男人一个人,其他的队成员不知道去哪儿了。刚才用来发射那一支箭的黑色塔,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地上;前方不远处是住宅楼的一楼大厅。 其余的成员难道进了楼?林三酒心里立刻忍不住浮起了这个念头。 要真是这样,可太好了——这很有可能成为她逃脱的契机! 可惜的是。意识力扫描无法穿透墙壁之类的阻隔物;通过“玻璃”,她能看见筒状物之外的景象,然而一楼大厅里此时是不是进去了人,林三酒就一点儿也无法感知了。 仔细想想,这个男人既然抓到了自己,却不声张,也不告诉队友…… 考虑了几秒,林三酒在金发男人还没有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以前,迅速地写了一句“他们进去了吗”。 “真是少见的堕落种……”金发男人轻轻赞叹了一句,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能让’跗骨之蛆’追踪了这么久。还让它栽了个跟头。你应该是个挺强大的家伙吧?” 他的口音听起来怪怪的——尽管他的声音十分润泽醇厚,但不知是哪儿,总有点不太“正确”,感觉就像是……在用另一种语言中文似的。 林三酒没有多想。事实上。面对这种态度。她仅仅允许自己烦躁了一瞬间——紧接着。她便从他的字里行间意识到一件事:他的队友的确进入大楼了。 如果她猜错了的话,这个男人的第一反应不会是赞叹的。 是不是为了进去找刚才的那支箭?那个“楼灵”能够一口气吞下三个人吗?这个金发的,怎么没跟着一起进去呢……?之前在车站门口发生的一幕。渐渐浮上了林三酒的脑海。 她仔细斟酌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要的话,写道:“……你们的目标,应该是堕落种——” ——除了这一个解释,她再也想不出别的答案了。明明双方初次见面,无冤无仇,她也很识趣地从他们的必经之路上避让开了,然而这个队却在只见过她一眼后穷追不舍……再加上金发男人用的东西,只是用来困住她,却并没有直接下杀手,都让林三酒有了个隐隐的猜测。 “你们是不是要抓强大的堕落种?” “诶?”金发男人忽然一把将单兵眼镜推了上去,露出了一双形状狭长的眼睛。林三酒见过的好看男人不少了,从黑泽忌、离之君,到上一个世界的宫道一,都是外貌上极少有的男人,但是如此有震撼力、仿佛直击人心一般的容貌,她确实还是头一次见到——借着夜空里淡淡的微光,他的眼珠泛现出了森林水潭一般深邃的墨绿色;若是在阳光下,这双眼睛大概会像碧翡翠似的通透无暇吧? 然而这个人的神色可称不上无暇。 “你怎么推测出来的……?”他挑挑眉毛,饶有兴致地问。 林三酒没有功夫跟他闲聊。 “你抓错人了。我不是堕落种,更称不上是强大的堕落种……”见金发男人神色不变,看样子果然没有相信她,林三酒加了一句:“但是,我知道哪儿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金发男人咧嘴一笑,容颜几乎像是会发光。他懒洋洋地坐在地上,似乎对她要的话很不上心——但林三酒仍然注意到了他刚才眼睛里一瞬间亮起来的光。 “你无非就是想让我放了你吧。”他垂下眼睛,伸手抹了一下下巴上淡淡的胡茬。“不可能的,别做无谓的尝试了。” 废话,不试试怎么知道。林三酒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不为所动地继续写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强大堕落种的位置……并且你的队友们肯定不会知道一星半点。” 写完了这句话,她有点惴惴不安地抬眼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神色。 林三酒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宝,都押在这个男人与队之间有裂痕上了。 金发男人的眼睛果然再次微微眯了起来,浓密的睫毛形成了两条流畅的弧线。他顿了顿,才用一种平缓的语调发出了一个音节:“……噢?” 有门! 林三酒心里突突一跳——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堕落种,这个男人又为什么要“私吞”堕落种,但是只要他动心了,她就有一线逃脱的希望。 “……作为交换,在你抓住那个强大的堕落种之后,希望你能把我放掉。” 金发男人读完这句话,看了看她的两只骷髅眼洞,墨绿色的眼睛好像带有一种磁力。“你不怕我事后反悔吗?” “怕也没有办法。”林三酒冷静地写道,“我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是我能够做出的最大努力,剩下的只好听由命。” “我喜欢你的态度。”金发男人的笑容忽然变大了,他颇有几分孩子气似的伸出手,在筒状物外头虚摇了两下,好像在跟她握手似的。“那就这么约定了。我叫斯巴安。”(未完待续。。) ps: 谢谢幻空dres的粽子(我上次把你漏了)、三号挠着头皮(名字…)的评价票、黑猫皮皮的张粉红、昵妃的5个粽子(吃撑了)、大哥的粉红、白墙的香囊(升级了!)、晓月丫丫的粉红~! 那啥,本文虽然无男主和感情戏,但是老子就爱写帅哥。不服的坐飞机来打我啊。 呵呵呵我最近在练拳击……拳击の真淑女,就是我。 222 借刀杀人 平心而论,如果换作林三酒站在斯巴安的位置上,她自问做不出来这么大胆的事。 首先,她肯定就不会信任一个被自己抓住、分明是正在想办法逃脱的敌方。 然而斯巴安却似乎立刻就相信了她,连一瞬间都没有犹豫。与其是他勇敢,不如这个男人身上正强烈地散发出一种锐气——不必多林三酒已经能感觉到,他就是有一份近乎傲气的自信,根本没把可能发生的一点危险放在眼里。 他的每一丝神态,仿佛都在“我知道你另有计划,但是我不在乎”。 这样的人,只是一个队成员而已吗?林三酒努力地试图回想队里另外几人的样子,但印象都模模糊糊的,没有一个像斯巴安这么鲜明而清楚。 幽暗安静的一楼大厅里,斯巴安漫不经心地走到了电梯旁,啪地一声拍了一下向上的按钮。电梯顿时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从6楼开始往下走。 ——放在一之前,林三酒只怕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主动回到了这栋楼里。 不过,现在她的心态可不一样了:不管这栋楼打算怎么下手都好,她只希望它快点动手。 “我的队友为了把’跗骨之蛆’找回来,的确已经先进来了……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先一步找到那个堕落种?” 话的时候,斯巴安已经将单兵眼镜拉了下来,戴好了。他极具冲击力的容貌被挡住了一半。顿时显得内敛了许多,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个俊朗的男人而已。 林三酒顿了顿,努力搜索了一下她扫描范围内的声响。 大楼内部寂静若死,听不见半点异动。 “如果他们找到了,不会这么安静。”林三酒迅速写了一句话。——她没有出口的是,能够居然这么安静,明他的队友恐怕已经遭遇了楼灵的动作。 斯巴安没有回答,转头盯住了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 “几楼?”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 “……6。”林三酒写道。 虽然那支黑箭也被困在了6层,但林三酒有十足把握,等他们上去了以后。肯定不会发现黑箭的。 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 “你你不是堕落种。那你是什么东西?”斯巴安一边按下6,一边有些好奇地问道。他的语气听起来很真挚,让林三酒拿不准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自己。“如果换一个没有被侵蚀过眼部的人,根本看不见你吧。” 原来这一个队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 含混地了一句“这是我的能力。我还是可以回复人形的”以后。林三酒突然心里一动。 楼氏兄妹曾经过。他们之所以想到用暗物质侵蚀眼睛,是因为他们在红鹦鹉螺界的时候,曾经从别人身上问来了经验。那么—— “难道你们也是从中心十二界来的?”她忍不住问道。 斯巴安微微地低了一下头——此时装着林三酒的筒状物正被他拎在手里——看了林三酒一眼,随即他笑了。 “莫非你也是?可如果你是从中心十二界来的,怎么会不认识这个?”他一边,一边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的一个徽章。到“这个”的时候,他的语气有点奇怪,修长的手指仿佛带着点轻蔑、又有些玩味地从徽章上收了回去。 林三酒早就看见了,但是她根本认不出来那是什么标志——以银黑色线描边的徽章正中央,是一把形状漂亮的战锤,背景是一只正舒展开翅膀的老鹰,看起来非常有气势。 正当她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问的时候,斯巴安倒是先一步开口了。 “跟你了也无妨。”他的语气很淡,但是似乎隐隐地屏住了什么情绪。“我并不是从某一个特定的十二界过来的……我来自’兵工厂’。” 兵工厂! 筒状物里的林三酒登时惊了一跳—— 对于这个名字,她已经早有耳闻了:不管是当初的申连奇,还是最近遇见的楼氏兄妹,几乎每个来自十二界的人都提过兵工厂这个名字;从他们的字里行间听起来,兵工厂似乎是一个只要你生活在中心十二界,就绝对无法避开它不谈、如同庞然大物一样的组织。 怪不得他们的装备如此精良,林三酒身为意识体,竟然在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情况下,就被吸进了这个东西里。 可是兵工厂为什么要抓堕落种? 见筒里的怪玩意儿好一会儿没有反应,斯巴安似乎也有点奇怪。 “看来你不是从中心十二界来的。”他以肯定的口吻道,随即下一句话立时叫她一震:“你应该是碰见过中心十二界的居民。这么来……车站门口躺在地上的,跟药店里的,好像是同样的人……他们来自中心十二界吧?受了那么重的伤,但还活着,也被照料过,看来是你的朋友?” “这么来,你可能确实不是堕落种。” 斯巴安语气悠然地完之后,电梯门也正好徐徐打开了——他抬步走出电梯,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林三酒仍然沉浸在震惊里。 她仅仅是根据自己的推测问了一句话,却马上被对方反向推理出了一大篇,而且完全贴中了事实真相,确实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思维之敏捷。 她对自己“借刀杀人”的计划,突然有点没了把握。 希望那个方法能管用…… ……再一次回到这个昏暗发旧的走廊里时,感觉恍如隔世。林三酒想起之前从这儿逃命出去时的一些片段,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斯巴安看起来依旧很放松,好像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散步。 好在住宅楼终究没有让她失望。 前方一间房门的门锁忽然“磕哒”一声响了一下,随即慢慢地打开了——从他们所在的角度上看,只能在门的边缘上看见几根手指尖。 门后是斯巴安的队友,还是—— 林三酒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只见斯巴安突然将装着她的筒状物朝旁边一甩,手腕的战斗服下方已经无声地伸出了一支黑洞洞的枪管,猛然活转了过来的蓝色火龙以凶猛的气焰立刻吞没了那一扇门。 “机会来了!”脑海中意老师大喊一声,早有准备的林三酒一秒也不敢耽搁,迅速调动起每一丝意识力,将它们全部聚拢在一起后,拼命压缩。 火龙仍然在吞吐的时候,林三酒陷入了一个自打降生以来最难受的状态里。往常修炼的时候,压缩两缕意识力已经是千难万难了,而如今要将所有的意识体都尽可能地压得越越好——尽管她此时没有**,但却仿佛切实地体会到了碎骨粉身的痛苦。 心底早就浮起了一个“去他妈的,不干了,被抓住也未必会死”的念头,显得如此有诱惑力;林三酒一边奋力抗争着真切的痛苦,一边苦苦抵御要放弃的冲动——在意老师模糊不清的鼓气声里,终于有几个字像是黑夜里的曙光一般突破了一切,叫她听得一清二楚:“——就现在!” 如果斯巴安此刻分神往筒状物里看一眼的话,他就会发现刚才那个奇怪的物体不知何时越来越,终于凝成了一个苹果那么大。在这个状态上,它看起来忽明忽暗、好像非常不稳定——终于一声巨响,斯巴安的火龙突然哑了,在他一个翻身滚开的同时,筒状物炸成了无数碎片,一道突然膨胀开的黑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破了窗户,朝边绝尘而去。 “没想到它动作这么快啊。”斯巴安从地上跳了起来,盯着碎片的眼神里隐隐泛着惊诧。“这可是兵工厂最新的——噢,忘了你还在这儿。” 抬头看着门后走出来的人影,他将那个奇怪的东西抛在了脑后。(未完待续。。) ps: 谢谢晓月的又一票粉红、娜乌西卡的平安符、木鱼的票粉红、莲风净我词的粉红、飞招凰的票粉红~~! 话……这两的订阅是不是太让人伤心了一点……发一章掉一点均订,我已经掉了了………… 223 生病了就要看医生 当林三酒一口气也不敢喘地飞回药店时,她差点没从半空中掉下去。 其实仔细算起来,她跟兵工厂队的交锋顶多也就用了不到半个时;然而这家的医药店,现在已经变成春运时节的火车站了。 几乎是怀着敬佩的心情,林三酒缓缓沉了下来,目瞪口呆地从面前汹涌的人头上扫了过去。 她认识、不认识的种种阴灵,此刻纷纷攘攘、争先恐后地要往药店里挤——有一头黑发把头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经典形象;也有打扮得齐齐整整、满面微笑的银发老奶奶;还有脸上包着一条围巾,然而嘴角却在耳朵旁边若隐若现的裂口女…… 阴灵们的身体本来都有些微微透明;然而在这种人口密度下,层层重叠的形体、颜色,已经让它们看起来像是黑压压的一大群了,一眼望去,简直触目惊心。 林三酒想了想,觉得除了骂一句粗口之外,实在没有别的语句能够表达她此刻的心理感受。 “要是那俩孩子死了,”她一边大力撞开了一群阴灵,一边喃喃地,“我就要去炸了兵工厂。” 意识体与阴灵看起来虽然有点像,但其本质却是完全不同的。就像是用金刚石研磨梳化饼干一样容易,林三酒几个来回,就把堵在门口的东西们都给撞成了一缕缕飞散的烟。挤开门厅里剩下的几个堕落种、扑进店里一看,她刚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傻了。 “不行啊,这样可是会感染的。失血也太多了,不但需要缝合,还需要输血……噢,看样子你们两个都是型,由你给他输血也不是不可以……” 楼氏兄妹此时都醒了;楼琴早就从柜子里爬了出来,正坐在哥哥身边。两个孩子虽然仍是一副伤后虚弱、有气无力的样子,但能够看出来,他们正强打了精神,努力聚精会神地听面前的医生话。 姑且叫他——它。医生好了。 地上医药箱、听诊器之类的物件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两个病历本,一个写着“楼琴”,一个写着“楼野”——但是——林三酒使劲又看了一遍自己的意识力扫描。 ……没错,医生是一只黑白花的猫。 它嘴里发出了“啧啧”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着爪子里的一杆笔:“……怎么样?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安排手术哦……嗯?怎么了?” 大概是看见楼氏兄妹的表情起了变化。猫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它回头看了一眼林三酒,一双湿润晶亮的猫眼里闪着绿莹莹的光。 “林三酒,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打算请医生给安排做手术呢……”楼琴匆忙了一句,立刻转头朝猫问道:“……请问手术要多久?” 猫医生没有回答。 它用两只大眼睛瞥了瞥林三酒,忽然慢慢地开始收拾起了地上的东西。等都装好了以后,它又理了一下自己的蝴蝶领结:“这个不着急做决定。你们再好好考虑考虑……反正我是在省级医院工作的,你们决定好了来找我就行……” 林三酒黑峻峻的两只骷髅眼洞,死死盯着这只黑白花猫——在她的目光下,猫医生看起来倒是仍然风度翩翩,朝几人点了点头,接着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嗖地一下从门口退了出去。 ……怎么看都觉得它似乎很心虚。 林三酒一回头,只见楼氏兄妹样子还有点儿迷迷瞪瞪,正在低声交谈:“……对,我觉得医生得也很有道理,不如就这么办……” “办个屁啊!”林三酒忍不住在心里吼了一声,当下毫不客气地抽出一根肋骨,在二人头上一人敲了一下。 “那个怎么可能是真的医生啊!”在兄妹俩一愣的时候,她愤愤地写道。“那不是一只猫吗!” 虽然跟堕落种不太像,不过应该也是某个怪谈里的角色吧? 真要让这只猫医生动手术还了得! 在楼氏兄妹突然一下恍然大悟的时候,林三酒赶紧上去看了看两个人的身体;除了楼琴附近掉了几根猫毛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妨碍,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她还不知道兵工厂队什么时候会从住宅楼里出来,别的人不好,起码斯巴安是肯定会找上药店的——时间紧迫,林三酒也来不及让他们多休息了,只匆匆地解释了一句,便催着两个孩子赶紧勉力支撑着离开了药店。 “猫果然是可怕的生物啊……” 在跟妹妹互相搀扶着走向车站的时候,楼野低低地感叹了一句。 明明是你们傻——林三酒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过,不管那只猫医生到底想干嘛,起码它的确提醒了她一件事:两个孩子的伤势太重,全靠自身体质硬抗只怕不行。 尽管心里很不情愿,但林三酒到底还是从药店里拿了不少伤药、绷带和消炎药之类的东西——只是她也下了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用。 正像前几次的经验一样,几人才刚刚进了车站,没等多一会儿的功夫,一辆电车便呼啸而来,仿佛有感知一样地停在了几人面前。 受到了虚弱的楼氏兄妹所吸引,这辆车里的堕落种也不少;只是在林三酒气势汹汹的一通清理后,剩下的也只敢在旁边的车厢里伸头张望了。 将兄妹俩在座位上安顿下来,林三酒这才找到机会将遇见兵工厂队的事详细了。 “怪不得你不见了呢……”楼琴叹了一口气。“兵工厂麾下的战斗成员很多,在十二界里也是一向眼高于顶的……噢,倒不是他们本身能力有多了不起,主要是兵工厂所有的产品,从来都优先提供给自己的战斗成员,所以他们战力很高。能够从他们手里跑出来,你也蛮厉害的嘛……” 林三酒觉得,斯巴安肯定是一个例外。 出乎意料的,楼琴好像不是很担心。“斯巴安?这个人我没听过。不过既然他们了要出来找堕落种的,只要还不知道你是林三酒,那就应该不会找咱们麻烦了……我以前听,兵工厂有时会去高等级的末日世界里找堕落种,作为生物武器的研发材料,没想到果然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林三酒忍不住对中心十二界的发达程度浮起了向往。 看了一眼身边又昏睡过去的哥哥,楼琴也有点累了。 “相比外头,电车上还算安全……等我们养好了伤,再下车吧……”她一边,声音一边渐渐地低了下去。(未完待续。。) ps: 谢谢考得好的灵音的评价票、维尼姊(你弟弟是维尼熊吗)的粉红票、最烦想名字的粉红、浅影影的粉红、舞egui的香囊(名字没打错吧)、紫函的平安符!我没有漏了谁吧? 这一章我努力想要营造出一种又萌又可怕的气氛,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顺便求票求票求票,我快被后一名追上了,好可pia,快随手一票拯救扑街作者吧! 224 林三酒才是真·厉鬼 林三酒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一安顿下来,竟然在电车上足足呆了近一个月。 事实上,当你能够看见堕落种的时候,电车反而成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由于环境特殊,这里能出的意外也最少,因此在林三酒的看守下,楼氏兄妹俩将一个车厢都改成了临时居所,留下来养伤了。 在电车上住了这么久,林三酒才发现这一条列车线路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挂在车厢内的线路图,根本不能当做参考;有的站点它可能会一连停靠几十次,有的站点会差三叉五地就出现一次,电车行驶的方向也是扑朔迷离,叫人完全不知在朝哪儿走。 按理来早就应该被他们抛在了后方的“猫咪省级医院”,出现了有五六次——只不过他们再没有见过那只黑白花的猫医生;如月车站、竹林山景区站也各出现了两次。不过更多的,还是陌生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站点。 而林三酒也总算是从一个末日世界的角度上,真正认识到了b级世界的威力。 在这一个月里,他们停靠的站点足足有一两百个了,然而他们见到的活人,却只有屈指可数的十多人而已。 有几个人神色惊慌,一看就知道是刚刚被传送来不久,正在遭受如月车站的折磨——猛然见到楼氏兄妹的时候,他们几乎个个儿都是一脸惊喜交加的模样,让林三酒简直像看见了当初刚刚遇见陈河时的自己。 因为身边还有个林三酒。楼氏兄妹只是尽可能地指点了他们几句,并没有一起组成队;而除了这几个初来乍到的以外,其余的竟然无一例外,全部来自中心十二界。 想分辨中心十二界的居民很简单。他们的态度明显要从容得多、物品也完备得多;与其他世界来的传送者不一样,他们并不要求要跟楼氏兄妹一块儿行动——在双方友好地交换了各自所需的信息以后,他们告别得也十分干脆利落。 “这儿的人的确有些少过头了,”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的楼野,事后对林三酒解释道,“不过这样的进化者比例是正常的。越是高等级的世界,你能见到的十二界的人就越多。并不是其他世界的人很少传送到高等级的世界里来……而是来了以后基本也都死得很快。不管是战力差距、还是装备因素。一个哪怕是从级世界来的人。都很难在b级世界里活下去——b级世界可以是一个临界点,从这个级别起,就不仅仅是多几个少几个堕落种的事了。除非你的能力或者运气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否则如果没有充足准备。都是个死。” 怪不得。相比之下。经过一定准备训练、战斗和生存物资都备齐了的十二界居民。确实有更大的存活几率——林三酒点了点头。 坐在一旁的楼琴目光无意间往这儿一扫,一见她点头,登时将脖子唰地扭开了。两眼紧紧盯着窗外的一片漆黑,一眼也不敢看林三酒。 最近她对林三酒的认知,从“捡来的狗”变成了“捡来的厉鬼”。 “不会吧,你还没习惯呢?”楼野嘿嘿笑了一声,满脸嘲讽。“原来你的弱点是这个啊。” 这倒不怪楼琴。因为在这一个月里,林三酒的进展堪称神速。 或许因为在斯巴安手中时,那一次“压缩”的经历给了她很大帮助,自那以后当她修炼起意识力的时候,只觉更加得心应手了。不但新生的意识力越来越多,而且质地也越来越凝实;甚至也一改之前有些发灰的颜色,开始逐渐体现出了真实血肉的样子。 没错——在完成了整具骷髅的骨架塑造以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意识力非常具有写实精神地开始塑造起了林三酒的每一丝血肉。 血肉只是一个笼统的词汇。现在坐在绿皮椅子上的林三酒,已经完成了一部分内脏组织的塑造,透过她胸椎和肋骨的间隙,能够看见一些类似于心肺之类的器官;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还罢了,但不久前意识力好像突然对内脏失去了兴趣,改为从另外半边的肌肉筋膜开始下手了—— 就这样,一个鲜红得好像被剥掉了人皮,半边骨架内脏、半边肌肉筋膜的样子,就成了林三酒此刻的外貌——走在夜里,简直能将姑娘吓哭。 别楼琴了,连林三酒自己没事也不愿意看见窗子里的倒影。 但意老师却对她目前的样子赞叹个没完。 “如果这一次你能成功复活,你肯定会感觉到大大的不一样!”她在查看过一遍林三酒的状态以后,忍不住激动地。“你意识体里的肌肉和器官,强度都跟以前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哎呀真想看你现在打出去一拳后是什么样子的……” “那有什么用?”还是不能话的林三酒,也只有跟意老师对话时才能这么流畅了。“按照你的办法,意识体只起到一个万能胶的作用,最终的目标,不还是我原来那具**嘛……” 意老师好像也被问住了,迟疑地想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不清楚,最终也只好武断地“反正总会有好处的”。 “对了,你之前好像瞒了我不少事啊……”林三酒忽然想起了这一茬,刚刚问了一句,只听脑海里马上安静了下来——这是意老师又在装死了。 她哪会乐意就这么让对方含混过去,正要再追问,只听另一头楼野一连几声“哎,哎!你想什么呢!”,猛然将她叫回了神。 林三酒一抬头,发现楼野正盯着她,看样子刚才已经叫了好几声。 “……你听见我的话了吗?你认为怎么办好?” 什么怎么办好?林三酒茫然地愣了一下——她刚才光顾着想事儿了,两兄妹讨论的事情一句也没听进去。 叫人佩服的是,楼野现在居然能从她脸部的肌肉组织和黏膜上看出表情了——他皱了皱眉头,“你没听见呀?我们在要不要下——” 一个“车”字还没完,电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将几人都抛得向前一倒,随即在刺耳的尖利摩擦声中嘎然而止地停了下来。(未完待续。。) ps: 谢谢你萌萌哒兔纸姐姐(←_←)的粉红、末叶香的粉红、凤舞85的粉红、星辰似海88的粉红……! 求了一次票就拿到了粉红,真是感激涕零……订阅算神马,有票就行了…… 好像猫医生不是很受欢迎的样子,嗯………… 225 隧道里的人 自打从如月车站上车以来,林三酒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情况。 四周静得如同死了一般。楼氏兄妹细微的呼吸声听起来清楚极了,日光灯偶尔“啪”地一声响,在这死寂之中更是如同炸雷似的响亮。车窗玻璃外一片浓黑,映着几人隐约有些煞白的倒影——外头既没有车站、也没有景物,甚至连一点光都没有,连车内投出去的灯光都被这片深沉的黑暗给吞没了。看起来,似乎电车是在穿过一条隧道的时候突然一下不动了的。 几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都有点不知所措。 “这……明明还没有到站啊?”楼琴不解地站起来,抬头看着车厢上方的线路图自言自语。 虽然行车线路总是千变万化,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线路图上写着下一站是什么,那么下一站就不会变。 按理来,列车这一次应该在“白鲸海洋公园站”停车的才对。 “你们之前听过这样的事吗?”林三酒写了一句话。——她现在浑身都是内脏和肌肉所呈现出来的颜色,在空中组成的字体就像血字似的,甚至还有些淋淋漓漓之感,看起来很有几分吓人。 “没有,”楼野有点儿迟疑地,“如月车站的信息不算很多,我们综合了所有来过如月车站的人的法,才整理出来了一套应对方案……没有人提过车突然停下的现象。” 所有……来过如月车站的人的法? 林三酒头脑中立刻浮现出一群人围着两兄妹、争着提供信息的样子——一个念头不禁从她心头闪了过去:能这样调动资源,看来成长者联盟的势力一定很大吧?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压下了一瞬间不知跑到哪儿去的胡思乱想,林三酒站起身四处看了看。 虽然平时很害怕林三酒,但到了关键时刻,楼琴还是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她一边伸手敲了敲窗子,见外头仍然毫无动静,一边问道:“……刚要下车,车就停下来了,不定我们就应该在这儿下车呢。” 虽然楼琴这话自我安慰的成分占了百分之八十,但就如今的状况来看,好像不下车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没关系的。如月车站里的堕落种。咱们现在基本都能看见,不会有危险。”楼野打气似的对妹妹道——也不知道他其实在安慰谁。 林三酒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兄妹俩现在伤养好了,也换上了备用的衣服——衣服一直在楼野的背包里团成一团。穿到现在还是皱皱巴巴的——但是有一件事。大家都没有明。 在住宅楼里时。兄妹俩被暗物质侵蚀得很严重。 林三酒自己是在被侵蚀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被堕落种突然攻击了而死的——而有了她的照看,加上又能看见阴灵。两个孩子倒不至于被堕落种突袭,只是拖着这样几乎被侵蚀透了的身体四处冒险,谁也不好该注意些什么、会出现什么后果。 楼氏兄妹当时搜集的信息里,也没有提到这一点——仔细一想,也就发现这其实很合情合理:但凡是被暗物质侵蚀后又出了事的,八成都已经死了,自然也回不到红鹦鹉螺界去提供消息。 “你们俩万事心。”当兄妹俩朝门边走去的时候,林三酒忙写道。 充满了关切的这么一句话,在半空中血淋淋地浮了起来,叫楼琴忍不住扭过了头。 “知道啦。”楼野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句。“敢来惹爷的,哼!” 明明他伤势才刚刚好了一点儿,伤口的结痂还没退掉,楼野已经又是一副不知高地厚的初生牛犊模样了。 年轻真好啊……林三酒站在一旁,看着楼氏兄妹一块儿合力将车门撬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借着车内投出的光,外头的地面昏昏暗暗地被照亮了一点儿,叫人能勉强看清楚铁轨和隧道的墙壁。林三酒当仁不让地头一个钻了出去,心地在车门附近转了两圈,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回头向电车里的楼氏兄妹招了招手。 隧道里安安静静、伸手不见五指。 顺着电车往前看,车身逐渐地由明至暗,隐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如果不是还有从车窗里透出来的隐隐白光,他们连车头都要看不见了。然而此时车头灯暗着,似乎整辆车都哑了壳。 “往哪边走?”楼琴张望了几眼问道。 眼下这样,好像挑哪个方向走都无所谓了。 楼氏兄妹俩用猜拳的方式,很快决定出了行进的方向——朝车尾的方向走。按楼野的话来,“我们是进入隧道以后没多久就停了车的,这么看来,咱们往回走一段儿,肯定就能走出隧道的!” 进入如月车站以后,事情还是头一次按照预想的那样发展了——当几人踩着铁轨走了十几分钟以后,前方果然亮起了蒙蒙的光。 “我什么来着!”在前边打头的楼野,刚一见到光,立马兴奋地回过头喊了一句,“从这儿出去以后,想去哪儿安札下来都成了!” 楼琴最烦她哥哥这副翘尾巴的样子,很敷衍地应了两声,脚下加快了步子,口中向殿后的林三酒招呼道:“你快一点儿呀,这里黑乎乎的……” 然而林三酒却忽然止住了脚。 她的意识力扫描范围可大可,最大能够覆盖几千米,最也有几十米的距离——因此楼氏兄妹看不见的地方,在她的脑海里依然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林三酒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意识力扫描,在确定自己没看错以后,连忙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石,使劲敲了敲铁轨。 响亮的撞击声在隧道里激荡开来,楼氏兄妹立刻一个急刹车停下了,一脸戒备地转过身,见后方只有一个举着石头的林三酒,松口气之余也不由都浮起了茫然之色。 “怎么不走了?”楼琴问道。 半边肌肉、半边内脏的林三酒朝远处抬起了一只鲜红的手臂,在空中写了一行字。 “那边有人。”(未完待续。。) ps: 谢谢九尽堂的粉红、木鱼云云的香囊、呒訫的5票粉红(怎么会有这么多!)、晓月丫丫的粉红、曼曼大人的粉红、晴空湛蓝的粉红~! 谢谢大家的粉红票,我还是头一次在分类榜上坐了这么久……感动…… 评论区要求猫医生和兔子配对的是什么鬼? 兔子为什么跟谁都能配?我记得连海青都被提名过! 我成功度过了卡文的一大关,接下来的剧情我想好了,嘿嘿嘿嘿嘿嘿嘿 226 这位小兄弟 楼氏兄妹将信将疑地回过头,朝远方蒙蒙亮着的出口张望了几眼。 “什么人……我什么也没看见啊?”楼琴虽然嘴里不信,但手上已经不知何时把手套都戴好了,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伸长了脖子往远处看。 楼野也一会儿看看林三酒,一会儿看看前方——他们一旦停下了脚步,隧道里立时又恢复了沉沉如水的寂静,连一丝风声也没有,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林三酒所谓的“那边”,其实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足有六七百米了,加上那几个人影有意隐藏住了身形,一动不动地,确实很难发现。只是要是这样解释起来的话就太麻烦了——她想了想,迅速写了一行大字:“你们喊一声,问谁在前面。” 楼野的动作快极了,他刚看完了这句话,转头便是直直一嗓子:“谁在前面?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赶快给爷出来!” 少年有些发粗的吼声,在隧道里来回振荡了好一会儿——只是他一连喊了几句,连回音都逐渐弱了下去,前方仍不见响动。 “哥,既然他们不出来,那咱们就动手好了!”年轻姑娘清脆的嗓音立刻跟了上去,“你的波纹球不是还有几个吗——” 这句话立刻起了效用。“波纹球”三个字一出,几声隐约的喊声几乎马上就从远处影影绰绰地响了起来,因为离得远。也听不清楚喊的都是什么,只是好像在“等一下”什么的——兄妹俩屏息站直了身体,将林三酒给挡在了身后,一脸戒备地看着从隧道出口的光芒里,慢慢走出了三个黑影。 当黑影逐渐变大、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对方几个人停下了脚步。 在这个位置上,双方既能看清楚彼此、又能保证一定程度的安全,让人感觉来人也不是不懂礼节的。 被楼氏兄妹挡在身后、干脆坐在了铁轨上的林三酒,从二人之间的缝隙里往外看了一眼,立即便瞧出来了:这三个人肯定也来自中心十二界。 从真正的末日世界里挣扎存活下来的人。是绝对没有闲心思将自己的外表折腾成这样的。 一个身材很不错的高个儿女人脚上蹬了一双高跟皮靴。丰厚湿润的嘴唇上涂抹着均匀光亮的深红色唇膏,颜色还很新鲜,看起来她常常补妆;她本来个子就不矮,和站在身边的一个侏儒男人一比。顿时显得更高挑了。 侏儒男人生得矮矮胖胖的。穿着一身加了的燕尾服。虽然比例粗短,但一张脸上尽是可亲的笑模样,看了让人生不出恶感来。当林三酒望过去的时候。他正眨了眨一双有些太大了的眼睛,笑容可掬地为己方三人做介绍:“……我叫旦力,这一位是黄晓霓姐,这一位是朱明春大哥。” 被称为朱明春的男人,整个人平平常常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身材壮实,表情木讷,半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还不等一对兄妹有所回应,侏儒旦力便动作柔和谦逊地弯了弯腰,对二人致歉道:“……听见隧道这边有声音,因为不知道是敌是友,这才躲了起来。来不怕二位笑话,我们几个在这个世界里跟人结了仇,不得不多加心,所以你们一开始叫破了我们的行藏,我们还以为是在诈人呢,犹豫着不敢出来……” 这个三人组的对外工作,似乎都交给了旦力负责。 尽管他得条条有理,但之前的行为却让人止不住地起疑心,楼氏兄妹就是再年轻气盛,也不至于立刻就信了他。 楼野当下抬了抬下巴,谨慎地回应道:“你们躲在那边干什么?” “……咳,我看二位也是从十二界来的,我就直了吧。”旦力这个人虽然长相粗陋,起话来却叫人如沐春风,即使是面对明显未成年的楼氏兄妹,语气也依然庄重有礼:“我们和仇家都得到了消息,这块地方有一件我们想要的东西。为了怕被仇家横截一刀,我们不得不多加提防……” 他的话音刚落,那名叫做黄晓霓的高挑女人便开口了——她的语气横冲直撞,林三酒立刻明白为什么对外谈话都交给旦力了:“你们有波纹球?出个价吧,我们正好需要。” 波纹球就是楼野用来炸住宅楼的东西,当时他一连扔出去了一串,林三酒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了。 楼野瞥了她一眼,抱起胳膊:“不卖。” 旦力忙出来打了几句圆场,“黄姐,你这样可莽撞了……大家都是十二界来的,怎么也有几分同乡的情面在。不知道你们二位接下来要去哪儿?” 风度尽管没变,然而旦力面上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了一种“希望你们赶快走”的意思,却很明显地被楼氏兄妹捕捉到了。 场面顿时有点尴尬了。 不是楼氏兄妹不想走,主要是他们现在不能动——他们一动,背后的林三酒就露出来了。正当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犹疑了起来的时候,林三酒干脆一起身,从后头走了上来。 黑暗中猛然出现了一个这样形容可怕的东西——叫做朱明春的汉子登时一惊,第一个做出了反应,在身边另两人的低呼声中,他咆哮一声便扑了上来。 看样子,这也是个肉搏系的。朱明春动作快极,才刚一动,身子就在风声里淡成了一条影子,如同鬼魅一般绕过了楼氏兄妹,直直朝林三酒踢出了一脚——楼氏兄妹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身为肉搏系老祖宗的林三酒,却压根没把他的这点攻击放在眼里。意识体灵巧轻盈,岂是笨重**能比的?如今在林三酒眼里,所有由**发出的动作,看起来都有些迟滞——她微微一跳,身体登时腾空避过了这一腿,在下落的过程中左边腿骨骤然凝实了,仅使出了三分力在他膝盖上一踹,朱明春顿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 楼氏兄妹这个时候正好反应了过来——在楼琴一个纵步上前挡住了朱明春的同时,楼野也气乐了:“这是我们的人,你们要干什么?” 对面三个人也是一愣。旦力与黄晓霓迅速交换了一个目光,这才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了:“……这,这不是堕落种吗?怎么……” 有这样的误会,实属正常之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当楼琴开口解释的时候,林三酒老感觉那个叫黄晓霓的女人一直在试图打量自己。 本来这也是不算什么,毕竟林三酒这样的“东西”太少见了;但她却似乎对其他地方没有兴趣,只盯准了某一个地方观察——由于林三酒是正面面对三人的,她甚至还朝旁边略略挪了两步,微微侧过头来看她。 ……好像一门心思想看她的背后。 老实,林三酒的背后除了两个肾和一些骨头黏膜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她狐疑地没动地方,黄晓霓也不好做得太过显眼了,也只好无功而返。 “噢噢,是吗,真是少见的能力啊!”旦力对两个孩子的辞毫不怀疑,“只是在如月车站这个地方,难免会叫人误会,还是心为上的好……” 等他的客套话过了一篇以后,侏儒明显地犹豫了一下,这才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开了口:“……我看你们和这位兄弟都好像很厉害,”他一指林三酒,大概没想到会有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竟然能叫朱大哥吃了亏。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能够请三位跟我们一起行动、抵御我们的仇家吗?他们人数比我们多,装备也更优良……”旦力到这儿,咬了咬牙:“传言这里有一批数目不的特殊物品,单靠我们几个实在吃不下——只要事成,我们可以分给你们三成!”(未完待续。。) ps: 李掌门,你的手笔真大!感激涕零!打赏了这么多,胡苗苗还有晚饭吃吗! 今又是一个丰收的日子,老百姓表示很高兴~不,请不要提醒我欠的10多章加更 另外还要谢谢镜子v平的平安符、考得好的灵音的粉红票和平安符、hieyun(白云!)的粉红票! 第二更比较肥,大家慢慢杀…… 227 女人要保护好腰 黑峻峻的隧道里,沉寂很快就被踩在铁轨上的脚步声所打破。一开始还微弱而听不清的纷杂人声,随着脚步的逐渐接近,而越来越清楚了。 “……毕竟是无人驾驶的电车,突然停运了也不出奇。不定是哪里坏了……”一个低沉而柔和的声音听起来最清晰,他笑着:“不过车坏了也好,不然我们可就没有帮手了!” 这句话的余音未落,终于从隧道口中走出了一行人。 走在前头的是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侏儒——他十分周到地伸出手臂,朝不远处指点着,给自己身边的一对少年男女和一个血红肌**解道:“……你看,这一片曾经似乎是金融街,所以银行很多。我们把这里当做据点,就是看中它易守难攻……” 话的正是旦力,而一旁的自然是楼氏兄妹和林三酒了。 原本他们是不打算搅这趟浑水的——只是侏儒旦力却拿出了锲而不舍的劲头,一个劲儿地劝、恳请,事后的利润也从三成升到了五成。他的态度很亲和,话也招人喜欢,这么一恳求,不禁让人感到十分难以拒绝。 由于旁边还有三个人看着,林三酒就是想点什么也没法当着他们的面写字。楼氏兄妹对望了一眼以后,楼琴勉为其难地开口了:“……我们并不想搀和到你们的斗争里去,所以——” “要不然这样吧!”旦力忙截断了她没完的半句话,“我们人手不够。光是警戒这一项工作就很费脑筋了。既然你们不愿意被卷进争端里,那么就帮我们承担一些警卫工作怎么样?事成后的报酬仍然是三成!” 他的要求提得十分有技巧:从一个共同战斗的大请求,变成了帮忙警卫的请求,加上他又知礼、事后报酬也不错,就令人不好拒绝了——就在林三酒叹了一口气的时候,果然听见楼野愣了愣,随即了一句:“……那也行吧。” 旦力立时喜出望外,忙在前头带路,将三人领出了隧道——如月车站的规划也很奇怪,隧道外头竟然直接就是金融街了。 “跟你们结仇的是什么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楼琴的拳套始终没有摘下来。干脆将手插在蓬蓬裙的裙兜里。一路走,一路朝旦力问道。 回答她的却是黄晓霓。“你们来自红鹦鹉螺,没有听过这些家伙也不出奇。他们是最近才在翡翠仙境冒出头的,行事又狠辣又张狂……一共有七个人。时不时就来找我们的麻烦。” 怪不得他们这么急迫要找人加入呢。这个人数的差距也实在太大了。楼琴低声给林三酒解释了一句——原来翡翠仙境也是中心十二界之一。 “我们从兵工厂高价买到了一个探测器。在这附近发现了特殊物品的反应……你们也知道,从检测到反应开始,一直到真正找到实物。还得好长一段时间呢……哎,也是我们没加心,被翡翠仙境那几个人盯上了。”旦力似乎十分后悔,连连叹了几口气。 “你们的探测器上出了多少光点?”楼野忍不住问道。 到这个,旦力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足足有7个。” 楼琴和哥哥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人工制造出特殊物品探测器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了,所以即使是兵工厂出品,也仍旧有一些瑕疵:被它探测到的特殊物品,会成为一个个的光点,由于经常会有误判,所以误差值在百分之三十上下。 但即使去掉百分之三十,这个数字也很够让人震惊了。 “这么多……怪不得对方眼热。”楼野喃喃地叹了一句。 “他们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拿走全部的东西,谁敢拦着就格杀勿论。这一次,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旦力叹息了一句,带着一行人走进了一幢立在几栋楼之间的银行大楼里。 相对于平常的商用建筑来,银行的安保措施最严密,建筑也最牢固,还加装了许多防弹玻璃之类的设施,可以是打防卫战时最理想的选择了。 “我们运气好,在附近一个堕落种身上发现了银行大门的钥匙,所以不必破坏这里的结构。”在黄霓掏出一把遥控钥匙后,旦力如此解释道。被钢铁栏杆封住的大门,缓缓地向上收了进去,露出了一道厚厚的玻璃门,门里的大理石地板泛着冷光。 朝楼氏兄妹招呼了一声后,旦力三人便熟门熟路地先进了银行。 “喂,我还是别跟他们搀和得太久了吧?”在楼氏兄妹和林三酒走近大门时,楼琴低声朝身边二人道。“听起来很危险不,跟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何必冒这个险……” “可是……这儿可有7件特殊物品呢。”楼野有点犹豫了,“咱们带出来的东西,损失可是不……” 林三酒不禁想到了将她吸进去了的那个筒状物。 有时候,一件强力的物品真的能够改变局势……眼下还要在如月车站里还度过很长一段时间,如果真能补充物资也是好事——她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随楼氏兄妹也走进了银行里。 银行大厅里能搬到一边去的都被搬走了,显得大厅中央空荡荡的,地上还随意地扔着几份文件;等候用的椅子被撞得七扭八歪,填写文件的台子上甚至还留下了一捆深蓝色的钞票。 给楼氏兄妹看过了他们的落脚地方以后,旦力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张手画的地图。地图上的图形虽然简陋,但却十分详尽,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转角,都被仔细地画了下来——从刚才走过的一段路程看来,这张地图准确度非常高。 毕竟对方人数众多、又是来自中心十二界的,身上肯定带了些稀奇玩意儿,必须慎重以待——见众人围着地图坐好了,旦力圈出了上次爆发的型战斗所在地,又详细讲了一遍他们事后的战力分析。 “……该知道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大家没有什么问题了吧?”旦力得差不多了,目光在众人身上绕了一圈。 楼氏兄妹摇摇头;黄晓霓和朱明春也站起了身—— 那一个闪电般的动作很快,但是林三酒还是捕捉到了它。 朱明春的目光重重地从楼琴的后腰上划了过去,一触而回,仿佛没事似的走开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山野毛孩的评价票(我真是女的,你信我吧)、花语人的粉红、野猴王的平安符和粉红(嘿嘿)、悠爷的粉红、海味老爷爷的平安符(又是来自书友群的,害羞)、夏梨殿下的粉红、战争贩子的票粉红! 话能看到现在的都是真爱……仔细一撸,这个文木有男主,木有感情戏,口味偏重,时不时会有折腾读者的剧情设计,女主还有圣母嫌疑,能够承蒙大家不弃文,我真的感激极了啊啊啊啊啊 228 意外的发现 在经过了短短的一个白昼以后,如月车站的夜,又一次悄然而至。 残余着的一点点光,仿佛仍然不甘心这样离去似的;在浓墨一般的黑色里纠缠着,渲染着,最终双方妥协了,空被映成了一片深深的蓝,连云看上去也是浅蓝色的了。 风轻轻地吹过发际,失去了人类以后的世界只由风声送来了更深沉的寂静。 如月车站成型的时间应该还不长,但脚下的楼体已经爬上了枝枝蔓蔓的绿芽。站在大楼台上举目眺望,远方不知何时,零零落落地亮起了几盏的橘黄灯光,成了死潭一样的地间唯一的一点儿活气。 “……应该是堕落种开的灯,为了引诱幸存的人们过去吧。”似乎注意到了林三酒眺望的方向,一旁的黄晓霓忽然毫无预兆地了一句。 林三酒被她的观察力吓了一跳。 ——虽然好了由楼氏兄妹这一边负责警卫工作,但也许是因为还不敢完全对这些外来者放心,跟林三酒搭配巡逻的,是被旦力派来的黄晓霓。 在晚上吃过了一次饭以后,她的嘴唇再一次鲜润红艳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补上的唇膏;每当她迈开步子时,高跟皮靴就会发出响亮的“磕哒、磕哒”声,隔了老远就能听得一清二楚,但黄晓霓似乎毫不介意,仍旧穿着高跟鞋,一点儿也没想把它们换下来。 这样一个横冲直撞的人,观察力却偏偏特别敏锐。 见西面的街道静静的。好一会儿也没有半丝异动,二人便转过身,朝另一个角走去。 “你这个能力也挺奇怪的,”两人间静默了半,黄晓霓还是忍不住话了,“是为了吓人用吗?” 林三酒瞥了她一眼,只摇了摇头。脖子上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一阵阵地收缩,呈现出叫人肉酸的形态,黄晓霓立刻转过了目光。 ——为了能够留一手,她始终没有在旦力一行人面前靠写字沟通过。 跟个哑巴巡逻。只怕也比跟这个丑巴巴的鲜红肌肉人巡逻来得有趣些——黄晓霓嗤了一声。扭过头不理她了,蹬蹬朝前走。 林三酒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在末日里生存下来的。 大概是十二界居民专有的奢侈吧?即使身处于备战状态,黄晓霓的妆容仍然完好,大波浪也仍然整齐。身上穿了一件高领酒红短背心和一条紧身短裙——虽然包裹出来的身体线条很好看。却叫人无法想象她要怎么战斗。 或许她的能力是可以远距离操纵的?林三酒忍不住想道。 四周静得甚至可以称之为安宁。她跟黄晓霓的这一班警卫。已经是今的第二轮了;上一班是楼野和旦力,同样也是什么异状都没发现。 出于警惕,林三酒意识力扫描的范围一直维持在直径六七百米的大上;然而好几个时下来什么动静也没有。反倒消耗了不少意识力,让她左边腿的腓肠肌都缩了一圈——想了想,林三酒干脆将范围调整成了方圆两百米。 “真是的,还得跟它一起巡逻两个时才能回去……” 黄晓霓在远处低低的自言自语,清晰地传进了林三酒的脑海里。 像这样的抱怨,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只是转着脖子四处扫了一圈——就算意识体还不算是真正的身体,林三酒仍然很珍视这个久违了的感觉,一有机会,总喜欢活动活动。 当她把脖子扭回来了的时候,黄晓霓几缕烫成了大卷的长发忽然朝着台边缘的反方向飘了起来。 起风了吗—— 这个想法才刚刚冒了个头,林三酒甚至还来不及真正反应过来,她已经突然觉出了不对,身体在直觉的操纵下,猛然直直向后飘出了一段距离,避过了擦着她鼻骨尖过去的风。 的确是起风了,只不过这阵风却是被空中一个圆圆的球状物鼓起来的;球状物像一颗炮弹一样,从远处高楼的另一个台上发射出来,呼啸着扑向了林三酒二人所在的地方,势道之猛,使风势尖利得仿佛可以刺破人的皮肤。 “敌袭——!”黄晓霓立刻高声朝联络器里吼了一句,颇有几分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而这时,空中的圆球已经摸近了台,在边缘处突然打开了,一张人脸吐着舌头一笑,伸出手来抓住台边,一个翻身落了进来——刚才的圆球竟然变成了一个深褐色皮肤、赤着上身的男人。 林三酒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知道另外的那六人在哪里,只知道光是眼前这一个就很不好对付了;事到如今,再什么“只是来做警卫的”也不现实,她当机立断,压低了身体迅速地朝那男人扑了上去。 “哇,这是什么啊!”深褐色的男人一愣,连忙避开了她的这一下冲势。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脸颊,目光在林三酒压低了的背部一扫,登时神情一变,接着几个腾翻闪到了一边,正好堵住了黄晓霓的去路。 “我不想跟你打!”男人朝林三酒喊了一句,制止住了她的步子,转头对黄晓霓嘿嘿一笑。“你才是我的目标呢!” “别不自量力!”黄晓霓喝了一声,猱身而上,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团盈盈的光影,就往那深褐色皮肤的男人头脸上罩去——出乎意料的,她竟然选择了近战。 林三酒故意压住了步子,没有冲上去帮忙。 这样的机会可不常见,正好可以顺便一探黄晓霓的虚实——看了几眼,林三酒发现她果然是有几分实力的:几下连攻抢占了先机,逼得那男人连连后退,眼看快要退到台门口了,这时从楼梯里也传来了蹬蹬的脚步声,看来听见警报后前来支援的旦力一行人正好将深褐色皮肤给堵在了中间。 深褐色皮肤骂了一句什么,灵活地一矮身子,从黄晓霓的攻击下钻了出来,紧接着一口气也没敢喘地冲到了台边缘。当朱明春撞开了台门闯进来的同时,他已经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朱明春和黄晓霓立刻跟了上去;只是他们没有从高楼上跳下的本事,两人只好趴在台边上往下张望,嘴里一边还骂骂咧咧的,很显然那个男人是从空中逃掉了。 “怎么样?你没伤着吧?”跟随在旦力身后的楼氏兄妹正好扑了个空,没看见刚才那一瞬间的短短激战,只满面担心地跑到林三酒面前——楼琴当然又是迅速地挪开了眼——“刚才发生什么了?” 林三酒看着他们没话。 旦力一行人就在身边站着,她不能写字。 ……当那个深褐色皮肤的男人跳下楼去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他的后腰上写了一个“7”字。(未完待续。。) ps: 谢谢末叶香的评价、墨色阑珊的平安符、枫夜sar的粉红、凶手67的香囊(你贿赂我也不行的……)~~!!你们放心,我的承受能力很强的,票和赏来多少我都不怕,勇敢面对风吹雨打…… 最近练了几次拳击,吃的又健康,感觉自己猛猛哒,对,我没打错字…… 对了,趁着我这周还在推荐上,给我同组的写手伙伴们一个章推,大家如果有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锦玉良田》by 柚子再飞:看末世女重生田园;吃喝都是我的,阻止我好吃好喝的都是敌人! 《乱世仙妖》by free蛋蛋:来看花精如何玩转乱世,调戏一众绝色仙妖魔鬼。 《神婳》by 紫翼展颜:大难不死为亲修仙,身负神玉招惹祸端,来抢玉的都弄死,管他是谁! 229 怀胎三月的计划 “把你衣服脱了。” 银行办公室里仅开了一盏台灯,光芒勉强地投射进黑暗中,在画出一片橘黄色的光圈以后,就后继无力地融入了黑暗。站在阴影中的“人”,写了这么一句血淋淋的字以后,将台灯换了个方向,把这句话从黑暗中分别了出来,将它映照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才十五岁呢……”少年张大了嘴,脸色十分犹疑,很不情愿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林三酒登时有点哭笑不得,愤愤地写道:“你想什么呢!只脱上衣!” 换班的间隙很短暂,林三酒还是好不容易把三人聚在一起的,她可不想让楼野傻乎乎地把时间都浪费了。 “啊?哦……”楼野挠了挠头,看了身边的妹妹一眼,卷起衣服下摆一把将上衣扯掉了。 正处于发育期间的少年,身子骨还在抽条、看起来很纤长,不过由于常年的锻炼,看起来一点也不文弱,反而有一种漂亮的流畅感。不过林三酒心思都被别的事情占满了,一点也没留意,只是吩咐他:“转过身去。” 楼野听话地露出了后背,楼琴出于好奇也凑过了头来——她的目光刚一落到楼野身上,立时低低地惊叫了一声:“咦?这是什么?” 在台灯橘黄色的光芒里,他后背下方,在两个腰窝的中间处,一个的黑色数字“4”正泛起隐隐的反光。 楼野自己也有点慌:“什么?我身上有什么?” 这时楼琴一眼瞥见林三酒写了一句话,登时也有点慌了。来不及回答他,转过身撩起了衣服下摆对哥哥飞快地:“你看我后腰上是不是也有一个数字?” 没错——少女润泽的肌肤上也刻着一个的“4”。 “这……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楼野这时也瞧见了,他一回头,正好看见林三酒手中浮在半空的那一句“你们都有”,不禁喃喃地诧异道,“你身上有个4,难道我也是?奇怪了,我明明没有任何感觉……” 一边,他还一边心地碰了一下那个“4”字,一直试图扭头看自己背后的楼琴立刻应道:“你摸的是数字吗?我感觉没有任何不同。” 的确。这个数字出现得毫无征兆。摸起来也没有异样,感觉上就像长了一个数字型的胎记似的。 兄妹俩最初的惊诧过去以后,开始讨论起这是个什么东西的话题来——只是了几句以后,发现身边安安静静的没有声息。不由都转头望向了林三酒的方向。 林三酒现在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的后腰上。既没有皮肤也没有肌肉。目前还只有一根脊椎骨,两旁是深红色的内脏,因此自然也没有那个数字了。只是刚才在意老师的提醒下。她将自己全身上下的意识力都梳理了一遍,终于也发现了不对劲。 在靠近后腰的那一部分意识力里,隐隐浮着一点点不属于她的黑色——拉近了一看,那也是一个的“4”字,竟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存在于她的意识力中了,一点儿异状都没有。 如果只是体现在皮肤上也还罢了,但现在连近乎于无形的意识力中都出现了这个数字……林三酒愣愣的沉浸在了思绪里,一时都没听见楼氏兄妹俩叫她。 “哎,你想什么呢?”还是楼野走了上来,作势要推她,林三酒这才醒过了神。“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身上有数字?” 她心里苦笑了一下。 “不光是你们,我也有。”林三酒写道,“之前来袭击我们的男人身上也有,不过他的数字是7。我如果没猜错,恐怕旦力一行人身上也有数字,我想,他们肯定也知道这些数字的存在……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是什么数字了。” “难道是因为暗物质的入侵而造成的?”楼琴一边,一边忍不住摸了自己的后腰一下。 与妹妹相比,楼野的关注点却不同。“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看见他们往咱们的后腰上看了好几次。”林三酒老老实实地写道,“我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今晚上在台上看见了那个男人。” 楼氏兄妹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旦力他们知道这些数字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楼野有些低沉地问道——或许是少年心性,他对侏儒旦力很有好感,现在知道了这样的事,心情自然也落了下去。 林三酒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可疑之处。 银行大楼一共有几十层,守卫只分布在了一楼和台。在见到今这个褐色皮肤男人之前,这么做似乎很合理;然而旦力他们既然知道敌人可以空袭,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简直没有一点意义——中间几十层,每一层都能被下手! “这还用吗,看来他们肯定还有别的打算。”没等林三酒写字,楼琴便应了一句:“也不知道这些数字跟那些特殊物品有没有什么关系……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跟他们继续搅合下去了,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然后我们就走吧!” “去问问”三个字来容易,却可能意味着一场争端——只是在场三人谁也不是怕事的人,低声讨论了一会儿以后,很快就商量好了该怎么办。 “黄晓霓的衣服很短,一会儿阿琴你就装作看见了她腰上的数字,先诈一诈她,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楼野将计划从头理了一遍,“要是肯直,那自然最好……如果还遮遮掩掩地谎,咱们就装作信了的样子来麻痹他们——然后等一会儿换班的时候,我和林三酒两个人埋伏起来,见机把那个叫朱明春的绑了……我不信我从他嘴里还掏不出一句话!” 这个计划相比当场翻脸动手,来得稳妥得多——几人定下了心,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忙放松了一下面部表情,像是没事人似的朝门口走去。 当走在最前方的楼野刚刚来到门口,还不及伸手去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忽然只听外面的寂静中猛地响起了半声细微的“磕”——声音很,转瞬即逝,若不是几人正在紧张的时候,只怕都要把这声响漏掉了。 林三酒只觉这声音很熟悉,皱眉想了一会儿,忽然间暗叫了一声不好。 那声音,是黄晓霓的靴子跟!(未完待续。。) ps: 嗯,我就是爱描写好看的男性,不管他多大……角色们无论男女都颜值高,大家不觉得是很幸福的事咩? 谢谢九尽堂的评价票、最烦想名字的又一张粉红~今的感谢名单有点冷清,大家是不是都在准备过周末?我周末想吃烤鱼烧烤和火锅……啊,桌子湿了。 昨同组伙伴的书还没推完,对,我就是这么藕断丝连の少女: 玉人不淑怪兽路过:据是一部前半部分很严肃,后半部分很逗比的宅斗文。 230 所谓思维盲点 “怪不得!怪不得她的靴子跟声音这么响,她也毫不在乎呢,原来这是一种迷惑他人的手法——黄晓霓在行动时,完全可以做到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的!” 一旦对某种声音习以为常以后,人就会形成一种思维惯性,叫人根本也不会去想“她能不能毫无声息地走路”这个可能性——也就是,造成了一个盲点。 林三酒在心里充满惊讶地对意老师叹了一句后,暗暗后悔自己刚才一时松懈,没有把扫描范围开大一些——她太迫切地想要恢复一个身体了,以至于她在面对需要消耗意识力的事情时,变得十分斤斤计较。 而在那一声微响消失之后,楼野便猛地扑向门口,握住门把手使劲一阵摇晃。叫兄妹俩脸色煞白的是,即使门被震得“哐哐”直响,但锁头依然牢牢地将几人都关在了屋子里。 按理,人类造的普通办公室门是绝不会这么牢固的——兄妹俩眯起眼,顺着门缝朝外看了半晌,这才有些垂头丧气地住了手。 “没办法了,门上肯定用了十二界出产的东西。”楼琴叹了口气,一转眼,这才发现林三酒写在空中的字。“门外的是黄晓霓?你怎么知道……啊,我看看……你,你能出去?” 被提醒了这一点,她的声音一下子抬高了,面色惊喜:“对啊,我怎么忘了,你是能出去的!” 虽然缝隙很,林三酒现在的身体也增大了许多倍。但只要她拉长了意识体,慢慢地挤,她还是能够从门缝里钻出去的。 “太好了,你现在就出去,”楼野急不可耐地,“把外面那个东西给弄下来!” 林三酒一声不吭,立即压低了身体,血红的肌肉和白白的头骨逐渐融合了、拉长了,颜色看起来像是人体被砸碎后混在一起似的惨不忍睹——楼琴垂下了眼睛不敢看她,只听哥哥的声音在一旁打气道:“对对。还有一半了……好。出去了!” 楼琴忙抬眼去看,正好见门缝底下一条鲜红尾巴似的东西,一闪就消失了,屋里已经空荡荡地没了林三酒的影子。 从门缝下面钻出来。花了足足四十秒——这个时间对平常人来或许不算什么。但对进化者来。四十秒甚至足够他们爬一层楼的了——因此显得出奇地长。 林三酒一松劲儿,身体立时又恢复了之前半肌肉半内脏的状态。 她低下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门上的怪东西。 ……在出来以前。林三酒也没想到对方用来加固门的,竟然是一个活物。 一只足有姑娘上半身那么大的黑色蝎子,正一动不动地趴在门上,身体两侧长长的螫刺入了门板里,身上斑布花纹的乌黑色壳正幽幽地反光。虽然这么有些不可思议,但林三酒仿佛依然能够感受到这只蝎子的“肌肉”。 心避开了那只生着毒刺、正一甩一甩的尾巴,林三酒一把抓住了蝎子的身体,在它的尾巴还没有刺过来之前,猛地一发力——然而叫她吃惊的是,以她如今的力量去拉这一只蝎子,竟然连一丝都没拉动。 她不甘心地又试了几次,蝎子仍然好好儿地呆在门上。 林三酒有点儿着急了。 很显然,刚才黄晓霓不知怎么听见了他们的计划以后,就用蝎子把门封上,自己报信去了,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带着旦力等人回来。 为了避免楼氏兄妹被来一个瓮中捉鳖,她必须得赶快把人放出来—— “怎么了?”门后响起了楼琴发急的声音,“是不是打不开?” 林三酒想了想,敲了一下门作为回应。 这间办公室正好处于台下方的那一层楼,楼层太高,就是想从窗户里翻出去也办不到。正当门后的楼氏兄妹商量起该怎么办的时候,林三酒突然有了个主意。 “等我,”她将一截身体从门缝下送了进去,有点艰难地写道:“我去追黄。” 黄自然是指黄晓霓——从听见那一声响,到现在为止,其实才过了两分钟左右。如果旦力他们仍然在一楼大厅的话,不定黄晓霓还没有与他们见面。 只要能够抓住那个女人,无论是开门还是逼问口供都不是问题了——林三酒的心咚咚一跳,不等门后两个孩子回应,转身就朝楼下飞奔而去。 尽管她现在的身体已经完成了很大一部分,但终究仍然是意识体:平时在外人面前她尽力控制了,因此看起来好像是双脚踩着地面似的;然而只要林三酒一个念头,她脚下与地面的那一丝极微的空隙便立刻弹了起来,使意识体漂浮在了地面上。 自己既然能飞,想来怎么也应该比黄晓霓的速度才对—— 抱着这个想法,林三酒用上了最大的速度,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已经从近十层楼的楼道里飞了过去,接着迅速扑进楼梯里,前往下一层。然而每一层都没有黄晓霓的影子;一直当她看见了一楼大厅的门时,四处仍然是一片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动静。 别黄晓霓了,连旦力、朱明春都没瞧见。 “奇了怪了,他们之前明明在这儿的啊……”林三酒心急如焚地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使劲回忆是不是哪儿出了错——直到她飞到走廊里一抬头,这才恨不得能给自己一巴掌。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停留在顶层——也就是楼氏兄妹所在的那一层,已经不知停了多久了。 “他们是坐电梯上去的!”林三酒吃惊之下,也顾不得骂自己笨了,赶紧一头冲出了大楼,迅速向上飞。“希望那两个孩子没事……” 她在心里自言自语的一句话还没完,一声巨响便将她的大脑惊成了空白一片,高空中大楼的最顶端猛然喷薄出一股剧烈的火光和气浪,甚至连林三酒都不由自主地被掀得远了——顿时,碎玻璃、砖块、窗棂之类的东西,被爆炸波轰击得像下雨似的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在这一片气浪和碎片中,两个人影直直地掉了下来,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未完待续。。) ps: 啥?发生啥事了!谁能解释解释为啥我亲切可靠的平安符批发商白墙突然爆发了……墙姐,你这样我真的压力很大……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又欠了一章加更,谢谢白墙,破费了。等、等着我加更吧(如果我不先卷款潜逃了的话)! 还要谢谢最烦想名字的粉红、然ran的票粉红、蜜糖喵喵喵的平安符、考得好的灵音的平安符,我觉得自己漏了一个人…… 塞了一肚子的麻辣火锅和冰冻可乐,感觉人生真是太幸福了,嘘,不要话,用心去体会…… 231 不得喘息 正当林三酒的一颗心好像失去了力量,也如同那两个人影一般直直下沉的时候,那两个空中的人影忽然动了,四肢摇摆起来,好像要抓住不存在的救命绳似的——她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赶忙一头飞了上去。 看来刚才是被爆炸波震的,这才不动了;林三酒忙将身体朝两边拉开,同时加快了速度,打算像一张网似的将两个人兜住。 飞得越近,两个人的模样就越清楚——即使一脸黑污,也遮挡不住楼琴的惊恐神色,她嘴巴张着,似乎什么声音都被堵在了胸口里;被气浪掀得远远的楼野,“啊啊啊”的叫声却响亮得惊人,在楼与楼之间回荡、撞击,在巨响过后形成了一**的回音。 “只要人没事就好,回头咱们再慢慢找侏儒他们算账!”脑海里的意老师,语气也松弛了不少。 以两个孩子的位置来,想要一把抓住两人不太可能;林三酒想了想,当机立断地飞向了离她更近的楼琴脚下——楼野晚一步被轰出来,他也比楼琴所在之处更高一些,估计还禁得起几秒钟的自由落体。 当自己一把被布满大大、血红肌肉的手臂揽住的时候,楼琴一点都不怕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觉得林三酒长得这么可爱过——感觉到降势一缓,她这时才猛地爆发了一声哭音:“吓、吓死我了!” 身上猛然多了一个人的分量,林三酒也不由向下一坠——好在她现在可不能与在住宅楼时同日而语了。一个加速,抱着楼琴的身体便再度朝头上冲了过去。 楼野一边在下落中控制不住地惊叫,一边又因林三酒而忍不住放下了心,一时表情怪怪的。看他的样子,好像没受什么重伤;林三酒正觉得安心的时候,忽然从她的后脖颈处感觉到了一丝风。 按理,头上的气浪还没有完全停歇,这么一点点风不应该被她感觉到才对;然而没有任何理由地,她就是感觉到了——并且,她还觉得这丝风很熟悉。 “后面!”意老师忽然叫了一声。意识力扫描猛然加大了范围。在林三酒脑中一个旋转,便将她身后的景象完整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一个深褐色的圆球正直直地朝楼野的方向飞来,伴随着隐隐的尖啸,风势骤然加大。圆球竟然先林三酒一步靠近了楼野。 当圆球在半空中展开一些、伸出了一只手臂时。林三酒离楼野还有好几十米。 “哥!”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在楼琴尖着嗓子叫了一声的同时,楼野已经被那条手臂击中,下落的势子登时一直。整个人成90°角地向旁边一栋大楼撞去。 能够在自由落体的过程中,靠一击便改变了角度,可以想象那一击的力量有多大——半空中迸出的几滴血点,猛地落在了楼琴的脸上,她下意识地一闭眼,随即在林三酒的怀中嘶吼起来。 “杀了他!”伴随着楼琴的喊叫,楼野的身体重重撞在了大楼的墙壁上——不是他运气不好,没能直接撞破窗子跌进屋里去,而是那个圆球早就计算好了方向。反作用力震得楼野又吐了一口血,随即浑身软软地顺着大楼滑了下去。 圆球看样子正想追上去,忽然只觉身后扑来了一股猛烈风势,仿佛不杀了他不甘休似的——圆球顿时展开了身体,变成了之前见过的褐色皮肤男人,随即手脚灵活地向前方一扑,险险避过林三酒的冲击之后,他立马攀住了一个空调机的外机箱,迅速钻进了大楼里。 林三酒心焦如焚,没有追击,一头朝下方扎了下去——楼琴的粉色假发早就被狂风掀掉了,她一头飘飘扬扬的黑色长发被风激烈地打在脸上,打得她生疼;她使劲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被烈风打的眼泪飞迸。 心都快离体而出的几秒钟里,她突然出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哽咽了一声——林三酒终于还是抓住了楼野的脚腕,止住了他的跌势。 以林三酒现在的意识力强度来,带两个人不再像上次那么难事;她有些吃力地缓缓飞下了地面,把两个孩子放在了地面上。 “哥!”楼琴立马跳了起来,前去查看楼野的伤势。 趁着她查看楼野的功夫,林三酒的意识力扫描没敢放松,迅速开至最大,在身边飞快地扫了一圈。除了大楼顶层有几个人影迅速地缩了回去——应该是旦力一行人之外,他们身边再没有别的埋伏了。 “你刚才也注意到了吧?”意老师有点严肃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林三酒沉沉地应了一声。 刚才那个褐色皮肤的男人在突然伸展开来的时候,正好将后背亮给了林三酒——之前明明是“7”的数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8”。 事情……似乎有些超出她想象的复杂了。 “林三酒,我哥好像内脏受到震动了,身上没有外伤,怎么办好?”楼琴有点不知所措地,将林三酒叫回了神。她不敢用力移动已经昏了过去的楼野,只好轻轻地抱住了他的头,叹道:“要是有医生就好了!” 林三酒突然一怔,被这句话提醒了。 医生的确有一个啊! 虽然不太可靠,但是似乎它的诊断还挺像是那么回事的——如果只听取诊断,而不让它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术的话,或许不会有问题—— “那个猫什么来着,它在省级医院上班是吧?”林三酒急急地问了一句。楼野之前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又遭到了重创,让他自己挺过去太不现实了:“死马当活马医,咱们去找那个猫医生!” 有她看着,想来那只猫也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胡来—— 楼琴的神色一轻,似乎也觉得这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然而两人暂时却还走不成。 “林同学,”意老师突然有几分正式、有几分郑重地叫了她一声,“他们来了哦。” 其实不用意老师,林三酒也看见了——在她意识力扫描里,旦力一行人正飞快地朝他们所在之处扑来。(未完待续。。) ps: 去看了末日崩塌回来了,感觉并没有很好看,不知道跟坐在我旁边一直打电话、好像一星期没洗澡了的大哥有没有关系……哎呀五感同时受到冲击真是一次特别的观影体验,建议大家有空多试试。 谢谢莲风净我词的粉红、战争贩子的又一张粉红、99的又一张粉红! 昨晚几乎没睡,困得快吐了,我去睡觉了,下一章等我睡起来再码…… 232 2 V.S 2 此时站在面前的旦力一行人,已经与半个时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刚才那个弟弟呢?”旦力一边,一边抬起一侧嘴唇,露出了左边半排牙。他的声音仍然温和可亲,然而皱巴巴的面容却仿佛被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疯狂——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会没发现,他的瞳孔深处分明呈现出了一种令人心惊的颜色,好像是画家不心泼的油墨,有的地方浓、有的地方淡,叫人不敢盯着他看久了。 楼琴和林三酒都没有应声,仅用一个预备战斗的架势回应了他。 “嘿嘿,”朱明春跟着一笑,木讷的表情立时消失了,眯起一只眼睛,声音里透着残忍的意味。“旦力大哥,他们肯定藏不远,让我去找那个子吧?” 一旁的黄晓霓马上瞥了他一眼,红艳艳的嘴唇一勾,又像是嘲讽、又像是不屑。 旦力连眼珠也没转一下,仿佛面前的两个敌人不存在似的,当着她们的面,用一种谈论猎物的语气道:“……可以,但是必须活着带回来——至于别的条件,你是知道的。” 楼琴的脸都气白了,不得不攥住了自己的裙子边,才稳住了两只发抖的拳头——那边朱明春应了一声好,身子一动便向她们身后的方向冲去。一直盯着他的楼琴登时也动了,往他前进的方向踏上几步,脚下一跃,一记【脖子以下不能描写】便朝朱明春袭了过去。 “后背都空出来了呢!”靴子跟“磕磕哒哒”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扑了上来,黄晓霓尖声一笑。伸出一只染着红红指甲的手,挟着风抓向了楼琴的后背。 她的身边可还有人呢——一旁的林三酒岂会让她得手,侧身一步,伸长了手臂便朝黄晓霓横扫过去,胸前肌肉一拉开,登时露出了底下的森森白骨。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黄晓霓明明看见了这一下冲着自己咽喉而来的攻势,却仍不避不让,张开成五爪似的手依旧直直向楼琴背后落去——林三酒还来不及疑惑,只听身后风声一动。她迅速收回手臂一低头。一个圆圆的球影擦着她后脑的骨头挥了过去,紧接一根绳影一抖,球就被旦力拉回了手里——原来他的武器,是一根足有大腿那么粗的、挂着沉重金属球的铁链。 楼琴显然也意识到了身后的危险。顾不得追击朱明春。身体向旁边一跃——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直到这个时候朱明春才脚上一拌,哐地摔倒在地。 第一次交手,基本上打了个和。 摔倒在地的朱明春。似乎一心急着要去捉楼野,干脆在地上一滚便跳了起来,丝毫不恋战。楼琴还要再追上去,却已经失去了时机:黄晓霓和旦力都已经像阴魂似的纠缠了上来,她和林三酒一时都被拖住了,眼睁睁地看着朱明春消失在了身后那栋楼里。 林三酒与身边的楼琴迅速交换了一个目光,索性也干脆不去管他了,沉下脸盯住了自己面前的对手。 “噢?不去追吗?”旦力又一次掀起一边嘴角地笑了,温柔地:“……看来你们对那个弟弟的藏身之处很有自信啊。” 林三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听他废话的心情,心里一动,脚下便腾空而起,朝他飞身扑去——意识体没有重量,移动起来的速度快得叫人措手不及,侏儒旦力头一次遇上这种对手,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眼前一花,猝不及防之下,林三酒投下的阴影却已覆盖住了他。 接着他下巴处忽然传来一股巨力——这股力量太大了,好像要把下巴给砸进脑壳里去一样,震得他一开始竟然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是一片麻木:一直到旦力斜飞着摔了出去以后,这才发觉自己咬破了半边舌头、牙齿也碎了四五颗,鲜血混着剧痛在他的鼻腔、口腔里蔓延开来,一时连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不清了。 林三酒一息也没放松,纵身跃了过去——在她的意识力扫描里,楼琴和黄晓霓也正战成了一团,暂时不需要她操心,眼下重要的是先把对面这个矮子解决掉。 她刚才的那一拳,力量之大简直像是横冲过来的火车车头,换成击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可能此时连头都飞出去了;然而即使是被这么重的一拳砸中了,旦力却仅仅是受了些伤,林三酒刚一向他冲去,他已忙利落地跳了起来,坠着金属球的锁链再一次袭了过来。 实事求是地,他的攻击十分凌厉。 金属球本身的重量,已经相当可观;加上锁链挥舞时的离心力,呼呼的风声几乎能将人掀倒在地——林三酒朝空中一跳,顿时浮在了半空,直径足有五六米的金属球“轰”地一声砸进了地面,在震动中飘起了大量烟尘。 旦力看看她,又看看被地面卡住的金属球,表情不由有点傻。 虽然之前在楼上见过几人飞行在空中的样子,但是他一直以为那是什么飞行装置——旦力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奇怪的鲜红肌**居然能够飞就飞起来,灵活得跟个堕落种一样。 它是阴灵吧,可又不像,被它一拳砸在下巴上时那种真切、沉重的触感,比真人还凶狠。 ……修炼意识力到现在,林三酒才真正地在对战中体会到了意识体的好处。不夸张地,简直像是作弊器——当她最开始还只是一个大脑的时候,意识力轻飘飘的发虚,整个身体也像是一缕烟雾似的,甚至楼琴都摸不到她;然而在一段时间的进境之后,意识体凝实地犹如实物、力道猛了近十倍不,之前的一些阴灵般的特质也保留了下来—— 比如,当旦力突然冲着她捏碎了一个鸡蛋模样的东西时,林三酒忽然感觉到肩膀一沉,仿佛无数山岳压在了她的身上似的——换成另一个进化者,要想不被压成肉泥,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苦苦支撑,同时还得提防着旦力的偷袭;然而林三酒完全没有这个担忧。 她一松劲儿,登时便被那无形重力压成了扁扁一片,然而还不等旦力露出一点笑模样来,她已经又从那隐形山峦下挤了出来——那无形重力的目的就是要把人压扁,既然她顺势成了薄薄一片,自然也就没有再受力的余地了;林三酒刚一钻出来,身体啪地一声就恢复了原状,丝毫未损。 那个在十二界里价格惊人、叫做“泰山压顶”的鸡蛋状特殊物品,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旦力心疼得半边脸都抽了一下,忽然目光一转。 正当林三酒疑惑他怎么还不拿出自己的进阶能力时,只见侏儒突然转头就跑,竟连武器也扔在地上不要了,像是吓破了胆似的,一头就钻回了银行大楼里。 “演技真差,”林三酒咕哝了一句,嘱咐意老师替自己盯住了意识力扫描以后,一个加速也追了上去。“一看就知道这狗人有别的计划嘛。” 不过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怕——事实上,林三酒简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旦力黔驴技穷后绝望的脸了。 当意识体刚刚撞开大门,冲进了一楼大厅的时候,整栋楼的灯光不知怎么,突然啪地一下全灭了,黑暗登时吞噬了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连意识力扫描也受到了影响,过了好几秒钟,景物的大致轮廓才渐渐又一次出现在扫描画面里。 周围一片寂静,好半也没有一点异动。然而林三酒却清楚地意识到,侏儒旦力的能力发动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磷火木杨的平安符! 今只有这个感谢名单了,感觉有点孤单似的……嗯,第二更好歹是赶出来了,这一切都归功于我刚才吃的“荤食地”披萨,给了我充足的动力。各种鲜香肉类配上红辣椒碎,烤得热热的,芝士卷边和肉、酱一起在口腔里爆发开的感觉…… 呵呵,快十点了,你们的晚饭也该消化得差不多了吧,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233 真心话大冒险1 在脚后跟刚刚从地面上抬起来、身体跳向空中时,一根长长的黑管便将将擦着它落下了,重重地打在了地面上,发出“当”一声金属撞击的闷响。 坚硬的石板地面登时裂出了几道弯弯曲曲的裂纹,碎石伴着烟尘四处飞溅,楼琴只觉脚下一空,落到地面上时差点没站稳,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鞋跟都被刚才那一击打碎了半边。 要是她刚才避得慢了半秒,此时被金属黑管扎在地上的,就是楼琴的脚了。 少女的心底腾地升起了一股怒意。 “哟,躲的速度倒是不慢啊。”黄晓霓勾起红唇一笑,看着楼琴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物。她利落地将金属黑管从地面上一拔,顺势站起了身,“嗤啦”一声撕掉了短裙——楼琴这才发现,原来她裙子底下另有一条紧身短裤,材质在夜色里泛着光,似乎十分有弹力。 看来黄晓霓早就暗暗地做好战斗的准备了。 ……为什么这群人如此处心积虑地要杀死几个陌生人?他们从中到底能得到什么? 楼琴用手背擦了一下脸,感觉自己的眉心正在一下一下地跳——她活了十四年半,到此刻才真正遇上了人生中第一个强敌。 刚才的几下交手看起来好像谁也没吃亏,但是楼琴一连几记【脖子以下不能描写】发出去以后,迅速被对方摸清了套路;除了一开始黄晓霓不由自主地甩了一下手臂以外,其余的攻击都被她躲了过去。竟是毫发未损。 相比之下,黄晓霓却连自己的能力都没有露出来一星半点,只用武器将她连连逼退,到现在连楼琴的一只鞋跟都被她打碎了。 楼琴咬着嘴唇,踢掉了脚上两只从如月车站某个商店里找来的鞋,套着白丝袜的脚直接踩在了坚硬阴冷的地面上,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 黄晓霓的作战经验,恐怕比她丰富不知道多少倍。 ……好像这还是头一次独自应敌;身边既没有了哥哥,也没有了林三酒。 “我懒得再跟你玩儿了,姑娘。”黄晓霓忽然咧唇一笑。近两米长的黑色金属管“呼呼”地在手中转了几圈。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圆影,连管子本身都看不清楚了——“乖乖地死了,少受点儿罪吧!” 骤然尖厉起来的女声在一个瞬间被已冲到了眼前,长长的黑管卷着风势、横向朝楼琴的脖颈处袭来——这一记要是打中了。楼琴的颈骨只怕当场就要和她的鞋跟一样了。 年轻女孩心里一慌。忙将一个【脖子以下不能描写】打了出去。同时身子一矮,打算与黄晓霓拉开距离。 黑管呼地一下,从她的头顶上擦着头发扫了过去——黄晓霓在维持攻势不变的情况下。居然只是拧了拧半边身体,便躲过了楼琴的攻势。正当楼琴暗自吃惊的时候,突然发现黄晓霓也猛然跟着压低了身体—— 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楼琴已经没法改变她的去势了,感觉自己的后背几乎像是主动送上门一样撞进了黄晓霓的手掌心里。 温热的掌温迅速传进了她的身体里,黄晓霓另一只手里的黑管却被她远远一甩,当啷一声掉在了不远处——与此同时,她有些尖利的笑声也终于传进了楼琴的耳朵里:“【真心话大冒险】,发动!” 楼琴这时才反应了过来,一颗心直直地坠了下去。 那一根黑管虽然攻势凌厉,但面对体能出色的进化者时,到底还是不能造成致命伤害;这样一来,它就只剩下了一个作用——障眼法。 正如黄晓霓的靴子跟一样,她对这一套转移注意力的手法已经驾轻就熟了——想来她的能力【真心话大冒险】,必须要碰触目标身体才能发动,所以她必须给自己造成一个武斗派的印象,当对手一门心思防范她的武器攻击时,才最有可能着了她的道儿。 【真心话大冒险】 在中学生和酒鬼之间非常流行的一种游戏。能力所有者将会变成出题人,中招的人必须选择“真心话”或是“大冒险”其中一项——在玩游戏的过程当中,无论是哪一方都不能够擅自发动攻击,否则将会受到随机惩罚。 不管是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中招人都必须如实回答、切实照做,否则出题人获得一次攻击机会,中招人将会被强制不许躲闪、不许反击,只能硬抗。 当然,世上没有一边倒的好事——在中招人完成三次要求之后,双方身份倒转,此后将采取一回合轮流制,所以请能力所有者在本能力走向公平局面之前,一定要珍惜好头三次机会。 真心话的题目可以由出题人自定,但大冒险的题目则是由能力本身随机发出。 ps:本能力专治借游戏之名搞三搞四党。 黄晓霓眯着眼睛,长长的指甲在自己红润鲜亮的嘴唇边轻轻地一打一打——双方面对面地站着,中间隔了三四米的距离,谁也没有胡乱动一动。 “该出什么题好呢……”黄晓霓似乎很满意眼下的状态,满足地叹了口气:“——这个时刻的感觉总是这么好,真是叫人上瘾呢。” 楼琴听着自己耳朵里咕咚、咕咚的响亮心跳声,咬紧了嘴唇。 “问个问题?问什么好呢?”这种猫捉到老鼠以后、还要将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玩儿上一会儿的感觉,令黄晓霓甚至有点舍不得提出第一个要求了。“要不……问问你哥哥在哪儿?” 楼琴一句“你做梦呢”刚含在了舌尖上,就听对面的女人立刻一摆手:“哎呀,可我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在哪儿啊,有你就暂时够了。” 正当楼琴被“有你就够了”这句话弄得一愣、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听对面女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像机械电子声似的平板起来——【真心话大冒险】这个能力借用她的嘴话了:“……得到一个如月车站堕落种的电话号码。”(未完待续。。) ps: 失眠了,四点多了还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码字……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居然也把这一章写完了,叫人不得不佩服我意志力的坚强,希望大家也能学习一下这不屈的精神。 所以感谢名单是截止到8号凌晨4点的哟~谢谢曼曼大人(可算是补上了)的粉红(你下一张还给我吗?)、影沉璧的粉红、墨色阑珊债主的平安符、花语人的粉红(是不是听见了我对粉红的呼声?),非常感谢大家~! 月底了,看在我凌晨五点还在发新章的份上,请投上一张粉红吧! 随手投,解救失眠作者! 我保证,收到粉红之后我肯定不在大半夜吃的了…… 234 蓝天翱翔教育咨询公司 “……要、要一个堕落种的电话号码?”楼琴万万没有想到,从黄晓霓口中吐出来的竟会是这么一个要求。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还以为对方会要求她自残、跳楼什么的,正心情沉重着呢,一听竟然是这么轻松的一个任务,一时间都有点愣了。 怎么会这么简单,还没有生命危险?这样一来,出题人的优势在哪儿? 黄晓霓的话还没有完。 “任务要求——时间限制为0分钟,且拿到手的必须是一个真实的电话号码,是否还可以打通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时间以返回至出题人面前时为准。堕落种的性别不限,计时现在开始!” 她平板而没有起伏的声音刚一落下,楼琴立即转身就跑。 在【真心话大冒险】能力的存续期间,黄晓霓必须在原地等着她回来,因此她倒也不担心对方会趁机去和旦力联手袭击林三酒。 0分钟短不短,长也不长——在开始拷问电话号码以前,她必须先得找到一个堕落种才行。 然而世事偏偏就是这么不如人意——在不需要堕落种的时候,感觉它们到处都是,打都打不完;等需要它们了,楼琴一口气跑了五分钟,却连一个都没见着。 她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停下了脚步。 她不能跑得太远,免得来不及赶回黄晓霓的所在之处——举目四望了一圈,楼琴有点着急了。 阴灵这种东西。一般出没在哪里啊? 这一条街上,主要遍布的都是银行大楼;每一幢看起来都崭崭新,即使在夜里也泛着着闪光似的精英感,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阴灵存在的样子。 老实,也很少能听见银行里的什么怪谈吧?……想了想,楼琴一跺脚,随便挑了一栋办公楼就闯了进去。 虽然没什么把握,但是她好像听过发生在办公室的鬼故事——只要有相应的怪谈,阴灵存在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办公楼内也是一片黑峻峻的,只有偶尔几条走廊内还闪烁着惨白而不稳定的光。 在楼琴提着一颗心跑过去的时候。灯光还常常会突然急剧地闪起来。空间里一片忽明忽暗,叫人很容易眼花,以为哪个角落里站着一个人——然而当楼琴疑神疑鬼地望过去时,那里多半只是一个什么东西的投影罢了。 “有鬼吗!”楼琴一口气跑了几层楼。被忽闪忽闪的灯光晃得心慌。每一秒钟过后。她都比上一秒更焦虑。“出来一个啊!” 跑过一家什么教育咨询公司以后,楼琴顺着墙上的标示,拐进了一条走廊里——女厕所就在这条走廊的尽头。而按理来。女厕所应该是阴灵怪谈的多发地了。 远远的,她就瞧见厕所门半开着,门口的一盆盆栽被踢歪了,墙的一侧还粘着一张卫生纸;虽然被人类抛弃后的荒芜感十足,但似乎并没有阴灵的踪迹。 “真是的,现在已经过去了至少9分钟了吧?”楼琴喘了一口气,不甘心地朝洗手间走去。她对于时间一向没什么概念,有点拿不准了:“拷问号码可能要5分钟,跑回去也得两三分钟,也就是——” 她想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快走到门口了,无意间一抬眼,忽然发现墙后露出的不是一张卫生纸,而是半张雪白的人脸。 人脸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此时她连走了几步,正好差点撞上了,雪白的脸几乎快贴上了她的睫毛。 缓缓地,上半部分的人脸被挤在了一起,一张黑洞洞、没有牙的嘴弯了上去,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楼琴实在忍不住,猛然爆发了半声惊叫——她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咕咚咕咚的心跳声还没平复,随即又一头冲了上去。 “你来得正好,”她的声音里还心有余悸,但是为了哥哥、为了林三酒,也是为了自己,少女嘴唇发白地低声:“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 话间,她的拳头一亮,贴着雪白人脸击了出去——她这一拳有意没有打准,雪白人脸的耳朵腾地化做一股飞烟,人脸的笑容当即没了,两只大大的白眼珠不敢置信似的转向了自己耳朵的方向。 “给我电话号码!”此时楼琴已经冲进了厕所,将这只还穿着办公室l服的堕落种给堵在了角落里。“不然我就杀了你!” 面对武力、经验都相对较丰富的进化者时,一般的堕落种几乎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如果真刀真枪地跟楼琴斗起来,这只堕落种可能早就烟消云散了。 但是现在,它转了转没有黑色瞳仁的雪白眼球,再次慢慢浮起了笑。 “你……递给我……一张……纸……”它慢慢地,“我……就告诉……你……” 竟然连为什么都不问,立刻抓住了对方的软肋。 楼琴顿时皱了皱眉。 普通堕落种的武力值,的确不如升级过后的进化者——但这是有一个先决条件的。 这个先决条件就是,该进化者没有被拉进某个特定的怪谈设定中去,因为在怪谈中有一些特殊时刻,堕落种是拥有所谓的“顶点”力量的。 如果拿最富盛名的贞子来举例的话,这个怪谈设定大概就应该是“看录像带”——当贞子从录像带爬出来、袭击进化者的这个时刻,就有了“顶点”力量——这个时候的阴灵,比平常危险百十倍都是有可能的。 来之前做过许多功课的楼琴,当然不会上这个当。 “……我知道你是什么怪谈了。”她冷笑了一下,双拳紧握,暗自气得发抖。“……在女洗手间里的隔间里上厕所的时候,旁边隔间的女人会突然自己没带纸,请求你递一张卫生纸过去——然后据递纸过去的那一瞬间,手腕便会被抓住,活活拖到另一侧的阴间去……对吧?” 人脸没有吭声,只是两只雪白的眼珠滚到了她的双手上。 “……不给……我……纸,我……不……”阴灵充满恶意地笑了笑,“你大可以……杀……了我。” 看来它把刚才楼琴的自言自语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对方现在时间紧迫、没有多少选择余地了。 楼琴只觉自己血管一阵突突跳——她一向带了点少年人特有的清高,平时在红鹦鹉螺也很少被人这样拿捏,更何况这还是一只堕落种——即使脑中连连告诫了自己好多次“不要冲动”,她到底还是没忍住,一拳击了出去,顺势张手一抓,便扯掉了堕落种一条手臂,在对方的嘶叫声中,楼琴戾气十足地:“你不!” 堕落种的尖嘶声很快就止住了——它看了看已经化了飞灰的手臂一眼,桀桀一笑,慢慢压低了身体,像只大蜘蛛似的趴了下来。 “我……在隔壁……厕所……等你……”它一边,一边压下身子,胸口一个什么东西忽然在洗手间的灯光下一晃。 楼琴顿时一愣。 不等她理清楚那个念头,楼琴的手已经先一把拎起了堕落种,目光登时落在了它的胸口——怔怔地看了它胸前几秒,楼琴忽然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东西,”少女清脆的声音透着一股卸下了担子的轻快:“于美珍!” 堕落种胸口前,正别着一块金属名牌,上面一排字写的是“蓝翱翔教育咨询公司”,下面稍大一点儿的字是“留学咨询老师于美珍”。 堕落种张了张口,好像急着要什么,然而下一秒便化成了烟。(未完待续。。) ps: 求了一下粉红就来了这么多,高兴~! 谢谢维尼姊、书、海味老爷爷、考得好的灵音、猫游记人、夏梨殿下、秋囡的粉红票~!!还有谢谢安然等待、墨色阑珊债主、十州风云的平安符~!! 以后你们出去,就四我须尾俱全的读者!吃饭都不用花钱,真的! 但是前提是你得跑得快。 不行了困死我了 又干掉了一条三斤烤鱼,我睡觉去了 235 真心话大冒险2 当楼琴急匆匆地赶回黄晓霓所在之处时,她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随着对方脸上浮起来的妖艳微笑而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用时1分4秒,你超过时限了。”黄晓霓前一刻的声音还十分平淡,报时一结束,立刻换上了一种陶醉的调子,看着楼琴的表情,她非常享受似的慢慢道:“……怎么,你以为这个要求很容易、很不为难人么?” ……楼琴喘了口气,心里仿佛被注入了成吨的铅液。 拷问不顺利,已经浪费了她好几分钟的时间;然而过后冲向“蓝翱翔教育咨询公司”、找到人力资源部、翻箱倒柜地找起员工于美珍的联系方式,才是最要命的——尽管楼琴已经尽可能地加快了速度,但是终究还是没能在0分钟的时限内赶回来。 “我这个能力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它提出的大冒险要求看似随机,但都是经过精心整合周边信息,计算筛选出来的。前三个要求,都会非常地偏向我本人……噢,这个事让你知道了也无所谓,”黄晓霓一边,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几个特殊物品,似乎不知道该用哪个攻击好。“我的能力无法要求你自残或者自杀,也不能让你做不可能的事,毕竟真实生活中的游戏可不是那样的……虽然不那么痛快,但是也很好玩就是了。” 楼琴一动不动地站着——因为超出了时限,她现在必须硬抗下黄晓霓的一次攻击。所以就在刚才,她几乎是震惊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肢体已经僵硬、不听使唤了。 她一向不以**强度见长,如果对面的女人拿出致命一击,只怕自己撑不下来。 在大脑空白了几秒钟以后,少女的眼睛里突然毫无征兆地溢满了眼泪——或许是害怕,或许是别的什么,她不清,她毕竟还太了。世间最令人心悸的事,莫过于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死亡到来吧? “还是用这个吧,好东西别浪费了。”黄晓霓悠悠然地拎起了地上的金属黑管。收起了刚才摆弄的东西。“应该够用了。” 在前几次的交手里。对方的力量值也基本被楼琴摸透了——如果只用这根黑管的话,她应该是杀不死自己的!在楼琴猛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浮起了劫后余生的疑惑。 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地杀掉她? 难道这个女人特别喜欢玩这种游戏? 这个念头还没等完全成型,已经被一根黑影所带来的劲猛力道被击得粉碎——楼琴两侧的肋骨登时粉碎。五脏六腑几乎都翻了个个儿。一句话也不出来的窒息痛感。让她眼前足足黑了五六秒钟。直到“呜哇”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她才渐渐恢复了视力。 刚才的黄晓霓,很显然保留了一部分实力——这一下的力道。远远超过了楼琴的想象;但是好在,她还没死。 模糊不清的景物里,那个穿着靴子的女人走近了自己。 在地上少女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黄晓霓拉开她的衣服看了看后腰,随即反手拎着黑管走了回去,似乎不太高兴。 她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少女,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你死不了,起来吧,不是还有——” 黄晓霓一句话了一半,突然面色一紧,仿佛意识到自己漏了嘴,后半句便立刻被她吞了回去。 楼琴耳朵里嗡嗡地,都是血液回流的声音,差点叫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她趴在地上,用力地咳嗽了几声以后,低低地问道。 黄晓霓没有回答。 “不快点站起来真的好吗?我要出第二题了。”她有点不耐烦地。“我还有两次出题机会……唔……”到这儿,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 楼琴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这句话抓走了,只好先把那个关于的疑惑压在了心底——她吃力地用手拄着地面撑起身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令她惊讶的是,刚才受到的那一击明明非常重,然而那种窒息般的痛感却以一种令人理解不了的速度,迅速从她身上消退了。 若不是用手按一下腹部就会疼得钻心,她几乎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 “第二个题目嘛……”黄晓霓拖长了调子,“还是大冒险。我可不想听什么孩子磨磨唧唧的真心话。” 下一秒,她的声音立刻变了,变成了之前那样平平板板的调子。 “……从朱明春的身上偷一件东西。” “条件: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但既然了偷,就绝对不能抢,这件东西必须是在他本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被拿走的。朱明春目前的位置不详,时间限制10分钟。” 这个要求比之上一个,难度提升了何止一倍? 就在楼琴愣愣地、几乎是半绝望地瞪着面前的女人的同时,银行大楼里忽然传来了一声闷响。 这道声响非常细微,如果不是恰好楼琴和黄晓霓此时都没有话,恐怕她压根就会将这点异动忽略过去。 林三酒—— 楼琴灰暗的神色里忽然涌起一线希望。 不管怎么,她的身后还有一个林三酒——在如月车站里救了他们几次的、可靠的伙伴,想来就算没有她,林三酒也能将哥哥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这个要求我放弃,你有什么攻击手段只管拿出来好了。”楼琴下定了决心,冷冷地咬着牙。 她没有忘记,黄晓霓只有三次出题机会,在这三次过后,就由她来当出题人了。既然第二题近乎不可能,那么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贸然行动,不定反而会加重伤势。 自己的这一条命,能留到成为出题人的时候吗? 即使是出生在中心十二界的一个十四岁半的女孩,她终究也是末日世界的一员。 当楼琴面对着死死皱着眉头的黄晓霓、出“来吧”两个字的时候,她心底其实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未完待续。。) ps: 谢谢山野毛孩的粉红、junk010的票粉红、玛丽亚九十五的票粉红、安晨斯光的平安符、考得好的灵音的4个平安符(你的确是本周第一个哈哈哈)、曼曼大人的粉红(这回没忘!)! 遭遇了可怕的卡文,因为林三酒与旦力的对战我怎么也想不出来了,头一回因为想不出进化能力给卡住,真是受到了羞辱呢。 所以下一章大家一定要做好我在胡扯的心理准备…… 给大家分享一个好吃的美味,我最近发现的,而且难得是又健康又减肥:水果麦片!你们搜uesili!找那种水果含量高的,里面各种芒果木瓜干葡萄干香蕉片草莓椰子和各类坚果和燕麦神马的,配上酸奶…… 桌子湿了……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再吃一碗,去去就回 236 提炼之家1 楼琴并不知道林三酒的意识力扫描透过大楼的窗户,早就将外面她与黄晓霓的战况都一一收入了眼底。 但即使看见了楼琴直挺挺地硬抗了一下攻击,可林三酒依然什么都做不了;银行一楼大厅里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的黑暗,影响得扫描画面也十分不清楚。每一刻,她都必须提起全副精神防备着可能来自旦力的袭击。 在看见楼琴从地上艰难地爬起身以后,林三酒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身边的环境里。 进来也有一会儿功夫了,可不仅旦力的能力迟迟没有露出端倪,连他本人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 而自从林三酒进入了银行大厅以后,所有的门窗都仿佛融化在了黑暗里似的,要不是扫描画面里还能看见窗户,她几乎要以为自己被扔进了另一个空间;但不管朝哪个方向走,哪怕直直走上好几分钟,入眼的仍旧只有一片黑暗,竟然怎么也找不着刚才进来时的大门了。 这也是她无法前去支援楼琴的真正原因。 林三酒忍不住微微地有点焦躁起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脑海中的意识力扫描突然毫无预警地快速抖动了两下,随即啪地一下黑了;当它再度亮起来的时候,前方的景象已经变了。 此时在几步远的黑暗之外,盈盈地亮着一盏暖暖的橘黄色灯光;与四周的黑暗相比,显得有些突兀而扎眼。 昏黄的光晕下。一家三口正端端正正地坐着,仿佛在拍一张全家福似的,面上扬起了一个略有几分僵硬的笑。 这是一个怎么看都非常正常的家庭:人近中年、面容温和的爸爸,胳膊被一旁娇玲珑的妻子伸手揽着,在他们前方坐了一个大概**岁的男孩,有些心不在焉似的来回在椅子上扭动,似乎很不耐烦跟爸妈一起坐在这里拍照。 只是他们身处的环境太不正常了。 漆黑一片的银行大厅里,只有这一盏诡异的光芒照亮了这一家人。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便是一片浓过头了的黑暗,的一处光圈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包围着。然而这一家子像是半点也没有察觉似的——妈妈伸手在不安分的儿子肩膀上拍了一下。随即一家三口调整好表情,一起抬头微笑起来—— 正好直直地面对林三酒。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似的,从扫描范围里渐渐出现了更多的人—— 不全是父母带着孩子,也有年轻两口子、一群朋友、或者老年夫妇带着孙儿的;每个人看起来都血肉丰满。充满了真实感——除了他们所在的环境不大对劲之外。 每一个人都浸泡在浓黑色的昏暗里。表情却很怡然。好像自己正在公园里散步、在家里喝茶。 “是堕落种?”林三酒忍不住在心里问了一句,不过自然意老师也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她只是充满担忧地提醒了一句:“你别逞能,千万心。虽然意识体强度大、又会变形。但可不代表你对所有攻击都免疫。” 的确——伤害值大的攻击对此时的林三酒来一样有效;假如之前旦力用的不是“泰山压顶”,而是一串波纹球的话,林三酒如今恐怕也是一个负伤的状态了。 她谨慎地与身边的人保持着距离,沿着角落缓缓走了几步,打算先看看四周的环境。 可是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在短短的两三分钟之内变得非常困难。 越来越多的人从黑暗中渐渐地浮现出身形;三三两两的人群聚成一处一处的,有的是家人,有的似乎是朋友,有的低声交谈,有的一动不动。这些人的数量越来越多,很快就将有限的空间挤得水泄不通,每一个角落里都站着人影——要想在周围走动,而不碰到这些诡异的人,几乎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随着一个又一个接连出现的人,林三酒的精神也逐渐紧张起来。她死死盯住了自己的意识力扫描画面,生怕漏过一丝异动;然而叫她奇怪的是,半晌过去了,这些人似乎却没有要袭击她的意思。 这是在干什么?她有点疑惑地想。 当扫描画面中层层叠叠的人群数量达到二三百人的时候,旦力的声音突然毫无预兆地不知从哪儿响了起来,嗡嗡地回荡在四面墙壁所组成的宽广空间里,好像被喇叭给放大了无数倍似的,震得人耳朵疼。 “欢迎来到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叫它提炼之家。从现在开始,我奉劝你最好遵从这个空间里的规则……或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规则?什么规则? 就在林三酒一愣、正要写字的时候,旦力的声音又“唰”地一下静了下去,再没有了声息;紧接着,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两个人动了。 那是一对手拉手的年轻情侣,两个人看起来还是学生模样——二人突然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林三酒一眼之后,紧走几步来到她的面前。 “你有十秒钟时间,”高个儿男孩麻木平静地,“分辨出我们两人中谁是旦力。” 林三酒骤然一惊,一肚子的疑惑还来不及反应,已经听旁边的女孩子开始一声一声倒计时了起来:“10、9、8……” 每一秒都过得这么快,转眼她已经数到了4——然而林三酒根本还没有一丝头绪——眼看不知道倒计时结束后会发生什么事,她情急之下忙指向了女孩。 无论猜哪一个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几率,她干脆瞎猜算了。 被指骨笔直指着鼻子的女孩,在“”的时候卡住了,随即露出了一个微笑。 对了? 林三酒的手还来不及收回来,忽然只觉一道黑影挟风袭至了眼前,直直朝她眼窝处击来——她措手不及下,手忙脚乱地一侧身,感觉那黑影几乎是贴着自己的太阳穴肌肉挥了过去,力道迅猛之极。 直到这时,女孩的声音才响了起来:“猜错了。” 攻击林三酒的高个儿男孩,并没有显露出旦力原本的样子来;他见林三酒避过一击,伸手从腰后抽出了一把长刀,手臂发力朝前一刺,直直地冲着林三酒的腹部内脏刺去——女孩完一句话,往后退了两步,消失在了黑暗里。 这个时候,林三酒也在高个儿男孩长刀的攻势下镇定了下来;她仗着自己的身体强韧,手背向上一掀,正好击在刀背上;她这一击是暗暗使了劲儿的,果然只听“咯啦”一声,刀背出现了几道裂纹,随即碎成了几块,呛啷啷地掉在了地上。 “这样的攻击,还不如在外头打的时候厉害呢!”她在心底了一声,左手一个虚晃,作势要朝高个儿男孩的腹部攻去似的,在对方朝反方向一侧身的时候,右腿已经如影随形般跟上了,一脚便正中了他的腰眼。 一击得手,林三酒并不恋战,几步便退了下来——她可没有忘记自己身处的诡异环境。 然而高个儿男孩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不依不饶地再次扑了上来;林三酒正要反击,忽然只听身边的黑暗中再次响起了一句:“你有十秒钟时间,分辨我们中间谁是旦力。” 她惊得一怔,回头一看才发觉,刚才那个照全家福的一家三口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平静,甚至称得上是阴沉。男孩张口数道:“10、9……”(未完待续。。) ps: 谢谢曼曼大人、谢谢莲风净我词! 你俩的粉红已查收,感谢~! 我今晚上有事,先把bb的份额存下来,明再bb! 237 旦力是不是有自我身份认同问题 林三酒从没有发现,原来十秒钟是这么短的一段时间。 高个儿男孩的攻势很凶猛,每一击都仿佛不要命了似的,只为纠缠住她;在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接连两下猛攻将他逼退一点儿以后,回过身正要随便指向一个人,只听那孩已经结束了读秒:“时间到。”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是林三酒甚至没有机会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因为这个时候,身后的高个儿男孩已经又袭了上来。 这一次男孩刚一动,从一家三口里就飞速扑出了一个影子,配合他的动作,一脚向林三酒的下盘扫去。 “没有指认出我哦!”娇的年轻妻子咯咯笑了一声,鞋尖上闪过了一点利芒,显然不知道加装了什么东西。林三酒可不想去试验意识体的强度能不能硬抗下他们的攻击,朝空中一翻,接着一个加速,便朝后方飞去。 ……直到从她背后又传来了第三个声音:“你有十秒钟的时间,辨认出我们中间谁是旦力。”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旦力? 林三酒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她狠狠地啐了一口,在那个老太太刚开始读秒的时候,便将拉长的右手臂以一种力破千军的气势,像鞭子似的朝这对老年夫妇横扫了过去。 她这一击的速度,几乎没有人类能避过去,而那对老夫妇也果然被扫了一个正着;老太太刚数到了“8”的声音顿时被打得吞了回去——这时,身后两个追兵的攻势也扑了过来。正当林三酒低头避过、回拳反击的时候。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老头老太太,竟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灵活身手,也跳进了战局里。 如果不猜,那么这一拨人都会加入袭击!林三酒有点儿郁闷地想道,同时硬抗下了娇妻子的一脚——饶是她如今的意识体凝实强硬,也被踢得隐隐有一点发散。 就在林三酒忙于应付四个人的攻击时,从她身边不远处,响起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声音。 是“一个”并不正确,因为那分明是好几个人在同一时间、出的同一句话。 “你有十秒钟时间,辨认出我们之间的旦力……” 这句已经听过了好几次的话。是从三拨不同的人群中发出来的。 如果不是还没有长出声带。林三酒此时一定已经因为憋屈而大喊出声了。她拼命地逼退了攻击者,连一眼也没工夫朝那三拨人瞧,只随便用手指了几个——连有没有真正指中谁都不知道。 “你猜对了哦!”一个姑娘高兴地,随即拉着她的爸妈一起消失在了黑暗里。她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只见另外两条黑影已经扑了出来。叫了一声“猜错了!”。便朝她冲了过来。 ……接下来一分钟内的状况,更加地糟糕了。 不管是男人、女人,老年人、孩子。个儿高的、个儿矮的,甚至其中还有几个侏儒,几乎都有可能是旦力;在仿佛无休无止的激战中,林三酒已经尽力挑着不同特征的人来指认了,可除了偶尔那么几回运气好才碰巧猜中了以外,她根本没有找到任何规律。 在这种情况下,只怕也很难冷静思考、发现什么规律——要求她指认旦力的人群越来越多,有时是好几拨人同时出现,有时是上一个十秒还没有数完,紧接着又出现了新的声音——不管是谁,在陷入了近百人的包围、被无处不在地攻击、嗡嗡重复的声音逼得大脑连丝空儿也没有时,恐怕都无法进行什么思考吧? “你坚持住!”意老师焦急地出声了,现在盯着意识力扫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一片黑压压的头顶——无数林立的手臂海浪似的朝林三酒袭来,这个时候即使是想心都成了空谈,因为林三酒身边的每一寸空间里都挤满了人。 他们即使是随便摆一摆手臂,也有几十只能打到林三酒身上;更何况每个人都瞄准了林三酒、使出了各种攻击手段?要不是还能时不时地飞到半空中躲闪,此时的林三酒的状况只会更糟。 然而在空中也并不能保证她的安全:当她飞起来的时候,就成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耙子——因此除非迫不得已,林三酒宁可在人群之中闪躲扑袭。 “这些难道全都是旦力吗?”她咬着牙问,手里握着一柄不知从谁手上抢来的尖刺,一下子狠狠扎进了一个男人的脖子里,那个男人顿时浑身一亮,便慢慢地消散了。“我干掉的旦力最起码也有三四十个了,这不通啊!” 只是她此刻哪有功夫多想,每一丝精神都灌注在了战斗上:她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安全的,林三酒在侧身避过一刀的同时,也许还要甩出手臂掀翻从另一边袭来的人;赶在背后被那只脚踢中之前,赶快将身体向两边拉开,让它踢个空;同时借着这个势道,林三酒还必须得飞腿出去踹倒几个人。 岂止是一心两用,她在同一刻内马上要作出的对战反应,甚至高达七八种;渐渐地,好像连思绪都停止了,林三酒陷入了一种连自己也不清是麻木、还是高度专注的状态里,眼前除了雨点般的攻击,再无一物。 这些如同海潮一样、无休无止的攻击者,虽然战力、体能都很不错,但顶多也就是刚刚进化不久的水平,似乎也无人拥有进化能力;因此林三酒虽然有时应付得捉襟见肘,但是靠着她强横的意识力,仍然像是一个坚固的磨盘一样,将敌人一点一点都碾成了粉尘。 当身周的空间越来越宽敞、敌人的影子也逐渐稀稀落落起来的时候,林三酒终于在喘过一口气后意识到:对方停止了攻击。 从意识力扫描里看起来,剩下的人数虽然只有刚才的一半了,但仍有将近百人之数;林三酒也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干掉了**十个肉搏战力相当于初级进化者的人。 鲜红的意识体冷冷地浮在空中,看着面前安安静静的一群人。 忽然一男一女从人群中越众而出。 正当林三酒一惊,打算先发制人的时候,女人平静而突兀地出声问道:“……我们两个之间,谁是旦力?”(未完待续。。) ps: 谢谢晴空湛蓝、最烦想名字、凌月500、吃糖不刷牙的粉红票~!听到一个谣言,7月份会停止粉红票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对了据你们搜不到我上回推荐的水果麦片?我怀疑是我打错了字,但是我这种高端洋气的人怎么会打错一个非英文词汇!我不信!肯定是你们用了山寨淘宝! ……uesli? 有一个乡土版本的,馋鬼们可以自己试下:买来燕麦各种果干各种坚果,混着酸奶自己往碗里一倒……哎呀你们吃去吧,不好吃你们叫我爹。 别的作者都推荐文,我老推荐吃的也不像话,显得我跟淘宝好像不清不楚一样……所以今给大家推个文,鹿门客的人间无数雨打去,写得是真好,我昨看到了四点,看完了**的公众章节才停下了手(对老子不肯看盗版)。 咋呢,这本并不是像我这种以卖故事卖剧情为主的网文,刻画残忍而深入,文字清淡而回味悠长,哎呀你们看去吧,不好看你们叫我爹。 昨的bb份额用完了吧? 以下是今的。 推荐你们涮火锅的时候放午餐肉……鲜香滑软得要死了…… 238 提炼之家2 ……为什么? 当女子读秒时最后一声“10”从耳旁落下的时候,林三酒心中的疑问才起了一个头。她这一次学聪明了,即使脑子里还想着事,仍然赶在读秒结束之前匆匆指了其中的男人一下。 她认为哪一个才是旦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她随便指出一个人来的话,就算猜错了,二人之中也只有一个自称是旦力的会留下来攻击她——如果运气好猜中了,那么两个人都会退回到那一片黑暗里去。 而这也正是林三酒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被她指中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一低头,转身融入了黑暗里;与此同时,一旁的女人桀桀一笑,化成了一道飞速冲来的黑影。 ——果然,正如同上一次一样。 短短的几分钟内,林三酒与这些人的战斗几乎已经快被强化成了本能;她侧向弓步下腰,躲避的动作轻车熟路、一气呵成——并没有什么出她意料的。 ……原本以为侏儒旦力用的是人海战术,林三酒有些迷茫地想道,可现在看来又不像。可是为什么又要叫她再分辨一次所谓的“旦力”呢?不不,应该,若打的是人海战术的主意,那从一开始就没有叫她分辨的必要;叫最开始那好几百人都冲上来不就得了? 这空间只有这么大,便是挤也能将她挤个重伤了吧。 接下来的演变,也完完全全就是上一次的翻版:不同的人接二连三地。都作出了分辨旦力的要求。为了能够尽量减少留下来的人,林三酒一通乱指,倒是真指对了好几次;只不过终究还是错的时候多——很快,剩下来的便只有三四十人左右了。 经历了刚才如同汪洋大海似的敌人,三四十人已经不值得林三酒精神紧张了;他们人数减少了,攻势也没什么了不起—— 林三酒刚刚想到这儿,忽然觉得在意识力扫描范围的边缘上有什么东西一闪,随即她脑中忽然警铃大作,意老师尖锐的一声“躲!”已经炸了开来 。 她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后脚一蹬。身体顺势扑了出去——不等身子落下。她伸长手臂抓过了一个满面阴沉的男人,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朝后方一甩—— 一朵刚刚悄无声息袭至近前的黑花便无声地吞噬了那个男人。 这并不是真正的花;它仿佛只是几丝银线似的光亮,从空间的浓黑之中抽取了几片,扭成了一朵花的样子;花蕊的部分在刚一碰到那人的肩膀。便无声地张开了。男人的身子平滑地消融在了黑暗里。 刚才林三酒看见的一闪。便是它花瓣上那微微的一线亮。 “……这、这是进化能力?”林三酒惊骇莫名,喃喃地道。“他们、他们怎么会突然有进化能力?” 一个十来岁的枯黄姑娘,两只瘦骨嶙峋的手里正握着“黑花”的根茎部分。此时她阴沉沉地看了林三酒一眼,手一甩,花便“呼”地一声朝她卷了过来——显然是她的进化能力。 “这些人难道都是进化者?”林三酒逃开的动作很有几分狼狈,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稀稀落落的几十人,掉头就冲一个空荡荡的地方跑——因为那一边,也有不少人手上亮起了光;显然不止一个进化能力正准备要发动了。 林三酒猛喘一口气,再也顾不得什么要保存意识力了,迅速开了【金手指】——她现在每动用一次进化能力,都是直接以意识力作为燃料的,不但消耗得快,而且一旦消耗完了、陷入了绿洲那样的情况里,她就再也没有复活的希望了。 但是,总得先活过眼前这一关,才能谈以后的复活。 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又开了一个【防御力场】,顶着两层保护、梗着脖子朝不远处几个人冲了过去——不知道是哪个能力起了作用,在她腹部微微一疼,刚成型不久的腹肌被什么给吞噬了半块的同时,【画风突变版一声叮】也发动了,那几个人在她的双手间登时化作了烟。 接下来要打的,是一场很艰苦的仗了。在林三酒应敌的同时,意老师也死死地盯住了她的意识力消耗状况,时不时提醒她停下攻击,给意识力一个喘息恢复的机会。 假如一直这样打下去,就算艰苦些,林三酒也有信心能够支撑到这些人死完——然而就在这时,攻击她的人群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辨认旦力的过程再度开始了,这一次,留给她分辨旦力的时间只有5秒。不知是不是错觉,林三酒觉得无论是他们的语速、还是退后消失在黑暗里的速度都变快了,快得叫她甚至连呼吸都跟不上,只能在勉强应下攻击的时候,随便指认一个什么人。 从8人到19个人的这个过程里,她猜对了一次。 从19个人到9个人的过程里,她一次也没有猜对。 从9个人到个人的过程里,林三酒的意识体已经少了一大块了:从脚掌骨,到腿胫骨,一直到膝盖往上的部分,连骨头带肌肉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此时她看起来就是一副没有双腿、浮在空中的样子。 剩下的这三个人,每一个人的战力都强得可怕,进化能力也强横得近乎匪夷所思;林三酒不知道他们之前藏在哪儿了,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攻击。 这个疑惑,很快她就想通了。 几乎没有纠缠多久,三个人就再次停下了脚步,朝林三酒问了一句她再熟悉不过的话:“……我们之间,谁是旦力?” 林三酒下意识地随手一点,心里好像隐隐划过去一个什么念头。 她看着两人飞速后退消失在了黑暗里,而剩下的那一个,忽然矮了下去——像是夏日里融化了的雪糕似的,就这么忽然矮了一截——随即他的形容也如同陶土一般,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捏成了旦力的样子,终于渐渐地成型了。 自打进入这个空间以后,她还是头一次真正见到了旦力。 “你好哇,”形状稳定下来的旦力呵呵一笑,上下看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个古怪的家伙呢。” 林三酒的心里豁然雪亮,忍不住失声对意老师喊了一句:“我明白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李豆子的平安符(松了口气)、お心碎ぜ无痕的票粉红(真的不会打,复制的)、莉莉ad的票粉红(又给我投了,谢谢)~! 虽然在分类榜上被挤到了第4,但还是这本书开书以来的最好成绩了,感到很高兴~ 发完这一章,我6月的全勤也到手了,这也是本书头一次……感慨万分…… 这个月每花了好多精力和时间在这本书上,有时想想好像并不是很值得……耽误了很多其他的事。7月拿不准还要不要双更了……如果更一次可以咩? 239 要死一起死 少女娇嫩的皮肤硌在坚硬粗糙的水泥地面上,隐隐的疼意早就在更汹涌的痛楚下麻木了。 楼琴闭了闭眼,感觉到鼻腔里热热的,一股痒意顺着流到了嘴角,混入了刚才从她身上滴下的一摊温热液体里。她猛然咳嗽了一声,伴着从胸口深处传来的破风箱似的嘶哑声音,一口空气才涌进了嘴里。 ……为什么我还活着? 她有几分茫然地想。 暗沉沉的夜空里有一颗极黯淡的星子,像是来自国的一点安慰,占据了她此刻的视网膜。 在你精力旺盛、目光只放在自己即将要做的事上时,往往看不见这样的细微之处。 她吃力地翻了个身,胸腹间的巨大伤口被扯了一下,登时楼琴连呼吸都接不上了——原地在黑暗中趴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没有死。 被黄晓霓用一个什么特殊物品,在胸腹间轰开了一个深坑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没有死。 衣服被血浸透了,滴答滴答地往下渗血。这件装备倒是没有被震碎,黄晓霓的攻击隔着衣服打碎了她的皮肤肌肉和内脏——如果不是衣服裹着,现在只怕连肚子里的东西都掉出来了。 楼琴“呼哈、呼哈”地,慢慢地用两条不断颤抖的腿站了起来。 “我还活着。你就这么点本事了?”她试图笑一下,不过样子看起来有点惨。 黄晓霓的脸色竟也不太好看。 这一下本该要了楼琴性命的攻击,已经是她在【真心话大冒险】里所发出的第三次攻击——也就是。从这一次开始,出题人就轮到楼琴来当了。 她忍不住有些焦躁地啐了一口,握着黑管的手紧了紧。 “你明明应该死了,这没有道理。”她眉眼间盛着戾气,有心想走过去看看,但【真心话大冒险】的下一轮已经激活了,她不能擅自乱动。 “或许是我生命力顽强呢。”楼琴低低地边咳边,“换我来出题了吧。” “对,”黄晓霓扬起一边眉毛,“在你出题以前。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她红润丰艳的嘴唇拉成了一条代表笑容的弧线。 “……只要再一次攻击。你就必死无疑了。”她唇齿间吐出了声音,“你有把握,能够在此之前先用一道题目就杀死我吗?” 楼琴没话,只是很费劲地喘着气。她现在的状态。每多一句话都是对元气的巨大损伤。 黄晓霓啐了一声。阴着脸不出声了。过了几秒。她开口问道:“……你选哪一个?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楼琴的声音近乎气声,弱不可闻。 黄晓霓的脸上浮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噗嗤一笑:“你不会是想问我这个能力的弱点在哪之类的问题吧?” 少女一张还未完全长开的脸上,顿时一愣,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 很明显她就是这么打算的。 黄晓霓早有准备了? 她颤着嘴唇,几乎站不稳似的颤抖了一会儿,低头想了半,这才喃喃地:“那、那……我也要选真心话。” 黄晓霓阴冷冷的目光盯紧了她:“你。” 楼琴嘴唇比脸还白,看样子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把宝都押在接下来这个问题上了。 “身为能力的主人,你肯定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自己会被一个回合内就杀死吧!告诉我。” 黄晓霓的脸冷了下来,忽然嗤笑了一声:“你觉得你知道答案了又能有实施的机会吗?我答了也不会死,反而你的死期近了。” 楼琴喘着气不话。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她只是想找一个机会,让对方的致命弱点在自己死后也能够被哥哥他们得知。 黄晓霓见她仍不改口,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楼琴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想起她早该死但却不死的疑点了,脸上渐渐浮起了阴云。当她再开口的时候,所的话吓了楼琴一跳:“我选择不。” “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即使你马上就死了,该不我的也绝不。”黄晓霓冷冷一笑,“你攻击我吧。” 楼琴万没想到她的口风竟然如此之严,一时间倒愣了。 怎么攻击?自己重伤濒死,对方神完气足……不对,若是能一击将对方杀死的话——楼琴忙将身上带的特殊物品都回忆了一遍,想找出一个能够一击致命的。 拂尘的威力比较大,要不就用这个—— 楼琴的手又停住了。 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也早就该死,然而却没有死了。 如果后腰的数字是她此刻活着的原因,难保黄晓霓身上不会也发生同样的事情。 “起来吧,你还死不了,不是还有……” 这句话突然毫无预兆地再次从她脑海里浮了起来,楼琴怔了一会儿,忽然感觉自己之前全都想岔了。 她早该想到的! 因为从黄晓霓漏嘴的这半句话中,泄露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死不了,是因为还有。 那么没有的时候,比如只有的时候,应该也不会死,因为和没有本质区别。 看来死去的契机是,数字变成0。 那么也就是,这个数字代表了一种生命线,或者,生命值。 自己本来身上是4,在受了黄晓霓一次攻击后变成了—— 现在自己没死,可能是因为数字还没有用完;想要将黄晓霓一击致命,就必须在一招里把她的数字用完。 问题是,对方身上的数字是多少呢? 楼琴喘息着,颤颤巍巍地走到了黄晓霓的跟前——黄晓霓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问了你是几,你肯定也不会吧……”少女雪白的手放在了颈后,从她好几十条、层层叠叠、五颜六色的项链里,摘下了一条不起眼的白色珍珠项链。“一,二,三……” 她慢慢地数起珍珠来。 “0个珍珠。”楼琴抬起头,盯紧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黄晓霓。“……不,应该,0个波纹球。” 随着少女的话音,珍珠的颜色在她手里渐渐地消退了,露出了波纹球闪着亮光的表壳。 “不、不行,你傻吗,你别忘了你可不能跑!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用这么多波纹球,你也会被炸死的!”黄晓霓脸色剧变,头一次声音慌张了起来——由于能力的限制,她即使想收回能力,也必须在挨过这一轮攻击之后才能收回。 “没关系,咱俩就一起死好了。”楼琴微微一笑,甩出了波纹球。(未完待续。。) ps: 谢谢上个月我看我读的粉红(好像还有不少,不过被刷掉了)、谢谢青青儿的张粉红(第一就有了呢)、凤舞85和v_is的粉红,大萌斯基的香囊、白墙的平安符、米糊静的评价、李豆子的两个平安符~! 这几章写得我好难受,出于文的质量考虑,你们为啥不许我一更?我都不在乎没有全勤了…… 241 人之毒 一个碗口大的黑影“噌”地从黑暗中扑了出来,挟着呼呼风势打向了林三酒——她颇有几分狼狈地一低身子,刚刚避了过去,只见那黑影突然一转弯,紧咬着她又追了上来。 不远处密密麻麻、组成了一个柱子样的近百张人脸,正死死盯林三酒;若是再避让,只怕就要撞进人脸柱的攻击范围里了——她别无他法,只好猛地张开手掌,当头向那黑影罩去,一把将它笼在手里后猛一缩拳,黑影顿时像是见了阳光的雪一般化了。 这种东西,如果跟意识力硬碰硬地打,终究还是弱了一筹——然而林三酒之所以极排斥这种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用,正是因为它的副作用实在太大了。 她“嘶嘶”的、像是受伤野兽一样的声音,伴着间杂的呼痛声,如同刀子似的折磨着意老师。意老师干看着帮不上忙,已经急得不行了:“……当心一些,别再碰它们了吧?咱们想想别的办法!” 在那个碗口大的人脸消失了好几秒钟以后,鲜红人体仍然蜷缩得跟个虾子似的,抱着自己的手腕,竟不能稍动——刚才那只攥碎了黑影的手,已经连骨头带肌肉都消失不见了。 一击的代价,就是一块手掌大的意识力。 如果这还不算什么,那么碰到那黑影之后的痛苦,才是令林三酒真正受不了的。 在几个末日世界里挣扎了两三年,尽管由于体质进化。疼痛作为一种人体警讯来更加鲜明了,可同样的,她对疼痛的忍受度也大大提升。 如今,即使被卸掉一条手臂也完全可以站起来战斗的林三酒,此时竟因为碰了那黑影一下,已经让她痛苦得连话都不连贯了,只能在心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垂死一般的嘶呼。 “哈哈哈,我不是劝过你么?不要碰它,乖乖过来让我杀了你,保证你死得痛快……”旦力的声音同时从近百张人脸中发出来了。无数嘴唇以同样的速度一张一合。声音像合唱似的嗡嗡响:“要不然这样一点点地蚕食掉你,可该多疼啊!” “过来吧!”百张人脸柔柔地一齐呼唤道。 每一张人脸都五官清晰、栩栩如生,有的看着好像有点面熟,有的又完全陌生;大部分是男人。也有一部分是女人——只是它们都在下巴之下没了脖子。一张张肉脸直接从人肉柱子上生出来。层层叠叠,叫人想起雨后枯树上的一朵朵蘑菇。 【人之毒】 从“人”这个物种开始蹒跚学步时起,就会产生近乎无穷无尽的“恶”。这是人所独有的、如影随形的双生子。作为最佳的培植土,人类的身上可以生成更壮大的恶。 这个能力,能够让敌人感受到人类历史中、千万年来浓缩的恶。即使是世间最致命的毒药也不敢与它相比——因为人之恶是没有底限的无尽之渊,所以人之毒也是没有救赎希望的无尽恐怖。 由于太过致命,因此这种毒还来不及在体内流转开,往往就已经毁掉了敌人接触到人之毒的那一部分躯体——只不过,它过后所遗留下的痛苦,才是真正的噩梦所在。 正如受不了这世间之恶、因此而结束了自己生命的人类自杀者一样,许多中了这一种毒的敌人,宁可立时了结自己的性命,也不愿沉浸在这种痛苦之中哪怕多一秒——不管他们的进化能力有多么高级。 意识力疯狂地运转着,拼命试图将这种毒素排出意识体之外。它们的速度已至最大,几乎在林三酒体内产生了淡淡的烟。鲜红的人形蜷缩了好半,才像是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来似的,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是身体,其实也只剩一个上半身而已了——她刚才用大腿骨的最后一部分,为自己塑造了一只手出来。 林三酒在站直身以后,仰起头,仿佛做了一个深深呼吸的动作以后,再度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不远处的人脸柱子沉沉地看着她,没有话。 人脸柱子本身的活动速度很慢,就算是林三酒走着也能避开它的追击;攻击范围也只有身周那一片空间——因此几乎每一次用上【人之毒】这个大招的时候,旦力都是靠释放人脸来打击敌人的。 只是越强大的能力,限制也就越大;每一分钟内旦力能释放的人脸,只有一个。 虽然这是个不的限制,但以往用在活人身上的时候,往往连第二个人脸都不用再发,敌人已经浑身抽搐、痛哭流涕地爬到人脸柱子下来主动求死了。 然而这一个,却有些出乎意料地棘手。 他已经放出去四张人脸了。 刚开始时每一个都毫无意外地死死咬住了这个鲜红人体不放,然而险些叫旦力惊呼出声的是,这四个往常铜豆一样打不烂的人脸居然一个接一个地湮灭在了对方手里——按理,连着碰了四次【人之毒】,早就应该痛苦得自己了断了才对,可瞧这个鲜红人体的样子,竟然还似乎慢慢恢复了。 它是个什么来头……? 到今为止,已经在这处地方猎杀了7个进化者的旦力,头一次生出了隐隐的后悔。 “这样下去可不行。” 林三酒忽然淡淡地了一句。“按照他每分钟产生一个人脸的速度,这样下去我也只是坐以待毙而已。” 意老师猛地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反击了。”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平稳、也很冷静——这种腔调,是大战爆发、孤注一掷前,林三酒所独有的嗓音。 “抱歉了,”她对头脑中并没有实体的意老师轻轻地道了一句歉。“如果我的反击不成,连累了你……” 她最终也没有把这句话完。 因为此刻的林三酒,正燃烧起了所有的意识力,以一种旦力从未见过的速度,猛扑到了人脸柱子的上空——随即在柱子向前一打之际,意识体猛地顺势分成了两半。(未完待续。。) ps: 谢谢我看我读的票粉红、九尽堂的票粉红、白墙的感激平安符、猫游记人、夭夭大王、泡_沫、不剥皮的桔子、十年-右左的粉红票、月夜颖的平安符、磷火木杨的评价票~! 你们又热情又不客观,赶工出来的质量明明一般嘛…… 感觉本文读者非常有媒婆的潜力,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无厘头p已经少有十对了…… 来,一人发一个媒婆痣,排队来拿 242 黄雀在后 ps: 谢谢渡鸟之力的粉红和评论支持(一会儿回复哈)、矫娇的桃花扇(真的要养肥了吗?)、一片橘叶子的票粉红(有没有精神分裂之感……)~! 妈呀,简直难以想象,我居然又坚持双更了两……………… 今又去吃了烤鱼,怀疑他们家是不是放了罂粟壳…………………… 耳朵好像被什么厚厚一层东西给蒙住了似的,什么也听不清楚,用手一抹便是黏黏的一层血。过了一会儿,自己“呼哈呼哈”的粗重喘息声才像是一下一下地冲击着那层东西似的,隐隐约约地叫楼琴听见了。 空中那颗黯淡的星子,仍然在原地没有隐去,从缝隙里正好能够看见。 她挣扎着推开压在身上的厚重水泥板。 从水泥板里面探出的钢筋断口尖锐得吓人,还差一点儿就扎中了她的脸——楼琴喘息着从废墟中爬出来,已经做好了体力不支倒下的准备。然而走了两步之后她才发现,腹部的血竟然不知何时已止住了。 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白袜子,如今破成了一条一条挂在腿上;然而少女光洁的腿,却走得一步比一步有力、一步比一步稳健,很快,她竟然跑了起来。 在楼琴的身后不远处,是一片地崩塌的模样。 附近的四五幢大楼,都随着二十颗波纹球的威力而层层塌碎,在半空中已轰然化成碎片。山呼海啸一般朝地面倾泻下来——在爆炸正中央的两个进化者,按理来自然更无幸理。 事实上,黄晓霓在几栋楼倒塌在她身上之前,**已经爆了开来,飞溅出来的血肉没有一块超过指甲盖的大,已经碎得像是从榨汁机里出来似的——然而本已重伤濒死的楼琴,却不知为何仍然还活着。 黄晓霓一死,【真心话大冒险】的拘束力登时消失,楼琴还记得她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倾倒下来的几栋庞然巨物,随即下一刻便不由自主地迈开双腿、朝远方逃去。 后来她隐约记得。在快要跑出危险范围时。自己被那块飞出来的水泥板给砸中了后背,紧接着便眼前一黑,昏迷到了现在才醒。 楼琴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举目一望,林三酒和旦力所在的那栋大楼也塌了。周围静静的没有半丝人影。 她此时一颗心如同在火上烤似的。疯了似的狂奔至不远处的马路对面。四周看了一眼,随即扑向了一个下水井盖。 “哐”地一声井盖被楼琴掀了起来,随即当啷啷地扔到了一边;少女趴下去一看。只见黑黝黝的下水井里,一脸苍白的楼野仍然像之前一样躺在里头,双目紧闭,呼吸平稳。 楼琴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负责追踪的朱明春,果然想不到她们就把楼野藏在了眼皮子底下。 有点儿费劲地把哥哥从下水井里拖出来以后,楼琴干脆将他背在了身上;楼野跟她一般高,因此两只脚还在地上拖着。 “林三酒……!” 楼琴生怕高声招呼会把不知道藏在哪儿的敌人引出来,只好一边背着哥哥在废墟附近转圈,一边轻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你还活着吗,应我一声——” 少女感觉自己轻轻的气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得很远,有点心惊地停了下来。顿了顿,她又叫了一声:“林三酒——” 一块水泥板突然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应她的呼唤——楼琴一惊,忙停下了呼唤。 “是你吗……?”她心地往前走了两步。 “原、原来那个东西就是林三酒啊!”一声尖锐却粗哑的嘶叫猛然划破空气,水泥板被哐地掀开了,旦力矮的影子爬了出来,状似疯狂地喊道:“人、人偶师的悬赏……我……我来了!” 黯淡的光刚一照在旦力身上,楼琴立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这根本已经瞧不出来是个人了。好像被巨大的磨盘给飞快地磨了上百圈似的,旦力此时没有了“前边”,也没有了“后边”,整个身子都是血肉模糊的一段圆柱体,一切五官、皮肤、身体特征都早磨没了——叫人奇怪他竟还得出话。 正当旦力仿佛失心疯了一样,快要冲到楼琴身边的时候,从他身后的那个废墟猛然又是一声巨响,另一个比旦力大不了多少的黑影扑了出来,一跃一落之间,旦力便“咕嘟嘟”地呛着一口血砸在了地上。 黑影停下来时,是半个苍白透明的骷髅头。 “太好了,你还活着!”楼琴爆发出了半声哭,上来就要抱林三酒——然而胳膊一挥,却骷髅里轻飘飘地穿了过去,她立刻一愣。 “没事,休息几就好了。”骷髅勉力写道。 林三酒此刻只觉身心俱乏,只想就此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了。 在她朝旦力扑上去的时候,如果她有一具真正躯体的话,恐怕早就在抽搐之中晕了过去。【人之毒】所释放出来的痛苦,是如同宇宙黑洞一般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深渊,是远远超过任何人想象的折磨,能够叫人将“自杀”视为无上的美妙解脱。 然而意识体却没有“晕”这一项保护自身的功能。 虽然林三酒因此而能够展开攻击,而这也同时意味着她必须以清醒的头脑独自承担人类史上千万年的痛苦所化之毒—— 包裹住人脸柱子以后,挤压碾磨的时间并不长,然而那47秒,是林三酒人生中最漫长、最黑暗、最恐怖的47秒。 “好、好,你还能走吗?”楼琴抹了一把眼泪,“我们这就找个地方休息……” 她即使不明白意识力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晓得如今林三酒的情况不好。自打她还是个大脑的时候起,模样从来没有这么苍白虚浮过,看起来好像只是一缕烟似的,随时都能随风化去。 由于消耗过大,意老师早就投身成了用于攻击的一部分意识力而消失了。养几以后,好像她还会随着恢复的意识力再出来——林三酒虚疲无力地想道,慢慢地落在了楼琴的肩膀上,便感觉用光了力气。 “我们要不要回到电车上去?”楼琴轻轻地问道。来到如月车站以后,也只有电车上的那段时间最安全了,她此时便不自觉地想到了电车。“这个地方不能久待,朱明春应该还在附近……” “找我吗?”一个粗咧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直跟在你们的后面呀。”(未完待续。。) 243 数字是怎么回事 “跑!” 林三酒写出这个字的同时,楼琴显然也意识到了同样的一件事——三个人里,有两个是伤残病弱,唯一一个还有一战之力的楼琴,还偏偏早就把压箱底的波纹球给用完了。 少女身为一个成长型,原本战力便不特别强;此时要照顾着身边的人,又要对战不知道身上数字是几、完好无损的朱明春,很显然胜率太低。 决心一下,楼琴连头都没回一下,紧了紧哥哥的手臂,掉头就跑。 “你们真以为能逃过去?”背后响起了一声粗野的笑,“真是意,竟叫你们几个把旦力他们收拾了……正好让我做这个黄雀!” 朱明春显然是得意得不知怎么好了,他脚下一边发力追了上来,一边还不住畅快地笑,声音震耳,惊得楼琴更像一只被猎犬所追逐的绵羊了。 楼琴虽然速度不慢,但身上毕竟还是背了一个人,脚下也没有穿鞋;尽管她已经连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了,然而朱明春与他们一行人之间的距离,依旧在渐渐缩。 如果这样跑下去,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楼琴焦急得无法可施,正犹豫要不要干脆停下来决一死战算了的时候,只觉肩膀上趴着的骷髅头忽然一升,掉头竟朝后飞去了。 以她那副半死了的样子,是想怎么打啊? 楼琴心里一急,还来不及犹豫,脚下便也来了个急刹车。将哥哥放在地上以后,她也掉头跑了回去。 听见声动,林三酒回头一看,简直让她给气了一个仰倒。 她觉得自己突然回头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想给楼氏兄妹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林三酒身为一个意识体,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往上一飞就完了,料想朱明春也没有什么飞行工具能够来追她。 可就因为没有把话出来,楼琴也没想到,居然傻乎乎地跟了回来,倒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时机——可恨她没有嘴! “这才对嘛。”朱明春阴阴地低下了脸。眼睛里闪过冷血动物似的光。他跟他的同伴黄晓霓显然不一样。不爱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身子一低,便一言不发地冲了上来。 朱明春是一个肉搏系的,连他的进化能力也显然偏重于**搏击方面; 在他还未近身地时候。林三酒已经瞧清楚了:他两只手臂正以想象不到的速度迅速化为了铁灰色。在夜色中隐隐地泛着金属似的光芒。 朱明春的拳头没到。已经先在空中激起了一股风势,从他的势头来看,万一楼琴挨上了这一拳。绝对会落个受伤不轻的下场。 林三酒凝聚起所剩不多的意识力,仗着自己此刻体型,“嗖”地就朝他脸上迎了过去;与此同时楼琴也叫出了拂尘,一矮身子便朝朱明春腿上扫去。 朱明春两处同时遇袭,却一点儿也不慌乱,灵活地一拧身体避过了拂尘以后,仿佛钢铁做的拳头向上一勾,便直直撞向了林三酒。 以现在的意识体强度来,林三酒不敢硬碰硬。当她凝聚起意识力的时候是可以被碰触到的,因此立刻“嘭”一声在半空中散开了——拳头从烟雾一般的意识体中穿了过去,朱明春还来不及反应,突然一跃后退了数米:原来楼琴的拂尘又到了。 交了几下手以后,双方拉开了一点距离,林三酒和楼琴对视了一眼,不由都有些犯愁。 朱明春的武器还没有拿出来,双方只是单单交换了几下拳脚,二人就已经发现自己奈何不了他了——一旦他用上了特殊物品一类的东西,恐怕情势更加不容乐观。 如今楼琴早就失去了逃跑的机会,现在不管怎么样,也只有硬打这一仗了——这个念头才刚升起来,林三酒便瞧见朱明春右手一摆,叫出了一支战旗。 暗血红色的战旗刚一在空中展开,登时无风自动地开始猎猎作响,朱明春“嘿嘿”笑了一声,随即浑身骨头“咔咔”地发出了一阵响,身形在几秒内已拔高了丈余。一旦变成了史前巨兽一样的大,他浑身上下的气势也登时一变,充满了一种迫人的威胁感。 “糟了!”楼琴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句。 朱明春高高在上的双眼轮了一下,目光落在少女身上;他猛然发出一声吼,如同猛犸象似的身形一动,一只巨大的右拳便挟着半边身体的力量轰然砸向了楼琴。 “先死一次吧!”朱明春的声音在夜空里嗡嗡回荡,震得几座残余的建筑都微微地发出了回响。 楼琴不由自主地发出半声尖叫——朱明春的手掌几乎已经有她半个身子那么大了,她腿上又有伤,本来就无法发挥出最大速度逃避;眼看着山似的黑影迅速罩了下来,牢牢地将楼琴给覆盖住的时候,林三酒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了一声高呼,拼了命地朝前冲去—— 就在这时,一片黄白色影子从她眼前飞速掠过,“啪”地一下打在了朱明春即将碰到楼琴的手臂上。 呃? 林三酒愣愣看着那片影子腾地消融在了空气里,朱明春明明十拿九稳的一砸,居然突然拐了个弯似的从楼琴身上滑了下去,“砰”地砸在了地上。 “哥!你醒了!”险险逃过一命的少女半滚半爬地跑开了,一抬头,惊喜地叫道:“你用了黄历?” 楼野趴伏在地上,嘴角未干的血迹上又染上了新吐出来的血;他脸色白得简直堪比堕落种,喘息了一会儿,才无力地应了一声:“……对。” 看样子,他的伤势远比内脏受到震动更为严重……林三酒 一颗心提了起来,又听楼野断断续续地:“宜搬迁、宜……宜摆宴,忌、忌争斗……。” ——再没有比这一张更合适的黄历了! 楼野声音虽轻,也被朱明春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本来像是还不信邪,试着攻击了几次,却发现对方两人滑不留手地怎么也打不中;反倒是当她们攻过来的时候,自己身子又沉又懒,没有一分钟就挨了楼琴好几下拂尘,一整条腿上的肌肉都像麻花似的拧了起来。 再这么打下去,自然什么好也捞不着了。 情势逆转,朱明春见机得快,一把拔起战旗转身就跑;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奔跑过程中不住地缩,终于变回了原本的大——见楼琴转身想去查探哥哥情况,林三酒一把拦住了她,飞快地写了两个大字:“抓他!” 楼琴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跟上了烟雾似的骷髅头,几个飞跃便将拂尘重重扫在了朱明春脚后跟上——一旦涉及到了争斗,他的动作立刻慢得像一个没进化的人似的,几乎没怎么挣扎,便在拂尘的威力下扑倒了。 “!数字是怎么回事!”楼琴一脚踏住了他麻花似的右腿,在对方的痛嘶声中喝道。(未完待续。。) ps: 虽然标题是那样写的,然而显然我还不打算在这一章里告诉你们……写文如果不能调戏读者,还有什么乐趣…… 谢谢暴影阁主、凤舞85、大萌斯基、lly、哥票、李凝冰、青青儿、941甜品、乖喵票、阿圻的粉红~!原来7月并没有取消粉红,只是排名和创世合并了,所以高位上都是”妖惑王妃:问你哪里跑”之类的书名(并没有这本书,我编的,感觉编完之后生命值受到了伤害) 今要出门,所以提早一点把这一章赶完了,你们再次感受一下这个质量…… 244 不偷心只偷人:猫妖惹不起 “该的我都了,你们看在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份上,就别赶尽杀绝了吧?” 朱明春刚才战战兢兢的声音仿佛仍旧回荡在楼琴的脑海里,她咬着嘴唇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神色有点儿犹豫。 出其不意地将朱明春给敲昏了以后,林三酒就一直半劝半命令似的给楼琴写字。 “……眼下这个状况,除了你死我活之外没有别的出路。你现在觉得不忍心,日后他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更何况,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见了我的名字……” 看着她有些辛苦地写了好几句长长的话,楼琴终于点了点头,叹口气,弯腰抓住了朱明春的两只脚。少女仿佛叹息似的:“……你的我都明白,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我并不是妇人之仁。只是毕竟是杀一个昏过去了的人,这个感觉——跟战斗的时候杀人有些不太一样……” ——这一点,林三酒再明白不过了。 当初在极温地狱时面对跟堕落种合作的陈圆,她也曾经有过一模一样的感觉;从某些角度来,一直成长在十二界的楼琴与当初的自己颇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地有些——该是麻木了吗? 只要曾与她为敌、对自己或同伴起过杀心的,林三酒发觉,如今的她可以在几秒之内便决定对方的生死,而心中却不起一丝波澜。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轻轻“拍”了一下楼琴,安慰似的写道:“……是我叫你杀的。与你无关。” 朱明春必须死。 不光是因为他可能会对林三酒一行人不利,而是因为——此时的楼野迫切需要他后腰上的数字。 ……林三酒忍不住再度回想起当楼琴一脚踩断了朱明春的腿骨时,这个男人混着眼泪一块儿迸发出来的惨叫:“——是副本!数字是进入副本的象征!” “什么?”楼琴当时一听就愣了,看了一眼林三酒,逼问道:“你仔细!” “是、是这样的……”打起人来眼都不眨的朱明春,出乎意料地竟然很怕疼,他抽着冷气:“……如果你用检测副本工具来查看这一片地区的话,是绝不会发觉任何不对劲的。因为、因为这片地区仍然属于如月车站世界,并不像其他副本那样是一个独立空间。” 自从刚才他在试图讨价还价、被林三酒一下子击在了肚子上以后,态度就变得很配合了。 “那还叫什么副本?”楼琴满腹狐疑地盯着他。 “真的。我本来也不相信……但是这个副本。是以一种’降临在个人身上’的形式出现的!真的,数字就是证明……”朱明春的语序有点混乱,东一句西一句的,林三酒必须耐心地都听完。才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按照他的意思来。是每一个进入副本的人。后腰上都会出现数字;而这种现象并不是随机的,而是按照区域的不断扩大来实施的。 “这方圆几百里,早就是副本的下了。这个区域内出现的人,肯定百分之百都是身上带数字的。”朱明春以肯定的口吻道。“所以……所以……我们当时才找上了你们……这都是旦力的主意。” 楼琴没理会他的辩白,只一心问道:“那么这些数字到底代表什么?” 朱明春抬眼瞥了她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才心地:“……那代表了你有几条命。每承受一次足以将你杀死的攻击以后,身上的数字就会减少1……本来是5的话,就可以承受4次致命攻击。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伤,只要数字没变0,就不会死;另外、另外——” 骷髅头和少女都死死地锁定住了他。 “另外什么?”这一部分跟楼琴的猜测相差无几,让她更忍不住想听接下来的那部分了。 “……噢,每当你减少一个数字,攻击你的人相应地就会增加一个数字。”朱明春支支吾吾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林三酒总觉得他刚才想的并不是这句话。 “怪不得你们用尽了办法也要设下圈套害我们。”楼琴冷笑了一声。 “真的都是旦力的主意啊!”朱明春半是哀求似的喊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与声音对应的急切。“只要你们放过我,我肯定不再来找麻烦了,咱们相安无事地度过这个副本,难道不好吗?” 他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楼琴。 “对了,这个副本要达成什么样的条件才能结束?” 朱明春顿了两秒,这才道:“……只要在副本内度过180就可以了。你们别看这要求好像不算什么,但是副本所影响的人是越来越多的,每一都有新人的身上出现数字,现身于这一片区域里;这些源源不穷的人可能都会来攻击你,所以180并没有那么好过。” 林三酒和楼琴对视了一眼。 看了看林三酒写得非常简略的一句话后,楼琴转头问道:“……我们一开始的起始数值是4,是不是其他人也是这样?” 朱明春这才将诧异的目光从林三酒身上收了回来,显然他也没搞明白对方是个什么东西:“……对、对!大家都是这样的!” 他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林三酒忽然毫无预兆地一头撞上了他的颈部动脉——因为她也不知道具体打击哪里才能使人昏迷,干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重击了朱明春好几下,配合了黄历的威力,终于将他打得昏了过去。 “怎么了——”楼琴一句话没喊完,只见朱明春手一松,当啷啷地掉出来一个不知何时握住的铁盒,她脸色顿时一变。 ……朱明春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在意识力扫描里还是被捕捉到了。 在二人交谈了几句关于这个副本的种种古怪之处后,楼琴拖着朱明春的脚,便要将他拉到楼野身边去。从楼野的伤势来看,他的数字肯定已经所剩无几了,眼下办法只有让他亲手手刃朱明春,将朱明春身上的“8”转移到楼野身上。 然而两人才一转身,不由就愣了。 不远处的楼野又一次昏迷了过去——然而这并不是叫她们吃惊的地方。 一只黑白花、脖子上系着丝绸领结的猫,正拽着楼野的双脚后退,摆出了一个与楼琴一模一样的的拖人姿势;不知不觉间,楼野已经被它拖出去了短短一段距离。 此时猫骤然与二人六目相对,大家都不动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沫沫的平安符、莲风净我词的粉红、娜乌西卡的粉红、月夜颖的平安符、我爱淘包的粉红~! 我对这一章的标题感到十分满意,你们觉得呢? 名字活泼传神,不但将主要角色的身份交代了出来,并且还点明了矛盾点,我个人认为这是非常好的标题…… 谁可以继续编的请接下去吧,我是编不下去了…… 感觉44章是我再也不会点开看的一章了……………… 245 胡医生的诊金 “啪”的一声,楼野的双脚从那一对猫爪子里掉了出来,在地上砸起了淡淡的一阵尘土。 两只黑溜溜的瞳仁左右转了几圈以后,猫眼若无其事地、慢慢地眨了眨。 “又见面了呢。”猫医生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地笑着——也许是笑,猫脸上看不太出来是什么表情——话的工夫,后腿悄悄地朝后迈了一步。 “看来你们还有事,那么,我就不打扰了……”黑白花猫的动作奇快,这么短短的一句话里,它已经蹭蹭连着退出去了好远;本来就的身体几乎变成了一个点—— 楼琴和林三酒刚才都被这个意外弄得半没有回过神来;此时突然见这个猫医生又要脚底抹油,林三酒猛地一拍楼琴肩膀,两个大字跃然空中:“追它!” “啊?”楼琴却又是一脸迷茫未醒的样子了,跟之前在药店里时的德行一模一样:“猫医生可能有事,这样留下人家不太好吧……” 因为必须有留一个人下来看着朱明春,现在又没时间跟楼琴什么对方很可疑之类的话了;林三酒瞥了远处越来越的猫一眼,匆匆写了两字:“看病!”,随即一头冲了出去,直奔猫医生而去。 “噢,对对,还要请猫医生给哥哥看看呢!”从她身后传来了楼琴咕哝的声音,似乎深觉有理。 猫科动物速度本来就非常快,这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猫医生速度就更快了。甚至远远抛下了它的亲戚猎豹;以林三酒的飞行速度来,竟然勉强才能跟上—— 只不过三十秒以后,刚才还在没命狂奔的猫突然“啪叽”一声倒在了地上,肚皮因为剧烈喘息而一起一伏,一副再叫它跑下去还不如死了好的样子。 这是猫科动物都有的一个毛病:持久力不行。 ……林三酒缓缓地在它面前降了下来。 追上它简直没有悬念。 “回去”,她写了两个字。尽管她还有一肚子的话想问这只猫,但这些都可以等它回去之后再慢慢问。 身为一个人类的林三酒,如今话竟然还不如一只猫利索,这么一想,真是让她心理感受挺复杂的。 猫医生很显然对身边人有一种奇妙的影响力;而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为意识体的缘故。林三酒却一点儿都不受它的影响——黑白花猫喘息了一会儿、又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朝林三酒看了一会儿以后。见面前的骷髅没有半点放自己离去的意思,终于爬了起来,对她矜持地一点头:“……既然你们如此诚心请我,我就过去看看好了。” 在它的剧本里。也许听见这句话的人会十分不好意思地“麻烦医生了”之类的话——然而骷髅头仍然冷冷地盯着它。并不为它所动。 叹了一口气。在林三酒的监视里,黑白猫有些惴惴地回到了楼野身边。 “医生回来了!真不好意思,在百忙之中还麻烦您……”楼琴一见黑白猫。立刻十分局促客气地问道:“您要先用茶吗?要休息吗?” ——很显然,指望楼琴来承担问话的任务不太现实。 猫医生咳了两声,在林三酒阴沉沉的目光里,上下将楼野检查了一遍。 “内脏大出血啊,腰上的数字也只有1了,很危险、很危——呃,也没有那么危险,”它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的意思是,其实不用看医生也可以的。” 到底是怎样? 猫医生一回头,突然见骷髅头逼近到了眼前,忙解释道:“……本来是很危险的,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你们可以转移数字嘛!只要数字增加了,他就死不了,那么伤自然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医生得有道理。”楼琴连连点头。 林三酒简直不知道该她些什么好。 “你知道这个数字是怎么回事?”林三酒看着猫医生忙忙活活地打算暂时将楼野叫醒,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忙写了一句。 如果数字是副本的话,那猫医生怎么会知道?它看起来并不是进化者……也不像兔子似的,是得了什么机遇才有了神智的。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想了想,林三酒又把问题改了。 猫医生出爪在楼野颈部扎了两下,随着两颗血珠缓缓地渗出来,少年居然真的悠悠醒了。它将楼野交给了楼琴之后,这才充满了自矜地朝林三酒自我介绍道:“……我叫胡苗苗,是一个医生。” ……它的语气非常理所当然。 林三酒顿时升起了一肚子的疑惑,猫医生这时却正好一回头,看见楼琴扶着楼野的手,正要扎进朱明春的后脖颈里,连忙跳了过去:“——这样不行!” 楼琴疑惑地看着它。 “你扶着,那就等于人是你杀的;到时候数字还是转移到你身上去的。”胡苗苗严肃地,“让他自己来,哪怕用个特殊物品什么的也可以。” 楼氏兄妹闻言,都沉默了一瞬——楼琴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朱明春,这才一咬牙,将拂尘递给了哥哥,低声:“朝喉咙处打,这样……死得快。” 猫医生抱着两只前爪,像观察什么科学实验一样,认真地看着拂尘重重落在了朱明春的咽喉上——楼野虚弱之下,体力不够,一连打了**次,被楼琴死死按住了的朱明春才终于溘然而亡。 这种像杀猪一样杀掉了一个人的感觉,不知怎么比将黄晓霓炸成碎片时的感觉更差——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被猫医生打破了寂静:“哎呀,好了,他再歇歇就没事了。” 猫的声音似乎很有几分雀跃:“那么,这个尸体想来你们是不要的;作为诊金,我就勉强收下它好了……” 着便又要去拉尸体的腿。 楼野果然慢慢恢复了血色,似乎也有一些精力了;他早忘了自己怕猫这件事,一脸感激地应道:“没问题,医生尽管拿去……” 怎么这么轻易就被迷惑了! 林三酒在心里骂了一句,蹭地便冲了出去,拦住了胡苗苗。 “先把话清楚再走。”她写道。(未完待续。。) ps: 感觉大家都被我昨的标题伤到了眼的样子,所以今的感谢名单只有安斯晨光,谢谢你的平安符~! 你们太经不起逗,昨的标题分明体现出了我跨领域人才的本质…… 现在只等潇湘云起红袖一众编辑来疯狂挖我了 猫医生终于再次上场了,在线等反馈…… 246 既然你这么诚心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用强硬手段压下了楼氏兄妹俩异口同声的反对后,林三酒硬是将猫医生给留了下来。 她要问的实在太多了。在她梳理思绪、斟酌着该从哪儿问起好的时候,楼氏兄妹正连连向猫医生道歉,还四处找平整地方,想用袖子扫干净了请它坐——等到林三酒抬起眼打算写字的时候,发现胡苗苗已经端庄地趴在了一块铺着垫子的石头上,旁边是一杯袅袅冒着热汽的茶。 虽然所谓垫子只是一块破布,茶似乎也只是水而已,但是林三酒不禁仍然深深为胡苗苗迷惑人心的能力而感到震惊。 别她了,就连楼野受了重伤的时候,他妹妹也没想过要给他找块垫子啊。 楼氏兄妹在一旁正襟危坐,似乎生怕林三酒问出什么失礼的问题来——然而叫他们感到窘迫的是,林三酒的头一个问题就很失礼。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空中的字迹是这么的。 “不是了嘛,我是医生呀。”猫一副又不满又忍着没有明显表现出来的样子,“我不是已经展示出精湛的医术了吗?你怎么不信?” 楼氏兄妹也是一脸“你这是干嘛”的表情。 没见过这样自夸的猫。医术精不精湛的还可以暂时先放在一边——林三酒想了想,写道:“你是一只猫,怎么变成医生的?” 胡苗苗自矜地一点头:“通过学习。” 林三酒简直想骂人。 见猫始终不吐口,她便换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这些数字是怎么回事?” 她始终觉得朱明春所言不尽不实。正好借这个机会对照一下。 “知道呀,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来到这个地方找尸——找患者的。”猫医生态度优雅,这回不用问就十分配合地都了:“通过攻击,可以把别人身上的数字转移到自己身上,这一点你们都知道了。另外你们必须度过180才能……噢,这个也知道了?嗯,看来你们知道得不少了……那你们现在还能活多少?” 在场三人都是一愣。 什么叫还能活多少……? 正当楼氏兄妹要心翼翼地问它这个问题的时候,猫医生双眼一眯,顿时明白了的样子:“——原来你们不知道这个啊。数字是多少。就代表你能活多少哦。” “什么?不是数字代表我有几条命吗?”楼琴一怔。“医生,之前我受到了致命攻击也没有死;就是因为——” 她一句话没有完,猫医生一挥爪,止住了接下来的半句话。 “没错。要是受到一个致命攻击。数字就会减少1。但是同样的。”猫眯起眼睛,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接着:“每过一。也会消耗掉1,数字消耗完了就死了。不然你们为什么以为这些人会来攻击你们?否则大家都不互相攻击,抱着起始数字5,平平安安地度过180不就好了嘛。” 原来起始值是5! 想到自己发现数字的时候,三人身上都已经变成了4;那是因为当时已经过去一了——三人被惊得一时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楼琴才像是幡然醒悟似的,忙回头要看看自己背上的数字:“我、我的现在是多少……” 林三酒也忙查看起自己的意识力。 ……虽然三个人都各自杀死了一个敌人,获得了对方的数字,但此时三人的数字差距却不。相较而言,林三酒此时的数字最高:得益于意识体的强横,她本来就没有经受过什么致命攻击,再加上旦力身上的数字高达“11”,所以林三酒现在的数字是“15”。 也就是,如果她什么都不干的话,还有大概半个月好活。 其次是楼野;在拿到朱明春的数字以后,他现在的数字是“9”。 最低的,就是楼琴了。根据推测,黄晓霓身上的数字应该也很高,起码也在10以上才对——可是当时楼琴将一把波纹球扔了出去,爆炸一瞬间便将黄晓霓的数字全部消耗光了,与此同时这个数字也加到了楼琴身上;然而此时还没有结束的爆炸波又足以杀死她好几次,因此也消耗掉了不少她刚刚到手的数字,导致她现在的数字只有“”。 在得知这个数字时,楼琴的脸都白了。 人生还有三倒计时这个问题,或许被人问过很多次;但当它真正降临时的滋味,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不过好在,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所以……我进这个区域好些了,看到了无数种作战方式呢。”胡苗苗慢悠悠地,“有专门组成团队、然后吃队员的;有哄骗新人,不让他们知道数字的作用再猛下杀手的;还有那种突袭者,突然就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给你一下就跑——不过用这种方法不仅难度大,一次也只能获取1的数字值;还有什么埋伏的啦、设陷阱的啦,简直多得不过来。” 虽然光听描述已经能够感受到血腥和残酷,但在黑白花猫的语气里,听不见一点为此而波动的情绪,依然是带点慵懒、十分优雅的语气——实在要的话,大概只能够感觉到它对愚蠢人类的隐隐不屑吧。 “难道只有攻击别人才能拿到数字吗?”楼野脸色非常不好看,急切地问道。 如果按照每过一就消耗1的话,那么所有人的数字总量都是在不断减少的;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想度过180,就意味着必须踩着尸山血海活下来——要杀的人不计其数了。 不仅仅是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剩下的幸存者身上的数字,加在一起也不够180——那岂不是准死无疑了? 被两双眼睛、一双骷髅眼洞紧紧盯着的猫医生,不忙不慌地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皮毛,在几人都等得有些发急了的时候,才姿态闲适地:“其实……倒也有其他的办法。”(未完待续。。) ps: 谢谢yashal7的粉红、蓝彩蝶的粉红、镜子v平的粉红、yuki荷的个平安符、ianbian的粉红、一个团子的平安符、不剥皮的桔子的粉红、近z者qh的粉红、非人无间的票粉红~!顺便安慰一下莉莉ad,不怕的哈,要对自己有信心~ 这真是丰收了~感觉感谢名单很久没这么长过了,哈哈哈 我,评论区敢不敢有点节操! 为什么出来一个动物角色,就配对配得飞快!而且兔猫这俩人(?)怎么跟谁都能配! 猫医生配林三酒是什么鬼,什么鬼~! 247 猫医生的指示 如果楼野当时真被猫医生拖走了,那么会发生什么事呢? 一边挥别了猫医生,林三酒瞥了一眼身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楼氏兄妹俩,心里一边想道。 ——结果到最后,她也仍旧不知道猫医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跟黑白花猫一比,朱明春的尸体似乎怎么看都太大了些;当胡苗苗有点吃力地开始拖走尸体时,它的身子都被两只大脚给挡得看不见了——猛一看,好像是一个僵尸正在地上倒着爬似的,令人不由有点担心这样的猫医生是否能够顺利回去。 “我在这附近有一个办公点,”猫医生走之前,曾经颇有风度地婉拒了众人的好意:“我搬了不少解……看病的工具,也算是很齐全的地方。不远,所以你们不必送了。” 它推辞的对象当然正是楼氏兄妹。 “真是谢谢医生了,下回如果路过我们会去看您的。”楼野在面对胡苗苗的时候,似乎也被对方的风度所感染了,语气也变得十分有礼:“……不知您那边是否缺什么东西?这样下回我们也可以带一点过去,当作这一次看病的谢礼。” 在夜色里看起来呈现出深墨绿的猫眼,突然微微亮了一下,猫医生随即客气而高兴地点头道:“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如有可能,希望你能带一些伤重或病重快死的人来……” ……你是打算对他们做什么! 也许是想多了,但没有真实肉身的林三酒也不由浑身一冷。连忙飘上去打断了一猫二人之间的道别;不过这个时候楼氏兄妹已经满口答应了猫医生的要求,胡苗苗神情满足地挥别了众人,扛起了尸体的两只脚,在拖拽时尸体摩擦地面的“沙沙”响声中,往北方慢慢地走远了。 虽然猫医生身上颇多诡异之处,又是被林三酒逼着回来的,但不得不,它仍然帮了自己几人大忙—— 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之间都有点忍不住笑意了——因为他们个个儿看起来都惨不忍睹。 其中又以楼琴的模样最糟:她受的伤太重,其实相当于已经死了近十回;刚才又带伤战斗。将伤口再一次撕裂了——此时她胸口以下的布料都早已经被血浸透。暗红发黑的湿裙子沉甸甸地挂在身上。 还是猫医生刚才给她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找了些干净布料裹住了肚子,这才没有发生猫口中“你再不当心点,肠子会掉出来”的可怕景象。 楼野在咳了几口血以后。现在也能慢慢地走了;林三酒意识力消耗太过。只要给她一些时间就能恢复。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三人商量了几句,便决定要往远处走一走,找一个安全地方先养养伤。 “袭击我们的那个皮球男人也不知是不是被炸死了。”楼琴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成为废墟的几幢大楼,“这么长时间也没现身。” “没死大概也跑了,”楼野咕哝了一句,眉目间还有些愤恨。“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他!” 几人一边话,一边由林三酒在意识力扫描里观察着情况,一行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慢慢走了一会儿。 这一路走得并不容易。 或许是受到了爆炸波、大楼倒塌的惊动,在林三酒的意识力扫描里,时不时地就会掠过去几道飞快的、有些鬼祟的黑影;而他们这样的一群伤残病弱简直就是一盘摆在桌子上的菜,因此根本不敢叫别的进化者瞧见了,一旦见到有疑似人影的时候,就连忙先一步远远避开——为了能够尽早发现情况,林三酒也把意识力扫描的范围开到了最大。 一路上避过了好几拨往银行大楼方向去的进化者,以及几个巡弋地盘、寻找猎杀目标的进化者之后,他们几人总算是找到一片方圆千米内始终无人出没的地方。 “这里……好像是商业街啊。”楼琴张眼四下看了看,“你看,这里还有家精品店哎。” 往日人潮汹涌的繁华虽然已经消失不见了,但仍然留下了成片可凭追踪的痕迹。挂着第二杯半价的奶茶店、卖芝士鱼丸的吃店招牌、写着跳楼清仓的皮具店等等林林总总的店铺,因为并没有关门,所以在黑沉沉的夜里看起来也还是像在营业似的。步行街上扔着吃光了肉串后剩下的竹签子、饮料瓶,一处拐角的地面上还用白粉笔写着“求6元回家”……再一次走在这种尘世里最平常、最有人味儿的街道上时,林三酒甚至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恍惚,好像她无数次经历的生死只是一场梦。 路过服装店的时候,林三酒进去翻了几套衣服,将它们卡片化后带上了。 不光是楼琴的衣服已经没法穿了,她也是为了自己而准备的:现在她的意识体里,上半身的器官肌肉几乎已经成形,很快在皮肤开始长出来之前,她就必须要穿衣服了。 “咱们找个不是餐厅的地方落脚吧,”楼野非常艰难地才将目光从写着“超大多汁厚牛肉大阪芝士汉堡!”的标牌上挪开了,这些普通世界里的吃食对两个十二界的孩子来特别有吸引力:“我怕忍不住会吃这里的东西。” “前面有个商场,”林三酒写道,“咱们去那儿吧。” “行,”楼琴一口应了下来,“只是不知道猫医生的那种,能赚数字的建筑物都在哪儿。” 一提到猫医生,楼野似乎猛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脸色唰地就白了,好像终于意识到了猫医生是一只猫——强自镇定了好一会儿,他才有几分余悸地:“对、对啊,咱们还得赚数字去呢……不过话回来,猫的话真的可信吗……” ——比人类大概要可信多了。 林三酒脑中浮起了这个想法,但终究没有写出来。 根据胡苗苗的法,在受副本影响的地区内,一部分建筑会因此而变异;似乎内部会产生一个类似于“副本”似的东西,只要在里面达成了要求,就能够赚到5—40不等的数字。 因为猫也是偶尔有一次听见了从建筑物中出来的两人对话,自己并没有进去过,所以给出的信息也只有这么些了。 “啊,到了。”楼琴跟在林三酒身后,来到了商场大门前。“……挺漂亮的嘛。”(未完待续。。) ps: 谢谢安斯晨光的又一个平安符、大哥的张粉红、李豆子的桃花扇(感觉就只薅你的羊毛是怎么回事)、浅影影的粉红、非人无间的张粉红(到底还是都给我了哈哈哈)、木4鱼的张粉红、晴空湛蓝的粉红~~ 接下来马上要展开一个新剧情了,敬请期待 晚上跟爹妈出去吃饭,更新可能略晚一点,等我在外头浪完了回来再发哈 248 30% 其实商场并不是一个最理想的落脚点:毕竟它太大了,光是入口就有四五个——如果从哪一个入口偷偷潜进来什么人,只怕自己一行人半点都不会察觉。 只是在伤重疲弱的时候,几人也顾不得许多了。 休息了一会儿以后,林三酒让楼琴留在了在卖床上用品的那一层,自己带着楼野将三层楼的商场从上到下地仔细检查过了一遍;将藏在角落里、洗手间里的几个堕落种都打成了飞烟以后,他们又把入口处都用货柜、架子之类的东西堵住了,只留了一个平常自己出入用的侧门,在脚腕高的地方拦了一根细细的丝线,一头还牵着一个铃铛。 虽然这个方法原始了些,但是楼氏兄妹二人的警报装置早就在住宅楼一役里丢得一干二净,眼下也只有靠这个来抓抓笨鸟了。 商场的好处,除了床上用品区的几张展示用大床可以用来随意打滚之外,最叫他们惊喜的是,这儿的后备电源组还可以正常工作——虽然如月车站世界有水有电,但是这水电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没了,十分不稳定,比如这一片受副本影响的区域里就常常断电;有了后备电源组,起码他们再不用摸黑了。 只不过这灯,他们现在是不敢开的。 “等咱们养好了伤就把灯都打开,”楼野摸了摸电灯开关,语气有点遗憾,“我倒想看看会引来什么样的人!到时候敢来找咱们麻烦的,就叫他们一个也回不去!” 他在旦力一事中始终伤重昏迷。几乎所有的战斗都交给了林三酒和妹妹,因此还害得妹妹险些死了;或许是因为这样,少年的心里的憋屈劲儿渐渐地化做了一股戾气,一副恨不得早一恢复能力,跟谁好好打一架的样子。 歇了几个时,林三酒的意识力也慢慢地恢复了一些——她从骨头开始恢复,现在已经隐约可见盆骨的轮廓了。听了楼野的话,她没什么,只是暗暗叹了口气。 ……今歇一个晚上,等到楼琴腰上数字变成的时候。他们就必须去寻找猫医生所的那种变异建筑了;想来楼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陷入争斗里。 将商场检查完了。二人回到楼上以后,楼氏兄妹匆匆吃了一点自带的黄黄绿绿食物以后,就迅速地钻进了被窝里。睡着的时候,两个孩子的脸上都是一副虚弱之极的疲态。 林三酒不用睡觉。便专心地回复起自己的意识力来;每隔三十分钟。她便停下手。用意识力扫描在商场里仔细看一圈——就这么查看了**次以后,商场外面的夜色渐渐变成了浅墨蓝色,东方的边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白。 这个时候。林三酒全身的骨架都已经塑造好了,脸上和脖子上也又一次覆盖上了鲜红的肌肉。 经历了几次“消耗—恢复”的过程以后,林三酒的意识力生长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从前;预计再有一的功夫,全身的肌肉应该差不多都能出来了——她便叫出了之前从服装店里拿的衣服,随便套了一件恤衫和短裤。因为下半身还只是骨头,林三酒好不容易才用腰带将短裤固定在了盆骨上。 ……再次穿上衣服的感觉,有点怪怪的。 让楼氏兄妹又睡了几个时以后,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林三酒叫醒了两个孩子;即使相处了这么久,二人猛然在睡眼朦胧中看见一张没皮人脸的时候,反应却还是一模一样的—— 林三酒颇有几分辛苦地一连躲开了两次攻击以后,面部肌肉组成了一个不太高兴的表情。 “诶诶,也不能全怪我们……”楼琴经过一晚彻底的休息以后,精神明显好多了,不好意思地跟在林三酒后头:“……我觉得比起你现在这张脸来,骷髅头好看多了。” 一脚迈过系着铃铛的白丝线,楼野也打了两声哈哈:“你还是快点长出皮肤,让我们瞧瞧你到底什么样吧!看你的眼洞倒是挺大的,眼睛肯定不……” 林三酒被他俩闹得快没了脾气。 好在一出商场,两个孩子便立即心了起来——毕竟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躲在暗处将他们当作了猎物。 按照猫医生的法,这些变异建筑从外观上与平常建筑并没有任何区别;必须走进去看一看,才能发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这样一来,花费的时间就很可观了;商业街里大大的建筑简直一眼都望不见头,每一幢都有可能变异,也就是每一幢都不能放过——当一行三人将所有建筑都检查过一遍以后,已经用去了近两个时。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再有五六个时就到1点了;一旦时间跳过午夜,楼琴的数字就会变成“1”。 林三酒看了楼氏兄妹一眼,发现他们的神色都不约而同地沉重了不少——她想了想,掏出纸笔,安慰似的写道:“咱们顺着这儿走出商业街,试试那个方向。” 自从她从某个精品店里找来了纸笔,如今写字方便多了。 楼氏兄妹有些惶然似的点了点头。 林三酒所指的“那个方向”,被一片绿树掩映住了,只能隐隐约约从间隙里看见一幢建筑的影子——看起来,规模很大。 等一行几人走出了商业街,穿过几条马路,这才终于看清了这幢建筑的真面目。 “啊,原来是图书馆!”楼琴有点儿惊讶地抬起头,望着面前的建筑:“十二界没有图书馆,我早想看一看了,原来它这么大啊!” 即使放在普通的世界里,这家图书馆也算得上非常气势恢宏:从外面看起来,它分为了四个馆区,每一个都有两层楼;左右两边馆区的中间,是一个风格很有古朴之美的大厅——爬上了近六七米长的台阶以后,几人推开了沉重的玻璃大门。 楼氏兄妹的心跳一瞬间加快了,然而叫人失望的是,几人在门口站了半晌,仍旧不见昏暗沉静的图书馆出现半点异样。 “看来这里也不是……”楼野喃喃地了一句,转身去拉门的时候,忽然发觉大门已经拉不开了。 “你们是来借书的?”一个机械似的声音突兀地扎破了平静的空气。(未完待续。。) ps: 兴冲冲跟爹妈吃完饭回来了(烤鱼,免得你们好奇,呵呵),山上的朋友你们好吗!树上和海里的朋友还撑得住吗! 海味爷、灵音、无网请重登、存在着你们四位的粉红我收到了!收得好好的,踹进裤衩……裤兜里了,郑重谢谢~! 想必有人奇怪标题名字吧呵呵呵 意思是“这一章干货只有0%” 你们不要怪我,这种过渡章里有一堆屁事不交代不行交代了又没啥意思……之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写标题是怕你们不订阅了…… 唉,这几被订阅成绩的大耳光子甩得piapia的,脸好疼…… 还是被柳叶大神推的那几好啊…… 249 如月图书馆 刚才进来的时候,大厅里明明没有人。 几人对视了一眼,有点紧张地攥起拳头,慢慢朝前走了几步。 这个图书馆主厅的规模很大,原本二层高的楼体被打空了,拱形花板像穹似的高高笼罩在头顶。借着夕阳投进来的光,昏暗的主厅里模模糊糊地被分为了几个区域:往前直走五六米,右手边就是一排排一列列的书架了——每一个书架都近乎两三米高,光线在这儿瞬地暗了下来。 再远一点,靠近玻璃窗的地方,是一片电脑区;一个个黑漆漆的显示屏在昏暗的光线里,泛起了金属暧昧的光芒。 声音,来自电脑区前方的管理员工作区域。 “你们是来借书的吗?”随着那个声音又出声问了一次,一阵椅子被拉开的拖拽声响起来了,伴随着这个声音,管理员工作区的阴影里探出了一个头。 这是一个面色有些苍白、五官平淡无奇的女人,穿着一件浅蓝色开衫毛衣,脖子上挂了一副金丝边眼镜。 “是、是堕落种吗?”楼琴有些不确定了,她比谁都希望这里是变异建筑,但又怕再一次失望:“这个堕落种看起来未免也太书呆子了……” 图书管理员显然听见了这句话,但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声音也像是机械一样平平的,仿佛被调试好了程序,按需回答的人工语音:“我不是堕落种。我是这儿的管理员。” 林三酒心里一动,忙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给楼野看了一眼——后者收回目光,将信将疑地扬声喊道:“我们是来借书的,那又怎么样?” “那你们是一起的么?”女管理员好像只有一副表情,语气平板,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是!”这一次楼琴先应了。 “好的,请到这边来,由我为你们讲解借书规则。”女管理员完这一句话以后,便再次坐回了阴影里。 三人对视了一眼。 这里如果不是一间变异建筑的话,那么这女人肯定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堕落种——但以他们目前的处境来,这个险必须冒。 由林三酒打头。三人充满了警戒地来到了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台前。 然而过了好几秒。也没有发生任何预想中的攻击——女管理员不知道在她的电脑上忙些什么,连头都没抬地朝他们嘱咐了一句“请稍等”。 林三酒瞥了一眼桌上的金属名牌,发现上面写的名字是“siri”。 她刚有点发蒙的,只见女管理员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用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声音道:“大家好。我是这里的管理员。我的名字叫siri。欢迎你们来到本图书馆。各位是本图书馆的第四批客人,具体的借书规则请阅读这一份明。” 着,她将面前的电脑屏幕转了一圈。盈盈亮着的显示器便对上了三人。 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的原因,林三酒此时已经差不多信了面前这个女人不是堕落种——她把意识力扫描范围调大了一些后,忙跟楼氏兄妹一起向显示屏上看了过去。 【如月图书馆借书须知】 为了给市民提供一个良好的读书环境,本图书馆特别设立了“开放日”。在开放日这一,本图书馆只接待五队读者,这五队读者将会获得一个奇妙的任务:在馆藏百万的书籍之海中,找到由图书管理员指定的五本书——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管理员自己把它们弄丢了。 先一步集齐5本指定书籍、并来到siri面前确认过以后的某一队读者,不但可以将五本书带回家仔细翻阅,还可以额外获得每人5点生存数字的奖励。 等5队读者来齐之后,由siri公布寻找的书籍名称。 本馆对于五队读者之间的争夺手段不予任何制止和限制。 假如a队在siri面前确认过以后,即使五本书再被b队夺走,所有奖励也仍然归a队所有。 在寻找书籍的过程中,无论在本馆内度过多少,都不消耗读者身上的生存数字。只有在某一队确认过以后,才会一次性从其他读者身上扣除相应数。如:5队读者一共在图书馆内消耗了,找齐五本书的最终胜者为a队。a队每个人应获得5点生存数字,再减去,每人总共获得点生存数字。其余的每队成员每人减去后,自由离开本图书馆。 不过在来齐5队读者、开始寻找书籍之前,依然按照每过一数字减一的原则进行。 在本图书馆内,“攻击导致数字转移”这一规则依旧有效。 最终集齐5本书的时长不限。 规则只有以上这么多了,那么就请大家踊跃地投身于书籍的海洋中去吧!因为阅读完规则以后就不能再临阵退缩了哦! 如月图书馆年7月6日 ……看完了这一篇规则,三个人都有些愣了——他们消化了一会儿,才渐渐地回过味来,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你刚才,我们是第四批……”楼野拉长了一张脸,目光不住地在馆内巡弋,“那么在我们之前——” “是的,此时本图书馆内还有前三队读者,他们已经等待了。”siri平静地。 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林三酒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忙将意识力扫描范围开至最大——然而或许是图书馆中可供藏身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她仔细地看了好几遍,也仍然没有发现什么人影。 一想到有三队敌人正潜藏在暗处盯着自己,三个人的神情都更难看了。 “可是,按照规则所,在下一批进化者找到这里之前,生存数字还是会继续消耗……”楼琴一脸苍白地开口了,然而后半句还没出口,就被楼野悄悄拉了一下,她登时醒悟,马上闭了嘴——万一被之前的进化者知道她是一个好下手的目标,那就麻烦了。 她的忧心倒很有道理。万一下一批进化者迟迟不来的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下一批人来得很快。 几乎在他们一行人刚刚藏好以后,就又有两个人影推开了图书馆大门。 其中一个还是林三酒的老熟人。(未完待续。。) ps: 谢谢渡鸟之力的票粉红、晴空湛蓝的粉红、梦话的虫子的票粉红、紫水晶蝴蝶的票粉红、旃檀之香的粉红、一个团子的本周处女赏~~! 对了,我差点忘了,这个生存数字的设定原型并不是我独创的,我是在某个日漫上看到的(名字不记得了……),当初看到这个设定的时候真是无比惊艳啊,然而该日漫没两页就开始出现无脑大胸女服务读者场面,一堆大胸女围绕废柴男主角的俗套故事,就这样活生生把这个设定糟蹋了……被我捡来改造利用了,跟原作的设定并不完全一样。 嗯,免得日后被人抄梗,我先未雨绸缪一下…… 就是这样一个有远见のgirl 250 五本书 在高大的书架所投下的阴影里,静静地蹲伏着三个人影,正一动不动地盯紧了siri的方向。他们的身形几乎融在了影子里,好像已经完全成了书架的一部分似的,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正是林三酒一行人。 “那么,规则就是这些了。你们是本图书馆今日的第五批读者,也是最后一批,当你们走进书架之中时,我就会通过广播告知需要寻找的五本书。”siri平静的声音丝毫没有因为面前的人而引起一丝波动,只是近乎无机般地:“现在,请你们进入图书区。” 这一句话,顿时让几人心里一紧。 由于决定得很仓促,他们现在正藏身于siri对面的一排排书架之中,与第五批读者此时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米——如果他们决定也朝这个方向来的话,那么在“寻找书籍”一开始,就要来一次短兵相接了。 第五批读者只有一男一女两人,其中的那个男人听了以后,转头朝身后的书架区望了一眼——橘黄而暖融融的夕阳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随着他一动,登时浅金黄的头发便耀起了几点晃人的金光。 然而跟这几点金色光芒相比,更加耀人眼目的是这个男人的容貌。 斯巴安朝身后看了一眼,随即回头对siri笑着:“我知道了,谢谢你。一个人在这儿工作,辛苦你了。” siri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戴上了她的金丝边眼镜。 “你不用对她这么客气的。”他身旁那一个染着亚麻色头发、看不见容貌的女人好像有点不高兴似的:“……只不过是个机器人罢了,根本不会明白你的好心。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着,她像是忍不住似的,轻轻碰了碰斯巴安的手臂。 斯巴安个子很高,听了身边女子的话以后,微微地低下头,望住了她的眼睛,这才语气温柔地:“好。” ……林三酒看得分明,那女人一瞬间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了。 “你们还有5分钟时间。5分钟后。我将会广播通知书名。”siri平板地完这一句话后,斯巴安拽了女人一下,两人迅速跑向了通往东边分馆的楼梯——让林三酒一行人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那个人就是你的斯巴安?”他们一走,几人立刻低声起了话。楼琴的语气甚至有点发颤了:“……你可没过他居然长得这么、这么……” 她没词了。因为不管是“好看”还是“帅”。楼琴觉得都不足以形容刚才一瞥之下。所见到的容貌的十分之一。 我当时z没事这个干嘛——林三酒暗暗腹诽了一句。虽然她也觉得斯巴安长得好。但是长得好不好,重要么? 不过显然连楼野都被斯巴安的长相征服了。 “他人看起来真不错,希望别跟他起冲突。”少年这个结论。似乎完全是看了脸以后得出的。 林三酒简直有些不知该什么好了。 想来这两个孩子也只是一时惊艳吧?毕竟生死挑战关头,轻重缓急还是拎得清的。至于兵工厂队其他的成员去了哪儿,这个疑惑只从她心头一掠即过,没有留下半点影子。 几人商量了几句一会儿该怎么找书,只是他们也没什么头绪,最后只互相交换了一下身上特殊物品的信息,就算商量完了——林三酒的全副身家都锁在了自己尸体里,自然是最穷的一个。 五分钟过得很快,siri的声音几乎是毫无预兆地,突然就从喇叭里传了出来:“现在播报要寻找的五本书籍名称。” “第一本,世界艺术史绘本。” 林三酒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飞快而潦草地把书名记了下来。 “第二本,少女的悲伤。” 楼氏兄妹二人听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有点儿紧张地站起了身,目光不住在身边的书架上梭巡——万一书就在他们身边呢? “第三本,恐龙化石的复原画像技术详解。” 正在一层一层、一本一本挨着翻书的楼野忽然愣了一下,紧接着手忙脚乱地抽出一本来——但仔细一看,不免大失所望,原来那是一本“悲伤的少女”。 “第四本,偷心王妃带球跑。” 林三酒写字的指骨一顿,差点写歪了一个字。——这个图书馆的口味也是挺多样的。 “第五本,h//render: he/fundaenals/f/ligh/shad/and/refleiviy。” siri的语速很快,当她流利地读完这一串书名的时候,林三酒甚至只来得及记下一个“h/”——实在不能怪她记得慢,自从进入末日世界以来,她已经快三年多都没有听过英文了! 楼氏兄妹找书的动作也立刻停了下来,几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傻住了。 不知从图书馆哪个方向上,隐隐地泛起了一点骚动,变成飘渺的回音撞击在花板上——显然前面几队进化者也遇见了一样的麻烦。 “刚才她的都是什么啊?要不要再去问问siri……”楼野的一句话还没完,只听siri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书名只通报一次,只有在确认时才会再次播报。” ——也就是,不管怎么样,都得硬着头皮靠记忆去找那本名字奇长的英文书了。 林三酒不住在心里回忆刚才siri书名时的声音,试图从记忆中辨认出来一些单词——只是虽然她好歹又凑了几个单词出来,却一点都无法肯定它们的正确性了。 “不管怎样,咱们不是记下来了四本书了吗?先把这四本找到再吧?”楼琴急急地了一句,随即回头一本一本地看起了她刚才查看的那一层。 林三酒叹了口气,默默地把书名又抄了两份递给了楼氏兄妹——每一个书架都非常高大,足有十五米长不,从上到下至少有二十层,每层的书都装得满满的,顶端几乎碰着了花板。 这么多书…… “现在请开始寻找书籍。”siri道。(未完待续。。) ps: 谢谢星辰似海的粉红、lly的粉红、月夜颖的又一个平安符、书友1507061158484的5张评价(好多!)、枫夜sar的5张粉红!(怎么会这么多粉红,感觉在做梦……) 话你们居然没有人发现如月车站的年份是年 真是叫我有点孤单的感觉呢…… 今有点略忙,不多了哈 251 突然发声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读者”们增加困难,如月图书馆内的书并没有分门别类地存放。 在楼野一连看见几本《红楼遗梦》、《农村防病害指南》、《高等数学》之类的书都乱七八糟地排在一起以后,他想要按照种类检索的想法自然也胎死腹中了。 虽然没有按照书的种类分区,但是图书馆将所有的书架都按照6个英文字母排了号——几人藏身之处,正好在区的7号书架与8号书架中间。 一开始,几个人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规则里所的“百万藏书”是一个什么概念——因为当数字大到了一定程度以后,意义就开始模糊了,反而叫人很难产生直观印象。 真正迫使他们意识到自己身处于一个什么情况里的,是在他们搜完了7号书架以后,楼野无意间问出的一句话:“……区有多少个书架啊?” 少年产生这个疑问也很正常,因为三个人总共花了一个多时才将7号书架看完了——这还是多亏了进化者大大加快了的反应速度——粗略估计,7号书架上起码有1500本书,而其他的书架看起来也差不多。 答案就贴在书架一侧的“读者指引”上。 在快速看完了“读者指引”以后,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每一个字母下,都有一百个书架……?搞错了吧?”楼琴的神情最难看,她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一共6个字母。也就是600个书架,按照每个书架1500本书来计算……这个图书馆里有接近四百万本书?” 到后来,她的声音都忍不住微微拔高了一点,听起来有些尖锐。 这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了。就算他们不眠不休,按照一个时检索完一个书架的速度,看遍所有书架也需要600个时。 即108。 就算把图书馆内所有人的生存数字加在一起,恐怕都没有108…… “不、不对,这个图书馆肯定还有别的攻略方法的,”楼野有些结巴地,“一个一个书架地找书。本来就是最笨的一个法子。咱们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其他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的办法。” 楼琴白着一张脸,顿了一下,才道:“……抢?” 问题是。他们连其他队伍在哪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找到书了没有。 楼野显然也没有仔细想。闻言有些哑了,低头拼命思考起来。 现在他们手上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林三酒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siri。如果能够过去问她几个问题,或许能够帮助自己一行人厘清不少困惑。但是不用想也知道。目前不知身处何处的另外四队人马,肯定正把目光聚焦在图书馆管理员的所在之处。 中央大厅方方正正,一侧是siri的办公点,中间那一片是多媒体办公区和一排排书桌。在这一片开阔地域的另一边,就是从“u”到“z”这6个字母的书架了——整整六百个书架,九十万本书,将中央大厅的一半空间占得满满当当。 而这个正方形大厅的四个角,则分别是通往东西南北四个分馆的楼梯——由于大厅部分的二楼被打空了,因此只要在分馆里登上二楼举目一望,就能将中央大厅看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这个“看”,也是有限制的:由于中央大厅里的书架高得惊人,一排排书架之间的空隙又很,仅能容一人通过;因此若是站在二楼上往下看的话,书架之间的情况便沉浸在了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只要一旦从书架区走出来,便会被其他几个队尽收眼底。 林三酒不由有点后悔了——刚才初来乍到没时间观察地形,又听了一脑子的借书规则,几个人也没细想就钻进了中央大厅的书架区间,现在想再出去,可就变得很困难了。 不管是去找siri,还是去找其余的四支队伍,都意味着己方要首先暴露在四队敌人的目光里。 对于这个问题,几个人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叹一口气,有些颓丧地继续查看起8号书架来——但刚才那种紧张的干劲儿,早就不知道何时变成了无奈的“多少尽点力”。 在一连搜索完了两个书架以后,如月车站世界的夜晚便再一次降临了。 从玻璃窗外透进来的光刚刚一时,整个图书馆便浸泡在了浓浓的黑暗里——高大的书架遮住了大半微弱光,不仅仅是中央大厅,四个分馆里由于没有窗户,更是陷入了一片叫人几疑自己眼瞎了的黑暗之中。 “难道这儿晚上不开灯……?”楼琴也被这种黑法给惊着了,微微发颤地用气声问了一句。“这么黑,谁敢用照亮的东西啊……还不马上就变成众矢之的了吗。” 不过好在如月图书馆没有让这种情况持续多久。 大概几分钟以后,白炽灯灯管“啪啪”的响声刚刚传进耳朵,眼前几乎是同时已经亮起了一片片光——虽然不亮若白昼,但起码能够看清楚身边的东西了。 楼氏兄妹的目光再次落在面前的书架上,脸上不由都泛起了苦相。 ”唉,”楼琴浮皮潦草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书,用手拍了拍书架:“9号肯定也没有,不用看了,几率太低。” 她一抬头,发现林三酒正在她面前愣愣地原地站着,一本书也没看,只是一动不动。她上半身的肌肉、内脏、脂肪,甚至包括血管,此时都已经长齐了,猛一照面,还真把楼琴惊了一跳。 “你是不是也觉得一本一本找太傻?”楼琴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叹了口气。“没办法,咱们目前能做的只有这些。” 叫楼氏兄妹狠狠吃了一惊的是,肌**张开了下巴,接着,从她的嘴里竟然发出了声音。 ——不知何时,林三酒的声带已经被塑造出来了。 “不,”她的声音音质清冷又平缓,即使在报告一个坏消息时,也叫人觉得她有一种强大力量般的稳定感;让楼氏兄妹在惊艳之下,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淡淡的依赖。 “你们做好准备,”林三酒淡淡地,然而一触即发的紧迫感仍然隐隐地透了出来:“……有人来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安斯晨光的平安符、娜乌西卡的平安符、大坏蛋的票粉红~!! 我又卡文了!妈蛋! 要不请假吧! 252 东西南北中 林三酒一行人所遇到的困难,毫无疑问地在其他的队身上也同样发生了。 要在近四百万本书里,找出指定的五本,只靠人力根本就是方夜谭——在这样的情况下,显然不同的队也发展出了不同的战略。 来人显然不可能是单纯地为了看看“中央大厅里有没有需要找的书”。 那么他们的战略是什么?目前阶段,不可能有人已经找到书的,有什么必要这么着急下手? “来的是哪一队还不清楚,不过很显然是前三队其中之一。”林三酒虽然想不通,但她在越危急的时候越能冷静下来的特质,此时如朝日初升下的冰雪一般鲜明。没有皮的下巴肌肉微张,她语速又快又轻:“只有早就藏身起来了的前三队,才有可能知道我们藏身于中央大厅。更何况,他们之所以能抓住刚才黑灯时短短的几分钟机会,显然是早就知道一到晚上灯光是要几分钟才能打开的——别忘了,前三队在这儿等了了!至于他们的人数,现在我暂时还看不清楚,不过既然敢来,想必至少有两三个人。” 林三酒突然能话了,而且一张口便是这么惊人的一个消息——楼氏兄妹这一惊非同可,因此一时也没想到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过了好几秒钟,楼琴才缓过神来,低低地问道:“……他们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他们离我们还远。现在他们在第八十几号书架附近,分了两个方向朝这里靠近——”林三酒仔细看了看意识力扫描。道:“他们走得很轻很慢,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了。” “那怎么办?”自从林三酒可以发声以后,楼氏兄妹似乎就全一心听她出主意了。 ——林三酒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意识力在恢复之后,竟然选择构造出了与上次不一样的形体,喉咙、声带,血管都有了,甚至连气管和食道也清晰可见;直到脑中再次突然响起意老师长长的一声“啊真是累死我了”,她才算明白了点什么。 “咱们将计就计,”林三酒将思绪再度专注在眼前悄悄逼近的几个模糊人影上。“他们既然还不知道。咱们就可以趁机打个游击。” “如果人数相当,咱们看情况反扑;如果他们人数多于我们,就设法绕开这些人,悄悄离开中央大厅——只不过。离开这儿以后去哪还是一个问题。” 因为刚才的几个时内。他们并没有听见任何冲突声——也就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五个队分别处于五个区域里,从而避免了彼此碰面。 如果他们能够成功从中央大厅出去,但东西南北四个分馆。应该往哪里走?就算排除了斯巴安二人所在的东馆,这仍然是一道三选一的题。 “要是能知道包围我们的这个队是从哪儿来的,那么那个地方现在应该是空的;咱们可以往他们的原本所在地去——”楼野若有所思地接了一句。 中央大厅左上角是东馆,左下角是西馆;右上角是南馆,右下角是北馆,从地理位置来,中央大厅不仅与四个分馆的距离都是相等的,而且不管通往哪个方向都是一样的便捷,根本没法从距离上判断来袭者是从哪儿来的。 不过眼看着留给己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林三酒冲楼氏兄妹微微一点头,两个孩子便立即无声地跟上了她。几人动作迅捷而没有半点声息,很快就爬到了书架顶部。 书架一个挨一个,根本没有空隙,正好铺成了一条四通八达的路;况且,对于没有意识到自己已被察觉的敌人来,书架顶部成了最大的盲点。 尽管有了日光灯,但细弱灯管所发出来的灯光还是太暗了。书架的顶部或许还是明亮的,然而这光芒随着一层层书架的下延之势,而逐渐变得越来越暗;当一个人蹲下身子、伏在地上的时候,几乎已经完全沉在了阴影里。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林三酒一行人无声地在书架顶端潜行,终于离袭击者只剩下几个书架的距离时,她才惊觉原来对方竟然足足有六个人。 在层层书架之中,意识力扫描受到的影响太大了! 离他们最近的那两个人,就在眼前50号书架下方一前一后弯腰行走;还有几个在不同方向上,也在迅速逼近。 楼氏兄妹脸上的表情都有点不知怎么办好,不约而同回头看着林三酒。 她想了想,当即一俯身趴了下去,随即比了个手势,楼氏兄妹立刻也跟着伏下了身。 ……两个沉在阴影中、看不清容貌的男人,猫着腰,脚步很快,时不时从书架每一层之间的空隙里朝对面望一眼,显得十分警惕的样子。 由于生存数字的存在,除非用上爆炸那样的手段,否则再怎么致命的一击也是肯定杀不死人的;要一口气放倒两个人,困难太大不,这二人身后也再没有追兵了,只要悄悄过去,便能不知不觉地离开区——甚至离开中央大厅。 犹豫了一瞬,林三酒对两个孩子摇了摇头。 ……两个袭击者丝毫也没发觉头顶上的异样,互相照应着,迅速从林三酒一行人的脚下走过,从50号书架的区域消失了。 一场冲突被避了过去。 接下来怎么办?楼氏兄妹再次看了身旁的无皮肌肉人一眼,等待着她的意见。 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原地不动地等待。当入侵者找不到他们时,很可能会退回原来的分馆,那时情况将再次变回老样子;二是设法找出他们原来的分馆是哪一个,趁着他们在这儿的时候,进入入侵者的分馆…… “我看还是早点换到旁边的分馆里去,比在这儿要安全一些。中央大厅里连接着四个分馆的出入口,咱们也照看不到,他们还不是想来就来吗……可是咱们怎么知道他们的分馆是哪个呢?”楼琴有点焦虑地轻声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倒是有了点想法。”林三酒刚才脑子里一直没停,转的就是这件事,“……不觉得奇怪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要袭击别的队也好,为什么挑中我们,而不挑斯巴安?我们三个人,他们两个人,显然他们更好下手才对……” 除非——除非—— 这个入侵队来自南馆北馆这一边——黑灯的时间,不够他们跨越中央大厅到达东馆的! 可是尽管如月图书馆占地非常广袤,黑灯时的那短短两分钟,也足够一个进化者横跨中央大厅了才对……毕竟,中央大厅的边长也不过是500到700米左右—— “是北馆!”林三酒浑身一震,几乎与楼氏兄妹同时吐出了这三个字。 “没错,他们肯定来自北馆——”她语速很疾,也是在梳理一遍推理过程,想找一找漏洞:“……南馆至东馆只有几百米,从任何一个分馆到咱们现在的地方也差不多是这个距离了,他们没必要放弃人少的队伍,选择人多的队伍。只有与东馆处于对角线上的北馆,距离最远,才可能趁着黑灯时跑不过去……” 她刚刚到这儿,忽然只觉一道白光从脑海中的意识力扫描图里骤然亮起——身旁楼氏兄妹忍不住惊呼出口了一句“林三酒心!”,紧接着,一个人影突然从下方高高窜起,弧形的白色光影气势汹汹地朝林三酒扫了过来。(未完待续。。) ps: 哎呀妈呀,这一章卡死我了,写了好久好久……谢谢李豆子地主的香囊(一直在薅你猫毛)、墨色阑珊债主的平安符、书友15070719654696的香囊、晴空湛蓝的又一票粉红~! 我今晚上尝试了一个减脂餐,结果做完了才发现鸡肉不新鲜……丢掉了鸡肉以后,我的晚餐就只剩下豆皮卷胡萝卜生菜和黄瓜了……………… 越吃越觉得自己是兔子成精,抢了谁家的兔粮………………………… 一连吃了仨,“嚼”消耗的热量比吃下去的还大,第三个还在嘴里我就饿了…………………… 不了,吃酸奶去 253 当头砸下一本书 “哈哈,你问为什么来袭击你?” 一个一身黑衣、面容被隐藏在黑色礼帽里的男人,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里似乎饱含着对林三酒这个问题的轻蔑。 “五个队争夺同一批书,需要战斗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高礼帽男人话时,苍白削瘦的下巴由于他的动作显得更尖了——林三酒盯着他仅仅露在外面的下巴,暗暗地呼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刚才由于受到突袭而紊乱了的意识力。 ……她刚才根本没能避开那突然的一击。 当她发现身边有人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道白色光影已经贴近了她的鼻骨尖;这个时候无论做什么动作来规避,都是不可能躲过去的——林三酒一咬牙,立即将意识力都凝聚在面部上,意识体才一凝实了,紧接着那道光便狠狠撞了上来。 意识体对于痛苦是几乎没有感觉的,更何况在精神上经历了【人之毒】以后——林三酒只觉鼻骨仿佛一下子被打散了,然而意识体的强硬程度终究还是胜了那道白光一筹,她只是被白光给顺势推了出去,随即跌下了书架,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那个突袭者一着得手,却见她什么事也没有,鼻子处只是再次像烟雾一般渐渐合拢、凝固,形成了一个鼻骨的形状——突袭者惊得愣了半秒,随即他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发出了一声喊:“他们在这里!” 对方队其余的五人。早在在看那道白光时便已经在朝这儿赶了;当楼氏兄妹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同时,对方队的六人也正好赶至这几个书架附近——这一回,是真团团将他们围住了。 由于林立的书架以纵行排列,因此有几个人与他们之间隔了一排书架;身后站着两个虎视眈眈的男人切断了退路,刚才的突袭者正是其中之一。而这个时候,从前方的书架之间,缓缓地走出了一个戴高礼帽的黑衣男人。 ……听到黑衣男人的回答,林三酒心下飞快闪过几个念头,随即盯住了他哑声道:“我们连一本书都没找到。”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是,雪白尖瘦的下巴动了。露出了一个笑。“我们也不是来抢书的。” “那你们为什么来袭击人?”书架顶层响起了楼琴脆亮而愤怒的声音。 由于书架之间太窄。只能容下一个人,因此楼氏兄妹都没有下来,只在上空照应。 高礼帽打了个响指,其余五人顿时“哗啦啦”地叫出了不同的武器与特殊物品——长刀、水晶球、鸡毛掸子、黑色闪电……一眼扫过去。还真有几分令人心惊。 “你们真笨。”黑礼帽下的雪白尖下巴又笑了。“真正攻略这一个如月图书馆的办法,我已经想到了——才不是什么找到五本书呢。” 林三酒一惊,正想开口问。但只见高礼帽轻轻一挥手,后方两个蓄势待发的男人便猛地扑了上来——与此同时,另外三人也朝书架顶部攻了上去。 耳听身后风声响起,林三酒猛地一弯腰避开了从她头上挥过的长刀,长刀去势不缓,瞬间切断了书架中一层木板,近百本书像决堤之水一样轰然泻了下来。 在书本不断砸下的闷响里,高礼帽抱着胳膊,悠悠的声音显得别样清晰:“……后来的队伍还真吃亏啊。’借书须知’里没有写明,你们也不知道……当其他队读者的生存数字全部清零时,即使没有找到五本书,幸存者也是可以离开这儿的。” “也就是,这个所谓的图书馆其实只是一个斗兽场罢了;获得生存数字的方法,就是攻击其他读者。”高礼帽尖尖长长的下巴动了,发出了一个阴冷冷的笑:“真不敢相信,你们这几个队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居然还在老老实实地找书。” 即使有一肚子的疑惑,林三酒现在也没有功夫话——在如此狭窄的环境中应付两个人的攻击、还要分神提防黑礼帽,她已经几乎自顾不暇了。 发生在中央大厅区的打斗声迅速波荡了开来,形成一波一波的回音,撞击着如月图书馆的花板。这声音显然也惊动了其他几个队,细碎而隐约的话语声、叫喊声像破碎的浪潮一样涌进了林三酒耳朵里,模模糊糊地好像有人在叫什么“北馆”。 袭击她的白光,本体是一只像是白色狐狸毛围脖似的东西,只是与围脖的松软不一样,几乎这玩意的每一击,都能地板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坑。林三酒被双方夹击,本就有些难以支撑,偏偏这时她的目光边缘里,代表高礼帽的黑影一动,竟也扑了上来—— 她心里暗暗叫了声苦,不敢硬接,刚要跃至半空避过时,忽然从一层书架间伸出来了一柄长长的鸡毛掸子——林三酒措手不及下勉强一扭方向,但到底还是叫鸡毛掸子的末梢给扫中了,身体登时不听使唤似的被扫了出去。 那个鸡毛掸子的劲道来也不是很大,但林三酒却偏偏彷如一片被扫上的灰尘似的,飞出去的时候身体僵直着,根本无法改变方向;她几次伸手想抓住书架边缘稳住身子,却只是徒劳地抓下了许多本书。 意识体依旧像是沿着一条设定好了的轨道似的,连飞的方向都是笔直的——身边包括高礼帽在内的三个攻击者,登时像是闻见了腥味的猫,迅速朝她的落脚地冲了过去。 “妈的!”林三酒暗骂一声,知道这肯定是某种特殊物品的效果;她一连抓下了数本书之后,终于无奈地停下了挣扎——这一次自己肯定要丢好几个生存数字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本从最上方掉下来的书受到震动落了下来,正好砸在她的身上——在商场里穿衣服时,为了能够将短裤固定在自己空荡荡的盆骨上,林三酒当时系了一条腰带,腰带扣是一个金属制的方片。 那本书此时碰巧落在腰带扣上,登时化为无数光点,融进了金属方片里。(未完待续。。) ps: 谢谢战争贩子的粉红、你萌萌哒兔纸姐姐的桃花扇(发现没有更新还给了打赏~)、三分热的票粉红、elāㄐ的香囊(真不会打)、白墙债主的香囊和平安符(让我想起了十几章欠债)、磷火木杨的平安符~! 这么多打赏,你们是在安慰我低落的心情吗?太让人感动了! 呃,我今,那个,心情更不好了,大家看着办、看着办…… 讲真,我在认真考虑这个星期要不要还一章加更…… 254 整整400万件 林三酒万万没有想到,如月图书馆里的书,居然都是特殊物品。 当书化作光点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那颗并不存在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 每一件都是——也就是,整整四百万件——特殊物品! 不得不她在关键时刻上的微妙好运,往往能够帮上大忙:当书架被砍坏、近百本书倾泻下来的时候,本来是很有可能被高礼帽一伙人发现的;然而因为一件特殊物品无法融入另一件特殊物品的属性,直到那近百本书在地上堆出了个山包,也没叫那伙人发现任何不对,反而林三酒倒成了第一个发现的人。 绝处逢生,她立刻将书卡片化后扫了一眼。 【家庭养犬一百问】 如月图书馆第8057号藏书。针对现今社会人们对宠物的喜爱与精神需求,本社编撰了这一本养犬知识指南,包括了犬的种类介绍、常见疾病防治、疫苗与治疗、不同犬只的性情和喜好、膳食营养等知识,丰富而全面,为科学养犬、安全无扰提供了理论指导。本书为第一版,附有多张彩图。 ps:仅在如月图书馆开启时,馆内的书才具有书本以外的特效。每本书的特效只能使用一次,过后书本会恢复正常。 至于特效是什么,不妨试试看吧!使用时请翻开页面阅读,浏览到的内容,将会变成书本的特效效果。 养犬手册? ……意识力刚刚将卡片上的内容扫入脑海,从头顶处已经袭来了一股沉重的风势——即使再怎么怀疑这本书的效用。现在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林三酒一咬牙,扬起手臂挡住头顶,硬生生地吃下了一击。好在这只是一道物理攻击,除了叫她意识力一阵震荡之外,并没有造成什么特殊效果;那道攻击还没收回去,林三酒另一只手里攥着的书已被打开了,意识力扫描飞快地在打开的页面上划了过去。 意识力扫描只能让景象纳入脑海,并不能加快她的阅读速度,但幸运的是,这是一张彩图。 罗威纳—— 这个名字刚刚浮在脑海里。林三酒只觉自己身体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加速度直直朝地上落去。刚才鸡毛掸子的那一下特殊效果显然即将到头了;一旁伏击的三人哪会放过这个机会,攻击骤然密集起来,像雨点似的往这个无皮人的身上砸去—— 沉闷而隐隐震动着地板的一声兽吼,像边低沉的滚雷一样滚了过来;林三酒的后背刚一落地。眼前顿时一暗。一个庞大无匹的黑影从她身上瞬地跃了过去。直直扑向了她身后的几个人。 被突然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巨兽一搅,所有的攻击都落了空,林三酒趁此机会腾地翻身跳了起来。正好看见一只比人还高、一身黑色皮毛的巨犬正撕咬住了一个男人的腿—— 林三酒没有上前,反而趁那三人不注意,立刻从身旁不断震动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 就算样子再唬人也好,毕竟那也是一只狗,在那三人的攻势下想必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那一张彩图下还附带了字明:“性情稳定、活泼、护主,但同时也很有分寸,攻击性并不强。” “来一本厉害的!”林三酒心里暗暗祈祷,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书才能算是“厉害的”。 那三人转息之间就可能攻过来,她没有时间精挑细选——然而书一入手,林三酒立刻感到了一阵绝望。 《旅游英语速成三百句》。 这还不如养犬手册有用! 她正要将它扔开,忽然只觉地面一震——抬头一瞧,只见那只黑色巨型罗威纳吃了重重一击,从地上爬起来以后身影越变越淡,接着转瞬就消失了。 没得选了! 见那三个人无声地朝自己扑了过来,林三酒压下了焦虑,飞速瞥了一眼打开的页面;这一页正好是“问路篇”,一个游客对警察道:“euse e, i hink ils” 她的目光刚从最后一个字母上收回来,高礼帽的身影已经将她头上的光遮住了,投下了一片杀气十足的黑影—— 然后,这片黑影从她身边滑了过去。 林三酒一愣。 高礼帽居然擦着她过去了。紧跟着扑到面前的两个人,好像突然得了眼病、或产生幻觉了似的;一个指着另一个书架背后喊了一声“在那!”,另一个应了一声好,脚下却拐向了相反方向—— 三个人,居然在这窄窄的一条走道里“迷路”了! 林三酒大喜过望,她迅速袭向离她最近的那人,脚下一跃便浮上半空;趁那人还傻乎乎地朝拐角张望时,她的胳膊已经圈住了对方的脖子,“咯啦”一声轻响,对方颈骨便被折断了。 生存数字加一,达到了16。 在受到足以致死一次的伤害以后,虽然由于生存数字的存在还死不了,但一段时间内,战斗力可都丧失了。 一把将断了颈骨、呼呼喘气的男人丢在地板上,林三酒像只豹子似的冲回了楼氏兄妹所在之处,中途又顺手抽了一本书,用它的效果将围住楼氏兄妹的几人都给远远地掀了出去——飞得最远的,正好就是那个使鸡毛掸子的——那人扑通一声落地后,居然正砸在了siri的工作台前。 “这些都能用?”听林三酒急急地解释了两句后,楼野拉着妹妹跳下了书架,望着面前一排排的书,仿佛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林三酒刚点了点头,忽然立刻拧过了身子——迷路效果结束了。 “……什么能用?”高礼帽隔着一个书架盯着他们,没有动手,狐疑的声音从帽子下面传了出来。他刚才就发现林三酒百忙之中还不忘看书的怪事了,此时疑窦都浮了上来,盯了楼野刚拿在手里的书一眼,随即也抽出了一本。 就在这时,中央大厅里突然爆发出一串非人的惨叫,震住了高礼帽即将翻开书页的手——饱含了痛苦的嘶吼在阵阵回音里嘎然而止,林三酒用意识力一扫,发现刚才被她扔出去的、那个用鸡毛掸子的人,此时已横尸工作台前,成了破碎的一团血肉。 竟不知是被什么人杀死的。(未完待续。。) ps: 谢谢然ran、海味爷、晓月丫丫的粉红~! 恢复正常更新了,作为一个公举,我觉得我任性得非常有限度,有节制,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公举…… 255 来自Siri的进度报告 这一次北馆队的突袭,可以是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在莫名其妙丢了一个队员性命后,北馆众人的士气明显低落了下来——要知道,杀一个有生存数字的进化者,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到底是多强力的攻击,才足够把一个人的生存数字一口气全消耗光? 再与林三酒一行人交手的时候,战斗都变得潦草而心不在焉了;楼野拼着背上被划一道口子的风险,硬是给妹妹创造了一个机会,叫楼琴的生存数字也终于增加了一,变成了“4”。 这样一来,高礼帽一方便已丢了一个队员、两个生存数字了。 高礼帽一边担心暗中有人要渔翁得利,一边又怕手下队员继续受损,忙在几次反扑后,便趁着一个空子匆匆逃回了北馆方向——林三酒拦住了要追的楼氏兄妹,只冷冷地看着他们走了。 “……别忘了,外面可能还有别的队在呢。”她提醒了两个孩子一句,朝siri工作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们人少,别傻乎乎地把后背亮给人家了。” 那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到现在也仍然躺在那儿;siri工作台处于中央大厅的空旷处,无论在哪个分馆,一低头就能看见工作台,他的队友压根就没想到要到那种地方去替他收尸。 楼琴闻言立刻透过书架之间的空隙,朝外头看了一圈——虽然她什么都没看见,但这并不妨碍姑娘脸上浮起了紧张的神色来。 “这么看来。我们暂时不能从书架里出去——”她一句话才刚了一半,突然被一个扬高的女声给打断了,大厅里瞬地回荡起了这个陌生的女声:“中央大厅的朋友们,你们没有受什么伤吧?你们放心,我们南馆的人是最看不惯这种互相残杀的行为的;刚才只是帮了一点忙,不必放在心上。” 三人面面相觑地瞪着彼此,有点不知道什么好了。 什么看不惯互相残杀,很显然是一个连话人自己都不信的借口——毕竟,那具尸体作为“互相残杀”的证据,可还面目全非地躺着呢——但是。南馆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手帮他们? 而且微妙的是。他们与北馆队刚交手时,南馆的人并没有出来帮忙;在战斗进入白热化、开始出现伤亡时,南馆队才突然迅雷似的出手干掉了一个人。 “我看他们不是为了帮我们;”林三酒冷静地出声道,“……只是想借机消磨掉一点北馆队的实力——看来。南馆队要比北馆队先一步来这儿。知道他们有六个人。也提防着呢。” 这一点并不难想到,楼氏兄妹听了以后立刻明白了,也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楼琴问道。 林三酒顿了顿。忽然嘴角的肌肉慢慢抬了上去。还不等两个孩子表示什么,她忽然扬声回应了——声音凉而清越,任谁也想不到这声音竟然是发自一个无皮人:“谢谢援手,不过我们刚才也还应付得来。在此敬告各位一句,来硬的我们不怕……刚才那一队,便已经被我们杀了两个人了。” 楼氏兄妹一愣,仔细一想,随即隐隐地回过了一点味;奇妙的是,北馆方向听了这话也是一片寂静,仿佛高礼帽也默认了己方此时只剩下三个人了似的。 不是林三酒想帮北馆这个忙,而是她此时很愿意把水搅混一点。 话的女人似乎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回应自己,南馆很快便没有了声息。 图书馆尴尬地静下来几秒以后,一个嗓音柔和悦耳的男声忽然笑了一下,在寂静若死的空间里听起来,仿佛在耳边响起了似的。 “好了,既然你们不打了,我们这边就要去找siri姐问个事了。”东边二楼上传来了斯巴安轻快的调子,“……你们不介意吧?毕竟我们来得最晚,规则还没看全呢,就被siri姐赶上来了呀。” 图书馆里静静的,没有人回应他。 斯巴安吹了半声口哨,了句“那就算答应了”,随即东馆的方向上传来了一阵低低的话声——这一阵话声的结果,是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女人“咚咚”跑下了楼梯。 “怎么他自己不下来?”楼琴刚刚皱了皱眉,果然只听一声破风的尖锐呼哨,便像一道闪电似的从西馆打了出来,直直奔向了那个亚麻色头发女人;然而那女人只是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子却不避不让——下一秒,众人顿时明白了。 “要心一点啊,桃子。”斯巴安温柔的声音像春风一般抚过众人的耳朵,那道闪电似的攻击被东馆猛然射出的一只利箭给打得粉碎——是利箭,也是过后才看清的;因为众人从没见过气势如此迅猛的箭矢——它撕破空气和那件特殊物品时的厉响,震得人脑仁都麻了。 “大家在搜索完自己的分馆后再打,也完全来得及,没必要现在对桃子下手。” 又是那种自然而亲昵的语气——如果不是林三酒之前跟他打过交道,只怕也要以为这个桃子是他的什么人了。 西馆似乎被这一手震住了,直到那叫桃子的女人跑回了东馆,也再没有了动静。 情况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分钟之前——林三酒一行三人,一边心戒备着,一边查看起了书架。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每当他们看见或许有威力的书名,便将它们抽出来,摞在地上备用。 “哎,你,其他几队发现这些都是特殊物品了吗?”楼琴指指书架上的书,低低地问道。楼野摇摇头,正要话,只听不远处林三酒开口了:“目前最多也就是咱们和北馆的人发现了……不过,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他们早晚都会知道。” “我倒是好奇,为什么同一侧的两个分馆,看起来似乎都不对付……难道东西、南北之间,是可以互通的?所以他们才要抓紧一切机会向对方下手?”林三酒喃喃地低声分析道。 这一点很有可能—— 楼氏兄妹刚想到了这儿,忽然只听siri平淡而没有感情的声音,通过喇叭响彻了如月图书馆:“进度:目前有一本书已被找到。”(未完待续。。) ps: 谢谢矫娇的香囊、墨色债主的平安符、我是被迫的香囊和夸奖、李豆子又薅下来的一把猫毛扇、书的票粉红、星辰似海88的票粉红~! 这么多打赏!这么长的名单!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是不是赏错书了! 看来大家很喜欢图书馆? 你们是喜欢图书馆里的战争,还是喜欢400万特殊物品随便拿…………实话没有关系,作者慈爱地看着你…… 256 林三酒探知的消息 “不可能!”楼野第一个跳了起来,几乎没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每个地方足有八十万本书,难道这么快就已经找完了?” “到底是谁、在哪儿、找到了哪本书……”楼琴也跟着发急,“怎么都不?” 这有可能是单纯的运气好吗? 林三酒在心里迟疑地想。 如月图书馆“寻找五本书”的规则写得很清楚了,并不是那种破解了题意才能得到答案的谜题——它的意思十分明白,就是让你去找,没有什么机巧可言。 因为这样,就算此时女娲本人到这儿来,她也得一本一本地找;想要一拍脑袋便能得知目标在哪儿,恐怕只有巫师才有办法。 “……难道真的有近似于巫师那样的能力吗?”林三酒低低地叹了口气,意识力扫描不断在眼前的书本上掠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飞快地在眼前闪过,有的跟目标有些像,但停下来再一看时,都是些什么“妖魅王妃带球跑”之类相差微的书名,很叫人失望。 “我在十二界里听过,不过那种东西就跟巫术本身一样,谁也不好是不是真的。”明显焦虑了不少的少年听见了,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真是那样的能力,只怕下一本书也会很快被发现的。”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似乎明这件事跟巫术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在接下来的整整二十八个时里,siri再也没有通报过有哪一本书被找到了。 或许是因为受到“有人找到书了”的刺激。这8个时里所有的分馆都一声不出,再没有了丝毫动静,似乎所有人都像林三酒几人一样,正开足了马力全力寻找目标。 在这么长时间、一无所获的寻找以后,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骤然听见那个嘶哑但又尖锐、仿佛磨砂纸一样难听的声音时,正靠在一起打盹的楼市兄妹都被惊得跳了起来——初醒的迷茫还残存在两人脸上没有褪去,西馆方向传出来的声音,正嘶嘶拉拉地磨着人的耳孔:“我……东馆那边的兄弟,你之前下去问了siri什么?怎么你刚一问完,就有人找到书了呢?也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你的问题。” 这个人的声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又像磨砂纸磨出来的、又像是指甲刮黑板,直听得人汗毛都立起来了。 直到斯巴安再次出声时,楼氏兄妹俩才猛地有了一种“耳朵获救了”的感觉。 然而他的话却叫人有些听不懂了。 “我们的问题完全可以告诉你,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从斯巴安柔风似的声音里听起来。似乎他一点也没有察觉西馆的用心似的。“桃子。你来告诉那位先生,你问的是什么?” 女人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我问siri,’你知道那五本书的位置吗?’。然后siri不知道。” 所有侧耳倾听的人都不由有点傻。 好不容易跑下去,就为了问这一句废话?siri如果知道,还用得着这么多人大动干戈地找书么? 像是明白众人心中想法似的,斯巴安忽然扬声道:“各位不相信的话,可以现在下去问一问siri,我们刚才问的是不是这个问题。这样一来,也就能证明我们没有找到书了。” 他这一句话,顿时叫整个图书馆都陷入了沉默。 西馆已经跟东馆挑了好几回事儿,此时显然不会主动下去,将自己暴露在对手的目光里;南馆北馆也互相提防,谁都怕自己下去问完了,被对方捡个便宜。 唯一特殊的,似乎就是中央大厅了。 “我们去证实。”在大家的念头刚刚转到中央大厅时,果然从下方的书架群里传出了一个清亮悦耳的女声。 林三酒一行人除了被北馆袭击过一次以外,再没有和别人有过什么嫌隙;他们与北馆争斗时,也只拿走了两个生存数字,结的仇甚至还不如南馆北馆之间深——由他们出头,的确是最合适不过的。 “不过,希望西馆和南馆的朋友这一回别玩突然袭击了。” 伴随着那个清冷女声走出书架区的,居然是那个无皮肌肉人。 又经过了二十八个时以后,林三酒此时全身上下的肌肉、脂肪、血管都已经长得齐全了,所差的只有一张人皮而已,反而叫她看起来特别恐怖;这个反差,顿时惹起了馆内一阵细碎的声音,只是很快又重归于平静。 林三酒每一步看起来好像都走在地上,但实际上脚掌与地面那极细微的一丝缝隙,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只要一松劲儿,她立刻就能弹至半空;刚才精挑细选出了一本用于防御的书,此时也化成卡片的模样静静被她捏在手心里;意识体以前所未有的凝实状态,准备迎接不知从哪儿发出的突然袭击。 不过好在,似乎大家都希望她能问出一个结果来,直到林三酒走到siri工作台附近了,也没有人攻击她。 六百米。 林三酒在心里暗暗地念了一句,随即停下了脚。 siri还是老样子,见她靠近了,便抬起了一双挡在金丝边眼镜后面的眼睛。 图书馆里一片寂静,后背上仿佛还能感受到众人针芒一样的目光。 压下了心里的忐忑,林三酒轻声问了一句:“东馆队问你的问题,是真的吗?请你用扬声器回答我。” 对于这种不涉及原则的要求,siri果然照办了——她瞥了林三酒一眼,随即对着麦克风了一句:“没错,东馆队的确问了我书在哪。” 这一句话清楚嘹亮,瞬间传遍了图书馆每个角落。 “那你怎么回答的?”林三酒尽力放轻自己的音量,确保只有siri才听得到。“请你用扬声器回答我。” “我不知道。”siri清晰的回答毫无阻滞地听在了每个人耳朵里,顿时又一次惹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大家都没想到东馆队竟然真的问了这么一句废话。 图书馆里的纷杂人声,是被南馆那个女声掐断的:“姑娘,你帮我再问siri一个问题好么?” “你帮我问问,东馆队是不是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来了!林三酒抿了抿唇。 她抓住这短短几秒的机会,迅速地了几句话——很快,siri将头凑近了麦克风,平静地答道:“没错,只有一个问题。” 如果刚才还是窃窃私语,现在她这一句话激起的可就是一片哗然了。 在四个分馆隐隐的低语声里,林三酒却没有动身返回,反而朝四周扫了一眼——现在四个分馆队还处于震惊里,一时还注意不到她的异动,也顾不上来攻击她;但是这样宝贵的机会,顶多只有短短几秒罢了。 抓住这个瞬间,接下来从林三酒嘴里吐出的问题,语速几乎快得叫人听不清了。 不过siri到底并非凡人,不但将问题听得一清二楚,还迅速地告知了答案。 她的回答刚一入耳,林三酒便立即忍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转身就以最大速度冲回了书架区——还差一步就能够变成完全意识体的林三酒,此时速度快得几乎变成了空气里淡淡的一道残影,挡在她面前的只有空气阻力。 而在她刚刚跑出去几步以后,方才她站立的地方便不知被什么给“轰”地一下砸碎了—— 直到奔回至书架区,林三酒这才缓了一口气。楼氏兄妹一见她便立即急急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果然,”林三酒心情激动得甚至想不起来问是谁攻击了她,“是斯巴安找到了一本书!”(未完待续。。) ps: 社交名媛公举刚刚才到家,唉,名利场就是这样忙碌 还好没过1点,现在发文还来得及 感谢名单明我补上哈,公举还要趁着没到1点去全家超商抢他们的10号优惠活动……真是一个亲民而接地气的公举…… 257 斯巴安所发现的事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楼氏兄妹同时一惊,不由失声问道。 林三酒稳了稳心情,不由自主地朝透过书架的缝隙朝外望了一眼。 攻击激起的白色烟雾,正袅袅地在siri的台子前弥漫开来;透过烟雾,还能隐约看见地板上那一个被砸出来的浅坑。她的目光从浅坑一掠而过,转而紧紧盯在了另一侧的多媒体学习区,足足盯了几秒。 “因为……他们特地想办法到中央大厅来,就为了问那么一句废话,实在太不通了……我忍不住试验了一下我的想法。”她压低了声音。 从一开始,林三酒心里就有了个猜测。 她一开始问的两个问题,也是南、西、北三个分馆想问的,从siri的回答上就能听出来,问题没什么毛病;而她之所以刻意放轻了声音,让siri通过扬声器来回答,也是林三酒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她要让四个分馆队形成一种定见,即:“无皮人没有扬声器,所以她问的问题我们听不见;而siri有扬声器,所以我们只能听见siri的回答”。 定见一旦形成,就成为了一个思维盲点,让人根本不会去想“其实进化者朗声话时的音量很大”这样的问题——这个手法,还是从黄晓霓身上学到的。 事实证明,别人的思维盲点果然很好用。 在南馆女人要求她问“东馆是不是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时,事情就起了变化。 南馆女人的声音一落。林三酒立即望向了siri——这一次,她没有像众人预期的那样再向siri重复一次这个问题,反而迅速地轻声对她:“你听到了吧?请你不用扬声器,单独告诉我答案。” 在林三酒不存在的咚咚心跳声里,siri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伸手推开了麦克风。 她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不,”siri的音量也很轻,似乎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东馆队问的不止一个问题,还有一个。” 林三酒一瞬间激动得手指发麻。从南馆女人的声音落下开始,到这个答案为止,时间仅仅过去了两三秒。在外人看来。可能她才刚刚问完问题;也就是,自己还有一点时间“遮掩”刚才的行为。 当有了一个指定答案的时候,问题就可以定向逆推出来了。她飞快地问道:“南馆队想让我问的,只有刚才的一个问题。对吗?请你用扬声器回答我。” “没错。只有一个问题。”siri程式一般的声音。清晰地从麦克风里传了出来,顿时激起了图书馆里一片哗然——不得不,林三酒将时间把握得很好。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针对南馆女人问题的答案—— “现在请你不用扬声器告诉我,他们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林三酒的语速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仿佛血管都被紧张感灼烧了起来一样——这个,才是她此行的重点! “我告诉他们,《花间黎明》这本书在区76号书架第四排左七格。” siri的这句话刚刚完整地传进林三酒耳里,她便立即意识到自己在这儿流连得太久了——她甚至还来不及对siri多一句话,转身就冲向了中央大厅的书架区;几乎在她踏出第二步的同一时间,刚才站立的地方便不知被哪个队给击碎了。 ……听完了林三酒的叙述,楼氏兄妹二人一时有点愣,还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斯巴安得到了一本书”的结论。 “头和尾都有了,只差中间缺失的那一条线了,很好想到的。”林三酒没有直接明,仅仅模糊地提示了一句。 两个孩子还很年轻,如果她把一切答案都明白地摆在他们面前、不用他们思考半点,那简直是在犯罪。 楼琴的手指下意识地抚着一排书脊,口中低低地重复:“花间黎明……花间黎明……不是目标书籍呀——咦,啊——我明白了!” 她忽然叫了一声,脸上迅速泛起了激动的红;与此同时,楼野突然也腾地跳了起来,一把将妹妹按了回去:“……不行,我先!” 兄妹俩竟然同时想通了。 “我们找错地方了!”楼野喃喃地,目光一下子跳过了层层书架,也盯紧了另一侧的多媒体学习区。“siri不知道目标书籍在哪儿,但她却知道随便哪一本书在书架上的位置,这也就是——” “目标书籍根本不在书架上!”楼琴忍不住,先一步将结论抢着了。 少年顿时有点憋屈得把剩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没错,”林三酒微微一笑,虽然这笑容有点恐怖,还是叫两个孩子仿佛得到了莫大鼓励。“斯巴安肯定也得出了这一个结论,所以他在东馆的非书架区域里找到了一本目标书籍……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本罢了。” “不光是这样……你们刚才看清楚袭击我的东西是来自哪个方向了吗?”她冷静地问道。 “没有……那个东西并不是直线射击出来的,而是突然出现的一个’爆点’似的东西……”楼野一边回忆一边,“根本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有七八成的可能性,袭击我的人就是斯巴安。”林三酒淡淡地,“我在siri面前花的时间,比正常提问所花的时间,要长了那么两到三秒;以他的思维能力,恐怕已经意识到了不对,要赶在我发现真相前把我吓走——不过,他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都不由有点咂舌。 “不光长得好看,也很难对付啊……”楼野叹气似的道。 “不管他,反正也没打着!现在事不宜迟,咱们也应该从不是书架的地方找起,”楼琴神色兴奋地一摆手,“多媒体学习区不就是最好的目标吗!” 的确——中央大厅里并非书架区的地方很多:大门口、siri工作台、多媒体学习区和摆放了许多桌椅的读书区。其中多媒体区是离书架区最近的,只要穿过第100号书架,就能进入了。 但是,多媒体区正好在西馆二楼的正下方。(未完待续。。) ps: 困死我了……这一章好不容易憋了出来,公举想睡午觉去了…… 今一开页面,又咕咚一声跪在了电脑前;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又欠了一章加更……谢谢锦城斋,其实分开打赏更能够体现你重归的气势~另外,尾受是什么鬼!好吧,我的债主们你们排好队,下个星期我要开始还更了! 另外,谢谢晴水娃娃的粉红、我看我读的票粉红(嘿嘿)、贪心白墙的平安符、草扒皮的平安符、桃子的桃花扇(你的忠贞大酒哥收到了)、墨色债主的平安符、嘟嘟哑(新读者?)的香囊、q君的桃花扇和表白(噢我这么受欢迎)、安斯晨光的香囊(又赏了)、末叶香的4票粉红(好多,开心)、琴野楼的票粉红(为了你亲戚投的么)、annabellquan的粉红~! 感谢名单这么长,吓死本宝宝了!把两的攒一块儿致谢,果然显得气势浩大…… 不知为何,此时我有走上红毯、身边咔咔闪光的感觉…… 啊,让我再多体会一会儿…… 258 最后十秒 沉重而富有质感的硬木书架上,一本本或新或旧、或厚或薄的书,正被像扫除一样了噼里啪啦地一本接一本地扫了下去;始作俑者的速度非常快,没过一会儿,架子上就空了一半。 “你们看这一本行不行?” 年轻少女白皙的手指里,正夹着一本有些破旧了的书册,遥遥朝哥哥和林三酒招呼了一声。“《被掩藏的真相》,它掩藏呢,这个不定用得上。” ——为了能够在西馆队的眼皮子底下进入多媒体区,林三酒几人将主意动在了身边汪洋大海一般的书上。 每一本书都是一件特殊物品,这么多的书里,总有一本的效果能够掩护他们进入多媒体区;然而叫人感觉有些棘手的是,他们不能把书翻开看看内容。 只要一翻开,阅读到的内容就会立即作为特殊物品效果而生效;在生效过一次之后,这本书也就恢复了普通书本的样子,再也不能使用第二次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只能靠书名或是偶尔书背上的一段简介,来猜测书里的内容用不用得上。 林三酒抬头看了一眼,随即皱了皱眉头。 “把地上的书捡起来放回去!”她的声音虽然轻,但每个字都很坚决。“书架空了,我们靠什么遮挡他们的视线?” 头一回被林三酒训,楼琴没来由地一慌,“噢”了一声便匆匆忙忙地弯腰捡书——捡到一半,她又觉得心里有些不平似的;但想要像以前那样发脾气。又似乎发不出来。 她到底还是乖乖地将书都摞回了架子上,这才晃着脚,把那一本《被掩藏的真相》放在了第100号书架的边缘。 这儿,已经摞起了好几大叠的书了——都是几人在仔细挑选后,觉得大概用得上的。 因为一本书里的内容太多了,谁也不好翻开以后看见的那一页会不会有自己想要的效果,因此把所有能用的都堆到了书架旁边,将这里当做了一个出发点。 此时距离林三酒向siri提问,已经又过去了好几个时;从窗外的色来看,马上又一个黎明将至。 从昨黎明时分的情况看起来。如月图书馆每到凌晨五点便会关闭电灯;这个时候。馆内便会陷入一片昏暗里——即使不像刚入夜时那么黑,但也足够称之为一个好机会。 “都准备好了么?”林三酒蹲在头一个,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孩子。 他们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这已经是进入图书馆以来的第三了——也就是,楼琴身上的实际生存数字只有“1”了。 如果她此时中了致命攻击的话。是从“1”这个实际数字开始扣。还是从“4”这个表面数字开始扣。几人都还不知道——再去问siri也没有机会了;因此兄妹俩现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一会儿你跟在我后面,有什么伤害都让我来挡就行。你别乱跑。”林三酒嘱咐了一句,“我的身体强度可以是你们的百倍,我不会被砍掉数字的。” 得了她这么一句话,楼琴才有点安心了似的喘了口气。 楼野看了一眼中央大厅里墙上的挂钟,随即拿出了一个的照明指筒备用;林三酒伸手抓了一本书,从中间将它翻开了。 “……因此,在得知进一步更精确的消息之前,我们只能束手无策地焦急等待。酋长角猛阿看出了我们的困境,主动提出将车子借给我们……” 效果是“困境中的出路”,虽然非常有用,却不适应现在的情况,反倒白白浪费了——她叹息了一声,迅速换了一本。 “……对于这种行为背后的逻辑思考,是非常有意义的。除了提倡素质以外,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改善这一状况呢?很遗憾……” 这也不行。 “她感受到湿滑的东西顺着大腿落了下去,溅在地上,犹如一朵盛开的荼蘼花——别了,我的孩子。” 不行。 “……她才不要呢!这个男人就算长得好看一点、地位高一点、有钱一点又怎么样嘛,以为可以对自己为所欲为了吗?她和他,只是合约情人而已呀!” 什么玩意儿! 在林三酒有些不耐烦了的时候,忽然楼野低低地轻呼了一声:“这个!” 顿时,她和楼琴都把头凑了过去—— “罗碧雪清楚,像李玉龙这样的男人,是注定不可能仅仅只有一个女人的。再,她也愿意让李玉龙拥有更多的女人,来帮她分担一点压力……” 这简直比刚才那本还不如。 “这破书,能有什么效果?”楼琴皱着一张脸问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本的效果竟出奇地好—— 【强行扭曲事实逻辑的描述】 假如这种违背人性的情节也能用好几千字来解释其合理性的话,那么一切事实都可以被歪曲了。 “快快,趁现在!”林三酒登时眼睛一亮,一拍楼野肩膀,他立刻反应了过来,抓着书就冲出了书架区——每本书的使用方法,有些细微之处并不相同,全靠看书的那个人来运转;过了几秒,只见楼野忽然回头朝她们一阵招手,林三酒和楼琴也立刻冲了出去。 西馆的方向安安静静,偶尔响起的几声脚步声,即使离得很近,似乎也完全没发现脚下的异样。 “我们只有五分钟时间,”楼野忙忙乱乱地在一张台子前蹲了下来,一边翻着每一个可能的空隙,一边飞快地:“现在我们的存在已经被歪曲了,别人看见的,仍然是书架区里的我们……效果持续期间我们不能发起攻击,快找书!” 多媒体学习区足有两百台电脑,想再五分钟之内搜完,希望其实不大;但此时没有人抱怨,都拼命抓紧了每一秒钟,翻找着任何像书的东西。 “还有三分钟”、“还有两分钟”的倒计时,一句接一句地从楼野嘴里吐出;他们必须在五分钟结束之前赶回书架区,不然一旦被西馆看见—— “还有十秒!”伴随着少年焦虑的吼声,林三酒手指一颤,摸到了一个凉凉的、光滑的书封皮—— 她抽出来一看,上面的书名是《少女的悲伤》。(未完待续。。) ps: 谢谢酒娘的香囊(还是你厚道)、晓月丫丫的粉红(没打错)~ 嗯……我今作死,查了一下这本书有粉丝值的读者…… 发现写了70几万,只有995个人看过这本书……还有好多是只订过一两章的…… ……感觉很复杂…… 259 第一个目标入手! 林三酒也分不清楚了。 楼野吼的那一声“还有五秒,现在撤退!”;她一把将书握在手里、起身朝书架区飞奔而去;siri平板无波地报告“进度:已有两本书被找到”的声音;西馆突然传来一声高叫,随即一朵火光轰然在身后炸开…… 同时进行、纷纷杂杂的无数信息,都在林三酒的身边飞溅起来,形成了漩涡似的—— 她的大脑里反而成了一片空白,声音也似乎模糊了,像泡在水里一样离得很远;她眼睛里看见的只有前方楼氏兄妹的背影,以及不远处高大的一排排书架。 突然又一声轰然巨响撕碎了林三酒脑中空白一片的状态,清晰地刺进了她的意识里——这一次攻击与之前不同,紧紧擦着她的脚后跟扎进了地面里,登时将地砖和桌椅都击碎成了无数片;林三酒咬牙纵身一跃,终于扑进了两个书架之间的过道里。 外面的攻击顿时停了。 耳边是楼氏兄妹粗重的呼吸声,林三酒抬眼一看,这才发现楼野的胳膊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皮肉都翻开了,血将半个身子都打红了——然而少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痛似的,面庞明明因为伤势都有些扭曲了、声音里却仍然尽是兴奋:“你拿到了?!是哪一本?” 林三酒顺着书架滑下来,将《少女的悲伤》拍在了地上,心里也忍不住长长呼了一口气。 两个孩子目光一落在书封皮上,登时也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颤巍巍的“啊”——拿到这一本书。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休息了五六秒,林三酒第一个“腾”地跳了起来。 “刚才最后那一下攻击,是擦着我的脚后跟过去的……”她低头看看两个孩子,“西馆在我身后正后方,他们发出的攻击不会是这个角度。你们刚才看清了它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了吗?” 闻言,正在给哥哥找一些医学急救方面书的楼琴,一边回忆一边停下了手。她手里握着一本书,有些犹疑地:“当时太紧张也太乱了,我没留意……不过从攻击的角度来看,不是东馆就是南馆吧?” 东馆和南馆离多媒体学习区都相距较远。而北馆和多媒体区隔了一大片书架。倒是可以第一个排除了。 “是南馆。”呼吸粗重的楼野了一句,从妹妹手里接过了几本书,都是一些《外伤急救》、《康复与治疗》之类的名字——“我这一下伤,也是拜南馆所赐;好像西馆的人一发现了我们。他们顿时也跟着开始攻击了。” 楼琴脸都气白了:“看我们的位置好打。所以人人一有空了就来打一下?这样可不行!” 林三酒心里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她想了想,正要话,突然被空间里猛然回响起的凉凉女声震断了话头:“中央大厅的姑娘。刚才那本目标书是你们找到的吧?” 话的,正是南馆的女人。 这句话甚至很难抵赖。 突然冒险从书架区出来,用了不知什么手段躲藏在开阔的多媒体区,随后在他们往回跑的时候,siri的报告声就响了起来……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即使他们此时否认,也绝没有人会信。 正当林三酒有几分紧张地斟酌词句时,斯巴安低沉悦耳的嗓音忽然也跟着响了起来——只不过,他的话可不太悦耳。 “……对于先前找到的两本书怎么办,我认为还可以容后再。不过现在,希望你们能够将如何找到目标书的线索提供出来……毕竟,你们也不愿意同时与四个分馆为敌。”他的语气平静,半点威胁的意味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拳拳诚恳之意——却让林三酒禁不住地想骂人。 有了斯巴安这句话一坐实,两本目标书顿时都变成是被他们找到的了! 恐怕从发现中央大厅队跑到了多媒体区时,斯巴安就意识到他刚刚勘破的秘密也被对方发现了。为了绊住、甚至消除这个竞争对手,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将对方摆在明面上承受各方的攻击。 “下手真快。”林三酒暗自骂了一声,心里再怎么不忿,也不得不佩服斯巴安的见机之快。 她感到楼氏兄妹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似乎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林三酒飞快地在心里计算了一会儿,感觉现在实在别无他法了——一咬牙,她声音清亮地开了口。 “老实,把线索告诉大家也无妨。”她一开口,将把两个孩子吓了一跳,“因为本来找到这本书,就是一个偶然。” 她有意把“这本书”三个字咬得很重,希望能有人听明白自己的意有所指。 “这么多书架,好几十万本书,我们找得实在是太头疼了;于是想着先把没有书、容易解决的地方找一遍,最后再回来找书架区——没想到,果然就被我们找到了一本。”林三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些,“我们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她这番话,未必有人会全盘相信。但是不管怎样,中央大厅队的确承认了在非书架区找到了一本目标书——这就比什么都足够了! 当图书馆里一瞬间响起了无数低低的私语声时,楼琴有些想不通似的拽了一把林三酒的袖子。“你怎么真承认了?”少女有些发急,“还告诉了他们这么多!” “没办法,”林三酒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我不这么,其余几个队肯定会认为我们手上有重要线索,到时再加上斯巴安的煽风点火,咱们就要应付几乎无止境的敌人。现在给他们一个提示,趁着他们去找书,我们也有了一个做准备的机会。” 这时靠着一本书的治疗效果,楼野的伤口也渐渐停止了流血;他听到这儿,忙问道:“准备的机会?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林三酒没回答,只是紧紧盯住了远处siri的工作台。 “我有一个想法……” 在窗外初升的朝阳光芒下,她后脖颈上条条分布的鲜红肌肉看起来非常清晰。楼琴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她耳后出现了一块蜜糖色的皮肤。 她刚刚在心里“啊”了一声,只见林三酒忽然抬手摸了摸那一片肌肤,随即低低一笑:“我觉得,咱们选择中央大厅,或许是选对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最烦想名字的粉红、拒绝取名字的香囊(你俩是上下联吗?)、悠爷的粉红、肆的粉红、夭夭大王的粉红、白墙(债主)的平安符、糖糖的平安符、安斯晨光(突然想起了斯巴安……)的又一个平安符和评论安慰、玛丽亚九十五的票粉红~! 我昨只是偶尔感慨了一下,没想到大家纷纷发来安慰电报,真是叫我有一种劳师动众的惶恐,和有点不敢相信的受宠若惊…… 谢谢大家……以后我多吃的,少抱怨~ 260 安静的中央大厅 谁也没有想到,在7个时以后,如月图书馆陷入了史无前例的大混乱。 ——在寻找了一整,依然没有传出siri关于第三本书的进度报告后,似乎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引爆大混乱的第一声爆炸,是从图书馆的花板上炸响的——伴随着“砰砰乓乓”的一连串轰响声和四溅的火花,图书馆瞬间陷入了一片茫茫的黑暗里。 连攻击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都没有看清楚,所有的灯管就都在一瞬间被毁了。 “东馆的子!”仿佛才刚一黑下来,指甲刮黑板似的声音就骤然放大了无数倍,在黑暗中震得花板都隐隐发出了嗡嗡响。 “我知道你们手上至少有一本目标书,现在就给我拿出来!”这刺耳的声音好像有生命似的,从耳朵一路钻进大脑里,叫人听了直想抱着头满地打滚。 不知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还是因为这一声吼,图书馆内立刻静了一两秒,然而叫人吃惊的是,接下来话的人却并不是斯巴安。 南馆的女人用她凉凉的声音,悠悠然地开口了。 “金发的弟弟,事已至此,大家不妨还是打开窗亮话的好。”南馆女人嗤地冷笑了一声,“我这个人比你要笨一点,过去这么久了我才反应过来。你们跟中央大厅的那个无皮人早就联手了吧?一唱一和地,倒是把我们大家都当成了傻子——目标书籍在非图书区里。恐怕也是你们在一队找到一本书后,有意放出来的消息吧?” 图书馆里静了一息,随即斯巴安出声了。 他并没有像另外两馆的人那样有意抬高嗓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低柔悦耳的轻语声却依然能叫人听见,甚至连唇齿之间的暧昧吐气也像情人耳语一样清清楚楚:“……南馆的姐,你这么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像轻轻划过脖颈的鹅毛,连南馆的女人听了,似乎也必须缓一缓,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往下:“——我,你们这是早就算计好的!每个分馆内部只有很的一个桌椅区域。但是连接两个分馆的地方。却是一片占地很大的读书区……你们和中央大厅合演了一出戏,各自拿到书以后,就想等着让我们自相残杀!” 她话音未落,西馆便迫不及待地“沙沙”话了:“……子。在你我之间的那片读书区里。原本应该有一本目标书籍的。但刚才我们几个人。做了充足准备后去搜,却发现那儿什么都没有……既没有书,也没有你们的人!” 斯巴安“唔”了一声。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过了一会儿,忽然出声问道:“北馆的朋友呢?不点什么吗?” “找书这事太费脑筋,”高礼帽低低地笑了,阴阴凉凉地:“我们自有离开图书馆的办法,那5本目标书,你们去争就是。” 竟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而中央大厅里静静的,一点声息都没有——那一个无皮人和一对少年男女,像是突然聋了哑了似的,听了这么半也压根没有半点回应。 斯巴安在黑暗中忽然微微皱了皱眉。 他身旁的女人桃子一直在悄悄关注他,见状立刻压低了声音:“……怎么了?不好办?” 虽然话是这么,但她的语气里一点忧虑也听不出来,反倒充满了斯巴安的盲目信心:“接下来怎么做,你跟我一声,我马上去做。” “不要紧,别担心。”斯巴安回头轻声安慰了她一句,桃子一与他目光碰上,立刻忍不住低下了头。“……我只是觉得中央大厅静得奇怪,其他的几个队,我还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南馆和西馆,不知在什么时候、通过何种手段,已经悄悄地结了盟。 “不过有北馆牵扯着,我看南馆也做不出来什么动作。”斯巴安轻轻了一句,如同森林深潭一般墨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西馆我是不怕的,反而中央——” 他的一句话没有完,异变突起。 伴随着一声呼哨,从南馆和北馆的二楼栏杆旁,同时闪现出几条黑影来,飞一般地跃身而出;几乎在他们现身的同一时刻,siri平平的一声“进度:第三本书已被找到”也传进了耳朵里;从西馆处响起的脚步声,几乎是瞬间便扑过了两馆之间的读书区,直奔东馆而来。 “怎么回事?”桃子这一下才真受惊了,失措地抓住了斯巴安的衣袖:“谁找到书了,怎么都来攻击我们……诶?” 她突然发现了不对,随即有些看不懂了。 从北馆扑出的人影,直直地从二楼落了下去,原来是冲着中央大厅去的。而从南馆出来的两个人,则迅速堵住了斯巴安所在东馆的出口——也就是通往中央大厅的楼梯。 情况明明应该很危急才对,但桃子却感觉到身边的斯巴安忽然轻轻舒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心一样——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放心的,她不懂,也没想着要懂,只是声音发颤地问道:“我、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事,”斯巴安似乎对她心中的不安充满了怜惜,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不是告诉过你怎么办的吗?现在行动吧。” 桃子用力点了点头,转身飞奔而去。 她才一离去,东馆最边缘的几个书架登时便“轰”地一声,先遭了秧;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有这种可怕的力道——几个高大而沉重的书架居然像是一把水珠似的被打飞了,随着地面的隐隐晃动,书架一个接一个地被推倒:西馆的人似乎一旦认定目标书籍不在书架上以后,对这些碍事的破东西就再也没有了半分顾忌。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再一次潜入了中央大厅书架区的北馆众人。 “心点,别把书碰着了!”高礼帽狠狠地啐了一口,“找到他们没有?” 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的。 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正握着一本用于侦察敌情、勘破屏障和范围监视的书;只要林三酒一行人仍然在中央大厅,就肯定会被书本效果捕捉到—— 然而在将书架区彻底翻了个底朝以后,高礼帽傻了。 “人呢?!”(未完待续。。) ps: 谢谢三分热的评价票、q君的平安符(又打赏拉)、九尽堂的票粉红(承蒙照顾)、还有上午漏了的,夏梨公举殿下的粉红~ 这一章差点憋死我了,感觉卡文卡得我似乎已经自爆了好几次,然后我的碎片又辛苦地凑成一个人形,再度趴回了电脑前…… #要是把这种精神头用在正事儿上我早已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了# 261 北馆的……宠物? 在高呼声和偶尔亮起的闪光之中,整个图书馆仿佛都在不断地晃动。不知是什么样的一下重击过后,花板的夹缝中扑簇簇地漏下了一阵沙尘,正好兜头浇了楼野一脸,迷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拼命捏着鼻子防止自己打出喷嚏来。 假如他不慎发出了声音,恐怕同时来自南馆和北馆的攻击,能够一瞬间就消耗光他的生存数字。 因为楼野现在,正趴在北馆死尸的身后——也就是,他正身处于大厅最开阔、最中央、最好下手的位置上——紧紧抵住他后背的,是siri的工作台。 整个黑漆漆的图书馆里,唯有siri的脸被笼罩在一片白光里;随着她的动作,电脑屏幕变化的光线在她脸上晃出了不同的光影,从镜片的反光上,还能隐约看见几行文字。 此时她低下了眼珠,透过玻璃镜片看了楼野一眼,又默不作声地盯住了电脑屏幕。 由于正好处于电脑屏幕的反方向,有了强烈的光线对比,楼野此时的藏身之处反而成了图书馆里最黑暗的地方;再加上身前血肉模糊的死尸做遮挡,以至于这么久了,竟然始终无人发现在自己眼皮子下头,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离死尸遥遥的地方,扔着他生前用过的鸡毛掸子;楼野满眼眼泪地等那一阵喷嚏感过去了以后,微微向下缩了缩身体,低声地招呼了一句:“siri!” 敲击键盘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siri“嗯?”了一声。 这一番动作。siri可没有放轻手脚,让他一颗心登时提了起来——不过好在现在四周一片混战,她发出的声音立刻就淹没在了种种异响和厮杀声里。 楼野定了定神,林三酒的嘱咐慢慢在他脑海里浮了起来。 “你点声回答我,”他压着嗓子,“我——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对于这样的要求,siri果然也跟着把声音放轻了,顿时让楼野大大松了口气。 他快速在心中将要问的话重新过了一遍,挑了一个低低地问道:“……对于已经找到的目标书籍,你知道它们的位置吗?” 在对方回答之前。楼野忙将自己耳朵上的通讯器拿了下来。将它靠近了siri。 ……半个时以前,连林三酒自己也没有想到,她才刚刚和两个孩子商量好了的计划,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实施的机会。 猛然间一连串电光和火光“噼噼啪啪”地炸了过去以后。当图书馆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的那一瞬间。林三酒几乎是立刻就从惊讶中醒过了神——她压下了心里的兴奋。猛一推身边的楼氏兄妹,轻声叫了一句:“就现在!” 楼氏兄妹顿时有些慌张:“啊?现在?” 林三酒侧耳听了听西馆方向猛然响起的那一声“东馆的子!”,随即匆匆对身边的孩子低声催促道:“对。快把通讯器戴上,按刚才的行动!” 一旦实施了这个计划,他们就再也没有退路了——但是少年人不怕高地厚的性子立时压过了顾虑,兄妹俩颇有几分兴奋地戴好了通讯器以后,还是楼琴突然想了起来。 “那……你没有通讯器,怎么跟我们联络?”她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因为兄妹俩一向独来独往,所以从红鹦鹉螺带出来的东西,也往往都只有双人份的——林三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空的两只耳朵,安慰了他们一声:“别担心,我们这一次去,是各自有任务的……又不是就此分散了。我们既然有聚头的地点,那么就在那儿见吧。” 兄妹二人点了点头,身影迅速在黑暗中分开了。借着几个分馆队之间的争执和浓浓的夜色遮挡,楼野压低了身子,贴着墙角一路飞奔至大厅siri工作台;而楼琴则转身跑向了中央大厅通往北馆的入口——也即是通往北馆二楼的楼梯。 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从中央大厅是无法直接进入分馆一楼的,每一个分馆都只有楼梯来连接中央大厅和本馆的二楼。 由于吃不准此时上楼会不会叫对面的西馆瞧一个正着,再加上也不知道北馆众人的动向,楼琴犹豫着在楼梯口旁停下了脚,想先观察一下对面的情况。 身高还不足一米六的姑娘,将身体压得几乎低到了地面、又藏身在楼梯扶手后头时,是很难发现的——但这仅指使用肉眼而言。 如果有类似于“范围监视”、或“热能扫描”之类工具的话,别藏在扶手后面了,就算楼琴藏进地里,恐怕照样能被发现——不巧的是,打算袭击中央大厅的北馆众人手里,正好握着这样的书。 当几条人影猛然从北馆二楼跃身而出,“咚”一声落在楼琴身前的时候,她一颗心都几乎飞了出去,浑身血液登时变得像大冰块一样,不会动了。 “快!不要放过任何地方!” 随着不远处高礼帽低低的一声喝,站在楼琴身前的男人迅速一抬脚——接着,他竟然跟着一同跳出来的众人飞快地闪身冲向了书架区。 楼琴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对方绝对不可能是有意放过她的——她呆呆地想。 直到北馆众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书架区,楼琴才突然明白过来,一秒也不敢继续在原地呆了,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对面的西馆瞧见,转头拿出了最大速度就往楼上冲去。 任何人在使用范围监视的物品时,都是监视己身以外的范围;而刚才楼琴与那男人的距离,近得只要她一探头,鼻尖就能碰着他的裤管——也就是,她刚才正好身处在那男人的“己身”范围里了! 而他们一走,她暴露的可能性顿时加大了,只要有一个人往楼梯口随便扫上一眼,恐怕她再无生理。 终于平安地冲进了北馆二楼的楼琴,在见到林立的书架区的第一眼,便立刻松了一口气,迅速地扑了进去。 北馆的人都走了,此时的北馆应该是安全的;看来她的任务,反倒成了三个人中最简单的一个—— 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消失,楼琴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她一抬头,一张巴掌大、既像人又似蛇的脸,正在书架上方定定地望着她。(未完待续。。) ps: 谢谢大萌斯基的香囊(老赏我)、染尽江山的票粉红、zijun9的粉红、想上斯巴安的书友15071iadeqs的平安符、isarialan的票粉红! 这周我打算开始还更了,大家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千万要适时地拦住作者!不要让她过劳死! 今三、三更……! 262 为什么不让我穿鞋(欠魔五的日常更新一章) 通讯器里似乎传来了siri模模糊糊的话声,不过的是什么,楼琴现在是一点都听不进去了。 当你面前也有一根长长的、湿滑黏腻的舌头在来回摇摆,仿佛在吸嗅着你的气味时,恐怕你也不会有心情去听旁人在耳边的是什么。 楼琴本能地对面前的生物感到了恶心恐惧,但她还是使劲压下了让她双腿发颤的情绪,尽量冷下了声音道:“……堕落种?” 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她在不知不觉地模仿林三酒的冷静语气。 通讯器里传来的,仍然是siri平静而模糊的声音;显然,楼野根本没有听见妹妹的这一句话。 虽然siri完全没有提过堕落种这件事,但是如月图书馆仍然是这个末日世界的一部分,在这里出现了堕落种,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她眼睁睁地看着舌头两边密密麻麻的气孔忽然一阵收缩,顿时许多涎液滴滴答答地从舌头上落了下来,有一滴甚至落在了楼琴的鞋上。这个东西与其是舌头,倒不如是面前这个诡异生物的武器和呼吸器官——楼琴此时正被它的武器给指住了,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身上的数字只有“”而已。虽然临走之前楼野要求她攻击自己,好把一些生存数字转移到楼琴身上,但是由于“致死攻击”后一段时间内都会变得近乎没有战力;因此这个办法也就被搁下了。 ……那么,这一仗要怎么打? 那张扁平的长脸。慢慢从书架顶部抬了起来,随即以一种叫人头皮发麻的动作,滑滑地从书架上伸了下来——随着它的动作,越来越多的躯体也逐渐展露在了楼琴眼前。 这是一段像蚯蚓似的圆柱形身体,连颜色都跟蚯蚓一模一样;它庞大得连楼琴双手合抱都抱不住的体形,在彻底滑下了书架、直立起来以后,才叫人看清楚了:直起来的上半身,已经足有两米高,在昏暗的空间里形成了一个凝实的高大黑影。 楼琴瞥了一眼它隐没在黑暗里的大半截身体,干干地咽了一下嗓子。 北馆的人知道它的存在吗?……这么大。没理由不知道的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假如它跟北馆众人有关系。那么为什么攻击中央大厅的时候不带着它…… 纷乱的念头刚浮起了一半,突然风声一动,楼琴猛然惊觉到刚才那条舌头不知道哪儿去了——得益于昏暗中非常低的能见度,在站直了以后。“蚯蚓”的脸几乎是隐藏在阴影里的。那条粗壮得如同人类躯干似的长舌瞬地不知从哪儿袭了出来。直奔楼琴而去。 在少女狼狈地打了一个滚、迅速躲到了一个书架背后的同时,她突然感觉到后背和手臂传来一阵灼烧似的钻心疼痛——楼琴反手一摸,手掌上顿时沾了黏黏的一片。不知道是血还是在地上沾到的黏液。 忍着皮肤好像要绽裂开的疼痛,她低头瞧了一眼,顿时忍不住“嘶”了一声——原来刚才被滴上了一滴口涎的鞋子,此时已经被腐蚀了一片鞋面,正中央的黑洞里,还隐隐地冒着烟。 “混蛋,”楼琴忍下了砰砰的心跳,一边骂了一句,一边伸长胳膊随便从身后的架子上扒下了几本书拢进怀里,“为什么这儿的堕落种都不让我好好穿鞋?” 话音未落,只听又一阵“哗沙沙”的响声——楼琴转头一看,发现那根长舌正好拦在她的后方,在两排气孔的收缩下,一阵比刚才量更大的黏液滴滴答答地落满了一地。 然而奇怪的是,地面却没有被腐蚀;黏液只是在书架与书架之间的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片高强腐蚀度的“水洼”—— 伴随着又一阵风响,从楼琴身侧袭来的黑影,这一回是摆明了要把她逼进“水洼”里去;大概是因为黏液正好由舌头两边排出,方向不受控制,因此这条“蚯蚓”才选择了这样的作战方式。她不敢硬受那条布满黏液的长舌一击,连忙就地打了个滚,然而还不等她稳住身子,那条长舌一改方向,再次朝她打了过来,黏液登时被甩在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身后已经是二楼栏杆,再往后退,楼琴就要一跤跌下北馆的二楼了——她一咬牙,用身体挡住了怀里的书,在点点黏液“刺啦啦”地烧破她身上衣服、皮肤的同时,楼琴已经飞快地打开了两本书,目光迅速从书页上划了过去。 然而楼琴一扫之下心里登时一凉。 这个地方太暗了,她几乎看不见什么——但不甘心就这么扔下书就跑,她怀着侥幸心理,几乎将眼睛都凑上了书页,也仅能借着对面时不时爆起的微光看清几个模模糊糊的字;但是这么少的字,甚至还根本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自然也谈不到什么特殊效果了。 ……身后的攻击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她看书只花了三四秒,然而这已经太久了。 楼琴感觉到地面微微地、有节奏地震颤着,随即书页顿时黑了下去,连刚才那几个字都被一个什么阴影给遮挡住了;她慢慢地合上了书,回过头。 扁平、没有鼻子的脸,不知何时已经贴近了她的肩膀——下巴悬空停在了她的左肩上,从脸的一边向另一边,像拉开拉链似的,逐渐扯开了一张巨大的嘴。 “你在看什么呀,姑娘?” 楼琴僵着身子。 好像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声音,有着与形体不相符的尖细;“蚯蚓”一边用一种黏腻的语气道,一边将长长的身体慢慢拖了出来,拦住了楼琴的去路,将她堵在了栏杆前面。 “为什么这么黑还看书?书上有什么?”它黏腻的声音里透出的几分兴奋,迅速变了调:“……马上告诉我!” 它话时,那张黑洞一样的嘴里,还能隐隐看见翻卷的长舌。 楼琴只觉自己浑身冷汗一层又一层地在往外冒,手心里湿湿的几乎握不住书了—— 忽然她灵光一闪。 “……你、你别伤害我,”她控制着自己的气息,故意颤着声音,“我这就告诉你,你等等,让我找个光……”(未完待续。。) ps: 妈!你看我一加更,他们都来打赏了!这是什么风气!请关爱网文写手! 一点也不怕作者过劳死的感谢名单如下:感谢矫娇的香囊、海味爷的香囊、无网请重登的粉红、安斯晨光的平安符、晴空湛蓝的粉红、柳歧的香囊……我要是漏了谁请务必告知一声! 关于楼琴身上的数字我声明一下,其实现在是,之所以之前写的是4,是因为我日理万机忙着救市不心疏漏了……感谢提醒我的赫萝;之所以还没有改过来,是因为我日理万机忙着救市没有时间…… 还有个啥话想bb来着,我忘了…… 还有一章晚点写了发 263 这一章姓苏 林三酒从来没有见过外貌如此整齐划一的进化者队。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一点,她把自己的身体拉得更加细长了,如同一根须藤似的缓缓攀附着书架爬行,逐渐靠近了正与斯巴安对峙的西馆队。 ——即使已经快要变成完整的人模样了,但是林三酒身为一个意识体的特质仍然不会改变:只要心念一动,她还是照样能漂浮、能飞行、能变形。 事实上,她也是靠这样的方法光明正大地上了东馆的:其实在她上楼的时候,不少人都瞧见了她;但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应该是从花板上垂下来的电线影子,居然是个人。 在这根“电线”悄悄地爬上东馆二楼以后,没过多久,西馆队的攻击也停了下来。 叫停的是那一个声音嘶哑难听的领头人。这一位西馆发话人,是一个个儿很矮、头却很大的男人——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讲,他看起来都很像是一只蘑菇;更叫人感觉滑稽的是,他身后那四个同样裹在一身斗篷里的男人竟然外表与他相差无几,一眼望去,也像是一只只身高相似的大蘑菇。 然而不管外貌多滑稽,当领头人开口的时候,他声调里泄露出来的阴狠劲儿,却叫人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他盯紧了坐在对面书架顶层上的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听了,林三酒顿时只觉自己的耳朵神经被一块磨砂纸狠狠蹭了一下似的。竟然有些发疼——“……子,你这是打算弃械投降?” 斯巴安仍然穿着兵工厂的一身蓝色战斗服,姿态闲适地坐在顶层,长腿垂下了书架,听见这话甚至还有些孩子气地晃了一下。他朝对面的西馆众人绽开了一个笑,一口整齐的白牙即使在一片昏暗里,也仍然闪着光似的:“原来是你们啊!他们的没错,果然很好认呢。” 难道是旧识? 林三酒刚浮起了这个疑惑,只听他接着悠悠地:“据你们这些种菜的在’碧落黄泉’界里的地盘都快让人端了,怎么还有闲心出来逛?——噢。是为了锻炼新人。还是为了搜罗东西?” 明明是十分亲切友善的语气,但似乎正戳中了西馆领头人的痛处——他周身气势一变,怒气几乎变得肉眼可见,过了几秒才突然阴阴笑了一声:“……能认识我们。也算是有点见识。不愧是兵工厂出来的人。只不过可惜的是。兵工厂,你回不去了。” 林三酒将自己伪装得尽可能像是一根电线的模样,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在意识力扫描里搜寻那个叫桃子的女人的踪迹。 她此行的目标,正是第一本目标书。 按理来,斯巴安应该随身带着第一本书才对;但考虑到他即将孤身与西馆队对战,倒也有可能把书藏在了事先躲起来的桃子身上。 不过找了一圈,二楼里似乎没有那个女人的踪迹。 林三酒思考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决定在这儿等着,看看能不能在两方对战之后做一个渔翁——斯巴安很显然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不如就借着西馆队之手,先探探他的底。 主意拿定了,她目光在场内一扫,忽然一愣神:怎么他们还没动手? ——不仅仅是没动手;双方甚至也不话了,就像是有人为这个场面按下了一个时间定格键,无论是斯巴安还是西馆队,都凝固着一动不动,陷入了绝对的寂静里。 甚至领头人的嘴巴还半张着,仿佛是话到一半的时候被冻上了。 林三酒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外界,又看了看自己的意识力扫描。 当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双方所在之处时,他们忽然不见了。 地间猛然旋转起来,就像咖啡杯里搅拌后的奶油似的,一圈圈地叫人眼晕;不知从哪儿投进来的光,为这一副扭曲的景象折射出五颜六色、明艳艳的色彩;书架的形状被拉得长长长长的,而花板变成了一块布,被站在其后的人不住地戳出一个个尖尖来—— 她只坚持看了几秒,便已经晕头转向了;明明知道哪里出了不对,但思维好像是一块放进了冰箱的果冻,再怎么努力思考也只是偶尔一颤,凝固得不会动了;意老师遥远的声音好像在“你怎么了?恢复原状干什么?”,林三酒听了却一点也意识不到她是什么意思,只想莫名其妙地“咯咯”发笑。 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回了人形的林三酒顺着书架滑到了地板上,虚软无力地漂浮在空气里。 这个时候,斯巴安悦耳的声音才隐隐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你们的’迷幻蘑菇’,也只有头一回遇见的人才会中招了吧?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林三酒是一点也听不见了。好像有人将厚重的布料打湿了,蒙住了她的耳朵似的;咬牙积攒起了一点力气,她拼命躲到了一个书架后头,下意识地抽出了一本书握在手里,以防万一;想打开【防护力场】,但这个念头也是时断时续的,试了两三次,她身上才终于微微一亮。 在一阵接一阵的奇妙幻觉里,似乎过了许多年,又似乎才是一眨眼的功夫——当林三酒突然感觉神智清醒了的时候,发现自己倚在书架上,而斯巴安与西馆队的战斗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 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被一个半蹲下来的身影给遮住了大半,在身前的地面上投下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在背光的阴影里,他暗金色的头发几乎也像快融进了黑暗里似的。 林三酒这一惊非同可,立刻腾地跳了起来,手上书本被翻开的同时,她也已经做好了苦战的心理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斯巴安仍然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只是随着她的起身,他也抬起了头—— “你、你是谁?”他悦耳的声音头一次出现了波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在斯巴安的唇齿之间发着颤。他抬起了一双墨绿色、犹如森林深潭一般的眼睛,着迷似的、一眨不眨地盯住了林三酒的脸:“……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林三酒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立刻条件反射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上半身的皮肤和毛发都已经长出来了;虽然腿上仍然是鲜红的肌肉模样,但是被笼在了黑暗里,斯巴安竟然一点儿都没瞧见。 “你看——” 意老师忽然低低地在脑海中叫了她一句。林三酒一抬眼,发现在斯巴安战斗服的后裤袋里,正支出了一个硬硬的书角,好像是被卷着插进了兜里似的—— “你靠近一点,”连林三酒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下意识地用清凉的声音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我就告诉你。” 着,她微微地弯下了腰,长发像水似的从肩膀上滑了下来。 斯巴安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脸,闻言竟然一点儿都没有犹豫地凑近了身子;林三酒轻轻一笑,吐了口气,好像要话似的—— 下一秒,她沉重的拳头便狠狠击向了斯巴安的腰眼。 这一击居然真的击中了。 斯巴安猛然受袭,身体只是勉强一拧卸掉了部分力道,但到底还是实打实地吃了这一拳——林三酒顾不得多想,反手一抓,便将他后裤兜的书抽了出来,迅速翻身跳上了旁边的一个书架,迫不及待地望向了书的封面。(未完待续。。) ps: 你们!苏不苏!一个设定是“人类容貌顶端”的男人,看到酒哥忽然傻了!从此她改名叫苏三酒好不好! 谢谢莉莉ad的粉红、磷火木杨的平安符!我会你们常出现在我致谢名单里的人儿们,已经是我输入法里相应拼音的头一个了么……都不用找字了…… 以上来自#以为三更会多一点订阅然而现实狠狠地摔了她一巴掌的公举# 264 身后是黑漆漆的南馆 在半个时以前,如果有人跟林三酒,她充满了“女性魅力”,恐怕连她自己都要冷笑一声表示不信。 可是现在,眼下这个情况…… ……林三酒呼了一口气,目光不甘心再一次从书的封皮上划了过去,随即一扬手,把书扔回给了斯巴安。 书翻卷着落进了一只指节修长的手里,封皮上那一行《亚洲艺术史绘本》的字样,在没瞧清楚的时候确实很能让人心里一跳。 “果然不是啊,”林三酒有点儿遗憾,同时目光紧紧盯住了这个叫她摸不清楚的男人:“如果真就放在后裤兜里,也的确太随便了一些。” 此时她站在书架的顶层,微光照在她没有皮肤的两条腿上,映着肌肉血色,染了一条微微的红边;加上这一个清凉得特殊的嗓音,斯巴安也终于想到这个没见过面的女孩儿是谁了。 他捂住自己才受了重重一击的侧腰,低头又像是轻笑、又像是叹息似的喘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地:“……原来你就是中央大厅里的那一个。” 明明他被对面的女人趁机偷袭了,还抢走了东西,可以敌对的立场已经表露无遗;然而斯巴安看起来却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虽然他面色已经平静多了,但是望向林三酒时,眼睛里仍然是浓翠的一片晶亮。 “或许这么有些唐突,”他每一个字的吐息都近乎呢喃,“不过。你愿意加入我的队吗?” 当然不! 林三酒从没觉得自己有过什么女人味,更别提迷住一个如斯巴安这种外表的男人了,她心里早就认定对方恐怕又有什么计划,轻轻冷笑了一下:“……为什么不是你加入我的队?第一本目标书在那个叫桃子的女人手上吧,你把她交出来,咱们什么都好。” “这件事,”斯巴安充满遗憾似的摇摇头,“即使是你的要求,也办不到。” 他刚才那种奇异的态度波动,至此已经完全消失了——斯巴安双手插进战斗服的裤兜里。斜倚在身后的书架上。又是一副懒洋洋、游刃有余的闲适模样了。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林三酒才又有了一点“正常感”。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 刚才一群蘑菇似的西馆队已经不见了,地上只躺着一个不再呼吸起伏了的黑影,看起来其余的人应该是退回了西馆;她已经反复检查过东馆二楼好几次。依然没有桃子的踪迹。看起来很可能是躲在一楼。 而想要通往分馆一楼。就必须要经过堵在眼前的斯巴安。 可是想越过他,却没有这么简单。这个男人跟西馆五个对手交战过后,他自己看起来毫发无伤。反倒叫对手留下了一具尸体——不光是难缠的问题,斯巴安此时的生存数字,恐怕早就高到了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程度。 多一个生存数字就相当于多一条命,当双方的生存数字相差大到某个地步时,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了。 正当林三酒微微焦躁起来、斯巴安也忽然微微一抬头似乎要些什么的时候,从图书馆的另一端,突然响起了一声“轰”——这一声并不大,然而随之而起的艳红火光,却立即吞噬了半个图书馆的黑暗。 伴随着火光冲而起的,是一声尖利刺耳的嘶叫;一个高大得过分的隐隐黑影,正在火光之中挣扎扭转,但拼了命也无法从这火焰牢笼中走出半步——那影子尖嘶、滚动,甩出了无数火花,很快连楼梯扶手、中央大厅的书架,都迅速燃烧了起来。 林三酒登时一惊。因为从北馆二楼腾空而起的火焰,也瞬地照亮了栏杆旁边一个缩着身体、抱着书的身影——正是楼琴。 几乎是与此同时,楼下中央大厅里也响起了北馆队的吼声,见自己的分馆竟然起火了,几个黑影立即一马当先地冲上了楼梯,直朝北馆二楼扑去;楼琴也意识到了不妙,匆匆地站起身就要跑,然而此时身后的火势太大,她几次试图突围,都又被那个燃烧的黑影给逼退回了角落里。 眼看着北馆众人已经冲了过去,林三酒再也顾不得考虑斯巴安手上的书了——她脚下一蹬,身体登时以冲势扑了出去;斯巴安的身形同时一动便要追上去,但他没想到林三酒竟然直接从二楼飞了出去,顿时扑了个空。 他紧紧地握住了栏杆扶手,一动不动地盯着北馆的方向,面容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投映下,竟有一种叫人心惊的震撼。 ……身后发生了什么,林三酒没空去管;因为当她刚刚跃上北馆栏杆的同时,几处燃烧的火光突然一瞬间全都灭了,图书馆登时再度陷入了一片漆黑。 作为书本的特殊效果,燃烧的火焰也是有时长限制的;时间一到,效果自然就消失了。 只是虽然仅有短短的半分钟,但对于楼琴来也足够救命了——那一个庞大蚯蚓模样的东西,在火灭了以后的几秒钟里,便忽然轰然倒塌在了地上,碎成了一截截的焦炭。 虽然已经被烧得看不出原型了,但刚刚冲上二楼、将楼琴包围起来的北馆众人也依然止不住地一愣。 “这是什么东西?”高礼帽喃喃地问了一句,瞥了一眼身上尽是伤口的楼琴。“你和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刚去了一个敌人,又来了一群敌人——楼琴扶着膝盖支撑自己站起来,目光狠狠地在面前一圈人的脸上划了过去,喘着粗气:“……这不是你们养的么?” 高礼帽疑惑重重地看了看地上呈一节节圆柱体状的焦炭,随即忽然阴阴一笑。 “这跟我们可没有关系。姑娘,希望你身上的数字够多才好……” ——林三酒落脚的地方不大好,正落在了北馆人身旁偏后的位置。当高礼帽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刚刚悄无声息地从栏杆处翻了进来;然而到底还是被一个北馆成员发现了。 只不过,她一点儿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听见这么一句话。 “怎么,看见我们找着了一个人,你们就舍得过来帮忙了?”那人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明明约好的事……怎么才只派了你自己过来?” 林三酒一愣。 看来对方是把她当做了别人…… 当做了谁?肯定是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她一边想,一边应付了两句,走近了那人身边。 一回头,她顿时有些明白了。 从那人所站的地方往她这儿看,林三酒的身后正好是黑漆漆的南馆。(未完待续。。) ps: 谢谢q君的香囊和蠢萌评论、墨色债主的平安符、糖糖的平安符、冰糖的猫的香囊、桃子的平安符、彩elen债主的桃花扇(每次一出现都这么大方!)、若丶绯夜的平安符~! 一苏就来了这么多打赏,真的很容易叫作者误会的,真的…… 话昨勉强三更了,感觉自己去了半条命 我想今还是恢复更吧…………………………………… 265 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太、太黑了—— 感觉到自己似乎把身后的追兵甩开了,楼琴忍不住在一个书架后方停了下来。她用鼻子将呼吸尽可能慢慢地呼出去,努力不要发出太粗重的声音;手里攥着一卷书,却始终找不到机会、也不敢看。 听着不远处的呼喝声,她感觉自己四肢都软得在发抖。 在她刚才被北馆众人包围住的时候,楼琴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拼着扔下了一个生存数字,这才从包围圈中找了个机会逃出来,一头钻进了书架区里;然而弊端也立刻显现了出来——她现在手脚发软,别战斗了,连从北馆队的追踪下逃掉,就已经费尽了力气。 现在的生存数字,应该只有“”了吧?她微微有些绝望地想。这么低的生存数字,恐怕只要再挨一下稍微强力点的攻击,她就凶多吉少了。 通讯器里,楼野几乎急得都不成调了:“你尽量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上去……” 他现在正处在南、西、东三方的目光下;要是从siri的工作台前突然站起来一个黑影,只怕他立刻就要成为众矢之的——“我只能贴着墙慢慢过去,你现在在哪儿?受伤了吗?” 楼琴左右看了看,见附近几排书架的走道里似乎都没有追兵的影子,这才敢用气声低低地:“没有——你不要过来!” 一边,她一边抹掉了脸上淌下来的血。 不管自己能不能逃出去。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哥哥扯进来。 虽然有了这样的觉悟,然而她毕竟也还只是一个十四岁半的姑娘——楼琴感觉眼睛里热热的,好像有点想哭;只是在轻轻抽了一下鼻子以后,她仍然一咬牙,弯下身子悄悄地跑向了右前方的书架。 这里很安静,没有人,是个藏身的地方。 ——她的这个念头刚升起来,手腕突然被一个猛地从书架后袭出的黑影抓住了,楼琴手腕一疼,心里立即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恐惧。她几乎失去了理智。一口咬在了那只手上。 没想到那只手的皮肤硬得出奇,简直像咬在了金刚石上一样——楼琴只觉牙床一阵酸软的同时,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地在头顶上骂了她一句:“……你属狗的?” 楼琴蓦地抬起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庞。她的五官本身虽然柔和精致。但却奇异般地散发出了一种冷峻感。似乎之前在包围圈里瞄见过;此时近距离一看。对方琥珀色的瞳孔像极了一对光影交错的猫眼,不知怎么让她隐隐觉得眼熟。 “别看了,是我。”林三酒没好气地,“我的皮肤长出来了。” 这一下,不光是楼琴,连通讯器里的楼野也长长呼了一口气——姑娘泪眼汪汪地扑到了林三酒身边,轻声叫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刚才做什么不帮我!” 林三酒揉揉她的头发,没应声,只是悄悄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因为在意识力扫描里,有一个人正朝着这儿走来了。 “你在这儿当诱饵。”林三酒在楼琴耳边轻轻地了一句,随即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书架边缘。 很显然,这个追兵手里是有热能扫描装置的;在快要靠近楼琴的时候,他立刻慢下了步子,抬起了手中一个长棍儿似的东西,无声地缓缓靠向了楼琴的藏身之处。 他看得很清楚,这儿只有那个姑娘一个人;他也没打算叫上同伴来分薄自己的生存数字。 眼看着猎物已经快到眼前了,然而下一秒他只觉咽喉一紧,伴随着喉头无意识的“咔咔”声响,他几乎要突出来的眼珠拼了命似的要转到后方去,看看是谁杀了自己—— 楼琴听见响动,不安地探出一个头。 只见林三酒笔直地站在西馆追兵的身后,一只左手紧紧攥住了对方的咽喉,已叫他使不上半分力气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体随着生存数字的流失而变得越来越软、越来越无力,终于一松劲儿滑了下去——林三酒手腕不动,卡住了男人尸体下滑的趋势,原地静静地等待了十余秒后,这才抽回了手。 “咕咚”一声,尸体载倒在了地上。 没有用能力,也没有用特殊物品,单单靠着手指的捏合力,就将一个战力不错、生存数字达到7的进化者杀了。 林三酒低头看了看他,手指无意识地捻了几下,好像在把刚才掐死一条性命的感觉轻轻掸落。 “走吧,下一个由你来。”林三酒在昏暗的夜色中抬起头,轻轻地对楼琴。 楼琴这时才喘过了一口气——好像刚才她也被掐住了喉咙似的——忙跟了上去。 “你现在的生存数字是多少了?”二人闪身走进另一条书架间的走廊时,林三酒忽然出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楼琴心里顿时像塞进了一块大石头。 “我看看。”林三酒示意她撩起衣服下摆,凑近了少女的后腰。虽然光线昏暗,但她的意识力扫描总比肉眼好用一些,在楼琴白皙的皮肤上,一个的“14”清晰可见。 “咦?”猛然听见这个数字的楼琴,自己都不相信了,一脸怔忪怀疑地望着林三酒,“我之前明明只有,又死了一次……啊!” 不光是她们二人,一直在通讯器里听着她们对话的楼野,也在同一时间忍不住低低惊呼了一声:“——那个怪东西身上也有生存数字!” “奇怪了,那分明就不是个人,怎么会也是副本玩家——”楼琴一边摸着自己后腰,一边又惊又喜又疑惑地问道。 林三酒想了想,一时也没明白。 不过这件事还可以押后再——她现在只想教训北馆队。 当林三酒真正发挥出自己的优势时,她的战力是十分惊人的。她没有体温,不会出现在热能扫描里,但却能够用刚死不久的人来作诱饵;加上楼琴的战力也渐渐恢复了,在接下来仅仅五六分钟的功夫里,她们便已经一连放倒了两人。 只是凡事都有意外。 她们袭击的第三人,似乎戴了防身用的特殊物品;林三酒一击之下不但没能击倒他,反而被他仓促间逃了出去,一边逃一边高声示警:“老大!旗子他们都死了!快撤啊!” “妈的!”林三酒骂了一声,抬步追了上去。(未完待续。。) ps: 不知道这种写完发的日子还能坚持几…… 没有感谢名单,也不知道bb啥好…… 我沉默地走了…… 266 南馆 当林三酒与高礼帽之间发生第二次对峙时,形式已经大大地逆转了。 高礼帽一行人只剩下了三个,其中还有一个受不了不的伤;而林三酒此时却几乎逼近了完全体状态,力量达到了空前的强大——在那个逃脱的人叫破自己一行人的行迹后,她甚至根本就懒得再暗中下手了,干脆一纵身,跃上书架顶部,随即从书架上一路飞奔,迅速冲至了高礼帽一行人面前。 即使没有直接碰到书架,但由于卷动的空气流速太快,当她猛地停下脚步时,气流打在了书架上,竟然激起了一股淡淡的白烟。 而直到这时,那个逃脱的人所发出的最后一个音节才刚刚消散在空气里。 高礼帽紧紧盯着林三酒脚下的白烟,即使没有出声,也仍然让人感觉到他此刻的脸色必定十分难看。 为什么才过去了两功夫,这个无皮人的能力已经上升到了这种地步? 此时林三酒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场,如同一片深渊,又像是一只巨兽,逼得人呼吸都不太顺畅了;甚至不必交手,高礼帽就迅速做了决定。 “走!”他朝左右喝了一声,同时手一甩,向空中甩开了一片灰白色的布料。 【d电影套装】 这可绝对不是为了圈钱,而胡乱搞出来的的d电影。在目标面前播放出的内容,将清晰地重现出“另一个真实世界”般的效果,叫人以为自己走进了电影中世界一样。根本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假,不管用于迷惑、助攻、逃跑,效果都非常出色。 见高礼帽一行人要跑,林三酒跃下书架就追了上去——然而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微微一变,接着她的手臂就不知怎么挂住了一条藤蔓,还顺势将它扯了下来;她有些怔愣地一抬眼,发现面前是一片幽深的、黄昏时分的密林。 从地面上突起的树根,一脚踩上去的触感坚硬而真实;林三酒伸手拨开了挡在眼前的一片气根,四处望了望。哪儿也没看见高礼帽的影子。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象。但林三酒仍然有些茫然地停下了脚——太真实了,她连图书馆的影子都半点瞧不出来了。 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时,身后传来了一串脚步响动,她一回头。原来是楼琴也从几棵树后走了过来。 “这……是他们放的障眼法?”楼琴半张着嘴。“不过。这个效果应该不会持续很久吧?” 林三酒也不好,来回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毫无头绪地叹了口气。 事实证明。【d电影套装】效果的持续时间的确不长。然而对于北馆队一行人来,一分三十秒的逃跑时间,已经完全够用了。 “喂,你们听见了没有?为什么不回话?”当密林的景象从眼前消失、再度变成昏暗的图书馆时,通讯器里才传出了楼野满腹疑惑的声音——看来这个电影套装连外界的声音也能够阻隔:“我,戴帽子那个家伙往南馆跑了,你们听见了吗?” 还在左右张望的楼琴一激灵,忙应了几声,随即望向了林三酒:“进南馆了,还追吗?” 刚才他们就以为自己是南馆派来援手的人,现在一遇见了危机,又立刻逃进了南馆——林三酒往南馆看了一眼。 南馆被笼罩在一片幽暗漆黑里,书架区的影子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轮廓。明明刚才跑进去了一行人,此时的南馆却静得彷如没有一个人似的,悄无声息。 “他们既然联手了,就不好对付了。”她想起那个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南馆女人,也感到了棘手:“算了,只剩下三个人了,想来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楼琴咬着嘴唇问。她的声气跟之前比,明显从容多了。 这一仗打下来,虽然他们手里仍然只有一本书,但是她和林三酒的生存数字都大幅度上涨了;楼琴此时的数字达到了“1”,林三酒的数字甚至达到了“9”,只有楼野的数字还没有动过。 “我们先去找你哥,再书的事。”林三酒一边,一边来到了北馆的栏杆边上,“他在下头动弹不得,也是够受的……” 她一句话还没完,只听对面西馆突然传出来一个微微有些高昂的难听声音,像磨着耳朵过去了似的:“……那不是北馆的人,看来他们确实往南馆跑了!” 西馆的人一直在观察这边?林三酒和楼琴都是一愣,立即找了掩体藏好身形,立起耳朵听着对面的动静。 看来跟斯巴安的一战,除了损失了一人以外,并没有伤到西馆的筋骨;他们嗡嗡的交谈声在西馆的方向持续地响了一会儿,猛然爆起了一声吼:“南馆的!你出来!” 发话的还是之前的那个领头人,当他抬高嗓门的时候,声音几乎能刺穿旁人的耳膜:“……明明好了攻守同盟,但是怪不得你们刚才不派人助战——原来你们跟北馆还有一腿!今给我把话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西南两个分馆,果然也是结了盟的。 林三酒闻言,不禁又看了南馆的方向一眼。 那个女人能够在不知不觉之间跟两个分馆合作,甚至还叫他们彼此间都不知道,手段也算了不起…… 只是西馆的质问有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片回音。此时的南馆,一片死静。 总不会是心虚了? “蘑菇男”那个难听的声音又尖利地叫骂了几句,只是南馆的女人却像忽然聋了哑了似的,不但一声不出,甚至连半点响动都没有——正当林三酒微微疑惑起来的时候,南馆的方向忽然爆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呼,随即一个人影像一团破抹布似的,被什么力量抛进了半空,直直地往下掉去。 一顶高礼帽在空气中打了几个转,随着主人一起落了下去。 即使伴随着惨呼,颈骨折断、血肉拍在地面上时的闷响仍然能听得一清二楚,令人忍不住从后背上窜起一片鸡皮疙瘩——在最后半声含着血的嘶叫里,高礼帽的每一个字,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南馆是的——” “噗嗤”一声,从南馆射出了一个光点,将高礼帽没完的话连同他的生命一起终结了。 南馆是什么? 林三酒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正疑惑时,只听图书馆里忽然响起了斯巴安的声音:“这事情不对——我记得南馆之前留了两人在大厅里,你们有照明的,都把光打下去看看!” 南馆竟有两人一直呆在大厅里? 因为早就分头行动了,谁也没有留下来监视中央大厅的动向,因此一听这话,林三酒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楼琴也慌了,一叠连声地朝通讯器“喂”了好几句,只是却始终没有收到来自楼野的半点回音——仔细一想,竟不知是什么时候没有声讯的。 而那边斯巴安的话音一落,一道光柱已自他的手中刺破了黑暗,雪亮的光芒笔直地在大厅中映出了一个圆,顿时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最初几次巡弋,光圈内都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些被光映得惨白刺眼的桌椅设施;然而当他的光柱扫向了siri工作台时,林三酒终于再也忍不住,低低地发出了一声“啊”。 楼野早就从藏身之处出来了;他此时捂着一边受伤的肩膀,正与一个人对峙着——然而直到光芒打向了那个人时,他才跟整个图书馆一起,第一次看清了对面那人的相貌。 毫无血色的脸上,没有五官。 堕落种。(未完待续。。) ps: 看见这么长的感谢名单,对于订阅的怨念似乎减轻了许多—— 谢谢ianbian的粉红、酒娘的酒囊(休息不了啊)、晓夜001的粉红(嘿嘿你真的不断刷新吗高兴)、晓月丫丫的粉红、影沉壁的粉红、星月菲漾的粉红、安斯晨光的又一个平安符(谢谢安慰)、猫啊米米的粉红、柳歧的粉红、璞草的!票!粉!红和桃!花!扇、书友15071509014087的桃花扇(改个名吧?)、最烦想名字的粉红、941甜品的票粉红、莉莉贝塔的粉红! 好长啊啊啊,我还在里面加了许多bb,让它看起来更长一些……真是一个有心机のgirl。 我想问问评论区在发春的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看见好看的就不行!跟我似的! 267 林三酒一语成谶 几乎是在光芒照亮那一张雪白面庞的同一时间,从北馆的二楼上便猛地卷起了一股风——随着一条人影跃下楼的动作,连空气都被这力道搅成了破碎的几片,“呼”地打向了四面八方。 转瞬之间,林三酒便落在了楼野身边;紧跟着,楼琴也“蹬蹬”地从楼梯处跑了下来,站在了哥哥的身后。 有了同伴,少年顿时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这里怎么会有堕落种?”从西馆的二楼,传来了一个诧异的声音——这句话,也是盘亘在所有人心头的疑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西馆也升起了一道亮光:他们用的照明物件可比斯巴安随手找的手电筒好用多了,登时大半个图书馆都被白光染得映得纤毫毕现。 在这样的光线下,对面那一个东西的模样,看起来就更诡异了。 林三酒在如月车站里遇见的堕落种,基本上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半透明;有些弱的,甚至连体形的边缘都是模糊不清的——但眼前这一个堕落种,看起来却有种叫人心惊的真实。 无论是它清晰的线条,凝实的惨白色,还是那种真切的、“占有了一块空间”的实体感,都明确地表现出这个堕落种跟其他阴灵的不一样:它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被扒掉了脸皮、削掉了五官、缝起了眼皮和嘴,最后涂上一层雪白。 阴森感固然减少了,但扫上一眼。就不免让人头皮发麻。 见这个古怪的东西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林三酒也就暂时没有动作;楼琴忙趁机上前看了看哥哥的伤口——只是之前受的伤被扯开了,倒没有什么大碍。 “怎么只有一个?” 来自东馆的手电光柱扫了几圈,斯巴安的声音抬高了一些。他微微一皱眉,睫毛在宝石般透绿的眼睛里投下了一片令人灵魂发颤的阴影。 听见他出声,林三酒也不好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忽然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东馆——下一秒,只见斯巴安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变,转头便冲向了通往一楼的楼梯。 “晚了哦哦哦哦哦哦哦!” 图书馆大厅里。不知从哪儿回荡起了一个脆生生的、拉得长长的童音。一听到这个声音。几人面前那个没有脸的堕落种顿时抽了几下肩膀,仿佛在无声地笑;随着西馆抬高了手中光源,林三酒一行人这才看清楚,原来声音发自东馆的楼梯。 一个四肢着地、浑身赤|裸的婴儿。迅速地从楼梯上爬了下来;在他仿佛即将摇摇欲坠的巨型头颅上。一双黑洞似的眼睛弯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几乎碰到了嘴角——他嘴里叼着一个扁扁的长方形东西,正是一本书。 没有五官的堕落种登时爆发出一声尖笑,抽身便向婴儿跑去——林三酒刚提步要追。只听一声怒吼骤然如同雷鸣一般响了起来,震得图书馆都在隐隐发颤;楼琴一个没站稳,甚至差点摔在地上。 一个气势汹汹的影子忽然从东馆二楼一跃而下,“砰”一声重重落在地上,正好挡在了两个堕落种面前,连地板嗡嗡地抖了抖。 事情发生得太快,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当林三酒听见斯巴安的怒喝声时,中央大厅里随着那个高大身影的动作而骤然卷起了一股旋风——爆烈的风势在半明半暗的空间里席卷呼啸,几乎根本叫人瞧不清什么;只有刚才那个童音突然爆发出的一声刺耳尖叫,夹杂在盘旋的风声、砰砰掉落的物件、书架倒地声里,清晰地传进众人耳中;不知道西馆的人看见了什么,照亮了半个图书馆的光源微微地抖了几下。 十几秒以后风停了下来,林三酒转头一看,发现图书馆里还站立着的,只有她和斯巴安了。 那个婴儿模样的堕落种,早就被撕成了破破烂烂的几条,变成了忽忽悠悠的几缕烟,转瞬间便飘散了。南馆楼梯上忽然响起了一点细微的响动,紧接着一个惨白的影子颠簸着冲了回去——斯巴安抬眼看了看这只逃脱的堕落种,没有动地方。 楼氏兄妹颇有几分狼狈地支着胳膊,爬起身来。 斯巴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林三酒一行人,不知在和谁解释似的,低低了一声:“……桃子死了。”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书,朝他们大步走来。林三酒能感觉到身边楼氏兄妹一惊,但随着他走近了,面容在光线里越来越清晰,两个孩子也渐渐地放松了不少。 …… 林三酒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个,给你了。” 当斯巴安停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时,他的情绪显然已经平复了。在伸手递过一本书的时候,他低头看了林三酒一眼。随着这个动作,他面庞上阴影一晃,晃出了叫人错不开眼的光影线条。 林三酒看了看他手里的书,那是一本《恐龙化石复原画像技术详解》,正是五本目标书之一。她立即干脆利落地一把接了过来,没忘了问一句:“——为什么?” “忘了你过的话了?”斯巴安浮起了微微的一点苦笑,这是一个林三酒头一次见到的表情。“……我来加入你的队了。” 身后的兄妹登时发出了一阵吸气声。 “siri的规则里,肯定不允许两队合并……”林三酒只觉自己一阵头大,刚推辞了半句,斯巴安就带点强硬地截断了她的话:“生存数字对我来,无所谓。” 不要5点生存数字? 林三酒还想点儿什么,没想到身后两个孩子忽然兴奋了起来,拽着她的衣服,一叠连声地“让他来吧”、“他是好人”;这么一来,她反倒不好摇头了。 两次跟斯巴安打交道的经历,都不大正常;让林三酒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好,只好板起了脸,冷冷地:“……你可别自作主张。” 斯巴安拢了一下一头金发,随意一笑,轻忽的态度却显得璀璨之极。 “你、你刚才那么生气……”楼琴忽然出声问道,目光晶亮,语气里也带着一种奇异的心翼翼:“……那个桃子,是你的女,呃,朋友吗?” “我是在图书馆外面遇见她的。”斯巴安温柔地拍拍楼琴的头顶,后者居然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让他拍了,简直想让人叹息:“我答应过她,要赚到这儿的生存数字……是我食言了。” 他是对所有的女孩都这样吗? 林三酒忍不住想。 不过在斯巴安面对她的时候,上一次那种古怪的态度波动已经完全消失了。要不是那次的印象太深刻,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产生了错觉。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在斯巴安将书递给他们的那一瞬间,便意味着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西馆的视线范围内。 或许是因为西馆队也受到了不的震动,脱离西馆的光线比想象中要来得简单多了;当他们将身形隐藏与中央大厅书架区以后,几人开始讨论起下一步该怎么办。 “以我对西馆那些蘑菇的了解来看,”斯巴安靠在书架上,抱着胳膊,语调懒洋洋地,“这种情况下,他们肯定要隔岸观火。他们讨人厌的地方就在于,永远站在可能获得利益的那一边。” “第三本书也已经被找到了,会在谁手里?”楼野忙问了一句,“南馆?” “我是这么猜的。”斯巴安点点头,笑着问道:“我倒想知道,你们在siri那里干了些什么?”(未完待续。。) ps: 大哥! 你又一个和氏璧砸得我有点晕头转向,同时也感激涕零……商量商量,把你们这些债主都供起来,早晚一炷香,不还更如何! 对了,哥你画的人设我看见了,唉呀妈呀一肚子话要,等我去评论区回复…… 感觉“人类顶峰的容貌”这个设定真是作者作死绝技,斯巴安的外貌描写得我好累…… 268 十二界真是奇妙的地方 “干了跟你之前一样的事。”林三酒抬起眼睛,瞥了一眼新加入的成员后,淡淡地。“我们问了siri一些问题……不过在这个以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她本来是不太在乎的,不过既然现在斯巴安成了盟友,她就不得不问了。 金发男人疑惑地一歪头,样子有点像狗。 “……你的队友呢?” 斯巴安顿了一秒,似乎有些惊讶——随即他揉了揉自己一头蓬松金发,吐气道:“……你是知道兵工厂一向以队形式出动呢,还是之前见过我?” 不等林三酒张口,他忽然自己笑了:“——噢,你一定是之前见过我。” “你怎么能肯定?”她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印象不太好。”斯巴安歪头的样子非常孩子气,笑起来时一口牙在昏暗中也是雪白的:“嗯……基本上很少有女孩不肯告诉我名字。” 能明显地感觉到,这话的时候他还谦虚了一下。 这确实是实话——别女孩了,连楼野都在几句话内主动向斯巴安报上了姓名和出身地;不过好在两个孩子还算理智清醒,像能力以及林三酒名字之类的重要情报,都捂住了没。 面对十二界来人时,林三酒不想多讨论自己的名字;她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我的确见过你,但别转移话题。你之前的队友呢?” “殉职了。”他的声音依然悦耳。只是淡淡地冷了下去。 林三酒一愣。那个楼灵竟然这么难缠? “这些事等从这里出去之后,再慢慢不迟。”斯巴安也没有问林三酒是何时见过他的,只是低下了头,头发细碎的影子遮住了他的眼睛。“现在能告诉我,你们和siri的对话了么?” 楼野立即清清嗓子:“……siri告诉我们的规则其实很少,所以我们就整理出了许多问题,一条一条地找她问了。” 首先楼野问的是,siri对于已找出的目标书大概位置是否知情。 siri的答案是“不知情”。 “现在第三本书肯定落在了南馆手里,”楼野神色兴奋地,“……siri就算不知道。对我们来也没有什么影响。真正让我吃惊的。是接下来的问题——你们刚才不是还在担心西馆的人吗?等着瞧啊。” 少年咳了一声,显得有些激动——接着不等几人反应过来,他忽然抬高声音喊了一句:“siri,请你通报一下各队人数!” 众人一惊。都没有想到他竟然问了这个问题。紧接着。只听siri平板无波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响了起来:“好的。中央大厅人。西馆4人,东馆1人,南馆11人。” “11人”这三个字才在空气里响起来。登时便激起了一片哗然;甚至连已有了一定心理准备的林三酒一行人,也惊得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siri通报的很显然是“现在还活着的”人数。那么算上被楼琴和斯巴安杀掉的堕落种,也就是南馆的初始人数其实是1人。 这么多堕落种,林三酒不信它们一直乖乖呆在楼上。 西馆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怎么搞的?人数差距这么大,这还打什么?”“他们分明是堕落种啊,这也能让他们混进来?” 不知道是谁的哪句话恰好被siri听见了,她平静地回答道:“只要是身上有生存数字的,都可以成为图书馆五队之一,并不局限物种。” “原来siri还能这么用啊,真有趣。” 从南馆蓦然传出的女性声音,顿时把哗然压了下去——女人的声音略有些低沉,话间吐字悠长,叫人很难想象这个口吻竟然出自一个堕落种。 “不过无所谓,就算我们损失了两个成员,这一次的生存数字我们也是志在必得。”南馆女人轻笑了一声。 “……为什么堕落种也能进入副本?”林三酒忍不住轻声向斯巴安问道。 在场的进化者中,除了她之外,其余都是来自十二界的;看起来,他们对于堕落种进入副本这件事一点都不吃惊。 “低级的堕落种和没进化的普通人一样,都不能进入副本,也不能转换世界。”斯巴安瞥了她一眼,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但是,堕落种也会进化的。” 林三酒瞬地想起了在极温地狱见过的飞行堕落种。 她脖颈上的皮肤感受到金发男人温热的呼吸,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好像想把这感觉抹掉。 “既然人数差距这么大,我想西馆的蘑菇们大概也愿意帮点忙了。”斯巴安直起身子,语气里不无嘲讽。他转头对楼野一笑:“怪不得你不用担心他们。” 少年立刻受到了鼓舞,笑着了一声“还有呢!”,随即又轻又快地将自己刚才得知的情报都一骨脑儿地了——不得不,虽然“问问题”这个主意还是林三酒出的,但是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楼野探知的消息,竟然顺利地让几人做出了一个行动计划。 “现在南馆已经知道我们手上有两本书了,所以一定会把我们当做重点目标袭击。正好现在西馆也把光灭了,”林三酒重申似的道:“那么我们就两人一组,我和楼琴一组,楼野你跟着他走……在避开他们的袭击同时,尽可能地按照siri的提示,搜索一些目标书可能在的区域——只我们是不知道最后一本书的英文名字,有点麻烦。” “那个……”斯巴安忽然低低地了一句,随即从自己的单兵作战眼镜上取下了一个的零件。接下来从他口中吐出的,是一串流畅自然的英文——再也没有了之前话时,用词吐句间那种微妙的不协调。 林三酒登时傻了。 斯巴安悠悠然地将零件装了回去,朝她一笑:“……你刚才什么来着?” 林三酒重重地叹了口气:“……没什么。” 十二界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未完待续。。) ps: 又困又卡写得又枯燥……感觉自己这两的状态差到了谷底,每一开电脑都是“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 谢谢墨色债主的平安符、白墙儿债主的平安符、楼氏兄妹亲妈的粉红、桃子的平安符(被写死了……)、柳歧的票粉红、q君的平安符~! 虽然大家还是很温暖,但我仍然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不想写 269 第四本 q:“siri,如果一直没有人找到5本目标书会怎么样?” a:“在这种情况下,图书馆的寻书活动将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找到书为止。或者当持续数与所有队成员的生存数字之和相当的时候,就会一次性将生存数字扣完。” q:“那不就都死了啊?” a:“到时我会再次打开大门,欢迎下一批参加寻书活动的读者。” q:“……好吧。如果集齐了五本书,但不确认的话呢?” a:“按照无人找到书的情况处理。” q:“也就是必须要确认了……确认一定要到工作台这儿来吗?如果我举着5本书给你看,这样行不行?” a:“不行。” q:“……那么,现在馆内所有人的生存数字之和,能吗?” a:“能。” q:“……那你倒是啊!” a:“5。” q:“啊,这么多……谁有多少,这个能吗?” a:“不能。因为这个不涉及到寻书活动本身的持续时长。” q:“反正你怎么都有理。对了,五本目标书是怎么会从图书馆系统里不见的呢?” a:“……因为这里的图书管理员很喜欢看书。在闭馆休息的时候,她总是在图书馆里消磨一整的功夫,不管是吃饭也好,午睡也好。走到哪里手上都会拿着一本书看。或许是因为太放松了的关系,一段时间后就发现有5本书不见了。” q:“那个管理员就是你吧!” a:“……不予置评。” ……在黑夜的掩映下,林三酒和楼琴悄然又迅速地靠近了墙角;她们停下了脚步,侧耳听了一会儿隔壁那一条走廊里的动静。 从楼野与siri对话中所得到的提示看来,基本上能够确定是“图书管理员”在消磨时间的时候,把五本书弄丢在了她的行动轨迹上:而从读书区、多媒体区发现的三本书,似乎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而siri提到了“吃饭、午睡”,似乎在暗示这个“图书管理员”有着跟活人一样的日常活动;而图书馆里又显然是没有食堂的—— 林三酒在意识力扫描里看过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以后,朝楼琴比了个手势。二人快步拐进走廊里。头顶一个写着“洗手间”字样的标牌,在黑暗中绿莹莹地亮着。 两组人马分开之前,斯巴安拉下头顶的单兵作战眼镜,遮挡住半张脸的动作。不知怎么让人印象特别清晰——“我们先去找西馆的人谈谈。”他随意地将胳膊甩在楼野肩膀上。仿佛两人已经认识了好多年似的:“你们找书的时候务必心,南馆现在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当林三酒正好想起这句嘱咐时,她与楼琴刚刚推开了女洗手间的厚重木门。木门在二人力道的控制下无声地滑开了。暗黄色的光顿时泻了一地。虽然灯泡瓦数不高,但总算没被损坏;被它映亮的洗手池、干手机,以及一间间的独立隔间,都静静地坐在洗手间里。 目光扫了一圈,见洗手间里没有人影,楼琴微微地松了口气。关上木门,她轻轻地嘟哝道:“真希望书在这个洗手间里……” 这已经是她们搜索的第四个洗手间了。 在搜完了中央大厅里的两个女洗手间以后,她们又上了东馆二楼;要是这儿也没有,林三酒真想回头把男洗手间也看一遍。 “咱们还是一人一个地找?” 反正一路走来四下无人,楼琴也有些松懈了;她大喇喇地推开头一个隔间的门走了进去,嘴里又挑剔上了:“厕所找起来怪恶心的,siri也真是……” 林三酒走进第二个隔间,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付着她,一边放下了马桶盖,将马桶后面的缝隙里也检查了一遍。 “对了,你真的不想告诉斯巴安大哥你的名字吗?”即使在找书,也不耽误楼琴跟她闲聊:“像他那样的绅士可不多啦,再,十二界里也不是人人都是人偶师的走狗……” “不了,我觉得你们现在叫我阿酒就挺好。” 或许是在伊甸园里时,宫道一给她留下的莫测感实在太深;所以对于拥有这样外表的斯巴安,林三酒怎么也找不到什么信任。再,他对于身边女性一律过于温柔的态度,也叫她十分不赞同。 楼琴检查完了第一个,抬步走过她身边,钻进了第三个隔间里:“嗯,这个好脏!据其实女厕比男厕脏多了,不定我今能确认一下……” 年纪的孩子身上,似乎总有这样无穷无尽的精力;不管是打了多少场苦战、受了几次伤,只要一缓过口气来,立刻就又活蹦乱跳的了——林三酒想到这儿,不禁微微一笑。 这个隔间里也是空的;林三酒在离开之前,顺便往门后看了一眼。 ……一个女式挎包正静静地挂在吊钩上。 她顿时心里一阵激动,伸手就将它取了下来;隔着pu的质感一摸,里面似乎传来了一个厚厚的手感——林三酒一把拉开女包,果然从里面抽出了一本书,就着光线一看,正是《偷心王妃带球跑》。 她的目光几乎是刚从书封皮上挪开,siri模模糊糊的通报声已经穿过走廊和木门,传进了她的耳里:“进度:第四本书已被找到。” 林三酒控制不住地长长呼了一口气,面上浮起了笑意:“太好了,这下就只剩最后一本了……看来洗手间里不会再有了,咱们去找找这儿有没有适合午睡的地方。” 看了一眼手里的书,她也忍不住开了句玩笑:“……你别,这个书也还真就适合在厕所看了——” 话到这儿,林三酒突然意识到了哪儿有些不对。 洗手间里未免太安静了些。 她僵直了身子,慢慢地将目光挪到隔间挡板下的空隙处。 一双穿着红色亮皮高跟鞋的脚,正站在刚才楼琴身处的位置上;仿佛是感觉到了林三酒的目光,那双脚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弯下了腰来。(未完待续。。) ps: 谢谢用户洺的平安符、heresδ的粉红、十洲风云的平安符、aggi-的平安符、伴你长眠的桃花扇(你要伴谁?斯巴安咩?)、沉醉冰酒的平安符~我好像漏了谁…… 感觉家楼下的粉面馆实在太没见过世面了!我晚上只是叫了一个大腕米线+双份牛肉+卤蛋+拌干豆腐丝而已,为什么给我拿了两双筷子!他们老这样!以为是俩人吃!吐艳! 这一章前头几百字不用怀疑,就是水……老实……现在也只有水一水才能继续写下去了…… 唉呀妈呀今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希望明起点网站被黑一个星期……就不用写了…… 不了,下楼买吃的去 270 决战即始 “老实,你们这种德行实在有点烦人。” 盖子掀上去以后,脏兮兮的灰水看起来就更难受了,马桶上也尽是一道一道深黄色的可疑污痕——这绝对不是什么好风景,然而一双膝盖此时正跪倒在马桶前方,已不知多久了。 “吓不吓人暂且不提,简直跟白痴一样。” 随着女性清冷的声调,一只赤脚踩上了另一个被黑发包裹的头颅——紧接着,这个头颅便被“嗵”地一下,重重地砸进了马桶里;在水花四溅以前,林三酒赶快将脚抽了回来。 她双手插进裤兜,浮在一个穿着红高跟鞋的长发阴灵身后,面无表情。 “我了你能把头抬起来吗?”林三酒此时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太妹,每个字都戾气横生:“把你的丑脸泡回去!” 阴灵前后都被长发覆盖住了,也不好哪边才是脸、丑不丑;在听了林三酒的话以后,它似乎发出半声低低的悲鸣,然后赶紧在对方的脚踢上来以前,把一整个头都泡进了肮脏的马桶水里。 “好看多了。”林三酒表示了一下赞赏,然而语气里饱含着的怒气与戾气仍然叫人感觉到,她的耐心似乎不多了。“……现在,你告诉我,跟我一块儿的女孩哪去了?” 在怪谈中一向以“穿着红色高跟鞋、戴着口罩”形象出现的阴灵,不得不辛苦地一边泡着脸,一边拨开了后脑勺上的头发——一张满是尖齿的嘴在头发里张张合合。口涎拉成了丝:“被、被墙灵拉进墙里去了……” “你看,我什么来着,”林三酒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语气倒是平和了下来:“……连话也是问半句半句,你们真的很烦人。” “不不,我还没完,我的意思是一般来,只要墙灵一走,被拉进去的活人就会被活活困死在墙里……”那张模样怎么看都有点恶心的嘴巴急急地一张一合,“不过你不需要担心她。因为这一次墙灵应该是把她带回南馆了。” “带回去干什么?” “为了得到你们的书……”听身后女声缓和了不少。阴灵的脖子慢慢地抬起了一点。只要能够趁其不备,将脑后的嘴靠近林三酒,那么情势可就逆转了——“我们的生存数字也不多,头儿看你们几个之间似乎有亲戚关系。应该不会放着她不管。所、所以打算用她来换书。” 头儿应该就是那个吐字悠长的女人了。“亲戚关系”这个猜测。也不能离事实很远。 “你们头儿……是个什么样的阴灵?”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她的样子——因为她总是穿着连帽的长袍,也没出过手……”大概生怕林三酒误会,阴灵急急地动了动。“脸也完全挡上了……” 林三酒皱着眉毛陷入了沉思。她一边寻思着什么,一边探头出去看了看——好像是在确保没有人朝这儿来——就在这个时候,她只听见脑后骤然一阵风响,便朝她的脖子袭了过来。 下一秒,趁机突袭的阴灵就卡在半空中了。 “我忘了跟你吗?”林三酒挑起一边眉毛,声音冷冷地看了一眼被她捏住了脖子的阴灵。它看起来像是倒退着朝自己冲过来的,此时只能看见它的后脑勺和后背,只是瞧它不住挣扎的样子,似乎很不理解眼下的状况。 “……其实,我也不算是活人。” “你看,我现在正飘在空中……刚才踢你用的,也不是特殊物品,只是我的脚而已。” ……活人与阴灵之间的界限上,还存在着一个林三酒。 给阴灵科普过之后,她手上一用力,阴灵便像一片被捏碎的硫化饼干一样,变成了稀稀拉拉的碎片,随即一点点消失在了空气里。 在阴灵消失后,空气里静静的,仿佛什么也不曾存在过。林三酒刚才颇有些焦虑的表情忽然如同冰雪一般融化消失了——她歪头想了想,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 她走到洗手台前,撩起衣服下摆,朝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腰。 数字已经变成了“4”。 “希望斯巴安那边也能有这么顺利……” 将书卡片化以后,林三酒一边自言自语了一句,一边走出了洗手间。而就在她迈出门口的同一时间,siri的通报声清晰地响了起来:“进度:第五本书已被找到。” 是被斯巴安他们找到的?还是被南馆一行人找到的? 林三酒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再顾不上遮掩行迹了,拿出最大速度风一样地冲回了中央大厅—— 呼呼的风声里,siri平静的公告一字不漏地传进了耳里。 “至此,五本目标书都已经被找到了。请集齐书籍的队尽快来到工作台前确认,否则在确认之前,每依旧消耗一个生存数字。” 林三酒刚一进入中央大厅,立刻找好了掩体;随即,在她的意识力扫描里,另外两个人影也从西馆扑了下来——正是斯巴安和楼野。 “第五本是谁找到的?西馆那边同意了吗?”几人一见面,林三酒立即出声问道。 “同意了,条件是南馆的生存数字都给他们。”斯巴安应了一句,晃了晃手里一本书,忽然莫名地笑了一下。不等林三酒出声问,他目光在林三酒身边扫了一圈——他们两人都发现楼琴不见了。楼野立刻有些提心吊胆地问了半句:“阿琴她……?” 林三酒点点头,楼野呼了一口气,不话了。 还好,一切都正按照他们计划的那样进行了;加上斯巴安手里的《hrender》,目前己方一行人手上就掌握了四本书——林三酒接过书来,目光刚在那串奇长的英文名字上停留了几秒,只听南馆的女人果然发话了。 “了不起。”她沉着嗓音慢慢地,“竟然这么快就把书都找全了。” 林三酒一行人没有话。从西馆的方向扑腾腾地落下几个影子来,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定了。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缺了书,而你们缺的是人。” “你们也该想到了……来做个交换吧。” 南馆女人轻轻地笑了一声。 林三酒绷紧了呼吸,下意识地和斯巴安飞快交换了一下目光。 图书馆决战即始。(未完待续。。) ps: 今更得早,感觉剩下的大半时间我都自由了!解放了!再也不用为更文所苦! 直到该更下一章为止…… 唉,起点为什么没被黑…… 谢谢血染长空、一个团子、墨色债主的平安符~ 271 拳脚打多了,差点忘了这个能力 “啪沙”一声,一个明亮的火光就直直地冲进了图书馆黑暗的半空中,它所投射出来的光芒瞬地撕破了半张夜幕,将大半图书馆都笼在了半明半暗的光芒下。见光点稳稳地挂在了花板上,西馆那个长得像蘑菇似的大头首领收回目光,嘶哑地朝林三酒笑了一声,道:“……我们现在能帮的,也只到这儿了。” 楼野立时不忿地嗤了一声。 ……按照南馆的要求,现在所有人都必须从所在之处退开至少五百米,只能留下一个人走到siri工作台前交出目标书;而在南馆队拿到书、并且确认过以后,他们才会将楼琴放回来——用南馆女人的话来,就是“既然大家都有远距离攻击的能力,那么我们总要有一点保障的好。” 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在南馆女人的计算之中,当她提出了这个要求以后——正如斯巴安带着点轻蔑的描述一样——原本好了与林三酒一行人联手的西馆队,顿时又瞻前顾后起来。 “你们谁拿书我们不管,”西馆那个声音难听的首领沙沙地,“但是好了要一起攻击南馆的堕落种,再由我们来拿下它们的生存数字的……现在你们那边被它们抓了个人质,这个,解救人质的任务,可不在我们一开始好的范围之内啊。” 言下之意,似乎是想在林三酒一行人把人质这事解决了、能腾出手围攻南馆堕落种的时候,他们才会跟着出手。 斯巴安朝楼野眨巴了一下眼睛。表情好像是在“我过了,他们真的很讨厌”。 由于本来也没在西馆身上寄托多大的希望,林三酒倒也不在意——她盯了西馆队一眼后,淡淡地:“……你们既然不愿意出手,就最好给我忍住了。要是在我们把人换回来以前就偷袭南馆,别怪我们翻脸。” 西馆的领头人显然对林三酒的战力并没有一个直观认知,面上存了些轻忽之色;只是碍于斯巴安站在对方那一边,他到底只哼了一声,没什么。 林三酒也不再多,只是将四本书都摞在怀里。朝身后一大一道:“……那我走了。” “多加心。”斯巴安隔着单兵作战眼镜朝她一笑。一口白牙闪闪发光;而楼野则有点精神紧张地点了点头。 通往siri工作台的路很快就走完了;在明暗交错的光线里,林三酒停下脚步,抬起头。 “我来了,书在这儿。”她扬声喊了一句。清亮的声音微微回荡在图书馆四壁之间。接着猛然一提:“你们给我下来!” 空气静了半秒。 “噢。真是个暴脾气的姑娘。” 南馆的女人悠悠地笑了一声。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空荡,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似的。叫人根本不知道她人在哪儿;而随着她的这一句话,图书馆内的气氛顿时变了。 这是一种不清楚的感觉。明明光源的亮度并没有变,却仿佛有人调好了一盘阴森幽暗的颜色,慢慢将空气渲染透了似的;有什么东西正藏在一切表象之后,即将撕破“现实”,从最黑暗的地方爬出来——在这一瞬间,叫人都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肉眼了。 从花板的角落里,慢慢地探出了一个灰白色的东西,壁虎一样迅速地沿着墙缝爬了下来;墙上挂着的油画人物忽然转了转眼珠,随即往画框外一扑,留下了一副空荡荡的风景图;平整的墙壁上忽然凸显出了一个人形,这个人形顺着墙壁、地面,一路来到了siri的工作台旁…… 很快,九个形态各不相同的堕落种就将林三酒团团围在了中间。 她抱着书没有动地方,目光在它们身上转了一圈。 “……我的人呢?”不光是楼琴,领头的女人也没有现身。林三酒喝了一声:“出来,至少要让我看见她还活得好好的!” 顿了顿,南馆女人笑了一声,“好吧。” 从南馆二楼浓得仿佛化不开的黑暗里,缓缓走出了一个纤长的身影。正如洗手间里的阴灵所描述的一样,这是一个从头到脚都被斗篷和长袍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人;若不是她个头不高,肩膀也相对单薄些,只怕连男女都分辨不出了。 楼琴双手被缚,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走下了楼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南馆女人停下了步子,笑了笑:“就到这儿吧。” 林三酒抬眼看了看。 从她站立的地方到楼梯处,大概有四百米。若是在平地上,这点距离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但此时在她身边,还站着九个不知深浅的堕落种。 “把书放在台子上,”南馆的女人盯住了工作台,发话道:“在旁边等着我的人确认完。” 那个此刻还有一些皮肤没有完全长出来的奇怪女人,似乎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将四本书摞在了工作台上。旁边一个相貌古怪、好像形状正在无限的混沌中不住变换一样的堕落种也走了出来,大致将四本书都看过了一遍以后,也把手——或许是手——里的书放在了旁边。 siri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关心。只有在书被拍在了眼前的时候,她才像得到了指令似的伸手翻检起面前的书来;随着她一本一本的确认通告,楼琴猛然弯下了腰,好像再也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失败了似的。 裹在斗篷里的女人见状,微微挺直后背,目光一遍一遍地扫过图书馆:剩下的这些进化者,果然也都老老实实地在原地呆着,甚至连那个高大男人都没有一点异动。 “hrender……不,这一本书不对。”siri平静的声音忽然一顿,随即道:“五本书中有一本并非目标,此次确认过程终止,寻书活动继续。” “什——” 一瞬间,馆内的所有人都动了;斗篷女人无意识地吐了一个字,随即立即伸手成爪,便要向身边的楼琴抓去——然而叫她一愣的是,弯下腰去的楼琴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张纸片。 纸片上写着密密麻麻的一行行字,看起来像是被撕下来的书页;而少女手里还捏着的一张卡,正好在她目光扫到的时候变成了又一张书页。 “嘿嘿,不好意思了。” 随着楼琴隐隐有些得意的一笑,斗篷女人面前顿时爆起了一阵冲白光。(未完待续。。) ps: 谢谢fallenangel!的粉红和平安符、喆0喆的粉红、世缘木的粉红、伴你长眠的香囊和俩平安符、流光浮影的粉红、哪一盏没数过的平安符和订阅支持、晴空湛藍的粉红和一一爱鱼的粉红(后面真的不可怕拉)~! 我漏了谁请再评论区告诉我…… 这一章写得我出奇地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废话写了不少才好不容易进入了点状态;要不是想到即将可以结束这个世界,进入中心十二界,我简直都快弃文了…… 272 王对王 q:“……siri,我又来了,我有最后几个问题想问你。” a:“你。” q:“假如队集齐的5本书里,有一本书并非目标书,那么在他们来找你确认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a:“五本目标书必须同时集齐,否则确认不成功,寻书活动继续。” q:“嗯……那已经被你确认过的四本真正目标书,这个时候算谁的?那个队的吗?” a:“不,谁的也不算。确认一旦中止,按照没有确认过任何一本书的情况处理。” q:“原来是这样……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问你。” a:“……” q:“有没有办法在不触发特殊效果的前提下,得知书本内容?” a:“有。” ……当九个堕落种同时发动袭击的时候,一切景物都迅速褪色、泛白、扭曲了;尖利的惨风呼啸着从身边刮过去,竟不知是从何而起;分明看不见什么,但是一种毛毛的、叫人头皮发麻的异物感,仿佛正顺着自己腿上的皮肤迅速地游了上来—— 在siri刚刚拿起那一本《hrender》,还没有将目光落在书上时,林三酒便猛然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心念一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直被楼琴捏在手里,快被她汗湿透了的卡片蓦然变成了薄薄的纸页——而这时,林三酒身边的阴灵还没有发觉半分不对。她飞快地瞥了楼梯上的人影一眼。又迅速盯住了siri。 siri看了一眼书名,嘴唇微张,似乎马上要什么—— 就在她声音还没出口的这个瞬间,林三酒挟着冲势的一拳已经重重击上了那个形状不断变化的东西;与此同时,siri“确认中止”的通报声也响了起来——她早有准备,一拳将那个东西打退出去几米,立即回身一扫胳膊,桌上挨着了她的四本书便接二连三地化作白光、成为卡片被收走了。 至于siri手里那一本,林三酒根本连看也没看一眼:虽然它与斯巴安手里的目标书很像,但是它那长长的名字里。有一个单词并不相同——用来迷惑堕落种。是绝对够了。 卡片刚一入手,她来不及低头,只是突然向上一跃,一道黑影从她刚才脚腕的地方蓦地划了过去——与此同时。楼梯上也登时爆起了一阵冲白光;在刺眼的一片白里。两个人影迅速地扑向了楼梯。正是楼野与斯巴安。 直到这时,林三酒一直绷着的呼吸才微微松了。 能否让楼琴从“人质”变成“定时炸弹”,是这个计划里极关键的一步;从爆起的白光来看。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几页书纸里果然有一页发动了;只是不知道这段爱情描写攻击,在那个斗篷女人身上效果怎么样—— “……不经意间与他的相遇,在多年后的冬里回忆起来时,仍然会让我恍然发笑。那一段年少时的爱情,如同一阵太过耀眼的光芒,在它的映照下,我后半生再也没有了色彩。” 从描述来看,至少也应该有一个致盲的效果吧? 林三酒这个有些不确定的念头刚浮起来,忽然身子一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在她身后,一瀑黑发突然从花板上垂了下来,遮挡得一片空间都昏暗了。当丝丝缕缕的头发已经快触到了她的肩膀时,林三酒猛地朝地上一扑,接着就地一滚—— “轰”地一声骤然响起,像是地间都能炸坏的了巨响,又像是耳边若有若无的一丝风声;这古怪的声音伴着一圈圈气波瞬地在空间里席卷开来,恰好从林三酒的后背上擦了过去,那一片黑长发登时在空中被切成了无数细碎的发末,隐隐地,似乎还有个什么东西哀鸣了一声。 紧跟着,少女有些尖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行!不管用!” 林三酒心里一提。 这一次威力强大得惊人的攻击,同样也是来自于楼琴手中的书页;或许是因为描写了一个浪漫主义的艺术家头一次被派上战场后受到的心理冲击,这个攻击不仅威力大,范围也极广——几个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阴灵,甚至刚一被气波碰上,就瞬地化作了轻烟;远处几个西馆队的成员各施手段抵御,也仍旧被掀飞了很远。 然而这样的攻击,对那个女人来没有用? 在林三酒的目光里,几个人影正由渐大地靠近了——当先跑在前头的是楼野,他一路跑,一路不住朝后投掷黄历纸页;紧接着,斯巴安高大的影子也映入了她的眼底,他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不大的影子,看样子正是楼琴。 远方,在已成一片烟尘废墟的楼梯里,缓缓地站起了一个裹着斗篷的身影。 她抬手拍了拍身上的袍子,袖子微微滑下去了一些,林三酒才第一次看见了她的手——那是一只细白的、看起来与平常人类毫无二致的手。 “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的勇气。” 当楼野在林三酒身边喘着气停下脚步时,远处裹在斗篷里的女人也悠悠地发话了。好像眼前的乱象于她来没有半点影响,她甚至还微微笑了半声,声音回荡着:“……其实乖乖给我书,本来真的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楼琴掉了个生存数字,”斯巴安在身边低低的一句话,顿时将林三酒的注意力从那女人身上唤了回来,“……所以他们必须回来了。” 被刚才的攻击波灭了几个以后,剩下的堕落种也被回过神的西馆队缠住了;此时与那深浅莫测的斗篷女人一比,的确是这儿更加安全一些。 林三酒瞥了一眼没了战力的少女,朝斯巴安一点头,算是谢过他照看楼氏兄妹;随即又转头朝楼野一笑:“你们看好阿琴,等我回来。” 楼野一愣:“……你要一个人去?” 不远处斗篷女人忽然一动,一眨眼间身影已经大了一倍;林三酒来不及回答,骤然一跃,向前直直扑去——两个女人在半空中狠狠撞在了一起,竟震得空气都隐隐发出了金石之声。 “我想她会很快回来。”斯巴安抱起胳膊,朝楼野一笑。(未完待续。。) ps: 谢谢忧伤的克罗地亚的票粉红(好多~)、fallenangel!的粉红、晴水娃娃的粉红(晴娃娃的妹妹)、书友1504111004818的票粉红(又是票呢)、爱吃樱桃00的香囊、曼曼大人的粉红~! 卡文卡得疼死啦,这一章我写了个半时……嗯,我美好的周末目测要扔在码字上了……下一章还不知道要怎么写……了噜…… 另外,我想再一下,本文正文没有感情戏,想看感情戏的读者请关注番外,不想看感情戏的正文结束直接关文就好了,这个以后我就不多了哈,一遍一遍地重申我也好累的。 273 女人与镜子 半空中狠狠相撞的两条人影,在迅速地分开、落地之后,二人同一时间从口中吐出一句含有几分惊诧的话来。 “你不是活人——” “原来你是活人!” 角色仿佛一瞬间倒转了——身为众阴灵首领的女人反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比林三酒更真实的正常人;在二人相撞时,林三酒便隔着她的袍子感觉到了她的体温。 但最让她震惊的倒不是这一点。 身为一个意识体的林三酒,此时早已经跟当初那一个烟云一般的大脑完全不同、凝实到了可怕的地步;别她刚才那一下冲势中所包含的千钧之力了,就算她平平常常地一挥拳,坚硬得如同金石一般的体表,也足够带来一定伤害了——然而眼前的女人,似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反而是林三酒自己,却在作用力的反震之下感觉到了一阵难受。 这是她完成了意识体塑造以来,头一次感觉自己被反震了。 “真没想到,”南馆的女人轻轻地,“你是什么?好像不是堕落种……噫,但也不像是什么能力塑造出来的东西呢。” 林三酒绷紧了脸,没有话。对方仍然将全身都藏在黑色斗篷深深的阴影里,除了刚才一瞥之下见到的手,连半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她半句废话也没有,蓦地再次冲了上去——这一次,她将意识体作战的优势完全发挥了出来:既可以固若金汤。又可以如烟云般轻盈——在拳头即将扫中斗篷女人的面颊时,她的手臂忽然一转,以一种正常人绝不可能弯折出来的角度转手袭向了她的腹,而力道却依然沉猛地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让她吃惊的是,这一变招竟然成了无用之功:因为斗篷女人根本没有半分躲开的意思,任凭拳头沉沉地砸进了自己的腹里。 没有人的血肉之躯可以承受这样的一击,而毫发无伤的。林三酒有自信,即使这一拳砸中了人偶师、黑泽忌,或者斯巴安,只怕他们也要吃个亏;然而此时从手下传来的感觉却不太对—— 明明打中了。女人柔软的腹部触感也传回了拳头上;甚至连她腹腔内。内脏隐隐翻动的感觉都十分鲜明;林三酒正自奇怪为什么她还若无其事时,下一秒只觉一股沉重的力道狠狠击在了自己肚子上。 这一股力道之猛与她打出去的相差无几,林三酒甚至立刻就被掀飞了,被打进了半空中——她从没有受过这种沉重的打击。若不是意识体内没有血液。恐怕此时一口血都已经吐出来了。即使是金刚石般强韧的身体,受了这一击后,腹肌也不由得颤抖了几下。 在空中一个翻身稳住了去势。林三酒捂着肚子落了下来,面色很差。 “……这是你的能力?”她上下扫了静静站着的斗篷女人一圈,“能够将受到的攻击反射?” 如果是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想必正是因为楼琴的第一张书页没有奏效,她才又放了第二张威力极大的;但是少女万万没想到攻击威力越大,反射回自身时受到的伤害也越大,因此才丢了一个生存数字。 “不笨嘛。”斗篷女人的语气非常自如:“的确正是这样,详细告诉你也无妨。” 【镜子】 身为女性,根本无法想象没有这个东西的生活。但假如在战斗时遇见了拥有这个能力的人,可就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了。 顾名思义,镜子能力的主人拥有“反射”的能力。用一个或许不太恰当的比方来解释的话,应该就是对于能力主人的攻击,都会变得像是照在镜子上的一束光一样,反射到攻击方身上;攻击威力越强,返回的也会越强。不过,返回的攻击并不会比原本的攻击更强。 “我还可以告诉你,”斗篷女人笑着:“开启了这个能力以后,当你的攻击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是不会对它有任何感觉的。” “我完全可以一动不动地站在这儿,任你打——噢,不止是你的拳头,特殊物品、进化能力,无论是什么,都上也无妨。只是我担心你在没打完之前,自己先死于这些攻势了……”她的声音逐渐高昂起来,仿佛含着怜悯似的。 “还不明白吗?我能够攻击你,你却无法攻击我;所以只要我愿意,在场的人都是死人……趁现在,将书交给我吧!” “我的能力,可以是末日世界中最可怕的能力——因为,它没有缺点!” 到最后一个字时,斗篷女人激越的声音震得花板都荡起了回音,她尖锐但清晰的声音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众人脸色都白了。 这还怎么打? 这个有些丧气的念头一浮出来,立刻又被林三酒压了回去——她绝不允许自己就这么轻易地接受现况。 她盯紧了斗篷女人在昏暗光线里的身影,飞快地将她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狐狸,正面对一只钢铁做的刺猬:完全无从下嘴不,一不心还要伤着自己。 理智上来,对方这个能力的逻辑的确无懈可击,她也想不到哪里还有可以破解的余地了;但不知怎么地,林三酒总隐隐地觉得斗篷女人肯定隐瞒了一件重要的事——这件事,绝对是她能力的弱点。 没有人的能力是无敌的。 气氛仿佛凝住了;在林三酒思考的这段时间里,她跟斗篷女人都静静地对峙着—— 嗯? 过了几秒,林三酒忽然一愣。 自己耽搁了足有十来秒了……她不发动攻击,是担心反射,这很好理解;但是为什么斗篷女人也不动? ……仔细想想,似乎除了刚才那一下相撞之外,斗篷女人甚至没有主动出过手。 难道作为获得【镜子】的代价,就是攻击能力变弱? 但就算真是这样,也于事无补啊——因为就算她本身攻击力极低,但林三酒仍然无法对她做出任何有效的伤害;更何况,对方现在没有用出特殊物品,并不代表她一直不会用。 正当林三酒感觉有些头疼、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怔。 她刚才……镜子?(未完待续。。) ps: 谢谢呒訫的5张粉红(给跪了,存文的时候要我剧透吗?)、海味爷的粉红(似乎摸到了一点你的生活规律)、安斯晨光的平安符(\(^^)/)、微微一笑71的香囊(就喜欢投囊问路的读者!) 这一章写得没有那么卡了,但是自我感觉节奏把握得不太好,k字一章有点舒展不开似的……算了,下次再改进吧,我现在就以无脑网文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就好了哦呵呵。 一到周末大家果然都不见了…… 274 碎片 随着“啪”一声轻响,林三酒的脚便已离开了地面——被她一脚蹬裂的大理石地板立时混着烟尘,飞溅出不少细微的碎片。借助这一蹬的力量,林三酒已经腾空跃起,身体在空中做了一个半旋的动作,右拳带着她浑身的力道便击了下去—— “真是不死心啊?”从斗篷下传来一声淡淡的笑,在面对这几乎能夺地之色的攻势时,南馆女人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一句话快完时,她最后一个“吗”字微微一颤,似乎被什么给打断了一下——打断她的,正是林三酒再一次砸进她腹里的拳头。 血液、气息、内脏的翻滚,与林三酒的拳头只隔了薄薄一层肌肉和脂肪;感觉上似乎很脆弱,只要撕开这层屏障,就能将拳头深深送进对方的腹腔了。然而在一秒钟后,林三酒又一次感觉到了刚才那叫人眼前一黑的力量,身体也再次被掀飞了出去。 “再试多少次也没有用的啊。”斗篷下的阴影里,女人笑着。 林三酒好不容易稳住势子从半空中落下来,盯着她抹了一把脸,狠狠笑了一下。 “原来我现在的力量这么强,真是一件叫人高兴的事。”她到这儿竟咳了一声,“……看来你是真打算一动不动任我打了?” “只要你自己受得了,我没有意见呢。”斗篷女人的声音悠长,仿佛对她的行动饶有兴致:“真好奇你打算怎么办?在我的‘反射’之下。一个不心死了的也不是没有。” 回答她的,是林三酒再度猛扑上来的身影。 当林三酒朝她冲去的那一瞬间,即使身负【镜子】这样特殊能力的斗篷女人,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动——因为对方身上那一种猛虎即将择人而噬般的气势,实在太过触目惊心了。只是斗篷女人仅花了一瞬间便克制住了自己的逃生本能,微微昂起头,再一次吃下了林三酒一击。 是“一击”,但当这股力道返回林三酒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深切地感觉到了这个形容是多么苍白无力。 幸好她只是意识体;幸好意识体即使被震散了一些,也能重新聚拢。 假如自己此时是个肉身的话。恐怕此时半截身体都会爆成一瀑血肉四溅的碎末了吧? ——即使是这样。林三酒仍然浮在空气里蜷成了一团,半都动弹不得;这痛苦,甚至让她想起了“人之毒”。 来也好笑,在如月车站里能给她最重一击的。竟然是她自己。 “老实。我有点儿无聊了。”从斗篷下传来的声音悠悠地。“有我【镜子】——” 她后半句话还没出口,就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这个时候,刚刚恢复过来的林三酒没有耽搁多余的哪怕半秒钟。身子已经第三——不,第四次地扑了上去。 如果前几次的攻势只是让人瞧了心惊的话,那么这一次,甚至能叫人忘了思考。就像是瞬间席卷陆地的海啸、或者将要一口吞掉城市的巨兽——明明只是一个不庞大的女性躯体,然而当林三酒凌空而上时,斗篷女人却像是被对方的阴影给牢牢钉死了一样,甚至连动一动的余地都没有了。 “不管怎样,我——” 她才强自了这么几个字,身体已经被山呼海啸一般的攻势重重击中。 图书馆震颤不已地摇摆起来,从花板上落下了扑簇簇的灰。 这一次,飞出去的人终于变成了斗篷女人——当她身体腾空的时候,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都”字在嘴里终于变成了不敢置信的半声惊呼,面前的对手停下了冲势,在昏暗的光芒里,凝成了一个线条凌厉的剪影。 斗篷女人再次碰到地面的,是她轰然炸开的一团、齑粉般的血肉白骨。 从首当其冲的腹,一路延伸到胸口和盆骨处,此时都成了空荡荡的一片;由于没了躯干的连接,两条腿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若不是血迹和碎肉,恐怕连**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唯独连着脖子的一颗头颅倒仍然是完好的。破碎的斗篷被气波掀开了,露出了一张面色白得像纸一样的脸——不知道是因为还有生存数字暂时没有被消耗掉呢,还是因为残存了一点最后的神经反应,这个面容平平无奇的女人竟然还没有死。 “不、不可能……”她使劲瞪大了眼,视力似乎已经不行了,黑瞳仁像雾似的漫开了,就是找不到林三酒的所在之处。“我……我……镜子……” 林三酒一抹脸,几步走到了她的旁边。 在破碎的布片堆里,惨白的女人头张着嘴不动了,失去了任何活着的迹象。 “到最后也没忘了’镜子’。”林三酒注视着地上的人头,有些莫名的感触。“难道你自己到死都还没有明白这个能力的实质?” 所谓“像镜子反射光一样,将攻击也反射回去”的法,其实早就在斗篷女人能力的介绍中得明明白白了:这只是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 “你的确可以将攻击反射给我不假……但是你忘了,”林三酒弯腰捡起布料,将它扔在了女人脸上。“——你不是镜子,而我的攻击也不是光。” 在林三酒第二次攻击时,她终于确认了拳头上传来的,真的是对方内脏翻滚、肌肉颤抖的触感——也就是,她的攻击在这一个瞬间里,是有效的。根据斗篷女人自己的法,她即使受到了攻击,也感觉不到异样,只会原样将伤害反射回去,因此她看起来才始终那么平静无碍。 “就算你真的是一块镜子,在光线投上你、但还没有反射的那一瞬间,光线也是结结实实地照在了你的身上。” 而不管斗篷女人到底是变成镜子也好还是维持肉身也好,无论是什么,都会有一个所能承受冲击的“上限”——林三酒一次比一次猛的攻击,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上限。 一旦达到了这个上限,斗篷女人自己就先会被击成碎片:自然也无从谈起什么反射了。 林三酒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再没有朝地上的女人看一眼,转身便朝楼氏兄妹所在之处跑去。 两个孩子早就看见战斗结束了,此时都跳了起来,脸色红通通地,不住发出一声又已声兴奋的尖叫和高呼——林三酒冲到了他们身边,见二人都还好好的,不由也放下了心;只是抬眼一扫,她又觉得有些怪了。 ……图书馆里,未免太安静了些。 南馆队剩余的堕落种,是一个也没瞧见了;刚才还在与他们缠斗的西馆队,此时更是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斯巴安也不在,空荡荡的图书馆大厅里,一时间竟只剩下了静坐不动的siri,以及两兄妹欢呼声的回音,听起来颇有几分怪异。 “……那些人呢?”林三酒忍不住问道。“都去哪儿了?” 楼氏兄妹俩的神色忽然顿了一下。 “这个……”楼野似乎感到有什么话很难启齿似的,面色复杂得奇怪:“呃,起来……” “果然打赢了啊。” 一道悦耳的男声不知从哪儿响了起来,截断了楼野没完的半句话。楼氏兄妹像是为不必再解释而松了一口气,跟着林三酒一块儿,将目光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刚才siri工作台前明明是空的,但此时斯巴安却正双手插着裤兜,姿态闲适地倚在台子上——他的金发、他的战斗服、他的半侧身子,都被大片血染成浓重的黑红色。 他笑起来时,只有一口白牙仍然闪着光:“五本书都拿到了,我们去确认吧。” 林三酒盯着他,半晌没有动步。(未完待续。。) ps: 谢谢影§雪若的香囊、让乖加点坏的票粉红、我看我读的粉红、lly的票粉红、海味爷的香囊、雨忘伞的票粉红~! 大家周末还愉快么~这一章我是困成狗的状态下写出来的…… 终于要结束如月车站了啊啊啊啊啊 275 强大的道具,入手! 马路、楼房、立交桥……都在阴沉沉的光线中沉默着,地间是一片被抹去了痕迹的寂静。 当林三酒顿住了脚步,回眸朝身后望去时,如月图书馆绵延宽广的轮廓,在视野里淡得好像被洇开的水墨画,只能瞧见隐隐约约的几道痕迹了。 “这个人,我真搞不懂。” 她轻轻地了这么一句,声音听起来几近叹息。 身边的楼氏兄妹互望了一眼,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好。 ……与斯巴安分手,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四个时了。在他提前一步消失在灰茫茫的城市里以后,林三酒一行人也上路;在她的带领下,几人挑了一个相反的方向,慢慢地朝前走。 在图书馆里,斯巴安染了半身鲜血,却像毫无所觉似的朝她咧嘴一笑的画面,至今还清晰地刻在了林三酒的脑海里——因为她当时真的以为,这个男人下一秒就要朝自己动手了。 这恐怕会是一个她从未遇过的强敌。 就在她绷紧了身子的时候,斯巴安却一歪头,姿态松懈得很,随即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问道:“……愣着干嘛?来确认呀。” “你……”林三酒吐出一个字,眯眼看了看他的半身血,目光迅速从他身后划了过去。 光线消融在他身后的阴影里,她也不好那一条支在地上的,是不是一条人腿。 “噢,你是在意这个吗?”斯巴安低头看了一眼被浸透的战斗服。抬头一笑,又自然又亲昵:“别担心,这个不是我的血。” “……那是谁的?”林三酒可没有担心他——她咽了一下嗓子问道。 “西馆那些人的啊。”斯巴安懒洋洋地指了指身后,甚至头都没回,“我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们不同意,所以只好用武力解决问题了。” “什么要求?” “你忘了?”斯巴安牙齿雪白的笑容带了几分孩子气,在一片黑红沉沉的血色里显得分外耀眼。“还是你自己想到的呢,我来这个世界是要抓堕落种的啊。” 这句话一出口,林三酒登时明白。斯巴安已经猜到了之前那个奇怪骷髅模样的东西。就是自己——将所有条件摆在一起,似乎也不难得出这个结论,只是她仍然隐隐受到了一点震动:“南馆的堕落种被你……?” “跟你引我遇见的楼灵一起,都在笼子里呢。”谈起堕落种时。他就像是在提起白鼠似的。“对了。那个楼灵也是很不错的家伙。还要多谢你了。” 一心想从堕落种身上得到生存数字的西馆众人,当然不会乖乖就让斯巴安收走了这些堕落种——林三酒再次扫了一眼那支起来的东西,这一次。她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末端还连着一只人脚。 “因为这种事情……”即使自己刚刚也手刃了一个活人,但林三酒依然感觉到了隐隐的不舒服。毕竟不论怎么,西馆也是站在己方这一边的:“……值得杀人吗?” 不过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因为从斯巴安绿翡翠一般晶亮的眼里,她早就有了答案。 在桃子死的时候,他明明还很愤怒;但是一转眼间,却如此漫不经心地杀了四个刚才还在一起作战的人。 就是这个时刻,林三酒决定要与他分道扬镳的。她将五本书都叫了出来,抬起眼睛:“……你真的不想要生存数字吗?” 斯巴安咳着笑了一声,好像她问了一个什么真稚气的问题似的,随即大大咧咧地转过身,将深蓝色战斗服一把拉了上去。 在他肌肉线条鲜明流畅的后背上,一滴血珠顺着沟壑滑了下来,划过了的黑色数字“61”。 ——他手上,杀了多少人? 在楼氏兄妹俩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里,林三酒也不多话了,砰地一声,将所有书都摞在了siri面前。 由于寻书活动一共持续了六,所以最终到手的生存数字只有19;但是加上之前在战斗中得到的,当他们一行人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林三酒的生存数字已经飙升到了77;楼琴因为释放了一个威力强大的书页效果,数字也达到了54;楼野虽然略低一些,但也有4。起码在一段时间之内,他们是没有生存数字耗光的危险了。 按照之前的规则,siri在确认过五本书之后,依旧将它们还给了林三酒一行人;再度把书拿到手里之后,它们已经成了五件可以持续使用的特殊物品。 【偷心王妃带球跑】: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在使用本书后,都可以从目标身边强制脱离一次——但同样的,在一段时间后被该目标找到的几率也会增加。 【少女的悲伤】:它有两个效果,一个是让目标悲伤,一个是让目标变成少女。在效果出现后,会根据情况随机出现一些列的负面影响。 【恐龙化石的复原画像技术详解】:这本书的效果,出乎意料地跟恐龙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它倒是能够根据一个人留下的痕迹画出目标的外貌,相当精准。 【hrender】:人之所以能够看见东西,是因为有光。这一本书有着强大的扭曲光影的效果,请慢慢发掘它的效用。 【世界艺术史绘本】:随机复原名画场景,连带名作背后的故事,也会一并“强加于人”,打比方的话,可能像是一个副本吧。 本着“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的心思,林三酒甚至还摆出了十分客气的样子,请斯巴安先挑一本书拿走——让她微微有些诧异的是,后者笑着拿走了那本【恐龙化石的复原画像技术详解】,反倒把威力强大的留了下来。 剩下的几本书,除了一行三人正好一人一本分掉以外,林三酒打算按照楼氏兄妹建议的那样,将最后一本带去红鹦鹉螺界卖掉,作为她在那边的“生活经费”——听见这句话时,她甚至还吃了一惊——因为林三酒怎么也没想到,末日世界里竟然也需要用到钱。 “其实……虽然斯巴安大哥杀了那些人,”几人走在路上,楼琴忽然出声了,“但他好像不是坏人……他不是还把那个叫桃子的给埋了么?” ——也不知为什么,这两个孩子似乎对斯巴安的观感特别好。 林三酒没应声,只是听着他们的讨论声沉默地前行;在走了一会儿之后,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 因为从前方一幢二层楼的窗户里,探出了一张特别熟悉的脸,表情很吃惊的样子。(未完待续。。) ps: 谢谢墨色债主的平安符、伴你长眠的桃花扇(真是……感激不尽)、lrilrry的平安符、桃子的平安符、king?70的粉红! 今的拳击好累!!饿死我了!!我要去吃了!! 再来几章,如月车站就结束啦! 276 猫党杀必死 伴随着淡淡的白烟,一个铁盒儿从盈盈的火光上送来了一阵又一阵的肉香;跳跃的光影将旁边一圈儿人的脸都映得红红的,眼睛亮亮的。 ……林三酒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热腾腾、“滋滋”响的食物了,然而即使她精神上非常想来一口,她现在也只能够坐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 刚才她不信邪、非要尝的那一口肉,现在已经真实地“穿肠而过”,掉在了地上——为了这,她都被楼氏兄妹埋怨了好一会儿了。 “差不多烤好了吧?”楼琴这句话的时候,林三酒能清楚听见她汪了一嘴巴口水,水声几乎淹没了字句:“……我看可以吃了!” 话还没来得及完,她的筷子已经迅速伸到了铁盒儿旁边—— 但是“当”的一声,她的筷子就被狠狠地打了回去,一声怒喝随之响起来:“我能吃的时候才能吃!” 明明是非常甜的声音,但在严肃起来时竟也很有气势:“里面包的芝士还没有完全化,最下面的一层米饭也还硬着呢,分明还没有到时候!” 大概是很少见到对方这么严厉的态度,楼琴立刻点头哈腰地坐了回去,十分羞愧似的:“您别生气,您别生气……” 一向非常受人尊敬的猫医生,此时嘴巴上一把雪白长须一抖一抖地,绿眼睛里盛满了“你们真是枉生为人”的隐隐不屑。 ……林三酒一行人无意间进入了猫医生的“地盘”,还是今下午的事了。 当时从二楼窗子里探出来的。虽然是一张毛茸茸的猫脸,但是丝毫也不妨碍它表情的流露;在跟几人大眼瞪眼了几秒钟以后,黑白花猫用一种礼貌、矜持、但是明显非常不欢迎几人的语气:“……噢,又见面了,我的朋、朋友们。” “朋友”两字,得简直要难为死它了。 能把这句话完,连林三酒都忍不住佩服起了它的涵养。 几乎才一见到猫医生的面,楼氏兄妹就在转瞬之间被它的奇异力场给影响了——这种影响似乎是不分目标、对除了林三酒之外的每一个人都有效的——二人立刻十分惊喜,很热情地打了一声招呼:“胡医生!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了你!怎么,没有去省级医院上班吗?” 胡苗苗的眼睛左右转了转。“嗯。呃,省级医院最近来了好多人,不方便我开展工作……” 林三酒特别想问一句是什么样的工作,但是话到口边。还是变成了:“难道省级医院也成变异建筑了吗?” 猫医生有几分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不如跟我们一块儿行动吧!”此时的楼野根本就把自己怕猫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盛情邀请道:“不定能为您提供一些帮助,或者挡挡麻烦什么的……” 胡苗苗看起来好像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后,它忽然带着几分羞涩问道:“……上次,你们要给我带一些尸体……不知道……” ——难道屋里的尸体还不够你用的? 就算楼氏兄妹现在是俩睁眼瞎,但林三酒可看得一清二楚——黑白花猫的房间里,挂了许多人形的黑影,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可怕。 一听是这件事,楼氏兄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们俩这段时间确实制造了不少尸体,但没有一个人记着要给猫医生扛上的,现在一想,真让他们感觉很惭愧;为了弥补自己的疏失,两个孩子想邀请猫医生加入的心就更坚定了,什么也要给它“找一具最完美的尸体”。 “只有一具吗?”黑白花猫再次羞涩地问道。 “要多少有多少!”楼氏兄妹的语气,好像在谈论大萝卜。 猫顿时好像很为难似的样子——架不住两个孩子盛情难却,被轮番地劝了十多分钟以后,猫医生飞快地瞥了林三酒一眼——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后,这才忽然叹了口气,彬彬有礼地朝他们一点头:“……既然这样,那么容我打扫一下寒舍,再请你们进来详聊。” ……就这样,在十五分钟以后,一行三人被猫引进了房子。 它那种每经过一个墙角、就要在墙上蹭一蹭留下气味的“引路法”,还可以不去它;被打扫过后的房子,也确实没有了尸体的影子;但假如门缝底下没有不停渗出血来的话,也许林三酒会觉得更好一些。 在一张圆桌旁坐下了的三人一猫,互相看了看彼此后,空气里突然因为没有了话题而显出了一丝尴尬来。 “既然朋友来了,”猫医生优雅地用尾巴盘住身子,“总要用一顿便饭的。今正好有病人家属送了一些罐头来,如不嫌弃,我可以下厨掌勺——如今条件清苦,也有所怠慢了。” “但是……这里的食物不都被暗物质侵蚀透了吗?”楼野心地问道。 猫立刻抬眼看了一眼他和楼琴,平静地:“……你们二位也已经被侵蚀透了啊。” 楼氏兄妹一愣,顿时哑口无言。 猫医生显然经常一个人开伙,不仅工具齐全,动作也非常熟练;本来想着一只猫会有什么厨艺的林三酒,很快就在酒精炉被点起来的几分钟之内傻了眼。 而且最可怕的是,在烹饪的过程中,胡苗苗不允许有任何的反对意见。 “虽然这个世界里的物资与从前不能比了,”见火候差不多了,猫医生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套着隔热手套的猫爪将铁盒儿从火上取了下来:“不过只要用一点心思,还是可以吃到不错的东西。你们尝尝看,这种拌了海苔碎的米饭,与裹了芝士的罐头肉一起吃,味道是不是不错?” 接过食物的楼氏兄妹二人,眼泪几乎都快下来了——他们自从进了如月车站,就一直在吃那些黄黄绿绿的“军粮”,连一点儿温度都没有;当肉香扑在脸上的时候,真叫人有种“得救了”的感觉。 在两个孩子大快朵颐的时候,猫医生只是矜持而挑剔地尝了两口,就停下了手。 林三酒努力把目光从它的食物上挪开,或许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轻声问道:“……话回来,你是堕落种吗?” 正在舔毛的猫动作一顿。(未完待续。。) ps: 谢谢战争贩子的粉红、逆流轨迹的粉红、最烦想名字的粉红、辰儿的点币、忧伤的克罗地亚的平安符、灵音的平安符、三渣火大的粉红、白墙的平安符、琉璃笛胥的平安符、好猫一只 的平安符、夜黎丽的评价、秋囡的粉红、空提包的张粉红~好像墨色债主也有打赏,是不是漏了? 名单好长好高兴 这一章是给猫党的读者服务章………… 277 小麻烦 猫咪省级医院,原来并不叫这个名字。 它本来的名字是人民湖第一医院——叫什么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家医院背后有一片老式的住宅区,似乎是医院的职工房,胡苗苗曾经就生活在这里。 “……惭愧地,我曾经也是那个区的灵魂人物,”猫谦虚地点点头,“大家都很尊敬我。” 林三酒迷茫地看着它——她问的那个问题,猫医生一口否认过后,觉得必须要从头解释起才行;然而这一开头,就让她有点听不懂。 在带着困惑又听了一会儿以后,林三酒终于明白了。 那个区里的大部分住户,都是从医院里退休后的老人;为了表示对胡苗苗的“尊敬”,好几个老头儿老太太经常会拿上猫粮、或者自家煮好的鱼,放在区长椅的下头,预备给胡苗苗吃。 或许是因为老人一般比较寂寞,又或许是胡苗苗长得确实可爱,它在区里受尽“尊敬”,除了偶尔会被捉去打预防针,日子本来过得是非常舒心的。 直到那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其实在那一晚之前,胡苗苗就有点意识到哪儿不对劲了。经常为它准备食物的那几个老人,最近常常像无意识似的,面无表情地在区里游荡,不知道在干什么;长椅底下的猫粮碗里也已经空了有两三了,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所以,当胡苗苗坐在阴暗的草丛里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朝它走近时。它如释重负地“喵”了一声,冲了出去。 这个老太太是区里最“尊敬”它的,来得也最频繁。今晚上,老太太也像往常一样带了猫粮拌鱼和一碗清水来,坐在长椅上弯下腰,把食物放在了地上。 胡苗苗刚要往前凑的脚步,立刻顿住了——因为从猫粮碗里,正散发出一股食物**后酸臭难闻的味道。 对于人类来或许不明显,但充斥在猫鼻子里,简直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黑白花猫坐了下来。抬头又“喵”了一声。 “为什么不吃啊?”老太太低下头。声音跟以前相比,好像有点怪怪的……就像是气息连不上了一样。“你不是很喜欢沙丁鱼吗?” 但是它真的很臭——正当胡苗苗又想用一声喵来表达自己不肯吃的意思时,它的半声猫叫突然被一个“咕咚咚”滚落下来的黑影给打断了;猫顿时受了惊,往旁边一跳。这才看清楚那个掉在地上、滚出去了好几米远的东西。原来是老太太的人头。 “唉。当时真给我吓懵了,”到这儿时猫医生叹了一口气,看着正专心听它话的几人一眼。低头在楼琴为它准备好的茶杯里喝了几口水,又继续道:“那人头掉下来以后,却还会话……” 当时还是一只普通猫的胡苗苗,只感觉有什么极大的地方不对劲了,它呆呆望着地上的人头嘴巴一张一合:“吃呀?怎么不吃呢?你不饿吗?” 要、要帮她吗? 在“帮她把头推回去”和“转身就跑”两个选项里,胡苗苗身为动物的直觉终于发挥了作用——它后背上的毛都乍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个平时好好的老太太怎么了,只知道没命地跑;人头却似乎不愿意就此放过它,竟然也骨碌碌地动了,“怎么不吃呢?”“怎么不吃呢?”的声音,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 胡苗苗没头苍蝇似的乱钻了一会儿,终于在跳进了医院围墙的时候,身后的人头终于不见了踪影,似乎被它甩掉了。 它余悸未消地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正犹豫着第二该不该回去瞧瞧情况;然而一转脸,就不由有些愣住了。 “原来医院被暗物质侵蚀得最快也最彻底,完全地变成了一个怪谈场所。”猫医生喝过了水,在楼野轻柔的梳毛动作下一边呼噜一边道:“不过或许应该我运气好,这个怪谈里面的主角,正好就是一只猫——” 而动物是无法变成堕落种的。 机缘巧合之下走进了医院里的胡苗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不光是它自己不好,连来自中心十二界的的楼氏兄妹也猜不出来。 末日世界本来就是奇诡多变的地方,更何况是如月车站这样更叫人摸不透的b级世界——就算出现了一些中心十二界人也不知情的变化,也是情有可原。 “如果硬要的话,应该这家医院正好需要招聘一只医生,而我的条件又正好非常合适吧。”猫医生微微地抬了抬下巴,那有几分骄矜的样子叫人完全想不到要去问它没有医学背景怎么办:“总而言之,我经过了一番实习以后,就在医院里上岗了。” 听起来,“猫咪省级医院”本身,似乎就像是有生命的样子。 而在得到了智慧以及迷惑人心的能力以后,胡苗苗也再回不去一只普通猫的生活了。 林三酒不由得想到了兔子。 同样都是末日世界中的动物,轨迹却如此不同——她想了想,又仔细在它的后背上找了找;光滑的猫毛上哪儿也没有生存数字,似乎也侧面证明了胡苗苗所的真实性。 在听过了猫医生的故事以后,楼氏兄妹俩的饭也吃完了,也顺手将黑白花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了;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在猜拳相继输给了妹妹和猫医生以后,楼野乖乖地拿起了碗碟铁盒儿,出去洗碗了。 面对只能出“布”的对手,林三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输掉的。 当夜色逐渐深浓,楼氏兄妹也觉得自己差不多该出门给猫医生找尸体去了的时候,意老师的声音突然毫无预警地在林三酒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自从意识体完成了以后,意老师已经好些没露过面了——林三酒立即提起精神,不知道她这一回出现是为了什么。 “那个,”意老师有点吞吞吐吐地,话不太痛快:“其实,我想跟你个事……” “什么?”林三酒问了一句,紧接着就看见了猫医生立着耳朵,左右张望,似乎想把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找出来—— “那个,让你恢复肉身的事情,恐怕有点的麻烦……”(未完待续。。) ps: 今更晚了,刚刚才到家……嗯,社交名媛就是我…… 谢谢魔五的香囊(别想收买我!)、影§雪若的香囊(看到留言了~)、伴你长眠的香囊(又赏了,害羞)、那些年忘记的昵称的平安符(是我忘了账号的昵妃吧!)、那米米的香囊、一一爱鱼的香囊~ 哎呀妈快到1点了赶紧发 278 细胞 假如此时意老师能够以实体的模样站在面前的话,林三酒不太确定自己会不会打她。 屋里的气氛很凝重。 ——原本打算出门“走走”的楼氏兄妹,也从她严肃的神色里察觉到了不对,有些茫然无措地站在一旁;猫医生更是早就听见了意老师和林三酒的对话,坐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她。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林三酒忍着气在脑海中问道。“这个所谓的麻烦……难道之前你没想到过?” 意老师的声音由于心虚,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到了:“呃……本来……嗯……” 重重叹了口气,林三酒将自己的尸体卡片叫了出来——伴随着她跌落谷底的心,卡片“砰”一声化作一具尸体,掉在了地上。 苍白的女性面孔上双目紧闭,了无生气。灰败的皮肤颜色,和打得直直的四肢关节,都呈现出了不自然的僵硬;尸体身上没有什么外伤,看起也来一点不像是“睡着了”,只是真真切切地让人体会到了生命的缺失——尽管两张脸一模一样,却叫人怎么也无法想到,这具尸体与旁边站着的,竟是同一个人。 虽然楼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楼琴也有所耳闻,不过两个孩子还是忍不住脸色有点发白地盯紧了这具尸体——忽然楼野长长地吐了口气,别过目光,似乎有些受不了这种仿佛林三酒真的死去了一样的场面。 “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林三酒在自己的尸体边坐了下来,叹息似的道。 虽然跟两个孩子一起出生入死了许多次。但对于自己的情况,林三酒一直也没有真正地详细跟他们解释过——而眼下,似乎就到了不得不的时候了。 “其实我在列车上遇到你们的时候,可以刚刚才死不久……之所以还有这么一个——”她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有点找不出形容词了,“主要是因为我的一个能力……” 话没完,林三酒一眼瞥见自己的尸体忽然朝后移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人给拖开了一点距离——她登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气,刚才的情绪全没了,一把按住了尸体胳膊就朝脚的方向吼了一声:“你给我住手!” 从尸体的木兰靴子后头。探出了一双碧绿的大眼睛。对着林三酒慢慢眨了眨。 “这个不是给你的!”她简直快被闹得没了脾气,“没听到吗,这是我的尸体诶!不能给你拿去做乱七八糟的事!” 不过猫医生看起来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只是放下爪子舔了舔毛。若无其事似的从靴子旁边走开了。 缓了口气。林三酒只好又从头将自己的情况了一遍;虽然意识体的概念有些令人难以理解。但是楼氏兄妹还是迅速地摸清了大概——二人都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楼琴心地问道:“……那么,这个意。呃,意老师,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一提起这个,林三酒就感觉到一阵沉重。 意识体固然从某种程度上来,保留了林三酒的生命;然而随着意识力的修炼,她心里也不是没起过疑虑的—— 她的疑虑是,现在的意识体,未免太凝实了一点。 就好比用一个钢铁做的身子,往一个肉做的身子里安,林三酒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个该怎么进行;但本着对意老师的信任,她也就把这个疑虑给压了下去。 然而今,意老师却了一番几乎叫她绝望的话。 “你本来的**,从各种生物学意义上来,都已经彻底地死亡了——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我本来以为意识力既然在体外保留了下来,那么不定跟肉身还是会有一定的联系……但是如今一看,意识力似乎是以完全脱离**为基础而成形的……如今**一点生命迹象也没有,自然也无法复活了。” 当她将这番发言转述给几人时,楼氏兄妹的脸简直比地上的尸体还白。 “那、那现在怎么办?”楼琴颤着声音问道。 林三酒盯着地上的尸体,久久没话。 其实本来意老师的办法,就不是万无一失——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没有了**,只能以意识体延续生命的话,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没有了**的自己,还能够被传送到下一个世界吗?万一在传送过程中,出了意外怎么办?意识体又能够延续多久?应该不算是人了吧? 在她被各种念头充斥脑海、越想越乱的时候,忽然只听意老师声地问道:“呃,你还记得吗?在上个世界里时,有一回【意识力学堂】忽然变得很,然后我还把你推出去了……” 林三酒立即竖起了耳朵。 “还有,我也跟你过……【意识力学堂】的学阶段之所以开启得这么晚,是因为我在处理一个问题学生……” 这件事,林三酒还记得清清楚楚——她当时以为这只是意老师为了增加学校真实感而设的“背景”——她被勾起了记忆,立马问道:“可不止就这两件事!在我死去之前,你不是一直在用我的意识力吗?做什么也不肯告诉我……” “没错。”意老师叹了口气,“我之所以一直瞒着你,是因为你一旦了解了这个事实,可能会不由自主地受其影响——这个牵扯到别人的意图和你自己的心理作用,起来就太复杂了;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这件事反而成了咱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定能够给你带来复活的希望……” 林三酒哪还压得住自己高高提起的好奇心,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她几乎想不到是有什么事情,能够挽救扭转眼下局面的。 “死亡……实际上是指,你在细胞层面上的死亡。”意老师慢慢地,“你的细胞都死了,你也死了——那么,如果我你身体里有一部分不属于你的细胞还活着的话呢?”(未完待续。。) ps: 谢谢lversaa的平安符、魔五的扇子(给我扇子也不能收买我)、猫游记人的粉红票、琉璃笛胥的平安符、十洲风云的平安符~ 看评论区的时候明明很想吐槽来着,但是真要写的时候就忘了…… 嗯,马上就要出门了,不多了,最近好忙…… 八月可能不会日更了…… 279 复活之路有点崎岖 在懵懂的楼氏兄妹二人眼里,此时表情不住变幻、神色越来越凝重的林三酒,大概看起来很奇怪。 意老师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似的,从她的脑海深处平稳地响起来。 “一切都起源于伊甸园中的黑塔。在你和’先贤’们战斗时,你和圣彼得彼此都受了伤,圣彼得的身上还出了血……你还记得吧?” “对……在后来的战斗里,圣彼得身上身处的血液沾染到了你的伤口上——事实证明,这绝非无意之举。” “带有那种奇怪生物基因组的细胞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导向性,迅速渗入了你的皮层,从微循环等路径进入了你的身体系统……此后,就一直在你的身体里’住下’了。” “这一批细胞液内所含有的基因信息量,可以是超乎寻常地大——从它的构成上来看,它不仅仅携带了全部由女娲一手设计建立的’新人’生物数据库,而且还具有像病毒一样侵蚀、感染、改变原宿主的能力,在我发现不对劲之前,你可能已经被深入改变了一部分了……这么吧,你甚至可以把它理解成另一种形式的癌细胞。” “在入驻了你的身体系统以后,这一段属于’新人’的特殊基因信息,便开始了无休无止的进攻;它们到底要干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一点:这些细胞液如果没有被女娲重新编辑过的话,那么’新人’们就绝对不会像它们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和——从它们细胞层面上的好战性来看。真叫人很难相信这是一群爱好和平的家伙。” 当意老师一口气将话完以后,林三酒怔了好一会儿才算把这些信息都消化了——想了想,她声音发虚地问道:“你它们像是癌细胞……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点儿异样也没感觉到啊?” 意老师似乎叹了一下气。 “它们和癌细胞的攻击性很相似,但是……形式和手段却不一样了。”到这儿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如果你以后再一次见到女娲的话,一定不要多跟她交流,立即能避多远避多远!因为我怀疑……她也是一个意识力修炼者。” “莫非——” “没错。这一段入侵了你身体的细胞液,如果仅仅是在生物领域内进行攻击的话。可能我都未必会察觉到;然而我之所以察觉到了。就明它们本身也是携带有意识力的——女娲的意识力——不仅如此,你的【意识力学堂】已经被它们所携带的力量冲击了好几回了。” 林三酒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得半晌不知道什么好。 “难道……你一直在用我的意识力去抵御这段细胞液的攻击?”她顿了顿,仍然有点不敢相信似的:“那么。这段细胞到底是要干什么?如果它们成功了的话。我会发生什么?” “现在还很难。”意老师似乎也不好。“不过,恐怕连女娲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干脆利落地死了,意识力也脱离了**;现在所有的攻击都没了用不。连这段细胞本身也处于了岌岌可危的状态下——” “它被设计出来的初衷,就是要成为一个’战士’,因此生命力也极其强韧;这一点,早在我与它的几次对抗中我就发现了。现在,咱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这段细胞还没有死亡,只是陷入了沉睡状态;如果能够找个什么办法把它重新激活,以此作为契机,诱导它去攻击你已经死亡了的细胞,并且与它们融合,成为新的、有生命力的细胞,或许你还有恢复肉身的机会。” 林三酒对于这段发生在自己体内的战争本来就一无所知,此时听得精神都绷紧了——“融合以后……我会怎么样?” “不知道。”意老师立即回答道,噎了她一下。“但是,你现在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了。” 意老师刚刚到这儿,只听一个隐隐克制着激动的嗓音忽然响了起来:“也许我能帮上忙!” 林三酒抬头一看,黑白花猫的双眼从来没有这么亮过。 不好究竟是一个什么存在的猫医生,竟也能够像阴灵一样听见意老师的声音;在她对林三酒解释情况的时候,猫一动不动地将每个字都听进了耳里。它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表情亮闪闪地对林三酒:“……如果你们想要试图激活细胞群的话,我应该能够帮得上忙——别忘了,我可是医生呢。” 对于这个医生,林三酒的态度是很保留的——然而胡苗苗接下来的话,却不由得叫她吃了一惊。 “在省级医院里时,我们开展过这样一个研究项目——”猫医生似乎瞧出了林三酒的疑虑,很矜持地一抬下巴:“那个时候我抓了大概三五个快死了的活人,观察他们在死亡那一瞬间的身体变化、以及在死亡之后又是如何慢慢变成堕落种的……这中间的医学术语我就不多解释了,免得你们听着也糊涂,不过总而言之,如何将变成堕落种的过程第一步唤醒,我觉得你们正好可以用得上。” ——这个实验听起来有多不正常就不了,林三酒愣愣地盯了它几秒,这才意识猫医生的意思不是要让自己变成堕落种,只是要借助同样的办法把“新人”的细胞唤醒而已。 “……你所的办法,要怎么做?”她心地问了一句。 “在这儿可不行。”猫医生摇摇头,“有些必须要用的设备,只有省级医院里才有。你们既然想试试这个办法,就必须跟我回到省级医院才行。” 林三酒微微一怔。 “但是你过——” “对,”黑白花猫眨了眨碧绿一双大眼,“省级医院现在已经成为变异建筑了——我离开那儿的时候,为了得到生存数字而涌入的进化者,简直是一拨接一拨地没个完。”(未完待续。。) ps: 谢谢世缘木的评价票、哪一盏没数过的平安符、浅影影的张粉红(快杀了吧~!)! 我今状态特别不好,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鬼,只是把原有的情节线用人话写了出来……写得好不好暂且不了,写完这一章以后才惊觉:咦?不是要去下一个世界的吗?怎么好像又要开一个剧情的感觉? 你们还想看一个剧情吗?还是希望我迅速地进入下一个世界? 281 传染病人是…… “搞什么?什么传染病人?” 楼下护士震耳欲聋的喊叫仍然在一遍一遍地回响着,楼野只觉双耳都在一块儿发震;他喃喃骂了一句,与妹妹对望一眼,正打算一起出去瞧瞧的时候,只听身后猫医生忽然低喝了一句:“别乱走!” “医生,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吗?”楼琴立即回头很有礼貌地问道。 黑白花猫叹了一口气,一把雪白胡子随着它飞快的解释上下直抖:“……这家医院里设立了一个病原体,也就是’传染病人’,以及不限数量的进化者,统称为病人家属。每一次对传染病人发出致命攻击时,进化者就可以随机获得最少为1、最大为的生存数字,传染病人的生存数字是1000,消耗完就会消失不见,这一局也就结束了;要是你被传染病人碰到了,则自己会变成’病人’——病人在医院内,每要消耗点生存数字,是普通进化者的一倍——” 它一边,一双猫爪一边动作飞快地在林三酒的尸体上起起落落,简直叫人看不清它在干什么;随着猫医生的一番施为,巨大隧道一样的机器开始了嗡嗡的响声。 “我们必须快点,我不知道艾米护士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它一口气都来不及换地,“万一她反应过来叫你们也参与,那就麻——呃,好像也不是很麻烦,你们就去参加好了……” “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能去啊!”即使还处在猫医生的奇妙能力影响下。楼氏兄妹也感到了一阵哭笑不得:“……胡医生,您继续?” “噢,”白绒绒的爪子一下拍在了一个按钮上,把林三酒的心也拍得跟着跳了一跳,“传染病人不是时时刻刻都在附近的,大部分时候它会化身成为病人中的一个,只有当它现身的时候,护士长才会通报位置,由进化者赶至它所在之处截杀……” 虽然规则并不复杂,但是几人还是忍不住越听脸越白——因为这几条规则里。陷阱实在太多了;他们作为局外人。只想离得越远越好。楼琴听完第一个跳了起来:“我去把门反锁了,再堵上!只要传染病人不进这屋来,咱们管他外头怎么闹呢!” 林三酒听见楼野也应了一声,两个孩子立即动身去挪家具了——尽管猫医生的每一个字她都听见了。但她仍然没有抬头去瞧—— 林三酒的目光紧紧地黏在了自己尸体的身上。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随着猫爪一次又一次的施加电压。尸体甚至在病床上“砰砰”地跳了起来;青灰色没有生命迹象的皮肤被震得一颤一颤,偶尔的一点异动,都会被林三酒当做成是复活的迹象;然而等她冷静下来一点以后再一瞧。往往又会忍不住地失望。这样试了两三分钟,猫医生摇摇头,将一些扎在动脉里的钢针后尾部打开,慢慢地将一管透明的液体灌了进去。 “这是什么?” 在楼氏兄妹搬动桌椅的声音里,林三酒的声音轻得几乎快听不见了。 “想要让外来细胞误以为你还活着,必须要给它们制造一个假象,”猫医生眼睛也没抬,简略地答了这么一句以后,唰地露出两只尖尖的牙,“好了,现在不要烦我!” 林三酒只好又提心吊胆地坐了回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另一个闭目不醒的自己。 房间另一头的楼氏兄妹,这时候也把门都堵死了,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又将屋子里头也检查了一遍,确认再没有漏过什么缝隙、也没藏着什么人以后,这才呼了口气往病床的方向走。 只不过才刚一转身,兄妹二人的脚步却不约而同地凝住了。 “那个……刚才胡医生有没有,传染病人是什么样的?”楼野声音低低地问道,因为惊疑,他听起来甚至有几分呆。 “没、没有……” 楼琴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结巴了一会儿,才迟疑地叫了一声:“阿、阿酒……” “嗯?什么事?” 林三酒听见少女的声音有点不太对劲,一下子警觉起来,迅速回身问道。 “你、你……” 楼氏兄妹二人好像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流利话的能力,只知道呆呆地望着她,“你”了半也没有出个完整句子来。 顺着他们的目光,林三酒满腹狐疑地低下了头——下一秒,她便控制不住似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动作之大,甚至把猫医生也惊了一下——后者十分不高兴地刚埋怨了半句“你心点”,一抬头,顿时也愣住了。 ——林三酒的外貌,不知何时已经彻底不同了。 遍布红色瘢痕、皮肤溃烂的样子,已经叫人看一眼便头皮发麻;一头长发也几乎掉光了,只剩下稀稀疏疏的一丛丛灰发;嘴唇、眼睛、指甲,都泛着一种不健康的灰黄色——可以,再没有比她此时模样更符合“传染病人”定义的了。 “不对啊!”脑海中意老师也是一声惊呼,“你现在是个意识体,绝对不可能莫名其妙就变了;再我检查过你了,你没事,一切都好好的!” “如果我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林三酒一句话还没完,只见一个黑白相间的影子腾地跳了起来,伴随着一声怒喝:“那个死女人骗了我!”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在了猫医生身上。 “什么传染病人有1000的生存数字!”林三酒从没见过胡苗苗如此愤怒的模样,一双圆圆的大眼此时眯成了两条危险的缝:“怪不得她有了0个进化者就可以了,不需要再让我的’实习生’加入;原来一旦有这0名进化者以外的人进入医院,都会被弄成传染病人的样子!” “咦,其实他们每一次攻击的传染病人,其实都是一个进化者?而得到的生存数字,自然也是那个进化者的了……”楼琴嘴唇发白地问道:“那么碰到谁谁就会变成病人这件事……” “碰到的,也无非就是参与者罢了;既然他们同意参与了,那个烂脸女人自然就有权利动他们的生存数字……”猫医生越想越生气,“你们撑着点,等我这儿弄完了,我立刻带你们走!” 猫的声音一落,门外走廊上忽然响起了一声:“人在这儿!”(未完待续。。) ps: 谢谢流光浮影、桃子(把你写死了对不起……)、黑黑的汁液(酱油?)的香囊!太整齐了,你们是约好了的吗? 如月世界已经一百多章了,虽然每章字数不比前两个世界多,不过我觉得也差不多可以完结了……嗯……我走了……还有好多事要做…… 282 回家之路1 在从一楼大厅护士身边狂奔过去的时候,林三酒似乎隐隐约约地从她那一张烂得差不多了的脸上看见了一丝叫人反胃的笑意。 即使心里再不忿,林三酒也拿她丝毫没有办法:且不这个东西能不能被攻击,就此时在她身后盘旋呼啸、冲袭而至的各样武器、能力和特殊物品,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跑。 即使她如今武力强悍,可也架不住三十来个人的统一攻击——尤其是那1个已经变成了“病人”的进化者,在双倍生存数字消耗的压力下,几乎一个个都急红了眼;疯了似的一**攻击如同海潮一般不住地朝林三酒冲来,叫她几乎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在她刚一发现自己的模样变成了“传染病人”时,林三酒立即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在房间里呆下去了。 激活沉睡的“新人”细胞,引导它们攻击自己已经死亡的细胞,这个过程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身为“传染病人”的林三酒,绝不能冒险让这批进化者靠近猫医生或自己的尸体一步。 由于这措手不及的情况,楼氏兄妹原本的好主意,现在马上成了一个障碍——在外头走廊的声音靠近房间之前,几人忙扑了上去,将桌椅挪开、门口重新清出来;林三酒刚刚冲出房门,连外面的人影都还没看清楚,就当即挨了好几下不知从哪儿来的攻击。 攻击者的每一下,似乎都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虽然这些攻击足以叫旁人丢掉几个生存数字。但幸好它们也只是硬伤害,没有迷惑、影响一类的效果;凭着自己此时像金刚石一样强横的体表,林三酒硬生生吃下了这几道攻击,转身就跑。 医院内目前还活着的7名进化者,很快就像叮见了蜜的苍蝇似的,在护士的指引声下都聚集到了二楼a区;林三酒甚至不得不用了一次【偷心王妃带球跑】,这才从触目惊心的包围圈里冲了出来—— 一个什么东西伴随着尖利的呼哨,蓦地从头顶擦了过去,林三酒险险一矮身子,总算是没有慢下脚;看在身后的众进化者眼里。这个“传染病人”被这一东西一刮。登时又掉下来了一把枯灰的头发。 “还真是锲而不舍!”林三酒在心里骂了一声,随即猛地一个拐弯冲进一条走廊,撞开了一间病房的门后合身跃了进去——在她扑进屋子的同时,她也没忘了叫出【世界艺术史绘本】。 幸好她在拿到书以后还没来得及分给楼氏兄妹。此时倒正好派上了用场—— 【世界艺术史绘本】哗啦啦地翻开了。印刷精美的铜版纸在日光灯下泛起几点反光;在追兵们刚刚冲到门口的时候。一股水彩油墨、木屑面包的气味便忽然扑了出来。 《加百利和她妹妹维拉和公爵夫人的画像》这一名画,以一种林三酒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在空气里铺开了。 追在最前头的那一个脸上生满了斑点的胖男人。仿佛根本看不见空气中忽然氤氲渲染开的颜色,一头撞进了逐渐变浓、幻化出人形的颜料中;紧跟在他身后的另几个追兵,也接二连三地像投网之鱼似的,纷纷扑进了“画”里。 林三酒这才抽空停了下来,飞快地回头瞥了一眼——四个追兵都像是忽然陷入了幻觉之中一样,被空气中一团团漂浮的颜料包裹着,半晌仍然一动不动。 【世界艺术史绘本】能制造出像型副本一样的效果,因此连她自己也不好,此时呆愣愣站在原地、面上表情忽明忽暗的几个人到底在“画”里看见了什么。 虽然这一本书的效果惊人,但它也有几个非常明显的缺点:每一次只能释放一张艺术品、顶多也就能困住四五个人就不了,一旦这四五个人进了“画”,外界的伤害暂时碰不着他们——也就是,林三酒现在只能希望名画内部杀机重重,由这本书来解决几个追兵了。 眼看外头又有人赶到了,林三酒来不及多想,转头就冲破了窗子。 在她一连几次设下了种种伏击以后,追在她身后的进化者,终于只剩下了十多个人。倒不是这些进化者笨,而是在每一次追击“传染病人”的时候,也是这些平时会分散躲藏的进化者互相攻击的大好机会:若是“传染病人”好打,大家便都往传染病人身上招呼;要是不幸遇上了林三酒这样的硬角色,只怕还追不到一半,先要被身边的人下了黑手了。 ——既然此时只有十多个人,林三酒就不担心什么了。 她像一阵旋风似的刮回了医院一楼大厅,只见远远地,那个穿着一身淡粉色护士装的东西,仍然静静地站在大厅中央的咨询台旁边;林三酒冷冷一笑,脚下一蹬,便急速朝着那个护士的后背扑了过去。 在剩下十来个追兵的惊呼声里,林三酒那仿佛可以击碎山岳的沉重拳势,正正好好地击在了护士的后脊梁骨上;只听一声惨嘶,那个护士模样的东西登时碎成两段飞了出去——然而她不但没有死,反而不停地发出一阵阵高叫:“护士姐姐被攻击了!攻击传染病人,保护护士姐姐,事后可以得到额外奖励!” 被护士套裙勉强裹在一起的两截身体,受到她高叫时的震动,终于连腰带腿地从裙子里滑了出来,同肠子内脏一起,啪地溅了一地。 听见“额外”奖励的进化者,顿时都像是重新打了一剂强心针;刚才那一拳固然可怕,但只要别让它打在自己身上就行了——认定了这一次的传染病人是个近战型以后,各人手中种种能力、特殊物品纷纷出笼了—— 瞬间陷入了无数光芒、黑影、游云包围圈中的林三酒,即使体表强硬,也不禁顿感吃力;就在她奔突躲闪的时候,只听耳中通讯器里忽然传来楼琴一声兴奋的叫:“阿酒快回来!你的身体好像快活过来了!” 林三酒登时一阵惊喜,随即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苦。 现在这样,她怎么回去?(未完待续。。) ps: 谢谢顾濯冉的平安符、让乖加点坏的又票粉红、黑黑的汁液的更新票和又一个香囊、桃子无怨无悔的香囊、璃笛胥的平安符~! 283 回家之路2 “叫猫医生跟我!” 当这句话像根钉子似的从林三酒口中吐出来时,她出奇沉重的一拳刚刚砸断了一根木棍样的特殊物品【点错技能了的魔法棒】,趁着魔法棒主人一惊的空隙,她一个侧踢顶进了对方的肚子,在迅速夺走对方一点生存数字的情况下,那个瘦弱的男人一声惨叫也发不出来,远远地飞了出去。 “……胡医生,”她一矮腰避过一道粉尘,声音冷静地问道:“我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猫甜甜的、带着“喵”音的声线,此刻既严肃又兴奋:“很有希望!你体内的外来细胞果然还活着,我刚刚才将它们唤醒,果然正如你脑袋里那个家伙所的一样,它们一醒来就开始了攻击……” 林三酒还来不及应一声“是吗”,只听那个只剩半截身子的护士又高叫着招呼不远处的进化者往她的腿上打——几乎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她冲上去一个回旋踢,那半截血肉淋漓的身体“啪”地一声就被击到了墙上,四溅开成为一朵黑色大花似的,缓缓地顺墙滑了下来。 “现在它们的攻击不太稳定,时断时续的……我正在你的**内部制造生物电的假象,希望能够进一步刺激它们的活性……呃?这是什么反应?不对呀——” 猫医生的声音忽然一提,似乎精力被什么突发状况一下子给抓走了,随即通讯器里就静了下来。 林三酒急得一叠连声地问了好几次“怎么了”。可那边仍然一点回音都没有;她一颗心都吊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回去瞧瞧情况,但偏偏自己又被绊住了脚—— 心情一坏,她下手就更没有轻重了。原本还存了几分“对方也只是遵从游戏规则而已”的心思,此时早就被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给烦冒了火——林三酒纵身一跃,身形在半空中猛然慢慢淡了下去。 这并不是她的什么新能力,而是当她发挥出自己的最大速度时,身子在空中留下的残影——在众人直愣愣的目光中,第一个残影像个肥皂泡一样缓缓地融在了空气里,与此同时。追兵之中突然爆发起了一声惨叫。 一股血喷泉似的激射进半空。刚刚才现了形的第二个残影忽然一顿,随即直直落在了地上;原来是林三酒在第二个残影消失前已经回到了原处。 这一次她手里,还拎着一条人腿。 见那个“传染病人”一把将人腿贯在地上,一只脚慢慢地将它碾成了肉泥后。众人的脸色都白了。 “太烦人了。”大厅中央的女“传染病人”低低地。 “你们如果觉得可以跟我的速度一比。尽管留下来。”林三酒有意压低了自己的嗓子。让自己的语气里戾气四溢:“不然,我不会稀罕你们的生存数字,只会将你们的胳膊腿都一条条拆下来……我倒是想看看。没有了四肢,生存数字消耗加倍的你们,可以活过多久去。” 医院大厅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几只还漂浮在半空的特殊物品,也在主人的控制下,老老实实地停住不动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一时之间还没有人动;碎成一摊肉泥的护士刚刚嘶哑地叫了半句:“留下来的人,攻——” 林三酒猛地欺近了,一脚重重踏下,将护士的脸轰然砸进了地砖之中;在纷飞的碎砖和烟尘里,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对面的追兵,吐出一个字:“滚。” 下一秒,如同被巨兽盯上的兔子一般,众人慌不择路地拿出各种手段,迅速地消失在了建筑里。 林三酒心下一松。 等了几秒,见医院大厅里果然人去楼空了,她一刻也不敢耽误,转身便冲回了二楼a区的方向;刚一撞开a18的房门,迎面忽然飞来一张扁扁的黑影——林三酒一侧身避过了那一张黄页,扬声叫了句“是我!”,蓄势待发的楼氏兄妹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怎么样?”林三酒急急问了一句,冲到了自己的身体旁边。 ……不必其他人,当她目光落在身体上时,自己也愣住了。 “我也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局面,”黑白花猫叹了一声,重重将爪子拍在了机器上,很颓丧地:“它们攻击性太强了,遇见了我制造的假性**环境以后,一下子就加快了进程……”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人,模样已经彻底变了。 蜜糖色的肌肤好像突然变成了半透明,从皮肤深处隐隐地泛出来一层青,这颜色让人忍不住想起海豚来;而林三酒的身体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越伸越长,原来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在不到一分钟之内便接近了一米八;若不是面部五官仍然保留了原样,连林三酒都要认不出自己来了。 “这些外来细胞与你本身的细胞融合以后,繁衍增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现在你身体里将近百分之五十的成分,都变成了这些外来细胞……” 猫医生的话没完,意老师忽然猛地在林三酒脑海里吼了一声:“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去啊!那些细胞上带有意识力,没有医生能够阻止它们,现在只有你了!” “可是我怎么回——” 林三酒才刚吐出半句,忽然心念一动,随即好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自然而然地朝**上一歪—— 跟随她一起战斗了无数次的意识体;轰碎过无数敌人的意识体;坚硬凝实的意识体……在接近身体的那一个瞬间里,如同残雪遇见春风,蓦地溶成了无数细、轻柔的光点,顺着每一寸皮肤的肌理、**的每一次呼吸而逐渐消失在了空气里—— 楼氏兄妹和猫医生都停下了动作,呆呆地望着漫光点被吸引进了那一具躯体里。 半晌过后,安安静静的房间里再也没有了意识体林三酒的踪迹。 在光点彻底消失以后,床上的躯体停止了生长,皮肤泛青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猫医生一双圆眼睛紧紧盯着林三酒的身体,连呼吸都放得细细的,好像生怕打断了她体内的战争。 “成、成功了吗?”楼野咽了一下嗓子,看看妹妹,又看看猫。“再醒过来的,会、会是谁?” 他话音一落,床上的人猛地睁开了双眼。(未完待续。。) ps: 谢谢lversaa的平安符、六颜囡囡的平安符、安斯晨光的平安符、hl017的粉红、桃子的又一个香囊……讲真,你们这样砸打赏也是没有用的,我只卖身不卖艺! 284 回家之路3 在床上人睁开眼睛后的半分钟里,房间里一片死静,没有人动一动。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楼野才惊觉自己和妹妹有些太莽撞了。 如果“细胞活化”这个过程出了差错,醒过来的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人了,那么以林三酒的战力来,一旦需要对战,他和楼琴将会毫无胜算。 手心微微被濡湿了,少年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盯住了床上慢慢坐起身的女人。 此刻她的身体,看起来跟意识体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手臂和腿的线条,都被拉得极其纤长;当她站起来的时候,身体的流线呈现出了一种令人惊心动魄般的修长美感,甚至比楼野还高了一个头;这具躯体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半点线条,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力量与速度;只不过浑身的肌肤却仍然隐隐泛着青,仿佛体内的战争一时间仍然没有结束。 之前她穿在身上的背心和野战裤,看起来都短了一截,露出了腹上深深的川字肌;原本干净的绷带沾染上了灰尘污渍,不知怎么反而映衬得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更加浅淡了,几近透明一般——楼野一顿,仔细观察了几秒,这才终于肯定了:原来林三酒的眼珠颜色的确更加浅了。 此时这一双眼睛里既没有茫然,也没有困惑,仿佛是一个被抽离了灵魂、一片空白的机器人。 她——楼氏兄妹也不知道该不该叫她林三酒好——左右看了看,目光空空的,楼野顿时不自觉地将妹妹拉到了一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对方空洞得没有半分意义的目光。 正好站在林三酒后的猫医生,似乎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它眯起一双大眼盯了她后背半晌。抑制不住是的刚刚“咦”了一声,只见目光空洞的女人紧跟着一动——楼氏兄妹二人压根没看清楚她动作的轨迹。只听轰然一响,刚才猫医生所站之处已经被击穿了一个深深大洞。 二人惊得几乎也跟着叫出来,不过好在病床下一个黑白花的影子一闪,一向十分优雅的猫医生难得带着几分狼狈地钻了出来。 林三酒没有追击,好像很难受似的皱了皱眉头,身子到底还是没有动。 虽然表面上无风无浪,但是在这一具躯壳里,林三酒正遭遇着有生以来最艰险的一次苦战。 由于她本身的细胞其实已经全部死亡了,现在之所以还能够恢复生命。全是因为有了生命力顽强的外来细胞的融合与繁殖;换一句话,现在在这具身体里,林三酒才更像是一个“外来者”。 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夺回身体的主导权——第一次,她正面对上了女娲的意识力。 尽管这只是对方留在她体内的一点残余,但却丝毫无损于这一抹意识力让人吃惊的精纯与强度。女娲的意识力与她金刚石般的质地不同,更像是一蓬熊熊燃烧的火焰,带着一种几近同归于尽的气势,在她体内的每一根血管中肆虐,拉扯着她的神经。似乎要将她彻底撕裂成另一种模样似的。 在这样充满破坏力、火焰般的意识力中,林三酒一边辛苦维持着自己的意识不被冲散,一边一次又一次地向女娲的意识力发起攻击——每一次与对方的短兵相接,都会将她逼入意识力几乎快要崩散的痛苦里;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在重整旗鼓之后再次击向那代表了女娲的一片火红色。 也正是因为“争夺战”仍然还在继续,从表面上看林三酒还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里:大部分时间她只是呆呆地站着不动,或者在偶尔不知道是哪一方暂时取得上风时。僵硬地走上几步;但谁也不好她会不会在一点声音的刺激下,猛然爆起伤人。 眼见楼氏兄妹在焦虑之下一张脸越发白了。猫医生摇摇头又摆摆爪,似乎想要示意他们什么话似的。只是这些动作由一只猫做出来,兄妹俩依然半点也不明白它的意思。 猫医生无声地叹了口气,正有些头疼时,楼下猛地再次响起了护士嘶哑的高叫声——“规则有变,规则有变!病人与家属之间互相攻击将不会再产生生存数字转移,这一个传染病人会一直呆到有一方死亡为止——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攻击a18的传染病人!” 林三酒猛然被这声音一震,浑身肌肉都是一颤;猫医生和楼氏兄妹情急之下连连后退了几步,见她没有要攻击的征兆,又想起了她如今已经不再是传染病人的模样了,不禁松了半口气。 只是这平静没能持续多久,在楼下护士的嘶叫声里,很快从走廊的另一头就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人声——不是林三酒露的那一手威慑力不够,而是当自己的命也危在旦夕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拼死一试。 而几人再一看,林三酒的眉头越皱越紧,冷汗不住地从额头上滑下来,似乎正深陷于某种极大的痛苦之中,别迎战了,就连防卫都不知能不能做到。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正要开溜的猫医生却被楼琴一把按住了肩膀,回头一瞧,少女充满希望地低声问了一句“胡医生,您会和我们一起战斗的吧?” “呃,嗯,那个,其实我的锅里还炖着汤,也没有攻击能……”胡苗苗刚眨巴着大眼分辨了半句,楼氏兄妹却没在听了,硬是将它拉到了门口——正当黑白花猫感觉自己爪子上尽是一片汗津津的时候,一道圆弧状的电光猛然从门口激射进来,它才刚感觉到自己耳朵尖一热,那道电光已经重重砸上林三酒的身体,登时房间内暴起了一片刺目白光—— “成功了!” 走廊外不知谁叫了一句,不等光芒黯淡下去,几个进化者已经冲到了房门口;在不断闪耀着的白光里,一个高挑修长的人影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白光将林三酒的皮肤染得像是失了色;她慢慢抬起头,微微露出了一排牙齿。 “你们找我有事?” 像是一头上古巨兽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未完待续。。) ps: 被自己高超的时间管理技巧惊呆了……5个时,什么也没干,就磨出了这么一章…… 那些1分钟看完的人,你们好意思不………… 据评论区再一次折服于我这优秀的断章狗脚下了?不客气,这是一条有责任心的断章狗该做的……我把9的身高缩了一点,没办法,谁叫你们如此跟不上我朝前的意识…… 谢谢annabellquan的粉红、哪一站没数过的平安符、junk010的粉红、世缘木的桃花扇(硬是以坚韧不拔的精神进了群哈哈哈哈哈)、草莓债主的粉红、书友150718147911的平安符、顾濯冉的平安符、书友11014556的平安符、寐童的粉红、我爱淘包的粉红、月夜颖的平安符、莫挽香的又一张粉红、9老婆桃子的平安符! 285 省级医院的最后一天 “刺啦”一声,一片墨绿色的布料被林三酒轻轻地从裤腿上扯了下来,被她随手扔向一旁,落在了之前从意识体脱落下来的衣物上。现在穿起来已经嫌太短了的野战裤,被她漫不经心地扯下了裤腿,成了一条短热裤的样子;从她旁若无人般的态度看起来,简直像是没有把对面的二十余个进化者看在眼里。 而这二十多人,居然也没有一个在这期间动一动的。 活动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脖颈关节,林三酒望着他们微微笑了。 她方才不笑的时候倒还罢了,此时目光与众人刚一碰上,立刻便有人打了一个寒战。 因为此时站在面前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太像……人。 很明显,这个女人不是堕落种;然而她身上也绝对没有正常活人那种真实而鲜活的生命感。 不知是哪里令人有了这种感觉,这感觉也不太好形容:但她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一种死亡气息,仿佛是从地狱里刚刚冒出头的一个巨大生物,正强自克制着自己汹涌奔腾的食欲,低头看着己方一行人。 能够活到今、甚至靠自己的力量进了一趟中心十二界的,都不是只有蛮勇的人了。对于进化者、尤其是十二界的进化者来,一个几乎可以决定他们能活多久的特质,并不是进化能力或者攻击有多强——准确判断出对手的力量层次,从而不会冒冒失失地向人偶师这样的对手发出挑战。才是能在十二界生存下去的前提。 即使在医院新规则的束缚下他们别无选择,但依然迟迟没有人愿意首先出手,大家绷着劲儿,似乎都在找一个两全的、能够保命的办法。 不管换作是谁,让你面对一个马上死、和十后再死的选项,恐怕都要同样地禅精竭虑。 林三酒忽然低低地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活动了一下十指。 ……她忍得真的好辛苦。 无数原本并不属于她的细胞,混着女娲那热烈而陌生的意识力,依然在她体内奔腾游走着。与之前相比丝毫也没有减弱;在这样一**的侵袭下。林三酒觉得自己终于有点了解“新人”们了。 她现在虽然情绪半点也没有起伏,但她却奇妙地感觉到,只要一个控制不住,她就会平静地走过去。一个一个地将对面进化者的痕迹从这个星球上彻底抹掉。而不会加快半分心跳。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是一个主妇会波澜不惊地拿起抹布,抹掉桌上的污渍一样。 “你可千万要控制住啊,”意老师警告道。“万一真的打起来收不住了,只怕会给你体内的那些东西一个可趁之机……” 这一点,她也知道——如果不是潜意识里隐隐觉得这样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恐怕林三酒早就忍不住这么干了;她又呼了一口气,歪头扫了一眼对面的进化者。 污渍。 她脑海中又蹦出了这个词。 不知何时才能擦干净…… 这个念头一起,林三酒突然一个激灵,还没真正意识到自己刚才想了什么,只听空气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细甜的声音:“……我,你们如果不想动手的话,不如把地方让开吧。”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都被这道声音引了过去——一只黑白花猫似乎不是很高兴的背影正稳稳地坐在地上,无论是声音还是气场都非常严肃;只是两只微微有点秃了毛的耳朵尖似乎泄露了它非常低落的心情。 猫医生奇妙的能力立刻发挥了作用:站在前头的几个能看见它的人,立时换上了一脸尊敬的神色;丝毫也不顾后头人像是见了鬼的表情,一个男人弯下腰诚恳地向胡医生请教道:“……我们也不是自愿来闹事的,您应该也理解……” “你们也是被医院内的规则给逼得没办法了,”猫医生点点头,循循善诱道:“医者父母心,我也不希望病人在这家医院里出事。这件事,你们不动手也是有解决办法的。” “什么、什么办法?”人群中有人出声问道,又马上辩解道:“我们也不愿意仗着人多,欺负这么一位姑娘……” 那人的话没有完,立刻就被身边的人甩出什么消了音;要是林三酒感觉被瞧了,因此而发了怒,可就更没法收场了。 “你们真傻。”猫医生冷笑了一声,“居然连这一点都没有想透。” 众人面面相觑。 “你们进入了一幢变异建筑,被内部的规则困死了;那么解决办法是什么?”猫的尾巴在地上轻轻地一摇一摇,看在与它相熟一些的楼氏兄妹眼里,总觉得猫医生似乎在计划着什么:“——拆楼不就行了!” 大概是出于本医院医生的口中,猫医生的话听起来非常有威信;见进化者们神色一动,林三酒也登时松了一口气。 凭本心而论,在身体内部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时候,她也不愿意动手——解决杂兵倒还不是问题,她担心的是可能因此而产生的一系列副作用。 来惭愧,论起伶牙俐齿来,在场所有的人类可能都比不过地上这只黑白花猫;猫医生舌灿莲花的几句话以后,众人便自觉地分出了一条道,眼睁睁地看着猫医生领着人形凶器和一对少年男女离开了医院。 那烂成了一滩泥的护士,甚至傻在了原地。 刚一出医院门,猫医生立刻眼睛放光地朝几人摆了摆爪子。 “来,我们躲这边看着他们拆楼,”胡苗苗一头钻进了灌木丛里,随后探出来的一张猫脸上充满单纯的快乐:“我刚才是胡的,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 身边的三人都静了一息。 林三酒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只听轰然一声爆炸响,医院的二楼扑出了一股滚滚浓烟,艳红的火光给几人都染了一条红边。 “从我老家开始就是这样,”她有几分无奈地,“我走到哪儿,建筑就跟着塌到哪儿……”(未完待续。。) ps: 我知道这章没有什么大进展,然而这并不能改变我写得很爽的事实……最近几章都在塑造9的新形象,我知道你们也很爱看的……评论区要给我闺女生猴子的都是什么人!怎么如此不矜持!站出来让我看看! 上次好像漏了海味爷的平安符,在这儿补一句谢谢~还有各方踊跃希望**我的人儿们,也谢谢你们:ianbian的粉红、阿圻的粉红、影沉壁的票粉红(知道了马上放群号~)、肆的票粉红、矫娇的香囊(到底还是赏了嘛你~)、id104的平安符、书友15071548的平安符、yeahy的平安符、一一爱鱼的粉红、书友15071548988的平安符、苏清颜的粉红、米苏与苏咪的票粉红、yuki荷的平安符~! 应该有漏掉的打赏,等点娘刷出信息我再补~ 你们如此积极**我,我会挑评论区的帖子重发下群号…… 286 分离 省级医院冲的火光,一直烧到了转下午才渐渐地黯淡了下来。这个时候,林三酒一行人也早就离开了医院,一边计算着日子,一边漫无目的地行进。 当他们在帝岭学里又经历了一次生存数字争夺战以后,身上的数字和已经消耗的数加在一块终于到达了108——也就是,这个持续时间漫长、范围又极广的副本,总算是能在他们身上结束了。 即使从猫医生处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然而当第108真正到来时,楼氏兄妹二人仍然一大早就跳了起来;接下来的半功夫里,二人隔一会儿就互相看看后背,满心企盼着背上的数字突然消失——而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 “既然数字没了就赶快走,”猫医生眼珠朝下地瞥了他们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猫都有这个毛病,胡苗苗最喜欢登至高处,居高临下地跟几人话。“我看,还是搭电车尽快离开这个区域的好。” “……您是怕有人以为我们身上还有数字,会来袭击我们吗?”楼野毕恭毕敬地问道。 “不,”猫坐在衣柜顶上,看着下方三个人类:“我好像记得,如果你在数字消失后,又副本区域里呆上了一个时的话,副本就会自动默认你参加下一轮的108——” 它话音未落,楼氏兄妹腾地就弹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走吧!”楼琴生怕下一秒就又会被拽进副本里的样子,人已经贴着门框拼命摆手了:“快走啦快走啦!” 林三酒慢吞吞地站起身——最近在不打架的时候,她总是慢得像一只树懒,据意老师这是因为她的身体内生命力还不够、**还没有完全苏醒的原因——等她走到了门边,忽然发觉了不对,一回头,只见那只黑白花猫仍然在衣柜顶上趴着。 “走啊,你怎么不动?”她诧异地问道。 “你们走就好了,带上我干嘛?”胡苗苗理所当然地一歪头:“我就是出生在这儿的猫。” 三人都愣了,空气里静了几秒——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与猫医生朝夕相处。几乎将它的存在当成了理所当然。谁也没有想到猫医生会突然不继续同行了。 “可,可是……”楼琴“可”了半,也不知道要什么好,“难道你不想离开如月车站……” 猫医生姿态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你们的那个签证。能不能用在一只猫身上还不好;再。我在如月车站过得挺好的。”它端庄地点点头。“能有一段朋友陪伴的日子,我就很高兴了。” “可以试试啊!”楼琴有点着急,“我们身上一般都会带两张多余的空白签证。给阿酒一张,再给你一张……红鹦鹉螺界比这儿好多了,真的!” “是吗……”猫医生看了一眼她已经掏出来的签证,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猫嘛,总是恋家的。” 少女的一张脸,顿时皱得跟苦瓜一样,嘴巴也一扁一扁——即使林三酒心里也涌起了许多不舍,她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拍拍两个孩子的肩膀:“……既然胡医生想留下来,你们就别勉强了。走吧——再不走,时间就到了。” 猫在衣柜上静静地看着,没动也没话。 两个孩子耷拉着肩膀,几乎快哭出来似的,沉默地走出了门;林三酒顿了顿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猫医生,快步走到衣柜下。 “你要好好保重自己,”面对这个这段时间来给了自己许多帮助的漂亮同伴,林三酒也感到了难受。她轻声地嘱咐道:“……我知道你可以迷惑人心,但是也别仗着这个胡来,不定哪你又遇见了跟我一样有意识力的……我们走了以后,你要找个进化者少的地方住下……” 猫碧绿的一双眼睛在昏暗处闪着幽光,让人拿不准它此时在想些什么。 林三酒又叹了一口气。她如今个子高了许多,抬起手臂已经能碰着柜子顶;林三酒试探地将手慢慢伸了过去,想抚一抚胡苗苗的毛。 猫主动地将额头送进了她的手里,发出了微微的呼噜声,柔软蓬松的毛扎在她的手心里,感觉痒痒的。 “我以后有机会,会再来看你。”林三酒慢慢地。 ——虽然话是这么,但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在这无常的末日世界里,一旦分别,再见就难了。 从住宅楼里走出来时,三个人回头望望窗边那只的猫影子,都不由得有些低沉。 听了猫医生的建议,几人一路奔跑,很快找到了一个叫做“老藤站”的电车车站;正如前几次一样,在车站里没等多一会儿,一辆电车便呼隆隆地停进了车站里;随后,又呼隆隆地飞速将他们带离了副本区域,也带离了省级医院和胡苗苗。 即使在它迷惑人心的能力消失以后,两个孩子仍旧很沮丧;连楼野也不记得要害怕猫了,只是拉长了脸坐在一边。 算了算日子,几人在如月车站里的时间也不多了——楼氏兄妹二人比林三酒要早到一个星期,也就是他们从如月车站传送走的日子也会比她早一个星期。 自从末日世界降临以来,林三酒还是头一次确实地知道了她下一个要去的世界;拿着手里的空白签证,她竟也罕见地感觉到了几分忐忑。 电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似乎是又到了哪一站;只是也没人在意,几个人讨论了一会儿去了红鹦鹉螺界以后的事儿,定下了在哪里碰头,楼氏兄妹又简单了不少注意事项,听得林三酒一愣一愣地。 这一站里自然也无人上车。 就在车门发出了长长一声正要合拢时,只听外面传来了一声隐隐约约的、拉得长长的“喵嗷嗷啊啊啊——”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砰”的一声,一个的黑影子撞上了刚刚关上的车门——林三酒反应极快,立时一拳砸破玻璃,伸手从刚刚开始行驶的电车外将那黑影子捞了上来—— “我改主意了!”被揪掉了几撮毛的猫狼狈地叫了一声,“知己难得,还是一起走——” 林三酒抬头一看,被他们高速甩在身后的车站里冲进来了几个人影,似乎是猫医生引来的追兵。 她瞪住了地上的猫。(未完待续。。) ps: 昨吃了李豆子一个大蛋糕!感动!17岁生日这样过了~!你为了我不加更的心情如此体贴,然而其实打赏钱罐我就加更了……所以再欠你一个k字章…… 还要谢谢晓夜001的粉红、三分热的粉红、最烦想名字的粉红、凌月500的票粉红、凶手67的平安符、linyuan的平安符、桃子的平安符、彩elen的平安符~昨好像漏了桃子的桃花扇和星河万年的平安符,还有漏的等点娘刷出来我再补哈~ 287 着名景点红鹦鹉螺 暗沉沉的云压在如月车站世界的空里,地间见不到半抹亮色。世界被涂成了一片乌蒙蒙的,不管呆多久,也仍旧见不到半抹阳光;人类社会留下的建筑物们,在死寂中静静伫立,只有偶尔一声轰然作响,才让人意识到这并不是一片死城。 在各种各样的建筑物、街道、城区间,一列列电车呼啸着飞速滑过去;呼隆隆的响声,往往在电车的影子已经彻底消失后,还余音未绝地飘荡在空气里。 即使只有一瞬,电车黄锈的外壳裹着惨淡的气息,也足以让人留下鲜明的印象。 然而刚刚从“伏羲站”疾驰而过的这一辆电车,看起来却不大一样。 伏羲站里本来是有两个正在等车的进化者的;然而一辆电车在停进了他们企盼的目光里以后,却从前一节车厢里探出了一张脸——一个看起来散漫得很的少年,朝他们抬着下巴:“劳驾,等下一班。” 语气自然得仿佛电车是他家开的。 虽然对方不太讲理,但是既然已经摆出了这么一副模样来,再硬上恐怕就要引起无谓的争斗了;两个进化者默默地后退了一步,眼看着车门再次关上,疾驶出了视线范围内。 见车外的景物再次模糊了,楼野重新盘腿坐回了地板上,对着地上一只猫笑笑:“你继续。” 猫医生非常不忿的样子。 “我也没想到你们人类居然心胸如此狭窄。”猫冷笑了一声,义愤填膺地。“……我也不知道拆了楼以后会被反噬。生存数字直接降到一呀!再了,虽然降到了一,但是他们也没有死嘛,本来目的不就是这个吗?真是没礼貌,也没有感恩之心!你们我得对不对?” 楼氏兄妹自然是猛点头的,但林三酒却只能感到一阵好笑。 “让你逞能,”她笑着骂了一句,“还回去看看医院怎么样了……不过也好,既然这样,你就乖乖认命跟我们走吧。” 胡苗苗立刻趴了下去。将下巴搁在了前爪上。翻着一双绿眼睛,显得对此不是很有兴趣。 “你不是我的身体可能还会有变吗?”林三酒一边,一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如今自己的两条长腿,“如果那些细胞不只是把我变高了。那我身上肯定有不少其他的变化可以供你研究呢。” 胡苗苗打了一个呵欠。随后从它尖尖的一排牙之间懒洋洋地吐出了一句:“……你也没什么好玩的;在活人身上还得心翼翼……” 为了留下这个家伙。林三酒感觉自己还真是费尽了心思;想了想,她又道:“……听红鹦鹉螺界的美食特别多,而且。我们以后要是杀了人,尸体都给你留着。” 胡苗苗抬了抬眼睛,过了好半晌,这才很勉强似的对楼氏兄妹:“……怎么用?拿来吧。” 楼琴忙将他们最后一张空白签证递了过去:“——只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就能直接到目的地了,很简单的!不过,你在如月车站呆了多久了?” 猫医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到底能不能转换世界,还真是不好。 “我今年都岁了。”猫的语气有种莫名的自豪,“不过,我成为医生也就是一年多以前的事。” 三个人立刻盯紧了它。 “一年……多少?”楼琴正在替它写名字的手顿了一下,签证上只有“胡苗”两个字。 “……零一两个月吧?”猫歪头想了想,“咳,那么久了,谁还记得……” 楼野腾地就跳了起来,一叠连声地催促妹妹“快写快写”;而其余两人也马上反应了过来——猫医生在如月车站的时间即将逼近14个月,如果它也是需要转换世界的话,也许很快就要被送走了;必须在它被送走以前,将签证写好、想办法固定在猫身上才行。 几人匆匆忙忙地写好签证,又找了一根细绳子将签证系在了胡苗苗脖子上;猫虽然不大喜欢这种安排,但到底还是忍受了下来。 “这么看来,胡医生会是第一个走的,那么我就把告诉阿酒的事再给你一遍——”楼琴严肃地望着猫,又看了看林三酒,似乎是示意她也听着:“包括红鹦鹉螺界在内,每一个十二界都是被各种大大的势力分割盘踞的,地盘分布很复杂;而传送过去的地点偏偏又是随机的,我们也不能预知你们会出现在哪儿,你们也不知道落进去的地方,是不是属于成长者联盟的敌对势力。所以一是不能冒冒失失地报上我们的名字,二就是要先找好一个接头的地方。” 接头的地方似乎是处于一个各大势力的真空区,因此混杂了各方三教九流的人;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个来掩藏耳目、接头碰面的绝佳地点。 如果到这儿还挺正常的话,那么楼琴接下来的话真是叫林三酒不知该什么好了。 “像你们这样的,一进红鹦鹉螺的地界就能被一眼认出来,肯定不是我们中心十二界的原住民。所以,”楼琴加重了每个字的语气,“要是遇见主动上来找你们搭话的,千万不要理会——什么住店啊、换钱啊、带你参观啊之类的,不要理、也不要惹,当做看不见,直接走开就好。” ……这句嘱咐让林三酒隐隐十分耳熟;好像,她以前在一种名为“旅游攻略”的东西上经常看到这样的话…… 猫医生倒是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噢,不过如果有卖地图的倒是可以看看。”楼野补充道,一边一边掏出了什么来,“你们刚去也不会有钱,来,拿着这个,够买两份地图了——如果饿了,还可以再来一份包子。” 林三酒瞪着被交到她手里的东西——她手心里是两三只细长的深红色晶体,被切割得整整齐齐,打磨得十分光滑。 ——不是,十二界也是末日世界来着吗? “来,胡医生也拿上,”楼野又抓了一把晶体,怎么看都觉得比给林三酒的多:“拿着钱也好——” 他一句话没完,傻在了原地。 猫医生刚才趴着的地方,只留下了一点余温。(未完待续。。) ps: 谢谢真15岁灵音的粉红和平安符、魔五的香囊、影雪若的香囊、蜜糖喵喵喵的香囊(你俩是交的入群手续费么哈哈)、萧夕夕015的平安符、hieyun(黑土)的票粉红、还有zgghk的更新票~我知道我肯定漏了,但是点娘刷信息的速度太慢……不怨我…… 来自每日拳击累死老娘了的美腻少女 288 前往下一个世界的前夕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猫医生走了以后,或许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形凶器的原因,连堕落种也出现得少了。楼氏兄妹俩每只觉浑身精力无处发泄似的,之前的生死历险好像全被他们忘了,每日大呼无趣,到了后来,两个孩子甚至还拉着林三酒出去逛街、找副本——拿他们自己的话来,就是“我们来如月车站就是为了历练的嘛!” 在他们这样令人敬佩的努力下,几个人果然如愿以偿地踏进了一个连环副本。 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这个副本简直可以是令人焦躁之最——刚在里面过了没两,林三酒就被烦得忍不住先把楼氏兄妹给揍了一顿。最后能够从那个副本里挣脱出来,除了花了不少心思和功夫以外,还全靠了不少运气成分——而在被揍过一顿以后,两个顶着一身淤青的孩子也老实了,发展出了不那么危险的爱好。 “……今不如试试这个好了,”楼琴的头都埋进了一本菜谱里,只能听见少女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来,“虽然没有新鲜的鲍鱼,但是可以拿厨房那些冻虾替代嘛……” 盘腿坐在舒适大床上的林三酒,倒是头一次感受到了末日世界的舒服之处。 多亏了两个孩子的少爷姐精神,他们此时正住在一家漂亮的五星级酒店里。 或许是前两个世界给林三酒造成了惯性,她从未想到过其实自己不用随便找个角落打地铺的。如月车站里时断时续的水电。在这儿得到了最大的利用——林三酒可算是过了一把洗澡的瘾,每都至少要在按摩浴缸里泡上半个时;自从发现酒店厨房里冷冻食材一应俱全以后,楼琴就开始对着酒店菜谱琢磨吃什么好——至于楼野,因为特别喜欢楼顶的游泳池,几乎已经快成了半个水池维护工了。 ——这样舒适而自在的日子虽然不长,也缓解了不少林三酒对于下一个世界的担心。 这家五星级酒店足有0层高,从这间总统套房的窗户边正好能将大半个城市都纳入眼底。当初他们遭遇楼灵的那一片住宅区,如今好像是一个正处于换牙期的孩子,楼房稀稀拉拉地仿佛被拔掉了不少;连当时给他们不少苦头吃的那一幢楼灵,如今它的所在之处也只剩下了一片空地——大概是当时被斯巴安给收走了。 刚搬进来的时候。同样来自十二界的人。也有不少将目光都投在了这家酒店上的;但是如今林三酒在重新拿到了自己的特殊物品卡片以后,战斗力又上了一个台阶,可以是凶名远播——人人都知道这酒店里住着一个脖子上扎着绷带的高个儿女人,非常不好惹。也就没有人再来了。 在这样无风无浪的状态里。楼氏兄妹传送的日子缓缓逼近了。 “……既然胡医生没拿上。那么这些就给你吧,阿酒。”楼野带着一种非常痛心的表情将几根深红色晶体放进林三酒手里,“看见这个大一点的了吗?它能够换10个的……这些红晶只有三种大。都是以十进位进阶……” “这种最的,花四五个就能吃上一餐饭了,所以你去了可别被傻乎乎地骗了钱。”楼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精明。 “红鹦鹉螺界是十二界里地理面积最的,所以找到接头地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楼野嘱咐道,林三酒点了点头。 “另外,我还得给你讲讲几个常见的标示……免得你头脑一热,和不该打架的人打了架。”楼琴边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了纸笔,以一种简直称得上是可悲的画功示意道:“老鹰翅膀下卷着战锤的标志,你已经知道了,是兵工厂的——这些人除了被人求惯了、所以眼高于顶之外,倒也没什么,井水不犯河水就行;这一个三根竖线的,是红鹦鹉螺本地最有名的一个佣兵组织,人特别多,怎么呢……他们……挺肉麻的。” 不顾林三酒诧异的目光,楼琴接着道:“你真正应该心的,是耳朵上佩戴一个提线木偶耳环的人——这些人全是人偶师的手下,有活人,也有他的人偶。啊,不过,你脖子上的这个绷带能拿下来么……呃,这样啊?那还真没办法了……噢,主要是因为当时人偶师给出的特征之一,就是这个绷带,所以……” 林三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绷带,心里倒没太在意。 自从经历了被“新人”细胞改造一事以后,她不光是身高猛然拔高了近十厘米,连五官也似乎更深了一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现在颜色浅淡得几乎能让阳光折射——如今站在镜子前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更何况是人偶师手下的人? 只是到这个,林三酒突然想起了一件令她隐隐有些在意的事。 不过抱着一种鸵鸟心态,她迅速将心里的念头压了下去,转而朝两兄妹笑道:“我知道了,你们别担心了。回去以后,要记得找到猫医生啊。”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楼野忽然想起了什么来:“你过要和以前的同伴聚头,不过那个聚头地点可不在红鹦鹉螺——我记得好像那是诸神黄昏界的一个挺有名的接头点吧?那个世界,嗯,怎么呢,虽然我还没去过,听也挺不好混的……总之,恐怕你还得等到下下一次传送才能过去了。” 只要能相见,早晚并不是问题;更何况有了一个本地人依在,林三酒也不太担心——她应了一声,把这事记在心里以后,又跟两兄妹聊了一会儿,问了一些关于诸神黄昏界的问题,眼看着也差不多快到时候了。 楼氏兄妹的身影,忽然在空气淡了下去。 “那么,一星期后见了。”楼琴朝她歪歪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一星期后见。”林三酒也笑了。(未完待续。。) ps: 呵呵呵呵,只不过是一没更,评论区就这么焦躁,看得我真是……高兴呢。(其中的心路历程我不你们也懂~~~~) 莫名其妙水了一章,明我水文的能力又有所上升,感恩上。 非常谢谢你们这些不离不弃的孩子:感谢夏梨殿下的粉红、lversaa的平安符、书的粉红、苏伟德的平安符、幽香百合的粉红、猫游记人的粉红、彩elen的平安符、lly粉红、萌萌哒兔纸姐姐的香囊(发现我只要一断更你就打赏,唔…)、银古77的粉红、晓月丫丫的票粉红、我今吃了超好吃的安利的平安符、夜梨的粉红、苗土的姐姐的个香囊~、ai萌的5票粉红(哎呀妈有压力)~! 289 林三酒得了骨质增生 ——事实证明,楼氏兄妹担心林三酒一过去就会被人偶师发现,这个顾虑是毫无必要的。 在两个孩子离去后的第七,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林三酒传送的时候了。在如月车站里的大半时间,林三酒都是以意识体的形态度过的;临到走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这14个月里收到的特殊物品少得可怜,只有一本《悲伤的少女》和一本《世界艺术史绘本》——其中一本,还是要拿到红鹦鹉螺界卖掉作为生活费的。 将一开始转化成卡片的自动贩卖机给扔掉以后,林三酒就再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收拾的了。想了想,她又到酒店的其他房间里搜罗了一些被子枕头之类的东西,以防日后万一用得上;而像如月车站这种人类痕迹保存得相对完好的世界,从某种角度上来非常难得——林三酒走遍了整栋酒店大楼,终于在第四层里找到了客房部的仓库。 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捏,门锁就像是饼干做的似的,哗哗地碎成了粉掉在地上,门应声而开。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库房里面装满了毛巾、牙膏、牙刷、卫生纸之类的日用品;自从【扁平世界】又升了一次级以后,如今她转化物品的重量上限已经达到了吨——将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几个大床单里以后,一个闪念,地上就空空如也了。 保守地,这些东西起码够她用三年。 顺手拍死了一只吊在货架上探头探脑的堕落种以后。林三酒步态悠闲地朝外走。 在刚把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她就感觉似乎有哪里隐隐不对。 她回头看了一眼。 库房里很正常,没有半分异样。 然而后背上那种痒痒的感觉,却仍然清晰地存在着——林三酒慢慢转过身,往外走了两步,同时打开了意识力扫描——在身后划过去一个黑影的时候她猛地一个转身,这才发现原来那只不过是一个空了的卫生纸塑料袋。 感受着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异样感,过了两三秒,林三酒才意识到原来这种不对劲是来自自己的身上。 她低头看了看。 长腿、长胳膊、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看起来似乎很正常;她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登时傻在了原地。 紧接着她“蹬蹬蹬”一路狂奔。冲到了大厅里的全身镜前——目光一落在镜子中自己的身影上,她忍不住下意识地发出了轻轻的一声悲鸣。 “搞什么啊……” 之前那个由于鸵鸟心态而被她硬压下去了念头,此刻再也逃避不了了——猫医生曾过她身体的变化可能不会到此为止的言论,终于成了真。 镜子里一个修长高挑、面容冷淡的女人正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原本凉得如同海面坚冰似的一双浅淡的琥珀色眼睛里。不上来是一个什么神色—— 在她身后。两只巨大得如同翅膀一般的骨刺。正以一个非常缓慢的速度,从肩胛骨的位置探出来,刺破了背心的布料。缓缓地朝空中生长着。 不,与其它是骨刺,不如更像是骨翼更贴切一些;然而面对模样如此凶狠惊人的“翼”,林三酒半晌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洁白的骨质呈现出一种密实的质地,看起来非常坚硬;一排排犬牙交错的长长尖刺从骨翼的尾部、顶部慢慢伸出来,随着关节的转动,可以像毒蛇一样在空气中摇摆、突袭。当两只骨翼彻底完成了生长,终于定下型以后,林三酒腿一软,只想坐到地上去——然而连这么一件事她也没能做到——因为骨翼尾部坚硬有力的尖刺扎入了酒店大堂的地板里,稳稳地、牢牢地支撑住了她的身体。 足有近米的骨翼,收缩在她的背后,形成了两只窄窄的巨大三角;虽然还没有展开试试,但光从它外表上的众多关节来看,林三酒就知道这两个大家伙肯定会是惊人的灵活。 “……我。” 脑海中,连一向为人师表的意老师都忍不住骂了一个脏字。 即使猫医生早就指出过这个可能性,但林三酒万万没有想到,继身高之后自己身体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她近乎无力地喃喃问道:“……这两个……是什么啊?我明明记得先贤它们是没有骨头翅膀这种东西的啊?” 意老师踟蹰了好一会儿也没出声,似乎也被她背后的景观震着了;过了足足好几分钟,她才轻声地、犹豫地道:“……有没有可能,你所见到的先贤们的那一种外表,只是它们外表中的其中一种?” 这个想法倒是非常有道理——林三酒转过目光,盯紧了自己在镜中的倒影,一时完全没有了话。随后,她又低头朝自己的骨翼尾部看了一眼。 尾部生长了少也有七八根错立参差的尖刺,每一根都比她的手臂粗长,在尖端上闪着幽幽的光,看起来不像白骨,倒像是金属般的质感了;林三酒试着活动了一下背后的骨翼,发现这跟控制一块肌肉、或者自己的拇指也差不了多少,心念一转,右边的巨大骨翼就慢慢张开了。 完全伸展开了右边骨翼以后,它的横宽甚至不止两米,已经远远地探到了酒店大堂的那一头去了。林三酒念头动了动,几根骨刺便“唰”一声豁然张开,撕裂的空气声听起来仿佛是厉鬼要择人而噬一般,随即随着她的又一个念头,骨刺又像是一只巨兽之口般缓缓合拢了。 意老师也是半晌没出话来。 “……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飞?”她傻乎乎地问道。 叫人有些失望、 又仿佛在意料之中的是,骨翼并不能带着林三酒飞起来——当它们展开以后,空气便会从骨头与骨头的缝隙之间扑出去,不管掀起的风势再大,林三酒的双脚也仍然稳稳地停在地上。 “这个……能收回到身体里去吗?”意老师又想到一个问题。 林三酒刚想应一声“我试试”,忽然一抬眼间,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身影忽然变淡了。 看来她要带着这两只巨大骨翼,前往红鹦鹉螺了。(未完待续。。) ps: 卧槽,想写感谢名单的,但点娘抽了,我的书一点进去就是errr404作品未被收录…… 真是的,这样还怎么让我交朋友,啊? 对了,更改几个bug 一个是上一章里,楼氏兄妹应该是“一星期后再见”,还有一个是生存数字副本是180,但被我写错成108………… 290 在第四个世界里怎样买包子 林三酒自认,自己见过的世界也不算少了。荒芜沙化的极温地狱、充满异世科技感的伊甸园、静谧若死的如月车站……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世界,能让她有一种——自己像是个土包子似的感觉。 她传送来的时候,正是红鹦鹉螺界的夜晚。 暗红色的空里,挂着两个冰片似的、互相交叠的巨大圆月。月亮离地面如此之近,甚至叫人疑心自己能看清楚它们表面上的坑洼——行走在悬吊于空中的巨大圆月下方,几乎有一种漂浮在宇宙之间、惊心动魄的错觉。 从两个圆月上投下来的莹莹光芒,被地平线上一个又一个、巨山一般的黑影给切分成了几块。林三酒盯着那些黑影,眯着眼睛想了半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人类建筑显然不会这么庞大,即使是从如此遥远的地方望过去,它们与人类城市的大比例都已经几乎达到了失衡的地步——跟旁边一幢高楼一比,看起来就像是山丘与草苗。 ……这样震撼的对比,就像是宙斯从上抛下来的神之山,连绵起伏成了长长的一片,在地平线上稳稳地伫立不动,在月光里闪烁着幽幽红光。 林三酒举目四望,仿佛是想从身边找出一点线索似的;然而在目光四下扫了一圈以后,她却立即迷失了,几乎忘了远方的庞大黑影。 她落下的地方,正是在两幢大楼之间的巷里。透过大楼之间的缝隙,正好能看见远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幸运,林三酒抬头一瞧,这才发现身边的两幢楼直耸入,楼顶甚至已经消失在了夜晚的云里,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层了;而顺着巷走了几步,她发现自己所处之处,触目所及尽是高高低低的一片钢铁丛林,刚才那一片能望出去的空隙,竟是绝无仅有的了。 分成了二十层的高架桥、密集得几乎无法让人通过的高楼、不知是哪儿的烟囱里飘出来的浓烟、头顶被各种电线分割成几块的两轮巨月。与脚下还积着污水的巷一起。组成了这一副科技废土般的奇异景象。 听着隐隐约约的车声、人声,林三酒心里泛起了久违的新奇感,好像看不够似的,恍如梦中一般。慢慢地顺着巷走了出来。 两只骨翼还陷在身后的昏暗里。她的一只脚尖已经踩进了忙碌的尘世。 “滴”一声尖锐的警告猛然划破空气。伴随着一阵阵的惊呼和抱怨,一只金属飞行器在空中来了个惊险的急刹车,这才没有撞上林三酒身边的高楼;只见它左右来回摇摆抖动了好一会儿、似乎费了不少劲。飞行器才好不容易停滞在了空中。 林三酒诧异的目光,在飞行器上驻留了几秒,随即越过它投进了这一片异世里。 写着“住店,最低仅需5晶一晚”字样的标牌,脏得都快看不出来本色了,正歪歪扭扭地挂在一幢楼房基层的门洞上,下面还用了许多不同的文字注明——除了英文和日文林三酒还能够认出来以外,剩下的几个古怪得她连见也没有见过。 放眼望去,这样写着各种语言、提供各种服务的门脸、摊贩,在积着污水的街面上挤挤攘攘;“特殊物品高价兑换”、“付费信息半价查询”、“武器淬炼与能力进修”、“特殊物品免费鉴定”、“末日生存讲习班”等等标牌,相互之间挤得都快没了位子,刷在大楼楼体上的广告,一层盖了又一层。 虽然身后拖着近米高的骨翼,然而她却出奇地并不起眼——因为这儿的人打扮得都实在是太奇怪了;与老乡们一比,楼氏兄妹的装扮真可以称得上非常保守。 一个猫样大的黑影从街的另一头一闪而过,紧接着,一个浑身裹在一件雪白紧身鱼皮里的女人便追在了后头,嘴里好像还在喊“等等我呀宝”;在林三酒头上四五层的高度上,一个窗子忽然打开了,探出了一个清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士,正转头跟他的邻居——一个头上还绑着许多卷卷的大妈,隔着窗子用上海话骂架骂得不亦乐乎。 林三酒像一个乡下人刚进城似的,有点不知所措地慢慢行走在大街上。 “姑娘,来点包子吗?”一个穿着一身红旗袍,模样温文尔雅的女人朝她笑着招呼道,“我们红鹦鹉螺的包子是最有名的吃了!” 她初来乍到的样子,连一个卖包子的都瞧出来了——林三酒忽然想起楼野的话,也不禁起了一点好奇心,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她身前正蒸腾着热汽的玻璃箱子,水汽蒙蒙的她也看不太清楚,便问道:“都有什么包子?” “种类可全了!”女人笑吟吟地,对她身后的骨翼似乎一点都不奇怪:“你想来个什么颜色的?我这儿有神秘紫、优雅灰、浪漫粉、经典黑、还有清新绿和毛片儿黄,一个晶一个,来几个?” 林三酒呆了两秒。 “来、来个毛片儿黄,和清新绿好了。”她有点口吃似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问出自己一肚子的疑惑。 “好嘞!”旗袍女人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张牛皮纸,包了两只白嫩嫩、热腾腾的雪团子,递给了林三酒。她找出两个最的红晶递过去,接过来仔细看了几眼,实在也不知道哪里有“毛片儿黄”了,又有点犹豫着没敢吃,只用双手捧着,试探性地问道:“……您一直在这儿摆摊吗?” “只要我回红鹦鹉螺,就来这儿出摊。”旗袍女人挺热情,“我这次刚回来,还足有14个月呢,姑娘想吃就常来啊!” “啊,噢,好……”林三酒头一回进十二界的样子表露无疑,“请问,我要去西格拉广场应该怎么走?” 那儿是她和楼氏兄妹约好的碰头地点。 “哎哟,那可远了,”旗袍女人虽然热情不减,但是希望她赶快从摊位前走开的意思却微妙地表达了出来:“要不你还是去买个地图看看吧!” 林三酒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捧着包子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张望。她偶尔一回头,发现另一个本地居民模样的人也刚好从红旗袍那儿买了几个包子,若无其事地吃了,这才心地将那一只还热乎着的“清新绿”凑近了口边。 犹如初春乍到、森木抽芽时,那一股新叶般清爽的气息顿时直扑鼻腔——林三酒也不知道这只包子是什么原料做的,但她确实从未体会过这种齿颊留香的特殊香味;虽然如同草木般清新,但余味留甘,咀嚼中又会有一丝隐隐的微苦,混合在一块儿,竟然成了十分美妙的味道。 三下五除二地将包子吃完了,林三酒颇有些恋恋不舍似的回味了一会儿。 不愧是红鹦鹉螺界最出名的吃——她扫了一眼手里剩下的“毛片儿黄”,好奇顿时比刚才还浓了不少;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把它吃了的时候,刚好瞧见不远处有一家卖地图的店,忙紧走几步上前站住了。 红鹦鹉螺界的地图,少也有十几种;林三酒也不知道该要哪一种好,考虑了半晌,还是花了八个晶要了一份全界图,和一份她所在的赛博区地图。 打开两份地图作为对照,林三酒就这么站在街边研究了起来——足足花了她十多分钟,她才有点傻地将地图放下了。 谁红鹦鹉螺很来着? ——从赛博区,到西格拉广场所在的地方,足有将近一万公里,也就是,林三酒必须要横跨半个星球。(未完待续。。) ps: 补上昨的名单…… 感谢酒娘的酒囊、哪一盏没数过的平安符、桃子的个平安符、year霉兔的香囊、世缘木、yeahy、渡鸟之力、安斯晨光、晴水娃娃、伴你长眠的平安符、幽香百合的香囊和票粉红、三分热的粉红、玛丽亚九十五的票粉红、然ran的粉红、灵音的粉红、941甜品的粉红、维尼姊的粉红~! 291 一分钱憋死骨质增生 即使自己如今的速度和体能都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林三酒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步行一万公里。 当她在如月车站世界的省级医院里打斗的时候,虽然快得足以留下残影,但那多半是靠了腿部的爆发力——如果要匀速前进的话,她的速度不会超过00公里每时。 要是按照00公里每时来算的话,到达西格拉广场所在的自由区,至少也需要三十多个时——虽然这个速度已经轻而易举地超越了绝大多数的交通工具,仿佛还有点可行性;但从赛博区到自由区之间可不是一片平原——如果加上林三酒吃饭休息、穿过海洋、翻越高山等等情况,这一万公里,她至少也得走上一两个月。 这还没有算上一路上可能发生的各种突发意外,如果运气稍差一些,不定人还没走到自由区,传送的日子就先到了——这种极端的状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真是的,怎么把我扔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她一边嘟哝了两句,一边不甘心似的又看了看手里的全界图——两地之间相隔得不仅远,而且从颜色划分上看起来,地势也相当地复杂;别的不,光是那一片堪比太平洋一角的海域,林三酒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她一心烦恼着不知道该怎么前往自由区,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自己的两只巨大骨翼,将卖地图的摊给挡了个严严实实;摊主每隔几秒就瞥她一眼。直到看见另一个土包子相的进化者从摊子前走过去以后,终于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姑娘!” “嗯?”林三酒回头看了看这个矮个儿、大胡子,生得像个矮人似的摊主。 “你是有什么问题呀?”摊主倒是挺会做生意,“……不定有我能帮上忙的。” “噢,我想去自由区,”林三酒冲他笑了一下,有点头疼地:“但是这也太远了。” “难道你还打算走着去?”摊主也笑了,“看你也是初来乍到,这样吧,我不妨跟你仔细好了。” 一边。他一边拿过了另一张地图打开来。比划给林三酒瞧:“这一张,是红鹦鹉螺界的交通图和势力分布图——你看到这个的黄色标志了吗?那是飞船登录点。坐飞船又平安又快捷,而且只要你肯花钱,不管什么样的飞船都能租到;只需要转乘两三次。就能到自由区了。” “噢。还有这样的地方!”林三酒吃了一惊。随即就要伸手去接那张地图——手伸到了一半,她看见了摊主的笑,不由叹了口气:“……多少钱?” “你刚才也买了我的东西。这样吧,一张交通图、一张势力分布图,算你一个中晶。” 这个明显是宰外地人的价格了。 不过林三酒倒没有在意;她想了想,还是掏出一个中晶递了过去。 摊主眉开眼笑地:“谢谢啊!对了,飞船的票价都是固定的,你去飞船登录点外头扫一眼就知道了,可别被骗了。” 林三酒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将地图折好收起来,她却还不走,问道:“……大叔,我刚才在楼房之间的空隙看见了很大的一片黑影,那是什么?” “那个啊,”摊主的表情有点惊讶,“你不知道?” 林三酒摇摇头。 “那些不就是红鹦鹉螺嘛!这一界的名字,就是从这些东西身上来的。” 林三酒顿时吃惊地半张开嘴巴——她听过这个末日世界是被一种叫做红鹦鹉螺的地外生物入侵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大,而且依然留在这儿——“难、难道现在还处在战争里?” “早就打完了,那些螺只剩空壳了。”摊主有点得意似的一挥手。 与如此庞大的对手作战,林三酒很难想象当初的人类是怎么赢得战争的——她的思绪陷进去了几秒,随即又忙问道:“……对了,这一个赛博区,是属于哪个势力的范围?大叔听过人偶师吗?” “噢……听过,”矮个儿男人的表情顿时迟疑了,瞥了一眼她,只含糊地:“不过我知道得不多。行了你也别打听这么多了,以后总会慢慢知道的。” 被摊主三两句打发走的林三酒,不禁有点儿疑惑起来。 不过正如他所,关于红鹦鹉螺的事儿她总会知道的——见到楼氏兄妹以后,自然什么都有了解答。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前往飞船登录点。 拖着两只巨大骨翼,林三酒展开地图,一会儿看看街道,一会儿问一问路;很快她就摸清楚了,离她最近的飞船登录点,大概是在半日脚程的一个地方。 反正手头无事,林三酒问明白方向,就直朝着飞船登录点而去。 这一路上,除了见识了更多或新奇、或有趣、或叫人吃惊的景象以外,她倒没有遇见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管是靠努力进入中心十二界的进化者,还是原本就生长在这儿居民,彼此之间都维持着一种温和的距离和礼节。这种现象,想来也是建立在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极其强悍的武力基础上的。 林三酒不知道的是,像她这样一看就是一脸外地相的女人,反而会特别受到尊重一些——原因很简单:能够在种种劣势下依然进入十二界,肯定不是简单的角色。 飞船登录点很快就到了。 这一个登录点,据还不算是特别大的;然而它光是一个入口和等待区,就已经堪比地球上的候机楼——银色而光滑的建筑呈现出一个鸡蛋型,从它身上暗色玻璃望进去,只能看见点点灯光,不知道内里是什么模样。 林三酒绕着建筑走了一圈,终于远远地看见一个门厅上挂着牌子,用许多种语言写着“售票处”——她立时有点激动,忙大步地冲了过去,与许许多多的其他进化者一样,仰头在不断滚动的电子屏上,找到了前往自己目的地的航班与票价。 通往自由区没有直达的飞船,要么买联票,要么自己转乘;林三酒扫了几眼,顿时头疼起来。 加在一起,前往自由区最便宜的票价是4个大晶8个中晶。 而她的所有财产,是个中晶加个晶。(未完待续。。) ps: 谢谢yeahy的香囊、桃子的平安符、zey_ish的平安符、书友15078190091的平安符~! 赛博朋克,我痴迷的世界观啊……能被认出来真高兴。 看了眼评论区,哈哈哈蓝屋得好,骨翼就是很帅,带羽毛的翅膀太娘炮~ 另外听我的毛片儿黄包子被盗版屏蔽了哈哈哈我表示十分开心点娘没有屏蔽我哈哈哈 292 又黄又肉的,真是…… ……已经有四年多了吧? 林三酒不太确定地想道。 算一算,应该差不多也有四年多的时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去赚钱”了。 ……林三酒离开了飞船登录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以后,傻乎乎地站在街边,手里握着自己的全部财产直发愣。 要不是有背后的骨翼支撑着,她根本蹲不下去,恐怕现在她蹲在马路边发呆的情况看起来还要更凄惶一些。 每当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意老师就常常会出来陪她话;只是面对眼下这种情况,意老师也有点不知所措了。 “不是可以把特殊物品卖掉吗?”她出主意道,“要不你找找有没有特殊物品商店之类的地方……” “高价回收特殊物品”的牌子,林三酒这一路上也见过了好几个;只是这些店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它们都掩藏在偏僻的门洞里头,有的还深藏在巷子里,门框破败、墙皮掉色、从正门口往里头望,只有一片黑黢黢的阴影,什么也看不清。 光是用看的,就觉得它们非常可疑了。 人生地不熟的,林三酒也不愿意冒险;她呼了一口长气,还是打开了赛博区的交通地图。平心而论,虽然卖得贵了点,但这张地图的信息还是挺详尽的——除了飞船登录点、主干道、商业街之类的标示之外,还有一片片用黑色和红色涂上了的区域。都用几种文字标注着“不可擅闯”。 红色区域占的面积,零星几个也不多,旁边画了一对交叉的双手剑,写着“副本”——这很好理解;中心十二界已经成形这么多年了,界内的副本情况也差不多应该被摸清了才对,想来不会再发生有人一头闯入副本的情况发生。 而被黑色涂满了的地方,只画着一个的标志,是一个张开手臂、满面微笑的人鱼;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字样了。 也许这些地方都是某个势力占据了的吧?林三酒忍不住想道。 毫不经意地将目光从那一片片黑色区域移开,她看着商业街。有点儿不太确定似的自语道:“……这儿也许可以换钱?” 地图里。商业区域上都画着一个深红色晶——看在此时的林三酒眼里,实在是很有诱惑力。 商业街离她倒不太远,逛着也能过去;林三酒在动身以前,再一次试着将骨翼使劲儿往后背里缩了缩。但巨大狰狞的白骨依旧稳稳地伏在背后。一动不动。 这两只骨翼凶狠的战斗力。有一部分也是来自它们沉重的本体,拖着骨翼走了快一的功夫,林三酒已经感觉自己后腰都隐隐有点儿酸了。她的背部肌肉。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突然压上来的大重量。 “真是,不能收起来的话,我怎么睡觉啊?”林三酒一边走,一边低低地抱怨了一声,“难道只能把骨翼展开以后趴着睡?” 意老师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想了想,她提出了个意见:“……其实你现在只是完全还没有适应它们,所以坐不能坐、蹲不能蹲的。要是能够学会调整到合适的角度,我想带着它们生活倒也不难。” ——这话倒是。 林三酒此时的两只骨翼,像是被无形的绳子捆上了一样,由于主人也不知道该拿它们怎么办好,因此一直都僵直地缩在后背上——乍一看上去,不像是从身体里生长出来、会挥会动的翅膀,反倒像是两个戴上去的装饰品;也怪不得走在街上很少有人会多看她一眼呢——毕竟中心十二界里,打扮得比这更怪异的人可有的是。 就这么拖着两个大家伙一路走了十多分钟,林三酒差点错过了商业街的入口——主要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风格如此……随意的建筑群。 在她的印象里,商业街应该是群楼林立,商铺一家挨着一家的模样才对;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吸引顾客的需要,这些建筑的模样……简直称得上是乱来。 离林三酒只有几步之遥的一家商店,门脸竟然不是正冲着街道的,反而斜侧过了身去;远远地好像也看见它的牌子上写着什么“特殊物品”,但她却没有进去——因为那间房子很明显连地基都没有,就是拿砖头在地面上垒起来的一个空间,门口的高度只到林三酒的肩膀。人还可以弯着腰进去,但她的骨翼非得把店面拆了不可。 同样非常漫不经心的,还有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铁桶——也不知是从哪儿找来的、一个足足跟二层楼一样大的铁皮大桶被扣在了地上,用刀割出了一个入口,入口处写着“兵工厂尾单原单专卖”。倒也真有人往里头进,只是每个进去的人,不管再怎么心翼翼,都要碰得铁桶微微晃两下。 而在它的后方,一直到了街尾处,却是一座雕梁画栋、直耸入云的精美古风建筑——林三酒一句感叹还没有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建筑不是高进了云彩里,而是楼顶自附了许多云朵,硬是营造出了一种高楼的假象来。 除了卖地图、卖吃的常见摊点以外,也有不少进化者直接在地上铺一张布,就摆上东西开始卖的;林三酒装作兜里有钱的样子看了看,发现不管是定价、还是卖的东西,都非常随意——只是她却忍不住留意到了一件事。 假如卖的是一些生存物资、或是像手枪军刀之类的东西,倒也还罢了;但凡是贩卖特殊物品的,没有一家是直接将东西摆在摊位上的——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规格、模样都十分相似的纸。 林三酒低头看了看,发现面前这一张纸上写着“#57016号特殊物品鉴定证书”。 “有兴趣?”摊主见有了主顾,立刻笑了,“不妨拿着仔细瞧瞧!昨才鉴定完的,连鉴定师都夸了品质少见呢!” “为……为什么还要鉴定?”林三酒扫了一眼纸上写的内容。 除了物品名称、作用介绍、注意事项、使用方法等等之外,最下方还有一个对该物品的估值——她拿在手里这一张,鉴定的是一个叫做【桃花扇】的东西,估值在4个大晶左右。 “你想找没鉴定过的?”摊主的眼神顿时有点变了,伸手将鉴定书抽了回去,“那你可别来这儿……我劝你,还是不要想捡便宜的好,毕竟风险太大……” 林三酒听得糊里糊涂,但也好歹算是明白了一点:想在这儿卖特殊物品,最好是经过专门机构鉴定的,才会有主顾肯买。 而鉴定机构并不难找,几乎只要是有一个认证过后的鉴定师,就可以开门营业了——刚才她看见的那一幢“高耸入云”的建筑里,据就有好几家。 向那个态度越来越敷衍的摊主又打听了几句以后,林三酒就直奔着“高耸入云”的建筑去了。 既然想到了自己应该怎么办,她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掏出了之前买来一直没吃的“毛片儿黄”味包子咬了一口—— “啊,这不就是肉包嘛!”(未完待续。。) ps: 谢谢彩elen的香囊(清新绿没了,你来个毛片黄如何)、曼曼大人、星辰似海88、猫游记人、右月左日、夭夭大王(票)、阿麟是女王大人、jus/、璞草(票)、三渣火大的粉红票~~! 老实,这一章我写得有一点没感觉……好像进入红鹦鹉螺以后,节奏就有点把握不起来了,嗯…… 好想断几,仔细撸一撸接下来的情节……然而全勤君并不允许…… 293 外地人不容易 “特殊物品鉴定费:4个大晶。” 挂在几家鉴定机构门口前的这一句话,立刻将饶有兴致的林三酒给打击成了丧家犬。 她一脸无奈地站在店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不少进化者在鉴定机构里进进出出,面色平静自若,显然人人都没有把那四个大晶的费用放在眼里;只是看见她呆呆站着的时候,人人脸上也忍不住带了一点了然之色——显然像她这样初次进十二界、没钱鉴定的外地人,也不是头一个了。 也不知道其他初来乍到的人,都是怎么办的? 林三酒刚想到这儿,忽然见身边那家鉴定机构的玻璃门被推开了——这种玻璃也很特殊,透过它什么都能看见,唯独看不见人;初次看见门里飘过去一个花瓶的时候,她险些以为自己又看见了堕落种。 这一次,是一个好像刚才在店门口见过一次的年轻男人。 他的身体仍在门后,因此看起来好像只有一个漂浮的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三酒,男人问道:“……你是不是刚来的,没有钱?” 林三酒点了点头。 “我们这儿是必须先收鉴定费的,”男人皱了皱眉,“你在这儿等着也没用。不过我倒是能告诉你一个办法,就是吃点亏。” 林三酒眼睛一亮。 “也有一些个人营业的鉴定师,专做你们这种初来者的生意;拿过去鉴定不必收费,但是在鉴定完了以后必须放在他那里卖。卖出去的价格他们会按百分比抽成。”男人似乎也觉得她和两个大骨翼站在门口有些挡生意,因此把话得很清楚:“你去这栋楼的地下二层,有那种专门搭讪拉客的伙计,跟他们走就行了。” 这个信息无异于救命稻草一样,林三酒哪里会在乎被抽走的那一部分,忙向他道了谢,便朝地下二层去了。 与楼上干净漂亮的店铺不同,越往地下走,店面就越、人也越杂——到了地下二层的时候,只见人头攘攘。摊位挤着挨着。一片乌烟瘴气之相。 观察了一会儿,林三酒发现这儿的人也很有趣:这么挤的地方,难免彼此间有个磕碰什么的——一个肩膀上趴着一只雪白犬类动物的光头壮汉,就不心跟一个红衣女孩儿迎面撞在了一块儿;二人停下了脚步来。一时谁也没话。相互打量几秒。似乎在衡量谁的实力强一些——随后,光头壮汉哈了哈腰,低声了句“不好意思”。两人便又分开了。 林三酒找了一个角落处站着。不论是她的身高,还是她身后的骨翼,都挺打眼;没过几分钟,果然正如楼上那人所,一个年纪不大、身体瘦弱的少年探头探脑地过来了。 打眼一看,林三酒就能感觉到他很弱——恐怕是没怎么在十二界以外历练过的人。 “姐,鉴定不?我们全包的,您只等拿钱就行!”伙计笑着搭讪道。 “在哪儿?”林三酒冷着一张脸,努力摆出一副好像她有经验似的样子。 “就在前头不远!”一见可能有生意上门,伙计顿时热情高涨了起来。 “带路吧。”她压下心里的激动,淡淡地。 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就领着她往外走;他显然是很熟悉这个地方了,七扭八绕地从后门里出去了,又娴熟地钻进了好几条不同的巷——在他不断的“快了快了,就在前面”的应答声里,十来分钟以后,林三酒终于看见了这家店。 ……比那些黑黢黢的特殊物品回收店还不如。 那个狭而逼促的门洞,险些被她的骨翼给扎坏了;林三酒猫着腰,无师自通地将骨翼在背后下压、又拉得长长的,这才勉强挤过了那个过道,进了一家院子。 “您坐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叫师傅。”伙计将林三酒迎进了客厅,一边,一边给她倒了一杯茶。她一看,这茶水颜色鲜红,里面还泡着几片硬片——随口问了一句,伙计忙解释,这是从红鹦鹉螺的壳上敲下来的,泡的水有肉香。 林三酒的手顿了两秒,还是把茶杯放下了。 感觉伙计才刚一消失,他的师傅便立刻从另一间屋里推门进来了——这是一个面上布满皱纹和刀疤、一脑袋鲜红头发的中年男人,身上裹了一件写着“鉴定师”的袍子,一进来便瞪起一双铜铃似的眼睛,高声喝问道:“是你要鉴定?” 若不是林三酒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换第二个人,直接被他这样吓跑了也未可知。 “喏,老规矩,东西给我,你在这儿等着,”鲜红头发的嗓门似乎就是这么高,朝她摊开了一只蒲扇样的大手:“差不多两个时就能出结果了!卖出去以后,我要分百分之二十的!” 林三酒立刻犹疑了起来。 毕竟是模样如此可疑的一个地方,叫这人跟自己的东西一块消失了,还真是令她有些放心不下;想了想,她尽量平静地问道:“我能跟去看看么?” “那可不行,这是规矩!”似乎这样的问题也被问多了,鉴定师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一摆手:“真是,你就在我家里坐着,你还担心我跑到哪里去?” 这儿是这个人的家? 林三酒微微一愣,目光忍不住在窗外扫了扫——尽管大部分的空间都被无尽的高楼遮挡得十分阴暗,但依稀在昏暗间,她好像也看见角落里拉起的一根晾衣绳了——上面还挂了几件男子的衣服。 不知怎么,这个极具生活气息的细节立刻服了她。 “行,那我就鉴定这一本书吧,”林三酒想起了一句话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一咬牙拿出了那一本《悲伤的少女》,“对了,鉴定完了以后……” “我们都有客户,”鲜红头发不耐烦地抽走了书,“来了新货通知一声,几之内就能卖出去了。反正东西在你手上,客户给了你什么价格,这个价格的百分之二十就是我的,明白了吧?” 林三酒这才略略安心了一点。这个鉴定师傅是个急性子,话音未落,人已经一推门进了另一间屋——她干巴巴地坐在原地,似乎是为了缓解心中怪怪的情绪,她喝了一口红鹦鹉螺壳泡的茶。 两个时很快就过去了。 ……没有人出现。(未完待续。。) ps: 谢谢落樱未央的粉红、温水-的平安符~! 这一章写着写着,居然出现了马建国!背着妞妞就出现了!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忍不住想深写一下这个人物,他的能力可以是“在反光倒影中呈现不属于自己的面庞”…… 后来想了想,算了,我怕掉订阅。 #论如何黑马甲# 294 这一身臭皮囊 ……又等了一会儿,林三酒终于略略有些不安地走到了门边。 不知从哪儿来的风,从门缝底下呼呼地往客厅里灌,吹在她光|裸的腿上,激起一片凉意。听着远远传来的、“咣当”“咣当”的声音,她定了定神,扬声喊道:“师傅!我的东西你鉴定好了吗?” 然而门的那一端,却仍旧一点声息也没有。 ……难道自己被骗了? 林三酒皱眉想了想,随即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一把拉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后并不是一个房间。 一条铺着竹席的走廊正静静地陷在一片昏暗里;花板上吊着的两只黯淡的灯,在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势里来回摇摆,光影交错之下,走廊看起来宁静得诡异。 林三酒迈步出了客厅,心谨慎地走进了走廊里。 这一间民宅的构造十分混乱,像是一个不懂建筑的人随便造出来的似的。客厅像是垂悬在一根棍子上的灯笼似的,只有这一条走廊连接着;而走廊两侧又没有其他房间了,只有尽头似乎隐约有个门的样子——加上比起客厅来,花板出奇地低矮,林三酒不得不将骨翼往下压到了极致、又拉伸得长长的,这才算是勉强在走廊里活动开了。 在不住扑进来的风势里,走廊尽头的门被吹得一开一合,撞在门框上,终于让她明白了之前听见的声音是来自哪儿。 快步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林三酒顿下步子,打开了意识力扫描。 虽然这个能力像肉眼一样,同样会受到光线影响、也不能穿透障碍物;但是它除了看得更远以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借由这个能力,林三酒的视线可以“转弯”了。 从半开的门里望进去,铺着日式榻榻米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半个人影。 她一闪身进了屋,反手将门关上。 ……这个房间不上来哪儿,好像有点怪怪的。 这是林三酒下意识里的第一个感觉。 地板上浸了一片片棕色的污痕,看起来已经有不少年头了;角落里有几只被打开了的箱子。里面空空如也;左手边立着一只大衣柜。门的正对面是一扇打开的窗户,冷风正是从这个窗户里灌进来的。被风一吹,地板上一些白色的纸便被刮得满地乱卷——林三酒伸手捉住一张,目光一扫。顿时有点吃惊。 那是一张名为【横江制造有限公司】特殊物品的鉴定证书。她一目十行地将视线挪到页面最下方。发现鉴定师的名字叫“红发老杰克”。 她立刻想起了刚才仅见过一面的,那个头发鲜红、急脾气的中年男人。 这么来,他还真是一个鉴定师——林三酒又从地上捡起了几张纸。每一张都是规格一模一样的鉴定证书,除了物品名称每一件都不同之外,它们都是由“红发老杰克”发出的。 特殊物品鉴定完了以后,东西可以由原本主人带走,但鉴定证书却要押在鉴定师手里找买主——这一点,林三酒也从伙计那里听了,因此倒不奇怪为什么这个“红发老杰克”手里会留着这么多的鉴定证书;只是…… 既然对方不是骗子,那自己岂不成了擅闯了吗? 林三酒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忙将手里的鉴定证书拢好了,又高声喊道:“师傅,你在吗?” 她抱着会被那个急躁的鉴定师傅训一顿的觉悟,一连喊了好几声,却仍然没有半点回应;她在走廊上来回找了一圈,这个房子里也确实再没有其他房间了——也就是,刚才的鉴定师、伙计连带着那一本【悲伤的少女】一块儿,真的从这个房子里消失了。 “怪事!”林三酒一推门回到了刚才那个房间里,由于搞不明白状况而有些烦躁:“难不成那本书是什么惊的宝贝,他一看见,就连自己的窝都不要了?这些鉴定证书可都是钱!” “按理应该不会,”意老师答道,“一个地方出来的特殊物品,水平应该相差不多才对……另外几本,也没有什么特别逆的地方呀。” 冷风一阵阵地从窗子里吹进来,倒是把林三酒的头脑吹得清醒了一些。她皱眉想了想,在屋里来回走了一圈,目光不住地在几件有限的家具上来回扫视—— 当她不经意间,瞧见另一边的大衣柜时,突然心里一动,紧接着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拉开了衣柜门。 红发老杰克静静地坐在衣柜里,正好与林三酒四目相对。 在一声惊呼险些从嗓子眼里泄露出去的同时,林三酒猛退两步,终于也意识到这个红发老杰克已经不是活人了—— 两个时以前还粗声大气、满面急躁的鲜红头发男人,此时安静得仿佛一尊木偶,软软地倚在柜子里,满是皱纹和刀疤的一张脸上,一双眼睛睁得又圆又大。 林三酒死死盯着这一具尸体,轻轻走上前,拽了一下—— 紧接着,红发老杰克的身体像是一个空心球似的,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她给咕咚一声拽了下来;四肢接二连三地、软趴趴地掉在地上,发出几声“吧嗒”的响声。 林三酒只觉这尸体四肢给人的感觉不对,仔细一瞧,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从他的后脑勺开始,一路到后腰上,皮肤被平滑地切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顺着这个口子扒开皮肤一看,里面居然空空如也——除了一些干涸黏连的血丝、碎肉末以外,不论是骨头还是内脏,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成了一个空皮袋子,只有一颗头还算保留完好。 ……看起来,他的身体简直像是被什么给吃空的一样。 “难道是刚才被人杀掉的?”林三酒惊讶地喃喃道:“我可是一点呼救声也没听到……” 尸体上还裹着那一件写着“鉴定师”的袍子,连污渍的大和位置都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她想了想,打开袍子看了一眼,忽然发现这具尸体的腰部上,已经遍布了不少尸斑——甚至离得近了,还能闻见隐约的臭气。 “死了起码有四五个时了。”意老师肯定地。 林三酒不禁有些傻。 ……那么,她刚才看见的人是什么?(未完待续。。) ps: 谢谢幽香百合、哥的粉红,书友150717050798的个平安符、zey_ish的桃花扇~、世缘木的香囊和平安符、袅袅如烟、草药君、galihahi的粉红、yeahy、十洲风云的平安符、乖喵的香囊~! 这一章卡死我了,讲真,发完昨那一章之后我就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剧情是什么了,从10点半闷头想到了1点半,我平滑如镜的大脑终于绝境逢生,塌陷出了一个的脑洞,立马写了下来…… 好险,差点就要跟全勤君白白了,写文真是一件惊心动魄的事…… 295 关于打工这件事 “这种死法真的有点怪,”在压下了心里的寒意以后,林三酒直直地盯着地上的尸体——或许皮袋子,更加适合一点。“杀人就杀人,何必弄出这些不必要的动作来?” 这个问题,意老师也无法回答。 “而且,既然已经死了,内里的心子也被扒干净了,那么我们刚才看到的……”林三酒百思不得其解,不禁摇摇头道:“他刚才从我手中把书抽走时,手指坚实有力,根本不像是个空壳子。” 空壳子…… 她的思绪忽然在这个词上顿了一顿,仿佛隐隐要想起什么;只是这种感觉迅速一闪而过,林三酒的思维再度陷入了眼前的诡异状况里。 “也许是像卢泽那样有变形能力的人知道他死了,所以伪装成鉴定师的样子来骗东西?”意老师越分析,越觉得没有希望,跟着叹了口气道:“看起来,咱们那一本书是拿不回来了。” 林三酒想起自己消失的书、以及兜里无钱的现实,心里顿时堵了一下,连眼前的空皮袋子仿佛都不那么奇诡了。 “但是,伙计是从我们面前光明正大地离开的;可那个伪装成鉴定师的人是从哪儿走的?这房子唯一的门口,必须要经过我们所在的客厅……”她到这儿,忽然一拍额头叫了一句“啊!”,随即转头便冲向了窗户。 这间窗子不大,有点叫人在意的是。它还用铁网格给挡住了;因此倒一时成为了她的思维盲点——林三酒伸手一拽铁网格,果然轻而易举地将它给卸了下来,随手往地上一扔,便探头朝窗外看去。 目光一落在外头,她和意老师二人都傻了。 怪不得屋里一直呼呼地有风、也怪不得自家的窗子还要用铁网格给封起来—— 原来窗外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把头伸出去的话,能看见房子的地基正好打在一个悬崖上,目光顺着悬崖的峭壁一路下落,就会一直沉进黑沉沉的深渊里,能见到的,只有黑暗中若有若无的几缕雾气;往左右看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幢房子并不是悬崖上的唯一一户。还有不少邻居们的窗子也同样开在了深渊之上——有一家还把洗过了的衣服晾在了窗外。 看起来,这儿的居民似乎觉得自家外头就是悬崖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似的。 林三酒惊讶地看着不远处一个男人抽完一根烟后就关上了窗子,仿佛脚下那万一跌下去就会尸骨无存的万丈深渊不存在似的。 “……这,”她有点口吃似的盯着黑洞洞、好像藏匿了什么巨兽一般的地底裂缝。不敢置信地又仔细看了一会儿。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 ……似乎。是先有的居民楼,后有的深渊。 能够为她这个猜测作证的是,在遥远的裂缝另一端。有一些废墟似的砖块土石;林三酒端详了那一片废墟好半,终于看出来原来那是一幢被从中切开、压碎了一半的高楼——由于年久日长,剩下的那一半风化得厉害,也几乎没有了原样。 “这么来,另一半的楼,是连着地面一起,被……被劈、劈了下去?”她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这种恐怖的袭击,想来肯定是在与地外生物红鹦鹉螺交战的过程中发生的。而在战争结束后又过了这么多年,这儿的人们在废土之中发展出了新的城市与科技,甚至连住在深渊上的人也不拿它当一回事了。 在啧啧惊叹之余,林三酒也忍不住想到,看来自己的书是彻底没有找回的希望了。 ——如果之前伪装成鉴定师傅的人,冒着掉下深渊的危险攀附着墙壁爬了出去,那么他肯定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条相应的退路,绝不会让林三酒找到的。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禁发了一会儿呆。 鉴定师傅的死法实在太出奇,这种奇特的杀人手法,也许以后会是一个线索——想到这一点,林三酒虽然不太情愿,到底还是将他皮囊子似的尸体转化成了卡片,收进了卡片库。 “虽然这次晚了点儿,不过每次到一个新世界的第一你都要收进一具尸体,”意老师也有点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诅咒被你遇上了?” “进来了一具尸体,出去了一件特殊物品,这个买卖可不大划算。”她苦笑道。 一件特殊物品倒还不算什么,她恢复了卡片库以后,以前的特殊物品都找回来了,没有了这一件,还有许多件别的。 但让她犯愁的是,第一次鉴定就出了这样的事儿,接下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仔细想想,也挺奇怪的。”意老师突然出声道,“那人杀了一个鉴定师傅,却只能够骗你这一本书——成本也太高了;他就是再想回来故技重施,又怎么能保证你这个受害者不会在这儿等着他?” “不定他的办法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林三酒郁郁地了一句。 “那你,刚才那个伙计是不是这骗子一伙的?”意老师问道。 林三酒想了想,也不准,只得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掉头回到了那栋楼的地下室——不过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始终也没有再看见那个瘦弱少年的影子。 “得,算我倒霉,”她再次苦笑了一下,“……现在,我可怎么赚钱好?” 这句话她本来是对着意老师的,但或许是因为心情实在不佳,竟不知怎么地脱口而出了。话音刚刚消散在空气里,一个正要抬步从她身边经过的人立时顿住了——顿住了他的蹄子,上下看了看林三酒。 这是一个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腿脚竟都呈现出羊腿、羊蹄模样的男人。 林三酒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迅速打量一下对方:只是这人的上半身被罩在了一件袍子里,除了能看出应该是个男的之外,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你缺钱?”羊蹄子沉沉地出声了,嗓子眼里仿佛滚过去了一辆火车。 “我有个活,你干不干?”(未完待续。。) ps: 谢谢琉璃笛胥的平安符~~~你们其他人都不要打赏投票,真的,谁赏我跟谁急………………………………………… 最近点娘不是很爱我,我想要回复的评论,十个有八个回复不上,搞毛啊。 好像很久没吃了…………………… 296 又要打架了 在一幢幢高楼之间爬过了高高低低的几个坡以后,当林三酒走进一条蜿蜒的窄巷子时,行人、商铺,就都像是突然融化在水里的雪花一样,一眨眼间就消失了。 身后那不分时节、仿佛永远繁忙奇异的人间景象,逐渐被距离拉得越来越远。消淡了人声,周围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此时正当即将破晓的黎明时分,在地间氤氲着的水汽薄雾里,只有羊蹄人“磕哒、磕哒”的清脆脚步声,一路传进了林三酒的耳里。 “……还要走多远?” 走着走着,她不由出声问了一句——与此同时,目光再一次在对方的后背上微微停留了一会儿。 在羊蹄人的袍子后边,正印着一个张开手臂、满面微笑的人鱼。 “再有五分钟,”由于裹在袍子里,因而有些发闷的声音回答道:“你已经快到我们的据点范围了。” 这是林三酒从他嘴里听过的,最长的一个句子了。 他所的“我们”,指的自然是“微笑人鱼”这一赛博区内最大的势力集体。如果打开地图的话,林三酒就会发现自己现在已经逐渐靠近了那一片标示着不得擅闯的黑色区域。 想到自己问起这一片地区里的最大势力时,地图摊老板那讳莫如深的样子,她不禁暗暗有些担心。 但就像一个被挑走的建筑地工无法对包工头提意见一样,林三酒默默地跟上了对方的脚步。一边走一边寻思这一趟“活”的危险程度。 ……刚才问起羊蹄人到底是什么样活儿的时候,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干脆利落地答了这么几个字——“进副本,去不去?” ——进副本干什么? 她登时便起了满腹疑惑。 只不过一直到现在,哪怕是已经跟着羊蹄人走了好一会儿了,林三酒仍然没有为这个问题找到答案。羊蹄人似乎生性寡言少语,一路上不管她怎么问,都只是拿几个听了不知道多少回的字来回答她——若不是他在地下一层时提了一嘴“报酬是八十个大晶”,只怕林三酒压根儿就不会跟来。 她如今也算得上是艺高人胆大了,在红晶的诱惑下。立刻决定跟着羊蹄人走这一趟。 微笑人鱼的标志。随着二人的逐渐深入,越来越多了——建筑的墙面上、转角处、各式标牌上……无不昭示着林三酒已经靠近了这个势力的腹地。 当她远远地看见不远处立着一座哨塔、以及哨塔后方那一片连绵起伏的黑色城墙时,羊蹄人却脚下一拐,带她拐上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这是要去那儿? “老羊。这边!” 她一句疑问还来不及问。忽然从寂静的幽暗里。猛然响起了一声呼喝——林三酒一震之下抬头望去,发现从前方右手边的转角里探出来了一个头——“哟,这一次你找到了一个人啊?” ——她可算是看见比羊蹄人的外貌还怪异的家伙了。 羊蹄人朝她一摆手示意跟上。波澜不惊地迎了上去,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你这个性子也真是……一个就一个,也算是比以前有进步了,”来人叹了一口气,随即上下打量了林三酒几眼,点点头:“我看她个儿高、样子也猛,应该行。就是这对翅膀,可真太奇怪了!” …… 虽然背后生出骨翼的确不是什么正常事,但被眼前这个人这么,林三酒感觉很不服。 因为来人身上的打扮倒还正常,唯独脖子上套着一只大大的青花瓷瓶。 由于大半张脸都被遮挡在圆圆的瓷瓶后头,在蓬乱的黑发底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加上声线本来就古怪,又在瓶子里嗡嗡地响,以至于林三酒盯着他/她半,也仍然分不出男女。 看起来,这只青花瓷瓶一点也不影响来人的灵活——他转身将二人带进了一条路,顺着路曲曲折折,不知道怎么地,竟来到了一片占地宽广的空地上。 空地上已经有四五个人了,相貌装扮不一,不过身上既没有微笑人鱼的标志,也不像十二界居民那样打扮得古怪;看起来,应该是和林三酒一样被挑来的“工”。 “那个,请问一下,”她赶上两步,朝青花瓷瓶问道:“所谓的下副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花瓷瓶露在外头的两只黑眼睛顿时瞪圆了,来回在羊蹄人和林三酒身上扫视。“你居然还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着来?老羊,你一点都没吗?” 被他瞪住了的羊蹄人抬起手,搁着袍子搔了搔头——这个动作比较明显了,林三酒终于意识到,可能他是在害羞。 “算了……你跟我来,一会儿你也就知道了。”青花瓷瓶里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气声,将她带到了空地上。 等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地又有几个微笑人鱼的成员领着人过来了——林三酒私下一数,发现场内的人已经聚集了将近四十个。见人都到得差不多了,青花瓷瓶走到最前方,扬声朝这一群稀稀拉拉的进化者道:“大家好!”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都投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次我们召集大家的目的,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到这儿,青花瓷瓶瞥了一眼林三酒,又接着道:“在我们微笑人鱼的势力范围内,有三个不同类型、规模的副本……其中有一个很不稳定,正处于多变期,不管大还是内容,都在不断的变化之中。而它正是你们这一次的目的地。” “这一次进副本,除了要探测它的范围、影响人的方式之外,还需要将副本内的规则、内容也都记录下来;作为一个处于多变期的副本,我们必须及时掌握有关它的一切详细情况,才能够避免可能的误伤。” “想必有的人已经知道规矩,不过我再给大家重复一遍吧。在场内有6个人,首先经过一轮捉对比拼后,我们会淘汰掉一半人;这剩下的18个人,将会面临我们组织成员发起的车轮战式的考验——凡是能够撑下五轮的,就可以在休整之后进入副本了。” “在副本内的一切收益,都归本人所有;出来提交了副本资料以后,我们组织另有八十个大晶的酬劳。” “现在有想退出的,请提前一声——没有吗?好,那么请准备一下,比试一会儿开始!”(未完待续。。) ps: 谢谢土坑的票粉红、媛翼的粉红、jus/的粉红和平安符、世上最笨的人的粉红、袅袅如烟的粉红、junk010的粉红、某些人在街上、书友150501040655069、张怎怎的平安符~! 告知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八月份我要专心上课,所以不会日更了,大概更新频率在一周两三次这样吧,偶尔可能会加更(毕竟要还债),现在这样每4k的负担太大了,今这章差点就没写出来…… 297 噢,你身上的味道…… “轰”地一声沉重闷响,随着地面狠狠抖了两下,一个微笑人鱼的成员被一道黑影给甩在空中后,重重落在了地上。这是一个体形硕大、肥壮的男人,落地以后,自重已经将他压得半没喘匀气了——朝上来要扶他起身的人摆了摆手,肥壮男人略有点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爬起来的过程,简直像是从地平线上突起了一座山——肥壮男人盯了一眼不远处对手的身影,忽然抹了一把脸,自嘲似的笑道:“……看不出来,妞儿力道真大。行,这一关,你过了。” 收回拳劲,林三酒脸上的冷峻表情也随之消失了,平和地朝他一笑。 跟这个山一样的男人一比,身高一米七八的林三酒,简直就是一根矮竹竿,胳膊腿更像是细得没法看了——但就是从这个纤细的身体里,一眨眼间就爆发出了强横得惊人的力道,她反倒成了第三轮中第一个结束比试的进化者。 林三酒额头上连半颗汗也没出,刚才在短短几十秒钟里的冲刺、交手、变招、单手冲击,连三成力也没用上,因此对她来几乎没有造成任何负担,她甚至连自己的骨翼都还没有打开。见这个胖子倒也洒脱,她笑了笑后,也谦虚了一声:“也是你让着。” 她这句话挺客气,肥壮男人点点头,让到了一旁。 ——最开始的一对一淘汰,林三酒毫无悬念地赢了。一连三个微笑人鱼的成员。也都一一败下了阵;除了第二轮时她忽然兴起,打算顺便熟悉一下骨翼的用法,因此耽误了一点儿时间以外,与其他几人的战斗甚至都没有拖过一分钟去。 正要问一声“下一个是谁”的时候,只见青花瓷瓶朝她蹬蹬地跑了过来。 “刚才又来了几个找上门想进副本做活儿的,弄得我们这边人手反而不足了,”青花瓷瓶嗡嗡地抱怨了一句:“我看你战斗力行,不用再试了——” 林三酒听到这儿,还以为自己可以闲下来等着进副本了呢,没想到青花瓷瓶的话还没完:“——你代替我们这边的成员。跟他们比两场怎么样?放心。哪怕真打输了,以你的实力也能进副本。” 看来对于微笑人鱼来,探测副本是件不也不大的事,定下的规矩。执行人员随随便便地就给改了——即使面对的不是要给自己发钱的人。林三酒也是一向很随和的。更何况是青花瓷瓶——她当即应了一声“好”。 “太好了。你看见那边那个姑娘了没有?” 青花瓷瓶一抬手,指了指林三酒身后。 在他手指的方向上,此时正站着一个长头发、系着花格围巾的女孩。 红鹦鹉螺的气候挺宜人。既不冷也不热;因为气始终保持在二十来度上,因此穿成什么样的人都有——比如眼前这个女孩,就正穿着一件非常短的荧光黄紧身短袖,和一条运动短裤;腿上、胸上大片的皮肤都裸|露在空气里,却偏偏系了一条又大又厚的红色花格羊绒围巾。 不过,虽然这一身配色挺惨的,但在十二界也远远算不上奇怪。 经过青花瓷瓶的一番介绍,系着花格围巾的女孩儿神情好像有些雀跃似的——“姐姐手下留情啊!”她话时,一双乌黑得过分的眼睛紧紧盯着林三酒,“刚才你的战斗我都看见了,很厉害呢。” 林三酒应了一声,刚想问问青花瓷瓶什么时候开始,一转身却见对方早就不见了人影。 “这是你第五轮吗?”她礼貌地问了一句,尽量没有去看对方的眼睛:“那我们不妨尽快开始。” 女孩儿的瞳孔,怎么看都比正常人大了不止两圈,黑漆漆的一片,像是快散了似的——眼眶中留下的余白少得可怜,叫人看了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好,”她歪着头,面上浮起奇异的笑意。一头挑染了淡绿色的长头发垂下来,显得她身上的颜色更乱了:“我叫萨杰,多指教啦。” 正想礼尚往来、也报上“阿酒”作为称呼的林三酒,一个“阿”字还没有从口中吐出,只见面前的人忽然拉成了一道虚影,直直朝自己撞了上来;二人本来正站着话,距离很近,她甚至连一个反应闪躲的空隙都没有,萨杰已经扑到了她的肚子前,手肘微扬,眼看着就要落在林三酒身上了—— 这一招,是林三酒在五分钟之前,刚刚才用在一个对战选手身上的。 留给她反应的时间甚至还不到半秒钟,此时能做的也只有硬抗了;她心念一动,【防护力场】微微一亮,在白光消失的同时,对方的拳势已经重重击上了她的腹。 自从恢复了**以后,理所当然地,林三酒自然不像从前还是意识体时那样还拥有像金刚石一般硬度的体表了;只是以她目前的强韧度,再加上一个【防护力场】,在硬吃下萨杰这一拳以后,除了隐隐有点儿疼之外,也仅仅是后退了半步而已。 “姐姐好厉害,”萨杰立刻笑了,露出一排白牙:“不愧是你的招式,打你没有用呢!” 刚才随和的表情,此时早已从林三酒的面庞上消淡了下去。 “嗯,那么拿出你的真正实力好了。”她淡淡地,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被刚才那一拳通了电,激灵一下,全活了过来;一股战意正迅速地流窜过她的血管。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萨杰却仿佛很高兴似的突然跳了一下,胸口的皮肤也跟着一颤:“不了!我知道我打不过姐姐的……我认输就好!” 林三酒一愣,感觉好像一拳落在空处似的难受——一身刚刚被激活的热血,顿时全无了用武之地。只是人家既然都认输了,她也不能什么,眼看着萨杰趟着步子走向了青花瓷瓶,还站在原地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等她一走远,意老师突然话了,还不知怎的把声音压得很低。“那个女孩子会不会有点变|态啊?” 呃?林三酒有点儿傻。 “刚才你一心防备她的打击,没有留意;”意老师听起来有一种怪怪的暧昧:“我可都发觉了。她不是才刚到你肩膀吗?在凑上来的时候,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你身上、尤其是肩膀这里的味道呢。” 林三酒登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正想问一句“你是不是搞错了”的时候,只听不远处萨杰忽然高兴地叫了一声:“姐姐!” 她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正望着她,兴高采烈地喊道:“他们我的战力够了,还是可以跟你一起下副本呢!”(未完待续。。) ps: 谢谢安斯晨光的粉红和平安符(还对我上课这件事这么理解,高兴~)、zijun9和土坑的票粉红、山野毛孩和一一爱鱼的粉红~! 我下午把上课的时间确定了下,每周腾出-次时间可以码字,要不这样吧,我周一周三更新,周末不定时加更顺便还债,你们看咋样? (虽然从评论区的反应看起来好像大家也不是很关心我不能日更了……傲娇脸。) 298 进入副本 “微笑人鱼”的势力范围内,有一块足有几千平方米的空地,既没有定居的人,也没有任何建筑设施;每当有风呼呼吹过时,一丛丛的荒草便会低伏下身去,谦虚地露出了它们身后的碎石和废墟来。 “自从发现这里是一个不稳定的副本以后,我们趁着它边界收缩的时候,就把附近的一些建筑都拆了。”带着经过筛选、最终留下来的五个进化者来到了空地旁时,青花瓷瓶“嗡嗡”地在瓶子后头道,“如果不拆,如果副本扩展、又和建筑相叠了,还不知道会产生怎么样复杂的内容呢。” 话是这么,不过空地却也未必就安全了。 “看见远方那个黄色的警告牌了吗?”青花瓷瓶指了指不远处,林三酒眯眼一望,果然在大概几千米外看见了一个黄色的隐约影子。由于没有阻挡,因此能见度倒是很好。 “那个是上一次副本的边界线。”青花瓷瓶露在外面的黑眼珠扫了一眼在场六人,“你们的任务之一,是找到新的副本边界线,然后把这个警告牌移过去。” 五个进化者不约而同地盯着远方的警告牌,一时谁也没有应声——青花瓷瓶忽然一笑,将身边裹在袍子里的羊蹄人朝前推了一把,道:“老羊负责带你们一块儿下副本,该干的事都会由他来一一告诉你们。不过丑话在前头,如果有哪些任务是没完成的,到最后可是要扣钱的。” 林三酒本来还正纳闷。微笑人鱼怎么知道他们进了副本以后是不是在随便敷衍差事,现在顿时也有了解答。 虽然羊蹄人刚才并没有出手,不过这么看来,他的战力应该也不会差。 该交代的都交代得差不多了,青花瓷瓶又把羊蹄人拉到一边低低了一些什么,随即和大家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也不知怎么,他一离开,五个进化者都飞快地互相打量了几眼对方。 萨杰第一个跳到了林三酒身边。 “姐姐,我跟着你吧。”她连林三酒怎么称呼都还不知道,但形态举止已经很亲密了。抬起头。一双黑得仿佛要散开了的瞳仁直盯着她:“就咱们两个——女生,嘛。” 有的时候,她的断句方式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不过只有两个女生的确是事实——或许很少会有女生跟着陌生人走的原因,在场另外三个都是男性进化者。一个上了岁数、皮肤暗红的男人。头上身上插满了鲜艳而夸张的羽毛。赤|裸着上半身。只有腰间围了一条草裙,打扮得活像一个原始印第安人;另一个的相貌比他更要奇异,一半是人。一半的身体却已经变成了老树皮——据在他老家迎来末日世界的时候,他在即将要变成堕落种的时候进化了,因此也把这个外貌保留了下来。 其实哪怕把林三酒也算进去,这几个人里头外表最正常的,也就是最后一个青年了。 “都准备好了吗?”羊蹄人的头在袍子里转了一圈,在众人都看不见他面容的同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袍子的遮挡里看见外界的。“走吧。” 罢,他便朝远方黄色警告牌的方向迈出一步,羊蹄子无声地落进了一从杂草里。 在今以前,这一行人谁也不认识谁,此刻都还陌生着。形同队长一样的羊蹄人完这句话,几人就在静默里无声地跟上了他的脚步——除了萨杰蹦蹦跳跳地一边话,一边不断想要拉林三酒的手。 “我们各走各的。” 林三酒尽管在没有争端的时候脾气平和,但也丝毫不吝拒绝别人——她将胳膊抽回来,淡淡地扔下一句话之后,随即稍稍将骨翼张开了一些。 森白色的骨头关节无声地迅速打开,随着她调整了一下角度,一些尖尖如刀锋一般的骨刺也变换了朝向,在林三酒与萨杰之间竖起了一道壁垒似的尖刺屏障。 萨杰丝毫也没有不愉快的样子,一双黑得要散开似的眼睛盯了一会儿她的骨刺,那种好像长在了脸上的笑容一点儿也没有变。 “姐姐,”即使不能拉手,她仍然尽可能地紧紧贴着林三酒走路——在得到意老师提醒以后,林三酒也清楚地听见了她字里行间停顿时,那明显太过沉重的吸气声了——“你觉不觉得有点儿怪呀?” 林三酒从肩膀旁的森森白骨之间,扫了一眼那双黑漆漆、没有光泽的眼睛。 仿佛得到了鼓励的萨杰,立刻雀跃起来了:“你,微笑人鱼又不缺人,为什么不找自己的成员,进来?那样更可靠呀。” 林三酒只是微微一皱眉,倒也没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 既然这个副本不稳定,也就是它的危险性也同样变幻莫测,在不知深浅的情况下,当然还是要派一些无关的人去打头阵才好;再,虽然副本的资料重要,但那也是仅对于陌生末日世界里的副本而言的——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地方有副本,那么躲着走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去知道副本的详细内容。 然而她很快就意识到为什么萨杰要问这样的问题了——她的思绪才稍稍转开几秒钟,女孩已经从后头欺了上来,一只手好像马上就要摸着她的后背了。 只是她的手还来不及挨近,两根长长的骨已经刺唰地甩了出来,快得叫人连闪影都看不分明,它们已经像毒蛇一般将闪着锐利光点的尖端对准了萨杰。 “哎呀姐姐好气。”她嘟起嘴巴,随即好像又深深吸了一口林三酒身上的气味。“我只是没见过嘛。” 林三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出声警告。 萨杰这个女孩,很显然不是会把言语警告放在心上的那种人。 其他几个人扫了这两个女孩一眼,都没话,仍然各自闷头赶路——进化者之间,往往也都是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除了偶尔踢到石块、或者踩着建筑废墟走过时,会发出一点声响外,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风吹动草丛时那轻微的沙沙响。赛博区真是大得让人吃惊,回头再望一眼身后耸的高楼,感觉好像那是另一个城市了似的。 这样走了不一会儿,黄色警告牌渐渐地在众人的视野里清晰起来。 “诶?”羊蹄人在警告牌旁顿住了脚,下意识地甩了甩蹄子。 虽然没明,但众人也能猜到几分。都走到这儿了,还没有任何进入副本的迹象,看来这一次的副本边界是往里缩了。 “缩了总比扩展好,对吧?”一半人一半树皮的男人,声音低沉地。 林三酒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么低的音调,感觉听一耳朵,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下沉了似的。 “也许吧。”羊蹄人盯了一会儿警告牌,随即回头朝林三酒:“这儿就你个子最高,你把它扛上吧。” 林三酒一愣,倒也没什么——反正力气这个玩意她有的是,当即上前一把将深深陷在地面里的标牌拔了起来,扛在肩上;却并不将它卡片化。 “好,从这里开始,大家都留意一些,”羊蹄人也难得地话多了,“每一次副本的变化都有可能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因此我手上也没有信息可以给你们参考——所以千万不要放过任何副本的蛛丝马迹。” 众人打起精神,都有点紧张了起来;再出发的时候,脚步也不由得慢下来了不少。 就这样一连走了二三十分钟,众人终于有点傻眼了。 “副本呢?”老印第安人忍不住脱口而出。 举目四望,黎明的空下只有一片荒凉。(未完待续。。) ps: 哎呀妈呀,赶在1点前发了,也算是周一更新了!这下不会食言而肥了!我不想肥! 为啥要定下更新日期呢?可后悔死我了。听同样是乐园系列的另一本惊悚乐园,就是随着性子更的……大家好好品一品……我人性的光辉…… 攒了好几的感谢名单,看着真宏大:谢谢海味爷、哪一盏没数过、l91、jus/ 、书友1508011845755、书友101519170768、白墙、zey_ish的平安符;伴你长眠、灵音的桃花扇;落樱未央、你萌萌哒兔纸姐姐、怪齿的香囊;墨色阑珊、jus/、f8808、书友15071815070457的起点币~ 世缘木、九千转(张)、hl017、银古77、哥、书、九叶葵、莉莉ad、f8808(张)、jus/、941甜品、独往珏帝、九尽堂、末叶香、夜梨、fallenangel、kakalus的月票~!(没有粉红了一时还真有点不习惯呢,不过抢了主站的票,我表示爽。) 299 这一个“胎儿” ——这个副本是缩到哪儿去了? 诧异之下,一行进化者一连转了好几圈,始终也没有发觉半丝副本的痕迹。荒草、碎石、废弃建材……都跟刚才一模一样,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虽然羊蹄人手里一直攥着楼氏兄妹曾提到过的副本检测器,可是这个东西也始终安安静静的,不管羊蹄人反复将它重启了几遍,也依旧没发出进入副本时的“滴滴”声来。 “会不会是我们已经进入副本了?不定是因为这一次副本变化得和周围一样,所以才发现不了?” 在闷头找了二十分钟以后,一半人皮一半树皮的男人终于忍不住提出了这个看起来有些荒谬的可能性——他的声调还是那样,低得简直有点让人喘不上气来。 “也不是没有可能。”羊蹄人沉吟着思考了一会儿,随即一挥手:“我们试着看看能不能走出这片空地……如果不能,就明进副本了。” 眼下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一行人再次跟上了他,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似乎是意料之中、然而又叫众人都隐隐有些吃惊的是,他们居然毫无阻滞地走出了空地区域,甚至一路走到了刚才比斗的广场边上——在大家都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时候,还有一个负责守卫的微笑人鱼成员从路口探出头,一脸惊奇地喊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羊蹄人茫然地住了脚,完全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才好。 不只是他。他身后的一群进化者也都有些傻眼了——好了是来探索副本的,如今连副本都没找着,这八十个大晶的酬劳还有没有了? “难道副本消失了?” 林三酒悄悄和意老师嘀咕了一句,心里也不由想到那即将到手却又飞了的酬劳——她暗自叹了一口气,目光在身边人的身上转了一圈,见另几人果然也都各自皱着眉头,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只是这个时候,她的目光忽然一顿。 唯一一个神情不太对的,正是那个古古怪怪的萨杰。 此时以羊蹄人领头的一行人正站在广场入口前的路上,顺着这条路向上走。在通过守卫以后就会遥遥见到微笑人鱼的据点;向下走。则是那一片本应是副本的空地。 由于羊蹄人踌躇着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大家也都默默站在他身后没动地方;唯有萨杰却一头冲到了羊蹄人身前一点儿的地方站住了,好像有些焦虑似的,一边左右张望。一边不断用脚摩擦着地面。 “沙沙”的响声一刻不停。伴着石子儿刮过石砖的声音。也的确是很叫人心烦——老印第安人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压着气喝了一声:“别磨了!” 缓了缓语气,他向正朝他看过来的、那一双黑得要散开了似的瞳仁道:“……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萨杰盯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地面,没话。 刚才好像长在她脸上了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没有了那一点点带着活人气的表情点缀,她一双黑洞样的眼睛里,仿佛即将骨碌碌滚出两个白眼球一般,看起来还真有些瘆人。 不知是心烦还是焦虑,萨杰又狠狠用鞋子蹭了一下地面。 在老印第安人带着火气的一声“哼”里,林三酒霎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凉了。 或许别人没有看清楚如此微的细节,但她——都看见了。 这条石砖路上蒙着厚厚一层尘土,萨杰每一下蹭脚,都会在鞋尖抬起来的时候带起一点沙土——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她刚才那一下所带起来的沙土,却在下落的时候彻底违背了重力法则。 一蓬细细的灰尘离开了鞋尖之后,却忽然像融了一样似的,竟从半空中消失了——林三酒刚要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的时候,只见在半秒钟以后,那一蓬细灰在大概十厘米远的地方,唰地落了下来,流畅自然得仿佛本来就应该在这儿落下似的。 如果不是林三酒一直对萨杰就存有疑戒之心,因此紧紧盯住了她的话,恐怕压根不会发现这么一点点异样——哪怕直到现在,她身边的另外几人也依然惘然不觉,还兀自在讨论那八十个大晶的事儿。 一抬头,林三酒正好对上了那双黑漆漆、仿佛要将白眼珠都污染了似的眼睛。 “……你是不是知道有什么不对?”她稳了一下心神,沉声问道。 同样的一句话,刚才老印第安人也问过;萨杰突然嘻嘻一笑,什么也没,脚下却停了。 “我看她不大正常,”老印第安人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带着某种同仇敌忾的语气:“估计问不出什么来。” 萨杰又是嘻嘻一笑,却也不回应,反而转头朝羊蹄人笑道:“你去问问那个守卫,看他有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如何?” 她一边,一边朝上坡的路口示意了一下——只不过她动作很怪异:手臂不肯伸直,蜷得像一只鸡翅膀似的,只伸出一根手指去指点那守卫所在的方向。林三酒立即意识到,她是不愿意自己的手臂伸出刚才沙子落下的范围。 眼看着羊蹄人点点头,一只蹄子已经要迈出去了——林三酒顿时着急了,忙胡乱喊了一声,伸手就朝他的袍子抓去;伴随着警示牌砸在地上哐当一声,羊蹄人被拉下了一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清秀而迷茫的脸。 “怎、怎么了?”他似乎很不适应被人直视,白皙的皮肤迅速红了起来,随即一把将袍子拉了上去:“不要随便拽我衣服!” 显然他刚才也什么都没发觉。 林三酒瞥了一眼满脸笑的萨杰,心里不知从哪儿窜起了一股火——她正要当着众人的面诘问她时,目光一扫,却同身边人一块儿低低地抽了一声冷气。 那个从她肩膀上滑下来的黄色警示牌,一头砸在地上,正好掉出了刚才沙子消失的边缘——只见黄色的标牌蓦然从空气里融化了,半秒钟后,出现在了大概半米远的地方;标牌和铁杆之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空出了一段距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再定睛一看,警示牌却仍然和铁杆连得好好的,好像刚才“身首分家”只是众人的一个错觉。 “这、这是怎么回事?”羊蹄人愣愣地问道,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林三酒;顿了两秒,他又唰地转头盯住了萨杰——看来也像是想到了什么。 “萨杰姐,我想你也该把自己知道的出来了吧?” 林三酒冷冷地问道。 她这句话一出,一行人立即一言不发地踏前两步,将左顾右盼的萨杰给团团围住了。 “哎呀,你们一个个儿的都这么认真做什么。”萨杰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身后,这才搔搔头发道:“……我也是没想到,以前听过的一个传居然有可能是真的嘛。” 她吐吐舌头,舌尖惨白而没有血色:“好啦好啦,我跟你们就,是了。” “我问你们,副本,是什么?”萨杰笑道。 空气里静了一秒,那一个模样最正常、穿着一身类似于中山装似的青年第一个开口回答道:“……以我们目前所知来看,它大概是一种未能成型的末日世界;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一般会有好几个粘附在成形的末日世界里。” “对嘛,”就好像是已经揭晓答案了似的,萨杰一摆手:“你们这不是很懂吗。一个长不大的胎儿,看着自己的兄弟茁,壮成长为一个高高壮壮的青年,怎么会甘心嘛。” “尽管不甘心,大部分’胎儿’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不过,我们找到的这一个,刚好有点不一样。我想,它正在把自己模仿成’兄弟’的样子,一点点占据兄弟的地盘……” 不顾众人像是被电打了一下似的表情,她笑嘻嘻地:“也是我们运气好,走进来的这一个成长型副本才刚刚觉醒;要是等它开始取代替换红鹦鹉螺界的时候,我可真不知道被它波及到的人会怎么样呢……” “哎?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既然有成长型的人,自,然也有成长型的末日世界啦。”(未完待续。。) ps: 今晚上挤了一点时间码了一章出来,果然是有点手生了,看来要面面俱到地兼顾一切果然很难。 嗯,今心情不好,点难听的吧。嫌我更得慢的,我理解;弃文的,我也理解;虽然我觉得作者日更不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在起点这个大环境下,我觉得被惯坏也很正常。 但是觉得因为你点开了这个页面,从此我就应该加班加点抛弃人生码字给你看的大爷们,我伺候不起,赶紧相忘于江湖吧。 300 改头换面 “也就是,这个副本正处于一种持续扩张的状态……” 除了个子最高、拖着两只巨大骨翼的林三酒之外,其余的几人都围成一圈坐在了地上,抱着胳膊愁眉不展。萨杰被他们按在圈子中央,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自己被困住了似的,只是张着一双眼睛四处打量,也不晓得究竟在看些什么。 穿着中山装、梳着中分头的青年慢慢地沉吟了一句。“但是,它扩张的方式实在有些奇怪啊。” 刚才他们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警告牌落下的地方已经不再是副本边缘了;而在几人抓起一把沙子继续尝试着寻找了几次边缘以后,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副本在借助他们之手干什么。 “不,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老印第安人皱起了长长的眉毛,表情不大好看:“虽然我们还不知道末日世界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它的形成原因又是什么,但是根据能量守恒原则,一个末日世界想要成长,也是必须要求能量的。这个副本粘附在红鹦鹉螺界里,大概早就没有了能够让它成长为一个单独末日世界的能量,所以只能借助外力来扩张。” 中山装青年好像想什么,然而动了动嘴唇,终于化成了一声叹息——因为在刚才的一番讨论以后,目前的结论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每当副本内的物体跨越了边缘时,就相当于带动了副本朝前延伸了一步。 在老印第安人完一句话以后,几个人忽然静了下来。互相看了看,谁也没“那只要我们不往外扔东西,副本就不会扩张了”这句傻话。 风呼呼地吹在脸上、身上,将林三酒额边的碎发吹得飞扬了起来,在她的视野里贴上了细细碎碎的黑色丝痕;伸手将头发别到了耳后,她轻轻地苦笑了一声。 尽管肉眼可能无法察觉,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里,这个副本内的一切细微物质都在借助空气的流动,而不知疲倦地朝外弥漫着、扩散着—— 红鹦鹉螺界正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慢慢蚕食。 起来。也不知这一行人是否曾经跨越过副本边界。只是在意识到现况以后,无论是谁也不敢有意去试一把了。 “不需要我们,只要副本内产生一些风,就能够无时无刻不在扩张。”中山装青年叹了口气。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转头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羊蹄人道:“如果这个副本真的试图取代红鹦鹉螺。那可是一件大事。还是赶快通知你的组织吧——” 此刻一行人正原地坐在广场边的路上,如果抬起嗓门高喊一句,也能将那路口的守卫叫下来。如今事涉整个红鹦鹉螺界。别是他们几个人,只怕微笑人鱼也没法扛起这么大一件事,必须得赶快往上报—— 羊蹄人被袍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点了点,站起来朝路口的方向望去——那个守卫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早就一脸好奇地不断朝这儿张望了,因此倒是给羊蹄人制造了不少方便,他提气喊道:“你,去把——” 他才刚喊了几个字,众人只觉身边的风骤然大了,忽地加快了流速,裹着他的声音一块儿朝前冲去——众人心里都是一咯噔,还来不及什么,羊蹄人的话也喊完了:“——阿卡管事叫过来!” 声浪仿佛像具有实体一般击中了前方的空气,风卷着灰尘和沙砾呼啸着扑了上去,一条隐隐约约的浅黄色边线在混乱的气流里迅速地被声浪推远了,转瞬之间便已经触及了那个路口,随即在守卫身边几步的地方一闪就消失了——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难看。 很显然,从副本内部发出的音波,也能够将副本延伸出去! 羊蹄人愣愣地瞪着路口的方向,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再不敢半个字了。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林三酒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从身上找出了图书馆里拿到的纸笔,递给了羊蹄人——虽然副本的情况比他们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但毕竟传递消息不是只有喊这一种办法。 望着羊蹄人走到边缘,摆手示意守卫不要动后,蹲下来开始写字;林三酒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儿茫然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中山装青年苦笑道,显然在场几人都多多少少地感到了有些失措:“能够借助灰尘沙子和声音扩张的副本,这世界上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它?” “阻止它也不是我们的事,让那些大人物去操心好了。”一半是树皮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将目光投在了副本边缘:“我就想知道,咱们该怎么出去。” 众人静了几秒。如果微笑人鱼愿意帮这个忙,或许可以抓个老鼠之类的活物先放进来,再轰出去试试;然而这件事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微笑人鱼会不会这么做、对他们一行人又是什么安排,却是谁也不好的了。 老印第安人扫了扫大家,出声了——也不知道该他悲观好还是乐观好,他抚着从头上垂下来的羽毛道:“想阻止这个副本,太难了……不过等它完全替代红鹦鹉螺以后,咱们也就没有出去的必要了——反正也都是末日世界嘛!你们看,已经替代了的这一片区域,不也没有什么吗?在这里头呆着,我看也没多大区别。” 这倒的确是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看见了刚才副本边缘上的奇怪现象,恐怕林三酒压根就不会察觉到自己所站之处与几百米开外有什么不同的——在萨杰做出那个古怪举动以前,他们一行人甚至以为副本消失了呢。 几乎在她脑中刚刚浮起这个念头的同时,坐在地上的萨杰突然笑嘻嘻地哈了几声,顿时引得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她的后背上。 “不是的哦!”她慢慢地转过头,由于红格子围巾厚厚地缠绕在脖颈上,遮住了肩膀的转动,让她的脖子看起来好像转了一百八十度似的:“我不是过了吗?这种副本,目的是要替,换掉成型的末日世界,所以现在可能还看不出来什么……等它形成了一定规模,就会展现出本来的样子——”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这句话,林三酒只觉脚下的地面忽然“突突”地跳了几下,就像是一个生物跳了两下青筋一样—— 接下来的一秒钟里,地翻转了。 自从背上生出了两只巨大骨翼之后,林三酒再也没想到过,以自己的体重来,居然可以被这样轻而易举地抛向空中——视野里,另外几个人的身体也完全不由自主地在半空中翻转着,好像是厨师颠勺时锅里的菜一样;大地以不可思议的程度猛烈地发抖、狂吼,终于生出了无数迅速生长的裂纹、最终轰然裂成了无数块——在泥块、土石、草根的冲击流里,一个披着土沙的庞然大物从地表下缓缓地升了起来。 “那是什么啊——!”轰然炸裂的巨响里,似乎是中山装青年撕心裂肺般地在空中喊了一句——“我们要掉到那个东西上了!”(未完待续。。) ps: 唉呀妈呀万没想到居然卡文卡到了点……终于磕磕巴巴地写出了这一章。 想到明还要上课我就……10月要考托福,现在才开始抱佛脚…… 所以你们真别怪我更得慢啊,等我尘埃落定,我会加油争取猛写!写完本了为止! 我上次没有放感谢名单,现在一块儿补上:谢谢jjy50、意达的花,乌衣巷北,阿麟是女王大人,sssfairy,一一爱鱼,晓月占水(张和评价票)的月票~!还有世缘木、略精分之s类中二病、璃璃原上草、zey_ish(个)、书友15009054107769、你看她在笑e,pp酱,豆粉米果,零颜,墨色债主,哪一盏没数过的平安符!还有唐咩咩的桃花扇、丶suland、书友140506141117、q君的香囊~! 攒了这么久,肯定漏了谁,你们告诉我一声~ 另外还想特别感谢一下怪齿同学,你在我周更的时候还给我了一个璧,真的让我特别感动……从此以后你就也成了我债主的一员啦! 评论区的帖子我有很多没看见,之前又被刷下去了,我睡前会好好看一遍的,不管是批评也好表扬也好,谢谢你们的关注和支持,心里暖暖哒,希望你们不会因为我没回复而怪我啊~~ 301 末日乐园结局篇,真相原来是…… “诶,你别睡了,刚才老板来公司了。” 朦朦胧胧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肩膀似乎被推了两下。林三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眨了眨,愣了几秒,身边如潮水一样的声音这才地弥漫进了她的头脑里。 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上,inds睡眠时的图像正不住地变换着,正是她看了一年多的一朵大牡丹——林三酒揉了揉眼睛。 眼皮被拉扯、手臂被压得微微发麻、长时间坐着不动而导致的腿部血液不畅——种种真实的触觉在她身上渐渐苏醒了过来,使初醒的迷茫缓缓地消褪了不少。 “好家伙,你这一觉睡的可真够死的,我们都出去吃完午饭了,你还在睡。”刚才话的那个同事从旁边的格子间上探出了一张脸,笑容暧昧:“昨晚没睡好吗?干什么去了呀?” 林三酒张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这个男同事对办公室的女性特别热情,换句话也是有点轻浮,有时话也不—— 等等,我在哪? 她浑身一颤,目光迅速地在身边划了一圈的同时,身体仿佛也像触了电似的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然而腿上却没有如她所想的一样传来那熟悉而有力的支撑感,身子反倒沉甸甸的不听使唤,腿骨一下子磕在了柜子角上,当下让林三酒疼得吸了一口气。 啊…… 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视野的余光察觉到了男同事惊诧的表情,林三酒在身边又看了一圈。这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没什么,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应该是梦吧?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有点不确定地想了想。 被自己杀死的高富帅男朋友、极致高温下的干尸、模样恐怖的堕落种、形容各异的同伴们……由于梦不是按照真实的时间维度前进的,因此她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在这个无比逼真的梦里过了好几年似的,猛一被叫醒,甚至有种“不知人间今夕是何年”之感。林三酒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来,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这才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那一场梦仿佛是另一段人生似的。只是醒过来以后,她依然是这个大都市里不出奇的一个白领。 “什么嘛,我还挺有想象力的……”她动了动鼠标。屏幕上顿时亮起了蓝白云和草地。“要是把梦见的都写下来。也是一部了呢。” 被梦境冲得远远的现实,慢慢地回笼了,生活里的琐事又浮上了心头:“噢,今下午好像要交一份报告材料。” 甩了甩头。林三酒熟练地打开了文档。对着屏幕发了一会儿怔。手指噼噼啪啪地在键盘上跳起来。 这一对林三酒来,除了那出奇清晰、丰富逼真的白日梦以外,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快下班的时候。她那部有点老了的苹果忽然亮了一下。 “别忘了晚上你还要和那个医生相亲呢,要不要我带点化妆品去你公司接你下班呀?” 发件人是朱美。 林三酒望着那个名字,有几分恍惚地怔住了手。过了几秒,她回了一条:“好,帮我带个睫毛膏就行。” 梦里朱美的干尸模样,好像还清晰地浮在眼前…… 真是的,怎么会梦见那种讨厌的事。 林三酒叹了口气,咔地按了一下锁屏键,随着屏幕黑下来的瞬间,她看见了一张雪白大脸的倒影。 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通过倒影和林三酒对视着。 明明这个时候应该发出一声惊叫的,然而林三酒下意识的反应却将自己也吓了一跳——她猛地朝前扑了出去,脚跟才一站稳,另一只脚便狠狠向后一踹,刚才还被她坐在身下的转椅便呼隆一声滑了出去,直击在身后那人的身上—— “哎哟!你干什么啊!” 那个有点儿轻浮的男同事捂着肚子,动作和声音都很夸张:“我就想看看你跟什么人发信息嘛,用得着——诶哟——” 林三酒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 长期坐办公室而缺乏锻炼的腿肌肉,由于这么爆发性的一个动作,此时慢慢地泛起了酸。 “抱歉啊,是我被你吓了一跳。”她朝男同事笑了笑,声音尽量维持得很平和。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一团混乱地在大脑深处左冲右突,让她静不下心来。眼看着那个男同事咕咕哝哝地收拾东西走了,林三酒深呼吸了一口气,弯腰将自己的办公桌清理干净,关掉电脑,打算在见到朱美以后,好好跟她自己今的异样。 她工作的这家公司,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下班一向很准时;如果不是领导要求,几乎所有人都是到点就走——因为有点儿心神不属,当林三酒花了十分钟收拾好东西以后,办公室里已经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由于采用了密码锁,最后一个走的人只要输入密码就能锁门了,倒是省了拿钥匙之类的麻烦——林三酒打过卡,手指悬空放在键盘上半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密码是什么了。 “真是,今是怎么回事啊……” 在给同事打过电话,问明白了密码以后,她终于搭电梯下了楼。朱美已经拎着一只大纸袋等在楼下了,看样子拿的绝对不止一只睫毛膏而已—— 闺蜜盼望她能早点嫁出去的心,似乎倒比林三酒自己更急切些;提前三十分钟到了那家环境优雅的餐厅,被朱美按住了一通收拾以后,林三酒简直有点认不出镜中的自己了。 “我今心里有点儿乱乱的……”二人坐定了,趁着那个医生还没来。林三酒声地跟朱美道。“中午我做了个梦——” “诶诶,陈医生,这边!” 然而她才刚出口半句话,朱美已经忽地跳了起来,朝不远处一个年轻男人使劲儿挥手——等那位陈医生落座了,又互相介绍了一番以后,朱美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梦见什么了?陈医生,她刚才她做了个梦。” 顶着对面胖胖男人的视线,林三酒硬着头皮笑了一声:“没什么,梦到了世界末日而已。” “很有意思嘛!”陈医生似乎对她的外形挺满意。笑容活泛了许多。趁机滔滔不绝起来,“都梦是人类愿望的满足,不定你内心有一些诉求,只有在世界末日里才有可能被满足呢……我上大学的时候。去德国做过一年交换生。倒是学了不少心理学的东西……” 林三酒维持着礼貌的笑容。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僵了。 平心而论,陈医生话也算有趣,人看着也不坏——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林三酒越发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仿佛自己忘了一件什么很重要的事儿,心思早就混乱地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过了一会儿,在座的其他二人也都察觉到了,朱美甚至在桌子底下轻轻掐了她一下。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三酒匆匆地了一句,随即像是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桌子。 今是怎么了? 当她坐在马桶盖上,怔怔地发呆时,忍不住问了自己这么一句。 这么魂不守舍,若是遇见什么东西袭击,可……诶,什么袭不袭击的! 林三酒挠了挠头发,觉得自己这个担忧简直好笑。 逃避似的坐了一会儿,她渐渐地冷静多了。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林三酒站起了身。“别光留朱美一个人在那儿了,挺尴尬的……” 一边嘟哝,她一边要伸手去开门。 身体却没来由地顿了顿。 接下来,林三酒的身子好像有了自主意识似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伸手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相机模式,蹲下身将相机从洗手间门缝下面探出去一点,眼睛望着花板,手里咔嚓照了一张相。 抽回手,手机屏幕上是有些模糊的一张洗手台底部的照片,没什么奇怪的。 “幸亏没有人,不然人家肯定要把我当成变|态了。”她摇摇头一笑,将手机放回了裤兜里。 尽管调整了一下心态,但此后的半顿晚饭,仍然吃得并不尽如人意。大概陈医生也察觉到了相亲对象的心不在焉,最后十来分钟几乎是在一片沉默里度过的——尽管朱美一个劲儿地找话题活跃气氛,但很快,这一次相亲就鸣金收兵了——陈医生擦了擦嘴,叫来了服务员。 “这一顿我来请吧,女士就不必拿钱包了。”他还挺有绅士风度地了一句,转头问道:“……这一桌多少钱?” “三百八十二,先生。”年轻得几乎稚嫩的服务员看了看手里的单子。“刷卡还是付现?” “噢,现金吧!”陈医生朝林三酒笑笑:“我这人哪,就是不习惯什么手机支付,到哪儿都拿着现金心里才踏实……” 林三酒客气地点点头应合,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钱夹里抽出了几张蓝色的钞票。 ——如月车站世界里的钞票。(未完待续。。) ps: 嗯,叫我标题党和断章狗都行,随便,但是我终于赶在1点发文了,哈哈哈,我走了,南瓜马车要不等我了!先发了,再撸感谢名单~! 谢谢世缘木的平安符和香囊(不离不弃啊)、书友141779169(个)、书友1508171457951、刘刘刘水、墨色债主、明炙、诶姆姆姆(个)、大蜘蛛市场价(没删你贴啊)、彩elen、哪一盏没数过、95985的平安符,谢谢大寳、卿卿九的香囊,还有好船君的桃花扇~!(一周没更怪不好意思的哈哈) 还有要感谢狂飙马71、十年-右左、kakalus(张)、雨忘伞、好船君、被盗号的南瓜丸子、嘸訫(张)、我看我读、财主夫人、elāㄐ、一一爱鱼、旃檀之香的月票! 302 结局以后 在那个逼真丰富得过分的白日梦里,如月车站里的钞票,成为了一个林三酒记得特别清楚的细节;软塑料一样的材质,呈现出蓝大海相交的清透颜色,让她印象尤其深刻。 ——但绝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当林三酒的目光刚一落在那几张蓝色钞票上的同时,一声低低的“啊”就从她的喉咙里滑了出来——下一秒,她顿时后悔了。 好像激发了什么东西似的,桌上的气流似乎突然变了。虽然她立刻垂下了眼皮,然而来自身边的几道目光仍然如有实质般地立刻黏在了她的身上,好一会儿才终于挪开了;林三酒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后,再次抬起头,而此时陈医生手里的钞票已经变成了她所熟悉的粉红色,印着一位领导人的头像。 正如她记忆里的一样。 是看错了吗? “怎么了?”捏着几张钞票的陈医生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将钱递了出去。 餐厅里淡淡的背景音乐仍悦耳地鸣奏着。 “不,没什么,”林三酒尽力朝他温和地笑了笑,感觉到一颗冷汗从后背上滑了下去。 她的余光已经紧紧地捕捉住了桌上那件异样的事物,但是她此刻浑身肌肉紧绷,恨不得连汗毛头发都一动不动地紧贴在身上才好——“我只是不心碰到了脚,没事。” 她只希望自己的声音不要震动得太厉害。 ……刚才那一餐,朱美点的是一份羊排。伴随着羊排一块儿送上来的。还有一壶滋滋冒着热汽的黑胡椒汁——这家餐厅的料汁,是装在一个银壶里给客人取用的,而在朱美用完了黑胡椒汁以后,她就顺手将银壶摆在了自己餐盘面前。 此刻从银壶弯曲的表面上,正好呈现出朱美扭曲了的倒影。 她坐在林三酒身边,面朝着陈医生的方向;虽然没有转过头,但一双眼睛却正一动不动地斜盯着林三酒——黑眼珠完完全全地被推进了眼角里头,几乎看不见了,眼眶里剩下的只有一片白。 一双雪白的眼球,在银壶上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林三酒——正常人能够办得到这种事吗?还有。陈医生怎么好像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到似的呢? 靠着朱美的半边身子。像是靠在针毡上似的。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林三酒故意带着笑了一句,随即忽然心里一动,转头冲着朱美的侧脸道:“……你怪不怪。我刚才还以为他拿的钱是蓝色的。” 几乎在她声音出口的一瞬间。朱美的黑眼珠闪回了中央。 “蓝色?灯光的原因。你瞧错了吧。”那张白白嫩嫩、略有点圆润的脸转过来笑了一声,还是以前那熟悉的模样:“……对了,晚上要不要去我家睡呀?” 林三酒死咽下那一个即将脱口而出的“不”字。故意犹豫了几秒,这才一摆手笑道:“跟你在一起就聊个没完,第二上班都没精神,我不去!” 朱美看了她一眼,慢慢地笑了一下,没再什么。 走出餐厅的时候,门口的空调风吹在林三酒的后脖颈上,让刚出过一身白毛汗的她禁不住浑身一抖。虽然陈医生热情地要将她们二人送回家,但林三酒竭力维持出来的平静表象实在坚持不了多久了,借口自己累了而匆匆告别后,她逃也似的跳上了一辆出租——微微地喘了几口气,她这才感觉自己好了点。 “去哪?” 等了几秒,驾驶座上黑乎乎的影子问道。 当一个“幸”字冲到舌尖时,林三酒突然一怔。 去哪——? 不是要回家吗? 她差点出口的“幸福西里”,是本市市中心区最昂贵奢侈的楼盘;在她的梦里,因为一个叫任楠的人,林三酒搬去了这个区。 她当然住不起那样高级的地方,看来那个梦的确太过逼真了。林三酒抚了一下额头,随即却陷入了一片茫然。 ……那么,我家在哪来着? 一阵阵偏头痛像是锤子似的打在她右侧的头盖骨上,林三酒忍着神经撕裂般的痛楚,拼命地想要回忆起自己的住址。 有什么地方,很不对…… “姐,你怎么了?你要去哪?”大概是见后座半晌没有声音,司机又问了一次。 “等、等等……”林三酒揉着右太阳穴,因为头疼,连鼻息都变重了。“让我想想……” 车厢内静了一秒。 突然而然地,司机的声音变得十分柔和。他微微侧过脸,将声调压低了,仿佛循循善诱似的轻声问道:“……你是要回家吗?” 这一句柔和的问话,不知怎么地像闪电似的打过了林三酒的脊梁,一瞬间她身上的汗毛全都站起来了——一鼓一鼓的头疼仍然十分鲜明,但林三酒此时却顾不上了,她咽了一口口水,盯住了司机的侧影,手指摸上了车门把手。 门被锁死了,打不开。 不知从哪儿来的直觉正在脑海里一遍遍地警告她,不要给出肯定回答。 然而这个警告似乎已经来得有些迟了。 “……你是忘了你家的地址吗?”司机的声音越发轻柔了,像肌肉松弛剂一样让人听了以后,就忍不住想发出一声长叹,然后陷在沙发里。 “但是,一个人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家的住址呢?” 司机自问自答道。 在剧烈的头疼、紧张和困惑里,忽然慢慢地混进来了一种安心、信任感——明知道这种感觉不可信任,但林三酒还是忍不住微微地闭了闭眼,肩膀松懈了,手指从车门上滑了下来。 静谧的车厢里,只有司机的声音像烟雾一样飘散了,弥漫在空气里,叫人越发地放松了。“这里面,肯定有哪里不对,你是吧,这位姐?” 随着司机缓缓地转过头来,林三酒几乎是无力地抬起了目光。 鸭舌帽下和茄黄夹克领口的中间,是一片黑漆漆的虚无——什么都没有,没有脸,没有脖子。林三酒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袖口慢慢抬了起来,朝向她伸了过来。 一道尖锐的疼痛猛然扎透了她的大脑,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猛然不知从哪儿尖叫道:“快动啊!”(未完待续。。) ps: 嗯,哈哈哈,我又回来了……我知道我已经食言而肥了……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9月初我有事出了一趟门,拯救了一下地球而已没什么大事,不过总之因为这个原因我差不多周没更……等我回来以后就……心,虚,了…… 陷入了那种“哎呀妈呀还有文没更”“嗯欠了那么多好焦虑要不今先算了”的心理循环…… 你们一定懂我的…… 妈呀这文现在还有人看吗?? 给大家说一声~ 书评区议论作者死了的家伙们,你们过节好!我特地来一声,这文没有烂尾(我烂尾的显然不了解我喜爱调戏读者的本质),也没有太监,只不过现充公举我10月5号就要考试了……到现在阅读部分的测试分数仍然惨不忍睹……我害pia…… 考试后还有接踵而来的一系列纷杂的事,想想都头大;不过这个文还是会以苟延残喘死不瞑目的速度龟速更新的…… 声一句,晾了这么长时间,我想给末日乐园开一个新的脑洞了……不想写红鹦鹉螺了……要不你们代笔吧……再顺便帮我代个考……干脆代我活着吧?(未完待续。。) 303 肉腔内的林三酒 空气里漂浮着牛奶一样的乳白色烟雾,黏黏的,厚厚的,缓缓地流动着,像是有生命一样,慢慢爬进了林三酒的鼻孔。刚刚颤动了几下的睫毛,光还没有机会完全透进瞳孔里,眼皮就再次不由自主地合上了。 林三酒醒了过来。 这一次,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 翻身坐起来的时候,大概因为长时间不自然的姿势,浑身的肌肉都隐隐地悲鸣了一声,但这并没有妨碍她身体内重新澎湃流动起来的力量——熟悉的,强大的力量。 手指张合了几下,林三酒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力量,慢慢站了起来。 周围是一片混沌。不知道是浓雾还是夜幕,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沉沉浮浮的灰紫色,深深浅浅地在视线内翻滚着。 ——却并不令人讨厌。 汹涌翻滚的灰紫色,就像是一波一波温暖的浪潮,刷洗林三酒身体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一股一股令人迷醉的舒适暖意。这里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声音所代表的一切纷杂,只有永恒的宁静。思考、战斗、忧虑,都不需要了。 只有不断变换的颜色,舒缓了一切。 也许我已经死了。也许这里是人死后的堂。 这碎片一样的念头还没能维持半秒就再度消失了,林三酒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起过这个念头。 她现在是站着的吗?还是坐着,躺着?她也不好。好像前一个瞬间还在行走。后一个瞬间她就漂浮了起来。力量仍然还在她的体内,然而林三酒却觉得自己不再需要它了。 在一片柔和的舒适之中,忽然哪儿微微地疼了一下。 具体是哪儿,林三酒也不好;她的身体仿佛早就融化了,疼的地方可能是腿,也可能是后背——这疼痛虽然轻微,却打断了这漂浮的宁静,令人讨厌极了。林三酒等那疼痛过去了,再度感受到温暖的灰紫色柔柔地包裹了上来。 然而第二下针扎似的疼,却不依不饶地又来了。 想将它挥开。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疼痛一次接一次地像雨点似的落下来。很快就变成了折磨。林三酒低低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道烦躁的声音,随即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第三次,她睁开了眼睛。 灰紫色的烟雾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你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快起来!” 林三酒以为有人在自己耳边话。过了半秒才意识到声音来源于自己的脑海里。她下意识地吐出了一个名字。“意……意老师?” 这个词起来。竟有了一股久违的陌生感。 “我……在哪里?” 周围一片昏暗。就像是破晓之初的黎明。光线稀薄而无力;大部分空间仍然被笼罩在混沌里。最显眼的,大概只有空气中流动着的牛奶色烟雾了——它们沉沉的,粘粘的。好像刚发现这边站起来了一个人,立刻分出了一股“牛奶”,犹如实质一般朝林三酒流了过来。 “别吸进这玩意儿!” 就在一股“牛奶”刚要碰上林三酒鼻尖时,意老师立即警告了一声。林三酒忙一手捂住了口鼻——她不敢贸然去碰这东西,迅速一低头,避了过去。然而“牛奶”却在她身后慢慢转了一个圈,再次朝她伸出了乳白色的一只触手。这一次,仿佛这儿是一个低洼一样,更多的“牛奶”都流向了林三酒。 林三酒忙抬步就躲,脚下却“咕叽”一声,传来了一股古怪的触感。像是雨后的湿泥地一样,泥泞、柔软,甚至还有一种令人恶心的弹性——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在混混沌沌的灰暗中勉强看清楚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感觉上,就好像是她被人扔进了一个巨大的口腔里一样。 暗红色的肉壁仿佛会呼吸一样,正迟缓地一起一伏;不知名的液体顺着肉壁流了下来,在脚下的暗红“地板”上微微地泛着光。这个地方不大,用衣服挥开了“牛奶”以后,一眼就能看到头,然而真正叫林三酒吃惊的,并不是这个古怪的肉牢。 她并不是一个人。 这个地方密密麻麻地,已经塞满了人。躺着的、坐着的人体互相搭叠着,就像是打渔时一网掉出来的死鱼,堆成了一座座的坡。除了胸口还在上下起伏,明他们并不是死人之外,林三酒几乎找不到他们还活着的迹象。 离她最近的,有几张她很熟悉的脸。老印第安人、树皮人、中山装青年、羊蹄人……跟她一起下副本的,几乎都在这儿了,甚至连那个头上套了青花瓷的家伙也正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从青花瓷的边缘处缓缓地飘出来一股奶白色的烟。 “啊,这里是副本,对吧?”林三酒猛然想起来了,因为记忆回来得太突然,甚至让她有一点儿头疼。“难道在我们之后,微笑人鱼又派来了这么多人吗?” 意老师没话,似乎也没有答案。 又一股“牛奶”朝她的头脸上扑了过来,林三酒猛然一挥手里刚撕下来的衣服,将它们像烟雾一样赶走了以后,立刻蹲下身想叫醒离她最近的羊蹄人。然而目光刚一落在他身上,林三酒顿时皱了皱眉。 不太对。 刚刚从昏沉中醒来没多久的林三酒,脑子不可避免地仍然有一点儿慢;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伸出去的手依然顿住了。 她抬头看了看另外几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我……进来多久了?”林三酒喃喃地问道。 “老实,我也不清楚。”意老师叹了一口气,“我只比你先一步清醒了几个时而已。” 林三酒挥开又一股锲而不舍要蒙住她头脸的“牛奶”,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跟记忆中一样,光洁的肌肤被其下富有弹性的肌肉塑造出了流畅的线条,伸手按一按,皮肤立刻弹了起来——明她的身体并不缺水。从触感判断,肌肉和脂肪也没有流失——也就是,她昏迷的时间不长,大概不会超过两。 然而她身边的几人,却呈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羊蹄人的皮肤如同干枯的叶片一样委顿了下去,薄薄地覆盖在他的面骨上,头骨形状清晰可见;老印第安人的四肢已经没有了半点肌肉,完全是一张干涸枯黄的皮,绷在臂骨和腿骨上。不仅是水分,连作为最后战略储备的脂肪都已经彻底消耗光了,明他们几人昏迷的时间远远超出了几个月。 ……然而没记错的话,林三酒才刚刚来到红鹦鹉螺界几的功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猛然将一片浓厚的、越来越多的“牛奶”甩开,踩着人体和触感恶心的肉壁朝前走了几步。“我们一起进的副本,我还好好的,他们不应该消瘦成这个样子啊!” 她又走了几步,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消瘦的;也有一部分人像她一样,皮肤润泽,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几步后,她的目光停在了几具人体下。那儿露出了一块蓝色的花纹,泛着瓷器黯淡的光。 林三酒翻开了压在他身上的人——他们看起来也有几分眼熟,似乎都是微笑人鱼的成员——露出了青花瓷的身体。如果刚才那几人的模样只能算糟糕的话,青花瓷衣服下的身体甚至让林三酒感觉到了反胃。即使衣服下面套的是一具骷髅,恐怕也比他的模样好看一些——她甚至不敢多看,连忙将衣服重新盖上了。望着灰扑扑的袍子,林三酒一愣。 她记忆中应该是微笑人鱼标志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不光是青花瓷的标志不见了,另外几个成员,甚至包括羊蹄人的标志都不见了;仔细一看,甚至连他们的衣服样式,也与林三酒记忆中不同了。 “喂,醒醒!”她使劲推了中山装青年一下,却立时收了手——手掌下传来的可怕触感,令她担心再晃一下,对方就要散架了。“这儿是怎么回事啊!” “别叫了,你叫不醒的。”意老师插了一句话。“我之所以能够叫醒你,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你意识的一部分。外界的力量,恐怕早就碰不到他们了。” 不需要再继续试下去,林三酒就知道意老师是对的。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我先从这儿出去才行……” 她抬眼看了看不远处。 已经有好几分钟了,“牛奶”一直没有再来骚扰过她。当林三酒看清楚了以后,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了原因。 几乎肉壁内所有的“牛奶”都消失了,不,消失并不准确——应该它们都聚集了起来,就在林三酒不远处,浓浓的,厚厚的,仿佛有一股不吞噬掉她不罢休的气势。 眼看着遮盖地的“牛奶”翻滚着卷了过来,一时间视线里只剩下了乳白色,林三酒忙一撑地面,踩着几具人体跳到了不远处的肉壁前。 “一定要奏效啊。” 她喃喃地了一句,发动了【画风突变版一声叮】—— 碎肉、汁液轰然在她的掌下爆开的那一瞬间,林三酒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的一声嘶嚎。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惨白的光已经洒在了她的身上。(未完待续。。) ps: 大家好,我回来了…… 304 前往自由区 林三酒完全不认识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 醒过来也有好一会儿了。她有些茫然地伫立在冷风中,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一件事得通——她试着将下副本以前发生的事一件一件列出来,但是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儿。 身后的肉腔在她跃步跳了出来以后,就像个受伤的动物一样,一直在微微发着颤;牛奶似的白色烟雾从炸碎的裂口里源源不断地漏了出来,持续了好几分钟。原本还十分戒备的林三酒,不久就发现这些“牛奶”一旦流进了外界的空气里之后,就像被稀释了一样,失去了原本的特质后,不由自主地消散在了冷风里。偶尔被她不心呼吸进去的一点儿,也仅仅让她头脑飘忽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影响。 粗糙、冷硬的岩石沉重地压迫在身子两侧,仿佛随时都能够合拢、吞掉林三酒似的。石壁间的空隙狭窄而不规则,令她背后的骨翼成了一个很头疼的东西;无论她怎么吃力地调整骨翼的角度,总是磕磕碰碰地不太舒服。唯一宽敞的空间,就是肉腔所在的地方了:像是石壁被凿出了一个口袋似的,肉腔正好处在中央,周围还留了一圈空地。 林三酒早就不再抬头看了——以她进化者的视力而言,石壁一直延伸到了她视线的尽头,才在头顶上画出了一条浅白色的线;第一次抬头时,她花了几秒钟的功夫。才意识到这条线原来是无比遥远的空。 叹了口气,她摸索着石壁,朝前又走了几步。石头缝间覆盖着薄薄的泥土,从这稀薄的营养里,钻出了几丛疏疏拉拉的暗绿色叶片,看起来就像肉腔里的人一样,仿佛马上就要死了。 她明明跟随着微笑人鱼的成员一起进了一个副本——然而为什么她却在深渊下的一个肉腔子里醒了过来,林三酒没有一点头绪。 被打碎了的肉腔,流出了一地黏黏滑滑的液体,每走一步就在鞋底“咕叽、咕叽”地响。在稀薄而昏暗的光下。肉腔原本那种令人牙酸的深红肉色渐渐地枯败了。泛起了一种濒死的深褐色来——无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林三酒的那一击,都将它送上了死路。 把人搬出来这件事,比她想的还要困难的多——虽然少数人看起来还算健康。但大部分人由于长时间的昏迷和缺乏营养。都已经消耗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林三酒在试图抱起一个女孩的时候。不心擦过了她的大腿一下,“喀拉”一声,那女孩的腿骨就从盆骨处脱离了开来。只剩一层薄薄的干黄色皮肤,连接着腿和身体。 在没有了“牛奶”以后,或许这些人都会慢慢地醒过来,但林三酒不打算在这儿等到那一刻。从肉腔里救出来的人,大概有三四十,都被她心地放在了甬道上;做完这一切后,她又从卡片库里找出了水,给每个人都喂了一些。接着,她踩着人体与人体之间可怜的空地,像个芭蕾舞娘一样,林三酒有几分辛苦地朝石壁夹道的深处走去。 另一侧光线稍微亮一点儿,地势也略高的方向,走不了两个时就只有泥土和岩石组成的死路了;尽管林三酒十分不愿意,但目前唯一的的出路,就只剩下面前黑峻峻、越来越窄的石头缝隙了。 这是林三酒走过的,最叫人难受的一条“路”了。在离地面几千米的距离下,在岩石层深处不知怎么被分开的一条缝隙里,在足以叫任何人患上幽闭恐惧症的、狭窄漆黑的空间里,林三酒挣扎着,不知道走了多久。 一开始她还只是疑惑、还有一些担心;但走到后来,她心里只剩下了对自己身后骨翼的痛恨——磕碰和摩擦还只是事,有一些地方窄得根本不容许巨大骨翼通过;就像是将四肢硬生生掰向一个不可能的角度一样,林三酒咬牙忍痛把骨翼打开拉长,有时甚至还要折叠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最终是怎么挤过来的——不过好在,在如此深的地底,也没有人能听见她吃痛发出的惨叫。 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把骨翼掰断扔掉的前一刻,石壁间的空间终于逐渐宽敞了起来——光线越来越明亮,甬道越来越宽广,坡度越来越往上延伸了,手脚并用地爬了几个时以后,林三酒发现自己摸回到了地面上。 喧杂的人声、偶尔飞船从空中划过的引擎声、不知是什么发出的轰轰闷响,跟着其他千百种声音一起涌进了耳朵,一瞬间令她几疑自己从地狱返回了人间。 ……两轮巨大的圆月垂在无数足有几百层的破败大楼上,被层层叠叠的电线分割成了无数块,熙熙攘攘的人流裹着嘈杂的声音,充斥了每一处灯光照得到、或者照不到的角落。 她似乎仍然还在赛博区。 大地上明明被撕裂开了一条深深的口子,但对过往行人来,似乎马路中间出现深渊已经成为了一个司空见惯的事;从林三酒爬出来的地方,仅仅只有一条黄带子围了一圈,以警示人们心掉别进去而已。当她钻出来的时候,皮肤被坚硬的岩石划割得鲜血淋漓,头脸、四肢上也尽是泥灰尘土,浑身上下无一不痛——然而并没有谁多看她一眼。 林三酒忍着痛找出了地图。 “……好奇怪,我们怎么又回到这儿了?”在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以后,脑海中的意老师先话了。 虽然她对红鹦鹉螺不熟悉,但是却并没有妨碍她迅速地找到自己的所在之处——横跨了大半个赛博区的深渊,被这儿的人命名为“大峡谷”,像条伤疤一样呈现在地图上。“大峡谷”的一端是一片荒地。而林三酒此时正在靠近商业区的另一端上——当初从鉴定师家里的窗户往外看去的时候,她已经见识过一次“大峡谷”了。 但大峡谷跟微笑人鱼的领地之间,还隔了一段遥远的距离;林三酒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跑到深渊底下去。 从丢失了那本《少女的悲伤》以后,没有一件事得通,连得上。 林三酒烦躁地揉了一下地图,手又顿住了,因为她想起了花在地图上的红晶。“我不知道——”她有点没好气,“不过,不管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害得我,就让今算成他们的幸运日好了——我现在要去买船票。” 她虽然善良。但并不傻——当十几个中晶从一个她正搬出肉腔的人身上掉出来的时候。林三酒就知道自己的船票不再是一个问题了。 虽然这钱拿得不是特别理直气壮,但就连一向道德标准比较高的意老师也同意,也许在深渊底下昏迷着的人更需要的是食水,而不是红晶。 “但是……那个正在吞噬红鹦鹉螺的副本呢?你也不管了吗?”意老师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好话了。 “这个我没法不管。”林三酒承认道。“但是这个副本在哪?” “你明明知道的。就在微笑人鱼的——” “按理,我也应该在微笑人鱼的领地里。”她打断了意老师没完的话。“然而我醒来以后却在这儿。” 意老师半晌没话,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地:“那……也有可能是因为副本吞噬到这儿了……” “我看不出来跟以前有什么分别。” “那是因为萨杰——”意老师刚到这儿。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停住了。 林三酒微微一笑,但是眼睛里却并没有多少笑意。“……对呀,都是萨杰的。我们跟她一起进了副本,她却并不在那个肉腔里。” 那个外表很不正常的女孩一定知道什么,却没有告诉林三酒一行人。 “等我见到了楼野他们,会借助成长者联盟的力量回来调查萨杰。”她一边朝飞船登录点的方向走,一边低低地自言自语道。“在我找到那个女人之前,只好盼望红鹦鹉螺的势力们能够聪明一点儿,别让事情发展得超过控制了。” ——或许这个想法并不是那么不靠谱;直到林三酒走进人流穿梭的飞船登录点,站在电子信息板前看了很长时间以后。 她明明记得微笑人鱼已经得到“吞噬副本”的相关讯息了,但是从“赛博时事”上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针对这件事的蛛丝马迹,反而尽是一些什么“lash从一a级世界成功归来”、“1个新末日世界信息录入系统”、“有人高价收购植物类特殊物品”之类的新闻。 “怎么回事……”林三酒皱着眉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摇摇头,她大步走向了售票的柜台,融入了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 在那个拖着骨翼的高个儿女人离开以后,售票的年轻姑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电子信息板,再次浏览了一遍四个月后的签证拍卖价格。对于d级世界来,她的出价果然还是太低了;正当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时候,她感觉到又一个人影来到了售票台前。 “你好,”年轻姑娘半职业化地抬头笑了一下,随即声音就冻在了喉咙里。 这个女人的眼睛如同两个深深的枯井,没有一点眼白。即使每都要见到上百个奇形怪状的人,但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不像人类的东西,让年轻姑娘忍不住打了个颤。 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包着一条厚围巾的女人低头看了看金属台面的倒影,随即才又一次抬起了头。这一次,她的眼白出现了;好像是用力捏了一下黑眼球,才好不容易露出来了一点眼白似的,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笑了。 “刚才那个骨头翅膀的姐姐去哪?我也要一张去那里的票。”(未完待续。。) ps: 我回来了,评论区都是什么反应……作者进村了是什么鬼…… 谢谢你们的月票和打赏,我现在马上要出门来不及写名单了,下次更新再一块儿放啊~ (ps:我没明……) 305 R区 从a-17号码头大厅推开门走出去以后,是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表面由无数细碎的石子组成,涂上了一层米黄色的漆;走起来除了有些凹凸不平之外,也让人担心脚下的石子会不会一滑,就让人顺势从几百米的高空跌下去了——毕竟这一条延伸出来的走道两边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低头一看,脚底的行人就像蚁群一样,缓慢地、黑压压地流动在地面上。 从这个高度朝远处望去,正好能看见赛博区内那些楼群的腰部;灰黑色的楼体伴随着窗户里透出的点点亮光,在夜幕里仍然在向上延伸、延伸……仿佛没有尽头似的。林三酒看着它们的时候,忍不住奇怪住在啊!!我都不好意思我也写! 唉,就应该这么写才对……不过话回来,我始终无法释怀ned sark的死……谁跟我一样的留个言…… 306 少了一个 这五的行程,比林三酒所预期的还要难熬得多。 没有食水倒还不是什么大事,她卡片库里多少有一些从前几个世界里搜集到的食物,虽然不好吃,但足够维持她的力量。甚至连那一看就是胡乱用铁皮搭出来的、又脏又原始的洗手间她也能够忍受——真正让林三酒觉得烦躁难受的,大概还算是狭窄拥挤的r区、不见光的货舱、无法坐下来休息而导致的肌肉酸痛,以及被她强迫自己放在一边不去考虑的那个念头。 如果她开始怀疑之前都是一场梦的话,那又有什么证据能够明她现在不在另一场梦里?这样想下去,整个末日世界都可能是她坐在某间疯人院里时产生的幻象——林三酒不能容许自己的思维这样混乱下去,滑向疯狂的边缘。 不管在副本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能牢记一件事:她现在已经脱身了。 不过每一次当她的视线扫过对面的女人时,她都发现自己很难保持思绪专注。 在过去两三的航行里,旅客们之间互相熟络了点儿,也多多少少地交流了一些信息——这个一开始让林三酒误认为是萨杰的女人,在站起来活动时,微笑着告诉她自己叫ayu——由于聚集了来自各种末日世界的人,在红鹦鹉螺里比这更奇怪的名字也不在少数。 除了眼睛以外,她看起来是一个非常正常的进化者;而这几的时间里,连那双诡异的眼睛也逐渐地正常了。黑眼珠慢慢地收回到了普通大,露出了两侧的眼白。除了一条围巾,她与萨杰再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甚至连围巾的颜色都不一样。 “你可以去活动活动了,”随着一只脚踏进了r区门口,它的主人朝林三酒笑着:“洗手间那边没有人了。” 话的人是一个年轻男孩,暗金色的头发虽然并没有那么耀眼,但偶尔还是会让林三酒想起斯巴安——不过在这头金发下,却只是一个样貌平凡的、略有几颗雀斑的青年。 他的皮肤泛着熟铜一般的颜色,显得一口不甚整齐的牙齿特别白;沃德和林三酒是最先熟悉起来的,相比其他乘客。他们两个更像是朋友一点。 “谢谢。”林三酒笑了笑,走出了r区。 尽管走道也不算宽敞,但她侧身站的时候,它的长度却足够让她的骨翼完全舒展开来了——就像是四肢一样。如果一直蜷着的话。就算是骨头也会发酸的。 “唰”地淡淡一声。骨翼划破了空气;几乎是眨眼间,最尾端的尖刃就已经碰触到了入口处上了锁的门。虽然骨翼看起来很沉重,但当它行动起来时。那种不可思议般的轻滑迅速,能够让人在不设防间立即被切开——所以每次沃德都会提前帮林三酒看看走道里有没有人。 伸了一个懒腰,林三酒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自从来了红鹦鹉螺,我都快忘记空旷是什么感觉了。” 意老师没回答——不是每一次无目的的闲聊都能得到意老师的回应,不过最近几她似乎特别沉默。 林三酒也并不要求一个回应,她继续道:“好想洗一个澡啊……这儿的味道都快渗进我的皮肤里了。” 刚刚上船的时候,这股味道还不明显;然而不管它的源头是什么,似乎都随着时间一过去而更浓烈了——有点儿像猪皮,既不特别难闻,也跟香味搭不上边;明明知道这气味很奇怪,但林三酒却始终觉得自己以前似乎闻到过一次。 走道两边的货区,都被铁仓库一样的货箱给牢牢地占满了,不留一丝缝隙。顺着望下去,只有洗手间半开的门在走道尽头露出了一个阴影,随着飞船的行驶而微微地摇摆着。 这样乏味而压抑的环境,林三酒已经看够了;然而离飞船降落还有起码两多的时间。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收起骨翼,打算回到r区里。 即使常常会载客,也依然没有人想过要给货舱里安窗户,因此头顶上一排日光灯成了这儿唯一的光源。白光从空气里洒下来,经过一层一层的障碍物,当它落进r区的时候,已经褪成了昏暗的灰白色。 或许正是因为光线不明朗,在她回去以后,r区的乘客们经过了半个多时才发现了异常。 头一个发现不对的,是坐在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女人。她一头毛糙的棕发凌乱地披在肩上,一张瘦长脸上很少出现过笑容——除了在谈到她女儿的时候;不过这笑容也注定维持不了多久。 “……八,九。”她轻轻的声音在一片安静里,听得十分清楚。“咦?” 棕发女人上扬的尾音,顿时叫好几个人都抬起了头;随着有些疑虑的目光扫过r区,几个人皱起了眉毛。 顶多不过三十平方米的r区里,此刻只有九个人——棕发女人抬眼朝林三酒问道:“……你回来以后,有人出去了吗?” 林三酒只会在外面无人的时候伸展骨翼,几的相处下来,大家都已经熟悉了她的这个习惯。 “没有,”她看了看r区的门口——与其是门,还不如是由两边货仓的铁架子留出来的一个空隙。“至少我没留意到。” “谁不见了?大概是早就去了洗手间吧,”另一个男人出声了,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穿着一件条纹衬衫,条纹在圆鼓鼓的肚子上被迫弯成了曲线,几颗扣子似乎随时都会崩掉似的,但仍艰难地扣住了衬衫两侧。 “好像是那个,”沃德想了想,“个头不高,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不过我是最后一个从洗手间回来的,那儿没有人啊。” 这么一,林三酒也隐约想起来了——不见的是一个中等个子、平凡长相的男人,很难判断他的岁数不,也很难给人留下什么印象。因为没有翻译器,他又只会一种非常冷僻的语言,所以连他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 不过在这囚笼一样的环境里,倒没有人担心他会走丢了,因此即使沃德一再强调外头真的没有人,一时间也没有人把这事放在心上。“搞不好他去货仓里了,”另一个上了点儿年纪的高大男人一笑,露出了与他外形极不相称的狡黠。“……我觉得,如果他是想赚回一点票钱的话,跟咱们没有关系,最好别插手。” 这些乘客原本就是陌生人,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 不过沃德似乎并没有被完全服,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走道,又看了看r区,但到底还是没什么。 不见日的r区里,如果不看表的话,时间总是很难判断的。从陆续进进出出的人看来,大概是在过了好几个时以后,沃德轻轻走到了林三酒身边。铜色皮肤的青年冲她一笑:“……一块儿出去走走?” 林三酒想起他刚才的表情,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进入了走道。 脚下的钢铁很沉稳,叫人有些难以想象她现在正在万米高空之中。 “……我的老家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二人在走道里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以后,沃德忽然开口道。“人类住在分布在海洋里的水台上,触目所及都是海水,颜色随着气会变成暗绿色或者蓝金色——虽然有些单调,但是很美。” 林三酒静静地听着,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谈起这个话题。 “不过,在末日降临以后,水台下面的世界就变了。”遥远的回忆仿佛如风一样吹进了现在,沃德的声音顿了顿。“……即使我已经经历了五个世界,但是那儿水面下的东西,仍然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大的生物;如果不是有一次我见到一个遥远的水台被袭击了,我甚至根本连它们的样子都看不全。” “最糟糕的,是不仅仅只有这一种庞然大物。更多的、我们从没见过的水下生物,不知道从哪儿出现了;不管我们把水台往哪儿开,都有可能一头撞进这些怪物的怀里。这一切发生时,我父母和妹妹在星球另一端——旅游,可笑吧?明明只是海洋而已,只不过因为伸出了几根植物,就值得去观光了吗……” 即使过了这么久,但沃德的表情仍然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结果,在他们的水台前面突然浮起了一片惨白惨白的东西,将整个水台都拽了下去……我记得视频里的海水浮起了很多气泡,随即就黑了。那之后,我进化出了第一项能力,也是在我老家里至关生死的一项能力。” 林三酒甚至有一些庆幸,自己的亲人并没有死在眼前——感觉到沃德即将到重点,她忍不住微微屏了一下呼吸。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坦白自己的能力。 “……生命体探测。”沃德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连站在他身边的林三酒都差点没有听清。 “这个货舱里,现在只有九个生命体。”(未完待续。。) ps: 谢谢痴肥的鸟的平安符和香囊、迦蓝の心的桃花扇、姮嬣和安斯晨光的平安符、杜子若(你是数字君?)的两个平安符~还有十二榉的张月票和推荐、曼曼大人的月票~ 看到你们没有抛弃我,真的有点感动,我前两更完以后真心以为没人看了,所以给自己放了一假……啊哈哈。谢谢支持,11月我会尽量多更一点儿的!这次断更一个多月,没想到反而对情节该怎么走有了一个想法了,看来适当休息果然是必要的,嗯。 还有,你们能不能不要剧透我一脸! 307 多了…… “……那个人被杀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林三酒压下去了自己的惊讶,尽量平静地朝身后的r区看了一眼,见无人出来,这才迅速轻声问道:“……你能探测到尸体在哪里么?奇怪了……是谁,又有什么理由要杀了他呢?” 沃德自然也不知道答案——他的能力只能够探测到一定范围内活着的生命体,以及该生命体的体积大而已。 “我想会不会是被凶手塞进货舱了……?”青年的目光在两排货舱上下来回扫了两遍,但并没有看到他期望中的血迹。想了想,沃德建议道:“我猜可能是私仇。”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就好了,”林三酒一边一边打开了意识力扫描,但遗憾的是,她也没有什么发现。“……报完了仇,那人也该停手了。” “是啊,哪怕是为了利益原因也是好的……”沃德附和了一句,在他们走回r区的时候,二人面上都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再次站在角落里后,林三酒忍不住重新将每一个人都打量了一次,仿佛这是她第一次见似的。那个不知名男人的失踪,似乎对这些乘客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不管是一直挠痒的胖男人,还是经常站起来活动关节的ayu,或者是对着花板默默发呆的棕发女人,这儿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和之前没有不同。 九个生命体……这五个字从林三酒脑海里浮起来的时候,忽然一个靠近她身边的阴影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多大岁数啦?”——一听见这个似乎总是在释放热量的声音。林三酒心里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来人偏偏是最让她不知道怎么应对好的那一个:一张圆脸旁边披散着细细的卷发,使她看起来比实际岁数要大好几岁;即使经过了两个末日世界,她那一件绿裙子依然被肉滚滚的身子挤得满满的。“你好像比他高一点儿?好像也比他大吧?” 一边,绿裙子一边朝沃德看了好几眼,虽然什么也没明,但那意味丰富的笑容已经足够让林三酒感到头疼了。 她低下头,冷冷地瞥了绿裙子一眼——这两的经验已经告诉她,这是对付绿裙子最好的办法了:“……你有事?” 当林三酒面无表情的时候,她那双琥珀色的浅瞳孔,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正在打量猎物的白虎。 但这个猎物却似乎有点迟钝。 绿裙子忙摆了摆手。手背上的肉窝晃成了一条线。“咳。我就是问问,坐在这儿多无聊呢,咱们都是女人,有话嘛。” 十个乘客里只有三个女人。可林三酒从没见过绿裙子主动找过ayu话。 不过她可不会把疑问问出来——只要她多问一个字。绿裙子就能叽叽呱呱地上老半。最终却仍然能叫人得不到半点答案。 “我不爱话。”她声调冷硬地回答道。 “哎哟,你跟大姐还害羞呢。”对方越挫越勇,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冷屁|股。“刚才你跟那哥。叫沃什么来着?不是还轻声细语地了好久吗……诶,我可没有听见你们什么啊,我可不是那样人……” 尽管她这样虚虚实实地打探**实在很烦人,但或许是她的直觉吧,林三酒并不觉得绿裙子跟那个无名男人的死有什么关系——或许是因为她经历的新世界还不多,所以身上还残留着好嚼舌头、爱八卦的特质;很讨人厌,但并不是什么大罪过。 “我们讨论的事,”她刚开了一个头,就见不远处走过来了那个高大男人,立刻顿住了话头。高大男人经过她身边时,照例给了她一个微笑——他在女性身边时总是满脸笑容——等他走出了r区以后,林三酒这才继续道:“……跟你没有关系。” 从这两的相处来看,绿裙子本心应该不坏,所以当她再度开口的时候,林三酒是带了几分真心实意的。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不过在以后的新世界里,你最好还是管住你自己。”林三酒有意把话得很直白,果然见到绿裙子的面色泛起了潮红。“……在我遇见过的人当中,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只是因为嫌你烦,就一刀解决你吗?比你想的多得多。你该庆幸,对我来杀人和杀猪还是不一样的……但在很多人眼里看来,已经没有了这种区别。” 原本凑得很近的绿裙子,讷讷地挪开了一些。过了一会儿,林三酒也不知道她嘴里嘟哝了些什么,不过她最终还是起身走开了。 接下来的几个时,r区里一直维持着一片安静。据胖男人,此时早就已经入夜了,所以大家都闭着眼,试图睡上一会儿——虽然对他们来,r区的白和黑夜并没有什么分别。 见其余人好久都没有动静,似乎都已经睡着了,沃德这才轻轻地走到林三酒身边。二人其实是一样的身高,但女人总是显得纤长一些的——沃德神色略有点儿不自然,低低地抱怨了一句:“……她可真烦人。” 刚才绿裙子的声音并不算。 昏暗中,林三酒微微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人不坏。再,她这么一来,对我们也有好处。” “……怎么?”暗金色的头发随着沃德一转头,而轻轻闪了闪,让她想起了斯巴安那太阳一般耀眼的金发。 “一对情侣,”她捂住了嘴巴,只容许一点点声气从指缝间漏出来:“……总比两个仅仅聊过几句的人,关系要牢固一些……不管’那位朋友’目的是什么,或许他会忌讳一点,不来打扰我们。” 沃德噗嗤笑了一声:“……也对。不过先好,我是不同意有肢体亲密接触的。” 林三酒立刻给了他一个“你想的倒是挺多”的眼神。 在这样安静的时候,二人站在一起轻声聊,其实已经又一次给绿裙子的理论添加了佐证——当他们同时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禁又都一笑。 笑容还没完全消退,二人就已经听见了走道上响起的细微脚步声。 沃德立刻皱起鼻子,好像已经闻见了什么气味似的:“——他终于回来了!提醒我,接下来的几个时不要让我去厕所……” 那个高大男人一去去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再没有第二个人出去过,林三酒差点以为他也要被人杀害了。 她正想点什么,忽然目光一扫,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却又不上来是什么东西让她觉得烦躁。再抬起眼的时候,沃德脸上那一瞬间苍白的惊讶,立刻叫林三酒“唰”地转过了头。 刚才她觉得不对的地方,是走廊上投过来的影子—— 影子的主人,只到林三酒的肩膀;相比那个应该回来而没有回来的男人来,他的身材也太瘦了。 不知名的男人,在失踪了近八个时以后,忽然再一次若无其事地从密封的船舱里出现了。在几乎是呆呆地看着他走进r区、走过了二人身边,自顾自找了一个空位睡下以后,林三酒犹疑地开口了,声音极低。 “是不是他有什么能力……或者特殊物品,能够提供另一个空间……” 所以你的能力才探测不到他?这后半句话林三酒还没来得及,只见沃德忽然一头冲进了走道;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只得紧跟其后也出来了。 走道尽头洗手间的门半开着,投下的阴影随着飞船而微微地晃动着。两边的货舱仍然封锁得紧紧的。 “你不用过去看了,”沃德伸手拉住了林三酒的胳膊,“……洗手间里没有人。” 刚听到这句话时,她甚至觉得自己没听明白。“……没有人?” “这个船舱里,仍然只有九个生命体——” 那么——那个高大男人呢?林三酒狐疑地歪了歪头,正想问沃德他的探测结果有没有可能出错了的时候,只见他猛然面色一松,长长呼了一口气:“啊——没事了没事了,就在刚才第十个生命体迹象出现了。” “可能真的就像你的那样,那个男人大概有什么隐藏空间之类的东西吧,”沃德抹了一把脸,手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如释重负的笑容了。“咱们自己把自己弄得紧张了半!” 松了口气之余,林三酒不禁啼笑皆非,也觉得他们俩有点太过草木皆兵了——“行了,没事就好,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下回就算有人开个洞跳出去,我也不管了……” 然而在走到r区门口的时候,她顿住了脚——因为身后并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以为沃德也不见了;然而在她转过头的时候,沃德仍然在原地好好地站着。 他的面色发白,似乎沉浸在了震惊和无措中,嘴唇一张一合——林三酒走近了两步,才听清楚他的是什么。 “……十二,十三,十四,十五……” 这是万米高空之上,一个密闭的船舱。(未完待续。。) ps: 谢谢怜安的打赏,墨色债主的平安符,姮嬣的个平安符、书友151106094015的……等等,我数数,10个!平安符!,还有哥的香囊~另外感谢然ran、影沉壁、斯卡9酱一众月票党~! 我托福考过了,啊哈哈,为了庆祝特地更文一章~ 308 老母鸡与产妇 灰白灰白的日光灯,昏昏沉沉洒进幽闭的空间里,不带一丝活气。飞船在半个时之前飞入了一片型气流团里,每当气流颠晃起来的时候,熟睡中的头颅们就像马上要被震下肩膀了似的。 尽管精神很疲惫,但林三酒没有丝毫睡意——她不敢闭上眼睛。 三以前,十个人进入了这个船舱,而现在,她正被十六个生命体包围着。 在她以外的十六个“人”里,有八个是r区内的乘客;除了那个高大男人仍然不知所踪,此刻大部分人都睡着了,身子随着船舱的震动而一晃一晃地,因为无知而模样安详。坐在她对面的沃德,正脸色难看地盯着自己的手——他维持这个模样已经有好一阵工夫了,仿佛他的手上刻着世界上最大的谜题。 轻轻地叹了口气,林三酒不禁有点儿头疼起来。 在末日世界中发展出的第一项基础能力,往往是进化者赖以存活的关键,所以沃德的“生命体探测”肯定不会出错——就像她的“高温适应”不能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一样。 但是在探测出了十七个生命体以后,她和沃德已经将走道、洗手间和r区都仔细检查过了一遍,除了一起上船的乘客以外,他们没有任何发现,甚至连那个高大男人也没有见着。 “……有没有可能在货仓里?”沃德在又一次搜查过洗手间后,有点儿绝望似的地问道。 林三酒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就算真的有人运送了一批活物,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沃德之前没发现它们的存在。 “你之前过,你的能力能探测出生命体的大。”林三酒在走进r区之前,曾怀着希望问过这么一个问题。“那么,你能根据它们的体型判断出什么吗?” 不过沃德的答案也令她失望了。 “你也知道,我的能力主要是为了探测出对人类有威胁的海怪的,对其他生物的体积并不敏感……”暗金色头发的青年摇摇头,一直在揉着自己的眉心:“所以,我现在只知道这些生命体既没有海怪那么大,也不像蚊虫那么。” 这简直像没一样。她也只好怀着一肚子的疑虑无功而返。 私底下。林三酒甚至暗暗怀疑过沃德,不过她实在也想不出他会有什么理由撒谎——再,r区里两个人都先后不见了踪影,这件事可是实打实的。 “要不你先睡一会儿。”沃德忽然把目光从他的手上抬了起来。“由我看着……我们可以轮流休息。” 离飞船降落还有起码四十个时。他们必须得养好精力以备不测。 林三酒点点头——与骨翼相处了两个星期,她也慢慢掌握了一些诀窍:将骨翼收紧、再笔直地收上去,她就能够盘腿坐下了。即使心里有些抗拒。不过她仍然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累得多。 自从爬出了地底裂缝后,林三酒就一直没合过眼;所以尽管身处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情境里,她的意识依旧不知不觉地迷糊了起来。 她似乎没睡多久,好像睡得也不深沉;但当人声将她唤醒时,林三酒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来睡过去了整整五个时。其他乘客也已经都醒过来了,众人的脚步在r区门口进进出出,走道上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有低声聊的,有吃自带干粮的,也有活动身体的…… 见她醒了,沃德摇摇头,低声道:“……没发生什么。” “你也休息一会儿?”想到自己睡了这么半,林三酒不禁有点不好意思。“我替你守着。” “没事,我还不累,”沃德到这儿,忽然有点欲言又止。“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三酒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没出口的话。在连续两个人消失以后,洗手间已经成了一个很微妙的存在;她立即跟着站起了身,“我可以在外头守着,要是有什么事,你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这……这不太好吧?”沃德面色十分纠结,“我自己会心的……再里头我们都检查过了……” 不过林三酒可不想让自己在这艘飞船上唯一的盟友发生什么意外——老实,她上一次感受到男女之别,大概还是末日降临以前了——“别害羞了,我又不是要跟进去,走吧!” 在开门、进厕所的那一瞬间,沃德尴尬得简直好像要哭出来似的。 为了让他感觉舒服一些,林三酒只好退后了几步,抱着胳膊站在了走道里。 大概是都觉得r区里非常憋促难受,大部分乘客此刻都来到了走廊上。离她不远的地方,胖男人手里拿着一个被啃了一口的怪东西,咀嚼的声音随着咬肌运动而响亮地传了过来;ayu背对着林三酒的方向,正和另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话,头发搭在了围巾上;不远处,棕发女人独自站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外头也一样无趣,拉长了脸抬步往回走。 刚刚走出r区的绿裙子与她擦肩而过,走进了走廊里。在她不太自然的双眼皮下,绿裙子的目光在走道里迅速扫了一圈,接着几乎没有多想,就朝林三酒的方向走了过来。 明明已经把话得很不好听了……正当林三酒暗叹了口气时,她忽然注意到了一个之前没留意的细节。 正笑着与人话的ayu,余光似乎也瞄到了绿裙子;她的身体微微地朝绿裙子的方向转了过去,一只手已经抬了起来,好像正要跟她打招呼。 然而绿裙子却目不斜视地脚下一滑,肉乎乎的身子以一种令人惊奇的灵活从ayu身边迅速擦了过去。动作之快,后者的一声招呼甚至还没来得及冲出喉咙。 好像完全没留意到ayu,绿裙子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林三酒身边,当她停下脚时,林三酒几乎确信自己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刚刚消失的紧张。 “厕、厕所有人啊?” 绿裙子探头看了一眼正关得紧紧的门,将这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重复了一遍。 不过这一次她倒不必没话找话,因为林三酒不打算轰她走了。 “……你是从哪个世界来的?”她歪头打量了一下绿裙子,语调缓和了不少。 绿裙子被她给吓了一跳,显然很不习惯——“哦,哦。你可能没听过。我老家是’原始森林’……” 从名字上来看,林三酒想不出那个世界的末日是什么样的。 或许之前的那一番话太伤人面子了,绿裙子完了这半句以后,奇异地沉默了下来。竟然一点儿聊的意思都没有。林三酒想了想。最终还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以前认识ayu?” 绿裙子立马摇了摇头:“我头一回见她。” 林三酒眯起了眼睛。 头一回见她……却不好奇为什么林三酒会问出这个问题。即使是撒谎的人。也得装模作样一下——也就是,绿裙子其实很清楚原因。 林三酒没话,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正当她想继续深挖下去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沃德面色潮红地走了出来。除了发现外面又多了一个女人、而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之外,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绿裙子似乎并不惊讶出来的人是他,朝沃德点了点头以后,迈步走向了洗手间。 “……没什么不对的,”沃德低声,“我甚至希望……那些多出来的生物跟咱们没关系了。” “你先回去,”林三酒用气声嘱咐了一句。她仍然打算从绿裙子身上挤出一点信息来。 直到沃德走远了,她再一回头,这才发现绿裙子没有进去,仅有一只脚踏进了洗手间,正转头盯着她。 “……怎么了?”林三酒皱起眉头问道。 从绿裙子肉乎乎的脸上,逐渐浮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看起来跟她之前八卦的时候很像,但林三酒不知怎么就是感觉到,对方并不是因为沃德而笑的。 “我很感谢老的,”绿裙子突然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尤其是在每一次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以后。” 林三酒一点都没有听懂。 “这一个刚才才跳出来,不然我也不会以为你和那哥在一起了……”绿裙子的笑容变得——有些难以形容:“你等在这儿,也是为了保护那哥吧?这就解释了之前的那一个……” “什么这一个那一个的?什么跳出来了?” “告诉你也无妨。”绿裙子收回了脚,见她们身后的走道里几乎没有人了,这才靠近了林三酒轻声:“先从我的能力开始起好了。” 怎么大家都开始坦白起自己的能力了?林三酒的疑惑才刚刚浮起来,马上就变成了惊讶。 【rand read】 谁长舌妇没有价值?这可不是一个人人都干得了的专业。一个优秀的长舌妇,往往拥有敏锐的观察力,和洞察事实——尤其是男女关系方面的事实——的能力。毕竟没有一定的事实基础,流言也是传不长久的! 不需要主动使用能力,该能力就能够将身边的人都“扫描”一遍;在扫描过后,能力会随机给出一些扫描对象的特质。这些特质可能是这个人爱做饭,也可能是这个人正准备暗杀你……每一次的结果不一定是一样的,准确率在百分之七十五左右,升级后可提升相关性和准确度。 “……你是什么意思?”林三酒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但她仍然需要绿裙子直白地解释出来。“难道……” “我刚上船的时候,这个能力就自动发动了,”绿裙子一撩耳边的卷发,看起来似乎又要滔滔不绝了:“……你跟我,有很多人会嫌我烦而一刀杀了我,对吧?你看,其实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动手,所以才找你话的……因为第一次能力读取出你的特质后,结果是一个绿色的和平标志。” 虽然自己的战力不低,杀的人也不少,但林三酒觉得这个结果不算离谱。“我还以为结果是以文字形式显示的……” “文字、图像、谜语,什么都有可能,还有乱码呢!”绿裙子一边,一边用手指在太阳穴边转了几个圈,暗示拥有乱码的人精神不大正常。“而刚才,我从你身上又读出了一只老母鸡……” “老母鸡?!” “咳,这个结果不坏,”绿裙子一摆手,“我分析,这明你总是扮演一个大家长似的角色……” ……或者是一个很有营养的角色,林三酒脸色有点差地想道。 “不管怎么,我从你身上读出来的几个结果,都很令人放心……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选择你——我必须得把这事告诉一个人。”到这儿,绿裙子的笑容消失了,有点不安地搓了搓手指。 “你问我之前认不认识ayu……我可以告诉你,我不认识她。” “但是,我从她身上读出了很奇怪的东西——” “刚刚上船的时候,我的能力对她反应很大……我就读了她好几次。第一次是一个装在瓶子里的圆球,我怎么也想不出是什么意思;第二次的结果是一个数字5,第三次是5,第四次是6……反正我是看不懂。不过第五次,也就是昨,我从她身上读出来的结果是两个字——” 林三酒屏住了呼吸。 也是到了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对ayu有一种深深的、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不信任。 “有孕。” 难得的是,绿裙子在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并不暧昧。 “什么?”林三酒觉得自己没听懂。她觉得哪怕“恶龙”两字,都比有孕来得合适些。 绿裙子没有解释,继续道:“然后今……大概傍晚过后吧?我也不好时间,我又读了她一次,这一次的结果是——已生产。” 林三酒一个激灵,算了算沃德侦测到生命体的时间,脸色渐渐地发白了。 在ayu“生产”过后,船舱里多了九个—— 然而绿裙子的话竟然还没完。 “……就在刚才,ayu的读取结果再一次变成了有孕。”(未完待续。。) ps: 谢谢杜子若、书友15071815070457、安斯晨光、娜乌西卡的平安符、suqinaidi的四个平安符、q君和弯月牙的香囊、彩elen的桃花扇~!看见你们没走我真是太感动了……还有ini琪琪、画扇绿水皱、raveller漫漫、jus、凉与风的月票~! 周末两没更,不好意思……我最近正在调整状态,希望能够慢慢恢复到日更……我马上又要开始上课了,唉……对了,上一章有个虫,10个乘客里应该有4个女人才对,谢谢赫萝捉虫~ 有点卡文了…… 309 AYU与厕所 ……在飞船降落前的第二十七个时,失踪了整整一晚的高大男人慢慢地踱步回了r区。 他上了点年纪,头发间已隐隐掺杂了些许灰白;一身蓝衬衫和牛仔裤上,尽是皱巴巴的褶子。在林三酒眼也不眨的盯视下,高大男人垂着眼皮,似乎有几分无精打采地坐在了角落里。 有了无名男子的前车之鉴,她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高大男人会回来。 她迅速和沃德、绿裙子二人交换了一下目光,微微一点头,沃德有点儿紧张地清了清喉咙,站起了身。 ——不久前,趁着大家都在r区里休息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在走廊尽头悄悄地交换过了信息。 “……这么来,我读出来的结果不是什么隐喻,”绿裙子——她的名字叫张华碧,跟本人比起来简直异样地清新——“她是真的’生产’了?” 沃德点点头,脸色谈不上好看:“……没错,起码从我的探测结果来看,这个船舱里从昨起,就多了一些生命体……” “那她生下啥了?”张华碧圆睁双眼,“又生到哪里去了?” 即使二人的能力意外地互相佐证了彼此,但遗憾的是,这两个问题仍然始终无解。 因为怕引起怀疑,他们只交谈了短暂的十分钟就回了r区;不过即使时间不长,林三酒也非常清楚张华碧肯定会成为一个不的帮助——不是因为她特别有使命感,而是她完全抗拒不了被这事儿勾起来的好奇心——她几乎都能想象出张华碧口沫四溅地给别人讲这段经历时的模样。 沃德在高大男人身边停住了脚。 “诶。刚才一直没见到你啊,”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太过轻松了,反倒显得不那么自然:“……这么半,你去哪儿了?” 高大男人闭着眼,靠在墙上没出声,好像根本没意识到沃德正在跟自己话。 “我在哪儿也没见到你,你是不是去货仓了?” 仍然没有回应。沃德一连叫了几声,见他始终不理不睬,不由也有点来了脾气,刚想要推他一下时。忽然从一旁伸出了另一只手。将他还没探出去的手给拦了下来。 ayu的手臂像个护栏一样立在高大男人的身前,微笑着:“……他睡着了。” 沃德盯了她几秒,到底没什么,默默地转身回到了林三酒身边。 在金发青年的身后。ayu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黏在这个方向。似乎在盯着他。也似乎透过他在望着林三酒。 “……你发现没有,之前她一直坐在那个瘦男人身边,现在又换到这儿来了。”张华碧凑过来声道。随着她的卷发散了下来。一股人工香精味充斥了林三酒的鼻腔。 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从她嘴里出来的时候,也仿佛带上了一种神神秘秘的意味;林三酒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扫了一圈r区。 被困在飞船里的行程既漫长又无趣,在互相建立了一定程度的信任之后,乘客们做的越来越多的事,便只剩下打盹了。此时除了他们和ayu之外,其余的人都正沉沉地睡着——甚至包括那个无名男人,即使他已经连续睡了十几个时了。 “读一下那个无名氏,”林三酒无声地用口型对张华碧道。怕她不理解,她还重重地扫了一眼正背靠着墙壁、蜷缩成一团的男人。“……还有那个大个儿。” 张华碧合上了嘴,目光落在了男人们身上,圆乎乎的脸上有一瞬间褪去了一切表情。过了两秒,她眨了眨眼,好像无法理解自己的读取结果似的——“无、无名氏是17,大个儿是1。” 他们跟ayu有某种关系,根本就不必这几个数字来证明——除了给他们造成了更多困惑之外,这个结果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帮助。 “我去一趟洗手间。”她表情有几分挫败似的站起身。沃德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到她曾替自己守过门一事了;但是他努力了几秒,始终没好意思提出要跟着一个女人上厕所——对于这一点,林三酒感到很满意。 在飞船上吃进去的那点可怜的食物,还不足以排出系统;更何况以进化者的体质而言,哪怕一连七八不上厕所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只是飞船上如此无聊,连去厕所都成了乘客们一个打发时间的活动。 不过,林三酒可不是为了这个原因而去的。 这么一个被频繁造访的地方,被很不用心地搭在了这片货舱的尽头,门口直直地对着走廊;站在走道上,一眼就能看见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人。对女性来很不体贴;不过林三酒觉得飞船方面的工作人员肯定不会在乎。 在门锁“咔哒”一声扣上的下一秒,意老师的声音就从她脑海里响了起来。“要是这个想法也不对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林三酒叹了口气。 “不知道。如果我始终弄不明白的话……那只好盼望ayu和她生下的东西不要找上我们了。” “我还盼望我有一个真实肉身,生活在和平的世界里,有一中了彩票呢。”意老师嘟嘟囔囔地。 林三酒没有理会她,在洗手间里勉强转过半个身子,四处看了一圈。对于这个狭的空间来,她的骨翼变得更碍事了;之前检查洗手间的时候,也主要是由沃德负责内部角落的。不过这个粗制滥造的地方一眼就能扫完了——靠墙放着一只马桶,铁锈斑斑的桶身混着一些浓浓的、可疑的褐黄色,叫人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更别提它散发出的气味。大概制造者也清楚。能挨到这个世界来的进化者肯定都经历过更不卫生的情况,所以这儿理所当然地没有洗手台;不过不知怎么,却在墙上挂了一面镜子。 她打量了自己几秒,感到镜子里的女人十分陌生——就像她在看自己的身体时一样。 “你要在这儿呆多久啊?”意老师问道。 进来以后,什么事也没发生;林三酒此时也不太肯定:“……再等个三五分钟的吧?” ……在意老师沉默的时候,仿佛连这儿的时间似乎被浸染上了一股人尿的骚臭味。随着每一分钟的过去,林三酒都觉得自己的主意更加傻了。 “虽然那两个男的是来过厕所后不见的,可你也来过呀,”意老师终于开口了,似乎打算劝她早点从这个环境里出去。“……要是你这个诱饵有效的话。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不,你忘了,我从没有单独一人进过洗手间。”林三酒提醒道,“我只和沃德来过。甚至都没怎么进来。” “那沃德呢?他不也好好地出来了?” “……因为我当时就在门口守着。”她想了想。有点固执地:“现在外面可没有人。” 张华碧甚至根本没进来,也不能成为一个反驳的例子;其他乘客似乎都只在走廊上活动过,就算有进来过的。她们也肯定没瞧见。 不过,事实似乎证明意老师是对的——充满警戒地在臭气里呆了好一会儿以后,林三酒也不得不放弃了——她一边开门,一边忍不住感觉自己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门豁然而开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一低头,撞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ayu的微笑还是一样淡淡的,显得她又文雅又礼貌;然而这个微笑浮现得终究还是迟了半秒,林三酒清楚地瞧见了惊讶从她脸上迅速褪去时,留下的那一丝隐约痕迹。 ……你在吃惊什么? 她一双浅琥珀色的瞳孔盯住了ayu,暗暗地想道。 是在吃惊我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没有落得跟那两个男人一样? “这么巧啊,”还不等林三酒做出反应,ayu倒是先开口了。离近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年轻,起码她的眼睛下方已经有了一条极淡的纹路。但不知是ayu身上的什么气质,在她开口话时,却让人觉得她还很。“这五还真难挨啊,对吧?” 林三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的腹。ayu身材瘦削,腹也是一样的平坦;而且,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平坦。 ayu似乎既没察觉她的目光,也没察觉到她的提防,自顾自地笑着:“对了,我好像还不知道……姐姐,你来自哪个世界?” 很难解释那一瞬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好像一股电流猛地打了她一下似的,紧接着,她后脖子上的汗毛就都站了起来——下一秒,右侧的骨翼仿佛是沉睡在深海已久的猛兽,将空气卷成了气浪,森森白影尖啸着朝ayu狠狠地冲了过去。林三酒甚至没等骨翼击中她,脚下已经一跃,身子朝左侧一歪,从ayu的身边滑了过去,猛扑向了r区。 这几来一直被她嫌碍事的骨翼,猛然在她身后怒张开来,逼退了ayu试图紧跟而上的脚步——往常看起来只觉笨重,但此时当它展露出狰狞之色时,骨翼看起来像是有生命的凶兽一般,在划破空气的同时,也切断了ayu一条来不及收回的手臂。 这个时候,林三酒已经冲进了r区门口。 她那个电光火石间的想法果然应验了。 明知道ayu很有问题,也明知道林三酒刚刚起身去了厕所……那么,在ayu也起身进入走廊时,沃德和张华碧不可能无动于衷。 或许张华碧还不好,但林三酒有把握,沃德肯定会跟出来的……而刚才ayu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一种情况下,沃德和张华碧会放着她不管——那就是他们两个都出事了。 r区里大部分的人,仍然倒在地上、呈现出一副睡着了的模样;这儿清醒着的,也仍然只有两个人。只不过这一次,面无表情站在r区里的是无名男和高个儿。 一头暗金色的浓密短发伏在高大男人的脚边,其余的都隐藏在了他投下的阴影里;无名男子手里拎着一个软软垂下的身子,被绿色包裹的身体,此时看起来仿佛也没有那么肉滚滚了。 然而最令林三酒吃惊的是他们二人的瞳孔。 不管原本是什么颜色,此时他们的眼睛里都只剩下了一片黑;虽然不至于像要散开似的,但四颗简直像乒乓球一般大的黑色眼珠,正不带一丝人气地盯着她。 感觉到身后不远处慢慢走过来了一个阴影,林三酒的骨翼先一步扬了起来。 “放轻松嘛,”ayu的声音跟刚才毫无二致。“我其实不是很擅长打架的。” 她一边,一边摸了一下胳膊的断口。没有血,也没有残破的肉;好像一截布口袋似的,在手肘以下轻微地晃动着。(未完待续。。) ps: 为了庆祝单身狗,我更了……! 谢谢芦苇年年、狐婴、兔牙宝宝的平安符,痴肥的鸟的又一个香囊,suqinaidi的三个平安符和、和……皮鞭……(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打赏选项?!) 还有感谢牧歌悲殇、影雪若的月票,土坑(吐艳)和iviyaida的各两张月票~ 你们肯定都还没睡吧?一个双11看把你们闹的!没有定力,为你们焦心……好了不了我还有点事……后见! 310 “……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巨大的骨翼缓缓在背后收拢的时候,林三酒感觉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了,越收越紧——她很不舒服地活动了一下肩膀,试图将自己的呼吸平顺下来。 即使经历过大大不下百次的战斗,反而是这一场不见血光的,最叫她毛骨悚然。 地上零零碎碎地散落了十来段软塌塌的东西,如果不是有的包裹着布料、有的长着毛发的话,简直看不出来这些东西曾经是人……或者,人的一部分。 事实证明,骨翼的威力比林三酒曾经碰过的所有武器都更强大;它迅猛,沉重,灵活,锋利——攻击的时候,它划破空气的尖啸甚至能让人耳朵都隐隐发疼。 然而它面对的敌人却似乎配不上这样的威力。 实际上,ayu一行三人在骨翼面前,简直就像三块豆腐似的,所有可笑的抵抗都被平滑地被切成了无数碎片——刚才还富有弹性的身体,一旦分离开来,立刻变成了一块块破碎的皮囊,破布片似的洒了一地。 林三酒用骨翼尾端一根长长的尖刺挑起了一块皮。从它的样子来判断,这大概是一段腰,因为布料早就脱落了,也不知道是谁的腰;只是里面空空如也,既没有内脏也没有脊椎——老实,如果不是还有一个肚脐的话,它看起来更像一段宽皮带。 随着她的骨翼彻底收拢,“腰”从尖刺上滑了下来。掉在地上。看着它,林三酒怔怔地不知道什么好。 不管是什么东西填充了ayu的身体,在被切开的时候都像烟一样消失无踪了;剩下的只有一地破碎的布口袋。 林三酒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手里一动,叫出了一张卡片。看了看写着“被掏空的尸囊”一行字的卡片,她又看了看地上的东西,表情越发沉重了。 “是巧合,未免太可疑了。不知道他们跟这个特殊物品鉴定师是什么关系……”她叹了口气,“其实我本来是想抓个活口的,但是……” 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简直脆弱的不像话;仅仅是几下试探性的攻击。这三人就被切成了一段段的尸囊,破碎得像是洒在汤里的葱花。 “先把沃德他们叫醒好了,”意老师建议道。“不定他们会有什么发现。” ……一开始,林三酒还有点儿担心沃德他们会像肉腔里的人一样。怎么叫也叫不醒;但是幸好。在脸颊被“啪啪”拍红了没多久以后。沃德和张华碧先后睁开了眼。 神智刚一回笼,两人不约而同地跳了起来——只是还没等他们拿出武器、叫出能力,二人的目光扫到了林三酒。不由都顿住了。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华碧模样愣愣的,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眼下的情况。“刚才那俩人突然朝我们冲了过来……诶,这是啥啊?” 她的皮鞋尖踢了踢一块包着蓝色牛仔布的、软软的东西——林三酒确信,那是高个儿男人的一截大腿。 “来话长……”其实林三酒知道的也不比她多——在见到其他人也没事儿以后,她终于呼了口气,神情放松了不少。“……细节我一会儿再,先把其他人叫醒吧。” 其余的五个乘客也都像他们二人刚才一样,陷入了莫名的昏睡里;踩着人体与人体之间的空隙,沃德走到棕发女人身边,晃了晃她的肩膀。 “诶,林,你过来看看这个。” 正当林三酒打算过去帮忙时,张华碧的声音从另一端传了过来,叫住了她的脚步。她蹲在r区门口,手里正拎着一块破皮囊,看样子像是ayu的一部分;因为光线昏暗,林三酒也看不清她究竟手指指的是什么。 她几步走了过去,在张华碧身边弯下了腰。 “这有点像人皮啊,”女人砸了咂嘴,尖尖的指甲在切口边缘滑了过去。“但是你看,这里又有一点东西,肯定不是人的组织……” 林三酒眯眼仔细看了一下,但仍然不太确定——那玩意儿除了有点儿鼓之外,和别的人皮并没有什么不同。她苦笑了一声,道:“……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你知道么,这段皮就是ayu呢……” 张华碧一怔,用手捂住了嘴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身后传来了沃德的问话声。 林三酒想了想,回答道:“……我不是去了洗手间吗?我出来的时候,我正好在门口撞见了ayu——” 当她到这儿的时候,飞船忽然轻轻震了一下,大概是遇上了未尽的一丝乱流;日光灯在头顶上晃了晃,使脚下的影子在一瞬间里看起来就像是活过来了似的。 下一秒,还不等身后那淡淡的风声扑到,林三酒已经猛地一矮身子,借着飞船的震势滑向了一边;但是她还来不及回头看,从张华碧所在之处,一团影子已经狠狠地撞了上来。仓促之间她只能抬起手臂格挡,但那冲势力道太大,在“咯”一声脱节了她肩膀的同时,也将林三酒整个人都甩进了货舱的仓璧——若不是她及时张开骨翼稳住了去势,恐怕能一路冲破货舱的钢铁支架;饶是如此,她的后脑勺也重重地挨了一下撞击。 进化者虽然耐受力更强,但对疼痛也比平常人要更敏感一些;剧痛之下倒抽了一口冷气,林三酒抬起目光时,视线都微微地模糊了——也或许是因为被背叛的愤怒。不过她知道,偷袭者既然一击没有得手,他们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你,你们——”林三酒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后半句话却突然冻在了喉咙里。 灰白的灯光好像忽然被调冷了色调,空气里漂浮着大量的灰尘——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了—— 她此时的面前,正站着三个人。 “你撞到她的头了,”随着她话时不高兴的表情,ayu眼底的皱纹加深了一些:“……真蠢,这下效果没了。” 代替张华碧站在那儿的、也就是刚才突然重重给了她一击的人,发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声音,随即将蓝衬衫的袖子一把撸了上去。随着他有些生硬的动作,林三酒清楚地瞧见他的皮肤被拽得向上一扯,五个指甲顺着皮肤一块儿挪移了上去。又弹回了原处。 个子比林三酒还矮一个头的无名男人。朝她的方向走了一步,张开嘴活动了一下咬合骨,这才不熟练地用中心十二界里流传最广的语言之一道:“……不要紧,这一次让我来。” 林三酒听见了他们的每一个字。但一时之间。她完全无法理解。 刚才明明已经被她叫醒了、还跟她了几句话。可是沃德和张华碧此时却仍然软软地倒在地上,面色和其余人一样,都像纸一样白。 无名男人走近了。朝她咧开了嘴,似乎是想要露出一个笑——但是由于扯的角度不对,一边嘴角朝上,一边嘴角朝下,看起来简直像要把脸从中间撕开似的。 ayu嗤了一声,“……你们连操控都还没有熟练,还是让我来吧。” 一边,她一边走近了;随着她的步伐,手肘下布口袋似的断臂轻轻摇晃着。 “……刚才的是幻觉!” 意老师尖锐的声音几乎和林三酒的念头同时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她的身体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似的,在向旁一跃的同时,一侧的骨翼“唰”地伸展了出去;闪烁着钢铁般色泽的森森尖骨,凶兽一样逼退了面前二人的脚步。 刚才的那一切,都跟现实毫无二致,仿佛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然而她已经不是头一次有这种体会了—— 不过,这一次有所不同:她并没有昏迷过去,也没有彻底陷进幻觉里。 “应该,是局部的幻觉,”意老师紧张时语速变快了:“你身处的环境,包括自己的行为都是真实的,他们不知怎么只改变了你所见到的一部分。” 都大部分是实话的谎言最难以分辨;看来幻觉也是一样的。 物理空间上的距离,并不能保护她不再受到幻觉迷惑;林三酒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刚才是怎么中招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保持了距离,ayu也一样有办法令她沉入幻觉里—— “你们是什么东西?”眼看着ayu的笑容越来越深,情急之下,一句话立刻扑出了她的喉咙。“……这里不止有你们三个吧,你还生了很多个下来,对不对?” ayu一愣,被这个意外的反应给打断了——她歪着头,抬起一只手示意另两人稍等,随即好像有点厌恶似的笑了笑:“你知道的不少啊……生?这个字真有点让人不舒服呢,我可不是他们妈……不过从你们的角度来看,好像也挺确切的。” “嗯,正如你所,我’生’下了9个同伴……诺,我回答了你一个问题,现在轮到你了。我其实对你一直很好奇……你身上有股我们的肉巢味儿,而且还很浓。如果不是这股气味,我也不会跟着你上这艘船了……难道你以前遇见过我们的人?” 肉巢——我们的人—— 林三酒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萨杰和那个巨大的肉腔。 一直在歪头观察她的ayu,立刻捕捉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啊啊,看来果然是呢。奇怪了……你怎么从肉巢里脱身的?遇见的是谁?为什么这一次肉巢对你不起作用了?……怎么不话?噢,不管你的体力再好,再会打架,你这一次也是赢不了的,不如就干脆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了。” 林三酒紧咬着下唇,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底烧了起来。 她看起来是如此轻松,轻松得近乎傲慢,好像林三酒已经是一块死肉了似的——不止是她,包括r区里躺了一地的人,对于ayu来好像都已经是死肉了。 怒意似乎点亮了某些一直被阴云笼罩着的地方。林三酒紧紧地盯着ayu,轻轻地笑了:“……仔细想想,我们似乎把这艘飞船想得太体贴了。” ayu眨了眨眼。 “五的行程里,他们连椅子都懒得替我们准备一把,却为我们这群能够十来不上厕所的进化者准备了一个洗手间……”她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像一只等着择人而噬的猛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所谓的洗手间就是你们的肉巢吧?” ayu正过了头,笑容褪去了。 “再一想,其实我也不那么需要你的答案。” 她轻轻一挥手。(未完待续。。) ps: 终于更了,困死我了……一看感谢名单,真是五味杂陈…… 自从点娘出了新花样,赏我皮鞭和狗的人就越来越多了……真叫我有一种回到了奴隶时代的赶脚,还是一个s的奴隶……当然,我不知道s是什么的,我就是随口一。 今毫无预兆又欠了一章加更,谢谢“三酒感冒灵”的和氏璧和月票,(喂!这是马甲吧!这是开了嘲讽的马甲吧!)我痛并快乐着——诶?怎么又有s的气氛了? 感谢翩西嘻的皮鞭、suqigaidi的个香囊个平安符、求你了我要吃辣条的无数根皮鞭和香囊、娜乌西卡的平安符、肥鸟的香囊皮鞭和月票、好好地看书啊的平安符、书友1511110610516的狗和皮鞭?、01519961109的狗、genleen的平安符、iviyaida的月票,土坑的张月票~ (看看,像话吗) 311 杀死的是婴儿……? 当一股漩涡般的气流从r区猛然迸开的时候,林三酒根本不知道自己看见的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象。 在她一头撞进了某一次攻击里、差点被地上的尸体拽住了脚腕、飞船猛地从空中直直坠落……之后,她已经彻底不敢再相信自己的五感了;发生的每一幕都和真实生活一模一样,她的经验和判断从来没有错得如此离谱过。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在ayu又一次迷惑她的神经之前,沃德一行人正神志不清地倒在地上,当时她清清楚楚地瞧见了他们上下起伏的胸膛。 不管ayu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对他们下手。 但是……如果在她清醒以后,面对的是一地死尸和滴着血的骨翼……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在幻象中杀了他们,林三酒就忍不住一阵反胃。 为了避免误伤无辜,她能够做的就更少了:在r区狭窄的空间里,她尽量保持骨翼紧紧地收拢在后背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林三酒甚至不敢大步腾挪——才勉强撑过了几分钟,她用来挡脸的前臂已经伤痕累累、鲜血淋漓了——不过,就连这一点,她也不能肯定是真的。 ayu抱着断臂堵住了门口,正歪头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的另两个同伴不知何时消失了;也不知他们何时、又会以什么样的面目出现,再次袭向林三酒。 越是明显的目标,越不要打——林三酒在心里喃喃地劝着自己。ayu肯定正希望她朝那个地方攻击呢。 正如她自己所,ayu的确不擅长攻击;不止是她,甚至连另外主攻的二人,也没能给林三酒造成什么沉重的伤害——假如林三酒的敌人像她此时这样毫无头绪地团团转,尸体早就凉透了。所以在刚才的两三分钟里,ayu迷惑了她至少四五次,制造了不少偷袭的机会——甚至还有一次,当林三酒的骨翼尾随着无名男子插进了货舱以后,意老师突然尖声制止了她——那并不是货舱,而是飞船的船体。幸好船体钢板的厚度远超预计。否则如果被吸进了万米高的虚空。再多的金手指也救不了她。 但林三酒已经感觉到,ayu的耐心似乎正在慢慢消失……她可不打算等到对方搬出杀手锏的那一刻。 “……到底好了没有?”她一头是汗地在心里问道,“ayu那个方向真的是门口吗?” “还不行!”意老师烦躁地抢了一句,“再拖一会儿!我还不知道哪一部分是真实!” 林三酒叹了口气。是拖时间。还不如是她在被动接受ayu扔到她身上的一切——一道沉重的阴影忽然从右上方呼啸着劈了下来。高大男人鬼魅似的从货舱架子后闪出了半个身子。粗壮的手臂因为战斧而青筋毕露。 这他妈到底是不是一把真的战斧,林三酒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高个儿男,她也不知道。她既不能反击。也不能躲避,一半焦躁一半憋屈地,她右侧的骨翼“呼”地抬了起来,硬生生地吃了这一击——仿佛金属相撞般的声音伴着一溜儿火花,从骨刺边缘迸了一路,留下了一个浅坑。 高大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乒乓球似的黑眼珠微微地朝她身后挪动了一下。 林三酒才叫了一声不好,身后一阵气浪裹着巨响,猛然将她掀了出去——在她的前方,ayu微笑着张开了手臂,就像一个迎接孩子的母亲似的——只不过,在她腹的前方,出现了一片彷如黑洞般的黑色虚空。 这是他们的杀手锏?还是又一个幻象?林三酒的呼吸都被冻在了喉咙里,再也顾不得什么了,骨翼猛然完全张开,试图抓住两侧货舱的墙壁稳住去势;然而r区的墙壁离骨翼的最尾部终究还是差了一点距离,唯一能够让她做出反应的机会转瞬即逝。 “好了!”意老师突然一声高喊,仿佛完全没在意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声音激动:“我终于连上了!我就知道这种技能不会难倒意识力的,我就知道!哈哈哈!” 在她笑完之前,林三酒早就已经跌进了黑色虚空之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身体直直穿过了黑洞,撞开了ayu,打着滚摔进了走廊里——紧接着,被气流轰碎的钢铁碎片这才猛然炸了出来,纷纷洒洒地落了她一身。 “哈哈,你没事的,”意老师志得意满地笑道:“我已经将你的一束意识力牢牢地黏在了一个真实物件上了,要不你可不会这么轻轻松松地穿过来。” 意老师的没错,刚才那一个,绝对不是什么无害的东西。 林三酒跃起身,死死地盯住了面前的ayu——她早就从经验里了解到了这些幻象的真正杀伤力。 她身上最严重的一处伤,正是拜她自己所赐。 那是一个非常巧妙的幻象。当时林三酒微微打开了骨翼,背部紧靠着一处货舱,正提防着偷袭——然而忽然她背后一凉,由钢铁墙壁形成的一根尖刺在她有所反应之前,已经穿透了她的左侧腹。 这毕竟只是一个幻象,ayu并没有改变钢铁形状的能力,实际上也并没有任何东西刺伤她;但是在幻象褪去,林三酒喘着粗气低头往下看的时候,她的衣服正慢慢洇开了一滩鲜血。 她的大脑是如此确信自己受伤了,以至于她的身体跟着出现了相应的反应——也就是,她的大脑撕裂了她的腹。 伤口穿透了身体,即使她立刻扯下衣服将自己包扎了起来,林三酒仍然感觉到了一阵阵眩晕;要不是她的身体细胞“变异”过一次,恐怕她根本没法像现在这样站起来战斗——她难以想象。万一自己的大脑真的相信自己掉进了刚才那个虚空,此时会发生什么样不可逆的情况。 “你确定这个办法能有用?现在你能分清哪些是幻象了?” “绝对有用,放出去的这一丝意识力能够探测到真实物件周遭的空间,如果你看见的东西不在意识力呈现出的空间里,那就肯定是幻象……现在站在门口的ayu就是她本人。” “……”林三酒二话没,森森骨牙猛然朝一脸迷茫的ayu激射而出,然而却又因为意老师的一声惊叫而硬生生拧了个方向:“——你别碰她啊!” “为什么?” “我把意识力黏在ayu身上了,我怕她死了会造成不必要的变化……” 林三酒立刻想骂人。实际上她的确也骂了——“……你是不是傻?她是我的敌人,但现在你却给了她一张保命符?” “我也是没办法,我实在分不清其他的东西了!再。你不是打算攻击肉巢来着吗……” 此时ayu面色阴沉了不少。轻轻摆动了几下手指;然而这一次,出现在林三酒眼前的幻象简直就像是快报废了的老电视机,色彩失真,还时不时地花一下。她不太在乎地轻轻扫了它一眼。目光就落在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上。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以为那是一个洗手间的。 在幻象的帷幕被扯掉以后。曾经充斥她鼻腔的那股奇怪生肉味儿突然变得前所未有地浓烈;这气味是如此地浓厚。以至于林三酒甚至感觉自己能在嘴巴里尝到肉巢的味道。这股气味的源头,是一个沾满滑滑黏液的大肉腔,带着一种恬不知耻的态度坐在尽头;它表面一起一伏、微微颤动时的样子。令她想起一只巨大而恶心的肉虫。肉巢实际上要比“洗手间”大一些,林三酒可以想象,在她进入那个“洗手间”的时候,有一部分肉巢变成了墙壁的样子,挡住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真相。 至于为什么要在肉巢里拦出一部分? 这个问题的答案,此时正缓步从r区里走了出来——高大男人和无名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ayu身后,三人似乎都察觉到了不对。 “你……你……”ayu皱起眉毛、眯起眼睛——她的面部表情比另两个人灵活多了:“喂,你们两个再发动试试!” 她已经发现自己的幻象攻击不起作用了,但可惜的是,她两个同伴的运气也没有好多少。 “我回头再跟你们玩儿,”林三酒挑起了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目光像一把从冰里拔出来的刀子。还不等三人做出反应,她脚下一蹬,人已经极速冲至肉巢前方,右侧骨翼彻底地张开了。 所有暗藏起来、收拢了的尖刺和骨牙,都在一瞬间打开到了极致;伴随着ayu的一声惊叫,和林三酒的一个念头,骨翼已经像一架绞肉机一样深深滑入了肉巢内部;下一秒,漫的肉雨轰然炸开。 被包裹在里头的东西,随着飞溅的黏液和碎肉扑了出来;它们跟肉巢的颜色如此相近,以至于林三酒差点没瞧见。但是当她的骨牙穿透了一个东西,在它的尖声痛叫里缓缓举向半空时,她终于都明白了。 一切线索都被连接到了一起。 “……你们,”她从没有感到这么反胃过,直直地望着走过来的三人:“掏空了人类,然后像穿衣服一样穿着他们的尸体……” 那四肢俱全、隐隐呈现出人形的半透明肉块,在哭叫了十来秒后,终于软软地垂了下来,像只死老鼠一样挂在骨刺上,在日光灯下,它的黏液闪着湿润的光泽。(未完待续。。) ps: ……你们光速赏我鞭和狗的形势,简直有点可pia……因为卡文所以擅自休息了几,诶嘿嘿。 谢谢以下奴隶主:朵慕尓啦啦啦子的鞭子,墨色阑珊、断云星河、静候时光的平安符,书友151110881176的鞭子和无数平安符,萌萌哒潘达、曼曼大人、彩elen、q君、弯月牙、raveller漫漫的鞭子(或狗),辣条狂人的无数鞭子和平安符,肥鸟的香囊,大萌斯基的根鞭子、馥郁司宁的个招财阵,hahana0、玛玛儿嘚的平安,静静苦思的个平安符,哥的香囊! 还有月票党:谢谢unsup、爱吃草、土坑的票,以及朵猫猫、花阳ur、ai萌、专职看书的号、书、燕燕于归、诱惑d旋律~ (因为攒了好多的感谢名单,所以肯定漏了谁……我有点乱,你们告诉我啊……) 312 团灭 随着“啪”的一声,一团没有形状的影子从林三酒手里落了下来,当它掉到地上的时候,空荡荡的四肢在半空中甩出了一个弧度,这才软趴趴地掉在了躯干上。红发老杰克的尸囊从背后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露在了日光灯下。 几乎是它刚碰到地面的同一时间,一个的影子突然从肉巢里闪了出来,飞快地冲向了尸囊,在高得刺耳的一声尖叫里,它迅速地没入了裂口。 林三酒静静地看着布口袋似的尸体鼓了起来——明明钻进去的东西不大,然而尸体的躯干却渐渐被填满了,开始呈现出一种接近真实人类的模样;只不过这个变化却没有持续多久——当“红发老杰克”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它和它的同伴们看起来简直不像是同一种生物。 好像是被一个拳头塞进了脸里,大半个脑袋的肉皮都软塌塌地垂了下来,搭在一个形状像烂桃子似的下巴上;两条手臂空荡荡地在身体旁边摇晃着,里头支撑起尸囊的东西在大腿处就消失了,软绵绵的腿末端拖着两只脚型的袋子一起被折叠在大腿以下——一眼看去,感觉像是一个人被融化了一半,正流向地板似的。 第四个东西勉强张了张嘴,但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林三酒自己也隐隐有些惊奇:想不到她最不可思议的一个猜测,竟然就是事实。 ayu扫了一眼红发老杰克半立着的尸体。又望向了林三酒,嘴紧紧地抿着——在四个生物里,她最像是一个真正的活人。 难道是因为她是最早吃空人类、并穿起尸体的么?林三酒暗暗猜测道。 “……你这个尸袋,里面没有血肉内脏和骨骼供我们吃,就算把一个’灵魂’放进去了,也无法变得像我们几个一样的。”当ayu再度开口时,她表面的镇静似乎消失了一瞬,不过在声音颤了颤后,她又恢复了正常。“这个尸袋是我们的手笔——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幻象对你不再起作用了?” “我以为你不那么需要我的答案呢。”林三酒回敬了一句,朝她露出了雪白的一口牙。在她脚边。好几个半透明的肉块像老鼠一样吱吱尖叫着。从破碎的肉巢里逃了出来,甩得一地黏液;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被骨刺穿透了的肉块就瘫在了地上,抽搐着死了。 每死一个肉块。ayu等三人的面色就难看一分。 “你生下的就是这些东西吗?”林三酒的表情甚至可以带着几分残忍。她捏起了最后一只还不住挣扎着的肉块。声音里的嫌恶和讽刺藏也藏不住。“在母亲面前杀掉她的孩……真不好意思。” “我都了我不——”ayu的一句话没有完,随着林三酒手指猛然合拢,立刻抬高了嗓门:“——等等!” 琥珀色的一双瞳孔转向了她。肉块在压力停住后,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声响。 “好,好,”ayu举起她唯一的一只手,投降似的:“……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们不来碰你,井水不犯河水,可以了吧?” 林三酒微微一笑,背后的骨翼随着她的情绪而轻轻扬了起来——对方的这个反应,倒不算是意料之外。 从刚才的交锋里,已经能看出来这种生物不擅长作战了;而自从林三酒绞碎了一半的肉巢以后,对面ayu三人就没有停止过制造幻象的努力——有那么一两次,幻象也的确逼真地出现了几秒,然而很快就在意识力传回的图像里瓦解了。 被卸掉了最大的倚仗,ayu三人只能防备地站在不远处,甚至不敢冲过来救下被她屠戮的肉块。它们也很清楚,单论战力的话,林三酒可以将它们杀上好几个来回了。 “问题是,你们已经惹着我了,而且还不止一次。”感受着指间滑腻腻的触感,林三酒有点恶心地叫出了一筒如月车站的薯片,将它倒空了以后,一把将肉块塞了进去。“……嗯,应该先从哪儿问呢……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ayu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嘴里被人塞了一把土。她盯了一眼那个品客薯片筒,这才应道:“……灵魂。我们是灵魂。” “灵魂就他妈长你们这个样子?” “不不……灵魂是我们这一族的名字。”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人质的关系,ayu异样地配合:“这个名字,从我们老家起就一直跟随着我们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命名的,但是挺确切,你不觉得么?不管是什么生物对我们来,都只是一个肉皮囊而已,真正主宰的还是我们——就像你们人类所的灵魂一样。” “你们从哪里来的?怎么来这儿的?” “你听过一个叫做行尸走肉的末日世界么?那是我们的老家。”ayu黑幽幽的眼睛盯着她,在她的身后,另两个已被“灵魂”掏空入住了的身体,也同样面无表情。“……末日在那个世界里降临的时候,也正是我族诞生的时候。” 林三酒猛然感到一阵寒意从她的背后迸了开来——“你们……难道你们就是那个世界迎来末日的原因?” ayu缓缓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它们和极温地狱的高温、冰雪暴的酷寒、伊甸园的核辐射……都是一样的东西。 林三酒从来没有想过,造成一个世界末日的原因,竟还可以……旅行。 “不,不对,”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个世界的末日已经来过一次了,是由地外生物红鹦鹉螺带来的——” 后半句话突然被她吞回了肚里。 ayu看了她一眼,微笑着:“你以为红鹦鹉螺里面是什么?……是我们啊。” “红鹦鹉螺界。已经是我们老家以外的第三个世界了。在上一个世界里,我们发现了这种威力和体形一样巨大的生物……所以我们就从之前的皮囊,换到了红鹦鹉螺的身体里。吃掉生物的内在以后,我们灵魂就会在皮囊里仿生成一个相似的构造,从而获得这种生物的一些能力……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够像你们人类一样话、动作的原因。同理,在我们吃掉红鹦鹉螺以后,也能够操控它们的黏液和触须了——操纵着这些庞大的壳子,我们来到了这个世界。” 林三酒死死按着薯片筒盖子的手指,已经隐隐泛了白。花了好一会儿,她才感觉自己终于明白了ayu的话。 “你们难道也每隔14个月就会转换一次世界?” “噢。不是的。”ayu摇摇头。“有些地方的人类已经有星际航行的能力了,也有些地方的生物像红鹦鹉螺一样,在被我们吃空以后能够在太空中旅行——因为它们已经被掏空了,所以不必再消耗氧气和食物。来到这个世界以前。我们已经在黑暗里穿梭了近百年。” 近百年——林三酒一惊。末日世界从百年以前就开始了?但是转念一想。假如“灵魂”一族某一次的航行超越了特定速度,穿越了维度的话,这个时间也就做不得准了……由于涉及到了她所不了解的物理领域。林三酒没有深想下去。 明知道对方这种有问必答的态度有点古怪,但她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不断地前往新世界?” “羊为什么吃草?鱼为什么游动?人类又为什么要在末日里挣扎?都是因为基因里最基础的繁衍本能。跟你们一样,我们也要繁殖;为了找到那个容许让我们繁殖的皮囊,我们必须不断尝试。更何况,只要没死,每换一次皮囊,我们就相当于重生了一次。” “……你是,你们无法繁殖?” ayu的面色暗了暗,目光再次落回到了薯片筒上。“没错。所有你看到的灵魂,都是从第一个行尸走肉界里出来的,我只是一个携带者而已;这么久以来,我们只有减少的份儿,却从来没有过新生儿……你今杀了五个灵魂,我们就少了五个灵魂。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跟你好好谈谈的原因,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真的不必两败俱伤。” “噢?那你想怎么样?” “r区里还有你的朋友吧?在我们化学激素的作用下,他们这样沉睡下去可是非常伤害大脑的……拿那么多人跟你换一个灵魂和相安无事,不吃亏吧?”ayu甚至还半开玩笑似的:“除了一个空皮囊,我们什么也没有,所以也没法补偿你受的伤了。” 而她身后的二人以及那个像半融化一样的红发老杰克,都始终一言未发,似乎全听ayu处理似的。 林三酒感觉自己脑子里已经被大量信息给填得满满的了,甚至有点难以思考——不过终于她还是点了头。此时离飞船降落没有多久了,不管怎么,先将r区里的人从“灵魂”嘴边上救下来,其他的以后可以慢慢再——ayu果然也信守承诺,在几个时以后,当飞船开始缓缓降落时,让另两个男人将人都叫醒了。 尽管还有一肚子疑虑,但当林三酒看见沃德揉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张华碧初醒时被两个男人给吓了一跳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另外几个乘客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被掏空内脏的一劫,还在嘀咕着没睡舒服。 “好了,现在你应该把那个灵魂还给我了吧?” 在大部分乘客陆续离开了以后,留在最后的ayu笑着对林三酒道。在她身边,沃德和张华碧像是要保护她似的,紧紧地跟着她的脚步,一脸防备地瞪着ayu一行人——即使看不见走廊尽头的肉巢和红发老杰克,显然他们也觉得自己突然一觉睡到飞船降落,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老实,林三酒并不太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她既不愿意就这么把灵魂交出去——这可是她唯一能够证明灵魂这种生物存在的证据了——可是她也不想跟这一族纠缠不清下去。毕竟在它们适应了皮囊以后,看起来和真人毫无分别;假如灵魂一族不断地派人偷袭骚扰,就算她不怕,也得为身边的朋友着想。 带着几分不情愿,林三酒递过了薯片筒。 然而在ayu伸手来接时,她忽然又一把收了回来,眯起了眼睛。 “刚才你的太多了,我差点忘了问一个事。”林三酒紧紧盯住了ayu,感到自己手指冰凉。“……你们为什么要让r区的乘客昏迷过去?” ayu的嘴巴张合了一下,一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在生下了第一批的灵魂以后,张华碧发现你又一次变成了有孕。”林三酒万分希望自己猜错了,然而她背后的汗毛却已经站了起来。“也就是,你携带的不止九个灵魂……然后在去肉巢找我之前,你们把r区的乘客迷昏了。” 身后的人似乎动了动,不过在任何事发生之前,骨翼已经迅猛地张开了,凶兽一般捍卫着主人。 “……一边是灵魂,一边是现成的皮囊,”林三酒眼睛和喉咙一样干涩得难受:“……r区里的人,早就被掏空了吧?” 当她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她感到身后的骨翼被人轻轻地敲了敲。 林三酒慢慢地转过身。 张华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向来有点儿滑稽的卷发此时紧紧地贴在头皮上,显得她不知是哪儿看起来很不自然。 沃德却不一样了。 暗金色头发的青年,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和他生前一样灵活真实,仿佛就是他本人一样。 “故意拖了这么长时间,就是想让他们的外表变得自然一点,”沃德——或者,穿着沃德的生物,正笑着道:“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啊。” 林三酒感到自己有点想吐。 她不知道灵魂是如何掏空人类的,但她也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得如此鲜活,对于灵魂来也是很少见的事。 “沃德”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再次浮起了一个笑容。 “你好,我是灵魂一族的女王,很高兴今能够……穿上你。”(未完待续。。) ps: 谢谢书友141779169的平安符和打赏,书友1511171518461、suqinaidi、半壶冰、无恙啊、95985的平安符,以及辣条狂人的(我数不过来)个平安符~!以及ai萌、好船君、朱瑾、raveller漫漫的月票~ 最近正在努力恢复日更,当然,努力也是有可能会失败的…… 313 灵魂女王的不同之处 幻象是个很方便的手段。 在那个一脸疲态的年轻人眼里,飞船货舱里大概一切都还好好的,既没有被骨翼切断的钢架,也没有被战斗撞击得坑坑洼洼的地板。因此他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在所有的乘客都陆续步出了飞船以后,“砰”一声关上了舱门。 下一秒,如同广场一般大的飞船发出了一声雷霆似的轰鸣,猛烈气流急喷而出,盘旋着将它托了起来。花了好几分钟的功夫,飞船才渐渐地在视野里变了。 当它的痕迹彻底从空中消失时,被气流掀起来的海浪这才咆哮着砸回了海里——近万吨的海水在空中凝成一个高墙后,又以惊人的速度紧紧贴着峭壁摔了下去,砸得海平面都震了几震。即使这个型的海啸并没有碰着礁崖,但仍然气势磅礴地瞬间冲透、打湿了礁崖上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林三酒和对面一群“乘客”。 大概那个年轻人认为,反正整个礁崖都要被冲湿的,自然也就没必要提醒他们心海水了。 即使身上的衣服一瞬间湿透了,皮肤上也还残留着被海水打过后的隐隐疼痛,但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水以后,林三酒还是感到略略安慰了一些。 ……至少,她和这群生物被无尽的海洋从人世间隔离开了。 “这儿就是中转站吗?”沃德——林三酒习惯性地想到了这个名字——眺目四望了一圈,语气不上来是赞赏还是讽刺:“……别看模样乱七八糟。这个世界还挺井井有条的。” 林三酒抿着嘴唇,没话也没动。 多看一眼“沃德”的笑容,都会令她感到难受。 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相处后,她作为一个人类的直觉,已经敏感地令她意识到灵魂女王根本不理解人类笑容的含义。 它一直在笑。 当笑容在急雨一般的海水里被浸透,却仍然一动未动的时候,那种温暖开朗的意味也渐渐变成了凉凉的诡异。 “原来你们不喜欢脸上有水,”灵魂女王观察着林三酒,下结论似的了一句,嘴角仍然高高扬起。随着它抬起手。它身后的一群灵魂都纷纷跟着把水从脸上抹掉了。 ……它们学习人类干什么? 压下心里的不适。林三酒飞快地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块当成转乘点的礁崖面积不大,岩石高低不平,几丛暗绿的草从岩石缝隙间钻了出来。在礁崖远远的另一头,立着一间的木制房屋。不知是作什么用的。由于长年潮湿的空气。木头上早已长出了片片霉斑和层层蘑菇。 她尽可能地将看见的东西都牢牢记在了脑子里——借助意识力,她知道自己此刻现在看到的都是现实;再过一会儿,可就不好了。 毕竟对手是一族的女王……林三酒可不认为它和ayu的战力在同一水平上。 灵魂女王似乎并不急着要穿上林三酒——事实上。它对这件“皮衣”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 “自从红鹦鹉螺被击沉以后,我们就一直在沉睡休整,”灵魂女王歪头看了看林三酒身后的骨翼,突然道:“……不过这么久以来,我也是头一回看见有人类能自主改变外形,在自己身上生长出威力这么大的武器。你是个成长型,又拥有可变基因……” 可变基因——林三酒想不到灵魂女王在短短几分钟后所下的判断,竟然能够如此精准。 对方脸上的笑容虽然没有变,但声音却忽然颤了颤,似乎十分兴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等我吸食掉你的内部以后,或许可以用你形成骨翼一样的方法,来塑造出我们灵魂一族的生殖系统……啊,这件尸囊真是太完美了。” 它完后顿了一顿,随即它身后的ayu仿佛忽然听见了什么似的,随即低了低头:“……谢谢王的夸奖。” 与其灵魂女王是在和林三酒交谈,不如更像在自言自语;即使没有来自林三酒的回应,它也毫不介意。“更何况,你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就一直在跟我们灵魂一族打交道……拿你们的话来,这应该就叫缘分吧。” “等等,你怎么——”林三酒一凛。 “你是想问你上船前经历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灵魂女王透过沃德的眼睛看着她。 “两者都有。” “噢,原来你还没明白。骗走你一本书的,就是我族内的一个灵魂;收集人类手上有威力的道具,是我给它的任务。只不过那本书也有点奇怪,居然自动发动了,逼得它从皮囊里逃了出来……后来你又遇上了那个叫萨杰的孩子。” 不知为什么,灵魂女王到这儿的时候忽略了细节,反而带着它一成不变的笑容扫了一眼站在它身后的同族——除了一个半融化似的红发老杰克,其余的灵魂看起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群人类了。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是女王。我族内每一个灵魂的位置,状态,生死……我通通都知道。”灵魂女王笑着。 时迟那时快,在它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的同时,一个影子猛然从灵魂女王身后跃向了另一边,动作之快,令身上绿色的裙摆在风中呼呼作响——一个呼吸里,另两条黑影也猛然扑向了第一个影子,瞬间淹没了那一抹绿。 当林三酒看见其中一个影子正是形状诡异的“红发老杰克”时,她的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意识到了眼下的状况。肌肉由于激动而颤栗起来,她脚下一蹬,伏腰的同时骨翼已经借势急扑向前方。在灵魂女王有所动作之前,骨刀的尖刺已经扎透了红发老杰克的下巴—— 一声尖嘶,一个大了一圈、四肢短的肉块从红发老杰克的尸囊里挣脱了出来,一头奔进了ayu的怀里;还挂着尸体,骨刺顺势一摆,就把另一个黑影也远远地击了出去,似乎是无名男子。 虽然在转瞬之间连退二人,但此时灵魂女王的攻势也跟到了脚边——林三酒仓促间在空中一个滚翻,手臂一卷,两只骨翼彻底地横向展开。这才有几分狼狈地向后摔在了湿漉漉的岩石上;不过。她刚才一击的目的也终于达到了。 张华碧在她怀里狠狠地喘了一口气,这才发出了侥幸余生后的一声“啊”。 “吓、吓死我了,原来,它知道……”她露在裙子外头的皮肤异样地苍白。没有半分血色。温度也跟看起来一样冷。但是当林三酒狐疑地一把按住她的手腕时。那有力的脉搏已经明了一切。 原本粉红色的唇膏被海水冲掉了,露出了底下的铁青。不知因为冷还是因为惊恐,她浑身都在发抖。 “你没死!”林三酒一颗心都砰砰跳了两下。“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救——” “我差点儿也死了!”张华碧猛然抬高嗓门吼了一句,随后仿佛全身的力气都随之跑光了,声气又软弱了下来。她朝林三酒摆摆手道:“……我回r区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还以为装成它们的样子就能蒙混过关,但……” “但没想到我一直都知道?”灵魂女王缓缓地走了过来——直到这时,林三酒才看清楚刚才从身后袭击她的是什么。 是礁崖。 好像不满意这一群访客似的,她刚才所在之处的一整片岩石,都被挤压着掀了起来,又重重砸向了底下的裂缝。假如林三酒的动作慢了那么几毫秒,她和张华碧此时恐怕都已经被岩石砸得变形了——当然,变了形也是不妨碍灵魂女王穿上她的。 “你挺精明,运气也不错,”灵魂女王表扬似的对张华碧点点头,“你杀死那一个本来应该穿上你的灵魂时,正好我当时顾不上你。后来一想,这样也挺有意思……再,聪明一点的尸囊总是要比蠢的好用一点——仔细想想,这一点真奇怪。毕竟连大脑都已经被吸食了,你会以为都是一层皮,不应该有区别呢。” 林三酒瞬间明白了。 假如张华碧在飞船上闹出什么动静,引来了更多的人类,多少都是个麻烦;所以它故意让她以为自己蒙混成功了,引着她下了飞船,又想让“红发老杰克”尸囊里的灵魂吸食掉她—— 她的目光落向了ayu怀里那个形状恶心的东西上。 或许是因为灵魂的外形,她虽然早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高等智慧的种族,但始终没有真正将它放在心上——直到现在,林三酒才深刻地体会到,这个种族的头脑并不逊于人类。 冰凉的手指抓住了林三酒的手肘,张华碧发慌的声音响了起来:“……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建议你们不要挣扎了。”灵魂女王的笑容好像是雕刻进肌肉里了似的。随着它举起了一只手,一波浪潮猛然从礁崖峭壁边扬了起来,裹着巨大水势轰然冲向了林三酒,登时将猝不及防的二人给打得坐在了地上——然而巨浪却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从灵魂女王的身边绕了开来,只溅湿了沃德的裤脚。 “我与我的族人不同。它们只能制造出幻象,我却能制造出现实。”(未完待续。。) ps: 谢谢肥鸟和大哥的香囊,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书友15111115145567、折梅望飞鸿、赫箩、书友150716481777、书友151100007506、augusilk、潘达君、书友1511171909144、白兔爱吃素、弯月牙、95985、落樱未央的平安符,红薯粉丝煲的桃花扇、凛然草菇的个平安符,还有蜘蛛和zeber的打赏~ 月票党很难统计,容易有所遗漏:艾苏票、95985、莫挽香、旋律d诱惑、燕燕于归、木4鱼、p丫头,谢谢你们的月票~ 我后生日,今却感冒了,嗯~这俩理由加一起,能不能容许我隔两不更? 314 老而弥坚 在林三酒至今为止经历过的所有战役中,眼下是最让她感到手忙脚乱——甚至可以是最气急败坏的一次。 “——是我啊!” 骨翼猛地横向挥开,挡下一片乱舞的汉字之后,她忍不住再次吼出了声。“你看看清楚,灵魂女王在那一边!” 这一次的汉字不多,在它们的翻滚间林三酒只依稀认出了一个“黏”字——转瞬间字就撞在了骨翼上,几乎在她刚刚暗叫一声不好的同一时间,骨翼猛地往下一坠,仿佛突然被压上了千斤重的负担似的,紧接着在空气中凝固住了。 林三酒咬牙使劲抽了抽翅膀,然而骨翼除了微微地摇晃了两下,竟就不动了:正如张华碧释放出来的那个汉字一样,碰着它的骨翼立刻被“黏”住了。另两个汉字相继撞了上来,立刻也跟着发动了:“软”字像电流一样从骨头上传导进了林三酒的身体,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脚下的力气突然一空,“扑通”一下半跪在了岩石上,浑身都提不起来个儿。 另一个她始终没瞧清楚的字,紧接着也显示出了它的作用:“肥”。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依然紧致有力、线条流畅,但是她却仍然觉得自己一下子笨重多了——刚才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动作,猛地变难了无数倍;两个膝盖颤颤巍巍地支撑起了感觉十分庞大的身体后,她甚至不得不歇了几秒。感觉身上一层一层的肥油裹得她喘不上气来——别战斗了,就算是话,她都得先好好匀几口气。 三个汉字在发挥了作用以后,“叮叮当当”地落在了地上,随即消失了。 “喂,你听见没有,我不是灵魂女王……” 张华碧的能力跟她一张嘴果然也没脱离了关系,这个【人言可畏】又古怪又难防,才刚交手不到一分钟,林三酒已经吃了好几次亏—— 可恨对面那个气喘吁吁、双目血红的女人。压根就听不见她的任何一个字。 裙子早就已经被岩石撕成了一条条挂在身上。张华碧脸上又是汗、又是血、又是泪,嘴角噙着白泡沫,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腮帮子——在她的认知里,林三酒早就死了;她自己成了灵魂包围中唯一的困兽。 在灵魂女王无声的指示下。除了抱着一个肉块的ayu没有动。其余的都远远地分散了开来。将二人给包在了一个松散的圈子里,堵住了她们任何可能的去路。很显然,即便拥有了“制造现实”这个能力。也并没有耽误女王制造幻象——即使林三酒没有受到影响,张华碧却早就中了招。 从上一次的经验里,她已经知道了每个汉字的持续时间不长,仅有三十秒左右;然而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灵魂女王却没有给她留下半点喘息的机会,忽然伸手指了指空。 “来了!” 林三酒才刚抬起目光,突然间意老师一声尖锐的示警,一道近百米的白色闪电映亮了半边阴沉的空,毫无预兆地穿破云层,轰隆隆地打在了林三酒刚刚的落脚之处——这一道闪电是如此惊人,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到眼前耀目的亮光;潮湿的空气一瞬间变得灼人地难受,她后背上汗毛都因电荷而站了起来。 拽着被固定住的骨翼猛转了个圈,她这才险险地避过了被闪电直接劈中的命运;可是即使这样,雪白的骨翼前段也泛上了一层焦黑。 裹着一身厚厚的脂肪——即使只是错觉,但仍然令林三酒的动作迟滞了不少。大腿和手臂上明明不存在的“肥肉”,却随着她的动作而一晃一晃地打在身上;身体沉甸甸的,加上还“软”着,好几次差点让她失去了平衡。 “字,字!” 不用意老师叫,林三酒也在大口大口的粗气里看清楚了又一片朝她飞扑过来的汉字。 张华碧的攻击显然经过安排的:在对手几乎失去了一半的行动力以后,下一批汉字顿时凶相毕露。一眼扫过去,林三酒已经看见了一个“裂”、一个“伤”……然而骨翼不能动,她能活动的空间也有限,眼看着这批汉字就要袭上面门了。 张华碧甚至已经微微地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一股狂烈的风猛然不知从何而起,呼啸着盘旋而上,形成了一股型的龙卷风。龙卷风席卷过的地方,草丛被连根拔起,风力裹卷着碎石、湿泥、草叶迎面扑上了汉字,立即将它们高高地甩进了空——与此同时,林三酒只觉骨翼一松,立即向后一跃,终于再次恢复了自由。 一扬手中的【龙卷风鞭子】,她暗暗叫了一声侥幸。 要不是看见刚才那几个汉字像三块石头似的掉在地上,她也不会忽然起了这个主意;不过幸好她赌对了,【人言可畏】放出来的字,果然具有和实物一样的特质。 从张华碧的攻击中挣脱出来,林三酒眼也不眨,脚下一蹬就扑向了灵魂女王。 “我过,”随着它吐出的每一个字,脚下的礁崖都要颤抖一次,巨大的岩石像是有生命一样,层层叠叠地从脚下挤迸而出,拦在林三酒与灵魂女王之间:“……你是没办法阻挡’现实’的。” 除了刚才那一道闪电,林三酒还真没把这些岩石放在眼里;她爆发出一声怒喝,脚下再次提速,甚至连影子都被高速震荡的空气给震成了几片——面对这样的速度,别防御了,就连她人在哪儿都几乎看不清楚;岩石、烈风在她身旁不远处频频落空,几个汉字在逃脱了龙卷风后又一头栽上了岩石,但这些阻碍半点也没能放慢她的速度。 对方或许是灵魂一族的女王。可是论起战力和身体素质,它仍然不比自己的同族好上多少,这毕竟不是灵魂一族的长处所在。所以林三酒很有信心,一旦被自己靠近了,她至少能有七八种办法瞬间重创它。 当她袭至灵魂女王面前时,对方甚至只来得及摇了摇头,仿佛还没有消化掉她已经近在眼前了的事实。 ——发动了【画风突变版一声叮】,林三酒的两只手甚至可以是轻柔地按在了灵魂女王的腹上。 ayu曾经坦白过,它们会在吃掉人类内在以后拟生成一个相似的形态;那么也就是,它们此刻最重要、也最致命的地方应该同样在头部。林三酒故意避开了要害。是因为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拷问这个灵魂女王。 然而这一次。百试不爽的“一声叮”技能却石沉大海——她甚至愣了半秒,以为碎片似的皮肤随时都会从眼前迸起来;然而面前黑幽幽的目光却仍然像刚才那样,正透过沃德的眼睛,平静地望着她。 “我制造出了你碰不到我的现实。”女王轻声地。两颊肌肉高高地鼓起来。这表情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个笑了。“……你没发现吗?” 林三酒怔怔地低下目光——她的手与沃德的腰之间。还差了细微的一条空隙;但不管她再怎么使劲儿,双手却纹丝不能前行了,仿佛阻拦在二人之间的不是空气。而是泰山。 “我现在制造出的,是你衰老了的现实。” 才刚刚摆脱了肥胖的林三酒,只觉突然一下自己身体空了——刚才澎湃的、流动着的力量,好像顺着每一个毛孔蒸发在了空气里;她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头一次感觉有点儿累了。 “……你越来越老,越来越虚弱了,大概是你死期之前那一个星期里的状态吧。”灵魂女王的口吻,仿佛在讲一个不相干的故事。 腿部肌肉萎缩了,干干瘪瘪的皮肤挂在腿上,林三酒身体的所有重量,都压在了细细的腿骨上,关节磨得她生疼。她想要慢慢地往后退几步,可身后骨翼从来没有如此沉重过,“站稳”也从来没有变得这么难过。林三酒再次使劲眨了眨眼——这一次是因为她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 “……怎么样?还要挣扎吗?”灵魂女王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林三酒脸部的肌肤。即使因为苍老而麻木了,她仍然能感觉自己后背上起了一溜儿鸡皮疙瘩。“我是本族内唯一一个有性别意识的灵魂,非常需要一个相应的雌性身体呢……有了你还真方便。” 不可能…… 连思维也钝了,林三酒在内心里吃力地念着这几个字。 假如灵魂女王真的能够随心所欲地制造出自己想要的现实,她何必非要自己的身体——直接造一具不就行了吗? “沃德”一只手握住了林三酒的肩膀,面朝着她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想反抗,但是刚刚叫出了【粒子高频震荡切割刀】,她颤巍巍的手就因为没拿住这突然的重量,而“哐当”一声把刀掉在了岩石上。 另一个念头来得也很慢,仿佛它也必须拄着拐杖似的。 如果……这真的是“现实”的话,那么也就是,灵魂女王不得不穿着一个上百岁老太太的尸身……那这具身体对它来还有什么意义? 嘴角和脸颊的皮肤忽然诡异地抖了抖,“沃德”的头颅以一种叫人肉酸的模样软了下来——一个圆润的、深红色的肉块像是脱衣服似的,从沃德的后颈处慢慢地钻了出来。 跟平常的灵魂一比,女王的模样更加……瘆人。 像无数块被剥掉了皮的肌肉纠结在一起之后似的,深紫红的肉块比它的同族大了起码一圈,隐约有了一个人脸形的样子,还在人眼窝的地方长出了两块黑色的圆斑。在沃德的脸软软地从脖子上垂了下来,失去了支撑以后,立即成了形状不明的一团皮子;女王肉块在空气中兴奋地一抖,甩下了几点黏液。 它……要在我活着的时候吃掉我……林三酒浑身冰凉地想。 她努力一挥手,试图打掉女王的胳膊,但却连带着叫自己失了重心,扑通一声跌在了岩石上。 深红色肉块此时已经把旧皮子褪到了腰部;如果它的头已经称得上诡异的话,那么身体更能叫人看一眼便反胃了。 “太好了,太好了……” 从不远处传来了ayu的声音——林三酒费劲地扭头一瞧,只见她紧紧抱着两只灵魂,声音激动地发了颤——除了红发老杰克身体里的灵魂之外,另一只是从薯片筒里掉出来的。在ayu身后,张华碧像疯了似的不断踢打叫骂,却仍然被两个灵魂给死死地按在了岩石上;她的叫声可能很尖锐,但是听在苍老的耳朵里,也有几分朦胧了。 以林三酒此刻的身体状态来,她完全没法做出任何肢体上的反抗;扭回目光,一条深紫红的肉条已经摸上了她的脖颈。 灵魂女王大概非常高兴,肉皮子不住地微颤,不断闪烁着湿润的光。 “你……你既然能够使我瞬间衰老,”她再开口话的时候,低弱而嘶哑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刚才又何必搞什么石、石头,闪电的……” 灵魂女王顿了一下。 “你,你看,我虽然拿不动刀子……”林三酒使劲喘了一口气,胸口像风箱似的发出了响亮的一声。她的命,张华碧的命,都在这一个赌注上了——“但我拿得动这个……” 代表着女王的紫红肉条,不由自主地朝她的右手转了过去。 在林三酒的右手上,此时正静静地躺着一张血红色的卡——在有些阴沉的光下,它看起来像是被血浸黑了,散布着星星点点的光。 【诺查丹马斯之卡】 注1:当末日因素为某种活物的时候,本卡不能够像吸收辐射一样直接把它们吸收。 注:但是当卡片主人被这种生物释放出的能力所影响时,这种能力可以像辐射一样被本卡吸收。 女王愣了半秒,似乎还没有理解这卡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三酒也没打算让它理解。当【诺查丹玛斯之卡】猛然一亮,电池上瞬间出现了一个“9%”的字样时,那仿佛无穷的精力与力量立刻再度充满了林三酒的身体—— 一声刺耳的尖嘶,让所有的灵魂都凝固住了动作;它们的目光愣愣地投在自己的女王身上,仿佛还不能明白眼前的这一幕:几秒钟之前,明明女王已经快要穿上这个人了…… 数只白森森的骨刃,如同牢笼一样立在肉块周围,将女王的“头部”给牢牢地卡在了方寸之间。林三酒站起身,目光瞄了一眼手里的卡,轻轻一笑。 “我已经明白你所谓的狗屁现实了,”她的笑容很凉:“……你还有什么别的招数吗?”(未完待续。。) ps: 我回归了,在读者群的热情催命下,我终于码完了……你们的打赏和月票我都当做是我的礼物了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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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驾,帮我把座位排在一起。”光透进她浅淡的琥珀色瞳孔里,令人印象很深;一边话,她一边晃了晃手里的黑色皮绳。“你也看见了。我们分不开。” 闪烁着幽光的黑色皮绳。在她的手腕上绕了一个圈以后。又像蛇一样蜿蜒而行,死死地缠绕住了深金发青年的脖颈。只看了一眼,马隆就忍不住松了松自己的衣领——那条皮绳看着虽细。但力量却似乎很大,像扎着面口袋一样紧紧地扎住了他的喉咙,将皮肤挤出了无数深深的褶子,让人想不通他怎么还能呼吸。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想法,青年突然抬起了一双毫无人味儿的眼睛,不禁让他又一次打了个战。 马隆的船,是专门来回于嚎叫海角与自由区之间接送乘客用的,因此基本的设施倒还周全;他将四张单人沙发摆成面对面的样子,又简单了几句注意事项——而在独臂女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马隆心里一颤。 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女人肚子。 简直像是把几个成年人折断了塞进去了似的,这个肚子看着比人都大,衣服早被撑裂了,皮肤也绷成了薄薄的一层皮。她看起来异样地叫人难受,整个人都被撑得脱了形——看样子,不管肚子里头是什么,反正不可能是胎儿。 能从一个e级末日世界混进红鹦鹉螺,马隆对于不该接触的东西非常敏感;一句话也没多,他迅速地从乘客区消失了。 当他离开了好几分钟、飞船开始逐渐上升以后,这四个模样古怪的乘客中,终于有人出声了。 “……我,我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华碧的两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目光不住在对面二人的身上来回巡视,皮肤还隐隐地发着红。在她的目光下,二人半晌没有出声——青年的笑容虽然一如既往,但不知怎么,看起来似乎多了几分阴沉烦躁。 一时间没人应话。 “……你想拿我怎么样?”当这句话被吐出来的时候,青年的喉结一动也没动——林三酒已经知道了,这是灵魂女王在摩擦它两块的软肉时所模拟出的人声;与沃德原本的声音毫不相似,它听起来既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你自己应该清楚,靠这根绳子你是困不住我一辈子的。” 林三酒没话,目光却移到了灵魂女王软趴趴、空荡荡的两条裤管上。 ……三十分钟以前,数十根散发着森森寒意的白骨尖刃,将一个深紫红色、不成人形的东西给扎在了地上。 在它不断的挣扎和尖声嘶叫里,【高频粒子震荡刀】不知道何时被林三酒捡了起来,像划破空气一样毫无阻滞地穿透了女王的“手”——花了好大力气,她才忍住了自己想要一刀将肉块切成两半的冲动——而就在同一个瞬间,所有的灵魂都仿佛受到了重重一击,身体扭曲着跌倒在了地上,一时间悲叫声四起。 假如我杀了这只女王,剩下的肉虫也会死吗? 林三酒一边想,一边将代表着灵魂女王的肉块从沃德的尸囊里扯了出来。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原来灵魂女王是在后脖颈的地方开了一道口子,开口顺着下方的发际线形成了一个弧度,此时挂满了丝丝拉拉的黏液。 深紫红色、足有一人大的肉虫,在半空中拧动出了一个叫人头皮发麻的模样。从豁开的伤口缝隙看进去的话,就会发现它不仅仅只是一块软肉——无数白生生的“筋”在肉里纠缠在一起,混着黏液。不住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它因疼痛而张大了嘴,而深红的口腔里却是又一层的口腔,一层套着一层。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张华碧终于恢复了清醒,“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切。 “等,等一下,”两层口腔上突起的软肉互相摩擦,使灵魂女王发出了人声:“你要干什——” 几乎是下意识地,林三酒左手一扬;在激射出的黏液与碎屑里。两条“下肢”一样的肉块就重重地摔落在了岩石上。灵魂们的嘶叫声简直震耳欲聋。不过却没有一只的腿跟着掉下来,也没有一只胆敢扑上来——林三酒忍受着手上滑腻的触感和刺鼻的生腥味,一把将灵魂女王按回了地上:“给我爬进去!” 像被褪下来的蛇皮一样,沃德完好的皮囊下空洞洞的。呈现半个人形的肉块颤抖着从后脑的口子里钻了进去。逐渐地。空洞被填满了——眨了眨眼。“沃德”的脸再一次活了过来。 在不久之前,正是同样的这一张脸,告诉她自己的老家很漂亮…… 压下了猛然迸发的愤怒。林三酒叫出了【ani进化人之女奴的捆缚绳】,一把拎起了灵魂女王。 如果像捆人那样捆起它的话,灵魂女王只需随便在哪儿开一条口子,就能从人皮里脱身了—— 凭着刚才那短短几秒间留下的记忆,林三酒一边回忆着灵魂的身体构造,一边将它所有能动的地方都绑死了,随后又紧紧地扎住了后脖颈的开口。只是这样一来,从外表上看去,这个没有双腿的青年简直像是被黑皮绳给勒变形了似的,身体扭成了不可想象的姿势——但总算,里头的灵魂是没法活动了。 打完了最后一个结,她这才回头望了一眼。 即使早就已经是死人了,但正被灵魂们穿起来的皮囊,看起来比刚才还要苍白得多。每一个看起来都受了很大的打击,但没有一只灵魂敢动一动——毕竟,林三酒的骨翼正一直对准着灵魂女王的额头。 “让它们把皮脱了,”她一把拎起灵魂女王,手指紧紧攥住了它的脖子。“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 被她死死捏住了喉咙的灵魂女王,其实根本就没法开口话;然而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包括ayu在内的一群灵魂却依然接二连三地从人皮囊里钻了出来——在张华碧的一声尖叫里,林三酒低下头,嘴角浮起了冷冷的笑意:“……你们可以用意念沟通?” “不,不,只是单向的……”从铁箍一样的手指里得到了一点空隙,灵魂女王挣扎着回答道:“我能向它们传递讯息,它们却不能回答……” “你们族群一共有多少人?” 顿了顿,灵魂女王极不情愿地出声了。“一千一百二十四……个灵魂。” 这个数字,比林三酒预料的要多得多——她愣了一愣,却立刻笑了:“这儿可只有九个。剩下的呢?” 这一次女王安静的时间,比上一次更长了。直到张华碧跌跌撞撞地跑到林三酒身边时,它才嘶嘶地:“……它们分散在各个地方,准备巢穴和物资。” 林三酒点点头,不上来在想什么——她歪头看了灵魂女王一会儿,忽然指了指正死死盯着她们的一地人形肉虫:“我记得你们跟我过,ayu是个携带者,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族群里,各有各的分工。ayu是专门负责运送同胞的……它的身体里能容下十好几个原始状态的灵魂,等有了合适的载体,再将灵魂从体内释放出来……” 原来是这样—— 林三酒眯起眼睛,好不容易才从一地肉块中勉强辨认出了ayu。想了想,她忽然笑了,目光竟亮亮的:“既然这样,就让你的族人们再回到ayu身体里去好了;然后让它再把人皮穿上——嗯,动作快点,那边已经有飞船过来了。” “不行啊,”灵魂女王顿时哑着嗓子叫了一句,“它们都已经不是原始状态了——” 然而面对灵魂一族的时候,林三酒并不是一个非常体贴的人。 她一手攥着女王。另一手突然一甩,一张卡片便迅速激射向了一只灵魂;在那只肉虫猛然一扭,以为自己刚刚躲开了卡片时,【高频粒子震荡刀】却突然从半空中探出头,转瞬间就将它绞碎了,迸开了一地碎屑和粘液。 “虽然我想带着你,但我可不打算让这么一群东西都跟着我上飞船,”林三酒显然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一字一顿地,“要不你来想办法。要不我来帮你想办法。” ……看来灵魂一族死一个少一个的法。也是事实;即使非常不愿意,但在灵魂女王的命令下,剩下的一群灵魂仍然艰难地钻回了ayu的身体——只不过,林三酒这辈子也不愿意再回想起那令人反胃的一幕了。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礁崖上只有一个变了形的“孕妇”。以及一地人皮。 林三酒本来打算将这些残骸一把火烧了的。但眼看着空中飞船的影子已经越来越近,礁崖上又是一片潮湿,不好生火。于是干脆将七八具人皮都一口气转化成了卡片——不过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顺手把卡揣进了口袋里。 在她行动的过程中,张华碧一直脸色苍白,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能吐出来一样;即使在已经坐上飞船好一会儿以后,她仍然是一头的冷汗。 飞船外的空,正由浅灰色逐渐加深,浸成了浓浓的墨蓝。 一直没有理会灵魂女王、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的林三酒,瞥了张华碧一眼,忽然出了声:“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逃得一命的?” 后者立刻打了个颤,伸手抹了抹自己肉乎乎的脸庞。 “起来,真的全是命啊。本来活下来的人,有可能是沃德的……唉,总之,我是无意间打了一个时间差。在这个东西,”她指了指ayu,“走出r区以后,我和沃德都担心她会去找你,于是也想跟出去看看。但是考虑到我和你都是女人,他终究还是让我去了……也正是因为我离开了那么一会儿,我才活了下来。” “当我跟着这个鬼东西后头走出去以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鬼使神差地读取了一下沃德——”到这儿时,张华碧的声音不可自控似的尖锐了好几分,“他的结果,是一具死尸……真的,还是他的模样,但确确实实已经变成了尸体……我吓了一跳,赶忙冲回了r区……没有一个人醒着,全都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都死了……除了那两个男人之外。” “那俩人正死死地盯着我,我当时脚下一软——要不是有这个东西,我恐怕也中招了。”张华碧从领口里掏出了一个吊坠儿,看起来就是一个雕刻俗气的玉佛挂件,看起来就像是大街上十块钱三个的东西,毫无别致之处。 【花了五千块后你从此长了教训】 出门旅游的时候被带进了珠宝玉器店购物,不知怎么一时冲动,花了五千块买下了这个下脚料做成的玉佛——而你的月工资是三千块。这个血一样的教训从此没有离开过你的脖子,因为它能够让你时刻保持理智。 效果:镇静心神,减缓情绪冲击,防止昏迷。 怪不得……林三酒心里恍然大悟。灵魂一族恐怕没有想到竟然有人靠着特殊物品,仍然保持着清醒,因此才让张华碧蒙混了好一会儿——只不过到底还是没有瞒过灵魂女王而已。 叹了口气,张华碧将玉佛塞了回去,目光忍不住又一次扫过了两只灵魂。 “可惜这个东西不能让我看破幻象……这个叫啥女王的,你是怎么打败它的?它不是会制造什么现实吗?” 林三酒轻轻哼了一声。 “到这个,我还真不得不佩服它。所谓的现实……从某种角度来也的确是现实。”她一边,一边暗暗地梳理着自己的意识力——自从把灵魂女王握在手里以后,她已经将黏在ayu身上的一丝意识力换了个主人。她像拽狗似的扯了扯手里的黑皮绳:“来,既然是你的能力,你不妨来。” 灵魂女王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笛卡尔……”半晌,它忽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了一个名字,惊了两个人类一跳。“……听过吧?我思故我在,这句话是我族存在的基础,也是我能力的来源……你相信的,便存在,你不相信的,便不存在。你感知到的,便存在,你感知不到的,便不存在。” 也就是,从第二个人的角度来看,灵魂女王的“现实”是不存在的;然而对于林三酒来,由于她真真切切地感知到了一切,连意识力也跟着看见了这些“现实”,所以它们成了她独一无二的真实,而非幻象。要不是灵魂一族也属于末日因素之一的话,林三酒还真想不出第二个能反败为胜的办法了。 张华碧张着嘴想了半,才嗫嚅着出声了:“唯、唯心论,竟然也能变成武器?” 林三酒被她问得一怔,似乎没有想过这一点;不过,这并不是她最想问的问题。 即使拿不准林三酒会不会回答,她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惊疑,心地问道:“还、还有……你为什么不杀了它们,反而要带着它们走?” 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里,忽然泛起了淡淡的笑意——高个儿女人调整了一下沙发后骨翼的角度,将两条长长的腿轻轻交叉起来,这才慢慢地:“因为……我有一个对头,干的正好是和它们完全相反的事。”(未完待续。。) ps: 终于码完了,眼睛疼得直冒眼泪,看不清楚屏幕了……最近这两眼睛特别难受……求养眼好物! 又攒了好多感谢名单,心里暖暖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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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们就跟个肉虫似的,从海里一路爬进城市里?”林三酒饶有兴致地问道,“来,从头。” 灵魂女王沉默了半秒,隔着人皮也看不出来它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当然不是。在贴近海面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向空气中释放化学激素了。基本上来。一般的碳基生物都会对这种激素产生反应的,最常见的就是昏迷。” 到这儿,它忍不住看了一眼张华碧,又扫向了林三酒。 其实早在礁崖上失手的时候。灵魂女王就已经暗暗冲她们喷放过一次这种化学激素了——这种激素从分泌到累积也要花不少时间。它喷出来的已经是过去一个月里所积存下来的量了;但没想到林三酒的口鼻就像摆设一样。毫无所觉,依然一点儿也没受影响地将它的下半身给剁了下来。 与张华碧不同,林三酒没有特殊物品防身。但是她毕竟以前吃过一次亏,长了教训,所以在与灵魂打交道的时候,她早就开启了【防护力场】,将自己的头脸“包”住了。 经过如月车站一役,如今她的操控能力大涨不,意识力也由于成长型体质而每都在缓慢地增加,眼下早已充沛得惊人——实际上,自从进入了飞船以后,她的【防护力场】就再没有关闭过。 只不过从马隆的反应来看,灵魂女王似乎也没再做什么动作。 “你继续。” 明明是用不着呼吸的生物,但灵魂女王闻言仍然张了张嘴——透过口腔,才能隐约看见一些不属于人类的东西,从”沃德“的喉咙深处一闪而过。 “运气不好吸入了激素的人,自然就被我们穿上了……像ayu这样的携带者,是最先一批穿上人皮的。由它们将更多的同胞送进城市里后,再找来更多的人穿上,从此活动在人类的居住地里,筑造巢穴,搜集物资……” “你们一千多只灵魂,都在赛博区吗?” “不……携带者数量太少了,只有七个,靠近海岸线的地方人烟也很少……所以我们只能分成许多批次进入;有些在赛博区,但大部分的同胞,目前仍然在海底。” “我曾经见过你们的一个肉腔……里面装满了昏迷的人,那又是为了什么?” 女王顿了顿,好像很不愿意继续往下了似的。但是林三酒之所以不辞辛苦地带上了ayu和另外一群灵魂,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拿它们互相要挟——如果灵魂女王不肯开口,就剖开ayu,杀一只灵魂;若的不尽不实、或者前后对不上,就再杀一只灵魂。 果然,它还是开了口:“……那都是为了后来的同胞而做的准备。我们能力就是再大,也有限制,不能随随便便在街道上就迷昏人类……那儿是我们的储备仓。你身上就带有我们储备仓的气味,这也是为什么ayu会跟上你的原因。” 林三酒忍不住闻了闻自己,但什么味道也没发现。她皱眉问道:“储备仓?我看里面的不少人,已经因为长期昏迷都快不成人样了,你们还怎么用?” 灵魂女王平静地:“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算了,反正总有新的人类送到储备仓的。” 也就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么羊蹄人、中山装青年他们,很可能会仅仅以一个“备用消耗品”的身份死去……林三酒努力没有泄露出内心的情绪,尽量面无表情地问道:“在昏迷的时候,人类会陷入幻象里?” 灵魂女王点了点头。 “那么……我是什么时候昏迷过去的?” 女王能够知道一切灵魂的状态,那么想来也应该清楚萨杰的行动——果不其然,它动了动身子:“你跟灵魂单独打过交道,染上了我们的气味却没有被迷昏,所以刚一从那条道里走出来。就被另一个同胞注意上了……萨杰正是负责运送你的灵魂之一。” 林三酒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从那么早的时候起她就陷入了幻象——她还记得自己打算回到商业区里找找那个引路的少年,可没想到,甚至连地下市场都没能走到,她就已经被迷昏了! 女王的话还没有完。 “在进入地底裂缝以前,你曾被叫醒过一次;然后萨杰用幻象引领着你,让你自己一步步走进了裂缝下的储备仓里。” ……这样一来,许多地方反倒得通了。 羊蹄人等人并不是跟她一块儿行动的,从他们的身体状况来看,早就在林三酒之前好几个月。就被扔进了肉腔里。而她之所以能够在幻象中见到肉腔里的“邻居”。甚至看见了萨杰这个“领路人”,都是因为她的意识力正在极力地提醒她,身边的一切都已经不对劲了。 林三酒忽然有点儿不寒而栗——自打在如月车站里死过一次以后,她已经鲜少有过这种感觉了。 张华碧静静地坐在一旁。神情有些愣愣的。很多事她并不知情。因此听得也是稀里糊涂。只是林三酒并不打算把所有事儿都告诉她,因此一时间,飞船陷入了奇异的宁静里。 这短暂的宁静随即被一声“吱呀”给打断了。 马隆探进头。正好对上了四双眼睛。他忙咳了一声,用肩膀推开了门,露出了手里的一个托盘:一壶清水旁边放着两个杯子,以及一碟肉干和几块饼。 作为船上唯一的工作人员,这位船长什么都得干。 虽然林三酒额外给了船长不少红晶作为食水的费用,但是马隆进来的次数也未免太频繁了些;今还没过半,他已经来了两次了,上次拿来的是一些干果子。 看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林三酒想点儿什么,又觉得大概是她多心了;刚朝水壶伸出手,马隆忙一连了几句“我来,我来”,就殷勤地给她倒好了一杯水。 玻璃杯里的水波清透无暇,看起来就沁人心脾地凉。 对面的两只灵魂面无表情地坐着,对食水连看也没看上一眼;从刚才起,张华碧就一直在看着窗外,好像兴致不高。想了想,林三酒抿了一口水。 尝起来,就是平平常常的清水,略微带了一点儿铁锈味,轻快地滑入了她的喉咙。 静静等了半晌,并没有什么异样。 看来的确是她多心了——林三酒呼了一口气,从水中抽回了自己的意识力。 “这个饼不错的,您尝尝?”马隆这次呆的略微久了点儿,笑着道:“这是经过底比萨斯时带上的,是那儿的特产,传送时的人都爱带上它……” 不知怎么地,林三酒发现自己一句“先不用了”竟然很难出口。 顿了顿,她终于还是将饼拿了起来——蛋黄色的饼看起来酥酥焦焦的,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怪香气,倒是叫人挺有胃口,只是一块饼比人头还大,不太好拿。 一边用手撕下了一个角,林三酒一边转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一句话还没有完,她的视野忽然模糊了。 氤氲的暗灰色烟雾不知从哪儿蒸腾而起,看起来似乎慢腾腾地,然而却在眨眼之间铺满了整个空间——林三酒一惊之下,才刚刚跳起身,就发现她的视野里只剩下了一片深深浅浅、大雾一般的烟灰色。 这雾浓极了,当她低头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胸口都看不见了;还是把手举到了眼前,她才发现从饼的缺口里正在不断地朝外喷涌着汹汹雾气。 随着烟雾在眼前沉沉浮浮,她甚至还能看见其中的颗粒;才呼吸了两口气,她已经觉得鼻腔里火烧火燎地难受了。 【雾霾精】 物如其名,这件特殊物品是从多年来收集的厚重雾霾中,所提取的精华;它除了能遮挡视线、制造严重的健康问题之外,还能够被储藏于各种物品当中,在释放的时候力求一个不注意就甩你一脸的戏剧性效果。 马隆好端端地不会突然朝自己下手,这绝对又是两只灵魂的手笔——林三酒刚暗骂了一句。立刻只觉自己眼睛一疼,像被什么给挠了似的,不住地冒眼泪。雾霾精的效果立竿见影,不过两秒的时间,她的鼻腔、嘴巴、眼睛,都难受得像是被人埋进了沙子里。 就在她忍不住合上眼睛的前一瞬间,一个黑影从身侧猛地刺了过来——在她汗毛一乍的同时,【意识力扫描】骤然打开,林三酒险险地一拧身,避过了马隆手里的一根骑士长矛。 “张华碧!”稳住脚。她忍不住低吼了一句。“看住它们!” 浓雾里没有半点回应。 张华碧的影子。像是被浓雾吞食了一样;她好像一点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居然仍旧安安静静地坐着——要是林三酒瞧得见的话,她会发现这个胖姑娘刚刚打了个百无聊赖的呵欠。 骑士长矛像蛇似的从侧方探出了头,林三酒的骨翼微微一动。立刻像活物似的应了上去。架住了长矛。 其实从战力来讲。马隆真的不比灵魂一族强多少。稍微一动脑子,她就能想出至少五六种剥夺他行动力的办法;然而真正叫林三酒束手束脚的,既不是正在高空中航行的飞船。也不是顾虑潜伏在暗处的两只灵魂—— 而是她没办法对马隆下手。 【日久生情】 听有一种心理学现象,是对一张脸见得越多,就越觉得这张脸好看——或许日久生情的理论基础就是这个吧?多亏了人的这种心理,好多单身狗才有救了。 一位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魅力的中年男人,不得已之下发展出了这个能力;本来以为从此可以娶上媳妇儿了,没想到却作用在了自己的敌人身上。 使用方式:一定要让目标多瞧见自己几次。次数越多,对方心中对你产生的好感就越浓,也就越发不会对你展开攻击。 为了施展出这个能力,马隆显然已经准备了好几——林三酒在过去几里,平均每都要看见他两三回,因此一中招,效果顿时很明显:一旦她浮起一个反击的念头,她的双手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似的,立刻垂了下去,毫无斗志。 浓雾中,从两只灵魂所在的方向上,传来了低低的一阵窸窸窣窣声。林三酒心一提,只听“当”的一声,长矛再一次撞上了她的骨翼——与此同时,一声极轻极轻的“吧嗒”,迅速被她的耳朵捕捉着了。 几乎是在下一秒,她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那是黑皮绳从灵魂女王身上滑落的声音。 两只灵魂本来就没有指望马隆能击败她,这一切都是为了制造出一个它们可以利用的混乱——【女奴的捆缚绳】本来就是林三酒从伊甸园里抢出来的东西,其实并不知道它的正确用法,也没有配套的工具;能够捆缚住灵魂女王这么长时间,已经有些出乎意料了。 看来,不用那个是不行了……林三酒有点儿舍不得地想道。随即她一咬牙,手里刚多了一张薄薄的影子,立即反手向地面上重重一拍。 “住手吧!” 由于这一个行动对马隆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因此【灵魂女王的现实】成功地从【诺查丹玛斯之卡】里被释放了出来,迅速吞没了骑士长矛的主人。 这是林三酒头一次用灵魂一族的能力,她提着一颗心等了几秒,终于发现身边烟灰色的烟雾逐渐消散了——在浓雾的背后,马隆苍白着一张脸,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样的“现实”,大喘着气,慢慢顺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长矛“当啷”一声砸了下去。 再一次挣得自由的灵魂女王,此时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由于没有了双腿,它“站”起来的模样,诡异得叫人头皮发麻——不过林三酒的目光只在它身上停顿了半秒,就扫向了女王身边的ayu。 ayu正站在一个窗户旁边,窗外,是茫茫的空与大海。 林三酒缓缓吐了口气。 她不知道这艘飞船的运行原理,也不知道它的航速与高度;但是从她在末日以前了解到的常识来看,这扇窗户一旦破了,恐怕能活下来的只有灵魂了。 在灵魂紧紧的盯视下,她笑了笑,随即拉过了刚才被她撞翻的单人沙发,静静地坐了下来。 随着灵魂女王显而易见地一怔,身后的ayu立刻放下了手。 “你们……波折了这么多年,主要是为了找到繁衍下一代的身体吧?”林三酒有意将语气放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在明知故问。 “然而不管换了多少地方,你们始终找不到一个能让你们繁衍的身体。”她点了点灵魂女王,道:“而你之所以看上了我,是因为我与常人不同,拥有可改造基因……并且,我也成功地改造了自己的身体。” 当灵魂女王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骨翼上时,林三酒几乎确信自己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亮光。 “但是你们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改造自己的吗?”她歪着头,轻轻地问道。 这个问题果然令灵魂女王开口了。 “……你做了什么?” “因为我认识一个人。”林三酒的笑容不变,“她亲手创造出了一种这世上从来没有存在过的智慧生物——并且,这种生物还可以交配繁衍。” “先贤”们到底能不能繁衍,只有鬼知道——但是这不妨碍她继续道:“出于友情,她也为我改造了身体……你也看见了我的骨翼,威力不错吧?” 这世上愿意相信女娲为敌人制造了武器的人,大概还没有出生——灵魂女王也不例外,它盯着骨翼的眼神直直地没动,半晌才终于话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的,其实很明白。”林三酒的声音清清凉凉:“第一个选择是,你们继续站在那儿,然后在你们打破窗户之前被我杀掉;第二个选择是,你们乖乖回来,坐在这张沙发上,好好想想在见到我的朋友之后应该提出什么要求。你呢?” ……当自由区遥遥在望的时候,灵魂女王正坐在单人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望着船外的人类世界。(未完待续。。) ps: 赶在4号前写完了,勉强实现了我的承诺! 感谢以下不离不弃的同学:菇魂蛋的香囊和平安符,山田米娅的5个香囊,面包牛奶的屋、伊洛之素、细细欣欣、木鱼云云(没忘了你呢)的香囊,篱夏与猫、这是个坑啊喵、潘达君、一个团子、姮嬣的平安符,卜善烟雨灬誱和书友10704114047 的打赏! 接下来是一大波月票党:书友140001554191、ariaa、火动晶居、十指莫扣的张、锅盖、eliagreen、土坑、悲哀的大熊、95985、二枝、迹墨之、raveller漫漫、月半木~! 317 自由区,我来了!(给Traveller漫漫的致谢章) 当破旧的飞船在颤抖了好长一阵子,好不容易终于停稳了以后,林三酒抬起了眼睛,朝面前的ayu点了点头。 绷着一张面皮,也看不出来ayu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只见它轻轻一摆手,坐在它对面的张华碧忽然打了个战,大梦初醒似的眨了眨眼——过了足有半分钟,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这就到了?” 也难怪她吃惊:毕竟在她的知觉里,五分钟以前,她们还正一言不发地在一片汪洋的上空航行。 “它们一路这么安静,也真奇——”张华碧一句话刚到一半,猛然发觉面前的灵魂女王身上没了绳子,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它,它!这怎么回事?” “别担心,”林三酒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一边站起身一边道:“它们决定痛改前非了。” 痛、痛什么? 张华碧的表情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半晌不知作何反应好。 听了她再明显不过的胡八道,两只灵魂绷着脸,显然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ayu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抱起了女王;后者两只空荡荡的裤管,在经过张华碧身边时晃晃悠悠地,连两只鞋子都显得那么轻飘飘。 “快点儿下船吧,”林三酒不知为什么,看样子似乎挺着急,头一个下了飞船,此时只能听见她在外头扬声道:“我不能在船上呆的时间太长。” 啊?这又是为什么? 明明刚才就在几人身边坐着,但张华碧现在却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了似的。 起来。这还是跟灵魂女王的能力有关系。 “……假如我的现实,只是针对一个人的现实,那跟其他灵魂的幻象还有什么区别?”在气氛刚刚平和了下来一点儿的那个时候,灵魂女王是这么的:“了是现实,它就肯定具有一定维度的真实性……高等智慧生物,都应该清楚思维的力量。” 当时林三酒正站在马隆面前,有点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闻言,她立刻抬头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最好站远一点。”灵魂女王的头转过了一百八十度,下巴搭在后背上,语气似乎有些骄傲:“我之前并没有把这一点给你解释透。被我能力击中的人。其实相当于一个……嗯。转换器吧——你们这个世界里应该也有这个东西。” “身为高等智慧生物,你们自己本身的思维力量,在我的能力影响下,已经足以制造出一定程度的 ‘真实’了……心智、思维、精神、意识。这些方面越强的人。越能 把更多的现实 ‘折射’出来。” 见林三酒有些一愣一愣的。灵魂女王在被砍掉双腿以后,破荒地笑了笑——这也是它头一次笑对了场合:“你果然没发现。我打向你的海浪、闪电都是真的,你变老了也是真的。它们都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了那一片礁崖上,别人也同样能看得见摸得着——或者这么吧,因为你的心神非常强大,所以你这个转换器把它们都变成了现实。之所以后来这些效果消失了,是因为你用那个怪东西把我的能力效果吸收走了。” 林三酒怔了几秒,才合上了自己的嘴巴。她看了看正慢慢站起身来、视她如无物一般的马隆,又看了看灵魂女王,不禁有点儿傻。 “那……他现在转换出来的现实是什么?” 灵魂女王居然做了一个很有人味儿的动作——它耸了耸肩膀,语气似乎有些事不关己:“你把我的能力效果收走了再释放出来,我哪里还会知道?你应该问你自己啊。” 当时她只喊了一声“住手吧”,按理来马隆所见的现实也是以这个为指引的——但林三酒能把这玩意儿用出来已经是撞运气了,更不知道马隆的“现实”是什么;只是这个疑问并没有梗在她心里多久。 一直以来像是没瞧见她似的马隆,居然低低地走过去,冲灵魂女王话了:“……喂,我看你们跟这个女人也不是一路的……这下子她死了,还希望你们能够为这件事保密。” ……见ayu对自己点了点头,他这才有些吃力似的,拖着身体走出了乘客区。 当林三酒呆呆地望过去的时候,灵魂女王冲她又笑了一下。 “你很幸运啊,他的心神并不强。不过你还是别在这艘船上呆太久的好……不然可真不知道他的 ‘现实’会怎么影响你了。” ——对于这个问题,她同样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最先叫她察觉到的,是她尾指上忽然缺了一个口的指甲;仿佛被一个的虫子给咬掉了一块儿似的,缺口细微得差点让她忽略了过去。几个时以后,林三酒随意一歪头,从她颈边滑下来的头发就突然短了一截。 “原来是在慢慢蚕食你啊。”灵魂女王语气平淡地:“你放心,能力效果不会一直持续的。” 即使不疼不痒、也明知自己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被“蚕食”干净,但恐怕没有人愿意忍受自己身体逐块逐块消失的过程——因此飞船刚一停稳,林三酒就有点儿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飞船,尽可能远离了马隆。 跟在她后头的,是两只灵魂;等灵魂们走出来了好一会儿,张华碧才犹犹豫豫地探出了一张脸。 用于停放远程飞船的地方,很显然没有人用心打理过:与其这儿是一个飞船登录点,还不如这儿是离海岸最近的一片荒地,搭建了几处一看就是胡乱堆起来的房子。一地大大、形状不一的石头,形成了一片几乎无处下脚的岩石摊;而飞船正好停在一块最大的、平平的岩石上——下飞船的时候只要一个不心。就容易崴了脚。 从这儿到真正的自由区,足足还有几的路程,想要走到只能靠一双腿、一张地图,和一点运气。 从一间建得乱七八糟的木屋里买了一份地图以后,张华碧就向林三酒告了别。 尽管也算一块儿经历过了生死,但是她很显然不愿意再继续跟着林三酒和两只诡异生物厮混下去了——“那个,妹子……你看,我在这个世界只剩下五六个月的时间了,你们要干点啥,跟我也没多大关系……不好听的。可能以后咱也见不着了。谢谢你救了我……那。我就不耽误你的事儿了吧?” 林三酒倒也不吃惊——灵魂这种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个大麻烦;要是连一点儿明哲保身也不懂,想来她也活不到看见中心十二界的一。 所以在与张华碧分别以后,当她再一次上路的时候。身边就只剩下了两个披着人皮的肉虫旅伴。 没了另一个人类。灵魂女王话也放开了不少——它在ayu怀中稳稳地坐着。偶尔从眼眶深处瞥一眼林三酒,从人眼球的边角里泛起一瞬而逝的肉红色:“……你之前过你有一个对头,这人是谁?你打算让我去对付他?” “嗯。他在中心十二界的势头好像还挺大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起作用。”林三酒一边,一边沉吟起来。灵魂女王这话倒是提醒了她:上一次见到人偶师的时候,她脸上还布满了【乌苏毒】的花纹,个头也没这么高,更加没有骨翼。然而因为五官还是原来的模子,她始终不敢大意,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模样遮挡上些。 主意一定,左右看看,她顺手抽走了ayu的围巾——这附近能用来挡脸的,也就剩下这个了;后者一时吃惊,顿时“哎”了一声。 “我没嫌弃你就不错了,”林三酒的话是这么,但表情却还是忍不住带了点儿嫌弃;她闻了闻围巾,这才有几分迟疑地用它包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淡淡的肉腥气弥漫在鼻腔里,她皱着眉头叫出了【女奴的捆缚绳】。 “怎么还拿这个出来?”灵魂女王的眼睛顿时瞪大了,“我们现在可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 它话还没有完,黑皮绳就以一个熟练流畅的速度迅速将它的脖子套住了——这一回林三酒熟能生巧,在森森骨翼的压制下,她迅速将灵魂女王和ayu的手一块儿捆了起来,让两只灵魂都成了一根绳上不能动的蚂蚱,皮绳的另一头则握在了自己手里。 “合作是建立在平等关系上的,”等绳子系好了,她使劲儿抽了抽,见以自己的力量都没抽|动,这才满意地停了手。女王被绑在了ayu身上,此时看起来像是个大号的婴儿。“但是我的战力比你们高这么多,我能给你们带来的好处,也比你们对我的用处大多了。你们想要繁衍,最好的机会在我朋友的身上,而杀人这活儿,我却不一定需要几个灵魂来干。我要是你们,我肯定乖乖地配合。” 两只灵魂一下子好像泄了气。 “……你,你没有骗我吧,你真的认识一个精通基因技术的人?”过了好一会儿,灵魂女王才挣扎着问道。 “不仅认识,还很熟,”林三酒面不改色地,“她叫女娲,她要是知道了你们的存在,肯定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你们。” 这一点倒的确是实话。 两只灵魂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像狗似的,被林三酒牵着朝前走了几步。它们并没有人类的观念,也不觉得这样羞耻,除了觉得不大方便活动之外,倒也没再抱怨什么了——就这样,林三酒牵着两个灵魂重新上了路。 一个身高一米八的蒙面人,身后拖着两米多高的骨翼,和一串形状奇异、被捆得牢牢的“奴隶”;这副景象落在一些狩猎的人眼里,简直就像是个大号儿的警示牌,几下来,林三酒踏足过的地方治安都特别好。 自由区跟赛博区的风格完全不同——实在要的话,自由区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这一点,从一路上渐渐多起来的建筑群上就能看出来了。 末世人类的科技,大概主要还是依托特殊物品与能力而发展起来的;对于自由区这样一个缺乏统一管理、永远处于混乱中的地区来,尤其如此。 当人类活动区像一幅画卷一样终于彻底展露出它的全貌时,林三酒禁不住停下了脚,半张着嘴,有点儿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如果上帝将奇妙、混乱、肮脏和干燥的清风都装在一只桶子里,兜头倒下来,那么落在地上的,就是红鹦鹉螺自由区了。 正午明艳的阳光下,被烤得燥热的空气正从脚底一阵阵地扑上来;在这个被侵蚀击破了一半的废墟城市里,各种外貌奇异的人来来往往,让这个曾经的城市空壳焕发出一种奇异而勃勃的生机。 空气里漂浮着血液、食物、钢铁、香料和醇酒散发出的气息,它们纠缠成了浓烈的气味,猛地扑上来时能让人激灵一下醒过神。嘈杂的人声、机械声、音乐从城市各处飘了出来,含混在一起,远远听起来如同歌谣;在这一切之上,一声又一声清越的敲击,每隔一个时就会传遍城市的上空。 即使在海底度过了大部分的时光,灵魂女王依然比林三酒知道的多。 “那是木鱼百科论坛的钟声,”它被绑在ayu胸前,一个不注意还会以为一个身体上长了两个头。灵魂女王丝毫也没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果然挺配合地回答了林三酒的问题:“敲击声响起的时候明论坛正在开放中……具体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论坛? 这个词起码有四年多都没听过了——林三酒满肚子都是好奇,要不是还惦记着要和同伴们接头,真恨不得能马上过去瞧瞧。 没想到再仔细一看地图,她乐了。 “西格拉广场和木鱼百科论坛这两个地方,不正好挨着吗!”她还记得楼氏兄妹嘱咐过她,要她去西格拉广场找他们留下的碰面讯息;另外还在伊甸园的时候,兔子也给过她一个依的据点。依所在的地方,离西格拉广场大概还有一的路程;看了看方向,林三酒决定先去找楼氏兄妹。 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所谓的西格拉“广场”,原来是一座塔。(未完待续。。) ps: 哈哈今下午就更了,你们没想到吧,简直是为了甩开你们订阅的脚步啊!接下来一个星期我会努力日更的,真的。 今要感谢的人也有很多,尤其是看了书评区以后我心里这个高兴啊~~~ 来,先来打赏党:谢谢细细欣欣的香囊,山田米娅的桃花扇,醉爱荼蘼、面包牛奶的屋、蜜糖喵喵喵、涂鸦十三格、月半木、luzi55555、篱夏与猫的平安符,菇魂蛋的4个平安符,卓绝公子个平安符、月票、评论鼓励和自干五的广告贴!还有杀马特仙女的打赏,半章加更我知道了…… 月票党:谢谢鬼鬼de果果、燕燕于归、土坑的张、眼睛闪闪、晴空湛蓝、朵猫猫、95985、941甜品、寐童的月票,另外好像上次漏掉了月く咏和亡者的叹息~? 我还想特别感谢raveller漫漫为拯救失明儿童(我)献出的一份爱心,我一定珍惜视力(已完),害羞脸。 318 顺顺利利 西格拉广场不高,仅有三层。 它占地很广,面积又不规则,林三酒花了十多分钟,绕了好大一圈儿才来到了它的另一边——原本她是想找找正门在哪儿的,只不过古怪的是,西格拉广场没有正门。它的每一层都是由无数个菱形面组成的多面体,没有哪一面比其他的面看起来更像是个门;远远地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几个巨大的蜂巢叠在了一块儿。 原地傻愣愣地站了半分钟,直到看见一扇菱形面忽然一动,林三酒这才恍然大悟地呼了口气:“噢……原来是这样。” 银灰色、金属质地似的菱形面,在翻开的时候耀起了灿灿的反光;一个将鸭舌帽戴得低低的男人左右看了看,纵身一跃,便从最顶上一层轻飘飘地跳进了空气里——像一片鹅毛似的在空中晃晃悠悠地落下地以后,他瞥了不远处的林三酒一眼,转头迅速消失在了自由区的街道中。 像是触动了什么似的,其他方向上的菱形面碰巧也跟着接二连三地打开了。泛光连接成一片,犹如阳光下粼粼的水光;蜂巢似的多面体里吐出了好几个形貌各异的人,各自朝不同的方向扑了出去。 “怪不得那两个孩子西格拉广场最适合接头,不容易被盯上呢……”林三酒语气里含着隐隐的赞叹,走到了西格拉广场的前头。她随便在第一层的蜂巢上挑了一个菱形面,用手一推。凉凉的金属片果然应手收了进去,露出了一个足以让一人进去的空隙。 也不知道这个广场是谁设计的,确实是一个避人耳目的好办法。 三层塔就是三个多面体,每一个多面体上的菱形面最起码也是数以千计;广场本身面积广,形状又像是一颗溅开了的水珠一般随心所欲;一个人从某个菱形面进去以后,再从哪儿出来、甚至什么时候出来,都只有知道了。 等两个灵魂也好不容易爬进来了以后,林三酒手一松,菱形面又滑动着合上了。 一人二灵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时都沉浸在了奇妙的惊讶里。 轮带转动下。电机升降箱子正嘎吱嘎吱地朝上走;一条条粗壮的管道像蛇一样盘结交错。在空中分成了许多层。抬头往上看,花板也只有一块儿,其余的地方布满了楼梯、铁杆、走廊、平台……像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一样,一切都浸泡在昏暗发白的蓝光里。令林三酒几乎以为自己走进了一个巨大精密仪器的内部。 “如果你追踪的目标逃进了西格拉广场。那你能做的最理智的事。就是回家睡觉。” 一个声音突兀地从林三酒的头顶上响了起来。 她顿时被惊了一跳,忙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一张布满了胡茬和乱糟糟毛发的脸。从半空中俯视着她。 横亘在头上的粗大管道上,除了有编号以外,每隔一段距离还会有一个气窗;此时那张脸正是从气窗里探出来的:“……这是自由区人人都知道的一句话。看你的样子,是头一回来这儿吧?哈哈,好好享受西格拉广场!” 话音刚落,还不等林三酒张口问句什么,那人又瞬地从窗口消失了。 “这儿的人类,还真有点奇妙。”自从被林三酒捏在手里以后,几乎从来没主动开过口的ayu,居然也破荒地灵魂女王了一句:“……以前我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灵魂女王“唔”了一声,冲林三酒扬声道:“喂,让我换一具身体,我也想好好看看这个广场。” 拿女娲为诱饵吊着这只灵魂女王,可不是为了让它来观光旅游的——林三酒连理也没有理会它,只是一拽手里的黑皮绳,将两只灵魂拉得朝前趔趄了好几步;一低头,她领着灵魂走进了身边一个管道入口。 当初在如月车站时,楼琴是这么的:“……喏,你把这个编号 ‘jungle-fl-s147’记下来,进了广场以后就找这个编号;这是我们成长者联盟在西格拉广场的接头点,肯定安全。” 根据管道上的标号来看,林三酒现在正身处“diand-fl1-p89”;一边走一边琢磨了半晌,又问了几个路过的人,她总算明白“jungle”指的是划分出的区域,在diand区域的西边,而“fl”指的是第二层,离她所在之处还有不算近的一段距离。 方向已经清楚了,即使因为不熟悉路而不得不折返了好几次,林三酒心里也仍然有了底;在找过去的一路上,她也趁着机会见识了不少西格拉广场的奇妙之处。 与迷宫不同的是,这儿没有死路;每一条管道和楼梯,每一个铁杆和升降箱,总会将人引领到一个新的地方。有一回,当她从一条管道顶部爬出来、按路标的指示上了一条滚动带,遇见了另一个自由区居民时,后者竟然张目结舌地看了她半晌:“啊?原来那儿还有一条路?” 他,自己在西格拉广场讨生活这么多年,真正了如指掌的地区大概也不过是一个角而已。 讨生活——这个词叫林三酒留上了心。 西格拉广场的真正作用,并不仅仅是一个甩掉追踪者的迷宫而已;在这一路上,起着各式各样作用的房间,少她也见过了近百个——有一见她就热情招呼的商铺,也有专人把守、不许靠近的密会室;有散发出香味和音乐的可疑粉红色房间,也有装满了一排排信箱的奇怪地方。 当她好不容易终于来到成长者联盟的接头点时,已经是四个多时以后的事了。 这处平台上是一个的厅,悬挂在一条管道的末端。面积不大,零零落落地散布了三四个房间,每一个彼此之间都保持了一段距离。林三酒刚一踏进这个大厅,立刻惹来了好几道目光;不过在她身上谨慎地打量了一圈以后,又都收了回去。 “s147,我可算找到你了。” 抹掉了微微泛出来的汗,林三酒喘了口气,大步朝大厅最深处那个紧闭的门走去——要不是楼氏兄妹了,还真看不出这个平平无奇的房间属于成长者联盟;毕竟连个标牌也没有。她不知道在这个接头点的门后是什么,因此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摘下围巾。 但是还没等她走近。只听“吱呀”一声,s147的门居然自己开了。 林三酒下意识地住了脚。 走出来的人并不是楼氏兄妹,只是一个穿着格子衫、身形单薄瘦弱的男孩;看样子他也有二十来岁了,只是体格却并不比楼野高大多少。 “这个人个头这么。你总不会舍不得不让我穿了吧?”灵魂女王从她背后伸着脖子问道。 “你闭嘴。”林三酒骂了一句。 格子衫手里握着一把红晶。似乎正要出去。一抬眼,他也看见了不远处形容奇怪的几个人。 正当林三酒有些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先离开的时候,格子衫忽然有些犹豫地叫了一声:“是。是 ‘大脑’吗?” 能出这个词,必定是楼氏兄妹留下的人无疑了! 看来这个人也是一个成长型;林三酒心里一松,在围巾的包裹下露出了一个笑:“……是楼琴和楼野让你在这儿等我的吗?” “是啊,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听阿野你前两个星期就应该到了的……传送时是落到哪里去了?”格子衫似乎一下子就确认了她的身份:“你跟阿野描述的有些不一样呢。” “我是从赛博区来的,好多事还不太清楚……”林三酒一边,一边走向了格子衫;话才刚到一半,只听身后的灵魂女王不依不饶地插嘴道:“你难道想让我一直这样——” 她顿时停了步子,回头给了它一个狠狠的眼神。 灵魂女王的目光扫了扫,安静了下来。 格子衫也没听清楚灵魂女王的话,打量了两只灵魂一眼,见林三酒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就不问了:“那是一定的……阿野他们想必很高兴能见到你,毕竟都等了这么久了——我这就带你回联盟吧,回去了再好好给你。” “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林三酒点点头,笑着。她自己的名字她没有报,一是为了保险,二是想来对方也早就知道了。 “我叫白羌。”格子衫应了一句,便走在了她前头领路。大厅的另一头有一根铁杆,抱住了它直接往下滑,就能够直接到达一楼的某一层了。 “对了,楼野他们找到猫医生了吗?” “猫医生?”白羌头一个落了地,仰头看着正接连滑下来的林三酒和两只灵魂,脸上写满了迷茫:“什么猫医生……不,我不知道这事儿。” 这样看来,大概胡苗苗还流落在外头呢。 落了地,林三酒心里禁不住有点担心起来。既然楼氏兄妹没和白羌过,她也就不再这事儿了,只是随即加快了步子,跟在白羌身后。这个瘦弱的男孩像是一只熟门熟路的老鼠似的,显然非常清楚自己应该怎么走;在穿过几条隧道和管子,又爬了一段儿楼梯以后,他们一行人已经站在一片菱形面前头了。 楼梯末端是一片空地,地方得仅能站下一个人;由于白羌是领路的,也只有他站在空地上了,林三酒牵着两只灵魂站在楼梯上等。 回头看了看她们一行人,白羌似乎犹豫了几秒,最终笑了一声:“那我先出去了,你抓紧跟上啊。” 罢他伸手推开了菱形面,在投身而出的前一刻,目光好像还有些不放心。 林三酒几步登上台阶,正好菱形面重新关上了。 “我警告你们啊,到了成长者联盟以后给我老实点,”她盯着灵魂女王,道:“别总惦记着要穿人!你们要是敢再碰一次我的朋友,什么繁衍的事儿,就再也别想了。” 灵魂女王扫了她一眼,慢慢地勾起嘴角,笑了。 “走吧,”它朝菱形面看了看,“刚才那个要等急了。”(未完待续。。) ps: 都别拦着我,等我给罪哥鞠个躬……罪恶梦大(哥/姐),上回的和氏璧我还没还完,这就又来一个,我心里这个惶恐……谢谢你的和氏璧和俩月票!!一个不注意又欠债啦…… 谢谢其他伙伴的打赏:面包牛奶的屋、月半木、书友151061107504、desiree的平安符,菇魂蛋的4个平安符,肥鸟的香囊,阿瞳童和i的打赏~! 还有月票党们,这个月居然排名进了前一百,真惊人啊:双红豆、螃蟹毛张、eelay的张、灵窍悠悠、书hu张、影沉壁、橘子酥包、lly、过来夏、莫挽香、阿圻!还有蜜糖喵的更新票,我吃了~ 这章嘛,你们它水也可以,不过我写得很开心,特别喜欢这种创造一个奇妙世界的感觉,希望你们也能看得开心啊~ 最后帮伙伴做个硬广:《婚有独钟》by 凌书白,透明vs大影帝,雷勾地火,不服来战~ 319 重返西格拉 色早已暗了下来,夕阳的最后一丝暖光淡了,稀释在了乌蓝蓝的幕里。太阳落下去,千百点盈盈的光芒从自由区里亮了起来。进化者各显神通而点亮的光芒也各不相同,有的像是一条璀璨银河,有的像是舞蹈中的火焰女郎……抬起头看时,这个城市废墟看起来几乎犹如梦境。 当林三酒在一栋不太起眼的居民楼前停下脚步时,她再度转过头,瞥了一眼安安静静跟了她一路的灵魂女王。 ……尽管人皮还是原来那一张人皮,但随着时间流逝,它的模样看起来已经与那个金发青年沃德离得越来越远了。属于灵魂女王那种奇特而令人不舒服的神气,仿佛渗透了表皮,逐渐改造了这具身体,让人有点想不起来原先的沃德是什么样子了。 老实,林三酒很感激这一点。 “你如果要换人皮的话,”她压低了声音,尽量没让走在前头的白羌听见。“我这里还有几具空人皮,你现在可以换上——进了联盟以后,谁你都不能碰了。” 有了马隆的前车之鉴,她对灵魂女王毕竟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假如这个家伙执意要换一具身体,对哪个成长型使用了幻象一术的话,那跟马隆的威胁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还不如趁现在让它满足了这个心思的好。 “你砍掉了我的腿,我必须再吸食一个活人,才能重新仿生出相应的部位。”灵魂女王又笑了,道:“空人皮虽然能套进去,但跟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话,你就让ayu抱一辈子吧——”到这儿,林三酒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噢,除非你遇见了我的那个对头。” 她一边走一边:“……他把不少活人都变成了提线木偶,遇见了的话,正好可以给你一个穿。也不知道你俩谁更恶心人一些……” 在她身后,灵魂女王砸了咂嘴——它最近越来越有人味儿了。但是这一点却丝毫没有让它顺眼多少:“能穿上。但吸食不了,还不如空人皮来得方便。” 当这句话传进林三酒的耳朵里时,温暖的夜风也正好吹上了她的脸颊;被吹动的发丝擦过耳朵,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自由区夜晚的气候很舒适。就像是泡在了温泉池子里一样。 然而林三酒的步子顿住了。她感觉自己后背上的汗毛乍了一下。 那栋藏着成长者联盟的楼不远了。离得越近,它看起来越像是用砖头和木板胡乱搭起来的,叫人疑心怎么还没有倒塌。白羌就在她前方几步之遥。此时感觉到她停了脚,也跟着停下了,有点儿疑惑地回过了头。 没有理会他,林三酒转过身子,慢慢地对灵魂女王眯起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你吸食不了那些人偶?” 它又笑了,给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我看见了。”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三酒仍然没有回头:“……那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你没问呀。” “……林姐,我忘了问你,你的这两个朋友是谁啊?”从身后传来了白羌平淡的声音。 还没等林三酒作出回应,她背上的骨翼已经微微一扬,数根森森长骨瞬地张了开来,“当”地一声,挡下了一个什么东西——那玩意儿骨碌碌地滚落在了地上,她低头一看,是一个圆球。 目光刚一触到它,还不等思维反应过来,林三酒的身体立刻已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动了;当她脚下一蹬,身体高高地腾空而起时,一个念头才闪进了她的脑海里——那是她在如月车站看见过许多遍的波纹球。 轰然一声巨响,伴着灼人的气浪猛然在身后炸开,她这时才想起什么来,忙使劲一拽手里的黑皮绳,正在后头疯跑的ayu借着力立刻向前冲了好几十米;只不过毕竟爆炸离得太近了,一人两灵魂被猛烈的气浪一推,向前滚了老远一段距离,这才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林三酒反应快了一步,伤势倒还不算严重;只是两个灵魂却不同了:本来就是套上去的人皮,此刻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连人皮都碎烂成了一块块,露出了底下的深红肉色。若不是黑皮绳捆着的地方也捆住了一些皮肤的话,只怕它们此刻连个人形都没有了。 一个单薄瘦弱的人影在浓烟里逐渐清晰起来,白羌缓缓地从飞灰和火点中走了出来,望着林三酒一行人的模样微微有些吃惊——跟以前见过的人偶比,这一个简直鲜活得不像话。 “咦?”他紧紧盯着两个灵魂:“这是什么东西?” 林三酒喘着气,阴沉着一张脸,从地上爬了起来。在滚滚浓烟之后,从那栋莫名其妙的居民楼窗户里,探出了一张张模糊而面无表情的白色脸庞。 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抽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嘶哑:“……楼野和楼琴呢?” 很显然,成长者联盟在西格拉广场的接头点已经被人偶师接手了。能够知道他们定下的接头地点,还一口叫出了“大脑”二字……要么,两个孩子就是转投向了人偶师,要么他们身上已经发生了不测。 她不知道自己更害怕听见哪个。 然而白羌给出的答案却很模糊:“父亲大人把他们带走了。” 这是在称呼人偶师?不过幸好,看样子至少两个孩子走时还活着——林三酒才刚浮起这个念头,只见白羌朝身后挥了挥手。如同噩梦一般,四周的巷里、楼群里,浮现出了寂静无声的一张张脸,在暗夜中沉默地盯着她。慢慢地走近了。 如果对手仅仅是两三个人,那么就算他们仍然保有生前的进化能力,林三酒自问也可以一战;然而人偶师手下最不缺的,就是人偶了。 粗略地打眼一看,在场最起码也有几十个人形——不别的,假如一人扔一个波纹球,只怕也足够将林三酒炸成碎片了。 她当机立断,趁着它们的包围圈还没有合拢的时候,一把将灵魂拽上,转头就跑。 身后“哒哒”的脚步声顿时响了起来。跟一般人的步伐不一样的是。它们的步伐几乎永远踩着同一个频率,每一步都在恰好准确的一段时间后踏下了——然而速度却一点也不慢,迅速地追了上来。 “还愣着做什么,释放你们的幻象啊!” 林三酒声音里仿佛都含着一把邪火。她恨不得能停下脚。回过头。将身后每一个人偶都撕成碎片,然而理智上她却知道自己连慢一点儿都承受不起——出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她连眼睛都红了:“现实还是幻象都行。快一点!” “你以为我没试吗!”在ayu胸口一颠一颠的灵魂女王也尖声叫道:“你回头看看,这些人偶里只有刚才那一个白什么的家伙拥有神智,幻象对没有思维的东西根本不起作用啊!” “幻象不起作用,你们又不能吸食人偶——”林三酒在狂奔的过程中猛地喘了一口气,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上了浓浓的杀意。“那我留着你们一命有什么用呢?” 灵魂女王好像这才想起自己是拿面前这个女人毫无办法的。 “等等等等,”当它喊出这一句的时候,ayu整个人都已经被林三酒拎到了胸口前,她背后的骨翼扬得高高的,只要一个俯冲,就能将两只灵魂刺穿无数个窟窿。“还有别的办法,ayu还可以释放化学激素——” 林三酒一双白虎似的眼珠,不带一点热乎气地看着它。“它们是人偶!” “对,但它们的躯体仍然是有机的,又不是塑料;只要还是——” 林三酒根本没让它把话完。“放!” ayu立马停下了脚,猛地一个拧身——它的动作太大了,以至于又从黑皮绳下扯下了一大块人皮——从后头看过去,只见它的下颌重重地落了下来,下巴几乎掉到了胸骨处,隐隐约约地,一抹粉红色从大张的嘴中一闪而过。 没有气体喷出来;肉眼看起来,夜晚的空气与之前毫无分别。但是当林三酒脚步放缓了几步以后,她回头一瞧,只见追在最前头,几乎要摸着ayu衣角的几个人偶忽然乒乒乓乓地摔了下去——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网子似的,正在高速奔跑的人偶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后头刚刚追上来的,由于刹不住势子也纷纷拌在了同伴身上,顿时滚了一地。 “快跑吧,我们的激素很宝贵的,没有多少,后面那些个可就拦不下来了!”灵魂女王又是一声叫,这一回ayu先朝前头迈出了步子,倒是把后面的林三酒拽了一下。 被这么一拦,林三酒的情势已经不那么危急了;她转头张望了一下,忽然目光一亮,叫了一声“这边!”,随即转了个方向迈开了步子。 当又一个人偶终于扑上来的时候,它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前方的三个人没入了西格拉广场的一片菱形面中。(未完待续。。) ps: 呼,终于赶在1点前发了……每日一更,到做到~昨花了那么多篇幅写的西格拉广场又上场了,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哈哈哈。 这几更得勤,想不到一连收到了山田米娅和李豆子的各一和氏璧和月票,我真是……感激你们……这个还债的事儿,我就快要不愁了……总之,谢谢你俩对我文的爱。 那个啥,还要给い月く咏と道个歉,你投了几回票我都把你给漏了,真对不住……月票不比打赏,有点难追踪,我要是还有漏了的人请务必告诉我一声。 那么以下是今的感谢名单:谢谢面包牛奶的屋、傻瓜的烤箱、书友15071118705555、书友1510606045的平安符,菇魂蛋的4个平安符,い月く咏と、彩elen的香囊,正直的银的香囊和n个平安符以及月票~ 还要谢谢雪蛋、曼曼大人、橘子酥包的张、言西西、火动晶居、二枝、傻瓜的烤箱、燕燕于归、arrie00100的月票!我觉得我肯定漏了谁……点娘好像刷月票评论有点迟钝…… 接下来又是一则硬广:《蜜爱主修课》by 筱晓贝,“别想逃,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主修课”~ 320 在广场中流浪 墙壁上、管道里、花板上,常年亮着昏暗的蓝光灯。幽幽的微弱光线消融在空气里,在西格拉广场里依旧留下了许多光亮照不到的地方。 暧昧不明的光芒,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就无力地黯淡了下来,这一条过道里隐藏的黑暗死角,正好成了林三酒停下脚步、缓口气的地方。 卸下黑皮绳以后,没有了支撑的力,两只灵魂咕咚一声地倒在了地上,散碎的人皮顿时落了一地。很显然这种生物的体力也不是太好,被林三酒一路拽着奔跑了不过十分钟,它们已经像是垂死的两条肉虫一样,趴在地上半晌都挤不出来一个字。 “我……我活了这么多年,穿、穿过这么多……生,生物,”灵魂女王抬起“头”,一层一层密密麻麻的口腔里摩擦着发出了声音:“……还是头一次这么窝囊。” 这个窝囊,大概指的是它打也打不过林三酒,想跑又不舍得跑,跟着对方还得不停地遭罪——不过林三酒满腔心思都不在灵魂女王的身上,压根没理会它。 自从末日降临的那一起,她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不知何时就会出现变故的生活;一边沉思着,她一边下意识地将沃德的身体转化成了卡片,又把之前收起来的几具人皮叫了出来。 她至少可以给沃德一个葬身之地。 灵魂女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时,比不断拧动时要稍微好看一点点;它似乎“看”了一眼林三酒。到底还是乖乖地爬进了另一具空人皮里。灵魂一族走过的地方越多,也就越能意识到基因改造技术的宝贵——与特殊能力不同,林三酒的骨翼是实实在在通过身体变异而获得的,从很大程度上来,这是灵魂一族目前所找到的最大希望了。 不管看过多少次,两具空人皮渐渐鼓起来的样子依然令人不愿直视。 眼看着ayu先一步穿好了人皮,将灵魂女王抱了起来,林三酒呼了一口气。 即使西格拉广场号称追踪者的噩梦,在她们扑进来以后,仍然有好几个不死心的人偶也跟着追了进来。只不过当她一头冲入了错综复杂的广场布局里以后。人偶果然也在无数个转弯后渐渐消失了踪影。 她已经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了。不过在这一片钢铁支架一般的区域里,依旧寂静得毫无声息。 为了保险起见,林三酒还是打开了【意识力扫描】。 “诶?”没想到刚瞧了一眼,她立刻愣了一下。 这个死角比她想象中的大了很多。一人两灵魂其实只占据了最靠外的一片地方。在半堵墙的遮掩后。其实还有更多的空间——这并没有叫林三酒惊讶。叫她迟疑着走过去的原因,是那儿立着的一排排大箱子。 看起来有点儿像是收集垃圾的大型垃圾桶,一只只绿色带滑轮的箱子上还有盖子;有的盖子没合拢。从里头向外支愣着什么东西的黑影。她走近了仔细一瞧,顿时傻了。 “尸体抛弃处”五个大字,在昏暗里看起来模模糊糊的,几乎叫人疑心自己看错了。再一低头才看出来,那支愣出来的东西,原来正是一只人脚。 西格拉广场……还真体贴啊。 林三酒几乎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感想了,只能抱着胳膊,站在那儿想道。这儿几乎没有什么腐尸的气味,明平时应该有人来这儿清理回收尸体…… 这时两个灵魂跟在后头,也“窸窸窣窣”地走了过来。 “咦?这么多人体,就这么扔了吗?”灵魂女王顶着另一张脸,在ayu的怀里道:“真浪费啊。” “怎么,你能吸食死尸?”林三酒回头瞥了它一眼。让灵魂女王吸食死尸,她倒是还能接受。 不过这个恶心人的生物却还很挑拣。“要是刚刚才死的新鲜人体,倒也还可以……只是这些人一看就是死了一段时间了。这样吧,你把箱子打开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毕竟现在情况不同了,你也不希望我是个拖累吧?” 当时砍下它的双腿,一是因为泄恨,二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控制住它;而现在多一双腿少一双腿,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东西的是对的,林三酒仍旧打开了几只盖子。 各式各样的死人,相互堆叠着,露出了毫无生机的一片片苍白躯体。 埋在最底下的,已经开始隐隐散发出了臭味。有一些尸体还完好着,好像只是熟睡了过去;有一些展露着胸腹间致命的创伤,还有一些甚至只是尸块而已。 信步走了一圈,看过了许多具陌生的尸体以后,林三酒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咕叽、咕叽”的细微声音,顿时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声音一响起来,她就知道自己以前听过……当时她还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不过现在林三酒已经很清楚了。 当她再转过身时,刚才还被灵魂女王穿着的人皮,此刻正委顿在地上——一个清秀瘦弱、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正站在ayu身边,拨弄着自己的面皮。这具尸体原本的主人,看起来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五岁;她浅紫色裙子的下方,两条细细的腿支撑起了灵魂女王。 “只有这个最新鲜了,”灵魂女王见林三酒皱着眉头,以为她在为另一件事不高兴,一双黑得要泛开似的眼睛眨了眨:“不过你放心,穿什么样的身体并不影响我们的体力。” 女王的适应能力,明显比其他灵魂好得多:没过一会儿,它看起来就越来越像个正常的活人了。为了保险起见,林三酒依然将两个灵魂的脖颈用黑皮绳扎紧了。照旧把另一头牵在了手里,别的作用不,至少这样能保证它们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意外地解决了一个问题,林三酒自己也觉得真是凑巧——想了想,在几“人”动身离开之前,她把自己收集到的、除了沃德以外的所有人皮,都解除了卡片化,放进了一只空的回收箱里。 其实她身上还有两具没来得及埋的尸体,一个是任楠,一个是耳导;等情势清楚了以后。她打算将这几人都一块儿找个地方葬了。 走出这个角落时。林三酒特地记下了这个地区的编号。 reyle-fl-10。 “看来你的族人还是挺在乎你这个女王的嘛。”既然甩掉了人偶,几人也放慢了速度,林三酒一边走,一边张望着四周。到这儿。她忽然心里一动:“既然你都落进我的手里了。它们为什么还要以你为王?” 她指指ayu:“比如它。之前如果甩掉你自己走,不是轻松得多了?” 清瘦的女孩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极不协调的表情。不上来哪里不对:“我成为女王,是生物性的,不是政治性的……你竟然一直没想明白?” 林三酒当然早想明白了——她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忍不住朝灵魂女王露出了一个笑;后者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开口了:“既然你帮我确认了这一点……那么,我有一个对付他们的想法。” 灵魂女王闭上嘴,眯着眼睛听完了她的主意。 “不知道该你胆子大好呢,还是你傻好。”在林三酒告一段落时,它的一双眼睛来来回回地在她身上扫过,脑中转着的想法显然比出口的多:“……你要知道,一旦我开始做这件事了,你可未必能保有现在的优势。” “我知道。” “……你对我放心?” “当然不放心。”不管相处了多长时间,林三酒永远都会留一只盯住灵魂女王的眼睛;只是她在了短短五个字以后,就掐断了没有继续下去。 “你倒是坦诚。”那张浑然没有少年人类迹象的脸歪了歪,不知道是不是在夸奖她。“其实你也不用拿我的性命相要挟,你只要付一点点定金,我会很配合的。” 林三酒扬起了眉毛。 “什么定金?” “你这位传中的朋友,”灵魂女王慢慢地,“我总要知道她确实存在,并且你能够得动她,让她来帮我们。” 这件事,还真不是那么简单能办到的——即使明知道女娲肯定会对这种生物产生极大的兴趣,但她又要怎么证实女娲这个人确实存在?林三酒连她此时在哪儿都不知道。 仔细斟酌了一会儿,她突然有了个办法。 “有一个折中的途径,可以让你知道我确实认识她,”林三酒皱着眉头:“不过我必须向你泄露一点我的能力,才能够办到……走在路上肯定不行,等我们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我在演示给你看。” 她的,当然正是【意识力拟态】。 上一次使用这个能力,不知不觉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了;但每当林三酒回忆起女娲时,她唇边那一丝饱含着奇异怜悯的冰凉笑容,还像是刻在脑海里一样鲜明。跟意老师确认过自己的意识力“储量”以后,一行人正好又在一个岔路口见到了一块指示牌。 西格拉广场内部的指示牌,可不是每条道上都有的;就好像广场的建设者认为,想要把敌人甩掉,必须自己先迷路才行似的。顺着指示,林三酒找到了一“串”挂在一个升降机井旁边的房间——用升降机在无人占用的房间前停下,再投进去几个红晶,就能获得一段时间内房间的使用权限了。 林三酒把身上最后的五个中晶扔了进去,为他们一行人买到了十五分钟的权限。 “十五分钟,够不够用啊?”在被拽着走进这一间的金属房间时,灵魂女王看起来很有些疑虑。它和ayu在房间中央停下脚,盯着吊门缓缓地合上以后,转头朝林三酒问道:“你的能力是什——” 话没完,它已闭上了嘴。 外貌仍然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女人,此时正站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它们。 她好像已经在那儿等了很久很久。(未完待续。。) ps: 盗版烦不烦人啊啊……押后几章的我都忍了,同步贴的看了就心塞……唉,算了不了。 毕竟还有这么多来支持我的读者~谢谢山田米娅的只平安符,阿秣和乖喵的桃花扇,菇魂蛋的只平安符,胖鸟、木鱼云云、面包牛奶的屋、细细欣欣、篱夏与猫、lily、い月く咏と、白羌(还没死呢)的平安符,彩elen的香囊~ 以及提心吊胆怕漏了人的月票党们,谢谢v静静的张、二枝、灵窍悠悠、不死之王!、书友150144178~我还漏了谁吗? 昨看见有人这个文抄惊悚乐园……(此处应有笑中带泪的表情,请大家自行想象一下) 321 打工日常 ……意识力如潮水一般轰然褪去,仿佛有什么东西猛地从她的四肢百骸中抽离了,林三酒浑身一震,慢慢地睁开了属于自己的双眼。 背上汵汵的汗早已浸透了她的衣服,喘了一口气,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四肢正在一阵一阵地发软。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即使刚才使用能力前她也算神完气足,【意识力拟态】带来的消耗仍旧如此惊人。 要是两只灵魂趁她现在体力不支,有什么动作的话……想到这儿,林三酒立刻警觉地抬起头,视线投向了灵魂女王—— 下一秒,她不禁一愣。 扎着两只马尾,穿着女孩人皮的灵魂女王,此时正跌坐在地上,呆呆地一动不动,仿佛连尸囊都发白了……它死死地盯住了自己,此刻透过人皮而散发出的震惊,林三酒都能感觉得清清楚楚。 在它身后,ayu已经褪了人皮,一大条鲜红的肉状人形正趴伏在灵魂女王的脚边;它仰向上的一面被什么给撕裂了一个口,一层层的肉膜和白生生的筋混着黏液不住翻腾着,房间里正不断回响的急促“嘶嘶”声,好像正来源于它。 低下眼睛,林三酒正巧瞧见一滴黏液刚从自己的指尖滴了下来。 她举起右手,湿湿黏黏的液体慢慢地滑向了手肘。 “……我,我知道了,”灵魂女王声音含糊得几乎要听不见了,它口齿不清地一遍遍重复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直到它又一次发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再度亮起了它很熟悉的防备之色时,灵魂女王才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 “她……你的朋友走了?”它有些吃力似的从地上爬起身,没有多看ayu一眼,“这……你的能力是能够借用上身……来进行沟通?” 这倒是一个没想到的误会——既然它误会了,那么林三酒当然不会给它解释。 跟“上身”不一样的是,她的神智在拟态过程中其实始终保持着清醒,只是处于一个“被搁置”的状态,由模拟出的“女娲”占据主导地位;如今【意识力拟态】一关,刚才模拟时的回忆顿时漫上了心头——林三酒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赶紧把手上的黏液在裤子上抹干净了。 “怎么样?”她有意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我信你了。”灵魂女王弯腰捞起了ayu。不知是不是错觉,它看起来似乎在不停地颤抖——不好是因为惊恐,还是因为兴奋。“现在……它怎么办?” “不是了吗,它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在刚才的这段时间里。林三酒所模拟出的女娲果然对灵魂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甚至当场就打开了ayu这个携带者,仔细看了看它的内部构造:“……只是依照它的生理结构开了个口而已,没有伤到重要器官。” 想了想。她加了一句女娲不会的话:“你叫它再把人皮穿上吧,这样真难看。” 一直在“嘶嘶”叫的ayu,似乎爬不起来了,闻言只能扭动着从女王手里落下,慢慢钻回了尸囊里。 买来的十五分钟,在她们走出房间时,还剩下了一半。 不知怎么地,林三酒感觉自己刚才的拟态,似乎比上一次更鲜明深刻、更加逼近女娲了。她一手拽着黑皮绳,一边信步走进了一根管道里;听着身后两个灵魂沉默的脚步,她在脑海中向意老师提出了这个问题。 “那是当然的了,”她没想到意老师会来这么一句,“你忘了吗?你体内那一段外来基因里,还承载着女娲的意识力呢……意识力的根源就在于心智,有了她本人的一部分心智,你的拟态当然不同了。连带着,连你自己的意识力消耗也低了……” “她的意识力就这么放在我的身体里?这样不会出问题吗?” “不知道。”意老师很光棍地,“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反正你现在也驱赶不掉她的意识力。” 林三酒顿时想叹气。 老实话,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希望与女娲握手言和……不,这么也不对,对方似乎也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单纯的敌人看待…… 胡思乱想着,一行人已经爬到了一片菱形面前头;林三酒解开了ayu脖子上的绳扣,朝灵魂女王点了点头。 根本用不着话,ayu已经像是听见了无声的召唤,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女王,又疑虑重重地瞥了一眼林三酒,随即它一矮身子,从菱形面中钻了出去。 外头或许还有人偶正在守株待兔,但是ayu已经换了一张人皮,就算光明正大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也不会有问题。 “真是肚鸡肠的男人,两年多了还惦记着我们的那一点过节。”林三酒朝意老师抱怨了一句,又问道:“……我的骨翼有办法收起来吗?这俩招牌可实在太大了。” “理论上不是不可能。”意老师很矜持地了一句,正当她等待下文的时候,只听身后灵魂女王忽然来了一句:“……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在这儿等着ayu回来,”她立刻应了一句。“然后我才能采取行动。” 不过灵魂女王显然还有别的话要。静了几秒,它开口了:“……我确实不得不承认,你的朋友有可能是我们最好的希望。但是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人类隔14个月要换一次世界,你过你会去找你朋友——那么你到时候要怎么把我也带上?” 林三酒一下子哑了壳。 她一直只是把女娲当成了驴子眼前的胡萝卜,用来控制灵魂一族的。压根就没往深处想,所以她还真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如今不提出个办法来,跟灵魂的“联手”眼看也就不稳定了——【扁平世界】只能够转化非活物,而灵魂又不像人类,谁也不知道能不能领到签证…… 话回来,女娲是怎么把“先贤”带着到处走的? “这样吧,我们去找签证官,”她不愿意在灵魂女王面前保持沉默太久,道:“……他们应该会有办法。” 实际上,她只有这句话听起来一半的信心;不过灵魂女王显然跟林三酒一样。也不太清楚签证官到底能做什么。倒是挺好糊弄,果然乖乖地跟上了。 算算日子,ayu最短也要花上十来的功夫才能回来,在这段时间里。总得做点儿什么——与意老师商量了一会儿。林三酒决定去赚点儿红晶。想像刚才那样租一个房间,好好研究一下如何改变骨翼形态这件事。 一想起赚红晶,她就忍不住想要哀叹一声——没想到在赛博区凑船票时的记忆仍然鲜明得叫人心烦时。她就不得不再一次面对赚钱这事儿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在西格拉广场里赚钱虽然辛苦点儿,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难。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没有重建起来的末日社会也挺好的,起码不用为了钱发愁……” 当林三酒叹息着向意老师发出这一声抱怨的时候,她手里正攥着一张粗糙的手画局部路线图,伸长了脖子,等着远处的滑动轨道给她带来一个过路人。 ayu走后的第二,她就已经顺利地找到了一份“工作”。只不过这工作的薪资实在太微薄了,她连灵魂女王都放出去了帮着她一块儿干活,几下来也不过才赚了十个中晶。 自从见识过女娲一次之后,这个生物倒是赶也赶不走了,甚至每隔一会儿还要掉头回来看看她在不在,生怕从此失散了似的。 林三酒捶了捶自己的脖子,正好听见滑动轨道又一次嗡嗡地响了起来,微微叹了口气,拖着脚步迎了上去。 见来人是一个一脸汗的胖子,她心里忍不住庆幸了一下;当二人之间还有一米多的距离时,她停下了脚:“您好!需要用饭吗?楼上就是 ‘永不停歇的蛋炒饭喷泉’——” 见迎上来的人没有敌意,胖子眯起眼,目光顺着她的手指在地图上一路滑动,落在了画着的一只碗上以后,“噢”了一声:“不远嘛!好,我一会儿去看看。” 这就又拉了一个客人。 林三酒目送胖子走远了,呼了口气。这家“蛋炒饭店”其实穿了,只不过是某个进化者用特殊物品摆的一个摊而已,整家店里除了蛋炒饭连杯水都没有;老板对红晶看得紧,倒是不吝惜蛋炒饭,她连着吃了几店里的产品,感觉胃都顶住了。 不远处的滑动轨道又一次轻轻地发出了运转的声音,林三酒准备好了地图,正要迎上去时,却见一对儿双马尾从下方徐徐升了上来。 “你怎么又上来了?” 灵魂女王顾不上回答,紧走几步冲到了林三酒面前,手里的另一份地图已经给她攥得皱巴了。 “刚才我在另一区的时候,遇见了一队人类,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身后长着骨头翅膀的高个子女人——” 林三酒一凛:“——人偶还是活人?” “活人,”灵魂女王一边,一边还回头看了一眼,似乎以为那队进化者会跟上来似的:“他们是来找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节骨眼上来搜寻她的,估计是来者不善……林三酒想了想,眯起眼睛:“我叫你别对人类出手……你刚才没有动他们吧?” “没有,我现在又不需要人皮了,”灵魂女王语气有点抵抗似的,“再他们人数也太多了。” 听见了想要的答案,林三酒一笑,将手里的地图搓成纸团扔了。 “好,那我等着他们来。”(未完待续。。) ps: い月く咏と :一个不心,就被你赏了个和氏璧,真是防不胜防……好吧,老板,你想要什么服务?来一把大宝剑吗?不来一把锋利的大宝剑,怎能对得起你的打赏和月票! 不知道这是啥梗的孩子,其实不知道也挺好的。 大概是看我日更了,你们这两好热情啊,今的感谢名单又是芥末长! 谢谢爱吃樱桃00、月半木、面包牛奶的屋、安萝萝、书友1510915409706、彩elen大债主的平安符,菇魂蛋、潘达君、水成雯、bilii的香囊,自负、书友15015605470的桃花扇~!还有草莓的点币,嗯。 月票党看这儿,谢谢你们推我进了前百:羅剎、dffyqlann、p丫头、青祭的张和点币、姬家来宝~(如有遗漏,等点娘刷出来以后补上) 我去吃柿饼了,哎呀老好吃了 322 打工不赚钱,只好出此下策 虽然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蹲在一根横梁上头的林三酒,此刻还是微微地感觉到了一点儿骄傲。 自打她进化以后,其实也不过才经历了三个世界;有的时候从楼氏兄妹的口风里,她也知道以中心十二界的标准来看,自己顶多只能算是雏鸟里成熟些的那一只而已——但身为一个成长型,就像开了一个加速器一样;随着每一分钟的流逝,她都比之前的自己更强了一点点,三四年的时间累积下来,林三酒的战力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同期的进化者。 “这十多个人里,能对我造成威胁的个体几乎没有,”她眯着眼睛,目光随着脚下一行前行的进化者游动,“……为了保险,除了走在前头的那两三个人以外,其他的哪一个都行。” 这些进化者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比她经历丰富,然而从他们表现出的战力来看,林三酒并不太把他们当回事。 灵魂女王闻言也凑过了头——到底还是一张被掏空了的人皮,当它低头朝下看的时候,脖子处的皮忽然一下被拽长了,一块后脊梁跟着滑了出来。看起来十分诡异,它自己似乎浑然不觉:“……这,不太好办呀。” “你不是也会使用幻象能力吗?” “问题不是这个。投放幻象是有一个范围的,我一个幻象扔下去,罩住的肯定不止一个人……给你留下三个人行不行?” “当然不行。”林三酒皱起眉头,用一种挑青菜的目光看着脚下的队。悄无声息地地跟了上去。“他们一下子少了三个人,太显眼了,再我也不好控制。” 正当一人一魂陷入了沉默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没想到下方队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男人忽然对身边人了句什么,随后竟自己离开了队伍,走到一旁蹲下了身子。 ——这可真是上掉枕头,想什么来什么! “就他了!”林三酒眼睛一亮,忙一推灵魂女王;后者没有迟疑,立刻冲下方一挥胳膊。那个正在系鞋带的倒霉鬼顿时身体一僵。手指不动了。 过了好几秒,这个男人才缓缓地抬起头,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似的,茫然地四下看了一圈。 与他同行的进化者。似乎没有一个人发现异状;在昏暗的蓝光灯下。一行人渐行渐远。身影很快就融进了远方的一团黑。唯独穿红色外套的男人还呆呆地不动,过了半晌,他忽然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大张着嘴,完全没有意识到同伴们都已经走远了。 “……你不会把他弄傻了吧,”顺着一根铁杆轻轻滑下来的林三酒,落在红外套身边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瞥了一眼远方队的模糊影子,悄声道:“我还要拿他问话呢。” “没有那种功能,”灵魂女王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不然你现在早就傻了。” 林三酒在红外套的眼睛前打了个响指。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从外表上看起来,他简直是末日世界最好的代言人。他身上的红色冲锋服斑痕点点,又脏又皱,正散发出一股酸酸的气味;一头乱发起码有半个月没洗过了,隐藏在浓浓胡须里的削瘦脸颊上,一双眼睛此时正没有焦点地对着林三酒。 见他一时半会果然不会清醒过来,林三酒叫出【ani进化人之女奴的捆缚绳】,有点满意地将他双手捆住了。 跟灵魂这种滑溜溜的生物比起来,还是人类好捆得多。 多亏在西格拉广场里打了几散工,如今林三酒对这一片地区已经算是很熟悉了;一转念,她就想起了好几处僻静的走道和夹层——“永不停歇的蛋炒饭喷泉”老板就特地嘱咐过她,不要在那些地方浪费时间,否则大半也可能等不着一个过路人。 将红外套塞进了一个升降机里,又拐了几个弯以后,一人一灵魂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条夹层中的栈道。 幻象被灵魂女王收走的下一秒,倒霉鬼好像睡醒了似的,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一瞬间的迷茫让他看起来有点傻。 “这,你是谁,我——”他才刚刚开了个头,后半句话顿时跟块石头似的噎在了他的嗓子眼里;红外套细长的眼睛猛然睁圆了,仰着头,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这个女人。 个子比他还高一线,琥珀色的瞳孔里透出了冷硬的神色;从她的身后,正高高地探出两个巨大的阴影,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它们看起来有些发蓝,也依旧掩不住它们狰狞的凶气。 红外套迅速地抹掉了脸上的震惊,换上了刚才一闪而过的迷茫。 “……姑娘,你是谁呀,我怎么会在这儿?”他咽了咽嗓子,干巴巴地问道:“你看见我的朋——” “别装了。”林三酒冷冷地盯着他,双手抱在胸前,一个示意,灵魂女王就绕到红外套身后,挡住了他的去路。红外套舔了一下嘴唇,很不安地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在找我,”林三酒知道自己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特别有威慑力:“……你们是什么人?” 红外套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斟酌形势——他考虑的时间不长,当林三酒的一只骨翼“呼”地一声抬了起来的时候,这个倒霉鬼就立刻做出了决定:“诶诶,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我也不瞒着了……我们其实是为了这个任务才聚集到一块儿的,两以前还根本互相不认识呢。” “任务?”林三酒眯起眼。“什么任务?” “事情是这样的……我了,你可别再为难我了啊。”红外套叹了一口气。认了命:“我那一本来只是想去论坛搜集一点儿信息的……但没想到那儿闹闹哄哄的,我一问,原来是有人放出了一个任务,是要高价悬赏一个长着骨头翅膀的女人。” 他到这儿,有点迟疑地扫了一眼林三酒:“除了骨头翅膀和身高以外,其他的描述就很少了;既没有什么模样,也没有能力类型,只上一次见到她是在西格拉广场。因为出价很不错,我们都觉得吧……这个任务肯定非常不好干,所以这才临时拉了个队。进广场了。” “是谁放出的消息?” “这我就不知道了。论坛里都是用化名的嘛!只知道把人带到一个指定地点以后,悬赏会在那儿等着我们。” 林三酒不禁有些恍神。“你的论坛……莫非是那个木鱼百科论坛?” “不然还有哪个?”红外套完了才感觉自己态度似乎不够好,心地看了一眼,发现林三酒似乎并不在意。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论坛……”她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干嘛的?” 这个问题一处,红外套看她的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了然。“原来你不是中心十二界的居民啊……啊,没什么没什么。谁都有第一次嘛——这个论坛正如名字的含义一样,几乎聚集了末日世界里所有能找到的资料;不光可以搜索、收集你想要的信息,还可以发布信息、发布任务……能干的事太多了,简直不过来。” 林三酒愣愣地听着,回想起了自己听见过的木鱼敲击声。 “这样吧,你看,我本来呢,是领了任务来找你的,但没料到我技不如人,反而落在你手上了,”红外套似乎也不是头一回面对这种情况了,他观察了一会儿林三酒以后,态度立刻转变得很快:“大家都是为了活命,没必要做得太狠嘛……你看这样行吗,我带你去木鱼论坛,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我,算是我对你的一点歉意?”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挺厉害,但很显然是头一回来红鹦鹉螺;对于自己来,这只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常识,但是对于这样人生地不熟的人来,意义可就不同了。 “他们正在那儿放着追捕我的任务,你却要领我过去?”林三酒盯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把我想得太傻了吧?” “我的亲娘,”红外套忙了一句,“别你的模样了,只要有合适的特殊物品,骨头翅膀也能遮得严严实实的啊!再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发布人绝对不可能想到你会出现在论坛里……” 他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林三酒沉吟了一会儿。 眼下的确有一件事正梗在她的心里,叫她不知道怎么办好;而刚才红外套介绍论坛时的一句话,却立刻抓住了她的注意力——如果运气好,也许正好能把这件事解决了。想了想,她终于开了口:“……这个论坛,是不是很有名气?大家一想要什么信息,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它?” “那可不!”红外套忙一阵点头。 “但……遮挡模样的特殊物品,我可没有。” “这都不叫事儿——广场三楼有个商铺,专门出售一次性的 ‘面具’,戴上以后一个时内,保证爹妈都认不出来你。” 林三酒“唔”了一声,一边点头,一边暗暗感叹了一句信息的宝贵。要不是红外套了,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红外套把自己的牌打出去了,半晌也没回音,顿时有点儿没底——他只有不到一米七五,此刻看着面前的女人低下眼睛,心里咚咚直打鼓。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却忽然笑了一下,看起来很亲切。 “我还没有问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老家是个挺土的地方,在那儿我叫二花。”红外套一向有点抵触人家问他这个问题,但到底还是答了。 下一秒,面前的女人忽然弯下腰,紧接着,他顿时感到自己脚腕一紧——随即视线里的世界猛然旋地转,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上—— 在二花惊恐的“啊啊”声里,林三酒攥着他的脚腕,又是一笑。 “抱歉,我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借你的用一下噢。” 在她猛力一阵摇晃里,从二花的身上“叮叮当当”地,滚落了一地的红晶。(未完待续。。) ps: 跟你们缩个事儿,书友+数字组合的id,能不能改个名……感谢你们一回都被点娘给屏蔽了,这还咋处朋友,你四吧。 来,今要感谢一下书友11009101540、书友151091641797、水源漓梦、面包牛奶的屋、红果蝇、闻道于居、阿瞳童、月半木、细细欣欣、肥鸟、爱女的平安符,彩elen债主、布兰德熙的个平安符,种马菇、山田群夫的香囊,爱孙、草莓和l的点币~ 月票榜上我进的好快,速度这么快我简直都高兴得害pia了,感谢dkirr的张、arrie00100的张、土坑、凶手67、艾苏和斯卡9酱~! 323 百科论坛之旅1 在西格拉广场三楼的西北角上,穿过层层管道、爬过许多楼梯以后,会发现有一扇几乎被铁锈挡住了本来颜色的门。门把手上挂着一块“正在修理中”的塑料牌子,已经盖了厚厚一层灰蒙蒙的尘土,连字都快瞧不清楚了。 一个身材高大、全身都罩在袍子里的黑发英俊青年朝身后点头一示意,一个姑娘立刻走上来握住了门把手——“吱嘎嘎”地一声,仿佛好多年都没有开启过的门,吃力地被拉开了一条缝。 被碰着的地方,灰尘一点儿也没少,就像是粘上去的一样。 见门开了,另一个姑娘也凑过头往门后看了一眼,满眼疑惑。她跟刚才那一个开门的双马尾姑娘看起来倒有些像是一对姐妹花:年纪差不了多少,都是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细伶伶的胳膊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也不知道是有多少没吃好饭了。 只不过当她迈开步子的时候,从她那只得出奇、好像连一丁点儿肉都没有了的拳头里,一条黑皮绳瞬地晃荡了下来,一路向上没入了黑发青年的袍子里。她这一动,黑发青年顿时被拽得一趔趄,忙不得不跟上了。 门后是一条封闭起来的圆形走廊,走廊上那十分没有品味的墙纸已经破得差不多了,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每踩一步,就能听见一捧浮灰随着一声“扑”而被激了起来;在昏暗的光线里顺着它望下去,尽头似乎隐隐约约有另一个模样差不多的门。 “……从这儿出去。就能直达百科论坛了?” 外貌变成一个细弱女孩的林三酒,即使刻意压下了嗓子话,好像仍然没有那种严肃冷冽的意味——尤其是在她被飞灰呛得咳了几声以后。 不过黑发青年——也就是二花,却一点都不敢对她轻忽。 【面具】这个东西,穿了就是一个障眼法,并不能真正改变佩戴者的外貌。本来身高只有不到一米七五的二花,即使如今看起来又高又帅,但其实就算他使劲儿踮起脚伸长胳膊,也还是碰不着从花板上垂下来的灯。 同理,林三酒的骨翼也只是一时瞧不见了而已。实际上还在那儿张牙舞爪地挂着——要是运气不好有人撞了上来。仍旧是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为了避免发生这种情况,二花和灵魂女王必须时刻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阻挡不知情人的脚步。 二花是一个经历丰富、能屈能伸的男人,自从被林三酒攥住脚腕子抖空了钱袋以后。他连微弱的抗议都咽了回去——毕竟战力差距在那儿摆着呢。 “这扇门后就是木鱼百科论坛了。”当林三酒拧开门把手时。二花的声音殷切地响了起来:“……别看灰尘这么大,其实这条路不少人都知道。” “唔”了一声,林三酒有点儿迟疑地拉开了门。 另一个世界随着她的动作扑面而来。 因为人的呼吸而浊热起来的空气。在她踏出第一步时就轰然将她包围住了;此起彼伏的嘈杂人声一瞬间灌进了耳朵里,明亮的白光迅速点亮了林三酒的视网膜。目光从不远处的平台边缘落下去,划过了无数的、一排排的大屏幕——愣了半秒,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正站在一个高台上。 “这边是楼梯,”二花好像生怕她看不见似的,“亲娘,慢点儿下楼,陡。” 要不是顾忌着自己此时的外貌,林三酒真想再把他倒拎着甩两下。 木鱼百科论坛远远比她想象中的大多了。从长长的楼梯上走下来以后,林三酒正站在了一个几乎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厅里,花板高高地隐没在了灯光照不亮的黑暗中;两侧墙壁上是一个一个浮凸出来的房间,错落有致地排列成了有趣的形状,而大厅中央—— 让她想起了老家里常常看见的华尔街股市照片。 一人多高的银亮大屏幕,放眼望去足有数百个,排成了整整齐齐的几排,大部分屏幕前都围着密密麻麻的一帮进化者;在大屏幕之间,还散布着数量惊人的单人操作屏幕,此刻有不少都被占用了——屏幕盈盈的光芒点亮了千百张形貌各异的面目。 林三酒徜徉在过道理,感觉自己的目光都有些不够用了。 “这些大屏幕,一般显示的都是十二界内的公告,”二花指了一下离她最近的屏幕,在别人看见他被黑皮绳捆住的手以前,就放了下来:“比方有人想交换物品、询问签证官动态,或者看不顺眼了约个决斗……像我之前接的任务,就是在这儿找到的。” 瞥了一眼,林三酒的目光从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上方迅速捕捉到了半句话:“……寻求另一位合作签证官,本人签证官能力已达到三级……” 这句话在滚动了一会儿后就消失了,她带着满心的奇妙感,也随着二花继续朝大厅深处走去。 “这些大屏幕播放的信息,也是分了类的;所以对什么信息有兴趣,就去相应的分类。”二花简单地介绍完了,领着她走向了一个角落里的单人屏幕。每一个单人屏幕都身处在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为使用者提供了一点儿**。 “这一种,可比大屏幕的数量多多了。”二花看着“盒子”笑道:“查询、发布……干什么都可以;偶尔我也会过来添加资料,赚点儿外快。” 到外快,他到底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林三酒手里的布袋,表情有点心痛。 “添加资料?”林三酒顿时来了兴趣,“什么资料可以赚钱?” “十二界有一个共享的系统。”二花到这儿的时候有些骄傲似的,“……非常了不起的系统。每一次从末日世界出来,你都可以在这个系统里输入该世界的信息——取决于你信息的宝贵程度,你可以赚到相应数量的红晶;而下一次如果有人想知道自己目的地是什么样儿的话,花点儿钱就能看见你输入的东西了。” 他没错,这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发明——林三酒钦佩之余,也突然明白了楼氏兄妹是从哪儿搜集到“如月车站”信息的了——就算成长者联盟势力再大,也不可能知道每一个去过如月车站的进化者都是谁;而有了这个系统,却能够将信息有效集中起来,怪不得十二界居民的生存率高! “能查十二界内的消息吗?”林三酒走近屏幕。有些茫然地在上头点了几下。“比如我想了解兵工厂。我就直接搜兵工厂吗?” “噢,可以呀,只是要花些红晶而已……不同的消息,价钱也不一样的。”一边。二花一边从她手里接过了一把“原本属于自己的红晶”。不忍心似的将它们扔进了屏幕下方一个托盘里。 当托盘徐徐被收进机器里以后。屏幕像是活了似的骤然一亮,盈盈如同流动似的光芒顿时让林三酒想起了【能力打磨剂】。 “诺,你在这里选。然后在这里输入……”二花教了她一会儿基本的操作方法,当她学会以后,就因为避嫌而被灵魂女王押着走出了盒子。 林三酒扫了一眼他们的背影,见灵魂女王还算尽忠职守,便把目光投在了屏幕上。 右上角一个红亮亮的数字正显示着“7”,这是她刚才投进去的中晶数目。在正中央,一张一张像书页似的目录正浮动在屏幕上,停留的时间不过几秒,便动作轻滑地消失在了另一侧。这似乎是末日世界下的子菜单,她随意一瞥,几个新鲜而古怪的名字已经跳进了脑海里:【咖啡豆世界论坛】,【火树银花世界论坛】…… 随便点开一页,就会发现两个选项——“输入”和“查阅”,在“查阅”的旁边,还写着一个相应的价格;有的是11个中晶,有的是、半熟姜片、kue、平凡读者、书~! 另外啊,加了群的人请认命地折服于我的威严,不要一被禁言就来书评区闹,也不许叫我权限狗 324 哈哈并没有百科论坛之旅2 这一的木鱼百科论坛看起来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颜色纷杂的水流,缓缓流动在金属与屏幕的空隙之间。嘈杂得分辨不出内容的人声,与浑浊的空气一起蒸腾而上,消失在了高高的大厅上空。 “诶诶,好的,好,一会儿见,”在一个单人操作台旁,一个高大的黑发英俊青年连连点头,笑容满面地目送着不远处两个女孩儿走远了,这才可惜地叹了口气:“……唉,要是我本来这么帅就好了。” 双马尾的姑娘面无表情地攥着黑皮绳,望向二花的眼神里尽是茫然。对于灵魂女王来,刚才这一只人类和另两只人类的打趣、聊,完全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与这个男人比起来,还是林三酒好理解得多了。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屏幕后的林三酒看起来非常专注,一点儿也没留意到自己这边;二花扭过头,暗暗将身边这一个女孩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 她可没戴面具,也就是,这是她的本来样子…… 虽然外表不能明一切,但是与身后的那个女人相比,眼前这个女孩似乎好对付得多了…… 二花悄悄地从她身边挪开了两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一挥手——果然,在绳子的牵扯下她被拽得一晃。 ……看来有机会脱逃! 二花才刚刚雀跃起来,还不等念头从脑海中消失呢;女孩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朝他一转头。接着猛地张大了嘴。 ——随着“哐当”一声响突然重重地砸在了“盒子”上,刚刚输入完一句话的林三酒被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二花正连滚带爬地试着从地上站起来——抬起眼睛,灵魂女王正在活动着自己的下颌骨,慢慢将自己脸的下半部分给“揉”上了。 “你们在干什么?”她皱眉喝问了一句。 要不是戴着【面具】,二花的表情肯定比现在还要难看得多——“亲娘诶,那是个什么东西……啊?你怎么不告诉我……哎呀……”一边,他一边挤进了盒子里,似乎觉得还是在林三酒身边要安心一些。 “你出去!” “我不看。”二花忙闭上眼睛。背过身子:“我就在这儿等着。”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看看灵魂女王,到底还是没什么,让他留了下来。 转过头。一个水蓝色的星球图案正好在她的视网膜里徐徐消失——她已经将【极温地狱】的资料输入完毕了。不过仅仅一个d级世界。给的红晶数目也少得可怜;屏幕右上角的数字仅仅只增加了。 既然如此,那么b级的【如月车站】应该会给的多一些吧? 抱着这个想法的林三酒,在打开【如月车站世界论坛】时。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儿真了。这个世界虽然难度不,但因为其阴灵的独特性,居然在十二界里还算有名气——输入资料的酬劳一是取决于世界等级,二是取决于信息的珍稀程度;她绞尽脑汁将自己记得的全写了出来,仍然只获得了5个红晶。 输入某一世界资料时,是可以免费浏览该世界论坛一次的;她借着这个机会看了看,这才发现如月车站论坛里已经有了近百份经历和资料。 叹了口气,林三酒不抱希望地搜索了一下伊甸园。 “【伊甸园】等级,评价:去一次浑身难受的破地方。确认输入资料?” “确认。” 提不起劲儿地敲击了一下,林三酒还是将伊甸园的经历尽可能详细完整地记录了下来,甚至连自己一手摧毁了伊甸园城市的事儿都写上了——反正她此时用的是化名“用户11115”,也不担心什么。 确认提交以后,屏幕上的红晶数字却迟迟没有变动。 “怎么?没有反应了?”她嘀咕了一句。 背过身子的二花虽然看不见,但是不妨碍他话:“……延迟了吗?这也正常,有时候输入进去的消息要审核,不然要是有人胡一通,岂不是害死人了?” 这倒也是……见审核过程一时半会儿完不了,林三酒打开了一个名为“raglis”的消息发布菜单。 发布消息也必须按照分类进行,不同分类的价格也不同,像在十二界内寻找“互助伙伴”的,往往和签证官的消息一样,都是最贵的:因为14个月一到就必须要传送走,有些居民累积的产业、商店,有时甚至是活物或孩儿,却都是带不走的——这个时候,如果与另一个世界的十二界居民建立了合作关系,就容易得多了。 林三酒一目十行地从4个子分类中飞速浏览过去,本以为自己的这个消息大概只能放在“其他”分类里的时候,她目光一跳,地吃了一惊,打开了“尸体”子菜单。 与其他栏目相比,“尸体”栏目下冷冷清清的,只有几条看起来措辞非常可疑的广告:“高价求购二十岁以下年轻女性尸体”、“可局部、可整体,要求供应稳定”、“尸体转化,三日短工”……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林三酒随意点开了第一条,发现发布人对女性尸体的要求细致到了极处:要中长黑发、“山岭”人种、不能有尸斑及明显伤口…… 她莫名打了个寒战,赶紧关了页面。 找到发布处以后,她仅仅花了六个中晶,就发出去了一条广告。 “西格拉广场reyle-fl-10为尸体抛弃处,常年存有大量新鲜抛弃的尸体,部分有损伤。但基本完好,可用于医学研究。” “叮”一声的铃音,代表着她的信息发出去了——呼了一口气,林三酒暗暗企盼着这条广告能落进目标人物的眼里。 毕竟她现在的状况太不安全了……指望运气,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三件事,这才做好了第一件。 “诶,我问你,”她转头朝二花问道,“如果我要一次性查好几个世界的资料,难道只能站在这儿一条一条地看完吗?” 要真是这样。恐怕不等看完【面具】先要失效了——不过想来她并不是头一个有这样疑虑的人。二花回身指了指旁边一个白色圆球:“……当然不用,多花一个红晶,就能把一个世界论坛里的东西打印出来带走。只不过你的红晶不够啊,顶多也就只能打印一两个世——” 还不等他把话完。一个清越响亮的声音忽然紧促地在大厅内“当当”连响了两声。如同水波一样地从上空划了出去;一直当余音过去时。林三酒才恍然意识到这原来是她曾经听过的木鱼敲击声。 当她将目光投向二花时,才发觉后者面色不太对劲儿:“这……是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不远处的大屏幕。 几乎是在敲击声响起的时候。数百个雪亮的屏幕上便同时跳出了一行字,以醒目的鲜红色迅速在屏幕顶部滚动起来,一时间吸引了无数目光——“通告:新增一个aa级世界【伊甸园】,请签证官及拿到该世界签证的同胞注意;通告:新增一个……” 林三酒呆呆的目光好像黏在了这行字上,一时间还有点儿无法理解眼下的情况;从大厅远远的角落里,似乎响起了什么人的叫声;一直到她身后接连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叮叮”声,这才将她的神智唤了回来。 在二花目瞪口呆的神色里,屏幕右上角的数字疯狂地急跳成了“89”——然而这并不是叫林三酒吃了一惊的主要原因:一个又一个“请求通讯”的页面不知从哪儿接连蹦了出来,带着叫人心慌的“叮叮”声响,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地涌进她的耳朵里。 “这,这是怎么了?”话虽然这么问,但林三酒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这一切肯定都是因为她所提供的资料;只是她还有别的问题正梗在心里:“怎么会有aa级世界?我以为a级已经是最高了……这些人想干什么,又为什么要跟我通讯?” 二花投向她的目光,已经隐隐地泛起了之前所没有的敬畏——“那个aa级世界的资料,是你输入的?” 他其实也不需要林三酒回答,四周扫了一眼,忙一拍屏幕,低声道:“快走吧!我们知道的aa级世界名单,多少年了一共才只有四个,你这一来就多加了一个……当然有各种各样的人要找上门了!现在没有时间耽搁,你要是不想被发现——” 林三酒的动作比他的语速还要快得多了,在机器徐徐吐出托盘的那一刻,就立即将所有的红晶都卷进了布口袋里;当她转身站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震惊从脸上抹得干干净净,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出了“盒子”。 在她身后,二花和灵魂女王都忙跟上了。一个是强作出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另一个却完全意识不到眼下情况的严肃性,因此看起来倒也不太惹人注目;在林三酒的有意控制下,几人步伐既不快也不慢地融入了人流之中。 但是在通往论坛出口的路上,他们却被前方一片片拥堵的人潮给迫得停了脚。 “发生什么了?”嗡嗡的人声乱成了一锅粥,叫人什么也听不清楚;这种混乱的场面,看样子应该不是因为一个aa级世界造成的——不得已,林三酒只好随便揪住了一个人问道:“……你们为什么都堵在这里?” “有人把出口封了!好像是在追捕一个什么人——”(未完待续。。) ps: 今周末没啥事,结果浪了一不知道都干嘛了,到晚上才来疯狂赶字……1点这个死线还真是给了我好大动力,看来我果然是那种死线以前生产力翻五倍的人。标题照旧恶趣味……明要去上课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出一章,我在开课以后要适应一下时间表,争取留出码字的时间。 蒙大家错爱,今的感谢名单也依旧很长,主要有负罪菇所赏的10个香囊和一个钱罐(这是不是作为赔罪的贿赂?不过我还是会为了你的钱罐加更哒),西西in、杜子若、面包牛奶的屋、山田米娅、爱吃牛角包的达利圆的平安符,书友11009101540的个平安符,谢谢大家~ 另外月票党里给书声抱歉,每次都投了张结果我都不知道……这真的是点娘的责任,你们骂它……谢谢胖喵豆子、941甜品、复明大使漫漫、lly、言西西、双红豆的月票们!还有山田的更新票~ 每次写感谢名单的时候都觉得好幸福。 325 Jingle Bell, Jingle Bell 随着“咣”地一声闷响,当**撞击在墙面上时,被冲击力狠狠地震了几震;血液和肌肉在手掌下流动、翻腾着,林三酒收紧了箍在喉咙上的手指,琥珀色的眼珠几乎能燃起火焰:“……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通知了人偶师的走狗!” 二花被死死按在墙上,扑腾着两条腿,他张大了嘴“嗬嗬”地吸着气,一张脸迅速涨红了。 即使身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里,林三酒还是顾忌会被人瞧见;她四周望了一圈,终于松了松手指。 一口空气这才流进了二花的肺里——他“咝啊”一声大喘气,一边咳一边辩白道:“不、真的不是我……你不是知道我、我身上都有什么东西的吗?人,你刚才,人偶师……” “当时你身上的确掉出来了不少,但是那未必是你的所有东西。”林三酒眯起眼,毫不理会他的话头:“……用来联系那一队人马的特殊物品,恐怕被你藏起来了。” “我真的没有啊,亲娘!”二花的模样看起来几乎快哭了,“只不过一起接了个任务,谁那么肉麻还要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呀!你,你怎么才能信我?” 他又急又喘的声音,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只是迅速融入了人群纷纷杂杂的一片音海里——整个大厅的上空,此时正激荡着各种各样的声响;林三酒皱眉想了想,终于将手指从他的咽喉上挪开了。 “你最好的是实话,”她的目光向身旁扫了一眼。“……不然我就把你交给它了。” 二花根本连看都不肯看灵魂女王——他拧着脖子,闻言一阵点头。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通风报信了,那么此时堵门的那帮人,未必是冲着自己来的。只不过…… “现在【面具】的时限还剩下多久?”林三酒低低地问了一句。 “还有不到二十分钟……”二花揉着脖子。 二十分钟听起来挺长,但是如果用来搜查眼下这么庞大的人群,就像把一片薄冰投入了热水,转眼便能够化得干干净净;她绝对不能露出真实模样来,因为就在一分钟以前,那一条“搜捕背后有一双骨翼的女人”的任务通告,才刚刚从不远处的大屏幕上滚过去。 “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林三酒握紧了黑皮绳。“不管你用——” 她的后半句话没有完,立刻被自己给猛地掐断了。 抬起眼,林三酒有些愣愣地看着突然之间陷入了一片死静的大厅。她面前成百上千的人,仿佛听见了什么她没听见的命令一样。忽然一个个儿悄然无声地快速挪向了大厅两侧。露出了一片逐渐大起来的空地——这么多人一起行动。空气里却只有衣料“沙沙”的低响。 手上黑皮绳被一股力量一拽,顿时绷直了;她回头一看,发现原来二花早就退出去了好几步。见她没动,正急得朝一边直努嘴。 莫非是人偶师来了? 这是头一个浮进林三酒脑海的念头。 当初在极温地狱里,人偶师抓了好几百人集中在一起时,那个十二界居民申连奇,也是这么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一边想,她一边忙赶了几步跟上了——刚才还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时像是被摩西分开的红海一样,逐渐而迅速地在聚集在了大厅两侧。仔细瞧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林三酒突然意识到来人并不是人偶师。 她还记得申连奇那时的反应。这种法或许有点儿怪——当时尽管他很害怕人偶师,但那却是一种非常好让人理解的害怕;就像是一把刀架在一个人头顶上时,所能引起的反应一样…… 在经过一排十二界居民时,林三酒顿了顿,轻轻在他们身边站好了。像是没发现她的到来似的,这几个刚才还在高声大气地抱怨着不能出去的进化者,此时各自的眼睛都紧紧地盯住了自己的脚尖,浑身僵硬得几乎比得上人偶师手下的塑料模特——然而他们脸上却没有多少惶恐之色,有的只是一片苍白的麻木。 ……很显然,这是长期的畏惧内化之后,所形成的麻木。 从在十二界见识到的来看,人偶师……好像还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刚才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半分钟内,便动作娴熟地退让出了一条道路——好像已经做过许多次了似的。 “噢噢噢——!” 一个高昂欢快的声音猛然划破空气,骤然从大厅正中央响了起来;当林三酒才刚刚疑惑地想到“那儿没有人”时,一个人影已经如同浮泡一般,从空气里现了身。 “erry——” 刚一看清楚,她的目光顿时一怔,随即忍不住微微张开了嘴。 “hrisas——” “这,这……”她忍不住望向了二花,想寻求一个答案:“这人……” 如同另外的千百人一样,后者低着头,目光黏在了脚尖上,看也不看她;只是黑皮绳上传来了几下拉拽,仿佛在暗示她也快点儿把眼睛低下去似的。 即使理智知道自己应该随大流更安全,但林三酒完全无法挪开眼珠。好像的确是快过圣诞节了,可是…… “everyne——!” 随着最后一句高高挑起的尾音,来人顿时发出了浑厚的一阵大笑;或许是大肚腩的共鸣好,他的笑声简直震耳欲聋,好像连墙壁都在嗡嗡作响。 “……时隔这么久,看见大家还是这么活跃,我很高兴噢,噢噢。” 圣诞老人——没错,的确是圣诞老人——抓了抓自己浓密蓬松的大胡子。呈现出健康粉红色的皮肤上泛起了一片血色;他一双倒钩形状的眼睛阴森森地眯了起来,声音响亮:“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出来走一走了……你们一定没有猜到原来是我。我想,大家都还记得我的规矩吧?” 穿着一身绿幽幽的圣诞服,这一个“圣诞老人”高高站在大屏幕的顶部,目光好像含了铅似的从一片片人头上空扫过。当他慢慢地咧开嘴,展现出一个笑容的时候,从雪白蓬松、卷曲凌乱的大胡子里,露一个渐渐黑下去的深洞。 “只有好孩子,才能得到一件圣诞礼物……噢噢噢。”明明是十分浑厚的嗓音,但偏偏这个圣诞老人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刮骨尖刀。 “可今我出门出得急。没有带礼物,怎么办呢?”圣诞老人仿佛真的很着急似的——随着他的话音,从他肥壮的身子后头,挤出了一个又一个纤细的影子来——“不如就拿你们自己的命。作为 ‘好孩子礼物’吧……噢噢。” 纤细的影子走进了光芒里。林三酒才看清那是好几个身材细到了极致的女人——她们的四肢好像只剩下手指一圈那么粗了。每一个都又高又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穿着圣诞短裙套装的绿蟋蟀。为首的女人呵呵一笑,随即跃下了大屏幕。拧着她仿佛随时会断掉的腰,轻盈地“跳”着走近了林三酒所在的这一群人。 “圣诞老人的助手们,会帮我判断你们到底是不是好孩子……”圣诞老人又一次“噢噢”了一声,笑了:“那么,好孩子的标准是……” 林三酒屏住了呼吸。 她从来没有见过情状如此诡异的进化者——他们不仅仅是穿戴奇怪,从他们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微妙的气质,正清清楚楚地将“危险”二字传达进了每一个人的毛孔里。 “有两个。”圣诞老人举起了两根胖胖短短的手指。“第一个,成长型不必死。” 林三酒猛然大喘了一口气,背上酥麻麻地站起了一片汗毛,仿佛她的触觉才刚刚恢复神智似的——在隐隐松了口气的下一秒,她才突然意识到成长型是一类非常罕有的人—— 人群中终于微微地发出了一点骚动——然而随着“绿蟋蟀”朝前一跳,她所面对的方向上,几乎所有的杂音就都被扑灭了。 “……噢噢,好多孩子很失望啊,噢噢,不要担心,”圣诞老人摆了摆手,“好孩子的第二个标准是……身上没有人偶臭味的,也可以拿到自己的命当礼物。” 林三酒浑身的肌肉刚刚一紧,身体即将做出反应的前一秒,她猛地被自己手腕上的黑皮绳给拉住了—— “不要动!”二花的声音几乎慌得几近哀求了:“你千万不要动!” “我不知道你跟人偶师怎么回事,但是你相信我,你现在跳出来绝对没有一个好下场,只会连累到我,”他一急就把真正顾虑都出来了,“……你上回是什么时候见到人偶师的?时间不短的话,不如赌一把!” 见到人偶师本人,还是两年多前的事了;但即使是与白羌的那一次交锋,也离现在足足过去了五。 这五里,林三酒在冷风里打过短工,坐在蛋炒饭喷泉边吃过饭,衣服也换过两次了——想到这儿,她感觉自己紧绷的身体逐渐松了一点儿。 对,他们不可能从我身上闻见任何味道——再,她还有一张别人想不到的王牌呢。林三酒呼了口气,转头朝右边的灵魂女王看去。 “……见过人偶的成长型,我们该拿她怎么办呢?” 绿蟋蟀一般的女人脸,充斥了她的视网膜。(未完待续。。) ps: 我的妈呀这一章赶得都让我尿了,终于赶在1点前码完,你们实话告诉我,跟之前比质量有明显下降吗? 今的感谢名单长得又让我尿了,讲真,你们这么热情,我的裤子有点受不了……但我受得了! 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谢谢变心菇的个桃花扇,水果圈圈的桃花扇,素衣黛眉淡如画(个)、白鹿东篱下、禁言鸟、hahana0、面包牛奶的屋、布兰德熙、彭彭8889、度崽、ikasayu、彭彭8889、的平安符,乖喵、乖孙、馥郁司宁、书友1507001546140的香囊,丹丹er°的桃花扇、香囊和5个平安符,我要吃辣条的个平安符(!!),之鹅的个平安符~! 还有不断前推我的月票党们:谢谢蓝色象限仪、青祭的张、水果圈圈、变心菇、透明晴、补一个desiree被我漏了的~一共14张我知道还有很多人没有感谢到,但你们的热情已经远远超过了点娘的反应速度,我暂时看不到还有谁~~ 总之先给大家道声谢谢,我一定继续努力,争取1月结束以前先还上个欠的加更吧………………(就是这么点出息了……) 326 来,许一个愿吧 ……情况似乎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林三酒抿紧了嘴唇,死死地盯着大屏幕顶部的圣诞老人,听见自己耳膜里正传来“咕咚、咕咚”的血流声。 关于这个古怪的人,二花的没错。 一直以来,她几乎鲜少遇见敌手;一次又一次的胜利,给林三酒带来了甚至可以称为盲目的自信——然而今,带着一股莫名的愤怒,她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刚遭遇末日世界的新手。 木鱼的敲击声,已经很久没有响起过了。 就在刚才,侥幸符合了第二条标准的大部分进化者,已经像潮水似的从各个出口汹涌而出。为了躲避身后的死神,成百上千的人竟连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在“沙沙”的衣料摩擦声中,转眼就走了个干干净净——木鱼百科论坛几个入口大门一开,顿时灌进来了一阵阵凉风。 当风势刚刚吹上林三酒的面庞时,【面具】失效了。刚才还瘦弱不堪的姑娘蹭地拔高了个子;骤然从空气中现出形状的巨大骨翼,把她身边不远处的几个人给吓了一跳。 淡淡瞥了她一眼,圣诞老人的脸上没有浮现出半丝纹路。 “老人,我、我是成长型……”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削瘦男子结巴着话了,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您刚才,成长型不必死……那,我能走了吗?” 这显然也是另外几个人的心声—— 从成百上千的人群中被留下来的人,仅仅只有七个;其中“带有人偶臭味”的人。除了林三酒之外,还有三个人,此时个个的面色看起来都像是死了多年的尸体又被挖出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剩下的几个成长型,都像是在躲倒霉似的,站的离他们远远的。 唯有林三酒站在中央,与二花和灵魂女王一块儿,被两个“绿蟋蟀”紧紧地盯着。 早在她被发现的那一刻,二花就使出了各种手段,拼了命地想要挣脱【女奴的捆缚绳】——然而黑皮绳死死地吃进了皮肤里。还不等他把绳子扯松一点儿。“绿蟋蟀”已经开腔了:“……你和她是一块儿的?行,都过去吧。” 一听见“一块儿的”,灵魂女王自然而然地随着林三酒站了出来,叫周围的人都是一愣;反倒是脸色登时变得如同死灰一样的二花。还是在灵魂女王推了他一把以后。这才踉踉跄跄地走在了林三酒背后。 自从他们都聚集在了圣诞老人脚下后。这个古怪而诡异的胖大老人还没有发出过一个字。 当那个瘦削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消失得听不见了的时候,圣诞老人动了。 “噢噢噢。好孩子当然不必死,”他肥壮的身子弯了下来,一把雪白蓬乱的卷胡子一动一动,隐约露出了黑洞洞的口腔;慢慢地,胡子抬高了一点,钩子一样阴森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他似乎笑了:“……可我没过你能走啊。” 削瘦男子呆呆地看着他,好像忘记了语言。 “不要着急,”绿幽幽的圣诞老人从屏幕顶部跳了下来,“咚”一声震得地面都在发晃。当他直起身时,他看起来比林三酒还要高了一头;对比之下,像灵魂女王这样的个子,甚至还没有他的大腿粗。 “你们这些成长型,我还正好有用……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拒绝圣诞老人一个的请求吧。” 随着圣诞老人浮起了一个黑洞洞的笑容,在场几个成长型都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么来,他所谓的第一个好孩子标准,只不过是为了要筛选出成长型……而且圣诞老人的用词也很值得注意——“你们成长型”,似乎明他自己并不是一个成长型;而“正好有用”这四个字,听起来更是很有几分危险…… 想到这儿,林三酒忍不住看了一眼灵魂女王。在场的人太多,释放“幻象”的话,笼罩的范围不够大;不知道它还能不能挤出一点激素了…… “来,你们几个没有遵守规矩的孩子,”圣诞老人转向了那几个“带着人偶臭味”的进化者,慢慢地走到了他们身边。在他经过林三酒时,一股崭新衣料混着**的怪气扑满了她的鼻腔——“如果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们是在哪里、何时、什么情况下见到人偶的,我也许会原谅你,还是把礼物给你。” 几个进化者眼睛顿时一亮;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妆容虽然古怪,但仍然不掩漂亮的女孩儿第一个朝前走了一步。 “老人,”即使有些发抖,她的声音也很好听,细细嫩嫩的:“我出身碧落黄泉,一向对您非常尊重……这一回我是真的对人偶师那个家伙的事不知情啊!前两,我正好在寻访一个战斗用人——战斗用娃娃,好跟签证官交换签证;所以找了许多人,发出了不少通告……我想,在我接触过的人里不定有一个人偶师的手下……至于其他的,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了。” 这番话了跟没一样——她要不然就是傻,要不然的就是实话。 圣诞老人不置可否地一直等她完了,这才点点头,没有露出半点笑容。 不知怎么的,他看起来不高的情绪似乎反倒成了另两人的强心针;一个接一个地,他们飞快地完了自己与人偶师一方的牵扯——林三酒听过以后,发现他们跟刚才那个漂亮女孩儿差不多,顶多只算是萍水相逢、运气不好。 当三个进化者完了,圣诞老人皱起了眉头。他粉红色的皮肤看起来非常健康,即使这样皱起来,也仅有几条纹路而已——盯着几个人。慢慢地,圣诞老人歪过了头,笑了:“……不错,你们表现不错,噢噢。” 漂亮女孩儿吞了一口口水。 “……礼物,要拿好噢。” ——根本无法捕捉到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林三酒只觉自己的视线一跳,紧接着“轰”的一声,一阵气流扑过,她浑身上下的皮肤就被无数热热的东西击中了;在身边人无意识的“啊啊”声里。她抹了一把脸。眯着眼睛朝不远处望去的时候,正好瞧见那个漂亮女孩儿的一双腿缓缓倒下—— 对,仅仅只剩了一双腿。原本上半身的地方已经消失了,空空的。还能隐约从血肉断茬里看见她的盆骨形状——林三酒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意识到那三个进化者的上半身。都已经炸成了一团团的血沫,飞溅了她一身。地上、屏幕上、甚至远远的墙壁上,此刻都迸满了无数碎肉和血点。有的还在“咕嘟咕嘟”地泛着泡沫。 ……林三酒根本没看见圣诞老人动。 不管他刚才干了什么,如果用在自己身上,她现在也只能是一滩血沫而已。 抹了一把胸前的血,圣诞老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前胸那片被血染透了的斑斑点点,似乎兴致突然又高了起来:“噢噢噢,红了。” 他的圣诞服是绿色的——林三酒这时才反应过来,圣诞老人应该是……一身红衣才对。 当这个胡子上还挂着碎肉的圣诞老人转过身时,她顿时浑身肌肉都紧了,却绝望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然而就像是没看见她似的,圣诞老人迈步越过了她,大步朝另三个成长型走了过去。 “刷”地一声,一个女人忍不住浑身的颤抖,终于从手中叫出了一个魔方。 “别……你别过来,”她嗓子干涩,魔方都几乎拿不稳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快点放我走!” 看样子她跟林三酒一样,也是刚刚才到十二界的。 “不要紧张,噢,”圣诞老人慢悠悠地,一眼都没看那只魔方:“……我过,成长型是好孩子,可以拿到自己的命做礼物。” 女人抖着嘴唇,一脸的怀疑。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十二界居民,却一把将她推开了,看着圣诞老人的目光简直称得上是急切:“老人,我知道了,请您允许我许愿吧!” 许愿?许什么愿? 林三酒忍着恐惧想问问二花——就算不能回答出声,做个口型也是好的;然而二花早就瘫软在了地上,时不时还要抹一把眼泪。 然而接下来的景象,却回答了她的问题。 圣诞老人哈哈一笑,嘹亮的声音顿时激起了一阵回音——他随意地往一把椅子上一坐,拍了拍大腿,再次弯起了一双眼睛:“……看来你知道规矩,那么来吧。” 这个中等身高的男青年,在他战战兢兢坐上圣诞老人的大腿时,看起来确实就像个孩子一样。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礼物?”一把大胡子上,眼睛弯弯的。 “我,我……我想留下自己的命……”男青年使劲咬了几次牙,才把一句话完整了。 “噢噢!那么,你会听圣诞老人的话,做一个好孩子吗?” “会……我,我会……真的……” “好极了,噢噢!那么,圣诞老人保证你能得到自己的礼物。”在圣诞老人完这句话以后,男青年大松了一口气后,从他的膝盖下滑了下来。不知怎么的,紧接着他的表情又立刻沉重起来;一个“绿蟋蟀”迎了上来,将他带到了一边。 有了这么一个活命的例子,剩下的两个成长型终于如法炮制了——那个非十二界的女人在坐上圣诞老人的膝盖时,看起来几乎要吐出来似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好歹也留下了一条命,被“绿蟋蟀”带走了。 现在,大厅里只剩下了圣诞老人和林三酒一行。(未完待续。。) ps: 唉呀妈呀在半个时以前,我还只有一千多字,眼看1点将至,我爆发了无上潜力,居然写完了! 我就不废话了,郑重谢谢月半木、面包牛奶的屋、爱吃牛角包的达利圆、彩elen、千福佑沐、书友1509011574654、彭彭8889的平安符,丹丹er°的10多个平安符,白莲菇的桃花扇香囊和平安符,书友150716481777、5华、书友15116181145的香囊,好山田米娅、书友1511419070941的桃花扇,以及……蜜糖喵的钱罐一只!不吭声就赏了,吐艳~谢谢你啊,你是不是和白莲菇商量好哒? 昨的月票党刷出来了,然而今的还没有……谢谢潴帶兎、细ii、feisheep、幽香百合的张、无心夕颜的张、黑请上线的张、诱惑d旋律张! 我知道,这章没有啥实质进展……你们不要打我脸啊! 327 擦身而过 清脆的“啪啪”两声,成了林三酒有生以来听过最令人不安的声音。 她是如此恐惧,以至于她感觉到自己的胃都翻了个个儿,如果她愿意,随时都能吐出来。刚才交织的紧张、愤怒、无奈……此时都被抹得干干净净,只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片空白和涔涔的冷汗。 高而肥壮的圣诞老人,即使是坐在椅子上时,也仍然庞大得像是山似的;他被点点飞血染得发粉的白胡子慢慢地抬了起来,似乎在笑;随着他的手再一次扬起来、落下,又在大腿上拍出了“啪啪”几声。 “来,坐到这儿来许个愿。”当圣诞老人笑起来的时候,他的一双倒钩似的眼睛弯曲成了叫人头皮发麻的样子,胡子中的黑洞若隐若现:“……噢,快点。” 几乎是半麻木地,林三酒收回了【女奴的捆缚绳】,阻止了灵魂女王要跟上来的脚步后,她僵直着身体走向了圣诞老人。 ……眼下这一幕之所以能够发生,或许她还应该感谢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十分钟以前,当圣诞老人慢慢地转过头时,林三酒在惊恐中终于下定了决心——眼见前三个进化者都已化成了血泡,再想想他们的辞,她决定试试另一条路。她将自己和人偶师之间的过节一五一十地全部坦白了:包括对方是怎么在成长者联盟守株待兔的,自己又是怎么从人偶手上逃出来的…… 这个形状诡异的圣诞老人,到底与人偶师是什么关系、又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才知道;在她讲述的过程中,林三酒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嗓子以外的身体部位了——她的目光死死地凝固在圣诞老人身上,生怕她漏看了一个动作,自己就会也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当她终于完时,林三酒浑身已经被汗湿透了,连眼眶都在隐隐发酸。 不过万幸的是,圣诞老人似乎很满意她的“故事”,最终决定还是要给她一份圣诞礼物。 “你的礼物跟那三个臭气熏的家伙不同,”他浑厚的嗓音轻飘飘地滑进耳朵里,“……如果你乖巧一点。我给你的可不止是你的命噢。噢噢。” 在理解了“自己能活下来”的那一刹那,林三酒浑身的皮肤毛孔都传来了一阵酥酥麻麻。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即使再恐惧也好,就是打死她,林三酒也发不出一个“您”字。 好在圣诞老人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的不敬。仍然保持着微笑。等待她走过去:“……等你许过了愿。你就知道了。” 他没有多一个字,然而字里行间那微妙的语气,却立刻让林三酒的汗毛站起了一片——如果不许愿的话。那么自然就是没有“礼物”的;而没有礼物的下场,此时正在她脚下滑腻腻地润湿了地板。 没有……没有出手的机会,也看不见胜利的希望。 ……当林三酒终于颤抖着坐上了圣诞老人的膝盖时,她恨不得能够抓烂自己碰到他的皮肤。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试图镇静下来,然而却是无用功—— 是恐慌还是恶心,她几乎分不清楚了;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收紧得不能再紧,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少接触他一点似的;圣诞老人崭新的衣料气味,混着腐臭和新鲜的血腥气,浓浓地扑了一脸。 身子底下一片冰冷,毫无温度。 “……告诉我,你会听圣诞老人的话,做一个好孩子吗?”圣诞老人嗓音甜蜜地问道,尾音腻腻地,好像一旦黏上耳朵就擦不掉了似的。 “我……”林三酒现在愿意拿她身上所有的特殊物品,换来一个看一眼刚才那几个成长型的机会;只不过当那蓬雪白的卷胡子慢慢低了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我……会的。” 下一秒,她只感觉自己腹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打了一下似的;随即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立刻将她掀下了膝盖。 圣诞老人畅快的笑声震得她耳朵发麻,林三酒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答应了什么事。她双腿发软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二花正呆呆地看着她,也琢磨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极了!不但是一个成长型,还跟玩娃娃的有过节……”圣诞老人弯弯的两只眼睛从她身上挪了开来,也站起了身:“……太好了,噢噢。我现在需要找到那个玩娃娃的藏在哪儿了,所以你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当他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迸进了空气里的时候,林三酒终于明白所谓的“许愿”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答案一直都明摆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没想明白——就在“做个好孩子”之前,正是“听圣诞老人的话”。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仿佛是饿了知道要吃、困了知道要睡一样,林三酒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她,现在一定要“跟圣诞老人去他所指定的地方”,不然的话—— ……她刚才腹一紧的地方,正是另几个进化者上半身爆成血沫的分界线。 “等、等等!” 脚下不敢耽搁,她几步跟上了前方的绿色人影,林三酒却不由心中一急,忙叫了一声——当圣诞老人果真转过头的时候,她激灵灵地压下去了一个寒战,尽量不去想这算不算是不听话:“那个,我的朋友……能跟我一起来吗?” 她指的自然是灵魂女王。 有了灵魂女王,她手里就等于多了一张牌;在有可趁之机的时候,不定她能够借其脱身——然而圣诞老人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带上一个帮手么? 叫她没想到的是,前方那个高高的肥壮老人却似乎完全不在意。 不。事实上,与其他是不在意,还不如圣诞老人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欢迎这个主意。 “噢噢,不错,当然可以。”他甚至几步又走了回来,目光在灵魂女王和二花身上来回扫了两圈,“……你要带哪一个?” 林三酒看也没看二花一眼,一伸手:“她——另外一个只是我来这儿之前恰好碰见的,没有用。” 既然她拿了二花的红晶。那么就不妨尽可能帮他一下。给他一个脱身的机会。 灵魂女王抬头看了圣诞老人一眼,隔着它套上的人皮,也不太能看出来一个确切的表情——它心地从对方身边绕过了两步,快速地走向了林三酒。 圣诞老人眯着眼。盯住了它的背影。慢慢地歪过头。 ……当脚步声越来越远。从大厅中逐渐消失了以后,二花战战兢兢地动了动,抬起了头。 百科论坛的大厅里依旧灯光雪亮。无数个屏幕一同亮着盈盈的光芒,一条条各式各样的通知与公告仍然从这一边无声地滚动另一边——在没有了丝毫人声以后,百科论坛看起来与往常简直不像是同一个地方了。 刚才圣诞老人所在的地方,此时空空如也,早就带着林三酒二人走得影子也不见了;他来过的唯一痕迹,就是飞溅了一地的烂碎血肉。 好在……没有人理会他。 当迈开腿的时候,二花才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僵了,像是在刚才短短的半个时里被冻成了冰。 “真是,怎么会这么倒霉,”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跌跌撞撞地朝正门口走去:“……圣诞老人都多久没出现过了,我还以为是他妈都市传呢……” 越接近门口,他的胆气恢复得就越多;当门外的光洒到二花身上时,他眯起眼,隐隐约约听见外头有人似乎喊了一句——“有人出来了!” 作为红鹦鹉螺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发生在木鱼百科论坛里的事,早就随着之前脱身的人而传遍了整个自由区;对等在门外的几个人了一声“他走了,里面没人了”以后,二花感觉自己再也没精力理会他们的问题了,自顾自地一头撞进了一条巷里—— 他现在需要找点儿钱,再好好休息一下。 或许是还一时头昏眼花着,二花的身手确实钝了不少,一个不心,他险些在拐弯处撞上另一个影子。当他脚步一错好不容易站稳身子以后,二花抬眼一看,脸上顿时一振,立马换上了另一幅神色。 “您好,”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希望自己在对方面前尽量能显得体面一点儿:“您好……真对不起,是我刚才没看路……” “没关系,别着急,”对方非常有风度地原谅了他的冒失:“既然遇上了你,我正好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 “不敢不敢……您尽管!” “我初至贵地,很多地方还不大熟。请问,假如我想打听消息的话,应该去哪儿呢?” “诶哟,您可问着了。一般来我们都会去木鱼百科论坛,那儿什么消息都有……只不过……您最好现在别去啊。” “为什么?” “刚才……那儿来了一个很危险的人物,死了人了,一地的血……现在怕是正乱成了一团呢。”二花有点儿担心地道。 “噢……这个我倒是不介意。”对方语气温柔,不管是胡子抖动的频率,还是偶尔舔一下爪子的动作,看起来都是那么有教养。“毕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人类似乎都很难拒绝我啊。” 猫碧绿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晶亮润泽的光。(未完待续。。) ps: 死线即是第一生产力!今从画室回来了,受到了老师的亲切表扬,一路回来我嘚瑟得都不会走路了……一回家开页面就有惊喜,罪恶梦,山田米娅,你俩商量好了一起发和氏璧吗?这给我吓的!谢谢你们!!幸亏我下周要开始还更了,不然欠了这么些债我还咋吃好睡好…… 还要谢谢打赏了我的补课菇的香囊,面包牛奶的屋、彩elen、枳君、书友151151160084的平安符,我又独特的作死方式的5个平安符,徊的个平安符~~ 嗯,至于月票党嘛,我漏了慕轻尘的好几张票,真是对不住……话月票太容易看漏了(不是我瞎!谁再我瞎咱们就出去唠!),要不然我建个置顶楼,要是漏了谁你们就留个言,怎么样? 谢谢以下(被我翻出来的)月票党:一口烂牙的票、枫夜sar的票、灵窍悠悠的票、禁咒罗刹、leilay、blakeas、q_julie、羞颜、四时春!(发现了吗,有延迟……) 评论区的帖子比较多,有时实在是回不过来,所以我统一感谢一下鼓励我的大家,你们发的每一个帖子我都看过了! (我坏话的我也都看见了,什么短,变态,更新渣,权限狗……呵呵呵,你们等着的。) 328 万众爱戴的胡苗苗 跟林三酒比起来,胡苗苗的红鹦鹉螺界之旅真是太顺心如意了。 以前在如月车站时遇不见几个活人,它自己也有点儿懵懵懂懂的不太清楚;然而当它在自由区落了脚以后,猫医生终于发现了一件事—— 原来人类是一个这么好糊弄的种族啊! 自打它进了自由区,一路上就不停地受到各种热情款待:有为它准备睡铺的,有带它下馆子吃饭的,还有主动跟它分享红晶的……别的不,红鹦鹉螺各种口味的特产包子,它都已经尝了个遍。 如今的胡苗苗可跟以前不一样了。 一个多月的养尊处优下来,现在每走一步路,它身上绸缎似的皮毛都会随着动作闪闪发光;光滑柔软的毛发被不知道哪一位热心进化者精心修剪过,一条蓬松的尾巴看起来尤其漂亮;脖子上系了一个鲜红的蝴蝶结不,猫医生的后背上还多了一个背包——里面是0个中晶,一点鱼干,还有几个型特殊物品,都来自于好心人的捐赠。 万事顺意的猫医生,现在唯有两个遗憾:一是与楼氏兄妹、林三酒失散了——它被传送得太突然了,除了还记得一个“西拉广场”之外什么也没记住;在好不容易找着、并且进了西格拉广场后,足足花了两功夫,它又晕头转向地出来了,自然毫无所获。 而第二个遗憾,是它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一具尸体了。 虽然有不少人拍胸脯表示。一旦自己死了,猫医生可以随便把尸体拿去用没关系——可是毕竟一时半会的,还没有人愿意去死。 为了能够找到朋友和尸体,猫医生在打听清楚了木鱼百科论坛的地址以后,一溜步“蹬蹬”地来到了论坛门口。 论坛面向大街的入口,看起来非常气派:一只垂悬在拱门中央的木鱼,在光下呈现出乌亮的色泽,足有一人多高,轻轻地在空气中摇晃着,将拱门分成了入口与出口两个部分。只不过往常人声鼎沸的论坛门口。今日却是一片死静。目光越过木鱼的身后,甚至还能看见空荡荡的大厅一角。 胡苗苗放慢了步子,无声地走进了大厅。 即使刚刚才发生了那样的惨剧,但仍然有零星几个胆气壮的进化者已经进来了;此时三三两两地围在大厅深处。嗡嗡的低语声在拱形花板和墙壁之间。回荡成了模糊一片的回音。 当猫医生矜持地走近时。几乎是毫无例外地,这几个进化者也立刻“折服”在了它的风度之下。 “这是怎么回事?”在离那一地血肉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时候,猫医生就停了脚。它怕把自己的脚爪踩脏了:“竟然碎成了这样……” “医生是来做尸体鉴定的吗?”一个进化者语气很敬重地开口道:“我想您也用不着费心了,毕竟这是圣诞老人干的……” 胡苗苗对没了上半身的六条人腿没有多大兴趣,更懒得理会凶手是谁;它有点儿可惜地点了点头,冲几人非常有礼貌地问道:“不知哪一位愿意花点时间?我初次来这,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 ——在一片热情的回应里,被它挑中的进化者,顿时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将猫医生带去了一个单人操作台。 “您看,像这样输入以后,就会出现相应的结果了……” 在给猫演示过了一遍操作方法以后,这个男人甚至还主动地替它放进去了一把红晶。 看着右上角的数字跳成了0,胡苗苗毫不客气地将爪子按在了屏幕上。从听明白了这个系统以后,它就想好了要搜索什么;只不过在跳出了结果以后,它顿时发出了一声细细的“呜?”来。 此时屏幕上显示的只有一句话——“根据当地的相关法律法规,部分搜索结果不予显示。” 男进化者凑过头看了一眼,脸色也有点儿怪。 “您搜的是……成长者联盟和人偶师?” 胡苗苗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它的逻辑非常清楚——早在如月车站时,它就听楼氏兄妹过,林三酒和一个叫做人偶师的家伙有过节,而楼氏兄妹所属的这个什么联盟,似乎也是站在人偶师的对立面的;那么既然眼下找不到楼氏兄妹了,只要找到这个联盟跟人偶师之间的冲突记录,就应该能提供进一步找到楼氏兄妹的线索,如果找到他们,那林三酒也就不远了。 想法是挺好,但是胡苗苗显然没有想到第一步它就遭遇了挫折;试探地用肉垫拍了几下,屏幕上那行字仍然执着地亮着。 “呃,是这样的……”男进化者探头在周围看了看,转回来时,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如果您想打听 ‘那件事’的话,其实用不着系统搜索……” 猫坐了下来,用蓬松的尾巴优雅地环住了自己,礼貌地道:“看来你知道……那么请你告诉我吧。” “诶诶,那是当然的!是这样的,在大半年以前……就有关于这件事的流言了,只不过当时谁也没当真……哎,让我从头给您吧。” “事情发生在大概四五个月以前吧……具体的我也不好。那时候忽然有消息传出来,在自由区西边几千公里的海域里,出现了一个副本。本来嘛,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谁也不会好端端地跑到海洋中央去,所以这个副本对我们来没有影响——” 猫医生这辈子还没有见过海,来到自由区以后也没去过海边;但是为了保持形象,它面色不改地点点头。装作好像知道海是什么东西的样子。 “我混的不好,没加入任何组织,就是个散兵游勇……所以等我听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几乎人人都知道了。结果没过两,不知怎么的自由区里所有的飞船港口都被封锁了,不允许任何飞船出入,我记得那段时间,赛博区的人一个也过不来……题外话不了,但是大家都怀疑与那个副本有关。” “是谁封锁的港口?” “咳。自由区里没有一个统一势力。能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来那几个话有分量的人物都点头了。这也能看出来那个副本有多不寻常了……以往那些大人物们,互相之间不混战已经是很好的了,我可从没见过他们达成过共识。” 猫若有所思的碧绿大眼里。闪烁着润泽的微光:“那个副本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 “大人物们肯定知道。像我这样光是找签证都费尽全力的人,上哪儿知道去呀。”男进化者苦笑了一下。 “那这跟人偶师有什么关系?” “您听我慢慢……自从人偶师两年前升级了以后,他的势力就越来越大。所以关闭港口这事儿他肯定是有份参与的。过了大概两个月吧,港口终于打开了,那段时间的自由区气氛非常奇怪——也很紧张。” “怎么?”猫的尾巴尖一打一打,饶有兴致又十分矜持地问道。 “哎,不管什么物资都突然急剧减少,连食水的价格都上涨了一倍;据是几个大组织不知道为什么,都在疯狂地收购市场上一切能带着走的物资。唯一没有收集物资的人,大概就是人偶师了——毕竟他手下都是人偶嘛!——但是,他却开始频频地找上了成长者联盟。” “别看它的名字叫得响亮,其实这个联盟嘛……”男人砸了咂嘴,“整个十二界好像也才不到一百个人……据是因为这种类型的体质初期很弱,熬不到十二界就都死得差不多了,而熬出头的呢,肯定又有更好的选择。咳,不管怎么,比我这样的散兵可强多了……总而言之,那段时间我听人偶师和成长者联盟的人接触很频繁;不过到底是起了冲突还是别的什么,就不好了……然后在两个月以前,他们都不见了。” “不见了?”猫的耳朵一下子立了起来。“什么叫不见了?” “就是没了……消失了,不管是人偶也好,还是成长型进化者也好,几乎都走了,不知道哪儿去了。”男人压低了嗓子,神神秘秘地:“事实就是这些了,至于那些流言啊、推测啊,我都没给您……什么成长者都被做成人偶了,人偶师在制造惊世武器了……咳,那都不靠谱。” 猫医生眨巴了两下眼睛。 这么来,莫非楼氏兄妹也跟着成长者联盟一块儿消失了? 朝男进化者道过谢,挥挥爪子将他打发走了以后,猫袖着两只前爪,盯着屏幕考虑了好一会儿。从听见的消息来看,不管是自愿还是被强迫,似乎成长者联盟都是和人偶师一起失踪的……跟封锁港口的事联系起来看,有一半的可能性是他们都去了海上副本。 海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随手搜了一下“海产”,它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即决定亲自往海上副本走一趟,把身陷于麻烦里的朋友们拯救出来。 不过在走之前,猫医生也没有忘记用“尸体”作为关键词,搜了一下系统内部的记录。 随着一张张页面弹了出来,猫的眼睛越来越亮,终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尸体回收处?嗯……先去西格拉看看,再去码头也来得及吧?” ……林三酒有意放出去的消息,终于落进了目标人物的眼里;只可惜,她自己反而不能按照原先计划的那样,在尸体回收处守着了。 不过连她都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个消息,差点儿让猫医生吃了一个大亏。(未完待续。) ps: 那谁,我的跪得容易呢?给我拿来……你问我为啥?因为肚du du赏了一个和氏璧和月票啊!容的在此表示万分感谢~!现在我已经欠更8个了,群里已经叫我尾8了……人生路漫漫,加更缓缓还…… 另外还要感谢失踪菇的香囊和平安符,它p肥鸟的平安符,前(?)爱孙和伊洛之素的香囊,饕餮貘、面包牛奶的屋、ikasayu、5华、爱吃牛角包的达利圆的平安符,丹丹er° 的个平安符,朵慕尓啦啦啦子、商业化幼儿园、世缘木的桃花扇~!还有蜘蛛的打赏~多亏你们的打赏,才能让我在订阅不怎么好的时候还挤进了销售榜前二十……(此处应有抹泪表情) 还要致谢一直支持我的月票党们:宗师李胖喵的张、轻舞书虫、黑请上线的张、annablue的张、复明大使漫漫~!漏了的去留个名呀~~ 我去码下一章了…… 329 受害者与施害人的意外相遇 “那么,医生慢点儿走,前面的路上很黑的。” 一个一头是汗的中年胖子,殷切而感激地笑了一句,同时轻轻晃了晃怀里一只大章鱼——几只柔韧的触手在空气中慢慢地抬了起来,显得有气无力似的。胖子见章鱼动了,神情又是一振:“……您若是还从这儿回来,请务必来坐坐啊!” “好……你回吧,不必多送。”猫医生忙应了一句。它脖子上的鲜红蝴蝶结在昏暗的蓝光下,也好像有点儿变了色似的;背上的背包比之前更加鼓囊了,圆溜溜地被内容物撑了起来——为它缝制这个背包的进化者手很巧,设计上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只要猫医生用爪子一按背带,背包就会自己打开盖子转到前头来,方便它拿里头的东西。 即使从中年胖子手里收了一件不错的特殊物品作为诊金,他也不是个不慷慨的人,但是猫觉得自己以后大概不会再回头走这条路了—— “那么我告辞了,望尊夫人能够尽快康复。”风度翩翩地一点头,朝二“人”道别以后,胡苗苗转身踏上了前往“尸体回收处”的路。 不管诊金多丰厚也好,它还是喜欢在人类身上动手。 按照中年胖子指示的方向,胡苗苗足足花了半个时,才走进了一片钢铁架子制成的区域里——路面早换成了细密的铁丝网,踩起来硬硬的,抬起爪就是一片网格印子。虽然铁丝网结结实实地匝进了铁架子里。但猫医生还是谨慎心地在铁条上迈着猫步,按照编号一处一处地找了过来。 四只雪白而毛茸的爪子,在它听见了什么声响之后,顿时停了下来。 这片幽暗而空荡荡的铁架子空间里,正回响着一阵一阵、细微的“吱吱”声,听了半晌,胡苗苗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发出的——由于声音在墙壁间来回震荡,早也分不出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了;过了几分钟,正如它突兀地出现一样,这声音毫无预兆地又消失了。 西格拉广场里各种稀奇古怪的建造太多了。有一些怪声也不出奇;猫想了想。继续朝尸体回收处走去。 很快,它就来到了当初林三酒和两只灵魂停下休整的那个角落。 人类或许闻不见,但空气里隐隐约约的死尸气味已经从墙后漫了过来,微弱却不容置疑;抬起了粉红的湿鼻头。胡苗苗轻轻闻了闻。顿时高兴得“呜”了一声。一路跑地拐进了隔墙后头。 它至少有十个想法,想用人类尸体试验一下;而且对于内脏系统的运作,这位半路出家的医生总是还有一点搞不明白的地方——虽然不能够带着尸体走。但即使是打开尸体重温个十分钟,胡苗苗已经非常满足了。 ——当猫猛然刹住脚步的时候,前方影影绰绰的昏暗里正站着一个背对它的人影。 由于猫走路的时候丝毫没有半点声息,因此不远处那个人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身后又来了一个生物;胡苗苗盯着那个背影,抖了两下胡子,终于既没动,也没出声。 不知怎么的,即使明知人类无法拒绝自己,它仍然本能地不太想靠近。 左右看了看,猫垂下尾巴,心地踩着无声的步子,将自己藏在了拐角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一对耳朵尖。 ……那人在最角落里头,紧紧贴着一只巨大的绿色回收箱站着,身体朝前倒着,好像不得不扶住了回收箱才能站稳似的;即使胡苗苗的瞳孔已经是圆圆的一片黑了,它还是看不大清楚那人的模样。 仿佛很吃力似的,那人慢慢地、僵硬地抬起了一条手臂,伸手去掀隔壁那只回收箱的盖子,动作……不上来的古怪。 在他的身后,一排箱子都已经被掀开了,也不知道是他干的,还是本来就那样——莫非这人也是来挑尸体的吗? 胡苗苗可不想让他把好的都挑走;正在它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的时候,只见从那个正在被打开的箱子缝隙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套。 “伸”,恐怕不太准确。实在要形容的话,更像是晃晃悠悠一下荡出来的;软塌塌的肉色手套向外越伸越长,胡苗苗这才发现原来那不是一只手套——因为它后头,还连着一个空荡荡的、手臂形状的皮囊。 几乎在几个呼吸之间,皮囊已经滑到了地上,滑滑腻腻地在地上“融”成了一滩;刚才那个行动极不自然的男人,从一旁僵硬且吃力地抱来了一具尸体——这次是一具正常的尸体了——向地上那一滩皮囊上一扔;仿佛有自主意识似的,皮囊立即漫了上去,瞬间吞噬了尸体,空间里立刻再度响起了刚才听过的“吱吱”声。 胡苗苗浑身皮毛顿时一炸;它此时离得近,终于知道这声音听起来像什么了:一块皮革在被大力地扯开、再扯开时,或许就会发出类似于这样的“吱吱”声吧……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地上那一滩皮囊已经不见了——它彻底地“吃”下了刚才的那一具尸体,此时正歪歪扭扭、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尸体是一个大块头的壮汉,在被一具空人皮彻底套住以后,此刻呈现出了足以令人发噩梦的模样:在原先是脸的地方,又覆盖了另一层脸,两个空空的眼洞被拉扯得变了形,露出了底下被压碎了的五官;外头套着的那一层由于不够大,许多地方已经撕扯出了裂痕,然而内里的尸体却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腐蚀似的,从断口处能清楚地瞧见它正在渐渐融化,填补着空人皮的缺口,逐渐地与它融为了一体。 之前的那一个男人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当他摇晃着走近了另一只回收箱时,猫医生才看清楚那原来是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这一个的空人皮显然是太大了,堆叠在浑身的关节处,随着动作而一坠一坠的,好像随时就能剥落下来似的。 堕落种—— 这三个字刚刚浮进猫医生的脑海里,从第二具套着尸体的空人皮里竟然冷不丁地发出了“吇……吇……”的声音,猫心脏不禁咚咚一跳,赶忙站起了身——然而已经晚了。 随着第二具人体发出了难听干涩的两个字“有人”,猫医生已经感觉到一片黑影正从头顶处,朝它兜头而下。迅速地将它罩住了—— 当散发着浓烈气味的人皮碰触到猫毛的时候。胡苗苗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这个东西看起来毫无腐蚀性,然而不知道怎么的,它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后背上的一片皮毛正在迅速地被“融”进了人皮里去;在它忍不住惊恐的一声“喵嗷嗷嗷”里,胡苗苗手忙脚乱地一按背带。已被消融了一块布的背包立刻转到了胸前。 眼前早就是一片黑了。整只猫都被裹进了人皮里。越收越紧;猫医生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慌乱之下掏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只听“铛铛”一阵乱响以后,它的爪子按在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上。 【古墓丽影游戏系列之】 奔跑吧。罗拉! ……介绍似乎写错了的一件特殊物品。这款游戏以女主角在墓穴之中的探险作为卖点,曾经风靡一时;当它作为特殊物品流传下来的时候,也同样保留了内容中的部分特性。 特性1:不管身后是崩地裂也好,路面迸陷也好,主角总是能抢先一步,逃出生。 特性:不管是被碎砖瓦埋住,还是被风沙石砾困住,主角总是能挣扎着爬出来。 特性:奔跑的时候,子弹总是打不中主角。 注:另有同系列电影版推出,保留特性为主角不死;不过因为太过珍贵了,大家反而在抢夺它的过程中频频出现伤亡。 猛地大呼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重新挣得自由的胡苗苗,不顾自己身后洒了一路的红晶,甩开四条腿,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就朝外逃去。 这些堕落种虽然一旦沾上以后极难摆脱,但好在它们的动作速度很慢;或许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磨合的关系,只见两具歪歪扭扭的人体踉跄着追在猫医生的身后,距离却越落越远。 回头飞速地瞥了一眼,胡苗苗压根不敢慢下来,一头钻进了一只升降厢里;在猫一阵猛拍按钮以后,门关上了,升降厢开始缓缓下降。隔着透明玻璃,见那两个堕落种终于摇摇晃晃地在老远的地方停下了脚,它这才终于软软地趴在了地上。 “怎、怎么回事啊,”过了半晌,猫医生才想起来将自己的领结摆正了。“红鹦鹉螺这种地外生物都死了这么久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堕落种?” 然而空荡荡的升降厢里自然是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的。正当猫打算翻翻背包,看一看自己的损失时,忽然升降厢“叮”地一声停住了。 门打开以后,在猫医生疑惑的目光里,走进了一群外貌正常的普通进化者;大概十数人左右,互相之间好像都认识,进来的时候还在互相交谈,好像一时都没有留意角落里还有一只的猫。 猫医生呼了口气——自己也是被吓着了,怎么可能是刚才那些堕落种呢。 一句话让它立起了耳朵。 “……所以,女王陛下是想让我们赶去港口吗?”一个围着厚围巾的女人轻声道。(未完待续。) ps: 你们我从没写过真感情,来,看看!跨越了禁忌,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爱情,一开章就写完了,你们这回还有啥的? 接下来让我郑重其事两句。 暮雨弦歌,山田米娅,我真是谢……谢……你……们……的和氏璧和个钱罐……破、破费了呀……下回不要这么客气了…… 还想诚恳地跟商业化幼儿园道个谢,谢谢你特地来支持我,给了我这么多打赏,钱罐平安符香囊桃花扇……简直凑齐了一个套餐了,抹泪。 另外要感谢的人还有很多,谢谢爱孙的个符,失踪菇、故人狄的香囊,野猴的扇子和香囊,冻醪、草莓、面包牛奶的屋、吖姿、白61、lily、爱吃牛角包的达利圆、晴水娃娃、砚装 、ikasayu的平安符,肥鸟的符和你仗义执言的帖子(55),彭彭8889、爱女的香囊和符,丹丹er° 的个符,再见白石洲和胡言乱午的打赏! 还要谢谢一直推我的月票党们:一条溺水的鱼的张、双红豆、染北苏苏、娜乌西卡、擎葫芦、可燃咖啡! 喵党们一连看了两章喵,我已经见到有迫不及待的兔党了…… 330 欢迎来到游乐场 “……噢噢,所以,你们一共只有七的时间。也就是,到了6号,如果你们还不回来找我的话,就没法拿到礼物了噢……我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吧?” 在呼呼咆哮的烈风吼声中,林三酒全神贯注地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一丝儿也不敢分心,好不容易才从震耳欲聋的风声中辨别出了圣诞老人的声音。当对方收了声以后,她仍然不知道自己听见的是否正确。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能够开口话的。 激烈而狂猛的风,犹如千百只万吨大锤,以惊人的高速呼啸着朝人冲了上来;别开口讲话了,现在的林三酒浑身皮肤被风打得刺疼,脸颊和用来遮挡口鼻的手背上都已经红了一片;一只手攥住了座椅边缘,手指在寒冷中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了,甚至已经僵得伸不直了,也不敢松开;即使她死死地闭着眼睛,在狂风的击打下,仍然止不住地从眼角往外渗眼泪。 每一次呼啸的冷风击上身体时,都迅速刮走了又一部分体温。林三酒的身子由于一直在瑟瑟发抖,肌肉酸痛得简直令人难以忍受——她的情况倒还不算最差的;刚才她迅速地瞥了一眼时,正好瞧见另一个进化者“哇呀”一声吐了——一口黄水当即被猛烈的风拍了他一身,慌得那个面如金纸的进化者忙脱下上衣,一甩手扔了。 毕竟他们现在正身处于圣诞老人的雪橇车里。万一弄脏了车子——林三酒虽然明白,但当她瞧见那个进化者光|裸着身子,在零下十几度的寒风里苦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娘。 这辆造型优美的金黄色雪橇车,比常见的型号要足足大了三倍还不止;圣诞老人坐在最前方的一个专座上,后面多出来的空间里横着架了几条长椅。此时林三酒、灵魂女王和另几个进化者正分成了两排坐在长椅上,不仅没有靠背,甚至连个把手也没有——由于没有麋鹿拉车,这辆雪橇车是由后方的动力机推进的;既没有顶棚,也没有飞船那样的船身。因此它重量非常轻巧。在空气中的时速甚至能达到00多千米。 换句话,林三酒此刻相当于坐在一架没有盖子的战斗机里全速前进;即使她是进化者,也仍然吃足了苦头。 然而圣诞老人却仍然神态自若,要不是他的胡子也被刮得不住乱卷。林三酒几乎要以为他的座位是防风的了。 在刺骨寒冷的狂风之中。她压根就不敢话。仿佛连思绪都被风吹散了;就这样痛苦地忍受了不知道多久,猛然间风势一变又是一急,雪橇车顿时从四五千米的高空之中直直地砸了下去。 下方什么也没有。只是深透湛蓝的一片汪洋;若是直接这样摔下去,只怕海面也能将他们拍死了——身边响起了骤然一片刺耳尖叫,林三酒一颗心也几乎都扑出了喉咙—— 然而雪橇车的速度太快,还不等她做出任何自救性的措施,金黄的边缘就已经近至水面了——气流砸开了一片海浪,雪白的浪花翻腾着,仿佛迫不及待要将这一车人都葬身海底。 下一秒,风平浪静。 “诶……诶?” 半晌,才有人从濒死的惊恐中定了定神,声音里尽是迷茫和后怕。“我们……这是在哪里?” 林三酒一颗心仍然在咚咚地跳,声音大得让她甚至听不见别的了——她抬眼慢慢地看了一圈。 温柔而和熙的海风,柔柔地吹过来,与刚才狂烈的风简直像是两种生物。海浪一波一波地打在后方的礁石上,“啪沙沙”的声音里,有一股令人安心的韵律。她用手撑在雪橇车的边缘上爬了出来,感觉自己的两条腿还是软的,一切都还不真实——然而脚下却实实在在地踩上了铺满石子的路面。 圣诞老人不知何时早下了雪橇车,他的背影正仰着头,不知道正盯着前方的什么,一动不动。 目光顺着他看的方向投了出去,林三酒愣了。 她一时间有点理解不了自己看见的是什么东西。 鲜艳的橘黄与深蓝作为主色,在不远处做成了城堡一样的入口上,拼出了明媚欢快的立体几何图案;一串串洁白莹润的五角星灯泡,混在常春藤里从城墙上方垂下来,即使在白日的光里仍然亮着暖盈盈的微光;各式各样的彩色气球、清脆的铃铛声、爆米花的甜香,各自尽情地飘漫在空气里——而在这一片活泼明艳的景象上头,是八个由彩色霓虹灯组成的大字。 “星空嘉年华游乐场……?这是什么东西?” 身边响起了一个既不太像男人,也不太像女人的声音——林三酒转头一瞧,灵魂女王正一边疑惑地盯着前方,一边试图将自己被风吹乱了的脸皮复位。 “我也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副本。”林三酒喃喃地低声了一句,又将目光转了回去;另外三个成长型进化者的脚步声也走近了,停在了她身边不远处。 怪不得会以那样寻死的样子直击向海面……原来这是进入副本的方法。也不知道第一个发现副本的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死危机…… 正当几人望着“星空嘉年华游乐场”,都有些目眩神迷的时候,圣诞老人猛然一个转身,顿时将几人激灵一下带回了现实。 当高壮的圣诞老人走至眼前的时候,他就跟座山一样,在几人的面前投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把注意事项告诉你们了……我相信,好孩子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对吧?” 不知是谁,“咕咚”一声响亮地咽了一口口水。 扫了一眼四个成长型和一个进化者,圣诞老人微微地眯了眯眼。每当他眼睛变窄的时候,就会弯成一个标准的曲度,看起来叫人头皮发炸。 “好,那么你们现在就从这道门里进去。”他浑厚的声音却能够异样地、轻飘飘地滑进众人耳朵里:“……进了游乐场以后,不管里头是什么情况,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然后回来的时候,一个个给我听噢。噢噢。” ……既然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进去? 林三酒刚刚疑惑地浮起了这个念头,只听圣诞老人又开腔了。 “听好了,接下来才是重点。”随着他凌乱的白胡子慢慢抬起来,林三酒只觉自己腹一紧。不由自主地将全副精神都放在了接下来他要的话上。 “……不管你们在里面遇见什么人。”圣诞老人一指除了她之外的另外三个进化者。“……都要第一时间表示自己是一个成长型,隶属于成长者联盟。” 三个进化者尽管仍有疑惑,但还是立刻把头点的如同捣蒜一样。 “接下来。你们要告诉他们, ‘人偶师追捕的成长型,那个叫做林三酒的女人,现在也在游乐场里’——然后就把她的坐标交给你们遇见的人。” 还不等林三酒露出吃惊之色,圣诞老人已经转向了她,扔给了她一叠纸鹤。“……而你,每当你变换位置以后,就要放出纸鹤通知他们你的最新位置。” 圣诞老人短短的几句话里,蕴含了大量的信息,林三酒反应了一两秒,才终于意识到他的是什么意思。 “成长者联盟也在这儿?他们和人偶师有联系——?”明知道对方不是一个好的问话对象,问题还是一个个地脱口而出:“……你想让我被人偶师抓到?” 她这几句话又快又急,很不客气,旁边那几个进化者看她的眼神,已经如同看死人一样了。 圣诞老人盯着她的眼神,让林三酒从脊梁骨一直寒到了脚底——但是好在,对方并没有因此而做出什么来。 “下一次,我就会换一个孩子来帮圣诞老人的忙了。”他语气和蔼温柔地道,“……你拿上这个,当你被人偶师抓到手的时候,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噢……礼物,到那个时候自然会给你的。” 林三酒的后背上滑下了一颗冷汗,她伸手接过了那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的绿色圣诞帽磁铁;看起来,就跟家用的冰箱贴差不多。 ……几分钟后,几个成长型进化者和一个灵魂女王,都站在了”星空嘉年华游乐场“的大门口前。 身后阴森诡异、叫人无法反抗的圣诞老人;面前,是一个连这个圣诞老人都不愿意自己进去的未知副本。 当林三酒头一个迈步走进城堡大门的时候,她身后的三个成长型进化者,脸色还是跟土一样灰暗难看。 灵魂女王忙步跟上了,左右看了看,见那几个人还没跟上来,便在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的计划,现在有了点问题。” “怎么了?” “按照你的,ayu已经带了更多的灵魂回来了……这一次一共来了十六个。在它们到港口汇合以后,我们上了雪橇车,我也就让它们自找一个飞船什么的过来……但没想到,它们却一直滞留在港口不动了,我下了好几次命令也是一样。我猜,港口大概是没有通往这儿的交通工具。” 林三酒皱起眉头,刚想点什么,忽然脚步一顿。 城堡大门不深,她已经走出来了。 “欢迎来到星空嘉年华!友情提醒,在游玩的过程中,也要注意安全哦!”(未完待续。) ps: 上次忘了,我对数字不太敏感,所以有时会有一些数字上的bug,你们等我完本了会从头好好修一遍的……悲伤跟胸一样大,唉。 谢谢追月姬、复习鸟、面包牛奶的屋、吖姿的平安符,期末菇和赫箩的香囊,句号党的符和香囊,蜜糖喵的个香囊,翩西嘻的桃花扇和月票,我又独特的作死方式的打赏~~ 还要谢谢月票党们:燕燕于归、妄想成为骨头的张、期末菇、q_julie、莫千转、一条溺水的鱼、夏日魔女、染北苏苏!妈呀快1点了,不多了,发 331 抛设定之章,慎点 节奏活泼欢快的陌生曲子,伴着时不时“叮铃铃”的脆响,混着炸雪糕、棉花糖的甜香,在阳光下闪烁着嘉年华独有的快活氛围。一只只五彩缤纷的气球在空气间飘荡着,也不飞远了,只在人的肩膀高度上慢悠悠地晃;偶尔它们还会挂在树枝上,或“啪”的一声爆响,被几只灰鸽子给啄破。 如果不是一丝人声也没有的话,这儿看起来倒真是一个不错的游乐场。 ——完全没有人声倒也不对。随着身后三个进化者也跟了进来,林三酒刚一走进大门时听见的欢迎词,再一次从离她最近的喇叭里传了出来:“欢迎来到星空嘉年华游乐园……” 声音不大,却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似的;她抬头看看,原来道路两旁的各式卡通造型路灯下,都挂着一只广播喇叭。 另外三个成长型中,打赤膊的那个,是一个生着八字眉,看起来总是愁眉苦脸的削瘦中年男子,此时他左右看看,见前方有几个比人还高一头的指路玩偶,几步就跑了过去,竟然将大黑熊的马甲给扒下来穿上了。那个头一次来到十二界、生了一头棕褐色卷发的女人皱了皱眉,谁也没有理会,独自挑了一条“可达鸭之路”,一言不发地走了。 “那么……我们就分头走吧,争取赶快把她送进人偶师的手里,省得这事儿不完,老是提心吊胆。”裹着大黑熊马甲的男人朝最后一个年轻人道,仿佛站在一边的林三酒压根不存在似的。 林三酒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踏上了一条有只绿青蛙的路。 这条路的一边,是一片开阔而鲜嫩的绿草地;阳光洒在草叶上,蒸腾出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在绿草地的中央,还有一辆正在“叮叮咚咚”响着音乐的冰淇淋车——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叫人心旷神怡,很难想象这儿竟然是个副本。 只不过林三酒现在的心思,并不在眼前的冰淇淋车上。 才走了几步之遥,她已经缓下了脚步——在“青蛙之路”的正中央,此时正横放着一个半人高的褐色告示牌,以不容忽略的气势拦住了她的的去路。 “星空嘉年华游乐园的注意事项与规则” 这句话以大号的粗|黑体。显眼地挂在了告示牌最顶部;林三酒心里一提。忙走近了。 “欢迎,欢迎,亲爱的56号和58号玩家。能够在星空嘉年华遇见你们,今真是一个令本园全体工作人员感到万分荣幸的日子。为了让玩家们更好地享受本园的种种娱乐设施。度过安全而欢乐的时光。本园特制定了如下规则。希望玩家能谨记在心,自觉遵守,共同打造一个美好和平的星空嘉年华游乐园。” 告示牌明明不是屏幕。只是一张裱在玻璃后头的印刷品,林三酒也才刚刚踏进园子还不到十分钟;然而却像是早就为二人准备好了的一样,在第一段话下头为她们指明了号码:“56号玩家”下是一**三酒的照片,“58号玩家”下是灵魂女王的照片——从角度看起来,像是在她们进园门的时候抓拍到的。 “我怎么也成了玩家?”灵魂女王有点不满意了,从嗓子的部位发出了咝咝的声音:“……我们好的合作,是我们帮你对付那个人偶师,然后你把我们带到你朋友那里去——闯这种莫名其妙的副本,可不在我们讲好的范围之内。” “既然我不得不来,那么你也只能跟着,这没有什么好的。” 随口应了一句,林三酒再度将目光转回了告示牌上。即使灵魂女王再多怨言、再不满,它也不舍得放过林三酒给它带来的这个大好机会;而论武力,灵魂一族的看家本事又统统对她不起作用——优势都在自己手里握着,自然不怕灵魂女王翻什么浪花。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灵魂女王阴阴沉沉地盯了一会儿告示牌,到底还是放弃了似的,走近了一步。 正面对着告示牌的林三酒,在感觉到它的动作以后,嘴角微微一勾,目光顺着告示牌上的字句滑了下去。 “本园开业至今已有5个月之久,由于引进了特殊的 ‘体力值’这一概念,使园内游玩的时光变得丰富有趣,受到了广大玩家的一致好评。 ‘体力值’的详细解及使用规则,请见下方。” 虽然不清楚什么是所谓的“体力值”,但从这个游乐园如此注重安全性上来看,这个副本或许不会太—— 林三酒突然把剩下的半句话压回了心里。 “体力值最重要的一个用途,就是能为玩家保命。每一个进入游乐园的玩家,都会自动拥有起始体力值15点;在本园的地域范围内(从城堡大门处开始算起),每度过一,将消耗体力值10点。当玩家所有的剩余体力值不够10点时,园内工作人员会根据体力值缺口的大,视情况拿走玩家身体的一部分作为抵扣。当体力值为0时,玩家的整具身体——也就是性命,会被视为10点体力值而拿走。” 虽然很多地方不太一样,但林三酒依然想起了在上一个世界里体验过的生存数字副本,脸色也不禁有些难看了。 “但是本园的宗旨是为客人带来欢乐,而据死掉的客人都不是很欢乐……所以,在体力值消耗完之前如果退出游乐园,是不受影响的。而再一次进入游乐园时,不管之前还剩下多少,体力值都又会变成最初的起始状态,也即是15个。” “比如,玩家a今(转的标准是以夜里1点为基线的)只有8个体力值了,如果要留下来参加第二的游戏项目的话。那么肯定会失去一条手臂(此处由工作人员视情况衡量)。为了不丢失手臂,玩家a选择退出游乐园,第二再进来时,他/她的体力值就会变成15个。” “游乐园大门开放时间为早10点至下午点,如果有需要退出本园的玩家,请务必注意时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体力值不就没意义了吗?一旦跌破了10,就赶紧退出去好了—— “但是,再一次进入游乐园的玩家,不管是选择了哪一个门、哪一条路。都必须从途径的第一个娱乐项目重新玩起。将一个娱乐项目玩通关之后。玩家才被允许继续在这条路上前进,前往下一个娱乐项目。假如擅自越过某些项目不玩的话,将会有工作人员前往玩家所在之处,实施惩罚。” 看来“玩”的内容。才是重点啊……林三酒停下来想了想。又继续读了下去。 “除了这一点之外。体力值也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东西。若想要参与某个娱乐项目,必须购买入场门票(一般来消耗5点体力值);另外在本园内,玩家还可以用体力值来购买烤棉花糖、玉米热狗、汽水、纪念品……等等包括食品在内的物资。” “参加项目以后。玩了一半不想玩了怎么办?玩家可以选择强制退出,消耗80点体力值。为照顾来游玩的一家老,体力值还可以在玩家之间进行转让交易;一切关于体力值的查询和交易行为,都可以在娱乐项目门口的触摸屏上进行。” “那么怎么获得体力值呢?请各位积极地参加我们的娱乐项目吧!每赢得一局,便可以获得5点体力值,将整个项目打通关之后,还可以额外获得0点的奖励呢!不过若是输了的话,则没有任何奖励了——毕竟,这个时候还是赶快去看医生比较好。” “看完了介绍,相比56号和58号也对体力值有了一定了解了吧?那么,请你们尽快开始欢乐而愉快的星空之旅吧!将一条路上的所有娱乐项目玩遍之后,将会进入终点;从终点活着出来的玩家,会赢得一份星空神秘大礼!入园的15个体力值在扣掉今消耗的之后,你们各自还有5点——能够用这5点赚回来多少,星空全体工作人员表示拭目以待哦!” 游乐园关于体力值的大体介绍,到这儿就结束了。 最下方,还有一幅简略的游乐园地图;只看了一眼,林三酒就知道自己没必要将它记下来。 一共四个大门,每个大门各自是一个区域;每个区域内又有四条路,一共十六条路,条条之间都用粗黑的实线画死了,表示不可跨越——而这十六条互不干扰的路,最后都殊途同归地聚合在了游乐园中央的一个建筑里。 这个副本位置简直不能以偏僻来形容了——假如不是特意找的话,大概一辈子也不会遇上的;而之前的人之所以费了这么大劲进来,恐怕就是为了那一份终极奖励吧? 林三酒直起腰,一边想着自己此时手上的5点体力值,一边有些茫然地绕过了告示牌,将目光顺着“青蛙之路”投了出去。 在几百米开外,路延伸到了一个灰色顶棚的大型场馆门口,随即就消失了;好像这个场馆就是最后的终点了一般——尽管林三酒很清楚它并不是。 场馆的正门口上方,五个大字正在阳光下闪烁着反光:碰碰卡丁车。(未完待续。) ps: 下周我要开始双更了,有两个话要嘱咐:1,你们不要被我爆发的精神力吓到;,存点儿钱,毕竟认识一场,我累死以后你们不随份子不太好…… 最近订阅掉得有点厉害,我昨已经跌出了排行榜前0,正当我为了虚名而焦虑的时候,罪恶梦踩着五彩流光赏了的一个和氏璧和月票……尾5表示非常感激您,明的虚名有着落了! 还要谢谢面包牛奶的屋、书友15118584046、ikasayu的符,度崽、爱孙的各个符,期末菇的香囊,达利园和伊盖子的打赏~ 来,月票党们:谢谢阿寰、幽灵无心的张、曼曼大人的张、爱孙~!我还漏了谁我已经看不过来了,被我漏了的你们快去留个名…… 332 碰碰卡丁车以及重来一次 叫林三酒猜一万次,她恐怕也不会想到,“碰碰卡丁车”项目,居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碰碰车游戏。 当她坐进那辆的电力车里,有点吃力地将身后的两只骨翼摆放好以后,她还是不太敢相信——林三酒双手紧攥着方向盘,仍然准备听见某些出人意料的规则。 毕竟,这可是一个副本啊。 场馆内部的花板上,一排排的灯投下了均匀的光,映亮了下方巨大的碰碰车场。车场比普通的碰碰车场地大了不止十倍,铺着铅灰色的光滑地面,已经被车子划出了一道道浅浅的白痕;至少几十辆各种颜色的碰碰车正停在边缘处蓄势待发,但是除了林三酒和灵魂女王之外,其余的每一辆车都是空的。 ……难道要叫我和灵魂女王互相撞吗? 林三酒想到这儿,扫了一眼入口处的“工作人员”——老太婆穿着一身明显有些粗制滥造的f1赛车服,正百无聊赖地趴在入口的铁门上朝外张望。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头来,干巴巴地冲着场内喊了一句:“……没有别的玩家过来了,可以开始了。” 随着老太婆按了一下门边的什么东西,林三酒感觉到自己身下的车子“嗡”地一下启动了,像是活了过来。 “规则很简单,活到第一局结束,就算赢了。”老太婆懒得理会这句话给玩家造成的震惊,连一局多长时间都没就把脸埋进胳膊。竟似乎打算憩了。 活到——?林三酒还来不及想她的话到底指的是什么,不远处无人操控的几十辆车都纷纷开始动了—— “别被它们撞到了!” 眼见一辆黄色碰碰车正直直地朝自己冲了过来,她忙吼了一声,随即一打方向盘,身下的蓝色车即刻平滑地扭过了头,在林三酒猛踩下的油门声里,“轰”地直射了出去——速度快得甚至叫她也吃了一惊。 “这还要你!”灵魂女王尖尖地叫了一句,立刻也朝着反方向开了过去——几十辆无人的空车从各个方向四散而出,一时间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一人一灵魂都恨不得自己全身长满眼睛才好。 【意识力扫描】在车子发动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打开了;凭着它带来的一点点微弱优势。林三酒一口气避过了三辆横冲直撞的碰碰车,随着“吱嘎”一声尖响,她又险险地从第四辆碰碰车边擦了过去。 当她的目光从那辆粉红色色碰碰车上划过的时候,林三酒差点没意识到自己看见的是什么。 “刚、刚才那一行字。是写的……”她甚至在脑海里叫了意老师一声。“…… ‘公主泡’吗?” “对。”意老师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别跟我话,维持你的【意识力扫描】和【防护力场】!” 林三酒果然乖乖闭了嘴——不光是因为意老师。刚才被她抛下的两辆碰碰车“吱”地扭转了方向,再度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碰到她的车尾了。 仿佛是闻见了血腥的鲨鱼,前方的车场里,从不同的方向冲出了好几辆颜色各异的碰碰车,以疯狂的势头也扑了过来;林三酒狠狠一拧头,蓝色车甚至被她带得歪了一下,在前后的车子即将合围之时,千钧一发地冲出了包围—— “咣”的一声,她一头撞上了一辆她刚才一直没有留意到的紫色碰碰车。 车子带来的冲撞力道出乎意料地大,她手臂才刚刚一麻,已经听见从对面车里播放出了一个悦耳的女音,似乎是早已录好的人声:“……撞击到浅紫色碰碰车,效果为精神狂乱,持续时间5秒。” 这个时候,林三酒才看清楚对面车上写着一句话——“不利于精神健康”。 “发生什么了?!”从车场远远的另一头,传来了灵魂女王的高叫声。 林三酒哪有功夫理会它?刚才人声播报时的那短短一瞬间里,身后的碰碰车似乎都停了下来,然而紫色车的话刚一完,七八辆碰碰车“嗡嗡”的启动声已经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来不及去想“精神狂乱”是怎么回事,林三酒飞快地瞥了一眼,手上方向盘一转,便打算躲过从左侧冲过来的一辆黄色车子—— 但是蓝色车却没动地方。 “诶?不会是坏了吧?”林三酒一愣,随即死死地将方向盘拧到了底——然而这一次,车子不但没动,反而缓缓地朝后退了——后方,几辆碰碰车正急急地迎了上来。 当蓝色车猛然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甚至违反物理常识地“蹦”了一会儿之后,林三酒就是再笨,也明白了。 “我,精神狂乱是指车子失去控制?”她骂了一句,声音都被身下不住颠晃的车震得一抖一抖:“……妈的,又来车了!” 当最先一辆粉红色车尖啸着撞上来的时候,林三酒的车还在来回摇摆“跳舞”;眼看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也顾不得这算不算违反规则,一咬牙,骨翼猛然朝下张开,重重一顶地面,将蓝色车从那辆粉红色碰碰车的爪牙里掀了出去——失去了平衡,她连人带车地翻滚在了地上。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5秒钟的时限也已经到了,林三酒慌忙一撑身子,以单手的力量把终于平静下来的蓝色车翻了回去,坐稳了。 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周围有点儿异样地安静。 她此时正处在一个圆圈的正中央——很难不注意到,包围住她的五辆车,都是显眼的黄色——刚才那个差点儿撞上她的粉红色车,正徐徐地从包围圈里退了出去。 五辆黄色碰碰车静静地没有动地方。然后不知从哪辆车里,再度传来了那个女声。 “……黄色碰碰车已形成包围,效果为炸洋葱圈,持续时间秒。” 一股仿佛被扔进了滚油里煎熬的究极痛苦,瞬地从脚尖上传遍了全身—— 当林三酒如猛兽般的嘶吼声传遍了车场的上空时,灵魂女王也终于因为反应不及,被一灰一红两辆碰碰车给一口夹在了中间;悦耳的女声同时从两辆车上传了出来,差点叫人无法听清楚它们的都是什么: “撞击到灰色碰碰车,效果为柔软的枕头,持续时间10秒。” “撞击到红色碰碰车。效果为吸血鬼之初拥。持续时间秒。” “两辆不同颜色的碰碰车已形成对冲,效果为针尖麦芒,持续时间5秒。” 紧紧握住方向盘的双手,突然像空壳一样瘪了下去;这种模样极难描述。像是原本支撑皮肤的什么东西。正在被飞快地吸干似的。迅速变成了瘪瘪干干的一条。人皮挂在上头,堆叠成一折一折的样子,又像个皮袋子似的晃荡着。 然而灵魂女王刺耳的嘶叫声。却全部被堵在了它自己的喉咙眼里;从方向盘里弹出了一个安全气囊模样的东西,结结实实地包裹住了它的头脸;它所在的这辆白色车,正逐渐被某种大力挤压成了扁扁的一片——随着车体变形,灵魂女王的身体也被这巨力持续地压迫着,很快就有地方的皮肤爆裂了开来。 “哦,到一分钟了。” 老太婆忽然把脸从手臂里抬了起来,灰茫茫一片的目光扫过了场内,随即伸手按了一下铃。 几十辆碰碰车瞬地没有了声息。林三酒挣扎着从车里爬了出来,觉得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响亮得好像整个副本都能听见——她浑身的毛孔里都渗出了血珠,抹了一把脸,她摇晃着两条腿,走过去将灵魂女王吃力地扯了出来。 如果不是事先被“吸血鬼之初拥”吸干了一半的话,灵魂女王此时恐怕连这张人皮也保不住了——即使如此,当它被林三酒从变形的车里拽出来时,模样依然恐怖得叫人起鸡皮疙瘩:半张脸已经没了支撑,在鼻子下方堆着软软的人皮;原本是四肢的地方,人皮松松地挂在了一条干硬的灵魂**上。 “喏,你们的5点体力值已经给了,”老太婆依然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现在要参加下一局吗?” “什么下一局?”林三酒好不容易走到门边,闻言一愣,将灵魂女王扔到了地板上。 “这才是 ‘碰碰卡丁车’的第一局,一共三局呢。”从老太婆半闭的眼睛里,扫了一眼半死的灵魂女王:“……下一局难度为第一局的倍,无需再购买入场门票。现在要开始吗?” “不,不开始!”灵魂女王扭动着抬起头,居然还能发出声音——它尖声叫了一句“林三酒!”,随即一个“现实”便甩向了猝不及防的林三酒—— 因为刚才的碰碰车游戏,后者早就已经心力交瘁,此时万没料到灵魂女王突然发难,一下子便中了招:一道电光从林三酒脚下骤然亮起,她狼狈地一跌身子,险险躲过去了之后,忙叫出了【诺查丹玛斯之卡】。 当卡片的电池上再度亮起了5%的字样时,林三酒一抬头,发现灵魂女王已经颤巍巍地走到了门口。 “你站住!”她吼了一声,那个皮肤堆叠成一个人形的背影果然住了脚。“你留下来,我还是一样帮你;你不留下来,我不如现在就杀了你的好!” 灵魂女王缓缓地拧过脖子,从它半融了一般的脸上,居然依稀能看出一点不可置信之色来。 “……难道你还要参加下一局?”它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你如果是想寻死,那所谓的帮我,也只是放屁。” 林三酒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挫败感。 “不,尽管不甘心,但我也不是傻子……现在不到两点,我们还可以退出游乐园。等做好了准备,再来一次。”(未完待续。) ps: 头一回这么早更新,我有点不习惯……为了下周的双更计划,我今啥也不干了,决定就在家码一整的字。唉,我刚买的玛莎拉蒂也不能去提了,跟吴彦祖的晚餐也只能推到下下周…… 别推我,让我再睡会! ……到这儿,我今起来一看,差点给跪。山田米娅,你这么有攀比心,真的好吗?你不还得为娶106个媳妇攒钱呢吗?谢谢你冒着打光棍的风险打赏我……寐童,你的和氏璧我收到了,为09舔砖这么伟大的心意,我,我,我感激涕零……欠的加更已无止境,我不会算数了…… 另外我的好基友aile送了个蛋糕给我,这个就不必加更了吧?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 诚恳地感谢ikasayu、度崽的个、爱孙的个、观海云选、咦你不是要一个月不上网吗鸟的个、书友14080815111195、面包牛奶的屋、蜜涟、夜南酒、哀家母仪下的符,戴帽菇、爱孙、最爱神乐的香囊,彩elen债主的桃花扇~! 月票党们,你们咋不去留名呢!再次谢谢eelay的张、叶和毛毛、静静看着就好、阳台上的猫咪的张、杨凌风、渡鸟之力、朵猫猫、复明大使漫漫! 333 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气(魔五和氏璧加更) 染北港口的码头上,这几一直有些不太平。 自打前两有一帮人急匆匆地来到了染北港以后,他们就再没离开过;从早到晚,他们终日徘徊在港口,用阴阴沉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路过的乘客。 港口上停留过的每一艘飞船,不管是私人的飞行用特殊物品,还是盈利性的公用客船,几乎都被他们骚扰过;从口风听起来,这帮人似乎是打算前往西边的什么地方——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十多个人个个儿含糊其辞,竟然没有一个得上来;就算有些船长愿意跟他们做一笔生意,也只能惋惜地拒绝了。 接下来,这十多个人就开始沉不住气了。 一连好几回,他们都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潜入了飞船内部;要不是有人在海水里发现了那几个昏死过去的船长,恐怕早就连命也保不住了。然而或许是因为那帮人里头没有一个会操作飞船的,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又会充满戾气地从船上下来,继续蹲在码头边上,盯得每一个过路的人都后背发凉。 “怎么办,女王现在已经不在我的定位范围里了。”一个细眯眼的男人,撩开了遮住眼睛的碎发,第十次问道。 ayu猛然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仅属于异生物的嘶叫,显然也是心烦意乱得一肚子火气——“银谷,你能不能点我们不知道的事?!” 灵魂一族里,除了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灵魂之外。还有一些类似于携带者那样各自司职不同的。这一次返回赛博区,ayu几乎将已经有了人皮的司职灵魂都带了回来;皮囊上有一双细细长长眼睛的银谷,正是能够在近百公里的范围内感受到女王坐标的。 “要我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一个脖子上戴着厚围巾的女人道——如果林三酒在这儿的话,她大概会失声叫出萨杰二字来:“……为什么不再抓一个会开飞船的?” 好几只灵魂瞥了它一眼,压根就没出声。 绑架一个船长,要他照着开,这事儿它们昨晚上就已经干过一回了。但幻觉无法让人心甘情愿地听话,再加上目的地又不清不楚,那个船长装作顺从的样子才飞了一会儿。就来了个金蝉脱壳——靠特殊物品帮忙。一群灵魂竟然没有一个发现不对的,直到飞船摇晃着冒出火光,直直坠落向海洋里时,它们才意识到船长早就不见了。 从海里**地爬上来的时候。两只灵魂的人皮都已经脱落了;在找到下一张合适的人皮以前。它们只能被用布从头到脚地罩起来。像两个阴魂似的跟在后头。 他们现在形容古怪,几乎没有进化者愿意走近这一群人的百米之内。 “听起来,你们似乎需要帮助一点我的帮助啊……朋友们。” 一个细细甜甜的嗓音忽然突兀地从空气中响了起来。站在前头的萨杰顿时一跳。举目四顾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话的人——直到ayu一低头,这才骂了一句:“……它怎么又跟上来了!” 一只皮毛有些凌乱,猫毛长短不齐得像被什么啃过一样的花猫,正闪着两只碧绿的大眼,静静地坐在地上。 经过清洗的蝴蝶结,又一次在它的脖颈间闪烁出红宝石一样的光芒;那只被侵蚀坏了一块的背包早就补好了,原本破损的地方如今是一个优雅的皇冠图案——据帮忙的进化者,是她认为王室风度与胡医生非常相配,所以才特地设计的;原本漂亮的雪白胡子如今却有点儿参差不齐,看来短时间之内是不会长好了。 正如预料的那样,这一群古古怪怪的人果然没有受到自己影响,甚至又有一个人大大地张开了嘴;猫也不吃惊,只是飞快地一按背带,动作熟练地一低头——再抬起脑袋的时候,圆圆的猫脸已经被一只口罩给遮住了一半。 几乎是同一时间,灵魂的激素也触碰到了空气;只不过跟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猫医生没有昏过去,反而仍然在口罩后头眨巴着大眼睛。 毕竟吃一堑长一智嘛。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ayu拦住了身后的同族,疑心重重地问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跟上我们的?” 猫医生微微一抖胡子,将头扬高了一点儿,流露出了隐隐约约的骄傲。 “我跟在你们后面这么久,早就听明白了……恐怕,我和你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猫医生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时,听起来略微有点模糊,但它一向十分矜持的口吻依旧清清楚楚:“我嘛,其实可以自己上船走掉的,但是我决定以德报怨,为你们提供一点帮助。” “你是什么意思?”ayu谨慎地盯着它。 刚从西格拉广场里出来时,这只会人话的猫就跟上它们了。由于幻象能力的作用仅仅局限于人类,论起体力双方又差不多,谁也打不过谁;不得已,灵魂一族只好释放了一点宝贵的激素,这才摆脱了这个跟梢。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不到两,这只猫竟然又不知道怎么找上了门。 ……要不是看这一群人的能力还算奇特有用,胡苗苗真想把每一个人的脸都抓烂。 林三酒不受自己影响也就算了,但胡苗苗不能忍受一连十多个长得不怎么样的人都不受自己影响,还把它给迷昏了过去——好在“胡医生”的光芒即使在昏过去以后依旧有效,这才让过路的进化者将它救了起来。 一旦处于猫医生的身边,只要胡苗苗不主动攻击被它迷惑了的人,这种效果就可以是没有止境的——所有见过它的人类。都自告奋勇地成了它的导航、钱包、缝纫机和雷达;在大家的热心帮忙下,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胡苗苗就顺利地找到了这一群人。 由于听胡医生遇了一次险,现在它的背包,比过去还鼓囊了一倍多。 “唉,你们这样不受欢迎的人,自然不会明白我在什么。”胡苗苗充满同情地叹了一口气,对ayu道:“跟上来,看好了。” 一边转身走了几步,一边将口罩解了下来。猫医生将目标定在港口另一头的一个船长身上——她和两个船上的工作人员。正守在那一艘型飞船跟前,盯着一群灵魂的目光里尽是戒备。 然而即使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ayu预想之中的冲突也压根就没发生。 当猫医生走近到一定范围的时候,女船长忽然忙迎上来了两步。随即在ayu见了鬼似的目光里。“咕咚”一声单膝跪在了猫面前。语气非常尊重:“……医生您好!您跟着这个人一起,是遇见了麻烦吗?” “你好,你好。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暂时很安全……”猫抬起雪白的爪子,粉红色的肉垫在空气摇了摇,很有领导人的气派:“我其实是有一事想要请教船长。” “您尽管。” “是这样的,我……和这一位,都打算去西边的海上,但又不知道确切的一个定位,只知道大概那里是一个副本。请问,我应该去哪儿找前往那个方向的飞船呢?” 除了多了一个“副本”,这样的话ayu一行人已经问过无数次了;或许问的方式更为粗野,不过它清楚,这帮船长是没有一个肯—— “请您赏光乘坐我的飞船吧!”女船长迫不及待地回答道:“……这个副本我有所耳闻,不过我也仅仅只知道一个大概位置,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让我带着您去那个海域上仔细找找?” 要是有一个知道准确位置的人就好了……即使在胡苗苗得陇望蜀的时候,也是非常风度翩翩的;它“唔”了一声,似乎在考虑什么,有点儿为难——ayu可等不了了,忙冲猫道:“让她飞!只要接近了,我们自然有人可以知道坐标。” “……噢,既然这样,那么接下来还要多麻烦船长了。”胡苗苗优雅地朝女船长一点头,对方脸上顿时浮起了一片激动的粉红。 头疼了两的事,在不到十分钟里就被这只猫解决了;当ayu通知其他灵魂上船的时候,每一个都有点儿不太相信似的。 “也许咱们穿错皮了,”银谷喃喃地对另一只灵魂,“……当初如果穿了猫皮,不定我们也能这样。” 猫医生的听力比人类高出不知多少,将它们的对话听清楚以后顿时一跳,尾巴炸成了粗粗的样子——满腹狐疑地盯了这群人一会儿,正当它考虑还要不要跟这些人继续同行的时候,ayu走了近来。 “……你这样帮助我们,是什么打算?” 对于灵魂一族来,刻在基因里、最深刻最迫切的愿望,就是尽快繁殖出下一代;而灵魂女王是它们实现这个愿望的唯一可能性,因此找到女王、保护女王,是每一个灵魂的职——这一次在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被帮了一把,ayu在如释重负的同时,也自然满腹狐疑。 “我有几个朋友,在那个地方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你也看到了,我个子,又不会打架……到时候大概需要你们帮忙。” 尽管灵魂的情感构成与人类不同,ayu依旧点了点头,在转身离去之前放下了一句话:“……如果不影响我们的话,帮你一把倒也可以。” 在它背后,猫歪过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人皮底下的东西……解剖开是什么样的啊?(未完待续。) ps: 有喵医生出场的这一章,还更给了喵的忠仆魔性五~谢谢五哥的打赏~ 如大家所见,我这周登上了首页封推,我这种透明,以前真的只敢想想而已啊!能够坚持写到今,要感谢的人真的太多了,断更期间依然对我不离不弃的,攀比心太重只好体现在打赏上的,不停给我投推荐票月票的,自干五到处帮忙安利的,有过提携推荐之恩的冬的柳叶、涯历知幸等等……没有你们,我真的早就弃文了,毕竟是这么冷门的一本书,打死我也想不到居然有今这么多的人还在看。 今的感谢名单有皇子菇、血统存疑孙、书友101517464、山田夫人的香囊,面包牛奶的屋、娜乌西卡、幽灵无心的个、lily、lareina0v0 、草莓的符,朵慕尓啦啦啦子的桃花扇,我又独特的作死方式的打赏,吾之栗旬的囊和符,以及血统孙,潘达君,您二位咋就不声不响地又赏了俩和氏璧!真是惶恐的高兴!还不完了呀~ 总是被我遗漏了谁的月票党们,谢谢白锦书、941甜品的张、书hu的张、annabellquan、沈纯、幽灵无心、九叶葵!感谢的太多,自己都感觉有些苍白了…… 今晚一点的时候,还有一章~! 334 重遇故人 当走出碰碰车馆的时候,林三酒浑身上下的毛孔已经不再向外冒血珠了。毛细血管大片大片地破裂,在蜜糖色的皮肤下形成了触目惊心的褐红血斑;被当作“洋葱圈”炸了一遍的感觉,恐怕这辈子也不会从她的骨头里洗掉了。 不过跟灵魂女王一比,她已经不算是难看的—— 握住灵魂女王原本是脖子的地方,林三酒一边拽着它往回走,一边忍不住起了一溜儿的鸡皮疙瘩。隔着人皮,她握住的是一个干干硬硬的东西;一层一层的人皮混着头发,已经淹没了她的手——那种软绵绵的触感,真是令人打从心底难受。 “你偷袭我,我还负责把你带出游乐园……”她低低地冷笑了一声,见到灵魂女王的眼珠从眼眶的边角里翻了下去:“你们灵魂这种东西要是也有一点良心,你就该让我省点心。” 灵魂女王一声不吭地垂在她的手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如果只有林三酒一个人的话,她也不是不能挑战一下第二局……只是她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拼这个命没有意义。 第一局已经如此凶残了,到时就算打完第二局,剩下半条命,又能怎么样?挑战难度又翻了倍的第三局吗? 她是被圣诞老人扔进“星空游乐园”当做诱饵的,之所以向前走,只是因为想找找楼氏兄妹——如果连命都去了大半条,还怎么从人偶师手上救下两个孩子?还不如趁现在退出去。好好想一个对策;就像所有的能力都有局限一样,所有的副本也都应该有一条活路才对。 青蛙之路上依旧如同来时一样,没有丝毫人声;只有“叮叮咚咚”的音乐声伴着气球一块儿在空气里飘荡,成了唯一的活气。不知怎么,反而映衬得游乐园里更加如死一般寂寥。 在这样奇异的安静里,来自绿草地中央的一句人声,即使有些距离,听在耳里也像惊雷似的了—— “一个巧克力盖太妃糖口味,一个朗姆酒加葡萄干口味。” ……林三酒缓缓地转过头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那个买冰淇淋的顾客投过来的目光。对方似乎早就听见有人过来了。不过与不知敌友的林三酒相比。显然他觉得车里卖的冰淇淋更重要一些—— “……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在她张口结舌的目光里,对方微微地皱起了眉毛。 即使林三酒如今已接近一米八,但一身黑色袍子的男人依然比她还高上一个头——浑身流畅得如同刀锋一般的肌肉线条,仿佛隐隐地含着极大的威势与力道;深潭一样的眼睛仿佛是由最深沉的血腥气凝结成的。浑身上下的每一丝细微之处。都像是在血火里淬炼出来的精钢。 背后的武士刀已经不见了。但黑泽忌给人的感觉,却从来没有这么危险过。 “谢谢惠顾,0体力值。”随着叮地一声响。冰淇淋车的老板递出了雪糕;伸手接过以后,再次转过身来的黑泽忌,看起来就让人不由松了一口气——毕竟一手一个大甜筒,把他的形象软化了不少。 “是我啊,”林三酒也想不到,自己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了这么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在他面前站都站不稳的“弱鸡”了:“……你忘记了?极温地狱里,你和离之君帮过我和我的朋友……没想到居然在这儿遇见了你!” 她一边,也不禁感到了一丝好笑:想不到两次相逢,都是在副本里。 “噢……我想起来了。”还是听见了副本描述以后,他才有些恍然的:“原来林三酒就是你,怪不得听起来耳熟。” 看样子黑泽忌早就不记得林三酒原先的样子了,也没有对她现在的模样表示惊讶,一手抓住了两只甜筒,大步地朝她走了过来——他刚一动,灵魂女王马上打了个战,随即开始不住挣扎起来,似乎要跑,被林三酒赶忙死死地攥住了。 抬起头,她本能地觉得对方的措辞有些奇怪:“……你是什么意思?” 黑泽忌走近身边的时候,那种如山的压迫感更重了,仿佛能叫人喘不上来气似的;曾经那种肌肉发战的记忆,仿佛隐隐约约又回来了。他扫了一眼灵魂女王,对着它微微眯起了眼,后者顿时又是一个激灵:“我从一个进化者那儿听见了这个名字。那子一上来他是成长者联盟的,要我转告人偶师,林三酒在这儿,赶快来抓她。” 看来他因为这个耳熟的名字才会过来的——林三酒咕咚一声咽了一下嗓子。 她对黑泽忌的印象其实是很好的。虽然他看起来脾气很差,但在极温地狱时却令人感觉非常可靠;刚才头一眼看见他,重见故人的惊喜倒是让她忽略了一件事。 ……黑泽忌,属于成长者联盟吗? 林三酒怀着一丝冰凉的担忧,正想问的时候,只见面前的高大男人却先开口了:“……什么联盟,人偶的,都他妈谁啊?” 咦? 林三酒睁大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光;她怎么也想不通,假如黑泽忌不属于任何一方,那他来这儿干嘛?又是怎么进来的? 一边听她有点磕磕巴巴的疑问,黑泽忌一边咬了一口巧克力盖太妃糖口味的大甜筒;一丝转瞬即逝的满足感从他脸上消失以后,他才慢慢地:“……我刚来到这个世界两个月,传送的时候正好落在副本门口。红鹦鹉螺听起来也挺耳熟的……这是哪儿?”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算够倒霉的了! 林三酒张着嘴,一时之间简直不知道从何起。等她将红鹦鹉螺的大致情况介绍了一遍以后,黑泽忌点点头。 “原来是十二界啊……听着就无聊。”即使拿着冰淇淋,他锋锐凶狠的气质看起来仍然令人胆寒:“算了,这个副本挺好。” “你你……你打算在这儿呆14个月?”——每要消耗体力值10点,14个月需要多少? 对于已经解释过了的问题,黑泽忌是不会再回答一次的。他瞥了一眼灵魂女王,问道:“这什么玩意儿?你养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的确是这样没错——林三酒提了提还没有被完全驯服的灵魂女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真够丑的。”黑泽忌下了个评断。 灵魂女王顿时扭了起来——但是在瞥了一眼话的人以后,它又垂头丧气地不动了。过了一会儿才嘶嘶地:“我、我……现在只是需要吸食一个人……” 正当林三酒一凛。不知道黑泽忌会作何反应的时候,他眯起了眼。 “把你的狗给我一下。” 出于对他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信任,迟疑着,林三酒一边将灵魂女王递了过去。一边提醒道:“当心。它会释放幻象——” 她也不好。剧烈挣扎的灵魂女王在这一刻到底反抗了没有,但当黑泽忌握住了它的脖子,拎着走向冰淇淋车的时候。它看起来简直像是认命了似的温顺。 ……过了一会儿,她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咕叽、咕叽”声,再次从冰淇淋车后面响了起来。 一件染了血的大熊马甲,委顿在草地上,从车子后面露出了一点边。 当一只套着皮鞋的脚踩着它走出来时,灵魂女王已经好多了。它的模样并没有完全丰满起来,只比刚才稍微好看了一点儿;但从它行动之间看起来,似乎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有些干枯而脱落的身体部分也重新生长了出来。 “那……那是跟你通风报信的进化者?”见灵魂女王几乎是迫切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林三酒抬头问道。“你杀了他?” 黑泽忌嘴角一抬,露出了一个戾气十足的微笑。 “他让人很心烦。” 也不知那人都干了什么……林三酒虽然也不喜欢他,但自问还不至于杀人——她想了想,还是转移话题问了几句离之君的近况。没想到这二人在极温地狱之后的世界里出了点意外,打那以后就失散了。 “……不着急,找到签证官的话,你总能遇见他的。”到这儿,林三酒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电子钟,登时一惊:“我得走了!再不走的话,大门就要关了!” 离游乐园大门关闭还有5分钟,想要退出去,她只能趁现在马上走——毕竟从冰淇淋车到城堡大门,还有好一段路呢! “……你要离开副本?”黑泽忌一抬眉毛。 “不是——”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林三酒还是急匆匆地将碰碰车场馆的事大致了一遍:“……碰碰车那儿的难度有点高,为了保险,我打算先出去准备一下再进来,重新拿一次15点体力值……” 黑泽忌面无表情地听完了,没有任何回应。 见他不话,林三酒也就忙忙地告了一声别,拽上灵魂女王就往大门的方向跑。 才刚跑了几步,她背后的汗毛忽然全站了起来。 虽然什么也听不见,但她不知怎么就是知道,有什么东西正以极高速撕破了空气朝她袭来;林三酒一声惊呼困在喉咙里,在全身炸开的惊恐中猛地往地上一扑,那股冷冷的风势瞬地从她头顶处擦了过去,露出了一个弯月般的黑影。 她回头一看,黑色弯月正好在空中一顿,随着黑泽忌的手势,浮在了空气之中。(未完待续。) ps: 哈哈哈黑泽忌再次出场了,然而原本的男主力不知道何时消失了……唔,我果然是写不了言情的人…… 罪恶梦,这都是第几个和氏璧了,您破费了,的心里惶恐……谢谢你对这个文的爱,我这周一定努力加更,至少也得还上一个!还有月票,我都幸福地收好了~ 一个下午不见,又多了不少需要感谢的:谢谢杨杨诶、王铁棍之孙的个、面包牛奶的屋、ikasayu、幽灵无心、皇鸟妃、洛洛的平安符和乖喵(喵党)、空盏醉出的香囊! 还要谢谢不死之王、一口爛牙、过来夏、幽灵无心、王铁棍之孙的月票~! 听你们,来黑子是书变红的征兆,真的吗哈哈哈哈 我即将**吴彦祖了! 335 林三酒建了个厕所 ……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真是一个太真的错觉。 材质暗哑无光的黑沉沉“弯月”,在划破空气时也是无声无息的,仿佛暗夜里冰冷的幽灵。明明目光已经死死地将它盯住了,但与这弯黑月牙相比,林三酒的身体好像又滞重又迟钝——上一次眨眼,它还在远远的另一头,然而再一眨眼,已经欺近了身边。她压根没看见黑月牙是怎么在转瞬之间到来的,为了不被它击着,她只好再一次将自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灵魂女王早就被她扔到了一边,此时正趴伏在地上,瞪着面前这一切。别它体力没有完全恢复,就算恢复了也肯定跑不过黑色弯月的攻击;为了不引起交战中的二人注意,灵魂女王一点一点地,慢慢向后蹭去。 “咚”地一声,地面的反作用力将林三酒身体内的骨头都震得疼了,她刚“嘶”了一口气,还来不及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只觉身上汗毛又是一竖,赶忙一个翻滚,从黑色弯月的一次俯冲中险险地滚了出来。 一句“为什么”,竟然始终没有机会从嗓子眼里吐出来。 黑色弯月在空中优雅地画了一个半圆,随着它滑过的轨迹,一个又一个形状不同的月影虚像浮了出来,瞬而凝实了;头一个弯月却渐渐像是泡影一样虚了下去,由一个乌沉沉的张弦月取而代之,如同神不心掉落的星子似的,静静浮在了空中。 “……五个月相。我一次只在你身上用一个,不算难了吧?” 黑泽忌的声音里带了一种凶狠的笑意,仿佛由血气与刀锋凝结而成的,随时都会在人心里掀起风暴般的恐惧。这股叫人浑身肌肉发战的戾气,林三酒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了—— 但即使如此,即使那一只张弦月扬起了头,随即又一次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她依然很难相信黑泽忌真的要对自己下杀手—— 下一秒,从张弦月中迸发出的弧形力道,拦腰击中了她。将林三酒远远地打了出去。 即使是一幢楼。吃了这一击以后只怕也要折成两半了。 飞在空中的林三酒,看起来已经是的一个影子了;紧接着她轰然一声砸进了草地里,伴随着泥土和草叶纷飞,地面被冲势震了一震;即使她在空中已经及时张开了骨翼。然而仍有被震碎的几块白骨高高地迸进了空里。 过了好一会儿。弥漫的灰尘烟土里。才有一个影子吃力地、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刚才在意识到自己避不过去这一击的一瞬间,林三酒立刻打开了【防护力场】,迅速将所有的意识力都集中在了腰腹上;那一瞬间【防护力场】爆起的白光。叫她的眼睛现在还隐隐有些花。 不过这样破釜沉舟的防护,确实也起到了作用,在坐起来吐了几口血以后,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翻腾的五脏慢慢缓和了下来。 这个时候,黑泽忌已经走到了面前。 “太差劲了。”他的语气冷淡中又带了一点不耐烦:“……你身为一个成长型,潜力也不错,是怎么发展到今这一步的?” 林三酒茫然地抬起头,一时有点弄不清楚他的意思。 从黑泽忌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寒刀,刀尖正居高临下地指着她。“连第一个场馆都过不去,就打算退出游乐园……你果然还是当初那一个弱鸡。如果这是一个不允许退出的副本,你是不是现在打算开始哭?” 他凉凉地抬起了一边嘴角,露出了一个毫无笑意的纹路。 “你的战斗方法,全是错的。” 看样子,他对自己好像确实没有杀意——只不过现在林三酒额头上冷汗涔涔,只觉比刚才挨打的时候还难受。 你都经历了多少个世界了,我才多少个—— 这一句话在她舌头上来回翻滚,不知道怎么就是不出口。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的确,黑泽忌的话确实击中了她的痛脚。 万一她身处于不允许退出的情况中呢? 林三酒死死地咬着嘴唇,一时竟什么也不知道了。 “起来。” 黑泽忌垂下眼睛,冷冷地扔下了两个字,随即转身就朝青蛙之路走去,似乎不打算再理会她了似的。 “等、等一下……你刚才我的方法,全是错的?”林三酒浑身都像是被火车碾过了一样疼,突然一下反应了过来,挣扎着跟了上去:“你是什么意思?我也击败过很多人的!” 前方的背影压根就懒得回应她。 林三酒一肚子的不甘心、愤怒和疑惑,夹杂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隐隐一丝渴求,加快了步子,像个尾巴似的跟在了黑泽忌身后。 当二人走回去的时候,灵魂女王早已经趁机溜不见了。 黑泽忌瞥了她一眼。 “……走就走了吧,”想了想,林三酒发现她没必要太担心:“它留在这儿也通不过副本,就是个累赘——再,我知道那家伙肯定走不远,应该就在门口等着我呢。” 这话倒确实极有可能是真的:除非灵魂女王亲眼见到了林三酒的尸体,否则恐怕不会轻易放弃这唯一的繁衍希望。 如今更大的问题,是城堡大门应该已经关上了;而林三酒身上,却只剩下了5个体力值。 再回头参加碰碰车项目的话,她又要交5点体力值作为门票;也就是,想要四肢俱全、不缺少零件地度过夜里1点的话,她必须一口气赢下两局游戏才行。 想到这儿,她慢慢地蹙起了眉头。叹了口气。 叹息声碰到了一片安安静静的空气,不由叫她一愣;再一抬眼,林三酒赫然发现黑泽忌一声招呼也没打,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老远。她顿时心里一急,加快了脚步跑着追了上去。 “那个,”面对这样又冷又凶的人,她只能没话找话地道:“……你刚才买的甜筒呢?” “打你的时候就吃完了。”黑泽忌连目光都没有转一下。 那两个甜筒,一个至少有一斤重吧——林三酒愣了一下,笑道:“……你喜欢吃甜食?” “嗯。” ……黑泽忌绝对不是一个适合聊的对象;寒暄话到这儿,她实在不知道怎么继续了。索性两步抢到了他面前。态度诚恳地朝他低下头。 “你……刚才我做的都是错的,那什么才是对的?我该怎么做?”林三酒有点儿急切地问道,“……正确的战斗方法,能够帮助我通关么?能请你告诉我吗?” 如今冷静下来一想。她也隐约猜到了:恐怕黑泽忌压根就没拿她当成真正的对手。刚才对她只是顺手一试罢了——然而林三酒却几乎拼尽了全力。才侥幸没落成个重伤。 明明对方相比自己来,拥有着压倒性的力量;可林三酒非但没有感觉丧气,反而不知怎么竟有点儿兴奋。好像连血液都隐隐地烧了起来。 黑泽忌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跟我来,”在林三酒提心吊胆的等待里,他终于吐出了这几个字,随即大步朝碰碰车场馆走了过去。 她快步紧跟上去的时候,连心脏都开始“咚咚”地跳得快了。 “……有两点,是你应该知道的。”黑泽忌头也不回地一边,一边一招手,一轮乌黑的峨眉月轻轻从他手里浮了出来。“第一,以你的资质和潜力来,你的战力本来至少应该是现在的三倍。” 他毫无耐心地一脚踹开了场馆大门,那个穿着f1赛车服的老太婆立刻抬起头,随即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林三酒已经经历过一次,自然知道她这是要过来收门票了。 随着“滴”的一声,她的手腕划过了一个刷卡机似的仪器,急急地问道:“那为什么我没有三倍的战力呢?” “你用十吨钢材堆了一个厕所——都被你浪费了。”黑泽忌纵身进了一辆白色碰碰车,动作流畅得叫人想不通他把那一双长腿放在哪儿了——“随便挑一个,记住,不要用武器主动攻击它们。” 林三酒瞥了一眼他的峨眉月,随即找出了自己刚才坐的那一辆蓝色车;至少,从哪儿跌倒的就要从哪儿爬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帮了就帮了,少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隔了好几辆车,他的回答听起来仍然很清楚。“……星空游乐园里每一个项目的初始难度,都根据玩家的实力设置成了颇有挑战性的水平;每过一局,难度都会在这个基础上不定倍数地翻番——这是因为,这个副本默认玩家是可以随着游戏难度而提升实力的。” “什么?”林三酒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 “嗯,”黑泽忌不耐烦地一皱眉,威胁似的露出一颗雪白的虎牙,“…… ‘星空游乐园’是一个专门针对成长者的副本,因为也只有成长型能跟得上这种难度进阶。想重新把你拧上正道,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林三酒愣愣地看着他,在老太婆叮地启动了场地内的碰碰车时,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怪不得圣诞老人那么厉害,却不肯自己进来。(未完待续。) ps: 大家好,我又来叨b叨了……大话放得太早,写到今我发现日更6k有点力不从心……今连画室都没去,然而算上明的进度我只有189/9000字……我……简直自打脸piapia响。 复明大使veller漫漫和肚dudu,二位打赏的和氏璧和月票我都已收到,这咋好意思呢!破费了!的表示万分感谢!给你俩跳一个?对了,你俩人这么温油,肯定不着急我还更的,对吧~? 今还要感谢支付宝菇的个香囊,山田三亚的一整个大礼包(为了不添加我的债务你也是操碎了心),不上网还上网鸟的个、碎骨桑榆、采柿子的蘑菇、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砚装、面包牛奶的屋、ikasayu、热爱厨艺的渣道长、南逢的平安符,大家的名字普遍越来越长了是怎么回事…… 还要谢谢月票党们:蠕虫低语、雨忘伞、复明大使漫漫、一一爱鱼、leilay! 今嘛……这个嘛……晚上我看看码字进度如何,再决定加不加更好了……(喂你们谁快过来把我的手机拿走,啊啊啊我的手又摸向了它) 336 凶相毕露的第一局 黑泽忌是一个在话方面十分随心所欲的人。 不管是什么事,他不想的就不,觉得不必要的也不,懒得的时候就更不了,根本丝毫也不会去考虑后果——不知道是出于哪一个原因,但林三酒此刻,已经为此吃足了苦头。 在刚才难得一次长篇幅的讲解里,黑泽忌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如果两个战力悬殊的人同时进行一场游戏的话,那么游戏难度是以其中那个高战力的进化者为标准设立的。也就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星空游乐园只在乎那些真正高潜质、高能力的优异成长型。 ……这也就意味着,眼下碰碰车场馆给出的第一局难度,是“黑泽忌觉得稍微有一点挑战性”的水平。 而针对黑泽忌设置的第一局时长,是五分钟。 很显然,林三酒的生死并没有在碰碰车项目的考虑之中。 “喂黑泽呃呃啊啊啊啊——” 一句话才刚开了一个头,就变成了一句惊叫;林三酒猛地一拧方向盘,蓝色车以几乎翻倒过去的角度,千钧一发地从另一辆粉红色碰碰车前擦了过去,她不得不伸出胳膊一撑地面,这才稳住了车子。 还不等她松上半口气,那辆粉红色碰碰车一拐,瞬地消失在了空气里。 “干嘛?” 从斜刺里突然冲出来的一辆白色车,将已成惊弓之鸟的林三酒给吓了一跳;直到看见是黑泽忌。她才趁着一时附近没有车的时候急急忙忙地问道:“……这都怎么回事啊?碰碰车怎么还会少呢?” 离开局才刚刚过去不到几秒,她就已经有些感觉到力不从心了。如果上一次还只是有点儿危险性的碰碰车游戏的话,那这一次,根本就是一个杀人陷阱。 碰碰车全都消失了也不大对,不远处十来辆各种颜色的碰碰车,正不断徘徊着,尾随着两个玩家,时不时就会以高速扑上来;然而比起上一次来,场内的车子不见了至少有一大半,露出了一片片空荡荡的场地。 没想到。它们现在还会隐身了……? 她才刚把问题吐出口。还不等黑泽忌回答,林三酒猛然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撞得身体朝前一冲——回头一看,在她身后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此时已经咬上来了一辆刚才还不存在的绿色碰碰车。在她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的时候。身后已经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女音:“……撞击到绿色碰碰车。接下来十五秒内仅能从 ‘森林’中通行。否则将会受到连续撞击。” ——怎么连规则也不同了? 林三酒愣愣地抬起眼,正想等黑泽忌点儿什么,不料刚才那辆粉红色的碰碰车再一次从空气中冒了头——不过幸好这一次它是从斜后方冲过来的。也还有点距离,想要躲过去不难,只要一打方向盘就是了。 “别拐弯!” 随着黑泽忌的一声厉喝,峨眉月瞬地浮现在林三酒双手上方,一个猛子就扎了下来;她猝不及防地一缩手,差点就被峨眉月给切断了手腕——“往后退!” 来不及想,林三酒忙一踩控制阀门;当踩下去以后,她才想起来——后方不是还有刚才那辆绿色碰碰车吗? 然而当粉红色车子“吱嘎”一声停在了她刚才所处的地方时,林三酒的车却早已畅通无阻地退进了身后的空气里,那辆绿色碰碰车早就不知道何时就消失了。 出乎意料地,粉红色车子没有追击,反而四处转了转,就像一个活物在查看方向似的,向后滑开了一段距离,瞬地不见了。 “这……这些车,都是怎么回事?”林三酒脸色很不好看地问道。 黑泽忌闻言转过来了一张臭脸。 “你的五感被狗吃了?”他一转车子,躲开了又一辆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碰碰车:“……你上一局是不是仗着身体素质硬扛下来的?” 原本还有点儿不服气,打算点什么的林三酒,现在顿时哑了。 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 “听好了,”黑泽忌的语气里好像永远带着那么点儿不耐烦:“……现在这个场地的空间已经错位折叠成了一页一页的形状,由于光线不能直射在它们身上,所以你看不见,” 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示范给林三酒看一样,白色车一个急转弯,跟着刚才那一辆袭击黑泽忌的碰碰车一同不见了踪影。 “虽然看不见,但它们从折叠空间里出来的时候仍然有预兆。”与这话相反,林三酒只觉黑泽忌出现得可以是无声无息,而且居然换了一个位置:“……你的感官太不敏锐了,先给我练练怎么躲开它们的袭击。” “……折叠空间里是什么样?”林三酒忙问道:“我只能走森林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只能闭着眼开。不过里面似乎铺满了跑道……别觉得你躲开了一个方向就没事了,这些跑道是60°立体的,碰碰车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钻出来。” 顿了顿,黑泽忌眯起了眼。 “至于森林,我猜大概指的是绿色碰碰车行走过的地方……也就是,从这一刻起,你不但必须回忆起绿色碰碰车都走过哪儿,还要时刻留意它们的动向……一旦你开到了一个没有绿色碰碰车去过的地方,你就要受惩罚了。” 一口气了这么多话,他似乎懒得再理会林三酒了,趁她沉思的功夫,一脚踏到了底,白色车轰地驶了出去。 虽然二人交换了不少信息,但到此刻为止。离游戏开场其实还没过去半分钟;黑泽忌刚一走远,立刻便有三四辆碰碰车切进了二人中间,来势汹汹地朝林三酒加速冲来。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林三酒压下不安,努力忽视了越来越近的几辆碰碰车。 虽她不是什么才,但她的领悟力也不低;黑泽忌的话刚完,她就意识到了那一些永远在视线范围内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碰碰车,其实压根就不是主要威胁。 “绿色的……绿色的……” 打从碰碰车游戏一开始,她几乎连喘口气的空暇都没有,又怎么会注意到哪个颜色的车走了哪条道?这根本是强人所难啊!绞尽脑汁地一边回忆。林三酒一边暗暗遗憾:要是那个意识力学堂下的观察能力还在就好了…… ……黑泽忌得没错。她的五感的确太迟钝了。 直到蓝色车被一股当头冲上来的力道给撞得向后滑了好几步时,林三酒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有一辆碰碰车从她眼前的空气里冲了出来;而她此前,竟然连一丝征兆都没发觉。 “撞击到棕色碰碰车。效果为 ‘将种子深深埋进土地里’。持续至本局结束为止。” 林三酒刚一愣。紧接着便感觉一个看不见的什么东西扑上了她的头脸,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真的就像是被活埋了似的。连一丝儿气也透不进来了。 “你在干什么鬼?”场地另一头,黑泽忌的吼声里充满了愤怒:“不是让你去留意车子出现前的征兆吗?” 大脑一下子被切断了供氧的林三酒,脸上迅速地涨红了,根本连一句话也发不出来——现在与空气都隔绝了,她还怎么去留意? 眼角瞥见了一辆碰碰车已经开到了眼前,林三酒忙一踩阀门,谨慎地开向了她刚才被绿色碰碰车撞过的地方;光是这么一个动作,在不能呼吸的时候已经让人感觉比平时吃力了好几倍。 ……十多辆碰碰车,像是闻见了血的鲨鱼,都朝林三酒聚拢了过来;留给她躲避的时间,不会超过三秒了——林三酒听见血液在自己的耳膜里咕咚咕咚地响,心中隐隐地感觉到了恐惧。 灵魂女王之所以变成那个惨样,大概是因为和自己一同下场的关系……那么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离最近的那一辆车碰上自己,还有两秒—— 绿色车子到底走过哪里? 连林三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意识力不知道何时已经悄然开启,此时正疯狂地流转着—— 只剩一秒不到了,她甚至已经看见了那辆粉红色车上的字。 “在那边!” 如同一道耀眼的白光刺破黑暗似的,就在林三酒以为自己这一下肯定要被撞上的时候,一个场景豁然从脑海里浮了起来,鲜明清晰得好像是一幅她已经盯着看了很久的画。 心脏咚咚地跳了两下,林三酒知道自己现在再打方向盘已经来不及了;她左侧的骨翼猛然伸展开来,重重地一顶地面,在蓝色车翻过来了一半的时候,她猛地一踩油门,借着右侧骨翼一推的力道,车“吱嘎嘎”地在地面上擦出了一溜儿火花,冲向了右前方——当她的精神达到这样一个高度集中的时候,她反而忽然平静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仿佛连身体、关节也更轻盈顺滑了似的。 在她本以为自己遗忘了的最深层记忆里,一辆绿色碰碰车是走过这个方向的。 心悬着等了半秒,一张脸被憋得通红的林三酒,没有听见任何“惩罚”的声音—— 她走对了。(未完待续。) ps: 刚刚打了一大段话都没了!简直心碎!以下为重复手打,你们要珍惜地看。 唉更的时候就会开始怀疑人生……这一章写得好不好故事水不水人物怎么样咦我为什么要写这本书之类的念头,贯穿始终,据俗称写吐了。打个申请,下一章我脸滚键盘行不行? 谢谢矫娇老读者、采柿子的蘑菇、私生菇、芦苇年年、翩西嘻的香囊,冻醪、书友15101151445、幽灵无心、面包牛奶的屋、lareina0v0的符,还有ianbian的月票! 更的话,感谢名单短了,有好多空间给我叨b叨啊!吧,你们想听啥?想听啥我就不给你们唱啥,来段在那菊花盛开的地方怎么样? 顺便再次给伙伴上个硬广:凌书白的《婚有独钟》,有兴趣的可以看看 337 如何变成一条狗(神仙小胖喵和氏璧加更) “那么,请您慢慢用。” 年轻而殷勤的男孩,在放下了托盘以后,低垂着眼睛退了出去。 在足有一个膝桌那么大的托盘上,一只浅白色粗陶的杯子里正袅袅地冒着热汽。清冽而温柔的茶味被热汽一激,顿时满室生香;旁边放了一盏热牛奶,已经按照要求,调好了满满一勺的蜂蜜。 瞪着猫,ayu觉得自己答应帮它答应得太早了。 猫医生将白白的爪子穿过瓷器把手所形成的圈里,把牛奶盏抬了起来,一边将牛奶倒进了热茶,一边慢慢地搅拌着。在饮品的旁边,还放了一碟甜饼干,一碟蛋黄酥,一碟虾肉干;猫鼻头在每样点心上都闻了一下,在甜饼干上留下了湿湿的一个印子。 ……与这样的待遇相比,ayu一行人得到的是女船长一方无日无夜的监视。 虽然它们并不想吃什么奶茶甜饼,但是坐在地板上的灵魂一族,依然个个儿看起来都有些不舒服——毕竟猫医生的座位,是在单人沙发上又加了一个软垫的。 “……你的这个能力,是对每个人类都有效果吗?”顿了顿,ayu终于出声问道——灵魂的非人类身份,早就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事儿了。 胡苗苗舔了一口奶茶,大眼睛因为热汽而眯了起来。 “到目前为止,我只见过一个不受影响的人类……就是我的那个朋友。” 一群灵魂互相看了看,似乎都觉得这个效果已经很惊人了;ayu想了想。忽然了一句:“不定我们反而需要你的帮助呢。” 猫医生没作声,动作优雅地将注意力投回了它的下午茶上。 与圣诞老人那种疯狂的赶路速度不同,女船长的飞船仅仅维持了正常而舒适的航速;到了疑似目的地的海域以后,为了能够让银谷感应到灵魂女王的坐标,飞船又在海洋上空盘旋徘徊了好长一阵子,银谷才终于隐隐约约捕捉到了来自灵魂女王的信号——当他们终于确定好副本的精确坐标以后,大半都几乎快过去了。 停浮在离海面还有几十米的高度上,女船长为他们打开了舱门。 “请您务必心,”她一脸忧色地道,“……若是出来的时候无人接应。您就用我给您的那个联络器……” 猫医生一双大眼充满玩味好奇地在海面上来回扫视了几圈。头也没回地冲她挥挥爪子:“好的好的谢谢你,我得走啦。” 眼看着灵魂一个接一个地跳出了飞船,胡苗苗也终于忍不住了;它谨慎地伏下身子,随即后腿一蹬—— 它似乎没有意料到高空跳落竟会是这样的——在风度尽失的“喵嗷嗷嗷”叫声里。猫的身影在即将碰触到海面的前一秒。瞬地消失了。 ……当胡苗苗惊魂未定地站在布满礁石和草丛的石头滩上时。它的尾巴还是炸着的。 微微张着嘴,猫带着傻乎乎的表情四周看了一圈。它有点儿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在马上撞上海水的那一刻落到了这里来的——好像很不信任似的。它抬起爪子检查了一遍自己。在确信自己依然浑身干燥、没有沾上一点点水以后,胡苗苗松了口气,随即谨慎地朝不远处那一座建造得如同城堡一般的大门走去。 一群灵魂此时正站在门口,聚着头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由于猫医生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它靠近了一群灵魂,在旁边蹲下来听了好一会儿的墙角,它们都还没有发现猫就在脚边。 “……女王陛下就在这附近,啊,正在朝我们移动呢,”银谷此时成了众人注意力的焦点,它的嗓子眼里发出了“嘶嘶”的几声,似乎十分激动:“我们就在这儿迎接女王陛下——诶,近了近了!” 猫医生耳朵转了转,也听见了一个细微的脚步声从大门后头逐渐地清晰了,一步又一步,走得不快;它经历的少,对什么都新鲜,更别一个非人类生物的女王了,绿盈盈的大眼里顿时泛起了极大的兴趣。 既然都叫女王了,那么即使不是一个美人,也应该—— 它一腔热乎乎的好奇心,在见到灵魂女王的那一刻,迅速被冻在了腔子里。 “你们来了。” 在见到自己族人的时候,灵魂女王丝毫也不惊讶。早在一行人到了海域上空的时候,它就已经感知到了;它扶了扶自己头脸上正像烂泥一样往下滑的皮肤,身为灵魂,居然难得地感到了一丝疲惫。 “王,您……”ayu走上来了一步,“……受伤了?需要回复到初始状态吗?” 活了这么长时间,灵魂女王也没有被吸干过一半的身子,所以连它也不好接下来怎么办;想了想,女王挥了挥手——带着指甲的几条人皮套在空中不受控制地甩了一下——向族人下了个命令。 它对族人下令时是不需要出声的,于是安安静静地,一群灵魂已经顺从地按照某种秩序走向了一边。 它们这一动,登时露出了地上一只毛乎乎的猫来。 “噢,这是帮助我们找到飞船的胡医生,”ayu在女王无声的询问下忙解释道,“陛下,它身上有一种非常有趣的能力,或许可以帮助我们……” 接着,它一五一十地将猫医生对人类造成的奇异效果了——当到路上的甜饼时,灵魂女王的眼睛已经渐渐地亮了起来。 在这半个诡异人形的注视下,胡苗苗有点儿不安地甩了甩毛蓬蓬的大尾巴,尽量挺胸抬头地保持住了自己矜持的风度。 “胡医生,”当灵魂女王终于开口的时候。它的口吻简直称得上是令林三酒吃惊的客气:“……之前的事多亏你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跟我;不过眼下嘛,我倒是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 “这件事,我想除了你没有别的人能做到了。”灵魂女王先学着人类的办法,给对方戴了一顶高帽:“……其实,在游乐园里还有另一个人。” 胡苗苗沉浸在骄傲里,微微地朝它点了点头,示意它继续。 “这个人嘛……”灵魂女王一时居然找不到词儿来形容它和林三酒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了,敌人还是合作伙伴。好像都不对:“……对我很有用。有件事不得不靠她办。但是我没法命令她,也不能用武力压制她,所以——” “明白了,”猫医生一点头。“我会去见见她的。” 灵魂女王顿时呼了一口气——它的族人是绝对不会对它谎的。这只猫的能力肯定很了不起;自己被折腾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罪,总算能够把这事儿解决了…… 一高兴,它也重重地承诺了猫医生:“……太好了。假如你的朋友需要援手,只需要一声,我的族人就会帮忙。” “喵。” 一猫一魂将事情和谐愉快地敲定了之后,刚才被派出去的灵魂一族也接二连三地都回来了。萨杰和银谷走在前边,朝女王恭谨地道:“……我们在附近没有发现任何长得像圣诞老人的人,也没见到有其他的活人。” 灵魂女王烂果冻一样的皮肤微微动了动,也不知它都问了些什么,顿时又有一个灵魂回答道:“……这个石头滩不大,不到十分钟就走完一圈了……从石头滩两边倒是能隐隐约约地看见游乐园另外两个部分,好像是两个大门吧——不过中间隔了很大的一片海,绕不过去。” 也就是,游乐园其实更像一个十字形,只不过每一个边都又分成了四条……原本想找找捷径的灵魂女王半晌没吭声,觉得有些不好办了。 “我们为什么不从这个大门进去?”胡苗苗探头朝城堡大门的方向张望了一眼。 如果有叹气这个功能的话,灵魂女王此时一定这么干了。它体会着这种新鲜的、似乎只属于人类的感受,慢慢地道:“因为里面的游乐项目非常地难。我只是参加了第一个项目的第一局,已经变成了这样;而第二局的难度又翻了三倍……但假如不参加项目的话,又会被拦在入口不远的地方,不能深入。嗯?……噢,不,我想即使以你的能力也不行,因为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并不是正常的活人。” 在灵魂女王将规则大概讲了一遍以后,猫医生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圆脸上神色很严肃。 “……我想这里头应该有个漏洞可以钻。”它一双碧绿的眼睛转了转,“你想,假如有人把一条没有智慧的普通狗也带入了副本的话,难道那条狗也会变成玩家?同样是没有智慧,你的鞋就不必变成玩家嘛。” 虽然灵魂女王隐隐觉得这个逻辑好像哪里不对,但是依然觉得猫医生的有道理。 “可是……我们都是有智慧和自我意识的生物,一进入就会被当做玩家了。”它忍不住从自身经验反驳道。 “这一个问题嘛……”胡苗苗微微抬高了头,语气十分自矜:“……或许我有一个办法。”(未完待续。) ps: 点画室上课,1点半我还在发新章……好不容易才写出了这一更,目测今第二更有点悬……昨的更有一个忘记写上还更了,就用今的还了,我是一个会算账のgirl。 一觉醒来收到了好多圣诞礼物,谢谢大家对这个文的爱!此外还收到了三个璧,目测我明又可以在销售榜上赚一把虚名了红包菇,暮雨弦歌——话回来,暮雨的个璧,我貌似要谢个人……都怪你们这些人的逻辑不好。而且你还投了个钱罐……真是破、破费了……谢、谢谢…… 此外还有红包菇的香囊,面包牛奶的屋、王组贤之孙的个、窥屏鸟、ikasayu、冻醪的平安符,书友1507601606的圣诞铃铛,山田四亚的圣诞大礼包plus,蜜糖喵的5只袜子(光一只脚哈哈哈),磷火木杨和凛红a的袜子! 还要谢谢月票党们:有然ran的票,书、无智71、aillle咩(你到底是不是我基友)、阳台上的猫咪、v_is! 想跟你们求点儿推荐票……这个票不清零,你投了,它就在,不离不弃,看着好看……我,虚荣……你们,善良…… 338 师傅领进门(山田米娅庆生章) ……这种感觉应该怎么形容呢? 到现在为止,氧气供应已经断绝了整整三分钟。 林三酒的双颊潮红得越发厉害了,连发际处都隐隐浮出了青筋;然而在她一打方向盘,朝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时,她的心里却恍恍惚惚地多了这个好像不相干的念头。 ……实在要形容的话,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高位截瘫多年,忽然间被治好了的病人;又或者像是一个瓷瓶儿,终于抹干净了表面上积攒了多年的厚厚灰土。 “末日世界里各种意料不到的能力太多了,过于依赖进化能力和特殊物品,总有一会碰上克星。……能力强大的进化者,你知道我杀了多少吗?”黑泽忌的声音仿佛再一次从耳边响了起来,连他字句间那种冷冷的笑都清清楚楚:“……唯有你的身体,才是你一切力量的本源。” 而身体的运用,又分为两个方面。 身为成长型,林三酒一直以来都能在自己身上察觉到循序渐进的细微变化。随着每一的过去,她的耐力慢慢地越来越好,力量也越来越大,记忆也越来越清楚……虽然这些变化几乎叫人察觉不到,但日积月累下来,她的身体素质也早已远远地甩开了同一时期的进化者。受到潜力大的影响,她甚至或许已经超越了不少成长型——这一切,是战力的根本基础,是给她提供了一个可供发挥的“平台”。 “你的身体基础不错。”十分难得地,从黑泽忌嘴里竟然吐出了一句夸奖——虽然在这句话的时候,他看起来简直要难受死了:“……也就是我的,你有十吨钢材。但是如何运用这十吨钢材,你却完全没找着谱……而由于你的使用方法太笨,又回过头来影响到了你身体素质的增长;否则,你现在的身体应该更强大。” 按照黑泽忌的方法,林三酒关掉了【意识力扫描】,闭上眼,沉下了心。 刚开始的几秒。非常、非常地叫人不舒服——本来就处于一个憋气的状态里。一下子又主动切断了视觉,在身边十几辆碰碰车来回呼啸的噪音里,更加让人心神焦躁;她不但感觉不到什么所谓的“与身体的连接”,反而被煎熬得不行。总忍不住想睁眼。 如果不是一轮峨眉月正浮在面前。两个尖端对准了她的眼睛的话。林三酒不定就真睁眼了——然而她知道只要眼皮一动,峨眉月就会毫不犹豫地刺进来;然后黑泽忌大概会毫不为所动地站起身,拍拍灰就走。 既然“教练”不会心软。林三酒只能忍着浑身的冷汗,试图听清楚身边的一切动静。 刚一闭上眼,碰碰车滑轮从地板上擦过去的“沙沙”声就迅速占据了她的意识;即使看不见,她也知道其余的碰碰车正在从各个方向向她围拢。然而十几辆这个数字已经太多了,以致于它们发出的声音反倒被淹没成了一片,根本听不出哪里即将有车开来—— 几乎是随着她浮起这个念头的同一时间,林三酒就被重重地撞上了。 受到女声的“惩罚”还不是最要命的;由于闭着眼看不见,反应也跟着慢了,她一个呼吸的功夫,“咚”地又是一声,林三酒被后面的碰碰车撞得朝前一冲。 光凭耳朵听,根本分辨不出来哪儿有车! 熬过了两次一共十秒钟的惩罚,林三酒一张脸已经血红得仿佛即将炸裂了一样。没有氧气、没有视觉,所有的惩罚都被她硬抗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终于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再来一个惩罚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第一局。 在这种情况下,林三酒一边尽可能地开着碰碰车,一边艰难地将自己的“听力”闭上了。换句话,她约束住了自己的心神和意识——传进耳朵的声音将不再被大脑感受到,也就相当于主动丧失了听力。 “视觉、听觉、嗅觉……噢,这个不用了,总之,五感你要一个一个地关上,直到只剩下触觉为止。”黑泽忌的话在脑海里再次响了起来,“少了其他干扰,好好地、纯粹地感受一次自己的身体。” 在除了触觉以外感官尽失的一片茫茫黑暗里,林三酒感觉到自己又被撞了好几次—— 关掉了听力,她压根也不知道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惩罚;当极大的痛苦漫上身体的那一瞬间,林三酒几乎以为自己要深陷在这专注的痛苦里无法自拔了——然而即使灼热感烫得她浑身发抖、拧绞的内脏也仿佛马上要碎了一样,她却微妙地感觉到了一点儿和上次不一样的地方。 在极致疼痛的遮掩下,还有一层……冷静的、坚定的东西…… 那是她的皮肤、她的肌肉、她的毛孔;每一丝构成了林三酒的血肉,都如同风中不动的磐石一样,细微、却清楚地将它所感知到的一切,都传达给了林三酒。 平日里不管怎么行动,几乎都很难真正“意识”到自己肢体的存在;大脑的命令就像是一根线,拽动了哪一个身体部分,它就动一下。然而现在,林三酒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真真切切,就好像……就好像她的心神已经化散了,分布在了每一寸肌肤里;发肤既神,神既发肤。 林三酒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当她慢慢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时,一直以来由于痛苦而无意识发出的嘶叫声,也逐渐地低了下去。 半秒钟后,她终于明白了黑泽忌的“征兆”指的是什么了。 当折叠空间打开、放出一辆或几辆碰碰车的时候,可以察觉的线索实在是太多了——场上的气流忽然随着空间的变化而改变了方向。“陷”进了它打开的地方;当碰碰车的重量接触到地面时,地表极轻微的一震…… 碰碰车在发动机的作用下始终在有规律地颤动着,这轻轻的、打破了节奏的一个额外音符,便迅速被林三酒的双脚捕捉着了。 与此同时,斜后方的地面忽然震动的频率快了;一股风被推了过来,吹上了她的左肩膀。 看不见,也听不见,甚至都无法呼吸;但林三酒轻巧地一转方向盘,已经从两辆碰碰车的合围间滑了出去——下一秒,两辆收势不及的碰碰车便“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应该怎么形容呢……? 仿佛浑身窍孔里的泥都被洗干净了。她的触觉确实从来没有这样清楚过—— 奇怪了,以前的我,是怎么忍受着那种蒙了灰一样混混沌沌的感觉的?甚至还带着那样的身体去战斗—— 林三酒有点儿记不清楚哪里是森林了,她一边这么在心里疑惑着。一边一拧方向盘。车子立刻在原地忽地转了半圈。游刃有余地从另外几辆碰碰车的空子间转了出去。 在她身后只差毫厘的地方,几辆颜色各异的碰碰车狠狠地撞进了彼此的前脸里,一时间互相卡得动不了。只能在原地“嗡嗡”地响。 一个的笑容,在满面汗水和血痕里悄悄挂上了林三酒的嘴角。作为一个肯定的表示,她甚至还知道黑泽忌的峨眉月早就离开了她的眼皮;被尖锐之物直指着的时候,毛孔会微微地炸着,泛着凉——而在她躲过了第一辆从空间中出来的碰碰车时,这种感觉便已经消失了。 当身下的车忽然一下停止了震动的时候,整个车场里的各种噪音都一同被抹净了,露出了底下的宁静。 林三酒缓缓睁开了眼。先是视觉,再是听觉……五感一一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世界重新从黑暗里醒了过来,变得鲜活多彩;然而当她回想起刚才的黑暗时,却隐隐地觉得亲切。 “……你悟得不算慢。”在车场的入口处,黑泽忌俯身将胳膊支在栏杆上,身体修长,像一只狩猎后安静了下来的黑豹。峨眉月变成了圆月的样子,张成了比一人还高的大,静静地浮在他的背后——相比遍体鳞伤的林三酒,他看起来简直有点儿太干净了。 “都是多亏了你。”林三酒大大方方地冲他一笑,不乏感激之意;她捂着碎了的一边肋骨,十分吃力地从车里爬了出来——黑泽忌挑高了一边眉毛,丝毫没有露出要帮忙的意思。 “恭喜,你收到了11点体力值,”穿着赛车服的老太婆翻起眼皮,在林三酒倒吸着冷气走过身边时道:“……5点作为获胜奖励,6点作为额外奖励。” “额外奖励?”林三酒一愣,抹了一下血汗交融的脸:“这是怎么来的?” “制造陷阱使敌方碰碰车相撞,并且困住了它们长达4秒。”老太婆拉长了音,有气无力地:“……与此相反,如果己方碰碰车相撞,就会倒扣体力值。” 不管怎么,这真是一个叫人没意料到的好消息;至少度过今的体力值够了,林三酒不必再拖着一身伤累马上挑战下一局了。 在问过老太婆,得知只要不出场馆就不必再交门票钱以后,林三酒立马找了个角落,摆放好了自己有点残缺的骨翼,坐在地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休息一个晚上了——明再挑战第二局也不迟。 黑泽忌的影子投在了她身上,又挪到了另一边,在她不远处坐了下来。 “给你,”他突然间扔过来了一个东西,“……吃了它,免得你明死了。” 林三酒一把接过,却没有吃。她看着那个的糖豆儿,慢慢浮起了一个笑。 “你这人,好好话是不是就难受?”(未完待续。) ps: 这一章致谢今的寿星山田米娅,谢谢壕妞的和氏璧打赏,祝你生日平安夜圣诞快乐!太会挑日子,晚一你就是耶稣了! 我发现打赏也有规律,往往热闹一阵冷清一阵,刚才一看后台居然又收到两个和氏璧,罪恶梦(你也是个壕妞啊)、l (名字有点眼熟呢),谢谢你俩的圣诞礼物,不想还更这事儿的话我简直能美得不行~哈哈~ 热情打赏党们,我妹有忘记你们!谢谢须尾写真好求恐怖女主文、lily、幽灵无心、晴水娃娃、枳君个、面包牛奶屋、窥屏鸟、书友1511081074910、达利园、黑发不知、ikasayu、独特作死个、初戀刺杀、aille咩、卓绝公子个、无恙啊9个符,lareina0v0、阿孙的个、馥郁司宁个、草莓、茜5、朵慕尓啦啦啦子的袜,大概是gunda、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的扇,左手看书的袜和囊,书友15114051518的铃铛,喵呜胡闹个铃铛和符,细细欣欣、易困的二木、窜菇的囊! 谢谢月票党的支持:逆流轨迹、isarialan、秋水逸云、无智71张、海味老爷爷、一抹深红、暮雨弦歌张~! 在大家的支持下,推荐票破了八万了,撒花!祝平安夜快乐! 339 前进! 碰碰车场馆内的灯光,是常年亮着的,从不因昼夜变化而调暗半点。在这样的强烈光芒下睡觉,闭上眼后连眼皮里头都是白亮的,自然谈不上舒适——然而林三酒仍然像是一块遇了水的海绵似的贪婪地陷入了梦乡,汲取着每一丝让她得以复原的元气。 黑泽忌从不远处的台阶上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看了一会儿林三酒。见她仍然沉沉地睡着,他无声无息地站起来,走到了她的身边。 睡梦里的林三酒皱了皱眉毛。 忽地一下,他的右手成拳以高速破开空气砸了下去;从势道上看起来,这一拳若是砸实了,只怕林三酒连内脏都能吐出来。沉睡着的女人呼吸声顿时一促,接着她在硬拳碰上自己之前一个翻身,呼吸再次绵长起来。 黑泽忌眯了眯眼。 当他再次抬起手来的那一瞬间,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忽然变得很难形容。尽管之前曾经打了一架,但假如林三酒此刻醒着的话,就会发现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动作:黑泽忌只是轻轻将手放在了空气里,接着,犹如在跟随着某种旋律似的,他一点一点地,空中画出几个幅度极、却速度极快的诡异弧度,既快又慢地刺向了林三酒的脖颈。 虽然这个词听起来自相矛盾,却奇妙地很准确。 熟睡的女人无知无觉地躺着,一直当他的手指几乎碰到了她的颈动脉时,林三酒才猛地瞪大了眼。身后的骨翼微微一扬——黑泽忌的手停在了离皮肤毫厘之距的地方,对她皱起了眉。 刚从梦里骤然睁开眼的林三酒,一时还有些不清醒,也不好他的表情是赞扬还是不满—— “……我要是不停下,你现在已经死了。”黑泽忌抬起嘴角时,雪白的虎牙一闪而现:“你是怎么发现的?为什么花了这么久才发现?” 林三酒可不愿意躺着回话,一撑地面坐了起来,肋骨间的隐隐余痛令她的眼角抽了抽;抬起头,她才有几分狐疑地答道:“……这不是你昨教给我的吗?” “仔细。” 刚才短短几秒发生的事,还真不太好形容——林三酒歪着头。回忆起刚才睡梦里时的感受。 当第一次的冲拳刚刚破开空气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 没有了白日里思绪的干扰,在睡眠中时,林三酒始终处于一种纯粹的本源状态里;正如昨的“纯触训练”时一样,她的神识充斥在每一寸皮肤与毛孔中。再也没有了身体与心灵的区别。彻彻底底地融合在一起。清楚而灵敏。 在这样的状态里,动势引起的拳风、以及它一路击破的空气,简直就像是一声震鼓一样。自然早就被感知到了—— “那你的反应……就仅仅是翻身而已?”黑泽忌微微地抬起一边眉毛。 林三酒张了张嘴,“这,我……对啊,我知道打拳的是你,又不是别人。对了,为什么第二次我险些没有察觉到你呢?要不是当你快碰到我时,我感觉到了空气里微微的热意,恐怕我现在还在睡觉呢。” 她得到的回应,是黑泽忌轻轻点了一下的头。黑豹似的男人似乎矜持地对她表示了一点儿肯定——“……看来你对这个状态已经更加精熟了。” “这……怎么?” “仅仅是感觉到了动势,只是最基础的第一步。” 黑泽忌一边,一边示意林三酒跟上他,二人再次走进了碰碰车场。 “……随着你对它的理解逐渐加深,你能感受到的也就越来越多——呼吸、血液的流速,攻击在空气里留下的轨迹……都会清楚得如同眼见。达到一个最精纯的状态以后,哪怕你五感尽失也没有关系;当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你身边时,你依然能够感受到空间维度的变化—— ‘占据了一部分空间’的感觉,正来自于它的体积和重量;相对周围空间来,物体重量会产生改变维度的引力,就像星球在宇宙中的引力一样。” 林三酒听得瞠目结舌。相比星球亿万兆吨的数字来,人体重量根本不值一提;如果连这种得完全几近不存在的引力都能察觉到,那——那人得厉害什么样? 即使黑泽忌已经十分强大了,显然也还没有到达那个地步。 “昨我跟你过,身体的运用有两个方面。感受身体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最基础的一步;另一个方面是如何用这种纯触的状态来战斗。” 跳进了碰碰车里的林三酒,看着他一愣。“你不进来吗?” “这个游戏难度提得再高,也不能让你学习怎么用它战斗,”黑泽忌不耐烦地吐出一句,态度有点凶:“……用你的难度,赶紧把剩下两局打通关。” 场中没有了黑泽忌,即使其实已经是第二局了,难度也明显比林三酒预料中来得低。假如黑泽忌的难度指数是0,那么翻了三倍的第二局就是90;而林三酒的难度只有他的一半,第二局也不过是45而已——虽然一点也谈不上轻松,但是她依旧还算顺利地将后面两局都打了下来。 正如星空游乐园所设置的那样,她果然随着游戏难度提高而成长了。 得知了额外奖励的规则以后,林三酒自然好好利用了它一把;当她走出碰碰车场馆时,她身上已经一口气多了7个体力值。 穿着f1赛车服的老太婆,看起来总像是对人生没有留恋了似的,垂头丧气地打开了碰碰车场馆的后半部分墙壁。在墙体“轰隆隆”的移动、拼接声里,外面的光投了下来。染亮了下一段青蛙之路。 “你通过了第一关,要换路么?”她干巴巴地问道。 “换什么路?”林三酒奇怪地问。“游乐园里不是仅仅只能在自己最开始选的路上前进吗?” “……除非你通了某一关。通了关之后,你可以任意选择一条路继续走,直到通了下一关,又可以继续换路了。” 回忆了一下游乐园的地图,林三酒觉得换路这件事真是没必要极了。见黑泽忌好像也不反对,她冲老太婆一点头:“就青蛙之路了,不换了。” 在离开碰碰车场馆之前,受到圣诞老人能力的约束,林三酒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掏出了两只纸鹤。将自己即将前往的地点录了进去后,将它们往空中一放,纸鹤顿时“扑棱棱”地飞远了。 原本她还有些怀疑圣诞老人是在自己的体内种了类似于遥控炸弹的东西;可是用纯触状态感受了几遍之后,林三酒仍然什么也没发现——看来圣诞老人的能力影响是无形的。 黑泽忌对于这种跟自己无关的事。连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自然一个字也不会问;事实上。当林三酒放飞了纸鹤后一转身,发现他竟然靠着栏杆睡着了——纸鹤的翅膀声总算叫醒了他,揉揉眼睛。黑泽忌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走出了碰碰车场馆。 ……第二段的青蛙之路,看起来与第一段差不多;只不过喇叭里的音乐换成了一曲柔和温缓的钢琴曲,空气里的甜香越发浓了,在道路两旁渐渐多了各种造型可爱、五彩缤纷的商铺——这倒也能理解,在第一关以前,谁会有多余的体力值买东西? 仔细一看,商铺里卖的商品五花八门,不光有气球、画像、旅游纪念品这些叫人怎么想都毫无用处的东西,还有像炸面热狗、辣炒面、鲜榨果汁、服装、睡袋之类用得上的物资。 走了一段儿,林三酒甚至还发现了一个卡通屋的门上挂着写着“b&b hel”的牌子,0体力值一个晚上。 “从鹅之路上再往里走一关,还有卖枪支子弹的,”走过一家蘑菇形状的门店时,黑泽忌忽然开口道:“……不知道会不会有卖特殊物品的店。” 看来他之前走得还挺深入——林三酒想起了那个穿着大熊马甲、似乎叫逸东的成长者;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遇见黑泽忌的,结果丢了性命。 二人并肩走了一会儿,下一个娱乐项目已经遥遥在望了。 跟碰碰车场馆那种朴实无华的模样不同,这一个的外表简直极尽华丽之能事;即使日头正盛,一条条粉彩亮紫盈蓝的光管依然将它妆点得五光十色,耀眼得远远就能瞧见。霓虹的光芒十分剔透,好像由许多个彩色的透明大冰块堆积而成的一样,看起来别有一种公主般的梦幻之美。 “这什么玩意儿,”黑泽忌的脸拉长了,“……我不想进去了。” 面对这种任性的态度,林三酒也多多少少习惯了,甚至还发展出了应对的办法;她好歹地将黑泽忌给劝到了场馆门口,一抬头,“时光之旅”四个字就映进了视野。 “在特别甄选出的故事里,亲身体验过去的风貌……本项目与玩家的互动十分有趣,请心脏病人、高血压患者切勿尝试……” 林三酒读了一遍门口的告示,回头看了一眼黑泽忌。“这个能用来做战斗练习吗?” “进吧,”后者十分不耐烦地一挥手,当先走进了门里。(未完待续。) ps: 今的感谢名单,含金量太大,沉甸甸的我怕500字都装不下……山田米娅,谢谢壕妞的薄荷叶!我万万没想到,我也是一条有盟主的写手狗了!而且你还大度地不用加更……这,感激涕零……你放心,还到下本书我也会继续还的……报答壕妞的心意! elseki,罪恶梦,承蒙二位破费,又是两个和氏璧,我真心感到了大家对这个文的爱……讲真,其实这本书的订阅成绩并没有多好,都是靠着热情读者的打赏,才挤进的销售榜……感谢你们!这周我还更却越还越多了,真是泪中带笑…… 还要感谢花夏眠、达利园个、谜燃、面包牛奶的屋、失踪鸟、须尾写的真好求恐怖女主文、ikasayu、初戀刺殺、卓绝公子、无恙啊个、幽灵无心、月半木的符,爆照菇、碎骨桑榆、乖喵的囊,草莓、游川鱼个铃铛,蛋孙的个袜子! 谢谢月票党们:樱若兮张、以德报德、电汀、肚du du、飘渺羽翼、l、feisheep! 啊啊啊啊来不及了救命 340 走散在枫丹白露的故事里 刚刚从大门进去的那一段走廊,昏暗得几乎不见五指,唯有绿莹莹的“紧急出口”灯挂在头上,给空气里染上了一丝幽绿。 睁眼瞎似的走了两步,从角落处的一片浓黑中忽然浮凸出了一片阴影,深浅不一地化成了一个人形——一个满面笑容的女人就这么瞬地从黑暗里现了身,冲二人柔柔地了一声“门票需要6点体力值,谢谢”,嗓音沙哑。 “滴”的一声,林三酒的手腕划过了一个跟碰碰车场馆一样的仪器。随着沙哑嗓的女人一笑,前方的转角处逐渐有微光亮了起来,勾勒出两个外表有点儿古怪、带着滚轮的铁皮平台。 与其是平台,其实就是两块铁皮包起来的板子,大概有三步宽,四五步长;下方附着的滚轮恰到好处地卡在滑轨上,等待着二人踩上去。 “难度会以这一位先生的标准设置,”白皙女人柔和地,“……开始时,踩踏板会自动顺着轨道前行;不过在游览过程中请注意,双脚离开踩踏板超过一分钟的情况下,玩家会被认为弃权。弃权的玩家会从此加入星空游乐园时空之旅项目,不能再出园了。” 林三酒一凛,看了一眼黑泽忌。 “不知道,别看我。”后者垂着眼皮,好像不太高兴似的踏上了踩踏板——顿了顿,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或许会变成地缚灵吧。” “那么,时空之旅将会持续三十分钟。请好好享受。”女人目送着二人笑道。 在迎来了各自的乘客以后,轨道“嗡”地一下启动了,两块踩踏板开始缓缓地并排朝前滑行。 与想象中不同,板子滑行的速度并不快;林三酒刚想抬起头点儿什么,轨道正好带着他们转了一个弯—— 骤然吹起的烈风,裹着无数冰冷雪点,一下子将她的思绪给打得无影无踪;即使经过了与身体接纳、融合的训练,林三酒仍然半点也没有察觉,一个转角背后竟然就是暴风雪了! 呼呼的风雪刮在脸上,一时间她什么也听不清楚、眼睛也张不开;她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在寒风下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雪打在身上。立刻化成了湿冷冰凉的一片,林三酒一连打了几个寒战,感觉脚下的铁皮板子上逐渐结了一层冰雪。 踩在滑滑的、快速移动的冰层上是很不好保持平衡的,同时也是为了取暖。她蹲下身。抓住了板子的边缘。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一个声音突然毫无预兆地在暴风雪里响了起来,像是朗诵似的悠悠道:“……故事在风雪之中徐徐拉开了帷幕。” “拉快点!” 身边不远的地方,响起了黑泽忌十分不耐烦的声音。 “好。现在请玩家从以下名单中选择一个你即将扮演的人物角色。”播报声不为所动地继续响道,“一旦选定之后,至本局结束则不能再更换角色。请保持你的角色存活至游玩结束。” “男性角色:佛朗索瓦,凡多姆公爵,无名丈夫。” “女性角色:加百利,玛格丽特,维拉。” 这……这些人都是谁啊?林三酒愣了一下——等了两秒,见那个声音完全没有介绍人物的意思,她只好犹豫着挑了一个印象比较深的名字:“……我选加百列。” 她的声音随即淹没在了风雪中。 黑泽忌选了什么,她不得而知;因为当名字刚一从她唇间被吐出来,脚下的铁板就猛然打了个转——这一下拐得太急,要不是如今的身体今非昔比,恐怕她老早就甩下去了;才一站稳,铁板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似的,疯狂地朝前冲了出去,不过是一眨眼间,黑泽忌的影子便从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三酒顿时傻了眼。 他们二人进来,主要是为了让她能够纠正、学习战斗方法;如今“教练”人都没了,她可怎么学? 现在早已不能退出了,她可没有60体力值——林三酒一咬牙,沉下心思,将目光投向远方黑沉沉的风雪夜里。 不管怎么样,先撑过第一关再吧。 一边疯狂地打着冷战,林三酒一边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即使进过不少副本了,她仍然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她是走进了一个建筑物里,然而现在她却能够切实地感觉到,自己正身处于户外——气流、风声、草木的味道……仿佛无一不是真实的。 铁皮板子在向前滑行了一阵之后,暴风雪终于逐渐和缓了下来。 身上的皮肤都已经冻木了,即使进入“纯触”状态,林三酒也除了一片麻木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连轨道上都落满了一层雪,入眼处尽是一片在暗夜里发蓝的白。抬起头,夜空中也渐渐地亮起了星子;在雪地的另一头,出现了一座亮着火光的宅邸。 铁皮板子直直地朝宅邸行驶了过去。 随着距离贴近了,那一扇中世纪法国盛行的哥德式尖形拱门逐渐露出了全容,正紧紧地关着;铁皮踩踏板没有丝毫慢下来的迹象,依旧保持着高速冲向了大门,就在林三酒一抬胳膊,以为自己马上要撞破门板的时候,大门豁然一下洞开了。 骤然亮如白昼的火光,让她眯了眯眼。 即使客厅里被轨道给切成了几块,她也能够一眼看出,这儿的主人大概非富即贵。镶着繁复花边的壁炉里,一捧火正熊熊地旺着,烤得空气也灼热起来;客厅地面铺着厚厚的红绒毯,桌上一套晶莹的陶瓷餐具正倒扣着,一个女仆正坐在角落里缝着一件什么东西——抬眼看见了林三酒。她站起身道了一声:“夫人,您回来了。” ……看来这宅子的主人,正是自己扮演的这位加百列。 踩踏板慢慢地降了速度,林三酒有点儿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呃,忙着哪?”她抬手了一句,有几分尴尬地意识到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夫人”应该的。 女仆抬头看了她一眼,果然满面疑惑,又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了。从她指间看起来,那块布料出奇地,被缝成了一个袖子的形状。 “姐姐!” 从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快活的女音——如同暴风雪一样突如其来。林三酒竟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那个黑发雪肤的丰润少女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上的。 “外面这么大风雪,你不该出去的,”少女声音带了点儿埋怨,“……你现在可必须要注意身体才行啊。” 正当林三酒一愣时。刚才听过的播报声响了起来:“……面对妹妹维拉的好意。加百列亲切地道了谢。” ……原来是不需要自己一句话一个动作地去“演”的。她不由松了口气。维拉,似乎正是刚才她没有选择的人物之一。 “你去叫人把浴缸搬进来,”维拉朝角落里的女仆吩咐了一句。“这儿火势旺,我要和姐姐在这里共浴。” 女仆果然忙忙地站起来,没一会儿就带人搬了一只四角形浴缸,放在壁炉前,注满了热水。维拉飞快地除了衣服、跳了进去,露出一个头,朝林三酒一笑:“姐姐,来。” 身为玩家的林三酒当然不需要真的进去。她将板子上的冰雪扫干净,坐在了踩踏板上,听见人声播报了一句“加百列也走入了浴缸,她与妹妹打就一起共浴,直到今也保留着这个习惯。” 客厅里放着浴缸……一个黑发白肤的少女浑身带水地坐在里头,身后是一个低头缝纫的女仆……林三酒皱起眉,隐约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场景似的,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洗着洗着,加百列摘下了手上一枚极其华贵精美的戒指,把玩了一会儿。”播报声仍然如刚才一样,维持着平稳的速度道。 “快了,”维拉似乎瞥见了那枚不存在的戒指,安慰似的开口道:“只要你怀孕的消息一旦确认了,我想陛下肯定……” “那有什么用,加百列叹着气,玛格丽特仍然在啊。”播报声接道。“她身为王后,可没有那么容易打发。”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有关后宫争斗的狗血故事……这个加百列好像是某个国王的情人,一心想挤掉那个玛格丽特,当上新王后。 林三酒越发觉得这些人名耳熟了——但终究是一些国外人的名字,如果是她记错了,也不出奇…… “接下来,维拉向加百利讲述了她与一个叫做佛朗索瓦的男人的故事。” 不知是由于热汽、还是少女羞涩的情怀,维拉坐在浴缸里,白皙的皮肤渐渐红了;她神情甜蜜地:“……噢,我真的非常喜欢他。等我哪一有机会见见陛下,我一定要把佛朗索瓦也带上。” 林三酒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觉得这种少女暧|昧萌动的爱情故事真是没意思极了。现在她更想知道的,是这个“时空之旅”到底想要她怎么样…… 与危机四伏的碰碰车不一样,林三酒竟然就这么百无聊赖地挨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 虽是睡觉时间,但也只是象征性的,她还是不能从踩踏板上下来;在被滑轨带进了房间以后,林三酒独自一人坐在黑暗里,有点儿茫然地等待着下一步。 没有黑泽忌在身边,她还能学习怎么战斗吗?(未完待续。) ps: 别看章节名特有文艺气息,然而实际上枫丹白露就是一个地名……满怀着一腔清新点进来的读者们,我蒙骗了你们,我毫不愧疚。当初是徐志摩翻译的吧?还有翡冷翠,真他奶奶的美。同样是人,为啥人家是ne样的,我是介样的? 饱含了法式风情的感谢名单如下:谢谢不知今是啥菇的香囊铃铛和袜子,草莓的铃铛,augusilk的个、面包牛奶的屋、再见白石洲、ikasayu、合同太长不付费改不了、幽灵无心、书友1054110149的符、十洲风云的符和袜子! 还有飞招凰、诱惑d旋律、未来e、ylania、细ii的月票! 今的打赏啥的比较少,我估计明就会从销售榜上下来了,不过在大家的支持下我居然也上过前三,已经叫人感到很幸福了……这几我双更吃力,也没再双更了,恬脸求一次推荐票行不? 家里最近寄养了朋友的一条狗,一得遛八遍(此处有夸张),唉,一猫一狗的生活又累又幸福,我体会到了马甲的皇帝感…… 341 画中画 黑夜只是象征性地停留了一段时间,窗外很快就再次亮起了代表又一个清晨的光。播报声头一个唤醒了这个沉睡的宅子,女仆匆匆忙忙地进了屋,为“加百列”梳洗更衣。 “在精心地梳妆打扮后,加百列坐上马车,前往宫中面见亨利四世。近来,她的才智越来越被亨利四世所倚重……” 听见“亨利四世”这个名字,再结合自己所处的环境,即使林三酒的世界史知识有限,也隐隐猜到自己想必正处于中世纪的法国,波旁王朝刚刚开始的时候。一边听着播报声,她一边有些提不起劲儿地坐在铁皮板子上,让它带着自己在初雪的宁静早晨里一路前行。 刚才在临出宅子前,林三酒扯下了一段红绒窗帘裹在了身上;寂静无声的白茫茫雪地里,此时只有她这么一个红艳艳的背影,平稳地滑行着。 “时空之旅”内的情境里,和外头的时间流速不同:打从她进来起,其实早已过了不止三十分钟了,然而故事却好像才刚刚开始。 与亨利王的会面,只有短短的、象征性的几分钟。除了满怀兴味地打量了一遍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好王亨利”以外,林三酒几乎什么也没做;在受到邀请参加宫中举办的一个舞会以后,她就再度被铁皮板子给送出了宫—— “然而刚一出宫,加百列的马车便被截停了。” 随着播报声徐徐响起,林三酒眯起眼。从板子上站起了身。 面前是一个中等身材、四肢结实的黑发男人,若不是因为骑在马上,大概比她要稍稍矮一些。从打扮来看,他应该像一个贵族,身后还跟着一看就是随从打猎的仆从;只是望向林三酒的目光,却混杂了隐忍、恶毒、厌恶……种种情绪,最后成了一种扭曲的东西,叫人看一眼便全身都不舒服。 “……我亲爱的加百列,”他语音甜蜜,声气却让林三酒想到了蛇。“能够在这儿遇见你。我真希望能够称之为意外呢。” 等了几秒。播报声依旧没有响起来。 “既然都是回家,那么就一起走吧——噢,除非你还有别的地方要去?”男人嘲讽地笑了笑,随即拧过了马头。走在了林三酒的踩踏板旁边。与她保持着同样的速度。 他到底想干什么? 正当林三酒疑惑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的时候。男人从他的马上低下头,满面笑容,看起来简直和善得诡异。他压低了声音。慢慢道:“……夫妻一场,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跟国王陛下走得太近了,此时好像有人正对你满腹怨恨呢——我希望你还没有忘了,这个国家里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玛戈皇后的瓦卢瓦家族,代代有黑暗秘术传下来呢。” “在加百列打了一个冷战后,她再抬起眼,发现丈夫已经拐了一个弯,拍马走远了。自从她和国王的私情曝光之后,她的丈夫几乎就很少回到她的宅邸里去了……” 林三酒忍不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王后要杀她,她的丈夫看起来倒像是会头一个拍手叫好的。 如今知道有角色要对自己不利,林三酒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只要防备住来自王后玛格丽特的攻击,一直存活至游览结束,她就可以通过第一局了。 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秘术,到底是什么东西……林三酒一边想,一边回了宅邸。叫来了妹妹维拉以后,姐妹二人就为今晚的舞会忙活了起来——当然,真正忙得手脚不停的只有维拉一个人;林三酒盘腿坐在踩踏板上,骨翼微微张着,早已开启了“纯触”状态进行戒备。 黑泽忌曾经多少提过一点儿为什么她的战力不足,以及如何在“纯触”状态的基础上进行战斗。尽管很含糊,但是眼下她能够借鉴参考的,也只有这一点点讯息了。 他除了批评过林三酒战斗的时候全靠本能和本身力量之外,有一次黑泽忌还提起过,她不“畅通”,完全是“一块一块堵死的”,而且还“耳聋眼瞎”;但当她问起具体是什么意思时,黑泽忌顿时就不耐烦给她解释了,只了一句“实战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现在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明白了。 “一块块堵死的……?” 林三酒站在踩踏板上,有些疑惑地,试着朝前打了一拳。 ……此时在她身边,是觥筹交错、灯火辉煌的舞会;无数打扮精致的男男女女,正举着酒杯、发髻别着花儿,高声谈笑;几名一看就是枫丹白露派的画家正坐在角落里,挥涂着油彩…… 只有一个人,短暂地抓住了一会儿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脖颈修长的金发美人,气质雍容而艳丽,一裘亮泽华美的长裙如水一般从座位上滑下来,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只不过她看起来却好像不太高兴似的,只面目冷冷地坐着,从头至尾,连眼珠儿也没有朝身旁的亨利四世转过一下——正是玛格丽特王后。 ……要对我下手的就是她吗? 林三酒一边嘀咕,一边又试着挥了一拳,正巧打掉了某位绅士手里的酒杯——后者哎呀一声,显然是在“时空之旅”项目的威力下,他笑着了一句“我差点弄脏了公爵夫人的裙子,真是抱歉”,便施施然地走了。 叹了口气,林三酒有点儿不明白了。 四个世界经历下来,一些基本的格斗知识,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了解的。比方在出拳的时候,不能只晃动肩膀;在脚踩稳了以后,腰、腹、背都要协同发力。这样击出去的一拳不单单只有手腕的力道,还有上半身的重量;这样的一拳才会重、才会疼。 林三酒觉得自己做得似乎挺好了——毕竟胳膊出拳了,上半身也跟着发力了,这怎么能叫堵死? 还有,她耳朵和眼明明都挺灵敏,也挺好使的—— 念头才刚刚转到这儿,林三酒骤然感觉到了什么,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一下子进入了“纯触”状态。 那一刹那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甚至一点儿也不好。只是从后脑勺、后背。到腿肚,几乎身后的每一块皮肤,都在告诉她:后方有一块空间塌陷了。 她根本来不及转头,已经感受到了空间塌方时猛然一下迸发出来的巨大吸力;犹如开了一个型黑洞似的。林三酒“呼”地一下腾空而起。像一片没有支撑的羽毛一样朝身后直直飞去—— 一路上的宾客停下了杯酒交谈。愣愣地抬头看着她,竟一点儿都没受到这股强大吸力的影响;顺着一张张脸朝前望去,玛格丽特王后那张五官标准而美丽的脸蛋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 “妈的!” 林三酒狠骂了一声,终于有点儿明白黑泽忌的意思了。 刚才站在她身后的人都有谁?在黑洞出现的前一刻,他们都做了什么?此时她正被不断吸近的那个东西又是什么? 即使有了“纯触”状态,这些问题她仍然一个答不上来;这跟耳聋眼瞎有什么区别! 这一系列的念头,都在转瞬间从脑海里闪了过去;电光火石间,林三酒的骨翼全力朝前一伸,在掀起了一股风的同时,也狠狠地扎进了宫殿柱子上。身体骤然在空中荡开来,腿飞了起来,她还来不及彻底稳住身子,正好见一个长方形的黑影从身边擦过—— 另一侧的骨翼好像比林三酒反应还快,猛地横向打开,一下子在拦住那个东西的同时,也将它扎得千疮百孔了;但是好歹,踩踏板没有丢。 “玩家离开踩踏板,目前已达6秒。”播报声用不变的朗诵腔悠悠地道。 林三酒一把抓住了那个漏得到处是孔的踩踏板,另一只手努力对抗着强大吸力,死死地扒住了宫殿柱子。她的头发、腿,此时都在空中笔直地朝后指着,只要一个松劲儿,她就会被拽进后方的—— 挣扎着回头一看,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刚才她只随便瞥了一眼,随即就挪开了目光的地方,此时正坐着一位握着画笔、满面微笑的中年男人。他已经完成了一半的画作,已经被转过来了一半,正面朝着林三酒的方向;仔细一看,那正是刚才“加百列”所站的位置,周围的宾客、仆人、装饰、台面无不俱在,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也勾勒出了鲜活的形态。 唯独“加百列”站着的地方,在画布上是一片空白。 “快点进来吧,进来了,我就画完了。”她仿佛听见那个矮矮的画师低低地了一句。 原来玛格丽特王后的所谓秘术是这个啊—— 【未完成的油画】 一位被当时的艺术之都意大利被排挤出来的二流画师,终于发现了成为大师的秘籍。如果我画得不鲜活,那么将活人放进去不就行了吗? 使用方法:在对象没有发现的时候,将其身边的环境尽可能地画下来;当周边环境完善到了一定程度时,该对象就会被吸入画卷内。 当林三酒的指甲都快翻裂了的时候,悠悠的播报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玩家遭遇特殊物品发动,请注意,请注意。假如能躲过这一劫,或许可以将这个物品收入囊中呢……”(未完待续。) ps: 罪恶梦,万分感激您老人家的又一个和氏璧,真是破费了!有了这个和氏璧,我又能再次挤进销售榜了,抹泪……唉,女人的虚荣心……全靠和氏璧……我一定好好地收着。 涉及到亨利四世和加百列的这段故事,我只是借鉴了一下历史,大概有70%的东西都是我胡诌的,考据党会犯心脏病……所以千万就那么一看就行了。死线即是第一生产力再一次得到了印证…… 感谢ikasayu的个、幽灵无心、再见白石洲、达利圆、松鼠家的蛋挞、面包牛奶的屋、篱夏与猫的符,蛋孙的5只袜子,白鹿东篱下的袜子香囊和符! 还要谢谢苏清颜、魔幻久夜、素颜若离、晴空湛蓝、靡音、lazyalie、风颜的月票!漏了的我下次补上啊~! 342 杀机毕露 一甩手将踩踏板卡片化、收进身体里以后,林三酒用双手紧紧扣住了柱子,从指尖到胸口的肌肉,都在对抗这股强大吸力的努力下越来越疼。随着那个画师时不时地在画布上添几笔,吸力也显而易见地越来越大了;才不过五六秒,她便颤抖着感觉到了自己的力竭。 这样下去,她绝对会被吸进画里的—— 林三酒压下了怦怦的心跳,一时间脑子里竟然间一个办法也没有。她将所有的特殊物品和能力都回忆了一遍,发现没有一个眼下能够帮得上忙;正渐渐焦虑起来的时候,她目光朝后一扫,发现那个画师正站在另一根柱子底下。 参加宴会的宾客和其他的几个画师,都远远地避开了二人所在之处,面色虽然惊讶,却也还算正常,好像只是看见了有人在口角似的——不知道在故事里,这个情况又是个什么解释。林三酒眯着眼在吸力引起的风势里又看了一眼,随即一咬牙,猛然拔出了骨翼、松开了双手。 几乎是转瞬之间,她连人带骨翼便像一团干落叶似的,毫无抵抗力地朝后直直飞去;眨眼间,林三酒的身体已经碰着画卷的边了——画师紧盯着她的目光里,终于微微地露出了一点儿笑意。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意和林三酒的身体一起,凝住了。 在几乎差之毫厘的地方,林三酒的骨翼“吱啦啦”地擦过了柱子,在磨起的一溜火花中。终于险险地抓住了它,深深地刻进了石柱的表面下。尽管身体依然在空中飘着,但有了两只有力骨翼作为固定点,林三酒总算是浑身冷汗地松了口气,心都差点扑了出来。 “现在该轮到我了吧?”她低低地了一声,随即一脚踹向了画架—— 她避开了画布,脚尖在马上要触到画架时猛然一勾,随即整个画架便都向前倒了下来;林三酒在画布碰到自己的腿之前忙一缩脚,腹肌一卷,身体朝前弯了下去。伸长胳膊在画架上一拍—— 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的【扁平世界】压根就没有发动。什么都没有被卡片化。画架在即将摔到地上时,被旁边的画师眼明手快地抓了起来;随即,那股吸力便再次回来了。 林三酒顿时傻了眼。 【扁平世界】在上一次升级以后,转化物体的重量上限已经变成了一吨半;除此之外。活物也一样不能卡片化——但是。这个画架可并不是任何一种情况。她怎么都想不出来,为什么自己的能力会失效。 眼看着画师抱着东西就要往后退,林三酒立马急了。疑惑随即被她扔到了脑后,身子一拧,便朝他甩出了一个重踢。她如今人高腿长,这一踢的距离几乎毫无疑问地会将那个画师给砸倒在地,然而就在她的脚尖几乎触到了他的头顶时,林三酒的大腿肌肉猛然一缩,在仿佛要抽筋了似的紧张里,擦着他的边将腿收了回来。 重重喘了一口气,她眯起眼,随即将骨翼从柱子里拔了出来。 身子一下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在马上被卷进画里的前一秒,林三酒的手“啪”地一下,打在了那个画师的胸口处。 空气一动,人和画都不见了——林三酒“咚”地一声从半空中跌在了地上,手里已经多了一张卡:【未完成的画】。 ……如果不是纯触状态察觉不到那个人的体温的话,恐怕她还真的发现不了,原来那个画师不是一个活人。 从头至尾,身为特殊物品的压根就不是那一张画,而是那个画画的人。 ……怪不得黑泽忌她眼瞎。 重新从地上站起来时,播报声也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加百列与约瑟夫的争端,吸引了许多宾客的注意力;身为玛戈王后的情人之一,约瑟夫一向乐于为王后出头……” 顺着播报声的提示,林三酒抬眼找到了那一个叫做约瑟夫的男爵——似乎这几个画师都是由他带来的,原来他是玛戈王后的人。 隔着层层宾客,在远方高高的后位上,玛格丽特的面容重又恢复了冰封一样的冷淡,然而这丝毫也无损于她的美貌。林三酒与她湛蓝的、冷冰冰的眼睛相对了几秒,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时空之旅”只玩家要存活至游戏结束,但可从来没有过她不能杀人。 刚才的袭击虽然被她躲了过去,但是谁也不好下一次是什么,什么时候来,或者她能不能再次躲过去了——与其草木皆兵地等着别人对自己动手,倒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算了。 林三酒将踩踏板叫了出来,在离开它到达一分钟前,又重新站回了轨道上。 这个动作仿佛是一个叫人放下戒备的讯号似的,玛格丽特王后看了她一眼,缓缓转过了头。这也难怪,因为铺在大厅中的轨道和王座之间,还隔了远远的一段距离;只要在踩踏板上呆着,那么“加百列”根本没法靠近玛格丽特王后。 当然,林三酒可不打算这么守规矩。 ……当她被带进一个故事场合里,这一幕又还没有完成、暂时不能离开的时候,她是可以踩着板子,范围地自由活动的。一边观察着玛格丽特的一举一动,林三酒一边不经意似的,将踩踏板滑到了轨道的尽头,最靠近王座的地方。 是“最靠近”,其实两者之间至少也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姿态如同鹅一般的玛格丽特王后,离近了一点看的时候,更显得优雅柔弱了。她身姿纤细,金发顺滑地在脑后系成了一个繁复精美的发髻;当林三酒停下脚的时候,她正好转头跟身边的仆人了些什么。随着她的动作,珠宝在烛火下闪耀着点点光泽,使她看起来如同一个由剔透钻石雕出来的人像似的。 虽然对方很美,但林三酒自然提不起半点同情心。 事实上,玛格丽特王后越柔弱越好——由于顾忌着她手上还有更多的特殊物品和所谓“秘术”,林三酒打算直接用武力结束她的性命。 玛格丽特对仆人的吩咐还没有完,林三酒已经动了。 混在人群里等了好一会儿的她,这一次出手早有准备。 上半身被笼罩在【防护力场】之中,林三酒的骨翼已经凶相毕露地完全展开了;脚掌一蹬一面,她以自己最大的速度扑向了玛戈王后。身子快得在空中甚至成了一个虚影。 这里如果是重现了法国历史上的一段故事的话。那么里面的人物按理来应该不会有战斗能力才对——为了以防万一,林三酒在将将触到玛格丽特王后的裙边时,张开了嘴。 一句“你听过00路公共汽车吗”还没来得及吐出半个字,玛格丽特正好微微转过了头。下一秒。连林三酒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猛然被一股力道给直直击飞了出去—— 在撞上花板的那一瞬间。她终于看见了玛格丽特王后的身前那一个隐隐的型漩涡。 她的纯触状态压根也没有抓到半点蛛丝马迹,围绕在她身边的仍旧只是与方才一模一样的空气组成;然而玛格丽特王后仅仅只是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空气气流便像软泥一样被她抓在了手里。轻而易举地搅出了一个急速流动的漩涡来—— 漩涡不大,然而林三酒的所有势道都被它在一转之下化解稀释了,当漩涡再次转回来的时候,林三酒自己的力量、以及一股来自于玛格丽特王后的强猛力道,一下子凶狠地击中了她的胸腹。 即使有了【防护力场】,肋骨“咔嚓嚓”粉碎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进了林三酒的耳朵里——一瞬间,受到震击的内脏仿佛即将要炸开似的,血液猛地倒流进了脑子里,她的脸一下子憋得血红。 林三酒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甚至挡不下玛格丽特王后的一抬手。 当玛格丽特从座位上站起身朝林三酒走来的时候,她能做的最大努力,只是勉强从地上撑起身子而已。 “够了!” 来自于亨利王的一声怒吼,止住了玛格丽特王后的脚步。 “你们有什么争执,非要闹得这么难看?”亨利王语气里饱含愤怒,但他的指责之意显然都是冲着自己的妻子去的——他大步走向了“加百列”,压下火气:“……你陪我走走。” 很显然在故事里,王后与加百列只是发生了口角而已。 林三酒现在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听播报声提示了一句自己已经离开踩踏板7秒,她捂住了肚腹,几乎是爬着坐回了铁皮板子上。 刚一坐上,铁皮板子立刻随着铺开的轨道,跟在了亨利王的身后。 从嘴角里滴落的血,穿过铁皮板子上的洞,滴滴答答地在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玛格丽特王后好像不甘心似的追了两步,终于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停住了,走回了大厅里。 ……看来好像是安全了。 林三酒在脑子一阵一阵的晕眩中,在心悸之余,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亨利王为了他的情人站出来了……玛格丽特,简直强得过分了。 前方男人的步伐很快,只留给了林三酒一个背影。他似乎很不高兴,二人在昏暗的偏殿里走了好几分钟,依旧一句话也没。 远离了灯火和宾客,偏殿里显得异样的安静;亨利王走路时衣料摩擦的声音,也显得特别清晰。 在林三酒自己“咕咚、咕咚”的血液流动声里,从偏殿另一角传来了两个侍女的低低交谈声。 “……是呀,我听结婚的那一,王后与陛下谁也没看谁一眼,目光笔直朝前地完成了仪式……” “对对,据是查理王按住了她的头,强迫她同意的……” 林三酒有些茫然地抬起眼睛。 咦? 这么来,玛格丽特王后,与亨利王之间——毫无感情? 她忍不住想起了刚才那名叫约瑟夫的男爵——对啊,他正是玛格丽特的情夫之一…… 原本林三酒以为玛格丽特即使有了情人,也仍然由于丈夫的原因,对加百列心怀嫉妒;只是假如那两个侍女的属实的话,玛格丽特完全不会在乎加百列才对啊…… 那为什么—— “……刚才那一个画师,竟然被你收起来了啊。” 亨利王在阴影中转过了半边侧脸,嘴角挑起了一个阴柔的笑,轻声细语地。(未完待续。) ps: 写完这一章,我爱上了玛格丽特,你们不要拦我,这样又强又美的女人,我要跟她做好朋友! 最近事情好多,还要照顾家里两只动物……不过作为一猫一狗的注意力中心,我感到很幸福。今是10点开始疯狂赶字的,以往时速500的我,在死线的威力下,居然写了500……要是一有俩死线的话,我也不至于欠这么多债…… 提起欠债这事嘛……感谢萌主山田为了我的排名送了三只铃铛,窜菇的每日例行香囊,面包牛奶的屋、幽灵无心、再见白石洲、松鼠家的蛋挞(我昨大半夜吃了蛋挞,好吃)的个、ikasayu的个、书友110018870的袜子、风止松犹韵、芦苇年年的平安符! 月末了,出现了大批的月票党,谢谢illu5的张、我看我读的张、航航是兔子的张、凶手67、夭夭大王、feisheep!如有遗漏请告知! 现在才5嘛,我再bb7分钟再发好了,玩的就是心跳…… 昨晚大半夜叫了一份红豆蛋挞,哎呀那个好吃,热酥甜香,一口差点舌头都吞掉,而且那个甜香来自红豆和鸡蛋,一点都不腻,配上一口热烫的牛奶巧克力……哦人生为何可以如此幸福。 343 及时雨宋泽忌 尽管已经受了重伤,但当她遭遇意外的时候,林三酒的身体不知从哪儿又聚集起了一股力量,支撑着她立刻跳起了身——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胸腹间顿时涌起了一股仿佛要撕碎了她似的痛意,叫她微微晕眩了一下。 使劲眨了眨眼,亨利王模糊了的模样才再次在视野中清晰起来。 “你怎么……” 她的问话堵在嗓子眼里,一时竟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问题了。 亨利王没有回答,只是在黑暗中慢慢地转过了身——他的半张脸被遮掩在阴影里,只有一张嘴露在微光下,两边的嘴角此刻挑成了一个尖尖的弧度。 ……一阵阵奇异的、难以形容的“力场”从他的身上散了开来,几乎肉眼可见,微微地扭曲了空间,连烛火的光芒都在空气里弯折了。 林三酒忍不住踩着铁皮板子,朝后滑开了几步,纯触和【防护力场】都打开了,谨慎地盯着面前的男人——那一片空间就像是一块玻璃被打碎后又拼了起来似的,看起来支离破碎地不平整。 “这还用吗?”亨利王跟上了两步,脚步踩在毯子上,无声无息。他一脚踏进了自己刚才设置下的“场”里,整个人看起来都失去了原形,好像被折射过无数次了似的。 “因为……我也是玩家啊。”亨利王的笑容尖尖地,却柔和地出了下一句话。“……我在时空之旅中的任务。是杀死一个叫做加百列的角色。” 即使早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林三酒依然汗毛一乍。 “这不可能,你没有踩踏板——” “在我的眼里看来,你也只是一个正常走路的欧洲中世纪女人呢。”亨利王笑着了一句。话音刚落,他忽然双手一抬,一只手朝前按了一下,一只手却向后提了一提—— 明明已经提起了十万分的戒备,林三酒却猛然感觉后背朝里一紧,内脏一下子受到了仿佛千万斤的压迫,顿时直直地喷出了一口血——【防护力场】早在这一瞬间疯狂运转了起来。几乎都聚集在了被压陷了进去的后背上。死死抵抗着这股没有来由的巨大压力。 挣扎着朝身后看了一眼,林三酒什么也没看见;空荡荡的偏殿里,连一丁点儿声息也没有。她咬着牙试图朝旁边挪一挪,然而那股力量竟压得她完全不能稍动;稍微挣扎得厉害一点儿。她便听见了自己后背的骨头“喀拉拉”地一响。仿佛即将要碎似的。 等了一息。见眼前的女人居然还没有被压塌,“亨利王”似乎也有些意外。 “噢?你好像也没有使用特殊能力啊,想不到你的**竟然还挺强悍的。”他的笑容渐渐地淡了下去。嘴巴紧紧地扁成了薄薄的一条线。“……看来上次没有对你贸然动手,果然是对的。” “亨利王”的双手一动,似乎想做出另一个动作来——不管他想干什么,林三酒知道他的动作一旦做出来,自己肯定就要吃不住了。来自身后的压力之大,已经不像是一个“力量”了:如果林三酒是一只装进罐子里的白鼠,那么此时的状态,就是这只罐子朝里塌陷了一块,正好压在了白鼠身上,挤得她动弹不得。 在这种情况下,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尝试亨利王的下一个攻击了——眼看着对方的手已经抬高了一点,她慌忙叫了一张卡片出来;情急之下,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的是什么。 “腾”地一下,突如起来的重量坠得她双手一沉;剪开的袋口歪了歪,顿时从里头倾洒下了一捧亮橙色的猫砂,在黄融融的飞灰里掩盖住了林三酒。 “咦?” 明明被自己困在了能力里的人却忽然不见了,亨利王果然一愣。这半秒也不到的失神里,他双手无意识地朝下一放,顿时从前方一片黄澄澄的虚无里滚出来了一个女人—— 林三酒一口气也不敢喘,在亨利王反应过来以前,又是一把猫砂扬了出去;趁着这短短的几秒功夫,她疯了似的冲向远远的偏殿另一头,那一处的空间,似乎还没有受到亨利王的能力影响。 刚才几乎要被活活碾碎的痛苦,还鲜明地留在了身体里;老实,其实连她自己也有点懵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刚才那片空间里逃出来的——当她在浑身剧痛中刹住脚步,回头张开了骨翼时,林三酒突然一下子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东西。 亨利王此时正站在她的踩踏板旁边,目光不住地扫视。 “你的板子……应该就在这附近吧。”他似乎看不见林三酒的板子,试探性地踢了两下空气,脚尖从铁皮板子的边缘险险擦过去了两次。 万一他能拿到我的板子—— 林三酒努力抑制住心慌,有意冷冷一笑:“……你找不到的,我已经把它收好了。接下来,只要在一分钟之内干掉你,我就可以回到板子上了。” 亨利王歪头瞧了她一眼,似乎也是满腹疑虑,拿不准她的是不是真话。他没有从刚才林三酒所站之处走远,只是朝她哼了一声。 “那你尽管可以试试。”亨利王一挥手,在他身旁的又一片空间顿时也支离破碎了起来。“不管是什么,想攻击到我,大可以从我的能力中穿过来。” 【毕加索】 看起来叫人难以理解的立体主义和抽象画派,在变成了能力以后竟展现出了奇妙的功能。正如毕加索将多个立体维度上的面,都巧妙地展现在了平面的画布上一样,这个能力的主人能够将身周的部分空间打碎成块,再组合成一副他喜欢的平面画作。 当然,在这个空间里面的东西自然也会随着空间而变位——“哭泣的女人”这幅名作中,鼻子和嘴巴的位置也完全不符合人体的构造;能力的主人当然知道这样可能会死人,不过为了艺术,还是请大家牺牲一下吧。 “凡是穿过这片空间的任何东西,都会成为我画作的一部分,”亨利王死死盯着林三酒,双手一动不动地保持在空中——似乎他只要一放下手,这个“毕加索的画”就会松弛下来。“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碰得着我的边。” 林三酒心里一紧,登时觉得不好办了。 自己一身伤就不提了;对方的能力攻守兼备,让她近不了身不,如果还有远程攻击的特殊物品,那就更棘手了——在她拼命想对策的功夫,播报声已经开始悠悠地给她数秒了,想要在一分钟之内拿下这个亨利王,只怕几近不可能。 冷汗从额头上一点点滑下来,林三酒的念头从好几件特殊物品上转过去,仍然没有什么好办法。 意老师曾经批评过她,太过于依赖身外之物;黑泽忌也过靠着能力和物品,总有一会遇上克星的——林三酒现在只能暗恨,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步意识到这个问题。 随着每一秒的过去,亨利王的神情就越发轻松了一点。 他似乎已经看出来了,林三酒拿他没有什么好办法;哪怕自己不动地方,只站在这儿等着时间过去,面前这个“加百列”的下场,也只有一个死。 就在林三酒一咬牙,打算冒一次险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扑棱棱”的声音,忽然穿破了空气,转瞬之间就靠近了身边—— “……喂,我刚才打退了一个攻击者,估计你现在也差不多应该有麻烦了。”黑泽忌冷冷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彷如;林三酒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也不知道这个纸鹤能不能找到你……不管怎么,你如果听到了我的话,从现在起就按照我的做吧。”(未完待续。) ps: 我最近头晕耳鸣,去医院等了一个下午,白耽误好多时间,还没看出个结果……本来想要不歇一算了,结果晚上一看,居然有这么多和氏璧!不更都不好意思了! 月光下の乌森(乌乌鸟),凛然草菇(可算上了一回本名),蜜糖喵喵喵(竟没有外号),い月く咏と(王组贤) ,罪恶梦(盟主你好!盟主是不是看一章赏一个!您老破费了!),谢谢你们大家合起伙、商量好了的打赏,咋呢,除了对罪恶梦我是纯纯的一腔子感激之外,对其余几位感激之余也有点心情复杂…… 具体我现在欠了几个更,我已经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了。这一本还不完还有下一本……我看开了,有债务关系捆绑着,你们可能不会弃坑~ 谢谢各路打赏大侠:幽灵无心、芦苇年年的个、ikasayu的个、再见白石洲、松鼠家蛋挞的个、达利圆、落樱未央、面包牛奶屋、草莓、静jj、岚岚岚1999的符,支持虚荣鸟的桃花扇和符! 谢谢不死之王的张月票和干货,落樱未央、hieyun、无心夕颜、青陀罗花、海月水母、追月姬、发肥嘟嘟、曼曼大人、一抹深红、j1751584、v_is、神莫王道、半熟姜片、人生如玉a+、莉莉罗丝、包子入侵的月票! 344 对决!玛格丽特王后! “玩家已离开踩踏板1秒,请在一分钟之内,尽快回到踩踏板上。” 当播报声再一次从空气中消失时,纸鹤也终于陷入了沉默。 黑泽忌的指点,白了只有几句话而已;大概是因为他也不知道林三酒具体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情况,所以内容也尽是一些笼统的大概要领。不过不管如何,林三酒此时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这一只纸鹤了。 任何进化能力都是有局限的,世上不存在“相对完美”的某种能力或物品——当她暗暗地告诫了自己一遍以后,林三酒尽力静下心来,花了几秒钟,眯起眼打量了一会儿亨利王与他的【毕加索】。 ……这个能力的局限,看起来似乎就在“范围”上。 假如【毕加索】能够无限地延展,那么躲在亨利王表面下的进化者,恐怕早就一统下了……可是现在“亨利王”看起来十分心谨慎,身周都被【毕加索】被包围得滴水不漏,要怎么利用这个局限呢? 林三酒一边回想着黑泽忌的话,一边深呼一口气,随即闭上了眼睛。 “……当你看见一丛树,一片海,一滩石头,你觉得那是 ‘环境’,是自然的一部分。树、海、石头,都是这个星球的造化物,人也是这个星球的造化物——为什么你在看自己的时候,却觉得自己与环境是分开的?” ……沉浸进了“纯触”状态以后,浑身上下的伤痛猛地鲜明凶猛了一瞬间;然而紧接着。痛意便退后了,更基础、更牢固的感觉浮了起来——那是林三酒的身体,在无时无刻地诉着什么。只有当她在“纯触”状态时,她才能听得见来自于自己身体的声音。 尽管此时林三酒闭上了眼,但对面的【毕加索】空间,却从没有这么清楚过。 用眼睛看的时候,或许还会受到【毕加索】独特的光影手法影响;然而皮肤、毛孔、发丝……却既不会谎,也不会受迷惑。 如同在用手摸一件刻得坑坑洼洼的雕塑一样,林三酒清清楚楚地知道哪一处空间陷了下去,哪一处升了起来。哪一处被挪走了一块……这种感觉是如此奇妙。她甚至有些迷醉了,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有时限、对面还站着一个敌人。 随着她呼吸节奏的消失,偏殿里一瞬间陷入了奇异的短暂宁静里。 要不是还要抬高双手维持着【毕加索】空间,亨利王现在简直想揉揉眼睛。生怕自己被什么幻术给骗过去。 对面确实是站着一个女人的。他的视网膜明明白白地如此告诉他;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就从她身上滑了过去,一点也没有停顿——仿佛林三酒不是一个他正对峙着的敌人,而是一支蜡烛。一块地毯,一个柱子,无需他多花半点注意力似的。 好几次,亨利王都是在心里一凛以后,硬生生地将目光转回了林三酒身上,这才意识到对方仍然一动没动地站在原地。 淡得几乎无法察觉——林三酒的嘴角浮起了一丝丝笑纹。 “……当你意识到你是环境的一部分,环境也是你的一部分时,你就多了一个最强大的武器,谁也从你手中夺不走的武器。” 这一段初听的时候还有点不太好理解,然而林三酒在“纯触”状态里试着朝前踩了一步以后,她立刻领悟了黑泽忌的意思。 在这一步里,空间传递给她的信息,恐怕要写几十页纸才能写完:空气流动的方向,烛火遥远的热意,房梁上刚刚落下的一簇灰尘…… 世间万事万物,仿佛在这一刻都从林三酒的体内流过了;连她自己,也化为这洪流中的一部分,在星球的表面上翻卷奔腾—— 在前方四五十米的地方,亨利王脚下所踩的那一片红毯,微微地有点儿铺歪了,它的边缘处没能严丝合缝地贴住地面,反而搭在了另一块毯子上,略微高起来了一块。 “你是打算闭目待死吗?” 亨利王忽然冷笑了一声,语气里满含嘲讽,在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上却稍微抖了抖。 他早就隐隐有了不太妙的感觉,偏偏始终也抓不住那一丝预感,也不清楚眼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假如能够激林三酒出手,不定反而能抓住对方的马脚——“我,你……” 一句话才刚开了个头,对面双目紧闭的女人忽然动了。 她的动作既不快也不慢,快吧,好像每一步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慢吧,又似乎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她的动作已经一气呵成地做完了。 林三酒脚跟一转又一踢,原本踩在脚下的红毯已经被她撬起了一个角,朝空中飞了起来;她眼睛依然闭着,手轻轻朝前一伸,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红毯,随即一收手臂,一大块地毯便被她扯了起来,随手扔向了身后。 亨利王压根就没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毯失去了底下那一层,立刻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你这是在干嘛?”他吼了一声。 即使是再精密的仪器,恐怕也测不出来当地毯落下去一点时,人体会跟着落下去多少——这种细微到几乎没有的改变,连当事人都毫无所觉;但在林三酒的“眼”里,这已经是一个足够决定成败的关键了。 因为她刚才的一个推测,已经被证明了。 “……环境之中,最容易被我们改变的,就是空气了。”黑泽忌在纸鹤里的第三段话,也是最后一段话,是这样的:“人的每一个动作,不管再微也好,都会造成气流的改变。你以为成长型肌肉和力量的增长。只能够直接砸在敌人身上吗?当我们以合适的角度、力道击中空气的时候,有时反而能够产生惊人的效果。” 无人回答亨利王,林三酒像是一个暗夜里的幽灵一般,身体轻盈地在空气里滑了下去;她腿部弯曲、蹲下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像是浑然成般的恰到好处,轻轻地,又沉重地,她的右侧骨翼突然拢了起来,猛然朝前方的空气里刺去。 “你是不是突然瞎——” 亨利王的嘲笑实际上还只是一个念头,他尚未来得及将它出口。眼前有什么东西就变了;然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只觉得自己左脚猛然一阵剧痛,“啊”了一声,身子忍不住震了一下—— 这一震,已经足够了——他一直高高抬起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挥了挥。 【毕加索】有所松动的那一刻。林三酒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等了一辈子。她脚下一蹬。随即浑身上下已经融会贯通成了一个的什么东西,在这一道力下弹射了出去,快得甚至连思维都跟不上了。 ……以前。她是脚发力、腿跟上,上半身再朝前倾;一步接一步的连环动作,不但效率低了,效果也大打折扣,这也是为什么黑泽忌她的身体是一块块堵死的。 【毕加索】在松动了半秒钟以后,就再次在亨利王的指挥下凝聚了起来;然而半秒的时间,已经太多了。 “为、为……”亨利王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穿过自己腹腔的森森白骨。“是什么……” 他血红的目光艰难地移到了他的左脚上——那儿看起来像是被型炸弹给炸了一下似的,连鞋子带半边脚趾,全已碎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那个啊,”林三酒这时候才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珠在昏暗的偏殿里闪烁着光泽。“……是我打出的空气,形成了尖刺。要不是你的身体往下降了几个毫米,露在了【毕加索】空间外,我也打不着你呢。” 虽然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但是亨利王的表情,从来没有这样茫然过。 属于欧洲中年男人的高鼻深目、一头卷发,渐渐地从他脸上消失了;如同海水退潮一样,露出了底下一张平凡无奇的暗黄面孔。 到他死的这一刻,林三酒也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玩家已离开踩踏板5秒,请在一分钟之内,尽快回到踩踏板上。” 呼了口气,林三酒将目光从轰然倒塌的死尸上挪开,踩上了铁皮板子。随着她的动作,播报声一下子哑了。 想了想,她掏出了纸鹤,打算给黑泽忌回个信。 “谢谢你,你的消息来得太及时了,我刚刚也击败了一个对手……”她的讯息很简单,几句话就完了;一伸手放飞了纸鹤,翅膀顿时“扑棱棱”地朝她身后飞了出去。 ……或许是因为战斗告捷后那微微的一点松懈,当林三酒猛然意识到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的时候,她唰地扭过了头,正好对上了玛格丽特王后那张如鹅般优雅美丽、却面无表情的脸。 浑身的肌肉一瞬间紧绷了起来,又在下一秒松懈了;带着几分迷茫,林三酒呆呆地看见那只纸鹤落在了玛格丽特王后纤长的手指上。 “我警告你,”一绺金发滑了下来,从她樱花般的红唇里,吐出了林三酒十分熟悉的凶狠语气,“……你要是敢和别人起这件事,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未完待续。) ps: 哈哈哈哈哈你们被标题骗了吧哈哈哈哈,我好爽。这一章是9点45开始写的,在死线的威力下,我11点0写完了!!问,须尾俱全的潜力有多大?又问,还有一个时可以bb,你们准备好了吗?不到59我不发哈哈哈哈哈哈玩的就是心跳啊哈哈哈哈 好了冷静一下咱们来聊聊和氏璧的问题。 今又收到了肚du du(你想好怎么解释宠物群的事儿了吗),瓶子de人生(你骗人,年终奖没有这么早发的),影§雪若(爱妃过来,朕要宠幸你)的三个和氏璧及月票。讲真,我在销售榜的排名全靠大家的打赏撑着,但是我也为你们心疼钱包…… 唉,心意我领了,真的谢谢你们…… 还要谢谢ikasayu的个,面包牛奶的屋、好的一个月呢鸟、松鼠家蛋挞的个、幽灵无心、再见白石洲、书友110018870、三分热ing、谜燃的符,aille咩的香囊,木鱼云云的符和囊~ 以及谢谢迷迭&心扉的张、剑学无名、渌波、妄知的张、真非飞、懒懒懒死了、袅袅如烟的张、我乃大罗金仙、sella糖的月票! 345 这一章是真正的更新,我保证 “所、所以……”明明对刚才自己的战斗方式还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在等待的过程中思索了半,林三酒最终吐出口的问题却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选择扮演一个女性角色啊?” 为了避免黑泽忌恼羞成怒,她的口吻已经尽量云淡风轻了;然而对方的面色却依然阴沉得像是能拧出水。 “你等了我这么半,”刚刚从出口处走出来的黑泽忌,冲着她露出了一排白森森的牙,嘴角毫无笑意:“……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时空之旅”的出入口其实是肩并肩站着的,从出口一出来,就能看见刚才那个满面笑容的管理员所在之处。当林三酒汗毛一竖的时候,女管理员正好从黑暗里再次浮出了身影,笑容可掬地朝黑泽忌迎了上来。她一边在他的手腕上划了一下,一边了一句“恭喜,一共获得了16个体力值”——多亏了这个插曲,黑泽忌的火气似乎也稍稍被打断了一会儿。 加百列的故事线显然和玛格丽特王后不同。在解决了亨利王以后,林三酒又陷入了她“丈夫”在府邸中设计的一个陷阱里;费了好大的劲,她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反击杀死了扮演“丈夫”的玩家,加百利的故事也终于走到了尾声。 一连击杀了两个玩家,林三酒得到了1个体力值,也算不少了;而她蹲在门口老老实实地等了好一会儿后,黑泽忌才从出口的一片虚无中露出了身形。 当然。属于玛格丽特王后的优雅柔美,现在自然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黑泽忌察觉到了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瞬间升起的凶意如同烈火一样灼人:“……要不是看你突然不见了,我怎么会特地选个女性角色跟上去!谁知道这些人他妈都是同一个故事里的!” 林三酒一愣,眼看对方的火气似乎越来越大,她忙忍住了笑意,安抚了几句以后,又认认真真地道了个谢。 “用不着你谢,”黑泽忌反而好像倒不自在了,他拧开了目光。生硬地了一句:“……少烦我就行了。” “好好好。”一块儿共度了这么长时间。林三酒对他的脾性也有了些了解,闻言一点儿也不往心里去——这个人看着怪凶的,实际上只要顺毛摸,倒也不难相处。 随意挥了一下胳膊。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应该问的正事。 “对了。刚才在里头我也没来得及仔细问你。这个战斗方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 在面对亨利王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危机紧迫,林三酒将全副心神都沉浸在了黑泽忌的声音里——因此才按照他的指示。得以进入了一个奇妙、融合的状态里,顺利将亨利王击倒了;事后想想,不免让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然而在出来以后,不管林三酒又试了几次,却再也没找到当时的那个状态了。 “起来,我也没想到你悟性还挺高。”黑泽忌倚着门边,又是懒洋洋、又有些不耐烦似的道:“……虽然你靠着那么几句提点就打败了一个玩家,但到底,你并没有真正地、系统地理解这个战斗方式……来,你过来。” 看着他嘴角浮起的一个笑,林三酒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安。 想了想,她还是走了过去。 “这个起来也不难,”对方似乎有点百无聊赖似的抓了抓头发,在林三酒的最后一步落在地面上之前,忽然猛地一跺脚,足下一片地面便已如蜘蛛网似的裂了开来;被这震势一甩,毫无防备的林三酒立即踉跄了几步,这才站稳了——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半秒也不到的时间里,黑泽忌的下一步攻击已经紧随而至,扑向了她的面门。 “在战斗的时候,首先要先抹掉的,是自己的存在感。”黑泽忌的声音平静得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受到他剧烈动作的影响,“……这个世界上,会运用 ‘纯触’的人,可不止是你我二人。” 第一波攻击伴随着破空的尖利呼啸,在触及林三酒面颊的时候,被她一跌身子给险险避了过去;在惊魂未定的心跳里,她迅速压下了心神,开启了“纯触”,身体发肤刚一“醒”过来,立刻开始疯狂地示警—— 一波比一波凶厉的攻击,没有一下是由黑泽忌直接打出来的,而是一股股突然不知从哪儿涌出的气流;周围的空气就像是一块布,被他撕裂成了数条,凝聚了万斤的力道不,在发出之前却毫无踪迹可循——然而林三酒毕竟已经今非昔比了,在“纯触”的警示下,倒也能够一一避过去。 正当她喘了口气,刚刚在猛烈的乱流里弯下身子时,站在不远处的黑泽忌忽然一笑。 “你以后的敌人,有可能早在你有所动作之前,就能察觉到你要干什么,比方像这样——” 当林三酒心里咯噔一响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身子才刚刚腾空跃至一半,浑身骨骼顿时“喀拉拉”一阵响,她被一股迎面而来的气流给打得眼前一黑,摔回了地板上。 “不是了吗?要抹掉 ‘存在感’。”黑泽忌手一收,皱起眉头。“不是要让你学隐身——隐掉身形是没有用的,呼吸、热气、占据空间的量,都能暴露一个人的位置。而想要抹掉存在感,你必须要与周围环境融合起来——做出某个行动时要怎么样顺应空气流动而不会造成额外的气流,呼吸时要如何控制释放的热量而不会造成局部环境升温……在一个懂得纯触的人看来,这些才是真正判断对手行动的依据。就像雷达一样。当你在对手的扫描仪里消失了的时候,才是真正能谈得上攻击的时候。” “那我还是会被看到呀?”从地上爬起来,林三酒气喘吁吁地问道。 “眼睛,大概是所有感官里最好糊弄的东西了。”黑泽忌冷笑一声,“且不当目光捕捉到你的时候已经晚了……想要迷惑对手的视野,也不是一件难事。你不妨退出纯触状态,现在就用眼睛来看看我。” 林三酒闻言心里一凛,刚抬起目光,正好看见黑泽忌的身影竟不知何时冲至了眼前,一手成拳。已在她的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她刚抬起手要挡。后背的骨翼却被人敲了敲。 她转过头的时候,表情不禁有点呆。 “明白了?”黑泽忌顺手摸了一下她背上一根尖利的骨刺,“不论是特殊物品也好、进化能力也好,或者单纯利用光影原理、高度运动产生的残影……想要给对手造成错觉。真的是太简单了。” 的确——林三酒顿时恍然大悟。 光她手上。就至少有两件可以造成视觉错觉的特殊物品:【猫砂】和在图书馆拿到的那一本【hdra】。若是打好了配合。她的确可以在出其不意之下,打一场漂亮的战斗—— “这是第一步,也是最基础的一步。”黑泽忌从她身后绕了出来。朝入口处里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既然你可以攻击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攻击的问题了。” “有人喜欢用进化能力攻击,有人喜欢用特殊物品,我习惯于亲手解决目标……这其实并没有高下之分。但是身为一个成长型,我们的主战能力往往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你的潜力越大,初始的主战能力就越弱。”黑泽忌双手插进了裤兜,一边活动着脖颈一边道。“……比如我,到现在我的主战能力还不能用来打架。” 原来不光是【扁平世界】没用啊? 林三酒立时睁圆了眼——不过她最终还是把一句“你是什么能力”给咽了回去。反正黑泽忌不主动的事,都基本上可以认为他不想、懒得,问了也不会的。 “再加上面对一个未知的对手时,你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能力又是什么,如果没有一个拿不走、封印不掉、时时刻刻跟着你的保命能力,那恐怕你活不长。” 点点头,林三酒忽然想到了他作为玛格丽特王后时的一击,忙问道:“你当时在舞会上打我用的那一个漩涡,是进化能力,还是……?” “是对力道和气流的控制。”黑泽忌面无表情地答道。“……也就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战斗方式。” 林三酒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卷走了自己的攻势、力道惊人的漩涡,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打出的那一个“尖刺”——如果她真正掌握了这样的战斗方式,是不是也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想到这儿,她只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酥麻了。 “你所的那一个尖刺,”黑泽忌将目光投向了“时空之旅”入口后的黑暗里,“其实并不准确。从你的描述上来看,应该是你那一击的力量,顺应了当时的空气气流,被风势所加成,造成了一股比寻常要猛烈得多的 ‘拳风’,这才击伤了那个亨利王。” “你这一击的意思对了,明你理解了这个战斗状态,但还只是处在一个初步阶段。” 话音刚落,黑泽忌向前踏出了一步,身体半转——那一种仿佛又快、又慢的奇妙感觉顿时再一次浮现了出来;接着,他伸出手臂一推。 这一推,其实速度不快。然而在纯触状态下体会这一个动作时,林三酒却如同发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样:黑泽忌的力量完完全全地随着身体动作而被推了出去,正好顺应了这一方地之间的势,与周围的气流一道形成了一股凶猛噬人的攻势,扑向了入口处的黑暗中—— “啊呀”一声,那个总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女管理员,便猛地被这股攻势给打了出来——黑泽忌显然是手下控制了的,她刚一摔出来,气流和力道顿时消散无形了。 “如果你含力不发,让这股力势在身边流动起来,也就成了一个漩涡了。当然,以你现在的阶段来看,离这一步还有很远——但是不管怎么,你已经入了门了。” 林三酒一面点头,一面若有所思地发起了怔——黑泽忌的并不是太好理解,加上之前由纸鹤传达给她的内容,她一时之间要思考的东西还真不少。 黑泽忌静静等了一会儿,忽然皱了皱眉头,朝门外看了一眼。 “喂,我要走了。”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惊得林三酒一跳,立刻回过了神。她瞪住了他,声音有点结巴地问道:“……怎么这么突然?你要去哪儿?” “你管我去哪儿,反正还在副本里。”黑泽忌的态度还是一样差,一脸的不耐烦——只不过这一次看起来,他好像是真的在避开一个自己很讨厌的东西似的:“……我不喜欢跟傻瓜打交道,这两跟你已经是破例了。从这儿起,你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你不是有什么人要找吗?赶紧走,现在往回走还能换路。” 虽然知道黑泽忌不可能一直带着自己,但这也实在是太叫人预料不到了——林三酒还愣着,不知道该些什么挽留他好的时候,对方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就出了门——女管理员尽管人还躺在地上,依然尽职尽责地喊了一句“玩家退出游戏,下一次请重新买票进入。” “哎,你等等!”林三酒不由叫了一声,刚追到门口,目光在外一扫,竟然已经不见了黑泽忌的人影。她一句“以后有事记得要用纸鹤联系”,就这么憋回了嗓子里,怔怔地想了几秒,也只好叹了一口气,有些茫然若失地踱步回到了女管理员身边。 ……接下来,要自己一个人打“时空之旅”了? 当她有些迟疑地在原地呆了几分以后,林三酒终于明白黑泽忌为什么会突然不耐烦地要走了。 “……噢,原来在这里啊。” 一群大概四五个人,形容各异、男女皆有的进化者,在她出神的时候,已经从青蛙之路上走近了“时空之旅”场馆的大门;一个为首的年轻男人探进了一个头,才扫了她一眼,就已经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 “你好,我是成长者联盟的阿科尔,你是林三酒吧?我们也找了你好久了。”(未完待续。) ps: 我发现我属于不能断的那类人,一旦断了两,感觉再连起来非常吃力了……这一章磨了很久还是有点不满意,要不是想着还没吃晚饭,恐怕又要磨到死线将至。 由于断了,这两大家给我的票和打赏都很多,我决定把这俩分开写感谢名单,今先写打赏,要不然作者感言500字肯定装不下了…… elseki,罪恶梦,谢谢你俩去年给我赏的和氏璧,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但简直就像是两前的事呢!讲真,不管我欠的债务压力有多大,一想到有人如此喜欢这本书,我就十分美滋滋……唉,都被你们给惯坏了。 以下是跨年的惯坏党名单:谢谢山田萌主的免加更大礼包,复出鸟、幽灵无心、松鼠家的蛋挞的个、芦苇年年的个、玛格丽特的绿眼睛的6个符和香囊、求你了我要吃辣条的10个、蛋孙5个、无恙啊的9个、爱吃牛角包的达利圆、草莓、冻醪的个、风止松犹韵、再见白石洲的个、河伯从鱼、未来呢、曰子不语的平安符,88477、卓绝公子的个、爱奔跑的胖子、aille咩、augusilk、不爱下楼的香囊! 哎呀整理名单累死我了,明再上从1月1号到发文时的跨年月票党们! 346 阿科尔的计划 当“成长者联盟”五个字一落入林三酒的耳朵里时,第一个有所动作的是她的骨翼。由无数根白森森的狰狞尖刺所组成的骨翼,如同层层开放的白骨之花,眨眼间便完全展开了;凶兽一般的力道刺破了空气,激荡起了星星点点的烟尘。 与此同时,她已经退后了一步,俯下了身体,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以 “时空之旅”的大门为界线,门外是一片明亮的午后阳光,在暖融融的光芒下,连空气中的灰尘都纤毫毕现;而林三酒所处的门内,却是一片凉凉的昏暗—— 从这一片阴暗里,她琥珀色的双眸亮起了一点点微光。 ……此时站在门外的五个人里,有一个棕发的女人看起来十分眼熟,正是跟她一块儿在木鱼百科论坛里被圣诞老人抓住了的成长型。 看到她,自然也就知道为什么这个叫做阿科尔的人,能够一眼认出自己了。 “怎么现在才来抓我?”林三酒冷笑了一声。她之前已经连续战斗过好几场了,此时一张脸上又是灰又是血,这一笑之下,显得一口牙异样地白。“……我都快等得不耐烦了,想来人偶师也是一样吧?” 阿科尔是一个高高瘦瘦、颧骨清晰的青年,整个身子都裹在一条长长的褐色披风里,只能瞧见下方露出的一双靴子尖。面对仿佛即将要择人而噬一样的林三酒,他微微退了一步。这才扬起了一个有点儿为难的笑容,轻声道:“林姐,你听我,你好像对我们有所误会。” 死死盯着他的一双浅淡瞳孔,没有丝毫变化;林三酒挑起嘴角,指了指棕发女人,语气平静:“你们从那个女人那儿听了我的所在之处,就特地换路赶来找我……如果不是为了抓我,我倒是想听听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从披风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拢了拢自己一头卷曲亮泽的短发。阿科尔这才慢慢地道:“……这件事。来可话长了。” 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棕发女人,笑道:“从蕾娃姐这儿,我已经听了,你们都是中了圣诞老人的控制。这才不得不进副本的。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圣诞老人认为我们成长者联盟和人偶师勾结起来了……所以只要一听你的存在。一定会把你送到人偶师手上的,是这样吧?” 林三酒微微眯了眯眼,没有吭声。 叹了口气。阿科尔将手收回了披风里,如同游鱼投入了水面,披风晃了一晃,瞬地又重归了平静:“……事实上,我们跟你的情况倒是很相似;你是被圣诞老人逼进来的,成长者联盟的大部分成员,也是被人偶师逼进来的。” “人偶师?他怎么能够逼你们这么多人同时进入副本?” 听见这个问题,年纪轻轻、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的阿科尔,脸上在这一瞬间泛起的愁容,倒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已经被生活压得疲累透了的中年人似的。 “其实我们成长者联盟,原本在十二界里就算势单力薄。”他苦笑了一下,继续道:“关于这个副本的事,本来我们是一点儿都不知情的……毕竟是个组织嘛。但是人偶师这个家伙不知从哪得来了关于这个副本的消息,得知了有一个什么终极大奖之后,他就打算进来一探究竟……想必到现在你也发现了,只有成长型能够在星空游乐园里存活下来吧?” 林三酒点了点头。 “对,一个专门为成长型打造的副本,可以是破荒头一回……这样的副本所给出的终极大奖,难道不令人动心?可人偶师虽然自己是成长型,但毕竟星空游乐园太大了,又有别的势力对这个地方很感兴趣,光凭他一个人,想头一个走到终点的几率实在是太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全是成长型的组织——也就是我们身上。” 在阿科尔到这儿的时候,除了那个叫蕾娃的棕发女人之外,另外三个大概也隶属于成长者联盟的男女,都不由露出了低沉的神色来。 “我们在红鹦鹉螺的人本来就少,在人偶师的一连串动作下,许多人借着转换世界的机会都趁机跑了,离开了十二界……加上有不知情而转换来红鹦鹉螺的,成长者联盟剩下的人,顶多也就十多二十个罢了。” “……那他是怎么逼你们进来的?” 话到这儿,其实林三酒已经有几分信了;她直起身子,慢慢地将骨翼收拢了一半。 再度苦笑了一声,阿科尔一抬下巴,一个一头黑亮短发的少女朝前走了一步,将自己衬衫下摆上的衣扣解开了几颗,随即一把撩了起来,露出了一片—— 原本,应该露出一片润泽的皮肤才对的。 然而此时代替皮肤,覆盖在她腹上的,是一片毫无生机、泛着塑料光泽的凉凉硬硬的东西——这种质地,顿时让林三酒想起了她在极温地狱里所见过的塑料模特。 “很显然,”黑短发的眼睛,顺着林三酒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的肚皮上,自嘲地“嗤”了一声道:“人偶师不但能把人偶变成人,反过来也一样可以呢。” 大概是不愿意被陌生人盯太久,女孩迅速放下衣服,甩了甩头发,神色又恢复了原状。 “这是一个开始,”阿科尔的声音听起来很苦涩,“如果我们不尽快赶至终点,替他拿到那个什么终极大礼包的话,这种塑料化会慢慢蔓延到全身……最后,就成了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具了。” “这……这是怎么办到的?”林三酒惊得脸色都有点白了,立刻问道:“你们成长者联盟不是有一对姓楼的兄妹吗?他们在哪?也被变成了这样吗?” “姓楼……?”阿科尔皱眉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地抬起脸:“你是楼野和楼琴那两个孩子吧?” 林三酒的心,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却仍然几乎可以是没有帮助。 “之前我还有点儿想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人偶师偏偏对他们两个孩子那么在意……现在看来,大概是因为你的关系了。他们两个才一传送回来,就嚷嚷着要在西格拉广场的接头点里等一个人……这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那段时间人偶师也早就开始了对我们的骚扰,我也就让他们去了。但是没想到,他们却就此失踪了——听我手下的人,那两个孩子是被人偶师亲自抓走了。” 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林三酒的表情沉了下来。 不管怎么打听。楼氏兄妹的消息总是到这儿就断了——看来眼下别无他法,唯有对上人偶师,才能找到两个孩子了。 但真正叫她感到害怕的是,楼氏兄妹消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万一。万一人偶师将他们都变成了人偶的话…… 当林三酒沉在思绪之中时。阿科尔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 等了一会儿。他有意重重地清了清嗓子,见林三酒果然顺势抬起了眼睛,阿科尔立即朝她微微笑了一下:“林姐。那两个孩子对人偶师没有威胁,一时半会大概还不会有生命危险。倒是你自己眼下所处的情况,有一点复杂……” “噢?”林三酒扬了扬眉毛,“怎么?” “毕竟明就是6号了呀。”阿科尔的语气,显然尽量放得很轻柔了:“蕾娃姐已经把关于圣诞老人的事都告诉我了……难道你忘了吗?” 林三酒顿时一凛——她是真的差点忘了! 在进园之前,圣诞老人清清楚楚地表示过,要他们几个人在6号那一一定要回到入园的地方见他,领取“礼物”——也即是他们自己的命;然而遇上黑泽忌以后,她一时间的心神全放在了学习战斗这件事上,竟没有留意几乎已经到了日子了。 “多谢提醒,我——” 不等林三酒一句话完,阿科尔已经垂着眼睛摇了摇头,打断了她。 “林姐不必着急,我之所以提起这件事,是另有原因的。”从阿科尔的行动风格看起来,他似乎在成长者联盟里的级别也挺高;当他话的时候,身后除了蕾娃之外的几个成长者,都只一声也不出地站着。“……你和蕾娃姐头一次来到十二界,很多事都还不清楚。圣诞老人虽然有很久都没露面了,但是我以前就对他的能力稍稍有一点了解——这么吧,不论如何,明你最好都不要出园去见他“。” “所谓的到了6号去领命,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圣诞老人每一次实施的 ‘许愿’能力,只能维持几的功夫——而我猜他之所以让你们一定要在6号出去,大概正是因为他的能力效果到明就结束了;你们一出去,他正好以领礼物的名义,重新再在你们身上实施一次能力。所以,只要挺过了明,林姐你就自由了。” 阿科尔皮肤虽然有些苍白,嘴唇却是鲜红的;他一口气完了一篇话,连颧骨处的几点雀斑也微微涨了红。 任何进化能力都是有它的局限的,即使强如圣诞老人也不例外……可以,阿科尔的话大概是有一定的真实性的。只不过…… 过了半晌,林三酒才冷冷地出声了。 “你这是在要求我拿命去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我也知道……”裹在长袍里的长脸青年叹了口气,“林姐如果不信我,再受一次许愿能力的控制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大不了再熬上一段时间而已。只不过,我之所以你的情况复杂,是因为每一次实施许愿能力的时候,圣诞老人都可以重新提出要求……假如再次受到控制,这一次你可不知道他会要求你做什么了。” 林三酒咬紧了下唇,没有话,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才好;想了一会儿,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问题扔在一边,盯住了阿科尔。 “……你跟我这些,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她并不傻。 假如阿科尔的话属实,那么他在得知林三酒的消息之后,完全可以对她置之不理——毕竟人偶师是要求他们早点拿到终点的大礼包,又不知道林三酒此时也在副本里,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些额外的事。既然大老远地来了,又给她提供了一个这么宝贵的消息,这可绝不止出于好心而已了。 对于林三酒的这个问题,阿科尔并没有露出半点异色来,显然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 “目的可有点儿难听了……实际上,我有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对咱们都有好处,并且必须需要林姐配合才行。” “你。” “从圣诞老人的口风听起来,他似乎是想找人偶师的麻烦……那么,咱们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帮他一把,让他顺利见到人偶师呢?”在来见林三酒之前,阿科尔显然是早就做足了准备功课——他所了解的信息之全,叫林三酒也暗暗吃惊:“圣诞老人明如果见不到你们,肯定要着急的;因为6号一旦结束,他就再也没办法操纵你们了。林姐,他是不是给了你一个东西?” 摸了摸口袋里的圣诞帽磁铁,林三酒有些犹疑地点了点头。 看来那个蕾娃,还真挺信任成长者联盟的,竟把外头的事都一五一十地了…… 阿科尔要过了那个磁铁,仔细检查了一番。 “虽然详细作用还看不出来,不过我猜,这应该是能够帮助圣诞老人定位、让他找到你的东西。”瘦瘦长长的青年将磁铁还给了林三酒,一边思考,一边慢慢道:“看来只要有这个东西,他就有信心能进来。这样的话,咱们不妨设一个套……找一个地方,把这个磁铁放下,再由我们来报一个假消息,把人偶师诓到那个地方去……当圣诞老人因为着急而进来找你的时候,他们自然就能碰面了。” 青年朝林三酒再次扬起了一个笑,从长袍中探出一只手,比了一个系口袋的动作。 “不管他们之间谁胜谁负,最后都会由躲在暗处的我们来收拾残局。林姐,你看这个计划怎么样?”(未完待续。) ps: 罪恶梦~本来以为今就要这么平淡地过去了,一刷新页面,发现你又送了我一个新年礼物和氏璧!这咋好意思呢!老让你破费……而且到现在也没还上……感动,真的谢谢你这么支持本文,我一定会好好写的! 这两的打赏党不多,谢谢ikasayu的个、面包牛奶的屋、幽灵无心、松鼠家的蛋挞、launel、三盏明灯、lily的平安符以及复出鸟的香囊~ 谢谢跨了年的月票党:夏梨殿下、橘子酥包、包子入侵的张、arielseki、aui、不死之王、无心夕颜、寐童、v_is、arrie00100、依乄然的张、颠儿颠儿、勇敢豆豆、鲁裕敏的张、年少之殇、彼岸青眉、平凡读者、谢令令谢、橙非橙、李胖喵、无智71的张、山野毛孩、若季然、我乃大罗金仙的张、书hu、李凝冰、谢风颜的张、楚雨晴、插队看热闹、05初秋、谢炎昭、fred、水果圈圈、l、朵猫猫、复明大使漫漫、鬼鬼de果果、妙脆角君君、蛋孙、轻舞书虫、danefly67、莱尔希斯图加特、发肥嘟嘟、航航是兔子、螃蟹毛的张、谢估衣、二枝、飞翔的猪猫的张~! 这阵容简直吓死我了,这明感谢名单不能攒…… 347 就是见不着 “……你们是不是智商有恙?” 当猫医生风度翩翩地回过头,冷静而礼貌地问出这一个问题时,灵魂女王觉得它的杀伤力比林三酒的脏话还大多了。 作为一个生物意义上的族群女王,它倒没觉得自己在族人面前受到了侮辱;只是一时间竟有点儿不知怎么回答好,顿了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应道:“你、你这个东西不好弄啊……” “躲到一件斗篷底下这个动作,你们觉得很难啊?”猫医生语气温柔,每一个字儿都带着高贵的风度,却没有把嘲讽隐藏得很好:“……穿着人皮挤不下,你们不知道把人皮脱了吗?” 如果此时有人正行走在“大熊之路”上的话,就会发现路边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形状歪七扭八的“大青虫”,不但表面起伏不平,还从青绿的布套下面支出了好几条人腿——“大青虫”朝前艰难地爬了一会儿,两只缝上去的布眼睛就碰到了一个支架的架腿。 “……又没成功!” 胡苗苗一头从青虫布套底下钻了出来,雪白的眉毛胡须都立着,一双绿眼睛里透出了一股火气;它一眼也没瞧身边写给入园玩家的告示牌,转头朝后头正从布套里爬出来的一群灵魂喝道:“你们还行不行了?不行我可就自己走了!连个玩偶装都穿不好!” 面对猫医生的批评,一群灵魂彼此互相看看,一时间连辩解也有点儿没词了——自从胡苗苗掏出了这件叫做【我真的不是目标】的特殊物品以后。这已经它们第三次看见这个告示牌了。 灵魂女王张了张嘴,不甘心地扫了一眼,看见牌子上果然又是一模一样的“欢迎58号、6号、6号、64号……玩家”的字样,甚至连它们的照片也挂在上头以后,它只好压低了声气道:“……医生,你这个布套太了,我们足有十多个人呢。” 胡苗苗冷笑一声,上前伸爪在大青虫上一拍,布套顿时应声缩成了一块手帕大,被它踩在了前爪下:“——看见了吗?它原本只有这么大。我已经给你们放大了不少了。接下来自己想办法!” 【我真的不是目标】 不管是多么丧心病狂的疯子。或翻手云覆手雨的高强进化者,恐怕都不会好端端地突然去攻击路边的一块石头,一棵草,或者一只蚂蚁。一位怂人不禁将念头动到了这一点上:假如我能伪装成一个这样的东西。谁也不会把我当目标。那我不就安全了吗?于是这个神奇的玩偶装便应运而生了。 效果:能够将一个智慧生物的外观、体形。都转化成一个不起眼的样子,让人以为这不过是一只蚂蚁、一片灰尘,或者是别的什么指定物件。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一旦成功容纳进这件玩偶装以后,不但行动速度会大大下降——你也没有见过一块石头日行千里的吧——而且还失去了攻击和自保的能力,不能使用任何特殊物品。再想钻出来,可就要花好大一番功夫了(脱离时间为强制5分钟);所以,请千万不要被人察觉哦! 眼下这个情况,只要猫医生一行人一被察觉,在它们前方的路上一定会马上多出一个给新玩家的告示牌——正是当初林三酒和灵魂女王见过的那一种。 低声商量了一会儿,一群灵魂终于不情不愿地承认:看来不脱人皮是进不去了。 脱下人皮,就等于露出了脆弱的本体;等需要的时候,再想找一件人皮穿上可就不容易了——也难怪它们一个个儿地都不愿意。 十多个已经成了人形的灵魂,就算脱下人皮,一时半会也不能恢复成初始大;在猫医生惊讶而充满兴味的目光里,一群灵魂不得不在风中等了好半,这才一个接一个地被ayu收进了身体。 “哎呀,没想到你们居然是这么奇妙的生物,”猫医生的火气早就没有了,将忍不住碰过灵魂的一只爪子在地上蹭了蹭,擦干净了肉垫以后,它才有点儿满意地:“……现在就你们两个,应该不难了。” 灵魂女王和ayu的目光从地上堆叠起的一摞人皮上扫了过去,表情仿佛还有一点儿心痛。不过没有多什么,它们乖乖地按照胡苗苗的吩咐钻进了布套里——这一回,缩短了一半多的青虫布套顺利地容纳下了两人一猫,瞬地变成了一副软软滑滑的虫子模样,游进了草丛里。 路上的告示牌,在“青虫”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猫医生和一群灵魂刚才所在之处,其实仍处在“大熊之路”的开端,离门口并不远,一回头就能看见那个城堡似的大门;在“大青虫”迅速地向游乐园内滑去以后没过多久,另几个人影从另一条路上疾奔了过来,停在了城堡大门的旁边。 “咱们就躲在上面吧。” 一头棕发、身材瘦得仿佛捏不出一两肉的蕾娃,面无表情地朝林三酒了一句。当她开口话时,嘴角旁长长的皱纹就会一下子深下去,让她看起来平白老了好几岁。在末日世界里挣扎存活下来的人,看起来往往都会比实际岁数显老;像林三酒这样有一次基因再造机会的人,可不是哪儿都有的。 “上面?” 林三酒仰头看了一眼高大的、城堡型的大门。这个入口做得十分逼真,站在门口的时候,几乎真的就像是身处一堵城墙一样。绿油油的一片常青藤,蓬勃地从墙上垂挂了下来,遮挡住了大半墙面。 “就那个——我不知道它叫什么——那个弓箭手呆的地方,应该可以藏人。”蕾娃抬手指点给林三酒看。随即朝她们身后跟来的成长型也点了点头。 一把拽住了常青藤,试了试它的韧度,林三酒和另一个叫做扎格格的成长型,一起跟在蕾娃了身后,朝墙头爬了上去。 ……遇见阿科尔已经是昨的事了。 在听过了他的建议之后,林三酒仔细考虑了一晚,始终没有拿定主意,终于还是决定先来看看情况。 按照阿科尔的法,圣诞老人把他们骗出来,只是为了再一次实施许愿的能力而已——对于这一点。她根本也不好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好在除了林三酒二人和已死的逸东之外。还有另一个男性成长型,在进了游乐园以后就失去了联系。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年轻人大概会在今出园,按约定去见圣诞老人。 这么一来。跟在他身后瞧瞧到底会发生什么。就成了林三酒眼下最好的选择。在了一通她压根没记住的原因之后。阿科尔也派了一个成长者联盟的成员,随同她们一起过来了。 藏好了身形之后,几个人静静地在日头底下等了一个多钟头。终于瞧见从远远的“大熊之路”上走来了一个人影。 那人走得不快,仿佛每一步都有千斤重似的,在林三酒心急如焚的目光里,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慢慢地挨近了大门。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的五官、发型、衣着无一不眼熟,正是和她一起被抓来游乐园的第四名成长型。 年轻男人一步踏进了大门里,身影立刻从目光范围里消失了;过了一会儿,他又从门另一端露了头。 大门以外的石头滩上,依然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第四个男人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安,在石头滩上来回转了好几圈,终于呆呆地站住了。 在一共四双焦虑的目光里,石头滩恍如不觉地平静了大半的功夫;别圣诞老人了,就连一条蹦出水面的鱼都没有。 当林三酒终于开始怀疑圣诞老人不会再露面的时候,猛然间从远方的海面鼓起了一股旋风——水面骤然爆破开来,在空中碎成了一片雪白的浪花;紧接着,一辆金色雪橇车便冲了出来,重重地落在了石头滩上。 一个一身绿的庞大身影,像是卡住了似的挤在雪橇车的牵头——目光刚一落在圣诞老人身上,林三酒顿时屏住了呼吸。 在纯触状态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旁二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呼吸——毕竟圣诞老人高深莫测,谁也不好他到底都有些什么能力;如果可以,蕾娃和扎格格都恨不得把体温也完全降下去才好。 这一点他们做不到,但对身体的控制已经上了一个新台阶的林三酒却可以。浑身的血液流速在她的有意控制之下,逐渐地慢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她脸上便泛起了青青白白的颜色,好像在冬的户外里冻了太久似的,身上明显地凉了。 或许是他们的努力起了效果,远处石头滩上的圣诞老人迅速从雪橇车里钻了出来,四周张望了一圈,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城堡大门上还藏着三个人。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第一声怒吼,透过圣诞老人特有的浑厚、却滑腻的声线,响亮地在石头滩上回响了起来。那个男进化者好像了些什么,林三酒没有听清;只见他向前走了两步,圣诞老人立刻拧过身子,朝他慢慢地歪过了头。 每当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圣诞老人那一捧蓬松卷胡子后的人头,看起来都仿佛要掉了似的诡异。 “他们在什么?”蕾娃忍不住用气声低低地问道,“……我一点都听不清。” 林三酒咬住嘴唇,没有回答。在这个距离上,除了一点模模糊糊的人声以外,她几乎也什么都听不见——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圣诞老人的声音忽然变得甜蜜滑腻了起来,连嗓门都低了下去。 远远地,只见那个男进化者忽然摇了摇头,忙后退了几步,从背影看起来仿佛有些仓皇。 高大肥壮的圣诞老人立刻朝前踏了一步,依旧死死地跟住了他;一蓬大胡子抖了几抖。他仿佛笑了一声—— 紧接着,那个男进化者突然转头就跑。几乎可以是慌不择路,他一眨眼间就扑进了游乐园的大门里,身影快得都虚了;然而圣诞老人却没有动,只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正当那个男进化者一头冲向“大熊之路”,眼看着马上要从视野里消失了的时候,圣诞老人忽然动了。 那一瞬间,他彻彻底底地化作了一片绿影;圣诞老人速度快得仿佛已经跨越了空间的物理障碍,还未等林三酒反应过来,他已经冲近了男进化者身边——在她悚然而惊的同时。那个男进化者的人头已经远远地飞了出去。 ——不是从腰中间炸开的死法! 林三酒浑身一阵战栗。不上来此时是害怕还是一阵解脱后的轻松。如果那个什么许愿能力仍然有效的话,圣诞老人何必非要换个方法杀人? “太好了!”身边的蕾娃也忍不住吐出了低低的一句。 看来阿科尔的都是真的…… 林三酒暗暗地喘了一口气,目光仍然紧紧地盯在圣诞老人身上,不敢有丝毫放松。 为了追杀目标而一头冲进了游乐园的圣诞老人。此刻站在无头尸体的旁边。看起来像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心。毕竟对于非成长型来。星空游乐园可是一个有死无生的地方……他谨慎地、一步一步地朝“大熊之路”走去,在即将脱离林三酒的目光范围时,顿住了脚。 一个告示牌不知道何时立在了圣诞老人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告示牌上写了什么,林三酒可是熟悉得很。 眼看着圣诞老人低下身子,读起了告示牌上的文字,她隐隐约约地不知怎么开始有点儿心慌起来了。 好像忘了一个事…… “玩家,玩家!”正当她浑身不舒服的时候,猛然从远处爆发起了一个如同枪炮似的怒吼,在圣诞老人“啊啊”的愤怒叫喊里,含混不清地混着几个字句的片段:“……你们成长型!好好!等着瞧我的——” 在这一秒,林三酒浑身汗毛直立,顿时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件什么事—— 下一秒,她以最快的速度掏出了那个圣诞帽磁铁,用尽全力将它朝石头滩的方向远远扔了出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远处圣诞老人的身影猛然化作了一道绿光消失在了空气里;紧接着,从还没落地的圣诞帽磁铁上的半空中,豁然爆出了一个庞大的人形。 “快走!” 林三酒朝身边还没反应过来的蕾娃二人吼了一声,转身就朝墙后的弹射了出去。 明明刚才石头滩上还没有别人,但转眼间自己用于定位的圣诞帽磁铁却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圣诞老人双脚还没落地,已经意识过来了是怎么回事,登时一双眼涨得血红,怒吼声从城堡大门外震耳欲聋地炸响了。 林三酒的一颗心几乎都快扑出了腔子。在这种心神不宁的状态下,她的纯触自然是早就已经退了出来;在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敢想,只能将全副心神放在脚下,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在进入第一个场馆以前,她都不能算是安全的! 肺里的空气早就稀薄得灼人了,林三酒一头扑向了来时的青蛙之路,在即将冲入“碰碰车”场馆之前,她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 当属于圣诞老人的一只大手几乎碰着她的后背时,林三酒一个纵跃,合身扑进了场馆大门里。 ……与此同时,在大熊之路上,一条毛青虫正不急不忙地游走在路上。 在游乐园的眼中,这条毛青虫是一个外来的、毫无智慧的生命,因此一路上连一个游乐项目的场馆也没有出现——倒是几乎把猫医生给走得无聊了。 “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可没有见过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生命体。”跟在它身后爬行了一路的灵魂女王,在猫医生开了个话头以后,忍不住开口道:“……不光是你这样拥有智慧的动物,就连刚才那个从咱们身边路过的男的,也是个以前没见过的物种。” “什么?”猫医生撇了撇耳朵,歪头回想了一下。它们刚才的确跟一个男进化者擦身而过了,对方也看见了这条大青虫,不过他果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继续前行了——不管怎么想,那个人看起来都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人类进化者而已。 “不不不,”灵魂女王似乎很高兴猫医生也有不明白的事,咝咝地低声道:“……那样的人,我之前也见到过;似乎原本是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人偶。哎,我们也不能吸食那样的……”(未完待续。) 348 不管咋样就是见不着 当林三酒弯下腰,深深地往肺里灌了几大口空气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从身体各处泛起来的酸意。为了逃过圣诞老人,她刚才一瞬间爆发的速度极其惊人,以至于在停下脚以后,腿肚子都还在发抖—— 比圣诞老人先动身了十来秒的时间,却还是差点被追上了…… 蕾娃和扎格格二人,早就在奔逃的过程中失散了,不知道是走上了哪一条路,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听着自己“咝啊、咝啊”的喘气声,林三酒直起身子,目光越过碰碰车赛场,朝门口扫了过去。 一身幽绿的圣诞老人,此时一动不动地站在场馆门口的边上,笼在了大门所投下的阴影里;在仿佛即将要化成一片的浓绿影子里,一双雪白的眼睛正死死地黏住了林三酒。门框将他眉毛往上的部分都遮住了,当眼珠在阴影里轮下来的时候,好像马上就要滚出眼眶来似的阴森。 面对这样的圣诞老人,林三酒的目光也丝毫没有躲闪地迎了上去——她挑起一边嘴角,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抬脚便进了身边的一辆碰碰车。 圣诞老人顿时眯起了眼睛,脚下动了动,似乎想要进来;在林三酒心一提的同时,他却立刻又顿住了动作。 二人对视着僵持了几秒钟以后,当穿着f1赛车服的老太太毫无气力地按下开始按钮后,圣诞老人终于阴阴地笑了一声。转身便消失在了场馆大门外。 猛然呼出一大口气,林三酒跌坐在了碰碰车座位上。 刚才她的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圣诞老人刚才那一转身,她差点连心跳都停了一拍。 虽然星空游乐园是为了成长型预备的,但毕竟其中规则含糊、不清不楚的地方太多了:两个成长者同时进入一场游乐项目时,以战力高的那一个为游戏的难度标准——但如果圣诞老人也进来了的话呢?是以成长型的水平为难度标准,还是以战力更高的非成长型为准? 若是后者的话,恐怕林三酒先要吃一个大亏不可。 当抗衡星空游乐园时,圣诞老人大概只能有死无生;但在他倒下以前先拖死林三酒,恐怕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二人的实力差距在那儿摆着。实在太过悬殊。 幸亏圣诞老人不了解情况。见她入了场以后投鼠忌器,到底还是没有跟进来…… 现在的林三酒,只能暗暗祈祷阿科尔的话是真的:她之所以现在还活着,是因为圣诞老人的能力效果到今就结束了;假如她在今结束之前必须拿到“礼物”的话。那么林三酒也跟死人没有两样了——这种情况下。圣诞老人是绝对不可能再把“礼物”给她的。 碰碰车比赛她已经玩过好几次了。此时没有黑泽忌在,当然更加轻松——转过车子,林三酒避开了另一辆碰碰车。心思又忍不住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那个绿圣诞帽磁铁,看来也是一件特殊物品,能够将圣诞老人从别的地方,“吸”到磁铁所在的那一点上——按照圣诞老人的计划,他大概是想用它规避路上所有的游乐项目,直接到达林三酒的所在之处…… “如果我是圣诞老人的话,”在打完了第一局之后,林三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借此整理思绪:“……费了这么多事才走到了这一步,肯定不会就此罢手。那么……接下来我大概会把磁铁捡回来,在入口处守株待兔,换一个成长型,让他带上磁铁……” 但不管怎么,在确定圣诞老人的能力失效以后,这些就统统和林三酒没关系了——甚至包括成长者联盟阿科尔的计划,也跟她没有关系了:只要在这帮人之前找到人偶师,问出楼氏兄妹的所在之处,那么林三酒就终于能从这个星空游乐园副本里脱身了。 至于什么阿科尔、人偶师、圣诞老人……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好了。 大概也只有黑泽忌,才会认为这儿是一个既能锻炼战斗力、又能吃到各种甜食的堂了吧。 在战力上升之后,三局碰碰车游戏的难度也相应地提高了;但是林三酒可是打过“黑泽忌”难度的人,自然也没花多少功夫,就将整个游乐项目打通了关。 “恭喜你获得了46个体力值,”老太太垂着眼皮给她加上了0点通关奖励,“……接下来要换路吗?” 顿了顿,林三酒来了一点兴趣。 “我能换到什么路上去?” “游乐园内的其余11条路,每一条你都可以去。”老太太看起来永远是一副缺少生机的样子,打着呵欠:“……不过你只能换到第一和第二个游戏项目之间的这一段距离上。” 剩下的11条路,每一条都是由一个动物或者什么卡通人物来命名的;光从名字上看起来,林三酒一点也分辨不出它们到底彼此间有什么区别。 “那我随便选一个吧——”她有点儿犹豫地想了想。上次见到阿科尔就是在这条青蛙之路上,现在她磁铁也丢了,跟圣诞老人大概也没关系了,那么多一事不妨少一事,避开他们一行人算了:“……大熊之路,啊不,算了,还是鹅之路好了。” 那一个被圣诞老人摘了人头的成长型,正是从大熊之路出来的……林三酒想道。这就等于那个死掉了的成长型,已经帮她探过一次大熊之路了…… “好,换到鹅之路。” 老太太声音缓慢地重复了一次,在她的操控下,碰碰车场馆的后半部分墙壁再一次徐徐地打开了——隆隆的声音里,投下了白亮的光;一条装饰风格明显不同、铺满了细白方砖的走道。在户外叮叮咚咚的广播音乐声中,从视野中延伸了出去。 不管经历过多少次,林三酒依然深深觉得,副本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在“鹅之路”上,连空气闻起来都不一样了。甜甜的蛋糕香气,混着烤辣肠的鲜香味道,一路飘漫了很远,也不知道卖这两样食的店家到底在哪儿。与“青蛙之路”不同的是,这条路上有不少书店、杂货店以及化妆品店,真叫人想不明白它们能做什么用。 顺着“鹅之路”走上五分钟。林三酒还没有瞧见下一个游乐项目。 经历了前两的战斗。她此时积累了一身的伤;战斗时肾上腺素激升,这些伤痛也都被掩藏得感觉不到了,如今一平静下来,好像每走一步路都要费尽了力气似的—— “咦?”当林三酒在心里哀叫了好几声以后。没想到她一抬眼。就看见了一家来得恰到好处的店面。“这是…… ‘治标不治本’药局?” 在一个烤玉米的摊子后头。蓝白相间、装修清爽的一家药店,正好从摊子后面露出了半个门面来,一个蓝色的大十字。和“治标不治本”五个大字,也不上来是哪一个更显眼。 “……谁起的这种名字啊,”林三酒一边嘀咕,一边有点犹疑地推开了门。“真的会有生意吗?” 不过不管怎么,她这笔生意还是上门了。 药店里倒称得上窗明几净,一排排的药架子列得整整齐齐,却似乎没有人在的样子—— “欢迎,请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呀?想找什么药?” 连纯触状态都没有发觉丝毫异样,从药店大堂的角落里忽然亮起了一声热情的招呼;一个套着一件白大褂、身手灵活的胖子迅速从药架后面钻了出来,在完全静止的气流里,满面带笑地朝林三酒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是人吧。 “……要哪里不舒服,那可就多了。”非人生物也见了不止这一个了,林三酒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目光在身边的药架子上扫了一圈——她此时站的地方也不大对头,入眼处尽是一些什么“雄风丸”、“肾宝胶囊”之类的东西,价格还很不便宜:“……你是医生吗?” 胖子一听,顿时叹了口气,絮絮叨叨地开始起来了:“唉,我倒正用得上一个医生呢!这个破地方,想招一个医生太难了……本来大熊之路上有一个来着,这一转眼又不知道去了哪儿……” 林三酒一边想着自己身上的伤,一边来到了外伤药的架子前;听他话也是心不在焉的——但胖子的话音未落,她伸出去拿“续骨油”的手突然顿住了。 “……你大熊之路上有一个医生?” “对啊,”胖子的目光跟着落在了续骨油上,立刻把话头给忘了,朝她笑道:“哎呀,这个可好!你是身上有骨头断了吗?哪儿,是肋骨吗?噢噢,那么内脏也受到了震动了吧?诶,不是我,这个只要抹上十分钟,你就能感受到骨头重新生长连接了……” 副本里卖的东西,当然不会是平常药物—— 在林三酒意识到她拿在手里的是一个特殊物品的时候,她也意识到了另一个非常惊人的问题。 “那个医生……是一个玩家吗?” “噢,那当然了。我们游乐园里这么点人我都认识,可没有医生——不过那医生大概离开了,现在不在园里了。要我,你也用不着医生,”胖子并没有放弃推销的努力,热情地拎来了一个筐:“……看看,本店新开业庆祝,全场九折,这个续骨油我只收你41个体力值!不贵吧?” 这家店里没有价格标签,但胖子一口叫出来的价格,却恰好只给她留下了一个下一个游乐场馆的门票费用……林三酒捏住了装着【续骨油】的盒子,眯起眼看了他一眼,没有动。 十二界里人这么多,要来了一个以医生为职的人,也实在不奇怪——她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这几句话的功夫,胖子在字里行间泄露出来的讯息。 “……啊呀,40个体力值有点贵啊,”林三酒吸了一口冷气,好像因为这价格而吃了一惊似的:“我还打算去买根烤辣肠吃呢……毕竟受伤了不吃东西可不行。” 胖子眼巴巴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药,有点儿为难:“我们这儿可不议价……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噢,我也没不买嘛。” 女人手指里晃悠着的【续骨油】,一荡一荡地就是不往筐子里掉,“老板,你这个药呢,我要了……但是41个体力值光买这一个药,有点不大划算,你再搭我一个东西吧。” “搭、搭个什么?”胖子开店以来,大概也是头一回遇见跟副本生物讨价还价的,表情也有点愣。 “你刚才大熊之路上有一个玩家是医生,但是现在不知道哪儿去了……”林三酒冲他一笑:“也就是,即使不在同一个区域,你也知道游乐园里某个玩家的动态和位置,是这样吗?” 胖子的笑容像冰雪一般,渐渐地从脸上融化消失了;他抿着嘴,一声也没吭地盯住了林三酒。 林三酒把这个反应当作了默认,笑容又大了一点儿。 “既然能知道一个玩家的位置,想必没有理由不知道其他玩家吧?可别告诉我你只能检测到医生……我可不信。” “好吧,”在她的目光下,胖子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突然一下垮下了肩膀,“……你想问哪一个玩家的消息?但是你必须先买了药,我才能告诉你。” 林三酒心脏怦怦一跳——她猜对了! 看来这个星空游乐园中可待发掘的东西,远远不止公告牌上表面的那一点规则而已…… 按照胖子的要求,她眼也没眨地买下了【续骨油】,随后斟酌着词句问道:“……这个人我有好几年没见着了,不太清楚他现在外貌什么样子。不过他自称人偶师,是一个大概这么高的男人……你知道他的位置吗?” 在她尽可能地将人偶师的外形描述了一遍以后,胖胖的药店老板平静地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未完待续。) 349 加入不良少年团的林三酒 “入场门票为5个体力值,谢谢。” 一位扎着马尾辫、下颌略方的年轻女孩坐在玻璃窗后头,见到林三酒朝她走近时,抬头了一句。 经历了两个游乐项目,这是林三酒遇见的第一个模样正常的“售票员”——年轻女孩看着大概二十多岁,对工作不是很有兴致的样子,宽宽的肩膀将一件写着“星空游乐园”的制服撑得紧紧的。 “要买票吗?”女孩见林三酒没动,催促了一句。 林三酒抬起眼睛,目光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场馆建筑上扫过了一圈。这个场馆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新建起来的仓库,通身是刷了白漆的铁皮板子拼成的,在红瓦屋顶下有一排得像气窗似的窗户,看起来与它的售票员一样平淡无奇。 “我想问一件事,”林三酒迟疑着伸出了手腕,“……这个是什么游乐项目?” 与前两个游乐项目不同的是,这一个场馆上连一个字也没有;要不是它的出现切断了“鹅之路”,只怕林三酒真要以为这是个仓库了。 受到了与胖子药店老板那一段交谈的启发,现在她每遇见一个游乐园的“工作人员”,都会抱着不知道能打听出什么的心思,主动上前话。 “这儿是一个观光项目,”女孩子在她的手腕上扫了一下,“这儿是入口,你进去以后,再从出口走出这个房子,第一局就结束了——哦。你只剩5点体力值了啊。” 收回了手,在林三酒有点儿疑虑的目光里,卷帘门“哗啦啦”地升了起来,露出了一片灰暗的地面;开启了纯触状态,她朝前方踏出了一步。 多亏她在药店买了一瓶【续骨油】,此时林三酒身上重一点儿的伤,也差不多都快好了。被打断的骨头果然正如胖子老板所的一样慢慢接了起来,五脏六腑也不再随着激烈动作而翻腾了;甚至连被黑泽忌打碎了一块的骨翼,也沾光抹上了一部分【续骨油】,眼看着也在缓慢地恢复着……与几分钟之前相比。现在她在面临新项目时更有底气得多。 不过真正叫林三酒暗呼幸运的。还是从胖子老板那儿硬“搭”来的讯息—— “你打听的那人,我正巧知道,”当林三酒买下了【续骨油】以后,胖子老板还挺守信用。果然一五一十地了:“他自从进了游乐园以后就一直独来独往。偶尔与别的玩家有接触。时间也很短。今早上这个玩家从上一个游乐项目里出来之后,就转到了南瓜之路上。” “在南瓜之路的什么位置?”林三酒立刻问道:“他到第几个游乐项目了?” “每一条路上的项目数量是不一定的,”胖子老板顺势又告诉了她一些新讯息:“……他在之前的那一条路上打通了多少项目就不了。反正在南瓜之路,他才刚刚走向第五个。” 林三酒一愣:“先到达终点的人不是可以拿到礼包吗?那有的路项目少有的路项目多,这样岂不是很不公平?” “项目少的路上,花费的时间往往也更多。”胖子老板一笑,显然有很多话还没有明白,就转了话头:“再,玩家还可以换路呀。” ……不管怎么,人偶师比她先进来这么长时间,却才到达了第五个项目,这么看来,他之前大概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手脚——这对林三酒来倒是一个好消息。 她现在与人偶师之间相隔了两个游乐项目,她必须得抓紧点儿才能赶上对方的进度了…… 想了想,林三酒又尝试着问了胖子店老板一些别的问题,不过结果也算是在她意料之中——除了神神秘秘地了一句“游乐园里有趣的地方还有很多”之外,他再也没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连下一个项目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从这个仓库似的建筑风格来看,恐怕这些“工作人员”不是不知道,只是在故弄玄虚而已吧…… 林三酒在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将身子没入了卷帘门后的空地里。 几乎是才一走进来,卷帘门就“哗”地一下滑了下来,重重地在她身后合上了,顿时林三酒眼前只剩下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在纯触状态下,林三酒的身体发肤都警觉地清醒着,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可疑的动静——然而身周的气流静静的,丝毫没有波动,好像这个空间里的活物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刚才的售票员,这儿是一个什么“观光项目”来着…… 在确认了前方一步是安全的以后,林三酒朝前踏了一步。 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动作,身周的空间猛然一下随着她这一步而活转了过来——随着“啪啪”的一阵电响,一阵熟悉的白光连着闪了几下,黑暗终于像浸了水的画片一样从她身边褪去了;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林三酒微微地眯了眯眼,紧接着她的鼻腔里也扑进来了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在喷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消毒水里,还隐隐地混着一股似乎在哪儿闻过的臭气。 睁开眼,在她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 雪白的墙壁在腰间的高度涂上了一层浅绿,被划分为上白下绿两个色块,一路顺着走廊蔓延到了目光的尽头。昏白的日光灯吊在头顶上,每隔几个就有一个坏了,垂下来的灯管在一闪一灭之际,还在顽强地发出“吱吱”的电流声。 脚下的木地板由于年头长了,已经在木块边缘泛起了黑,有的地方还翘了起来;走廊两侧的房间,每一户都紧闭着大门。 每一扇深红色的木门上,都挂着一个的金色号码牌。按照“10”、“10”的顺序排了下去,似乎是房间号。有的门口铺了一块满是灰尘的地垫,有的放着几双旧鞋或挂着一个已经干了的花环……怎么看,这儿都像是一个普通的廉价公寓的走廊。 林三酒有些茫然地四周看了一圈——把纯触和【意识力扫描】都用上了,她发现这条走廊里似乎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一所旧公寓,有什么好观光的?” 嘟哝了一句,林三酒顺着走廊朝前走去。 ……那个售票员的话不清不楚,也不知道怎么走才是出口;既然身后的卷帘门已经消失了,变成了一堵墙壁,那么她也只有眼前这一条路了。 走廊里一片死寂。静得几乎能够让人产生幻听。 即使以林三酒的灵敏来。她每落下一步时,依然会在这片寂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嗒”,被四周空荡荡的墙壁放大了许多倍,听起来清晰异常。 即使已经提起了全副注意力。她也没有从任何一扇门的后头听见一丁点响动。 走廊很快就触到了头。在尽头处。是一条通往二楼的木楼梯。踩起来“吱嘎吱嘎”地直响。 既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莫非观光项目,真的只是观光而已?”林三酒一口气把这两层楼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也有点纳闷了:“……这个游乐园是有点儿随心所欲,搞不好真的就只是这样呢。” 然而当她刚刚踩上了第三层楼的最后一级台阶时,林三酒顿时一凛。 她终于听见了一点儿动静了。 节奏又重又快、十分吵闹的摇滚乐声,隐隐约约地从走廊尽头的某一间房后传了出来,夹杂着偶尔一声高声的叫嚷笑闹,听起来似乎属于一群年纪很轻的少年人——走近几步,声音就更大更清楚了:大笑声、“咚咚”的脚步声、含糊不清的话声,一下一下撞击着公寓门,显然住在这扇门后的,并不是什么在意邻里礼节的人。 犹豫了一下,林三酒伸手敲了敲门。 既然这个游乐项目把她安排到这儿了,那么她还是顺势而为吧。 头几下敲门声迅速淹没在了门后一片杂音里,半晌也没人来应门;林三酒加重力气,又是砰砰几下,几乎把门都震得摇晃了起来,这时才听见一个女孩子在里头叫道:“……谁呀?真讨厌……喂,你去开门!” 一个拖沓的脚步声踩到了门后,黄铜把手刚刚响了一下,深红木门顿时一下被拉了个大开——一股白色烟雾顿时扑了出来,烟味、酒气和一股特殊的草叶燃烧的味道,一下子渗透了林三酒的鼻腔。 “你……你是谁?”一个浅黄色头发的年轻男孩,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舌头好像也有点儿不太灵活了:“你找、找人啊?” 只瞧了他一眼,林三酒就知道这个大概不会超过十七岁的男孩,刚才一定是在吸大-麻。 “我问个路,”她冷静的模样,与男孩身后的一片狂欢看起来非常不相称:“……请问这幢公寓的出口在哪里?” 垂着眼皮,年轻男孩的嘴角在药物效力下不自觉地挑起了一个弧度,笑得跟个傻瓜一样:“啊,啊哈哈,你这人,你在公寓楼里也能迷路呀?” 被谁也不想被你…… 林三酒的目光从他身后迅速扫了一圈。几个少年男女软软地瘫在沙发上,每一个都一脸倦容,叽叽呱呱地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门开了以后,音乐声听起来更加震耳欲聋,从头到脚地淹没了几个正在跳舞的年轻人——一地的酒瓶、烟头、各种食物的空盒子和污渍,把地毯浸得斑斑点点。 “所以,出口在——” “喂,你们过来看啊,这个人在楼里迷路了!”还不等林三酒将一句话完,浅黄色头发的男孩忽然回头喊了一句,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毫无预兆的大笑,甚至不能自持地弯下了腰。 这有什么好笑? 不过……林三酒以前也见识过这样的人,药力一上来,他们看着什么都觉得好笑——她抿了抿嘴唇,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让她进来!”一个女孩子在笑声里猛地喊了一声,似乎就是刚才发号施令的那一个;她穿着一双脏兮兮的匡威布鞋跳上了沙发,一脸兴奋:“……你们看,她背上还有个道具呢!进来进来,一起喝杯酒!” 拉着一张脸,林三酒忍着满心的不舒服走进了房间。 大—麻充分燃烧后的气味,在房间里闻起来更浓烈了;为了免得自己也受到影响,她用【防护力场】包住了口鼻——这事儿她在灵魂女王身边时干得多了,此时倒是驾轻就熟。 挑染了好几条粉紫头发的女孩儿,“腾”地跳到了林三酒身边,笑起来时露出了一口白牙。 “我就是想问问出口在哪儿,”林三酒的纯触状态此时简直几乎是等于无用的,“……我不干涉你们,告诉我我就马上走。” “着什么急?”女孩儿似乎对她起了很大的兴趣,一把将她拽到了一边,“见到就是有缘,来坐,喝杯酒。” 一个戴眼镜、弹吉他的少年,猛然在旁边旁若无人地唱了一声。 “别管他,你你,”女孩儿手脚利落地给林三酒倒了一杯威士忌,“……为什么背着这个东西呀?” 盛着威士忌的玻璃杯子,看起来脏得可疑,几乎不再是透明的了——林三酒攥住了杯子,此时心里仍然是一片茫然。 按理来,公寓大门应该是在一楼才对;问题是她就是从一楼上来的——这帮放浪形骸的少年男女,是她一路上除了楼梯和墙壁之外见到的唯一的人了。 看样子,这些少年男女应该是打通第一局的关键才对。 “你们……这样,没有人管吗?”林三酒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尝试着曲线救国:“这栋楼里其他的人呢?” “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干嘛,不过这栋楼里想要什么都有,我们当然要及时作乐了。”女孩儿耸了耸肩膀。当林三酒挪开了目光以后,她眼珠慢慢地转向了林三酒的方向,几乎陷进了眼角里;露出了一口白牙,她笑着:“……反正自从进来以后,我们也一直没有找到出去的路。”(未完待续。) 350 请不要随便敲陌生人的门 “滴答、滴答”的水声,一下接一下,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听起来异常响亮。日光灯在头顶上时不时地一阵忽闪,让人的视野也跟着一明一暗,好像随时都会彻底陷入黑暗中一样。 疲惫地呼了一口气,林三酒伸手去拧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她现在十分需要往脸上泼一点儿凉水;然而在“吱嘎嘎”地响了两声以后,干涸的水龙头里什么也没有滴出来。 抬起眼睛,她盯住了镜子里的自己。 在忽明忽暗的日光灯下,镜子里的她看起来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后的骨翼森森地立着,一大半都没入了阴影里。 “……接下来怎么办?”许久没有露过头的意老师,忽然幽幽地问了一句。 林三酒没有回答。 ……因为她也不知道。 在几分钟之前,她已经将公寓楼走了个遍——从一楼开始,林三酒没有放过每一个细微角落;地毯式的搜到了第七层,公寓就到了头。那儿的楼梯消失了,只有陈旧厚重的花板,嘲笑她一般地堵住了去路。 整栋楼就像是拿一块砖抠出来的似的,别出口了,连一条缝儿都没有。 明知道暴力破坏大概没有用,林三酒还是试着打了一下走廊尽头的墙壁。墙砖应手而碎,并不十分坚硬;但是不管她打多少次,碎砖簇簇落下以后,露出的依然是无尽的厚厚墙壁,仿佛这堵墙没有尽头似的——过了几分钟再下楼一看。连她打出来的缺口都消失了,白绿相间的墙壁依旧完好如初。 被困在这儿的每一分钟,都会令林三酒忍不住猜测——人偶师现在走到哪儿了? “我们已经陷进来快三年了,”那个女孩儿的笑容好像又浮现在了她眼前,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耳边似的那么清楚:“……一开始我还想着找找出口,但现在我也看开了。在哪儿过不是过呢?在这儿不用受轮回的罪,没有生命危险,还应有尽有……你最好也早点换个心态。再来一点儿威士忌不?” 三年—— 正是女孩儿的这一番话,叫林三酒几步就冲出了门,不甘心地又将整栋楼重新翻了一遍。然而仍旧一无所获。 ……叹了口气。她压下了心里的焦虑,走出了洗手间大门。 明明是一间公寓楼,但是在第七层上却有一个公用卫生间——虽然年久失修,漏了一地的水。但好歹还算是能用。 木质楼梯在她的脚步下。一下一下地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伴随着林三酒一路回到了三楼。走廊里仍然同往常一样,只有吵闹的音乐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想了想,她迈步朝刚才那一间0号房走去。不管怎么。那些人毕竟是先她一步进了副本的,不定还知道一些别的消息…… 在0门口住了脚,林三酒扬起拳头,“咚咚”敲了几下。灰尘从暗金色的号码牌上扑簇簇地落了下来,她拿开手以后,蒙了一层尘的深红木门上顿时留下了她骨节的印子。 连敲了几次,房间里仍旧寂静若死。 “有人吗?”她满腹狐疑地扬声喊道:“……我是刚才那个人,开开门!” 声音远远地从走廊里回荡了出去,始终无人应答;她将耳朵靠近了房门听了半晌,0号房里只有一片沉默。 当她再一次抬起手的时候,从林三酒耳朵后方的一片死寂里,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别再敲了。” 林三酒浑身汗毛一乍,骨翼骤然张开的同时身子已经急急地后退了几步;然而那个声音的主人却没有跟上来,仍然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她,一双眼镜片在日光灯下闪着反光。 “你是谁?”——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一点声响也没捕捉到? 面对剑拔弩张的林三酒,那个清瘦的年轻人伸手扶了扶眼镜,又将满是青筋的手对着0号房门指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别再叫门了。相信我,你是不会想要遇见第二次打开这扇门的人的。” “……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清瘦男人嗓音很低,也很轻,好像出口的每一个字,都生怕惊扰了什么人似的。 “你是今刚进来的吧?”他一边,一边转过了身,走了几步见林三酒没有跟上来,不禁回头皱了皱眉。“……我是上个月进来的,已经陷在这儿快要二十了。我叫叶蓝。” 看来也是进了星空游乐园的成长型之一——林三酒有点拿不准他是不是成长者联盟的人,只谨慎地点了点头:“……我姓林。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再敲了?你对这一个游乐项目都知道些什么?” 清瘦男人歪了歪头,似乎被她话里的什么消息抓住了一下注意力;不过很快的,他便低声应道:“上一次你在这儿敲门,我都听见了,也看见了。” 叶蓝看起来是一个情绪不多的人,语气沉静而谨慎;他指了指楼梯口,道:“我当时就在楼梯上站着……不,你不要觉得不可能。在这栋楼里,不管你有什么样的侦查方式,结果都是永远混乱的……就像刚才,你不就没有发现我的靠近吗?” 林三酒一下子哑了壳。她的纯触的确什么都没感应到……这在外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儿。 见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敌意,再一次将后背亮给了自己,林三酒保持着距离跟了上去。 “我不让你敲门,是因为……”到这儿,叶蓝一时间好像有点找不到词了,想了想。他才继续道:“是因为你我都不知道门后是什么——东西。” “这二十来,我也在暗处见过几个进化者……曾经敲开了门。我不知道他们在里面遇见的,是不是跟你遇见的是同一拨人;但是他们都跟你一样,在搜索完公寓以后,往往还会回来叫第二次、第三次的门。” “我也理解,为了寻找出口,大家都不敢放过任何一点线索……要不是我运气好,有幸发觉了不对,恐怕我也会跟着一起敲门问话的。”叶蓝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楼梯边上;他的手搭在楼梯扶手上。转头朝林三酒道:“我发现。凡是看见了第二次来应门的进化者,都——” 一句话没完,他在眼镜片后的双眼猛然一下瞪大了;叶蓝的目光在林三酒身后一转,随即脸色唰地变得雪白。还不等林三酒出声。他掉头就朝楼梯下方冲了下去。竟连一个字也没再下去—— 林三酒头皮一麻,还没等拔脚跟上,紧跟着就听见了“吱呀”一声门响——声音来自她身后。似乎正是来自0号房的。 ……她到底还是将0号房的房门敲开了第二次。 一滴冷汗顺着她的后背滑了下去,流进了她的脊柱沟里。 “……你回来了呀,我刚才睡着了,没听见门。”身后响起了那个女孩儿的声音。她听起来还是像上次一样,声气里带着酒意和麻醉后的慵懒:“我的对不对?你是没找到出口吧?” 死死地按住了想要转身的冲动,林三酒几乎是有点儿僵硬地、目光笔直地朝前迈了一步。 叶蓝没有把话完就逃了,但这不妨碍她从他留下的只言片语里获取信息——“凡是见过第二次应门人的进化者,都……”——都怎么样了,林三酒不知道;但她能万分肯定,那些进化者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也就是,不管如何,她现在都不能回头。 匡威布鞋好像朝着她走了过来,林三酒不能肯定;柔软的地毯和古怪的公寓楼,已经叫她不敢信任自己的五感了——她猛地一下朝后张开了骨翼,在唰地掀起来的疾风里,林三酒飞快地奔向了楼梯,一个急刹车再一拧身子,她便朝楼下冲了下去。 在一个转弯的瞬间里,她眼角的余光隐隐约约地似乎捕捉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圆的黑影,不知何时已经挨近了她的后脑勺,好像是一张脸;从那个圆脸的阴影中,还吐出了一句:“你怎么不过来?你来呀……” 一手遮住了自己的左眼,林三酒半点也不敢朝走廊的方向扫去,几乎是连滚带跑地跌下了楼梯;一口气冲到了一楼,眼看再也没有去路了,她才像是一只被逼进了角落里的兽一样,浑身紧绷,飞快地朝楼上看了一眼。 ……不管那女孩儿是什么,似乎都没有追上来。 屏气凝神地等待了几秒,楼梯上依然安安静静的,没有走下来的人影。 ……只要不见到第二次开门的“人”就行了吗? 林三酒在自己“砰砰”的心跳声里,满是后怕地想道——又等了一会儿,见周围始终一片平静,她这才心翼翼地吐了一口气。 她这时所处之处,正好是刚进来的地方;目光左右一转,林三酒心里浮起了一个疑惑。 ……叶蓝呢? 这栋公寓楼直上直下,没有出口,他刚才从三楼往下跑,此时应该也在下面才对啊? 难道他在二楼就停下了? 林三酒一声也没敢出,踩着地毯、一步一步慢慢地将一楼走廊走了一遍;然而这条格局笔直简单的走廊里,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大男人,转眼之间就像是蒸发了似的,哪儿也找不着了。 “叶蓝……?你在哪?” 好不容易才遇见了一个正常点儿的人,虽然他好像不太道义,但是林三酒还是很希望能够再见到他一次——叶蓝在这栋公寓楼里存活了二十多,肯定掌握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要一楼和其他楼层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在本应该是出入口的地方,此时是一个拱形的、封闭住了的厅。在厅里无措地站了一会儿,正当林三酒打算回到楼上看看情况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吱呀”声再度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那是公寓特有的深红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此时几乎是贴着她的身边响了起来;在林三酒几乎茫然的目光里,101号的房门打开了。 一对眼镜片在灯下泛着光,刚才才交换过姓名的清瘦男人从门后探出了头。 叶蓝一眼就看见了林三酒,但他没有动,反而先是谨慎地扫了一眼楼梯;见果然没有人下来,他这才转头对林三酒轻声了一句:“想不到你还挺机灵!你没有回头看?” 林三酒的骨翼紧贴着墙壁,一动没动。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每一层楼的 ‘住户’,果然都只会在那一层活动而已……”叶蓝推了推眼镜片,“……你怎么了?” 林三酒“咕咚”一下咽了咽嗓子。 她没有忘记……刚才她是在叫了几声“叶蓝”之后,这扇101房门才打开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这已经是101号房第一次打开门了吧—— “你……你为什么会在房间里?”林三酒声音发干地问道,有点害怕自己即将听见的回答。 不是,房间里头有什么东西…… 叶蓝一歪头,顿时明白了——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这个?这个101室是整栋公寓里唯一能给进化者提供保护的地方……也就是我们的 ‘生门’。这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些沙发和食水而已,食水每一日都会更新。” “你又是怎么发现的?”林三酒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似乎是想从叶蓝的脸上找到任何一丝可疑之处似的——但是男人的皮肤、头发、眼睛和身体,看起来都十分正常,与刚才毫无二致。 “因为……我敲的第一扇门,很幸运地就是101号房。”叶蓝似乎也有点儿窘迫似的抓了抓头发,“见始终无人应答,我一开门就进来了。后来我发现,整栋公寓楼里唯有这一间房,是真正空无一人的——” 他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顺着林三酒的目光朝前点了一下手指;两排深红色的木门静静地立在走廊两侧,没有一丝声响。 “别看安安静静得像没有人住……你去敲这些门的话,它们每一扇最终都会打开的。”(未完待续。) ps: 即使明知道会被点娘一口吞掉,我还是要放感谢名单!我知道刚发的时候是看不见的,我必须要回头重新编辑一次才会出现感谢名单;然而手机端的同学在看过第一遍以后,如果不清空缓存的话,我新加的感言也出不来……这可咋办,有话传递不出去啊……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以下没被感谢到还是锲而不舍的打赏党:谢谢窜菇、菇夫鸟、伊洛之素 的个香囊,ikasayu(稳定平安符输出商)的个、大蜘蛛市场价、pp990、桥本汉子、雪樱奈的平安符! 还要谢谢冰霓栗子、懒懒懒死了、青陀罗花的张、鬼鬼de果果的张、阳台上的猫咪的张、书的张、 我看我读、长梦守夜人、arrie00100的月票!听今月票双倍,八方人民就纷纷发来贺电了? 351 第二位住户 “当”一声,林三酒将手中喝空了的饮料罐子撂在了桌上,顺手将它给捏得扁了;变了形的白色“可口可乐”字样,歪歪扭扭地从红色罐子的弯折中透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只有可乐,没有饮用水,”叶蓝将茶几上的一堆东西都朝林三酒推了一下,“……我猜七层上之所以有一个洗手间,就是这个原因吧。” 可乐会加重肾脏负担,不能补水不,反而容易造成脱水症状;如果从生存角度来,纯水是不可或缺的——林三酒明知道这一点,还是将一整罐都喝完了。 “但是我去过七楼的洗手间,”她皱起眉毛,扫了一眼茶几上的蛋糕饼干之类的食物,发觉自己毫无胃口:“那儿的水龙头已经干了,没有水了。” “我知道,”叶蓝推推眼镜,叹了口气,“……特殊时候,也不能那么挑拣;我这些喝的都是马桶存水箱里的中水。” 比中水更糟糕的,林三酒也不是没有喝过;点了点头,她再次打量了一下101号房。 正如叶蓝所,这间房里几乎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房间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平米大,原本米色的地毯上由于污渍斑斑,已经快变成了黑褐色。整间屋子里,只有正中央的地方放着一张茶几,和两条黑黑脏脏的双人座沙发。 然而当她从门口进来以后,第一眼看见的却还不是这些家具——林三酒的目光。几乎在第一秒的时候就被对面墙壁上的东西给牢牢地抓住了。 那是一扇窗户。 她不记得自己在0号房里有没有见过窗户了;这是她印象中见到的第一扇窗户,甚至还能透过窗格看见外头的灰色空——林三酒心一跳,几步就抢上前去,打算看看窗外的样子。 ……窗外,是一片坐落于河边的村庄。 在看清楚“村庄”的那一瞬间,林三酒在浑身一冷以后,紧接着便燃起了一股掺杂着愤怒、憋闷、想大吼一声的无名火,甚至半晌都没能发出声音来。 “……我猜每个房间的都不一样,”叶蓝在她身后幽幽地,“男洗手间的窗户后面。贴的就是一副大都市的画。” 凑近了以后。即使隔着玻璃,林三酒也能分辨出“窗外景象”上的画笔痕迹了。配上巧妙的光影,这幅画从远看,几乎能起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这是在戏弄我们?”她强压下了心里翻腾的情绪。声音又冷又沉——来也怪。当三楼那个女孩儿告诉她这栋楼里没有出口的时候。林三酒仍然还算镇定有方;但是在见到这一幅伪装成了外界的画以后,她的手反而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了起来。 或许是为了安抚一下心情,当叶蓝递给了她一罐没有开封的可乐时。林三酒一把接过来,几口就将它喝干了。 饮料中的糖分很快就发挥了作用;缓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的情绪轻了一些。 “……所以在这栋公寓里的第一要务,是不能够去敲这里住户的门,对吧?”林三酒沉思着向叶蓝问道,“对于这栋公寓,你还知道些什么?” 清瘦的男人摇了摇头。如果二十到三十岁的中国男子中,能够计算出来一张最“平均”的脸,那么一定就是叶蓝这样的了。 “除了这个作为 ‘生门’的101号房、和敲门这件事之外,我其实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叶蓝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道:“……不过在这儿困了二十多,我也仔细思考过这个游乐项目;加上你刚才告诉我的一些消息,我目前多少有了些想法。” “你看?” “你你在进来之前,那一位售票员姐明确地过,这是一个观光项目,对吧?那么有没有可能,她的意思是要我们必须把这栋公寓楼的每一个地方都看到呢?” 可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呀——林三酒刚要反驳,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住了嘴。 她看过的,只是公寓楼里面积最的部分,也就是走廊而已;每一扇深红木门的背后是什么样,她都还惘然不知。 想到这儿,饶是她胆子再大,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神色,叶蓝补充了一句:“……第一次敲开门以后,暂时还是安全的,或许这就是一个隐藏了什么讯息的契机——你看,你不也还好端端的吗?” 那只是现在——要是她第三次打开了0号房门的话……林三酒的眼角余光,仿佛还能够隐约看见那个硕大得不正常的圆影;顿了顿,她才干着嗓子问道:“……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敲开门的人,他们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呢。”出乎意料地,叶蓝竟然又一次摇了摇头,脸色不禁也有点发白:“有一个进化者在第二次走进楼上某一户以后,第二早上还出现在一楼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你才能懂我的意思……那一,我是躲在洗手间里度过的。” “并不是……并不是他哪里变了,”叶蓝似乎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但是从他语气里捕捉到的那一丝残留的惊恐,让林三酒隐隐约约也有点儿明白了什么——“人看上去还是同样的人;可我从这么多个世界都生存了下来,最起码的直觉还是有的,因此尽量有多远就躲开了多远。当时这栋楼里还有一个进化者,跟我不熟,彼此也不怎么话,自从那一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林三酒激灵灵地打了个战。 她现在只能够盼望叶蓝的猜测是错的——要不然的话,她根本不能再踏足0号房一步。又谈何“观光”? 清瘦的男人顿了顿,似乎也想到了同一件事;犹豫了一会儿,叶蓝叹了口气道:“……当然也有可能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毕竟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关也未免简单了点……只要一户一户看过就能出去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即使明知道他可能是有意安慰自己,林三酒依然觉得好受了一些,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其实你的未必没有道理。假如每一户门后都有 ‘人’住的话,那么第一次敲开门之后,按照我刚才的经验,他们应该会多少提供一些信息……或许我们现在应该先去搜集信息才对。” 只不过不管是哪一个方案。都涉及到了门后的“住户”……二人不禁都陷入了沉默里。一时都有点下不了决心。 枯坐了一会儿,眼看着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林三酒第一个站起身,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我们还是先行动起来吧。”叶蓝或许是一个谨慎聪明的人。不过从眼下看起来。他这个人行事未免也有点太过心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困在这儿将近二十。而当林三酒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时候,她就会开始依靠起自己的肌肉了:“走吧!” “去哪儿?”叶蓝有点儿茫然地问道。 “从七层——不,”林三酒忽然想起来。第七层上除了一个洗手间什么都没有,改口道:“从第六层开始,咱们一户一户地去敲门——不管咱们谁的猜测对,起码得先看看门后的……东西。” ……至于0号房怎么办,她决定先不去想了。 即使看起来依然满腹疑虑,但叶蓝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跟着林三酒一块儿出了门。 日光灯管似乎坏得更厉害了。 关上了101号房门以后,一楼长长的走廊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沉默着,尽头掩没在了阴暗里。在闪烁的灯光里若是盯着什么东西看久了,连眼睛都会开始隐隐刺痛起来——二人尽量放轻了步子,慢慢地上了楼。 当他们不再话以后,整栋楼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踩在木质楼梯上的每一声“吱”,都仿佛响鼓一样能叫人听得一清二楚;在即将到达三楼的时候,林三酒停住了脚。 “你每一层的住户只会在自己那一层里活动……”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后面微微有点发冷,头皮都紧绷着:“那……一般他们会在走廊上活动多久呢?” 叶蓝紧紧抿着嘴,一声也不吭地朝上走了两步,侧耳听了听,随即从腰间解下了他的皮带;亮闪闪的方片从皮带扣上垂了下来,看起来倒不太符合他沉默的性格。 “一般来应该不太久。但是为了保险,咱们还是把这个绑在你背后的骨头上,这样绑,”叶蓝示范了一下,随即指着银亮的皮带扣道:“……然后你把那根骨头伸出去——对对,就这样……虽然看不大清楚,不过好歹也是个金属制品,如果上面有影子动了,还是能够看见的。” 站在三楼以下的楼梯上,林三酒有点儿费劲地将骨翼中的一根长刺伸了出去,屏气凝神地盯住了那一方的金属片。 金属片压根也映不出任何倒影,唯有走廊本身投下的阴影,与反光一起,泛在皮带扣的表面上。 等了好一会儿,见金属片上的影子始终没有动静,二人这才心翼翼地上了楼——迅速扫了一一眼门户紧闭的走廊,他们又飞快地跑上了四楼。 当“601”的房门号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二人的神色都不禁凝重了下来。 不管怎么,现在也只能咬牙一试了…… 看了一眼叶蓝,林三酒还是自己走近了那一扇深红色的木门,在“咚咚”的猛烈心跳声里,她慢慢地抬起了手。 601号房门上挂着一个干枯了的花环,应该是节日后留下来的痕迹,始终没有被摘掉。 ……林三酒以前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敲门这件事而心惊胆战。 轻轻地,几乎是带了一点恐惧地,她的骨节击在了木门上——林三酒甚至能感觉到叶蓝已经朝后退了几步,正站在了楼梯边上了——敲击了几下以后,木门后头仍然安安静静地,没有一点儿声音。 “要、要不算了吧,”叶蓝的声音还是那么轻,只是语速一下子快了:“……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 林三酒充耳未闻,再次在门上敲了两下,只是这一次声音有点发颤。 ……门后似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与平常那样一步一步、干脆利落的脚步声不同,这个声音是拖在地上的,每一声都向前擦出了好大一段距离;林三酒“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浑身肌肉都绷了起来——当黄铜门把手被轻轻地扭转了起来的时候,她脑子里几乎只剩下了一片炸开后的空白。 深红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地拉开了一条缝隙。 紧随着这个门声响起来的,是木质楼梯“嘎吱”的一声——即使没有回头,林三酒也知道是叶蓝跑了—— 还来不及升起一个“他是不是陷害了我”的念头,她再想动的时候已经晚了;门后的人——姑且叫“人”吧,已经从逐渐宽起来的缝隙里露出了一张脸。 林三酒的目光死死地黏在那张脸上,半晌都没有动地方。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遇见这个人—— “蕾、蕾娃?” 一头棕发的女人,瞥了一下嘴角,印刻出了深深的纹路。她光着一只脚,只将鞋子踩在了脚底,看来刚才的声音是她拖着鞋子走路所发出来的—— “怎、怎么会是你?”林三酒瞠目结舌地问道:“你也上了鹅之路了?” “你还活着啊,”再次看见林三酒,似乎蕾娃也有一些吃惊。她朝林三酒背后扫了一眼,嘴角微微提了一下。“我是昨上午进的这个游乐项目……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出口。” ……那你怎么会在这个房间里? 这个问题梗在了林三酒的喉咙里,好半也没有问出口。 蕾娃抚了一下她看起来总是有些疲累的脸。 “这楼里的房间每一个都是空的,我就随便挑了一个进来休息。你是刚来吗?要不要进来聊聊?不过你要等我一下,我现在衣衫不整的……” 随即她关上了门。(未完待续。) ps: 又到了和点娘斗智斗勇的时刻了…… 今是一个好日子!经由告知,原来微博大v涯历知幸又推了一次这本书,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然后晚上开了页面一看,“几乎每看一章就赏一个和氏璧”的罪恶梦,又一次给了我壁和月票~!这沉甸甸的打赏拿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自觉写得没有这么好……唉还不上债了,这可咋办…… 谢谢窜菇的个囊,包子入侵的囊和个符,ikasayu(我是感谢你啊!)的个符和囊,桥本汉子、三盏明灯、书友160108150681、玛格丽特的绿眼睛的个、蛋孙个、雪樱奈、符,我是为了看你的书才注册的(我)的把桃花扇! 谢谢特地来起点支持我的大家,我知道这不容易! 还要谢谢月票党的dainqi、晓夜001、莕児、年少之殇、无心夕颜、不死之王、镜子v平、晴空湛藍的月票!今又是擦边发,好吓人…… 很久不写如月车站那种情节了,我觉得我手生了…… 352 门里门外 头顶的灯管“啪”地闪了一下,在暗下去的一瞬间,面前挂着“601”号的木门倏地变成了浓黑色;再一眨眼,它又在灯光下恢复了陈旧的深红木色。由于积了一层厚灰,看起来乌蒙蒙的,像是褪色了。 走廊里,静得连自己的血液流动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林三酒浑身上下的肌肉由于一直绷着,已经有点儿隐隐发疼了。 她慢慢地、尽可能不发出半点声响地,朝楼梯口后退了一步。 ……公寓楼里仍旧沉寂着,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一步而被惊醒。 已经……已经过去四分钟了。 蕾娃始终都没有再打开门。 ……整理衣服需要这么久吗? 在601号房门关上以后,整栋公寓就陷入了如死一般的寂静里,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条昏暗的走廊,以及眼前的这一扇门。 自己轻浅急促的呼吸声充斥着林三酒的耳腔。随着每一秒的过去,她的心就又往下沉了一分。 她几次抬起手,却始终没有落下去——林三酒不敢敲门。 601号房已经被她敲开过一次了,不管叶蓝和蕾娃谁的是真话,她现在都不敢再冒险去敲第二次;抱着侥幸心理又等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她整个胸腔都像是塞满了冰,冷透了。 一步一步,极其心地,林三酒挨近了楼梯口——她只要朝后一伸手,就能摸着楼梯的木扶手了。 ……不对。看来蕾娃不对头。她的脑海里闪过去了这一个有些混乱的念头。 她毫不怀疑蕾娃确实是进了这个游乐项目,但是刚才的一番对话随着时间流逝,看起来越来越像是她在骗自己第二次敲门了。 莫非蕾娃已经——? 也许她正像0号房里的少女一样,困在了这栋楼里…… 又退了一步,身后的骨翼随着林三酒的动作,而“当”一声撞上了楼梯把手——这一声在寂静的空间里迅速回荡起来,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一道清脆的敲门声;在明明灭灭的灯光里,601门把手看起来好像忽然动了一动——林三酒紧绷了许久的神经顿时一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转头就朝楼下飞奔而去。 看来叶蓝的是对的—— 每一层楼里都是一样的。安安静静、毫无声息;只有她“咚咚”的脚步声一路冲了下去。几个呼吸之间,林三酒已经回到了一楼。 回头一看,身后什么也没有。 “每一层楼的住户,都只会在他所住的那一层活动……”叶蓝的声音再次从林三酒脑海中回响起来。 如果蕾娃真的有问题。她也追不下来…… 想起了叶蓝。林三酒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喘息声。开始有点莫名地愤怒了。 就算叶蓝这个人谨慎聪明,发现了不少公寓楼里的陷阱——但是这人也太靠不住了!明明好了要一起去敲门、找找出路的,这还没等怎么样呢。他就一个人先跑回来了;胆子这么,怪不得困了二十也出不去! “喂!”她两步冲到101号房门口,重重地敲了两下门:“你在不在这儿?出来!” 带着怒气的问话声消融在了空气里。等了两秒,见无人应门,林三酒伸手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却转不动;感觉上,似乎是被人从里头锁住了。 上一次走进101号房时,是叶蓝替她开的门,她也不记得当时这个门上锁了没有。 当她再一次抬起手的时候,林三酒的骨节在即将碰到木门时顿住了。 金黄色的101号码牌,闪烁着黯淡的反光;门内仍然是一片寂静。 ……如果她把这扇门敲开了,不也是第二次了吗? 林三酒被这个念头吓得汗毛一乍,顿时踉跄退了两步,随后又觉得她是有点儿草木皆兵了。 她是在三楼遇见叶蓝的,之后又一块儿度过了两三个时。如果他有问题的话,有两件事就解释不通了:一是他不可能出现在别的楼层;二是可以对她下手的机会也多得是,为何非要等到现在? 但想是这么想,林三酒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继续敲门。 心起见,她趁着四周一片寂静的时候,飞快地退回了二楼的楼梯上;一眼也没敢朝下看,目光避开了一楼的方向,林三酒站在台阶上轻声叫了一声“叶蓝?” 空气里不但没有回应,而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似的,沉沉黏黏地贴在身上。 “叶蓝,你在不在?”等了几秒,她又叫了一声。 公寓楼里沉寂得越久,林三酒的一颗心就悬得越高。足足等了几分钟,叶蓝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竟连半点回应也没有。 如果他不是在101号房的话,还会去哪儿呢? ……在不知不觉间,林三酒已经悄悄地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浸透了她上衣的后背。 她有点焦虑地坐在了台阶上,一时间不敢上,也不敢下。 深呼吸了一口气,林三酒努力理了理自己的思绪——若是换个角度想想,也许情况没有她想的那么糟。毕竟当时在六楼遇见蕾娃的时候,她也没有回头看,不能肯定叶蓝就是一定跑下楼了;万一他反其道而行之,上了七楼的话呢? 七楼没有任何公寓房间,离六楼又是最近的;慌张之下,叶蓝不定真的是逃去了洗手间! 一想到这儿,林三酒立刻跳了起来,下意识地朝头上盘旋而上的楼梯看了一眼。 刚才她已经和叶蓝试过一遍了,三楼走廊的确没有人在;因此她一口气便冲上了五楼。在最后一阶台阶上顿下了脚。 上一次用于检测的皮带扣,早就被叶蓝拿回去了——当时他倒也没有系上,就是那么拿在了手里;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留下来用呢。 屏气凝神地等了好一会儿,林三酒终于在一片安静里,犹犹豫豫地迈出了一步。 601号房门仍然是老样子,面无表情地直直对着楼梯口。门上挂着的干花环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了一半,歪歪地挂在门上,像是被什么人碰掉的。 在走向七楼的这短短一段距离,林三酒恨不得自己能够隐身、变得谁也看不见……终于在她一个拐弯以后。601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 她从来没有觉得洗手间这么亲切过。 喘着气。林三酒一头冲进了左边男洗手间的门里,顾不得脚下一地的积水,她迅速将门掩上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躲什么——明明整栋楼里一个人都没看见…… “有人吗?”当林三酒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颤。“叶蓝。你在不在这里?” 除了左右手颠倒了以外。男洗手间和女洗手间的格局是一样的。在一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长洗手台,洗手台上贴了一片能照到腰的大镜子;左边靠墙的地方是几个脏兮兮的便池,有一个便池盛满了污黄的液体。水面上还浮着几根烟头;再过去是几个单独的隔间,由于向后延伸出去了好一段距离,隔间的尾部已经沉没在了光芒照不亮的昏暗里。 女性的声音撞上了瓷砖墙,又被反击了回来,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形成了一阵隐隐的回音。 “叶蓝……?” 这儿的水管显然也在不停地漏水,林三酒走了两步,鞋就湿透了。 第一扇灰色的隔间门板虚掩着,只露出了一条黑漆漆的缝隙。她没有伸手推门,只是弯腰朝门板下方的空断处看了一眼。 一个看起来十分陈旧的马桶,在昏暗的光线里沉默地坐在地上,没有人在。 将四个隔间一间一间地看完了以后,林三酒有些茫然地停下了手。 叶蓝不在这里——事实上,如果不是几分钟之前的记忆还鲜明着,只怕她要以为自己是这栋楼里唯一的活人了。 “奇怪了……” 或许是因为这片持续的死寂实在太让人心慌,林三酒忍不住低声地自言自语起来。“叶蓝能去哪儿呢?” 总不会是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女厕所吧? 不过除了这个猜测,林三酒想不出他还能去了哪儿,只好抱着侥幸心理打算再去女洗手间看看。 才一转身,她忽然隐隐浮起了一个念头,好像……刚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到底是什么呢…… 林三酒一边想,一边慢慢转过了身。 镜子里的女人身影随着她的动作也转了过来,皮肤苍白,骨翼森森。身后的洗手间掩在一半的阴影里,仍旧安安静静的。 随着她迈出去的一步,地上的积水“啪沙”一声,溅开了一点水花。 叶蓝曾经提起过,七楼男洗手间的窗户后头,贴了一张大都市景象的画。 这个假窗户是紧紧靠着最后一个隔间的,处在一团昏暗里也很难叫人看清楚。林三酒慢慢地凑近了它,蹲下身探出手,从窗户下方的墙角里捡起了一副金丝边眼镜。 ……镜片在惨白的灯光下泛起了一点反光。 林三酒第一反应就是叶蓝出了什么事——然而再一想,她也忽然不好他的眼镜是不是金丝边的了;试着将眼镜卡片化了一下,卡片解里也仅仅它是一副“普通的散光镜片”,完全没有提到主人的名字。 有点儿不知该怎么办好,林三酒拎着镜架想了想,只好顺手把它收进了卡片库,随即起身出了门,打算去对面的女洗手间看看。 其实以她这么半闹出的动静来看,如果叶蓝真的在女洗手间,也早就该听见了;因此林三酒在推开门的时候,其实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事实上,这儿也正如她所想的一样,依旧空空如也。 在确认这儿也没有人之后,林三酒只感觉到从心里涌起来了一股浓浓的疲意;自从进了这个游乐项目以后,发生的种种诡异之处,几乎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愿意再下楼去面对那一个一个的公寓房间了;林三酒干脆打开隔间的门,挑了一个干净点的马桶,合上盖子以后坐了上去。骨翼有点儿尴尬地搭在了存水箱上,摆放得不是很合适,但此时她自然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了。 茫然地盯着缓缓合上的隔间门,林三酒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好。 她此时所处的困境,既不是智力、也不是武力能够解决的问题——老实,这儿隐隐约约地总是让她想起如月车站。 到底怎么样才能出去? 如果不是知道副本肯定不会给她安排一条死路的话,林三酒现在恐怕早就已经被焦虑逼得失衡了——正当她烦躁地抓了抓脖子,打算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只听洗手间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空气一瞬间凝结在了她的气管里。 人的脚步声踩着积水,在沉寂的空间里听起来很响亮——在快走近林三酒所在的这个隔间的时候,来人出声了。 “林姐……你在这里吗?” 林三酒死死地盯着门板下的那一处地板。很明显属于女性的一双黑色平底鞋,轻轻地来到了隔间的门外;由于鞋子之前被主人给踩在了脚下,现在还能看出来一点折痕。 ……好像是蕾娃。 “不是让你等我整理一下衣服吗?怎么一出来你人就走了?”听起来蕾娃好像已经认定了林三酒一定在这儿了似的——直到她又叫了两声“林姐”。 ……既然能够来到七楼,是不是明蕾娃没有问题? 或许她就是一个换衣服时动作特别慢的人呢? 试探似的,林三酒颤着声应了一句。“你……你怎么上来了?” “你果然在这儿。我还不是找你吗,”蕾娃自然而然地回应道,“顺便出来上一下洗手间。这个公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房间里没有厕所,只能来七楼。” 轻轻呼了一口气,林三酒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安稳了一点儿。 且不换楼层的问题了;她刚才根本没有碰过601号房门第二次,也没有叫过蕾娃的名字,所以从任何角度上来,她这都不能算是“敲开第二次门”…… “我在这儿认识的另一个进化者也不见了,”林三酒一边,一边站起了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用“也”字:“是一个男的,不知道你见过没——” 最后一个字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吐不出来了。 身高已有一米八的林三酒,在无意间一抬头,望向洗手间门板上方的边缘时,看见从那儿此时正露出了一片黑黑的发顶。 ……蕾娃并没有这么高。 “你还在里面干什么?出来呀。” 门外的女声仿佛带着笑意道。(未完待续。) ps: 郑重谢谢谜燃、松鼠家的蛋挞的个、桥本汉子、ikasayu的个、三盏明灯、幽灵无心、眠晨的个的符,窜菇、菇妻鸟的香囊,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你不养肥吗)的桃花扇~! 还要谢谢书友150144178、魂淡11、阳台上的猫咪、慕轻尘、喵呜⊙⊙胡闹(没打出来我是复制的……)、剑学无名(昨漏了)、鬼鬼de果果、乖喵的月票们! 我今晚上出去吃了烧烤,10点多了才回来匆匆忙忙把剩下的一半写了……感觉还可以再写精一点的……唉算了先这么地吧,等以后完本了我再从头修改一遍…… 353 双重规则? ……当林三酒抬起手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接下来即将要做的事了——然而这个怀疑的念头一闪即逝,随即她便握住了黄铜色的门把手;随着“咯哒”一声,把手应声而转,轻轻一推,她缓缓地打开了0号房深红色的房门。 随即,她踏进了一只脚。 ——事情还要从二十分钟之前,她在洗手间里遇见了蕾娃的时候起。 ……洗手间门板顶部那一抹黑黑的发顶,如同钉子一样扎在林三酒的视野里。 在狭的空间里,骨翼受到的限制太大了;她无声地叫出了【龙卷风鞭子】,人已经弯着腰,悄悄地爬上了马桶盖,占据了一个相对较高的位置。 “……你推一下门吧。”清凉的女声,低低地在隔间里回响起来。 一旦当真正的危险就在眼前的时候,林三酒反而能够镇定下来了——不管门外的是什么东西,总比之前看不见摸不着、挥出去一拳总是打空的感觉要强得多。 那一线发顶微微动了动,随即洗手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门显然只是被外头的人轻轻地碰了碰——门板缓缓地滑开了,将模样正常的蕾娃逐渐地展露在了林三酒的目光里。 深棕发色、中等个头儿、面容有些疲惫的老态……的确是她见过了好几次的那一个蕾娃没错。 “你这是在干什么?”蕾娃一见到林三酒蓄势待发的模样,立刻也猛退了几步。声音充满了惊疑:“……你想对我动手?” 门板上的那一线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门外的一切看起来都跟刚才没有两样——林三酒一皱眉,捏住【龙卷风鞭子】的手紧了紧,终于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在这儿对蕾娃下手很简单,但她并不愿意稀里糊涂地就卷进战斗里去。 毕竟她还太不了解这个地方了…… “没什么,我就是以防万一。”林三酒一挥手,将【龙卷风鞭子】收了起来,表示了一下自己手上什么也没有了之后,缓步走出了隔间。“你换个衣服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蕾娃狐疑着慢慢放松了戒备,但与她之间还隔着好几步的距离:“……什么这么长时间?我很快就出来了啊。” 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肯定也是没有答案的——林三酒眯起眼扫了她一下。到底还是换了个话题。 “……你对这个地方了解多少?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不多。”蕾娃干脆地道,“我进过两三间房里看过,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在;连进化者也没有几个,就算想打听个消息也不知道该找谁好。” 顿了顿。林三酒看着她话了。“……如果你是想打听消息。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 蕾娃有几分迷茫地抬起眼看着她——正是一个被困在副本游乐项目里的进化者应有的表情。 林三酒没有多解释。只是示意了她一句跟上自己,随即转身就走出了洗手间。 ……想要验证蕾娃所言的真实性,其实很简单。 从女洗手间出来左转。就是楼梯了;吩咐意老师替自己盯住了身后的蕾娃以后,林三酒当先一步,领着她来到了六楼,还没完全走下楼梯,就已经能看见601号房的房门了——在它旁边,是露出了一半来的60号房。 停住了脚,林三酒转头看了一眼蕾娃。“你都进过哪几个房间?” “六楼前几间我都进去看过了,”蕾娃的表情有点儿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么想来你也不会介意再进一次吧?”林三酒平静地朝她笑了一笑,“别进601,你进60好了。” 蕾娃似乎对这个要求满腹狐疑,但看了一眼林三酒以后,她到底还是照做了。一边嘀咕着“我不都告诉你了吗,还有什么好看的?”,她一边转了一下60的门把手—— 在林三酒微微睁大了眼睛的同时,60的房门果然被蕾娃打开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了句“看吧!”,蕾娃不等林三酒什么,随即就迈步进了屋。 从林三酒所在的楼梯上,只能从半开的门里看见房子的一部分;入口处的鞋柜上放着一瓶干花,旁边是一个空空的衣帽架,再往里,就被墙给挡住瞧不见了。 居然真的能进去! 这个念头刚一浮起来,连林三酒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已经立刻朝60的方向冲了下去;蕾娃的声音正好从房子内部传了出来,“你来看看,这就是个没人住的空屋……” 一股风迎面扑了上来,将林三酒额前的碎发吹得飞扬了起来。当她隐隐一愣、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头的时候,面前60号的房门已经被这股风给“咣”地带上了——蕾娃了一半的话顿时嘎然而止,连尾音都被掐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响起来过。 林三酒怔在了门口。 ……在一片死寂中站了不知多久,她抬起了一只微微有些颤抖的手。 “咚”、“咚”,两声迟疑的敲门声,在走廊里悠悠地传出去了很远。 并没有人来应门。 林三酒左手手心里已经是汗津津的了,紧紧地捏着【龙卷风鞭子】的卡片。她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在回音消失以后,公寓楼里仍然是如同方才一样的一片寂静。 正当她再次举起右手,打算再敲一次门的时候,60号房的门把手转了一下,随即深红色木门无声地被拉开了一条缝。 从缝隙中露出了一张人脸——但并不是蕾娃。 ……开门的人,是一个满面笑容的老太太。 银灰色的头发被做成了整整齐齐的一头卷。松弛的皮肤叠成了一道道深深的褶子搭在脸上;她脸上什么都是向下垮着的,唯有一张涂着红色唇膏的嘴,此时高高地翘起来,形成了两个尖尖的嘴角。 “姑娘,你找谁啊?”老太太慢慢地笑着问道,声音轻而沙哑。 这、这绝对是公寓的住户—— 林三酒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感到卡片边缘硌着了手心,她这才略定了定神:“……你是什么人?你没看见刚才有一个女人进了这个房间吗?” “我在这儿住了二十年了,也没见有什么人来过,”从老太太低垂的眼皮下方。一双灰浊的眼珠正一动也不动地望着林三酒;她笑着的时候。显得一张嘴尤其地大:“……偷或者有几个,不过我老了,逮不着,都从窗户跑了。” 窗户? 林三酒鬼使神差地抬起眼睛。越过老太太灰白的头顶。她正好瞧见门口对面的墙上是一扇打开了的窗户。 窗外是一条巷——然而离得这么远。以至于她根本也无法肯定这到底只是一幅特别逼真的画,还是一条真的巷。 但她还记得刚才被一股风抚上脸颊的感觉。 ……那么,蕾娃难道是从窗户离开了? “你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可就回去歇着了。”老太太在话的时候,目光也没有从林三酒身上离开半秒;她一边笑,一边缓缓地合上了门:“……有空再来找我坐坐,婆婆很高兴看见年轻人的。” 60号房门再一次,从林三酒的面前关上了。 木门才刚一合拢,公寓楼便倏地陷入了毫无生机的寂静之中。既没有响起人从门后走开的脚步声,也没有任何呼吸声,仿佛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正隔了一道门站着……林三酒突然打了个激灵,猛一转身,掉头冲向了楼梯口。 “你要去哪?”意老师惊叫了一声。 “我、我有个想法,”林三酒的声音微微有点发颤,“我觉得,他们两个的都是对的。” “什么意思?” “这栋公寓楼里,一定是有 ‘敲门’和 ‘进入’两个规则并行的,”在脚下楼梯不住的声响里,她语速飞快地答道:“叶蓝和蕾娃发现的,一定都是事实,他们两个也没有问题——至少,到刚才之前应该还没有问题。” 假如进化者敲了门,那么便会有“人”出来应门;但如果直接去推门、或者在有“人”应门之前自己把门打开了的话,那么公寓里就应该是空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叶蓝和蕾娃的辞截然相反了! 而从自己的经历看来,这栋公寓楼里的住户大概也会来哄骗进化者来敲门,正像那群少年男女和老太太一样—— 一口气冲下了三楼,在自己猛烈得如同雷声一样的心跳里,林三酒使劲呼吸了一口,随即走到了0号房门前,拧了一下门把手。 她极有可能是错的;如果她错了,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0的房门应手而开了。 正如林三酒所猜测的那样,她曾经见过一次的房间,此时正空荡荡地铺在眼前。污渍和空酒瓶子都还在,然而“人”却都不见了——甚至连空气里那股植物燃烧的气味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用骨翼撑住了门以免它关上,林三酒心翼翼地朝里走了两步。 0号房的窗户后面,是一副沙漠的风景画;尽管一样逼真,但她在看了一眼以后便能断定,那毕竟只是一副画罢了。 有点儿怔地退了出去,林三酒迅速地离开了0号房——她在走的时候,特别心没有让骨翼碰着任何东西;只要0里的东西没有因为她制造的声音而打开门的话,就应该不算是“第三次敲门”才对。 悬着一颗心,她仍然顺利地下到了一楼。 “看来你还真猜对了。”意老师听起来也有几分咋舌,“但是……就算知道了这一点,还是找不到出口呀!” 扫了一眼101号房门,林三酒没有走过去,反而朝走廊深处迈出了步子。她死死皱着眉头,一边思考一边低低地应道:“……这样的规则一定是有意义的;找到出口的办法肯定和这些规则脱不开关系……”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从走廊最后一间的10号房开始,不告而入地将每一间房门都打开了;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这些房里同样都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住着人的痕迹;窗户后面贴着的画,倒是每一幅都不相同。 “这儿也是一样的,”林三酒站在108号房的门口,朝里面大致扫了一眼后,也不知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地道:“……什么也没有。” 这是一间单身公寓,面积得一眼就能将整个屋子笼在目光里了;正当她准备关上门、去下一间房的时候,忽然只听身后传来了一个轻轻的、熟悉的声音:“……林姐。” 是叶蓝。 【意识力扫描】由于在这儿不起什么作用,早已经被意老师关了,林三酒此时完全看不见身后的景象——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猛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浑身汗毛立刻全炸了开来。 ……叶蓝之所以误以为101号房是所谓的“生门”,是因为101号房是空的。然而他是在敲门之后直接推开门进去的,因此101号房才呈现出了空荡荡的状态——也就是,如果当时他敲了门之后多等一会儿的话,不定也会有人应门的…… 但是叶蓝没有等,他进去了;并且在101号房安顿了下来。 从这个意义上来,他和蕾娃做的是同一件事——别管当时是不是还活着,他们依然都“住”进了公寓。 “林姐,你听到我话了吗?”叶蓝的声音轻轻地在走廊里回荡着,听起来似乎一步一步地离她越来越近了,“我好像找到了出去的办法……你要不要来看看?” ……林三酒不会忘记,自己已经敲了两次101号房门了。 【龙卷风鞭子】豁然从她左手里现了形,紧跟着一股猛烈的风力便朝声音的来源处席卷了过去;这一下她是用了十分力气的,然而当这足以轰碎半栋楼的一击消散以后,叶蓝的声音静静地贴着她耳边响了起来。 “林姐,你怎么不转过来呀?” 当他出这句话时,空气里没有一丝气流。(未完待续。) ps: 罪恶梦,你的和氏璧来得太频繁了,我觉得自己的感激词儿都掏完了,接下来要点啥,才能够体现出我一番“大恩无以为报”的心情啊!债高如山……最终能的还是只有一句略嫌苍白的谢谢,真的,很感动…… 我在评论里见到有人9最近有点怂,哈哈哈你们才想不到她离开这个游戏的方式才是真的大无畏啊哈哈哈哈——当然我是一条不剧透的好狗。 最近有意想写惊悚一点,但是始终达不到我要的程度,有点不满意;如果不必赶着日更,应该气氛会更迷人(?)…… 在这儿感谢一下弯菇、书友16011001107005、rainb7689、初戀刺殺、elāㄐ(孕妇忍忍)的香囊,砚装、桥本汉子、聂无01的个、白61、ikasayu的个、蛋孙、幽灵无心、lidaren、铁甲白棠、暴戾橙、sa县大酒店、朴素鸟、练车的蛋挞的符! 还有我大月票党你好:谢谢88477、枫夜sar的票、aui、西瓜姐、娜乌西卡、米渣大人、sarlelu! 354 摆在林三酒面前的两条路 ……如果还能再见到那个年轻女售票员的话,林三酒发誓一定要揪着她的领子,将她从玻璃窗后头拽出来,好好问一问她到底什么才算是一个”观光项目“。 在听到叶蓝的声音以后,短短的几秒钟里,林三酒头也没回,就已经释放出了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攻击;然而这些一下又一下凶猛的攻势,都以一种叫人不能理解的方式消散在了身后。 她甚至连自己究竟有没有打中什么东西都不好—— 只是再转念一想,连“纯触”这种由本体感知周边的办法在这栋公寓楼里都失了效;那么平常所用的攻击不起作用,大概也不奇怪了吧……? “林姐,你怎么开始攻击起我了?”叶蓝的声音似乎真有几分惊讶似的,“……是我呀,我是叶蓝。我发现了有关于出口的线索,你不想去看看吗?”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林三酒压下了自己的心跳。 似乎……似乎这个叫做“叶蓝”的东西,并不会主动攻击她…… “你来呀,出口好像就在这边。不管怎么,你先过来看一眼也无妨嘛。”背后的“叶蓝”声音轻轻地笑着。 这一幕,她真是太熟悉了—— 如果林三酒能够有时间仔细想想自己的处境的话,她大概会开始怀疑自己,反而不会做出接下来的举动——然而叶蓝此时离她太近了;一个浅黑色的影子,已经越过了林三酒的肩膀。投在了108号房的门板上。 ……在林三酒悚然而惊的目光里,那个影子的头部正慢慢地弯了过来,转向了她,仿佛马上就要贴上她的脸颊了。 连她也不好那一刻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只是当余光捕捉到眼角处那一抹黑的时候,林三酒迅速抬起手,“咚咚”地飞快敲了几下108号的房门。 投在木门上的影子顿时一顿,“叶蓝”一时没了声息。 在半分钟以前还由林三酒检查过、里面确实空无一人的108号房里,很快地就传出了几下脚步声;随即把手一转,一个一脸胡渣的瘦男人打开了门。 这男人看起来大概有四十来岁的样子。好像很久也没有洗过头脸了。一身的格子衫皱皱巴巴,正散发出一股不大好闻的味道。他的目光从林三酒的身上跳到了她的身后,又投回了林三酒,随即忽然毫无来由地朝她笑了一下。 由于看不见身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林三酒此时的骨翼都微微张着。蓄势待发。后背上爬满了冷汗。 ……她觉得自从自己进了这栋公寓楼以后,似乎一直在赌。 “……吧,”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胡渣男。连余光也不敢放松,生怕不心看见了正“绕”在她身边的、那个叫“叶蓝”的东西——“你给我的讯息是什么?” 起来也有几分矛盾得好笑——林三酒之所以不敢回头,正是因为叶蓝曾经告诉她不能够看见同一个住户第二次;然而此时这个规则,却正好用在了“叶蓝”的身上。林三酒深深吸了一口气,盼望着自己这一回还可以再赌对一次。 胡渣男看了她几秒,又抬眼挪动了一下眼珠——叫林三酒几乎想要尖叫的是,他眼珠挪动的幅度非常,如果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出来。 ……明他看着的东西,此时正紧紧地贴在林三酒身边。 感觉自己的半边身体都快麻了的时候,胡渣男终于慢慢地咧开嘴,笑着出声了。 “想不到来了一个感觉敏锐的,”他盯住了她,在一脸胡子里露出了一排发黄的牙齿:“……我可以告诉你两件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这还用吗——在林三酒为了自己的猜测正确而重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也忍不住浮起了这个念头。或许是想法从她脸上流露出来了,胡渣男眯起眼,笑了。 “……这栋楼里的住户我都很不喜欢,除了搬进来的那一我见过一次之外,我就不想再见他们第二次了。”他一字一顿地慢慢完了这一句话,语气里带着一种莫名的高兴,让他听起来甚至有几分残酷:“……哪怕是新搬进来的人,也是一样噢。” 林三酒的心直直地落了下去。 胡渣男的话已经不能够算是含蓄了;他给出的讯息,分明就是绝对不能看见第二个来应门的住户的脸——而这一个“新搬来”的人,大概指的正是叶蓝吧? 她一直以来有些混沌凌乱的想法,此刻终于渐渐地清晰起来了。 如果在不敲门的情况下,哪怕看过一遍公寓楼里所有的房间,也没有半点用处。真正有用的,是每敲开一扇门以后由住户告知的讯息——而这个讯息,显然是会根据敲门人所处的情况而变动的。 当林三酒一心只想出去的时候,0号房的少女隐晦地告诉她自己进来三年了也没有找到出口,以及“公寓房间里应有尽有”——她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劝她留下来的话,却从来没有想过“应有尽有”四个字所包含的意义;而在她敲门寻找蕾娃的时候,出来应门的老太太却告诉她,“这些年来过的几个偷,也都顺着窗户跑了”。 如果大胆一点,把目前所得到的讯息组合起来看,是不是就能得出一个“某间房内的窗户正是出口”这个结论? 问题是,哪一间? “另外,”胡渣男慢慢地起了第二件事,眼珠一错也不错地盯住了林三酒的脑后。“我又不是公寓管理员,我可管不了其他住户要做什么呀。” 咦……? 林三酒一凛,脖子后方的汗毛立刻站了起来;还不等她什么。只听耳边响起了一句轻轻的声音:“林姐……” 一边,一个阴影一边忽然从耳旁转了出来;像是一条无骨的蛇,柔软而缓慢地爬上了林三酒的余光角落里—— 忍不住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低叫,林三酒猛然一个拧身,迈步就跑向了反方向,眼睛已经死死地闭上了;然而她这一下却是面朝着走廊深处去的,离楼梯口越来越远,眼看着已经到了墙根。 这个时候再转头已经来不及了;“叶蓝”如影随形的声音已经跟在了她的背后。 “快快,”意老师在脑海里高声喊了一句,“没办法了。进房间吧!” 为了不瞄到“叶蓝”。林三酒再次一手捂住了眼睛,随即合身一扑,就撞进了走廊角落里的119号房;才一落地,她后脚一踢。便在那个东西探进来之前把房门狠狠地给踹上了。 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林三酒仍然头也不回地朝房间里冲了几步;然而身后一片安安静静的。似乎“叶蓝”终究还是没能进来。 也是,如果他已经变成了住户的话,那么他能进的房间应该只有101号房才对了…… 想到这儿。林三酒怔怔地将骨翼落了下来。 在她刚刚见到叶蓝的时候,对方毫无疑问还是一个正常的活人……他能够在楼层间自由来去,又告诉了她不少这栋公寓楼里的规则…… 然而是什么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让叶蓝彻底变成了一个“住户”? “我,”意老师似乎也是惊魂初定,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儿颤,“我对叶蓝的死,倒是有一点想法。” 尽管早已有了隐隐约约的心理准备,但当林三酒听见这么直白的一个“死”字时,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什么想法?”她问道。 “你难道忘记了吗?这个游乐项目不管再怎么古怪也好,它终究还是星空游乐园的一部分。”即使是意老师不露头的时候,也依然能在事后从林三酒的表意识里读取信息,“……这个游乐园的项目不但可以锻炼成长型,而且在每一局游戏里,还只锻炼潜力最大、或者最优秀的那一个,对吧?” 林三酒一愣,随即明白了意老师指的是什么。当两个或以上的成长型同时进入游戏的时候,那么游戏项目的难度,是以综合战力最高的那个人的水平来定的……这一点,在她和黑泽忌同行的时候,已经叫她吃了许多苦头了。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意老师似乎也在尽力把话得委婉一些,“……人家在你来之前都活了二十了,但是你一来,叶蓝就死了……” 林三酒的脸色顿时白了一下。她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我的综合战力比他高,所以我一进来,这个游乐项目的难度就提高了?”她有点儿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这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觉,放在谁身上只怕也不会好受:“……这,是我害的他?” “也不能是害……”意老师叹了口气,“规则就是这样,怪他能力不足而已。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游乐项目的难度到底在哪儿提升了,你又该怎么避免重蹈覆辙,才是关键。” 林三酒愣愣地站在屋子中央,一时间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思考意老师的话,还是在想着屋外的那一个“叶蓝”。 带着几分茫然,她一边努力回忆着进入这个游乐项目以后的发生的每一个细枝末节,一边漫无意识地在屋子里走动了一圈。 这个户型,是一个十分宽敞的一房一厅;仿佛带着对空间的毫不吝惜,客厅就设计得大得惊人,将开放式厨房和餐厅都一块儿包含在了里头。林三酒压根也没有想到要去卧室看一眼,因此只是将手拄在同样放了许多食物和饮料的餐桌上,将目光投在了对面的窗户上。 这儿的窗户后面,贴的也仍然是一幅看起来几乎就像是现实一般的画;窗外是一条白砖青瓦红灯笼,充满了东方韵味的巷,在蒙蒙细雨里,看起来仿佛一推窗就能走进去似的。 “……我想不出来,”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林三酒有点头疼地放弃了,“我进来以后难度就提升了的话,没有对比,我又怎么知道究竟是哪里的难度提升了?” 意老师一时也没有出声,林三酒低下头,下意识地拨弄了一下放在餐桌上的一堆食物,随即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从后背上爆起了一溜儿鸡皮疙瘩。 ……为什么这里会有食物? “那个女孩子不是过吗,房间里应有尽有,”意老师听见了她的疑问,有点不解地答道。 不……林三酒慢慢摇了摇头。她之前打开过119号房,查看环境的时候,她能够十分肯定这儿是没有半点东西的——整个房子都充满了荒无人烟的气息。然而现在…… 她缓缓抬眼打量了一圈。 餐桌上多了一堆食品和饮料,正如叶蓝当时在101号房时一样;她进来的时候明明没有开灯,然而沙发旁边的落地灯却已经亮起了一团橘黄的光。倘若有不知情的人此时走进来,大概立刻会以为她住在这儿吧—— 住在这儿的,自然是住户了。 当林三酒浑身发冷地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个“沙沙”的声音。 浑身肌肉一跳,她立刻顺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声音明明来自门口,却什么也没有;她看了两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有人从门缝底下塞了一张a4纸进来。 “尊敬的119号房林姐,你好。为了欢迎你进驻本公寓、并邀请你正式在本公寓长期定居,本公寓决定为你举办一场邻里见面会。” 大大的一张纸上,只印了这么短短的一行字;当林三酒还处在迷茫里好一会儿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她忽然又听到“当当”两声,好像有人敲了敲什么东西。 她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来敲门了,然而仔细一看却并不是。浑身僵硬着回过头,林三酒在窗外的那幅画里,看见了蕾娃的脸。 “喂,你快点出来,”蕾娃的脸在话时,动作一卡一卡地,仿佛是一个制作不太精良的动画片。“……窗户外面才是真正的观光项目,出口在这里!你再不出来就晚了!”(未完待续。) ps: 我现在一大爱好就是看评论区里的帖子,你们的脑洞可也真不!各种猜测都出来了,而且有不少非常好啊!结果看着看着我就把自己原本的想法给忘了一多半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写进感言里的…… 蜜糖喵,谢谢你突如其来的又一个钱罐,咱好的分开打赏尼?我这就欠更65了……简直惊人…… 谢谢幽灵无心、书友16011100184616、面包牛奶的屋、桥本汉子、ikasayu(太有坚持了)的个、书友16011108049086、青黛yyy、流川枫最爱我、艾织、洛書、取暖默默 、爱吃牛角包的达利圆、你想不出什么的平安符以及支付宝菇的香囊! 再来是以下月票党:谢谢大魔王礼堂、袅袅如烟、妙脆角君君的张、朵猫猫的张、吉禾水、一一爱鱼、莉莉罗丝、离殇之梦的月票! 写到这儿我觉得是怎么回事也差不多能看出来了吧…… 355 邻里见面会 当林三酒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个门缝儿的时候,她没有立刻探出头去,只是轻轻地伸出去了一只手;手里握着的镜子碎片一转,镜面上立刻模模糊糊地映出了铺着红地毯的走廊。 ……这是她翻遍了119号房以后,从衣柜大门里敲下来的镜子碎片;林三酒生怕看见镜子的映像也一样会遭殃,还特地在桌角上来回磨了好几遍,将它磨得含糊不清了,这才敢用它来检查走廊里的情况。 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不知为什么,在这栋公寓楼里时,林三酒的五感迟钝混乱得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当她真正看到什么、或者听见什么的时候,往往已经晚了。 好在,那个曾经是叶蓝的东西似乎已经不在外头了。 她盯着镜面足足等了五分钟,走廊里也丝毫没有半点动静。 最后回头看了一次119号房,林三酒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房门拉开了。 在她身后的窗户外,依然是那一幅烟雨中的巷图——水墨一样静谧的韵味此时已经荡然无存;刚才蕾娃紧贴着窗棂冒出一张脸来的地方虽然已经空了,剩下的却是一片阴森森的雾气,弥漫在细雨里的灰青色巷里。 有点儿不舒服地活动了一下肩膀,林三酒飞速扫了一眼走廊,随即紧紧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她的身体已经在念头之前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在闭上眼后的一片黑暗里,她提着一颗心计量着脚下的距离—— 在“吱呀”一声门响以后。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不一样了。 但她此刻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出来——林三酒只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仿佛紧紧地闭住了,在声音传入耳中的那一瞬间骤然防护似地张开了骨翼;她伸长胳膊在身子左边的空气里摸索了一下,随即气也不敢喘地冲上了楼梯。 一口气跑上了二楼,林三酒才在“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里停下了脚步,有几分提心吊胆地张开了眼睛。 ……将目光投下去的话,正好能看见“叶蓝”变了形的影子投在了下方的楼梯上,被一节一节的台阶拉得长长的,仿佛几乎即将走上来似的。 叶蓝“入住”的房间是101,这么他肯定上不来——林三酒无声地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虽然她不曾敲过二楼的房门。但她也不愿意在这儿久留。因此没有耽搁半秒,转头就迅速地跑上了楼。 十分钟以前,她与蕾娃的对话此时正一句一句地浮上脑海。 “……我现在不能跟你太多,”看起来就像是一张照片。在粗糙的电脑特效下动了起来似的;蕾娃的眼珠上一秒还在眼角里。下一秒就闪回了正中央。一卡一卡地道:“你在这间房里呆的时间超过了五分钟,大概已经成为 ‘预备住户’了。先看看你房间里,有没有纯净水?” 林三酒将那一张印着“邻里见面会”的a4纸紧紧地在手里攥成了一团。死死地盯着窗外如同画片一样的蕾娃,慢慢地走到了餐桌前。 随意扫了一眼,她就发现了不对——别纯净水了,连仅有的碳酸饮料,也只是一两罐而已。 “对,这是 ‘预备住户’的特征……”蕾娃的“画片”似乎想笑一下似的,但是僵硬的画面完全冻住了她的嘴角:“想要获得生存用水, ‘预备住户’就必须上七楼的洗手间去取水才行;我想这是一个隐藏提示——因为这个真正的 ‘观光项目’就在洗手间窗户的后面,只有进来了,才能找到出口。” 愣了半秒,林三酒有点干涩地张开了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进了60号房以后,你不是敲门了吗?当时还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来呢,我身边就忽然慢慢浮出了一个老太太……我那个时候慌乱之下,压根也没发现窗户后面贴的是一张画,转身就冲向了窗户……没想到误打误撞地,反而叫我发现了这栋公寓楼的真正秘密。” “……但你从这儿的窗户是进不来的,我想大概只有在原住户现身的时候,公寓房间里的窗户才是能打开的。”似乎不愿意隔着玻璃太多话,蕾娃最后总结似的朝她点了点头:“……总而言之,你先去七楼的洗手间吧。” 罢,蕾娃一卡一卡地转过了头,像是转身上了另一条路似的,从窗外消失了。 林三酒攥着纸团,茫然了半晌。 纸团的棱角在掌心里硌着她的皮肤;眼下留给她的选择,好像也只有“去七楼洗手间”这一条路了—— 虽然不知道蕾娃的究竟是不是事实,但林三酒也是绝对不会乖乖留在119号房里,等着那个什么“邻里见面会”开始的。 “咚咚”的脚步声在即将登上三楼时,猛然一下停住了。 “怎么了?”意老师紧张地问道。 林三酒歪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掉转过头,慢慢地走下了楼梯;一边走,她一边轻声地回应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她的步子和动作都放得很轻很慢,若是不留神去听的话,只怕任谁也要以为这栋公寓楼里没有人在。 ……在过了将近四十分钟以后,七楼上的洗手间大门在“吱嘎”一声里被推开了,从半开的门后走出了一个个子高高的女人来,正是林三酒。 洗手间地板的瓷砖上,积了一地的水,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昏暗的光泽,看起来似乎一个不心就能叫人滑倒。“啪沙、啪沙”的日光灯不住地明明灭灭,映得清清冷冷的洗手间里也仿佛染上一层灰蓝的调子。 抬眼在四周看了一圈。林三酒才发现男女洗手间里的窗户由于公寓楼的格局问题,并不在同一个位置上。她踩在水洼里,打开了最后一间隔间的门板,正好对上了窗外蕾娃的脸。 在这张脸的后头,林三酒还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片海滩的模样;蕾娃紧贴着窗户根儿站着,看起来硕大的脸后面,还冒出了几棵棕榈树的影子。 “你终于来了,”她一双眼睛随着林三酒的动作,而僵硬地一转一转,从左挪到了右:“……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只是她好像也没有太往心里去。招呼了一声道:“来了就好。你快点准备一下进来吧——只要把玻璃窗打开,再探身进来就行了。” 应了一声“好”,林三酒果然走了过去。一边按照她所吩咐的那样打开了玻璃窗,她一边问道:“……原来这些窗户后面的风景都是连着的?” “对。”蕾娃的黑眼珠挪到了下方。望着林三酒的手:“……这样才能找到出口。” 在玻璃窗一被拉开以后。一股海风顿时从窗子后头扑了出来,吹起了林三酒额前的几绺碎发。蕾娃的脸忽然一下变得鲜活得多了,动作表情也流畅了起来:“对对。就这样进来就可以了。” 林三酒冲着她微微笑了笑,随即扬起了身后的骨翼。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还不等蕾娃察觉到什么不对,她的两只骨翼已经像子弹一样射向了面前的“画”;由无数根利刃组成的森森白影挟裹着千斤力道,一下子便盖住了那一张人脸——当蕾娃的影像伴随着骤然响起的一声尖叫,被捣烂成了纷纷落下的纸屑时,林三酒这才抽回了骨翼,迅速向后退了几步,心地朝“画”上望了过去。 刚才那一击,已经把这张画的右下角——也就是蕾娃出现的部分给刺得七零八落、几乎看不出来原来的内容是什么了;然而在嘶叫声逐渐落下去以后,从那一团翻卷凌乱里的纸屑里,挣扎着钻出了蕾娃那一张几乎完好无损的脸——她从右下角挣脱出来,挪到了左下角,盯着林三酒的一双眼睛血红。 “你……你为什么要攻击我?”她的肩膀一起一伏,仿佛正喘着粗气似的问道。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林三酒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想,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蕾娃瞪圆了一双眼,一句话也没。 “不知道你有没有在这栋楼里遇见过一个叫做叶蓝的进化者?就算之前没有,现在也大概是有的吧……你和叶蓝都比我先一步进了这个游乐项目,”林三酒盯着她,慢慢地道,“……在我进来以后,这个项目的难度一下子就提高了——具体提高在哪儿我不知道,但正因为这一点,叶蓝和你都死了。” 她一甩手,手里多出了一副金丝眼镜架。“这个是我在男洗手间的窗户下找到的……现在想来,叶蓝大概也跟你一样,不知受到了谁的迷惑,走进了那个窗子里……” 目光落在镜架上,蕾娃冷冷地笑了一声。 “……我猜不到的地方还有太多了。”林三酒没有理会她,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镜架,将它放在了马桶抽水箱上。“比如进了窗子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你和叶蓝现在又算是什么样的一种生命状态?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然而唯有一点是我可以确定的——你和叶蓝都是因我而死,所以你们现在也正在努力地将我引领上死路。” “那么……你为什么没有相信我呢?”蕾娃歪着头,在破碎的画里问了一句。 “因为这栋公寓的住户。”林三酒轻轻地答了一句。“如果你和叶蓝,与这儿的住户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你们都是 ‘计划外’的……原本你们也是参加项目的进化者,因为出了意外、中了陷阱,才在这儿意外死亡了,被困住了。因此你们所的话,是不在这个游乐项目的计划中的——不管正不正确也好,这个游乐项目原本想让我知道的事,只有这儿的原住户才能够告诉我。” 望着蕾娃一张灰白色的脸——由于她刚才那么一动,现在林三酒终于看清了,在这个十分逼真的“头像”下面,是没有连接脖子或身体的——“在刚才来见你之前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将所有没有敲开的住户门都敲开了一次,已经拿到了我需要的所有信息了。” 听到这儿,蕾娃忽然眼珠一转,深深地陷进了眼角里,只留下了一片白;随即出乎林三酒意料地,她尖声地大笑了起来。 “……你靠的原来是这儿的住户?”她仿佛听见了什么十分令人高兴的事似的,笑得不可自已:“早知道你原来是一个这么好解决的人物,我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劲了;好好看看吧,你的邻里见面会,早就开始了。” 在她的尾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林三酒已经浑身一冷,皮肤骤然发起了紧。 此时她身处的这一间隔间里,忽然比刚才更加地……暗了。 从门板的下方,不知何时多出了密密麻麻的一群脚——大粗细各不相同,踩着不同样式的鞋子,它们沉默地站在门外,与她仅有一门之隔。即使没有抬头,林三酒也知道此时隔间四周的墙板上头,早已伸出了一个又一个什么东西—— 这些东西所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本来就昏暗的惨白灯光,交错地投在了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刀叉交错下的一碟食物。 “咚咚”两声,隔间的门板被敲响了。 离门板最近的正下方,是一双脏兮兮的匡威布鞋。 那一个仿佛被烟酒和大-麻熏染得醉醺醺的女声,突然一下变得十分清醒,声气温柔亲切地隔着门板笑道:“……是刚才的那位姐姐吗?你开开门,我有话要找你呢。” 洗手间里静了几秒。 “姑娘,你不肯开吗?”那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也满含笑意地响了起来,“……我年纪大了,从门缝下头看着你也很累呀。” 伴随着这一句话,一个银灰色的影子慢慢地从门板下方显了形——似乎是倒着将脸垂下来的,先出现的是老太太卷发的发顶,然后才是发际线,额头……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林三酒闭上了眼睛,一把拉开了隔间门。 洗手间内的灯光骤然一下白亮得几乎刺破了她的眼皮,在雪亮一片的蒙蒙光芒里,无数个阴影投在了她的身边;感受着身边林立的“住户”们,林三酒紧紧地闭着眼睛,朝外走了一步。(未完待续。) ps: 妈呀这个游乐项目终于写完了,心累!原本计划三章内结束的,但是我这个人规划能力不大好,写着写着就写超了……能再搂回来也是不容易。最近在画我花痴的一位男星的肖像画,画得少女心荡漾,都不愿意写文了!毕竟写文的每一分钟都是占用了我和男神独处的时间啊……哎发了这章我再去继续画,长得太特么可爱了! 谢谢丘菀、ikasayu的个、桥本汉子、九姨太、玛格丽特的绿眼睛、幽灵无心、攒文失败的蛋挞的个、蛋孙的个、碎骨桑榆、面包牛奶的屋、楼雨染、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书友16011117670的个平安符,积极评论鸟和elāㄐ 的香囊! 以及谢谢有有66的张、arrie00100的张、插队看热闹、晴空湛藍的张、曼曼大人、菜场咬菜场、双红豆、芥子无语、yuanda1999、思念如夕、螃蟹毛、乖喵、飞招凰、茶香书香红袖添香的月票! 356 少有的风景 ……仿佛是为了确认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一样,在林三酒缓缓地一步一步朝外走时,与公寓住户们的交谈闪回了她的脑海里。 ……住在07号房的是一个细细长长的女人,直起身时居然比林三酒还要高一个头;当她低下头来话的时候,让林三酒一下子联想起了长颈鹿——“对,没错,你现在还不算是正式住户。” 她顿了顿,面无表情地继续道:“……要成为正式住户,你必须和某一位已经在这儿正式居留的住户见面两次或以上。我听也有一个其他的方式……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住在04号房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当丈夫前来开门的时候,那个娇的妻子一直在后头笑着叫道“我还穿着睡衣呢,你先把门关上”——然而这一幕林三酒已经经历过一次了,立刻伸出一只脚抵住了门,到底还是让那位丈夫把话完了。 “你问我能不能从窗子里出去?开什么玩笑,好好的门不走,我为什么要爬窗子……0的那个女孩子没有出口?那是因为她也是个外来户,找不着出口才在这栋楼里定居下来的……这儿当然还是有大门的。” 住在411号房的,是一个看起来正在备考的年轻人;当他来开门的时候,手指间还夹着一支笔,话也是很不耐烦的样子:“你问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等几分钟。等我妈回来了你再过来吧——啊?不会再来第二次?” 年轻人闻言低了低头,脸笼在了阴影里。过了一会儿,他才幽幽地开了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把我知道的好了。这栋公寓外面的治安也不是很好,最近常常会有一些偷啊流浪汉什么的,从外头爬进来,给我们造成了不少影响。什么?你当然也可以顺着他们进来的路出去……但是你出去了,就也变成流民了,我们公寓可不会允许那样的人住进来——噢。我带你去看看吧?从我这儿的窗户正好可以看见那些人呢……” 几乎是死里逃生似的从411号房间出来以后。林三酒敲响了608号房门。 “你还是预备住户,房间里缺的东西想必不少吧?”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大叔很热情地向她招呼道:“……来点儿咖啡吗?” 林三酒立马摇了摇头。中年大叔顺手将咖啡壶放下了,将身体挤在半开的门缝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林三酒:“……这栋公寓里的管理不严。不止是偷什么的会从窗户里进来。还经常有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的人来敲门。第一次敲门也就算了。第二次敲门我可就生气了……上一次有个家伙被我塞进了窗户外的消防通道里,事后才知道好像是一楼那个新住户的朋友。” ……一共六层楼,除了一楼林三酒由于顾虑着“叶蓝”而没有下去之外。她避开了自己曾经敲过的几扇门,尽可能地从其余每一个住户口中都掏出来了一些讯息;打听得多了,就会发觉这些讯息普遍分成了几个类别——当然,被敲开了门的住户也几乎无一例外地,使出了各种手段来哄骗她来开第二次门。 不过不管怎么样,林三酒终于还是从这些讯息里摸清楚了一个大概。 首先,这个游乐项目是分成了两个部分的:在这个她十分熟悉的公寓楼后头,其实还有一个隐藏起来的、更危险的“窗外世界”——从口风里听起来,这个“窗外世界”里只存在着“偷和流浪汉”:公寓里的人一旦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而外面的“人”,却能够偶尔趁机出现在公寓里,给住户们造成很大的“麻烦”——但是另一方面,这儿的住户又可以像那个中年大叔一样,使用强迫或者哄骗的手段,让进化者从窗户里出去…… 虽然现在已经没法知道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了,但林三酒还是捋出了一条她认为应该十分接近真相的时间线。 在她进入了这个游乐项目之后,“窗外世界”应该就是在难度提升之后新出现的死亡陷阱。当她去敲601号房门的时候,叶蓝转头跑上了七楼;从那副眼镜掉落的地点来看,大概就是在七楼洗手间窗户里,他看见了之前被中年大叔塞到了窗外的进化者——按照中年大叔的称谓,叶蓝应该对那人至少是有一定信任的。 但是这个时候,窗外的“人”自然也已经不是人了。 叶蓝这个人谨慎心,想必不会贸贸然地就钻进一幅画里;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的心,他最终死在了公寓楼的内部——正应了那个细长女人的话,他满足了成为“正式住户”的第二个条件,彻底入住了101号房。 在他之后,蕾娃也终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从窗户中离开了;有极大的可能性,她是正如自己所的那样受到了惊吓,所以跳出了老太太房中的窗户,从此被困在了“窗外的世界”里。 假如林三酒没有进来的话,她和叶蓝都不至于死在窗户上;他们二人在这之后的一系列行动,从某种角度上来,大概也能算是复仇了——而由于公寓住户们所给出的讯息都是随机的,上一个人和下一个人所隐喻的可能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儿:比如0号房少女的话,其实是一种鉴别正式住户和预备住户的办法;而老太太却是在“窗外世界”——因此给林三酒造成了一个错觉,让她误以为某间房里的窗户就是出口,差点就上了蕾娃的当。 而“邻里见面会”,应该就是这栋公寓楼中最后一道关卡了。 ……至少林三酒是这样猜测的。 从“邻居”们中间走过的感觉,大概她这一辈子也忘不掉—— 一下子变得雪亮得刺眼的光芒。甚至白蒙蒙地照亮了眼皮的内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若实质,即使一路走来时身边明明什么也没有,林三酒依然能够不知怎么感觉到,她正在一步一步走在“人群”里。 “住户”们离她很近;事实上,有点儿太近了……她左边的脸颊微微痒了几下,像是被什么毛发擦了过去;仔细想想,那触感似乎是眨眼时的眼睫毛。 一双眼珠正贴在了她的脸上。 ……这个想法真是叫人难受得打战、也叫人想忍不住马上睁开眼睛。 “叶蓝,你在这儿吗?”在闭着眼、凭着记忆缓缓朝外走去时,林三酒忽然低低地出声叫了一句。她不敢朝前探出手,生怕碰到什么东西。因此每一步都踩得极慢。眼皮和声音一样,都在隐隐的发着颤:“……你一定在这里吧。” 周围的空气中半晌也没有传来回应。 “……对不起,”在想了好一会儿以后,林三酒最终能出口的还是只有这三个字而已。 即使她很清楚这并不是她的错。但每当她一想起叶蓝特地走上来。拦住了自己继续叫门时的神情。她就觉得嗓子有些发涩。 如果他当时袖手旁观,放任不管,那么死的就是林三酒。而不是他了。 叶蓝大概是在的,但是即使在听见了这一句道歉之后,也仍然什么都没有。 深深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林三酒努力压下了恐惧和歉疚混杂的情绪,极力地感知着身边的一切。 原本在公寓楼里呈现出一片混乱的“纯触”状态,在闭上眼睛之后也不知不觉地开启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逐渐地清晰了起来。随着感知能力越发清晰,林三酒就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了;在忽然一声“砰”以后,一股清风迎面扑了上来,吹起了她颈间的头发的同时,也让她的一颗心直直落回了肚里。 “恭喜你噢,你完成了 ‘练胆鬼屋’第一局。” 犹如惊弓之鸟一样等了好几秒,在确实地感觉到光洒在自己的肩膀上以后,林三酒才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 她曾经见过一次的那个宽肩膀的年轻女孩,此时正坐在面前一个的玻璃窗后头:“……你这一局没有什么特殊表现,只拿到了六个体力值,过来领吧。” 回头看看,在仓库一样的楼房前,卷帘门正徐徐地放了下来——什么公寓楼、深红木门、叶蓝……都没有了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下一秒,林三酒猛地扑向了写着“售票”二字的窗口。 巨大的骨翼在怒意之下完全展开了,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尖尖的角度,裹着冲势,在“哗啦啦”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里,瞬间就将售票窗口给打碎了;一脸惊慌的年轻女孩跌坐在森森骨翼投下的阴影中,仿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似的—— 但是下一秒,林三酒的所有攻势就随着广播喇叭里传来的女声而凝固住了。 “57号玩家请注意,您对本园工作人员的攻击如果再不停止,将会产生倒扣50点体力值的惩罚……57号玩家请注意……” 然而即使停下了攻击,林三酒的一腔怒火也仍然完全压制不住——她狠狠地一挥胳膊,几大块碎玻璃擦着年轻女孩的脸飞了出去:“练胆鬼屋?这他妈是个鬼屋?所谓的 ‘观光项目‘又是什么?” “这,按规定我本来就是不能提前告诉你的,”女孩咽了一下嗓子,不管是动作还是表情,看起来也和普通人似乎毫无二致,并不像是副本里的生物。“……再了,世上能有多少人见过鬼呀,这不比什么名山大川的更值得观光吗?” 胸口在怒气下一起一伏,林三酒原地愣了好半晌,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怪不得……”意老师也终于出声了:“——怪不得!你既不能攻击他们,他们也不来攻击你!” “是的,”年轻女孩在一片玻璃碴子里坐起身来,“哪有鬼屋会让你随便殴打工作人员的?当然了,工作人员也不能碰你。” 工作人员…… 林三酒感觉自己嘴里有点儿发苦。 叶蓝和蕾娃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就像是玩笑一样被永远困在了这个卷帘门的后面? “……如果没有通过第一关,那么在里面的进化者会发生什么?”她轻声问道。 女孩瞥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似乎她也是怕林三酒浑劲一上来,拼着失去50点生命值也要朝自己发泄怒火似的——斟酌了半,她才挑着字眼道:“这个要看他们的造化了。有些没有完全陷入绝境的人,也不是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尽管听起来似乎希望渺茫,但总也比完全没有转圜余地的好。 呼了口气,林三酒抹了一把脸,抬头四下望了一圈。 她出来的地方,其实还是在仓库的大门口;周围的景象看起来也与她进去之前毫无二致,叫人分不清楚她到底在里头度过了多长时间。 当她将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年轻女孩在一地碎玻璃、翻倒的桌椅里找了一会儿,随即拿出了一块表。 “时间不长,你其实只花了不到四个时而已。” 四个时……林三酒皱起了眉。 这个时间,也不知道足不足以让人偶师通过他的游乐项目——不管怎么,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眼下她必须要做的就是赶紧通关,尽量快一点儿赶上人偶师才好。 “行,你赶紧把我的体力值给我,我要再参加下一局。”林三酒冲年轻女孩了一句,随即伸出了手腕。 一双宽肩膀把衣服塞得满满的女孩,连忙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仪器,在她手腕上扫了一下。大概是有点儿怕了她的脾气,女孩子还又加了一句:“……这一次里面可是不同的场景了,你不要乱来啊。” 随着卷帘门的再一次缓缓打开,林三酒瞥了她一眼,呼了一口气,抬脚就要往里走。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这一步还没有迈出去,一双脚已经从卷帘门后的阴影里露了出来——紧接着,从门后走出来了一个人。 “咦?林姐,你怎么在这儿——我还四处找你呢,真是太巧了!” 阿科尔有些惊讶地睁圆了眼睛道。(未完待续。) ps: 谢谢罪恶梦的和氏璧和月票,报告一声我收到了!这么频繁的打赏拿得我有点手软……看来我得尽早憋出一个还更才行了…… 谢谢松鼠家的蛋挞、翼上沾金(还有月票)、桥本汉子 、冬晒太阳、ikasayu的个(真的是习惯了呀……)、乖喵、幽灵无心、痴肥的鸟、不话hfyyyyy、影§雪若、晴栀*菀歌、面包牛奶的屋、蜜糖喵喵喵的平安符~! 还要谢谢羞颜、幽灵无心、feisheep、蠕虫低语、长风行路的张、娜乌西卡的月票! 这个关于打架的规则是不是特别坑爹又很有道理…… 357 在商言商 当卷帘门再次缓缓地向上拉了起来时,已经西斜的阳光顿时染红了门下的一片水泥地板。然而即使是这样暖意融融的橘红光芒,也依然没能为那个刚刚从门后走出来的女人增添半分血色。 从“练胆鬼屋”第二局里走出来的林三酒,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浑身的血似的,从头到脚苍白得吓人,与骨翼的颜色几乎无二——叫人不得不盯住她看上半分钟,才能确信这还是一个活人。 坐在门口抽烟的阿科尔,听见卷帘门响起的时候就忙跳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他就有点儿吃惊似的瞪住了林三酒:“……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林三酒抬起眼睛,顿时更把他给吓了一跳;她瞳孔颜色本来虽然淡,此时却仿佛已经被稀释得没有了,只剩下了一片鬼气森森的眼白——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林三酒的身上才渐渐又有了活人气,眼珠颜色也慢慢地回来了。 叹了口气,她走到女售票员身边领取了自己的1个体力值,来到阿科尔身边坐下了。 上一局结束时能遇见阿科尔,实在不能不是个意外;林三酒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仅仅只比自己晚来了半个时,也是刚刚结束了第一局。为免叶蓝和蕾娃那样的遭遇再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二人一致同意错开时间进入“练胆鬼屋”,当一个人出来以后,下一个再进去——不过也不知道是他的难度比较低,还是实力不错。阿科尔进去还不到两个时就出来了,之后就一直坐在这儿,边抽烟边等着林三酒。 “别提了,”林三酒想起第二局还忍不住有点打战,很不愿意详:“……跟第二局一比,上一次简直就像是糖果屋。” 阿科尔顿时理解地点了点头。青年如同以往一样裹在一身长袍里,只露出了一只夹着烟的手,了半句:“毕竟是给成长型准备的副本……哎。” “我以前只知道体力会缓慢上升,”到这儿,林三酒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进了这个副本才知道。原来只要是我能得上来的东西,不管自己以前意识没意识到,它都会磨练到——虽然大概这是个好事,但是没点儿准备的话。死得可也快。” 她这话丝毫没有半点夸张的地方。原本以为第一局已经够叫人难受的了。但林三酒进了第二局。才知道原来她还看了这个副本:不管是观察力、瞬间记忆力还是分析能力,甚至是胆量和勇气——但凡差一点儿都过不去。她这一局里已经左右支拙,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等到了下一关。她恐怕就不得不用上【意识力拟态】了。 “在开始第三局以前,可得好好休息一下,”阿科尔随手一捏,烟头立刻被他掐灭了,弹得远远的,落在了地上。“……刚才只顾着进项目,我还有事没有告诉你。” 林三酒有点儿狐疑地瞧了他一眼,随即笑了笑:“如果你想的是你那个计划的话,我只怕爱莫能助。我和蕾娃出去看情况的时候,圣诞老人给我的——” “我知道,”阿科尔打断了她的话,也朝她一笑,颧骨处顿时高了起来,显得一张脸更长了。“扎格格把他看见的都跟我了……没看见的,稍微猜一下也能补上了。” “对……我现在对你的计划没有什么用了。” “咳,林姐你话的风格可真是太硬了。”阿科尔将手缩回了袍子里,长袍瞬地垂着滑了下去。“我们现在有共同的利益,当然就应该多多合作一些……我看你也不是一个喜欢绕弯子的人,这么吧,既然如今计划有变,我是来请你帮忙的。” 林三酒皱了皱眉头。“帮什么忙?” “虽然我们成长者联盟如今受到了人偶师的胁迫,但是好歹我也仍然是红鹦鹉螺的负责人……凡是我能够调动的、身处这个游乐园副本的人,我都已经派出去执行任务了。”阿科尔的语气像是在服她似的,“我虽然相信我们的计划一定会成功,但是还是必须请你帮一个忙,才更有把握。这件事,就是将人偶师绊在某一个地方,至少要让他在那儿停留超过两个时才行。” 在林三酒明确答应之前,显然阿科尔是不打算再更多的细节了——他抬头看向了林三酒,有点儿焦虑似的等待着她的回应。 “为什么不用你们的人绊住他?”林三酒反问道,“绊住他以后,你又要怎么样?” “我们的人都不行啊,”阿科尔苦笑了一下,提醒她道:“你忘了吗?我们的人几乎都已经在他的能力影响下了,只要人偶师一个不高兴,我们就都成人偶了……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计划呢。” “至于下一步,我已经有了打算。虽然圣诞帽不在你手上了,但这个叫他们狗咬狗的计划只要变一变,仍然可以进行……”阿科尔从他一头有点儿凌乱的卷发底下瞥了林三酒一眼,“我已经让好几个本联盟的成长型都出去了,现在他们应该正在游乐园几个入口附近徘徊呢……只要圣诞老人不放弃,那么他总会需要第二个成长者进来的,我看,我马上就会收到纸鹤告诉我,有人拿到圣诞帽了。我不会粉饰太平,这件事对你来是有一点儿危险性的;但我相信以你的身手来,绝对能够及时脱身。” 见林三酒仍然没出声,阿科尔略微有点儿着急了似的,凑近了身子道:“……不瞒你,另一个非要找上你的原因,也是因为你和人偶师之间有过节,你找他不痛快也是合情合理,他才不会起疑心。诶。我也明白,这件事对你只有麻烦,没有好处……这样吧,一旦我们从星空游乐园成功脱身以后,你以后若有需要我们成长者联盟的地方,只需要一声就行!毕竟我们虽然规模,但是像驻地和签证官这样的资源还是有的……另外在副本里的收获,咱们也可以商量着分。” 林三酒看了他一眼。 从圣诞老人那件事看起来,这个人虽然挺会算计,但好在他是把一切的算计都摆在了阳面上。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了——倒是有点儿在商言商的意思。 只有一个事实。是阿科尔没有明,但二人也差不多都心知肚明了的。 一旦人偶师和圣诞老人都从星空游乐园里被抹掉了,那么剩下最有可能拿到终极大礼包的人,就只剩下成长者联盟一行人了。除了热切地盼望能够摆人偶师脱控制之外。只怕这个礼包也是阿科尔如此筹谋的另一个原因……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即使没有他这一档子事。林三酒本身也是要去找人偶师的——毕竟楼氏兄妹的下落,都还着落在他的身上;而且如果能成功把人救回来,那两个孩子在联盟里也有阿科尔的照应了…… “如果我答应了的话。”林三酒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具体需要怎么做?” 瘦瘦高高、像德古拉一样裹在袍子里的男青年顿时眼睛一亮。 “……我们手上有人偶师的详细位置坐标,他每移动一米我们都知道。”阿科尔十分有底气地一笑,“另外,人多毕竟力量大。进了游乐园以后的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分散开的,因此差不多每一条路上的情况我们都清楚——所以一旦我收到消息,确认我们的人被圣诞老人放上了圣诞帽磁铁以后,就会由我来为你规划出一条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接近人偶师的路线;在遇见他时,为了你自身的安全起见,最好不要跟他一起进游乐项目,在外头想办法拖住他。” “如果能拖住两个时,是最好的;实在不行的话,也要至少一个时才行。与此同时,联盟的人也都会以最短的路线朝你靠近,在接应你离开的同时,我们就会用圣诞帽召唤出圣诞老人——剩下的,就是老和他们之间的事儿了。” 除了跟人偶师打交道的时间远比自己希望的来得长之外,林三酒倒没发觉这个计划里对她而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毕竟相比圣诞老人和人偶师来,她实在算不上一个什么目标。 “人偶师现在在哪儿?”林三酒明知故问道。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人偶师的详细位置的……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也不是每一个都清楚玩家坐标的,即使有像胖子老板那样的,往往也只能出一个大概而已。 “南瓜之路,刚刚完成了第五个项目。”阿科尔干脆地答上来了,甚至还捎带了一些她不知道的消息:“南瓜之路的游乐项目难度挺高的,因此数量就少……如果人偶师不换地方的话,再完成两个项目他就要到达终点了。” 林三酒点点头——对方的话,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如果阿科尔真的只求脱身,不必非要拦在人偶师到达终点之前实施计划;只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算计她压根也懒得去关心。 “好吧,”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她也不再拖拖拉拉了:“如果终极礼包可以分的话,我要三成。如果不能分的话,你也可以从别的方面补偿我。” 既然是谈合作,就要有个谈合作的样子—— “没问题!”阿科尔一口应了下来,满面笑容地从袍子中伸出了一只手。林三酒探手出去握了握,感觉到他的指尖冰凉。 “那么咱们就这么定了,希望合作愉快,林姐。”一边,阿科尔一边站起了身。“既然大事已经定下来了,咱们就先赶快把这个鬼屋给过了吧——话回来,鹅之路的项目几乎个个儿都很刁钻,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挑了这一条路。” “你怎么会对这些路上的项目这么清楚?”林三酒有点儿好奇地问道。 “咳,星空游乐园一共才十二条路,我们成长者联盟可不止十二个人。在入园的时候我们就定好了互通消息的办法,几乎路上遇到的所有情况,最终都会在总结过后集中到我这儿来……再加上大家打听到的,也就差不多了。”阿科尔自嘲地一笑,“想不到我们这样规模的团体,也有一用上了人海战术。” 林三酒忽然忍不住想起了楼氏兄妹。 要是那两个孩子在身边的话,这个地方恐怕才会更像一个“游乐园”吧…… “练胆鬼屋”的第三局,果然正如林三酒所预料的那样,成了一个少有的噩梦。即使她经历了这么多,也见识过了如月车站,但在鬼屋第三局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依然险些叫她精神崩溃——事实上,如果不是意老师及时让她开启了【意识力拟态】的话,恐怕林三酒就要长久地陷在鬼屋里出不来了。 第三局里拟态成了女娲以后,真正拯救了她的不是对方的智慧,而是女娲强韧得可怕的意志力——在这一次拟态之前,林三酒一直以为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可以真正不受情绪影响的;然而在女娲所拥有的钢铁一般的意志面前,她之前积累的所有情绪都如同遮眼云烟一样消退了,留给林三酒的,只有绝对的冷静和理智。 ……当她再次从“练胆鬼屋”里出来时,林三酒甚至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终于出来了,”阿科尔又是早就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了,“看来你的难度很高啊。” 林三酒只觉浑身疲惫——她想礼貌地笑一下,却连面部肌肉都不听使唤了。 “……你是不是得休息一段时间啊?”阿科尔打量了她几眼,眉毛皱了起来,随即从袍子里伸出了一只手;一个的纸鹤正躺在他有些粗糙的骨节上。“刚才你还在里面的时候,我接到了消息……一个成长型的同胞刚刚被圣诞老人放出来,他已经拿到了那个圣诞帽磁铁——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ikasayu的个、铁甲白棠、桥本汉子、水源漓梦的个、九姨太、青黛yyy、乖喵、翼上沾金(还有月票和评论)、蛋孙、放弃攒文蛋挞、幽灵无心、痴肥的鸟、白石郎曲的符,y岚岚的香囊和4个符还有一堆打赏,给了我胎教压力的elāㄐ的桃花扇、desiree的桃花扇和月票! 还有谢谢紫水晶蝴蝶、北月北、夭夭大王、紫水晶石头、螃蟹毛、阳光正好的月票! 今时间紧,我就不bb了…… 358 王见……王(?) “十二界里的能人,果然真是不少啊。” 望着4d幻境馆的后半部分墙壁轰隆隆地打了开来,林三酒忍不住在心里对意老师感叹了一句。 自打从鹅之路的“练胆鬼屋”出来以后,她就按照阿科尔为她计划出的路线,一口气接连换了三条路,在不同的路上分别完成了旋转木马、海盗船和4d幻境——果然正如阿科尔所预料的一样,三个游乐项目也仅仅只花了她短短一多的时间而已。 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地通关,倒不是因为这三个项目的难度特别简单——到这个问题,林三酒便会止不住地佩服起阿科尔的慎密心思来。 除了成长者联盟、人偶师和圣诞老人这几方面之外,这个副本里也有一些不知从哪儿听见消息、进来锻炼身手的散兵游勇——像黑泽忌就是无意间闯进来、然后不走了的。阿科尔早就吩咐了所有成长型,一旦遇见了这样的人,一定要尽量想办法从他们的口中交换信息——再加上成长者联盟的成员本身就为数不少,这样一来,等于是阿科尔的耳目已经遍布了整个游乐园。 有了这么丰富的讯息做后盾,他再做起事来自然比林三酒容易得多了。 在详细询问过林三酒之前所经历过的游乐项目以后,阿科尔为她挑出了三个与之前游戏有些类似、她已经有了通关经验的项目;并且它们还都是在处项目数量多的路上——数量多,往往也意味着难度相对较低。 虽然没有明着问。但显然阿科尔是用了不少心思揣摩过林三酒的;他挑出来的这几个项目,正好都是利用了她的优势就能过关的类型。种种条件叠加之下,林三酒能这么快通关也就不出奇了。 “……这个办法毕竟是取巧,”她还记得临走之前,阿科尔一脸严肃地这样嘱咐过她,“……想靠着这样的手段一路走到终点是不可能的,顶多也就只能帮你省掉一段路、早点儿追上人偶师而已。毕竟我们谁也没去过终点,你从4d幻境出来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就连我也不知道了。” ……但是能走到这儿,也就已经够了。 林三酒深呼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出了4d幻境馆——几乎是在她才一踏出脚的同时。边就多了一个虫子大的影子;那影子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在“扑棱棱”的声音逐渐变大了,停落在了她伸出来的胳膊上,停下了两只纸制的翅膀。 随着纸鹤“确认”了信息接收人之后。从它的身体里传出了阿科尔的声音。 “……当你从4d幻境里出来的时候。应该就能接到这个消息了。”在游戏进行中的时候。纸鹤是无法进入场馆的,因此二人在每一场项目之间都会通信:“人偶师的位置没有变,仍然在南瓜之路上……他现在还没有从倒数第二个项目中出来。看起来应该难度不;你赶到那儿去以后,正好可以以逸待劳。” 简单地应了一句“好”以后,林三酒随手放飞了纸鹤;当白色的折纸鸟从蓝中消失以后,她的脚下却仍然没有动地方。 歪头考虑了一会儿,她从卡片库里叫出了另一只纸鹤。托圣诞老人的福,当初为了能够让她这个“诱饵”汇报坐标,她拿到了不少这种方便的折纸鸟。 “那个……你现在在哪里?” 完这么一句以后,她也有点不知道该不该送出去好;不过最终带着些犹豫地,林三酒到底还是放出了纸鹤。 原本她还有点儿担心对方此时会不会在游乐项目里收不到,不过好在她没有等多久,那一只纸鹤便再次顶着一身阳光,从蓝之中飞了下来,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听起来,黑泽忌好像正在吃东西。 “我在丝绒蛋糕之路上,好像是这里的第四关吧。”在这句话以后,林三酒很确定自己听见了从纸鹤里传出来一声金属勺子碰到什么东西的响动,“……干嘛?” 林三酒考虑了一阵子,随即低声地对着纸鹤了一会儿话。当她第二次目送着纸鹤从际不见了踪影以后,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就忍不住有点儿羡慕起阿科尔的情报来了。 如果她也能拥有足以让她规划出一条近路的讯息,那么真可就方便多了……不过这一次,她当然不能去询问阿科尔。 ……这个人她毕竟还不了解,不能不防着一手。 纸鹤在放出去以后,好半也没有接到来自黑泽忌的回音——或许是刚才她花的时间长了,对方已经进了某个游乐项目了;又或许是黑泽忌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认为不必要的话,谁也不能让他开口”。 眼看着不能再在原地等下去了,林三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迈步朝前方走去。 按照阿科尔的计算,人偶师就在她遇见的下一个场馆里面。 ……南瓜之路的装饰风格与她见过的前几条都不太一样。似乎是走了万圣节的风格,南瓜之路上挂满了假蛛网和骷髅头,两侧的路灯也都是由一个个雕出了鬼脸模样、放上了蜡烛的南瓜灯来代替的;偶尔还会从店铺后头、某个转角处扑出来一个呼呼大叫的自动鬼玩具——要不是现在光大亮的,恐怕它们早就被林三酒给打成渣了。 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做好了一点儿准备之后,意老师有点儿提心吊胆似的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你想的那个计划能不能成功拖住他。” ——与其那是计划,还不如是林三酒一拍脑袋硬凑出来的一个办法。但不管怎么,现在她的应对之计有了。退路也有了,只差一个人偶师了…… 又走了几步,当她的目光落在了道路尽头的那一个场馆上时,林三酒的心脏顿时剧烈地砰砰跳了好几下。 与其他的场馆相比,这个游乐项目看起来的可怜。实际上,要不是它的外面挂了一块写着“卡通世界体验馆”的牌子的话,林三酒险些就要以为这儿是一个洗手间了——一左一右两个像极了男女厕所的房子之间,由一条短短的走廊连接了起来,一个看起来应该是售票员的家伙正盘腿坐在中间,看起来和之前的那几位一样一脸呆滞。没有一点儿精神的样子。 ……人偶师。真的就在这个房子里头? 缓步走到了“卡通世界体验馆”门口,林三酒心里还存在着几分不真实感——她有些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不过这个体验馆看起来正像游乐园里的其他项目一样,并没有因为人偶师的存在而多了什么特殊之处。 “你是要买票入场吗?”坐在短走廊中间的男人抬起了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从一顶红帽子下抬了起来。正对着林三酒:“……5个体力值。” ……虽然同意了来拖住人偶师。但林三酒可不愿意去尝试人偶师难度的南瓜之路游乐项目。 “不。我暂时还不买票,”她忙摆了摆手——等此间事一了,她大可以回头换条路再往前走:“……请问一下。里面现在有人在吗?” “有啊,”男售票员立刻答道:“我们这个项目可是很受欢迎的,尤其是家长和孩子,都喜欢来看看卡通世界。” 这样的宣传词林三酒也不是头一回听了,星空游乐园总是喜欢像这样往普通的游乐场上靠。她打量了男售票员两眼,有点拿不准他会不会像鬼屋的那个女售票员一样,不肯告诉自己实话:“……你们游乐园有规定,不能向别人泄露玩家身份吗?” “……这个,没有。”他摇了摇头。 松了口气,林三酒终于有了点笑意。“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里面都是什么人正在通关?” 男售票员瞪了她一会儿,好像还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问题似的;林三酒赶忙加了一句“我也是贸然进去,难度太高了我受不了”,红帽子这才开了口。 “今上午刚刚进去了一个女孩,她是最近这几唯一的一个人了。上一回进去人已经是五前的事了,是个男的,一直就没出来……大概是玩得太入迷了吧。” 女孩?五前? 这可完全不符合阿科尔的情报;五前的人偶师,恐怕根本还没有深入到这儿呢。 “……什么样的女孩?”林三酒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无意间发觉的人偶师秘辛,带着怀疑问了一句。 毕竟【春花灿烂时你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曾经提示过一句,他只算是半个男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人偶师才非要追杀她不可。 “我也不能老盯着人家姑娘看呀,”红帽子理所当然地了一句,“不过长得真不好看,眼袋老大了,一张脸还特别长;水平高不高,我就不知道了。”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人偶师的容貌。 林三酒登时升起了满腹狐疑——莫非那女孩是一个人偶不成? 但是这也不对。 受人偶师控制的人偶,就算有像白羌那样存留神智的,也不能改变它不再是一个独立生命体的事实;更别提它还是人偶师能力的一部分——就好像林三酒的【扁平世界】和头脑里的意老师一样,不管有多少神智,都不会被游乐园承认为一个玩家个体的;走在路上不会拿到玩家编号,跟进了游乐项目也只能算是能力主人的附庸。 这么来,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林三酒心一提,一句话也没有回应男售票员,转身就朝来的方向跑去——虽然有点儿解释不通,但肯定是阿科尔了谎! 她不知道他把自己骗来南瓜之路上到底有什么目的,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花这么大心思,但既然人偶师不在这儿,那么接下来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现在得马上退回到上一个场馆处要求换路才行! 然而才刚刚跑了几步,林三酒就猛然刹下了脚。 ……与其他的几条路一样,南瓜之路上也有不少各种各样的商店;林三酒快速地目光一扫,随即合身扑进了一家烧烤店里;为了多少挡一挡来自路上的人,她顺势把玻璃门从身后踢上了。 “你开个价,”一冲进来,她猛然一拍摆满了一碟碟肉的桌台,果然把店老板从收银台后面震了出来,“我要打听一个玩家的坐标!” 老板是一个面容妩媚、身材娇的女人,话不紧不慢的;皱着眉头打量了她一会儿,她这才缓缓擦了擦手,从柜台后头走了出来:“……看来你以前跟我们的同事打听过人呀。” “对,”想不到自己偏偏遇上了一个慢性子,林三酒强压下了一腔焦急,语速飞快:“……你知道玩家坐标吗?你要价多少体力值?” “算你运气好,我正好知道。”老板娘完这么一句,风韵十足地找了张椅子坐下了:“我白拿你体力值可不好,你看着哪盘肉好,烤几盘吃吧……然后咱们再聊。” 看来这儿的员工都是以“做生意”为第一要务的——即使林三酒清楚自己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也拿游乐园里的副本生物没有丝毫办法;压下了气,她胡乱烤了一盘耗价15点体力值的猪颈肉,冲老板娘问道:“这下可以了吧?我要打听一个叫阿科尔的人,他现在在哪?” “这个玩家啊,他在大熊之路上,目前好像进行到了第五个项目了。”老板娘看了一眼她的烤肉,终于慢慢吞吞地开口了。 林三酒一愣。 上一回跟阿科尔通信的时候,他自己也是这么的;因为规划路线的关系,等他从大熊之路出来以后,更方便集合成长者联盟的人来接应林三酒——也就是,他现在的位置,正是计划的一部分。 如果阿科尔还在老老实实地按照计划进行的话…… 林三酒猛然打了个战,有点儿害怕自己突然浮起的第二个念头了。 “那……我还有一个人,想跟你打听,”她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一个叫做人偶师的玩家吗?他现在在哪里?”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没有回答,只是歪头朝她身后看了一眼。 林三酒一颗心骤然沉了下去。 “你回头啊。”从店主红润的嘴唇里,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他在门外呢。”(未完待续。) ps: 啊啊啊啊还有9分钟到达死线来不及写感言了我先发,你们一会儿刷新一下来看感言啊 359 每一次都这么毁形象 当“啪”地一声炸响骤然从身后爆发开来的同时,林三酒不得不立刻顶住风势张开了骨翼——一股强劲的气流瞬地席卷了店子,无数烧烤盘飞在了空中,又“噼里啪啦”地都碎在了四周;骨翼急忙连连挥舞起来,好不容易才为她挡下了从身后袭来的、如同暴雨一般的大量玻璃门碎片。 ——就像是站在了一场龙卷风里似的;饶是有了骨翼的保护,当这一波轰击过去以后,林三酒的身上也多了无数深深的擦伤。 她收起了骨翼,慢慢地从地上站起了身来;刚才的老板娘早就躲在了收银台后头,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林三酒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一时间竟有些不能回身了。 “……你就是刚才打听我的那个人吗?” 一个久违了的阴柔嗓音,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轻轻地响了起来。 林三酒没有吭声,也没有动——事实上,她现在嗓子发紧,一颗心咚咚地直跳,也很难发出什么像样的声音来。之前做的心理准备,忽然一下子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了。 她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唯有一个“咯吱”、“咯吱”,听起来既奇怪又耳熟的细微声音,从门口一路走了进来。 “我好像不认识你这么一号人……”这一次,那个简直可以称为亲切的嗓音,几乎是贴在她后方响起的:“……转过身来。” 虽然每一个字听起来好像都很和气,却不知怎么。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阴森。 如果不是刚才发生的这么一档子事,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么被动的境地——林三酒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终于还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这么久以来,一直如同一个阴影一般跟在她身后、追猎着她的人偶师,此时正站在从门外投进来的一片阳光下,神态很放松,似乎也很闲适。 他仍然穿了一身黑色皮裤和极高的一双高筒靴子,只是印象中他背后的巨大装饰物不见了,只是赤|裸着削瘦而苍白的上半身,脖子上被一条厚厚的黑色皮带缠了好几圈;门外阳光正好一晃。林三酒一时看不清他在背光下的表情。只有他眼角和嘴唇上闪烁的红色金粉在阴影中熠熠发光。 余光再往他身后一扫,林三酒顿时明白了。 那一个戴着红帽子、自称是售票员的男人,此时正站在人偶师身后,从帽子下方抬起眼来看她;原本一脸了无生气的样子早已消失殆尽。长长的嘴角朝上弯着。露出了一个好像很满足似的笑。 “你……”人偶师忽然眯起了眼——他显然是觉得林三酒的外貌非常眼熟。然而毕竟她变化得太大了,让他一时间有些吃不准。 吐了口气,林三酒的目光从红帽子的身旁划了过去——那儿还站着另外两个她没见过的一男一女。不用一定也是人偶;她微微后退了半步,盯紧了人偶师,紧张地笑了一下:“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林三酒。” 人偶师闻言微微一怔,也不知是由于吃惊还是别的什么,过了几秒,他才吃吃地笑了:“……原来是你啊。我还真是没认出来呢。” “对,就是我,”林三酒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一咬牙,“……我问你,你把我的朋友带到哪儿去了?” 压低了下巴打量她的时候,人偶师的一张脸看起来就更尖而瘦了——一绺湿漉漉的黑发从他额前滑了下来,他嗓音低低地:“……希望你变成人偶之后,能看起来顺眼一点吧。” 他话音未落,在心中警铃大作的同时,林三酒猛然一个后翻,骨翼立刻长长地舒展开来挡在了她的身体前面;人还没等落地,几点轻烟忽然毫无预警地从她的白骨上袅袅升了起来,随着钻骨的一疼,她一低眼睛,发现在轻烟下的骨头表面上已经多了几个眼儿。 ……人偶师的双手套在一双过肘的黑皮套里,自始至终都稳稳地交握在身前没有动过。 不敢再在空地里站着,林三酒忙一伏身,也蹲在了收银台旁边;见她从视野里隐蔽了起来,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偶这才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 趁着这一呼吸的空档,林三酒迅速挥手叫出了【录音机】;当薛衾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烧烤店老板娘却也刚好跟着开口了,了一句什么“你打破的灯”,叫她一时没听清磁带里的都是什么—— “你别话!”林三酒一急,回头吼了她一句,再凝神去听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薛衾的语速快,的话又短,正好只让她听见了一个尾巴:“……的能力。” ——到底是什么能力啊! 刚从心里发出了这一声喊,绷带下的皮格马利翁项圈就开始微微热了起来;不管薛衾了什么,这个能力都发动了。 然而林三酒却还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现在想要倒带再听一次可是来不及了,刚才的那个红帽子早脚下一蹬,人已经扑向了半空,阴影顿时笼罩住了收银台。 妈的! 林三酒心里怒骂了一句,收拢骨翼一矮身子,就从旁边一张桌子上头跃了过去,正好躲过了红帽子的来势——人偶师现在身边带了三个人偶,从外表来看都是曾经的进化者;按照她听过的消息看来,每一个都保留了生前的主要作战能力以及战斗意识,所以在对对方的能力有所了解之前,她还不敢贸然出手。 ……而另一个叫林三酒束手束脚的原因,是人偶师一直以来都正纹丝不动地站在店子中央,只静静地望着这场一对三的战斗。 “纯触”状态早已全开了,林三酒人还没落地。目光朝门口扫了一眼,心里一动,立刻缩下了身子——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里,从她身后的墙壁上多出了三五个眼儿,位置正对应着她的心脏;几束光顿时从眼儿里透了进来,原来竟是将墙壁给打透了。 那个女人偶,应该是拥有类似于陈圆那样的远程射击能力;然而叫人感觉棘手的,是她并不需要实际发射出任何东西——拿刚才那一击来,如果不是林三酒正好瞧见了她的动作,只怕压根感觉不到什么异常。 身后的红帽子也抓住了这短短的一眨眼功夫而扑了上来。林三酒心里一凛。脚下马上踢起了一张桌子,迎面便朝他飞了过去;借着红帽子被这么挡了一挡的时候,她马力全开地向门口冲了过去,双手上的【画风突变版一声叮】已经冲着最后一个拦门的男人偶按了下去。 “想逃吗?”人偶师在身后轻柔地了一声。声气里似乎还觉得这挺有意思。 “沼泽!” 生得粗粗壮壮的男人偶忽然吼了一句。还不等林三酒反应过来。她骤然摆动不了自己的胳膊腿了——空气突然有如实质般地粘稠了起来,她真的就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沼泽里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叫她费尽了力气。两只伸出去的手怎么也碰不着男人偶了。 男人偶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又叫了一句:“……沉没!” 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林三酒一张脸憋得通红,身体果然不由自主地向下沉去,空气正飞速地从她胸腔里流失;然而正当她疯狂地在脑子里想各种应对的办法时,只见那个男人偶猛地“啊”地叫了一声,随即她的“纯触”便感觉到头顶上黏黏的气流层多了好几个眼儿,沼泽忽然松动了。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的,林三酒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当她趁机挣脱了【沼泽】,冲出了“南瓜之路”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好运气——显然男女人偶是先后朝她攻击的,在男人偶的【沼泽】生效以后,女人偶的射击能力却正巧穿透了他的气流层,给了林三酒一个脱身的机会。 ……看来人偶师只能对手下人偶发出一个大概的指令,不能够掌控它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 相比那间型精巧的烧烤店,“南瓜之路”上就好施展开手脚了。 当林三酒听见从脑后袭来的风声时,她甚至是不慌不忙地叫出了【龙卷风鞭子】,头也没回地朝身后释放了一个她能发出的最狠的龙卷风,逼退了红帽子;红帽子连退几步,还是被风给卷住了,手上亮着的光芒吃力地顶住了狂暴的风势。 【穷人的破壁料理机】 造价昂贵、技术先进的破壁料理机,能够在一瞬间将食材完全打碎,细胞粉碎程度高达95%,最大程度保留食材的新鲜营养,不留残渣!虽然它很贵,但如果是穷人想要买这样一个破壁料理机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哦!首先请想象你的双手是一对刀叶,不管面前的是人也好物也好,都是橙子胡萝卜奇异果和玉米……上吧!为了美味的汁! ……被这种能力沾到一点边,都是会出人命的! 林三酒眯眼看了看红帽子,已经对他的能力猜了个七七八八,眼见另外两个人偶也从店里出来了,立刻转头就跑。 不管发生了什么意外也好,现在的情况依然按照阿科尔所计划的那样朝前走了;即使只是试一把,林三酒决心她也要留下人偶师! “……你逃得倒是不遗余力,跟上次一样嘛。”身后传来了人偶师幽幽的声音,语含讥讽地:“要不是看见你逃跑的样子,我还真不敢认你了呢。” 不管林三酒跑得多快,人偶师的声音都始终在她背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紧紧地一咬嘴唇,林三酒忍下了心里骤然蹿上来的火,猛地一转身——这个身她转得很不同,借着骨翼张开时一推地面的助力,她脚下已经顺势滑开了很远,反而与人偶师拉开了一些。 人偶师也住了脚步,用手指向后拨开了额前的湿发;红色金粉随着他的表情,慢慢展开了一个闪烁着的弧度。 朝旁边迅速看了一眼,确认了自己之前做的准备还在,林三酒望着对面的四个人,也笑了。 “……能逃,也是一种福气呢。”林三酒颜色浅淡的琥珀色瞳孔里,在阳光下亮起了一阵光。随即她猛然一挥手,喊了一声:“就现在!” 人偶师面色一厉,还没有明白过来她在冲谁喊呢,路旁一个立着一块“速写、油画肖像画,0/60体力值”的摊后头,忽然站起来了他一直以为是副本员工的一个男人——随着那男人手里的画板一转,一股强横之极的吸力便一下子将人偶师给笼住了,顿时将他连根拔起,转眼就飞到了画板前。 三个人偶反应也极快,立刻一个拖着一个地抱住了人偶师的腿,由最后一个男人偶拽住了道路旁的一根路灯灯柱,这才算是勉强稳住了前冲之势;然而即使他朝前方使出了【沼泽】,也仍然没能将人偶师给拖回来,一人三人偶竟然就这么僵持在了半空。 “谢谢你薛衾!”林三酒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笑了,她忍不住从喉咙里叫出了这么一句后,随即弯下腰大喘了一口气。 想想刚才发生的一连串事儿,眼下又能够这么顺利地按照计划把人偶师给吸住,她此刻也终于明白薛衾给她的能力是什么了——她没听清的那句话,一定是“你拥有总是很幸运的能力”。 “诶,我,”林三酒抹了一把脸,在走到人偶师身前几步的时候,谨慎地停了下来。一头披肩的黑色湿发,此时全都根根直立地浮在半空里,指着画板的方向;人偶师一张脸即使是打横过来了,也仍然能看出来他的脸色要多红有多红,显然已经愤怒地不能自已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我以后,你的样子都挺难看的……这就叫阴沟里总翻船呀。”林三酒一脸的笑,好整以暇地看看他,又看了看画师,很心地让画师退后了几步,别让人偶师够着——只是这样一来,吸力顿时又加大了:“……来吧,你告诉我楼氏兄妹在哪儿,我就考虑考虑不把你吸进画里去。”(未完待续。) ps: 噢漏两了攒了好多感谢名单,500字恐怕装不下啊……其实我感冒还没好,觉得自己现在一脑子的鼻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写得很顺利……只是写到最后忍不住笑了场…… 我貌似漏了水源漓梦的打赏,给你道歉,谢谢你哈!来,再来感谢一下我断更了还在打赏的你们:谢谢桥本汉子的个、面包牛奶的屋、菇妻鸟、ikasayu的4个、九姨太、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书友1601160914108、十年筱晚、木vivian、lily、墨色阑珊、青黛yyy的个、luzi55555、书友16011645500、你看那里有一只汪、lilian是萍不是平、暴戾橙、松鼠家的蛋挞的个、娜乌西卡、幽血元的平安符,和水仙麻麻的香囊! 大家名字越来越长了是怎么回事…… 还有月票党们:谢谢941甜品、烟青色、信念、银城666、思念如夕、不语流年、肥肥遠、诱惑d旋律、发肥嘟嘟、螃蟹毛、耐蛱紫的月票们! 话鬼屋后两局没写,我以为你们都是清楚的,因为自从进了游乐园,所有游戏我都只写了第一局……都写的话这个世界未免也太长了…… 360 走哪都能交上朋友的体质(大合章感谢罪恶梦打赏加更) 傍晚的夕阳沉沉地坠了下去,像是半颗橙色的鸭蛋黄,即将消溶在一片暗蓝色的空里了。早已失去了热度的微红光芒,无力地落在了幕下的世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住消退;路灯被拉出了一条条长长影子的“南瓜之路”上,气氛正在一片沉默中渐渐地紧张了起来。 即使将话又问了一遍,林三酒所得到的回应仍然只有一片死寂。 她的一颗心早已吊得高高的了,连连退了两步;人偶师一行人与画面的吸力僵持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了也没动过一分——为免夜长梦多,她立刻转头冲着画师喊了一句:“……加大吸力!” 加大吸力的办法,就是由画师进一步完善画面的真实度;当材质、纹理和光影都被完善以后,吸力将会达到这件特殊物品的最大程度——那个看起来完全与真人无二的“画师”闻言,随即沾了点颜料,又将笔落在了画布上。 随着他的每一笔,林三酒都能感觉到吸力的逐渐增强;一个拽着一个的人偶们在这股怪力的影响下,手臂皮肤纷纷地绽裂了开来,有的甚至能听见肌肉断裂的声音——然而他们并不是活人,看起来似乎毫无痛觉,因此竟连一声哼也没发出来。 “你现在告诉我他们在哪儿,我……” 林三酒一句话还没有完,就被人偶师打断了。 “……你这个东西倒是挺有意思的。”刚才由于愤怒而潮红的脸,此时渐渐地恢复了一片苍白;人偶师的一双眼珠盯紧了林三酒。微微地露出了一个笑:“让你高兴了一会儿,对吧?” 在林三酒心中骤然一紧的同时,她的身体已经迅速朝后飞跃了出去——那一瞬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压根儿也没有看清楚;只听一阵轰然巨响,当她双脚落地、再一抬眼的时候,人偶师已经站在了地面上。 而那个画师连同他的画板,都像是被什么冲击波给砸了个正着似的,远远地飞了出去,一路击碎了无数商铺的外墙,陷进了一堆碎砖瓦里。看不见了。 ……我就知道这样拦不住他…… 林三酒心里暗暗地想道。 还好。还有另一手准备—— “你们,去把那个人给我带回来,”人偶师头也没回地吩咐了一句,身后几个人偶立刻飞身冲了出去。“……这个能力。以后我也用得上。” 他以为那也是一个进化者——! 这个念头从林三酒的脑海中闪了过去。让她隐隐地一凛。但却一时想不出来能借着这个误会做点什么好;然而她接下来也没有时间多想了,因为人偶师已经朝她转过了头。 如果不是进入了“纯触”状态,换作以前的林三酒。只怕连中招了也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一瞬间,她的身体发肤迅速捕捉到了空气中多了一丝不属于这个环境、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这东西从人偶师的指尖中激射了出来,不及眨眼已经挨近了林三酒的身体。 在“纯触”状态下尖啸一般的警告里,她根本来不及做什么了,当下身体往地上一跌,险险避了过去。然而空气中那无形的东西一个拐弯,却又朝着她笔直冲了下来——林三酒一咬牙,手中猛然甩出了一张卡片,半空中陡然现身的一个阴影,终于在迎上了那东西以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起来多,但实际上一切都只发生在呼吸之间;林三酒的反应可以是快得叫人吃惊了——她立刻跳起了身,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这才聚在了地上。 她刚才匆忙之下,叫出的不是别的,正是任楠的尸体。 此刻路上忽然多出了一个口目怒张、已经死透了的男人尸体,却仅仅只让人偶师多看了一眼。他朝林三酒温柔地笑笑:“……真有趣。不过我的【病魔】有很多,而你有几具尸体来挡呢?” 在林三酒圆睁的眼睛下,任楠的尸体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地枯萎了下去。仿佛是一个被重病折磨缠绕了很久才终于死去的人,任楠的头发迅速地落光了,两颊深深地陷了下去,肚皮却逐渐地鼓胀了起来。 是特殊物品? “你听过00路吗——” 在林三酒喊出这一声的同时,前方空气顿时一分,又一个无形无色的【病魔】朝她疾冲了过来。不是特殊物品,那么看来只能是进化能力了! 【病魔】 就像是艾滋病人的一滴血,或者肺结核患者的一星唾沫,这个能力的发出方式,是一个瞧不见的“传染源”;在落到人体上以后,将会在几秒钟之内将疾病潜伏、发作、进入晚期等等一系列的阶段完成。发作的病症五花八门,选自多个世界多个物种,随机在目标身上出现,持续时间为一分钟。一分钟以后,无论目标是死、是痊愈,还是出现后遗症,那都要看目标本身的体质和恢复能力。 一旦被这个东西沾上,恐怕就要变成任楠那个样子了。林三酒脚下一蹬,朝空中一翻,【病魔】从她脚底下飞了过去;只是她根本也不能松口气,【病魔】在她身后调了一个头,冲向了她的后背。 “这个——!” 这一次没有把耳导的尸体叫出来,林三酒伸长手臂一把抓住了路边当做路灯的一个南瓜壳;她身体在空中一卷,南瓜便飞向了【病魔】。 下一秒,她掌心的皮肤微微一痒,什么东西已经迅速地钻进了她的皮肤里。 “是这样的,”在林三酒从空中摔下来的同时,人偶师挑高了一边嘴角,“……它能够无视非人体的阻碍呢。” 几乎人还没有落地。林三酒便觉头脑一阵昏沉;在人偶师十分满意的目光里,她猛然闭起眼,接着大大地打出了一声“哈嚏!”—— 一擦鼻子再一抬头,人偶师一双眼睛已经瞪圆了。 “……感冒?你得的居然是感冒?”他的声气充满了不可置信,“我用【病魔】攻击了上百人——” 他没完的话,林三酒自然也猜到了;看看任楠的样子就知道了,想来她还是头一个儿在【病魔】的攻击下得感冒的。再次在心里感激了一遍薛衾,她二话不,【龙卷风鞭子】的攻势已经裹挟着一股飓风,朝人偶师袭了过去。 “看来不认真点也不行了啊。”人偶师沉下了脸。盯着面前仿佛要吞吃地似的风,一步也没有退;他接下来的一个动作,顿时让林三酒精神一震。 虽然看起来样子不大相同,但人偶师轻轻舒展开的手臂。却马上让她想起了黑泽忌作为“玛格丽特王后”时。曾经用来重创过她的那个招式—— 人偶师的身前没有出现漩涡。然而龙卷风掀起的狂暴乱流,却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被迅速地消融、化解了;也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当林三酒再一眨眼时。人偶师涂着金粉的脸,已经就在几十厘米之外了。 一股海啸般的势,豁然从地之间涌了起来,朝她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 即使有了“幸运能力”的加持,人偶师的每一记攻击,都仍然叫林三酒不得不拼尽全力地应对,才能在攻击后的间隙里还喘着气;即使时日还短,但要不是黑泽忌教给她的战斗方法,她恐怕根本撑不下来对方狂风暴雨般、连眼睛都看不出来痕迹的袭击。 事实上,如果不是靠着“纯触状态”勉强能分辨出攻势的话,现在的人偶师用肉眼看起来,仿佛只是在悠悠哉哉地站着,偶尔动一动手臂而已。 ……现在早就不再是拖住人偶师的问题了。 假如还抱着拖住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心态的话,林三酒可能死得比谁都快;唯有全心沉浸在了战斗状态里,用上了以命搏命的打法,这才给她从人偶师手里挣下了一条命。她甚至连动用进化能力或者特殊物品的功夫都没有,全副心神只能一霎也不能离开地专注在人偶师的每一丝动势里——即使这样,好几次还是靠了“幸运”,她才好不容易没有受伤的。 在林三酒咬着牙、苦苦捱着的同时,意老师也在不断地替她计算着时间。 “5点58、59……6点了,6点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异样地高,显然也是被惊惧和兴奋冲击得发颤,“——6点1分了!怎么还不来!” 好像坐在过山车上了似的,林三酒的一颗心高高地一扬,一股血液直冲大脑;死死咬住嘴唇,她忽然不愿意去想她期盼的第二手准备现在还没有现身的这件事了。 人偶师的面色越来越轻松闲适,半张脸上又浮出了一个笑来;即使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开始有点滑不留手,他此刻也有十足把握能将她的性命留下来了。 然而无绝人之路,正当人偶师踏前一步,准备给林三酒来一记重击的时候,从二人身旁不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个,喂,你们好,停一停手好吗。” ——来了! 借着人偶师微微一滞的功夫,林三酒迅速抓住了这个空隙,翻身跳出了几米之外,顿住了身子。 再往远逃可就不行了,因为……她怕来人误会她而受到“惩罚”。 人偶师眯起眼,慢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了路旁一个不知何时来的孩身上。 ……世上再没有比这个孩更像孩的人了。 穿着一身条纹背心短裤,细伶伶的胳膊腿,嘴角还沾着吃过糖以后的黏黏痕迹,鼻子底下挂着一汪清亮的液体——然而正是这个男孩,在吃了人偶师一连几个【病魔】以后,却连半点儿反应也没有。 “……副本生物?”人偶师顿时也明白了过来,目光一下子转回到了林三酒身上。 高个儿女人朝他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随即像是大松了一口气似的。竟然就此瘫坐在了地上——显然是对这个男孩的到来,心里早就有数了。 “你刚才攻击我好多下啊,”男孩吸着鼻涕,“……不过不疼,这一次就先算了。反正你要交的体力值也不少……” “等等等等,”即使人偶师十分强大,他也不会与代表副本的生物相抗衡:“……交什么体力值?” 坐在对面的林三酒,又一次灿烂地朝他笑了起来。 男孩在身上翻了一遍,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一边吸鼻子,他一边道:“……接到了烧烤店老板娘、果冻屋老板和咖啡店老板的报告。叔叔你毁掉了玻璃门、张桌子、4盏灯。外墙一堵……共计要赔偿07个体力值。” 还不等人偶师消化完他的话,男孩又转头对林三酒道:“姐姐你打破了烧烤店老板娘的两盏灯,也要赔0个体力值哦。” 这0个体力值,林三酒简直不能给得更痛快了——当她笑容满面地收回了手腕时。呆呆的人偶师才暴起了一声怒吼:“——你什么?赔个屁。这儿可是副本!” ……这儿的确是副本不假。 ……在几分钟以前。几人还在烧烤店中混战的时候,林三酒朝老板娘喊了一句闭嘴。 然而后者不但没有闭嘴,反而对着她把话完了:“……你打破了我的灯。要赔我体力值。” “这个还要赔体力值?!” “本来是不要的,”老板娘轻声而快速地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但是因为你现在很幸运,所以就要赔了。” ——这个逻辑,是当林三酒冲向了门边,目光落在一地玻璃碎片上的时候才反应了过来的。 假如自己打破了灯都要赔,那打破了门和墙壁的人偶师该赔多少? “你看,”她好整以暇地对人偶师笑着,“我这个能力吧,能给我带来五分钟的好运,因此影响了副本的运作,导致他们现在要对咱们收取损坏物品的赔偿了。老板娘了,收体力值的人6点来,我这不正等着呢吗?” 人偶师一张脸早就变得雪白,嘴唇颤得几乎瞧不清了。 即使人偶师一路走来,早凭着他的实力赚到了不少体力值,但也绝对不到1个这么多—— “现在已经黑了,”男孩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别忘了,过夜还要10个体力值呢……如果体力值不够,只好拿身体凑了。” “行啊,”人偶师猛然迸发出一阵狂怒之下的大笑,“让我拿她的身体凑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虚化成了一道极淡的黑影扑向了林三酒;她早在人偶师笑起来的时候就有所防范了,然而要不是那个男孩忽然在后头一伸手,就拽住了人偶师的裤脚的话,林三酒恐怕仍然要吃一个大亏——从面目狰狞的人偶师身边退出去的时候,她也是一张脸雪白了。 如果不是投了这一个巧,只怕她根本不能扳倒人偶师…… “别闹了,叔叔,”男孩很懂事似的,“你身上有187个体力值,都给了我吧……” 半边面皮一皱,人偶师猛地重重在男孩脸上啐了一口;一双眼睛血红,他看起来几乎恨不得吃人:“……剩下的,你要拿我的什么走?” “最值钱的那个器官,叔叔你已经没有了。算上过夜的10点体力值,我要拿走两条腿和一条胳膊……” 人偶师的面皮,忽然像风暴过后的海面一样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冷着一张脸,忽然往地上一坐,死死地盯住了林三酒,看也不看男孩一眼:“你拿吧!” 竟然好像在转瞬之间已经接受了事实一样。 即使手下人偶无数,但是人偶师最大的战力,仍然还是他自己。在缺失了身体的一大部分以后,他以后甚至连新人偶都会很难抓到了…… 如果换成是林三酒,她自问做不到这么快就能豁出去。 男孩刚迈了一步,忽然肩头上多出一只手,将他按了按;抬头一看,原来是林三酒。 “弟弟。你给我一分钟。”她朝他笑了一下。皮格马利翁项圈的5分钟还没有完全过去,男孩果然点了点头;随即,她蹲坐在了人偶师面前。 二人沉默了几秒,各自都没有出声。 “不得不,你这也算是实力的一种。”人偶师先冷笑了一声。 叹了一口气,林三酒缓缓开口了。 “……虽然我无意间发现了你的秘密,”她的语气也很疲惫,“但是我又绝不会出去,你何必要把这件事闹到这种地步?现在要断手断脚了……” “你以为我稀罕的是这些肢体?”人偶师骤然厉声打断了她,眼睛再一次由于愤怒而红了起来。“你根本不知道我失去的是什么!你个白痴!” “是。是,”林三酒毫不往心里去地摆摆手,“我知道,终点所给出的终极大礼包。对吧?” 人偶师一下子抿紧了嘴唇。目光阴沉锐利得像是能够将林三酒剐上好几遍。 这个家伙的性格阴暗偏激。要想从他嘴里套出楼氏兄妹的下落,非得花上一点儿心思不可——林三酒朝他笑了笑,“你还傻呢!你知道圣诞老人吧?你俩是不是有仇?” 人偶师一怔。 “告诉你吧。他追进来了!而且别看他不是成长型,也照样快追到这儿了……跟你目的也是一样的。你战力虽然厉害,但是跟他斗,估计也是两败俱伤……那礼包是个什么玩意儿,能让你这么拼命?” 这句话好像突然按下了一个什么开关似的,人偶师的表情一下子变了。这是一个林三酒从没有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一时竟然让她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了—— “……这样啊,原来他也来了。”他声气淡淡地,垂下了眼皮。“……是一个愿望。不管是什么,星空游乐园都会帮你实现的一个愿望。” 愿望? 林三酒一惊。 “不过现在看来,”人偶师一瞬间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一片茫然的空白。与其他在和林三酒话,不如更像是在喃喃地自言自语:“……已经发生的过去,看来靠人力最终也是无法逆转的……” “咚”的一声,人偶师似乎非常疲倦了似的,一头栽在地上,躺倒不动了。 “那个孩子呢?怎么还不来拿他的东西?”他一双眼睛盯着深蓝色的夜空,声音清淡地问道。 不知怎么的,林三酒再次按住了男孩,打量了一眼人偶师。 她虽然没有女娲那样绝顶的智慧,但是她却有自己的另一个特质—— 从此刻的人偶师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气场,分明正是一种平静的绝望。 ……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愿望? “我有两个东西可以提供给你,可以让你有机会拿到那个礼包,”林三酒润了润嗓子,有些迟疑地道,“……只需要你告诉我楼氏兄妹的下落,以及答应不再来追杀我。” 第二个条件她也不确定人偶师会不会遵守承诺,但是反正是提条件,提出来也没什么伤害—— 过了许久,感觉上好像连星子都出来了、男孩都不耐烦了的时候,人偶师才沙哑地慢慢问了一句:“……你能给我什么?” “你缺的体力值我可以补给你,”林三酒飞快地,“我还可以告诉你圣诞老人下一步的动向。” 人偶师“腾”地就坐了起来,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人偶师不可思议地看着林三酒,仿佛在打量一个傻瓜:“……你要知道,这个男孩一走,我照样可以杀了你。你愿意为了那两个孩子冒这样的险?” 林三酒咬牙想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去投奔黑泽忌—— “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正义的人,我最讨厌了。”人偶师嫌恶地皱起眉毛,好像看见了一个虫子似的:“……不过算你幸运,我这个人有一点坚持,就是从不会反口。” ……算谁幸运啊! 暗暗地在心里抱怨了一句,林三酒用【防护力场】包住了手,犹疑地握了一下人偶师伸出来的冰凉手指。 对她的动作仿佛了如指掌一样,人偶师轻蔑地一抬下巴,开了口;与此同时,林三酒也正好起了圣诞老人来—— “那一对兄妹是我带走的不假,但是我转手就把他们交给了成长者联盟……” “成长者联盟的人设计要让圣诞老人来找你——” 二人同时住了嘴。 ……咦? 人偶师想了想,脸上浮起了嘲讽。 “……你以为,关于这个游乐园副本的事,是谁告诉我的?”(未完待续。) ps: 哈哈哈,我刚还了一个更,罪恶梦你就打赏了一个璧和月票,这个是不是就叫做心有灵犀!谢谢你啊,赏了这么多,我都不好意思啦! 9得了感冒,我也得了感冒,结论:我=9。这个逻辑你们看,毫无破绽啊! 郑重感谢一直被我薅羊毛的打赏党:谢谢鬼牌菇、迷你长颈鹿、苏晓喧的桃花扇,桥本汉子、仲裁白夜、ikasayu的个、幽灵无心、面包牛奶的屋、青黛yyy、墨色阑珊、月光与影的平安符,水源漓梦的香囊! 最近有个福布斯榜什么的,我虚荣心起来了,想上榜……这个榜不要钱,你们放心,上榜就要求月票……所以,那个啥……嘿嘿嘿…… 以下是一直支持我的月票党人:谢谢凡尘俗物、月光与影、眼睛闪闪、漠漠如织、翼上沾金、鱼翁的网、最烦想名字的票、瞳瞳工的月票! 361 不能去声色犬马的场合 林三酒愣愣地瞪大眼睛,一时之间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她本来连下一步要什么都想好了——她原本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劝劝人偶师,能放过成长者联盟的人就放过他们算了……然而现在她一腔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只能发出“啊?”的一声来。 人偶师冷笑了一声,翻身爬了起来;林三酒也忙跟上了,随即二人在触屏上完成了体力值的交接,打发走了男孩。 “你是,是成长者联盟将星空游乐园副本的消息透漏给你的?”林三酒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问道,“……他们如果不希望别人拿到终极大礼包的话,又何必要告诉你呢?” 人偶师微微一扬下巴,苍白的脸上隐约露出了一点儿阴狠的讥讽之意:“我跟成长者联盟之间的联系,早就不是一两的事了……十二界中藏龙卧虎,即使是我,有的时候也必须得有几个隐秘的盟友才好做事。与其跟要被淘汰掉的人合作,自然还是应该找成长型——只是没想到,他们背着我来了这么一手。” 林三酒紧紧咬着嘴唇,脸色也很不好看。 如今的情况已经很明白了——从某种角度上,阿科尔的确没有骗她。 这个计划自始至终,都是要拖住人偶师,再让圣诞老人赶来,好叫他们两败俱伤——也正是因为除了楼氏兄妹的部分之外,阿科尔的其实大多都是实话。这才博取了林三酒一定的信任;只不过理所当然地,他是肯定不会按计划那样过来接应林三酒的。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地方。 “这么来,什么让我至少拖住你一个时的,都是废话,”林三酒一下子冷下了声音,意识到了真正的问题所在:“……到底圣诞老人什么时候会到这儿,现在可不好了!” “一个时?”人偶师斜睨了她一眼,半张面皮都皱了起来,不好是嫌恶还是惊讶:“……你还真觉得你能拖住我一个时吗?” 林三酒哑口无言地不话了。满打满算,到现在为止。她也就花了对方不到三十分钟…… “成长者联盟应该很清楚。凭你是不足以留住我那么久的。”人偶师转过了头去,似乎是懒得再看她了;随着他一个目光,从远处商铺的后头就钻出了将画师架在肩头的三个人偶来。“……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戴绿帽子的老东西大概随时都会出现了。” 圣诞老人的确是一身绿衣没错……林三酒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问问他俩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的心思。 “跟你打了这一场。正好替我松了松筋骨。就让那老东西来好了——怎么,原来不是一个活人。”到这儿的时候,几个人偶也正将画师扔在了地上;人偶师瞥了地上被捆得像粽子似的男人一眼。随即一挥手,“特殊物品我要多少有多少,你赶紧带着这个东西滚。” 只要不跟自己动手,林三酒是不会介意他语气不好的。 现在她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圣诞老人什么的就留给人偶师对付好了,自己还是要赶快找到阿科尔才是正经——林三酒忙一碰画师将他化成了卡片,朝人偶师一点头就算告了别,随即转身就朝来路奔去。 ……毕竟人偶师性情喜怒无常,阴晴难测,她要不趁还能走的时候走,一会儿还不好会怎么样呢。 林三酒是走是留,显然对于人偶师来毫不重要,区别只在于看见她心烦或者不心烦罢了;因此即使她心翼翼地将防范都放在了后方,走出了老远一段路也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回头扫了一眼,远处那个削瘦苍白的人影似乎正在召集人偶的样子。 加快了步子,林三酒迅速地扑进了刚才发生混战的那一家烧烤店里。 “老板娘,”她踩着一地的碎玻璃轻轻喊了一声,“你在不在?” 星空游乐园里的副本生物,似乎是在玩家召唤的时候就会马上现身的——话音才一落,林三酒的背后猛然毫无预兆地响起了一个慢吞吞的女声,把她惊了一跳:“……店铺装修,这几暂时不卖烧烤了。” “我不买烧烤,”林三酒忙一回身,看见一身旗袍的老板娘正一脸无精打采地站在她身后,“……我是想向你打听刚才那个叫阿科尔的玩家。” “我不了吗,你既然不来吃烧烤,我就不能白拿你体力值。”没想到老板娘竟然一口就回绝了她;只是在林三酒心一提的时候,她又指了指“南瓜之路”远处的一家店,红指甲在夜色里也闪烁着润泽的光:“要不这样吧,你去那家店问问,他们家还开着。” 虽然平白多了一道程序,但只要能拿到阿科尔的坐标,林三酒也不在乎多走这几步路。顺着老板娘的指引,她一直走到了“南瓜之路”的尽头——再往前,就是之前那一个游乐项目的场馆了;庞大而连绵的黑影此时站在一片暗蒙蒙的空之下,也看不清楚是什么项目。 大概是因为已经入夜了的原因,在这儿只有一家门户狭窄的店还在门口亮着一盏暖融融的竹灯,倒是很好找。 “这家是卖什么玩意儿的啊……” 一边掀开了门口的布帘,林三酒一边嘀咕了一句。 这家店装修得倒是很别致,在重重竹影下的粗麻布门帘,看起来似乎还有几分日式风情;然而才迈进去一个脚尖,她就被里头一个忽然现了身的人给一伸胳膊拦住了。 “你要干嘛?”这个显然是副本生物的秃头店老板,不知道为什么一脸紧张的样子。“……女人不要随便进来!” 女人为什么不能进——? 抱着满腹狐疑,林三酒还是将自己的来意了。 秃头店老板抬手用袖管抹了一下一脑门的汗,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结结巴巴地:“这……这……我虽然也知道玩家位置,但是你不买商品我就不能告诉你啊……!” 那就让我进去买啊? 只是还不等林三酒把这句话出口,她目光一转,忽然在布帘旁边的门框上,发现了三个的竖排字,用妖娆的粉红色写着——“风情店”。 林三酒顿时明白了。 她瞪着一双眼睛,缓缓转过头。盯住了店老板——这个中年男人见她懂了。样子立马更窘迫了,连连搓手道:“……你看,我们也是刚开张,还没有做好接待女客人的准备……这样吧。你下个星期再来……” 谁要来啊! 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林三酒也不耐烦听了。一把将他往旁边一推,迈步就往里进——眼见老板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一声女子的惊呼立刻响了起来;她一抬眼。这才发现原来店里居然还有客人。 一个进化者模样的男人正坐在角落里的酒桌上,此时握着酒杯的手尴尬地顿在了空气里。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卷发的个子女人;此时一男一女都被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高个儿女人给闹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似的,一时间都盯着她,谁也没有动——林三酒压根没理会身后的秃头老板,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酒桌旁边,一把将个子女人给拽了起来。 “哎,你干什么——” 男进化者一句话才开了个头,只觉自己眼睛一花,手里的酒杯已被这个长着骨翼、一脸凶相的女人劈手夺了过去。 “当”一声,个子女人有点呆地与她碰了一杯,随即在林三酒的强迫下仰头将酒喝完了。 “现在她陪过我的酒了,”林三酒回头冲店老板伸出了手腕,示意他收取体力值,“……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玩家阿科尔的坐标了吧?” 店老板苦着脸,在她的手腕上划了一下。“好好,我告诉你了以后,你可一定要走啊……你留在这儿,影响我做生意……阿科尔这个人,现在正在大熊之路上呢,已经通关了,现在正往大熊之路上的下一个游乐项目走呢。” 林三酒一愣,下意识地松开了拽着个子女人衣领的手,后者顿时扑通一下坐了回去——“还在大熊之路……?你确定吗?” 在阿科尔的计划下,圣诞老人即将和人偶师碰面了,林三酒真是无论如何也很难想象,他为什么还会这么悠哉悠哉地继续通关——如果换作是她的话,一定早就赶来南瓜之路,等着收获渔翁之利了才对。 难道他是打算在二人战斗接近尾声时再赶过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林三酒总觉得这里头好像有哪里不对。如果不过来早早盯住了形势的话,万一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到时候阿科尔很可能就不好收场了…… 没有理会店老板一叠连声请她赶紧出去的话,林三酒反而拉了张椅子,大喇喇地坐了下来。想了想,她拿出了一只纸鹤,决定把这个疑点告诉人偶师——不管怎么,现在只有人偶师胜利,对她而言才是最有利的。 多了这么一个女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中央,这家风情店简直更没法做生意了;除了林三酒之外,每个人都是尴尬地一头汗。好在人偶师本来也就离得不远,纸鹤几乎在几分钟之内,就“扑棱棱”地掀开门帘飞了进来,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只不过来自于人偶师的回应,叫林三酒足足愣了好几秒,也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阿科尔是谁?”他阴森森的声音显然充满了被打扰后的怒意,“我又为什么非得知道他的坐标不可?” ……人偶师不认识阿科尔? 作为这一切的策划者,难道阿科尔以前从来没有和他接触过? 正当林三酒努力消化着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原本以为播放完了录音的纸鹤里,忽然又传出了一声低低的“哎”。 “不过,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啊,”他慢慢地道,“……好像是成长者联盟里一个跑腿的家伙。” ……刚才那么半,她竟然始终没有跟人偶师交换过名字;只不过无论如何,“跑腿的家伙”可和阿科尔留给她的印象对不上号—— 林三酒此刻满腹疑虑,也不顾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纸鹤会不会激怒人偶师了,当下将事情尽量详细地了一遍,又将纸鹤放了出去。 纸鹤消失以后的这一会儿工夫里,店里三个人都没话、也没动地方,显然都在默默地盼望林三酒赶紧走。 在林三酒死盯着门口的视线里,纸鹤终于又一次飞了进来——这一次,人偶师好像是花了一会儿工夫才回应的。 “……你原来到现在还不知道成长者联盟落进谁的手里了?”人偶师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有几分惊讶,“早在十个月以前,成长者联盟内部就经过一次大权旁落了;当然,如果没有我的暗中帮助,那家伙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坐到这个位子上。那个阿科尔是什么人我不确定,但是现在成长者联盟的主事人,是一个叫做叶蓝的男人。” 就在林三酒浑身皮肤一紧,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的时候,从她身后传来了轻轻的一声“当”——有点儿像是酒杯磕在桌面上的声音,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却能非常肯定地认为不是。 林三酒慢慢地转过了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刚才还倚着那个女人亲密地喝酒吃菜的男进化者,此时好像换了一张脸似的,静静地坐在酒桌后头,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林三酒。 “原本你阿科尔,我还以为是什么私仇呢……”半晌,这个面貌陌生的男进化者才开口了,面色也有一些苍白:“既然你们提起了叶先生,我也明白了。” 林三酒没有动——她身体紧绷着,眼睛连一眨也不敢眨。 那个进化者的手里,正紧紧地捏着一个东西,只从指缝里露出了一点绿边——但即使是这样,她也知道那正是圣诞帽磁铁。 她到底还是动得太晚了。 猛然间灯光一暗,的、灯光暧昧的风情店里就被一个庞大的绿影给笼罩住了。(未完待续。) ps: 山田夫人咋忽然就赏了一个和氏璧?莫非你是看见我求月票了,所以干脆赏的?作为感谢,我好像也一时不能加更,要不就祝你和山田先生百年好合吧哈哈哈!大寳,差点漏过了你的和氏璧和香囊呢,恭喜你成为新债主,谢谢你对我的支持,我一定好好写!就是还债有点慢…… 这章属于过度章,但我已尽量把它写得有趣了。唉我还没有去风情店见识过呢……你们众筹一下我去体会一下好不好。 谢谢今的众筹党:阡梨、细腰菇、好久不见鸟、水仙麻麻的香囊,面包牛奶的屋、ikasayu的个、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书友15091517404、蜜糖喵、桥本汉子、聂无01的个、懒懒懒死了、丘菀、幽灵无心、驿涵涵、松鼠家的蛋挞的个平安符,还有书友160119008111的香囊和4个平安符! 我丢人了,原来福布斯榜已经结束了……这,简直不能再迟钝……不过不管如何,还是很感激月票党们! 谢谢艾织的票、懒懒懒死了、levihan、石头妈妈、不死之王、思念竹林、复明大使漫漫(我跟你缩我发现眼贴好好用,还附带紧致皮肤的功能)、看来看去找自己、依乄然的张、静云间、ianbian的月票! 362 真容 当目光还没有完全辨认出那一片巨大绿影上的细节时,林三酒的骨翼就已经完全展开了——她的身体几乎是以一种不合理的方式向后直直飞了出去;骨翼切开了一半的墙壁和门框,在轰然几声倒塌后的巨响中,纷纷砸在地上,卷起了漫的烟尘。 林三酒的双脚才一站稳,从她身后不远处的路灯下,就幽幽地浮出了一个影子来。 正缓步朝她走去的圣诞老人,和刚才那个拿着圣诞帽磁铁的男进化者,在目光落在那影子上时,不禁同时都是一愣。 “果然是你,”林三酒盯了那个男进化者一眼,嘴角浮起了一丝笑纹。“瞧你身手也就是一般,却还大手大脚地把体力值花在这种地方……还真一钓就把你钓上来了啊。” 男进化者抿紧了嘴唇,面色早就不受控制地白了。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林三酒身后的那一个影子,随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似乎还想躲回到塌了一半的风俗店里去似的。 ……在第二次对着纸鹤话时,林三酒的声音可不仅仅是压低了而已。 有了黑泽忌教的办法,搅乱气流不让声音有效地传播出去,还是不难做到的——林三酒在将事情详细告知人偶师的时候,自然也没漏了这个出现得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男进化者;而这个看起来智计和战力都不出奇的家伙,始终只能听见人偶师单方面的回应,果然上了当。马上就叫出了圣诞老人。 他压根也不会想到,人偶师其实早就来到门外了—— “纯触”状态下,林三酒立即察觉到身边的空气一分,一个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什么东西迅速地自后方袭了过来,紧接着就从她身边擦了过去,在那个男进化者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之前,【病魔】已经钻进了他的皮肤里。 ……即使大敌当前,人偶师也是绝不肯放过这样与他作对的虾米的。 眼珠儿从眼眶的尽头处慢慢转了回来,圣诞老人看起来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那个进化者在痛苦下的一声声嚎叫。他好像觉得什么东西十分有趣一样,一把蓬松卷曲的胡子忽地抬了起来。随着他话时的动作一抖一抖:“……你还是这么肚鸡肠呀。” 从昏暗的灯光下。人偶师像幽灵一样走出了路灯下的那一片黑暗。他每向前走一步,身上的皮裤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与傍晚时相比,他此刻看起来不知道哪儿有些不同了——仔细一看,林三酒才发现原来他眼睛周围的金粉消失了。扑上了一片黑色的闪粉。显得他整个人更加阴森沉郁。看一眼就叫人想要退避三舍。 “我就不同了,”圣诞老人显然不在此列,他将一只手插进了自己的浓密胡子里。使劲挠了几下以后,这才旁若无人地笑着:“……你的这个帮手,我完全可以容忍到最后才杀。” 林三酒眉毛一挑,压下了心里一瞬间被激起的惊惧与怒意,脚下却一动也没有动。 她倒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能够插手这两人之间的战斗——只不过现在二人还没开始动手,她一旦转身一动,圣诞老人一抬手就能留住她。从这儿退出去的最佳时机,是他们二人的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候…… 人偶师冷冷笑了一下,“如果这样那还得谢谢你了……我承诺了她,不能杀她呢。” ……我人还在这儿呢啊! 林三酒心里吼了一声,面上却纹丝未变。 “废话少,”圣诞老人胡子上露出的半张脸,正随着他迸出口的每一个字而扭曲着,仿佛恨不得淬成毒汁似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在顾忌着什么一样,他却始终没有动手。“……把东西还给我!” 人偶师压低了下巴,露出了深深的眼白。 “……这么想要,怎么不自己过来拿?” 这句话显然越发激怒了圣诞老人——“噢噢噢,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还真以为走到这儿就了不起了呢……我的东西,我自然有办法对付!” ……眼看着人偶师额头上也迅速浮起了青筋,林三酒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也是没想到,这两人一上来居然不动手,倒先是唇枪舌剑了好几回合——她站在一旁苦苦等着一个脚底抹油的机会,居然始终等不着。 正当她有点焦急的时候,圣诞老人动了。 事实上,她压根儿也没看清楚圣诞老人的动作——之所以知道对方动了,是她的“纯触”状态突然之间捕捉到了圣诞老人刚才所在之处出现的一个“空缺”,而他的人早就已经不在那儿了——顺应着地间气流的走势,圣诞老人的攻势居然没有激起一丝额外的波动! 看来到达了一定等级以后的高手,都—— 连这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林三酒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迈开了步子;虽然身后二人的战斗才刚刚打响,但她仍然像是溺水之人拼命吸入空气一样迫切地抓住了这个机会,转身就朝南瓜之路上的前一个项目场馆逃去。 “你怎么不用我的东西呢,噢噢噢——” 在圣诞老人也不好是狂笑还是嘶叫的一声以后,二人似乎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顿时在身后的空间里激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一股气浪以相撞之处为中心,迅速席卷蔓延开来。 林三酒被猛然掀起的冲击波一推,踉踉跄跄地跌出去了好几步,下意识地一回头,正好瞧见了人偶师单薄细弱的身影如同一个纸扎人似的,在肥壮得像山一样的圣诞老人一击之下,远远飞了出去;从他的样子看起来。简直脆弱得像是连一点儿防范也没用上。 ……人偶师有这么不耐打吗? 她脑海里才浮起了这个想法,林三酒骤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来,顿时打了个激灵。 “我,不会吧……”她低低地骂了一声,忍住了继续跑出去的**,强迫自己顿住了脚。 很显然,不止是她,连人偶师和圣诞老人都对这一击的效果吃惊极了。 一连撞断了好几根路灯柱子,重重地砸进了一片房屋里头的人偶师,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的时候。脸上甚至只有一片迷茫。好像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咦?你……这是……” 圣诞老人盯着他,似乎闹不清人偶师怎么突然这么好打了,反而谨慎了起来,眯起了眼。一连退了两步。 林三酒一拍脑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然而不管她心里的争斗有多激烈。脚下已经仿佛不受控制般地回过了身子。 目光一扫,人偶师的眼珠儿而落在了她的脸上,脸一下子因愤怒而狰狞扭曲了——他也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此时扫了一眼林三酒的表情就全明白过来了;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他的下颌上都浮起了筋路:“……是你干的?” 林三酒简直无话可,只能连连点了几次头。 “刚才咱俩打的时候……”她到底还是存了几分谨慎的,生怕人偶师暴怒之下反悔杀了她,因此只敢离得远远地回答道:“我,那个……封住了你所有的特殊物品了。” 时长一个时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在圣诞老人猛然爆发起的一阵畅快却黏腻的大笑声里,人偶师的身子倏地化作了一片虚影,扑向了林三酒。 还不等她退后躲避,远方那个绿影子也立刻咬了上来;人偶师连连几下挥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在逼停了圣诞老人的同时,自己也不得不跃向了一旁。 被这么一拦,他似乎终于想起自己曾经答应不再追杀林三酒这事儿了。 血红着一双眼睛,人偶师一眼也不再看她,转身迎上了再次扑来的圣诞老人。林三酒曾经见识过的那三个人偶,以及更多的、她从没见过的,都从不远的商店后头纷纷地冒了头——然而二人之间的战斗,简直可以是地动山摇一般;扑进了战场里、试图支援主人的人偶们,就像是一件件最不值钱的消耗品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在圣诞老人的轻轻一挥手之间就炸成了碎末。 几个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偶就成了铺落了一地的零散人腿,露出了一截截白生生的断岔。 一般来,当两个进化者交手的时候,由于变数太多,最后的取胜因素往往是什么都有可能;然而若是在战斗期间忽然少了一大部分趁手的作战道具的话,顿时这就变成了一个几乎不可逆的短板——一点点细微差别都足以定义生死,更何况是人偶师与圣诞老人这样级别的高手? 失去了防守型的特殊物品,就意味着人偶师不得不将一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防范上——末日世界里的特殊物品五花八门,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东西就能让你中个暗招;一边要提防特殊物品的迹象,一边还要应付下圣诞老人层出不穷的能力与武力攻击,很快,人偶师便开始感到捉襟见肘地吃力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塌了半间的风俗店里,几根白骨忽地从里头伸了出来;打开了拦路的几根竹子,又踹开了刚才中了【病魔】、此刻半死不活的进化者,林三酒弓着腰从里面拖出来了一个黑东西。 “喂,喂,试音,试音——” 被麦克风和音箱放大了无数倍的女声,即使隔了远远地,也依然清晰地传入了交战二人的耳中。 还不等二人的动作有变,那个明显有点儿紧张的女声就再次响了起来。 “……那个,圣诞老人,你听过00路吗?” ——要不是风俗店里有一个供客人唱歌的卡拉k台,林三酒也万万想不到她还可以在圣诞老人身上故技重施一次;替人偶师找回一个“平衡”。 ……只不过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的是,这一句话的威力,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远方压根连谁是谁也分辨不出的那一团气流和虚影,忽然肉眼不可见地滞了一滞;紧接着,伴随着人偶师的一声长笑,一个庞大的绿影随即以一种物理学无法解释的模样反向浮了起来。 与其圣诞老人是被击飞到了半空,还不如他此刻更像一只肥大的气球一样,被人偶师“牵”在了手里——他四肢的每一次抽动,都能卷起堪比【龙卷风鞭子】一般的冲击波来;然而站在股股乱流中的人偶师,却像是脚下生钉了似的,稳稳地一动不动。 “虽然对于我的口味来,”他深深地咧开了嘴,一双眼睛里闪着阴狠的畅快:“……你实在是太胖了点儿,不过我也是能够勉强收下你做人偶的。” 不、不对……这中间好像哪里有点…… 望着空中那个如同狂兽似的圣诞老人,林三酒直觉性地死死地握着麦克风,退了一步。 下一秒,她的眼睛瞪大了。 那一身幽绿的圣诞服,仿佛像是蛋糕上的糖霜一样,在热度下慢慢地融化了下来;肥壮的身体忽然定在空中不动了,颜色却越来越淡,似乎马上要消融在夜空里一样——帽子、胡子、大肚腩,短短粗粗的两条腿,都逐渐地“化”了,烛泪一般“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在地上迅速融成了一摊绿。 这个变故,是连人偶师也没想到的——他向后跃开了一步,下一秒却出现在了林三酒身边;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人偶师惊疑不定地皱眉问道:“……你又干了什么?我的 ‘宇航员’怎么牵制不住他了?” ——林三酒自然也对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事实上,她是直到半分钟以后,才终于看清楚了场内形势的。 当一身绿衣、肥壮的**,都纷纷融化殆尽了以后,那一滩绿蜡似的东西里,慢慢地站起了一个—— ……林三酒没有词来形容它。 连灵魂这么难看的生物她都见过了,但褪去了外壳以后,“圣诞老人”这么丑恶的东西,林三酒确实还是头一次见。 “竟然把我的外衣都给无效化了呀,”从那个东西身上嶙峋干枯、参差不齐的裂缝中,发出了一个不再浑厚,只剩下黏黏腻腻的声音。“……果然还是应该先杀了你才对。”(未完待续。) ps: 我昨做了个梦,梦见我发文时间离死线太近了,结果因为系统问题就没发成功……好可怕啊啊啊啊 看样子今梦不会成真,呼……谢谢罪恶梦的又一个和氏璧和月票,你赏得比我记录得都勤,我简直不知道该咋办好……只能给你鞠个躬表示感谢~!还要谢谢迷之娇喘(…)的和氏璧、香囊和符,似乎是新读者?谢谢你对本文的支持,希望你能一直喜欢它! 还要谢谢芦苇年年、蛋孙的香囊,ikasayu的个、haheiheii、鸭梨bear、桥本汉子、幽灵无心、九姨太、青黛yyy、不能言而不言、无恙啊的个符,日菇的桃花扇和香囊~! 还收到了不少月票:谢谢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九尽堂的张、月光与影的张、发肥嘟嘟、长梦守夜人、95985、双红豆的月票! 话我上一章自觉已经把坑写得挺明显了,咋还有人9智商下线了……看来是我写得太含蓄……另外人偶师缺的那个不是心脏肾脏内脏啊,这一章不含蓄了吧? 363 合作的第一步 ……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且不人偶师还死死攥着她的衣领没放手,就算他此刻松开了手,林三酒也清楚自己现在跑不掉了。 不远处,在那一片黏黏糊糊的绿色沼泽里站着的——姑且叫生物吧,此时正朝着二人所在的方向,慢慢地挪动了过来。不管这是一个什么东西,它看起来似乎都非常不着急,阴阴滑滑的嗓音有些含糊不清地飘进了林三酒的耳朵里:“……你真倒霉……我本来是尽量打算不脱外衣就把这件事解决的……” “这、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惊慌之下,林三酒忍不住向身边的人偶师喊了一句——后者阴沉着一张脸,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圣诞老人”,看起来如临大敌,似乎比刚才还要紧张得多;他瞧也没瞧林三酒一眼,冷哼一声,立即从她身边跃开了。 尽管一个字也没,但他想用林三酒来试探虚实的意思,却清楚明白地表露无疑了——人偶师一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甚至还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赶快迎上去。 暗暗地在心里“呸”了一声,林三酒浑身上下已进入了一触即发的备战状态。 ……远处的生物走得不紧不慢,似乎压根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似的;然而深藏在林三酒骨子里的某种东西,却一直在警告她千万不能怀着侥幸转身逃跑。就像是被什么力场给笼住了一样,随着那玩意儿接近的每一步。林三酒都能感觉到自己肩上被坠上了沉甸甸的、无形的压力。 ……这到底是个什么? 恐怕必须得是一个非常有想象力的人,才能从不远处的“圣诞老人”身上,看出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来——大概是胸膛的部分,扭曲着朝外侧拧着,类似于四肢的东西像蜘蛛一样挂在细细长长的躯体两侧,根本看不出来前肢后肢——即使是把一个死人掰碎了再拼成这样,只怕也衔接不起来。 从它躯体的前方凸起了一个奇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号的橄榄球,被人从中间剖开了以后又风干了,留下了一条嶙峋干枯的裂缝。花了林三酒好一会儿功夫。她才敢确认声音是从那里头发出来的。 而最叫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个生物体表上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大疙瘩——一层干了,又在空瘪干枯的圆壳里头,生出了新的一层脓泡;当这个东西动起来的时候,一层层厚厚的、堆积着的圆泡就像是有生命一样。随着前进的动作而裂开了一条条深深的长型黑洞。一开一合之际。如同无数只巨大的、漆黑的空空眼洞一样。从这个简直没了人形的东西身上忽隐忽现,每一只都仿佛正落在了林三酒身上。 “真没想到,”在她不远处的人偶师忽然冷冷地笑了一声。“在十二界里也算有了不名头的圣诞老人,原来竟是一只堕落种。” 是了,这一定是一只经过了不断进化的堕落种;因为也只有堕落种,才会是这幅样子—— 没等林三酒想深了,从那条深深的、不规则的裂缝里,猛然发出了一声哈气似的声音,“圣诞老人”似乎短笑了一声,恰好踏进了两盏路灯之间的一片黑暗里——林三酒心里忽然一提,随即在骨翼猛然张开的同时,她将身体立即向上一拔,翻着身子腾了空。 踩在半空中林三酒低头向下一望,刚才她落脚之处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一片脓泡—— 还“新鲜”着的脓泡一个接一个地从地面上冒了起来,半透明的表面下隐隐流动着黑黑红红的液体,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片令人恶心的火山岩浆一样。 “脓泡”一般的地表迅速向周围蔓延了开去,整条南瓜之路都在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里,生遍了一地大大的半透明疙瘩,翻腾着深深浅浅的黑红色;人偶师脚下的地方自然也没能幸免,只是还不等林三酒看清楚他去了哪儿,自己的身体已经在重力的作用下直直掉了下去。 “快,拽住了路灯灯杆!” 意老师爆发出了一声惊叫的时候,林三酒也极力向一根路灯杆子伸出了手;然而就是最近的那一根离她也还是太远了——她的指尖从杆子表面擦了过去,在留下了几道白痕后,身体依然控制不住地往下坠了下去,眼看就要跌上那一地脓泡了。 下一秒,【龙卷风鞭子】豁然而现,从她手上卷出了一道飓风直击地面——趁着这一股反作用力,林三酒在空中一扑,死死地抱住了路灯杆子,在脚尖即将碰着地面之前的一秒,顿住了身体下滑的趋势。 之前还是“圣诞老人”模样的堕落种,似乎非常享受这一幕似的,浑身都愉悦地发抖。 “为了不被人发现我的身份,平时不得不总穿着【圣诞套装】,这一招也有好久都不敢用了……”它话的时候,浑身上下无数的黑洞都在一张一合,偶尔会倏地露出黑洞深处那一层又一层的脓泡来:“倒是好久没看见过你们人类这副模样了!” 林三酒抬眼一看,原来人偶师也不知何时爬上了路灯顶端,此时正蹲在一个南瓜壳上——隔了一条马路,他看起来单薄如同一个纸人似的,仿佛没有重量似的,南瓜连晃都没晃一下。 而林三酒可就不行了。 吃了身后两个沉甸甸巨大骨翼的亏,她此刻能抱住光滑的路灯灯柱就已经用尽全力了,更别提再向上挪哪怕一个厘米。 “这一地密密麻麻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一边喘着气,林三酒一边死死地将指甲深深地挖进了路灯柱子里。由于不敢让两只骨翼朝下。她笔直地将它们都打开了,此时倒多多少少保持了一些平衡;因为路灯柱子太细,她也不敢用骨翼固定住身子,深怕一不心就将它给切断了。 就像是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似的,南瓜之路对面的人偶师忽然“咦”了一声,转头望向了那间被她砸踏了半扇的风俗店。 顺着他的目光,林三酒也有几分艰难地朝那边看了过去—— 由一地碎竹残砖堆成的废墟上头,几块砖瓦被什么东西给顶了一下,扑簇簇地滚落了下来,刚一沾上地上的“脓泡”。便猛地冒起了一阵刺鼻白烟——一个黑影从废墟里扭动着、挣扎似的爬了起来。一步步地从白烟后走进了南瓜灯的光芒下。 倒吸了一口冷气,林三酒猛然意识到这是那个叫出了圣诞老人的男进化者。 ……当然从外表上,几乎已经完全认不出来这还是同一个人了。 随着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附近地上的脓泡都像是有生命一样。迅速地朝他的脚步靠拢了来。顺着脚一路爬上了腿、大腿。几个呼吸之间已经覆盖住了全身。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大脓泡的男人,仿佛对身体也失去了自主权——他凹凸不平的脖子越来越歪、也越来越长,终于“咔嚓”一声。一脸是泡的脑袋垂到了胸肋处;泡里黑红色的液体好像透过毛孔倒灌进了他的身体里,很快就从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里,冒出了一个个新生的红色脓泡来。 “来吧,过来吧,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你也可以进化到我这一步的。”“圣诞老人”用同样一个甜蜜的声气呼唤着他,“……攻击这个女人!” 它的话音还没落下,对面的人偶师双脚一蹬,登时在夜空里化成了一道虚影。他对圣诞老人施展了什么攻击,林三酒压根也瞧不见了;因为那刚刚变成堕落种的男人,已经以一种与模样不符的速度,迅猛地扑了上来。 林三酒被困在柱子上,既不能上,也不能下,一时间几乎连心脏都扑出了喉咙—— 这些脓泡看起来只要沾上一个边,就会顺着人的皮肤肌理渗进身体里去,将人转化成堕落种;林三酒迅速用【防护力场】包住了全身,骨翼直直地挥了出去,浑身肌肉已经由于紧张而在发颤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击却得手地轻而易举。 那个浑身脓泡、越来越没有人形了的男人,像豆腐似的一下子被骨翼拦腰切成了两半;下一秒,从断开的身体内部,倾泻似的轰然倒出了无数铺盖地、血红色的脓泡来—— 在最近的那一个脓泡碰上林三酒的皮肤之前,她的身体猛然直直向后一飞——就在刚才电光火石的关头,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女奴的捆缚绳】,立时手一挥,将绳子甩出去挂在了后一个南瓜灯柱的顶端,将自己顺势给拉了出去——她这一系列的动作用的时间大概还不到两秒,身子刚一悬空,那倾盆之势的脓泡就立刻淹没了她刚才的立身之处。 几乎是眨眼之间,柱子上就登时就起了一阵冲的白烟;仿佛心有不甘似的摇晃了几下,路灯灯杆终于顶着支离破碎的表面,猛地砸向了地面——南瓜灯一下子被打碎成了几片,光芒顿时灭了,前方多出了一片幽暗。 就在她双手死死攥着绳子,身体在空中荡了一个圈的时候,伴着一声轰然的气流炸响,人偶师也猛地从半空中跃了起来,落回到了南瓜灯上——在昏暗的色下,他依然看起来有几分狼狈,身上多了几条深深的血道子;不过好在,好像至少还没有脓泡从伤口里长出来。 “喂,林三酒,”他猛然间喊了一声,惊了她一跳,“……你给我过来!” ……过去? 林三酒一边极力维持着平衡,一边要全神戒备着那半个摇摇晃晃走来的男人,一边还不可置信似的打量了她与人偶师之间的距离。 往常没几步就能跨过去的南瓜之路,此刻看起来简直如同堑——更别提那个伪装成“圣诞老人”的堕落种,现在正站在路面中央,浑身上下的脓泡一开一合,好像在等待着猎物上门。 “你疯了?还是以为我疯了?”林三酒高喊了一句,随即吃力地顺着绳子爬了上去。”我不去!“ 即使什么也看不清,她也感觉到了人偶师登时燃起来的一股怒火。 “……让你过来你就给我过来!”他阴阴柔柔的嗓音听起来已充满了暴戾之气,“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些血泡非常难缠,不管是什么办法,碰都不能碰!要是用远程的气流攻击,它们一下子炸开了,反而更麻烦!” 这倒的确是真的—— “那你要我过去干什么?”林三酒一边,一边辛苦地也爬上了一盏南瓜灯——只不过连着骨翼一块儿,她的体重实在太沉,一下子就踩碎了半个南瓜。 “你身上——”一句话还没有完,堕落种身形一晃,当即便从原地消失了;就在林三酒头皮一炸,以为它冲着自己来了的时候,只见人偶师也跟着一晃就不见了——当他再度现身的时候,已经又隔了两根柱子,半边脸已经阴沉得能拧出水了:“……狗屁也没有一个,你不过来,怎么能用我的东西来制住它?!” 堕落种闻言“嘿嘿”地一笑,那个奇的“头”已经顺势滑到了胸膛上;无数脓泡朝着空露了出来,显然已经做好了突袭的准备。 ……要不是人偶师自己也伤痕累累,林三酒真要以为这是他们两人合伙设下的陷阱了。 只是更叫她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是,她居然真的按照人偶师的动了——借助【龙卷风鞭子】甩出去时在身后一瞬间制造出的巨大推力,她一蹬灯杆,身体便扑向了人偶师所在的路灯灯柱;几乎是同一时间,底下顿时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在空中炸开了一蓬蓬的脓泡,猛地扑了上去。就在即将舔舐上林三酒的前一秒,从空中轰然倒下了一大袋亮橙色的沙子来;被这沙雨一压,血泡爆开的黑红色液体一下子就被砸了回去,尽管依旧烧出了滚滚浓烟,但是林三酒终于有惊无险地穿过了空气,双手抱住了人偶师脚下的路灯柱子。 这一下,她的【猫砂】全用完了。 人偶师低下眼皮瞥了她一眼,半边脸上仿佛还全是“我怎么会跟你合作”的意思;下一秒,四五件影子便纷纷落进了林三酒的怀里。(未完待续。) ps: 啊啊啊啊啊没时间了先发了一会儿再加感谢名单你们记得刷新来看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以后发文要放着速效救心丸才行…… 谢谢桥本汉子、幽灵无心、不话hfyyyyy、ikasayu的个、面包牛奶的屋的个、水源漓梦、青黛yyy、阡梨的平安符,鸡腿菇(突然想吃了)的桃花扇,迷之娇喘(还有月票)、水仙麻麻、书友1507018489645的香囊~!我发现打赏党比较固定……名字都一个比一个眼熟啊~ 月票党人们,谢谢你们的支持:谢谢尘子悠的张、凡尘俗物、涅磐,重生的票,月光与影、yayalh、康素艾萝的月票! 我接下来几会有点忙,赶死线估计要越发惊人了…… 364 联手!PHOTOSHOP的强大威力! ……即使是当林三酒从空中高高跃起的那一时刻,她依然感到了一阵不可置信后的些微迷茫。 ——如果不是手心里卡片硬硬的质地还硌着她的皮肤,只怕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人偶师刚才竟然一口气塞给她了好些特殊物品。 “你,你就这么把东西给我了?”特殊物品像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雨似的落下来,“噼噼啪啪”地砸了她一头一脸;一手挂在柱子上,一手手忙脚乱地把它们都卡片化了以后,林三酒这才有功夫抬头喘了口气:“……你不怕我带着它们跑了?” 像猫头鹰一样蹲在南瓜上的人偶师,猛然低下了一张暗夜中看起来分外苍白的脸。 “从来只有我拿别人东西的份,没有别人拿我的。”从深灰黑色、如同熠熠发亮的烟雾一般的闪粉里,他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而且,你这种假装自己善良正义的蠢人我见多了,一般拉不下这个脸。” 一瞬间,林三酒真恨不得自己能够拿上东西就走、好好儿打打他的脸——然而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忍下了一口气,将卡片攥住了。 “拿着这个,”手臂几乎没怎么动,人偶师就抛出来一个东西,正好落在了林三酒脸上:“听我的意思,不要乱动。” “……你不是还用不了特殊物品吗?” 人偶师盯了她一眼——明明表情连一丝儿也没有变化,但不知道为什么。林三酒却就是能感觉到,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点儿想杀了自己——就像一个平常人忽然想要吃个苹果似的。只不过这杀意转瞬即逝,人偶师淡淡地了一句:“……这就是个普通的无线耳机。” 鸡皮疙瘩像退潮一样地消退了下去,林三酒又一次被提醒了一遍,面前这个男人喜怒无常,绝对不能对他掉以轻心。匆匆一点头,她伸手甩出了【女奴的捆缚绳】,迅速将自己荡到了下一根灯柱上去。 曾经是“圣诞老人”的那一个堕落种,此时正在下方的路中央——或许是趴伏着,或许是站着。谁也不好那扭曲肢体的位置;不过不管如何。它都只静静地仰着那一个干皮球似的“头”,一层又一层的厚厚脓泡不住地微微起伏着,密密麻麻的圆壳连成了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波浪,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其实堕落种的进化之路。比人类走起来更加辛苦艰辛。 林三酒经历了四个世界。见过的高等级堕落种屈指可数。想来想去也就是绿洲里的那一群罢了;而那些堕落种与脚下这一只比起来,简直等同于二花和人偶师实力之间的差距——她几乎根本想象不到,这个“圣诞老人”已经在末日世界里存活了多久了。身上又带着什么样的能力…… 它的能力,一定绝不仅限于制造脓泡—— “你现在集中精神听我。”塞进耳朵里的耳机中,传来了人偶师阴柔而发冷的嗓音,冰似的让林三酒激灵了一下:“……圣诞老人之所以能够横行十二界,不光是因为他的能力;从很久以前,我就觉得奇怪了——他似乎总是能找到一些别的进化者很难找到的特殊物品。” ……林三酒咬着牙关,死死地扒住了柱子上的路灯灯座,喘着气听着人偶师不紧不慢地话。 她原本以为人偶师提起这件事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不知怎么,在飞快地顿了一顿之后,对方却迅速地改了话头。 “不过你别以为你封住了它的特殊物品,取胜的把握就大了……你要做的事,就是用我给你挑出来的这四件道具,拖住这个玩意儿的手脚、撕破它的防范,为我的进攻争取机会。听明白了吗?” 尽管非常不喜欢人偶师居高临下的语气,林三酒还是朝着他的方向点了点头;人偶师只给了她耳机却没有给麦克风,似乎完全不需要听见她的回应似的。 但是这个堕落种身上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脓泡进可攻,退可守,碰不得打不得,林三酒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是什么样的特殊物品才能对它起作用——低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她发现躺在手心里最上面的一张卡片上写着一行字:【熬夜后遗症】。 【熬夜后遗症】 不管白怎么困成狗也好,只要灯一关,你是不是立刻就在床上亮起了一双幽幽的眼?玩手机,聊,烙煎饼,属羊……不管怎么地,你就是睡不着。想着干脆起来玩一会儿吧,结果当有了困意的时候,已经凌晨4点半了——而你八点钟还要起床去上班。 本特殊物品就是从这样一个眼睛都困疼了的上班族身上提取出来的,一旦投洒到了指定范围的区域里以后,该区域内的生物都会马上感受到这一位上班族极度缺少睡眠后,如同炼狱一般的体验。 一旦物品发动,效果持续时间视目标能力大而定;不过即使是用在了上帝身上,也能有个两三秒的效果——毕竟谁也不知道,上帝是否也需要睡觉嘛。 注1:仅仅只能让目标经历缺少睡眠后极度困乏的体验,而不能真的使目标入睡哦。 注:本品只能使用一次,毕竟熬夜太多对身体健康不好。 “这个还真能用上!”林三酒在心里低低地轻呼了一声,迅速将它在手心里叫了出来——然而【熬夜后遗症】才一解除卡片化,顿时就叫她傻了眼。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熬夜后遗症】竟然是一块黏黏糊糊、又像果冻又像鼻涕似的东西,滑溜溜地挂在指缝间,眼看着仿佛还马上就要在她的掌心里化掉似的。 ……注:因为太滑又太软了,所以拿在手上的时候。请务必在10秒内将本物品投放在目标的皮肤上;如果超过10秒,那么【熬夜后遗症】反而会被使用者的皮肤吸收,所以大家一定要当心。 即使能够把它卡片化、从而破除10秒这一时间限制,但林三酒仍然不知道要怎么将它放在堕落种身上才好——这玩意儿一看就很不自然不,滑溜溜地又扔不出去! 地上的堕落种始终没有动过地方,只有一片片铺满了南瓜之路的血红黑脓泡,正像有生命一般不断起伏着、颤动着;仿佛虫子产卵一样,从堕落种身上大大的黑洞里,开始缓慢挤出了更多的脓泡来。新的还不等落地,之前的就已经滑了出去。让出了一块地方——然而即使是这样也仍然不够;很快。地上便如同一片海洋似的挤满了颤颤巍巍的脓泡。 如果真要大喇喇地爬下去,只怕还不等挨着堕落种的边,林三酒自己也会落得那一个男进化者的下场。 “已经这么久了,你在干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人偶师又戾气十足地催了她一句。 林三酒压根也没回应他。只迅速低头看了一眼第二张卡片。 【phshp/s6】 这个特殊物品正如它的同名软件一样神通广大。绝不止把人的腿拉长。下巴收尖那么简单。只不过能开发出多少它的功用,全看使用者的能力水平了——以目前使用者“林三酒”的水平来,目前仅有“图章”以及“橡皮擦”是对其开放的。 “……要是以前没一点软件使用基础。”林三酒低声抱怨了一句,非常仔细地看了一遍卡片上的使用明,在心里又演习了一遍:“连个特殊物品都不知道该怎么用了呢!” 然而就算只知道一点儿鸡毛蒜皮,对她此刻来也已经够用了——猛一荡手中的绳子,背上架着一双骨翼的女人背影便顺势跃了出去,双脚攀住了路上下一根灯柱;然而当她收回手里的绳子时,也不知道是身体太沉了,还是一时没有固定好,在一声惊呼中,林三酒一下子从灯柱上滚了下来。 “哈哈哈,让我这个能力的第二阶段来迎接你吧,”堕落种滑腻腻的声音从干皮球似的头壳里传了出来,猛地拔高了:“……微波加热!” 在滚下的这半秒钟里,即使林三酒双手双脚都在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想要抓住什么固定住身体,但一双沉重的骨翼却依然直直地将她坠了下去——地面上一层又一层的黑血红脓泡,在堕落种的话音刚落之时,就忽然“咕嘟嘟”地翻动了起来,仿佛真的是被放在了火上加热似的;一个又一个的圆壳一下子变成了白色的半透明,剧烈地颤着,一阵阵淡淡的白烟接二连三地从脓泡上蒸腾了起来。 几乎是才让白烟笼住的下一秒,南瓜之路上所有的房屋、路灯柱子就像是一张一张被浓硫酸泼过的脸一样,皮消骨烂,从顶部开始纷纷化作了浓汁,顺着残余的建筑物流了下来。 怪不得这个堕落种刚才一点儿也不着急,甚至还有闲心欣赏二人在灯柱上来回腾挪的样子! 只不过这一点,林三酒或许是永远也不会知晓了—— 她纤长的身体,早就已经彻底没入了那一汪密密麻麻颤动着的脓泡里,没有留下过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早知如此,还不如把东西给我呢,你对吧?”堕落种那一只干皮球似的头挪到了侧方,好像被随便一刀切开了的裂缝里,朝早已失去了立足之处的人偶师迸出了几声畅快的笑:“……没用的东西,找的帮手也这么没——” 一句话还没完,堕落种忽然身子一晃,随即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又轻又软地将这个“用”字吐了出来,竟然毫无力气。 人偶师半边面皮一皱,终于露出了半个笑。 原本已经被“咕嘟嘟”地加热了起来的脓泡,忽然像是失去了能源一样,白烟徐徐地停了;随着堕落种在地上的一次抽搐,不知从哪儿还会再窜起一股白烟来,但就像是强弩之末似的,很快“圣诞老人”就轰地将身体砸在了地上,还在不住地摇晃。 “好、好困啊……”它含糊不清地——大概是死后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这么道:“……我想睡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熬夜后遗症】已经成功地被甩在了堕落种身上;久违的眼眶酸胀感、昏昏沉沉,一下子淹没了堕落种。 当它摇摇晃晃地立起了一条腿,冲着朝它袭来的人偶师无力地摆动了一下时,从不远处的一片脓泡似的汪洋里,猛然钻出了一个人头,随即一脸苍白地朝半空中跃了出去,一把抱住了还没有完全融化掉的路灯灯柱,将自己固定在了地面之上。 ……这个人,自然是林三酒。 不得不,人偶师手里的东西真是太好用了。 她万万也没有想到,第二件特殊物品的介绍虽然简单,又很笼统,但竟然没有半点夸张之处——仿佛把世界都变成了一个个图层一样,可以让物品主人随心所欲地对内容进行编辑! 借着【phshp/s6】的“橡皮擦”功能,林三酒在坠落的过程里,就已经将她脚下那一方地面上的所有脓泡都给“擦”干净了——简直违反了世界上一切的已知物理常识,然而那一片脓泡还真就这样消失无踪了。还不等周围的脓泡挤上去,她又赶紧将刚才利用“图章”功能复制下来的脓泡图像给扔到了空地上,顿时止住了周围的一片蠢蠢欲动。 呼了一口长气,林三酒这才放心地坠了下去。 ……她早就拿【熬夜后遗症】做过试验了;“图章”功能复制出来的东西仅具其形,就是一个空壳子,没有原物的半点效用。不过也正是这样,她才得以用这个办法给堕落种制造了一幅假象——而林三酒用的就是人偶师的东西,后者自然没有被骗过去的道理。 这么强大的东西,如果一能多用几次就好了,两次实在太少了——带着几分可惜似的,林三酒低头瞥了一眼第三张卡片。 “咦?” 这个【羊皮纸契约书】,她似乎在哪儿见过……(未完待续。) ps: 困死我了,那个熬夜后遗症其实就是我……昨只睡了4个时,现在我的耳边总有使在唱歌……其实1点前能写完,我自己都好迷茫…… 迷迷瞪瞪地不知道这一章写了什么,如果有bug或者不好看,你们评论告诉我,我睡起来了再改,就当是防盗章了。困得我看不清了,是罪恶梦和聂无01南條家的汪三个人各赏了我一个和氏璧吗?飘飘然了,我莫非在做梦!感谢你们……我给你们唱歌吧? 还要谢谢ikasayu的个、桥本汉子、面包牛奶的屋、影§雪若、幽灵无心、爱吃牛角包的达利圆、蛋孙的个、lily、花奇妙、无恙啊、vigina、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曾恋曾经的平安符,潘达君、故人狄、elāㄐ的香囊,以及迷你长颈鹿的桃花扇! 哎呀妈呀时间不够了我先发,发了再来加月票党的名单……对了谁看我赶死线很欢乐的你站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365 这是车轮战的意思吗? ……特殊物品效果发动以后的时间宝贵,这一次,人偶师也终于拿出了他的真本事。 从灯柱上跳了过来,林三酒刚在一片半融化了的屋顶上站住脚,还没来得及去想手里的卡片,脚下的大地猛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如同海上风浪一般的颤抖——一时间世界都晃得花了,即使是以她的身手,也仍然被甩得站立不稳,不得不马上弯下身子来。 原本已经千疮百孔的房子,在如此大幅度的震动下早就“喀啦啦”地从里头碎成了几大块;林三酒的指尖死死地抠住了一块还搭在上面的房梁,这才没有让自己被甩到地上去。原本晴朗的深蓝色夜空,在浓浓的乌云不断聚拢之下,逐渐像是被染了浓墨一样,遮住了那微弱的一点点光;一股股的飓风猛地从远方平地而起,卷起了无数柱子屋顶的碎片,“呼”地袭了过来——所有的南瓜灯一瞬间都被绞成了碎片,眼前顿时陷入了一片沉沉的黑。 ……然而这些仍然还不算什么。 “轰隆隆”一声仿佛要将人震麻了似的巨响,伴随着颠簸的地面骤然撕破了夜空;当林三酒眯起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路面时,她足足有好几秒钟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看见的是什么。 原本坚固平稳的大地,突然被撕裂出了一条条深深的裂口;裂口之下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千米深的土地,竟然像海浪一样颠簸起伏起来——一波翻卷上来。吞没了另一波;像海浪,也像是绞肉机,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即将要吞噬世界一般。 “海浪”前进的那一个方向上,地面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一层层的无数脓泡在内,都像是在狂风暴雨下海面上的一叶扁舟,眨眼间就被海浪似的大地给全部淹没了;即使林三酒并不在攻击范围之内,她也不得不朝一旁一口气逃出了老远,这才没有随着脚下的房屋一块儿被吞进去。 ……地之威,竟然可以到达如斯地步。 路中央的堕落种和人偶师。都早就在这仿佛要颠覆一般的地狂潮中消失了身影;事实上。林三酒连哪里曾经是路都看不出来了——她在烈风中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生怕自己一个没抓稳就会被卷进半空中去。 这个才是人偶师的真正威力吗…… 就在林三酒打了一个寒噤,忍不住庆幸他没有一上来就对着自己用上这种大杀招的时候,耳朵里忽然正好传来了人偶师的声音:“……你快准备好!我的能力持续时间只有十秒!” 准备干什么——?对付堕落种? 可是她现在连那个堕落种在哪儿都看不见! 林三酒深恨自己当时没管他要一个麦克风。只是现在也顾不得多想了;她将两只骨翼狠狠一下扎进地面。稳住了自己在狂风中不断飘移的身体。随即快速扫了一眼剩下的两张卡片。 第四件特殊物品的名字和作用看起来都很普通,叫做【青龙偃月刀】;眯着眼睛辛苦地一看明,林三酒发现这只是一个提供了力量加成的武器而已。而另一张就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的【羊皮纸契约书】了—— 不论是谁。恐怕此刻会做的决定都是一样的。林三酒想也没想,立刻将【羊皮纸契约书】解除了卡片化。 东西刚一入手,立刻被狂风吹得“哗啦啦”一阵响;要不是她见机得快,不定这件特殊物品也会少有地被风势撕成两半呢——死死地按住它的边角,目光一扫,林三酒顿时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 怪不得她觉得这个名字眼熟!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伊甸园的黑塔童话副本里时,当时那个老头儿仙女就是用一模一样的一个东西跟辛德瑞拉签下了合约的——她也曾经起过念头去抢,但是受到了副本内部三层时间乱流的影响,最终也没能拿到它。 ……人偶师又是从哪儿拿到的?莫非他也去过伊甸园? 不过现在来不及考虑这些问题了,离人偶师的能力结束,大概只剩下区区几秒而已了——林三酒急忙将羊皮纸上大片大片的文字都扫了一遍,脑海里浮起了它作为卡片时曾写明了的用法。 【羊皮纸契约书#168】 古老相传的神话里,当魔鬼与人类做交易、要签合约的时候,总是喜欢掏出这么一卷羊皮纸来……假如魔鬼自己本身法力无边的话,还费这个劲干什么。在独家供应了魔鬼好几百年以后,本羊皮纸公司认为还是需要竖立起自己的品牌形象来才行,因此特地投放了50张羊皮纸作为市场试水。 功能:作为“生物版羊皮纸系列’,本品能够与任何生物签约,一经确认,在合同期内将绝对不允许任何形式上的悔改。使用者只需要在捏着羊皮纸的时候,在自己心中开好条件、想好内容,然后请签约对象签字确认即可。视签约对象不同,也能接受手印、梅花、挠痕、体液、口红印……等等一系列的个人标记——事实上,你只要让签约对象的身体碰到“乙方签名”的空白处,合约就能够完成了。 合同期限:期限的计算非常复杂,涉及到了签约双方各自的战力绝对值,战力比,合同内容的类别,难易度,利益……等等方面。在合约完成后,使用者将会在羊皮纸上看见一个自动计算后的期限,此期限不能更改。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条约中不能有强迫签约对象损害自己身体的内容;如果有类似于“自残”、“断肢”等等的要求,则条约自动不予成立。 ……人偶师手里的东西,真是太逆了! 林三酒飞速地将羊皮纸卷在了左手上。将“乙方签名”的那一个空白栏露在了外面——只要她手背一旦碰到了堕落种,那么合约就能完成了!而有了羊皮卷的保护,她也不必担心脓泡的效果;毕竟是一件特殊物品,应该不会受到脓泡的影响。 当她脚下一蹬,飞跃进了前方的空气里时,人偶师掀起来的地之威也正好到了时间——正如来时一样,能力效果也散去得非常突然;几乎在几个呼吸之间,夜空中的浓厚乌云就消散得干干净净,重新露出了清月朗星。地面停止了隆隆的震动,空气倏地平缓了下来。只有巨浪一般的土地还维持着那似乎要吞一般的模样。凝固在了原地。 人偶师单薄得如同纸片一样的身影,此时正立在一波掀立起来的大地上,脚下的泥土里露出了一截截的岩石层。只是举目四望,哪儿也没有看见堕落种的影子。 “……那个东西呢?”林三酒高喊了一声。也冲进了面目全非的“南瓜之路”——所有的脓泡都被翻滚起来的大地给深深地埋没在了千米以下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竟然是一个也没有了。 人偶师抬起头,眼睛旁一片幽亮灰黑色的粉奕奕一闪;当林三酒与他还隔着几百米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见了她手上的羊皮卷。半边脸上的嘴角忽然微微提了提。 “……他妈的!” 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叫林三酒愣了半秒,随即她一个激灵,低低暗骂了一句;骤然刹住了步子,在骨翼豁然张开的同时,她身体已经急急地朝后退了出去—— 从眼前龟裂成一块块、高低不平的破碎地缝里,猛地朝喷涌出了大量的腥臭液体——一片黑黑红红顿时遮掩住了一方空,朝林三酒的方向喷射过来,星星点点地飞溅开来,瞬间将她给笼罩住了;一声滑腻难听的嘶叫声,随即从液体透了出来:“……把我的羊皮纸还给我!” 原来人偶师从它那儿拿走的是这个——什么都不用了,这个混账东西,又光明正大地拿她做了一次饵。 人偶师打算怎么攻击这个堕落种,林三酒已经没空去想了;她眼下连那个堕落种在哪儿、什么样了都看不见,眼前全是一片黑红液体,根本没有逃跑的余地,眼看着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念头一动,【防护力场】立刻将她从头到脚包了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金手指】、【龙卷风鞭子】都接二连三地被叫了出来;看也没看前方一眼,林三酒一只胳膊护着头,另一只手猛然甩出了一阵型龙卷风—— 这些东西万一落在身上会是个什么后果,只要看看那些十不存一的房子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金手指】的原因,出乎意料地,嘶吼着朝前扑去的龙卷风竟然一下子就将那一片四溅的液体给拦了一拦——有了这么一个哪怕是眨眼即逝的空儿,林三酒立刻多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忙连连退了出去好几步。 还没等她将羊皮卷从手腕上扯下来,她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龙卷风和腥臭液体……似乎融合得也太好了一点。 “好,好……”堕落种的声音再一次不知从哪儿传了出来,却怎么也看不见它的本体:“送给我的,我就收了!” 心里咯噔一下,林三酒也来不及解开羊皮卷了,马上转过身拼命似的地朝不远处跑去——在刚才人偶师的攻击下,这个堕落种显然也已经拿出了什么保命压箱底的手段,此时除了她刚才打出去的龙卷风之外,路面上连半点堕落种的踪迹也没有;而就在它话音一落的时候,那道粗柱子一般顶着空的龙卷风,顿时转了方向,“呼”地跟了上来。 有了龙卷风的帮助,大量的腥臭液体简直就像是洒在了陀螺上了似的,飞溅的范围更大、更密集了——一连七八点黑红液体扑簇簇地落在了林三酒的身上,顿时将她后背上的衣服给融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洞;虽然开着【防护力场】,到底没有渗进皮肤里去,然而因为要抵抗液体中的怪异能量,意识力的消耗简直像是烧油一样惊人。 “再坚持一会儿。”人偶师慢悠悠地在她耳朵里——他这么半来连地方都还没动过:“……刚才它被我打得没了形,不过现在我马上就要找到这个鬼东西的 ‘核’了。” “你再不快点儿我就他妈就成 ‘核’了!”林三酒喘着气嘶声骂了一句,“纯触”状态正好察觉到了又一大片飞过来的腥臭液体,她连忙往地上一摔,连滚带爬地躲了过去。原以为人偶师听不见呢,没想到他却回应了一句:“你要是这个时候坏我事,死得保证比这还快。” 心里来回将人偶师和堕落种都骂了好几遍,林三酒猛一咬牙,站住了脚。 老这么跑下去可不是办法! 仿佛是被她的行动给刺激着了,黑红色、恶臭扑鼻的龙卷风顿时在地间摇摆了几下。仿佛十分兴奋似的。往外喷溅的液体也不知怎么停了下来。只不过紧接着,林三酒就明白了—— 一个黑影在龙卷风之间忽闪了一下,顿时,铺盖地一般的巨量脓泡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吐了出来似的。遮蔽日地笼住了林三酒头顶的空。 “……真不会过日子。”眼看着无数颤动着的脓泡纷纷落落地从空中落了下来。林三酒一动也没有动,反而只是低低地了这么一句。“我一个人,哪儿用得了这么多呀。” 远处高高的大地碎块上。那个人影似乎忽然动了——不过她的目光只是一触既回,随即将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头顶的脓泡上;现在,每一个毫秒,都可能意味着她的生死…… 【phshp/s6】中的“橡皮擦”功能,发动了。 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纯触”状态如同灵敏的雷达一样,捕捉到了身周每一丝的异动——几乎不用怎么过脑子,林三酒的身体就像一个久经磨练的武术大师一样,自然而然地知道应该怎么去动;只不过与反击不同的是,她用的是指尖夹着的、虚拟的“橡皮擦”图标,行云流水一样地从目标身上擦了过去。 所幸脓泡不属于生物;因此在林三酒手指挥过的地方,只留下了一道干干净净的空白。 ……似乎过了几秒,又似乎过了几分钟,当“纯触”状态忽然一动时,林三酒睁开了眼睛。 数以千计的脓泡都不见了,她正好赶上了人偶师的最后一击—— 龙卷风早已被轰散了,十余滴粘稠乌黑、仿佛已经凝固了一样的液体,正慢慢地飘浮在空气里;它们不断的拧动挣扎,丝毫也不能改变哪怕一点儿命运——轻轻的一声“嘭”,乌黑液体已经寂灭了似的消散在了空中。 对手一消失,人偶师就忽然“砰”地一声从半空里跌回了地面;他仿佛也吃了很大的亏,浑身皮肤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的雪白,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你没事吧?” 犹豫了一秒,林三酒隔得远远地叫了一声。 人偶师压根儿也没有理她——等了好半晌,他才嘶哑地开了口:“……还我东西。” 真是肚鸡肠! 即使再怎么觉得好,林三酒当然也不会占着他东西不还——她朝人偶师迈了一步,四件特殊道具已经都捏在手里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项目场馆忽然传来了一阵“隆隆”的响声。 这个声音,在场二人都是再熟悉也没有了——那是有人从场馆里出来时的声音。 人偶师撑着微微发抖的手臂,迅速从地上坐了起来;林三酒转过身,望着从场馆里缓缓走出来的人影,眯起眼睛没有出声。 “你好,又见面啦。” 戴着金丝眼镜、模样平凡的青年,很有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ps: 锦城斋吗,好久不见了!这是回来继续看书了吗?一来就是一个和氏璧,非常感谢你~!思年_,投不了月票你就给我和氏璧,这样的心意太赤忱了,你等我抹个眼泪的…… 今好冷啊啊啊啊连广东都有部分地区下雪了……我的身体正在疯狂地渴望着高热量和卡路里……然而我是谁,我能怕这个?我能屈服?能发胖? ……一会发了章我就去吃烧烤。 希望你们也有好吃的烧烤党:谢谢谜燃、ikasayu的个、桥本汉子的个、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明草默、幽灵无心、松鼠家的蛋挞的个、面包牛奶的屋、蛋孙的平安符!还有水仙麻麻的香囊! 还要谢谢蓝色象限仪、夜下幻想、明澈如水、燕燕于归、思念如夕、飞招凰、茶香书香红袖添香、没有氧气的鱼、【回Ω忆】、羞颜、没头脑和不高兴丢丢、逆流轨迹、乖喵、尛珊瀦、88477、慕轻尘、大寳、泡沫、展落、夏梨殿下、二枝的月票! 366 人算不如天算,不服不行 ……叶蓝并不是一个战力很高的人。 隔了无数林立的岩石层和耸立的土地,当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年朝她的方向慢慢走来时,林三酒忽然起了这么一个清晰的念头—— 当一个进化者的战力达到一定水平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人的真实性格一样,虽然也能掩藏得好,但始终总有蛛丝马迹可循。 然而此时她眼前的叶蓝,感觉起来似乎跟红鹦鹉螺自由区里来回穿梭的进化者们没有多少差距;若是换一个地方,只怕林三酒压根也不会对他多看上半眼。 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人偶师只是“嗤”了一声,没动地方,也没站起来。 “……我以为你死了。”林三酒抿紧了嘴唇,盯着不远处的男人。 此时的南瓜之路,即使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也不为过;叶蓝在一条深深的裂缝前顿住了脚步,低头顺着缝隙往下看了看,这才抬头轻声地道:“……林姐,你其实从来没有见过我 ‘死后’的样子,看见的始终只有一个影子和一副眼镜而已。” 林三酒立时想到了被自己收起来的眼镜。她抬眼看了看叶蓝脸上那一副一模一样的,不禁心里燃起了一股火:“阿科尔也是你的人吧?你这么处心积虑地骗我,又有什么好处?” 叹了一口气,叶蓝往她身后的人偶师身上看了一眼,似乎接下来他要的话,连自己也觉得很难开口。 “林姐。”叶蓝的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柔软了,“我无意冒犯,但我所做的事情,并不是冲着你去的——你可能是太习惯把自己当成目标了。” 即使自认为是一个心气平和的人,林三酒闻言也忍不住立即涨红了脸——她眯起眼睛,愤怒的冷光从琥珀色的瞳孔里一闪而过:“……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也明白。虽然不是由我本人传达给你的,中间也对你隐瞒了一些情况,但是我的计划始终光明正大,目标也始终如一。对我来,你是正巧能派上用场的人。过后你我之间谁死谁活。也没有多大的干系。” 能看出来,叶蓝似乎真心觉得把话得这么透,挺有些叫人窘迫的。他好像在极力照顾着林三酒的情绪,措辞也很谨慎:“……自始至终。你就不是我的目标。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一开始在鬼屋里遇见你时。我也压根没有认出来你是谁,只是实在不希望看见一个成长型死去,这才忍不住出声提醒你的。” “而当你敲开了601房门时。我那时正站在楼梯转角处;听见你与蕾娃了几句话以后,我才终于意识到了你是谁。这个时候我也反应过来了,我不能再继续让你跟我一起完成鬼屋了——相处越久,破绽越大,更何况还有一个阿科尔。还有比假死更好的办法吗?只要我从身后叫你一声,你甚至不能回头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叶蓝低头推了推眼镜。在这一瞬间,他温和有礼的表情忽然露出了一丝凉意来;就像是对维持礼节感到有点儿累了似的,嘴角冷冷地垂了下去。 “只要章能够——噢,就是带着磁铁的那个人,看来他是已经死了——只要他能够把圣诞老人带来,你又能把人偶师留住,对我来这就够了。至于你和章接下来会怎么样,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在我的考虑之内……幸好你从鬼屋里活了下来,要不然再找一个人选顶替你,也是怪麻烦的。” 罢,叶蓝轻轻朝她笑了笑,又看了一眼人偶师。 刚才被点燃的怒火,已经在林三酒深深的几个呼吸间,被她完全压了下去。 ……因为叶蓝的没有错,与人偶师他们相比,她的确还不能够算得上是一个目标。 “圣诞老人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的呢?”林三酒正要开口,正巧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人偶师的声音,听起来语气轻轻的:“……想必少不了你的帮忙吧?” 叶蓝朝他点了点头。 “实际上,人偶师先生你还活着,真是一件令我有点惊讶的事。我在今之前,对你们二人的实力做过猜测和对比,至少也该两败俱伤才对。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圣诞老人是堕落种——算上这一点的话,人偶师先生你应该远不止现在受的伤。” 罢了这句话,他又看了一眼林三酒,笑着道:“……这就是因为林姐你而出现的变数了;挺有趣的,对吧?没放在心上的人,却偏偏造成了一个很大的后果……” 林三酒才懒得听他在这儿演讲,当即语气冰冷地掐断了叶蓝的话头:“你别废话了!我问你,楼氏兄妹二人到底被你放哪儿去了?” “那两个孩子都是宝贵的成长型,”叶蓝非常肯定地应了她一句,“你放心,我是肯定不会伤害他们的。只是他们有些想法我很不喜欢……好在年纪,不是不能改过来;我已经将他们送走进行再教育了,现在很安全。” 只要人没事,就比什么都强——混杂着忧虑和担心地松了半口气,林三酒微微皱起了眉头。 “要怎么样,你才能把人放了?” 然而回答她的不是叶蓝,却是身后的人偶师。 充满了讥讽的阴柔嗓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左手边不远处;连嘴唇都跟着面色一块儿褪成雪白的人偶师,目光扫也没有扫林三酒一下,只盯着叶蓝露出了一个笑:“……他的目标是终极大礼包,如今我和圣诞老人一伤一死,这礼包他也等于到手了一半了。现在你根本开不出条件,足以让他同意跟你换人的。” 亲口承认受了伤的人偶师。看起来果真也很不好;浑身上下已经被汗和血浸得湿透了,却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哪儿受了伤,又是什么样的伤。明明才只是一会儿功夫,他的脸却像是更加削瘦了似的,显得下巴尖尖的、毫无血色。 站在裂缝边上的眼镜青年,不置可否地歪了歪头——过了几秒,他才轻轻笑了一声:“……不愧是合作了这么久的人偶师先生。” “那让我来给你创造一个条件好了!”林三酒心里一怒,在话音未落的时候,骨翼已经高高扬了起来,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她不能杀掉圣诞老人。不代表也拿不下叶蓝! 人偶师半边面皮一皱。似乎想些什么,然而终于紧紧地闭上了嘴——下一秒,林三酒的两只巨大骨翼轰然一下砸进了叶蓝的所站之处,激起了漫的烟尘;她使的力道太大了。甚至连地面都被震得摇晃了几下。 然而当灰土慢慢地再度落下来时。露出来的森森白骨却只是扎进了一片大地里。 “……林姐。” 从远远的、另一块高高耸立出来的岩石上。传来了叶蓝的声音。 拔出了骨翼,林三酒慢慢地转过了头。 ……她的“纯触”状态一直处于开启状态,她能百分之百确定。叶蓝刚才根本不可能逃得过自己的那一击——至少,靠他自己的话是逃不过去的。 “……我的潜力值不算高,”叶蓝静静地站在石头上,目光来回在下方的二人身上扫了几遍,声气平静:“……作为成长型,我的主战能力也挺弱。不过既然我敢出现在这儿,我依靠的自然不可能是自己的武力。” 是特殊物品……? 林三酒眯了眯眼睛。 好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一样,叶蓝点了点头:“……我是做好了充足准备之后才来的,所以林姐,我劝你还是不要轻敌的好。”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人偶师忽然出声问了一句。他湿漉漉的黑发垂了下来,雪白而讥讽的笑若隐若现:“……靠几件道具和我硬拼吗?” 或许是到底并肩战斗过一回后多少有了些了解,林三酒闻言却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人偶师受的伤到底有多重她并不清楚,但是以常理推断的话,他刚才用过的那几个威力强大的能力,大概是都用不了了——而像【phshp/s6】这种几乎是作弊一样的特殊物品,他又能有几件? ……事实上,人偶师一直没有动手,反而容忍叶蓝在这儿一连了好几分钟的话,就已经很能明问题了。 “不,”叶蓝干脆地一口否认了,态度竟然很有几分坦荡:“……你们二位应该都清楚,我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没有十万分能够在这儿拿下二位的把握,我是不会现身的。现在,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林三酒一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到时间了”,脚下的大地猛然又一次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而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她站在裂缝的边上,差一点没在缝隙中摔下去;迅速站稳了脚,她抬头一看,只见远方的游乐项目场馆墙壁再一次徐徐地向两旁收了起来。 ……又有人要出来了! 而且从场馆墙壁收拢的时间看起来,这一次出来的,绝对不止一个人—— 在“轰隆隆”的响声里,叶蓝含着笑意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了林三酒和人偶师的耳朵里:“……我记得一向以狂而著称的人偶师先生,曾经这么警告过我: ‘不要以为人多就真的力量大,对我来,你们联盟的人再多,也只是预备役人偶而已’。这句话我虽然一直铭记在心,但却始终不能苟同……在拿到了合适的特殊物品,配合好了不同的能力以后,即使是一群你们平时瞧不上眼的普通成长型,也能够让这一方土地成为你们的噩梦。” 轰然的响声已经逐渐轻了下去,脚步声接二连三地从场馆里走了出来;从声响上听起来,至少也有十人左右。 “这家伙……不会是弄出了一个 ‘阵’来吧?” 人偶师半边面皮皱了皱,忽然低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是阵的话,未免也太瞧我了……”叶蓝捕捉到了他的这一句话,立时轻笑了一声回应道:“不过假如能够帮助你们理解的话,就叫它阵好了。今要一口气杀掉两个成长型,我也很心——咦?” 正如他能听见人偶师二人话一样,这一句“咦?”也立时被林三酒给抓住了。她的视线其实都被前方耸立的岩石和泥土给遮挡了一大半,闻言心里一动,立刻翻身跳上了一块巨岩—— 低头一望,林三酒顿时呆了。 要起来,走出来的人里头,其实也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不,或许应该,就算是面貌体型外表都完完全全是不一样的人了,但她的意识力仍然鲜明地辨认出了眼前的这一群……生物。 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青壮年,有的眼睛正常着,有的瞳孔还仍然像是要涣散似的黑成了一片。在这一队人的最尾端,从场馆里还跟出来了一个身形单薄矮的身影。那人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在星夜光下被照亮了半张仿佛融化了又黏在一起了似的可怕面容来。 “……林三酒?”在叶蓝如同见了鬼的目光里,那个人影叫了这么一声。 “灵魂女王?” 做梦也没想到,叶蓝的秘密武器居然是自己老早就“收服”了的灵魂一族——林三酒才叫了这么一声,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想岔了。 笑容不可自已地浮上了脸,林三酒忍不住畅快地笑了好几声;一下子跳了岩石,她冲到人偶师身边狠狠地打了几下他的肩膀:“……叶蓝的人,被我的人给穿了!” 这话没点前因后果还真不太好理解——叶蓝的一张脸在惊怒疑惑之下涨得血红,虽然察觉到了部下的变化,但此刻根本还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必去理解。一言不发,叶蓝掉头就冲向了岩石后方。 还不等林三酒动步追上来,下一秒,他的脚步就首先刹住了。 “你要去哪儿?”一双绿莹莹的大眼睛毫无征兆地从一块石头后面探了出来,“……你先别动,我还有话要问你呢。”(未完待续。) ps: 昨我59发的,6不6!你们服不服!这章标题有点不吉利,我决定还是不玩心跳了…… 一眼没瞅见,罪恶梦你咋又赏了我一个和氏璧!我的哪,拿的我手都软了,你这么诚心的一片热爱,叫我咋办才好,加更还不上了都……肉偿? 还要谢谢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桥本汉子的个、ikasayu的个、幽灵无心、水源漓梦、面包牛奶的屋、蛋孙的个、松鼠家的蛋挞、影§雪若、羽毛君、书友1601181058160、赫卡卡的平安符! 还要谢谢№¨瀛月琥珀☆、二枝张、艾织、诱惑d旋律、zeyiyi、趣满果、夜下幻象、乖喵、迦南之地、看来看去找自己、海月水母、炎昭的月票! 不多了我发了! 367 乱成了一锅粥 假如现在有一个旁观者拿着纸笔,打算把这一幕故人重逢的景象记下来的话,只怕要被眼前这此起彼伏的一片混乱给闹得眼都花了—— 身处在这混乱正中央的林三酒,此时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都不够用了;恨不得能够分身成好几个,才好照顾到眼下的种种情况。 分身当然不可能,于是一时间,南瓜之路上像是煮开了锅了似的,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时不时还会响起一声惊呼和怒叫来—— “你的那个不受你能力影响的朋友,不会就是林三酒吧?”仍然隐约残留着一个双马尾姑娘形象的灵魂女王,在原地呆呆地懵了好几分钟以后,这才终于意识到了怎么回事;它也不管猫医生在干什么了,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语气里还透着一丝不甘和侥幸:“……我看她也没有那么强,肯定不是她,对吧?” 胡苗苗压根儿就顾不上它——一爪子按住了叶蓝的鞋面,它刚抬头朝他喊了一声“你先别走”,又被林三酒一把揉上了脑袋,两只耳朵“扑棱”“扑棱”地被揉得抖了几次,猫医生才在她“你去哪儿了?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和灵魂凑到一块儿去了?”一叠连声的问话里炸了毛:“都别吵吵啦!等会儿……” 猫的声音本来就偏甜,更是抵不过身后十来个灵魂跟着女王一块儿开口的吵吵闹闹;一个照面就被胡苗苗拿下了的叶蓝此时也没闲着,一脸羞愧地蹲在猫医生身边,嘴里嘀嘀咕咕来来回回不知道在些什么。声音早就淹没在了一锅粥似的混乱里。 ……林三酒简直希望自己现在能长出四张嘴来,一张问灵魂女王。一张问胡苗苗,一张用来拷问叶蓝——更别身后还有一个人偶师。被眼前这一团乱给惊得半都没出声了,正一脸阴沉地等着她解释。 乱了好一会儿,大家才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终于逐一地闭了嘴。林三酒这才喘过了一口气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朝地上的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这帮家伙在一块儿呢?” 胡苗苗这个时候也回过味了——它没答话,转头朝身边的一群灵魂瞪圆了眼,雪白的眉毛胡须都立了起来:“……原来你们想让我帮着迷惑住的那个人类,就是我的朋友?” 几个灵魂互相看了一眼。嘴巴张了一下,发出了一阵“嘶嘶”的声音,到底还是一句人话也没能出口。 在遇见了林三酒以后,胡苗苗毫不犹豫地就把灵魂女王给卖了;它一甩尾巴,三言两语地将遇见灵魂一族、又合手一块儿进了游乐园的事儿都了。 “……都走了这么远了,结果不知是谁一个不心伸出去一条腿,被游乐园发现了,结果我们身上全被安上了玩家的序号。”提起这事来,猫医生表情还有点儿愤愤的。一身缎子似的毛在黑夜里也闪闪发亮:“我们当时所在的地点也巧了,就是在刚才那个场馆的后头。正被堵在那儿动不得呢,幸好看见了一群刚完成了项目往外走的进化者,他们还什么 ‘马上就要到尾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灵魂们就把他们全穿上了。” ……游乐园以前大概也是从没有遇见过这般乱七八糟的情况,竟然也让它们这一群给蒙混出来了。 蹲在一边的叶蓝,将自己后手失败的过程完完整整地听进了耳朵里。看起来又是心痛又是懊悔的样子——不管原本是什么性格的人,在受到了猫医生的迷惑以后。好像都会变得十分赤诚朴实;眼下的叶蓝,就正唉声叹气地朝胡苗苗道:“我要是早知道医生在这儿的话……这都是他们的命啊。唉。起来也是怪我……” 可不怪你怎么的! 林三酒恨不得能抽他几次【龙卷风鞭子】才好,但是到底还是忍下了气,怒声问道:“少屁话,你到底把楼氏兄妹带到哪儿去了?” 叶蓝闻言转过了脸——目光刚一落到林三酒身上,他的表情就迅速恢复到了刚才那冷冰冰的礼貌样子,微微一笑,随即垂下了眼皮一个字也不肯了。 看来不让胡苗苗亲自问,是问不出来什么的;林三酒刚朝猫一示意,还不等开口话呢,只听身后空气里猛然爆发了“砰”的淡淡一声撞击,紧接着一个抛物线就从她视野的角落里划了出去。 要不是那俩羊角辫在半空中飘荡了一条弧线,她险些没看出来是什么玩意儿被打出去了。 “你养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目光顺着那条抛物线倒回去,由于愤怒而眼角直抽的人偶师正坐在地上,半边脸几乎都扭曲了,一边咳嗽一边道:“……你身边的猫三狗四怎么这么多!” “你在外面养狗了?”猫医生立刻转过了头。 林三酒顾不上回答,几步冲了过去,先去检查了一遍灵魂女王——见它一双眼睛还会转,她出了一口气,将它拎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她看看人偶师,又看了看手里几乎没了人形的灵魂女王。 灵魂女王受的一击对它来实在是有点儿太沉重了,半晌也没出话来;等它好不容易终于能出声了,林三酒这才从它断断续续的嘶叫声里听出来一个大概——原来它对自己的身体早就不满意很久了,刚才看人偶师一脸虚弱雪白地坐在地上,就跃跃欲试地上去喷了一口灵魂特有的化学激素…… 可是没想到激素不但没有在他身上发挥作用,反而在下一秒,灵魂女王自己就高高地飞了出去——这一击它甚至没看清是怎么打在自己身上的,只是这一下它几乎连皮都撑不住了。很明显能够在松弛变形的人皮下头看出一个游动的东西来。 ……惹谁不好,偏偏去惹人偶师。 林三酒顺手将它丢给了ayu。心里连一点儿同情都升不起来。 刚一转身,她就瞪大了眼。 “……我跟你。你身上这个伤,换另一个医生来都未必能看出来是哪儿不对……” 由于前阵子被人类供养得极好,不仅一身毛光滑得触手生温;此时背对着林三酒的身子,看起来也是圆滚滚的、胖胖的一团,只在后面拖了一根尾巴。猫医生两个耳朵尖随着它话时的动作,在空中一动一动地:“……你不要担心,我只需要在这儿做个手术,重新搭建一下你这个部分的神经……” 人偶师微微地歪着头,眼神既迷茫又认真。刚才的阴沉怒气早就被抹得干干净净,看上去仿佛一个少年;好像带了点儿羞涩似的,他轻声问道:“……医生,这要多长时间?我想尽快赶去终点。” ……人偶师也无法抵抗猫医生的影响?可是刚才他明明也见到了胡苗苗,一直以来都挺正常的呀……林三酒几乎是目瞪口呆地想道。 然而目光一转,她的心下顿时一片冰凉。 这个时候,胡苗苗正好回头看了她一眼。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迷惑似的,它忙里偷闲地了一句:“你的这个朋友似乎是因为刚才的那一击,伤势更加沉重了。所以这才认识到了我的了不起之处。我还想呢,不受我影响的人有你一个就已经太多了……” 猫絮絮叨叨的话还没有完,忽然只觉身后一阵风响,紧接着它后脖颈的皮一下子被紧紧地拽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这还有手术呢——” “别了。人没了!” 在惊疑焦虑的女声里,猫一下子闭上了嘴,绿莹莹的大眼望向了林三酒死死盯着的地方。 ……刚才叶蓝老老实实蹲着的地方。现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按理。他应该仍然还在猫医生的影响范围之内才对…… 只觉一股血登时冲向了脑门,林三酒忍不住冲着十来个灵魂吼出了声:“——你们眼睛管吃饭用的?刚才那个人呢?去哪儿了?” 只不过灵魂一族比她的反应还要慢——ayu抱着灵魂女王。猛地一转身,这时候才发现叶蓝居然不知何时不见了。 眼看着马上就能问出一个结果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叶蓝跑了! 也不好是懊悔还是惊怒,林三酒只觉自己手指尖都在发颤;正在她打算回头去找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了一个缓缓的嗓音。 “……他过是做好充足准备来的,那么肯定就有恢复神智的办法。一旦他理智回了笼,那趁你们不注意时脱身也就简单得很了。”被这么一打断,人偶师面上又一次阴森森地柔和了下来,刚才少年一样的神色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湿漉漉的黑发披在肩膀上,他垂下眼皮看了一眼猫医生,这一次冷冷的丝毫也未为所动。“我建议你不用追了,游乐园里十二条路,你根本不知道他会换到哪一条上。” 这句话顿时叫林三酒像个皮球似的泄了气。 “可我还能怎么办?”她苦笑着应了一句。“他是唯一知道我朋友下落的人……我必须找到他。” “那是你自己找苦头吃,我管不着。”每当林三酒发出类似的言论时,人偶师就会十分厌恶似的瞥她一眼,这一次也不例外。顿了顿,他加了一句:“……你把东西还给我,我要去终点了。” 林三酒才“噢”了一声,往外掏卡片的手就顿住了。 终点——? 叶蓝不就是心心念念要拿到终点大礼包吗? 如今人偶师虽然没有按照他所计划的那样死掉,但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假如叶蓝实际上对终点大礼包有他看起来一半那么执着的话,他现在也不可能放弃的——没错,他肯定会朝着终点前进! 刚一想明白,林三酒顿时心脏砰砰一跳,神情顿时又振奋了起来。她重重一拍人偶师的肩膀,声音都隐隐地发了颤:“我差点没想到!走走走,我们跟你一起去终点——你也不要担心叶蓝那个家伙跟你抢终点大礼包了,他就交给我们好了!” 连着被她拍了两次肩膀的人偶师,脸都快拧成了毛巾——虽然既然已经答应不杀林三酒,但是忍下心里滔似的杀意,还是几乎掏空了他的力气。 主意一定,林三酒心里顿时就舒坦多了;只不过虽然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却又遇上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 ……在被游乐园发出了玩家号码牌以后,再套上毛毛虫的布套、装成没有灵智的动物这一招,可就不管用了。即使是南瓜之路,从他们所在之处到终点项目之间,也还隔着一个娱乐项目——猫和一群灵魂要怎么通过下一个娱乐项目,顿时就成了一件头疼的事。 “要不这样吧,你们都回到ayu身体里去,皮我给你们存着,”大家商量了好一会儿,林三酒又想了半,也只想出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有ayu和猫在我身边的话,我也好护着你们一点儿。” 眼看着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眼下的时间又宝贵,必须在叶蓝之前赶到终点才行——自从猫医生和林三酒相认了以后,想控制住林三酒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一群灵魂虽然不乐意,但也嘟嘟囔囔地一个个都脱了人皮。 等它们都恢复成了初始的大,接二连三地被ayu收回了身体内之后,林三酒呼了一口气,转过身子,这才发现人偶师还在。 也不知道是因为受的伤越来越严重了,还是因为见识了灵魂一族脱人皮的场面,人偶师脸色比之前看起来更加白了。 “你这样真的能去终点吗?”好歹也算是共同经历了不少事了,林三酒不无关心地问了一句。“我看你这模样,好像挺过下一个项目都很难……对了,你怎么还在?” 人偶师闻言阴沉沉地扫了她一眼。他脸上的亮粉不知什么时候又换了颜色,此时是一片鲜艳的红——如同一片血溅在白雪上似的,平白为他添了几分肃杀之气:“……你再拖着不还我东西,我可就不客气了。”(未完待续。) ps: 啊啊啊47了,死线快到了好紧张! 飞快而真诚地感谢一下幽灵无心、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ikasayu的个、面包牛奶的屋、青黛yyy、桥本汉子的个、痴肥的鸟的个、驿涵涵、影§雪若、八子肖的平安符,以及斯卡9酱、水仙麻麻、lazyalie、阡梨、松鼠家的蛋挞、厄里斯的苹果、elāㄐ的香囊,还有isarialan的张月票、妙脆角君君、☆朵猫猫☆、无唯0、l霁、袅袅如烟、恋上妖静、941甜品、逆流轨迹、ianbain、新垣绫宇、依然的张月票! 我昨发的时候还有10分钟到1点,结果发了好一会儿发不出去,真是吓死老子了,今不bb了,赶紧发啊啊啊啊 368 毁童年系列 被一连几场战斗给颠覆得面目全非的南瓜之路,即使已经过了好几个时,依然林立着一座座山似的巨岩和厚土,时不时还有几条深深的裂缝撕破大地,带着一路的房屋商店都沿着缝隙滚了下去。 还留在地上的一片片破碎商店里,不但没有了副本生物的影子,连商品也一并都消失了,倒让林三酒有些失望——她的衣服都破得几乎不成样子了,原本还想翻一翻房屋废墟、找找衣物呢,此刻也只好罢了手。 “你你要是有哪怕一件帽衫多好,我就不用这么费劲了。”从被熨烫得热热乎乎的头顶上,传下来了这么一句细声细气的抱怨。 ……由于腿短走起来不太方便,猫医生一直趴在林三酒的头上,身子被她跨越裂缝、攀爬巨岩的动作颠得一晃一晃的,有时还不得不用爪子勾住头发来保持平衡。 而身体明显涨大了一圈的ayu,此时也正十分吃力地跟在了后头——与它的女王相比起来,这只灵魂的话明显少得多了,除了偶尔会阴沉沉地瞥一眼林三酒,倒不算是一个让人操心的旅伴。 往常十几二十分钟就能走到的距离,由于早就没有了路,这一次花了一行人差不多快半个时,这才遥遥地看见了下一个场馆的屋顶。 “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游乐项目……” 站在一块岩石顶部的林三酒收回目光,叹了口气,随即朝前纵身一跳。就跃到了前方另一块巨岩上。用手攀住了,她顺着石头的坑洼快速地爬了下来。轻轻一声落在了土地上。 由于离交战的地点远了些,接下来的这一段路看起来平整多了。只有一些被远远掀过来的岩石。七零八落地砸凹了路面;林三酒加快了步子,迅速从它们之间穿行了过去,却在即将到达场馆的时候突然刹住了脚步。 ……此时的夜已深了,乌沉沉的夜色染得地间都成了一片黯淡的墨蓝。月亮早就隐没在了厚厚的云层之后,唯有几粒星子与远处游乐场馆的标志牌,仍然在夜里亮着淡淡的微光。 在“卡通世界体验馆”这一排光芒闪烁的大字下,似乎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场馆门口的中央。 论起夜视能力来,即使是进化者也依然不如猫医生;胡苗苗在林三酒头上四脚站了起来。扬起脖子朝远方看了一眼,随即有点儿吃惊地拍了拍她的额头:“……我怎么觉得地上那人看起来有点儿眼熟……似乎是之前老追着你还东西的那个人嘛。” 人偶师? 林三酒一愣,赶紧朝身后ayu招呼了一声,随即大步冲了上去。 在把四件特殊物品还给了人偶师以后,她还提出过让猫医生好好看看他的伤势——然而既然已经摆脱了胡苗苗影响,人偶师自然怎么也不肯让一只猫来给自己治伤的——嘲讽地哼了一声之后,他连一个招呼也没打就走了。 在和自己打那一架之前,人偶师就是从“卡通世界体验馆”里退出来的,估计再通关也很容易。林三酒也就没替他操心——但她万万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场馆门口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人偶师。 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微一点儿几乎不可察觉的起伏,她几乎要以为眼前这个雪白得像纸一样的人已经死了。 “这……看来他的伤真的很严重啊。”林三酒又有点谨慎,又有点好奇地在人偶师身旁蹲下了。一猫一灵魂也跟着凑了上来。“幸亏是咱们发现了他,要不换一个人来,还不得一刀就给他捅了。” “他人缘这么差吗?”猫一双眼睛亮闪闪地问道。发现了昏迷着的人偶师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它了——背包不知何时已经解了下来,里面各种各样的型道具铺开了一地。从尺寸上看起来,显然是为了猫医生方便而特地打造的;有的还能叫上名字来。有的压根也不知道是干嘛使的。 为免人偶师身上戴着什么防护型的东西,林三酒拦住了跃跃欲试的猫医生,从附近找了一根树枝,心翼翼地在他身上戳了两下。苍白而没有血色的皮肤,顿时顺着树枝尖端而听话地陷了进去;等了半晌,什么样的效果也没被激发出来,只有他的呼吸更加弱不可闻了。 “好极了,”林三酒眯眼打量了一下他的脸,发现曾经奕奕发亮的闪粉不知何时黯淡了下去,不仔细看的话,简直就要融没于皮肤了似的。想了想,拍拍猫医生的头,她轻轻了一句:“……你上吧。” 猫咳了一声,爪子里一亮,一只指甲便探了出来。见它正忙着用酒精棉给自己的指甲消毒,林三酒到底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地加了一句:“……我跟他已经没仇了,你可别把人给整死了。” 尊严受到了侮辱的胡苗苗顿时非常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 “你在这儿守着胡医生,”林三酒站起身,对ayu吩咐道:“要是有乱七八糟的人过来,你就别客气,给你家女王找件新人穿上……等我回来的时候,最好你俩都还像现在这样,别让我看见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儿。” ayu轮了一下眼珠,露出了过多的白眼球:“……你要去哪里?” 长长地伸展了一下身体和四肢,林三酒回头看了“卡通体验馆”一眼。 “你和胡医生顶多也就只能撑过第一局,能赚出来一个过夜生存的体力值就算不错了。”她在过来的路上时就已经想好了,一个人护着两个从游乐项目里通关实在不大有希望——“没办法,为了以防万一,我得去多拿一些体力值。” 到了万不得已、必须要临时退出才能保命的时候。胡苗苗和ayu身上总得有足够的体力值才行——一个人退出要60点,两个可就是10点了。 “可就算退出游戏了。我们也还是只能回到原地,不能往前走了啊。”ayu立刻忍不住出声道。 “那也总比丟了命强。”林三酒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再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明你们还是应该赶紧退出游乐园的好。” 听见身后的ayu顿时安静了下来,林三酒又看了一眼胡苗苗,抬步朝“卡通世界体验馆”走去。 看起来像是公共厕所一样的两间房子,长得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应该从哪边进去才好。四周看了看,也没有见到售票员模样的人——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人偶师当初放在门口的那个红帽子人偶,看起来才会特别有迷惑性。 “……有人吗?” 林三酒朝左边的房子里喊了一声。 大门虚掩着,并没有完全关上,只露出了一条缝隙,透出了后面幽幽的一片黑暗。她等了几秒,并没有人从门后应声。 林三酒谨慎地没有立马进去,反而转过身走到了另一侧。只是一看她才发现,原来右边那一间房子的门是紧紧关着的;她试着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 ……这么看来。她也只有左边这一条路可走了。 门在她伸出手指后轻轻的一推之下,无声朝后滑开,融进了一片黑暗里。也不知是因为夜晚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场馆就是这样。门后仿佛是一团能够吸收掉任何光线的、绝对的黑——来回眨了几次眼,林三酒依旧没能看清楚里头是什么样子。 进入了“纯触”状态,又开启了【防护力场】。她有几分硬着头皮似的走进了这一团丝毫没有半点可见度的浓黑里。 几乎是才一踏了进去,门立刻在她身后滑上了——在门锁轻轻一声撞上的时候。林三酒十分肯定她听见的不是“咯哒”,而是一声“哦哈哈”。 “这是什么鬼门啊。”她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要不是她已经经历过了如月车站和鬼屋三局的洗礼,恐怕会觉得这个地方还真有点渗人——“不是卡通世界吗……” 就跟完全失明了一样,此刻她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纯粹的黑;“纯触”状态也没有感觉到身边的环境有任何异样之处,空气里依然静静地漂浮着灰尘,身边似乎没有人,也没有东西。 然而才刚刚摸黑朝前走了一步,林三酒忽然意识到了有一个人——或者生物,正紧紧地贴着她的鼻尖站着;她刚才那一步若是迈得再大一点儿,就要撞进那个东西脸里去了—— ……以一种叫人不能理解的样子,从绝对的黑暗里,竟然又缓缓地分出了更深更浓的两片阴影;林三酒悚然一惊的同时,骨翼迅速抬了起来,无数尖利森森的骨刃猛然指向了她脸前的东西——额头上已有一滴冷汗滑了下来。 这只是她下意识的一个防护性反应,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面前的东西应该是一个副本生物,大概对她还没有敌意——要不然以它出现的方式,就足够让她受重伤了。 由于那玩意儿紧紧贴在她的脸前,她压根儿也看不清那是什么;退了两步,将头向后一仰,林三酒这才在周围慢慢淡了下去的昏暗中看清楚了面前的生物。 那两片比黑暗更浓的阴影,现在已经露出了它们标准的、圆圆的形状来;随着光线一点点地亮起来,对方黑黑亮亮、竖长的一对眼睛也盯紧了林三酒;在高高隆起的笑肌下方,深深咧开的嘴角几乎横跨了整张脸。 ……明明是看过了不知多少次的笑容,但当它从黑暗中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林三酒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战。 ……米奇老鼠正十分高兴地看着她。 “欢迎欢迎!”它话的时候,从长长的嘴里一闪而过去了雪白的、方正的牙齿,看起来就像是人类的牙:“……又有了新的游客了,希望你能喜欢我们的卡通世界。” 林三酒非常确信她不会喜欢。 “入场需要5个体力值,”能够和林三酒四目相对,这只高高大大的米奇老鼠也有至少一米八的高度了,两只巨大的圆耳朵高高地融没在了头顶的昏暗里:“假如你在卡通世界里看见了喜欢的东西,或者想留一个纪念品的话,也是需要用体力值购买的。” 没来得及问一句“什么意思”,林三酒先在心里狠狠地叫了一声倒霉。 不管这只米奇老鼠指的是什么也好,既然它提出来这个话了,就明这个游乐项目一定有需要用到体力值的地方——先不在帮了人偶师之后她身上本来就不多了,就算体力值还够,她也得尽量为了胡苗苗存着才行…… 调整了一下呼吸,林三酒面色镇定下来,问道:“……一般玩家都会买什么样的东西?” “哎哟,那可多了,”米奇老鼠举起一只套着巨大白手套的手掌,歪着头、好像是擦一件宝贝文物似的在她手腕上摸了一下,顿时让林三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笑容凝固的老鼠脸抬了起来,近乎含情脉脉般地道:“他们有买一日三餐的,也有买衣服床铺的……毕竟我们这里的所有东西风格都非常可爱,很容易就会被勾起购物欲呢。” ……那么,想必你不在可爱的列表里了,林三酒心里默默地补上了一句——她看了一眼米奇老鼠,这句话自然是不会出口的。此时巨大的老鼠脸上,仿佛有意要表现得俏皮一下似的,米奇朝她眨了一下眼——不是眼皮从上闭到下的眨眼,而是眼睛两侧朝中间合拢了。 林三酒被它的样子激得一震,见从它嘴里也问不出来什么,也不愿意在这儿同它多呆了,抬步就往里走。 米奇老鼠顿时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 她一拧头,在惊疑不定的目光里,米奇老鼠的眼睛又一次朝中间缩了一下,随即笑声笑气地解释道:“……你是新来的游客,你还不知道;你所体验的第一个地方,正是我和米妮的家。来,让我领你去吧?”(未完待续。) ps: 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和圣诞老人、米老鼠之间,真的无冤无仇…… 罪恶梦,唉呀妈呀你和氏璧打赏得太勤了,我都感觉受之有愧了;你吧,我要咋地才能报答你这一片心意的百分之一……要不肉偿吧?你要几斤肉我都给你!或者你跟哪个卡通人物有仇,你告诉我…… 还要谢谢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桥本汉子的个、ikasayu的个、sugerfree、一叶桃尘、壁成新(还有月票)、青黛yyy、幽灵无心、初戀刺殺、书友150904608的平安符,本心依然、思念如夕的香囊,以及迷你长颈鹿的腊八粥(我去居然还有这么6的东西),以及帕格尼尼的左手的张月票、暗の花的张、北月北的张、谢风颜、随心暗行、然ran、bjkies、燕燕于归、神遗弃的孩子、没头脑和不高兴丢丢、最烦想名字、悲哀的大熊、卤制成、瞳瞳工的月票~! 今扛了虚弱buff,状态不佳,如果有笔误或者bug,你们多包涵一下……啊对了,我前面就有个bug,离终点应该还有个项目才对,我之前写成了1个……啊,一想到还要写个项目我就好没有动力…… 369 三选一 ……尽管名字里带着“卡通”二字,然而林三酒一连走了几分钟,也没有见到过半抹亮色。 从门口往里走,她穿过了一片手工做成的型树林,顺着脚下模仿成土路的塑胶道向前走,透过一张张仿佛被水泡过似的树叶,林三酒终于瞧见了米奇老鼠的家——那是一个造型夸张、由层层叠叠几个彩色大圆球组成的屋子。 只不过,不管是粉红、橘黄,还是碧蓝鲜绿……所有这些原本应该明亮畅快的颜色,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滤镜似的,一下子失去了大半明度,只有灰灰的、褪色了似的一片调子。 走在前方为林三酒带路的米奇老鼠,两只圆圆的大耳朵在空中一晃一晃,还轻声哼起了曲儿。 算起来,她也有四年多没见过“米老鼠”这样的卡通形象了,但眼前的这只米奇老鼠,却一点儿也无法叫她联想起那个失落在高温里的家乡。 由于走在它身后,林三酒正好正好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它。 这一只身材高大的米老鼠,也如她印象中一样穿了一件红色背带裤,只不过深深的暗红看起来更像是血凝固干涸后的颜色。裤子后面剪了一个孔,正好让它的尾巴探了出来——长长的、暗肉色的尾巴上,光秃秃地一根毛也没长,被皱巴巴的肉皮包裹着;确实和地沟里那种老鼠的尾巴一模一样。 林三酒将目光从它尾巴上挪开,自己也有点儿想不起来卡通片里的米老鼠到底应该是什么样了。 从树林中走出来以后没多久。一人一鼠就已经靠近了那一栋由四五个半圆球组成的房子——这栋房子虽然占地广阔,但窗门紧闭,颜色干枯,若不是林三酒被特地领了过来,她几乎会以为这是一个废弃的建筑物。 正当她打量房子的时候,米奇老鼠忽然一个拧身,朝她眨了一下眼,笑着露出了一排牙;像人类一样的深红色牙龈,在布满短短黑毛的嘴巴下面,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尊敬的客人。你闻见了吗?”它的情绪总是这么高涨、语气也总是毫无理由地高兴。真叫人心烦极了。 林三酒刚想问一句“闻见什么”,紧接着随着“砰”的一声,突然从房子圆圆的一侧墙上探出来一个庞大的阴影——她本来就浑身紧绷,立时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她才看清原来那又是一对圆老鼠耳朵。以及一张一模一样的笑脸。 ……只不过这一只老鼠的耳朵。用一条洗白褪色了的粉红色破布条,绑出了一个蝴蝶结。 “你……是米妮?”林三酒想了想,才记起了米奇老鼠女朋友的名字。 米妮刚才显然是推开了一扇铺满灰尘的窗子。才探出身来的;它也是一口长方形的牙和眨眼的方式,甚至连声音都和米奇一模一样——只不过就像是一个男人有意捏着嗓子话似的,它的音调被生生拔尖了不少。 “欢迎你,客人,”米妮也兴高采烈地笑了,“我为了欢迎你,特地烤了好几个我拿手的派,你快进来尝尝吧!” 它的话音一落,林三酒鼻子一动,忽然明白刚才米老鼠所指的是什么了。 一股非常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此时正顺着被推开的窗户缝隙飘了出来——猛一闻之下有点刺鼻,可要它难闻吧,里面似乎还带了浓浓的甜味;但是没等人品出个味道来,强烈的、生肉似的腥味已经不知何时侵入了鼻腔,带着一股胃液也从胃里猛地反了上来。 林三酒立时闭住了呼吸,差一点发出一声干呕。 不带一丝甜味的话大概还好点儿,掺了水果甜香之后,反而熏得人连脑子都疼了。 仿佛丝毫也没看出来她的不情愿,米奇老鼠当先替她打开了那扇边角圆润的椭圆形大门:“……来,请进!” 大门一开,刚才那股中人欲呕的气味顿时扑了出来,比刚才浓烈了不止一倍——即使是被一个巴掌甩到脸上,林三酒觉得恐怕也不至于这么难受;为了能够早一点适应这个气味,她不得不缓缓地放开了呼吸,随着米老鼠进了它家门。 就像这两只体型超常的大老鼠一样,这栋房子里面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比寻常的尺寸大了足有一号;即使林三酒本身也算不得娇,当她在那一张宽广的餐桌前坐下、发现自己双脚甚至还碰不到地面时,她几乎感觉像是又回到了十岁。 从近处一看,米妮老鼠简直就像一座山一样庞大。 当它踩着那双同样是干涸血色的高跟鞋,忙忙活活地从厨房里往外端盘子的时候,米妮的每一声脚步,都像是一下打在地上的沉重雷击似的,震得地板“咚咚”响;当米妮和米奇同时在餐桌对面坐了下来以后,林三酒这才发现,原来米妮比它的男朋友还要高大一圈。 在深褐色、表面有些不平整的木头餐桌上,此时正放着三个巨大的派,每一只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呈现出泥土一样的质地,袅袅地朝空中散发着白色的热汽。 透过白汽,两只大老鼠的笑容看起来既隐约,又扭曲。 “看,这是我亲手为你烤制的三个派,”米妮看起来十分骄傲似的,十分戏剧性地在空中一挥手,从派上一划而过:“……我们卡通世界里最出名的美食特产,大概就要算是我们各种各样的派了。光是闻见这样的香气,就能把人的鼻子都勾走呢!” ……林三酒现在倒真希望自己的鼻子被勾走,这样她就不用坐在这可怕的气味里苦苦煎熬了。 她此时甚至不愿意张口话——感觉上只要一张开嘴巴,无处不在的腥恶味道就会立马扑进口腔。到时她非吐出来不可——转念一想,她不禁提起了一颗心:光闻一闻就已经受不了了,难道接下来这两只老鼠要逼她非吃不可? “不过,”米妮老鼠忽然话锋一转,一双眼睛从左右两边,向中间眯了起来。“……因为我刚才烤派的时候,正好出了点事,分了一点心,所以好像烤得好像不太好。这三只派里,有一只我知道我是用对了原料的。剩下两只我就不敢肯定了。” 一边。它一边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只比林三酒脸还大的叉子,越过桌子,递给了她:“……来,你尝尝看我的手艺。” 哪只的味道也不对啊!林三酒接过叉子。死死盯着桌上三个看起来像是用泥捏出来一样的派。感觉自己背上都冒出了冷汗。 她已经有点儿猜到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当然。每一只派出炉的时候都有它自己独特的一段描述,”米妮和米奇同时将头凑近了,四只竖起来的黑眼睛一动不动地在白汽后面望着她。“……假如这些描述能够帮助你决定吃哪一只派的话。或许你可以不必每个都试,直接尝到那一只用对了原料的,好好体会一下我们卡通世界的美味。”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你既不能摸,也不能闻——只能够从这个距离上看着它们而已;能够帮助你下决定的,只有炉子的描述。”米奇补充了一句。 呼了一口气,林三酒点点头,尽量不张开嘴地应了一句:“吧。” 虽然两只老鼠的话得轻描淡写,但是恐怕在这三只派之间,只有一个吃下去是平安无事的。 “你左手边的第一个,”米妮指了指它所的派,高高隆起的笑肌终于消了下去:“在出炉的时候,炉子是这么的。” “在这个镇上,一个巴士司机和一个医生同时在追求一个美丽的姑娘,名叫莎拉。但是最近巴士司机要离开镇子一个星期,为了避免医生趁虚而入,他给了莎拉七个东西;米妮就是用它,做成了这个派。” 林三酒愣愣地看着派,又看了一眼对面的两只大老鼠——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通过这一关的方式竟然是解谜语。 难道,这些谜语也会随着游戏升级而越来越难?可是成长型身上,大概也就只有智力,是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增加的了…… “中间的这一个,在出炉的时候,描述是这样的:比上帝更伟大,比魔鬼更邪恶。穷人拥有我,富人需要我。但假如你吃了我,你就会死亡。米妮就是用它,做成了这个派。”才刚一介绍完上一个派,几乎没有停顿地,米妮的手指就移到了第二个上面,竟没有给林三酒留下一丝思考的空隙。 林三酒紧紧皱着眉头,不得不迅速记下了米妮的每一句话。 “最后一只派,在出炉的时候,炉子是这么的:我可以长,也可以短;我可以自由生长,也可以从商场里买到;你可以给我涂上颜色,我的末端也可以变卷曲、平圆,随你喜欢。米妮就是用它,做成了这个派。“ 当三只派介绍完了,米妮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嘴,看起来是绝没有重复第二次的打算了。 米奇老鼠“嘿嘿”一笑,朝林三酒歪过了头:“……如果你不能决定要吃哪一只的话,也没问题;只要花上5个体力值,你就能吃到那一只原料正常的派了。” ——所谓的“勾起玩家购物欲”,林三酒到现在终于明白了。 不管解谜语是不是这儿的常态,看来通过这一关的诀窍,就是必须要从时时刻刻的“选项”里找出能够让人活命的那一个;假如实在找不出来,那么就只能花体力值买…… 想想也知道,5个体力值大概只是它们的“起步价”。 “……我如果选择了那个正确的答案,”林三酒犹豫着问道,也顾不得那股味道会不会扑进她的嗓子眼儿里了:“在我出去的时候,会得到额外的体力值奖励吗?” 两只老鼠对望了一眼,米奇老鼠摇了摇头。 “能够吃到我们卡通世界的特产美味,已经是你的奖励了呀,”它朝中间眨了一下眼,声调甜腻得让人浑身不舒服:“……至少,派是这样的。” ……也就是,第一个选择题是没有额外奖励的。 林三酒皱着眉头,目光从左至右将三个派都看了一遍。 最让她上心的,就是中间那一个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设下的陷阱,谜面竟然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吃下了我,你就会死亡”;如果这个谜面就是答案的话,岂不直接就可以将它排除了吗? 但是转念一想,或许正是因为它太直白了,才会被做进派里,用来迷惑人……不定它的谜底反而是一个不致死的东西…… 尽管没有女娲那样的智慧,但是在慎重思考了一会儿以后,林三酒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事实上,三个谜语中她能猜出来、又比较有把握的只有一个——幸亏有这一个就够了。 “想好了?”米妮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要吃哪一个?你要知道,连我自己都忘了我放了什么原料进去呢……” 若不是因为扑鼻的腥恶味道,林三酒真想深呼吸一口气。她在和意老师迅速商量了两句以后,用手里的叉子一指,低声而飞快地了一句“这个”。 她指着的,正是最左边的第一个派。 “好,希望你能好好享用它。” 米妮脸上丝毫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叫人摸不透自己到底猜对了没有;望着那一只被推到了自己面前的派,林三酒“咕咚”咽了一下嗓子,顶着扑面而来的刺鼻味道,切下了一块派,强忍着放进了嘴里。 与闻起来丝毫没有半点相同之处,甚至会令人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东西——软软的、带着脆皮的派刚一入口,顿时散发出了清新的苹果甜香;这个味道好像一下子就把刚才的腥臭气味给冲刷不见了,迅速充斥了她的鼻腔,叫林三酒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对呀,一一个苹果,让医生不近身嘛……这样一来,莎拉可不就会等到巴士司机回到镇上了吗。 或许是因为一颗心落回了肚里,加上这个苹果派确实味道好极了,林三酒不由多吃了几口;只是在两只大老鼠一动也不动的盯视之下,她毕竟没有多少胃口,很快放下了叉子。 “谢谢你们的派,我吃好了……”她有点儿好奇地问道,“另两个派的原料是什么?” 两只老鼠对望了一眼,米奇先转过了头来。 “干得不错,现在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在路上告诉你。”它笑眯眯地。(未完待续。) ps: 来不及了啊啊啊啊我先发为敬,你们一会儿来刷新看感谢名单啊啊啊 370 不同的选项 跟着米奇老鼠穿过了它家的厨房,打开了造型卡通而夸张的粉红后门,林三酒一脚踏上了一片厚厚的暗绿色草地。草地在她的一踩之下,顿时发出了“咯吱”的一声来——听起来似乎像是塑胶做的。 “你看,”米奇老鼠伸手朝前指了一下,被白手套包裹住的三只手指对准了前方。 抬起眼睛,林三酒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 在一片好像颜色没调对的假蓝空下,塑胶草地延伸到前方十来步远的地方就消失了——大地在这儿断了开来,露出了土褐色的悬崖边缘;目光顺着它一路落下去,要将脖子伸得长长的,好不容易才能够透过迷蒙的雾气,看清楚了山谷底部湍急的河流。对岸是一片低低的平原,假如不是那艳绿绿得让人心里发慌的话,也算得上是一片美景了。 只不过……这要怎么过去? 林三酒才刚浮起了这个念头,一枚石子被她无意间撞了一下,立时打着滚儿翻落下了悬崖,迅速消失在了白雾里。 “我们卡通世界的风景是不是特别美?”米奇老鼠高高地扬起了鼻头,双手叉腰,摆出了一个很戏剧化的造型来。“……所有选择了苹果派的游客,都可以从这儿出发,好好体验一下我们的世界。” 所有选择了苹果派的,都从这儿出发?那么难道,选择了其他两个派的人,还有别的路? 林三酒一顿。忙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另两只派的答案是什么?” 看了她一眼,米奇老鼠的笑容慢慢地变大了。 “第二只派里,米妮用了nhing,你吃了和没吃都是一样的,毫无分别。第三只派里用了人类的头发和指甲……嗯,虽然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但是口感也不太好……吃完以后,你还得从牙缝里把碎头发拽出来。” 它形容的这个细节顿时叫林三酒一阵恶心——既然三只派不管选哪一个都不会死,那么看来第一关只是为了给玩家筛选出不同的“道路”罢了。 ……也不知道苹果派的“路”。会不会比其他两条路好走一点? 想到这儿。她抬头问道:“那吃了其他两只派的游客,都是从哪儿出发的?” “跟你没关系的事儿,就别打听这么多了,”米奇老鼠耸了耸肩。两只眼角眯成了两条竖缝。自从踏入这个场馆以来。它的笑容就没有变过:“毕竟接下来我还要请你帮忙呢。” “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米奇朝悬崖下方一挥手,“刚才在米妮为你烤派的时候,它的金戒指滑了下来。滚到了桌子边缘;米妮伸手一拍,本来想把它按在桌上的,结果戒指却从窗户里弹了出来,一路掉进悬崖下面去了。” 林三酒回头看了看距离悬崖起码还有好几百米的厨房窗子,忍不住又一次深深感觉到了这是一个卡通的世界。 “那个戒指对米妮来非常重要。”米奇老鼠忽然一转脸凑近了林三酒,两只竖着的黑眼睛毫无光泽地盯着她,笑道:“……既然你是来观光的,那么不妨请你在观光的同时,替我们找一找那个金戒指?” 林三酒看看它,又弯下腰,朝悬崖下方展开了目光。 由于被笼在了一阵阵的白雾下,崖底的河流看起来影影绰绰、迷迷蒙蒙;即使吹上面颊的山风“呼呼”地刮起了她的头发,也仍旧未能吹散底下的雾气。 ……这叫人怎么找? “那么,祝你的观光之旅愉快,并且能顺利带回米妮的金戒指吧!” 米奇老鼠这一句声调高昂、十分欢快的话还没有完,林三酒的“纯触”状态忽然一动,警觉之下身子立刻弹了起来——然而几乎与此同时,她的后背上已经被人重重一推,当即重心便悬了空。 就在那一瞬间的失重感令她血液都炸了开来的同时,米奇老鼠笑嘻嘻的声音也传入了她的耳朵:“…… ‘跌落悬崖’也是我们这儿的一大特色呢!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救命的树枝,一个是什么也没有,就这样摔下去——你选哪个?” 我选你妈!林三酒立刻在心里骂了一句,然而重力已经迅速拽住了她的身体——艰难地咽下了她条件反射下的第一选择,她吃力地叫了一声:“……第二个!” 悬崖上的米奇老鼠接下来似乎又了什么,不过林三酒是一点儿也听不见了,她甚至连自己的声音有没有传递出去都不知道;转眼之间猛烈起来的风声一下子模糊了耳旁的声音,身体已经以高速坠落了下去,而心脏却好像还在刚才的空中悬着。她惊叫了半声,随即立刻张开了骨翼,朝崖壁上狠狠扎过去—— 如同刀切豆腐一样,骨翼迅速地滑进了山崖里。只可惜,这丝毫也没帮上林三酒半点忙——山崖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骨翼几乎丝毫没有遇见任何滞力,便一路直直地朝下冲了下去。 还不等她再想个办法,她已经顺着崎岖的山势猛然撞上了几块大石,在“咚,咚”两声充满弹性的响声以后,林三酒的身体又被高高地抛了起来,紧接着又落了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她所有的自救动作都像是被这个卡通世界无视了一样,当她终于七荤八素地砸实在了地上的时候,已经连眼睛都花了。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林三酒才吸着凉气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抬头一看,她几乎连悬崖的边儿都瞧不清了。但是奇怪的是,浑身上下除了几处浅浅的擦伤以外,竟然连骨头都没有断一根。 直直摔下来的话。只受了这么点儿伤……那如果选了第一个的话呢? 对于这个问题,林三酒一点儿也不想知道答案;一边喘着气,她一边站起身,打量了一圈自己所在之处。 她此时正站在一片布满了石头的河滩上,几丛暗绿色的植物零零落落地从石头缝中伸展了出来,由于常年被河水冲刷浸泡,靠近河水的那一片已经发了黑。 即使米妮庞大得叫人吃惊,它戴在手指上的戒指也还不如一块石头大。在这样的一片河滩上寻找一个的金戒指,无疑是方夜谭——林三酒心里也没抱多大希望,象征性地走了一圈。果然什么也没发现。 正当她望着河滩有点儿茫然了起来的时候。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水波响——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回头,林三酒不由有点儿愣了。 一个硕大无朋的灰白色鱼头,正从破开的水面下浮了起来;由于是正对着林三酒的,它一边一个的鱼眼同时转向了前方。在鱼嘴旁边形成了两个黑点。 “亲爱的朋友。你看起来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呀。”鱼唇一张一合地话了,它看起来全然面无表情的脸,与其热情友好的语气完全格格不入:“……也许我能帮上你的忙呢!” 林三酒站在原地盯了它几秒。这才缓缓地朝它走了两步。 “……我在找一个金戒指,”她谨慎地开口问道:“你看见了吗?” “是一个圆圆的金环吗?”灰白鱼头朝着空,“……刚才有一个人在这儿散步的时候,忽然间从地上捡起了这么样的一个东西来,然后欣喜若狂地走了。” “你认识那个人吗?” 鱼头动了一下,也不好是点头还是摇头:“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是我却知道他朝哪个方向走了。” “哪个方向?”林三酒顿时来了精神——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找到金戒指应该就是这个游乐项目第一局结束的条件了。 鱼头闻言挪过了身体,将一侧的眼睛正对准了林三酒。 ……在今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一条鱼的笑容。 划分开鱼唇的那一条线,缓缓地朝上抬了起来;灰黑色的眼珠子旁露出了一线白,鱼头笑着:“我也不好,要不然你坐到我的背上来,我直接领你去。” 坐到它的背上——?林三酒顿时皱起了眉头。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抵抗不住诱惑,刚刚带了几分犹豫地踏进了河水里时,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充满嘲讽的尖锐笑声:“……你可别听它的!” 林三酒一愣,立马转过了头——在大概几十米外的一块石头上,正站着一只大概有半个人大的黄鸟。 如同卡通片里无数会话的鸟一样,这一只除了看起来又大又僵硬之外,也从鸟喙里吐出了人言:“……你是刚来的游客吧?我跟你,你可别相信它,这条鱼常常骗人坐上去,然后就连人带鱼一块儿沉进水里去了——它当然没事,不过到时你可就糟糕了。你不就是要找金戒指吗?那个人我也看见了,我领你去!” 妈的,这不会又是一个——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模样暗黄僵硬的鸟便歪过了头:“选择鱼,还是选择我?或者你也可以直接花50点体力值,从我们这儿买走那个人的坐标。” 就算不考虑外头的猫医生,林三酒现在浑身上下也凑不出50个体力值来。目光在鱼和鸟之间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个转,她绞尽脑汁地想分辨出哪一个才是更好的选项——只不过到最后,她也还是靠的瞎蒙:“……那,我跟你走好了。” 林三酒指的是黄鸟。别的不,最起码以黄鸟的大来,它不足以将自己驼在背上再从空中扔下来——而万一黄鸟的是真的,拖着这么两只大骨翼,她可以是“见水沉”,到时可就不好办了。 “那你还不快从水里出来?” 黄鸟的一句话还没完,林三酒猛然觉得脚边的水波一荡—— 压根儿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了反应。骨翼骤然张开,代替她的脚深深地扎进了河滩的泥土里;靠着这一点支撑,林三酒腾空一个转圈,已经从河水中脱了身。 几乎是才刚一离了水,她刚才所站之处就立刻被一片乌黑的颜色给淹没了;一眼也没敢多看,林三酒立刻借势跳到了河岸上——骨翼被她拔了起来的时候,正在丝丝拉拉地往下“滴”着蛆一样的黑色长虫;长虫爬过的地方,很明显能发现骨头表面上被什么给刻出了一道道浅浅的印痕来。 要知道,骨翼的硬度可是能够硬撼钢铁的——浑身汗毛都站起来了,林三酒赶紧一抖骨翼,将长虫统统甩了下来;眼看着它们掉在地上了以后,还像是受到她气味吸引似的,曲曲绕绕地朝她爬了过来,林三酒迅速叫出【龙卷风鞭子】,一个旋风就将河滩上连虫子带石头,都一块儿吹卷进了河里。 那个只从水面上露出了一半的灰白鱼头,见状倏地缩回了水里,不知所踪。 “用那种虫子来钓鱼的人太多啦,”黄鸟听起来简直像是幸灾乐祸似的,“所以那条鱼就把它咬下来的虫子都收集了起来,不定现在河里都是个养殖场了。” ……这么来,我又一次选择对了? 正当林三酒有点儿不敢置信自己的好运时,意老师忽然出声了。 “不对,”她沉吟着道,“我看,在这一局游戏里最关键的不是你的选择——就像是那几只派一样,虽然看起来选项有好有坏,但是只怕它们最大的作用,还是为了划分出一条道路而已。” “也就是,不同的选择,最后的结局也不同?”林三酒一边,一边走向了黄鸟。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意老师想了想,最终还是认可了这个法。 ……从近处看,这只黄鸟也实在长得叫人不敢恭维。两只卡通化的眼睛太大了,几乎占据了脑袋的一半;由于它们明亮得过分,反而透出了一种僵硬的虚假来。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紧紧盯住以后,林三酒不由得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 “我现在带你过去,”黄鸟张开了鸟喙,“……你可要跟上啊。” 林三酒只觉得自己才眨了一下眼,眼前的影子已经骤然一飞冲了——那一点的黄影在转瞬之间,就融化在了空里。(未完待续。) ps: 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章是怎么写出来的……胃痛,又有点恶心,加上写得烦闷,思路又没理顺……啊啊啊啊,这一章挤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提问:我能跳过这一个不写吗? 郑重感谢一下罪恶梦和brediner你们俩的和氏璧和月票,给了生病的我一个好大的安慰……所以今觉得好像不发一章,有点对不起你们似的…… 还要谢谢ikasayu的5个、幽灵无心、春神的祝福、李若five、偑非玥、熊猫妹纸(还有腊梅)、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的个、桥本汉子的4个、痴肥的鸟的个、jinzheng的个、暴戾橙、八子肖的平安符,十洲风云、蛋孙、山田米娅的腊梅,宝丫贝的香囊!还有迷你长颈鹿的香囊和平安符~! 来不及了,月票党到了月底特别阵势庞大,等我过先发了再来补,你们清除了缓存再来看啊 371 欺男霸女林三酒 层层叠叠的枝叶从身旁两侧飞快地朝后退去,随着林三酒每一次落下的步伐,脚下塑胶质地的草地都会在摩擦下发出一声“吱”来。林子内的地面崎岖不平,每当她不得不纵身越过一根倒下的枯木、或者横卧的一块巨石以后,她都会立即条件反射地抬头望一望空。 透过从立而茂密的林木,空被分割成了许多细的碎块;那一点隐隐约约的黄点就在碎片似的蓝里忽隐忽现,甚至连目光难以捕捉住它的位置。 深深喘了一口气,林三酒抬头扫了一眼空,继续一刻也不敢停地朝前方奔了过去。 她已经跟着黄鸟跑了将近十分钟了。 这一路上,她翻过山岭、跨过溪流;为了追上黄鸟飞翔在空里的速度,她竟连朝身边四周看一眼的功夫也没有——不敢转向、不敢放松,林三酒甚至张开骨翼、一连从好几个卡通人物的家中碎墙而过,这才勉强跟上了空中的那一抹黄点。 然而还来不及松上一口气,她紧接着又一头扎进了这片森林里。 眼看着前方地势一陷,林木忽然在前方顺着一个山坳而矮了下去,林三酒精神一提,立即在山坳边缘停下了半秒;在飞速地扫了一眼地势以后,她一口气也没有功夫换,一个翻身便跃下了山坡,落进了厚厚的一地落叶里。 没成想身子刚一站稳,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一眼空呢。从斜刺里猛然爆发出了一声吼“怪物!”——下一秒,一个庞大的影子便朝林三酒扑了上来。 为了能够全神贯注地追踪黄鸟,“纯触”状态早就已经关闭了,因此林三酒倒真被结结实实地给惊了一跳;情急之下,她骨翼豁然打开,向上一扬,正好架住了来人的剑。 “你这怪物,”一抽没有抽|动手里的剑,那人更加恼怒了,拉着缰绳脚下一夹。胯|下白马便“嘶嘶”地一声叫而立了起来:“……竟敢出现在我的王国里!” 不得不这个家伙的骑术了得——在林三酒严丝合缝、如同牢笼一般的骨刺里。竟然借着马力而一把将佩剑给拔了出来——在几声叫人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金属摩擦响声里,佩剑登时被拽出了几条缺口。 一身精致皮甲、背上披着一件厚毛皮大氅的金发青年,见状面皮顿时涨得通红;一把扔下了纤细的佩剑,他反手从后背上抽出了一把重型单手剑。 “我不是怪物。”眼前这个人一看就是卡通片里的人物。听意思好像还是个王子;林三酒当然不肯陷入这种无谓的争斗里去。抬头看了一眼空,她急急地吼了一声:“你看不出来我是个人吗!我正赶时间呢!” 王子模样的人丝毫不为所动,一拉缰绳。单手擎剑地便冲了上来;眼看着空中的黄点转眼间又远了不少,林三酒心里也起了邪火,骨翼顿时长长地完全伸展开来,倏地从半空中狠狠地切下了一个半弧形。 这个人物的战力看起来不怎么强,这一击应该足够可以逼退他的了——这个念头一起,骨翼还没有收回来,林三酒就忍不住再次转头瞥了一眼远方的空。然而还不等她的目光找着那个黄点,几滴鲜红的影子便突然笼进了她的视野里——紧接着,她脸上就被热热的几点什么东西给溅了一个正着。 带着几分茫然地转过眼一看,林三酒正好瞧见胸膛被刺了一个对穿的王子,挣扎着从马上摔了下来——“咕咚”一声,人体重重地砸进了地上的落叶里,震得旁边几棵树又纷纷扬扬地落下了一阵叶雨。 ……这,这就死了?这也太干脆了吧? 林三酒愣愣地看了地上的尸体几秒,在确信他的身体果然真的不再起伏了以后,立刻又想起什么什么似的一惊,忙跑出去了几步,目光焦急地在空中搜寻了一会儿。 那个黄点,早就连半点踪迹都找不着了。 “妈的!”狠狠地骂了一声,林三酒泄愤似的一脚踹上了身边的一棵树——树干登时发出了一阵“咯啦啦”的响声,从她踹的地方慢慢裂开了一道纹;要不是她没用上全力,只怕这树早就断在地上了。 收回了脚,颇有几分气急狼狈地,林三酒大步走回了尸体旁边。 那匹马早就在主人摔下来的时候,就跑得影子都没了;只留一个金发青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从镶着金色丝线边的雪白毛皮披风上,慢慢染开了一摊血。根据模样打扮看起来,这应该不会是进化者——这个游乐项目与“时空之旅”那时不一样:当时每个进化者的外貌都被自己扮演的“角色”覆盖住了;而这个体验馆里却并没有角色扮演这一。 林三酒打量完了尸体,直起了腰,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一路眼也不敢眨地跟着黄鸟跑到了这儿,她连自己在哪儿都不清楚;现在鸟也不见踪影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还真叫人头—— “啊呀,你杀死了王子!” 从她身后的缓坡上,忽然响起一声刺破了空气、尖锐高昂的呼叫——一边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林三酒一边黑着脸转过了身。 一个与身体相比完全不成比例的大脑袋正趴在缓坡上,一手捂住了嘴巴,眼睛里连泪花都出来了;他一头乱糟糟的卷发下,一个圆圆的大鼻头看起来特别明显:“你……你真的杀死了王子,我的啊!” 话音未落,他猛地蹦起了身,露出了两条短短的腿。 慢着,这不会是—— 几乎是伴随着林三酒的这个念头,斜坡上又冒出了六个差不多模样的脑袋来。 “怎么办哪。”一个声音尖锐地哭泣道,“她杀死了王子,” “现在没有了王子,”像唱歌剧似的,另一个声音接了下去,“……谁来履行他的任务,拯救我们的公主呢?” “可怜的公主,”第三个声音立刻高昂地道:“难道真的要就这样下葬了吗?” “不,不行!”剩下几个矮人异口同声地,“谁杀死了王子。就让谁来负责!” 林三酒愣愣地盯着他们。半晌,口中能发出的只有一声“……啊?” 负责?……怎么负责? “你上来!”头一个矮人气势汹汹地朝林三酒一点手指,见她果然一个纵身跳了上来,又不由得跟同伴一块儿“呼啦啦”地往后退开了一大片;见这个长着骨头翅膀的女人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他才又梗着脖子叫道:“……你看!我们的公主就在那儿呢!” ……其实不必矮人的那一指。林三酒早就看见不远处的林地里多了一口水晶棺材。 她此时所处之处。正是她来时的路;这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在悄无声息里多了七个矮人和一个水晶棺材——莫非选择了黄鸟以后的这一条路,注定要发生这些事? 这些问题。就是她想问也找不着人问了;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林三酒低头看了看水晶棺材里的白雪公主。 透着一层剔透而微微有些泛光的透明水晶盖子,躺在里面的少女看上去有些模糊了;只是她皮肤的雪白,头发的乌黑,嘴唇的血红,倒仍然十分鲜明——至少这个白雪公主,还算是挺像模像样的。 七个矮人迅速地围了上来,扒住了棺材的边缘;七双微微有些朝外突出的大眼,都盯紧了林三酒。 “你们想要我怎么样……?”抹了一把脸,林三酒带着几分疲惫地在地上坐下了——这样一来,矮人才刚刚能够和她平视。 “我们这一部分的卡通故事里,至少得有一个公主一个王子才能继续进行下去,”一个矮人发话了,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现在公主王子都死了,你也就只有两个选项了:一是你换上白雪公主的衣服,我们把她埋了;二是你代替王子把她救醒。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跳过这一部分不选,直接向我们购买 ‘黄鸟的行踪’,耗费70个体力值。” 林三酒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公主,又看了一眼她自己。 “别的先不……你们对白雪公主的要求,还真不高啊。”她使劲揉了揉头发,感觉到从自己的发梢处传来了一股汗水与灰尘的气味;咬牙笑了笑,林三酒一拍棺材:“——我把她救醒!” 几个矮人面面相觑,半晌才回了一声“这……倒是挺少有。” 少有?一般人都会选这一个才对吧? 林三酒有点儿疑惑地想道。毕竟只是代替王子救醒白雪公主而已,等她一醒,自己应该就能脱了干系了吧…… 虽然心里是这么打算的,但当林三酒打开水晶盖子的时候,到底还是多少有点儿没底。 七个矮人一声也不出了,黑黑的瞳孔一动也不动地落在她身上。 光毫无阻挡地洒了下来,落进了水晶棺材里,让白雪公主的皮肤和黑发看起来简直像是会发光一般地璀璨起来;林三酒顿了顿,回忆了一会儿这个故事的情节,随即伸出双手,握住了白雪公主纤细得像鸟颈一样的脖子,手指渐渐地收紧了。 “……你这是在干嘛?”一个矮人像见了鬼似的问道。 “她不是被一块毒苹果卡在嗓子眼儿里了吗?”林三酒一脸茫然。 “这样就能救醒她,我们还等王子干什么?”另一个矮人瞪着眼问。 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林三酒也感觉出来了——不管她的手指按在哪儿,白雪公主的喉咙摸起来都不像是卡了东西的样子。连毒苹果都找不着,还怎么救? “……那我要怎么救她?” “我们怎么知道?”七个矮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双手攥着白雪公主的喉咙,林三酒愣了好半。别已经在末日世界里过去了四年多了,就算是在老家的时候,身为一个成年人的她也很少再回顾白雪公主这个故事……绞尽脑汁地想了半晌,她终于模模糊糊地浮起一个念头来,随即抽回了手。 故事里究竟是不是这样的,她也忘了……但是好像王子的确被白雪公主的美貌所惊艳过来着…… 犹豫了足足好几分钟,林三酒才慢慢地弯下了腰,轻轻地在那双红得如同春日花瓣一样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等了一秒,仍然毫无动静。 就在她以为自己记错了的时候,紧接着从身下传来的一声咳嗽,立即证明她这件事儿做对了——白雪公主的身子猛然像虾子似的弓了起来,一脸痛苦地张大了嘴,艰难吸了半口气以后,随即扭头吐出了一块苹果。 刚刚还怎么摸也摸不着的苹果,此时看起来块头可真不——足有林三酒的半个拳头大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咽下去的。 见矮人们迅速地朝白雪公主围了上去,林三酒心里呼了一口气,站起了身。 现在应该没她什么事了吧? “喂,这位客人,”一个站在棺材最外头的矮人见她起了身,忙叫了一句:“这块苹果你要吗?” ……你什么? 林三酒低下头盯着他——在她有点儿不可置信的目光里,矮人把那块刚刚才被吐出来的毒苹果在衣服角上擦了擦,举了起来:“15个体力值,你要买吗?” 一句“我才不要”还没等吐出口,她立刻又将它吞了回去。 “……这个东西能干嘛用?”找了片叶子包住了苹果块,林三酒谨慎地接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矮人十分光棍地应道:“你可以留作纪念呀。毕竟来玩一次不容易,拿回家留着看呗。” ……这一次出现的购买选项,跟以前出现的性质都不一样。 15个体力值的话,她倒还够——林三酒盯着手里还沾着一点唾液的碎苹果,兴致慢慢地浓了起来。 “行,我要了,”随着这一句话,碎苹果顿时化作一张卡片消失在了她的手心里:“……噢,原来你们也是要这样扫一下手腕啊。” 话音未落,前方的一群矮人忽然受了什么惊似的,纷纷地退散开来,甚至把那个刚收走了体力值的矮人给撞翻在了地上——林三酒一抬头,正对上了刚刚从棺材中站起身来的白雪公主。 “就是你杀了我的王子?”她一双红唇勾了起来,一双碧水似的眼睛眯成了一条阴狠的缝。“……尝过毒苹果的嘴唇,自然也是带了毒的;世界上只有王子一个人,才对它免疫。我猜,这就叫报应不爽吧。”(未完待续。) ps: 这一章写完了以后,我自己也对它有千万句槽要吐,然而大概因为能吐的地方太多,反而一句话也不出了……最近又要找房搬家了,心累,问了一圈,同户型比去年涨了一千五都不止,深圳房价真不会太过分了一点吗? 还是直接上感谢名单来得让人心里安慰:谢谢桥本汉子的个、ikasayu的个、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水源漓梦的平安符,熊猫妹纸的腊梅和木鱼云云的桃花扇! 今的月票党甚为壮观:谢谢ㄤㄤ(这俩字其实我不认识)的票、ianbain的票、奈何良辰负美景、何其无辜、月光与影、微风吹拂的平原的票、十年-右左的票、真非飞、白菜一毛五、pvnkkaa、apple笑、不死之王、袅袅如烟、复明大使阿漫、夏梨殿下、阳台上的猫咪、nigui、风颜、寐童、帕格尼尼的左手、泡沫、菲林夕ね、isarialan的月票! 372 新型碰瓷 光从葱葱郁郁的林木间洒下来,落在了一个一身白裙的少女肩上,染亮了她一头乌黑如同缎子一般的头发,一时间叫人分不清到底是裙子更白,还是皮肤更白;细碎的毛发在金色的空气里浮着,红唇抿成了薄薄的一条线,少女的表情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阴沉。 在离白雪公主十步之遥的地方,站着另一个身材高挑纤长、后背生了一双巨大骨翼的女人—— “……啊,原来你嘴唇上有毒啊。”在白雪公主的眼里,这个讨厌的女人几乎是带着一种傻乎乎的表情,若无其事地抹了一下嘴巴;想了想,她转过身迈开了步子,竟然似乎打算就这么走了。 白雪公主顿时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你站住!” “……干什么?”林三酒慢慢回过目光,冷冽的琥珀色瞳孔对上了身后的少女。“你要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没有毒发的话,那么想必你还没有见过米奇老鼠一家。” 白雪公主一愣,显然没有听明白。 微微一笑,林三酒也没有解释。 ……不管这个人物看起来还原得多么真实,米奇老鼠那副样子依旧像阴影一样悬在林三酒的心头。连和人偶师握手的时候她都知道用【防护力场】包住手掌,何况是用嘴唇去碰一个底细不明的卡通人物? 就在白雪公主一副呆愣愣样子的时候,林三酒已经扭过了头。低下眼睛,朝一个矮人问道:“……我把她救醒了,你们难道不应该报答我一下?那个黄鸟的行——” 一句话没完,她身后的骨翼骤然张开,激起的一阵急风顿时吹卷起了漫的落叶;然而与预想中不同的是,骨翼却没有碰着任何来袭物——随着“唰”一声轻响,林三酒立时感觉骨翼一顿,动作迟滞了下来,脚腕上也酥酥麻麻地痒了起来。 回头一看,白雪公主一头黑发不知何时已经蔓延成丝丝缕缕的一片。蛛网一般在空气中伸展开来。死死地缠住了林三酒的一双骨翼和脚腕。虽然看起来仍然是头发,但林三酒用力一挣之下,竟然没有挣脱半分。 在一片乌丝密布的笼罩下,白雪公主一双碧水似的眼睛阴狠地眯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她一步踏出了棺材——她刚一踩在林地上。周围的矮人就连滚带爬地跑进了树林里。转眼间就没了影子。 “……看来你这个人不是很受欢迎啊,”林三酒抹了一把脸,叹着气。“有这本事留着对付你继母多好……”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戳中了白雪公主的痛处。对面的少女忽然尖啸了一声,迅速扑了上来;正当林三酒微微诧异了一下,以为这个人物竟然也是个肉搏系的同时,已经扑至眼前的少女身体,忽然如同浮泡一样,瞬地化在了空气里。 随着白雪公主的消失,林三酒随即骨翼一紧,仿佛被一只大手给死死拽住了,狠狠向空中扯了上去——一股就像是马上要活活撕下肢体一般的剧烈疼痛,立即钻入了她的大脑里,让她忍不住低低“啊”了一声;忍痛扭头一看,原来刚才紧紧缠着骨翼的无数发丝,都一根根朝空中浮了起来,笔直地指向了空,化作了一股股大力拽住了她的骨翼,还在不断地向上升去——而她的脚腕却还被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咬牙叫出了【高频粒子震荡切割刀】,林三酒反手一挥,便切向了空中层层叠叠的发丝;然而往常无坚不摧的震荡切割刀,这一回竟然“叮”地一声,被柔韧的头发给震了回来。 林木间顿时回荡起了白雪公主隐隐约约的笑声。 忍着后背一阵比一阵强烈的撕裂痛,林三酒冷笑着挑起了一边嘴角。 她转手收起了【高频粒子震荡切割刀】,面色虽然因为疼痛而白了不少,但神态看起来却还有几分好整以暇:“……哎,我有一个问题,也就你能回答我了。你的头发都用来拉扯我了,你现在莫非是个光头?” 从四面八方几乎同时响起了一声冷哼,也听不出来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出来的;没有半点儿预兆,“纯触”状态还没来得及感觉到什么,下一秒,依然一头乌发的白雪公主就忽然浮现在了林三酒的背后。 就像一个肥皂泡似的,她轻飘飘地落在了林三酒的双肩上;双膝刚一碰着她的肩膀,眼见对方的双手像闪电似的朝自己袭来,白雪公主“咯咯”一笑,瞬地又没了影儿——林三酒含着重重力道的一击,只落进了一片空气里。 白雪公主才刚一消失,后肩膀上被她碰到的两个地方立刻火辣辣地发起了麻;一个眨眼的功夫,林三酒就再感觉不到那两片皮肤了——“纯触”状态就像是被黑洞吞吃了两处一样,失去了连接后骤然破碎了开来。 “只需要再在你身上印上两对 ‘毒印’,你就要下去见我的王子啦。”白雪公主的声音在林木间轻轻柔柔地回荡起来,似乎觉得被吊起来的敌人很好笑,听起来也很开心:“……等你见到了他,你可要好好地道歉啊。” 身材高挑,瞳孔浅淡的女人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地立刻反手拽住了自己的骨翼,似乎是想借此减轻一些越来越紧、越来越沉重的拉力。只不过密密麻麻的发丝实在是太多了,厚厚地甚至遮蔽了光——与这拉力一比,即使林三酒臂力再大,也丝毫无法叫她的骨翼不被拉得越来越直。 白雪公主似乎十分满意眼下的情况;黄莺似的清嫩嗓音轻轻地哼起了歌,穿着白裙子的少女身影,又一次浮现在了林三酒的面前。伸直双手。白雪公主倏地按上了她的肩膀—— 然而这一次,她雪白的两只手却直直地透过了林三酒的“肩膀”,像是穿过了泡影一样,一下子按进了空气里。 白雪公主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穿透了身体的手,又抬头看了一眼林三酒。 林三酒歪头朝她微笑了一下。 “……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懂得怎么在显影上动手脚的。” 明明是面前的这张脸上,嘴唇在一张一合;然而声音却是从身旁别的一个什么地方传出来的——白雪公主才暗叫了一声不好,猛然便被人一把拦腰举了起来;还来不及使出什么手段来,后脑便重重地被一道巨力给砸中了。趁她眼前一黑的功夫,空中漫漫扬扬的发丝都飘落了下来。没触到地面。就接二连三地消失了。 踩着白雪公主的后背,将她的头死死地按进了一堆落叶里,林三酒还嫌不够,干脆一翻身坐在了她身上——抖了抖骨翼。感受到后背肌肉传来的一阵阵酸麻疼痛。她这时才吐出了一口恶气。 要不是她在情急之下忽然想起身上还有一本从图书馆里得到的【hrender】。只怕这一回自己真要陷入被动了—— 【hrender】:人之所以能看见东西,是因为有光。这一本书有着强大的扭曲光影的效果,请慢慢发掘它的效用。 已激活用途1:将筷子放在一碗清水里时。它看起来就像是向上弯折了一样;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正是光线反向延长后在真正实物上方投射出的虚像。所幸使用者林三酒曾经学习过初中物理,因此激活了这一制造虚像的功能。 注:虽然可以无视空气及光线条件折射出虚像,但是虚像与本体之间的距离受到使用者的战力水平、以及对本书的熟悉程度所制约;另外,不管能力上升多少,本虚像只能维持三十秒钟,每十时可以使用一次。 由于刚才骨翼和脚腕都被头发给缠死了,林三酒本身压根也不能动;而折射出的虚像离她的本体又不能太远——当白雪公主双手按上来的时候,她险些就要被碰着了;还是她一咬牙,破釜沉舟似的一个拧身,这才避过了白雪公主,一把将她给抓住了——只不过这一个动作所引发的剧痛,让林三酒现在想一想都还一肚子邪火。 拽着头发将白雪公主拉起来,她手里一挥,多出了一个什么东西,随即一把拍在了少女脸上:“……你这种人,还是死着的时候让人喜欢一点儿!给我吃了!” 苹果的气味顿时漫进了白雪公主的鼻腔——这正是刚才林三酒花15个体力值买下的毒苹果。 闻见了什么克星一样,白雪公主立刻挣扎了起来;如同一条离了水的鱼,她使劲地扑腾着手脚,“呜呜”地闭着嘴巴不肯张——然而跟林三酒捏住了她下颌的力量比起来,这一点反抗实在微末得不值一提。 眼看着苹果已经被塞进了牙缝里了,白雪公主突然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哇”地一下嘹亮地穿透林间,反倒叫林三酒一愣,顿住了动作。 “我、我都被我后妈毒死了一回了,”她短短几秒里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又要来毒我!不光毒我,你还杀了我的王子!没有了王子,我活了又有什么用,我那继母还不是想杀我多少回,就杀我多少回吗!” “你倒还有理了?”林三酒又好气又好笑,正要点什么,只见从不远处的树后又战战兢兢地探出了一个矮人的脑袋。 “那个,请问……”这一个胆子似乎不大,“你是打算杀了公主,还是不杀呢?” ……这又是一个选择题? 林三酒一凛,看了看矮人,又看了看地上的白雪公主——后者由于哭得太狠,反倒叫人担心那苹果会不会顺势滑进她气管里去——想到这儿,林三酒一把掐住了白雪公主的脖颈,吼了一句:“别哭了!不杀你!” 白雪公主立刻抽抽噎噎地停住了,“呜哇”一声,把苹果又吐了出来。 来也怪,这块苹果不管被吞进去多少次,看起来总是像刚切下来似的光洁如新。 好歹也是花了体力值买的……林三酒一挥手收了苹果,也不站起身,只对着白雪公主的后脑勺叹着气问道:“……你们想要我怎么样?” 黑蓬蓬的头发后头传出了一个鼻音浓重的哭腔:“我不管,你必须解决掉我的继母,要不然我也跟你没完!” “你们这是赖上我了?”林三酒哼了一声,“我没有时间跟你们胡闹,我还有事——” 白雪公主阴阴地转过半张脸,眼睛还红着。“你不就是想要追上一只黄鸟吗?那种鸟在我的国家里多的是,随便放出去几只,就能替你追踪到你的那一只了。怎么样,干不干?” 很显然,击败了白雪公主、却又不杀掉她的话,大概就会出现这么一个“被赖上”的选项……林三酒眼下也没有了别的办法,尽管还一肚子气,但最终还是拉着脸从白雪公主身上站了起来。 用自己脏兮兮的、沉重的一双靴子踢了踢白雪公主,林三酒冷着声音道:“起来带路!” 见白雪公主一身狼狈地站了起来,七个矮人也纷纷地从林间冒了头,都簇拥了过来——他们看起来似乎都有点儿害怕自己的公主似的,一声不吭地跟在少女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白雪公主的国家,也不知道在哪里,离这儿远不远……转着这样的念头,林三酒心不在焉地跟上了这一群大大;然而才转了半个山坡,她就不禁睁圆了眼睛。 ……她怎么又忘了,这儿是一个画风随意的卡通世界。 “这一路走得真不容易呀,”几个矮人交头接耳地,表情好像完成了一件什么伟大的任务。“……咱们终于到了。” 站在山头上,视线里遥遥的远方已经出现了一座被烟雾笼罩着的城池。迷迷蒙蒙地,它看起来依然十分庞大;代表着高高低低屋顶的各种颜色,几乎像是无限般地铺展了出去。 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座城池,林三酒忍不住惊讶地回头看了看——白雪公主的脸色一点儿都不比她好看多少。 “你的国家……看起来还真……”林三酒有点儿找不着词了,想了想,她才道:“……阴森啊。”(未完待续。) ps: 罪恶梦~你的和氏璧和月票我已经拿到手软了,这可怎么办好~要不然你看看我肉偿行不行?不瞒你,我长得可俊(zun)了!别家腊肉都不如我好看!话你平常也多留个言嘛,让我充分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上一章炸出了书评区好多深圳的,我一会就去跟你们交流一下哈哈哈。谢谢今的打赏党,有桥本汉子的个、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一抹深红、娜乌西卡、ikasayu的个、熊猫妹纸、书友1601181058160的平安符,还有东东东666、老不死的。海味、的香囊! 妈呀55了,我赶紧先发了,再补月票党人名单~老是补你们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记得清空缓存才能看到新的更改啊! 又一次低空飞过死线啊哈哈! 月票党阵容庞大,谢谢画扇绿水皱的票、illu5的票、神遗弃的孩子、晓月丫丫、夏梨殿下、凡尘俗物、bibian888、袅袅如烟、qfhzp、北月北、娜乌西卡、海味爷、灰姑娘红、秋囡、燕燕于归、瞳瞳工、双红豆、snyde、有有66、helins、ishas、喵微、卡登洛伊德、红酥玉暖、唐茶、落樱未央、莫挽香的月票! 373 因为她是林三酒 ……这个地方阴森吧,好像也不大合适。 走在一条黑黢黢的巷里,林三酒双手插进裤兜里,目光不住地在身边来回扫了几遍,只觉越走身上越不舒服。 这儿的能见度很低,空气里永远漂浮着颗粒可见的雾气;远处无数根笔直的烟囱,正不知停歇地往外喷吐着更浓、更多的烟雾——泡在其中久了,连鼻腔里都有一股硫磺的味道。明明没有下过雨的痕迹,但不管是巷的地面上,还是宽阔的马路上,总是积着坑坑洼洼的脏水,不心一脚踩进去,登时便会溅得腿上到处都是。 一路上稀稀拉拉的民居,每一个看起来都像是被霉斑和潮气给腐蚀了五十年以后的样子,墙上蔓延着一层层厚厚的黑渍,顺着才刚到林三酒眉毛高度的屋檐往下滴水。即使是在遭遇了末日的真实世界里,也很少能看见这样污糟的模样。 白雪公主一身柔软顺滑的白色缎子衣裙,在走了十多分钟以后,裙摆处已经变得黄黄黑黑、尽是泥点了——然而比这裙子更难看的,还是她的脸色。 矮人早在城市边缘处就停下了脚,没再送公主回宫了;林三酒瞥了她一眼,斟酌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放弃了照顾对方心情的打算,直直问道:“你就出生在这种地方?老实,你和这个城市看起来,完全像是两部卡通片……” “我的王国当然不是这样子的!”白雪公主一下子拔高了声音,尖锐地反驳道:“我的王国虽然。但是蓝碧水、树木成荫,是很美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林三酒顿住脚,“那我可走了。” 白雪公主顿时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涨红了,一张漂亮的脸更是已经急得拧巴了,“不是,我认识这儿,你别走……哎呀,我是,这个地方就是我的王国,但是以前它不是这样的——” 这种事情。自己早就猜到了——要走。也是成心为了让白雪公主着急的;一边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林三酒一边顺手从一幢民居的墙上扯下了一张纸。 也不知道贴在这儿有多少年头了,她一下子摸了一手的灰;纸在潮气里被泡得软软的失去了韧性,表面上泛着一圈又一圈的黄色污痕。连原本印在上头的东西都看不太清楚了——只是几乎每一个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都贴满了这样的纸。从街头一路贴到了巷尾。 轻轻地抖了它一下,林三酒仔细地看了看;连白雪公主也闭了嘴,惦着脚尖伸长了脖子。 ……足足看了一分钟。林三酒才有点愣愣地放下了手。 在霉斑和污痕里,很需要一点儿分辨力才能弄明白它上面写了什么;然而假如她没看错的话,这是一张宣传单。 一张选举拉票用的宣传单。 从最底下的粗大黑体字上,能隐约看出“ve/fr”的字样,显然是为了什么人在拉票;后面的一串英文名字又长又陌生,林三酒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辨认出了一个“duk”。 一惊之下,她的目光立刻挪回了那一圈一圈的黄色污痕上,突然明白为什么每一张纸上这个部分的污痕都泛黄了—— “史高治,麦克老鸭是你爹?” 她转头死死地盯住了白雪公主。 少女花瓣似的嫣红嘴微微地张成了一个“”字,看起来并没有鸭子的血统——“你在什么蠢话呢?” “你自己好好看看,”林三酒不耐烦地将纸一把盖在了她脸上,“这是史高治麦克老鸭为了竞争国家总统而制作的传单!” 她隐隐约约记得,这个角色似乎是唐老鸭的叔叔,好像还很有钱来着……一边看着白雪公主逐渐变了脸色,林三酒一边不太确定地想道。也对,有钱才能竞争总统嘛,虽然这里是个卡通世界,内在逻辑却挺写实…… “我们国家什么时候实行民主制了!”白雪公主又是一声尖叫,震得不远处房顶上顿时“扑棱棱”地飞起来了三五只乌鸦。“我父王呢?还有我那个继母呢?” 既然明知道林三酒不会有任何答案,她也顾不得形象了,一把将裙子撩起来提在手里,急急地朝前冲了出去;林三酒叹了口气,也迈步跟上了。 虽然城池扩张了起码有三四倍,但好在王宫作为中心标志的建筑物,仍然稳稳地守在了城中央——险些在蛛网一般的巷窄道迷失了好几次,二人总算找到了王宫的所在处。 远远地一瞧见王宫,白雪公主的焦急神色顿时减轻了点儿。 即使以前没来过,林三酒也能猜到,在这个污糟阴暗的城市里头,大概唯有王宫看起来仍然像以前一样:每一处王宫建筑都如玉一般洁白,精巧而充满奇幻风格的屋顶高高低低地立在浓雾里,偶尔闪烁出一点金色的反光,正是来自于它黄金雕琢的包边和装饰。 “这儿和你的画风就能对上了,”林三酒跟在白雪公主身后了一句,“……只不过空气这么脏,怎么唯独王宫这么干净?” “你不懂,王宫里是有专人负责擦拭外墙的……”白雪公主才刚答了这么一句,几乎就像是为了回应她这话似的,从不远处王宫大门里走出来了一队挑着水桶、拿着清洁工具的人;人人脸上蒙着一块破布,支起了架子,就开始在墙根底下涂涂刷刷起来。 进来这么久,除了水沟里的老鼠、乌鸦和窗户后一闪而过的脸,这还是林三酒头一回见着活物。 “走吧,”她拽了一下白雪公主的袖子。“既然来人了,咱们也正好过去问问,这个麦克老鸭是怎么回事,你父王又在哪儿。” 这一拽,白雪公主却纹丝没动。 林三酒顿下脚,回头看了一眼少女。 虽然这一下她没有使劲儿,但白雪公主也不是被拉着才能动的——然而此刻少女就像是刚被人把魂抽走了似的,傻傻地一动不动,嘴巴张成了一个有点儿痴呆的样子。 顺着她呆滞的目光朝前方望去,一个个头儿不高、浑身脏灰的老头儿正跌跌撞撞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白雪!”这个刚刚从清洁工人队伍中跑出来的老头儿。满脸的皱纹里几乎都还夹着一条条的黑泥。面色由于营养不良而泛着枯黄:“白雪,你回来了!你还好好的,我的宝贝女儿……” ——这是国王? 白雪公主维持着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被老头儿一把抱在了怀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然红了眼圈。迅速推开了老头儿。不可置信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父王?这、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你可不能再叫我父王了,”干瘦老头儿连忙摆摆手。“如今国家在麦克老鸭先生的统治下,一比一好了;什么国王的地位,那都是过去了……” 从他干枯苍老的面皮后头,林三酒费了好大力气,才看出了一个跟白雪公主有几分相似的轮廓来。 不过她管不着什么家事国事的,看样子那位继母也不存在了,自己是不是应该走了的好…… “那只鸭子到底是谁啊!父王你又是怎么弄得这么难看!”白雪公主脸都涨红了,脖子上都浮起了青筋,又是甩手又是跺脚:“为什么突然就从国王到总统了——” “哈哈哈,这当然是人民的意思。” 一个有几分粗的声音突然在老头儿身后“嘎嘎”一笑,顿时叫在场三人都静了下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曾经的国王——老头儿忙转过身,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叫了一声“总统先生”。 他这一转身,也叫林三酒和白雪公主看清了他身后的人。 ——当然,实际上并不是一个人。 头上顶着一顶高礼帽,鸭喙上架着一副圆片眼镜,半个圆滚滚的身子都包在了一件黑色礼服里,然而下半身却什么也没穿——看起来与卡通片里的唐老鸭相差无几,唯独两腮处长而蓬松的短毛表示出这是一只上了年纪的鸭子。 与米老鼠相比,麦克老鸭看起来模样正常得多了——尽管它的体型也超出了常人一半大,一张开嘴,简直能把白雪公主的脸都吞进鸭喙里去;眨眼的时候,也同样是由两边向中间眨的。 “原来你就是白雪公主,”麦克老鸭矜持地抚着自己的礼服,笑着朝她道,“……你们过去王室内部的事情,早就妥善地解决好了;如今这个国家迎来了新的进程,希望你不会是它的阻碍。” 一低头,麦克老鸭显然注意到了被白雪公主攥在手里的传单。 “哎呀,怎么还有这种东西,”它似乎很不好意思似的挥了挥翅膀,“国会早就通过了决议,任命我为本国终身制总统了,这些传单也该清理一下才对……要不今你们先不擦拭王宫外墙了?” 它转头对老头儿的这一句话,仿佛突然点燃了白雪公主无限的愤怒——她一把推开了自己的父王,抢上两步对准了麦克老鸭庞大的鸭脸:“你 ‘解决了’是什么意思?我那继母呢?还有,你怎么敢让我的父王干杂活,你个家禽!” “哎呀,竟然敢我是家禽。”麦克老鸭的两只眼睛眯成了两条竖缝,鸭嘴扁成了一个微笑的弧度:“你的继母不是本国人,已经回到她自己的君主制国家,继续做她的公主了……而如今你却不是公主了,这件事不上哪儿,还真有点讽刺呢。” 白雪公主已经被这话给气得愣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消化这个消息,竟然什么也不出口;趁着这个功夫,麦克老鸭一转眼,看见了林三酒。 “噢,这位一定是来自远方的游客吧?”它彬彬有礼地打开了半个鸭子翅膀,两只竖起来的眼睛迅速朝中间眨了一下。“……我从我侄子那里听,又有游客来到这儿观光游历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了面。我倒是对你有一个不情之请,假如你答应了我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帮助。” 它重重地把“一切”两个字,咬得特别响。 在这样的暗示下,林三酒立刻想起了米妮老鼠的金指环。 只要找到那个指环,这一局就能够结束了——外面的猫医生此刻单独身处于灵魂和人偶师之间,偏偏这两个家伙都是不受它影响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唯一一个能称得上是战力的人偶师,又偏偏陷入了昏迷,万一有人不怀好意、接近他们的话…… 这些念头不想则罢,一旦想起来,林三酒就焦虑得恨不得能够马上出去才好。 “什么事?”她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很简单。”麦克老鸭搓着翅膀,“白雪公主对我的意见太大了,我希望她能够去另一片土地上生活……我已经找好了地方,只需要你把她押过去,这事就结束了。到时,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够给你。” 它这话时的表情,就好像身边的两父女不存在似的——愣了好半,白雪公主才反应过来麦克老鸭的意思,脸色登时白了。 “不行!”夹杂着愤怒和恐惧,少女惊叫了一声;往林三酒身边跑了一步,她又警惕地停下了脚,紧盯着她:“你答应我要帮我对付继母的!如今她不在了,你就要帮我对付这个鸭子!这是好了的!” 谁跟你好了——林三酒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麦克老鸭。 麦克老鸭胜券在握似的微微一笑,朝她歪过了头:“……如何呢?你是选择帮助我,一位私人财产富可敌国的总统,还是这个一文不名的姑娘?” 我就知道这又是一个选择题—— 林三酒呼了一口气,再次将双手插\进了裤兜,抬头看了一眼乌蒙蒙的空。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就让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死了算了……搞得这么麻烦。”她收回了投向穹的目光,来回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骨节发出了“咯咯”的几声响。“抱歉,我这个人有的时候脑子不是很清楚,你习惯就好了……我选一文不名的姑娘。”(未完待续。) ps: 章节感言有敏感词,整个章节都不让发了等待审核中……我删了感言重发试试……可能会出现发两次的情况,咋办…… 只留了感谢名单,如果还有敏感词的话,那就是你们中的某一位的名字了…… 看来敏感词是某个名字 374 你看起来一副很穷的样子 在林三酒这一句话完之后,王宫门口的道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几双眼睛立刻都黏在了她身上。 连刚才还在一个劲儿嚷嚷着要林三酒帮她的白雪公主都瞪大了眼——显然这一个结果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料到的;结结巴巴地发出了几个音节,白雪公主这才傻乎乎地问了一句“……真的啊?” 林三酒真是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当下一声也没应,目光只是紧紧盯住了对面那只比自己还要高大一圈的巨型白鸭子。 透过迷迷蒙蒙、脏脏灰灰的空气,史高治麦克老鸭有几分遗憾似的砸了砸嘴,带着一种极不认同的神色,从鸭喙里传出了“啧啧”的几声响。它歪过头看着林三酒,好像还有点儿不解:“……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成为总统,代替国王进行统治,是经由国会投票一致认可的……虽然这个姑娘很不情愿,但没办法,社会总是要进步的。”麦克老鸭耸了耸肩,摊开了两只翅膀:“这一切过程都光明正大,没有什么对不起任何人的地方。你如果是出于同情心才选择帮助白雪,那你可就想错了——她只是在怀念自己的特权而已。” 麦克老鸭显然辩才很好,出来的每个字都十分在理;听了这么一席话,林三酒也恍惚觉得自己反对它反对得没有道理——看了身旁的白雪公主父女一眼,摇了摇头。她最终还是沉下声音:“……你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感觉上才是正确的。” 麦克老鸭满眼的遗憾,简直浓得快要扑出来了似的。 “真可惜。你看起来明明是一位未来无限的年轻人,却偏偏做出了这样错误的选择……”它用翅膀拍了拍自己笔挺礼服上不存在的灰,一双眼睛从镜片后头低了下去,眯成了两条竖线。“好吧,那么你们想要我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想过——就在林三酒一愣,还没开口的时候。白雪公主“腾”地跳了起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角:“打死它!反正就是一个鸭子而已!” 老实,有时候当白雪公主展露出性格中狠毒的一面时,倒真会叫人觉得她和继母才是亲生的一对母女——林三酒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语气十分不耐烦:“要杀你自己去杀。我没有那个闲心。” “那你怎么就杀了我的王子?”白雪公主立刻反唇相讥了一句。见林三酒眼睛一眯。又立刻改了口:“好吧,不杀就不杀好了,我要它把王国还给我的父王!” 这个听起来比杀鸭子还麻烦——白雪公主话音刚落。不等林三酒开口,只见麦克老鸭忽然哈哈一阵大笑,翅膀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肚子,甚至震落了几片羽毛。 “进了我史高治手里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出去的份了。”抬起眼镜,它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来吧,这位游客,你要是能够叫我把吃进去的再吐出来,这可真是一项前所未有的成就了。” 心里一动,林三酒立刻瞥了它一眼。 ……听这意思,莫非自己可以在这儿拿到额外体力值奖励不成? 在星空游乐园的项目里,能够拿到额外体力值奖励的条件,白了其实只有一个:在完成项目通关条件之外,玩家如果做了能够令自己受益、或者促进游戏进行的事,则可以在出关后拿到奖励。 史高治麦克老鸭,也许就是一个“得分点”。 想到这儿,林三酒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我听有钱人往往都比穷人惜命一些,”她一眼也没有看在一旁躲得远远的白雪公主父女,“……用你的命跟你交换总统的位子,怎么样?” 麦克老鸭露出了一个扁扁的笑:“对抗我,你还是太……” 鸭子的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对面的女人忽然一闪身子,随即不见了踪影。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连空气都还像是一潭水似的那么安静——麦克老鸭立时往后跳了两步,急急忙忙地喊了一声:“保镖!” 随着这两个字一出口,鸭子周身的气流一晃,忽然从什么都没有的空气里浮出了几个浅浅的影子来;影子在一眨眼间便由淡转浓,迅速凝实成了几个黑衣人的模样,几人往前一扑,“咚”一声迎面和突然现了身的林三酒砸在了一块儿。 以林三酒如今的速度与力量,就算是与火车头相撞,恐怕也能将后者给撞飞出去——然而这一撞之下,那几个黑衣人却连一步也没有后退,仍然稳稳地拦在了林三酒面前。 “哈哈,我的保镖实力都是很——” 麦克老鸭一个“强”字还没吐出口,忽然一呆,眼镜滑下来了一边;远处的白雪公主这时好不容易看清楚了,也随即跳着脚地叫了一声“好”。 林三酒一双神色沉静的眼睛,从几个黑衣人的头顶上忽然露了出来;扫了一眼麦克老鸭,她双手一推,保镖们的身体就像是被抽走了脊梁的鱼似的,软趴趴地顺着她的力道跌在了地上。 在几人相撞在一块儿的那个瞬间,林三酒早就一把攥住了他们胸口的领带;拽着领带一磕,保镖们就都在她的力量下晕了过去,只有彼此额头上青青红红的一块,正慢慢地渗出了血。 见几人都倒在地上,看起来一时半会是怎么也醒不过来了,林三酒满意地拍了拍手,朝麦克老鸭笑了笑:“……他们很什么?” 麦克老鸭盯着保镖们的眼神里还有几分不可置信——渐渐地,震惊退去了。它也跟着轻声地笑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看来,那句话应该是很不怎么样嘛。” “这几个人,可不是原本就藏在这附近的,我甚至都没有感应到他们的存在。”林三酒从地上昏迷着的人体上一跨而过,盯紧了麦克老鸭:“……他们似乎更像是被你召唤出来的。” 虽然在这个卡通世界里,真正的活人其实也只有林三酒一个,但是这几个保镖也与米老鼠、或者白雪公主这类角色都不一样……也就是,他们有可能—— “对,”麦克老鸭一口就认了下来。扁扁地笑了:“你目前正在抗衡的。是我的能力。” 【srge duk per】 在这个世界里提起麦克老鸭,人们想到的头两件事,一定是权势和财富。身为总统,它却已经完全掌控了国会。从鸭喙里吐出的每一个字。甚至是一声“呱”。都会得到国会的全票赞成而通过。如果把麦克老鸭富可敌国的财产全部做成金币,那么这个金币海洋足以淹没半个星球。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只鸭子,当你同时拥有了这两种东西时。你就掌握了无上的力量。 “不管你的能力是什么,”林三酒低低地了一句,抬起了一只手,进入了纯触状态中。“你个人的战力都是0呢……” 麦克老鸭显然不是一个战斗角色——事实上,它和任何一个没有进化过的普通人差不了多少,不管是体能还是反应能力,都显得又弱又迟钝。如果不是林三酒对它加倍心了的话,她甚至根本不会用上黑泽忌教她的这一种战斗方法—— 如同融化成了地间的一部分似的,被林三酒的动作与意念所驱使,层层气流疯狂地在她身边流转了起来,汇合成了一股万马奔腾般的力,紧接着便朝麦克老鸭直直地冲了出去。这一击虽然不如黑泽忌的威力大,也不如人偶师的灵活,但用来对付麦克老鸭,应该是没有什—— 林三酒一个念头没有转完,下一秒她就像被针扎了似的蹦了起来。 她所打出去的、这一股仿佛要吞吃地一般的庞大气流,竟然在麦克老鸭身前不远的地方狠狠地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登时爆成了一片席卷大地的狂风——那东西同样无形无色、气势庞大,林三酒再熟悉也不过了:与她所打出去的攻势一样,那正是一模一样的另一股气流。 难道麦克老鸭也会这一招? 林三酒在狂风乱流里眯起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地盯着对面穿着黑礼服的鸭子。 “哎呀,你这一招还真有几分威力呢。”仿佛对林三酒的心理活动一清二楚似的,麦克老鸭扶了扶眼镜,站在两股对碰的剧烈气流后方,看起来完好无恙,只是被风吹乱了几根羽毛而已。它身边明明空无一人,麦克老鸭却一边摆着翅膀,一边客气地笑着:“谢谢大家的帮忙,正像我承诺的那样,每一单位的空气都可以得到5体力值,来来……” 在林三酒目瞪口呆的神色里,麦克老鸭伸出了翅膀;一阵阵的风从它的翅膀上刮过,就像在收取体力值一样——至于她刚才打出去的那一击,此时已经被消融于无形了。 “怎么,你好像有点儿吃惊啊。”麦克老鸭瞥了林三酒一眼,将自己被吹乱了的羽毛拍平整了。“你的这个能力,基本的组成单位也就是空气……花钱让空气对抗空气,这有什么难的?对了,我得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附近都已经变成了我的能力范围;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想也想不到的各种东西,都变成了可以交易的对象呢。” 林三酒愣愣地看着它,一时间还是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由于你是游客的关系,我的财富现在都是以体力值来计算的。”麦克老鸭慢悠悠地从眼镜后方笑了,“你身上有多少体力值?10点?还是1点?总之,你看起来一副很穷的样子……而你知道我有多少体力值吗?” “8705579590061点体力值。”麦克老鸭骄傲地抬起头,“从这个汇率看起来,还是我的金币更贵一些啊。” ——听见这个念都念不过来的数字,就算上帝本人站在这儿,也会起贪念的。 林三酒并非上帝,更是立时感觉到自己一颗心火热了起来。不管用什么办法,假如,假如她能够叫这只鸭子把万分之一——不,哪怕是百万分之一也好——的体力值分给自己,那么她担心的那些事儿,就完全不是问题了!猫医生也好,灵魂也好,进来以后甚至可以一路靠花钱通过本局…… “哎呀,你眼中这样的光芒,我真是见得太多了。”麦克老鸭用翅膀捂住鸭嘴,低低地笑了一声,“这是突然见到了希望以后的喜悦呢……怎么样,你不打算重新考虑一下吗?如果你现在悔悟的话还不算晚,杀掉白雪公主和她的父亲,我就给你50体力值,以及告诉你金戒指的下落。” 作为当事人,白雪公主和她的父王始终没有走远,正躲在远处一间废弃了的房子后头,一直探着头,盯着二人的动向。白雪公主年纪,听力也灵敏,这句话一清二楚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顿时就叫她脸上泛起了一片铁青。 林三酒歪头看了看鸭子,又看了一眼白雪公主。正当白雪公主脚下一软,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转身就跑的时候,只见那个高挑修长的女人又转回了头。 “……你还是自己留着当二百五好了。” 在鸭子好像没听懂似的一愣时,林三酒已冷笑了一声,骨翼一张,整个人像是一只猛禽一般,朝麦克老鸭俯冲而去;【高频粒子震荡切割刀】呼地一下从她手里现了形,在空中划过半个圆,裹着万钧力道,便朝麦克老鸭的身体上劈了下去。 麦克老鸭眼睛还没眨完一下的功夫里,刀已经逼近了自己的皮肤,当下也不由惊得脚下一软,甚至连动动身子也做不到了——然而就在刀贴上它身体的前一个瞬间,林三酒忽然只觉切割刀一滞,再也切不动了,像是被什么给黏住了似的。 “呼,吓死我了,”麦克老鸭赶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好几步,忽然又战战兢兢地回过头,迅速摆了一下翅膀:“感谢你帮忙,体力值给你了!” ……给谁? 还不等林三酒想明白这个疑惑,她手里的【高频粒子震荡刀】忽然嗡嗡一阵作响,紧接着又迅速安静了下去。 ……我的特殊物品,刚才收了这只鸭子的贿赂? 林三酒瞪大了眼,一时间惊讶太甚,甚至都没有发现身周的空气已经逐渐地稀薄了起来。(未完待续。) ps: 被昨审核的事搞得,我都不敢放感谢名单了,我真的好方……由于审核,昨那章的订阅基本没有,只有一些自动订阅……我的心,拔凉;我的仕途,黑暗…… 我现在先不放感谢名单了,等新章发成功以后过一时,等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我再偷偷地放……希望今不会被抓去审核,阿门。顺便问一句,到底谁的名字是敏感词! 375 劫富济贫才是人间正道 ……或许是因为麦克老鸭的财富实在太耀眼了,林三酒甚至一时忘了它还有另一个身份。 喉头不自觉地发出了“呃呃”的几声干响,林三酒猛然涨红了脸,一手条件反射地握住了自己的脖颈;她已经在非常努力地呼吸了,每一下胸膛的起伏都几乎叫她费尽了全力,然而被艰难吸入肺里的氧气,却正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迅速减少。 迅速朝着史高治的方向冲了两步,在巨型白鸭子一脸惊慌地连连向后退去的同时,林三酒也终于感觉到她身边的空气正像是在躲避她似的,远远地……散了开去。 这个感觉,不但古怪地难以形容,也很难叫人理解——甚至连身处其中的林三酒,也不由愣了半秒。 仅仅是这半秒钟的功夫,她已经彻底呼吸不到任何氧气了。 就像是被突然扔进了一个没有大气的太空里一样;林三酒使劲张了张嘴,然而既没有空气流进去,也没有声音发出来。 在她头部周围的一圈空间里,明明什么阻隔也没有,然而竟然还是不知怎么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不管林三酒怎么翻转腾挪,头上这个无形的“真空头盔”都牢牢地跟住了她的动作——在从短短一个冲刺里停下了脚以后,原本就正处于缺氧状态的林三酒,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头脑发晕。 面前不远处的麦克老鸭似乎张嘴了些什么,然而失去了空气的传播。林三酒什么也没听见——事实上,现在除了她自己牙齿摩擦、血液流动的声音之外,地间寂静得都仿佛死了一样。 “喂,我你别光站着啊,”就在林三酒扶住膝盖,试图平缓下自己剧烈的心跳时,从远处废弃的破败房子后面探出了一个头:“你在干什么呀,它就在那儿呢,打它啊!” 那人一头乌黑长发,一张白皙脸。正是白雪公主。 “打我?”麦克老鸭闻言哈哈一笑。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礼服下的肚皮。“恐怕她现在有点儿自顾不暇了……毕竟作为总统,我已经下达了一条新法则:所有空气都必须立刻从游客头部周围空间撤出,不得回迁;作为拆迁补偿,由我本人开出了每单位空气5体力值的高价……现在。你这个帮手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了呢。” 白雪公主压根没有听明白。只是愣愣地盯着鸭子——即使她一点儿也不清楚前因后果,也知道林三酒处的情况大概十分糟糕。傻乎乎地看了一眼场中那个高个儿女人,白雪公主颤着嘴唇。转头对自己的父亲低声道:“……父王,要不咱们先跑吧?” ——虽然没有亲耳听见这一番话,但是林三酒多多少少也想明白了:这一定是麦克老鸭能力的一个新用法。 尽管进化者憋个几分钟呼吸不是难事,但由于“真空”来得太突然,她肺里连最后一丝气儿都没存住,一下子就被憋得连血液都冲上了脑门;林三酒死死一咬下唇,垂下头,在半红半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狠狠的笑。 如果不能再呼吸氧气了的话,那么只要在自己憋不住之前,击倒麦克老鸭就行了—— 几乎连这一个念头都没转完,林三酒的身体已经先于她的思维而先一步疾冲了出去;这一次她不敢再保留任何实力,瞬间便达到了最大速度,身影腾地一下在空中就花成了一个淡淡的虚影。 “保护——”史高治麦克老鸭只来得及叫了这么一声,半空中已经如同暴雨一般袭来了无数白森森的影子;尖利狰狞的白影瞬间笼盖住了它所在之处,竟然密密麻麻地连一丝逃跑的空儿也没给它留下来。 然而当所有的骨翼都狠狠地扎了下去,同时集中在一点以后,林三酒就知道,自己又一次打空了。 以麦克老鸭的身手来,本来是绝无可能逃过她这一击的;然而就在林三酒即将碰着它的前一秒,它脚下的土地便忽然像是沙土、或是沼泽似的,一下子轰隆隆地塌陷了下去,连带着麦克老鸭也重重地砸落到了地面以下的一个大坑里。 ……不用,这一次跟它做交易的,一定是大地了。 林三酒此刻不能呼吸,更是一秒也不敢浪费;当她刚刚一抬骨翼,正要顺势跳进去解决这只鸭子的时候,她自己脚下的地面忽然动了——连摇也没有摇晃一下,土地猛然毫无征兆地分崩离析成了好几块,林三酒踩着的那一片地面像是一个机器零件似的一翻,她有所反应时已经来不及了,立时便跟着也滚了进去。 “哎呀,”麦克老鸭忙一下子跳出了土坑,“真是吓死我了……这都一分多钟了,怎么她还这么有精神!” 余惊未消之下,鸭子屁|股一摆一摆地朝远方逃出去了好一段距离,似乎生怕林三酒一个猛子冲出来继续追杀它似的;然而或许是这一次与土地的交易特别成功,纷纷落落的土块几乎将她给半埋在了地下,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一张脸憋得血红的林三酒才挣扎着从地下爬了出来。 经过这么一折腾,林三酒的体力又被急剧地消耗了不少;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思考,都变得越发艰难了。 麦克老鸭抱着两只翅膀,谨慎地从远处观察了她两秒,这才慢慢地扬起了一个笑容来。 “呼,”它首先出了口气,轻声,“……看来你顶多也就只剩几分钟的功夫了。” 即使不明白它了什么,林三酒也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不妙。 憋气的状态她已经不算陌生了,然而麦克老鸭这样叫人根本无法下嘴的对手,她却是头一次遇见——假如全世界都是你对手的朋友。你甚至连它的边儿都挨不上,那么这一仗还要怎么打? 然而眼下如果不击倒麦克老鸭的话,林三酒面临的就是一个活活憋死的局面了。 还有三到四分钟——她在心里默默地想道。这个差不多就是她所能憋气的最长时限了,只是到了最后那半分钟的时候,当真是比死还要难受,更别提什么战斗力;也就是,留给她的时间,也就只有两分钟多一点儿而已了。 脑子飞快地转了一遍,然而每一件浮上林三酒心头的特殊物品,都无法为她提供任何帮助——不但没有帮助。甚至还有可能像【高频粒子震荡切割刀】一样。反而被收买了。 似乎是看出来了林三酒的束手无策,麦克老鸭镜片后的一双眼睛越来越亮,拍了拍翅膀,甚至还大着胆子朝前踱了几步。 “我好心地提醒过你的。”即使明知道对方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史高治依然忍不住满面笑容地开了口:“……你看起来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不应该和我作对的,真可惜……等你死了以后,你的身体、能力。以及身上带着的所有东西,都会转化成这个世界的资源落进我的手里。我倒是得好好感谢你才行……” 林三酒死死皱着眉头,脸色渐渐地由红转了青——浑身上下的血管从皮肤上浮了起来,如同崎岖狰狞的树根,正在不住地渴求着氧气;然而到底应该如何靠近这只鸭子身边,林三酒仍然毫无头绪。 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那个废弃的旧屋,白雪公主早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是见势不妙跑了,还是缩回了墙壁后头。 一咬牙,好像下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心似的;在麦克老鸭警惕地退了两步之后,林三酒忽然将【高频粒子震荡切割刀】叫了出来,一挥手,将它扔到了鸭子脚下,顿时发出了“当啷”一声响。 麦克老鸭低头看看刀,又看向了林三酒,挑高了一边眉毛。 对面的女人还没有完,手指一挥一摆之间,更多古古怪怪的东西都在空气中显出了形:有几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一个吹风机、一只闹钟、一把模样笨重的黄铜枪……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麦克老鸭脚下就已经被扔满了一堆东西。 它从镜片后抬起了目光,只见对面的女人正好朝它比划了一个手势,在自己头部旁边迅速画了个圈。 仔细想了想,麦克老鸭有点儿明白了,顿时露出了一个扁扁的笑容:“……哎呀,这莫非是打算缴枪投降了吗?” 它亮亮的目光从林三酒身上,又挪到了脚下那一堆东西上,笑容越发大了。它刚才自言自语的那几句话,在没有了空气传播以后,林三酒根本听不见;所以她压根也不会知道,只要她一死,所有的东西都会是自己的,甚至还会更多——想到这儿,麦克老鸭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缓兵之计。 “这些不够,”它朝地上的东西摆了摆翅膀,做出要讨价还价的样子来,有意将鸭嘴慢慢地做出了人类的口型来:“拿出你最好的东西来换你的命。” 这一回,林三酒果然脸都微微拧了一下。最开始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也是价值最低、舍弃起来最不心疼的——麦克老鸭满意地看着林三酒一摆手,几乎是充满不舍地、慢慢地将一本书扔在了地上。 低头看了一眼,麦克老鸭再次摇了摇头。 有了当事人的主动帮忙,它现在已经能够理出一个物品价值的排名了;倒真叫人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一脸穷相的女人,身上东西还真不少。 也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心疼,林三酒几乎连表情都狰狞了,犹豫了几次、眼里闪过了几次凶光,到底还是终于拿出了最后一件东西—— 这玩意儿不起眼,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扁盒子;但是它刚一被放在地上,麦克老鸭顿时精神一震,嗅了嗅空气。 常年跟各种珍贵的物品打交道,麦克老鸭的直觉早就被培养得非常敏感了;虽然还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才一看见这个木盒,鸭子立刻便意识到这个东西的价值非凡。 “好好好,这个东西我要了,”麦克老鸭紧盯着盒子,恨不得马上就将它收进怀里,甚至连等待林三酒憋死的耐心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我告诉你,你现在立刻朝那个方向跑,跑出十里地,就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到时候你自然就能呼吸了。” 林三酒眯着眼辨认完了它的口型,当即连一秒钟也没有耽搁,立即跳了起来,转身就朝东边跑去,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这个东西好,这个东西好,”麦克老鸭连身边那一堆大大的特殊物品都顾不上了,翅膀尖轻轻地从木盒上抚了过去,激动得两只眼睛直往中间眨:“……来来,到爸爸这儿来……” 盒子没有锁,白翅膀尖一掀,就把它掀开了,露出了里头空空如也的底部。 “诶?空的?”麦克老鸭蹲坐在地上,依然十分珍惜地轻轻碰了碰它。“这件宝贝是干什么用的呢……” 话音未落,它两腮处短短的毛忽然飘动了一下。 麦克老鸭兀自毫无知觉,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刚伸出了翅膀的下一秒,一股巨力便从后方猛然踹上了它的后心——麦克老鸭连一声惨叫也没叫出来,身体便直直地向前扑到了;紧接着,木盒盖“啪”一声被什么人给合上了,正好扣住了它的翅膀尖。 直到这个时候,麦克老鸭才“嘎啊”一声叫了出口;为了怕压到宝贝木盒儿,它胖胖的肚子撑着地板,使劲儿给盒子留出了个空——只是随即从头顶上伸下来了一只手,一把抄走了那个木盒。 “谢谢你对待它这么心啊,”一个熟悉的女声,含着几分像是笑意,又像是怒意的情绪,从头顶上响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她的声音怎么传出来了?麦克老鸭呆呆地扭过脖子,眼镜从脸上滑下了半边。 林三酒一张脸上,还残余着缺氧后所留下的红潮;她冲着麦克老鸭狠狠一笑,随即将手探进了盒子里。 “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东西叫【劫贫济富箱】,不过用在你身上嘛,这个名字可就不合适了。” 在麦克老鸭呆若木鸡的目光里,盒子的缝隙里亮起了一阵光芒;一个光球似的东西迅速融进了林三酒的皮肤,速度快得几乎叫人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srge duk per】啊……”林三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清道不明的光芒。“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了。”(未完待续。) ps: 今发感谢名单应该没事了吧? 二月份第一个和氏璧,果然是罪恶梦你给我的,谢谢你的打赏和张月票!眼看着要过年了,我欠债这么多也不好意思……要不我争取还个更,当做给你庆祝新年的礼物吧! 谢谢桥本汉子的个、蛋孙个、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的个、面包牛奶的屋、ikasayu的个、迷你长颈鹿、左屏翊(还有月票)、八子肖、暴戾橙的个、细细欣欣、我是被迫的118的平安符! 还要谢谢月票党们:谢谢阳台上的猫咪、山田米娅的票、白夜辰、英国狐狸、柒默砚、凤舞85、灵音、北月北、静静地看你卖萌、初凉ligh、紫水晶蝴蝶、尘子悠的票、幽灵无心、呃呃~、言西西、过来夏的月票! 老啊,千万不要再拉我去审核了啊 376 这一章我不会起名字 ……一股激灵灵的热意瞬间冲遍了全身,林三酒忍不住微微一个颤,随即缓缓地握起了手掌。△頂點說, 正如她获得【边闪亮的一声叮】时一样,这感觉就像是从尾椎骨上窜起来的一股电似的,又酥又麻又舒畅——她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手掌彻底合拢了。 指掌合拢了以后,鸭脖子就被死死地攥在了她的手里。 “咕嗝,”麦克老鸭顿时朝两侧翻了一个白眼,两只翅膀在地上无助地拍打了几下,“轻……轻点……” 林三酒此时正盘腿坐在这只庞大的鸭子胸口,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将鸭脖子在地面上按住了,看起来风轻云淡,甚至还有几分漫不经心。 然而只有身处于她手掌压力下的麦克老鸭,才深切地体会到了这股钢铁一般紧箍着自己气管的力道——要不是被毛覆盖住了看不出来颜色,只怕它现在的脸色也红得与林三酒刚才不相仿佛了。 “你叫我轻点我就轻点?”林三酒朝它笑了一下,心里充满了复仇似的快感。“我凭什么?你跟我关系好?” “咳,咳,那个……对不起?”麦克老鸭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它眼镜片早就掉在地上碎了,两只竖起来的眼睛用尽力气挤到了边缘,露出了一多半的白眼球。 我缺你这句道歉? 林三酒没应声,只是手上忽然加重了力气,立时把鸭子最后一个尾音也给挤了回去;伸开两条长腿。她“啪”地踏住了麦克老鸭的两只翅膀。 巨大的鸭子顿时生不如死似的挣扎了一下——只不过以它的体力来,连眼珠子都几乎瞪出来了,也丝毫没能让自己的处境松快一分。 “我可以补偿你……”好不容易,麦克老鸭才嘶嘶地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了一句含糊不清的求饶。 等的就是这句话——林三酒微微地松开了一点手指,忍不住嘴角朝上泛起了笑。 下意识地抬头扫了一眼,见这条道附近空荡荡的,只有自己和鸭子二人,她随即低头问道:“……你打算怎么补偿?” “你不是想知道金戒指的下落吗?”麦克老鸭立刻抬起了头,语速飞快,显然早就想好了:“我告诉你它在哪!” “你。” “从这条路一直往下走。穿过我国的矿产区。你会进入一个森林……森林里有一个月牙形的湖。那片林子不大,我国的工人早就把能砍的树都砍得差不多了,你在里面转转就能找到月牙湖。”顿了顿,麦克老鸭瞥了她一眼:“……湖旁边有个木屋。屋主手上就有你要找的那个金戒指。” 林三酒点了点头。她倒不担心麦克老鸭的是假话——作为一个副本角色来。不管它的是真是假。都会成为这个副本里林三酒必须经历的一部分。 只不过她还是没从麦克老鸭身上站起来;不但没站起来,骨翼还“腾”地一下展开了——白森森的无数利刃伸展在空气里,在一双鸭子眼里闪烁着点点混沌的光芒。 “你还要什么?”麦克老鸭警惕地问道:“连我的能力你都拿走了。你也该知足了!” “我要问的正是这个。”林三酒低下眼睛,“你并不是一个进化者——其实真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为什么我能够收走你的能力?为什么你又有能力?这个能力到了我手里,真的能用吗?” 事实上,她还有很多话想问——比如这个副本是怎么来的,里面的副本生物又是什么……然而她知道,很多事就算自己问了,麦克老鸭也未必就能提供出答案来。而且这样追究下去,她甚至可以一直追溯到末日世界的根本——而在眼下这种情况里,想这些近似于无解的问题只会对她有害无益。 麦克老鸭转了一下眼珠,看起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多大的事啊,我还以为你要抢我金币呢。没错,我现在的确不是一个进化者……”麦克老鸭看着林三酒,忽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现在”两字似乎被它咬得特别重:“……但这什么都不影响,只要能力在你身上了,你就照样可以用。” 林三酒皱皱眉,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这样视财如命的人——鸭,丢了能力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心疼?” “唉,”麦克老鸭虽然叹着气,脸上笑意却越来越浓了,那模样就像是看在一个蒙在鼓里的人似的。“你这话一问,我就知道你还嫩着。不仅仅是星空游乐园,这世上的所有副本,都是一个没有生长完全的型末日世界……既然它们在某种意义上来是一样的,那么也就都会遵从一些末日世界里共有的规则——比如,一个普通的末日世界里,会生长出末日以前没有的特殊物资——不管是特殊物品也好,人身上的进化能力也好,甚至是堕落种……都在这个特殊物资的列表里。” 林三酒听得有愣愣的,手下也不由又松开了一些。“……你的意思是,你的这个【srge duk per】本来就是因为这个副本才生长出来的?” “没错,你虽然穷,但是不算太笨。”麦克老鸭好像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还在别人手里攥着,“……副本设定不会变,我的财富与权势也不会变;只要你一走,这个能力我就可以再次生出来。我看你这个人还不算太狠,不妨再告诉你一个ip好了:末日世界也好,副本也好,它们的内部都隐藏了许许多多的 ‘物资’……只要你能找到并且拿得走,就是你的了——比如我的【srge duk per】能力。” 林三酒豁然从鸭子身上站了起来。迅捷地倒把它给吓了一跳——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她这才按下了自己砰砰跳的心脏,稍微冷静了一些。 “怎么找到这些物资?”她一边心不在焉地收起散落了一地的特殊物品,一边问道。 “靠你运气,也看你留不留神了。” 林三酒顿时想起了自己找到皮格马利翁项圈时的经历——那时她只庆幸自己运气好,却压根没有想过堕落种又怎么会有特殊物品的…… 压下了这个念头,她的目光转回了麦克老鸭身上——在今之前,林三酒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一个副本生物谈论起末日世界的规则,更别提关于他们本身的“设定”了。麦克老鸭身上有一种清晰的自我意识……或许,太清晰了一点。 不知怎么。就像忽然有点儿害怕似的。林三酒轻声问道:“你实在是不太像一个被创造出来的虚假生物……你到底是个什么?” 麦克老鸭用一只翅膀撑住了头,笑容凝固了,表情半晌都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慢慢地开了口:“……你早就猜出来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林三酒顿时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立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十个所谓的副本生物里。也未见得有一个像我这样。还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儿的。”麦克老鸭的声音忽然有点怪怪的,仿佛是在强压下什么情绪一样:“……即使我的思维还清楚,大部分时间也仍然在被我的设定所左右。有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空气在一人一鸭之间沉寂了一会儿。 “下次……”林三酒喃喃地吐出了一句话。“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会是怎么样的?” “麦克老鸭呀。”它看起来像是耸了耸肩膀,但由于鸭子没有肩膀,这动作看起来不免有几分好笑。“如果不是你问起来,我压根不会到这儿……下一次我也许记得你,也许不记得……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既然我现在只剩下了这样的人生,我也只好接受。你不也接受了轮回世界的命运吗?” 林三酒一滞,没再什么。 “好吧,”她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了身。拍了拍土,她又向鸭子伸出了一只手,把它从地上拽了起来:“人各有命,既然这样,我就上路了。” 麦克老鸭点点头。 “对了,”林三酒歪头想了想,忽然朝它笑了一下:“既然你也知道你的权势和财富都是来自于副本的设定,那么你就用你的体力值补偿我好了——” 她还有半句话没完,只见面前巨大的鸭脸突然一下子沉了下去;又是气急,又是不情愿,又是心疼,麦克老鸭拼了命地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行,这个不行,每个人都来找我要一点体力值,600年后我非破产不可!” “……你给不给?”林三酒眯起了眼睛。虽然对鸭子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她现在不光是要考虑到外面的猫医生了;刚到手的这个能力分明就是一个吃钱机,没有体力值就什么功效也发挥不出来:“你惜命还是惜钱?” 麦克老鸭显然还是惜命多一点——眼里泛起了不舍的泪花,它用翅膀擦了一下眼泪:“……我现在给你,你也不能立马拿到。等你出了这一局,才能在门口收到体力值……” 只要能拿到就行,林三酒倒是不在乎早晚;逼着麦克老鸭点头同意了以后,她一颗心都雀跃了起来——接着在附近找了找,见哪儿也没有白雪公主的影子以后,林三酒也就干脆地放弃了。 “那么,我就去找金戒指了。”她回头看了一眼,麦克老鸭还站在那儿;或许是因为鸭子外形的原因,在不话的时候它看起来很呆。 转过身,才刚迈出去了一步,从身后就传过来了一个声音:“……你自己心点。要知道,不是每一个死在副本里的进化者都有我这样的运气……” 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林三酒只是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去。 米奇,米妮,白雪公主,自己杀掉的那个王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将它们吐了出去。甚至包括外面的烧烤店老板娘、售票员…… ——他们都曾经是进化者。 如今,他们都死了。其中一部分人被冥冥的力量留住,有的或许变了模样,有的也许没有,但都以另一种生命形式延续了下来……只要副本存在一日,他们便能存活一日;不能离开,也不能做自己“角色设定”以外的事。 这是不是幸运,林三酒不知道;她该不该为此感到愤怒,她也懵懂着。 无数零零碎碎的想法、渴望、问题,都在脑海里沉沉浮浮,这样一路走到后来,林三酒心里只剩下了一片隐隐带着几分茫然的疲惫。 “我真想要一个答案啊。” 在走入一片森林里时,她不知不觉地把这句话出了声。 听见这句话的,只有意老师;然而她也没有应声——话音就这样消散在了空气里。林三酒叹了口气,收拾起精神,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光从稀稀落落的林间落下来,照亮了地上三三两两的木桩。透过草叶林木,遥遥的前方是一片隐隐约约的银色泛光——朝前走了几步,水波粼粼的湖面就渐渐展开了它的模样。 麦克老鸭得没错,林三酒目光在这一片不大的月牙湖上转了一圈,落在了一幢有些旧了的木屋上。 它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似乎保养得也不好;草叶从台阶缝隙间茂盛地生长出来,当林三酒踩上去的时候,还顿时发出了木板“嘎吱”的一声响。这一声在幽静的林间听起来格外响亮,几乎是紧接着,就从屋子里传出了一阵脚步声。 林三酒立刻在门口住了脚,谨慎地等了几秒。见门后再度没了声音,她这才试探地抬高了嗓门,问道:“……有人在么?我来找一件米妮老鼠弄丢的金戒指,有人看见你捡到了它……” 话没完,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林三酒抬头一看,顿时哑了壳。 “你是这个吗?” 一个金色的圆环正在一只黑色的手指上闪着光,看起来光光洁洁。收回了手,米妮老鼠望着林三酒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笑容:“……你果然来了。”(未完待续。) ps: 这一章名字就这样吧,啊哈哈,我对自己要求非常低,啊哈哈。 今收到了露娜爱娜娜的钱罐,诶嘿嘿,你是新读者吗?头一回看见这个名字!我这就欠了你半更了……希望你能忘掉欠债这事,继续喜欢这个文~ 谢谢ikasayu的个、jinzheng的个(还有月票)、花汐ヽ梦汐、桥本汉子的个、凌晨01的个和夸奖、爷要坚挺、aulee、aulee的平安符,松鼠家的蛋挞的桃花扇(这是考完车本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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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智清醒得越多。我想起来的也就越多。我找了一份在海上寻找物资的短工。无意间被卷进了一个副本……我根本不是成长型。几乎是在好不容易刚闯过第一局以后就死了……”老鼠的笑容仿佛凝固住了似的,僵硬而死板,再没有一丝动静:“……现在。我是米妮。” 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米妮”再次举起了茶杯。 “你知道吗,我甚至不知道米奇与米妮是谁——噢,我当然明白这是我的 ‘角色设定’,可是在我的老家里,压根也就没有迪士尼。”声气放得轻轻的,“米妮”近乎是自嘲般的笑了一下。“之所以变成了米妮,或许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吧。” 半是震惊,半是疑惑,林三酒想起了麦克老鸭那一句“十个副本生物里,也未必有一个能像我这样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体验项目里会一连出现两个这样的人,但是很显然,在继史高治之后,米妮成了下一个清醒过来的角色。 “……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听这种事了。”想了想,林三酒还是心地了一句:“但这和金戒指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 听见这句话,米妮似乎反而微微惊讶了一下。顿了顿,它才又继续开了口:“……不是第一次?难道你还见过其他像我一样的人?嗯……算了,你听我慢慢往下吧,其他人怎么样,我也管不着……反正只要我能出去就行。” “出去?”林三酒立刻瞪大了眼。 “我这也不过是一个猜想罢了。”米妮放下了茶杯,下意识地搓了一下手指,第一次忍不住露出了一点情绪来:“……人死如灯灭,假如我真的彻底死了的话,那么从科学角度上来看,根本不可能还存有我本身的意识,更别利用我来扮演另一个角色了……有没有可能,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大脑只是陷入了沉睡?像是个被洗脑的木偶一样,被这个副本控制住了,但实际上我还存活着呢?” 或许是因为与麦克老鸭的一番交谈,林三酒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时米妮话音一落,她甚至“腾”地一下站起了身:“——你的有道理!” 只是这句话才一完,林三酒立刻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瞥了一眼米妮的身体。 “你想到的,我也都想到过。”米妮反应也很快,呵呵一笑,抚摸了一下自己圆圆的老鼠脸。“我这具老鼠身体,感觉起来确实是我的真实血肉,而不是什么布偶装。这就有两个可能了:一是我的意识被投射进了这具身体,而我本来的身体作为意识存在的基础,还存活在别的一个什么地方;另一个更有可能性的猜测,是我的整个大脑,都被移植进了这具身体里。” 即使到这样的话题,它——她看起来依然带着一种自嘲的样子。 “只要我能够离开这儿、活下去,即使失去了人类的面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老鼠身体了,就算是变成一个堕落种,我也甘之如饴。所以从那个 ‘顿悟’了的时刻开始,我就在一直寻找着机会。” “那么。你找到机会了?”林三酒看了一眼米妮手上的戒指,想到了麦克老鸭。 “哪有那么简单。”米妮摇摇头,道:“我大部分的一举一动,都仍然受到了设定的影响,不得不去做一堆蠢事;比如让你选一个派吃的时候吧——明明只要都放上毒,再编一些瞎话,那进来的进化者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骗着死掉,可是我却偏偏不能这么干,身体也压根不听我使唤。” “不过在我不断地测试边界线的这个过程里,我却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再次弯起了嘴角。米妮轻轻地道:“在这个 ‘卡通世界’里。我们似乎被编入了程序,一言一行都要按照角色设定走,既不能够脱离这个轨迹,也不能够对同样是卡通角色的人出手——也就是。如果我想要攻击米奇。是不可能的。然而假如一个角色表现出了频繁不稳定性的话。那么这个角色就会从这个 ‘卡通世界’里消失……我猜,要不然就是放到了另一个地方、换了另一个角色,要不然就是回归了自己的本体。” “你怎么知道不是直接被清理掉了?”林三酒皱着眉毛问道。 “也有这个可能。”米妮耸了耸肩。“但是我认为,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一点险都不想冒,却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人生,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有一句话没有出口,但从字里行间中,林三酒却隐隐感觉出来了米妮的未尽之言。这种像提线木偶一样的生活,对她来就算没有了,也不能算是什么风险。 “那么接下来的部分,才有意思了。”米妮将胳膊放在膝盖上,前倾了身体,一双竖眼直直地盯住了林三酒。“我既不能攻击别的角色,也不能够做出超出行动轨迹的事……那么我要如何表现出不稳定性?” “经过我反复测试,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她朝林三酒缓缓地道,露出了一排属于人类的牙齿。“我告诉米奇我不心弄丢了金戒指,想请进化者帮我找戒指。由于米奇是在这一局的最开始时提出这个要求的,这样一来, ‘寻找金戒指’就变成了进化者的主线任务。” “可是你永远也无法找到金戒指,交给米奇——因为它一直就在我的手上。也就是,只要我不把金戒指给你,你这一局就永远也完成不了。”米妮的微笑看起来比刚才更加地叫人不舒服了,“……咱们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到这儿了。我对你的要求,就是留在这个项目里,杀掉每一个你见到的角色直到我被 ‘清理’出去为止——因为下达这个命令的人是我,所以你的行为也会算到我头上,虽然绕了一个弯,但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嗯,第一个不妨就从米奇开始吧。” 林三酒缓缓地站起身,目光也沉了下来。 此时日头西斜,木屋里没有点灯,已有一大半被笼罩在了阴影里。一双高高的雪白骨翼下,她琥珀色的瞳孔闪烁着浅淡的色泽;轻轻地冷笑了一声,林三酒活动了一下肩颈。 “虽然我对你的遭遇很同情,”她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冰水里浸过似的,“你也的确算得上一个可怜人——但这可不代表你有权做一个王八蛋。” 米妮一愣,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局面竟然会转了这么个弯:“……难道你不想离开这一局?你如果不帮助我,就只能跟我一块儿永远留在这儿了。” 林三酒歪了歪头,盯着米妮开口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要让我杀的那些角色,都是和你一样的人?” “那又怎么样,”米妮顿时笑了,“你不会是在同情他们吧!他们并没有自我意识,死了也不可悲,再了,你也是末日世界出来的人——” 它话音未落,面前的林三酒已经身体一晃,瞬间花了影子。 人虽然不知去了哪儿,但从空中骤然展开的森森白骨,尖锐地划破了空气,排山倒海一般直直地朝米妮切了下去;林三酒一声轻笑仿佛还特别清晰:“……同样是杀,不如杀了你更快些。” 即使身体高高壮壮像座山似的,米妮的反应却一点儿也不慢——她向后一倒,随即连人带沙发都翻了过去,正好叫袭来的骨翼深深陷进了沙发里;借着这么一滞的功夫,米妮已经向后弹了出去,在撞破了木屋墙壁以后,落在了外头的林地上。 对于米妮来,她根本没有和林三酒打架的必要;轻笑了一声,她转头就跑。 只要米妮一旦脱了身,那林三酒就再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按照她的意思不断杀人这一条路了——因为一见米妮身形一动,她立刻跟着也扑了上去。二人倏地在林间化成了两条淡淡的影子,如电光火石般在树木间一闪而过,眨眼间木屋就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迅速消失了踪迹。 紧紧坠在米妮身后十来米的距离上,林三酒丝毫也不敢放松,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前方的黑色影子。 “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即使在这样的高速奔跑里,前方竟然还传出了米妮平稳的笑声:“我这个人虽然战斗力不是很强,但是既然敢这样设计你,那么当然是凭着一项本事的——自从我进化以来,我还从来没有被人追上过呢。” 林三酒一愣,才刚刚暗叫了一声不好,只见前方的影子骤然加速了,简直像是安了一个火箭筒似的,蹭地便冲了出去——虽然她也紧跟着加快了脚步,然而即使拿出了最大的速度,她与米妮之间的距离也仍然以肉眼可见的差距在逐渐拉大。 那片稀稀落落的树林早就从身边过去了,米妮前进的方向上,正是一片连绵起伏的群山——眼看着再过半分钟,她就要从自己的视线里彻底消失、投入到那一片山林中去了;林三酒急得额头都见了汗,猛一咬牙,再也顾不得保存体力值之类的事了,立刻开启了【srge duk per】。 拿到了这个能力以后还是第一次打开,不知是不是因为眼下的局面,果然多了许多条款与限制,与在麦克老鸭身上时大不一样了;但林三酒此时哪有时间跟它计较条款,匆匆扫了一眼,便满是心疼地叫了一声:“好!” 话音一落,只见远方的树林便忽然哗啦啦地接二连三地倒了下来——在手忙脚乱地躲过了头几棵树以后,米妮的庞大身躯终于还是一个不心,被砸在了最后一棵树底下。 ……一脚踏住了米妮时,林三酒终于理解了一点儿麦克老鸭的心情:她的眼里,也几乎快涌上了不舍的泪花了。(未完待续。) ps: 啊啊今这一章赶得太惊险了!哎呀妈呀,罪恶梦你咋又赏了我一个璧!这是我的新春礼物吗?容我畅快猖狂地笑一会儿……要是一有俩死线就好了,我就能多写一些还你更了…… 谢谢桥本汉子的个、熊猫妹纸、ikasayu的个、左屏翊、水源漓梦的个、东东东666、艾织、面包牛奶的屋、松鼠家的蛋挞的个、松鼠家的蛋挞、偽獸、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的平安符,潜水糖妈、减不下来肥誓不改名的香囊! 对啦什么是月票红包……? 感谢月票党们:谢谢妄想成为骨头的票、微微一笑71的票、顾璇、阳台上的猫咪、夭夭大王的票、美丹、feisheep、灵音、东东东666、笑兮丿、zijun9的月票~! 你们看在我这么老实更新的份上,又快过年了,能赏两张月票吗? 378 下一步怎么走 自从进入星空游乐园里以来,林三酒还是头一回在项目结束的时候心情如此沉重。 “你做得很不错啊,”米奇老鼠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竖线,手里紧紧攥着金戒指,“……老实,我还以为你要花更长时间才能找到戒指呢。” 林三酒“嗯”了一声,脸上沉沉地连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自从撂倒了米妮之后,这都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了,然而那一阵阵的心疼却半点儿也没减轻,像是钝刀子割肉似的一下一下地提醒着她的损失。在逮住了米妮时,她一时气不过,甚至把她衣服都给扒了,从头到脚搜了一个遍——只不过米妮老鼠的角色设定显然也是个穷鬼,浑身上下连一点儿值钱的东西都没搜出来。 眼前的米奇老鼠显然对自己女朋友身上发生的事还毫不知情,高兴地了一句“你等我几分钟,听我们这儿的史高治先生馈赠了你一些东西,让我去确认一下”之后,它便掉头进了屋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听见这句话,林三酒脸上才终于泛起来了点儿活气。 对,有了麦克老鸭的馈赠,最起码这下应该至少能填平损失了吧……她一边想,一边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物品和能力状态。 ……自打从麦克老鸭转移到了林三酒身上以后,【srge duk per】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变化,已经和当初不太一样了;作为特殊物资的一种。似乎当进化能力真正被进化者所掌握时,都会顺势根据主人的情况而作出调整——虽然这是林三酒的猜测,但她却觉得应该也差不了多远。 【srge duk per】 极致的财富、至高的权力,当一个人拥有了这两样东西的时候,那么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无……噢,不过本能力使用者林三酒一个也不占,穷得叫人简直不忍心瞧。 当然,当能力使用者有一日积累了巨额财富,或者攀上了权力的巅峰时,自然可以发挥出本能力的最大作用;然而在此之前。也不是不能使用本能力来达到目标。只不过与巅峰状态相比。目前所能达成的效果不多,而且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从此请努力追逐名利吧! 目前开启的效果1:当林三酒在从事经济活动时,会因为本能力的存在而得到一定程度的优惠。 所谓“客大欺店”、“店大欺客”,无非是双方资本力量的博弈而已。实力雄厚的一方。在经济活动中自然占据更大的话语权。虽然林三酒如今又穷又没势力。但是【srge duk per】效果1可以为其提供一个特殊伪装,让旁人见到她都误以为她“非常有经济实力”,在影响了他人心理后。从而尽可能地得到好处。 注:在末日世界中,经济活动包含而不仅限于商业往来。所有涉及到交换的活动,不管交换的是什么,都受到本效果的影响。 目前开启的效果:人脉与交际圈的加成效益。 每一个手握财权的人都一定不会孤单,也一定处在一个特定的圈子里,拥有丰厚的人脉资源。在本效果的影响下,林三酒未必会因此而结交到什么至交好友,但是可以与其互利互惠的人物,因为本效果而与林三酒达成友好关系的几率上升了。 目前开启的效果:有钱能使磨推鬼,只看你出不出得起价了。 所有人都有一个价格,世上不存在真正坚贞不屈的人——著名经济学家沃硕德曾经这么过。这个能力实际上能够将你身边的一切事物都列入“可交易对象”的列表里,不过限于使用者林三酒一穷二白、毫无权势的处境,目前仅能与生物做交易。 在找到了一个想与其交易的目标生物后,只需向【srge duk per】能力提出要求,即可得出一个价格。只要付出了这个价,那么该生物即会按照使用的要求行动。 注意:1,使用者提出的要求不能导致该目标生物死亡; ,生物的要价按照智力水平和任务难度排序,智力和任务难度越低,价格越低; ,一次可以与多个生物进行交易,只要你出得起价; 4,货币种类不限,在拥有货币系统的地方,自然是以当地货币为准;但身处于被摧毁的末日世界或没有货币的地方时,价格就是以“当地流通的硬通货”来计算的了——比如黄金,清水,粮食,特殊物品,必须生存物资,等等不一而足。 5,可以贷款,利息以每日万分之五计算。也就是,如果目标生物要求5块钱,而使用者身上只有块钱的话,那么剩下块可以先欠着,有了再还——只不过每过一,需要还的总金额就要加上万分之五了。 6,当然也可以以资抵债。资产在被收走后的196个工作日内可以赎回,超过这个期限就永远地消失了。 ……正是这最后一条,叫林三酒狠狠地出了一回血。 在买了那个毒苹果以后,她身上的体力值早就见了底了,虽然不知道大概的数字,但是想来也就是10个体力值左右;而想让一片树林都一口气倒下去替她拦人,这个要价果然几近价——竟然要足足八百点体力值。 顾忌到星空游乐园里每过一晚就要10点体力值的规定,林三酒根本不敢“贷款”;咬了咬牙,又狠了狠心,她最终选择的是“以资抵债”。 由于她也是头一回用这个能力,也不知道要“贿赂”多少棵树好。所以【srge duk per】便根据她的要求一路往下砸树——直到拦住了米妮,或者林三酒承受不住叫停为止——等这个行动完成之后,【srge duk per】再根据行动规模进行“以资抵债”。 ……所以当米妮一次又一次地躲过路上纷纷倒下的树时,林三酒几乎连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每一棵她躲过去的树,都是自己花钱买的啊! 钱当然不太准确——当林三酒将光|溜溜的米妮捆在树上、又按照约定好的条件将倒下的树都扶了回去以后,她颇有几分气急败坏地一点,发现自己用来存放特殊物品的卡片库里,竟然一口气少了三张卡片——分别是【anher ay 人鱼养成液】、【骨消肉融吹风机】以及【能力打磨剂】。 ……从总价来看,这三件特殊物品应该价值都不。 “这麦克老鸭是什么破能力,限制也太多了。”林三酒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这不是等于背了一个银行吗!都他妈世界末日了,我居然还有还贷的压力,出去简直没点道理……” 她嘀嘀咕咕的话还没完,只见米老鼠的房门把手忽然一转。立即将剩下的抱怨都吞回了肚子里。 一对黑色的大圆耳朵从门缝里探出来了。紧接着的是米奇那张永远高兴得莫名其妙的脸。 “恭喜你。你完成了这一次的体验之旅项目啦!我刚才也确认过了,史高治先生的确赠与你了一些体力值……嗯,算上第一局顺利结束的5点奖励。白雪公主的5点感谢,你现在一共得到了1点体力值。” 林三酒望着它,表情没动。过了一秒,她掏了掏耳朵。 “你刚才我得到了多少?” “1点体力值。” 林三酒觉得一定是自己聋了——“……麦克老鸭给了我多少体力值?” “点,”米奇笑着,“就这点,他刚才在电话里都哭得不行了。” 林三酒“腾”地就跳了起来——她逼着麦克老鸭给自己分体力值的时候,确实没好意思明白一个确切的数字;但是以麦克老鸭那一串念都念不过来的身家来,她万万也没想到他居然只给了自己点!还不如白雪给的多! 然而现在也不能再回头找那只鸭子算账了;眼看着米奇已经关上了门,一副要把她领出去的样子,林三酒也只好满腔不忿地咽下了这口气,心里将鸭子翻来覆去地骂了十来遍。 出去的路途,显得比进来的时候短多了,好像几乎没走几步,就到了出口。 米奇老鼠殷勤地为林三酒推开了门,正当她迈出了一只脚的时候,米奇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你好像有点儿缺体力值?” 林三酒“唰”地回过头。 “听你手上有一块毒苹果?”米奇老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动不动,只有两只竖眼看着她。“……我愿意以0体力值的价格收购它。” 犹豫了一瞬,林三酒手里忽然多了一块苹果;只是她却没有递过去。 “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她满腹狐疑地问道。 米奇歪了歪头:“……你没想过吗,为什么米妮会做一只苹果派来招待你呢?因为她自己就非常爱吃苹果派呀……怎么样,0体力值,你卖吗?” 打了个颤,林三酒将苹果扔进了米奇的手里。 这两只老鼠之间到底怎么样,她压根是懒得去管了——收了体力值,当她一脚迈出了“卡通世界体验馆”以后,这才发现外头已经光大亮了。 从日头上看起来,现在大概是上午**点钟的样子;猫医生一行人已经不在它们原先的位置了——林三酒目光转了一圈,在旁边一块大石后面发现了一根尾巴尖。 也是,它们之前的位置正好在场馆大门口,太招眼了,挪挪也好……林三酒一边想,一边朝石头后走去。 还没等走近呢,大石后面就忽地探出了一张脸;一片淡淡的金粉在阳光下一闪,顿时又收了回去——随即。猫医生一声“咦?她回来了?”就传进了林三酒耳朵里。 紧走了几步绕过石头,林三酒脸上已经忍不住浮起了一个笑。 “我回来啦,”她先揉了揉胡苗苗的头,揉得猫不高兴地眯起了眼;又看了一圈,见ayu也正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边后,随即目光落在了人偶师身上。 他的脸色依旧那么苍白,也不好这到底是他的正常样子还是仍旧重伤未愈;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搭在人偶师瘦削的肩膀上,还正往下滴着水珠;他的一双眼睛终于睁开了,眼周一片浅金色的亮粉奕奕地闪着微芒——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林三酒,人偶师随即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你也醒了?身体没事了吧?” 客气地问候了一句。花了林三酒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当着人偶师的面笑出来——猫医生趁着他昏过去的时候自作主张地动了手术不,缝合伤口时还十分体贴地给他扎了一个蝴蝶结——此时正被人偶师按在了手掌下方。 人偶师脸色阴阴沉沉的,一点儿也没有被人救了性命后的欣喜。不过出乎林三酒意料的是,顿了顿。他竟然主动开口了。 “你通过第一局出来了?” “啊。是。”林三酒叹了口气,“损失大了。” “下一局才是真正的戏肉呢,”人偶师嘲讽地一笑。“……不管你在第一局里做了什么,都会在第二局里以十倍的蝴蝶效应放大;到时你就好好受着吧。” 林三酒一愣,这才想起人偶师是进过一次体验馆的——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还虚弱着了,她忙跟着在地上坐了下来,问道:“对了,你上次是完成了第二局后出来的,对吧?” 人偶师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林三酒指了一下身旁的猫,继续道:“胡苗苗和这个东西,现在拿到了玩家号码,想往前走必须得进项目了……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它们进去以后,通关的把握怎么样?” 人偶师抬起眼皮,瞥了一下猫医生和ayu。 即使受了胡苗苗的救命之恩,他看起来似乎也毫不领情;在伤势逐渐好转的时候,猫医生对他的影响也消失了:“……不管是它们自己走,还是跟着你进去,都是个死。” 林三酒脸色一白,顿时哑了,一时竟不知道什么才好。 虽然猫医生可以先从游乐园里出去,但是他们好不容易才遇上,游乐园里大部分又都是已经结仇了的成长者联盟的人,这一分开,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出些什么波折;假如能一直一起走到终点是最好的,但是……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人偶师一边,一边轻轻靠在了石头上:“……就看你信不信得过我了。” “什么办法?” “只要让我把它们身上的某一部分变成人偶质地,它们就能以人偶的身份跟着我通关了,事后也可以取消。”人偶师的目光投向了空,脸上嘲讽的笑容越发浓了:“……怎么样?愿意吗?”(未完待续。) ps: 这章写得我好开心,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写9吃瘪的情节,哈哈哈……我今收到了萌萌哒潘达君以及阡梨的和氏璧!!这肯定是我的春节红包吧??唉呀妈呀谢谢啊! 昨求了一下票,大家就好热情地给我投了不少,感动……明就是除夕了,祝大家都能收到厚厚的红包,吃上美美的年饭,不被询问“婚否”! 谢谢桥本汉子的个、游and素、熊猫妹纸、ikasayu的个、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痴肥的鸟的个、夜下幻想、松鼠家的蛋挞的个、采柿子的蘑菇、浮霜飘溟、碎骨桑榆的个、谌萦的平安符和徒儿要吃鱼、书友107005747174、减不下来肥誓不改名的香囊! 时间不够了,我先发,一会儿你们清空缓存来看月票党的感谢名单啊~ 谢谢热情支持我的你们,最近月票似乎满重要的,诶嘿嘿:谢谢螃蟹毛、流紫熏衣、暴戾橙、l霁、isarialan、潜水糖妈、桥本汉子、朵猫猫、凡尘俗物、一抹深红的票、朱槿的票、悲哀的大熊、温柔的石头、北月北、年华居士的票、魔幻久夜、莫挽香、dierune、我看我读的月票! 379 到达终点的条件 早晨的光仿佛是青色的,还带了几分凉意,将视野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惨白。空里还坠着半片冰片似的月亮,而东方已经漫开了一片浅浅的橘红。 将目光从边收了回来,林三酒吐了口气,再次看了看面前的一猫一灵魂,加重了语气问道:“……你们真的想好要这么做了吗?这可是有风险的……” “应该没事儿,”猫医生朝她安慰似的了头,晶亮的绿眼睛里闪着水润的光泽:“……我觉得他虽然脾气怪一,人还是可以的;再身为医生,我也不能扔下一个还在恢复期的病人不管嘛。” 人偶师提出来的要求,可是一件性命攸关的事,林三酒也不能按自己的意思随便作主,必须得问问当事人的意愿才行;没想到才把这话向猫医生提出来,它一口就答应了——也不知它是打哪来的安全感。 闻言林三酒沉吟了一下,又将目光投向了ayu。 后者难得地不再像以往一样,闷葫芦似的一声也不吭了——它瞪圆了眼,颇有几分不可思议似的,它一挥胳膊,语气高昂:“……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个对话不应该当着他面进行吗?” 盘腿坐在一旁地上的人偶师像没听见似的,闭目垂头,尖尖的苍白下颌在湿漉漉的黑发之间若隐若现。 “咳,”胡苗苗毫不介意地一甩尾巴,“反正就这么大地方。他在哪儿都能听见。” ayu拉长了脸,没吭声了——自从混迹在林三酒身边以后,这些灵魂的表情和行为都越来越生动,也越来越像活人了——过了一会儿,它才带着十分明显的抗拒低声回答道:“……女王陛下可以。它还了,叫你不要操无谓的心,还是想想怎么去找你的朋友、帮助我们繁衍比较好。” 林三酒掏掏耳朵,压根没往心里去。灵魂女王打的什么主意,她也不是猜不到:想必是仗着自己只套了一层人皮,就算全身都被变成了人偶。也照样能钻出来吧——也不知道人偶师的能力影响。究竟能不能深入到灵魂一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