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新晋学员》 感谢支持 感谢快乐*使、未燃之光、白很白、布丁翟、齐普拉斯、职业废宅、滕龙道人、马玉彬、的打赏。 感谢快乐*使、Hurrianeie、未燃之光、高冷空的月票。 感谢各位书友的推荐票,我都看到了。 感谢所有订阅本书的人。 谢谢大家。 第一章 初临 眩晕,旋转,宁安感觉自己的大脑陷入到一片混沌之中,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好像骤然从水面下抬起头一样,嚯地一下睁开双眼。 “这是在哪儿?” 当宁安睁眼四下打量的时候,才发现这周围的陈列摆设根本不是自己屋子的模样。 瓦蓝色的墙纸贴满墙沿,床边是一张棕红色的写字桌,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桌子后是一扇白色窗框的窗户,透过它能直接看到窗外蔚蓝的空。 以距离计算,这里似乎离地面有一段距离,好像是房子的二楼。 “发生什么了?”宁安满脑子都是问号,他记得自己昨晚上因为看哈利波特系列的,一时兴奋看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刚蒙蒙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可一觉醒来却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变了个模样,无论这里是哪儿,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里绝不是自己的家。 “宁安——”屋外突然传来呼喊声。 “这是在喊我吗?” “晚饭时间——宁安,你再这么磨磨蹭蹭的饭都该凉了。”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陌生,况且宁安是自己一个人住,家里也绝对不会有人喊他吃饭。 无论如何,他还是打算先从床上下来,于是他用手一撑,坐了起来。 然而更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又又嫩,这看起来根本不是一双成年人的手掌,反而更像是某个孩子的。 他急急忙忙地从床上窜下来,草草踩着地上的一双顶着卡通人物的黄色拖鞋,不用,拖鞋也是号的,可此时宁安顾不上这些,他匆匆来到写字桌旁的一面全身镜前。 “呐,究竟发生了什么!”出现在镜子中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儿,一头细碎的黑发,黑色瞳孔,面容清清秀秀,但此时却露出一脸紧张、惊慌的神情。 因为宁安知道,镜子中的男孩儿虽然和时候的自己有些相像,但那绝对不是自己,因为他早就过了这个年纪。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我穿越了?或者是重生了?”宁安不得不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安,他自问自己也看过不少和电影,穿越到别的世界去,对他来算不上什么新奇的桥段。 就在宁安踩着拖鞋,一步步缓缓走回床边,一屁股坐下,打算好啊好哦思考一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不远处的白色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后背微驼着走了进来。 “宁安我要和你几遍,你为什么每次吃饭都要拖这么长时间——你看,我炖的土豆又凉了——” 她虽然语气有些严厉,可脸上的表情并不吓人,倒像是故意做出一副可怕的样子想要吓唬吓唬宁安似的。 可宁安只是愣愣地看着突然进来的老妇人,惊呆了,他完全不出话来。 因为他根本不认识面前的老人,更何况这位老人还不是他最熟悉的中国人,虽然头发都花白了,可宁安还是能看出来,老妇分明就是欧美人! 就在这时,头部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人用锯子在一点点将宁安的脑壳锯开一样。 宁安捂着脑袋,痛苦地栽倒在床上,而老妇人也被吓了一跳,她惊慌地抢上前几步,来到床边,扶着宁安栽倒的身体,焦急地问道: “呐——你怎么了宁安?哪里不舒服——?” 耳边传来的声音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水面一样模糊不清,除了疼痛之外,宁安只能感觉到一股难以克制的瘙痒顺着耳朵好像在往大脑里钻进去。 与此同时一幕幕熟悉的影像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这些情景让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这是种万分奇妙的感觉,好似明明亲身经历过,却又给忘记了。 就这样仿佛时间已经过去好久好久,又好像仅仅过去了不到一秒钟,宁安脑海里骤然涌现出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随后,疼痛感如潮水般消退,短短的几秒钟内,宁安已经是满头大汗淋漓,身上穿着的一件短袖恤衫也被汗水浸湿了。 “我没事儿,伊莎贝拉——”宁安朝关心地望着自己的老妇人摆了摆手,露出一个笑脸安慰着道。 “真的吗?宁安?你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事儿——”老妇人满脸怀疑的表情,又忍不住担心地道:“我看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噢,呐,不要这么题大做的,伊莎贝拉奶奶——我真的没事儿——”宁安从床上蹦到了地上,拉扯着老妇人的衣袖,开始撒着娇道: “我真的没事儿了啦——噢噢——吃饭是吧,我知道了——很快,马上,立刻就下去——” 一边着,一边将老人推着离开房间。 “真的没事——?”被宁安拖着袖子伊莎贝拉脸上仍旧充满担心地边走边道: “那你可快点儿下来吃饭——再过一会儿就真的该彻底凉了!” “我知道啦,伊莎贝拉奶奶——!”砰的一声,宁安关上了房门,耳后传来伊莎贝拉下楼梯的脚步声。 他这时才收起了撒娇的笑容,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来。 刚才的头痛过后,自己脑海里多了许多记忆,这让宁安明白自己或许真的是穿越了。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英国,而这具孩子身体的名字恰好和他相同也叫作宁安,是个中国人。 而那位老妇人名叫伊莎贝拉,年轻的时候并没有生育儿女,丈夫几年前去世了,伊莎贝拉便从孤儿院领养了还是孩子的宁安,两人从此便在一起生活了,到如今已经有三年之久。 转眼间,如今的宁安已经到了十岁。 这一切都毫无疑问地指向一个事实,那就是宁安穿越了,而最让他兴奋的莫过于脑海中的一条记忆。 他所住的地方位于英格兰东南部萨里郡的惠金区女贞路6号,昨晚上还在通宵达旦阅读哈利波特系列的宁安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地址呢? 哈利波特的家不正是在惠金区的女贞路4号吗! 而在宁安的记忆中,似乎住在对面房子的一家人的确姓德思礼,这实在是让他兴奋不已,作为一个孤儿,他在曾经的世界已是无牵无挂,还有什么比穿越到哈利波特的世界更能令人兴奋的吗!? 第二章 天赋 宁安稍稍平复心情,他现在最担心的问题,就是万一自己是个麻瓜怎么办。 努力回忆着哈利波特中的情节,巫师在去霍格沃茨学习之前,都会或多或少的展现出一些普通人所没有的能力,比如哈利就曾让动物园的玻璃消失掉。 宁安坐回到床上,他心头忐忑不已,梦想中的魔法世界近在眼前,可如果自己是个麻瓜,就将永远无法触及,这是比穿越之前还要更痛苦的事情。 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触不可及。 宁安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对于他来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宁安不禁心乱如麻,一股强烈的不甘从心底升起,万一我是个麻瓜呢?我该怎么办?看着另一栋房子里的哈利去霍格沃茨,然后自己只能在平凡的麻瓜学校中渡过吗? “不,我不愿!”咬紧了牙根,宁安从未觉得自己有这样不甘心过,如果没来过这个世界也就罢了,偏偏穿越到哈利波特的世界,如果要做一个麻瓜,该有多痛苦! “我不要做麻瓜!我不要——无论是什么赋!拜托了,展现出来好不好——”宁安绷紧了身体,胡乱用着力气,可是这根本没有,什么改变也没发生。 “难道我真的是个麻瓜?”一阵绝望感涌上宁安的心头,他觉得霎时间整个人从身体到灵魂都被无尽的黑暗所吞没了。 “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却偏偏让我当个麻瓜!?”就在这绝望之情达到顶点时,冥冥中似乎想起“啵”的一声脆响,如同瓶盖子被骤然打开。 宁安只觉得一股莫名庞大的力量从身体里涌出,直通地! “轰隆隆!”窗外蓦地响起一声炸雷,上一刻还是晴空万里的气,下一刻瞬间被阴云笼罩。 “哗啦啦啦”瓢泼的大雨下就下,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以席卷地的气势开始冲刷整个街道,马路上响起人们的惊呼声,纷纷开始四下奔跑着躲雨。 宁安只觉得无穷无尽地力量从虚空中涌出,一股脑钻入了自己的身体中,自己就像一个无法满足的黑洞,吞噬着所有的魔力。 过了片刻之后,宁安终于赶到精神上泛起一阵难以抵抗的疲惫,于是,这庞大的魔力如潮水般开始消退,一眨眼就消隐无踪了。 空原本还在瓢泼的大雨,刹那云消雨散,太阳的光芒又照向大地,惹得无数人咋舌不已,暗道,这气真是见了鬼了。 而当事人的宁安此时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绝对不会是麻瓜,虽然刚才的气变幻他无法控制,可这绝对是由他体内的魔力所影响的。 毫无疑问的,他绝对有成为巫师的资格,而且恐怕还是有着非常惊人的赋的。 他坐在床上思前想后觉得这一定与自己两世为人有什么关系,又或者是在穿越过程中,灵魂受到了某种改变,所以才拥有了如此庞大的魔力。 宁安翻转着手腕,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一样古怪的力量,从手腕流向肩膀,就这样他总算是高兴的明白了自己并不是个麻瓜。 心情大好的宁安时常喜欢到街上转转,一是希望了解一些情报,至少知道哈利波特世界目前的剧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另一方面则是也想看看能不能见到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 宁安很快就如愿以偿了,这下午他转过伊莎贝拉的房子左侧的一条巷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一个看起来也不过十岁左右,背着书包的男孩,这男孩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肥大衣服,裤子松松垮垮的快要拖到地上了。 毫无疑问,整个女贞路也只有一个孩儿会穿的如此邋里邋遢。 宁安快走了两步,试探着在男孩身后招呼道“嘿……那个,你好……?” 男孩明显的楞了一下,停住了脚步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叫住他,然后他慢慢转过身来,看向宁安,有些迟疑地道“……你好,你是在叫我吗?” 这男孩面孔消瘦,头发乌黑,有着一双翠绿的瞳孔,他脸上戴着一副用许多透明胶带黏在一起的黑框眼镜。 “啊哈……是的……是的。”突然叫住对方宁安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不知该些什么,只能强行扯着话题道“你是哈利波特吧……我叫宁安……住在你家斜对面的……呃,就是这间房子。”着他伸手指了一下身边的二层楼。 “哦哦,嗨,你好……实在的,我真没想到会有人主动和我打招呼。”哈利明白过来,耸耸肩道。 两人面对面站着,宁安突然不知道接下去该些什么,看着空气一点一点变得沉默,气氛越来越尴尬,他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话来。 “达利真是一头蠢猪。” 哈拉吃惊地捂住了嘴,宁安一下子变得无比尴尬,知道他怎么会这么,虽然知道哈利讨厌达利,但被一个陌生人突然这么他会怎么想。 “噢哈哈,你得对,他就是一头蠢猪……你也认识他?。”谁知道哈利愣了一下之后,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噢……哈哈哈……是啊……当然认识,那家伙坏透了。”宁安摸摸额头,还好,还好,哈利并没有对宁安的话感到厌恶,他附和着笑了几声。 也许是因为找到了共同话题的缘故,接下来两人热络的聊起了。 “哇,他叫德思礼嘛,是你姨夫?”“他简直比达利更像一头猪” “哈哈哈”“是的,宁安,你的没错” 哈利把背包扔在了一旁,两个男孩就这么坐在地上,一起着某一家人的坏话,居然就这样开心地聊了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太阳渐渐沉到了山下,哈利才猛然想起来道 “糟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佩妮姨妈又要罚我洗达利的臭袜子了。”着他拽起书包,就要飞奔回家。 “嗯,和你聊很开心,宁安……”哈利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他第一次和同龄的孩子聊得这么开心。 “啊,我也是,哈利,以后有空我们还来这里聊好吗。”宁安笑着道。 “嗯!当然!”哈利兴奋地点着头,“谢谢你,宁安……”他突然道,然后变得有些结结巴巴,似乎下意识地想要再拖延点时间“我……我得回去了……” “快回去吧,不然佩妮又该大吵大嚷的了。”宁安戏谑的道。 “哈哈,的没错,宁,那我走了,拜……下次见。”哈利着一步三回头的摆手离开了。宁安也摇摇头回到了家中。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两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这几个月是哈利目前为止最快活的时光了,每他都会找机会到和宁安初次见面的巷子里徘徊一阵,然后两个人开心地聊。这简直是哈利从不敢想的事情,他居然有了一个朋友! 宁安也十分同情哈利的生活环境,于是闲来无事也每都会和他聊聊,一起在背后骂骂达利,佩妮或者德思礼,这确实让哈利痛快了许多。 不过之后的几宁安一直没有见到哈利,但是看到德思礼一家仍然正常的上班下班,修剪草坪,想来哈利不定是又被他们关了起来。 在这之后不久宁安收到了一封猫头鹰衔来的信,只见淡黄色信封上用翠绿墨水写着:萨里郡惠金区女贞路6号二楼卧室的宁安先生收。 信封背面印着一个大写的H以及一只狮子,鹰,獾和一条蛇。宁安伸手重重地挥了一下,终于等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了。 他拆开信封取出信件,只见里面写道: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布思?邓布利多 尊敬的宁安先生,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 宁安放下信纸,见附录的还有另外两张,一张是所需的书籍和装备表,一张是对角巷的位置以及如何去学校等等注意事项,他轻轻收好几封信件,见窗台上的猫头鹰有些不耐烦地开始用它的喙啄击宁安的手背。 “好好好,别啄了好吗,我这就写回信……”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样,猫头鹰轻轻一抖翅膀跳到了一旁,充满着监视意味地看着他,仿佛在“快点写吧。” 宁安无奈只得拉出椅子,取出一张信纸,轻轻写到“尊敬的邓布利多先生,很荣幸能够在霍格沃茨就读…………”写完之后重新包好信封,将它轻轻递给了猫头鹰,摸了一把那只猫头鹰柔软的羽毛后,宁安轻声道“去吧。” 猫头鹰扑棱了两下翅膀,回头看了宁安一眼,就飞走了。 “呼,太好了。”宁安挥了一下手臂,这结果虽然不出乎他的意料,但总算也是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精彩。”宁安心里默默想着。 “嗯,还得和伊莎贝拉商量一下。”伊莎贝拉是个开明的老太太,而且也许是没有了亲人的关系,对宁安十分的喜爱,所以宁安相信,如果自己好好地和她明的话,也许她也是能接受魔法学校这种事情的存在的。 到了晚上,趁着吃饭的时间,宁安斟酌着词句,向伊莎贝拉出了霍格沃茨的事情,当他把霍格沃茨的来信递给伊莎贝拉的时候,老人仍然是满脸的不相信,还以为这时宁安的愚人节玩笑,直到宁安用魔力让房间内的家具全都漂浮了起来,。 “哦,呐……孩子……我……我不知道该如何相信。”伊莎贝拉已经有些懵了,她语气严肃地问道“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吗?宁安?据我所知许多魔术也能做到漂浮……” “喔……伊莎贝拉奶奶,拜托,我真的没有开玩笑,其实我早就发现了自己有些不寻常的能力了,再了,你觉得这种漂浮魔术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就能掌握的吗?” “唉……”伊莎贝拉揉了揉额头,她皱着眉不知该什么好,这件事情对她的冲击有些大。 “让我想想好吗,宁安,这件事情我得想一想。”着伊莎贝拉就起身离开餐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第三章 魔杖 第二早上,伊莎贝拉终于在宁安的又一番狂轰滥炸中,同意了他去霍格沃茨就读的要求,其实她昨晚想了一个晚上,在好好理清思绪之后,总算接受了这件事情,宁安不得不感叹真是一位思想开明的老人。 就这样,宁安独自一人带着行李,朝伦敦出发了,临行前,伊莎贝拉还给了宁安一些钱,用来买需要的书籍和其他东西,这也让宁安十分感动,并表示他会写信让猫头鹰送回来的。 地铁中,一个十岁的男孩独自提着一个大挎包,虽然不一定会召来警察,帮助他回家,但也是有点引人注目的。 宁安无奈只得在到站后,匆匆挤过人群,爬着楼梯返回到地面上,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字条,嘴里喃喃道“嗯……我看看,威斯敏斯特区,查理十字路……”着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刚出来的站牌名字。 “没错,查理十字路……破釜酒吧,看来有的找了。”寄来的信上并没有标出破釜酒吧具体在几号,宁安只得拖着一个大挎包,在这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找了起来。 “嗯……卖碟的,不是……卖衣服的……不是,卖汉堡的……呃,给我来个牛肉汉堡……”宁安掏出几张零钱,坐了一路的地铁他这一还没有吃过饭,现在实在是有些饿了。 “这真是该去哪里找个破烂的酒吧啊……”啃着汉堡,宁安有些无语地望着挤满了人的街道,然而就在他目光扫过的地方,两间商店的的夹缝中,一个窄的阴暗入口,宁安勉强能够看到上面挂着个破烂的招牌“破釜酒吧”。 “啊哈,找到了。”宁安兴奋地提着行李,钻进了这间仿佛完全不被注意的酒吧。 虽然从外面看起来这是一间很破烂的酒吧,但是走进去之后宁安发现,这里意外的宽敞。酒吧内摆着十几张桌子,可能是因为白的缘故,并没有多少人。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家伙聚拢在一张桌子边,兜帽遮住了他们的脸。 宁安的到来引得酒吧内的客人们抬起头瞥了一眼,随后就又纷纷继续自己的谈话了,似乎是因为宁安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关注的。 宁安也乐得如此,他快步来到吧台前,因为身高不够的原因,他爬上了一条高高的圆凳,才勉强使自己和面前这位头发脱光,像个憋胡桃似的酒吧老板平视。 看到宁安,他洋溢出热情的微笑道“噢!你好,你可以叫我汤姆,我是这儿的老板……看看,我猜你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吧……哈哈,不用担心,这里的人都很友善……不过你的父母呢?……一个人来的吗……噢,真是勇气十足,我想你能去格兰芬多……”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滔滔不绝的了起来,也许是客人太少,他很久没话的原因?宁安只得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好在汤姆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啰嗦。他耸了耸肩道 “噢,抱歉,我太高兴了,你是今年接待的第一个学生,那么……你想要点什么?” 宁安笑着摆了摆手轻声道“没关系汤姆先生,不知道二楼还有空房间吗,我想我得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当然有,住一周只需要两个银西可,便宜又实惠。”汤姆夸张的大叫着道。 宁安一拍脑门,猛然想起他手里拿的还是英镑呢,只能有些尴尬的低声道“能不能先带我去房间,我把东西放一下,然后再去古灵阁兑换一些加隆……” “当然可以,这是对新入行的巫师的优待!是吧!哈哈哈。”虽然有些啰嗦,但看起来这里的老板还是一位和善的人,宁安在汤姆的带领下,来到了二层的一间屋子里,并把一些暂时不需要的行李放了起来。 放下行李后,宁安匆匆下楼,绕过酒吧的吧台,来到一处四面有围墙的井,他从怀中取出那封附带的信纸 “嗯……垃圾桶上面数三块。”一边念着,他一边来到了一个盖着盖子的绿色垃圾桶前,顺着向上数了三块砖头。 “再横着数两块……我看看。”宁安又横着数了两块砖。 “再轻轻敲三下……噢……敲三下。”宁安按照信上指示的找到了一块看上去很普通的砖头,他抬起手“咚,咚,咚”仿佛敲门似的在砖头上,轻轻敲了三下。 紧接着整面墙壁像是一下子活过来了一样,就如同快速移动着的平面迷宫,不断伸缩,最终露出了一条宽阔的拱道。 宁安赞叹地走进拱道中,走过一条蜿蜒的路,终于来到了一条铺满鹅卵石的街道上。 “这里就是对角巷?”宁安抬起头,望向远处,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座白色的高大建筑,古灵阁,妖精们开的银行。 挤开街头摩肩接踵的人群,宁安一路朝古灵阁走去,他现在还顾不上去欣赏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虽然他怀揣着不少英镑,但这东西在对角巷可是买不了一根猫头鹰羽毛的。 时间匆匆的流逝,宁安记得他来到破釜酒吧的时候还是中午十一点左右,可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下午两点了。他在妖精那里,兑换了少量的金加隆、一些银西可以及铜纳特当做零钱。 无论如何,身上带着钱的宁安,此时无疑变得十分有底气,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奥利凡德的商店,为自己挑选一款魔杖了。不过在此之前,也许可以先去丽痕书店逛逛?本来宁安就打算买很多魔法书的。 宁安信步走在对角巷的大街上,他准备先路过哪家需要的店铺,就先买什么东西,然而走了没两步,一间又又破的商店映入了眼帘,招牌上已经剥落的金字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宁安兴奋地推开店门,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他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您好。”一声轻柔的问候突然响起,宁安只见一个老头站在自己身侧,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月亮似的双眼一闪一闪的看着他。 “嗯……你好,我想我需要一根魔杖……”宁安见老头不话,于是硬着头皮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间静谧的店铺中,他总感觉有点紧张。 “哦,当然,每一名巫师都会需要魔杖,这将是伴随他一生的唯一伙伴。”老头终于话了,他凑到宁安面前,仔细地端详着他。 “我瞧瞧,嗯……东方人,很少见的顾客,你一定很挑剔,但奥利凡德一定能满足你的需求。”一边着,他一边掏出一把卷尺来问道“惯用的胳膊?” “惯用手是右手,先生……” “好的,让我来量量……”他擎起宁安的右手,从指尖到肩头,从肩头到脚尖,能量的地方都量了个遍。 “啊,真是……我想想……”着他一转身回到柜台后面,一阵翻倒之后,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宁安道:“来吧,拿出来试试它,榆木的,九英寸长,适合风度翩翩的人……” 宁安接过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只精巧的木质魔杖,他缓缓拿起魔杖,用手摩挲了一下,然而下一瞬间奥利凡德就从他手中夺过了魔杖。 “这个不行……嗯,再试试这个。”他一边着,一边又从另一只盒子里递过一把淡褐**杖,轻声道“来,冷杉木,十一英寸,特别适合变形术……” 宁安又伸手接过魔杖,拿在手中挥舞了一下,魔杖没有丝毫反应。 奥利凡德皱着眉头又把魔杖抓了回去,嘴里嘀咕道“没问题,我猜到了,不要着急,接下来还有这个……哦,看看这个,黑檀木。”着老头从盒子里,取出一把通体漆黑的木质魔杖,神色郑重的递到宁安手中。 “……黑檀木,十又四分之三英寸长,毒蛇的神经做成的芯,啊哈,我怎么会忘呢……十分另类的杖芯,力量很强,强极了,同样适用于变形术……也受到很多黑巫师的喜爱……” 宁安接过魔杖,他朝着空中轻轻一划,顿时空气中发出一阵“噗嗤”的爆响声,几缕黑色的烟雾从魔杖尖端溢出,凝而不散,在空气中变化着形态,就如同一条吐信的巨蛇一样。 “噢!看起来就是他了,先生。”奥利凡德惊叫起来,他走过来,凑近了宁安的脸,用一双淡的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双眼看着宁安,严肃认真地道:“无论是什么样的魔杖,都是由它的巫师所掌控的,先生,记住,是魔杖选择巫师。” 完,老头又恢复了亲切的笑容“七个金加隆,谢谢惠顾,来自东方的先生。” 宁安掏出7枚闪闪发光的金币,递给老人,喜爱的抚摸着这根通体漆黑的魔杖,魔杖柄部是缠绕的螺旋纹饰,拿在手中十分有质感,宁安此时发觉自己突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用这根魔杖施展魔法了。 “嗯,下一站就去丽痕书店。”宁安在心里默默念道。 第四章 练习 本来打算去买书的宁安,在离开奥利凡德的魔杖商店之后,才发现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想想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索性先回破釜酒吧休息,明再来买其他东西。 顺着蜿蜒的鹅卵石路,一直走回拱道,重新敲开砖墙回到了酒吧二层,自己的房间里。宁安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装魔杖的盒子,取出这把通体纯黑的木质魔杖。拿在手中细细把玩,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魔杖柄端似是一条盘曲的大蛇,它盘绕着魔杖,一直延伸到细细的顶部。宁安拿在手里轻轻挥舞,只觉得体内的强大能量仿佛找到了宣泄的窗口一般,顺着胳膊流向指尖,一直传输到魔杖上,然后猛地发出一声爆响。 “吓”宁安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看起来威力不错嘛”他自言自语道。抬头往窗外望去,见空已经不见了太阳,一弯新月安静地悬挂在空中,宁安重新把魔杖收好,来到了楼下,准备找点吃的。 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表示他还未成年,所以不能点黄油啤酒,无奈的宁安只能点了一大杯南瓜汁和两块咸牛肉三明治,外加一盘烤香肠和一碟油螺,他今可是饿坏了,忙碌了一整只在中午吃了一个汉堡包。 也许是酒足饭饱的原因,也许是初入魔法世界的兴奋,消灭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后宁安觉得有些疲倦了。 回到二楼的房间,先是写了一封信,表示自己已经找到了住处,是一个巫师开的酒吧,又写了今去对角巷的见闻。随后宁安雇佣了破釜酒吧的猫头鹰,将信送到伊莎贝拉手上。 然后躺在床上想象着明在对角巷打算要逛的店铺“嗯,丽痕书店是要去的,还要买长袍和坩埚猫头鹰要不要买呢还是买一只猫?”。就这么想着事情,宁安在不知不觉中疲倦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第二一早,宁安早早的就起床了,来到楼下消灭了一大杯牛奶和玉米片,又吃了几块葡萄干蛋糕之后,他就来到了对角巷。 宁安今的目标首先自然是他所需要用到的魔法书,但是他并不准备只买信纸上所明需要的教材,他准备适当的多买一点,在感受到了自己拥有着强大的魔力之后,宁安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多学一点,学快一点,这也是出于他对魔法的好奇和某种基于欲望的渴求。 在经过摩金夫人长袍店后,宁安就看见了这家闻名巫师世界的书店,也许是时间还早的缘故,店里面并没有什么人,他默默走了进去,开始挑选起自己需要的书籍。 “嗯,《标准咒语》不错一到六级我都要了,《强力药剂》?看起来会有用”宁安一本一本的挑选着,着重在咒语和变形术两大方面,剩下的一些关于魔药制作的书籍他也买了几本,至于会不会看,那就不一定了。 最后宁安选购了《标准咒语》从一级到六级、《强力药剂》、《初学变形指南》、《中级变形术》以及《高级变形术》,另外还有《初级魔药制作》和《中级魔药制作》,魔法史方面除了学校要求的书外,宁安一本也没多买,他实在对巫师的历史不太感兴趣。 结账的时候,店员看着宁安的书单和他打趣道“哦孩子,你这是要把六年的书提前读完是吗” 宁安笑了笑并没有接话,但是短短的两时间里,宁安觉得自己对魔法异常的渴望,他渴望学习魔法,渴望了解更多的咒语,渴望学会变形术,成为强大的巫师。 如果以前成为巫师,只是他心目中的一种野望的话,那么现在他真是非常开心能被霍格沃茨邀请了,宁安此时是真心喜欢上魔法了。 没有理会店员的打趣,宁安提着一大袋子的书籍,匆匆的又去了隔壁的摩金夫人长袍店,买上一件开学需要穿的长袍,然后又到帕特奇坩埚店,买了一只黄铜的可伸缩式坩埚。 考虑到自己并没有饲养的经验,而且宁安也不觉得那些普通的野兽有什么用处,所以就不再去看宠物,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在房间里,他迫不及待地抽出一本标准咒语,细细读了起来。 “啊,飞来咒,让我看看”宁安随手找到一个咒语,研究着,片刻之后他抽出了自己的魔杖,似乎准备试一试刚学的咒语。 “也不知道魔法部的《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现在管不管得到我头上。”不过魔法部对未成年人施法的判定,似乎只能发现在哪里有未成年人使用魔法,但是具体是谁是无法得知的,这样宁安倒是也不怎么担心被发现。 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施法的渴望,他挥动魔杖,对着床边柜子上的一只蜡烛,轻轻喊道:“蜡烛飞来!” 一瞬间,宁安感觉到一股热流涌起,霎时间手中的魔杖似乎有了强大的力量,给他一种仿佛可以做到任何事的感觉。然而奇怪的是,蜡烛却是仍旧在柜子上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宁安放下魔杖,摸了摸下巴思索着,为什么咒语没能成功呢? “刚才的暖流应该是体内魔力的流转,明明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召来一只蜡烛,对我来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宁安有些不解,然而下一刻,他猛然想起书中所的,集中意念,念动咒语。 “是了!我光想着咒语和魔力,却忽视了精神力的重要性了。”宁安恍然大悟,他突然明白在施法中不光需要强大的魔力和正确的使用方法,同样是需要很强烈的信念,也就是意志力或者精神力的。 比如在使用死咒阿瓦达索命咒的时候,宁安记得这个咒语是需要很强烈的杀死对方的信念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记得对不对了,但现在他觉得恐怕应该是这样的。 于是他重新抓起魔杖,意念集中在了蜡烛上“所谓的意念集中,并不是死死盯着看,飞来咒应该是可以召来不在眼前的东西的。”宁安心里默默想着,于是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只是在心中却把精神集中在了想要召来的蜡烛上。 明明看不见的东西,却能把精神集中在其上,这听起来似乎不可能做到,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就如同普通人在心里想念一个他所看不到的朋友,二者是同样的道理。 宁安集中了意念,突然他举起魔杖,大声喊道“蜡烛飞来!”,下一秒就感觉到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滑入了自己手中,睁开眼一看,蜡烛带着烛台一同飞入了他的手心里。 “哈哈,成了”宁安开心地笑了起来。 虽然没能达到精妙的控制蜡烛离开烛台,独自飞来的效果,但是第一次施放了一个魔法,让宁安感到开心无比。 “嗯,再看看,啊哈,这个咒语有意思”宁安完全沉浸在了喜悦中,接下来他一个咒语一个咒语的试验着,虽然许多复杂的咒语他还琢磨不到要领,但是几个简单的魔咒都被他成功施展了。 就这样一直到深夜,宁安才反应过来自己从中午回来,一直到现在连水都没喝上一口,竟然一直在练习魔咒。 “呐,这魔咒真让人着迷。”宁安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他刚才完全沉浸在奇妙的魔法世界中了。 “咕嘟”不知道是不是练习魔法消耗了不少精力的原因,宁安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朝他抗议了。 “唉,不知道这时候还有没有吃的了”宁安叹着气嘀咕道,如果汤姆已经睡着了的话,他今晚恐怕就要饿着肚子睡觉了。 然而当他走下楼梯后,才发觉自己的担心毫无必要,这里可是破釜酒吧!晚上甚至比白还要热闹,此时大厅中人声鼎沸,许多穿着各异的男巫女巫们,围聚在各自的桌子前,一边聊,一边大口地喝着黄油啤酒。 “哦!谢谢地。”宁安赞美着来到吧台。 “嘿,安,怎么?在房间里睡过头了?”汤姆用一种“我懂的”眼神笑嘻嘻地看着宁安。 宁安没有理会他莫名地笑容,点了一碗法式洋葱汤,和一盘热乎乎的烤肠以及一份肉馅土豆泥饼,兴致勃勃地吃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宁安几乎足不出户,每除了待在房间里阅读自己买来的魔法书籍,和实验魔咒之外,就是去楼下吃点东西,有时候碰到无法理解的咒语或是药方什么的话,他也会去丽痕书店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书。 在这样的生活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该乘车去学校的时间了。 宁安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几套换洗的衣物、黑色的长袍、换洗的衣物、坩埚、一大堆书、还有那根黑檀木魔杖,宁安把它别在了腰际。 收拾好之后,宁安就安静地躺回了床上,心里突然有些想念伊莎贝拉,默默等待着明上午的十点,他要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乘坐的那辆开往霍格沃茨的火车。 第五章 在车上 “嘟嘟——嘟”火车的汽笛鸣响着,宁安独自提着行李包,在狭窄的火车过道上,探寻着看能不能找到一处空的座位。 事实证明睡得晚,必然是要起的迟的,可能是昨晚在床上想了太多,宁安一觉醒来才惊觉他恐怕是起晚了。等他慌慌张张赶到国王十字车站,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火车几乎已经要开走了。 擦了把额头渗出的汗,宁安终于找到一间还有座位的包厢。 “真不容易,下次一定要早睡,嗯……早睡。”心里暗自发誓,宁安提着行李袋,进了包厢。 然而进到包厢之后,他才发觉到这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只能坐下四个人的包厢,此时已经坐满了三个女生,唯一的空位正在一名满脸傲慢,目中无人,仰着头看向窗外风景的女生旁边。 宁安略微有些尴尬,他隐隐感觉到了这傲慢女生对他的不屑,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放下行李后就轻轻坐了下来。 随着他的落座,宁安仿佛听到了来自他正对面的女生,一声充满了轻松意味的呼吸,这女孩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宁安的到来缓解了她独自面临的尴尬。 随后这女孩儿看向宁安,伸出手道“啊……你好,我叫梅根?琼斯,你也是要去霍格沃茨的学生?……噢……你的面孔很少见,是东方人?”这位棕色头发,脸上长着几粒雀斑的女生,大方地问起了好。 “嗯……你好,我叫宁安……是的……我是中国人……”宁安摸了摸鼻子回答道,随着梅根的开口,车厢内的尴尬气氛,似乎终于有所缓解。 此时坐在梅根身旁的女孩意外地开口道“中国?……我听过,那是一个古老神秘的国家……” 宁安转过头看向她,这是一位金发的白人女孩儿,皮肤雪白,有着一双湛蓝的眸子,看上去十分清澈,她见宁安望过来,轻微冲他点了点头道:“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来自格林格拉斯家族。” 宁安不太了解巫师世界的家族什么的,见对方问好了,于是也点点头道“宁安,很高兴认识你。” 也许是因为达芙妮也加入了聊,车厢里的气氛逐渐轻松快活了起来。除了坐在宁安旁边的女孩儿,仍然是当作其他三人不存在似的望着窗外,始终没有话。其他三人已经渐渐聊得热络。 “什么!宁安你居然没看过魁地奇?”梅根琼斯夸张地大叫起来“你真应该看看卡尔菲力弩炮队的比赛,他们棒极了!” “我倒是认为法尔茅斯猎鹰队比他们强的多,这支队伍可都是由实力高强的巫师组成的。”达芙妮也插了进来。 “唔……弩炮的队员实力也不差!” “猎鹰队可是都由纯血巫师组成的。” “哼,反正弩炮队比猎鹰队强,我们一家人都是支持弩炮队的。” “嗯哼,随你,不过弩炮队已经二十三年没有取得过魁地奇联赛的冠军了。” 正当两人的争论朝着白热化阶段发展的时候,包厢门被打开了,推着零食餐车的女人探进了神子询问道“要来点什么吗?” “啊,我要来点巧克力蛙……”梅根也不再和达芙妮争吵,自顾自的挑选起了零食。 一见到吃的,宁安才想起来他今早上走的匆忙,连东西都没吃,于是也站起身来,从餐车上拿了几个锅形蛋糕,和一些比比多味豆。 在聊中,时间过得飞快,宁安发现梅根琼斯是一个很健谈的姑娘,而她身旁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虽然时不时冒出几个纯血,混血之类的词语,但总的来还算不难相处,尤其是吃了一粒宁安给她的牛屎味的多味豆后,宁安本以为她要大发脾气,谁知道她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还表示自己还从来没吃过牛屎呢。 宁安心:“你要是吃过那才是脑袋里有屎呢。”不过这也让宁安发现这人并不像看起来的有些刻薄,于是,除了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儿外,三个人开心地聊了一路。 其实宁安见这女孩虽然头朝着窗外,但似乎很好奇地在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宁安都觉得她耳朵有好多次轻盈地颤动了几下,觉得也许她只是抹不开面子,中途插入他们的对话,所以还主动冲她打了个招呼。 然而女孩儿只是回过头,傲慢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来自哪个家族?我还从未听过东方人组成的纯血家族……” 宁安哭笑不得地道“我想……我应该不是来自什么纯血家族,也许只有我祖母是巫师吧……”宁安瞎扯着。 女孩儿听完后,用怜悯又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不在一句话,又转过头望向了窗外。 火车很快就到站了,几人一起下了车,一下车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提着一盏灯笼在那里喊道“一年级的,一年级的这边!”宁安猜测那可能就是海格。 这时候身旁的梅根凑了过来,低声道“噢,谢谢你,安,要是你没进来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段时间……”她表情有些夸张的道“同卡莉朵拉还和达芙妮待在一间车厢实在是太难熬了。” “那女孩儿叫卡莉朵拉是吗?……不过,你不是和达芙妮聊得挺愉快的吗……”宁安笑着道。 “啊……那是,没想到她还算是一个随和的人……”梅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要知道她和卡莉朵拉都是纯血二十八家族的……” “你们在聊什么呢?”达芙妮扑闪着清澈的双眸凑了过来问道。 “梅根在夸你为人亲切,容易相处呢。”宁安随口道。 “啊,不是,我们在卡莉朵拉……”梅根急忙摆摆手,匆忙的转移着话题目标。 “哦……卡莉朵拉呀,她从很久以前开始就那个样子了,你们不要在意就好了。”达芙妮一脸轻松地笑着道。 “你认识她?”宁安疑惑地问道。 “嗯,认识啊,她是沙菲克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儿了,沙菲克家族人丁稀薄,这一代更是只有她一个孩子,我从很就和她认识了。”达芙妮点着头理所当然地道。 “不这个了……”梅根插话道“你们希望被分进哪个学院?”她显得有些惶惶不安。 “我无所谓。”达芙妮耸了耸肩道“虽然我几乎肯定我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宁安挠了挠头,语气轻松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也许会被分到格兰芬多吧。” 梅根还沉浸在自己的苦恼中,她苦着脸:“梅林保佑,把我分到赫奇帕奇或者拉文克劳吧,千万不要是斯莱特林……”她也不顾达芙妮变得僵硬的脸色继续着“我妈妈是拉文克劳毕业的,我爸爸是赫奇帕奇毕业的,他们都希望我去他们曾经的学院……” 她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个人觉得格兰芬多也很不错……只要不去斯莱特林就行。” 三人一路这样聊着,不一会儿就跟着海格来到了一座高大城堡前的一片空旷的草地上,面前是一处挡着巨石的山洞,而当他们到来时,巨石向一边滑开,里边走出一位戴着方形眼镜,穿着长袍的黑发女性,她高声道“一年级的新生跟我来。” 众人跟随着她走进了山洞,七拐八绕之后,终于来到了高大的城堡前,他们顺着一条石铺路,进入了城堡,沿着地板来到了内部大厅的另一头,一间很的空屋里。 随后这个女人,也就是麦格教授,开始了讲话 “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你们在到餐厅入席之前,首先要你们大家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哪一所学院……四所学院的名称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 听着麦格教授讲述分院和新学期的一些要求,以及学院杯相关的事情,宁安四下张望着。 无论是在破釜酒吧,还是在火车上,宁安都没有刻意的去等待或是寻找哈利。他觉得哈利有他自己的命运,而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没必要刻意的去和哈利黏在一起。 不过现在还是想看看哈利有没有发现他,如果没有的话,他相信等一会儿的分院仪式上,哈利看到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可是四下寻找都没有找到,他想也许是大家身高都差不多,所以挡住了。而此时站在他身旁的梅根琼斯,已经开始有些瑟瑟发抖了。 她求助似的低声朝宁安道:“哦呐……他们会怎么分院……万一我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怎么办……哦呐……” 看着梅根的样子,一旁的达芙妮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促狭地朝宁安挤了挤眼,仿佛在“瞧把她吓的哈哈……” 宁安心:“你倒是不紧张。”然后只能安慰着梅根,表示她一定不可能被分到斯莱特林的,他有这种直觉。 在等待了片刻后,众人就一起惶惶不安的走进了大厅,其他各个学院的学生们已经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无数只蜡烛飘荡在桌子上方,金盘和高脚酒杯摆满了桌子。 在桌子前方的一块空地上,正孤零零地摆着一把椅子,上面放了一顶破旧的,磨损很严重打着补丁的帽子——正是分院帽。 第六章 分院 很快,在分院帽唱完了分院歌之后,分院仪式开始了。 第一个走上去的是一位名叫汉娜艾博的姑娘,她被分到了赫奇帕奇,随后属于和赫奇帕奇的那张桌子上,爆发出了热烈的欢迎。 宁安还等着看哈利在哪里呢,这时候身旁的达芙妮被点到名了,她冲宁安和梅根吐了吐舌头,就自若地走了上去。 “斯莱特林!”随着她戴上那顶破旧的帽子,过了一会儿,帽子高声喊道。达芙妮取下帽子,缓缓走向斯莱特林那桌。 “不要斯莱特林不要斯莱特林……”梅根不停地念叨着,宁安止不住有些想笑,斯莱特林有那么可怕吗。 这时候麦格教授突然喊道:“梅根?琼斯!” “啊……是!”梅根吓得一哆嗦,她缓缓走上前去,颇有些不情愿地戴上了分院帽,帽子刚戴上片刻,就高声喊道“拉文——克劳!” 梅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随即脚步愉快轻松地朝拉文克劳那一桌走去。 接着宁安看到了罗恩?韦斯莱被分到了格兰芬多,赫敏也被分到了格兰芬多,马尔福则被分到了斯莱特林,顺着几人出来的位置,宁安也看到了哈利。 而哈利?波特的出场也确实惹得一片惊叹,宁安都不由暗暗咋舌,这是全民偶像啊…… 然而他左等右等,却迟迟等不到他,连卡莉朵拉?沙菲克都已近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却还是没有叫到宁安。眼看着四周没剩下几个人了,宁安终于听到了麦格的声音“安?宁!” “就不能顺着念吗……”宁安嘀咕着走了上去。 “啊!怎么会……”哈利在格兰芬多的桌子旁,正吃着一块炸果酱甜圈,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他不由得朝那里看去,当他看到穿着黑色学院长袍的宁安时禁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们认识?”坐在旁边的罗恩和赫敏看到哈利这么大的反应,都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罗恩探着脑袋询问起来。 “嗯……他是我的朋友”哈利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不清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自从达利的生日他们一起去了动物园之后,他因为放走了蟒蛇而被德思礼关到了碗柜里。 那段时间他曾经无比的想念宁安,想着他会不会还在巷里等着和自己聊呢?而每和宁安聊的那段时光,也成了他在黑暗的碗柜里不停地拿来品尝的回忆。 不过当他被获准从碗柜出来以后,暑假已经开始了,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敲响了伊莎贝拉夫人家的门的时候,才被告知,宁安去伦敦上学了。这让哈利难过了好久,仿佛唯一的快乐消失了。 然而在霍格沃茨重新见到宁安,这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啊,我是在做梦吗。”哈利用力拍了拍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戴上分院帽的宁安。 “格兰芬多,格兰芬多……”哈利念叨着,要是能和安分到一个学院该多开心啊。罗恩、赫敏和纳威见哈利聚精会神地关注着宁安,也都放下了手里的点心,一起朝宁安看去。罗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道“放心,我感觉他会来格兰芬多的。” 宁安戴上了分院帽,内心也稍微开始有一点紧张,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分到哪个学院,反正不管哪个学院都能学到魔法。 “嗯……让我看看……”分院帽的声音在宁安耳边轻轻响起,“很强大的魔力,真是……从未见过的血脉……如此强大……如此纯粹,让我再看看……”分院帽低声惊叹着,似乎宁安引起了它的兴趣似的。 “很有野心……这能看得出来,看来你很有自己的想法,既然这样那就去这里吧……”他并没有询问宁安的意见,宁安也保持着无所谓的状态,只见分院帽张大了帽子上的嘴巴,大声喊道 “斯莱——特林!” “什么!”哈利差点将桌子上的一杯南瓜汁打翻在地,“怎么会是斯莱特林!”哈利没办法理解自己的第一个朋友,那么亲切,快乐地陪自己聊的宁安,怎么会分到斯莱特林? “呃……”罗恩看到哈利的反应这么大,也不知道该什么好,他刚才还觉得宁安会分到格兰芬多的。 “别担心哈利,即使分在不同的学院你们也是有很多时间见面的。”赫敏见哈利如此明显的表现出失望的情绪,轻声地安慰道。 而另一边,宁安轻轻放下分院帽,缓步朝着斯莱特林那桌走去。“斯莱特林吗,也无所谓,倒不如这里还方便一点,起码还有认识的人……”他看着冲他招手的达芙妮,脚步一转,就走了过去。 “哇喔,真没想到,你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斯莱特林。”达芙妮?格林格拉斯递给他一碗米布丁,笑了笑道“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欢迎来到斯莱特林!” 宁安顺势坐下,接过达芙妮递来的食物,笑着道“我可不觉得有很多人欢迎我……”当他走过来的时候,只有寥寥几人鼓了鼓掌,大部分人都无视,或冷眼看着他。 “呃……也许是他们觉得你很神秘,哇喔,神秘的东方……”达芙妮夸张地不知道在描述着什么。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一个女声响了起来。 宁安楞了一下,不禁回头一看,坐在他右手边的正是之前在火车上,坐他旁边的女生,扎起一条金黄色马尾辫的“沙菲克?卡莉朵拉”,此时她正傲慢地看着宁安。 “呃……谢谢你的夸奖……”宁安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是嘲讽,但卡莉朵拉也算是唯二的两个走过来和他搭话的人了,转过头无奈地和达芙妮对视了一眼,惹得达芙妮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宁安你是我就见过的所有人里,第一个对卡莉朵拉道谢的人,哈哈哈……你真是,太有意思了。”这姑娘很没形象的一边大笑着,一边把一块锅形蛋糕放进嘴里。 宁安忍不住扶额,你真的是来自什么纯血二十八家族之一的吗……也太没吃相了吧,卡莉朵拉不管怎么至少还是在细嚼慢咽的啊。宁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无论如何,开学宴很快就结束了,众人跟着斯莱特林的级长,走出大厅,顺着一条变换的楼梯,向城堡的地下走去。 “如果我们住在地下的话,床单和被子什么的会不会变得很潮湿啊。”宁安不无担心地冲达芙妮问道。 达芙妮给他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道“你可是一个巫师……”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来到了地下室,停在了一堵湿乎乎的石墙面前,只听斯莱特林的那位级长,对着石墙喊了一声: “蛇头” 石墙发出“可拉可拉”的声音,缓缓移开了,露出来的是一扇同样有些湿乎乎的石门。 众人走到门前,门自然而然地打开,进入里面,是一间泛着碧光的半圆形休息室,顶棚似乎是用透明的水晶雕刻成的,从里面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潋滟水光,不时还有几道黑影游过,看起来这间休息室是建在湖底的。 正对面是一个雕刻精美的壁炉台,四周摆着几把空无人坐的雕花椅,正“咯吱咯吱”的摇晃个不停,像是在呼唤着大家坐上去。 “就到这儿了,女生在左边,男生在右边,现在各自回自己的寝室吧。”那位级长完就朝右侧通往更深处的楼梯走去。 “那么晚安了——宁安。”达芙妮似乎也有些困了,她揉了揉眼睛,朝宁安摆摆手道。 卡莉朵拉昂着头又可以从宁安身边走过,冲他“哼”了一声,转头往女生宿舍去了。 “好的,明见……”宁安苦笑着望了望两人的背影,也向右侧的楼梯走去,从这里下去,是一扇雕刻精美的木门,他推开门发现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在级长的指引下,他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起来似乎是修建在湖底的某处悬崖上,寝室同样被湖水包围着,不断洒下碧绿的幽光。宁安来到最靠边的那张带帷幔的大床上,一翻身就躺了上去,柔软的被子和床垫一下将他包裹了进去,瞬间就让宁安有了困意。 摸了摸已经送来的行李,将他们塞到床下,宁安一翻身就沉沉睡去了。朦朦胧胧中,宁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挠他的脸颊似的,让他做了一晚上被猫咪舔脸的梦……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一早光亮起的时候,阳光仿佛穿过了湖水,照射到寝室中来了一样,让整个寝室都明亮了不少,宁安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缓缓穿上长袍,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昨夜睡得太早,都忘记看看自己的室友是谁了。 此时只见身旁的三张大床都是空的,只看到靠着另一边透明玻璃的床上,正坐着一个男孩儿,看着他嘻嘻笑着。 “嗯……你好?”宁安试着打了个招呼。 “哈……嗯……哈哈……你好……”男孩儿似乎在忍着笑,他捂着肚子停顿了片刻才道:“你好……我叫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完就转向了透明的玻璃那边,弯着腰似乎又在偷笑。 他在笑什么? 宁安疑惑地嘀咕着,换好了长袍,他就出了寝室,准备去大厅里先吃早餐,谁知顺着楼梯走上楼,才看到公共休息室正或站或坐有着不少人,见他出来人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达芙妮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递上一张手帕道“你最好快点把脸擦干净,马尔福一早上就在到处宣扬,你昨晚睡的死沉,他在你脸上画了一只弗洛伯鼻涕虫,让大家今早上看好戏呢。” 宁安一抬头,见马尔福和两个高高壮壮的男孩儿果然正站在壁炉旁,看着他笑的前仰后合。 第七章 惩戒 宁安接过达芙妮递过来的毛巾,在脸上使劲擦了擦,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开学的第一就栽了个跟头。他不由在心底叹息着:明明就是来上个学,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 过了片刻,达芙妮示意已经擦干净了,宁安就把毛巾递了回去。达芙妮收起毛巾叹息着道:“好了,再不去吃饭,上课该迟到了,第一堂课你可不想迟到对吧。” 宁安冲他摆了摆手道:“第一堂课当然不该迟到但是,现在可不是去吃饭的时候。” 着,他手伸向腰间,一把掏出了一只通体漆黑的细长魔杖。 “马尔福!”他朝马尔福喊道。 “啊哈居然敢用魔杖指着我?”马尔福从壁炉旁跳着走了过来,语气夸张地讥笑道“你学会了几个咒语?来自东方的“巫师”!”他在巫师一词上加重了读音,仿佛在嘲讽宁安不会施法一样。 “掏出你的魔杖,马尔福。”宁安没有接他的话,语气平淡的道:“我给你一个和我较量的机会。” “啊哈哈哈——”马尔福依然夸张地大笑着,他看向了身后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冲着他们挤眉弄眼地道“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来自东方的巫师,要给我一个“机会”!” 身后的克拉布和高尔附和着一起大笑了起来。宁安仍然没有动,休息室里不少人停下了脚步,围观着这场热闹。 马尔福转过身来,也缓缓从襟袍里抽出了一根魔杖,他冷笑着对宁安道“不如让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给我“机会”的“机会”。” 就在他完最后一个词的音符时,宁安动了,他突然举起魔杖朝向马尔福大喊道:“乌龙出洞!” 随着宁安的喊声刚落,一条巨大的蟒蛇,带着一阵黑烟猛然出现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他盘卷着长长的身体,嘶嘶吐着蛇信,血盆大口发出阵阵腥气,一对灯笼般的黄色蛇瞳死死盯着马尔福,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召唤他的主人,内心的愤怒。 宁安挥动手中的魔杖一指,这条蟒蛇就如同闪电一般扑向了马尔福。马尔福似乎是被突然出现的巨蛇吓到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巨蛇就蜿蜒着盘绕上了他的身体,巨大的蛇身一眨眼就将他死死捆住,半张桌子那么大的蛇头,瞪着一双铜铃大的蛇眼,对着马尔福“哗啦”一下张开了巨口,一阵恶臭让马尔福几乎喘不上来气,虽他已经被勒的快喘不上气了。 “喔喔!”休息室内的其他斯莱特林都看着这一幕,发出了惊叫声,显然这是预料外的情况,明明只是一场恶作剧,谁也没想到会发展到这样,看宁安的样子,即使下一步他命令蟒蛇把马尔福吃了,众人也不奇怪。 克拉布和高尔显然也被吓坏了,他们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肌肉和那条恐怖的蟒蛇之间的差距,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一点头,转过身想要先离开这儿,估计是准备去找老师或者级长。 然而达芙妮站在了他们面前。 “滚滚滚开,碍眼的女人。”高尔冲达芙妮喊道。 “这就想抛开主人逃跑了?”达芙妮丝毫没音因为高尔的侮辱而生气,她笑眯眯的掏出了魔杖猛然喊道“腿立僵停死!”随着达芙妮两道锁腿咒,克拉布和高尔重重摔在了地上。 另一边,宁安重新把魔杖插回腰际,慢慢走向脸已经憋成酱紫色的马尔福。他捏起马尔福的下巴,仔细端详着马尔福的面庞,却不话。 马尔福觉得自己快要被憋死了,他本来还打算先几句硬气话,搬出卢修斯马尔福,他的爸爸,来恐吓恐吓这个没有背景的“东方巫师”。 然而没想到宁安根本不问他服不服,也不和他对话,只是津津有味的端着他的下巴,嘲笑的看着他的脸,仿佛他脸上开了一朵花似的。 这让马尔福觉得十分屈辱,同时也十分恐惧,因为捆住他的这条大蛇,正在不断加重着力气,他觉得胸腔被一股磅礴的大力挤压着,喘不上来气不,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都像是要被一根一根的压断了一样。 随着时间流逝,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一滴的慢慢离去,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似乎也叽叽喳喳的乱了起来,他们不知道宁安是不是真的要杀了马尔福,但是见义勇为显然不是斯莱特林的风格,所以即使有死人的危险仍是无人上来阻止,只是有几个人,悄悄离开了,看来是去通知老师或者级长了。 这时宁安终于话了,他轻轻用手抚摸着马尔福脸颊,像是和好朋友聊一样的语气道:“我给你的机会,你还满意吗,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已经没有办法张嘴回话了,他只能勉强撑着发青的脸,使劲点了点头。 宁安一眨不眨地盯着马尔福的双眼,直勾勾的和他对视着道“马尔福,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胆,懦弱,却又拼命想要装成高大模样的家伙” 他缓缓加重着语气,同时也加重了抚摸的力度,这让马尔福感觉脸颊开始有些痛苦。 “世界上有许许多多你这样的人——但是,我希望你能接受我对于你这种人的一条建议,马尔福先生。” 此时宁安那只抚摸马尔福脸庞的手,已经在他的脸上搓出了一条条通红的印记,马尔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浑身骨头像是要碎了一样,自己完全无法呼吸,他此刻宁愿就这样昏过去也要好受一些。 一旁的达芙妮似乎也觉得宁安有些过分的样子,有些不忍的转过了头。围观的人也降低了议论的声音,许多女生或是扭过了头不去看,或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其中仍然有不少人,睁红了双眼,兴奋地看着这一幕,仿佛对于他们来这一切十分的刺激。 宁安继续在马尔福耳畔轻轻道:“马尔福,你明白吗,你的行为在我看来,并不是一种玩笑。”宁安似乎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继续道“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挑衅——是宣战!你明白吗?”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量,马尔福觉得自己的脸颊开始渗出鲜血了,他觉得自己的皮肤一定是被宁安搓掉了,他此时只觉得宁安是个疯子,他前所未有的想要赶紧离宁安远一点,于是他用几乎带着乞求的目光,哀伤地看着宁安。 宁安也不理马尔福的目光,仍然自顾自的轻声着“那么你要和我宣战吗?马尔福?” 马尔福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听不清宁安话的声音了,他拼命集中着精神,努力分辨宁安所的话,听到这,他使出毕生的力气,疯狂的摇着头,同时乞求的看着宁安,他相信再过几秒钟自己一定要断气了。 宁安满意的松开了手,此时外间传来了石门打开的声音,似乎有人进来了。 他“啪啪”拍了下手掌,只听“噗嗤”一声,大蛇化作一道黑烟,一眨眼就消失了。马尔福瘫软在了地上,拼了命地“呼哧呼哧”,大口呼吸着氧气。 这时候,休息室的门也被打开了,一个体型消瘦的黑发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和长袍,肤色蜡黄,顶着一只大大的鹰钩鼻。 此时他快步走了进来,看向站在正趴着大口呼吸空气的马尔福身旁的宁安,冷漠地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宁安笑着弯下腰,把马尔福半是拖拽的拉了起来,扶着他道“哦,教授,我们两个刚接触魔法太兴奋了,忍不住实验了两个魔咒,结果操控的不太熟练可能出了点问题,不过已经没事了,是吧马尔福?” 被宁安半搂着伏在肩上的马尔福,听到宁安的问话,急忙道“是呼是的教授,我们已经没问题了” 宁安猜测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恐怕就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冲着斯内普灿然一笑。 这时候达芙妮,也来到了宁安身边,举手道“是的,教授,我可以为他们作证,刚才确实是他们两个实验了一个魔咒而已。” 斯内普没有话,他阴沉着脸,黑色的瞳孔冷漠地扫过马尔福、宁安、达芙妮以及倒在地上的克拉布和高尔,缓缓张开了嘴道 “你们最好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种情况,先生姐们。”他冷酷地完后,一撂自己黑色的长袍,转身离开了公共休息室。其他学生见此,也纷纷离开,刚才虽看了一出大戏,但是他们今可还有课要上呢。 宁安收回了提住马尔福的手,不再理他,走向达芙妮道“我想我们得快点了,我可不想饿着肚子去上课。” 达芙妮冲他吐了吐舌头,一边朝休息室外走去,一边道“我收回我昨的,也许你会被分到格兰芬多的话。”她略显促狭地笑看着宁安道:“看起来,你的确很适合斯莱特林” “别傻了,我现在倒是更期盼能在格兰芬多了。”宁安笑骂着和达芙妮一起走出了休息室。 第八章 缓和 两人来到一楼的大堂,走向了属于斯莱特林的那条长长的餐桌,此时餐桌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大概都赶着去上课了。 “看来我们得快点了。”宁安坐到椅子上,拿起一片烤面包道。 “啦尼……嗨唔块其(那你还不快吃)”达芙妮早已经把一块熏咸肉三明治塞进了嘴里,速度之快让宁安瞠目结舌,看来她是真的很不想迟到。 宁安也不愿多耽搁,急急忙忙喝了几口牛奶,就和达芙妮一起赶往教室,今他们的第一节课是魔咒课。 霍格沃茨换来换去的楼梯,让两个人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来到四楼左侧的走廊,进入了魔咒课的教室两个人已经迟到了。 “啊,你们迟到了。”个子的弗立维教授正站在一堆摞起来的书上,手里拿着一本册子,看起来正在点名。 宁安和达芙妮急忙找了个位子匆匆坐下。 “我好像没看见马尔福?”达芙妮四下张望着道。 “呃,谁知道呢……”宁安不在意的道,他确实没想到开学的第一就和马尔福发生了冲突,他一开始其实没明白马尔福为什么会对他恶作剧。 不过在来教室的路上,他慢慢猜测出来了。也许是他的东方面孔惹得麻烦,相信二十八个纯血家族中,没有哪一个是黑头发,黄皮肤的,所以看来马尔福是把他当做了混血或是“泥巴种”…… 宁安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事实上他本来的想法是能不和别人起冲突,就尽量不要和别人冲突,低调是最好的,无奈麻烦主动找了上来。 不过还好,经过这次之后相信马尔福一时半会儿恐怕都不敢再来撩拨他了,如此,也算是歪打正着,提前解决了不少麻烦。 想了片刻,宁安甩甩头,把这些无聊的思绪清出他的大脑,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非常有意思,而且将他自己看书时许多施咒时不甚了了的地方都讲清楚了,宁安马上聚精会神地听起课来。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宁安一都和达芙妮一起上课,下课,吃饭,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晚餐的时候,两人在餐桌上遇到了马尔福,以及他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 当宁安坐到餐桌旁的时候,达芙妮看着马尔福的脸色,像是变色龙一般的慢慢变红,变白,再变青,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马尔福正一口一口僵硬地喝着一碗番茄汤,听到达芙妮的笑声后,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视线与宁安相交,下一秒他的身体仿佛变得更加僵硬了。 一旁的达芙妮笑得更开心了,她甚至掏出魔杖冲着马尔福身边的高尔点了一下,这把高尔吓了一跳,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好了,达芙妮……”宁安可没有什么时间每去和马尔福斗法,所以也不想逼迫太甚,他轻轻抬手,制止了正拿魔杖准备吓唬吓唬马尔福的达芙妮。 “切……”达芙妮嘟了嘟嘴,不甘心的收起了魔杖,冲着马尔福三人吐了吐舌头。 马尔福有些诧异地看着宁安,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制止了达芙妮,刚才他看到宁安时,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屈辱感,恨不得再掏出魔杖给宁安点厉害,可是今早的回忆又突然涌入脑海,马尔福觉得自己又要窒息了,恐惧感重新占据了心头,这种既愤怒又屈辱还夹杂着恐惧的情感,让马尔福十分痛苦。 他站起身来,连饭都不想吃了,就打算离开大堂,可是他才刚起身,就看到宁安也站了起来,并且缓缓朝他走过来。 宁安看着面前脸色难看,想走似乎又不敢走的马尔福,轻轻叹了口气。在他看来,马尔福之所以养成了如今这样傲慢自大,阴险卑鄙的性格,无非就是深受他父亲卢修斯的影响罢了,再加上纳西莎?马尔福的溺爱,德拉科就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刨去家庭环境的影响,马尔福本质上只是个顽皮懦弱,欺软怕硬的孩子罢了,他前世怎么也活到了二十多岁,这辈子也没想着和一个十岁的孩子较劲。 之前的教训只不过是发生了他所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后的过激反应罢了,如果他不教训一下马尔福的话,他恐怕在斯莱特林就混不下去了,只要想想早上阿奇博尔德在寝室里偷笑他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不还击的话,恐怕针对他的恶作剧会越来越多。 宁安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克拉布,挥了挥手,示意他让开,随后就施施然的坐在了克拉布的座位上。他看着马尔福,微笑着道“不介意的话,一起吃顿饭如何?德拉科?” 马尔福不知道宁安又想对他做什么,他显得很不安,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显然不想再坐下去,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又不敢就这样离开。 马尔福不停地在心里喊道“走啊,怕什么,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爸爸会让他被开除霍格沃茨的,对……他根本不敢把我怎么样。”然而无论如何给自己打气,马尔福始终觉得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在这样沉默了半晌后,他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僵硬地拾起自己的勺,一口一口缓缓地喝着番茄汤。 宁安随意地拿起一块巧克力松糕,掰开一半递给站在旁边的克拉布道“看起来你还没吃饱,不用管我,我只是来这里聊聊,你继续吃饭就好。” 后者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仿佛完全没明白宁安在做什么。 这时候,宁安看坐在对面的达芙妮似乎已经吃完了,正好整以暇地等着宁安,宁安招了招手喊道:“嗨,达芙妮,我在这里和德拉科聊会儿,不用等我了。” 达芙妮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形,她狡黠地道:“噢,没关系,我还得吃点甜品,你们可以慢慢聊。” 看她贼兮兮的笑着,宁安也不再理会,他掰下一块松糕塞到嘴里,朝旁边的马尔福道:“晚餐的味道还不错,是吧?德拉科。” 马尔福僵硬地一勺一勺口喝着汤,但紧绷的身体就在刚才稍微松弛了一下,显然宁安稍显平淡的开场,减缓了他一丝紧张的情绪,马尔福低着头,回答了一声“嗯……” 宁安又掰了一块松糕,继续道:“关于今早上的事情……”到这儿他明显感觉马尔福身体一紧,恐怕是以为他还要接着算账。 宁安笑了笑慢慢道:“你之前对我恶作剧,而我也惩罚了你,这样看来我们俩已经两清了……” 马尔福放下了汤勺,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宁安,似乎不明白他这样的目的何在。 “这样吧,马尔福,斯莱特林有那么多人,你为什么选择捉弄我呢?”宁安笑着问道。 “因为……你是个……因为,你看起来……”马尔福低声嘀咕了两句,随后一下子醒悟似的看向宁安,在确定了宁安确实没有散发出什么敌意后,声道:“凭……凭什么告诉你。” “因为你觉得我是个泥巴种对吗?”宁安像是完全不在意马尔福的态度一般,继续道。 “啊……”仿佛触电了似的,马尔福一把丢掉了手中的勺子,旁边的克拉布和高尔也吓得站了起来。 “你……你居然……”马尔福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指着宁安,他怎么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称自己是泥巴种,这个人在想什么?马尔福迷惑了。 “哎……别激动,先坐下,先坐下……”见旁边又有人往这边看,宁安招呼着克拉布和高尔先坐了下来,又对马尔福轻声道 “很惊讶吗?德拉科?在你看来我这绝对是在羞辱自己,是吧。” “也不算是……因为你本来……”愣了下神之后,仿佛感受到某种莫名的快意,马尔福低着头,声嘀咕着。 “抬起头来,德拉科!”宁安突然提高了声调,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冷地看着马尔福道:“你很为你自己的血统感到骄傲吗?德拉科?马尔福?” 马尔福被宁安突然的态度变化弄懵了,他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宁安。 “愚蠢!”宁安突然把脸凑近到马尔福面前,对着他大声道:“看看你!马尔福!看看你是多么的愚蠢!” 克拉布和高尔都呆住了,看着突然变得激动的宁安,两人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了,宁安继续冲着马尔福喊道:“你觉得你纯粹的血统给你带来了什么特殊力量?嗯哼?是这样吗德拉科?” 宁安撩动着马尔福额前的金发,有些放肆的喊道:“蠢货!你是一个巫师!你获取尊敬的唯一方法就是去学习更多的知识!了解更深奥的魔法!拥有更加强大的魔力!而不是每到处嚷嚷着自己的纯血身份,德拉科。” 马尔福似乎有些懵了,他张了张嘴想要出什么话来,却最终什么也没出来。 “好好看看这里吧,德拉科,这是巫师的世界。”宁安把脸慢慢从马尔福面前移开,坐回到他旁边的位置上,恢复了平静的口吻,轻轻道 “我想你需要学习的也许还有很多,但第一件我觉得应该是分辨敌友,究竟以什么为标准来确立谁是你的敌人,而谁,又是你的朋友呢?德拉科?”到这儿,宁安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起来是准备要离开了,他最后回头看向正瞪大眼睛看着他的马尔福,一字一句地道 “这个标准应该不是血统的纯正与否吧,你呢?”完,宁安招呼着等待许久的达芙妮,一起离开了斯莱特林的餐桌。 马尔福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这一发生的事情对他来太不同寻常了,从到大还从未被人如此教训过,他揉了揉金色的头发,低声呢喃着“不管什么标准……反正朋友不会是你……” 第九章 想法 穿过湿乎乎的石墙,宁安和达芙妮回到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这个时候这里人并不多,只有几个人聚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默默讨论着什么。 “我稍微有点讨厌这个休息室了,总是感觉潮乎乎的。”达芙妮拨弄着头发抱怨道:“我的头发需要稍微干燥点的环境。” “看不出来你还挺在意养护头发的。”找了一张靠近炉火的桌,宁安惬意的躺进了沙发里,使劲伸着懒腰,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把他累坏了。 “当然,每个女孩子都会在意自己的头发。”达芙妮瞪起眼睛认真的道:“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哦,那也许下一次你可以去问问弗立维教授,有没有什么保养头发的魔咒。”宁安闭上眼睛,看起来快要睡着了似的轻声道。 达芙妮这时候也缓缓坐进了宁安身旁的沙发里,微微蜷缩着身子,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同样使劲伸展了下四肢,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声。 “总觉得靠近壁炉的这个位置最舒服,又暖和,又不会太热。”达芙妮也眯起了眼,有些慵懒地道。 “其实我很好奇。”宁安突然睁开了眼,看向身旁的达芙妮问道“格林格拉斯家族也是纯血二十八家之一,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我做朋友?” 达芙妮看向宁安,雪白的面庞露出狡黠的一笑道:“咦?为什么不能和你做朋友?” “你知道的……我甚至不算混血,我的父母也许都是麻瓜” “哈哈,宁安,难道在你看来我也是马尔福那样的蠢货吗?”达芙妮突然笑了起来,她拍着沙发的边缘,大笑了起来。 “你当然和马尔福不同,达芙妮。”宁安轻轻着“但你对梅根?琼斯的态度可也不算热情。” 达芙妮不再发笑,她平静地看着宁安,缓缓张口吐气道:“我承认,我通常更喜欢和那些出身于拥有悠久历史家族的巫师交往。”她顿了顿,手又开始摆弄着头发,随后又注视着宁安继续道 “但你和其他人有些不同,无论是纯血也好,还是混血也罢,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十岁巫师。”达芙妮像是在回忆似的道:“就好像是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吸引着我……” 完达芙妮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半开玩笑地道:“就仿佛我才是个来自混血家族的巫师,而你是拥有者悠久的远古血脉的家伙。” “……”宁安有些无言以对,从某方面来达芙妮的直觉是对的,他身上的确蕴藏着强大的魔力。 “但是我也很赞同你的,巫师应该靠自己的知识或是魔法获得他人的尊重。”达芙妮突然正色道。 “你听到了?”宁安感到十分惊讶,当时他和达芙妮明明还隔着挺远,大堂在吃饭的时候还是很吵闹的,自己的话应该没那么容易被达芙妮听到啊。 “一个能让自己稍微耳聪目明一下的咒语。”达芙妮像个狐狸似的笑着道。 到这里宁安突然灵机一动,他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把脸稍微凑近了达芙妮一些有些神秘地道“起受人尊敬的方法,你知道今早上我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吗?” “呃今……今早上?……你是马尔福吗……?”达芙妮有些磕磕巴巴地道,不知道为什么宁安此时和她距离非常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在和她对话,呼出的热气弄得她有些痒痒的,莫名其妙的脸就红了起来。 宁安还没有注意这些,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他斟酌着用词,慢慢地声道:“是的……事实上我当时心里非常慌乱……”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我当时……脑海里闪过了一些咒语……呃……还有很多和战斗不相关的……总之,只能我运气不错……” 达芙妮微微把头往后收了收,拉开了一点和宁安之间的距离,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嗯?运气?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觉得我在面临战斗的时候,非常非常的,缺乏经验!”宁安用着有些激动地语气道“我想你也一样,达芙妮,你有过和别的巫师战斗的经验吗?” “嗯……我想恐怕没有……如果恶作剧不算的……”达芙妮边回答边思索着宁安想要什么。 “是了!你看!”宁安惊喜的道:“我们作为巫师,在魔法学校学习着咒语,却完全没有实战经验,这让我们以后如何能处理危险的情况?难道凭用嘴吗?” “所以你想……训练?”达芙妮集中了脑力,突然灵光一闪地道。 “答对了!”宁安挥手打了个响指,笑着道“我觉得我们需要战斗训练,准确的目前为止是我们俩。” “我们俩?”达芙妮揉了揉长长的金发,似乎想理清一下思路,她慢慢地整理着语气道:“嗯……我很高兴你把我也纳入到训练中来……但是道战斗,我们不是还有黑魔法防御课吗?” “相信我奇洛教授绝对不会教咱们什么有用的东西的。明也许你就会知道了。” “呃……好吧……就算是这样……”达芙妮迟疑着,纠结着,宁安突然道的这件事情,有些跳跃太大了,让她一下子没有准备。 “至于在哪训练,如何训练这些都不用你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宁安一副万事有我的模样,拍了拍达芙妮的肩膀。 “……嗯,行……姑且算这些你都能解决。”达芙妮揉着头发,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一摊开手,耸着肩道:“但是……我们训练又是为了对付谁呢?学校里有这么多的教授,他们都是强大的男巫和女巫,甚至还有邓布利多在这儿!我们需要防备谁呢?马尔福吗?” 达芙妮不屑的挥了挥手“实话……我想我不用训练也能对付他。” “噢!当然不是,达芙妮!”宁安突然用手抓住达芙妮坐着的沙发的扶手,又拉近了些距离,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难道你忘了那个人了吗?伏地魔?” “嘶……”达芙妮浑身陡然一激灵,她倒吸口凉气,满脸惊恐地看着宁安 “好……好好的……你突然提神秘人干什么!而且还……还这样称呼他!你吓死我了……”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兽,一下子从沙发里弹了起来,不断用手捋顺着胸口砰砰直跳的心脏。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的,大家都知道的,神秘人没有死,他只是失踪了,他走了……是的,但他总有一会回来!我的是吧?也许是明,也许是后?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后……但你不能否认,他早晚会回来……像他这样的人……对吧……” 宁安的话语中听起来十分的疯狂,达芙妮甚至想要捂上耳朵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 “你了解的达芙妮,黑魔王的那些食死徒们,他们始终在活动是吧?也许你也有幸接触过几个?曾经是食死徒的人物?或者他们现在也仍然在暗地里为黑魔王服务?不要欺骗自己达芙妮,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可……可是,有邓布利多在……”从宁安提起伏地魔,达芙妮似乎就失去了她以往的那种狡黠如狐般的精明,整个人都有些恐惧和方寸大乱,宁安没想到只是一个名字居然就能起到这样的效果。 “邓布利多不能保护你一辈子,达芙妮。”宁安毫不犹豫戳破女孩儿的幻想,他神情变得严肃,语气沉重的道“为什么你不愿意用自己的魔法,保护自己呢?” 达芙妮抱着头,思绪更加混乱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人的话题,会突然跳跃到那个“神秘人”的身上,她还清楚的记得家族中的人,对于神秘人的恐惧,那是个禁止被提起的词,那是个令所有人死死封印的词,那是个无论多么欢乐的场面,都能瞬间抽走一切快乐的词,而现在?他们两个居然在这里讨论如何对付那个人? 达芙妮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宁安怎么会突然出这种话。正在她还处于朦胧状态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双手搭上了自己的肩头。 宁安见达芙妮突然就发起了呆,于是就凑了过去,用力摇起了对方的肩膀。 “安心啦,我并不是伏地魔明或者后就要归来了,我只不过在强调战斗训练的重要性,这当然不是为了对付马尔福什么的,要知道外面还有很多食死徒,黑巫师,和其他邪恶的家伙,看看魔法部吧,他们可从来没有削减傲罗的数量呢。” 达芙妮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大呼了两口气感叹道“呐……你能不能不要在睡前这种事情……还有可不可以不要提那个词……” 第十章 重见 达芙妮又抚了抚胸口,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她也在思考着宁安的提议,尝试着避开关于神秘人的部分,只想象着也许以后需要应对来自其他黑巫师的威胁,达芙妮缓缓开口道 “可是我们才一年级……现在就想着对付黑巫师什么的……”达芙妮语气中充满着不自信。 “当然不是现在就要去和他们战斗。”宁安仍然耐心地解释着“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通过训练,来让自己时刻保持着战斗的状态,这样一旦发生危险,起码可以有自保的能力。” 他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继续兴奋地道:“而且我想,不断地对魔咒加以实践和训练,绝对会使我们的战斗能力比其他学院派巫师强不止一星半点,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在战斗方面,我们就会远超过其他没有战斗经验的巫师们。” 听到这儿,达芙妮也不由得点点头,宁安所的的确有道理,先不论关于神秘人会不会回来的话,只身为一名巫师,谁不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呢?尤其是作为一位充满野心的斯莱特林。 “嗯……好吧,你的有些道理……”达芙妮还是松了口,宁安确实动了她,而且想一下,这种训练对她来有益无害,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我们该怎么做?”想到宁安着他有办法,达芙妮不由得有些好奇。 “嗯……这个不要急,我想我们还需要一些准备的时间。”宁安坐回到自己的沙发上,用手摩挲着下巴,思考着道:“白的时候有要上的课——那么时间只能是大约黄昏之后——需要练习的场地——” 他想了一会儿,拍了拍达芙妮的肩膀道“我要先计划一下,等有眉目了再通知你。”完,他看了看挂在壁炉上方墙壁上的吊钟,时间已经不早了,此时他们才发现,休息室里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哈……”达芙妮打了个哈切,伸了伸懒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看向宁安微笑着道“看来该睡觉了,没记错的话,明好像还有麦格教授的课?” “嗯……”宁安也有些困了,他懒懒地挥了挥手道“好像是的,那么就睡觉吧……”着就转身往右侧通往下面寝室的楼梯走去。 “好的……晚安了?我等你的消息哦。”达芙妮笑着摆了摆手。 “知道了……晚安……”宁安打着哈切朝寝室走去。 时间就这样走了起来,宁安发现听每个教授讲课,和自己看书本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虽然他体内蕴含着庞大的魔力,但是魔咒的释放是十分复杂的事情,而往往在听完教授们的讲解后,他都一下子豁然开朗。 于是这使得宁安更加如饥似渴的学习这些知识,每一节课他都必然是最认真的,这种态度无疑会给教授们留下相当不错的印象。比如此时的米勒娃?麦格。 麦格教授是格兰芬多的院长,以公正无私和大量的家庭作业而闻名于霍格沃茨,公正无私宁安现在还没体会到,但大量的家庭作业他却是切身的感受到了。 靠着对变形术的喜爱,以及很不错的赋,宁安在变形课上获得了麦格教授极高的赞扬,变形术是不同于其他魔法的,这是一种更为繁复,难以掌握的魔法类型,一般很少有人能在变形术上取得超出常人的成就。 “宁安先生!不可思议!看看这根银针!多么惟妙惟肖。”麦格教授很难得的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宁安之前还以为她会是很难相处的人,因为她从上课开始就一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这节课她教给大家的是将一根火柴变成一根针,这显然没有听起来那么容易,宁安指挥着体内庞大的魔力,却没法让火柴产生一点变化,而一旁的达芙妮同样憋红了脸,仿佛是使出了全身力气一样,但火柴安安静静地模样,如同无声的嘲笑。 这让宁安突然回想起了曾经在地球上的时光,从前在那所普通人上的学校里,他也是这样看着同桌被几道物理题急的憋红了脸。 突然,宁安脑海里灵光一现,猛地回想起自己曾经学过的物理知识,无论火柴也好,银针也罢,甚至是桌子、椅子、包括人体自身都不过是由分子所构成的,那么变形是不是就是对这些物质的重新构装呢? 宁安有种冥冥中明白了什么的感觉,他重新集中精神,指挥着魔力,念动了咒语,魔力仿佛经过了一阵复杂的流转,而宁安冥冥中抓住的关键,成了魔力流转的转折,下一刻,他伸出魔杖,朝着火柴轻轻一指 “噗”的一声响,火柴变成一根银针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桌面上。 宁安是整堂课上唯一一个完成变形的学生,据麦格教授,宁安也是她这么多年来教过的在第一堂课上把变形术完成的最好的学生,看着她爱不释手把玩那枚银针的模样,似乎都想要带回去珍藏了。 当然那枚银针确实变得不错,上面还有着一些精美的花纹,这让麦格教授同样赞叹不已,要知道她可不是会经常夸奖别人的人。 虽然如此,但是宁安同样没能免去一大堆的家庭作业,直到从教室里出来他仍然是有点懵懵的。 “怎么了?”达芙妮在他面前晃了晃洁白的手,有些嫉妒地道:“被麦格教授夸奖的晕头了?我可听她是个严肃沉稳的人,没想到……” “啊……”宁安似乎一下子回过神来,他摸摸脑袋笑着道“刚才总感觉自己恍惚间明白了点什么,但又不清楚……”无论怎么,他觉得自己还是在变形术上得到了很大的进步。 两人正边走边着来到大堂,上过一节课后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大堂内此时正挤满了人,不时还有猫头鹰从外面成群结队的飞进来,然后或是扔下一个包裹,或是扔下一封信。 “自从来了霍格沃茨之后,家里还没给我邮过一封信,就像是忘了我似的……”达芙妮有些忧伤的道。 “宁安?”她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宁安正愣愣地看着大堂某处,表情似乎显得有些犹豫,不由出声问道。 “啊……没事儿,看见一个老朋友”宁安着,突然掉转脚步,朝属于格兰芬多的长桌走去。 “老朋友?”达芙妮不解地问道“你不是……非巫师家庭出身吗?怎么会在这里碰见朋友。” “嗯,准确的应该是邻居。”他边着,边走到了餐桌前正坐着的三个人的身边,这三人一个有着一头红色的密发,脸上长着些雀斑,是个有些高瘦的少年。 另一边是个女孩,她有着一头浓密蓬乱的褐发,和一双炯炯有神的褐色双眸,她是最先发现宁安和达芙妮的到来,率先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看向他们。 而最中间坐着的,则是一位有些瘦弱,头发同样蓬乱的男孩,当他转过身来额前一道闪电印记映入宁安的眼帘。不用,这三人自然是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以及赫敏格兰杰了。 罗恩和赫敏不认识宁安和达芙妮,都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们,毕竟他们长袍上绣着绿色的斯莱特林徽章,且不几人和马尔福有些过节,单从对待斯莱特林的态度上来,其他三院都是颇为警惕的。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当哈利看见宁安时,猛然站了起来,罗恩还以为两人又什么仇怨,打算先拉住哈利不要动手,结果就看到哈利一把抱了上去。 “噢!宁安!呐!”哈利激动的抓住宁安的肩膀,兴奋地道“分院的那我就看到你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来霍格沃茨上学!伊莎贝拉夫人难道是个女巫吗?”哈利激动的拉着宁安个不停,这让其他三人都有些瞠目结舌。 “很可惜,我想她应该不是。”宁安被哈利抓的居然有点痛,他苦笑着道“冷静点哈利……冷静点,我想可能是我外祖母什么的有些巫师的血统吧,我的父母都不是巫师……” 哈利终于平静下来,他仍然满脸喜色的道“这真是太棒了,你知道吗。上次见面之后,我被关在了碗橱里,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你,后来伊莎贝拉奶奶你去伦敦上学了……”到这儿他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宁安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道“啊……抱歉,我当时收到霍格沃茨的通知书后有些太激动了,你知道的,我身边没人了解巫师的这些……事情,所以我就早早地去了伦敦,以防万一……没来得及和你告别……” “啊哈……没关系……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哈利又恢复了开心的语气。 “噢,你们俩先等等,能不能先给我们介绍下这是什么情况?”罗恩终于忍不住插了进来,看着哈利道。 “对了,忘记介绍了。”哈利这才恍然大悟拍了下头,拉着宁安来到赫敏和罗恩面前道“这是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都是我在格兰芬多认识的朋友。” 宁安与赫敏和罗恩点了点头,哈利又冲着罗恩和赫敏道“这是我在……麻瓜世界的邻居,宁安。”两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敢相信麻瓜世界的邻居居然能够在霍格沃茨再次相遇。 宁安笑了笑同样介绍道“这是达芙妮,我在斯莱特林认识的伙伴。” 第十一章 魔药 一提斯莱特林,几人的脸色都暗了下来,哈利更是仿佛突然想起,宁安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可转念一想,斯莱特林又怎么样,分院帽不是还想过要把他分去斯莱特林吗。 于是他也不再纠结,拉着宁安在格兰芬多的长桌边坐下,不停着这些日子自己的奇异见闻。 听着哈利从巧克力蛙到格兰芬多的幽灵,宁安也有些肚子饿了,一转头才看见,达芙妮早就拿起一盘酥皮馅饼吃了起来,于是他也不客气地叉起一块烤牛排,吃了起来。 罗恩和赫敏初始时还有些拘谨,但随着食物渐渐下肚,身体也似乎放松了下来,不时的加入进谈话中来,宁安知道赫敏是学霸类型的,其间还特意请教了几个平时一直思考的魔法问题,接着两人还热切地讨论了起来。 直到午餐时间快结束,众人才发现下节课居然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魔药课。 “看起来你和格兰芬多的那个大门牙很有共同语言嘛。”前往魔药课教室的路上,达芙妮凑到宁安旁边,声嘲笑道。 “格兰杰姐在魔法上确实很有分,她的很多地方是连我在书中都不心忽略掉的。”宁安认真的道,他现在是真的有些佩服赫敏了,刚才讨论的好多问题书中都有着答案,但是却很不起眼,所以并没有被他发现,至于门牙嘛宁安也不觉得难看。 两个人嘀咕的同时,哈利三人也在着话。 “反正我不信任他,哈利,你们没生活在巫师世界,所以没听过斯莱特林的大名,百分之八十的黑巫师都来自斯莱特林。”这是罗恩 “但并不是所有不是吗,罗恩,我觉得宁安先生在魔法上比你们两个要用心多了。”这是赫敏。 “你不了解,斯莱特林向来是只有出身纯血的才能进入,但他刚才他父母都不是巫师,这一定不是真的,他一定隐瞒了什么,他在撒谎。”罗恩反驳道 “够了罗恩。”哈里突然道“并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坏人,宁安是我的朋友,不要再这样了。” 听到哈里这样了,罗恩只能无奈地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声嘟囔着“你们不相信我,我在这方面的直觉很准的” 五人就这样来到了位于地下的魔药课教室,这里阴森寒冷,沿墙摆放着一些玻璃罐,里面浸泡着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动物标本。 几人分别走到自己学院的课桌前,等待着老师的到来,宁安看到了马尔福,他们并没有打招呼,但马尔福也不再躲着他,而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宁安也乐得如此。 不多时,斯内普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像一只黑色的乌鸦般,冷着脸走了进来,他话不多就开始点名,在点到哈利的名字时刻意停下,并且嘲讽了哈利一顿。之后又刻意提问一些哈利不会的问题为难他,而赫敏则不停地高高举起手臂,仿佛在示意斯内普让她来回答似的。 达芙妮凑近宁安,在他耳边悄悄道“斯内普看起来很讨厌格兰芬多啊。” 宁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知道斯内普只是在刻意为难哈利,索性低下头翻看起了那本初级魔药制作。不一会儿,羞辱完哈利的斯内普开始让大家两人一组制作魔药,宁安自然是和达芙妮一组。 不过宁安发现,卡莉朵拉似乎有些尴尬,因为没人愿意和她分到一组,都拼命躲着她,宁安也回想起来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似乎还没交到一个朋友。 “卡莉朵拉太傲慢了,这段时间得罪了不少人,所以现在大家都不喜欢她。”达芙妮低声道。 宁安转过头看向达芙妮问道“你不是和她挺熟悉的吗?” “时候确实在一起玩过。”达芙妮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不过长大了一些后,她好像性格就变了,直到现在养成了这样的坏脾气。” 最终在斯内普的强制分配下,卡莉朵拉被分到和名叫潘西?帕金森的女孩儿一组,这位潘西满脸的不情愿,双眼凶狠的一直瞪着卡莉朵拉,而卡莉朵拉也把脸抬到了上去,看也不看帕金森一眼。 这两人一组的下场可想而知,全班除了格兰芬多的几人不提,斯莱特林这边被骂的最惨的就是这一组。 宁安在制作魔药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仿佛有些爱上了这些被大锅文火慢煨,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往日在书中记下的技巧都浮现在了脑海中。 宁安以前在地球就是一个喜欢做菜的人,一步一步慢慢地完成一道精美的菜肴,总能带给他无比的成就感,除了一饱口福之外,做菜时他的心总是会慢慢沉静下来,就像做了一场心灵瑜伽。 而在熬煮魔药的时刻,宁安竟然找到了从前做菜的感觉,他用刀一点一点将干荨麻的切碎,然后放到药碗里,用捣药杵轻轻碾起来,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他的心也仿佛响起了轻柔的音乐,这里不再是阴冷的魔药教室,而是变成了无比怀恋的家中厨房,他抚摸着案板像是在抚摸情人,此时此刻,达芙妮已经完全插不上手,宁安每一个步骤都准确无比,恰到好处,让她觉得自己如果插入其中的话,就如同是在捣乱一般。 看着宁安干净利索地蒸煮着鼻涕虫,同时迅捷地将豪猪刺切断到四分之三长短,接着把荨麻粉倒入坩埚中细细熬煮起来,他一边控制着锅下的火力大,一边时刻关注着鼻涕虫的蒸煮情况,在几只鼻涕虫猛然伸直触角,最后挣扎了一下之后,宁安用镊子一把将它们夹起,眨眼间就放入了已经冒出香气的干埚里,几声“哔哔啵啵”的爆响传出,锅内的香气霎时更加浓郁了。 达芙妮完全看呆了,直到宁安做完最后一步,她才发现斯内普正阴沉着脸站在他们面前,她心里下意识暗叫一声不妙,这堂课她什么也没做,看来要被狠狠地批评了。 谁知斯内普没有理她,而是缓缓张开嘴,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哦,宁安——开学第一,我可是记得你。”他语调平缓听不出喜怒,只是阴沉的着: “看起来完成了?很有自信?” 宁安觉得自己仿佛跑了一场万米赛跑一样,无比的累,他刚才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魔药的制作中,连插不上手的达芙妮都没有顾及到。此时听到有人问他“完成了?”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 “还没有,香味儿有些过浓了,也许中途还应该加一枝椒薄荷。” 完他才恍然抬头,只见斯内普正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最后的回答。 斯内普微微掀起一丝锅盖,透出一缕清香,他鼻子微微耸动,低头看向了正有些不安的宁安。 宁安看着斯内普冷漠的表情,觉得自己百分之八十可能要被他找茬挨骂了,谁知道他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自己却一时半会儿没有话。 就在宁安觉得已经过去了一整堂课的时间后,忽然听到斯内普好似在压着嗓子般,语调低沉的道: “椒薄荷叶加的不错。” 随后他矮下身,突然靠近宁安,平视着他道: “但是我以后不希望听到你惹麻烦的消息,宁安先生。” 他重重的咬着“宁安”两个字的发音,仿佛想要把这两个字吃下去似的。 接着斯内普直起身子,大声喊道:“斯莱特林加两分,宁安制作出了一份完美的疥疮治疗剂,最后的椒薄荷叶是神来之笔,相比之下,我们再看看波特?是不是?你又搞砸了吧,波特?”着他还不忘继续嘲笑哈利。 宁安觉得自己背后流了一身的冷汗,看看对面的达芙妮,同样呆呆看着他,之前他面对斯内普的时候,可还没感受到这么强的压力,看起来这次是斯内普有意为之。 宁安觉得斯内普对自己有些不友好,但不管怎么,总还是没有达到对哈利那种憎恨地程度。充其量也许就是觉得自己开学第一就惹麻烦,让他有些看不顺眼吧,宁安是如此认为的。 “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狠狠羞辱我了。”达芙妮拍打着胸脯,紧张的道,看来她也有点害怕斯内普。 缓过神来,宁安觉得自己精神突然十分疲惫,他坐在了椅子上,示意达芙妮继续制作魔药,而他则是默默思索了起来。 斯内普不光是在魔药和黑魔法上十分擅长,同时他还是一位强大的摄神取念师,以及连伏地魔的摄神取念都能抵挡住的大脑封闭师,宁安想刚才受到的精神压迫不定就是斯内普动用了这种能力,虽然没有对他摄神取念,但也造成了相当强的压迫感。 这也使得宁安在计划中又添加了一个需要训练的点,不光是战斗能力,面对这种精神强大的对手时,防备对方的精神攻击也是十分重要的,所以看起来,他和达芙妮还得好好练习一下大脑封闭术。 “简直就是变相增加难度啊,这摄神取念又要到哪里去搞”宁安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十二章 朋友 这节魔药课可谓上的是跌宕起伏,在表扬了宁安之后,斯内普又夸奖了马尔福独特的煮鼻涕虫的方法,接着纳威?隆巴顿烧坏了西莫?斐甘尼的坩埚,药水洒了一地,还溅到了他的身上。 斯内普气的直跳脚,同时也把怒火转移到了哈利身上,借着机会又狠狠讽刺了他一番。这使得宁安也有些心惊胆战,连忙起来帮着达芙妮完成了药剂。 下课之后哈利的心情明显有些不好,宁安和他打了个招呼,就看着他们三人离开了教室,整理了一会儿后他就和达芙妮来到了阴冷的地下室走廊中,达芙妮还冲他抱怨着 “都怪你第一惹得麻烦,搞得斯内普对你印象很差,我都以为自己也要挨骂了。”她甩着手道,这一堂课可是快要把她的手累断了,她从没想过切个鼻涕虫居然比施咒还要累人。 “那我想他现在对我的态度,应该会好转了。”宁安笑着耸耸肩,他又不是哈利波特和斯内普有那么复杂的情感纠葛,他只是个热爱魔药的普通学生。况且在他发现了魔药和做饭之间的美妙联系后,他真的有点爱上这门学问了。 在下课之后他还在达芙妮惊讶的眼神中,向斯内普请教了几个问题,虽然斯内普冷着脸,但好歹没有训斥他,这就是进步不是? 两人正笑着,宁安瞥见走廊另一侧似乎三三两两正围了几个人,而透过人群缝隙之中,恰好被他瞅见,围在墙边的人,正是卡莉朵拉。她此时正被潘西?帕金森和另外几个斯莱特林的女生围住了。 “呃她自己能处理的吧?”宁安向身旁的达芙妮询问着,他以为卡莉朵拉平时那么高傲,自负,想必是有几手常人不能及的本事。 达芙妮也终于看到了被围住的卡莉朵拉,她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头发 “处理个屁”金发姑娘罕见的爆了粗口“她就是个白痴之所以装出这副骄傲的模样,只不过是想要维持沙菲克家族体面的幼稚做法罢了。” 达芙妮看起来似乎有点担心,她声嘀咕着:“呐她一定会被帕金森那群人收拾的很惨的。” “沙菲克家族?”宁安有些不解“那不是纯血二十八家之一吗?” “哦,是的,的确是,不过恐怕马上就要变成纯血二十七家了,沙菲克家族现在还活着的就只剩她一人了。”达芙妮语气也有些低落“我妈妈昨寄给我的信里,前不久西奥多?沙菲克去世了嗯,就是卡莉朵拉的祖父,以后她只能靠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可怜的卡莉” 宁安皱了皱眉,他其实倒不太在意卡莉朵拉的傲慢,毕竟在他眼里卡莉朵拉只是个孩子,宁安反倒觉得耍脾气的卡莉朵拉挺可爱的。 叹了口气,宁安还是走了上去,虽然不想出什么风头,但是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宁安也有些看不过去。 达芙妮也紧紧跟在了宁安身后,两个人走向潘西?帕金森一群人,只听到潘西的声音传来 “沙菲克家的大姐?呐?真是看不出来!”她尖着嗓子把卡莉朵拉堵在了潮湿的石墙边上,夸张地喊道“可你看看你制作的魔药!你真是完全、没有、任何、赋!害得我也要被斯内普教授责骂!” 等到宁安和达芙妮走进时,潘西已经几乎要把脸贴到卡莉朵拉的脸上了,她冷笑着嘲讽道“哇,瞧瞧你这目中无人的模样,沙菲克姐!哈哈,现在是唯一的沙菲克了!” 宁安在人群中能够看到,卡莉朵拉涨红了脸,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被羞辱,看得出来她正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双拳头捏的死死的,指尖已经因为充血而发肿了。但她还是仰着头,维持着她那独特而奇怪的高傲。 宁安看不下去了,他拨开人群,冲着潘西?帕金森喊道: “嘿潘西,够了,离那个女孩儿远点吧,你还当不成斯莱特林的恶霸。”着,宁安和达芙妮来到了人群中间,挡在了卡莉朵拉身前。 见到宁安,潘西?帕金森的脸色微变,宁安教训马尔福那,她也是在场的,她清楚面前的这个东方人虽然平时不声不响只和达芙妮混在一起,但是内心却是十分狠毒的,就如同一条潜伏起来的毒蛇一样,所以对于宁安,她十分忌惮的。 “你自己的魔药做的也不怎么样嘛,帕金森姐,哪里来的勇气取笑别人的?”达芙妮瞪着潘西,嘲笑着道。虽然潘西的那群同伴有五、六个人,但是她却毫不畏惧。 宁安不再话,只是默默把手伸进怀中,握住了魔杖笑着道: “虽然斯内普教授刚提醒我不要惹麻烦,但被关几紧闭或是打扫一下教授的办公室,我想我还是能接受的。” 卡莉朵拉完全愣住了,她已经准备好忍受潘西等人的羞辱了,因为她在学院中没有一个朋友,她知道没人会帮她的。 沙菲克家组刻板的性格深深烙印在她的身上,祖母临死前告诉她“要永远保持骄傲”被她当做人生信条而秉持着,虽然她曾经也想要和同龄人一起闯祸,玩闹,但那句“永远保持骄傲”就像一条枷锁羁绊着她。 久而久之,她就变成了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也慢慢失去了交流的能力,她发现自己卸不下这层骄傲的伪装了,她已经忘了和别人打招呼的开头,该怎么了。 当宁安和达芙妮挡在她身前的时候,泪水是来得那么汹涌,即使接到祖父去世的消息时。她都没有如此的想哭过,但她咬紧了牙关,拼了命地不让眼泪流出来,依旧昂着头,保持着一直以来的骄傲姿态,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这两个人看到她哭的样子。 潘西没有话,她默默瞅了一眼手伸在怀中,好像随时准备拔出魔杖的宁安,以及他身旁满脸嘲讽,但同样保持着戒备姿态的达芙妮,重重“哼”了一声,留下一句“咱们走着瞧”之后,带着一群人转身离开了。 魔药教室外的走廊本就少有人经过,宁安两人又是走的比较晚,所以此时当潘西一伙离开后,整个走廊就只剩他们三人,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呃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宁安挠了挠头,轻声朝卡莉朵拉问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个姑娘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搞得宁安也有些尴尬,不知道什么好。 达芙妮同样有些期待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儿时玩伴,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真诚的微笑。 卡莉朵拉的脸比刚才更红了,她仰着头根本不去看宁安和达芙妮,双手仍然攥的紧紧的,仿佛有什么宝贝需要死死捏着才行。她身体有些颤抖,哆哆嗦嗦的,但明显在极力克制着,只见她张开嘴,声调有些奇怪,好像是想要使劲遮掩住自己的哭腔似的。 “你你们真是——多管闲事!”她在停顿了半后,突然忍不住了,最后一个词几乎是带着泪水蹦出来的,完抱着课本,用力挤开宁安和达芙妮,一路冲上了楼梯。 “我就知道是这样”达芙妮耸了耸肩,脸色有些发青地道。 “身子挺软的”宁安在想着什么事情。 “你什么?!”达芙妮瞪着眼睛问道。 “啊,我晚餐要是有软奶糖就好了”宁安回过神来,赶紧摆着手道。 就这样,接下来的日子仍然惊喜不断,宁安每畅游在魔法的海洋中,魔咒课,变形课以及魔药课成为了他的最爱,甚至每晚上都要躺在床上仔细地阅读一本本早就买来的《标准咒语》,这也使得宁安在入学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所掌握的咒语几乎和七年级的学生一样多了。 当然,在寝室里宁安也获得了相当的宁静,马尔福自己都不清他对宁安现在是个什么情感,既害怕、又不服气、讨厌他、但同时觉得他的话也有些道理,虽然和父亲的不同,但宁安成绩也很优秀啊,马尔福有点糊涂了。 不过,至少他是不敢招惹宁安的,而且马尔福最近用在炫耀和欺负人上的时间都少了很多,可能是听取了宁安的一些建议,宁安甚至有一次见到他在寝室偷偷练习魔咒,不过他与哈利和罗恩仍然是冲突不断。 另一位室友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在宁安看来,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投机主义者,第一当宁安被马尔福作弄的时候,他只顾着偷笑,却没有提醒什么。 而当宁安教训了马尔福之后,麦克利什就开始想着办法的讨好宁安,极力想要和宁安成为朋友,宁安对此也没什么偏见,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的本性,更何况是在斯莱特林,而且麦克利什也是有自己的圈子的,宁安在他那还得到了不少关于魔法世界的消息,所以倒也没有过于排斥。 相较于麦克利什,宁安倒是很想和卡莉朵拉做朋友,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宁安就时不时地邀请她一起吃饭,卡莉朵拉似乎对此十分惊讶,她本以为上次拒绝之后,宁安和达芙妮都不会再理她了。 最终,在卡莉朵拉“啰嗦死了,要吃饭就快点去。”的回答之后,宁安和达芙妮的日常行动两人组,如今又加入了一个每昂着脖子,冷着脸的卡莉朵拉,变成了三人组。 但宁安却觉得卡莉朵拉虽然每都冷着脸,可嘴角总会不自觉的扬起来,然后她自己发现后,又强行抿平,搞得达芙妮已经不止一次偷笑她了。 第十三章 标记 虽然宁安在好几门课上的表现都很棒,出于对魔药的喜爱,他甚至连草药课都表现出了异常认真的态度,但他仍然发现了几门他极其不擅长的课程。 首先是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这对宁安来实在是太枯燥了,实话他对于魔法界在多少多少年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而相比于魔法史,更让宁安不擅于应付的则是飞行课。宁安有着很严重的恐高症,于是飞行对他来就成了十分恐怖的事情,他只敢慢悠悠地骑着扫帚在低空飞行。搞得霍琦夫人不停冲他大喊 “飞上去,宁安,别害怕,慢慢飞上去!” 达芙妮对于宁安的表现都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反倒是卡莉朵拉并没有像宁安想象的那样讽刺他几句,只是面色僵硬地看着他,不知想表达什么。 马尔福当然不敢嘲笑宁安,所以他抢了纳威?隆巴顿的记忆球。而哈利则为此和马尔福展开了空中追逐,最终两个人都被麦格教授带去了办公室。 且不宁安不擅长的两门课,他对于其他魔咒的掌握可是飞速提升着,到了如今,即使是七年级的学生也未必比的过他,所以他觉得可以慢慢进行一些自己的“计划”了。 这晚饭时分,宁安,达芙妮以及卡莉朵拉三人正坐在斯莱特林的桌子边上,达芙妮放肆地撕扯着一只烤鸡,吃相十分的不雅。一旁的卡莉朵拉皱着眉头,提醒道 “注意你的仪表,达芙妮,这实在太没品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最近卡莉朵拉和宁安两人话的口吻,已经和气多了,而且相比于达芙妮还要更优雅一些。 “我在家里也是这样吃饭的,卡莉,如果你有个妹妹,你就该知道细嚼慢咽的坏处了,那也许会让你饿肚子的……”达芙妮放下烤鸡,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道。 “嘿,先别吵了……”宁安这时候插嘴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他看了看左右没人,压着嗓子低声道。 见他一副神秘的模样,两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放下食物,微微靠拢了过来。 “还记得我过的“战斗练习”吗?”宁安声地着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不久之前,宁安也和卡莉朵拉了他关于战斗训练的想法,卡莉朵拉表示“想邀请她加入就直,别啰嗦那么多。”随后就加入了。此时听宁安重新提起,也不禁产生了一丝兴奋。 “要开始练习了吗?”达芙妮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问道“你找到练习的地方了?” “呃……应该是练习前的一点准备工作。”宁安摸了摸鼻子,看着两个女孩儿,笑起来道“我们可能得先弄几本“教材”。” “教材?”两人脸上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对,我想我们需要的教材可能在图书馆……”他着顿了一下继续道“图书馆的……禁书区。” “啊!”达芙妮和卡莉朵拉忍不住低声惊叫,达芙妮明显有些兴奋,卡莉朵拉则皱起了眉头,她有些怀疑的道“禁书区没有教授的特别许可是不准许我们进入的……” “对,所以……”宁安尴尬的笑了笑,悄声道“所以我们今晚得偷偷潜入……” “啊哈,太棒了,我就知道!”达芙妮轻砸了一下桌面,眼睛笑的弯成了一弯月牙,她最喜欢这种刺激的冒险了。 卡莉朵拉皱着眉头,看着宁安却反倒没有话。 “怎么了,卡莉?你有别的意见吗……”宁安其实内心里觉得卡莉朵拉是有概率会反对他们这么做的,所以有些忐忑的问道。 “你都已经替我们决定好了,难道我还能不去吗?”听到宁安的问话后,卡莉朵拉脸一下子红了,她仍倔强地昂起头,表现出一副很不情愿的姿态同意了。 “啊啊……那就行……”宁安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怎么样,反正宁安也发现了卡莉朵拉就是心口不一的这么一个人。 见两人都同意了,宁安笑了起来,他继续压低着声音道“那好,今晚上,等我的召唤,咱们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集合,你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室友都熟睡了之后,再起来。” “嗯……”达芙妮和卡莉朵拉纷纷点头。 “但是召唤是什么?”达芙妮奇怪地问道“我们如何知道你在召唤我们?” “啊哈……”到这儿,宁安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咧开嘴笑着道“这是一个魔咒,算是一种变化咒的变形,是我自己发明的!”到这儿他得意地挺起了胸膛,完成一个由自己创造出来的魔咒,无论如何都是令宁安感到愉快的事情。 “咦!?你是你发明了一个魔咒?”达芙妮有些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嘴“呐,宁安你果然很有赋……嗯不,非常有赋。” 卡莉朵拉也张开了嘴,惊讶地看着宁安,虽然当宁安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又扬起了头,假装对此很不屑。 “嘛……也不算什么啦,严格来只是对其他魔咒的一种演化而已,而且作用范围目前只在几百米内有效。”宁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完,宁安伸手入怀,慢慢掏出了那根纯黑色的黑檀木魔杖,见四下没人注意他们,便声道“来,把你们的手伸出来。” “喂,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达芙妮又变得稍显迟疑,反倒是卡莉朵拉毫不犹豫地亮出了洁白的手臂。 “呃……好吧,你可要认真施法啊……”达芙妮见此,也把手伸了出来,同时忍不住叮嘱着宁安,似乎有些忐忑。 “放心吧,只是个魔咒而已。”着他快速挥动魔杖,指向两个人的手臂并轻声念道“灵蛇烙影”,随着他话音刚落,两道透明的波动从魔杖尖上射出,落到了达芙妮和卡莉朵拉的手臂上。 两人只觉得臂的正面一痒,低头看去,只见一道黑蛇吐信的图案,缓缓地,慢慢地一点一点,在手臂上清晰地显现出来,最终在雪白的手臂上,形成一副纹身似得图案。 那是一条盘卷着身体的黑蛇,正舒展着身体,蛇头扬起,仿佛正在“嘶嘶”吐信,若是盯得久了,还能看见蛇瞳,不时有一抹绿光闪过。 “这是什么!?”达芙妮伸出手,搓了搓这图案,发现就像是从皮肤里长出来的一样,完全不会因为揉搓而有变化。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施展在身体上的变化咒,你看,只要这样……”宁安着默念了几句“然后你们就知道我在召唤你们了。” 他刚默念完,两人臂上的黑蛇双瞳突然绿芒大盛,“嘶嘶”地吐起信子来。 “啊嘶……”达芙妮痛呼了一声,刚才的一瞬间他觉得手臂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刺痛还是惊到了她。 “这让我想起神秘人的黑魔标记……”卡莉朵拉低头看着手臂上的黑蛇,冷冷地道。 “不不不,这只是我们这个团体成员,互相联络的一种工具……”宁安赶紧解释道“你看,当我们有危险的时候,可以用这种方法呼唤同伴,只要你念动咒语,这只蛇就能传达……虽然目前只在几百米内有效。” “只有你能让我们被针扎,这不公平。”达芙妮倒是不在意这魔法和某个臭名昭著的黑魔法有些相像,她更关心自己被扎疼了,而宁安没有,这太不公平了。 “怎么会呢,你看我也有一个。”宁安着撸起长袍的袖子,露出自己的手臂,上面同样像是纹身似得,刻着一只吐信的黑蛇。 “我的第一个实验对象可就是我自己。”宁安笑着道“如果你们想呼唤我的话,当然也是同样的方法,来我告诉你们咒语……” 接着宁安告诉了两人一段默念的咒语,用以使标记产生变化,来呼唤同伴。这才安抚了达芙妮觉得不公平的情绪,而卡莉朵拉倒也没什么。 宁安见卡莉朵拉有点不开心,于是试探着问道:“卡莉,你是在担心我使用什么黑魔法吗?” 骤然听见宁安又称呼她为卡莉,卡莉朵拉一下子红了脸,她不看宁安,竭力装出一副不耐烦的声调道“就……就凭你,能会……会什么黑魔法,而……而且沙菲克家族,从来不排斥任何魔法。” 达芙妮在一旁偷笑着点头,她接话道“是啊!是啊!倒不如……”她突然压低了嗓门,狡黠地笑着道“倒不如,我对黑魔法……可是十分好奇呢。” 宁安有些无语地看着三人之中最肆无忌惮的达芙妮,苦笑着道“这就是一个魔咒而已,你们两个瞎扯什么呢。”着又严肃起来,声叮嘱道“别忘了,今晚上感应到我在呼唤的话,就到公共休息室集合,如果有什么意外,就用咒语回应我。” 两个人纷纷点了头,达芙妮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劲儿,她摩挲着手臂上的印记,悄声嚷着“我有点儿迫不及待了嘿嘿……别,我怎么现在觉得这纹身挺酷的?” 第十四章 图书馆 时间一晃就到了夜半时分,宁安听着旁边床上克拉布和高尔响亮的呼噜声,觉得几个人差不多都睡着了,于是默念几句咒语,缓缓掀开了被子。 他并没有脱衣服,身上还是穿着黑色的长袍,宁安稍等了片刻,手臂上的印记没有反应,于是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轻轻穿上鞋,推开卧室的门,向上来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休息室中,两个同样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站在壁炉前,正是达芙妮和卡莉朵拉。 “啊,宁安,我们来了……”达芙妮压着嗓子道 宁安摆了个明白的手势,随后示意两个人靠近他,三人聚到了休息室的一个角落中,宁安一边注意着有没有人跟上来,一边声嘱咐着 “我们要特别心费尔奇和他的洛丽丝夫人,还有讨厌的皮皮鬼,不要被他们三个发现了,禁书区的书不要乱翻,我们只找有关于摄魂取念魔咒的书。” 达芙妮和卡莉朵拉都点了点头,宁安又等了片刻,见寝室里没人跟出来,于是三人就排着队,从潮湿的石门走了出去。 深夜的霍格沃茨显得有些恐怖,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所在的地下,也许是因为接近黑湖的原因,总是湿漉漉的,走廊两侧虽然点着火把,但顶部“滴答,滴答”落下的水声,仍然让人感到寒冷和阴暗。 三人排成一队,宁安走在最前头,达芙妮拽着宁安的衣角,卡莉朵拉则拽着达芙妮的衣角,心翼翼地缓步前行。 费尔奇的办公室也在地下一层,这就令三人不得不更加心,宁安觉得费尔奇多半会在城堡里巡逻,但也不敢大意,仍然是放慢了步幅,以最心的姿态通过了办公室,几人终于来到了一楼的大礼堂。 “实话,这种夜晚偷跑出来的感觉还真棒!”达芙妮赞叹着,声在宁安身后着,她很享受这样类似于冒险的行动。 “不要话,达芙妮。”卡莉朵拉也控制着声调,少见的心提醒着达芙妮。 “好了,姑娘们,安静点……”宁安在前面领路,他发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实在是偏僻了点,他们需要爬好多层的楼梯,才能到图书馆。 霍格沃茨的楼梯即使在半夜,也是不休息的,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移动着,好在宁安已经记住了这个月的行进路线,而让他担心的那些挂在墙壁上的肖像们,绝大部分也都睡着了。 倒是有一幅油画,画里面由许多穿着有衬架的裙子的妇女,其中一位没有睡觉,在看到宁安三人后,她脸上露出一副,“我懂得”的表情,还和他们打趣道 “哟哟,瞧瞧,瞧瞧,你们几个夜晚行动的冒险家~呵哈,我见得多啦。” 宁安也不搭理她,带着另外两人一路快速通过,好在他们运气不错,几次提前听到费尔奇的脚步声,都提前绕开了,终于平安无事的来到了图书馆。 夜晚的图书馆,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一排排高大的书架耸立着,像是一只只食人的怪兽。 “快点,达芙妮,禁书区在后面。”宁安轻轻拉了一下发愣的达芙妮“我们可没有太多时间。” 三人来到禁书区。这里的气氛相比于前更加的阴森恐怖,一本本厚厚的大书摆放在架子上,书上褪了色的烫金文字,似乎明着它们悠久的来历。 宁安从怀里掏出魔杖,轻声念道:“荧光闪烁。”接着,魔杖头就亮起了一丝白茫茫的微光,达芙妮和卡莉朵拉也取出魔杖,施展了光亮咒,宁安又给三根魔杖施加了一个漂浮咒,于是他们就在三根漂浮在肩头的魔杖,所发出的白色光亮下,寻找了起来。 图书馆的禁书区是个诡异的地方,宁安三人仿佛能听到这些书籍们,在低声细语地讨论着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从书架上,空荡房间的某处,以及他们的身后传来。 达芙妮揪了揪宁安的衣服,这位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儿居然声音也有一丝颤抖地道“宁……宁安,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 “这里确实很诡异。”宁安四下张望着道“所以我们还是赶快找到要找的书,就离开这里。”着,他看了看紧跟在达芙妮身后,虽然不话,但脸色同样不好看的卡莉朵拉,悄声道 “咱们三个分头找,记得找到了就用蛇纹标记通知对方。”着他拍了拍自己的手臂。 达芙妮僵硬地点了点头,随后犹犹豫豫地向靠左边的书架挪去,卡莉朵拉也不再多什么,朝右边的书架轻轻摸了过去。 宁安转过身,看着书架上一本本厚重古朴,有些布满了灰尘,甚至沾染了血渍的书籍,慢慢找了起来。 “嗯……《巴伯兹的诅咒》……不是这个……《尼安德特巫术纪要》也不是……”宁安快速浏览着书名,期望能找到一本和他所想要找的咒法相符合的书。 “咦?这个是……”片刻之后,他意外的发现了这样一本书,深蓝色的封皮,相比于其他存放着的书,并不怎么显眼,可宁安却被书名所吸引了——《傲罗常用魔法手册》。他记得有一个能让人达到隐身效果的魔咒“幻身咒”,就是傲罗的专用魔法。 他二话不,抽出了这本书将其藏入怀中,继续搜寻着,然而下一刻,他就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看起来是达芙妮她们有所收获了。 不再迟疑,宁安朝着自己左侧那团微弱的白光靠拢过去,而在他右边的卡莉朵拉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嘿,嘿,宁安。”达芙妮很高兴地声呼喊着宁安“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点声,达芙妮,你不想把洛丽丝夫人引过来吧。”宁安提醒着,同时把身子凑了过来,通过魔杖洒下的白色光芒,看到达芙妮手上捧着的一本黑色封皮的厚重大书,上面写着《掌控敌人——精控类魔法大全》。 “有戏了!”宁安兴奋地低喊了一声,恰好卡莉朵拉也来到了他身后,见两人似乎找到了要找的书,于是同样低声道 “该走了吧,我们已经花了很长时间了。” “噢,还不行,还得等一下。”宁安着从怀里掏出两卷羊皮纸,和三只羽毛笔,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这是要干嘛……?不是要我们抄书吧?”达芙妮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见宁安朝他点了点头,她显得有些急躁地地喊道“这根本来不及,我们抄到亮也抄不完一本书!” “安心,我们不用抄全本,我们只需要两个咒语而已。”他把两卷羊皮纸分别摊开在地上,然后递给两人羽毛笔并道: “伊尔玛?平斯每都会核对禁书区的书籍数量,我们不可能把这些书带出去,来吧,达芙妮,卡莉,你们在这本书里找找“摄魂取念”这个魔咒,我想很大的概率会在这里的。” 完也不看两人,时间紧迫,宁安趴在地上用手肘压住羊皮纸,一边急速的翻开着蓝色封皮的大书。 “幻身咒,幻身咒……”宁安嘴里不停念叨着,因为声音太,听起来倒像是老鼠在啃食什么东西的声音。 “有了!”他低喊一声。 “拜托,声点宁安。”卡莉朵拉回过头抱怨道,现在她的神经也极度紧张。 宁安赶忙抬手比了个“明白”的手势,便急不可耐地朝书上看去,只见上面写道 “幻身咒,傲罗用魔咒,实用度☆☆☆☆,难度☆☆☆☆。” 他急忙向下翻找着咒语的施展方法,也无暇细看,只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将一行行文字抄写在羊皮纸上。 空荡黑暗的图书馆里,传来了一阵“沙沙”的书写声,仿佛半夜还有学生在这里拼命赶着功课一般,宁安觉得自己的手脖子都快要累断了,但却不敢停下来,他总觉得他们几个已经耗费了太长时间了。 果然,下一刻,在他还剩最后一点没抄完的时候,图书馆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还有费尔奇那低沉,惊悚的呼喊声“谁在那儿!” “嘶!”达芙妮猛然抬起头,看向宁安,好像在,我们还没抄完,接下来怎么办一样,而卡莉朵拉头也不抬,已经开足了马力,飞速书写着。 宁安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不再犹豫,将蓝皮书轻轻递给达芙妮,示意他接着往下抄,同时轻轻抓起了魔杖,熄灭了自己魔杖前端的亮光,悄悄潜伏到书架旁,探出了脑袋。 只见不远处,一个朦朦胧胧,穿着大褂的人影,正提着一盏发出昏黄亮光的提灯,一步,一步,心翼翼地冲宁安这边走过来。 宁安只觉得自己握住魔杖的手心上浸满了汗渍,由于达芙妮和卡莉朵拉还在使用着荧光闪烁,所以毫无疑问,费尔奇再往前走走,就会发现这边的光芒。 果然,费尔奇这时似乎看到了从书架间透出了些微光亮,看得出来他身子陡然一紧,提起了那盏提灯,仿佛想要把前方再照亮几米,他声音带着些颤抖的喊道“是谁!……谁在那里!” 宁安终于看清了费尔奇的身影,他借着费尔奇还没发现他的一瞬间,把魔杖稍微伸出少许,嘴里声念道: “昏昏倒地” 接着,一道白光猛然飞出,“啪”地一下,击中了费尔奇,随着“咣当”一声,那盏提灯摔在了图书馆的大理石地面上,而费尔奇也重重晕倒在地。 “好了,宁安,我们抄好了!”达芙妮此时也恰好抄完了魔咒。 “快,快点,把书放回去,我们走。”三人急匆匆地把书放回原位,跨过费尔奇倒在地上的身体,用超过来时三倍的速度,向斯莱特林休息室跑去。 第十五章 幻身咒 当清晨的阳光照耀在霍格沃茨的塔楼上时,新的一开始了,学生们三三两两的来到餐厅,坐到各自学院的餐桌前,交谈着吃起了早餐,这对他们来,又是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的一。 宁安三人也同样混杂在人群中,在斯莱特林的餐桌前,聚成一团,宁安坐在中间,达芙妮和卡莉坐在两侧。宁安正口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他面前的盘子里放着几块无糖的蛋糕点心。 “你——‘他们’会不会知道是我们干的。”达芙妮隐晦地这一堆难以理解的话,宁安相信她所的“他们”指的应该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们。 “其他教授我不知道,但如果邓布利多知道是我们潜入了禁书区,我对此一点也不惊讶。” 宁安使劲朝杯子吹了吹气,吸溜吸溜地又抿了一口咖啡道:“你知道那个老头总是神神秘秘的,而且他很厉害!嗯……十分厉害。” “啊?那我们可怎么办。”达芙妮放下了手里的酥皮馅饼,显得很慌张,倒是卡莉朵拉默默吃着碗里的香肠和奶酪,似乎对此并不放在心上。 “哈哈,安心啦达芙妮。”宁安笑着摇了摇头道“这里可是霍格沃茨,这是邓布利多的学校,如果他想惩罚我们的话,我们可能在到图书馆之前就被抓住了。” 他着举起手里的杯子,一仰头,一口气喝光了留在杯底的最后几口咖啡,抿了抿嘴,又吐了吐舌头,仿佛被烫到了似的,接着缓缓道: “所以现在的情况,要么是邓布利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要么就是邓布利多还在观察我们。” “……” 听了宁安的分析,达芙妮沉默了下来,她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地道: “噢……我可不觉得被邓布利多盯上是什么好事情……” “那是因为你没做什么好事情。”卡莉朵拉冷不丁突然道。虽然现在每她都和达芙妮,宁安一起活动,但仍然不会什么话,在这个三人的团体中,算是最沉默的了,只是偶尔会呛达芙妮几句,反倒不经常和宁安对话,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的。 “拜托,卡莉,你当时可是和我一起趴在地上抄书的。”达芙妮做出一个扶额的动作,耸肩道。 “那……那是因为,我恰好也对那些魔法有点兴趣罢了。” “嘿嘿,姑娘们,再吵架咱们该迟到了。”宁安插进来道,此时餐桌上确实已经没剩多少人了,他们今上午第一节课是魔法史,他们可不想因为迟到被宾斯教授唠叨半。 几人匆匆吃完早餐,正当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只见费尔奇、斯内普以及奇洛教授三人急匆匆地穿过大厅,往上层走去。 “吓,看他们这方向应该是去图书馆吧?”达芙妮嘀咕着“还叫上了奇洛教授,费尔奇不会以为是禁书区有什么邪恶生物寄居吧。” “如果是那样倒好了。”宁安望着奇洛的背影,轻声道。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此时伏地魔应该就附身在奇洛脑后。 宁安也想过要不要打魔法石的主意,不过他思来想去觉得魔法石又不能真的做到长生不老,对他用处不大,起码得是死亡圣器这样的道具,可能才会更有吸引力一些。而且这东西一直受到邓布利多的密切关注,他现在也未必插的进去手。 等了一会儿,见费尔奇等人消失在了视野里,做贼心虚的三人也跟着上了楼梯,来到五楼他们上魔法史的教室。 对于宁安来,这自然是极其无聊的一门课,但他有消磨时间的方法,他从身上拿出一卷羊皮纸来,轻轻铺开在课本上,细细读了起来,宾斯教授正沉醉的和大家讲述着他生前的回忆,当然不会发现他的“动作”。 “这是?你昨晚抄下的魔咒?”达芙妮坐在宁安身旁,她凑过来,看着羊皮纸悄悄问道。 “是的,幻身咒,一个可以用于隐身的魔咒。” 听了宁安的话,坐在另一侧的卡莉朵拉也好奇地往这边靠了靠,但是似乎因为离宁安太近了,所以她的脸又渐渐红了起来,身子左摇右晃似乎很不适应这种距离,过了片刻,她就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只是把脖子伸了过来看着。 “隐身?那太好了,你在哪儿找到的?”达芙妮换快的道。 “这是傲罗们用的魔咒,别瞧它,这可不是什么容易掌握的魔咒。”着,他轻轻挥动藏在袖子里的魔杖,对着桌子上的一支羽毛笔点去。 只见羽毛笔像是被一盆透明的凉水,从上面浇了下来一样,整个笔的上半部分,缓缓消失在了三人眼中。 “啊,失败了……”宁安叹了口气道。 “你已经能够使用这个魔咒了?”达芙妮惊呼道,身边的卡莉朵拉也同样满脸的不可思议。 “别大惊怪的,你看我现在连这支羽毛笔都没法隐去呢。”宁安稍显沮丧地道。 “呐,知足吧,你昨晚才刚刚知道这个咒语的。”达芙妮用听起来有些嫉妒的口吻道。 “总之不管怎么,幻身咒和摄神取念都不是什么初,中级的魔咒,我们想要掌握他们是需要耗费大量精力的。”宁安严肃地看着两个女孩儿。 “对,是的……”达芙妮点点头道“除了你这样的变态之外,我想如果我同时学习这两个魔法的话,恐怕到学期结束都没办法在任意一个入门。” 宁安又看向卡莉朵拉,后者脸上虽然显得很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勉强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达芙妮的法。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建议你们俩不妨专门练习摄神取念就好,至于幻身咒只是方便我们夜晚的活动罢了。”宁安摊开手,低声道。 “嗯,这样也好,不过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始相互练习啊。”达芙妮露出有些不耐烦的模样道: “我已经厌倦了每听课,做作业的生活了,我想我的魔杖都快要生锈了。” “不会太远了,相信我。”宁安直视着她们道: “最近这段时间我想巡逻会更严格,等过一阵子我的幻身咒练好了,夜晚的巡查也恢复的时候,我们应该就可以开始训练了。” 接下来的课上,伴随着宾斯教授如同催眠曲般的授课,宁安不停琢磨,用那支羽毛笔练习着幻身咒,而达芙妮和卡莉朵拉两人,则是反复读着她们从书上抄下来的那道摄神取念咒,以及它的使用方法等等。 时间就这样飞快地流逝着,宁安保持着自己在魔咒课、变形课以及魔药课上的高水准,不但弗立维和麦格教授对他夸奖有加,连斯内普对他的态度都好了许多。 如今宁安也成了斯内普在魔药课上,用来讽刺哈利的武器,每当宁安完成一份制作精良的药剂时,斯内普都要好好的嘲讽哈利一通。宁安只能对哈利报以苦笑。 哈利对此倒是没有十分在意,他已经渐渐习惯斯内普的态度了。反倒是罗恩对宁安有些不友好,宁安还记得在某节魔药课下课之后,罗恩偷偷过来在他耳边警告过他 “嘿,宁安,我知道你在欺骗哈利,你最好心点儿,我盯着你呢。” 对此,宁安仍然只能表示无奈,他知道罗恩只是单纯地把哈利当成了他的好朋友,而这种想要保护好友的心情,反倒让宁安十分欣赏,自然更谈不上想要教训罗恩什么的。 而另一人赫敏对待宁安的态度就有些微妙了,实际上,鉴于宁安一到晚基本上都是和达芙妮还有卡莉朵拉泡在一起的,他其实并没有和哈利交流过太多次,两人也只能在魔药课和飞行课上碰碰面。 然而赫敏在面对宁安的时候,总是表现出十分激烈的态度,在某些方面甚至比罗恩还要强硬,比如每当宁安在魔药课上答对一个问题之后,赫敏总要高高举起手臂,热切地想要回答下一个问题,就仿佛要以此完成对宁安的回击一样。 再比如几人在路上碰到的时候,罗恩总是忍不住呛一呛宁安,或者和达芙妮拌几句嘴,可赫敏则是直接找上宁安,直接抛出几个魔法或者草药或者其他方面的问题来。 宁安还记得上一次自己没有回答上她提出的一道关于魔法史的问题,赫敏大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我觉得她把你当做竞争对手了。”达芙妮表示: “毕竟最受麦格教授赞誉的学生就是你们俩了,甚至我听别人……”达芙妮到这儿还特意压低了嗓门: “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麦格教授私下里曾表示过,你在变形术上的赋是她从未见过的,即使是赫敏都有所不如。” 宁安对此也无法多什么,竞争对手?已经不错了,至少也是一种特殊的友情不是,不过他估计还是自己斯莱特林的身份,为他减了不少分,如果他来自于拉文克劳,也许和哈利等人早就成了好朋友也不定。 第十六章 万圣节前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万圣节前夕,吃早餐的时候达芙妮收到了她家养的猫头捎来的包裹。 “一定是我妈妈。”达芙妮皱着眉头道: “她总会在万圣节的时候,给我和我妹妹许多糖果……啊……你看。”当她打开包裹,出现在三个人眼前的是一大盒梨子硬糖。 “瞧,我猜到了的吧。”达芙妮取出糖分给了身边的宁安和卡莉朵拉。 宁安注意到卡莉朵拉的情绪有些低落,心想她可能是思念起了故去的亲人。于是岔开话题道: “巫师的万圣节不需要扮演一些什么东西吗?” “你想扮成什么?男巫?女巫?”达芙妮嘲笑道: “或者扮成一个狼人?那会引起骚乱的,一个狼人闯进了霍格沃茨?” “哈哈,那一定很有趣,你知道我是在开玩笑的——”宁安随意耸了耸肩,在霍格沃茨这段时光,让他找回了曾经在学校的无忧无虑感觉。 “今我们要做什么?”他接着问道。 今他们一都没有课,晚上只要参加万圣节晚会就可以了,宁安便想问问两人有什么打算。 “噢,抱歉,宁安。”达芙妮又露出了带着捉弄意味的笑容,她挽住了卡莉朵拉的手道: “今是‘女孩儿时间’我要和卡莉好好地泡个澡什么的……” 卡莉朵拉听着她的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红了脸。熟悉了以后,宁安才发现,这其实还是个挺害羞的妹子,虽然总喜欢在表面上装的不在乎和自负,内里却是个内向的人。 听到这儿,宁安也知道今恐怕就只能靠他一个人打发时间了,于是他伸出手摆了个停停停的手势道: “噢噢……知道了,明白,明白,达芙妮你不需要把你们洗澡的场面如此生动的描述。” 打断了达芙妮的作弄,宁安无奈地苦笑道:“那我们就在这儿分开吧?” “当然哈哈,祝你过得愉快~”达芙妮笑着拉起卡莉朵拉,两人不知是打算直接去盥洗室,还是做其他的什么,就这样上了楼梯走掉了。 宁安笑着摇了摇头,吃掉了自己的早饭,正准备起身离开,谁知身后意外的有人叫住了他。 “呐,宁安!我们好久不见了!”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宁安回过头去,然后就愣住了。 两个女孩儿站在她面前,其中一个女孩儿他认识,正是第一来霍格沃茨的时候,在火车上认识的女孩儿“梅根琼斯”。 琼斯后来被分到了拉文克劳,两人就没有了什么见面的机会,没想到会在早餐的时候碰上。 而站在琼斯身边的女孩儿,正是让宁安感到诧异的人。这是一位高挑的女生,看起来年纪比琼斯要大一些,最关键的是她和宁安十分相似,黑瞳黑发,看起来就像是个来自中国的女孩儿,宁安见到她,就隐隐猜出了这是谁。 梅根?琼斯似乎很高兴能再见到宁安,她露出灿烂的笑容,看着宁安道: “真没想到这么晚才再一次看到你,宁安!你怎么会被分到斯莱特林,我还以为你会被分到赫奇帕奇呢,怎么样,在斯莱特林有没有被欺负?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吃饭?难道真的没交到朋友?” 琼斯就如同打开了话匣的潘多拉魔盒,对着宁安就是一顿狂轰滥炸,宁安还来不及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她似乎突然意识到,冷落到了一旁的同伴,就又赶忙将身边的女生拉过来道: “快来看看,宁安,你们是不是来自一个国家?这是我在拉文克劳的学姐,她叫秋?张。”琼斯兴奋地道,就仿佛没见过亚洲人似的。 宁安还有些尴尬,谁知道秋张已经大方地伸出了洁白的手,笑着冲宁安道:“你好啊,真没想到能在霍格沃茨见到同样血脉的人。” 宁安也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对方柔软的手,然后道:“啊,是的,我也没想到,你是来自中国吗?” “嗯,我是个华裔。”秋张又冲他笑了起来,宁安突然觉得这女孩儿笑起来是那么好看 “我奶奶当年从中国搬到了英国,我从在伦敦长大,不过家里经常会讲当年在中国的故事。” “哈哈,那可真不错,无论如何,很高兴在霍格沃茨见到你,我想我们两个是“唯二”了吧?这里应该没有其他的中国同伴了是吗?”宁安打趣着道。 “哈哈哈,那个比喻真有趣,对的,我们是这里的“唯二”了。”秋张也笑了起来,她的眼眉弯成了一道新月,笑的同时还露出了嘴角的两颗虎牙。 “嘿,两位,叙旧时间到了,不要无视我好吗?”琼斯在一旁见两个人聊得开心,也忍不住插了进来道。 “我宁安,你是不是在斯莱特林没交到朋友啊,那我以后和秋多来找你玩玩吧。”琼斯同情的道。 秋张的脸上也浮现出担忧的神情“我听斯莱特林的人……通常都不太友好……你是不是……”她斟酌着用词,似乎害怕不慎戳破宁安此时所处的孤立境地,导致宁安尴尬。 宁安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是这样的,我的朋友去忙别的事情了,她们刚走一会儿,放心,我没有被孤立。” 秋张长舒了一口气,琼斯则是绕着宁安转了几圈,她身材矮,才到宁安的肩膀,她疑惑地看着宁安道:“真的假的,你的性格怎么想都会在斯莱特林吃亏吧?你是不是在强撑面子呢?” “真没有,斯莱特林也是可以交到真心的朋友的。”宁安诚恳地道,同时暗暗感叹没想到自己在琼斯眼里竟然会是容易吃亏的性格。 见他的诚恳,琼斯也就不再怀疑,她突然环视四周,发现餐桌旁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才大喊道: “嘿!秋,我还有课要上呢。”刚才她也是偶然看到了宁安才上来攀谈几句的。 “呀,我也有一节占卜课。”秋张一拍脑门,有些紧张的和宁安道: “没人会想在特里劳妮教授的课堂上迟到,不然她就会古古怪怪地开始占卜你的命运,也许来年你就能体会了。” “哎呀,没时间了快,就这样啦,我们会常来找你玩的哦,再见宁安!”琼斯完就拉着秋张要往楼上走,也不知道两个人上课的教室在不在同一个方向。 秋张微笑着冲宁安挥了挥手,温柔地道“那么,回见啦?宁安。” “嗯,回见哈哈。”宁安也笑着摆摆手,目送着两个人离开了大堂。 回过头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一个闲人了? “嗯,反正有时间,那不如去试试那个房间到底好不好用。” 宁安打算去的正是有求必应屋,这里简直就是战斗训练的然场所,这个神奇的屋子是霍格沃茨的神奇所在,他只有当人们真正需要它的时候,才能进入,而当它出现时,总是布置的恰好符合求助者的需要。 宁安通过变换的楼梯,来到他从没有来过的霍格沃茨城堡的八楼,这一层正是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所在,宁安一路还看见了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好在他们没有多停留,很快走廊里就剩下了宁安孤零零一个人。 他很轻松地找到了那副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转向对面,那是一堵空空如也的石墙。 “但愿撞上去不会很疼。”宁安有些担心地和自己开着玩笑“我想想……我需要一间战斗训练屋,我需要一间战斗训练屋。” 宁安一边集中精神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想要去的训练屋,同时一咬牙,向着空荡的石墙冲了过去。 “啵”就像是石子投入湖面一样,宁安觉得自己仿佛只是穿过了一层薄纱,回过神他发现,在他面前的还是那堵墙。 这一次他没再多犹豫,接着,又像是穿过一层薄纱般,如此三次,当宁安再抬头看的时候,面前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 “成了!哈哈。”宁安兴奋地拍了拍手,下一刻,他便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十分空旷的屋子,地上是一块块青色的石砖铺成的,许多条粗大的柱子,不知道是用于支撑屋顶还是有其他的什么用途,伫立在屋子里,四面墙壁是摄人心魄的纯黑色,仿佛凝神看去,连灵魂也会被吸走一样。 “太棒了。”宁安赞叹道,这间没什么装饰的屋子,正是他最理想的战斗训练场。 “这些大石柱子可以用来躲避魔法……嗯……”宁安捏着下巴思索起来,他又走到墙边,轻轻抚摸了一下阴冷的纯黑墙壁“这个……似乎有锻炼精神力的效果?” 靠近这面墙之后,宁安突然觉得周身发寒,只有当他集中自己的精神,抵御这阵寒意的时候,温度才渐渐回到他身上。 只是一会儿,宁安就觉得精神十分的疲惫,眼皮子都有些抬不起来,整个人就像是在泳池里来回儿游了几十圈一样,疲劳极了。 他不敢在这石墙前再呆下去,勉强来到了屋子中央,靠着一墩大石柱,慢慢滑躺下来。 “不错,这里真棒。”这间屋子如今正是他想要的,不需要太多复杂的设置,只是在最简单的环境下,最直接的进行魔法对抗,而且还有一面似乎是用来锻炼精神的诡异黑墙。 “看来训练会很残酷,哈哈。但是……看来我得先睡一会儿。”宁安的眼皮此时已经在不停打架了,片刻后,他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第十七章 巨怪 意外的耗光了精力,宁安不心在有求必应屋里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嘶,头好痛……”睡了一觉之后,宁安觉得清醒了不少,但是自己的头却有些隐隐作痛,他拿出魔杖,轻轻挥动,释放了几个魔法。 “咦?看来精神力真的有所增强。”宁安惊叹起来,刚才释放魔咒的时候,感觉魔力运转比平时要顺畅许多,而且速度也有所提高,这无疑是精神力增强了的缘故。 “我睡了多久?该离开这儿了吧。”他爬起来,拍了拍长袍,就匆匆地推开那扇光滑的大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宁安急着回斯莱特林去参加晚上的万圣节晚会,一路疾行,等他从八楼一路向下重新来到大厅入口,准备回到地下一层的时候。 “砰”的一下,迎面一个低着头的女孩儿直直冲了过来,正好和宁安撞在了一起 。 “哎哟,不好意思。”宁安下意识地道了歉,可当他抬头一看,就傻了眼 “赫敏?”宁安瞪大了眼睛,面前的女孩儿一头褐色的卷曲长发,胸前抱着课本可不正是赫敏吗。再看她的脸上,眼眶通红,几滴泪水已经不经意从眼角滑落,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对……对不起,这一下撞疼你了?抱歉……抱歉……”宁安大汗,他也没想到就这么撞了一下,怎么就能把人家撞哭了。 赫敏似乎也没想到,居然会和宁安撞在一块儿,让宁安看到了自己这个模样,赫敏顿时觉得难受极了,她宁愿遇上的是马尔福,狠狠地嘲笑她几句,她都不在乎,可碰上的是被她当做对手的宁安,这让她憋屈极了。 没有理会宁安,她抱起书,就准备绕开宁安,夺路而去。 可宁安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个……赫敏,我一直觉得你是全年级最聪明的学生。” 赫敏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宁安紧接着道“你课业优秀,无所不知,其实我也一直是把你当做榜样的。”他转过身子,面向着赫敏的背影轻声道 “可是即使是超人也需要朋友,他们可以帮助你,陪伴你,在你需要倾诉的时候他们会在你身边……我想,我是如果你也愿意的话,我希望能成为你的朋友。”宁安真诚的道。 他当然知道赫敏不是被他撞哭的,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不忍心看到这个将自己当作对手的傻姑娘哭着在走廊里跑,所以宁安也希望能够安慰一下赫敏。 赫敏沉默地站着,既没有再往前跑,也没有什么,只留给宁安一个单薄的背影。 “当然……你也可以找哈利和罗恩聊聊……我的意思是……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的话,不要自己硬扛着……” 宁安话才到一半,就只见赫敏猛地回过身来,一把扑倒了他怀里,仿佛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赫敏激动地哭了出来,她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道 “哈利……罗恩……他们都不听我的话……我那是不对的……他们现在觉得我是个噩梦……我……我已经一个朋友都没有了……”着她就这么在宁安的怀里痛哭起来。 “啊……”宁安怎么也没想到赫敏会突然哭起来,虽然现在是在地下室的走廊里,但仍然有学生从这里经过,见到一个女孩儿在一个男孩儿的怀里痛哭,不禁都投来了好奇的神色。 “哎……先别哭啦……”宁安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他尝试着止住赫敏的哭声,可却完全没有作用,也许是需要释放一下,也许是长期承受着压力,赫敏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先过来……”宁安见走廊里的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伸手一拉,拉着赫敏来到了走廊的一个拐角,这里已经快接近地下室的尽头,后面是地下一层的盥洗室,他们所处的正是一个房间一样的拐角,这儿很少会有人来。 “呼……”宁安长出了口气,终于不用被人围观了,而恰好此时赫敏也渐渐停止了哭泣,宁安无奈地苦笑一声,低头看着已经察觉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因为害羞而从宁安怀里跳开的赫敏,轻声问道 “你和哈利他们闹别扭了?” “嗯……”赫敏眼圈仍然是红的,此时脸蛋也是通红,还有点鼻涕看来是想要淌出来,惹得她不停往回吸。 “唉……朋友之间也是会经常闹别扭的啦……来,用力擤。”宁安一边着,一边掏出了几张手纸,捂住赫敏的鼻子,还好他有吃饭以后一定要用手纸擦擦手的毛病,所以身上常备着一些手纸。 “呜……他……他们恐怕根本没把我当朋友……吸嘶”赫敏语调仍带着哭腔,她依着宁安的话,用力一擤,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宁安手里把用过的纸巾抢了回去。 “怎么会……你们一定是了什么赌气的话吧,放心很快就会过去的。”宁安柔声安慰着,以他的心理年龄来,就仿佛是在哄闹别扭的孩子一样。 “嗯……唔……”赫敏有些不相信地点了点头,想到刚才的所作所为,她此时略微有点不自然,手里紧攥着擦过鼻涕的手纸,不知该把手放哪里好。 “嗯?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宁安动了动耳朵,他仿佛听到了人群喧哗吵闹的声音。 “什么声音?”赫敏还没冷静下来,根本就没听到什么声音。 “不对,好像有事情发生了……”宁安着拉起赫敏就想先离开这儿,可是刚跨过拐角,一露头他就暗叫一声糟糕。 在地下室的走廊里,一座山般的身影挡住了他们去楼梯的路,这是个人形的怪物,它有着青灰色的皮肤,手里拖着根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大木棒,身上肮脏极了,一丝丝恶心的臭味儿,这时候飘到了宁安鼻子里。 “这是……巨怪!”赫敏捂着嘴,惊恐地道。 “先别动,我们在这里躲着。”宁安着就要拉赫敏。 谁知道赫敏突然惊叫起来:“哈利!罗恩!” “什么!?”宁安也诧异的定睛看去,只见两个身着黑袍的巫师正从巨怪的胯下钻过,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赫敏!你在哪里赫敏!”可不就是哈利和罗恩吗。 宁安也没有办法,只能回头对赫敏道“你先躲在这儿,我去救他们俩。” 谁知道赫敏倔强地摇了摇头道:“不行,他们是来找我的,我不能躲在这里。” 宁安知道赫敏是个坚强有主见的女孩儿,他估计自己也拧不过她,于是干脆拉着赫敏,两人一起从拐角跑了出来,冲着被巨怪追赶的险象环生的哈利和罗恩喊道 “哈利!罗恩!这边!赫敏在这边!” “宁安!赫敏!”哈利惊喜地看着宁安,两人一个驴打滚儿躲过了巨怪的践踏,连滚带爬的朝着宁安这边跑来。 “昏昏倒地!”宁安抽出魔杖,对着巨怪就是一道昏迷咒。然而不知是不是皮糙肉厚的关系,魔咒打在了巨怪的身上,只是让他迟钝的摇晃了几步,却并没有晕倒。 好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哈利和罗恩也逃离了巨怪,跑到了宁安和赫敏这边。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儿的!”赫敏惊声问道。 “我……我们听到佩蒂尔,你在地下室的走廊里哭……”哈利解释道“刚才奇洛教授突然跑到礼堂里,地下室闯入了巨怪,所以我们……” “嘿,哈利我们没时间解释这些了好吗。”罗恩显然不想让哈利再下去,因为赫敏的眼神里已经满是感动了。 “虽然不想打断你们,但是罗恩得对,我们确实没时间了……”宁安看着摇晃了几下脑袋,已经清醒过来的巨怪,脸色难看的道。 “我们该怎么办,跑吗?”哈利也同样面色铁青,他焦急地问道。 “我们对于它来就像是一群地上的蚂蚁,甩甩棒子总能扫到几个人……就这么跑过去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宁安担忧地道。 然而接下来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办,坏消息又传来了,两个同样穿着黑袍的身影,出现在了巨怪的身后,宁安忍不住惊呼道“达芙妮!卡莉朵拉!” 两个身影听到了宁安的惊呼,她们同样发出一声惊叫,随后居然就这么朝他们跑了过来。 “哦,不不,别过来!回去!”宁安大喊着,他额头上止不住的冒出冷汗,生怕下一秒这巨怪的木棍突然砸落在两人身上。 可两人没有听见他的喊声似的,依旧朝这里跑过来。 宁安焦急地掏出魔杖,忽然他灵光一现,扭头看着赫敏问道:“赫敏!你会使用昏迷咒吗?” “啊,我在《基础咒语大全》里读到过,但是没有使用过……”赫敏楞了一下,急忙回答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一起对这只巨怪使用昏迷咒,你只要按书里的试着释放就行,我相信你,赫敏!”宁安见巨怪已经回过神来,注意到了脚下的两只爬虫,他再也等不及了,把魔杖对准了巨怪再次大喊道 “昏昏倒地!” 同时在他身边的赫敏,也拔出了魔杖一起喊道“昏昏倒地!” 两道白光从他们的魔杖上激射而出,砰的一声命中了巨怪,这一击看起来非常强力,巨怪猛地后退了两步,右腿发软,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地上,可是它摇晃着,就是没有倒下。 第十八章 打倒 趁着巨怪陷入眩晕的这段时间,达芙妮和卡莉朵拉已经来到了宁安面前,六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什么好。 “你们怎么来这儿了?”宁安问出了和赫敏相同的话。 “我……我们在礼堂找了你半都没见着,然后又听巨怪袭击了地下室,卡莉朵拉就担心……担心你被困在了休息室里……所以我们就下来找你了……”达芙妮刚跑完了百米,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是……是达芙妮要……要来找你的。”卡莉朵拉突然争辩道。 “好了好了……”宁安无奈地挠了挠头“现在总得把这个大家伙解决了才行……” “巨怪有很强的魔法抗性,我们的魔咒恐怕很难对它起到作用。”赫敏也冷静了下来,她沉着的分析着。 此时巨怪已经缓缓站了起来,它使劲摇晃着脑袋,右脚奋力跺了跺地面,刚才被魔咒连续击中,点燃了它的怒火。 几人都有些着急,宁安飞速思考着,他记得在他看过的书上,哈利和罗恩也曾经对付过一只巨怪,当时好像是用巨怪自己的武器砸晕了他。 “对,漂浮咒!”宁安砸了一下拳头,转身道。 “漂浮咒?”达芙妮疑惑地问道。 “噢对,那个魔咒,我们刚从魔咒课上学到,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可是这有什么用?”罗恩似乎对此印象深刻,但他不明白漂浮咒怎么能救他们。 “我们可以让巨怪的木棒浮起来,然后用那个狠狠敲它的脑袋。”宁安兴奋地道 “但是木棒被巨怪死死握着,我们没办法让它浮起来。”赫敏担忧道。 “交给我。”宁安笑了笑,然后安排道“等会儿它的武器脱手,你们两个就用漂浮咒,控制木棒砸他脑袋。”宁安选了他认为施法能力最好的两个人。 此时巨怪已经彻底回过了神,它怒吼着,愤怒地朝他们冲了过来,众人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腥臭气息。 赫敏还在想宁安会用什么办法让巨怪的棒子漂浮起来,就看见宁安毫不犹豫地伸出魔杖,向巨怪狠狠一点,喊道: “除你武器!” 一道红光从魔杖上射出,直直射向巨怪右手的粗大木棒上。 木棒像是受到了强力的冲击一般,“刷”的一下就脱手倒飞而去。与此同时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两声咒语紧接着响起,达芙妮和赫敏指挥着魔杖,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飞出的巨大木棒,并控制着它高高飞到了巨怪的头顶。 巨怪仿佛还在疑惑,自己手中的武器怎么会不见了,此时赫敏和达芙妮猛然撤去魔咒,并在最后控制着木棒向下方砸落。 “砰!”一声巨响,木棒重重砸在了巨怪那可可豆一般的脑袋上,然后咣当掉在了地上。 同时,在宁安六人紧张地注视中,庞大而蠢笨的巨怪直直向后,挺尸般晕倒了过去,“咚”的一声,砸在了地面,溅起一阵烟尘。 “呼……”宁安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是冷汗,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哈利,罗恩,以及达芙妮都跳着欢呼了起来。 “哇喔!看到了吗!我们打败了巨怪!”罗恩雀跃地呼喊着:“那个漂浮咒太棒了!”着他居然和达芙妮跳起来,击了下掌。 “你们也很棒,你们的勇气值得敬佩。”达芙妮也走过去和哈利击掌,哈利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都怪你到处乱跑。”卡莉朵拉责备地对宁安道,但宁安还是看出了她眼中关心的神色。 “抱歉,下次不会了。”他开心地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赫敏也跪坐在了地上,痛哭过一场之后又迎战巨怪,她觉得十分疲惫,但她却开心极了,虽然默默坐在那里看着众人庆祝的模样,没有什么,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十分幸福。 然而还没等几人欢呼片刻,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与此同时伴随着麦格教授惊怒的呼声 “呐!你们……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斯内普,麦格,奇洛三人绕开了巨怪倒下的身体,来到了六人面前,奇洛看了巨怪一眼,就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捂着胸口瘫坐在地面上。斯内普有些惊诧地看着宁安、达芙妮以及卡莉朵拉,然后默默走上去检查着巨怪。 “你……你们怎么能……为什么不去避难!你们真该庆幸自己没死在这怪物手里!” 几人面面相觑,心里忍不住叹道,这下子惨了,恐怕要为各自的学院扣掉五十分了。 “请别这样,麦格教授,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他们是为了找我。”坐在地上的赫敏,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来到几人前面,面对着麦格教授,惭愧地道: “都是因为我……我在书上学到了巨怪这种生物……我以为我能对付它。” “噢,呐,格兰杰姐……”麦格惊讶地喊道,她没想到这居然会是赫敏惹的祸“傻姑娘……你怎么能想要凭一己之力对抗巨怪呢。” 赫敏头低的更低了,她愧疚的道“宁安和哈利他们找到了我,宁安用魔法击飞了巨怪的武器,达芙妮他们控制武器砸晕了巨怪,如果不是他们我可能已经死了。” 罗恩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赫敏。赫敏居然为了他们撒谎了?达芙妮也同样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在她印象里,赫敏可一直是一位古板的好学生。 “噢,这真是太糟糕了格兰杰姐。”麦格教授遗憾地看着她的这位得意门生,道: “格兰芬多要因为你的鲁莽扣去十分,我对你感到失望,如果你没受伤的话最好赶快回休息室整理一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赫敏没有什么,但宁安看到她在背后朝他们比了个V型的手势,随后就低着头离开了地下室。 “至于你们几个……”麦格教授走过来,头疼的看着宁安他们“宁安先生,我对你也很失望,你不应该把你的赋用在这种地方,难道你也觉得自己能够对付巨怪是吗?” “你们应该为自己的幸运感到欢欣,可没有几个一年级的学生能和巨怪展开较量的。你们每个人为各自的学院加十分。”麦格教授板着脸孔道: “现在,都去洗洗手,我想你们还赶得上宴会。” “呼……”宁安几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十分幸运,于是答应了一声,就准备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他们经过巨怪身旁的时候,还在检查巨怪的斯内普突然站了起来,他阴沉着脸,语调压低了道: “宁安,我想你应该留下来,我有话和你。” 几个人停下了脚步,哈利和罗恩一脸同情,达芙妮和卡莉朵拉也是担忧的模样看着宁安。 “好的教授。”宁安点了点头就不再往前走,他冲达芙妮她们努了努嘴,示意她们先走,他没问题的。 四人担忧的看了几眼后也没有办法,只能离开这里,不过还在斯内普不是巨怪,无论如何总不会吃了宁安。 宁安也不明白斯内普为什么会留下他,按虽然这次可以算是他闯了祸,但宁安自问最近和斯内普的关系应该是蜜月期,由于在魔药上的赋,自己几乎被斯内普当成了得意门生,斯内普没理由因为这种事情找他茬儿的。 过了不一会儿,斯内普走过去和麦格教授以及奇洛教授又交谈了几句,三人确定了一下如何处理这只巨怪,随后,斯内普就带着宁安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斯内普的办公室同样在地下一层,这里四壁昏暗,屋顶有一站昏黄的老吊灯,房间里有许许多多的木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玻璃罐,罐子里装着许多恶心的东西。 宁安有些不适应这里阴森的氛围,斯内普却很放松的样子,他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轻轻翻动了几下桌子上的一本笔记,同时阴沉着道 “宁安先生……非常有赋……是的,我很看好你。” 听着他的夸赞,宁安不明白斯内普到底想做什么,但他只能低着头继续听下去。 “但是!你犯了一个错误!”斯内普语气突然变得严酷起来,他抖着黑袍像一只黑色的秃鹫。 “你不该和哈利波特混在一起!”斯内普阴鸷地盯着宁安,仿佛他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呃……教授……”宁安试探着问道“你是……让我不要和哈利接触吗。” “宁安!你非常有赋。”斯内普的语气中带着股真心实意的赞赏“我很欣赏你。”到这儿他又语气一变,变得严厉起来 “但是!哈利?波特!他是一个坏孩子,宁安!就和他的父亲一样……”斯内普像是陷入了回忆,但是他及时打住了,继续道: “和他在一起,你也会变得和他一样,到处闯祸,麻烦不断!不过是想成为大家心中的焦点!这是你想要的吗?——宁安!这样会浪费你的赋!” 宁安有些目瞪口呆,他还以为斯内普找他过来什么事儿呢,原来只是让他离哈利远一点,看来斯内普真的很欣赏自己,如果自己和哈利成为朋友,斯内普恐怕会很为难。 尤其是如果自己偏向哈利一边,帮着他对付斯内普,斯内普可能到时候自杀的心都会有了,所以在把自己当做得意门生培养之前,他要先斩断自己和哈利的联系。 第十九章 有求必应 宁安倒觉得离哈利远点也没关系,自己本来就和哈利接触并不多,只是这次碰上巨怪偶然遇见,所以才被斯内普以为是他已经和哈利混在了一起。 宁安想了想,抬起头看着斯内普道 “哦,是的教授,我和波特只是普通的同学而已,我们并没有太深的交情。” 实话论交情,哈利远远比不过达芙妮和卡莉朵拉的,甚至赫敏现在都比哈利要更亲近一些。 斯内普是很厉害的摄神取念师,想在他面前撒谎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即使不对宁安使用摄神取念,斯内普也是能判断出来宁安有没有谎的。所以宁安干脆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斯内普注视着宁安的双眸,片刻之后他移开了眼神,宁安感觉到他仿佛松了一口气,连阴鸷的表情都缓和了几分,有一刹那,宁安怀疑自己甚至看见了斯内普的笑容。 “好……很好……” 斯内普点着头,在屋子里踱步来回走着,看得出来此时他的心情不错,他走了一会儿又来到了宁安的面前,虽然仍然是低沉严酷的语气,可宁安觉得比他平时上课时话的语气,要温柔不止一倍,只听斯内普道 “宁安先生,你是很聪明的孩子,现在回去吧,你可以回休息室或者去参加晚宴都行。” “是的,教授。”宁安点着头行了一礼后,就转身准备离开,在他走到门前的时候,斯内普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以后有魔法上的问题,可以来这里问我。” 宁安心中一喜,重新转过身,深深行了一礼,道“是,谢谢您,教授。” “嗯……你去吧。” 出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宁安开心极了,本以为要被训斥一番,没想到还得到了能够随时请教斯内普的权力,要知道斯内普也是在一年级的时候,知道的咒语就比七年级学生还多的厉害人物呢。能向他请教,宁安相信自己的魔法水平一定会快速地提升的。 没有去参加晚宴,宁安径直往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走去。 “毒牙” 对着潮湿的石门出口令后,宁安走进了休息室,壁炉里的柴火烧的哔啵作响,为本该寒冷潮湿的室内带来了温暖。达芙妮和卡莉朵拉正坐在沙发里,似乎早就在这儿等着宁安了。 “嘿,你们怎么不去参加晚宴?”宁安信步走了过去,也许是都去参加了宴会,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三个。 “当然是在等你。”听到宁安的声音,两个人转过身来,达芙妮坏笑着道: “听马尔福炫耀他家的万圣节派对,可远没有听你斯内普了什么有趣。” “拜托,我可是魔药学的才,斯内普教授怎么会舍得批评我呢?”宁安拉过一个沙发就直接瘫倒在了里面,被软软的沙发包裹着,烘烤着热乎乎的壁炉,他觉得舒服极了。 “得了吧,斯内普如果知道咱们做过的事情,我想他绝对不会吝啬给你来一碗地狱汤剂。”达芙妮高兴的。 “别得意达芙妮,如果斯内普想要毒死我的话,你们也不会好过。”宁安眯着眼睛随口回应道: “而且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不过是击晕了费尔奇,打倒了巨怪而已。” “我有预感我们早晚还会做一些——更严重的事。”达芙妮斟酌着用词。 “但是你很喜欢这种感觉,对吗?”宁安坐了起来,他直起身盯着达芙妮道:“我们都乐在其中,不是吗?” 达芙妮似乎被问住了,她确实很享受这种肆意行事的感觉,看了看旁边的卡莉朵拉,她只是安静地望着炉子里的焰火,看起来没有加入讨论的意思。 “哦,好吧,宁安,你总是那么能会道。”达芙妮不得不承认道: “但是我不希望以后惹下更大的麻烦,然后被邓布利多揪出来。”她看起来显得有些担忧。 “所以——我们需要更稳妥的行事。”宁安有些夸张地道: “比如——” 接着他取出魔杖,冲着茶几上的一只杯子轻轻一点。 只见杯子像是被浇上了一层神奇的溶液,它缓慢地就这样从空气中一点一点地消失了。上一秒还摆在茶几上的玻璃杯,此时已经消失在了三人眼中。 “这是——幻身咒?你练成了?哇喔!”达芙妮惊声呼喊起来 “这么快你就练成了?”她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道: “才,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有赋的才。”达芙妮这次的口吻十分认真,再也不似她以前轻浮的态度。 卡莉朵拉也满脸的难以置信,她表情复杂地看着宁安,实话,自从和宁安与达芙妮两人接触之后,卡莉朵拉已经将两人当成了朋友,但同时,她更把两个人当做自己心中想要达到甚至超越的目标。 这两个人是如此的有赋,如此的不同寻常,不宁安,单是达芙妮如今掌握的魔咒,已经不下于一些三,四年级的学生,而现在宁安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练成了幻身咒,让她不禁升起一种既佩服,又高山仰止难以比拟的感觉。 “目前还只在物件上使用过,也不知道对人的效果如何。”宁安摩挲着下巴道,突然他灵机一动道: “不如今就试试?如果成功了,那就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好地方?”达芙妮和卡莉朵拉奇怪地对视一眼。 “先别问那么多,你们俩先站起来。”宁安指挥着两个人站起来,随后拿出魔杖,默默念起幻身咒的咒语,然后冲着达芙妮一挥。 宁安只觉得在人身上施展幻身咒,和在一只茶杯上施展感觉完全不同,无论是在精神力还是魔力的消耗上,前者都要远远超过后者,就像此时,他觉得随着达芙妮一点点隐去身形,体内的魔力不断被手中的魔杖抽走,其程度就如同大河决堤一般,好在他魔力充沛,倒也承受得住。 可另一方面,自己的精神负担更为严重,当他将达芙妮和卡莉朵拉完全隐去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疲惫了,这在往常是绝不会发生的事情,即使面对巨怪宁安也没觉得耗费了多少精力。 “哇喔!太神奇了,卡莉我真的看不见你了,你还能看到我吗?”达芙妮惊喜地呼喊着,宁安发现她并没有完全隐身,似乎只是进入了一种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状态,就仿佛变色龙一样,但如果很激烈地活动的话,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宁安咬了一口舌尖,刺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趁着这阵功夫,他急忙把魔杖指向自己,同样施了魔法。 宁安发现,自己的魔力消耗还不算什么,但是一次性给三个人施展幻身咒,似乎会让他变得极为疲惫,就好像现在,他已经想要撤去咒语,回寝室休息了。 “看样子应该注重一下精神力的训练了。”顿了顿他又想到“或者可以制作一些魔药?”的确有很多魔药可以帮助人保持清醒,而宁安恰好了解其中一种名为“增智药剂”的魔药的制作方法。 “可是材料该去哪弄呢?要不要找斯内普试试?”宁安不知不觉就发起了呆,耳边突然传来达芙妮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喂!宁安!你还在那里吧!我们要去哪里啊?”她喊了几遍见宁安没回答后,忍不住嘀咕着: “跑哪儿去了?宁安你还在吗?不是自己先走了吧。” “我在我在。”宁安赶紧回答道: “还是老方法,一个人拽着一个人,现在大家应该都在大礼堂,我们心点避开教授们的视线就行。” 着就让达芙妮抓住了自己的衣角,三个人一个拽着一个,缓缓出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通过入口大厅石墙上那一支支熊熊燃烧的火炬,隐身的三人觉得大胆了许多,不再像第一次偷跑出来时那般心惊胆战了。 大礼堂内果然喧闹极了,四大学院的桌子上坐满了人,此时宴会已经过了中段,许多学生或是教授都开始三三两两攀谈起来,举杯祝酒,不少人还在礼堂中央的一片空地上,跳起了舞。至少宁安就瞥见了斯普劳特教授和海格这对儿不对称的舞伴。 三人贴着墙角,远离了热闹的人群,在绕了一圈之后,终于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两侧的油画们,似乎也去参加万圣节的庆祝了,每一幅油画都是空空荡荡的,这也让三人松了不少气。 一路向上,宁安带着两人来到了八楼,他曾经来过的那副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前。 “这是哪儿?你是带我们来看画的吗?”达芙妮悄悄在他耳边道。 “别急,”宁安也声“现在心里想着,咱们需要一个能够进行战斗训练的房间,要用心去想,想着你真的很需要这样一间屋子。” “呃……好吧。”达芙妮和卡莉朵拉没有再多问,她们都在心里默默想着。 “那么,我们现在,就要去那间屋子里了。”宁安笑着完,就拉住两人,朝挂毯对面的墙壁撞去。熟悉的感觉,像是穿越一层水波一般,连续三次,宁安终于又见到了那扇熟悉的光滑大门。 “这是什么?!居然真的会有一座大门。”达芙妮惊呼道 “有求必应屋,一件让你心想事成的房子,接下来这里就会是我们的训练场了。”宁安开心地道。 “哦,呐,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第二十章 组织 三人进入到有求必应屋中,这里和上次宁安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石头地面充满了坚硬的质感,一根根粗壮的石柱耸立着,四面是让人目眩的黑色墙壁, “哇喔,这真是太棒了”达芙妮赞叹道。 “好了,达芙妮,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参观这里。”宁安认真的道。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卡莉朵拉难得的张口问道。 “我想我们现在就应该开始训练了。”宁安想了想道: “首先,我觉得我们聚集在一起练习魔法,训练战斗能力,明我们已经算是一个组织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达芙妮和卡莉朵拉。 两个女孩儿都点了点头,对此表示同意。 “那么我们聚在一起活动,就应该为我们的组织起一个名字,就像其他的魔法组织那样。”宁安朗声着 “就像“食死徒”一样?”达芙妮开玩笑道 “嘿,达芙妮……”宁安看着她“我们在正事呢。” “噢噢,不开玩笑了……”达芙妮收起笑意,也严肃了起来,她补充着道: “既然成立一个组织,那我想我们还得有领导者?和其他的执行者?这些该怎么办呢?” 宁安点了点头,他缓缓道“我觉得我可以胜任这个组织的领袖,我有这个自信,你们两个觉得怎么样呢?” 确实,无论是发起训练的人,还是找到有求必应屋,包括计划去禁书区偷偷抄写禁咒,都是宁安的策划和领导,所以他当然有这个资格。 “除了你我也想不到别人了,卡莉你呢?”达芙妮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让宁安觉得她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似的。 “嗯,宁安很可靠……我也没意见”卡莉朵拉最近越来越安静,很多时候都是达芙妮在话,而她很少表达自己的看法,难得这次居然还夸赞了宁安的可靠。 宁安对卡莉朵拉的态度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也一直以一种领导者的姿态,存在于这个三人团体中,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清了清嗓子,看着两个人,慢慢道 “好的,那我也不和你们两个客气了。”他自信地笑起来“首先我们需要一个名字,然后关于这个组织的规模,以及成立的目的我希望我们能明确一下。” “嗯,得对”达芙妮点点头“我刚才倒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名字。” “哦?来听听”宁安不太在意名字的事,所以也没提前思考过,听到达芙妮她这么快就想到了,不禁也有几分好奇。卡莉朵拉同样有些期待地看向达芙妮。 “叫黄油啤酒俱乐部怎么样?没人不爱黄油啤酒!” “达芙妮!”宁安生气的喊了一声。 “喔,抱歉,好好,我不开玩笑了……其实我也还没想好。”达芙妮赶忙摆摆手,表示抱歉,她只是习惯性地恶作剧。 “叫蛇信怎么样?”卡莉朵拉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看着宁安道“蛇是斯莱特林的标志,而宁安在我们手臂上施的那道咒语又是个黑蛇吐信的图案。” “蛇信……”宁安默默念叨了几句“嗯……有意思,我觉得不错!” “卡莉你太棒了,我也觉得很好!”达芙妮拥抱了卡莉朵拉一下,同时也是感谢卡莉把她从尴尬的玩笑中解救出来。 “好,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的组织“蛇信”就在这里成立了!”宁安道: “虽然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但我相信这会是个很强大的组织。” “哦吼!太棒了!”达芙妮积极地庆祝着,成立一个组织?这对她来简直是太棒了,太酷了。 卡莉朵拉也面带微笑看着两人,自从被宁安从潘西的羞辱中救下,加入了这两个人的圈子后,她有种找回亲人的感觉,此时看着属于他们三人的组织成立,卡莉觉得自己仿佛有了一个新的家。 “嗯……我想……蛇信的规模不会很大。”宁安试着尽量清晰地向两人阐述自己对这个组织的理解 “我们收入成员的准则我想应该有两条:一是与组织内成员十分亲近的人可以加入;二是极具潜力或是强大的巫师可以加入。我想我们需要的是精英。”宁安语气严肃,表明自己的话都是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我同意。” “同意”达芙妮和卡莉朵拉几乎同时道。 “嗯……”宁安思考了一下继续道“至于蛇信成立的目的就是 “追求强大的魔法,我们坚信巫师因为自身的强大以及渊博的知识而受人尊敬,所以我们为自身实力的不断增强而活动”。” “强大的魔法吗?”达芙妮喃喃自语道,她迟疑了一下随后举起手道“可是宁安……众所周知,许多强大的魔法……都是黑魔法……我们也要进行黑魔法的研究吗?” 宁安笑了起来,他和达芙妮平静地对视着道:“我不得不回答你,我想是的,达芙妮,我们没有道理因为危险就放弃一整个类型的魔法。” 他又走进了些,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容易理解地“达芙妮,你要明白,人们都在黑魔法是邪恶的,黑巫师是堕落的,可我却不这么认为。” 达芙妮和卡莉朵拉疑惑地看着宁安“难道黑魔法不是邪恶的吗?” “当然不是。”宁安毫不犹豫的道“魔法难道能分善恶吗?”他的反问突然令两个女孩儿哑口无言。 “魔法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只有使用魔法的人才分善恶。”宁安的话让达芙妮和卡莉朵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所谓的好人在某些情况下也会使用黑魔法,而难道那些食死徒,黑巫师们就不会用普通的魔咒了吗?所以对于魔法,我们需要的是心谨慎和充足的耐心,而不是去思考魔法的善恶。” “我们追求的是最纯粹的魔法,达芙妮,是处于最深处,从来没有人探寻过的秘密,我们要成为超越邓布利多,甚至比伏地魔还强大的巫师。”宁安的话让两人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 “你……你又了那个人的名字……”达芙妮有些害怕的。 “看来你们要做的第一项训练,就是出伏地魔这三个字。”宁安笑了起来,走近两人: “记住,蛇信的人永远只敬畏知识和魔法。”看着女孩儿们缓慢地点了点头,宁安开心地笑了。 “好的,我想我们可以开始训练了。”宁安掏出了自己的魔杖,拿在手中,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看着两人道“我过我们要做的是实战训练,真正的巫师间的战斗,但是在战斗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先交流一下彼此之间所学的魔咒。” “嗯好”“没问题”两人都痛快的答应着。 “那么,达芙妮你先你会的魔咒吧。”宁安看向达芙妮。 “拜托,宁安,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学完所有的标准咒语好吗。”达芙妮有些无奈地抱怨着: “我们可不会那么多魔咒,虽然在上学之前我在家里看过一些,但到实际应用,我会的也不多。” 接着她掰着手指道“我想想……嗯,能用来攻击的……昏迷咒,锁腿咒,咯吱魔咒……直接用于攻击的应该就这些了。”她摸了摸脑门又道: “防御的我只会一个咒立停的解咒,障碍咒算做防御咒语吗?” 见达芙妮完了,宁安的目光又看向自己,卡莉朵拉想了一下“我和她差不多,不过我还不会昏迷咒……”到这儿她有些不自然。 “啊嗯……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已经超过同龄人很多了。”宁安赶紧鼓励道。 “的好想你不是我们的同龄人似的。”达芙妮噘着嘴嘀咕,随后见宁安苦笑看着她,于是又撇了撇嘴自暴自弃似的: “好了啦,反正也没想过和你比较,你这种家伙不算正常人啦。” 宁安摇摇头“其实这些标准咒语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难学,只要魔力充足,多加练习,都可以很快学会的。”宁安的是实话,很多标准咒语需要的只是魔力和练习。 “嗯,那么在练习战斗之前,我会先教你们几个很实用的战斗魔咒以及它们的解咒。”他一边思考着一边道: “我想想,首先,啊哈,缴械咒,你们应该已经见过我使用了,收拾巨怪的时候。” 达芙妮和卡莉朵拉努力回忆着,宁安也没有等她们,而是继续道“还有……对,昏迷咒,非常实用的魔咒。” 他边着边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还有石化咒,防御方面的话,我想你们需要学一下盔甲咒。”接着他拍了拍手,笑着道:“学会了这些之后,我想我们的实战训练应该就可以开始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联系摄神取念?”达芙妮突然想起来他们之前从图书馆偷偷抄下来的魔咒。 “嗯,当然”宁安点了点头道“我考虑过了,鉴于摄神取念是十分高难的魔咒,我们的练习需要循序渐进,所以我觉得日常的训练也应该分两个部分。” “两个部分?”卡莉朵拉有些疑惑。 “是的卡莉,一部分就是我所的实战训练,在你们学会刚才的咒语之前,实战部分我们先进行上述魔咒的练习……第二部分则是针对精神力以及摄神取念术的练习。” “可是我们该怎么练习呢?”达芙妮不解地问道。 “哈哈,我就猜到你会问”宁安神秘一笑道:“跟我来,给你们看看有趣的东西。” 第二十一章 药剂 宁安带着达芙妮和卡莉朵拉来到屋子边的黑色石墙附近,刚走近一些,顿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达芙妮明显感受到了这股侵入意识的寒冷,驻足不前。 “好古怪的石墙。”卡莉朵拉也皱着眉,面色古怪地看着这面漆黑的墙壁。 “这就是我们练习摄神取念的地方。”宁安解释道: “摄神取念是能够侵入思维,读取别人记忆的魔法,而这种魔法最初级的应用就在于影响他人的情绪。” “嗯是的,我们抄的咒语确实有提到。”达芙妮捏着下巴点了点头。 宁安没有接话继续着“这是一种更偏向精神类的魔法,所以它的强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巫师意志的坚强程度,也就是精神力。” 他指着黑墙道“我发现这面黑墙会发出侵入脑海的寒意,而我们正是要运用精神力抵御这种侵袭,我相信这样有助于锤炼意志,增长我们的精神力。” “可是这和练习摄神取念有什么关系?”卡莉朵拉一副思索的表情,轻声问道。 “当然有关系,我们正是要在这里练习摄神取念,一边抵御寒意的侵袭,一边练习魔法。”宁安笑着回答。 “嘶……”达芙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宁安你如果当老师,学生们一定会恨死你的”她恨恨地瞅着宁安道。 “哈哈,放心,训练很有趣的。我为摄神取念的训练想了一个游戏,我想你们一定会喜欢的。”宁安高兴地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收起了笑声,开心地道“是这样的,我们三个人分别运用摄神取念术,当然我们现在还没办法读取记忆什么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影响对方的情绪,要让对方感受快乐,忧伤或愤怒,当谁先被情绪所影响,表现出了这种情绪就算谁输。” 见两个人认真听着,宁安夸张地拉长了音道“——而这个输的人,就要靠近石墙一步,然后继续下一轮游戏!” “真够变态的”达芙妮声着“那第一次输了的人岂不是更赢不了了,越靠近这诡异的黑墙,寒意侵袭地越严重。” “不不不,你太看我们的精神力了达芙妮。”宁安人真的摇摇头“人往往在绝境之下才能压榨出自己的潜力,每一次在自己极限内的训练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熟练,只有突破极限的练习,才能让你得到真正的提高啊!” 宁安的无比认真,这的确是他的真实想法,精神力的训练的确如此,每一次榨干自己的精神,都会使其得到一些提升,而当人突破自己的精神所能承受的极限时,则会得到超越,远胜于普通的提升。 听了宁安的话,达芙妮和卡莉朵拉都点了点头,表示信服了他所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卡莉朵拉问道。 “我想想,我们这学期每有一节课,那么白我们在下课后来这里。”宁安思考着道: “至于晚上,我们每间隔一的夜晚,也到这里来练习。到时候我会用手臂上的印记呼唤你们,咱们在休息室集合,用幻身咒来这儿。” “呐,我一定会睡眠不足的……”达芙妮摸了摸脸蛋道。 “我会试着做些缓解疲劳或是保持清醒的药剂的。”宁安安慰道。 接着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宁安催促着道: “今晚恐怕是没法练习的,你们的室友会以为你们失踪了呢,我们先回去,从后白开始练习吧。” 完他给三人分别施展了幻身咒,就这样回到了地下一层,几人在地下室的走廊里解除了幻身咒,这里除了几个偷偷喝酒喝醉的高年级生外,再没有别人,几人来到公共休息室,也没什么人在意他们,于是各自打了招呼就回寝室睡下了。 宁安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最后一次施展幻身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恐怕是超越极限了,能强撑着走回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连长袍都没脱,也没有在意马尔福等人,宁安直接钻进被窝,刚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 接下来的日子宁安过得无比忙碌,他每除了要上安排的课程,完成教授们留下的作业外,还要白黑夜不停的在有求必应屋里训练。 时间来到了十一月份,冬日的气息降临,不久前,霍格沃茨迎来了第一场雪,古老的城堡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城堡外的猎场也被大雪所淹没,原本在这儿上的飞行课也结束了,宁安不由得大松了口气,他真是不喜欢这门课。 学生们都换上了冬装,学校发给了他们代表各自学院的围巾,宁安当然收到了一条绿白相间的斯莱特林围巾。不过因为不会围围巾,还被达芙妮好好地嘲笑了一番,最后还是卡莉朵拉帮他围的。 也许是因为忙碌的关系,他和哈利的见面次数也越来越少,几次偶然在餐厅相遇,都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就各忙各的。宁安能感受到哈利有些失落,不过都是孩子,在找到新的朋友之后,哈利也没有对宁安的疏远感到什么不适应。 自从万圣节一起打败了巨怪之后,赫敏和宁安他们的关系反而更进一步了,在魔药课的课前或者课后,总会找他讨论一些问题,两个人在互相学习中,也都得到了提高。 到魔药就不得不提起斯内普教授了,在上次找宁安谈过话以后,斯内普对宁安的态度确实亲近了很多,于是宁安在某个下午,大着胆子敲响了斯内普办公室的大门。 “吱呀”一声,门自己打开了,斯内普正坐在这个阴暗房间角落里的一张木质办公桌旁,表情一如既往的阴沉,只是似乎倒没什么厌恶的情绪,他张开嘴,发出平缓而压抑的声音道 “请进吧,宁安先生。” 宁安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屋里,他带着笑容看向斯内普,尊敬地道“下午好,斯内普教授。” 似乎对宁安尊敬的态度感觉不错,斯内普扭了扭身体,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了点,难得平淡地看向宁安,轻声道 “不必拘礼了,宁安,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阿……是这样的教授。”宁安斟酌着用词,缓缓道: “最近的课程很多……您知道的,所以我想做一些增智药剂,让自己能在课上随时保持清醒。” 他见斯内普表情没有变化,于是继续“可是我弄不到圣甲虫和犰狳的胆汁……” “所以你想看看我能不能给你提供一些是吗?”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响起。 宁安硬着头皮回答道“是的,教授……” 斯内普沉吟着看着他,脸上面无表情,如同自言自语般道: “增智剂,这是四年级的学生才开始配制的魔药……你觉得你能完成吗?” 见斯内普没有一口回绝他,宁安有些兴奋,看来有戏!他平复着情绪,平静地看向斯内普道: “我想没问题,教授,我在《中级魔药制作》上学到过这个……” “哦?你已经开始自学中级魔药了吗?”斯内普原本冰冷的声音似乎有了些惊讶,他又沉默了片刻后缓缓站起了身,盯着宁安看了片刻后一边转身走向了身后摆满瓶瓶罐罐架子,一边严厉地道: “等你完成了药剂……要拿一瓶来给我看,知道了吗,宁安?”斯内普着从架子上取下一大一两只玻璃瓶。 的玻璃瓶中,装满了有些黏稠的绿色汁液,宁安认出了正是犰狳胆汁,另一个大玻璃罐中装满了爬来爬去的黑色甲虫,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斯内普冷冷地走向他,将两只玻璃瓶递到他手中,语音低沉地:“你已经想好去哪儿能弄到姜根了,是吗宁安?” 从斯内普这儿得到了材料,让宁安十分开心,他高兴地:“是的,教授,我想斯普劳特教授那里应该会给我一些。” 斯内普没有再什么,而是淡淡地转过身去,重新坐回了阴暗角落的办公桌旁,语气中带着送客的意味道:“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想你可以走了,宁安先生。” “好的斯内普教授,非常感谢您!”宁安捧着两个玻璃罐子,开心地笑了起来,没想到斯内普虽然凶巴巴的,但对他还是很好的。 “那么,我就告辞了,教授。”完,宁安又轻轻施了一礼,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出门的瞬间,他听到斯内普最后传来的声音 “别忘了拿你的药剂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宁安变的更忙碌了,在一堂草药课后,他用同样的理由请求斯普劳特教授可以给他一些姜根或者姜根粉,斯普劳特对于他热爱学习的态度十分感动,愉快地给了他一大包姜根。 于是就这样,他每在有求必应屋,除了要教达芙妮和卡莉朵拉魔法,还要熬制一瓶瓶增智药剂。 为此他们不得不想象自己非常需要一个药剂制作台,于是屋子的角落里就有了一个架着各种型号坩埚以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碗碟道具的制作台。 第二十二章 实战 熬煮魔药也是很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但宁安却觉得乐在其中,甚至在忙碌的一里,好好地在有求必应屋内,搅拌犰狳汁或者捣碎圣甲虫,成了他最大的放松。 而达芙妮和卡莉朵拉对这种忙碌的生活也没有抱怨,虽然很疲劳,但魔咒的练习却非常有趣。 卡莉朵拉已经掌握了昏迷咒,而达芙妮在缴械咒和铠甲咒上的进展都算得上神速,宁安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开始对战训练了。 同时,在十一月到来之后,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杯赛也开始了,宁安最害怕的就是飞行课,你当然不能奢望他对魁地奇感兴趣,而卡莉朵拉则表示: “魁地奇?我该支持斯莱特林队吗?但是那个六年级的马库斯弗林特,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没脑子的蠢蛋。” 所以卡莉朵拉也不感兴趣。 只有达芙妮,她本来就是狂热的魁地奇球迷,且不论斯莱特林队怎么样,对她来能看到魁地奇比赛就是最大的快乐。 于是每当有魁地奇比赛的时候,有求必应屋里就只剩下宁安和卡莉朵拉两人,而达芙妮则会去魁地奇球场看球。 这下午,宁安正在搅拌着捣碎的圣甲虫和姜根,有求必应屋的大门被推开了,达芙妮跑了进来。 “球赛结束了?”卡莉朵拉停下练习问道。 “唔嗯……结束了”达芙妮嘴里吃着不知什么东西,她拍了拍胸口,停顿了几秒种后,一口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继续道: “呐,你们一定不知道格兰芬多的找球手是谁?是哈利?波特!——唔,我给你们带了些苹果饼和蛋糕。” 达芙妮边着边放下一个提着的袋子,里面似乎装了几块蛋糕和馅饼。 “真希望我也能学会幻身咒,你不知道要躲着别人一路溜到这里有多费劲。”达芙妮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忍不住抱怨着。 卡莉朵拉收起自己的魔杖,来到达芙妮身边,从袋子里拿出一块蛋糕,默默吃了起来,今上午结束魔咒课之后,她就一直呆在这里练习,现在可觉得饿坏了。 “宁安,你不饿吗?为什么不过来吃点儿。”达芙妮朝还在搅拌着魔药的宁安喊道。 “来了,我得先洗个手,我可不希望苹果饼吃出一股犰狳胆汁的味道。”宁安笑着盖上锅的盖子,接下来只要再熬上几个时就可以了。 在这之前,他已经制作了五瓶增智药剂,拿给斯内普过目之后,对方似乎很满意,虽然嘴上没,但宁安仍然感觉到了斯内普欣赏的态度,接着他又教给了宁安几个让增智剂更加完美的窍门,这使得之后的几瓶药剂效果大大增强。 而此时的有求必应屋里,因为宁安等人的需求,还出现了卫生间,洗手间,甚至多了几张床铺,在练习劳累了之后他们甚至可以在这里憩一会儿。宁安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寝室了。 “唔……”达芙妮放下手中的一块蛋糕,朝宁安使劲吐了吐舌头 “真恶心……”她在表达着对刚才胆汁话题的不满。 宁安笑了笑,他洗过手之后,也来到了两人身边,盘腿坐下,拿起一块苹果饼塞到了嘴里 “唔,不错。”味道好极了。 “你们绝对不敢相信今的比赛有多惊险。”达芙妮一边吃着一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今的经历。 “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居然是哈利波特!”她着看向宁安,见后者没什么反应,继续兴高采烈地道: “可是他的飞扫帚好像故障了,非常惊险!今差一点从上摔下来。” “据我所知哈利的扫帚是一把新的光轮000,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故障。”宁安淡淡道: “嘿,恐怕是有人想用恶咒害哈利吧。” “不会吧!?”达芙妮有些不敢相信“这里可是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也是魔法世界的一环,达芙妮,你身边每个人都是有着施法能力的巫师。”宁安面无表情地: “所以,不要指望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 “想想吧,如果被施恶咒的是你,你又是否有反抗之力呢。” “所以这不正是我们在这里练习的原因吗?”达芙妮笑着回答道: “起来,魔咒我也练习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咱们开始真正的训练啊。” 宁安想了想,达芙妮确实已经掌握了不少实用的魔咒了,应该足够和他完成对练了,毕竟他自己也没什么战斗的经验,于是索性道: “既然如此,干脆咱们现在就开始练习。” “好啊。”听了他的话,达芙妮兴奋地站了起来,一旁的卡莉朵拉也有些按耐不住,毕竟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巫师,一般是很少有真正用魔法和别人交手的机会的。 宁安把食物放到一边,三人来到了屋子正中的石柱堆里,宁安呼了口气,开口道: “咱们每次两个人对战,由一个人在一旁监视,用来在战斗结束后释放解咒。”接着他语气严厉了起来 “我先明,我们要进行的是真实的实战,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击倒对手,所以我想我们也许会受伤……”他顿了顿,见两个女孩儿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于是他接着: “当然,我们都不会什么死咒,所以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我只是希望我们要紧张起来,这不是游戏,是真正的战斗了。” 听了他的话,达芙妮和卡莉朵拉都严肃地点了点头。 “好,达芙妮,我们两个先来,之后的胜者接受卡莉朵拉的挑战,这样不断循环,谁赢了就要一直接受下一个人的挑战。”宁安也不废话,直接宣布了规则。 卡莉朵拉点了点头,就退到了远处,宁安和达芙妮对视了一眼,相互鞠了个躬后,就慢慢拉开距离,各自站到场地的一边。 “开始!”卡莉朵拉清脆的喊出了开始。 “除你武器!”宁安在听到开始之后毫不犹豫地拔出了魔杖,直接冲着达芙妮使出了缴械咒。 达芙妮反应也不慢,她虽然第一时刻想到的不是进攻,但也是绷紧了神经,在一开始,就闪身躲到了一墩粗壮的石柱后面。 红色的光芒落了空,见达芙妮躲在了石柱后,宁安也不再发射魔咒,而是攥紧了自己的魔杖,靠着石柱的遮掩缓缓向达芙妮靠近。 宁安除了和马尔福冲突的那一次之外,并没有和其他巫师战斗过,所以他也没什么经验,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好在前世的经验,总归比十来岁的达芙妮强,此时的达芙妮忽然有些慌乱。 这不同于用魔杖对着靶子施法,对方是同样会躲避,会防御,会对她攻击的巫师,这让她觉得好像一下子和从前的感觉不一样了。 “下一个该用什么魔法呢?昏迷咒?还是先把他击倒?该死,他怎么不出声了?”达芙妮警惕的凝神静听,发现突然听不到宁安的脚步声了。 “他藏哪儿了?要不要过去看看?”达芙妮有些举棋不定,从没战斗过的她此时完全不知该做什么选择。 而宁安正藏在距离达芙妮不远的一个石柱后面,他也有些不确定达芙妮是不是还在那里,有没有跟他一样,借着石柱的掩护,转移到别的地方。 “无声无息。” 他挥动魔杖,指着自己的双脚,声念道。随后,他步快跑了起来,可却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 达芙妮此时也觉得不对,她握紧了魔杖,借着石柱的遮挡,想要绕个圈,看能不能到宁安的背后去。 可就在她凝神戒备,刚离开柱身的时候,就看到宁安正绕开一个柱子朝他这边跑过来。两人的视线瞬间交汇了。 “除你武器” “昏昏倒地” 几乎是同时,两人喊出了咒语,一道红光从宁安的杖尖喷射而出,正好撞上达芙妮发出的一道黄光,两道光芒撞在了一起,随后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炸了开来,气浪卷起了一阵灰尘,弥漫开来。 好在青石地面和石柱都非常的坚固,看起来没有受到爆炸的影响。可两人此时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在第一个魔咒发射出去的同时,两人几乎同时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达芙妮立刻朝旁边的石柱跑了过去,试图寻找下一个掩体,而宁安则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同时拔出魔杖指向她,高喊道: “障碍重重!” 随后达芙妮就觉得自己仿佛撞到了一面墙上,有一面无形的墙挡在了她面前,她只差一步就可以躲到石柱后了。 宁安用魔杖指着达芙妮,呼呼喘着粗气道: “别动,达芙妮,看样子……是你输了,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达芙妮仍然握着魔杖,她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 “居然用障碍咒,这不公平” “战斗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达芙妮。”宁安仍然用魔棒指着她,他此刻也很紧张,刚才的战斗让他的心脏“咚咚”跳个不停,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怎么样,完全依靠着本能在战斗。 “好了,快认输吧……不要想着顽抗了”宁安还在大口喘着气。 “知……道啦……知道啦,这一下可摔的我好痛——”达芙妮也大口呼吸着道,可当她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把魔杖指向宁安。 “昏昏倒地!”一道亮光击中了达芙妮,这让她刚出一半咒语,就卧倒在了地上。 宁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才他一直保持紧张地戒备着达芙妮,因为以他对这女孩儿的了解,达芙妮绝不是什么会轻易投降的人,绝对会在最后时刻耍一些手段。没想到果然如此。 第二十三章 圣诞前夕 卡莉朵拉跑了过来,她目睹了整个战斗的过程,自觉也获益良多,她突然意识到这的战斗训练组织,恐怕会让她变得大不相同。 收敛思绪,她掏出魔杖,对着躺在地上昏过去的达芙妮念道: “快快复苏!”一道光线击中了达芙妮,后者“唔嗯”一声,缓缓清醒过来。 “看来是我输了?”达芙妮半靠着柱子,揉了揉后脑,她最后记得宁安的魔杖射出白光击中了她,然后她就失去意识了。 “我想是的。”卡莉朵拉点了点头 “不过很精彩,你表现的很好达芙妮。”卡莉朵拉由衷地赞叹着。 在这之后,宁安休息了片刻就和卡莉朵拉开始了第二场战斗。虽然卡莉朵拉掌握的魔咒没有达芙妮多,但她要比浮躁的达芙妮沉着许多。 宁安对付起来,反而比达芙妮要更棘手。好在她会的魔咒不多,宁安用一个“盔甲护身”挡住了她的昏迷咒之后,反手一道缴械咒,击飞了卡莉的魔杖,赢下了第二场。 宁安后来因为体力的缘故,被达芙妮击败了。于是卡莉朵拉又接着挑战达芙妮,三人就这样练习了很久。 之后每个人服用了一些宁安制作出来的增智剂,他们又练习起了摄神取念,在这个游戏中宁安同样更容易获胜,他的精神力同样比达芙妮她们强出太多。 他甚至已经可以稍微读取一丝达芙妮的记忆,在她的记忆中他见到了她的母亲和妹妹。 “你还有个妹妹?”宁安在休息的时候问道 “我早就过了吧”达芙妮有些无精打采“不过这种被侵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所以你就要更努力地练习大脑封闭术,你看卡莉就练的很不错。”宁安确实很惊讶卡莉朵拉在这方面的成绩,她似乎很擅于抑制自己的情感,宁安的摄神取念在卡莉朵拉这里根本找不到一丝可以侵入的缝隙。 “你们两个魔法狂人。”达芙妮呸了一声,但看得出来在这方面她还是很羡慕卡莉朵拉。 “不过这种训练还真不错。”达芙妮感叹道“巫师的战斗确实实践起来和光靠想象还是有所不同的。” 卡莉朵拉也跟着点了点头,宁安笑了起来道“那看来我们以后还要多多训练咯?” “呐,我的魁地奇比赛。”达芙妮悲惨地叹息着。 “你当然可以去看魁地奇,反正又不是都有。” “但是这样你们俩战斗时的时候就没有监视者了啊。万一你们同时伤到了对方怎么办。”达芙妮担心地 “噢,这你不必担心,我们俩在你看球赛的时候,制作些药剂,练习下摄神取念就好了,不用战斗。是吧卡莉?” 卡莉朵拉点了点头,给了达芙妮一个放心去看球赛吧的表情。 “你们真是太好了!”达芙妮高兴地扑到了两人怀中,三人的笑声回荡在宽敞的大屋中。 ———————————————————————————————————— 时间就这样匆匆滑过了,一转眼圣诞节已经临近,许多学生都趁着假期回家了。达芙妮也受到了好几封家里的来信,询问她圣诞假期要不要回家过。 宁安也一直会时不时给伊莎贝拉写几封信,一自己在霍格沃茨的生活,表示自己过得很好,还交到了许多朋友。当然,送信的猫头鹰是借达芙妮的。 卡莉朵拉最近情绪有些低落,宁安知道她最后的亲人在刚开学那段时间里去世了,所以为了陪伴朋友,他打算今年的圣诞节刘在霍格沃茨,于是达芙妮也决定留下来陪他们。 霍格沃茨的大礼堂里许多精灵们,已经在进行着装饰,早早地开始为圣诞晚会准备了。宁安三人在吃早饭的时候,恰好碰到了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克拉布以及高尔。 “我怎么觉得马尔福一直在偷瞄这边。”达芙妮喝了一口玉米甜汤,声和宁安道。 “嗯我想他大概对于我每很晚才回寝室,然后有时候半夜不见人起疑心了吧。”宁安不在意的道。 “要不要教训他一下?”达芙妮有些兴奋地抬起了头,自从他们开始训练以后,战斗的实力飞速增长着,现在达芙妮已经完全不把马尔福这种一年级的学生放在眼里了。 “没有必要”宁安不动声色地切着自己盘子里的猪排,叉起一块缓缓放入口中道“我们现在对付马尔福的手段多的是,他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着,他皱了皱眉头道:“现在需要我们担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情。” “咦?什么事儿?”达芙妮没想到宁安还有发愁的事情。 宁安看着她低声: “这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众所周知,霍格沃茨的学生在假期是不允许使用魔法的可我想在假期将魔法练习继续下去,甚至再练习一些别的魔法” “唔确实,魔法部会对未成年人在校外使用魔法,进行处罚,这的确很麻烦。”达芙妮听了也苦恼地摇摇头,她没什么好办法。 “你们可以来我家”坐在旁边的卡莉朵拉突然开口道: “沙菲克家族的老房子曾经被施了古老魔法,魔法部的触角伸不到那里。” 着她又有些自嘲地一笑道“况且沙菲克家族都快消失了,他们对这种魔法界将要淘汰的荒地也没什么兴趣,所以我家受到的关注也很低,行事也可以保证隐秘。” “真的吗!”宁安兴奋地低声叫了起来,真是想睡觉就送来了枕头,如果没有卡莉朵拉的帮助,他觉得自己恐怕要一个假期都不能使用魔法了,这该多么痛苦。 “我也可以去吗?”达芙妮指了指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装作可怜兮兮地模样看着卡莉朵拉。 “你如果再冲我露出这副表情,就不要来了。”卡莉朵拉冷冷地对达芙妮道。 “切,卡莉真是不可爱。”达芙妮撅了噘嘴,嘟囔着。 卡莉朵拉没有理她,而是转头看向了宁安,平静地道: “我想我们可以把那里作为蛇信的总部。” “总部?”宁安疑惑的道 “我们是一个魔法组织。”卡莉朵拉认真的道“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我们已经是一个组织了,所以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基地。” “对!我都没想到,宁安,我们确实需要一个让成员聚集在一起的地方。”达芙妮跟着道。 宁安感动地看着卡莉朵拉,轻声道:“但是,那不是你的家吗卡莉,你真的愿意把它贡献出来吗。” 卡莉朵拉看着宁安,没有任何迷茫,她低声着: “现在蛇信就是我的家” 听了她的话,达芙妮和宁安都沉默了下来,宁安略带歉意地道“抱歉卡莉,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 “没关系,”卡莉朵拉脸上没有表现出哀伤的情绪,她微笑看着两个人“那么,要不要接受我的提议?” “当然,非常感谢你卡莉!”宁安声喊道:“真是帮了大忙了。” “哇喔,一个只属于我们的秘密基地?真是太棒了。”达芙妮夸张地笑了起来。 “是的,秘密基地”宁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抬头道: “既然是总部,我想我们应该让那里变得更加隐秘一点。”完他眼睛都亮了起来。 “怎么个隐秘法?”达芙妮和卡莉朵拉都有些好奇。 “赤胆忠心咒!我们可以把沙菲克的老宅变得无懈可击!”宁安低呼道。 “可那是个相当复杂的魔法,我们之中没人会使用吧。”卡莉朵拉皱着眉头道。 “所以——”宁安笑了起来,他拉长了音调道“所以,我打算多去图书馆学习学习。” “你还要去禁书区?”达芙妮低声叫了起来“你过的邓布利多会重点注意那里的吧,你怎么能再潜伏过去。” “嘿,安心,达芙妮,邓布利多不是傻瓜。”宁安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达芙妮不解地问道。她有点讨厌宁安现在这样话只一半的样子。 “别生气,哈哈,我的意思是,邓布利多可能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宁安又叉起一块猪排,玩味地: “你不能指望一个幻身咒就骗过邓布利多,我们几个每晚上在霍格沃茨穿行,还击倒了费尔奇,想要不被发现恐怕是很难的。” “你是我们的行动早就被邓布利多知道了?”达芙妮惊叫起来,随即恍然急忙压低了声音 “那我们岂不是有大麻烦了吗?” 卡莉朵拉也同样表现的有些不安,看来人们对于邓布利多同样畏惧,只是不同于对伏地魔的恐惧,对邓布利多更多的应该是敬畏,因为尊敬,所以畏惧。 想到这儿,宁安笑着: “不必担心,你们太敏感了,邓布利多不会每都把心思花在我们几个身上,他要处理的事情可多了。” 宁安一边吃着,一边轻松地:“邓布利多也许知道我们去了禁书区,知道我们找到了有求必应屋,但并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几个好奇的孩子,在城堡里探探险,违反一下校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宁安才不觉得邓布利多会把所有心思放在他们几个身上呢,他既要处理霍格沃茨的事情,还要接受魔法部的咨询,更要看护,引导着哈利波特这位能够对抗伏地魔的孩子。 而自己几人又只是一年级的学生,虽然违反了校规,但也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同时最近和哈利的关系也淡了下来,更是应该脱离了邓布利多的视线,所以宁安并不担心邓布利多,甚至被邓布利多抓住了也无妨。 第二十四章 邓布利多 三人吃过饭便就此分开了,宁安告诉了达芙妮他们,今晚自己会单独行动去禁书区一趟,所以晚上就不去有求必应屋了。 三人离开餐桌时,正好经过马尔福等人的身边,达芙妮还故意对马尔福做了个鬼脸。 马尔福刚才一直窥视着宁安,他侧着耳朵希望能够听到些什么,不过可惜的是达芙妮用她最擅长的魔咒,降低了几人在别人耳中的音量。所以他什么也没听见。 马尔福对宁安这段时间以来的晚归早就有点在意了,他甚至有一晚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宁安不在床上,这更惹得他怀疑。但出于对宁安的一点畏惧心,他还没做出什么动作。 他内心现在十分挣扎,一方面希望再多收集点情报,搞清楚宁安究竟在做什么,自己有没有可趁之机,一方面又有些畏惧宁安的手段。 最近看着混在一起的三个人,都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无论是面对宁安还是达芙妮,甚至卡莉朵拉,都让他心里升起了一丝害怕的情绪,仿佛面对的是危险的野兽一般,这也让马尔福觉得莫名其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害怕“达芙妮格林格拉斯”以及“卡莉朵拉沙菲克”。 当宁安他们吃完饭,准备离开餐桌的时候,达芙妮视线偶然间和马尔福交汇了。她狡黠地一笑,随即就发动了摄魂取念。 马尔福听到宁安几人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冲他们看过去,接着就和达芙妮对上了眼,他本能地想避开对方的视线,可心里突然想到 “奇怪,我为什么要害怕她?” 于是他不服气地瞪了回去,可是这猛然一看,对面哪里是达芙妮和宁安他们,分明是三个长着狼头人身,正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过来的怪物! “啊啊啊!”马尔福被吓了一跳,他惊叫着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一个跟头栽倒了餐桌下面。克拉布和高尔赶忙七手八脚地想把他扶起来。 “哈哈哈”达芙妮清脆的笑声悠然传来,等马尔福被扶起来再看,哪里有什么狼头,分明还是达芙妮三人站在他面前。 “马尔福,心点,怎么连吃饭的椅子都坐不稳了?”达芙妮用貌似关心的口吻道,可马尔福却臊的满脸通红。 “怎么回事?刚才难道是我看错了?”马尔福疑惑着“不可能,一定是他们用了魔法,可这是什么魔法?”诡异的寒气遍布了全身,马尔福有一种自己被人操纵着的错觉。 他看向已经离开的宁安三人的背影,心底又泛起一阵莫名的惧意,竟然又回忆起了当初被宁安的黑蛇勒紧到不能呼吸的感觉。收敛起心中一些心思,马尔福重新坐到了餐桌边上。 “这三个人越来越诡异了。”马尔福暗暗想道 “该死,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他可以想尽办法羞辱或是欺负哈利波特,但他此刻对宁安却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这让他心中这股对宁安的恨意以及内心的无奈又转移到了哈利身上。 “记得他和哈利波特好像关系很好?该死的波特,一定要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马尔福在心中咬牙切齿地发着狠。 “没想到你的摄神取念进步的这么快,你刚才让马尔福见到什么了?”宁安边走边问道。 “切,这种懦弱的家伙对摄神取念根本没有抵抗力好吗,算什么进步”达芙妮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只是接着却又笑起来: “不过你看到他被吓得那副模样了吗?笑死我了,哈哈我只是让他看见了几只朝他扑过去的狼人。” “你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这方面。”卡莉朵拉淡淡地着。 “嘿,卡莉,我也是在为你报仇好吗?马尔福瞧不起你,你知道的吧。”达芙妮摊开手无奈地道。 “我根本不在乎。”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宁安打断了两个人的吵架,他停下了脚步,盯着两个人道: “最近一段时间的晚上,我都会去图书馆,所以晚上的练习取消了,我们只在白去有求必应屋吧。” “太好了,我最近一直睡眠不足。”达芙妮立刻欢呼道 宁安和卡莉朵拉都只能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 时间一过去,之后的整个圣诞假期宁安几乎都会在晚上去图书馆的禁书区,翻找他需要的魔咒,而白则在有求必应屋里继续进行着他们的练习。 达芙妮和卡莉朵拉现在的实力都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学生,用她们的话就是: “在无数次被昏迷咒弄晕,被缴械掉武器或是直接被击飞以后,我们已经完全不同了。” 而宁安原本学习魔咒的速度就很快,魔力又很强大,现在和达芙妮等人日以继夜的战斗过后,也觉得很以前完全不同了。 从前他只是知道很多魔咒而已,但如今,他已经能够渐渐灵活地运用这些魔咒,仿佛是把这些咒语融入到自己的血脉中,将使用它们变成自己的本能一样。 在摄神取念术方面,三人的进步都越来越快,如今影响情绪的游戏已经不再适用了,他们不久之前就开始相互入侵彼此的大脑。 不过也规定了,不许读取他人的记忆,毕竟无论宁安还是达芙妮,卡莉朵拉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所以他们只是一方拼命制造幻想,勾起对方的恐惧,另一人则是运用大脑封闭术全力抵抗。 在这方面,卡莉朵拉的大脑封闭术令人叹服,即使是宁安都很难入侵,而宁安同样表现得很优秀,他想也许是自己拥有成年人的灵魂的缘故,本身意志力就比较强大,所以两个女孩儿也同样很难对他摄神取念。 最惨的是达芙妮,虽和普通人比她也算进步神速了,但还是抵挡不了宁安和卡莉的摄神取念术,每的这个时候,都是她最为痛苦的时光。 宁安在夜晚也没闲着,只要邓布利多不来阻止,在用了“无声无息”和幻身咒之后,宁安几乎来去自如的在城堡里穿梭。 禁书区成了他最好的老师,几乎每晚上,他在这里学习各种标准咒语上学不到的魔法。 即便到了圣诞假期结束,宁安仍然会在晚上来到禁书区,他不光在这里找到了赤胆忠心咒,还有许多不常见的魔药配方,一些特殊道具的制作方法,以及其他《标准咒语》中没有记载的魔咒。 宁安就如同一块松软的海绵,不断汲取着取之不尽的无穷知识,他把有些十分复杂的配方抄写下来,其他的则尽全力记在脑海中。 这也让他在白训练的时候,时常显得很没精神,不得不喝更多的增智剂,斯内普送给他的材料早已经用光了。 他库存的药剂如果按这种势头消耗下去的话,用不了几个星期,恐怕就要用完了。 而这晚上,当宁安像往常一样,偷偷离开寝室,来到禁书区时,在他打开一本昨想好要看的黑色封皮的古朴书籍后,居然掉下来几页夹在书中的纸。 “嗯?”宁安有些奇怪,谁会把纸夹在这些书里呢?纸面上已经泛起了深深的黄色,许多地方的墨迹也都很淡了,看起来,这几张纸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他把纸铺开,细细读了起来。 “来自地狱魔鬼的火焰” 宁安在看完后,稍微愣住了。这纸上记载的是他听过的一个魔咒,“厉火”,这是一个很强大的黑魔法,能够召唤出不断变得越来越强大的魔火。 “嘶”宁安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魔法可以是目前为止,他所学过的魔法之中,破坏力最强的一个了,这种魔火根本无法用水熄灭,它不分敌我还带有诅咒,如果不知道相应的解咒,甚至施法者都有可能葬身其下。 “噢,厉火,这可不是什么容易驾驭的魔法呢,宁安先生。” 突然,宁安身后响起话的声音,宁安吓了一跳,他赶忙回头看去,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站在自己身后。 宁安魔杖的光芒将周围微微照亮,这才看清,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穿这长袍,一件紫色的拖地斗篷,长长的鹰钩鼻上,拖着片半月形的眼镜,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和胡须,闪亮的蓝色眼眸,仿佛直指宁安的内心。来人正是邓布利多! “校长先生!” 宁安有些慌张地低声喊道,这一瞬间,他的幻身咒自动解除了,整个人出现在了邓布利多面前。 宁安确实想过邓布利多已经知道了他偷偷来禁书区的事情,但没想到自己会在晚上,直接被邓布利多堵在这里,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邓布利多也伸出手,摆在自己的嘴唇边做出个“嘘”的手势道: “做的不错,宁安先生——我想我们确实应该声点话,如果把费尔奇先生引来的话,就麻烦了,是吧?”他像是在开玩笑似的着。 宁安吃不准邓布利多的意思,他有些尴尬地搓了搓背在背后的双手,此时,他的手上还拿着那几张记载着魔咒“厉火”的字条。 第二十五章 教诲 “相信我——那个魔法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邓布利多着缓缓蹲下了他高高的身体,然后屈膝坐在了地上,看着宁安道: “我想我们得谈谈,为什不先坐下呢?宁安。” 宁安见邓布利多没有责罚他的意思,稍微松了口气,也顺势坐在地毯上,轻轻依靠着大书架道:“这很危险,我知道的,教授” “当然——你很聪明,即使是格兰杰姐,恐怕在魔法上的赋也不会比你更高了。你是这一届,甚至目前为止全校最具赋的学生了。” 宁安不知道邓布利多究竟要什么,所以没敢接话。 “可没有什么人在一年级的时候,就能像你一样使用幻身咒。”邓布利多的语气中仍然带着惊异。 “你和波特先生成了全校最忙的一年级生,每晚上都要来光顾图书馆。” “哈利?他来做什么?”宁安听到哈利也会在晚上来这里,不由惊奇地问道。 “波特先生和沉迷于魔法中的你一样,他最近沉迷于一块儿魔镜。” 听到邓布利多他沉迷魔法,宁安低下了头,他没有解释,这恐怕就是邓布利多今找他的原因了。 静谧的图书馆中,两人都没有再话,宁安魔杖上仍然闪烁着柔和的白光,一老一少,一大一两位巫师,就这样坐在两排书架之间的地毯上,互相打量着。 片刻之后,宁安不知道是自己受不了这阵沉默,还是来自邓布利多的压力,他咬了咬牙声问道:“您打算怎样处理我” 邓布利多看着他,轻轻开口道:“不,宁安先生,重要的是你的打算,而不是我的——你打算用最近学到的这些魔法来做什么呢?” 宁安无言以对,他知道邓布利多是很强大的摄神取念师,在他面前撒谎是瞒不过去的,于是他宁可沉默。 然而邓布利多仿佛知道了他不会回答似的,没有等待他,只是继续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呢?宁安先生?” 宁安这次点了点头。 “我曾经有过一个学生,他和你一样,有着非凡的赋,前所未有的——超凡赋。”邓布利多抬头看起了花板,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他有才能,有野心,是我见过有史以来霍格沃茨最聪明的学生——可却走上了邪路,成了世上最可怕的黑巫师,令人们甚至不敢直呼其名。” 宁安已经猜到了邓布利多的是谁,毫无疑问是伏地魔,或者是汤姆?里德尔 “你让我想起了他。”邓布利多最后淡淡的道。 “是伏地魔是吗,先生”宁安声着。 “你并不害怕他。”邓布利多看着宁安,没有回答他的话仍然自顾自的着:“或者你自信着,你会变得比他更强大,是吗?宁安先生?” “呃”宁安不知道该什么好,他也在心里问自己,究竟害不害怕伏地魔,对于这个魔头,他当然是十分忌惮的,可以是整个世界最令宁安忌惮的人物。 但宁安的目标是要做真正的巫师之王,成为最强大的巫师,那么伏地魔又好像成为了他必须要跨过的一道台阶。对于自己早晚要超越的对手,自然不能有什么畏惧之心。 “我不知道先生,但我承认你所的,我有野心,我想要学习更多的魔法,想要变得更强大,想要做最厉害的巫师。”宁安索性开了,他直视着邓布利多的双眼也不再闪躲 “这种掌控力量的感觉让我快乐,不断学习到更多的魔咒,奇妙的魔法,让我真的很快乐,先生。” “的没错,宁安——这也正是我来的目的”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瞳锐利无比,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因为他渊博的知识和非凡的智慧。 “沉迷于魔法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所以我才一直没有阻止你,直到你看到这个魔法——”邓布利多眯了下眼 “但不要让魔法控制了你,宁安——”他若有深意地道: “有求必应屋也许还可以让你和你的伙伴们继续使用,毕竟是你们发现了那里,但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偷偷跑来这里了好吗?” “您怎么会知道我们找到了有求必应屋?”宁安也有些好奇邓布利多简直仿佛对霍格沃茨无所不知一样。 “噢,我的办公室就在八楼,你们有好几次可是吵到我了呢。”邓布利多戏谑地冲他笑了笑。 “总之记住我的话孩子,“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然后,现在我想你回寝室的床上好好睡觉,好吗?” 宁安当然不能不答应,等他重新施展了幻身咒,一溜跑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时,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握着那几张记录了厉火魔咒的纸条呢。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宁安嘀咕了几句,邓布利多是故意把这个法术留给我的吗?他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仍然不明白邓布利多想做什么。 看起来似乎是想要诱导他走入正轨,却又没有对他半夜乱闯做出惩罚,甚至故意把“厉火”这个黑魔法让自己带走了。 宁安自觉瞎猜多了也是无益,既然邓布利多已经出来警告他了,那以后禁书区肯定不能偷偷去了,不过好在这段时间学到的魔法也够他琢磨的了。 好在有求必应屋还可以继续使用,接下来的日子还可以和达芙妮她们练习魔法,而且复活节快要到了,当最后一个假期来临就意味着他们离期末考试不远了。 再有赋的学生,也躲不过期末考试,宁安在魔法史这门课上的成绩可是糟糕的一塌糊涂,如果不想不及格的话恐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花时间恶补了。 想到这里宁安就没了再想下去的性质,飞行和魔法史简直就是他的噩梦,他用被子蒙上了头,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第二早上,吃饭的时候宁安把昨晚他遇到邓布利多的事情,给了达芙妮和卡莉朵拉,两人都吃惊的不出话来。 “邓布利多居然没有开除你!甚至没给斯莱特林扣分?不敢相信,他在想什么。”达芙妮惊叹道。 “的确难以置信,没想到邓布利多真的一直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卡莉朵拉的关注点和达芙妮明显不同。 “那可是邓布利多,想在霍格沃茨瞒着他做一些事情,并不容易呢。”宁安划拉着碗里的土豆泥,看起来毫不在意。 “喂,你们两个有没有听我话啊!为什么你们都不觉得邓布利多不做出处罚,很奇怪呢?”达芙妮受不了二人的无视道。 “那是邓布利多的决定,我们怎么可能会知道,而且硬要理由的话,大概能找出成百上千的理由。”宁安无奈地解释着: “难道你希望我们被处罚不成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这样就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欠了邓布利多什么似的。” “别自作多情了,倒不如关心一下眼前的状况。”宁安打断了达芙妮的遐想道: “我想我需要支援,我的魔法史需要恶补,不然我一定会不及格的,呐。” 卡莉朵拉对此报以同情的目光,然后她遗憾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喜欢魔法史,所以成绩只是低空飞过而已。 达芙妮也幸灾乐祸地道: “哈哈,也别指望我了宁安,我可和你一样对这门枯燥的课程烦透了,不过好歹我大概能混个及格,啧啧不过帮你补习,我可不想忍受这种折磨。” “关键时刻真是不靠谱啊。”宁安无力地摆弄着手里的刀叉,宾斯教授的课他基本都用来看别的魔法书了,所以根本是一点也没听,此时就算复习都不知如何着手。 “自作孽啊”宁安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想到“有谁能帮忙呢?”搜索遍了脑海内认识的人,好像只剩下了唯一的选项,整个一年级所有学科全能,成绩最好的除了赫敏好像也没别人了。 “如果只是白一起在图书馆请她帮忙复习一下,应该不会占用人家太多时间吧。”宁安揉着下巴思考。 “喂,达芙妮,我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不去练习了。”宁安突然对达芙妮。 “噢?要全力复习了?不过你有办法吗?”达芙妮大口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问道。 “当然,我想我会找一位非常优秀的老师。”宁安笑了起来。 事实证明他确实找到了一位“非常”优秀的老师,在一次魔药课后,宁安叫住了赫敏,询问了她是否有时间和他一起复习一下魔法史,顺便帮帮他找找重点什么的。 赫敏当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宁安的意思,她十分开心而且略带得意的答应了,不单单是回报上次宁安从巨怪手里救了她,同样也是因为被她视为学习上竞争对手的宁安,居然求她帮忙复习,这让她无比满足。 然而宁安的苦日子也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赫敏在学习上居然有着如此严苛的性格。 “妖精的叛乱发生在公元161年,你为什么总是记不住这个,宁安!?”赫敏严厉的声音响起来 “你必须要集中精神!” 宁安吓得一激灵,他现在明白了还有比复习魔法史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让赫敏帮他复习。 第二十六章 帮忙 赫敏虽然是个严厉的老师,但宁安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可以把学生教好,在赫敏的帮助下,宁安的魔法史成绩突飞猛进,这让他终于不用担心自己因为这门课不及格而留级了。 哈利和罗恩也时常会来图书馆找他们,宁安发现他们三个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资料,赫敏想要告诉宁安,但被罗恩阻止了。 不过宁安大概猜到了,他们应该是在搜集尼可勒梅或者魔法石相关的资料。但宁安既不想问,也没打算告诉他们什么。反正自己在这件事里不打算插一手,而几个人最后也可以完美的解决,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过很快宁安就发现赫敏好像遇上麻烦了。在复习的时候她总会时不时地愣神,哈利和罗恩匆匆地过来找她商量一些事,甚至连马尔福有时候也会偷偷跟过来。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中午的图书馆里,宁安随意地向坐在他旁边的赫敏问道。 “啊……?没……”赫敏被突然问到让她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可是却有些不想欺骗在心里当做朋友的宁安。 “和马尔福有关?”宁安翻开一页书,上面记载着狼人和巫师战争的历史。他转头看向赫敏,笑着道: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想你可以相信我。” 赫敏看向宁安的双眸,那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她发觉自己从未发现黑色的瞳孔会这么美丽,下意识地红了一下脸,随即她又陷入了挣扎中。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如果告诉了宁安,哈利和罗恩会怎么想,她记得罗恩似乎一直因为宁安的斯莱特林身份而颇有微词。 宁安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微笑着看向赫敏,他此时已经有点忘了自己是在问赫敏事情了,只不过从刚才开始就看着赫敏的宁安突然发现,这女孩儿挣扎思考的模样有点迷人。 蓬乱浓密的长发给她添加了一丝慵懒的意味,让这位一本正经姐看上去不再那么刻板,虽然还是女孩儿,可她的大眼睛里已经在不断散发出一丝丝睿智的光芒。 虽然身边也有不少美丽的女孩子,无论是心思活泼,古灵精怪的达芙妮,还是最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的卡莉朵拉,甚至时不时会在学校里遇见并聊上两句的秋张,都是很漂亮的女孩子。 可此时坐在宁安身旁的赫敏,却带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平静,安详,就好像是午后和自己的洋娃娃坐在一起喝茶,享受日光一样。 “呸呸”宁安使劲甩了甩头,打了个寒颤,怎么会把赫敏想象成洋娃娃 “我可不是变态。”他赶紧在心里默默念道。 赫敏在纠结中,并没有注意到宁安一直看着她,等她下定决心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是宁安正闭着眼,默默念叨着什么。 “宁安……?”赫敏声叫他 “啊!哦,赫敏,”宁安急忙从自我暗示中退出,忘记刚才曾把面前的女孩儿想象成自己的洋娃娃这种奇怪的想法,微笑着看向赫敏 “抱歉,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 “我想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赫敏决然地道 “嗯?——当然,我很愿意帮忙。”宁安没想到赫敏这么直接,他楞了一下,随即笑着答应。 “呼——”赫敏仿佛要给他讲一个很长的故事一般,先是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身面向他,然后把身体稍微凑近一点,压低了声音: “你可能会有点惊奇,事情是这样的。” “嗯……狩猎场的看守——海格,他是哈利和我们的朋友”赫敏瞪大了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声道: “他最近养了一条龙。” “哇喔,一条龙?”宁安表现的有些夸张的惊叹道,不过他心里已经想到了恐怕正是那条挪威脊背龙,诺伯。 赫敏似乎承受着不的压力,她不知道自己这次的决定是不是对的,但她心里不知怎么的十分想要去相信宁安,也愿意去相信宁安,可最终出口后,心情仍然十分的复杂。 “是的……海格把它从龙蛋里孵化出来,因为现在它已经越长越大了,所以我们打算把它送走……送到罗恩在罗马尼亚研究龙的哥哥那里照顾。” “嗯,不知道又有哪里是我帮得上忙的呢?”宁安诚恳地问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也愿意帮助,不为别的,就为了赫敏每帮他补习魔法史的这份恩情,他觉得就够了。 “马尔福——”赫敏低声念出一个她十分讨厌的名字 “德拉科?马尔福偷听了我们的话,他跟踪我们发现了诺伯——噢,就是海格养的那条龙。” 她顿了一下,接着道:“而且罗恩不心把和查理的通信,夹在了借给马尔福的一本书里,所以现在马尔福知道我们要把诺伯送走的时间了。” “我明白了。”宁安笑着道“我只要帮忙应付了马尔福就行了吧?” “嗯,放心我可以帮你想一个计划,你们都是斯莱特林,只要那晚上把他托在寝室或休息室就行了。”赫敏见宁安同意了,于是开心地道。 “不必担心我,我有办法搞定他,而且既然你们都不喜欢他,我还可以让他吃个大瘪。”宁安微微一笑: “倒是你们,该怎么把一条龙在晚上送走?” 赫敏对宁安谢绝了她的注意也不意外,在她印象中宁安一直是很有能力和主见的人,解决马尔福想来也不成问题,她轻松起来,声和宁安道 “哈利有一件可以让我们隐身的隐形衣,我们可以披着衣服把诺伯送走。”完她又好奇地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宁安问道: “你打算怎么让马尔福吃瘪?” “哈哈,真巧”宁安笑了起来“我恰好也会隐身,所以我打算让马尔福和麦格教授见一面。”着他掏出魔杖,冲自己面前的历史书一点,接着整本书就消失在了桌面上。 “这是……!”赫敏惊讶地伸出手,摸向桌子上那本书曾经存在的地方。书页的触感反馈到指尖,让她确定那里还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本书。 “不是消隐无踪……难道是——幻身咒?!”赫敏不可思议地看向宁安,她声惊呼着: “我从书上看到过,那是傲罗用魔咒,你才一年级,是怎么掌握的?”轻轻捂住了嘴,赫敏有些不相信会有在魔咒上如此有赋的人。 之前宁安用缴械咒击飞巨怪的木棒,就让赫敏觉得宁安在魔咒上的造诣很高,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明明也只是和自己同样的一年级学生,怎么就能掌握如此复杂的魔咒呢。 赫敏的心底瞬间泛起了一丝对宁安赋的嫉妒,同时又升起了一丝崇拜,宁安是全年级唯一的能在变形课,魔咒课,以及魔药课三门课上超过她的学生,这让她对宁安有着一种奇怪的情感,两人既是朋友,又是对手,同时彼此也暗自佩服对方,并向对方学习。 “刻苦的练习,你懂的,和大多数知识的获取没什么不同。”宁安笑着道。 “但不能否认,你有着非凡的赋。”赫敏也笑了起来。 “好了不这个,”宁安清了清嗓子,坏笑着道: “所以我会趁马尔福晚上去找你们的时候,把麦格教授引过去,而你们有隐形衣,他们抓不到你们,这样就只有可怜的马尔福会受处罚了。” “唔……虽然我一项不同意违反校规,但这一次很高兴你能帮我们,宁安。”赫敏亮起了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宁安道。 “噢,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赫敏,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还有哈利,罗恩,我们都是朋友不是吗?”宁安耸了耸肩,轻松地道。 —————————————————————————— 一的时间过得飞快,晚餐时刻,宁安与达芙妮还有卡莉朵拉,聚在了斯莱特林的餐桌旁。因为复习的原因,三人最近都只在早晚餐的时候呆在一起,宁安和两人了他晚上准备进行的行动。 “我也想跟着捉弄一下马尔福那个笨蛋。”达芙妮咬着勺子“看他被麦格教授抓住一定很好玩。” “这只是个行动,人多了反而容易出意外。”宁安随口道 “知道啦,知道啦,那么晚上的训练也终止嘛。” “嗯,接下来晚上的练习就取消吧,我想我的魔法史已经复习的七七八八了,接下来一直到学期结束的时间就只在白训练吧,不然恐怕增智药剂也不够用了。” 斯内普给他的药剂早就用光了,不过好在随着精神力的增强,他们已经不需要像从前那样,频繁地使用增智剂了。 达芙妮和卡莉朵拉点了点头,达芙妮还轻松地呼了口气,开玩笑表示总熬夜搞得她发质都变差了。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哈利他们约定的送走诺伯的日子,宁安发现马尔福从晚上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开始就特别兴奋。 等到了半夜,当克拉布和高尔的呼噜声打的震响时,他感觉到了有人轻轻推开了寝室的门。 宁安下了床,果然发现马尔福的床上是空的,他轻轻一笑,抽出魔杖,给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仿佛有一股冰凉的液体从头浇到脚上,宁安就这样消失在了空气中。 第二十七章 麦格教授 夜晚的霍格沃茨依然灯火通明,每一条变换的楼梯宁安都熟悉极了,他前段时间几乎每都要偷跑出来。 但对马尔福来,这样的经历明显不多,宁安看得出来他很兴奋,又有些害怕,此时正心翼翼地朝格兰芬多的塔楼前进。 宁安远远地缀在后面,当路过麦格教授的休息室时,他蹑手蹑脚来到了门前,门缝里隐隐有光线透出来,看来麦格教授还没入睡。 宁安拿出魔杖,对着白色木门上,圆滚滚的银色门把手一指,就听“砰”的一声,门把手炮弹一样向屋里弹飞了出去,随后只听到“哗啦啦”的声响,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 “是谁——!呐!是你吗——皮皮鬼?你怎么敢——!”宁安远远听到屋子里麦格教授的怒吼声,他还从未见过麦格教授暴跳如雷的模样。 “马尔福要倒霉了。”宁安心里想着,也同样朝塔楼赶去。没走多远,他就看见了马尔福的身影,他仍然在心翼翼,慢吞吞地爬楼梯。 在这布满油画的楼梯间,每一幅油画都是教授们的眼睛,宁安相信,暴怒的麦格教授一定会询问住在油画里的人们,有没有不守规矩的家伙。然后她就会发现一个大胆的斯莱特林,正半夜三更在楼梯间闲逛。 宁安赶到了马尔福的前面,时刻等待着好戏上演。 事实上他并没有等多久,就听到了麦格教授急切的脚步声。马尔福也大惊失色,他看起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此时已经是最高一层塔楼下的走廊里,空荡荡的走廊根本没有任何躲闪的空间。 宁安能够看到马尔福眼里露出的绝望,不过也许他还以为来的会是费尔奇,而不知道将是充满着怒火的麦格教授。 很快,怒气冲冲的麦格教授出现在了走廊中,她连衣服都还没有换,正穿着一件格子花纹的晨衣,头上还带着发网。当她看到正张大了嘴,慌张地看着她的马尔福时,怒不可遏地喊了起来 “呐!——你怎么敢!” 麦格教授眨眼间就来到了马尔福面前,伸出手一把揪住了马尔福的耳朵,盯着他愤怒地吼道: “关禁闭!——斯莱特林扣0分!” 她显然是生气极了,胸口不规律的快速起伏着,可马尔福似乎还想要辩解 “——不是的,教授——是哈利波特,他们要带一条龙来——” “谎话连篇!”麦格教授揪着马尔福的耳朵就往回走“我要把你交给斯内普教授——看看他怎么处置你!” 宁安在一旁看的开心极了,见马尔福被麦格拉走,于是笑了笑,就往最高层的塔楼走去,他记得赫敏她们要在这里把诺伯送走。 当他来到楼顶时,正好看见四个黑漆漆的人影,他们骑在四把飞扫帚上,扫帚上绑着些很粗的绳索,正捆着一只巨大的木箱子。想来里面装的应该是诺伯了。 哈利和赫敏站在塔楼边上,四把扫帚已经起飞,渐渐消失在了夜空里,两人向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张望了半晌。 宁安轻轻来到他们身后,声叫道:“哈利,赫敏。” “谁!”哈利吓了一跳,他猛然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什么东西也没有,惊疑不定地问赫敏: “赫敏?——你刚才有听到谁在叫我们吗?” 赫敏也被吓着了,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对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空气,试探着轻声问道:“宁安?——是你吗?” 接着两人就看到,宁安满脸笑意地凭空现出身形来。哈利惊讶的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呐——宁安!你也有一件隐形衣?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个魔咒,哈利。”宁安轻松地微笑着解释道“马尔福原本正打算在下面抓住你们,不过我想他现在正被麦格教授教训呢。” “哈哈,你真的把麦格教授引来了?”赫敏开心地笑了 “喔,等等,你们两个在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哈利疑惑地摇了摇头“宁安,为什么你会来这儿” “嗯?赫敏没和你吗?”宁安诧异地问道,他见赫敏正开口准备解释,于是索性接着下去: “我听马尔福知道了你们的秘密,想要来搞破坏,所以赫敏就请我帮忙破坏马尔福的计划。” 赫敏点了点头,有些忐忑地看向哈利,她不知道哈利对于自己把诺伯的事情告诉宁安,会不会有什么抵触。 不过好在哈利只是点了点头,就兴奋地道: “多亏了你帮忙,宁安!”然后又有些遗憾地:“可惜没亲眼看见马尔福被麦格教授训斥的模样。” “好了,我想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了,不然待会儿麦格教授要训斥的就该是我们了。” 赫敏和哈利点了点头,三人进了塔楼的楼梯,准备下到下层的走廊里,宁安边走边奇怪地问:“罗恩呢?怎么没见到他?” “哦,他的手被诺伯咬伤了,正在医务室接受庞雷德夫人的治疗呢。”赫敏随口答道。 “原来是这样。”宁安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走出螺旋状的石梯,来到走廊中,然而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紧跟在他身后来到走廊里的的哈利与赫敏也愣住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正穿着一身破烂的袍子,瞪着灯泡般的双眼站在他们面前。是费尔奇! 他手里提着盏昏黄的吊灯,此时脸上露出快意而恶心的笑容,他得意地冲着三人挖苦道: “瞧瞧,瞧瞧,半夜闲逛的学生们!我要把你们统统抓起来!——想想麦格教授会怎么处置你们吧!” 自从上次在图书馆被昏迷咒击晕以后,费尔奇一开始还以为是禁书区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但越到后来他越觉得很可能是恶作剧的学生干的,弗雷德和乔治成了他的重点怀疑对象。从那以后他更加痛恨这些偷跑出来的学生了。 宁安大呼不妙,见送走了诺伯,马尔福也被麦格带走,他居然放松了警惕,忘记了给自己重新施上幻身咒,而哈利也忘了自己的隐形衣,把他落在了塔楼上。 当被费尔奇带到麦格的办公室时,哈利和赫敏的脸都白了,宁安也不由自主感叹现世报来的真是不要太快。上一秒,他还躲在暗处笑话被麦格抓住的马尔福,下一刻,自己就站在了双眼冒火的麦格教授面前。 而此时站在麦格桌子边上的还有另一位学生,正是同样来自格兰芬多的哈利的朋友,纳威?隆巴顿。 “哈利!我听马尔福他要来抓你,他你有一条龙——所以我想给你们提个醒……”纳威一见到哈利,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尽管哈利和赫敏都冲着纳威不停摇头,但他还是了出来。 “难以置信——!你们都是怎么了!”麦格教授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不止八度“一个个都在半夜出来闲逛!宁安先生!格兰杰姐!我以为你们是聪明人!还有你,波特!想想你为格兰芬多赢得的荣誉!” “你们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想把马尔福从床上骗下来,让他倒霉是吗?没想到可怜的隆巴顿也对此信以为真了,你们觉得这很有趣吗!?” 赫敏和哈利羞愧的低下了头,半夜偷偷在校园里游荡,还爬到了平时应该被禁止去的高塔上,如果再被知道他们刚刚送走了一条龙,那么两人绝对可以收拾行李,打包回家了。 而且还害了想要帮助他们的纳威,此时哈利偷瞄到纳威委屈的眼神,心里无比的歉疚。 麦格教授用尽力气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她此时的心情,如此才能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你们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严厉地训斥道 “关禁闭!哈利,赫敏,纳威,你们每个人令格兰芬多失去了五十分——至于你,宁安,你让斯莱特林也被扣掉五十分!我想看看斯内普教授会对他的得意门生怎么!” “五十分!?”哈利和赫敏惊叫起来 “求求您——”,纳威也张大了嘴,他几乎快要流下泪水。如果真的每人扣掉五十分,那他们简直成了格兰芬多的罪人,原本因为魁地奇赛的出色表现,取得学院杯领先的格兰芬多,也会被其他学院超过。 “您不能——”哈利哀求地看着麦格。 “够了!你们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不要再多了,现在!各自回各自的寝室上床睡觉去!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一次听到你们半夜偷跑出来的消息!” 离开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看着哈利和赫敏,纳威如丧考妣的模样,宁安尝试着安慰起来。他根本不在乎斯莱特林被扣了多少分,学院杯?那是什么?能吃吗?倒是可能会影响斯内普对他的态度这一点,让他颇为头疼。 在费尔奇的押送下,几人各自回到了他们的休息室,无论宁安怎么开导,哈利他们仍然是很难过的样子,搞得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等宁安回到寝室,克拉布和高尔仍然打着呼噜睡着,最靠边的阿奇博尔德同样熟睡着。马尔福此时好像也躺在了床上,看来同样睡着了。 宁安倒在床上蒙着头反省起自己的大意,他突然想起原著中哈利似乎也因为忘了拿隐形衣而被费尔奇抓住,后来被惩罚去禁林。只是他对哈利波特的很多情节已经记得不是很详细了,只有部分他喜爱的情节才会记得特别详细。 “禁林吗?”宁安在被窝里嘟囔着,他有些觉得恐怕这次也是歪打正着,如果没意外的话,他记起来哈利去禁林的时候,会碰上奇洛喝独角兽的血为伏地魔续命才对。 “虚弱的伏地魔?”他心里不由暗暗琢磨起来。 这个世界上懂得魔法最多的毫无疑问是邓布利多和伏地魔,恰好,魔法对宁安有着巨大的诱惑力,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渴望学习到新的魔法。 因为不打算插手魔法石的事情,而之后伏地魔又会因为夺取魔法石失败而暂时潜伏起来,所以或许这会是一个和伏地魔接触的时机? 但究竟要怎么做?又要做什么呢?宁安就这么躺在床上思考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八章 新伙伴 消息总是传的飞快,很快全校的人都知道了哈利他们犯下的大事儿,半夜四处闲逛?哈利波特带着两个一年级生给格兰芬多扣去了一百五十分! 这让哈利和赫敏他们在学校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冷遇,以至于最近和宁安在图书馆复习的时候,赫敏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至于宁安,当斯莱特林的学生知道一个一年级生跟着哈利波特一起,让自己学院失去了五十分后,自然也是大为不满。 只不过,在某吃早餐的时候,几个想要嘲讽他们的三年级学生,被达芙妮和卡莉朵拉用缴械咒击飞,随后宁安将他们变形成了豚鼠以后,就再没人敢当着他们的面挖苦宁安了。 宁安于是想着法开始逗赫敏笑,终于在宁安装作不心的在自己脸上变出一只猪鼻子以后,赫敏再也绷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听你把那几个嘲笑你的人变成豚鼠的事了。”赫敏仍然笑着道: “有时候我也偶尔希望自己能像你做的那样,来一回。”到这儿她举起拳头挥了挥。 “斯莱特林更加信奉趋利避害,所以实力的震慑效果会更强点。”宁安翻着书,打趣道: “但如果在格兰芬多这么做,我想你反而会更加被孤立。” 到这儿,宁安笑的更开心了,他摸了摸鼻子开心地道:“更有趣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在我惩罚了嘲笑我的那几个三年级后,很多受到高年级欺负的一年级生甚至二年级生,居然都来找我想要祈求庇护其中甚至包括我的一个室友。” 赫敏无语地看着宁安,摇了摇头嘀咕道:“斯莱特林” 宁安并没有开玩笑,自从他狠狠惩罚了几个三年级生后,他在斯莱特林的声望不降反升,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只能他以前并不了解斯莱特林。 许多人还开始传起了他开学时对马尔福的那一战,并且越穿越夸张,他把马尔福打倒吐血,几乎杀了他。 于是斯莱特林们纷纷意识到,一年级有个长着东方面孔的厉害人物。尤其是宁安最后那一手恶意变形术,是麦格教授亲自施法才解开的。这无疑大大提高了宁安的声望,要知道许多七年级学生都使不出如此精妙的恶意变形术。 麦格教授虽然再一次警告了他不要闹事,不过可能是出于这一次宁安不是主动惹事,可能是因为宁安的变形术令她很满意,所以竟然没有惩罚他。 接下来,宁安碰到了许多或是主动靠拢他,或是直接表示有事请尽管吩咐的学生。这让达芙妮和卡莉朵拉都跟着兴奋了起来。 “我们要壮大蛇信!”达芙妮兴奋地喊道。 不过宁安却仍然有所顾虑,他皱着眉头: “这些人普遍都是些一二年级生,魔法水平也就那样,我想恐怕达不到进入蛇信的标准。” 达芙妮也冷静了下来,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不过——”宁安话锋一转道: “我们倒是可以挑几个有潜力的,让他们成为蛇信的外围成员。” “外围成员?”卡莉朵拉不解地问道。 “就是,我会给他们下一个黑蛇标记,然后会对他们进行考核,不会马上让他们知道蛇信的所有事情。”这个主意宁安之前已经有过一些构想,他本来就不希望蛇信把杂七杂八的人都收进来,能有个考察的过程是最好的了。 听了宁安的解释,达芙妮和卡莉朵拉都表示是个好主意,于是三人就开始接触这些或是寻求庇护,或是想一起威风的学生们,有哪些值得一用。 一番接触下来,由于三人目前在摄神取念术上的水平,恐怕全校也没有一个能在他们面前撒谎的学生,宁安倒也发现了几个有潜力的目标。 这下课后,宁安没有去图书馆找赫敏复习,而是和达芙妮还有卡莉朵拉一起,来到了学校外黑湖边的草场上。 复活节假期结束之后,气已经转暖,和煦的暖阳照射着绿油油的草坪,宁安三人坐在湖边,等着他们所邀请的人到来。 很快就有三个身影出现在了黑湖边上,等他们走近了,宁安看到正是他所邀请的三个人。 这三人其中一个正是他的室友,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这是个充满了市侩气息的人物,他在斯莱特林认识很多人,和大部分人都谈得来,但却不是什么亲密的朋友关系,宁安觉得他很有收集情报的能力,而且最近又一直透露出想要投靠宁安的意思,索性就邀请了他。 而另外两人,才是宁安真正觉得有潜力的人。 见到三人的到来,宁安他们也从草坪上站起来,拍了拍粘在长袍上的草籽,笑着走上前去。宁安高兴地伸出手道: “很高兴你们能接受我的邀请,欢迎你们。”着挨个和三人握了握手。 “当然!宁安!当然,你昨晚上和我的时候,我高兴的简直睡不着觉。”麦克利什激动地道。 “好的好的,麦克,我想你可以先站到这边来,我要认识一下两位还不熟悉的朋友。”宁安着来到了另外两个人面前,阿奇博尔德也满脸堆笑的来到达芙妮她们身旁,挺直了身板站住了。 站在宁安面前的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是一男一女,但宁安知道,这两个都是男孩儿。他伸出手和那位眉眼清秀,看起来如同女孩子一样的男孩儿握了握手道: “你好,萨曼莎,非常高兴你能来。” 名为萨曼莎的男孩儿有些激动地握住了宁安的手,力气大的宁安都有点吃痛。 “好了好了,萨曼莎,放心,以后我们会帮你一起对付那些嘲笑你的人。”宁安龇着牙,安抚着萨曼莎的情绪。 萨曼莎的全名是,萨曼莎?鲍威尔,是一名纯血巫师,魔法赋很不错,虽然不是来自历史悠久的家族,但按道理也不应该在斯莱特林饱受欺凌才对。 问题就出在他的名字和长相上,由于本来就长得十分清秀,还留了一头长发,这使得萨曼莎看起来就像一位漂亮的姑娘,而萨曼莎这个女性化的名字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苦恼,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取笑他是个娘们。 萨曼莎也曾狠心剪光了自己的头发,但头发却总会在一夜之间就恢复到原来的长度,他是斯莱特林二年级的学生,不光其他二年级和高年级的学生取笑他,甚至一些一年级的新生都开始嘲笑他了。 虽然萨曼莎也不甘心被欺凌想过反抗,可双拳难敌四手,他在斯莱特林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根本斗不过那些成群结队欺负他的人。 在听到宁安最后承诺会帮助他对付嘲笑自己的人以后,萨曼莎感动的几乎落下泪来,他激动地握住宁安的手,仿佛人生第一次拥有了朋友的感觉。 宁安好不容易挣脱了萨曼莎的手,被一个蛮漂亮的伪娘使劲握着手,宁安也有点恍惚,他怕自己走上邪路,赶紧来到第二个人面前。 这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厌恶的人。 这人十分矮,纵使他挺直了身体,也还没到达芙妮的肩膀,脸上的皮肤皱皱巴巴活像个老头一般,鼻子塌陷着,头发居然谢了顶,一双细长的眼睛露出凶狠的光芒,面庞上还刻着几道已经变成疤痕的伤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从战场中离开,而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啊,你好,沃尔特。”宁安微笑着伸出了手,招呼道。 “你好宁安”嘶哑阴鸷的声音响起,让人听了就觉得很不舒服 “你施法的时候我正在场——很棒的恶意变形术我的意思是”能听的出来他想要赞美一下宁安,可是那嘶哑的嗓音实在是让人听着刺耳和难受。 这人名叫沃尔特?杰克逊,也是一名纯血巫师,是霍格沃茨三年级的学生,他和萨曼莎一样同样是斯莱特林学生们欺负的对象。而他被欺负的原因很单纯,仅仅是相貌丑陋以及声音不好听而已。 已经三年级还如此矮的身材,丑陋、凶狠、老态的面容,包括一张嘴话就让人不适的嗓音,都使他成为了斯莱特林最不酷,最不受欢迎的人。没有任何朋友,大家都想着法子的作弄他,拿他取乐。 不过和萨曼莎不同的是,沃尔特有着更高强的魔法实力,许多同年级甚至高年级的巫师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大家都暗地里作弄他,而不敢当面欺负。反正他也没朋友,谁也不会告诉他是谁使得坏。 想着这两人的遭遇,宁安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开学就认识了达芙妮和卡莉朵拉两个伙伴,使得他不至于被孤立,不然他恐怕处境也会和这两人差不多了。 见人都到了,宁安也摇摇头,把其他念头甩出脑中,微笑着看向三人,伸出手做了个欢迎的姿势,随后朗声道: “想必几位已经看过了昨的邀请函了?” 萨曼莎和沃尔特点了点头,昨达芙妮确实给了他们两封信,信上邀请他们加入一个魔法研究和互助的组织,如果他们同意的话,就在第二下午来黑湖见面。 第二十九章 改变和惩罚 “仪式?”萨曼莎和沃尔特都浮现出了疑惑的表情,在索尔加入之前还要请他们进行一个的仪式时,两个人都怀疑这是不是另一场针对他们的恶作剧。 想到这里他俩已经有些后悔了,长时间被孤立造成了性格上的极度敏感,突然接到别人的邀请难免会被激动冲昏了头,但一转念又会因为患得患失而胡思乱想起来。 宁安见两个人脸上怀疑的神色,赶紧解释道:“放心,只是一个标志,一个表明你是蛇信一员的标志而已。” “同时还能让你和其他成员互相感应。”达芙妮在一旁补充道。 宁安见两人还是不太信任的样子,于是他认真起来,看着萨曼莎和沃尔特,真诚的道: “嘿,朋友,我没必要拿你们寻开心,相信你们也知道,我还从来没对谁恶作剧过,只有别人惹了我,我才会还击。” 看着宁安诚恳的表情,两人下意识点了点头。 “而且实话,我的出身不如你们好,你们都是纯血出身,可我不是,事实上,如果不是我找到了很好的朋友,不定一年级最受孤立的人,就会是我。”宁安微笑着看了一眼达芙妮和卡莉朵拉后,转过头来认真道。 “相信我,我一点也不觉得你们应该被嘲笑,被愚弄,相反,我认为你们在魔法上都有着极为出色的赋!你们将取得超越常人的成就。”他的语气突然高亢了起来 “凡人们因为你们的表象而唾弃你们,我却愿意接受你们的真实!为什么不让我们放下这些猜疑,相信彼此,成为真正的伙伴呢?” 在萨曼莎和沃尔特看来,宁安这番话的真诚极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愿意认同他们的人。这一方面是因为宁安确实不在乎两人的外在模样,另一方面则是宁安稍微用了一点摄神取念的功夫,进行了的诱导。 无论怎样,两个人都被宁安感动了,他们终于相信这不是在开玩笑,恶作剧,而是真的有一群人愿意接纳他们,他们将要加入一个组织,他们不再是被孤立的人了! 阿奇博尔德也谄媚的笑着走上前来,宁安示意他和沃尔特三人站在一起,然后掏出魔杖,看着他们。 这三人里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是和他们同级,萨曼莎?鲍威尔二年级,沃尔特?杰克逊三年级,虽然在学校里都不是风云人物,甚至是被嘲笑的怪胎,可他们的赋是毫无疑问的,他相信这三人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帮手。 宁安示意他们露出胳膊,随后他挥动魔杖,在三人胳膊上分别一点,就只见一条漆黑的蛇影,盘卷这身躯,如同纹身一般慢慢在三人手臂上浮现。 这黑蛇仿佛还在“嘶嘶”吐着信子,蛇瞳处会不时闪过墨绿色的光芒,让人看一眼,就会感觉被一条狩猎的毒蛇死死盯上了一样。 “这个标记可以在几百米内,和其他拥有标记的人相互感应,根据对方魔力的强弱分辨是谁。”宁安解释着标记的作用。 “这难道是……你发明的魔法?”沃尔特看着胳膊上巧,精致又散发出阴暗气息的纹饰,不可思议的问道。 “真是才……我早在听你使用了那完美的恶意变形术以后,就想到了。”萨曼莎轻柔抚摸着自己手上的标记,赞美着,看得出来他似乎很喜欢这个纹饰。 阿奇博尔德则是满脸兴奋,能加入这样一个组织在他看来无疑是十分荣耀有面子的事情。 “嗯,只是个魔法而已,还有距离限制……”宁安有些不好意思,可他马上又严肃了起来: “目前我们还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蛇信”这个组织,就让他们以为我们只是聚在一起的伙伴好了。” 接着达芙妮走了上来,她看着三人道:“你们三个现在是蛇信的外围成员,等到通过考核期或者经受考验之后,就可以成为“蛇信”真正的一员了。” 没想到还分为外围成员和正式成员,沃尔特三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却满是喜悦,他们欢喜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容自己跻身的场所,至于外围还是核心这很重要吗?有了宁安的肯定,在公平的环境下,两人都相信自己早晚能成为核心成员。 ——————————————————————————————— 接下来的日子里,宁安的团体又加入了两名新成员,沃尔特和萨曼莎。阿奇博尔德仍和他从前的朋友混在一起,宁安给他的任务主要是四处打探消息,自然要让他隐藏起自己的身份来,不能表露的太过明显。 五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确实吸引了斯莱特林餐桌上不少的目光。诧异观望的有之,惊慌畏惧的有之,冷眼嘲笑的有之,总之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态度。 宁安如今在斯莱特林也算是名人了,才巫师,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魔咒,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已经有了掌握那些复杂的高级魔咒的资格,这在一年级学生中,可是极为不凡。纵观古今凡是能在这个年纪做到这些的,最后往往都成了青史留名的巫师。 达芙妮和卡莉朵拉都来自纯血二十八家,虽沙菲克家族已经衰落,但古老家族的底蕴犹在,格林格拉斯家则一直是纯血家族的一面旗帜。这三人的组合本就已经十分瞩目了。 如今又加入了萨曼莎和沃特尔。这两人虽然被认为是怪胎而在学院中受到排挤和孤立,可究其原因未必全是外貌惹的祸。那些羞辱他们,排挤他们的人中,不乏因为嫉妒他们赋,羡慕两人能力的人。 这五个人聚在一起,无一不是斯莱特林最具魔法才能的学生,于是当他们聚在食堂中的时候,斯莱特林这桌的注意力,可谓大半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萨曼莎,沃尔特,报复的事情我想我们得一步步来。”宁安没有在意投来的那些目光,低声着。 “我已经不在乎那些人了。”沃特尔嘶哑的声音响起: “比起报复,我更愿意把精力用在魔法上。”最近的日子对他来美妙极了,虽然仍然少不了冷嘲热讽,可却没人会再把死老鼠,趁他不注意扔进坩埚里了,这让他终于能专心致志的钻研魔法,沃特尔已经很开心了。 宁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面相丑陋凶恶的男生,居然心态这么平和。 “没问题,我可以等……”另一边,萨曼莎低声道: “我还想提醒你呢,宁安,报复别人是需要耐心的事情,一定要像毒蛇狩猎一样,一击毙命。”他恶狠狠地道。 宁安不由升起人不可貌相的感觉,看起来清秀漂亮的萨曼莎,却似乎比沃尔特还要毒辣一些。 因为萨曼莎两人也有了可以交际的朋友,所以其他人对他们的态度都改变了许多。认识达芙妮的人以及达芙妮的朋友都不再欺负他们。 同样的原因,认识宁安,认同宁安的人也不会再作弄二人。两人的日子终于正常了起来,这也让他们更加感激肯让他们成为朋友的宁安,同时更加希望真正加入“蛇信”这个组织。 蛇信初步扩大的完成让宁安十分高新,然而这阵兴奋没能持续多久,他就得到了自己的处罚通知。 这午饭时,一只灰色的鸽子扑棱着翅膀,盘旋着落在了宁安的餐盘前,“砰”地一声爆响,变成了一张字条。 宁安拿起来只见上面写道:你的禁闭从今晚十一点开始,去门厅找费尔奇先生。 “那是什么?”达芙妮探头探脑地问道。 “我的禁闭通知来了。”宁安苦笑着道。 “可以和你的“补习老师”一起关禁闭难道不开心吗?”自从知道了他因为帮赫敏的忙而被麦格教授抓住以后,达芙妮就总是打趣他。 卡莉朵拉、沃尔特和萨曼莎则是投来关心的目光,宁安笑着朝他们摇了摇头道 “不必担心,对我来就像是游玩一样。” “是的,和“补习老师”一起实在太棒了~” “达芙妮——”宁安不得不制止她无聊的玩笑。 “知道啦,知道啦,切,没有幽默感的人。”达芙妮无聊地划拉着盘子里挤满的奶油。 宁安又转头看向萨曼莎和沃尔特,他低声道:“嘿,萨沙,沃尔,我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嗯?”两人一听宁安有事情,都是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瞪起眼睛准备听他要吩咐什么。 “呃……不用这么紧张,别紧张。”宁安赶紧摆摆手:“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而是关系你们两个自身提高的事情。” “自身提高?”两个人不解地望着。 “我希望你们接下来能找机会多多练习基本的战斗用魔咒,比如昏迷咒,铁甲咒。”宁安缓缓的着: “不是学会,而是能够熟练运用,我想这对你们来应该不成问题吧。” “当然!”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他们还以为会是什么很困难的任务呢。这几个魔咒对他们来并不难掌握,尤其是沃尔特他已经三年级了,昏迷咒和铁甲咒,他都偷偷自学过了,只是还没什么机会练得熟练而已。 宁安点了点头,对达芙妮道:“有必要的话,可以带他们去有求必应屋里练习。” “嗯,我知道了。”见宁安在正事,达芙妮也点头表示明白。 第三十章 禁林 宁安并不害怕关禁闭的处罚,更何况他早就知道十有八九会是去禁林巡视。 真正让他感到头疼的是,在午饭后,他被斯内普叫到了办公室。 斯内普仍旧穿着他那件黑袍子,像一只大蝙蝠一样冷冷地站在桌子前,宁安不由想到,如果他能倒吊在棚上,恐怕真的会被当成蝙蝠。 “你最近做了什么事情来着?宁安?。” 这是斯内普的开场白,他阴沉的语气表明了,此刻,他的心情并不怎么美丽, “听你和哈利波特一起在晚上闲逛?” 宁安感到头痛无比,应对斯内普成了如今最让他为难的事情。斯内普好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得意门生,的确很细心地教会了宁安不少知识,宁安如今敢自信的,自己调配的魔药不会比学院的任何学生差。 而且不仅仅是魔药方面,甚至在许多恶咒的防御和反制上,宁安也多次请教斯内普,他还私下里和斯内普 “奇洛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很难学到什么,如果是您来教该有多好。” 这让斯内普很是受用,从此以后对宁安更好了。宁安也很感激斯内普教会了自己许多的知识,他明白,可能斯内普的脾气有点古怪,让人讨厌,但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但偏偏,由于对哈利的奇异情感,斯内普十分不喜欢宁安和哈利走的太近,以至于现在,站在斯内普面前的宁安显得十分尴尬。 “教授……事实上并不是和波特——我是为了帮赫敏?格兰杰一个忙……她帮助我复习了魔法史——” “你喜欢她?我知道你前段时间一直和格兰杰呆在一起。”斯内普突然出了让宁安十分意外的话: “或者——你爱上她了?” 宁安有些瞠目结舌,斯内普怎么会这么想?好吧,他承认赫敏是很可爱,无论是乱七八糟的头发亦或兔子一样的门牙,可这不代表宁安会爱上她啊! “她只是个1岁的孩子。”宁安心里想到,可他忘了他此时也不过11岁而已。 可斯内普没有等着宁安回答,他阴沉着脸,压低了嗓门道:“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宁安!你真是——太愚蠢了!”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到最后的字眼时脸上已经涌上了激动的红色。 “你以为你们是一类人?!”斯内普情绪不知怎么的突然激动起来 “她来自格兰芬多!而你——是斯莱特林!”他的吼声爆发出来,震得宁安一时不出话来。 然而下一刻,他又语气一转,降低了音调,阴测测地把脸凑到宁安面前,黑色的瞳孔直视着宁安那与他颜色相同的双眸,缓缓道: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宁安——你对那些——黑魔法的好奇,你向我请教的那些问题……你难道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宁安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他有种感觉,斯内普现在已经完全代入了他自己的情绪,他蓦然想起书中的情节,暗自揣测或许是这件事让他想起了自己和莉莉伊万斯的故事,才会产生这种激动的情绪。 但宁安明白,现在什么也无济于事,只能任由他发泄。 “承认吧,宁安,你和许许多多的斯莱特林一样——你喜欢黑魔法,你渴望那些强大的巫术!” 斯内普慢慢直起身子,背着手转身离开宁安,重新走回到他的办公桌前,似乎这短短的两步距离,让他稍微平复了心情。 “你想想,当你的格兰杰姐,知道宁安是一位痴迷于黑魔法的邪恶巫师!她会怎么对你?”斯内普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宁安,可宁安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悲伤。 “我想我没有喜欢上格兰杰姐,教授。”过了片刻,宁安见斯内普恢复了冷静,于是出声打破尴尬的沉默道: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但愿如此,宁安,记住我的忠告。”斯内普不再站着,他坐回了办公桌后的木头椅子上,他看起来有些累了,眉宇之间露出罕见的疲惫。 “你可以走了。”最后他冷冷地道。 “我以后还能来找您吗,教授?”宁安有些不安地问道,斯内普在学校里给他的帮助还是很大的,无论是魔法指点,还是稀有的魔药教材,甚至全院的的人都知道自己是院长的得意门生,这也是使他的无形威望得到提高的方面。 “感激你的赋吧,趁我还愿意培育它们。”斯内普眯着眼睛道。 得到了可以算是肯定的答复,宁安安了心,他鞠躬行了一礼后,离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本以为自己会被狠狠训斥一顿,但现在看来似乎还不错,虽然挨了顿莫名其妙的批评,可斯内普最后仍然同意了他继续私下里请教,这已经让他满足了。 至于斯内普的那些话,宁安此时的大脑中完全没有考虑,他现在还从未思考过自己会爱上谁的可能性,他以为,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他所痴迷的事物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魔法”。 —————————————————————————————————— 离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宁安在休息室里等到了十一点,告别了达芙妮他们,独自往一楼的门厅走去。 等他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来的,哈利、纳威、赫敏以及——马尔福,都已经等在这儿了。 费尔奇手里提着他那盏散发着黯淡光芒的破旧提灯,恶狠狠地冲着宁安喊道: “你应该快一点!可没那么大面子让所有人等你。” 宁安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了几人中,分别和哈利赫敏打了招呼。 费尔奇见人到齐了,神色变得十分开心,他压抑不住喜悦的语气道: “跟我来,我想你们一定会非常享受这个夜晚的——直到明早,我为你们几个收尸的时候。” 赫敏走在宁安身旁,一向勇敢的她也有些牙关打颤,听到费尔奇的话,她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往宁安这里靠过去了一点,声问道: “你觉得他要把我们带去哪?他还收尸——”到这儿,她及时打住了,那两个字让她浑身不舒服。 宁安扭过头,好笑的瞥了还在吓唬他们的费尔奇一眼,然后安慰道: “我想我们正在往狩猎场前进,至于费尔奇的话,我想他只是吓唬人而已,他一向讨厌学生不是吗。霍格沃茨可不会任由学生死去。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呀。” 听到这里赫敏也冷静了下来,稍微安下了心。 当他们迎着皎洁的月光,走过一段路,来到猎场的草坪上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冲他们招手: “嘿!这里,哈利、赫敏!” “是海格!” 哈利兴奋地叫了起来,如果紧闭是和海格在一起那对他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你们是要和这个傻大个做一晚上的游戏吗?”费尔奇领着几人朝海格走去,他边走边转过头冷笑着低声道: “别作梦了——你们要去的是禁林!” 当费尔奇出了宁安几人紧闭的地点时,没有准备的哈利等人确实被吓坏了,马尔福甚至喊着他爸爸不会允许校方这样做,他爸爸是董事会成员之类的胡言乱语。 然而这些都没有用,最终几人还是被海格领着走入了禁林。 海格带着他们围在地上的一滩银色的液体边,他缓缓蹲下,好让自己离站着的宁安等人更近一些,他看着地上的液体,严肃的道: “看到了吗,这是独角兽的血液,禁林里一只可怜的独角兽被打伤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星期三我就发现死了一只。这次我们要争取救到那个可怜的家伙。” “伤害了独角兽的家伙!”马尔福尖叫起来,他害怕的声音颤抖着喊道: “万一我们碰上了怎么办!我们会没命的!”宁安注意到,纳威的脸也被吓得铁青,哈利和赫敏脸色同样不好看。 “只要你和我或者牙牙在一起,禁林里的其他生物就不会伤害你。”海格道,牙牙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一条看起来很凶恶的猎犬。 “好了,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和我一起,一路跟牙牙一起。”几人走到一条岔路海格回头分起了队伍。 马尔福抢着要和他觉得很威猛的牙牙一队,于是海格让宁安,纳威与马尔福一队,哈利和赫敏则是同海格一起。 “如果你们找到了独角兽就放绿色的火花,如果遇到了危险就放红色的。”海格吩咐着,随后几人开始朝禁林深处走去。 夜晚的禁林中,除了星星洒下的点点光斑以及柔和的月光外,再无任何光亮,没有鸟儿们轻快的叫声,宁安他们只听到夜枭般诡异的鸣叫。 “荧光闪烁。” 宁安取出魔杖念动咒语,魔杖头上亮起了洁白的光芒。纳威露出一丝羡慕的表情,马尔福则是不屑的撇了撇嘴,想要嘲讽几句,可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话,硬生生忍了回去。 宁安跟着牙牙,走在几人的前列,他还是很想先找到受伤的独角兽的,或者正在喝着独角兽纯洁血液的奇洛。 然而还没走多远,意外就发生了,宁安一直在前面照亮着道路,没有注意身后,这时突然传来纳威的一声尖叫 “啊啊啊——!” 紧接着,一道红色的火花射向空,宁安回头看去,火花无疑是纳威发射的,他正举着魔杖尖叫,而他身后促使他如此惊慌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脸坏笑的马尔福,看来他是趁纳威不注意,突然抱住了他。 第三十一章 奇洛 海格很快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了,当他知道这只是马尔福的恶作剧之后,显得十分气愤。 “你这个蠢蛋,马尔福,这下子我们只能凭运气找到受伤的独角兽了。”海格怒吼着带领几人和哈利他们汇合了。 “看来我们得重新分组。”海哥气呼呼地道: “哈利,咱们俩和马尔福一组,这样才能看住这个白痴。” “纳威,宁安,赫敏,你们跟牙牙一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海格着,怒气冲冲的带着哈利二人向另一边走去。 “我很抱歉……我,我太紧张了……”纳威不好意思地看着两个人,他和宁安不熟悉,所以这话是对着赫敏的。 “没关系纳威,是马尔福那家伙太坏了,我们都知道。”赫敏轻声安慰道。 纳威听了赫敏的话,有些忐忑地看向宁安,他觉得赫敏不应该在马尔福的同学面前,他的坏话,在纳威看来宁安有可能是和马尔福一伙的。 宁安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重新点亮了魔杖跟在已经往里走去的牙牙身后。 赫敏从后面带着纳威紧赶两步,来到宁安身边。不知怎么她总觉得在宁安身边会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仿佛能得到保护一般。此时也几乎是下意识地和宁安凑得近了些。 宁安仍然举着魔杖搜寻着受伤的独角兽,他增强了魔力的输入,这让他的魔杖尖急速地亮起来,比刚才的光芒扩大了好多倍,好似一颗落入凡间的星星。 “宁安,你看。”赫敏突然拉了拉宁安的胳膊,指着前方的地面道。 宁安抬眼望去,只见路面上反射着银白的光芒,不需要魔杖的照射,仅仅是月光就足以让这些液体变得十分显眼了,毫无疑问,这淌了一地的正是某只独角兽的血液。 “跟在我身后。”宁安也警惕了起来,他微微减弱了魔杖的光芒,牙牙在地上不停地嗅着什么,三人跟着它越走越深入,越走发现的血迹越多,直到走到密林深处,几乎无路可走的地方几人发现一片空地。 “等一下。” 宁安声止住了赫敏和纳威的脚步,他透过茂密的树枝,从树丛中向前看去,那是一片空的,皎洁的月光温和地投下,照耀在一只洁白的动物身上。 这是一只十分美丽的生物,宁安还从没见过如此动人的动物,它洁白,优雅,四肢健壮而修长,身上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就是这样一只让人足以动情的生物,此时正凄惨的躺在地上,修长的双腿不自然扭曲着,银白的鲜血流了一地,很显然,它已死去多时。 “嘶——” 身后探出脑袋的赫敏和纳威几乎惊叫起来,好在宁安及时捂住了两人的嘴。 宁安能够感受到纳威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似乎正在经历着难以忍受的恐惧。因为他看见了那片空地上,除了独角兽的尸体外还有其他的东西! 那是一个戴着兜帽,披着斗篷的人形身影,可他正四肢着地,像一只野兽般伏在独角兽洁白的尸体上。 三人只见这怪物缓缓低下被兜帽覆盖的头“呵嗤——嘶啦”的声音传来 “咕嘟咕嘟……”静谧的夜空下,这渗人的声音简直让几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怪物撕开了独角兽的喉咙,他在喝它的血!纳威再也忍受不住,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发软已经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他压断树枝发出的“沙拉沙拉”的声音显然惊动了怪物,他仍然保持着爬行的姿态,缓缓转过身来,面向着宁安他们。 牙牙早已经没命的逃跑了,纳威呆坐在地上,他已经吓得不敢动了。 “快跑啊宁安——来帮帮我!”赫敏还算冷静,她正一只手拽着纳威试图把他扶起来,一只手拉着宁安的胳膊,让他赶紧帮她把纳威拉起来逃走。 “我可不认为逃跑是个好主意。”宁安左手举起了魔杖,而此时怪物也站了起来,他的脸被兜帽遮住,但从身形上来看还是个人。 宁安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可怕的怪物,而是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虽然从某方面来,倒也算得上怪物,但终究不是未知的恐怖。 赫敏见宁安抽出了魔杖,她大叫道:“你疯了!?宁安!难道你还想着要和这怪物决斗吗。” “我的魔杖不是用来逃跑的,赫敏。”宁安语速极快的完后,猛然将魔杖对准了奇洛并喊道: “粉身碎骨!” 一道红光一闪而过,随即“轰”的一声,三人面前发生了爆炸,强烈的冲击波带着烟尘散播开来。 宁安借着月光,隐约在烟雾中见到一个身影飞快地向林子另一头蹿去。 “在这儿等我!”宁安撂下一句话后,就提着魔杖拔腿朝落跑的奇洛追去。 “不,宁安!——不要去!”身后传来赫敏的惊叫声,然而下一瞬间她就看到宁安扎进对面的树林中,不见了。 “呐!——”赫敏不知所措地揉着头发“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她怎么也没想到宁安会突然追上去。 “对,火花,——我的火花。”赫敏慌张地从袖子里拿出她的魔杖,朝一指,一道红色的火光喷出,照的夜空通红。 而此时的宁安正费力地追逐着奇洛的身影,密林中的树杈太多,他跑得十分吃力,胳膊似乎被划伤了,袍子恐怕早就破烂不堪了,他并没有细看,因为这具身体实在是年龄了点,想在这片树林中追上奇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宁安不得不举起魔杖,虽然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仍旧大喘气喊道: “障……障碍重重——” 随后,就仿佛有一堵透明的高墙,挡在了前方的人影面前,阻断了他的通路。而这人影也终于不再逃走,可能是已经来到了安全的地方,也可能是厌倦了无聊的追逐。 他戴着兜帽,缓缓停在那里,转过身来,面向跑的气喘吁吁,站在他不远处歇气的宁安。 “啧啧啧——”尖利的声音想起来,在寂静的夜空下,散发出阵阵寒意 “追了这么久——为什么你不到我面前来?” “呼——”宁安终于喘匀了气,他整理了一下破烂的长袍,握紧手中的魔杖,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备地看向站在黑暗中,静静凝视他的身影。 “噗嗤”宁安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只听他笑着道:“到你面前去?怎么?——你想杀了我吗?奇洛教授” “咔嚓。” 奇洛猛然后退一步,踩断了一根落在地上的枯枝,断裂的清脆响声,在这静谧的深林中格外刺耳。 “嘶——你怎么能——知道!” 随着奇洛惊怒的声音响起,在他喊出最后一个音节时,猛然抽出了魔杖,同时一个恶咒射向宁安。 “盔甲护身!”一道无形的墙壁升起在宁安面前,奇洛的恶咒被反弹回去,打在了他身后的一片灌木丛上,那片灌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腐化,不过片刻就化为了一地的浓水。 “桀桀桀——没想到从不听我讲课的宁安先生——居然有两下子。”奇洛有些癫狂的笑了起来,他用魔杖指着宁安道: “那么,接下来这个又如何?——阿瓦达索命!” 宁安在奇洛又一次抬起魔杖的瞬间,就升起不好的感觉,他几乎凭着本能的矮下身子,向侧方一滚,几乎在他蹲下的瞬间,一道绿光照亮了这片密林。与此同时,宁安听到“轰——嘎吱”的一声,似乎是自己身后的某棵大树被炸断了。 “杀戮咒……”宁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对于这个魔咒还真没有办法,铁甲咒不能防御,魔咒本身也具备爆炸和穿透的能力,几乎只能凭他的反应来躲闪,可是万一没闪过呢?这想法吓得他流出了一身冷汗,头一次对自己这么鲁莽的追上来感到了后悔。 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这些想法这是在他脑海中浮现了一刹那,随即就被他强行压下。 “刚才不是还在很拼命的追我吗!?”奇洛刺耳的叫声响起 “现在就不要躲躲藏藏的!快出来啊——宁安!我要好好教教你黑魔法防御术!” “不必了教授!”宁安的声音刚响起,就又是一道绿芒闪过,伴随着奇洛念咒的声音,宁安身后的大树咔嚓断裂开来。 “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和你脑子后面的——黑魔王谈谈!”宁安一个跟头翻出了丛林。 “你什么——!”奇洛猛然愣住了,这一刻他的精神仿佛停滞了。 “摄神取念!”宁安抓住这一瞬间,翻滚到了奇洛面前,骤然对上了他的双眼。 奇洛双眸蓦然间失神,接着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捂住自己的头,痛苦地呢喃着“不要——主人……仁慈的主人——” “速速禁锢” 宁安几乎立刻释放了第二个魔咒,只见一条条粗壮的麻绳从他魔杖尖上喷射而出,如同长蛇一般,绕着奇洛的身体将他死死捆住。 这时宁安才稍稍松了口气,砰砰跳动的心脏平复了少许,这场战斗对他来可谓是险象环生,对于杀戮咒,他没有什么有效的对抗手段,还好出其不意地分散了奇洛的精力,取巧将他击败。 然而就在这时,被捆倒在地的奇洛,从他的兜帽里发出了一声愤怒地吼叫 “奇洛!——你这个白痴” 第三十二章 欲望 “主人——” 在吼声响起的瞬间,奇洛挣脱了痛苦的回忆,他大口喘着气,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捆住以后,他脸上流出了泪水 “主人——我——” “闭嘴!” 伏地魔尖叫了起来,奇洛像是被吓到了似的,一下子没了声音。黑夜中只能听到他不时发出的低声啜泣。 “黑魔王” 宁安细语呢喃,在真正站在伏地魔面前的那一刻,和他曾经无数次想象时的心情截然不同。这位真正让恐怖降临的大魔王,绝不会再如他脑海中的幻想一般,虚无缥缈。 他就在宁安身前,附着在奇洛的后脑,虽然极度虚弱,可他的名声足以使任何人闻风丧胆。宁安甚至偶然会蹦出这样的幻想:伏地魔用某种他所不知道的魔法,杀掉他,控制他,折磨他。 宁安使劲甩了甩头,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起来,他全力运转着大脑封闭术,即使面对虚弱不堪的黑魔王,他也不愿意露出任何破绽,因为,这个人,不同于他从前打过交道的任何人! “你打算就这么捆着我吗?” 嘶哑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像是破掉的风箱拉出的风声。 宁安伸出魔杖,对着捆绑奇洛的绳子轻轻一点。粗大的麻绳潮水般从他的身体上退去,由上身到下身,再到脚。最终化为一团黑烟消散在空气里。 奇洛拾起掉落的魔杖,从地上慢慢的爬起,他带着些许哭腔的突然伸出手,用魔杖指向宁安 “你怎么敢——对主人!——” “奇洛。”伏地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此时虽然听着还有些虚弱,可也不像刚才那样刺耳难听,反而带着一点点的蛊惑 “礼貌一点——让我们听听这位朋友,想对我些什么?” 虽然伏地魔在用着平淡的语气和诱惑的口吻。但宁安仍旧听出了话语深处隐藏的摄人寒意。他微微欠身行了一礼道: “我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和黑魔王接触。” 他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用平静的口吻道: “我偶然偷听到了您和奇洛教授的对话,我对他称呼您为主人而感到好奇,于是就跟踪了他。” “不可能——你怎么能跟踪我——而不被发现!?”奇洛尖利地叫着。 “我恰好会一个很方便的魔咒。”宁安着挥舞起魔杖,对着自己施了个法,然后奇洛就看到宁安从他眼前消失了。 “幻身咒!——这怎么可能!” 他难以置信的喊道,一个一年级的学生,怎么会掌握这个连傲罗都要学习很久的魔咒。 “有些人是会有独特的赋——奇洛” 伏地魔淡淡的声音如同幽灵般回荡着 “出你的目的!”他命令道。 宁安点了点头,毫不在意地道: “我想我们彼此需要对方,从各方面上来,您觉得呢?” “桀桀桀——”伏地魔怪笑起来 “哈哈,子?我需要你?伟大的黑魔王会需要你这样的孩子?” “那是已经是曾经了。”宁安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平淡语气叙述着一件事实 “您曾经的仆人们都背叛了您,他们现在要么在阿兹卡班苟延残喘,要么改头换面希望能重新回到阳光下。” “你找死!” 奇洛仿佛再也不能容忍,他怨毒地盯着宁安,可是因为没得到伏地魔的命令,只能愤恨的站在原地,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 “奇洛——”伏地魔用低沉的嗓音叫道。 “是——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转过去,我要亲自见一见这位“勇敢”的朋友。”冰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人会觉得他所的“勇敢”是对宁安的称赞。 “可是您的体力——” “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宁安不动声色地看着仿佛在自言自语的奇洛,接着,只见他轻轻放下了披在头上的兜帽,转过身来,背对着宁安。 奇洛一圈圈,缓慢地解下围在他头上的围巾。 一张恐怖的面孔出现在了宁安面前,那里本该是奇洛的后脑,可是却不断耸动着,仿佛要从皮肤里挤压出一张骇人的脸庞来。宁安还从未见过这样狰狞的面容,惨白的脸色,一双散发着红光的瞳孔,下面是两道蛇一般细长的鼻孔。 “你叫宁安?”幽灵般的低语在宁安耳边响起 “你觉得黑魔王已经不行了——?!”他的声音中饱含着愤怒,宁安又听到了背对着他的奇洛,因为恐惧而发出的抽泣声。 “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宁安也有些紧张,他攥紧了魔杖,这样子才让他升起一丝安全感,他缓缓地道: “我的意思是,也许对于现在的您来,也会需要我的帮助。” “桀桀——”伏地魔发出诡异的怪笑,他用玩味的语气,嘲笑般的对宁安道: “哦?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孩子?”最后的“孩子”两个字,伏地魔的咬字十分凶狠,仿佛恨不得将它们嚼碎了吃到肚子里似的。 “您的魔法——”宁安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使它不变的那么激动,但面对着仿佛是他渴望许久,如今近在眼前的事物一样,他没法不激动地颤声道: “我想学——您的魔法。” “我的魔法?” 比刚才还要奇怪,诡异的腔调,伏地魔就像是一位戏剧演员一样,夸张地展示着自己的情绪,他又突然变得喜悦起来 “哦!是的,曾经也有许多和你一样的年轻人——追随我!想要学习我的魔法——桀桀桀。” 随着他话音落下,林中骤然变得寂静,没有人话,气氛沉默下来,仿佛每个人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心思。 “可以给你。” 伏地魔突然张开了嘴,他红色的双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宁安,宁安在他的眼眸里得不到任何信息。 “我的魔法,我的知识,我曾经游历各地的那段时间里记下的——哦,十分珍贵的笔记,不是吗?” 伏地魔的声音充满了深不可测的意味,没人能猜透他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宁安也觉得自己仿佛要停止思考了,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冲击着他的耳膜,伏地魔毕生的魔法?他所有的知识?这一切就像是来自恶魔的礼物,一方面让他恐惧,却又深深的诱惑着他,欲罢,而不能。 “在沃尔兹山麓那里,有个名为博蒂斯福德的镇,你去找一间拉尔夫家的宅子,我想你会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伏地魔压着嗓子,沉声道,这是宁安第一次听见他平和地与人交谈。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谈谈你又能为我做些什么呢?孩子?” 宁安仍然沉浸在黑魔王所出的那个地方,他的思绪甚至一瞬间就跟随着飘入了那座宅邸,下一秒,他悚然惊醒,回过神来,伏地魔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他,正等待着宁安的回答。 “霍格沃茨!我在霍格沃茨上学,可以为您打探情报,这里有您想知道的一切,邓布利多、哈利波特……”当宁安出哈利的名字时,他察觉到伏地魔的面容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 “还有食死徒,您知道,其实仍然有一些忠心耿耿的食死徒,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我会寻找并召集他们,让他们重新聚拢在您的身边。” 当宁安完以后,禁林中又陷入了沉默,除了风声和奇洛发出的一点古怪声响,再没有人话,伏地魔平静地盯着宁安。 “很好,”他慢吞吞地道: “那么我想,你可以去取那份宝藏了——我的魔法和知识,会有需要你兑现你的承诺的一的,宁安。”这一次他没有再称呼宁安为孩子,而是最后用血红的瞳孔瞥了他一眼,沙哑着道 “我们走吧,奇洛。”那张脸着就渐渐模糊起来,仿佛潜藏下去一样,消失在了奇洛的后脑。 “是的——主人!”奇洛心翼翼地重新用围巾把脑袋包起来,他没有理会宁安,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袍,就消失在了密林中。 “沃尔兹山麓,博蒂斯福德,拉尔夫宅院。”宁安不停念叨着伏地魔刚才所提到的地点。 他当然没有要为伏地魔服务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要试着能不能套出一些对他有用的信息而已。可宁安没想到的是,伏地魔居然就这么送上一个惊大礼。 “他毕生的魔法和知识?” 宁安不是傻子,伏地魔当然也不是,他怎么会白白地就把自己的魔法双手奉上呢。宁安也明白这一点。 “可是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甚至只是伏地魔早期的一些魔法笔记”即使只是这些东西,对宁安的诱惑力也是无比巨大的。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觉得自己就仿佛是搁浅在岸上的鲸鱼,重新游回了深海。他如同鱼儿渴望海水那样,疯狂地学习着魔法,他有一丁点被冲昏头了,此时此刻,宁安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要去那里,拉尔夫的宅子里去看一看。 很多时候,在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之后,人们的思维就会混淆起来,危险的预感,伏地魔反常的行为,这一切应该细细思考的东西,都被宁安下意识压在了心头,先去看看再,宁安不断对自己着,他不愿意去想其他的事情,这一刻,除了魔法,再无他物。 第三十三章 期末 “给我指路” 宁安抛起魔杖,念动了咒语,只见魔杖漂浮在空中,缓缓转动着,最终指向了一个方向。 “荧光闪烁” 魔杖头亮出了白光,就这么漂在宁安身边,为他指着离开禁林的道路。 在洛奇离开以后,宁安也没多呆,他估算着现在应该已经快凌晨一二点了,经历了一场和奇洛的战斗,以及同伏地魔在言语上的交锋,宁安困极了,疲倦感一阵阵向他袭来。 他只想赶紧回到寝室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再。 又往前走了不一会儿,他听到了前方隐约传来呼喊声。神色一动,宁安加快了脚步,果然,没走多远他就听见了呼喊声 “宁安——你在哪里——” 声音像是赫敏,扒开茂密的树丛,这是段并不好走的路,横生的杂草和枝丫总是绊着宁安,他不得不如同穿过沼泽地似的,跋涉向前。 终于,他看到了人影,提着灯的高大身影看来是海格,他身边正有几个的人影在大喊着 “宁安——”正是哈利和赫敏他们。 “我在这儿!”宁安一边喊着,一边拾起漂浮在身侧的魔杖,朝他们跑了过去。 “噢!呐!你吓死我了宁安!你跑到哪里去了!”赫敏一脸急切的赶了上来,她语气充满了责备: “你……你怎么能去追那个怪物!呐,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我吓坏了,你当时怎么能——” 似乎因为终于见到宁安而舒了口气,此时的赫敏仿佛要释放掉刚才的压力一般,不停地着。宁安在魔杖的白光下,注意到赫敏眼角还有些尚未干涸的泪痕。 海格和哈利、纳威他们也赶了过来,纷纷担心地问他有没有受伤。宁安不好意思地笑着道: “抱歉各位,我没能追上那个怪物,然后就在森林里迷路了……” “幸好你没追上,宁安。”海格叹息着道: “好了,好了,真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怪物、独角兽、马人、”他挠了挠浓密的胡须,接着拍拍手道:“现在你们的禁闭结束了,都跟我来,我得送你们回去……” “早就该回去了……”马尔福也在一旁,他颇为不满的嘀咕着。 不过也许是因为困意来袭,也许是初见黑魔王的险恶,宁安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跟着一行人,回到了霍格沃茨城堡,一路回到寝室,瘫倒在大床上,几乎闭上眼就睡着了。 ———————————————————————————————————— 时间总是会在人不经意间溜走,距离学期结束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宁安都忘记了他是如何走出考场的,不过好在由于赫敏的突击复习,他自信这次的魔法史考试应该还是不错的。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十分愉快,每和达芙妮、卡莉朵拉泡在一起,三人仍没有停止魔咒以及摄神取念术的练习,有时候萨曼莎和沃尔特也会一起吃个饭,不过两个人更多的是在有求必应屋里苦练魔咒。 宁安把自己见到了伏地魔的消息告诉了达芙妮和卡莉朵拉,这个消息可吓坏了她们了。 “这不是什么好笑的玩笑,宁安。”达芙妮也罕见地严肃了起来。 “你们觉得我这样用心的用一个毫无笑点的人名来开玩笑,有什么意义呢?”宁安平淡地着: “沃尔兹山麓,博蒂斯福德、我可不会千方百计去编造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卡莉朵拉和达芙妮都不做声了,宁安出的事情实在有些惊人了。 “伏地魔……真的还没死……?”达芙妮仍旧难以置信,虽然这段时间的训练下来,她们已经不再和从前一样会被这个名字吓破了胆,但每当亲口出,仍会带着些颤抖。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去那里吗?”卡莉朵拉倒是更加的冷静,她忧心忡忡地看着宁安 “我不觉得伏地魔会好心地把知识都传授给你,在这方面斯内普倒更可靠一些。” 她着似乎欲言又止,声音干涩地对宁安道:“而且……我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想你最好不要去那里——不知怎么的,一听你起,我就脊背发凉。” “我也不觉得伏地魔是个白痴,卡莉。”宁安揉着眉头,似乎卡莉朵拉的话又让他原本被一股莫名渴求推动的内心,产生了些许清明 “但是我真的很想去看一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呢——哪怕仅仅是一些普通的笔记……我很想要……” “……”卡莉朵拉沉默着,她瞪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宁安,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想去的话——”她深吸了口气,仿佛要克服某种恐惧感似的 “那么最好让我们陪你一起去——” “嗯?”宁安眼睛一亮。 “沃尔兹山麓的话,那里离沙菲克家的老宅还算很近。”卡莉朵拉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宁安和达芙妮: “既然决定假期要继续练习魔法的话,那么不如就趁此机会聚到一起好了……”一想起能在假期和宁安与达芙妮呆在一起,心头的那股不祥预感竟然减轻了许多,卡莉朵拉眉头舒展着轻松了下来。 “当然卡莉!那儿可是我们的总部呢,我还要施上一个赤胆忠心咒,这样子谁都不能发现我们的秘密基地了。” 宁安高兴极了,如果这个夏能和两个朋友呆在一起,还能找到自己梦寐以求的魔法的话,那真是再美好不过了。 可马上他又脸色一苦,想到他不能整年都不回家,所以等到学期结束,恐怕要先回女贞路住上一阵子,才能去找卡莉朵拉他们。 “不过我想我得先回伦敦,我不能一年都不着家。”宁安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真可惜,我可是随时可以用飞路粉到卡莉家去的哦~”达芙妮得意洋洋地冲宁安显摆着。 “等我给那里施展了赤胆忠心咒,你的飞路网就不能再用了!”宁安还击着。 卡莉朵拉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互相斗嘴的两人,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安稳的感觉,在祖父去世后的日子里,她仿佛又一次体会到了家的存在。 “如果真的能在沃尔兹山麓发现什么不同的魔法,那就请给我一个愿望魔咒吧,我期盼着这一刻可以永远不变。”女孩儿默默闭上眼,在心里许下了自己的祈愿。 —————————————————————————————————— 从禁林回来以后,宁安和哈利接触的就更少了,他相信哈利等人现在正忙着搞清楚魔法石的问题,尤其是考试结束以后,他也没有了和赫敏一起呆在图书馆的理由。 偶尔在走廊上碰见奇洛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装作普通的学生和教授的关系,就仿佛那夜晚的禁林中,他们从未交谈过似的。 就这样,不久学期就结束了,年终宴会上,当宁安坐在被斯莱特林独有的绿色和银色翻饰一新的礼堂中时,他望向格兰芬多一桌,果然没看到哈利他们的身影。 “如果斯莱特林没有拿到今年的学院杯,你会不会很失望?”宁安转头问坐在他身旁的达芙妮。 达芙妮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你在什么傻话,看看礼堂的布置,斯莱特林已经赢得学院杯了啊。” 到这儿,她突然贼兮兮的一笑,声:“虽然被某个一年级的学生,一下子扣掉了五十分。” 宁安当然知道她只是在打趣,所以并不在意,他只是用幽幽的语气道:“人们往往越是对一件事确信无疑的时候,改变总会悄然而至。” 达芙妮古怪的看着宁安,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难道你是在为明年的预言课做预习吗?”着她做了个全身发麻的动作,惹得旁边的卡莉朵拉也噗嗤笑出了声。 “别告诉我明年你都会一直用这种语气和我们话……” “如果能让你不舒服,那么我想我会很乐意这么做。”宁安笑了笑,和达芙妮拌嘴现在成了他的一大乐趣。 他抬头望着仿佛无垠星空的棚,不禁在心里想到,此时的哈利,赫敏又在做什么呢?他们是不是催眠了路威,跳到了斯普劳特教授部下的魔鬼网上? 是不是抓住了变成飞贼的钥匙,打败了麦格的棋盘? 他们穿过了斯内普的火焰,有没有阻止奇洛得到魔法石? 他蓦然觉得这一切仿佛离他很近,又离他很远。如果因为他的到来,也许不知道哪里发生了的变化,伏地魔得到了魔法石,现在就重新获得了身体会怎么样? 好在这些困惑并没有让他恍惚很久,他很快就听到了身后传来赫敏的声音 “魔法史考的怎么样?宁安?” “考试过去这么久才来问,不觉得太失礼了吗?”宁安笑着回过头去,开了个玩笑。 周围的斯莱特林显然是还不认识赫敏,纷纷扭头看过来,不过只是片刻就没兴趣了,又各自围成一团,讨论各自的话题。 “很抱歉……当时有一件事……”赫敏坐在了宁安身后的一个凳子上,突然降低了声调 “不过还是要恭喜你们……斯莱特林夺得了学院杯。”她还是厌恶地朝马尔福那边看了一眼,声嘀咕道: “但……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 “不必道歉,我只是在开玩笑。”宁安笑着: “但我听了,哇喔,真棒,你进行了一场完美的推理,拯救了魔法石。精彩绝伦,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达芙妮听了宁安的话,在一旁“噫噫噫————”的起哄,赫敏一下子红了脸,她留下一句 “没你的那么了不起”之后就回到了格兰芬多的餐桌。 宁安看到,哈利回来了。果然,在这之后邓布利多重新宣布了加分,格兰芬多的分数超越了斯莱特林,礼堂里的绿色被鲜红色垂带代替,银色换成了金黄,巨大的斯莱特林蛇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威猛的格兰芬多狮子。 斯莱特林的餐桌上一片惨淡的哀声叹气,没有什么比得到又失去更加痛苦了。宁安早有准备的看着达芙妮,一脸你看,我过的吧的表情。 达芙妮则跟见了鬼似的,不停问卡莉朵拉“这不是真的吧?”搞的卡莉朵拉很不耐烦的自顾自吃起了桌上的美食。 第三十四章 假期 学期很快就结束了,期末考试的成绩发了下来,宁安在魔咒,变形和魔药上取得了年级第一,可是总成绩的第一名被赫敏得到了。 不过宁安已经心满意足了,他在魔法史的分数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居然考的还算不错。 学生们纷纷开始收拾行李,卡莉朵拉给他留下了沙菲克老宅的地址,达芙妮则表示她会在卡莉朵拉家等着宁安。沃尔特和萨曼莎还有阿奇博尔德也都分别过来道别。 宁安在走廊上碰到了赫敏,赫敏给他了自己家里的住址,并且嘱咐他要保持通信。宁安想着自己好像还没有猫头鹰,恐怕到时候要借达芙妮或者卡莉朵拉的了。 很快他们乘着火车离开了霍格沃茨,在车上换上普通人的衬衫和夹克,脱掉了巫师长袍,宁安站在九又四分三站台前,等待着门口的老警卫放行。 “可别来的太晚好吗?宁安?我想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卡莉朵拉已经告诉了宁安她家里的具体位置,居然真的是在一个以沙菲克命名的地方。 “好的卡莉,放心,我很快就会去的。” 宁安还见到了达芙妮的家人,一对漂亮成熟的夫妇,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和达芙妮差不多大的女孩儿。 “那是我妹妹,我过的……呐,她下学期也要来霍格沃茨。”达芙妮远远招着手,脸上却是无奈的表情 “那么,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了,是吗?” “当然。”宁安欣然点头。他没有让伊莎贝拉来接他,毕竟从惠金区跑到国王十字路来对一个老年人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告别了达芙妮和卡莉朵拉,宁安独自拖着行李,一路上有不少斯莱特林的学生纷纷冲他点头告别。 “这学期最大的惊喜就是认识你,加入蛇信。”萨曼莎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好听,临近期末的那段时光,是两年来他在霍格沃茨最开心的时刻。 “嘘” 宁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过先不要让别人知道蛇信,还记得吗?” “噢,当然,明白!”萨曼莎立马改口道: “我是,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宁安你可以尽管吩咐。” “我会的,放心萨曼莎——如果有的话。”宁安打了包票,萨曼莎开心的道别离开了。 “那么,再见了宁安,很期待下学期的开始。”沃尔特似乎仍然因为他的相貌而有些自卑,他没有凑得太近,只是远远向宁安真挚的行了一礼。 “再见,沃尔特,我也很期待。”宁安轻松地笑着回答。 当目送着萨曼莎和沃尔特最后离开以后,宁安以为在没有需要道别的人,准备提着行李回家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他一下。 “嘿,宁安,你们是在搞什么神秘的仪式吗?” 宁安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去,一张漂亮的脸蛋映入眼帘,是个美丽的东方女孩。 “你吓到我了,秋张。”宁安拍拍胸口,吐着气。是秋张,这位霍格沃茨的华裔女生,这学期也算是宁安认识的新朋友,他们有时在学校里碰见的时候,都会互相闲聊一会儿,所以也还算熟悉。 “要不要在假期来我家里做客?我父母一定会大吃一惊的!”秋张眼睛笑弯成了一道月牙。 宁安没有想到会突然受到邀请,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倒是还挺想答应的,不过想了想今年的假期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尽快赶去卡莉家,然后他们还要去一趟沃尔兹山麓,以及继续练习他们的魔法。 被一大堆的事情纠缠着,宁安只得摇了摇头无奈地: “我很抱歉,秋,我想这个假期我会有很多事要忙,不如来年?怎么样?” “啊,当然,随时恭候你的光临。”秋张并没有显得很意外,她大方的挥了挥手道: “那么,下学期见?” “嗯,下学期见。” 告别了几乎所有人,宁安拖着行李离开了国王十字车站,乘着地铁回到了萨里郡。其实他本可以和哈利一起回来的,但是恐怕德思礼一家会非常不乐意,而且宁安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伊莎贝拉家的孩子也是个巫师。 ———————————————————————————————— 伊莎贝拉早就在门外等着他了,弄得宁安稍微有些尴尬。他很不擅长应对伊莎贝拉的关心,因为他觉得自己付出的很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也只是几周才会寄出一封信。 “哦呐,你回来了!”伊莎贝拉一把就抱住了宁安,让宁安欣慰的是她的身体看起来还不错,至少从这个拥抱上看,十分的有力气。 “噢,看看你,我怎么觉得你瘦了,在那所学校吃尽了苦头吧——可怜的孩子。”伊莎贝拉用布满了褶皱的手,轻轻扯了扯宁安的脸,露出可怜的神情。 “假期你一定要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啊,瞧我这脑子,来快进来吧”她了半才想起来宁安还站在门外,一边把宁安让进屋,一边给他放下行李,嘴里还念叨着 “真不敢相信,几个月以后你还要回那所学校,巫师们的生活一定很苦,瞧瞧。瞧瞧。”她取出了宁安在禁林里弄得破烂不堪的袍子 “瞧瞧他们发的长袍,呐,我必须给你补一补。” 宁安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他也无法辩解什么。看着伊莎贝拉的兴奋劲儿,都有些不敢提过阵子他要去卡莉家的事情。 “算了,多在家待一阵子吧,假期还很长呢,现在七月才刚刚开始而已。”宁安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这位老妇人给了当初的宁安很大的帮助,真正将他当成了家人,无论如何,宁安希望尽最大的可能,不让她难过。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平凡而又充实,宁安重新回到了麻瓜的社会,他买了几本市面上流行的畅销,看了几部刚上映的流行电影,巫师世界的一切仿佛开始离他远去。两个世界的这种转换,让宁安不断生起恍惚的幻觉。 有时候他会觉得霍格沃茨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达芙妮和卡莉朵拉的来信。 这清晨的时候,宁安还在床上没有起来,就听见玻璃窗“咚咚”的被敲响了。他走下床,只见到窗外的花台上,一只漂亮的猫头鹰正站在那里,这是只棕黄色的长耳鸮,它有一对迷人的黑色耳羽高高束在耳后,像两只辫子。 它的脚腕上绑了一张淡黄色的信封,此时正有节奏的用鸟喙敲打宁安的玻璃。 “哦,你这个机灵鬼。” 宁安嘀咕着,急忙给它拉开了窗。这只猫头鹰并不是达芙妮的那一只,宁安猜不准到底是谁寄来的信。 他取下信件,缓缓做到自己的书桌前,拆开了信封,只见里面是一张布满了蝇头字的黄色信纸。他拿起来慢慢读到 亲爱的宁安: 我现在在卡莉的家里给你写这封信,希望你过得还好。不得不沙菲克家的宅子真的很棒,我想等你来了之后会很开心这里能作为我们的秘密基地。你绝对想象不到,这里的山谷也是以沙菲克家族的名字命名的,听他们在很久以前是曾经的英王册封的贵族。(吐舌) 不过格林格拉斯家族也不差! 好吧,不多闲话了,我们给你寄这封信只是希望你还记得要来做客的事情,因为已经过去几周了,卡莉很盼望你的到来(当然这段她不让写上去) 看到这里,宁安不禁笑了起来,他能想象达芙妮在最后装信封的时候,又偷偷把这段写上的模样。轻笑几声,他继续看下去 我曾经想用隐形墨水来写这封信,但卡莉提醒了我,你在校外恐怕不能随意地使用显形魔咒了。(我们在这里可是随意地练习魔咒哦~)所以我只好放弃这个有趣的想法。 “哈哈” 宁安又笑出了声,可是看到达芙妮她们能够随意地使用魔法,宁安不禁有些羡慕,他已经好久没碰他的魔杖了。 好了,我想也没什么别的要的了……我问过卡莉了,她期待你的到来,所以快点来吧! 附:这只猫头鹰是卡莉家养的,它叫芙利嘉,是个女孩子,不错吧?(笑),芙利嘉不吃面包屑,可以的话请喂给它一点生牛肉。 你的好友,达芙妮、卡莉朵拉 放下信纸,宁安觉得他的思绪也飘到了沙菲克的老宅里,他仿佛看到了正在练习着魔法,玩闹着的达芙妮和卡莉朵拉,她们正骑着飞扫帚绕着屋子飞行。 “啊嘶——”一阵疼痛感敲醒了他的幻想,肩膀上一沉,那只名为芙利嘉的猫头鹰,正扭脸对着他,看不出表情的脸上给宁安一种不友好的感觉,刚才就是它用喙狠狠啄了宁安的头。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宁安急忙站起来 “不吃面包屑是吧……真是挑剔,真是个麻烦的宠物?居然还非要吃生牛肉。” 如同听懂了宁安的话一般,芙利嘉的脖子一歪,又狠狠啄了宁安脑门一下。 “嘶——疼疼疼”肩膀上站着一只猫头鹰,宁安边喊着疼,一边快速跑下楼去。 伊莎贝拉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见到宁安肩头站着一只大鸟她明显感到吃惊 “那是什么?!宁安?” “啊……我想学名也许是爱尔兰长耳鸮?你不认识?”宁安打开冰箱翻找着“啊,先不这些,伊莎贝拉,我需要点生牛肉。”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它是哪儿来的。”伊莎贝拉嘟囔着,仍然还是来到了冰箱旁 “你刚刚手里拿着的那块不就是吗……” 宁安讪笑着把生肉外包裹的保鲜袋撕破,取下一块递给了肩头的芙利嘉,后者轻轻叼起了块牛肉,落到餐厅的桌子上,用爪子撕扯着吃了起来。 “噢……这是我的朋友用来给我送信的猫头鹰,我在学校里……交到的朋友。”宁安有种不知该从何起的感觉 “她们……她们邀请我过段时间去家里做客。” 第三十五章 旅行 “她们邀请我去家里做客……”宁安不安地道,他有些害怕看到伊莎贝拉失望的眼神 “不过我会在家里再多陪陪你的。”他急忙补充。 “做客?”伊莎贝拉关上了冰箱的门 “这是好事儿啊!”她眉飞色舞,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可是……”宁安惊讶地:“你会感到孤单……” “听着宁安。”伊莎贝拉看着他笑了起来 “如你所见……我是个年老的,还有些积蓄的老妇人……”她打趣着自己 “我想我并不会靠着别人的陪伴来排遣孤单,虽然我们都知道陪伴是很重要的。” 宁安点点头继续听下去。 “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宁安,你可以安心”伊莎贝拉轻柔地着:“下个月我想我会去法国旅游,本来想带你一起去的。”她露出遗憾的表情 “不过,陪伴不代表总在身边是吧?” 伊莎贝拉重新笑了起来“要记得给我送信,不过最好不要派这只——呃,什么来着?长耳鸮,对长耳鸮……” “它叫芙利嘉,伊莎贝拉……”宁安适时地补充道。 “好好,芙利嘉,我想的是,我可不会随身带着牛肉准备喂它。”伊莎贝拉发自内心的笑着: “我很高兴,宁安,你能在……嗯,那个世界交到朋友,你知道其实我曾经很担心……你这么瘦弱,看起来又有些不同……我曾经担心过。” “噢,伊莎——我交到了很好的朋友,很棒的一群朋友。”宁安轻声着。 “那我就放心啦。”伊莎贝拉笑着松了口气,宁安看得出她的都是真心话,毕竟作为麻瓜的伊莎贝拉,在学会了摄神取念的宁安面前是撒不了谎的。 宁安只觉得心底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他甚至开心地开玩笑:“放心,伊莎,再过六年我就会从霍格沃茨毕业了,倒时候我们可以再去旅行,也许倒时候你就不想去法国了?我可以带你去埃及看看龙什么的……” “别,千万不要——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的祖母就总是拿童话里的恶龙吓唬我,所以我不会去的。”伊莎贝拉也配合的做出一个惊恐的表情。 看着她精神的模样,宁安也安了心。 “你朋友住在哪里来着?巫师也住在——我是,也住在普通的区里吗?”伊莎贝拉好奇地问道。 “呃……我想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区。”宁安想了想回答道:“但也是在英国的,我记得是在莱斯特郡。” “哦?那你打算怎么过去?”伊莎贝拉给自己泡了一杯最喜欢的红茶,顺便问宁安 “要来点茶吗,宁安?” “不了,谢谢。”宁安赶过去收拾了一下芙利嘉刚用完餐的桌子,上面被弄得黏糊糊的“我坐火车过去……” “啊?巫师也坐火车旅行?”远处传来伊莎贝拉失望的声音。 宁安扯扯嘴角,搞不懂她心目中的巫师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 芙利嘉在得到了宁安的回信后,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宁安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他不时的拿出自己的魔杖,轻轻抚摸着,自从回到这里以后,他一直没有再使用过魔法,此时握着这根漆黑的黑檀木魔杖,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渴望施法的冲动。 不过让宁安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走,伊莎贝拉已经准备动身了,据她在去法国之前,她先要到布鲁塞尔去。 宁安觉得伊莎贝拉只是想让自己快点和朋友相聚而已,他心里十分感动,暗自想着这学期也许可以请教斯内普一些魔药,看能不能让伊莎贝拉的身体更健康,更加长寿。 ——————————————————————————————— 在伊莎贝拉离开后,宁安也踏上了他自己的旅程。他还没有接到学校的来信,所以没有今年的书单,不过宁安知道,少不了会有那些《与女鬼决裂》《与巨怪同行》《与狼人一起流浪》等等的这些书。因为吉德罗?洛哈特会是这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 “真不想在那些没有意义的书上花钱。” 宁安声叹息着,他此时正坐在一列开往诺森伯兰的长途列车上,这辆列车会在中途路过莱斯特郡。 宁安记得他要下车的一站叫做沙菲克,十分好记的名字。 然而真的到站以后,宁安完全傻掉了。这一站只有他一个人下车。火车停靠的根本算不上什么站台。这只是一个位于偏僻森林中的无人屋而已。 没有检票员,没有售票员,他下车的地方只有一座破旧的木屋,四周都是茂盛的红豆杉和白桦树,远方是一望无际的栎树林,虽然开满了矢车菊和万寿菊的风景美丽至极,可迷了路的宁安却无暇欣赏。他被抛在了无人的山谷中。 “真是怪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一站。” 宁安简直不明白这一站的意义何在,幸好湿润而温暖的微风带着些微清新的香气,梳理了他毛躁的心情。 宁安平复了心态,拖动着自己的行李,离开布满石子的路,来到那座看起来不知有多少年历史的屋里。 他从木头窗框间的透明玻璃窗向里面看去,屋子里居然有人! 那是一个长着满头银白色乱发和灰白胡子的老头,此时正披着一件绿色的大棉衣躺在屋子正中的一张摇椅上,椅子边上还丢着一只空掉了的威士忌酒瓶。 这样的夏还披着棉衣,宁安觉得他一定是喝多了。不过眼看这里荒无人烟的样子,他只能硬着头皮敲响了木屋的门。 “咣当”宁安只听到里面传来瓶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心里想到“看来他怀里还抱着一瓶酒呢。” 然后没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正是刚才坐在摇椅上的银发老人,此时面对着他宁安才看清,这人脸上的皮肤几乎染成了红色,大大的酒糟鼻,一看就是个嗜酒如命的人。 这老头儿满身酒气的看着宁安,眸子还有些不清醒,看来昨晚是宿醉了。 “你好。”宁安不得不先开口。 “见鬼……”酒鬼老头使劲揉了揉眼,仿佛是不敢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儿正站在他面前。 “真的会有人来这个鬼地方?” 宁安看了老头的动作,苦笑着:“先生,不要揉了,我只是来问问路……” “呐……该死的,看来不是我喝多了,”酒鬼老头摸了摸他的大鼻子,打了个奇怪的响鼻,然后不耐烦的道: “我想你是坐错站了吧,你只要在这儿等着,等到下一辆车来的时候坐上去就行了,”完他就转身准备回到屋子里去。 “我想我没坐错站先生,”宁安见对方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坐过站的孩子,于是也不打算多做解释,他紧跟着问道: “我想请问沙菲克伯爵的家该怎么走?” 卡莉朵拉当初只告诉宁安,她家在莱斯特郡的沙菲克,那里有沙菲克谷地,她家就是沙菲克伯爵的家。 宁安当初还以为这里会是很热闹的地方,沙菲克伯爵的家会是在城市的最中心,他现在开始为当初的幻想感到后悔了。 别城市了,这里连问路的人都只有一个喝醉的老酒鬼而已。 然而当他出“沙菲克伯爵的家”时,宁安听到“咣当”一声瓶子落地的声音。老人拿在手里的酒瓶子又摔在了地上。 “真结实。”宁安暗自想道“摔了两次都没摔碎。” 可是面前的酒鬼老人却不像他这么淡定,他在一阵“叮铃咣当”的响声中,踉跄着倒着后退,最终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宁安这时才看清屋子里摆满了空酒瓶子。 老头涨红了脸,满脸惊恐,就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男孩儿,而是一位择人而噬的恐怖怪兽一样。他发出尖锐恐惧的嗓音,喊叫着 “该死的!见鬼!你找……你找那件屋子干什么!”他坐在地上,还仍然用双手支撑着向后爬,拼命想要远离宁安。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这里!一定是那些……那些可怕的东西……” 宁安无论怎么都无法平静下这个老人的情绪,反而让他更加激动,甚至开始朝宁安不停地扔着屋子里的空酒瓶。 最后在宁安靠近了他,大喊着“请您冷静一下!我只是来问个路!”之后,竟然一抽鼻子晕了过去。 宁安吓了一跳,他蹲下身子,探出手试探了鼻息之后,才舒了口气,刚才他还以为自己把这可怜的老头吓死了。 唯一能问的人也晕了过去,宁安头疼极了,他发誓自己下次问地址的时候一定会问清楚。 如今,如果没有其他办法的话,他不定只能冒着被魔法部警告的甚至处罚的风险,使用一个指向魔咒了。 就在刚才,魔法标记的感应他也试过了,可能是他和达芙妮他们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几百米,所以没有感应到任何的魔力波动。 “这学期一定要改进一下这个魔法标记。”宁安暗自下了决心。 然而正当他把昏过去的老酒鬼扶回到摇椅上时,居然偶然瞥见摇椅旁的桌子上,叠着一摞书,在几本书的中间,似乎压着一张地图,此时正露出了个边角,被宁安瞅到了。 “上保佑,一定要是沙菲克的地图。”宁安祈祷着闭上眼睛,猛然抽出了像是地图的那张纸。 第三十六章 老宅 宁安的祈祷似乎产生了效果,他抽出的正是一张看起来十分古老的地图。地图只是简略的标记着周围的一些地点,而地图中心的一个大大的红点上,宁安认真看去,发现标记的正是“沙菲克伯爵宅邸”(危险!) 旁边用红色的笔大大的写着“危险”两个字,而且红圈被一遍遍反复地涂抹,宁安能看出这幅地图的主人是真的对沙菲克伯爵的宅邸十分畏惧。 不过宁安没什么可怕的,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老宅也是在这片山谷中,而他现在的位置是靠近山谷西边的边缘地带,想要到卡莉朵拉的家里去,他就得往更深处的东方走,那里会有一个大湖,沙菲克伯爵的宅邸,就被标记在湖边。 “看样子我得借这地图一用了。”宁安看了一眼晕过去的老头儿,喃喃自语地道:“不过有机会的话,我会还回来的。” 宁安离开了木屋,一头钻进茂密的栎树林里。高大的乔木遮住了空,林中不时传来的鸟鸣声,更显幽寂。 宁安拖着自己的行李,费力地爬着,山林中的路并不好走,常常会有低处的枯枝藤蔓绊他一跤,搞得宁安身上穿的衬衫都脏得不像样了。 好在这里的地形并不复杂,在他走了一阵子之后,终于看见了一片湖泊,而当他感应右臂上的黑蛇标记时,终于感应到了达芙妮和卡莉朵拉的魔力,一阵灼热之后,仿佛从另一端传来了呼唤。 宁安在原地等待着,不一会儿,两把飞扫帚从湖面上掠过,溅起银白色的水花,然后降速,最终停在宁安面前。 “你终于来了,宁安!”达芙妮欢快地跳下扫帚,她手中还抓着另一把,看起来是为宁安准备的。 此时她丢下扫帚,扑了过来。 “哦呐,你不知道这地方有多难找。”宁安苦笑着和她拥抱。 “抱歉,我忘了你住在麻瓜家里,没办法用飞路网。”卡莉朵拉也上前和宁安轻轻拥抱着,然后不好意思的道。 “别介意,卡莉。”宁安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 “不过车站旁的那个酒鬼老头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提沙菲克伯爵就把他吓得够呛。” 宁安一边着,一边跨上了飞扫帚,将行李挂在扫帚尾端。 卡莉朵拉和达芙妮也骑上了扫帚,两个人不解地看着宁安:“什么老头?是住在那里的麻瓜吗?” “呼——等会儿再——” 宁安已经启动了扫帚,飞行也是他最不擅长的项目之一,他有些害怕在高空飞行,于是只能紧贴着湖面,风压带起了更大的浪花,溅湿了宁安的裤子。 片刻之后,三人飞过湖面,就看到一座古老的宅院映入宁安的眼帘。 漆着黑漆的大栅栏铁门,上方镶刻着宁安不认识的徽章,里面是条幽深的路,想来是直通宅邸的。 路旁种植着一些郁郁葱葱的树木,有柳树,有杨树,梧桐还有些宁安也叫不上来名字的。树下是绿油油的草地,修整的十分干净,看起来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 一路走过路,一幢大约三四层的房子出现在宁安面前,这应该就是沙菲克家的主宅了,房子四周还有些大大的其他房屋,但都是围绕着这间房子而建的。 房子门口,一只还没有宁安的腿高,浑身皮肤皱皱巴巴,大耳朵,大眼睛的人形生物,正围着围裙站在房门前。 一见到卡莉朵拉一行人到来,这怪物脸上浮现出极度恭敬地神色,跌跌撞撞地迎上来,将双手裹在围裙上反复擦干净,抬起那长着尖鼻子,干瘦布满皱纹的脸庞欣喜地道: “您回来了!主人,莎拉已经做好饭等着主人回来了!” 这个皱皱巴巴的人儿,有着一对蝙蝠似的耳朵,此时忽扇忽扇地摇动着,显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这是卡莉朵拉家的家养精灵,她叫莎拉。”达芙妮怕宁安不懂似的,特意告诉他。 卡莉朵拉点了点头没有话,径自带着宁安和达芙妮进了屋子,那只叫做莎拉的精灵兴奋地紧紧跟在卡莉身后,仿佛主人回家让她觉得十分开心。 屋子里有些昏暗,一进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些什么东西,但是都被布蒙住了。 “那些是什么?”宁安不明所以地问道。 “都是卡莉的祖先,他们有些很凶恶,卡莉怕把你吓坏了,就和我一起都给蒙上了。”达芙妮在宁安耳边低声告诉他,好像害怕声音太大惊动这些照片一样。 一路向前,走出了走廊,三人来到了宽敞的客厅,卡莉朵拉看了看宁安手里的行礼,随意地对莎拉吩咐道: “莎拉,去把客人的行礼搬到二楼客房去。” “遵命,主人。”矮干瘦的莎拉,兴高采烈的弯腰鞠躬,然后来到宁安面前 “尊敬的客人——”她又行了个礼道:“请让莎拉帮您把行礼搬上去” 宁安虽然还有些不太习惯莎拉如此谦卑的态度,但本着入乡随俗的态度,他只好点点头,并对此表示感谢。 “啊——怎么能——您怎么能对莎拉谢谢!”她丑陋的脸上,灯泡似的大眼睛瞪得滴溜圆 “这是莎拉应该做的——主人的吩咐——” 宁安无奈地点了点头,不敢再多什么,跟着达芙妮和卡莉朵拉来到了餐厅。 这里仿佛是另一个客厅,从外面看这幢房子不可能有两个这么大的客厅,可它内部确实是如同城堡一般宽敞。 好几张不同大的餐桌闲置在一旁,宁安甚至看到几张开宴会用的超级长桌。 他们坐到了一张型的方桌上,此时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有火腿、牛排、烤马铃薯、烤牛肉、各种各样的肉汁,还有馅饼,蛋糕,甚至炸甜甜圈。 “唔,真的有些饿了。”宁安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先吃饭吧。”卡莉朵拉轻笑了一声,随后三人就坐,宁安迫不及待地叉起一块牛排吃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行李翻山越岭,真的把他累坏了。 “所以,宁安?你刚才的麻瓜是怎么回事?”达芙妮一边叉起一块马铃薯,一边问道。 “唔嗯……就是我下车的地方,那里有个屋,住着一个老头,我和他我要找沙菲克伯爵的家时,把他吓晕了……”宁安急匆匆地吃下一块牛排,总算缓解了饥饿。 “这幢房子在麻瓜们眼里,是远近闻名的鬼屋……沙菲克伯爵……那大概是我不知道多少辈之前的曾祖父了吧。”卡莉朵拉喝了口柠檬汁,目前她是整个饭桌上最有教养的人了。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轻声: “那应该是几百年前了吧,沙菲克伯爵当时是远近闻名的残暴贵族,他会把领地里的农民和奴隶们用各种名义弄到这里来,然后就再也没人见到他们回去……” “嘶——” 达芙妮装作害怕地倒吸一口凉气,夸张地:“那么,昨晚我在阁楼上见到的那个幽灵,就是当年的奴隶咯!呐,真是太可怕了。” 卡莉朵拉没有理会达芙妮,而是看着宁安笑道:“不过家族里都,沙菲克伯爵是在用那些奴隶们实验黑魔法,那个年代还没有魔法部——所以,你知道的,巫师在当时确实是邪恶的象征。” “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家族——”达芙妮插嘴着,还重重的咬音在“我们”两个字上。 “卡莉的意思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在晚上见到游荡的幽灵,或是听到凄惨的嚎叫,不要理会就好了。”达芙妮戏谑地笑着 “我这几在这方面可是深有体会。” “达芙妮!”卡莉朵拉终于忍不住,冲她喊叫道。 “好好好,我不了……”达芙妮举起手摆了个投降的姿势,然而刚放下双手宁安就听到她嘀咕:“至少我家可没有这样彻夜闹人的鬼魂。” 宁安猜测这家伙一定是昨晚上没睡踏实。 “不过到魔法——”宁安听达芙妮谈到沙菲克伯爵当年用农奴实验黑魔法,突然想到自己来这里的正事儿。 “我记得我们过要让这里变得再也没法让人发现,对吧?”他兴奋地对两人。 “怎么,你现在就要用那个咒语?”达芙妮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赤胆忠心咒可是很复杂的魔咒,你不用准备准备吗?” “我准备的够充分了,一个夏都在准备呢。”宁安已经迫不及待地掏出了魔杖,他实在太渴望再一次使用魔法了,无论是什么魔法,他只希望再一次用自己的魔杖去施法。 黑檀木制成的魔杖在被宁安握在手中时,仿佛也发出了雀跃地欢呼,杖身闪过一道亮丽的黑光。 “看,我的伙伴也急不可耐了。”宁安笑了起来。 “需要我们出去吗?”达芙妮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不不,当然不用,你们只要看着就好……”宁安摇了摇头又: “这个魔咒需要一个保密人,这幢房子的位置会化为一个秘密永远埋藏在保密人的灵魂里,我来做保密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很合理,蛇信是你建立的,这里既然要做蛇信的总部……”达芙妮点头道。 宁安很在意卡莉朵拉的态度,毕竟这里是沙菲克家族的祖宅。 “我很乐意。”卡莉朵拉见宁安看着她,也欣然点了点头。 第三十七章 出发 “那么,接下来……”宁安见卡莉朵拉也同意了,于是便开始施咒 “莱斯特郡、山野谷地、栎树林中、伯爵宅邸——守口如瓶!” 他挥动魔杖,只觉得魔力如同流水般外泄出去,同时冥冥中有什么不可言的神秘信息进入了他的身体。 这种感觉很玄妙,就仿佛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宁安在这一刻清醒无比,他清楚地明白,在他灵魂的深处多了一段信息,藏了一个秘密,一个当他不加以透露,就没人能知道的秘密。 达芙妮和卡莉朵拉只见到宁安魔杖一抖,就有一股透明的雾气从尖端喷出,戴着闪闪的银光眨眼间弥漫开来,把整幢屋子,其他的屋,地下室,以及外面的花园全部包裹起来。 精灵莎拉也不明情况地从楼上跌跌撞撞跑了下来,还大喊着 “主人——出什么事了——主人——” 走廊里的墙壁上,一幅幅被布蒙住的肖像都开始窃窃私语,躁动不安起来,达芙妮还听到了几声怨毒的咒骂和尖叫,不知道是哪位沙菲克的祖先。 但很快,仿佛就在银色雾气弥漫开的一刹那之后,这些闪烁着光芒的雾气就长鲸吸水般全部缩回到了宁安的魔杖里,四周没有任何变化,刚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境。 “去忙你的吧,莎拉。”卡莉朵拉吩咐着还楞在一旁的精灵。 后者恭敬地又弯腰行礼,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声对自己: “是主人——主人在和她的朋友们研究魔法,莎拉不该看——莎拉不该看。” 没有理会有些神经兮兮的莎拉,达芙妮看着宁安收起魔杖,她愣了一下,接着迟疑地问: “结束了?” 宁安轻笑一声道: “是的,完成了,这座房子从此以后就在世界上消失了,除非你们俩把别人领过来,否则他们就是用放大镜也找不到这里。” 第一次见识这样神奇的魔法,卡莉朵拉和达芙妮都惊叹不已。三人用过餐后,又分别洗了澡,然后穿着宽松的睡袍聚在了客厅里。 宁安一头栽倒进柔软的沙发中,他觉得这个大沙发可以让他当床来睡了,随后就有一只幽灵被他从沙发里挤了出来。 这是一位没了眼睛,眼眶中不停流出鲜血的青年,他猛然从沙发里探出头,把宁安吓了一跳,险些没摔在地上。 “别介意……这都是些当年死在这栋宅子里,死后同样被束缚着的幽灵,他们生活太无聊了,所以总会搞些恶作剧。” 卡莉朵拉淡定地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水,对宁安解释道: “他们没什么危险,所以不用担心。” “真的卡莉……又是我,我觉得你应该清理清理这间房子。”达芙妮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刚才的幽灵把她也吓着了。 宁安在想,她之前无所畏惧的模样也许并不完全是真的? 那幽灵吓完人之后就怪声尖啸着不知道钻进哪面墙里了,宁安又心翼翼地躺进沙发里,舒服伸了个懒腰之后,轻声道: “我们过几是不是该去沃尔兹山麓看看?” 客厅里沉默了几秒,达芙妮有些担忧的:“你真的要去那里?伏地魔未必安了什么好心。” 宁安也沉默了下来,他声音低沉,用仿佛在对自己的语气道: “我知道,伏地魔不会轻易把自己的魔法都教给别人……可是,我太渴望那些魔法了”宁安也实话实着。 “卡莉,达芙妮,我从知道我自己是个巫师的第一起就开始沉迷于魔法了,我发过誓要成为最强大的巫师…所以,你们知道那些神秘又可怕的魔法,对我的吸引力。” 看着仿佛着了魔的宁安,达芙妮和卡莉朵拉都沉默了,她们隐隐意识到这件事有些不对,他们有点贪心过头了。可是谁能阻止现在的宁安呢?如果她们俩选择不去的话,宁安一个人也会去的。 这反而更让她们放心不下。 “好的,我想我们明就可以动身,博蒂斯福德,那地方离这儿不算远。”卡莉朵拉平静的道。 达芙妮诧异地看着卡莉朵拉,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当两人目光对视时,达芙妮才看懂,那是即使知道危险也要一同面对的眼光。 没有再什么,达芙妮也默默地表示了同意。 次日清晨,吃过了早饭,宁安换上他带来的新衣服,并不是巫师的长袍什么的,而是一件普通的夹克,他们要去的是一个麻瓜的镇。 卡莉朵拉穿了一身黑色的百褶洋裙,和一双黑色的牛皮鞋,看起来似乎刻意打扮了一番,她左耳上还戴上了一只精致的银色耳环。从来只见过她穿长袍的宁安,有些被她的美丽惊艳到了。 达芙妮对宁安眼睛都看直了的模样表示不屑,在一旁不满地嘟囔着,她今也换上了新衣服,一件紧身的恤和纤瘦的牛仔裤,将她本就玲珑的曲线凸显的十分完美,显得十分火辣。 三人分别骑上飞扫帚,宁安又给他们每人施展了一个幻身咒,沙菲克的老宅里有着古老结界,魔法部的踪丝没办法探测到这里,所以他们可以安心施法。 三人风驰电掣般地冲入云霄,宁安其实非常不喜欢这种高空飞行,他现在双手都不停的颤抖,可是为了尽快抵达博蒂斯福德也不得不这么做。 “宁安,你确定——你不会——摔下去吗。” 达芙妮迎着烈烈狂风,勉强张开嘴问道,她真担心宁安会不心掉下去。 “放——心,只是——看起来——不稳——而已” 宁安不得不在风中扯开嗓子喊,他怕达芙妮听不见,不过大声喊话让他的恐惧稍微减轻了一点。 好在没过多久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博蒂斯福德,这是座冷清的镇。 降落在树林中,他们把扫帚藏在一棵高大的冷杉树下,然后就走进了镇里。 是镇其实倒更像是一座村庄,三人才走没几步还没来得及打听,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座高大的宅邸。 “伏地魔的拉尔夫的宅院,我猜就是那里…”达芙妮指着那幢宅子打赌。 宁安耸了耸肩,高兴的道: “反正这附近也没有比那里更能称作宅院的房子了吧。”他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找到,这里除了达芙妮刚才指的房子之外,就只剩下一幢幢低矮的平房了。 没人觉得伏地魔会把自己的笔记放在一座平房里……谁知道那种房子什么时候会被拆掉不是吗? 由于幻身咒还在的缘故,镇里的路人也没有看到他们几个外乡人。不一会儿,宁安他们就来到了之前远远望见的宅邸前。 这果然是一座大宅子,虽然比起沙菲克家的老宅要一些,而且似乎因为无人居住而显得破败不堪,门口的铁门上被葡萄藤爬满了枝丫,宅子周边的路早就被杂草掩盖住了。 “看来我们找对了。” 达芙妮撩开一片片的葡萄藤,露出一块锈迹斑斑的方形铜牌,只见上面隐约还能认出几个字来,写着的正是“拉尔夫”。 “走吧,我们进去。”宁安表情严肃地上前一步,他用魔杖对着布满植物的大铁门,轻轻一指。 “噼啪”一声轻微爆响,铁门发出低沉的名叫“吱嘎”一声,缓缓拉开了。 “这里可比你家恐怖多了,卡莉……”达芙妮在这个时候仍然没忘记开玩笑。 “少废话吧,达芙妮。”卡莉朵拉没有多,紧跟着宁安走了进去。 三个人警惕的一路慢行,缓缓来到主宅的正门前,宁安又用魔杖轻轻点开了门,“吱呀”一声,随着正门开启,一阵烟尘从屋子里面传来,浓浓的腐朽气息扑鼻而来。 “呐,这儿就好像有几千年没被人打开过了一样。”达芙妮感叹着,走了进去。 的确如她所,这里到处遍布着蜘蛛网,墙上,地板上,台灯,桌椅等家具上,到处都是灰尘,宁安用手拂过一张茶几的桌面,上面的浮灰比他手掌都要厚。 “也许我们该把这里清理一遍,再找笔记?”达芙妮对卡莉朵拉挤了挤眼睛: “要是把莎拉带来就好了,我知道她收拾屋子可是一把好手。”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达芙妮?”卡莉朵拉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举着魔杖,四处搜寻着什么,魔杖尖端正散发莹莹白光照亮了黑暗的房间。 “心一点,我想这里可能是伏地魔从前化名呆过的居所,有可能会有一些邪恶的魔法……”宁安同样点亮了魔杖,一边寻找一边嘱咐着。 “我去二楼找找看。”卡莉朵拉正好来到了楼梯旁,于是她走上楼梯冲宁安他们喊道。 “等等,我也上去看看。”宁安有种预感,他想要的东西不在这一层,所以索性跟着上楼看看。 而且不知为什么,在刚进入这座屋子的时候,他就莫名的浑身生出一股凉意,心里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似的。 卡莉朵拉冲他点了点头,两人就一同往二楼走去。 第三十八章 男爵 “嘎吱……嘎吱” 这幢房子已经相当破旧了,以至于宁安即使只是轻轻踩在楼梯上,也会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荧光闪烁” 两个人同时点亮了自己的魔杖,和一楼不同,二楼的光线更加昏暗,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盖着,窗帘上布满了蜘蛛网,这里比一楼更加脏乱,宁安才刚刚踩上地板,就有灰尘在他脚下被溅起。 “等一下…” 宁安突然举起手,挡住了卡莉朵拉,后者疑惑地看向宁安。 “怎么了?”见宁安表情严肃,卡莉也降低了声调,压着嗓子凑近问道。 “唔…”宁安皱着眉头,他迟疑了一下:“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声音?” 卡莉朵拉也竖起了耳朵 “对,就是那种窸窸窣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的声音。”宁安声解释。 “窸窸——窣窣” “对对,模仿的很像嘛,就是这种声音。”宁安笑了起来,卡莉朵拉刚才对声音模仿的十分逼真。 “呃…宁安,我想我没有模仿”卡莉朵拉苦笑了一声,无奈道。 “嗯?!” 宁安不由自主握紧了魔杖,手心里渐渐渗出汗来,如果前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在的话,他相信一定不会是独角兽这种温和无害的动物… “心点卡莉。”宁安回头嘱咐道,卡莉朵拉点了点头,也心翼翼地攥紧了魔杖,两个人,一步一步,尽量轻柔地戒备着向二楼深处的走廊走去。 “咔嚓——”然而才走了几步,宁安就觉得脚下“咯吱”一声,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缓缓放下魔杖,冲着自己的脚下照去。 “吓!”宁安心神一惊,魔杖光芒照亮的地方,赫然是一根根白色的死人骨头不规则的散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后面的卡莉朵拉也看到了白骨,吃惊地问道。 宁安又将魔杖稍稍举高一些,这次大约照出了这具白骨尸体的轮廓,散落在地上的看起来有肋骨,有头骨,有腿骨以及一些宁安认不出来的骨头,他刚刚似乎是踩断了一根髋骨。 宁安不能判断这些骨头是不是都来自一具尸体,但从他轻易地就踩碎了其中一块来看,这些骨头原本的主人,应该死去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无论如何,这似乎也印证着宁安不好的预感,这座老宅里恐怕并不安全。 两人继续向前,此时耳边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宁安的脚步也越来越缓慢。终于,他们来到走廊中间的一间房前。 驻足凝听,古怪的声音正是自门后传来,看来有什么东在这屋里。 宁安对卡莉朵拉做了个手势,示意后者直接轰开大门,如今的宁安自信极了,他可不觉得几个幽灵,僵尸什么的能伤害到他。 卡莉朵拉看到宁安的示意点了点头,下一刻,只见她从容地抬起魔杖,对准那扇破旧的木板门突然喊道: “四分五裂!” 那扇木门瞬间炸开,弥漫的烟尘中隐约能看见一个黑影正站在屋子中央,宁安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他伸出了魔杖 “昏昏倒地!” 一发强力的黄色光束击中了黑影,冲击力作用下,黑影直接被击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这不是很容易嘛。” 宁安和卡莉朵拉击了个掌,随后就走进了屋内。此时烟尘散去,宁安终于看清楚了躺在地上的那个黑影。 这是一只看起来十分骇人的怪物,它仿佛一只弯着腰的豺狼人,浑身长满了毛发和爪子,一对长长的獠牙,青色的脸孔和那些吃人巨妖十分相似。 “食尸鬼?” 身后传来卡莉朵拉惊讶的声音,她收起了魔杖,有些好笑地: “看来我们误伤了…这不是什么危险的家伙。” 见宁安有些不解的样子,卡莉朵拉解释道: “呃…别看它们长得吓人,但只是些无害的怪物罢了——很多巫师家里的阁楼或是谷仓里都会有食尸鬼。” 着她露出了回忆的神情 “我记得在我时候好像就见过一只藏在我家马厩里的…这些家伙平时会吃一吃蜘蛛和飞蛾之类的东西,最坏也不过是对着偶然遇到的人吼叫一番,然后吓你一跳罢了。” “可这里怎么会有食尸鬼呢?”宁安还是有点想不通。 “没什么奇怪的……伏地魔,毕竟曾经在这里居住过吧。”卡莉朵拉犹豫着 “好吧,可是……” “等一下——”宁安本来还想什么,可却猛然被卡莉朵拉打断,后者十分震惊地指向屋子边的壁炉前,一张沙发上。 “什么鬼!” 宁安这时候才发现,他没注意的那张沙发上,分明坐着一个穿着礼服的身影,看那满头的白发似乎是个老人,此时他正背对着二人,不知为什么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全然不做反应。 对于这诡异的情形,宁安他们也摸不着头脑,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顺着两边缓缓绕到了沙发侧前方。 宁安这才发现,这老人靠在沙发上,双眼却是紧闭的,就仿佛睡着了一般。他们走到老人面前,见到的是一位穿着古朴礼服的银发老年人,他闭着双眼,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他不是死了吧?” 宁安猜测着问道,边着,他边蹲下来,心翼翼地把手指伸到了老者鼻前,试探起了鼻息。” 手指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无论是出气还是进气,看来坐在这里的真是个死人。 “吓我一跳……”宁安重新站起来,甩了甩刚伸过去的手,轻松地道: “看来都是虚惊一场。” “你没觉得奇怪吗?” 卡莉朵拉却没有舒展开眉头,她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用魔杖轻轻敲着脑门: “之前你在走廊里踩到的尸体已经化为白骨了…可你看这个人——” 卡莉朵拉一,宁安这才反应过来,是啊,无论之前的人是怎么死的,面前这个人死的太奇怪了。他虽然气息全无,可身体仍然饱满,皮肤虽然皱皱巴巴,却和活人没什么两样。最重要的是,无论脸上还是四肢,凡是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 这也让宁安大感惊奇,按这房子灰尘堆积的程度来,怎么看都是很久没人居住了,这老人应该不会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死的啊。 这时候,两人身后猛然传来脚步声,宁安瞬间掏出魔杖,转身,朝身后指去。 “等等——是我!”来人却是达芙妮。 她见宁安放下了魔杖,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 “我还以为你要给我来一个昏迷咒了呢。” “你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应该庆幸我还不会杀戮咒。” “我找遍了一楼都没找到你们的笔记,而你们俩又半不下来,所以就上来找你们了。” 等到达芙妮来到这具诡异的尸体面前,听了宁安和卡莉朵拉的解释以后,她脸上又露出了兴奋地笑容。 她冲着两人神秘一笑道: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在这家伙身上放几个魔咒试试?” “你不怕这家伙下一秒变成僵尸,跳起来咬你一口吗。”宁安嘲讽着达芙妮。 “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总不能把他带回去吧,而且这么诡异的尸体,不定和伏地魔的笔记有关呢?” 达芙妮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宁安,这里没道理会好端端出现这么一具诡异的尸体,不定真的可能是找到笔记的一条线索。 卡莉朵拉也点了点头,三人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收获,看来不得不在这具尸体上研究研究了。 “好吧,不过我们得心点儿。” 宁安严肃地点了点头,示意达芙妮和卡莉朵拉两人后退一些。随后他举起魔杖,稍微犹豫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的喊道 “快快复苏!”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个咒语,就仿佛是冥冥中的一丝灵感,随后一道能量就击中了面前老人的尸体。 “嘶呼呼嘶——”在魔咒击中了尸体片刻之后,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仿佛诈尸了一样,坐在沙发里的老头猛然跳了起来,就像刚刚完成潜水的潜水员一样,张大了嘴,拼命地大口呼吸着飘满了灰尘的空气。 “啊——” 宁安三个人虽然有些防备,但没想到会一个魔咒直接让尸体活过来。达芙妮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剩下两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宁安还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没有给老头更多的时间,他举起了漆黑的魔杖,对准老人快速地喊道: “统统石化!” 咒语从魔杖上激射而去,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看起来老态龙钟的老人,居然用一种人类难以达到的速度突然下蹲,竟然躲过了宁安的魔法。 “咳咳…呼,咳咳…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里——有什么目的!”老人蹲在地上,止不住地边咳嗽,边大口呼吸,看起来真的是憋坏了的样子。 “你又是什么人!这里怎么会是你家。”宁安下意识冲他大喊着。 “我?我是威廉?拉尔夫?勒森布拉男爵!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老头儿怒吼道。 第三十九章 往事 “威廉?拉尔夫?勒森布拉……?”宁安艰难的念全了对方的名字,和身后的卡莉以及达芙妮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互相询问着 “认识吗?”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过。 于是几人陷入了僵持的对峙,气氛重新陷入沉默,感觉这样子不是办法的宁安正打算开口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威廉男爵先话了 “现在是什么年代?”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呃?你什么?” “我是问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威廉男爵大声吼道 “呃,现在是199年,你能听懂吗?还是我要用公元…”听了对方的问题,宁安稍微想到了点什么,莫非这家伙是活在很久以前的人? “噢,199……”男爵念叨着,随后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他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宁安以及在他身后的达芙妮和卡莉朵拉,想了想: “你们是巫师?来——先坐下,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见对方愿意交流,宁安几人自然开心,他们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和奇怪的家伙打一场。 三人在男爵对面的沙发上坐定,彼此都有些尴尬,不知该从哪里起,宁安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呃…这个,威廉男爵?” 老人点了点头对他: “嗯,你可以这么称呼我。”他恢复了平静之后,忽然变得优雅起来,连声音都带上了刚才没有的磁性。 “嗯…我想的是,刚才——刚才您是在——” “还是我来吧。”还没等宁安问完,似乎感受到宁安等人对目前局势的茫然,威廉男爵打算率先解释。 他眯了眯眼,随后第一句话就震惊了宁安三人 “我是一个吸血鬼,出生在1451年。” “1451——”达芙妮倒吸一口凉气,那岂不是五百多年前? 威廉男爵脸上的神色不变,默默地着: “如果今年是199年没错的话,那么我想就是41年前,是的,我永远都不会忘,41年前,我被一个巫师杀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老人的话引起惊呼一片,达芙妮忍不住又问道: “这么,你已经死了吗?” 男爵微微一笑,他看向宁安轻声:“我已经了一些我自己的事情了,你们是不是也该,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子里?” 宁安还在平复着心中的巨浪,怎么也不敢相信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五百多岁的吸血鬼,而且按他的法,他已经死了啊。 听了老人的问题,他只好先压下心思,想了一下慢慢来 “我们三个,都是巫师。”开了头,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如果想要完的话,那就是非常长的故事了,其实就是我们三个得到了消息,这里有一本原本属于一位非常强大,可以是这些年来最强大的黑巫师的以前的笔记,上面记载了他当年所学到的知识和魔法。” 宁安看着对面的威廉呼吸陡然变得沉重,仍然慢慢道: “消息那本笔记被藏在了这间拉尔夫老宅里,所以我们想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它。” 这时,男爵猛然打断了他的话,几乎是扑了过来,瞪着眼珠子,尖锐的喊道: “黑巫师,那个黑巫师叫什么名字?!” “呃——”宁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迟疑着轻声道: “他有很多名号…不过那时候他一般自称为伏地魔。” “伏地魔?……伏地魔?”威廉男爵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他仍然念叨着伏地魔的名字,似乎想从脑海里找出这个人。 “嗯…哦,我有点印象,在当时似乎是一个有些名头的黑巫师。”不知怎么的男爵脸上布满了失望和疑惑,他仍旧不停摇着头,嘴里喃喃道: “伏地魔?伏地魔?” 宁安忽然灵机一动,脱口而出道:“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汤姆?里德尔。”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威廉男爵的双眼猛然变红,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对,对了!就是他——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我现在还能记起他介绍自己时的卑鄙模样。” 宁安三人面面相觑,卡莉朵拉疑惑地问道: “你认识他?” “认识?——当然认识!他杀了我!”威廉男爵双目血红地怒吼道。 “啊……”宁安等人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面前的这位老吸血鬼居然是伏地魔手里的亡魂之一。 “他,他为什么要……杀了你?”宁安试探着轻声问道。 男爵似乎陷入了回忆,他自言自语般的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他不断在沙发前来回踱着步,仿佛这样能驱走内心里的焦躁。 他慢慢回忆着道: “1951年,啊哈,我永远忘不了的时间——”男爵边边讽刺地笑了 “那时候是我作为吸血鬼要获得新生的一段时间。” “新生?”宁安疑惑不解地问,他注意到旁边的达芙妮和卡莉朵拉似乎也对此不太清楚,她们眉头紧锁,专注地等待着老吸血鬼为他们解答。 “是的,那是吸血鬼寿命每到五百年进行一次的轮回。”威廉伯爵缓缓起了几人从没听过的秘闻 “吸血鬼是很奇特的生物,在你成为吸血鬼以后,大概最初的五十年里你的力量会处在一个巅峰期——接下来,等巅峰期过去以后,力量的衰弱,身体的老去,就会开始不断折磨着你。”老人表情严肃,仿佛想起了自己衰弱的时光。 “大部分吸血鬼在这段时间里死去了,或是因为力量的衰弱被人杀死,或是一些意外,或是忍受不了这样漫长的痛苦。”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宁安三人不禁听入了迷,这是他们从没听过的事情。 威廉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可是,只要等待五百年,吸血鬼就能迎来新生,在新生之后,他们年龄将回到婴儿时期,力量也会重回巅峰。” 男爵幽幽地道: “但是五百年的岁月,越是到后来,力量就越弱,在最后的时光里我不得不像一个普通老人一样,搬到这偏僻的镇里,独自居住,避免有什么意外发生。” “意外就是指汤姆?”宁安不禁问道。 威廉看了他一眼,默默了下去 “那是我即将迎接新生的最后一年——我以为自己很快将重新恢复力量。”到这儿,他语气变得愤恨起来 “接着就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我打开门…正是那个巫师,汤姆,对,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巫师了,但也许是我太衰弱,他似乎把我当成了普通的麻瓜。” 威廉男爵的声音不再充满磁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尖锐怨恨的声音 “他自我介绍,告诉我他叫汤姆里德尔,编造了一大堆谎言,然后请求我让他在这儿借宿一晚。我被他的笑容蒙骗了,以为他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巫师。” 此时的男爵仿佛恨不得把牙根都咬碎,他阴沉着继续: “随后我带他进来,我来到这间屋子,坐下来想冲杯红茶——”宁安能体会到老人的心情,叙述自己的死亡过程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接着就是一道绿光,很亮很亮,我只来得及听清“阿瓦达——”三个字,就失去了意识。” “是杀戮咒。”宁安轻声道,达芙妮和卡莉朵拉点了点头,达芙妮抢着对老人: “看来是伏地魔把你当做普通麻瓜杀掉,然后占据了这个房子,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好像都住在这儿。” “他把这个房间封闭起来,在其他屋子里研究黑魔法,等他研究完之后就把这里变成一个鬼屋,然后离开了这里。”宁安跟着推测。 “也许他还篡改了当时镇居民的记忆…不定还用他们做过实验。”卡莉朵拉试探着道。 宁安点了点头,随即又疑惑问道: “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死呢?威廉男爵?据我所知——没有人能从杀戮咒下逃——”到这儿,他想起来哈利就是大难不死,于是一时没法接着下去了。 威廉男爵面无表情,他更加冰冷地开口: “虽然我没有完成新生…但新生的力量已经在我体内积蓄了。所以我当时并没有死,因为这股力量,我陷入了一种假死状态,既不能清醒过来,也无法完成新生。” “那现在……” “你们的魔咒——”他轻声:“就像是一个引子,唤醒了我体内最后的力量,这让我醒了过来。” “而现在,我的身体苏醒过来以后就停留在了十年前的状态,并且我想,我再也没办法新生了。”威廉苦涩地道: “换句话,虽然我还没死,可也只剩下十年的寿命了,而且——虚弱无比。” 他摇了摇头,稍微叹了口气,接着又痛恨地:“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杀掉里德尔那个混蛋,让他也尝一尝死亡的滋味。” “噢,你恐怕不能这么做了。”达芙妮在一旁插嘴道:“他已经死了。” “什么!?”威廉男爵露出惊讶且失落的神情。 “不,应该是半死不活。”宁安苦笑着解释: “他想用同样的方法杀一个男孩儿,但是失手了,杀戮咒伤害了他自己,现在的…呃,里德尔,只是苟延残喘的潜伏着。” “那正好,让我把他找出来,然后……杀掉!”威廉恶狠狠地道。 “如果他没有受到这样的重伤的话,我想你就该祈祷他把你忘记了。”宁安摇摇头,缓缓着: “里德尔在巫师世界可是有着响亮的名号的,他被称作“黑魔王”,要杀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人颓然坐在沙发上,满脸失望,他苍老的脸颊上皮肤挤在一起,皱皱巴巴地恳切望着三人道: “你们能把这几十年间发生的事情和我一吗,作为回报,我想我可以帮助你们找到他的那本笔记。” 第四十章 惊变 听了威廉男爵的要求,宁安欣然同意,他简单的讲述了伏地魔的所作所为,他在魔法上的成就,以及他所制造的那些骇人的恐怖。 “所以,威廉先生,伏地魔是没有那么容易死去的,而且他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时机,重新回来,我劝你接下去还是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吧。” 宁安看着好像突然又老了几岁的男爵,也有些难过,伏地魔造成了多少悲剧啊。 “隐姓埋名的活着?”威廉男爵无力地倚靠在沙发上,双目变得无神,喃喃道: “苟延残喘地再活十年?然后默默无闻的死在这间屋子里?” 见他一下子失去了生气,变得沮丧极了,三人也不知什么好,达芙妮挤了宁安一下,似乎是在“先别管他,咱们可是来找笔记的。” 宁安领会了她的意思,于是咳嗽一声问道:“嗯…男爵先生,请问,关于笔记…” “我当然不知道他把笔记本藏在那里。”老男爵无精打采地: “不过,如果你们把整个宅子都找遍也没找到的话,那我想你们可以去地下室看看。” “可是我在一楼没发现有地下室啊!”达芙妮不解地。 “那是一间密室,你们需要转一转书架子上摆的那只金色蝙蝠才行。” 听到这里,三人眼前一亮,他们彼此一商量,就决定先去把笔记找到再。 “感谢您的帮助…男爵,我们——”宁安站了起来 “不必在意,那只是情报的交易而已——在强大的魔法对一个只有十年生命的老头子也没有用处,你们去吧…”威廉还沉浸在消沉的情绪中。 三人也不多,稍稍躬身施了一礼后,就跨过昏倒在地上的食尸鬼,一路来到了一楼。 达芙妮领着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排高大的木质书架前。 “真不敢相信,就像是图书馆一样。”卡莉朵拉赞叹道。 “这么大的书架用来隐藏一道门的确是再方便不过了。”宁安也明白了为什么这里会摆一排如此高大的书架。 就在这时候,前面传来了达芙妮的叫喊声 “你们快来!我找到了!” 两人急忙朝前跑去,顺着魔杖上的荧光,只见达芙妮就站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在倒数第二排的书架上,正抚摸着一只十分精巧的金色蝙蝠塑像。 “看来就是这个了?” 宁安着就示意达芙妮转动塑像,后者点了点头。随着达芙妮缓缓的转动,他们左侧的那排书架也发出一声沉重的摩擦声,紧接着像是被庞大的力量牵引一般,向后移去,露出了一道黑漆漆的入口。 “没想到吸血鬼也会用麻瓜的这些机关。” “也许是因为这幢房子是麻瓜造的吧。”宁安随口着:“我走前面,一个一个跟着我,咱们心点。” 完他就一闪身钻进了黑暗中,看起来已经对即将到手的魔法笔记急不可耐了。 达芙妮和卡莉朵拉有些担忧地对视了一眼,也紧跟着进入了黑暗的地下密室。 这是一间阴暗的密室,通过一条狭窄的石砌楼梯,墙壁两侧印刻着某些奇怪的符号和花纹,一直顺着楼梯延伸到密室中。 达芙妮和卡莉走过楼梯以后,才看见宁安正站在密室中间。 密室的内部令人意外的宽敞,和外面的屋子里不同的是,这里干净的几乎一尘不染,就好像有人在这儿施展了永久清洁魔咒似的。 靠着墙壁矗立的是一排比外面的书架还要长,还要高的大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书架下,是一张长长的长桌,达芙妮和卡莉朵拉走上前去,在光芒照映下,只见上面摆着些黄铜制的烛台,随处可见的鹅毛笔,一些散乱的纸张和书本布满了整张桌子。 “看样子我们可有的找了?——你们俩心点儿——” 宁安皱着眉头嘱咐了一句,不知为什么,在他踏入这间屋子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寒意和不好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就在刚才进入这间密室的时候,更加严重了,他背后已经被冷汗所浸湿了,现在宁安想做的,就是赶紧找到那本该死的笔记,然后离开这里。 三人分头开始在长桌上寻找着伏地魔的笔记,可这长桌实在是太长了,而桌上的笔记简直数不胜数,可是大多数都是记叙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甚至还有很多根本就是麻瓜们写的。伏地魔的手稿简直少得可怜。 “看来伏地魔当时有意模糊这里的情况。” 宁安默默想着,不知为什么,从刚才起,时间越长,他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就越强烈,直到现在,已经犹如阴影般笼罩在他的心头。 “再找找…再找找…伏地魔的笔记——应该会记载些强大的魔法。”这股预感似乎在敦促他离开,可宁安强压下不安的心情,对魔法的渴望压倒性的占据了心灵的上峰。 就在他焦急地寻找时,卡莉朵拉有了些发现,她在桌子上看见了这样一本和其他书籍,笔记完全不同的本子。 这是一本纯黑色的笔记本,封皮上赫然画着一只可怖的骷髅头,而一条长长的大蟒蛇如同骷髅的蛇头一般,从嘴里伸出来。 “黑魔标记?” 卡莉朵拉嘀咕着自言自语道:“看来伏地魔在当年就有了黑魔标记的设想,莫非这是他最早期时对黑魔标记的应用?” 这样想着,她缓缓拿起了笔记本,上面的黑魔标记就好像感应到自己被人触碰一样,猛然亮了一下。 卡莉朵拉轻轻摩挲着笔记本的封皮,她不知道怎么了,觉得自己今有点奇怪,此时她突然十分想打开这本笔记,好好地读一下上面的魔法,内心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诱惑着 “打开它,打开它,里面有最强大的魔法——能让你超越任何人——完成你所有的心愿——” 心里着了魔,卡莉朵拉食指轻动,修长洁白的手指缓缓摸到了书的边缘,挑开一页,就这样翻了开来。 “砰——”密室内毫无预兆地亮起一道绿光,刹那间,整间密室都被照亮了。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反应的时间,卡莉朵拉捧着的笔记本中,璀璨夺目的绿光直射她的胸口。 “不——!”宁安在绿光闪起的瞬间,就抬起头,目睹的正是卡莉被击中的这一幕,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却只能大声而无力地喊出这一句 “不——卡莉!” “啪嗒”笔记本掉在了地上,书页死死地合上,就如同从未被打开过一样。一起倒在地上的还有一位穿着百褶洋裙的少女,她如同一叶随风飞舞,最终无力落地的黄叶一般,重重摔在了阴冷的地面上,耳垂上漂亮的银色耳环,在地面的撞击下,发出清脆的鸣响。 “不,不,不要——卡莉!”宁安用他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扑到卡莉朵拉的身前,他抱起少女,将她放在怀里,轻声呼唤着 “卡莉,醒醒,卡莉——醒醒!卡莉朵拉——呐——醒醒——” 达芙妮也跑了过来,她跪在了地上,双目失神,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卡莉——卡莉?” 将手伸到少女巧的琼鼻下,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气息,消失的气息,不再跳动的心脏,似乎都在对宁安诉着一件事情,仿佛有一万个妖精在他耳边嘲笑着唱道 “她死啦——她死啦——你害死她啦——杀人犯——害死了好朋友!” “没事的,没事的,这只是个普通的恶咒…或者诅咒什么的——很快就能治好你——很快。”宁安取出魔杖 “快快复苏!” “快快复苏!” “咒立停!”徒劳无功地施展着魔咒。 达芙妮已经是满脸泪水,她无法接受如此突然的事实,她哭着抱住了仿佛陷入癫狂状态的宁安 “不,不要,宁安——那是死咒——你知道的——别这样了——” 达芙妮痛哭着,宁安仿佛已经失去了听觉,他又喃喃地念叨着 “没关系,我魔药成绩很好的卡莉,我会制作魔药,的伤口很快就让它消失——等等,等着我,我去找些材料来。”他双目无神,着就要起身去寻找制作魔药的原料。 但是被达芙妮拉住了,这女孩儿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满脸泪花地拉住了宁安,嘴里哽咽着: “别这样了——我求求你了,宁安——达芙妮死了,她不是吸血鬼,她不能重生——她死了,宁安!” “卡莉朵拉——死了?”宁安颓然地瘫倒在地上,瞳孔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卡莉朵拉——死了?为了帮我找那些该死的黑魔法——死了?”他一遍遍地念叨着仿佛陷入了呆滞。 “你的父母是巫师吗?”女孩高傲的问着。 “哼!”走廊里女孩不屑地走开,却是一个人孤单的背影。 “你——你们真是——多管闲事。”女孩儿红着脸,眼含泪水的跑开了。 脑海中的影像幻灯片似的播放起来,宁安觉得自己的人生开始倒转,曾经的孤儿生涯一直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在霍格沃茨他认识了人生中最好的朋友,卡莉朵拉和达芙妮。 “早安,宁安”卡莉朵拉平日里熟悉的问候声响起。 “如果需要的话,你们可以来我家。” “沙菲克家族都快要消失了…” “谢谢你,宁安——” 宁安感觉失去了全身所有,包括思考的力气,吸入的氧气像是灼人的刀子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每一秒的时间流逝都是如此的清晰且痛苦无比。 他的意识好像在渐渐模糊,用以抵抗他无法接受的现实存在 “卡莉朵拉——死了?” 第四十一章 阴霾 瓢泼的大雨把地间的距离模糊掉了,雨水前仆后继地打在窗檐上,然后珍珠般碎落一地,发出铺盖的的“哗哗”声。 达芙妮站在沙菲克老宅的门边,紧锁着眉头,静静看着漫的豪雨,自从入夏以来,这是她见到的最大的一场雨。 卡莉朵拉死了,被伏地魔留下的笔记本中的诅咒杀死了,达芙妮从没听过如此恶毒的诅咒,将杀戮咒封印在书里,杀死第一个翻开它的人。 那,卡莉朵拉倒下后,威廉男爵也匆匆来到了楼下,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宁安他们没空理他,任由他叫着什么“伏地魔——共同的敌人——杀死他”之类的话。 他们抱着卡莉朵拉匆匆忙忙地回到了沙菲克的老宅,闻听噩耗的莎拉疯狂攻击了他们。被宁安用魔法打昏了。 他们用了各种方法,等待着,呼唤着,然而全都不出所料的徒劳无功,卡莉朵拉死了,从她倒下的那一瞬间,生命就逝去了。 “呼——” 达芙妮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可是胸口还是压抑的难受。她本想走出来透透气,可不知为什么看着这失控般的暴雨,心情更加沉重。 两人在沙菲克家族的后院办了一个的葬礼,只有莎拉和芙利嘉参加,让达芙妮感到不安的是,在葬礼上芙利嘉发出苍凉,悲哀的鸣叫,莎拉哭的昏地暗,一个劲地用脑袋撞着墙,惩罚着自己。 只有宁安,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他只是木然的打开棺材,合上棺材,达芙妮只在宁安轻抚卡莉朵拉脸颊时,才瞥见了一丝笑容。 从那以后,宁安完全变了个人。他开始变得沉默,阴郁,有时候坐在他身边时,达芙妮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他很少露面,表情也开始变得木然和阴沉,时常自己偷偷忙碌着什么。这让达芙妮觉得不知所措的同时也十分痛苦,她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两位好友,两位最好的朋友。 —————————————————————————————————— 宁安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轻轻翻动着面前的图书。在葬礼之后,莎拉再也没有打扫房间,只是有时会失神的出现在走廊里,嘟囔着 “沙菲克家族没了,沙拉没有照顾好主人,再也没有沙菲克了……”之类的话。 可是却没有赶走宁安和达芙妮,而是更多的无视了他们。 宁安觉得自己的内心此时已经平静无比,连窗外让人烦躁的暴雨发出不绝于耳的“噼里啪啦”声,也无法撩动一丝一毫。 所有的悲伤,愤怒,自责,麻木,痛苦等等的情绪,在过去的日子里每一都耗光他所有的精力。 因为他的追求,因为他对黑魔法的追求,赔上了他最好朋友的性命。 宁安有些兴致索然,现在即使将世界上威力最强大,最恐怖,最令人害怕的魔法摆在宁安面前,如果那不能使卡莉朵拉复活,他都会觉得意兴阑珊。 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追求,最强的魔法师,最高深的魔法,宁安突然觉得就像一个笑话。 为了这些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他所追求的东西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 至于伏地魔和他所下的恶毒诅咒、阴险谎言、算计欺瞒、那又是另一件事情了,宁安恨伏地魔,但他更恨自己。 在这段时间里他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追求,甚至迷失了自己,恨不得死去的是自己,倒也不用承受这样半死不活的痛苦。 人生一下子没有了目标,宁安不知道学习魔法对他来是否还有意义,因为他知道这无法填补失去挚友的悲伤。 然而直到想起一件事情,宁安才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复活石!” 他在巨大的悲伤中偶然的清醒之下,想起了这件死亡圣器。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能让他重新拾起人生的事情的话,那一定是复活卡莉朵拉。 而复活卡莉朵拉最大的,也几乎是唯一的希望,就必须寄托在复活石上。 宁安当然知道,复活石并不能真正的把死人复活,即使复活了,也不是你原本想要的人,她可能根本不快乐,因为早已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可宁安别无选择,复活卡莉朵拉——这是他如今唯一的愿望,也开始成为他重新活着的意义。 于是宁安开始寻找一切有关于复活石的消息,他虽然知道复活石被镶嵌在了伏地魔的祖父,马沃罗?冈特的戒指上,可他明白光凭那枚戒指,是不能真正复活卡莉朵拉的。 他需要信息,需要收集一切关于复活石的信息。他不断查阅着沙菲克家族的藏书,然而却一无所获。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回霍格沃茨的禁书区,查一查关于复活石的事情时。宁安想到了还有一个地方,同样有着数不清的藏书——拉尔夫老宅的地下室。 宁安回到了那里,不过这一次威廉?拉尔夫?勒森布拉男爵亲自给他开了门。 “我就猜到你会回来的…”他用一种意料之中的语气: “怎么样,是打算接受我的建议,和我结盟了吗?” “走开。” 然而宁安只是嘴唇微动,不容置疑地吐出两个字,同时轻轻抽出了魔杖,开始凝聚魔力,看起来似乎下一刻,就可以毫不在意地开始杀人。 威廉男爵被他的冷冽震慑,男爵毫不怀疑此时如果自己再多半句废话,强大的恶咒就会降临,他是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对面的男巫心中的决意,于是他不由自主地闪到了一边。 宁安走进屋子,这里似乎被稍微收拾了一番,不再如同上次来时那样脏乱了。他径直走向一排书架,来到摆着金色蝙蝠塑像的书架前,通往地下室的密道还没有被关起来。 宁安毫不犹豫地走了下去。 “哒、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石级上,在狭窄的通道间不停回响。宁安仿佛又被带到了那一,卡莉朵拉轻柔的身体,在绿光中跌倒。 可这一切完全无法动摇宁安的心智,就在前些日子里,宁安的大脑封闭术练成了,好似他在耗光了精力,用完了所有的感情,心灵遭受最为恐怖的痛苦蚕食之后,忽然就练成了。 也许在以往这是值得宁安兴奋雀跃的成就,可讽刺的是,现在他的内心一点儿兴奋劲儿都没有,这或许暗合了大脑封闭的原理,却也让人倍感唏嘘,宁安第一次发现曾经渴望的东西,有些时候得到手之后,竟然会如此不值一提。 密室中的这些幻象根本不能侵入分毫,它们很快就如同飞烟般消散了,宁安走完楼梯,密室还是那间密室。 亮起魔杖,开始对着书架上的书检索,每拿起一本都会心翼翼地施展一个鉴定魔法,但宁安知道,一般被诅咒的事物,都会首先对人进行诱惑,而他做的不过是保险罢了。 就在宁安以为自己要寻找很长时间的时候,一本不起眼的书名吸引了他,它插在架子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起来书的主人并不觉得这是一本有用的书,而书的侧面显示的书名似乎也充满了儿童读物的意味。 《诗翁彼豆的故事集》宁安眼前一亮,伸手抽了下来,他记得正是这本书中的一个三兄弟的故事,记载了死亡圣器的由来。 不过这是手抄本还是原版呢?宁安想着,看这封皮干净光滑的模样,不像是年头很久的书。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在施了魔法之后,随手翻看了起来,和他想象的一样,内容的确是诗翁彼豆所写的故事《巫师和跳跳埚》《好运泉》《男巫的毛心脏》《巴比蒂和树桩》这四个都是很有寓意的故事。 宁安略略扫过,直接翻倒第五个故事《三兄弟的传》,这个故事和他所知道的没有什么区别,死神分别给了三兄弟,老魔杖、复活石、隐形衣。三兄弟也各自走上了不同的命运。 宁安有些失望,这些故事他都已经知道了,所以看起来对他没什么帮助了。然而就在他打算合上书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在第五个故事结束之后,居然还有几页。 “嗯?”他有些诧异,轻轻地又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同样写满了文字,而标题正是 ——第六个故事一扇门 “什么意思?怎么会多出一个故事?” 宁安感到奇怪的同时内心也微微泛起波澜,这本和自己印象中不同的故事集,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消息呢。 他耐心读了下去,只见那个名为《一扇门》的故事这样写道 在野花盛开的山村里,住着一对恋人,他们彼此十分相爱,甚至愿意为了对方献出生命。 有一,死神路过了这个村庄,他听这里住着一对愿意为彼此献出生命的恋人,这让他非常不屑,于是他找到恋人中的女孩,对她:你的爱人就要死去了,我是来带走他的,但如果你愿意代替他和我走,那么我这次就可以先放过他。 死神本来自信满满的准备欣赏女孩儿的背叛,谁知女孩儿却坚定地对他“请带走我吧,但请遵守你的诺言,不要伤害他。” 死神见女孩儿果然可以为爱人献出生命,恼羞成怒,于是夺去了女孩的生命,但碍于诺言无法再带走男孩儿,于是只能带着女孩儿的灵魂悻悻离去。 男孩儿回到家,发现恋人死去,悲痛欲绝。于是来到路边的橡树旁,准备自杀殉情。 就在这时,走来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老人告诉男孩儿,他是使,被男孩儿真挚的爱情打动,所以决定帮助男孩儿。 接着老人给了他一枚石头,告诉他这是复活石,只要带着复活石就能让活人穿越过生死之门,就能把死去人的灵魂带回到现世来,使死人复活。 于是男孩儿带着复活石,经历千辛万苦找到了生死之门,他坚定地跨了过去。 可从此以后,再也没人听过他们的消息,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杳无音信,有人男孩儿最终没有穿过生死之门、有人男孩儿被留在了另一个世界。 当然,也有人男孩儿救活了女孩儿,他们一起回到人间,从此隐姓埋名地生活着。 第四十二章 故事 宁安轻轻合上书,静静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这本《诗翁彼豆的故事》很奇怪,居然出现了第六个故事,那么到底是宁安以前所知有误,还是这本和后来邓布利多留给赫敏的那本是不同版本呢。 宁安无意在这方面多做纠结,这个发现给了他巨大的振奋,这不可能是伏地魔留下的陷阱,伏地魔自己都不知道复活石的存在,他还把镶嵌了复活石的冈特戒指,给做成了魂器。 那么这本书最后的故事,对宁安来就是无价之宝! “生死之门?让活人能够穿越生死之门才是复活石真正的作用吗?”宁安自言自语着,慢慢把那本《诗翁彼豆的故事》收入怀中。 “可使死者复活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两块复活石吗?” 在这样不停地猜想中,宁安又翻找了剩下的可能对他有用的书籍,让他失望的是,再没有另一本书提到死亡圣器,或者复活石。 不过诗翁彼豆的第六个故事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看到了复活卡莉朵拉的希望,宁安内心微感喜悦。 他整理了下衣袍,拿紧了手中的魔杖,准备离开这里。 之所以戒备起来,是因为在防备着威廉男爵,他不知道威廉的想法,但是自己这样强硬的闯入人家,总要防备着对方因为愤怒或仇视而有可能进行的袭击。 顺着狭窄、憋闷的石头通道,跨上一级级石阶,宁安走出了密室,不出所料的威廉男爵正等在门口,他身边还站着曾经被宁安击晕的食尸鬼。 宁安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威廉男爵,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威廉男爵见他这副表情,急忙解释道: “刚才恕我失礼了——” “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结盟?”宁安淡淡地打断了他,直接问道。 话被打断的威廉苦涩一笑,他喉结蠕动了几下,终于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 “很多理由…我已经太久没有接触魔法世界了…、我只剩十年的寿命、我已经很虚弱了——重要的是,我知道我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伏地魔的仇人多到数不过来。”宁安冰冷的声音让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 “可我只认识你们……” “我会找伏地魔报仇,但不是现在,如果你也想插一脚的话,就不要想着什么结盟。”宁安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声音没有丝毫波动的对威廉道: “你得服从我。” 看着宁安的双眼,威廉明白这是他最后和面前的男巫交流的机会,对方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了,而且他相信宁安的每一个字,都是无比认真的。 他只能服从,作为一只力量已经衰弱到几乎极点的吸血鬼,他凭什么和曾经凶名赫赫的黑魔王敌对。即使对方同样衰弱也不行! 男爵思量着,可是他已经看到了宁安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不敢再迟疑,他单膝跪地,做了一个吸血鬼中仆人对主人表示尊敬的礼仪,轻声道: “我,威廉?拉尔夫?勒森布拉男爵,愿意服从您,伟大的男巫。” “我叫宁安。” “是的,宁安大人。” 宁安冷冷地看着威廉,并没有因为对方表示了臣服而露出什么愉悦的神情,仍旧是冷冰冰的声音,他问道 “你能做什么?” 威廉脸上显出一丝尴尬,他鼓动着喉结,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只得硬着头皮,迟疑地: “因…因为,没完成新生的原因……我的衰弱没有被缓解……” “我问你能做什么。”宁安再一次直接打断了他,他开始觉得这个老头有些啰嗦了。 见宁安又一次流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威廉男爵不敢再饶舌,他只能老老实实地道: “我可以变成蝙蝠……然后,比普通人更敏捷——我想我还能再恢复一些实力的!” “魔法呢?”宁安表情不变的问道。 “我不能使用巫师的魔法……吸血鬼有一些特殊的神秘法术——可我体内已经没有多少…魔力残留了。” 男爵低下了头,他显得十分羞愧,的确,这样的实力就算去给巫师当宠物,对方都未必会同意。 “知道了。”宁安仍旧是面无表情,既没有显得沮丧,也没有厌恶的神情,他只是淡淡地道: “过段时间也许我会来找你。” 完,他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对了,”走到一半宁安突然又转过身来,他平静地看着那只正在威廉身边发着呆的食尸鬼,问道: “食尸鬼是怎么回事。” 见宁安突然停住,威廉男爵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听到是问食尸鬼,他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 ”“它应该是我生前的某个仆人变的,但是我已经认不出究竟是谁了……现在我管他叫窸窣。” 点了点头,宁安没有再什么,他走出房门,骑上飞扫帚,离开了拉尔夫宅邸。 当宁安返回沙菲克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偌大的宅院没有一丝灯光,阴森恐怖的像个鬼宅。 推门而入,空荡的走廊里传来硬物撞击墙体以及啜泣的声音。那是莎拉在用她干瘦的脑袋笨拙地惩罚自己。 “没用的莎拉——莎拉是个废物。” 宁安缓缓走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地上,不停用脑袋撞着墙壁的家养精灵。 “停止吧。”宁安轻轻。 可是莎拉如同完全没有看到他一样,仍然啜泣着,机械地通过这种疼痛来惩罚自己。 “统统石化。”毫不犹豫地举起魔杖,一道光芒射中了莎拉,中了全身束缚咒的精灵,一动不动,僵在了原地。 “不,宁安,你不该这样…”达芙妮从楼梯后转出来,她显得有些憔悴,此刻摇着头,神情难过地看着宁安。 “不必这样对她的…她是卡莉朵拉的——”达芙妮的话戛然而止,宁安平静的伸出手,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些痛苦的看着宁安,她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的好友变得如此陌生,这让她心如刀割般的难受。 宁安慢慢蹲下,使自己的身体和石化的精灵一样高。淡漠的声音在黑暗的走廊中响起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莎拉。” 随意地一指,莎拉身上的束缚咒已经被解开。 家养精灵的眼神里充斥着痛苦,愤怒,不甘等等的情绪,她瞪着宁安,片刻后转过身想要跑开。 手却被人一把抓住了。 “放开莎拉——放开——你们这些,害死主人的凶手——和主人出去,却带着她的,她的尸体回来——” 莎拉丑陋的大眼睛里不停地流出泪水,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可是抓住她的手的宁安却毫无反应。 “达芙妮,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没有理会哭闹的莎拉,宁安抬头平静地对达芙妮道。 这种平静既然达芙妮觉得陌生,又让她感到恐惧,可她仍然下意识地点了下头。 “好的,我希望你能当我誓言的见证人。”着,他用魔杖轻轻点向握住莎拉的那只手,一阵白雾从魔杖中喷出,绳索般慢慢将宁安和精灵的手臂缠绕。 “这…这是”达芙妮觉得这好像是她曾经听过的某个魔法。。 莎拉也停止了哭泣,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被白雾缠绕的手臂,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莎拉,我发誓,我将倾尽我的所有,只为了将卡莉朵拉复活,我会为此付出一切——” 宁安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却充满了坚定,随着他的话,那团白雾越来越浓郁,几乎已经开始凝成液体。 “达芙妮,你是见证者。” “啊……是,是的。”达芙妮还在为宁安所的话感到震惊!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复活卡莉朵拉? “那么,于此——咒成。” 随着声音落定,雾气猛然一缩,仿佛要钻到两人的皮肤里一样,疯狂稀释着,眨眼间就消失不见,而冥冥中,仿佛传来一声木槌敲击的响声。 宁安没有再理会呆若木鸡的莎拉,他站起身子,步履从容地走向了书房。 “等——等等,宁安,刚才那是牢不可破咒吗?你什么?你要——”达芙妮仿佛突然惊醒一般,她一路跑来,追着宁安到了书房,急不可耐地询问着。 “你疯了吗?复活?”她喘着气,神情显得焦急无比,然后她深呼吸几口,平静了情绪,缓缓对宁安: “宁安,我知道,卡莉朵拉的事情,给你打击很大,对此,我也一样痛苦。” 达芙妮此时脸色更加苍白了,自从卡莉朵拉死后,她也好几个日夜翻覆着无法入眠。 “可是你不能让死去的人复生,宁安,醒醒吧。” “你听过三兄弟的故事吗?”宁安坐在书桌后面,好整以暇地打开一本书,轻轻对达芙妮着,只有此时他的声音才恢复了一些温度。 达芙妮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宁安继续道:“这世间有三件威力无比的死亡圣器,老魔杖。隐形衣以及复活石。” “复活石?”达芙妮一下子听到了关键。 “可那恐怕只是故事里所的——” “复活石真的存在。”宁安挥了挥手,没有让达芙妮继续下去,他懒懒的道: “选择吧,达芙妮,帮助我——或者离开我。不要试图来改变我了。”他语气突然变得低沉,接着用仿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 “抱歉…” 达芙妮愣愣地看着宁安,她摇了摇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些,可大脑却变得越来越乱,她呼吸混乱起来,磕磕巴巴地 “这,这太突然了——你知道,宁安,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我不知道,我要想一想,好吗,给我时间想一想。”达芙妮眼神中带着迷茫和哀求。 “知道了,我会给你时间的。”宁安点了点头,用深邃的眼神,默默注视着达芙妮渐渐消失的背影。 第四十三章 变化 达芙妮走后,宁安静静地翻开桌子上的书。 这是一本纯黑色的笔记本,没错,正是被伏地魔诅咒的笔记。 其实黑魔王并没有完全的欺骗宁安,虽然他阴险的在笔记上留下恶毒的诅咒,可同样,这本笔记中,确实记录了黑魔王掌握的众多魔法和知识。 “夺魂咒…钻心咒…” 宁安低声念着,一个个不可饶恕咒的名字,像是怨魂的低语般,从他嘴里出,仿佛因为这些可怕咒语的缘故,屋子里的温度,都开始下降。 “还有这个——阿瓦达索命。”冰冷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宁安自己也无法察觉的颤抖,杀戮咒,这是纯粹的作用于杀戮的咒语,这个咒语的唯一能力就是杀死目标。 这是残忍而恐怖的魔法。 宁安缓缓合上笔记,他两手搭在笔记本上,轻轻闭上了双眼,神情显得颇为疲惫,他仰起头,睁开了眼睛,然而却无神地注视着花板。 曾经同样有些疯狂的追求着这些魔法,渴望着它们,如今当这些骇人的咒语就摆在自己手边时,宁安从未想过,自己的心情会变得如此的不同。 没有渴望,没有痴迷,更不用疯狂。就好像吃饭要用到勺子,喝水会用茶杯,出门就穿好鞋子一样。 这些咒语如今变得和勺子、茶杯、皮鞋没什么两样,虽然它们都是如此的恐怖,甚至能够毫不留情地痛苦地置人于死地。 但宁安平静极了,十分奇怪的平静,不光没有喜悦,同样没有罪恶感,不会因为自己决定了使用所有的不可饶恕咒而产生一分一毫的后悔。 “轰隆隆” 窗外又传来震耳的雷鸣声,大雨在零点一秒之后随之降临,瞬间遮蔽了地,哗啦啦作响的雨水飞溅声,混杂着雷音封闭着人们的听觉,这种吵闹到极点的时刻,却让宁安觉得意外的宁静。 他攥起一枚精致的银色耳环,紧握在手中,来到窗台前,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喜欢上这样的雨了。 轻轻掰开圆形的耳环,结合处是锋利的针状钉扣,在不时划过的闪电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银光。 “噗嗤”这是针刺入肉的声音,鲜红的血液顺着耳垂淌到银色的耳环上,然后凝成一大滴,碎落在地上,如同一滴红色的泪水。 “愈合如初” 稍微摆动了一下魔杖,左耳垂上的伤口立刻愈合了,只不过,在那里多了一枚精致的银色圆形耳环。 那曾经是卡莉朵拉最喜欢的耳环。 ———————————————————————————————— 自从宁安和莎拉结下了奇怪的牢不可破咒以后,莎拉变了,她不在疯狂地惩罚自己,日日夜夜地低声哭泣,虽然她仍旧沉默,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无视着宁安和达芙妮。 但却开始做家务了,她又开始收拾沙菲克的老宅,而宁安虽然很少见到这只家养精灵,但到了吃饭的时候,餐桌上总会摆上不算丰盛但可口的菜肴。 达芙妮在第二一早就找到了宁安,她敏感地注意到,宁安左耳上,多了一只漂亮的银色耳环。 邪异——这就是达芙妮的第一感觉,她看着宁安站在那里,不怒也不笑,不悲也不喜,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近日来越发阴沉的气质在面对达芙妮时,会稍微收敛。 可当你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仍然会认为自己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条择人欲噬的毒蛇,在杀人之前他永远是这么平静,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受致命一击。 “那是……” “卡莉朵拉的耳环。”宁安不动声色地道。 见他似乎对此无意多谈,达芙妮也就不再继续问下去,她动了动喉咙,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对于即将要出口的话,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奇怪,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 “让我们复活卡莉朵拉吧。” 当话语脱口而出之后,内心竟然感受到了一阵解脱,达芙妮知道自己出了最真实的想法。 这并不是什么异想开,或者痴人梦,她也和宁安一样,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挚友,这令她无法接受,而当宁安出复活石,复活卡莉朵拉这样的字眼以后。 这个念头就像疯长的野草一样吞噬者达芙妮的内心,希望可以是最美好的,也可以是最可怕的,因为没人能抵挡它所带来的诱惑,哪怕只是一丝丝缥缈无踪,遥不可及的希望。 “很好。” 没有多余的话,仿佛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这么一样,宁安抚了抚袍子的边缘,简单地回答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又重新穿上了一身属于巫师的黑袍。 “那么——我们要做什么?” “我打算去森林里转一圈,你要一起来吗?”宁安这话的时候冲达芙妮笑了起来,这让后者有些恍惚,她记不得这是宁安这些日子来的第几次微笑了,也许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三次。 “当然。” 欣然应允之后,两位巫师走出了沙菲克老宅。 这里四面八方都是树林,两人顺着一个方向,钻进了林中,也许是下过雨的关系,林中的空气显得清新极了,这让达芙妮大脑猛地一清。 沁人心脾的凉气从鼻孔直冲肺部,使得她最近一段时间郁结的心绪都好了不少。 雨后的树林里,泥土被雨水所浸湿,变得泥泞不堪,很多地方积成了一湾湾的水坑,早晨以后,许多动物在这里饮水,两人的经过吓跑了几只鹿和猕猴。 “你要来这里做什么?” 达芙妮一脚深一脚浅的跨过一个泥塘,土质松软的地方被雨水浸泡成了型沼泽一样的地形,变得更加难以通过。 然而宁安就像没有发现路面变化一样,毫不在意烂泥和污水弄脏他的鞋子或是衣服,只是沉默地朝前走着。 听到了达芙妮的问话,宁安没有回答,他只是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慢慢停了下来,并轻轻抽出了魔杖。 达芙妮顺着宁安的视线看去,只见两人前方不远处,一条大约三尺长的蛇,正匍匐在一处水坑边,这是只鲜艳的毒蛇,虽然体型不大,可它身上复杂艳丽的花纹提醒着所有生物,它有毒,而且毒性极强。 可这只本该作为猎食者的毒蛇,此刻却仿佛遭遇了敌,它灵敏的第六感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周围存在着不怀好意的人。 此时它正微微盘卷着身躯,把尾部扭成一团,身体挺立起来,“嘶嘶”吐着蛇信,不停感知着四周的环境。 达芙妮看到,宁安此时已经用魔杖指向了这条蛇,她不知道这毒蛇的命运将会如何,可却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心底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宁安要对一条蛇施什么咒?达芙妮想不明白,然而下一刻她就听到了让她心里不断涌出寒意的念咒声。 “钻心挖骨——”随着宁安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一道红光闪过,瞬间击中了毒蛇。 立刻,毒蛇剧烈地翻滚起来,它不停扭曲着身体,如同想要将它扭断一般,它甚至整个倒立了起来,蛇头在下,而尖尖的蛇尾,抽搐着伸向了空,却仍旧痛苦扭动着。 “唔——” 达芙妮下意识地想要尖叫,可她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很快渗了出来,仿佛被钻心咒折磨的不是毒蛇,而是她自己一样。 看得出来,她竭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想要些什么,可是喉咙不停鼓动却无法出一个字。 达芙妮觉得这一刻的时间过得无比漫长,好像每一秒钟都被拆解开,当成一来度过一样,胸口的憋闷快让她窒息了。 终于,宁安放下了魔杖,毒蛇身体一松,却仍然抽搐扭动着。达芙妮觉得自己的身体也终于松弛了下来,她大口呼吸着空气,控制着自己不去关注那条不知是死是活的毒蛇。 “你…你在做什么——”颤抖着,达芙妮用从未有过的恐惧语气,颤抖着发问 “宁安…你,你刚才是在用——不可饶恕咒!?”她尖叫着喊了出来,这也许是为了释放压抑在内心的恐惧,她不知道如果不喊出来的话,会不会憋闷的晕过去。 “啊,是的,钻心咒。”宁安垂下双手,捏着魔杖缓缓朝还在扭曲的毒蛇走去。 “为——为什么,要这样做……” 达芙妮看着宁安重新举起魔杖,对准了地面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毒蛇。 “我在练习魔咒——” 经地义般的着,没有丝毫迟疑,宁安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一般。 “阿瓦达索命” 一道璀璨的绿光照亮了森林,达芙妮听到一阵嘈杂的响声,她被光芒刺的闭上了眼睛,当她再睁开时,地上的毒蛇已经不再扭动。 它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痕,可就是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达芙妮知道,它已经死了。 “这不是什么美好的咒语。”宁安看着达芙妮,轻轻地道:“也许你不该跟来。” 达芙妮闭着眼睛,脸上浮现出痛苦挣扎的神色,似乎这一切都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事情变化了,达芙妮。”宁安收起了魔杖,抬起脚准备继续向前走去 “这和以前半夜里在霍格沃茨游荡不同——我们不会再做那些过家家一样的游戏了。” “我知道。”达芙妮睁开眼,眸子中重新露出冷静的神色,她有些疲惫但却坚定地开口道: “我会适应的——给我点时间——我会的。” 第四十四章 启程 暑假过得飞快,在还有不久就要结束的日子里,达芙妮要回到格林格拉斯家。她得和她妹妹一起去对角巷,购置今年需要的书籍和魔杖。 宁安则是一个人留在了老宅里,继续研究着魔法。每用树林中的野兽作为练习对象,他已经熟练地掌握了三个强大的不可饶恕咒。 同时,根据魔法书中的各种记载,宁安还学会了另一种高深的魔法,幻影显形。 这是一种能让巫师瞬间出现在他想要出现的地方的魔法,不光需要强大的魔力,更需要精确地控制。 恰好宁安在完全练成了大脑封闭术以后,精神力有种成倍增长的感觉,这种程度的控制对他来并不算难事。 这几,他总是安静地呆在书房里,研究者另一个魔法,也算是他半自创的一个魔法,黑蛇标记。 原本只是为了方便蛇信的成员互相感应,可在阅读了伏地魔的魔法笔记以后,他发现早在离开霍格沃茨以后,伏地魔就已经有了创造“黑魔标记”这个魔法的念头了。 他在笔记中写道: “我有预感,我能感觉到他们应该听从我,接受我的掌控!——我将赋予他们这个记号,让他们永远能够感知我的存在。” 宁安的黑蛇标记,有着很短的距离限制,而且互相之间的感知是杂乱的,没有明显的主从体系。 可是如今,他决定做出改变了,模仿着黑魔标记,他成功使自己的魔法解除了距离限制这个短板。 被印上黑蛇标记的人,还可以作为一个点,宁安可以随时幻影移形到他们身边,而在宁安的召唤下,被标记的人也要立刻在宁安身边显形。 同时,它还带有更加阴损的效果,它就像一个慢性,型的夺魂咒一样,能让被施咒者,在宁安的意志影响下,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服从咒印的主人。 而黑蛇标记唯一的源头和主人,自然就是宁安本人。 沙菲克的老宅里,最近还多了两个人,宁安允许威廉男爵知道了这处基地,当然这是在他被刻下黑蛇标记之后。他也成为了蛇信的一员。 跟随着这只老蝙蝠,食尸鬼窸窣也住了进来。 “有什么吩咐,大人。” 自从加入蛇信以后,威廉男爵对宁安的称呼也变了,他是一只十分注重尊卑礼仪的吸血鬼,用他的话,这是对传统的尊重。 “有件事交给你,威廉。” 宁安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称呼,他只知道,对方能完成交代的事情,达成目的,就足够了。 威廉低下了头,显得很郑重的准备听从差遣,自从复活以后,他生命全部的希望就是杀死伏地魔,为自己报仇。 而如今这个希望完全寄托在了,他所加入的这个名为蛇信的组织上。对与蛇信,威廉男爵从未听,也并不了解,让他加入的唯一理由就是宁安。 当宁安用魔杖指着他,发出一道杀戮咒从他耳边飞过的,并告诉他选择“加入”或是“死亡”的时候,威廉觉得他仿佛看到了当年杀死他的里德尔的影子,只不过宁安仿佛少了些狂妄,多了丝冷酷和绝情。 威廉有理由相信,面前的这个看起来不大的男孩儿,绝对能成长为让世界震惊的黑巫师,甚至魔王。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成为多么恐怖,恶毒的巫师亦或魔头,只要能帮助他杀掉伏地魔,那么,对他来,又何乐而不为呢? 威廉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他只是从地狱归来,带着满腔怒火想要报复曾经杀害他的凶手的,一只普通吸血鬼罢了。 “我要你搬去大汉格顿住一段时间。”宁安淡淡地。 “遵命。”没有多做疑问,威廉躬身行礼。 “那里有一处老宅——也许现在已经是废墟了。”宁安也记不清具体情况了,他只能派威廉先去看看。 “老宅里曾经住着冈特一家,你去调查一下,找出老宅的位置——然后帮我找一枚戒指。” “戒指?” “一枚镶嵌着黑宝石,上面刻着一个图形,三角形里包裹着一个圆圈,中间有条竖线。”没有做出什么解释,宁安完了要的话。 见宁安不了,威廉也不再多问,他记住了刚才的话,就行礼准备离开。 “威廉。” “您还有什么吩咐。” “不要试图戴上它。”宁安坐在书桌后,深邃的黑瞳注视着威廉男爵。 这让他蓦然打了个颤,随后深深的低下头去,尊敬地道:“是” 等到威廉离开,宁安又重新翻开了桌子上的书籍,一本本他以前从未见过的书籍和笔记中,记载了太多他听都没听过的魔法。 宁安没有时间休息,他用尽自己的所有时间,海绵一样尽可能汲取所有能够学会的知识。 但时间总会用完。假期就快要结束了,很快就临近了去霍格沃茨报道的日子。威廉已经收拾行囊往大汉格顿去了。 宁安稍微整理了一下行礼,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 换上来时穿的衬衫和一些普通衣物,宁安轻晃魔杖,伴随着“噼啪”的爆响声,他觉得自己仿佛从一条狭窄的管道里挤了出来。 再一睁眼,已经出现在了破釜酒吧旁的巷里,一个乞丐吃惊地看着凭空出现,拖着行李箱子的宁安。 等到宁安拔出魔杖,从容地朝他走过去时,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双手抱着头,面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会发生的状况,他一个劲地低声呢喃着: “不要…求求你,不要。” 魔杖对准了乞丐的头,冰冷的声音响起 “一忘皆空” 随后宁安看也不看地上的乞丐,拖着箱子来到了破釜酒吧。 由于这里聚集着许多巫师,宁安也不害怕因为未成年施法而被魔法部逮到,他们无法判断到底是谁在这里用了魔法。 酒吧老板仍然是那个瘪胡桃一般的汤姆,他还记得宁安,居然热情的打着招呼: “嘿,你又来了!巫师,怎么?今年是二年级了?” 宁安笑了笑,来到吧台前:“我要一间房。” “当然,两个金加隆,祝你在霍格沃茨度过快乐的学期~~” 没有再多什么,宁安拖着大箱子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收拾停当,他又绕到酒吧后身的井中,敲开了对角巷的石门,进入了对角巷中。 今年他们多了几门新课,所以宁安得买几本新书,不过他可不打算买吉德罗?洛哈特那几本蠢到极点的书,那无非是在浪费他的加隆和西可而已。 本不欲在对角巷多呆的宁安,却碰到了熟人。当他从丽痕书店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从对面的烟花玩具店走出的萨曼莎?鲍威尔。 萨曼莎虽然听起来很像一个女孩的名字,可他是个男孩儿,一位长得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男孩儿,因为这副容貌和名字,他在斯莱特林饱受欺凌。 直到上学期加入了蛇信,才第一次有了朋友。 “宁安!?” 手里抱着个大纸包的萨曼莎一脸惊喜的迎了上来,他满脸的喜悦和兴奋,激动地: “难以置信,我还以为得上了火车才能看到你呢。” “你好,萨曼莎。”宁安笑着点了点头。 感觉到宁安的一丝冷漠,萨曼莎火热的情绪淡了一些,他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问道: “嗯——你现在住在哪儿?和达芙妮她们在一起吗?” 他隔着纸袋搓了搓手,声音降低了几分问道:“我想……也许?我们可以一起走?” “…” 宁安沉默了几秒,他看着面前的萨曼莎,虽然没预料到会碰见熟人,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于是他点了点头,轻声道: “那或许再好不过了。” “哇喔,太棒了,达芙妮她们也会来和我们汇合吗?” 萨曼莎显得十分高兴,他跟上了宁安的脚步,看起来他也早就买完了需要的东西,今恐怕只是来随便逛逛。 “可惜没见到沃尔特,我们假期还有互相通信的。” 萨曼莎高兴地着,随后他又有些失落地对宁安: “不过,宁安,你可是一个假期都没给我们寄信啊。” “萨曼莎,”宁安突然回过头,神情平淡地看着他。 “呃——嗯,有什么事吗,宁安?”察觉到气氛有一丝丝不对的萨曼莎,略微不安地问道。 “帮我个忙可以吗。”出乎意料的请求,萨曼莎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刚才的一瞬间,他有种时间凝滞的不顺畅感觉,仿佛呼吸都被卡在嗓子眼里了。 他呼出一大口气,下意识拍了拍胸脯,笑着:“当然可以了,宁安,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我想最近几达芙妮,沃尔特他们可能就会来这里。”宁安转过身继续朝对角巷的出口走去,只是同时用不咸不淡的声音道: “也可能他们已经来了,你帮我找找他们好吗?——找到以后,让他们到破釜酒吧二楼最靠里的那间房,来找我。” “没问题,交给我好了。”萨曼莎似乎把宁安的请求当成了一种对他的信任,他高兴极了,而他一兴奋尖尖的嗓音就让他更像一个女孩子了。 他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又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不过宁安依然无视了这一切,只是平静地向出口走去。 第四十五章 改革 三后。 萨曼莎聪明地用几枚金加隆,买通了一个每在破釜酒吧里喝到烂醉的巫师,雇他守在丽痕书店门前。 因为无论是达芙妮还是卡莉朵拉、沃尔特,都一定会来丽痕书店买书。另一边,他利用手上黑蛇标记的感应,每在查理十字路和对角巷跑来跑去,感应着有没有同样带有标记的人。 就这样,三后他就顺利的找到了达芙妮和沃尔特,并分别给两人留下了去破釜酒吧找宁安的口信。 于是第二,宁安在破釜酒吧的房间,一大早就接到了拜访,沃尔特,萨曼莎,达芙妮依次前来。 沃尔特和萨曼莎看到宁安之后都显得很兴奋,达芙妮虽然仍有些憔悴,可也好了一些。 “嘿,好久不见,宁安!” 沃尔特对于见到宁安也十分激动,虽然他今年已经四年级了,可屋子里的这几个人仍然是他唯一的朋友。 “卡莉朵拉怎么没来?”萨曼莎疑惑地问道。 空气仿佛骤然凝固了一秒,随后宁安缓缓开口:“也许再过两吧。” “可再过两都要开学了。”萨曼莎随口道,着还不解地挠挠头,他对这个团体里的人印象都不错,平日里对霍格沃茨的其他学生,萨曼莎可没这么好的态度。 宁安没有再话,达芙妮沉默着,沃尔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也缄口不言,四人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片刻之后,正当萨曼莎为突如其来的沉默搞得有些尴尬的时候,宁安话了,他没被气氛干扰,只是淡淡地: “先不她,既然四个人在这里,我想有些事情要对你们。” 听到宁安这么,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向他,等待他发话。 宁安见他们都严肃起来,于是咳嗽了两声,语气冰冷地道:“蛇信需要改变了。” 听着宁安冷冰冰的语调,不用想,萨曼莎和沃尔特都能猜到,这一定会是某些残酷的改变。 没有人话,都在等着宁安继续下去。 “你们现在还有最后的机会,可以退出,”宁安视线扫过萨曼莎和沃尔特,轻声道: “今以后再想退出——”他声音陡然变得冷酷而严厉 “那么——只能视作背叛,而背叛者——死路一条。” 当宁安出“死路一条”的时候,萨曼莎和沃尔特明白自己两人还是对于改变的残酷程度想轻了。 如果蛇信变成这样一个只准加入,背叛者死的组织的话,那么它的定义就完全不同了,不再是几个人组成的魔法学习团体。 他们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样,但恐怕真的会不一样了。 “我…我不会退出的。”萨曼莎女子般柔美的俏脸,此时吓得煞白,他面色复杂,但仍然哆哆嗦嗦地出了自己的答案。 退出?开什么玩笑?重新回到形单影只,受人欺凌的日子吗?重新把霍格沃茨变成他一个人的地狱吗?萨曼莎绝不能接受这样的改变。 “我也不退出。” 沃尔特低着头,他的手时而握紧又时而放松,最终一下子张开了,他整个人的身体也随之松弛下来。 容貌丑陋,身材矮的沃尔特,是斯莱特林的笑话。他受到的欺辱甚至比萨曼莎还要多。蛇信既然肯接纳他,他还能有什么更多的要求呢?退出?想都别想。 达芙妮自然不用,她坚定地眼神望着宁安,仿佛在宣示着 “我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和你一同走上这条路了。” 宁安点点头,达芙妮的反应不出乎意料,她这段时间也为失去了好朋友而痛苦万分,对于复活卡莉朵拉的心愿,两人是一样的。 复活卡莉朵拉,他们就要先拿到那块儿被伏地魔做成魂器的“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才行,并且要将魂器摧毁,才能拿到复活石。 而他所知道的破坏魂器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蛇怪的毒液。 根据自己所熟悉的剧情,宁安知道,下学期密室里的蛇怪绝不会安安分分地呆在里面,所以他是很有机会搞到蛇毒的。 而为了完成这个目的,蛇信这件他手中唯一的工具就必须要好好利用,即使他和达芙妮也都身在其中。 宁安扫视了三人一圈,随后轻声道:“违抗我的命令,也会算作背叛,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背叛者,蛇信中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名词,这是他们以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然而如今摆在了大家的面前,退出——等于背叛,违抗宁安的指令——等与背叛。 背叛者的下场自然是死。 当组织内的惩罚上升到主宰生死的高度时,它们就不再是什么普通的学生组织了,没有哪个学生组织,会疯狂地将人处死。 可萨曼莎与沃尔特仍然是沉默地低下了头,他们明白了情况的改变是什么,此刻的问题就在于,蛇信以及宁安所带给他们的一切,是否值得他们这样去追随。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谁还会想要回到一无所有的孤独地狱中去! 两个人竭力使自己的面孔保持平静,以免露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表情,虽然仅仅一个暑假没有见面,可面前这位比他们还的巫师,竟然让他俩脊背寒凉。 “我愿意效忠——” “——我愿意听候差遣。”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在昏暗的屋中回荡。 达芙妮更像一位旁观者,事实上她是宁安可以唯一剩下的朋友了,自然不会被要求效忠,两人早已明确了共同的目标。 “那么——我们首先要来些变化。”宁安取出魔杖,轻轻地在手里摩挲着,这根十又四分之三英寸的黑檀木魔杖,从未像现在这般活跃。 它被宁安握在掌心,快活地跳跃着,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主人心中的变化一般,他们的契合度再次提高了。 “咻、咻、咻” 宁安连点三下,三道黑光从杖尖激射而出,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如同一条毒蛇般爬上了三人的手臂。 “放心,这只是一次——升级,不会带来什么伤害。”宁安淡淡地。 然而事实并不像他的那样温和,三道黑光化成的毒蛇钻进了他们的手臂,在胳膊上渐渐凝成一条更加粗壮,有力,蛇瞳中绿光大盛的毒蛇。 原本黑蛇标记所变化的那只黑蛇,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 两条诡异的黑蛇在皮肤上对峙起来,结果是毫无悬念的,几乎在下一秒,宁安刚刚发出的黑光变化的黑蛇,就朝原本的标记猛扑过去,它张开了血盆大口,从头部开始,一口将原来的黑蛇吞了下去。 三条大蛇吃掉了原有的黑蛇,它们好整以暇地重新卷起了身体,半挺起的上身好似随时准备捕获猎物一样,瞳孔中的光芒大盛,成了两盏绿幽幽的灯笼。 “这是个将我们联系在一起的魔咒,当然,如果你们不能学会幻影移形,它的效果就大大减弱了。” 将魔杖收入怀中,宁安低声道。 “我希望你们尽快掌握那个魔咒,尽管这并不容易,可蛇信不需要幻影移形都无法使用的人。” “遵命” 萨曼莎和沃尔特只觉得这条黑蛇就如同宁安本人一样,在自己的手臂上冷冷逼视着自己。让他们不自觉地升起敬畏之心。 “主人…”萨曼莎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还是叫我宁安吧。”宁安打断了萨曼莎,淡淡地道,他还不想在霍格沃茨里被人叫做主人,况且这种称呼也无法给他带来什么满足感。 “是——”萨曼莎低下头颅表示明白,随后紧接着开口道: “您好像没有吩咐阿奇博尔德来。” 受到他的提醒,达芙妮和沃尔特仿佛才想起来,蛇信中除了卡莉朵拉之外,还有一个成员没在。 “我信不过他。” 宁安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看着萨曼莎,语气难得有了一丝起伏,仿佛恶作剧成功一般的得意地对萨曼莎道: “对他,我们要用一点特别的手段,我会交给你去做。” 冷汗不自觉的从脑后流了出来,虽然宁安在笑,可萨曼莎却不觉得他将要做的会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可是他别无选择,只能低下头,表达敬畏。 “可是…我该怎么做?”他试探着多问了一句。 “不要心急,萨曼莎,”宁安轻柔地着,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调笑的味道 “我会教给你一个——非常实用的咒语,你只要尽情的去施展它就可以了。” 听了宁安的话,萨曼莎又应了声是,便不再多问,其他人也没了声息,房间里重回了寂静,片刻之后,在宁安的吩咐下,沃尔特和萨曼莎离开了酒吧。 “不要让你妹妹加入。”屋里,宁安望着窗外两人渐渐消失的背影,缓缓对站在身边的达芙妮道。 达芙妮捋了捋金色秀发的边角,点着头: “我知道。”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宁安好像有些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声音平缓地和达芙妮着。 “这不是容易的决定,但我准备好了,宁安。” “即使无论邓布利多、还是伏地魔甚至食死徒、魔法部、傲罗或许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是的。” 淡淡的两个字出口,达芙妮已经不像几周前那样慌张了,她相信自己如果重新回到那的森林里,想必能够从容地看着宁安折磨,并处死一条毒蛇了。 她从来不是个软弱无方的人,归根结底,达芙妮还是一位斯莱特林,当她明确了目标以后,就会去完成它,她的内心此刻没有疑惑、更无彷徨,只是紧紧站在宁安身边,又用低沉的仿佛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等着我,卡莉。” 第四十六章 返校 去往霍格沃茨的列车准时地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发车了,宁安见到了达芙妮的妹妹,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这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儿,与达芙妮的金发不同,她有着一头深棕色的波浪长发,姑娘很黏姐姐,对于陌生的宁安以及萨曼莎等人,似乎有点畏惧。 阿斯托利亚并没有跟着宁安他们,一年级的新生在不同的车厢,达芙妮也告诉她,她应该去认识些新朋友。 而宁安四人则呆在了同一个车厢中。 火车飞驰着驶过田野和山丘,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却又好像一直是同一个模样。 宁安从未想过,当他再次坐上这列火车的时候,居然会是截然不同的心情,好奇与向往不在,内心变得空荡荡的,沉默着不知要飘向何方。 他脑海里不断翻涌起和哈利,赫敏,秋张他们再次见面的场景,宁安觉得自己有些无法面对,此时的他,深深体会到了被卡在夹缝中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不能退,可又该往哪里进呢?真的要舍弃掉所有的一切吗?也许不到真正要面对的那一刻,就无法真正的下定决心吧。 “呜呜呜——”汽笛轰鸣,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到站了。 在下车前,宁安取出一只玻璃罐,罐子被黑布包裹着,看不见里面装旳什么,他把罐子轻轻递给萨曼莎,冷冷地: “你会用到的,萨曼莎。”完,就回到了二年级的队列中。 萨曼莎疑惑地轻轻掀开黑布的一角,借着通往霍格沃茨的幽静路上,昏黄的路灯,依稀瞥见装在罐子里的,似乎是一只只狰狞的大狼蛛。 宁安和达芙妮静静地坐在前往霍格沃茨的马车上,色已晚,淡白色的月光照耀着路,宁安用手撑着下巴,静静观察着正在拉着马车的这只神奇动物。 它就像一只长着翅膀的黑马,可是和传中的马不同,它瘦骨嶙峋的身体实在有些可怕,头部更像是龙,没用瞳孔,只有银色的眼白。 这生物让人感觉不到马那样的圣洁,反而带来一股浓浓的不详的味道。这是传只有目睹死亡的人,才能见到的生物,夜骐。 “那是什么?”达芙妮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能看到?”宁安的语气稍显惊讶,随后又恍然想起了什么,他轻声道: “是夜骐,传中不祥的生物。” 达芙妮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为什么霍格沃茨会用不祥的生物来拉车?”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夜骐。”宁安停顿了一下,片刻之后缓缓张开口道:“只有亲眼目睹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 沉默忽然间的降临,宁安完之后便闭口不言,达芙妮也不再多问,马车上只传来两侧树林中不时响起的昆虫鸣叫。 宁安想过,也许是卡莉朵拉的死亡让他和达芙妮能够看到夜骐,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么也许看到夜骐真的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只不过,不幸在这之前就发生了。 他也不禁思考,夜骐和死亡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关系,为什么只有亲眼目睹了死亡,才能见到夜骐呢。 《诗翁彼豆》的第六个故事又挤进他的脑海,生死之门,复活石,一个个字眼在脑海中徘徊,他曾经以为魔法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奥秘,直到如今才明白,生死的神秘,要远远胜出。 “宁安” 达芙妮的喊声打断了宁安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金发女孩儿。 “教我不可饶恕咒。”达芙妮的表情认真且严肃,她坚定的眼神仿佛是在对当日的准备进行的答复,仿佛在高喊着“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宁安没有立即同意,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达芙妮,沉吟了片刻,语气平静地道:“达芙妮…以你现在的魔力,即使用死咒,充其量也不过让别人流流鼻血罢了。” “可我也想要帮助你。”达芙妮脱口而出,她表情难过,如同在压抑内心的感情似的抑制着自己的声音,发出了焦躁而痛苦的声音: “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呼吸沉重地呢喃着: “你已经拥有了强大的魔力……而我?只不过是个稍微优秀点的二年级巫师罢了。” 达芙妮用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刻在右臂上的黑蛇标记,发出一丝啜泣地声音道:“我没办法赶上你——这样下去我会越来越没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不会被你抛弃——” 她眼圈泛红,一滴晶莹的泪光月光般打湿在马车的木板上 “更别——复活卡莉……” 一只手指轻轻贴住了达芙妮的嘴唇,坐在对面的宁安弯下腰,靠过来,伸出了右手。达芙妮的话被强行打断了。 手指顺着唇边上移,拂去了眼角的又一滴泪花。 “魔力不是唯一的力量,达芙妮。”声音依旧冰冷,却莫名地让达芙妮感到一丝心安,宁安收回右手,重新靠到椅背上。 “丰沛的感情有时会产生更加强大的能量。”看着迷惑不解的达芙妮,宁安用一种让人心寒的平静语调道: “每当我施展钻心咒的时候——”车内的空气骤然变得寒冷 “我都会想起那些令我无比憎恨地事物——那些让我迫不及待想要去折磨,杀死的东西……” 达芙妮仍然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心安的感觉不翼而飞。 “接着,我的魔咒就会拥有强大的威力……你明白了吗?达芙妮。”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达芙妮陷入了思考中。宁安继续看向前方那只高大的夜骐,愣愣出神。 月光一如往常一样的照耀着这条静谧的路,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们,心情开始变得不同了呢? 人们无暇询问,只能像这一辆辆马车一样,仿佛被看不见的生物拉扯着,轮转着,漂流向前。 —————————————————————————— 邓布利多仍然承袭着他不变的开学演讲,同事介绍了今年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长相帅气的吉德罗?洛哈特,虽然宁安知道他是个草包。 “嘿,宁安!” 赫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晚宴已经开始了,赫敏偷偷从格兰芬多的餐桌旁,跑到了斯莱特林这边,她轻拍了一下宁安的肩膀,随后有些埋怨地: “我本以为你会来找我?或者起码来个信什么的…”她语气中充满了失望,黑色的皮鞋轻轻踢了宁安的凳子一下 “你躲到哪里去了?宁安?一个假期?哈利他在女贞路都没有见到过你。” 宁安转过头来,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儿,一个假期不见,她又长高了一些,一身黑色长袍的映衬下,真的有了几分女巫的味道。 “有什么事吗。”宁安冷漠地。他发觉自己有些无法面对赫敏,他不能接近她,他在走一条同女孩儿完全相反的路,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她,只有这样,才能使赫敏不受伤害。 宁安觉得自己恐怕真的有点喜欢这个认真,刻板,又时而有些可爱的女孩儿了。斯内普的忠告又浮现在脑海里,他歇斯底里,痛苦又愤怒地模样,仿佛昨日重现 “她来自格兰芬多——而你,是斯莱特林!” “你觉得当格兰杰姐知道你是个痴迷于黑魔法的巫师,她会怎么想?” 虽然事到如今,已经和魔法没有了关系,而是宁安走上了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他要复活卡莉朵拉,注定了将不择手段。 而这,恐怕是赫敏以及哈利,包括邓布利多,所不能允许的。 赫敏楞了一下,看着面无表情,连起身都不愿意的宁安,她的笑容凝固了。 发生什么了?赫敏有种如在梦中的错觉。她在来霍格沃茨的火车上时,就想去找宁安,问问他假期过得怎么样。 刚刚在格兰芬多的长桌旁,当她看到宁安时,心中莫名一跳,也不知怎么的就过来打招呼了。 赫敏不知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宁安在做什么,知道她一整个假期每早上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看看窗台有没有猫头鹰捎来的信件。 过了一个假期,她们又重逢的时候,该多快乐啊,她是这样以为的,可是,哪里出了问题? 眼前的,难道不是站在她面前挡住巨怪,帮她破坏了马尔福的诡计,一起泡在图书馆里复习着期末考试,一起在恐怖的禁林中相互依偎的那个宁安吗? 突如其来的冷漠,让赫敏不知所措,可她是个倔强的女生,她不会那么柔弱,不会那么轻易地哭鼻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地一阵痛楚,甚至有些难以忍耐,赫敏仍旧扯了扯嘴角 “嗯…啊…好的,我…我只是过来…过来打个招呼,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完,她头也不回,转过身,大跨步的离开了斯莱特林长桌。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呼喊她停留的声音,蓦然心底又是一阵绞痛,赫敏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冷静——呼吸——冷静”在心底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嘿,这学期有算术占卜课了——哇喔……我要好好预习一下……” 可无论她怎样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泪水还是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痛苦?” 第四十七章 问讯 “这样真的好吗…”达芙妮担忧地看着宁安。 “已经很好了…”宁安轻轻舀起一勺豆子,状似漫不经心地道,仿佛没有见到赫敏难过的离开。 另一边,格兰芬多的餐桌上,哈利拉了拉罗恩的袖子 “喂喂,罗恩。”他低声叫着。 “怎么了?哈利?”罗恩正把一大块沾满了酱汁的牛排,试图整个塞到嘴里。 “赫敏好像直接回休息室了。”哈利盯着赫敏离开的地方,刚才他见赫敏去了斯莱特林的餐桌,随后就捂着脸,往入口大厅去了。 “我想她大概是吃坏肚子了!真四遭刀(真是糟糕)——口怜的家我(可怜的家伙)”罗恩嘴里塞满了牛排,酱汁从嘴缝里流了出来,以至于他话都含含糊糊的。 “但愿吧……”哈利仍然忧心忡忡地看着赫敏离开的方向,他总感觉那不是吃坏肚子的模样。 斯莱特林这边,达芙妮不再多问,一年级的分院仪式结束后,阿斯托利亚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此刻正黏在她姐姐身边。 宁安刚刚将一块熏咸肉放入口中,便随意地放下了刀叉,萨曼莎就坐在他的近前,两人贴得很近,交头接耳,低声地着什么。 萨曼莎脸色有些白,虽然他皮肤本来就很白皙,可现在更多的像是失去了血色的模样。握紧着双拳,不知是兴奋还是挣扎。 好在现在开学宴,大家都在尽情的玩闹着,没人在意餐桌一角的两人有些怪异的交流。 “释放你的怨恨——想象那些曾经欺侮过你的人,你有多么的憎恨他们。”宁安抿了一口南瓜汁,又轻轻将杯子放下。 “利用好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最好悄悄地用——不要被人发现了。” “是——是的,宁安……”萨曼莎看起来既兴奋又害怕,他摩挲着双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宁安没有再多,抽回身子,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他轻轻向不远处的沃尔特招了招手,对方矮的身影,几乎要淹没在人群中。 很快,这个丑陋的矮子就跑到了宁安身前,他爬上了宁安旁边的一条凳子,凑了过来。 “我打算教给你一些新的魔法,你会用得上的。”宁安随手叉起一块儿淋满酱汁的牛排,放入口中懒洋洋地着。 尽管沃尔特今年已经四年级了,可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懂得魔法比面前这位看起来不大的男孩要多。 他早已经明白,宁安有着远超常人的魔法赋,他相信即使是七年级的学生,也做不到比宁安更好的施法。 而短短的一个暑假没见,宁安又颠覆了他心目中的认知,以前的宁安,还仅仅是让沃尔特觉得他远超常人,可现在却无时无刻不让人觉得他深不可测,一种诡秘的气息将他环绕,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可这种琢磨不透,也更加让人敬畏,自从右臂刻上了新的黑蛇标记,沃尔特觉得这种敬畏越来越强,他现在甚至不敢去猜测宁安想要做什么。 于是他恭敬地低声回答:“我很荣幸!” “你当然会觉得荣幸。”宁安诡异地笑了“这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魔法。” —————————————————————————————————— 也许是夜骐真的带来了厄运,仅仅是开学的第二,宁安就遇到了麻烦。 斯内普一言不发的将宁安和达芙妮带到了位于八楼的校长办公室,穿过两只石制的丑陋怪兽,推开闪闪发亮的栎木门,三人进入了一间宽敞的圆形大屋。 这间屋子十分宽敞,呈圆形,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桌脚是爪子型的,桌子后面有两条不过五六阶的楼梯,延伸着不知通向哪里。 四周摆满了熠熠生辉的银器和许多打着呼噜的画像,宁安知道那是霍格沃茨的历代校长。 办公桌旁的一根栖木上,一只火红鲜艳的凤凰,正好奇地盯着缓步而入的宁安三人。 “校长先生,宁安先生和格林格拉斯姐来了。” 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也让坐在巨大桌子后面的白发老人抬起了头。 邓布利多,他听到斯内普的话,慢慢站起身来,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位宁安不认识的男人。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巫,他有着一头很短的直发,虽然看起来才不过三四十岁,可头发都灰白了,这些又短又直的碎发,像一根根银针一样直立着,仿佛在表明此人有多的严苛和不近人情。 “你想找的人来了,德力士。”邓布利多转过头对身旁冷着脸的男人道,同时朝宁安和达芙妮招了招手。 “宁安,格林格拉斯姐——”他微笑着,一指那位名叫德力士的男人: “这位是魔法部的傲罗,德力士…” “好了,邓布利多校长——” 魁梧男子德力士突然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他走上前几步,来到宁安和达芙妮面前,冷冷地开腔: “接下来的情况,由我亲自向两位解释就可以了。” 宁安平静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身材高大的男巫,脸上面无表情等待着对方的解释,达芙妮同样一声不吭,静静看着德力士。 在等待了大概有两分钟的时间,德力士打破了沉默,他骤然发问道: “我听,你们两位是卡莉朵拉?沙菲克姐最好的朋友?” “是的” “当然”两人不约而同地回答道,听到卡莉朵拉的名字,两人表情上都显得有些焦急。 “先生,是不是卡莉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从开学就没见到她。” 双眼不停扫视着两人,德力士没有直接回答达芙妮的问题,而是缓缓开口:“你们最好不要玩弄什么心思,魔法部有权利对你们使用吐真剂。” 他到这里,斯内普、邓布利多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德力士紧接着继续道:“沙菲克姐失踪了——” “什么?!” 宁安惊呼道,他装出难以置信的模样,捂着嘴:“失踪了?什么意思?我以为她只是有事耽搁了,会晚几来学校……” “只有在我问你们的时候,你们才需要回答,先生,姐。”德力士严厉的声音响起,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不悦。 停顿了一下,使房间再次变得寂静,他慢慢道: “据我们所知,不光是沙菲克姐,沙菲克家族的老宅也一同消失了,魔法部的傲罗们去到那里的时候,那儿已经变成了一片空地。” 宁安和达芙妮都露出吃惊地表情,仿佛这个消息让他们难以置信。 似乎有意给他们时间消化这个信息,德力士等了半晌,他在宽敞的大厅中踱着步,念经似的轻声:“沙菲克家族已经只剩下卡莉朵拉姐一人,据我们了解,她在霍格沃茨只有你们两个好朋友。” 德力士着,突然停下来,把脸贴近了宁安。 “不要告诉我,你们一个暑假都没有联系,宁安先生——”他语气又变得高亢而严酷,死死盯着宁安仿佛他就是凶手一般地: “而且据我所知,你的这个暑假,确实没有住在惠金区的女贞路!——!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宁安先生!”德力士恶狠狠地看着宁安,出于某种原因,他更怀疑宁安跟这件事有牵连。 “唔……” 宁安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仿佛还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事实,他看起来像是回忆着的到 “我们当然联系过,当然——”他用手抓着脑袋,仿佛在使劲回忆 “暑假开始之后——我收到卡莉的来信,是的,她邀请我去沙菲克家呆一阵子,我自然是答应的。” 屋子里的人,都盯着宁安,邓布利多闪烁着光芒的蓝色瞳孔,仿佛想要把宁安看穿似的,斯内普也神色复杂,蜡黄的脸看上去不太好受,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去了沙菲克谷地,在卡莉的家里住了一阵子——很愉快,她很热情的招待我——”宁安笑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假期一样。 “之后我想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不如就再继续旅游一阵子……卡莉就建议我往北走,于是我就朝北方前进,嗯,莱斯特郡,我去了沃尔瑟姆、莫布雷,后来又到了沃尔兹山麓——” “——那沙菲克呢?”德力士粗暴地打断了他。 “她没有和我一起啊。”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德力士恶狠狠地瞪着宁安,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但他没有讯问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家已经表示了达芙妮假期一直呆在自己家里。 德力士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一定和面前的子有关。 “看来我们不得不使用些特殊手段了啊?”他奸笑了起来,乐呵呵地:“我想魔法部会批准我的吐真剂使用申请的……” “——我想恐怕不行,德力士。”邓布利多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稍显愤怒地看着德力士:“我不允许任何人,对霍格沃茨的学生使用吐真剂。” “对一个二年级的学生使用吐真剂?”斯内普也走上前来,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宁安一眼,终究还是站在他身前,阴沉地看着德力士,嘲笑道: “魔法部已经堕落到,对孩子随意使用魔药了?” “……” 德力士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格林格拉斯家族向来不买魔法部的账。所以在达芙妮身上很难打开缺口,他本意是针对一下这个没什么背景的混血男巫,可没想到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会站出来妨碍自己。 “你最好心点——”他把脸伸到宁安面前,狠狠地了一句,随后又使劲瞪了斯内普一眼,嘴里嘟囔着: “这事儿还没完,这事儿还没完——”随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第四十八章 两难 德力士走后,圆形办公室内被沉默笼罩。邓布利多望着傲罗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不知在想着什么。 斯内普转过头,盯着宁安和达芙妮,欲言又止。 “你的确什么也不知道,是吗?宁安?”邓布利多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低下头,重新看向宁安。 “是的,校长先生——”平静地迎向银发老巫师的目光,尽管那鹰隼般的目光,直刺着他,宁安仍然装出略带一丝焦急的模样: “我刚才所的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您能告诉我,卡莉怎么样了吗?” 沉默持续了大约五秒钟,邓布利多缓缓收回他的目光,不知为何他脸上带着些许的失望和担忧,老巫师清了清嗓子, “我很抱歉,宁安,我并不清楚卡莉朵拉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似乎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好话题,于是话锋一转 “好了,我想你们两个应该先回去休息,德力士先生恐怕还会在这里调查一阵子,回去后先不要和任何人今的事情好吗。”邓布利多显得有些疲惫。 “可是先生!卡莉她——”宁安仍旧不甘心地想要询问。 “够了,宁安,卡莉朵拉的事情魔法部和傲罗们会处理的。”斯内普走了过来,蝙蝠般的宽大黑袍甩了甩,向宁安和达芙妮拢了过来。 “过来,我带你们回去。” 不容置疑地命令着,斯内普挡在了两人和邓布利多之间,见邓布利多不再多言,宁安只好面带不甘的和达芙妮一起跟随着斯内普,离开校长办公室。 斯内普将他们领到门口的两座丑陋看门兽前,略带深意地看了宁安一眼后,转身往校长室走去。 见斯内普走远,达芙妮轻轻附到宁安耳边,悄悄:“接下来该怎么办?” 宁安冷笑一声,他像变脸似的变换了神情,刚才还是一副迷茫和不甘的表情,此时又恢复了平时冷漠的样子。 “我们能怎么办?傲罗们都没能找到线索,我们又做的了什么——”他话的语气和他此时平静的面容极不相符,对达芙妮眨了一下眼,他又: “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德力士先生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他对我似乎印象不大好。” 达芙妮明白的点了点头,两人一路着离开了八楼。 巨兽看守的大门背后,原本古朴的大门上,长出了一只大耳朵,斯内普站在门后,用魔杖轻轻一点,“啵”的一声,耳朵化成了一团烟雾消失了。 他缓缓朝里面的校长办公室走去。 绕过环形的楼梯,重新推开闪闪发亮的栎木门,斯内普又回到了这间宽敞的圆形房间,邓布利多正坐在办公桌后,看起来像是在专门等着他。 “怎么样,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皱紧了眉头,一般情况下,你很难会看到这位睿智的巫师露出这种表情,因为这世界上几乎没有任何事,能难倒阿布思?邓布利多。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在谎。”冰冷的声音带着鼻腔发出的沉闷重音,在办公室里响起,斯内普一语就拆穿了达芙妮。 “那么宁安呢?”邓布利多看起来没有因为斯内普刚才的话,而感到惊讶,他平淡地继续问着。 斯内普沉默了,他阴沉的脸色像是要下雨一样,喉结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连你也无法探知吗。”邓布利多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斯内普还从未看过他露出如此烦恼的神色,即使面对当年的黑魔王,这位伟大的巫师也永远是那样的自信。 “他的大脑封闭术——很强” 斯内普沉默了半晌,终于出了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斯内普对于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可不仅仅是精通而已,他是这方面的大师! 即使面对伏地魔,斯内普的大脑封闭术也能保护他不被那为黑魔王窥破心思。 然而现在,他居然无法突破一个二年级学生的心灵?这简直是无比可怕的消息,尤其是当这名学生,明显和一起失踪事件有联系的时候,就更加令人惊惧。 斯内普上学期就发现了宁安在练习摄神取念,只不过那时宁安的精神控制能力还很稚嫩,但也正是惊讶于他在一年级就能初步完成摄神取念以及大脑封闭,斯内普才爱惜他的赋,不断给予他一些帮助的。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暑假过去,宁安的大脑封闭术就发生了质变,这已经不能用赋来解释了,除非他是斯莱特林转世,否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先不要打草惊蛇,斯内普。”邓布利多揉着眉心,他此时真的感觉有些疲惫了,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预估,命运仿佛出现了分叉,将清晰的线条重新模糊成一片。 原本要应对的危机,又出现了新的变数,这让这位集智慧和力量于一身的巫师,也感到了不安。 “我们得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你知道的,斯内普——伏地魔,总有一会重新回来,他潜伏在暗处,从未死心过。” 邓布利多眼神中少有的带上了祈求:“我知道你很喜欢他,你欣赏他,斯内普——帮帮我,替我看着他好吗……看着他,不要让他——” “你担心宁安成为食死徒?”斯内普冷冷地道,但言语间却没有否认邓布利多所的话。 “不不——”邓布利多的银色长胡子被他吹了起来:“不是食死徒,斯内普,你知道他成不了食死徒。” 宽敞的房间里,回荡着邓布利多的声音,历代校长的画像也纷纷看着站在中央的两个人,听着他们的话,有人神情凝重,有人面露好奇,有的颇为不屑,但他们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连栖木上的凤凰福克斯,都灵性十足的盯着邓布利多,表情严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烦恼。 邓布利多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到办公桌前,他回忆着,用一种长长的语调感叹着:“他的赋可怕的吓人。” 斯内普点了点头“可你刚才,他成不了食死徒?” “你可曾仔细观察过他的眼神?嗯?斯内普?”邓布利多转过身,绕到了斯内普的身后,仍然继续着 “灵动,深邃又野心勃勃,我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你知道是在谁的身上吗?”绕了一圈,邓布利多重新走回到斯内普面前 “——汤姆?里德尔!” 斯内普惊讶地看向老巫师,他蜡黄的脸上,闪过一苍白。他当然知道邓布利多在谁。 “而宁安比里德尔更有赋……应该有赋的多,里德尔可无法在二年级的时候,把大脑封闭术练习到这种程度。” 邓布利多喃喃自语着,他很少有这样唠唠叨叨的时候,除非事情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所以你明白吗?斯内普?——他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食死徒,如果他走上那条路,他只会成为下一个黑魔王!——一个更强大的黑魔王!” 斯内普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他下意识地认为邓布利多是在开玩笑,两个黑魔王?除非在噩梦里,否则那怎么可能是现实呢? 可邓布利多认真的神色,打碎了斯内普的自我欺瞒,他消瘦的身形微微一晃,脑海中那个恐怖的身影和宁安渐渐重合,两个人的动作,神态,仿佛慢慢融合在一起,然后同时举起魔杖指向了自己。 “吓——”斯内普猛然回过神来,长舒了一口气,黑色长袍的后背已经不知不觉被冷汗所浸湿,他有多久没这样惊慌过了? “可他还只是个孩子,对吗?”他的鹰钩鼻耸动着,仍然不死心地。 “没错,斯内普,正因为他还是个孩子,我们才能去引导他。”邓布利多重新坐回到了办公桌后那张属于霍格沃茨最有学识的智者的座位上。 他轻轻地对斯内普:“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他同时也是一名巫师。” “我明白了。”斯内普没有再多什么,他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神色复杂难明,变得更加凝重阴郁了。 “砰——”沉重的大门,在斯内普走后缓缓合拢,邓布利多摘下半月形的眼镜,疲惫地将它放在桌子上。 福克斯张开翅膀,从栖木上飞起,落在了邓布利多的肩头,似乎在安慰着疲倦的主人。 “我想你需要休息,邓布利多。”声音来自一副离花板很近的垂框,垂框里的画像中,一位有着长长的银色卷发的老女巫,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谢谢你的建议,戴丽丝。”邓布利多抚摸着福克斯,微微眯起了眼睛。 达芙妮撒了谎,宁安无疑在卡莉朵拉的事情上有所隐瞒,可他却不能采取激烈的手段,那无疑会将宁安推向邓布利多所不愿意看到的另一边。 但事情扑朔迷离,究竟发生了什么,毫无疑问一切的变化,都和卡莉朵拉的失踪有关,也许这也是弄清楚宁安改变的焦点所在,那么卡莉朵拉失踪的突破口又在哪里呢。 “只能从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身上着手了。”邓布利多暗暗想到。 第四十九章 不可饶恕 九月份的气刚刚开始转凉,太阳还没有完全褪去它的热度,慷慨地把阳光洒在格兰芬多尖尖的塔楼上。 随着新学期开始,学生们也忙碌了起来,重新投入到繁忙的魔法学习中。 可哈利最近感到有些苦恼,苦恼的原因正是他的好朋友,赫敏。 赫敏是全年级成绩最好的学生,她几乎能在所有的科目中拿到最好的成绩,她仿佛总是无所不知,以至于斯内普在讽刺赫敏时,都会叫她“万事通姐”。 但最近,哈利发现赫敏变了,自从开学宴以后,赫敏好像长时间的陷入了某种情绪中。她时常会面容憔悴,在同哈利,罗恩一起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最不可思议的是,就在今的草药课上,当斯普劳特教授举着一只娃娃一样的曼德拉草提问,有谁知到这种草药的特性时,赫敏居然没举手! 当哈利看向她的时候,赫敏正坐在凳子上发呆。她用手支撑着下巴,双目没有焦点的望着不远处的地面,哈里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没精神的样子。 坐在身旁的罗恩也跟见了鬼似的张大了嘴,他对哈利挤了挤眼睛,仿佛示意哈利去问一问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不是你去问。”哈利用嘴型一遍遍比划着。 “还是你去问好一些,”罗恩受不了哈利的这种交流方式,他凑过来一点儿,声解释 “赫敏这个样子——呃,老实,我有点束手无策。” “难道我就很擅长应付这样诡异的赫敏吗?”哈利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他还是挪了挪自己的凳子,缓缓靠到赫敏旁边,只见赫敏还愣愣地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 “你还好吧,赫敏。”哈利充满着担忧地声。 “啊,”如梦初醒一样,赫敏抬起了头,她原本红润的脸颊最近苍白了几分,瞳孔在过了几秒之后,才重新聚焦,对上了哈利的视线。 “你是怎么了?最近好像都不大对劲儿。”罗恩这时候也凑了过来,他点了点头,对哈利的话表示同意。 揉了揉眉间,赫敏稍显无力地:“我没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朋友的关心让赫敏心中一暖,她勉强露出了几丝笑容,轻声道:“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休息就会好了。” 听到赫敏这么,哈利和罗恩也没法再什么,恰好斯普劳特教授的目光扫视过来,两人只好停止了交头接耳。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宁安。”看着重新发起呆来的赫敏,哈利坚定地对身旁的罗恩道。 “什么?!” “开学宴那,赫敏提前回了休息室,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吃坏了肚子。”哈利咬了咬牙根,低声: “她是从斯莱特林的餐桌那儿走开的,一定是宁安了什么伤人的话——” 着,他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对罗恩:“我打算找宁安谈谈。” “你疯了?”罗恩惊讶地看着哈利 “和一个斯莱特林有什么好谈的?”他显得颇为激动,一方面出于长久以来对宁安的不喜,另一方面则是对宁安可能做出的伤害赫敏的行为。 罗恩压低了嗓门:“你知道他可不是一个马尔福那样的家伙——我是,他上学期可是把惹恼他的人变成了豚鼠,你还记得吧。” “这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他很危险,哈利。”罗恩的表情显得颇为凝重。 “嘿,放轻松,罗恩。”哈利有点被罗恩的题大做吓到了,他解释着:“宁安和马尔福不一样,他也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想问问他对赫敏了什么。” 罗恩翻了个白眼,对哈利的法表示嗤之以鼻,哈利摇了摇头,没有辩驳,之后他们不得不分成四人一组,在斯普劳特教授的指导下,戴着耳套,把一朵朵曼德拉草从花盆里拔出来,这可把他们累得够呛。 而同时,在斯莱特林,也有一个人心情和赫敏一样郁闷。 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最近十分的烦恼,上学期他还在为加入了宁安的组织而感到开心和兴奋,这学期他就发现自己被宁安他们疏远了。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犯了些错误。当宁安告诉他们不要将组织声张出去的时候,麦克利什拍着胸脯保证过不会什么。 可是,暑假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在给另一个朋友的信里,提到了他们这个神秘的组织,呐,这么酷的一件事情,想让他永远憋着?实在太难了。 整个假期,麦克利什都在为自己加入了宁安的组织而洋洋得意,但他没想到自己通信的那位朋友,也是个大嘴巴。 所以,在开学的这几中,整件事情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斯莱特林学院,大家都知道,二年级的才学生,宁安,创办了一个组织。 人们把这个神秘的组织流传的颇为奇特,传它只允许最悠久的纯血成员才能加入,有人他们会在夜晚在霍格沃茨进行秘密的仪式。 甚至还有少部分人,会在私下里窃窃私语,这个组织是在模仿黑魔王,原因就是麦克利什曾经得意的像某人展示了他手臂上的黑蛇标记。 这一切的一切,远远超出了麦克利什的预料,虽然在外人看来,他现在风光的很,几乎半个斯莱特林学院都认识了他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可当萨曼莎在他下课后叫住他,然后将他带到地下室走廊拐角,一处废弃了很久的教室里时,麦克利什吓坏了。 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宁安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把老旧的凳子上,沃尔特和达芙妮正站在他的两边。 萨曼莎狠狠地踢中了他的膝盖后窝,他不得不一屈腿,跪在了地上。 没有任何人话,但麦克利什听得出来,身后的萨曼莎拔出了魔杖,魔杖贴着衣袍沙沙滑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废屋里是如此清晰。 “滴答,滴……” 教室的顶棚传来水滴滴落的声音,也许是因为这里已经处在黑湖之下,所以常年潮湿的原因。 麦克利什只觉得落下的水珠,仿佛滴在他的心头,每一声,叫他心惊肉跳。他从未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他被迫跪在这间无人的教室里,还被人用魔杖指着头。 死寂般的沉默快要让麦克利什窒息了,他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不得不扑倒在地上,声地啜泣着,抹着鼻子,哀求地低声告饶道: “原谅我——求…求求你——宁安——我不是有意告诉查理斯我们的组织的——我只是无意——” “闭嘴吧。” 宁安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是在驱赶走一只苍蝇。 “让我见识一下你魔咒的威力吧,萨曼莎。”没有再看麦克利什,宁安对萨曼莎轻轻道。 “当然,——如您所愿。” 萨曼莎舔了舔嘴唇,他面容狰狞,姣好的脸庞扭曲了几分,握住魔杖的手在微微颤抖,不只是紧张还是兴奋。 “什么——你们要做什么?——不不不,求求你——”麦克利什被萨曼莎从背后用魔杖指着,他不敢回身,只能伏在地上。 他看起来吓坏了,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啜泣声变成了哭泣,自己未知的命运正带给他巨大的恐惧。 “麦克利什的魔杖飞来。” 达芙妮突然取出魔杖,对着趴在地上的男孩儿喊道。 接着,麦克利什黑色的巫师袍无风自动,露出了下面和魔杖还有几厘米的一只手,下一刻,他的魔杖利箭似的飞到了达芙妮的手中。 “看来你还不死心啊,阿奇博尔德。”达芙妮装作惊讶地嘲笑着,她刚才就注意到了麦克利什的动作,他趴在地上,可手却藏在了衣服下面。 “不——” 男孩儿绝望的叫了起来,然而他才刚出声,身后就传来一阵让人腿酥心颤的邪恶声音。 “钻心挖骨——” 红光从萨曼莎的魔杖激射而出,毫无阻碍的击中了地上的麦克利什。 “啊啊——” 仿佛瞬间遭受了巨大的痛苦,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像一条大虾一样瞬间蜷紧了身躯,缩成一团,嘴里发出不住的哀嚎。 “无声无息” 宁安淡淡地用魔杖一指扭曲成一团的男孩儿,他的惨叫声就瞬间被安静代替。 张大着嘴,状似声嘶力竭的叫喊,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宁安不想让他的叫声把某个教授引过来。 萨曼莎仍然没有停下施法,他一脸兴奋地用魔杖指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不断蜷伸的阿奇博尔德,他似乎终于体会到这种不可饶恕魔咒的快感了,或许只是埋藏在心中的邪恶种子开始发芽而已。 眼看着麦克利什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好像有一种名为生命的东西正在离他而去,宁安冷冷地开口了: “停下吧,萨曼莎。” 萨曼莎闻言立刻抬起了魔杖,只是第一次将钻心咒使用在人身上的滋味似乎让他倍感回味,收起魔杖时,脸上充满了不舍。 “去吧,沃尔特。” 站在宁安身旁的沃尔特,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已经快要丧失知觉的麦克利什面前,他并没有表现的如同萨曼莎那般癫狂。 这位矮丑陋的男巫只是摆着一张死人脸,毫不迟疑地取出魔杖,对着蜷缩成一团的麦克利什厉声念道: “魂魄出窍。” 第五十章 孤独缠缚 一道柔和的白光将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摄入其中,他痛苦的表情开始得到缓解,紧蹙的眉头缓缓分开,不一会儿,仿佛就从巨大的折磨中重归平静。 他屈伸着身体,用还有些颤抖的手撑着身体,爬了起来,就像有什么事物在吸引着他一样。 麦克利什站起身来,被钻心咒折磨的伤痛在一瞬间被治愈,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一种沉醉,幸福的笑容,和刚才在地上痛苦扭曲打滚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双目中泛着诡异的神采,痴痴地一步一步走向沃尔特,面对着这位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的个子巫师。 萨曼莎在身后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发现自己喜欢上这种行为了,看看吧——他们把另一个巫师玩弄在鼓掌之间!这难道不是证明了他们的伟大吗? 他内心不禁又升起一股对宁安的崇拜,手臂上的印记开始灼热起来,这种仿佛烙铁在烧的疼痛感居然让萨曼莎感到十分爽快。 “啊!——为何会如此美妙——这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快要压抑不住内心澎湃的激动,萨曼莎很想现在就去向宁安学习更多这样的魔法。 他舔了舔嘴唇,压抑下内心的渴望。 “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主人会赏赐我的,别急,萨曼莎——耐心点——”他在心里暗念,他已经打心眼里将宁安视作自己的主人,虽然宁安嘴上不让他这么称呼自己。 萨曼莎胳膊上的标记所带来滚烫的感觉逐渐退去,但心底对宁安的遵从与崇拜之心,又达到了新的高度。 沃尔特看着麦克利什丢了魂似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也不禁对夺魂咒的威力咋舌。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人使用不可饶恕咒。 他当然知道,凡是使用了不可饶恕咒的,一旦被魔法部发现,都要送入阿兹卡班,那是个让人疯狂和绝望的地方,没有人会想要去那里。 不同于有些癫狂的萨曼莎,沃尔特有着和他凶恶丑陋的外表不相称的纤细内心,他能感觉到,宁安是有意让他们俩来亲自动手的,就好像只有把双手弄脏,才能放心用他们去干脏活一样。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萨曼莎享受着这一切,沃尔特自己呢?老实并不讨厌,宁安虽然掌控者蛇信,是自己的主人,可却从未凌虐过他们,相反他对身边人的态度可以好的出奇了。 相较于那些曾经欺辱过他们的斯莱特林,这实在是个值得效忠的对象,况且内心纤细并不意味着善良,沃尔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相反,在被欺负的无数个夜晚,他早就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坏人。 冷着脸,在这一刻,他坚定了心中的信念,追随宁安,追随蛇信,这成了自身泛善可陈又阴暗悲惨的人生中,唯一值得坚持的事情,那么何不坚持到底呢,沃尔特内心还是有一丝窃喜的。 这份投名状,从某方面来,不也可以看成宁安对他的肯定吗?否则的话,或许现在被夺魂咒控制着跪在地上的,就要变成自己了吧。 “从现在开始——”沃尔特用魔杖指着痴呆了似的麦克利什,高声: “你将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效忠于你的主人——宁安。” 着,他闪开了身子,让麦克利什能够面对着宁安。 “我将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效忠于我的主人——宁安。”麦克利什无意识地跟着念叨,他的眼神也随之越来越明亮,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事。 他缓缓走到宁安面前,重新趴下身子,伏在地面上,虔诚而恭敬地:“麦克利什效忠于您,我的主人。” “很好。” 宁安虽然嘴上表扬着,却没有露出什么喜悦的神色,他冷冷地对麦克利什“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麦克利什,你最好认真地完成它。” “是是…是的,我的主人。”麦克利什又恭敬地单膝跪在地上,行了个礼,有些惶恐地道。 点了点头,宁安把他唤到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就摆了摆手:“就是这样,现在回去吧,麦克利什,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麦克利什立刻行礼,他低着头,面冲着宁安,一步步后退着离开了废弃的屋。 “做的不错,萨曼莎,沃尔特。”宁安此时才真正有几分赞赏地着。 “那是我的荣幸,主人——”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嗯……” 点点头,对两人口中称呼的改变,宁安也懒得去多做纠正,私下里这么称呼着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在正式场合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宁安转过头,向墙角的一处蜘蛛网看去,那是一张新网,看来费尔奇不久之前打扫过这里。 由于感受到了邓布利多的特殊关注,宁安不打算再跑去八楼离校长办公室如此近的有求必应屋练习了,这间废弃教室虽然被不用了,可费尔奇仍然会时不时的来巡逻打扫一番,好在看起来,他前不久刚刚清理过。 “你们回去吧。” 摆弄了一下左耳卡莉朵拉戴过的银色耳环,宁安对萨曼莎两人道。 “遵命,主人。”没有丝毫异议,两人和麦克利什一样的,躬着身子退开。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宁安和达芙妮两人,宁安仍然盯着那张蜘蛛网,仿佛那是什么好看的油画似的。 达芙妮也默不作声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昏暗的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压抑的气氛急需一个人来打破沉默。 “斯内普最近在接触你?”宁安视线仍然停留在蛛网上,却突然开口发问。 “嗯” 达芙妮有些忧心忡忡,她心有不甘地对宁安:“对不起——宁安,我想我快要不能抵抗他的摄神取念了——对不起。” 女孩儿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愿,好似在憎恨自己的无能一般。 “你做的不错了,整个霍格沃茨也没几个人能抵御斯内普的摄神取念。”宁安居然难得的在安慰着,虽然声音仍旧冰冷,却隐含着几分体贴。 “对不起——噢,宁安,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的。”达芙妮眼圈发红,她不禁捂住了脸,带着哭腔一遍遍地道歉。 “这不算什么——达芙妮,抬起头来,别道歉了。”宁安把视线从蛛网上移开,看向了站在身旁的达芙妮。 女孩儿白嫩的脸颊上,流淌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花。 “我真没用——答应过你,要一起复活卡莉朵拉的——” “没关系,你仍然在蛇信里” “可再也没人帮你分担那些痛苦的记忆——宁安——”达芙妮哭出了声 看着泣不成声的达芙妮,宁安默然了,过了半晌,他才平静地道: “没关系的,达芙妮。” 他轻轻从怀中抽出一根通体漆黑的魔杖,指向达芙妮,安慰着道:“就想睡了一觉一样,你会忘记暑假发生的事情,你整个假期只不过是在家陪着你的妹妹——” 达芙妮看着宁安的魔杖,捂着嘴,仍然控制不住的抽泣,她心疼地看着宁安,嘴里仍然反复在重复着道歉的话。 “一忘皆空” 随着宁安冷漠地声音,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教室,如同白昼! 当光芒消散,达芙妮缓缓眯起眼睛,她看着宁安有些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宁安?” 感觉脸上有些湿润,她又奇怪的摸了摸眼角,湿湿的 “我怎么哭了?” “没有,你只是打了个哈欠,达芙妮。”一种难以言明的黑暗和孤独感包围了宁安,他此时突然十分想单独呆一会儿,于是他淡淡地对达芙妮: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要办。” “嗯…好吧,”达芙妮摸了摸脑袋,她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困极了,摇着脑袋,迷迷糊糊的走出了教室。 黑暗的教室里只剩下宁安一人,他独自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不知为何,室内的温度仿佛也下降了似的,居然让他感到一丝丝的寒冷。 修改了达芙妮的记忆,使她忘记了暑假在卡莉朵拉家里发生的事情,如此一来,就只有卡莉朵拉的事情就只有宁安自己知道了。 因为感受到了斯内普的不信任,所以宁安猜测,可能是他看出了达芙妮在撒谎,他不确定斯内普会不会对达芙妮使用吐真剂,或者仅仅是一点点的逼迫和套话,就足以让他弄清真相了。 宁安不得不修改达芙妮的记忆,使她彻底忘记事情的真相。 独自一人保守着秘密,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将去往何方,目的是什么,这一切都将会深深埋藏在他的心里。 他的计划仍然在进行着,麦克利什将蛇信的消息放出去,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更有利于他们吸收其他的成员,已经有许多斯莱特林的学生,私下找过达芙妮她们请求被推荐加入蛇信。 目前的麻烦就在于那个名叫德力士的傲罗,他最近在学校上蹿下跳地调查着卡莉朵拉,宁安和达芙妮的情况,这让宁安很烦。 “很快,很快就轮到你了,德力士。”宁安坐在空无一人的废弃教室里,喃喃自语着。 “噗” 一只飞虫一头扎进了新结好的蛛网中,等待猎物许久的蜘蛛悠闲地迈开八条毛茸茸的长腿,带着死亡的气息逼近飞虫。 宁安觉得自己已经听见了那锐利的螯肢刺入飞虫身体的声音,教室里变得更昏暗了,几乎开始看不到光亮了。 宁安被黑暗深深的包裹着,当所有的秘密都要由他一个人来承担,一切的一切,他开始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捕食的蜘蛛,还是被猎杀的飞虫。 命运的大网铺盖地的向他张开,也许无论蜘蛛还是飞虫都要在这张网上前行,既是错综复杂,即使疲倦不堪,可命运的丝线从不会轻易放开它所缠住的猎物。 第五十一章 除掉祸患 清晨的阳光透过黑湖碧绿的湖水,洒向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粼粼的波光在屋子里晃动着,催促着学生们开始新的一。 宁安如往常一样洗漱过后,在休息室等待着达芙妮一同去吃早餐。 被篡改了记忆的达芙妮除了忘记卡莉朵拉事件的实情以外,并没有什么变化,她仍然是宁安最信任的人。 “今还有洛哈特的课?”拿起一片面包,达芙妮厌恶地嘟囔着。 吉德罗?洛哈特,今年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在自己的第一堂课上,就暴露了自己没有真才实学的底细,他只是让学生们朗读课文似地在课上念他书里写的那些对抗奇异生物的经历。 这也让大部分学生都觉得他是个夸夸其谈的家伙。 宁安还记得在第一堂课上,洛哈特当着他的面,用自以为漂亮的方式,微笑着对他:“哦?你就是斯莱特林最有赋的学生?看在梅林的份上——我当年也是全校最佳,看吧,我们有共同点了,我倒是不介意送给你几张签名。” 对于不能直接用杀戮咒干掉他,宁安还是有几分怨念的。 “哟哟”身后突然传来夸张又轻浮的声音:“这不是斯莱特林的才,宁安吗?” 宁安皱了皱眉头,他有很久没碰到这样主动挑衅的家伙了。 达芙妮也有些奇怪,两人回身看去,只见三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斯莱特林学生,正站在他们身后。 中间一人一头金发,有着一对粗壮的臂膀,大块头,看着像个拳击手而不是巫师,在他身后跟着两个比他了一号,但同样强壮的男孩儿。 宁安认识他,这人叫皮埃尔?特鲁多是斯莱特林五年级的学生,他是曾经最喜欢欺负萨曼莎的人。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一个叫乔?安德烈斯,一个叫艾尔?戈尔,都是皮埃尔的跟班,三个人在五年级也是恶霸类型的,这样突然的挑衅想来不会是无意之举。 宁安面无表情地看着皮埃尔,静静等待着对方的下文,达芙妮已经把手伸进了袖口中,握住了魔杖,可安德烈斯和戈尔也同样探手入怀中。 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噢噢——别急,别急” 皮埃尔伸手制止了自己的跟班准备把魔杖掏出的举动,他一双狭长的眼睛,毒蛇似的盯着宁安,缓缓凑了过来道: “我听你最近在让萨曼莎那个家伙儿召集一些高年级的学生?”他脸上露出十分不屑的神色 “想让他们都加入到你的那个组织里?” 见宁安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对自己的嘲讽无动于衷,皮埃尔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他加重了语气,凶恶地: “你觉得他能办好?那个娘娘腔?” 皮埃尔模仿着萨曼莎话的声音,把自己的嗓子调门弄得又尖又细,身后的两个跟班也配合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完了?” 宁安仿佛没有听见对方的嘲讽,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这让皮埃尔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压低了声音却更凶狠地威吓着:“很好,你的态度不错,二年级的,就让我看看,你的那个组织能怎么样?你猜猜会有多少人愿意加入你?” 到最后,他又饱含深意的留下一句:“你一个人的时候最好心一点。” 完也不再看宁安的反应,带着戈尔和安德烈斯转身离开了。 “有意思。”宁安揉了揉下巴,达芙妮靠了过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宁安,仿佛在要不要叫其他人过来。 宁安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 “走吧”着,就起身朝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走去。 他的确没有在意皮埃尔幼稚的嘲讽,他现在的心思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德力士,这位魔法部派来的傲罗,这几一直在四处打探着。 宁安虽然知道他什么也查不出来,可这位傲罗时常会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或是监视着他,或是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这让宁安的可支配时间大大减少了。 所以他一直想先除去这个麻烦。 ——————————————————————————————— 机会很快就来了,这中午,德力士被一位学生找上了。 在霍格沃茨调查了这么长时间,德力士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学生,这位名叫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的学生,是他眼中失踪案的头号嫌疑犯宁安的室友。 见麦克利什犹犹豫豫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德力士预感到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他有种感觉,今,也许就是一切疑惑浮出水面的日子。 “放心,我以魔法部的名义向你保证,阿奇博尔德,你在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后,绝对不会被什么邪恶巫师所伤害,必要的话,我们甚至可以派其他傲罗来保护你。” 麦克利什看起来犹豫不定,他似乎有很多秘密想要吐露,可眼神中却充满着胆怯和畏惧。 见他仍在迟疑,德力士不禁威逼起来: “你要想好了麦克利什,如果你知道一些坏家伙的事情,却对傲罗们隐瞒的话,同样是会被送进阿兹卡班的,我想摄魂怪会非常喜欢你的。” 他鼻孔微张,忍不住深深地吸气,仿佛在表现着内心距离真相仅一步之遥的喜悦心情。 “不,我不要去阿兹卡班。”听到阿兹卡班,麦克利什露出恐惧的神情,他咬了咬牙,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抬起头,看着德力士,稍显畏惧的:“明早上,我们在禁林里的那株打人柳下见面——我要准备一些东西——你知道的——” “好!” 德力士兴奋地点着头,他也无暇细思麦克利什为什么要在明才肯对他,他只知道自己很快又能破掉一个案子,这无疑让他距离傲罗办公室主任的位子又近了一步。 打发着麦克利什离开,并向他再三许诺绝对会保证他的安全,德力士兴奋地回到了为他准备的休息室里。 这一晚,在梦中,他成为了傲罗主任,坐在繁忙的办公室中,手下无数男男女女的傲罗们,都听从他的指挥,这简直是他做过的最美的梦。 次日清晨,德力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早早地就跑到了禁林里的那株巨大的打人柳下等待,遮蔽日的高大树木,几乎将整片空遮盖,禁林里不时传来些奇怪生物的鸣叫。 可德力士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只期盼着麦克利什赶紧给他写有用的情报,甚至亲自将证据带给他,这样他就可以快点逮捕宁安——那个看着就很邪恶的巫师,将他交给威森加摩审判,然后丢到阿兹卡班里去。 自己则得到提拔,一步步向着傲罗办公室主任的职位前进。 就在德力士沉浸在美梦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只见面前的空气中突然掀开一块儿,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就仿佛是在慢慢脱掉隐形衣一样,两个人露出了他们的面容。 “宁安——?”德力士惊讶地叫了起来“麦克利什——你怎么会和他在一块儿?” 他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且不两人在一块儿,单单宁安刚才的魔咒就够让人吃惊的了,那是什么? 幻身咒吗? 他不才二年级吗? 看着宁安脸上诡异的微笑,德力士察觉到了不妙,可他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傲罗,立刻决定先下手为强,他几乎是在一瞬间拔出魔杖并高喊道 “昏昏倒地” 一道亮光瞬间冲向了宁安,德力士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即使再怎么有赋,毕竟也是没有经验的孩子而已,他此时已经计划着就这样把宁安抓回去,然后用吐真剂逼问出一切了。 然而没想到,宁安仿佛是早有预料一般,直接早早地躲到了麦克利什的身后,光芒击中了麦克利什,他慢慢滑落下去,可与此同时一道冷酷的念咒声在他身后响起。 “钻心挖骨!” 红光闪耀,魔杖从麦克利什的背后指向德力士,后者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击中了。 完全不同于萨曼莎所释放的钻心咒,宁安的魔咒看起来威力要大得多得多。 德力士整个人几乎是被打飞了,他被魔咒本身所蕴含的力量就击飞到了不远处的一棵粗壮的柳树上,虽然不是打人柳,可他却承受着比被鞭打更剧烈的痛苦。 整个人如同虾米一般蜷缩着,不停抽搐,他痛苦地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什么逮捕宁安,什么傲罗办公室的主任,这一切都从德力士的脑海中消失了。 他的大脑除了传递给他无边的痛苦之外,再不能让他进行任何思考了。 时间过得是如此缓慢,禁林中正上演着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位年轻的巫师,正用魔杖指着一位成年巫师,而对方在地上抽搐着仿佛遭受着无穷无尽的苦痛折磨。 终于,宁安抬起了魔杖,地上的德力士松了口气,可他的身体仍然没有停止抽搐,他的脚一抖一抖的,魔杖早已不知丢到了哪里,心脏经历了人生中最剧烈的一次运动,跳动声即使站在不远处的宁安都能听到。 第五十二章 交流 看着还能勉强保持意识的德力士,宁安也不禁感叹对方的确有几分傲罗的本事,如果承受刚才宁安的钻心咒的,是麦克利什的话,恐怕早已经疯掉或者死去了。 可是宁安时间再耽搁,现在学校的大部分教授和学生都在上课,他以上厕所为借口,用幻身咒带着麦克利什来到禁林这里,可没什么时间多浪费。 再次举起魔杖,对准了瘫倒在地的德力士,宁安轻声念道: “魂魄出窍。” 一道白光钻入了德力士的身体中,和曾经的麦克利什一样,他被钻心咒造成的痛苦伤害,似乎正在被治愈,片刻之后,他已经能扶着柳树站起来。 只不过他脸上洋溢着痴迷的笑容,双目闪着光辉,但却仿佛失去了自主的意识。 “服从我。”宁安简单地命令道。 “是的,我的主人——”没有任何犹豫,德力士毫不迟疑地跪在了宁安面前,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浑然不似几分钟前,还一心想要将宁安送进阿兹卡班的那个人。 “今晚你就启程回魔法部,告诉他们,在霍格沃茨找不到任何嫌疑人。”宁安用冷酷地声音命令着,同时伸出魔杖,对着躺在地上的麦克利什一指: “快快复苏。” 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大梦初醒般的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像在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的,主人。”德力士点着头,顺从的着,没有任何疑惑地服从着宁安的决定。 “这是给你的礼物。”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蛇印浮现在德力士右臂。 宁安也不再多,重新为自己和麦克利什施展了幻身咒,两人便往城堡的方向跑去,还好这堂课是魔法史,宾斯教授一讲起课来,可能就会忘记他们出去了多久。 事实也正如宁安所料,等到他们回到教室时,讲课几乎快要结束了,宾斯教授也的确忘记了他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于是宁安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解决了德力士这个心头大患之一,宁安轻松了不少,从这学期开始,他就觉得身上聚焦了太多的目光,虽然不在明处,但他明白很多人都在暗地里盯着自己。 比如斯内普,斯内普最近对待宁安的态度有些暧昧不明,他仍然会让宁安向他单独请教问题,仍然会给予宁安特殊的指导,但宁安仍能感觉到,在这些单独相处的时间里,斯内普总是在心地试探着他。 这让宁安感到有些疲于应付,他甚至刻意减少了见斯内普的时间。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哈利波特也会主动找上他,从这学期开始,在他有意的疏远之下,他已经很久没和格兰芬多的学生话了,包括哈利,赫敏等人。 这晚餐时分,哈利居然主动来到了斯莱特林的餐桌旁,看着宁安,他缓缓:“我有事情想和你——能不能占用你一些时间,宁安?” 在宁安身边的萨曼莎,沃尔特等人的注视下,哈利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的态度一向算不上好,这几人最近在学习了各种危险的黑魔法以后,气质也发生了变化。 萨曼莎愈发显得张狂,残忍,而沃尔特则看起来更加冷酷,阴沉,达芙妮一向狡猾,只有面对宁安的时候才会露出真正的性格。这几人目光的逼视,都令哈利有些不好受,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群食死徒盯着一样。 宁安没有话,只是点了点头,并制止了想要跟着起身的达芙妮等人,罗恩这时候也气喘吁吁地从格兰芬多的餐桌旁跑了过来。 “没事儿吧,哈利!”他似乎是见这里的气氛稍显不友好,所以才赶了过来。 宁安望向格兰芬多的餐桌,没有看到赫敏的身影,看起来是不在。 “唔——我没事,罗恩。”好朋友的到来让哈利心中微暖,看着面前的宁安,哈利也忍不住心中微微一痛,他也有点不明白,这个曾经那个爱笑的宁安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陌生了。 他曾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可是如今两人面对面站着,却仿佛是一对陌生人,不过好在,一年级的时候,哈利和宁安的接触并不算太多,更多的是跟在赫敏之后。 这也让哈利理解了赫敏的心情,宁安曾经是赫敏最好的朋友啊。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罗恩。”哈利对罗恩着,就和宁安离开了餐桌,向大礼堂的角落走去。 片刻之后,在两根支撑着整个一楼礼堂的巨大石柱之间,宁安和哈利面对面站定,这周围是一片颇为安静的地方,只有三三两两的情侣或是好友会在饭后来这里聊散步,这是一片很宽阔的空间。 好在宁安和哈利所在的这两根石柱之间,没什么人,只有他们两个。 见宁安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哈利整理了一下思绪,压低了嗓门,声试探着开口:“你和赫敏发生什么了?” 宁安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哈利是为了赫敏的事情来找他,凝视了哈利片刻后,宁安冷漠地开口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哈利。” “为什么不是?你和赫敏都是我的朋友!”哈利仍在努力将宁安当成自己的朋友。 “别开玩笑了,”宁安不屑地撇了下嘴,带着嘲笑的目光看向哈利,讽刺地道:“你见过哪个斯莱特林会和格兰芬多做朋友的?” 哈利愣住了,他没想到宁安会如此直接的否认了他们是朋友这件事,这让他不知所措,一时语塞了起来。 “完了?”宁安扫了哈利一眼,脸色漠然,抬起脚,鞋跟轻柔地挤压着大理石的地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经过哈利的身旁。 目视着前方,宁安的话语中充满了寒意 “不要觉得所有人,都想和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做朋友。”留下了这句话,宁安重新回到了斯莱特林的餐桌旁。 哈利仍然愣在了原地,虽然预想过交谈不会很顺利,可宁安的表现远远超出了哈利的预料。 “这是宁安?我认识的宁安?”哈利觉得自己的记忆都模糊了几分,那个曾经陪他在女贞路的巷中谈地的男孩儿,明明不是这样的。 “哈利,哈利——你没事吧!”是罗恩的声音。 哈利回过神来,罗恩正焦急地摇晃着他的肩膀。 “那家伙没给你下什么恶咒吧!”罗恩显得十分担忧,他是三人中最不相信宁安的,而现在哈利的表情,仿佛已经证明了这种不信任是正确的。 “没有罗恩,我想静一静。”哈利揉了揉额头,语速极慢地着,然而忽然,他抓住罗恩的肩膀,有些激动地:“恶咒!对!恶咒——” “他真的对你下咒了?!”罗恩惊呼 “不,不是,罗恩,我是——会不会是有谁给宁安下了咒,才让他性格大变的。”哈利为自己心中的猜想感到振奋,也许这样是挽回朋友的唯一方法。 “你——确定?”罗恩还以为哈利要什么呢,他脸上的表情很勉强,斟酌着用词,似乎不想破坏哈利此时兴奋的心情,可他还是忍不住道: “你真的这样想吗——?那可是宁安,连我都听过他才的名号,人们最近已经在流传他的赋堪比萨拉查?斯莱特林了。”罗恩慢吞吞地继续: “这所学校里还有谁能给他下恶咒?教授们?还是邓布利多?” 哈利冷静了下来,他的心情又变得失落,罗恩的没错,他们虽然不知道宁安到底有多厉害,可单凭学生间流传着的他优秀的资,就不是普通巫师能比的,无缘无故的,又有谁会去给他下恶咒呢。 看着情绪低落的哈利,罗恩正想拍拍肩膀安慰一下他,谁知道哈利突然跳了起来,他惊呼一声: “伏地魔!?” “嘶——”罗恩打了个冷颤,缩回了想要去拍哈利肩膀的手,他责怪地:“哈利——好好地,你提——提神秘人的名字干嘛。” “抱歉,罗恩,抱歉,”哈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道歉,随后他又用高兴地口吻对罗恩:“我想到了——罗恩,我想到谁会对宁安施咒了。” “你还没放弃这个想法呢?”罗恩有些不可思议地。 “是伏地魔——罗恩!”哈利没有理会罗恩故意装出来的语气“伏地魔一直想要回来!不定就是他看好了宁安的赋,所以蛊惑甚至控制了他!” “你能不能不要那个名字。”罗恩忍不住抱住了双臂,仿佛听到神秘人的名字会让他觉得寒冷。 “你想想,宁安的身边今年开学少了一个人。”哈利认真地道。 “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来着?” “卡莉朵拉——罗恩,叫卡莉朵拉”哈利低声惊叹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而且不是和伏——神秘人,就是和哪个食死徒有关。” “所以宁安很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了,而不是真的变成了这样——不是吗?罗恩,这一切太反常了。”哈利变得十分激动,他越越觉得接近真相。 “别开玩笑了,哈利。”罗恩仍然是一脸的不相信。 “我们,我们应该去告诉赫敏——她那么聪明,一定能分析出来!”哈利拍了拍脑袋,拉着罗恩就朝楼梯处奔去。 第五十三章 揣测 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中,壁炉的火焰懒洋洋地燃烧着,带有魔法效果的壁炉总是懂得控制自己的热量,这让霍格沃茨的休息室里,通常都会保持一个舒适的温度。 也许因为是晚餐时间的缘故,休息室里没什么人,只有哈利、罗恩和赫敏,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三人都皱着眉头沉默着。 “你的话毫无根据,哈利。”赫敏突然开口了,她紧锁着眉头,神色复杂极了,仿佛内心在做着十分激烈的斗争,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可是……”哈里还想争辩。 “够了,哈利。”可是被赫敏直接打断了,只见她胸口起伏着,情绪似乎变得有些激动 “这只是你的臆想猜测,你不能这么做——毫无理由——况且,还涉及到神秘人。” “我面对过伏地魔——”哈利坚定地看着赫敏和罗恩,后者因为哈利又一次提到的可怕名字而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我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策划着阴谋,他想要重新回来!”镇定的声音仿佛在叙述着一件事实,连赫敏都不禁重新思考起来。 “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加以利用!——所以我想,一定是假期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宁安碰到了伏地魔!” “哈利——求你别再那个名字。”罗恩再一次苦恼地揉着他的红头发。 “可是他能怎么控制宁安呢?宁安又能为他做什么?”不知道是被哈利打动了,还是其实内心本来就更希望这是真的,赫敏自言自语似地问了一句。 “呃——”感觉到自己有些被无视了,罗恩清了清嗓子,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些心翼翼地低声:“我知道一个——我记得听我爸过——有个能够控制别人的魔咒——夺魂咒!” 见哈利和赫敏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罗恩咽了口唾沫,润湿了有些干涩的喉咙,沉声继续道:“听那是伏地魔最常用的控制手段——是的,谁被控制了就完了。” 听到这儿,哈利和赫敏的表情不禁又变了几分,在罗恩出了具体的魔咒以后,这个猜想仿佛真的多了几分成为事实的可能。 且不三人的争论,另一边斯莱特林的餐桌上。 宁安已经吃完了晚餐,正在一边吃着一块放了掼奶油和霜糖的布丁,一边听着沃尔特的汇报。 “五年级、六年级和七年级想要加入我们的人,一共有二十人左右,七年级的最少,只有两人。” “很正常,七年级的学生都开始打算毕业之后该去哪里了。”达芙妮不在意地道。 自从被修改了记忆后,达芙妮认为宁安想要做的,就是召集更多的手下,然后一统巫师世界。 “不过也有人总在暗地里传些坏话,比如皮埃尔?特鲁多。”沃尔特到这儿,萨曼莎的身体不自然地抖了一下。 他微微侧过身,面向着宁安,脸上露出残忍的模样,尖着嗓子道:“请把他交给我来处理吧,主人——” “还不是时候,萨曼莎。”宁安吃完了盘子里的布丁,轻轻擦了擦嘴,然后看向一脸狰狞的萨曼莎。 他知道皮埃尔是从前最喜欢欺负萨曼莎的人,也是整个霍格沃茨最令萨曼莎憎恨的人。只不过,对于这个人宁安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万圣节快到了,我想办个型的宴会,招待一下,这些想要加入蛇信的新成员。”见萨曼莎低下头颔首表示服从,宁安淡淡地道。 “我会为您通知他们。” “可是要在哪里举办这个宴会?”达芙妮疑惑地问:“总不能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吧。” “我想洛哈特教授会很高兴批准他的粉丝们,借用一间房子集会的。”宁安的语气充满了讥讽和嘲笑。 对于这位夸夸其谈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宁安自然是本着能利用几分就利用几分的原则,不过可惜毕竟是霍格沃茨的老师,不然直接用夺魂咒控制了倒是更方便些。 但毕竟有邓布利多在,宁安还是决定不要冒这样的险为好。 ———————————————————————————————— 而此时为宁安所忌惮的邓布利多,正坐在办公室里,凤凰福克斯无精打采地卧在栖木上,比开学的时候看起来更加没精神了。 旋转着的银器摆在架子上,不时喷出些带着香气的烟雾。画框里的历代校长都在闭眼打着呼噜,他们一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的状态。 斯内普站在办公桌前,他仍旧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黑袍,将他包裹的像一只大蝙蝠似的,及肩的黑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他阴沉着脸静静看着邓布利多。 “德力士走了?”斯内普缓缓开口,嘶哑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 “哦,我想是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整理着他桌子上的一些杂物:“他霍格沃茨已经没有值得怀疑的嫌疑人了,所以傲罗们接下来会再到莱斯特郡调查。” “鬼扯。”斯内普讥笑着毫不留情地:“我就知道这些傲罗都是无能的家伙。” 邓布利多罕见的沉默了,他一言不发,缓缓从最中央的校长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一扇金边装饰,镶嵌着斑斓图案的窗户边,默默看着窗外问道: “宁安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斯内普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他声音中隐含着一些怒火,沙哑着嗓子:“失去线索了,达芙妮对那件事也不知道更多,她假期恐怕真的是在格林格拉斯家渡过的。” 眯起了黑色的双眼,斯内普厉声:“但至少她透露了我们的宁安先生,最近在召集一个名为蛇信的组织——哼哼,还真是个充满斯莱特林味道的组织。” 斯内普阴沉地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讥笑还是赞赏。 另一边,又是无声的沉默,邓布利多透过窗户,看向空中悬挂的一轮弯月,他声音仍旧冷静沉着,不自觉的让人信服 “这可挺糟糕的——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转过身,看着冷冷站在桌子前的斯内普,慢慢道:“几前,我去了一趟沙菲克谷地。” 斯内普露出认真的神情,他高瘦的身体微微扭了扭,偏向了邓布利多的方向,似乎想要听得更明白一些。 “沙菲克老宅并没有消失。”邓布利多语出惊人。 “可是傲罗们——” “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邓布利多在办公室里踱着步,一边思考一边着:“我猜他们用了赤胆忠心咒。” “怎么可能——那可是相当复杂的魔咒。”斯内普的鹰钩鼻翘了起来,喘着粗气竭力否定着。 “真的不可能吗?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饱含深意的看着他。 斯内普恢复了冷静,如果是宁安的话,的确是有可能做到的,可是他究竟从哪里学到的这些魔法呢?斯内普十分不解。 邓布利多脸色复杂,他略带遗憾地看着斯内普:“西弗勒斯——我不得不,这其中有我的错误,我想,我的纵容…让宁安在禁书区学习到了很多危险的知识。” 邓布利多原本为发现了宁安的赋而感到振奋,他并不在意宁安对魔法的旺盛好奇心,他认为,只要耐心地加以引导,宁安也许会成为对抗伏地魔的重要力量。 他本来有好多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教导,只不过没想到,宁安会突然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宁安在禁书区所学习到的也许没有那么多。”邓布利多抖了一下自己纯白的华丽长袍,重新坐回到属于校长的座位上。 “我在想,他有没有从其他地方,学到一些危险的或者不为人知的魔法。” “你是——伏地魔?!”斯内普声音变得更加深不可测,甚至略微变得有些尖锐,凤凰福克斯也在一边好奇地看着他。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邓布利多充满智慧的双眼,透过半月形眼镜的镜片看向斯内普。 “我现在怀疑,宁安,可能已经和伏地魔有过接触了。”邓布利多的话让斯内普有些不寒而栗。 他脑海中翻涌着宁安向他讨要增智药剂材料时的模样,询问他魔咒的模样,微笑的模样,无辜的模样,毫不在意地模样。 是伪装?欺瞒?究竟是什么时候接触过伏地魔?他所做的事情是不是伏地魔指使的?斯内普一下子思绪万千。 “这还只是猜测,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打断了斯内普的遐想。 “一切都还没有确定,我想让你更加严密的注意宁安。” “他早就发现我的目的了,聪明的孩子哈?”斯内普有些不满的:“现在他已经开始刻意的躲避我了。” “盯紧他,斯内普,不要让宁安做危险的事情。”邓布利多的神情看起来很认真。 “伏地魔终有一会回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让事情脱离掌控太远——也许其他事情可以寄予被选中的人,但在此之前,我们仍要完成我们的责任。” 斯内普深深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面前这位年老的巫师一如多年前他所做的一样,尽他所能的抵抗者黑魔王,即使在所有人都以为已经下太平的时候。 “我会的——”斯内普低下头,欠了欠身。 “抱歉,西弗勒斯,我知道他是你的得意门生,你们的关系——” “如果得意门生变成了魔头,那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了,校长先生。”斯内普平静地完,整理着衣袍,缓缓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第五十四章 万圣节晚宴 吉德罗?洛哈特在教书方面的赋让宁安咋舌不已。他成功地把黑魔法防御术变成了课文朗读课程。 今的主题是粉丝们写给他的来信,他把信件挑出来,找人朗读,克拉布自告奋勇,而下面的其他学生早就窃窃私语或昏昏欲睡了。 但洛哈特仿佛完全没有察觉似的,自己一个人听的陶醉极了。 马尔福趁洛哈特不注意,给克拉布喂了一颗变声泡泡糖。接下来,克拉布就开始模仿麦格教授,弗立维,甚至邓布利多的声音来念信。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没人理会一直跳起来让克拉布停下的洛哈特,马尔福跟着在教室里不停起哄,整个课堂乱成了一团。 “邓布利多怎么会把这个猪头聘请来当教授?”达芙妮一脸鄙视地看着手忙脚乱想要抓住围着课桌和他绕圈的克拉布,奇怪地问。 麦克利什傻笑着坐在他们旁边,宁安发觉他最近整个人都变得有点迟钝,不知道是钻心咒的影响,还是因为夺魂咒,不过倒也没差,对宁安来还能用就足够了。 宁安倒是不甚在意地看着教室中央的闹剧,他们三人坐在边缘的角落处,其他同学不太敢坐过来,倒使得这里成了最安静的地方。 轻轻玩弄着耳朵上的银色耳环,宁安惬意极了,他发现如今每最轻松的就是黑魔法防御课,他甚至连书都不用带,当然他压根就没买。 最终,在实在没办法的洛哈特掏出了魔杖,他看起来是想施展一个束缚魔咒,结果魔杖喷出来一大堆绳子,把他自己给捆住了。 闹了个大笑话,课堂上人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克拉布和马尔福带头把粉丝们寄来的信件往上一撒,学生们一涌而出,离开了课堂,这节课就这样提前下课了。 摇了摇头,宁安带着达芙妮和麦克利什缓缓来到讲台前。 洛哈特像个粽子似的在地上挣扎着,看起来想要念个解咒,可没了魔杖,这根本没效果。 “噢,不要动,洛哈特教授,我们来帮你。”着,宁安就和达芙妮一起蹲下,七手八脚地把这个笨蛋男巫身上的绳索解了下来。 麻绳化成一道青烟,“噗嗤”一声消失了,洛哈特狼狈地爬起来,脸上十分惊讶,看着宁安等人,又强撑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啊哈哈——你们这些家伙,哈哈,我只是——” “您只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对吧。”宁安装出一副崇拜的模样,两眼直冒星星地:“您一定是想让课堂气氛更活跃,所以才故意和克拉布开了个玩笑——您真是太有幽默感了。” 洛哈特明显地微微一愣,随即立马顺着宁安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被发现了——你的不错宁安,嗯,斯莱特林也是有不错的学生的。”洛哈特又露出一个灿烂地微笑,洁白的牙齿反光似的晃的人睁不开眼。 这时候,宁安取出魔杖,对着散落了一地的信纸轻轻摇动,如同音乐会上的指挥家一样。 只见一张张信纸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生命,有的站了起来,有的一对折,扇动着两页飞了过来,成群结队的,不过片刻,就重新变成厚厚一摞,堆在了最前排的课桌上。 “啊——这真是……很不错的魔咒,我在家经常用来清理东西,非常好用——”洛哈特走上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仍不忘吹嘘着自己对这个魔咒有多么熟练。 宁安装作腼腆的模样,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低着头来到洛哈特面前,有些害羞似的:“教,教授——其实,其实我们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批准。” 正心情大好的洛哈特摆弄着自己胸前的领结,听了宁安的话,洋溢着灿烂笑容地大声:“当然——我能猜到——宁安,你想要我的签名很久了对吧,这没问题!” “当然!教授!——”宁安看起来很兴奋地道:“但还有一件事——” “嗯?”洛哈特停止了整理的动作,慢慢看向宁安。 “是这样的……我的同学中,有许多人都是你的粉丝——包括我们”宁安装作不好意思地样子继续:“我们想在万圣节的时候,举办一个粉丝宴会,但是学校没有能让我们办宴会的房间。” “粉丝?!宴会?!”洛哈特惊讶地张大了嘴,他都不敢相信,我在斯莱特林也有这么多粉丝?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痛痛痛! 洛哈特眉毛都飞扬了起来,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地:“哈哈哈,我明白了,你们也想邀请我来参加是吧——当然!你们可以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来举行宴会!这里还有这么多现成的桌子!” “不不,教授——事实上,这个宴会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商量过些日子给你一个惊喜,”宁安遗憾地:“所以你恐怕不能参加,不然,当着你的面,我们就没法讨论了。” “惊喜!?”洛哈特又是高兴又是遗憾,他思考了半晌,最终犹豫着,看了看宁安三人崇拜又期待的眼神,万分不舍的点了点头。 “好吧——”洛哈特扬了扬眉毛“那你们需不需要一些签名照?” “当然,当然教授!”宁安立刻满脸喜色的答应。 洛哈特就这样同意了宁安他们在万圣节使用黑魔法防御教室,并给他们写了一张同意借用的纸条,上面印有他独特的洛哈特式签名。 得到了同意的宁安在用餐时间吩咐着萨曼莎和沃尔特,让他们用猫头鹰向那十几个愿意加入蛇信的高年级学生发出邀请,邀请他们参加宁安举办的万圣节晚宴。 十月的气变得越发寒冷,许多人都不慎患上了感冒,比如赫敏,她最近在图书馆恶补关于控制人心以及各种诅咒的知识,劳累过度,病倒了。 整不得不病恹恹的呆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好在庞雷德夫人给她用了一针提神剂,让她脑袋冒了会儿烟,但病情却康复了。 哈利因为同情差点没头的尼克的遭遇,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参加他的忌辰晚会,结果刚答应他就后悔了。 无奈答应了的事情必须要做到,所以到了万圣节这,哈利带着罗恩和赫敏一起参加了忌辰晚会。 他们羡慕极了那些可以在大礼堂一起参加万圣节宴会的同学们,邓布利多可是请了一支骷髅舞团来助兴呢。 与此同时,在向麦格教授展示了洛哈特的同意手书之后,宁安他们获得了在黑魔法防御教室举办宴会的权力。 这本来没那么容易,但恰好宁安是麦格最喜爱的学生,鉴于学生之间通过宴会来进行交际也是霍格沃茨的一种传统,又有了黑魔法防御教授的批准,她也就顺理成章地通过了此事。 借着教授的名头,宁安又从家养精灵们的厨房里,获得了许多食物,此时的黑魔法防御教室,被整理一新。 几条简洁的长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甜点,水果和饮料,绿色的桌布和挂毯成了房间的主色调。 不时有学生心翼翼地来到三楼,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站在门口,检查着来人的请柬。 因为受到邀请的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所以有许多人相互认识,他们进入屋内后并不显得拘谨。 在和宁安,达芙妮等人一一问好后,有的三三两两围着聊,有的聚在宁安他们身边高谈阔论着。 宁安也不怎么话,他只是微笑着频频点头,不时的在别人问到他意见时,回答上两句。 很快屋子里的人就到齐了,宽敞的教室里,聚集了大约二十个穿着黑色斗篷的斯莱特林,他们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等待着宁安宣布宴会的开始。 这时,教室们“砰”地一声被打开了,一个人形的身影被丢了进来,打着滚,滚到了教室中央,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三个被捆成一团的家伙,倒在教室的中间,不停挣扎着,却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萨曼莎,沃尔特和麦克利什,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沃尔特轻轻将门关上,念了个咒,只见门锁闪过一道光芒,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一下子将教室和外面隔绝了开来。 下面的斯莱特林们看到三个被捆着的学生,就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但他们一点也不惊慌,反而显得高兴极了,一个个压住呼吸,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这里面早就有人认出了这三个人是谁,自然就是挑衅过宁安,还时常在背地里散步些谣言的皮埃尔、安德烈斯和戈尔三人。 他们躺在地上,由于腿也被绑了起来不能站起身,此时看着四面八方围上来的人群,双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他们不知道自己将会遭受什么样的命运。 宁安见人都到齐了,于是走上教室最前面的讲台,众人见宁安走了上来,都纷纷看着他,等待着他要的话。 “很高兴你们能来参加我的宴会。”宁安目光扫视着台下众人,每个看向他的人眼神中都现出热切的渴望。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斯莱特林中的怪胎或疯子,有的为人厌恶,有的被大家畏惧,有的虽然是普通的学生却有着更大的野心。 他们有的为了不再受欺负,有的为了要欺负别人,有的想抱团取暖,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接受了邀请,来到这里,但恐怕从今以后,他们的命运都要受到宁安的支配。 宁安想到这里,露出一丝微笑,高声道:“同时——也欢迎你们,加入蛇信。” 第五十五章 惩戒 台下众人发出一阵欢呼,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地看着宁安,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但是——在宴会开始之前,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他声音突然变冷,用寒冰般的语气,令众人欢呼的气氛顿时凉了下来。 走下讲台,好整以暇地抽出自己的魔杖,宁安漠然地道:“想必这三个人不用我介绍大家也都认识了吧——皮埃尔、乔和戈尔,最喜欢我们作对的人。” 他轻轻来到惊恐不已的三人面前,皮埃尔全身被捆着,趴在地上,不住地扭动,他张大嘴对宁安不断着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咒立停。” 宁安点了一下皮埃尔?特鲁多,后者身上的麻绳蜿蜒着,蛇一般的退去了,化为一道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他也变得能话了 “你想做什么,宁安!” 身上的绳子被取下之后,皮埃尔镇定了不少,可是被人群围在一个圈子里,他仍然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踉跄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手伸入怀中似乎想找他的魔杖。 “你是在找这个吗?”萨曼莎站在边上,手里上下抛着一根棕黄色的魔杖,怪笑着看向皮埃尔。 “你个卑鄙的偷袭者——”看到萨曼莎拿着自己的魔杖,皮埃尔也被激起了怒火,他怒吼着想要扑上去,可掂量了一下人数的差距,最终硬生生忍住了。 “把魔杖还给他,萨曼莎。”宁安走上前来,示意人群退后的同时对萨曼莎吩咐道。 没有多什么,萨曼莎微微一躬身,随后直起腰来阴狠地瞪着皮埃尔,将魔杖丢了过去。 皮埃尔一把接住魔杖,有些没摸准宁安是什么意思,他警惕地握紧魔杖,连地上的两个跟班都不顾,一步一步缓缓朝门口退去。 “你现在恐怕还不能出去,皮埃尔。”宁安站在原地,看起来很闲适地揉搓着手指,仿佛气太冷,让他的手指变僵硬了,所以要活动开似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皮埃尔靠着门边,他使劲摸索却没找到门把手,用力地去推,教室门也是纹丝不动。 “我想我们之前可能有些误会,所以我想澄清这些误会。”宁安停止了玩弄手指,重新掏出自己的魔杖,站到皮埃尔的面前,淡淡地: “来一场巫师间的较量怎么样?一对一,二年级对五年级。” 皮埃尔看着宁安,咬紧后槽牙,推不开的门,被这么多人围着,目前看来宁安给出的是最好的选择了,等自己打败了这个狂妄的二年级子,想必就没人敢阻止他扬长而去了。 “好。” 点了点头,皮埃尔阴沉地看向宁安,虽然嘴上瞧不起对方一个二年级的巫师,可毕竟对方是名满全院的才巫师,无论如何也应该认真对待。 “那么,开始吧。”宁安随意地道。 还没等他完,皮埃尔就一伸魔杖 “昏昏倒地!” 他从刚才就打算着出其不意,一下子击倒宁安。 按皮埃尔想来,即使宁安再有赋,可作为一个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二年级生,面对他突然抢攻,一定反应不过来,如此不定一击就能分个胜负。 皮埃尔脸上露出了诡计得逞的笑容,他平时欺负其他学生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来这么一下可是一贯技巧,对于这一击,他已经志在必得。 “梆”一声脆响,宁安用魔杖轻轻划了一下,空气中产生一阵震荡,瞬间将皮埃尔的昏迷咒打飞了,这一切看起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 皮埃尔愣了一下,随即惊慌的大喊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 他接连两发魔咒,直奔宁安而去。 然而宁安仍然是同样准确无比地将两记魔咒打飞,围观的刚加入蛇信的斯莱特林们,发出一阵惊叹和欢呼声,事实上,对于每生活在霍格沃茨的学生来,巫师决斗并不是什么能经常见到的事。 “你就这么点本事?啊哈?皮埃尔?”宁安懒洋洋地摩挲着魔杖,讥讽地看着站在面前,满脸惊慌的皮埃尔。 “粉身碎——” “除你武器——”皮埃尔的咒语还没有完成,整个人就被一道红光击中,他手中的魔杖飞向了花板,而他本人被迅疾的红光打飞,狠狠撞在了靠近教室门一侧的墙壁上。 疼痛从腰部袭来,皮埃尔想他可能是扭到腰了,他现在明白宁安的战斗实力了,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痛楚不停侵袭着,皮埃尔不想决斗了,他趴在地上,认输地:“是我输了,你赢了,宁安,我承认,你赢了。” “不,你没输。”宁安冰冷的声音响起“快起来,皮埃尔,你还没死呢,怎么能算输呢?” “你,你想干什么!”皮埃尔觉得宁安一定是疯了,他一定是在开玩笑,颤抖着缓缓站起来,摆着手,皮埃尔颤声道: “不,我输了,宁安,我为我所做的事情道歉——” “捡起你的魔杖——”宁安冷冷地:“或者,你打算空着手和我较量?” 皮埃尔呆呆地看着宁安,此时此刻他真的后悔自己不该去惹这个疯子。 他究竟想怎么样?不会真的想要杀了我吧!皮埃尔胡思乱想着,对未知的恐惧让他身体开始发抖。 “砰” 一道光线从宁安魔杖中喷射而出,狠狠击中了皮埃尔。后者再一次被砸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他的眼角磕破了,鲜血顺着眉骨流淌了出来。 “我了,你最好捡起魔杖——空着手不是什么好主意。”宁安的语气中分明充斥着嘲笑和戏弄。这一切对他来,仿佛什么有趣的游戏。 可对皮埃尔以及还躺在地上的安德烈斯和戈尔,简直就是噩梦。 脸上火辣辣地疼痛,有液体顺着眼睛流了下来,皮埃尔知道他流血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他想转身逃跑。 可身后却没有退路,一种绝望的恐惧涌上了皮埃尔的心头,他觉得此时面对着的不是巫师,而是一群疯子。 包括萨曼莎在内的其他蛇信成员,就站在一旁兴奋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呼吸越来越粗重,一些人甚至发出了怪异,尖利的笑声,和刺耳的嚎叫,昏暗的教室里更添恐怖。 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皮埃尔陷入了名为未知的极度恐怖中,他已经完全无法判定面前的这群疯子会做什么了。 可是见到宁安再一次举起了魔杖,皮埃尔不得已,迅速地趴下身子,抓住了自己落在地上的魔杖。 “咻”一道恶咒从宁安的魔杖上射出,打在皮埃尔刚刚抓住魔杖的手上。 “啊啊啊——”痛苦地惨叫声响彻教室,皮埃尔感觉自己的手臂如同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难以忍受的疼痛和麻痹感瞬间袭来。 手指不听自己使唤,抽动着又把魔杖掉在了地上,皮埃尔只能抱着胳膊,哀嚎着在地上扭曲,翻滚。 “噢——皮埃尔,你连自己的魔杖都握不住了吗。”宁安伸出一只脚,踩住了滚到自己脚下的魔杖,讥笑着道。 教室里其他的蛇信们更加疯狂了,他们不停发出各种怪声,嘲笑着,羞辱着,欢呼着,庆祝着。 有几个人已经忍不住取出魔杖,跃跃欲试地看着地上的安德烈斯和戈尔。 “把他们吊起来!” 宁安突然高声喊道,一下子点燃了众人的情绪,这一刻所有的校规束缚都不存在了,在这间教室之中,此时此刻,众人有种可以为所欲为的感觉。 “啪啪”闪亮的魔咒从人群中激射而出,皮埃尔、安德烈斯和戈尔三人,惨叫着悬浮了起来,一条条钢索般的绳子从花板上垂下,蜿蜒着捆住了三人的双腿。 将他们倒吊在了花板上。 “桀桀桀呜呜——”人群中爆发出大笑和嚎叫,众人极尽其所能事地嘲笑,羞辱着三人。 萨曼莎狞笑着看向皮埃尔,随即伸出魔杖一指,只见皮埃尔的脸上如同被滚烫的开水浇过似的,不断冒出蒸汽,同时一颗颗烫伤造成的水泡鼓了出来。 “啊啊啊——”皮埃尔扭动着身体,挣扎,惨叫着,仿佛真的被泼了一大盆开水。 “无声无息——” “闭耳塞听——” 宁安走上讲台,用两个魔咒屏蔽了皮埃尔三人的叫喊以及他们的听觉,他略带微笑的看向人群,清了清嗓子。 “我很高兴,你们能来参加这场宴会。”随着宁安的开腔,台下的巫师们纷纷安静了下来,在黑暗中一双双闪烁着不同光芒的眼睛,盯着讲台上的宁安。 “这是一场仪式!”突然提高声调,宁安收敛了笑容,尖锐地叫道:“从此以后——与我们为敌的,就是这个下场!” 巫师们兴奋地欢呼起来,其中不乏残忍的大笑声,他们中的许多都曾经是斯莱特林的边缘人,不被重视,遭受欺凌,宁安的话引起了他们强大的共鸣。 这就是敌人的下场!曾经欺侮过他们的人一个也逃不掉!都要接受惩罚!因为现在,他们是蛇信的一员! 第五十六章 万圣节结束 皮埃尔惊恐地看着黑暗的教室中,这些狂欢的巫师,他此刻已经极度胆寒,痛苦的折磨过后,他不知道自己还将面临什么。 虽然无法听到宁安的话,可是看着狂热的众人,皮埃尔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中,早知是如此疯狂的一群人,自己又何必来招惹。 宁安缓缓伸出手,示意台下的人们安静,随后教室里寂静下来,一股无声地恐怖在空气中弥漫。 “斯莱特林向来只招收那些有野心的人”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可你们的野心从来得不到施展!” 教室里安静极了,只有巫师们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仿佛被宁安的话引动了心情,不由得发出共鸣。 “你们只是这所学院中的边缘人!——曾经,连这种家伙都能随意的欺辱你们!”皮埃尔突然发现,人群莫名其妙地朝他投来憎恨,恶毒的目光,让他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幸运的是,你们现在加入了这里,加入了蛇信。”降低了语调,宁安轻轻感叹着。 “可是,这还没完!”他猛然“砰”地一声使劲捶了下身前的讲台,大声怒吼道: “你们明明很有赋!却因为各种愚蠢的理由而被人蔑视!——这些蠢货们却舒服安逸地享受着生活!这不正常!” 巫师们眼神渐渐明亮起来,怒火不甘和怨恨充斥着双眸,他们紧紧盯着宁安,呼吸粗重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霍格沃茨,魔法部,巫师世界,统统都被这些没有才能却自高自大的蠢货们掌控了!——抬头看看!哪里还有你们的容身之处!?”随着宁安的怒吼,台下的巫师们也仿佛回忆起了各自的经历。 他们不甘愿地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心中充满了恨意。是呀,凭什么我要因为矮而被嘲笑、凭什么因为我的父母都不是巫师,就要让人看不起、凭什么,要因为这些烂透了的原因让我承受这一切?! “是时候改变了!”威严而愤懑的声音,似乎宣判着一个世界的终结。宁安的话彻底引爆了人群,巫师们愤怒地高喊着: “改变,改变,改变!” “邓布利多已经太老了!”宁安挥舞着手中的魔杖,上面发出一阵噼啪爆响才得以压住人群的呼喊,他用更高亢的声音吼道: “——伏地魔?!他居然败在了一个孩子的手里!” 当宁安出伏地魔的名字时,人群中发出了几声“嘶嘶——”的吸气声,呼喊也减弱了几分,但已经陷入狂热的人群并没有被名字吓到,反而让他们的眼神更加明亮了几分。 “无能的人太多了,可他们却占据着绝大多数的话语权!那么我想问问,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由我们来操控!?”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彻底被激活,名为野心的东西,野草一样的爬满了每个人的内心。 是啊,无论被形容的多么恐怖,输在了一个孩子手里仍然是不争的事实,伏地魔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 魔法部?只不过是一群只知道依靠邓布利多的废物罢了,可邓布利多已经多大了?宁安的没错,他太老了。 那么,魔法界的未来,是属于谁的?为什么不能属于他们呢? 他们聚集在一起,他们野心勃勃,他们还有宁安领导着。 呐,蛇信的所有人都自认从未见过如此有赋的巫师。他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只是站在他的面前,此时就能感受宁安身上惊人的魔力。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能在宁安的带领下,成为下一个时代的领导者呢!? 答案是:他们当然可以! 而且他们已经决定这么做了,所有人都用崇拜而充满野心的目光看向宁安,眸子里燃烧的火光能够将黑暗融化。 “你们还需要一些证明。”宁安魔杖连点,一道道黑烟从杖尖射出,缠绕在众人的手臂上。 灼人的疼痛,随后巫师们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 ———————————————————————————————————— 黑暗的教室中,在人群散去后渐渐归于平静,除了仍然被吊在半空中的皮埃尔三人外,蛇信的人都离开了。 可是亲眼目睹了这群疯子们离开时模样的皮埃尔,忍不住打着冷颤,他知道,这绝对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斯莱特林学院恐怕会有一番滔巨浪。 因为他亲自见证了一场疯狂的集会,能够想象,这些人组织在一起,他们会做出多么无法无的事情。 皮埃尔很恐惧,即使因为倒吊而造成的脑充血都没有让他有这般恐惧,他不认为宁安会就此放过他,这次恐怕只是一道开胃菜而已。 未来会如何?邓布利多能保护他吗?想起巫师们临走时看向自己的目光,皮埃尔摇了摇头,究竟该如何是好—— “你们——俩,”艰难的仰起身子,使血液从大脑又回流到身体里,皮埃尔涩声对做着同样动作的戈尔和安德烈斯道: “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包括教授们——”思来想去,皮埃尔退缩了,他不想和一群疯子斗了,他是斯莱特林,最擅于投机的斯莱特林,只要对自己有利,对曾经的敌人示好甚至主动投靠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皮埃尔决定通过隐瞒这件事来换取宁安一些好感,或者至少给他一个摈弃前嫌的机会。 —————————————————————————————————— 霍格沃茨的学生度过了一个十分特别的万圣节,在这特殊的节日里,发生了两件让人不安的事情。 斯莱特林学院的三名学生被脱光了衣服,倒吊在黑魔法防御教室,当他们被救下来的时候,有两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 可是当事人却不愿意透露任何情况,他们只是自己遭遇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这让麦格教授也没有办法。 如果这件事还可以让大家当做恶作剧来看的话,另一件则会令人非常不愉快了。 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被石化了。 极其恶毒的石化,连邓布利多都无法解除,只能先将它送到庞雷德夫人那里,更令人害怕的是,就在案发现场的墙壁上,被人写上了诡异莫名的文字。 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同时,哈利波特和他的两个朋友出现在了洛丽丝夫人被石化的现场,学院里流传起了他就是继承人的谣言。 恶兆的星象仿佛已经开始显现出轨迹,可命运女神的织网永远是秘不可寻,没人能预测下一刻将会发生的事情,真相于是通过各种方式将自己埋葬。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炉火如往常一样哔啵作响,距离万圣节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赫敏查阅了很多资料,甚至直接在魔法史的课堂上,向宾斯教授提问了密室的历史,而且出乎意料地得到了信息,可是由此得出的推论让人无法开心起来。 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凝重地围坐在一起,彼此面面相觑着,谁也没出声。 “你们觉得继承人会不会是——”罗恩打破了沉默,可他话到一半就停下了,赫敏的脸变得煞白,哈利也有些面色难看,两个人都紧张的搓弄着手指。 片刻后,赫敏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深呼吸让她稍微平复了内心的情绪,走入一种理智状态中,竭力屏蔽掉脑海中多余的杂念,赫敏接着罗恩的话了下去 “继承人很可能是宁安——” 出了三人共同的猜想,没有什么意外的惊叹,只是气氛更加沉闷。 “我想现在哈利的猜测可能更接近了——”赫敏一字一句地慢慢道:“宁安被控制,神秘人或者其他什么巫师,对他施了咒,让他打开密室——放出可怕的怪物来净化学校,清除所有他们认为不配学习魔法的人。” “也有可能马尔福是继承人,你们看他那副模样‘下一个就是你们,泥巴种!’可真让人恶心的”罗恩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我也希望这样,但不可能罗恩,”赫敏声音显出浓浓的疲惫感,她揉了揉眉心分析道:“宁安在魔法上的赋是马尔福无法比较的,有些斯莱特林学院的人甚至认为他的赋可以媲美萨拉查?斯莱特林。” 放下手,将它们夹在膝盖之间,赫敏愣愣地看向壁炉里耀眼的火光,喃喃道:“他和马尔福谁更有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看起来毫无疑问吧。” 沉默再一次降临,赫敏的话让哈利和罗恩没法反驳,宁安在他们眼里,看起来的确是毫无争议的斯莱特林继承人。 “我们该怎么办——?告诉邓布利多?”哈利迟疑着,他能想到最值得依靠的恐怕就是那位在他心中无比强大的老巫师了。 “我们什么证据也没有,一切都是猜想。”双手捂住脸,用力地揉搓了几下,好像这样能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赫敏深吸了一口气,片刻之后,慎重地道: “我想我们应该当面问一问宁安,顺便搞清楚他究竟有没有被什么人控制。” “真是个好主意,那我们现在就去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怎么样,哈?”罗恩失望地摊着手,他还以为聪明的赫敏会提出什么好办法呢。 白了罗恩一眼,赫敏解释:“我们当然不直接去,我们要变成斯莱特林的人去问他。” 看着哈利和罗恩不明所以的表情,赫敏压低了声音,悄悄道:“我们只需要一些复方汤剂——” 第五十七章 生长 在赫敏、哈利和罗恩打算熬制复方汤剂,混入斯莱特林的同时,他们并不知道,斯莱特林学院已经陷入了暗流涌动之中。 马尔福最近的心情实在是复杂的不出来。 这个假期,在他的要求下,财大气粗的卢修斯?马尔福为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统一购买了最新的光轮001型飞扫帚。 马尔福也通过这层关系加入了球队,成为了斯莱特林年纪最的找球手。 这本该值得他炫耀和高兴一整个学期的,可是自从万圣节过后,很多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已经无心关注魁地奇了,恐怕其他任何学院,都无法明白斯莱特林遭受的变动。 皮埃尔?特鲁多和他的两个跟班被人扒光吊在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在受到了这样羞辱式的恶作剧后三人都灰溜溜的低调起来,拒绝了教授的帮助,表示这只是同学间的玩笑,如此也表明了他们迫不及待息事宁人的态度。 马尔福不知道他们遭受了怎样的凌迫,才会连真相都不敢出口,但其实暗地里所有斯莱特林都已经猜出了会是谁干的。 他们不止一次看到三三两两的巫师,神秘的围聚在餐桌旁,这些人明明曾经都是学院中的边缘人,如今却聚集在一起。 而且每当他们经过一个人身边的时候,都会躬身行礼。 “宁安……” 马尔福不自觉地念叨着一个名字,一个让他此刻心情无比复杂的名字。 皮埃尔在霍格沃茨得罪的最狠的,恐怕就是宁安和他那个神秘的组织了,他曾不止一次的公开嘲笑过那些人,现在,好了,他被教训了。 大家都明白这是一场报复,而且仅仅是开始。 果然,之后不断有人被恶作剧,这些人都是曾经欺负过那些看起来是宁安的组织中成员的人。 恶作剧变本加厉,只会越来越严重,为了不被牵连,这些人许多朋友都开始将他们疏远,仿佛只是一夕之间就完成了角色互换,曾经在学院中欺压别人的学生,一眨眼就沦落成了被孤立的,欺辱对象。 世人逐利,这在斯莱特林尤为严重,精明的学生们很懂得审时度势,他们聪明地看到,这个学院,要变了。 留言在学生中疯传,有人“据这个组织的名字叫做“蛇信”,成员的手臂上都有类似食死徒一样的黑色标记。” 有人 “我见过那个标记——在盥洗室看到一个蛇信的巫师露出胳膊” 他不自觉地露出胆怯的神情 “——那是一条可怕的黑蛇。” 斯莱特林休息室里,被链子拴在花板上的吊灯,洒下柔和的绿光,和透明的半圆形弧顶渗出的粼粼波光,交相辉映。 马尔福斜卧在沙发里,他把身子朝炉火又挪了挪,仿佛这样能驱散一丝心头的寒意。克拉布和高尔坐在一旁,他们正大口吃着从餐桌上带回来的奶油蛋糕,这两个跟班一到晚总是不停地在吃东西,难怪能长出那么高大的身形。 “我们加入蛇信怎么样。”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询问意见,马尔福看着燃烧的壁炉,轻声了这样的话。 这也惹得克拉布和高尔一愣,放下了手里的蛋糕。高尔哑口无言,笨拙地吮吸了一下还沾着奶油的手指,便没了动作。 克拉布倒是眼珠子转了转,粗声粗气地:“那可不错…他们最近挺威风的——”旋即又使劲揉着脑袋,但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意见了。 马尔福也没指望这两个蠢货能出什么主意。 “唉”他暗暗叹了口气,即使他想加入,宁安却未必会愿意,一年前和宁安的冲突他怎么会忘记,直到最近,这越来越成了他的一个噩梦,有时候马尔福甚至会觉得,下一个被报复的人就轮到他了。 最初,他也不是没想过自己也联合一些人,对付对付宁安,可别人的经历切切实实地给了马尔福最可怕的警告。 不甘心被报复的人,联合了几个学生,将自己被刻意欺凌的事情,告诉了麦格教授。一向以严守校规闻名的麦格教授勃然大怒,她狠狠处罚了几个当事的蛇信成员。 不仅给斯莱特林扣了分,还罚了他们一个月的禁闭,同时通知了他们各自的家人,期望家族里能够给予训斥。 这当然大大打击了蛇信的声望,那几个被报复的学生看起来也翻了身,扬眉吐气起来,蛇信似乎马上就要墙倒众人推,一蹶不振了。 然而没过几,蛇信更激烈的报复就到来了。 组织大家向麦格教授告状的学生,在夜晚,被人从自己的寝室拖了出去。 据,他的几名室友都被惊醒了,学生惨叫着被拖出寝室,许多穿着黑色兜帽斗篷的巫师站在寝室里,明晃晃的魔杖指着其他室友,他们根本不敢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没人知道那名学生经历了什么,但可以确认的是,他遭受了巨大的,强烈的,可怕的痛苦折磨。 他后来对麦格教授承认自己只是因为嫉妒而陷害那几个蛇信的学生,一切都是编造的,祈求麦格教授撤销她的处罚。 这让麦格暴怒不已,她觉得这些斯莱特林的学生在戏弄自己,那几个蛇信的学生明明一开始就承认了他们的恶作剧,现在受害者又来这是陷害? 最终麦格没有撤销她的处罚,而是同时关了这起事件的斯莱特林学生的紧闭,两边各打五十大板。 她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在斯莱特林掀起的强烈暗涌,蛇信的威势再一次达到了新的高度,许多野心勃勃或是趋炎附势之辈,纷纷钻破脑袋的想要加入蛇信。 精明的斯莱特林人深谙一个道理,如果碰到你无法对抗的强大对手,那不妨放弃对抗,加入他们。 甚至那些被报复的学生们,也在期冀着,等到他们偿还完了自己曾经的错误,也许也会有幸加入其中? 就这样,一个庞大的阴影如同潜伏在水中的海怪一般,笼罩在斯莱特林学院的上空,它初始还十分稚嫩,却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没人知道未来将会如何,但是那些最敏感的斯莱特林人,绝对可以闻到这其中足以满足他们野心的机遇。 当三四年以后,这个组织中的成员们纷纷毕业,他们深入到魔法界的各个层面以后,将会是多么庞大的一股力量? 端起圆桌上的一杯红茶,马尔福苦涩地抿了一口,父亲卢修斯曾经对他过的话,不知怎么浮现在脑海里: “德拉科,如果所有人都喜欢一个人的话,你不装出喜欢的模样——这是非常不明智的。” 后悔地攥紧了拳头,德拉科?马尔福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现在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宁安,是所有人都畏惧他,畏惧蛇信。 他们越是畏惧,内心反而越想要加入,如此使得蛇信极为快速的膨胀起来。 可自己又能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得罪过宁安,还是最先和他发生冲突的人,马尔福现在苦恼极了,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稍有不慎,他就可能会在斯莱特林身败名裂,纯血二十八家族虽然古老,值得荣耀,但并不被巫师们惧怕。 且不马尔福的苦恼,同样头疼的在斯莱特林还有一人,只不过不是学生,而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 斯内普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整个学院的不对劲。仿佛趁着万圣节,一只魔掌猛然浮出水面一样,形势疾风骤雨般的变换,他发觉自己已经看不清楚如今的斯莱特林学院。 脑海里浮现出与此有关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宁安。 这是个让斯内普心情复杂的学生,他们第一次相见,斯内普从未觉得有哪个学生和曾经的自己这样相像。 孤单,深沉,带着些许的阴郁而又野心勃勃,更加出色的是他那无与伦比的魔法赋,甚至斯内普都不得不承认,远远超过了自己。 而随着日渐熟悉,斯内普找到了两人更多的共同点,甚至连对黑魔法的好奇与追求,都有着近乎可怕的相似。 这让斯内普感到不安,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一名食死徒,那么宁安呢?也许在去年宁安还只是一年级的时候,斯内普并没有考虑这么多。 可是如今,现实的突变让他措不及防,卡莉朵拉的失踪,神秘的组织,沙菲克老宅,邓布利多的推测,以及最近万圣节的恶作剧、密室被重新打开—— 宁安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也让人更加琢磨不透,即使如他这般出色的摄神取念师也无法从宁安的精神中获取一丝信息。 这个学生猛然间变成了他完全不认识的模样,亦或者,只是露出了表皮之下隐藏着的真实面貌。 阴郁的眼神复杂难明,斯内普安静地坐在办公室中,充斥着寒意的屋子里似乎契合了他的心情,不能这样等待下去,他应该做点什么,因为他总有一种预感,这一切,早晚会牵扯到哈利?波特的头上。 身体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斯内普轻轻合拢手掌,交握在一起,他闭上眼睛,气息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柔和 “莉莉……”幽暗的办公室中,响起一声难以言喻地叹息。 第五十八章 用餐时的讨论 星期六的早晨,阳光明媚,已经进入十一月,霍格沃茨的气渐渐转冷。 宁安穿着白色衬衣和灰色的毛绒背心,他不太喜欢扎那条白绿相间代表斯莱特林的领带,总让他觉得会看起来太古板。 来到斯莱特林的餐桌旁,今的早餐是玉米片牛奶、腊肠和一些烤面包,冬日的早晨,喝一口热牛奶,实在是很享受的一件事情。 “早上好,宁安” 达芙妮坐在长凳上,喝了一口自己的牛奶,懒洋洋地和宁安打了个招呼。 如今能和宁安这样对话的也只有达芙妮了,坐在两旁的萨曼莎和沃尔特,都十分恭敬地向宁安行礼,之后才重新落座。 今的早餐有些不同,一男一女,两个陌生的面孔坐在宁安他们对面,带着兴奋与好奇默默看着宁安。 “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一次共进早餐吧。”抓起几片玉米片,泡进牛奶里,宁安淡淡地。 “是的” 话的是那位高高瘦瘦的男巫,他看起来明显要比宁安年龄大,同样穿着毛绒背心,领带整洁的扎在胸前,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睛,整个人不像学生,倒仿佛是工作许久的精英人士。 “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 他话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宁安畏惧,反而充满了好奇,这让一旁的萨曼莎皱起了眉头 “注意你的语气,斯塔尔。”尖细的声音响起,萨曼莎略显不满地道。 “无意冒犯,萨曼莎——”戴眼镜的男子并不生气,用餐巾擦了擦手指,然后扶了一下眼睛,他微笑着对萨曼莎: “既然在同一个组织里,我想你可以叫我帕尼,这样更亲切点。” 萨曼莎哼了一声,却没再找帕尼?斯塔尔的麻烦,他也知道,这家伙一向是这幅态度,既然宁安不介意,自己也无法多什么了。 宁安倒真不在意帕尼话的态度,况且他也没想过要人人都畏他如虎狼。 继续一口一口的吃着玉米片,宁安发现在霍格沃茨呆了这么久之后,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饮食方式,不过偶尔也会怀念起中式的早餐。 “我听你已经七年级了?岂不是明年就要毕业了?”达芙妮好奇地问着。 “他毕业后一定会去魔法部的,我爸爸和我过了,老斯塔尔一心想着让自己的儿子进入法律执行司。”坐在帕尼身边的女孩儿,似乎不甘于被冷落,主动插入了话题中来。 这是个美丽的女孩儿,年龄好像比达芙妮要大一些,身材高挑,有着些女生所不具备的独特气质,更加动人的是她有一双绿色的眼睛,这使得女孩儿平添几分妖媚。 “兰兹先生还真是什么都会和你,劳蕾尔。”不知算不算讽刺,帕尼?斯塔尔轻笑着回应了一句,但言语中也没有否认劳蕾尔?兰兹所的事情,想来应该是真的。 帕尼?斯塔尔,是最近新加入蛇信的成员,也是蛇信中为数不多的七年级学生,他是纯血巫师,在斯莱特林也算有名的怪胎,因为无论成绩,背景,外貌各个方面他都算得上十分优秀。 可偏偏性格上,此人怪异的很,明明可以成为学院的风云人物,却总是形单影只,不会参加晚会,也没什么密友,和所有人都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可他偏偏是七年级中第一个加入蛇信的人。 一个仿佛对所有事情都不放在眼里,不感兴趣的人,却对蛇信和宁安产生了独特的浓厚兴致。 “得了吧,帕尼,威森加摩所有人都知道斯塔尔先生的想法,这会传到魔法事故和灾害司也不奇怪。”叫劳蕾尔的女巫耸了耸肩,轻松地反驳着。 劳蕾尔?兰兹也是新加入的成员,她是霍格沃茨五年级的学生,父亲和帕尼的父亲查尔斯?斯塔尔一样,在魔法部工作。 老斯塔尔就职于法律执行司,是威森加摩的成员,而劳蕾尔?兰兹的父亲,利昂?兰兹则是魔法事故灾害司副司长,据和部长康奈利?福吉私交不错,他接任的正是福吉当上部长以前的职位。 帕尼重新扶了扶眼睛,肩头微耸,轻轻一笑便不再争论,看起来是一个机敏圆滑的人。 宁安刚才就吃完了早餐,但心思没放在几人的谈话上,他一直在餐桌上拿着一张纸,在上面不停写着什么。 片刻之后,宁安抬起头,将羽毛笔收入怀中,卷起纸张,递给看向他的帕尼?斯塔尔道:“帮我搞到这些东西,帕尼。” 男巫略显惊讶地接过了那张纸,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微笑着: “荣幸之至。” 他没想到才刚加入蛇信,宁安就会交给他事情做。 将纸面缓缓摊开,帕尼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一行行物品:“乌头、水仙跟、皱缩的无花果、比利威格虫的蛰针……”这些都是制作魔药的材料。 没有多问,帕尼默默地将这页纸收好,他很聪明,明确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会在圣诞假期的时候回去收集这些东西,相信很快就能集齐。”坐回到座位上,帕尼托了一下眼镜,妥帖地回应宁安。 点了点头,宁安没有话,众人都抬起头,目光聚焦到宁安的身后,因为在那里有着不属于这个团体的陌生人走过来。 马尔福觉得自己此刻压力巨大,他有些后悔走过来了,但当一道道目光朝他聚集之后,他明白自己不能轻易地退回去了。 “达芙妮、萨曼莎、沃尔特、——”这都是宁安身边有名的几个人。 “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唔,那个漂亮女孩儿好像是劳蕾尔——”马尔福念叨着,他听老爸卢修斯?马尔福提起过劳蕾尔的父亲,据和福吉以及卢修斯都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被这几名巫师盯着,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尤其是萨曼莎以及达芙妮的目光并不友好,短短几步路,马尔福觉得自己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有点后悔没把克拉布和高尔带过来了,以他们两个的块头,哪怕多吸引一道目光为他分摊一点,也是好的啊。 终于来到了宁安身后,可是让马尔福尴尬无比的是,宁安并没有回头看他,这让马尔福不知怎么开头了。 然而劳蕾尔使般的声音就在此刻响起了,马尔福刹那间恍惚觉得,这位火辣的女孩儿简直就是他的救主。 “这不是马尔福家的男孩儿吗?——纳西莎女士最近还好吗?我母亲她们在学校的时候曾是非常好的朋友。”父母和马尔福家族的交情都不错,见此刻马尔福陷入了尴尬,劳蕾尔索性帮帮他。 “母亲过得很好,感谢兰兹夫人的问候,您一定是劳蕾尔姐——”马尔福略带感激地冲劳蕾尔点着头,他拉长了声音赞扬道:“家父一直盛赞利昂先生有一位优秀的女儿。” 对于他的赞美,劳蕾尔显得很高兴,她开心地哼哼了起来,萨曼莎不屑地瞅了马尔福一眼,他一直觉得这个子只会借着老爹的名头招摇撞骗。 沃尔特仍旧面无表情,帕尼则是略有兴趣地盯着马尔福,不知在想什么。达芙妮因为一年级刚开学马尔福和宁安的冲突,所以对他并没有好感。 但格林格拉斯家族和马尔福家族也算是世交,所以此时只是闷哼了一声,倒也没开口讽刺他。 稍微缓解了尴尬,马尔福来到了宁安的身边,他刚准备开口话,就被大厅另一边靠近楼梯处的一阵骚动给打断了。 “嘿,发生什么事了巴斯?”萨曼莎冲着一位从他们的餐桌前跑过的斯莱特林学生尖声喊道。 那人见是宁安一伙人,便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点惊慌和讨好的神色,凑了过来,对宁安行了个礼,然后神神秘秘地跟众人: “又有人被石化了——好像是格兰芬多的一年级学生——” “呃……”几人的目光都看向宁安,他们曾一度认为宁安是打开密室的人呢,可现在看来,宁安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嫌疑大大降低了。 道了别,巴斯离开了几人,宁安微微转过身看着马尔福,冷漠地眼神中没有任何温暖的情感,马尔福不禁竖起了寒毛,心中一阵惴惴不安。 “我明白你的来意,马尔福” 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宁安仿佛在边话边思量着。 没有人会在这时候插话,几人都把目光投向马尔福和宁安,静静听着宁安要什么。 “我可以让你加入蛇信——”宁安的话出乎马尔福的意料,他不敢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而宁安话锋一转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但是——我听卢修斯先生是学校董事会的成员?” 马尔福一激灵,没想到宁安会扯到他的父亲,随即心中一喜,也许这就是他的机会所在? “最近霍格沃茨发生了这样可怕的石化袭击事件,身为校长的邓布利多责无旁贷吧,难道董事会打算一直无所作为下去吗?”宁安意味深长地看着马尔福道。 第五十九章 变形 “最近霍格沃茨发生了这样可怕的石化袭击事件,身为校长的邓布利多责无旁贷吧,难道董事会打算一直无所作为下去吗?” 宁安的话让马尔福脸色难看起来,他犹犹豫豫地: “可是…这种事情,我爸爸不会听我的意见——” “当然,德拉科,卢修斯先生不会在这方面考虑你的意见。”宁安毫不留情地:“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去描绘霍格沃茨如今人心惶惶的样子就行了。” 着,他又朝劳蕾尔看去,诡异地笑了一下 “我想魔法部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邓布利多吧。” 劳蕾尔会心一笑,她懒洋洋地:“我父亲不止一次抱怨过了,福吉无论什么事情都向邓布利多请教,弄得大家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魔法部长了。” “我想福吉先生也应该渐渐意识到,这对他个人威望的影响了,只是还需要一个人提醒他一下。”宁安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达芙妮身上。 “我记得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圣诞晚宴会邀请许多魔法界的名流吧,达芙妮?” “要我去和福吉吗?”达芙妮意外地问道,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奇怪。 “福吉只会把你当成个孩子。”宁安淡淡地:“你带着帕尼?斯塔尔去参加晚宴就可以了,怎么样——帕尼?” 着,宁安看了看微笑着的帕尼,福吉未必会把达芙妮当回事儿,但即将毕业的帕尼话还是能引起注意的。 帕尼似乎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地轻声:“乐意之至,我会告诉福吉部长,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受到的强烈崇拜,这里甚至只知邓布利多,不知魔法部。” “对,”宁安发现帕尼实在是很精明的那种人,自己还没,对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让福吉相信,邓布利多只要愿意,甚至随时可以从霍格沃茨组建一支军队,取代身为部长的他。” 宁安到这儿笑了起来,他回头对还站在那里的马尔福:“为什么不坐下?德拉科,我们不是已经成为朋友了吗?” 马尔福立刻明白了宁安的意思,压在心头的一块儿巨石总算放下,顿时一股兴奋劲儿流遍全身。 沃尔特给他挪出一个空位,马尔福微微颤抖着坐了下去,看着身旁的宁安、沃尔特、另一边的达芙妮、萨曼莎,以及坐在对面的帕尼、劳蕾尔。 马尔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加入了这个团体,这比加入魁地奇球队更令他感到兴奋。 得到的不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崇拜,而是某些更加有力量的东西。 头一次,看着一些经过的斯莱特林学生眼神里露出的敬畏目光,马尔福尝到了名为权势的滋味。 这感觉真的很好,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掌握在手中,马尔福的内心有些东西悄然改变了,他有些明白大人们一直追求的是什么了,自己从前孩子的幼稚行为,似乎也该停止了。 因为耍些聪明所获得的快感,远没有如今来的强烈。 刚刚加入不到一刻钟,马尔福的想法就彻底改变了,他沉迷了,沉迷在组织能带给他的巨大满足中,于是,他更加想要表现自己,想在这个团体中,凸显出自己的价值,因为他相信,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更高的权力和满足。 ——————————————————————————————— 科林?克里维被石化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遍了全院,这一次造成了更大的恐慌,低年级的学生们甚至不敢单独在走廊内行走。他们买了很多大蒜戴在脖子上,仿佛确定了袭击者是一只几千年的吸血鬼。 不过这一切和宁安无关,他最近在练习一项很难的魔法,这种魔法即使对他来,也是颇为不易的。 阿尼马格斯变形,和普通的变形术以及恶意变形术不同,阿尼马格斯的变形对象是自身,这种变形术的效果是永久的,每个人会变成什么是由体重,外形等方方面面决定的。 所以阿尼马格斯更像是人类的动物化形态,外形改变,但魔力依旧存在,而且没有任何时间限制,如果你愿意的话,甚至可以从此以后,用动物的形态过完后半生。 但这同样十分危险,变形的过程复杂难明,形态的改变带来巨大的痛苦,如果不经过多年练习,或者对变形术有着极其出色的了解,擅自进行阿尼马格斯变形,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宁安在一年级,完全掌握了恶意变形术以后,就已经开始尝试阿尼马格斯了,可事实超乎他的想象。 他仍然记得初次尝试变形时,那巨大的痛苦,浑身的骨骼都仿佛被不可抵抗的外力挤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碾碎了,皮肉卷动重组,身上没有一处不感到难忍的疼痛的。 但这还是其次,心智的迷失更加可怕,当他尝试变形时,总有一股野兽的意志,或者是他本能中的**如潮般侵蚀着他的思维和理智,精神力强大如宁安,也在这种侵蚀下,险些走火入魔。 从那以后,他对待阿尼马格斯变形,愈发的谨慎,没有十足把握时,从不轻易尝试。 直到最近,在对伏地魔的魔法笔记又加深了理解,魔法认知上升到了新的高度之后,加上前几次的经验,宁安终于觉得可以一试了。 黑暗的寝室中,只有宁安一人,黑湖的波光射入屋内,用柔和的绿光微微点亮漆黑的房间,宁安蜷缩在床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马尔福、克拉布、麦克利什等人已经被他吩咐在外面看守,不许任何人进来,当然也没有人会没事儿跑宁安的寝室里来。 变化开始了,身体一阵骤缩,宁安整个人的骨骼,皮肤,血肉都在一瞬间发生了强烈的拉伸,一阵剧痛袭来。 宁安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调了个儿,身体里像是着了火一样,全都融化了如同流淌的岩浆,刺激着全身的细胞。 他明白,这是第一次进行完整变化,魔力在重新组构他身体的结构,使他更加靠近适合变形的动物。 咬紧了牙根,其实不过片刻,但对于痛苦的宁安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疼痛渐渐消失,身体的掌控权回到了自己手里,宁安浑身暖洋洋的,好像泡在热水中,舒服,安宁,有种永远不想起来的感觉。 “嘶——” 使劲咬了下舌尖,剧痛让宁安清醒了过来,他暗呼好险,如果刚才就任由自己沉沦,那这次变形恐怕就会如同那些无法脱出母体的动物一样,胎死腹中。 神智清醒过来,宁安知道接下来只要顺着本性,找到变形的方向,就能完成阿尼马格斯的变化。 可冥冥中,他觉得自己的路并不是一条到底,他现在站在了一条分叉的路上。 一种力量牵引着身体的血脉和肌肉越来越紧,双腿并在一起,手臂也要融进身体似得。 同时又有一种欲望,让他不自觉得想要伸开腿,使劲撑开两臂。 时间流逝了几秒,这对于宁安来,是无比珍贵的几秒钟,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不然恐怕要被打回原形。 他心一横,顺从着自己的习惯,用尽力气屈伸大腿,同时使劲撑开双臂。 体内的魔力构造如同知道了宁安的选择似的,再也没有抵抗的力量,宁安轻易地伸直了双腿,张开了手臂。 “嗯……” 睁开眼宁安看到的仍旧是漆黑一片的房间,只不过—— 周围的一切都变大了,床褥,帷幔,甚至花板,在宁安的眼里都放大了好几倍,这些东西是不可能突然变大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宁安变了。 “……” 变形之后的感觉有些奇怪,宁安感应到了自己的四肢,却发现这并不是普通哺乳动物的四肢。 腿部十分有力,他想现在大概一下子能蹦出身体两倍的高度,就连“脚趾”都充满着力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安觉得自己的“脚趾”有着能够分金裂石的力量。 抬起“手”宁安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左右看了看,这根本不是两只“手”。 这是一对翅膀,黑色的羽毛泛着紫蓝色金属光泽,闪亮的羽翅像一根根钢锋,低下头,下身也根本不是什么脚趾,那是长着黑色角质鳞状的跗跖,以及同样是黑色看起来锐利无比的爪趾。 宁安明白了,他这是变成了一只鸟。 好在看起来不是什么麻雀,鸭子之类的,光看翅膀和爪子还是挺凶猛的。 双翅微微用力,一阵气流涌起,宁安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凭借自己的翅膀飞起来的感觉。身体轻盈极了,他突然有些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间屋子,到外面的空中好好飞一圈。 一个滑翔,宁安矫健,轻盈地落在了马尔福床边的柜子上,一面镶着金边的华丽镜子,斜杵在柜子上,宁安两步蹦到镜子前,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只全身黑色羽毛泛起幽幽蓝光的大鸟,它头上长着一只厚实而尖锐的弯曲黑喙,钢锋样的翅膀,胸前长着针状的羽毛,颈羽长尖,下腹羽黑褐色,羽片松散,漆黑的脚爪好似带着倒钩,这分明是一只灵动而不失凶猛的渡鸦。 第六十章 隔墙有耳 变形为渡鸦的宁安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动物的躯体,他尝试迈开腿向前行走,可姿势别扭极了,他不得不一前一后摇晃着身子,同时左右岔开两腿,分别向侧前方迈进。 这和人类的行走姿势实在大不相同,后来他发现,自己双腿十分有力,一下子可以蹦出好远,用蹦跳结合的方式,可比一步步走方便多了。 最让宁安感到兴奋和喜悦的就是飞行,他忘记自己有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当他张开翅膀的时候,空变成了陆地。 他在空中翻腾,旋转,加速,就和人类形态在大地上奔跑,跳跃一样轻松,甚至还能做出更多复杂得多的动作。 只见昏暗的寝室里,一只通体黑羽,闪着幽光的渡鸦,在不算很宽敞的屋子里辗转腾挪,一会儿穿过床帷,一会儿钻入窗帘,然后又猛然加速冲出,绕着一盏盏没有亮起的吊灯飞舞。 活像一只在黑暗中跳舞的精灵,宁安就好像太兴奋了一样,他在空中又打了个转儿之后,骤然提速,一对剑翅收拢在身侧,炮弹般冲向卧室的一面墙壁。 在眼看就要撞到墙上的时候,他突然张开翅膀,身体向后倾,一双闪着寒光的鸟爪向前探出。 “吱嘎吱——” 一声拉长了的尖锐闷响,宁安鸟身下沉之后使劲一拍翅膀翻了个身,升起高度稳稳落在了床头上,静静看着墙上自己刚才的杰作。 石墙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沟壑,不是白线,不是印痕,而是真的被拉出一道沟来。碎石渣掉落了一地。 虽然是很浅的一道沟,但这锋利程度已经远超宁安的想象了,要知道斯莱特林的寝室因为在地下,又是临湖而建,寝室的墙壁用的都是最硬的大青石,普通人用利斧劈砍,也顶多留下几道白印而已。 两只爪子不时交替着挠了挠,宁安后劲儿上来了才感到趾爪微微有些疼痛。 宁安轻轻一跃落在床上,两只翅膀伸出,拢住头部,鸟身微屈,随后仿佛极快地转了一圈就只见这只渡鸦越来越大,仅仅只是一刹那,眨眼的功夫,宁安重新变回了人形,出现在床上。 他快速走下地,推开寝室的门,也不多和马尔福他们打招呼,径直往霍格沃茨城堡外走去。 狭的屋子让宁安很不满足,他根本不想局限在这么狭窄的空间中,人生第一次,他如此的渴望空。 他曾经最讨厌的就是骑着飞行扫帚飞在高空中,可如今空对他来,却是如此的美好和向往。 夜晚已经来临,这时候的霍格沃茨已经是禁止学生出校的时间了,好在自从洛丽丝夫人被石化后,费尔奇就整搬个凳子,守在那面刻了字的墙边,希望抓到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一楼的大礼堂内,还有些学生在享用着晚餐,但是通往校外的高大正门已经关闭了,宁安转过头,穿过人群,朝通往更高层的楼梯走去。 爬过一层层楼梯,来到七楼,拐过一个无人的拐角,宁安轻轻掏出魔杖,在自己头顶轻轻一敲,好似水银流过身体,他的身形默默在走廊中隐去,就像从未来过这里一样。 隐了身的宁安,在原地站了片刻,确认了没人跟过来,于是便继续前进,通过西侧一道蜿蜒曲折的楼梯一路向上,渐渐地听到冬日夜晚的寒冷风声。 在不知道上了多少层台阶后,宁安来到了霍格沃茨的西塔,心翼翼地顺着西塔楼梯爬到顶楼,宁安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棚屋,学生们养的猫头鹰都在这里休息,四周是没有装上玻璃的大窗户,这是为了方便猫头鹰进出。 寒冷的夜风呜呜吹过,冰凉的空气让宁安心中一清,呼吸都畅快了几分。 望着无垠夜空中一轮明媚的弦月,宁安不再按捺自己的心情,他抬起双手,原地转了个圈,一恍惚的功夫,猫头鹰棚屋里多出了一只精神抖擞的渡鸦。 渡鸦的出现令几只靠的近的猫头鹰感到迷惑,它们纷纷发出“欧欧欧——”的短促鸣叫,似乎对突然出现的外来者表示不欢迎。 宁安深吸一口气,下肢用力一蹬,翅膀轻扇就落到了棚屋边缘的扶墙上。 月明星稀,临近十二月的霍格沃茨还没有迎来它的初雪,可凛冽的寒风仍旧丝毫不留情面,钢刀般刮削着宁安的羽翼。 没有丝毫犹豫,宁安迎着冷风,纵身一跃。 渡鸦在空中张开翅膀,宛如一只黑夜中的精灵,这次它的舞台,是无边无际的广阔空。 宁安肆意地上升,加速,再上升,在加速,他觉得自己快要飞到云端之上了,霍格沃茨的城堡变成了一个乒乓球大的圆点,他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视角中观察这所学校。 勉强能够分辨出猎场,魁地奇球场,还有那一大片郁郁葱葱高大乔木所在的禁林。 宁安看到了远处的溪谷,河流还有苍茫的山脉,看到了高耸的悬崖,幽深广阔的黑湖。宁安从未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过,他忘记自己飞了多久,只觉得好像体内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不知不觉飞过一片大湖,在大湖的旁边宁安见到一排排茅草覆盖了屋顶的村舍,看起来是一处村落。 宁安俯冲而下,向村子里飞去,坐落在霍格沃茨附近的村子,恐怕只有霍格莫德了。 拢起翅膀,两侧的气流呼啸而过,不一会儿宁安就从高空急速飞落,他一路滑翔着飞过村子中央的大道,扑腾了几下翅膀,正正好落在大道拐角处,一间木屋前的木桩上。 木屋正门一处锈迹斑斑的支架上,挂着破破烂烂的招牌,上面写着“猪头酒吧”,不知是不是为了更形象的表现这间酒吧的名字,招牌上还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猪头,血迹渗透了包裹着它的白布。 “果然是霍格莫德。” 宁安在心里想着,没想到居然会直接飞到猪头酒吧来,这里是霍格莫德最脏乱的酒吧,同时也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老板是阿布思?邓布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他虽然和邓布利多有些矛盾,却一心一意帮助着自己的哥哥。 宁安翅膀一阵飞到了酒吧的招牌上,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变回人身,进去喝一杯,就听见正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同时伴随着一个男人油滑的声音: “这儿太冷了,阿不福思,你为什么就不能行行好,让我进去喝一杯?” 宁安低头看去,两个人推搡着从正门走了出来,话的男子正是被推出来的人,他身材矮胖,裹着厚厚的长袍,脑袋上包着头巾,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此时被推了个踉跄,险些没摔倒在地。 而将他从酒吧推出来的那人,个子又高又瘦,身材和邓布利多极为相似,穿着长靴和棉袄,长着一大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从刚才的话看来,这人正是阿不福思。 “弗莱奇,你早就被禁止进入这间酒吧了”阿不福思粗声粗气地着:“好了,别废话了,快滚吧。” 叫做弗莱奇的男子慢慢取下了包在头上的头巾,露出了他那一头姜黄色的头发,宁安也看清了这人脸上那一双冲了血似的眼睛,让人看着总觉得不太可靠。 他扯下头巾,表情变得有些愤怒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弗莱奇犹自愤愤不平地: “我大老远…从莱斯特郡赶过来,冷得要命,只不过想喝一大杯黄油啤酒暖暖身子——我可是在为邓布利多办事!阿不福思!” 宁安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站在招牌上,可当听到弗莱奇到邓布利多、莱斯特郡时,他猛然心中一个激灵,不由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阿不福思似乎有些不耐烦,又推搡了弗莱奇两下,嘴里厌恶地:“想喝酒你可以去罗斯默塔那里喝,三把扫帚欢迎每一位客人。” 弗莱奇低头掰了掰手指,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恳求地道:“嘿,阿不福思,我最近手头的钱都用光了——你知道,为邓布利多办事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罗斯默塔那儿的酒太贵了。” “真不明白,凭你这样的人能给邓布利多帮什么忙。”阿不福思故意做出不屑的表情,好像铁了心要把弗莱奇挡在酒吧外面。 听阿不福思这么,弗莱奇涨红了脸色,他贼眉鼠眼地瞅了瞅四周,见没有人,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些炫耀似地: “哼,我,我敢这次我调查出的东西一定能帮邓布利多大忙——” 宁安侧过头,将自己的内耳对准两人,仔细倾听着。 弗莱奇一边着,一边得意洋洋地把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只的玻璃瓶,瓶子里流动着一些水银一样的液体。 “怎么样?这是莱斯特郡某个麻瓜的记忆——”弗莱奇哑着嗓子神秘地凑近阿不福思道:“我敢肯定这能帮邓布利多大忙。” 第六十一章 斩草 阿不福思吹了吹他灰白的长胡子,睁大了眼睛等着矮胖男巫,有些愤怒地: “快闭嘴吧,蒙顿格斯,你个大嘴巴,走走走,这里不会让你进的——”他着不耐烦地转过身,侧着身瞥了蒙顿格斯?弗莱奇一眼,道: “既然是邓布利多交代的事,你最好还是快点去霍格沃茨找他的好。”完一闪身,就回到了酒吧里,破烂的木门“砰”的一声被狠狠关上了。 蒙顿格斯用他又粗又短的罗圈腿,使劲在地上踩了几脚,极为不满地嘟囔着:“该死,该死的阿不福思——居然这样瞧不起我……” 纵然气愤极了,可阿不福思就是不让他进猪头酒吧,弗莱奇也没办法,他只能一边骂骂咧咧地重新把装着银色液体的玻璃瓶收入怀里,一边晃晃悠悠地朝大道上走去。 看他摇晃的身影,恐怕是在来霍格莫德之前就已经喝过酒了,所以他没钱去三把扫帚恐怕倒是真的。 不过宁安此时可没心情关注这些,他心中已经拉响了警报。 莱斯特郡? 邓布利多把蒙顿格斯派去莱斯特郡做什么?蒙顿格斯是凤凰社的成员,直到阿不福思叫出他的名字时,宁安才想起来。 沃尔兹山麓就在莱斯特郡,伏地魔年轻时曾经待过一段时间的拉尔夫老宅也在莱斯特郡,而卡莉朵拉也正是在那里死去的! 邓布利多让弗莱奇去莱斯特郡的意图很明显,一定是调查和卡莉朵拉有关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宁安曾在德力士讯问的时候,过自己离开沙菲克家后,去莱斯特郡旅行过。 那么邓布利多让人到莱斯特郡调查,又是针对谁的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更重要的是,弗莱奇拿出的玻璃瓶。 “麻瓜的记忆?”宁安心中纳闷,看弗莱奇自信满满的样子一定是在麻瓜的记忆中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敢断定这对邓布利多有用。 夜快要深了,寒风呼啸,一只渡鸦站在猪头酒吧的招牌上,他漆黑的羽毛使得身体几乎和暗夜融为一体,细心看去,能发现灵动的眼珠中,露出一丝狠厉的凶光。 无论那段记忆是关于什么的,宁安都不希望它落入邓布利多手中。 他不认为邓布利多会站到他这边,然后花费精力帮助自己复活卡莉朵拉,他只会成为宁安的阻碍,而且是非常强大的阻碍。 双翅一阵,乘着寒风宁安飞了起来,尾随着步履有些蹒跚的蒙顿格斯?弗莱奇。 矮胖的男巫来到了霍格莫德村大道上,漆黑的夜色下,这条路上不见一个人影,蒙顿格斯嘴里还在愤慨地嘟囔着什么。 可是下一刻,他伸手入怀,取出了自己的魔杖。 宁安暗叫一声不好,看来蒙顿格斯是打算在这里幻影移形,直接在霍格沃茨郊外显形。 心头一紧,宁安猛然加速,身子如利箭一般冲了过去,同时张开嘴,想要大喊一声,却发出了乌鸦的鸣叫: “哑——啊——” 蒙顿格斯下意识地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在接近,紧接着一声凄凉嘶哑的鸟鸣响起,使他手上的动作不禁一慢,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 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带起阵阵风声把弗莱奇为数不多的姜黄色乱发刮向了脑后,刹那间,他就感觉手里一空。 等他再睁开刚才下意识闭上的双眼时,就看见一只健硕的渡鸦,嘴里叼着他刚刚拿出来的魔杖,扑楞着翅膀在空中仿佛嘲笑似地看着他。 蒙顿格斯一愣,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只渡鸦抢走了自己的魔杖?! 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黄油啤酒没喝上,被阿不福思狠狠嘲讽了一顿,现在连一只的乌鸦都来欺负自己了? 他恨得牙根直痒,撩起叫花子般破烂的碎步皮衣下摆,穿着靴子的粗短腿使劲踩踏地面,宣泄着怒火。 “给我回来——你这该死的臭鸟!” 不得不奔跑着追了上去,蒙顿格斯心里气的要命,他恼火的想着,等下抓到这只乌鸦,一定要给他下个恶咒! 虽然体型不算太大,可宁安自觉叼着这根魔杖飞行仍旧是轻松无比,他甚至害怕飞的太快害蒙顿格斯追不上自己而故意降低了速度。 有时还会飞到路旁的木桩上,佯装歇歇脚。 蒙顿格斯对此更是气愤,他有些气急败坏的一路追过来,好几次眼看着就要抓住这该死的臭鸟儿了,可都被它差之毫厘的飞走了。 “妈的,该死的臭鸟儿,别让我抓到你,我已经改变主意了,等我抓到你,我就把你给烤着吃了。”逆着越来越冷的寒风,蒙顿格斯的鼻子都紫了,脸色发青不知是冻得还是气的。 一人一鸟就这么追逐着,不过片刻就出了霍格莫德村,来到了村外一条路上,宁安见差不多了,于是缓缓落在一棵树上,将魔杖轻轻从嘴里放下,夹在几根树枝间。 蒙顿格斯已经跑的气喘吁吁了,他见宁安停在了树上,脸上露出喜色,松了口气来到树下肿胀的眼睛盯着树上的宁安,嘴里不清不楚地念叨着: “嘿,你这个该死的鸟儿,居然想用我的魔杖去筑巢?……等我爬上去……”两手扶着膝盖,稍微喘匀了气儿,蒙顿格斯就准备爬上去把自己的魔杖取下来。 这棵树不算高,他估计自己稍微爬两下,搂着树干就能够到放魔杖的树枝。 然而还没等他行动,渡鸦已经施施然从书上飞落,双翅轻扬,落在了他的面前,一双漆黑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他。 蒙顿格斯不由自主地楞了一下,渡鸦的智商很高他也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相对于猫头鹰,巫师们更喜欢饲养渡鸦。 可面前这只看他的眼神,已经不是动物的感觉了,那分明是另一名巫师在盯着他看的样子。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只见这只渡鸦张开翅膀,在头部一遮,一刹那发生了蒙顿格斯难以形容的变化,下一秒,一个身着霍格沃茨黑色巫师长袍的男孩儿出现在了他面前。 男孩儿身着黑袍,一副东方人的面孔,看起来十分清秀,左耳挂着枚精美的银色耳环,手里握着一根通体漆黑,尾部有花纹盘绕的魔杖,面无表情,神情冰冷地看着他。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蒙顿格斯有些无法思考,他下意识揉了揉脑门“这是怎么了?该死的,我是喝多了吗?莱斯特郡的酒可真烈啊哈……” 可当他反复揉着眼睛,都没有改变眼前的景象时,蒙顿格斯意识到恐怕大事不妙了。 “阿…阿尼马格斯?” 颤抖着,用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语气问道。 “答对了,蒙顿格斯。” 男孩儿开口了,声音冷酷,不带丝毫感情,这让蒙顿格斯内心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一个看起来不大的男孩儿,居然能够练成阿尼马格斯!而且还故意将自己引诱到霍格莫德之外的无人之地,这情景怎么想都是有着可怕的阴谋。 心中一动,蒙顿格斯猛然想起邓布利多委托他调查的那个男孩儿!十二三岁左右,东方人,赋卓绝!这不正是……?! 脚底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蒙顿格斯?弗莱奇觉得这一次恐怕是祸事来了,他心里暗恨自己多嘴,还算聪明的他,此时已经想到,自己刚才和阿不福思吹嘘的话,恐怕被面前这个会阿尼马格斯的男孩儿听到了。 他之所以会引诱自己来这里,一定是想要逼问自己获得的情报! 看着宁安缓缓抬起手臂,举起了那根精巧的黑檀木魔杖,寒意从蒙顿格斯的尾椎升起,直通后颈,那是最纯粹的直觉,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巫师,恐怕会在下一刻就要了他的命。 对死亡的恐惧霎时占据了蒙顿格斯的内心,他还从未如此接近过死亡,他慌了神,该怎么办?手中失去了魔杖,他不能幻影移形了,蒙顿格斯攥紧了拳头,手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不……不要,”他挣扎着对宁安道:“我……我可以把我调查到的告诉你——求求你,别——” “不需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蒙顿格斯的话,宁安讥笑着看向惊恐的巫师。 “我相信我能搞清楚你知道了什么,凭我自己的方式。” 睁大了双眼,那对肿胀充血的眼球,像是快要爆开一样,蒙顿格斯的罗圈腿颤抖着,乞求地朝宁安摆着手。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冷酷的声音: “——钻心挖骨!”一道红光击中了巫师,他瞬间就跪倒在地,双手捂住了胸口,打起滚来。 “啊啊啊——”痛苦的喊声已经扭曲,更像是某种不知名的野兽发出的嚎叫。 宁安不为所动,更加用力地指向蒙顿格斯,后者仿佛遭受到了更严重的痛苦袭击,他身体开始抽搐,眼皮上翻,露出了吓人的眼白,好像要晕厥过去似的。 抬起魔杖,平静地看着一动不动,死人般横卧在地上的蒙顿格斯,宁安轻声喊道: “魂魄出窍。” 第六十二章 除根 用钻心咒折磨敌人,这样会使得夺魂咒成功的几率大大提升,当然,对于意志特别坚强的人,有些时候,痛苦的折磨也会变得没用。 可显然,蒙顿格斯不在此列,被夺魂咒击中后,这位身材矮胖的男巫,撑起他粗短的腿,跪倒在了宁安面前。 离得近了宁安才闻到,对方身上一股烟酒混合的强烈臭味,衣服仿佛已经好久个月没有洗过了。 忍着味道,宁安收起魔杖,幽幽地问:“你去莱斯特郡做什么了?弗莱奇?” 蒙顿格斯?弗莱奇此时好像变了个人,他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神色恭敬,听到宁安的问话,立刻点头讨好地: “邓布利多让我去调查一个失踪的女孩儿,主人。” “那你调查到什么了?” “噢,我按照吩咐去了莱斯特郡,”蒙顿格斯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 “邓布利多找特里劳妮预言了那个女孩儿的下落——西比尔只能模糊地出在沃尔兹山麓附近。” 宁安脸上神色阴沉,西比尔?特里劳妮,这位霍格沃茨中的占卜课教授,由于大部分时间都是疯疯癫癫的,宁安反倒没把她放在心上。 “所以我就去了莱斯特郡的沃尔兹山麓,没想到那么偏僻的山谷里,还真的有个镇。”蒙顿格斯又恢复了他那油腔滑调地话方式,他搓着手,兴奋地道: “那是个麻瓜的镇——噢,麻瓜酿的酒也棒极了!”舔了舔舌头,好像回味起了美酒的滋味。 “别废话。” 宁安不觉得自己有时间听弗莱奇讲个长篇故事。 “唔嗯——是的,是的,”蒙顿格斯急忙点头,他尽自己所能言简意赅地继续道:“我在镇子上寻找那个女孩来过的信息,可大部分人都这里很久没有外人来过。” “可是我运气真的很好,有一个麻瓜——喝酒的时候认识的,他和我,他见过几个陌生人……”蒙顿格斯挠了挠头,整理了一下他那几根姜黄色的头发,随后接着: “他让我不要觉得他疯了,还一直和我强调的不是醉话。——那他从林子外的果园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三个孩儿骑着扫帚从上飞下来过!” 蒙顿格斯噗嗤地笑了一声,他笑着:“哎哟,我当时高兴坏了,我一下子就知道问对了,那三个孩儿骑得可不就是飞扫帚嘛。” 宁安神色微变,他还在奇怪,自己等人当时去拉尔夫老宅的时候,他是施过幻身咒的,没道理被麻瓜发现啊,没想到原来是在众人落地时恰好被看到了。 “我想邓布利多派我来真的是对了,”蒙顿格斯继续着,到这儿他又不自觉的有些得意 “我当然是告诉那个麻瓜好好回想当的情景,然后用邓布利多教我的方法,复制了那个麻瓜的记忆。” 听到这里,宁安大呼侥幸,不用,那个麻瓜看到的三个孩儿,自然就是自己、达芙妮以及卡莉朵拉。 如果这段记忆被邓布利多放入冥想盆中,那么自己当初没和卡莉朵拉在一起的话就不攻自破了,他撒谎的事情暴露,就有可能会面临邓布利多,魔法部,等各方面的逼问了。 到时候不光卡莉朵拉已死,而自己想要将她复活的事情会曝光,连自己之后做的事情都有可能在被使用了吐真剂的情况下,全部出来。 感叹幸运的同时,宁安眼中寒光掠过,蒙顿格斯是凤凰社中的人,做为邓布利多身边的人,对他使用夺魂咒是很有可能被识破的。 “把装记忆的瓶子给我,弗莱奇。”两只手插在袍子里,宁安走到蒙顿格斯面前,慢慢伸出一只手,命令道。 “当然,主人!” 矮胖男巫在他破烂不堪的大棉衣里翻了几下,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透明玻璃瓶,里面一股水银般的靛蓝色液体漂浮,流动着,正是他曾偷偷给阿不福思看的那个瓶子。 恭敬地将瓶子递到宁安的手上,蒙顿格斯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被夺魂咒控制的他,此时只觉得完成面前之人的命令,比在寒冷的冬日喝上一大罐最美味的啤酒还要幸福。 宁安接过装有麻瓜记忆的瓶子,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接着随手扔在了地上。 “啪嚓” 一声脆响,瓶子被宁安一脚踩碎了,蓝色的液体居然升腾了起来,它们缓缓气化,在空气中漂浮了片刻就消散了。 不明白什么情况的蒙顿格斯呆呆地看着宁安,看着在空气中渐渐消失的蓝色氤氲。 宁安掏出了魔杖,漆黑的杖尖指向了还在发呆的蒙顿格斯 “阿瓦达索命——” 璀璨的绿光仿佛要把黑夜照亮似的,夺目、耀眼,所有的形容词都远不如恐怖这两个字来得现实。 不会有任何迟疑,犹豫或者慈悲的魔法,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生命。 “砰——” 蒙顿格斯的身体斜着栽倒在地上,寒冷的北风狂猛地吹过他的身体,可他再也不会有感觉了。 四肢僵硬,他瞪大着眼,那对突起的眼球都快要瞪出来了,仿佛在临死前充满了迷茫和不解。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就这样失去了生气——死掉了。 宁安蹲下身,在蒙顿格斯的尸体上强忍着难闻的气味,又翻找了一阵。 几块怀表、一大包烟丝、脏兮兮的烟斗、几枚铜纳特和一些散碎的东西,这就是死去的男巫身上为数不多的遗物。 见蒙顿格斯给他的记忆瓶是真的,宁安舒了口气,虽然蒙顿格斯刚才都是装的,假装被夺魂咒操控这听起来不太靠谱,但亲自确认一下总归更好。 宁安站起身来,看着蒙顿格斯的尸体,他必须得处理这具尸体,否则明一早,路过这里的人们就会发现有人死了,那样的话,势必会将邓布利多再次卷入进来。 思量着脑海中的魔咒,其实没有那个咒语在毁尸灭迹上比他曾经一年级的时候,了解过的一个魔法更强了。 “厉火”这个可怕的黑魔法,一旦被释放就会不眠不休的烧尽它所能燃烧的一切,用来烧毁蒙顿格斯的尸体自然再轻易不过。 但宁安还没有完全掌握它的解咒,也就是将这些可怕火焰熄灭的方法。事实上这个魔法最难的地方也正是在这里,这还是少有的会令宁安也感到为难的魔法。 没办法,既然无法完全毁尸灭迹,宁安只能先将尸体藏起来,拖延一阵子,至少不要短时间被邓布利多发现。 他先是一抬手,挥动魔杖高喊: “魔杖飞来” 树枝上被夹着的蒙顿格斯的魔杖立刻飞了下来,落在宁安的手上。 “拉翁——帕莫乌索姆” 低沉的声音响起,还带着阵阵回音,不似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那般轻灵,反倒像是通过胸腔共鸣念出的咒语。 只见宁安的魔杖对着面前的大树向上猛然一抬,接着一声巨响传来。 巨树在这一刻活了过来,树干中间裂开一道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张开到有半扇房门大。 从里面缓缓伸出一条条手臂般的木枝,拧在一起,慢慢向前伸过来,这些枝干像是扭动的大蛇,蜿蜒着最终将蒙顿格斯的尸体卷起。 连着这位巫师的魔杖一起,包裹在一层层枝干下,严严实实的,被送进树干上敞开的黑漆漆大洞中。 接着,树干上刚才张开的洞口,轻轻合拢,如同新的躯干重新生长,不一会儿,就抹平了痕迹,仿佛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一切都恢复平静,除了仍然兀自凛冽呼啸的寒风外,这里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不过是霍格莫德村外的一片荒地罢了。 宁安将魔杖收起来,原地转了个圈,眨眼就化成了一只渡鸦,漠然地四下扫视一圈,振动双翅,乘着寒风飞上了空。 不再追求飞行的快感,宁安一路攀升,加速,升高,再加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霍格沃茨城堡遥遥在望。 虽然这还只能算是第二次飞行,可他已经记住了路,识途老马一般稳稳地降落在霍格沃茨西塔顶层的猫头鹰棚屋里。 夜晚正是这群猫头鹰精神的时候,许多没有出去捕猎的猫头鹰,纷纷用爪子勾在棚屋里的一根根架子上,见宁安落到栏杆上,它们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脖子歪成诡异的弧度,注视着他。 被这么多猫头鹰盯着,宁安感觉有些不自然,能够把脖子转着圈的弯折,猫头鹰实在是种让宁安看不大习惯的鸟类。 蹲伏在地上,翅膀拢起来打了个转,一位身着黑袍的清秀巫师出现了,宁安急忙掏出魔杖,对着自己头顶又是一敲。 “哗啦啦” 周围的环境像是会染色一样的,眨眼就使得宁安消失在了空气中,随着频繁地使用幻身咒,他对这个咒语的掌握愈发熟练。 又给自己加持了一道“无声无息”的无声咒,宁安顺着楼梯,一路跑,回到了地下。 学校里早就没有了人影,费尔奇恐怕还在巡逻,可宁安并没有遇上他。 “兰花盛开” 宁安对着潮湿的大石门低声出了口令。石门慢慢打开,宁安也终于回到了寝室中。 马尔福等人自然是已经睡去,宁安也无需和他们多,直接合衣而卧,很快就闭上了眼睛,仿佛今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第六十三章 阴影 转早晨,气晴朗,学生们依旧像往常一样,来到大厅用餐,没人知道就在昨晚,不远处的霍格莫德村外,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宁安和达芙妮正在餐桌边上用餐,今的早餐是宁安最讨厌的豆子,咸咸的青豆口感很涩,味道比各式各样的蛋糕差远了。 “那儿怎么了?” 达芙妮扭过头,看向身后通往门厅的过道,似乎正有一群人围在布告栏那里。 宁安抬头看了一眼,恰好萨曼莎从那边走了过来。 “他们要办决斗俱乐部。”萨曼莎脸上浮现诡异的表情,宁安猜测他一定是想要参加决斗,然后为能够狠狠重伤自己的对手而感到兴奋。 “决斗俱乐部?”达芙妮疑惑地问了一句:“你要参加吗?” “当然——”萨曼莎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去,宁安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呢?宁安。”达芙妮又问宁安。 “你们去吧,我没什么兴趣——”正着,窗外飞进来一大群猫头鹰,他们纷纷落在学生们的餐桌上,又是一阵骚乱。 奇怪的是,有一只猫头鹰飞到了宁安的桌子上,这是一只棕色的长耳鸮,一对漂亮的黑色耳羽高高竖起,它脚上绑着一张黄纸包裹的信封,落在了宁安的餐桌上。 “芙利嘉……” 宁安轻轻揉了揉猫头鹰地脑袋,芙利嘉喜欢吃生牛肉,可惜今的早餐没有牛肉,只有豆子,试着抓起几颗豆子递过去,换来的却是猫头鹰地一顿狠啄。 “你惹它生气了——”同样认出了芙利嘉的达芙妮,嗤嗤笑了起来。 没有在意达芙妮的嘲笑,宁安揉了几下被啄痛的手掌,他回霍格沃茨之前,让吸血鬼威廉男爵把芙利嘉带去了大汉格顿,用来方便他们联络。 但除了开学的一次通信之外,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络了,如今芙利嘉送来了信件,寄信人毫无疑问的是威廉。 解下信件的绑绳,宁安缓缓拆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纸,达芙妮和萨曼莎好奇地朝宁安这边看着。 只见信中这样写道 【亲爱的尼昂: 距离上一次分别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之久,我现在在我的新居给你写这封信。 自打搬家以后,我一直在忙着我的工作,鉴于不多的生活费用,我减少了和你的联系,听你在霍格沃茨过得不错?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这只是作为你的叔叔,在圣诞节前夕送来的问候,好了,圣诞节快乐,也许到时候我会送你礼物。 附:你丢掉的戒指被我找到了,我想你应该改改丢三落四的毛病了。 爱你的叔叔,威廉】 放下信纸,宁安心中一颗大石落定,这是威廉男爵寄来的信件无疑,尼昂是他们约定好的假名,之前的都是无用的废话,重要的在附录的一句话。 丢掉的戒指被我找到了,意味着,宁安之前吩咐威廉男爵到大汉格顿,寻找的马沃罗?冈特的戒指已经被威廉找到了,这颗戒指上镶嵌着宁安最需要的死亡圣器,复活石。 将信纸折起来,收入怀中,宁安掏出一张纸条,用羽毛笔在上面简短的写道: “远离危险的事物,等着我。” 写完之后,将纸条装入信封中,重新绑到芙利嘉的脚上。 温柔地抚了抚芙利嘉的头,示意它可以送回信了。没有得到牛肉的芙利嘉不满地发出一声“咕咕”闷叫,赌气般又狠狠啄了宁安一下,然后振翅飞走了。 宁安苦笑着摇摇头,也没再多什么,一旁的萨曼莎有些傻眼,这猫头鹰是宁安养的吗?宁安居然对它这么好,他有多久没见到宁安露出如此温暖的笑容了? 拍拍脸颊,萨曼莎赶紧让自己清醒过来,“那是梦,那是梦……”他催眠似的对自己着。 宁安很快就吃完了早餐,盘里的豆子几乎没有动过,随意地把盘子叠在一起,宁安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这儿有些闷热,我要出去透透气。”今上午他们没有课,宁安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好好在学校里走一走。 也许是杀掉了蒙顿格斯的影响,也许是看到芙利嘉突然勾起了回忆,也许只是他最近太累了,宁安心里就是有一种想要逃开这一切的念头。 绕过一楼的门厅,来到宽敞的走廊里,一排排高大石柱外面是四四方方的空庭,冷风从四面八方吹过这段露的路。 寒冷的风打在脸上,让宁安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他发现自己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强大,他也有极限,自己所承受的一切,仿佛都在昨晚上杀掉另一名巫师之后爆发了出来。 虽然他仍然能够冷静地处理尸体,变身飞回霍格沃茨,看似平淡地接着上床睡觉。然而昨晚他做了无数噩梦。 每一次使用钻心咒,一张张扭曲的脸在他面前浮现,他们跪着哭嚎着祈求自己放过他们,随后画面变化,哈利、罗恩、赫敏出现了,他们怒斥着他的无情无义,赫敏伤心地痛哭着。 宁安想要醒过来,却无论如何都无力挣扎这个噩梦,他发觉自己失去了法力,忘记了所有咒语。 于是达芙妮、萨曼莎、沃尔特等人纷纷满脸不屑地离他而去,在他惊慌不已时,一道刺目的绿光闪过,蒙顿格斯手持着魔杖,癫狂地冲他大笑,那双红肿充血的眼球死死盯着宁安,随后他大喊:“阿瓦达索命——” 宁安发现自己出现在了霍格莫德村外的那棵树旁,深绿色的光芒照耀着地,他被击中了,被蒙顿格斯的死咒击中了。 缓缓地侧过身,宁安无力地倒下,但迎接他的不是冷冰冰的大地,而是温暖的怀抱。 他睁开眼,卡莉朵拉出现了,她微笑着,一如从前。 宁安张张嘴想要些什么,却不能发出声音,接着,卡莉朵拉翻开了一本书。 “不不——”在心里狂喊着,可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卡莉朵拉又一次倒在了绿光中。 “不要——!”宁安就这样惊醒了,噩梦过后,他一夜未眠。 走在空荡的回廊中,宁安的心情渐渐回复冰冷,他竭力将昨夜的噩梦埋藏起来,不再去想,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不适。 忽然,前面传来女孩子的声音:“——你还要用你那愚蠢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摔碎了玛蒂尔达的花瓶吗?”这声音显得咄咄逼人。 “——事实上,我并不想将它摔碎。”回答者的语气却十分平静。 宁安转过弯,只见前面的走廊上,站着三个女生,她们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灰色的羊毛马甲,衬衫上系着的蓝色领带标明了三人拉文克劳学生的身份。 其中两个个子比较高的女生,正把一位有着长达腰际的浅金色长发的女孩儿围住,脸上的表情十分愤怒。 “喔喔!你又要那株吊兰被什么——” “蝻钩” “对,蝻钩!被蝻钩寄生了?”大个子女生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情绪十分激动。 被围在中间的女孩儿此时却移开了视线,她竟然发现了宁安的出现,她把视线转向宁安这边,这时候宁安才看清楚这女孩儿的样子。 她看起来比宁安一些,长长的杂色金发直达腰际,银灰色的双眼朦胧地看向宁安,眉毛很淡,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只不过耳朵上挂着的一对胡萝卜耳环破坏了神秘感,反而使她显得怪里怪气的。 她看着宁安,却张口对两个女生轻声:“我并不想摔碎它,只是被蝻钩寄生的吊兰很危险,如果不心被勾到——要不了三就病死了。” “够了!卢娜,疯卢娜!” 高个子女生仿佛再也受不了对方的胡言乱语,她气愤地:“没有人看到什么蝻钩!这世界上也根本没有那种玩意儿!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最好不要再做这种事情!没人愿意听你的弯角鼾兽笑话!” “我还以为人多欺负人少是我们斯莱特林的专利呢,拉文克劳什么时候也干出这种事情了。”宁安讥笑着走上前去,淡淡地道。 两个高个子的拉文克劳女生,这时候才发现宁安的到来,脸上略微显出一丝不自然。 虽然对宁安的话很不爽,可两人最终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跺了跺脚就离开了。 而卢娜仍然是一副梦游般的神态,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宁安。 “你相信蝻钩的存在?”宁安当然猜出了眼前的是谁,相信蝻钩什么的恐怕整个霍格沃茨也只有拉文克劳的卢娜?洛夫古德了。 “当然。” 卢娜轻轻笑了一下,自信地给予肯定回答:“所以请不要站在槲寄生下面,不然会很容易被它们勾到。” 对于卢娜一本正经的承认这些古怪的话题,宁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刚才只是因为从前读书的时候,对卢娜有些好感,所以下意识地走出来帮她了句话。 可现在意识到面前站着的是眼前世界活生生的人,宁安不再话,两人之间想必没有交集会更好,于是,他抬腿略过卢娜,继续朝前走去。 然而还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女孩儿平静的话声:“你很痛苦吗?” 宁安停下了脚步。 第六十四章 圣诞节前夕 宁安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注视着卢娜?洛夫古德。 疯姑娘用那双雾蒙蒙,凸出的眼睛看着宁安。 “看起来你是个很喜欢自作聪明的人。”有些不悦,宁安讥讽地一笑,淡淡对卢娜道。 “但你很痛苦——”并不为宁安的话所影响,卢娜自顾自地继续着:“我能听到你的心在哭,你听——呜儿呜儿” “神经病。” 宁安就要转身离开,他发现自己很不擅长应付卢娜这种性格的人。 “有时候你感到难过,可能只是骚扰虻飞进了你的耳朵里——保持愉快,它们就会飞出来的。”卢娜的声音仍然从身后远远传来。 宁安没有理会,径直离开了这条走廊,也许是被卢娜戳中了痛处,其实女孩儿的没错,在刚才的一段时间里,宁安突然觉得很痛苦,但被拆穿以后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了。 卡莉朵拉还没有复活,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痛苦,将记忆丢在脑后,镇定了情绪,宁安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 圣诞节很快就到了,宁安身边的人一下子走了大半,达芙妮,沃尔特,帕尼,马尔福,甚至包括劳蕾尔都离开了学校,回家过圣诞。 让宁安没有想到的是,在圣诞假期,他居然接到了一份特殊的邀请。 这吃完午饭正准备回休息室的宁安,居然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 他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女孩儿的喊声: “嘿!你要去哪儿宁安?” 宁安转过头,刚才话的女孩儿已经来到身边,黑瞳黑发,身高比宁安还要高出一些,正是许久不见的拉文克劳三年级学生,秋张。 秋张神色复杂的看着宁安,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准备好的台词不由抛到脑后,她忍不住开口道: “你在搞什么宁安?为什么这学期一见到我就逃?” 宁安深呼吸了一口,和赫敏一样,他也有些无法面对秋张,这学期开始之后,好多次碰到秋张的时候,他都是远远避开,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孩儿。 宁安不是傻子,他也能感觉到秋张对他的一丝丝好感,可是如今的宁安,真的承受的起吗? “什么事?”不想再多什么,宁安做出不耐烦的表情问着。 秋张拍了拍胸口,同样深呼吸了几下,宁安刚才的态度,真的让她很想一走了之,可不知为何,腿仿佛不听使唤了似的,就是迈不动步子。 “至少把事情完。”秋张在心里暗暗对自己,也许来自仍然抱有的那一丝期待。 她捋了捋耳边的一撮黑发,双目对视着宁安的眼睛,两人黑色的瞳孔中,都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嗯……拉文克拉在明会有一场型的圣诞舞会,你,能不能来当我的舞伴?”即使宁安面无表情,秋张仍然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然而宁安的话瞬间冻结了她的笑容。 “我没时间——”冷酷的双眼,不带丝毫感情,让秋张觉得和之前认识的那个男孩儿判若两人。 她还记得上学期结束时,两人在车站,自己邀请对方到家里来作客的情景,即使宁安没来,秋张在家里还有些着急和生气,但他也从来没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自己。 鼻子一酸,不知怎么的,女孩儿的眼圈就红了,她一步步后退着,死死盯着宁安,仿佛想要看明白,面前的人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步,一步,她强忍着不让莫名其妙的泪水滴落下来,伤心的原因究竟是被没有礼貌的拒绝,亦或心中的一丁点幻想被击碎,秋张不想考虑。 其实在来之前就已经很清楚了,这个男孩儿几乎半个学期都没有主动找过她,甚至还在躲着她,这样的态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都怪自己欺骗自己,秋张越想越难受,在眼泪即将掉落下来的一刹那,她回过头去,转身跑开了,离开了阴冷,潮湿的地下,往拉文克劳塔楼跑去。 宁安迈开步子,他觉得自己的心又冷了几分,已经麻木到微微一痛就平静下来的地步,他淡定地回到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萨曼莎?鲍威尔正坐在一张的圆桌前。 宁安走过去,在桌子边的沙发上坐下。圆桌上放着一个很大的包裹,上面用魔法墨水写明的文字不时发出闪光“轻拿轻放” “这是给我的?”宁安问萨曼莎。 “是的,主人。”萨曼莎低声回答:“是帕尼?斯塔尔的猫头鹰寄回来的。” 点了点头,宁安没想到帕尼的效率会这么高,假期才过了几就把他需要的东西收集齐了。 也好,既然收集好了材料,事不宜迟索性就把魔药熬制起来。宁安和萨曼莎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大包裹回到了寝室。 寝室里没有人,宁安将包裹打开,里面一个个包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宁安依次打开,分别是:几块乌头、水仙跟、皱缩的无花果、比利威格虫蛰针、姜粉、银杏叶……等等的材料。 这些材料正是宁安打算熬煮的一味魔药需要用到的。 因为这份魔药的熬制也不是一两就能做好的,所以宁安很高兴帕尼能这么快就把材料收集齐,因为宁安都不确定什么时候就会用上它。 麻利地将坩埚和其他工具在寝室的一角支起来,因为已经不打算再去有求必应屋,所以只好在寝室里制作。 把乌头捣碎,水仙跟轻柔地切开,宁安一步步调配着魔药,帕尼很用心的寄来了好多份材料,所以他可也可以熬制更多份,而不用吝惜材料的稀缺。 将处理好的乌头和水仙跟倒入锅中煮起来后,宁安又加了几块无花果,之后还要先静静地等待一一夜,再进行下一步。 盖起锅盖,刚走出寝室,三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德拉科?你怎么回来了?”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年,宁安皱起了眉头,他明明让马尔福回家去了。 克拉布和高尔跟在马尔福身后,三个人看上去畏畏缩缩的,直到见到宁安仿佛才长舒了一口气。 “唔——我突然决定回来了,回家太无聊,你知道的。”马尔福踌躇了一下,挤了挤眉头对宁安这样道。 “不对——有鬼!” 肩膀轻颤,宁安瞬间明白了面前的绝对不会是马尔福,真正的马尔福被他吩咐回去向卢修斯描述学校人心惶惶的惨状,怎么会突然自己决定回来。 他不声不响地把手插进长袍里,做出暖手的姿态,暗中握紧了魔杖。 “是吗,”冷淡地点了点头,他又折身往寝室里走,同时回头:“那快进来吧,这下子不用帮你照顾那讨厌的两耳草了。” “马尔福”三人笑着跟了进去。 可是,走在最后面的“克拉布”刚关上门,就听见宁安在前面高喊一声“昏昏倒地!”紧接着“马尔福”就倒在了地上。 克拉布和高尔霎时惊呆了,可宁安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战斗经验已经相当丰富的宁安,连点魔杖,又是两道红光,准确地击中了二人。 眨眼间,三名男巫就躺在了地上,宁安面无表情用魔杖一指,头部就喷出了一条条粗壮的绳子,它们自动灵活地将地上的三个人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魔杖飞来” 轻轻挥手,三根魔杖又从他们的衣服下面飞了出来,落在了宁安手中,被他扔在一旁。 宁安也想看看到底是谁会扮成马尔福混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不过脑海中已经隐隐有了三个人选。 倒不如将计就计……摩挲着下巴,一个女孩儿的脸又浮现在脑海中,她那蓬松浓密的一头褐发,可爱的笑容,和睿智的眼神。 心中一痛,有那么一瞬间宁安觉得自己想到的也许不是什么好主意,可眨眼就被他死死按在了心底。他明白自己要做的,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片刻之后,地面上的三个人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随之而来的更可怕的是,他们的面孔开始抽搐,变化,身体一涨一缩地不停变幻着,整个人仿佛在进行着某种诡异的突变似的。 身体变形产生的痛苦也将三人惊醒,他们嘴里发出一声难受的叫声,接着只见马尔福脑后长出了长长的头发,金发的颜色也开始加深,变成了棕色,原本就颇为瘦弱的身形,变得更加纤细,但总的来衣服还算合身。 但另外两人,克拉布和高尔就离谱了,两个人身形骤缩,原本厚实宽阔的肩膀,变窄了一半,腿和身子的长度也急速变短,最终身上的衣服如同被子一样,把两个人盖住。 不用,三个人正是,赫敏,哈利,和罗恩,他们此时面面相觑地看着宁安,哈利和罗恩显得惊慌失措,而赫敏脸上更是红的好像熟透的苹果。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宁安再一次面对面。 自从上次开学宴会被宁安惹哭了之后,赫敏和宁安就再也没面对面交流过,两个人都是下意识地避开对方,纵使在魔药课上,宁安也会下课第一时间就离开教室,避免和赫敏多碰面,而如今的情形,让他们几个变得尴尬万分。 第六十五章 谋划 “能你们为什么要冒充马尔福吗?”宁安的寝室里,哈利、罗恩和赫敏已经被宁安松了绑,三人并排坐在宁安对面的床上,神情复杂。 “我早就过你这个计划漏洞百出……”罗恩声嘀咕着,却换来赫敏不满地一瞪。 他们三个不知道该什么好,想不出来比现在面对的情况,更尴尬的事情了,尤其是赫敏,看着宁安逼视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来回应。 难道直接告诉宁安,我们怀疑你被黑魔法控制了,或者我们怀疑你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所以来调查你。 怎么可能得出口。 “呃——你这学期的变化有点大,我们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哈利咽了口唾沫,勉强开口道。 他的也不算假话,他们的确是想知道宁安到底是不是斯莱特林继承人以及他有没有被什么诡异的黑魔法所操纵。 然而宁安已经不打算浪费时间了,犹豫了一下,他双眼盯上了罗恩,红发男孩儿见宁安看向自己,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不,宁安,你要做什么!”察觉到宁安动作的赫敏,突然激动地喊道,她站起身子似乎想要拦在宁安和罗恩之间,却被宁安抓住手,一把拉到了身后的床上。 宁安手中握着的是他那根黑檀木的蛇纹魔杖,此时已经轻轻对准了赫敏。 “不要激动,赫敏,我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赫敏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她不停摇着头,仿佛在着“不要这样做,不要这样做。” 她们三人虽然被松了绑,可是魔杖却被宁安收了起来。 宁安转过头,直直对视上了罗恩的眼睛。 “摄神取念” 咒语声如同落入静谧深水潭的石子,在屋子里卷起幽幽的回响。罗恩只觉得一瞬间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罗恩,看好你的耗子,它又跑到金妮屋子里去了。”韦斯莱夫人的声音 “要来块巧克力蛙吗?我请客?”这是哈利 “作为我们的弟弟,你怎么能学不会调皮捣蛋呢!——真是太可耻了!”弗雷德和乔治出现在脑海 一幕幕记忆,幻灯片似的放映,不断闪回,跳跃,罗恩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 “我怀疑宁安也许被伏地魔之类的控制了!”哈利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心翼翼地对两人。 “我们可以用复方汤剂!”赫敏神色坚毅地:“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强力药剂》——就是这个。”三人在图书馆,利用洛哈特的签名,借来了记载着复方汤剂的《强力药剂》一书。 “只要在食物里用点迷药就能很轻松的迷昏克拉布和高尔,”赫敏得意洋洋地着:“至于马尔福——哈利你只要找个茬和他打一架,一定可以弄到几根头发的。” 黑暗袭来,罗恩迷迷糊糊地又见到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有着深邃黑色瞳孔的眼睛,下一刻,他回到了现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罗恩茫然地看着周围。 “发生什么了?!” 宁安把头缓缓离开罗恩,站在三人中间,他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了。面无表情地看着赫敏等人。 哈利也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看见赫敏面色苍白,甚至脸上带着一丝可怕的表情,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宁安,沉重地喘着粗气。 “赫敏!?发生什么了?赫敏?——他对罗恩做了什么!?”哈利焦急地朝赫敏喊道。 罗恩听了,惊讶地看着哈利,又转头问赫敏:“他对我做了什么吗?什么?!你们在什么?” 然而赫敏没有把视线转移到哈利和罗恩身上,她仍然盯着宁安,用不知是痛苦,难过,茫然亦或是恐惧的声音: “摄神取念——”她喘了口粗气,语速慢极了,就好像是在边,边整理思绪。 “非常……难以掌握的魔法,我在书上看到过,是很古老的一种巫术,”她的牙关有些打颤:“使用者可以读取他人的……情感和记忆……” “什么?!他读取了我的记忆?”罗恩难以置信地喊着,随即一股深深的厌恶从心里升起 “你……你怎么能!”他想要站起来扑向宁安,还好哈利从后面及时抱住了他。 “冷静,罗恩,冷静。”哈利抱住罗恩的同时也看向宁安,这个人已经和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模样截然不同了,印象中邻居家的那个男孩儿,早已面目全非。 “这不是一个二年级学生所能掌握的魔法——”赫敏发出了叹息般哀痛的声音:“你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交易?宁安?你把什么出卖给了邪恶?” “你们觉得我被黑魔法控制了?”宁安冷冷地声音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话。 三个人齐齐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露出的尽是毫无疑问的神色。 “你们还以为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宁安仍然在高声质问着,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 没有人话,沉默成了能够被自动理解的回答。 “很好,你们可以保持你们的怀疑。”宁安耸了耸肩,无所谓地:“但如果你们要问我为什么对待你们的态度突然改变的话,我想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来回踱着步,宁安脸上的神态显得骄傲无比,他看着三人淡淡地:“很显然,我醒悟了,你们三个在日后的魔法界,是无法给我提供帮助的。” 宁安的话让赫敏三人意想不到,他们不解地看着宁安。 “看看我在斯莱特林的朋友吧,嗯?” 宁安歪了歪脑袋,语气变得嘲讽:“格林格拉斯是具有悠久历史的巫师家族,帕尼和劳蕾尔的家人都在魔法部身居高位,而德拉科呢?他的家里又有钱又有地位——” 到这儿,哈利和赫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极其失望地看着宁安,罗恩更是用鄙视的目光,深深看着宁安。 然而宁安仿佛对此毫不在意,他高兴地着:“这些人都是可以让我在魔法界走向成功的强大助力!而你们?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帮助呢?” “至于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就更扯了。”宁安摊开了手,满脸无奈地:“我连蛇佬腔都不会,相比之下,难道不是哈利你的嫌疑更大吗?——你在决斗俱乐部的事情我都听了。” “事实不是那样!”哈利站了起来争辩道。 “事实是怎样可不重要,你永远无法回避别人对你的猜疑,哈利。”宁安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前:“比如我?被你们成让黑魔法控制了,还成了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好了,够了——”赫敏突然打断了宁安的话,她用手不停揉着脑袋和眉心 “够了,我不想听了,我们走吧,哈利,罗恩。” 赫敏着就站起身来,想要往门外走去,却被一只手拉住了。 “你想干什么!”哈利和罗恩紧张地也站了起来,面色不善地看着宁安。 宁安往回一拉,就把赫敏拉到了身边,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显得气愤非常的赫敏,却没有剧烈反抗,只是略显不可思议地看着宁安,如同完全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一样。 “先别急,哈利——”宁安松开了抓住赫敏胳膊的手,哈利和罗恩才没有立即扑上来,他们看着宁安,罗恩恼怒地: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还有什么可的?找你那些显赫权贵的朋友去吧。” “不不不,我想我们还有些合作的余地。”宁安摇了摇头,对三人道。 “合作什么?你还有什么需要和我们合作的?” “抓住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宁安的话让屋子里陷入了沉默,三个人都不明所以了,不知该接着什么。 宁安见状索性直下去:“的确有一些人认为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也给我造成了一些麻烦。” “哼,那不正遂了你的心愿吗。我看马尔福就挺像当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的。”罗恩不屑地。 “如果因此而被魔法部调查的话,难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最终也没有抓到继承人,那我岂不是成了嫌疑人?”宁安不满地着。 “我也在暗地里调查谁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但我毕竟是斯莱特林的人,继承人在这个学院里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我宁愿找几个其他学院的来合作。” “你刚才还哈利是继承人呢,别听他的了,我们走吧,哈利,赫敏。”罗恩着就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没想到赫敏突然出声了,她看着宁安,缓缓道:“你掌握了什么信息?” “你们可曾听过蛇怪这种生物?”宁安也不再废话,直接出了自己想的话 “传将一枚公鸡蛋放在癞蛤蟆的身体下孵化,就能孵出一条拥有超凡本领的大蛇,任何人只要和它目光相处,就会顷刻毙命,而间接地看到它的双眼,则会被石化!” “石化?!”听了宁安的话,赫敏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继承人从密室中放出的东西,是蛇怪?!” “没错。”宁安冷冷地回答道。 第六十六章 暗流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哈利和罗恩都看着赫敏,而赫敏仍然沉吟着。 “好吧,我们合作。”想了片刻,赫敏回答道。 “赫敏?!”罗恩不可思议地捂着脑袋,大声:“你没听到他之前的话吗?为什么还要和他合作?” 制止了罗恩,赫敏强迫自己用冷静的口吻:“从事实上看,宁安确实掌握了更多的情报,和他合作是有利的。” “可是——” “我也同意。”哈利沉静地看着宁安,虽然脸上毫无笑意,却也愿意同宁安合作。 “现在所有人都因为我会蛇佬腔,而觉得我是继承人,罗恩。”哈利静静地看着罗恩: “我想赶快找出真正的继承人。” “噢,……”罗恩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只能摇着手:“不要问我的意见了,你们两个既然都同意了,那就不要问我了——” 宁安见三个人都同意了,于是笑着:“很好,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分头行动,我会盯着斯莱特林这边的学生,你们负责看着其他学院——我可不觉得继承人一定就会在斯莱特林。” “可以,但我要和你一起行动。”赫敏突然举起了手,出了惊人的话。 “赫敏?”哈利和罗恩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她。 “无论怎么,你的嫌疑仍然没有完全排除,所以我要和你一起行动,也可以看做是一种监视。”赫敏看着宁安,冷冷地。 宁安还从来没见过赫敏露出这样的表情,但他没有多什么,只是点点头。 就这样,哈利三人由宁安领着,离开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三人掉头离开阴暗的地下室。 在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途中,赫敏显得有些神思不属,略微恍惚,哈利和罗恩担忧地看着她。 罗恩岔开话题,开口道:“学校里真的有蛇怪这种东西?可为什么大家都被石化了,没有死掉?” “洛丽丝夫人应该是从水中的倒影里,看到了蛇怪的眼睛。”赫敏突然道:“科林?克里维是从照相机中。” 听了赫敏的解释,两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么,宁安的都是真的?”哈利自言自语一般的嘀咕着。 “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赫敏仍旧皱着眉头 “有什么奇怪的?”罗恩对赫敏今的状态感到很不解,优柔寡断的完全不像那个雷厉风行的赫敏。 “我想宁安可能隐瞒了什么。”出了自己都不想的话,让赫敏的难过增加了几分。 “他当然会隐瞒了,我早就过,斯莱特林的人都不可信,亏你们还把他当朋友。”罗恩看来是被宁安起到了,他愤愤不平的: “他只是在利用我们,出几个情报,就让我们帮着调查,知道赫敏你为什么要同意他的要求。” “这是我们接近宁安,接近斯莱特林的机会!”赫敏反驳着,她并不觉得自己同意宁安的要求是感情用事 “打开密室的人,有很大概率来自斯莱特林,可斯莱特林是很封闭的,宁安就是搭在我们和斯莱特林之间的桥梁。” 罗恩不话了,他不得不承认赫敏的有道理,三人回到了休息室,瘫倒在沙发里,今对于他们来,也算是经历了一波三折,最后莫名其妙的还和宁安达成了合作。 不过好在关于密室的神秘面纱,似乎终于向他们揭开了一角,起码他们已经知道,究竟是什么怪物,被从密室里放出来了。 ——————————————————————————————— 另一边,霍格沃茨八楼,两尊威严石像守卫的大门后,属于校长的办公室里,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正面对面着些什么。 “你还在犹豫什么?邓布利多?”斯内普大声喊道 “你从未这样犹豫不决过!你究竟在考虑什么?” “我担心的是那孩子的灵魂,斯内普。”没有受到斯内普大吼大叫的影响,邓布利多仍然平静地回答着。 “无论他的灵魂怎样,我已经不觉得是你能够改变的了,邓布利多,我们得承认,宁安是不同的。”斯内普的语气也深沉起来,他站在办公桌前,面色阴沉如水。 “魔法部已经准备介入石化事件了,卢修斯时刻准备着将你从霍格沃茨校长的职位上踢下去,失踪的女孩儿还没有找到,一切事情的根源都来自于宁安,你还在犹豫什么?” 邓布利多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镜,他没有看着斯内普,反而看向了自己的凤凰福克斯,曾经耀眼夺目的凤凰,此时活像一只秃了毛的土鸡,它变得骨瘦如柴,看起来没几好活了。 “我从不害怕离开校长的位置,西弗勒斯。”收回视线,和斯内普对视着,邓布利多依然平静地:“当这里的人都背叛了我的时候,我才真正离开了这所学校。” “那你想怎么做?”皱起了眉头,斯内普脸色显得十分不满。 “我同意你的建议,西弗勒斯,给宁安用吐真剂——” “是吗,终于同意了,我还以为你打算继续引导他的灵魂呢。”斯内普嘲讽地道。 邓布利多并没有在意斯内普的讽刺,他眉头上仿佛萦绕着解不开的忧愁,斯内普也收起了讥讽的笑脸,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邓布利多露出这种神态了。 “前一阵子阿不福思来信告诉我,他见过蒙顿格斯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这让斯内普心中也泛起一股不安。 “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收到蒙顿格斯的消息,他就好像失踪了一样。” “也许是又去捣鼓他的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了吧。”斯内普并不喜欢那个长了三只手的巫师,私下里大家都承认他就是个偷。 “不,你不明白,西弗勒斯。”疲倦地摇了摇头,邓布利多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斯内普面前,认真地看着他道: “西弗勒斯,我承认,在宁安的问题上,也许我犯错了。”斯内普睁大了眼,他面色古怪的看着邓布利多,这感觉就仿佛是老校长在交代遗言一样。 “要心宁安,西弗勒斯,这孩子有着太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他是你最喜欢的学生,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他——” “曾经是——” 斯内普的眼神,静的如同一汪无底的深潭,他冷冷地提醒着:“他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第六十七章 石化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今年的圣诞节学生们过得并不尽兴,学校里人心惶惶,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了回到家里,呆在学校的学生,也要结伴在一起才敢在走廊里活动。 达芙妮等人都回到了学校,帕尼带来了不错的消息,他在宴会上见到了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并表达了自己对魔法部的担忧。 虽然福吉笑着告诉他不要多想,邓布利多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之一,可帕尼仍然发现了这位部长眼角流露出的一丝不安,在权力的诱惑中,总会有人迷失自己。 宁安最近仿佛回到了一年级的时光,他每都会和赫敏泡在图书馆,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帮助他复习魔法史,而是查询一切与蛇怪以及密室有关的资料。 赫敏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本厚厚的《危险怪兽警示手册》,心里却感到物是人非,扭过头,看着身旁同样在查阅资料的宁安,赫敏茫然极了。 她不知道身旁的这个男孩儿到底在想什么,他身上缠绕了太多谜团,思考这些已经快让赫敏心力交瘁了。 “找到了!” 身边传来宁安惊讶地低呼,赫敏转过头去,她记得宁安刚才看的是一本叫做《古今最可怕的巫师大全》的书。 “你看这个,赫敏。”自然流露出的态度,让赫敏相信,宁安心里依旧把她当做亲密的朋友,可为什么他要出那样的话呢?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陷入迷茫的赫敏,居然忽略了宁安的话。 “你怎么了?”在赫敏眼睛前方摆了摆手,宁安奇怪地问道。 “呃——没事。”回过神来的赫敏,疲倦地看了宁安一眼:“你发现什么了?” “你看这里——”宁安伸手指着书上的一段文字,只见那里写着: “卑鄙的海尔波是一位来自希腊的黑巫师,他拥有极其独特的赋“蛇佬腔”,也许正是对于自己赋的善加利用,海尔波培育出了迄今为止有记载的第一条蛇怪。” 皱着眉头,赫敏思考了片刻:“看起来,蛇怪与蛇佬腔之间的确有着联系,不定只有懂蛇佬腔的人,才能控制蛇怪。” 她着着,眉头舒展开来,语调也微微变高:“也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必然是会蛇佬腔的!” “对,除了哈利以外的另一个——”然而宁安的话才到一半,安静地图书馆内突然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个系着赫奇帕奇颜色领带的男生跑了进来,他气喘吁吁,满脸惊恐。 平斯夫人从管理台后面走出来,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她不悦地:“这里是图书馆!你不能——” “快,快来人——” 然而男生鲁莽地打断了平斯夫人的话,他焦急而又恐惧地喊道:“快来人帮帮忙——贾斯廷被袭击了!” 他的话瞬间点燃了整个图书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图书馆里爆发出了嘈杂的喧哗,学生们都慌忙放下了手中的书籍,乱成一团的向外面跑去,平斯夫人一边气愤地喊着: “心你们的书!别把那些书给弄坏了!” 一边又焦躁地跺着脚:“不行,这事儿得赶紧通知邓布利多,他在哪儿?你的被袭击的学生在哪儿?” 宁安和赫敏对视一眼,双双将手中的书放下,跟随着众人来到屋外,大部分的学生,都跑开了,可仍有一波人,围聚在一起。 宁安挤过去,看向人群中央,只见一个穿着羊毛背心,系赫奇帕奇领带的男孩儿,睁大着双眼躺在了地上,奇异的是,在他身边,一个发着微光的透明幽灵居然也一动不动地倒在那里。 “是尼克——差点没头的尼克。” 赫敏惊呼道,她在万圣节的时候,收到过尼克的邀请,参加了忌辰晚会。 平斯夫人走进了人群,看到躺在地上的一人一幽灵,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发出一声悲伤的惊呼:“哦!呐——” 她走上去,蹲在两人身边,伸出手试探了一下贾斯廷的鼻息,又在他身上比划了几下,随即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想他们应该只是被石化了,”平斯夫人朝身后的人群呼喊:“大家现在散开吧,邓布利多马上就要到了……” 对视一眼,宁安和赫敏默契十足地退出了人群,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待路人渐渐变少时,赫敏脑袋微微向宁安一侧,低声: “密室里的怪物一定是蛇怪。” 她表情认真严肃,很显然,见到另一名同学被石化,无论如何都是让人难过不快的事情,更何况赫敏还认为尼克是一位很有趣的幽灵。 “被蛇怪双眼直接看到的人,会直接死去,但若是间接看到,则会被石化。”赫敏沉声道: “这一次的情况很明显,蛇怪突然出现,贾斯廷站在尼克的身后,透过尼克看到了蛇怪。” 赫敏一边走,一边和宁安分析着:“尼克是幽灵不可能再死一次了,所以他被石化,贾斯廷透过尼克看到的蛇怪,所以他逃过一劫,没有死掉。” “完美的推理。” 宁安赞赏地鼓了鼓掌,他黑色的双眸,看着赫敏,轻声道:“但问题是,蛇怪究竟是怎样“突然出现”的,他靠什么在霍格沃茨里到处行凶作案。” 看着赫敏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中,宁安突然发觉这个女孩儿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异常的迷人。 “这下你肯相信我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了吧?”宁安不由打断了赫敏的思索。 停下了脚步,悠长的走廊里只有宁安与赫敏两个人,赫敏转过身子,面对着宁安,她那双炯炯有神的褐色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宁安。 “我愿意相信你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我当然愿意相信,宁安。”两个人注视着彼此的眼眸,似乎有种微妙的情感在空气中酝酿。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焦躁,又仿佛哀求般地道:“但是,告诉我,宁安,你之前解释的,亲近马尔福那些人的话,是真的吗?” 宁安沉默了,面对赫敏,他不知道该什么好。 他被勾起了太多美好的回忆,他知道面前这个叫做赫敏?格兰杰的女巫,也曾走进过他的心门。 蓦然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以及可能给她带来的伤害,宁安一阵彷徨,他曾经想要尽力远离赫敏,不要让她卷进来。 然而命运就是一根永远无法看透的丝线,无论你跑得多远,其实早已被绑在了一起,谁都无法逃开这根线,就好像落入蛛网的蝴蝶般,只能做出无畏的挣扎。 也许只有打碎她的幻想,才能让她在最后的时候,不会伤得那么深。 赫敏仍然注视着宁安,她感受到了宁安的沉默,可她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又紧了紧黑色的长袍,仿佛走廊里的空气骤然变得寒冷。 “是真的,当然是真的。”宁安夸张地怪笑着:“我可是斯莱特林,追求权势有什么错吗?” “呲” 赫敏听到了希望碎裂的声音,她有多么希望宁安出一句:都是骗你们的,我有不得不那么的理由。 然而得到的,却是和期望恰恰相反的回答。 走廊里落针可闻,空气好像要凝固了似的,赫敏看着宁安,眼神里充斥着失望和难过。 可是她没有失态,她没有痛哭着跑掉,赫敏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本以为会将怀里的书,狠狠砸在宁安脸上。 但心底却木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她仿佛进入了极度理智的状态,摒弃了多余的情感,赫敏轻易控制了自己的身体。 “是吗?” 深吸了一口气,赫敏平静地看着宁安“你觉得你那些斯莱特林的同伴们能带给你很大帮助?” 宁安没有反驳,只是任由赫敏着。 “斯莱特林会毁了你的,宁安,每个人都有野心,这是不可否认的。”赫敏又靠近了一点,她竭力用自己的双眼注视着宁安,却发现对方在闪躲。 “你们只是因为利益才会结合在一起,宁安!他们有权势,而你有赋,可世界上还有很多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友情!” 听着赫敏的劝诱,宁安能够体会她的心情。可他还能回头吗?如果赫敏知道他是如何使用不可饶恕咒,是如何控制麦克利什,德力士这些人,知道自己怎样杀死了蒙顿格斯的话。 情况又会怎样呢?宁安不能后退,身后只有阿兹卡班在等着他,他只能向前,一直向前,还有卡莉朵拉在等他复活。 “不要太片面了,赫敏。”宁安淡淡地:“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志同道合”——凡是有着共同目标的人,走在同一条路上,都可以成为朋友。” 他叹了口气,幽幽地:“看起来我划定的朋友范围,比你要宽泛些呢。”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朋友们”合作呢?” “我过了,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贾斯廷被石化了,哈利的嫌疑更大了吧?所以我们目前为止,我们仍然算是有着共同目标,走在同一条路上的。”宁安看着赫敏,意味深长地道。 第六十八章 吐真剂 贾斯廷?芬列里和差点没头的尼克,被石化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校,师生们再一次陷入了恐慌中,暂时关闭霍格沃茨也被提上了议程。 但这并没有影响宁安,他的生活依然有条不紊。 在圣诞节期间制作的魔药已经完成了,宁安将他们装在一樽樽,透明的玻璃瓶里,收藏在床头的柜子里,同时身上总会备着一瓶。 自从开学时,魔法部的傲罗德力士曾经叫嚣着要对宁安使用吐真剂以后,宁安一直在警惕着。 他利用圣诞假期制成的魔药,正是吐真剂的解药,只要在服用吐真剂之前喝上几滴,就能免于出真话。 由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遭到讯问,所以宁安自从炼好药剂之后,一直随身常备着。 令宁安没想到的是,药剂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今年的魔药课,斯莱特林学院仍旧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纳威?隆巴顿又不心将耗子尾巴煮干了。 斯内普最近的脾气变得特别差,他用超出以往几十分贝的声音,怒气冲冲地讽刺着纳威 “隆巴顿先生!我早就猜到你又会在这堂课上为大家表演些什么!但没想到会是煮干一条老鼠尾巴!多么精彩的演出!啊哈?!——我猜让一个麻瓜来做大概都会比你更出色一些!” 斯内普的话让纳威一整堂课都在抽泣着,当路过宁安身边时,斯内普停下了脚步。 宁安心中一紧,这学期他和斯内普的关系不再如同从前了,两个人陷入了好像冷战一样的模式,他不会再去找斯内普指点魔法和魔药,而斯内普在课上也当他不存在。 “宁安,我想你下课之后可以来我的办公室谈谈。”严厉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宁安犯了什么错。 “好的,教授。” 手中切草药的银色刀微微一顿,很快宁安笑着回答 “我很乐意。” 斯内普深邃的眼眸盯着宁安,他看了片刻后,什么话也没,转过身离开了。 “嘿!波特,你想把你的坩埚弄炸吗?我告诉过你们卷尾草要最后放进去!”看起来斯内普把怒气发泄在了哈利身上。 这堂地狱般的魔药课,终于结束了,学生们一刻也不想多呆地冲出了教室,宁安伸手入怀,一樽银色的瓶从袖口滑落到手中,瓶子里晃荡着些深绿色的液体。 缓步走到讲台边上,斯内普还在整理着一些瓶瓶罐罐。 “我很惊讶你会找我,教授,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交流过了。”宁安看着斯内普平静地道。 “哦?” 斯内普停下手中的活,抬头将视线转移到宁安身上“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宁安?” “或许是误解和偏见?” “不要耍嘴皮子了,宁安——” 斯内普将那些瓶瓶罐罐摆到一边,走下讲台,打量着宁安,阴沉地:“跟我来宁安,希望你待会儿还能这样认为。” 宁安顺从地跟在斯内普身后,两人走出魔药课教室,一前一后地走在阴森的地下室中,没走几步,一个阴暗的拐角处,斯内普的办公室到了。 宁安手中玻璃瓶的盖子,被他用拇指轻轻拨弄了下来。 斯内普当先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宁安在他闪身进入之后,迅速地抬起手,将瓶子里几滴绿色液体全部倒入了口中。 时迟,那时快,宁安脚下不停,几乎是紧跟着斯内普就走进了办公室,在走进屋子的瞬间,他已经放下了玻璃瓶,重新将它揣入怀中。 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气自腹中直冲头顶,宁安觉得自己仿佛喝了一大碗薄荷做成的浓汤,又像是把头埋在了芥末酱中,整个人清醒极了。 斯内普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冷冷地看着宁安,待宁安在桌子前站定,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羊皮纸,和一瓶澄清的液体。 “我想我不需要解释太多了吧?宁安?” 斯内普冷着脸,寒声道:“我想你隐瞒了许多东西,不过这不重要——邓布利多已经取得了魔法部的许可书,你面前摆的就是吐真剂,你并不陌生,是吧?” “为什么邓布利多不亲自来审问我?”走到桌子前,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羊皮纸,只见上面写着 【同意第1105号吐真剂使用申请,来自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国际魔法联合会主席、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邓布利多先生。 使用对象为,霍格沃茨魔法学院,斯莱特林学院二年级学生,宁安。 ————禁止滥用魔法司】 “别装傻了,宁安。”斯内普阴森森地:“邓布利多被董事会和魔法部的家伙缠住了,其中声势最大的就是卢修斯?马尔福和查尔斯?斯塔尔,我听你和他们的儿子关系都很好不是吗?” 着,斯内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好了,不要废话了,赶快喝了这瓶吐真剂,我们就能知道一切了。” 他一边着,一边将手掌按在了桌子上“另外,我劝你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要以为学了几魔法,就能强过你的老师了,宁安。” 宁安看到斯内普按住桌子的手中,魔杖闪耀出一丝微光,他分明已经将魔杖对准了自己,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咒语会毫无疑问地击中宁安。 “别这么激动,教授——我想我也许触犯了一点点校规,但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斯内普似乎懒得再听宁安什么,只是动了动下巴,示意宁安赶紧把吐真剂喝下去。 宁安拿起装有澄清液体的瓶,摇晃了几下,似乎有些犹豫,看了斯内普一眼,见对方阴鸷地盯着他,咬了咬牙,掀开瓶盖,一口喝了下去。 斯内普从桌子后面,拖出一把椅子,来到宁安面前。 “好的,那么——现在,我们可以来问点事情了。”着将宁安按在了椅子上。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稍稍地,检查一下。”着他伸出手,在宁安的喉咙上,挤压了几下。 “总有人会把吐真剂含在嗓子里,以此来避免出那些不想的真话……很好,看来你没有这样做,宁安。” 宁安心中也是一虚,还好他从伏地魔曾经的笔记上,学会了制作吐真剂的解药,而斯内普虽然给他讲过吐真剂,却没告诉他吐真剂还有解药。 所以恐怕斯内普想当然的认为,宁安不知道制作解药的方法。 随着药液慢慢滚入胃中,宁安觉得身体里一阵翻江倒海,四肢变得酸软无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想要掌控他的身心。 这股力量顺着四肢百骸游走,最终来到大脑时,熟悉的薄荷般清凉感觉迸发出来,宁安本已经昏昏沉沉的意识,骤然苏醒。 “看来解药起作用了。” 他心中暗道,却仍旧装出一副疲倦无力的模样,暗运大脑封闭术,双目变得空洞而无神。 “你听得见我话吗。”斯内普冷冷的声音响起。 “……听得见。”顿了一下,宁安毫无感情地道,他好似进入了不会思考的呆滞状态。 “好,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卡莉朵拉是什么时候。” 宁安颤动了几下眼皮,用一种不带感情的呆板声音:“去年暑假,我收到邀请去了沙菲克家,在那里呆了一个星期之后,我就离开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卡莉朵拉。” 斯内普蹙起了眉头,他绕着宁安走了几圈,似乎对于宁安的回答不太满意。 “关于她的失踪,你知道些什么?”原本轻松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我很担心,达芙妮连沙菲克家的祖宅都跟着一起失踪了,我不知道,我没有头绪,我暗地里偷偷哭过,只希望卡莉朵拉能够没事。”宁安眼皮一颤一颤地道。 “你是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关于密室你知道什么?”斯内普显得有些急躁,宁安的回答和他的预想明显不大一样。 “我不是,我和赫敏最近一直在查询关于密室的资料——”宁安的眼皮又剧烈的翻了一下,他继续用平淡到极点的声音: “我们发现了密室里被放出来的怪物,是蛇怪,一种古老而可怕的生物,他们的眼睛就能够将人杀死,而间接和他们对视会使人被石化。” “那你的那个组织呢?你创办的组织,你们在学校都做了些什么?”斯内普彻底焦躁了起来,他完全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答案。 听了这个问题,宁安身体猛烈地抖动了一下,他手掌握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手指都褪去了血色,变得惨白,眼皮不停向上翻起,仿佛在抵抗着什么。 可是他仍然断断续续地道:“我创立了一个……一个叫做蛇信的组织,笼络了许多曾经在斯莱特林……受人欺负的学生” 斯内普盯着宁安,认真地听他道: “我帮助他们……报复……报复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 “你们怎么报复别人?”斯内普急切地问 “我们……羞辱……他们……恐吓……他们,让他们丢脸,难堪,被孤立……” 站直身子,斯内普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他不甘心地问:“继续下去,你为什么要成立这样的组织?” “为了……利用他们……” 宁安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他停顿了一会儿,艰难地张开最道: “将这些散沙……聚集到蛇信中来……蛇信就成了我手里最好的工具……靠着它,我……我可以成为,魔法界的大人物……掌握更多的权力,获得更高的地位……” “该死——”斯内普在自己的桌子上使劲一扫,“哗啦啦”几个空瓶子被他扫到了地上,碎成碎片。 他失望极了,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所有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宁安的话没有丝毫帮助。 第六十九章 调查和发现 斯内普怒气冲冲地走上不停旋转,分合的楼梯,朝八楼的校长办公室走去。 他不得不接受一个尴尬的事实,宁安真的与卡莉朵拉的失踪无关。 这让之前的猜想和推论全部被推翻了,事情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 脚步声沉重的踏在大理石地面上,仿佛墙壁两侧的油画都能感受到,魔药课教授不悦的心情,纷纷躲了起来。 “柠檬橘子汁。” 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两尊巨大的石像前,斯内普阴沉地喊出口令。 雕像把守的大门应声而开,斯内普步伐急促,焦急地走了进去,爬上一层旋转的楼梯,斯内普发现,静谧的校长室里,还站着两个人,而这两人,他也认识。 “啊,斯内普——好久没见到你了,我的儿子在霍格沃茨还算听话吧?你是他的魔药课教授,他平时对你可是推崇备至。” 卢修斯?马尔福转过身来,看到了缓缓走入的斯内普。 他甩动一下淡金色的长发,做出虚抱的姿势,表现得似乎和斯内普十分熟络,可灰蓝色双眸中,冰冷的神采暴露了他内心真正的态度。 “哦,好久不见,卢修斯。”斯内普冷冷地回应着,他平时便是这般模样,所以也没人觉得奇怪。 站在卢修斯身旁的是一位矮胖粗壮的男人,正是现任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福吉一如往常地穿着一身整洁的细条纹西装,鲜红的领带系的端正极了,黑色的长斗篷,紫色的尖头靴,头上戴一顶暗绿色的礼帽,整个人显得华贵逼人。 但他此刻却面色讪讪的站在邓布利多跟前,身上华美的的服饰在另一位伟大巫师的照耀下,黯然失色。 福吉抬头看了斯内普一眼,没有什么,依然转过头,对邓布利多又了些什么。 邓布利多神色从容,他声音浑厚地对福吉:“我明白,部长先生,但是临走之前,能否让我和斯内普再几句话?” “当然,当然可以,我相信罢免和调查都只是暂时的,邓布利多——”福吉摆出一副十分同情的模样道。 完,两人并肩向办公室外走去,卢修斯出门前,还投给了邓布利多,轻蔑的一瞥。 “终于把这个老巫师弄走了,接下啦,可以推荐亲近马尔福家的巫师接任校长,不过福吉恐怕更想要安排他在魔法部的亲信——”转动着眼球,卢修斯心里不停打着自己的算盘。 办公室内侧的木门轻轻合拢,邓布利多站在办公桌前,平静地看向斯内普。 “结果怎么样?西弗勒斯?” “糟糕透了,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宁安真的对那些事情一无所知。”斯内普烦躁的又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有些焦急地看着邓布利多: “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还有,卢修斯他们又在搞什么阴谋?” “这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但我想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了。”邓布利多依然不疾不徐地着,他看起来平静极了 “至于卢修斯和福吉——他们是来通知我,董事会刚刚罢免了我的校长职务,而魔法部对于霍格沃茨发生的连续石化事件,要向我问询。” “你要离开霍格沃茨?!”斯内普停下了脚步,语气低沉地问邓布利多。 “不要这样,西弗勒斯,还记得我过,只有这所学校里所有的人,都背叛了我,我才算真正离开。” “可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密室还在被打开,学校里仍然充满着危险,你就这样走掉了?” 邓布利多来到凤凰福克斯的栖木旁,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这只美丽的大鸟,自从上次涅槃之后,福克斯又重新长成了一只美丽高贵的凤凰。 “不要担心,西弗勒斯,霍格沃茨从来都不缺拥有勇气去解决问题的人,我始终相信着他们。”邓布利多的言语中,充满着自信,他用仿佛能将人心看透的锐利双眼,射向斯内普。 “但是我还要请你答应一件事。”老巫师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他把手从福克斯身上移开,拢在月白色的巫师袖袍中,面对着斯内普。 “什么事?” “我要你在关键的时刻把这儿的门打开。” “为什么?什么关键的时刻?”斯内普隐隐明白了些什么,但他仍然希望邓布利多的更清楚明白点。 “为了帮助哈利。”话语平静地从邓布利多口中出,这却让斯内普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没想错,果然如此。 “哈利?!——你又想把这样危险的事情交给哈利?”他话的声音比刚才最愤怒的时候还提升了三倍,身后黑色的斗篷因为身体颤动而抖了起来,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愤怒的蝙蝠。 “我相信哈利的勇气——西弗勒斯,他是被命运选中的人,就一定要经历这些磨砺。”邓布利多仍然保持着平淡的口吻,月牙形眼镜后如星辰般神秘的眼眸中,没人能窥视他的所思所想。 “勇气?!——勇气会害他丧命的!你知道的,邓布利多,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调查宁安,甚至用了吐真剂——你知道的,我为了哈利的安全,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 愤怒地来到窗前,又激动地转过身去,斯内普有些难以控制情感般地大声喊着,他开始有些怨恨邓布利多这样仿佛命运主宰一般地擅自安排。 “所以我才请求你,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祈求和疲惫的神色“帮帮哈利……” “我当然会帮他!”斯内普又走到邓布利多面前,冷冷地道。 房间里的银器喷吐着白烟,挂钟滴答滴答地转动着,历代校长的肖像都在闭着眼打呼噜,但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睡着了没有。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他高高瘦瘦的身体,如同高塔一般耸立着,严肃地看着斯内普,他沉声提醒着:“心宁安——西弗勒斯,我要你心他。”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仍然对宁安放心不下,即使在服用过了吐真剂以后,不过斯内普本人也总感觉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于是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抹夕阳的余晖从彩色雕花玻璃窗外照射进来,栖木上的凤凰福克斯突然发出一声,哀伤的鸣叫,似乎在送别自己的主人。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福克斯。”邓布利多笑着对自己最亲近的伙伴,完,就和斯内普一起走向了办公室的大门外。 —————————————————————————————— 另一边,哈利,罗恩,赫敏三人正在图书馆一个偏僻的角落,交头接耳地嘀咕着。 “你再一遍,哈利,我居然把这个给忘了,呐,我是怎么想的。”赫敏一脸紧张地看着哈利,她恼怒地揉着自己蓬松的头发,懊悔地道。 “嗯——” 哈利露出回忆的样子:“我的确听到一个声音——每次石化之前都听到过,它一直着杀死你,饿了,之类的话。” “就是这个!”赫敏打了个响指,发现自己声音过大,四周张望了一下后,又压低声调,声:“你都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声音?” “洛哈特的办公室……忌辰晚会……在图书馆好像也听到过。”哈利思索着。 “你们到底在什么?哈利听到的声音又有什么意义?”罗恩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疑惑地看着他们。 “哈利是个蛇佬腔。”赫敏叹了口气,分析道。 “是啊,我们都知道——可哈利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罗恩显然理解错了方向,可哈利皱着眉头,仿佛想到了什么。 “你先别急。”赫敏制止了罗恩,继续解释道:“哈利是蛇佬腔,那么他能听见,而我们听不到的声音,自然就是蛇语,恰好不久前我们知道了,密室中的怪物,就是蛇怪。” “你是……”罗恩思考着 “我听到的,正是蛇怪在袭击学生之前的话!?”哈利猛然插嘴道。 “是的。”赫敏做了个肯定的眼神,随即继续:“所以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就只有一个——” 哈利和罗恩都纷纷看向赫敏 “那就是,一条巨大的蛇怪,是如何如入无人之境般地在霍格沃茨游荡杀人的。” “你想出来了?”罗恩闷声问着。 “当然!我真是太笨了,居然现在才想明白。”赫敏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确实够笨的,整个霍格沃茨我看应该都是一群大傻瓜。”罗恩声嘀咕着,他觉得赫敏是在炫耀自己发现了密室的秘密。 没有听到罗恩了什么,赫敏兴奋地低声:“是管子!答案就是管子。” “管子?”哈利和罗恩蹙着眉毛,齐声喊了起来。 “对,这条大蛇怪,在管子里来回游走,只有霍格沃茨的管子才会这样四通八达,才能容纳下这样一条巨大的怪物,而且管子是很适合蛇类移动的。” “但是这和密室又有什么关系呢?”罗恩仍然觉得真相还在他们的远方。 “太有关系了!”赫敏拍了下手,滔滔不绝地分析着:“想想整个霍格沃茨的管子最终都通到哪里吧?宾斯教授过的密室曾经被打开过,那时候还害死了一个女孩儿!——想想这一切吧,连起来的话——” “盥洗室!”哈利和罗恩不约而同的相视惊叫道。 第七十章 事态恶化 “盥洗室的桃金娘!”哈利和罗恩不由得再次惊叫起来。 他们对视一眼,满眼的惊讶,他们居然没想到,当年被害死的女生就是桃金娘。 “我的呐,我们可真蠢,守着盥洗室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罗恩拍了拍脑袋沮丧地道。 “这么,密室的入口就在女生盥洗室啦?”哈利向赫敏确定道。 “嗯。” 赫敏点点头“至少也与盥洗室有关,我们还得去问问桃金娘。” “我觉得应该直接去告诉邓布利多。”哈利喃喃地着,在他心里更愿意相信邓布利多如果知道了这些,一定能完美地解决这件事情。 “哈利的有道理。” 罗恩点了点头:“这事儿交给教授们更好,我们调查的够多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他们跑出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往校长办公室奔去,由于都在八楼,没几步三人就来到了看守大门的巨大石兽面前。 然而令哈利他们没想到的是,站在大门口的居然是一脸难过的麦格教授。 跑上前去,哈利仍有些气喘吁吁地对麦格教授:“我,我们想找邓布利多校长,麦格教授。” 麦格正沉浸在忧伤的情绪中,仿佛听到哈利的话,才发现他。 她用手擦了擦眼角,怜惜地看着哈利等人:“哦——可怜的孩子,你们也是来见邓布利多的吗?” 她语气听起来难过极了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在这种时候——”顿了顿,麦格弯下腰轻轻摸了摸哈利的头顶道: “我想邓布利多现在应该快走到大厅了,你们现在赶过去,应该还能见到他……” 麦格的话的不清不楚,显然似乎以为哈利他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对视了一下,赫敏果断地:“走,先去大厅再。” 他们也没时间再向麦格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奔跑着在来回变换的楼梯间穿梭着朝一楼跑去。 一路上,似乎很多学生也和他们一样,向下赶着。 “到……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只有我们几个不知道似的。”罗恩一脸见鬼的表情,他好久没像今这样来回折返跑了,早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哈利和赫敏没有回话,但脸上的神色都不好看,从麦格教授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发生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一会儿,等几人终于跑到大堂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早已经挤满了人。 穿着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制服的学生们,站满了整个大礼堂,他们分列两侧,中间一条的过道,有三个人正缓缓朝校外走去。 “邓布利多!” “卢修斯?马尔福!”哈利和罗恩惊呼起来,走在中央的正是邓布利多和卢修斯马尔福当然还有在他们前头缓缓踱步的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走,我们上去看看。”哈利拉了罗恩一把,三人挤开人群,往离过道最近的地方靠过去。 “嘿嘿,别挤,罗恩——我们也想看看呢。”眼看着就要挤到前排,一对高大的双胞胎男孩儿,挡在了他们前面,两个人脸上带着笑容,一头红发和罗恩一模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弗雷德?乔治?”这两人正是罗恩的双胞胎哥哥,三个人停下脚步,罗恩急切地问道。 “啊——邓布利多被罢免了,据要回魔法部接受问讯,大家听了就都赶过来了。”弗雷德摸了摸鼻子,笑嘻嘻地。 “呐——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哈利不敢相信地惊叫。 “你们能不能不要还这么开心了。”罗恩满脸沮丧 “这下完了。” “我们可不这么认为。”乔治对弗雷德挤了挤眼睛 “他们早晚还得把邓布利多请回来。” “当然!这儿的事,除了邓布利多谁都解决不了。”弗雷德仿佛在诉一个大秘密似的,声对他们道。 尽管两人的有道理,可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笑不出来,邓布利多走了,那还有谁能解决密室的事情呢?他们的发现又能告诉给谁听呢? “对了,你们看到金妮没有——”弗雷德突然踮起脚,朝四周张望着:“帕西一个上午都在找她,她们两个最近好像有了什么共同的秘密一样。” “明明我们才应该是金妮最喜欢的兄长!”乔治点头赞同着,同时装作吃醋地样子,酸酸地道。 哈利已经无心听双胞胎兄弟的玩笑,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邓布利多,希望他能突然停住脚步,告诉福吉:我要把这儿的烂摊子解决了再走。 然而现实永远不会是想象的模样。邓布利多安静从容地一步一步向大门外走去,就好像对身后乱作一团的学校师生毫不担心似的。 他脸上的笑容一如哈利初见时那般亲切,和善,充满智慧又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依靠。 突然间,哈利心中莫名的镇定下来,一种不出的奇妙感受占据了内心,他感觉到邓布利多走出了霍格沃茨的大门,却好像并没有离开这所学校。 他的智慧,他的勇气依然留存了下来,哈利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暖流在流转,强大的勇气和自信从心底生出。 不再慌乱,不再六神无主,哈利默默地看着邓布利多一步步离开,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邓布利多不在了,那么问题就靠我们自己解决。” 当哈利心中的勇气战胜了恐慌的时候,赫敏一直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另一个人——宁安。 宁安也混在人群堆里,他身边站着的是几名斯莱特林的学生,赫敏认识的有达芙妮,萨曼莎,沃尔特、好像还有一个高个子的男巫,似乎叫做帕尼?斯塔尔来着。 他们几人围在宁安身边,四周空出了一块地方,此时正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而宁安也同样严肃地对他们着什么。 赫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起一股不安的感觉,邓布利多离开了霍格沃茨,还有一条蛇怪在学校里徘徊,未知的斯莱特林继承人,宁安……一切的一切都让赫敏觉得事情远远超出把控。 “同学们不要担心!” 就在众人目送着邓布利多离开之后,礼堂中央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喊声,如同有人用了“声音洪亮”一样。 移开目光,赫敏他们往前方看去,只见吉德罗?洛哈特用魔杖轻轻点着自己的喉咙,挥舞着手臂站在人群中间,满脸自豪地: “大家可以放心!邓布利多校长在临走之前,就已经把事情都交给了我——无论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还是密室中的怪物,想必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不然我会亲手将它们抓住的!” 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的罗恩直翻白眼。 “拜托——谁能上去把他打昏了?” 正在这时,大礼堂里传来一阵骚动,只听人群中喊道:“出事了,不好了!有个女孩儿被带到密室里去了!” 人群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霎时间不绝于耳,仿佛蜂巢被打翻在地一般,场面乱作一团。 站在中间的洛哈特被人群挤来挤去,但他却悄悄放下了魔杖,撤销了自己的魔咒,低下头看起来灰溜溜想要离开的样子。 哈利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邓布利多刚走,事情就闹大了。 “怎么办?”罗恩茫然地问道 “我们先回公共休息室,现在外面也不安全。”赫敏冷静地。 然而三人刚转过身去,就发现面前出现了几个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宁安?”哈利没想到这时候宁安会跑到他们眼前来。 宁安,萨曼莎,沃尔特,帕尼和劳蕾尔几人站在哈利他们面前,严肃地看着他们。 “你们想干嘛!?”罗恩显得颇为紧张,他挡在了哈利和赫敏身前,警惕地喝问。 “别这么紧张——罗恩。” 宁安摆了个放轻松的手势,看了看四周跑的差不多的人群,悄声道:“我想我有发现了,我猜到密室在哪儿了。” “女生盥洗室吗?桃金娘的那间?”罗恩仍然不肯挪步 “赫敏早就猜出来了。” “真的吗?”宁安惊喜地:“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解释了,咱们快走吧,没多少时间了。” “我们要去哪儿?”哈利站出来问道。 “去密室啊!”宁安仿佛理所当然地。 “噢噢——我觉得,这事儿可能交给教授们去办比较好——比如,洛哈特教授。”罗恩审视着对宁安道。 宁安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转过身子,平静地看着罗恩,缓缓出声:“这样吗?可是被带入密室的可是你的妹妹,金妮?韦斯莱呢。” “你什么!” 罗恩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尖声喊了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玩笑,宁安,即使要开玩笑也不是这个时候——”赫敏站了出来,一脸认真地盯着宁安,有些失落地道。 “你觉得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宁安冰冷地回应着 “她的尸骨将永远留在密室——这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留下的,萨曼莎亲眼看到这些,我需要骗你们吗?” 见宁安一脸认真,而站在他身后的萨曼莎则是满脸戏谑,仿佛在嘲笑着罗恩,三人都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恶作剧,金妮恐怕真的被抓到密室里了。 “呐!金妮。”罗恩无声地跪倒在了地上。 “罗恩——”哈利赶紧扶住他。 “所以我没时间了——快走吧。”宁安在前面已经转过了身子,作势欲走的样子。 “去哪儿?” “桃金娘的盥洗室啊。”宁安理所当然地道:“我们去问问桃金娘,密室的入口十有八九就在那儿了。” “我们快走——”罗恩缓过了神,他挣扎着脱出哈利的手臂,两步冲到宁安面前,焦急地喊着。 眼神扫过罗恩,见对方少见的一脸神色坚定,宁安笑了下,看向哈利和赫敏似乎在问,怎么样?你们的打算呢? “罗恩……” 哈利和赫敏看着罗恩焦急的模样,心中也很希望能帮助他,可是—— 没时间了。哈利无奈地想到,多拖一分钟,金妮就多一分危险。 他使劲咬了咬压根,上前一步道:“走吧,我们去盥洗室。” 赫敏也同样向前走来,只是她看向宁安的目光,复杂极了。 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不上来,赫敏希望这只是自己的错觉,这样安慰着自己,三人跟着宁安等人一路朝女生盥洗室赶去。 虽然他们人数不少,又显得十分慌张,但也并不显眼,因为此时过道里,走廊中,楼梯上下,不时就会有学生慌乱地从他们身边跑过。 看来邓布利多的离开,以及金妮被带到密室,已经彻底影响了霍格沃茨学生们的心理。 但几人已经是自顾不暇了,当他们紧忙感到盥洗室的时候,罗恩觉得好似过去了几个时那么久。 “在哪儿?入口在哪儿?” “我想这得问问桃金娘才行。”宁安不紧不慢地敲开了盥洗室的一间门,罗恩认出来,这正是桃金娘平时呆的那间。 门被宁安推开了,哭泣的桃金娘正坐在里面的抽水马桶上,骤然围过来这么多人,好像把她吓到了,她张大了嘴,片刻之后,居然尖叫起来: “你们是谁!想要对我做什么!” “嘿,冷静点,桃金娘——”宁安从怀里抽出魔杖,轻轻地指向姑娘道: “听着,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如果你不乖乖回答几个问题的话,我不准会使出什么魔咒——也许会让你从此再也没脸见人了。” “呜呜——呐——你们——”桃金娘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她呜咽着抽泣了起来,但好歹不再尖叫了。 哈里似乎对宁安的这种话方式,颇有微词,喉结抖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出什么话来,因为罗恩也正一脸急切地望着桃金娘。 “好的,那么现在回答我,你是怎么死的桃金娘?”宁安的问题看起来出乎桃金娘的意料,她惊讶地停止了哭泣,脸上的神色又变得骄傲起来。 幽灵总是这样喜怒无常,她缓了缓,有点得意地笑了起来,因为还从来没人问过这个让她骄傲的问题。 “噢,我就死在这儿,这间厕所里,当时,奥利夫?洪贝嘲笑我戴着眼镜就像四眼狗,我伤心极了,就躲在这里,在里面哭,突然我听到有人进来,然后我就死了。” 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做出回忆的样子又道:“我记得在我死的时候,有一双好大的黄铜色的眼睛,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我就死了。” 第七十一章 密室 “蛇怪!” 哈利和赫敏对视了一眼,赫敏上前用尽量和善的口气问她:“你是在哪里看到那双眼睛的。” “唔……” 桃金娘思考了一下,伸手朝前面的水池一指:“就在那儿,就是在那儿看到的。” 罗恩听了她的话,挤开身后的萨曼莎和帕尼,扑倒水池边,急躁地四处寻摸着,仿佛想要找到什么开关一样。 宁安也走了过去,他记得密室的入口是在一个水龙头上,需要用蛇语才能打开,但具体是什么样的他有些记不清了。 蹲下身子,一个个检查起来,在水池左边的一个铜制龙头上,宁安有了发现。 一条暗金色的蛇被刻在龙头的侧面,看得出来雕刻的人一定有着极为高超的技巧,这条蛇被雕刻的栩栩如生。 “哈利,过来一下。”宁安头也不回地朝身后招了招手。 哈利疑惑地走上前来 “怎么了?” 宁安直起身,指了指刻有蛇的水龙头道:“来,对着这里用蛇佬腔几句话。” 盥洗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很显然,宁安有了什么发现。 罗恩也站了起来,看向哈利,眼神中充满了焦急。 哈利盯着那个铜制的水龙头,缓缓走上前去,蹲了下来。 “侧面刻着一条蛇,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是真蛇。”宁安在后面提醒着。 哈利一歪头,果然看到一条栩栩如生的金色蛇被刻在水龙头的侧面,他死死盯着那条蛇,竭尽全力地将它想象成一条真蛇。 哈利的目光中,这条蛇仿佛在随着灯光慢慢摇动起来,如同一条吐着信朝他打招呼的真蛇一样。 “打开” 哈利自然地了出来,然而在其他人耳中,听到的并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一种如同大蛇吐信一般“嘶嘶——”的声音。 随着哈利话音落下,水龙头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它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与此同时,水池里的水居然开始活动,片刻之后全都消失不见了,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水池底下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看起来足够一个人钻进去。 “成了,看来我们找到密室的入口了。”宁安少见的欢快笑了起来,而他身边的罗恩却是吸了一口冷气。 “咱们谁先下去?”笑着回头看向众人,宁安轻松地问道。 空气凝固了一刹那,没有任何人话,在短短的一秒钟之后,罗恩走上前来。 “我先下去——”他面无表情的着。 “罗恩——” 哈利和赫敏几乎同时喊道。 “我得去救金妮。”罗恩回头看向两人,眼神中满是坚定。 “我也去——”哈利也跑了过来,站到罗恩身边,赫敏随后跟着走了过来,复杂地看了宁安一眼,但无疑她也是要下去的。 “不用急,反正我们大家都是要下去的。”宁安淡淡地对三人。 “什么?你们都要下去?”哈利吃惊起来,在他看来宁安完全没有冒险的理由。 “当然——别废话了,打败蛇怪也能好好地涨一涨我的名气。”宁安才刚完,此时罗恩已经纵身一跃,往黑漆漆的管子里跳了下去。 宁安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似的,紧随其后,随意地跟着跳了下去。 哈利也不迟疑,跟着宁安同样一跳。萨曼莎走到管子口,看着赫敏嘲笑道: “怎么了姑娘?害怕不敢跳了?”完,他一边尖锐地笑着,一边跃入管子中。 赫敏只是楞了一下神,就见大家接二连三地跳了下去,她心里担心宁安和哈利他们,担心着下面的情况,忧心忡忡地向黑暗的管子里钻去。 一路向下,赫敏感觉这条黑漆漆的地道简直没完没了,一路上,她还看到许多四通八达的其他管子。 过了一会儿,眼前突然亮起来,赫敏一屁股摔在了潮湿的地面上,只见宁安和哈利他们早已经点亮了自己的魔杖,将周围照亮。 “看来我们到了湖底了?”哈利低声着:“这里真是潮湿极了。” “我想也是,而且还是很深的湖底下。”宁安随口答复着哈利,却让哈利一阵失神,他上一次这样平淡地与宁安对话,是什么时候? 几人稍微四处看了一下,就朝这条黑乎乎的隧道深处走去,这里四面都是雕刻着古老花纹的潮湿墙壁,支撑顶棚的是一根根粗壮的石柱,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罗恩走在最前面,他脚步焦急,但却不得不放缓,因为大家都知道,在这里有一只可怕而又致命的恐怖蛇怪。 与此同时,在宁安他们滑下来的悠长管子外面,桃金娘所在的盥洗室中,今格外的热闹。 斯内普站在大水池边上,盯着黑洞洞的管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呐——这是什么?斯内普教授?”身后传来声音,是麦格!她一脸惊奇,同时胸口微微上下伏动着,好像在大喘气一样。 “门打开了吗?”斯内普头也不回地问道。 “打开了——” 麦格皱着眉头,觉得斯内普的状态有点奇怪:“可是为什么要打开校长办公室的门?” “是邓布利多吩咐的。”斯内普仍然盯着管子的入口,好似在侧耳倾听一般。 “这是什么?”走上前,和斯内普并肩站在一起,麦格教授疑惑地问。 “密室的入口——” 嘴角露出阴森的笑容,斯内普冷冷地道:“我跟踪哈利和宁安听到的。” “什么——!?” 在听到眼前是密室的入口时,麦格已经惊叫了起来,而当斯内普提到宁安和哈利时,麦格更是吓得瞪大了眼睛。 “宁安!?哈利!?他们找密室干嘛?现在在哪儿?” 斯内普转过头,冷淡地看着麦格教授,沉声: “他们已经从这儿下去了——另外同行的还有韦斯莱,格兰杰,斯莱特林的萨曼莎,沃尔特,我还看到了帕尼?斯塔尔,好像还有兰兹家的大女儿……” 斯内普一下子出的一长串人名,真的吓到了麦格教授,她张大了嘴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的呐——这——这简直太疯狂了,梅林在上,他——他们想要做什么!?” 宁安一行人在密室中前行着,前方的黑暗如同不知名怪兽的巨口,仿佛隐藏在暗处,随时会跳出来将他们一口吞没似的。 罗恩举着魔杖遥遥走在前方,哈利和宁安紧随其后,不多时,便看到前面发出一丝丝细微的光亮。 往前走,他们走下一条台阶,只见这是一处新的密室,幽幽的荧光照耀着墙壁,石墙上雕刻着许多可怖的蛇头雕塑。 “金妮——” 罗恩大叫着跳下台阶,在密室中央正放着一把椅子,金妮韦斯莱被堵着嘴,绑在了椅子上,她歪着头,看起来好像是昏过去了。 “金妮——你怎么样?快醒醒!”罗恩来到金妮身边,双手抓住妹妹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宁安等人也急忙从台阶上跑下来,围在中央。 “她怎么样?”哈利焦急地问罗恩。 “呼——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罗恩回过头,脸上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看着哈利安慰道。 哈利和赫敏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开始打量四周。 但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喊,某个男孩的声音响起来。 “真是让我惊讶——” 众人齐齐回过头,凝望眼前的黑暗处,只见一个穿着霍格沃茨校服的男生,踱着步,悠闲地向他们走过来。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光顾这里……” 他面色苍白,看上去毫无血色,却异常俊美,深邃的双眸扫视着众人,最终在哈利的脸上停了下来。 “啊——瞧瞧,即使人这样多,我还是能一下子感觉出来,是你吧——哈利波特?”男孩儿意味深长地死死盯着哈利。 对于莫名其妙出现的男孩儿,萨曼莎、沃尔特和帕尼都瞧瞧把手深入怀中,随时准备掏出魔杖,但那个男孩儿依然毫不在意,仍旧冷冰冰地注视着哈利。 “你是谁!——是你把金妮带到这儿的?!” 哈利有点受不了对方目光所带来的压力,他吼叫着质问男孩儿却换来了轻蔑一笑。 “我是谁——?” 他嗤嗤地轻笑着,仿佛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哈利波特,你可以叫我——汤姆?里德尔,我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唔,斯莱特林学院。” 着,他抬头将目光转向了宁安等人,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咦?你们几个也是斯莱特林的?怎么会和哈利波特混到一块儿去。”他声音中满满的讽刺显然激怒了萨曼莎。 萨曼莎推开站在旁边的赫敏,突然拔出魔杖指着男孩儿喊道: “别撒谎了!斯莱特林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人!不管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最好给我滚开——” “嗡——” 他话还没完,男孩儿的手中居然也出现了一根魔杖,非常迅速地朝着萨曼莎一指,一阵锋鸣传出,空气重仿佛卷起一股气刃,射向萨曼莎。 “砰!” 然而这锋利的气刃,还没有把萨曼莎的脑袋割下来,就撞在了宁安的魔杖上,密室里传出一声爆响,恶咒被宁安接下了。 一瞬间的沉默过后,大家纷纷拿出了魔杖,指向里德尔,而男孩儿也一脸惊讶地看着宁安,充满了好奇地: “真不错?没想到你身边也是有几个挺厉害的人的嘛,哈利波特?” 宁安耸了耸肩,只是轻轻握着魔杖,仍然没一句话。 “别废话了,你到底是谁!” 对方不急不恼的态度实在很令人感到焦躁,哈利也用魔杖指着面前这个自称汤姆的男孩儿,大喊着。 “别着急,哈利——” 里德尔又放下了手里的魔杖,此时罗恩已经把金妮身上的绳子都解开了,将她抱到了人群中,他抬头一瞥此时才看清了里德尔手里的魔杖。 “他拿的是金妮的魔杖!那是金妮的魔杖。——是他把金妮带到这里的。”罗恩吼叫起来。 “你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昏昏倒地!” 出人意料的一道红光从劳蕾尔魔杖上激射而出,几乎在哈利最后的问题完之前,就击中了里德尔,劳蕾尔还有空闲得意地对众人道: “你们不觉得把他弄晕了再比较好吗?” 然而下一刻,她就不出话来了,劳蕾尔长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汤姆?里德尔。 只见他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一脸笑意看着几人,昏迷咒穿过了他的身体,如同他不是实物一样。 “哎呀呀,看来有人急不可耐了——虽然我还想和你们多一点儿,但每应付真的金妮已经让我很疲惫了。”里德尔摇着头,不屑地: “现在没人救得了你们,我看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完,他扭过头,对着身后墙壁上雕刻的四颗巨大头像雕塑,用嘶嘶的声音了几句话。 只有哈利听懂了他在什么,那是 “对我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接着,四尊头像中,象征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那一个就向一旁转动着打开了,露出来的是望不到底的幽深黑洞,同时,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是蛇怪!——心别看它的眼睛!” 宁安突然大叫一声,随即闭着眼闪身躲到一旁。听了他的话,众人纷纷向后退开。 虽然略微有点出乎里德尔的预料,他仍然用蛇语嘶嘶地尖叫道: “杀了他!” 哈利听到一声剧烈地地震般巨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砸在地上,他也急忙闭上了眼睛,心头巨震,本就惊慌不已,在闭上双眼面对一片黑暗之后,内心更是惶惑。 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哈利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对抗这个恐怖的怪物。他蓦然回想起了邓布利多离开时的笑容,仿佛在不断鼓励着他。 手脚恢复了知觉,血气上涌,哈利觉得心头霎时充满了勇气。 一声尖锐的鸟鸣传来,大家不由睁开眼望去,只见一只美丽的凤凰衔着一顶打着补丁,又脏又旧的帽子,飞入密室中来。 它盘旋了两圈之后,缓缓落在了哈利肩头。 “啊哈——看看你招来了什么?一只鸟和一顶破帽子?你要用这个来对我吗?哈利波特?” 里德尔放肆地讥笑着。 “福克斯——” 哈利看着肩头的凤凰福克斯,以及手中的分院帽,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两样东西会突然出现呢? 第七十二章 激斗 “福克斯——”哈利看着肩头的凤凰福克斯,以及手中的分院帽,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两样东西会突然出现呢? 这时候,宁安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拖住蛇怪,哈利!我来对付里德尔。”他似乎在一根根石柱之间快速地穿梭着,声音显得飘忽不定。 “哦?你想要对付我?”里德尔仍然站在中间,赫敏,罗恩等人都已散开,藏到了柱子后面,他嘲讽地笑着: “太自不量力了。” 着,魔杖突然朝黑暗中一指——“轰”的一声,一道恶咒飞出,击中了一根石柱。 “哈利,心!” 赫敏的尖叫传来,哈利只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触感,仿佛有什么滑滑的东西往他身上缠绕了上来。 “昏昏倒地!” 赫敏和沃尔特几乎同时拔出魔杖,他们半眯着眼睛,心翼翼地尽量让自己视线下移,同时对着正要将哈利卷起的大蛇念咒道。 两道红光“咻”地飞出,狠狠砸在大蛇青黑色的皮肤上,然而就好像光照在镜子上一样,魔咒也一下子被蛇皮弹开了,向上一滑,打烂了密室上方的一块儿石柱。 “见鬼,魔法对这家伙不管用!”罗恩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只是瞅了一眼就急忙躲回柱子后面,接着大声警告赫敏。 与此同时哈利肩头的深红色大鸟,震动翅膀,一下子飞上了,它如同一把黑暗中的火炬,直直飞向了蛇怪,用它尖锐的爪子,直戳大蛇的双眼。 “滚开,你这该死的鸟儿!” 里德尔伸出魔杖,一个恶咒对着福克斯发射出去。 然而躲在一旁的帕尼突然跳出来大声喊道: “盔甲护身!” 恶咒被弹飞了,里德尔恼怒地甩了几下魔杖,刹那间,三四个恶咒同时朝帕尼打过去。 大蛇被福克斯干扰的有些不胜其烦,哈利觉得卷紧自己的蛇身似乎松开了一些,他稍微能够喘过气来了。 紧紧抓着分院帽,祈求般的念叨着: “帮帮我,帮帮我,请你想想办法——” 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而随着他的祈求,帽子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最后他几乎无法把手从帽子里挣脱出来。 耳边不停传来里德尔愤怒的尖叫,福克斯高亢的鸟鸣声,另一边,蛇怪仿佛受了什么严重的伤,一下子松开了哈利,在地上打着滚惨叫起来。 帕尼和萨曼莎念咒语的声音,沃尔特、劳蕾尔、罗恩、赫敏或是施法,或是喊叫的声音统统灌入哈利耳中,他却意外的平静。 接着,哈利感到手中一沉,帽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他睁开眼,稍微适应了幽暗的环境,只见自己手中握着一把华丽的长剑,银色的剑身,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鲜亮夺目,动人心魄。 “噢,呐,一把剑” 哈利喃喃自语道,密室里已经乱作了一团,蛇怪被福克斯戳瞎了双眼,扭曲着翻滚到了一旁,正凭着感觉不停咬向空中的福克斯。 而里德尔一边恼怒地催促着蛇怪,一边发出一大堆恶咒,射向挡在他面前的帕尼等人。 哈利不由自主地提起宝剑,鼓起全身勇气,向不远处的蛇怪奔去。 密室中激斗的众人没有发现,来自台阶上,黑暗中的窥视目光。 斯内普和麦格就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切。 两人刚刚顺着盥洗室的密道滑下来,正好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呐——这是在干什么?”麦格掏出了魔杖,急匆匆地就要跳下台阶去。 “等等” 斯内普伸出一只手,挡在了麦格胸前,他面色阴冷的看着密室中的情况。 “你在想什么?斯内普教授?”麦格惊讶地瞪着斯内普,不满地低声:“那些孩子们有危险,我们得上去帮助他们。” “我觉得你应该等等——” 斯内普直勾勾地盯着提剑向前冲去的哈利,同时手也伸到怀中,握紧了魔杖。 “还要等什么?!” 麦格的语气越发焦急,她不时努力朝密室里望去,可因为距离有点远,光线又很昏暗,他只能勉强看清楚几个她认识的霍格沃茨学生。 斯内普没有回应麦格教授的话,他提着自己的魔杖,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潜行,缓缓向密室中央的战团靠近。 “看起来这群孩子应付得很好,我们也许可以再看看——我想这也是邓布利多的意思。”斯内普沙哑着嗓子,沉声对跟在身后的麦格道。 猫着腰,麦格教授如同一只灵巧的黑猫,轻盈地跟在斯内普背后,只是脸上的表情充满着迷惑和不满。 “邓布利多的意思?” 有些怀疑地看着斯内普,但阴沉的魔药教授仍然紧紧盯着场中,手里紧握着魔杖,看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把魔咒发射出去一样。 看斯内普的动作倒的确像是随时准备出手保护他们的样子,麦格稍微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冷静地推了推眼镜。 “好吧,也许真的是邓布利多给予这些年轻孩子的一个试炼?噢——福克斯也在。”麦格注意到了在空中疯狂攻击蛇怪的美丽大鸟,它火红的羽毛在黑暗中如同一把火炬,显眼极了。 “看起来邓布利多似乎真的早有安排。”定下心神,麦格才终于集中精神往中央看去。 只见魔咒漫飞舞,一个穿着霍格沃茨制服的俊美青年,正肆无忌惮地发射着恶咒,而另外一边的霍格沃茨学生,则是躲在粗大的石柱后面,来回穿梭着,不时用法术还击。 “你想做什么!?哈利——波特?!” 里德尔看到了提着宝剑,冲向蛇怪的哈利。他发出尖利而急促的笑声,大声嘲讽着,同时挥舞魔杖,眼看就要使出一个恶咒。 斯内普已经直起身来,举起了魔杖。 “除你武器——” 然而突然,一道红光从某处石墙边上喷出,速度极快又极为精准的命中了里德尔的魔杖根部。 魔杖倒飞了出去,里德尔苍白的脸颊仿佛在一瞬间有了血色一般,他怒不可遏地盯着对他发出缴械咒的帕尼?斯塔尔,大呼着: “你怎么敢——” 只见他向空中轻轻虚抓,倒飞出去的魔杖就又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你怎么敢——击飞——我的魔杖!?” 尖锐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密室,与此同时灼人的热火不断从里德尔的魔杖头喷出,如同他熊熊燃烧的怒火般,无穷无尽。 喷薄而出的火焰霎时照亮了整间密室,火光冲,将黑暗一扫而空,这炽热的火焰扭合在一起,互相缠绕,翻滚,吞噬着,最终化为一条巨大的火蛇,浑身燃烧着可怕的烈焰,虎视眈眈地盯着密室里的学生们。 “去” 里德尔挑了一下魔杖,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接着这条火蛇扭动庞大的身躯,倏的一下,几乎瞬间就冲到了石柱之后,狂猛地盘绕一圈,只见帕尼狼狈地翻滚而出,身上的校服已经被烧焦了,金色的头发也燎去了几丝,他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的冲向另一边的石柱。 “哈哈哈——爬吧,滚吧,我看你能躲开几次——”里德尔兴奋地瞪着眼睛,狂妄地尖叫起来。 哈利觉得自己的膀子快要累掉了,这柄华丽的宝剑即使成年人提起来也并不轻巧,更别让一个少年举着它向前冲刺了。 他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别在腰间的魔杖也快要掉下去,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魔杖的事情了,他只是凭着一股勇气全力朝蛇怪冲过去。 里德尔的大笑声一直在耳边回响,如此的尖厉,如此的肆无忌惮。 “宁安呢?为什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有没有在对抗里德尔?赫敏和罗恩怎么了?”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哈利脑海里一个个划过,却无法多耗费他一秒的时间去思考,他只能奋力向前跑去。 魔咒碰撞发出的爆响仍在继续,里德尔的大叫也传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哈利——波特?” 哈利心中一紧,他抽空力气,脚下又快了几步,只觉得近在眼前的蛇怪,好似离他十万八千里,怎么也无法靠近。 “快点,再快点!”哈利焦躁地对自己暗念着,随后里德尔愤怒地喊声传来 “你怎么敢——!” “呼噜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即使背对着对方,哈利也能感受到灼人的热浪以及耀眼的光芒,里德尔一定是使用了一个强力魔咒。 紧接着,巨大的爆响和噼啪声好像爆竹一样在他后面吼叫不停,随之响起的还有里德尔刺耳的尖笑。 “罗恩,赫敏——” 哈利心中一紧,“会不会有人受伤——”无数模糊不清的奇怪念头又在他脑海中盘旋,缭绕,几乎要把他搞疯掉。 幸运的是,此时哈利面对眼前的蛇怪只有一步之遥,福克斯盘旋在空中,它扑扇着翅膀,一双锐利的爪子,不时狠狠抓向蛇怪的头颅。 而蛇怪也被这只大鸟,逗弄的狂性大发,扭曲着蛇身,盘卷成一团,窝在地上,凶狠地用血盆大口咬向福克斯。 无暇他顾,哈利抛开了杂念,听觉在这一刻失去了作用,里德尔的叫声离他远去,连手中的格兰芬多宝剑也轻巧了几分,眼前只有还在搏斗着的可怖蛇怪。 哈利目光坚定,他抽空身体中所有的力量和勇气,怒吼着 “啊啊啊——” 一步,两步,脚踩上蛇怪坚硬、冰冷的皮肤,寻身而上。 蛇怪似有所觉,它回过脑袋,感应到了有东西正在爬上它的身体,仿佛受到了羞辱,蛇怪狰狞着张开散发腥臭味儿的巨口,蛇牙上还泛着幽幽的绿光,那是极为致命的武器,这恐怖的怪兽不顾一切地咬向了哈利。 远处旁观的斯内普,忽然站了起来,他鹰眼般锐利深邃的双眸穿透了空间,挥动魔杖,一股隐秘,无形的波动,仿佛锋利无比的剃刀,从密室这一端,直奔向蛇怪和哈利所在的另一端。 腥风扑面,哈利闻到了蛇怪口中散发出的刺鼻恶臭,但这已经不值得惊叹了,张开的血盆巨口以及泛着幽暗冷光的毒牙,此时此刻代表着最清晰的未来,仿佛揭示了他命运的终局——死在无情的蛇吻之下。 然而哈利却平静极了,他冷静地举起了镶嵌着红色宝石的宝剑,仿佛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勇气也随着剑身流入了他的心中。 坚定地把剑高高举起,迎着蛇怪的血盆大口,哈利使出浑身力气,猛然一刺! 大蛇本能在这一刺之前将哈利吞入腹中,可是空气中突然划过一道无形的利刃,无声无息,却阴狠至极地在蛇怪上颚割开一道大口子。 血花飞溅,这刹那的痛苦让蛇怪停顿了一秒,但就是在这一秒钟,哈利手中的宝剑狠狠刺穿了它的口腔。 这把宝剑是如此锋锐而又威力无比!鲜血如同瀑布般爆流,浸透了哈利的衣袖和胸口,冰冷的蛇血霎时洒满全身。 就在这时,哈利感觉头顶一黑,一股大力将他猛然顶开,飞出去的哈利看到福克斯被吃痛的蛇怪一口咬中,毒牙深深扎入凤凰的翅膀中,两只动物翻滚着撞在了密室的墙边,溅起烟尘无数。 “福克斯!” 哈利惊叫一声,同时身后的里德尔也厉声大喝: “啊——该死的!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 他放弃了被追赶的狼狈不堪的罗恩等人,用魔杖愤怒地指向哈利。 “该死!该死!——如果不是该死的金妮力量这么薄弱的话,哪怕是个成年人!哪怕是个成年人!” 他尖啸着,驱使火蛇凶猛地飞速扑向哈利。 哈利忽然觉得身体疲惫极了,仿佛已经抽不出一丝力气,他只能勉强地朝墙边跑了几步,那里有倒在墙角奄奄一息的福克斯,哈利仍旧想确认一下这只他喜爱的大鸟怎么样了。 但火蛇不会给他更多机会,卷着熊熊烈焰,以及施咒者无边的怒火,咆哮着火蛇扑到哈利身后,眼看就要将他吞没。 “嗡——” 忽然,一阵鸟鸣响起,倒在地上的福克斯用光所有的能量,飞身扑向火蛇,如同要用最后的生命替哈利挡住危险似的。 “福克斯!” 哈利绝望地叫喊道,密室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只见艳丽的金红色大鸟,一头栽进了火焰巨蛇的口中。 “噢——不!福克斯!” 哈利回过头,眼角滑落了伤心的泪水,为了保护他,这只可爱的大鸟不止一次的救了他。 但他并没有哀伤的时间,因为看起来,下一秒,他就要葬身于另一条巨蛇的口中。 就好像命运已经注定了无法改变一般,哈利觉得浑身无法再找出一丝力气——平静地看着巨蛇的头颅,男孩儿默默想道:我要死了吗? 一声激动人心的鸣响回荡密室,福克斯从大蛇化成的火焰中唱着歌飞了出来,长长的尾羽还冒着火光,红得发烫。 仿佛是经历了浴火重生,福克斯金红相间的羽毛变得更加艳丽,盘旋在半空中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第七十三章 偏离的轨道 汤姆?里德尔面目狰狞地看着密室中发生的一切,蜷缩在墙边的蛇怪奄奄一息,很快就要死去,福克斯身形变了,仿佛回到了雏鸟时,但仍旧精神饱满的立在哈利肩头,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你们这群——该死的——渣子!” 里德尔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如此失态过了,即使仅仅是一段记忆,可他仍旧继承了伏地魔那不可一世的狂傲,这样的失败,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他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举起魔杖,一个恶咒狠狠打向哈利,哈利狼狈地翻身躲开,福克斯从他肩头鸣叫着飞到上盘旋起来。 然而紧接着又是一发恶咒紧随其后,哈利伸手一摸,刚才插死蛇怪的格兰芬多宝剑正好被他坐在了屁股下面,他下意识地举起宝剑一挡。 恶咒击中了剑身,弹飞出去,里德尔彻底愤怒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明明知道许多厉害的咒语,却不能使用出来,只是因为让他得以现身的金妮所能提供的生命能量太弱了。 可让里德尔绝望的还在后面,黑暗中突然想起懒洋洋的声音 “把剑给我,哈利。” 里德尔扭头看过去,发现是最开始挡住他魔法的那个黑发少年,刚才战斗的时候一直没有见到他,此时,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深棕色皮面的本子,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 “嗯……?什么?” 哈利还在发呆,他不明白宁安突然要格兰芬多宝剑干嘛。 可里德尔已经认出了宁安手中的东西,正是他身为记忆所寄托的事物,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 瞳孔骤缩,里德尔仿若迅雷般伸出魔杖,魔法狂风暴雨般接二连三地向宁安袭去,狂暴程度远远超过他对哈利的攻击,仿佛宁安才是真正让他痛恨的对象。 “不,不——给我去死——” 嘴里疯狂地尖叫着,里德尔的魔法风暴眨眼就降临了。 “铠甲护身——最大!” 宁安早有准备,他掏出自己的魔杖,聚精会神,高声喊出咒语,一刹那,好似有一道半透明的墙壁在他身前张开,将他牢牢护在后面。 “轰隆——隆隆” 下一秒,魔法的碰撞爆发了,无数的恶咒疾风骤雨一样砸在半透明墙面上,它们在这魔法屏障上凿出了一道道裂痕,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其敲碎一般。 然而,无论出现多少裂痕,这面半透明的屏障却就是不碎,如同在大海上遭遇暴风雨的一叶舟,看似摇摇欲坠,却始终未曾沉没。 “快点!哈利!你难道不想赶紧解决了这个家伙吗!” 宁安一只手用魔杖支撑着保护魔咒,一边大声朝后方的哈利怒吼。 “啊——” 哈利正被里德尔突如其来的狂猛攻击吓了一跳,看着岌岌可危的宁安,他也不敢再犹豫,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宝剑,一用力 “接着——” 哈利用力将镶嵌着鲜艳的红色宝石的格兰芬多宝剑,扔向宁安。 与此同时,帕尼,萨曼莎,沃尔特等人,在一根根巨大的石柱后迂回着不断发出各种各样的魔咒,帮助宁安抵挡来自里德尔的攻击。 甚至赫敏和罗恩也站了出来,不过罗恩的魔杖之前被他弄坏了,所以他只释放出了一大堆的鼻涕虫,而对局势毫无帮助。 即便如此,场上的情形也已经急转直下,里德尔不断发出夹杂着强烈不甘和愤恨的尖锐叫喊,他眼看着宁安一挥手,眼前的透明屏障一缩,随即好似爆发出最后的能量一般,将所有恶咒全部击退。 而宁安也趁着这个间隙,将日记本丢在地上,一把接过宝剑,没有任何迟疑地重重刺向躺在地面上的棕皮日记。 “不!——” 惊恐而又气急败坏地嚎叫,汤姆?里德尔眼中满是绝望,却仍旧本能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宝剑银色的剑身上隐隐透出墨绿色的幽光,这正是吸收了蛇怪毒液的缘故,刚才在刺穿蛇怪上颚的同时,也扎透了它的毒腺,那致命的毒液被这把妖精打造的奇异兵器所吸收,而宝剑也拥有了毒液所具备的一些特性。 比如——毁灭魂器,而里德尔的日记本正是伏地魔制作的用来试图永生不死的魂器之一。 锐利的剑尖看起来可以毫不费力的刺透整本日记,而整个动作也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完成,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刻,宝剑却停住了。 静静地悬停在日记本上面,并没有刺下去,宁安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哈利等人满脸的疑惑不解,他们隐约看出来这个日记本恐怕对里德尔极为重要,甚至可能是消灭他的关键。 可宁安为什么没有刺下去? 汤姆?里德尔也咽了口唾沫,喉结耸动着,虽然他现在只能算是类似于幽灵的半灵体形态,却表现得像个活生生的真人似的。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紧张过了,如果问里德尔最害怕的是什么,答案毫无疑问当然是“死亡”,而刚才,他距离死亡,只有零点零一秒的距离。 虽然不知道,这个让他看不透的男孩儿为什么停了下来,可那柄银色的宝剑仍旧静静悬停在日记本上面,仿佛悬浮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宁安? ”突然沉寂的密室中,哈利疑惑地喊了一声。 “即使作为一段记忆,也不想就这样消失在世界上吧?汤姆?里德尔?” 宁安保持着双手持剑的姿势不变,面无表情地看向里德尔。 不知道宁安打着什么算盘,里德尔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没有发出声音。 密室中的氛围突然变得更加诡异了。 “你在想什么?宁安?!” 赫敏的声音突然响起,心中不安的感觉驱使着她不由自主地站了出来,她神情复杂,带着伤心和祈求,面对着宁安大喊道: “不要被迷惑!?消灭这个邪恶的东西——你在等什么?宁安!?” “闭嘴,臭丫头!” 里德尔下意识地想要掏出魔杖,可他敏锐的感觉到宁安手中的剑随着他的话又向下了几分。已经轻轻抵到了日记本上。 “我过不要轻举妄动,汤姆。” 里德尔缓缓放下魔杖,他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赫敏止住脚步愣愣地看着宁安,嘴里声呢喃着什么,哈利,罗恩都屏住气息,没有出声,密室里一下子又变得安静极了,宁安的意外动作仿佛又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抱歉,赫敏。” 宁安慢慢地站直了身体,手中的宝剑虽然仍比在日记本上,却没有刺下去的意思了。 “不,不要做傻事,宁安——”赫敏不停地喃喃着,她眼神中少有的带着哀求。 哈利觉得自己的心又重新提起来,宁安在想什么?他要干嘛?为什么不赶紧消灭了里德尔? 重重疑惑涌上心头,浓浓地不安以及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了哈利的内心,密室中微妙地局势似乎在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极速前进。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汤姆。”宁安冰冷的声音出了让所有人意外地话语。 “你疯了吗?宁安!” 赫敏大声斥责着,她显得焦急不已,但这一次宁安无视了她的话,仍旧冷淡地道: “如果不想就这样消失的话,有理由相信你需要帮助我们带着这把剑,离开这儿。”他握紧了手中的格兰芬多宝剑,抬头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英俊男孩儿。 里德尔一脸玩味地表情,虽然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但他大概感觉得到,这群学生似乎内讧了?也好,这看来正是他的机会。 然而,还没等他话,密室中突然传来一个男人阴鸷低沉的声音: “很遗憾,我想你不能带走那把剑,宁安。” 斯内普举着魔杖,从密室最前端的台阶上走了下来,他身后跟着霍格沃茨的副校长,同时也是变形课教授的麦格。 他一边着话,一边发出一道强有力的魔咒,红光几乎眨眼之间就要冲到宁安面前。 来不及念一个可以抵消的解咒,宁安本能地提起宝剑,向迎面飞来的魔法挡去。 “铮”一声嗡鸣,剑身传来的强大冲击力让宁安倒飞了出去,不过好在魔咒并没有直接击中他。 “萨曼莎!帕尼!沃尔特!劳蕾尔!动手!” 宁安锐利的的喊声突然响起,密室中的情况瞬间转变。 首先动的是萨曼莎,他在听到宁安的命令后毫不迟疑地掏出魔杖,脸上疯狂地怪笑着,像一只扑食的饿狼一样直接迎上了麦格,一记毫不留情地恶咒瞬间击发出去。 同时,沃尔特不动声色地将魔杖对准了赫敏,嘴里大声喝道:“昏昏倒地!”咒语利箭般直射向赫敏,眼看就要将她击中,后者却灵巧的俯下身子,在地上打了个滚险之又险地躲开了。 帕尼却要显得更加从容一些,他推了推眼镜,瞅准了斯内普,一抬魔杖,一道魔咒子弹一般射向,正对萨曼莎举起魔杖的斯内普,逼迫他不得不先转移目标,对付帕尼的魔法。 劳蕾尔仍旧迟疑着,她魔杖虽然握在手中,但没有做出任何进攻动作,只是面色复杂,纠结地看着场上的情形,好像斯内普和麦格的出现让她变得游移不定。 但突如其来的战斗仍然让局势一下子混乱起来,麦格面色涨的通红,她气极了,怎么也没想过,会有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对她举起魔杖,甚至毫不迟疑地释放了恶毒的魔法。 “你,你们——!” 尖声斥责中,麦格用魔杖弹飞了萨曼莎的恶咒,看起来并不费力,但显然被气的不轻。 “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疯了!一定是疯了!” 麦格教授对萨曼莎凶狠地攻击感到震惊和恼火,她决定先把这些学生抓住再。 只见她挥动魔杖,密室两侧的墙边,雕刻的两尊不大起眼的石制巨像骤然发出轰隆隆的爆响,随即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贴着地面移动起来。 两尊石像就好像是在地面上滑行,偏偏却速度极快,它们一尊挡在了麦格身前,替她挡住了几发恶咒,另一尊直直冲向萨曼莎,如同要把他按在墙里一样。 萨曼莎无奈只得放下魔杖,狼狈地躲闪,形势岌岌可危,一个不心就要被石像擒住。 “劳蕾尔,帕尼,你们去帮萨曼莎。”宁安冷冷地声音传来,劳蕾尔感觉到手臂上的那条黑色毒蛇印记变得滚烫。 她禁不住“啊!”地痛呼了起来,手臂像是被一块烧得火红的烙铁死死印住,有一股力量驱使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拿起了魔杖,加入了萨曼莎和麦格的战团。 帕尼听到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他看见宁安默默从他背后走到前面,冷冷地望向斯内普,两个人谁也没有话,平淡地看着对方。 见状,帕尼也不再迟疑,转过身就朝已经快要被麦格教授逼入死角的萨曼莎跑去。 斯内普此时反倒变得冷静了,他看了帕尼一眼,视线又转回到面前的宁安身上,这个穿着霍格沃茨黑色长袍,手中提着漆黑魔杖的巫师,此时也冷冷地看着自己。 领口是墨绿色的,胸前扎着条松散的绿色领带,一条吐着信子的银色蛇盘踞在绿色的徽章上,显示着衣服的主人所在的学院——斯莱特林,而斯内普,正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这个他曾经最看好的学生,如今居然握紧了魔杖,站在他的对面,与他为敌。即使之前有过种种预想,斯内普仍然觉得心情复杂。 “帕尼?斯塔尔、萨曼莎?鲍威尔、……” 斯内普和宁安对视着,深邃的眸子丝毫不闪避对方的目光, “是什么给了他们敢于对自己学校的教授出手的勇气……嗯?宁安?” 心翼翼地提着魔杖,宁安平静地看着斯内普,对面的人是霍格沃茨最擅于战斗的巫师之一,是当之无愧的高手,虽然看起来在和自己话,但就好像两位剑客决斗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抓住对方的一个破绽。 可宁安又何尝不是在寻找斯内普的破绽,他平淡地开口回答: “勇气?我不认为那是勇气教授,我觉得那叫做欲望——” 嘴角微微上扬 “硬要的话,是欲望给了他们勇气,教授。” 第七十四章 逃亡 斯内普皱着眉头,用嘲讽的语气道:“那你的欲望呢?宁安?那把剑?我还不知道你有收藏宝物的习惯——为什么一定要带走这把剑呢?”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教授。” “你以为——你学了几魔法,就能对付得了你的老师了!?——宁安!?” 斯内普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他的头发似乎也被怒气吹拂得飘了起来,一双满是阴霾的眼睛死死盯着宁安。 宁安却突然动了。 “钻心挖骨——” 他面无表情,魔掌顺着手臂向前指出,一道红光激射。 然而并没有打中,斯内普反应快极了,他早有准备的下意识一沉肩膀,咒语擦着胳膊飞了过去。 “不可饶恕咒——!” 斯内普一脸震惊,失望,痛恨地看着宁安,他不可思议地喃喃道:“好,很好——没想到你还掌握了这种本领——宁安。” 斯内普恨声高喊着:“你以为,凭这些,就能击败你的老师了?!” 见自己的魔咒没有打中,宁安暗叫不好,他下意识继续举起魔杖,大声喊道: “除你武器——”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红光同样从斯内普的魔杖尖射出:“钻心挖骨——” 两道红芒在空中交错而过,斯内普的魔咒一闪命中了宁安的胸口,一股大力将他打了出去,同时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一瞬间在地上倒地不起。 而宁安的缴械咒也击中了斯内普,魔咒的威力不光把他的魔杖弹飞,汹涌的魔力也让斯内普狠狠撞在了身后的石柱上。两人的魔法几乎同时伤害到了对方。 哈利远远看着斯内普和宁安互相被一道红光所击中,两个人都倒飞了出去,他生平第一次在心中,有些担心斯内普,可他此时已经自顾不暇了。 刚才斩杀蛇怪几乎耗光了所有的力气,而当沃尔特提着魔杖朝他过来时他几乎无法反抗,还好赫敏用一个混淆咒暂时扰乱了沃尔特,带着他两个人闪身躲到了一根石柱后面。 现在沃尔特的恶咒正一个接一个向他们打来,砰砰的爆裂声不绝于耳,他身边只有赫敏能够勉强依托着柱子反击几下,罗恩的魔杖除了喷出鼻涕虫,再没有更多帮助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哈利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前一刻还在帮他们对付蛇怪的宁安,怎么会突然调转枪口,抢起了格兰芬多宝剑。 在哈利的身边,另一个人心里同样感到难过和失望,赫敏曾经有那么一刻想过,宁安突然愿意加入他们一起寻找密室,可能是一个陷阱,但也只是一瞬间的臆想而已。 可没想到,臆想居然变成了现实 “为什么?宁安为什么要抢走格兰芬多的宝剑?”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混乱极了,往日引以为傲的逻辑思维也全部陷入困顿。 沃尔特不停飞来的昏迷咒将石柱打得噼里啪啦爆响,赫敏不断告诉自己现在没时间考虑宁安要做什么,但大脑就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仍然胡思乱想着冒出一个又一个念头。 无法冷静的思考和判断,让赫敏这边的情况变得焦灼,她头一次像这样束手无策。 而这时,好似被人遗忘一般的里德尔突然动了。 “日记飞来!” 里德尔已经在石柱后躲藏了好久,战斗的众人不不心忽略了他,瞅准一个极好的时机,里德尔将魔杖对准了地上的棕皮日记本。 日记徐徐升了起来,如同归巢的倦鸟般落入了里德尔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拿到了日记本的里德尔满意地大笑起来,他手持魔杖和日记,仿佛幽灵一样朝密室的出口飘去。 “不——” 眼睁睁看着里德尔即将逃走,哈利和罗恩都惊叫了出来。然而被沃尔特的咒语所压制,他们没办法有任何作为。 同时,此刻正激烈战斗的麦格教授一边,面对萨曼莎、帕尼以及劳蕾尔三人,麦格操纵着两尊巨大的石像,也斗得丝毫不落下风。 很重要的原因是,劳蕾尔一直在出工不出力,她躲在柱子后面,不时地用几个不痛不痒的恶咒,软绵绵的,完全无法对麦格教授造成威胁。 “你在想什么鬼东西!?劳蕾尔!” 萨曼莎已经不耐烦了,他趁着战斗的间隙,怒气冲冲地对劳蕾尔尖声吼叫。 劳蕾尔当然有着自己的算盘,她一开始本打算跟着宁安一起打败蛇怪,成为除掉蛇怪的英雄之一,顶多顺势欺负欺负几个格兰芬多的朋友,帮宁安抢个东西什么的。 但是麦格和斯内普出现的时候,劳蕾尔就退缩了,她并不是萨曼莎和沃尔特一样曾经郁郁不得志,甚至饱受欺凌的学生,也不是帕尼这样似乎对宁安有着独特兴趣和信心的怪人。 劳蕾尔自认为在魔法界拥有着不错的出身和家庭,她不介意借着宁安的势头给自己也涨涨威风,加加砝码,但公然对抗霍格沃茨的教授们这显然是她绝对不愿意干的。 只是刚才一瞬间似乎因为宁安所下的魔咒威力,驱使她不得不听从宁安的吩咐,此时,魔咒的效果有所减退,劳蕾尔便开始积极的反抗起来。 脑海中的声音不断怂恿着她,对麦格教授进攻,但胳膊上的标记已经不再滚烫,劳蕾尔冷静下来,忽视了脑海中纷繁的杂音。 她忽然暴起,伸出魔杖,对准了站在自己前面的萨曼莎大声喊道: “昏昏倒地!” 一道红光毫无悬念地命中了萨曼莎的后心,他勉强扭过头,看向自己身后,正举着魔杖的劳蕾尔,一脸狰狞地倒在了地上。 “麦格教授!——我是被逼迫的!请相信我!” 劳蕾尔击倒了萨曼莎,急忙冲着对面的麦格大声喊道。 然而身边的帕尼早已经将魔杖对准了她,一道恶咒子弹一样射向劳蕾尔,她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铁锤狠狠砸中了,整个身子飞到半空,呈直线撞在了密室的墙壁上。 接着缓缓从墙面滑落,看起来直接被砸昏了过去。 “帕尼?斯塔尔!” 看到被打飞到一边,瘫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劳蕾尔,麦格教授愤怒地喊出了帕尼的名字,她魔杖一挥,失去了萨曼莎牵制的两尊石像,同时朝帕尼冲了过去,情势瞬间岌岌可危。 另一侧,斯内普和宁安仍然对峙着,两人在一番交锋过后,又回到了开始的状态,气喘吁吁,却仍然聚精会神地握着魔杖,彼此死死盯住对方,时刻寻找着对手身上的破绽。 劳蕾尔的反叛和萨曼莎的昏倒仅仅发生在瞬间,仍然被两人注意到了,斯内普冷笑着看向宁安,挑拨着他的心神道: “看来你的组织完蛋了,宁安。” 嘲讽的笑容在斯内普脸上洋溢着,他仿佛故意将表情做的嚣张至极,就为了引燃宁安的怒火一般。 虽然他们两人魔法的交锋往往在电光火石间就完成了,可精神上的交锋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在用言语去动摇对方的同时,斯内普的摄神取念术就如同一条伺机待发的毒蛇般,随时准备入侵宁安的大脑。 可同样拥有者高超大脑封闭术的宁安,此刻双目失去了所有情感,冷冰冰地看着斯内普丝毫不为他的言语所动。 “噢?那里德尔呢?看来教授你不打算把他抓住了?” 宁安嘴上毫不相让,此时哈利和罗恩的惊叫刚刚传来,里德尔正拖着日记和魔杖从密室的一边溜过,眼看就要越过斯内普和宁安,上了密室入口的台阶。 “即使只不过是一段记忆,那也是伏地魔的记忆呢。” 宁安咧开嘴讥笑道:“况且如果不把他抓住的话,那个被他吸收了生命力的姑娘?还醒的过来吗?” 宁安的话完,斯内普仍然面色阴沉没有丝毫变化,可宁安却看出了他瞳孔骤缩,内心绝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好机会! 宁安暗道一声,同时突然举起魔杖指向已经越过他和斯内普的里德尔,高声喊道:“移形换位!” 两道彩虹一样的光束从魔杖上喷发出来,一道击中了斯内普的右手,另一道直奔里德尔的怀中,刹那将他手中的日记本包裹起来。 “昏昏倒——” 斯内普稍微落后了半拍,他也举起了自己的魔杖,下意识对准宁安就要使出魔咒,然而才念到一半,包裹着右手的彩光绚烂一闪,接着,斯内普发现自己手里拿的不再是魔杖,而是一本棕色的日记本。 同时里德尔尖锐的啸声传来: “你找死——!” 一道绚丽的绿光直奔宁安而去,宁安早有准备,在地上打了个滚,险之又险地躲开了恶咒。 他趁机大声喊道: “帕尼、沃尔特,走!”紧接着毫不迟疑地举起魔杖,对准了密室中央一根起支撑作用的石柱 “强力爆破!” 耀眼的金光从魔杖上发出,击中石柱,前所未有的大爆炸在密室中产生了,仿佛炸药被绑在柱子上炸开。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气浪带着沙石和尘埃铺卷地地朝众人袭来,烟尘漫,下意识地几乎所有人都闭上双眼,捂住口鼻。 宁安完全不顾及四面八方扑过来的尘埃,他握紧格兰芬多的宝剑,一马当先隐蔽在弥漫的烟尘中朝密室出口奔去,帕尼也早就在等一个脱身的时机,他紧随其后,不顾满嘴的泥沙和鼻孔里几乎要被灰尘塞满,紧跟着宁安往出口跑去。 冲出尘埃笼罩,密室里长满青苔的阴冷石块儿仿佛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死死盯着宁安,他无暇理会,低头看了看手中闪耀着红宝石光辉的格兰芬多宝剑。 他终于得到了这柄剑。 “复活石……卡莉……”宁安低声念叨了一句,随后听见身边传来的脚步声,那是帕尼。 “沃尔特落在后面了,劳蕾尔叛变了,萨曼莎被她用昏迷咒——” “我知道了,帕尼。”宁安打断了帕尼?斯塔尔的话,望着已经出现在眼前的密室出口,黑暗幽深,远在霍格沃茨地下好几英里深的水管,冷冷地道。 他的鞋面踩在密室里又潮又湿的石头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扭过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黑暗中隐约可以感觉到有人从不远处跑过来了。 “我们分头走——” 完,宁安不再犹豫,一撩巫师长袍的下摆,就率先爬进长长的管道里,这水管四通八达,向四面分岔开来,好似一座精心修筑的迷宫,宁安不知道当初是四巨头中的哪一个设计的这些复杂水管。 但他有理由相信,罗伊纳?拉文克劳有很大的嫌疑,大概只有这个头脑精明又博学的女巫才能造成如此庞大复杂,又遍布整个学校的管道系统。 “荧光闪烁——” 帕尼跟着宁安爬进了水管,用荧光咒将周围照亮,他脸上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仿佛将发生的一切都当做一场冒险一样轻松自如。 “你选哪面?” 宁安耳朵微微翘起,时刻注意着身后传来的响动,听起来沃尔特似乎为他们争取到一点时间,斯内普和麦格可能还没有马上追来,又或许是里德尔给他们造成了麻烦?——毕竟日记本还在斯内普手里。 “我猜这水管的出口一定不止一个。”帕尼笑了笑,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后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我就走这里吧——”他看了看中间最粗的那根管子,那是他们滑下来时用的水管,想必可以通往女生盥洗室,可实在是太高太长了,现在自己可爬不上去。 “希望我选的路能通往外面,那样我就能幻影移形了。” 到现在这个刚刚年满18岁的男孩儿还在笑着,难以想象他究竟是因为乐观亦或者本身就是追寻刺激到极致的那种人。 宁安不在乎这些,他冲帕尼?斯塔尔默默点了点头 “那就祝你好运了,帕尼——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呢。” “那将是我的荣幸。”帕尼微微前倾身体,做了个鞠躬的动作,一如圣诞节前他第一次与宁安共进早餐时那般从容,有礼。 行完礼的帕尼?斯塔尔转过身去,眨眼间就没入了黑暗之中,宁安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的爆响,紧接着急匆匆地脚步声不断向他逼近,看样子斯内普和麦格他们已经解决了麻烦,正朝自己追来。 “给我指路!”宁安朝他的魔杖低声了一句,魔杖便从手中浮起来,在空中旋转,然后速度渐渐变慢,最终稳稳指向一条漆黑的管道。 宁安将魔杖揣入怀里,左手提着那把属于格兰芬多的宝剑,消失在隧道里。 第七十五章 深远影响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撞击声,斯内普朝外面望去,即使是突来的骤雨也无法驱散弥漫在科克沃斯这座工业城市上空的雾气。 还是雾蒙蒙的,隐约只能看见窗外一幢幢用完全相同的砖瓦砌成的房屋,这是独属于蜘蛛尾巷的建筑风格,西弗勒斯?斯内普从在这里长大,这里环境脏乱,住满了麻瓜工人,镇中央竖立着一座高耸的大烟囱。 唯一能让斯内普心怀留恋的便是在蜘蛛尾巷以外,步行可至的地方,曾经是他童年邻居——莉莉?伊万斯一家的住所。 摇摇头,把脑海里杂七杂八的念想驱之脑后,斯内普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脸上的表情和窗外气一样阴郁。 桌子上散乱的放着一大堆杂物,两根平放着的羽毛笔,一瓶未封盖的墨水,几叠厚厚的文件,还有些五颜六色的药水瓶。 最显眼的是放在桌子正中心,一大摞铺散开来的报纸,从报头醒目跳跃的活动字体上可以得知,它们分别来自于哪家出版社。 有《魔法快讯》、《新世纪魔法尖端报道》、《巫师周刊》等等等等,盖在最上面的一页暗黄色报纸无风自动,报眉处有两条细细的枝丫卷曲环绕在它的名字旁边,写的是——“预言家日报”。 日报上大大的头条标题被施了魔法,不断跳跃旋转着,仿佛要从报纸上飞出来一样,在宣示着今的头条绝对是爆炸性新闻,而报纸的编辑们也毫不吝惜地给出了整整八个版面全部围绕着今日头条——《霍格沃茨暴乱!——学员叛逃!》 斯内普眼角瞥到这张报纸,不知撩拨起了什么心火,他烦闷地往桌子上一挥,将这些报纸扫落到地面上,顺势也把那瓶没盖盖子的墨水打翻,溅起的墨汁洒在桌角和地面上,宛如一条河般顺着地势流淌出来。 “宁安……” 斯内普蜡黄的皮肤在昏暗气的映照下变得有些苍白,鹰钩鼻下鼻翼扇动着,阴鸷地念出自己曾经最欣赏的学生的名字,也正是这个学生,当着自己的面对他喊出了“钻心挖骨”。 被人背叛的感觉又一次灼烧着斯内普的心,他双手死死握拳,但片刻后又不自然地松开,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屋子里陷入沉寂,除了“噼里啪啦”的雨点撞击声,再无响动。 而另一边,在德文郡的奥特利-圣卡奇波尔村,一栋足有四五层楼高,歪歪扭扭仿佛许多屋生拼硬凑而成的房子矗立在满是田地和一簇簇树丛的平原上。 房顶的四五根烟囱冒着袅袅炊烟,门前斜插着的一块儿招牌上写着:陋居。 韦斯莱一家正聚集在餐桌前,一家之主的亚瑟?韦斯莱刚从魔法部下班,挂在厨房墙壁上的奇怪挂钟指针稳稳的停在“晚餐”这一栏上。 “据预言家日报6月7日讯,霍格沃茨魔法学院提前停课事由皆以查明,众所周知,霍格沃茨在两星期前突然宣布停课,所有学生返校回到了家里,据一些学生的描述,有魔法部的傲罗们封锁了霍格沃茨——记者随后在魔法法律执行司得到了这一消息的证实。” 餐桌前,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一人扯着报纸的一面,兴致勃勃地读道: “据内部消息人士声称,霍格沃茨发生了很严重的暴乱,有多名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释放了一条可怕的蛇怪,并且攻击了他们的教授,其中四人已经被魔法部批准拘捕,剩余尚有两人仍然在逃,以下是预言家记者——贝蒂?布雷思韦特为您提供的详细报道。” “鬼扯——”罗恩?韦斯莱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边上,用叉子叉烂盘子里的一颗颗玉米粒儿 “蛇怪不是……他们放出来的……是那个日记本……日记本。” 但弗雷德和乔治没有等罗恩完,两个人自顾自地继续大声读了下去 “据悉整个事件的主导是一位斯莱特林学院的二年级学生——宁安,他是学院中一个名为‘蛇信’的组织成员,涉案的几名学生均为该组织成员,其中两名学生在审问后坦白,他们曾经一次或多次对他人使用过不可饶恕咒——” “嘶——”餐桌上传来一声又长又细的急促呼吸,莫丽?韦斯莱将手里的刀叉放到一旁,她板起脸来严肃地看向双胞胎兄弟 “别读了——弗雷德,乔治——呐,这简直太可怕了,我不希望你的弟弟和妹妹们在餐桌上听到这个!” “妈,我和金妮当时就在那里——”罗恩无力地呻吟道,不知为何他今看起来格外无精打采。 “我过——在晚餐的时候不许话!——还有不要再对你妹妹提起这件事!”韦斯莱夫人有些发火了,她朝自己的孩子们怒吼起来。 “冷静点……莫丽……”亚瑟?韦斯莱试图安慰着自己的夫人平静下来 “关于这件事,毕竟是发生在他们的学校,我想孩子们有知情权不是吗——这也能让他们分辨究竟该交往什么样的朋友——” 仿佛是被最后一句话给服了,韦斯莱夫人的胸脯挺着,气鼓鼓的像一只青蛙,在听完自己丈夫的话后,终于泄了气似的瘫坐回座位上,见到母亲默许的态度,两兄弟兴奋地继续读了下去: “经采访,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思表示:已经向傲罗坦白罪行的两名学生萨曼莎?鲍威尔以及沃尔特?杰克逊将交由威森加摩审判,开庭日期定于下个月一号,其余两名嫌疑人——劳蕾尔?兰兹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是受到了魔法的蛊惑,考虑到两人尚为学生的身份,魔法部将酌情从轻处理——” “真黑暗——”罗恩嘟囔了一句,然后他转头看向同样在魔法法律执行司供职的亚瑟?韦斯莱先生问道: “爸爸,她们会逃过审判的是吧?” 亚瑟楞了一下,没想到儿子会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呃……啊?你是兰兹和格林格拉斯?——这个兰兹先生是魔法事故灾害司的副司长……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影响力也的确颇大……关键是,他们只是受到了蛊惑……” 亚瑟有点儿哑口无言的驱使,好在餐桌前的珀西?韦斯莱替他解了围 “罗恩?你怎么能这样置喙魔法部的决定?那可是来自众多司长和主管的决定——” “我才不想听你教呢,珀西——” “前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现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威森加摩成员巴蒂克劳奇先生表示——他要把萨玛莎?鲍威尔和沃尔特?杰克逊两人送进阿兹卡班,并表示他们是新世纪的邪恶种子。” 弗雷德和乔治在罗恩与他的哥哥争吵起来之前,打断了他们,弗雷德扯着的那一版报纸上放着一张巴蒂?克劳奇的照片,他大约五十来岁,一头梳理的纹丝不乱的短灰发,他在照片里穿着一身巫师长袍,头戴威森加摩成员的帽子,严肃地冲着阅读这版报纸的人大喊 “我要把这些邪恶的种子送到阿兹卡班去。” 而另一边乔治抓着的那一版报纸上,则刊登着萨曼莎和沃尔特两个人的照片,萨曼莎面相阴柔乍一看仿佛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他表情残忍怪异地盯着乔治,看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噢——我怎么不记得学校里有这么可怕的家伙了。”他扭头对自己的双胞胎兄弟抱怨着,同时阅读起照片下面的文字,上面写着: 「萨曼莎?鲍威尔,霍格沃茨三年级学生,涉嫌操纵、伤害他人,并且于199年9月使用钻心咒折磨了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一名可怜的学生……」 “钻心咒……”乔治?韦斯莱再一次看向萨曼莎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像换上了一副笑脸,只是那笑脸有点儿扭曲,让人看着非常不舒服。 他急忙把视线转向另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矮,丑陋的男巫,他眉毛和头发都是灰白色的,模样老态极了,整个人表情阴沉的盯着前面,一言不发。 在照片下面这样写着: 「沃尔特?杰克逊,霍格沃茨四年级学生,涉嫌操纵、伤害他人,并且于199年9月使用夺魂咒控制了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一名可怜的学生……」 “这次是夺魂咒……” 乔治?韦斯莱没有把这些读出来,即使他是个十分乐观的人,可在读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还是心情沉郁下来,不想将这些充斥着负面情绪的东西读给他的家人听。 “据傲罗办公室主人鲁弗斯?斯克林杰表示,他手下的傲罗们有理由怀疑至少一起抢劫案,一起失踪案以及一起谋杀案与逃跑的学生,蛇信组织的领导者,一系列控制伤害他人事件的主谋——宁安有关。” 弗雷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读起了另一个版面的新闻,今几乎整版的预言家日报都在介绍这件事情。 “呐……” 韦斯莱夫人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谋杀?一听到这里她忍不住脊背发凉,想到自己的孩子们和这样可怕的人呆在一起上学,莫丽的心就砰砰狂跳不止,她多害怕自己的孩子们受到伤害啊! “霍格沃茨就该取消斯莱特林这个学院!”莫丽?韦斯莱愤怒地叫出了声。 “莫丽……”亚瑟出声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弗雷德没有出声,他视线移动到下面,那里放着张宁安的照片,是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男孩儿,一头黑发、黑色的瞳孔,面带微笑地目视前方,至于下面的文字为了不进一步刺激自己的母亲,弗雷德没有念出来,只见报纸上写道: 「傲罗们表示,他们确定同为霍格沃茨学生的卡莉朵拉?沙菲克的失踪与宁安有关,至于卡莉朵拉是否已经遭到了毒手,傲罗们尚持不能肯定的态度,他们表示仍在尽最大努力找出卡莉朵拉。」 弗雷德紧接着往下面看去 「前日,魔法部傲罗金斯莱?沙克尔在霍格莫德找到了已经失踪许久的蒙顿格斯?弗莱奇的尸体,有消息称蒙顿格斯死于一发猝不及防的杀戮咒。 在死亡之前,蒙顿格斯调查过宁安的行踪,傲罗们确信这起谋杀案正是宁安所为」 “谋杀……” 弗雷德低声念叨着,他也见过宁安,记得哈利曾经和他还是很好的朋友,可此刻脑海中那个温文尔雅,让他感觉还不错的斯莱特林学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愈发模糊不清的印象。 他低下头,继续看完这版报道最后的一段文字 「同时在5月18日发生在伦敦市区一间麻瓜金铺的抢劫案也被傲罗们确认是宁安所为,这个可怕的黑巫师炸毁了整条街,然后洗劫了一间金店。 傲罗们不得不在问出口供后给整条街的目击者释放遗忘咒,而魔法事故灾害司的办事员们花费大量功夫才用复原咒修复了街道。」 在整版报纸的最后一个大大的方形栏里,放着两张放大过的照片,一个男孩儿黑发黑瞳,正是宁安。 另一个看上去稍大一些,戴着副金丝框眼镜,脸上露出琢磨不透的笑容,弗雷德看见下面写着:帕尼?斯塔尔 两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打了个括号,括号里用加粗字体写着:在逃 正下方一行文字这样写道: 「魔法部发布第117号通缉令 帕尼?斯塔尔,男,18岁,黑巫师,参与袭击霍格沃茨教授以及犯罪组织蛇信的其他活动,危险程度:危险。 安?宁,男,1岁,黑巫师,涉嫌使用杀戮咒谋杀巫师蒙顿格斯?弗莱奇,指使萨曼莎?鲍威尔、沃尔特?杰克逊使用不可饶恕咒,与一起失踪案、一起绑架案有关,创立犯罪组织“蛇信”,可以使用三大不可饶恕咒,危险程度:极度危险。 如您有以上两人的行踪,请与本地魔法部或傲罗组织联系,我们对此万分感谢 魔法部 魔法法律执行司,傲罗指挥部 国际魔法合作司,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 联合发布」 第七十六章 石头 夏夜的风透过窗棂吹进来,好像一双大手扼住罗恩的脖子,他感到分外闷热和烦躁,不想继续听双胞胎念那份讨厌的报纸了。 “我吃饱了——” 放下手里的刀叉,推开椅子,罗恩不顾身后父母担忧的目光,离开了厨房,穿过窄道,从那条通往他自己房间的曲折楼梯爬了上去。 “你们大可放心,我想我们的弟弟只是在担心他的好朋友哈利——据我们所知罗恩与宁安的关系可算不上太好。” 弗雷德笑着对爸妈道,乔治紧接着补充,“但哈利和宁安的关系很好?” 莫丽?韦斯莱胖胖的脸上眉头紧蹙,她不安地看着自己丈夫,“亚瑟……我也有点儿担心哈利……” “不要想得太多,莫丽——邓布利多自有安排。” 亚瑟?韦斯莱用柔和的语气着,也不知究竟是在安慰妻子还是安慰自己,或者两者都是。 罗恩沿着弯弯曲曲的楼梯一路直上,路过金妮没有关门的房间,又往上走了两层,推开自己那扇油漆剥落的房门,一头栽倒在他那张印有两个大写字母“”的查理火炮队橙黄色床单上。 墙壁上火炮队的队员们见到罗恩进屋,又纷纷骑上他们的飞扫帚,七个人并作一排,高兴地朝他挥着手。 可罗恩今没心情理会他们,他就这么呆呆地趴在床上,大脑又把他带回到那个阴冷空旷的密室里去。 萨曼莎的狂吼、沃尔特咒语的闪光、宁安的冷笑甚至哈利的血、赫敏的尖叫幻灯片似的在他脑海里放映,一阵恍惚。 这时候,耳边响起“咣咣咣”的声音。 “该死的家伙——” 不知道是骂谁,罗恩翻了个身,他猜刚才肯定又是阁楼上的食尸鬼在敲管子了,一到晚总是敲个没完。 可他一翻过身子,恰好瞥见窗外,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头鹰正在窗外用喙轻轻啄着玻璃,只不过声响被阁楼上的声响掩盖住了。 “海德薇!”罗恩一个激灵蹦起来,同时抬头朝花板上怒吼一声:“该死的,别再敲了——” 他来到床边,把窗台上养着蛙卵的鱼缸挪开,还在打着瞌睡的肥老鼠斑斑也被他心翼翼搁到一旁,接着罗恩打开窗户,放这只大鸟进来。 看起来海德薇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它一飞进来就气愤地狠狠啄了罗恩脑袋一下。 “哦,抱歉,抱歉,海德薇——我刚才没注意到你——” 他轻抚海德薇长满黑色斑点的翅膀才让猫头鹰勉强原谅了他,允许罗恩解下绑在鸟爪子上的白色信封。 毫无疑问那是哈利的信,罗恩猜哈利一定是急坏了,和麻瓜一起生活的他肯定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虽然他试图给哈利打电话,但不会打电话的他似乎弄巧成拙了,希望没有给哈利造成麻烦。 韦斯莱家的猫头鹰埃罗尔太老了,况且最近爸妈一直在用埃罗尔传递各种信件,珀西又不肯将他的猫头鹰借给自己,因为他要和新交的女朋友保持通信,罗恩只好焦急地等待哈利主动联系他。 他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取出一张对折的白色信纸,细细读起来: 「亲爱的罗恩: 我想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如果不你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或许会更好。 不管怎么样,我彻底被禁足了,德思礼一家不允许我离开我的房间,好在他们因为厌烦海德薇的叫声,所以没有把它一起锁在一楼的碗橱里,我才能让它偷偷出来给你送信。」 “哦,抱歉哈利——”罗恩捂着脑袋对自己打的那个电话感到后悔,他真该问问爸爸麻瓜的电话是怎么用的才对。 在内心又对哈利了声抱歉,他继续读下去 「总之,我在这里一点消息也没有,赫敏一次也没有联系我,她还好吧?我不知道情况现在怎么样了?魔法部有抓到宁安吗?」 “没有——”罗恩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情况变得更糟了” 「我希望你能联系一下赫敏,用电话——无论如何我很担心她,因为你知道,其实宁安和她的关系要更好一些……」 罗恩来到自己狭的书桌上,把读完的信纸放在一边,他养的那只肥老鼠斑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此刻正站在书桌上,用爪子扒拉着信纸。 “哦,你饿了?斑斑?抱歉,我得先给哈利回信才行——你要是不睡觉就能和我们一起赶上晚餐了。” 罗恩着拿起一支羽毛笔,在信纸背面空白的一面上写道: “亲爱的哈利……对于电话的事情我很抱歉……” 写完信的罗恩,把信纸装回到信封里,重新绑在海德薇脚上,打开窗户喊道: “去吧,海德薇,把信带给哈利。” 这只雌性雪鸮张开它巨大的翅膀,朝罗恩点点头,然后振翅一飞,渐渐消失在遥远的夜空中。 罗恩没有急着关上窗,他就这么靠在窗台上,让风吹他的脑袋,高处的风总算没有那么闷了。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两周前发生的事情仿佛是一场噩梦,可现实一遍遍反复提醒着他,有人失踪、有人死去、而宁安和另一个可怕的巫师,已经逃跑了。 罗恩没有经历过黑魔王的统治,他对于神秘人的恐惧来自于巫师世界的舆论,现在,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邪恶”,这让他感到彷徨。 望着上的月亮,月光淡淡的照耀大地,他知道宁安也被这月光照耀着,只是那个人现在又在何方呢? 宁安在哪里呢? 让我们把时间转回到两周前的霍格沃茨—— 宁安在黑暗复杂的水管里绕了好一阵,终于靠着指路魔咒来到了出口,出口在霍格沃茨校外的悬崖上,下方就是雾气蒸腾的黑湖,他能够看到湖水下巨型乌贼的阴影。 悬崖离湖面的距离还很高,如果纵身跃下的话,即使是落在水面上也难保不会粉身碎骨,于是宁安把魔杖别在腰间,将格兰芬多宝剑扔下悬崖,轻轻挥动袍子,好像那是一双翅膀一样,紧接着他整个人蹲下身子,仿佛只是转了一圈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羽漆黑锃亮的渡鸦。 渡鸦收拢翅膀,吧嗒着爪子向前跳了几步,然后从这嵌在悬崖中间的管道口跳了下去,俯冲——利箭般向湖面坠落。 他的速度快极了,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下落的宝剑,锋利强壮的爪子又稳又准地挟住剑柄,在它完全落入湖水里之前,抓住了。 然后——渡鸦张开翅膀,在湖面滑翔,溅起白色的水花,有格林迪洛从水里跳出来伸手去抓宁安,可被他灵活地躲开了,这些绿色的水鬼经常用这种方法,捕获那些不心的水鸟们。 宁安飞过黑湖,在一处远离霍格沃茨的岩石上落脚,他把宝剑放在一旁,用翅膀盖住头部,一眨眼,渡鸦不见了,一位黑发黑瞳的少年巫师,半蹲着出现在岩石上。 宁安毫不迟疑地拾起地上的宝剑,掏出魔杖,紧接着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啪啪”声响,他又一次失去了踪影,这回是彻底离开这里,黑湖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遥远的莱斯特郡,沙菲克谷地—— “啪啪” 两声爆响,宁安手持格兰芬多宝剑在这里幻影显形,面前是一座有些阴森的老宅,宅邸前的铁门上爬满了开着紫色花的常春藤,花开的茂盛,但却没有把铁门缠住,看得出平时还是有人在打理着的。 这里是沙菲克老宅,由于赤胆忠心咒的原因,除了宁安以及宁安有意透露的达芙妮和威廉之外,其他人是看不到这里的,魔法部的傲罗们即使来调查,也只能见到一片荒无人烟的空地。 而除了身为保密人的宁安,即使是达芙妮也没办法将这里泄露给其他人,除非宁安死了,那么所有知道此地的人自动成为保密人,才能转告给别人。 铁门内的院里响起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威廉?勒森布拉男爵脚步匆匆地从屋子里跑出来,手臂上灼烧的疼痛感提醒着这位失去法力,寿命无多的老吸血鬼,他的主人回来了。 “喔,主人——!” 威廉颤颤巍巍地扒开几根藤蔓,将铁门打开,即使已经是夏,可这个院子还保持着去年秋的模样,一地枯黄的落叶。 宁安跨过高高的门栏,脚踩在腐烂的枯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抓着格兰芬多宝剑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猛,显出一种毫无血色的苍白。 “戒指呢?” 他直奔主题,不等回到宅邸里便直接问道。 “啊——已经找到了,我遵照您的吩咐,不敢随身带着,用那个施了魔法的匣子给收起来了。” 老吸血鬼恭恭敬敬地回答着,一个学期没见,他脸上的皱纹又增加了不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着,这个虚弱的老家伙,只剩下十年不到的寿命。 “带我去——”宁安简明扼要地吩咐。 威廉男爵当然无不遵从,他弓着身子在前面引路,两人一前一后走过被枯枝腐叶盖满的石子路,来到沙菲克老宅前。 推门进屋,家养精灵莎拉正仔仔细细地用一块儿不知用了多久的抹布,认真擦拭着墙壁上悬挂的相框边角。 这些相框多半都是沙菲克家族历代先祖,他们被卡莉朵拉用施了魔法的布帘盖住了,因为姑娘不想听到这些祖先无休无止的唠叨,但莎拉依然会抽出时间来,为他们露在外面的相框清洁一番。 自从与宁安订立了牢不可破誓言之后,莎拉的精神恢复了一些,她不像刚开始那样歇斯底里了,可还是不爱话,对宁安和威廉他们都爱答不理的,只是一心忙乎着家务活儿。 “嘿,莎拉——中午好啊” 经过走廊,宁安露出笑容和莎拉打着招呼,但精灵还是不话,只是认认真真地擦拭着头顶相框的一角。 宁安也不在意,威廉带着他一路前行,穿过前厅,踩着古旧的楼梯,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响声,来到二楼书房,推开房门,这里曾是宁安最喜欢呆的地方。 “在这里了,主人——” 威廉从后面的书架上,拿出一个纯黑色的匣子,匣子上面用魔法文字尼文写着一些复杂的咒语,这是个用来封印物品的道具。 “嗯,你出去吧。” 宁安强忍住激动的心情,他把宝剑平放在书桌上,等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后,才长出了一口气,颤抖着伸出右手,轻轻抚摸黑色匣子。 里面放着的,正是他之前让威廉去大汉格顿的冈特老宅——那个破旧木棚里找到的伏地魔的魂器之一,马沃罗?冈特的戒指。 但它是不是魂器对宁安来一点儿也不重要,他不关心伏地魔是死是活——至少现在那对他来并不重要。 他关心的是,这戒指上镶嵌着死亡圣器之一的复活石,而根据自己读过的诗翁彼豆的第六个故事,这块儿复活石,可以令生者穿越生死之门。 在宁安的印象里,能够与生死之门扯上关联的,只有那扇位于魔法部第九层,神秘事务司里的帷幕彼岸。 或许带着复活石就能够穿越那扇门?宁安是这样想的,无论如何他只有一试。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打开匣子,匣子底部铺着柔软的海绵,海绵上插着一枚金色的戒指,戒指的纹路很像蛇鳞,中间镶嵌着一块儿刻有佩弗利尔饰章的黑色宝石。 宁安深知这戒指有着怎样的魔力,连邓布利多都会因为幻想着能够复活妹妹阿莉安娜而忍不住戴上它,并因此遭到诅咒,宁安又怎么能放松警惕。 他不给自己受诱惑的机会,抄起桌子上吸收了蛇怪毒液的格兰芬多宝剑,举起它——干净利落地朝着戒指劈了下去。 “咯当” 一声脆响,金色的戒指断裂成两块儿,中间的复活石无声跌落到地面上,一阵细碎的黑烟从戒指上升起,宁安好像听见其中传来阵阵痛苦的惨叫声,仿佛是一个灵魂,正在忍受痛苦的折磨。 但没过多久,黑烟便散去了,惨叫声也消失不见,唯独留下一块儿黑漆漆的方形石块儿,孤零零横躺在书桌上,那正是宁安梦寐以求的圣器——复活石。 第七十七章 帷幕彼岸 “哔啵”一声爆响,惠金区女贞路上的一盏路灯,在明暗闪烁了一阵子之后,倏然灭掉了。 宁安提着个黑色的大行李包,在路灯下现身,他穿了一身普通的恤,和七分裤,头上戴了顶帽檐能够遮住脸的鸭舌帽。 他疲惫极了,额头上渗出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到下颚,然后悄无声息地落到地面上。 拖着沉重的脚步,宁安一步步向女贞路6号走去,屋里的灯还亮着,他猜测伊莎贝拉奶奶应该正靠在客厅的沙发里,边织毛衣边看着电视上播放的“骗你没商量”——某个麻瓜综艺节目,她爱死那个叫杰米?克拉克森的主持人了。 “每周四准时播放,是了。” 自言自语地走过被绿色灌木丛包围的篱笆,宁安能够瞥见,藏在草丛里的一只通体灰色的猫。 “是踢踢、雪儿?还是爪子先生?” 他心血来潮地搭着话,但猫咪仿佛是害怕他似的,“喵——”地叫了一声,就一下子蹿没影了。 宁安当然知道这猫是哪儿来的,除了住在隔街的阿拉贝拉?费格太太,没有人喜欢这种毛绒绒,到处掉毛的生物。 一个哑炮,在邻居们看来或许只是个古怪的老太太,但宁安很清楚她是凤凰社的成员,为邓布利多传递情报。 无论是为了照看哈利?波特,还是看上了女贞路的环境,总之这个老妇人已经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但宁安没空处理她,他刚刚在伦敦炸毁了一家金店,抢走了所有的现金后又在这儿幻影显形,他已经很累了。 况且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踪丝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他必须赶快做完该做的事儿才行。 拖着装满英镑的黑色行李包,宁安按响了惠金区,女贞路6号的门铃。 “叮咚” 屋子里响起家具挪动的“嗤嗤”声响,伊莎贝拉的脚步声逐渐接近,然后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她从门眼里看到了宁安。 “噢——宁——” 宁安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无名指和大拇指反扣在一起,嘴皮子轻轻动了动,一声微不可查的咒语在空气中飘散 “混淆视听” 老妇人伊莎贝拉话到一半,眼神变得朦胧,她盯着宁安,表情很是疑惑,仿佛不认识他是谁,又纳闷儿自己为什么站在门边一样。 “咳咳——”咳嗽一声,宁安整理情绪低着头对伊莎贝拉道:“晚上好,女士——恭喜您成为我们乐透彩票的中奖者,这里是您的奖金——” 他把手里的黑色旅行包递上去,伊莎贝拉困惑地接过袋子,对此也没有表示异议,就好像有人在晚上为自己送来彩票的奖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知道她什么时候买过乐透彩票。 紧接着,再抬头,出现在伊莎贝拉眼中的是一根黑漆漆的魔杖,她还没看清握着魔杖的是怎样一双手,就被一道光线射中了。 “一忘皆空”宁安低声喊出咒语。 伊莎贝拉的目光陷入呆滞,随后慢慢恢复了神采,等她彻底恢复清醒的时候,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噢,我应该请他进来喝上一杯红茶的,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老妇人嘟嘟囔囔地转过身,提着那只旅行包回到屋子里,“咔嚓”一声,关上了房门。 宁安蹲在一边的篱笆墙外,深呼吸着。 “这样就好,没有把伊莎贝拉卷进来,这笔钱应该足够她一直生活下去了——” 宁安消除了老人的记忆,关于自己的一切——全部消除掉了,当然对于其中不合理之处进行了的修改,从此在老人的记忆里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做宁安的亚裔男孩儿了。 她过两就会搬家,搬到一个风景更优美的地方,那里没有巫师、没有魔法,她将会平静的生活下去。 宁安自觉自己已经欠别人太多了——达芙妮、萨曼莎、沃尔特……他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未来等着他们,但或许这些人本可以享受平静的学校生活。 是自己将他们拉下水的,宁安深知这一点。 扶着膝盖站起身来,他没有空休息,这里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来。 摇摇头,把杂念从脑袋里驱赶出去,抽出斜插在裤兜里的魔杖,把自己脑袋上的鸭舌帽稍微弄歪一点,宁安想这样可能会比较酷。 刺耳的“啪啪”声响过后,宁安消失在了原地,他已经前往自己此行最后的目的地,也将是他的终点站。 空气发出爆响,宁安在一条由橘黄色路灯照射的街道上显形,这是条静谧的街道,除了夏夜“吱吱”作响的蟋蟀鸣叫外,好似再没有别人了。 他面前是一道被涂满涂鸦的墙壁,一个老旧的红色电话亭安静伫立在那儿,电话亭前面隐约能看出一个人形轮廓的黑影,他好像已经等候多时了,随着宁安显形,那人影急忙上前一步。 “主人——” 路灯照耀下,他露出面容来,强壮的外表,一头又硬又直的灰白短发,正是之前被宁安用夺魂咒控制住的傲罗“德力士”。 “走吧” 宁安点点头,走上前去打开了电话亭的门,与德力士一同走了进去,关上门,他看见德力士已经拿起了电话听筒,拨弄起号码盘上的数字。 “6…………4、4……”号码拨号后,一个冰冷的女声在电话亭里响起 “欢迎光临魔法部,请报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德力士,傲罗——”德力士冷漠地回答着,随后扭过头,心翼翼地看了宁安一眼。 “宁安——来接受审判。”宁安自己开口淡淡地回答道。 “了解”冰冷的女声很快做出回应 “来宾,请把徽章在您的衣服前别好。” 随着“咔嗒”一声响,两枚正方形的徽章从退硬币的金属斜槽里滑了出来,宁安拾起一枚,上面写着:宁安,接受审判的字样。 轻笑一声,宁安将徽章别在胸前,德力士也把那枚上面写着“傲罗”的徽章别在胸口,电话亭里再次传来冰冷的女声 “魔法部的来宾,请您在安检台接受安检,并登记您的魔杖,安检台位于正厅的尽头。” 没有人话,电话亭默默动了起来,外面的路面开始上升,倒不如是宁安他们在下沉,伴随着枯燥刺耳的齿轮摩擦声,宁安看到脚下有一丝丝细线一样的金光闪烁,而且正在变得越来越刺眼。 当电话亭终于抵达正厅,他听到上方传来冰冷的女声 “魔法部祝您过得愉快!” 随后电梯门打开了,他跟随在德力士身后迈步踏上光亮的黑色木质地板,大厅中央的流水喷泉正“哗哗”喷水不停,花板上的金色符号还在不停变幻着形状。 正厅里的光线稍微有点儿昏暗,两边墙壁上镀金的壁炉,只有几个还在生着火,并且不时发出“哔啵”的响声,其余的早已经熄灭了。 “噢,两位,这么晚了来魔法部干什么?” 空旷深长的大厅里正站着个穿长袍的男巫,他手里拿着魔杖警惕地看着走出来的两人。 但随后他似乎看清了德力士的模样,又见跟在他身边的只是个孩子,肩膀抖了抖便放松下来。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人乘电梯下来了呢,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嘛,德力士?” 宁安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话痨的男人,德力士走上前摆了摆手,开口道: “晚上好,伊瑞克,傲罗办公室——” “啊——不必了,我知道——”这个名叫伊瑞克的男巫收起了魔杖,把它揣到怀里,自作聪明地道: “一定是霍格沃茨的事儿吧?我听白霍格沃茨出大事儿了?”他凑近了一点儿,似乎想要多听到点儿内部消息似的。 目光转移到宁安身上,伊瑞克深呼一口气,“呐,这孩子该不会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吧——我就猜到了,一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德力士走在前面,轻轻推开挡住去路的伊瑞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 “抱歉,伊瑞克,不能现在告诉你——我还有任务在身——” “是的,是的——你们这些傲罗的任务有时候搞得比缄默人还神秘。”男巫状似理解地耸耸肩,让到一边放两个人过去, “不过等你忙完了,我可要请你去喝一杯——拜托给我讲点儿……”伊瑞克搓了搓手指,用一副你懂得的神情看着德力士,眼神里透露着兴奋, “讲点儿……有意思的事儿……” 德力士微微一愣,但很快回以微笑道:“放心吧,没问题——” 完便领着宁安一路朝前面的金色大门走去,路过大门时,宁安看见旁边的一张桌子,上面斜放着一张牌子写有“安检处”的字样,桌子上还放着些报纸杂志,一盒泡泡糖,以及一枚银色徽章。 上面写着:“伊瑞克,魔杖安检” “蠢货” 嘀咕着,宁安向前走去,身后还传来男巫兴奋地来回儿踱步声,德力士走在前面,按下通往下层的电梯按钮,升降机立刻“咔嗒”一声出现在两人面前。 金色栅栏慢慢朝两边滑动,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铿锵声,随着宁安和德力士踏入升降梯门,他们还隐隐能看到伊瑞克在外面向两人挥手再见。 栅栏门“砰”的一声关上,宁安用手指缓缓压下写有“九”的按钮,随后拉扯这老式电梯的链条猛然发出一声巨响,并开始缓缓下沉。 在刺耳的噪音结束后,宁安又听到耳畔响起熟悉的冰冷女声 “神秘事务司” 那女声不带任何感情的道。 “谢谢——”宁安礼貌地扣了一下头顶的鸭舌帽,栅栏门慢慢打开,他和德力士踏入被火把光亮照耀的走廊。 这里安静极了,只有两支点亮在升降机前的火把散射出光芒,他们面前是一扇黑漆漆的朴素大门。 “带我去死亡厅。”宁安淡淡地。 德力士走上前去,推开了黑色大门,两个人来到神秘事务司的正厅里,这是间纯黑色构成的圆形屋子,从花板到地面统统是黑色的。 当两人走进来以后,身后的大门自动关上了,他们周围的墙壁开始自己旋转起来,这时候,德力士从怀里掏出一只银色的怀表。 翻开盖面,银色的表链自然下垂,一下一下晃悠着,显得精巧可爱,表盘上只有一个指针,指在怀表十二点的位置上,但随着墙壁转动,那根指针也跟着一起旋转起来。 不一会儿,当墙壁停止转动,十二面一模一样的黑色大门完全错开方位后,德力士手里精美的银表也停下来了。 “主人——这边走——”他伸手朝两人左前方的一扇门示意,然后率先走在前头,推开了门。 宁安紧跟在德力士后面,步入其中,这是间方形的宽敞大屋,整间屋子空空荡荡的,最中间是凹陷下去的,约有二十英尺深,形成一个大坑,周围一圈圈石头台阶,阶梯似的上升,好像是体育场的观众看台一样。 在石坑的中心,是一个凸起的石台,上面立着个又老又旧的拱门,它是如此破烂以至于四周连支撑的墙壁都没有,好像是谁临时起意搭在这里的一样。 只是随手在上面挂了幅破的不成样子的黑色窗帘,亦或者是条没人稀罕的帷幔,任由它在这冷冷的空气中无风自动,轻轻摇摆,仿佛是刚刚被人摸过。 “好了,德力士,你出去吧。” 宁安头也不回一步步,缓缓迈下石头台阶,只是轻声对身后的傲罗吩咐道。 “是的,主人。” “砰”的关门声响起,空旷的死亡厅里终于只剩宁安一人。 他一步一步,像是犹豫,又像是朝圣一样跨下一级级石阶,慢慢靠近最中心的石台。 一段时间过后,宁安来到底部,他爬上凸起在这儿的石台,站在帷幕彼岸跟前。 破破烂烂的帷幔好像一只轻轻摆动的手,它被不知来自何方的风吹动,好似要拉起宁安衣角似的,从他衣服边上拂过。 宁安侧耳倾听,想要听见帷幔里究竟是否有人在呼唤着什么,可却只听到一阵阵如同海浪般的沉郁响声。 伸手入裤兜里,宁安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无声地念了句咒语,盒子便“咔嚓”一声打开了,露出放在里面的黑色的——复活石。 第七十八章 城堡 宁安伸手,触摸到破旧的帷幕,有风从鼻尖掠过——又冷又湿。 他紧了紧捏在右手掌心的复活石,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踩空了—— 刺目的白光,晃得宁安睁不开眼,但他能感受,双脚并没有踩在什么坚实的土地上,他在下坠,他在以极快的速度下坠。 周身的力气全部被剥离,他冷极了,忍不住蜷缩成一团,用双手抱紧自己。 “这是死亡吗?” 宁安在心里想着,他身体冰凉,温度在穿过帘幕的一刹那就离他而去,四肢硬的好像冰棒,一种极度困倦的感受侵袭着大脑,好像有个声音在心底里对他诉: “睡吧——睡吧——你太累了——该歇息了——睡过去——等你醒过来——所有一切都会好的——” “也许吧” 宁安嘀咕了一句,不过他确实很困了,他又困又累,藏了太多秘密,不知道这是否已经超越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于是他开始考虑就这么睡过去似乎也不错。 下坠,仿佛无穷无尽,宁安觉得自己好像在一条永无止境的电梯通道里,就这么一只跌落下去,总也到不了头。 耳边传来之前他在帷幕的另一边,就听到的海浪声——“哗啦啦,哗啦啦”。 这声音离他如此接近,以至于让人不禁联想下面就是一片大海,但他太累了,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就在这时,一股温暖的感觉从右手传来,如同热水轻轻流淌过冻僵的身体一般,宁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恢复知觉,力量缓缓涌上来,疲惫的感觉被驱散,他重新恢复了活力。 上一秒还好似千斤重的眼皮,终于不再是他观察世界的阻碍,宁安慢慢睁开眼,打量起四周来。 他的感觉并没有错,他正在下落,以极快的速度,落到一片黑墨色,无穷无尽,翻滚着巨浪的大海上。 是阴沉的灰色,就好像是为了应和着下方咆哮的海洋,而特意将自己装扮成这样。 在这灰黑统治的海之间,再无他物,没有陆地、没有生命、只有阴冷的风,和黑色的海。 “这里当然没有生命——我在想什么?” 宁安喃喃自语,如果帷幕的这一端的确属于亡者,那么看不到生命也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儿。 握紧了右手的复活石,摸摸后腰,被他插在腰际的魔杖还稳稳呆在那里,宁安还能切实感受到身体里的法力脉动。 他在空中扭了个儿,两只手贴在额头上,做了个展翅飞翔的动作,紧接着少年就化成了一只浑身羽毛漆黑的渡鸦。 它挥动翅膀,嘴里衔着那块儿复活石,在距离海面几英尺的上空滑翔,躲过迎面扑过来的一道带着凄惨嚎叫的恶浪,乘着阴风又飞高一点点,悬停在这片渺无生气的灰暗长空。 “那是什么?” 化身成渡鸦的宁安眼神要锐利许多,它看到在海交界的远处,似乎隐隐有一个既不属于黑色海洋也不属于灰色空的点,像是一颗距离太远以至于看不清楚的金色飞贼。 “如果乌鸦可以打魁地奇的话,那我也许能当个不错的找球手——” 宁安在心里默默想着,他现在心情不错,穿越帷幕彼岸没有让他直接死去,虽然他认为自己一度已经接触到了死亡,可显然复活石让他挺了过来。 这意味着复活卡莉朵拉,可能并不是痴心妄想,不管怎么样,他决定先往前飞一阵子,离那个点儿近一些再。 身下的漆黑大海仿佛无边无际,也看不出哪里是有陆地的样子,宁安不知道他能坚持飞多久,此刻只能寄希望于那个黑点儿是能让他落脚的地方。 宁安嘴里衔着复活石,扇动翅膀不知疲倦地横渡海洋,他的魔杖化成一道螺旋状的黑色花纹附着在鸟背上,但由于背后的黑色羽毛,这道花纹看上去并不明显。 他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感觉仿佛有几几夜那么长,疲倦极了,好在嘴里的复活石一直传过来一股温暖的能量,能够支撑着宁安继续飞下去。 不过好消息是,它总算看清了那个黑点的真面貌,此刻距离它大概三英里左右,并不是什么金色飞贼,那是一座巨大、冰冷、阴森的城堡。 它孤零零地悬浮在黑色海面上,下面没有陆地支撑,成了整个地间唯一不同的存在,尽管这城堡的色调也不讨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充满了不详,让人本能地不想靠近。 如果在另一边的世界出现这样的城堡,或许魔法部早就派人调查然后严密看管起来了吧,但在这里,这座城堡显然成了宁安唯一的落脚选择。 即使越过城堡,向它的前方望去,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地之间雾蒙蒙的一片,怕是只有无穷无尽的海流和阴云密布的灰。 “吧嗒” 渡鸦的爪子搭在城堡一座塔楼的墙壁上,青石垒成的墙壁又滑又冷,上面不少石片已经由于长时间的阴风吹拂而剥落,掉在地上,化成灰土堆积在一角。 这城堡仿佛伫立在这儿已经几千年,每一块儿石墙上都铭刻着岁月的痕迹。 面前是一道黄棕色的木门,受海洋潮气的熏蒸,木门变成了一种更深更暗的颜色,不少地方都腐烂了,门上开了个网格状的铁窗,阴风统统从窗户里灌进城堡,发出一阵阵“呜呜——”的诡异声响,倒像是这门在“咯咯”怪笑一样。 就在宁安犹豫着要不要解除阿尼马格斯变形的时候,木门一下子打开了。 火光照亮了狭窄的圆形塔楼顶,这片的空地。 一个半人高的烛台,从门后面跳了出来,烛台的底座成了它的脚,每一个插着蜡烛的尖针都是手臂,它歪歪扭扭地来到宁安面前,冲他行了个礼。 宁安从塔楼边缘的石块儿上跳下来,舒展着翅膀在原地转个圈儿,就变回了人形,轻轻一吐,用手接住了含在嘴里的复活石,左手则悄悄摸上了腰间的魔杖。 “有趣的家伙哈?你是哪儿来的?” 宁安和烛台对话,这烛台的高度都快赶上宁安的个头了,跟个落地灯似的,他只要稍微低低头,就基本上与对方平齐了。 可惜烛台并不会话,它弯了弯腰,或许铁制的杆部就是它的腰,然后蹦跳着转了个身,再一次对宁安挥挥手,好似在“跟我来”一样。 宁安不动声色地跟在烛台后面,他知道这一定是城堡的主人发现了他,所以才派这个可爱的仆人来迎接自己。 不过究竟是善意的迎接还是恶意的还不好,但对于宁安,这一切他别无选择。 沿着塔楼蜿蜒的楼梯逐级而下,前面行走的烛台成了最好的照明工具,它笨拙地一扭一条下着楼,但却为宁安照亮了每一层楼梯。 宁安怀疑这座城堡的主人是否正是因为照明方面的考量,才赋予一盏烛台生命,许多巫师都喜欢让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活动起来,帮助他们倒倒茶,或是打扫一下卫生之类的。 但由于这种魔法的不稳定,大多数被施以这种魔法的杯子、茶壶都没法好好完成工作,你不会想听一个一旦没水,就“嘟嘟”叫唤个没完的茶壶喊上一整。 眼前的烛台似乎表现的还不错,目前为止它都完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路引着宁安走过狭长的走廊,横亘在两座塔楼之间的架桥,穿越一间间长厅,在一间十分宽广巨大,铺满红色地毯的屋子里走上正中央宽敞的楼梯。 宁安相信他们已经到了城堡的中心处,事实上他的猜测没错,行过这级旋转向上的楼梯,鞋面踩上一层松软,稍显温暖的木质地板,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间被烛光照的通明的书房。 地板上同样铺着红色地毯,棕红色的大书柜几乎堆满了整间屋子,在靠近一扇金丝花纹雕边的窗框处,摆放了一张硕大的褐色橡木书桌,圆形桌脚处精心纹饰着玫瑰花结和一对粽叶饰。 书房里站满了半人高的烛台,它们点着火,把房间里熏得暖洋洋的,那只为宁安领路的烛台,一扭一跳地轻轻跃回到其他烛台中间,然后把插着蜡烛的尖针摆正,随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嘎吱——嘎吱” 椅子扭动的声响传来,宁安视线收回到书桌处,这才发现在桌子后面的一把榉木靠椅上似乎坐着什么人,那人原本是望着空荡的窗外,现在正慢慢把椅子转到宁安这一面来。 “有多久了?” 低沉的声音从椅子后面传来,听起来像是闷雷一样,如果不是知道那里坐着个人的话,宁安倒情愿相信真的是外面打雷了。 “抱歉,什么?”宁安礼貌地回问了一句,他不太清楚对方的意思。 然而那人没理他,如同自言自语一样诘问着,“有多久没人来这儿了?” 这回宁安听懂了对方的问题,可却没法儿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上一次有人来这儿,是多久以前。 “太长了……太长了……长得我已经懒于去记录时间,这么久以来,你是第二个……” 椅子终于被转过来,靠在椅背上的是一个浑身罩在一件长长的斗篷里的人,他头上戴着兜帽,面容隐藏在阴影里,宁安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身材上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成年人。 宁安没有话,只是紧了紧手里的魔杖,手心里的汗滴不自然地汇聚,他见过一些可怕的家伙,例如禁林里的伏地魔、比如蛇怪——甚至他自己也可以称得上是个狠心的黑巫师了,对于邪恶宁安比普通巫师了解得多。 但眼前这个藏在斗篷里的家伙,让他感觉到的危险气味,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大概那是被公鸡盯上的蛇怪才会有的感受,这个人……邪恶,而且可怕。 “复活石?——不错,你的确需要它才能到这儿来。” 依然是闷闷的声音,斗篷人靠在椅子上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声音不是从他那儿发出来的。 “你刚才的我是第二个,是什么意思?”宁安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一步,岔开话题,他不希望总是让这个斗篷人发问,他想自己来问一些问题。 好消息是,这一次对方没有无视他,那低沉的好像单簧管一样的声音从兜帽笼罩的阴影里传出 “字面意思,你是第二个来到这里的人。” 宁安暗自猜测第一个来到这儿的或许是诗翁彼豆的第六个故事里的那个男人?不过这不重要,他正开口想要试探着得到更多情报的时候,“单簧管”打断了他 “你想复活谁?还是想让自己长生不老?” “……” 宁安默然没有话,被别人窥破自己的意图意味着被牵制了,自己还什么也没搞懂,对方竟然就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这实在令人高兴不起来。 “这不奇怪,如果不是为了这两件事情,谁会千方百计地来这里呢?” “你……能让死者……复生?” 宁安不能就这么僵持下去,他是为了复活卡莉朵拉而来到此地,而且看起来复活并不是他自己幻想的美梦,似乎真的有可能成为现实,这让他按捺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并在心底发誓,无论斗篷人要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去做。 “这么是有想要复活的人。” 闷雷般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好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接着他举起右手,宁安第一次看见他的身体,那是一只枯瘦如柴的手,皮肤皱皱巴巴地附着在骨头上,布满了黄斑和黑斑,每一根暴起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啪” 斗篷人打了一个响指,书桌右侧的两排书架轻轻向反方向滑动起来,露出一间黑漆漆,完全看不清里面有什么的密室。 “我没法现在就让他们复活,但我想我应该能为你提供你想要之人的灵魂。” 他的话震颤了宁安的心。 “卡莉朵拉的……灵魂?” 斗篷人耸耸肩,发出一阵低沉的“咯咯”闷笑 “我想是的——我这里可收集了不少纠缠着强大思念的灵魂,它们都作为我的藏品保留下来,为的就是有一能够促成这样一笔交易。” 着,他好像用藏在兜帽下的眼睛扫视了宁安一眼 “你是个巫师……也还算不错……想要复活之人,我猜应该会在我的藏品中吧?” 第七十九章 灵魂 尽管宁安仍然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可看情况似乎不是这些的时候,斗篷人把椅子稍稍偏向他这边,问道: “那么……何不描述一下,那个让你执着于复活的人?” 冷静地望了一眼两派书架中间黑暗的密室,那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若有若无的一阵阵缥缈之声断断续续地传来,仿佛有人在里面唱歌一样。 “女孩儿……”宁安开口,缓慢地、一字一顿地道: “名字是……卡莉朵拉……大概十一岁左右,死于……”他抬起头,眯着眼睛又看了斗篷人一眼 “死于……一年前……” 椅子被晃得“嘎吱”作响,藏在袍子下的那双枯瘦如柴的手再次伸了出来,用力摇摆着 “不要多久以前死得了——我在这儿呆的太久,早就分不清一年和十年的差别啦。” 斗篷人思考了一阵,房间里被沉默笼罩,只有一旁的烛台们在燃烧时,偶尔会发出“噼啪”一声打喷嚏的声音。 “女孩儿……”斗篷人低声念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让我想想,十一岁左右的女孩子,或许最近的也只有两个……”他着又“啪”地打了个响指,密室里传来“呼呜”,好像北风呼啸的声音。 宁安转过头,两个巴掌大,雪白色的精巧事物闪着白光从里面飞出来,慢悠悠地来到他面前,悬浮在那里。 这是两副冰雪做成的冰棺,上面冒出阵阵寒气,将外面弄得雾蒙蒙的,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 “喔,你得等一会儿,等寒气散了就能看清了,放心,这儿有些蜡烛一会儿就会好的。”斗篷人似乎向后靠了靠,椅子又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但愿那是你要找的人——”他幽幽地,声音闷呼呼的,像是憋在棉被里发出来的 “那样对我们都好……” 宁安手心里被汗水浸湿了,他盯着眼前两副好像冰雕的棺材,眼神里充斥着担心、害怕、期冀、和祈求。 矛盾而复杂,让他在心底一边催促着层层寒气快点儿消散,一边胆怯地冒出想要闭上眼睛,害怕出现他不想面对的结果。 “万一没有卡莉朵拉,该怎么办?”宁安强迫自己不去想这样的问题,他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 好在这时候第一具冰棺的寒气渐渐散去了,这是具透明的冰棺,从外面可以很轻易地看清楚里面有什么。 宁安双手握拳,只觉得自己心脏怦怦直跳,他无法多想,大脑空白着使劲儿朝冰棺里看去。 “不是——!” 冰棺里躺着一个好像幽灵一样的女孩儿,是幽灵,但实际上不像幽灵那样皮肤铁青,半透明状态,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 这个女孩儿很安详,她皮肤红通通的如同真实的血肉一般,身上穿着水蓝色的无袖连衣裙,内衬黑色衬衣,除了大之外,几乎和真人一样。 赤褐色的头发整齐地披在后面,好像生前有人专门为她打理一样,年龄比卡莉朵拉要大一些,大概有十三四岁左右,此刻正平躺在冰棺里,双手放在胸前,闭着双眼,睡着了。 宁安呼吸变得急促,手心里的汗水快要淌成一条河,顺着复活石流下来,一种失望、跌堕、恐惧的心情占据了内心,他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甚至连偏转一下脑袋,看看旁边那具冰棺的力气都没有了。 猛然握紧手中的魔杖,这似乎提醒了宁安,他是一个巫师。 他想起了卡莉朵拉死去的那,想起了那狂风是如何呼啸,大雨瓢泼,他的内心是多么痛苦和绝望。 哀悼占据了内心,宁安用悲伤封闭了大脑,他的思维重新理清,杂念也好、胡思乱想也好、甚至是窗外黑色大海发出的阵阵海浪咆哮,都无法侵入他的内心,他重新冷静下来。 目光缓缓向右移动,那个早已散尽寒气的冰棺仿佛有些迫不及待,微微震颤着,宁安平静地朝它看去,透明的冰棺后面,平躺着他熟悉的女孩儿。 一头耀眼的金发,皮肤像雪一样洁白,和承载她的冰棺交相辉映,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黑色的百褶洋裙,脚上踏着牛皮鞋,美丽的让人感到惊艳。 宁安一下子解除了大脑防御术,脑海里的记忆好似喷泉样涌出 “能教我缴械咒吗?我也想变得——更厉害一点呢。” “不用太厉害,比宁安稍微厉害一些就够了——” “你该不会害怕幽灵吧宁安?老宅里的幽灵们都很友善呢。” “卡莉——” 宁安呢喃着,轻轻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具冰棺,却又迟疑着,好似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用手一碰,就碎了。 “啪”斗篷人打了个响指,那副赤褐色头发女孩儿的冰棺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又重新飞回到密室里去了,闷雷般的声音响起 “好了,看样子我们找到你想要的人了?” 斗篷人的声音里渗透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和之前死气沉沉的腔调完全不同,他好像一个乐团指挥家一样,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儿,屋子旁边的烛台便跳出来一盏。 那烛台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子前面,弯下杆子,恭敬地行了个礼。 “去把我的朋友们叫来——”他简单地吩咐,烛台缓缓转身,一跑一跳地出了门。 斗篷人再次向后靠了靠,好像这样子会让他更舒服似的,他使劲扭扭后背,最后找到了最合适的姿势,略显愉悦地对宁安道: “那么我们正式认识一下?” 宁安已经把装有卡莉朵拉灵魂的冰棺死死捏在手中,女孩儿正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样,安详地躺在里面。 “巫师们什么时候会如此轻易地透露自己的真名了?” 宁安冷冷地回答,他并不想和这个藏在斗篷下面的家伙谈论些没意义的话题,他更想快点儿知道如何复活卡莉朵拉。 可眼前的斗篷人,显然对这个话题兴致勃勃,他竖起一根又瘦又长,只剩皮包骨头的手指,在面前的书桌上,有节奏的轻轻敲打,好似比宁安还要欢快 “啊,只是个方便对方的礼仪,你也不要那么认真嘛——难道处在你的时代的巫师们,都不学习这种礼仪了吗?” 他完后,见宁安没有回答又自顾自地继续: “既然如此我就先自我介绍下吧,你可以叫我‘山达克’,怎么样还算不错的名字吧?” 宁安面无表情,他知道这绝对是个假名,巫师们不愿意出自己完整的真名是因为某些恶毒的诅咒中,会用到被诅咒人的名字,但实际上那是个早已失传的魔法,所以在他生活的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保护自己的名字了。 他在阅读伏地魔笔记的时候,曾经读到过,伏地魔有一段时间,疯狂的寻找过这种魔法的咒语,可最终却不了了之,或许那真的失传了吧。 但由于宁安现在面对的是个能在帷幕彼岸后面的亡者世界,创造出这样一座城堡的怪物——或者至少是居住在这里的怪物,心一点儿总归没有错。 “宁——叫我宁就好了。” “好吧,谨慎的宁先生,这还真是个简练的名字——” “不如让我们谈谈关于复活的事情吧。”宁安还是打断了“山达克”毫无意义的话题,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急性子的年轻人哈?” 山达克敲击桌面的手指在半空悬停了一瞬,但很快又落下,继续“嗒嗒嗒”地敲着桌子。 “这件事情我们不妨稍后再谈,你难道不感兴趣别的吗?比如——这里究竟是哪儿?” 宁安默不作声,事实上他还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身在何处,大海、城堡以及海的尽头有什么,但他很怀疑自己要不要听这位可疑的“山达克”来为他介绍,况且卡莉朵拉的复活要重要的多。 “冥界?” 在沉默了足有半刻钟那么长以后,宁安还是开口了,与其这么干耗下去,或许先顺从着山达克的意思,听听他究竟想什么吧,这位等待了不知有多久的神秘人,想必也不会甘愿白白浪费时间。 “对了一半儿——”兜帽下传来高兴的声音,但即使在高兴的时候,这声音依然显得又闷又沉,只不过调门稍微高了几度。 “准确的,这里既不是活人的居所,也不是死者安眠之界。” 他把另一只手也拿到了桌面上,两只皮包骨头的手并拢在一起,试图凭空比划出一个方形的样子,他沉声道: “这里是一个隔间,一个夹缝——存在于生死之间。” “夹缝?”宁安稍微来了点兴趣 但山达克已经不想对此多做解,他好像十分擅于掌控谈话的节奏,并且乐于将其控制在自己手里,此时他又伸出右手,指了指身后昏沉的窗外 “看到那片海了吗?” 宁安无声地点点头。 “那里才是你所的冥界——” 他躲在兜帽下面,好像在阴森地笑着对宁安: “无数灵魂在海底下被巨浪携裹着前行——至于终点?谁也不知道——死亡的终点又是什么,怎么会有活人知道呢?” 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山达克的语气变得低落起来,又恢复成了宁安初见他时那副闷呼呼裹在棉被里发出的嗓音。 “你就是从这下面收集灵魂的?”宁安冷冷地问道,但立刻被反驳了。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是你懂得,会有许多强大的灵魂,这些家伙生前就是……你明白,一些巫师或是祭司之类的家伙,对死亡仍旧存有恐惧或是对世间留有强大执念,并且同样被生者思念着,所以它们有时候会从那可怕的海里挣脱出来一刹那——” 他越越兴奋:“这就像是钓鱼,嘿,你有钓过鱼吗?当他们挣脱出来的时候,对我来就像有鱼上钩一样。” 接着山达克又是一顿,悻悻地道:“当然,偶尔有个别更……古怪的家伙,会自行找到这里,我想你很快就会见到了。” 嗯,好吧,这里还有其他人——宁安默默想着,他不知道“山达克”的这些是不是真的,他只知道对于眼前的世界,他仍有很多迷惑,比如究竟是谁创造的这座“冥堡”,如果是“山达克”他又该有多强大。 不过好在,既然只能被迫呆在这个“生与死的夹缝”之中,至少明“山达克”离不开这里,就像是被关在了名为死亡的囚笼里一样。 正在这时,身后的门被推开了,烛台一步一跳地进来,和它刚才出去的时候不同,现在在它没有插着蜡烛的一座尖针上,盘踞着一条又细又同样骨瘦如柴的蛇。 蛇尾巴上卷着个手掌大,女人的石头塑像,塑像栩栩如生,好像真人变成的一样,脑后披散着张牙舞爪的长发,身穿黑袍,双目紧闭,充满了矛盾感,让人觉得这既像是一位女神的塑像,又好似一位邪恶的女巫。 烛台擎着它们来到桌子前面,然后弯曲铁架子,让那条蛇好能够爬到桌子上,随后又兢兢业业地站回到常常一排烛台中,一动不动了。 “怎么?终于来客人了?” 那条蛇把女人塑像给甩到桌子上,看起来好像累坏了似的盘蜷成一团,吐了下信子,用一种嘶哑到极点的声音话了。 黄褐色的蛇瞳目不转睛地盯着宁安,但却没有再什么,山达克抬起手,把被甩到一边的女人石像立起来,摆正在桌面上。 用手一指桌子上的蛇,山达克躲在兜帽下的脸仿佛正阴森地笑着道: “可怜的家伙哈?——把自己的灵魂分裂出去,虽然很有——嗯,想象力,但其实是愚蠢的做法,看到下场了嗯?” “那个法术还不完全,还不完全!你要我多少次!?”似乎被踩到了痛脚,那条蛇不断用嘶哑的好像嗓子被细线勒住了一样的声音,尖叫道: “况且,你也不应该把这当着一个毛头子的面出来!” “好了,安静点儿——瑟芬特,反正他早晚都要知道的。”宁安能看见山达克耸了耸肩,用他一贯低沉的腔调盖过了“瑟芬特”的尖叫,闷闷地着。 第八十章 交易 “那么,来认识一下吧,你们两个——”山达克摆了摆手,煞有介事地介绍道: “这位年轻的巫师叫做宁,而这一位——”他又指了指转眼就无精打采我在桌面上的蛇 “你可以称呼他‘瑟芬特’……” “Αγ?ριμωρ?ν” 名为瑟芬特的蛇吐着信子,出一句宁安听不懂的话来,山达克似乎有点儿不高兴,他用手拍了拍桌子,弄出“砰砰”的声音。 “嘿,瑟芬特,友善一点儿,我想你还要和这位‘朋友’相处一段时间呢。”那条蛇扭了个头,上下打量了宁安一番便重新趴下不话了。 “你的相处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宁安虽然没听懂瑟芬特的话,但他能明白山达克的语言,听起来这个藏在斗篷下的家伙似乎想安排他和这条蛇呆在一起?而且还有桌子上那个奇怪的女人石像,宁安总觉得她好像在盯着自己看。 “这将会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宁——”山达克开始为宁安解释道: “你想要复活手里的那个女孩儿是吧?” 宁安点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 “相信我,复活一个死者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是这种已经切切实实死去的人——” 从兜帽下传来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喜悦劲头,倒是颇有股公事公办的味道。 “如果真有那么容易的话,我也不必在这里呆那么久了——” 山达克斜过身,把右手从桌子上拿下来,伸出左手的手指,那是根同样细如火柴,只见皮骨的指头,又轻轻地敲打起桌面来,他似乎十分喜欢在话的时候,做些动作。 “所以在复活之前,我们不如先做笔交易,如何?” “请——” 宁安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藏身在黑暗兜帽下的山达克,淡淡地回答。 “那个女孩儿的灵魂——你替我完成一件事,我就把这个女孩儿的灵魂交给你,怎么样?” 他的语气头一次如此郑重而充满诚意,没有一丝一毫的蛊惑意味,仿佛完完全全坦露自己的身心,诚心诚意地想要与宁安达成这样一笔“交易”。 宁安考虑着强行把装有卡莉朵拉灵魂的冰棺带走的可能性,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微乎其微。 山达克的实力他不了解,这座“冥堡”里奇怪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变回渡鸦,往来时的方向飞,还能否看得见帷幕彼岸,谁也不能保证那东西会一直飘在某个地方。 看起来似乎只有接受,山达克所“交易”,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更不要关于复活的问题,或许还要得到对方的帮助。 “交易的内容?不妨来听听?” “我猜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山达克扭了扭椅子,把他摆正过来,往书桌前拉近了一点儿,仿佛这样子能让他同宁安之间的对话更清楚。 “我希望你能回到现世的时候,帮忙把瑟芬特和——”他一边着,一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女人石像,并继续道: “这位化成石头的女巫复活——” “复活?”宁安脸上的表情充满疑问,他根本不知道任何能够让死者复生的办法。 似乎是看破了宁安的疑惑,山达克急忙解释起来,他今的话,恐怕是几百年来最多的了。 “当然不是那种广义上的复活,比如你手里的那个女孩儿——” “我是——”他把两个胳膊都支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对宁安认真道:“我是他们两个并不是那种已经死去的亡者,看看吧,你也是巫师不是吗?——” 山达克指向那条无精打采,名叫瑟芬特的蛇,宁安猜这毫无疑问是个假名。 “瑟芬特先生活着的时候也是一位伟大的巫师,他为了长生不死而试图将自己的灵魂分裂出去——听起来很有创意的做法是吧?” 瑟芬特睁开黄色的蛇瞳,不满地瞥了一眼,却没有什么,宁安也的确不想听他话,盖因为那嘶哑的嗓音就像是在用爪子挠人心脏一样,让他有点儿受不了。 “但我想这个法术还是发生了些的意外,不过这个幸运的家伙没有完全死去,他成了某种比幽灵更凄惨的东西,半死不活的,在时间游荡了好久之后,才来到这里——” 山达克到这儿就戛然而止,又指了指那个女人模样的石像 “至于这位女士嘛——曾经是很强大的女巫,但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她最终选择了把自己变成石头来躲过死亡,但那无济于事,对吧?生命还是会流逝的——” 他似乎对两个人都无意介绍太多,双手一合掌,彻底用正面面向宁安,对他道: “总之,他们和这座冥堡一样,是夹在生死夹缝之间的东西,所以通过一点儿手段,还是能把他们复活的。” “复活他们之后呢?”宁安对这个山达克的话感到半信半疑,但他还是选择继续听下去。 “啊,那之后我们或许就可以尝试一下,真正的死者复生了?——毕竟你也需要几个帮手,我很确定他们俩可以帮上大忙,总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你一个人,你是吧——宁?” 山达克的语气颇为玩味,宁安可以确定此刻那藏在兜帽下的,那双诡异、神秘乃至和他露在外面的双手一样只剩皮骨,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球,一定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明白了。”宁安冷冷地道,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交易。 “啊哈!” 山达克拍了拍手,两只枯瘦的手掌拍在一起的时候,真让人担心那手掌会碎掉。 “看样子我们达成共识了——如此就是同伴了,对吧?”他自自话着也不等宁安回答,又继续了下去: “不要着急,你有整整一年的时间呆在这里,我想你需要好好学习一些新的知识,这对你帮忙复活瑟芬特他们会很有帮助的——” “一年——?”宁安喊出了声。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让你在这儿学上十年呢,不过复活石大概支撑不了那么久吧。” 山达克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让宁安更加迷惑不解了。 “等等,等等——你的一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复活石可以让我留在这儿一年?” “噢,你看看我,我忘了你还不知道这回事儿了,的确,世间对复活石有了解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山达克拍拍脑门,然后咯咯笑了起来,好像上打了个闷雷,他对宁安解释道: “你知道复活石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吧?” 宁安低头看了看被他捏在手里的黑色石块儿,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了解的用途也只限于诗翁彼豆的故事集里那个不知道真假的故事。 好在山达克不是个必须等别人回答才会继续下去的人,他有自己的谈话节奏,当他想告诉你的时候,无论你怎么回答,他都会按自己的想法下去。 “他最初是被创造出来,用以复活死者的——”藏在斗篷下,他幽幽地讲述道: “但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块儿石头可没法完成这样一个复杂的任务,于是被它的创造者抛弃了。” “但它仍然能够带我穿越帷幕彼岸——”宁安低声呢喃着,他不认为这块儿石头像山达克的那样没用。 “因为复活石被制造出来的初衷便是用来复生死者,这是被生者的世界深深厌恶的事情,所以这块儿石头被诅咒了——凡是想用它来让死者复生的人,都将受到诅咒,最终在痛苦中死去。” 山达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仿佛他曾亲眼目睹过复活石被诅咒的场景一样 “而亡者的世界也同样不欢迎这块儿石头,你知道,它就像是一个生来就被丢在夹缝里的魔法道具,生者诅咒他,死者也是如此——” 宁安不发一言,静静地听着,他总希望能从山达克的话里分辨出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哪些能够相信,哪些是故意给他的误导,这不由得他不认真去听。 “所以——?这就是我要在这里呆一年的原因?” “准确的是只有一年,因为复活石会和这个世界发生排斥,它的力量只能保护作为活人、作为生者的你在这里呆上一年的时间,超过这个时间,你就会和那块儿石头一起,被强制‘弹’出去。” 宁安理了理思路,慢慢道:“所以,我要在这里呆上一年——然后带上这条蛇和雕像——” “是瑟芬特先生——”山达克提醒道:“顺便一下那个石像是‘阿娜格拉姆’姐。” “好,瑟芬特先生——我是,我要带上瑟芬特先生和……阿娜姐,回到生者的世界,然后将他们复活,就可以换回卡莉朵拉的灵魂是吗?” “正是这样——”山达克又拍了拍手,好似在表扬宁安一样 “当然,在那之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我知道,你也很想复活那位——卡莉姐,是吧?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或许还可以继续合作——年轻的巫师。” “我们该如何保证交易的实施呢?”宁安仍有疑问,事关卡莉朵拉的灵魂他必须问清楚才行。 山达克一下子就明白了宁安想要什么,他很大方似的挥挥那只可怖的手掌,然后道: “你可以拿着那副冰棺,它能很好地保护灵魂,至于我们的交易,我想只需要一个能够保证你遵守诺言的魔法就够了——” 着,山达克缓缓伸出一根修长、如同枯骨般的手指 “在这方面,我可是知道不少效用非常强的魔咒呢——你是否愿意接受呢?” 宁安想起了牢不可破咒,山达克所的能够保证自己遵守诺言的咒语大概也是类似的魔法,不过鉴于对方年龄的未知,或许会是某种很古老的魔咒。 但只要能够得到卡莉朵拉的灵魂,宁安又有什么不能同意的呢,这在他看来也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好” 淡淡地吐出一个字,他几乎是立刻答应了山达克的要求,连趴在桌子上的“瑟芬特”也微微睁开一只眼,瞥了宁安一下,随后又合上了。 “呼呼——”山达克的笑声像是歌剧中低沉的咏叹调,他的斗篷因为这阵大笑而抖了两下,紧接着只见他把刚才伸出来的手指,朝宁安一指。 一道白光直射宁安额头,与此同时,仿佛冥冥之中传来一个声音诘问着宁安: “你愿意遵守彼此的约定吗?” “愿意——” 宁安只觉得周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城堡消失了,烛台们都不见了,山达克、瑟芬特还有那个叫阿娜的石像全都不见了,地间只剩下了望不到边的纯白。 “誓约成立——”朦朦胧胧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等宁安想要仔细思考一下究竟是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时候,他眨眼就已经给忘掉了。 刚才的一切好似只是场瞬间的幻觉,睁开眼,他还站在原地,城堡外海浪声滔,里面的烛台仍旧打着喷嚏,书桌、蛇和石像都未曾变过。 山达克窝在椅子上,重新用一种愉悦的口气对宁安: “如此,我们之间的誓约便成立了。” 着他手掌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古铜色的钥匙,上面锈迹斑斑看样子已经有很久的年头了。 “这是书房的钥匙,那里我想会有你需要学习的东西,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你可以尽情浏览我的藏书,不要让我们失望啊——宁先生。” 山达克叮咛的语气简直仿佛是不放心孩子出门远行的妈妈一样,由此可见这件事情对他来有多么重要了。 宁安在心里怀疑,或许之前来到这里的人正是因为能力不足才没有完成和山达克之间的约定吧?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订下誓约。 但无论如何,多获得一些魔法知识总不是坏事,他已经把伏地魔曾经的魔法笔记全部看完了,如今看样子终于有机会接触更加神秘、悠久的魔法了。 以山达克言语中所透露出的年代来看,他所收藏的魔法,想必应该有不少历史悠久的古代魔法,其中关于死者复生的法术更是宁安想要了解的重中之重。 一只烛台蹦跳着带他离开书房,前往接下来一年中他要居住的房间,宁安默默跟在后面,手里捧着那副的冰棺。 “卡莉——很快了,很快了——再等一等我就会复活你——再等一等——” 第八十一章 两边 窗外阴云密布,灰黑色的空笼罩波涛翻涌的大海,这里没有白黑夜,唯一能够分辨时间的方法是依靠那些自动行走的魔法时钟。 宁安瞅了眼挂在墙上的钟,指针停在一个太阳符号上,那代表现在已经是白。 他将一本封皮漆黑,厚度足有三英寸,比牛津字典还要厚的书放到桌子旁,封皮上写着《Μα?ρο?μαγικ??Μυστικ?》,意即《魔法秘要》,里面记述着许多古希腊的古老魔法。 这是一个月以来,宁安研习的第三本书,山达克似乎对于他的进度还算满意,可他自己却并不这么想。 城堡里藏书的晦涩程度远超他的想象,这里不单单有魔法文字写成的魔法书,还有许多世界各国文字编纂而成的古老书籍。 宁安在识字魔法的帮助下,的确能够勉强阅读这些书,但它们大多艰深晦涩,往往需要夜以继日,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结构出隐藏在其中的魔法原理来。 这段时间,宁安就没有离开过这间书房,每次一醒过来,他就要坐到书桌前,翻开厚厚的古书,开始逐行逐字地研读,只有在困倦到必须休息的时候,才会到一旁的床上,睡一下。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山达克会发出一年的时间有点儿短的感叹了,时间实在是不够用。 往上提了提宽大的袖口,好把自己的胳膊露出来,宁安穿的是一身纯黑色的复古巫师长袍,这座冥堡里很难找到其他款式的衣服了,而宁安也不可能一个月都不换衣服。 他没有戴那顶配套的高高尖角帽,顶着那样的东西在书架间行走实在是不太方便。 宁安用手轻轻撩开盖过耳际的黑色碎发,按揉自己的太阳穴,耳垂上的银色耳环闪着洁净的光泽缓缓晃动。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镜子来,摆在桌面上,这只镜子有鼻子有眼,两侧还长出一对手臂,它煞有介事地掐着“腰”指挥宁安 “耳朵后面——耳朵后面——”声音尖利,像是某种闹钟或警报。 宁安便顺着镜子的指示,拨开耳后头发,白色的发丝一晃而过,他准确地捏住那一缕,然后狠狠掐掉,甩甩手,任其飘落一旁。 收起镜,宁安向椅子后面靠了靠,挺了挺腰板,头上的白发并非全是因为他不分昼夜的研习魔法所致。 在不久之前,他曾经向山达克过关于踪丝的问题,希望他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谁知山达克却低笑着对他: “我想你不用担心这个,你的那个魔法,是对十八岁以下的孩子才会起作用吧?” 宁安点点头,魔法部靠踪丝来监视未成年人有没有在校外施法,虽然不算精确,但对于宁安来也是一种麻烦。 “准确的,你身上的踪丝现在应当已经消失了——”山达克没有接着卖关子,他压着嗓子道: “是寿命——你难道以为凭借复活石来到这里,是毫无代价的吗?——你已经消耗了自己十年的寿命,所以放心,你的那个魔法,不会对你造成影响的。” 宁安并不在意自己还剩多久的寿命,只要在他完成要做的事情之前,寿命足够就可以了。 但这带来的一个烦恼就是最近头上偶尔会生出几丝白头发来,如果他不把他们拔掉的话,就会越来越多,所以他只好挤出宝贵的时间来专门处理这些白头发。 收起镜的宁安坐在椅子上,没有接着研读那本厚厚的《魔法秘要》,从在霍格沃茨上学开始,他就一直是一位坚持实践的巫师,在这里,他同样为自己安排了练习魔法的时间。 在书房的另一侧,那里没有书架,红色地毯也不曾延伸过去,所能看见的只有一块块儿青灰色的石墙,墙上布满划痕、腐蚀乃至烧焦的痕迹,仿佛被人用魔法蹂躏了千百遍一样。 宁安慢慢走过来,黑色的长袍后摆一直拖在地上,他不喜欢把袍子弄脏,所以就站在这半边的红色地毯上。 赤着双手,没有魔杖,宁安伸出右掌,平放开,嘴唇轻轻蠕动 “荧光闪烁——” 一道耀眼的光球升起,悬停在宁安手掌上方,好像一个太阳似的,发出强烈的光芒。 在维持了五分钟左右后,宁安甩甩手,把光芒隐去,结束了施法。 他正是在锻炼自己的无杖施法能力,对于巫师们来,魔杖是辅助施法的绝妙工具,它们能增强魔法的威力,并给予良好的控制力,无杖施法是一种极为困难的技巧。 不成熟的巫师们,往往会因为控制不好自身的法力,无意间进行无杖施法,但这种无杖施法的过程和结果,通常连他们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这绝不是宁安锻炼的方向。 宁安要做的是许多强大的巫师们才会掌握的技巧,即使不使用魔杖,也依然能释放许多强力魔咒,并且做到精准无误的控制。 这能够保证自己在失去魔杖之后也能够保留一定的实力,但魔杖的重要性是绝对无法取代的,没有哪个巫师会愿意失去自己的魔杖,魔杖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 宁安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猜测自己逃离霍格沃茨以后,魔法部一定会介入调查,他所做的一些事情不定会被查出来,那么他将要面对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 所以不得不拼命增强自己的实力,即便在研读完晦涩的魔法后,他实际上已经相当疲倦了。 无杖魔法的施法训练不比读书轻松,宁安从最初级的“荧光咒”到稍微高级一些的“禁锢咒”,不断进行着练习,直到自己感觉发力快要耗尽,精力也已经跟不上为止。 此刻他有点儿怀念自己曾经制作过的“增智药剂”,在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屋里训练时,他正是服用这种魔药来保证自己精力充沛。 可冥堡的条件有限,根本搞不到制作魔药的材料,他只好打个哈欠,拢了拢长袍的袖口,来到书桌旁为他准备的简易床上横躺,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会回到过去,回到霍格沃茨,回到和卡莉朵拉、达芙妮甚至赫敏、哈利、罗恩都还关系不错的日子里;回到魔药课教室听斯内普冲纳威咆哮;回到斯莱特林的餐桌上,与萨曼莎、沃尔特一起讨论晚上的决斗训练。 每当这时,宁安的嘴角都会扬起惬意的微笑,这或许是对疲惫一的人,最好的犒赏。 睡梦中的宁安并不清楚帷幕另一侧所发生的事情,活人世界永远要比单调的冥海来得有趣的多。 北海冰冷的海水涌成漩涡,七月份是这里最温暖的时候,海面通常的温度可以达到十度以上,但总有些地方四季如冬,即使在最宜人的季节里,仍旧会风浪不止,水面冰寒。 阿兹卡班,建造在北海之中,远离人群的孤岛上,这是专门用来关押巫师的监狱,服刑的成员一般由那些罪大恶极,极度危险的囚徒组成。 康奈利?福吉的鞋尖轻踏在又脏又湿的石头地面上,他蹙起眉头,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仿佛只是踩踩这儿的地面都会让他感到不快。 伸手整理了一下头顶的黑色圆形礼帽,好把他卷曲的灰色头发盖住,他一直觉得这头卷发让他显得很没精神,作为魔法部部长,没有精神可是不行的。 深色条纹西装妥帖地穿着在他矮粗壮的身体上,他左手拄着根镶有宝石的手掌和他笔挺的西服相互映衬,一副十足的绅士模样。 右手则卷着份预言家日报,再来这里之前福吉部长还在试图靠报纸缓解心中的厌恶,但抵达阿兹卡班之后就再也没有心情翻开这份报纸了,他只想赶紧把事情办完好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 “好了,我们快点儿——”他挥挥手杖,示意身后的两个傲罗跟上,而在他们身后跟着四个高大的身影。 它们两两一对,披着一件破烂的斗篷,全身都好像在水里泡烂了一样,发出一股腐烂的气味。 一双结痂的手掌一左一右牢牢抓着中间的身影,就好像害怕放跑了一顿美餐一样。 “惹人厌的家伙。” 福吉在心里腹诽,每次和这些摄魂怪站在一起,他就感到浑身都不自在,尽管这些家伙不敢吸取魔法部长的快乐回忆,但福吉仍觉得它们时刻从那斗篷里朝他窥视。 这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为了转移注意力,福吉将目光扫向两侧的牢房里,那里关押着这么多年来,在阿兹卡班仍然坚持苟延残喘活着的囚犯们。 他们大多对于福吉的到来毫无感触,不少人呆滞地坐在地上,嘟嘟囔囔地对自己着什么,双目无神看样子没多久可活了,摄魂怪很快就会将他们摄取的一干二净;还有的快要疯了,不停用头砸墙,发出些难以理解的歇斯底里喊叫。 福吉看的头疼,不但没有把注意力从令他不快的摄魂怪身上转移,反而觉得更恶心了。 就在这时,福吉眼角扫过,瞥见一个熟人,而且还是监牢里姑且算得上“正常”的人。 他虽然骨瘦如柴,脸颊的颧骨已经瘦的清晰可见,仿佛随时都会死掉似的躲在囚室角落里,但眼神中依旧保有神智的光芒,没有陷入疯狂。 福吉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那个男巫,旋转了一下左手的手杖,这会儿牢房里的男巫也看见了他。 “早上好,部长——” 出乎意料地竟然是奄奄一息的男巫先开口了,他话条理清晰,这让福吉感到一阵烦闷不堪。 “你还活着呢,布莱克。”福吉冷淡地道,他隐藏起内心的惊讶,他可从没见过有人能在阿兹卡班呆了这么久以后,还如此清醒 “这群该死的摄魂怪为什么没有把这家伙折磨疯掉?” 福吉在心里怒吼,如果不是厌恶面对摄魂怪的话,他真想好好同这些阿兹卡班的看守们谈一谈。 “新人?” 狼星?布莱克转动灰色的眼睛,瞥见福吉身后的摄魂怪手里,正各自抓着两名十五六岁的巫师。 其中一个喉结凸起,却长得很像女孩儿的巫师,正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福吉,他脸上的冷笑让人看得心中一寒。 注意到狼星在看自己,他居然转过头来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容尖叫道: “萨曼莎——很高兴认识你!——” 但很快他就不做声了,抓着男孩儿的摄魂怪们对他如此出格的举动感到十分不满,福吉也一下子跳起脚,转过身愤怒地看着那个巫师 “该死的,邪恶的种子——摄魂怪也没法让你闭嘴哈?等你在这儿呆一阵子就该明白了!” 随后福吉又重新转过身,看着狼星?布莱克冷静的样子,让他感到一阵不舒服,他不想再呆下去,于是迈步向前走去。 “等等,部长——” 布莱克把视线从自称萨曼莎的巫师,以及在他身后,一眼不发,阴沉地环视周围一切的矮丑陋巫师身上移开,盯住了福吉手里的《预言家日报》。 “嗯?” 福吉扭过头,焦躁地看着布莱克。 “你看完了吗?——我是,那份报纸。”布莱克缓慢地抬起他皮包骨头的手,朝外面指了指。 “我想做上面的填字游戏——” “给你——” 福吉再也没法忍受布莱克如此冷静、清晰、有条理地和他对话了,他烦躁地把报纸往监牢里一丢,轻声骂着:“你那么想玩的话,就在这儿玩填字游戏到死好了。” 完重重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身后的傲罗、摄魂怪,以及两名被押送的巫师缓缓跟上。 “谢了——部长。” 布莱克的目光跟随着一行人直到尽头,他再也看不见为止,充斥其中的是无尽的担忧,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有如此年轻的巫师被关进阿兹卡班。 “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两个人的年纪明明应该还在魔法学校上学才对——霍格沃茨——哈利——哈利——” 狼星无助地想着,他担心急了,见人已经走过,于是急忙上前拾起那份被福吉丢进来的报纸,聚精会神地读起来。 第八十二章 各人的命运 狼星拾起报纸,仔细看起来。 今《预言家日报》的头版是一副巨大的照片,照片上福吉身着西装领带站在前方,身后隐隐有摄魂怪的黑影闪动。 再看标题写的是:今日宣判——蛇信成员面临终身监禁。 “蛇信?”布莱克还从没听过这个名词,他顺着报道继续读下去 「昨日,魔法部魔法律执行司,巫师法庭威森加摩经过商议,最终以47票赞成,5票反对的结果,通过了对于男巫萨曼莎?鲍威尔、沃尔特?杰克逊的终身监禁判决。」 布莱克略过了附在旁边的照片,他只想找到更多关于哈利的消息,于是他一目十行地向下看去 「两名被告都由魔法法律执行司派给的辩论律师为其进行了辩护,但由于经过基本清楚,证据确凿,两人多次使用不可饶恕咒的事实无可更改,整场辩论实际上集中在究竟要不要将未成年人关进监狱当中……」 狼星看到下面还有大段的篇幅是在详细论述整个魔法世界的历史过程中,对18岁以下的青少年进行有罪宣判的举证,这些东西他并不感兴趣,于是跳过头版,他向别的地方看去。 左下角的一个版块儿里写道:蛇信成员逃脱审判——两名女巫的有罪诉讼被撤销,消息人士宣称她们中了夺魂咒。 “外面的世界疯掉了?” 狼星哼哼唧唧地低声念叨了一句,他很久没有接触到外面的消息,却发现最近魔法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切似乎都和这个名为蛇信的组织有关。 而这也让他心里的紧张情绪发酵,无论如何他只希望哈利能够平安无恙,尤其是在他偶然间从字里行间瞥见蛇信这个组织正是成立于霍格沃茨,而上述成员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时。 好在很快他就看到了自己想看的,那是在报纸第三版上一个不算明显的侧边栏里,上面写着:魔法部工作人员得大奖。 「魔法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主任,亚瑟?韦斯莱得到了《预言家日报》的年度加隆大奖」 狼星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报道的副标题上,他瞪起那双灰色的眼珠子,一眨不眨,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有精神过,即使是从旁边“沙沙”走过的摄魂怪,都没办法影响他的心情,因为他正聚精会神,死死盯着一张照片。 那是张多人合照,足足有十个,除了头发都是红色的韦斯莱一家,在照片的正中央,哈利站在罗恩身旁,被莫丽?韦斯莱揽着,脸上露出疲倦但兴奋的笑容。 狼星轻轻用手指抚摸报纸的照片,嘴里温柔的低声呢喃: “看起来你过得很开心——哈利——” 照片上韦斯莱一家与哈利一起站在金字塔前,一齐对着正在看报纸的人露出灿烂微笑,仿佛正是这个微笑让好运气降临。 站在罗恩左侧的姑娘金妮似乎还有点儿没法面对哈利,她的脸涨的通红,除了偶尔抬头看一眼前方,剩下的时间不是在低着头便是在偷窥另一侧的哈利。 狼星敏锐地发觉了这一点,他高兴的笑着,韦斯莱一家虽然穷了点儿,但人还不错,有他们做哈利的朋友,布莱克心里还稍感安慰。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眼角瞥见了一只懒洋洋趴在罗恩肩上的生物,那是只又肥又胖的灰老鼠,前爪还缺了个指头。 狼星手上青筋暴起,他死死抓住这张报纸,把他放到自己眼睛前来,恨不得一双眼珠子凸出来,一眨不眨地恶狠狠注视着。 “是了……绝对是了……是你对吧……狡猾的家伙……你这个……卑鄙的……胆鬼……竟然还敢藏身在哈利身边……彼得……” 狼星在嘴里充满仇怨和愤怒地低吼,好似某种野兽发出的咆哮,但这很快引起了摄魂怪的注意。 两三个披着湿漉漉破烂斗篷的高大身影朝这边聚集过来,它们是动作迟缓的那种,没有赶上今刚送来的新鲜美味,却意外发现了情绪激动的布莱克。 “不……不……不要……”布莱克把报纸死死攥在手里,他觉得自己脖子被人勒紧了,随着几个摄魂怪越来越近,他的脑海里变得一片空白,刚刚见到哈利照片所带来的喜悦,一股脑儿被抽走。 由此唤起的,曾经美好的回忆也开始疯狂消逝,顺着大脑被一只只恶心丑陋的嘴脸吸入腹中,而狼星?布莱克只能痛苦跪倒在地,哀求着“不要——不要——” 他的惨叫声并不明显,阿兹卡班最不缺少的就是各式各样疯狂的喊叫,有不少囚犯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几乎每都要发了疯地叫喊,直到嗓子彻底哑了,发不出声音来,到那时,他们的生命就基本走到尽头了。 布莱克受不了这些,他捂着脑袋蜷缩在囚牢的一角,一眨眼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黑狗。 摄魂怪们一下子变得迷茫起来,它们奇怪地互相看看,虽然没有眼睛,但这似乎是它们特殊的交流方式,这些以夺取他人快乐维生的家伙陷入了困惑。 它们感觉到狼星的情感变得不像之前那样强烈和鲜明,而是一种更加没有变化,对它们来味同嚼蜡般感觉的情绪。 摄魂怪们不喜欢这个,它们厌恶地颤了颤身上湿透的破袍子,转过身一个接一个从狼星的牢房门前离开,多半是一位狼星已经半死不活了,多数被它们折磨过一阵的囚犯也散发出这样的味道。 但摄魂怪们不急,只要再等待一段时间,就会有更加鲜美的恐惧和绝望等待他们享用。 牢房里,布莱克已经结束阿尼马格斯变形,他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脸上多了许多汗水,眼眶更加严重地深深凹陷下去,双手不停发抖,但仍然始终紧紧抓着那份预言家日报。 “哈利有危险,霍格沃茨……也不那么……安全……我得……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哈利……” 仿佛是在催眠自己一样,狼星一遍遍不断对自己着,念叨着,他的眼神也逐渐恢复光彩,又重新活了过来。 没过多久,牢房里想起康奈利?福吉的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的“踏踏”声,他从深处的牢房走过来,在路过布莱克牢房时向里面望了一眼,见布莱克手里捏着报纸一副彷徨的模样,靠在墙壁上。 “怎么样?填字游戏好玩吗——布莱克?” “有趣……极了……谢啦,部长……” 气若游丝,狼星轻飘飘地回答,福吉最后厌恶地瞅了一眼,又伸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好像这样能将那股腐朽潮湿的气味驱散一样。 “我们走——” 他烦躁地看了狼星一眼,朝身后的傲罗招招手,便迈步朝前走去,福吉在心里腹诽着: “装什么精神好,布莱克——要不了多久你也该疯了,阿兹卡班,真是个该死的地方——” 如果这不是近几十年来,魔法部第一次将于十八岁的青少年关进阿兹卡班,他根本不必亲自来这里,但身为魔法部长总得在这样的场合出席。 好在福吉想到他今年预定的对于阿兹卡班的巡视似乎也在这个月进行 “不妨将两件事情合并算了,就当做已经巡视过一遍——?”他自己低声自言自语着,这个矮壮的巫师今年都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且不管福吉部长如何抉择,此刻还有人躲过了判决。 英国威尔特郡,魔法界不少巫师都在这里和麻瓜混居在一起,在一座麻瓜村落外,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宅邸坐落于此。 这是一座奢华至极的大宅子,白色石墙好似象牙,一块块儿整齐垒积构成围墙和宅子的主体,里面的花园、喷泉和假山都不需要多做形容,漫步其间就好像走在迷宫,麻瓜们会因为混淆咒的效果终生都无法抵达那看似近在咫尺的宅邸。 这里不接受无名无姓巫师的拜访,通常只有那些最老牌的纯血家族之间才会获得用飞路粉在格林格拉斯家壁炉出现的资格。 今这里没有客人,在家主奥斯顿?格林格拉斯的书房里,大理石壁炉燃烧着熊熊火焰,噼啪作响的干柴打破屋子里沉默的寂静。 奥斯顿?格林格拉斯坐在靠窗边的红木椅子上,以便于透过巨大的镶边落地窗观察外面的景象,虽然空已被阴云笼罩,基本上只能看见雾蒙蒙的一片空荡。 墙上的肖像画着的是格林格拉斯家族历代家主,这些信奉纯血优越的巫师们不少都是他们那个时代的有名人物,此刻一个个面带骄傲地站在相框里,欣慰注视着自己的后人们,将格林格拉斯家族发扬光大。 但今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华丽的地毯上,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赤脚站着,每一寸大理石地砖都被毛绒绒的毯子覆盖,这让她光着脚也不必担心地上太凉。 “你很让我失望,达芙妮——” 奥斯顿手里端着一只高脚酒杯,却不去喝,只是在手里轻轻摇晃着,嘴唇微动,叹息地责怪道。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却有种浓浓的失落感,似乎真的对女儿的行为十分失望。 达芙妮没有回话,她只是低着头,望着身旁不断变换火焰姿态的壁炉,发着呆不知道脑海里在想些什么。 “我没想到你会和一个不是纯血的巫师混在一起——”他撩起自己的丝绒长袍,把就被轻放在椅子旁的水晶八脚桌上,缓缓起身,转过来严厉地看着自己的长女。 他只有两个女儿——所以对于这两个孩子的教育,奥斯顿一直非常用心,他也自认为在这方面是十分出色的,却没想到不过在霍格沃茨呆了两年,女儿就成了一个会和混血巫师交朋友,并且还一起闯了大祸的孩子。 “你犯了些错误——做了一些失败的尝试,这我能够理解。” 奥斯顿非常耐心地对达芙妮循循善诱着:“可你唯一犯下的错事,就是和一位来历不明的混血巫师成了朋友——而且!” 他到这里话音陡然严厉了起来: “而且我听——你还成了他的追随者!?——不可理喻!?——格林格拉斯家的人怎么能成为一个混血巫师的追随者?” 达芙妮嘴唇蠕动了一下,她很想开口反驳:“伏地魔也是混血——讽刺的是在恐怖阴影的笼罩下,又有多少标榜纯血至上的家族追随他。” 这是宁安告诉她的,可话到了嘴边达芙妮又不想了,顽固的父亲虽然对待她和妹妹的态度还算温和,但终究是个顽固的人,即使自己了这些恐怕也只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达芙妮明智地选择了闭嘴,可心思早已不知道飘去何方 “宁安现在又在哪里呢?魔法部的追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连他的影子都没找到,虽然父亲曾偶然提到过据宁安在密室那的事件发生后,曾经控制一名傲罗进入了魔法部,可最后去了哪里却没有透露。” 魔法部甚至联合麻瓜政府发布了共同的通缉令,可时至今日仍旧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达芙妮觉得心里毛毛躁躁的,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一想到这些一下子就变得怦怦直跳起来。 她既担心宁安,希望他永远不被人发现,又想着他能快点儿出现就好了,自己多么想再和他见面啊。 “虽然我用你被夺魂咒操控这样的借口,让你免受刑罚,但霍格沃茨已经不愿意继续接受你在那里求学了。” 达芙妮回过神来,她刚才都没有认真听父亲的话,此刻听到这里也只是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实话,她一开始已经做好了进入阿兹卡班的准备,但宁安从未曾让她使用或练习过不可饶恕咒,故而即使傲罗们在审讯中使用了吐真剂,也未能让她出什么足以充分到将自己送进监狱的证据。 “我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有着不错的交情,我会想办法让你下学期继续到到学校念书的——” 奥斯顿长吁口气,算是完成了这次训诫,他希望这能对女儿起到一定的警醒,不过好在德姆斯特朗只录取血统纯正的巫师,而且允许巫师进行黑魔法的研究。 慈爱地看了达芙妮一眼,那终究是自己的女儿。 “或许一开始就把她送到德姆斯特朗才对。”奥斯顿由衷地想着。 第八十三章 回归 冥堡里的时间流逝无声无息,除了墙壁上的挂钟谁都不知道每的日期,宁安每过一就会在书桌上刻下一道印记。 望着窗外依旧阴沉的空,他缓缓低头,手掌抚摸过书桌,那里已经被四百零一道刻印占据,这代表着他在这里带过的时间,四百零一。 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宁安的脸比一年前显得愈发成熟,他身上穿的复古巫师长袍,也变得破旧,袖口的黑色布料已经隐约磨成了灰白,那是因为他经常伏在桌面上翻书摩擦所致。 缓慢地从椅子上起身,将一本《别西卜的秘密仪式》放回到身后的书架上,宁安伸了个懒腰。 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最近几,身体上最明显的感受便是那种来自外界侵袭的寒意不断加深,复活石给他提供的暖流越来越少,这块儿石头似乎正在渐渐失去它的能量。 根据山达克的解释,这是因为亡者世界对复活石的排斥效应,随着效应不断加剧,最终复活石会带着它的携带者一起,被“挤出”这里。 宁安有预感,这个日子就快要来了。 他伸左手摸向腰间别着的一只巧银匣子,大概有半个拳头大,施了无痕伸展咒和许多防护魔咒,宁安用它存放装有卡莉朵拉灵魂的冰棺。 他已经和山达克订下魔法契约,只要宁安复活了“瑟芬特”——那条蛇以及“阿娜格拉姆”——那个石像女,就算完成交易,真正获得卡莉的灵魂。 右手食指上多了一枚闪耀着黑色光芒的银戒指,指环是银做的,镶座上的黑色宝石是复活石,宁安并没有用复活石复活任何人的念头,自然不会触发任何诅咒和魔法,他纯粹是靠复活石提供给他继续存在于亡者世界的能量。 因为一直握在手里面有些不方便,他才重新制作了这枚戒指,不过这已经不是“马沃罗?冈特的戒指”,宁安决定赋予它新名字——“复活戒”。 “呼噜——去请瑟芬特先生过来。” 呼噜是一只高高的烛台,在冥堡里大部分家务事都是由各种被魔法变活过来的家具完成的,他们就像是住在城堡里的佣人和女仆一样。 呼噜转过身,推开门一蹦一跳地从书房出去了,宁安则又拉开书桌下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女人的石像来。 她约有正常人的前臂那么高,正是山达克所的,将自己化作石头的女巫“阿娜格拉姆”。 无论瑟芬特还是阿娜格拉姆,宁安都确定只是个假名,而他对其中一人的身份或多或少已经有了猜测。 这一年以来,他时不时会去找山达克询问一些魔法上的问题,为了保证宁安能够成功的复活那两人,山达克还是很用心地指导他。 可宁安这一年从未见过“瑟芬特”,据山达克所,在宁安走之前,“瑟芬特”都会在沉睡中度过。 “很正常的事情,以残魂的形式寄宿在一条蛇的体内是迫不得已的维生方式,所以在离开这儿之前都不要打扰他为妙。”山达克是如此的。 为了长生不死,而用一种邪恶的魔法把自己灵魂分离出去,不管怎么听,宁安都敢确认这和自己所知的某种黑魔法极为近似。 伏地魔在制作魂器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用邪恶的方式进行谋杀,从而使自己的灵魂破碎分裂,再将其保存在准备好的器皿中。” “瑟芬特”无疑是制作了魂器才会让体内的灵魂分离,而在死后也没有彻底消亡,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被山达克带到了冥堡里,还给予他用来寄生的身体。 历史上制作过魂器的黑巫师屈指可数,宁安还记得瑟芬特当初激烈争辩时,声称的“这还只是个不完善的魔法!” 这明魂器的制作,在“瑟芬特”那个时代应当是刚刚出现或者是他自己发明的魔法。 “卑鄙的海尔波”——这个名字理所当然地被宁安想起,这位黑巫师被认为是最早的黑巫师之一,重要的是他据是第一个成功制作魂器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制作方法的发明者。 “瑟芬特”是“海尔波”的可能性,在宁安这里变得无限大,可不管怎么样这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完成誓约,好真正获得友人的灵魂。 正在宁安思考应该把“阿娜格拉姆”的石像放到哪儿好的时候,门在“砰砰砰”三声敲门后,被推开了。 呼噜挺着空空的尖针底座,上面拖着一条无精打采的短尾蝮蛇,瑟芬特不知何时又更换了身体,但看样子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怎么好。 “是我们该出发了哈?鬼?” 蝮蛇发出嘶哑的声音,像个被掐着嗓子话的老头儿一样,宁安走上前去伸出左手,让瑟芬特爬上自己的手臂。 “我不确定,但我想应该快了——” 就在他们话的功夫,宁安手指上复活戒传来的暖流又一次变弱,看起来距离被“挤出”这个世界的时间又近了一些。 “最好快点儿嘶……我最近可是……生不如死呢嘶。” 宁安相信瑟芬特的,一个人以残魂的形式存在,所遭受到的巨大苦楚是没办法用语言描述清楚的,还不如死了痛快些呢。 “我们不用再见见山达克了吗?” 宁安一边在脑海里回忆着还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一边开口道,虽然他也不认为还有什么见山达克的必要。 “嘶嘶——” 瑟芬特不停吐着蛇信仿佛在大笑一样,如同破锣般的嗓子发出颤音: “嘶,你想去就去吧——毕竟你还是个孩子嘛——” 随即他又怪声怪调地抱怨道:“Δεναξ?ζειαν?λογαμε” “无论怎么样,你都只能倚靠我了,瑟芬特——” 宁安一边在书桌旁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个箱子之类的东西,他实在不喜欢一条冰冰凉凉的蛇,盘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 他也听懂了瑟芬特刚才的话,为了更方便地阅读那些魔法典籍,在一年中也对各国语言进行了学习,希腊语自然也在此列,不少古老的魔法都是从希腊传出的,山达克收藏的书架上就摆着不少。 对于瑟芬特抱怨他这个孩子不值得倚靠,宁安倒是无所谓,他从不是个在乎别人评价的人,他想做的只是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就在宁安翻翻找找的时候,右手食指上的复活戒传来一阵清晰的震颤,仿佛随时都要拖着宁安飞起来一样。 宁安急忙抓起刚被他放下的阿娜格拉姆石像,盘在他脖子上的瑟芬特闭上了嘴,一言不发,然后在宁安深呼吸两口之后,复活戒上发出一阵耀眼刺目的黑光。 和通过帷幕彼岸来到这个世界不同,宁安只觉得四周的景物在一瞬间飞速后退,紧接着他好像一头扎进了大海里。 海水翻涌涌进嘴里,他张大嘴巴只能无助地吐出一个个气泡,他快要窒息了,但马上,他在漆黑无尽的大海里飞速下坠,下坠,下坠到他感觉自己身体失重。 然后就和那些在水下憋气很长时间后浮出水面的人一样,宁安觉得自己似乎坠落到了海底,而海底正是另一个世界的海平面。 他拼命地伸长脖子,探出头,想要把头从海面上露出来。 “呼——” 深深吸一口气——宁安觉得自己的肺骤然被氧气充实,让他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之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假象宁安不知道,可他现在的的确确是出现在海面上。 这里似乎是某个不知名的海滨度假区,气候温暖,好像也处在夏季。 空上朝阳刚刚升起,散发出的还是朦胧的青红色,海面上一个人也没有,宁安几米外就是沙滩,上面有两顶号帐篷不知道是不是来海边露营的人居住的。 他能看见在沙滩后面的水泥台阶,以及拉着卷闸门关起门来的一家家商铺,现在不是早上四点就是五点,大部分人仍然在睡梦中没有清醒。 宁安发觉水面才堪堪到他腰部,四下打量一圈,要不是手里的石像以及脖子上冰凉的触觉在提醒他,宁安简直要以为冥堡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整整一年多,宁安从未觉得一年多的时间会如此漫长,他几乎快要忘了人类世界的模样。 好似猛然想起来什么,宁安左手快速朝腰间摸了摸,匣子还在,他把匣子取下来,然后慢慢打开,手掌大的匣子里的空间有一间卧室那么大,卡莉朵拉的冰棺悬浮在正中心。 宁安又长舒口气,把匣子重新栓到腰上,又摸了摸自己的魔杖,确认一切都在之后,一步步趟过冰冷的水面。 他赤着脚,踩在沙地上发出“沙沙”的细声音,沿途一路经过两个帐篷,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呼噜——呼噜”的鼾声,犹如雷鸣。 “这是什么?” 瑟芬特把舌头从宁安的兜帽下面钻出来,死死盯着一顶帐篷,接着又歪头看向旁边的水泥堤坝台阶,嘶嘶吐着信子道: “这可真是变了大样……这些奇怪的建筑是什么……” 瑟芬特生活的年代距离现在可能相当久远,宁安是知道的,但他并不打算现在为他普及现代生活常识。 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甚至连现在自己在哪儿他都还没搞清楚呢。 “回去——” 他简单地道,宁安已经把黑色长袍后面的斗篷给披上了,在上岸后他为自己用了个的“速干魔咒”让身上的海水蒸发掉,戴上兜帽则是为了不让海滩上监视器的摄像头,捕捉到他的面容。 因为接下来做的事情可能会触犯“一丁点儿”法律,所以宁安不希望自己的容貌被当地警察局记录,以至于被魔法部和傲罗们找上门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究竟如何,魔法部有没有对他宣判?有没有追捕他?达芙妮、萨曼莎他们都怎么样了?帕尼有没有逃脱掉? 这些情况宁安还一无所知,于是他打算先低调地收集一些情报,再展开行动。 瑟芬特不甘心地嘀咕了几句,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因为他看见宁安从口袋里掏出了魔杖 “难道周围有敌人?”这是瑟芬特的第一念头,于是他明智的闭上嘴,如果宁安被敌人袭击死掉了,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儿去,这点自知之明瑟芬特还是有的。 宁安在沙滩上走了几百米,来到一处能通往上方步行街的水泥楼梯,他拾阶而上,在步行街两侧都是一些贩卖零食、泳衣或是当地特产的店铺,只不过这些店铺现在都还没开门。 宁安赤着脚在一家店铺前站定,他抬头看了看上面花里胡哨的招牌,用两种文字写着店铺名,下面的一行英文宁安看懂了 “贝尔纳服饰——为您订购专属的沙滩风情” 他用魔杖对准卷帘闸门,低声念动咒语: “阿拉霍洞开” “啵”的一声脆响之后,宁安缓缓上前,蹲下来双手使劲用力,把那道卷帘门向上拉起,在一阵“兹拉哗啦”的刺耳噪音后,整个卷帘门被拉起到一半儿的程度。 瑟芬特伏在宁安脖子上,用一双细的蛇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一切,他虽然不知道宁安在做什么,可这一切对他来都是见所未见,如此新奇,要不是担心可能会出现的敌人,瑟芬特早就开口向宁安询问了。 连一直以来强行忍受的痛苦,仿佛都因为未曾见过的景象而减轻了不少。 宁安弯下腰,从卷帘门下钻了进去,店铺里黑漆漆的,勉强可以接着从门下面透过的光,看清楚里面的布局。 这是一间卖各种各样沙滩恤和短裤的商店,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除了衣服和裤子之外,还有不少玩具和海螺、贝壳之类的工艺品。 宁安把罩在外面的巫师长袍脱掉,这种长袍实在不适合在大街上穿,会引起麻瓜围观,所以宁安打算找些更普通的衣服换上。 他找了一件花纹不太复杂的白色短袖恤,又勉强找到一件灰色的上面开满口袋的七分短裤,和一只合脚的拖鞋。 裤子上的口袋足够让他把阿娜格拉姆的石像放进去,但魔法匣子还是随身别着,魔杖则被插在腰间,宁安又从柜台后面翻出个纸袋子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交流和威胁后,总算是让瑟芬特同意呆在里面。 宁安也注意到,回到生者世界以后,瑟芬特似乎虚弱了很多,他甚至连和宁安争论都有气无力,自然很快败下阵来,但想必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死掉。 找齐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宁安又在出口的货架上随手拿了个大耳朵、眼睛的白人面具,宁安也不知道是谁,但他只是想要个东西能挡住脸罢了。 接着他便戴上面具,离开了这里。 第八十四章 药引 宁安花了两时间才了解自己正在法国的港口城市“加莱”,这里位于法国北部,距离大城市里尔的路程不算远,而它离隔海相望的英国港口,多弗尔还要更近一些。 “你觉得我们该往哪儿走?瑟芬特?” 宁安坐在椅子上,用一块儿白布轻轻擦拭自己的魔杖,他所处的是间宽敞而整洁的屋子,屋里摆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台1寸的彩色电视机,此时正开着,在播放法语电视剧。 “巴黎——你不是要去那儿找什么长生不老药的线索吗?”盘踞在一旁高脚桌上的蝮蛇嘶嘶吐着信子道。 复活死去的人,并不容易,但如果是将瑟芬特或者阿娜格拉姆这样形式存在的生命复活,那么还是有一些办法的。 比如伏地魔复活曾用过的骨血魔咒,瑟芬特也是因为有魂器存在所以还能苟延残喘地活着,按道理这种魔咒对他应当也有效果。 可他存在的年代太过久远,不要敌人和仆从,他的父亲母亲早就化成尘埃消散了,还上哪儿去找什么父亲的骨头呢。 于是在经历了一年多的学习以及山达克不时的指导后,宁安创造出了自己想到的“复活魔法”,这同时也是为他自己复活卡莉朵拉而准备。 如果真的能用这个魔法复活瑟芬特和阿娜格拉姆的话,或许他只要再在其中加入卡莉的灵魂和一些更特殊,更有效的东西便能将卡莉朵拉复活。 这个魔法与其是魔咒宁安更倾向于算作一种魔药和魔咒的混合,因为在创造的过程中,他的魔药知识可是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最开始宁安想到的,就是这个魔法需要一个能够提供磅礴生命力,类似于中药里药引的存在,那将会是魔法的“第一味材料和要素”。 他翻遍典籍,搜肠刮肚,最终想到的最有资格做药引的正是炼金术士“尼克?勒梅”制作的长生不老药,鉴于魔法石已经被毁,那么宁安只能寻找长生不老药了。 但尼克?勒梅和他的妻子究竟藏身何处恐怕谁也不清楚,虽然都传闻他们隐居在德文郡,但宁安也不认为他能轻易找到这个居所,或许他们早就用赤胆忠心咒把这个地方藏起来了,鉴于邓布利多是两个人的好朋友,保密人是邓布利多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宁安可不想跑到邓布利多面前,去问他尼克?勒梅家在哪里,那简直是自投罗网,宁安不会做这种事。 剩下的唯一有可能找到与尼克?勒梅相关线索的地方,只剩下位于法国巴黎的地下公墓了。 尼克?勒梅是法国人,他生长在这里,作为法国本土的巫师,他的确留下了不少事迹在法国,其中位于地下墓穴第四墓室的一些符号最为著名,许多麻瓜们都想要研究透其中的奥秘。 可那只是白费心力罢了,法国魔法部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宁安猜他们可能早就用一个大范围的麻瓜驱逐咒将尼可勒梅留下符号的密室隔离开,然后再造一个假的供麻瓜们研究。 他相信在地下墓穴,自己能找到关于尼可勒梅,以及长生不老药还有他的魔法石的线索,在这前已经和瑟芬特讨论过了,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提出去巴黎。 可宁安很想回英国一趟,他想知道那里的情况如何,达芙妮和萨曼莎他们都怎么样了。 然而就在宁安纠结的时候,他右臂上一道很久不去触碰的印记,竟然开始微微发烫起来。 那是一条盘卷成一团的黑色大蛇,嘶嘶吐着信子,此刻蛇头上的眸子,一闪一闪发出隐隐的绿光,仿佛被什么东西重新唤醒一样。 “这是……!” 宁安有些意外,蛇信的标记竟然会起反应,也就是这附近有同样被刻下蛇信标记的人。 “这怎么可能?”宁安意外极了,想不通怎么会有蛇信的成员在法国。 “怎么了?” 瑟芬特也察觉到宁安脸上表情不对,他昂起蛇头看向宁安袒露出的右臂,只见那个黑蛇标记正一闪一闪的颜色不断加深着。 “没什么。” 宁安淡淡地挥了挥手,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无论如何,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叫过来看看也就明白了,更何况这个人很可能给自己提供他急需的情报。 至于这是个陷阱什么的,宁安也不在乎,他在冥堡呆的一年多可不是无所事事的,他甚至觉得这一年比之前在霍格沃茨学习魔法的提升还要高出几倍。 尤其是山达克这个神秘巫师的指导,更是令宁安在无论施咒或是决斗方面都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如果现在再和斯内普决斗一场的话,宁安有信心和他一较高下。 毫不犹豫地举起魔杖,杖尖轻点右臂上的黑蛇标记,一团烟雾“砰”的一声爆起,刺耳的“噼啪”声好像点燃了爆竹那么响,眨眼之间,一个身上穿着破烂袍子,好像乞丐似的家伙出现在屋子正中央。 他头发披散着又长又乱,脏兮兮地盖住脸颊,看不清容貌,身材修长高瘦,手里握着把灰白**杖,跟着一起幻影显形的还有一只乞讨用的钱碗,“叮叮咣咣”地摔在地上,里面硬币跳了一阵却没有溜出碗里去。 宁安的手稳稳握着魔杖,指向这个接受他的召唤,幻影移形而来的乞丐巫师,冷冷道: “放下魔杖,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乞丐单膝跪在地上,他肩膀轻轻颤抖了几下,似乎有些激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他遵照宁安的指示,缓慢地将灰白**杖放在地上,转了转手心手背,示意自己两手空空。 然后这人缓慢地用手把盖住脸颊的一撮撮头发向后撩去,露出一张年轻但被脏污弄得看不清样貌的脸来。 他的眼神是那么有生气,如同一年前一样,仿佛时刻充满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想法,与古灵精怪相去甚远,却又若即若离,此时正激动地看着宁安。 “帕尼……斯塔尔……” 宁安声音也有一丝轻颤,帕尼?斯塔尔这的确是一个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出现的人。 蛇信成员里能幻影移形的本就不多,帕尼是掌握最好的,但那从密室逃出去后,宁安的精力全都集中在复活石和帷幕彼岸上了,他也不知道帕尼后来有没有被抓到。 “您终于回来了——” 帕尼热切地将右手按在左胸前,再次施了一礼道: “我一直都在寻找您,我走遍了欧洲大陆,却未曾感受到您的踪迹,可就在两前,印记突然开始发热——我才知道您重新出现了,而且就在附近。” 他话有点儿混乱,或许是情绪激动的原因吧,和之前文质彬彬的那个帕尼略微有些不同,从前带着的金丝框眼镜也不翼而飞,不用也知道,这一年来,帕尼一定经历了许多事情。 “大人,沃尔特和萨曼莎都进了阿兹卡班——” 宁安把帕尼扶起来后,帕尼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随后一脸严肃地道: “魔法部对我们俩发布了通缉令,无论是傲罗还是麻瓜的警察都在通缉我们,我之所以离开英国,也是因为那里搜查的太严格,实在呆不下去了。” 宁安沉吟片刻,他们在逃离密室的时候,萨曼莎和沃尔特已经落在后面,宁安预估到他们会被抓捕,但没想到邓布利多真的把自己的学生送进阿兹卡班了。 或许威森加摩里的强硬派们起了不作用?宁安转念又想道,现在巴蒂?克劳奇这些人还在威森加摩里,他们绝不会姑息养奸,之所以会将萨曼莎他们送进监狱,恐怕是之前使用不可饶恕咒的事情被查出来了。 魔法部有吐真剂嘛,这些事情被知道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估计自己所做的事差不多也被调查的一清二楚了,连带着帕尼两个人若是被傲罗逮住了,少不得也要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了。 不过这没什么可怕的,他从来不畏惧魔法部,萨曼莎和沃尔特他总是要救出来的,即使攻破阿兹卡班也在所不惜,但不是现在,凭他和帕尼两个人可做不成,这事儿得慢慢来。 见他在沉吟着,帕尼继续道:“达芙妮因为有家族的庇护所以免于监禁处罚,但似乎被勒令退学了——” 顿了顿,帕尼显得有些遗憾,他叹了口气 “我听,达芙妮之所以最终被退学,是因为她拒绝承认自己被你的夺魂咒控制,她坚持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自愿的,据这可令她的父亲大为头疼——” 宁安点点头,达芙妮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对她来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这个他最亲密的朋友被关进阿兹卡班,那宁安恐怕就要不顾一切立刻去营救她了。 转过身,重新坐到椅子上,宁安拾起旁边桌子上的白布,继续擦拭起魔杖,而帕尼这时候才注意到卧在桌子上的“瑟芬特”。 他似乎对蛇颇感兴趣,见这条蝮蛇无精打采的样子,简直和快要死了似的,便上去用魔杖轻轻逗弄两下,重新见到昔日的领袖,帕尼觉得心情好极了。 “如果你再用那根破木头指着我,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蛇的毒牙——” 蝮蛇突然挺起肚子,嘶嘶吐信着用沙哑的声音警告道。 这吓了帕尼一跳,他可没想到这条蛇居然还会话,无论是猫头鹰还是蟾蜍、老鼠或蛇,帕尼就没见过谁家的宠物会话的,除非他是个…… “阿尼马格斯?” 帕尼一偏头带着疑惑的神情看向宁安,他不像萨曼莎和沃尔特对待宁安时好像仆人一样一板一眼,通常都是很轻松好像朋友一样的状态。 “那是瑟芬特先生——”宁安摆了摆手道:“不要打扰他了,详细的事情我之后会和你的。” 完,他降低声调,嗓子变得又低又沉抬起眼皮,瞅了瞅帕尼,一字一顿地慢慢问道: “那么——那位劳蕾尔姐,现在过得还好吗?” 劳蕾尔,这个叛徒,宁安还记得在密室里,她见到麦格以后是如何倒戈的,两头摇摆的墙头草,宁安不打算放过她。 帕尼轻笑了一下,眼神里透出种明了的神色,他早就猜到了万一宁安再次出现,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这个叛徒,所以他也尽可能地收集到了这个女孩儿的消息。 他清清嗓子,缓缓为宁安解释道: “劳蕾尔在事后积极声称他被你的夺魂咒控制了,好在最后她凭借自己的意志反抗了夺魂咒,所以才‘重新加入到正义的阵营中’而且有麦格和斯内普为她作证,威森加摩当场就宣布了她无罪。” “我记得她父亲是魔法事故灾害司的副司长吧?”宁安不屑地嗤笑一声:“听和福吉的关系很好?” 帕尼点点头,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推推眼镜,却蓦地发现自己眼睛早就丢掉了,不自然地放下手道: “是的,魔法部里能做到公正无私的没有几个,早就烂透了——”他打了个哈哈双目漠然,正是因为通过自己在魔法法律执行司工作的父亲,查尔斯?斯塔尔看透了腐败的魔法部,帕尼才没有选择按照他父亲的安排,读完霍格沃茨,进入魔法部工作。 而是走上了一条,他父亲永远也不希望见到的道路。 宁安终于擦好了魔杖,这根黑檀木魔杖现在变得光滑亮泽,魔杖上漆黑的纹路也能肉眼可见,他把魔杖重新插回到后腰,站起来对帕尼道: “我们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办,你有什么方法能快点儿去趟巴黎吗?” 宁安最终还是决定先寻找尼克?勒梅和他的长生不老药,有帕尼在,英国发生的事情足够他了解了。 而他从来没去过巴黎,所以也没办法直接幻影移形,飞路粉更是无从谈起,他现在身上的魔法道具少得可怜,更是连一分钱都没有,无论是巫师的还是麻瓜的,连住所也是靠着混淆咒住进了一户普通人家里,临走时还得给他们一个强力的遗忘咒。 第八十五章 落脚 烈风呼啸,呜噜噜地从宁安两耳之间刮过,好像锋利的刀,吹打的他脸颊生疼,空中阴云密布,不时有“轰隆隆”的雷鸣声响起,仿佛即将有暴雨要降临。 “这该死的气——” 帕尼骑跨在一把飞扫帚上,他此时已经打理干净,头发梳洗整齐,金发干爽整洁,多余的胡茬全都挂掉了,再也不复之前的流浪汉模样。 身披一件深棕色风衣,虽然在夏有些不合时宜,但当你飞行在一万英尺的高空时,这种防风装备就非常必要了,更何况他们正以时速七十英里的速度飞向法国首都巴黎。 宁安也穿着件黑色风衣趴在扫帚上,至于为什么用“趴”这个词汇是因为他此时的确是趴着的,双手紧紧抱着扫帚杆,胸口前倾恨不得直接抱住扫帚。 如果巫师世界有什么东西是他最不喜欢,最无法应对的,那么除了飞扫帚之外,宁安想不到别的东西了。 来也奇怪,当他依靠阿尼马格斯变形为渡鸦时,飞行就好像是自己的本能,他可以肆意在空中翱翔,可一旦跨上飞扫帚这玩意儿,就仿佛被捆起手脚扔进了大海里,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我想我们该降落一下,这气看样子要有雷阵雨了——主人。” 帕尼虽然称呼宁安为主人,但语气中却没有那种卑微之意,反倒像是在和一个值得尊敬的朋友话一样。 宁安无奈地抬头看了看压在头顶的黑云,里面电闪雷鸣的气势没人会想在它下面飞行,而此刻在他们下方也有不少厚厚的积雨云,他们已经位于整片乌云的云层之间了。 跨下扫帚破烂不堪,那是不知什么年代生产的彗星180,当初帕尼这是他在某处巫师家外面偷来的时候,宁安的神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他本来并不打算骑飞扫帚,只是帕尼告诉他现在他成了通缉犯,弄得宁安一时又不愿意大大咧咧地去坐火车或是汽车,见这扫帚还能飞,而且加莱到巴黎的距离不过几百英里,乘坐扫帚飞行三个时之内就能到达了。 这才勉强同意乘飞扫帚飞过来,却没想到离开加莱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他们顺着下方某条不知名的河流飞了一阵子后,就莫名其妙地雷云翻滚起来。 宁安又使劲用一只少抓牢扫帚把儿,另一只手向后去摸摸腰间——重要的东西都还在,长舒口气,看看前面的帕尼倒是飞得轻松自在,一杆老式破扫帚在他胯下仿佛是最新型的火弩箭,虽速度上和火弩箭完全没法比,甚至比光轮系列都远远不如,但在飞行气势上一点儿也不逊色。 装着“瑟芬特”和石像的口袋被扎得严严实实,系在帕尼的扫帚上,宁安上了飞扫帚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还能“载人飞行”,所以这事儿还是交给了帕尼。 “我们下去——” 宁安强忍着不断灌进嘴里的狂风,冲飞在前面的帕尼大喊道,眼看着云层里的电闪雷鸣越来越频繁,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下起暴风雨来,他可不想在可怕的狂风暴雨里骑着飞扫帚赶路。 一边着,宁安压下扫帚头,急速俯冲着降落下去,前面的帕尼听到了他的话也急忙转了个圈,重新跟在后面一同向下冲去。 他们还要先冲出下面的乌云层才好看清楚地面上的情况,即使没到巴黎,宁安也不能随便找个荒郊野外落脚,总是要去个有人烟的地方才行。 这把老式的彗星180扫帚载着宁安飞速往云层下面疾驰,宁安深吸一口气不顾身边云朵间不时放出一道扭曲的电光,只管闷头俯冲,无论如何他也只能相信胯下的扫帚可以尽快载他离开这倒霉的地方。 好在虽然碰上了雷雨,但宁安的运气还没有那么差,积雨云中的闪电没有击中他和帕尼,两个人顺利冲破云层,逐渐看清楚下方地面的情况。 “看——那儿有处村落!” 帕尼伸手指向不远处,宁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远眺过去,在一大片荒芜的平原上,果然似乎能够看见一排排安静坐落的房屋,形成的渺村庄。 “那是个巫师村落。” 宁安停下扫帚,浮在空中警惕地道,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在村子周围释放的几种保护魔咒,用以驱散和屏蔽麻瓜。 帕尼骑在扫帚上没动,静静地看向宁安,仿佛在等待宁安做出最终的决定,究竟要不要去这个村子休息。 宁安望了周围一圈儿,他不得不承认之前在乌云层里的飞行已经让他迷了路,此刻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走都已经不清楚了,方圆百里似乎都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旷野,如果错过这个村子的话,怕是过一会儿两人就要被暴雨浇成落汤鸡了。 况且他现在冷得厉害,高空的冷风快要把他胸口吹透了,宁安现在非常想要找个温暖的屋子,靠在壁炉前无论是喝上一杯黄油啤酒或是蜂蜜酒都能让他整个人暖和起来,就是不知道法国人有没有这些东西,但即使没有这些宁安想他们至少也能提供一碗热气腾腾的洋葱汤吧? 虽然他不喜欢洋葱。 随手掏出别在腰后的那只面具戴在脸上,宁安一直没有把他扔掉就是为了这种时刻,况且这里不是英国,时间又已经过去一年了,法国人不会每盯着个从霍格沃茨叛逃的黑巫师的。 “我们下去,帕尼——”宁安一按扫帚把儿,整个人向下倾斜,飞速朝着远处的村庄驶去。 帕尼见宁安打算去看看,也不做阻止,他本来就是胆大爱冒险的性格,对什么事儿都充满了好奇,宁安的决定正好合他胃口,于是也急忙跟在后面。 两人很快就一前一后降落在村外的路口,远远见着一排排石头堆积成的屋,和英国的巫师村落霍格莫德倒是不太相同。 宁安脸上带着面具,在加莱呆了几他已经知道自己面具表现的人物叫做雅克?希拉克,据是麻瓜们的总统候选人之一,宁安对此倒不关心,反正巫师们大概也不会认识这是谁。 而帕尼虽然打理干净了,可他现在摘了眼镜,又经过一年风霜的洗礼,无论是气质上还是外表都和一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如果不仔细瞧,连宁安都未必能一下子认出来。 两个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便拖着两把扫帚缓缓迈步进了村庄。 没走几步他们就碰见了路人,这里居住的毫无疑问都是巫师,那人正在一圈儿矮石头围成的菜园里拔除地精,把一个个叫喊着捣蛋的地精给扔出菜园子,忙的满头大汗,对两人视若无睹,仿佛这里出现陌生的来客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就这样宁安和帕尼?斯塔尔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经过两个街口后在十字岔道前望见一家门前招牌画着酒杯的石屋。 “是个酒馆儿——”帕尼叫起来,他飞得比宁安还快,自然没少挨冻,此刻见屋子上的石头烟囱有阵阵炊烟升起,便预想里面一定燃了篝火,便迫不及待地想进去暖暖。 宁安也不反对,点点头,俩人一起上了一道山坡,来到石屋子外面,这石屋不大,正门口还挂着个牌匾,用法语写着些什么,宁安懒得看了,旁边还围起一圈鸡圈,几只花白色的大公鸡正在里面咯咯低头啄食。 这搞得帕尼提着的手袋里一阵颤动,似乎是瑟芬特感到非常不舒服。 蛇和鸡好像一只不怎么对付,宁安也不在意这些事儿,顺手就推开了酒馆的门——“叮铃铃” 门上还栓了风铃,轻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两人施施然走进屋子里。 红色的火光照映着整间屋子,木柴在壁炉里不断发出“哔啵”的轻微爆裂响声,酒馆中央是一条长长的石头吧台,周围星罗棋布的分散着不少棕色木头桌子,每张桌子周围摆了四五把圆凳。 此刻只有两三张桌子上有人,另外吧台边上的高脚凳上还坐着两人,宁安他俩进来的时候,人们视线集中过来,但不过两秒就散了,谁也没兴趣关注些不认识的家伙。 宁安和帕尼却是乐得如此,他俩把手里的扫帚放到门旁边专门摆放飞扫帚的架子里靠着,缓缓走向吧台,找了个高脚凳各自坐上去。 “Qu'es-e que vus vulez e bissns?”胖胖的酒保一边擦拭着酒杯,一边微笑着走过来,紧接着对两人了句法语,可他们却听不懂。 见两个人神情茫然,胖酒保轻轻一笑又换成英语问道: “嘿,你们想要来点儿什么?” 这回宁安听懂了,他本来想要一杯黄油啤酒,可又不确定这里有没有,恰好肚子也有点儿饿了,于是隔着面具直接道: “一碗洋葱汤——热乎的——” 酒保点点头,又温和地转向帕尼,等待着他的回答,刚好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响亮的雷鸣——“轰隆隆” 随之而来的,是雨点打击在石头上发出的轻脆撞击声“淅沥——哗啦——淅沥——哗啦——” 大雨如期而至,宁安不由得感叹自己运气好,得亏早做决定来这个村子里,这才没被淋成落汤鸡。 帕尼搓了搓手,见宁安点了洋葱汤,也觉得腹中有点儿饥饿,于是对酒保道: “这儿有杂鱼汤吗?另外我还想要来点儿牛绞肉——” 酒保欣然点头 “当然有,你们是出来旅行的?——第一次来康恩村吧,这是你弟弟?” 帕尼见宁安不话,于是微笑着和酒保攀谈了两句便把他敷衍走了,正想侧过头和宁安讨论一下,却不曾想左边传来响动,他一回头看见两个拿着空酒瓶喝的烂醉的男人靠了过来。 “嘿……嘿嗨——你……你们……英格兰人?”这是个卷发的男巫,似乎酒喝多了,舌头卷着吐字都不清楚了。 身后扶着他的头戴礼帽的高瘦男巫稍强一些,虽然也是双眼朦胧却好歹还算清醒,向帕尼笑了笑也算打了招呼。 “哦——是的,我们来自伦敦——” “喔——伦敦,真是太巧了——”卷发男巫似是半梦半醒般的欢呼雀跃起来,抓着帕尼的手就不松开,拼命介绍着自己 “马丁!马丁?莫特!”他拍了拍胸脯略显郁闷地道:“在国际魔法合作司工作——” 着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对此十分不满似的,他身后的高瘦男巫苦笑着接腔道: “艾伦?克鲁格,也在国际魔法合作司,魔法贸易标准协会……你知道的……” “啊……啊……是是……”帕尼急忙做出了解的样子点点头,其实心里有苦不出,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上魔法部就职的巫师,好在两人不是傲罗,又喝醉了。 扭头看看宁安,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帕尼只好回头继续敷衍道: “彼得?温伯格——很高兴见到你们——”他随便掰了个曾经在学校的同学的名字,又指了指身后的宁安: “这是菲利普,我弟弟,目前正打算和我一起环游世界——” 虽然没法解释为何他们兄弟俩一个黑头发,一个金发,但反正宁安也带着面具,这两个家伙喝醉了未必能看得清楚。 这两个醉汉好像和帕尼十分投缘,帕尼不过是敷衍了他们两句,他俩却拉着帕尼大吐苦水起来,恰好此时酒保从台子后面缓缓走来,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法式洋葱汤给宁安,又把一盘土豆焗牛绞肉和杂鱼汤递到帕尼面前。 见他们几个聊得热切,酒保也不上来插话,而是默默地跑到另一边去擦杯子了,外面下着大雨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人再来,他正好趁这时间把杯子都擦干净。 帕尼却被人揪着不得清闲,卷发的马丁?莫特似乎最为郁闷,他抱着空酒瓶趴在吧台上难过地对帕尼诉苦道: “彼得……你能环游……世界……这可……真棒”他着着打了个酒嗝 “该死的……坩埚贸易协定……害我这几个月都得呆在……这儿……魁地奇……世界杯的票……好不容易托人买好了……爱尔兰队……” 马丁到这儿似乎引起了宁安的兴趣,他放下勺子,凑过来一点儿用好奇地语气问道: “你有世界杯的票?太好了?如果去不了的话,能不能转让给我和哥哥,我们俩都是爱尔兰队的忠实球迷呢。” 第八十六章 玩笑的灾祸 “你有世界杯的票?太好了?如果去不了的话,能不能转让给我和哥哥,我们俩都是爱尔兰队的忠实球迷呢。” 宁安把那碗洋葱汤稍微推到一边去,右胳膊支在吧台上,把身子前倾好离两个人近一些,否则他在面具下话总会发出乌鲁乌鲁的声音,恐怕别人会听不清楚。 “啊哈,你也喜欢爱尔兰队——!?是的——他们太棒了!”马丁两个脸颊红红的,一开口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隔着面具宁安都能闻道。 他还在晃着大杯子里的啤酒,然后突然高举起来 “敬爱尔兰队——!” 完把酒杯递到唇边,咕嘟咕嘟狠狠地喝下一大口,接着发出爽快地——“哈”声。 “至……于……门……门票——” 马丁的样子显得十分纠结,看样子他非常想去世界杯,但工作又把他困在这里无法脱身,左右为难的他很犹豫要不要把票转给宁安他们。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话,看得出马丁还是不太想让出自己的票,他还抱着那么一丝丝在世界杯之前,和法国魔法部沟通好那该死的“坩埚贸易厚度标准”。 身后的艾伦?克鲁格手臂搭在马丁肩上,他也醉的不轻,两眼迷离,借着马丁思考的时间,又和帕尼攀谈起来 “彼……彼得”他把头靠近帕尼斯塔尔,眼睛却看着宁安 “你……你弟弟的头发……为……为什么会是黑色的啊……” 只是随口问问却让帕尼脸色一僵,他干笑着摆摆手道:“我弟弟是混血——发色大概是继承了父亲吧。” 这个话题引起了马丁的兴趣,或许是他的大脑已经变成一团浆糊,没办法继续思考世界杯门票的问题,于是更乐意加入到这个话题中,他也把头往前伸,浓烈的酒气让宁安向后靠了靠。 “你弟弟……看起来不大啊……起来……黑头发的巫师……我倒是知道一个……和你弟弟差不多大的……” “噢?”帕尼强笑着附和,同这两个醉鬼什么都不清楚。 马丁却骤然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像自己在什么大新闻一样 “你……你们知道……一年前霍格沃茨……的……的事儿吧?” 他嘴巴越来越飘,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话完,却惊出帕尼一声冷汗,他回头看看身后的宁安已经不动声色地坐回原位了,此刻扭过头默默地看着马丁,不知道面具下的他在想些什么。 可马丁还不自知地越越兴奋道: “宁……安……你知道吗?看过的吧……在报纸上有他的照片……最近一年也没人找到他……魔法部给出的赏金可是不俗呢……” “起来……你……你弟弟……为什么要戴面具……”马丁继续笑呵呵地着,却没有发现帕尼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该……该不会他就是宁……宁安吧……哈哈哈……” 他不可思议地挠挠头,又模仿自己是傲罗的样子压低嗓子对宁安道:“嘿……我抓到你了……乖乖投降吧……哈哈哈” 到一半儿“啪”的一下子用手拍在帕尼肩膀上,哈哈大笑个不停,仿佛在为自己了个不错的笑话而感到高兴。 身后稍微清醒一些的艾伦感觉到气氛有一丝丝微妙,那个叫做菲利普的面具少年,从刚才开始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既没有被马丁的笑逗乐,也没有因此生气。 只是平静地坐在那儿,看着他们俩。 有点儿怪——艾伦想捋清楚脑海里的一个个问号,却在思考的时候感到头痛欲裂。 该死的酒——艾伦这样想到 “诶?仔细看的话——彼得你也很像宁安手下那个逃亡的党羽嘛,叫……叫什么来着……” 在艾伦思考的时候,马丁把头伸到了帕尼脸上,几乎快要贴上去,艾伦看到了帕尼的冷笑,他为什么会冷笑?——艾伦强迫自己思考,马丁的话却已经出口。 “帕尼——对……对……帕尼?斯塔尔……吧……真是越看……越像……” 艾伦一惊! 浑身冷汗直冒,酒也一下子醒了,他看到那个自称彼得?温伯格的巫师和他弟弟两人都微微弯曲着腰坐在那儿,一只手不可察觉地深入披着的风衣里,好似随时准备抽出他们的魔杖。 “嘶——”马丁挣扎着,抱怨着用手捶打他身后的同事 “为……为森么……摇五五的嘴……” 而当他猛然回过神来,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诡异地保持着安静,帕尼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时候。 马丁身上汗毛本能地竖了起来,一滴滴汗水顺着后背流淌到腰际,他酒也醒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刚刚捂在他嘴上的艾伦的手缓缓垂下,空气里弥漫着古怪的氛围,双方从之前的热络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谁都没话,马丁甚至不敢抬头看帕尼的双眼,他能从对方的眼神中体会到一丝寒意。 没错儿,那绝对是在逃的通缉犯——帕尼?斯塔尔,魔法部的通缉令上他是个十分危险的巫师—— 至于另一个,答案想都不用想,必定是消失了一年都没被人们找到的邪恶种子,一个年仅十四岁就被魔法部定位“极度危险”的可怕巫师。 马丁握着酒杯的手颤抖着,能感觉到身后同事艾伦心情多半也同他一样,此刻压着他肩膀的手臂一动没动过,搞得他肩膀都快麻掉了。 双方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在宁安不时掀开面具喝一口洋葱汤,终于喝掉一半后,他跳下高脚凳。 “我们走吧。” 提上装着“瑟芬特”的袋子,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放在门口架子上方的飞扫帚。 帕尼一只手在风衣里放着,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摸了摸,掏出两个磨得锃亮的银西可,丢在桌面上,亦步亦趋地跟上宁安,取了自己的那把扫帚,推开酒馆儿的门,一起出去了。 屋外电闪雷鸣。 马丁和艾伦面面相觑,不知不觉两人手心都已被汗水浸湿了。 “是……是那两个人吧……呐……”马丁颤抖着出声悄悄问道,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法国碰到两个可怕的人。 “我们得赶紧回去,这事儿要通知部里……那个……宁安,为什么会对世界杯感兴趣……必须要让部里知道这个消息……” 俩人点点头,在吧台上丢下几枚银币,收拾下衣物便转身往门外走,出了酒馆儿也不顾得风雨凶猛,纷纷掏出魔杖就要幻影移形。 然而—— “不好——”马丁下意识地喊道,他没法在这儿幻影移形了。 “是反幻影移形咒————”艾伦立刻摆出戒备的姿态,可他“心”两个字尚未完,就被一旁的空地上一道红光击中。 而马丁也被身后的另一道红光打在后背上,两个人手一软,魔杖无声落地,他们也倒在了漂泊大雨中。 此时雨越来越急,风亦在狂吼咆哮,雷电交加,一场没有响动的战斗很快便被风雨所掩盖,宁安与帕尼从发出昏迷咒的那一刻就现身了。 他们出来后佯做骑上飞扫帚,上上稍微兜了一圈,又回来藏在酒馆外面,用幻身咒躲起来,宁安施展反幻影移形,就等两人从里面出来。 这两人似乎没什么决斗经验,警惕性差得可怜,而且从一开始就慌张的不行,根本无法和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宁安相比。 而帕尼,从他刚才动手的速度上,宁安相信逃亡的这一年里,他已经飞速成长了。 身上施加了“水火不侵咒”,雨点儿在落下的时候都会自动避开两人,他们的风衣现在还是干燥的。 “我们走——” 宁安对帕尼使了个眼色,用漂浮咒把昏睡过去的马丁移动到自己的飞扫帚上,虽然对这把老式的彗星能否承载两人的重量感到怀疑,但现在他们必须得离开这里,这可是个巫师组成的村落! 帕尼三两下将艾伦也扶上扫帚,自己骑跨上去,脚一蹬地便蹭的一声,飞上去。 两人不敢飞得太高,生怕成了雷击的对象,而飞扫帚上多了两个成年人,速度一下子降低了一半有余,好在这样的暴雨,人们都躲在自己屋子里,倒没有人在村落的石子路上闲逛。 没多久两人便飞离了这片宁静的巫师村。 宁安带着帕尼在远离村镇的一片平原上降落,这里除了一望无际的原野和茂盛的野草之外,就只能看到不知多远外的郁郁葱葱树林。 飞扫帚落下,宁安把两个中了昏迷咒的巫师丢在一起。 “我们要怎么办?” 帕尼手里拿着三把魔杖,除了他自己的还有两把是马丁和艾伦的,此刻都被他搜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稍显复杂,对于这二人的命运已经有所猜测,可心里总有些不落忍,他和萨曼莎还是非常不同的。 任由大雨倾盆,也没法把他们淋湿,只不过马丁和艾伦就没有这个好运气了,雨水毫不留情地冲刷着两人的面颊,地上被水浸泡成水洼的烂泥地,泥土沾满他们全身。 宁安仔细端详着手里这张被施了魔法的青色卡片,这是在搜过两人身以后,唯一能和魁地奇门票挂上钩的东西了。 用魔杖轻轻抵住卡片,嘴唇念动咒语,低声呢喃后卡片上爆出一蓬烟雾,紧接着显现出文字来。 「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您的进入位置珀斯郡——卡特琳湖——81——…… 魔法部,体育运动司」 宁安把卡片放进怀里揣好,握紧魔杖,两个人身上再没有什么值得感兴趣的东西了,只有一些关于“进口坩埚厚度削减问题讨论”的文件,和各色钱币,宁安把这些都收好,然后默默看向躺在地上的两人。 “我们非得这么做吗?” 雨声大得很,哗哗的,帕尼不得不大声喊着才能保证宁安听得清楚,即使他们俩近在咫尺。 雨帘几乎将人和世界隔绝开,一滴滴雨水练成线,化作从空乌云一端垂下来的水幕,十米外有什么东西,宁安便看不见了,他所能见的只有朦胧的雨线。 瞅了地上的艾伦一眼,微微颤抖的肩膀出卖了他,他早就醒过来了。 “快快禁锢——” 魔杖一指,灰色的光芒射出,艾伦并未来得及反抗,就再也动弹不得了,宁安想或许他没有醒过来的话,痛苦还能减轻一些。 做完这些,他抬起头,看向身旁面色复杂的帕尼?斯塔尔。 “这个问题我也问了自己好久——” 宁安声音冷冷的,和打在帕尼脸上的冰冷雨水一样,撞进他的心里。 “他们非死不可吗?” 帕尼一动不动,沉默地看着宁安,扭头瞥了眼躺在地上的艾伦,男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虽然不能动,却拼命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向帕尼。 “也许可以给他们一个强力的遗忘咒——” 宁安没有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帕尼 “你觉得他们匆匆忙忙,从酒馆里出来,是准备去哪儿?” 帕尼神色一黯,他知道这两个人必定是去魔法部通知傲罗们。 地上艾伦的脸色变得焦急万分,他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只能拼命转动眼珠,表情扭曲成一副极度怪异的模样。 但是这无济于事。 “所以?想清楚了吗?” 宁安抬起面具,露出在那副滑稽面具下面平静的脸孔,不带任何感情地斜视了艾伦一眼,这是艾伦第一次在宁安面前,见到他的真面目,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抬起手臂,魔杖遥遥指向地上的两人,雨水从漆黑的魔杖两侧绕开,在防水防湿的效果下,除了衣服变得有点潮湿之外,两人都没有被雨淋到。 帕尼缓缓点头,他看了看不断用祈求,讨饶的神情望着他的艾伦,淡淡道: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 他仰起头,望着从上落下来,又向两侧分开的雨点。 “可就是有点……有点不舒服……” “迈不过去那道坎哈?”宁安笑了笑,把魔杖指向还在昏迷的马丁轻声道:“没关系,这次我帮你代劳——” “阿瓦达索命!” 璀璨的绿光闪烁,一刹那仿佛比边蓝色的闪电更加耀眼,艾伦双眼凸起,不能睁得再大,一眨不眨,一动不动,好似僵死了,好似被死咒击中的是他一样。 “看,无声无息,没有痛苦——”宁安耸耸肩膀,马丁已经瘫软到一边,再也没有生气了。 第八十七章 墓穴 帕尼?斯塔尔看着宁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宁安杀人。 虽然在逃出霍格沃茨以后,帕尼也从预言家日报上了解到,宁安与一起谋杀案有关,受害者似乎是一个叫做蒙顿格斯的男巫。 但这和亲眼目睹一个巫师用死咒杀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艾伦在地上抽搐着,眼皮不停向上翻,如果宁安解除他的禁锢咒的话,他大概会脚软到站都站不起来吧。 “真是无能。” 帕尼怜悯地看着艾伦,叹息,他突然发觉这些巫师和麻瓜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在死亡面前一样软弱的让人可怜。 暴雨冲刷着马丁的尸体,他紧闭双眼,已经不复刚才在酒吧里侃侃而谈的模样,现在一切的一切都离他远去了,再也没有魁地奇、世界杯什么爱尔兰队、保加利亚甚至他厌恶的坩埚贸易协定都不需要继续谈判了。 从未有过的怪异感受涌上心头,听着耳边“哗啦啦”倾盆而下的大雨,帕尼?斯塔尔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平静。 脑海里仿佛有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对他: “看吧——多么美妙,操纵生命——你也能做到的,你不是也在那些动物身上练习过很多次了吗?” 宁安站在雨幕中,面无表情,没有多看死去的马丁一眼,他把魔杖慢慢转向侧躺在地上的艾伦?克鲁格。 似乎感受到自己即将面临的下场,艾伦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他不停眨着眼睛,露出的眼白让人会以为他在发羊癫疯,但无奈浑身动弹不得,能看到最剧烈的运动,除了双目,就是脸颊上一块块儿抖动着的肌肉了。 可惜,宁安视若无睹。 “阿瓦……” “等一下!” 风吹的更猛了,呼呼吹动着宁安身披的黑色风衣,他缓缓转身,看向喊停的帕尼?斯塔尔。 “让我来吧。” 帕尼已经取出了他的魔杖,把手缩在袖子里,好似为了不让人看到他在颤抖。 脸上的表情紧张极了,宁安却困惑不已,那不是压抑、遭到逼迫、和处于绝境中表现出的紧张,或者这样,那与其看成是紧张,倒不如是兴奋更具体一些。 帕尼眼角抖动着,在一向冷静的他身上,很少看到如此激动的情绪,也许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对于他来是一件非常特别的事情。 宁安看着帕尼手持魔杖,一步步踏过被雨水浇头的土壤,把一株株野草压弯,踩进烂泥地里,他脚步缓慢而坚定,双目的神采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他来到艾伦?克鲁格近前,缓缓抬起手,灰白色的魔杖稳稳指着被禁锢咒束缚的可怜男巫。 “我很的时候就非常好奇——” 帕尼突然自言自语起来,雨声强烈,如果不仔细听他的话就会被这暴雨所掩盖。 “生命对我来究竟有什么意义?” 宁安任由狂风骤雨吹拂衣袍,就站在帕尼身后听着他自言自语,事实上他一直不明白,心中没有怨恨,也不曾被人欺凌的帕尼?斯塔尔为何会在霍格沃茨加入蛇信这样一个组织,或许这是个了解他的好机会。 “我想不明白——” 帕尼又向前迈了一步,扶着膝盖半蹲下来,仿佛为了离艾伦近一些,好让他听清楚自己的话 “于是我开始探索——我开始寻找不同的,对我来新奇的体验——” 艾伦很显然并不想听这些,禁锢咒的效力有所减弱,不知是自然消逝还是宁安刻意减少了力量,他能够发出声音了。 虽然仍旧不能张嘴,却可以通过震动声带,从喉咙里发出些似是而非的“咕噜咕噜”的惊叫。 像是野兽临死前挣扎的哀嚎。 “这或许听起来有点儿傻” 帕尼蹲在地上,棕色风衣拖到地上,虽然沾不上水,但还是糊上不少烂泥巴,他就像是在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谈心般,自自话着。 “但你是我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我很希望你能明白这些——” 宁安等的有点儿不耐烦,虽然雨水不能将他打湿,可刺骨的寒风仍然吹得人是透心凉,在风雨里站这么久,嘴唇冻得都有点儿发青了。 可帕尼就像个宗教徒一般,这对他来如同一次重要的仪式,一道闪电划过,整个夜空都为之照亮,帕尼?斯塔尔重新站起身来他想的东西终于都完了。 艾伦发出不类人声的嚎叫,盖过了风雨的呼啸声。 “轰隆隆——”一阵好似空崩塌般的闷雷响起,宁安觉得自己耳朵一下子聋了,除了“嗡嗡”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别的。 他看见帕尼张了张嘴吧,一道绿光从灰白**杖尖端射出,照亮四方,随后一闪即逝,应和着雷声打在艾伦?克鲁格身上。 男巫猛烈地抽搐一下,施加在他身上的禁锢咒一瞬间被打破了,他的双手双脚骤然夹紧,弯曲成爪,弓在一起,下一秒就又平伸开慢慢不动了。 宁安再看过去,他已经死透了,雨水同样毫不留情地冲刷着这一具尸体,仿佛他和周围升级盎然的花花草草没有任何区别。 艾伦睁着眼,恐惧、惊慌、怨恨等等模样在他眸子里,即使死后仍能够让人感受到,宁安没有来的身子一寒,他有点儿明白为什么谋杀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了。 不光是对于死者而言,杀人者的灵魂同样会遭到折磨,即使有时候这种折磨只在心底最深处不被察觉地进行。 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停止的趋势,宁安甩了甩魔杖,虽然上面一点儿水都没沾,他来到两具死尸面前,冲着扣在马丁腰间的皮腰带一指,用了个变形术,把它变成了一把皮革包裹的剪刀。 帕尼还在一旁站着,静静凝视自己的双手,仿佛在回味和思考什么,宁安没理会他,拿起剪刀,在马丁和艾伦头上各自剪下一大撮。 松开手剪刀重新变成腰带,他又把两根头发变成皮筋,各自将头发捆成两扎,再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做完这些扭过头再看帕尼已经恢复了原样,他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水火不侵咒,任由雨水狂猛浇在身上,整个人都湿透了。 “呼——这实在太棒了!您要不要来试一试!让雨水冲刷灵魂!” 宁安摇摇头,淡淡地道: “你最好快点儿把自己弄干,我们可要赶紧启程去趟巴黎,湿着身子这一路上可不会舒服。” 完便不再理会帕尼,抬手从魔杖尖端喷出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这火焰扑向马丁和艾伦的尸体,却又贪婪地想要向着四周蔓延。 这正是厉火,一个可怕的黑魔法,如果随意使用的话,掌握不好最终自己也会烧死在这无所不焚的邪恶火焰下。 宁安自从当初在图书馆意外得到这个魔法就一直在钻研,直到在冥堡呆了一年,才算彻底掌握了这个魔法。 他用魔杖顺着两具尸体画了个圈儿,厉火就像是碰到敌一样,不敢再向外延烧,反倒是圈儿内的火焰更加凶猛,如瀑的雨水化作阵阵蒸汽,不一会儿就将四周搞得雾气缭绕,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了。 这火焰凶厉猛烈至极,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地上的两具尸体已经化作一片黑色的碎渣,大雨一冲就要随着水流散去。 宁安翻了翻土地,稍微掩埋一下,就令这里和别处变得别无二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们走吧。” 毁尸灭迹完毕,宁安转过身,捡起身后丢在地上的飞扫帚,对自己和扫帚分别施展了幻身咒,便骑跨上去,双脚一蹬飞向空。 因为此刻正是狂风暴雨,他不能高飞,为了降低被麻瓜们发现的风险,毫无疑问幻身咒是最可靠的魔法。 帕尼也用上魔咒,随后跟在了宁安后面,两人短暂的歇脚后继续朝着巴黎飞去,宁安还能听到帕尼声的抱怨 “那碗杂鱼汤我才喝了一半不到——” ———————————————————————————— 大雨肆虐着巴黎的每一条街道,马路两侧的积水已经有一指深,乌云里不时闪过一道蓝光,紧接着就会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到来。 即使在这样的气,依然阻挡不了人们出行,汽车溅起积水在城市中穿行,二十个区的人们依然遵循着自己的生活规律。 文区的蒙苏里公园绿草如茵和,雨水浇灌下每一株植物都更加苍翠欲滴,但在这样的雷雨气显然不是游玩的好时候。 于是人们选择参观的是在它旁边的另一处景点,那里原本是一处废弃的采石场,同时也是占地11万平方米的墓穴,今年巴黎政府刚刚决定将这段00多公里长的地下隧道中的1公里开放,供游人们参观。 多数人对此并无兴趣,没人想看尸山骨海成堆的可怖景象,况且里面又矮又窄,阴森恐怖,进去走一圈实在不算是什么好的体验。 但怀着猎奇心态的人总是存在的,即使在这样一个暴雨也不例外,人们在苦等几个时后,终于迎来墓穴的开放,这里每只接待固定数量的游客,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爆满过,但它依然按照规定的时间开放。 游客们跟在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人身后,这是政府雇佣来的导游,但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用讲解,只要带着众人进去游览一圈就足够了。 今他们都没发现,在队伍里多了两个看不见的跟随者,宁安和帕尼用幻身咒隐身后跟在这波游客身后,为了不让如柱的雨幕暴露自己,两人不得不稍稍靠后,等前面的人进了入口他们才从后面跟上去。 “大人,这条蛇不需要换换气吗?他已经在袋子里憋了很久了。” 帕尼提着袋子跟在宁安后面,声地问道。 “不用,他没有醒着。” 宁安淡淡地答道,瑟芬特早就陷入了沉睡,在宁安找到长生不老药之前都不会去唤醒他,他已经虚弱极了,怎么能总保持清醒着。 他们俩慢慢走近墓穴的入口,帕尼不出声了,这里很狭窄,一阶阶螺旋向下的台阶仅容一只脚踏在上面,如此逼仄的通道里,话的声音会被传得很远,万一被前面的麻瓜游客们听到反而不必要。 他们一路向下,还能听见前方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麻瓜们似乎也很心翼翼,几乎没有什么对话的声音。 走了不一会儿,宁安觉得周围温度骤降,又湿又潮的空气摩擦着肌肤,挠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似乎因为外面还在下雨的原因,这里冷极了,温度应该不会超过十度,宁安不由得庆幸他们穿了还算厚实的风衣。 “嘶——”旁边的帕尼也紧了紧肩胛的衣襟,呼出一口寒气,随着两人往前方短短的隧道走去,空气变得越来越寒冷,终于远处的光灯把一切照亮,他们来到巴黎地下墓穴下方的入口。 这是条比刚才要宽阔一些的隧道,但头顶上的花板低级了,宁安倒还好,帕尼却不得不半蹲下来,弓着身子前行。 头顶坚硬的岩石上凝聚着潮气汇成的水珠,不时一滴滴落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沉闷的回音在隧道中鸣响,给地面殷出一块儿湿漉漉的痕迹。 两侧是层层叠叠堆积而成的骸骨之墙,随处可见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头骨、肋骨、大腿胫骨,摆放在两旁,阴冷的发寒。 他们俩又走了一段,通道在此分岔,一条条岔路延伸过去,消失在黑暗尽头,它们被铁门锁上,显然到这里就不对外来的游客开放了,左侧还有路,人们可以继续绕一圈儿,然后就能离开这里。 “就是这儿了?”帕尼声地在宁安耳边耳语。 “嗯。” 点点头,宁安能从一间和别处没什么不同的铁门那儿,感受到一个隐蔽的麻瓜驱逐咒。 “这边走——” 他一抬脚,朝着更加黑暗的深处走去,那扇铁门挡在他面前,却根本不用宁安去推,只是迈步堪堪一跨,就跃了过去,仿佛穿越了实体的铁门,又好似那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帕尼也跟在后边,两人轻易地进入了铭刻着尼克?勒梅生前留下神秘符号的第四墓室。 第八十八章 九环 这是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 “荧光闪烁——” 宁安动了动手指,一个散发出强烈光芒的光球升空,太阳般将整个密室照亮。 石墙将这里封死,回头看他们来时的路早已经不见,根本没有什么大铁门,帕尼回身走了两步,来到墙壁边缘,伸出手轻轻触碰潮湿的墙面。 手抚在墙上,并没有穿透过去,他们进来的时候好像穿越九又四分之三车站那样简单,可现在却出不去了。 “这里没有路——” 帕尼摇摇头,神情严肃地看着宁安,他怀疑他们很可能是中了什么魔法陷阱之类的东西,被困在这里了。 宁安点点头,神色轻松,倒没有显得多紧张。 这间密室大约和霍格沃茨一间普通教室的大差不多,中央按照每列两个的顺序摆放着七副石棺,或许因为地上还在下雨的缘故,石棺上因为潮湿而凝聚了许多水珠。 不时滑落地面,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尼克?勒梅难道葬在这里面?” 帕尼走过来,摸了摸最中央的一尊石棺,半开玩笑似的道。 “尼克?勒梅还没死——你知道的,帕尼。” 宁安没有理会帕尼想要活跃气氛的玩笑,他来到最里面的石墙边缘,不知是谁用黑色线条在墙上画了一个又大又奇怪的符号。 那是一圈圈的同心圆,宁安仔细数了一遍,共有九个,这九个同心圆构成漏斗的形状,仿佛把这面墙的空间给扭曲了,看起来十分怪异。 “嗯,不错的迷宫魔法。” 宁安看了一会儿,突然打破密室的沉寂,帕尼静静走过来,站在他身旁认真听他,斯塔尔明白,这个比自己年龄还的男孩儿在魔法上的造诣远超于己,所以此刻他的表情就好像听老师讲课的学生般虔诚。 “你听过但丁吗?” 宁安却没有直,反倒是问起问题来。 “你的是那个意大利的巫师吗?” 帕尼?斯塔尔稍作思考,他记得在霍格沃茨的魔法史课程上,幽灵宾斯教授曾经讲述过一段关于但丁的过往。 “的没错。” 宁安伸出手在九个同心圆上来回比量、抚摸着、仿佛在感受什么东西一样。 “看来我们的尼克?勒梅先生,深受但丁的影响——” “你是这个魔法和但丁有关?” “很对,如果你了解过他的话——”宁安收回手,站在原地不动,静静地道: “这个迷宫魔法映射着但丁的九环地狱,我们现在无法回头,因为我们已经站在第一环的边狱了,要么永远呆在这里,要么继续向前。” 帕尼咽了口唾沫,喃喃道:“怪不得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可继续往下走会去到哪里?” “不知道” 宁安摇了摇头,又扬起嘴角轻轻一笑道:“多半是尼克?勒梅想让我们去的地方。” “好吧,那么我们该怎么通过这个魔法?会不会很难?”被困在密室里的感受的确不好,尤其是一间昏暗、封闭、又摆满石棺的房间,帕尼想离开这儿的念头并不出奇。 “如果你对神曲有所了解就不会很难,但事实上那被归类为麻瓜的书籍,基本不会有巫师会愿意去研读——” 宁安抓了抓头发,颇为赞叹地道:“尼克?勒梅倒是很聪明,这个魔法的确在一开始就可以打消不少巫师探寻的念头,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头绪。” 空旷的密室里,两个人话的回音绕着墙壁回荡,越回响越显得密室空荡,氛围阴冷,仿佛随时会有阴尸从棺材里头爬出来,借着头顶荧光咒的照明,帕尼还瞥见在密室的角落堆积的几块儿白骨。 “好,让我想想——”宁安自言自语地举起魔杖,他思索了片刻缓缓道;“地狱的二层应当是色欲。” 着,用魔杖在那九层圆环的第二圈上一点,空气中好似有波纹颤动,不一会儿,整个密室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像是上层发生了地震一样。 帕尼握紧手里的魔杖,也不多言语,他相信宁安,相信这是他在破解咒语,所以一点儿也不害怕。 震动持续了几分钟后停止了,两人面前刻有同心圆的墙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幽深隧道。 帕尼摸了摸胳膊,他们俩此时已经在地下了,而这条深不见底的地道竟然还在通往下面,难道他们真的要到地狱里去吗。 跟在宁安身后,帕尼右手握着魔杖,左手提着袋子,走进幽深晦暗的地道。 下面是一阶一阶的楼梯,台阶狭窄的同样仅能容纳一只脚踩在上面,湿漉漉的仿佛刚刚被水淋湿过。 四周是看不清的黑暗,帕尼不想伸手去触碰,他也不知道在这楼梯的两侧究竟有着什么东西,幽深的通道里只传来他和宁安“踏踏”的脚步声。 向下走了一阵,帕尼看到一扇和他们最初进入密室时一样的铁门,宁安发出声轻笑,一抬脚就穿过铁门走了进去。 帕尼也紧随其后,迎面撞在了铁门上,不出意外地穿越过去。 门后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景象,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他回过头,伸手去摸,身后的铁门再一次变成封闭的石墙,帕尼想寻找宁安的踪影,却在黑暗中一无所见。 他举起魔杖喊道:“荧光闪烁——” 一点白色的光芒照耀着,将这间密室照亮,果然和之前的房间一样,潮湿的墙壁,整齐摆放的七副石棺,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在石棺上的东西了。 一位位赤身裸体,身材火辣的美女,裹着朦胧的纱巾,或躺或卧,以迷人的姿态在石棺上展现自己的傲人身姿。 在荧光术照亮整间屋子之后,她们好似找到了心仪已久的爱人,纷纷从石棺上下来,或是风情万种,或是含情脉脉,甚至舔着舌头眉间充满诱惑与挑逗地盯着帕尼,恨不得把他一口吃掉。 这些女人一下子贴上来,用娇柔的手抚摸帕尼的胸膛,吐出的香气直扑帕尼鼻孔,钻进去,就让他心都要沉沦。 “原来这就是主人的地狱二层——”帕尼想着,心中丝毫没有躁动,他清醒的很,自己身在魔法迷宫之中,这一切都是为了困住他而产生的魔法效果罢了。 于是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周围的美艳女子纷纷从他身上抽离,不可方物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可怕,张开大嘴就向帕尼咬来。 “障碍重重!” 帕尼伸出魔杖,让这些朝他扑过来的可怕女人全都撞在一堵看不见的无形墙壁上,他已经看到前方的墙壁消失,变成一条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向下通路。 跑两步,帕尼在障碍咒消失前伸腿踏入了黑暗的甬道之中,那里早已经有个背影在等着他了。 是宁安。 “下一层是饕餮地狱。” 宁安淡淡地道,再通过一层之后,帕尼也有些明白这个迷宫魔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似乎每一层都对应一个主题,如果事先不了解没有防备,很可能就会误入圈套,遵从欲望行事,最终被困在那间密室里。 但显然有了宁安对九环地狱的了解,接下来的考验都不是什么难事儿,在知道了每个房间所代表的意义后,哪怕短暂的遭受诱惑,帕尼也能在最后时刻清醒。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又通过了饕餮、贪婪、愤怒、异类、残暴、欺诈六个房间,算上之前的色欲以及最开始的边狱,两人已经走过九环地狱中的八层了。 帕尼一路在不停地向下,他希望这只是魔法的效果,否则他起码已经来到据地面不知道几百英里的地下了,封闭头脑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一路走来,虽然经受住诱惑,可难免还是感到异常疲惫。 铁门再次出现在面前,这就是最后了,帕尼念道着,撞了进去。 密室里已经被一个硕大的白色光球点亮,和前面只有自己不同,这次他和宁安出现在同一间密室,看起来宁安比他早到了这里,正坐在一副石棺上,静静的等待着自己。 帕尼环顾左右,这里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出现,无论是诱惑十足的**还是残暴的巨人、死去的幽灵、什么都没有,仿佛是一间和之前最开始的密室一样的空荡房间。 七副石棺孤寂的沉眠在那里。 “最后一间了,这里要考验的是什么?” 帕尼皱了皱眉头,刚才宁安没有告诉他这最后一间的主题,令他有些疑惑。 “或者,你也不过是个假的幻象而已?” 走到现在,帕尼不会轻易去相信什么东西,他知道在这里看见什么都不稀奇,他甚至在那个欺诈的密室里,见到了自己死去很久的外婆。 “不,帕尼——我是真的。” 宁安从石棺上跳下来,神色略显复杂地看着他,平静地道:“这最后一个房间的名字,我想应该叫做——背叛。” “背叛——!?” 帕尼脸色一白,有那一瞬间失去了血色,他怎么会不懂背叛两个字的含义,如果这真是第九层地狱所代表的含义的话,那么只有他和宁安两人出现在这里也就很好解释了。 “你是……我……我会背叛你吗?”沉默了足有半刻钟,帕尼一字一顿地涩声道。 “背叛是相互的,帕尼,谁都有可能背叛另一方,焉知我不会为了尼克?勒梅留下来的东西而杀了你?” 宁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耳垂上的银环来回晃动,他淡淡地叙述着,好像在着今中午要吃什么那样平常。 帕尼握紧了魔杖,他牙关紧要,即使是不久之前,杀死艾伦?克鲁格的时候,也未曾如此紧张过。 背叛宁安?即使在逃亡生涯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可现在当处在这个九环地狱的迷宫魔法最后一层时,帕尼?斯塔尔的内心真正迟疑了。 这房间里似乎充斥着某种氛围,每一粒漂浮的灰尘仿佛都在对他们: “你们两人,只能走出去一个。” 还真是一场拷问。 帕尼笑了,他摇摇头,右手倏然一送,魔杖从手中滑落。 “我不是你的对手。” 他喃喃道:“一年前或许还有一丝胜算,但从这次再见到你,我几乎立刻感受到了——在你身上的强大力量,你不知道当我靠近的时候,手臂上的黑蛇标记,灼烧的有多剧烈。” 帕尼斯塔尔好像越越释然,下意识地用右手推推鼻梁上早已不存在的眼镜镜框,冷静地道: “你知道吗,宁安?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巫师,赋卓越、目标明确、正是因为对你的崇拜我才加入蛇信,谁能相信,我在心里疯狂地崇拜一个比我还的巫师。” 语气虽然在自嘲,但帕尼的无比认真,他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名为骄傲的光芒,直视这宁安,声音变得有一丝狂热: “杀了我吧,宁安——你的成长速度让人震撼,你绝对可以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杀了我,去完成你的目的,我的灵魂也会化作你身上的一部分,我们会融合在一起,让我也参与到你伟大的事业中去吧!” 宁安抬起胳膊,摆了摆手 “我不会杀你的,帕尼。” 一步步,慢慢走向男巫,宁安伸手按住帕尼的肩膀,强行让他蹲下来,和自己处在同一个高度,平视着他的双眼,缓缓道: “即使我是个邪恶的混蛋,也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同伴,怎么可能为了尼可勒梅的魔法把戏去杀死朋友呢?” “捡起你的魔杖,让我们一起把这个该死的魔法给破解——”着,宁安拾起地上的灰白**杖,直接塞到帕尼手里。 然后起身。 而就在这一刻,密室再次发出强烈的震动,好似地震一般,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当震动停止后,一扇发出耀眼刺目的金色光芒的大门,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看样子我们通过第九层了哈?”宁安笑着回身看向帕尼。 帕尼身子一震,顿时觉得心里五味儿陈杂,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宁安心里真正的地位,居然是朋友。 刚才所的话,连帕尼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只是知道自己面对宁安没有胜算,再加上一丝不自觉地服从就出了那番话。 可此刻,他真正卸下了覆盖在心灵上的一层伪装,虽然在霍格沃茨,他也假装和别人成为朋友,但内心从未承认。 可是看来现在,他似乎要真的获得一种没有过的全新体验——拥有真正朋友的感受。 第八十九章 误打误撞 宁安和帕尼推开金闪闪的大门。 “这不会是传中的魔法石吧?” 帕尼指着镶嵌在墙上一块儿闪烁着红光,手掌大的石头道。 这是间和外面没多大差别的密室,只不过在正面的墙上,被人用彩绘画出一幅众星捧月的图画,在“月亮”的位置上,一颗红宝石被镶嵌在那里。 “不可能,魔法石之前已经被销毁了——” 宁安慢慢走上前来,魔法石在他一年级的时候就被邓布利多毁掉了,所以这一颗绝不会是魔法石。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帕尼歪歪脑袋,露出困惑的表情“我是……我们应该把它给抠下来吗?” 宁安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这里除了正面的墙壁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最后还是来到墙壁前,凝视着那枚宝石慢慢道: “看样子,我们真的需要把它给拿下来——” 那颗宝石有点儿高,单靠宁安和帕尼的身高都够不到。 “来,你托着我一点儿——”宁安招呼帕尼一起来到墙下,帕尼毫不犹豫地蹲下来,把宁安抗在肩上,接着缓缓起身。 “能够到了吗?” “再高一点儿——”宁安伸着手,手指尖儿差一点儿就能摸到那块儿石头了。 帕尼弯曲的膝盖稍稍挺直一点儿,宁安又升高了几公分,他的手指摸到一块儿冰冰凉凉的石头。 “我够到了。” 宁安话还没完,只觉得自己肚脐眼儿后面好似被一个钩子勾住了,然后那钩子猛地一扯——宁安便双脚离地,飞了起来。 他感到帕尼也同样飞着,两人都没有防备,肩膀一下子撞在一起,发出“喔”的一声痛呼。 那块儿石头好像有磁力一样,牢牢吸附住宁安的手指尖,带着他和帕尼像一阵风一样往前飞去,来也怪,他们明明身处密室之中,又哪儿来的地方供他们飞呢? 宁安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在疯狂倒退,最终—— 双脚猛然踩到一块儿坚实的东西,硬硬的,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站在地面上,帕尼没有站稳,他摔倒了,在宁安旁边。 “啪”一声脆响,那块儿红色的石头跌落在地面上,在草里滚了几下,停住不动了。 宁安开始打量四周。 这是片充满鸟语花香的丛林,脚下是草地,四周被参巨树遮蔽着头顶的阳光,宁安想他们可能已经远离巴黎了,因为他们刚进入地下墓穴的时候,气可不像现在这样晴好。 那阵暴雨怎么也不像是会简简单单结束的样子。 “那是个门钥匙?” 帕尼摇晃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这下摔得还挺重的,他揉着腰,似乎是不心扭了一下,同时一只手还握着魔杖,警惕地看向四周。 “嗯——”宁安点点头,毫无疑问那是个门钥匙,一个由尼克?勒梅制作的门钥匙,把他们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 他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装瑟芬特的袋子,以及腰间的匣子都还在,宁安越来越觉得这个手提袋不方便了,他在考虑给那条蛇换个地方住了。 “快看,那儿有个房子——” 帕尼突然朝前一指,宁安顺着看过去,只见在一片苍翠的树荫后面,似乎的确有一幢屋子,在其中灌木掩映中,隐约可见。 “过去看看,心点儿。” 宁安给自己和帕尼分别施了个幻身咒,心翼翼地朝房子靠过去,这里对他们来太过陌生,尼克?勒梅是友是敌还未可知,心些总是没错。 两个人一路穿过被阳光散射成斑点状的树荫,绿油油的草被他们踩弯了腰,终于来到一栋古旧的木屋前。 木屋的窗户还是牛油纸做成的,实在是有些年头,宁安招呼帕尼稍稍上前,侧耳倾听,屋子里安静极了,倒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我进去,你藏在后面——” 宁安声对帕尼吩咐着,也不等后者反对,便解除了幻身咒,悄然来到木屋的正门前。 用魔杖抵着门边,微微一用力——“吱呀”一声,门推开了,并没有宁安预想中的灰尘扑面而来,这里似乎不久之前还有人居住的样子。 屋子里十分整洁,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柏木制成的桌椅,井井有条摆放着,阳光透过纸窗洒进来,将一切染上金黄色,空气中氤氲着某种不知名的香气。 宁安缓缓来到屋子正中央的木桌前,这似乎是个办公桌,上面放着些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还有许多叠在一起的书籍、文件、仿佛是这里的主人走的太匆忙还来不及整理,又好似是刚好故意留下的一样。 宁安略过他不明白的器皿,拿起一本摊开在桌面上的书,仔细地读起来。 “邓布利多寄信过来,告诉我们魔法石被毁掉了。我和佩雷纳尔并没有觉得难过,日子还是照常度过,事实上当我们活过这么多个年头以后,早就明白,生活的意义正是在于——当你该失去的时候就要失去。” 淡蓝色的墨迹早已干透,这是个日记本,根据上面的记述来看,其主人似乎是那位神秘的炼金术师,尼克?勒梅。 宁安拿着日记,在屋子里又绕了一周,确定周围没人后,便招呼帕尼出来。 “这里是尼克?勒梅的房子?” 听宁安他手上拿的是尼可勒梅的日记后,帕尼立刻问道,宁安觉得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应该是了,你不妨找一找,是否有类似长生不老药的东西。” 宁安着坐到椅子上,又翻开一页日记,他打算在这上面找找有没有线索。 日记本上每一页多则七八行,少则三两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记叙着尼可勒梅这位炼金大师的生活点滴。 日记里除了多次提到他和“佩雷纳尔”因为某些鸡毛蒜皮的事,比如谁没有浇花,又或者谁忘了清理床底下的鼻涕虫而吵架外,基本上没什么特别的了。 宁安索性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佩雷纳尔又用了占星术,他我们将会在今晚死去,虽然长生不老药还有剩余,但既然她已经预言了我们生命的终点,那么按照命运的指示也未尝不可。 即使在照顾米布米宝上她算不得专业,她仍然是我所信赖的预言家。” 宁安看到这里既奇怪又疑惑,这是日记的最后一页,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写的,难道尼克勒梅夫妇已经死了? 那位在日记里被称作“佩雷纳尔”的女士,想必一定是尼克的夫人,日记里虽然她预言了两人的死亡,但他们真的死了吗? 正在宁安疑惑不解的时候,帕尼突然喊起来 “噢,呐,宁安快来看——” 宁安放下日记本,循着声音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门开着,帕尼正蹲在角落里,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举起手里一只玻璃瓶子晃荡起来,里面装的紫色液体跟着来回晃荡,却凝而不散,帕尼高兴地高声道: “看我找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 宁安走上前,接过帕尼手里的瓶子,再看他身前,一只大木头箱子里,还摆放着几樽一模一样的玻璃瓶。 “我觉得这很可能是我们找的东西。”帕尼神神秘秘地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没错的。” 宁安接过玻璃瓶,轻轻起开瓶口的软木塞,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好像清晨散发的花香。 “你的魔药水平怎么样?”宁安看了看帕尼,轻声问道。 “我在Ls里的魔药和草药学成绩都是——”帕尼耸了耸肩膀继续道:“但NE考试还没来得及参加——” 宁安点点头,代表着优秀,是最好的成绩,看起来帕尼的成绩很不错。 “那么如果这时毒药的话,我想你应该能配制出解药吧。” “啊——等,等一下——” 还没等帕尼完,宁安已经一仰脖,把瓶子里的紫色液体喝下去一下口。 “不过据我估计,是毒药的可能性不大。” 宁安吧唧吧唧嘴,舔了舔舌头道,他刚才也就随口一问,这瓶药剂是毒药的可能性还真的不大。 不到半分钟,宁安感觉一阵火热的触感遍布全身,仿佛是岩浆在体内每一根血管里游走,大脑变得清醒无比,磅礴的生命力快要从他胃里面喷涌而出,穿透四肢百骸。 “我想你猜对了。” 他转过头笑着对一旁正愁眉苦脸的帕尼道,随后也不顾帕尼苦口婆心地教,解下了腰间放卡莉朵拉冰棺的匣子,这个匣子被他用无痕伸展咒扩展过了,里面的空间足有一个屋子大。 宁安把瓶子放回到木箱子里去,有合上盖子,把整个木箱搬到匣子里,放在黑漆漆的一角,随后他想了想,又转身来到屋外,把装有沉眠中的瑟芬特以及石像的袋子,也放进匣子里。 又关上匣子,放到自己腰间挂好。 “我们走吧——” 得到了长生不老药继续呆在这儿的意义也不大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帕尼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门,环顾四周茂密的森林,出神地问道: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 “先走出这里再,咱们连现在在哪个国家都不确定呢。” 谁能想到,这一走就是两两夜,宁安多恨他们没有把飞扫帚带入墓穴里,如果不是周围的树木品种实在是不像热带雨林,宁安甚至要怀疑他们被门钥匙传送到了亚马逊。 好在森林里的树果长势良好,他们一路上还可以摘些果子来解渴,但这东西实在不足以填饱肚子,而就在宁安开始考虑冒着分体的风险,强行在未知距离上使用幻影移形的时候,他俩看到了树林外出现的城镇身影。 到这时,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日夜。 好在这是个麻瓜村镇,通过混淆咒在镇上填饱了肚子一打听,宁安有点儿傻眼,那位肥胖的英国大妈,操着口宁安都不太能听懂的乡音英语告诉两人:“这里是德文郡。” 感情尼克勒梅晚年真的隐居在德文郡,而且他们这两两夜算是白跑了,弄了半居然就在英国境内。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我们没有真的被传送到亚马逊——” 走在夜晚的镇街道上,帕尼尝试着安慰宁安 “况且我们省了好大的功夫,从巴黎回伦敦可要比这个远多了。” 宁安闷闷地点头,他倒没有真的为此恼怒,只不过是这两可实在是没少遭罪罢了。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帕尼?” 他转头问道,同时翻着自己的口袋,之前杀害马丁和艾伦后,他们把两个人身上带着的加隆和西可都搜刮干净了。 “什么?英镑?还是——” “加隆,谢谢——” “噢,我数数——”帕尼也掏出钱来,数了一下道:“16个,我这儿还有16个加隆。” 宁安瞥了一眼他手掌上金银两色闪烁,似乎还有些西可,喃喃道:“够了” 反手把一只背在脑后的面具给扣过来戴上,随后掏出魔杖高高举过头顶,同时魔杖上发出一丝微微亮光。 “我累了,不想走路了。” 宁安嘀咕着,没过一会儿,空气中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令人眩晕的强光直射宁安和帕尼的双眼,同时剧烈的急刹车声响起,等两人从光线照射中缓过来,面前已经停靠着一辆紫色的三层公共汽车。 车窗上有金色的字母组成这样的字样:骑士公共汽车。 帕尼苦笑一声,难怪宁安问自己身上钱还有多少呢,原来是想要坐公车了。 车门打开,一位不过十八九岁的男孩儿从车上跳下来,热情地喊道: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这是为处于困境的男巫女巫开设的应急客运,我是今晚的售票员,名字是斯坦?桑帕克。” 斯坦两手握在一起,大大的招风耳背在脑后,笑眯眯地看着宁安和帕尼,似乎对宁安带着的面具很感兴趣,但宁安抢在他开口前话了。 “去翻倒巷要多少钱。” “呃——那可离这儿有点远,要一加隆五个银西可,如果多付三个西可你就能得到巧克力,如果多付四个还可以拿到热水瓶和一把牙刷,颜色任你挑。” 宁安和他对视了一阵,咬咬牙 “我要热水和巧克力,成交了——”完一闪身,便上了车。 斯坦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帕尼,好在这一年里帕尼的外貌变化颇大,摘掉眼镜后,并不容易被认出来。 他笑了笑,温声道:“那我也选后一个吧,给我留一把棕色的牙刷。”着也跟在宁安后面上了车,从丛林里走出来,他也累坏了。 第九十章 在车上 宁安和帕尼付过钱后,都上了车,这巴士上可没有座椅,每一层都放着六张带黄铜柱的床,有人的床旁边,会点燃托架上的蜡烛,烛光把周围的护壁板照亮。 宁安数了数,这一层共亮着三盏蜡烛,斯坦嘟嘟囔囔地把他们两个带往二层 “你们可能要晚点儿到,我们还得先去趟佩特沃斯——” 耸耸肩,宁安倒是不在意什么时候到,他情愿在这里多睡一会儿,这两有点儿太累了,当斯坦把他带到一张黄铜柱床边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躺了上去。 “你们的巧克力我待会儿会送来。”斯坦着离开了二层。 帕尼一屁股坐在紧邻着宁安的另一张床上,宁安把面具摘下来,他的床正好靠着车窗,稍稍掀开车帘,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紧接着一道亮光闪过,似乎是巴士的车灯被点亮了,宁安再次听见响亮的“砰”一声。 这辆公共汽车再次启动了,从窗户望下去,只见它直直驶入前方的树林里,而这些树木纷纷争着抢着跳到一边去,给开过的巴士让路。 坐在床上颠簸着,宁安发觉自己想要好好睡一觉的想法实在太真了,在这辆砰砰作响,一蹦一跳的汽车上进入梦乡,简直如同方夜谭。 他一回头 “嘿,你在干嘛呢,帕尼?” 帕尼?斯塔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好了睡衣,并把他那件棕色风衣叠的整整齐齐,平放在床头的枕头旁。 “如果您是问这睡衣哪儿来的,那么他就放在床边——难道你的床上没有吗?” 帕尼理所应当地指了指自己身下的羽毛床,又好奇地朝宁安这边张望过来。 “不,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换上睡衣。”宁安有气无力地道,他真的有点儿疲倦了。 “我想是因为我要睡觉?”帕尼满脸疑惑,好似没听懂宁安的问题一样。 宁安没力气接着和他争论,他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把面具盖在脸上闷闷道: “我们俩总有一个人得清醒着,等那个售票员送来巧克力和牙刷的时候,你再叫醒我,换你去睡——” 刚完,他就迫不及待地闭上眼睛,眼皮沉重的仿佛被灌了铅,即使车厢再怎么颠簸,楼下不停传来名为斯坦?桑帕克的售票员的大呼叫,宁安还是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好吧——” 帕尼喃喃地从风衣下面拿出魔杖,掖了掖放在自己枕头下面,然后坐到靠近枕头的位置,用后背靠着车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来的楼梯口。 整个二层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愿那位售票员还记得我点过巧克力。” 斯坦的确没有忘记,他只是想起来的有点晚了,在车子轰轰隆隆开了足有半个时后,楼梯上才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 这个长着一对招风耳,脸上还有几个丘疹的售票员,颤颤巍巍地端着两杯巧克力从下面上来,晃晃悠悠的步伐,看得帕尼心惊肉跳。 “他该不会弄洒了吧。”帕尼在心里犯嘀咕,然后很快他的想法便应验了。 公车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颠簸,似乎又不知从什么东西上面跳过去了,斯坦脚下一滑,两只装满热巧克力的茶杯从手里飞了出去,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直奔另一张床上,侧躺的宁安脸上而去。 帕尼脸都快绿了,红润的面颊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 好在他眼疾手快,几乎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反应从枕头下面抽出魔杖,指着还在空中滑行的两盏茶杯念动咒语。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嗡”一声轻响,杯子和里面装着的热巧克力悬停在空中,好悬没有一股脑洒到宁安脸上,旁边的斯坦也长长吁出一口气。 “呼……谢……谢谢,唔呼,魔杖随时在手……对……这才是合格的巫师……” 他往前几步,伸手去接还浮在空中的两只茶杯,帕尼控制着少量飞溅出来的巧克力回到杯子里去。 “给我就行了——” 他朝斯坦伸出手,要过了两杯巧克力,放到一旁的托盘上去,然后用一个固定咒把杯子给固定,可不敢再让这个不靠谱的售票员拿东西了,万一刚才巧克力洒到宁安脸上—— 帕尼打个寒颤,他都不敢想象。 “喔,你知道的,在这车上端东西可不容易……”斯坦强行为自己找理由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只不过在你们离开的时候,记得把魔法撤去……不然这两个杯子可不好拿下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帕尼不得不在后面轻轻推着斯坦,让他赶紧从这儿下去。 “那就好,晚安——等到站了我会叫你们的——” “差点儿就惹大麻烦了你……还乐呵呵的呢……” 帕尼边嘟囔着边回身走,却看见原本躺在床上的宁安已经坐了起来,面具被放在枕头上,身子斜靠在窗户旁,两只脚床边空荡着,来回晃悠,手里捧了杯热巧克力向车窗外面望去。 “那家伙要是把巧克力弄洒了,我一定会给他个终生难忘的恶咒。”宁安盯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淡淡地道。 他放下巧克力杯,看了看帕尼指了指他的床铺:“好了,现在该你休息了,实话我还以为他会忘记送巧克力这码事儿呢。” 帕尼扑倒在床上,搂着软乎乎的羽毛枕头,装过头也不顾宁安在什么,他太困了,实际上他和宁安一样疲倦,连自己的巧克力都忘了喝。 “晚安”帕尼呢喃着转过身,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晚安——” 宁安用低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他看着窗外急速向后退去的风景,街道两旁的路灯纷纷朝两侧让开,一个垃圾桶在侧跳的时候不心把垃圾弄洒了一地,巴士很快又驶离区,纵身跳入树林里。 过了一阵,伴随着猛烈地急刹车声,下面的斯坦高声喊道:“朱莉女士——布拉冈到了,感谢您的乘坐!” 借着前面车灯的光芒,宁安看到一个胖胖的女巫,穿着晨衣和拖鞋,从车上跳下来,她提着箱子站在大马路上,长舒了口气,似乎感叹终于结束了一场难熬的旅程。 随后骑士公共汽车又发出“砰”的一声,窜入漆黑的夜空里。 宁安随着车身上下颠簸,也觉得自己一直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多少声来自斯坦的吆喝,他终于听到 “下一站——我看看,噢——翻倒巷!我得去叫醒那两位。”很快楼梯又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宁安拿起枕头上的面具戴在头上,同时用魔杖轻轻捅了捅紧邻着他的床铺的帕尼,后者立马清醒了过来—— “呼——神情气爽。” 帕尼揉了揉眼睛嘀咕着,恰好这时候斯坦走了上来。 “嘿,朋友们,你们快要到了!” “喔噢,谢谢——非常感谢,骑士公共汽车真是帮大忙了——在我们困窘的时候——”帕尼急忙开腔。 他不停地吹捧着斯坦和骑士公共汽车,弄得这个不过十八九岁的男孩儿,不一会儿就飘飘然了,摸着脑袋傻笑。 还特意询问了帕尼和宁安的名字,帕尼自然是报上那个彼得和菲利普兄弟的假名,并谎称两人是环游世界的巫师,搞得直到下车的时候斯坦都还依依不舍地提醒希望他们下次还能乘坐这辆巴士。 宁安可没这个兴趣,他从汽车的台阶上跳下来,皱着眉头打量这条街道。 路灯昏黄的亮着,大街上已经没有人了,面前是一间破破烂烂的酒吧,宁安对这里也算是颇为熟悉了,他有两年开学前都是住在这里。 破釜酒吧,一间只有巫师才看得见的酒吧,来这里的人远比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要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宁安稍微整理下自己的衣物,身后传来“嘟嘟”两声汽笛鸣响,骑士公共汽车似乎再次启动了,斯坦略带哭腔的声音在夜空中传来 “彼得——认识你太好了,不要放弃你弟弟,我知道很多孤僻的巫师最后都取得了大成就的……” 宁安眼角跳了两下,但很快又平复下来,他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帕尼道: “早晚有一要给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一个恶咒。” 完,便迈步踏入破釜酒吧里,帕尼在他身后苦笑着一块儿跟了进去。 酒吧里亮着几根快燃尽的蜡烛,蜡泪淌了一桌,几个喝醉的巫师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发出响亮的鼾声,酒吧老板汤姆在吧台后面静静擦着玻璃杯,看到宁安和帕尼进来眼睛亮了亮。 宁安戴着面具,帕尼用风衣的立领遮住半边脸,两个人看也不看汤姆,径直绕过吧台,往酒吧后面的井走去。 “好吧……这么晚去对角巷的人可真是稀罕呢……”汤姆自言自语地着。 宁安和帕尼已经听不见了,他们来到破釜酒吧后面的井,在垃圾箱上的墙砖往上数三,又横数两块儿,最后用魔杖轻轻敲三下,整个墙壁上的砖块儿就开始抖动,并在中间出现口,最后形成一条通往对角巷的拱道。 “我们要买点儿什么?”帕尼摸了摸口袋,他得稍微弯下点儿腰,才能从这拱道里走过去。 “咱们的钱可不一定能够用——” 两人的经济状况可以是非常窘迫了,帕尼的担心可以是不无道理。 “我想想——”宁安摸着下巴,边走边 “草蛉虫,也许得多来点儿,蚂蟥8只,不要口器——还有双角兽角粉、两耳草叶粉……” 两人已经走出了拱道,踩在铺满鹅卵石的对角巷路上,宁安一拍脑袋继续道: “对了,还得找一口质量上乘的坩埚。” 帕尼望了望夜空,打量着四周已经关闭的店铺,低声疑惑道: “复方汤剂?” 宁安点点头,没有话,他们两个人现在走到哪里都太显眼了,他自己不得不带着面具,而帕尼随时都有被人发现的危险,尤其是回到伦敦以后。 之前在杀害艾伦和马丁后,宁安取得了他们的头发,那可足够他熬制大量的复方汤剂了。 但当然制作药剂的原料不是在对角巷买的,这里晚上不开门,况且宁安也不想在大白,两个人如此显眼的大摇大摆在这儿逛街,他们要去的是隔壁那条,更隐蔽,也更黑暗一些的街道。 顺着石子路一直往前走,两人一路走过魁地奇精品店、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丽痕书店…… 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终于他们在一座巍峨的白色建筑前站住了脚。 古灵阁,妖精们开的银行,即使是夜晚也能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的忙碌着,不知道这些妖精们又在搞什么,或许巫师世界的银行就是这样忙碌。 但这里并不是宁安的目的地,他们转过身,就在古灵阁对面,一条幽暗的巷道弯弯曲曲地向另一个方向延伸而去。 巷道口的潮湿砖墙上钉着一只破旧的木牌子,依稀还能看见上面磨损剧烈的文字写的是:翻倒巷。 “好了,翻倒巷——但愿这里还有几家店开着。”宁安声嘀咕着走进这条充斥着潮湿和腐朽气息的巷子。 一走进来,仿佛整个空都晦暗了几分,一阵阵朦胧的雾气环绕四周,给人一种和对角巷完全不同的感受。 通过巷道,两人来到一条肮脏狭窄的巷,两侧全是一家家阴森的黑魔法商店。 街道上还有巫师在徘徊,宁安能听到几个蹲在阴暗门洞里的巫师的窃窃私语。 大部分商店都关门了,偶有几间还亮着光,宁安远眺到一间橱窗被灰尘布满,正有一条条巨大的蜘蛛腿陈列其中的店铺。 “去那儿看看。” 他压低着嗓子,穿过肮脏的路,和帕尼一起来到这间还亮着昏黄灯光的门面前。 “嘎吱——”宁安伸手推开那扇破旧的老木门,耳边响起沙哑的声音。 “欢迎……咳咳……这么晚了……还真是稀客……” 一股刺鼻的臭味儿和药味儿钻进宁安鼻孔里,暗黄色的灯光下,这间逼仄的屋里,货架上到处摆满了各式药粉和恶心的虫子尸体。 躲在柜台后面话的,是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巫师,他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可那副焦黄到发黑的牙齿让他显得恶心极了。 “那么,你们想买点儿什么?”老巫师笑呵呵地问道。 第九十一章 复方汤剂 翻倒巷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是魔法界的灰色地带,能在这儿开店的通常都不是什么正经巫师。 老怀尔斯经营这间杂货店十一年了,自打他从阿尔巴尼亚一路流亡到英国,在这肮脏的巷子里,着实已经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他懂得应付每一种人,谁可以多敲一笔,对哪些人要心翼翼,魔法部的一些官员有不方便要的东西,他都会大开方便之门,并且事后把嘴巴管的严严实实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在这陋巷里混迹的还算有模有样,虽然比不上隔壁的博金博克家大业大,但好歹也算在黑巫师圈子里有名气。 老怀尔斯从不会给自己打上好人的标签,他当然也知道来这里的同样不会是什么善类,尤其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敢出现在对角巷的绝大多数都是有那么两手的。 今晚恰好碰上这么两个客人,让怀尔斯心里直打鼓,搞不清楚是什么来头。 这俩人一高一矮,走进这间摆满骷髅、人手和眼球,还有形形色色蜘蛛、蜈蚣与蛇的店铺里,丝毫没有胆怯的神色,那个高个子的金发年轻人还饶有兴趣地对着一只被诅咒的魔眼打量了半。 就连老怀尔斯平日里也尽量离那眼球远远的,被一只眼珠子凶狠地盯着可算不得什么好体验。 而等两人走进了,他第一时间就看出来高个子的那人年轻得很,这条街上很少会有这么年轻的巫师来,伦敦的年轻人们通常都去霍格沃茨上学,他们更热衷于去对角巷。 怀尔斯相信如果自己在奥斯陆开店,或许人气会更旺一些,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们可是对黑魔法相当有兴趣呢,而且那所学校并不禁止学生们研究黑魔法。 无论如何,看着对方年轻的面容,怀尔斯内心的贪婪开始波动,这种没什么经验的年轻人通常最好骗了,稍微把那些带有诅咒的魔法道具描述的可怕一些,就会让他们迫不及待地买下来。 这很正常嘛,年轻巫师在接触黑魔法的时候,通常都是被它的诡秘和强大所吸引。 可这两人的淡定自若又让怀尔斯有点吃不准,他可不想在没搞清楚对方来头的情况下就把人惹恼。 黑巫师大多数都是非常记仇的,他们会给任何得罪自己的敌人一个毫不留情的诅咒,怀尔斯可不想让自己成为诅咒的目标。 于是他笑眯眯地搓搓手问候道:“欢迎欢迎——请问两位想要点儿什么?” 打算先试探一番再。 这时高个年轻人旁边,那个戴着面具的矮个子开口了 “你这里有草蛉虫和蚂蟥吗?我想我还需要一口纯铜的坩埚——不要自动搅拌的。” 老怀尔斯眯了眯眼,不易察觉地用舌头舔舔他那干裂的嘴唇。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巫师,同时也是位精明的商人,他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个戴面具的矮个子只是个孩儿,那稚嫩的声线是装不出来的。 这下好了,两个年轻人,一个看样子不过刚成年,还有个可能都未成年的孩子,这样送上门来的肥肉不宰,他还赚什么钱呢? 干笑两声,怀尔斯抽动了几下皱皱巴巴的脸颊,上面干瘪的皮肤一颤颤的 “有……有……当然有了……让我找找……” 他慢慢从柜台后面出来,来到一排堆得高高的货架子旁边,心里乐开了花,同时脑海里思考着究竟该卖个什么样的价格呢? 两个年轻人也许不会太有钱,又或许是那种大家族出来的孩子,只是对黑魔法好奇所以想买上两件道具玩玩? 他就这样背冲着两人,开始边想边在货架上翻找起来,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咒语 “魂魄出窍——” 怀尔斯感到身体一轻,整个人仿佛一下子飞到了上,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起来,幸福感在一刹那把他包围,他的人生中再也没经历过比这还没好的时刻了。 “我们为什么要对他用夺魂咒?” 帕尼在宁安身后看着他举起魔杖,对准老怀尔斯,使出夺魂咒,略感不解,他还以为两人来这里买完东西就会离开呢。 “因为我们没钱,而且也需要个暂时藏身的地方——” 宁安淡淡地回答着,同时收起魔杖,对前面佝偻腰身的老巫师喝道: “转过来。” 老巫师站在原地停了几秒,直到宁安不耐烦地冲他大喝:“转过来!” 才老老实实地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开口道:“您有什么吩咐,主人?” 宁安仰了一下下巴,示意帕尼去把门锁上,接着双眼冷冷地对上老巫师那浑浊的灰色眼珠,开始翻阅对方的记忆。 尽管宁安几乎在所有魔法上都很擅长,可如果硬要选出一项他使用的最好的,那一定是大脑封闭术。 在卡莉朵拉死去的那,痛苦将宁安的大脑封闭术提升到相当强大的程度,众所周知,大脑封闭术强大的人通常都会是优秀的摄神取念师,宁安也不例外。 他翻阅这位名叫安德鲁?怀尔斯的老巫师脑海里埋藏的记忆时,轻松地就像翻阅书架上简单易读的童话故事。 只不过,二者的区别在于宁安此刻的阅读要格外的心翼翼,即使在形容上使用“翻阅”这样的词汇,但人心终究不是一本书,怎能随意翻阅? 半晌过后 “去把那口纯银的可伸缩坩埚拿出来——”结束摄神取念的宁安对怀尔斯吩咐道: “另外还有熬制好的草蛉虫、流液草……我想用八爪蜘蛛的毒颚代替蚂蟥口器也许有助于延长药剂时间——斯内普教我的。” 宁安最后一句完全是自言自语,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位曾经十分看好自己的魔药老师了,可每当他制作药剂的时候,曾经受到的种种指导又泉涌似的自脑海里喷出。 “我们得通宵把药剂先熬制出来,怎么样,你想做马丁还是艾伦?”宁安抬头看向帕尼,后者正把一块儿暂停营业的招牌挂到门外。 反手把门锁死,帕尼?斯塔尔倚靠在老旧木门上,摸着下巴喃喃思考 “马丁是卷发,我一直想要头卷发……可艾伦和我的外形比较像,又比较高,我适应了在这个高度上……你知道的……所以如果变成马丁可能会有落差什么的……或许变成艾伦更合适一些吧。” 宁安听了一半儿就没继续听了,他只是随口一问,事实上连她自己都忘了存在腰间匣子里的两份头发,哪一份是马丁,哪一份又是艾伦了。 当老怀尔斯把需要的用具和器皿都搬过来以后,宁安便开始了复方汤剂的制作。 但首先还是先用昏迷咒和禁锢咒将老怀尔斯给击倒,夺魂咒的效力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弱的,就算没有减弱的这么快,但万一这个老头儿突然升起什么反抗之心,或者刚才只是装作被控制的话都很麻烦,而宁安不喜欢这种麻烦。 “好了,帕尼我记得你你魔药成绩不错是吧,那么你来负责锉这些硝石和铁屑。” 宁安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和达芙妮配合着调制魔药,耳畔甚至回荡起斯内普呵斥纳威和哈利的声音。 望着头顶那盏昏黄的油灯,宁安不禁又有点儿想念达芙妮,虽然听帕尼她没有被审判,但似乎是从霍格沃茨退学了,此时此刻,达芙妮又在做什么呢? 长夜漫漫,今晚的翻倒巷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没有人知道一家逼仄的杂货铺里发生着什么。 直到第二的太阳升起,阳光照穿这条肮脏的巷,宁安将最后一滴黑色的黏稠泥浆倒进玻璃瓶里,他们一整夜的魔药熬制算是结束了。 好在店里有熬制好保存起来的草蛉虫块儿,节省了大量时间,七八个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宁安面前,另一边帕尼眼前也放着相同数量的玻璃瓶,只不过瓶子里的药液是土黄色的。 复方汤剂的药效时间从二十分钟到十二时不等,宁安相信自己做出的魔药至少会有六个时的持续时间,有几瓶调制的更加完美的则能达到接近十个时。 只要一口就能变身六七个时,宁安觉得暂时这些药量就足够了,他留下一个玻璃瓶,其余的都收进腰间的匣子里,整齐摆放在储藏着长生不老药的木盒旁边。 “我们现在就要喝吗?” 帕尼举起一瓶来晃荡几下,他以前在魔药课上也制作过这种汤剂,只不过没有眼前的这么纯净,药液混在一起看不到什么杂质,他惊叹于宁安竟然在魔药制作上也拥有如此之高的才能。 昨晚他看着这个少年巫师熬制药剂的模样,简直像是在制作艺术品,难怪斯内普会那么看好他,以至于全斯莱特林的人几乎都知道自己的院长对一个新生十分偏爱了。 宁安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帕尼的问题,他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拿起留在外面的一瓶黑色药剂。 “喂喂——还要脱衣服的吗?” “不然呢?等着变形后把衣服撑破吗?” 宁安没理帕尼,他拔出瓶口的软木塞,一仰头喝下去一大口药剂,那味道就像是煮过头的卷心菜一样,没过一会儿肚子里就开始剧烈地翻腾起来。 好在这种感受宁安还能忍耐,他觉得自己胃口里仿佛有岩浆在流淌,这熔岩将他全身上下都给融化了,随着这股融化感蔓延到全身上下每个角落,宁安看到自己的手开始变大。 手指伸长,并且变得有点儿婴儿肥,肩膀开始伸展,腿和胳膊的关节像螺栓一样凸起来,头发、脚趾一切都在生长,他甚至来不及去看旁边帕尼的变化,然后就在一瞬之间,一切都结束了。 宁安低头审视自己的身体,原本平坦光滑的肚子现在肥嘟嘟地凸出,啤酒肚晃晃悠悠地腆着,随手拿起身旁准备好的圆镜。 头发变成了金黄色,贴顺地背在脑后,脸蛋儿胖胖的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看样子你如愿以偿了帕尼?我变成马丁了。” 一开口声音也变得完全不一样,那是厚重的成年人的声调,带着一丝油滑,和原本宁安冷冰冰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像。 “听你这么话可真是挺怪的。” 帕尼发出的完全就是艾伦的腔调,低沉中带着股虚弱,而他除了瘦瘦高高的身材没变,其他地方和帕尼?斯塔尔已经没有任何共同点了。 “看,这就是变成和自己身材近似的人的好处,原来的衣服还能继续穿——”帕尼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大刚好合身,宁安不得不承认他的很对。 因为自己现在的身材可完全穿不进去从前的衣物。 好在老怀尔斯也是个成年巫师,虽然瘦了点儿,腰板佝偻了点儿,但穿着宽大的巫师长袍的话,兴许也勉强可以。 把之前穿的衣服一股脑儿收进匣子里,宁安开始翻找起这里有没有怀尔斯的巫师长袍,帕尼则悠闲地在屋里转悠起来,他之前就对这些看起来古怪又邪恶的魔法道具充满兴趣。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一边打量着魔法道具,帕尼却问着毫不相干的话题。 “去世界杯,别忘了我们还有门票呢。” 宁安好不容易找到一件能穿的黑色长袍,正费力地把它往身上套。 “我可不记得你还喜欢魁地奇呢?在霍格沃茨我可从没看过你去给斯莱特林加油——” “谁我们是去看球赛的?” “嗯?” 帕尼把视线从一把沾有血迹的石头匕首上移开,转过头望着宁安。 “你觉得劳蕾尔?兰兹会搞不到一张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吗?”宁安终于把长袍穿上,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边角后站定,平静地和帕尼对视。 “你是……” “人人都爱魁地奇,劳蕾尔不会错过这次世界杯的——”宁安抓了抓头顶的金发,他还是有点儿不适应这种头发都紧贴着头皮的感觉。 但很快就把这不爽的感受放过,凝视着帕尼,冰冷道: “我们去找她,好好和她算算背叛的账,顺便替萨曼莎报个仇。” 宁安还记得当初在密室里,正是劳蕾尔的一发昏迷咒,击倒了萨曼莎。 “那这家伙怎么办?”帕尼指了指处于禁锢昏迷和夺魂中的老怀尔斯。 “我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宁安抽出魔杖对准了地上还在昏迷中的巫师 “阿瓦达索命——” 第九十二章 世界杯 当宁安离开翻倒巷,已经是两以后,他和帕尼?斯塔尔坐在前往珀斯郡,卡特琳湖畔的长途公共汽车上。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人身上,帕尼欣赏地轻抚座椅,侧过头声对宁安道: “到现在我还是觉得麻瓜最了不起的发明就是汽车了,看看这东西,简直让人惊叹,何等奇思妙想才能创造出这样的道具来。” 车上没几个人,座椅基本上都空荡荡的,宁安一点儿也没在听帕尼什么。 杀死老怀尔斯以后,在那间杂货店里又整整睡了一一夜,次日起来和帕尼一块儿卷走了所有的加隆,在破釜酒吧饱餐一顿后,便踏上了前往那张魁地奇门票上写的地址——珀斯郡,卡特琳湖畔。 当然,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本来的面貌,宁安变成了“马丁”,帕尼则是瘦瘦高高的“艾伦”。 宁安一点儿也不担心怀尔斯的尸体被人发现,一间黑魔法商店突然关门也没什么稀奇的,这个独自在伦敦生活了十几年的老头儿没什么密友,等到尸体发臭了以后才被人发现也很正常。 他依着窗户看向窗外不停倒退过去的树荫,脑海里思考的却是另一件事。 关于复活“瑟芬特”和“阿娜格拉姆”石像的事情,宁安在冥堡就已经考虑了,他也就此和瑟芬特本人以及山达克有过讨论,最终选定的是一种古老的魔法,来进行复活。 有了长生不老药做药引,他还需要的是这个复活魔法最主要的七种材料——血液。 在许多古老的秘法里,都认为血是各种生物身体里含有魔力最丰富的组织,以血为媒介、核心的魔法可谓种类繁多,宁安在翻阅了相当多的资料,进行了深层次的学习后,才选择了这种他认为可行的魔法。 所谓的七种复活材料都是血液,只不过这些血液来自不同人的体内。 他需要一份勇者之血、也需要一份卑鄙怯懦者之血。 智者之血是必须的选择,同样还要有愚蠢者的血液。 他不单单要获取善良之人的血液,而且还得拿到一份十恶不赦的邪恶者之血 最后需要的,则是进行这个魔法的执行者之血,也就是宁安自己的血。 宁安思考的是,自己究竟该去哪儿弄到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余六种血液。 魔法并非是文字游戏,并不是他随便找个善良的麻瓜,然后给他放血就算是获得善良之血了,这种根本没有魔力的血只会让魔法失败。 同样的道理,那些没有赋,或是很弱的巫师的血液,也会增加魔法失败的可能,而这个复活涉及到卡莉朵拉的灵魂,甚至宁安在考虑以此为基础,创造出能够将卡莉朵拉也复活的魔法来,所以决不能随随便便地取血。 亦即是,如果要取得勇者之血,就一定要获得最勇敢那个人的血,怯懦者的人选,就一定要是万分卑鄙,懦弱的人。 宁安在心里思量着,希望能够列出一份他心目中的名单来,毕竟看过的他对不少人还是有所了解的。 “我想我们就快到了。” 帕尼指了指车窗外,这让宁安收回神思,他抬头望去,只见阳光好似一片片薄纸一样透进窗户里来。 它们洒在一汪广阔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湖水轻轻荡漾,将上午的晨光裁剪成一条条均匀的白光织成的纸张,贴在他们车窗的玻璃上。 果不其然,车子又驶出一段路便停下了,司机喊出“卡特琳湖”的名字,听起来声音有点儿疲倦,宁安也忘了他昨晚连夜开了多长时间,无论如何他们终于到站了。 这段旅程和他乘骑士公共汽车的经历不相上下,二者都不算美好,前者的售票员太惹人嫌了,而这一次实在是有些漫长的可怕。 “今已经几号了?” 车上基本上没有几个乘客了,在这一站下车的只有他和帕尼两人,宁安慢慢走出过道,马丁的身体实在有点儿“圆润”从椅子后面挤出来不太容易。 “8月1号,” 帕尼走在前面,声地回答他,这样边着,两人一边跳下客车台阶。 车子“轰隆”一声启动,排出一圈圈儿尾气后,便急不可耐地开走了,仿佛不愿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多做停留似的。 “要知道,麻瓜的汽车在启动的时候,可比斯坦他们的骑士公共汽车噪音多了。”帕尼还有些恋恋不舍地眺望离去的客车,宁安则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这里的确有种鸟不拉屎的感觉,一条还算平整的大道一旁是无穷无尽的森林,茂密的树林中好像随时会有老虎这样的猛兽扑出来一样,无论如何这里一定有什么野生动物居住是肯定的。 而另一侧则是之前在车上看到的广阔大湖,宁安猜这一定就是门票上写的卡特琳湖,再往远一点儿望,就只有被苍翠绿色覆盖的群山,丝毫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难怪这里会成为通往世界杯的地点之一了。 宁安甚至怀疑魔法部是不是特意在这儿使用了麻瓜驱逐咒之类的魔法。 想是这么想,但动作一点儿也不慢,宁安从匣子里取出那张硬卡片,上面写着: 「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您的进入位置珀斯郡——卡特琳湖——81——……」 这些原本好像是用黑墨水写的字母此刻都变成了金色,一个个仿佛活过来一样,在卡片正面翩翩起舞,好似在欢庆什么盛会一样。 “好了,看样子就在这儿了。” 宁安用魔杖尖儿顶着卡片轻点一下,随后抛开魔杖,黑色的木棍儿就悬在半空,转了几个圈儿后立刻直直指向路旁的密林之中。 宁安暗叫一声“可别真的有老虎”,便和帕尼一起,顺着魔杖指出的方向走去。 “我不得不,我们来的时间真的很妙,参加世界杯最棒的就是提前一去,有很多人还会提前几周到那儿去呢,要我这真的是很没必要。” “我们不是去看世界杯的——”宁安走在前面,突然回头打断了怕你的话。 “噢,但是……也许在我们……做事之前……可以稍微……看看比赛……” 帕尼点点头,但仍然不甘心,他好像真的很喜欢魁地奇比赛。 宁安叹了口气,这家伙自从尼可勒梅的密室里出来后,好像就变得和自己自来熟了,关系似乎一下子亲密了很多,之前那种上下级的关系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竟让他有了种从前和达芙妮相处的感觉。 这感觉不坏,毕竟现在能给他这种感觉的人已经没剩几个了,所以宁安没有呵斥帕尼,只是不再多,继续跟着魔杖的指引,在密林深处穿行。 踩断一根根干枯的藤蔓,跨过参巨树下面露在地表的粗壮根茎,上面还长满了绿色的苔藓,宁安在考虑要不要割下来一点,如此新鲜的苔藓是制作魔药的好材料。 然而魔杖却在这时转了向,直直指向他们刚刚越过的粗壮树根。 “到地方了?” 帕尼停下脚步,疑惑地四下打量起来,宁安握住自己浮在空中的魔杖,慢慢趴下身子,朝那根长满苔藓的老树根下面看去。 他非常怀念自己以前的身体,变成马丁后即使弯个腰、低个头似乎都比从前费劲好多,待他慢慢地趴在地面上,拨开堆在树根旁边的枯枝烂叶。 这才瞅见在根茎下面,弯曲的地方,恰好能够容纳一个婴儿左右的空洞处,放着一只锈迹斑驳的不成样子的废旧饮料铁罐。 “我想我找到了。”宁安歪过脑袋朝在另一棵树旁搜寻的帕尼喊道,高瘦巫师急忙跑过来,敏捷地趴在地上,也看见了铁罐儿。 “啊哈,门钥匙——我就猜到了!” 帕尼眉开眼笑,但很快又不满地抱怨道:“魔法部果然都是一群白痴,也不知道谁会把这东西放在这里,又难找又难碰,用这个姿势我敢肯定会非常难受,真是群笨瓜!” “好了别抱怨了,快把手放上去吧,我数一二三。” 帕尼还是乖乖听话的侧躺着,伸出一只手到弯曲的树根形成的洞下面,用手指轻轻点在铁罐子上,宁安也把魔杖收起,手指触碰到铁罐。 他轻声念道:“一、二……三!” 随后启动了门钥匙,和上次在尼可勒梅密室里一样的感觉,肚脐眼仿佛给一只钩子给勾住了,拼命把他往上一拉,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了。 宁安终于明白帕尼为什么会抱怨了,以侧躺的姿势启动门钥匙的确是难受极了,他差点觉得自己腰被扭断了,但在急速的上升和旋转中却没空理这个,他只能紧紧按住腰间的匣子和魔杖,然后任由自己被莫名的力量拉扯着疾飞。 然后力量突然消失,他重重地摔在了一块儿湿冷的草皮上,身旁传来一阵相同的呼声,宁安知道帕尼也落地了。 “十一点零三分,来自卡特琳湖——看看这是谁,艾伦,马丁你们两个家伙果然来看世界杯了。” 宁安揉了揉腰确认那儿既没有断掉也没有扭伤后才慢慢爬起来,抬头看到两个穿呢子西服的巫师,一个手里拿着金表,另一个拿着卷厚厚的羊皮纸和羽毛笔,拿金表的人似乎认识宁安。 应该是认识马丁和艾伦,他迎了上来,满脸讥笑地看着他俩,后面那人还在羊皮纸上不停写写画画。 “啊……哈,是啊,这不是一定要来的嘛……” 宁安干笑两声,他有点儿后悔没对马丁使用摄神取念了,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巫师是谁,只好顺着对方的话干巴巴下去。 帕尼此刻也排干净身上的泥土,凑过来,四下打量着这片荒凉,充满雾气的沼泽,却无话可,盖因他也不认识眼前人。 好在这个拿金表的男巫主动替他们解了围,他把脸靠两人近一些,用透露独家消息的语气声: “克劳奇先生快气疯啦,你们两个突然从和法国人的坩埚贸易谈判中失踪,让他丢了大人了,部里都在你们两个魁地奇迷肯定是筹划着来这儿看世界杯了——哈哈,我为此还和弗莱赌了二十个加隆呢,你们俩一会儿可要去弗莱那儿露个脸哦。” “是啊,是啊——克劳奇先生一定会生气了,但愿不会让我们卷铺盖回家吧……” 宁安顺着他的话往下,现在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人,虽然用了复方汤剂,但万一引起怀疑就会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时候身后拿羊皮纸和羽毛笔的巫师似乎终于记录完了,他走上前来朝宁安伸出手,宁安立刻把手里的破铁罐交给他,然后就被那人扔进了身后的一个大箱子里。 “明比赛才开始,现在营地里大部分还都是部里的人,为了这比赛可是忙坏了”拿金表的巫师冲宁安挤了挤眉头,又靠近点儿蚊子似的悄声道: “怎么样,要是不想被克劳奇先生他们找到,我倒是有一处营地介绍给你们,这样你们就不用住安排好的地方了,只不过可能要多花几个加隆——” 他搓搓手,用一副你懂的的表情看着宁安。 “啊,那可真是帮大忙了——”帕尼和宁安都急忙露出一副感激的表情 “可没人想在世界杯的时候被上司训斥,不管怎么样,一切的一切都等到世界杯结束再——让我们好好看完球赛,再回去向克劳奇先生认错。” 着,宁安拿出一袋装满了加隆的布口袋,塞到拿金表的巫师手里,立刻换得对方一个大大的笑脸。 “哈哈,谁你们俩是两个醉鬼来着,部里的人真是眼瞎了,我看呀,没有比你们活得更明白的人了。” 他笑着转过身朝身旁的同事摆了摆手 “走吧,跟我来,那地方离这儿不远,原本是为我在塞尔维亚的姑妈准备的,可她临时有事儿来不了了,正好租给你们,绝对够偏僻,你们买上两副狂欢面具就可以在世界杯上尽情享受了,克劳奇先生不会来烦你们的。” 着他又回头看着宁安和帕尼,嘴角微微上扬,做了个锁上拉链的动作道: “而且绝不会有人把你们来看比赛的消息透露给克劳奇先生的,只要你们稍稍在弗莱面前露个面就行。” 他还是没忘自己和同事的赌约,宁安装出一副苦笑,跟在后头,三人一同伴着浓雾,走进了荒无人烟的沼泽里。 第九十三章 营地偶遇 宁安和帕尼被安排在一处缓坡上的场地边缘,这里布满了大大,奇形怪状的上千顶帐篷,在帐篷场地延伸的尽头,是一大片黑乎乎的森林。 “我们要不要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帕尼盘膝坐在地毯上,随手拿起身旁柜子上果盘里的一串葡萄,咬下一个问道。 这是间被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帐篷,从外面看是普通大,但里面共有三个卧室、一个大厅、一间厨房和的盥洗室,足够一家五口人居住,对宁安他们来的确是豪华奢侈了一些。 “你觉得劳蕾尔会来的这么早?” 宁安扒着窗户朝外面看去,营地里不断有人幻影显形,也有人移形离开,一群矮妖在几顶帐篷外面图画油彩,两名魔法部的巫师正在那儿对他们围追堵截。 “利昂?兰兹是魔法事故灾害司的副司长,虽然魁地奇世界杯是由体育运动司和国际魔法合作司主管,但身为魔法部的一员,兰兹先生出现在这儿帮帮忙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宁安从窗户边儿离开,到柜子旁拿起一颗苹果,咬了一口——又酸又涩 “呸——” 他赶紧把苹果放下,使劲啧了啧舌头,整条舌头都被酸味儿浸透了,浑身不停颤抖,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苹果,过了好一阵,酸楚的感觉才渐渐退去。 “好吧,就按你的,我们出去看看——” 宁安向外走去,他也不指望这么快就能找到劳蕾尔,只不过是在帐篷里呆的有点儿闷,再加上肚子饿了,两个人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呢。 走出帐篷,外面比想象中的要热闹,一路上不断有新来的巫师在自己的应地上支起帐篷,大部分人都是全家出行,这也意味着孩子很多。 大人们在忙着生火、搭帐篷或是互相聊的时候,孩子们就聚成一堆调皮捣蛋,宁安经过一间帐篷的时候,衣服后背突然被一个调皮的男孩儿给点着了。 “哦!呐,威利!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男孩儿的妈妈惊叫着追过来,想要拔出魔杖帮宁安灭火,却发现找不到自己的魔杖了,等她再抬起头,宁安已经自己把火灭了。 他穿的巫师长袍后面破了个洞,好在没什么大碍。 “实在是万分抱歉!” 这个胖女人急忙和宁安致歉,宁安笑着摆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 一路上这样的事情在各处发生,几个孩儿追着在上飞的矮妖把别人家的帐篷碰到了,里面传来“稀里哗啦”无数东西碎裂的声音。 许多贩卖国旗、徽章之类道具的贩在营地四周摆起摊位来,有的占了他人门前的位置,于是双方争吵起来,但彼此都在着听不懂的语言,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 相比之下,推着推车的贩绝对会更方便一些,他们载着一车纪念品和徽章,穿梭在喧闹的帐篷之间。 “魔法部绝对会忙死的——估计接下来直到明晚上都不会停,全世界的人都会来这儿,你知道时差各不相同,即使半夜的时候也会有人抵达。” 宁安能明白帕尼的意思,他们来得还算早,他记得要到明比赛才开始,而大部分巫师都会选择在明一早或者是下午赶过来,届时这里的所有帐篷都将被填的满满的,到处都是巫师,那才够头疼呢。 不过这和宁安没关系,他耸耸肩,只要不碰上自己如今变身的人,马丁的上司——魔法部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先生,就没问题,即使没读取马丁的记忆,宁安也知道这位克劳奇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绝不是个和蔼可亲的和事佬,既然同事们都他因为马丁和艾伦的失踪而暴跳如雷,就一定是非常愤怒了,如果可能的话,宁安只想找机会将劳蕾尔好好惩罚一番后离开,最好不要碰上这位克劳奇先生。 “喔,请给我来三根这个——” 宁安一转头看到推着车从他身旁经过的贩车上,正摆着一排油汪汪、烤的稍稍有点焦的烤肠。 “对了,再来份糖浆饼,难以置信居然连这个都有的卖。” 宁安看着一盘被盖在透明盖子下面的棕色糕点,外表好像是被涂了可可的蛋糕一样,但实际上那是红糖浆的馅料。 “你不来点儿吗?帕尼?” 宁安接过贩递来的肠和饼,立刻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唔……那我要一份炸果酱甜甜圈——”他掏出一个加隆递给贩,这些钱都是老怀尔斯的,他们两人花起来也不心疼。 “吼,快让开,你们俩——!” 贩眉开眼笑地收了钱后就推着车走了,宁安和帕尼一时不察就站在原地享用起美食来,他们原本中午就没吃饭,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感到饥饿。 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嚣张的呵斥,宁安听得隐隐有些耳熟,待他转过身一瞧,明白了,原来也是熟人。 克拉布和高尔推着一辆木板车,上面堆满了七彩色的条纹绸,马尔福双手抱在胸前,正侧立两人身旁,刚才的喊声是克拉布发出的,他像个毛绒绒的大猩猩一样站在那儿,瞪着宁安和帕尼。 “吼哈,是马丁先……先生,和艾伦……先生!” 高尔有点儿口吃,伸出那双粗壮的手臂指着两人对马尔福道。 宁安看了看马尔福,对比二年级的时候他有不的变化。 脸庞变得更削瘦,惨白色的,眼角神情阴郁低沉,已经有了一丝成年人的样子,他身高也在这一年中急速蹿高起来,浑然不似二年级时的毛孩儿了。 此刻他似乎无意和高尔配合打趣宁安,只是厌烦地甩了甩手勉强道: “哦,马丁和艾伦先生是吧,我见过你们,还记得吗?在艾弗里家的圣诞节晚宴上,你们两个代表魔法部,把蛋奶酒喝的一干二净,后来还喝醉了到处问别人你们是谁——” “嗤嗤……噗……嗤嗤……”高尔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他连笑起来都结结巴巴的 “噢……蛋奶酒……喝……喝光了……噗噗……”高尔还在笑着,他好似控制不住自己一样,身体一颤一颤的,虽然他在嘲笑宁安,但宁安却觉得这家伙的样子蠢极了,连和他计较的心情都没有。 至于马尔福——宁安转头看了一眼,只见这个男孩儿一脸的不耐烦,似乎有别的什么事困扰着他,他再次挥挥手对宁安道: “好了,我们打过招呼了,这样我也算完成了我爸爸的所谓“礼节”,现在二位能否让一让,不要挡在我家门前呢?我们还要把这些绸子挂上去。” 宁安往旁边一看才发现,自己和帕尼竟然站在一座宫殿般华丽的帐篷前,这帐篷光是占地就要比别的大上好几倍,门口摆放着几盆盆栽,拴鸟架子,甚至还有两只活孔雀在门口优哉游哉漫步。 他回头看向帕尼,高个子巫师用一种“你了算”的目光给予宁安回应,即使他们在这里用个恶咒的惩罚一下马尔福也没关系,但难免会召来魔法部的人甚至是那位卢修斯先生。 静静向后退了一步,让出过道,宁安双眼平静地目送着马尔福三人来到帐篷前。 克拉布和高尔显得有点儿疑惑,他们记忆里,在那次晚会上,这两个人可是特别愚蠢且话多,为什么这次会这么古怪,难道是喝酒与没喝酒的关系? 马尔福眉头紧紧蹙起,他总觉得马丁有些奇怪,平时跟着他父亲,魔法部的职员也好、官员也罢,他都没少见识,这两个家伙在部里是出了名的酒鬼和蠢货,又是混血,格外被他所瞧不起。 但这两人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啊,那平静看着自己的眼神让马尔福莫名地想起一个人,想起一个让他不太愿意记起的人来。 再联想到前不久发生的某件事情,马尔福越发觉得烦躁,他一掀开帘子,进了自家帐篷里,身后克拉布和高尔急急忙忙地跟了进去。 “怎么,不‘惩罚’他一下吗?我记得他也是蛇信成员之一吧。” 帕尼咬了口甜甜圈,嘴角沾满了霜糖,他却毫不在意,继续大口吃着,一边盯着那栋华丽的帐篷问宁安。 “不必——”宁安一声冷笑,慢慢开口道:“我们的马尔福同学这么焦躁,我想是有原因的——” 自从来到这个营地,宁安便和那些之前宣称服从过他的人们之间,恢复了一丝微妙的联系,那是之前他在蛇信成员身上留下的“黑蛇标记”。 他能明显感到,身旁的帕尼传来最强烈的反应,近在咫尺,灼热无比,而其他大部分都变得朦朦胧胧,仿佛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边,这是做了解咒处理。 宁安明白,恐怕在他逃出霍格沃茨之后,这些人就争先恐后地逃离这个组织了,尤其是马尔福这样精明的人,肯定不会为了一个被魔法部通缉的学生,而毁掉自己的前程。 但现在,他们应该感到恐慌了,因为随着宁安从彼岸归来,随着他变得更强大,随着他来到这片荒芜的沼泽。 许多人都应该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黑蛇标记发出的那种,一丝丝,连绵不断的灼痛感,他们会有体会,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宁安猜测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马尔福会心不在焉的原因。 他感受到了,他很惊慌,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也许能稍微联想到发生了什么。 “我们回去吧。” 宁安默默转过身,走在前面,不知道劳蕾尔?兰兹有没有相同的感受呢? 看着空万里无云,他叹了口气,明一定是个好气,比赛大概会顺利进行吧,届时哈利、赫敏他们也会到来。 并且宁安知道、很有可能发生骚乱,或许他们可以趁此机会去实施他们自己的“惩罚”。 感受着这些蛇信成员的疏离,宁安突然觉得或许应该让一些人明白,自己还没有死,自己仍然是蛇信的主人。 “要甜甜圈吗?” 帕尼递过一块儿粉红色的草莓味儿炸甜甜圈,他自己嘴上吃的沾满了残渣和霜糖。 “你知道吗,帕尼?我很怀念在霍格沃茨的那个你,而不是现在——看看你,简直像是纤瘦版的高尔。” “可我现在是艾伦?克鲁格啊,他就应该是这样的吧——您也听过那么多魔法部的人讨论了,我们两个变化的人之前分明就是大蠢蛋嘛。” 两人一路着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处,这才发现之前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营地中央的位置,现在他们四周也有两顶帐篷住进了人,他们头上顶着宁安不认识的国旗头巾。 正坐在帐篷门口想要生起一堆篝火,可他们好像并不会用火柴,在研究了半后终于还是由一个骨瘦如柴的黑人老翁,默念了几句咒语将火堆点着。 “这些难道是外国人?你看他们都不用魔杖的。”帕尼先问出了宁安心里的问题。 “你想看无杖施法?我也能表演给你看——” 宁安着搓搓手指,半个拳头大的火球在他手里着了,随后他又觉得这种行为很无聊,很幼稚,便挥挥手把火给散去了。 “好了,我想我们应该早点儿睡觉,今晚恐怕不会太容易睡着。” 这营地里二十四时不间断地有人到来,喧哗声、吵闹声、还有幻影移形发出的噼啪刺耳声接连不断,宁安决定早点睡觉,不然直到半夜都睡不着,第二一定会很没精神,他们可还有事情要做呢。 两人决定好房间,便各自回房,宁安在柔软的羽毛大床上躺下,窗外夕阳渐渐落山,他侧躺在床头,看着夕阳,情不自禁地想起曾经自己组建蛇信的时候。 有达芙妮、有萨曼莎、由沃尔特——甚至包括马尔福…… 他们在斯莱特林的餐桌旁聚成一团,他吃饭、讨论、组成一个团体,那段时间让宁安感受到了一丝丝安宁,在失去卡莉朵拉以后实际上他嘴上不,他却依靠着这个团体取暖。 之前一直被帷幕彼岸的诸多事情所困扰,逐渐把这些都给忘记了,直到今碰到马尔福,他再次回想起在蛇信的那些日子。 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手臂上那条黑色的大蛇标记,宁安不由得升起把这个组织复活的念头。 “再等等,等到把萨曼莎他们救出来……”嘟囔一声,翻过身,宁安闭上眼睛,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九十四章 马尔福 清晨的阳光像一双手抚过陡坡上的千百顶帐篷,穿透沼泽浓雾,将昏睡中的人们叫醒。 这也许不包括辛劳的魔法部工作人员,他们忙碌了一晚,整晚都有人不断从世界各地的门钥匙来到这里,观看盛大的魁地奇世界杯。 营地即使在晚上也热闹非常,那些刚来到这儿的巫师们难免会有一丝兴奋,由于时差的原因又无法很快入睡,搞得部员们不得不时刻提醒他们遵守秩序,不要在半夜里吵闹。 德拉科?马尔福揉揉眉心,他脸色异常的苍白,消瘦的侧脸上有昨夜留下的汗水滑落,他昨晚做了噩梦。 也顾不得擦,急匆匆地出了自家豪华的大帐篷,无视门口孔雀发出“咕咯咕咯”的亲昵叫声。 它们似乎是饿了,但德拉科不想去管,他只是觉得很烦躁,昨晚上整晚都没睡好,直到现在灰色瞳孔的眼角,还有两条漆黑的黑眼圈,足以证明他有多疲惫。 用手紧了紧纯黑色呢子外套里,那件同样是黑色的立领薄毛衣,沼泽的清晨异常寒凉,浓雾中积蓄了一整夜的冷气全部在此时释放,不免让人生出这是冬日早晨的感觉。 马尔福穿过一顶顶帐篷,独自来到营地边缘的黑暗森林里,没走两步,前方树林合围之处,出现一面幽蓝色的湖泊。 他加快脚步,来到湖边,轻轻蹲下——伸手触碰湖水,刺骨的寒意在指尖相撞,一下子让马尔福清醒过来。 他把另一只手也伸进去,并拢双手,捧起一把湖水泼在脸上,冷彻心扉的冰水仿佛顺着脸上苍白的肌肤渗透进血脉里,随着血液流遍全身——马尔福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出 “呼——” 浸透骨子里的凉意不光能让他清醒,也使得马尔福灼热的手臂不再发烫,他稍微安下心来。 昨夜辗转反侧并非是因为营帐外来来往往的巫师们,马尔福家带来的帐篷隔音效果好极了,他根本听不到嘈杂的喧哗声,可即使在自己静谧的房间里,德拉科?马尔福仍旧心事重重,以至于整夜未眠。 轻轻撸起袖子,把里面薄薄的一层毛衣卷起,露出右臂上一条张牙舞爪的大黑蛇。 蛇身粗壮,嘶嘶吐着信子,昂首挺胸的样子仿佛随时准备狩猎其他生物。 马尔福的脸更苍白了,几乎快要看不出血色来,他颤抖着伸出手,迟疑不定着,犹豫了片刻,终于慢慢用指甲触碰了一下这个标记。 “嘶——” 印记仿佛被火红的烙铁烫了一下似的,发出一阵暗红色的光芒,只是一闪即逝,马尔福却好似被灼伤了一样,抱着胳膊跪倒在地上。 这正是他苦恼的根源,黑蛇标记。 “宁……安……” 灼痛感褪去,马尔福半跪在柔软的、浸湿着露水的绿草地上,畏惧地轻声念出一个名字。 眨眼间,已经过去一年,马尔福在这一年里逐渐忘记那个名字、忘记那个人、忘记自己曾经加入过那个组织了。 可就在最近,右臂上本来已经被解咒变得模模糊糊的印记,越来越清晰,在他来到这片沼泽,来到魁地奇世界杯的营地时,强烈的灼痛感席卷了全身。 从那以后,胳膊上就仿佛挂了个烙铁,总在丝丝灼烧着自己的肌肤,每当马尔福去思考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就感到不寒而栗。 又往脸上泼了把水,面颊被冷水冻得有些麻木了,这却让马尔福感觉好了些。 “什么人!” 马尔福猛然抽出腰间的魔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回过身用魔杖指着树丛大吼: “是谁……你……最好快点儿出来!”因为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所以德拉科现在的听觉敏锐极了,哪怕半点儿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的耳朵,刚才他切实听到身后草丛里传来的脚步声了。 “冷静点,德拉科——看看你,像个神经兮兮的疯子一样,成什么体统。” 骄横的女声响起,树丛里走出一个穿深棕色羊毛薄外套的女孩来,她面容姣好,个子比马尔福还要高,看起来年纪也稍大一些。 “劳蕾尔……兰兹……” 马尔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魔杖缓缓下垂,被他插回腰际,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这或许是他在这里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至于原因或许只有德拉科自己知道。 “怎么?你很警惕嘛,难道是手臂上的标记灼痛你了?所以在害怕?” 劳蕾尔往前走了几步,讥笑地看着马尔福,用一种不屑的语气对男孩道: “纯血的面子都被你给丢光了,真是的,卢修斯先生怎么会教导出你这么没用的儿子。” 马尔福捏紧了拳头,虽然他平日里瞧不起那些混血和泥巴种,但在纯血里也不是没有自己厌恶的人,尤其是劳蕾尔?兰兹更是让德拉科深恶痛绝。 在过去一年的学校生涯里,马尔福没少遭受劳蕾尔的讽刺,这个比他高了三个年级的墙头草,自从宁安被通缉以后,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被夺魂咒控制才加入蛇信,在这一年里疯狂欺压那些原本是蛇信成员的学生。 这些学生原本就都是斯莱特林学院里遭到排挤的人,因为加入蛇信才使他们免受欺凌。 可宁安一走,帕尼也被通缉、萨曼莎、沃尔特被关进了阿兹卡班,可以对当时的蛇信成员来是极为沉重的打击,剩下的成员里没有一个能够领导其他人,或者是让别人信服。 马尔福还记得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地进入一间教室,接受傲罗们的问讯。 父亲一再嘱咐他,让他强调自己被邪恶的魔法控制,所有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被人操控的行为,而德拉科也这样做了。 几乎每个在魔法部有背景的学生都这样做了,那些将加入蛇信视为一种投资,视为拓展人脉,乃至狐假虎威手段的学生们,几乎都轻易地通过了审讯。 马尔福脑海里还记着爸爸和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在学校走廊里的笑谈:“部长,这只是孩子的玩笑——你知道德拉科是个好孩子!” 福吉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赞同道:“当然——卢修斯,我们是朋友,德拉科不会有事的……” 那一,马尔福听到这位大名鼎鼎的部长做出了许多承诺,同时许多和他一样,拥有各式各样背景的学生们,趾高气昂地为自己脱了罪,他们证明了自己加入蛇信只是玩闹,只是被人操控,他们仍然是好孩子、好学生。 而那些因为遭受欺凌,加入蛇信是为了渴望得到庇护的学生们则成了真正的坏学生。 他们有的是令人厌恶的混血、有的是面容丑陋、或是不修边幅而不被群体接受、还有一些家庭穷困,甚至连课本的书费都要邓布利多花钱赞助。 这些人在加入蛇信后第一次尝到了不受欺负的滋味,他们有人不愿意退出、有的根本没人教他们如何应付傲罗,于是傻傻地出自己是自愿加入的。 最终虽然没有给予这么多人退学的处分,可他们还是受到了来自学校的严厉警告,成为教授们严重监视的对象。 尤其是在去年狼星脱狱以后,因为有谣传是宁安帮助狼星越狱的,魔法部又重新把这些“问题学生”看管起来,他们成了斯莱特林学院里的“异人”。 开始遭受比从前更猛烈、更过分的羞辱和欺凌,而这一次,没人把他们聚集在一起了、蛇信已经不复存在了。 有趣的是,对这些学生报复的最凶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些曾经是蛇信一员,而如今积极地想要证明自己是“好学生”的人,其中的领头人非劳蕾尔?兰兹莫属。 即使是马尔福,也没少受她的嘲讽,这个女人仗着高年级和她父亲的权势,又拉拢了一波加入过蛇信的纯血学生,在学院里狂妄至极,甚至吹嘘是她及时抵抗了宁安的夺魂咒,才帮助麦格教授抓住“已经癫狂”的萨曼莎。 “德拉科,你的手臂也感觉到疼痛了?” 见马尔福望着自己不话,劳蕾尔又往前走了一步,靠的更近了些,用那一如既往的讥诮语气问他。 为什么她看起来有恃无恐?难道这个女人不该比自己更害怕、更惶恐,惊骇的甚至整夜不眠吗? 马尔福心头感到疑惑,却还是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寒声道:“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踌躇片刻,突然咧开嘴也凑近劳蕾尔一点儿,低声道:“我父亲身上也有个标记,你知道吗?当……黑魔王靠近的时候……那个标记就会变得异常灼热。” 接着,他反过来讥讽地看着劳蕾尔 “现在,你猜是谁来这儿了?劳蕾尔?” 马尔福期待看到女孩儿被吓得面色惨白的画面,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兰兹家的大姐只是不屑地轻笑一声,淡然道: “我当然知道,可他来了又怎么样,我已经把手臂的反应告诉我爸爸了,你知道这里有多少魔法部的官员?” 到这儿,劳蕾尔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马尔福骄傲地道: “无论那个人在计划什么阴谋,都没有用,你知道有多少傲罗在暗中监视着吗,只要他敢出现,就会被立刻送到阿兹卡班去?你以为他是谁?黑魔王?” 马尔福觉得胸口一窒,不出话来,劳蕾尔得对,这里到处都是魔法部的部员,世界杯这样的盛大赛事上,傲罗绝对不会少,在这样的场合,即使宁安来了也只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想想自己之前的惊慌模样,再看看劳蕾尔此刻转过身脸上不屑的笑容,马尔福只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是别人口中胆的老鼠。 “我看得出来,你一直都在模仿那个人,模仿他的话、模仿他的行为,去年竟然不见你去欺辱那些“蛇爪子”们,怎么?难道是想成为他们的新领导?”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为了嘲笑那些非纯血、又无权势的加入过蛇信的学生,便给他们取了个“蛇爪子”的外号,因为蛇没有爪子,所以以此来讽刺这些人的可有可无,无论是在斯莱特林还是从前的那个组织。 如今这些蛇爪子是斯莱特林最悲惨的一群人,每一个来的新生都被告知千万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以免成为被霸凌的对象。 “别忘了你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 马尔福咬紧了后槽牙,他又被劳蕾尔中了心事,这个女人总能在嘴上占到便宜,自己虽没想过领导那些蛇爪子们,但他的确在刻意模仿宁安,或许不像萨曼莎那样强烈,但马尔福清楚自己的内心,是崇拜着宁安的。 所以他很少和克拉布、高尔像以前那样搭伙作弄别人了,他看不上这些打闹,除了和讨厌的哈利?波特作对不会变之外,其他的都在改变着。 “噢不,别忘了,我只是被那些可恶的邪恶魔法操纵,还有你——也是一样,德拉科。” 劳蕾尔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笑着指了指自己,又指向马尔福,同时压低嗓音在静谧的黑暗森林里悄声对他道: “所以——我们没什么不同,马尔福,你猜宁安会对你做何想法呢? 难道你不算是蛇信的叛徒吗? 我们可从未把你归入到蛇爪子那类人里面去吧?” 劳蕾尔每一句,德拉科便后退一步,直到脚后跟的皮鞋踩入冰凉的水面,发出“哗啦”一声响。 马尔福一把推开劳蕾尔,疾步朝森林外跑去,劳蕾尔的没错,自己和她没什么不同,在危机的时刻,自己选择了明哲保身,而且对那些被欺辱的蛇爪子们从未伸出过援手。 如果宁安出现在自己面前,毫无疑问他会被当做叛徒,所以他才会恐惧、才会焦虑、才会彻夜难眠、原来马尔福心里早就清楚,他已经不是蛇信的一员,没有什么好抵赖的,他也是叛徒之一。 他没法像达芙妮?格林格拉斯那样堂而皇之地宣称自己正是被宁安吸引而自愿加入蛇信,哪怕因此被退学也在所不惜。 马尔福狂奔着跑出森林,他很想离开这片沼泽,魁地奇也不看了,一切的一切只为了不要碰到宁安,在这点上,他甚至不如有恃无恐的劳蕾尔。 第九十五章 重逢 “哈,谢谢,你们真是帮大忙了,马丁、艾伦!” 利兹尔还穿着他那件呢子大衣,正掂量着手心里的褐色布口袋,每掂一下,袋子里发出哗啦哗啦的钱币碰撞响声,听得他眉开眼笑,那可是整整一袋子加隆。 “弗莱这下子可能和就都不会再和我打赌了,你们看到他的眼神了吗?我敢打赌他肯定会偷偷去告诉克劳奇先生,你们来这儿了。” 帕尼苦笑一声接着他的话道:“克劳奇先生早晚都会知道,还是让我们先看完世界杯再,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呢。” “得好!如果不是下午还要轮值,我一定和你们两个好好喝上一杯。” 利兹尔撩开大衣,晃晃挂在腰间的金表,他负责记录通过门钥匙传送到营地的巫师的到达地点和时间,昨宁安他们传送后也是由他接待的,甚至还把原本为他姑妈准备的营地,租借给了宁安和帕尼。 “好了,那我们就在这儿告别吧,我可不想碰见巴蒂先生。” 在沼泽森林的边上,宁安对他摆摆手告别,利兹尔倒是相当不舍,他遗憾地: “好吧……可是等我们回部里一定要好好喝上一杯。” “没问题……”帕尼爽快地答应,反正也是不用兑现的空头支票,毕竟他可不是艾伦?克鲁格。 “稍等一下……利兹尔” 男巫裹了裹大衣转身欲走的时候,被帕尼突然叫住了,他回过身眨眨眼睛,奇怪地问道: “怎么了艾伦?还有什么事情吗?” “啊,是这样的,多问一句,你看到兰兹先生了吗?我很好奇他们一家有没有来看世界杯?” “当然来了,兰兹先生和他的女儿已经到了,他们在营地中央的地方,和部长他们呆在一起,你知道的……” 到一半儿,他一下子恍然大悟似的,嘴角上扬,有一种“真有你的”的目光直视着帕尼,意味深长地感叹道: “我倒不认为克劳奇先生会因为这个把你们开除,艾伦,不过一顿臭骂应该是免不了的。” 他惋惜地看着两人,作为同事,再加上刚刚帮自己赢了钱,利兹尔还是挺喜欢这两个人的,虽然其他人都管他们叫做醉鬼、呆瓜。 “况且魔法事故与灾害司?”男巫皱起眉头,脸上涌现出浓浓的反感 “你们不会想要去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吧?我在那里干过一段时间,我敢保证,你们绝对会被那些恼人的问题烦死的,况且还要和麻瓜们打交道。” “好吧……我们会仔细考虑的……多谢你了,利兹尔……” 帕尼不得不赶紧打断他,又是一番寒暄后,两人终于摆脱了这个唠叨的同事。 早晨的风有点儿凉,初升的朝阳还未能把光芒穿透森林,营地边缘还有些雾气森森,蓄积了一整晚的露水悬在叶脉和草茎上,不时有甲虫飞过去痛饮一番。 两人沿着营地边缘返回他们自己的帐篷,帕尼做了个手势问宁安道: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 “不急。” 宁安摇摇头,他不可能现在就把劳蕾尔揪出来然后好好折磨一番,他又不是傻子,在这里呆了一,营地里到处都有魔法部的部员,足有十万人来观看世界杯,可以想象为了维持秩序和安全,魔法部派出了多少人来。 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动手是不明智的,况且宁安清楚,在世界杯之后会有骚乱,那些愚蠢的、只敢欺负麻瓜的食死徒会让魔法部手忙脚乱,到时候才是他的机会。 “这么我们可以看世界杯了?”帕尼低下头用充满期望的双眼直视宁安。 “你喜欢的话,就去看吧,不过我不爱看。”宁安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几乎没有不擅长的课程、从魔药到变形,他的水平比七年级学生还要强得多。 除了三门课程——魔法史、占卜课、以及飞行课,而其中最不擅长的,就是飞行课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和飞扫帚合不来,这直接导致了他对于这项巫师世界最受欢迎的运动,始终提不起兴趣。 “哦,那好吧” 帕尼有点儿失望,但他也明白宁安不喜欢飞扫帚 “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去的话会不会惹人怀疑?” “你可以告诉他们,马丁非常不幸的拉肚子了。” 两人边走边,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地边上,可就在他们帐篷旁边,原本没人的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歪歪斜斜的双人帐篷。 帐篷前一个石头围成的石堆里放了些凌乱的干草和木柴,一位盯着稀疏红发的高瘦男人,正蹲在地上划着火柴,他脚边散落了一地划断的和没点着的木棍儿,但看起来这个男人还是乐此不疲的样子。 在他身后帐篷边上,两个满头红发,长着雀斑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儿正在后面嘻嘻哈哈地看着,似乎在观赏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一样。 宁安看了一眼几乎立刻猜出来他们是谁了,且不红发双胞胎和他印象中的那对儿非常相像,单单是红发的巫师家族已经是很明显的线索了。 他眯着眼仔细看了看营地前插着的一块儿木牌,上面写着:韦兹利 “呐……” 宁安轻叹一声,他还以为这是块儿空地不会有人来呢,结果竟然漏看了一块儿木牌,结果和韦斯莱一家做了邻居,早知如此,他情愿不用利兹尔安排的帐篷,即便被那位克劳奇司长撞见然后臭骂一顿。 因为他可以肯定,如果韦斯莱一家来看世界杯的话,那么哈利和赫敏一定会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他还不想这么早和他们见面。 “弗雷德、乔治、你们有空在那儿笑哈哈,为什么不过来和我一起想想这东西该怎么用呢?” 韦斯莱先生蹲在地上又划断一根火柴,但脸上却满是兴奋的神色 “噢,这东西,真是神奇,麻瓜真的能靠这个点照火焰么?”他自顾自地嘟囔着。 “不了,爸,我们相信你能点着它。”双胞胎其中之一大声喊道,他们俩也是满脸兴高采烈,似乎看着自己父亲为了麻瓜的物件忙的摸不着头脑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宁安环视一周,却没看见哈利他们的身影,显然他们现在不在这里,倒是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儿从帐篷里走出来,看到宁安和帕尼站在那儿后好像被吓了一跳,随后好奇地打量着他俩。 “啊——”这时候韦斯莱先生好像突然有所察觉,他抬起头,一眼看到了前面的宁安和帕尼,显然同在魔法部工作,他也认识两个人。 “嘿,马丁!艾伦!好久不见——我听你们去法国了?我儿子珀西你们闯了大麻烦?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韦斯莱先生的儿子珀西?韦斯莱去年刚从霍格沃茨毕业,进入了魔法部工作,恰好在国际魔法合作司与马丁、艾伦在同一个部门。 “好久不见,亚瑟。” 帕尼率先开口道,显然他也猜出了这一家人是谁,毕竟韦斯莱家族的特征算是极为明显了。 “哦,来让我给你介绍——”亚瑟?韦斯莱着朝自己的孩子们招了招手 “这是我儿子,他是弗雷德——他是乔治——啊不对,这是弗雷德……” 亚瑟先生在分辨他自己的两个双胞胎儿子方面的水平大概和他使用火柴的水平处在相同等级。 两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儿叹了口气干脆自己介绍 “我是乔治,很高兴见到你们,先生们。” “我是弗雷德——” “抱歉,弗雷德、乔治你们长得太像了。”亚瑟韦斯莱松了口气,辨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他又把那个女孩儿拉过来道: “这是金妮,我的女儿,他们都在霍格沃茨上学。” 宁安看了看金妮,有一丝印象,二年级的时候她被汤姆里德尔绑在密室里时自己曾经见过,只不过当时她昏迷过去了而已。 “您好,先生——”女孩儿倒是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和宁安、帕尼分别握了握。 “很不错,亚瑟,我知道你一直为自己的孩子们感到骄傲。”帕尼微笑着称赞,能看到亚瑟先生胸膛很自然地挺起来,仿佛对这赞赏十分受用。 “哪里哪里——” 就在他们寒暄的时候,弗雷德突然指着远处道:“看呐,爸,哈利他们终于回来了。” 完便大声喊道:“嗨——你们怎么才回来!” 而上一秒还站在宁安面前的金妮,一眨眼已经转身跑回到帐篷里了,她似乎刚刚没有梳头。 宁安扭过头看去,三个人影缓缓走到营地前,那是他已经有些陌生的面孔。 罗恩把提着的水桶放在地上,他身高相比一年前犹如竹节般高出一大块儿来,浑然不似二年级时的男孩儿,已经变得更像个成年人了。 头上还是顶着一丛浓密的红发,脸上雀斑减少了许多,他一边放下水桶一边道:“别抱怨了弗雷德,我们碰上了些熟人,这儿可来了不少霍格沃茨的学生。” 而在罗恩旁边的哈利也变了样,他长高了不少,几乎快要赶上韦斯莱先生了,面部棱角变得更加分明,一双绿眼睛在圆框眼镜后面显得炯炯有神,他不像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总让人感觉他比同龄人要稍稍成熟一些。 他迟了几秒才发现正和韦斯莱先生话的宁安,在他旁边的赫敏一早就看见了,她站定在那里,视线和宁安相对闪过一丝疑惑。 一年的时间不见,赫敏早已不是二年级时的模样了,她同样长高了不少,一头卷曲蓬松的褐发披在脑后,特意用了柔顺剂后好像顺滑了不少,一双褐色眼眸拥有常人所没有的机敏和灵动。 她感受到宁安一触即逝的目光,立刻露出疑惑的神色,让宁安冒出一滴冷汗来,这个女孩儿太敏锐了,他现在更想回帐篷里,而不是在这里继续和亚瑟韦斯莱闲聊。 “嘿,你们回来了,来哈利,我为你介绍——这两位是魔法部的同事,马丁先生和艾伦先生。” 三人走过来,依次向宁安和帕尼问好,韦斯莱也自豪地介绍:“这是我儿子——罗恩,这位是赫敏?格兰杰姐——这位是哈利?波特。” “哦,呐,哈利波特!”帕尼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做出最符合他行为的表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不可思议的男孩儿——” 宁安能看出来哈利脸上露出的一丝疲倦神色,每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都仿佛是看到什么珍贵的神奇生物一样,这肯定让人感到不舒服。 宁安在心里怀疑帕尼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但自己脸上也不得不装出惊讶地不出话来,但无论如何他希望自己的表演没有太浮夸,因为通过眼角观察,赫敏似乎一直疑惑地看着自己。 这阵寒暄最后以帕尼拒绝了亚瑟先生的午餐邀请而结束,两人返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准备稍后去随便找贩们买点东西吃,对于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帐篷边上的哈利等人,宁安也觉得很无奈。 他只希望自己刚才没有引起赫敏太大的怀疑,好让这一切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不到万一,宁安并不想真的伤害曾经和他是朋友的人。 另一方面,韦斯莱家的营地上,在赫敏和哈利的帮助下,韦斯莱先生终于点燃了火坑,他们开始烤香肠和煎鸡蛋。 哈利、赫敏、罗恩三人坐在火坑边上烤着红肠,赫敏一直紧蹙着眉头,被哈利发现了,于是他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赫敏?” 自从二年级的密室事件发生后的一个暑假里,赫敏都没有联系过任何人,当哈利和罗恩再次在霍格沃茨见到赫敏后,她仿佛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就如同没受到任何影响似的。 但作为她最亲近的朋友,哈利和罗恩都能感受到,一份被赫敏埋藏在心底的哀伤,从那以后他们也变得更加照顾赫敏,哈利不想自己最亲近的朋友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有点儿奇怪,刚才那个胖胖的马丁先生看我的眼神——”赫敏嘟囔着。 “你什么?!” “不是吧!” 哈利和罗恩瞪大了眼睛,露出愤怒的表情,马丁先生已经三十多岁了吧—— 赫敏扭过头瞅了两人一眼,马上明白他们理解错了 “你们在想什么呢!我是那位马丁先生看着我的眼神,好像他认识我似的,但是我仔细想过,从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呀。” “切——”两个男孩儿长出一口气 “什么嘛,你看错了吧赫敏。” 第九十六章 开赛和魔药 哈利和罗恩费了一阵功夫才让赫敏不去关注这个微不足道的问题,他们把话题重新拉回到了魁地奇比赛上。 等到午后时分,夕阳给整片坡地蒙上一层金纱,大赛将至,营地四周的氛围愈来愈热烈,随处可见举着国旗高呼的保加利亚人,从而降端着装满奇奇怪怪东西的贩,挟裹在人群中嬉笑喧闹飞翔的矮妖,这一切热闹的让人心里痒痒,恨不得立刻加入其中。 而当夜幕降临,魁地奇世界杯终于快要开赛之时,这片场地彻底成了狂欢盛会,魔法部也没法控制疯狂的巫师们,只能任由喧嚣声、呼喊声、以及各种各样的魔法现象在夜空下交相辉映。 宁安盘着腿安稳地在帐篷里席地而坐,面前摆着三口铅制坩埚,冒出腾腾蒸汽,自动搅拌棒不停地搅动着,锅盖斜盖着一半,隐约能看到里面浓稠的墨绿色液体。 他不时揭开锅盖查看一下,或是自己亲自用手搅拌两下,而在身旁,几个透明的玻璃器皿里盛放着四五种还没加入的材料,有蜘蛛胰腺、一对儿蛇瞳、人脑以及不知是什么生物淋巴的透明液体。 这些东西都是从老怀尔斯的店里拿走的,宁安真的要感谢无痕伸展咒让他的匣子变成了一个百宝箱,他正缓缓端起一碟乘着人脑的器皿,倒进中间的一口坩埚里,帕尼恰好从帐篷外面兴奋地走进来。 “你真的不去吗?外面热闹极了——呐,这就是世界杯!四年一届!” 帕尼?斯塔尔身上大大挂了一大堆饰品,他胸前别着一枚发光的绿色玫瑰徽章,那徽章一闪一闪的尖叫着喊道: “康诺利!——瑞安!——特洛伊!……林齐!——”似乎是爱尔兰国家队队员们的名字,它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叫喊着,帕尼似乎对此感到兴奋。 宁安专心致志地嗅了嗅刚刚放入人脑的坩埚,一阵怪异的香气扑鼻而来,他抿抿嘴唇,把锅盖盖上,与此同时头也不回地道: “我只希望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干嘛的,帕尼——另外能不能让你的徽章先闭嘴,它有点儿吵。” “噢,抱歉——我是,当然!” 帕尼这才注意到宁安还在调配魔药,从他出去的时候,宁安一下午都在做这个,他按了按胸前的绿色徽章,尖叫声戛然而止。 但还不止这些,他披在身后的爱尔兰国旗一抖一抖的放着国歌,两个爱尔兰国家队球员的迷你塑像在帕尼肩膀上来回走着,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还有把指头粗细的火弩箭模型绕着圈儿,围着帕尼“嗡嗡”飞行,他此刻就像是个人形游乐场一样,朋友们会非常乐意围在身边,而帕尼仿佛对自己的这身打扮非常满意。 “这才是球迷应该有的姿态,你确定不去看比赛吗?宁安?我打赌从开场到结束都会非常精彩。” 宁安又揭开最左边锅的锅盖,将一对儿蛇瞳倒了进去,药液剧烈的翻腾一阵后,竟然逐渐从墨绿色变成了石墙似的石灰色,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轻轻把盖子盖上。 “我不去,祝你玩得开心。” 宁安从始至终也没有将视线从面前的三口坩埚上挪开,但这也不妨碍他和帕尼对话。 “好吧,我肯定这场比赛会非常棒的……” 帕尼有点儿遗憾地解下披在身后的爱尔兰国旗,国歌也就此停止,他盘着腿儿在宁安身后坐下,距离比赛的时间还有一阵子,现在还没开放入场。 宁安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回过头,伸手将一枚指甲片大的贴纸递给帕尼并对他: “诺,把这个贴到劳蕾尔身上去,这样我们到时候才能找到她。” 他双目直视着帕尼,认真地道:“劳蕾尔一定会去看比赛,这是你唯一的任务,我可不想听到你把这搞砸了帕尼。” 帕尼斯塔尔也收起嬉笑,恢复冷静内敛的神情,接过一片贴纸,打量了一下便收入怀中,下意识推推鼻梁上已经不存在的眼镜 “当然,请您放心好了。” “嗯” 宁安点点头,又转回头去照料起他熬制中的魔药,同时幽幽地开口道:“也许该给你买个眼镜了,这样虚扶镜框实在很怪异。” 帕尼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 “习惯了,即使一年没戴有时候还是不自觉地会做这个动作。” 等到离入场还剩十分钟的时候,营地外的人潮形成的脚步声,已经和海浪声别无二致了,空气中夹杂着呼喊声、欢笑声还有齐唱国歌的声音,仿佛某种感召信号一般,把帕尼拽出了帐篷,加入这条漫无边际的队伍中。 帐篷里恢复了宁静,宁安自顾自地调制药剂,他用一把茶杯变形而成的锋利刀,最后将蜘蛛胰腺切成三块儿,分别倒入三口坩埚中,稍加搅拌,盖上锅盖,便基本上算是大功告成了。 如果在冥堡这一年里宁安真正学习到了什么的话,他想或许不是无杖施法、不是博览群书、而是眼前的三口坩埚里熬煮的东西,这是完全属于他自己开发出来的魔法。 严格来,这并不是魔药,宁安更愿意称之为魔法道具,只不过,这是种魔药形态的道具。 在阅读了无数书籍后,宁安发现古代巫师们因为有很多并不使用魔杖来施法,所以他们衍生出了自己独特的施法方式,其中最广泛的一种便是依靠魔法道具来储存魔法。 比如、许多巫师会佩戴珍贵的魔法戒指、魔法项链依靠其中储存的魔力来释放咒语,可这种施法方式实在是太奢侈了,而且在仔细研究过后,宁安发现这样子效率其实很低下。 储存一个魔法在这样的魔法道具里,往往需要几到几周不等的时间,每次使用过后又要重新充能,而且这样的魔法道具佩戴多了之后,互相间难免会引起法力互斥的现象,最终反而影响到施法效果。 更不要那些能够储存魔力的宝石都极其名贵,珍惜,无一不是传家宝一样的存在了。 在冥堡里进行了长时间考据和试验后,宁安惊喜地制作出了一种独特的用于储存魔法的道具,他称之为“储魔药剂”。 一瓶储魔药剂可以储存一个设置好的魔法,使用的时候只需要打碎瓶子即可释放咒语,好处是快速、便捷、药剂制作好以后,可以立刻储存相应的魔法,且威力大与制作人有关,而和使用者无关,需要的只是少量魔力牵引。 也就是或许可以让一个年幼的巫师,放出一发不可饶恕咒来,但这还只存在于理论阶段,毕竟宁安从没有让别人使用过这种道具。 缺点在于,它是一次性的,虽然魔法填充过程很快,但药剂制作的过程也同样不轻松,除了时间外,不同材料制成的储魔药剂,能够储存的魔法种类也是不同的。 在这一点上,宁安自己都没有探索出所有的分类,按照他的设想,几乎每一种存在的魔法都对应一份相应的储魔药剂,但他目前也只能制作三种而已。 选用铅制坩埚,是因为它具有毒性,那些喜欢调配毒药的巫师通常都会用铅坩埚来制药,存放恶咒的储魔药剂,在制作过程中和毒药有点儿类似。 放入蛇瞳的那一锅是能储存石化咒的储魔药剂,熬干后变成黏稠近乎凝固的几滴干巴巴的石灰色药液,宁安心翼翼地把坩埚拿起来,将几滴药液倒入准备好的拇指大的玻璃瓶内,恰好装满一瓶。 加了人脑的一锅是用来储存昏迷咒的药剂,放进一块儿蜘蛛胰腺,经过熬煮后渐渐蒸发到堪堪只剩精华的几滴,也被心翼翼地倒进一樽指头大的玻璃瓶内。 最后一锅加入了巨人的淋巴,这是宁安制作的唯一一种非恶咒的储魔药剂,它可以储存铁甲咒。 蜘蛛胰腺在制作中起到的,是类似容器的作用,每一份药剂在加入蜘蛛胰腺后,才真的能储存魔法,当然所有材料远不止这几种,只不过这四种是最为重要的而已。 宁安把三只玻璃瓶竖着放在眼前,没有封口,一瓶石灰色、一瓶暗红色、还有一瓶近乎无色。 他抽出自己的黑檀木魔杖,杖尖轻点石灰色的玻璃瓶口 “统统石化” 魔咒顺着魔杖滑出,流入瓶子里,好似一团融进水里的烟雾,漂浮、盘旋着在的玻璃瓶内打转,宁安取出一只指甲盖儿似的木塞,将瓶口堵住,一份储魔药剂便算是做好了。 接着他又依次把昏迷咒和铁甲咒的药剂制作好,用一根拧成绳结的细草袋将三个瓶栓着挂在腰间,恍惚间,营地四周的喧哗已消失不见,远处比赛场沸腾的欢呼声,即使在这里也还是听得见。 宁安提着三口坩埚出了帐篷,准备用之前帕尼打来的水把它们稍微清理一下。 帐篷外面月明星稀,一股薄薄的雾气笼罩着整片坡地,他能看见隔了老远的比赛场灯光闪烁,好似黑夜里巨大的太阳般,将一切光亮、热气和人声都牢牢吸住。 两处场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宁安不禁纳罕,或许营地现在出了他再没别的人了吧。 风吹过来,卷开丝丝雾气,宁安把洗好的坩埚放进帐篷里,在门外靠着帐篷支撑架,抬头默默望向远处的魁地奇赛场,即使在这里他也隐约能听到解员施了大声咒的嗓门儿。 “出现了……斯基……动作……克鲁姆……保加利亚……” 宁安并不在意听不听得清楚,他知道保加利亚的找球手克鲁姆会抓住飞贼,但爱尔兰队会取得胜利,如果不是顶着副马丁的身体的话,他也会选择和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卢多巴格曼赌一把,赚点儿金币总不是什么坏事。 就在宁安忙里偷闲的时候,体育场里的气氛火爆极了,双方球员的对阵愈演愈烈,爱尔兰队已经领先整整100分了,他们开始用一些动作,企图不择手段地获取比赛胜利。 这场比赛的胜负着实对宁安无关紧要,回到比赛开始之前 帕尼摸着手里的球票,到现在仍旧咋舌不已,暗暗感叹马丁和艾伦两个人真不愧是魁地奇迷,为了世界杯真肯花钱,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到顶层包厢的座位票的。 但很显然,这方便了帕尼的行动,这里坐着的几乎都是魔法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人是艾伦在魔法部的同事,而兰兹先生和他的女儿当然也不例外地来到了包厢里,他们就坐在帕尼前面一排。 帕尼?斯塔尔禁不住欢呼运气实在太好了,他本来还为在这里难免碰上巴蒂?克劳奇——艾伦在国际魔法合作司的上司而感到沮丧。 现在他突然觉得即使被克劳奇当众臭骂一顿也不是不能接受了,毕竟挨骂的是艾伦?克鲁格而不是他帕尼?斯塔尔。 然而今的帕尼仿佛受到上的眷顾,克劳奇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他的家养精灵来了,拘谨的坐在一群巫师之间,为她的主人在旁边占了一个空座位。 “艾伦先生?” 就在帕尼暗自高兴的时候,身边却传来突兀的喊声,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摸向腰间的魔杖。 “糟糕” 帕尼在心里暗骂一句,他的反应显然有点儿过度了,扭过头一旁的三个少年男女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正是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以及赫敏?格兰杰。 刚才向自己打招呼的是那个女孩儿,赫敏。 现在三个人都用一丝疑惑的目光看着帕尼,帕尼不好意思地把手顺势放下,急忙调整表情,微笑着道: “嘿!你们好,怎么不见韦斯莱先生。” “爸和巴格曼先生在谈话,就让我们先上来了。”罗恩着往里走了几步 “抱歉,请让一下,我们的座位在这边。”跟在他身后,一串儿红头发的走过去,有双胞胎,女孩儿金妮,还有两个年纪更大些的韦斯莱家族成员,帕尼记得之前在营地似乎没看见他们。 最终罗恩、哈利、赫敏三人坐在了他的旁边。 “艾伦先生,马丁先生去哪里了?”赫敏东张西望着,没有发现那个胖胖的身影,满脸奇怪地问帕尼道。 “噢,可怜的家伙——”帕尼状似难过的拍了下头 “他肚子疼得厉害,我猜大概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实在是太糟糕了。” “喔,真是太可怜了,世界杯四年才一次,马丁先生居然就这样错过了。”罗恩隔着哈利和赫敏的座位,探出头来,一脸遗憾地看着帕尼,显然为“马丁”的遭遇感到难过。 哈利也是一副深表同情的样子,可赫敏却直勾勾地盯着帕尼,脸上充满了怀疑。 帕尼只好干笑几声化解了尴尬:“默哀就到此为止吧,他或许可以用全景望远镜看看回放——还是让我们享受比赛吧!” 第九十七章 骚乱 “嘟——嘟——” 来自国际魁地奇联合会的主席,同时也是本场世界杯的裁判员哈桑?穆斯塔法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保加利亚队的找球手威克多尔?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比赛结束。 虽然克鲁姆抓住飞贼,但总比分仍然是爱尔兰人领先,爱尔兰队获得了魁地奇世界杯的冠军! 比赛场馆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所有人都疯狂了,爱尔兰的吉祥物矮妖们更是和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媚娃们扭打在一起。 赛场里响彻爱尔兰国歌,几万人齐声高唱,仍然有不甘示弱的保加利亚人高喊“威克多尔”的名字,以证明己方的找球手更优秀,他们只是欠缺点运气。 帕尼跟随着汹涌的人潮退场,一路上所有人都放声高歌,通道里灯笼亮的犹如白昼,还有成群结队的矮妖欢笑着在空中飞舞,他好不容易回到了营地帐篷,看看周围似乎韦斯莱一家还没回来。 “喔,这比赛真的棒极了,你一定猜不到结果!”钻进帐篷,帕尼长舒一口气,惊叹着朝宁安喊道 “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但爱尔兰还是赢得了比赛!” 宁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袍,头上罩着兜帽,将脸藏在阴影下面,只不过马丁那略显肥胖的身材却不是长袍能遮掩住的。 “是吗,还真是不同寻常的结果。” 宁安淡淡地着,他正盘腿坐在地上,之前放在帐篷里的三口坩埚已经不见了,此时他手里捧着的,是一张皱皱巴巴不知是什么动物身上剥下来的皮。 大约有双掌大,上面空荡荡的,只有两个点,一个黑色的原地不动,不远处还有颗红色点正缓慢朝着某个方向移动着。 “看来你做的不错?贴纸贴到劳蕾尔身上了?” 帕尼把身上的国旗、徽章、腰带和玩偶之类的东西通通放下,收敛起兴奋的表情,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笑着慢慢对宁安: “幸亏兰兹先生坐在我的前排,真的很不容易,你曾经的几个好伙伴可是对我们起了疑心的,我趁着几个好球吸引注意力的机会,才把贴纸贴到她后衣领上。” “好伙伴?你是赫敏她们?”宁安皱了皱眉头,如果被赫敏他们怀疑了倒还真是个麻烦事儿。 “嗯,其他两个还好,那个姑娘似乎对我的不太相信——就是你闹肚子了什么的——” 帕尼一边着,一边将一旁衣架上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套漆黑长袍套在身上,轻轻把背后兜帽戴上,将脸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下,他瘦瘦高高的看起来倒是比宁安更有神秘感。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他缓缓走到宁安身边,屈膝跪坐在一旁,此时帐篷外面传来越来越大的欢呼声、吵闹声还有歌唱声。 似乎是那些因为庆祝而走的比较慢的人,都回到营地了,此刻想必外面已经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今晚彻夜不眠的人必定不在少数。 “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这样出去太显眼了。” 宁安很是沉得住气,他静静坐在那儿,仿佛真的一点儿也不着急。 帕尼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宁安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如果现在不是个好时机的话,可能整晚都不会有机会了,但既然宁安这么了,帕尼也没有异议,他明白宁安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两人就这么坐着,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已经到了后半夜,外面吵闹声依旧没有断绝。 那张魔法地图上的红点儿已经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了,看样子劳蕾尔也回到自己的帐篷歇息了。 帕尼低着头,默默思考起有没有别的方案能够悄无声息地找上劳蕾尔,并把她从营地弄出来,却忽然听见外面的声音起了变化。 他猛然抬头,帐篷外的歌声、欢笑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远处传来的尖叫声、人们奔跑的脚步声、仿佛发生了什么骚乱一样。 帕尼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宁安,难道这都在宁安的预料之中?自己可没听过他在占卜预言上也这么有赋。 但无论如何,他们想要的混乱似乎不期而至,帕尼能够感觉到那阵惊叫声越来越近,好像带有传染性一样,从远方波及到他们身边,即使不出帐篷也能感觉到身下的大地,因为几万人慌乱的奔跑而发出震颤。 “我们走吧。” 宁安一只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来,他稍微把压得起褶子的衣服捋平,回过头从兜帽下看着帕尼。 帕尼急忙起身站在宁安身后,两人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果然不出所料,营地上已是一片混乱,无数人惊慌地朝后方树林里跑去,远处有火光冲,似乎是不知道谁的帐篷被点燃了。 “那是什么——” 帕尼眯着眼睛眺望,只见几个人影漂浮在空中,下面有一群头戴兜帽,脸蒙面罩的巫师正聚拢在一起,缓缓前进,他们魔杖高高竖起,正是他们施法让几个人飞在上,帕尼依稀记得那好像是被雇佣来管理营地的麻瓜一家。 “别看了,我们走吧。” 宁安低头看着皮上红点儿正快速朝着一个方向移动,他冷冷地吩咐道: “要是让我们的劳蕾尔姐跑掉,可就不太妙了。” —————————————————————————————— 赫敏从睡梦中醒来,没有睡好,总在做一个梦,马丁先生在梦里一直用非常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然后她就被惊醒了。 揉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默然叹气,扭头看向身旁沉睡的金妮,姑娘一直在着梦话,“哈利波特”这个人名早已出现了无数次。 轻轻抚摸下金妮的脸颊,赫敏轻手轻脚的从被窝里钻出来,随手披件衣服在肩上,来到自己的旅行包前,拉开拉锁想要拿本书来打发时间,虽然四年级的课程已经被她预习完了,但稍微重温一下好像也不错。 可这时,卧室外面突然传来韦斯莱先生的呼喊声 “赫敏!金妮!快点儿起来!紧急情况!快点儿——!” 她急忙推开门,亚瑟?韦斯莱满脸紧张的出现在门外,他还穿着睡衣,上半身直接套了个牛仔外套,看得出来相当慌乱。 “发生什么了,韦斯莱先生?” “出事儿了,来不及解释——” 赫敏一听到这儿,立即回身将金妮从床上抱起来,为她披了件衣服两人便跟着亚瑟一起匆匆出了帐篷。 来到营地上,看到罗恩、哈利、还有查理、珀西他们都在,此刻大家都远远眺望着一群人,赫敏一看向那儿就什么都明白了。 “呐——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好了,我现在需要你们都到森林里去,我必须去帮忙!”韦斯莱先生撸起袖子,抽出了他的魔杖,严肃地对哈利、罗恩他们道。 珀西、查理和比尔也是如此,双胞胎此刻也不再开玩笑,他们拉起妹妹的手就回头往森林里跑去。 亚瑟四人也冲向那群戴着面罩聚集在一起的巫师。 “我们快走吧。” 罗恩敦促着,他紧张地向游行人群张望,发现聚集在一起游行的巫师更多了,同时四面八方不断有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奔向那里。 赫敏正想应是,却无意间朝不远处马丁和艾伦的帐篷一瞥,恰好看见两个漆黑的身影,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好似和夜色融为一体般,悄无声息地朝着游行队伍来时的方向溜去。 “你们看——!”她伸手一指两道黑影,却发现在黑夜里极难辨认“那是马丁先生和艾伦先生——” “在哪儿?”罗恩第一眼没有望见,哈利却勉强看到了,他满脸迷惑不解,两条眉毛紧紧蹙起 “他们不是魔法部的成员吗?为什么不上去帮忙?” 赫敏咬着嘴唇,转过头看到弗雷德、乔治还有金妮已经跑进了黑森林里,她仿佛下定决心似的道: “我们追上去,这两个人有鬼。” “什么——!?”罗恩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怒 “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很危险,发生了骚乱我们要做的是去树林里避难,而不是跟踪两个都看不见人影的什么……马丁和艾伦!” “我觉得我们应该跟上去——”哈利显得格外纠结,但很快他便坚定了内心的想法,看向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们的确很奇怪,罗恩,这里面有古怪——” “好了别争了,再争他们就真的没影了!”赫敏低吼一声,已经动身追了上去,哈利也伏着身子跟在赫敏后面。 “噢,呐,真该死——” 罗恩砸了一下拳头,抱怨着,可看到哈利与赫敏已经悄悄追上去,他愤怒地甩了下头,也还是跟在两人后面。 “事后爸要是责怪我,你们可得证明我的确劝阻过你们了!”默默伏下身子跟在哈利屁股后面,罗恩不甘愿地嘟囔着。 “好的,罗恩——” 哈利随口回应着,他正眯着眼睛,聚精会神盯住在黑暗中起起伏伏的两个身影,只怕一不心就会跟丢了,这会儿实在太暗了,好在借着远处一座座帐篷燃烧的火光,他们还能看到那两道模糊的黑影。 但很快他们就追不上了,因为那两人也一头扎进了森林里,林子里面黑漆漆的除了远方传来的孩哭喊声、惊慌的啜泣声,便只剩下寒冷的夜风穿透树叶刮响的窸窸窣窣的渗人响动。 根本无法看清别人的身影,尤其是他们这样在远处跟着。 “该死——”赫敏也恼怒地锤了一下旁边的老树,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自己白费时间的时候,前面却突然亮起一个光点,似乎是有人使用了荧光咒。 “快,快跟上去——”哈利声叫着,三个人摸着黑朝那处亮光追去。 “啊——嘶——” “怎么了罗恩?”遥遥缀在后面勉强跟了一路,哈利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罗恩痛苦的低声呜咽。 “我被绊倒了,脚扭了——”罗恩坐在地上捂着他的脚道。 “这太糟糕了——”哈利和赫敏急忙停下脚步,回过神蹲下来,赫敏抽出魔杖使了个最限度的荧光咒,堪堪把罗恩脚踝处给照亮。 “不行,我们没法儿追了,咱们得回去找医生。”赫敏看着罗恩红肿起一块儿的踝关节道,同时远处的一道光亮也渐渐变淡、消失。 “不不,不用管我,你们两个去追他们——”罗恩扒开了哈利的手,自己找着棵大树靠在上面,强笑着道: “还记得我们一年级的时候吗?为了不让……神秘人得到魔法石——你们还记得吗?” 哈利和赫敏还想什么,却被罗恩打断 “嘿,听着——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我也觉得那两个人有点儿古怪了,万一他们是什么大坏蛋之类的,不定你们还能帮我爸立一功呢。” 他倚着大树慢慢滑落到地上,坐在那儿喘着粗气道:“快点儿吧——把我的魔杖给我,我可以在这儿告诉魔法部的工作人员你们去了哪儿——” 着他用了个荧光咒,让自己的魔杖也亮起来 “趁他们还没跑远,但你们两个可别冒险啊——” —————————————————————————————— 宁安和帕尼默默地在黑暗森林中穿行,帕尼魔杖上亮着光,借着这点光芒宁安看到地图上的红点在他们前方不远处静止不动了。 “哦?后面的没有追上来?” 帕尼调笑着道,似乎觉得这很有趣,在进入树林之后,他们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了。 本打算让帕尼举着魔杖往前走来诱敌,宁安停下伏击的,但没想到后面的人突然没动静,不追上来了。 “无所谓,也可能是避难的人吧——前面就是了——你注意点儿后面,帕尼。” 宁安冷漠地道,没一会儿,两个人停下跑,扒开一片树丛,跨过去,荧光咒的光亮瞬间把这一片空地照亮,那儿有三个人影。 两个人站着,警惕地握着魔杖,直指从树丛后走出的帕尼和宁安,还有一人坐在地上,正是劳蕾尔?兰兹。 “什么人!”站着的两个男人发出警告,荧光咒的光芒照亮了兜帽里的两张脸,对方似乎认识他们 “马丁……?艾伦……?——你们不是国际魔法……” 他们的魔杖稍稍下垂了一公分,就在这一刹那间,宁安和帕尼猛然举起魔杖 “昏昏倒地!” 两道红光从魔杖激射而出,狠狠打在对方身上,中了昏迷咒的两个男人被击飞出好几米远,随后重重昏倒在地上。 宁安此时已经调转魔杖制住了瞪大眼睛,满脸惊恐正准备抽出魔杖的劳蕾尔。 他露出温和的笑容轻声道: “真是好久不见了,劳蕾尔。” 第九十八章 深夜林间 “你……你们两个……” 劳蕾尔?兰兹声音颤抖着,她认识马丁和艾伦,知道这两人都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部员,但此刻,她有点儿不确定眼前之人到底还是不是马丁和艾伦了。 因为左臂上的黑蛇标记,像是被开水浇过一样灼痛起来,她痛苦地抱着胳膊呻吟起来 “求……求求您……” 如果这时候还没猜到眼前这两个人是谁的话,那么也太愚蠢了,劳蕾尔心里的恐惧好似膨胀起来的气球,眼看着就快炸裂开,她在内心疯狂尖叫 “是宁安——是宁安——是宁安回来了!” 度过了一年的安稳学期,融入斯莱特林的新集体中,劳蕾尔几乎忘记了宁安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下意识地去忽略这个曾经支配过自己的“主人”。 可他现在回来了,预言家日报上整整一年都没有他分毫消息,仿佛傲罗们都把他遗忘,可却在世界杯上,真的回来了,劳蕾尔吓坏了,尤其是在她清楚自己如何背叛了宁安、背叛了萨曼莎、背叛了蛇信这个组织之后,劳蕾尔真的被吓坏了。 “啊哈,看来你猜到我是谁了吧——” 胖马丁缓缓取下兜帽,讥笑地盯着劳蕾尔,举着魔杖的那只手纹丝不动,杖尖稳稳盯住劳蕾尔的咽喉。 “嘘——” 宁安用一根手指轻柔地抵住劳蕾尔的嘴唇,指肚把女孩儿上下打颤的朱唇捏住合拢,在她耳边声地道: “别急,别急——劳蕾尔,再等等,药效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应该以真面目面对彼此是吧?” 劳蕾尔抖的更厉害了,不光是因为手臂上传来的一阵阵猛烈灼烧感,更是源自她本身发自心底的恐惧。 她曾以为自己了解宁安,了解他做的事情,可当密室事件结束,预言家日报将这个可怕的家伙曾经做过的事情逐一披露以后,她才明白自己曾经听命于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看到报纸上宁安使用不可饶恕咒、犯有谋杀罪、一位男巫已经几乎可以确定是被他杀死的—— 劳蕾尔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这只会让她更加惊恐,可是她已经管不住心思,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只能任由大脑去不断联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之前在马尔福面前的趾高气昂全部破灭了。 魔法部的工作人员都去处理骚乱了,这片安静无人的空地,还有谁能来救她呢? “求您……我很抱歉……” 劳蕾尔无比希望自己的忏悔能够打动宁安,哪怕让他产生一丝同情的话,只要不杀死自己…… 但却再一次被宁安按住了嘴唇。 “嘘嘘——我过等一下,劳蕾尔,你为何总是这么心急。” 虽然言语之中带着调侃的意味,但宁安脸上的表情却一丝笑意都没有,马丁先生胖胖的脸颊上每一块儿肉,都僵硬的好似一块儿石头。 “快了,我感觉到了——你知道吗,我为了今晚特意没有和复方汤剂——” 宁安正着,他的脸上便开始起了变化,如同一只漏了气的皮球一样,侧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削瘦下去,鼻翼变薄,仿佛返老还童一样,马丁正变成一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年轻人。 双眸逐渐从棕色变成纯黑的黑色,与夜色融为一体,亮的像是精美的黑色宝石,头顶逐渐稀疏的灰色卷发谢光了,又重新长出来一头乌黑柔顺的短发。 眨眼间就他就从马丁?莫特变成了宁安,而站在宁安身后,一直警惕后方的帕尼也全身抖动一阵子,身高又拔高了几厘米,看起来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宁安用黑色的双瞳死盯着劳蕾尔,后者颤动地更加剧烈了,她发出一阵无力地喘息,感觉到宁安拄着自己下巴的魔杖又往上顶了几分,她难过的发出啜泣。 “求求您……求您……原谅我……” “原谅你?也许你该去阿兹卡班祈求萨曼莎的原谅?他可是被你用昏迷咒打倒的——” 宁安边变朝身后招了招手道:“来,过来帕尼,来见见我们的老朋友,兰兹姐这一年应该过得不错吧。” 帕尼把魔杖收入袖子里,转过身匆匆来到宁安身旁,蹲下来满脸喜色地冲劳蕾尔问候道: “哈,好久不见呐,劳蕾尔——你还记得我吧,兰兹先生可还好?” 黑暗的森林里除了劳蕾尔自己时断时续的抽泣声,就只有几只夜枭在树上发出的咕咕怪叫,寒风吹过树丛,发出簌簌的响声,让这片空地更显幽寂,仿佛永远也不会有人来这里一样。 满怀着期待,祈祷能出现几个路过的巫师,却眼睁睁看着希望之火逐渐熄灭,劳蕾尔仅剩的一丝理智也被恐惧榨干了,恐惧和压抑如同压在背上的两座大山,已经把这个女孩儿变得歇斯底里了。 她突然用癫狂的眼神狠狠凝视宁安,重重地“呸”了一声 “你们活该!” 她恶狠狠地着,什么都不顾了,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萨曼莎?不过是个娘娘腔的恶心东西,你看看你的组织里都收了些什么人,全是斯莱特林的渣滓、杂碎!” 劳蕾尔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想多思考什么,不愿意在对视宁安的那双眼睛,那让她感到无比巨大的压力,使她崩溃了,只有这样随意自在地吐露出全部心声,才能让自己稍微好受一些。 “沃尔特?那个丑陋的矮子,也配合我呆在一起?另外,帕尼?你简直就是斯塔尔家族的耻辱,你结交了几个纯血家族的朋友?” 劳蕾尔停不下来了,她越越快,越越痛快 “还有你,宁安,听听你那不伦不类的名字吧,分院帽是疯了才会把你分入斯莱特林吧,还想让我叫你主人?也只有那些最底层的残渣们才会这样做!” 她一边啜泣着,一边怒骂,整个人就好似精神分裂了一般,帕尼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奇,宁安不为所动,魔杖只是紧紧贴着女孩儿的下巴。 “呜哇,我都不知道她以前是这样想的呢,我还以为她是享受友情带来的快乐,才总和我拌嘴呢。” 帕尼略显遗憾地拄着脸,声道。 宁安一点儿也不奇怪,他早就明白劳蕾尔这样的人是很难改变的,她会加入蛇信只不过是当时斯莱特林的大势所趋,而且她又很喜欢被人追逐,崇拜的感觉,恰好呆在蛇信里能让她与众不同。 刚才宁安偷偷用了些摄神取念的手段,刺激了一下劳蕾尔,后者很快就承受不住,眼看着就要接近崩溃了,而宁安已经不想听这仿佛无止境的咒骂了。 他站起身子,魔杖依旧稳稳地指向劳蕾尔,指着这个还在地上半躺着,边哭边骂的女巫。 “原本应该给你几道钻心咒作为惩罚的,劳蕾尔。” 宁安举着魔杖,平静地对女孩儿道:“但鉴于你的这段表演实在很精彩,我想就略过那些无聊的前戏吧。” 劳蕾尔身子愈发剧烈的抖动起来,但嘴里还是不停歇,已经由刚才还能听明白的怨言,变成现在粗俗不堪的,肮脏的臭骂,她破口大骂着,仿佛一只走投无路的老鼠。 “阿瓦达——” “除你武器!” 宁安正想用杀戮咒结束劳蕾尔的生命,却没想到身后的草丛里一道红光飞出,击中了宁安的右手,黑檀木魔杖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宁安自己也被震退了几步。 帕尼刚把魔杖举起,却听见一声嘶哑的女孩儿惊叫 “不许动——” “哎呀,这下可麻烦了——主人。”帕尼看着从草丛里走出来的两个身影,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缓缓把手放下,却被喝道。 “把魔杖扔掉——” 这次话的是男孩儿——哈利波特。 “好的,好的——没问题——” 帕尼脸上还洋溢着微笑,这笑容让对面的哈利和赫敏都非常不安,即便他松开手指,让自己灰白色的魔杖自由落地,这种不安感也仍未消除。 赫敏的神色复杂极了,她的魔杖指着帕尼,双眼却使劲看向宁安,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但又不知该从何起头,明知此时不是话的时候,可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儿瓶,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赫敏?格兰杰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体会。 “宁安……” 用魔杖指着宁安的是哈利,他心里的复杂感受并不比赫敏少,脑海里好像幻灯片似的放映着在女贞路的时光,那时他还没接到霍格沃茨的邀请函,那时他拥有了有生以来第一个朋友,他们在巷道间谈地。 他还记得自己因为宁安分入斯莱特林而担忧难过了多少个夜晚,然后所有他担心的事情全都发生了,两个人最终还是站在了一条名为正义与邪恶的红线两端,就好像现在上的月光洒下的一条横亘在四人中间的阴影。 沉默侵袭着每一缕空气,只剩夜枭还在不知疲倦地“咕呼——”呜咽着,仿佛也为昔日朋友,今日仇敌这一幕而感到伤心难过。 “我们……该怎么做?赫敏?” 哈利转了转手里的魔杖,他手心被汗水浸湿了,握着魔杖的手变得滑溜溜的。 “我们等魔法部的工作人员来。” 赫敏恢复了冷静,她的目光始终牢系在宁安身上,终于开口道: “但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宁安 “新闻上,你犯了谋杀罪,是吗?宁安?” 她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即使刚才那一刻还听到索命咒的前奏,但女孩儿还是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听到 “我没做过” “我从来没杀过人”这样的话,甚至忍不住已经开始相信这种辞,如果是真的呢?万一是真的呢? 那我就为他翻案,威森加摩还没有进行过审讯——只要搜集到有利的证据——我读过《巫师法庭裁决管理条例》,上面是有翻案的先例可循的,况且目前为止也只是重大嫌疑,并没有被定罪。 然而宁安显然没听到赫敏在心里的辩白,他只是平静地回答了两个字 “是的。” 冥冥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赫敏脸色一阵苍白,她身子摇晃了两下,仿佛在一瞬间变得失去了力量。 “而且不止一个人——”宁安继续道:“你们觉得,我们为什么能够扮成马丁和艾伦的样子,他们两个现在又在哪里呢?” “别了——!”哈利感受到一旁赫敏的剧烈摇晃,突然朝宁安大喝道 然而宁安毫无停止的打算,他又转头看向哈利,嘲笑地道: “你真的以为没了魔杖我就会受制于你?波特?你的缴械咒用的不错,但是你就没学点儿别的?靠这个对付我可不够。” 他这么着,垂在腰间的手已经轻轻拽下一枚挂在袍子里,拇指大的玻璃瓶来,并轻轻丢了出去。 “啪”瓶子在空中碎开,与此同时赫敏仿佛再也忍受不住,她愤而举起魔杖眼圈通红地指向宁安 “昏昏倒地!” 红光从杖尖激射而出,却撞在一面骤然升起的透明墙壁上,与此同时,宁安抛出另一只红色瓶儿,并伸出手指指向赫敏轻声细语道: “昏昏倒地。” 两道红光同时发出,一道自瓶里,飞速射向哈利,速度快极了,以至于哈利还没反应过来念动咒语,便“砰”的一声仰躺在地上。 而另一道击中了施法后的赫敏,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宁安身上,接着缓缓松开手中魔杖,晕倒在地上。 “呼,精彩至极。” 帕尼拍了拍手,赞叹着,即使哈利和赫敏还都是未成年的巫师,但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一对二毫发无伤地将对方打晕,至少帕尼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宁安这一年中的成长委实难以想象,只能教授们当年对他赋的赞赏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家伙着实可怕的很。 低下头捡起自己丢在地上的魔杖,帕尼用长袍的衣角擦擦魔杖,随后转过身遗憾地看了看身后的空地 “只是可惜——被劳蕾尔给跑掉了。” 身后除了两个昏倒的男巫外,再没有别人,劳蕾尔显然趁着两人刚才战斗的功夫,悄悄逃走了。 “我们最好快点儿离开这儿,劳蕾尔肯定去叫魔法部的人了。” 宁安皱紧眉头着,弯腰去捡自己的魔杖,谁知身后突然又响起嘹亮的咒语声 “昏昏倒地——”红光击中了帕尼?斯塔尔,他无力地整个人垂下去,昏倒在地上。 宁安也被突然袭击吓了一跳,他真的没想到还有人在,他刚要抬手却被喝止 “不要动!你们是什么人!——” 身后传来簌簌的跨越树丛声 “呐,哈利?波特——!” 那人惊叹一声,似乎认识哈利。 第九十九章 计划 “你……你是……宁安!?”塞德里克?迪戈里举着魔杖难以置信地惊呼。 尽管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两人既不同年,也不是一个学院的,可斯莱特林的才新生他也是见过的,更何况后来出了那么大的事,预言家日报刊登的通缉令上,可清清楚楚印着照片呢。 宁安平静地看着塞德里克,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从年龄上看似乎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况且他还认识哈利波特,不过这都不重要,宁安不关心对方是谁,现在情势很不妙,除非他能触碰到悬在腰间的最后一只储魔药剂,里面的石化咒足以将对方石化。 但如何做到这点却是个问题。 “扔掉你的魔杖——”塞德里克出和哈利一模一样的命令,显然他没看到宁安是如何将哈利和赫敏击倒的,并不了解悬在腰间的那些不起眼的瓶有什么作用。 宁安慢慢把手放低,一点点,缓慢地做出要将魔杖放到地上的姿态,塞德里克却朝他喊道: “松开你的手,直接把他丢掉——不要再动了!” 然而此刻宁安的手指距离腰间只剩不到半个手臂的距离了,眼看着就能碰到了。 塞德里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不想再大意了,魔力在魔杖尖端凝聚,眼看着一个大威力的魔咒就要释放,宁安根本躲避不开,人的反应能比咒语快到哪儿去,他所能做的好像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魔法集中。 “昏昏倒地——” 红光乍现,却不是来自塞德里克的魔杖,咒语击中了这个英俊的男孩儿,他不可思议地想要回头,却还是无力地慢慢垂下头,身子一歪,倒下了。 “沙沙” 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一个身影从树林中走出来,在月光照应下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宁安站直身体,似笑非笑地看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他一头金发,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个头长高了不少,浅色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好久不见,德拉科。”宁安淡淡地道。 德拉科?马尔福从终于来到空地上,他面色苍白,手上的魔杖还在颤抖,黑色的软牛皮鞋跟踩过塞德里克面前的土地,又回头望了望同样倒在地上的哈利、赫敏、帕尼以及两个保护劳蕾尔的男巫,最终定格在站在他面前的宁安身上。 “你……你果然回来了……” 他声音稍微有些颤抖,刚才他只是看到了一个人斜靠在树边的罗恩?韦斯莱,才找过来的,只看见了塞德里克用魔杖指着宁安,马尔福下意识地就出手了。 “做的不错,德拉科。”宁安赞赏了一句便来到昏倒在地的帕尼身旁,用魔杖指着他—— “快快复苏” 咒语集中帕尼,他“唔”地一声,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 他揉着脑袋,仿佛还再受到昏迷咒的影响而感觉不清醒。 “你……不……您……来这儿,想要做什么……?” 马尔福过去一年过得不好,宁安的逃亡让蛇信整个组织都崩溃了,纯血的学生们纷纷撇清关系,只剩下那些混血和偶有的一两个麻瓜后代们还在坚持自己是其中的一员。 德拉科自己也是纯血,他也瞧不上混血,更不用泥巴种了,但他喜欢被人尊敬、被人畏惧的感觉,他无比怀念二年级的时候,加入蛇信的那段时光。 跟在宁安身后,无人不敬仰他,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见了他都好似见到长辈,高年级的学生也不敢瞧他,因为他是和宁安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学生,要知道那可都是蛇信的核心成员。 那也是唯一一段让马尔福忘记了与哈利波特作对的时光,当一个人真的体会到拥有权势和威望是什么感觉时,就不会再对过家家般的恶作剧感兴趣了。 直到去年,一切都毁掉了,蛇信不再,威望不在,人们甚至因为他曾经是其中最核心的一员而投来冷眼,他终究没办法像劳蕾尔似的彻底撇清自己,甚至依靠报复那些曾经的成员来凸显自己。 马尔福在霍格沃茨过得憋屈极了,以至于他又恢复到无所事事,只能找找哈利波特麻烦的地步,这或许也是他刚才下意识地出手的原因吧。 他渴望宁安,渴望宁安能够回来重新领导他们,领导蛇信,让人们继续敬畏自己,让自己继续享受那种被人尊敬和畏惧的感觉。 “噢,德拉科,不必这么恭敬,你知道我现在只不过是个成为通缉犯的黑巫师而已,况且你还刚刚帮了我大忙。” 宁安随意地挥挥手,帕尼也注意到了马尔福,他甩甩头,露出笑脸走上前来,笑着道: “哦?是马尔福?我们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帕尼……斯塔尔……” 马尔福默念着,这是和宁安一同成为被通缉者的巫师,当年自己非常愿意和帕尼交流,甚至那一年的圣诞节还邀请了帕尼参加马尔福家的舞会。 “让我来看看,是谁在偷袭我们?” 帕尼走过去用脚把塞德里克翻了个身,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 “这是谁?总觉得有点儿熟悉,你们见过吗?” 马尔福还在发愣,听了帕尼的问题下意识回答道: “塞德里克?迪戈里,赫奇帕奇的学生,是赫奇帕奇的找球手——” 宁安一怔,走上前来看着地上的塞德里克,他没想到这居然就是塞德里克,的确长得很英俊,给人股堂堂正正的感觉。 “走,我们先离开这儿,带上他——”宁安用魔杖一指塞德里克,他便整个人慢悠悠地浮了起来。宁安率先控制着他一头扎进前面的黑暗丛林里。 帕尼紧随其后,马尔福看了看四周,咬咬牙,也跟着钻了进去,不一会儿,空地上恢复宁静,只余下几个昏迷的人影,和夜枭诡异的呼叫声。 在密林里穿行了一阵,宁安感觉离刚才的空地远了不少,才重新停下,这里一片漆黑寂静,没有别人的样子,他把塞德里克昏倒的身体放下,重新站定,马尔福和帕尼也收住脚步。 “德拉科——”宁安率先转向马尔福,黑色的眸子犹如一对玛瑙 “你了解我的处境吧?为什么要帮我呢?” 马尔福紧紧咬着自己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在黑夜里都白的好像发光,他拳头几次紧握又松开,仿佛再做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 “我想——我想回到二年级的时候,回到那时候的样子——” 终于下定决心,他像是不甘的野兽般在树林间低吼道: “你过,这可以是我们的时代——我想要,想要那种时代,想要被所有人敬畏——” “空想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宁安打断了马尔福的话 “不如我们简单点吧,德拉科”他把头又凑近了一些,以至于即使在如此黑暗的夜色下,也能看清楚马尔福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你想要重新回到蛇信?” “从来不曾离开过——” “呵——”宁安发出一声嗤笑,“如果你真的想回来就不要试图在我面前撒谎,马尔福。” “是……是的!——我当时昏了头——傲罗们都在审问——我爸爸告诉我为了自保——让我——” “好了,马尔福,轻松点——我不是在审问你——” 宁安尝试着安抚一下子慌乱起来的德拉科,帕尼在一边窃笑,仿佛马尔福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似的。 “我想我们以后会有时间听你把霍格沃茨发生的事情都清楚的——” 宁安摆摆手示意马尔福不必再多什么,接着伸出一根手指道: “我要你做一件事情。” “乐意之至!”马尔福有些兴奋,刚才的紧张和畏惧不见了,他最害怕的就是宁安回来找他算账,但看样子自己并没有被记恨,而且还被安排到任务。 他要证明自己,马尔福已经四年级了,他长大了,和那个只会偷偷给人屁股底下黏上泡泡堂的无知子不同了,他是一个巫师,他要证明自己能够为人所用。 “哈利波特那儿有一份特别有趣的地图,我想知道你能不能帮我给弄过来。” “地图?” “那是一份魔法地图,虽然乍看上去是张空白的羊皮纸,但我想波特会心保存的,要分辨出来应当不难。” 马尔福眼睛亮了亮,重重地喘出口粗气,这个要求对他来不算难,如果真是让他去杀死某个人什么的,那绝对是艰难的事情,只不过,从波特那儿偷点儿东西,简直再好不过了,既能完成任务,又能和哈利波特作对。 “没问题,主人——交给我吧!” 宁安点点头,看着昏倒在地的塞德里克,心里隐隐有了一番计划 “可是我拿到东西后该怎么给您?” “你把它藏到斯莱特林休息室,花板上那盏铁链悬挂的吊灯上就可以了,那盏灯应该没被换掉吧。” 马尔福垂头应是:“当然,那灯一直都在。” “你先回去吧,免得让别人怀疑——” 宁安已经没有别的事情要交代,便吩咐马尔福离开,后者躬着身子,缓缓消失在黑暗的森林中。 “我们能信任他?”帕尼有点儿疑惑。 宁安来到塞德里克旁边,蹲下身子头也不回地道:“问题不在于信不信任,帕尼,而是在于能否满足。” 他双手拄着下巴,一边思量一边对帕尼解释道:“马尔福没有撒谎,他有自己的野心,并且曾经通过蛇信达到过,如果蛇信能让他实现野心,那么你赶都是赶不走他的。” “可现在的蛇信……” 帕尼了一半儿,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失言了,便不再往下,因为现在的蛇信好像就只剩他们两人了,而且还都成了恶名昭彰的黑巫师,又拿什么影响魔法界呢。 “别着急,斯塔尔——这个世界很快就要变得混乱起来了,等到正邪的分界变得更加模糊时,或许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而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取得那些必要的血液——完成我的一个约定。”宁安看着昏迷的塞德里克,微笑着道。 他想了很久,究竟该如何取得需要的七种血液,思来想去,他所了解的人里面,似乎也只有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巫师以及那里的教授们,能够满足这种要求。 然而霍格沃茨可不是一个容易进入的地方,不是去求学的巫师,会被那里施加的重重魔法防御所为难,看门的石像可不会随便让外人进入。 而眼下,他突然有了个不错的计划。 “我们的复方汤剂还有剩余——”宁安看着帕尼,一字一顿地道: “我要你扮成塞德里克?迪戈里。” 帕尼先是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仔细想着道:“嗯……这倒是可以,只不过我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甚至连他有哪些朋友都不知道——” “没关系,离开学还有段时间,我们有的是时间详细问他,只要先把他的家人糊弄过去就好——你来用夺魂咒。” 宁安着抽出魔杖,对准塞德里克喊道:“快快复苏!” 一道魔咒击中塞德里克,后者呻吟了一声,苏醒过来,但很快帕尼冷漠的声音响起 “魂魄出窍——” 塞德里克刚刚撑着地直起身子,又立刻变得软绵绵,双目无神,整个人仿佛失去灵魂一般。 宁安走上前去,用手抓了几根头发下来,打开自己腰间的匣子,从里面取出两个装满黑乎乎药剂的瓶子,这些是还没有来得及放马丁和艾伦身上东西的复方汤剂,已经被熬好了,只要加入需要变身的人身上一样东西,就能立刻完成。 打开一只瓶子,宁安将塞德里克的头发放进去,虽然在夜晚也能看清楚这瓶药剂颜色急剧变化,很快就从黑色变成了暗金一样的颜色,宁安把他递给旁边的帕尼。 又从魔杖上喷出一大堆绳子,像是蛇一样自动盘卷到塞德里克身上,将他捆成一团,而塞德里克一动不动任由绳子施为。 “现在?”帕尼疑惑地看着宁安,换来的是宁安坚定地点头 “快点儿吧,帕尼——” 宁安把塞德里克身上穿的衣服扒了下来,交给正在变着身的帕尼换上,然后将塞德里克塞进自己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匣子里,一个活生生的人显然让里面变得拥挤不少。 “嗝——这药剂无论喝多少次都是那么难喝。” 身后传来塞德里克的声音,宁安回过头,帕尼已经不见了,只看到一个英俊的男孩儿站在那儿微笑着,正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第一百章 世界杯结束 正在帕尼喝掉复方汤剂外貌已经变成塞德里克?迪戈里时,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升起一阵绿光,宁安和帕尼同时抬头。 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图案,由无数星星点点的碧绿色光斑组成,横亘在夜空中,一条大蟒蛇从骷髅嘴巴里爬出来,像是一根舌头,那骷髅慢慢升上空,越升越高,在一团朦朦胧胧,绿莹莹的烟雾中发出耀眼的光,好似夜空中一个新的星座。 “来吧,看样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宁安瞅了瞅耀眼的黑魔标记,冷笑一声,随后抬起魔杖对准了帕尼。 “能不能稍微下手轻一点儿。”帕尼朝宁安龇着牙笑道。 “我尽量吧……昏昏倒地——” 一道红光击中了帕尼,他稍微往后退了几步,还有余力朝宁安比了一下大拇指,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呼——” 宁安喘口气儿,将这里的痕迹稍微清理一下,匆匆将魔杖插在腰上,晃晃身子,在原地转了个圈儿——只见他浑身的骨骼开始如同裤子缩水般骤然变,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化成一只毛羽漆黑的渡鸦。 在地上蹦跶了两下,伸出脚爪挠挠头,这鸟儿振翅一飞,便停留在正上方的树杈上安静地等待起来。 过没多久,四周渐渐亮起白色的光芒,那是荧光咒散发出来的,来人很显然是巫师们,他们的脚步又杂又乱,把草丛踩得不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宁安一动不动地安静呆在树上,仿佛睡着了一样,要不是那双黑玛瑙般透亮的双眼圆睁着,任谁都会以为这不过是只在树上休息的乌鸦而已。 “等一下,这儿好像有人——” 光芒微微把树底下照亮,帕尼昏迷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视野里,宁安也看清楚了走过来的巫师,恰好有不少他都认识。 亚瑟?韦斯莱正举着发光的魔杖走在最前面,可是突然从他后面冲出一位留着棕色短胡子茬儿的巫师,他直接扑向了帕尼 “哦!呐!塞德里克——你怎么了!”巫师惊慌极了,他扑倒在帕尼身前,用手试了试他的心跳,随后重重出了口气 “阿莫斯——” 后面的几个巫师叫出声来,与此同时亚瑟也走上前,脸上的神色紧张极了 “塞德里克!噢——阿莫斯,他没事儿吧?” “没事儿,只是晕了过去。”名为阿莫斯的短胡子巫师如释重负地道,宁安听到他的名字立刻明白,这应该是塞德里克的父亲阿莫斯?迪戈里了。 “该死的,真是见鬼了,全都乱了套了,连塞德里克居然都被袭击了——” 阿莫斯愤怒地用手锤了一下地面,接着掏出自己的魔杖,心翼翼地指着帕尼 “快快复苏——” “塞德里克,塞德里克——哦呐,我的孩子,你怎么样了?是谁给你施的昏迷咒。” 阿莫斯轻轻晃动被他搀扶着缓缓站起身来的帕尼,后者还装作不清醒地使劲揉着脑袋,宁安最清楚了,自己刚才的昏迷咒根本没用多少法力,即便没人使解咒,帕尼顶多十几分钟后就能清醒过来了。 “昏迷咒?——对,是的,我被人击晕了——我没看到是谁——但是——宁安,宁安呢?你们抓到他了吗?!” “塞德里克”似乎因为刚清醒而变得语无伦次,可从他嘴里吐露的只言片语却让亚瑟?韦斯莱大惊失色,他急忙靠过来,面色严肃地问道: “什么?迪戈里?你刚才谁?” 就在这时,他们东侧又亮起好几道光芒,接着响起嘎吱嘎吱的脚步声,那是踩断了散落在地上的枯枝造成的。 “你们抓住人了吗?亚瑟——?阿莫斯——?” 喊话的人气喘吁吁,似乎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了,很快他们扒开草丛来到这片空地上,刚才呼喊的人是体育运动司的司长卢多?巴格曼,跟在他身后还有一大群人,韦斯莱先生一眼就瞅见了自己熟悉的身影 “哈利!?罗恩?!赫敏!?”他不可思议地叫出了声,甚至忽略了巴格曼刚才的问话,韦斯莱先生急不可耐地跑过去,上下打量着他们急切地问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一切都好吧?没出什么事情吧?” 三个人各自身上披着一张灰色花纹的羊毛毯,看起来可不是没事儿的样子,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你的儿子崴了脚,他们两个被人用昏迷咒击倒了,不知躺了多久可能会有点儿着凉。” 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话的是一位穿着极为讲究的巫师,挺括的西装被打理得一尘不染,胸前扎着领带,短黑发紧贴头皮纹丝不乱地向脑后梳去,嘴巴上面留有一撮牙刷似的胡子,只不过这撮胡子已经因为颤抖快要歪掉了。 他又急切地问起自己所关心的话题来: “你们抓住人了————?” “很遗憾,克劳奇先生,这里只有阿莫斯的儿子,他被人击昏了。”一个头戴礼帽的男巫道。 “该死的,真是乱了套了,怎么有这么多人在这种时候被击昏——该死见鬼的——” 卢多?巴格曼抱怨着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但这种时候显然没人回回应这样的抱怨,韦斯莱先生关切地看着自己儿子的脚伤 “我没事,爸爸——倒是他们俩——” 罗恩扭头看向脸色惨白的哈利和赫敏,两人身子裹在毛毯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感到寒冷似的。 “韦斯莱先生——”哈利咽了口唾沫,缓缓道:“我们……我们见到——宁安了。” 冷冷站在旁边的克劳奇先生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拧起眉毛来,把靠在他脚边一只紧紧抱着他腿,正在不停啜泣的家养精灵踢到一边去,走上前几步生硬地道: “亚瑟,他们的宁安是不是就是一年前从霍格沃茨叛逃的学生?那个杀了人,还使用过不可饶恕咒的家伙?” 在他出这番话的时候,赫敏和哈利又不自然地抖了下身体。 “是的,克劳奇先生——”韦斯莱先生先是把哈利他们拉过来,让他们站到自己身后,然后慢慢对巴蒂?克劳奇道: “如果哈利他们是亲眼见到的话,那我想应该就是他无疑了,哈利你还好吗?能为我们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 “哈利——你们还好吧!” 正在这时,阿莫斯?迪戈里扶着“塞德里克”走了过来,正在树上安闲地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的宁安,忍不住歪歪鸟头,他总觉得帕尼表现的有点儿太过了,好在大家的精神都比较紧张,没人在意这点。 “我看到了宁安和帕尼?斯塔尔——你们晕倒在地上,我击晕了帕尼——但又有人把我给弄昏了。” 他虽然的有点儿急促,但好歹让大家稍微捋清楚发生的事实,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巴蒂?克劳奇听到这儿直接用力拍了两下手,吸引过来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声宣布道: “我想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吧?黑魔标记显然就是宁安发射的,这枚邪恶的种子现在已经开花结果,而且成了黑魔王的走狗——” 他到这儿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空地上沉默了几秒钟,但却无人反驳,因为看起来似乎就是这么回事儿。 “克劳奇先生,我们还是再听听哈利他们的辞吧,毕竟如果只是宁安一个人的话,也未必能同时干出这么多事情……” “他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克劳奇皱着眉头,声音变得相当严厉 “帕尼?斯塔尔、还有那个把——阿莫斯儿子打昏的家伙,”他随手一指“塞德里克” “还有些其他的邪恶家伙,这些人一定都是同党!” “的确有帕尼?斯塔尔,韦斯莱先生——” 哈利看了看一旁的赫敏,咬咬牙,还是决定由自己来复述事件的经过,因为那或许对赫敏是很残酷的事情,自从去年的魁地奇比赛上,见过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以后,哈利开始逐渐明白赫敏对宁安抱有的是怎样一种情感,这在哈里看来无疑是足够痛苦的,他不想自己的朋友再经受伤害了。 “他们似乎在……似乎在……追杀劳蕾尔?兰兹!” “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噤,巴格曼愤怒地挥了挥手 “真是——真是太猖狂了!见鬼,有谁见到兰兹先生或是兰兹姐了吗!”他大吼着,却没人回答。 利昂?兰兹是魔法事故灾害司的副司长,前年的事情中,他女儿加入了那个据非常邪恶的组织,好像还是核心成员,虽然后来证实是被人控制的,但这仍然让兰兹先生受到不的压力。 没想到现在这些邪恶的家伙还想要报复这对父女。 “快去找兰兹先生和他的女儿,显然宁安已经成了食死徒,这次的黑魔标记就是他释放的,并且他还在进行极具个人目的的攻击,必须尽快抓到他!” 克劳奇先生用力挥挥手,让十几位魔法部的官员们散开,去寻找兰兹父女,同时不容置疑地给这次事件找到了主谋。 宁安平静地站在树杈上,不屑地用爪子蹭掉几块儿树皮碎屑,继续看这场好戏,他可是知道,放出黑魔标记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克劳奇部长的儿子,那位忠心耿耿的食死徒——巴蒂?克劳奇。 只是不知道现在克劳奇先生究竟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找到后重新控制了他的儿子才敢来这里,还急不可耐地给自己定了罪,不过宁安现在是债多不压身,倒也不在乎他将这罪名扣到自己头上。 “迪戈里——还有件事情——” 就在大家以为事件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克劳奇突然喊住了阿莫斯先生,严肃地道: “我必须要解释一番,刚才我们在野外发现了我的家养精灵,持有一只魔杖,这证明她也是嫌疑人之一,即使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犯人是谁,但我仍然要告诉大家这件事情——” 随后他又面色僵硬地看着阿莫斯?迪戈里,语气冷漠地道: “我明白按照一般惯例阿莫斯你要把他带回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里审问,但我还是想请你允许由我来处置她,鉴于真犯人已经可以确定……” “好吧,克劳奇先生——” 阿莫斯疲倦地点了点头,他的儿子也在今遭遇了袭击,他没什么精神去管那妖精的事情了,更何况克劳奇先生在部里威望极高,他曾经把无数食死徒关进阿兹卡班,阿莫斯不敢违抗他。 “我们走吧,塞德里克——先回帐篷去。”阿莫斯先生揉揉额头,拽了拽自己儿子的衣角,便转身朝树林一侧走去。 “塞德里克”最后回头看了哈利他们一眼,也跟在自己父亲身后匆匆回营地去。 宁安看了看脚下众人似乎也即将散去,巴蒂?克劳奇讲一件破衣服毫不留情地扔给了抱着他干净皮鞋不停啜泣的精灵,并厌恶地把她踢到一旁,赫敏动了动嘴唇想要什么终究脸色一黯,没有出口。 韦斯莱先生拉着几人了两句话也一同离开这片空地,往森林外他们的营地处走去。 宁安活动活动翅膀,振翅一飞跟在迪戈里先生身后,明亮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他后背的黑色剑羽上,并没有因为长时间没进行阿尼马格斯变形而感到生疏,他轻松自如地穿梭在树丛间,很快就来到营地边缘。 还能听见迪戈里先生和帕尼的窃窃私语,似乎是阿莫斯一直在询问自己的儿子有没有事,有没有觉得头晕之类的话题。 而帕尼也应付的十分心,倒不似之前那样浮夸了,这让宁安稍微安下心来。 之所以选择让帕尼服用复方汤剂而不是自己服用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宁安想起来,塞德里克是赫奇帕奇的找球手,而宁安在飞扫帚的驾驭上非常差劲,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 更何况他知道今年霍格沃茨和其他两所魔法学校将共同举办三强争霸赛,塞德里克很可能会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 勇士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宁安的目的只是弄到他需要的血液,当勇士反而会破坏自己的计划,所以干脆让帕尼去做这些引人瞩目的事情,自己借机跟着他混进霍格沃茨去就好。 第一百零一章 一星期后 隔一早,塞德里克一家便收拾离开了,事实上迪戈里夫人并没有来,她在家里忙着收拾家务,园子里的矮地精快要泛滥成灾了,而且迪戈里夫人对魁地奇并不感兴趣,没有自己儿子参加的比赛,对她没什么吸引力。 “我们得快点儿,塞德里克,你母亲在家一定很着急,这会儿恐怕消息已经传遍巫师界了。” 迪戈里先生棕色短胡子拉碴着,脸色既苍白又憔悴,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塞德里克”一起把帐篷、行李都收拾好,两人拎着一起往领取门钥匙的沼泽地赶。 “你什么时候弄到这么只渡鸦的?” 阿莫斯边走便颇感兴趣地看着“塞德里克”肩头,那里站着只浑身覆满漆黑羽毛,闪着亮光,看起来精神又灵动的渡鸦。 “啊,昨晚上,就是去追它的时候,才看到哈利他们被人袭击——” 听到这儿,阿莫斯脸色又变得愁苦起来,心思顿时不在渡鸦身上,只是心不在焉地嘱咐着: “嗯……那你要好好培育……过去很多巫师都喜欢饲养渡鸦……它们聪明……” 晨间的浓雾还是一副散不开的样子,大批巫师惊慌地往沼泽地跑去,大家都想快点儿离开这里,昨晚就像是一场噩梦,郁结在所有人心头,成为一块儿挪不开的大石头。 流言传播的速度比弥漫的雾气还快,大部分人都相信了最为普遍的一种辞——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食死徒活动,而领导这次活动的,是一年前那个在霍格沃茨制造了耸人听闻事件的巫师——宁安。 “他也加入食死徒了?” “是的,这真是太可怕了——年轻有才华的巫师,却成了食死徒……” “听他是斯莱特林出来的?” “准确的,只念了两年而已,但已经能使用许多骇人听闻的魔法,真是可怕的孩子……” 这是匆匆经过阿莫斯和“塞德里克”身边的两个戴尖顶圆帽的女巫在窃窃私语,她们一边讨论着一边不断用手揉自己的双臂,仿佛这样能让她们暖和起来。 “据是为了追杀兰兹先生的女儿,我昨晚在现场,兰兹先生脸色难看极了——真替他担忧” “嘶——真的?可为什么要伤害兰兹姐?” “她以前也是……” 这是两个年轻巫师,听他们言语中的意思似乎是魔法部的雇员。 “知道昨晚都有谁被袭击了吗?” “我听有兰兹先生一家、韦斯莱一家、还有迪戈里一家——啊——嘿,阿莫斯,你还好吗,我听了昨晚发生的事——” “多谢关心,莫迪,我们没事,一切都好,谢谢谢谢——” 阿莫斯先生和迎面走来的一人似乎认识,但关系未必好到哪儿去,这人凑上来似乎只是想探听到昨晚发生的更多事情,但很快被阿莫斯打发走了。 “你一定猜不到还有谁——是哈利波特!” “……” 两人已经走远,话的声音渐渐听不清楚,而且四周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来自世界各国的巫师混在一起,再也听不清人群中是在英语,还是其他什么语言了。 “嘶,你爪子抓的我肩膀有点儿疼。” 帕尼趁着迪戈里先生去领门钥匙的功夫,扭头对肩膀上正闭目养神的渡鸦抱怨道。 宁安缓缓睁开豆大的黑眼珠,直勾勾地看着帕尼,这里人多不方便话,而且他认为帕尼这样冒然和他对话,未免有失谨慎,于是铁钩似的爪子又用了些力。 “嘶嘶——” 帕尼狠吸一口凉气,不过他似乎明白了宁安想要表达的态度,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宁安也慢慢放松自己的爪子,他抓的那么紧只是因为刚才在打盹儿,万一不心从人家肩膀上掉下去,可就糗大了。 “走吧,塞德里克,我们就不和亚瑟他们一起回去了,他们已经先走了。” 正在这时迪戈里先生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个旧易拉罐,两人来到沼泽外僻静的森林里,启动了门钥匙,一阵眩晕的感觉后,两人一鸟儿带着一大包行李,无比疲惫地回到了白鼬山。 “走吧,你母亲一定等的着急了。” 迪戈里先生,往上送了送背上的背包,此时已经和他来看世界杯前神气十足的样子不同了,他显得心事重重,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话地穿过山林,回到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附近,在村落外围的一个山坡上,一栋二层楼房逐渐从林间冒出头来。 还没等他们走到房子前,就看见一个女人手拿报纸,焦急地等在旁边路上,她看见两人便赶了过来 “谢谢地——阿莫斯,塞德,你们没事——” “噢,不要担心,我们没事,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吗。” 迪戈里先生和他妻子拥抱在一起,接着“塞德里克也走上去,三人抱在一起,稍后又分开,慢慢走回山坡上的房子里。 —————————————————————————————— 眨眼间一个星期过去了,迪戈里先生忙得几乎脚不沾地,魔法部按他的法是“快要散架了”,几乎所有人都在每晚上和周末的时候加班,要知道自从黑魔王被被抓住以来,他们就再也没加过班了。 新的一,阿莫斯?迪戈里又是早早地从壁炉中,乘飞路粉前往魔法部,家中只剩下“塞德里克”和迪戈里夫人。 “妈,我要带库弗斯出去,午饭不在家里吃了——” 帕尼从楼上跑下来,肩膀上站着只渡鸦——正是宁安。 “好吧——”迪戈里夫人从厨房探出头来,温和地着,随后又蹙起眉头,仍旧是柔和的语气却是在抱怨: “塞德,难道你养的这只鸟儿不能自己飞出去玩耍……或者捕食什么的吗?难道每次都要你亲自去……溜它吗?” 帕尼已经从门口的衣架上取下外套,披在身上,他推开门最后回应道: “你知道不行的妈妈,它自己飞出去会跑掉的,我保证在开学前就能把它训练好了——” 完轻轻关上白色木门,向着山脚下的村庄走去。 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是英国最著名的半魔法居住地之一,这里曾经生活着许多巫师,各个家族之间形成一种聚落的模式,而后来随着时代变迁,不少人或是搬离这里,或是整个家族都销声匿迹。 但仍然留下许多巫师的后代居住在这儿附近,从而形成了如今以麻瓜村镇,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为圆心,呈辐射状散布在周围的半魔法居住地。 在塞德里克家不远的地方,同样居住着韦斯莱家、洛夫古德家等等,当然包括迪戈里家都是施了麻瓜驱逐咒的,麻瓜们根本不会想着要靠近那儿附近,即便靠近了也只能看到一片荒凉的废墟。 所以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虽然是个麻瓜村镇,可住在附近的巫师们有时候仍然会来这里买些东西,虽然不常见,可在镇上碰见巫师也不是稀奇的事情,其中亚瑟?韦斯莱是这里的常客,他最喜欢到杂货店里淘到些平凡无奇的麻瓜物品,并抱着感叹上一整。 他喜欢麻瓜的东西,可惜的是最近魔法部的确把他们忙坏了,所以未必有时间来这里闲逛,于是当帕尼在村镇里的酒馆买了些烤熟的面包、面饼、蘑菇和猪排并直到把它们带回山上后,都没有碰见其他的巫师。 “虽然在林间野餐也很不错,但你为什么不干脆在家里吃,迪戈里夫人做的饭都很好吃。” 帕尼靠在一棵大树旁,绿油油的草地上是被变出来的野餐布,上面放这些竹筐之类的东西,之前买的面饼、猪排和蘑菇都被放进了筐里,此刻帕尼正拿起一块儿被烤的冒油的猪排放进嘴里。 在他前面是一条湍湍流淌的溪,溪边的大青石上,宁安已经变回了人形,正坐在上面,双脚光着放在溪流里,任由冰冰凉凉的溪水轻柔抚过,手里抓着半个面饼,咬了一口 “因为你突然多出一倍的饭量来,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如果多出两倍的饭量就变得完全没法解释了。” 他着冲餐布上面招了招手道:“嗯……猪排飞来……” 虽然咒语很难以启齿,但无声且无杖的飞来咒也不是那么容易施展的,他不想手上的油腻沾到自己心爱的魔杖上,就只能去念有点儿难听的咒语了。 一块儿猪排从竹筐里晃晃悠悠地飘起来,朝着宁安飞去,宁安接在手里却没有吃,而是递给了旁边的人——塞德里克。 这是真的塞德里克,而不是帕尼这个假货,因为需要用他的头发制作复方汤剂,并且还需要询问他过往的经历,好让帕尼不至于露出马脚,所以宁安让帕尼对他施了夺魂咒,将其控制住,一直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匣子里。 但总要放他出来吃饭,宁安可不想把他给活活饿死了,于是每隔两,他就会让帕尼带自己出来,并且去山下的村子里买些食物,填饱他自己和塞德里克的肚子。 至于平时,他吃的都是迪戈里夫人做的鸟食,虽然能够保证自己不饿死,但那味道实在让宁安不想回忆。 “你确定不会有问题吗?” 帕尼嚼着一块儿被烤的又香又脆,撒上了调料的蘑菇,含混不清地对宁安道: “你的变形术能持续多长时间?” 宁安知道他问的并不是阿尼马格斯变形,而是刚才用来付给酒馆老板的钱。 迪戈里家中可没有麻瓜们的钱币,而如果支付西可或是加隆给麻瓜,就显得太蠢了,所以宁安把几片树叶变成了麻瓜们的纸币,这一个星期每隔几他都会这样做一次。 “放心吧,至少能持续两个星期以上,到时候我们早就回到霍格沃茨了,更何况麻瓜们也不会注意到这么一笔“钱”不见的,他们只会觉得是自己马虎大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花掉或者弄丢了,恰好口袋里又多了两片树叶而已。” 宁安把嘴里的猪排咽下去,又朝竹筐里招招手,在吃过一顿鸟食后,他才发现原来人类的食物这么好吃 “呃……蘑菇飞来……” “啊对了,我记得猫头鹰邮递是全年无休的对吧——”宁安又问帕尼 “是啊,你有什么东西要送吗?迪戈里家里不是有猫头鹰吗?” “不必,你帮我雇一只猫头鹰来。” 宁安把吃的全都咽下去,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吩咐了马尔福一件事情,他打算再催催他,难保哈利在回到霍格沃茨后,不会突发奇想把活点地图拿出来玩玩儿。 威尔特郡,一处庞大、精美又华丽的庄园内,被精心设计的花园、泊泊喷水的喷泉、骄傲的白色孔雀所环绕的宅邸内,一间铺满紫色墙纸的大厅内,马尔福正瘫坐在沙发里,旁边是一版预言家日报,他以前从不看这些东西,但这次鬼使神差地居然从自己订购的报箱里取出来看了。 上面整版都在描述关于魁地奇世界杯骚乱的事情,并且反复地提到那个人的名字,这让马尔福感到兴奋。 他知道内幕,他是其中的一员,心里很自然地生出这种感觉,可其他人却不知道,他们都傻傻地还在寻找犯人,却不晓得自己心里的秘密。 这种比别人知道更多秘密带来的快感,极大满足了马尔福,以至于他假期剩余的时间里都懒得找克拉布和高尔去做些没意义的事情了,他在仔细琢磨究竟怎么从哈利?波特那儿,搞来宁安想要的东西。 恰好这时,大厅侧面一座古老的挂钟“嗡——嗡——嗡”地响了三声,宝石指针指在表盘上的某个刻度,上面标着:来信 “该死——” 马尔福咒骂了一句,站起身来,自从多比那个可恶的精灵获得自由以后,连取信这种事情都要自己亲自来做了,马尔福虽然也敦促过他爸爸再找一只家养精灵,可却只换来一顿训斥。 无非是那套家养精灵都是家族里世世代代继承的,没有想象的那么好雇佣那套话。 马尔福对此很不屑,霍格沃茨的厨房里,可是有一大堆家养精灵的。 他慢悠悠地走出客厅,穿过漫长的走廊,来到门外的花园,在花园后一间四面开口的石屋里,有只棕褐色猫头鹰正朝他咕咕叫着。 马尔福上前去解开绑在它脚上的信封,又在它翅膀下挂着的口袋里塞进两个加隆,猫头鹰便一张翅膀,飞走了。 “啧啧,邮差猫头鹰,也不知道是哪个寒酸的家伙,连只猫头鹰都养不起。” 马尔福嘀咕着瞄了一眼信封,他本以为是寄给父亲或母亲的,却没想到信封上清晰地写着:德拉科?马尔福先生收—— “给我的?” 他脑海里飞快搜索着有可能给他寄信的同学,但想了个遍也想不出谁会用邮局的猫头鹰,他干脆直接撕开信纸,取出里面薄薄的一张白纸,上面只用黑笔写了很短的一句话 “哈利?波特回学校前,拿到地图。” 第一百零二章 决心 距离开学的日子近了,宁安在接下来的时间,又和帕尼去了趟对角巷,以买新学期课本为名义,弄到不少制作魔药的材料,他打算重新制作储魔药剂,这次旅行用的是飞路粉,所以没到一他们就在伦敦和圣卡奇波尔村之间跑了个来回。 宁安本打算等着阿莫斯来关于三强争霸赛的事情,但谁知这位迪戈里先生究竟是忙昏了头,亦或者真的想要秉持公正性,居然迟迟不肯告诉“塞德里克”今年将会举办三强争霸赛的事情。 没办法,宁安只好自己通知了帕尼,希望他能有所准备,至于题目会不会变他就不知道了,不过以帕尼的实力应付三强争霸赛应该绰绰有余,他比塞德里克要强上很多,只不过最近都显得有些懒散,也不知是不是和自己在一起呆着什么都不用操心的缘故。 “为什么我在学校的时候,就没赶上这样的事情呢。” 乍一听到宁安透露的消息,帕尼也被吓了一跳,三强争霸赛他也只在别人口中听过,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有几百年没举行了吧。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时候重开三强争霸赛呢?” 帕尼满脑门的问号,他斜靠在床头,侧倚着旁边的墙壁。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窗外夜色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树林间在夜晚活动的鸟类们,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迪戈里夫妇在自己的房间里早已入睡,只剩下他们两“人”还在窃窃私语。 宁安仍旧是乌鸦的形态,他腿弯着趴在窗台上,望向窗外的星空,鸟本来是可以站着睡觉的,但那只是一种安全措施,虽趴下睡觉显得颇不谨慎,但宁安毫不在意。 “谁知道呢,福吉是个好大喜功的家伙,也许他觉得这样可以彰显自己作为魔法部长的功绩吧。” 宁安淡淡地猜测道,他并不关心魔法部的目的何在,只是想着自己接下来的方向。 “你已经决定好要取谁的血了?” 宁安把复活魔法透露给了帕尼,之前蝮蛇瑟芬特清醒过来了,由于他在宁安施了法的匣子里沉睡,所以立刻就被感知到了,苏醒的瑟芬特极其虚弱,他告诉宁安最好快点儿准备好复活魔法,紧接着在宁安喂他服用了一些长生不老药后,他又一次进入了沉眠中。 “差不多了。” 宁安依旧望着空,星辰闪耀显得美丽极了,他忘记自己有多久没这样抬头看过空了,之前和帕尼在河边野餐时宁安就在想,如果卡莉朵拉、达芙妮、萨曼莎他们都在该多好啊。 如果自己没有被魔法部通缉、没有成为现在这样恶名昭著,能和朋友们生活在一起该有多好。 但此刻冰冷的夜空提醒着他,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他是被命运的洪流推动的一朵浪花,在这流水里,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即便是邓布利多也无法操纵自己的命运,谁能不痛苦呢? “明就要回霍格沃茨了——真怀念当初在学校的时光,是吧宁安?” 帕尼往后靠了靠,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的身体,莫名地温度变得越来越寒冷。 宁安没有话,他站在窗边,仍旧看着外面,阿尼马格斯变形后,人的感情似乎也会变得接近动物,那是种格外奇特的感觉,就好像之前作为人类时的情感被搁在一层透明的玻璃之外,没有任何改变却让你觉得好似成了一个旁观者。 这加重了悲伤感。 不知何时,灰色的空渐渐变成更加深沉、黑暗的浓墨色,烈风自平地而起,猛然吹动山林间万千巨树,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很快声音变成一种更加急促的节奏,仿佛有人在用力摇着沙锤一样。 “暴雨要来了。” 宁安喃喃自语,看这色,恐怕即将有一场大暴雨要来临了。 “是吗,反正不会影响特快专列的运行,我们没什么可担心的。” 帕尼都懒得起身朝外面看看,他打了个哈欠,翻过身道: “晚安,宁安——我要睡了,你不觉得冷吗?或许你可以到我的被子里来——” “晚安,帕尼。” 宁安打断了帕尼的话,仍然站在窗台上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采纳对方意见的打算。 “好吧——晚安。”帕尼嘀咕着翻了个身,不多一会儿,呼吸就变得轻柔起来,竟是眨眼就睡着了。 屋外的风越来越紧,空好像比平时变低了几千米,伸手就能够到似的,一声炸雷轰然响起,大雨像是被踢翻的水盆,从上一股脑儿倾泻下来,雨珠在黑夜里练成线,又变幻成水幕,玻璃窗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就被雨水浇成模糊不清的样子。 宁安却无心看这场突来的暴雨,明他也将和帕尼一起,重新乘上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那列特快专列,回到霍格沃茨,一切开始的地方。 临行前难免多愁善感,一直以来被他强压在内心的种种情绪好似熬煮开的药剂一样,在脑袋里咕嘟咕嘟直冒泡儿。 卡莉朵拉、达芙妮、萨曼莎乃至赫敏、哈利这些人的身影,幻灯片似的放映着,这时候宁安才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自打卡莉朵拉死去以后,他不停将所有错误归咎于自己身上,从对卡莉朵拉的愧疚、到后来伤害了哈利和赫敏感情而造成的不安、又后来让萨曼莎和沃尔特被抓,达芙妮退学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宁安心里沉重的包袱。 他不停地让自己保持忙碌,一刻也不敢歇息,就是每当他放松的时候,这些念头就像是魔咒般席卷而来,让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痛苦。 哪怕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一个人,哪怕他可以肆意地使用不可饶恕咒,可这对于寻求到心灵上的平静没有任何帮助。 宁安渴望以另一种极端来消除这种痛苦,他本以为堕落可以让他彻底抛弃这些自责和不安的沉重包袱。 听频繁的使用杀戮咒会分裂一个人的灵魂,宁安倒是希望自己灵魂赶快分裂了更好,到时便不用再受这种折磨,有时他也想过放弃和逃避,就这样忘记卡莉朵拉他们,自己重新开始生活。 就在这一晚,静静看着窗外狂猛的暴风雨,宁安突然醒悟了,醒悟了他一直以来的犹豫,在善恶两端挣扎的他无论是彻底成为一个魔头亦或者转过身幡然悔悟似乎都遥遥无期。 被撕扯在善恶之间的他,正因此而感到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何必纠结那么多?就像这暴雨一样,照着自己的方式洗刷一切不就好了吗?” 宁安自言自语地着,渡鸦漆黑的眼神越来越明亮。 “把卡莉复活,把萨曼莎他们救出来,大家重新回到蛇信,一切不就都变好了吗?” 窗外雷云纠缠在一起,一道亮如白昼的闪划亮夜空,映射在窗台的渡鸦身上,几乎要把黑色羽毛染成刺目的白色,紧接着——轰隆,震耳欲聋的雷鸣响起,仿佛要把都炸开了。 至于魔法界又怎么样,有那么多黑巫师曾经统治过魔法界,无非也不过是他们力量强大而已,只要自己也够强,只要蛇信够强,其他人又能奈他们如何呢?这个世界总会有一块儿他们可以生存的空间 宁安思绪犹如泉涌,他越想越多,越想越快,曾经自己一直想着要复活卡莉朵拉,实际上是种逃避的心理,好像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样,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自己犯下的过错就可以抹消掉了,下就太平了,自己也好像没事儿了一样。 但却从没想过要真正去承担什么责任,蛇信也好、达芙妮也好,甚至赫敏他们也好,从来没有真正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想到这里宁安明白了。 自己不是一个好朋友,更不是一个好领袖,甚至比不得伏地魔,至少他还坏的彻底一些,而自己还是太稚嫩了。 “至少把蛇信整合,以后就是我的家人所在——” 宁安重新坚定信念,曾经只是抱着当做工具的念头创立蛇信,却没想到不知不觉间,无论是帕尼也好,还是萨曼莎也罢,都积累了相当深厚的感情,他有些明白伏地魔当初为什么要笼络食死徒了。 这个从生长在孤儿院中的家伙,或许曾经也有那么一丝希望,渴望从这群人身上得到家人才能给予的感受? 只不过也许后来,在复杂的相互影响中,食死徒最终沦为了汤姆?里德尔手里的工具,他和宁安就好像一开始就弄反了一样,宁安是为了制造一个工具而创造蛇信,现在却恍然大悟,原来在这工具里的都是足以成为自己家人的朋友。 “家人……” 宁安扭头看了看床上已经渐渐打起呼噜来的帕尼,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不在乎正邪,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做自己想做的,现在他要承担自己的责任了,是他把蛇信这些人聚集起来的,那么就要像他所承诺的那样,给这些人一个栖身之所。 “既然是从霍格沃茨开始的,那么就再从霍格沃茨开始一遍吧。” 在这个狂风怒吼的雨夜,宁安默默下定了决心,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打算做一件,除了复活卡莉朵拉以外的事情。 —————————————————————————————— 雨直到第二也没停下来,风虽然吹得没有那么猛了,可雨点仍然噼里啪啦地落在地面上,积起一个又一个的水洼来。 帕尼套上塞德里克的毛衣和外套,把霍格沃茨校服装在箱子里,等到了火车上再换,一切都无比熟练,好似他上学期还在霍格沃茨上学一样。 宁安不要他就自动跳到肩膀上,帕尼歪头看了看宁安,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了,就在他打算开口询问一下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显示出门外的人有多着急 “塞德——”是阿莫斯先生的声音,恰好帕尼推开了门。 “塞德,我不能陪你去车站了,部里出事儿了——” 阿莫斯先生一脸遗憾的样子,表情显得复杂而纠结,似乎有什么话在嘴边随时都要出口似的。 “没关系,我已经六年级了,完全可以自己去——”帕尼理解地点点头,表示这没问题,接着他又关心地问了句 “出什么事儿了?” 两人一边着,一边走下来楼梯,迪戈里夫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噢,是阿拉斯托,疯眼汉自己被人袭击了——”到一半儿似乎才想起来迪戈里好像还不知道穆迪 “没关系,我想你很快就会认识他了——呃,让我想想,我还要告诉亚瑟,或许他能让这个可怜的家伙免收指控。” 此时两人来到楼下,迪戈里先生和他的妻子热切地拥抱了一下,转身就要往壁炉方向走,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来,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那里犹疑不定 “塞德——有一件事——” 然而他了还没有一半,就被迪戈里夫人给拉住了,后者不再像以往那样温和地微笑,反而略显严厉地看着迪戈里先生 “阿莫斯——我们不是好不透露这个消息的吗?”她回头骄傲地看着自己“儿子”道: “塞德拥有世上最美好的品格——公正,难道你要在最后时刻破坏它吗?” 迪戈里先生听到这儿,咬了咬牙,一跺脚又扭头往壁炉去了,而迪戈里夫人上来轻轻给了“塞德里克”一个拥抱道: “去吧,亲爱的,我想到了学校,邓布利多会告诉你们这个学期有什么等着你们,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帕尼已经猜到阿莫斯?迪戈里刚才忍不住想要出来的,恐怕就是三强争霸赛的消息,但宁安已经和他透露过了,所以倒也没有太吃惊,微笑着回应了迪戈里夫人,便坐到餐桌旁享用起早餐来。 忙碌的早晨在阴雨连连中度过,阿莫斯已经离开家,帕尼再三表示真的不需要迪戈里夫人相送后,抓起壁炉旁的一把飞路粉,来到了对角巷,这里是距离国王十字路的九又四分之三车站最近的地方。 而从对角巷的壁炉里走出来时,他悄悄对站在肩头的宁安,用少有的央求语气道: “宁安,我们能不伤害塞德里克吗,迪戈里夫人是个好人,我不想……” “可以。” 宁安不假思索地道,这让帕尼有点儿惊讶,他虽然觉得宁安是会答应自己的,但没想到会同意的如此干脆,这让他不禁侧目了一阵。 “既然你不想伤害他,那我们就等事情了结后把他放了。” 宁安的话里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他不在意塞德里克的死活,但如果他死了会让帕尼感到内疚的话,那么他就答应绝不伤害塞德里克一根汗毛。 第一百零三章 列车 是灰色的,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候车棚上,这里停着辆红色的蒸汽列车,复古的圆柱形黑色车头自打十八世纪以后就没有在英国出现过了,列车虽然内置了蒸汽驱动,但实际上它是依靠魔法运行的。 车站里雨水连成幕,如果有麻瓜站在这儿恐怕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一道道人影不停从石柱里跑出来,就仿佛那不是根柱子,而是一道敞开了的大门似的。 帕尼提着黑色的行李箱,牛皮鞋踩上搭在月台和火车间的踏板,紧走两步,跑进温暖的车厢里,虽然他动作足够快,但还是被雨水稍微打湿了,这雨的确够大的。 帕尼使劲甩了甩头发,让水珠顺着发端滑落,然后才往车厢的一侧走去,他不能在过道里站的时间太长,后面还有学生不断从外面急匆匆地上车呢。 豪雨召来了寒风,风雨作伴,将空气弄得又冷又湿,车厢里过道两侧的一个个隔间上,透明的玻璃因为雾气的蒸腾而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形成一片片的哈气。 “嘿,塞德——” 正当帕尼提着箱子往前走的时候,肩旁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好险没直接反手就发出一道恶咒,藏在袖子里的魔杖已经顺着胳膊滑落到手上了。 他回过头,认出了来人,于是笑着回答道: “嗨,斯特宾斯——假期过得怎么样?” 魁地奇世界杯结束以后的那段日子里,帕尼下了相当大的功夫,用来熟悉塞德里克身边的人和他在学校的这些朋友,好在巫师们的相片足够生动形象,帕尼在塞德里克的合照上辨认他每个朋友,可是相当不容易。 而眼前这个人,他记得最熟,因为根据被施了夺魂咒的塞德里克自己交待,斯特宾斯——这位与他同届的赫奇帕奇学生,可是塞德里克最好的朋友,帕尼哪有不好好记住人家相貌的道理。 “哦呐,不要提了——简直糟透了——我们边走边吧。” 斯特宾斯走上前熟稔地锤了一下帕尼肩膀,搞得帕尼藏在袖子里的手腕儿又是一阵哆嗦,他赶紧提起自己的箱子,和这位“好朋友”往车厢深处走,后面已经有学生被堵在过道了。 “哇,你什么时候买了只乌鸦?——它可真好看——” 斯特宾斯伸手想要去帮自己的好哥们拿那只大箱子,他自己的行李早就安置好了,特意来前面的车厢,就是想等塞德里克,一探头却看到黑箱子前面扩出个兜来,一只毛羽颜色与箱子融为一体的乌鸦正眼睑闭合,蜷缩着闭目养神。 “这是渡鸦——” 帕尼尽量用塞德里克的语气话,但斯特宾斯的兴趣好像已经被渡鸦吸引了,他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竟然伸手在渡鸦脑门儿上使劲摸了起来 “嘿——心被咬——” 帕尼赶紧把斯特宾斯的手打开,他吓了一跳,渡鸦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刚才摸他的男孩儿。 “你怎么了塞德,这么大反应……” 斯特宾斯被自己的好友一下子把手打开有点儿惊讶,帕尼赶紧歉意地笑着对他解释: “这鸟脾气大得很,我怕你被他咬到……” “真的吗?它看着可挺乖的,你什么时候买的?” 两个人边走边着,缓缓经过一节节车厢和隔间,里面大多都已经坐满了人,看样子帕尼还是上车有点儿晚了。 “世界杯的时候——” 帕尼话还没完,就被斯特宾斯打断了,这个六年级的学生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抬起手用力摆了摆 “别提世界杯了,简直糟透了,因为那场骚乱我们家没领到回去的门钥匙,直到第二夜里魔法部才重新制作了一批,我在那片沼泽地比别人多呆了一,真是糗大了。” 帕尼刚想模仿塞德里克的口气安慰他几句,就看到一间空着的车厢,正好借此岔开话题,他真的不怎么擅长安慰人,这时候帕尼才觉得疲惫,和迪戈里一家相处的时候他从没觉得这么提心吊胆。 然而帕尼才刚刚拉开隔间的滑门,就被斯特宾斯按住了肩膀 “嘿嘿——别这么着急嘛,我们的车厢还在前面呢。” 男孩儿脸上露出一种意味不明的暧昧笑容,仿佛在暗示着什么,让帕尼看起来感觉怪怪的,心里升起种不好的预感。 并非是觉得会有什么危险,而是凭直觉意识到斯特宾斯所的车厢里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就这儿吧,我是级长,待会儿还要赶快换好衣服巡视车厢呢。” 帕尼强笑着推脱,却被“好朋友”强行推着远离了空隔间,他此刻恍然明白宁安当初为何让他来和复方汤剂,而不是选择自己变成塞德里克了,其中未尝没有现在他所经历的状况,这种原因。 然而抱怨也无济于事,低头看了眼缩在旅行箱前袋的宁安,他已经睁开了眼正四处打量着车厢里的情况,别人或许都不会注意到这么只和箱子混在一起的鸟,帕尼此刻却羡慕极了,他恨不得自己也隐身起来。 一路被斯特宾斯半推着来到一个隔间门外,透过滑动门上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有几个模糊的人影,但被哈气弄得朦朦胧胧根本认不出来。 斯特宾斯倒是颇为积极地帮他敲了敲门,并朝帕尼眨眨眼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便窃笑着转身离开了,敢情他的车厢不在这儿。 帕尼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塞德里克交的这都是什么朋友—— “请进——?” 这时候隔间里传来疑惑的女声,帕尼不得不硬着头皮拉开滑门,他现在不是帕尼?斯特尔,他是塞德里克,就不能随心所欲了。 宁安稍稍把脖子伸直,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同样好奇地睁开眼,瞅着面前红彤彤的大木门,箱子的位置太低了,他看不到玻璃后面有什么,斯特宾斯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倒是不担心帕尼出糗,虽然心里想什么宁安大概猜得到,但表面上帕尼绝对足以应对自如,他可以完美契合塞德里克那种阳光的领袖气质,这也是当初宁安没选择自己来的原因。 门被拉开,出现在宁安眼前的是三个女孩儿,正疑惑地看向门外,而当看到站在外面是塞德里克高大英俊的身影,其中两人都露出莫名的笑容,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缓缓起身—— “你好啊,塞德里克,要不要来我们的车厢坐?” 两个女孩儿大大方方地道,其中一人宁安发现自己竟然还认识,是拉文克劳的梅根?琼斯,这女孩儿是宁安一年级,生平第一次乘上霍格沃茨特快专列时,和他坐在一个车厢里的人。 当时除了他们俩还有达芙妮和卡莉朵拉…… 一想到这儿宁安顿时万分感慨,没想到居然会碰上她。 和梅根琼斯一起站起来的那个女孩儿,宁安不认识,但估计可能也是拉文克劳的学生,因为此刻坐在靠窗座位上的女孩儿,也是拉文克劳的学生,恰好宁安也认识—— 是和他同样有着黑发黑瞳的巫师,秋张。 她正靠在窗边,身体没有倚着后面红色格子沙发,手搭在桌上,梅根她们那面摆着些巧克力蛙和锅形蛋糕,秋张自己这边则简单地放着张报纸,被她压在手下。 看到塞德里克她似乎有点儿惊讶,一时又不知道什么好,脸红了一下,但好像突然又想起什么,脸色变得黯然,和帕尼打了个招呼又不话了。 不知什么时候,列车已经开动起来了,“咔嚓咔嚓”地在轨道上奔驰,除了车轮和铁轨那富有节奏的旋律外,就只能听见窗外毫无规律的雨点儿“啪啪”撞击车身的声音,二者混在一起汇成一曲简单的交响乐,竟然也莫名地合拍。 梅根琼斯和另一个女孩儿已经离开了车厢,此刻只剩下帕尼和秋张面对着面,如果硬要算的的话,还有在旅行箱前兜里的一只鸟。 宁安和帕尼瞬间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在审问塞德里克的时候,谁会放过他的恋人是谁这种问题,在这些最容易露出马脚的地方,两个人都异常仔细。 尽管宁安知道塞德里克和秋张交往了,但他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而在仔细询问以后,他俩才彻底了解。 塞德里克他有喜欢的人了,他们是在魁地奇比赛中认识的,赫奇帕奇输给了拉文克劳,在那场比赛里他输给了她,拉文克劳的找球手,从那一刻起他便开始觉得这个女孩儿与众不同。 接下来就是寻常的追求戏码,虽然秋张还没有答应自己,但塞德里克觉得已经离成功不远了,他有那种感觉,自己也在吸引着对方。 帕尼当时还一个劲儿地嘲弄宁安,毕竟两人算是霍格沃茨唯二的华裔,而且一男一女难免让人想入非非,直到宁安明确声明他们俩没有什么,并且劝帕尼多用些心思在揣摩塞德里克身上后,帕尼才停止这种玩笑。 但命运如此弄人,谁也没想到,和秋张的见面来的如此突然、如此仓促。 好在帕尼足够老道,他很快就恢复镇定,微笑着走进车厢,回头轻轻将车门拉上,礼貌地道: “看起来她们是不打算回来了?——这么我可以呆在这里了吧。” 秋张被他逗得轻笑了一下,用手稍微揉揉眼睛,把那张报纸折叠几下,收进旁边的包里放好,微笑着回应道: “我想应该没问题。” 帕尼正把箱子放到上方的隔断上去,他眼尖地瞥到了报纸一角,只见上面写着:……杯大骚乱,才少年加入食死徒? 仿佛想到了什么,帕尼偷偷露出恶作剧的笑容,看了看被他放在桌子上的宁安,渡鸦很显然吸引了秋张的好奇心,她黑色双眸一眨不眨地打量着桌子上的鸟儿。 “它可真好看。” 女孩儿轻轻地着,慢慢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渡鸦的羽毛 “嘿,你有去世界杯吗?” 帕尼把箱子放到了上面,手里拿着黑色的校服长袍,把他们放在身侧的沙发上,带着股作弄的笑容对秋张问道,只不过女孩儿的注意力正集中在桌子上的渡鸦身上,并没有注意到。 “……” 秋张伸到一半的手默默垂了下去,她似乎一下子对眼前的鸟没了兴趣,歪过头盯着窗外瓢泼的大雨,脸上显出一丝烦闷的神色,只是草草回答了一句 “嗯……去过了” 她可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怎么可能不爱魁地奇,又如何会错过世界杯呢? 宁安趁此机会一蹦一跳地从桌子上跳下去,扑棱两下翅膀落到沙发上,帕尼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又浮现作怪的笑容,接着问道: “很可怕吧,发生了那样的事,很难想象曾经和宁安在一个学校上学,你认识他吗?他好像是斯莱特林学院的?” 秋张身体猛地一颤,脸好像一下子白了几分,停顿了约有半分钟后,终于缓缓开口道: “嗯……认识……” ———————————————————————————————— “总之就是随机应变,你们懂吗?” 马尔福没好气地在车厢过道里走过,他脸色沉郁,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心烦,但身后的克拉布和高尔并不觉得这有多奇怪,作为跟班他俩见到的马尔福有大半时间都是这么副阴沉的面孔,没什么可大惊怪的。 “可……可是……万……万一他们……不上钩怎么办?” 高尔望着马尔福的后脑勺,结结巴巴地话,却因为没看见正前面通往下一个车厢的门框,而直接撞在了上面,前额撞出一道印儿来,疼得他“喔呦喔呦”地叫起来,这个时候高大的身材反而成了累赘。 马尔福停下脚步,看着这个蠢货又好气又好笑地冲他吼道: “那你就像这样用脑袋直接去撞他,狠狠地撞他们,他们就会上钩了——” 克拉布在旁边认真听着,高尔捂着额头似懂非懂地样子,马尔福跺了跺脚转过头不理他们继续朝前走,有两个不靠谱的手下实在让他很焦躁。 他心里有些打怵,这次不比以往,万一没完成那位大人的指示,万一自己没做到的话,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呢? 马尔福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他在世界杯结束前见到了被魔法部雇员们保护起来的劳蕾尔,她似乎被吓坏了,当时一直在不停发抖,后来听爸爸那女孩儿像疯了一样,总是幻想着宁安会来杀她,很难想象她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惊吓。 兰兹先生本打算让她的女儿去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接受治疗,可劳蕾尔拼了命地也要去霍格沃茨,今年是她的最后一年,据她不停念叨着只有霍格沃茨才是安全的这种话。 马尔福可不想像劳蕾尔一样,想到这里他又紧张了一些,急忙深呼吸几口,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个隔间前面停下来,里面有几个模糊的人影,马尔福清楚,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死对头,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 第一百零四章 蛇爪子 埃里克?霍亨索伦拖着带滑轮的行李箱从狭窄的列车过道间通过,箱子的咕噜滑过地面时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像是火车车轮经过铁轨的回响。 外面的阴雨气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这是他从上学期开始以来,少有的好心情时光。 怀里揣着的报纸昭示了他心情好的原因,两周前的预言家日报,上面写着一年来读到的最好消息。 那个人回来了——他出现在了英国,这没法不让埃里克兴奋,这证明他在蛇信的坚持不是没有意义的,仿佛也预示着一段难熬的低潮期似乎就快要过去了,如果不是身上传承了一部分德国人特有的秩序感,他恐怕早就在车厢里蹦跳起来了。 埃里克不是英国人,霍亨索伦是来自德国的巫师家族,历史非常悠久,曾经足以媲美英国的纯血二十八家,然而如今却早已是壤之别。 当黑巫师格林德沃的阴影笼罩欧洲大陆的时候,许许多多巫师家族都投靠到了这个可怕且强大的巫师麾下。 而格林德沃也在纽伦堡修筑起自己的巫师监狱,纽蒙迦德,用来关押那些不听他话的人,并以这里为他的大本营,故而全欧洲再没有比德国的巫师们受他影响更严重的了。 当时几乎所有的纯血巫师都聚集在格林德沃的旗下,那也是他们最辉煌的一段时期,打破常规、无视法律、谁都没法限制他们,霍亨索伦家族自然也不例外。 可后来一切都结束了,阿布思?邓布利多击败了威名赫赫的格林德沃,和他一同溃败的还有那只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巫师大军。 无数人被逮捕,国际巫师联合会联合各国魔法部对格林德沃的残党进行清剿,甚至连美国魔法国会也参与进来,作为大本营的德国纯血巫师家族无一幸免,这一结果沉重打击了德国魔法界,自此以后,德国魔法界开始走向衰败和凋亡。 讽刺的是,为了让家族复兴,或者哪怕仅仅是不至于衰亡,埃里克来到当年击败格林德沃的巫师——邓布利多的学校求学,这并非出自他的本愿,而是父亲的安排。 “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之一,去那里你能结实那些真正强大的巫师,负起你的责任吧,埃里克,德国魔法界犹如一潭死水,霍亨索伦家族的未来在你们手中。” 这是父亲在他来英国前对他的告诫,埃里克铭记这句话,独自一个人背上行囊,离开家乡,奔赴海峡之外的大不列颠岛。 而后在这里遇见了那位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巫师——宁安,他强大的赋让埃里克惊叹,当他在大礼堂亲眼目睹宁安将一位高年级的学生变成白鼬后,就彻底被折服了。 连自己的父亲都无法使出如此出色的恶意变形术,而宁安那时才只有二年级,埃里克坚信着宁安就是自己要结识的人,他毫不怀疑这个男孩儿未来已经会在魔法界有一番大作为,他甚至无数个夜晚为自己老爸的深谋远虑而拍手叫好,还有什么是比在学生时代结识一位强大的巫师更棒的投资呢? 幸运的是埃里克也在斯莱特林学院,所以当暗地里听宁安成立了一个叫做蛇信的组织时,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 他感到光荣和骄傲,当他写信回国时,父亲也为此夸赞了他 “如果那个男孩儿真像你的那样具有赋的话,我为你感到自豪,埃里克,家族的复兴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可正当埃里克踌躇满志的时候,色变就变,学期还没结束,就有惊人的消息传来,宁安抢夺了格兰芬多的至宝,袭击了教授联合另一位蛇信的七年级学生,从霍格沃茨叛逃了。 行李箱的车轮滑过连接两个车厢的门槛,发出“咯噔”一声,但这也没将埃里克从回忆中唤醒,前排的隔间都被坐满了,他不得不往后走去。 去年的学校生活让他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和许许多多做出“明智”选择的学生们不同,他选择了做一个“傻子”。 虽然在来调查的傲罗们面前极力表达着自己的无辜,什么他只是想蹭蹭名气,根本没做什么坏事,只不过是盲从而已。 但在傲罗们离开,整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埃里克仍然暗地里和其他不愿意退出的成员们集会,但可惜的是,因为没有一个强力的领导者,剩下的人始终只是散沙一盘,再加上那些脱离了蛇信,自诩高贵的纯血学生们,又变本加厉地欺凌那些不愿意脱离蛇信的学生们,仅仅因为他们很多人都是混血。 所以过去的一年里,埃里克过得很艰难,因为他尝试着尽量去保护那些被欺凌的同袍,纵然他也有着不俗的实力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在教授和院长们都风声鹤唳的情况下,也没人敢正大光明地重组蛇信,故而他们始终处在被动的局面下。 “不过未来就会不同了!” 埃里克兴致高昂地用力握紧拳头,那个人回来了,大家又能重新看到他出现的消息,这无疑是给惶惶不安的蛇信一剂强心剂,上学期可有不少人宁安已经被秘密逮捕、甚至偶尔也会有人他们被抛弃了,宁安早就跑到南美洲的什么地方去了,不会再回来了。 “可现在他回来了!” 埃里克快要等不及了,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提前从霍格沃茨毕业,如果他越级申请NEs考试的话,鉴于不同国情的特殊原因有多大几率被批准,男孩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宁安,重新投奔到他麾下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许能先邀请他来德国,霍亨索伦家族如果有了那位大人的帮助,或许可以将其他几大家族联合统治起来,到时候德国魔法界又会是一个完整的整体——” 就在埃里克仔细斟酌着对未来的筹划时,前面的车厢过道,依稀浮现几个人影,随着他越走越近也看清楚了那是谁。 一共四个人,其中三人把一个男孩儿堵在过道的衣角,他们四个就把整条过道堵得死死的,其他人根本没办法通过。 卡休斯?沃林顿,身材高大的斯莱特林追球手,是六年级学生,而旁边站着他的同党格拉哈姆?蒙太,在去年同样也是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追球手,并且是球队队长。 站在两人身后的是个瘦猴般的矮身影,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曾经的蛇信一员,如今成了两人的走狗,正一脸谄媚的表情搓着手嬉皮笑脸地站在他们背后。 这三个人埃里克实在是太熟悉了,对那些蛇信剩余成员欺辱的最来劲儿的人之一,当然原本还有个劳蕾尔?兰兹的,但现在——想到她埃里克就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真不知道这几个蠢蛋在知道了劳蕾尔的遭遇后为何还敢如此嚣张。 埃里克默默地摇摇头,叹息着。 被三个人堵在过道角落的是个瘦弱的男孩儿,他大概比阿奇博尔德高一些,但和他一样瘦,此刻正怯懦,不安地看着凶神恶煞的卡休斯以及格拉哈姆。 多米尼克?沃克尔,埃里克知道,比他一届,今年才三年级,同样也是仍然不愿意退出蛇信的成员,比混血更惨,他是个麻瓜出身的巫师——用英国人的话来是什么来着,对了——泥巴种。 知道这个可怜的家伙为什么会被分到斯莱特林,也许是分院帽在分院的时候打了个盹儿不心分错了?总之作为全院唯一的一位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在刚开学闹了许多笑话,惹人怀疑,紧接着被发现身份的多米尼克后,他过得无比凄惨。 事实上埃里克并不在意血统,他不明白英国人为何血统如此执着,至少在德国,没人在乎这点,大家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保住自己家族的血脉不要断绝,不知有多少家族因为再也没有巫师后代而淡出魔法界,成为普通的麻瓜家族。 如果与麻瓜结合就能诞生出有魔法赋的后代的话,埃里克想混血或许会成为一种流行趋势——当然,任何事物都不会是一边倒的倾向,自然也有少部分的纯血极端主义者,拼了命地抵制与麻瓜们结合。 但埃里克才不在意那些,他怀疑那些迂腐顽固的家伙再过多久会因为没有继承人而灭亡。 总之虽然埃里克不在意,但剩下的斯莱特林人对此基本还是非常在意的,所以多米尼克一年级时的生活悲惨的令人发指,在去年的一次谈话中,他对埃里克过 “刚入学的那段时间我真的想学一个魔法然后杀了自己,你知道的,不是杀掉别人,而是杀了自己——结束这种痛苦。” 但仿佛命运的安排一般,传来了宁安创建蛇信的消息,也不知识谁把消息告诉多米尼克的,这是个无比恶劣的举动,所有人都想当然地要看看宁安会如何惩戒这个自不量力的泥巴种。 多米尼克大概也是被逼疯了,或许他认为宁安能够给他个痛快的,竟然真的去找了宁安,要求加入蛇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宁安居然同意了。 多米尼克后来和埃里克道: “那是我在霍格沃茨渡过的最美好时光,我第一个自然睡醒而不用在半夜被人从床上脱下来,挂到吊灯上的早晨、第一次没有在早餐里吃出鼻涕虫、蛞蝓或是带翅膀的大蟑螂、第一安安稳稳度过,没有遭到任何敲诈勒索,或是被抢走明要用的课本的日子。” 后来当宁安离开,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只不过埃里克和其他几个蛇信的成员或明或暗的帮助下,才让多米尼克不至于悲惨到自杀,显然现在他又被人当做霸凌的对象了。 埃里克拖着箱子往前走了两步,火车“咔嚓咔嚓”的车轮滚滚声和窗外呼啸的风雨声一起,盖过了箱子轮的滑动,埃里克依稀听到几人对话。 身材强壮的卡休斯?沃林顿正用那双举重运动员才会有的结实手臂狠狠揪住多米尼克的衣领,白色领子上面印了两个大手印,被抓的皱皱巴巴,撕开了一点儿口,他被按在过道的墙壁上,双脚已经微微离开地面。 “嘿,你给我听好了,臭子,不要耍我——我三十加隆就是三十加隆,不管你有没有都得给我,弄不到的话哪怕去偷也好,我要看到钱,明白吗?” 多米尼克脸上毫无血色,卡休斯钳子似的大手按得他快要不能呼吸了,声音从嗓子缝里挤出来 “我没钱了——这学期的零花钱已经都给你们了——我爸妈——” “得了吧,别提你的麻瓜父母,两个大蠢蛋生出个蠢蛋来。” 卡休斯强硬地打断了多米尼克,又把他狠狠往车厢上顶了一下,这让男孩儿痛苦地“唔”了一声。 “请住手吧,卡休斯先生——” 埃里克叹了口气拖着箱子走上前去,这就是蛇信成员目前的处境,他几乎可以猜到这是发生了什么,无非是卡休斯又强迫多米尼克向他们“借”钱了,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利息”是多少。 “嘿,快瞧瞧,这不是我们的“好人”埃里克吗?怎么,又来帮助你的好朋友了?” 卡休斯慢慢松开手任由多米尼克从墙上自然滑落,转过身用嘲笑地表情盯着埃里克,语气夸张地讥讽道: “我只不过是想要回我的钱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埃里克“先生”?” “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替他还了。” 埃里克双眸一眨不眨地同样盯着卡休斯,仿佛要把这张脸印在脑海里,也不低头,就从兜里掏出个袋子来,掂量了一下,袋子里叮当作响。 卡休斯回头和他的同党格拉哈姆交流下眼神,却连看也没看眼巴巴瞅着他们的阿奇博尔德,咽了口唾沫又扭头对埃里克道: “不多不少,六十个金加隆。” 眨眼翻了一倍,埃里克点点头,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儿,也不多什么,从袋子里数了数,拿出几枚金币,随后扎进袋子口抬手抛了过去道: “数数吧,六十枚,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见钱眼开的卡休斯立刻把加隆都倒出来,眉开眼笑地和格拉哈姆分赃,也不再管他们两个,埃里克走上前伸手想把多米尼克拉起来,去年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然而这一次,不知多米尼克是发了什么疯,他没有搭上埃里克的手,而是从怀里抽出一把锃亮的银色短刀,那是魔药课上用来切草根的器具。 在埃里克?霍亨索伦反应过来之前,多米尼克把刀狠狠插进了卡休斯健壮的腿上—— 一声惨叫,一地鲜血,埃里克暗道一声糟了,急忙拉起多米尼克就往车厢后面跑,而身后传来卡休斯痛苦,惊怒的大吼: “抓住他们,该死的——臭泥巴种竟然敢用刀扎我——抓住他们两个!” 埃里克拉着多米尼克夺路狂奔,连自己的行李箱都丢在了后面,他抱怨地对一旁还在傻笑的多米尼克道: “拜托,你可是个巫师,哪怕给他个恶咒什么的都比这样粗鲁的方式好吧。” “我喜欢直接——” 多米尼克傻笑着回了他一句,埃里克一愣,这还是这男孩儿第一次出这样的话。 第一百零五章 浑水摸鱼 德拉科?马尔福用力地一把将眼前滑门拉开,“砰”地一声摔在隔间墙壁上,露出里面三张吃惊又愤怒的脸孔来。 “你想干嘛!?德拉科!?” 罗恩惊叫出声来,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马尔福这么惊慌,上一秒他还在和哈利讨论着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会是谁,下一秒门就被人摔开了,而且那个人还是看着面色不善的马尔福,知道这家伙是疯了还是怎样。 哈利也是一脸防备,赫敏瞪大了眼睛无法理解地盯着马尔福,虽然她很讨厌这个家伙,但这次对方显然和他们认识的那个马尔福表现不一样。 “放轻松,哈利?波特——我只不过是一个假期没有看到我亲爱的同学们,所以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德拉科笑着回头和克拉布、高尔对视了一眼,两个跟班都露出附和的笑容,三人挑衅地望着车厢里坐着的哈利他们。 “闭嘴吧,马尔福——你这样让我觉得恶心。” 罗恩话毫不留情,三人组虽然都对马尔福没有好感,但罗恩和他结下的梁子最深,二年级的时候他想用自己的魔杖给马尔福来个狠的,结果魔杖爆炸击中了自己,让他半个学期都在吐鼻涕虫,这让罗恩毕生难忘。 所以他一向喜欢呛着马尔福话,但不知为何,今马尔福仿佛在故意撩拨他们的火气一样,看罗恩生气的样子,竟然眉开眼笑起来。 “哈哈,得了吧韦兹利——”他故意喊错罗恩的名字希望能够激怒他,但还没完 “我听你的哥哥在魔法部成了一个马屁精?噢哈哈,难怪难怪,韦兹利家族出来的大概都是一个样儿?” 着他和身后跟班们一起捧腹大笑起来,罗恩涨红了脸,捏着拳头看起来就要忍不住去揍马尔福。 还差一点儿,马尔福在心里暗想着,他又把目光瞄准赫敏,若有所指地高声喊道: “瞧瞧——这是谁,难道不是我们最聪明的泥巴种姐吗?!听你也去了世界杯,那些聚众的人有没有让你飞在上,也像那些麻瓜一样把自己的衬裤露出来?” 这话彻底激怒了罗恩和哈利,他们俩像两头狮子一样怒吼一声,就要站起来扑向马尔福,吗,马尔福却笑脸相迎,为自己的计划得逞而洋洋得意,简直恨不得自己把脸凑上去让他们先来一拳,他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挑逗两人,让整个场面混乱起来,他才有机会去偷宁安的那张“地图”! 然而一声冷静的呵斥让马尔福再也笑不出来,他脸色一下子僵住了,恶狠狠地看向赫敏。 “等一下,哈利!罗恩!你们听我——” 两个男孩儿一下子止住要从座位上扑出去的动作,赫敏已经站了起来,用一只手挡住了罗恩和哈利,她丝毫没有因为马尔福刚才难听的话而愤怒,反倒是好笑地看着马尔福,笑眯眯,一副看破他把戏的样子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马尔福——但你大概就是想要激怒罗恩和哈利,已完成你那点儿不可告人的心思吧?” 赫敏的话让马尔福面色变得铁青起来,他舔了下嘴唇,蠕动舌头刚想些什么又被赫敏犀利的言语堵住了 “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会得逞的,哈利和罗恩不会上你们的当,我劝你们别在这儿呆太久,我们不欢迎你,如果你还不走的话,那么哈利就要去找来巡逻的级长了,也许在开学之前就位斯莱特林学院扣分,然后被关禁闭,对你来会是非常棒的体验?” 马尔福哑口无言,他扭头给高尔使了个眼色,然而这个傻大个倒好,竟然有点儿被赫敏的气势给镇住了,竟然喃喃地不出话来,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女孩儿,仿佛不明白她的身体里是怎么爆发出这么强大的能量的。 “麻烦了——”这是马尔福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因为罗恩和哈利脸上也都浮现出警惕的神色,他们已经把魔杖握在手里,这下子没办法像马尔福之前设想的那样,通过一场学生间的推搡打架闹剧来结束了。 如果他再和他们冲突的话,也许不但占不到便宜,拿不到地图,不定真的要在一开学就被关禁闭了。 可是想到宁安的吩咐,让他在开学前拿到哈利的那份地图,马尔福心里又是一阵惴惴不安,他好似回到那个沼泽地的夜晚,宁安在黑夜里的模样他无法忘记,一年不见,那个人已经成为了让人颤栗的黑巫师,他绝不想违抗那个人的命令。 劳蕾尔的遭遇足以让他铭记了。 就在马尔福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奔驰的列车过道传来“踏踏踏”地急促脚步声,不止一人,仿佛有七八个人在奔跑似的。 马尔福后退一步,半步退出哈利他们的隔间,往过道里望去,只见两个身影正飞快地朝他们跑过来,另外三人追在他们身后,这五个人马尔福恰好都认识,因为他们来自一个学院。 跑在最前面的两人,一个与马尔福同年级,叫做埃里克?霍亨索伦,马尔福记得好像是来自德国某个巫师家族,纯血,是蛇信成员。 另一个让马尔福皱了皱眉头,多米尼克?沃克尔,今年是三年级,懦弱的矮子,而且让他感到不舒服的一点是,这家伙是个麻瓜家庭出身的泥巴种,竟然混在斯莱特林里,但他也是蛇信的一员。 “啊,马尔福——” 后面追逐的三个人已经看到了站在过道的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显然和他们认识。 “拦住他们——德拉科!” 一个大个子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喊道,他跑的时候右腿有些不便利,好似受了伤一样。 马尔福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们,两个大个子是他曾经在魁地奇队的队友,都是六年级学生,身材强壮的追球手。 卡休斯?沃林顿以及他的死党,格拉哈姆?蒙太。 至于在最后面喘着气快要跟不上的瘦猴,是马尔福和克拉布、高尔在斯莱特林的室友,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一个曾经的蛇信成员。 在卡休斯的眼里,马尔福早就和蛇信撇清了关系,并且和劳蕾尔一样,出身纯血家族的他一向是最恨像多米尼克这样的麻瓜巫师,被他们三个挡在前面,多米尼克和埃里克一定跑不掉了。 看到马尔福,埃里克也是心里一窒,暗道糟糕,被这么六个人围住,凭他们俩即使用魔法也未必能打得过了。 马尔福当然不会拦着埃里克他们,开什么玩笑,从帮宁安击倒塞德里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一个坚定的蛇信成员了,只不过现在—— 似乎是个好机会?马尔福猛然冒出个想法,或许可以把局面搞得更乱一些。 看了眼因为过道里的追逐而分了心的哈利三人,马尔福悄悄拉住了想要上去挡住埃里克的克拉布和高尔,让出条宽阔的通道,任由两人从自己身边跑了过去。 同时猛然掏出魔杖,对准了哈利的车厢大吼道: “波特——你竟敢——” “砰!”一声爆响从魔杖尖端发出,这并未能造成什么爆炸伤害,却产生了一阵强烈的烟雾,气流将整个车厢都吹乱了,箱子、袋子从架子上面翻到下来,洒了一地。 “该死的,你这个混蛋,马尔福——!” 罗恩这下子什么都抛到了脑后,上前恶狼般扑向马尔福,这时候后面的卡休斯三人也追了上来,卡休斯恶狠狠地怒吼道: “你这是在搞什么鬼,德拉科!” 着抡起碗大的拳头就要去揍德拉科,克拉布急忙上前想要拦住他,格拉哈姆和高尔也参与了战斗,阿奇博尔德看着打成一团的几人,躲在后面,赫敏尖叫着让哈利赶紧把罗恩给揪出来。 但他被高尔死死掐住脖子,脸色涨的通红根本脱不出身来 “快松手!你会掐死他的!” 马尔福叫着给了和克拉布抱摔在一起的卡休斯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脸上,前面埃里克和多米尼克都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后面打成一团的众人。 埃里克记得上学期马尔福可从来没和他们这些残余的蛇信成员混在一起,虽然也没和劳蕾尔她们一起嘲笑自己是蛇爪子,可态度也就是模棱两可,现在怎么一下子就变了样了? 刚才经过身边的时候,马尔福可是朝自己微笑的,那友善的态度差点让埃里克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哈利扑上去抱住高尔的腰,赫敏已经抽出了魔杖,尖叫着让罗恩让开,他要给格拉哈姆一个恶咒,但这群人扭打在一起,根本没法施法,她害怕伤到自己的朋友。 打架的主力还是克拉布和高尔,这两个比毛熊还壮的家伙勉强能和卡休斯与格拉哈姆打个平手,马尔福混在里面,动拉一下,西拽一下,趁着众人从隔间拉扯到过道里,偷偷在箱子洒了一地的杂物里,找寻着宁安的那张空白羊皮纸。 —————————————————————————————— 车厢里的气氛充斥着尴尬,沉默笼罩着帕尼和秋张,在帕尼恶作剧般地刻意提到世界杯上发生的骚乱,以及被认作事件主谋的宁安后,秋张就不话了。 “嘶啊——” 帕尼低呼一声,放在身旁的手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扭头看去,黑色的渡鸦站在那儿,两个豆大的眼儿狠狠盯着他,在他手背上一个红红的点儿久久没有散去,看样子刚才他被人愤怒地啄了一下。 露出个得逞的笑容,帕尼伸手去摸渡鸦的头,却又被反啄一下,宁安无奈地往后跳了一步,觉得现在拿帕尼真是没办法。 正在这时,门外的过道里传来一声爆响,紧接着似乎传来嘈杂的吵闹声,打斗声还伴随着女孩儿的尖叫,帕尼这才想到塞德里克可是级长,按规定要巡视车厢并且要到级长车厢里开会的。 他急忙把一块儿象征级长身份的徽章别在胸前,礼貌地对秋张了句 “我出去看看——” 便拉开滑门,宁安扑腾两下翅膀,自如地跳到他肩膀上,过道里传来的喊叫声更大了,就在他们后方隔了三个隔间的地方,帕尼一眼就看到了哈利、罗恩和赫敏,宁安则认出了克拉布与高尔,不用,马尔福一定也在那儿。 同样站在他们前面的还有两个有些熟悉的男孩儿,但两人都记不太清楚了,再往后看,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战战兢兢地躲在后面,看着几个大个子扭打在一起。 赫敏举着魔杖,叫嚷着让所有人住手,哈利和罗恩一块儿抱住了一个大个子,但却限制不住人家。 “哟呵,还真是热闹哈?” 帕尼悄悄对肩膀上的宁安了一句,大踏步向前跑去,高喊道: “所有人都住手!我是赫奇帕奇的级长塞德里克,你们在做什么——” 但显然一个级长对已经打红了眼的众人没什么威慑力,所有人都充耳不闻,只有埃里克与多米尼克注意到了帕尼,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没什么了,而是悄悄向后退去,一眨眼就消失在车厢过道里了。 宁安这时候想起来自己吩咐给马尔福的任务,恰好瞥见一个车厢里,正趴在地上翻找着的马尔福,他凑近帕尼耳朵轻声道: “帮帮德拉科,他得为我找地图呢。” “没问题——” 塞德里克朝他挤了挤眼睛,赫敏此时也注意到了塞德里克的到来,世界杯之前迪戈里先生和她们一起从白鼬山出发,所以塞德里克和他们是认识的。 “塞德里克——”赫敏对他喊道:“拜托了,快把哈利和罗恩跟他们分开——” 她有点儿庆幸第一个出现的级长是塞德里克,如果是斯莱特林的级长,那她们肯定要倒大霉了。 帕尼冲赫敏笑了笑,露出个“瞧我的”的表情,掏出魔杖对着空发出一道强力的震慑咒—— 一声巨响在每个人耳边炸开,仿佛雷云被拉到了他们脑袋旁,所有人都脑袋晕晕的,自然松开了掐住对方脖子,抱住大腿,按住脑袋的手,喘着粗气翻倒在一边,累坏了的样子。 赫敏急忙去查看哈利和罗恩的状况,宁安看到马尔福鬼鬼祟祟地把什么东西揣进衣服口袋里,紧接着摇摇晃晃地勉强从车厢里出来,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宁安知道他得手了。 第一百零六章 开学 列车过道发生的骚乱引起了周围隔间学生的注意,几道滑门被拉开,露出探头探脑的脑袋来,他们张望着想要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帕尼佯做怒气冲冲的样子,举着魔杖,仿佛被他们几个的所作所为而震惊。 卡休斯和格拉哈姆显然并不认为一个和他们同级的赫奇帕奇学生可以教训他们,但当看到那枚被擦得锃亮,象征着级长身份的徽章时,两人也诺诺不敢话了。 按照霍格沃茨的规定,在这列没有教师的特快专列上,级长们的确有着管理学生的权力。 “是你们先挑起的对吗?卡休斯?——” 帕尼脸色严肃,尽量露出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一字一顿地对卡休斯?沃林顿质问道。 卡休斯嘴上不什么,心里可不大服气,他怨毒地瞅了身旁一言不发的马尔福三人一眼,仿佛在,走着瞧,这事儿还没完。 知道这三个人抽什么风,不拦住埃里克和那个泥巴种而且还和自己动起了手,甚至旁边这三个格兰芬多的鬼头不知为什么也卷了进来。 卡休斯只觉得憋气极了,今好像所有人都在和他作对。 不过一切都没完,等到了学校,这几个自己学院的学生,他有的是时间报复。 帕尼见卡休斯不话,一副默认的样子于是大声喊道,几乎让过道隔间里所有拉开门的学生都能听见 “卡休斯?沃林顿……,你们几个为斯莱特林扣去十分,还没正式开学就为自己的学院扣分,但愿斯内普教授不会被你们气到,现在——离开这儿,回到自己的车厢去,还有你们几个也是——” 他又用魔杖挑了挑马尔福他们,三个人低眉顺眼地点点头,一溜烟地溜之大吉了,卡休斯似乎还落不下面子,狠狠瞪了帕尼一眼,就像是在我记住你了一样。 接着,他撑着那条已经不流血,但仍然没法伸直的腿,摆手招呼着他的死党还有战战兢兢的阿奇博尔德跟在后面,也消失在车厢尽头。 “你们没事吧,哈利。” 帕尼换上副和蔼的,符合塞德里克态度的口气,蹲下半个身子问道。 “呼——我们没事,塞德,谢谢你了——” 哈里一边把散落一地的箱子收拾起来,一边对帕尼道谢。 “马尔福这个疯子,他简直是疯了!” 罗恩把一件破烂的换洗衣服用力摔在一边儿,一脸气坏了的模样,换做谁好好的在车厢里坐着,突然碰上这样的事情都得发火不行,罗恩的半边脸全红了,那不是气的,是刚才被人卡住脖子还没缓过劲儿来。 “你们的表现也好不到哪去——怎么想的,一个巫师,竟然不用你的魔杖。” 赫敏皱着眉头一边帮他们收拾,一边埋怨,更多的是因为这两个人刚才都不知道配合一下自己,不然她早就用魔法把他们分开了。 “好了各位——我得去前面的车厢,把这件事和其他级长一下——” 宁安在帕尼耳朵边上轻轻啄了一下,示意可以走了,既然马尔福已经拿到地图,那这儿也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嗯,当然——塞德,噢,你什么时候养了鸟——” 哈利站起身来想对塞德里克表示一番感谢,接着看到了站在他肩膀上的宁安。 帕尼和哈利握了握手,英俊的脸上露出灿烂笑容,随意地着 “就在不久之前,很聪明的渡鸦,好了,不多了——哈利,我们学校再见。” “嗯,再见——塞德。” ——————————————————————————————— 火车在雨中行进着,参加了在第一列车厢里举行的级长会议,将对卡休斯三人的处罚和其他学院级长清楚后,帕尼找到一个空的隔间总算能休息一下。 他可不想回去在和秋张呆在一起,那气氛实在太尴尬了,或许他应该向塞德里克道歉,因为他把这事情搞砸了,秋张可能对塞德里克的印象大大改观。 “我想起来了——” 宁安在深棕色的桌面上蹦了一下,从鸟嘴里发出一声惊叹。 桌子上点亮了一盏昏黄的台灯,由于窗外阴沉的空还在继续着风雨,搞得白昼也犹如夜晚一样,帕尼不得不把这盏灯打开。 “想起什么了?” 他揉揉额头,刚才装成塞德里克的样子和级长们讨论实在是累坏了,赫奇帕奇的女级长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上靠,两位斯莱特林的级长则脸拉的老长,仿佛在为自己给斯莱特林扣了分二元很他, “多米尼克?沃克尔——” 宁安低声惊叹,好在隔间里没有别人,否则看到一只渡鸦话一定非常古怪。 “有点耳熟的名字。”帕尼把胳膊放在桌子上,半趴着回忆起来。 “斯莱特林学院,麻瓜出身的巫师——也是蛇信的成员。” “想起来了,一开始跑掉的那两个学生?” 宁安一到麻瓜出身,帕尼立刻记起来了,当时他是七年级,也对那个男孩儿印象颇深,一个怯懦的,仿佛对周遭一切世界都很陌生,但眼睛里还透着期望的孩子。 后来遭到了相当残忍的对待,直到宁安让他加入蛇信,帕尼当年也对宁安的做法感到有趣,这大大加深了他对蛇信的兴趣,也算是后来帕尼加入的诱因之一。 记忆像是勾连在一起的丝带,扯出一个片段后,其他影响就接连不断地开始重复放映。 在多米尼克身边的那个男孩儿也被宁安记起来了——埃里克?霍亨索伦,宁安记得他好像不是英国人来着,一年级的时候英语的还不算流利,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这两人原本都应该给宁安留下深刻印象的,只不过他当初唯一关心的只有复活卡莉朵拉这一件事,所以忽略了不少加入蛇信的成员,现在想起来这样的关系,这两人与卡休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宁安差不多心里已经有数了。 或许马尔福知道的更多,但宁安不打算现在去问。 等到列车到站,暴雨依然没有停下来,如柱的雨水浇在每一个学生身上,把他们刚刚换好的长袍淋了个透,帕尼在衣服上用了防水魔咒,可脑袋上却没办法,雨水毫不留情地泼在他头发和脸颊上。 “快点儿,塞德!” 而他身旁的好友斯特宾斯已经被雨浇透了,拉着他急忙往车站外停着的约有一百辆没有马拉的马车跑去。 宁安藏在帕尼长袍口袋里,看到了一只只被栓好在马车前面的夜骐,这些龙头马身、蝙蝠翅膀的奇妙生物,在宁安去过一趟冥堡之后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随后帕尼和斯特宾斯以及另外两个赫奇帕奇的男生,跑着上了马车,如注的暴雨在车厢遮蔽下总算让人松了口气,斯特宾斯还有空促狭地朝帕尼眨眨眼睛问道: “我还以为你会上拉文克劳的马车呢——” 帕尼轻笑了一声,没有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一路应付着几人,终于在穿过两边带有野猪雕塑的大门,顺着宽敞车道前行,他们在两扇橡木大门的石阶下停住。 四人匆匆下了马车,不少学生都用自己的行李包挡在头顶,徒劳地妄图挡住雨水,可狂风早就把雨滴刮得弥漫整个际,它们从四面八方袭来,帕尼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登上石阶,进入洞穴般深邃的门厅里。 厅里点着火把,帕尼使劲甩甩脑袋,把水珠晃得到处都是,宁安也从口袋里跳出来,站在帕尼肩膀上把被雨水打湿的羽毛甩干净,几人便拾阶而上,夹杂在学生的大部队中,穿过门厅。 走出甬长的隧道般的门厅,从一扇两边对开的高大古朴木门中走出来,辉煌气派的礼堂出现在所有学生眼中,帕尼深吸一口气,上次站在这座礼堂中,还是一年以前。 宁安同样满怀感慨地在帕尼口袋里打量着这间礼堂,为了新学期的宴会这里进行了精心的布置,数不清的蜡烛在桌子上方悬浮,把下面的金碟子和高脚杯,照耀的闪闪发光。 有不少先来的学生已经坐在了各自学院的长桌上,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假期经历或是其他的什么,让整个礼堂充斥着活跃,欢快的氛围,好像是圣诞节的宴会即将到来。 教工们则坐在另一边,面对着他们的学生,帕尼走向赫奇帕奇的餐桌,在霍格沃茨呆了七年,这是他第一次在开学宴上,坐到其他学院的餐桌前,这的确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宁安也忍不住用那双渡鸦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不得不赫奇帕奇的餐桌边上气氛与斯莱特林非常不同。 当帕尼一路从长桌旁走过,不断有人向他打着招呼,大部分都是低年级的学生,他们用尊敬的眼光注视着这位级长。 斯特宾斯走在他身旁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两人来到靠前的位置,在一个穿着僧侣服,身材肥胖的幽灵旁边坐了下来。 “噢,塞德里克——你好啊,又是新的学期哈?” 他欢快地打着招呼,语气和蔼极了,这是赫奇帕奇的幽灵胖修士。 帕尼也微笑着和他问好,然后在餐桌前坐下来,桌子上摆满了干净的空盘子,在宴会开始之前,还有很多事情、比如分院仪式、校长的开学演讲——在那之后才会有丰盛的食物出现在盘子里。 因为车厢里的骚乱,帕尼错过了买零食,以至于他现在独自饿的咕咕叫了,却只能接着忍耐,或许唯一能给他慰藉的就只有邓布利多的讲话一向极为简短这一条了。 宁安倒还好,阿尼马格斯变身后,他的饭量似乎也因为体型而下降了,此刻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整座城堡,这里是他魔法之旅开始的地方,相信对每个巫师来,都有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看向斯莱特林的餐桌,当年他正是在那儿和达芙妮一见如故,此刻也有不少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凑在一起聊着,只不过隐约能看出来分成一个个的集团。 宁安从帕尼口袋里跳出来,跳到餐桌上,大家都在互相聊,也没人注意他,他搜寻着埃里克和多米尼克的身影,终于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最末端看到了他们。 多米尼克和埃里克似乎刚进来,还在用毛巾擦着头上的雨水,在两人身旁还围着几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斯莱特林学生,宁安逐渐回忆起来,他们都是蛇信的成员,其中一个女孩儿吸引了宁安的注意力。 她有一头顺滑的金发垂在腰间,高挺的琼鼻上是一双碧蓝色的眸子,即使隔得这么远仿佛也能看到眼睛里闪烁的光彩,和宁安的挚友,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像极了。 苦笑一声,宁安立马猜到了那是谁,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达芙妮的妹妹,比宁安一届,当初上学的时候,达芙妮转告过阿斯托利亚,警告她不许加入蛇信。 没想到自己和达芙妮一离开霍格沃茨,她就和蛇信的人混在了一块儿,现在恐怕早就已经是其中的一员了吧,宁安不知道达芙妮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了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他复杂地把视线转移到教工桌子前,赫奇帕奇的院长,矮矮胖胖的女巫,斯普劳特教授正坐在魔咒教授弗立维身旁,和另一边的文系教授,辛尼斯塔愉快地交谈着。 她灰色头发从那顶满是补丁的厚帽子下面露出几缕来,宁安还记得当初在第一温室的每一节课,托她的福,草药学上的知识积累,让宁安在斯内普的魔药课上更加得心应手,也为此多次获得斯内普的称赞。 想到斯内普,宁安把视线横移,他就坐在辛尼斯塔教授身边,蜡黄的面颊好像比之前晦暗了许多,阴沉着,鹰钩鼻上翘,黑色的油腻头发平直地背在脑后面,他身形消瘦,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没有和身边的任何人交谈。 这时候礼堂大门打开了,在麦格教授的带领下,长长一排新生排着队,满脸好奇地从外面走进来,他们像是一群落汤鸡,不知是不是在乘船经过黑湖的时候,集体落水了,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湿透了。 “唔——终于来了,我快要饿死了,快点儿吧,分院帽,快点儿完成你的工作——” 帕尼微微俯下身,靠近宁安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换来宁安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一百零七章 晚宴 尽管城堡外狂风大作,雷雨声阵阵,但丝毫影响不到城堡里的欢快气氛,一张三角凳上,破旧,打着补丁的分院帽唱完了冗长的歌谣,开始为惴惴不安的新生们分配他们的学院。 宁安不由想起当年自己被分到斯莱特林的那一幕,脑海里一下子蹦出许多纷繁的念头来,如果他没有去斯莱特林,如果被分到格兰芬多,或者是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他又会怎样? 学生们没人在意一只渡鸦的遐想,每当有新生被分到自己学院的时候,各自学院的长桌上都会响起热烈的欢呼。 “埃莉诺?布兰斯通!” 被麦格教授点到名字的女孩儿走上前,将分院帽带到头顶,紧接着没有任何犹豫,那帽子张开在帽檐上方的嘴 “赫奇帕奇!” 它高声喊道,于是赫奇帕奇的长桌上传来一阵鼓噪的呼声,帕尼也面带微笑地拍着手,看起来就好像他真的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似的。 分院仪式长不长,短也不短,排着队的巫师就像汇入大海的一条条溪,不一会儿就流入各自的海洋中 “凯文?惠特比!” “赫奇帕奇!” 最后一人被分到赫奇帕奇,除了赫奇帕奇的长桌上传来欢迎新人的喊声外,其他学院那些饿了独自很久的学生们,也一起欢呼起来。 邓布利多穿了件深绿色的华贵长袍,上面绣满了星星和月亮,他银白色的头发和胡须飘逸自如,一如宁安四年前初次见到这位老巫师时的模样。 “我只有两个字要——”邓布利多用魔杖轻轻抵住自己的咽喉,话的声音大到整个礼堂每一处角落都能清晰入耳。 “吃吧!” 一如既往地简短讲话,这位睿智的老人真的明白学生们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美食随着他话音落下,倏然出现在长桌上摆满的洁白瓷盘里,宁安咽了口口水,他变成渡鸦以后,已经好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大餐了。 烤肠和熏咸肉、猪排这样的东西自不必,又松又软,好像凝固成雪的蛋白蛋糕,上面还裹着几粒葡萄干,烤子鸡香酥软嫩,褐木碟子里还摆了一碗酱汁,帕尼要不是顾忌塞德里克的形象,早就撸开袖子一扫而空了。 新生们更喜欢给自己从白色陶罐里盛上一碗热乎乎,冒着白气的奶油蘑菇汤,他们在雨里可是淋了个够呛,喝上一碗又暖又鲜的浓汤,身子可以舒服的让人恨不得靠着椅子睡过去。 宁安只能让帕尼给他每一样菜都盛上一点儿,放在面前的盘子里,他现在又有点儿恨自己的鸟胃口不能吃的更多了。 “塞德里克”正忙于交际,帕尼除了刚开始以飞快的速度吃下半块儿烤鸡之外,几乎没时间往嘴里塞东西,因为一直有人围绕在他身边,和他谈论着这样那样的话题。 人们不会来和一只鸟攀谈,但找帕尼聊的人都会注意到这么一只好看的渡鸦,上手摸两下头自然是免不了的,帕尼看的眼角直抽抽,他注意到宁安鸟爪子下面的桌布,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 苦笑一声,他只能尽量让人们远离宁安,把注意力集中在和自己的交流中,宴会进行的非常欢快,幽灵们上下翻飞着,胖修士礼貌地走过每一个新生身边,不时和他们交流问候,并给予他们新学期的一些建议。 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新生们似乎都很害怕他,老生也不会呆在他身旁,而他似乎也很喜欢这种状态,面容冷峻当有些得意地观察着晚宴。 教职员工们也非常尽兴,海格举着相当于普通人脸盆大的酒杯,一仰头就喝了个干净,酒水顺着他浓密的胡子,一滴滴流淌下来,他每喝一杯,身旁的弗立维教授也喝一杯,他站在一摞堆起来的垫子上,不然根本够不到酒桌。 虽然喝下去的酒远没有海格多,但他已经变得晕头转向了,差点儿拿错杯,把斯普劳特教授,为了宴会特意给自己煮的甘草汁喝了。 宁安不一会儿就把眼前碟子里的各色食物吃了个精光,如果是人形的话,大概他会打个响亮的饱嗝,但现在他还想来点儿饭后甜点,就在离他不远的碟子里,诱人的香草布丁仿佛在轻轻招手。 雪白柔滑的布丁上,特意加了一叶嫩绿色的香草,可索斯刚想招呼帕尼替他端一盘儿过来,帕尼却先对他话了 “我们得走了,索斯大人——宴会该结束了,级长还要带新生们去他们各自的宿舍。” 宁安不满地撇撇嘴,也没有反驳,虽然他很想吃那块儿布丁,但也没忘记自己是来霍格沃茨做什么的,他可不想因为一点儿事,让帕尼找人怀疑,只不过是再次参加宴会让他稍微有些兴奋罢了。 劲头消去,宁安往前轻轻蹦了几下,顺着帕尼伸出的胳膊,爬到了他的肩膀上,跟着他一起往宴会长桌最后面走去,那里有学生会主席以及各个学院的级长们,两位学生会主席一男一女,分别来自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之前在火车上帕尼已经见过了。 两人对塞德里克的态度还算不错,至于斯莱特林的级长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他们,当然他们两个也瞧不起其他人。 在分配了任务以及每个学院离开宴会厅的顺序后,恰好学生们都吃的差不多了,甜点也被一扫而空,每张盘子都变得干干净净,宁安即使在肩膀上也能感受到帕尼身上散发出的绝望气息,这个可怜的家伙估计还没吃饱。 “好了——”邓布利多从座位上站起来,依旧是用魔杖抵住他的喉咙,好让声音盖过城堡外呼啸的风雨声。 所有人都静悄悄地听着校长先生宣布一些新学期的注意事项,不但包括费尔奇先生的禁止使用物品名单、还有禁林和霍格莫德村的注意事项。 老学生们都露出一副老生常谈的神态,新生们有很多人不明所以,这位老巫师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在他们耳朵里都是新词汇、禁林是哪儿?霍格莫德又是什么地方? 许多出身巫师家庭的巫师,这时候就开始得意洋洋地为那些不明所以的同伴们解惑,礼堂里又嘈杂起来,邓布利多不得不重重咳嗽一声 “咳——另外我要遗憾地通知大家,今年我们将不举办魁地奇杯的比赛了。” 这一次传来了比刚才响亮的多的喧哗声,无数人几乎在同时发出遗憾的“喔哦”声。 他们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望着邓布利多,不明白为什么魁地奇比赛会被取消,这样他们的学院杯又该怎么办,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尤为着急,他们已经连续三年夺得学院杯了,其中很重要的方面来自于出色的魁地奇成绩。 甚至不少脑洞大开的学生开始联想是不是和世界杯上的骚乱有关了。 然而邓布利多很快就打消了大家的疑惑,他从容地笑着,继续对自己的学生们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从十月份开始,将会有一项大型召开,并持续一整个学年,我相信你们同样能够从中获得乐趣,在此我高兴地向大家宣布——” “砰——” 然而他话还没完,城堡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拄着根长长的拐杖,城堡外的风雨从敞开的大门里一下子猛灌进来,寒气瞬间侵袭了所有人的肌肤。 一道白光划过际,刹那间将夜空照亮犹如白昼,也把站在门口的男人脸庞照亮。 看到的他的学生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仿佛是用木头雕刻出来的,每一寸皮肤上都好像被刻刀划烂了一样伤痕累累,嘴巴歪斜着豁开一个大口子,鼻子应该隆起的地方却不见了。 但最吓人的不是这些,而是两只大完全不一样的眼睛,一只的像一枚黑色的玻璃片,而另一只却很大,又大又圆像一枚亮蓝色的硬币,它上下翻动着,与那只正常眼睛的活动毫不相干,看得人身上汗毛倒竖,每一个被那只魔眼扫过的新生,都不自觉避开视线,低下头去。 “吱——呀——”城堡大门在发出一声酸涩的转动声后,“咣当”巨响,自动闭合,又将风雨阻隔在坚实的堡垒之外。 但闪电和雷鸣声依然透过头顶透明的夜空传来,男人一瘸一拐地朝着礼堂尽头的邓布利多走去,邓布利多也急忙从座位上离开,往前走了一段路,迎上他。 宁安当然知道这是谁,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这是他碰见另一个假货的自然反应。 从魁地奇世界杯上回来以后,阿莫斯先生透露了穆迪遭人袭击的事情,尽管大家都以为是这个偏执、多疑的疯眼汉被流浪的野猫惊吓到,而非要是有人袭击他,但宁安知道,这次他是真的被袭击了。 巴蒂?克劳奇,这个忠心耿耿的食死徒,看起来仍然按照原计划扮成了穆迪,来到霍格沃茨,自己可是替他背下了在世界杯上释放黑魔标记的锅,也不知道他究竟作何感想。 但宁安看着他努力扮演穆迪,在邓布利多耳边匆匆了些什么,之后又坐到一个空座位上,心翼翼地嗅着面前香肠的时候,可是非常想笑的。 不过实话这个食死徒的演技倒是比帕尼要好多了,至少宁安的个人感觉是这样。 但很快邓布利多就话了,打破了自从“穆迪”进入礼堂以后,就持续着的尴尬。 “我非常荣幸地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穆迪教授。” 礼堂里除了响起海格与邓布利多的鼓掌声外,寂静的可怕,宁安仔细观察着正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斯内普的脸色,发现那张本来就晦暗阴沉的脸,变得更难看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似乎并不敢恶狠狠地去瞪着穆迪,像洛哈特和卢平抢走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位置时那样,他有点儿害怕疯眼汉。 邓布利多见礼堂的氛围逐渐趋于冷却,于是聪明地略过这个话题,清了清嗓子,继续保持着洪亮咒,接着刚才的话题对同学们道: “正如我刚才所——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将举办一场盛大的赛事,这项活动已经近一个多世纪没有举办了,我非常愉快地告诉大家,三强争霸赛将于今年在霍格沃茨举行!” 礼堂里鸦雀无声,但下一秒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弗雷德和乔治在格兰芬多的餐桌后面高喊,这一定是开玩笑的对吧!你是在开玩笑吧! 不了解三强争霸赛的学生着急忙慌地向别人询问,而了解三强争霸赛的,以及那些在开学前就因为家里人的关系而知道这件事的学生,都露出或是憧憬、或是骄傲、还有一副想要大展拳脚的样子。 帕尼不敢表现的太吃惊,只能悄悄扭头,瞪着大眼睛看了肩膀上的宁安一下,他并非是对这个消息惊讶,而是震惊于宁安竟然准确地预言了这件事。 要知道他可是一直和宁安呆在一起的,从没听哪个人和他们透露过关于三强争霸赛的消息。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宁安要自己去参加三强争霸赛,莫非是因为这和他的谋划有很大关系? 无论如何,这对霍格沃茨的师生们来,是一等一的大新闻,几乎所有人都难以抑制自己讨论的热情,邓布利多不得不更大声地清清嗓子,表明他话还没完,这才勉强让嘈杂的讨论声平息。 “三强争霸赛是大约七百多年前创立的……” 接下来无非就是介绍三强争霸赛的历史,以及一些规则,并明了布斯巴顿魔法学校,和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将会于十月份抵达,而挑选勇士的仪式也将在届时的万圣节巨型。 遗憾的是,当邓布利多出17岁以下学生就禁止参加的时候,礼堂里充满了哀声叹气,这对那些想要大出风头,但又不满足要求的学生来,可谓巨大打击,只不过如弗雷德、乔治这种乐观的人已经琢磨调制增龄剂了。 最终这场开学宴在学生们激烈的讨论中结束,大家都对三强争霸赛谈个不停,帕尼庆幸自己作为级长还有独特的工作,否则斯特宾斯大概能拉上他一整个晚上,他们可是满17岁的,能够参加三强争霸赛的选手。 “好了——一年级的新生,跟我来,这边走——” 赫奇帕奇将会第一个离开礼堂,帕尼招呼着一年级的男学生们,向他靠拢,准备带他们回到赫奇帕奇位于地下一层的公共休息室。 第一百零八章 休息室 被施了魔法的花板是透明的,电闪雷鸣预示着恐怕一整晚,外面的暴雨都不会停歇,帕尼叹了口气,见一个个巫师伸长了好奇的脑袋,排成整齐的队列,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始新鲜的学校生活了。 “这边走——不要走散了,霍格沃茨的楼梯和台阶是无时无刻不在移动的,如果走错路的话,你们很可能就会跑到谁也不知道的奇怪地方去了。” 礼堂长桌周围,不断有高年级学生离开餐桌,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这让大厅稍显混乱,帕尼不得不叮嘱跟在他后面的新生们心一点。 在密集的人流中,帕尼带着一众赫奇帕奇的新生,经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长桌,进入前厅。 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也在地下,霍格沃茨的四所学院中,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分别居住在自己高耸的塔楼里,而斯莱特林与赫奇帕奇则都在地下室。 前厅极其宽阔,墙壁上燃烧着火炬,花板高的根本看不见,一道弯曲的大理石楼梯出现在帕尼右手边,那是通向二楼的楼梯,新生们可以看见上面一层层,其他的木质楼梯在高空中缓缓移动,变换,然后对接的奇异场景。 许多巫师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不可思议的画面,忍不住站住了脚。 “好了,我们快走吧——” 帕尼催促着,他看到从礼堂通往前厅的大门一侧,又走出一拨人来,那是斯莱特林的级长和他们的新生,正用不屑地眼神看着帕尼和他身后的一年级学生。 “哼,赫奇帕奇——呵——” 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斯莱特林的级长用浓重的鼻音表达了自己的不屑,随后带着浩浩荡荡的新生队伍,往楼梯右侧一扇高大的木门走去。 那是通往地下室的们,在去二楼的楼梯两侧有两扇门,一扇通往地下室,另一扇通往厨房与赫奇帕奇的休息室。 虽然同在地下,但赫奇帕奇的学生和斯莱特林甚少来往。 帕尼拧过头和肩膀上的渡鸦对视一眼,无奈摇摇头,他对右边那扇门可比左边熟悉多了,整整七年他都是从右边回到阴暗的地下室,那里有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有魔药课教室,还有他们的院长,斯内普的办公室。 许多赫奇帕奇的新生还在对刚才那阵莫名的敌意感到奇怪,不少出身巫师家庭的巫师纷纷给身旁不了解的伙伴们解释起来,免不了又是一通数落斯莱特林,只有最坏的巫师才回去那儿。 甚至有人扯出了宁安 “知道吗?世界杯上……的黑巫师——就是斯莱特林出来的,你知道一年前他还在这里上学吗?” “啊——” 听到的孩子满脸惊恐,仿佛不敢相信一个可怕的黑巫师就在不久之前还在这儿学习。 “当然,他现在不可能在这儿了。”见自己吓到了刚认识的朋友,巫师急忙解释道: “有邓布利多校长和各位老师在,霍格沃茨是全英国最安全的地方——” 完他大大咧咧地拍着对方肩膀,这安慰起了效果,两人很快又开始聊起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什么的。 帕尼听着就走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孩儿议论,脸上肌肉一阵阵不受控制的抽动,如果有人走在他前面一定会问 “塞德里克,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过在他肩膀上的宁安倒仿佛没听见似的,只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四周的回廊和房间之上,一年没回来,似乎这里的走廊也变得有点陌生了。 帕尼带着新生们走向楼梯左边的大门,门后是一条干燥的石阶,和斯莱特林的又阴又暗的潮湿甬道不同,这里宽敞又明亮,光线除了两侧的火炬外,还来自地下,那里有非常强烈的光源。 帕尼虽然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但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即便没去过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却来过厨房,谁都有过肚子饿,到厨房偷东西的念头呢。 “啪嗒啪嗒——” 学生们踩在石头台阶上发出有节奏的脚步声,大家都心翼翼又期待无比,这里将是他们未来七年生活学习的地方,而且又是在神秘的地下,许多充满探索之心的巫师已经忍不住想要好好在这神秘的古堡中冒险一番了。 终于走出向下的通道,众人来到一处宽敞明亮的走廊里,完全想象不到这里会是地下,四周被熊熊燃烧的火炬照的通亮,火炬下面是金黄色的底座,更加呼应光辉。 两侧光滑的大理石墙壁上,挂满了一幅幅巨大的食物挂画,有酥嫩的烤鸡、有奶油布丁、有新鲜凤梨,即使是刚享用完美味晚宴的学生们,也忍不住又感觉到一点点饥饿。 “这边走——” 帕尼装作让新生参观周围的环境,自己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结合他的印象和塞德里克的描述,决定了该走哪一边。 他带着新生往右手边走去,经过一幅画着一碗水果的巨型挂画,那是厨房的入口,只要挠一挠上面的梨子,它就会发出“咯咯”的笑声,然后变成一个门把手。 但他们的目的地还在前面,又走出大约几十米,一个不起眼的阴暗角落里,放着座陈旧的石槽,石槽上堆满了大木桶,帕尼慢慢走过去,找到第二排中间的第二个木桶,用手开始轻轻敲击他的底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帕尼按照“赫尔加?赫奇帕奇”的节奏敲击着木桶,与其他学院进入公共休息室需要的口令不同,赫奇帕奇学生进入自己的公共休息室,需要在特定的木桶底部敲响赫奇帕奇的节奏。 帕尼向塞德里克学习这个的时候,差点儿没被逼疯了,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记下来,反倒是宁安很轻松地就学会了。 “你们最好记下这个节奏,以后进公共休息室就要这样敲,如果敲错的话——” 帕尼指了指旁边的几个木桶微笑着道:“看到了吗,这些桶就会爆开,然后溅你们一身酸醋。” 见学生们的表情惊慌起来,许多刚才没注意听的学生都慌了神,帕尼急忙伸手示意他们别怕 “没关系,没关系——等待会儿进去,我还会交给你们的。” 这时候,被帕尼敲击的木桶桶盖向一侧划开,露出一条深不见底散发出光亮的地道,帕尼站在边上指挥着新生们 “来——一个个来,从这儿下去,对,滑下去不要怕——” 等所有新生都顺利从酒桶通道滑了下去,帕尼也纵身而入,滑过一段很短但柔软的木头滑道后,落在了一个温暖,明亮的休息室里。 帕尼也是第一次来到赫奇帕奇的休息室。 与斯莱特林修筑在黑湖之下,潮湿阴冷的公共休息室不同,赫奇帕奇仿佛走入了完全相反的另一面。 这里虽然同样在地下,但恐怕比高耸的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塔楼还要温暖,还要明亮。 这是个舒适,温馨的圆形大房间,虽然装饰上朴实无华,但处处可见细微的用心,墙壁上爬满了鸢萝和紫藤,叶脉上滚动着水珠似乎有人刚刚为它们浇过了水。 帕尼很快就找到了是何人所为,一群香瓜一样的植物,头顶上生长着几朵花,正聚集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台上,嘻嘻笑闹着,有几个根系般的“手”上还缠绕着一只铜制水壶。 亚美尼亚花环环,帕尼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植物,他的草药学功夫也不差,这种奇异植物很像精灵,它们会把自己喜欢的花采集起来,编制到头上去,最终做成艳丽的花环。 每一朵被制成花环的花都不会死去,相反会开的更加旺盛,这种花环可以用来制作强力的治愈药剂,帕尼记得弗雷德夫人那儿似乎也有种植。 它们的特点就是可以离开自己的盆一段时间,就好像人们从家里出来一样,通常会用这段时间去照顾周围的花花草草,所以也会有人栽植亚美尼亚花环环,用来帮他们打理植物。 新生们的到来赢得了这些花环环的热烈欢迎,它们高兴地唱起歌来,圆形大房间里顿时响起一片柔和的歌声。 火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好似在为它们伴奏一样,帕尼环视一圈,圆形的窗户被黄色的帷幔遮住,一张张黄黑色相间的长毛绒沙发,仿佛在欢呼雀跃着等待人们蜷缩其间,暖暖地享受一番。 新生们都高兴坏了,这里实在太美了,即使是那些出生在魔法家庭的孩子们也不例外,大家都兴奋极了,能在这样让人感到温暖,舒适的休息室里度过七年时光,一定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好了,男生们,跟我这边走——” 帕尼拍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率先走向通往寝室的木桶状大门,参观公共休息室以后有的是时间,但现在这些新生们该睡觉了。 一年级学生不情愿地跟在帕尼身后,除了个别孩子睡眼惺忪地揉着眼之外,其他人都兴奋地难以自制,想想就会让人睡不着觉,他们来到了霍格沃茨,将在如此奇妙的环境中学习,而今年还有隆重的三强争霸赛等着他们,虽然一年级的学生肯定无法参加,但不妨碍他们为自己喜欢的勇士加油啊。 比如——塞德里克学长,他会不会参加三强赛呢?许多新生都好奇地想着。 宁安落在低矮花板上挂着的一株吊篮旁边,他并没有跟着帕尼去和新生一起参观他们的寝室,而是稍微休息了下之后,顺着来时的短滑道向上飞去,在木桶后面轻轻啄了一下,圆盖便溜向一边,宁安急忙飞了出去。 走廊另一侧传来响亮的喧哗声,似乎正有另一批学生享用过晚宴,正打算回宿舍休息,宁安沿着高高的花板飞行,一路之上没人注意到他。 他又飞入甬道里,吓着了几个没有防备的学生 “啊,什么东西——” 一个黑影从自己头上飞过,自然会让人吓一跳 “蝙蝠?还是猫头鹰——不过厄尼你的胆子也太了吧,哈哈——” 同伴的嘲笑让两个学生陷入了争执,飞过的不知名生物被抛在脑后,这里可是霍格沃茨,神奇生物简直数不清楚。 宁安从甬道飞出,回到门厅,这里到处都是人,各个学院的都有,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学生,沿着大理石楼梯拾阶而上,斯莱特林与赫奇帕奇的则从两侧大门分别到自己学院所在的地下室去。 还有一些学生,更愿意留在门厅里和一个假期未见的朋友多聊上几句,毕竟除了斯莱特林之外,其他三个学院之间彼此的关系还算不错,作为朋友不是一个学院的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宁安没有理会这些,他按照记忆中熟悉的路径,飞入一条阴暗、潮湿、与刚才完全不同感觉的地道里,这是通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那道门。 走了两年的宁安,当然不会忘记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这个时间在地下室走廊里的全部都是斯莱特林,他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声谈论着什么。 地下室走廊里安静极了,宁安默默跟上两个并排走的学生,在他们头顶高处无声地盘旋着。 “口令是什么来着?” 两人走到一堵石墙面前 “青蛙脑浆——”另一个人淡淡地开口,随即石墙上浮现出一道石门来,自动滚向一边,露出道阴暗的入口。 两人顺势走进去,却没注意到身后一只不起眼的黑色渡鸦紧跟着飞了进来。 有绿色的湖水,泛起的涟漪波光倒映在休息室中,刚从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出来的宁安,顿时置身到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气氛中。 但这恰好是他所熟悉的,他在这儿生活了整整两年,无论是粗糙的石墙,亦或者是雕刻精美的壁炉,他最怀念寒冬里靠在壁炉前,用毛毯裹住身子,听达芙妮在旁边唠叨宾斯教授的课有多么无聊。 轻笑着,宁安纵翅一飞,来到休息室角落一盏被锁链吊着,亮着绿光的吊灯上,这儿是他和马尔福约定放活点地图的地方,此刻上面空无一物,看样子马尔福还没有回来。 第一百零九章 夺魂 公共休息室里学生们来来往往,即使在黑湖底,也能感受到城堡外的暴风雨是何等猛烈,水波不时激烈的拉扯出几个回旋,游弋的格林迪洛也都消隐无踪。 雷声透过水面传到休息室后,已经只剩下低沉的呜咽,但这不妨碍人们尽情想象,此刻外间的风雨有多么可怖。 宁安爪子牢牢抓住冰冷的吊灯架,休息室里总有阵阵寒气侵袭,即使是精雕细刻的壁炉里,燃起熊熊炉火,也无法驱散寒意。 学生们开学宴上都玩得很累了,再加上阴冷的休息室,呆在这儿的人越来越少,不知不觉,竟已只剩下三个人围拢在一张暗黑色的沙发上,他们讨论着什么,透过烛火的微光,宁安看清楚他们的脸,恰好他认识。 卡休斯?沃林顿,高大的斯莱特林六年级学生,他在火车上的所作所为让宁安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在他身边的另外两个人也没让宁安意外,正是格拉哈姆?蒙太,以及宁安曾经的室友,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 三人窃窃私语商议着,阿奇博尔德面露难色,但似乎在卡休斯的强硬威胁下,不得不面带委屈地点了点头,就在三人起身打算离开时,通往寝室的门被慢悠悠推开了,一个金发、消瘦的男孩儿从里面走出来。 是德拉科?马尔福,卡休斯三人站住了脚。 “看看,看看——这不是我们亲爱的学弟,德拉科吗?” 卡休斯脸上露出惊喜和残忍交加的神色,轻轻拍了拍那双大手,在阴冷的休息室里发出轻脆的“啪,啪”声。 马尔福抬起头,脸色变得难看极了,他没料到会在这种时候碰上卡休斯,从回到霍格沃茨以后,他就一直在躲避着卡休斯,没想好巧不巧地还是被自己给撞上了。 紧了紧手里攥着的羊皮纸,那是要给宁安的活点地图,他特意等到后半夜,休息室没人的时候才出来放,却还是碰见人了,还是他最不想碰见的人。 “怎么?这次没带你的那两个“”跟班了——?” 卡休斯上前两步,恶狠狠地把马尔福逼退到墙角,瞪着两只青蛙绿豆大的眼睛,仿佛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比自己低两个年级的学生给生吞活剥了。 他腿脚还有点儿不利索,好在多米尼克的短刀不过是用来切草药的,又细又薄还不至于划开什么止不住血的口子,但在火车上遭受的屈辱在回到学校以后,让卡休斯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无论是多米尼克——那个可恶的泥巴种也好,还是一直想方设法庇护他的埃里克、其他蛇信成员,甚至今在火车上的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 卡休斯觉得自己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心里对这些家伙的复仇欲望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尤其是马尔福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亏他还以为这家伙真的脱离蛇信了,却在火车上又耍了自己一手。 “你想怎么样,卡休斯……” 马尔福想要伸手去取自己插在后腰的魔杖,却被格拉哈姆先一步给缴了械,收走了魔杖,攥在另一只手里的羊皮纸也引起了阿奇博尔德的注意—— “快看看,这是什么——” 他尖着嗓子叫道,格拉哈姆上前去一把就要将地图抢过来,却一下子没拽动,马尔福并没有松手,卡休斯眉毛跳了两下,露出玩味的表情。 “哟呵,看样子——这张破羊皮似乎对你来,是挺重要的东西呢?德拉科?” 马尔福咬着嘴唇,口中含着呼之欲出的一句话 “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却在半途被他生生咽了下去,他想到了宁安。 想到了一年级初次见面的宁安,那个告诉他巫师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法力的宁安、想到了曾经在斯莱特林受万人拥戴的宁安,那时候这帮跳梁丑都只会卑躬屈膝罢了、想到了不久前,刚在世界杯上相遇的宁安。 宁安绝不会出这样的话,他会嘲笑出这种话的人的。 马尔福咬住舌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右手脱力,松开了羊皮纸,任由格拉哈姆拽了过去,后者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随后聚精会神地观察起空无一物的羊皮纸。 “呼呼,我看……看,这东西到底有啥特别的。” 格拉哈姆粗声粗气地抱怨着,卡休斯用他那双钳子似的大手狠狠扼住马尔福的咽喉,把他按在墙上,讥讽地笑道: “这次你的跟班儿不能来就你了?德拉科?呜呜?难道要哭鼻子了?和我斗你还差的远了!” 他越,豆大的眼睛瞪得越大,怒目圆睁,仿佛自己撩拨起了怒火,对着马尔福怒斥道: “你以为还能借着那个家伙狐假虎威?醒醒吧,竟然和那群蛇爪子混在一起,你是有多想不开,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家伙呢,德拉科——这里是霍格沃茨!走着瞧吧,咱们有的是时间玩儿,我得告诉你,这个学期可是会非常漫长呢。” 马尔福反而变得平静下来,眼前好像发疯的狼人一样朝自己狂吼的卡休斯的话,他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目光转到了后面正在研究羊皮纸的格拉哈姆和麦克利什身上。 自己的魔杖被随意丢在格拉哈姆脚下,如果能够拜托……卡休斯这双有力的大手,大概一个翻滚就能抓到魔杖—— “呼,卡……卡休斯,这,这到底是个是么东西!” 格拉哈姆来回摆弄着那张羊皮纸,甚至把它凑近火炉希望能借着光亮找出点儿蛛丝马迹来,但却一无所获,他粗着嗓子,沉声问自己的死党。 卡休斯当然不会知道,但他显然更知道应该问谁,手里加把劲儿,瞬间让马尔福脸涨红起来,他狞笑着恨声问道: “看,马尔福,那到底是个什么宝贝,让你三更半夜要偷偷拿出来?你打算干点儿什么?莫非也是追随你们尊敬的那个人,做点儿对霍格沃茨不利的事吗?这样的话我可要报告给院长先生了——他一定非常愿意“处理”你。” 卡休斯那张又宽又大,线条扭曲的脸上充斥着嘲讽和奚落,好似在火车上被一群人愚弄的恨意都在这时候爆发出来,他看着马尔福呼吸不畅的脸颊越难受,自己心里就越舒服。 “喔,、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尝试用魔杖来试试——” 身后突然传来陌生人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在同阿奇博尔德和格兰哈姆对话 “不如我来教教你们怎么用这张活点地图?” 卡休斯想要转过头去看看是什么人,这个时候学生们应该都在睡觉才对,紧接着他就听到一声出于恐惧、惊骇和不知名理由的啜泣声—— 似乎是来自阿奇博尔德—— “你……” 他的脑袋这时候刚刚转到一半儿,还没发看清楚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自己的死党格拉哈姆惊讶地吐出了一个字儿,余光便瞥见一阵红光照亮了整间房子,“咚”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随后他终于转过半个身子,借着壁炉“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光,看清自己身后。 一个黑发的男孩儿站在那里,手里握着根通体漆黑的魔杖,身上穿着的并不是霍格沃茨校服,是件黑色的兜帽长袍,他脸上带着笑意,仿佛遇见了多年不见的老友,黑色眸子亮的能够倒映出人的倒影,至少有一刹那,卡休斯觉得自己从里面看到了壁炉反射的火光。 阿奇博尔德跪在男孩儿面前,低沉无声地啜泣着,黑**杖被握在手里,纹丝不动地轻轻点在他头上,没有丝毫颤抖,这情景有些像教皇为信徒洗礼。 然而男孩儿却看都不看麦克利什一眼,反而是瞪着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卡休斯和马尔福。 “要不要我来教你,活点地图该怎么用才好?” 他又重复了一遍。 卡休斯感觉自己的腿在颤抖、胳膊在颤抖、甚至连嘴角和舌头也在颤抖,他想狠狠地拧自己一下,然后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自己还躺在柔软的帷幔大床上。 眼前的男孩儿他当然认识,可他就是没法出他的名字,声带震动在这一刻似乎都没法随他心意了。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报纸上看到的一条条新闻滚动播放,死去的巫师蒙顿格斯的尸体,被人用杀戮咒干净利落地杀掉了、被夺魂咒控制的傲罗、世界杯上恐怖的骚乱。 他看着还在不停啜泣的麦克利什,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恐惧可以只配一个人到这种地步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毫无疑问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卡休斯根本不关心他来霍格沃茨的目的,他只期望能够保住自己的命。 炉火还在安静地燃烧,窗户外黑湖已经恢复了宁静,只是城堡外的暴风雨还没有停,狂风呼啸声依然自水面深深回荡入湖底,公共休息室陷入诡异的沉寂。 只余下更加诡异的哭声,时断时续地缥缈在空气中。 “停下吧,麦克利什,真不知道你在哭什么?难道是害怕我给你一个索命咒尝尝吗?放心吧,这里是霍格沃茨,你知道我不会这么轻易在这里杀人的。” 卡休斯不敢动弹,一个手指头都不敢动,他不敢肯定,如果自己动一下,那根抵在麦克利什头顶的魔杖会不会突然举起来,向自己射出某个可怖的魔咒。 “你能不能先把我们的德拉科先生放下来?——嗯?” 卡休斯闻言立刻松开了粗壮的五指,马尔福捂着嗓子剧烈咳嗽两声,从他手掌间依靠着墙壁滑落。 宁安依旧是用淡淡地语气,轻轻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魔杖飞来——” 好像是倦鸟归巢,三根魔杖分别从卡休斯后腰,躺在地上的格拉哈姆手里,以及麦克利什的长袍里飞出,落入宁安手里,他随手将魔杖扔到后面一把雕花的椅子上。 “过来德拉科——” 用另一只手朝马尔福挥了一下,后者已经从地上拾起自己的魔杖和那张羊皮纸,怨毒地看了卡休斯一眼,接着才慢慢来到宁安身前。 “主人,这是——” 他递过地图,虽然对宁安会出现在霍格沃茨,马尔福也吃惊万分,但他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所以很聪明地选择完成自己的任务。 “噢,谢谢你,德拉科。” 宁安将空白的羊皮纸收入自己长袍的袖口衣袋里,对马尔福点点头,脸色又严肃起来 “不过你可是个巫师,德拉科——为什么总是学不会使用你的魔杖?” 马尔福面露羞耻之色,他唯独不愿意被宁安这样训斥,同时也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精力都放在了和哈利波特做对上,施法和决斗的能力始终平平。 “听好了,现在我要教你一个魔咒,你来试试能不能学会,这或许可以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呢,你该不会希望别人把你当做是个没用的家伙吧?” 宁安着用魔杖轻轻敲击一下麦克利什的脑门儿,这让他和卡休斯两人浑身都是一颤,从宁安的话里感受到了不祥的预感。 马尔福握紧魔杖,认真地看着宁安。 宁安也不废话,冷冷地扫视了跪在地上的阿奇博尔德一眼,魔杖不由分地朝他一指 “魂魄出窍!” 麦克利什浑身打了个哆嗦,仿佛被休息室的寒气侵蚀,很快他从地上爬起来,却不起身,四肢着地像是狗一样在原地打着转,宁安一挑魔杖,他又挺起腰,踮着脚跳起了芭蕾舞。 “完全受我控制——” 宁安把魔杖放下,麦克利什也停止了夸张的动作,静静呆在那儿和他平日里的样子变得没多大区别。 卡休斯瞳孔放大,惊惧地盯着麦克利什,他不敢看宁安,却可以预见接下来要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想要尖叫却早已发不出声来,不光是马尔福,宁安的魔杖也对准了自己,于是只听宁安对马尔福 “该你了,来试试吧?” 后者脸上露出一刹那的犹豫,卡休斯用恳求的目光注视着马尔福,眼神里尽是哀痛和祈求。 “不这么做的话,他也不会保守秘密,你不想所有的事情都被邓布利多或是魔法部的人知道吧?” 宁安的话让马尔福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回想起刚才还面目狰狞的卡休斯,那双大手在自己脖子上留下了扭曲的红印子。 最后一点儿心软也被抛去,马尔福咬着牙念出咒语 “魂魄出窍!” 第一百一十章 推测与面对 马尔福的夺魂咒显然不足以控制卡休斯?沃林顿,他只是强迫对方膝盖弯曲了一半,就遭到顽强抵抗,宁安摇了摇头,马尔福顿时因为紧张失去了对卡休斯的控制。 后者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像筛子似的抖个不停,满脸惊恐地从夺魂咒中摆脱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被不可饶恕咒击中,虽然因为马尔福魔力和经验的关系,这并没起到应有的效果,可如坠雾中的感觉让卡休斯害怕极了,越是从夺魂咒中清醒过来,就越明白被控制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魂魄出窍。” 这一次,宁安没有多废话,直接用夺魂咒彻底控制了卡休斯,刚才还能够稍作抵抗的巫师,在宁安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如同提线木偶般,变得服服帖帖。 “对不起——主人——” 马尔福紧张地看着宁安,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不安,他是下了决心才使用不可饶恕咒的,却没想到这咒语绝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要紧张,德拉科,作为第一次来,你已经做得不错了。” 宁安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他站在原地看着马尔福,炉火将影子拉长,在地上投射出一道又细又长,诡异扭曲的黑影,蔓延过冰冷的木椅和沙发,延伸到遮挡住黑湖的窗帘上。 “踏踏”的脚步声在休息室里有节奏的响起,宁安转身踱步,坐到壁炉前的一张雕刻着蛇纹的四腿扶椅上,身子稍微向后靠了靠。 “我想知道,蛇信还在聚会吗?” 马尔福往前靠了靠,凑到炉火前,火光将他的影子也一并拉长,融合到宁安狰狞的影子下面,合成一片,他微微一滞,宁安的问题让马尔福有些尴尬,虽然他暗地里知道蛇信还在聚会,但他却一次也没参加过。 “是……是的……主人。” 想了想,马尔福低下头,把脑袋藏在阴影下面,声音发颤地回答道。 他很害怕宁安会质问他有没有参加,或者为什么当初选择退出蛇信,但却只得到一阵沉默。 难熬的时刻,对于马尔福来,他看着宁安双目静静瞄着眼前摇曳的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隔了约有不到半刻钟,宁安终于缓缓开口 “你觉得现在蛇信里,谁最出色?” 在霍格沃茨,其他三院学生对蛇信这个组织的看法,通常是唾弃和远离,一般来他们绝不可能加入其中,而在斯莱特林,当宁安离开后,大部分人都明哲保身地选择了不沾边。 甚至部分曾经的蛇信成员,为了证明自己的洗心革面与之前的无辜,通过一些刻意的报复手段,来欺辱那些不肯表明态度与蛇信一刀两断的学生。 教授们对于这种学生的注意也更密切,就像是监视一个随时有可能走上黑巫师道路的犯人一样。 所以现在的蛇信也不过就剩下那么两三个人,虽然不敢公开宣称,但暗地里大家都明白他们仍然当自己是蛇信的一员,不然也不会称他们为蛇爪子。 马尔福不是其中的一员,但也知道谁是其中最出色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出一个名字 “埃里克——埃里克?霍亨索伦。” 宁安点点头,想起在火车上看到的那个男孩儿。 德国人吗?他脑海里回忆起有关于埃里克的点点滴滴,又沉默了半晌,把视线从壁炉的火堆上移开,对马尔福道: “我想找个时间,和这位埃里克同学见个面,你替我把他约出来——” 顿了一下,宁安眼睛亮了一下,继续道: “就在霍格莫德吧,你们周末的时候可以去那里对吧,猪头酒吧,也许那里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会来找你的。” —————————————————————————————— 隔一早,学生们迎来了新学期的第一堂课,草药课上哈利不得不戴着龙皮手套去挤那些巴波块茎的浓水,斯普劳特教授告诉他们这种黏稠的黄绿色液体,有极高的药用价值。 “嘿,开心点儿,哈利——想一想三强争霸赛的事情,弗雷德和乔治正在潜心调制增龄药剂,或许我们可以要一点自己用,不定有成为勇士的可能呢?” 罗恩站在哈利旁边,从一个好像是鼻涕虫的黑黝黝触手一样的东西上面,挤破一个鼓包,里面顿时流出一滩黏稠的液体。 他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这玩意儿总让罗恩想起二年级的时候,他被自己魔杖击中,整呕吐鼻涕虫的日子。 “一定是马尔福干的。” 哈利用手挤破一个鼓包,粘液溅了他一手,好在他戴了龙皮手套才没被灼伤。 “想开点儿哈利,你现在得到了允许,已经不需要靠那张地图偷偷摸摸出校了,况且我认为从密道里偷偷去往霍格莫德,是违反校规的行为——” 赫敏认真地用瓶子收集块茎脓水,虽然从脸上的表情来看,她也在强忍着恶心和不适,但似乎这样的谈话可以很有效的转移注意力,赫敏紧蹙的眉头稍稍舒缓一些。 罗恩用胳膊蹭了蹭鼻子,上面沾了一粒被弹飞出来的泥土,附和道: “况且根据你的,马尔福也不可能找出使用那张地图的方法,拿在他手里只是张没用的白纸罢了。” “是了,这就是问题所在——”赫敏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转而用一种认真严肃的神情看着他们俩,这让哈利和罗恩也停下了手头的活,听她道: “问题就在这儿,马尔福应当是不知道哈利有这样一张神奇地图的,他也没有道理非要拿到这张地图,在火车上他蓄意制造这场混乱,就是为了从混乱中将这张地图偷走。” 赫敏到一半,缓了缓,看着两人发出疑问 “先不提其他几个斯莱特林是不是有意帮他,我们认识德拉科?马尔福这么多年,他有哪一次会这么处心积虑地去做一件事?” “呃,让我想想,抢走纳威的记忆球?用肮脏的词汇侮辱人?呃,还有去年在魁地奇比赛上假扮摄魂怪?” 罗恩望着装作思考地道:“可这样有预谋策划地得到什么东西的事情,好像还真没有。” “可是他要活点地图有什么用?”哈利不解地重新埋头干起活儿来,他似乎找到了挤破鼓包的快感,看着一个个鼓包被挤破脓水横流竟然让人有种恶心、但舒畅的感觉。 “噢,我真希望这些鼓包长在马尔福脸上,然后让我们一个个把它们挤破。” 罗恩也回头开始继续挤脓水,因为斯普劳特教授朝窃窃私语地三人望过来了,她可不希望有人在课堂上去干别的。 “我觉得这事儿是有人指示的。” 赫敏最后丢下一句总结,代表了她对这件事的看法,也继续蹙着眉头回去挤她面前的巴波块茎了。 “谁能指使他?除了宁安在的时候……” 罗恩到一半儿慌忙住口,哈利也急忙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旁边赫敏的手已经停下来,罗恩口无遮拦的话似乎一瞬间让空气凝固。 “抱歉,赫敏——” “其实你们不用这样的,哈利——罗恩。” 赫敏扭头打断了罗恩的道歉,坚定地: “已经过去快两年了,我承认或许我从前是喜欢他的——” 赫敏的话让罗恩和哈利窒息,虽然三个人彼此间的默契让他们把一些事情藏在心里,但赫敏突然起这个,还是让两人心情复杂。 “我喜欢他曾经的温柔,对待每一个人的态度,喜欢他的聪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在魔法上的表现,让我自愧不如。” 赫敏就像是在敞开自己的心扉,对她最好的朋友进行着一番倾诉,又仿佛是在同自己对话,卸下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包袱一样。 “我喜欢那个时候的宁安,那真的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但一切都变了,你们知道,我们都在长大,世界也在不停变化——” “赫敏……” 哈利和罗恩第一次听赫敏在这件事情上,得这么多,这让他俩也很不是滋味儿,罗恩和宁安没什么交集,但对哈利来,宁安同样是他第一个朋友。 平日里虽然彼此都不多,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默默想起,这是三个人头一次把话在明面上开。 “如果宁安选择了踏上他认为是对的道路的话,无论他是为了什么,我也有自己的选择,你们明白吗?” “这真的很好,赫敏——你知道我和罗恩一直在担心你——” 哈利沉默了几秒,抬起头,直视着自己最好朋友之一的双眼,真诚地着,他的确很高兴赫敏能看开这件事,此前宁安的名字在他嘴里比伏地魔更像是一个禁忌,完全是因为他不想伤害好朋友的感情。 “我也谢谢你们,哈利、罗恩——但我们都该迈步向前看了,不要躲躲闪闪的,我能够直面宁安——” 赫敏眼圈儿有点微微泛红,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她目光坚定,哈利觉得这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赫敏,那个万事通,那个对一切都充满自信和勇气,敢于面对一切困难的赫敏。 很多时候,当自己无助,软弱的时候,哈利甚至会求助于赫敏,所以他真的希望看到一个勇敢坚强的赫敏,让他可以依靠和相信的赫敏。 “呼,这么我们总算可以那个人的名字了?” 罗恩长吁口气,想用手擦擦额头的汗,却猛然想起自己还带着沾满脓水的龙皮手套。 赫敏也深深吸了口气,完这番话以后,她总觉得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一个包袱仿佛被卸掉了,心头一阵轻松,却又空落落的,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宁安,也许下次相遇,我们就要战斗了。 赫敏在心里默念,当世界杯结束,再一次面对宁安,并被击倒后,赫敏深深地想过如果宁安成了食死徒,成为伏地魔的党羽,自己该怎么做。 这是一段痛苦的抉择期,在无数个梦里,她甚至幻想自己也不顾一切地成了一名黑巫师,抛弃家人和朋友,追随在宁安身边,那感觉痛苦又幸福。 但是在挣扎的梦境里清醒过来,她明白,自己绝不可能那样做,不单单是因为正义或邪恶,而是她也有珍惜的家人和朋友,而这些人恰好站在了与宁安相反的方向上。 她是赫敏?格兰杰,她是个主意比谁都多,能承受的比谁都多,绝对坚强独立的女孩儿,所以她面对现实,接受自己站在了与宁安为敌的阵营中。 这很艰难,这很痛苦,但赫敏强逼着自己做到了,她擤了下鼻子,将刚才完话不自觉要流出的眼泪强逼回去,顺着罗恩的话往下道: “其实……我也在想,马尔福这么做,会不会是宁安的主意,也许他还不打算放弃对劳蕾尔的报复呢?” 赫敏的话让哈利和罗恩同时深思起来,哈利镜片后面的两撮眉毛皱了又皱,他不确定地疑惑问道: “可是……他为什么会想要活点地图呢?这对他有什么用处吗?” “更何况他也未必会使用那个地图。”罗恩在一旁补充道。 “又或许……他不需要使用,只要确保……你不……使用就行!”赫敏一字一顿,仿佛理顺了自己思路,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这让远处盯了他们许久的斯普劳特教授终于忍无可忍。 “格兰杰姐、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不要在课堂上这样喧哗。” 斯普劳特教授并不是个擅长对学生严厉的人,即使是她出的认为足够严厉的话,也比不上斯内普十之一二。 “对不起,斯普劳特教授——” 三人一同道歉,赫敏眼中透着亮光,刚才的话似乎让她抓到了什么。 道歉后,斯普劳特教授的目光终于移开,赫敏压低了嗓门声继续道: “如果是宁安指使的,那就得通了,他不需要使用那张地图,他只需要确保你不使用,那么他就是安全的。” “什么意思?” 罗恩迷惑地看着赫敏还有点儿不明白,哈利却瞳孔皱缩,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不出话来,这让罗恩更疑惑,不明白两个人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是为什么。 “还不知道吗,罗恩?”赫敏神色变得凝重,她干脆停下手里装模作样挤鼓包的活,转而认真看着自己的朋友们,沉声 “哈利的活点地图,可以标注在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人的位置,而宁安不想哈利拥有这张地图,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罗恩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后神色一下子变得紧张和难看起来 “你是——” “宁安就在霍格沃茨——” 哈利冷冷地做出最后补充。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邓布利多 当低沉浑厚的钟声从城堡中传来,草药课告一段落,哈利他们在斯普劳特不满的目光下,穿过潮湿的场地,顺着草坡缓缓而下,往禁林边的海格屋跑去。 下节课是和斯莱特林学生一起上的保护神奇生物课,通常碰上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一起上的课,哈利都要和马尔福打两场嘴仗,可老实话,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在霍格沃茨上的最诡异的一堂课。 海格带来了几箱子白灰灰,黏糊糊,像是去了壳的大龙虾一样的炸尾螺,这种连哈利看了都觉得恶心和可怕的生物,竟然没有刺激马尔福出半句讽刺的话来。 整节课他都低着头,心不在焉,仿佛已经对平日里他最讨厌的哈利、海格以及神奇生物失去了兴趣。 “这不对劲儿——你们看到了吗?马尔福那个样儿!” 罗恩不情愿地抓起一把青蛙肝,丢到放炸尾螺的箱子里,对哈利和赫敏窃窃私语。 哈里赞同地点点头,他从上课前就一直偷偷观察着马尔福,这家伙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就默不作声了,平日里早该上前来,对他们大加嘲讽,主动找麻烦了,马尔福的表现是反常的。 “这么,宁安……真的有可能就在霍格沃茨……?” 罗恩自己打了个寒颤,他仍然有点儿无法相信哈利和赫敏的推论,要知道这里可是霍格沃茨,宁安怎么样才能悄悄地偷跑进来? “或许有可能不是宁安,只是马尔福在筹划着其他的什么阴谋之类的……?” 罗恩尝试着提出另一种可能,赫敏和哈利也一下子变得不确定起来,他们的情报太少了,只能做出最有限的判断,的确,仔细冷静下来想想,潜入霍格沃茨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马尔福偷活点地图是不是真的是为了帮宁安,还不能肯定。 “我觉得我们应该告诉邓布利多。” 赫敏认真严肃地看着哈利和罗恩,出的话差点儿没让罗恩?韦斯莱下巴惊掉了。 “你————什——么?” 把手里湿漉漉的青蛙肝扔到盘子里,罗恩眼睛睁得老大,看着赫敏 “你要因为这种猜测就去报告校长先生?真的认为邓布利多会因此而见我们?” 哈利也皱了皱眉,他觉得赫敏实在有点儿题大做,他着实不想因为一个自己不切实际的猜测就告诉邓布利多,弄得好像自己是个神经兮兮,喜欢题大做的孩子一样。 而且他最近频繁的头疼和梦到伏地魔,已经让哈利身心疲惫了,他更愿意和狼星倾诉一番,而不是冒然地去麻烦邓布利多。 但赫敏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如果——迫使马尔福这么做的人,真的是宁安的话——” 赫敏看了眼远处的马尔福,他站在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身后,心不在焉地搅拌着蚂蚁蛋,这看起来有够不可思议的,在海格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不讽刺几句根本不是马尔福的风格。 “如果迫使马尔福这么做的人,是宁安的话,我认为报告给邓布利多是很有必要的——他很危险,这你们知道。” 赫敏的话让罗恩和哈利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的确,如果正如他们推论的,马尔福偷地图是为了不让哈利偶然发现潜入学校的宁安的话,那就是件大事了。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们也该让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至少要让他明白,有人企图潜入霍格沃茨,有人在暗中策划着阴谋——” 赫敏最后的劝打动了哈利和罗恩,他俩一开始并没想到地图的丢失是这么严重的问题,的确,如果有什么人抱着不诡的心思,想进入霍格沃茨,并且恰好知道哈利有这样一张活点地图的话,那么这地图可能就是对潜入最大的威胁。 “好,我们去和邓布利多一。” 哈利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他也觉得这件事应该引起注意,在结合自己最近频繁地梦见伏地魔,让他很难安心的情况下。 于是这堂保护神奇生物课一结束,他们就直奔城堡,连午饭都顾不上吃,顺着大理石楼梯一路向上,穿过一层层不断变换的木头梯子,来到了城堡顶端的八楼。 顺着走廊右侧拐上去,就能回到他们的位于格兰芬多塔楼的休息室,但三人这次走向左边,在宽阔静谧的走廊上,传出他们各自“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这儿静的有点吓人——”罗恩打了个哆嗦,仿佛生怕身后宁安会突然窜出来似的,急忙紧走了两步,跟上已经走在前面的哈利和赫敏。 三人很快穿过八楼空荡荡的走廊,来到一座高大的石墙面前,有两头奇丑无比的石兽蹲在那里,哈利又回想起自己二年级时,来这里的场景。 “呃——我们该怎么办?上前敲墙吗?” 罗恩紧张地压低了嗓门,声问身旁的两个朋友 “我记得出口令,石兽就会把门打开——” 哈利往前站了一步,咽了口唾沫,他也不确定校长办公室的密语会不会过去四年都不换。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对大门喊道:“柠檬橘子汁——” 走廊里鸦雀无声,眼前高大的木门纹丝不动,哈利有点儿尴尬,他又大声喊 “柠檬蛋糕?吹宝泡泡糖?巧克力蛙?” 连喊了几声,两头石兽仍然纹丝不动,三个人站在门外,顿时显得异常尴尬。 “差一点儿了哈利,也许你应该‘蟑螂堆’——” 三个人同时回头,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上面金丝纹饰着星星和月亮图案的白发老巫师,正笑吟吟地站在走廊里,随着他喊出‘蟑螂堆’,两头石兽一下子活了过来,跳到一边,它身后的石墙裂成了两半。 一道旋转的楼梯从石墙后面露出来,正缓缓向上移动,好像是自动扶梯一样。 “教授……” 哈利刚出声就被邓布利多打断了,他走到三人前面,平静地了句 “跟我来。” 便率先踏上去,哈利、罗恩与赫敏也先后站上旋转楼梯,后面的石墙轰隆一声闭合了,四个人一起旋转着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等到哈利感到晕头转向的时候,终于看见面前一扇熟悉的栎木门,门上面是一个狮身鹰首的黄铜门环。 邓布利多轻轻推开了门。 “进来吧——” 三个人鱼贯而入,还是那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屋子里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声音,细长桌子腿上放着各种古怪的银器,它们旋转着,喷出一股、一股烟雾。 墙上挂着的是历代男女老校长们的画像,他们要么不在这里,要么就是靠着画框边,轻轻打着呼噜。 “你好,福克斯。” 哈利站在门后高高的镀金栖枝上,凤凰福克斯高兴地对哈利鸣叫,它还记得这个男孩儿,哈利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令人称奇的红色和金色羽毛,直到赫敏在身后刻意的“咳咳”,咳嗽两声,才让他回过神。 “教授,我们来是有消息想告诉你——” 邓布利多在他的桌子后面坐下,靠在高背椅上,用那双极具穿透力的浅蓝色双眸看向哈利。 哈利见邓布利多有听下去的意思于是继续道:“我的活点地图被偷了——那是一张恶作剧地图,但能知道所有进入霍格沃茨的人,我们怀疑是宁安指使马尔福这么做的——在火车上的时候,马尔福故意制造麻烦,弄散了我的行李包……” 因为想要尽量简短,又为了证明自己推论的合理而不得不多一些,哈利的解释听起来杂乱无章,赫敏连连摇头,但邓布利多始终没有打断他 “……所以我们觉得应该来告诉你这件事——” 等到哈利完最后一句话,邓布利多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他凝重地望着三个人,沉默不语。 哈利忐忑极了,他不知道邓布利多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辞,他觉得自己解释的太差了,刚才应该让赫敏来和校长先生明才对。 “你是否有证据,证明是马尔福先生——拿了你的地图呢,哈利?” 邓布利多的话让哈利窒息,他脸涨得通红,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当成了那种恶意中伤别人的阴险之辈,低着头扭过去,看到椅子上放着的那顶分院帽,脑海里又回想起它对自己的话 “——你在斯莱特林会非常合适——” 他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不指望被相信,只希望这一切赶紧结束,于是哈利无力地呻吟着,吐出几个字 “不,我……没有证据,教授……” “校长先生,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一切是马尔福所谓……” 赫敏上前一步,直视着邓布利多,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强势地道。 但被邓布利多挥挥手,示意她先不要急着解释。 “我并没有不相信你们的话,格兰杰姐,事实上这推论很有帮助——” 邓布利多笑着眯了眯眼,但很快表情又恢复凝重,沉声道: “但无论如何,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不希望你们就此认定一个人做了什么事情,即便他是个斯莱特林。” 哈利涨得通红的脸上血色逐渐消退,不管怎么,邓布利多既然没有把他当成一个造谣重伤别人的阴险之人就好,至于他们的推论正不正确,哈利已经觉得不重要了,他有些后悔如此冒然地就跑到校长室来,哪怕多掌握点儿马尔福的证据,再来找邓布利多也好。 赫敏似乎还想什么,但邓布利多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三人面前,挨个拍了拍肩膀, “我明白你们的心情,这很好——” 邓布利多的话显得语重心长,哈利这才发现老人眉宇间隐藏这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疲惫,他好像有点儿风尘仆仆,一定是忙于三强争霸赛之前的事宜,让他奔波劳碌。 再想到自己用这样不成熟的猜测来浪费校长先生的时间,哈利更后悔了。 但邓布利多却柔和地抚了抚他的头,赞赏地对三人道: “你们带来的消息很重要,真的,先生姐们。” 他微笑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两枚星星。 “现在回到教室去吧,我记得你们下午应该还有课要上对吗?” “啊,魔咒课——”罗恩轻呼一声,他差点给忘记了。 “那么,弗立维教授一定不希望有人迟到,所以你们吃东西了吗?” “还没有,教授——” “那么这个给你们——现在快去吧,专心上课,我相信你们能在课堂上学习到有用的知识。” 邓布利多给他们三个,一人手里塞了一块儿蛋黄饼干,起身将他们送出了校长室。 —————————————————————————————— “你觉得邓布利多的是真的吗?他觉得我们告诉他的这件事情很重要?” 哈利站在八楼的走廊里,心里有点儿空落落的,低头看着手里的饼干,罗恩已经一口吃下去了,还满足的吧唧吧唧嘴。 “也许是呢,邓布利多不会骗我们的吧?”罗恩舔着嘴唇好像还在回味饼干的味道。 “别想得太多,哈利。” 赫敏仿佛明白了哈利在想什么,她安慰道: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足以让邓布利多警惕,并且防患于未然,毕竟你的伤疤又开始疼……这很可能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哈利显得有点儿丧气,朝向下的楼梯拐角走去 “我们明明和宁安一样的年龄,现在和他的差距却已经大到看不见了。” 赫敏和罗恩默默无语,他们能够明白哈利的这种心情,只不过三人各自有各自内心的复杂感。 —————————————————————————————— 校长办公室内,邓布利多坐在靠椅上,面容凝重地盯着自己的办公桌。 “你也许需要些建议,阿布思?” 墙上的画框里,一个刚才还在打呼噜的画像关心地看着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上一任校长,阿芒多?迪佩特。 “是去年的那个男孩儿?”他问道。 “每年都有,迪佩特——” 接话的是另一幅画框里一位困倦的老巫师,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同样也是之前在任的霍格沃茨校长,只不过出身斯莱特林的他一向不喜欢邓布利多,他觉得这个亲近麻瓜的家伙是不可理喻的。 邓布利多没有话,他坐在象征着智慧的椅子上平静思考着,四周银器喷出的烟雾渐渐浓郁,将他藏在雾气下淹没,阿芒多和菲尼亚斯都不再话。 这间宽敞、美丽的圆形屋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第一百一十二章 邀约 气在开学的那场暴雨之后,陡然转凉,秋的脚步眨眼之间变得更近了。 草场上干冷的青草被凉风拂过,统统倒向一边,风顺着草尖儿,一路爬过高耸、坚硬的城堡,夹起几片提前衰落的黄叶,打着旋儿刮到辽阔的空中去。 上是灰色的云,即便在暴风雨过后,也未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变得晴朗,一直都是灰蒙蒙的,但并不压抑,埃里克?霍亨索伦很喜欢这样爽朗的阴。 在周五的下午,躺在草坪上,感受凉风轻柔从他脸颊上滑过,感觉舒服极了。 “为什么他们没有报复。”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抱着膝盖坐在他身旁,身上披了件深绿色绒子披风,里面还是穿的霍格沃茨夏季的校服,绿色领带下摆被她卷在手里把玩着,歪着脑袋,用赞赏的语气道: “我觉得你早就该那么做了,多米尼克,如果你在宁安大人在的时候就这样表现,或许他们现在也不敢欺负你。” 她摇头,柔滑顺直的金发随轻风飘扬起来,风扫过她高挺的鼻尖,更显冷冽,女孩儿和她姐姐长得很像,但还是能一眼区分出两人,阿斯托利亚要比达芙妮看起来冷酷多了。 “现在他们也不敢了。” 多米尼克躺在埃里克右手边,望着空,他的话一向不多,回答都十分简单,在霍格沃茨的三年改变了他许多,一年级刚开学时,他还是个热情、活泼的男孩儿,直到残酷的环境将这些温暖的东西冰封。 “既然到这儿了——” 埃里克鲤鱼打挺一样,一下子从草地上起身,盘膝坐直,眉宇间满是疑惑地对两个朋友: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们没有报复,卡休斯在开学宴会上的时候,可不止一次对我做过那个吓人的‘抹脖子’动作了。” 嗤笑一声,埃里克模仿着,不屑地道:“就好像他真的敢在霍格沃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样。” 埃里克的话是没错,虽然卡休斯?沃林顿并不敢真的把他们‘抹了脖子’,但也没道理这样安安静静的啊,开学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那个睚眦必报的大个子这几就算在斯莱特林的餐桌上碰见他们,都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要不是看他走路还有点儿一瘸一拐的,埃里克几乎要以为在火车上发生的都是一场梦了。 “这就是我的,多米尼克做了他早就该做的事情,让那些人明白,欺辱他就要付出代价,这样才能获得尊重,靠他的凶狠,而不是血统。” 阿斯托利亚满脸认真严肃,似乎为多米尼克在火车上捅了卡休斯大腿一刀感到骄傲,埃里克拍了拍脑袋,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卡休斯可不是被这点事就吓倒的人。 “嗯?”正拍着脑袋的埃里克,脖子一歪,看到三个人影踩着柔软的绿草,正朝他们走来,埃里克一只手撑着草地,戒备地站了起来。 阿斯托利亚也注意到了这三个人,她站起身疑惑地眨眨眼睛 “德拉科?马尔福?” 多米尼克最后起身,站在两人身后,冷冷地瞥向来人,听到阿斯托利亚的嘀咕后,脸上表情化开几分,他还记得在火车上马尔福帮他们挡住了卡休斯三人。 向他们走来的正是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三人踩过草坪,克拉布和高尔的神情表达了他们似乎对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一无所知,因为他们也满脸迷惑地看着埃里克他们。 埃里克很快就明白,他们只是在尽职尽责地尽着自己跟班的义务,视线转向马尔福,这个比他高一年级的男孩儿,脸上带着笑容,苍白的肌肤在阴不那么刺眼。 他来到三人身边,微笑着在一步之外站定,缓缓开口道: “下午好,埃里克——” 扭头看向阿斯托利亚,马尔福稍稍欠身 “格林格拉斯姐——” 最后看向了在他们两个身后的多米尼克,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但很快敛平,喉结蠕动几下,终于咽下去一口唾沫轻声: “还有——沃克尔——午安。” 埃里克不动声色,他不知道马尔福这是怎么了,如果不是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他可能就要开始怀疑这是什么针对他们的阴谋了。 要知道上学期马尔福虽然并不会找蛇信麻烦,但也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呀,埃里克搞不懂这家伙这回卖的是什么药了。 “你有什么事儿?德拉科?” 阿斯托利亚开口了,格林格拉斯家族与马尔福家的交情不错,又是纯血二十八家之一,在一向看重血统的纯血主义者圈子里,格外受到尊敬,马尔福也对她最为恭敬。 “啊——” 急促地换了口气,马尔福稍稍往前挪了半步,靠埃里克更近了些,他话声音又低沉了不少,声地对埃里克: “我有些事想要单独和你,能不能让他们都后退一些?” 埃里克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和自己有什么可的,而高尔和克拉布都在马尔福眼神示意下,主动退后几步,离他们远远的。 略微思索几秒,埃里克回头朝阿斯托利亚与多米尼克点点头,示意她们不用担心,于是两人后退,马尔福这回凑到埃里克耳朵边上话。 “你们这学期可以造访霍格莫德村了吧?” “嗯,是的——” 埃里克点点头,仍然弄不明白马尔福要什么,他对霍格莫德还挺感兴趣的,德国虽然也有这种纯巫师村落,但已经衰落的不成样子,可据霍格莫德非常繁荣,他对那些好玩的酒馆和商店充满期待。 “是这样的——” 马尔福声音好像把嘴捂在棉布后面发出来的,因为靠耳朵太近,吐气的嘶嘶声,让埃里克觉得耳朵痒痒的。 “那里有间猪头酒吧,有人想见你……” “见我?” “是的。” “在霍格莫德?” 马尔福点点头,埃里克脸上疑惑的表情更重了。 “不能是谁吗?” 马尔福神秘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他 “到时候你就会见到了,不过我希望你自己去,不要带上你的伙伴了。” 仿佛是看出埃里克心里的犹豫,马尔福继续告诉他:“这是好事儿,埃里克,我现在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在火车上你应该明白了吧?” 埃里克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德拉科?马尔福。 “而且——”马尔福把脑袋凑得更近了一些,重新在他耳朵边半笑着呢喃 “我想你也奇怪为什么卡休斯他们在那之后,没有找你们麻烦吧?” 埃里克眼睛一亮,他刚才还对此感到不解呢,难道是马尔福做的?可是马尔福应该没有让卡休斯畏惧如虎的能力吧。 就在埃里克想就这个问题细问一番的时候,马尔福却好像打算结束这个短暂的谈话了。 他把脑袋往回收,在埃里克耳边留下最后一句余音阵阵回响。 “你身上的印记,难道就没有感觉吗?埃里克?” 马尔福的话让埃里克?霍亨索伦心中猛地一震,仿佛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等他回过神时,三个身影已经在草场上渐渐远去,耳朵里传来阿斯托利亚的呼唤声 “埃里克?你怎么了?——他了什么?” 多米尼克和阿斯托利亚关心地站在他面前,两双眼睛聚焦在埃里克的面庞上,似乎想从表情解读出究竟刚才马尔福对他了什么。 “唔嗯——” 埃里克吐了口气,摇摇头道: “没什么,只是想找个时间出来和我聊聊,我猜他大概也在为自己想后路吧,他在火车上同样得罪了卡休斯。” “怎么,那个胆鬼也想回到蛇信来?”阿斯托利亚双手抱胸,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冷冷地道: “去年怎么没见那家伙往我们这边凑,莫非是看到报纸上的新闻和劳蕾尔的下场,才想起来赎罪的?” 埃里克摆摆手,苦笑着决定结束这个话题,马尔福刚才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虽然现在他的脑袋还是懵的,因为对方最后一句话显然意有所指,所谓的印记,自然是蛇信的印记,这段时间,那个印记总会时不时变得有一丝灼痛。 埃里克虽然没有多想,但现在被马尔福点破,他心里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只是这答案有点儿让他一时没法儿直接透漏给阿斯托利亚和多米尼克。 马尔福话里话外显然是在,想要在霍格莫德见他的人,是宁安。 而一切的一切如果是宁安在幕后的话,那就非常的通了。 马尔福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这么上心地帮助他们,甚至在火车上为他们拦下了卡休斯三人,而卡休斯又为什么没有对他们报复,这些都解释的清楚了。 马尔福肯定会听命于宁安,这一切都是宁安吩咐的,至于卡休斯,埃里克相信宁安有无数种办法,让那个蠢货不敢报复,甚至忘记这件事。 真正让他震惊的是,宁安来到了霍格沃茨?亦或者是徘徊在霍格沃茨附近? 埃里克与阿斯托利亚她们一同往城堡走去,下午还有一堂魔药课,即使对斯莱特林的学生来,斯内普教授也不是个容易应付的人,他最近有些暴躁,大家猜测很可能与那个疯眼汉,穆迪的到来有关,所以没人会想在魔药课上迟到。 一边往城堡走,埃里克一边仔细思考着,如果真的是宁安想见他,那无疑是个大好事,他到现在还呆在蛇信,在这样一个几乎快要名存实亡的组织里的原因,就是等宁安出现,他相信这个魔法实力超群的巫师,不光是自己的期望,也是自己家族崛起的希望。 他也相信,马尔福只要不是疯了,就绝不会敢拿宁安来开玩笑,或者恶作剧,所以这次八成绝对是真的了。 不过宁安见自己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想潜入霍格沃茨?或者,宁安先生现在真的如报纸所,成为了食死徒,为神秘人服务吗? “嘿,埃里克——你怎么了?从刚才起就心不在焉的,是因为马尔福对你的事情吗?” 阿斯托利亚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刚才要不是多米尼克及时拉了他一把,差点儿就要被城堡门口的石阶给绊倒。 “唔,抱歉——我没事。” 扭头对多米尼克笑了笑 “谢谢你,沃克尔——” 埃里克无法开口,尽管他相信自己的同伴,但既然马尔福传达的有可能是宁安的吩咐,那就明至少暂时宁安并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又怎么能透露。 所以尽管阿斯托利亚充满怀疑,多米尼克虽然不问,但也满脸好奇,埃里克却不能开口,只好插科打诨,将话题转移到别的东西上。 整堂魔药课他都心不在焉,熬出的驱虫药剂根本不是要求的透明无色,他只做出了一锅绿了吧唧,黏糊糊的东西,这让斯内普气坏了,把他臭骂了一顿。 但即使是挨骂的时候,埃里克也没有专心致志,他的心思已经飘飞到周末去了,他们将在这周末造访霍格莫德,届时他就能在猪头酒吧见到那个人。 他甚至在思考要不要提前罗列出大纲来,因为他实在有太多话要对宁安了,除了关于蛇信的处境,剩下的人员之外,他更想告诉宁安自己家族的问题。 他想把宁安引荐给自己的父亲,霍亨索伦家族的家长,如果能得到宁安的帮助,埃里克相信,对自己的家族绝对是件好事。 “你觉得他是怎么了?” 阿斯托利亚悄悄对旁边的多米尼克问道,她们两个被分到了一组,事实上是斯莱特林没有人愿意和多米尼克一组,阿斯托利亚自告奋勇地成为了多米尼克同组的伙伴。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被斯内普教授训斥的时候,还能露出笑脸,看他的样子,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好事儿一样,难道马尔福给埃里克下了什么诡异的咒语吗?” 多米尼克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但脸上的笑意却已经止不住,无论马尔福对埃里克了什么,既然埃里克不打算,那么多米尼克也不想去问,他相信该的时候这个男孩儿就会和大家讲明,这是一种信任。 他并不纠结于此,现在他只是觉得埃里克的表情太好笑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副笑脸又惹怒了斯内普,估计他下课要被罚打扫办公室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酒馆密谈 霍格莫德村迎来了热闹的一,周末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们,会获准来这里休息,这也是各家糖果店,玩具把戏店最忙碌的时候。 三年级的学生第一次来霍格莫德都兴奋无比,巫师家庭出身的巫师们,早就听过这里每家店铺的鼎鼎大名,他们目标明确地奔向自己想要去的店铺。 至于四年级以上的学生,他们对这儿已经比较熟悉了,三三两两的或是去三把扫帚酌几杯,或是在大路上闲逛,这段时间气还不算太冷,路边随处可见霍格沃茨的学生。 “你真的不和我们去蜂蜜公爵吗?埃里克?” 阿斯托利亚眨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伙伴儿,旁边多米尼克默不作声,也一脸好奇的样子。 “嗯——不去了,我对甜食不感兴趣,我想自己逛逛。” 埃里克?霍亨索伦僵硬地拒绝,苦笑着迎上伙伴们探究的目光,但好在阿斯托利亚紧盯着,打量了几秒种后,就放过了他。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甜食,那我们就不帮你带**软糖和超大号巧克力了。” 完一转身,顺着大路往学生聚集最多的方向走去,多米尼克点点头,也急忙跟上。 埃里克尴尬地挠挠头,心里感谢两人这么通情达理,他们经过三年的相处,已经成为很好的朋友了,现在要瞒着朋友们隐藏一个秘密,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阿斯托利亚和多米尼克一定也很好奇,但他们还是选择了尊重自己,在自己不想出来的时候就不多问,埃里克觉得很满足,他受到了别人的尊重。 只不过,心里还是遗憾极了,他哪有不喜欢甜食,他其实真的很想吃**软糖。 顺着大路往村落深处走去,这时两旁的人渐渐变少,看样子学生们都聚集到前街的糖果店和魔法笑话店了。 埃里克将准备好的兜帽扯起来,罩在头上,他今特意在霍格沃茨的校服外面套了件长袍,黑色的袍子足以把校服遮盖住。 走过一段崎岖不平的大路,在拐角处,男孩儿终于望见肮脏的酒吧,坐落在坡上,对面是中央大道上的邮局。 “呼,找到这儿可真不容易。” 喘着粗气,他慢慢爬上缓坡,从两个喝的醉醺醺,走路摇摇晃晃的男巫身边经过,来到门口,抬头望望上面破烂的木头招牌,画着个被砍下来的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 埃里克心翼翼地推开酒吧的两扇破门,“吱嘎——”一声,他踏入这间昏暗狭的屋子。 浓重的羊膻味儿扑鼻而来,不知道是有人在做羊尾巴汤还是怎么回事儿,窗子上堆积的厚厚灰尘让光线一点儿也透不进来,粗糙的木桌子上,点着些蜡烛头,蜡泪堆积在桌子一角。 地面上刚望过去还以为是压实的土泥地,当眼睛渐渐适应昏暗后才看清,那根本是不知道沉积了多少个世纪的肮脏污垢。 酒吧里清清冷冷,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奇怪的客人,埃里克这身打扮反倒显得很正常了。 男孩儿正苦恼自己该怎么从这些人里找到要和自己见面的人时,就感受到左前臂上一阵灼痛,仿佛有人用烫红的烙铁狠狠戳了他一下。 然后他抬头,看到斜侧边,靠着窗子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有位浑身用黑袍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影朝他招手,他藏在阴影里,如果不做动作的话,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桌面上摆着两只脏兮兮的杯子,可以猜到里面一定盛满了黄澄澄的黄油啤酒或者火焰威士忌,只是装在这样的杯子里,实在可惜。 埃里克浑身一震,把兜帽又拉低一些,强忍住心头的惊喜,保持平稳的步幅慢慢向那一桌走去。 “您——” “嘘——” 埃里克拉开破烂的木凳子,刚坐下想要开口,就看见对面的男人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于是,他不得不把话吞到肚子里去,看着对面的男人伸出手指,在桌子上“咚——咚——咚——”轻轻敲了三下,又低声念了句咒语 “阿巴罗妮卡——乌瑟维达。” 埃里克觉得自己耳朵上好像有一层水漫过,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但周围空气似乎都变得不同了,原本酒馆里不时传来几声酒杯碰撞、脚板踩地,甚或窃窃私语的声音,此刻都朦朦胧胧起来,让他完全听不清楚。 “好了,埃里克——现在我们可以放心的话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埃里克心中一动,无论是左臂火辣辣的疼痛,或者是这熟悉的声音,都毫无疑问地证明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是宁安。 “您——真的回来了?” 埃里克有点儿不知道什么好,这种心情,在经历了一个人心离散、苦不堪言的学期后,变得更加复杂,重新坐在宁安面前,和一年级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是的,埃里克,我回来了。”宁安的声音低沉,好像是堵着鼻子发出的声音。 “呼——” 埃里克吐出口气,深呼吸,恢复了冷静,双眼重新变得镇定,压抑住喜悦的心情,竭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那么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宁安身子微微一震,明白了埃里克的意思,蛇信的成员们曾经非常愿意称呼他们主人,这不代表什么特别的上下尊卑,或是奴役之类的关系,而是一种信任,一种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宁安的信任,因为他们坚信,宁安是他们的救主,所以才会称作主人。 此刻埃里克管他叫主人,无非是想要表达,蛇信还在,蛇信还没变,他们依然随时为自己的主人服务。 “谢谢你,埃里克。” 宁安停顿了很长时间,吐出一句话来,这也让埃里克震惊不已,他总觉得一年时间不见,宁安变了,曾经在他印象中,宁安是一把锋利的刀,他的赋就是锐利的刀刃,让所有看见这把刀的人,都会惊叹,这是把好刀。 但也会畏惧,因为害怕自己被这锋利的刀盯上,害怕自己被伤害,蛇信里因为恐惧而加入进来的学生,当年也不少,其中有不少六七年级的高年级学生。 但在后来这些人绝大多数都退出了。 然而这一次,埃里克感觉到了宁安不同的一面,这一面像盾,坚硬的盾牌,让他有种受到庇护的安心感,因为自己是站在盾牌之内的。 “您不需要谢谢,这没什么。” 埃里克直视着宁安藏在黑袍下的双眼,真挚的道。 点点头,宁安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埃里克明白是时候进入主题了,宁安不会仅仅是为了告诉自己他回来了,就把他叫出来,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你是从德国来的?埃里克?” 宁安把话题转入正题,埃里克身子往前挪了挪,脸上神色越发凝重,他猜到宁安要什么了,或许是主人终于想起了自己曾经对他过的 “是的,主人,我来自德国,霍亨索伦家族。” 宁安拿起面前脏兮兮的酒杯,晃了晃,杯子里的啤酒立时荡开涟漪,冒出几个酒泡,他在面前晃着杯子,却不放到嘴边喝,过了会儿,又把酒杯放下,开口道: “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过,关于你的家族,关于德国魔法界的事情,现在能不能再和我的详细一点?” 埃里克手指无法抑制地兴奋颤抖,他等这一刻忘了有多久,当年他刚来到霍格沃茨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叽里咕噜和宁安讲述了一大堆关于家族的事情,但当时宁安根本没心思听,只是草草的应付了他,但现在看起来似乎自己的等待终于没有被浪费。 “好的,主人——” 他急忙答道,端起面前的黄油啤酒想要喝一口先润润喉咙,猛然想起阿斯托利亚闲聊时起的话 “去猪头酒吧的话,一定要自己带杯子,我妈妈过,那儿的酒杯——脏的你没法想象。” 女孩儿恶心的表情在脑海里浮现,埃里克想想还是放下酒杯,似乎明白了刚才宁安为什么只是晃着却不喝一口。 “对于德国的那些历史悠久的魔法家族来,最近的五十年里,是非常痛苦的。” 转入正题的埃里克很快忘记了润喉这种事,他聚精会神地为索斯解起来: “不光是霍亨索伦家族,阿尔特豪斯、路德维希、舍恩、这些传承久远的家族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后继无人。” 出这番话时,埃里克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孩子,虽然对于很多人来,他依旧是个孩子,可他心理早已成熟,明白自己背负着什么样的使命。 “看着熟悉的巫师家族一个个没落、再也没有赋横溢的巫师出世,许多家族甚至没有巫师后代,成为普通的麻瓜家庭——这让人遍体发寒。” 埃里克着还打了个寒颤,宁安认同的点点头,对于那些历史悠久,祖祖辈辈都是纯血的巫师家族来,变得平凡,后代成了麻瓜,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可怕遭遇。 这已经不是耻辱、难受之类的情绪,而是一种绝望,后代沦为麻瓜对他们来无异于绝后。 “你们认为问题出在哪儿?”宁安手指抵在下巴上,严肃地问埃里克。 “教育。” 男孩儿毫不犹豫地道:“我父亲不止一次提出,德国巫师得不到最好的教育。” 他见宁安点着头,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于是稍微整理下脑海中的思绪,继续下去道: “欧洲的三大魔法学校,霍格沃茨多数情况下只会接收英伦三岛的学生,他们只会给这些学生发录取信,大陆上的学生通常会选择去布斯巴顿或者德姆斯特朗。” 宁安点点头,的确他在霍格沃茨里几乎没有看到过其他国家的巫师。 “而这两所学校,都不愿意接纳德国学生!” 埃里克语气变得沉重,宁安不难想象,如果欧洲三大学院都对来自德国的巫师抱有一定成见,或是拒绝接收的话,对德国魔法界的确是难以想象的巨大打击,不知道有多少具有巫师赋的孩子,会收不到录取通知书,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长大。 而那些出生在巫师世家的孩子们,也没法去本土的学校上学,他们要克服语言的难关,还要离家万里,并且在学校也不会得到特殊的关注,因为教授很可能不待见他们,虽然在霍格沃茨教授们基本上还是一视同仁的,但又有几个德国学生能来霍格沃茨上学呢。 “为何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都不愿意招收德国学生呢?” 宁安轻声问道,他并不担心自己和埃里克的谈话被人偷听,在一开始他就布下了魔法,保证两人的对话只出入他们的耳朵。 埃里克脸色变得黯然,他想了想,嘴里吐出一个名字来 “盖勒特?格林德沃——”他慢慢着 “格林德沃曾经将恐怖的阴影散步整个欧洲大陆的时候,正是以德国为大本营,那段时间,基本上所有的德国魔法家族,都臣服在格林德沃麾下——” 埃里克嘴角泛起苦涩的笑,事情的因果就是这么奇妙,他口中这些家族,曾经依附在格林德沃麾下,在欧洲大陆上不可一世,可轰然之间,从一海之隔的对岸岛屿上,来了一位不可思议的巫师,邓布利多——他打败了格林德沃,以格林德沃为核心的魔法秩序立时崩溃。 所有的家族势力在那一刻重新洗牌,那些魔法世家们,被其他国家的巫师们联合清洗,德姆斯特朗是格林德沃的母校,即使是他们也开始不再欢迎德国的巫师。 更不用曾经被格林德沃以恐怖手段统治的法国魔法界了,布斯巴顿的法国巫师理事会决不允许德国人进入他们的魔法学校,哪怕全欧洲其他国家的巫师他们都欢迎,也不希望混进去一个德国人。 于是德国巫师们进入到非常尴尬的境地中,欧洲三大魔法学校,都或明或暗地对德国学生表示拒绝,入学信也不会送到他们手中。 许多人不得不去非洲,或是美洲、亚洲求学,想要把自己的孩子送进那三所学校只有一些真的非常古老的家族才办得到,而这通常也会耗费大量的人情,用过一次之后,下次就很难办到了。 所以德国魔法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几乎处于一种封闭的状态,巫师家族们只能自己在家里教导他们的孩子,然而格林德沃被抓后的清洗,让许多家族失去了珍贵的传承,他们的魔法道具、魔咒、都被取走了,传承的断代,让巫师们没法很好地教育下一代。 虽然也想过建立自己的魔法学校,可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其中复杂的利益纠葛不用,当人们意识到这样下去迟早要都完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有家族集合在一起也已经没有创办魔法学校的实力。 “我刚来霍格沃茨的时候,那种震撼——真的是觉得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周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充满魔法——您知道……” 埃里克苦笑着感叹,宁安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旅程 “我在开学宴上见到了邓布利多,”埃里克低着头,仿佛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第一次……第一次见到如此明亮,如此深沉——充满力量,法力强大的人。” 宁安默默点头,邓布利多是他在霍格沃茨唯一忌惮的人,哪怕到了现在也是。 “然后我明白,这里与德国的不同,这里的魔法是活的——而在我的家乡……魔法已经快要死了。” 宁安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他明白埃里克的意思,现在德国魔法界的情况真的很糟糕,没有地方愿意接纳巫师,家庭教学总归不如魔法学校,况且还有各种各样的事物需要人手,人们不可能二十四时呆在家里教育孩子。 也很少有巫师愿意去那里,除了那些崇拜格林德沃,去瞻仰他留下来的东西的巫师们,而这些人也让德国魔法界恐慌,在那里格林德沃和他的死亡圣器标志几乎是禁忌的存在,当地人都不会主动开口提起。 “爸爸,费了好大力气,打通了人情,服了福吉先生,通过他联系上了邓布利多——” 埃里克抬头看了宁安一眼,斟酌片刻慢慢对他:“邓布利多……教授,还是个很好的人……他宽容地准许我入学……” “没关系的,埃里克,你可以放心,我对邓布利多没有偏见。” 宁安沉声回应,他明白埃里克是害怕了邓布利多的好话会触怒自己,他轻笑着摆了摆手 “他的确是个很宽容的人,在对待孩子上——” 宁安把手收回来,放在胸前,十指交叉着拨弄,垂着头,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但很快,他再次开口 “我想见见你父亲。” 埃里克抬头,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高兴地:“当然,噢——当然,我父亲一定非常想见您。”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卷轴似的白纸,却发现自己没有带笔,宁安抽出自己的魔杖,在两个酒杯上轻轻点了一下,一只变成黄澄澄的羽毛笔,另一只成了泛起光晕的浅黑色墨水。 埃里克也不客气,他拿起笔沾了沾墨水,在白纸上画起地图来,上面画的是宁安能够找到他家里的方法,一边画,男孩儿一边道: “我会写信给父亲,猫头鹰很快就会捎到他身边,我相信在您动身之前,他应该就能知道这个消息了。” “事实上我打算待会儿就动身。” 宁安平静地道,却让埃里克吃了一惊,他不明白为什么宁安要走的这么匆忙。 宁安的确有自己的苦衷,不知为何,霍格沃茨最近一下子变得戒备森严起来,普通的学生或许感受不到,但宁安却了解的一清二楚,他甚至不敢化成一只乌鸦偷偷从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溜出去,只能每和帕尼呆在一起。 走廊里的画像一个个不是聚在一起议论,就是互相串门,他们监视着每个角落,分享互相的情报,宁安相信肯定有人吩咐他们这么做了。他能感受到有股魔法的力量好像在整个城堡里游荡逡巡。 鉴于自己已经没办法在这样的监视下进行更多活动,宁安就想先离开霍格沃茨一段时间,反正这里有帕尼,他的计划在大方向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于是他想到了埃里克,以及他曾经和自己过的事情。 本来打算谈谈关于蛇信的事情,可是随机应变,既然霍格沃茨现在很危险,那他先跳过一步计划,从别的地方着手也不失为好的方法。 “马尔福已经是蛇信的一员,我想你们可以互相帮助。” 埃里克画完了地图,宁安接过来,轻声对男孩儿嘱咐道: “暂时先保持低调,不要引起教授们的怀疑,也不要进行什么特殊的活动了。” 埃里克认真听着,不时点头,他明白宁安的有道理,现在的蛇信的确应该低调一些。 “只不过,像卡休斯那样的家伙,也没有必要害怕就是了。” 宁安最后补充,埃里克变得兴奋,他始终相信卡休斯从开学宴以后变得特别“乖”一定是因为宁安,今终于得到了证实,这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就像是重新得到庇护一样。 “嗯——”宁安拿着埃里克给的地图仔细斟酌,沉吟道: “你每年是怎么来英国的?”他想问问埃里克旅行的经验,宁安可不愿意骑着飞扫帚飞过北海,飞到德国去。 埃里克的表情变得稍稍有些尴尬,他摸摸脸颊,不好意思地对宁安声: “我……我坐飞机,麻瓜们制造的一种飞行器……” “嗯嗯,我知道那个……” 宁安按了下桌子,挺直了腰,他认为埃里克不必为坐飞机而感到羞愧,那的确是方便的交通方式,在他还不会幻影移形的情况下,这种长距离旅行,有时候麻瓜的机器是很实用的。 猪头酒吧昏暗的吧台后面,阿不福思全神贯注地擦拭着一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脏瓶子,但这只是表面,他注意力其实一直集中在一桌奇怪的客人上。 他们两个人,身材都很瘦,罩在宽大的袍子下,坐在一张靠近墙角和窗户的阴暗木桌旁。 阿不福思常常偷听来这间酒吧的那些,三教九流巫师们谈论的各种事情,变相的问他的哥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阿布思?邓布利多收集情报。 但今这一桌引起他怀疑的客人非常奇怪,他竖起耳朵听着,这两人打扮的神秘,聊得却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家长里短,甚至能听见他们比较哪一家的食尸鬼更惹人烦,谁家院子里的地精更多,清洁魔咒如何使用最高效。 阿不福思摸不着头脑,总觉得又哪里不对劲儿又不上来,他们何必到猪头酒吧来讨论这些呢,何不到更明亮,更温暖、干净的三把扫帚谈论,这让阿不福思感到困惑。 而他还来不及解除自己的困惑,两个人已经起身离开了桌子,桌上留下几枚锈迹斑斑的铜纳特和两只空掉的脏杯子,阿不福思甚至没注意两人什么时候把酒喝光的。 宁安从猪头酒吧里出来,告别了埃里克,转身顺着路离开巫师村庄,在没人的地方,取出魔杖,施展了幻影移形。 “啪啪”两声刺耳的鸣响后,宁安在原地消失,与此同时伦敦某个冷僻安静的巷里,男巫凭空出现,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缓缓收起自己的魔杖,将身上的黑袍脱下来,打开那个内部空间奇大的匣子,把长袍放进去。 身上剩下的是一身黑色大兜帽卫衣还有一条休闲裤,与街头行走的路人们装扮没什么差别,宁安就这样走出巷,混入大街上的人群中。 对于埃里克来,乘坐麻瓜的飞机往来两地可能是一件非常方便的事情,就像旅行一样,但对宁安来并非如此。 他不像埃里克拥有一个安全的身份,无论是麻瓜的警察还是魔法部都视他为通缉犯,虽然过去了一年多,但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麻瓜机场,仍有被逮捕的几率。 于是宁安只好找到一个普通的伦敦住户,用夺魂咒控制了这一家人,控制他们买了一张飞往德国汉堡的机票。 而他自己则阿尼马格斯变形成渡鸦的样子,呆在机场买来的宠物托运箱子里,当然免疫证件是他自己用变形术变出来的,最终顺利登上了飞机。 这是宁安人生第一次被所在一个箱子里,关在昏暗的飞机货运舱里,周围摆满了各种庞大的木箱子,在他周围还有几只被锁在宠物箱里的猫狗,宁安这时候才觉得埃里克出的是个馊主意,他宁愿骑飞扫帚飞过北海,似乎也比这样的方式强。 在闭目养神中,渡过了难熬的三个时,宁安终于被运送下飞机,并且重新回到了被他用夺魂咒控制的男主人手里。 如果是单纯的依靠变形术将自己进行动物变形,那么就无法控制法力,也将丧失作为人的思维,但阿尼马格斯就没有这些限制,宁安虽然以渡鸦的姿态呆在箱子里,他施展的夺魂咒也依然有效。 控制男人将他带到僻静的巷,宁安重新变回人形,给了男人一发强力的遗忘咒,让他彻底忘掉这一切,并敦促他回到伦敦去,大概等他回伦敦生活几个月,夺魂咒的效果就会消失慢慢解除。 这趟旅行让宁安觉得浑身酸疼,在昏暗的托运舱里,呆在笼子中几个时,让宁安很不舒服,渡鸦形态的时候感觉还不明显,等他变回人形,强烈的反胃酸水涌上来,他发誓再也不会以这种方式旅行。 然而路程还有很远,埃里克给他的家族地址并不在汉堡,而是位于德国东部的新勃兰登堡,他顾不上欣赏汉堡古朴的街道,和精美的巴洛克风格广场,不得不匆匆上路。 好在这一次他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身份,这里是德国而不是英国,在这儿没人会通缉自己,宁安总算能不用遮遮掩掩地去搭乘汽车了。 他很快就搭上了顺风车,当然他是巫师,他什么麻瓜们都会顺从,只要一点点魔法,麻瓜们就任他予取予求。 坐在麻瓜的车上,宁安开始了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卡塞堡的旅程,距离新勃兰登堡至少有两三的路程,前提是他日夜兼程不停赶路的情况。 而考虑到埃里克的猫头鹰未必会这么早把信送到他父亲手里,宁安打算在抵达卡塞堡以后放缓自己的行程,用四到五的时间赶到新勃兰登堡。 接下来的路途宁安认为才算得上真正的旅程,他走走停停,在自己感兴趣的村落就停下,观赏路过的每一座城市,他想要什么只要出口,这些麻瓜们就会双手奉上。 宁安一路品尝了德国特色的熏肉、吕贝克的杏仁糖、不莱梅特色的甘蓝菜肴,他喝啤酒、在进入东德地区后还尝到了一种味道古怪但美味的烩菜,里面加了鱼、肉、蘑菇还有诸如辣椒、酸黄瓜、番茄、香肠和甘蓝之类的配菜,最后加上柠檬和酸奶油。 他相信霍格沃茨家养精灵们的手艺,但可惜他们大概真的不会做这种菜,在当地似乎被称作沙梁卡,宁安又记住了一样难忘的美食。 一路游玩下来,比预定的计划几乎多花了一倍的时间,宁安又特意绕路去了柏林,他本该一直往北走,却在中途故意往南偏离,过了柏林之后,才又重新向北边的波美拉尼亚州前进。 虽然宁安玩儿的开心,但不代表这里的境地真的很好,一路走来宁安能明显地感受到一种衰败感,尤其是进入东德地区,德国在前几年刚刚合二为一,但也经历了剧烈的阵痛,在几个城市里,宁安能明显看到关闭、萧条的工厂,以及在街上游荡,看起来无所事事的麻瓜们。 这也让他想到了现今德国魔法界的状况,是否也像麻瓜世界一样,死气沉沉,一副没有希望的样子呢。 然后在他来到德国的第十,终于乘坐着路人驾驶的轿车,进入了梅克伦堡-前波美拉尼亚州的重要城市,新勃兰登堡。 这里建筑古朴,让宁安有种行走在中世纪镇的感觉,他一路走来,也算经过不少城市,但这里让他有特别的感受。 他此行的目的不在市区,霍亨索伦家族的宅邸在距离城区很远的郊外,乡下偏僻的大宅里,不知为何似乎很多传承久远的魔法家族都喜欢这种调调。 宁安来城区只不过是照例游览一番,在德国渡过的这段时间,让他感觉棒极了,这里每一座城市都让他喜爱,甚至比伦敦还棒,很难清究竟是食物美味,还是在这里不被通缉,所以不需要遮掩自己的原因。 但这旅程很快就走向终点,在新勃兰登堡城区冷清的酒馆里,刚点上一杯清新的白啤,这东西让宁安觉得比火焰威士忌还要好喝,他来到东德地区后,几乎成了必点的饮品。 还来不及喝,就有人凑了上来,并且周围的麻瓜对此视若无睹。 “您好,请问您是宁安先生吗?” 宁安回头,一个面容硬朗,发色灰白的男人,手里捧着圆顶礼帽,严肃地向他问候。 宁安知道,自己的旅行结束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家族 霍亨索伦一家居住在新勃兰登堡郊外的一处庄园,宁安通过飞路粉,从城里一处别宅进入,无缘得见整个庄园的外观,但从一件件严饰整齐的家具陈设来看,可以想象这是一座多么森严肃穆的豪宅。 他弯着腰,从会客厅精美的壁炉里迈步而出,外面已经站着一只身穿西装,脸上皮肤皱皱巴巴的家养精灵。 当他看到宁安和跟在他身后的荣格?霍亨索伦依次从壁炉里出来后,急忙弯下腰 “主人——”他恭敬地。 宁安好奇地多瞅了两眼,身后面容硬朗的男人已经走到身前,对宁安解释道: “他是乌兹,家里的精灵。”随后他冲乌兹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忙别的了。 精灵躬身告退。 “您回来了。” 这时候,宁安才注意到在乌兹后面还有个身着深红色长裙的妇人,她眉宇之间与埃里克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的夫人,玛格丽塔。” 荣格介绍道,宁安立刻上前问好。 一番寒暄后,玛格丽塔也欠身离开,空荡荡的会客厅里,只剩下宁安与霍亨索伦家的家主,荣格?霍亨索伦两人。 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对坐在深棕色茶几后的柔软沙发上。 沙发是白色的,房间里大多家具陈设都是灰白为主色调,略显乏味,但也从侧面凸显出这里主人的性格,刻板、严肃、认真、宁安猜测这位荣格先生或许就是这样的人。 这一点在埃里克身上也可以看出一点,只不过或许是霍格沃茨上学的经历,让埃里克更加圆融一些。 “即使埃里克在信里和我过很多次,我以前也一直无法相信像您这么年轻的巫师也可以如此强大。” 荣格话时,脸上的表情严肃,出的每一个字眼都是真心实意,他从宁安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法力。 “您过奖了。” 宁安轻轻一笑,不再打量四周的布置,将心思转到与这位家主的谈话中来。 窗外的阳光在透过深红色的丝绸窗帘照射进来以后,已经变得晦暗至极,整间客厅都充斥着股神秘、阴郁的氛围。 宁安直入主题,干脆利落地问道:“我听埃里克,德国巫师家族的日子并不好过,荣格先生是否有改变现状的意愿呢?” 荣格?霍亨索伦面色一紧,脸上的棱角更加锋利,灰白色的头发一缕一缕在耳朵后面轻颤,过了半晌,他叹口气,吐出一个字来 “难” “难在何处?” 荣格看了宁安一眼,这个年轻人似乎在谈论起这个话题以前,就已经拥有十足的自信能够解决问题,这很让荣格欣赏,他喜欢有自信的人。 “路德维希、舍恩、阿尔特豪斯再加上霍亨索伦,目前德国魔法界只剩下这四家纯血家族,能够影响德国巫师界的也就是这四家,因为魔法部基本被他们把持在手里。” 硬朗的男人往后靠了靠,语速放缓,带着股疲倦地对宁安:“但是这几家谁都不能让对方心服,从前也曾提议过建立德国自己的魔法学校,但一来是资源不够,二来也是因为几个家族之间,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 光影随着摆动的窗帘在宁安身旁的空沙发上晃动,抿抿嘴唇,宁安知道这是个麻烦事儿,暴力压服的手段并不适合当下的形式,格林德沃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散去,时至今日德国巫师们最害怕的仍然还是那个曾经以恐怖笼罩欧洲大陆的魔王。 如果宁安强势地杀掉几个家族的主人,再用夺魂咒控制那些继承人的话,很难保证不走露一丝消息,而届时他只会自食苦果,引起更大的反弹,恐怕整个大陆都会没有容身之处。 “您能否帮我约见一下其他几个家族的族长?”宁安诚恳地看着荣格?霍亨索伦,他需要这样一个机会,蛇信还太幼,他需要获得这片无主之地的控制权,德国魔法界如果能为自己所用的话,一定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尖刀。 但问题在于,他不能凭借自己的法力来压服众人,他得找出个能让双方共赢的法子来。 荣格沉思了片刻,上下打量着宁安,无论是自己的家族也好,还是其他家族也罢,他们都和德国魔法界休戚相关,德国魔法界的衰落,魔法部在国际上地位低下,碌碌无为,也是所有魔法家族衰落的重要原因之一。 反过来,也正是因为家族衰落,人才凋敝,才让德国魔法部只能碌碌无为下去,甚至连国内都没法完全掌控。 这样下去,等待所有人的都只是慢性死亡,这么多家族,还没找到一位赋卓绝的巫师,即便埃里克已经是备受赞誉,甚至不少讨厌霍亨索伦家族的巫师都不得不承认,埃里克是这几十年来赋最好的德国巫师了。 可具自己的儿子所言,他在霍格沃茨也不过是中上水平而已,他在那里见到太多有能力的巫师了。 德国魔法界现在需要一个领路人,一个能统领所有家族的人,他不光要有这个能力,也要有这份欲望和野心,二者必须匹配,荣格一直以来,正是在观察着宁安有没有这股野心。 “可以,我会尽快安排,就在这几之内。” 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对宁安道:“这几就请您住在我这里吧,其他家族有的住在西德,有的住在更远的南部,但有飞路粉想必接到通知很快就可以赶过来了。” 宁安也点点头,他明白真正的考验并不在荣格这里,一切还要等几以后。 ———————————————————————————————— 在霍亨索伦家的庄园里,宁安度过了清静的两,家养精灵乌兹对宁安的照顾分外周到,每会亲自把准备的早餐端到宁安休息的屋子中,他每都是被香喷喷的早餐叫醒的。 玛格丽塔夫人也没有将宁安当做和儿子一个年龄的孩子,而是真正把他作为巫师来尊敬对待,似乎荣格在这方面特意嘱咐过自己的妻子,而不知为何宁安总觉得这位贵妇人一样的女巫,好像有点儿害怕自己。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和德国四大魔法家族的见面在两以后终于到来,来人荣格之前已经悄悄给他介绍过,主要是路德维希家族的家主,法比安?路德维希;舍恩家族的家主,芭芭拉?舍恩;阿尔特豪斯家族的家主,雷奥哈德?阿尔特豪斯。 除此之外,剩下的一个当然就是霍亨索伦家族的家主,荣格自己了。 会客地点还是在之前和宁安谈话的客厅,宁安早早等候在那里,坐在客厅最中央新摆放的一张巨大圆桌旁,看着一位位巫师从壁炉中的绿色火焰里走出来。 霍亨索伦家最重要的两人荣格和夫人玛格丽塔在火炉前一一和来人拥抱,问好,精灵乌兹将客人们领导圆桌旁坐下,端上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来人第一眼注意到的自然就是早早等候在桌子边上的宁安,他们大量宁安的同时,宁安也在看着他们。 身材高大,明显比所有人都高出一截的一定是路德维希家的主人,法比安?路德维希,荣格告诉过宁安,路德维希家族的祖先有巨人血统,所以这一家向来生的骨架子宽大,很容易辨认。 他坐在圆桌上,与宁安隔了两三个位置,大马金刀的气势像是战场上的将军,反而不像是一位巫师,宁安注意到他的魔杖很大,竟然是背在后背上的,有寻常人手臂那么粗,就仿佛把整整一块儿大树根给取出来,做成了魔杖一样。 跟在路德维希身后的,是一位矮矮胖胖的女巫,她头顶着尖尖的女巫帽,像是来自中世纪,身上一袭黑衣,被臃肿的身材快要给撑破了,帽檐下是张癞蛤蟆一样的脸孔。 绿豆眼,脸颊上长满了斑斑点点,不知道是生的还是因为使用了什么邪恶魔法的缘故,像极了民间故事里邪恶的女巫,不用猜,几个家族里唯一一个由女性当家的舍恩家族,眼前之人肯定是芭芭拉?舍恩。 她看着宁安怪笑了一下,不知是好意还是恶意,随后就自然地挨着宁安坐下来,圆桌不大,乌兹又撤去了两把椅子,剩下的空椅子只有两把,一把在宁安和路德维希之间,另一把夹在芭芭拉与路德维希中间。 荣格带着最后一个人走到圆桌前,玛格丽塔不知什么时候与乌兹一块儿离开了会客厅,似乎不打算参与到这次讨论中来。 荣格坐到宁安旁边,最后一个空椅子被一位身着十分妥帖的西装,系着领带,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的男巫坐下了。 这人让宁安第一印象想到的是帕尼,他就好像老了几十岁的帕尼一样,文质彬彬又带着股独特的狡猾,眼神敏锐,仿佛充满了好奇心。 只不过变得灰白,干枯的头发,以及脸上层层皱纹提醒着众人,他已经不年轻了,事实上在座的五个人,除了宁安以外,剩余四人都没法算作“年轻人”了。 “那么……” 五个人围坐成一圈,法比安?路德维希还不等荣格开口,就拍了下手掌,那双手臂充满了力量,让宁安觉得他就像是稍一号儿的海格。 “这位想必就是你的宁安先生了吧?荣格?” 随着他的话应落下,其他人目光集体转向宁安,芭芭拉那双蛤蟆似的绿豆眼,滴溜溜打转,一眨不眨地看着宁安,好像有莫大的兴趣一样。 雷奥哈德?阿尔特豪斯还算好,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框,这个动作又让宁安找到了一丝帕尼的影子。 “是的,这位就是宁安先生,关于为何今把大家聚集到这里的原因,我在信里已经的很清楚了——” “荣格……”雷奥哈德率先开口,他盯着宁安,却在和荣格对话 “我记得这位宁安先生——似乎正在被英国魔法部通缉吧?” 荣格转头看了看宁安,后者脸上只是一副平静的表情,就好像被认出来是个通缉犯也丝毫不在意一样。 “你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吧?雷奥哈德?我可不记得英国魔法部有通知过我们这件事情。” 雷奥哈德是德国魔法部的部长,按道理来如果要发布联合通缉,最先知道的肯定是他,但他只是打了个哈欠,懊恼地道: “是啊,当然了——英国佬才不会来找我们呢,他们大概已经忘记了德国还有魔法部的存在吧。” “那么宁安先生的身份是什么,还重要吗?”荣格反问道。 “放轻松,我本来也不打算帮英国人的忙,只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雷奥哈德推推眼镜,轻轻放过了这个话题。 “嘿嘻嘻——” 坐在宁安身旁的巫婆发出一阵怪笑,芭芭拉?舍恩用手逗弄着在桌子上跳来跳去的一只青蛙,那是刚才她随手变得,因为原本是乌兹端上来的红茶,所以青蛙后背是暗红色的。 “我们还是来正题吧,各位先生!?” 她话的嗓音又尖又利,让人听着刺耳极了,但她本人显然对此毫不在意,仍旧用很大的声音叫道: “我听宁安先生想要帮我们几个的家族做主?解决德国魔法界的窘境?” 她话一完,所有人包括荣格在内,都看着宁安,事实上荣格也不知道宁安最终的计划是什么,他只是帮助联系各个家族,同时也期望着宁安能够真的拿出足以让大家动心的方案来。 宁安咳嗽一下,清清嗓子,把手放到桌面上来,他平静的视线一个个扫过在座的族长家主们,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对他们道: “的确,如果你们愿意支持我,我可以让德国魔法界重新焕发活力,第一步,就是获得是与我们自己的魔法学校。” “不可能,不可能——” 芭芭拉使劲儿摆了摆手,她把茶杯变得青蛙放在肩膀上,肥胖的手臂摇摆着叫道: “魔法学校需要积累,即便我们现在真的建起一所魔法学校来,在最初的百年里都不会有什么作用,教学水平太差,还不如各自家族教导自己的孩子,要是等个五十年,一百年,德国魔法界就已经没救了。” 其他人也默默跟着点头,芭芭拉话的声音虽然刺耳,但还是句句在理的,这也是他们之前的讨论中,最后没有兴建起属于德国的魔法学校的原因。 “我并没有要建一所新的啊,诸位。” 宁安环视众人,使劲儿挥了一下手,淡淡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抢下一所学校来,让德国学生成为其中的主流,或者哪怕是主流之一。”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试炼 众人都为宁安这个大胆的想法所震惊,但仔细想来似乎也未尝不可。 他们又不是要进攻一所学校,所谓的“夺”下一所学校可以有多种解释,哪怕是他们中的任何人成为某座魔法学校的校长都算得上是打开了突破口。 “你的目标是哪所学校?” 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把椅子挡的严严实实,让人怀疑会不会把脆弱的椅子压垮塌掉的法比安?路德维希开口问道,他话粗声粗气的,和他的身形一样让人愿意相信他是个巨人,多于巫师。 宁安开口了个名字,这又让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几个家族的族长们三三两两交换着意见,经过一番讨论后,所有人沉默下来。 宁安也不着急,端起桌子上还热乎的红茶,递到嘴边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清淡甘甜的香气在舌尖上氤氲,让宁安舍不得吞咽下去。 可很快他就不得不放下茶杯,因为身旁的女巫芭芭拉再次提出问题,她仿佛被掐着嗓子一样,尖声问宁安: “我们要怎么相信你能做到这些?” 剩下的无论是法比安、还是雷奥哈德、乃至荣格?霍亨索伦都认真地看着宁安,看起来芭芭拉问出了他们共同关心的问题,到底还是对宁安的能力不敢肯定。 宁安也非常能理解他们的心态,换作自己看着一个比自己这么多的巫师,在这儿大话,自己也觉得不可信。 “你们想我怎么证明?” 宁安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反问一句,他得弄明白这些人究竟想让他做到什么地步,如果没弄清楚这个界限,就不好下手展示自己的实力,因为不容易把握其中的度。 四位巫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又没了话,这回反而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法比安先开口话了,而且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他压低了嗓子,浑厚的声音像是边闷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开 “你敢不敢进行海神的试炼?” “路德维希?” 荣格叫了一声,手从桌子上瞬间滑落,他差点儿没站起来,一晃身子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于是又降低声调,对坐在自己旁边的法比安道: “不管怎样这个也太过了。” 荣格皱紧了眉头,无论宁安的实力最终能不能获得大家的认同,在荣格看来,至少这是个强大的可以引为外援的巫师,何必让他在这种试炼中丢掉性命呢?原本愿意来德国的巫师就少,能结识那些强大的,有分的巫师就更难了。 芭芭拉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一样,这个喜欢尖声喊叫的女巫这下子失了声,两只手也仿佛被定在桌子上,任由茶杯变化的青蛙从她指尖溜走,跳到宁安的茶杯旁,把他吓了一跳。 唯一还算冷静的要属雷奥哈德了,阿尔特豪斯家族的族长打量了宁安一眼,从他迷惑的眼神里立刻看出,这个男孩儿不明白什么是海神试炼。 “咳——” 他轻咳一声,吸引了注意力,和坐在圆桌正对面的宁安四目相交,缓缓道: “你还不知道什么是海神试炼吧——总之,由我来明一下,你再决定吧,当然拒绝也无妨,我也觉得法比安的要求有些失礼了。” 整个人都压在椅子上的巨大巫师“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态度,随后又继续粗重地喘气,不再多言语。 宁安摆出愿闻其详的姿态,动几下手指把凑过来的青蛙赶跑,接着两手撑在桌面上,架住自己的下巴,认真听起来。 “海神试炼是我们这里剩下的为数不多值得骄傲的魔法传承了。” 雷奥哈德开场的语气就显得极为沉重,宁安在心里暗想,这家伙是德国魔法部的部长,平时在魔法部里演讲是不是也要这样的神态才能引起其他巫师的共鸣? 宁安在心里的嘀咕雷奥哈德一定是无法知晓了,别的方面不,摄神取念术的成就他是一定比不过斯内普了,斯内普都没法窥破宁安的内心,雷奥哈德自然也办不到,他只是继续下去 “其实来简单,整个试炼要做的就是击败海神克拉肯。” 雷奥哈德顿了顿,似乎在观察宁安脸上的表情,见宁安依旧面无表情后,他缓缓吐出一句话 “只不过,从试炼发明到迄今为止,一共只有三个人通过,最近的一位在将近一千年前……” 宁安终于变了脸色,他两道细长的眉毛向中央蹙起,神色凝重起来,看着雷奥哈德的脸问他 “格林德沃呢?他也没有通过这个试炼吗?” 雷奥哈德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子一颤,宁安能感觉到身旁的女巫芭芭拉“嘶”的一声吸了口气,荣格在一旁苦笑歪了歪嘴,也不好什么,宁安还太年轻,无法体会格林德沃给这片大陆留下的阴影。 “没……没有,他没有参加这个试炼——他的实力已经不需要证明,当时整个欧洲都臣服于他,谁会要求他用这个试炼来证明自己呢。” 雷奥哈德深吸一口气,还是冷静地回答了宁安的疑问,宁安也马上一拍头,他都忘记格林德沃当年的地位了,的确已经不需要通过试炼来向别人证明什么。 “我接受。”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即使在听到历史上加起来也拢共只有三个人通过,而且最近的一位还在千年以前后,宁安仍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几个人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从别人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上看,绝不可能四个人同时听错。 宁安的确不用考虑,倒不如他应该感谢这位法比安?路德维希,他们给自己出题总比自己胡乱猜地去做效果要好得多,这也是让别人心服口服的最好办法。 况且宁安没法不同意,他需要这些人的力量,需要这群德国人,所以无论如何他要通过这个试炼,而且在冥堡学习了一年的宁安也早已今非昔比,那一年学习的知识,几乎比在霍格沃茨六年还要多。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宁安感觉得到自己的法力增强了太多,几乎实在日夜不停如同奔流的江河一样汹涌澎湃地增长着。 他隐约猜到这或许和自己通过帷幕彼岸时,消耗了十年的寿命有关,他现在身体的实际年龄应当是二十三岁才对,早就拥有了成年人的法力水平,再加上他原本的赋,比之不少极其强大的巫师,恐怕也不遑多让。 “嗯……好吧,那么——在这之前,你要不要做什么准备?” 雷奥哈德也不希望宁安出意外,这个看起来前途不可限量的巫师如果未来真的能有一番成就,或许真的能给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提供很多帮助,即使他无法通过试炼,但多做些准备保住命总是好的。 宁安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在座的也都是经验老道的巫师了,他们对于‘海神试炼’的态度必然会引起宁安的重视,看着几个人几乎已经默认了自己无法通过测试,就可以想象其中的难度,宁安自不会大意。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几个人道:“我需要一周的时间准备,另外可能还要一些魔药材料,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提供?” 这话让几人脸色同时一黯,宁安想不到这种事居然还会把他们难为住?难怪德国开不起魔法学校了,他怀疑这里难不成遭遇了其他国家的魔法贸易禁运,才会状况如此窘迫? “只要不是什么太稀有的材料……我想应该没问题,但是……” 荣格苦笑着回答宁安,看得出来他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传承千年的巫师家族沦落成这样,已经不清是悲哀还是耻辱了。 “不珍贵,不珍贵,我只是想要一些蜘蛛胰腺、人脑和巨人淋巴而已——” 荣格松了口气,脸上苦涩淡了几分,真正地露出笑容来 “那就没问题了,除了巨人淋巴有些麻烦之外,其他的都好。” 宁安也长长出了口气,他想着既然时间充足又有资源,自己不妨在这里多做一些储魔药剂,这种一次性的魔法药剂完全可以当做一次性魔咒来使用,又不占有自己多余的法力,他干脆一次做上个几十瓶,有备无患。 当然,这种储魔药剂的魔力互斥虽然对比魔法道具要弱得多,但也是有极限的,宁安想差不多每一种储魔药剂带上三十瓶左右应该就是极限了,再多就会引起魔力紊乱,放在身上瓶子会自爆了也不定。 ——————————————————————————————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呆在荣格?霍亨索伦的宅邸里,其他几位家主都已经离开,他们分别在魔法部中担任要职,自从格林德沃被抓捕以后,德国魔法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清洗,其政治制度也被破坏,原有的魔法内阁被解散,人们照着英国魔法部的结构,为德国设立了新的魔法部。 只不过这一体制搞得虎头蛇尾,发展到现在,德国魔法部成了一个畸形儿,因为巫师家族越来越少,并且混血巫师被发现的也越来越少的情况下,魔法部人手短缺,最后许多部门不得不合并在一起。 最终只剩下魔法法律司、部长办公室和联合参议会。 四大家族的族长都是联合参议会的代表,几乎大部分事务的最终决策也都依赖于联合参议会做出最终的裁决。 荣格也不清闲,他还要去魔法部上班,家里就只剩下宁安、玛格丽塔夫人还有家养精灵乌兹。 宁安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炼制魔药,乌兹不时会把材料送过来,而玛格丽塔夫人就很少出现了,宁安想自己大概没猜错,这位贵妇人是有点儿害怕自己。 好在他没时间在这些事儿上费解,魔药的熬制是非常耗费精神的,整整一周的时间,宁安几乎都在没日没夜地熬煮着,他特意向荣格借了两口坩埚,白的时候总是三个坩埚同时煮魔药,他自问即使是斯内普也未必能承受如此高强度的工作。 不过辛苦还是有回报的,一周的时间宁安制成了三十份储存着昏迷咒的储魔药剂、三十份储存石化咒的储魔药剂、还有三十份铁甲咒的储魔药剂。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么多瓶瓶罐罐太不好携带,即便每个玻璃瓶只有拇指大,加起来将近一百个也是非常麻烦的了。 宁安只好用咒语弄了条细绳子,将同种类的储魔药剂串在一起,系在腰上,一共系了三层,好方便随时使用,只不过这让他看起来臃肿了一圈。 他又将在自己匣子里沉睡的蝮蛇瑟芬特唤醒,给它喂了些长生不老药后才让它重新陷入沉眠。 到此宁安算是准备完毕,通知了荣格后,对方表示很快就召集其他几个家族的人,他们很快就到。 宁安坐在沙发上,看着壁炉里亮起绿色的火焰,荣格把脑袋伸进去,对着里面喊了一阵子,他不停撒着飞路粉,让壁炉转换到别人家里,就好像是在用电话拨号一样,很快随着火焰升腾,法比安?路德维希高大的身躯从壁炉里艰难钻出来。 这可把他为难坏了,荣格家的壁炉都快要被撑破,在他后面到的女巫芭芭拉就要幸运得多了,她用一条黑色的手帕捂着鼻子,仿佛担心被烟尘呛到,心翼翼地从壁炉里迈步走出来。 “雷奥哈德还在忙,要过一会儿才能来——”女巫依旧尖声叫喊道:“黑森林里的恶尔精好像又吃人了,他正头疼要派谁去解决呢。” 恶尔精是德国黑森林的特产,比地精大一些,尖长脸,喜欢孩的味道,会把他们引诱到森林里然后吃掉,算是德国的一种特产吧。 宁安正在为被这种邪恶的精灵吃掉的人感到不幸,壁炉里亮起绿火,一个人影随着火花迸发从壁炉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咳咳——抱歉各位,我迟到了,该死的地精们,每年都有,这群家伙就该被永远封死在黑森林里。”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把一个玻璃罩子放到茶几上,里面扣着个白色的雕像,宁安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像是某种章鱼。 “我们随时可以出发,这是门钥匙,通往能够召唤出克拉肯附近的岛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克拉肯 阳光从窗帘外面穿透进来,照射在红色的花纹地毯上,地毯与窗帘间形成一道无形的光柱,无数漂浮的颗粒微尘,在空气中安静地悬浮。 几位巫师从各自坐着的沙发上起身,法比安站起来以后,他坐的那张沙发发出一声解脱的呻吟,宁安从不知道这间宅邸中的家具也被魔法赋予了生命,看样子刚才它被压的不轻。 “来吧,我们一起握住这个。” 雷奥哈德离玻璃罩子里的白色雕像最近,他把罩子拿开,招呼着众人一起握住门钥匙。 “我喊一、二、三——” 大家都没有异议,只不过法比安那双大手一下子占了三个人的位置,弄得宁安没有把握的地方了,荣格苦笑着告诉他 “没关系,把手放在法比安先生的手背上也可以。” 于是宁安就把手搭上去了,法比安?路德维希的手又大又厚实,宁安觉得自己像是按在一张熊掌上,他抬头看看这个据有着巨人血统的巫师,后者也在凝视宁安,眼神里充满怀疑,那是不相信宁安能够通过试炼的态度。 宁安也不在意,这种事情通过了别人就会认同,通不过也没什么可的,自己能力不足罢了,他心底也不是完全有把握,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蛇信的所有人,他需要这股力量。 “一、二、……三!” 雷奥哈德见所有人都把手放在了白色章鱼雕像上,便开始数数,等数到三,熟悉的感觉传来,宁安只觉得肚脐眼一下子被钩子勾住,把他往前一拉,就从霍亨索伦家宅邸的客厅脱离出来,飞入一团漩涡之中。 因为大家都有经验,所以互相之间没有发生什么碰撞,他们像是一阵风似的向前疾飞,宁安勉强能够睁开眼但却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只知道自己的手被牢牢吸在雕像上,仿佛他是磁铁吸附着一块儿巨大的磁石。 “哈——” 双脚传来坚硬的触感,宁安顺势迈了两步卸去冲力,站稳了甩甩脑袋环视四周。 这是一片海滩,浅黄色的沙滩上除了他们几个空无一人,细沙被风轻轻吹动,有几粒调皮的,拼了命地往宁安鞋子里钻,海浪声阵阵拍打着礁石和滩地,嘹亮的海鸥名叫,忽远忽近地从海面传来。 宁安又极目远眺,海水是冰冷的幽蓝色,仿佛全都是寒冰融化而成的一片大海,在霍亨索伦庄园的时候,色还是晴朗的,那阳光连厚厚的窗帘都能照穿,可到了这儿,上的光亮都被乌云遮住了,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再回过头,身后是个不算高,光秃秃的山包,宁安跑几步到了半坡,就能看到后面的海滩,这岛从南到北一共也就百米的距离,上面寸草不生,与其是岛屿,倒不如是块儿大的出奇的礁石。 “宁安先生,试炼开始了。” 荣格走过来拍拍宁安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不再观察周围的环境,看看法比安和芭芭拉,两人都是一脸冷漠的样子,舍恩家族的女巫瞪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怀疑地上下转着眼珠子,满脸的不相信。 雷奥哈德手里捧着个白色的大海螺,也不知什么时候掏出来的,他正仔细研究着,就像是第一次用似的,宁安看出来那是个魔法道具来了。 “克拉肯在海里,请划船吧。” 荣格声在宁安身边着,伸手指了指岸边的滩涂地,宁安这才注意到有一艘木筏搁浅在那儿,虽然有些破旧,但看捆绑的绳子和木头应当还算牢靠。 他抽出魔杖紧紧握在手中,心中原本些许紧张的情绪也渐渐平复,手指头在魔杖盘绕的花纹上来回摩挲,黑檀木魔杖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竟然回应似的跳跃了两下。 宁安抬脚就往岸边去,他站到木筏上,念了个咒语,木筏掉了个头,迎着下一波冲上岸的海浪,顺势往大海里去了。 站在筏子上,宁安回头望,只见沙滩上除了雷奥哈德之外的三人手里都多了一只全景望远镜,就是世界杯上用来看比赛的那种,宁安虽然没看世界杯,但在营地里不少贩都卖过这东西,他当然认识。 “怎么感觉这群家伙像是在看表演一样。” 捶捶肩膀,宁安嘟囔着,愈是到了海水深处,冰寒刺骨的感觉就越严重,不光是从迎面的海风中来,也自脚下看不到底的幽暗深海中传出。 好在这时候风浪不算大,木筏在海里飘得平稳,这也是件魔法道具,自己在海里就能向前,宁安乘着它不一会儿就到了深海处,远处的岛几乎要变成一颗看不见的石头,更不用岛上的四个巫师了。 宁安心想怪不得他们要用全景望远镜了,离得这么远不用道具的话的确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就在宁安还疑惑这试炼什么时候算开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空灵、苍茫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奋力吹响低音号,但那然的声音又绝不像是人类制造出来的乐器,宁安蓦然想起雷奥哈德拿的海螺,猜测着难道是魔法部长吹响海螺发出的声音,那海螺也应该是历史悠久的魔法道具,声音里都带着股厚重感。 宁安正感叹螺声好听的功夫,脚底下的海水起了变化。 似乎有一个的漩涡正在形成,就在宁安前面的一片海域,拉扯着,吸引着,要把木筏给吞噬掉。 漩涡以极快的速度扩大着它的范围,几乎是在呈几何倍地变大,海流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上一秒还一派和平气象的海面眨眼间变了颜色,怒涛狂卷,好似要择人而噬。 空中的乌云一层层压下来,黑色的云交错碰撞在一块儿,闪电猝然迸发,白光刷地将阴冷的海面划亮——“轰隆隆隆”闷雷滚滚而来,仿佛大力神在边以石锤,敲响雷神的牛皮鼓,震得人耳膜生疼。 眼看着,暴雨将至,一场海洋上的狂猛风暴已是不可避免,宁安握紧魔杖,只觉得下方海水在渐渐变凉,凉到他隔着木筏都能感受得到。 深不可见底的海面下,似乎有什么庞然巨物正在兴风作浪,漩涡已经将宁安的木筏给卷了进去,无数鱼虾从海面上突然跃起,那场面好像是倾盆的大雨倒着落下一样,银色雨不停在海面上翻滚、扑腾着。 海流顷刻之间已经旋转到最大的速度,木筏以不可阻挡的势头朝着漩涡中心栽倒,眨眼就要被吞噬到整个海底,最幽深、最黑暗之处。 然后,在一刹那,漩涡反转,如涌出的喷泉一样,哗啦啦将之前吸入漩涡的鱼虾全部顶出水面,连带着宁安脚下的木筏也不例外,直接从海面上飞了出去。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他急忙给木筏施展了漂浮咒,这才不至于倾覆,“砰”地一声落在海面上,溅起无数水花,可宁安已经没有心情在乎这个了。 眼前,一道巨大的、犹如山一样的黑影,缓缓的、缓缓的从海面爬升,在他面前遮挡住了后面辽阔的阴暗空——“咔嚓”闪电的白光将山峦似的黑影照亮,宁安看到了一只庞大、令人畏惧的海怪。 “哗啦啦——” 暴雨倾盆而下,海之间,除了水还是水,宁安早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雨水、什么又是海水。 不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好像岛般的海怪,一定是克拉肯无疑,它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大章鱼,粗壮的触手在海面翻起滚滚滔巨浪,不要宁安,即便是拥有巨人血统的法比安、海格在他面前也只算是老鼠大。 在巨大的怪物面前,人类变得如此渺,它浮出水面的宽度少也要有400英尺,宁安估计加上还在水底下的,整个怪物的宽度应当在600英尺以上。 它仿佛被从沉睡中吵醒了一样,愤怒至极,狂猛地拍打着周围的海面,掀起巨浪把宁安的木筏震得快要翻覆过去,他这会儿才后悔坐了这么个连船都算不上的筏子过来。 “阿瓦达索命——” 绿光暴涨,刹那照亮了灰黑色的地,疾风骤雨好似都在这一瞬停止,宁安没有丝毫保留,他想通过测试,就要拿出自己所有的手段来,于是他一上来便使出了杀戮咒。 宛如一条鞭子被宁安挥舞着冲克拉肯抽去,又好像一条从魔杖上探出的恐怖毒蛇,朝另一头怪物亮出毒牙,索命咒的光芒击中怪兽,海面上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嗷昂昂——” 象征着死亡的杀戮咒不但没有杀掉克拉肯,反而激怒了它,这个咒语似乎给他带来了相当剧烈的痛苦,大章鱼拼命扬起条条粗的骇人的触手,砸击海面,浪花犹如碎沫,伴着昏迷的鱼虾和着风雨,扬了漫都是。 “阿瓦达索命——” “阿瓦达索命——” 宁安不停手,他趁着克拉肯沉浸在痛楚与愤怒中,拼命地喊出咒语,又是两道绿芒映亮空,穿透狂猛的暴风雨,直射在大章鱼的脑门上,虽然一片漆黑,宁安也看不清哪儿是脑袋,哪儿是身子了。 “昂——” 又是一声惨嚎,刚劲的触手这次找准了目标,从海面下疾速抽出,当它伸展到宁安头顶上的一刹那,连风雨都遮蔽住了。 “轰隆——” 比雷声还响,海面一下子被砸开了一道深渊,两侧的水面都倾斜下去,紧接着轰然坍塌,撞出百米高的巨浪,碎沫被风吹的布满整个海面。 远处的海岛上,拿着全景望远镜的四个人同时打了个哆嗦,女巫芭芭拉肥胖的身躯来回儿扭动着,似乎恨不得立刻拔腿儿离开这里,荣格面色更苦,当看到木筏整个被砸进海里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一突突,害怕宁安死了。 “太可怕了,怎么练杀戮咒也解决不了这海怪?” 壮硕的巨人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有种莫名违和的感觉,但其他人此刻哪里有心情嘲笑法比安,他们也都认出来宁安发出的绿光是阿瓦达索命无疑,也都为他能连续地使用这种可怕魔法而感到不可思议。 却没想,海怪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万倍,他们几个也是第一次主持海神试炼,德国的魔法家族上一次进行试炼,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雷奥哈德一言不发地紧握着全景望远镜,半晌他突然一指海面喊道: “没事儿,他没事儿——” 几个人又齐齐用望远镜朝海面上望去。 宁安抱着半块儿木筏,浑身都湿透了,身上装铁甲咒的储魔药剂一下子毁掉了一半儿,他这回算是明白这怪物的一击有多么强的力量了,十五个铁甲咒才勉强让他躲过一劫,这是真正的沾着边儿也会被蹭死。 木筏虽然是魔法道具,也挡不住这一击,断成了两截已经算不错了,他整个人被冲击带入海底,挣扎着借着海浪上涌的冲力才又浮了上来。 他明白已经到了生死的紧要关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宁安生平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战斗,与斯内普在密室中的激战和现在比,早已是巫见大巫,他在冥堡也好,在霍格沃茨也好,所学所想的此刻都不能有一丝保留。 “魔像出动!” 宁安靠着半块儿木筏勉强站直,扬起魔杖对着身旁两侧的海水一挥,仿佛有股无形的强大魔力,如寒风吹过海面,下一秒,海水疯狂地翻涌、聚集,从海面上涌起两具几百英尺高的海水巨像。 两尊巨像在成型的瞬间,立刻掀起海潮,向着克拉肯扑去 “轰——隆——” 三个巨大的怪物碰撞在一起,发出震的响声,比乌云中震裂长空的炸雷还要刺耳,宁安从未想过海水和物体的碰撞也会如此响亮。 两尊巨人好似要用手臂从上面压住海怪,它们将克拉肯看不清楚、一片茫茫黑鹰的身体,死死按在怀中,海怪也不示弱,无数条难以形容的巨大触手反卷着,将海水凝聚的巨人缠绕捆绑住,宛如下一秒就要勒成一团碎沫。 宁安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魔力犹如露了底的水瓶,难以抑制的疯狂倾泻而出,要不了多久,怕是就要被榨取的一干二净,维持这两个巨人和克拉肯这样的海怪斗争实在是太过艰难。 而此刻远处海岛上的四位巫师,握望远镜的手都止不住颤抖了,海中的战斗哪里还像是巫师的试炼,他们分明觉得自己看到了神话传中,英雄与海怪的战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巧遇 北海上方的际陷入黑暗之中,海面上狂风大作,雷霆闪烁不断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乌云中炸开。 一艘巨大、诡异的帆船在风浪中航行,四根高高的桅杆竖起,每根桅杆上悬挂着三面白色的风帆,船帆大不一但总能保持船在正常方向上航行。 大船的外观很诡异,如同一具骷髅,好像刚被打捞上来的沉船遗骸,舷窗闪烁着昏暗的、雾蒙蒙的微光、看上去就像幽灵的眼睛,而此刻在风雨中,船上亮起了更多朦胧的光亮,似乎所有船舱都点亮了灯。 风雨无情地冲刷着木质甲板,海浪翻涌,好似要将船身整个吞没入无尽的大海之中,威克多尔?克鲁姆顶着风浪站在甲板上,牢牢把握住圆形的船舵。 他穿个黑色的雨衣,兜帽盖在头上,施了水火不侵咒的斗篷虽然能让倾盆浇下的雨水顺着衣服干脆利落地滑落下去,却无法阻挡暴风吹袭,更何况他的脸上可不被魔咒保护。 随着狂风潲进衣服里的雨水,将他的大鹰钩鼻子给打湿,灰黄色的皮肤在暗无日的环境下更显阴沉,两道黑眉毛也弯曲在暗夜中,原本这个早熟的男孩儿还只是看着像一只老鹰,但现在看却更像是阴损的秃鹫。 “波利阿科——快把帆降下来!” 他粗壮的胳膊拧住船舵,不顾疯狂往自己嘴里倒灌的雨水,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吼道,但声音却被阵阵雷雨声盖住了多半儿,好在他的同学似乎听见了喊话,急匆匆地跑到桅杆下开始降帆。 “呼——该死的——呼——” 波利阿科使劲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然而下一秒密集的雨点又拼命打来,他只得吐了趴口水,在暴风雨中大声抱怨着 “卡卡洛夫总是让我们干这——干那的——这——暴雨——他倒不出来——呆在船舱里——呼——” 着他又狠狠抹了把脸,似乎长着风雨呼啸声,盖住了自己的抱怨,也不担心被那位校长先生给听了去。 克鲁姆不言语,只是死死握住船舵,控制着方向,脸上的神情颇为阴鸷,紧咬被雨水打湿,已经冻得有点儿发紫的嘴唇,他雨衣下可是毛绒长袍呢,却也有点儿抵御不住这寒冷了,知道这北海上为何突然起了这么强烈的暴风雨。 临行前,英格丽德教授明明预言过接下来几,北海上方都会是万里无云的大晴,谁知他们刚离开学校,气就转变了,莫名地乌云漫,不一会儿就下起暴雨来,校长躲到船舱里去了,只留下他们这些高年级学生在甲板上直面风浪。 “我保证下学期再也不会报占卜课作为选修了——” 波利阿科好不容易将船帆降下来,吐出不停飞入口中的雨水,恶狠狠地道:“事实证明,预言什么的,都是骗人的玩意儿,还不如多在决斗课上学习学习。” 在强烈的狂风怒吼与暴雨侵袭下,克鲁姆根本听不清波利阿科在喊什么,只看见他愤怒地嘴巴一张一合,然后不停吐出那些飞入口中的雨水。 冰冷的雨水同样打在克鲁姆脸上,竟让他感受到一丝与众不同的寒意。 他喜欢水,喜欢游泳,但这场雨让他感觉格外不舒服,即便是冰冷的海水也不应当传来这种充满腐朽气味的冰凉感受。 “啊——” 雨水把甲板浇透了,又很快结成一层薄薄的冰片,有学生不心滑倒,竟然顺着摇晃的船身一下子朝船头滑去,克鲁姆也顾不得船舵,赶紧伸手抓住那个学生,搀着他依靠木头船舵,慢慢站起来。 “你没事儿吧,奥斯特博?” “呼呼——”奥斯特博?里瑟大喘两口气,死死抓着身后的舵轮,手指骨关节因为过于用力都发白了 “呼,谢谢……克鲁姆,这该死的鬼气,怎么偏偏就让我们……” 他正抱怨着,眼睛却突然直了,克鲁姆听到一半儿见他不了,下意识地朝他望一眼,却见奥斯特博在用另一只手拼命揉着眼睛。 迷眼了?克鲁姆琢磨着,这雨水的确是够大的,有不少都流进他的眼睛里了,搞得他好像痛苦了一场似的。 “嘶——” 谁知奥斯特博三番五次地猛揉自己眼睛后,竟然突兀地发出一声又急又尖地吸气,仿佛将盘旋在北海上空的凉气全都吸入腹中。 “你们看!” 他伸出手,一指前方,语调中带着藏不住的惊恐朝身后几位同学们大声喊道。 克鲁姆就在他身后,闻言也抬头往远处眺望过去。 “我没看错吧……”奥斯特博?里瑟还在一遍遍揉着眼睛,但威克多尔?克鲁姆已经可以确定他没有看错,因为他也看到了那个让他以为自己花眼的东西。 离他们不远的前方海面上,一座岛般巨大的黑影矗立在海面上,如果不是它正在疯狂挣扎扭动着的话,几乎所有人都会把它当做一块儿浮岛,但现在黑影四周,巨大粗壮的触手明了一切,那绝不是什么岛屿,而应该是大海中的海怪之类的东西,尽管克鲁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 “快去找校长先生——” 这玩意儿出现在航路上绝不是什么好消息,尽管背地里对卡卡洛夫让他们在甲板上顶着暴风雨工作颇有微词,但学生们都明白这根本不是他们应付得了的东西。 波利阿科也从桅杆处,缓慢地爬向船头,看清楚了伫立在地间的岛屿海怪,吓得一个转身,掀开舱门就钻了进去,直奔校长卡卡洛夫所在的船舱跑去。 “那是什么!” 眼尖的奥斯特博伸手一指,似乎还有东西在海面上,克鲁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时候他才真的像是搜寻猎物的老鹰,一双鹰眼这才看清楚,原来海面上不止有个巨大的怪物,还有两尊流水凝成的巨人,正一左一右,凶猛地将怪兽按压在身下。 “呐——这是发生了什么!” 克鲁姆有点没法理解现在的情况,他们难道是碰上了一场北海海怪之间的战斗吗,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样的暴风雨里偏偏他们又撞到了海怪怀里。 只是克鲁姆现在没心思管那些,他正用尽全力想要扭转船舵,让德姆斯特朗的幽灵船向着另一个方向开,不要卷入怪物们的战争中。 作为保加利亚国家队的找球手,威克多尔?克鲁姆的力量不可谓不强,这艘大船又被施加了魔法,实际上只需要很的力量就足以控制船舵了。 然而这一次,似乎是周围的洋流早已被巨型海怪的活动所搅乱,一个个莫名涌现的激流,漩涡,让整艘大船根本不受控制,疯狂地朝着海怪驶去。 “嗖——” 一道绿光照亮了暴风雨中的漆黑地,也照亮了甲板上所有学生的苍白面容。 “呐——那是一个巫师!” 又是奥斯特博最先出声,这回连克鲁姆也看清楚了,在还一只水流巨人的肩膀上,正站着个身穿黑袍的巫师,看身形还没有克鲁姆高大,倒像是个未成年人似的。 他们的船已经靠的足够近,甚至在近一些,克鲁姆觉得自己都能看清那巫师的脸了。 很显然这两只巨人是巫师操控的,只不过双方正在进行着激战,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注意到海面上相形之下,无比渺的德姆斯特朗大船。 这巫师怎么和如此可怕的海怪打起来了? 威克多尔?克鲁姆满脑子的问好,而在他身后的另一名男学生却颤抖着声音,叫喊道: “杀——杀戮咒,那是杀戮咒——这是个黑巫师!” 他的话让甲板上的空气为之一窒,虽然德姆斯特朗是一所鼓励研究黑魔法的学校,但是并不代表这所学校的学生可以随意施展不可饶恕咒,阿瓦达索命这个魔法对于他们来,仍然是不可触碰的禁忌,是束之高阁的神秘与恐惧。 况且,和那些真正心狠手辣的黑巫师相比,他们这些学生算得了什么,在格林德沃被退学以后,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已经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革,当今学生中有一派就非常厌恶格林德沃,对他曾经做过的一些极度过分的黑魔法实验由衷厌恶,克鲁姆正是其中一员。 不管怎么,一个在风浪狂卷的北海上,对付骇人的岛屿怪兽的黑巫师,绝不是好惹的,学生们只希望趁双方都还没有发现自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哗啦啦啦——” 陡然间,一阵急促地响声传来,在这样狂猛的风雨中能够听清楚那是极为难得的事情,克鲁姆使劲儿仰着头,朝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巫师看去,只见声音似乎是来自他抛洒出去的一大把玻璃瓶子。 这些瓶子好像是一片银色的大雨儿,在空中互相碰撞后,纷纷爆裂开来。 “呐——” 几个学生已经顾不得降下船帆了,他们死死抓着船舷,抬头仰望这场壮观的战斗,只见那些玻璃瓶在空中撞开后,陡然化作一道道汹涌的红光,利箭般射向还在挣扎挥舞触手的怪兽。 这红光足有好几十道,布满了半个空,仿佛几十位巫师同时发出咒语一样,“砰砰砰”地砸在怪物身上,克鲁姆听到一声从未听过的,苍凉、让人不寒而栗的古怪叫声。 “昂昂——” 似乎是海怪发出的,它被红光击中后胡乱挥舞的触手微微一僵,竟然有停下来的趋势,而这时,身后的舱门被一下子撞开,卡卡洛夫和波利阿科跌跌撞撞地跑到摇晃的甲板上。 “嘶——” 不用学生们解释,卡卡洛夫一抬头自然也看到了船舱外面犹如神大战一般的场景。 而刚才的战斗,随着一片红光激射之后,又是一道刺眼的绿光暴涨,咒语好像狂风暴雨一样打在嚎叫的岛屿怪兽身上。 克鲁姆和周围的学生心中全都在发抖,他们本应该害怕这连阿瓦达索命也没法杀死的怪兽,却不知为何,心里留下的是黑袍巫师的身影,这绝对是个强大的巫师,绝对比校长先生还要强大,克鲁姆心里想着。 “我们下潜——” 卡卡洛夫到底还是校长,没有被眼前发生的事情震到手足无措,他立刻抽出魔杖,对着船身一指,霎时间整个船体仿佛被看不见的气泡包裹住,缓缓往冰冷的海水里下沉。 这艘船是德姆斯特朗特有的交通工具,它的特点之一就是可以借助魔法,从一个水体直接移动到另一个水体。 只不过如今他们身在北海中央,想要移动到下一个水体距离是否有点远,卡卡洛夫也吃不准,但眼前的情况已经不容他多想,用魔杖催动船身下沉,几乎在下一秒立刻发动了魔法。 一道光华闪过,这艘怪异、闪烁着雾蒙蒙灯光的巨大旧船,便消失在了海水里。 克鲁姆最后仰望了一眼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巫师身影,将其深深嵌在瞳孔中,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只有十八岁的他因为魁地奇上的突出成就一向深受别人关注,他也认为自己是之骄子。 然而当看到一个让他只能仰视的存在,而且从身材上看,对方似乎比他还要的情况下,克鲁姆着实心情复杂。 只不过这一切,此刻还全神贯注地对付眼前克拉肯的宁安是一点儿也体会不到了。 他只觉得此刻情况十分棘手,这海怪虽然没有其他特异之处,但是光是巨大的体型和强大的蛮力已经让宁安难以应付了,更不用皮糙肉厚的,咒语打在它身上简直不疼不痒。 炼制的储有昏迷咒的药剂瓶子被他一次性全部抛出,化作几十道昏迷咒狠狠击中克拉肯,却只是让它变得有些迟钝而已,两个巨人不但抽走了宁安大量的魔力,而且在克拉肯的反扑之下已经开始渐渐消散。 宁安手心不禁渗出汗水来,只是魔杖早就被大雨浇透了,此刻湿漉漉的根本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咦?” 就在宁安想不出对付海怪的办法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将幽暗的海面照亮,刹那间犹如白昼。 克拉肯的模样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展现在宁安面前,它除了张牙舞爪的粗壮触手外,身体竟然是一块儿黑漆漆的圆球,借着闪电光,他能看清楚上面鳞片似的纹路,而在圆球下方,宁安竟然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原来这怪物的眼珠子之前一直被两只触手遮挡住,再加上色昏暗,宁安根本没注意到,这下子他歪歪头,顿时计上心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结束 当宁安察觉到克拉肯有可能是在隐藏自己的弱点时,他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如果对普通巫师来,即便发现了这个弱点,也没法在被触手挡的严严实实的情况下,攻击到怪兽的眼睛,那么宁安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他纵身一跃,从海水凝成的巨人肩膀上伸展双臂,如同鸟儿般落下,一只抱住怪物的巨人已经僵持不住,被克拉肯用触手狠狠一砸,化作漫散落的水幕。 抽出空来的怪物,用自己的触手狠狠凿向宁安,然而宁安有恃无恐,他在半空中翻了个身,一眨眼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浑身黑色翎羽的渡鸦,在空中展翅翱翔。 倾泻而下的海水和雨水都没法将这鸟儿给冲落,水珠顺着那仿佛有防水效果的羽毛,一滴滴整齐地滑落,这给宁安减轻了极大负担,让他总算能躲开狂猛挥舞过来的触手。 “疯了吗?” 宁安看着克拉肯张牙舞爪地摇动触手,嗤笑着嘬嘬鸟嘴,这怪物现在已经不是为了被吵醒而愤怒了,它是在气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敢如此伤害它的人了。 别看外表还是气势汹汹的,但没人比近距离接触的宁安更能感受海怪的虚弱,那是来自灵魂的虚弱,杀戮咒怎么可能没有作用,只不过那层鲨鱼皮一样的皮肤大大降低了魔咒的效果。 但是它并不能抵挡这种可怕咒语对于灵魂上的伤害,承受了三道强烈的阿瓦达索命咒以后,事实上克拉肯的内里已经非常虚弱了,宁安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一鼓作气攻击它的弱点,完成这次试炼。 宁安没有顾虑之心,这是他能想到的完成试炼的最好方案,召唤出来的巨人魔像已经轰然碎裂一具,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去,体内法力几乎油尽灯枯,宁安可没有力气接着同这海怪消耗了。 虽然对方灵魂已经变得虚弱,可宁安自己也强不到哪去,这几乎是他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了。 渡鸦坚定着目光,化作一道笔直的黑色利箭,穿透重重雨幕,狂风也吹不动他分毫,朝着克拉肯脑门上一块儿触手遮挡的地方,加速,冲去—— “呼——” 粗壮的触手呼啸而来,夹在着沉闷的风声和被惯性裹挟的雨水,有一种仿佛要劈开海面的气势。 “再快点——快点——” 宁安收拢翅膀,接近全力让自己的速度提升极致,他应该庆幸自己一直在频繁地使用阿尼马格斯变形,以至于他对渡鸦的身体掌控的非常熟练,此刻简直比真正的鸟儿还要灵活。 在触手袭来的一刹那,看看以毫厘之差躲过一劫,那一下横扫如果真的击中的话,他怕是要直接被打晕到海里去,别试炼了,命儿都未必能保住。 但好在宁安还是躲过去了,他距离克拉肯的身体已经不足二十米,宁安也不确定这玩意儿到底该叫做是海怪的身子,还是头颅,反正入目所及全都被一层层黑色鲨鱼皮一样的皮肤给裹住了。 靠得近了宁安才看出来,克拉肯身体有多大,足有十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简直像是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陆地,他认准了由两只算得上“迷你可爱”的触手遮挡的那块儿皮肤,冲了过去。 似乎明白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弱点,克拉肯也焦急起来,这海怪的智力一点儿也不低,可惜的是在刚才他失去了最后的好机会,当宁安离他已经这么近的时候,再用触手猛锤可不是什么好想法。 那力道砸在自己身上也肯定不好受,克拉肯显然也是知道在二者的体型比较上,砸不中宁安,反而把自己给弄晕也是很正常的事。 于是宁安反而在这更靠近敌人弱点的时候,变得愈发安全了,几个“迷你”的触手朝宁安挥舞着卷过来,虽然是“迷你”的程度,但把他卷住仍然不成问题。 渡鸦在暴风雨中收起了翅膀,拢住头,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在触手即将伸过来的前一秒,宁安已经解除了阿尼马格斯变形,重新变成一位穿黑袍的巫师。 因为形态变化,他突然开始加速下坠,此刻距离地面只有十米的距离,通过这一变化,宁安再次躲过了触手的攻击,只不过眼看就要摔在怪兽身上,也许不会像摔在坚硬的地面上那样严重,但克拉肯的身体看上去也不是棉花糖。 宁安可以肯定就这么摔下去,他不死也要残废,好在早有准备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用体内剩余不多的魔力,给自己施加了漂浮术,算是起到缓落效果,在他像炮弹一样离地面只有两米的时候,又忽然失去了重力,好似一朵羽毛般,翩然落地。 “呼——”宁安长出口气,他降落的位置不偏不倚,一只巨大的、闪烁着光泽、明显属于智慧生物的眼睛,就出现在宁安面前。 大眼睛是黑色的,此刻充满了祈求仿佛在哀求着宁安不要伤害它,但宁安又怎么会被这种表情打动,从而让这海怪心满意足地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呢,哪怕多拖延一秒,或许触手的第二波攻击就要来了。 宁安完全不敢耽搁,手里的魔杖对准了眼睛,他能看出巨大眼球的瞳孔一阵骤缩,竟是朝自己猛然一瞪。 “蹬蹬——” 宁安后退两步,他的精神刚才突然遭受冲击,忍不住退了几步,他大呼糟糕,好在大脑封闭术足够强,否则光是刚才那一下他就要阴沟里翻船了,宁安再也不迟疑,抬起魔杖看看敢在头顶的触手再次卷下之前迎着倾盆而下的暴风雨大喊道: “钻心挖骨!” 按道理,或许杀戮咒要比钻心咒管用得多,但估摸着自己体内剩余的魔力,是否还能使出一个没有差错的索命咒,宁安很是怀疑,还是钻心咒好,比较有把握,而且宁安觉得,对着眼睛这样的部位使出钻心咒,也许效果会更好。 下一秒宁安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地动山摇。 一声响彻地,听起来撕心裂肺地狂吼差点儿没震碎宁安的耳膜 “昂昂昂——” 克拉肯遭受了巨大的痛楚,所有触手狠狠锤击着海面,溅起一条条连成一片的银链,那是被打成碎沫的海水凝成的浪花。 远处海岛上的四位男女巫师面面相觑,手中的全景望远镜在宁安冲向克拉肯后就派不上用场了,触手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宁安又太快了,他们到最后只能凭借海怪的反应来判断发生了什么。 可现在,看克拉肯的样子,简直是要从海底下爬出来,登上陆地毁灭世界的模样,真不知道宁安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愤怒。 他们也忍不住为宁安担心,实在的,看到现在几个人对宁安的实力已经没有丝毫怀疑,能够和这样的海怪搏斗到现在,除了极为强大的巫师,普通人怎么可能办到。 即便是他们自己上场,恐怕也只有转身逃跑一条路可选,凭借单人的力量想要对付这只海怪简直是方夜谭,可宁安让他们看到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几人已经不再怀疑宁安的能力。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收场,他们可没有主持试炼的经验,召唤出克拉肯的是家族中流传下来的魔法道具,谁也不知道如何再重新催眠这家伙,让它回海底下继续沉睡去。 此刻见宁安惹恼了怪物,是真的怕他被杀掉,两尊原本控制着海怪的巨人已经全部化作漫海水了,很显然宁安的情况不容乐观,而海怪又陷入盛怒之中,这四位一时之间都替宁安着急起来。 但是站在克拉肯身上的宁安是最清楚情况的人,他可比离这儿十万八千里的四位巫师更清楚克拉肯眼下的状态,这货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卷向他的‘迷你’触手已经无力垂下,他明白海怪的力量已经耗尽了,尤其是在自己最后一记钻心咒给它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以后,双方可以是半斤八两,都接近油尽灯枯,但自己显然更有优势,他打定主意,实在不行变成渡鸦拿嘴啄瞎这怪物,反正自己爪子和喙都坚硬得很。 但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让宁安意识到自己似乎不需要采取这样的极端手段了,克拉肯那双刚刚被钻心咒击中,流出大股黏稠液体的眼睛此刻正忽闪忽闪地看着眼前的宁安。 奇怪的是,宁安居然从眼睛中看到了乞饶的意思,当他的双眼和克拉肯的眼睛对上之后,脑海中仿佛有什么话的声音,让宁安有一种自己正在使用摄神取念的感觉。 “强大……败了……约定……服从……” 这是宁安从眼睛里读取到的意念,他有些诧异地问道: “你是在和我话?” 大眼睛“啪嚓啪嚓”地眨巴了两下,宁安竟然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可爱。 “你觉得我很强,所以不想和我打了?” 海怪的眼睛又眨巴两下,这回露出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眼色,宁安在意识中也有所感受,就仿佛有条狗摇着尾巴,不停用头蹭自己的腿在撒娇一样,只不过克拉肯摇晃着的估计是自己的无数条触手。 “你失败了,所以会服从我?因为这是古老的约定?” 大脑里传来更多信息,从对方眼神中读取的,似乎克拉肯这回有意放出这种信息,并且在宁安发问后,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宁安脑海里竟然出现一只狗吐着舌头,哈赤哈赤地朝他摇尾巴的景象。 看来这试炼的完成者,会得到海怪克拉肯的效忠,应当是从远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约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荣格他们没有。 宁安猜测大概是距离上次有人通过测验的时间太久远了,几百年前的事情在经历一次动乱的家族里能留下多少记载都不稀奇。 “呼——哈——” 长出一口气宁安一屁股坐在克拉肯不知道是脑袋还是应该叫身体的“部位”上,四仰八叉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不知怎么的,暴风雨竟然渐渐停息了,他都没注意狂风的呼啸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剩下雨水还在哗哗直下,但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 躺在克拉肯身上,宁安觉得意想不到,这算什么,自己这是收服了一只宠物还是什么,他犹豫了片刻,试着开口话道: “好吧,克拉肯——能载我到岸边去吗?” 他本打算如果这样话没法与海怪沟通的话,那就接着以摄神取念的方法通过大眼睛给克拉肯下达指令好了,谁知道随着他喊完话,四周竖立的触手纷纷垂下,深入海底,怪物露在海面上的面积一下子成倍缩,可即便这样也仍然像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岛。 宁安感受着屁股下面的庞然大物似乎略微下潜了一些,因为太大了实际上他根本感受不出来这怪物动没动,然后通过前方越发清晰的沙滩岛,宁安算是确定克拉肯可以听懂他的话,而且靠喊话就可以听懂。 “呃……” 海滩上荣格?霍亨索伦、雷奥哈德?阿尔特豪斯、芭芭拉?舍恩以及一向板着脸,看起来酷酷的法比安?路德维希此刻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恨不得把舌头吐出来。 海怪不知怎么的刚才突然安静下来,然后一下子潜入海水里一半儿,只留下半个身子浮出海平面,随即缓缓朝他们这边来了。 几个人拿起全景望远镜才看清楚,宁安正盘着腿,坐在那海怪的头上、也许是身体上,总之一副已经征服了屁股下面的北海海怪克拉肯的样子,让四人心里都泛起别样的不同滋味儿。 每个人可能感受多少有些不同,但要想法,此刻在他们脑子里回旋最多的就是震撼了,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传中在北海兴风作浪的海怪,那遮蔽日如同海中巨岛的躯体已经给他们留下了强烈印象,而现在让这海怪听命于自己的宁安更是让他们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但四个人互相之间望了一眼,几乎瞬间达成了统一意见,那就是宁安这棵大树要抱紧了,不管是他之前所的计划,凭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如果在得到自己等人的帮助,德国魔法界的复兴就绝不是痴人梦,那是近在眼前、触手可及的梦乡啊! 第一百二十章 开小会 十月的气已经渐渐转寒,新勃兰登堡的街道两旁多了许多枯黄的落叶,清洁工们每都能扫除几大袋子的黄叶。 在郊外就更不用了,田野乡间的绿色早已被金黄替代,肃杀的秋风吹过,霎时间又会有不少残留的叶子从丛林枝头飞落,葬入土中,化作滋养大地的肥料。 巫师们会魔法是不假,但也没想着要去改变四季流转,荣格?霍亨索伦家的庄园里,也是秋意浓浓,虽然家养精灵乌兹勤快的禁,偌大的宅院也不是那么容易清理的,因为时时都有树叶落下。 为了主人宅子的环境,又怎么能容许有叶子随意散落在过道上呢,乌兹认起真来可不得了,站在院子里四下巡视,一旦发现有落叶,立刻冲上去拾起,丢到自己背后比他本人还高的黑色垃圾袋里。 宁安坐在屋子里,透过明亮的落地窗看外面的精灵收拾院子,倒也别有一番趣味,偶尔赶上阵狂风吹过,漫黄叶飘落,乌兹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让宁安想笑。 他也忘了自己多久没笑过了,最近的压力实在太大,没想到在这第一次涉足的地方,竟然得到了久违的放松。 四个家族的家主在宁安完成试炼以后,态度发生了翻覆地的改变,什么都比不上自己亲眼见证,目睹了宁安收服克拉肯的强大实力后,都不用什么,四人几乎是立刻就同意了宁安之前的一切。 他们等太久了,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有实力,能够拯救德国魔法界的人,况且他提出的方案也不错,只是细节之处还需要多多商讨,于是宁安顺理成章地住在了霍亨索伦家的宅邸中。 荣格、雷奥哈德、芭芭拉和法比安四个人,每晚上都会像秘密集会一样来到这里,和宁安一起,五个人讨论上许久,直到深夜才离开。 这会儿宁安才知道他们四个都在魔法部任职,除了担任魔法部联合参议会的议员之外,雷奥哈德是德国魔法部部长,荣格和芭芭拉在部长办公室工作,而法比安是魔法法律司的主管,几个人几乎就把持了整个德国魔法界。 当然整个德国魔法界也没多大,而且还在衰落中,从雷奥哈德每来到荣格家里愁眉苦脸的表情,宁安就能猜测到这家伙今遇到了几个难题。 只不过他们不开口,宁安也没多问,人家管理魔法部这么久自然有分寸,他可懒得多事儿,只要自己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就好,况且这阵子在霍亨索伦家的清闲时光实在不可多得,他不想白白给毁了。 看着窗外偌大的花园,宁安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可惜这里放不下那么大的水池,克拉肯只能呆在北海里了。” 收服了克拉肯以后,雷奥哈德将那只召唤海怪的海螺也给了宁安,他只要吹响克拉肯自然就能感应到,只不过显然不能在霍亨索伦家里养着它,宁安也想过再制作一个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水箱来着,只不过到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因为,克拉肯实在——太大了。 估计也只有大海里才能容纳下这样不可思议的生物吧,好在食物什么的都不用宁安操心,海里面自然有鱼群围绕着克拉肯生存,那些鱼通过吃海怪的排泄物为生,同时又把自己的生命贡献出来,让克拉肯吃掉,宁安也觉得这是种非常奇怪的生态平衡。 不过,管那么多呢,反正它自己能过得好就再好不过了,这么省心的宠物宁安已经非常满意了,虽然不能像其他宠物,比如猫头鹰——还能送个信什么的。 正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遐想,门被推开了,宁安这才反应过来,抬眼望望色,竟然已是黄昏了,这时候会进来的只有雷奥哈德他们,魔法部这个点儿就下班了。 “克劳斯这家伙也未免太过了,恶尔精吃人的问题已经绵延几个世纪没法解决了,他怎么能凭借一面之词就非要把问题归结到我头上?” 一进门就听到雷奥哈德的抱怨,宁安印象里,这位一贯穿着妥帖西装,戴着眼镜,打扮的好像老牌儿英国绅士的魔法部长,一向是狡黠而礼貌,难得见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克劳斯和马特在联合参议会里一项习惯与我们唱反调,你还是消消气吧。” 这是荣格在劝雷奥哈德,这位面容硬朗,根根头发都硬的像阵的男人性格倒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严苛认真,反而有点儿像个和事佬,刚认识的时候,宁安也被他外表给骗了,直到现在他还时常反省,不可以貌取人呐! 兴许是看到了宁安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两个人顿了顿脚步,雷奥哈德这才收敛起怒气,慢慢走过来向宁安问好,这时候房间侧面的壁炉里“呼”的一声亮起道绿色火焰,一个胖胖的身影从火焰里走出来,是芭芭拉?舍恩。 “呼,”她长长出了口气,拍着鼓鼓囊囊的胸脯道:“客厅的壁炉被占用了,我们就从这儿回来了,你们俩怎么走的那么早也不等等。” 在她后面,法比安弯着腰,矮着身子从壁炉里好不容易钻出来,宁安抽抽鼻子,用飞路粉旅行对他来大概每一次都是一种折磨吧——至少从壁炉里出来这一环是这样…… 四人都和宁安问好,又互相打了招呼后便分别落座,宁安所坐的办公桌实际上是一张大圆桌,沙发椅早就摆好了,这段时间以来,这里成了他们几个雷打不动地讨论事情的地方,宁安也借此机会对德国的魔法形式有了更深的了解。 “克劳斯和马特是谁?” 几个人稍微讨论了一下昨没有商议完的事情,宁安趁着没人话的空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刚才听雷奥哈德进来时候的气话,似乎这两人也是联合参议会的人。 荣格证实了他的话 “噢,他们也是魔法部的成员,都在联合参议会中。” “真想把他们踢出去。” 雷奥哈德扶了扶眼镜,这个动作不知怎么的让宁安想到了帕尼,不过看起来这位魔法部长还有点儿余怒未消的迹象。 “他们对计划有阻碍吗?”宁安淡淡地问道,他一直在玩手指甲,此刻放下手来,看着雷奥哈德道: “如果是碍事儿的人,那倒有必要控制他们。” 四位巫师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打个寒颤,他们当然明白这位嘴里的‘控制’是要用什么手段,他们可是见过宁安对付海怪的,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三大不可饶恕咒轮番上阵用了个遍。 杀戮咒的熟练程度比他们昏迷咒的水平都高,在全景望远镜里面四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此刻宁安这样无非意思就是要用夺魂咒把他们‘控制’住咯。 几人对不可饶恕咒倒没有那么抵触,德国魔法界现在需要的就是变革,畏首畏尾成不了什么事他们都明白,打个颤栗只是宁安对这事儿的随意态度让他们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还是英国魔法部的通缉犯,在英国杀了人还控制了不少傲罗和学生的。 这段日子宁安的和气与温柔差点儿让他们忘了这茬事儿了。 荣格蹙着眉头,倒不是因为宁安的主意不好,克劳斯?法斯宾德和马特?布罗德莫的确是魔法部里喜欢和他们几个唱反调的一派,阻碍倒谈不上,但无形中的确总是让事情麻烦许多。 只是现在—— “控制他们没关系,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并不在这两人身上。” 犹豫了半晌,荣格终于还是开口把想的话了出来,宁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用目光示意他继续下去。 定定神,荣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孩子面前如此心虚,大概是实力弥补了年龄的差距吧,他们可是巫师,不是年纪大力量就强的——虽然通常情况下的确法力会随着年龄增长,可眼前这人明显不能用常理度之。 “关键还是在他俩抛出来的问题上——” 荣格清清嗓子娓娓道来,其余几人也都认真听他着,这事儿还挺关键的,毕竟在他们的计划里,要想对外就要先安内,整个德国魔法界必须得牢牢抓在手里,否则到时候要是后院起火可就不好了。 “恶尔精吃人的事情虽然也持续几个世纪了,但是在魔法部进行严格控制以后,一直到197年,袭击的数量都有显著下降,只是这几年由于魔法界衰落,德国巫师数量大大减少,渐渐地控制不住那些可恶的妖精了。” 他看了看周围认真听着的几人,继续下去道: “现在他们俩又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如果不解决的话——” 眼神落到坐在自己身旁的雷奥哈德身上,担忧地: “雷奥哈德的威望肯定会大大下降,魔法部里如果人人非议他没有作为的话,对部长的威信也算是不的打击。” “那时候,就会出现其他的一些心怀鬼胎的家伙,或是搅浑水,或是倒向克劳斯他们,总之魔法部会乱作一团吧。” 法比安瓮声瓮气地补充,荣格对他点了点头,巨人出了自己想的话,这显然让芭芭拉和雷奥哈德也赞同无比,两个人都点着头,雷奥哈德的脸色稍显凝重。 宁安当然不想雷奥哈德丢了魔法部长的位子,他就是打算靠着德国魔法部来将整个德国魔法界划入自己囊中,又怎么能允许魔法部长这个位子上,坐的不是自己人呢。 只不过如果真的像荣格和法比安的那样,魔法部里人心动荡,乱作一团的话,也的确是个麻烦。 他这段时间其实也在总结伏地魔的失败之处,有了不少想法,其中之一就是这个偏执的家伙在统治上的手腕的确不算高明,不光是他,似乎历来黑巫师都是习惯用残酷的方式震慑住其他巫师,用恐惧来让他人服从。 从短期上看,这的确是非常简单有效的方式,不从者死也是个便捷的手段,但在宁安这里估计就行不大通了。 首先刚才的是从短期上看,宁安可不想步伏地魔或是格林德沃的后尘,风光几年就被整个魔法界反对,然后被人给推翻,他要做的是长远打算。 枪打出头鸟,即便是当黑巫师,也不能当的太跳,自己在英国被通缉的经历让宁安深有体会,他可不想在德国魔法界大开杀戒一番后,再被整个欧洲通缉。 况且第二点,德国魔法界衰落的这段时间,已经没有多少巫师了,从魔法部的规模就能看出来,这里的巫师数量绝对没法和英国或者法国比,要是再在这里掀起一场内部战争,不知道最后还能剩下几个巫师。 所以用白色恐怖来控制德国魔法部的方案多半是行不通的,这就让宁安颇感为难,于是只好把问题转到根源的恶尔精上。 “这个恶尔精在德国很多吗?” 荣格又稍微清了清嗓子,立刻回答宁安 “多也不多,没有巫师的数量多,只不过黑森林里的生物,对于魔法部来,一直是个麻烦,而这些恶尔精这阵子又开始吃人,大概和女妖们也脱不了干系。” 到这儿他倒有股咬牙切齿地感觉,似乎黑森林真的是个非常难办的地方。 “女妖和恶尔精都喜欢吃孩,桀桀桀——” 胖女巫芭芭拉满脸阴沉的笑着,宁安怀疑她是不是也有吃孩儿的习惯。 “总之黑森林就是个麻烦。” 荣格给这次的讨论留下了最终的问题,宁安也知道黑森林是什么地方,并非是在这里才第一次听到,他在霍格沃茨可是提前学完了七年的知识,早就在书本上看到过关于德国南部的这座森林。 那是出了名的‘黑森林’倒挺符合它的名字的,与之相比霍格沃茨的禁林就太了,那可是整整一大片大森林呢。 恶尔精、女妖和吸血鬼是黑森林里的主要生物,也是德国魔法部一直头疼的三种生物,女妖和吸血鬼在法律上都被《非巫师的半人类待遇准则》划定为半人类,也就是他们受这部法律的保护,条例上规定了一系列禁止歧视、消灭非巫师的半人类生物的准则。 从此,女妖和吸血鬼就成了黑森林里的合法分子,人类巫师并不能随意去剿灭他们,于是导致了二者加起来的数量,现在怕是要接近整个德国的巫师数量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从庄园到黑森林 宁安坐在自己的宽大皮椅上,一只手捏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子上轻轻敲击,听荣格解释完来龙去脉,他望向坐在旁边的雷奥哈德,后者也深深皱起眉头。 “就是要解决黑森林里那群烦人的恶尔精,以及有可能站在他们身后的女妖或是吸血鬼,对吧?” 宁安叹了口气,环视一圈开口问道,四个人同时点头,看向宁安的目光颇为恳切,如果能有宁安帮忙,想必恶尔精吃人的事情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 雷奥哈德下意识抬抬眼镜,并非是他不愿意解决这问题,只是部里头人手捉襟见肘,抽不出能用的傲罗,要不然也不至于拖这么久,被人给提到台面上来让他难堪。 “那我去一趟吧。” 宁安虽然有点儿舍不得在这儿呆着的悠闲时光,但他总归不是来度假的,该办事儿的时候还得办,这黑森林的确是个问题,自己去处理也好,顺便还能摸清楚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荣格松了口气,看着宁安感激地道:“我也陪您一块儿去吧。” 宁安疑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德国魔法部不是人手不足吗,怎么荣格这家伙每看起来无所事事,莫非联合参议会就只要在开会的时候举手投个票就完事儿了?没有其他要做的了?不过荣格不是也在buzhang办公室里担任要职吗? 宁安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同意了荣格的请求。 在德国他的确是人生地不熟,自己一个人去黑森林,能不能找到女妖和恶尔精们还很难呢,别再在里面迷了路,转悠几个月再出来可就耽误事儿了。 所以宁安一点儿也不排斥荣格愿意担当引路人的要求。 话题到此基本结束,五个人又围绕一些其他计划讨论了一番,这晚果然又是熬到半夜才各自回家,精雕细刻的壁炉里燃起几团熊熊燃烧的绿火,雷奥哈德、芭芭拉他们依次与宁安道别,然后走了进去。 法比安走在最后,背上背着的雨伞一样大的魔杖被卡住了,荣格不得不上去帮他好一顿bainng才塞进了炉子里,绿光忽的一闪,冒出股烟儿来,巨人血统的巫师也眨眼不见了。 “您也早点休息吧。” 作为庄园的主人,荣格?霍亨索伦当然不需要进壁炉里,这儿就是他家,他弯了弯腰对宁安鞠了一躬,便离开了这间书房,这里是宁安休息的屋子。 虽然一开始荣格想把自己和妻子的卧房让出来,但被宁安拒绝了,主要是察觉到玛格丽塔?霍亨索伦似乎有点儿害怕自己,宁安自然不愿意加深自己在人家心里的不好印象,毕竟都是自己人,于是他就在这书房里住下了。 并不是偌大的庄园再没有别的客房了,实际上这里客房多的是,不过宁安懒得搬了而已,每晚上在这儿开完会,直接就进入屋子侧房的一个屋里,一张床,一桌一椅足够自己睡觉休息了。 看着荣格一步步缓缓走出去,轻轻关上房门,宁安也打了个哈欠,拍拍嘴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是书房的卫生间,他要刷牙洗脸上床睡觉了。 这几日规律的生活让宁安回想起了曾经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与帕尼东奔西走的那段日子几乎快要忘记了是什么滋味儿,然而现在想起帕尼,脑子里又开始放幻灯片儿似的念头纷杂起来。 “帕尼他们现在在霍格沃茨怎么样?卡休斯的夺魂咒没被人发现吧?” 之前对城堡的监视突然加强,绝对是邓布利多的意思,宁安猜着他应该是防着自己潜伏回去,邓布利多不好对付,宁安也不愿在他眼皮子底下碰灰,索性听埃里克的来德国看看,没想到还真的闯出了一片新地。 “应该没问题,现在霍格沃茨上下应当都在忙着三强争霸赛,松懈一些也是难免的嘛。” 算算时间,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怕是都到霍格沃茨了,距离开学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他这几看报纸,倒是没看到关于三强争霸赛勇士的报道,怕是火焰杯还没选出来,估计还得再等一阵子。 不过这些都暂时和宁安没什么关系了,洗漱完毕,躺在松软的大huangshang,这是荣格特意让家养精灵乌兹从别的大屋里搬进来的,换掉了原先的床。 望着头顶的花板,宁安又开始愣愣出神,这一次思绪倒是没飘回霍格沃茨,而是想起了最近的种种计划,与荣格、雷奥哈德他们的商议还在逐步进行,服不服从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总要一点点儿让他们看清自己的实力。 与山达克的约定他也从未忘记,需要取血的人早在他脑海里列出了长长的列表,每几乎有空闲的时候都会自动在那儿筛选,谁是智者、谁是愚者、哪个勇敢、哪个又懦弱—— 一旦想起长长一串人名宁安就开始发晕,然后接下来多半就要打个盹儿什么的了,不用催眠也能安然入梦,这不,没一会儿,他就合上眼皮子,胸口随着呼吸有节奏的起伏起来…… 次日一早,刚蒙蒙亮,宁安就醒了,外面院子里的树梢上两只漆黑的乌鸦一大早就在那儿聒噪,到底是把宁安吵醒了。 要不是自己的阿尼马格斯变形好歹也和他们算是同宗,宁安恐怕已经一发索命咒过去送这几个扰人清梦的坏鸟上路了。 无奈地从床头爬起来,穿好衣服推开卧房白色的窄门,踏入书房,拉着窗帘的宽大房间里还乌漆抹黑的,比伸手不见五指也好不到哪儿去,宁安没穿拖鞋,地上软软厚厚的地毯光着脚踩也非常舒服。 “哼哼,我大概是宅子里最早起来的人了吧。” 当了一回勤快人的宁安暗自得意,一时间刚才还痛恨无比的乌鸦现在似乎也不怎么可恶了,然而当他慢慢踱步到落地窗前,伸手把又厚又长的窗帘缓缓拉开,让一缕熹微的光线sheru房中,才发现还有人比他起得早。 家养精灵乌兹弯着腰,又开始辛勤地在院子里扫落叶了,昨晚似乎刮了大风,现在庄园内花园的道上堆积满了金色的秋叶,精灵一丝不苟地把它们扫到道路两旁,堆积起来。 明明可以用魔法完成,但家养精灵不知道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勤劳还是觉得亲手打理的庭院更让人满意,总之他就这么一下一下,认认真真地拄着个比自己高出四五倍的大扫帚,在那儿扫地。 “不知道赫敏现在办没办家养精灵解放阵线。” 宁安望着窗外喃喃自语地嘀咕道,她要是看到乌兹的样子恐怕会跳起脚来,指着荣格的鼻子骂他不人道,没有同情心吧,不知道会不会发给自己一块儿“呕吐”的徽章呢? 想到这儿宁安忍不住展颜一笑,不知为何这段时间在霍亨索伦庄园他笑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要多,这里平静的生活仿佛在一点点改变着他的内心。 “咯吱——” 正看着窗外呢,门被轻轻推开了,走进来的是荣格?霍亨索伦,他身上穿着黑色的巫师长袍,两条银色绶带从肩膀垂到yaji,没有戴高高尖尖的巫师帽,反而是戴着顶款式新颖的渔夫帽,诡异的时尚品味让宁安大呼恐怖。 他见宁安醒了也挺惊奇的,但很快就敛去了惊讶之色,笑着问候了早安,随即察觉到宁安一直盯着自己的帽子,忍不住老脸一红,颇为尴尬地道: “咳……这是麻瓜们流行的帽子,宁安先生觉得看起来怎么样?” “啊——挺好的,挺好的。” 宁安拍拍手从窗边走开不再看他,心里暗暗祈祷这家伙不会是要穿这么一身跟自己去黑森林吧,不过人家似乎是认真打扮了一番,自己也不能上去直接批评吧。 “别戴那帽子,别戴那帽子,求求你——别戴那帽子就行。” 宁安宁愿荣格戴那种不适合他的老式传统巫师帽,也不想看到这身扎眼的打扮。 然而他的祈祷还是没能实现,院子里的乌兹很快就察觉自己的主人起床了,香喷喷的可口饭菜不一会儿就被端上来了,书房地方大的是,随便哪儿都能吃饭,宁安也懒得再跑去别的地儿,嗯,最近他是越来越懒了。 德国巫师吃的东西和英国人在口味上自然有所差异,这几宁安在这里已经基本习惯了,而且要他来,还更偏爱本地风味,无他——因为真的好吃啊! 家养精灵乌兹将装在盘子里切成块儿的烤肠端上桌子,并不是宁安他们讨论时候的那张圆桌,而是另一张专门用来吃饭的桌子——这也是宁安住进来以后特意加的。 盘子里香肠烤的酥嫩,被切成一个个块儿,旁边放着面包和甜芥末酱,宁安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叉起一块儿,蘸点儿酱就放入口中,又香又甜的可口味道在舌尖上缠绕,大大缓解了宁安清晨早起的不适。 一盘盘早餐被乌兹络绎不绝地端上来,浇了酸奶汁的肉酱丸子,传统硬面包和圆面包,金黄色炸土豆饼里面放的是洋葱、鸡蛋和土豆,至于乌兹用了什么特殊的香料,纵使宁安吃了这么多次也没尝出来,反正好吃就对了。 浇了培根酱的白芦笋最后和奶白汁洋葱菠菜汤一起端了上来,宁安怀疑霍亨索伦家养了两个家养精灵,一个负责洒扫和露面,剩下一个厨艺早已惊地泣鬼神,每二十四时不休息就在厨房里制作一道道精美可口的菜肴。 “嗯——连霍格沃茨都没这儿做的好吃。” “您能满意就太好了。” 荣格笑的嘴都快咧到后槽牙边上去了,宁安住在他家对他来本就是机遇,如果能够趁这个机会讨好宁安,那以后能得到的好处还会少了? 然而他多半是摄神取念练的不到家,到临行前也没看出来宁安对他穿衣打扮的腹诽,笑呵呵地抓起一把飞路粉撒入壁炉中,特意正了正头上的渔夫帽,对宁安伸手请先道: “我们走吧,这是去往黑色林的飞路粉。” 宁安摇头叹了叹气,让荣格又是一阵纳闷儿,吃早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又是为了什么叹气啊? 终究是没出口,宁安也放下了,算了,由他去吧,不定别的巫师还觉得这么穿挺美的呢,但愿别让那些女妖和吸血鬼笑话就成,宁安率先踏入绿色的火焰中。 火焰刮起一股热风,但对宁安完全构不成影响,他张嘴轻轻喊道:“黑森林” 身子开始高速旋转,仿佛被吸入了插孔里,耳旁呼啸声震耳欲聋,好在宁安对这一切都熟悉了,等他再次站定,灼热的绿色火焰消退,宁安睁开眼睛才看家自己正站在一个老旧的石头壁炉前。 “欢迎,想必您一定就是宁安先生了——” 浑厚的男中音在宁安耳边响起,这会儿荣格还没过来,他抬眼看过去,两个戴着眼镜,头发都花白的老巫师满脸笑意站在宁安面前,还未等开口两人便急忙解释道: “buzhang先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请不要惊慌,这里是我们的公司,埃勒比和巴德摩飞扫帚公司。” “你们把公司建在黑森林?”宁安满脸迷惑。 “啊,这里有上好的木材、是飞扫帚的主要材料、这里偏僻没有那么多麻瓜——” 其中一个微胖的老巫师走上前,笑着起来。 “除了烦人的女妖和恶尔精们。”另一个老人在后面补充。 “福尔纳?埃勒比——” 胖一点的巫师伸出手,宁安便和他握了握,那人很快收回去似乎感到非常开心,又把后面看起来不太健谈的老巫师拉过来,竟然开口替人家介绍道: “伦道夫?巴德摩——我们的父亲一起合伙创立了这家公司。” 宁安也和他握了握手,紧接着微微一滞,仿佛想起来什么 “伦道夫、伦道夫、埃勒比——” “啪”他猛然拍了下手掌,吓了两个老头儿一条。 他这是想起来这两个人是谁,自己又在哪儿了,埃勒比和巴德摩扫帚公司,最有名的应当要属他们今年刚刚推出的飞扫帚,性能上超越了光轮系列,受到各个国家队、联赛队乃至学校球队追捧的飞扫帚——火弩箭。 宁安不是不看报的人,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会儿骤然明白自己竟然是在个大企业里。 这时候,一阵烟尘从后面冒出来,荣格缓缓从石头壁炉里走出,那顶渔夫帽烧黑了一块儿,他咳嗽着解释道: “咳,咳,出了点儿意外,意外……” 第一百二十二章 林中 “看来您已经同埃勒比先生,以及巴德摩先生见过面了。” 荣格手里抓着自己的帽子,勉强让大家不再关注自己身上发生的意外,用了这么多年飞路粉还被炉火燎到,的确是挺蠢的一件事情。 “嗯,两位先生都很热情。” 宁安当然愿意替荣格解围,毕竟是自己人,他点点头,装作没看到他的囧相,回过身面向扫帚公司的两位老板。 “buzhang先生已经通知我们您要去黑森林了,您是要稍作休息还是现在就走?请允许我们两个为您带路。” 福尔纳?埃勒比弯着腰往前挪了挪,像个躬着身子的大甲虫一样,脸上的褶子一颤一颤的,宁安很怀疑他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到底还能不能记清楚黑森林里的路。 “我们现在就走吧,先看看情况。” 和荣格对视一眼,宁安笑呵呵地,荣格一副以宁安为主的表情,那么他自然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了。 于是四人一起走出这间屋子,宁安这才发现他们是在一座搭建在森林中的二层木屋,屋子后身是一大pian望不到头的森林,树木茂密,隐约可见一道连绵起伏的山脉环绕其间,从远处看倒也的确是黑压压一片,难怪被称作黑森林了。 二层木屋四周还建造了许多石头平房,最外围被一层的矮墙围起来,不管怎么,这个在宁安印象中应该非常成功的‘埃勒比巴德摩扫帚公司’似乎有点儿‘简陋’? “呃,我们在伦敦有办事处的——” 埃勒比急忙解释,他瞧出来宁安眼角的怀疑,这可是家族的心血,对他来如同孩子一样的东西,自然不希望被人瞧了,尽管就这里来看,的确寒酸了些。 “为什么屋子都是空的?” 围绕在木楼周围的石头平房里,一丝生气也没有,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里面没有人,整片场地里除了他们几个就只有一两个行色匆匆,愁眉苦脸的巫师,在经过埃勒比先生、和巴德摩先生身边的时候停下问个好,接着又急急忙忙地走开了。 宁安看着觉得奇怪,才开口发问。 “唉——” 两个老巫师同时叹了口气,搞得宁安有点儿莫名其妙,刚才还挺欢快的气氛,这么一会儿就变得忧愁郁闷了,也不知道是自己问错了话,还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而很快他就得到了解答。 依旧是喜欢话的埃勒比,巴德摩先生一直都只是站在旁边听埃勒比,然后点头表示同意。 “这里本来是妖精们对火弩箭进行加工的工厂。” 宁安扭头踮起脚望了望,隐约看到在成片的石屋子后面摞着高高的木材堆,堆成三角形,每隔几间房子就能看到一些,似乎是等待加工成飞扫帚的最初材料。 “不过妖精们在前几个月罢工了——唉——” 埃勒比先生深深叹了口气,之前迎接宁安时候的笑意也全都不翼而飞,只剩下满脸的忧愁苦恼。 “这间公司是我们的父辈开办的,他们两人一直致力于做出最棒的飞扫帚。” 巴德摩先生在旁边点头,火弩箭正是由他带头发明出来的,比起埃勒比,他更像是个工匠,而不像一位经营公司的商人。 “前几个系列不管脱弦箭,还是迅捷达的反应都不太好,脱弦箭销量根本比不上横扫系列和彗星系列,迅捷达甚至从来没被职业魁地奇球队使用过。” 宁安感觉这位老人话已经开始带着哭腔了,他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暂时回避片刻,给对方一些舒缓情绪的空间。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候失去工作的妖精是非常严重的打击,看得出来火弩箭寄托了这两位老人的希望,公司或许可以凭借这个系列一扫颓势,甚至一跃成为超越横扫、彗星、光轮的新行业巨头。 “火弩箭的表现非常好,超出了我和巴德摩的预估,光轮系列在它面前根本不够看——它用很短的时间就风靡了整个欧洲。” 连荣格也为埃勒比先生的话所动容,火弩箭有多火他是知道的,用供不应求来形容都有点儿显得不够气势,如果现在那些在魔法学校上学的孩子们,甚至各种魁地奇联赛的队员们最想要的礼物是什么,那么除了火弩箭不会有第二选择。 “可偏偏在这时候制作扫帚上铁器的妖精们罢工了,唉,工厂不得不停工,再这样下去,库存的扫帚根本供应不了庞大的订单——” 埃勒比脸上忧虑更浓了,环顾周围冷冷清清的一座座石屋,愁眉不展地道: “赚不到钱还算是事,要是市场重新被光轮和其他公司抢回去,我们——” 看样子罢工闹得挺严重的,宁安心里暗自嘀咕,飞扫帚上的利润大得很,没有巫师不喜欢魁地奇这项运动,大概宁安自己是例外中的例外,哪怕不喜欢,许多时候长途飞行总归要靠扫帚,巫师们可不愿意坐麻瓜的飞机。 一家全欧洲最大的飞扫帚公司,每年可以给魔法部带来的税收绝对是让人心动的,如果‘埃勒比和巴德摩扫帚公司’能够彻底击败光轮和其他公司,霸占整个欧洲市场的话,德国魔法部不用可以获得一大笔税金收入。 甚至延伸到其他方面,对整个德国魔法界的发展都是受益无穷的事。 他很想帮埃勒比他们解决这件事情,但眼下对于妖精们,宁安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这些长手指的家伙魔法能力也很强,精于铸造,开办自己的银行还有国王,难对付的很,巫师们虽然把他们当做二等生物,但人家自己可不这么想。 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地叛乱,时至今日双方还摩擦不断,妖精们对巫师的态度可以非常差劲了。 “啊,不这个了,让人心烦的事儿。” 随着他们越过矮墙,走进一片长满桦树和冷杉的森林,埃勒比意识到自己一路上一直在抱怨,这可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习惯,于是他赶紧住嘴。 宁安摇摇头,他倒是没什么,埃勒比的还挺有趣,能知道火弩箭生产的一些不为人知之处也蛮让人兴奋的,只是没什么好办法帮助他们,自然也不会去接话了,于是这个话题就被略过,埃勒比揉了揉下巴上短短的硬胡茬,又开口问道: “您是buzhang先生专门请来解决恶尔精的吗?他们可不好对付,听上星期又有麻瓜被吃掉了。” 埃勒比边边靠近了一些,年纪这么大的人像他这么活泼好动的,宁安还是头一回见,果然并不是每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巫师都是邓布利多。 “而且那些恼人的精灵,现在好像和女妖们勾搭在一起,我的意思是,他们都喜欢吃孩子——您懂得对吧。” 老巫师后面一段话的声音降低了一倍,边还不时东张西望,仿佛担心有什么东西偷听一样。 山林间吹过一阵冷风,穿梭在树叶间,撩动叶片和枝丫的缝隙把它们弄得“哗啦哗啦”作响,如同树海翻滚,浪潮临岸一般。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宁安发觉自己已经跟这两人走了一段路了,后面的扫帚制作工厂早就看不见踪影,四面八方除了高耸的数目就没有别的东西,种类也早就从桦树、杉树变成了千姿百态。 大pian的松树和冷杉遍布茂密森林的每一个角落,原始乔木为林子里添上一抹浓浓的墨绿色,让人心头更增几分寒意,仿佛冬日提前到来了,搞得宁安不自觉地稍微紧紧衣领,竟也觉得吹过林间的冷风有些凉了。 “这里是森林北部,女妖的地盘。” 埃勒比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声告诉宁安:“恶尔精们在中部活动,森林南部居住着那些腐烂的吸血鬼。” 形容词上的明显差异让宁安觉察出老巫师并不待见吸血鬼这种活死人,他记得自家也有一位老迈的吸血鬼来着,只不过从帷幕彼岸的世界归来后,他就没有回去过,一直在忙碌着,也不知道威廉与莎拉怎么样了。 “也就是我们要穿过北部的森林?” 荣格提了提长袍后摆,黑色巫师长袍都快拖到地上了,在一片枯枝腐叶中划拉出“沙沙沙——沙沙沙”的声音。 “不不不,我们去找住在这儿附近的一位女妖,她熟悉情况,也许可以问问她黑森林发生了什么。” “女妖?” 荣格撇撇嘴,眉头像两道弯弯的月牙一样蹙起,语调里充斥着浓浓的不信任,宁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种表情 “我们能指望一个女妖告诉我们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生活在德国的他对黑森林常年泛滥的三种生物可以非常了解了,虽然种类上被划分为人,然而女妖们对待人类的态度可从来都不好,不出来找麻烦就不错了,少有人会主动靠上去的。 “啊,是这样的——我打赌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那不是个好抉择,荣格先生。” 埃勒比表现的相当尊敬,他当然认识荣格?霍亨索伦,那是魔法部联合参议会的大人物,于是话时自然用上敬语。 “但我们和这家伙做了很久的邻居了,所以——”他耸耸肩,咧开嘴露出几颗松动的牙齿笑道: “所以或多或少还是有那么一丝‘情谊’的。” 宁安不知道这情谊有多少,他们在森林里跋涉了两个时后,终于来到一片澄净的湖泊前,那是一面如同镜子般的清冷湖,湖边长满高大的冷杉,他们将湖围成一圈,风一过荡起水面波纹与树林“簌簌”作响声,给人无比幽静,空寂的感觉。 黑森林是多瑙河的发源地,林中有不少或大或的湖泊,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一路走来这是宁安看见的第三个水湖,但与之前除了松鼠连个鬼影都见不到的地方相比,在这里,湖边显眼地建着一所木屋,屋外甚至升起一团暖暖的篝火。 “呼——” 埃勒比吐出口气,宁安觉得都快要哈出白气了,森林里的温度似乎在过去几个时里急速下降了,现在明明应当快要正午,可树荫遮蔽了所有的阳光,这里又昏又暗,冷风一阵阵吹过来,就好像是在寒夜的深林中一样。 “那就是女妖费莱娅的家。” 老巫师伸手一指屋,巴德摩先生跟在他后面直点头,表示这地方没错,看起来两人平日里的确和这儿的女妖有过接触。 “那我们过去吧。” 宁安一马当先沿着湖边走向安静的木头屋,这儿光线虽然昏暗了点,可一堆升起在屋子前的篝火还是很好的提供了目标方向。 就在他靠近木屋的同时,屋子后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咯咯”声,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叫唤,听的人入神不由自主放慢了步伐。 紧接着——空中突然滑过一道黑影,直往宁安脸上扑去,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在光线照耀下反she出一丝光芒。 “盔甲护身!” 突然袭击快的宁安甚至来不及ba出魔杖,但他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双手迅速伸出做出一个阻挡的动作,同时喊出咒语,然后所有人就听到一声响亮的撞击 “咣——” 黑影仿佛撞在了一层看不见的玻璃罩子上,发出猛烈的撞击声后,便如同一条破抹布一样,缓缓掉落在地上,四人同时掏出魔杖,宁安这才定睛看去 躺在地上的是个皱皱巴巴的人儿,它是人有些不太贴切,因为除了拥有四肢外,从头到脚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人。 身高大约有三英尺,将近一米左右,胳膊细的和麻杆一样,但却有十根修长而锋利的指甲,宁安猜刚才它大概就是想用这指甲袭击自己。 从半咧着的嘴里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尖牙,如同鲨鱼一样,可见这生物绝不是温顺的素食主义者,宁安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果然听见身后埃勒比的轻呼 “恶尔精!?” 原来这妖精就是专门吃孩,让人头疼的恶尔精,宁安刚想用魔杖把它先捆起来再,这东西就一个激灵蹦跶起来,似乎是想往树林里跑,但木屋的门开了,一个佝偻的影子扶着门慢慢走出来。 那是个丑陋的老巫婆,皱纹山川般布满脸颊,一条条沟壑使得她脸部立体感大大增强,上面长满黄褐色疣子,恶心极了。 宁安以为她是个女巫,身后的埃勒比却率先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见,费莱娅——你怎么养起恶尔精来了。” 宁安这才恍然,原来眼前之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女妖。 第一百二十三章 原委 “回来,尖牙!” 站在门前的女妖恶狠狠地喊道,地上的妖精一个翻身爬起来,一溜烟窜到费莱娅又脏又旧的深褐色牛皮袍子后面,露出一只大眼睛,眨巴着偷u /kui视宁安等人,咧开嘴,露出一排尖尖的牙齿,示威似的发出“滋滋”的声音。 原来它叫尖牙,宁安想道,这名字倒也贴切,女妖是一种更加野蛮的人类,多数外表都像一个丑陋的老太婆,麻瓜们会将她们误认为女巫,但实际上,如果足够细心的话,就能发现,她们只有四根脚趾。 女妖和恶尔精一样,喜欢吃孩子,但比起孩,倒毋宁她们喜欢吃鲜嫩的心肝,她们会用不少魔法,恶尔精的确不是对手,德国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女妖饲养恶尔精帮助自己诱骗孩子的先例。 “埃勒比……” 老太太警惕地凝视造房自己住处的巫师们,粗声粗气地道: “你带着些人……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话语中的敌意和戒备已经昭然若揭,显然她对巫师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确生活在这种深山老林里的女妖,一般都是为了躲避巫师才会如此,因为食人的缘故,在历史上女妖曾被巫师们大量猎杀过,直到《非巫师的半人类待遇准则》出台,这种杀戮才停止。 宁安默不作声地看着,这种事情当然是让熟人上比较好,埃勒比的公司就在黑森林外面,多少应该和这个女妖有些交情,否则也不会把他们带过来,虽然对方态度不算好,但防人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果然,埃勒比挤出满脸笑意,老头儿搓搓手走上前去,陪笑着对女妖: “这两位是魔法部来的调查员,特意为了最近发生的恶尔精袭击事件来这儿的。” 叫做费莱娅的女妖皱了皱眉头,扫视宁安和荣格一眼,看到宁安的时候眼角不由自主地hu/dng一下,这调查员有点儿年轻的过分了,但她没有打断埃勒比,老巫师继续下去道: “你住在这里的时间长,知不知道黑森林里发生了什么,是哪一群恶尔精又开始吃人了?” 妖婆瞅了众人一眼,张开嘴,露出自己又尖又黄的牙齿,踌躇了半秒,视线落在埃勒比身上,后者又摆出个笑脸,作赔笑状,费莱娅终于发话 “进来再。” 篝火爆出一阵“噼啪”声,火苗窜起半米,费莱娅缓缓转过身,“吱呀”一声推开木门,佝偻着身子走了进去,恶尔精尖牙冲宁安张了个大口,跟在主人后头进屋了。 埃勒比回过头强颜欢笑地看着宁安,示意他可以进去了,宁安什么也没,沉重地拍了拍福尔纳?埃勒比的肩膀,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老头儿刚才分明是在出卖色相啊,这是多么不容易啊。 虽然不了解这埃勒比和女妖之间有什么孽缘,但费莱娅是看在埃勒比的面子上才同意他们进去这一点,是确认无疑的,老太太看埃勒比的目光,都和看他们几个不同。 宁安不得不承认,比起沉默寡言的伦道夫?巴德摩,埃勒比更加能会道,讨人欢心,被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现在看着为什么巴德摩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呢。 走进木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破旧的烂木桌,桌子上立着根快要燃尽的黑色蜡烛,蜡泪凝固堆积在下面,弄得整张桌子更脏了。 屋子里空间不大,四个人进去后显得愈发拥挤了,几乎快要没有落脚的地方,桌子后面靠窗户的地方放着张床铺,但蜡烛的光线已经不足以照到那里,只能看到朦胧的黑影,费莱娅坐到huang/shang,把自己隐藏在昏暗的阴影当中。 “请坐——” 沙哑的声音传来,宁安搬了把椅子放在pi/gu下面,靠着桌子坐了下来,他旁边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吓人玩意儿,有来回转的眼球、回跳动的舌头、老鼠的干尸、还有一碟血淋淋的生肝。 宁安怀疑己方一行人,是不是打扰了人家吃午饭。 “你们想知道恶尔精为什么又开始吃人了?” 女妖嘴里着你们,眼神却只看向埃勒比,弄的老巫师怪不好意思的,只好点点头问道: “是的,这可是个大麻烦,魔法部不是已经给他们划定了居住范围的吗?那里可没有麻瓜人类们居住。” “桀桀——” 费莱娅发出一声怪笑,让宁安无端地想到了吃着腐肉的秃鹫。 她抬起一根枯瘦、细长,上面的皮肤已经下垂到极限的手指,点了点脑袋对埃勒比: “你们巫师难道不长脑子吗……它们重新开始吃人,当然是因为被别的东西从自己地盘上赶出来了。” 她一边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藏在后边的恶尔精下巴,嘴里嘟囔着: “是吧,尖牙——没了家,可怜的家伙。” 宁安可不觉得这东西可怜,看它那一嘴牙就能想象到当鲜活的肉食落到嘴里会是什么情景,血肉模糊应当算是非常温和的形容词。 “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把恶尔精赶出了自己的地盘?” 荣格抢在埃勒比之前急切地问道,他们四个人里准确的只有他自己是魔法部成员,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最为关切的,宁安当然也关心,只不过因为相当自信,有实力所以有恃无恐,行为上就显得比较散漫。 “咯咯咯——” 女妖又发出渗人的笑声,对荣格嘲笑道: “你们这些巫师还真是没脑子,这黑森林里生活着最多的三种生物谁不知道,你觉得还能是什么东西有能力把恶尔精们赶出黑森林中部?” 黑森林里虽然也有种类繁多的神奇生物,比如护树罗锅、魔鬼或者八眼蜘蛛什么的,但主要还是三类,女妖、恶尔精和吸血鬼,它们分别居住在黑森林的北部、中部和南部。 从费莱娅的话里不难听出,似乎恶尔精被人赶出来并不是女妖们所为,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一个—— “吸血鬼?” 福尔纳?埃勒比皱了皱眉头,回过身与宁安、荣格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这些家伙好端端的发什么疯,为什么要驱赶恶尔精?” “鬼知道,也许就是想要独霸这片森林?你们巫师不也经常干这种事情。” 费莱娅对此倒是显得颇为轻松,似乎毫不担心,就像是她不住在这片大森林里一样。 “难道你就不担心?——嗯,要知道,你不也住在这里吗?” 埃勒比代替众人出了心中的疑问。 “嗤嗤——” 女妖的笑声千变万化,但不管哪一种听起来都渗人无比,她u/nng一下手指甲,眸子里仿佛有一股绿火燃烧,带着点儿凶恶的语气对几人道: “他们敢来北边?科赛莉娅已经把大家都组织起来了,如果那群蝙蝠敢来这里,敢把我们当成恶尔精一样对待的话,他们绝对会后悔的。” 费莱娅的话听起来信心十足,好像吸血鬼只是森林里不值一提的松鼠一样容易对付,虽然二者的牙齿都很厉害,但毕竟还是有着本质差别的。 宁安对她的自信表示怀疑,虽然女妖也会施法,但和巫师这种被魔法眷顾的存在没法比,吸血鬼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吸血鬼们突然开始对占据整片黑森林产生了想法,宁安敢肯定绝不是无的放矢,想必是有什么依仗才对。 “我很抱歉——”荣格突然开口 “在黑森林发动战争是禁止的,无论是女妖还是吸血鬼我代表魔法部要求你们立刻终止这种对抗,按照1945年《黑森林条约》划定的居住区域,归还恶尔精的居所,别把这种烦人的家伙到处乱赶。” 他话得很强硬,巫师在魔法界一直以来都有着绝对超然的地位,强大的施法能力使得大部分神奇生物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即使是孱弱的德国魔法界在这些部落化的神奇生物面前,依然拥有着很高的权威。 屋里的气氛变得凝固,费莱娅似乎对荣格如此强硬的要求颇有微词,但她用浑浊不堪的眼球盯着荣格看了一阵子后,终于缓缓开口,气势上已经弱了很多 “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也不是我了算的……” “那就带我们去见科赛莉娅吧,费莱娅。” 埃勒比抢在荣格之前道,他的语气就要温和多了,宁安怀疑这家伙该不是真和眼前这位女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往吧。 “科赛莉娅是谁?”宁安仍然没忘记正事儿,他坐在离床最远的三角凳上,好奇地问道。 “是女妖们的领袖,黑森林北部事实上的掌控者。”埃勒比替女妖做了回答。 而费莱娅显得无比纠结,脸上的疣子都快挤到一起去了,手也顾不上在恶尔精‘尖牙’的脑门上摩挲,目光在荣格和埃勒比只见逡巡,仿佛真的被荣格刚才义正言辞的要求给唬到了。 “好……好吧……” 过了半晌,女妖终于下定决心,咬着牙对几个人: “我可以带你们去见科赛莉娅,事实上今晚在自然湖就有一场集会……不过——” 她眼珠子转了转,又颇不服气地辩解道:“你们还是得找那群蝙蝠谈谈,这事儿是他们挑起来的——” “当然,魔法部会协调你们双方的利益——我们当然会找吸血鬼们谈谈,只不过是在和你们谈完以后。” 荣格整理了一下自己脖子下面的领结,神情严肃地为费莱娅解释着。 “好吧……” 女妖丧气地垂下头,又恨恨瞥了埃勒比一眼,仿佛一切都是他惹来的坏运气,埃勒比摊开手显得非常无辜。 “不过要等到晚上才行了,在那之前你们就先在这儿呆着吧。”费莱娅拍了拍身旁恶尔精的脑袋,声音沙哑地吩咐道: “去,尖牙,去把吃的拿来。” 妖精听话的从huang/shang蹦下来,警惕地望了望坐在高脚椅上的巫师们,随后迅速窜到宁安所在的架子旁,一跃而起,把那盘放在上面的生肝给端了下来,紧接着冲宁安做了个难看的鬼脸,便跑回自己主人面前,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我这里可没有你们吃的东西,肚子饿可以自己出去找点儿什么吃。” 费莱娅用锋利的长指甲割下一块儿生肝尖儿,丢给在旁边等待的恶尔精,然后讥笑着对宁安他们道: “当然这些美味也可以分给你们,如果你们想吃的话——桀桀桀。” 宁安看着散发浓郁腥气的生肝,上面还淌着血水,从某方面来这或许意味着新鲜的恰到好处,但宁安只觉得恶心,他怀念霍亨索伦庄园了,怀念家养精灵乌兹做的饭菜,怀念烤猪排、土豆泥、怀念牛肉、羊肉、怀念各式各样的浓汤和面包。 接下来的时间或许是宁安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他不得不忍受着饥饿与疲惫,以及旁边费莱娅津津有味地嚼着生肝所发出的声音。 至于出去打猎?宁安实在是不愿意再走了,他们已经走了几个时跋涉到这里,两条腿在坐了一会儿之后彻底不愿意起身了,况且他又不是猎人,到哪里去寻找猎物啊。 好在还有荣格、埃勒比和巴德摩陪他,四个巫师呆在屋子里,后来宁安觉得闷了,就来到外面,守着火堆旁,顺势躺在草地上。 这里光线昏暗,前方就是宁静的湖泊,虽然听不见鸟叫虫鸣,却有种别样的幽静,上方高耸的树木把阳光遮挡住,仿佛然形成的屋棚,唯一值得苦恼的就是在这里没法儿分清楚白黑夜,他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中午还是下午,只知道自己是一大早上从霍亨索伦庄园出发的。 躺在草地上,任由火光在眼帘上变幻出不同的影像,宁安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等他听到荣格在他耳边声呼唤,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环境愈发黑暗,除了篝火发出的光芒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女妖费莱娅和埃勒比他们正站在屋子前,恶尔精‘尖牙’仍紧紧跟在主人pi/gu后面。 “宁安先生,我们该走了——”荣格声地呼唤着。 “我睡着了吗……” 宁安揉揉眼睛,没想到自己竟是睡过去了,他伸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独自不自觉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费莱娅没有出声,转过身去干声道:“走吧,我们去自然湖。”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女妖集会 自然湖是一片比费莱娅居所前的湖还要大一点儿的湖泊,只不过周围除了稀稀拉拉的湿地藤蔓之外,就没有更多植物了,在丛林环绕中显得有些寂寥,远不如费莱娅木头屋那儿有自然的味道。 起码那里的湖边还有好看的花呢?宁安在心里头腹诽,他们已经抵达目的地,显然集会还没开始,但已经提前有女妖聚集,她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藏在阴影之中,只能从树木缝隙处,瞥见一道道黑影,却看不清全貌。 只有一些年龄很的女妖,在湖边嬉戏追逐,看那样子倒不像是来参加事关存亡的集会,反倒像是很普通的家庭宴会一样。 “科赛莉娅还没到——” 费莱娅也在一棵高大的桦树下面站定,东张西望着,确认湖旁片的空地上,一堆烂木头堆积的篝火还没有被点燃后,叹了口气对宁安他们道: “首领来了就会点燃篝火,集会将在那时候开始。” “怎么孩子也带来了?”宁安倒是对那些追逐打闹的身影颇感兴趣,于是开口问起来。 “她们也是女妖,黑森林的女妖都要早早学会事关她们存亡的事情。” 费莱娅沉声答道,语气里不出来的沉重严肃,搞得宁安都不好意思继续发问了,良久,注意着那群女妖的宁安发现在平静湖水的一边,有个的身影独自静坐在湖水边,没有参与到嬉闹中去。 “扑通,扑通——” 两块儿石子儿落入水中,溅起几滴水花,同时有更多黑色石块儿被扔出,砸在独自坐着的身影上,仔细看去竟是其他孩子在用石头丢那个独自坐着的身影,那看起来也是个女妖。 “那是谁?” 宁安伸手一指,费莱娅只是抬头瞥了瞥,光线太暗应当看不清楚的,她却立刻叫出了人名 “哦,是夏洛特。” 她淡淡地道,似乎对于这位名叫夏洛特的女妖被其他人欺负丝毫不感到奇怪。 “她们为什么这样对她?”宁安大感好奇,忍不住迈步往湖边走过去,他一动身,后面的荣格和埃勒比、巴德摩三人自然紧随其后,费莱娅张了张嘴仿佛想叫住他们,却根本没来得及,四个人已经离开树林,走入了湖边的空地,她扯了扯自己干枯毛躁的头发,不得已也只好跟了过去,快走两步,来到宁安身后。 “隔代种——”女妖喘着粗气,语调依旧平淡不变地对宁安:“她父母都是巫师,不是女妖,在她前代的祖先里有女妖存在。” 五个人来到湖边,其实他们一出现在空地上就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密林里仿佛刹那间吹过一阵夹杂着密语的微风,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像是蚊子在叫一样充斥人耳,走得近了,宁安才看清楚这些女妖的长相,明白了所谓的隔代种是什么东西。 那个名叫夏洛特的女妖的确和其他女妖不一样,女孩儿白白净净的,有一头深红色的头发,五官精致的像个瓷娃娃,脸上的表情怯生生的,手里抱着个破烂的熊娃娃,看着像她走过来的宁安一行人,似乎是起身想离开,但身子却不停颤抖,与其是女妖,宁安倒更愿意相信她是个巫师。 而其他女妖则都是“费莱娅”这种类型的,年纪有不少都驼了背,佝偻着身子,还有个别四肢着地,如同野兽一样在地上爬行,看到费莱娅走过来都是惊吓着跳到一边去,远远的躲开了。 宁安走近见周围欺负夏洛特的女妖都被吓跑了,也就不再往前走,而是在原地站住,他倒不是同情心泛滥,只是想起来蛇信的成员们,大多数都是在斯莱特林学院中备受欺凌才选择加入蛇信的。 看到其他人欺负夏洛特的情景,就让他不自觉地想起自己蛇信的同伴,所以才走过来替女孩儿解了围,现在向她丢石子的女妖都跑掉了,自然也没什么事儿了,宁安到不想去打扰对方,人家孩子在湖边呆的好像还挺开心的呢。 他转身要往回走,站在空地上虽然别人看不清他们的脸,但终究有点儿扎眼,却发觉衣角被人拽住了,回头一看,只见女妖夏洛特一只手揽着差不多有她半个身子大的破布熊娃娃,另一只手怯怯地揪住宁安衣角,大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中泛着光芒,仿佛会话似的。 “陪我玩儿吗……” 宁安没有立即把夏洛特的手打开,他看了看身旁的费莱娅,皱着眉头问道: “她家人呢?” 既然父母是巫师,为何不在巫师世界呆着,反而会跑到黑森林里来? 却只见费莱娅紧紧蹙起眉毛,脸上浮现一丝不舒服的表情,任何生物对于异类都有着生的厌恶,夏洛特这种隔代种在女妖看来和她们根本就不一样,尤其是那副分明就是巫师的外貌,脸上连个疣子的影儿都看不见,光滑的像是精心打磨过的镜子一样。 “她父母都死了,科赛莉娅捡回来的。” 女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内里无穷曲折却不愿意多言,宁安更加疑惑 “为什么她是女妖,难道不应该是像巫师更多吗?” “咳咳,宁安先生,请您看看她的脚趾——” 这是埃勒比在话,他已经用荧光咒将这一片地方照亮,否则实在看不清楚周围了,丛林里不知何时也飘荡起一团团绿幽幽,鬼火一样的东西,这色实在是黑的太快了。 夏洛特已经收回了手,两只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娃娃,似乎因为刚才宁安没回答她而感到委屈和害怕,但现在后悔刚才的冒失举动已经来不及了,转身跑掉似乎也不是什么明智的方法。 夏洛特记得自己曾经不止一次去主动找其他女妖玩耍,被拒绝后因为转身逃跑,而被她们用魔法绊倒,地上长出的藤蔓会狠狠缠绕住脚踝,摔一下很疼的。 宁安借着荧光咒的光亮,往夏洛特脚上看去,女孩儿的脚丫就那么光着,女妖大多数都是这样,就好像穿鞋子会让她们不自在一样,上面沾了些泥土,但很容易看清楚,那是四根脚趾头,而不是寻常人类的五根。 只有女妖才会有四根脚趾头,宁安心想难怪,大家都认为她是女妖了。 宁安虽然最近因为心情放松而变得平和了许多,但不意味着他是那种陪孩子玩儿的邻家大哥哥,但看着女孩儿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又不忍心太狠的话,这世上最让人狠不下心的大概就是可爱的动物和怯生生的女孩了。 “下次吧。” 宁安用手在夏洛特深红色的头发上轻轻一抚,微笑一下便不再话,因为此刻空地上的那对烂木头堆起的篝火突然被点燃,窜起七八英尺高的火苗。 不知何时,一个和费莱娅差不多打扮,一身黑色皮质长袍,下摆像是被撕咬过一样破烂不堪,光着脚,四根沾满泥巴的脚趾头稳稳踩在地面上的女妖,把罩在头上的兜帽掀了下来,露出一张还算年轻的面孔,如果上面没有长着那些破坏ei/gan的疣子的话,应该也算是个颇为标致的女人。 只不过现在无论是面容,还是佝偻的腰背,都让人很快把那张脸忘记,自动替换成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老巫婆模样。 “科赛莉娅——” 费莱娅轻呼一声,便朝那边走去,随着女妖的出现和篝火点燃,树林里一道道黑影缓步走出,女妖们驼着背,慢慢像篝火处聚集,宁安一行人在这个时候就异常惹眼了,当他们走到篝火前时,几乎所有人都与他们保持三米远的距离。 宁安倒是旁若无人,那位名叫科赛莉娅的女妖首领也注意到了宁安,待其他人都靠过来后,她便向着费莱娅大声喝问道: “费莱娅!为什么会有外人出现在我们的集会当中!?” 费莱娅回头瞥了几个人一眼,目光着重在埃勒比身上停留片刻,回过头平静地回答道: “这几位是德国魔法部的调查官,来调查恶尔精的事情,正好撞见了我,他们似乎有话要和您,所以我就带他们来见您了。” 一听到是魔法部的调查员,来调查恶尔精事件的,其他女妖都忍不住“嗡嗡”地议论起来,篝火旁一下子变得嘈杂,科赛莉娅使劲咳嗽了好几声才将议论平息下去。 “哦?是吗,那么还请调查官大人过来话吧。” 科赛莉娅倒不像是费莱娅那样,有点儿害怕魔法部,她神色从容地伸出手,示意宁安等人上前,虽然没有直接顺从的意思,但至少也没有当场把他们轰走,于是宁安带着荣格走上前去,埃勒比和巴德摩都不是魔法部的工作人员,本不需要上来的,但作为巫师他俩还是跟了过来。 “您好,我是科赛莉娅——” 女妖首领理所当然地把荣格当成了一行人的首脑,率先朝荣格伸出手去,荣格有点儿尴尬地看了宁安一眼,宁安示意无妨,上前一步挡在了科赛莉娅和荣格中间,伸手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掌,轻声道: “你好,我是宁安。” 科赛莉娅微一皱眉头,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怎么就有个年轻人冲出来抢在前头握手了,再一看后面的荣格等人对此没有丝毫意义,心里生出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念头来 “这个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孩子,难道是魔法部的工作人员?还是这次调查的头头儿?” 无论从常理还是逻辑上推断,这都是个非常难以相信的结论,可事实如此,荣格脸上的表情也明了一切,他们是以这个少年为尊的。 科赛莉娅在懵懂的状态下,与宁安握了握手,只听到耳边响起严肃的声音 “科赛莉娅女士,您应该清楚魔法部对于黑森林的规定吧,在1945年《黑森林条约》里声明的不得私自发动战争,或是跨越自己的领地范围,一切争端由德国魔法部调停处理的吧?” 科赛莉娅被骤然的发问弄得有点儿措手不及,没想到上来就被人质问了,而且还是在自己沉浸在惊讶中的时候,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明白不能光看眼前人的年龄,索性在眼里把宁安看成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巫师,这才认真道: “当然,这位……宁安先生,我们从来没想过发动战争,只不过根据所有得到的情报似乎都指向森林另一头的吸血鬼,是他们在挑起战争,我们只不过是迫于无奈的自我防卫而已。” 调整好心态的科赛莉娅变得从容不迫起来,一下子把所有问题甩的一干二净,将女妖们一下子置入一个可怜、无助,被人欺负的角色上,当然她也可能只是在叙述事实,但宁安却不觉得这些女妖们就是完全无辜的,她们可是抓捕了大量被赶出家园的恶尔精,而且她们也喜欢吃孩子,那些恶尔精伤人事件中,未必就没有女妖们指示的影子。 只不过现在找出伤人的恶尔精和女妖已经是次要问题了,主要问题变成了如何平息黑森林内部的这场骚乱,宁安忍不住想到德国魔法部还真的是人手奇缺,如果不是这一次自己和荣格他们亲自来到黑森林里走这一趟,恐怕哪战争真的爆发了,黑森林里的生物乱作一团,bu/zhang办公室被吼叫信塞满了,部员们才会知道这里竟然发生了战争。 到底还是德国魔法界的衰落,巫师数量减少,受教育的巫师越来越少,导致对黑森林地区,这片德国最大的、神奇生物最多的魔法森林控制力下降,不过如果只能重新整合黑森林的神奇生物的话,想必可以为自己带来不少威望,虽然魔法部的普通部员们现在未必会知道他的存在,但只要核心掌控在自己手中就足够了。 然而宁安刚想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的丛林间传来“扑簌簌”“扑簌簌”的声音,仿佛有无数只麻雀或是乌鸦在桦树和松树之间穿梭飞舞。 科赛莉娅神色骤然一变,佝偻着的腰身好似在这一霎那都挺直了几分,她慌忙惊叫道: “不好——是吸血鬼们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默然者 树影摇曳,“扑簌簌”的翅膀拍打声在丛林中此起彼伏,汇成一首阴暗、低沉的交响乐,在科赛莉娅仅仅来得及喊出一声“敌袭!”之前,无数道,利箭般的黑影陡然窜出,向着湖边的女妖们,疯狂扑去,那是一只只足有脸盆大的蝙蝠。 “嘶嘶——” 蝙蝠在落地的一瞬间,化作人形,面色苍白,显得憔悴极了,仿佛他们每个人都熬了夜,通宵没睡觉一样,嘴里的尖牙让人望而生畏,可以想象用这东西划破喉管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吸血鬼们的速度快极了,很多女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双白惨惨的手给牢牢掐住,紧接着獠牙逼近脖颈,吸血鬼生冷不忌,也不管女妖的脖子上皮肤松松垮垮,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直接就下口开咬。 血流如注,自然湖成了惨叫与欢呼的乐园,那是吸血鬼们放肆的得意大笑,和女妖们被突袭后的愤怒惊叫,这时候不用科赛莉娅提醒,她们也明白目前的处境了。 “该死!” 女妖首领目睹了同胞的惨死而愤怒不已,她一扬手,朝身旁的火堆里洒下一把粉末,篝火瞬间变成邪恶的绿色,科赛莉娅猛地冲着篝火吹气,左手摆出怪异的手势,就只见绿色篝火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生命。 火焰扭曲着,盘卷着,化作两条碧油油的大蛇从火堆里猛然跃出,将近十米长,飞扑向袭来的蝙蝠和吸血鬼,眨眼之间就扭打成一团,许许多多的女妖们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纷纷用自己的魔法还击。 她们伸出手指,一道道红光ji/she而出,在空中发生爆炸,或是直接把被打中的吸血鬼击飞好远,撞到树干上才停下来,整片空地刚才还宁静悠然,眨眼间就成了可怕的战场。 “滚开!” 宁安的魔杖尖端上爆发出无声的震荡,将一个朝他飞过来的吸血鬼狠狠弹飞出去,吸血鬼可不会因为他们几个不是女妖就视而不见,事实上这是一场无差别的袭击,这些活死人们,疯狂攻击任何他们所能看到的生物。 时值黑夜,对女妖们来可能有所不便,目力所及不过眼前十几米的范围,但对于吸血鬼而言,这里就是然的主场,在黑夜中战斗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方式了。 而且这群蝙蝠的速度快极了,女妖们的魔法往往很难打中,而且恢复能力极强,爆炸或是穿透造成的伤口,总是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形势似乎朝着对女妖们极其不利的情况发展。 “这下可糟糕了。” 荣格念了个咒语,把一只靠近的吸血鬼击昏,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 “如果被麻瓜们发现可就糟糕了,明部里头一定会炸开锅的。” 宁安知道这完全可能发生,届时那位联合参议会的马特?布罗德莫先生以及克劳斯?法斯宾德先生一定会带头找雷奥哈德的麻烦,借此机会将他从魔法bu/zhang的位置上揪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无论如何,都将会对雷奥哈德的威信产生巨大影响,而与雷奥哈德同一个阵营的其他三个家族也都会承受这种负面影响,宁安绝不想看到这一幕,那甚至有可能让他在德国的努力变得功亏一篑。 除非能够迅速平息这场骚乱,可是要怎么做呢? “宁安——先生——” 一道红光在他们身边炸开,泥土被掀翻,留下一个大坑,荣格立刻用魔法还击,老巫师埃勒比有些惊恐地对宁安喊道: “先生——我们是不是,先躲到树林里面去——” 这儿的战斗已经不是喊话什么的就能解决的了,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突袭,整个自然湖都成了战场,树林开始着起火来,两条绿色的大火蛇俨然成了这场大火的制造者,但燃烧起来的除了树木,还有那些敢于靠近它的吸血鬼们,他们全都被点燃了,化作绿色火团在地上来回儿打滚,仿佛这样就能把火灭掉。 宁安摇摇头,俯ia/shen子躲过一只从头顶掠过的蝙蝠,然后反手一道恶咒将它击落,把老巫师拉到自己后面大声对他叫道: “你去吧,你去躲到树林后面去,埃勒比先生——” 老巫师是个商人,很显然战斗能力不强,年龄大了身体反应速度已经跟不上这些飞来飞去只留下一道黑影的蝙蝠了,宁安也有点儿担心,劝他躲起来,两个老头儿都是未来魔法部的摇钱树,他可不想让两人在这儿受点伤什么的。 就在这时,宁安目光一凝,接着火光看向就在湖边不远处的岩石上,一个抱着熊布偶的女孩儿正手足无措地望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仿佛呆滞了一样——随后,一道黑影猛然袭向毫无防备的萝莉。 夏洛特的周围火光冲,喊杀声响成一片,但不知为何她却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到自己“砰、砰、砰、”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快速心跳声。 大家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会打起来呢,好奇怪、好难受、好不安。 她呆呆地愣在那里,只是下意识抱紧了手中的熊布偶,仿佛这没有生命的玩偶可以给她温暖。 “夏洛特,你要乖乖听话,听话的孩子才会被人家喜爱。” 爸爸妈妈是这么对自己的,于是自己开始做一个听话的孩,可别的朋友为什么要嘲笑自己呢 “夏洛特,我妈妈不让我和你玩,她你是女妖——” “滚开,丑女妖,看看你那四根脚趾。” “夏洛特,女妖,夏洛特,女妖——哈哈哈哈。” 看见眼前出现一道黑影,硕大的,带着翅膀,然后一眨眼,就成了一位面色惨白,虚弱的好像几没吃饭一样的大叔。 夏洛特还是没有动弹,只是紧了紧手里的布偶。 “妈妈,什么是女妖?” 当自己第一次问妈妈这个问题的时候,夏洛特还记得母亲脸上不安的笑容,她感到奇怪,为什么明明不开心却能装出笑的模样呢。 妈妈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她一个玩偶,那可爱的大熊布偶一下子就让夏洛特喜欢上了,她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保罗。 后来,爸爸妈妈不见了,只剩下她和保罗, 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出现,将她带到这片森林里,她周围的伙伴都变了,不过变了也好,夏洛特在心里想着,反正从前的伙伴也只会辱骂她,她还记得妈妈的话,只要做个听话的孩子,别人就会喜欢她的。 苍白的虚弱大叔,有一双指甲很长的手指,夏洛特记得住在自己周围的婆婆们,都喜欢留这样的指甲,她们有时候还会比谁的更长呢,可是为什么这个叔叔的牙齿也这么长呢,还有他们什么要舔舔嘴唇呢? 夏洛特努力地邀请别人和自己一块儿玩,可是周围的孩子们却仍旧不喜欢她,她们尖笑着她“是个披着巫师皮的女妖,让她滚出黑森林去,甚至比从前那些人更加恶毒了。” 夏洛特开始怀疑妈妈是不是错了,为什么自己尽量做一个好孩子,乖乖的保持礼貌,却遭到这样的对待? 她忍不住了,心里头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于是某个日子,当有人再次嘲笑侮辱她的时候,她让那个脸上皮肤皱皱巴巴的女孩儿无火自燃了,还记得其他大人赶来的时候,那孩儿被烧得焦黑的样子。 凶巴巴的女人过来了,大家又发生争吵,自己被关起来,黑暗的屋子里,还好保罗还在陪着她,夏洛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自己,有人自己是女妖,又有人自己不配做个女妖。 她到底是什么? 脸色惨白的大叔双手不知不觉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要掐死自己吗,可他又为什么要把头伸过来呢,一股刺鼻的腥味儿传来,夏洛特皱皱眉头 好臭。 臭味儿又让女孩儿想起被她点燃的那个伙伴,在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之后,凶巴巴的女人来了,把她带到一个非常僻静的地方,用最严厉的语气警告她,以后再也不准这么做,否则就让她离开黑森林,自己一个人到处流浪去。 夏洛特伤心的哭了,她害怕被赶出去,她不想一个人流浪,于是她听从女人的话,抱紧保罗,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做,将心中的那团火焰狠狠压抑下去,依靠着恐惧和某种依赖,她做到了,尽管这对于她来是种非常严重的折磨。 她任由其他女妖冲她尖笑,丢石子儿,用只有四只脚趾的腿踢她,尽管夏洛特心里头明白,自己可以让她们通通燃烧起来,像之前那样,只要她想,可以把整片森林都烧光。 但她不敢,她害怕被赶出去,不想再当个流浪的孩子,于是只好抱紧保罗,把那股力量深深埋藏起来。 脖子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她看到一个人影正在冲她跑过来,脸上带着怒容,是之前的大哥哥,那个拒绝了自己玩耍邀请,有点儿冰冰冷冷的大哥哥。 夏洛特倒是不介意被人拒绝,反正她每次试着邀请别人和她玩儿,基本上都会被拒绝,但至少那个大哥哥没有骂自己是“四个脚趾的臭女巫”啊。 大哥哥为什么举着那根儿木棍,对了,爸爸妈妈好像也有一根这样的木棍儿,她记得当初她们也要给夏洛特买一根呢,只是要等到十岁才可以,夏洛特就快要到十岁啦,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给夏洛特买那样的木棍儿呢? 女孩惆怅地嘟了嘟嘴,心里头隐隐觉得爸爸妈妈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带她去买东西了。 “砰!” 一道红光打中了掐着她脖子的叔叔,夏洛特扭过头,惨白脸色的奇怪叔叔飞出去了,会不会很疼啊,她在心里想着 咦,为什么会有水从脖子上留下来,女孩儿伸出手,向着雪白的脖颈轻轻抹了一把。 篝火的光亮映照着她白瓷般精美的面庞,只是这面容在见到手上鲜红的血液后,诡异地扭曲起来,原本好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儿,此刻面容狰狞的如同一只异鬼。 这是,血? 夏洛特,流了,好多的血? 夏洛特要死了,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也见不到保罗了——? 宁安将吸血鬼用魔咒击飞,飞速朝夏洛特跑过去,不知怎么的当看到吸血鬼袭击那个木然的女孩时,心中竟然涌起一丝不忍,这孩子长得和卡莉朵拉有几分相似,也可能只是对于幼者生的同情心,宁安下意识地跑了过去。 但很快,他止住脚步,不可思议地望向女孩儿,高高举起魔杖,脸上的凝重神色在面对克拉肯时也不过如此。 “盔甲护身——最大!” 面前亮起一道犹如实质的透明屏障,但很快爆发就在眼前产生了。 夏洛特面容扭曲,再也不似之前洋娃娃一般,她仰长啸,却发不出声音,好似非常痛苦。 火焰凭空自燃,绿色的火焰起初只是一丁点儿,但在下一秒就形成一道十几米高的火焰高墙,一刹那吸引了所有战斗着的女巫和吸血鬼的注意。 “轰!” 火焰高墙轰然倒塌,化作无边无际的漫火雨,参的桦树和松树,遇火即燃,而且一烧着,就瞬间着到最大程度,无情的绿火吞噬着大地,自然湖的湖水也被火焰烧着了起来,仿佛万事万物,整片黑森林全都要被这可怕绿火顷刻烧光一样。 刚才还在交战的女妖和吸血鬼们霎时迎来了大麻烦,铺盖地的火焰要将他们连人带骨头全都吞噬个干干净净,一点儿残渣也不剩。 这片自然湖,转眼就变成了火焰地狱一样,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办法去扑灭烧着到自己身上的火焰,但现在躺在地上打滚儿也不好用了,因为火势太过凶猛。 宁安咧嘴苦笑,这女孩儿为何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魔力他也不清楚,但他知道这下子麻烦大了,如果任由大火这么着下去的话,肯定会引起大骚乱的。 这里不光居住着神奇生物,在黑森林中也是有麻瓜的镇和村落的,如果森林引发大火,肯定会成为麻瓜新闻的头条,而且所有的神奇生物们,包括他们这些巫师都有暴露在麻瓜世界的风险。 到时候一定会成为欧洲魔法界的大新闻,“黑森林大火引发麻瓜世界强烈关注”?他都能想象到预言家日报的标题了。 德国魔法部不定会成为全欧洲的笑柄,到时候雷奥哈德怕是也只能引咎辞职了,这绝不是宁安想要看到的画面。 好在这股强烈的法力爆发后,夏洛特似乎失去了后劲,宁安感到灼烧着护盾的绿火明显变弱了许多,于是他当机立断,凝神集中,高举魔杖大喊道: “清水如泉!” 这是个高级的魔咒,霍格沃茨的学生也需要在六年级才会学到,根据个人法力和注意力不等,会变出一股水流或是一道波浪。 而从宁安魔杖前端喷yng/hu来的,是一片汪洋。589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相识 水流从魔杖涌出,越来越粗,直通际,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不过一会儿,上宛如下起一场暴雨,茫茫地间,除了水火之外,别无它物,自然湖的水面暴涨,似要将这片森林都给淹没。 “清水如泉!” 荣格三人也举起魔杖,泊泊清水汇流并入宁安的汪洋大海之中,夏洛特的爆发只是一瞬间,过后便难以为继,肆虐的火苗,逐渐被清水浇灭,女孩儿紧紧抱着布偶熊,呆呆地望着漫水幕,只觉得浑身没劲儿,眼皮子都快抬不起来了。 见火差不多浇灭了,宁安收起魔杖,快走两步来到夏洛特身边,女孩儿怯生生地看着宁安,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闯了大祸了,也不知道这个大哥哥,是不是要狠狠地骂自己一顿了。 夏洛特一阵难过,倒也忘记脖子被吸血鬼咬破的事儿了,宁安蹲下身子,伸手撩开女孩儿盖在脖子上的头发,血迹被清水冲刷掉了大半,只留下两个红色的点儿,那是吸血鬼的牙印,好在宁安的魔咒及时,才没让吸血鬼把这女孩儿的喉咙撕开,那才是真的没救了。 宁安松了口气,伤口不严重,等自己回去调配一瓶魔药,防止她被同化成吸血鬼就可以了。 “来,过来——” 宁安伸出手,望着夏洛特呼唤她到自己身边来,女孩有些害怕,怯怯地不敢伸手,宁安便把她拉过来,勉强抱在怀里,往荣格她们身边走去。 他年纪也不大,还只是青少年的身材,好在个子还算高,不至于抱着太难看,然而实际上宁安也没在意别人怎么看,其他女妖或巫师的看法不重要,他只知道这个女孩儿不能落入别人手里。 感受刚才突然的魔力爆发,宁安有一个的猜测,这或许就是当年黑巫师格林德沃极力搜寻的一种名为“默然者”的存在。 默然者是一些拥有魔法赋的孩子,因为生活在不允许使用魔法的环境中,或是长时间自我抑制魔法能力,而产生了某种类似‘心魔’的东西,魔法界称其为默默然,被默默然寄宿的孩子会拥有强大的魔法能力,但是却无法操控,所以是极其危险的,而这种魔法能量的爆发最终只会给其寄宿着带来毁灭的结局,以至于大部分默然者都活不过十岁,少部分魔法能力极强的才能突破这个限制。 宁安不明白夏洛特究竟算巫师还是女妖,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疑似默然者的孩子必须带在自己身边,否则如果被有心人利用,难保不成为一个大威胁。 “先生——” 一场大火和一场大水,让吸血鬼和女妖之间的战争暂时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二者的始作俑者,宁安与夏洛特身上,当宁安抱着夏洛特经过科赛莉娅身边的时候,女妖首领叫住了他 “夏洛特……和这一切无关……她只是个孩子。” 见识到宁安魔咒的威力,女妖的语气也软化不少,能把‘清水如泉’使用到这种程度的,眼前这个少年是第一个,科赛莉娅作为黑森林女妖的首领,曾经也在欧洲大陆游历过,眼力自是不差。 “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宁安淡淡地看着科赛莉娅,见周围有女妖往这边靠拢,便把魔杖握在手里,认真地警告道: “只不过,这种危险的力量,应该由魔法部监管起来,如果任由她在黑森林里,难保不会某对麻瓜们造成重大伤害。” 科赛莉娅蠕动了两下喉咙,看着扑在宁安肩头的夏洛特,想要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宁安扯大旗倒是熟练,无论什么事儿都打着德国魔法部的名义,虽然他的确是魔法部的挂名调查官。 这就让女妖很被动,她总不能强抢吧,在面对巫师的时候,她们还是弱势群体,无论从数量还是能力都有所不及,与魔法部对抗可不是明智之选。 荣格三人也赶了过来,女妖一边费莱娅也和一大堆女巫凑到近前,荣格和埃勒比、巴德摩都紧握魔杖,站在宁安身后,只要情况一有不对,四个人就会立即幻影移形。 夏洛特靠在宁安肩头,睡眼惺忪地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她有些困了,却又不敢立刻睡过去,只觉得这个哥哥的怀里好暖和,有点儿像爸爸妈妈的味道,要是能一直这么被抱着就好了。 女孩儿这样想着,又忍不住扭动身体,往宁安怀里面蹭了蹭,仿佛在寻找一个更舒服躺着的姿势。 “科赛莉娅女士,你听过女妖改革协会吗?” 宁安开口打破了沉寂,听到他莫名其妙的问题,科赛莉娅下意识点点头,女妖改革协会是17世纪的女妖霍诺利亚?努特康博成立的团体,目的是帮助并引导女妖在魔法世界中,过更文明的生活。 协会的总部位于伦敦,时至今日已经成了女妖世界最大的组织,当然也有不少女妖并不买账,她们不觉得‘传统’的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好,比如科赛莉娅和她身边的这群女妖们,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不知道她们在德国有没有分部?” 科赛莉娅皱着眉头,一边琢磨着宁安到底想什么,一边谨慎地回答道: “以前是有的,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德国魔法部最近筹划着建立一个新的部门——神奇生物交流合作司,你有没有兴趣来这里工作?” 科赛莉娅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显得不可思议,她虽然并不否认这个少年调查官的身份,但是——给自己在魔法部里谋求一份职位? 拜托,不要开玩笑了,自己可是个女妖,在巫师们的魔法部里工作?这可能吗?更何况魔法部又不是他了算的,即使这个孩子是调查官,可不也是被魔法部长派出来的吗? 科赛莉娅可是知道,德国魔法部大大的事务决策,最终还是要看联合参议会的,参议会里的七个巫师才是最终决策者,而眼前的这个少年? 女妖摇摇头,还是无法相信。 “这位是魔法部,部长办公室的成员,联合参议会议员,荣格?霍亨索伦先生。” 宁安对于女妖的不信任一点儿也不奇怪,他把快要睡着的夏洛特从身上放下来,招招手让荣格上前,后者也很快站到宁安身边,脸上的表情已经肯定了刚才他所的一切。 科赛莉娅这才露出惊讶的表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真的可以进入魔法部工作的话,显然对她来是极为成功的一步,想想看,德国首位在魔法部获得职位的女妖?甚至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在巫师的管理机构工作的女妖? 想想就让人兴奋,但科赛莉娅又觉得犹疑不定,这会不会影响到自己这群姐妹的生存?她们会不会被要求搬离黑森林?强制和麻瓜、巫师们生活在城镇中? 这些都成了科赛莉娅的疑问,宁安看出了她的顾忌,索性直言不讳地对她道: “不如你先来德国,和雷奥哈德她们聊一聊如何?我相信你心中的疑问到时候自然会得到解答。” 他话音刚落,科赛莉娅还没来得及回答,在另一边的那群吸血鬼中,爆出了片刻的骚乱,一只大蝙蝠从人群中飞出来,它直奔女妖这里,引得众人慌张,还以为吸血鬼又要进攻了,纷纷准备施放魔法,谁知道那蝙蝠突然大喊: “主人——” 紧接着在空中打了个旋,竟是摇身一变,化作一位穿着黑面红底披风,银发银须的老人,他着急忙慌地落在地上,然后边喊边往女妖这里跑 “主人——” 几个女妖正打算抛洒一些奇怪的药粉出去,但宁安却高喊一声“停手!” 女妖们下意识地停下来,宁安从人群中窜出,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盖因他认识朝他跑来的这位老者,这不是威廉?勒森布拉男爵还能有谁? 当年他和达芙妮、卡莉朵拉他们一起探访拉尔夫老宅时,救活的吸血鬼,宁安又怎么会忘记,不过他不应该在沙菲克老宅里吗?为什么会跑到德国来? “主人——” 威廉?勒森布拉?拉尔夫跑到宁安面前,激动地单膝跪倒,欣喜地呼唤着:“主人,我终于找到您了——” 宁安把他拉了起来,一年多不见,这个老吸血鬼的面色竟然红润许多,清癯的面颊让他显得更有气质,已经不像是一年前那样苍老、无助一副将死之相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宁安奇怪地问道,他本还打算处理完德国的事情,就回沙菲克老宅一趟呢。 威廉露出苦笑,他看了看周围无论是吸血鬼们,还是女妖们,都看着他俩,一副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的神情,吸血鬼一方还追出来几个年轻的吸血鬼,他们正震惊的看着半跪在地上,呼喊宁安主人的老威廉。 “自从主人一年多以前,消失以后,我就在沙菲克老宅等您,直到今年八月份,我在报纸上读到您在世界杯上出现的消息,才打定主意出来找您。” “那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德国?”宁安视线越过威廉,扫向他身后的一众吸血鬼,疑惑道: “他们又是什么人……?” 威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一位老贵族做出这样的举动还是很滑稽的,好在其他人离得远到也看不太清楚,吸血鬼苦笑着解释道: “这来话长,您知道吸血鬼只见多多少少都会沾亲带故什么的,他们是我曾经在德国留下的后代其中一族……” 宁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吸血鬼仆人虽然力量尽失,但也是活了五百年的人物,几百年前在德国留下自己的后代,倒也不算惊奇。 “他们知道你已经没有力量了吗?” 稍作思考,宁安立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别管辈分多大,如果这群后代知道威廉已经比一个普通的吸血鬼都不如的话,是绝不会真把他当老祖宗的。 果然,威廉脸色变得难看,他本就低沉的嗓音有压低几分,声对宁安道:“没有,他们正是因为老祖宗回来了,以为得到强大臂助,所以才敢扩张地盘,对恶尔精和女妖们发动战争。” 宁安才不会去问为什么威廉没有和这些后辈们坦白这样的问题,活了五百年的吸血鬼,什么想不到。 “我想靠他们帮我寻找您的下落,所以就……” 一切都不言自明,威廉装作有实力的样子糊弄自己的子孙,而那些吸血鬼则以为有这位活了几百年的强大祖先撑腰,可以扫平黑森林,不定连巫师们都不必害怕,双方互相利用而已。 也不必问威廉为什么这么急着找自己,无非是担心宁安背弃誓言,不帮他报仇而已,现在这个老吸血鬼心心念念的只剩下找伏地魔报仇了,宁安也不责怪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吸血鬼们。 威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过身,充满威严地挥了挥手。 几个年轻的吸血鬼,立刻冲了上来,速度犹如鬼魅,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到了近前,威廉清清嗓子,介绍道: “这是我的主人——” 他话一出口,其他几个吸血鬼都惊呆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是这个巫师用了什么诡异的魔法,一位活了五百多年的吸血鬼会把一个看着不大的巫师当作主人? 吸血鬼们觉得自己的价值观都快崩塌了,然后宁安开口了: “黑森林不允许发生战争,你们必须退还给恶尔精他们的土地,回到黑森林南部去,结束这场和女妖的战争。” 这就涉及到切身利益了,几个吸血鬼苍白的脸上,神情变得极为精彩,有的犹豫不决,有的大惊失色,有的愤愤不满,总之五花八门。 威廉站在宁安身边,表达了自己坚定的支持主人的态度,他也算是松了口气,宁安在这里,他总算不用继续假扮强大的吸血鬼了,即使被识破也不至于被这些子孙们抓去吸干了血什么的,宁安的强大他还是了解的。4689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定局 “请问……阁下是……?” 一个吸血鬼站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宁安,面色阴鸷地问道。 “这位是魔法部派来处理黑森林事件的调查官——” 荣格上前一步抢先道,他瞅了这个吸血鬼一眼,紧了紧手里的魔杖,看起来这些吸血鬼并没有立刻老实下来的心思。 “我叫宁安——别废话了,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宁安挥了挥手示意荣格先不要话,冷冷地看着那个站出来的吸血鬼,不耐烦地呵斥道: “要是不遵循魔法部命令,打算公然违反《黑森林条约》的话,也无妨,那么我可以当做你们在场的所有吸血鬼已经决定了要和德国魔法部,以及黑森林里所有的合法居民为敌咯?” 他话一出口,不少听清楚的吸血鬼下意识后退半步,那位站出来的吸血鬼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如今僵硬不已,那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 “这……这怎么可能呢——” 吸血鬼态度变化像气一样难以捉摸,瞬间语气软化下来,瞥了一眼站在宁安身旁的老祖宗,见他没有丝毫为自己话的意思,反而以一种严厉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让吸血鬼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见吸血鬼已经没了底气,愣在那儿无话可,宁安也不去理他,一两个角色已经无法左右局势,谁会冒着公然和魔法部对抗的风险去悍然发动战争呢。 德国魔法界在怎么衰弱,那也是相对其他国家来,终究在这个国家的算的,还是巫师们。 “魔法部打算成立一个新部门——神奇生物交流合作司,威廉你愿意来工作吗?” “当然,我的主人。”威廉顺从地点点头,立刻就答应下来。 后面的吸血鬼听到这话又是一阵骚乱,魔法部会允许一个吸血鬼进入部门里工作?这听起来非常引人遐思,而且还是个新部门,神奇生物交流合作司,难道是专门与非巫师魔法生物打交道的吗? 这让刚才那个站出来的吸血鬼更加尴尬,他脸色煞白,身体忍不住一晃,恨不得立刻就变成蝙蝠飞走,因为刚才还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吸血鬼,此刻已经凑到威廉的身边,打算仔细听宁安讲讲这个叫做‘神奇生物交流合作司’的新部门。 如果能有吸血鬼在魔法部任职的话,无疑可以为其他吸血鬼带来重大利益,而且这个先例如果开启,是不是意味着其他吸血鬼也有可能进入魔法部工作呢? 并不是所有吸血鬼都喜欢呆在这片黑森林里,守着发霉的老宅,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没有变化的生活,因为1945年《黑森林条约》的规定,对于吸血鬼们做出了非常严重的限制,他们甚至不允许搬到繁华的城市里居住,可现在这一切似乎迎来了转机。 “……司长应当会占有联合参议会的一个席位,以便在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刻,考虑到非巫师类魔法生物的权益。” 宁安的话完,那些围上来的吸血鬼们眼里都放出红色的光芒,激动的神情难以掩饰,就差没撺掇着老祖宗赶紧跟宁安回柏林魔法部宣誓就职了。 神奇生物交流合作司的司长将会在联合参议会中占有一席之地?这岂不是意味着吸血鬼们也能在魔法部的最高决策机构中获得一票? 这简直是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啊! 科赛莉娅脸色黯然,眉宇之间有些许落寞,她暗恨自己刚才没有直接一口答应宁安,否则的话也许这神奇生物交流合作司司长的位置会落到自己头上来? 但现在看起来威廉显然要和宁安更加亲密,自己的机会越发渺茫了,看到那位联合参议会的议员荣格先生对待宁安的态度,科赛莉娅毫不怀疑宁安有决定这个司长人选的能力。 回头望望身后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女妖同胞们,科赛莉娅后悔不迭,如果自己能成为神奇生物司的司长,进入联合参议会,无疑可以给她们争取更多权益,或许能够让这些姐妹们,搬到柏林去居住呢。 “科赛莉娅女士——” 宁安的呼唤让科赛莉娅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一抬头看到年轻人温和的笑脸 “我之前提到的邀请,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在邀请自己到神奇生物司工作的事了,科赛莉娅又怎么能允许自己再次错过呢,她佝偻着腰,不算难看但长了不少疣子的脸急忙重重点头,迫不及待地道: “当然,我当然愿意去魔法部工作。” 同时目光投向站在宁安旁边的威廉,将这个吸血鬼当成了与自己竞争的最大对手,脑海里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拉近自己和宁安的距离,如果神奇生物交流合作司的司长真的能位列联合参议会的话,那么这真的是个位高权重的官职,自己必须要争取一下。 对了,宁安大人似乎对夏洛特格外亲近……女妖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地用上了大人的称谓,自己却还没发现。 威廉和科赛莉娅都同意了到魔法部任职的邀请,吸血鬼一方对于停战的要求再无异议,现在什么都不敢得罪宁安,他们还指望着老祖宗能当上神奇生物司的司长来为吸血鬼谋取更多权益呢。 就这样,黑森林骚乱算是画上了句号,吸血鬼们退居黑森林南部,依旧回到自己的老宅里,不过他们相信这样的日子不会过很久,等威廉在神奇生物司任职以后,他们不得会被允许搬到麻瓜的城市里呢。 恶尔精们依然在中部居住,只不过之前因为骚乱被赶得到处都是的妖精要重新驱赶回黑森林中部还稍微有点儿麻烦,宁安打算把这个工作交给科赛莉娅和威廉负责,也算是神奇生物交流合作司的第一项工作。 女妖们留在北部不变,这场骚乱的始作俑者本来也不是她们,没什么好争议的。 科赛莉娅和威廉会跟宁安他们回柏林,面见魔法bu/zhang雷奥哈德以及联合参议会的成员,准备成立神奇生物管理司的各项事宜。 这让不少吸血鬼和女妖也感到兴奋不已,暗暗猜想自己到时候会不会也被邀请加入魔法部呢?反正已经有两个非巫师生物了,或许在这个部门以后也会有更多异类魔法生物任职呢。 “科赛莉娅——” 吸血鬼和女妖们都散去了,自然湖狼藉不堪需要留待以后再收拾,这里战斗后留下的魔法痕迹的清除自然会由专人负责,但宁安还是嘱咐荣格和埃勒比他们稍作掩饰,免得被麻瓜发现又是大新闻。 在巫师们打扫战场的时候,宁安叫住了女妖头目,看了眼蹲在一旁和熊布偶玩的愉快的夏洛特,轻声问道: “夏洛特今年多大了?” 科赛莉娅一愣,虽然不明白宁安问这个干嘛,但还是如实回答: “九岁了,大人。” 宁安点点头,他推测夏洛特很有可能是个默然者,虽然默然者只在巫师zhng/hu现,但他看夏洛特的样子也不像是普通女妖,哪有一个女妖皮肤这么光滑,样貌如此可爱,跟个洋娃娃似的。 而大多数默然者都活不过十岁,但这也只是先例记载,默默然带来的强大力量是普通的孩子没法负荷的,因为无法控制和承受这股力量所以默然者大多数都早夭,记载中年龄最高的也没有超过十岁。 但宁安记得邓布利多的妹妹阿莉安娜有很大几率也是个默然者,而这个姑娘可是活过了十四岁的,如果没有被魔咒意外杀死,无疑会成为非常强大的巫师。 宁安猜测这或许应该归功于邓布利多的引导,或者是阿莉安娜生具有比较强的赋,但总之夏洛特不应该被自由放养,这样下去她也会有一因为无法控制那股力量而自我毁灭掉。 “女妖是不会去魔法学校上学的吧?” 宁安继续问道,科赛莉娅点着头,毫不迟疑地给予肯定回答: “当然先生,我们通常是用古老的传统来对后代们进行教育。” “那么能不能用允许我把夏洛特带走呢?你知道——她的潜力非常巨大,如果放任在黑森林,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后果。” 科赛莉娅眉尖一跳,嘴角立刻扬了起来 “当然可以——我是,没问题——先生,起来,夏洛特也算是半个巫师呢!” “哦?”宁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法,女妖怎么成为半个巫师的? “她是隔代种——她的祖母是女妖,和人类结合生下了她的妈妈,她妈妈就是个半女妖的家伙,后来又和一个男巫生下了夏洛特。” 宁安点头表示了解,难怪夏洛特会成为默然者了,原来身上果然有巫师血统,如此一来之前的推测就解释的通了,唯一一个夏洛特有可能不是默然者的疑点也已经去除,宁安更加坚定要把她留在身边的想法。 他缓缓走向夏洛特,科赛莉娅已经同意了,但还要征求本人的意见,默然者最不能经受压迫,这种压迫会逐渐累积,早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宁安不敢强行把她带走,只能尽量与她商量,希望能够打动女孩儿。 坐在一块儿石头上,抱着布偶发呆的夏洛特,忽然感到一片阴影遮住了远处燃起的火光,抬头望去,是之前抱着自己的大哥哥。 宁安蹲下来,双目直视着夏洛特,露出个自认为还算柔和的笑容,对女孩儿道: “你叫夏洛特是吗?” 女妖怯弱地点点头,但很快又瞪大好奇的眼睛望着宁安,眼里的怯懦消失了大半,她其实并不是很怕这个哥哥。 “呆在这片森林里,你开心吗?” 夏洛特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想不明白大哥哥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呆在这里,她开心吗? 当然不开心了,这里的其他孩子都笑话她,用石头片丢她,她怎么能开心的起来,于是理所当然地使劲儿摇摇头。 远处看着的科赛莉娅,忍不住苦笑叹息,宁安心里一喜,脸上神色不变,继续引诱道: “那我带你离开这儿,你愿意吗?” 夏洛特一愣,离开这儿?她有点儿迟疑,虽然不喜欢这里,但是夏洛特没去过别的地方,除了以前和爸爸妈妈住的地方外,这世界是什么样的?她还不清楚。 但是和这个大哥哥一起的话……看着宁安的双眼,夏洛特不知怎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有种温暖、安心的感觉。 宁安也不觉得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使用摄神取念有什么不对的,一切都是权宜之计嘛。 “去哪儿?” 抱着玩偶的手又紧了些,未知的世界总是会让人感到害怕。 “去柏林,以后也可能会去别的地方,但我保证没人会欺负你,我会交给你魔法,看——” 宁安着举起魔杖,黑檀木魔杖尖上撩起一撮蓝色焰火。 夏洛特的脸色也随之明亮起来,柏林?她没听过,但是和这个大哥哥一起的话……虽然不熟悉,但大哥哥的眼睛,总是让她想到爸爸妈妈,有种熟悉的味道。 而且——夏洛特很想学魔法,看着摇曳的蓝色火光,女妖心动了。 “真的不会有人……用石头丢我吗?” 她心翼翼地确认,宁安留下温柔的笑容 “我保证——绝对不会。” 黑森林的夜风仿佛也安静下来,时间似乎在这一秒凝滞,整片森林都在等待夏洛特做出最终的决定,于是——片刻后 “嗯,我跟你走……” 她轻轻低下头,用蚊子般微不可闻的声音嗫嚅。 宁安站起身,轻柔地抚了抚夏洛特红色的乱发,另一边荣格和埃勒比他们也走了过来 “宁安先生,已经设下麻瓜驱逐咒了,等到魔法部来人就行了,之前应该不会有麻瓜发现这里。” “嗯,那我们走吧。”宁安点点头,拉起夏洛特的手,荣格和埃勒比各自按住吸血鬼威廉和女妖科赛莉娅。 “噼啪”几声连绵不断的刺耳爆响在自然湖旁响起,宁安等人已消失不见,他们幻影移形离开了黑森林,目的地正是森林外的‘埃勒比和巴德摩扫帚公司’将会在那里通过飞路粉回新勃兰登堡的霍亨索伦庄园。89 第一百二十八章 加入 10月,新勃兰登堡的阳光依旧暖人心脾,虽然气转凉,院子里黄叶落了一地,可金色的叶片和太阳光融合在一起,竟散发出丝丝温暖的气息。 夏洛特高兴地在院子里奔跑,怀里抱着那只布偶熊,家养精灵乌兹在一旁细心看护,这可是主人吩咐的,乌兹自然尽心尽力,荣格给她在宽敞的花园中央,用枯枝腐叶点了个火堆,看着篝火熊熊,宁安坐在书房里心中也感受到别样的宁静。 时值黄昏,毕竟是秋日,即便再如何温暖,也不会像炎炎夏日那般,萧瑟的秋风吹过,总难免让人感到几分寒意,心头志气也削减几分,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宁安手撑在桌面上,脑子空空的,这会儿什么也不愿意想。 “主人——” 荣格的到来将他从迷糊的状态中拉了出来,甩甩脑袋把慵懒的倦意清空,宁安又恢复清醒,平静地看向对面走来的巫师。 “要改口过了今晚也不迟啊。” 荣格讪讪一笑,轻轻放过这个话题,转而谈论道:“今在联合参议会上,雷奥哈德的提议又被克劳斯那家伙否决了。” “法斯宾德家的,不就是喜欢和你们对着干吗?” 宁安脸上倒是无所谓的样子,雷奥哈德的提议自然是关于设立神奇生物交流与合作司的建议,德国魔法部的参议会制度中,普通提议,比如任免部员,各部门年度经费预算这样的事情,只要多数议员通过即可。 但是重大决议需要联合参议会表决通过才行,而且麻烦的是,必须要全票通过才算做有效,参议会中哪怕有一票否决,提议都不得通过,而在魔法部中设立一个新部门显然是重大决议。 如今联合参议会中的七位议员,其中四位是站在一边的,阿尔特豪斯家族的雷奥哈德,同时也是魔法bu/zhang、霍亨索伦家族的荣格、舍恩家的芭芭拉?舍恩,以及那位有着巨人血脉的法比安?路德维希。 两位反对派则是以法斯宾德家族为首的克劳斯?法斯宾德以及马特?布罗德莫,这两人都反对设立新的神奇生物交流与合作司,更加反对让吸血鬼和女妖进入魔法部来工作。 “没想到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啊。” 宁安望着窗外的黄叶,幽幽地想着,自己都快忘了从前的手段了呢,不过毕竟这里和霍格沃茨有所不同,成年人要比学生们难搞很多呢。 荣格刚想什么,书房的棕红色精雕木门被推开了,夏洛特抱着布偶跑了进来,看见荣格也在立刻放缓了脚步,跑两步停下来乖乖冲男巫鞠了一躬 “荣格先生……您好……” 宁安哥哥教过她,这是礼貌,因为寄住在别人家里,所以要讲礼貌,夏洛特清楚地记得这些,所以每次看到荣格和他的妻子玛格丽塔,都会老老实实问好。 “哈哈,你好,夏洛特——外面的气不冷吗?” 家养精灵乌兹跟在夏洛特后面跑进来,见到自己的主人慌忙上去行礼,荣格轻声吩咐他可以去准备晚宴了,于是精灵又匆忙告退,离开了书房。 “嗯,不冷——” 女妖已经来到宁安身边,转过头认真地回答着荣格的问题,短短的一周过去,她的性格已是发生了巨大变化,再也不想刚开始那般怯懦了。 宁安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扫了眼窗外还在默默燃烧着几根枯枝残叶的火堆,对夏洛特道: “玩完了也不把火给灭掉——万一把院子烧着了怎么办?” 女孩儿瞪大眼睛,声惊呼“呀——忘记了”,然后不好意思地看了荣格一眼,隔着玻璃望向窗外的篝火,声询问身边的宁安 “宁安哥哥……我……我能用魔法吗……?” “用吧。” 宁安微笑着点点头,这段时间他花了很多时间在教导夏洛特上,女孩还谈不上使用什么魔咒,宁安教她的只是一些控制和运用自己魔力的方法而已,与一般的巫师不同,夏洛特体内的魔力太强了,如果直接使用魔咒,那么只会将她自己给撑破。 就好像一个装满水的瓶子,想要倒出来水,总会先洒一点,宁安要做的就是先让这个瓶子里的水,慢慢释放掉一些,等到不那么满溢的时候,就可以自如倒水,装水了。 夏洛特聚精会神地盯着篝火堆,双眸中仿佛也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大约过了三秒钟,没有咒语,没有手势,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窗外的篝火“倏”的一下,灭掉了。 荣格也感到不可思议,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识夏洛特的魔法才能,可如今看到仍然深深感到震撼,不用魔咒、不用魔杖、甚至连基本的魔法手势都没有就要熄灭一团火焰,这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技巧。 别未满十岁的巫师了,即便是许多魔法学校毕业的成年巫师,可能也做不到,他已经深深地了解宁安为什么唯独将这个女孩儿从黑森林带出来了。 不别的,就凭着这份强大的魔法赋,稍加引导就不难成为史上有名的伟大巫师,更会成为自己这一方的利器,会起到难以估量的作用。 “呼——” 灭掉火焰的夏洛特长出口气,回过头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宁安,仿佛在期待着表扬,宁安也温柔地按了按女孩儿的头,揉了几下浓密的红色长发。 夏洛特像猫一样舒服的微微闭上眼睛,这一周以来,是她渡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如同回到了从前在爸爸妈妈身边一样,与黑森林里压抑、难熬的生活相比,这里简直是堂,夏洛特只希望这样的生活永远不要结束。 “好了,威廉和科赛莉娅女士呢?” 宁安把手从夏洛特头上收回,重新放到桌子上,bai/nng起上面的一个陶瓷人偶,这也吸引了女孩儿的注意力,她静静靠在宁安椅子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宁安bai/nng玩意,仿佛这很有趣似的。 “他们今和雷奥哈德去了魔法部,议会提名的新部门司长和副司长不能不在参议会上出席吧。” 荣格着皱皱眉头,疑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也应该回来了。” 看看窗外的空,渐渐由黄昏转向黑,院子墙外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一盏,幽幽的黄色灯光,孤单照耀着庞大古宅的外围一角。 正着,壁炉里点着的炉火“忽”的一声,变成绿色,紧接着话声就从里面传出来 “不该让法比安先走,他堵在前面要好长时间。”尖细的女声,宁安听出来很明显,这是来自芭芭拉?舍恩的,和她的嗓音想比,这个女巫的身形可不怎么‘细’。 随后两人就看到壁炉抖了一下,上面虽然没有落下灰来,因为乌兹每都会精心打扫,但还是能看到抖了一下。 一只大手撑着壁炉内侧,反把着慢慢挤了出来,看这费力的样子就猜到果然是法比安?路德维希。 “咳咳——”他似乎被呛得不轻,背后背着的巨大魔杖被卡住了一个尖儿,而他也没法矮身了,他都快跪在地上了,还是靠身后的人帮他按了一下,才勉强从壁炉里挤出来。 “你该出钱让荣格家里换个更大的壁炉,专门方便你进出。” 女巫嘲讽的声音紧随而来,芭芭拉从壁炉里走出来,倒没有多少真正的恶意,只不过是和法比安之间日常的打趣罢了。 在她后面依次走出来的是吸血鬼威廉、女妖科赛莉娅以及雷奥哈德?阿尔特豪斯。 五个人的出现,让偌大的书房也一下子变得满满当当,尤其是法比安巨人一样的身材,占了不少地方,长条沙发他一个人就要占住三四个人的位置。 几人走过来和荣格打了招呼,随后又向宁安问好,在魔法部的事情,荣格基本已经和宁安过了,他也没必要再听一遍,略微寒暄了几句,众人便离开书房,去餐厅用餐。 乌兹今特意准备了丰盛的晚宴,霍亨索伦家的长桌也被从储物室里搬了出来,这是在举行私人宴会的时候才会用到的,从头到尾可以坐满五十个人,如今为了他们几个搬出来也能看出今日的不同寻常。 荣格妻子玛格丽塔自然也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她似乎也不那么害怕宁安了,众人边吃边聊,觥筹交错间,已是深夜。 宁安坐在桌子最上首的位置,其余人坐在他两侧,大家都没有喝太多酒,因为明白今有要事,而夏洛特更是不被允许饮酒,乌兹特意为她准备了无酒精的莫吉托,她此刻坐在科赛莉娅身边,虽然女孩儿更想坐到宁安身旁,但那里已经被雷奥哈德和荣格占据了左右两侧。 “叮叮——” 宁安轻轻敲了敲手中的玻璃高脚杯,吸引众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停下谈话,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擦干净双手,静静聆听,知道这是今晚宴的‘要事’来了。 “各位,请允许我几句话。”他冲几人颔首示意,平静地道: “我们不是第一一起坐在这儿了,想来也真不可思议,从我接到埃里克的邀请,来到德国,恍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他到埃里克的时候,微微向荣格点头,荣格急忙举杯示意。 “我在英国的所作所为,各位已经知晓,我也不多做赘述,很多时候,我也在思考,究竟什么是黑魔法,为何所谓的‘黑巫师’会让人畏惧。” 他举着酒杯,做出个耸肩的动作,提到自己的过去也毫不掩饰,在座的几人里,会黑魔法的不在少数,比如女妖们的魔法大多都‘来路不正’,而芭芭拉更是擅长诅咒和恶毒魔法的高手。 “后来我明白了,并不是黑巫师可怕,而是‘强大’的黑巫师才会可怕!”宁安把酒杯放下,脸上的神色转冷。 “人们畏惧的从来不是黑与白,人只会畏惧比自己强大的事物。” 雷奥哈德低下头,的确,这些年在德国魔法部乃至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经历让他早看透,什么黑的白的,都是混淆的概念,根本无从论证,那些将德国的魔法资源掠夺一空的还不是自诩正义的白巫师们。 钝刀子杀人,不见血,却更加痛苦。 “为什么决定制度的不能是你我、为什么走向衰落的是德国、为什么我们就是不被别人畏惧、反而像是在角落里等着发臭的腐肉一样,总是受人忽视!?” 他声音逐渐拔高,连玛格丽塔和夏洛特也被吸引过去,聚精会神地听着,荣格和雷奥哈德这些尝尽了滋味儿的人,则紧握住拳头,仿佛回忆起了这些年来的艰难时光。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宁安语调倏然放缓,带着一丝丝莫名的yu/hu “世界就要变革了,某些安稳到腐朽的国家是承受不住这风浪的,为什么我们不zhua/zhu这个浪头,乘势而起呢?” 他放下酒杯,直起身子,淡淡地看着在座诸人,最后道: “之前过的话,也不必多——我在书房等你们,有意的,就来吧。” 完竟是转身离开了餐厅,往书房去了。 威廉想也不想直接起身,缀在宁安身后一同走去,荣格第二个起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许多话,他们在之前的讨论会上也一点点透露了,今的晚宴,不过是最后决定而已。 随着荣格离开、雷奥哈德也站了起来,往书房走去,法比安、芭芭拉、都离开了,只剩下科赛莉娅和夏洛特,女孩儿非常想去追上宁安哥哥,但却被女妖拉住。 然而,当玛格丽塔也离开餐桌后,科赛莉娅长叹一口气,终于还是起身,放开了拉住夏洛特的手,自己慢慢朝书房走去,她早该料到离开黑森林,加入魔法部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宽敞的书房里挤得满满的,所有刚才还在餐桌旁的人,此刻都转移到了这里,宁安看着面前整整齐齐列成两排的巫师们、满意地笑了。 “给你们些礼物吧——”他取出魔杖,轻轻划动,几道黑光从杖尖激射而出,命中了雷奥哈德、荣格等人。 “嘶——” 众人只觉得被黑光击中的手臂变得灼热、滚烫,他们掀开袖子,看着自己的胳膊上一条黑色的大蛇标记缓缓浮现,黑色巨蛇吐着信子,好似要择人欲噬一般,所有人心里打个寒颤,这就是蛇信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后的阴谋 克劳斯?法斯宾德躺在理发店皮子躺椅上,额头贴了两片新鲜的黄瓜片,头发刚洗过,被浴巾包裹着晾干。 作为一位巫师,克劳斯是少有的对麻瓜理发技艺充满兴趣的人,他很在意自己的形象,而对于能把头发打理的干干净净又不失花样百变的麻瓜,克劳斯总是给与充分的赞赏。 每月一次的理发时光,是他最享受的时刻,这些麻瓜们总是很擅长用一些特殊的技巧来qu/yue别人,比如理发前的憩、理发时会和你聊一大堆无用但颇为有趣的日常,对于他这样的常客,最后临走时,理发师还会送一份礼物,有时是一盒奶油饼干,有时会是几张贴纸贺卡。 “呼呜——” 窗外的寒风席卷街道,吹动宽大的透明橱窗一阵颤动,克劳斯斜眼朝窗外望去,寂寥的街上没有几个行人,这里本就不是繁华的市中心,今气又不好,人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克……克劳斯先生,这个……这个东西……”旁边传来求助般的shen/yin,克劳斯扭过头,叹了口气。 可怜的马特?布罗德莫,一向对这些麻瓜的玩意儿束手无策,他似乎很畏惧理发师手里‘嗡嗡’直叫,不停震动着“咬”去他头上头发的机器。 “放轻松,那只是个理发器而已。” 克劳斯完便不再理他,望着窗外灰色的空,心头一沉,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布罗德莫家族的人真是越来越没用了,到如今,竟然只剩下马特这样的家伙,要不是在联合参议会里,必须拉拢他站在自己这边,克劳斯早就想丢下这个懦弱的废物了。 不过魔法部里大多都是一样的家伙,克劳斯一想到这儿就暗恨不已,该死的雷奥哈德,还有他那三个同党、装腔作势的荣格?霍亨索伦、恶心的女巫芭芭拉,以及大块儿头法比安?路德维希。 如果这几个人都突然消失了该有多好,克劳斯忍不住在心里幻想着,有一个魔法可以一下子让这四个人全部蒸发掉,这让他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克……克劳斯先生,你,雷奥哈德bu/zhang他们,还会再提案吗……?” 马特终于勉强接受了让这个古怪的机器在自己脑门上左挠一下,右挠一下,随后又犹豫着谈论起别的话题,至于理发师他们当然不担心,巫师有无数种方法让麻瓜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他可能还以为两人在谈论邻居家的猫又生了几个崽儿呢。 “哼。” 克劳斯一听到马特怯懦的语气就觉得来气,这家伙在上次会议上,差一点儿就被荣格那家伙给带跑了,要不是自己提醒,他还傻乎乎地投了赞成票呢。 “鬼知道雷奥哈德在想什么,把黑森林里那群野蛮的生物揪出来,安插到魔法部?难道他想用这种手段对付我吗?” 克劳斯越想越气,脸上的皮肤全都挤到一块儿,化成一条条深浅不一的沟壑,随即猛然想到这样会让自己皱纹变多,更显老气,便强行抚平心中怒气,愤愤不平地讥讽道: “还神奇生物呢,我看倒不如叫野蛮生物交流司算了,至于合作……哼,不是个笑话吗?” 他嘴里头充满恨意地嘀咕着:“女妖、吸血鬼,该死的玩意儿。”仿佛对这些异类魔法生物恨极了。 马特张了张嘴吧,想什么,最终还是没出口,他看克劳斯正在气头上就不敢再触怒他,因为自己嘴笨,一开口一定会惹恼人家的。 躺着的克劳斯眼皮子一动,看到橱窗外的标牌架子上,站着只毛羽漆黑的乌鸦,正从外面看自己,脑海里又蹦出“神奇生物”四个字来,他忍不住气的大喊大叫起来: “什么神奇生物交流与合作司,见鬼去吧——不过是些野蛮生物,都是些野兽!” 他这番怒吼吓得旁边马特?布罗德莫一激灵,而理发师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仍然自顾自的为马特剪头。 “我们得想办法——” 克劳斯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脑袋躺平,靠着皮质的靠背,望向阴惨惨,乌云笼罩的窗外,不知是对马特的,还是在自言自语的嘀咕 “得把约尔根那家伙也拉过来,不过阿茨特家族的人一向精明,从来都是两不相帮,这个狡猾的混蛋——” “叮铃——” 理发店正面的木门被推开,挂在上面的风铃发出轻脆悦耳的鸣响,提醒着有客人来了。 寒风好似终于找到宣泄的入口,怒号着吹了进来,将风铃吹得来回摇曳,“叮铃叮铃”响个不停,门后沙发上放着的几张海报和杂志,都卷到了地上,进来那人赶紧回身把门关上,风,这才停息。 “这位先生您可能要等一会儿了。” 理发师稀奇的看着进来的人,这样刮大风的阴,人们怎么都争先恐后的出来剪头呢,今生意好得出奇,算是意外之喜了。 眼前这个黑发的亚裔男孩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兴许是刚搬到这附近的吧,他笑着招呼男孩儿先等等,他很快就能给后面两人剃完了。 “没关系,我不是来理发的。” 男孩儿露出个温和的笑容,看了理发师一眼,便把目光转向另一边斜躺在沙发椅上,贴着黄瓜皮的劳伦斯,笑着问道: “请问是劳伦斯?法斯宾德先生吗?” 劳伦斯一愣,找自己的?他把额头上的黄瓜片往上挪了挪,仔细瞧瞧眼前这个一副亚洲面孔的男孩儿,觉得奇怪,自己也不认识他啊。 “请问是劳伦斯?法斯宾德先生吗?” 男孩儿笑着又问了一遍,劳伦斯有点儿迷惑,难道是有人给自己带话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是……” “那么这位想必是马特?布罗德莫先生了。” 不等劳伦斯回答完,男孩儿又转向另一边问道,马特也跟着愣愣地点点头。 “不对——” 克劳斯浑身寒毛一凛觉得事情不对,先不这个男孩儿无缘无故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俩的名字,单是那股泰然自若的气势就有些不对头,况且他记得自己进来之前为了确保没人打扰自己,已经在门上施了个的混淆咒,来这儿的麻瓜都会以为理发店已经关门了,又怎么会进来呢。 刚才真是被突然出现的孩搞糊涂了,感觉事情有异样的克劳斯身后入怀,就要掏出自己的魔杖,但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宁安的黑檀木魔杖不知何时已经落入手中,他快速抬起,毫不犹豫地对准了克劳斯 “钻心挖骨!” 强力的红光无比刺眼,照亮了整间理发馆儿,屋子外的寒风吹得更烈了。 “啊——” 克劳斯痛苦地从沙发椅上翻到在地,仿佛一只被煮熟的大虾,在地上蜷缩成一团,shuang/ui颤抖着,握指成拳,好似正承受某种剧烈的痛楚。 “咻——” 一道红光擦着宁安脑袋边飞了过去,马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hu/hu了魔杖,颤抖着朝宁安发射了一记恶咒,他不知道这个闯进来,对克劳斯使用不可饶恕咒的是什么人,但他知道,这人一定是专门冲着他俩来的,否则也不会特意询问他们的姓名。 “威力不错,但还是差点儿意思。” 宁安险之又险地闪过了魔咒,嘴里着话但手上动作一点儿也不慢 “你也给我躺下吧——钻心挖骨!” 马特?布罗德莫应声倒地,被钻心咒击中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站在后面的理发师已经吓傻了,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这些人能发出光线来,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宁安现在没空理会麻瓜,他一只手用魔杖对准了马特,这让后者的钻心咒效果持续不断,他来回儿在地上打滚,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层层汗水,大概真的感受到了钻心挖骨般的疼痛吧。 同时宁安用左手冲克劳斯勾勾手指,喊道:“魔杖飞来——” 那根被压在身下的棕黄se/杖,便如同利箭般飞入宁安手里,他把魔杖撇到一边,丢的远远的,这才重新看向两人,整个过程也不过用了不到五分钟而已。 “你是什么人——” 克劳斯挣扎着抬起头,恐惧而怨恨地盯着宁安,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突然袭击,但这是他最后的疑问了,宁安冲他微微一笑,也不做回答,只是收回指着马特的魔杖,后者已经在地上因为强烈的痛苦而四肢hu/hu了,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抱歉,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克劳斯先生。”宁安最后用魔杖指着克劳斯,脸色变得冰冷。 克劳斯刚才还显得有些恨意的目光,眨眼就消失不见,只剩下满面哀求,他shen/yin着 “不……请求你……不要这样做……” 在见识了宁安毫不留情的钻心咒以后,克劳斯完全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他拼命恳求着,只希望对方不要用出那最可怕的魔咒。 他可怜的样子哪里还有魔法部guan/yuan的模样,手指已经失了血色,变得苍白,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橱窗外的寒风仿佛能够透过窗子渗进来一样,经过的路人随意地朝理发店里看两眼,却又平淡地收回视线,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似的。 克劳斯为自己施展在店外屏蔽麻瓜的魔法感到后悔,虽然他也不知道,一个麻瓜看到这一幕能对自己有什么帮助。 “啊——请安心,我不会杀你的,所以请不要大喊大叫的。” 宁安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上,示意克劳斯停止近乎啜泣的请求,晃了晃魔杖,在后者恐惧的目光里,念道: “魂魄出窍——” 一道朦胧的光线击中了克劳斯,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十分钟后,理发店老板用呆滞的目光,看着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一幕,两个成年男人正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倒在刚才进来的少年面前,因为太过匪夷所思而导致的恐惧,使得理发师甚至不敢移动分毫,即便报警的电话距离他不过几米左右。 “我们明白了……主人。” 克劳斯和马特以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跪倒在宁安面前,马特的额头还是湿漉漉的,汗渍顺着脖子一直流淌到衣领上。 宁安点点头,冲他们摆了摆手,两人便站起身来,取出魔杖,在“噼啪”两声刺耳的爆响后,理发店里只剩下宁安和身后的理发师。 “放轻松先生,我不会伤害你,你很快就会忘记这一切,当然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但我保证,这一点儿也不痛苦。” 他着,不顾理发师的意见,用魔杖尖儿一碰对方的脑门 “一忘皆空!” 顿时理发师的眉头松开了,眼神涣散,脸上露出一副恍恍惚惚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神态,宁安给了他一个极其强力的遗忘咒,这或许会让他也丢失一些其他的什么重要回忆,但没什么比保住性命更好的了,不是吗? “噼啪”刺耳的鸣响,宁安也消失在了理发店中,这里除了呆呆愣愣的理发师之外,眨眼间变得空空如也,仿佛谁也没有来过。 两之后,德国魔法部联合参议会再次进行了关于设立新部门“神奇生物合作与交流事务司”的提案,这一次,除了一票弃权之外,其他所有成员表决通过。 魔法部正式成立‘神奇生物交流与合作事务司’司长由吸血鬼威廉担任,副司长则是女妖科赛莉娅。 对这个结果,或许整个参议会最惊讶的就要数投了弃权票的约尔根?阿茨特了,他不明白雷奥哈德使了什么方法,让克劳斯与马特竟然同意他的提案,但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德国魔法界的要变了。 又过了一周,魔法部参议员克劳斯先生,很不幸的被一种麻瓜机械,汽车撞倒,不治身亡,目击者声称克劳斯先生在过马路的时候神情恍惚,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魔法部经过紧急商讨,最终在三后重新递交提案,为克劳斯议员的逝世表示哀悼,同时提议新上任的‘神奇生物交流与合作事务司’司长,威廉男爵接任克劳斯的议员职位。 至于克劳斯先生的家人对此事的诸多疑点,魔法部也表示傲罗们将会配合调查,但调查的结果如何,宁安不用猜也想象得到,至此,整个德国魔法界,已经基本被掌控在了他手中,只等雷奥哈德他们慢慢排除异己,就能完全将其控制。 第一百三十章 回英国 宁安透过车窗望向外面绿色的田野,随着火车向前,景物快速但不模糊地倒退,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乘上了前往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 “噢,这还真是不错,我以前也去过霍格莫德,但不是坐火车去的。” 法比安?路德维希一个人占了一排座椅,的隔间里,他庞大的身躯让人不禁担心会不会把车厢撑散架了,但他本人似乎并无所觉,只是一脸新奇的望着窗外。 这趟列车并非只有每年开学和暑假时才会开通,平日里也有直达霍格莫德的班次,只不过为了照顾学生们上学,才会在特定的时间开通特快专列而已,这也是宁安头一次在这种时候搭乘这趟列车,颇有些不同的感受。 他带着个长帽檐的巫师帽,身上披着黑袍,领子立起来,好让整个人的脸都藏在阴影中,如果不主动往前探脑袋,别人大概是看不清楚的,巫师中什么奇怪的人都有,还有人浑身捆满绷带,脸都不给人看呢,打扮的特殊点也惹不了多少注意。 此刻车上人少得很,大部分车厢都是空着的,偶尔有来旅行的人们,都是三三两两,独自出行,一个人占据一个包厢,现在不是假期,想全家出游也没可能。 “那……那里的人是在做什么?” 女妖夏洛特坐在宁安旁边靠近窗户的位置,姑娘这段时间开朗的许多,脸上的笑容明显增加了,此刻指着窗户外面绿油油农田里忙碌的农人问宁安,手里还不忘抓紧那只布偶玩具熊。 “唔……大概是忙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宁安也不了解农事,于是只好应付糊弄,德国的事情基本上搞定了,他便带夏洛特回到了英国,女妖是默然者的可能性很大,至少从她表现出的强大魔力已经可见端倪,宁安不放心,还得带在身边慢慢引导看护,所以一路上都带着她,而法比安则是雷奥哈德知道宁安在英国犯的事儿,怕他有麻烦所以商量一番后,最终让巨人来帮他,多个帮手总是方便些。 火车咔嚓咔嚓向前,过道里也传来推车轮子“吱吱”转悠的声音,为了避免夏洛特追问下去,宁安拉开隔间的门,站起身把帽子稍微压低一些,对停下来的推车人道: “给我来几个巧克力蛙,嗯——比比多味豆和锅形蛋糕也要一些。” 完便捧着一大堆零食回到了座位上,至于付钱的自然是法比安,他没法儿站起来,只能半蹲着凑过去掏出几个银西可递给售卖的贩,那人看到他腿还抖了几下,巨人在巫师传里始终和邪恶、凶暴脱不了关系。 夏洛特早就看的眼睛都直了,嘴角悄悄留下来的口水都没注意到,宁安在心里暗笑,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儿这副模样,之前在霍亨索伦家的大院子里,见到家养精灵乌兹的时候,她都没这么好奇过。 很的时候就被带到黑森林里,女妖们过得生活当然没法和文明世界的巫师们比,虽然对角巷和霍格莫德也居住着一些女妖,但她们显然和科赛莉娅不是一派的,夏洛特虽然对生肝、孩子内脏这样的东西不感兴趣,但她也没吃过什么好的,此刻看到在桌子上一跳一跳的巧克力蛙,两只大眼睛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一闪一闪起来。 “吃吧——” 索斯拿起一个盒子,轻轻打开,里面的巧克力青蛙后腿一用力,从盒子里跳了出来,在桌子上发愣,宁安顺手把里面赠送的巫师卡片拿出来,一副月牙眼镜,银白色的胡子一直垂到前胸,邓布利多深邃的目光,透过卡牌聚焦在宁安身上。 “呃——” 他把卡牌扣下,擦了把汗,虽然不是真人,但看到会动的邓布利多还是觉得有点儿不自在,难道自己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是邪恶的,邪不胜正,所以才可以避开邓布利多? 这可不是好兆头,宁安心虚的给自己打打气,倒是对面坐着的法比安像个孩子似的挑拣桌上的零食,又吸引了宁安的注意力。 “这可真有趣,柏林从来没有卖这些东西的——我是,他们也会做一些魔法糖果,那种非常硬的硬糖,吃到嘴里会敲你的牙齿……” 法比安比平常人大了三四倍的手,心翼翼地拆开一袋儿比比多味豆,抓起对他来也就米粒大的一颗豆子,慢慢放入嘴里,宁安和夏洛特都一脸期待地盯着他看。 宁安竟然觉得此时的法比安有点儿可爱。 这是什么想法,赶紧打住。 打了个寒颤,对面巫师长满胡子,狂野的脸上露出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好难吃,这是什么味儿的——” “多味豆嘛,理论上来,什么味道都有可能,但我觉得依你的表情来看,该不会真的是吃了屎味儿的吧?” “咦?还真有可能!” 出乎宁安的意料,第一次体验就尝到了高难度的味道,并没有减少法比安的兴趣,他兴致勃勃地又捏出一粒,这回脸上居然比刚才还要兴奋,毫不犹豫地丢到嘴里面。 宁安一阵恶寒,为自己刚才觉得这家伙可爱的念头感到后悔,推了推身旁还在目不转睛看着法比安的女妖一把 “吃啊——你看它都快从桌子上跳下去了。” 姑娘这才回过神,红着脸对宁安了声:“谢谢……” 然后轻轻按住桌子边缘的巧克力蛙,缓缓送入口中,宁安在心里嘀咕,“也不应该谢我,反正是法比安花的钱。” 不过看着大个子吃多味豆吃的满头大汗,过瘾极了,便也不多什么,这钱花的看样子也值了。 接下来的旅程就彻底转到了零食上,孩子嘛,对这种东西总是感兴趣的,夏洛特今年还没满十岁,很快就被巧克力蛙和比比多味豆迷上了,只不过拆开了七八盒巧克力蛙,得到的卡片有一多半都是邓布利多,宁安心里一阵苦笑,自己这是和邓布利多有缘还是怎么的。 “这个老爷爷是谁?” 于是,宁安也当仁不让的为女妖做起了义务讲解,寓教于乐的零食做得最好的,估计当属巧克力蛙。 “老爷爷是坏人,最喜欢吃孩子了。” 心中恶趣味发作,宁安忍不住露出一副可怕的面容,吓唬的女孩儿泪眼朦胧,认真看了好几遍邓布利多慈眉善目的照片,仿佛在警告自己看到这个老爷爷一定要跑快点儿。 “邓布利多好歹也是您的校长吧,难道你们的关系真的这么差吗——” 法比安当然不会不认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之一,更何况这还是当年击败了格林德沃的家伙。 “以前可能是不差,现在想好估计也不可能了,哈哈。”宁安随意笑了两声,就放下邓布利多的巫师卡片,夏洛特运气不错,还抽到了一张自己本家的巫师卡。 霍诺利亚?努特康伯,虽然出现在巫师卡片上,但都传言她是个女妖,而且创办了女妖改革协会,宁安急忙把她介绍给夏洛特,好让话题从邓布利多身上移开。 旅程慢也慢,快也就在眨眼之间,桌子上的零食还没消灭干净,霍格莫德车站就到了,宁安他们正是要在这一站下车。 车站里微风和煦,阳光斜射着站台的一角,暖暖的,让人在瞥见光亮的时候就忍不住会心一笑,不知道是不是霍格沃茨的特殊环境,这里总让人觉得比霍亨索伦庄园温暖许多。 大部分乘客都是在这一站下车,不过终究不是旺季,最后也不过下来寥寥数人,很快就消失在了站台,只剩下宁安三人孤零零的身影。 “接下来我们去哪?” 法比安?路德维希很自然地问道,宁安之前只了回英国,却也没要做什么,他也秉持着听从安排的原则,对这些事情很少提问题,只不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发现宁安也并不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家伙,至少对自己人不是,所以才自如下来,故而有此一问。 “嗯……”宁安拄着下巴,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大概是在犹豫,片刻后,他果断地一挥手,指向一个方向道: “去霍格沃茨——” 法比安当然没有异议,女妖夏洛特也是宁安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去哪儿都是宁安了算,于是三人便朝着霍格沃茨的方向走去。 宁安其实也没有究竟的打算,他回来自然是要取血的,与山达克的约定尚未完成,之前的计划应当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但他离开了这么久,终究是不知道霍格沃茨现在什么样了,三强争霸赛大概是已经开始了,但到了什么地步他还得看一看。 索性就先去侦查一番,然后再做决定,自己离开一个多月,城堡里的防备应该有所松懈了,正好方便自己行动。 “等等——” 但是在这之前,多少还是需要掩护的,他魔杖连点三下,法比安、夏洛特和宁安自己头上,仿佛有一股透明的水流浇下来,凡是水浸过的地方,都变成了透明的样子。 夏洛特不可思议地看着施展在身上的幻身咒,眼瞅着自己一点点消失不见,随即又害怕地使劲抓了抓胳膊和ia/ui,确认身体并没有消失,还是存在的以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走吧。” 三个人这便朝着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走去,没有夜骐拉的马车,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孩,就如同做贼一样,穿过铁栏门后的林荫路,秋的落叶洒满地面,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姑娘不知利害,欢喜的在地上踩来踩去,全然没想过宁安为什么要让三个人隐身。 不过这条路上无人,空旷的连个幽灵都没有,宁安也懒得再用无声咒去掩盖痕迹,只是拉了夏洛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好让她不再原地来回儿跺那枯枝烂叶。 同时心里头不禁轻轻叹息,果然是孩子,一出来玩儿就撒欢,她在黑森林里呆了那么长时间,总不可能没见过腐叶吧,怎么偏就霍格沃茨的踩着响声特别? 三人穿过树林,来到一片广阔的草场上,清爽的风从草面上吹过,带着股沁人心脾的自在,恣意b/nng着绿草尖儿,来回顺风摇摆。 待得越过草坪,吹到旁边的黑湖湖面上,便带起层层涟漪涌动,一圈圈散去,打碎了镜子般的安逸,却演绎出异样惊心的美丽风光来,饶是法比安也不禁啧啧赞叹一声 “这可真是个求学的好去处,要是德国也有这么一所魔法学校……” 此刻草场上偶尔有几个学生在散步,宁安极目远眺,也没看清楚禁林边上的海格屋那儿究竟有没有人,被一坨坨巨大的贝壳给挡住了视线,他猛然想到那该不会是炸尾螺吧,那东西还是离得远一点儿好。 随即收回目光,投注到黑湖上,湖面上停着一艘巨大的帆船,三根高耸的桅杆竖起,船帆被收了起来,整个船体显得怪异极了,就如同是从深海里打捞出来的幽灵船,只不过现在是白,倒没有什么鬼火一样的灯光亮着。 “我们去那船上看看。” 宁安头也不回地着,事实上他即便现在回头盯着法比安他们话,对方也看不见,宁安只能牵好了夏洛特,以防的女孩儿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到处乱跑找不见,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家伙才不是什么怕生的性格呢,那好奇心恐怕比自己当年还要强。 “那……那就是德姆斯特朗的船吗,不错……真好……” 法比安发出一声惊叹,听声音似乎也在后面跟上来了,嘴里不住地赞叹着,倒是不像刚才夸赞霍格沃茨那样失落,宁安知道是为什么也不多,三个人很快就靠近了巨大的幽灵船。 船上有放下来的悬梯,宁安拉过夏洛特 “来——抱紧你的熊啊。” 他嘱咐着一把将女妖抱起来,好在夏洛特很轻,抱在怀里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一团棉花,宁安也就能攀着梯子上去,而马上,他就感到整个悬梯突然向下一沉,仿佛有什么重物一下子压了上来一样。 真蠢,应该让法比安抱的。 宁安想要拍脑袋,却发现自己没有空着的手了,叹了口气,继续慢慢往上爬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重逢 真正踏上这艘大船,宁安才直观的感受到上面的空间究竟有多大,平台广阔的如同一座广场,参差的船舱相互连接,内部想必是可以通往鲸鱼肚子般的船腹的。 他们三个人隐了身,顺着爬梯一个个翻过船舷,踩在甲板上,宁安能听到身边传来女妖夏洛特轻轻的吸气声 “这可真大——”她压低了声音,还是忍不住出声感叹。 “德姆斯特朗的这些大船历史悠久,每逢出行,这载具已经成了招牌。” 法比安粗着嗓子,也把音调压得极低,听起来似乎也对这船喜爱得很,宁安对这两个粗神经的家伙没什么好的了。 我们现在是潜入人家的地盘好吗?就算用了幻身咒你们两个不能低调点? 好在不知为何,本该在这船上的德姆斯特朗学生都不见了踪影,甲板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看不着。 “我们先转转——”宁安是来找人的,眼看没人在这里,心里稍稍有点儿失望,但也不急着下定论,四处搜寻一下,这船大的出奇,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法比安听到要办正事也严肃起来,不再出声,悄悄给自己念了个无声咒,他体重太大,在甲板上行走起来想要不发出声音实在是件难事儿,宁安动了动手指,嘴唇蠕喏着: “无声无息——” 两道灵雾般的光芒一闪而过,隐隐映she/hu宁安与夏洛特隐去的身形,这还没完,他又轻声道: “悄声细语。” 话音刚落,四周空间为之一静,等宁安再话,声音便如同蚊鸣,非得离他很近了才能听清,在人家的船上,总该心一些,用了无声咒和声咒,再加上幻身咒,三人才算是准备妥当,沿着深棕色的木头船舱,慢慢摸索起来。 他们往船头走了没多远,其间的确没看到任何人影,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听见远处传来人声,三个人跑着往前赶了几步,只见甲板明显的被压下去一块儿,却没有发出声音来,那是被法比安踩得。 “卡卡洛夫他们都去了霍格莫德……你怎么不去……” 话的似乎是个男人,听着嗓音挺浑厚的,有种北方大汉的感觉,宁安还没到船舱的转角,只能隐约听到一些 “对了……你以前在霍格沃茨……一定去过霍格莫德了吧……” 声音始终是那个男人的,对话对话,应当至少也是两人才对,但这一直是自言自语,要不是话的人有精神分裂,大概就是另一人不愿意搭理他了,但这男的倒也锲而不舍,一直在唠叨着什么,倒也帮宁安搞清楚为什么船上没人了。 原来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被组织去参观霍格莫德了,难得来一次霍格沃茨,不看看霍格莫德的确不过去,宁安也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如果这船上呆满了学生,潜入应该会很不方便,但同时又有点儿发愁,学生都去了霍格莫德,自己难道要去霍格德莫找那人? 他在前面船舱的拐角处停下,再往前就是船头空地,话的声音就是从那儿传来的,宁安隐了身,这会儿突然停下后面的人也看不着,女妖夏洛特一下子撞到了宁安身上,让他不心踉跄了半步,好在有无声咒的作用这才没发出什么声音,但下意识地抬头也让他看清楚了站在船头的两人是谁。 “你在这儿啰啰嗦嗦的想什么?威克多尔?” “……历年三强争霸赛都有舞会,也许现在有点儿早……我想邀请你参加舞会,达芙妮……” 威克多尔?克鲁姆用火热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金发少女,表情非常在意,他现在没穿厚厚的长袍外套,而是穿着古朴的灰布短衣,身上棱角分明的肌肉一块块儿凸显着,和他此刻脸上紧绷的表情一样,ying/帮帮的。 “我过多少次了,别来烦我,威克多尔,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 达芙妮甩了甩头发,金色秀发在阳光中闪耀无比,只是女孩儿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远远的往船头最前端的侧舷走去,双手支撑在木头栏杆上,望着大船下被风吹过的草场。 绿草向着一面倾斜,宛如涛涛浪潮,远处城堡、近处巨船、树林的阴影,斑驳在地面上,和阳光交杂在一起,不禁带着她的思绪回到了曾经在霍格沃茨的时光。 “那不就是威克多尔?克鲁姆么——” 法比安把头低下,宁安能感觉到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自己头顶上,想必是巨人的脑袋。 他之前把一些计划告诉过法比安,这次回来主要是取血,想要混进去霍格沃茨当然还是复方汤剂最为有效,而目标选择的就是威克多尔?克鲁姆,主要是这家伙勇士的身份,宁安还有用,而且在几位勇士里,应当是受到关注最少的,卡卡洛夫那家伙整担心黑幕,而且伏地魔的力量一比一强,作为食死徒的卡卡洛夫也有感应,这事儿就让他心急不已了,哪有那么多空真的管克鲁姆呢。 但如今宁安已经没工夫搭理什么威克多尔了,他眼里只有那个支着栏杆,眉宇间似乎有股化不开愁绪的金发姑娘,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转瞬又被一阵流过的乌云遮掩,女孩儿就在明灭交接下,任由冷风吹过发端。 这船没有二十层,也该有十五层楼高了,上面的风自然是冷的,但要和德姆斯特朗城堡外的寒风相比,还远远不足,威克多尔往前走去,站在女孩儿身后面,面色阴晴不定,似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 “你还在想着他?你在霍格沃茨的那个朋友?” 克鲁姆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达芙妮转校前的传闻,他在特意打听过以后,稍微有一点了解,知道她在霍格沃茨和别人一起闯了祸,有个男孩儿似乎和她关系很好,但是闯了大祸,好像是用了非常恶毒的黑魔法,甚至不可饶恕咒之类的—— 威克多尔并不喜欢黑魔法,对其中的个别派别更是厌恶到极点,祖父是被格林德沃杀死的,所以对于任何与格林德沃有关的黑魔法或是组织都极度反感,但他终究是在德姆斯特朗上学,对于将黑魔法视作普通的魔法研究,到没有那么抵触的。 “你闭嘴。”达芙妮毫不犹豫地厉声呵斥道:“这和你没关系威克多尔!” “是啊,人家都拒绝你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跟个牛皮糖似的纠缠不休呢,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害臊,夏洛特,看清楚了,以后见到这样的叔叔,就要跑的远远的呢。” 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克鲁姆浑身一个激灵,急忙转过身来,撑在栏杆上的达芙妮也回身看去,只不过两只抓着栏杆的手隐隐有些发白,那是太过用力的缘故,盖因刚才的声音听起来……竟是有几分耳熟。 宁安解除了幻身咒,与法比安、夏洛特现出身形来,他一身黑袍,黑帽,脸还遮在帽檐下面,也看不清长相,反倒是法比安巨人般的身材一下子就吸引了注意力,威克多尔立时想取出魔杖来,却被一根黑漆漆的魔杖先一步对准了 “你掏魔杖的速度也太慢了,威克多尔先生,这样也能成为勇士?” 宁安的语气充满了戏谑,不知怎么的,他就是突然有点儿看这个保加利亚国家队的找球手不太顺眼,即使他魁地奇世界杯的比赛都没有看,甚至不是爱尔兰队球迷。 “当你有拔魔杖的念头,就意味着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所以最好在hu/hu魔杖的一刹那就发动咒语,像你这样犹犹豫豫的,该不会是没学过决斗吧?不过我听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会学习巫师决斗来着?” 克鲁姆被羞辱的面色涨红,距离魔杖仅仅两公分距离的手继续往前伸也不是,缩回里也不是,无论如何他能确定的只是眼前这个巫师对自己充满敌意。 达芙妮水蓝色的双眸一亮,脑海中的记忆犹如泉/yng般纷至沓来,霍格沃茨八楼,那件神奇的房间——有求必应屋里,宁安背着手好像老师一样对自己道: “ba/hu魔杖的那一刻就是战斗开始的号角,所以最好在你的手/da魔杖的瞬间就发动魔咒……” 那情景历历在目,熟悉的话语和声音又一次在耳边浮现,忍不住让人生出几分梦幻之感 “宁安……?” 她近乎颤抖着轻启朱/hun,近一年多未曾谋面,甚至连消息都少得可怜,哪怕是帕尼还在逃亡途中与自己有过一丝联系,可这个人,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直到前段时间的世界杯上才又有了他的消息,达芙妮一开始还暗恨自己怎么没去参加,但后来见报道上又他招出了黑魔王的标记,已经成了一名食死徒,就又大失所望。 预言家日报果然都是胡乱报道的,他怎么可能去做了食死徒,卡莉的死,或多或少总是与伏地魔有关的,达芙妮最清楚这一点,宁安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食死徒的,于是猜测这估计又是瞎胡乱报道,将某个食死徒的作为,安到了宁安身上。 结果到头来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开学后,卡卡洛夫宣布了三强争霸赛的消息,然后开始选拔随行去霍格沃茨的学生,为了不给自己学校丢面子,自然选的都是成绩优异,实力又强的学生。 达芙妮在霍格沃茨便是尖子生,与宁安一起渡过的两年时光更是获得了极强的实战能力,摄魂取念也稳步提高,这让她在刚转到德姆斯特朗的时候便脱颖而出,此后一直保持着优秀的成绩,如果不是年龄不够,或许勇士是谁还真不一定,但被选作随行的学生,当然是跑不了的。 来到霍格沃茨,又唤起不少回忆,然而物是人非,达芙妮都有些心灰意冷,秋风肃杀,弄得她连日来心情疲倦,心里头万千滋味,复杂得很。 今学生们都被组织去霍格莫德观光,她独自来船头散散心,却没想到又被威克多尔?克鲁姆纠缠,这家伙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想着法子邀请自己,世界杯达芙妮没去,未尝没有对比赛的人不感兴趣甚至很讨厌的原因。 但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抛诸脑后,她颤抖着念出一个名字来,一个让她在这一年里备受煎熬的名字,如今也长大了一些,女孩儿稍稍明白过来,心里头怀揣着的是怎样的感情了,可偏偏想要诉这份感情的人,又消失无踪,甚至以后能否见到还未可知,其复杂的程度,可以想象。 沉默笼罩船头,当达芙妮呼唤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连法比安的神色都变得有几分怪异。 噢,原来是认识的——他人生阅历丰富,此刻稍稍后退一步,引得女妖夏洛特古怪的回头看了一眼,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孩子不懂,这种事儿,当然是离得远一点儿,免得被波及。 法比安心里头嘀咕,但其实一直注意着克鲁姆,这家伙要是趁宁安分心的时候有什么动作,巨人敢保证自己动作比这毛孩子快。 “宁安?” 威克多尔?克鲁姆在心里咀嚼这个名字,隐约有些印象,好像就是达芙妮以前在霍格沃茨的那个朋友吧,他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当年在霍格沃茨闯了大祸?但如今不是在被英国魔法部通缉的吗?为何又敢堂而皇之的潜入霍格沃茨? 难道真的是食死徒!?想到报纸上提到的宁安与黑魔王的关系,克鲁姆心头冰凉,比德姆斯特朗的气还要寒冷。 他眯着眼,看看眼前这人的身形,总觉得有几分熟悉,黑色长袍,略显纤瘦,看起来年龄不大的样子,对,他和达芙妮是同学,年龄应该也相当,这么比自己还? 突然,脑海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将克鲁姆带回那晚暴风雨呼啸的北海上空,那个与海怪搏杀的巫师,似乎也是这幅打扮,身形轮廓,隐约之间,也有几分相似。 不会吧——这不可能——克鲁姆拼命把这个念头驱赶走,那人怎么会是宁安?那一定是个非常强大的巫师,也许是其他国家的著名巫师,总之不该是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的家伙。 可他越是这么想,记忆里,那个在雷霆中唤起一道道强横魔咒的身影,就越是和宁安重合在一起,最终纹丝合缝的轰然拼接,让克鲁姆大脑陷入了停滞。 这……怎么可能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欢颜 “好久不见,达芙妮。” 宁安耸耸肩,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忐忑,他当然知道面前的女孩儿为什么敛去了之前惊喜无比的神情,用沉默来将之代替。 自己亏欠达芙妮良多,密室事件之后,只是知道她没被牵连进阿兹卡班,便再也没有联系她,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年后,再出现在人家面前,生气也是应该的。 达芙妮冷峻如寒冰的神态,在宁安这声互换之后,也是冰消雪融,竟然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她本就是开朗活泼的性子,这段时间过得压抑也是累积太多心事,可眼下看见宁安,听着他那熟悉的一声“达芙妮”,仿佛把所有的不快和痛苦全都丢掉了,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初在霍格沃茨的时光。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生他的气,曾经在德姆斯特朗一个人的时候,总想着要是再见到宁安,一定不理他,狠狠地作弄他一番,方才解气,可现在却把所想的诸多种种都忘掉了,只想着这次可不能再叫他跑了。 达芙妮不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一二年级的孩子了,她是个女巫,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女巫,即便这次再从德姆斯特朗退学…… 她心里想着,全都在脸上表露了出来,那副神情,克鲁姆看了也不得不相信两个人是旧相识,他眨巴眨巴眼睛,手又往魔杖上挪了几公分,不管如何被人用魔杖指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可不好,保加利亚人还从没尝过这种滋味。 “我们先解决了这个家伙再叙旧好吧。” 宁安双目看着达芙妮,仿佛在讨论着无足轻重的事情般,就定下了克鲁姆的命运,威克多尔的手猛然握住腰后魔杖,嘴里已经念起了咒语 “昏——” 但是太晚了,宁安甚至不用念咒,一道红光直接从魔杖前端,激射而出,打在克鲁姆结实的身体上,这高大男孩儿昂着脖子,手还背在腰后,就这么zhi/ing/ing倒了下去,在甲板上砸出“砰”的一声响来。 女妖夏洛特看宁安把人击倒了,在后面笑着鼓掌,ia/ui/er蹬着想要上前些什么,却被法比安大手捂住了嘴,往后拉去,她疑惑地转了转眼珠,看着巨人,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达芙妮,站在那儿,又想要先绷住脸,否则待会儿想训宁安都没机会,可看着他站在那儿笑眯眯的模样,又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越过男孩儿,看向他身后的法比安和夏洛特,想着大概是他认识的新朋友吧。 看那个身材高大的远远超过普通人好几倍的,应当是个巨人了,海格与之相比也要笑了一圈儿,另一个少女大约十岁左右,倒是精致的像个洋娃娃,达芙妮撇撇嘴,终究没板住脸 “哼,到我的屋子里来吧。” 她抬手指了指后面成排的船舱,又看了看倒在甲板上的克鲁姆,疑惑着问道: “这个……你们打算怎么办?” 法比安急忙上前,一只手就像提麻袋一样把高大健壮的克鲁姆抓了起来,抗在肩膀上,笑呵呵自以为和蔼地: “我来,我来拿着……” “拿着……” 达芙妮很想翻白眼,但想想宁安在外面逃亡,认识什么奇怪的家伙也不足为奇,船头虽高下面的人未必看得到什么,但终究是在外面,不是话的地方,于是信步往船舱里走去。 宁安紧随其后跟上,还不忘给法比安?路德维希比了个大拇指,夏洛特双眸依然充满迷惑,搞不明白这些哥哥姐姐还有法比安大叔在什么哑谜。 总之三人还是跟着达芙妮一起进了一间船舱里,从外面看,这船舱不大,但里面别有地,是施了无痕伸展咒的房间,与魁地奇世界杯上的帐篷一个原理,此刻他们踏入了一间卧室、客厅、卫生间、厨房一应俱全的屋子里。 厅堂宽敞的连法比安都不需要弯腰躬身,算上个昏迷的威克多尔?克鲁姆,五人进到里面,也丝毫不显拥挤,法比安把克鲁姆扔在地上,和宁安一起坐到客厅中间的沙发上。 壁炉里烧着火,暖洋洋的正好驱散一些清秋的寒意,达芙妮了句“我去泡点茶来”便闪身进了隔断后的厨房,夏洛特好奇地东张西望,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凑到宁安面前问他 “哥……老师、老师——” 自从宁安教她魔法以后,便让她叫自己老师,女妖有时候想的起来,但还是下意识地叫哥哥,所以总会喊出“哥老师”这样的怪话来。 “从外面看着也不大呀,为什么这里面会——这么大呀!” 她还伸手在上画了个大大的圆圈,来应和自己“这么大——”的形容,布偶熊都被放到了一边,似乎真的被这神奇的房子给吸引了似的。 “无痕伸展咒,你要是能不用魔杖使出昏迷咒,我就给你讲这个咒语。” 宁安开始诱之以利,不用魔杖是必然的,因为夏洛特现在还没有魔杖呢,她刚九岁,而且宁安之前一直很忙,也没空带她去买魔杖。 就在这时,达芙妮从厨房走了出来,身后飘着四碗冒热气的茶杯,精灵似的跟在她身后,宁安看的频频点头,这一手漂浮咒的功力完全可以看出来达芙妮这一年多的时间,进步多么神速。 “吧,打算怎么和我讲讲你失踪一年多来的故事?” 达芙妮虽然仍是兴师问罪的语气,可脸上欢喜的笑容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宁安也冲她一乐,眨眨眼睛,心里也翻涌着久别重逢后的感动 “嘿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法比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微热的红茶顺着舌尖滑入喉中,缓缓下肚,整个身子也跟着暖和起来,少年男女的事情他当然了解得很,若要起来,必然是“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如何如何。 如今只是自顾自喝茶,在一旁听着,宁安不介绍的时候,也不掺和,宛如明哲保身的老翁般,顺带还拉了夏洛特一把,每当女妖好奇地想要插嘴什么,便被法比安轻轻捂住嘴,不出话来。 ************************************************************ “竟然是这样……” 达芙妮此刻神情凝重,看着宁安的目光早就没了责怪,只有浓浓的关心和复杂 “所以你要用复方汤剂变化成克鲁姆的样子?只是那取血的目标,已经定下了吗?” 宁安点点头:“基本差不多了。” 他简要地把自己当年逃出来以后的事情,和达芙妮了,关于复活卡莉朵拉的事情,也没全,帷幕彼岸的世界起来有点儿匪夷所思,而且牵扯甚广,他也只是和一个强大的巫师做了约定,自己帮他一件事,他便交给自己卡莉的灵魂。 虽然灵魂什么的已经够骇人听闻的了,但总比自己去过冥堡那样的地方要容易接受的多。 至于法比安在旁边,宁安到也没顾忌太多,复活卡莉朵拉是他一定要做的事情,法比安他们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自己如今拓宽蛇信的组织深度和厚度,也未尝没有为了复活卡莉做打算,势力庞大了,再办事儿就会方便和容易很多。 而且他的都是一些自己认为对方可以知道的信息,诸如霍格沃茨现在的这位穆迪教授就是巴蒂?克劳奇这样的事情,宁安也没有透露,只是了自己还有计划,扮成克鲁姆也是为了完成计划。 反正现在霍格沃茨里面搞阴谋的又不止自己一个,只不过伏地魔大概是针对哈利,而自己只是想弄几个人的血液,恰好知晓事情的发展,在他知道了哈利仍然成为了第四个勇士之后,就明白伏地魔的计划,大概还是没变。 既然已经有人替自己把局都布好了,按自己又何必多添什么乱,安安心心地当一只在后的黄雀不久行了。 “只不过我的复方汤剂不多了,恐怕需要在熬制一些,原材料,你这儿要是没有的话,倒还真麻烦,不定还得去斯内普那儿看看……” 宁安露出踌躇的神色,他已经很久没想起斯内普了,现在一提起来,脑海里又浮现那张阴鸷的脸,刻意板起来吓唬着自己 “你要是配不出解药,这瓶毒药三个时就能要了你的命……” “蟾蜍脚不是这么切的,蠢货,我给你的笔记你没看吗!” “怎么魔药还没学全,又想学别的魔法了?……” “嘶——”甩甩头,宁安把斯内普的影像从脑海里驱走,解下随身带着的匣子,放在地上,轻轻打开,一个又深又宽的内层空间就出现在几人面前,达芙妮眼里闪烁着赞叹的光芒 她在德姆斯特朗这一年多,魔法水平飞速提高,但没想到宁安提升的更快,这无痕伸展咒的水平,已经超过了给德姆斯特朗大船船舱施展咒语的巫师的水平,如此狭的匣子,无论在无痕、还是伸展两方面,都是无与伦比的杰出,以她的眼力,也能分出高下来了。 只不过看着宁安把几个瓶瓶罐罐拿出来,目光却集中在了一樽白色的冰棺上,神色复杂,目光闪动,动了动嘴唇,嗫喏道: “那……那就是……卡莉吗。” 宁安手里的动作一滞,停顿几秒,终于无声地点点头。 在他旁边的法比安也露出一副想看看,但又强忍着不去张望的样子,虽然通过刚才宁安的讲述明白了他是想要复活某个很重要的朋友,但在魔法部混了这么多年,ga/ha低谷都经历过,法比安深知有时候,知道的少,比知道的多更好。 女妖夏洛特倒是不在乎那些,只不过见的宁安有点儿忧伤,几人之间气氛变得凝重,她也就不那么活泼了,只是抱着熊侧靠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自己这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老师。 让人惆怅的话题终究过去了,斯人之死也不是一两,宁安连卡莉朵拉的灵魂都真的拿到手了,达芙妮心里也唤起了重新复活卡莉的希望,如今方知他当初的不是戏言,也不是安慰人的话,而是切切实实下定了决心要做的。 几个人又讨论了一番,宁安已经架好了随身携带的坩埚,将之前熬过的复方汤剂加了进去,生上火,重新加热,这药剂只差最后一味想要变身之人身上的部件就可以了。 他去拔了克鲁姆三根头发,加入到坩埚里,黑乎乎黏稠的看起来像是泥浆的药剂不一会儿就剧烈沸腾起来,气泡“噗嗤噗嗤”地涌上来然后破开,大约过了半分钟,一锅复方汤剂由黑转黄,变成了沙滩上泥土般的颜色。 “你要扮成克鲁姆,也就是,你打算参加三强争霸赛?” 达芙妮目睹了全过程,在复方汤剂完成后,盯着宁安问道,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担心: “你知道邓布利多每次比赛都会到场,卡卡洛夫虽然有点儿心不在焉最近,但对克鲁姆还是很关心的……” “放心,我承认在邓布利多面前假扮什么是很难的事情,但他毕竟不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对克鲁姆了解有限,至于卡卡洛夫——” 宁安挠了挠头,和法比安相视一笑,然后道:“实在不行就干脆夺魂咒直接控制他,反正也是早晚在计划中的人。” 达芙妮不太明白他在什么,但听他随口出要对欧洲三大魔法学校之一的校长使用夺魂咒,就觉得太过冒险,但看他自信的样子和旁边的法比安,想了想还是没什么。 他在德国拉拢了一大帮巫师呢,应该是有了不的势力了吧,卡卡洛夫……在德姆斯特朗也不怎么得人心呢。 宁安看达芙妮担忧的样子,心里倒是觉得暖暖的,他还没告诉她塞德里克?迪戈里如今就是帕尼假扮的呢,如果被知道了也不知道达芙妮该有多惊讶,还有她妹妹如今加入了蛇信,以及埃里克那群人的事情,也不晓得达芙妮知不知晓。 他这边心里暗笑,对面达芙妮也是露出略显促狭的笑容,直视着宁安,半晌缓缓道: “不过,除了这些……我想你还会体验专属于威克多尔的烦恼吧?——他可是大明星噢——” 第一百三十三章 前夕 第二宁安才体会到什么叫‘克鲁姆的专属烦恼’。 十一月的一日比一日凄冷,清晨的草场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当宁安和达芙妮踩着冻僵硬的草,往霍格沃茨城堡走的时候,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断裂声,仿佛是踩在雪地上一样。 空荡的草场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大概还没从暖烘烘的休息室离开,只是刚刚爬出自己带铜柱的鹅绒大床。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原本是在自家大船上用餐的,当然霍格沃茨也欢迎其他学校的学生去大礼堂吃饭,在四个学院之外,另加了两条长桌,给布斯巴顿与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达芙妮吃腻了船上一成不变的土豆和全麦面包,“我现在一闻到黑胡椒配土豆片的味道就想吐”,这是达芙妮的原话。 宁安在哪吃倒是无所谓,只不过他还得给法比安和夏洛特他们带点儿吃的,两个人如今就躲藏在达芙妮的房间里,够宽敞,也不会有人随意进出,门都锁着呢,就是吃的不太方便。 不过总有办法的,宁安懒懒地想,和达芙妮一起吃饭,上一次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呢? 他此刻心里充满怀念和温暖,但过了没多久就变成哭笑不得了。 他们两人在铺着洁白餐布的长桌旁坐下,这里三三两两倒也有几个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布斯巴顿的媚娃冲宁安妩媚一笑,着实勾魂摄魄。 “看直眼啦。” 达芙妮不满地用勺子敲敲宁安面前的盘子,嘲笑他一句又低头吃自己盘子里的牛扒,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出来最近被土豆片折磨的不轻,也不知她之前为什么不到城堡里来吃饭。 两人坐在一起,找到了当年还在霍格沃茨读书时的感觉,只不过当初他们是坐在斯莱特林那面的长桌上。 宁安想到就微微偏头瞅了一眼,霍格沃茨的学生也随着大亮,越来越多的聚集到大堂的餐桌旁,宁安明白达芙妮为什么之前不来霍格沃茨城堡用餐了。 她大概是个名人。 达芙妮当然很出名,事实上当年在宁安身边的几个蛇信核心成员都很出名,只不过现在逃的逃,关的关,学生们唯一能见到的也就只有‘叛徒’劳蕾尔,对达芙妮这个曾经的蛇信重要人物,学生们还是很好奇的,从霍格沃茨退学,转到专精黑魔法的德姆斯特朗,如今又因三强争霸赛回到这里,自然会吸引不少目光。 尤其是斯莱特林餐桌上,不断有人朝这边指指点点,达芙妮放下叉子抬头看过去,他们又都赶紧低下头,各自话,不敢往这边看了,等达芙妮继续吃饭,过不多久窃窃私语又响起来了。 “就是那个人吧……” “是呢……不过听她当时不在现场。” “格林格拉斯家族的——” “格林格拉斯?我记得三年级不也有一个……?” “那是她妹妹——” 达芙妮无奈地翻翻白眼儿,这耍怪的表情她做起来还真有几分俏皮可爱,冲宁安吐了吐舌头,用唇语道:“你看看,不出所料吧?” 然而烦恼还在后面,随着来吃早餐的学生越来越多,属于‘克鲁姆’的麻烦也不期而至,就好像明星都有粉丝后援团一样,克鲁姆大抵也有这样的迷妹迷弟,只不过是不被官方承认的,他们就悄悄坐在靠宁安和达芙妮最近的几张桌子那儿,也不吃东西,偶尔b/nng盘子里的吃食两下,大多数时间都是在u/kui克鲁姆。 有人想要上来要个签名什么的,其他人一阵鼓噪,但最终还是没过来,大概是被‘克鲁姆’的阴沉气质震慑住了?或许胆子大的签名早就要完了,只剩些犹犹豫豫始终不敢上前来的。 宁安也真的觉得苦恼,他和达芙妮倒是莫名其妙就成了众矢之的一样,虽然没被摆在聚光灯下欣赏,但暗地里的议论和窥视倒也不少,搞得他想悄悄给法比安他们带点儿东西回去吃都得谨慎谨慎,再谨慎。 “怎么样,觉得这是烦恼,还是欣喜呢?你当初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可不会有其他学院的学生这么迷你呢。” 达芙妮还笑得出来,对斯莱特林那桌议论自己的人毫不在意,甚至她的亲妹妹,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和埃里克、多米尼克一行人出现在餐桌旁的时候,都未做理会。 阿斯托利亚这边倒是看到了自己的姐姐,也是一愣,但随后便淡定的聊吃饭了,宁安目光却没在那边,格兰芬多一桌,哈利与赫敏两人从人群中走过,在一张桌边坐下,却不见罗恩的身影。 宁安再找,发现他正和弗雷德、乔治以及格兰芬多的李乔丹他们坐在一起,蓦然想到,罗恩大概是在为了哈利当选勇士和他闹别扭吧,经过餐桌,看到克鲁姆也在礼堂用餐的时候,罗恩目光踌躇,仿佛很想上来要个签名什么的,但还是被他哥哥给拉走了。 “三强争霸赛什么时候开始,我都还不知道呢?” 被这么多人盯着,宁安也稍稍有点儿不舒服,他端起桌子上的莫吉托,喝了一口,这是无酒精的,学生也可以喝。 “你不知道?第一个项目就在明啊。” 宁安一愣,手里的杯子险些没掉下来,看着达芙妮脸上狡黠的笑容,差点儿没一口水喷出来,这是诚心捉弄人呢吧? “我忘了告诉你了,卡卡洛夫好像提前带克鲁姆去看过第一个项目是什么了,你也不提前问清楚了,不过我们回去可以好好拷问他一番?” 宁安放下杯子,吃了一口青豆,无奈地看了达芙妮一眼,嘟囔着:“不用了……” 他大概能猜到,如果没什么太大变化的话,第一个项目多半会是穿越火龙了,从火龙身旁夺取一颗金蛋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但对宁安来也不算难就是了,倒也不需要提前准备,只不过明就要比赛,心理上的准备还是有些仓促。 困难的地方在于,既要完成比赛,还不能超出克鲁姆应有的实力,又有邓布利多他们在场,自己肯定不能上来一发阿瓦达索命直接要了火龙的命吧,不过那玩意儿皮糙肉厚的一个杀戮咒估计也是杀不死的。 多来几发总能解决问题,宁安在心里嘀咕,达芙妮倒显得有恃无恐,她对宁安有信心,无论是之前在船上无声咒制服克鲁姆,还是熬制复方汤剂、无痕伸展咒制作的道具,乃至能让法比安这样的巫师听从号令,达芙妮都明白宁安实力绝对没问题,也正因如此,才会和他半开玩笑似的捉弄一番。 宁安四下里观察,倒是没发现有人佩戴“波特臭大粪”的徽章,只不过赫奇帕奇那一桌的学生们,还是在长袍外面带了个“塞德里克加油”的标牌,以示支持。 大概是马尔福现在已经没兴趣和哈利做对了吧,从侧面来,倒是给这个陷入烦恼和苦闷的少年,减轻了一些压力,宁安在心里稍稍提高了对马尔福的评估,随后用完早餐和达芙妮一起离开了礼堂,没看到身后坐在哈利对面的赫敏充满疑惑的目光。 “达芙妮……” “什么,赫敏?”哈利问道 “噢,没什么,哈利——我们继续,你的飞来咒一定要把握好时机……” 时钟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bai/nng着,风起风息,云卷云舒,草场上的绿草们早上还被往东吹拂,到了下午又凄凄然倒向北方,到了晚上大概还是要结上一层白霜,然后在第二午时被暖阳融化,如此重复一阵,或许就该入冬了。 宁安一下午都和法比安、夏洛特以及达芙妮他们呆在船舱里,从霍格沃茨城堡回大船的路上还碰到了克鲁姆的朋友吧,大概是——叫做波利阿科的家伙,从他挤眉弄眼的表情来看,大概还以为克鲁姆对达芙妮的追求终于起效了。 自然不愿意搅了死党的好事,嘻嘻哈哈地走了,却不知自己的死党被人弄昏了捆起来,悲惨的每还要被拔掉几根头发。 一的时光就这样度过,宁安聊的时候也未尝不在思考如何对付火龙,脑海里有了几个预案,但实际操作还是要等真的到了比赛那试试才行。 其实哈利的办法应当是很好的,依靠飞行的话突破火龙阻挡应该算是比较容易的方法了,只不过宁安不是克鲁姆,对飞扫帚他一点儿也不在行,如果不怕暴露阿尼马格斯的话,变成渡鸦依靠灵活和速度,大抵也能耍的火龙团团转,但显然在邓布利多等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变形不怎么值得。 他不禁羡慕起伏地魔的飞行魔法来,能有这一手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大概除了伏地魔和邓布利多之外,就只有伏地魔的几个亲信会了,哦,对了,还有自己以前的老师,斯内普,他从伏地魔那儿学了两手。 即使读过伏地魔的笔记,里面对于飞行魔法也只字未提,这大概是后来伏地魔研究出来的新魔法,论实用性,的确要强过不少魔咒了,但想必难度也一定很高,伏地魔和邓布利多不用,都是巫师中的佼佼者,斯内普也是刚进校时,知道的咒语就比七年级一般学生都多的才人物,能学会不出奇。 自己想要研究出来的确有点儿困难,之前有阿尼马格斯变身倒也没想,现在想想这魔法能学会还是很有用的,只是如果自己还在霍格沃茨上学,不定斯内普能交给自己呢。 宁安也是嘿然一笑,斯内普教给自己什么的,都是妄想而已,如果真的知道自己在这里,混血王子不提着魔杖亲自来给他做个了解就怪了。 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着,想着关于‘飞行’魔法的种种,一时间匆匆而过,卡卡洛夫在晚上从外面回来,特意叫了‘克鲁姆’到他的房间里谈话,无非是问明的比赛有没有准备,打算用什么方法,当然少不了暗示:如果你没有办法,我可以教你——这样的态度。 但在宁安随便了两个想好的方案后,卡卡洛夫便捋着下巴上打卷儿的山羊胡,满意的笑了,跟着一块儿显得信心满满起来,似乎‘克鲁姆’已经十拿九稳能取得好成绩,或许是幻想着自己在邓布利多面前得意的样子,卡卡洛夫越笑越浓了。 宁安和他了会儿话,到觉得这人也不讨厌,对自己人还算和蔼,当然或许克鲁姆是他手里的王牌,才特殊照顾,又或许比赛前夜,总要点儿好话什么的。 但他声音圆润悦耳,外形高瘦看着还是很帅气的,除了一双冷漠而犀利的眼睛有点儿不招人喜欢之外,其他地方潜移默化还是很能换取别人好感的,也难怪能做到德姆斯特朗的校长。 不过宁安心里清楚这人害怕伏地魔害怕的要死,心里头笑笑,谈完话就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法比安和夏洛特也施了幻身咒回来,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早上,整艘大船甲板上早早就忙碌起来。 远方的城堡和停在禁林外的巨大马车,空气中仿佛有一股和昨日完全不同的气氛传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期待已久的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就要开始了。 宁安倒没什么期待,今比昨起的还要早一些,不过第一个项目是在下午举行,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大概还要上完课才能观战,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就没这个负担,三三两两的讨论起来下午的比赛,有人去看了场地,有人忙着做些魔法欢庆和助威的道具,总之热热闹闹的好像要过节一样。 “觉得卡卡洛夫怎么样?” 达芙妮站在宁安身边,克鲁姆那群识趣的朋友便都不再凑过来,也给宁安省去了不少烦恼,女孩儿知道昨晚卡卡洛夫叫‘克鲁姆’谈了会儿话,她还是有点儿担心宁安会被识破的,毕竟扮演另一个人和魔法能力高低是两回事儿。 “也就那样,他现在大概已经在担心伏地魔的事情了,我给他了两个方案他就觉得这比赛没问题了。” 随着太阳慢慢爬升,升高,把丝丝暖意渗入已经日渐寒冷的大地中,时间来到了下午,宁安中午饭是在船上吃的,达芙妮不得不再一次受到土豆片的折磨,最后宁安听到卡卡洛夫的呼唤 “我们走吧,克鲁姆,勇士们要到下面的场地集合了,让他们好好看看你的实力。” 宁安咧嘴苦笑,我还得想办法让他们看不出我的实力才行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火龙 霍格沃茨老早就在城堡外的空地上圈出一块儿场地来,尽管除了极个别的学生们,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于是终于在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举办这一,人们见识到了‘它’到底是干嘛的。 “呜哇——” 欢呼声,叫嚷声,嘈杂着在你耳朵边挤啊挤,每个音符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耳蜗里冲进去,震动你的耳膜,通过神经传输到大脑,让人立刻感受到刺激的氛围。 学生们尖叫着伴随巴格曼不时的惊声大喊: “非常大胆的动作!” “呐——心,那可是火龙!” 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司长先生,还兼职解员,当然这场比赛需要一个人来调动气氛,裁判席上的其他三位校长显然不适合,那么就只能让巴格曼先生来当了。 他穿着一件黄蜂队的旧队袍,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打过职业魁地奇一样。 “我还是保加利亚国家队选手呢。” 宁安自言自语地声嘀咕,的当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正伪装的人,威克多尔?克鲁姆。 勇士们或多或少通过各自的办法得知了第一个项目是什么,宁安也没有特意和帕尼联络,导致他现在都不知道‘克鲁姆’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哈利有没有为了公平,将消息告诉“塞德里克”,不过这也没什么,宁安相信凭借帕尼的实力,知不知道大概也没什么关系。 站在帐篷里,看着对面一圈一圈,转个不停的芙蓉?德拉库尔,宁安仔细数着 “十二圈……十三……十四……” 然后芙蓉似乎听到了他的低声自语,猛然停下,看着宁安问道:“你什么——?” 她话一出口,哈利?波特也望了过来,帕尼早就离开了帐篷,此刻外面除了观众的惊呼尖叫,就只剩下火龙怒吼以及巴格曼的解声 “噢!很棒的想法——可惜还差一点儿——” 这大概是造成了几人紧张的根本原因吧。 “哦,没什么,我刚才在数你转了多少圈儿来着。” 宁安耸耸肩,他倒是不希望几人这么沉闷,与哈利和芙蓉暂时没什么仇怨,个俏皮话也许能把他们逗笑,让气氛轻松起来。 事实证明宁安还是想岔了,听了他的话,芙蓉大眼睛一凝,仿佛找到了宣泄紧张感的出口,直接来到宁安面前,她身高比克鲁姆还是要矮上一头的,但却像一只急了眼的母鸡一样,昂着脖子盯着宁安嚷道: “你是在嘲笑我吗?克鲁姆——好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一点儿也不紧张,但那只是暂时的——难道你没听到吗——那是龙——火龙——听听外面——呼——啊——对不起——抱歉,我太激动了——” 芙蓉突然发火的确吓了宁安一跳,但随后也理解了,三强争霸赛嘛,大场面呢,光是听着外面山呼海啸的尖叫声,也让他恍惚回忆起了世界杯的场景。 更何况这次他们要面对的不是什么游走球,金色飞贼之类的东西,而是活生生的火龙,于是宁安也只是用平静的双眸对视芙蓉,大概是怒火宣泄的差不多,到一半儿,芙蓉也反应过来,长叹了口气,对宁安表达了歉意。 “没关系——” 宁安淡淡的笑着,让芙蓉忍不住好好打量了他一阵,总觉得这人平静的出奇,难道应该不愧是经历过魁地奇世界杯的选手吗? 芙蓉对克鲁姆的印象略有改观,单凭这份冷静也比自己强上不少了,揉揉眼睛,刚才似乎有根长睫毛掉进眼睛里了,芙蓉发觉心里也稍稍冷静下来了,经过一番发泄好像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宁安靠着个大箱子,半倚着又看向哈利,他手腕儿发白,紧紧攥着自己的魔杖,耳朵一动一动的看得出来在很认真听着外面的情况,刚才芙蓉和自己的对话也吸引了他的视线,此刻恰好与宁安视线相交。 “加油哦。” 轻轻一笑,宁安做了个打气的手势,这似乎吓到了哈利,让他禁不住后退了一步,但随后反应过来,也下意识回了个僵硬的笑容。 宁安心里暗笑,有种恶作剧的感觉,他不太在意这比赛,反正一切有条不紊地通往计划的终点就好了,他只是觉得呆在帐篷里有点儿无聊,所以想找点儿乐子罢了,至于这不是克鲁姆会做出来的事情又有什么所谓,反正芙蓉和哈利也与‘他’不熟。 紧接着就听到外面,巴格曼突然高喊一声:“漂亮——他成功了!” 观众们的尖啸和欢呼此起彼伏,听得出来他们对于这场精彩的表演非常满意 “现在请裁判打分——”巴格曼在外面喊着,宁安心里计算着时间,从开始到现在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算是非常快速了。 “我们还有三位等待考验的勇士!下一位——德拉库尔姐!” 随着巴格曼的呼声,芙蓉深吸一口气,掀开帐篷帘子朝外走去,宁安伸手入兜,一条火红色的龙顺着手腕儿往他的肩膀上爬—— 那是之前抽签时得到的模型,帕尼抽到了瑞典短鼻龙、芙蓉的是威尔士绿龙,宁安抽到了中国火球,留给哈利的依然是最凶猛的匈牙利树蜂。 用手指b/nng着火龙模型的嘴巴,被对方用尖尖的牙齿qing/ya了一下,宁安觉得颇为有趣,想着这个玩具回去送给夏洛特的话,姑娘一定会喜欢,又觉得自己玩着也很有趣,一时间不想送出去了。 “那个……下一个就是你了……你好像一点儿也不紧张……?” 抬头,戴眼镜的男孩站在对面,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以克鲁姆的身份是第一次—— “嗯,没什么可紧张的,不是都提前想好对策了吗?” 哈利长舒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过来,开口挑起话题了,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和冷冰冰看起来颇为自傲的克鲁姆话,不必对付火龙容易多少。 但好在真正聊起来的克鲁姆并不吓人,甚至有点儿随和,笑眯眯的眼睛没由来的让哈利想起一个人。 只是神态很像——不过怎么可能呢。 摇摇头,甩开杂念,在紧张的时候,人仿佛会下意识地没话找话,这或许是释放压力的一种方法,于是哈利继续下去 “你……想到什么对策了……” 他神色有些犹豫,五根手指不停弯曲又伸直,弯曲又伸直,然后听见帐篷外面巴格曼的大喊: “哇喔——她烧着了——这可不妙!得快点儿灭火——看啊——龙飞过来了——” 接着是观众叠浪般的惊叫,哈利脸色又白了几分。 “哈哈,轻松点儿,你看塞德里克不都成功了吗,我们几个都有实力,放心,没问题的。” 宁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安慰起哈利了,或许是火龙模型格外有趣,让他心情愉悦起来了吧。 “你有想过用飞扫帚吗——我是,骑着扫帚穿越火龙!” 仿佛费了好大的劲,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哈利颇为诚恳地对宁安如此道。 这是干嘛呢,又是什么同理心或者是其他的好人心态作祟吗? 宁安苦笑一声,如实道:“没想过——” 他是真的没想过,因为他不是克鲁姆,骑到飞扫帚上去那叫做自寻死路—— “啊——那——那我想你可以试试——如果没有别的,好的办法的话——” “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宁安促狭地眨眨眼睛,觉得还挺有趣的。 “事……事实上,我是打算这么做的——” “那你还告诉我——” 看着克鲁姆脸上露出笑容,满脸的毫不在意,让人根本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哈利这才感觉到一种尴尬,心里后悔为什么要挑起这个话题,他只是刚才有点儿紧张,看到克鲁姆就想起他在世界杯上的精彩表现。 心里头莫名地出现个声音对自己:问问他,问问他吧,他在扫帚上表现的更好,他挺好的,这也许能帮到他。 至于克鲁姆在自己之前出场,如果率先用了骑扫帚的方法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却是他一时间没想过的问题。 芙蓉耗费的时间明显比帕尼要长得多,大约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外面才传来响亮的欢呼,随着巴格曼大吼着 “噢!精彩的通过——让我们欢呼声献给德拉库尔姐——” 宁安明白下一个该自己了,于是从靠着的木箱子上站直,他和哈利的对话还没进行完。 “那么我走啦,哈利?波特。” 拍了拍男孩儿的肩膀,宁安朝帐篷外面走去,哈利也算是陪他打发了一段无聊的时光,心情还不错,lia/kai帐篷门帘,外面是条带栅栏的通路,顺着这条穿越树林的栅栏,他来到场地前的一个豁口。 正听见里面巴格曼用了大声咒的嗓门正在高喊: “我们有请下一位——威克多尔——克鲁姆!” 宁安欣然迈步。 眼前好似形成了一个色彩鲜明的梦境,高耸的看台搭建在场地另一端,数千张不同面貌,尖叫欢呼的脸孔出现在那里,仿佛一个又一个明丽的气泡,随时要升空。 宁安知道那里坐着达芙妮、坐着埃里克、多米尼克、阿斯托利亚他们、还有罗恩、赫敏、和其他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斯内普、邓布利多正坐在裁判席后,和马克西姆夫人、卡卡洛夫、卢多?巴格曼坐在一起。 他竟然看清了卡卡洛夫冲他比划了一个手势,至于什么意思倒是不重要了。 心情竟然也略微有了起伏,莫名变得兴奋起来,这样的场合,果然会感染人的情绪呢。 在看台另一侧就是自己的对手,火龙保护着自己的巢穴和那一窝蛋,收敛双翅,浑身覆盖着火红色的鳞甲,一道道黑烟从嘴巴里冒出来,里面如同在燃烧一样。 “中国火球吗……哈” 宁安忍不住发出声轻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笑了,大概是实在觉得这事儿有意思 “好歹也算是半个老乡啊,能不能稍微放点儿水呢……?” 他握紧了手里的魔杖,还传来一丝微微的挣扎。 鹅耳枥木制成的魔杖,又叫做角木,是一种乳白色的硬木,格里戈维奇用龙的心脏腱索加上这种木材,做成了威克多尔?克鲁姆的这根魔杖。 长是有四分之一英寸,倒是和宁安自己的那根黑檀木的差不多,握起来感觉还算合手。 他毕竟不是塞德里克本人,魔杖对自己主人自然不是依靠外貌来分辨,这根强韧的魔杖在宁安第一次接触的瞬间,就表现出了强烈的排斥,宁安还记得它用力地将自己手给弹开了。 不过魔杖嘛,终究是道具,在宁安强大的魔力压迫下,这把魔杖也就驯服了,虽然肯定不如自家的魔杖,但没办法,既然是假扮克鲁姆,总不能拿根其他的魔杖吧。 “威克多尔有着丰富的大赛经验,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位优秀的魁地奇运动员,相信大家还记得我在黄蜂队时……” 巴格曼的解让宁安觉得格外聒噪,他现在对金蛋无所谓,倒是想先用魔法把他嘴给堵上,好在旁边的邓布利多很快阻止了他的自吹自擂。 “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威克多尔先生究竟会采用什么样的战术呢!” “我也没想好呢,巴格曼先生。” 宁安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脚下却是迈开了步子,方案是有不少,现在其实用哪一种都行,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 他就这么一步步,看起来慢悠悠地朝着火龙走过去,观众们也都瞪大了眼睛,刚才两位勇士可不是这么做的—— 巴格曼好像被呛了口水一样,剧烈咳嗽了几下,紧接着声音传来 “呃——克鲁姆先生——已经朝火龙走过去了——啊——心——” 中国火球似乎显得比以往更加躁动不安,看着眼前人影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这大蜥蜴终于忍不住了,张开嘴,一道hi/re、灼烧感在看台上都能感受到的火焰,从嘴里喷发出来,直奔宁安,仿佛要将他瞬间化作灰烬。 “嗯,驯龙者们常用的魔法——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熄灭咒——” 自言自语着,宁安举起那把鹅耳枥木白se/杖,对准迎面扑来的炙热火焰,高喊: “速速熄灭!” 紧接着,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水气撞上了火团一样,空气中发出“嗤嗤”的撕裂声,白烟蒸腾,硕大的火球眨眼间消弭无踪,这火焰来的快,去的也快,连看台上的巴格曼,一时之间都失了声。 邓布利多眨眨眼,笑着看向身旁的卡卡洛夫: “你的学生不错,熄灭咒可是驯龙这专业考试的必会魔咒,对付火龙再合适不过了。” “哼,这考验对克鲁姆来菜一碟。”卡卡洛夫不屑地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其实心里头不知有多开心,就仿佛是他自己打败了邓布利多一样。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通过 灼人的热浪在魔法作用下消失了,但残留的余温仍在,近距离感受火龙喷出高温的宁安,额头上汗水无声滴落。 中国火球瞪起铜铃般的大眼睛,獠牙从皱皱巴巴的蜥蜴皮嘴巴底下露出来,似乎为自己的龙息被轻易扑灭而感到奇怪。 宁安没有理会这些,他一步步朝着火龙巢穴走过去,那颗金蛋就在里面,和几枚普通的龙蛋放在一起。 他倒是很想用一个飞来咒让金蛋自己飞过来,但是金蛋上显然被施了一些防护魔法,好让这种咒语没办法生效,宁安只能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拿了。 “精彩——完美的熄灭咒!”巴格曼回过神来,立刻为宁安的魔法喝彩,看台上不少低年级的学生还没听过这个咒语,四下里交头接耳才在高年级学长和ue/jie那儿听是驯龙者必会的魔咒。 “查理当初没少抱怨他在这个咒语上花费的功夫哈?” 弗雷德将一块儿吹宝超级泡泡糖放进嘴里头,灵动的大眼珠子四下里打量,不知想着什么。 “这个大块儿头好像有两把刷子。”乔治耸了耸肩,从弗雷德手里拿过一块儿软糖,抛向空,然后伸脖子接住。 “你们明明知道那是克鲁姆的——威克多尔?克鲁姆——我过他很棒的吧!世界杯你们都看到了——” 罗恩因为哈利被选为勇士的事情,还在和他置气,这段时间都和双胞胎混在一起,此刻看着克鲁姆威风凛凛的样子,心里头有些得意,但眉头还是紧锁着,实际上他真正担心的,还是最后剩下的那个…… 再怎么闹别扭也改变不了哈利就是罗恩最好的朋友的事实,他羡慕哈利,甚至有些嫉妒,他能在任何地方成为焦点,所以有时也会让两人走向对立,但却不妨碍他们心中仍然在乎着彼此,这就是朋友啊。 “哼,到世界杯——” 弗雷德没趣的把软糖收起来,塞进口袋,眼睛瞥向看台高处还在卖力解的卢多?巴格曼 “还有人欠我们东西没还呢——” 罗恩听不懂他的哥哥们在什么,把注意力又重新投入到比赛中去,克鲁姆接二连三地熄灭了火龙的龙息后,已经逼近了巢穴。 “看啊——他非常接近了——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如此顺利地选手,威克多尔?克鲁姆先生,让我们拭目以待,他究竟能不能成功!” 巴格曼的热情澎湃,看台上的观众也跟着尖叫起来,绝大多数都是加油助威的,以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声音最大,其他学校也有被精彩表现所征服,而倒戈相向的,当然也不乏一些坚定的支持者们发出的嘘声,只不过很快就被淹没在其他杂音中了。 “但克鲁姆选手依然表现的不紧不慢——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唔——心!” 听到巴格曼聒噪的喊声,宁安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只是他也觉得自己这么慢慢走似乎不好,还是应该稍微紧张一些,毕竟邓布利多也在上面看着呢,于是他腿上使劲儿,跑起来,就在这时,龙尾横扫过来了。 中国火球虽然以火焰威力大而著称,但在宁安的熄灭咒面前,这项最强的武器可以算得上是废掉了,但别忘了,它仍然是一头凶猛的龙,即使不喷火,只要动动巨大的爪子,也能将巫师像虫子一样拍死。 至于能不能拍得到就是两回事儿了。 反正现在宁安是一个狼狈的侧滚翻,才堪堪躲过了龙尾横扫,这也让看台上的观众们发出一阵又一阵惊呼,仿佛比宁安还要紧张。 “速速变大!” 宁安战斗经验丰富极了,此刻躲过火龙的一波攻势立刻予以还击,刚才为了找到好的角度甩动龙尾,这只中国火球恰好站到了巢穴前两块儿不算大的石头中间。 宁安连续两道魔咒she/hu,火龙脚底下的石头以ru/yan可见的速度迅速拔高,抬升,眨眼之间,就成了两座巍峨的山,竟然活生生将可怕的巨龙卡在了岩石夹缝中。 “呐——绝妙的使用方法,放大咒……” 巴格曼着着,声音就低了下去,仿佛自己也在琢磨着这个咒语的精妙,看台上邓布利多频频点头,诧异地看了身旁趾高气扬的卡卡洛夫一眼,随后又淡淡一笑。 克鲁姆如此出色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也没关系卡卡洛夫信心十足地参加三强争霸赛想必不是没有缘由,相反他更关注究竟是谁将哈利的名字投入到火焰杯中,想到此节,反而对正在进行的项目有点心不在焉了,这时只听巴格曼突然高声喊道: “成功了!漂亮——威克多尔,用时不到三分钟!想必评委们会给出相当高的分数了。” 宁安站在火龙的巢穴里,手里捧着热乎乎的金蛋,中国火球怒不可遏,驯龙者们已经冲进场内,各式咒语闪着五彩缤纷的光束,射向火龙,试图平息它的怒火。 他伸了个懒腰,甩甩手里的魔杖,克鲁姆的魔杖用起来还是不太顺手,如果使用自己的魔杖的话,宁安相信他能更快解决这头龙。 从场地另一侧出去,迎接他的是一些自己不认识的德姆斯特朗学生,他们脸上表情敬佩和骄傲混杂在一起,仿佛是他们穿越了火龙一样。 “你太了不起了,克鲁姆,我就知道——” 似乎是叫做波利阿科的男巫想要冲上来,来个熊抱,但想了想还是站在原地和宁安击了个掌,好像是面对英雄人物而生出的一丝紧张和不安,促使他没敢做出太激动的行为,但也不好是‘克鲁姆’身上散发的那种不愿意让他接近的氛围。 宁安搜寻着,看到了站在远处的达芙妮,冲女孩儿微微一笑,心头也就淡然了,任由着人群一通哄闹,然后借着休息区和赛场的空隙看到远方看台上评委们的打分情况。 布斯巴顿校长,马克西姆夫人让宁安觉得自己恍惚看到了第二个法比安,她骨架子比海格还要大些,正举着魔杖,她虽然身材高大无比,但举止仍旧透着股优雅,从魔杖尖上喷出一团烟雾,很快在空中凝固成一个大大的数字 “10” “呐,十分——”一旁的德姆斯特朗学生都兴奋的屏住了呼吸,凝望着下一个打分的人,巴蒂?克劳奇。 克劳奇先生这会儿倒是异常严肃,也不什么话,平静地朝空中喷出一个“9” “喔——” 分不清是失望还是感叹,毕竟‘克鲁姆’的表现堪称无懈可击了,虽然嘴上不,但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还是期待着能够获得一个十分的。 接着是邓布利多,他微笑着给出了一个大大的“10” “喔喔——” 这下子连观众们都轰动了,震的响声仿佛要把看台给掀翻掉,这是头一次出现一个人获得两个十分,十分已经是满分了,尽管宁安的表现异常完美,但分数真正出现的时候,还是引起了躁动,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下一个打分的卢多?巴格曼。 “呃——这真的很难抉择——” 巴格曼的大声咒效果还没有撤去,他低头表演似的嘟囔了两句,却刻意让全场观众都能听到,宁安怀疑他是不是当主持人当上瘾了,这个魔法体育司的司长可不太靠谱。 “但是,不得不,克鲁姆的表现,平心而论——我给——10分!” 他高高举起魔杖,姿势看的宁安都觉得有点儿尴尬,又从魔杖上喷出大大的‘10’ 可看台上的观众们霎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尖叫着,为了这难得一见的时刻,至于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更是早已经抱团庆祝了,三个十分,呐,他们得到了三个十分。 连邓布利多都给克鲁姆的表现打了十分,这是多么棒的认可啊。 最后打分的是卡卡洛夫,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傲然举起魔杖,甚至若有意若无意地斜眼瞅了身旁的邓布利多一眼。 “10分” “哇!”波利阿科这次真的不顾一切上来给了宁安一个熊抱,他体格和克鲁姆差不多,都是那种高大结实的类型,这一抱用上了十二分力气,差点儿没勒到宁安,他从波利阿科的肩头,看到后面独自一人站着的达芙妮在捂嘴偷笑,心下暗恼。 不过对于得到这样的分数,宁安到觉得没什么可骄傲的,他也没打算和这些学生们比,要比自己二年级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超过所有学校的学生了,真正的对手却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巫师们。 “不过也算是获得了的成功,庆祝一下就庆祝一下吧。” 他在想着回去把兜里的中国火球模型送给夏洛特大概可以平息她没能来看第一个项目的不满吧,这真的是忍痛割爱,他自己也是很喜欢这个被赋予了生命,惟妙惟肖的火龙模型的。 大不了以后抓条龙过来养,虽然1709年就已经通过了禁止养龙的法案,但自己偷偷在德国养一两条,也不会有人什么的吧。 宁安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被众人簇拥着离开了场地,他本以为自己就要这样一直被携裹着回到看台上,好在霍格沃茨医务室的庞弗雷夫人解救了他。 “虽然你没受什么伤,但也得去看一看——年轻人都爱逞强。” 她语气强硬的将宁安从‘魔爪’中解救出来,回头隐秘地朝达芙妮打了个招呼,宁安可算得到了清闲,进入一顶白色的帐篷里。 里面分成了几个隔间,宁安能看到‘塞德里克’和芙蓉的身影,庞弗雷夫人上上下下给宁安检查了一遍,终究是没有发现一丁点儿伤痕。 她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最后悻悻叹了口气,仍不忘叮嘱道: “火龙!危险的东西,虽然你这次没受伤,但以后还是少接触那东西为妙——在这里待上几分钟吧,无论如何你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宁安半靠在白色的huang/shang,看着旁边就是‘塞德里克’的身影,强忍住不笑,他当然知道那是帕尼假扮的,他很想知道等帕尼知道克鲁姆就是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但现在,他还真有点儿累了,外面山呼海啸的声音依然再继续,场地上多半是哈利在对付那头最凶猛的匈牙利树蜂了吧,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思考着各种各样的事,一不留神,差点儿睡着过去。 宁安长长地吸了口气,从huang/shang下来,看了看四周从隔断的帘子上已经看不见芙蓉的影子,大概是回到布斯巴顿一边了,帕尼仍旧躺在huang/shang,宁安能体会到他的无聊。 窃笑了一声,也离开帐篷,第一个项目尚未结束,现在还不能回大船上去,他还真挺有兴趣看看哈利是如何通过匈牙利树蜂的。 然而在经过一片树丛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从树丛里钻出来,她戴着一副镶嵌了珠宝的眼镜,头发弄成精致、但却僵硬、怪里怪气的大卷儿,指甲有两寸来长涂得红红的,此刻正露出个自以为十分迷人的笑容,对宁安; “恭喜你,威克多尔,拿下四个满分的感觉如何——?你觉得克劳奇先生为什么没有给你满分?你是否认为其他勇士和你的差距太过巨大?” 她一上来层出不穷的问题让宁安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即便他其实之前并没有见过面。 丽塔?斯基特一个对大部分人来都是很讨厌的女人,宁安知道她是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和自己一样,只不过这个女人总是变成只甲虫,飞来飞去,潜入各个地方去寻找能够让她胡一通的消息。 她最擅长的大概就是刺探八卦,和报道一些绝对不实、胡八道的新闻,在她面前吐露任何字眼都是危险的,因为肯定会被曲解成惨不忍睹的消息。 然而宁安眯了眯眼,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或许会有点儿用处,于是笑了笑,看似非常高兴地开口道: “哦?在这里吗?斯基特姐,我想您如果有时间的话,能否抽空来给我做个专访,我可以把参赛的心路历程,对其他选手的看法,以及在德姆斯特朗——你知道——种种事情都做个详细报道。” “真的!?” 丽塔斯基特抚了抚自己嵌着珠宝的眼镜,难以置信地惊呼。 宁安微笑着点头 “当然。” 心里想着究竟该给这个女人用一个多强力的夺魂咒才好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冷雨和火锅 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最终在观众们意犹未尽的欢呼中悄然结束了,哈利?波特用一个相当不错的飞来咒召唤了自己的飞扫帚,最终成功取得金蛋,只不过让自己的肩膀不心受了伤,可能是他的减分项。 同时‘克鲁姆’精彩的表现也成了学生们讨论的话题,虽然知道他是个魁地奇名人,但没想到在魔法上也有如此出色的赋,于是就出现了诸如 “不愧是三强赛的勇士” “克鲁姆水平超过其他勇士不止一筹” 这样的法,当然如此叫嚣着最严重的也还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比如波利阿科——这样,可能他们也觉得自己有面子吧。 至于‘克鲁姆’比其他选手强上一倍,霍格沃茨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是难以苟同的,毕竟大家都有着足够的荣誉心,更希望出风头的是自己学校的勇士。 虽然克鲁姆穿越火龙时,的确轻松自如——但大多数时候,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如果当众出来,怕不是要被别人当做学校的叛徒了。 十二月的寒风步步紧逼,禁林里已是一片红衰翠减,孤零零的树干上,叶子落了大半,冷风一过,“沙拉沙拉”地在地上翻滚作响。 大概是还不够冷,浓重的乌云在城堡上空凝结了一阵,化作雨水滴滴渗落下来,却是没有成为学生们所期待的大雪。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是不期待下雪的,学校所在的城堡正处北欧,常年冰雪覆盖着,如今来到霍格沃茨,巴不得多看今绿草如茵,平日里在霍格沃茨草场上玩闹最多的就是这群板着脸,严肃的不得了的学生。 将要化作冰雪却未能成的雨水最是寒冷,打在脸上比冰还凉,水珠里的寒气,巴不得变成白雾钻出来,在空气里氤氲一阵才好。 宁安在这么冷的气里当然不愿意出门儿,第一个项目结束的这段时间,他有事儿没事儿都窝在克鲁姆的船舱里,这大概是整艘大船上,仅次于校长卡卡洛夫所在的最大船舱了。 生个火热的壁炉,圆形的窗户施了魔法,只从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来却是模糊一片,正对着广袤的草场和黑湖,女妖夏洛特平日里就趴着窗,可怜巴巴的念叨: “夏洛特也想上草坪上玩儿——” 弄得宁安哭笑不得。 达芙妮隔三差五就往这儿跑,除了晚上睡觉,几乎不在自己的屋子里头呆着,惹得宁安平时见到德姆斯特朗的其他学生,人家都用一种‘你懂的’的眼神看着他,敢情以为自己和达芙妮在交往呢。 宁安自然懒得管他们,反正他又不是克鲁姆。对于不相干的人,他才不会费心思理他们想什么呢。 今日下起了冷雨,他便安逸地蜷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对着烧的ang/sheng的壁炉,篝火熊熊,照着他的脸红彤彤的,他今没喝复方汤剂,还是自己的本来面目。 夏洛特在客厅里光着脚,追逐那只在上飞来飞去的红色火龙模型,宁安比赛回来以后,就把这只第一个项目抽签时得到的中国火球模型,送给了她,姑娘喜欢的不得了,每睡觉时都要放在床头。 法比安靠在另一张沙发上,手里拿着罐儿黄油啤酒,这是前几达芙妮去找自己的妹妹阿斯托利亚要的,她们刚满三年级,在上个周末去了趟霍格莫德,达芙妮在走之前就拜托她们几个捎点儿东西回来。 埃里克和多米尼克当时兴奋地应下了,达芙妮虽然不在霍格沃茨,但对他们来,可是蛇信的老前辈了,之前德姆斯特朗刚到霍格沃茨时他们也没交流,几人还生出点担忧来,现在受人所托,仿佛是什么万分高兴的事情,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 阿斯托利亚把这当成姐姐认可了自己加入蛇信的举动,姐妹俩之前为了这个也闹过点儿别扭,如今得到亲人的体谅,自然也是开心的。 几人从霍格莫德回来后,不光带了好多罐装的黄油啤酒,还有其他的热蜂蜜酒、红葡萄酒以及柠檬汁和樱桃汁,各种各样的零食如**软糖、超大块儿巧克力什么的也是应有尽有。 被达芙妮全都捧了回来,堆在宁安船舱客厅的角落里,大概成了女妖夏洛特的私人物品,每咬着半块儿巧克力追逐火龙模型,已经成了女孩儿的日常,往日里在黑森林哪曾过得这么腐败过。 宁安也没有意见,他要来这些东西,本意就是给夏洛特和法比安解闷的,整日呆在船舱里肯定是无聊的,想想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 “这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达芙妮半趴在沙发中间的茶几前,蓝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底座烧着火的砂锅,颇为期待地嘟囔着,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看样是饿了。 今冷得很,阴雨不断,虽然屋子里暖和,但船停在黑湖上,一到了雨,湿气更是抑制不住的上涌,坐在屋子里舒服倒是舒服,但肚子总想吃些暖和的东西,比如来碗热粥或是浓汤之类的。 宁安便告诉达芙妮、夏洛特和法比安,今带他们尝一道名为‘火锅’的中国美食,这勾起了达芙妮肚子里的馋虫,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趴在茶几前,等着砂锅里的水烧开。 “你盯着看也没用,又不是穆迪,有对儿魔眼。” 宁安轻笑着看向达芙妮,她现在这着急的模样有多久没见到了,记得以前开学宴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贪吃,大概是被自己给勾起好奇心了吧。 达芙妮听得宁安嘲笑他,嘟起嘴来生闷气,但不到半分钟,注意力又被砂锅吸引了,望着里面‘咕嘟咕嘟’冒气泡的浓汤,心里头不禁暗想 “这就是他家乡的美食吗,看着好像真挺好吃的呢。” 想吃火锅的念头在第一个项目之前就有了,除了有这气一冷起来的缘故,也有宁安自己嘴馋的因素在里面,不知怎么的,重新回来,见到达芙妮以后,竟是变得爱怀念了,这吃火锅的念头升起来后,就没停下。 砂锅是宁安用变形术把一只茶杯变的,茶几上还摆满了一盘盘切好洗净的蔬菜和肉片。 卷心菜和生菜是施了幻身咒,从海格狩猎屋后身的菜园子里偷得,硕大的菜芯宁安不得不用缩咒缩以后才给偷走,还听到了几声狗叫,大概是牙牙有所察觉但被海格喝止了。 不知道等他发觉自己丢了几颗菜会怎么想,也可能他这儿经常丢呢,宁安观察菜园子四周的栅栏松散无比,大概禁林里的动物也会时不时过来偷偷嘴吧。 倒是法比安和他一起出来偷菜的时候,看到了海格神奇生物课上养的那些炸尾螺,这混血巨人竟然傻傻地问宁安能不能把它们也弄两个回去吃,他竟然觉得这东西会好吃。 好在宁安及时把他给拖走了,心里还忍不住腹诽,在巨人们眼里动物大概是另一种形态吧。 肉片来自禁林,宁安和法比安一起抓到了一只鹿,这里虽然生活着许多危险的神奇生物,但同样也有普通野生动物的,是zhua/zhu,其实只是宁安一道杀戮咒让鹿没有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而已。 至于后来的程序全部是出自法比安之手了,这个混血巨人巫师也不知道以前在德国魔法部干的都是什么工作,对血腥的事情看起来轻车熟路,宁安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四分五裂”的咒语来切割鹿肉,他心里琢磨着以后是不是研究出什么“抽筋扒皮”来会比较方便。 最后宁安还是获得了一展身手的机会,他用一手取血魔咒抽干了鹿血,凝成个球给洒在了禁林的空地里,这本来是专门发明出来为了完成与山达克的约定,用来采集那七种血液的,没想到却先在吃食上实验了一番。 效果倒是不错,一个咒语就抽干了所有血液,分割好的鹿肉变得白花花的,甚至不用洗,连一滴血水都没有。 而后就是达芙妮在宁安的授意下,跑去霍格沃茨地下的门厅石廊,在那副画着盛满水果的银碗挂画上,挠挠梨子,进入厨房里,向里面的家养精灵讨了些辣椒,蒜料什么的,至于碗筷则都是用变形术变出来的。 “这该怎么用啊——” 达芙妮看着砂锅里的汤冒出一个个大气泡,显然是已经开了,于是笨拙地抓起两根木棍儿,握在手里一脸茫然地看着宁安。 夏洛特此时也终于抓到了飞着的火龙,知道到了吃饭时间了,匆匆过来坐到茶几边,嗤嗤笑着拍手,也学达芙妮的模样,怪模怪式地抓起一对儿筷子来。 “诺——就这么,抵在两手之间,然后分开——合拢——就能夹东西了。” 宁安从沙发上爬下来,屋里暖和他只穿一件薄毛衣,拿起筷子做了个示范,然后叨起一片儿bai/nen的肉片儿,丢入砂锅里,轻轻涮了几下,那肉就熟了,虽然还是bai/i的,却结实起来,上面像是淋了一层红油,热气腾腾,只看一眼就让人津/ye横生。 宁安肚子也饿了,便把筷子抬高,然后徐徐把肉放入口中,又香又辣,额头霎时渗出汗液来,许久没吃的东西此刻在吃起来,竟是美味无比。 法比安在一旁看了看,若有所思,然后也学着抓起一双筷子,自己bai/nng了两下,起初还有点儿不熟练,一块儿蘑菇被他给弄掉了地上,但很快也能夹住东西不至于掉下去,虽然战战兢兢,但起码不妨碍吃饭。 于是也加入了宁安的行列,钳起一块儿肉涮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吃的满头大汗淋漓,一口黄油啤酒,一口涮肉,他在德国却是不常吃辣的,也从来没试过这样的吃法,头一回吃到,倒真是吃了个过瘾,宁安看着微微一笑,也埋头继续涮肉。 而另一边的夏洛特,用筷子也不含糊,兴许是年纪,学什么都快,用筷子用的比法比安还好,兴奋地夹着菜不时问宁安: “哥哥,哥哥,这个该怎么吃啊?” “你看你看,哥哥,我这个熟了吗?” 唯独一旁的达芙妮,人是聪明的,魔法赋在宁安看来也是超乎常人,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过不去筷子这一关,眼看着法比安和夏洛特两人都吃的好不快意,汗水浸满额头,达芙妮这边却连个肉的滋味儿还没尝上,两根木棍儿在手里怎么都合不到一块儿去,急的女孩儿就差没嘟起嘴,换手抓了。 宁安看在眼里,默默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他抽空抬起魔杖,一抖手腕,达芙妮手里的筷子起了阵烟雾,转眼,已经变成了一只银色的叉子。 “你就用叉子叉着吃吧——” 他顿了顿见达芙妮脸色阴郁,似乎为只有自己不会用筷子而感到不快,便安慰着: “这筷子……改我再教你怎么用吧,你再不吃,都要被他俩吃光了。” 达芙妮这才阴转晴,急不可耐地拿起叉子,狠狠叉在一块儿刚才怎么也夹不起来的肉片儿上,解气地丢入沸水里,不一会儿涮的熟了,就抬起来,放入口中。 “心点儿,烫。” 宁安一边嘱咐着,一边给自己加起来的肉吹着气,达芙妮眼睛却已经亮了起来,嘴里多半也是烫着了,但这不妨碍她呜噜呜噜和宁安着什么: “做——做太好次咯(这太好吃了)” “砰砰砰——” 然而就在这时,船舱的木门传来一阵敲门声,除了夏洛特外,其余三人放下碗筷古怪地看向门外,这时候谁会来呢? “是波利阿科吧,克鲁姆那个朋友——” 达芙妮着就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舱门上有圆窗,能看到外面是谁。 她站在门边,往外面看了一眼,随后面色古怪地看向宁安和法比安,踌躇着道: “奇怪了,门外是个女的。” “什么样儿?”宁安抿了一口杯里的樱桃汁,平静地问道。 “打着伞,嗯——红色长袍,打卷儿的头发,戴眼镜,上面还嵌着宝石?呃——” 宁安笑了笑,他知道是谁了,没想到丽塔斯基特偏偏挑了个这样的气来找他,是觉得雨自己就一定会在船舱里呆着吗。 他冲达芙妮点点头道:“嗯,让她进来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入网飞虫 丽塔斯基特站在门外,雨水打shi/le头顶的深红色花伞,手套被吹进来的雨水淋湿半边,她气闷地吐了口气,另一只手伸入长袍兜里,确认那根速记羽毛笔正乖乖躺在里面。 “在忙什么?” 她微微有些不耐烦地想从船舱门的窗口往里看,但只是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玻璃上被施了魔法。 并不是非要挑个这样的气来采访克鲁姆,只是这实属心血lai/ha,加之专访中想必可以挖出不少猛料,丽塔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另一个话题人物,哈利?波特身上。 要是能制造出克鲁姆与哈利?波特的冲突就好了。 丽塔斯基特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剧本,‘咯吱’一声,门缓缓打开了。 “谢谢地,外面的雨可越下越大了,能不能让我先进去。” 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女孩子,长得颇为漂亮,丽塔?斯基特转转眼珠子,暗道这次没白来,但还是先挤出几分难看的笑容,央求着先要进屋里去,谁愿意在外面挨浇呢。 女孩定定的瞅了她两眼,随即露出个不明不白的笑容,闪身让到一边,露出通往屋子里的通路来。 从寒冷的船舱外,进到暖和的屋子里,丽塔的眼镜霎时蒙上一层白雾,她将那副分外珍惜的珠宝眼镜取下来,心翼翼地从鳄鱼皮手袋里掏出眼镜盒,装进去,这才打量起屋子里的情况。 朦朦胧胧地看到一片雾气,似乎有张桌上正烧着开水,几个人围坐在桌旁,难道是在聚餐? 丽塔?斯基特默默站定,自认非常有礼貌的和蔼一笑,那几个模糊的人影也停下动作,看着自己,其中个人特别大,像是个巨人,丽塔不敢确定,兴许是自己没戴眼镜看的不清楚,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吧。 “你们好啊,德姆斯特朗的同学们?谁知道威克多尔先生在哪儿?我们约定好要做特别采访的——” 她着熟练地拿出速记羽毛笔,和一个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本子,翻出崭新的空白页,尖声提问道: “不过起来,你们这是在干嘛?为什么会在今聚集在这里?是庆祝克鲁姆在第一个项目上的成功吗?你们觉得同组的哈利波特表现如何?” 问题像是连珠炮一样从她嘴里发出,宁安看着那片抹了鲜艳的大红色口红的嘴唇一上一下,来回张开闭合着,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觉得这个人好有意思,她语速怎么可以这么快的,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呢? 法比安斜视了女记者一眼,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只觉得这女人怕不是疯了,怎么会觉得自己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难道是主人给她下咒了?但也不像啊。 女妖夏洛特还是自顾自扫荡者碗里的火锅,只是边吃边抬头看着丽塔?斯基特,好似在看表演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女人了半到的等待回答的时候,才发现冷了场,下面坐着的几个学生没有人回答她,大家仿佛都在冷冰冰地盯着自己看,这种隐约传来的寒冷感受让她很不舒服。 达芙妮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丽塔?斯基特身后,平静地望着她,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对于这个喜好搬弄是非的女记者,女孩儿可是一向没有好感,她记得当初宁安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这女人也没少发表文章。 “呃……” 感觉情况有些不对的女记者把手伸进鳄鱼皮挎包里,拿出自己精致的眼镜盒,这时镜片上的哈气已经干了,她两只手指轻轻捏住镜框一角儿,装作优雅地将眼镜戴上,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一个高大的男人斜靠在沙发上,不,用高大来形容是不准确的,丽塔斯基特确信这男人一定有巨人的血统,普通人类不可能庞大到这种程度。 在男人旁边,是个红头发的女孩儿,正眨巴着大眼睛,手里拿着两根木棍,上面夹了片白花花的肉片,正一边把肉片递进嘴里,一边望着自己。 哦对了,摆在前面的不是什么桌子,而是一张茶几,上面碗碟摆放了不少,还有一只煮着沸水的砂锅,这些人正从砂锅里捞出东西来吃。 再往左看,最后剩下的是个黑发的男孩儿,面容清秀,一副亚洲人的面孔,把手里的碗放到茶几上,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看到这人,丽塔斯基特只觉得身上的寒气直往外冒,比刚才站在船舱外,任由冷雨加身时还要寒凉百倍,脑袋起初是昏昏沉沉的,然而就仿佛有一口青铜大钟在耳边猛然敲响,将她整个人震回过神来。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男孩儿是谁,但是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在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上?在威克多尔?克鲁姆的房间里?克鲁姆又去了哪里?这些人又都是谁? 短短的一秒钟,丽塔斯基特脑海里划过万千念头,犹如山火重燃,一发不可收拾。 时间好似被定格,对面男孩儿的每一个动作,都化作一帧一帧的幻灯片慢放起来,丽塔只觉得脑袋被浇了一盆冷水,霎时清醒无比,她清楚地看着宁安笑呵呵放下白瓷碗,伸手往背后摸去,那里别着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烟雾缭绕!” 短短的几秒钟里,人可以做出几个反应? 丽塔斯基特竟然率先ba/hu了魔杖,连宁安都微微有些吃惊,他本以为对方未必就能这么快认出来自己,毕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而且此时容貌和二年级的时候,早已经变得不同了许多。 “昏昏倒地——” 一只在女记者身后戒备的达芙妮毫不犹豫发出一道红光,却打空了,之前从丽塔斯基特魔杖上喷出的烟雾笼罩了室内,而原本站着的女巫,此刻已经消失无踪。 宁安仿佛听到空气中传来微的震动,“嗡嗡——”这是昆虫扇动翅膀的声音,他笑了笑,取出别着的魔杖,这是他自己的那根黑檀木魔杖,而不是克鲁姆那根鹅耳枥木的,施展变形术还是用自己的魔杖最得心应手。 他抬抬魔杖,一眨眼变成一只hei/a的大乌鸦,直朝烟雾最浓的半空冲去,坐在旁边的夏洛特高兴地用筷子敲着碗 “噢噢,大哥哥变成鸟了——大哥哥变成鸟了——” 法比安夺下了姑娘的筷子,朝她瞪瞪眼,示意不许她这么做,宁安可跟混血巨人过,用筷子敲碗是不符合礼仪的事情。 那边达芙妮还眯着眼往烟雾里使劲儿找宁安和丽塔斯基特的身影,这边法比安也从旁边沙发上抓过他那把雨伞大的魔杖,冲半空一指,喊道: “烟消雾散!” 弥漫的白烟仿佛倦鸟归巢般,一股脑yng/ru法比安的魔杖中,这时候屋子里空中的画面清晰起来,一只毛羽漆黑的渡鸦,正用大而弯曲的鸟喙dia/zhu什么来回挣扎的东西。 等渡鸦落在地上,达芙妮急忙凑过去,看清楚了被渡鸦叼着的是一只拇指大的甲虫,甲虫眼睛周围的图案隐约和丽塔斯基特难看的眼镜一模一样。 渡鸦伸着脖子,看似竟是一仰脖要把甲虫给吞下去,而那只甲虫拼了命地挣扎,但无奈一只虫子又怎么争得过鸟儿,眼看着一半身子都进了鸟嘴,不定一滑,就要被吞下去了。 达芙妮哪里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她笑嘻嘻地盯着渡鸦上下打量,狡黠地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道: “你该不会真要把她给吃了吧,那可真的挺恶心的呢。” 完,又忍不住伸出手掌,在渡鸦背上轻轻抚摸两下,柔软的鸟羽从手指缝间滑过,竟是让女孩儿脸色红了红。 他好像过自己是个阿尼马格斯来着,没想到却是渡鸦。 不过这渡鸦真好看,羽毛好美—— 宁安听了达芙妮的话又被人摸了两把,便悻悻地把丽塔斯基特变的甲虫吐了出来,轻轻叼在嘴边,他当然不是真的要吃了她,只是吓唬吓唬人罢了,毕竟本打算一个魔咒解决了她,没想到还是让这人造成了一点儿麻烦。 但他发现自己每次变身后的样子被别人发现,就总要被占些便宜,之前在火车上就没少被秋张抚摸,这次达芙妮见了也要摸两下,至于帕尼那个家伙…… 宁安暗自叹了口气,一仰头将嘴里的甲虫丢出去,甩到达芙妮张开的掌心中,自己在原地转了个圈儿,又变回巫师的模样。 有点尴尬地看着达芙妮,被摸了总觉得有几分怪异。 达芙妮倒是笑嘻嘻地完全不在意,仿佛做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一样。 “你自己变回来吧?斯基特女士?” 宁安抖了抖魔杖,对着那只瑟瑟发抖的甲虫,片刻后对方似是认了命一样,挪动到地板上,缓慢变大,起初还是甲虫的模样,逮变到一半已经成了个匍匐趴在地上的女巫,大红色披风裹着颤抖的身体,不是丽塔斯基特还能有谁。 “请——请不要——” 她只能颤颤巍巍地蹦出这么几个字儿来,心里面实在已经是绝望到了极点,更加想不通的是克鲁姆去了哪里,为什么宁安会出现在这儿,难道他已经杀害了克鲁姆,是专门来破坏三强争霸赛的!? 这本可以是篇惊的新闻报道的,可惜命都快没了,丽塔斯基特也没心情想什么新闻报道了。 “要杀了她吗?” 达芙妮皱皱眉,对这个女人虽然没有好感,但觉得宁安应该不会单纯为了报复她写下的那些报道就置她于死地,不准有谁看到过丽塔上了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如果在三强争霸赛其间,这个记者失踪,多少总会引起魔法部傲罗们的关注,达芙妮觉得颇为不值。 “当然不,杀她做什么。” 宁安耸耸肩,随意地挥了挥魔杖,匍匐在地上的丽塔斯基特听闻此言,犹如,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往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珠宝镜框,想要开口什么,但迎接她的却是黑漆漆的魔杖。 “魂魄出窍。” 宁安念出咒语,一股暖流顺着手臂yng/iang魔杖,丽塔斯基特目光一滞,紧接着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莫测,可很快就沉溺在一种虚幻的幸福模样当中。 “站起来。” 宁安淡淡地道,随即女记者像是听话的提线木偶一样站了起来,达芙妮抱着双臂,其实她也尝试过不可饶恕咒,但强度终究没法和宁安比,无论看多少次,仍然觉得夺魂咒的邪恶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其他两个。 她宁可让阿瓦达索命杀了,也不愿意被人随意操控着。 “你不是个阿尼马格斯吗,就帮我去查一查霍格沃茨的情报,找一个叫做劳蕾尔的女孩儿,看看她最近都在做什么。” 宁安把魔杖别回后腰,头也不抬地吩咐着,丽塔斯基特即刻躬身,态度恭顺地道: “明白,我的主人。” 达芙妮身份比较特殊,在霍格沃茨怎么都应该算是不受欢迎的那类人,让她去打探情报的话太显眼,要是惹到了邓布利多或是斯内普他们的关注,反而更加得不偿失。 丽塔斯基特能变成甲虫,倒是潜入偷听的好手,由她来搞一些宁安想要的情报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达芙妮却惊呼出了声音 “劳蕾尔,你要找她?” 她当然记得这个曾经是同伴的家伙,开学前还爆出了她在世界杯遭到宁安追杀的消息,现在她正在霍格沃茨,据兰兹先生相信也只有邓布利多能保护女儿不受伤害了。 “嗯。”宁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道: “这次的圣诞舞会我可能不参加了——” “圣诞舞会?”达芙妮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一红,紧接着露出失望的神色。 “可你是勇士啊。” 宁安挠挠头道:“到时候让法比安喝复方汤剂替我去就行了。” 法比安经验丰富,假扮克鲁姆对他来应当是菜一碟的事情。 “是为了劳蕾尔的事情?” “嗯,圣诞舞会人们都会集中在舞会上,所以可能会有机可趁。” 不光是为了之前未完成的事儿,宁安正是打算从劳蕾尔身上取那‘愚者之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圣诞节前夕 这场连绵的冷雨下了将近五才停,等到放晴,时间已是十二月的中旬,眼看着圣诞节就要来临了。 三所学校的学生们显然早就知道了圣诞舞会的消息,一个个如同穿花蝴蝶般,忙碌着邀请别人参加舞会的事情,草场上一男一女的组合也渐渐多了起来。 克鲁姆的吸引力是巨大的,不光因为他是勇士,本身高大的身材,硬朗的外形就颇受欢迎,更何况在第一个项目上的完美表现,也为他大大加分,虽然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大概心里都有数,明白他会邀请达芙妮参加舞会,但其他学校的学生还不知道啊。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趣事,宁安在草场上偶然碰上了芙蓉?德拉库尔,这也许是意外,也许是精心安排,但已经不重要了,芙蓉湛蓝色的眼睛、长长的犹如瀑布似的银色长发、整齐洁白的牙齿都足以吸引人全部心神了。 宁安对外形没太大感觉,反而是芙蓉话时,略带沙哑的喉音,让人觉得稍微有些迷人。 “第一个项目你表现的很棒。” 她话时有股独特的自信,而现在看向宁安的目光中,带着一份欣赏 “我明白为什么在等待帐篷里,你那么镇定自若了——” 女子轻笑一声,顿时显出风情万种来,犹如盛开在华美花园中的宫廷之花,有那么一瞬间,让宁安的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我为那时的无礼感到抱歉。” “没有,那不算什么,其实刚看到火龙的时候我也被吓傻了,呐——你看它们那么大,还会喷火——” 宁安摆摆手,在形容自己遇上的中国火球时做出个夸张的表情来,惹得芙蓉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咯咯,是呢,我也被吓坏啦——没想到威尔士也有这么凶猛的龙。” 她眨眨眼睛,看着宁安,宁安也看着她,芙蓉是自己有过认识的女孩里年龄最大的,自有一股特别的御姐气质,尤其是自信的感觉,一点儿也不输给赫敏。 “你……和传言的有些不同。” 沉默了几秒,有些特别的东西在两人靠近的距离之间氤氲,芙蓉?德拉库尔默默开口: “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或许我们可以更早成为朋友。” “现在也不晚不是吗?巫师能活好多年呢。”宁安/鼻子,笑着道。 “哈哈哈——” 这一次芙蓉不再像个大姐似的捂住嘴,而是开心地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宁安也有点诧异,随后被这笑声感染也跟着大笑起来。 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多好笑,但笑容是有传染性的,他也很久没有放肆大笑过了,这样发泄一下,也让他觉得轻松不少。 “嘿,威克多尔——”芙蓉悄然不觉地叫起了克鲁姆的名字 “嗯?”宁安抬头,收起笑容,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亮银色的眸子,媚娃特有的魅惑感,自眼中绽放。 “你如果两个勇士结成舞伴参加圣诞晚会,会不会让那些教授和学生们震掉下巴?” 她雪白的脸颊飞起两朵红霞,这段话完也未曾移开视线,而是用那双迷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宁安,但不断b/nng的手指和起伏的胸口出卖了她表面上的镇定。 如果被拒绝一定会非常尴尬,她应该事先问清楚威克多尔有没有舞伴,但芙蓉没那么做,因为她相信自己的提议绝对是无比巨大的yu/hu,没有人能抗衡。 想想吧,两个勇士结成伴侣参加宴会,他们会成为最受人瞩目的明星,所有人都会被吓坏的,即便是马克西姆夫人大概事后也会数落她吧,这样做的争议太大了,但也很刺激不是吗? 威克多尔会想明白的,芙蓉坚信,即使原本有舞伴,他也应该清楚选择谁才是正确的。 更何况—— 芙蓉状似不经意地lia/b了一下耳朵边的银发,将几率闪着光芒的发丝b/nng到耳后,宛如一幅美丽的惊心动魄的画卷。 宁安苦笑,他压根就没打算去圣诞舞会,芙蓉这番作为真是给瞎子抛媚眼了,虽然法比安大概不会拒绝有这样的大美女陪他参加舞会,而达芙妮对没有宁安的舞会也是兴趣缺缺。 可他自己清楚得很,他不是克鲁姆,法比安也不是,为了不露马脚,为了安全考虑,只能让两个熟悉的人结伴同行,所以他绝不会答应芙蓉的邀约,哪怕对方的确美艳又有气质。 而且两个勇士一起参加舞会,的确是让人兴奋地噱头。 “抱歉,我有舞伴了。” 宁安还是出了让芙蓉惊讶的话,她以为他会做出明智抉择的。 “呃——好吧——呃——” 但很快芙蓉就恢复了镇定,即便难以掩盖脸上的失望和黯然,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对宁安: “是我冒失了,没有问清楚——那么,祝你圣诞节快乐——” 她已经没必要呆下去了,芙蓉转过身,如瀑的银色长发在阳光下滑过,她一步步远去,头也不回。 宁安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舱里,他还有其他事情忙着要考虑呢。 圣诞节不单单是学生们有舞会要参加,他还得给身边的人准备礼物,达芙妮和法比安还好,女妖夏洛特是时隔多年后的第一个圣诞节,据她在黑森林里女妖们是不过圣诞节的,她时常抱着的那只熊还是之前没住在黑森林时收到的圣诞礼物呢。 而显然家伙对过节和收礼都非常期待,已经提前很多问宁安给自己准备了什么东西了,宁安只好推保密蒙混过去,事实上在霍格沃茨想要找到什么能充当礼物的东西真的很难。 如果唯一能够采购礼物的地方,大概就只有霍格莫德了。 宁安不得不hu/hu一,去了趟霍格莫德。 “宁安,你不打算和芙蓉一起去挑选礼物吗?” 达芙妮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笑眯眯地和他打趣。 “我已经拒绝她了,况且她邀请的是克鲁姆,而且多半是觉得两个勇士的组合会非常吸引眼球罢了。” “但那是因为你不去啊,如果真是你去参加舞会的话,难道你敢一定不会同意德拉库尔的邀请吗?” 达芙妮到这儿语气倒显得认真了些,法比安在沙发上装睡,夏洛特倒是左手抱着熊布偶,右手抓着宁安送她的中国火球模型,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两人,仿佛不明白他们在什么一样。 也许她真的听不明白,女妖还是孩子,单纯得很。 “真的是我去,我也不会答应,我不都邀请你了吗——” 宁安无奈地摊摊手,蛇信里他就是拿达芙妮毫无办法 “而且这里是我的房间好吧,为什么你一大早上过来就是问这事儿。” “我是听你要出门才过来送送你的好吧。”达芙妮这会儿又笑起来了,甩了甩金色的长发“哼”了一声,竟是比宁安先出门,回自己船舱去了。 “呼——” 叹了口气,宁安无奈地摇头,随后准备推门离开,但裤脚却被一只手给拽住了,夏洛特在他身后怯生生地问道: “哥哥要去哪?” 宁安回身蹲下来,拍了拍萝莉的肩膀,替她整理下衣领道: “哥哥去给夏洛特买圣诞礼物。” “夏洛特能一起去吗?” “这个……” 宁安迟疑起来,霍格莫德人多眼杂也许带着夏洛特不是什么好主意,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变成克鲁姆的样子了,领着个陌生的女孩儿是绝对不行的。 但另一方面他看得出来夏洛特这段时间闷在船舱里虽然很乖的嘴上不,但肯定也更向往多到外面走走,宁安也很不忍心拒绝她。 “夏洛特可以静悄悄的,隐身哦,就像上次一样。” “好吧。” 宁安咬咬牙还是答应下来,他用魔杖轻轻一敲夏洛特脑门儿,顿时犹如水银泻地,仿佛有透明的凉水从她脑门上浇下,将女孩儿整个人涂成了和周围一模一样的颜色。 “走吧。” 他让夏洛特拽紧自己的衣角,两个人就这样前往霍格德莫。 好在今不是周末,去霍格德莫的学生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校外旅游参观的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宁安一路走来,都有学生向‘克鲁姆’打招呼问好。 他进了村子就换指头勾住夏洛特的手,动作隐蔽别人也看不出来,两人就这么在魔法村落里闲逛起来。 夏洛特喜欢的东西真的很多,尤其是进入糖果店之类的地方,在蜂蜜公爵中看到吹宝超级泡泡糖能让房间里漂浮蓝铃花颜色的泡泡,就开始拼命摇晃宁安的手指,宁安甚至觉得自己的拇指都快被女孩儿给摇断了。 于是他买下了泡泡糖,接着夏洛特又看到又又黑十分有趣的黑胡椒顽童和糖丝织成的薄脆羽毛糖以及爆炸夹心软糖等甜食,都请求宁安买了下来。 等从蜂蜜公爵出来,宁安手里已经拎着几大袋子的糖果了,还好花的是克鲁姆的钱,也不觉得心疼,这位保加利亚国家队的魁地奇球手也不缺钱,只是来霍格莫德认识‘克鲁姆’的学生都大为惊讶。 没想到看起来高高大大,长相冷酷的克鲁姆,竟然内心如此少女,这么喜欢吃甜食。 这让宁安臊的不行,还好大家都以为自己是克鲁姆,就这样吧,大不了不伤害你性命,就让你来背负这些吧,克鲁姆。 宁安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也不知道被用夺魂咒和昏迷咒控制起来的克鲁姆听到会觉得高兴还是难过。 总之逛街还没结束,宁安在德维斯和班斯魔法设备店里逛了好久,试图找到件能送给达芙妮的礼物,但选来选去都觉得不合心意,最后只好在文人居羽毛笔店,买下一支每会主动给你写一个故事的羽毛笔。 至于想听悲伤的、离奇的、惊悚的甚至是无聊的笑话,都可以提前和这支笔明,宁安觉得很有意思就买下来了。 随后他又给法比安挑选了一本书,作为混血巨人,他似乎和海格一样,对那些巨大的、有着锋利牙齿和粗糙皮肤的神奇生物格外有好感,宁安记得自己把火龙模型送给夏洛特时,法比安长满胡子的脸上那副羡慕的神情,比达芙妮还要浓重。 于是他买了本《溺爱龙的人》打算送给法比安,至于这会不会促使他真的做出买头龙回来养的打算就不是宁安该管的事情了,德国又不是霍格沃茨,况且以法比安的地位,这大概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 剩下的东西七七八八又买了不少,有的是打算送给阿斯托利亚和埃里克他们的,宁安还给马尔福买了个袖珍窥镜,毕竟这孩子也算得上尽心尽力了,实际上宁安是想看看马尔福多久会忍不住把这玩意儿扔掉,实际上他自己就差一点儿把那窥镜给砸坏。 因为自从买了以后,只要拿出来,就会不停发亮,旋转,后来宁安醒悟大概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是假货,所以这东西才会察觉的吧。 如此一来倒也改变了偏见,觉得探测窥镜也许算是不错的礼物呢? 两人可以是满载而归,回来的路上夏洛特开心地哼起了歌,宁安则是把礼物心地藏到自己的匣子里,圣诞节之前再拿出来送人。 然而回到船舱宁安才反应过来,转了一大圈好似什么都买到了,但最后却忘记了给夏洛特买礼物,现在女孩儿还没反应过来,但如果察觉了自己可就不好办了。 就在这时,他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了最适合女孩儿的礼物。 “夏洛特——” 宁安蹲下来,看着嘴里han/zhe糖果,怀里抱着娃娃的女妖,她都快拿不下东西了。 “不如我把圣诞礼物提前送给你吧?” “好啊好啊——” 女妖兴奋地跑过来,只有四个脚趾的脚丫在船舱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她可不在乎圣诞节什么的,只要能收到礼物就行。 达芙妮不知什么时候又过来了,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远远看着宁安,不知道他这一次要搞什么。 只见宁安手持他自己的黑檀木魔杖,指向夏洛特,室内的光线一黯,仿佛一瞬间都被魔杖吸走了似的,随后杖尖喷出一股五彩光线,直直地射中夏洛特怀中熊布偶。 仿佛发生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发生,所有人都愣住了,屏息以待,紧接着,在夏洛特惊惶的眼神中,布偶熊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跳到地面,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摔倒在地上,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虽然不能话,但却做出了鲜明的动作。 达芙妮张了张嘴,不出话,没想到宁安的礼物竟然是给熊赋予了生命,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魔法,她自问自己是用不出来的,想到这儿又是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样,现在它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许你该给它起个新名字?” 宁安笑着道,夏洛特看着在地上一步步,尝试走路的熊,欣喜又迷惑地抬头 “叫什么好呢?” “不如叫福吉吧?” “福吉?”夏洛特嘀咕一声,随后展颜微笑起来 “福吉好听,就叫福吉吧!” 夏洛特和法比安在后面的沙发上坐着,强忍住不笑出声来,不知道英国魔法bu/zhang听到这只玩偶的名字会有什么感想。 第一百三十九章 圣诞节 夜凉如水,德姆斯特朗大船的甲板上一个人影也不见,这样冷的,学生们都巴不得在自己船舱里的被窝里好好呆着,谁会无缘无故跑到外面来受冷风吹呢。 “想什么呢?” 达芙妮轻柔地踱步到宁安身旁,见他正靠着栏杆,似乎在眺望远方的霍格沃茨城堡,便轻声开口问道,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温柔地望着那道身影。 “哈,没有什么,夏洛特开心了?” 宁安听到熟悉的声音,便回过头来,冲达芙妮笑了笑,这个女孩儿立刻回以笑容,然后捂着嘴偷笑道: “当然了,正玩儿福吉大战火龙的游戏呢。” 福吉是那只被赋予了生命的布偶熊的新名字,宁安听着也想笑,忍不住‘哈哈’吐出几个轻快的音调,化作白气,飘散在夜空中。 然后两人沉默下来,靠近草场的禁林中,隐隐传来夜枭的哭嚎。 “你变了很多啊。” 达芙妮轻声叹着,也把胳膊肘靠到船舷上,朝大船外广阔的世界远眺。 宁安念了个咒语,隔绝了两人周围的声音,回过头,望着上明亮的弯月,喃喃自语道: “是呢,不得不变啊……” “能给我你从霍格沃茨离开以后的经历吗?” 达芙妮闪烁着大眼睛,露出无比好奇的神态,宁安虽然简单地过一些事情,但从来没有每一件都详细的清楚。 她很好奇,好奇极了,生平第一次这么想了解一个人经历了什么,这个人不光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达芙妮在心底想着,却把情绪压抑的极深,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好啊。” 宁安毫不抗拒,只是欣然同意 “我穿过了一道很可怕的门呢……” 声音忽高忽低,达芙妮的情绪也随之时起时落,听着宁安的叙述,她仿佛也置身于当日的场景中,听他到山达克,到和帕尼的重逢,到寻找尼克?勒梅,达芙妮也跟着担忧、欢喜、紧张、害怕起来。 好像自己的心情全都被一人所牵动,虽然面前站着的外表上看还是‘威克多尔?克鲁姆’,但达芙妮觉得自己已经无比接近那个人的心,她眼里哪有什么克鲁姆,分明就是宁安明明白白的站在她眼前。 他经历了那么多,我却一直都不在,我呆在德姆斯特朗,和那些愚蠢的学生还有冰雪地作伴,这真是……太逊了…… 达芙妮愤恨地轻踢了一脚船舷,也不知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宁安的气,或许是不满他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自己吧。 “我还和大海怪搏斗过哦,叫做克拉肯来着,在北海里,你不知道,大概有这么——大呢。” 他边边比划出个夸张的手势,把达芙妮又给逗笑了。 “谢谢你,达芙妮,肯听我这些。”宁安的语气沉静下来,声音和夜风一样,像是结了层霜。 “我当然愿意。”女孩儿偏过头,定定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道。 “谢谢……” 轻笑一声,宁安望着月亮,微微闭上眼,任由月光洒下。 “我会让事情回到原点的,我会让一切都回到原点,找到一个能够接纳我们和蛇信的地方,创建一个我们自己的家园,放心我都想好了,都想好了……” 他用达芙妮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着,女巫在旁边静静听着,她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当然,你当然会做到,不管你做没做到,我都会陪着你,这一次别想再把我甩开。” 但脑海里晃过几个身影,她甩了下脑袋,压抑下来。 达芙妮,你要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时候…… 如果在这里出这种相当于表白的话,他们会怎么样,如果被拒绝了,还能继续做朋友吗?达芙妮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 “嗯,我相信你会做到的。” 只出了前半句,后面的被女孩儿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吹过一阵寒风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塔楼间徘徊,发出“呜呜”的响声,如同城堡在呜咽。 “过两就是圣诞节了呀……”达芙妮喃喃地着。 ******************************************************* 圣诞节来临的这一,竟然请来了漫的雪花庆祝,大雪在深夜无声落下,早上一醒来,学生们发现整个城堡和场地都被白雪所覆盖,洋洋洒洒的雪花并没有停止。 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马车看起来就好像冬里一只挂霜的大南瓜,旁边那个洒了糖霜的姜饼房子就是海格屋。 德姆斯特朗大船上也结了一层冰,变得光滑透亮,早上喝下复方汤剂变成克鲁姆的法比安一出门,差点儿就滑了一跤,惹得夏洛特“咯咯”笑个不停,连达芙妮也跟着笑了起来。 帆索上也染了一层白霜,卡卡洛夫用除雪咒除掉了不少积雪,但却没法清理那些凝成块儿的冰,但学生们其实并不希望雪被清除掉,因为他们都羡慕地看着场地上的霍格沃茨学生们,兴奋地打着雪仗。 “时间还早呢,不用这么早出门,法比安。” 宁安坐在自己的屋子里,一大早达芙妮就过来了,送来了圣诞礼物,宁安当着她的面拆开,发现是一套金银铅锡各种金属制成的药剂瓶,装在古朴的棕色手提箱里。 “真是太棒了,达芙妮——” 宁安也回了礼,将那支会讲故事的羽毛笔送给达芙妮,女孩儿双眼直冒星星,发誓一定要让它每都给自己写故事,写到二百岁为止。 宁安摇头笑着又把《溺爱龙的人》这本书递给了法比安,法比安倒是一脸不好意思,没想到宁安还会给他圣诞礼物,虽然宁安一直没有什么架子,但在魔法部工作了这么久他很清楚自己是下属的身份。 可这一次,对方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家人、朋友、这让法比安感动极了,宁安第一次看见这位混血巨人的眼圈发红,他也跟着达芙妮发誓来年圣诞节一定送给宁安一份举世无双的礼物,要超过所有人。 宁安轻笑着答应下来了。 “你不需要去准备一下吗?”宁安一边包装着各种礼物,一边问旁边无所事事地看着自己干活的达芙妮。 “不着急,反正你也不去,随便打扮一下就行了。” 对于没有宁安的圣诞节舞会,达芙妮没什么期待,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看宁安装礼物,又望望夏洛特自言自语地和她两个‘新伙伴’玩耍,法比安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那本书,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了。 这样下去,大概回到德国他很快就会弄头龙来养育吧。 “这些都是要送人的礼物?” 达芙妮好奇地问道,他看到了很多东西,有魔法工具、有书籍、糖果、甚至还有几件款式诡异的袜子,宁安是从霍格莫德的风雅牌巫师服装店买的。 达芙妮禁不住咋舌,谁收到这几只袜子,可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是啊,对了——正好你帮我把这份给埃里克和阿斯托利亚他们的带过去吧,他们应该都有办法参加舞会吧,我像马尔福会去邀请他们的。” 达芙妮点点头,看着装满了大袋子的礼物,就禁不住好笑,要是拎着这个袋子的话,自己最好还是早点儿去霍格沃茨城堡,不然在宴会上这样出现,非得被人笑话死。 “剩下的就要麻烦‘公主’了,从这里到德国还挺远的,好在我特意选了轻便的礼物。” 公主是达芙妮的猫头鹰,她当然很乐意借给宁安。 只是达芙妮嘴角抽了抽,原来那些风格诡异的袜子是送给宁安在德国收拢的蛇信成员的,她禁不住舒了口气,如果是送给阿斯托利亚的,她或许会被妹妹嘲笑一年左右吧。 扮成塞德里克的帕尼今年可能没有圣诞礼物了,不过他能冒着塞德里克的名头收到赫奇帕奇同学送的礼物,也算是补偿了吧,宁安暗暗想道。 一整个上午宁安都在忙活礼物的事情,达芙妮和法比安去霍格沃茨城堡吃了午饭,他们带回来了一大只火鸡和圣诞布丁,据礼堂里至少有一百只这样的火鸡。 夏洛特早就饿的不行了,迫不及待地把火鸡和布丁一扫而空,宁安草草地啃了几口火鸡腿,礼物也派送的差不多了,便靠在沙发上休息。 “外面有很多霍格沃茨的学生在打雪仗呢。”达芙妮眨着眼睛望向宁安,充满了期待。 “呃——”但宁安还没话,就引起了旁边夏洛特巨大的兴趣 “打雪仗——?我要玩——!” 于是在女妖的强烈要求下,宁安不得不给她施了个幻身咒,本来自己是不打算去的,但是受不了达芙妮的反复唠叨,他只好也给自己隐了身,四个人一起到场地上玩儿起了雪。 当然场地上的人其实不算多,或者这片场地太大了,他们四个占据了一个角落,开心地玩闹起来,只不过在外人看来,或许只是达芙妮和克鲁姆两人在玩雪罢了。 宁安让达芙妮深深地后悔了,他仗着自己隐身便频繁地把雪捏成雪团,丢入达芙妮的后脖子领里面,搞得女孩儿又羞又气,雪白的脖颈都成了红色,偏偏又找不见宁安,只好发泄似的到处乱扔。 夏洛特的声这时候就会传来,像是不见踪影的精灵一样。 到了大约五点钟的时候,几人便返回了船舱,宁安倒是无所谓,他还诧异达芙妮为什么不回去准备,八点晚宴就要开始了,达芙妮只是着不着急,就待在宁安的船舱里,和夏洛特还有中国火球、福吉一起玩耍,法比安又去钻研那本书了。 甚至不时借过中国火球的模型ba/an一番,满脸喜爱的样子,却让女妖大为警惕,生怕被他给抢过去。 一直闹到了六点多快七点,达芙妮才回去自己的船舱,不一会儿就收拾妥当又回来了,这次宁安才明白她为什么不着急打扮。 因为仅仅是随意打扮一下也足够惊艳了。 她穿了件黑色泛着光泽的晚礼服长裙,露出一截白璧无瑕,莲藕般的臂,带着白色手套,发髻被高高挽了起来,这是宁安第一次看到达芙妮盛装打扮,气质和她平日里狡黠、略带一丝慵懒的气质已经完全不同,她此刻是那么庄重、高贵,远远望去甚至泛着股冷意,黑色长裙穿在她身上让人甚至不敢靠近交谈,容易自惭形愧。 看着有点儿被惊呆的宁安,达芙妮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怎么样,让你不去舞会,这下子后悔了吧—— 其实因为没有宁安的参加,她也不愿意打扮,只是随便换了个发型,穿了件礼服就完事儿了,但或许是骤然改变风格造成的反差,才让宁安叹为观止吧。 总之时间已经临近七点,达芙妮和法比安赶往霍格沃茨城堡,宁安好不容易才让法比安放下了那本《溺爱龙的人》他好像看上瘾了,甚至想要带到晚宴上去看。 等到两人离开,宁安才叹了口气,嘱咐还在和福吉与火球玩着的夏洛特好好呆在这里,又给船舱施了魔法,让人没法轻易进出,便给自己念了幻身咒,轻手轻脚地离开德姆斯特朗大船。 他从船头轻轻跳下,在漂浮咒的影响下,他像羽毛般轻轻落在岸边的雪地上,脑海里不禁冒出或许伏地魔的飞行魔法和漂浮咒也有相似之处? 但现在不是实验魔法的时候,他沿着雪地,往霍格沃茨城堡走去,色已经黑了,明月高悬在空中,暴雪早已停止,只是偶尔还会有细雪落下,在人的脸上一沾即逝,留下点冰冷的水渍。 他能看到从远处布斯巴顿马车上下来的女学生们,她们大部分受到了霍格沃茨的男生邀请,此刻正踏雪而来,那些诚意十足的男生都在马车外面忍受寒风等待着自己的舞伴,而另一些“精明”的,则是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口,远眺张望,想自己今晚的舞伴怎么还没有来。 宁安悄悄绕过正门,再靠近格兰芬多塔楼的外墙处变了身,化作一只毛羽漆黑的渡鸦,顺着高耸塔楼向顶层的猫头鹰屋棚飞去,那里是他进入霍格沃茨最好的通道。 第一百四十章 光影斑驳 火炉里的柴已经烧尽了大半,在占据大半个墙壁的废墟中,做最后的挣扎舞蹈,猩红色挂毯装饰墙面,上面画着许多神采奕奕的男巫和女巫,他们聚在一起,盛装打扮,因为今是圣诞节。 “你真的不去吗?赫敏?那可是圣诞舞会——” 哈利穿好了礼袍,费劲儿地把不断qia/qi来的鹅绒立领给抚平下去,这花掉他大半的功夫,但现在男孩儿一脸担忧地看着赫敏。 “其实我很想邀请你的……” “别笑了,哈利——” 赫敏?格兰杰穿着件深红色的厚毛衣,靠在ruan/ian绵的扶手椅上,在这个所有人都精心打扮,不是穿着礼袍便是晚礼服的夜晚,只有她穿着平日的随意服装,膝盖上平摊着一本书,哈利注意到书名叫《命运迷雾》是本讲预言占卜的书,知道赫敏从哪抓的,也许她根本无心看书,平日里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一套了。 “三强争霸赛和这个舞会的目的都是为了认识更多其他学校的巫师不是吗,如果你邀请我的话可就丧失这个机会了,而且我真的没兴趣。” 赫敏揉揉她披在肩头的浓密褐发,又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彻底埋进绵/ruan的扶手椅中。 哈利眼神一黯,是啊,本意……他何尝没有自己的本意,脑海里浮现秋张歉意的表情 “噢,哈利,我真的很抱歉” 她的脸红着 “我已经好要和另外一个人去了。” 哈利?波特第一次体会到心痛的感觉,他有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儿提出邀请,竟然让塞德里克抢了先。 片刻,他深吸口气 “但是罗恩的邀请,你其实不必拒绝的……” “有什么不好,现在你们邀请到了全年级最辣的女孩儿不是吗,罗恩很开心呀——嘿,精神点儿哈利,你可是勇士!” 赫敏把书放在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给哈利整理了一下又有往shang/qia趋势的衣领,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道: “可别让帕瓦蒂笑话了。” 哈利愣愣地看着赫敏,面容略显憔悴的样子,挤出个笑容来 “你让我想到了韦斯莱夫人,她就是这样帮我整理衣服的。” “调侃女生的年龄可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哦!” 赫敏状似可怕的挥了挥拳头,像头发怒的母狮子,但明显是装出来的,哈利装作害怕的缩了缩脑袋,两个人看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别让那些情绪缠着你,赫敏……”哈利犹豫了片刻还是踌躇着开口。 “我没关系的,哈利——”赫敏明白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意思,轻笑着嘟囔道: “我只是暂时对这样的晚会不感兴趣,而且没有想要跳舞的对象而已——大可放心,我不会想不开从格兰芬多塔楼跳下去的。” 她开了个玩笑,两人又笑起来。 这时休息室里的人渐渐多了,帕瓦蒂从女生寝室走了出来,她是哈利今晚的舞伴,还有她的妹妹帕德玛,两人受到了哈利和罗恩的邀请,将在今晚和他们共同出席圣诞舞会。 “噢,该死的褶皱,这破袖子。”罗恩低声咒骂着从男生寝室走出来,西莫、迪安和纳威等人也都出来了,他们都穿好了长长的礼袍,一个个显得局促不安。 “怎么了罗恩?” 哈利迎上去问道,罗恩看起来有些烦躁,他的袍子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像一条长裙,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看。 “袖子,我用切割咒裁掉了袖口的褶皱,但它还在泛着毛边,哦呐,让人心烦。” 着,他眼角瞥到了重新做回椅子上的赫敏,闷闷地问道: “你今晚真的不打算参加舞会了?” “是的。” 赫敏捧起那本《命运迷雾》,哈利打赌她根本没有在看,自从赫敏拒绝了罗恩的圣诞舞会邀请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有点儿僵,罗恩不知道是觉得丢了面子还是什么原因,打那以后就不同赫敏话了,而赫敏也不会主动开口,这还是两人目前为止的第一次重新对话。 “愚蠢。” 罗恩有些气愤地丢下两个字,这还是第一次由他来这样形容赫敏 “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想要跳舞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圣诞舞会,这样下去你只会毁了自己。” 罗恩的声音稍微大了些,引得另一边的西莫、迪安等人侧目,哈利祈祷着他们没有听到什么。 帕瓦蒂也抬头看了这边一眼,和刚才还在聊的女孩儿们了什么,然后缓缓冲哈利走过来。 她今打扮的格外漂亮,穿着扎眼的粉红色长袍,乌黑的秀发用金丝带编成了辫子,手腕上的金镯子闪闪发光,但哈利暂时没有心情关注舞伴有多美。 赫敏把椅子的扶手捏的“咯吱”作响,如果周围没有这么多同学在的话,她一定会站起来和罗恩大吵一番,然而随着帕瓦蒂走过来,她突然觉得一阵无趣,愤怒也很快消褪了。 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走向肖像洞口,头也不回地钻了出去,那本《命运迷雾》被丢在了椅子旁的圆桌上,孤零零的。 “嘿,我错过了什么吗?”帕瓦蒂带着笑容走到哈利和罗恩身边。 “嗯……嗯,我是,没有——” 哈利担忧地望着罗恩,他现在看起来好像是随时都要炸开了,瞪着赫敏离开的肖像洞。 “帕德玛在门厅与你碰头。”帕瓦蒂大概以为罗恩看起来有些不快是因为没见着自己的女伴儿。 “好的……我们走吧。” 哈利抢先开口,他不想罗恩因为愤怒而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在舞会开场前就气走自己的舞伴儿可实在太糗了。 赫敏从格兰芬多休息室钻出,走廊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身着礼服,结伴往楼下走去,身后的胖夫人不知什么时候提前开始庆祝圣诞节了,她和楼下画像里的好朋友维奥莱特喝的烂醉,靠在画框一角打着盹,今晚也许所有人都会这样。 皱紧眉头,赫敏?格兰杰一言不发地低头往楼下走去,她现在心乱如麻,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罗恩发怒的原因她多多少少有些明白的。 前不久的邀请,赫敏能够感觉到一些,有些不同了,罗恩对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她能够理解,她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她们三个一直在一起,她也许应该答应这邀请,成为罗恩的舞伴。 可每当赫敏这样想的时候,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个身影—— “哇,你真聪明赫敏,有你辅导历史,宾斯教授一定会对我的成绩大吃一惊!” “我很欣赏你,你的赋真棒,让我们看看这学期谁能拿到第一怎么样?” 那个带着温暖微笑的男孩儿总会这样侵入她的回忆,然后狠狠地将这些片段撕扯,换做另一副面孔 “钻心挖骨——格兰杰!” 紧接着她就会恍然惊醒,周围的景象和声音从新漫入耳朵和眼睛,像是把头浸泡在水中然后猛地抬起来一样。 于是她就对这些舞会、晚宴、或者邀请失去兴趣,她明白心里真的想和谁去,她想再一次听到温柔的邀请,那是她曾经第一次听见别人真诚夸赞自己时的声音。 那时候她还是个龅牙、头发蓬乱、丑丑的女孩儿。 赫敏?格兰杰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内心,她如此聪明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没法欺骗。 她想和宁安一起参加舞会,她恨宁安,但也喜欢着他,在这里那个才的黑头发、黑眼睛巫师仿佛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是带给他春风般温暖,亲切,让她第一次产生朦朦胧胧爱意的男孩儿。 另一个是让她哭泣、难过、好像寒冬般突然冷却的坏蛋。 而现在的消息是,那家伙似乎已经成了个不折不扣的邪恶巫师。 赫敏觉得自己脑袋都快大了,她一口气从八楼的胖夫人走廊,往下跑了四层,孤零零地穿行在城堡四楼陈列着许多套盔甲的走廊,这里靠近奖品陈列室,穿过走廊就到了图书馆,她需要一个地方能让自己安静地呆会儿。 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这时候大家都为一楼举办的圣诞舞会在忙碌吧,即使是学习狂也不会在这样的日子来图书馆的,除非她要么是对舞会没兴趣的郁郁寡欢之人,要么就是疯子。 赫敏看到了一个疯子。 劳蕾尔?兰兹,斯莱特林曾经的风云人物,但据最近一次因为在世界杯上遭到宁安的追杀,她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现在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不愿意接近她,更遑论其他学院的了。 赫敏皱皱眉头,劳蕾尔坐在正对面的一张书桌后,桌子上堆了一厚摞的书籍,她正聚精会神地翻着一本大部头,赫敏走进了还能听到她神经兮兮的低声念叨 “所以防御魔法在……针对黑魔法领域的……效果和作用十分明显……这是种常规的防护手法……” 她在害怕别人害她么?赫敏不知道劳蕾尔为何没参加舞会,也许这副神经质的样子真的不会受到邀请吧,她拉了把椅子,在另一张桌子前坐下,如果忽略旁边有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这里倒也算安静。 “哦,孩子们——” 旁边的木头栏杆下是图书馆的三楼和二楼,赫敏熟悉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似乎是自己到来的动静惊动了二楼的伊尔玛?平斯夫人。 “你们为什么在圣诞节还要来图书馆用功呢——” 对赫敏和劳蕾尔她看起来都不陌生,赫敏站起来把着木头栏杆往下看,想要什么却被平斯夫人抢了先 “但是你们知道的,图书馆八点就闭馆了,现在还有不到十分钟,你们最好准备一下离开吧,去圣诞舞会上吃点儿好吃的,哪怕你们不跳舞。” 赫敏喉咙上下鼓动了一番,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 “好的,夫人……我知道了……” 后半句变成了喃喃自语,下面传来平斯夫人嘀嘀咕咕收拾东西的声音,她好像已经等不及要去参加圣诞宴会了。 回过头来,劳蕾尔已经从离开椅子,抱着那本厚厚的大部头,赫敏还来不及看清上面的书名是什么就被她撞了一下,劳蕾尔看都不看她一眼,从她身边挤过,径直往幽深的四楼走廊走去。 月光透光窗棂照she/jin来,将她的影子拉的又歪又长,她好像有点儿驼背,这样看着真像个疯疯癫癫、又老又难看的邪恶女巫。 赫敏叹了口气,她还依稀记得这个劳蕾尔当年的模样,那是某早上,她看到她和宁安在一个餐桌上吃饭,她们有有笑。 这个女生身材火辣,笑容魅惑而迷人,和现在的样子根本就判若两人。 她刚才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嘴里念叨什么来着 “防御不可饶恕咒……?” 摇了摇头,赫敏慢慢往回踱步,她只是想暂时逃离拥挤的公共休息室而已,现在已经接近八点,晚宴随时都会开始,学生们已经全都聚集到一楼的大礼堂中,不要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哪怕是其他楼层,也不会有什么学生的影子了。 于是赫敏开始往回走,她还能看得到前面劳蕾尔行走在盔甲之间的身影。 ************************************************************* 西塔楼顶端的猫头鹰棚屋,一只毛色鲜亮的渡鸦安闲的站在鸟架子上,来回打量着身旁几只毛色灰黑的长耳鸮,而对方也歪脖子打量着它。 一阵常人难以察觉的轻微震颤声传来,仿佛有什么飞虫在你耳边来来回回绕圈,接着“砰”的一声响,好似凭空变出来一个人一样,丽塔?斯基特跌坐在一团干枯沾着鸟粪的稻草上。 “呕——啊,这该死肮脏的臭鸟儿。” 女巫从手包里取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拼命擦拭着自己的红色长袍,随后猛然抬头看到了那只站在面前鸟架上,略带玩味笑意看着自己的渡鸦。 “啊,主人——” 她深深地低下头,紧接着渡鸦从架子上飞下来,在原地用翅膀一遮,转了个圈儿就消失在半空,同时地上半蹲着一位黑发黑瞳,面容清秀的少年来。 “你找到我们的目标了吗?丽塔?”男孩儿轻声问道。 “当然,我的主人,那女孩儿正在图书馆看书呢,我变成甲虫盯了她好久,大概一时半会儿都不会走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对立 走廊里没有灯亮着,只能借着从椭圆形长条玻璃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看清楚路。 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的门锁的死死,赫敏从旁边经过时,不由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随时可能有幽灵从里面跳出来,吓她一跳。 事实上,整个走廊都充斥着这种氛围,站列两侧的许多套人形盔甲一动不动,但冥冥中,好想你能听到它们的呼吸 “呼哧——呼哧——” 一声声,悄悄在人耳边回荡,赫敏从没想过这条盔甲走廊,在夜晚会如此惊悚。 “嗡嗡嗡——嗡嗡嗡——” 怪异的响声传来,走在前面的劳蕾尔?兰兹停下脚步,伸手入怀,竟是取出了魔杖,她如临大敌地转身向着四周张望,赫敏也跟着停了下来,古怪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女生。 她脖子前挂着个袖珍窥镜,此刻正悬在胸前,不断发光旋转,“嗡嗡嗡”的怪叫声就是这窥镜发出的。 而劳蕾尔惊惶的样子也让走廊里气氛更加诡异,她把魔杖微微抬起,仿佛周围每个角落都可能藏着什么邪恶的魔鬼一样,赫敏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虽然对方来自斯莱特林,可在这样的日子里,没有舞伴邀请,而神经质的因为一个玩具窥镜惶恐不安,多少让人有些感叹。 “别……别藏了……!” 劳蕾尔在原地转着圈,用魔杖指向所有目光可及的角落,想要装出恶狠狠的样子,但语气里的外强中干还是暴露了她现在恐惧无比的事实,然而人在恐惧中会有不同反应,女巫选择了用狂躁来掩盖自己的害怕。 “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快出来吧!……我……我知道你就在那里!你瞒不了我……像个男人一样……出来啊……我……我不害怕你!一点儿也不——宁安!” 赫敏犹豫着是该从她身边溜过去,还是劝几句,可当她听到劳蕾尔最后念出的名字时,身子忍不住一震。 他在这儿吗? 然后猛地一叹,清醒过来,自己真是傻了,宁安怎么可能在霍格沃茨。 尽管开学时,他们有过这种推测,哈利丢失了活点地图,大家都觉得是马尔福在宁安的指示下动的手脚,但几人调查了许久也不见任何线索,马尔福身上更是没有暴露任何异常。 他们把事情告诉了邓布利多,但即便是邓布利多也没有在霍格沃茨找出宁安的踪迹,几人也就死了心,可能真的只是讨厌的马尔福自己做的吧。 赫敏摇摇头,今晚真是很烦人,无论是讨厌的圣诞舞会,还是眼前这一处,没人想和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巫站在同一条走廊过道里,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了疯攻击自己。 况且这人是劳蕾尔。 赫敏皱起眉头,想到了这个女人从前可恶的样子,难怪无论在斯莱特林还是其他学院,最终都不受欢迎,她以前的确是很糟糕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赫敏就打算从她身边绕过去,回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再,她今晚有点儿累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然而就在她从慌慌张张的劳蕾尔?兰兹身边走过,两人擦肩之时,完全没有防备的,那个比她高三个年级的女生突然扑了上来,像一只捕捉蚊蝇的大蜥蜴,一把将赫敏揽了过去,左手环着她的脖子,右手颤抖着用魔杖抵住她的咽喉。 “放手——该死的见鬼,你发什么疯——” 赫敏拼命挣扎却根本没有这个疯婆娘力气大,那只左手钳子似的狠狠将她箍/zhu,尖尖的魔杖顶着脖子,让她呼吸略微有点儿难受,而且似乎随时有可能发出魔咒。 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突然把赫敏的喉咙炸个粉碎。 “哈哈哈——你出来吧!再不出来,我就把她的脖子割开——你喜欢她的对吧!别忘了!我在你身边呆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劳蕾尔还在幻想着和宁安话,赫敏想她大概是真的疯了,邓布利多怎么能允许这样的家伙来学校,那个“嗡嗡嗡”叫着的窥镜还在旋转尖叫着,被夹在赫敏后背和劳蕾尔胸前,一闪一闪的发出急促光芒,硌得赫敏后背生疼。 “放轻松点,劳蕾尔姐,我想你的那个人并不在这里。” 赫敏尽量尝试用平缓的语气和劳蕾尔对话,催促她放开自己,一来是没工夫和她在这儿胡闹,二来是她真的摸不准疯子的心思,被这样的家伙用魔杖抵住,还是挺恐怖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你知道什么!难道没看到我的窥镜在示警吗!” 赫敏心想,什么样的疯子才会依靠一个巫师的玩具来当做警报器呢。 她翻翻白眼暗自叫苦,现在所有的教职员工都在一楼参加晚宴,不参加圣诞晚会的学生少之又少,怎样祈祷才会碰上两个路过这条空寂的走廊呢。 可能性几乎为零。 难道要陪她在这儿疯上一整晚?赫敏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这个圣诞节,真的是糟糕透了。 “嘿,劳蕾尔,我在这边。” 然而盔甲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不属于这里的男声,袖珍窥镜的蜂鸣达到了最大,变成一种尖锐急促的刺耳鸣响,赫敏呆住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对她来是那么难忘,难道—— 劳蕾尔猛然转身,一道红光已经接近面颊,她下意识抬手一挡,红光正中手腕,手里的魔杖打着转,倒飞出去,她整个人也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地,松开了紧扼着的赫敏,是缴械咒。 但赫敏却没动。 她迈不开步子,眼前站着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男孩儿,他站在走廊里,月光从窗户外透进来,洒在他身上,一切是那么自然、那么美好,像是多次在梦zhng/hu现的画面,是的,她无数个梦境中,可不就是这幅场面吗? 然而当梦照入现实,赫敏发现她一句话也不出来,男孩儿在笑着,她看着他嘴巴张开又合上,发出声音是 “稍等,我先解决了她再——” 他伸手指了指后面正慌忙要去抓飞远的魔杖的劳蕾尔。 解决?他要做什么?他又要那样做了吗?不——不要,为什么——要在我面前——! 宁安举起魔杖,对准了劳蕾尔,然而身后同样有个女孩,复杂的举起了魔杖 “别动……宁安……不要逼我……” 赫敏眼眶发红,她强撑着让自己的声音里听不出哭腔,但她终于品味到,第一次举起魔杖的心情如此复杂,好像五味瓶被打翻,苦涩、酸楚、辛辣、甚至还有一丝丝重新见面的甜味儿混杂其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上一秒还可怜发了疯的劳蕾尔,下一秒赫敏已经觉得自己大抵也是快要疯掉了吧,一个人的心里怎么能容纳这么多情绪,而不爆开呢? 她没注意到,在远处黑暗中的两副盔甲之间,阴影之下,一个带着镶嵌了珠宝镜框,头发成卷儿的女人也悄悄把魔杖对准了她。 “放心,我不会杀了她的,只是让她睡一会儿罢了。” 宁安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我再一遍……我要你住手……!” 赫敏几乎是压着嗓子喊了出来,她心里也在哀求着 停手吧,停手吧,我求求你了——宁安—— 但面前的人,仿佛无视身后女巫的魔杖,亦或者他笃定了女巫不敢出手?宁安毫无顾忌地从魔杖中she/出一道红光 “昏昏倒地。” “统统石化!” 两个人同时念出了咒语,赫敏觉得自己全身力气都被这一个魔法给抽干了,她神情有些恍惚,一秒种的时间也被拉长到了一个时、一、一年、好似永远也过不完了。 自己该怎么办,要不要打偏一点,他如果被zhua/zhu了,会被送进阿兹卡班吧? 心里头升起莫名复杂的情绪,我不要他被送进阿兹卡班,甚至想要喊出来“逃吧,宁安,逃跑吧,别来这儿了——为什么要到霍格沃茨来?” 可是一声玻璃瓶碎裂的“咔嚓”声,打碎了这些幻想,将赫敏拽回到现实中来,劳蕾尔已经被魔咒击中,在冰冷的地面上昏迷不醒。 而宁安身前升起一面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赫敏的全身束缚咒,在男孩儿左手,一只碎裂的玻璃瓶里还冒出阵阵透明的烟气。 这是魔法道具?赫敏认出来了,挡住自己咒语的是铁甲咒,当初在世界杯的时候,好像也看他用过这样的道具,难道是他发明的吗? 同时用出昏迷咒和铁甲咒,自己早该明白,这家伙有无与伦比的赋,从以前就是,无论是魔咒、还是变形甚至是魔药,他都出色无比,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都对他无比推崇,纷纷夸他是自己教过最好的学生。 而斯内普就更不用了,宁安可是出身斯莱特林,在那段时间几乎成了斯内普用来讽刺格兰芬多众人的最好榜样。 奇怪?当初为什么没有发现呢,只觉得宁安被夸了,甚至比自己被夸奖还要高兴,虽然暗地里没少存比较的心思,但往往更多的是敬佩、和那丝丝被埋在心底的欢喜。 “嘿——圣诞节快乐,赫敏。” 宁安转过身来,魔杖垂在手里,脸上笑嘻嘻的,仿佛刚刚不是他击昏了一个人,甚至就好像他还是在这里读书的学生一样。 赫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理智告诉她应该拖住宁安,想办法通知邓布利多先生,通知其他的教授们。 可心里却又有股冲动,在不断怂恿,让他跑吧,无论它是来做什么的,这里有那么多魔法学校的校长、教授、他会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让他跑吧,跑得远远的,永远也别回来。 “我本来不想出来的,但她那副样子,挟持了你,我就只好出来啦。” 宁安蹲ia/shen子,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透明玻璃瓶来,自顾自地着话: “没想到窥镜这么有效果呢,我的确是找劳蕾尔有些事情,但你放心好了,这并不会伤害到她,来她也真是够蠢的,我都不在乎了,她却把自己给整成这个样子——” “你到底想干嘛。” 赫敏冷冷地打断了宁安,她不想听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能像往常那样平静地和自己这些,他还把她当朋友吗?他们之间还能继续做朋友,甚至是更远的发展吗? 赫敏不知道,她脑子乱了套,宁安的出现太突然,让她甚至完全没有丝毫准备,她有过无数种设想,在这一年多来的每个日日夜夜,甚至最疯狂的想法也曾出现过,但很快就被理智无情否决。 可到了对方真的出现那一刻,赫敏才发现,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她俩不是当初的孩子了,她们都长大了,都有了不一样的心思,明白的更多,也顾及的更多了,赫敏的心犹如一团乱麻,炯炯有神的褐色大眼睛,复杂难明地望着宁安。 只有他,唯独对这个男孩儿,她毫无办法,所有的机智,所有的聪敏全都不翼而飞,如果有一本书叫做《如何了解宁安》那赫敏愿意放下一切先去把它背下来,研究透彻,但可惜这世上永远也不会有这样一本书。 “嗯,我要取一点儿她的血液,放心,并不会抽干什么的,你看,只是这一瓶而已。” 宁安愣了一下,随后继续解释道,同时举起瓶子,给赫敏看了看。 “你觉得我会允许你在我面前做这样的事情吗?宁安?——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教授他们现在就在一楼礼堂!” 赫敏语气急促,强压着声音没有喊叫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应该大声喊叫,把其他的无论是学生、幽灵还是画像人物吸引过来才对。 “是啊,他们在一楼庆祝圣诞节呢,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啊。” 宁安笑着,理所当然地回答她。 “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不会对你动手吗?宁安?” 赫敏颤抖着举起手中的魔杖,对准面前这个还在笑嘻嘻的男孩儿,咬着牙出这番话来。 宁安也敛去了笑容,一言不发地看着拿魔杖指向自己的女孩儿。 沉默了一分钟,诚恳地: “你也许可以到我身边来,赫敏?成为我这边的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难以把握的心 “成为你这边的人!?” 赫敏手腕在颤抖,自从她用这根葡萄藤木制成的魔杖第一次施展魔法以后,她有多久未曾发着抖握紧魔杖了? “宁安,你比我聪明——你比我聪明的多,你来告诉我——你来告诉我怎么成为你这边的人啊!?” 她发狂似的大吼着,仿佛被宁安的话所触怒,手里的魔杖越来越不稳,好像随时会爆炸开,空荡的走廊里喊出的话不断回响,一遍遍重复着回音 “怎么成为你这边的人啊——怎么成为……!” “放下魔杖,走过来。” 宁安平静地看着赫敏,如同叙述一个普通的真理那么简单。 “然后呢?然后和你一起杀人放火,逍遥法外是吗!?” 赫敏没有喊叫,而是冷笑着,她的心在逐渐冷却,这个人,也许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或者只是自己的空想,她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都不过是自己在夜晚的梦呓罢了。 脑海里有声音在反复不停地催促着她,算了吧,算了吧,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影响别人?他又真的在乎你吗?以前的好感早就过去了,他不会一直记着一年级发生的事情的。 “我承认我做了一些事,但没你想的那么遭。” “该有多糟?”赫敏目光扫向劳蕾尔,然后望向宁安那双黑色的眸子,那双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睛 “你把这个女孩儿折磨的还不够吗?” “她是叛徒,我甚至没有要她的命——” “你——你怎么能——!” 赫敏的呼吸急促,眼神变得复杂极了,就这么看着宁安,觉得自己心口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他怎么能出这样的话,在她面前,他怎么能这么随意的出‘杀人’这样的话来。 “难道这世界上的其他巫师就干净吗?邓布利多也未必手上就没沾过血。” 宁安看着赫敏,看着她倔强的撅着嘴唇,眼眶渐渐变红,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心头掠过一丝不忍。 “巫师议会的高峰会谈难道没有矮妖参加吗?” “198年矮妖还在格陵兰岛老老实实地呆着呢。” “没有资料显示他们没去,也就不能完全确认。” “到底是我教你还是你教我啊,给我好好听着,你这个大笨蛋,宁安!” “好啦好啦,我错了,你别掐我啊。” 他们也曾这样吵架,争论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知为什么自己当时总是率先退让,第一个服软。 “好了,我不是来杀她的,你可以放心了。” 风从走廊的尽头吹过来,圣诞节这冷极了,城堡里除了一楼热闹的大厅,其他地方倒未必有多暖和,宁安看着赫敏也咬住了嘴唇。 女孩儿脸色不知为何,在月光下有些发白,她的头发没有特意打理还是毛毛躁躁的,但以前水獭一样的大门牙没了,似乎特意进行了修理,虽然宁安曾觉得那是她可爱的标志。 宁安从不否认自己对赫敏有好感。 卡莉朵拉像是他心中的执念,那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却被他一手害死,宁安没法面对自己,他一定要复活她,好在曾经对自己的恨意如今随着时间流逝,和卡莉的复活在望,已经越来越淡泊,他的执念终有一能够解脱。 达芙妮早已经如同自己的家人,她是宁安在蛇信中最亲近的家人,是他进入霍格沃茨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们曾经形影不离,如今再次见面,感情早已升华,宁安觉得自己像是归家的游子,蛇信里如果没有达芙妮,就总是缺了一块。 而其他的秋张、芙蓉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但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也未必做的了朋友,宁安没想太多,唯独赫敏是最初便让他有好感的那个人。 曾经他一直觉得自己给不了赫敏什么,所以刻意的远离,而直到今,当再次单独面对时,他才发现人始终骗不了自己的心,不然为何他的心脏,会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嘿,赫敏,难道我们要就这样在这里呆上一整晚吗?拜托,这可是圣诞节。” 他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但却没有效果,赫敏仍然用魔杖指着他,片刻都不肯放松。 “难以想象,这浮萍一生—— 满是谬误,愚蠢与纷争 无所谓真实,一切皆为表象——” 赫敏一愣,却喃喃地跟着念道:“我们只是梦影在游荡……这是雪莱的诗。” “啊哈,答对了,果然整个霍格沃茨,大概也只有你能和我讨论麻瓜诗人的诗句了吧。” 宁安想要逗赫敏开心,虽然被人用魔杖指着的时候这样做,难免有点不合时宜。 “为什么要这么做——” 赫敏觉得心尖又被刺痛一下,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这么难受过,这个男孩儿知道她喜欢什么,知道她迷恋什么,总是能准确地找准要害,雪莱,她当然喜欢,那是她在课余时间的精神释放之所。 缓了片刻,女孩儿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眉头扭曲着,jin/ya嘴唇,瞪着宁安 “是了,你一向很聪明的,宁安,你有时候聪明的有点吓人,你知道吗,宁安?想用这些诗句,让我站到你那边去,站到坏的那边去,是吗?” 她盯着他,却是在恨自己,刚才真有那么一丝意动,只想着如果真的站到他身边去,该是什么光景,他大概会了解自己所有的喜好吧,明明是个斯莱特林,却懂得很多麻瓜的东西。 但她们又算是什么?赫敏?格兰杰能隐约感受到彼此之间的朦胧好感,她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心思还有谁比她更清楚,宁安的态度让人琢磨不定,但是她却能了然,尽管只是那么一丝丝,但她感受到了,可这好感又算什么? “世界怎么会非黑即白呢?没有什么坏的一边,赫敏,这里只不过是‘宁安’的这一边,对,宁安的一边,你要不要站过来?” 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言语里充满着自信,是啊,他从前就是这么自信,虽然魔法史不好,但那段时间自己也在魔药和变形术上向他请教了很多,那时候有多么佩服他呢,也许还有一点不甘,但那是第一个让自己佩服的男生呢,不同于其他的那些蠢蛋。 可事情后来发生什么变化了,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她用魔杖指着他?要做什么? “放下魔杖吧,赫敏,我们不能就这么僵持着一晚上,我过不会伤害劳蕾尔的,你放心好了。” 宁安眨着眼睛看向赫敏,眼神中有股火热,让赫敏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她想立刻给自己施个咒清醒过来,但心里却有个声音着了魔似的一直在喊 “放下魔杖吧,你不愿伤害他的,难道你真的想让他进阿兹卡班?放下吧,和他话,你们已经一年多没见了——” 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冷冷的:“别耍花招……你最好赶紧消失……我发誓……邓布利多会把你送进监狱……” “得了吧,你要是真有那个想法的话,不用邓布利多,你就可以做到了。” 宁安竟然慢慢朝赫敏逼近了一步,这让女孩儿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想干嘛!” “放下魔杖吧,赫敏,你要动手早就动手了。” “我动过了,只不过被你的道具挡下来了。”赫敏冷冷地着,但这次没有在后退,仿佛不打算给自己留有余地,而是死死握住魔杖,厉声喝道: “不要再靠近了,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打晕吗,宁安?” “我过你要想那么做,早就做了。”他又往前迈了一步,赫敏脸色一白,握住魔杖的手骨节已失去了血***杖微微抬高几公分,对准了宁安。 “其实我给你带了礼物,本打算放到你寝室里的,却没想在这儿碰上了。” 宁安伸手入怀,这的确是要送给赫敏的礼物,他那出去采购礼物时,也不知怎么,脑子里就浮现了赫敏的身影,鬼使神差地买下了这个东西。 赫敏浑身颤抖了一下,眼睁睁看着宁安又朝她靠近一步,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深红色外皮的本子,皮革般的封皮显得很有质感,在窗户外透过来的月光照耀下,泛着诡异莫名的光芒,让人心颤,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礼物——很危险。 “啪” 原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只有三步而已,宁安已经一手zhua/zhu了赫敏的葡萄藤木魔杖,即便杖芯有龙的神经,这一次也没能使她的主人下定决心,那个果决,聪敏有时像男孩子一样的赫敏,这次,也犹豫到失神了。 “你干什么!”她想要挣扎,宁安却只是轻轻把她的魔杖按下来,伸手把深红色封皮本递了过去。 他的心也在狂跳,已经有接近两年平静的如同死水的心灵,竟然开始重新跳跃,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觉得月光下赫敏的脸颊显得异常好看。 赫敏也傻了,她的魔杖被人生生给按下去了,还是一个公认的坏人,通缉犯。 我这是怎么了?她愣愣地接过宁安递过来的红皮本,沉甸甸的,大脑几乎是麻木地颤抖翻开封皮,意识已经不听使唤了,她有生以来头一次依靠着本能去完成下一步的行动。 “你含情的目光有力量平息 我灵魂中最狂暴的激情 你温柔的话语,是一滴滴 滴入这人生苦杯的芳醇” 嘴唇微微轻动,赫敏嗫喏出几句诗来,又是雪莱…… “这是个能够写下记忆的本,我就把记住的雪莱的诗都写进去了,不光有雪莱的,还有一些其他的,你也可以往里写啊,只要对着空白页看着,然后回忆就行了。” 宁安在旁边轻笑着解释道,他们一年级的时候就一起讨论过麻瓜的诗歌,也许是头一次碰上能和她交流麻瓜诗的人,赫敏兴奋极了,拉着宁安一遍遍诉自己喜爱的诗人,其中最喜欢的要数雪莱,宁安也不知怎么的,就记下来了。 现在想想,恐怕也并不是全无因果。 赫敏觉得浑身无力,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几句诗就把她迷倒了?雪莱的诗集她有很多,甚至带到学校了一本,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礼物,可为什么心“砰砰”跳个不停,这种心情,难道是开心、高兴的吗? 她为宁安送了自己圣诞节礼物,而感到开心,快乐? 赫敏矛盾了,她怎么能开心,怎么能够快乐,眼前的人是被魔法部通缉的黑魔法师,无论是哈利、还是罗恩,或者是其他霍格沃茨的教授们,看到他都一定要发生一场大战的,自己又怎么能为他送了礼物而感到高兴呢! 这意味着什么女孩儿再清楚不过了。 “你走吧……” 她发着抖出这样一句话来,月光照耀下,她的嘴唇真的有些发白,也不只是不是被走廊里不时吹过的冷风冻得。 宁安看着赫敏颤抖的模样,忍不住升起一丝心疼,他很想轻qing/lia起女孩儿有些蓬乱的发丝,垂在眉间一缕,平添愁绪。 但他知道不能bi/p她,这会儿要是得寸进尺,只会让自己和赫敏的关系恶化,也许一点点来,水滴石穿,或许终有让她对自己改观的一,至少从表现上来看,她心里面是有我的对吗? “好……” 宁安后退一步,松开了刚才还在轻按着的葡萄藤木魔杖,转头看了劳蕾尔一眼,缓慢地道: “但是我要取她的血液——” “你还想要做什么!” “这不会伤害到她,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一定要做!” 赫敏不知道怎么了,今她大概就是不在状态吧,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宁安的闯入,突如其来的礼物,回忆这一切一切,让她变得不是自己了。 就这么一次,跟着感觉走吧,她对自己。 “你要保证不会伤害到她。” 赫敏咬着牙,不知自己是如何出这番话的。 “放心——” 宁安脸上露出喜色,急忙回过身,对着劳蕾尔一抬魔杖,她肩膀好似被风刃划开个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和一道细微的红线,宁安念动了自己为取血而发明的魔咒,血液立刻从伤口中流出,没有在皮肤上滑过,而是直接跃入地上的玻璃瓶中,待装满整整一瓶后,宁安停下咒语,将玻璃瓶用瓶塞堵住,贴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愚者。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月光照入我心 月光还在柔和地洒向人间,光芒未曾稍减,赫敏站在走廊里,影子斜斜的,拉得很长、很长。 她jin/ya嘴唇,看着男孩儿站起身,将那一瓶鲜红的血液收入腰间一个黑色的匣子里。 然后回头,望向她,轻轻一笑,道:“时间还早,要不要和我逛一逛?” “你赶紧离开这儿吧。” 赫敏魔杖还举着,抖了两下,似乎想到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表面功夫了,便放下胳膊,只是双眼仍旧复杂地盯着宁安,催促道: “快点儿离开这儿吧。” “真伤人,你也是这样拒绝其他邀请者的吗?” 盔甲骑士身后的椭圆形玻璃窗下,有一道台阶,宁安反身来到窗前,撩了撩长袍然后缓缓坐下,笑看着赫敏招呼道: “来这边,也许你可以一,为什么没找到圣诞舞会的舞伴?”他停顿一下,换了副期许的口气又: “或者——是你拒绝了那些邀请者们?” 赫敏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两道英挺的眉毛微微shang/qia,形成一个倒八字,似乎马上就要发怒了,她抿着嘴唇,然后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 “你知道吗,宁安,你可真是个混蛋。” 这次换宁安皱眉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赫敏骂人,不过这感觉——很不错,很快眉毛又舒展开,他摊了摊手一副不做辩驳的样子,只是拍了拍身旁的台阶道: “过来坐下,好吗赫敏?也许今晚我们可以稍稍抛开一点偏见,聊聊诗歌,聊聊雪莱,聊聊你喜欢的麻瓜数学,哦对了,数学我不太擅长,也许只能你讲我听了。” 赫敏没有动,但是也没有转身离开,她就站在那里,仿佛他们之间隔着的是看不见底的深渊,怎么也没办法跨过来。 月光洒下一片银辉,婉婉流淌在盔甲、廊道和男孩儿、女孩儿之间,城堡外的夜风,呜呜吹着,好似在圣诞节,唯有冷风无家可归,在抱怨着世间的无情,让人听着只觉得心里又凉了几分。 “好吧,你不愿意聊,那么就是想要听我咯?k,没问题——” 宁安打破了这段长达一分钟的尴尬,他向后挪了挪,让自己坐的已经要发麻的腿稍微伸展一下,也抬起头,看着赫敏的脸,她的皮肤雪白,眉毛稍粗,男人们都喜欢细眉毛,但没有哪个人的粗眉毛能像她这么好看,宁安差点儿忘记了话。 赫敏也在看着他,因为背对着月光,他的脸被黑暗遮住了,看不大清楚,但不用看赫敏就能构造出是什么模样,那张脸早就已经深深地埋在心底了,更不用无数个夜晚的梦境重逢。 她有时候怀疑宁安是不是在时候偷偷给她喝了迷/qing/剂,以宁安的魔药水平在一年级调配出这种魔药并不稀奇。 但什么样的迷/qing/剂能持续四年,而且随着他的离开,竟然越发沉醉,快要形成一个漩涡,让赫敏挣脱不开。 “哈,些什么好呢?” 宁安耸了耸肩膀,他岂会看不出赫敏的心思呢?这个女孩儿也喜欢自己,她每一个动作所传递的信号,都是那么明显,这也许是圣诞节最好的礼物?宁安不知道,但他开心极了,还有什么比得到喜欢的人的回应更棒的事情呢。 大概正是这种暗生的情愫,氤氲在两人周围,才让本该紧张的气氛变得诡异莫名,赫敏还站在原地,仿佛是身体被什么石化咒击中了一般僵硬,宁安反倒轻松得很,更像一名真正的霍格沃茨,在自己学校的状态,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是暑假来着,卡莉邀请我们去她家里做客……” “……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不去找那些书该多好……” “……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复活她……” 声音像音符,敲打在人心上,一下一下,清晰而响亮,赫敏不知何时,已经缓缓坐到宁安身旁,靠的那么近,就像是当初为他补习魔法史一样。 原来他是因为卡莉朵拉的死才变成那样的,卡莉朵拉是那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吧?赫敏记得一年级的时候,似乎总跟在宁安身边的一个女孩儿。 又是金发,达芙妮也是金发,难道他喜欢和金发的女孩子玩儿?摸了摸自己毛躁的褐发,赫敏使劲儿甩甩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在想什么,她扭头看向宁安,目光第一次变得柔和,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正在无声的拉近着——没想到这些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那时候才多大啊。 宁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些,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敢讲出所有的经过,不敢回忆卡莉朵拉的过去,却没想到今无比自如的在赫敏面前,出了来龙去脉,不仅限于从前,自己在英国的漂流,骑士公共汽车,世界杯上见到的人和事,除了一些不能的,比如蛇信的人和事,他几乎出了大部分自己的经历。 “不不知道,没想到林林总总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了啊。” 宁安把后背靠在窗户旁边,凸出来的灰墙上,半边身子躲到了盔甲骑士的后边,从这个角度却能看清楚正坐在他身旁的赫敏。 赫敏也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仿佛第一认识他一样,过了半晌,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死人怎么能复生呢,你做的事太傻了。” 宁安并没有帷幕彼岸的事情,只是自己找到了让卡莉朵拉复活的方法。 “人们出生,人们死去,这是自然的规律,宁安,你应该放手,那也是放过你自己。” 赫敏认真地看着宁安,颇有些苦口婆心地劝导,她莫名地升起一股希望,也许可以把他拉回来,也许……可以让他重新开始? “但卡莉不是自然死去的,她是我害死的——” “不要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书本就放在那里了,卡莉朵拉翻开了而已,要错也只能怪伏地魔——” “嘿,不这些了,赫敏,我们来谈诗吧,你知道吗,我来霍格沃茨之前可喜欢了。” 赫敏微微一滞,还想什么,但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遗憾的叹了口气,她清楚宁安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当他不想谈的时候,便不需要多了,从前教他魔法史的时候,便是这样。 看来只能下次了……赫敏一愣——可是还有下次吗? “赫敏?” 宁安偏过头,伸手在女孩儿眼前挥了挥,试探着对方眼珠子还会不会眨。 “嗯……嗯?” 回过神来,赫敏看着宁安假装紧张地在自己眼前来回招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要死啊你——”她伸手推开宁安的胳膊,仿佛找回了从前的感觉,是啊,她们以前就是这样玩闹的。 “你那时候才多大,读的懂谁的诗?” “可你不是也不大?” “我都是从短句看起的……” “那也不能显着你厉害不是?” “……哈哈哈” 男孩儿和女孩儿坐在一层矮矮的石阶上,你一言,我一语,笑声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没有停止过,清冷的走廊中好似悬挂了两只风铃,比楼下热闹的舞会还要欢快。 赫敏?格兰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男孩儿,如同少看一秒,他就会转眼消失掉一样,她们是如此的有默契,她早该发现,从一年级开始便是这样,她们都聪明绝顶,有着相同的爱好,能聊得话题那么多,那么多,可以聊几几夜都不完。 很难想想还有哪个男巫能和自己这么多麻瓜世界的事情,无论是魔法还是麻瓜,他都擅长,也许除了魁地奇和魔法史,哈哈,魔法史。 赫敏的嘴角上扬起美妙的弧度,她该多么庆幸自己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心里头的期待竟然真的实现了,是啊,她可不就是想要和眼前之人一块儿参加舞会吗? 虽然她们仍然没在舞会现场,而是在城堡的四楼,进行只属于两人的双人舞会,多半也不会跳舞,可这也够让人满足了。 “你好记得那个笑话吗,三个逻辑学家进了酒馆,侍者问:「三位都要来一杯酒么?」第一个:「不知道。」第二个:「我也不知道。」第三个:是的!” “哈哈——”赫敏轻笑出声,抿抿嘴唇:“是了,他们每个人都会获得一杯酒。” 月光也随着她的笑声轻轻摇曳,外面的风声似乎变了,好像能听见云在悠然自得漫步的声音。 不管了吧,就今晚,是圣诞节呢,他又没做什么坏事,就先不管了吧,就一晚,好好地和他会儿话,她们有多久没这样过话了?两年多了吧。 “嘿,带你去个好地方!” 宁安觉得心情好极了,他也找到了曾经那种无所不言的感觉,而随着赫敏长大,这种感觉又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他忍不住伸手拉起了女孩儿 “这里是城堡的四楼没错吧。” 赫敏已经忘了回答,手被突然zhua/zhu她已经慌了神,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走廊两旁的盔甲们,都跟着摇摇晃晃,快要模糊起来,只能看清楚前方朦胧的人影,以及右手传来暖暖的温度。 我没喝酒,为什么会觉得好像醉了一样呢,真是奇怪,脸也有点儿烫呢。 她伸手/脸颊,热乎乎的,像是发烧了一样。 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这是她第一次失了主意,以前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在哈利和罗恩,以及其他教授和学生面前,赫敏绝不会露出这副模样,她是万事通,是十全十美姐,怎么会这般失态呢。 “……我们……要去哪……” 她像是真的喝醉了,被月光给灌醉了,轻轻地,仿佛是从嘴角流出来的声音,呢喃着问道。 “我们去霍格莫德!这可是万圣节,真的呆在走廊里未免太可怜了,运气好的话,也许我们真能喝上一杯呢,但愿他们还没关门!” “霍格莫德?” 赫敏不明白,她们要怎么去?一楼不是在开圣诞晚会吗?宁安该不会傻到堂而皇之的在邓布利多面前,从大礼堂出去吧? 但她却没想过停下,拒绝,也许心里生气过这样的念头,但全都被立刻藏到了一边,催眠似的对着自己嘀咕 就这一晚,就今晚上,让我忘了他的身份吧,他就是宁安,属于我的宁安…… 右手夹紧了那本棕红色能够记录人记忆的魔法笔记,跌跌撞撞地被宁安拉着,在四楼走廊里快走。 宁安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找到那座独眼女巫雕像,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壮着胆子做好了被甩开的勇气,然后拉起了赫敏的手,或许去霍格莫德也只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拉上这只手? 不知道,但触电的感觉是让人难以忘怀的,温暖的手掌连接在一起,仿佛构筑起一道特别的联系,在两人之间传递,好像脉搏都连在了一起,伴随着血液的流动,能够听见对方的心跳。 他第一次这么想抓紧一双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喜欢,异性的那种喜欢。 但终究还是站在了独眼女巫雕像的面前,宁安不知道是不是该松开手,他感觉到了手掌里传来一丝微弱的挣扎,扭头看了一眼,赫敏的脸蛋红扑扑的,即便在昏暗的走廊里也能看清楚。 他紧了紧对方的手掌,瞬间觉得心跳又快了一倍,不想那么多,牵着她转到独眼女巫的背后,宁安取出了魔杖。 “左右分离。” 用魔杖敲了敲石头女巫,只见雕像的驼背立刻开启了,大的足够让一个稍瘦点的人进去,赫敏在背后默默地看着,大眼睛闪着光芒。 这是密道?他什么时候知道这样的密道了?难道就是凭借这样的密道在霍格沃茨来去自如的?为什么要带着我走这密道,难道不怕我告诉邓布利多吗? 杂念像是嗡嗡叫的蜜蜂,围着赫敏一圈圈儿转个不停。 一眨眼,宁安已经低着脑袋爬进了洞里,他不得不松开手,两个人都有股怅然失落的感觉,手一下子变得凉起来。 “快进来,赫敏。” 赫敏踌躇了片刻,耳朵里仿佛又听到自己话的声音:就今晚,今晚是圣诞夜,就这一晚,拜托,和宁安一起,去霍格莫德—— 她低下头,脑袋向前,爬进了那个洞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从霍格沃茨到霍格莫德 雕像背后的路像是石头滑梯一样,赫敏有些庆幸这是在十二月自己穿着长裤而不是穿裙子,否则简直难以想象在宁安上面向下滑的样子。 她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脑子里总会冒出这样乱七八糟,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念头来,想要伸手拍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双脚却猛地接触到寒冷潮/shi的土地。 “你还好吧?” 宁安回过身,他比赫敏早一点儿下来,两个人滑了相当长的一段路,四周乌黑一片,赫敏还是能看清楚宁安的样子,他伸出手,望向自己,黑色的眼睛里闪着光芒,在认识宁安以前,赫敏从没想过黑色瞳孔也会如此迷人。 她犹豫着,不知过了多久,赫敏自己觉得好像过去了一那么长,然而实际上恐怕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秒 “没关系。” 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她近乎是颤抖着再次把手交托到对方掌心,温热传来,两颗碰撞的心再一次感应到彼此的电波讯号,那是心脏的跳跃声 “砰、砰、”一下、两下、清楚而有力。 他们都不话,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宁安扭头轻轻地看着她,周身的黑暗将他包裹,他似乎没有亮起光的意思,四周的氛围变得旖旎,赫敏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远处通道水珠滑落的“滴答”声,一声声,契合着她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荧光闪烁!” 她慌乱着喊道,然后手中魔杖亮起一撮莹莹的亮光,照亮了这条很狭窄低矮的通道,黑暗匆匆退去,随之消失的还有另赫敏几乎要停止呼吸的氛围。 “呼——”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宁安似乎没发现她如同过山车一样起伏的心情,仍旧牢牢抓着那只手,随着赫敏将周围照亮,他也啧啧叹着打量起周围,就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般。 “我们走吧。” 他回头轻笑,扯了扯赫敏雪白的手指,女孩儿如同大梦初醒,感应着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穿过这条弯弯曲曲,像是兔子挖出来的地道一样的狭窄通道。 “心点,这里很容易绊倒。” 宁安在前面走着,心地提醒,微妙的气氛和刚才又有所不同,似乎被挑起了什么心事,又仿佛有种轻柔的暧昧在空气中发酵,让人心至极,生怕惊扰到它。 不同于之前的畅所欲言,两人在窄道中,话少的可怜,基本上都是宁安在,赫敏只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不时“嗯”“啊”一声,表示赞同。 唯独两只手,始终紧紧地牵在一起,从一种手掌相握的姿势,逐渐的,变成十指环扣。 赫敏微弱地挣扎着,可这种抵抗近乎于无,只能任由宁安撬开一根根手指,然后将它们隔在自己的每根手指之间,她的脸已经红的如同晚霞,刻意使劲儿地把魔杖往前送,一方面是照亮宁安脚下的路,另一方面是为了让光源离自己远一些,她不想这副模样被宁安看到。 呐,赫敏?格兰杰,你是怎么了,怎么能轻易地就被这个坏蛋这样握着,我……我不是我不喜欢这样…… 只是,不能这么容易地让他这样……这会给他错觉……什么错觉……我其实也是喜欢这样被牵着的吧…… 呐,格兰杰你这是怎么了。 如果多出一只手的话,赫敏很愿意用它来捂住自己的脸,她不能再思考下去了,这样的问题简直比当初穿越斯内普设下的魔火时,推理药剂更让她为难。 她不敢想,一想就会陷入其中,然后无数的假如、也许、或者都会纷至沓来,那会让大脑爆开的。 “这通道通往蜂蜜公爵,我想前面就是了。” 宁安笑着回头看向赫敏,声音轻柔地道。 “嗯……啊……” 赫敏低着头,她的目光好似全被又冷又湿的土地吸引了,其实只是无神地没法聚焦,整个人好像是喝醉了酒,如果没被宁安牵着,大概会躺倒在边上吧,但之所以会这样,也许正是因为手被拉住了也不定。 她甚至忘记了哈利在一年多以前,曾经和她过这条密道,脑袋已经成了团浆糊。 此时霍格沃茨城堡的四楼,独眼女巫雕像所在的走廊上,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她脚上踩着高跟鞋,“踏踏”地在走廊里发出寂寥的回音,鳄鱼皮手袋被轻松地提在手上,大红色指甲油被月光反射的鲜艳、夺目。 女人在昏迷倒地的劳蕾尔身边停下脚步,手中的魔杖微微下垂,她抬手往上推了一下镶嵌珠宝的镜框,涂成大红色的嘴唇扬起诡异的弧度。 “主人吩咐让我来处理你呢——” 丽塔?斯基特歪了歪脑袋,她自然看到了宁安在离开前的示意,让自己来处理劳蕾尔,但究竟如何处理,宁安没,大概只要让她忘记今晚发生的事情就好了吧。 “快快复苏。” 丽塔想了想,用魔杖一指劳蕾尔,走廊里传来“嘤咛”一声,女孩儿缓缓睁眼,目光中充满了迷茫和空荡,仿佛还在回忆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在此之前,一根魔杖已经抵到了她的眉心,在劳蕾尔发出惊叫之前,丽塔?斯基特厉声喊道: “一忘皆空!” 顿时,劳蕾尔的眼神开始涣散,眉头松开了,脸上显出一副恍恍惚惚,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这是一个人记忆被改变时的状况。 “今晚你一个人来到图书馆,看了点儿书,然后就回去睡觉了,对吗?” 劳蕾尔默默地点着头,开始缓缓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像是僵尸一样,向通往下层的楼梯走去,起初还很慢,但后来便逐渐恢复到正常的速度,消失在了盔甲走廊上。 “哼” 丽塔?斯基特轻哼一声,心情好像很好,将魔杖别回腰/ji,甩了甩鳄鱼皮手袋,下巴朝上扬了扬,迈着仿佛舞步一般的步伐,哼着歌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也慢慢消失在了四楼的走廊。 月光悄无声息地洗练着走廊上每一幅盔甲,和每一块儿大理石地砖,千百年来未曾变更过,终于在一场喧闹的戏剧后,重新复归宁静,然而一声轻微的“咔嚓”声,打破了刚刚回归的安静。 一道黑影从靠近走廊后面的盔甲后钻了出来,她伸手扑拉扑拉浅金色的长发,仿佛因为蹲的太久沾上了不少灰尘。 “宁安?他怎么会出现在霍格沃茨——那个女孩儿是赫敏?格兰杰?好像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为什么会和他混在一起?” 晃晃脑袋,一对萝卜耳环滴滴答答地左右摇晃,她歪着头看了看月光,继续自言自语地嘀咕 “不管了,霍格莫德?好像挺有趣的,让我想想——” 她在走廊里踱着步,把夹在耳朵后面的魔杖拿在手里,没走几米就到了独眼女巫的雕像后面,定定地看着雕塑,一双银灰色的大眼睛,朦胧的好似月光。 “我记得是——左右分离!” 雕像的驼背应声分开,女孩儿拍了下手“嘿,成了!” 她探头探脑的朝漆黑的窄洞里忘了一阵,若有所思地自语道: “如果里面有蝻钩该怎么办——” 于是又把头缩了回来,左手轻轻摸着下巴,像是个哲人一样的呢喃 “但那两个人又很有趣,嗯,这么窄的洞里应该不会有槲寄生。” 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匍匐着爬进了洞中,独眼女巫雕像过了片刻,缓慢拖动着,重新合拢,走廊里这次终于恢复了寂静,再也没有半点声息。 ******************************************************* “来,把手给我,你累不累?” 宁安快速地又爬上一阶破损的石阶,他没有数这是第一百阶还是二百阶,只记得自己的确爬了很长很长一段,后面的赫敏一直显得有些迷糊,心不在焉的感觉,宁安真怕她一不心从楼梯上摔下去。 赫敏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然后掌心重新感受到温暖的感觉,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千百遍,两人从通道走出来,就遇到了向上延伸的石阶,宁安每走几阶,就会这样回头来拉自己,虽然并不是走不动,但她也不拒绝。 这样的动作已经重复了千百遍,如今递上手让对方握住,好似已经成了本能一样的反应。 “啊,我们到了——” 宁安推了推头顶上差点儿撞到的坚硬东西,那是扇地板门,他朝赫敏比了个“嘘”的动作,便心翼翼地把手抵在门上,轻轻用力向上抬—— “嘎吱——” 门被抬起一个ia/缝,宁安从缝里向外观察,赫敏跟在他后面,心跳的越来越快,自己真是疯了,不但在圣诞节的晚上,跟着宁安偷偷从密道跑出霍格沃茨,还像做贼一样潜入了蜂蜜公爵。 这对一向以奉行校规为最高行为准则的赫敏来,近乎是不可思议的,然而她就是这么做了,而且更令她想要颤抖的是,此刻心里竟然隐隐有种欢快的感觉,就像是她很喜欢这样做似的。 你真是疯了,赫敏?格兰杰,在心里叹了口气,赫敏默默想着。 “走,心点儿,我们上去。” 宁安把地板门很慢地整个推开,然后爬了出去,没等多久,赫敏就看到那只熟悉的手伸了下来,还有那个人的笑脸。 她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拿他毫无办法,只好乖乖伸手被拉住,然后来到一间昏暗的地窖里。 宁安正轻轻将那扇门关好,它和满是灰尘的地板浑然一体,根本看不出地上会有这样一扇门。 两人慢慢起身,爬向通往楼上的木楼梯,侧耳倾听,没有任何响动,仿佛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啊哈,看看,这是什么——” 宁安拉着赫敏,十指紧扣,从楼梯顶端的门边溜出,他们来到了蜂蜜公爵的柜台后面,柜台上还放着大块的奶油花生糖,一大桶多味豆和滋滋蜜蜂糖。 绕过柜台,来到蜂蜜公爵中央,宁安抓起一支红色的棒棒糖,上面的招牌写着“不同寻常的口味”他凑近鼻子,闻了闻,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他差点儿没咳嗽出声。 他扭头把棒棒糖凑近赫敏嘴边,恶作剧般的笑着道: “要不要尝尝?” “宁安!” 赫敏露出生气的神态,尖锐地低声喊道:“把它放回去——” “来嘛,尝一口——哈哈——” 他笑闹着把棒棒糖凑过去,赫敏偏头想要躲开,却因为被他拉着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着宁安偏过去 “你……你给我放开……拿走……你……你这个混蛋……” 她气急了,用力挣扎起来,宁安也不松手,两个人在蜂蜜公爵的门前扭做一团 “嘿,嘿,别急,只是开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轻笑着松开手,宁安从地上爬起来,刚才他抓着赫敏打了好几个滚,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把那颗有血腥味儿的棒棒糖放回托盘里。 赫敏还在地上坐着,咬牙切齿地看着宁安,仿佛恨不得吃了他,刚才朦胧恍惚的神情好似已经不翼而飞了,左右仔细瞧了瞧,她才压低了声音,咬着牙齿道: “我刚才应该给你施个恶咒。” “我刚才应该挠你痒痒。”宁安看着她笑眯眯地回应。 “你——!” 她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像个苹果,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也可能是冷冻得。 “来吧,我们到村子里好好玩一下,看呐,圣诞节好像也有不少店铺开门呢,你看看外面的光亮。” 宁安轻轻推了下大门,门在里面上了锁,外面打不开,但是从内部一推就开了,他回过身,拉住赫敏的手,把她从地上轻柔地拉起 “走啦——” 女孩儿脸上仍然是一副羞恼的样子,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宁安到了门外。 “咯吱咯吱。” 街道上白雪皑皑,脚踩在雪地上发出让人舒服的响声。 “我们来打雪仗吧!” 好像是突然想出来的鬼主意,宁安一脸顽皮笑意地盯着赫敏,如同在看什么有趣的电视节目。 “不要!” 赫敏皱了皱眉头,正要拒绝。 “啪” 一团雪球打在了脸上,耳边还传来宁安“咯咯”的笑声。 “这是你逼我的,宁安!” “哼,有种来啊,呔,看招——” “啪”又是一团雪球。 “宁安……你别跑!” “来啊,来抓我啊,哈哈——” 雪花飞扬,宛如飘洒的鹅毛,霍格莫德的街道上传来一男一女畅快的笑闹声,宛如铃铛般悦耳,动听。 第一百四十五章 约会 “我们应该穿上斗篷和围巾的……” 宁安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霍格莫德村被白雪覆盖,夜晚的风这会儿已经没那么寒冷了,但是随着身上的碎雪融化,还有些被塞到衣服领子里的冰雪,让宁安觉得好像什么都没穿,hi/lu/裸的呆在冰雪地中一样。 “都……都是你非要玩什么……雪仗……愚……蠢。” 赫敏的嘴唇冻得也有些发青,话时忍不住直打哆嗦,看起来她非常想要停止这样的话方式,但却不心咬到了舌头,于是又狠狠瞪了宁安一眼。 宁安反倒哈哈笑了起来,他们穿过大路,从文人居羽毛笔店经过,所有的茅屋和店铺上都盖了一层松脆的雪,各家各户的门上都有冬青花扎成的花环,施过魔法的蜡烛成串地挂在树上。 “嘿,别生气啦,哈哈,很有趣不是吗?你往我脖子里面塞雪的时候可没这很愚蠢。” 宁安着去拉赫敏的手,两只冻得发僵的手掌合在一起,又重新感觉到温度。 赫敏生气地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任由宁安牵着了,心又开始鹿般乱撞起来,但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够逐渐控制。 “我在最开始就拒绝过了,是你在得寸进尺,还有那只是的报复,谁让你先用雪球打我了。” “好啦好啦,我不过你——我们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喝些热乎的东西吧。” 宁安苦笑着摊摊手,示意投降认错,赫敏则是耸了耸肩哼的一声把脑袋偏到一边去,但转眼又被宁安拉着手往前走去。 越过羽毛笔店,在大路边上的街角,两人站在了帕笛芙夫人茶馆的门前,赫敏发着呆,她一位他会带她去三把扫帚或是猪头酒吧什么的地方,但是帕笛芙夫人茶馆? 这里是深受情侣们欢迎的地方,可是——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我们这算不算是——约会? 一想到那个词,赫敏觉得自己心跳的更快乐,那头欢快的鹿似乎真的要从心房蹦出来,她不是这么迟钝的人,只不过今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因为一旦去想,她的大脑只会越来越混乱,好像宕机了一样。 这是约会吗?赫敏问自己,她们一起出来,只有她们两个,从独眼女巫的地道到蜂蜜公爵、从霍格沃茨到霍格莫德、在月光下谈地,在雪地中嬉戏打闹,光是回忆赫敏的嘴角就开始止不住上扬,她像是不敢确定一般反复地问自己,她是在和宁安约会吗? 而答案似乎甜蜜的让她自己都想要先在口中han/zhe,不愿意那么早的回答,只想多品味一下这样的滋味,只是女孩儿没有发现,这成了藏在潜意识中的一个想法。 宁安伸手去推开那扇装饰成粉红色的磨砂玻璃窗门,却被赫敏猛然拉住了。 “嗯?” 他回头有些奇怪地看着赫敏,心里头隐隐有一些失落,难道是她不愿意和自己来这里吗? 是了,赫敏也许觉得这像是约会一样吧,或许她觉得现在就进入约会的状态太早了,也可能还是认为不应该这样做……? “你……” 赫敏复杂的看着宁安,目光流过他的眉间眼角,仿佛有话要又不出来,迟疑着过了半晌,才缓缓道: “你如果被认出来,会有麻烦的。” 呐,赫敏?格兰杰,你疯了吗?为什么会出这样的话,这是在帮助宁安吗?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赫敏觉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不断在她耳边训斥着,训斥她不应该在这种时间,偷偷跑出学校,不应该眼看着宁安从劳蕾尔身上取血,不应该和他来这种地方……约会! 另一个,则像是个教导着她做坏事的恶魔一般,不停怂恿,推动着她 “和他去吧——” “就只有这一而已。” “看看你们玩的多开心。” “这又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不是吗?” “你很想和他呆在一起对吧,你很快乐,现在,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快乐!” 她巴不得把脑袋给ba/开,从没有一件事让赫敏觉得这么耗费脑力和心力的。 “你是在担心我?” 宁安轻笑着看向赫敏,手却没有收回来 “安心好了,这里并不是到处都有魔法部的人,更何况,你看看我和两年前的变化有多大?” 这声音一出现,就将赫敏脑海里的争吵消弭下去,她下意识地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确,他比两年前那个男孩儿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变化,仿佛经历了很多风霜,面容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个孩子,而是越发的像一个……男人。 眉宇间依然传来温柔、清秀的感觉,让赫敏的心跳没由来的,又是一阵加速。 “走吧,我们进去。” 宁安推开了门,赫敏被他拉着,低着头走了进去,两人打完雪仗的样子多少有些狼狈,好在这里现在没什么人。 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情侣们,正在圣诞舞会上打得火热,谁会在寒夜里跑到霍格莫德来,茶馆儿里似乎还有两三个人在喝茶,大概是霍格莫德村子里的人。 这是个狭局促的茶馆,雾气腾腾,一张张圆桌间隔着一段距离摆放,所有一切都装饰着俗气的蕾丝花边,宁安和赫敏选了一扇靠里头窗户的圆桌坐下,这附近只有他们俩安静极了。 “圣诞快乐,亲爱的,你们想来点儿什么?” 帕笛芙夫人是个肥胖的女巫,她穿着粉色的英式长裙,头后面梳着光亮的黑发髻,高高地盘起,像座山一样站在赫敏和宁安旁边,微笑着询问。 宁安忍耐住那股稍稍有点儿刺鼻的香水味往鼻子里钻,随意地点了杯热乎的红茶和焦糖布丁,赫敏看了宁安一眼,淡淡地 “谢谢,我和他一样,女士。” 帕笛芙夫人显然没有认出宁安,暧昧地朝两人笑笑,便转身离开了,临走时还声嘀咕着 “年轻人的爱情,噢,永远是那么美好。” 赫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宁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没多会儿,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晃晃悠悠地飞了过来,紧随而至的还有盛在精致瓷碟上的布丁。 帕笛芙夫人用了个漂浮咒,就像是害怕打扰到他们一样。 “呼,快要冻死我了。” 宁安赶紧捧起一杯红茶,窝在手心里,暖了暖,然后慢慢递到嘴边,抿了几口,又热又香甜的红茶顺着舌头滑入腹中,总算是稍微缓解了身上的寒意,赫敏显然也冻得不轻,坐在对面,正口口地抿着茶。 “谁让你想了个坏主意,只能怪你自己。” “噢,我很抱歉这个坏主意把某人拉下水了,也为这个坏主意让她笑个不停感到难过。” “你是在讽刺我!”赫敏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怎么可能呢,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宁安脱口而出,然后赫敏愣在了那儿,手足无措地端着茶杯,甚至忘了应该拿起还是放下,倒不如是忘了自己刚才要喝茶、还是已经喝过。 “啊,放轻松,放轻松,那不是表白,是个玩笑,赫敏,我很抱歉——这个玩笑很糟糕,我承认。” 宁安恨不得狠狠地揪一把自己的头发,难道是今晚太过愉快而让自己得意忘形了?怎么能随便地出这种话呢,他和赫敏绝对没到那个阶段,况且这种时机出来也糟糕的很。 赫敏反倒松了口气,把茶杯放下,冷冷地看着宁安道:“sha/瓜才会拿这个开玩笑。” “我很抱歉,是我搞砸了,我的错,我们来些别的吧,点儿快乐的事,今是圣诞夜——”宁安试图转移话题。 赫敏轻轻叹了一口,不出心里头是何等复杂的感受,她也搞晕了,不明白自己和宁安究竟是什么关系,大概算是某种约会关系吧,对于宁安刚才是玩笑的话,她心里总是没由来的一阵失落,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干脆就不想了,于是主动开口跳出这个话题。 “你知道霍格沃茨有多少家养精灵吗?” 她的目光绽放出一种别样的光芒,提到这个话题,她似乎重新恢复了自信和那种侃侃而谈的气势。 “一百多个!” 赫敏比了个手势,脸上露出愤慨的神色,宁安低头吃了一口布丁,颇为有趣地看着她。 “他们没有工钱、没有假期、没有津贴、只是日复一日的呆在那该死的厨房里,受人奴役!” 宁安怎么会不明白赫敏在什么,他知道这是赫敏第一次接触公共事业,因为激进的目标和有些幼稚的手段,使得她两边不讨好,学生们都觉得很好笑,而家养精灵们更对她不屑一顾,甚至对她后来在城堡里丢一些织好的帽子和袜子的做法感到愤怒。 “你知道吗,家养精灵受到的是很不公正的待遇!但是为什么却没有人站出来阻止这一切!?” 她像是个演家,稍稍有些激情澎湃,宁安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用赫敏听不见的声音嘀咕着: “喔,多棒的约会!” 只见她从长袍不知哪个口袋里,掏出一只盒子来,随着把盒子放到桌上,里面的东西“咔哒咔哒”作响。 “这是什么?” 赫敏用行动回答了宁安的疑问,她把盒盖儿揭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大约有几十枚徽章,颜色各不相同,上面写着同样的字母:SPE 宁安忍住笑,手捂着嘴角,轻声道:“呕吐?” 赫敏脸色变得阴沉,于是宁安赶紧收起笑容,变得神情肃穆,这才得到一个略微满意的点头,她对宁安解释道: “不是呕吐,是S-P-E-,意思是家养精灵权益促进会,现在恭喜你光荣的成为了SPE的一员。” 赫敏着从盒子里仔细挑选了一枚蓝色的徽章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推到宁安这边。 宁安欣然拿起,然后将徽章别在了自己胸前,蓝色徽章在灯光照耀下,反she/hu美丽的光芒。 “酷,我们有多少会员?” 对于宁安毫不犹豫地就别上徽章的姿态赫敏开心极了,所以此刻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加上你,我们有四个人。” “除了你我,大概只剩下哈利和罗恩了吧?” “什么意思?” 赫敏不满地蹙起眉头:“我们会不断扩大组织的,短期目标是保证家养精灵获得合理的工钱和良好的工作环境,长远目标是包括修改不得使用魔杖的法律,还要争取让一位精灵进入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 “看来你有志于做一位社会活动家?” “这是对弱势群体的关切!” “同意,不过,会长大人——”宁安清了清嗓子,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赫敏问她道: “我们协会是否允许会员提出意见?” “如果是合理的意见当然可以出来用作参考。” 赫敏用手支撑着下巴,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来谈判的商务精英,而不是约会的女生,自创立SPE以后,还是头一次有人愿意提出建议,她对此很兴奋,终于有人可以认真地和自己谈一些这方面的事情,而不是把她当做sha/瓜一样的嘲笑,认为她只是在做蠢货才会做的无用功。 而一想到那个人是宁安,心里没由来的一甜,连嘴角也下意识勾起了笑容。 “嗯……怎么呢……” 宁安认真地思考着,组织自己的语言,他缓慢地开口,一字一顿地看着赫敏对她: “我认为帮助家养精灵的想法是非常好的,但你不觉得短期目标有些太过激进了吗?——不,等一下,先听我完。” 他看着赫敏张嘴想要反驳,便慢慢伸出手,向下压了压,示意让自己下去 “你也查过资料,家养精灵的奴隶身份可以追溯到好几个世纪以前,那可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这么长时间所形成的规则,想要改变也不是短短一两、甚至一两年可以做到的。” “但是我们会一直做下去——” “这个短期目标,可能在十年内都不会完成——赫敏,我觉得想要帮助精灵们的心情没有错,但也许我们还需要多些感同身受的体会?这种帮助,在精灵内部是否能被接受?” 他的语气变得轻柔,赫敏看着宁安,四目相对,眼睛不时眨一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吻 霍格沃茨城堡今晚打扮的格外隆重,看起来学校的教授们都不想在另外两所学校的师生面前丢了面子,城堡前的一块儿草坪被变成了岩洞,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仙女之光,那来自几百个活生生的仙女。 她们或坐在魔法变出的玫瑰花丛里,或在雕像上面扑扇着翅膀,那些雕像似乎是圣诞老人和他的驯鹿。 大礼堂更是装扮一新,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墙边堆着几百张摆放了灯笼的桌子,它们被挪开是为了留出中间的空地,供人们欢歌跳舞。 女巫合唱团古怪姐妹在最中央高高的舞台上,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把浓密的头发甩开,拿起各自的乐器,让整座礼堂陷入音乐的海洋中。 灯火通明的舞池里,无数人在翩翩起舞,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只舞曲了,古怪姐妹的节奏越来越快,不少人都开始狂舞,弗雷德和安吉丽娜奔放的舞姿让周围的人都纷纷推开,以免被撞伤了。 “来参加这个舞会的十个有八个是蠢蛋。” 罗恩灌下一大口黄油啤酒,狠狠地将被子砸在圆桌上,泡沫溅出来,在桌子上留下湿漉漉的点儿。 “我讨厌黄油啤酒,它们没有酒精,你喝这个喝不醉,不是吗?” 罗恩丧气地玩着桌上的一个空杯子,双目无神地望着远处人来人往的舞池。 “呃……是啊……” 哈利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他和帕瓦蒂应付地随便跳了一场舞就来找罗恩歇着了,开场舞过后,勇士不再是主角,他总算能够喘口气了,但帕瓦蒂显然还没跳够,在哈利明确表示不愿意继续跳舞之后,她和自己的妹妹一起被德姆斯特朗的两个男生邀请走了。 罗恩根本没搭理他的舞伴儿,只是一个劲儿自顾自地喝着饮料。 “甜的倒牙。” 罗恩把被子碰到了,咕噜咕噜在桌子上滚了一圈儿,又回到他手里,哈利只是“嗯啊”的随声附和着,目光全都汇聚到另一边塞德里克和秋张那边了。 秋张皱着眉头,她难道不开心?也许现在我可以去邀请她? “你赫敏在干嘛?这个全校欢庆的日子,圣诞节,在寝室里复习功课?”罗恩抱怨着,手掌握成拳头,再次锤了一下桌面,让杯子又是一阵晃动。 “是啊——大概吧——” 哈利应付着,他盯着秋张,看到她又笑起来了,心里一阵失落,又想也许她和塞德里克玩得很开心?自己肯定不能邀请她跳上一支舞了,况且自己跳舞很烂。 “真的,如果赫敏只是想拒绝的话,她没必要不来参加舞会,除非那个想要当舞伴的人不在这里,你是吧,哈利——” 罗恩仿佛也不在乎哈利有没有认真听,他好像真的喝醉了一样,两只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前面一块儿空地。 “我们去散散步吧,”罗恩低声对哈利道:“去个没有这么多人的地方。” 哈利刚要拒绝,却看见秋张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绕过舞场,往通向玫瑰花园的门厅跑去,塞德里克也起身跟上,追在后面。 “我们走——” 嘴张到一半,哈利立刻改了口,拉上猝不及防的罗恩,他一路跑着溜出门厅,来到后面的花园里,下了台阶发现周围全都是低矮的灌木丛,和摇曳着斑驳树影的老橡树。 一条曲折的径通往花园深处,延伸出无数分岔,在路旁有各种华丽的装饰和巨大的石头雕像,哗啦哗啦水花飞溅的声音泊泊入耳,显然在不远处就有一个或者多个喷泉,还有不少镂花的长凳,偶尔有谈的来的舞伴们,正在板凳上稍作歇息,谈地。 哈利无暇关注他们,他不顾身后罗恩“我们要去哪儿?你可不必这么着急,我又不会跑”的话,踮起脚四下里张望着,终于隐约看到,塞德里克礼服长袍鲜艳的衣角,他急忙跟了过去。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迪戈里!?” 灌木丛后的树荫下,传来一声愤怒的质问,哈利一下子就听出来是秋张,赶紧拉着罗恩在低矮灌木后面蹲下,透过枝叶的缝隙,看见秋张颤抖着身体,好像是被气坏了。 他这时候才明白刚才看见的笑容并不是因为快乐,恐怕是被气的乐出来了,她都不喊塞德里克,而是直呼对方的姓氏迪戈里了,不知为何哈利心里有些快意,甚至隐约希望秋张骂他几句。 “你整晚都在提那个人的名字,我过我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还要我多少次?” 那个人?哈利心中一动,是谁?谁能让塞德里克在秋张面前反复提起,他为什么要提起? “可梅根?琼斯可是过你们认识的。”塞德里克显得很淡定,不慌不忙地着。 “那又怎么样?” 哈利很少看见秋张语气如此不善的样子,她在自己印象里往往都是温声细语的温柔模样。 “我是邀请过他,是啊,暑假,我邀请他来我家里,但那又怎么样?这能成为什么问题?迪戈里,你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和宁安之间还有什么的话,那会让我……你知道的,你们文化相通,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甚至也许你们看彼此的长相都会更顺眼一些?” 塞德里克的话不单是让秋张瞪大了眼睛,连哈利和罗恩都一块儿僵住了,之前还不感兴趣的罗恩,此刻又凑近一些,竖起耳朵恨不得多听一点儿。 哈利只觉得自己手脚发麻,心脏无比快速地跳着,呐,他们在什么?秋张邀请过宁安去她家?她们之前就有这么要好?自己怎么不知道? 是了,他和他们俩又不在同一个学院,只是在三年级的时候才认识秋张,啊,呐,哈利不知道该想什么了,突然牵扯进来的人让他无所适从,脑袋里一片空白,甚至刚才还热烈无比的邀请秋张的想法,也消隐无踪了。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塞德里克,” 秋张眼眶红了,从未觉得如此委屈过,又回想起当初兴冲冲地邀请宁安来家里做客,她等了整整一个暑假,却杳无音信的事情,顿时更加难过,现在还有被人“也许你们看彼此的长相都会更顺眼一些?” 这是什么话!? “真是烂透了。” 她红着眼圈,丢下一句话,随后背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哈利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却又觉得一阵无力,自己能做什么,再次邀请秋张去跳舞吗?她还有这个心情吗? 真是烂透了,这话简直和哈利现在的心情一模一样。 “哼,那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我当初就记得他和拉文克劳的那个女生眉来眼去的,等回去一定要告诉赫敏。” 罗恩嘟囔着,脸上恢复了一些神采,身边却猛地掀起一阵风,却是哈利从草丛后面冲了出去。 “你为很么要这么做,迪戈里!?” 他怒气冲冲,好像要和比自己年龄和身材都高大的塞德里克打架一样。 “哈利……?” 塞德里克一惊,扭头看了看尴尬地从草丛里慢慢走出来的罗恩,惊讶地问道: “你们在这里偷听?偷听了多久?” “我……我们只是碰巧路过,”哈利一时语涩,还是罗恩上前解释起来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秋张,她不是你的舞伴吗?” 哈利很快把偷听的事情忘到一边,问起他更关心的事情来。 塞德里克耐人寻味地笑了起来,他盯着哈利,缓慢地点头道: “我们只是有一些分歧,是我犯了错误,或许有些不应该的怀疑……” 他毫无芥蒂地上前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仿佛对他刚才冲自己大吼毫不介意 “所以现在我要去追我的舞伴了,再见了,哈利——”塞德里克着转身离去,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哈利和长出一口气的罗恩。 “你太冲动了,哈利,我们不应该出来的。”罗恩抱怨着,哈利却根本没有在听。 两人都看不到,塞德里克离开时脸上露出的笑容,哪有和舞伴吵架的样子,这个塞德里克当然是帕尼假扮的,他记得当初听过一些关于宁安和秋张之间的传闻,毕竟两人是霍格沃茨唯二的华裔,还是一男一女,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帕尼也想着要不要帮宁安一把,于是在刚才的舞会上,一个劲儿的把话题往宁安身上引,没想到却把秋张给惹怒了,不过反正他也不是塞德里克,秋张对塞德里克发不发火,帕尼也觉得无所谓,至于给宁安是帮忙了还是添堵了,现在可就管不了,刚才了半他可有些饿了也渴了,或许该回去找点儿东西喝,顺便再邀请个人跳会儿舞?斯莱特林有几个看起来很合他口味儿的姑娘…… 在离霍格沃茨不远的霍格莫德村上,也是一派过节的气象,帕笛芙夫人茶馆的墙上,装饰了铃铛和花环,雾气蒸腾的局促茶馆里,一对男女正聊得欢快。 “……所以德国魔法部也是第一次由女妖来担任一个管理部门的领导,要知道这也是一项重大突破——” “嗯,没想到德国魔法部的bu/zhang是这么开明的人。” “……关键是女妖们内部也愿意出来工作,如果她们还是抱着守旧的老观念,想要在黑森林里终老一生,那么实话魔法部也无能为力,也不能去做,所以看到了吗,最重要的还是理解和尊重,在改变的同时,也要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思考,这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宁安滔滔不绝地着,他并没有提自己在德国魔法部做顾问,只是自己在德国呆的时候,看到的新闻和听别的巫师的议论。 赫敏的看着宁安侃侃而谈,目光里夹着藏不住的欣赏,在霍格沃茨没有男生会和她讨论这样的问题,甚至真的改变自己的想法,她现在开始觉得或许SPE的短期目标的确激进了点儿。 或许真的应该再多尊重一些家养精灵的看法,毕竟不是每个精灵都是多比? 赫敏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宁安身上,须臾都不愿意离开,他是那么优秀,甚至优秀的让自己感到敬佩。 生平第一次,赫敏有种想要这谈话永远进行下去的想法,如果有一种时间暂停的魔法,能让她们永远停留在此刻,或许她现在会抛开理智和逻辑,然后毫不犹豫地念出咒语。 但那只能是想象,赫敏叹了口气,这让宁安中断了自己的话。 “怎么了?”他问赫敏。 赫敏不话,看着他,只觉得这个男孩儿在一点点离自己远去,圣诞节,就快要结束了吧? “答应我。”她突然道。 “嗯?” “答应我不要做伤害哈利的事。” 赫敏看着宁安的双眼,还有一句话没有出口——也不要做伤害我的事情。 “你觉得我会像伏地魔那样,希望哈利死?” 宁安愣了一下,然后把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倒也没有对这样的话感到生气。 而赫敏听到那个名字,稍微抖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下来,双眼仍然没有离开对面那双黑色瞳孔哪怕一秒。 她觉得自己简直快眼陷进去了。 “答应我……”她喃喃重复着。 “你不能指望自己像个妈妈一样保护哈利,难道他走路摔倒了你都要幻影移形过去扶他起来吗?” 但赫敏不话,只是看着他,目光变成哀求的神色,宁安还是第一次看到赫敏露出这样的表情,心头忍不住一软,她关心哈利,但更多的恐怕是不愿意让自己和伏地魔搅在一起吧。 “好吧,我答应你——” “真的!?” 赫敏又惊又喜,她刚才只是脑海里突然闪过宁安受神秘人吩咐,来霍格沃茨杀哈利的画面,这让她一下子感到痛苦万分,这才突然开口,却是从来没想过宁安会真的答应,她高兴地差点儿没跳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发誓,我绝不是食死徒。” 赫敏突然站起来,把身子向前倾,两手伏在桌子上,脸红的发烫,宁安也闭嘴不话了,心脏奇快无比地跳起来,因为两人现在只隔着一个手指头的距离。 宁安甚至感受到了赫敏鼻子里喷出的热乎气,还有一丝淡淡的香味儿,从正面传来,随后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脸上,遮住了眼睛,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接着,双//唇被一片柔软所覆盖,暖暖的,宁安能体会到两片唇//瓣的颤抖,轻轻一触,很快就分开,耳朵里传来轻柔温暖的声音 “谢谢你……” 赫敏收回手,坐回到座位上,扭头看向窗外,声音发颤地道:“好……好像不早了……我们……走吧……” 宁安看着她半张红的滴出/shui来的脸颊,摸了摸嘴唇,扬起笑容地道: “嗯,好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简和疯姑娘 宁安和赫敏是沉默着走出帕笛芙夫人茶馆的,出门时还有金色的胖使从上往他俩头上撒糖果,赫敏接住了一块儿奶油软糖,宁安接到的则是水果硬糖。 两人相视一笑,又推开门,迎着冷风走了出去,手却还是牵在一起的,仿佛唯有这样才能抵御外面刺骨的寒冷。 “欢迎再来啊——” 帕笛芙夫人在雾气腾腾的茶馆里冲他们招手,即使回过头也只能看到她在雾气中朦胧的身影。 “真是甜蜜啊,年轻人的爱情——” 但呢喃声却穿越半个茶馆,传入两人耳中,红晕从耳朵根开始蔓延,宁安与赫敏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匆匆离开了这家茶馆。 “嘶——有点儿冷呢。” 宁安紧了紧长袍,看向身旁的赫敏,她低着头,没敢看他,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 呐,真是疯了,我刚才是在做什么? 赫敏脑子里被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充满了,根本无暇去思考其他,嘴唇上仿佛还留有一丝来自男孩儿的温热,那感觉,让她稍微想一想就要昏迷过去,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没想到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交了出去。 但并不后悔,这才是让赫敏感到羞涩又恐惧的一点,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开心?甚至还有隐隐的一丝——幸福? 她试图找回理智,明确自己和宁安之间的关系,但只能造成大脑徒劳无功的拉锯战,而得不到任何结果,同时心里好似有一座大钟,在滴答滴答地倒数。 咔嚓、咔嚓、咔嚓、秒针每往前走一秒,就意味着距离圣诞节结束,又近了一分,也意味着两人分离的时刻,要来了。 点儿什么吧?难道要就这么沉默下去? “赫敏……”宁安先开口了。 “……嗯?” 赫敏撩了一下蓬乱的褐发,她有些痛恨自己今为什么没好好打扮一下,即使不去舞会——而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急切地想要接上话,她可以停顿了两秒,才回答。 “哈,你知道吗,我刚才在想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宁安似乎挺轻松的,他脚踩在通往霍格莫德村大路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白气在他话的时候从嘴巴里喷出来,赫敏用眼角偷偷瞧着一张一合的嘴巴,看着柔软的嘴唇,心又开始“砰砰”地跳起来,她简直快要疯了。 “我刚才在想,不如让我叫你‘简’吧?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宁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他扭头看向自己,赫敏急忙把视线收回来,从男孩儿的嘴唇上移开,结结巴巴地道: “嗯……啊……挺……挺好的……” “你不喜欢吗?”宁安以为赫敏并不喜欢被这样叫。 “嗯……什么?不喜欢什么?” “简啊,以后我叫你简怎么样?” 赫敏猛然站住了,脸红的像个烧开的水壶,就差没往外冒烟了,不过夜色的掩映下让人倒看不清楚,宁安被她拉的一个踉跄,差点儿摔跤。 然后赫敏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起来,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好……好啊。” “真的可以吗?”宁安皱了皱眉毛,觉得赫敏有些怪怪的,“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名字?” “没有啊……你……你可以这么叫……” 她话的风格简直一点儿也不像赫敏,宁安什么时候见她这么声,细如蚊吟地呢喃了? 赫敏看着地面上的白雪,恨不得一头扎进去,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壶快要烧开的水,热的简直要“呜呜”叫起来,简是她的中间名,宁安怎么会知道的?难道有能够知道别人全名的魔法吗? 其他人只有她的父母知道这个名字,而实际上即使是父母也一般不会叫她简,赫敏也不会主动把这个名字去告诉别人,她习惯了别人叫她赫敏,如果陌生人或者其他同学喊她‘简’的话,只会让她头皮发麻,觉得怪怪的。 但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当宁安出那声‘简’的时候,赫敏觉得自己心脏停滞了,她的灵魂都在颤栗,仅仅是轻声呼唤,就让她好像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了一般。 她不讨厌,一点也不讨厌宁安这样叫她,倒不如她喜欢,非常喜欢宁安喊她‘简’。 这就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了一个秘密,世上多了一个叫她简的人,也许会成为唯一一个,自己喜欢听他这么叫的人。 中国人好像没有中间名,赫敏曾经偷偷查过,中国人都是只有名和姓的。 但宁安是华裔,会不会有呢?如果有就好了,她也想知道呢,也想这样去叫他。 “那好,哈哈——”宁安听了赫敏的回答,笑出了声,他瞧着身旁的女孩儿,色有些黑,所以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他试着叫了一声 “嗨,你好啊,简。” 赫敏身子抖了一下,宁安有点儿奇怪地问道:“你没事吧?难道真的不喜欢被人这么叫?” 不行了,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否则自己要迷失心智了,赫敏尝试着想要改变话题,然而在她开口前,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低语。 “啊,你们终于出来了,我等的差点儿睡着了。” “啪”两人停下脚步,迅速回过身,一个个头比赫敏稍微矮一点儿的人影,正从后面赶过来,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耳朵上两只萝卜耳坠“嗒嗒”地晃悠着。 “卢娜?洛夫古德?” 宁安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对这女孩儿还有些印象,他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两人曾经见过,关键是她实在是‘特殊’的有些显眼,你很难想到,眼前的人不是她。 “你还记得啊。” 卢娜瞪着两只银灰色向外凸出的眼睛,死死盯着宁安,眉毛很淡,犹如即将消逝的夜色一般。 她晃悠着脑袋,目光在宁安与赫敏只见来回转动,一副对眼前的状况了然于胸的样子。 赫敏颇为警惕地看着卢娜,双眸中露出浓浓的不善。 她和宁安认识?看服装似乎是霍格沃茨的,自己不认识,那么是其他学院的?斯莱特林的?不是同级,但不管怎么,在这种时候碰上这样一个女生,对赫敏来都是糟糕的消息,尤其是她还认出了宁安。 “听你从霍格沃茨跑啦?”卢娜打量了他们俩半晌,又把目光重新投向宁安,毫不在意地问道。 “是啊,”宁安叹了口气。 “为什么?” “你没看报纸吗?我偷了学校重要的财产,还做了很多坏事。”宁安耸了耸肩。 赫敏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刚才她几乎快要忘记宁安的过去。 “什么报纸?预言家日报?我从来不看那个,我爸爸那是份糟糕的报纸。” “那你爸爸真是相当有远见。” 宁安忍不住轻笑一声,赫敏在旁边使劲捏了宁安的手一下,突然出现的这个女孩儿,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和宁安言笑晏晏起来了?这让她有点烦躁,况且还没摸清楚这个叫卢娜的女孩儿的来路,甚至她有没有恶意都不知道,为什么宁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他信任她? “不过你走了可真的挺可惜的,”卢娜做梦似的道: “我们有过不错的对话,你知道二年级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来着。” “哦?你不害怕我吗?要知道我现在可是通缉犯。” 宁安觉得颇为有趣,这女孩儿起话来跳跃性极强,自己都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听到宁安这么,赫敏有些紧张的握紧了宁安的手,万一这女孩儿来威胁宁安,而宁安又要伤害她自己该怎么办?制止宁安?对,但是这个女孩儿?或许可以由自己来给她一个强力的遗忘咒? 手心里渗出汗水来,但赫敏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一个遗忘咒,很轻松,可以搞定这些事情,她把手悄悄向长袍里的魔杖伸去。 “你为什么看起来很紧张?” 卢娜却突然转向赫敏,接着还不等赫敏回答,又轻笑出声重新看着宁安道: “我从城堡四楼跟着你们出来的,你知道,四年级以下的学生不能自己参加舞会,我‘幸运’地没有受到高年级学生的邀请。” 卢娜眨眨眼睛,开心地:“我听到你们话了。” “所以——?” 宁安歪了歪头,卢娜的魔杖还别在耳朵边上,如果突然发难的话,宁安确定自己一定可以先出手,他甚至不需要魔杖就能把眼前的女孩儿弄晕。 “我想也许我可以帮忙?” 卢娜出了另宁安一愣的话,她自己却毫无自觉,仍然是一副漫无目的的表情道: “你需要血液——什么的,我的血会不会有用呢?”她挠挠耳朵,然后“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继续道: “那个女孩儿挺可怜的,而且,”她顿了一下,平静的道:“你很痛苦。” “哈,我已经好多了。”宁安笑了笑,想起二年级他们初遇的情景。 [“你很痛苦吗?”记得她是这样问自己的,而自己似乎也被这句话触怒了。 “你是个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他是这样回答的。] 回到眼前,卢娜心平气和地:“那么看起来你已经让骚扰虻从耳朵里飞出来了,我过,有时候你感觉难过只是骚扰虻飞进了耳朵里。” “保持愉快,它们就会飞出来是吗?” 宁安笑着接话道,他突然觉得卢娜的出现未必是件坏事儿,既然她要帮忙的话,那么或许真的用的上。 “你真的要帮我?你难道不觉得我是坏人?” “你很有趣,我也觉得那个魔法很有趣,况且献点儿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福吉是魔法bu/zhang,我也一样不喜欢他,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宁安突然停下来,定定地看着卢娜,赫敏在旁边只觉得两人的对话云里雾里的让她听不明白,刚才还欢快的心情眨眼间被破坏了,看着卢娜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话颠三倒四的毫无逻辑,她了解宁安吗?为什么会觉得有趣? “你也有想复活的人?”宁安看着卢娜,平静地问,这回轮到卢娜不话了。 “没有。” 过的片刻,她慢慢地道,眼神朦朦胧胧的像是罩了层星云 宁安记得卢娜的母亲在她九岁的时候因实验一条咒语出了错而去世,她亲眼见证了母亲的死,也因此在她第一来霍格沃茨的时候,就能够看到夜骐。 他本以为卢娜帮助自己是想要了解复活死者的魔法,但不知为何卢娜却否认了。 “那好吧,卢娜,我想我可能真的需要你的血液。” 宁安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只玻璃瓶,轻轻地放在雪地上,他已经收集到了劳蕾尔那瓶代表“愚者”的血液,而卢娜的血或许可以代表“智者”。 这个疯姑娘虽然在常人眼里疯疯癫癫的,却是总能看透事物的本质,所谓疯子和才只有一线之隔,而普通人往往看不清这条界限,才会因为一些异于常人的举动,将才当做疯子。 赫敏站在雪地中,看着宁安为卢娜取血,眉头蹙在一起,好像快要粘到一块儿似的。 卢娜的出现让她意识到,自己对宁安的了解还远远不够,他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女孩儿的,他们的关系如何,为何这个女生会这么信任他?凭直觉?拜托,赫敏从来不相信直觉。 更令她不敢去想的是,为什么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儿会觉得宁安的魔法有趣,愿意献出自己的血,而自己却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呢? 是自己不相信?不信死者可以复生?亦或者是…… 不信任宁安? 赫敏不得不面对一个让她痛苦的答案,她仍旧对宁安顾虑重重,即便宁安作了承诺,不会成为食死徒,不会伤害哈利,但许多东西,仍然化作阴影笼罩在赫敏心头。 虽然在忘情的时候,她可以抛开一切,可是当回到现实,回到理智中来,这些烦恼又反反复复地纠缠过来,赫敏不得不承认,她可能永远也无法/iang卢娜那样,凭借着一句‘我的直觉不会错’就去大胆地相信宁安。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直觉。 站在圣诞节的霍格莫德街头,冷风阵阵吹拂,手掌失去了那个人传来的温暖,空落落的,赫敏的心也空荡荡的。 她明白,圣诞节,终究是过去了,她又何时能再听到人温柔的唤她“简”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两人 太阳划破地平线,把暖融融的光亮洒到霍格沃茨尖尖的塔楼上,透过橱窗照入格兰芬多乱糟糟的休息室,圣诞节的第二,所有人几乎都睡了个懒觉,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大家才起来。 三三两两的出现在公共休息室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赫敏仍旧保持着良好的作息,哈利一起来就看到她穿着件深红色的毛衣,和灰色羊绒裙子坐在炉火旁的沙发上,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儿,看上去心情不错。 克鲁克山趴在她的膝盖上,姜黄色大猫被抓着耳朵,眯起眼睛一副非常舒服的表情。 “嗨,赫敏——” 哈利打了招呼,他还有些不清醒,昨晚上他还是丢下罗恩,自己在城堡里转悠了半,一直到后半夜,只想看看能不能碰上黯然伤心的秋张,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到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外面,像嘻嘻哈哈路过的女生询问后才得知,秋张早就回寝室了。 “早上好,哈利。” 赫敏把手中棕红色外皮的书给合上,哈利这才发现那不是本书,而是一本笔记本,封皮上都没有书名。 仿佛害怕别人看到一样,赫敏不着痕迹的将那本笔记压在身旁厚厚一摞书的最下面,又抽/hu另一本厚厚的书,重新读起来,这回哈利看出来上面写的什么了《魔法蛋糕——烹饪乐园》 他歪了歪头,烹饪书,他还是第一次见赫敏看这种类型的。 “啊,昨晚上的舞会怎么样?”赫敏翻了一页书,随意地问道,哈利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刚想要开口,罗恩从寝室里出来了,看到赫敏时脸上表情明显一滞,赫敏倒是如常地和他打了招呼 “早上好——” 咬咬牙,似乎经历了一番纠结,罗恩最终还是走过来,闷声闷气地随口了句:“早” 他还在生赫敏拒绝自己邀请的闷气,而听到她有兴趣知道昨晚上圣诞舞会的事情,罗恩眼睛一亮,立刻坐到了哈利旁边。 “没想到秋张早就邀请……宁安去她家里做客了?你他们都做了什么?” 罗恩虽然是对着哈利的,但眼角却瞥向赫敏。 “嗯……是……是啊……” 哈利尴尬的笑着,实际上他并不想谈论秋张和宁安,他更倾向于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拜托,他们当时才多大?能有什么? 但罗恩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心有所属,只是自顾自地继续着:“也许他们早就已经私定终生了?你知道的,那种时候的游戏,长大了我要娶你?” 赫敏仍然津津有味地读着手里的那本书,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克鲁克山却一下子从她膝盖上跳了下去,喵喵地叫了两声,然后卷卷那条好像瓶刷子一样炸起的尾巴,悠然地离开了。 罗恩脸上满是怀疑,赫敏怎么会在听到宁安的消息后跟个没事儿人似的,难道自己猜错了? “就这些?这就是你们昨晚上全部的经历?” 她“砰”的一声把书合上,没人看到书页面冲着赫敏的一角,已经被手指头给划烂了,她把书放到一边,冷冷地看了罗恩一眼,嘴里冒出两个字来 “无聊。” 然后豁地起身,往出口的画像钻去。 “呐,哈利,你看到了吗?她这是什么态度!?明明当初是她拒绝了我的圣诞舞会邀请!凭什么现在倒好像是我的错!?” 哈利拍了拍罗恩的后背,他不想什么,现在他很珍惜和罗恩的友情,上次因为火焰杯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在第一个项目之后和好,他此刻实在不宜多什么,即使他认为罗恩真的不应该拿关于秋张的事情,来试探赫敏。 出了公共休息室的赫敏爬出胖夫人的相框,她没忘了戴上被她压在最底下的那本棕红色封皮的笔记本,正是宁安昨晚送给她的能够记录记忆的笔记。 她昨晚一回来,就急忙把今晚的记忆锁在了笔记本里,这本笔记被施了魔法,不知道口令的人也没法打开,但赫敏还是决定心一些,将它随身带着。 在胖夫人走廊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赫敏嘟着嘴角,从罗恩口中听到的事情,其实对她影响并没有那么大,她才不相信宁安和秋张会在当初有什么更深刻的情感呢,毕竟当时是自己总和他黏在一起的。 即使认识大概也只是和那个叫洛夫古德的姑娘差不多的熟悉程度吧,不过起来他们都是华裔呢,而且那个秋张好像也是拉文克劳的?她记得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 罗恩的话只是让她又开始想一个人了,圣诞夜过去了,宁安现在在哪儿呢?是不是在别的地方,有没有和别的女生呆在一起?赫敏生平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她从未想过一颗心,会被搅乱成这样。 “啊啊——”揪了揪乱糟糟的头发,这头发总是毛毛躁躁的让自己不顺心,在烦恼的时候就会愈加烦躁,告诉自己别去想那么多了,自己和宁安又是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一起度过了一个圣诞夜而已,中间还有个女生搅了局。 再次变得心烦意乱的赫敏,匆匆向着楼下走去,或许只有在图书馆里安静地看会儿书,才能不让宁安老在她脑海里来回晃悠。 那么宁安又在哪里呢。 霍格沃茨城堡外,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上,路过甲板的学生们,都对着一个背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达芙妮略显尴尬地轻抚着发丝,对投来的目光装作无视。 “克鲁姆……”她话的声音从牙齿缝儿里头挤出来 “你已经这样傻笑快一个时了,再这样下去,卡卡洛夫要担心他的勇士是不是病了或者疯掉了。” 宁安从发呆中回过神,反身从船舷上跳下来,他刚才坐在上面望着霍格沃茨城堡傻笑,这样子的确是挺“骇人”的。 见勇士恢复了正常,关注的人自然就离开了,达芙妮把手搭在船边,任由凉风阵阵吹过,好奇地看着宁安问他: “你昨晚到底碰上什么好事儿了,怎么从晚上到现在,一直傻笑个不停。” 宁安神秘地看了下周围,悄悄离达芙妮进了一些,这让女孩儿的脸颊染上一层红霜。 “保密。” “你要死啊!” “哈哈,反正是好事儿,不告诉你!” 他笑嘻嘻地捉弄了达芙妮一番,便转身回到自己的船舱里,坐在沙发上,觉得心里头突然有股想念的感觉在蔓延,仅仅过了一个晚上,他又想要再次见到赫敏了。 如果到了这个份上,宁安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他才是真的疯了,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和那种若有所失,又似有所得的感觉,若即若离的情绪,他完全明白自己已经喜欢上赫敏了。 想要和她约会,想要找她出来,想要见到她,哪怕是话,都会美好无比。 但这样真的可以吗? 他是个坏蛋吧,他也确实做过疯狂的坏事吧,这都是事实,但是赫敏能接受吗? 多半不能吧。 那么该怎么做呢。 宁安思考起来,他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连复活死者这样的事情都能去做,更不要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了,如果这种善恶观念是横亘在他和赫敏之间的高墙的话,那么自己弄塌、破坏、甚至哪怕挖出个洞来,不就可以了? 这事儿还要想想……他往后靠了靠,达芙妮从舱门外进来,白了他一眼,似乎对宁安刚才孩子一样的行为很不齿,便转身去和夏洛特玩耍了。 如果自己是世界头号大坏蛋,所有人畏惧的恐怖魔王,那恐怕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只能痛苦地去承受,然后和赫敏在这种纠结的情感中挣扎。 但他不是啊,宁安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他并不是最坏的那一个啊,事实上,不是有个大坏蛋正在处心积虑地想要回来吗? 这也符合宁安一贯的计划,他需要一个挡箭牌,一个让世人觉得比他更加邪恶、更加危险、更加让人恐惧的家伙来挡在自己前面。 当世界头号大魔王出现的时候,像他这样的“坏蛋”就会更加容易被人忽视。 人们总是倾向于去发现最极端的事物,比如,最好的人和最坏的人,当人们提到邓布利多时,就会想到他的对立面是伏地魔,如果伏地魔回来,那么宁安就会从视线中脱出,也许对许多人来,他就只是成了个普通的黑巫师而已。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蛇信都需要这样一个缓冲,一个和光明的魔法世界之间的缓冲,他想这个缓冲就是伏地魔。 但很快,宁安又露出苦笑。 真是傻了,想这么多干嘛,他和赫敏连表白都还没有,只不过是在圣诞夜勉强算是约了会,让他浮想联翩的多半还是因为赫敏那一吻的缘故。 他和赫敏现在顶多还只算是约会关系,处于那种互有好感的第一步,离确立关系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十万八千里呢,更何况还有所谓的善恶这道高墙挡在面前。 宁安从沙发上翻身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回自己的房间里,他脑海里已经逐渐有了如何处理这段关系的计划,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想要见赫敏,比任何时候都想要再次约她出来,一分钟都等不了。 一张信封从书架上取下,雪白的信纸上,宁安轻轻写上一句话 “简,他在禁林等你。” 然后用封缄封好,宁安踩着桌子站到上面去,把顶上的一扇圆窗打开,拔/hu别在后腰的魔杖,原地转了个圈儿。 一只毛羽漆黑的渡鸦出现在了书桌上,叼起信封,扑棱着翅膀离开了德姆斯特朗大船,往不远处的城堡里飞去。 赫敏早就回到了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事实上她在图书馆里也仍然心烦意乱的,生平第一次连书都看不进去,甚至呆在休息室里,都没有半点儿想要完成假期作业的兴趣。 她这是怎么了,仿佛丢了魂儿似的,仅仅过了一,就想他想的发疯,她从没有过这种感受,难道这就是恋爱吗? 甩甩脑袋,把念头甩开,或许该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暂时忘了这种感受。 休息室里炉火哔啵作响,帕瓦蒂和几个女生在远处窃窃私语聊着什么,纳威在挂毯下面摆/nng着他的几盆象颈花,那些花在温度过热的时候就会打嗝,放出些难闻的气体,纳威正忙着把它们移到自己的寝室里去,这儿有些热了。 “咚咚咚” 脑后传来几声轻响,赫敏回过头,壁炉旁边的格子玻璃窗外面,飞着一只漂亮的渡鸦,它嘴里衔着信封,正用爪子轻轻敲着窗户。 因为不是太响,也没人注意这边,赫敏嘀咕着:“聪明的鸟儿。” 起身去开窗,不过谁会用渡鸦送信呢?在古代或许很多巫师和女巫们喜欢饲养这种聪明的鸟儿,但现在猫头鹰才是人们的新宠。 打开一扇格窗,渡鸦立刻灵活地飞了进来,赫敏本以为它会飞向帕瓦蒂那边,却没想到它轻轻啄了自己脸颊一下,竟然将信纸丢下,赫敏下意识地接住。 怎么回事儿? 渡鸦似乎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但赫敏更愿意相信那是错觉,紧接着鸟儿飞了出去,从格兰芬多塔楼冲入云层中,眨眼就不见了。 赫敏面色古怪地关上窗,重新坐回沙发上,谁会用渡鸦给她寄信呢? 爸妈?不可能,他们都是麻瓜,怎么又可能驱使一只渡鸦替他们办事。 不解地一步步拆开信封,心里头突然冒出个可能来,让赫敏手心忍不住一下子渗出汗来。 有没有可能是他呢? 心脏“咚”地一声,狠狠跳了一下,拆开信封的过程瞬间变得艰难,面对一个自己期待的答案却又可能失望的情况下,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然后赫敏看到了里面装着的洁白信纸,不用取出来,一行简洁的,干净的蝇头字已经映入眼帘。 “简……” 赫敏的心再也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好像被猛地揪了一下,高高悬起,随后又怦然落地,果然是他……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初恋 穿过草场和海格的狩猎屋,禁林里一棵棵高大的松柏正沐浴在太阳光里,炸尾螺已经长到了六英尺,它们盘踞在屋前的栅栏里,尾巴嘶嘶喷着火焰,赫敏经过的时候还闻到那股强烈的臭鱼烂虾气味。 她一路揪着头发,这该死的毛躁长发就是不肯顺从地平坦下区,她虽然勉强试了一下顺滑咒,但刚越过草场,头发又开始起卷儿了,赫敏只好烦躁地去尽力把它们捋平。 她不知道宁安为什么会这么快再次约她,呐,她们昨晚上才刚刚分别,难道他也想自己想他那样,在想着我吗? 赫敏惴惴不安地想着,心脏好像被抛到了半空,轻飘飘的,仿佛随时就要飞走,但又找不到落脚点,于是难免空落落的。 两种心情好像冰与火的煎熬,让她莫名烦闷起来。 应该再等两的,她本来已经打算今去图书馆查查,看有没有能够彻底改变她这毛躁发质的魔法或是魔药,另外眉毛也要稍微修剪一下,但是宁安好像过喜欢她的眉毛,幸好牙齿已经修整过了,不然她实在不敢想象宁安会怎么样对待自己的大门牙…… 不过他似乎一年级的时候就见过自己的门牙来着…… 赫敏看见海格牵着牙牙从屋里走出来,径直朝着一大堆炸尾螺走去。 感谢炸尾螺发出爆响的尾巴和它们身上的恶臭,无论是海格还是牙牙都没察觉到有一个女孩儿,偷偷溜进了禁林里。 但是禁林这么大,自己该去哪里找他呢? 当赫敏还在这样想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站在一棵高高的冷杉树下,被柔和的阳光照亮半边身子的男孩儿。 他微笑着站在那儿,脸上的表情一如昨日,嘴巴轻轻张开了,仿佛在呼唤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快来这儿,简——” 赫敏的shuang/腿就像是不听使唤了一般,自作主张地一步步,慢慢地走向他,她的目光一刻也无法从那张脸上移开,这是从没有过的体验,以至于让“万事通姐”感到无比的慌张。 她好像中了从来没听过的魔法,她从未在书里读到过,有什么咒语可以让人陷入这样的状态。 “你……有什么事儿……” 笨死了!一开口赫敏就后悔了,她的舌头如同打了结,笨拙地出了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开场白了,好了,这下子自己唯一的那点聪明伶俐的优势也没有了,现在在她眼里大概就像个傻/zi一样吧。 赫敏丧气地低着头,仿佛一只泄气的皮球。 “我想你了。” 宁安的话,直白的不加丝毫掩饰,他就站在那儿,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女孩儿,双眸一眨不眨地对视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似乎为女孩儿低头逃避的目光而不满。 他上前一步,觉得心中有种汹涌澎湃的情感再也没法隐藏,第一次这么冲动地想要出一番话,轻轻把赫敏的下巴往上抬,使得两人的目光可以再次相交。 褐色的眸子清亮而迷茫,就像是被刚才宁安的话给震到了,她一只手捂着嘴,不敢相信宁安会出如此直白的话来。 心脏砰砰跳着,既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如坠梦中,又无比欢欣地想着没错,这就是她想要的,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吧。 “你不知道,我昨整晚都在想你——” 宁安的话让赫敏的灵魂都在颤抖,她已经过了15岁的生日,15岁,在伦敦的中学里或许已经有过一两段足以成为谈资的爱情故事,但对于年轻的女巫来,无论是忙于学业还是和哈利罗恩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都让她根本来不及展开自己的初恋。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人措手不及,赫敏整个人都呆住了,像是一座雕塑,站在那儿,脚底的黄叶被她的黑色皮鞋摩擦的“沙沙”作响,眼睛里除了那双黑色的瞳孔外,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赫敏,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吓到你,但是昨晚的约会让我想明白了很多,我没法完全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很神奇吧,即使你懂的再多的魔咒,在这方面也未必会有多大帮助。” 宁安虽然尽量试着让话语轻松,可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他咽了口唾沫,深吸着气让自己保持平静。 可不能慌,面对克拉肯的时候,我都没这么紧张呢。 “昨晚的约会我非常快乐,从来没有过,我们聊诗歌、聊麻瓜的历史、聊他们的文化,或者是那些难用难搞的魔法,从没有人能像我们俩这样投机,你知道如果圣诞夜永远不结束的话,我们可以永远下去,永远有话聊。” 永远有话聊,赫敏的心一下子飘起来,好似要升到上去,是啊,可不就是这样吗,她们两个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每一个话题、每一个创意都充满着惊喜和灵感,她俩是最棒的组合,那种相随的感觉,和普通朋友是不同的。 就是永远有话聊,他喜欢,她也喜欢听他。 “我明白过来,原来我一直都喜欢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其实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宁安盯着赫敏,眼睛一眨不眨,她的脸早就红的发烫了,好想一块儿被烧久了的烙铁。 “我喜欢你的聪明,喜欢你的坚强,喜欢你的特立独行,喜欢你的真诚勇敢,甚至是你毛躁的头发,和不久前还在的大板牙。” 赫敏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一声声有力而急促的碰撞声,要来了,她知道他接下去要什么,专注于课业但不代表她是个白/hi,怎么可能还听不出来这是表白的前奏? 他约我出来,竟然是表白的吗,要答应吗,要拒绝吗?赫敏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她本以为自己有更多的思考时间,更多的准备空间,但没想到宁安竟然会这么快就向自己表白。 这一切……太快了……就像是一列高速行驶,已经超过限定的列车一样,好似随时都有脱出轨道的危险。 那么拒绝他? 不,不要! 赫敏的心里挣扎叫喊着,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呐,她疯了才会拒绝吧,她不想拒绝,即便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这么做不会有好结果的,但心里却仿佛着了魔似的,万一呢,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希望,也许她们可以一直下去,也许到苏格兰的某个村庄里,就这么住下,他和她,两个人,可以一直呆在一起,反正她们永远有话聊。 让理智走开吧,就这么一次,她想按照自己那不知有没有甚至可能虚无缥缈的本能来做,虽然这么做了,最后得到了不好的结果,她也许会死,但不做的话,会比死掉还更加难受。 “我喜欢你,赫敏……我喜欢你,简……” 宁安呼出的热气甚至已经沾到了赫敏的耳/hui上,她能听到气息从他口鼻中一进一出的感觉。 “做我的女朋友吧。” 出了最后的话,宁安觉得胸中好像去了一块儿块垒,他也不知道为何,本不应该这么快就表白,但当他看着赫敏,穿着灰色的羊绒裙子,深色的毛衣踩着皮鞋从禁林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就情不自禁了。 他在那一刻明白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感受,从未有过,如此喜欢一个女孩儿,是的,他喜欢她,想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 赫敏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她幸福的快要窒息过去,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对她出这样的话来,她都会觉得是神经病或者恶心透了,但当它从宁安口中出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棒极了。 她心跳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好像要爆开了一样,美/u凝视着宁安,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印在脑海里。 做他的女朋友,一旦她答应,那么她们的关系就会完全不同,不再是那种朦朦胧胧的暧昧感觉,而是彻底确定了关系,彼此成为了对方的唯一。 他就会是她的了,同样自己也将属于宁安。 答应吧,还在等什么? 不,你应该理智一点,和宁安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脑海里吵作一团,让赫敏慌了神,她从没觉得自己大脑这么乱糟糟过,好似有几千个人同时在耳朵边吵着,她忍不住捂住了头。 我也喜欢宁安啊,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啊! 但是他不适合你,他是个坏子,是个黑巫师,和他在一起你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一个冷静理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断提醒着赫敏,像是堵高清,遮蔽了眼前所有的一切。 那么……要拒绝他吗…… 心中一痛,赫敏恍惚间看到了一个身影,长发的女孩子,黑色的秀发披在脑后,温柔的甜甜笑着。 她在挽着谁的手,赫敏看过去,是宁安,他也在笑着—— 两个人无比甜蜜的看着对方,赫敏看清了那个女孩儿的样子,那是张和宁安很相似的脸,如此的美丽,是秋张! 心被人狠狠拧在了一起,产生前所未有的绞痛。 不,我不要这样——赫敏大喊着,只见秋张消失了,她长舒了一口气,然而宁安又抱起了另一个女孩儿。 金色的秀发顺滑,自然,比自己毛毛躁躁的褐发强上太多,她有双动人的蓝眼睛,雪白的皮肤好像是媚娃一样。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赫敏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是宁安,她要失去他了,她在这里拒绝,就会永远的失去他了。 “不,我不要!” 赫敏喊出声来,她猛然清醒,脑门上被汗水浸/shi/了,面前是宁安惊讶而失望的脸,他似乎有所预料但那失落的情绪,任谁都看得出来。 “噢,没关系……我想……是我太着急了……是我吓到你了……抱歉……赫敏……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 赫敏冲了上去,她和他之间仅有一步之隔,但宁安已经转过去半边身子,赫敏觉得心里头正有什么东西在挖着,一个铲子,一个铁锹?看着宁安黯然的神色,她的心正在一点点被挖空。 “不,我不是不——” 她抱住了宁安,前所未有的用力,狂跳的心终于安静下来,秋张的影子,达芙妮的影子统统化成了泡影,碎掉了。 现在抱着宁安的人是自己,是他的简,而不是别人。 “我没有拒绝……” 把头埋在胸口,赫敏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话过,即便是和自己的父母,也很少用这种半撒娇的口气。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病了一样,患了某种会让人性情大变的病,变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但为何却这么开心呢?心里头又暖又热,好像要融化掉似的。 “你什么?” 宁安的表情重现生机,他也伸手将赫敏揽在怀里,感受着女孩儿抱紧自己的力度,心中的失落和不安,被从头顶照过来的阳光,逐渐驱散。 “我是——” 赫敏抬起头,自己的头发都跳起来了,已经挠到了他的下巴尖儿,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烦,好像确实比起达芙妮和秋张都差了很多,总是乱蓬蓬的,甚至连金妮都要比自己的头发好看多了。 她嘟着嘴,脑子里一边想这些有的没的,一边慢慢地声呢喃: “我愿意……我想的是……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把心里的话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赫敏紧靠着宁安温暖的胸口,莫名的安心,感受着轻轻箍/zhu自己的两条手臂,恨不得把它们都收进自己怀里。 这个人现在是抱着自己呢,不是秋张、也不是达芙妮、为什么会答应他,赫敏明白了,如果拒绝了他,还会有别的女生喜欢他吧,即便他是个坏蛋,如果看到他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自己会生不如死的吧。 赫敏在这一刻明了了自己的内心。 “这……这简直太棒了!” 宁安一把将赫敏举起来,死死地抱在怀中,他有些语无伦次,失望到极点的心情,转眼间竟然绝处逢生,她并不是拒绝自己,她同意了,她同意做自己的女朋友了! “吓死我了……简,我还以为你要拒绝呢!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宁安在她柔软的腰上轻轻一掐,让赫敏浑身一颤,又把他推开,宁安急忙又将她拽回来,牢牢地抱在怀中。 往日里寂静的禁林中,今却出奇地传来一阵阵开心的笑闹声,惊起昨晚彻夜未眠的夜枭们,咕咕咕地飞离树杈,直到十几分钟后,才重新复归平静。 第一百五十章 H.A 暖阳摩挲着古旧的墙壁,空气里好像漂浮着一个个轻飘飘的气泡,它们绕过赫敏?格兰杰的脑袋,在耳边“啪嗒”一声,碎掉,依稀还残留下“咯咯咯”的笑声。 “赫敏……赫敏……” 呼喊声由远及近,泡泡越来越快的破碎,快要连成片的“噼啪”爆响,然后—— 五彩斑斓的气泡全都破掉了,赫敏一下子惊醒过来,呵—— “赫敏?” 哈利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担心,旁边的炉火“哔啵”作响,和刚才想象中的气泡破灭声,极其相似。 赫敏清醒过来,低头看了看放在膝盖上的书,她好像不心打了个瞌睡,或许是发了个呆? 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的人不多,舞会过后是将近三周的圣诞节假期,许多学生选择回家继续过节,当然也有很多人留校,但显然不会让美好的假期在宿舍里度过,无论是到霍格沃茨游玩儿,还是去草场、黑湖吹吹风,都比呆在休息室里要“酷”的多。 除非是书呆/zi。 “噢,怎么了,哈利——” 赫敏绾了下发丝,试图掩饰她刚才大梦初醒的样子,不过哈利显然没太在意。 他瘫坐在旁边的沙发里,膝盖上放着那枚通过第一个项目,从匈牙利树蜂守护的巢穴里夺来的金蛋,他正两眼发愁地盯着金蛋看。 “还是没找到任何头绪吗?” 叹了口气,赫敏想起来了,哈利从早上开始就抱着金蛋在公共休息室转悠,罗恩似乎和双胞胎出去玩了,这阵子凡是有自己在的地方,他就绝不多呆。 “没有,”哈利垂头丧气的把金蛋放到旁边的八脚圆桌上,深深叹了口气。 “我是——我该怎么办,赫敏?圣诞节假期结束,就离月4日没几了——可我现在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我过你应该早做准备的,”赫敏也无奈地叹着气,她真的没什么办法,这不比第一个项目起码知道明确的目标,但是只给了这样一个金蛋,却没有任何提示—— 呃,等一下,提示似乎就是打开金蛋以后,发出的刺耳声音……?赫敏有了些头绪。 “噢呐,又是一个上午要过去了,一整马上要被浪费掉了,看看我都做了什么,抱着这个见鬼的金蛋在这儿发呆?” 哈利郁闷地往后使劲儿一靠,恨不得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去。 “上午要过去了……”赫敏刚才还在思考着让她有了点儿灵感的线索,可耳朵马上又捕捉到哈利的话,她往壁炉上方挂着的挂钟看去,时针已经离开Ⅹ,向着Ⅺ前进,马上就要十一点了。 糟了 赫敏一惊,从沙发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哈利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赫敏?你想到了?” “啊——不,抱歉,我还没有想到,哈利,” 赫敏把膝盖上的书放到一旁,抓起搭在沙发后面的黑色长袍披在身上,想了想,又拿起一条红黑格子的围巾戴在脖子上。 “你要出去?” “啊不,不是——我是,是的,哈利,我有点儿事要出去一趟。” 赫敏站到挂画边上的半身镜前,把围巾系紧一些,又觉得土里土气的,于是便稍稍放开,让它宽松的搭在脖子上。 哈利这才注意到赫敏今的不同,她的头发不再是乱蓬蓬的,而是变得柔顺而充满光泽,轻巧地完成一个发髻,哈利还从没见赫敏这样打扮过。 赫敏已经穿戴好,对着镜子最后照了一下,便匆匆往胖夫人画像的出口跑去,她一边表达着自己的歉意,一边神色匆忙地爬出了肖像。 你要……去哪? 哈利没出来的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郁闷地坐回沙发上,重新抱起金蛋,看来只能自己来想这该死的谜题了。 赫敏一路从八楼的格兰芬多塔楼,向下疾驰,今是她和宁安约定好的约会,十一点,没想到自己等着的时候,竟然不心打了瞌睡,眼看着就要到时间了。 她是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绝不想再这样一次正是约会中迟到,跑过胖夫人走廊,楼道里没什么学生,她顺着旋转的楼梯一路向下,那些不断穿梭变动的楼梯让赫敏忍不住嘟囔着“快点儿、快点儿”然后它们才对接到她脚下,让她继续往楼下跑去。 从一楼的橡木门后大理石楼梯上跑下来,赫敏脖子上已经渗出滴滴汗水,她轻轻/huan着气,穿过门厅,出了城堡正门一路狂奔终于来到霍格沃茨场地的边缘。 海格的屋冒着青烟,但他人并不在外边,炸尾螺比前几赫敏看到它们的时候更大了。 偷偷从屋后面溜过去,赫敏朝着记忆中的冷杉树所在的方向一步步走去,她应该是没有晚,现在需要慢慢走一段路来让自己喘匀了,她不想让宁安看出来自己是跑着过来的。 “嗨,这里——” 走了没多久,寂静的森林中就传来熟悉的呼声,男孩儿果然站在前些表白时的那棵冷杉树下,微笑着朝自己招手。 赫敏像是被呼唤的兽,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轻轻来到他身边。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确立关系后的第一次约会就被女朋友放鸽子,你不知道这滋味儿有多难受。” 宁安开着玩笑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树边靠了靠 “学校里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赫敏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暖,忍不住又凑近了一些,脸上的表情还在强装淡定,嗯哼了一声,道: “圣诞假期嘛……你知道的……假期作业……别闹,痒——” 宁安恶作剧似的挠着她手心,让赫敏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噢,对了,哈利最近还在为第二个项目烦恼,三强争霸赛的事情。” “哦?连你也没办法吗?” 宁安睁着大眼睛,盯着赫敏,两人对视的目光好像产生了一个漩涡,要把所有光芒都吸进去。 “实际上我快想到了,但是被你打乱了——而且根据三强赛的规则,勇士必须自己……” 两人靠着冷杉树坐下,谈论起彼此身边的事情来,这是一种试探,一种对彼此空间和真心的试探,通过这种寻常轻松的谈话,慢慢找清楚彼此之间的界限。 凭借着冲动和爱意表了白,但是成为了情侣后的两人对双方的了解还远远不够,赫敏甚至还不知道宁安来霍格沃茨是为了什么,每当她深想下去,就会觉得难以呼吸,无力挣扎,只能不去想,慢慢地了解。 “你呢?你……最近在干嘛?” “嗯……”宁安背靠着树干,轻轻把赫敏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女孩儿挣扎了一下便顺从地倒过来。 “实际上,我来霍格沃茨,是要执行一个计划,你知道,我在收集那些血液。” 赫敏觉得心跳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流出来,宁安愿意,愿意和她这些事情,他是在乎她的,否则怎么会和自己谈论这个呢? “收集血液,是为了复活卡莉朵拉?” 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赫敏的神色稍微黯然了一下,宁安这么努力地想要复活一个女孩儿,他对她抱有的,是什么样的情感? “嗯,我知道一个魔法,也许有机会可以复活——”宁安看到了赫敏的表情,轻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别想多啦,卡莉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而且……而且是我害死她的……” 赫敏捂住了宁安的嘴,她明白,如果是自己害死了哈利或者罗恩……呐,简直不敢想象,她有些心疼地主动抱紧了宁安,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感,这和她对哈利的关心还有所不同。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感同身受,赫敏的心,此刻也随着宁安的话感到阵阵疼痛。 “嘿,简——” 宁安突然喊道,赫敏一呆,发出细如蚊吟的声音 “嗯?” “我们应该成立一个组织,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组织。” “什么?”女孩儿不解地侧过脑袋看着他,褐色的眼睛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雾。 “你看无论是‘呕吐’还是其他的组织,都已经有了其他人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建立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只为两个人成立的组织。” “那不叫呕吐,” 赫敏怒气冲冲地道,她把靠向宁安肩膀的头抬了起来,宁安急忙举手投降似的道: “是我的错,哈哈,是家养精灵权益促进协会,对吗?” 赫敏这才重新让宁安将她揽过去,抬头看着纯净的蓝,杉树上还压着些积雪,白色的,反射着阳光,把温暖洒向林间。 “但建立一个组织应该有目标,你要有想做的事,然后才有方向。” 她喃喃地念叨着,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 “是啊,这个组织的目标,就是维护我们的爱情!” 宁安豁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同时半抱着让赫敏也起来了,他兴奋地看着赫敏道: “就叫HA怎么样?” 赫敏看着宁安,H和A是她们名字的缩写,一个只属于她们俩的组织吗?心莫名地悸动起来,隐隐的竟然开始期待了,听起来好像会是个不错的组织呢。 宁安见赫敏不反对,便转过身,面向刚才还靠着的冷杉,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魔杖。 “那么今,在这里,我宣布HA就此成立了!” 他拉过赫敏的手,让她也抓/zhu自己的魔杖,黑檀木魔杖传来股冰冷的触感,让赫敏轻轻一缩,然后又缓缓握住。 宁安控制着魔杖,在冷杉的树干上轻轻一戳,两个烧焦了似的字母,被印到一块儿没了树皮的地方,黑色的大写字母,清晰的记录着:HA “好了,现在我就是HA的会长,格兰杰姐,现在任命你为副会长!” 赫敏强忍着不笑出来,这个坏蛋总是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她装作欣喜的样子大呼道:“哇,真是太棒了,会长先生!” 心里头其实也是同样开心的,只不过,那是另一种甜蜜。 回过身子,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还隐隐有些发烫的焦黑字母HA……这将是属于他们两个的,只属于他们两个的东西吧。 莫名地赫敏有种想要用赤胆忠心咒将这棵冷杉树保护起来的念头,可惜那个魔咒太难了,她现在还不会。 他一定会吧?要不要让他来施法呢?那样会被当做幼稚鬼的吧…… 可是……真的不希望别人再触碰这里啊……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圣地了,也是HA的圣地!” 宁安高兴地欢呼着,他绕着树转圈,仿佛在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看着他刻意搞怪的模样,赫敏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转了几圈,宁安冲过来拉住赫敏的手,热情的仍然让她心慌,男孩儿道; “接下来,我们要进行HA成立以后的第一次活动——” “什么?”赫敏不明所以地问道。 “这身衣服可能不大合适。” 宁安捏着下巴审视着赫敏和自己,赫敏有些不自然地挽了挽衣角,他不喜欢自己穿长袍吗?但是霍格沃茨的学生都会这么穿啊。 宁安已经取出魔杖,对着赫敏和自己轻轻一点,两人的衣服立刻变了样。 宁安换上了一身皮夹克和牛仔裤,而赫敏则穿上了深灰色的风衣和短靴,没了巫师的衣服,反倒像是走在街头的麻瓜。 “嗯,这样就好多了。” 宁安嘟囔着,赫敏还在赞叹这精妙的变形术,大概已经达到了麦格教授的等级了吧,耳边又突然传来宁安的声音 “抓紧了” 赫敏下意识抓紧宁安的手,她还来不及问出那句“我们要做什么?” 就感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强烈挤压,周围变得一片漆黑,胸口像是被铁箍紧紧勒着,喘不过气来,然后—— 赫敏觉得自己仿佛是刚刚从一根非常狭窄的橡皮管子里挤出来一样,冷空气往她鼻子里钻进去,宁安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似乎在: “没事儿吧,赫敏,我忘了,这可能是你第一次幻影移形——” 嘈杂的人声从不远处传来,这里似乎是条昏暗的巷,而在巷外面,那好像是——伦敦的街道? “幻影移形?”赫敏大口喘着气,看向宁安道。 宁安见她没事,便笑嘻嘻地轻抚了几下女孩儿的头发,笑着道: “来吧,HA的第一次活动,让我们玩儿个痛快!” 完便拉起赫敏的手,一眨眼窜进了人流交织的街道上,路过的行人只是看了一眼,见是一对儿热恋的情侣,不过会心一笑,便不再注意,两人就这样逐渐消失在人潮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游玩 圣诞节的伦敦街头节日气氛颇为浓郁,不少商家招牌上都挂着冬青花环和金色银色的铃铛,风一吹过还会“叮铃铃”作响,经过的路人也会抬起头微微一笑。 赫敏与宁安在大街上走过,两旁人流交织,麻瓜们也在享受着自己的圣诞假期,赫敏对麻瓜世界并不陌生,她的父母都是麻瓜,在这方面,她的认知大概比一年到头总被锁在碗橱里的哈利,见识还要广博一些。 “我们要去哪儿?” 她的手被宁安紧紧牵着,有些不安地张望着,用幻影移形离开霍格沃茨?呐,如果被魔法部发现他们可就倒大霉了,虽然宁安可能并不在乎…… “你刚才是用了幻影显形?”她声在宁安耳朵边上嘀咕着:“未成年巫师不得在校外使用魔法,被魔法部发现就糟了……” “事实上,他们并不能发现——”宁安耸了耸肩,拍了拍赫敏的肩膀,笑着道: “嘿,放轻松点儿,简,你放心好了,这条法律在我身上并不适用,不要坏了HA第一次校外活动的兴致好吗?” 赫敏勉强不再出声,但神色中还是透露着担忧。 “来,我们进去看看——” 宁安拉着赫敏闪身进了一家店。 “这里是……” 五颜六色的卡通地毯上,摆满了各色的游戏机,大人孩子,还有三三两两的青年人在其间穿梭着,音乐声、欢呼声、尖叫声和笑闹声此起彼伏,当然少不了游戏机发出的各种有趣逗乐的音效,两人赫然来到了一间游戏厅里。 “啊哈,我早就想来这里玩一把了。” 宁安笑着道,赫敏惊讶地看着四周,一个手拿冰淇淋的男孩儿刚刚擦着她的裤脚经过,差点儿撞到她,把甜筒抹在她的裤子上。 “你要是觉得这里很糟糕的话,那就真的糟糕了——”宁安不确定地看着迈不动脚的赫敏,神情变得忐忑起来。 “不……我只是……从来没来过这儿……” “真的假的?赫敏?” 宁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赫敏喃喃地点头,目光停留在一台抓娃娃的机器上,缓缓走了过去。 “嗯……”她试着推动了几下摇杆,发现那只机械手臂毫无反应,便似模似样地打量起整台机器来 “我们……该怎么开始……” 宁安忍住笑意,指着投币口道:“噢,首先我们需要往里面投币——” 他边着边往口袋里摸去,然后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带了些金加隆和银西可,而麻瓜们恐怕是不会收这种钱币的。 “怎么了?”赫敏注意到宁安的古怪。 “没什么……我去换一些硬币来,你在这儿等我。”他着转身要走,却被赫敏拉住了。 “你真的带英镑了吗?” 赫敏审视地看着宁安,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男友的不对劲,宁安尴尬地挠了挠头,也不打算狡辩什么 “我们可是巫师,赫敏——” “但是根据《国际巫师保密法》我们不能再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我不会被他们发现的,你知道我的无杖魔法也很出色。” 赫敏看着他,叹了口气,仍然倔强地摇了摇头,宁安有些灰心地低着头,暗自埋怨自己的大意,来伦敦并非是一时起意,他只是觉得霍格沃茨周围实在没有什么约会的好地方,但或许是在巫师世界呆的太久了,竟然都快忘记麻瓜们用的钱币和自己不同这回事儿了。 “诺——”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张10英镑的纸币,******微笑着看向宁安。 他抬起头,有些惊讶 “赫敏,你怎么会有……” “零用钱,你知道我的父母都是牙医——”事实上这有些答非所问,但赫敏才不想出来自己为了今的约会准备了好久,特意揣上了自己从来不用的手袋,手袋里装了很多东西,大部分是让头发保持柔顺的柔顺剂,她打算趁宁安离开的时候悄悄抹上,但没想到一直放着的回家时才会有用的零钱,竟然先派上了用场。 “哇,这真是太棒了——”宁安翻过那张普通的十英镑钞票,看着背面印的查尔斯?狄更斯的头像,作势要亲上一口。 “我爱狄更斯哈哈——等着我,赫敏。”他着消失在人潮中。 赫敏站在抓娃娃机前,又从被变成大衣的长袍口袋里取出手袋,拿出一瓶柔顺剂涂抹在开始变翘的发梢上。 ***** “呼,你猜我看到什么了?”不一会儿,宁安捧着一袋子闪亮的硬币跑了回来,将袋子递给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好奇的赫敏,他笑着道: “一个魔术师,那边有个魔术师在表演魔术……你知道什么是魔术吧?” 赫敏轻轻白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 着她将一枚硬币投入到抓娃娃机里,随着“叮铃”一声,极其响起了动听的音乐,而这时那只摇杆也变得可操作了,赫敏有些兴奋地操纵着摇杆,找准机会,按下按钮,机械爪子晃晃悠悠地抓向一个金发的人形娃娃。 “啊——差一点儿就抓起来了。”赫敏失落的拍了下机器窗子的玻璃,那只爪子只是软软地碰触到娃娃,却无力将其捞起来。 宁安在一旁暗笑,偶尔看到赫敏在某项事情上如此不擅长,也是挺有意思的。 “你想要那个娃娃吗?” 宁安指着金发的玩偶,除了头发外,那只娃娃鼻子眼睛倒是和赫敏有些相像。 “嗯……” 赫敏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换一个人的话,她或许就扭头离开了,绝不想在这里出糗,但在宁安面前,却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没什么需要掩饰的,她就是没来过游戏厅,从来不擅长抓娃娃,那又怎样? “看我的”宁安往前靠了靠,在赫敏身后操纵起摇杆。 十分钟后。 “嗯……这个游戏还是很有难度的。” 宁安看着手里少了一半儿的硬币,再看看娃娃机里稍微挪动了几厘米的玩偶,面色十分尴尬。 他本以为看着挺简单的游戏,操作起来果然很费劲,暗骂一定是商家做了手脚,让这个机器每次抓下去都软/ian绵的,看着赫敏在旁边偷笑的样子,宁安咬了咬牙。 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看向自己这边,他佯做抓着操作杆,手指却指向机器里,轻轻一挑,金发人偶悄无声息地浮了起来。 “宁安……!”赫敏轻轻掐了一下宁安的胳膊,眨着大眼睛似乎在对他,这么做是不对的。 但很快机器里传来“噗通”一声,那只玩偶已经落到了滑出的通道里,宁安蹲下/shen子取出娃娃,塞到嘟着嘴的赫敏怀里。 “好啦,这是麻瓜们的错啊,他们故意把把手调的那么松,这难道不是骗人吗?” 赫敏勉强算是接受了宁安的这个解释,她其实也对自己被坑掉这么多硬币有些不爽,于是很快就笑着抱起了娃娃,她不是个喜欢玩偶的人,但这个玩偶如今有着特殊意义,这是宁安送给她的第一个娃娃。 “嘿,不许耍赖——” “没有耍赖啊,” “你明明用魔法控制球的轨迹了!” “……”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又玩了桌上冰球,打了地鼠,还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没有人玩的投篮机,宁安最终以二十分的巨大差距战胜了赫敏,这为他赢得了赫敏的一个白眼。 捧着剩下的最后几个硬币,两人来到了推币机前,赫敏盯着宁安,那目光似乎是在:不许用魔法。 宁安自然是笑着应是,他们已经玩的很开心了,他随意地将剩余的几枚硬币一口气全都投了进去,赫敏还握着拳头,看着硬币“叮叮当当”一路滑落到平滑的金属板面上,紧接着推币机像铲车一样驶来,她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宁安暗笑,凭这么几个硬币也想赢大奖那是不可能的,除非用魔法,不过也没有那个必要了,今已经是一次完美的约会了,消耗掉最后几个代币就回去吧。 然而衣角却猛地被扯住,一具柔软的的身躯一下子扑入怀中,宁安下意识地抱住,幽幽的香气钻入鼻孔中,让他瞬间有些恍惚。 “太棒了,宁安!你看到了吗!我们中奖啦!” 赫敏激动地抱着宁安叫起来,指着那个推币机,宁安这才看到一捆写着“HANE”的卷纸随着几枚硬币一起滑落到漆黑的出口箱里,他一下子愣住了,随后无奈地笑起来,没想到运气竟然真的这么好,即使不用魔法也能中大奖。 **** “我们要换什么呢?” 最后从推币机里赢得的点券可以在游戏厅里换得不少的奖品,从大型的娃娃布偶,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孩玩具,乃至文具、图书可谓应有尽有,但终究只是麻瓜的东西,比起巫师们神奇的魔法道具,还是远远不如的。 “那个怎么样?” 赫敏指着一辆遥控赛车,大笑着望向宁安,在宁安把她抓到自己身边后,又急忙指向下一件东西,宁安抬头,却看到是个毛绒绒的玩偶。 “嗯?你不会真的想要那个玩偶吧。”赫敏见宁安突然不动了,有些好奇地在他眼前晃了晃自己bai/皙的手指。 “不是——”宁安缓缓开口,“不如我们就要那个吧!” 他伸手指向摆在毛绒玩偶旁的一个盒子,赫敏凝神细看,盒子里是一对儿情侣戒指一样的东西,那并不是玩具,好像是某种金属锻造的,又或者是某部电视剧、电影里的道具之类的东西。 呐,戒指,赫敏觉得心一下子乱了套,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戒指永远有着深远的意味。 “我觉得这可以成为HA的身份象征。” 宁安话的档口已经兑换了那两枚银色的戒指,服务员将盒子取下来,摆到他们面前的玻璃柜台上,不知名金属锻造的银色戒指闪闪发光,上面凝成两朵一模一样的玫瑰花。 “看起来不错,就是图案有些不太好。” 宁安把戒指拿在手里,转过身去,赫敏跟着转身,她不知道宁安要做什么。 只见宁安的拇指轻轻滑过戒指银色表面,从那朵玫瑰花上滑过,这样轻轻一抹,下一刻,玫瑰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狮子半身站立,赫敏对这个图案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是一头格兰芬多狮,狮子的身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字母“H” “这是你的——” 宁安将戒指递到还在发愣的赫敏手里,随即又在另一枚戒指上一抹。 玫瑰花消失了,这次变成了一条盘踞着的大蛇,蛇在嘶嘶吐着信子,头顶上顶着一个大大的字母“A” 宁安将它戴在食指上,正好位于中指的复活戒旁边。 “你看这两只戒指,合在一起就是HA,怎么样?” 他把赫敏的那只戒指也替她戴上,然后两个人的手指凑在一起,赫敏的脸已经红成了苹果,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像这两这样容易害羞,实在是因为她这段时间,简直如同生活在梦里,这是她的初恋! “很美……”她看着合并在一起的两只戒指,恰好处在同一高度的HA两个字母,轻声呢喃着。 *** “噼啪” 两声如同枪响一样的爆裂声在禁林中响起,冷杉树下两个人影突兀地出现,赫敏和宁安身上衣服的变形咒被解除了,他们穿回了黑袍,只不过赫敏手里多了个可爱的人偶。 “那么,今就到这里啦。”宁安看着女孩儿,轻声道。 “嗯……”赫敏点了点头,但也没有立即转身离去,而是看着宁安,心跳“砰砰”地加速,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听情侣们在约会之后,都要以亲吻告别的吧? 宁安已经缓缓走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原本也不过半步,但赫敏却觉得好像过去了半个世纪那么久,然后一股让她眼花耳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知道那是宁安的呼吸。 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嘴唇再一次被温暖和柔软包裹,良久,唇分。 “那我走了……” 赫敏从宁安怀里脱出,这一次毫不躲闪地直视着宁安,眸子里满是喜悦和幸福。 “去吧……” 宁安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赫敏的手,游玩了一真想让这种快乐持续下去。 “啊对了——我想到了”宁安突然道。 “什么?” “关于哈利的那个金蛋,我想我有些头绪了。” 赫敏惊讶地看着他,她们游玩的时候几乎无话不聊,她自然了哈利最近抱着个金蛋烦恼的事情。 “也许那个蛋和水有关,或许该让他把金蛋放到水里面试试。” 第一百五十二章 赛前 圣诞假期渐渐走远,霍格沃茨又下了两场雪,草场上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厚了几层,已经很少有学生愿意在这个时候出来活动了,大家更喜欢呆在暖和的城堡里,而对于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来,他们的城堡就是马车和大船。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不能总是让法比安来扮作克鲁姆吧?” 达芙妮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原本属于克鲁姆的船舱,如今赫然成了几个人的日常活动室,几乎每早上达芙妮都会自发地来到这里,吃早饭、然后呆上一整。 反倒是本就住在船舱里的宁安,时常见首不见尾地消失掉,只好让法比安喝下复方汤剂,扮作克鲁姆的样子,掩人耳目。 达芙妮屈膝坐在沙发上,看着讪笑的宁安,注意到他手上多出的一枚戒指,那是枚颇为好看的银戒指,顶端刻着条墨绿色的大蛇,蛇头上顶着个字母,似乎是“A” 她皱了皱眉头,前些还没见过这个戒指,难道是宁安最近新作的魔法道具?有些奇怪,达芙妮深呼吸一下,沉了沉气,继续道: “过几就是第二个项目了,到时候你可不要不见人影了,你不会想让法比安替你参加吧?” 宁安挠了挠头,急忙道:“放心好了,我有办法的。” 其实他还真有让法比安代替自己去参加的打算,不过达芙妮已经这样了,他便不好意思继续下去。 这段时间几乎都在和赫敏约会,两人的足迹遍布了禁林、霍格莫德,学校周围的其他麻瓜村庄,甚至是伦敦的大街巷,恨不得腻在一起。 直到达芙妮今起来,他才发现假期已经要结束了,等到霍格沃茨恢复课程,自己恐怕就不能这样找赫敏出来了。 想到这里,宁安叹了口气,现在他对三强争霸赛什么的已经没有兴趣了,反倒是同赫敏出来约会更有吸引力一些。 达芙妮也叹了口气,看着宁安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愁绪,她探手入怀,从黑色长袍里掏出一只玻璃瓶,丢给宁安 “诺,你吩咐的血液,我们弄到了。” 宁安接住玻璃瓶,猩红的血液在里面晃荡着,只不过不算太多,只有浅浅的半瓶。 “应该够用吧?” 达芙妮有点担心,她见过宁安收集的其他瓶,里面可都是装的满满的。 “够了够了——” 宁安开心地点头,他之前半偷懒地把收集善良者血液工作的事情,交给了达芙妮她们,反正她们几个在霍格沃茨比自己活动还要方便一些,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给她们得手了。 “你们是怎么搞到的?” 达芙妮耸了耸肩,见宁安血量没问题,就重新倒回了沙发上,随手从桌子上拿了块儿软糖,放入口中道: “法比安给他来了下狠的,也就是你之前的那个男孩儿,叫做什么来着?”她着话,侧头偏向法比安,这些日子达芙妮也和法比安混熟了。 “纳威?隆巴顿,” 法比安?路德维希闷闷的声音响起来,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看着一本书,在宁安和达芙妮话的时候,他很少插话进来。 “还有达芙妮姐,我只是撞了他一下。” “对,撞了一下,”达芙妮笑眯眯地嚼着嘴里的糖,看向宁安笑着道:“把鼻子撞破了,血流不止呢,得亏我用变形术把瓶子变成纸巾,你实话,这可不容易吧?” 到这儿,达芙妮又顿了一下,向宁安确认道:“鼻血也可以吧?不会影响魔法效果?” 宁安仔细地将玻璃瓶收入自己的匣子中,顾不上抬头解释道:“没关系,其实只要几滴就够了,另外我猜那一定是个非常棒的变形术,达芙妮。” 冲她比划了一下大拇指,达芙妮便美滋滋地盘着ui/儿坐下,用裙子把shuang/腿盖住,一拢长袍,屋子里虽然烧着壁炉,但还是有些凉意。 过了半晌,她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又问起来: “第二个项目到底是什么?难道你已经知晓了金蛋的秘密了?” 宁安定神,看了看达芙妮,心想既然第二个项目是要带走勇士最重要的人,那么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克鲁姆’身边最重要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达芙妮了,他们每都呆在一起,她是他的圣诞舞伴儿…… “咳咳——”清了清嗓子,宁安觉得和达芙妮交个底也无妨 “我想他们会把你绑到黑湖底下去。” “什么!?” 达芙妮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然后猛然意识到宁安正坐在地板上看着她,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裙底的风光,于是急忙捂着裙子又坐下了,其实她穿着黑色的厚厚长袜,宁安什么都看不到。 “第二个项目是要把勇士最重要的人带走,让他们去营救,所以……” 宁安到这儿有些语涩,其实他现在觉得或许邓布利多该绑走赫敏才是真正明智的选择。 达芙妮听到这儿禁不住双手握在一起,死死按在自己膝盖上,表面上佯做镇定地问道:“所以?” “所以你是‘克鲁姆’最重要的人嘛,目前看来……所以应该会绑走你没错了。” “我是‘克鲁姆’最重要的人……” 达芙妮低声默念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失望,随后猛地抬头,恨恨地瞅了宁安一眼,便抱紧双臂靠在沙发上不话了。 宁安还以为她是担心会有安全问题,于是急忙道:“不过你可以放心,邓布利多怎么会让三强争霸赛出人命呢,他会让那些‘绑匪’们,照顾好你的。” 达芙妮仍然不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宁安也闹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她了,莫名其妙地也不敢多别的,女人真是奇怪,他不禁又想起赫敏,有时候赫敏好像也会这样,问起自己一些事情,然后就突然不高兴了。 *** 赫敏此时正呆在暖烘烘的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羊绒毛毯铺在膝盖上,火炉里的火苗欢腾跳跃着,她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书名叫《针织魔法》,她手里举着魔杖,像个指挥家一样轻轻挥动着,面前两根长长的毛衣针上面缠着冒险,正悬浮在半空,互相交织着纺出一块儿衣面。 “呼,好像也不难……停下,克鲁克山,别玩儿那个线团。” 姜黄色的大猫,对赫敏织毛衣团成的线团起了兴趣,在地上来回b/弄,把毛线团弄得越滚越远。 “好了,来——” 她放下魔杖,两根/a衣针也应声落到腿上,伸手将克鲁克山提着脖子抓起来,放到沙发的另一侧,赫敏重新把线团团好。 “也许我应该先从围巾开始尝试?”她看着费了半劲,才织成的一块儿衣面,有些踌躇。 如果冬过去了,她的这件毛衣还没织好该怎么办呢?过几就要上课了,可能就没什么时间织衣服了。 难道作为明年的圣诞礼物送给宁安吗?赫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再次翻开书页,琢磨着,如果织成围巾,宁安围起来也应该很好看,是了,他穿什么都很好看的。 想象着宁安围着自己亲手织的围巾,赫敏也不禁脸红起来,耳边却传来一声冷哼 “哼——” 罗恩从男生寝室里出来,恰好看到赫敏红着脸傻笑的模样,赫敏看了他一眼,佯做没听到的样子,自从自己拒绝了罗恩的舞会邀请后,两个人就成了这样的状态。 赫敏能明白罗恩那一丝模模糊糊的情感,但她原本就不打算接受,现在成了宁安的女朋友,自然更不会允许这份感情存在。 但为难的是,罗恩同时还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之一,这其中的关系变化不是简单的尴尬可以形容的,赫敏也试着缓和两人的关系,重新恢复到朋友的层次上来,但罗恩似乎并不领情,或者,他还在为赫敏拒绝自己,使他丢掉面子而生气。 叹了口气,赫敏只能期盼时间的流逝可以抚平这一切。 “早上好,赫敏——” “早安,哈利。” 跟在罗恩身后出现的自然是哈利,他虽然夹在两个最好的朋友中间,有时有些为难,但渐渐地也找到了在这种奇怪状态下的交流方式,那就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和赫敏打招呼也不影响他和罗恩话,和罗恩聊之后也可以问赫敏问题,这一切都不影响,除了他们俩没有交流之外,一切都与从前一样。 “你看起来气色很差,哈利。”赫敏把那本教人用魔法织毛衣的书合上,稍微收拾了一下腿上的毛衣针和线团,有些担忧地看着哈利道: “离第二个项目还有时间,足够你找出能在水底下存活的方法了。” 她在和宁安约会回来之后,就把找到金蛋秘密的方法告诉哈利了,他们找到个大木盆,装满水后,将金蛋放进去,哈利也把脑袋潜进去,接着就听到了提示的歌声: “寻找我们吧,在我们声音响起的地方…… ……要寻找和夺回我们拿走的物件,过了一个时便希望全无,它已彻底消失,永不出现。 一个谜语,赫敏很容易就猜到了,这种在水下唱歌的生物很可能是人鱼,而哈利的任务也有可能是与此有关。 但无论如何,至少知道了时限是一个时,而场地应该是在水下,也就是哈利要在水下呆上这么久。 “的容易,可是该怎么办呢……”哈利满脸都是愁绪。 忧愁也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圣诞假期很快就过去了,霍格沃茨重新变得忙碌起来,教师们要筹备三强赛的下一个项目,而学生们同样要在课堂间穿梭。 草场上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纯净的像是一块儿白玉,地下寒冷得很,但空中的阳光却依旧明媚,如果太阳这样持续一段时间的话,恐怕白雪再过阵子,就该要融化干净了。 赫敏大概是整个霍格沃茨最忙的人了,甚至许多教授们都未必有她忙碌,学业上不用,她除了要完成每一门的课业以及许多的课外知识累积之外,还要帮助哈利寻找能在水下呼吸的方法,这使得她课余的时间几乎全都泡在了图书馆,虽平常也是如此…… 而晚上回到休息室以后,还要用睡前短暂的时间,用自己刚学会的稚/nen手法,完成自己人生中第一件针织品,她已经决定将毛衣改成围巾,这大大加快了进度,不考虑克鲁克山的捣蛋的话,大概在临近二月份的时候就能织完。 这样一来,她和宁安相聚的时间,又少了许多,只好在每个周末偷偷约会,没法呆在一起,反而让两人更加珍惜短暂的时光,周末里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才好。 在她们的冷杉树下,宁安搭了一座木屋,用魔法还是很容易办到的,为了不让海格巡逻时发现,还为它下了赤胆忠心咒,这里成了属于她们俩的城堡。 每个周末,她们就在屋子里点上火堆,裹上毯子,相拥着靠在一起,即使不话,也会觉得满足和温暖,赫敏常常会就这样靠着宁安不知不觉睡着了,每次清醒过来,就会后悔万分,睡梦中时间过得总是很快,这就仿佛在浪费和宁安难得的相处时间。 “不要戳我……” 赫敏眯着眼,拍掉宁安的手指,然后悄悄把身子又往男孩儿身上缩了缩,把盖在身上的摊子边儿卷起来,温暖顿时留住了。 “对啦,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人在水下生存的?” 赫敏好几次想问宁安这个问题,但都因为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只顾着听他话,都给忘记了。 “嗯?知道啊——”宁安轻轻一笑,就猜到了是哈利为了第二个项目为难,他也不卖关子,把赫敏往怀里搂了搂,轻声道: “有很多方法呢,比如把头变成潜水艇——啊嘶——” 腹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疼得宁安倒吸口凉气,那是赫敏在拧他,他急忙改口: “不开玩笑,不开玩笑——你难道没听过鳃囊草吗?” “鳃囊草?”赫敏皱了皱眉头,她还没在书上查到过这种药草。 “服用一把,你就可以长出鳃和趾蹼,然后就能在水下游泳呼吸了。” “你从哪里看到的?” 赫敏高兴又略有些妒忌地看了宁安一眼,这个男孩儿总是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这让她喜欢的同时,也不甘心,要知道她曾经可是一直把宁安当做自己对手的。 “简,我看过的书可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哈哈。” 这当然是玩笑,为了防止赫敏再掐他,宁安急忙箍着她的胳膊,将她搂入怀中,木屋里传来两人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和“噼啪”爆开的火星连成一片。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二个项目 “醒醒……宁安大人……快醒醒……” 朦朦胧胧之间,似乎有人在轻轻推着自己…… “快起来……您忘了今是第二个项目了吗?” 第二个项目?宁安眯了眯眼,刺目的光线照入眼角,他立刻又把眼闭上了。 然后下/shen一凉——被子让人扯掉了。 该死的,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了,纵使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舱里烧着壁炉,温度也绝对算不上高,单薄的睡衣不足以抵御渗透进来的寒气,失去了热乎的被褥,宁安顿时觉得凉气从各个角度钻进衣服里。 手撑着床勉强坐起来,微微张开眼睛,两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面前,宁安忍不住嘟囔起来: “呐,你们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尊重隐私吗?” 法比安和夏洛特两个脑袋,大眼瞪眼的在床头盯着宁安,看的他有些发毛,夏洛特手上还扯着半截被角,看来宁安的被子正是她给扯掉的。 “离第二个项目开始还剩不到半个时了,这是我第三次叫您了。” 法比安长舒了口气,似乎看到宁安醒过来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一样,他抹抹汗,叫宁安起床这样的事情他是不太适合,如果是达芙妮姐的话,可能会更有办法,可惜她并不在这里。 至于夏洛特,则高兴地在一旁大呼叫,也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觉得宁安会起来陪她玩耍。 “不到半个时了?”宁安从床/shang爬起来,一头扎入洗手间里 “我知道了,法比安,麻烦你先把夏洛特带出去吧,我等会儿就好——” 睡眼惺忪地洗洗刷刷,刺骨的寒冷冰水让他清醒过来,草草换上德姆斯特朗的制服,披上黑色长袍,脑海里还在奇怪着,没想到时间会过得这么快。 从圣诞节假期结束以后,时间好像是多了一shaung/腿,不,应该是多了一对翅膀一样,不是用跑的,而是直接飞了起来。 每和赫敏呆在一起让他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一,眨眼就过去了,仿佛赫敏有着快速消耗时间的魔力似的。 前不久她才送给宁安一条亲手织的围巾,宁安正想着自己应该送什么回礼呢,却忘记了第二还有比赛的事情,一边看着书查阅女孩子喜欢的礼物,一边思考哪一种更适合赫敏,就这样也能熬到大半夜。 也难怪他早上起不来。 “我们走吧,抱歉了,法比安,不心忘记了时间,还让你叫我起床。” 一仰头,喝下复方汤剂,宁安的脸开始急剧变化起来,个子也开始拔高,身上的肌肉隆/qi来,原本松松垮垮的制服也被撑得满满当当。 眨眼的功夫,宁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大强壮的克鲁姆。 “我先走啦……不过有没有吃的,能给我稍微垫个底儿……” 宁安郁闷地揉了下肚子,刚醒的时候不觉得,反倒是现在肚子开始咕咕叫唤了,睡了一晚,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候。 法比安楞了一下,急忙从客厅的桌子上翻出以块儿剩下一半的鸡肉馅饼,递给宁安 “只有这个了,昨晚上剩下的……” 宁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叼着馅饼和法比安道了别,嘱咐他看好夏洛特便出了门。 外面阳光明媚,看起来是个好气,但草场上依然寒冷极了,白雪化去了大半,这段时间都没有下雪,冬的脚步俨然已经快要离去。 可严寒却未曾稍减,一阵冷风吹过,刺痛人的骨头,宁安后悔没有把克鲁姆那件毛皮披风穿出来,但一想到待会儿要去冰冷的黑湖里游一圈儿,顿时觉得生无可恋了。 他心里头发苦,脚下步子并没有放缓,顺着草坪往下跑,不一会儿就到了黑湖附近,那里早已是座无虚席,去年第一个项目时,围绕在火龙场地周围的座位,此刻都被放到了这里,一层层排在湖对岸,平静的湖面上映照出热闹的倒影。 在湖边铺着一张金色的长桌,看起来是裁判桌,塞德里克、芙蓉等人正站在桌子旁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仿佛是为待会儿下水做预热。 宁安三步两步跑了过去。 “就差哈利了。” 话的是珀西,他代替克劳奇先生,据称老巴蒂先生还在病中,当然这是怎么回事儿,宁安自然一清二楚,看着珀西眉头紧锁的样子,他有些想笑。 “再等等吧,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卢多?巴格曼冲宁安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就翘/qi脚来,望着草坪的另一边,等待着那个身影的出现。 宁安站到勇士堆里,帕尼假扮的塞德里克冲他友善的微笑,宁安心里暗笑,这家伙到现在还不知道克鲁姆是谁呢,芙蓉也冲他友好地招招手。 虽然圣诞舞会两个勇士做舞伴的提议被拒绝了,但芙蓉似乎并不气馁,也没有因此产生芥蒂,依旧大大方方的,她裹着长袍靠到宁安身边问他道: “你花了多久猜出金蛋的秘密的?” “在拿到之前我就知道了。”宁安佯装出得意的表情。 芙蓉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倒显得有些做作,反而是克鲁姆这样平日里都冷着个脸的家伙,这会儿搞怪开起玩笑来,让人差生的反差却会觉得他有点儿可爱。 “骗谁呢?”芙蓉捂着嘴嗤嗤笑了起来,心里紧张的情绪也稍稍得到了缓解,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可貌相,本以为是那种‘酷酷’的大男孩儿,却没想到还有这样幽默的一面。 实际上芙蓉并不喜欢那些‘酷男孩儿’并非是她不爱酷的人,只不过大部分人都只是在‘装酷’这才是她所不喜欢的。 这样的克鲁姆虽然不酷,但似乎要真实很多。 “你很紧张吗?”宁安注意到芙蓉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即使是笑声停止了,颤抖也没停住。 “嗯……有点……” 芙蓉收起了笑容,望向平静的湖面,又紧了紧身上的袍子,瀑布似的银亮头发被一阵风吹过,真的像倒挂的瀑布般飞扬起来,几根发丝飞过宁安鼻尖,引得鼻子痒痒,差点儿没忍住打出喷嚏。 “他们带走的是加布丽,呐……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快点儿开始吧,加布丽是不是还在等着我……” 宁安听的迷迷糊糊,想了想才明白原来芙蓉的是被绑走的人质,他记得加布丽似乎是芙蓉的妹妹,他倒是没注意过布斯巴顿的学生,所以没有印象,但宁安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很显然邓布利多不会让人质们出危险,规定一个时只不过是要让勇士按时从湖里回来罢了。 “你怎么才来?波特?比赛就要开始了!”珀西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浓浓的不满。 宁安抬起头,这才看到哈利似乎很狼狈的样子,长袍松松垮垮地披着,制服衬衫的领带都带歪了,但表情还算镇定,看样子并不是毫无准备。 摇摇头,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迟到,也许是刚刚才搞到通过这一关的材料? 自己虽然告诉了赫敏鳃囊草的消息,但怎么得到还得他们自己想办法,宁安倒是没担心过,哈利有隐形衣,还有个千方百计想要帮他通过项目的‘穆迪’,于情于理搞到鳃囊草都应该不难才对。 “大家听好——我们的勇士已经各就各位……” 巴格曼把魔杖抵在喉咙上,他的声音就像是被麦克风给放大了,宣布完比赛的章程,似乎是明白早上的气格外寒凉,他也不多耽搁,数了三声,就吹响了尖锐的哨声。 随着尖厉的口哨声在寒冷、静止的空气中回响,看台上爆发出欢呼声和掌声,他们都在期待着勇士们会用什么方法让自己在水里存活。 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塞德里克和芙蓉的动作最快,他们念起咒语,很快头上就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泡泡,好像氧气罩一样,紧接着便缓缓消失在了湖中。 外面只剩下宁安和哈利了,他看着哈利沉静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团灰溜溜,好像是老鼠尾巴样的东西,强忍着恶心吞了下去,接着慢慢一步一步,走向水中。 该怎么做呢? 实际上宁安是非常倾向于一个强力淘干咒的,虽然未必能淘干整个黑湖,但只要少去一半的湖水,大概被绑的人质们也能露出/shui面了吧,那样想必会变得轻松很多。 但显然这不符合克鲁姆的实力,在座的能做到这一点的估计也只有邓布利多了,至于剩下的方法就没什么区别了,泡头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但缺点在于没什么防御力,他没有鳃囊草,或许克鲁姆原本采用的方法不错。 宁安想到了克鲁姆的变形术,他想给自己变个形,变成鲨鱼,但是只成功了一半儿,还挺危险的。 变形术恰巧是宁安最擅长的法术之一,他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对人体变形术很感兴趣了,更不用后来还练成了阿尼马格斯,所以虽然对自己施展变形术需要很高的魔法水平,但这对宁安来还不算难事。 他打定了主意,便握紧属于克鲁姆的的魔杖,这根鹅耳枥木魔杖仍然很坚韧,在宁安手里只是勉强能用,并不愿意为不是它主人的家伙贡献出全部力量,但也已经足够了。 宁安挥动魔杖,对着自己脑袋轻轻一点,施展了变形术,他觉得脖子和胳膊还有da/腿上变得火辣辣的,然后这种灼烧感逐渐遍布全身,看台上的观众们发出惊奇的叫声,克鲁姆的魔咒看起来声势要比其他几个勇士大多了。 连邓布利多眼神中也不禁露出异样的表情,这是非常难的变化,麦格教授坐在观众席上暗暗点头,这孩子的变形术赋非常棒,不禁让她想起曾经某个自己教过的霍格沃茨学生…… 卡卡洛夫算是捡到宝了,想到这儿她看向坐在邓布利多旁边的德姆斯特朗校长,他笑眯眯地捏着下巴上的山羊胡,瘦削的下巴颧骨都要凸起出来,得意的样子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克鲁姆是他的学生似的。 再看克鲁姆,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种生物,只是保持着近似人类的形态,只见他浑身皮肤都变成了近似湖水的墨绿色,头顶长出两根尖尖的犄角,手臂和da/腿变成了柔软的,如同触须一样的东西,身高没变,但整个人的外貌,分别成了一只——大号的格林迪洛! 完成水怪变形的宁安,抬了抬胳膊,软塌塌的感觉略有些怪异,他试着蠕动自己的‘腿’好潜入湖水里去。 湖水冰凉,但打在宁安的肌肤上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刺骨,墨绿色滑腻腻的皮肤虽然看起来挺恶心的,可意外的很是保暖,柔软的手和脚,在进入水中后更加自如,宁安试着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头猛地朝水里一埋—— 睁开眼,周围是昏黄的水下世界,耳边传来寂静的水流流动的声音,下方是水草和礁石构成的丛林,它们缠绕、扭曲、波动着,不时有几只好奇的鱼远远游过,但在看到宁安的身影后,吓得急忙窜逃。 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巨大、骇人的格林迪洛。 宁安长舒一口气,吐出几个气泡,在水里呼吸就好像和在陆地上一样,并没有长出鳃来,但是却能够过滤掉水中的氧气了,知道这种水怪有着什么样的生理构造。 他不管那么多,湖水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暖和,他仿佛是回到水里的游鱼,竟然觉得莫名轻松起来,两手贴在身侧,稍稍用一下力,立刻就窜出好远,在水底下,竟然比岸上还要灵活。 宁安忍不住哼起歌来,待他滑过一片铺满了闪亮的石子和宽阔平整的泥沙地后,才突然想到自己是来救人质的,于是急忙加速寻找起来。 可黑湖底下大得很,他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了一阵子,又不像哈利那样运气好的还有桃金娘指路,却是连个人鱼的鬼影都没找到。 眼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有半个钟头了,自己却好像在原地绕圈,宁安有些急了,他正打算到另一个方向再碰碰运气,却感受到水流里传来剧烈的波动。 就在后面不远,有人在搏斗—— 也许是人鱼呢?宁安咬咬牙,转身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游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在水下 阴暗朦胧的湖水里,掀起波澜的并不是人鱼,而是水怪。 那是一片碧绿的水草,有两英尺深,真像一片十分茂密的草坪,但草坪里却充满危险。 头上长着犄角,皮肤碧绿的水怪格林迪洛,三三两两地从水草里窜出来,它们正在围攻着什么东西。 宁安奋力游过去,使劲儿朝阴影中辨认,直到他看见一头云雾般的银发,便立刻明白过来,被格林迪洛围住的恐怕是芙蓉?德拉库尔。 他又往前游了一阵,这下子彻底看清了昏暗的水下是什么情景,芙蓉的泡头咒,被格林迪洛用尖牙和利爪给扯破了,水正从外面往透明的大泡泡里灌,显然她绝对没法再在水下呆着了。 而且她的脚踝被绿皮水鬼们扯住,让她没法向上游,等到泡头咒彻底失去效用,芙蓉的处境就真的危险了,媚娃般的女孩儿也看到了游过来的宁安,她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眼下这一群格林迪洛已经让她疲于应付了,现在突然出现这样一只巨大的、可怕的水怪,自己难道真的要死在这儿?芙蓉?德拉库尔终于体会到绝望的滋味儿了。 宁安见芙蓉突然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带着热气的沸腾水柱从魔杖尖上喷射/hu来,打在几只格林迪洛身上,让这些绿皮肤的怪物‘哇哇’怪叫起来。 剧烈地挣扎也让她的泡头咒更快速地消耗掉了,透明泡泡里已经快要被水淹没了,芙蓉必须昂着头,才能让自己的嘴巴离开水面。 低头看了看自己,宁安醒悟过来,芙蓉显然是把自己当成大号的格林迪洛了,他苦笑着,想冲女孩儿喊话 “嘿,是我——别紧张!”然而声音发出以后,却在水里变成了“呜噜呜噜——呜噜噜——”这样的效果,芙蓉自然听不懂,她看着‘大号格林迪洛’朝自己游过来,便更加剧烈地挣扎着往上游去,仿佛唯恐这水怪会吃掉自己一样。 宁安一咬牙,见言语已经不通了,只好取出魔杖 “力松劲泄” 他呜噜噜地念出咒语,好在生效了,沸腾的水流射向抓着芙蓉脚踝的格林迪洛,两只水鬼一瞬间好像是被烧红的烙铁一般,绿色皮肤顿时变得通红,立刻松开了爪子,向下方的水草里躲藏而去。 “格鲁鲁——” 芙蓉这才看清楚了来人,虽然皮肤变成了绿色,但仍旧是克鲁姆的样子,湛蓝色的眼眸瞬间从惊恐变成了惊喜,聪明如她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人是克鲁姆。 宁安解决了两只格林迪洛,其他的水鬼乍一看到他,都是吓了一跳,这些狡猾的家伙儿立刻三三两两的散开,重新躲到水草里去,因为宁安这副模样实在是有些‘骇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格林迪洛的国王呢。 宁安游到芙蓉面前,显然她的泡头咒支撑不了多久了,原本就是抱着顺手帮忙的意思,反正他对比赛结果也不是很在意,此刻解除了危机,宁安就顺手一托,想要送芙蓉到水面上去。 然而芙蓉却躲开了。 宁安一愣,看着她云雾般的银发在水中飘散,女孩儿脸上此刻满是挣扎,宁安到她面前,摆着口型:我送你上去—— 但芙蓉却摇了摇头,宁安看到她的口型是个清晰的人名:加布丽 她的神色挣扎着,显得十分痛苦,既是担心亲人,宁安猜恐怕也有对无法完成比赛的失落,马克西姆夫人和她的关系不错,应当对她觊觎了不的期望。 宁安心里头轻笑,暗道这些外国巫师还真的不怎么信任邓布利多呢,伟大的白巫师怎么会让她的妹妹出事儿呢,刚想开口安慰她加布丽不会出意外的,谁知芙蓉竟然划了一下水,直接靠了过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不到十厘米,湖底的光线虽然昏暗,宁安仍然能看到芙蓉闪着光芒的蓝色眼睛,湛蓝色的如同另一汪寒冷、澄澈的湖泊。 水底明明应该感受不到呼吸,但宁安却觉得对方的心跳,仿佛随着水流波动传了过来,他能感受到,芙蓉?德拉库尔的心,跳的快极了,大概有每秒三四下那么快,这让他浑身发麻,下意识地伸手要推开芙蓉。 “啪” 一声轻响,芙蓉头顶的泡头咒彻底破开,失去了巨大气泡的保护,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浸透在了湖水里,长发随着水流波动,宁安看到一个又一个气泡从她嘴里头吐出来,这意味着她能在水底下呆的时间越来越少。 手已经伸到一半儿,他要把芙蓉推开,然而下一秒,嘴唇被什么柔软的事物轻轻碰上,芙蓉已经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眼波流转,即使不用摄神取念,宁安也能读出她想表达的意思。 “帮帮我——” 嘴唇相交,变形成格林迪洛的宁安并没有觉得肺部传来什么压力,氧气自然而然地渡到芙蓉空中,他此刻在水中呼吸,就如同在陆地上一样轻松。 只不过,宁安怎么也没想到芙蓉会突然来这一招儿,这要是被赫敏知道了,自己大概会被杀掉的吧…… 手已经碰到了芙蓉的腰,不知怎么的宁安颤了一下,然后微微用力将她推开,深深渡了一口气后,芙蓉嘴巴鼓鼓的,也许是胸腔的憋闷让她脸色惨白,但看起来勉强没什么大碍。 她歉然地看着宁安,做出请求的动作,比划着手语,宁安虽然不懂,但看出来大概的意思,无非是:对不起、我要救我妹妹、原谅我、之类的话。 芙蓉似乎看出了宁安眼神里的挣扎,或许是认为宁安觉得自己靠着帮助完成项目不公平,她竭力用手比划着,示意自己只是想救出妹妹,等到比赛结束会主动承认…… 但显然宁安看不懂她的意思,而憋气已经到了极限,于是她猛然一贴,又凑到了宁安面前,甚至让他来不及推开,嘴唇和嘴唇,再一次碰到了一起。 严格来这应当算不上吻,只是普通的嘴唇碰触,双方的舌头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嘴里,唯一的交流也只有氧气和一丁点儿的……口水? 总之迷迷糊糊的,两人再次相触,然后分开,芙蓉轻拍着自己的胸口,这种渡气方式对她的胸腔压力也非常大,也亏了格林迪洛神奇的构造,如果换成两个人类肯定是无法完成这样高难度的事情。 芙蓉投来感激的目光,她比比手势,指着自己的手腕,似乎是在:我们走吧,没时间了。 宁安无奈地点头,这个有着媚娃血统的女孩儿似乎让人难以拒绝,尤其是在两次碰触了柔软的嘴唇以后,他竟然有些期待下一次的接触了。 我现在是克鲁姆,我现在是克鲁姆…… 自我催眠一般地在昏暗的湖底游动着,两人就像是两条相随而行的游鱼,他们紧贴着,每过一段时间,便靠在一起,芙蓉的水性不弱,在水底犹如一条真的美人鱼似的。 每次轻轻捧着宁安的脸颊换气,都让他有种眩晕的感觉,那云雾般的银发在水中飘荡,撩/b着宁安的鼻尖,使得他又一次忍不住要打喷嚏。 每一次换气,对宁安都是一次拷问,他脑海里想象着赫敏的模样,竭力克制着自己去感受hun/[瓣]上,凉凉的、软软的感触,但当对方离开后,心底不知怎么的又隐隐有一丝失落。 他仿佛也能从芙蓉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 两人又游了几分钟,芙蓉脸色越来越苍白,这样勉强渡气正在一点点消耗着她的气力,再过一阵子即使渡气也没法帮她,她必须要回到湖面上才行了,所以女孩变得越来越焦急,不过好在他们终于看到了一片岩石组成的水下丛林。 那是一块块巨大的岩石,上面绘画着许多人鱼的图案,仔细看去,才看清楚,这些粗糙的石头,分明是人鱼们的蜗居,上面斑斑点点地沾着水藻,在石头居所黑乎乎的窗户里,还有些丑陋的面孔,正是人鱼。 “快——” 宁安冲芙蓉比了个手势,示意加快速度,人质们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芙蓉双眸重新焕发出光彩,之前已经有些恍惚和涣散的瞳孔此刻锁紧了,她脸色竟然也变得红/[润几分,划动hang/[腿,奋力朝前游去。 他看见了更多的石头蜗居,有的石头房子后面,还用水草装饰成花园,有的门前栓着两只格林迪洛,这种水鬼常常会被人鱼们驯服,当做宠物。 穿过一道石头组成的拱门,他们中途又换了两次气,似乎因为妹妹就在不远处,芙蓉精神了许多,宁安甚至看到她换完气后,竟然还甜甜一笑。 叹了口气,就让她当做是克鲁姆吧,反正这会成为秘密带进棺材里吧,无论如何宁安都决定死也不会让赫敏知道这件事,反正是克鲁姆做的,又不是他。 终于,在拐过一道弯后,宁安眼前出现了一座广场,四周坐落着一些房子,房子前漂浮着一大群鱼人,它们围成一个圈,中间的在齐声歌唱,呼唤勇士们过去。 芙蓉靠过来,轻轻渡了口气,然后拉了他一把,向广场游过去。 在唱歌的人鱼身后,有一座粗糙的雕像,那是用巨石雕刻成的大人鱼,在人鱼石像尾巴上,牢牢地捆绑着四个人。 被拴在正中间的是罗恩和达芙妮,两侧分别是秋张与一个八岁多的姑娘,芙蓉看到她似乎一下子激动起来,奋不顾身地游过去,宁安光是看那头飘渺的银发就能猜到,这一定是芙蓉的妹妹:加布丽?德拉库尔。 四个人看上去睡得很沉,脑袋无力的耷/la在肩膀上,嘴里不停地冒出一串细细的水泡。 芙蓉不顾一切地游到加布丽身边,焦急地想要扒/kai绳子,但她靠着渡气在水下呆了这么久,早就已经没剩多少力气,怎么可能解得开水草编织,又粗又滑的绳子呢。 宁安也看的心急,他可不想多耽搁时间,万一待会儿哈利他们到了,看到自己给芙蓉渡气可就麻烦了。 推开芙蓉,取出魔杖,对准了绑着加布丽的草绳,默念 “神锋无影” 一道无形的水波凌厉地刮向石柱,草绳在水流滑过的一瞬间,断裂成几条,女孩儿加布丽向下沉去,但被芙蓉接住了。 旁边手握长矛,带着鲨鱼牙齿做成的项链的鱼人游过来,似乎是要近距离地监督他们。 加布丽脸色发青,看上去毫无生气,芙蓉紧张地轻抚着妹妹的脸颊,无助地看向宁安。 宁安无奈,凑上前去,在旁边鱼人们惊异的目光下,深深渡了口气,他似乎都能听到旁边鱼人们,交头接耳,呜呜啦啦起哄的声音。 芙蓉鼓起嘴,朝宁安投来无比感激的目光,随后怀抱着加布丽,摆动shuang/腿,朝着上方明亮的湖面游去。 宁安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游向达芙妮,用魔法解开了绳索,此刻身后再次传来鱼人的歌声: 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 你寻找的东西已经在这里腐烂…… 把达芙妮半抱在怀里,回头发现哈利已经游了过来,他冲自点了点头,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秋张和罗恩—— “用那个——” 宁安指了指散落在湖底的岩石,比划了个劈砸的动作,哈利立刻会意,转身潜入湖底,不一会儿就拖着块儿尖锐的石头游了上来。 他用力砍砸着罗恩身上的绳子,几分钟后,绳子断开了,他将罗恩搂住,又看向秋张,眼神中紧张的意味,任谁都能看出来。 宁安正奇怪帕尼怎么会这么慢呢,头顶立刻传来一阵人鱼的欢呼声,他抬头看去,‘塞德里克’正顶着个巨大的气泡朝他们游过来。 “总算来了。” 看到这儿宁安也不再犹豫,抱着达芙妮shuang/腿一用力,划着水朝湖面上游去,变形术的效果似乎快要结束了,他刚好卡着时间,身体变得火热、滚烫起来,似乎有一层皮肤在逐渐褪去。 宁安慢慢地感受到四周湖水冰凉的温度,寒冷彻骨,不停地往人骨子里头钻。 氧气变得越来越少,他甚至咽了几口湖水下肚,不过好在,他知道距离湖面已经不远了,日光和空气就在几英尺外,但手里的达芙妮好像变得沉重许多,他顾不上许多,用尽力气,朝上一蹬脚,终于—— 脑袋猛地露出了水面,清新、美妙的空气拂过潮/shi的面庞,四周弥漫着观众的尖叫声、欢呼声,宁安长长舒了口气,可算是完成这个项目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赛后 霍格沃茨城堡外,黑湖边的看台上人声鼎沸,似乎一个个全都站立了起来,达芙妮在宁安怀里吐了一大口湖水,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啊……你做到了,很好,宁安,我从来没担心过……” 变形术的效果已经基本过去,宁安的皮肤重新变回克鲁姆式的白色,可能是湖水太过冰冷,冻得他脸上白里透青,牙齿开始忍不住打颤。 “你要是真不担心……就自己用点力气划水,拖着你,很沉的好吗……” 宁安不敢松开搂着达芙妮的腰,怕她沉下去,但揽着一个大活人想往岸边游,的确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尤其是这个人还不停扭动、挣扎、仿佛这个姿势让她觉得不舒服似的。 “我哪里很沉了?你不要乱话——” 达芙妮板起脸,露出严肃的表情,仿佛刚才宁安的是什么非常严重的问题。 “我……不是你重啦,是太冷了好吗,我已经要没力气了。” 不管宁安是不是真的没力气了,好在他们已经离岸边不远了,他蹚着水奋力游去,达芙妮水性不弱,听宁安他没力气了,倒也没有继续纠结体重的问题,而是离开他的怀抱,自己往岸边游去。 岸上的观众席又是传来一阵惊呼声,宁安听到后方隐隐传来的水花“扑拉扑拉”的声音,知道不是哈利、就是“塞德里克”上来了,不过注定他会是第二个到达的。 卡卡洛夫站在岸边焦急地看着他,恨不得自己亲自下来替他游泳一样,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波利阿科老早就把手伸了出来,等到宁安靠近,他急忙和卡卡洛夫一起将两人拉上来。 “好样的,克鲁姆——”波利阿科拉住宁安手的时候,声在他耳边兴奋地惊呼。 第二个上岸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了,宁安偏头看向旁边的一群人,芙蓉正披着厚厚的毯子,马克西姆夫人宽厚的肩膀挡住了她的半张脸,隐约可以看见加布丽?德拉库尔也裹着毯子,趴在自己姐姐的怀里。 庞弗雷夫人递给她们一杯冒着热气的热饮,估计是热可可之类的。 宁安抬头看的时候,芙蓉恰好也看向这边,两人视线相交,宁安只觉得嘴唇一热,湖底的记忆涌上心头,这阵子想起来,心里也仍然会怦怦直跳。 甚至忍不住暗自比较起来,芙蓉的嘴唇与赫敏相比,谁的更软,好像是芙蓉的软一点…… 胡思乱想的宁安急忙别过头去,终止这段对视,眼角的余光看到芙蓉却站起来,在马克西姆夫人身边了些什么。 “你在看什么呢?” 达芙妮也披上了厚厚的毯子,庞弗雷夫人已经端着热饮往这边跑过来了,她脸上充满了担忧的情绪,嘴里似乎在念叨着: “三强赛、三强赛、呐,真是要命……” “啊?没看什么。”宁安把视线从芙蓉那个方向移开,转而去看远方的看台,试图寻找赫敏的身影,当然赫敏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现在大概对克鲁姆半点儿兴趣也没有。 达芙妮疑惑地看着芙蓉,她记得自己刚才似乎看到芙蓉一直在朝这边瞟,见宁安慌张的样子,她若有所思地低声叹道: “可惜让芙蓉先回来了,你们俩出现的时间相差不大,怎么,你在下面遇上她了吗?” “嗯,就是水底下嘛,大家都在的时候,看谁快啦……噢,谢谢您,庞弗雷夫人——” 宁安支支吾吾地思考着怎么回答,恰好庞弗雷夫人赶到,他急忙上前接过热可可,放在手心里,顺便跳过了这个话题,只留下达芙妮在后面疑惑地看着他。 “喝了它吧,孩子你会感觉好点儿。” 当宁安裹着毯子口抿着甜滋滋的热可可,渐渐感觉身体恢复了热度的时候,哈利与“塞德里克”也分别一前一后赶到了岸边,秋张已经醒了,但她似乎不愿意让“塞德里克”来救,自己独自一人裹着毯子呆在另一边,身边环绕着几个拉文克劳的朋友,这一组最珍贵的人物,恐怕是选错了对象。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巴格曼被魔法放大的声音突然响起,将看台席上嘈杂的喊叫声瞬间压下,也把宁安他们吓了一跳。 邓布利多、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三个人站在一起,一只长有一头蓬乱的绿色长发,以及淡黄色眼睛和牙齿的鱼人,则站在邓布利多身边,看样子像是黑湖鱼人们的首领。 “默库斯首领已经将湖底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们,我们决定在满分为五十分的基础上,为各位勇士大分如下——” 卢多?巴格曼开始宣布分数,整个场面变得寂静起来,所有人都在屏息听着,只听他最先喊出的名字 “芙蓉?德拉库尔姐——” 宁安视线投过去,芙蓉怀里的加布丽已经恢复了正常,脸色变得红/run起来,同样拥有者媚娃血统的女孩儿看着可爱无比,此刻正靠在姐姐怀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巴格曼。 芙蓉仿佛感应到了宁安的视线,也看了过来,宁安立刻移开目光,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害怕和芙蓉对视。 唉,要是来个遗忘咒把湖里的事情都忘掉该多好。 “德拉库尔姐展示了对泡头咒的出色运用,完美的完成项目,并且第一个回到岸上,按照我们的评定本应该给她打50分。” 他完整个岸上传来哗然的声音,50分可是满分,如果打了50分,那么芙蓉无论如何都是这个项目妥妥的第一名了。 然而巴格曼话锋一转,又继续道: “但是——德拉库尔姐已经自己坦白,她在水下的泡头咒失去了作用,是靠着克鲁姆先生的帮助,才能完成项目,所以经过最后的讨论,她的分数是5分!” 看客们经历了从一个满分的诞生到5分的转变,整个观众席霎时间喧嚣起来,什么的似乎都有,但已经听不清楚了,因为巴格曼开始念下一个人的分数了 “塞德里克?迪戈里……” 宁安能感受几道火辣辣的视线同时盯着自己是什么滋味儿,巴格曼的话的不清不楚,在水下受到了克鲁姆的帮助才能完成项目,什么帮助?为什么同为勇士,克鲁姆要帮助芙蓉? 这一切似乎都引人遐思,最强烈的一道视线来自达芙妮,她坐在一旁,身上还披着毛毯,正静静地盯着宁安,让宁安觉得犹如芒刺在背一样。 “她要救她妹妹,所以我就帮了一把,其实也没什么……” 达芙妮耸耸肩表示理解,随即恢复了平常的状态,扭头看了正往这边看的芙蓉一眼,转过来饶有兴味地声嘟囔道: “我明白,反正得第几也没关系,而且先救我,还是先帮她救妹妹,你都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对吧?放心,我能理解。” “那是因为我知道邓布利多不会让人质出问题啊。”宁安苦笑,这分明就是不理解才会有的表情。 “那你也可以先救我,再帮她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先救的你——” “要是先救的我,怎么会是芙蓉第一个回来?”达芙妮翻了个白眼,挥挥手终止了这个话题,挽着湿漉漉的金发,故意的自言自语道: “可惜,我的奶奶只是普通的巫师,格林格拉斯家族哈——没有媚娃血统呢,看看她那头银发,云雾一样,真的不常见是吧?” …… 接下来自己得了多少分,宁安都忘记了,反正他也不关注,相比于这个,芙蓉和达芙妮的麻烦才更让他心烦,达芙妮那好像是吃醋一样的口吻让人奇怪无比,宁安也只好当她是觉得自己身为重要的伙伴却比不上一个陌生人重要而难过。 但相信过一段时间就会想明白的,最最庆幸的应该是赫敏不知道这件事,宁安颇有种绝处逢生的体会,至于剩余的锅就交给克鲁姆去背好了,反正三强争霸赛也已经快要结束。 下一个项目就在6月4日的傍晚,还剩下短短三、四个月而已。 然而就当庞弗雷夫人护送着勇士和人质们回城堡换干爽的衣服,宁安也以为今算是结束了的时候,芙蓉却悄悄从后面赶上来,在达芙妮惊异的目光中靠近宁安耳边对他声嘀咕道: “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有话要——” 宁安的心里像是被打翻的调料瓶,五味陈杂,暗道:芙蓉,你真是坑的我好苦啊,这下子真是跳进黄河也不清了,看着达芙妮紧/ya银牙,仿佛打定主意下辈子都不在和他话的样子,以及周围其他人暧昧的眼光。 宁安明白,这下子,就算没什么,也要传出去点儿什么了。 更何况,真的,他们还的确亲过嘴——即便只是两片嘴唇,物理上的触碰。 “有什么话你就吧……”两个人落到了最后面,走在前面的加布丽靠在马克西姆夫人怀里,不时回头颇有兴趣地望望自己姐姐和她身边奇怪的男生。 为什么那个男孩子看起来很不高兴呢,姐姐明明是很受欢迎的。 女孩儿不明白宁安的心情,现在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丽塔?斯基特已经被自己控制,至少不用担心会有什么胡编乱造、不堪入目的绯闻出现了。 “这会让你很困扰?” 芙蓉也有些不解,她看宁安脸色很紧张,非常不自然,似乎对自己还隐隐升起一些排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拥有媚娃血统的她还没看到哪个男人不为自己痴迷。 这让她甚至产生对自己魅力的怀疑,修长雪白的手指轻轻卷弄着银发的发端,有些奇怪和失落,难道是自己刚从水里出来的样子很难看吗? 她多希望庞弗雷夫人给她一面镜子,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紧接着芙蓉又想道:是了,他这么年轻就成了魁地奇国家队的找球手,也一定不缺人气,恐怕什么样的女生都见过了吧,对媚娃不感冒也不是不可能…… “稍微有一点点……” 宁安想了一下,扭头望着芙蓉,缓缓开口道:“水底下发生的事情,就让我们忘记吧——” 芙蓉听到“克鲁姆”稍微有一点点,心里不禁黯然失落起来,他竟然真的觉得自己和他话都成了一种困扰? 这让芙蓉长久以来,几乎在男生面前无往不利所造就的自信,险些崩溃掉,她本来根本无需在意威克多尔?克鲁姆,自己的对手怎么想,甚至可以直接甩脸子走开,这个男人太不识趣了。 但此刻芙蓉却只有满满的失落,甚至迈向霍格沃茨城堡的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寒冷、黑暗的黑湖底下,身子被刺骨的湖水侵袭,几乎要全身失去力气。 “芙蓉,芙蓉……?” 呼声将她唤醒,轻轻/lia了一下头发,芙蓉?德拉库尔微微昂起下巴,依旧保持着骄傲的模样道: “嗯,你继续,克鲁姆——”其实她都没有听到他前面在什么。 “噢,那我就了,所以就像我的,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绝对不能让我女朋友知道,我们忘记这件事,不是很好吗——那只是为了帮忙不是吗?你担心你的妹妹,我只是帮了个忙——不必让这造成困扰吧?” 原来如此—— 芙蓉稍稍挺胸,难怪他会觉得困扰,原来是有女友了。 想到这儿,视线越过前面的人群,看向顺着草坪,还在往前走,却时不时回头张望的身影,她记得是叫做“达芙妮”来着? 是他圣诞舞会的舞伴,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打听过,似乎以前是从霍格沃茨转学过去的,来自格林格拉斯家族,好像是犯了很严重的校规被开除了? 芙蓉嘴角上扬,轻笑起来,坏女孩儿是吗?他的口味是这样的?喜欢坏女孩儿?自己有时候也可以很坏的。 笑声让宁安一愣,有些不解地看了看芙蓉,她笑着摆摆手,抱歉道:“srry,你继续,我刚才想起了一些事……” 既然不是因为讨厌自己的外貌,或是性格而觉得困扰就行了。 芙蓉此刻忽然觉得霍格沃茨的草坪是那么可爱,绿油油的草在清风下齐刷刷地偏向一边,她想解下/shen上披着的毛毯,连寒风都变得不那么刺骨了。 傲然地挺了挺胸,芙蓉打量着达芙妮,脚下的脚步越发轻快起来,有女友又怎么了,像克鲁姆这么出色的男孩儿没有女友才奇怪呢。 那个金发妞虽然也蛮可爱的,脸蛋是不错,但与自己相比——她在脑海里比划了一下/shen高和其他方面,脸上笑意又浓了几分 还只是个女孩儿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剖白 第二个项目之后,宁安的时间表一下子紧张起来,随着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的临近,似乎所有的计划都要走到最后关头。 达芙妮虽然对芙蓉和宁安的私/i谈话有些抱怨,但她明白自己目前的身份毕竟只是宁安的好朋友,‘好朋友’显然不该管这些事情,所以只能暗暗生闷气。 众人的心思也随着冬逐渐过去,春的到来而发了芽,繁杂的如同外面变幻莫测的风向一般。 上午的时候,还呼呼吹着北风,等到下午,就变成了温和的南风,霍格沃茨的草场上许多草叶都抽/hu新芽,现在黑湖成了学生们格外喜欢去的地方,人人都想要看看能不能碰上一只鱼人,哪怕是有格林迪洛出现也能引动他们火热的情绪。 但大多数时间都会被巨型乌贼的可怕身影吓到,只有老生们知道那家伙其实很温和,并不吓人。 宁安与赫敏依然会常常在他们的老地方,位于禁林的那棵冷杉树下约会,简单搭建的木屋此时俨然已经有了房子的雏形,里面摆满了不少充斥着他们回忆的东西。 从伦敦的游戏厅里赢来的布偶和玩具被摆在木屋的四角,这里的很,仅能容纳两个人盘膝而坐,时不时还会碰到头顶,加上这些娃娃后就更加拥挤了。 当赫敏和宁安坐进来后,就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了,但赫敏常她喜欢这样,喜欢这里的狭。 既然她喜欢,宁安就干脆顺着来,本打算用放大咒把木屋变大一倍的,这里被他施展了赤胆忠心咒,保密人就是宁安和赫敏,除了他们俩外,即便海格就从旁边经过,也看不到这座显眼的木屋。 “斯内普大概是猜到哈利的鳃囊草,是从他的办公室里偷得了——” 木屋里,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放着张宁安亲手做的木桌,是木桌,其实也只有寻常的凳子大。 上面放着两个瓷碟,里面分别放了两块儿奶油蛋糕,赫敏切下一块儿放入口中,一边口口地吃着,一边道: “所以他最近在课堂上特别针对哈利,你不知道……” 宁安喝了口红茶,狭窄的桌面上仅能容纳两个碟子,两杯红茶而已,简陋的环境两个人呆在里面却觉得无比温馨、舒适。 这是他们俩一起造起来的,每一块儿木板,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或是动手、或是施展魔法的痕迹,这里有家的感觉。 听着赫敏的讲述,宁安嘴角一如既往地挂上了笑容,放下茶杯,轻声道: “斯内普教授——我觉得很好啊,,你知道我在魔药上的功夫一多半都是他教的,甚至其他的一些魔法……” “那是当然,你当初可是斯莱特林!”赫敏脸红了一下,那是被气的,似乎提起斯内普她就会很生气 “我可忘不了呢——”她学着斯内普的语气惟妙惟肖地道: “格兰杰姐,这就是你的疥疮药水?难道荨麻不要钱所以你才会拼命地加吗?和宁安先生的药水比,你制作的只能当做废料——” “哈哈,现在可不会了,” 宁安忍不住笑起来,道:“在魔药课上为斯莱特林加十分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斯内普见到我,大概只想给我来一发恶咒吧。” 赫敏摇摇头,伸了个懒腰,靠在背后一个硕大的布偶熊怀里,那是在游乐园射标靶换来的礼物,她当时头一次知道,宁安还有这么一手。 “今的魔药课斯内普简直像是歇斯底里了一样,拼命地找哈利的茬,如果不是卡卡洛夫来找他——可能就要给格兰芬多狠狠地扣上十几分了。” 宁安刚端起茶杯,手停顿了一下,又把杯子放了回去,不经意地问道: “卡卡洛夫?” “嗯,卡卡洛夫好像有什么急事儿,竟然在上课的过程中闯进来了,拉着斯内普嘀咕了好一阵子……” 赫敏到后来声音也越来越,木屋里迎来了一阵无声的沉默,似乎有什么东西降落下来,横亘在两个人面前,之前谈地,快乐的气氛逐渐消失了。 “宁安……” 赫敏轻声呼唤着,宁安抬头看着她,她咬着嘴唇,宛如有什么话在嘴边,却又不想出来而努力克制着一样。 移开视线,自从第二个项目之后,他每当看着赫敏的嘴唇就会想起芙蓉,甚至接吻的时候,都会更加用力,就好像为了弥补赫敏,也是掩藏自己的这份记忆一样,常常让赫敏脸红心跳的同时,也埋怨他太过用力了,不懂得温柔。 宁安只有苦笑,心里祈祷着一辈子也不要被赫敏发现这个秘密就好。 “怎么啦?” 见女友犹豫着不话,宁安直接问道,主要是为了缓解因为沉默而带来的一丝丝尴尬气氛。 “我有话……” 宁安皱起眉头,看着赫敏,犹犹豫豫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她,虽然在宁安身边的时候,赫敏常常会露出依赖、留恋的姿态,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那个自信、聪明、直言不讳的勇敢姑娘,很少见她这样吞吞吐吐的。 “吧?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紧张……” 宁安直视着赫敏的双眼,她也在看着他,眼神里有焦虑和担忧,不知道这女孩儿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着。 紧接着宁安看到她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她咬下后槽牙,声音从喉咙里蠕动着爬出来 “我问你……” 宁安忽然一惊,正准备叉起一块儿蛋糕的右手差点儿把叉子弄掉了,他心头一颤,赫敏该不是知道了什么吧? 但他一琢磨,不应该啊,和芙蓉亲吻的是克鲁姆,赫敏应该不会知道克鲁姆是自己假扮的这件事呀。 “我问你……关于把哈利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赫敏问完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宁安,眼神里满是焦虑和挣扎,仿佛在担心着什么,害怕着什么,也许她装傻不去问的话,就不必有这么多担心,但她又不得不这样做,如同夹在了两块儿石头缝隙之间。 宁安一愣,缓缓把叉子放下了,他有点儿想笑,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候,倒是自己想岔了,原来赫敏想的是这件事情。 他慢慢把叉着蛋糕的叉子放到精致的瓷碟上,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快速地想了一下道: “我们真的要在愉快的下午茶时间,讨论这件事吗?” 赫敏认真地点点头,伸手把蓬乱的秀发烦躁地往后一捋 “我需要知道……宁安……你不知道,这让我寝食难安——我是,如果,我的男朋友……要……要对我最好的朋友做一些事……或是知道一些事……” 她话显得有点儿语无伦次,两只胳膊都撑在桌面上,抓着自己的头,仿佛把烦恼都当成了自己的发丝,狠狠抓着它们,揪着它们,宁安伸手抓/zhu了赫敏的手。 “放轻松,赫敏——简,放松点儿,没人要对你的朋友不利——好吗?我答应过你不会伤害哈利的?不是吗?” 赫敏渐渐恢复了冷静,她看着宁安,脸色有些苍白,显得没什么自信地问了一句 “真的吗?” 宁安重重地点头 “真的,我不是保证过了吗?” 他眨眨眼睛,凑过去,轻轻在女孩儿的嘴唇上碰了一下,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几乎紧紧贴在一起,宁安甚至能感受到赫敏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怎么,你不信任我吗?” 赫敏终于安静下来,她的脸变得通红,整个人快要陷进身后的布偶大熊身体里,被宁安半压在身上,让她觉得自己身体好像着了火似的,开始变得滚烫。 “我相信你……好了,别把桌子弄翻了——” 鼓起最后一丝力气,赫敏红着脸把宁安慢慢推开,宁安把桌往边上移了移,翻身同赫敏一起并排躺下,两个人就像是躺在野外露营的帐篷里一样,仰面望着屋顶。 “建造的时候,我们应该留个顶出来,这样就可以看到星星了。”宁安躺着抓/zhu赫敏的手,喃喃道。 “可是那样会很冷的,会透风进来。” “那我们就施个魔法,像霍格沃茨那样,礼堂的大厅不也能看见外面空的星星吗?” “我可不会这样的魔法,你会吗?” “什么!?十全十美姐也有不知道的魔法!那就惨了,连万事通姐都不知道的魔法,我怎么会知道——嘶,轻点儿,疼——” 赫敏轻笑着看宁安在一旁装模作样,疼的打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哪有那么用力,不过是的掐了一下,这些本来是被人讽刺的外号,宁安出来,在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出来,却是一点儿也不讨厌呢。 在他心里,自己真的是十全十美吗? 赫敏叹着气,多半不是吧,自己的头发,这么乱,身材——好像也不算出众,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长大一些呢…… 嘶,肩膀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扭头一看,躺在身边的宁安脸上露出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 他,他刚才扒/kai自己的肩头,掐了一下? 赫敏穿的可是制服的毛衣,上衣领子一直系到脖子上,分明是宁安刚才往下拽了自己的衣服,才会掐到肩膀的—— “你——”赫敏反手顺着宁安的胳膊,也是一拧 “嘶——刚才已经还上了,你怎么还掐我——”宁安着就翻身又去抓赫敏。 两个人闹腾了一阵,直到撞在桌角上,差点儿把板凳一样的桌子上的红茶碰洒了,才终于收手。 靠在一起,仰面朝向屋顶,呼呼地喘着粗气。 “安……” 赫敏脸上飞着两朵红霞,不知道是打闹累得,还是其他原因,这是她第一次直呼宁安的名字,声音都有些发颤,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别人。 “嗯……” 宁安均匀地喘着气,手牢牢抓着赫敏的手,轻声应着。 “我刚才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赫敏不傻,和宁安相处了这么久,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对于那个把哈利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人,宁安绝对知道些什么,甚至隐隐让她感觉,宁安也是其中的…… 她从来不敢这么想,不敢深入地想下去,自欺欺人不是赫敏的作风,只是这件事情,她没法那么直接的面对,她害怕,害怕以后再也没法面对宁安,害怕自己的想象成了真的—— 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所以她一步步地试探,虽然未必是有意而为,但赫敏在一点点加重自己的承受力,得到宁安一个又一个保证,她才敢真的问出这个问题。 或许连赫敏自己都不知道她潜意识里真正的想法:如果这件事情宁安也有参与,那自己不如不知道来得好。 宁安沉默着,他能感到紧握着的女孩儿的手,在微微颤抖,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他缓缓开口 “我知道——全部。” 赫敏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一只手紧紧攥/zhu了,身上的血液流动都停止了,喘不过来气,要窒息,一种失去知觉的痛苦从心底里钻出来,周遭世界好似变成一个个气泡,然后‘啪’的一声,全部破裂掉。 他知道,他真的知道,而且知道这一切—— 赫敏挣扎着想要把手抽/hu来,却被死死抓/zhu,她便不动了,任由宁安握着,声音犹如死灰般苍白地道: “你……真的是他们中的一员?你……骗我?” “当然不是!” 宁安一下子翻身起来,把如同无神的尸体一样躺在木屋地板上的赫敏也拉起来,一不心,还让房顶磕到了她的头。 他急忙上前给她揉着头,解释道: “我只是知道他们的计划,怎么可能是他们的一员呢?我早就和你过我不是食死徒,也永远不会成为食死徒?难道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看着赫敏的双眸,慢慢恢复光彩,惨白的脸色逐渐有了红晕,宁安又把她抱过来,脸和脸之间仅有几厘米的距离,注视着女孩儿的双眸道: “简,我承认,或许有些事情,我有所隐瞒,但我保证——我绝没有骗你,绝没有对你谎,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之所以隐瞒也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要对其他相信我,站在我这边的人负责,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骗你!” 赫敏的脸颊红/run起来,现在才突然感受到头被撞了一下的疼痛,心情的大起大落让她反应都变得慢了一些,看着宁安,她顿了半晌,才呢喃道: “真的吗?” “当然,我发誓想要害哈利的人不是我,而且我保证,我会保护哈利,不会让那个人伤害到他,怎么样?” 赫敏看着宁安,眼睛一眨也不眨,她心里头很想:我不要你去保护哈利,也不要你去保护其他人,不要任何人,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永远的站在我这边! 但她终究是不能出这番话,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声轻轻的 “嗯,我相信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谈话 银白色的太阳照耀着大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气一暖和起来,这样的日子里,穿着厚重的毛皮大衣,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满身大汗,但伊戈尔?卡卡洛夫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 他从猪头酒吧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下走出来,喷着酒气,醉醺醺地迈开步子,往酒吧所在的路口之外,那条中央大道上走去。 今他是独自一人,在这样暖洋洋的日子里,仍旧一副谁欠了他钱似的表情,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他心里头有多么不高兴。 喘着粗气,皮帽子被他给带歪了,也许是嫌热又给摘下,拿在手里,卡卡洛夫嘟嘟囔囔地仿佛在咒骂着什么,沿着中央的大马路,经过德维斯-班斯魔法设备店,朝霍格莫德村外走去。 这是一条曲折的路,银白色阳光照耀下,一个人影都没有,现在是学校上课的时间,学生们自然不会在这时候来霍格莫德游玩,四周是荒野田间,只能看到远处几栋孤零零的木屋,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居住。 “该死的……斯内普……邓布利多……” 卡卡洛夫嘟囔着,拐过山脚下的坡,他喝了很多酒,霍格莫德的威士忌不够烈,远远比不上在德姆斯特朗时,自己存的那些伏特加。 他手扶着两边的栅栏,停下来歇口气,也让凉风好好吹吹脸颊,这有助于他醒酒。 卡卡洛夫最近的心情非常差,差劲到了几点,按理克鲁姆在三强争霸赛中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虽然他一直觉得邓布利多通过作弊,无端地让霍格沃茨多了个参赛者,是对公平极大地亵渎。 但克鲁姆还是很好地帮他找回了面子,按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很有可能会成为这届三强赛的冠军。 然而这一切现在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卡卡洛夫轻轻挽起左胳膊袖子,露出上面鲜红的纹身图案,一个骷髅嘴里吐出一条蛇——黑魔标记。 他仿佛很害怕似的偷偷看了一眼,那条猩红色的蛇头,似乎正在死死盯着自己,卡卡洛夫赶紧把袖子撸到下面,重新把标记盖上,恨恨地咬着后槽牙。 “从来没有这么明显过……” 他喃喃自语,望着栅栏后面无垠的空,接着用力一拍自己撑着的木头栅栏 “该死的西弗勒斯,他一定感受到了,一定感受到了……为什么在躲着我……他不害怕吗……他……” 卡卡洛夫越想越觉得心乱,抬起左手才发现空落落的,他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是空着手的,却是没有带酒出来。 烦躁地把手放下,把皮手套扯下来,狠狠往栅栏上一摔,他焦虑不安地长叹一口气。 “有什么事会让您这么烦恼呢?卡卡洛夫校长?” 身后突然传来话的声音,卡卡洛夫浑身一颤,差点站不稳摔倒在地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入怀,去掏自己的魔杖,却发现手指头僵硬地无法屈伸,他太害怕了,恐惧支配了大脑。 “噢,别紧张,校长先生——放轻松,我们不是什么坏人——” 用后背抵着栅栏的木桩,卡卡洛夫勉强转过身来,出现在他身后寂静无人的路上的,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高个的家伙巨大的仿佛是霍格沃茨的那个猎场看守海格,他穿着黑色的大长袍风衣,脸上带着个滑稽的不知道从哪儿搞到的面具,一言不发,站在前面的矮个子身后。 卡卡洛夫的视线下滑,看到了话的人,脸上泛起一丝疑惑,实在是因为他面对的情况有些太奇怪了。 满脸笑意站在他面前,伸出干净的双手平放着示意他放轻松,不要激动的,是个非常年轻的孩子,卡卡洛夫不知道用孩子来形容是否合适,但对自己来,这人看起来就是个孩子。 他长着一副亚洲人的面孔,黑发黑瞳,眉宇间很是清秀,恰好是卡卡洛夫讨厌的类型,他喜欢克鲁姆这种面容刚毅,******的孩子,这个男孩儿至少外表在他这里是不讨喜的。 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被人看到,卡卡洛夫觉得非常没面子,他搜索遍自己的记忆,也不记得曾经的“伙伴”里头,有这样一个人,这让他放心下来,看起来并不是“那个人”派来的。 他瞪着冷漠而犀利的眼睛,看了看眼前人,魔杖从袖子里滑落到手上,活动几下手指,微微安心起来。 黑发年轻人的眉角向上挑了挑,似乎看到了卡卡洛夫右手露出的魔杖尖儿,他仍然保持着笑容,做了个礼貌的问候手势,然后慢慢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宁安,是个巫师——” 宁安?卡卡洛夫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很熟悉,自己好像听过…… 下一刻,他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猛然举起魔杖,一道刺目的红光发出“嗖嗖”的响声,朝宁安激射而去。 但站在他身后的高大人影仿佛早就有所防备,他用自己脸盆一样大的手掌,挡在宁安胸前,红光狠狠击中了他的手背。 “嘶啦,嘶啦——”的烟气浓浓向外冒着,被恶咒击中的手背呈现出焦黑的颜色,但显然只是皮外伤,卡卡洛夫震惊地望着那个身影,这该不会是巨人吧—— 除了巨人,普通巫师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防御住恶咒呢? 一定是了,是他回来了,他从前的那些然盟友们,全都回来了,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 卡卡洛夫双/ui颤抖着,无论是逃跑还是下跪求饶,都已经没有了力气,两股战战着甚至不敢用出下一发魔咒。 他早就听过宁安这个名字了,在世界杯的时候,释放了黑魔标记的家伙……毫无疑问的,他是个食死徒。 卡卡洛夫瘦削下巴上的一根根山羊胡,快要忍不住倒立过来,他惊恐万分地盯着宁安,后者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卡卡洛夫勉强抬起胳膊,又是一道恶咒射/hu—— “砰——” 这回宁安伸出了手,一只亮闪闪的黑色/杖挥过,把卡卡洛夫的恶咒狠狠击飞。 “校长先生,我再三警告过你要冷静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呢?”宁安隐去了笑意,冷冷地盯着卡卡洛夫 “看来和平的谈话需要暂且搁置了,让我来替你冷静一下吧。” 魔杖瞄准了卡卡洛夫,再次把他射/hu的恶咒弹飞,宁安轻声念道; “钻心挖骨——” 一道快的几乎看不见的红光,如同利箭般钻进卡卡洛夫的身体里,霎时间他好似被雷电击中,扭曲翻滚着跪倒在地上,魔杖已经脱手,咕噜咕噜地滚到了法比安脚下,被他用巨大的脚掌牢牢踩住。 “嘶——啊——” 卡卡洛夫如同一只弯曲的大虾,在地面上来回打着滚,冷汗从他的额头上、脸颊上、还有脖子上,瀑布般的渗出,浸透了他身上一袭银白色、又软又滑的毛皮斗篷。 宁安抬手,恶咒停止了。 卡卡洛夫好像是刚被从水里头捞出来一样,斜靠着木头栅栏,在这条静谧的路上,喘着粗气,那双犀利的眼睛盯着宁安,露出的不再是冷漠和敌视,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焦虑。 宁安明白那恐惧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另一个人,很明显卡卡洛夫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看着这个又高又瘦的男巫把气喘匀,缓缓开口道: “我们不是来杀你的,卡卡洛夫先生——” 但他到“杀”这个词的时候,卡卡洛夫身子极为明显地抖动了一下,随后听到宁安不是来杀他的,脸上才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宁安见他可以理解,于是继续慢慢地往下道: “我们也不是食死徒——”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巨人一样的法比安,那家伙正在用一把巨大的魔杖为自己疗伤,手背烫出的焦黑印记,开始缓缓愈合。 宁安半蹲着身子,让自己和卡卡洛夫保持着平视,靠近他轻轻地道: “我来找你,只是想谈一些事情,仅此而已。” 卡卡洛夫,喘着粗气,不知道怎么得又冷了起来,一层乌云把太阳光遮住了,乡村野外的山间路眨眼间变得昏暗,阴沉的和这位校长的脸色如出一辙。 “什……什么事情……” 话的声音依旧圆润悦耳,只是嗓子好像被划过的磁带,透着股别扭的不自然,他虽然看着宁安,但眼角的余光始终不曾从那把被法比安踩着的,自己的魔杖上移开过。 宁安看在眼里,也不破,只是当卡卡洛夫还在听着,于是也下去 “我和我的伙伴们,想见一见德姆斯特朗的各位校董,不知道卡卡洛夫校长能不能帮个忙?” 卡卡洛夫脸色变得沉郁而古怪,如果不是刚才那道威力强劲,让他彻骨难忘的钻心咒,他几乎要以为这是面前这个孩子在和自己开玩笑了。 他为什么要见德姆斯特朗的校董? 对宁安,他了解的一点儿也不多,只是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过几篇关于他的报道,其中唯一让他留下印象的就是在魁地奇世界杯上的袭击事件,听他不但释放了黑魔标记,而且还袭击了一位霍格沃茨的女学生。 可为什么他又自己不是食死徒?难道世界杯上的黑魔标记不是他放的? 一想到宁安很有可能并不是那个提一下名字,都会让自己恐惧万分的人派来的,卡卡洛夫就觉得心里头好像长长舒了口气。 是了,不管标记再怎么变得明显,再怎么滚烫,那个人没回来就是没回来,昔日的“同伴”们也都在阿兹卡班关押着呢,自己不该自己乱了阵脚,看西弗勒斯不就镇定的很吗? “我为什么要为你引荐德姆斯特朗的校董?” 卡卡洛夫眯了眯眼睛,声线里刺耳的杂音消失了,话再一次变得圆润悦耳起来。 宁安轻笑出了声,他站起身,向卡卡洛夫伸出了一只手,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住了他,借力站了起来。 “我想见见各位校董的原因很简单——” 宁安看着卡卡洛夫假模假样地扑棱着衣服上粘的杂草和泥土,淡淡地道: “你觉得如果由我来做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怎么样?” 一阵狂风吹过,上那朵遮住太阳的云彩也缓慢地被吹开了,银白色的阳光再一次投向大地,霍格莫德乡间的这条无人路上,传来了卡卡洛夫的笑声 “你……?哈哈……你来做……校长?” 卡卡洛夫想到了一万种答案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和哈利?波特差不多大的男孩儿,竟然出了要做德姆斯特朗的校长这样的狂言。 在看出了对方绝对没有伤害自己性命的意思之后,人精一样的卡卡洛夫瞬间找回了底气,他要通过这样的嘲笑重新掌握谈话的主动。 但这似乎引来了法比安的不满,他上前一步,抬起手,好像打算用手里巨大的魔杖好好教训卡卡洛夫一下。 卡卡洛夫的笑声戛然而止,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法比安,后者的魔杖已经抬起了一半,却被一只手轻巧地按住了。 那是宁安的手。 “哈哈,没关系,校长先生会有这样的反应很合乎情理,也就是,您不会介绍德姆斯特朗的校董,给我们认识咯?” 卡卡洛夫默不作声,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他见夺不回谈话的主动权,索性就先沉默,反正对方一看就是没有杀了自己的意思,否则刚才的钻心咒,就不会那么快结束。 “那好吧,我们以后再来找你。” 宁安着竟然就这么收回魔杖,他弯下腰,捡起在地上,已经陷到泥土里的卡卡洛夫的魔杖,用袍子稍微蹭了蹭,望向德姆斯特朗的这位校长。 “对了,卡卡洛夫先生,您最近好像非常不安呢,是不是左臂的标记更加明显了?” 卡卡洛夫一愣,莫名地觉得有股凉气从手指头缝里钻进来,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实话,您觉得神秘人,到底会不会重新回来?” 宁安笑着,仿佛是在随口谈论昨夜里吃了什么饭一样,但卡卡洛夫却觉得自己身体正在重新变得僵硬。 “不管他回不回来,我想他正在一点点重新找回自己的力量是没错的吧,你一定能感觉得到——” 宁安着一步步靠近卡卡洛夫,这让这位消瘦的男巫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但宁安还是抓/zhu了他的手 “我听你背叛了许多食死徒同伴,他们肯定不欢迎你重新回到他们中间去,我的对吧?” 慢慢把魔杖放入卡卡洛夫的手里,宁安为他一根根手指,重新将魔杖握住,把头伸到卡卡洛夫的耳朵边上,悄声对他: “届时,或许你会需要我们的帮助呢?卡卡洛夫先生?下一次当我找你的时候,也许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希望你能好好地把握。” 宁安踮起的脚慢慢放平,从卡卡洛夫耳朵边收回头,拍了下好像僵在原地的巫师肩膀,笑着招了招手,仿佛是在道别。 紧接着是两声刺耳的“噼啪”爆响,宁安和法比安幻影移形,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迷宫前夕 “听法比安叔叔的话,夏洛特——” 宁安松开女妖依依不舍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他和法比安并没有幻影移形的太远,两人在霍格莫德几英里外的树林里显形,达芙妮带着夏洛特在这儿等候多时了。 “交给你了,法比安,夏洛特的情况应该暂时稳定了,带她回霍亨索伦庄园,告诉荣格好好看护。” 宁安转头对身后山一样的巨人巫师叮嘱道,法比安严肃地点点头。 “可是夏洛特……想要和哥哥在一起……” 女妖手里抱着她的玩偶,肩膀上是那头中国火球的模型,正打着瞌睡,喷出几口灰烟来。 宁安只好走到她面前,蹲下/shen子,笑着揪了揪她快要哭出来的脸颊,柔声哄道: “夏洛特不听话了吗?等过几个月,哥哥就回去了,你先呆在荣格叔叔家好吗?” 女妖抹去即将滑落的泪滴,擤了擤鼻涕,咬着嘴唇点头,夏洛特是个懂事的女孩儿,她明白现在这里可能不适合她呆着了,不能耍性子给大哥哥添麻烦。 宁安又抚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在夏洛特耳边着:“等我再回去,就要到你十岁的生日啦,到时候奖励你一根魔杖,送你去魔法学校上学,怎么样?” 女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她虽然还,但也是知道自己可能不算是完全的巫师,但这些日子看着那些巫师哥哥姐姐们,逐渐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上学。 心里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她……真的可以上学吗? “是来霍格沃茨上学吗?” 夏洛特仿佛鼓足了勇气,向宁安问道。 宁安想了想,扬起嘴角笑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他在女孩儿鼻子上狠狠一刮,然后重新站起来,望向法比安,冲他点了点头。 “交给你了。” 法比安无声地弯腰,施了一礼,然后牵起夏洛特的手,女妖已经破涕为笑,但脸上仍挂着不舍得表情。 “去吧——”宁安挥了挥手,法比安拿出他巨大的魔杖,一阵干脆利落的“噼啪”爆响过后,树林中只剩下达芙妮和宁安两人。 “卡卡洛夫拒绝了你的提议?” 达芙妮倚靠在一棵掉光了叶子的白柳树下,双手抱在胸前,似乎为宁安感到忧虑,对于他的计划,达芙妮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嗯,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问题,”宁安盯着法比安幻影移形离开的空地瞧了好一会儿,嘴里慢慢着: “这次只是打个招呼,也没觉得卡卡洛夫会这么轻易地认同我们,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 “噢?”达芙妮拧着眉毛,露出疑惑的神情。 宁安回过头,笑看着她,仿佛这件事情一点儿也不值得烦恼似的 “那家伙很怕死呢,只要他是个怕死的人,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他招招手,示意达芙妮离开这里,从这片森林徒步走回霍格莫德也没有多远,达芙妮还不会幻影移形,他们当然只能用走的。 “我猜卡卡洛夫自从出卖了那些曾经的‘伙伴’以后,大概没睡过一的安生觉,不用我们做什么,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把他逼到我们这边来。” 达芙妮跟在宁安后面,脚下踩过树林中已经腐烂了一整个冬的落叶,它们终将变成新的养料,让大地在春里焕发出新的生机。 对于宁安的计划,她只是知道个大概,她不会多问,宁安也就没有多,她知道自己目前的实力不够,还帮不上什么大忙,可心中也在为宁安担忧着。 她隐隐觉得,宁安似乎要做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从法比安的变化上就能看出端倪,这些日子,混血巨人的脸上基本看不到什么笑容了,永远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做。 “有人……是指——谁?”达芙妮咬咬牙,还是脱口问出让自己心里觉得不安的问题。 宁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突然展颜一笑,牙齿在透过头顶光秃秃的树枝照射下来的柔和阳光下,映衬的雪白 “卡卡洛夫最害怕的人。” 完,宁安又转回去,双手抱在脑后,望着无垠的蓝,轻声哼起了歌,两个人亦步亦趋地朝着霍格莫德的方向走去,达芙妮心里仍在思索,卡卡洛夫最害怕的人,是谁呢? 时间从第二个项目结束以后,仿佛擅自加快了脚步,匆匆远去,一刻也不停留,赫敏和宁安的约会时间受到了多方面的挤压,不光是繁重的课程,由于前段时间两人相聚的太频繁,几乎恨不得每都腻在一起,导致赫敏计划中需要预习的知识连一半任务都没完成。 于是她不得不在学业方面加大比重,这自然缩减了和宁安约会的时间,虽然赫敏也很不想这样,她当然希望和宁安呆在一起,但她毕竟是赫敏,是个极为自律的人,理智告诉她如果再继续这么没节制地玩儿下去的话,可能会在期末考试中取得让自己后悔的成绩。 另一方面她还要宣传“家养精灵解放阵线”的工作,在宁安的劝下,她已经转变为温和派,初步目标定位让家养精灵们能够获得一份微薄的薪水,哪怕是一周一个银西可。 与赫敏约会的时间减少,就意味着宁安每空出了大把的时间,他当然不会浪费这些时间,在早些时候,他就想要研究伏地魔的飞行魔法了,于是干脆趁着这段时间进行了练习。 到了五月底的时候,他已经能够进行短距离的低空飞行了,但想要提升高度和速度,还需要再继续研究和训练才行。 在这一下午,他被卡卡洛夫告知晚上八点的时候,去霍格沃茨的魁地奇场地集合,卢多?巴格曼有关于第三个项目的事宜,要向大家宣布。 卡卡洛夫最近显得心事重重,即使是和自己最关注的学生威克多尔?克鲁姆谈话时,都有些心不在焉,宁安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点破,只是答应下来就离开了。 于是在阴云笼罩的夜空之下,薄雾飘散在场地上方,宁安踩着抽/hu新芽的草坪,往魁地奇球场赶去,还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克鲁姆?是你吗?” 他回过头,看到月光下,一头云雾般的银发在随风飘扬,来人是谁实在是再明显不过,芙蓉满脸的笑意,看样子她刚从狩猎屋旁的马车上赶下来。 按理她应该径直去魁地奇球场就行了,不知为何要折回来这么一段路。 “好久不见,”她确认了是克鲁姆,便跑过来,即便跑动的时候,也如同一朵宫廷之花,落落大方又不失文雅,今她戴了顶淡蓝色的礼帽,身上是布斯巴顿浅蓝色的丝绸制服。 “你是不是一直在躲着我?” 对芙蓉突然问起这么直白的问题,宁安有点儿措手不及,他刚才一不留神,注意力又放到对方嘴唇上了,那里晶莹透亮,好像是抹了一层薄薄的唇膏似的。 “没有啊,怎么会呢……” 宁安讪讪地着,目光在夜空下有些闪烁,其实他倒不是故意躲着芙蓉,只是这段时间要么就在船舱里呆着,要么就偷偷到禁林里练习魔法,剩余的时间基本上都和赫敏约会了。 芙蓉的确来找过自己一次,但他让达芙妮推自己不在,就给顶回去了,后来还惹得达芙妮嘲笑了好久,他竟然舍得拒绝芙蓉?德拉库尔这样的女孩儿。 只有宁安自己明白,他是真的想躲开芙蓉,有了第二个项目时,在水底的经历,每次见到芙蓉都会让记忆重新浮现,尤其是芙蓉已经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好感以后。 他很清楚自己可不是克鲁姆,他是宁安,女朋友是赫敏,和芙蓉纠缠下去没有什么好结果的,所以才会躲着对方,但毕竟大家都是三强赛的勇士,永远不见面是不现实的。 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好在芙蓉以为他是克鲁姆…… “你认为是什么?”宁安转移着话题。 “我打赌是地下隧道,” 芙蓉的眼睛亮了起来,仔细看去,她的确美极了,四分之一的媚娃血统果然不是盖的,宁安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在第二个项目里,频繁地碰触了这个女孩儿的嘴唇。 “他们想让我们去寻找一些财宝——你知道布斯巴顿就有这样的活动,我们在秋的时候……” 她今晚似乎很有谈兴,亦或者是见到了“克鲁姆”才会这么开心,总之前往魁地奇球场的路上,芙蓉一直在着 “我们的城堡时美丽的法式宫殿,你知道的,那儿有魔法建造的花园和喷水池,山林仙女们就居住在花园里。” 虽然在着自己的学校,但芙蓉的目光却没有离开宁安,她盯着他的双眼,感兴趣地问道: “你们呢?你还从没和我过德姆斯特朗是什么样子的呢?” 宁安心里苦笑,德姆斯特朗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呢,他只好挑自己记忆里有的部分勉强应付 “啊……是啊,我们学校没有你们那么漂亮吧,那儿总是在下雪,冷得很,城堡也不大,只有四层楼……但是我们的场地很宽敞,还有一片更大的湖,我们的船都停在里面……” “那也很棒!四季冰封的城堡,没什么比这个更酷的了,” 芙蓉赞美着,她喜悦的神情让人觉得仿佛她真的很向往德姆斯特朗一样,她眨眨眼睛,宛如上的星星在闪烁 “我一直都想去北欧体验一下生活,如果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有这样的交换生活动就好了……” 她一边着,一边用眼角看向宁安,宁安只好挠挠头,苦笑着叹气,德姆斯特朗的名声可不太好,算得上是全球最黑暗的魔法学校了,布斯巴顿和霍格沃茨搞交换生,也不会和德姆斯特朗交换的,所以芙蓉的想法大概是不可能了。 似乎自己也明白实在异想开,芙蓉?德拉库尔叹了口气,抚/nng了一下自己银色的秀发,又兴冲冲地道: “不过反正我们在学校的时间也不多了,不是吗?”她话的时候,目光总是不离开宁安,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似的 “实话,我没想到你的英语也这么好,你知道,我在,英语上一直不太熟练——” 她嘀嘀咕咕地着自己的心事,宁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芙蓉这么爱话的样子,他记得平日里的芙蓉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三强争霸赛结束以后,你打算做什么?我马上就要毕业了,也许会找一份兼职工作先实习一段时间,你呢?继续呆在德姆斯特朗吗?” “啊……是的,我也想找个机会尽快工作——”宁安翘首眺望,魁地奇场地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 “但你不是保加利亚的找球手吗?难道你以后不打算打魁地奇了吗?” “呃,是的……不,我是,我想多体验体验,不同的工作,你知道的……学习一下不同的技能——” 芙蓉声音里透露出欣赏,她的话随着清风飘散出来 “这真好,你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工作?也许我们到时候可以成为同事也不定?” 宁安正在脑子里搜索着魔法界各种职业名称的时候,远处传来的卢多?巴格曼大嗓门的呼喊: “嘿,这儿,快来看看,克鲁姆,德拉库尔姐——” 宁安大呼得救了,他朝芙蓉一笑,便向前面一大团阴影处跑去,芙蓉跟在了后面,当她看到面前的景象时,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这是什么?” 魁地奇场地不再平整,光滑,看上去仿佛有人在这里铸起了无数道矮墙,他们纵横交错,好像是凸出地面的壕沟。 “你们好,看看这个怎么样?” 哈利和塞德里克还没到,巴格曼显然不打算这么早就透露,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如同在:你们猜呀? “是迷宫吧。”早就知道答案的宁安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他注视着一堵堵矮墙,心中却是想着不同的事情。 就快要来了,最后的项目,他做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正确的,这,真的不会伤害赫敏吗? 宁安望着月色下还未建好的迷宫,看迷了眼。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克劳奇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这就是第三个项目的内容了……” 在哈利和“塞德里克”姗姗来迟之后,巴格曼兴高采烈地为大家介绍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的内容,奖杯放在迷宫中央,哪一位勇士先碰到就能获得满分。 至于其他的拦路的神奇生物、需要解开的符咒之类的挑战,也是必不可少的。 夜风徐徐吹拂着矮墙,众人仿佛已经看到在几个星期后,它们变成二十英尺高的样子,那一定会是个非常宏伟的迷宫。 “很好……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回城堡去吧,好吗?……这儿有点冷。”巴格曼抱着两只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毫无魔法部官员的形象。 大家跨过矮墙,走在回城堡的路上,宁安上前拍了下“塞德里克”的肩膀,后者惊讶地停住了脚步。 “可以跟你句话吗?” 塞德里克愣住了,似乎不明白克鲁姆和他有什么好的,从三强赛开赛以来,两人的交际少得可怜。 “好的,没问题。”但他还是很快同意下来。 “那跟我来吧。”宁安转身朝着森林一方走去,塞德里克有些疑惑,但还是快步跟上,离开了球场。 芙蓉本想上前些什么,但见到他们两个一块儿离开,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聊,也只能无奈地往布斯巴顿马车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还愤懑地踢开几颗无辜的石子。 “嘿——这里就可以了吧,你想什么事?” 看着“克鲁姆”带自己往森林深处走去,“塞德里克”站住脚,示意对方有话直就好了,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把戏,但鉴于德姆斯特朗不太好的名声,在最后一个项目之前弄出什么阴谋,也不是不可能的。 宁安回过身,看了看四下无人,远处海格的屋依旧冒着袅袅炊烟,昏黄的灯光在屋子里明灭不定,并没有听见牙牙的吠叫声,看起来那头猎犬已经睡着了。 他脸上促狭的笑容一闪而过,随后换上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认真地看着“塞德里克”阴沉着脸问他: “你和秋张,究竟是什么关系!?” “塞德里克”的表情错愕不已,那样子简直比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要难受,宁安看着在心里头笑开了花,但脸上并不表露出来,只听“塞德里克”结结巴巴的,不确定地看着他,问道: “你……是……秋张……?对吧?我没听错,是秋张对吧?” 宁安一把抓/zhu“塞德里克”的胳膊,猝不及防之下用了大力气,让他一时之间挣脱不开,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在狰狞地喊叫: “没错——你夺走了秋张,我的秋张——!” “呐,见鬼——你搞什么,快放开。” “塞德里克”忽然感觉到右臂上传来一阵极为剧烈的灼烧感,而“克鲁姆”竟然毫不犹豫地强行把他的袖子给挽了上去,一个奇怪、扭曲的纹身在“塞德里克”的胳膊上越来越明显,微微发红,好像一点点从火山中渗透出来的岩浆一样。 “嘶——” 那是个巨大的蛇形纹身,一条黑色的大蛇,肆意吐着信子,仿佛要吞噬掉看到这个图案的人,闪着红光证明它此刻正散发出灼人的热度,这让“塞德里克”不禁发出一声惊叫。 然后宁安面前出现了一只魔杖。 “呼呼,冷静,嘿,帕尼——冷静点儿,我只是开个玩笑——” 他边便从袖子口里露出一根黑色的环纹黑檀木魔杖 “瞧,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 “你……”帕尼在看到魔杖以后,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一切事情,他哑然地垂下魔杖,随后忽然警醒,翘首望向四周,屏息凝神经听了一阵,确定无人之后,才心翼翼地看着宁安,摆出口型 “宁……安……?” 宁安点点头,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声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个项目之前,那时候我刚从德国回来……抱歉,帕尼,让你蒙在鼓里这么久。” 摇了摇头,帕尼似乎并不在意,他压低了声音,问宁安 “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兴奋起来,老实,宁安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觉得心里头没有底,宁安只是让他将三强争霸赛进行下去,却又一直没给其他指示,甚至连计划都没有完整。 “现在只要当好你的塞德里克就行,等第三个项目……” 宁安到一半儿,突然停住,示意帕尼噤声,两个人竖起耳朵,从身后的树丛中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魔杖悄无声息地落入了两人手中。 他们缓缓站起身来,在树荫下,阴影被月光拉的老长,凝视着身后的一撮树丛,响动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沙沙——沙沙——” 一个男人忽然从树丛里钻出来,宁安的恶咒已经来到嘴边,但月光一斜,照出这个男人熟悉的脸来。 “等一下,”宁安制止了同样要念咒的帕尼?斯塔尔。 “是克劳奇先生。”他若有所思地道,没想到会让自己在这里碰上他。 面前的男巫狼狈不堪,好像是在外漂泊多日一样,破破烂烂的袍子不知被什么给撕扯开的,身上血迹斑斑,脸上也布满伤痕,在世界杯时的一面之缘如今已经荡然无存,昔日梳理的一丝不乱的短灰发,早已成了乱糟糟的一蓬。 与外貌相比,他的行为更加古怪,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着什么,仿佛在和某个他所看不见的人话似的,还不停打着手势,像极了在街上无家可归,犯了精神病的流浪汉。 “他……” 帕尼看了宁安一眼,见他若有所思,既不上去搭话,也不出声,似乎对眼前的情况知道些什么,于是轻声发出疑问。 宁安皱着眉头,在这种时候碰上克劳奇,对于他来还真的是非常棘手,他宁愿自己不在这里,哪怕让帕尼单独碰上,都不会这么为难。 让克劳奇见到邓布利多,是肯定不行的,但他又不能自己亲手杀掉克劳奇,他现在是克鲁姆,第三个项目近在眼前了,避嫌远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做这种让自己计划面临危险的事情呢。 “韦瑟比,办完这件事之后,就派只猫头鹰给邓布利多送信……”克劳奇先生对着身旁的一棵大树絮絮叨叨,宁安尝试着喊了一声 “克劳奇先生?” “邓布利多!”克劳奇先生突然往前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竟然抱住了宁安的大/ui。 “我做了一件蠢事……邓布利多……”他喘着粗气,仿佛这句话已经话费掉绝大部分的力气,“我太愚蠢了……都怪我……邓布利多……都怪我……” “是啊,你的确做了蠢事……” 叹了口气,宁安缓缓蹲下/shen子,将克劳奇的手指头一根根从自己腿上扒/kai,抽/hu身来。 “你……你是谁?”克劳奇突然抬头,眼睛盯着宁安,瞪着眼珠子问他,然后还不等宁安话,他又一本正经地站起来,对着面前什么人都没有的空气道: “是的,我儿子最近通过了十二项普通等级巫师考试,成绩令人满意,谢谢你,是的,我的确为他骄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帕尼看着和疯子一样的克劳奇,搓了搓胳膊,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谁把他折磨成这副样子的。 被帕尼一打岔,宁安反倒冷静下来了,是了,活点地图在自己手里,并不在假穆迪那儿,也就是现在只有自己和帕尼知道克劳奇跑到这里来了,伏地魔和虫尾巴知道克劳奇跑了,但绝对没办法确认他的方位。 “谢谢你,如果能把安道尔魔法部/zhang的那份备忘录拿来,我大概有时间起草一封回信……” 克劳奇还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宁安怜悯地看着他,这个好像落魄乞丐一样的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 “帕尼……”宁安朝身旁的帕尼招招手,让后者把耳朵贴过来。 “待会儿……”在他耳边耳语一阵后,得到了帕尼肯定的答复,宁安缓慢地抽/hu魔杖。 克劳奇似乎察觉到了宁安的动作,他猛然改变姿态,一个虎扑扑向宁安,但或许是太虚弱了,他根本跳不起来,只能勉强抱住宁安拖在地上的袍子。 “邓布利多……都怪我……邓布利多……要心……我儿子……都怪我……让哈利波特……心……黑魔王强壮起来了……” “昏昏倒地——” 红光一闪,克劳奇抓/zhu宁安长袍的手,无声滑落,他像是断了电的人偶,趴在地上,没声响了。 **** 空无一人的场地上传来气喘吁吁的呼吸,草坪被踩踏的沙沙作响,宁安一副慌乱的样子,径直闯过草场,冲入霍格沃茨的两扇橡木大门里,另一侧从地下室上来的楼梯处,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里。 “威克多尔?克鲁姆?”阴冷的声音在厅里回荡“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宁安扭头,斯内普蜡黄的脸在烛火的照应下,显出一种惨白色来,他一步步走过来,活像个直立行走的大蝙蝠。 心里头有种不出的滋味,这还是一年来,他头一次真正和斯内普面对面这样话。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装作一脸慌张的样子,紧张地道: “邓布利多校长……先生,我是……我要见邓布利多校长……” “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他慢慢走上来,脸色沉得和湖水一样,但因为克鲁姆不是自己的学生,也不好发作训斥。 “克劳奇先生!是克劳奇先生在树林里,我和塞德里克,碰见了——他要见邓布利多校长——” 斯内普面色一紧,鹰钩鼻子呼出沉重的粗气,冰冷的眸子直视着宁安,仿佛要看破他的内心一样 “这可不是什么恶作剧的时候,你的是真的吗!?”他厉声喝问,宁安忙不迭地点着头。 斯内普眼神中晃过一丝疑惑,他竟然无法看透克鲁姆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子的大脑封闭术居然有这么厉害?是卡卡洛夫教出来的? “如果这是什么可恶的恶作剧的话,你们校长也保不了你。”那双深不可测的黑色眼睛狠狠瞪了宁安一眼后,终于从他身上离开。 斯内普转身上楼,丢下一句 “跟我来。”便脚步匆匆往三楼走去,宁安急忙跟上。 *** “蟑螂堆。” 通往邓布利多办公室的走廊里,这还是宁安第一次站在门口的石头怪兽面前,在斯内普出口令以后,那头石头怪兽向一旁跳开,露出通往后面办公室的秘密楼梯。 旋转的楼梯扭曲着通向上方,它缓缓上升,自动把两人送到一扇闪闪发亮的栎木门前,斯内普上前敲了敲黄铜色的门环。 “请进。”门后传来邓布利多温和的声音。 “校长先生,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想要见你,他有重要的事情……” 宁安踏入这间校长办公室,美丽的圆形房间里,挂着霍格沃茨历代校长的画像,他们都闭着眼睛沉睡,有的并不在相框里。 门边金色的栖枝上,邓布利多教授的凤凰福克斯,摇动长长的尾羽,站在上边,略显疑惑地盯着宁安。 宁安不敢和这只凤凰对视,在某些方面,动物比人类敏感的多了,更何况是凤凰这样的生物,他走上前,邓布利多从书桌后起身,将刚才拿在手里的相框压倒在办公桌上,宁安看到了一角,似乎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的相片。 “邓布利多校长——是克劳奇先生,我和塞德里克在树林里——克劳奇先生冲出来——他要见您——” 邓布利多毫不迟疑径直走向宁安道: “走,前面带路。” 三人沿着走廊匆匆离去,一边飞快地跑下大楼梯,邓布利多一边提着问题 “克劳奇先生什么了?” “他嘟嘟囔囔的,一直在道歉,一会儿好像很正常,一会儿又好像疯了一样,他只是重复要见您。” 一路经过门厅和草场,外面的夜色更浓了,树林里还能听到不知名的昆虫窸窸窣窣叫唤的声音。 “塞德里克——!”宁安一边大喊着塞德里克的名字,一边带着邓布利多他们往刚才的树林方向走去。 丛林里被黑暗笼罩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想应该就在这附近。” “荧光闪烁”邓布利多毫不犹豫地点亮了魔杖,眼尖的斯内普指着一个方向喊道: “在那儿,那儿有人——” 宁安和邓布利多赶紧上前,“塞德里克”平躺在地面上,似乎是晕了过去,周围空空如也,看不到克劳奇的身影。 第一百六十章 有用的人 “他很好,只是可能晕过去了。”邓布利多翻开塞德里克的眼皮看了一下,确定地对后面的斯内普和克鲁姆道。 “克劳奇呢?” 斯内普疑惑地问着,邓布利多没有回答,而是将他的魔杖高高举起,一个银色的东西从魔杖里喷出,像一只苍白的鸟,在从林间一闪而过,似乎是往海格屋的方向飞去了。 然后他又俯下/shen,用魔杖指着塞德里克低声念道:“快快复苏!” 塞德里克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在看到邓布利多之后,露出激动的情绪 “校长先生——”他抓着邓布利多的长袍就想要站起来,却被邓布利多按住了肩膀 “先躺着别动,孩子,不要着急,慢慢发生了什么——” 塞德里克似乎因为邓布利多的安抚而冷静下来,他用手揉了揉眉心,回忆着道: “克劳奇先生,袭击了我,就在克鲁姆离开没多久——” 森林里忽然传来打雷般的脚步声,海格气喘吁吁的出现了,身后跟着那只猎犬牙牙。 “我来了,邓布利多教授!”他上气不接下气很明显是跑过来的。 “海格,麻烦你去把穆迪教授还有卡卡洛夫请来,这里有些事情需要他们——” 邓布利多吩咐着,他的眉毛拧成一个八字,湛蓝色的眼睛打量着远处黑暗的丛林。 “你和克鲁姆为什么会在这里?” 斯内普厉声问道,对于赫奇帕奇学院的学生,他同样不留情面,或者除了斯莱特林之外,其他学院的学生他都不喜欢。 “我们被通知来聆听关于第三个项目的事宜——”这次是宁安抢着回答。 “那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留下来了?” 宁安看看“塞德里克”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向塞德里克下了挑战,” “挑战?” “是的,你知道我们在前两个项目的得分差不多,应该是头两名,所以我……觉得迪戈里会是最大的对手。” “哼,你们看来是把哈利?波特给忽略掉了?啊?”斯内普不悦地嘲讽着,但话题不知为何又转移到了哈利身上。 “好了,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开口阻止了斯内普的逼问,他似乎更专注于寻找克劳奇的踪迹,仔细地观察起地上的脚印来。 “出什么事儿了——邓布利多?海格这么急匆匆的——”穆迪粗声粗气的从后面的树丛走出来,他身旁跟着的是海格和卡卡洛夫。 “克鲁姆?你怎么会在这儿?” 卡卡洛夫紧张地上前仔细看着宁安,上下翻着他的长袍,仿佛要确认他有没有受伤或是被下什么奇怪的恶咒。 “我在半路上碰见他们俩——”海格的话才刚到一半,就被卡卡洛夫给打断了 “邓布利多!瞧瞧,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难道私下里让霍格沃茨的勇士,和我们的威克多尔决斗了吗?是想使什么阴谋伎俩,让哈利波特成为冠军?你们——你们实在是太卑鄙了!” “冷静点儿,伊戈尔,没人和克鲁姆决斗——”邓布利多平静地伸手示意卡卡洛夫冷静。 但这位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却并不领情,他转身抓着宁安的肩膀,紧张地问道: “怎么样?威克多尔?吧,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该死的,不会是什么诡异的毒咒吧?” “没人对他做任何事,卡卡洛夫,是克劳奇失踪了。” 斯内普阴恻恻的声音传来,让卡卡洛夫暂时把注意力从克鲁姆身上移开,见自己心爱的弟子点头默认了斯内普的法,卡卡洛夫才冷静下来。 “克劳奇?他不是早就辞职在家养病了吗?”他抖了抖那件又光又滑的银白色毛皮长袍,面颊在月光下显得苍白、憔悴。 “够了——看样子我们必须得找出巴蒂?克劳奇才行。” 穆迪转动着那颗恐怖的魔眼,来回儿扫视着众人,另一只眼睛却是看着邓布利多话的。 邓布利多无声地点点头,于是穆迪举起魔杖,瘸着腿钻进了后面的森林里,他行色匆匆,似乎非常着急的样子。 “我们也去找找吧,海格,麻烦你先送塞德里克回城堡——” “好的教授,我把牙牙留下来给你,找人的时候或许用的上它。” 卡卡洛夫站在一旁看着邓布利多吩咐其他人寻找克劳奇,恨恨地跺了下脚,他似乎仍然认为这是邓布利多在第三个项目之前耍的手段目的是破坏德姆斯特朗勇士的状态。 “我们走,威克多尔!” 气哼哼地撩了一下袍子,银白色长袍上月华波浪般跳动,被卡卡洛夫甩得波澜起伏,他转身向树丛外面走去,宁安自然老老实实地跟上。 “不要让他们影响你——” 走在草场上,卡卡洛夫眺望着远处魁地奇场地上一点点升高的矮墙,对宁安嘱咐道。 他的情绪不高,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烦恼着他,离开邓布利多等人之后,话也少了,两人回到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上,卡卡洛夫又简单盯住了几句,就回到自己的船舱里去了。 *** “这家伙是谁?” 达芙妮看着一个满脸伤痕,衣衫褴褛,身上还沾着血迹的昏迷老巫师被宁安从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匣子里丢出来,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惊骇万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副面孔有些熟悉,仿佛从前在哪儿见过。 “巴蒂?克劳奇” 宁安拍拍手,蹲下/shen子,在克劳奇身上摸索了一阵,把他的魔杖给收了起来,随后才安心地坐回到沙发上。 “谁?”达芙妮不敢确定的问了一句“巴蒂?克劳奇?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 “是的” 宁安点点头,然后又对女孩儿道:“还有红茶吗,达芙妮?渴死我了。” 达芙妮翻了个白眼,顿了半晌还是起身去客厅连着的厨房台子上,泡起茶来。 “你怎么把他给弄回来了?不,你是从哪儿把他弄回来的?他怎么这副样子?” 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达芙妮甚至不知道从何起头才好。 “唔,他自己跑过来的,我要是不把他弄过来,那他大概是死定了。” 宁安摸了摸鼻子,看着昏倒在地的克劳奇,莫名地笑了起来。 “他可是魔法部的官员——” 达芙妮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走过来,放在了宁安面前的茶几上,神色担忧地坐在旁边沙发 “你打算拿他怎么办?为什么要带他回来呢?” 宁安试了试红茶的温度,抿了一口,微微有些烫嘴,他吹着气,轻笑回答道: “很快就不是了,他很快就要成为魔法部的罪犯了。” “罪犯?”达芙妮惊愕中充满了不解,巴蒂?克劳奇怎么会成为罪犯? “以权谋私,私自把自己的儿子从阿兹卡班放出来,不知道算是多重的罪行呢?”宁安叹了口气 “不过也不重要,反正他离疯不远了。” “他疯了?”达芙妮震惊地看着还处在昏迷状体的克劳奇,魔法部的重要官员之一的巴蒂?克劳奇,疯了? “总之他是个不错的人才,我听他在魔法部干得不错是吧?”宁安看起来很轻松,红茶在他反复吹起下,稍微凉了一些,他口口地抿着喝起来。 “而且从立场上,我觉得克劳奇先生还是很有可能站在我们这一方的,需要的只是一点耐心和引导。” “但是我们没有时间照顾他——” “没关系,我会写封信给荣格他们,让他安排人来接克劳奇先生先去德国疗养一段时间,”宁安看着达芙妮对她: “另外还需要借你的猫头鹰用一用了,早知道就不该让法比安这么早回去,哪怕晚上两也行啊。” 达芙妮翻翻白眼,望着倒在地上的克劳奇发呆,她还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人见闻,魔法部的著名人物克劳奇先生竟然疯了,而且还违反了法律? 他把自己的儿子放出来了?巴蒂?克劳奇不是死了吗?达芙妮记得自己有听父亲提起过,不过宁安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一夜无话,达芙妮回自己的船舱休息去了,宁安则琢磨着究竟是用昏迷咒让克劳奇再睡上一觉,还是干脆用夺魂咒暂时控制住他,不过这位克劳奇先生对于抵抗夺魂咒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了,而且这样该不会加重他的“发疯”情况吧…… **** 次日清晨的阳光依旧如常的照耀着大地,将地面变成一种光鲜亮丽的银白色,学生们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情似无所觉,仍旧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三强争霸赛或是期末考试的话题。 卡卡洛夫一早就被邓布利多找去了,宁安猜测一定是讨论克劳奇失踪的事情,不用,他们肯定没找到克劳奇。 宁安觉得如今最着急的也未必是邓布利多,假穆迪肯定比他们着急多了。 给自己施了幻身咒,宁安一大早就顺着草场往海格的狩猎屋溜达过去,脑海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古怪念头,今是周末,是他和赫敏约会的时间。 心翼翼地靠近了禁林,见没有人发现,他解除了幻身咒,悄悄来到熟悉的冷杉树下,那里原本空无一物,但是随着宁安的靠近,仿佛硬生生从树林里挤出了一块儿多余的空地,一座矮的木屋呈现在宁安眼前。 木屋前延伸出的一块儿地台上,铺着张红黑格子的餐布,上面放这些干酪和面包,赫敏伸着腿,膝盖上放着本厚厚的大书,正在一边轻/ya着面包,一边翻书页。 似乎是听到了宁安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走过来的男孩儿,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甚至那稍显毛躁的头发都为她的美丽增色不少,原本每次约会赫敏都要用顺发剂将头发抚平,但后来宁安多次强调很喜欢她毛毛躁躁的乱发,强制让她不用改变,赫敏也就顺其自然了。 “来的这么早,难道是迫不及待想要见我了吗?” 俯下/shen子,温柔的在赫敏的脸颊上一吻,宁安撩起长袍,在她身旁坐下来。 “明明是你起来的太晚了,再过一会儿就要中午了。” 赫敏用厚厚的大书,在宁安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嗔怪道:“难道是你晚上玩过了头?你到底住在哪里?是霍格莫德吗?” 两个人交往接近半年了,彼此之间已经颇为熟悉,这种亲密的打闹再正常不过,而赫敏对宁安的问题也不再那么心谨慎,自从上次敞开心扉以后,话的试探和顾忌都少了许多。 “你知道我会幻影移形的,我可以住在伦敦的旅馆里,也可以住在其他我想住的地方。” 宁安哼着歌,从面包筐里拿起一块儿面包,咬了一口,是软面包,很香甜,早起之后他还没吃东西,饥肠辘辘的,正好多吃几块儿。 赫敏把书放到一旁,吃惊地看着他,对宁安:“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是最近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她话的时候,眉宇间隐隐有一丝失落,不知道宁安每在做什么,这让赫敏总是觉得心里头空了一块儿,这个男孩儿仿佛总是有一半儿是藏在幕布后面的,自己猜不透,也看不透,这种感觉糟糕极了。 她有时候就会做噩梦,梦见宁安突然对她:“我们没感觉了,分手吧,我从开始就只是玩玩而已。” 赫敏是个聪明女孩儿,她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引以为傲的逻辑和判断到了宁安这儿就全都失效了,被他几句好听的话,就迷得陷进去,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是啊,不是遇上了好事儿,而是我做了件好事,一件你听了绝对会高兴的好事。” “什么好事?”赫敏来了兴趣。 “我救了一个人的命。” 宁安抚摸了一把赫敏的秀发,又在她面颊上啄了一口,美滋滋地钻回屋子里去了。 他把克劳奇带回去的考量基本上就是和达芙妮的那样,觉得会是自己用的上的人,但其中究竟有没有赫敏的影响呢?他觉得很难清。 赫敏用手撑着下巴,脸上红了一圈儿,仔细思考着宁安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救了一个人的命?是昨晚在伦敦街头救了个麻瓜吗?车祸?想不明白。 但赫敏还是露出了笑容,她能感觉到,宁安有改变了,和那个在她印象中,已经扭曲的有些可怕的宁安不同了,他正在变回来,变回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他。 我把他修好了,再多点时间,再多点,我就能彻底修好他,到时候……赫敏心里甜滋滋地畅想着未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赛前 “比赛是在今?” 霍格沃茨礼堂里,宁安和达芙妮坐在格兰芬多旁边的一张长桌上吃着饭。 “嗯……是……”宁安手里拿着烤面包然后吞下一块儿煎蛋,还不忘瞄一眼放在桌子上一本没有封皮的书。 “你可以不用吃的那么着急,其他人都还没到礼堂来呢。” 达芙妮慢悠悠地划拉着碗里的麦片,霍格沃茨的家养精灵们为客人准备了非常丰盛的早餐。 “多看一点儿,能记得更牢靠。”宁安的眼睛一分钟都不愿意从那本书上面移开。 “喔,现在你应该感谢斯内普教给你的那些魔药配方了?”达芙妮吃了一口麦片,窃笑着嘀咕,确保声音只有他和宁安两个人能听见。 “不得不,这真是帮大忙了,谁能想到克鲁姆的父母会来。” “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最后一个项目的时候邀请勇士们的家属,怪只能怪你没做好准备。” 宁安把书合上,长舒了口气,从桌子中间的盘子里,叉起一块儿烤肠放入口中,瞪了达芙妮一眼,淡淡地吐出一个单词 “Глупав” “Тисиголямкретен”达芙妮不甘示弱的还击,宁安一愣,眨了眨眼睛,似乎难以置信 “你能听懂?” “保加利亚语和俄语差不多,你以为我在德姆斯特朗是用什么语言交流的?”达芙妮把金色的秀发往脑后一甩,得意的扬了扬头。 “不用紧张,你的保加利亚语现在的和克鲁姆一样好,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达芙妮语气又重新变得柔和起来,两人刚才的争吵不过是在互相开玩笑而已。 “是啊,这一切都得感谢灵言魔药和增智药剂。”宁安把叉子上最后一块儿烤肠塞进嘴巴里,含混不清地嘀咕着。 几前,他被卡卡洛夫通知勇士们的家属会在第三个项目开始前的早上,来到霍格沃茨,观看他们完成第三个项目,届时克鲁姆的父母也会到场。 等宁安回去和达芙妮一,才反应过来,威克多尔?克鲁姆与他的父母交流时,用的是保加利亚语,自己可一点儿都不会呢。 好在魔药学上的造诣拯救了他,宁安记得斯内普曾经和他过,如果想要短时间快速地学会一门语言,灵言魔药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宁安还被留过调配这份魔药的作业,当然是当初斯内普对他的私下传授,被宁安牢牢地记在脑海里了。 于是他用短暂的时间又是购买材料,又是调制药剂,好不容易制作出了一瓶灵言魔药和一瓶增智药剂,二者搭配着足够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学会保加利亚语。 “哼——”达芙妮嘴里发出一声冷哼,神色不善地看着另一边拉文克劳的桌子。 宁安回头看去,原来是芙蓉,她也望着这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仿佛没有看到达芙妮投去的目光一样,安静地吃着早餐。 “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吗?”达芙妮问宁安。 但很快不用宁安打招呼,芙蓉已经过来了,她的笑容和早上的阳光一样灿烂 “早安,克鲁姆——” “早安,” 宁安在达芙妮的瞪视下尴尬地回应,他也不明白达芙妮为什么这么斤斤计较,不就是第二个项目的时候没先救她吗,怎么就和芙蓉变成仇人了? “你的父母也会来吗?我妈妈会到这儿,爸爸太忙了,他不能来——” 到自己父亲不能来的时候,芙蓉脸上露出些许失落的神情。 “嗯,他们都会来,不过我倒觉得没什么可看的是吧?” 宁安摇摇头,对芙蓉:“家人在旁边,看着……我们,冒生命危险的游戏,没那么精彩吧……” “那可是为了荣誉,威克多尔——”芙蓉皱了皱眉头,随后又很快放松下来 “你可不用手下留情,反倒是要心我噢。” “咳咳——”达芙妮重重咳嗽了一声,仿佛是被碗里的麦片给噎着了。 “你没事儿吧?” 宁安赶紧问她,她却不话只是死死盯着芙蓉,芙蓉笑了笑,没有话转而看向宁安,对他轻声: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看看妈妈来没来——再见,克鲁姆。” “再见……” 宁安目送着芙蓉离开桌子,走进了会议室,另一边帕尼也起身往会议室走去,塞德里克夫妇对他来也不算陌生,两人可是在人家家里住过一阵子的。 “她很美是吧?”达芙妮默不作声地划拉着碗里的麦片,好像要把它们一片片碾碎似的。 “是啊,她有媚娃血统嘛。” 宁安怀疑达芙妮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不然为什么一碗麦片吃了半还没吃完。 “砰”的一声,达芙妮突然拍了下桌子猛然站了起来,吓了宁安一跳,她把脸凑近过来,咬着牙声: “你知道吗?我祖母曾经给我讲过这样的故事,其实媚娃都是厄瑞尼斯女妖变得,她们会吸干男巫的法力和精神,然后吃掉他们的骨肉,喝他们的血……” 达芙妮一边一边靠近宁安,仿佛想要为了给这个故事增加一点儿恐怖的氛围,她露出非常惊悚的表情,但显然宁安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有服力。 “呃,我也该走了,别让“克鲁姆”的父母等着急了。” 他着从椅子上抽身离开,往会议室跑去,留下达芙妮恨恨地坐回座位上,继续划拉着已经快要没法吃的麦片。 穿过门厅,宁安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屋子里有不少人,看到他进来都回过了身,有他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帕尼和迪戈里夫妇站在门边,看到宁安的时候,朝他点了点头,只有两个人彼此明白什么意思。 壁炉边站着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男巫的造型很奇特,他个子高高的,留着马尾辫,耳朵上戴着一只耳环,上面悬着一个扇子似的东西,一头红发让宁安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一定是韦斯莱家族的成员,想必是来看波特的。 而站在他身旁那个矮胖的女人,不用,应该就是莫丽?韦斯莱了。 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打量四周,宁安正看到芙蓉拉着她的母亲在墙边叽叽呱呱个不停,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威克多尔——” 他回过身,是一对儿中年男女,都是黑头发,男的颇为高大,强壮,有着和克鲁姆一模一样的鹰钩鼻,他立刻明白这是克鲁姆的父母。 “在霍格沃茨怎么样?卡卡洛夫你在三强赛上表现的非常出色,这才是我的儿子!” 克鲁姆先生对自己儿子非常满意,宁安再一次在心里默默感谢斯内普,交给他灵言魔药的配方,又急又快的保加利亚语在他耳边流过,无比清楚明晰,然后他也用同样的语言回应着。 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了,哈利低着头不太情愿地走进来,身后跟着麦格教授,他似乎是被教授带过来的。 “嘿,哈利——” 宁安佩服自己一边和克鲁姆夫妇交谈,还能听见韦斯莱夫人对哈利的呼喊,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声音太大了。 不过这场交谈的确无聊至极,克鲁姆夫妇无非就是勉励自己的儿子一定能为德姆斯特朗、为克鲁姆家族、为他自己取得三强杯这样的荣誉,宁安口头上应付着,实际上简直要昏昏欲睡了。 “您好——” 轻脆的问候声,将宁安从心不在焉的边缘唤醒,他抬头一看,旁边已经出现了三个人,芙蓉拉着她的母亲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妹妹加布丽?德拉库尔拉着母亲的手,好奇地望着宁安,仿佛是察觉到他刚才走神了,正在偷笑。 克鲁姆夫妇脸上露出惊讶和疑惑的神情,看着突然过来问好的芙蓉母女,望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是希望他能稍微介绍一下。 宁安只好硬着头皮介绍道:“芙蓉?德拉库尔姐,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之一。” 几人分别握了手,克鲁姆的父母英语不太好,德拉库尔夫人还勉强能和宁安交流,他们俩只能在一旁看着了。 “芙蓉和我过,是你救了她,救了加布丽——” “哪里哪里,其实我没做什么……” “她称赞你是个非常出色的男孩儿……” “……” 整个谈话后来逐渐变成了宁安和德拉库尔夫人的互相吹捧,,克鲁姆夫妇还不时赞同地点着头,芙蓉和加布丽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偷笑,没想到看起来冷酷,硬朗的克鲁姆起话来竟然是这个样子,芙蓉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克鲁姆的反差,但还是觉得新鲜。 相比于那种看上去很酷的,她还是喜欢现在的克鲁姆,因为她知道在关键时刻,克鲁姆才会把他的酷劲儿展现出来,平日里反倒是非常亲和的人,看着他和自己母亲愉快地交流,芙蓉脸上也露出笑容,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得特别好。 短暂的交流后,宁安领着“自己”的父母,来到霍格沃茨温暖的场地上,四处参观一下,还为他们介绍了自己在学校的好朋友,达芙妮。 克鲁姆夫妇的眼神立刻变得古怪起来,来回上下打量着达芙妮和宁安,宁安也觉得不明所以,不过他不想和这夫妇俩呆太久,毕竟自己是个冒牌货。 于是中途他找了借口自己不舒服,想要休息休息,夫妇俩便急忙让他离开了,还一个劲儿的问需不需要通知卡卡洛夫,要不要让霍格沃茨的校医过来之类的话。 宁安自然是一一阻止,只是有点睡眠不足,为了准备晚上的三强赛,克鲁姆夫妇立刻让“儿子”回去休息,宁安趁机溜掉,留下达芙妮陪着两人继续参观霍格沃茨。 宁安在自己的船舱里躺了整整一个下午,克鲁姆夫妇在傍晚的时候回来了,三人在船舱没呆多久,色就逐渐变黑了,他们在霍格沃茨的礼堂里用了晚餐。 宁安望着上方施了魔法的花板,看着色慢慢由蓝色转变为暗紫的暮色,心头也逐渐冷却。 用刀将熏咸肉切成一条一条、他知道扮演克鲁姆的时光不多了,仿佛有一台老式挂钟在他心里“滴答滴答”地向前走,提醒着他,快来了,快来了,最后的时刻快要到了。 他的心逐渐变得冰冷,望着礼堂里高谈阔论,议论纷纷,似乎对今晚的三强赛期待无比的学生们,轻轻地摇了摇头。 有谁能想到呢? 教工桌旁多了个矮胖的身影,魔法部/zhang康奈利?福吉坐在马克西姆夫人身旁,他紧紧地绷着脸,今是代替失踪的克劳奇先生接任第五裁判员的职责的。 克劳奇失踪的消息还未对外公布,也正因如此,这里的不知情者们,才能这样安然地讨论着接下来的项目吧。 宁安的目光扫过格兰芬多的餐桌,哈利低着头,从人缝里宁安能看见他握成拳头的手,垂在两侧,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赫敏和罗恩坐在他两侧,不时的些什么。 再往左移,他看到了斯莱特林的餐桌,马尔福、埃里克、阿斯托利亚聚在了一块儿,却看不到克拉布和高尔这两个跟班的身影,他们交头接耳地声议论着什么,显得异常安静。 拉文克劳的桌子旁,他看到了秋张,她神情憔悴,心不在焉地盯着前面的盘子,卢娜坐在长桌末尾,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四周,宁安移开视线,免得和她对上眼,这女孩儿总有种看破人心的力量。 越过赫奇帕奇的餐桌,帕尼似乎也和宁安一样无心饭食,他看到了宁安投来的视线,两人无声地确认彼此,然后完成了一圈的环视,宁安重新把目光投向花板。 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未来会如何……”他呢喃着。 “你什么,威克多尔?”克鲁姆先生,放下叉起的牛排,用餐巾擦了擦嘴问道。 “没什么,”宁安摇着头,却看到邓布利多从教工桌旁站了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再过五分钟,我就要请大家去魁地奇球场,观看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的比赛,现在请勇士们跟巴格曼先生到运动场去。” 哈利、塞德里克站起身来,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餐桌旁的学生们,为他们鼓掌,宁安和芙蓉也随之站起来,德姆斯特朗与布斯巴顿的学生也使劲儿鼓起掌来。 他们离开餐桌,和巴格曼一道走出礼堂。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迷宫之内 魁地奇场地已经面目全非,周围被足有二十英尺高的树篱团团围住,黑黢黢的缺口像一只瞪着的大眼睛,无声注视着几位勇士,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我们会在迷宫外面巡逻,如果遇到困难,想得到救援,就向空发射红色火花,我们会有人来帮你,听明白了吗?” 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海格和穆迪站在勇士们面前,他们头上都戴着缀有闪光大红星星的帽子,证明着他们第三个项目巡逻队员的身份。 四位勇士无声地点点头,卢多?巴格曼显得很愉快,他脱帽冲四位巡逻队员致意道: “好了,你们去吧。” 于是四人散开来,朝着不同方向走开,分布到迷宫的周围,而巴格曼则用魔杖抵住自己的喉咙,依然用了个大声咒,他那经过魔法放大的声音便在看台上回响起来,原本嘈杂热闹的看台变得安静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项比赛要开始了!”一阵欢呼,他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等欢呼声过去,才接着道: “让我们来看一下目前的比分!威克多尔?克鲁姆——90分,暂列第一位,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 掌声和欢呼声响起,看台上的德姆斯特朗学生恨不得把巴掌拍烂了,卡卡洛夫一脸得意,达芙妮混在学生堆里,脸色却稍显凝重,敷衍的鼓着掌。 “塞德里克?迪戈里和哈利波特——85分,并列第二,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看台上的欢呼声响亮起来,毕竟是霍格沃茨的主场,他们和第一名也仅仅只有5分的差距,并不是没有机会触碰到三强杯。 “芙蓉?德拉库尔,第三名,布斯巴顿学院!” 第二个项目上的坦白让芙蓉丢失了大把的分数,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她似乎要和这届的三强杯擦肩而过了,但观看的师生们仍然为她送上掌声,不管是勇于坦白还是坚持参赛,都值得鼓励。 宁安站在那里,看着迷宫的入口,黑漆漆一片,他没听到巴格曼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想着事情,周围一切的嘈杂、喧哗仿佛都与他无关,他好似进入了非常平静的状态,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不会是什么欢快的夜晚。 在今夜,有一个不受人控制的恶魔,要被放出囚笼了,牢笼的钥匙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真的该放他出来吗? 想想邓布利多的忌惮,想想巫师们的畏惧,想想他连名字都不能被人提及,想到这么多,这样做——真的好吗? 还有别的选择吗? 宁安深吸了口气,一下子清醒过来,所有的声音,图像全都回来了,他听到卢多?巴格曼在喊他的名字 “克鲁姆?克鲁姆?你要第一个进迷宫了!”一声刺耳的哨响在场地上回荡,看台上欢呼和尖叫声到达了最大。 宁安转了转脖子,帕尼站在他旁边,当然看上去是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样子,正一脸焦急仿佛是催促着他,哈利和芙蓉满脸的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克鲁姆还不走? 面前巴格曼正缓慢地把哨子从嘴里头拿出来,像是要继续告诉他什么一样。 所有画面都好似变成了慢动作播放,但声音依旧清晰地传来。 宁安紧了紧拳头,刚才突然剧烈跳动的心,一下子又平静下来,他转过身,面向又高又密的树篱,中间黑黢黢的缺口,缓缓迈着步子,仿佛在走一段神圣的路途,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见他开始走了,巴格曼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既然第一名不着急,别人也没有办法。 他终于消失在迷宫的入口,巴格曼看着手腕上的表,默默数着……7、6、5 “现在是……嘟——” 又是一声短促尖锐的哨响,塞德里克和哈利撒开腿,用比刚才克鲁姆要快的多的速度,冲进了迷宫。 哈利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向前跑,就仿佛准备了许久的百米运动员,听到发令枪声一样,他顾不上其他,只顾着往迷宫里跑,高高的树篱在径上投下乌黑的阴影,直到他冲进迷宫大约几十米后,才停了下来。 迷宫似乎被施了魔法,当他走进这里,便听不到任何来自观众的喧闹声了,像是回到了第二个项目的水底。 “荧光闪烁。”他先用魔杖照亮了四周黑暗的径,然后回头看了眼塞德里克,直觉告诉他塞德里克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也点亮了魔杖,但并没有看哈利,而是探头探脑地仿佛在寻找什么。 “你……要走哪边?”哈利试着问了一句,然而怪异的是,塞德里克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是多么冷漠的一眼啊,冰冷,无情,仿佛还透着一丝嘲笑,根本不像是他认识的塞德里克,哈利往后跳了一步,下意识地把魔杖举在胸前,他有点儿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他从没参加过三强赛,不知道塞德里克是怎么了,是因为第三个项目的原因吗?难道他们要在这里打一架? 但这个担心很快就消失了,塞德里克沿着迷宫右侧的那条径走了一会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迷宫深处,没有对刚才那一眼,做出任何解释。 哈利眼睁睁看着他魔杖上的光芒在迷宫转角消失,只觉得心跳的奇快,不知是因为之前跑的太猛,还是塞德里克的原因。 这迷宫透着股他不出来的诡异,和之前的两个项目不同,他讨厌这里,仿佛有人在暗中注视着他,让他感觉很糟糕。 哨子又响了一声,芙蓉也要进来了。 “呼哈——”哈利喘息着“赶紧离开这儿吧……” 他沿着左侧路,循着和塞德里克相反的路径,匆匆往前赶去,亮起荧光咒的魔杖被他高举着,以便看的远一些,但最终还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哈利在迷宫里兜兜转转,靠着指路魔咒他觉得自己已经距离三强杯越来越近了,一路上除了海格的炸尾螺和一团古怪的金色迷雾给他造成了点儿麻烦之外,再没碰上什么意外。 成为勇士之前的幻想频繁地在脑海中浮现: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起三强杯,秋张看着他的目光会是什么样?她会敬佩他吗?他可是击败了塞德里克的勇士。 “你们要做什么!?” 哈利猛然停住脚步,他听到前面拐弯处的路上传来声音,是女孩子的声音,是芙蓉。 他猫着腰,步快速朝前跑去,在通向西北方的一个右转弯路口处,停下来,靠着浓密的树篱探头看去,乌黑的阴影下,站着三个身影,正是另外三位勇士。 他们在这儿干嘛?哈利有点儿奇怪。 “你来动手吧……” 这是克鲁姆在话,他一副和塞德里克很熟悉的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利看着克鲁姆往后退了一步,塞德里克缓慢地抬起手中的魔杖,他在这儿看不清塞德里克的表情,但哈利想起之前那个冰冷的眼神,冰冷的塞德里克。 芙蓉手里什么都没有,魔杖好像被人击飞了,她手无寸铁,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和失望。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克鲁姆,你疯了吗?” “这没什么……” 他们在攻击她,克鲁姆和塞德里克,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一块儿? 哈利觉得脑子里全是问好,他完全不能理解这里的情况,这时候,一阵放大了几十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扭头望向通道的另一侧,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正从另一侧快速地朝他们冲过来,显然这也引起了克鲁姆等人的注意。 塞德里克把对准芙蓉的魔杖掉了个个儿。 哈利已经看清楚了那个巨大的黑影,那是一只硕大无比的八脚蜘蛛,乌黑多/a的身体仿若一座山般从哈利面前经过,它忽视了躲在拐角的哈利,直奔另外三人而去。 “魂魄出窍!” 哈利?波特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一瞬间窒息了,仿佛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攥/zhu,攥紧了,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他看到威克多尔?克鲁姆用魔杖对准了巨大的八脚蜘蛛,然后用了一个夺魂咒。 蜘蛛立刻不动了,温顺地如同一只听话的狗一样,伏在原地,月亮从厚厚的云层里露出半张脸来,哈利终于能借着月色勉强看清楚芙蓉的表情了。 她仿佛难以置信面前所发生的事情,双手紧紧捂着嘴巴,身子晃悠了一下,好像随时都可能向后摔倒,靠着右腿支撑了一下,才勉强站住,脸色白的和她脑后云雾般的银发一样。 “你……威克多尔……你……怎么能……” 她指着克鲁姆,嗓子宛如被什么人给掐住了,*****着,不出话来,惊恐的大眼睛瞪得溜圆,甚至连后退都做不到,她已经紧紧贴在身后的树篱墙面上了。 “这东西能帮我们扫清点儿障碍。” 克鲁姆仿佛还对自己刚刚使用了不可饶恕咒这件事情毫不在意,他如常地对身旁的塞德里克着话,而塞德里克还附和着,默默点了点头。 “那她呢?” 塞德里克冲还在颤抖着的芙蓉努努嘴,哈利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喘不过来气了,他握着魔杖的手心已经被汗水彻底浸/shi。 克鲁姆沉默着,月色又隐去了,哈利只能看到那团站在塞德里克身后的黑影,过了片刻,他慢慢走向芙蓉,魔杖被握在手中仿佛打算亲自给她来个咒语。 哈利能够能够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剧烈的跳动声。 克鲁姆走到芙蓉面前了,他看见芙蓉剧烈的颤抖着,像抖筛子一样,威克多尔的手指好像放在了芙蓉的嘴唇上,哈利清楚地听到他低沉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另一只手里的魔杖正在慢慢抬起 “我很抱歉,但我不是克鲁姆,也许以后你会知道我是谁,就像我过的,水底下的事情,就让我们忘了吧,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芙蓉,只是让你睡一觉……” 哈利已经没空琢磨他所的“不是克鲁姆”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喘不过气,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一个画面,穆迪用魔杖指着瓶子里的蜘蛛,一道绿光过后,蜘蛛翻过身,一动不动地死掉了。 然后蜘蛛的脸眨眼变成芙蓉,穆迪回过头变成了克鲁姆,一会儿又变成塞德里克,哈利耳朵里渐渐除了自己沉重压抑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凝视着克鲁姆和芙蓉,看到他的魔杖越抬越高,越抬越高—— 不能等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克鲁姆杀死芙蓉,哈利不知怎么的,身体里突然涌/hu一股力量,冰冷的手脚恢复了直觉,他猛然跳起来,从拐角冲了出去 “除你武器!” 突然冲出来的哈利?波特,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红光直奔克鲁姆手中的魔杖,鹅耳枥木制成的强韧魔杖径直飞了出去,哈利觉得自己仿佛用光了浑身所有的力气。 他看见塞德里克毫不犹豫地朝他举起魔杖,自己甚至来不及念出第二句咒语的头一个音符,一道和自己刚才射/hu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红光闪现在眼前,刺目的光线让哈利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然后就感觉自己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锤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更重要的是,手里的魔杖远远脱出,落在了不知道哪里的黑暗地方。 “哈利?波特?” 这是克鲁姆的声音,睁开模糊的眼睛,哈利看他甚至都没有低头去捡自己的魔杖,而是施施然又抽/hu一根来,他怎么会有两根魔杖? “荧光闪烁。” 这回是克鲁姆点亮了四周,哈利终于能彻底看清楚了,芙蓉正在后面,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不停摇着头,然后是塞德里克,他依然默默地用魔杖指着哈利,刚才的缴械咒就是出自他手。 “哈利?波特?” 克鲁姆又了一句,他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哈利回忆着和穆迪学习抵抗夺魂咒的日子,耳边回荡着穆迪的喊声“随时保持警惕!” 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不知道下一招克鲁姆是不是会突然给他个夺魂咒或是钻心咒什么的。 “我还在想着该怎么找到你呢,哈利。” 克鲁姆蹲下/shen子,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一般,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既然找到了,那就来让我们快点儿完成这麻烦的比赛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争斗 宁安挥了挥魔杖,四周的树篱立刻好像麻绳一样拧在一起,严丝合缝的变成一道真正密不透风的墙壁,彻底隔绝了原本从孔隙之间,窥视迷宫里的可能。 “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他看了看哈利和还在一旁发呆的芙蓉,揉了揉脑袋,感觉有些麻烦。 “来,帮个忙——” 轻声对站在身后警惕着的帕尼喊道,宁安从地上捡起一块儿棱形的石头,把魔杖抵在石头上,念了句咒语。 变形术立刻生效了,棱形石块儿在宁安手掌上,变成了一把闪着锋利光芒的银色匕首,他一把将匕首丢给帕尼,后者立刻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这是两人早已经商量好的。 “你……要做什么!?” 哈利眼睁睁看着塞德里克,手持匕首向自己走来,银色的短匕,在荧光咒的照应下,反射/hu雪亮的白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太莽撞了,如果冲出来之前,先发红色火花通知巡逻的教授们就好了。 哈利绝望地看着四周变得严丝合缝的树篱围墙,这下子没人能从外面看清楚,这里面发生什么了,他手掌撑着地,竭尽所能的向后爬,没了魔杖,他什么也做不了,但后退又能退多远? 后背狠狠地撞了一下,哈利知道自己已经退到头儿了,芙蓉惊恐地睁着眼睛,看着塞德里克手持匕首,一步步接近哈利?波特,而克鲁姆则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她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双手捂着脑袋,银发被揉成了乱糟糟的一团,她身体颤抖,仿佛想要阻止塞德里克继续前进,却再抬起手后发现,自己的魔杖早就被击飞了。 “啊——!”芙蓉尖叫起来,哈利看到克鲁姆转过头,脸上露出为难地神色,随后缓缓举起了魔杖。 “不——不要!” 哈利嘶吼着冲克鲁姆喊叫,他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用力过猛,一不心又摔倒了,他的腿在发抖,塞德里克离他已经不到一米,匕首的寒光,冷冰冰地反射在哈利脸上。 “住……住手啊……!” 哈利冲着克鲁姆怒吼,但这没能阻止克鲁姆对芙蓉念出咒语,一道刺目的红光激射,芙蓉应声倒地,软/ian/绵的瘫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哈利依靠着身后的树篱墙,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芙蓉死了吗?不知道,他没工夫去顾忌别人了,塞德里克走到了他面前,哈利呼喊着,他不知道塞德里克是怎么了,从进入迷宫的第一眼开始他就不对劲,是被夺魂咒操控了吗?克鲁姆控制了他? “迪戈里……迪戈里!清醒过来……拜托……迪戈里……” 哈利奋力挣扎,但是塞德里克力量大的出奇,他先是按住哈利的胳膊,朝着他的腹用膝盖狠狠一顶。 “咚” 哈利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掉了个位置,一股酸水在胃里翻涌,下一秒就要把今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然后塞德里克箍/zhu了哈利的手臂。 “速速禁锢” 克鲁姆的咒语从塞德里克身后无情地飞过,正中哈利身子,禁锢咒让他一下子变得无法动弹,半弯着腰还维持想要呕吐的姿势。 “你不能任由他乱动,那样会真的划伤他的——” 哈利能听到克鲁姆的解释,那感觉仿佛是他还在为自己着想一样,他一定是疯了,哈利心中狂呼着,他疯了,威克多尔?克鲁姆绝对是发疯了。 “噗嗤——” 痛,哈利只有一个感受,刺骨的痛楚从手臂上传来,他被禁锢时保持着低头的动作,所以看不见塞德里克做了什么,可身体的感觉不会错,他的手臂被人割开了,是那把匕首,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割开了他的右臂。 “滴答,滴答——” 透明的玻璃瓶从哈利的视野里一闪而过,接着是暗红色的血滴,起初是几滴,很快就连成线,落入瓶子里。 他们在接我的血。 长袍早已被撕烂了,哈利能明确地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正从臂弯中一点点地流淌出去,来奇怪,痛楚不那么明显,反而是一种虚弱感开始蔓延全身,然后他看见塞德里克快速地接满了一个玻璃瓶,随后取出第二个。 可是为什么要取我的血呢?哈利在心里头诅咒着,诅咒克鲁姆,这个疯子,是了,他疯了,连不可饶恕咒都用,现在想要让自己流干血死掉,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用眼角的余光搜寻着左侧黑漆漆的迷宫通道,希望能找到自己被击飞的魔杖,如果……哪怕呆会儿能有一丝的机会,自己可以冲过去捡起魔杖的话…… “嗯,差不多了……” 地面上的阴影多了一个,是克鲁姆,他慢慢地走到哈利面前,塞德里克把第二个接了少量鲜血的瓶子用软木塞封住,递给了克鲁姆。 “速速愈合。” 一个冰凉的木棍顶/zhu了自己的手臂,下一秒,哈利明白过来,那是克鲁姆的魔杖,随着咒语声响起,刚才被割破的臂弯立时传来阵阵酥/a的感受,又麻又痒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 哈利想要用手使劲儿去挠,但自己被禁锢住动弹不得,好在这种麻痒的感觉很快就过去了,他又听到塞德里克的声音。 “他们两个怎么办?” 心里头咯噔一下,开始急速地下沉,他生怕克鲁姆会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杀了他们”,牙齿快要咬破自己的嘴唇,这种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哪怕魔杖还在手里,哈利都不会这样坐以待毙。 “嗯……带走吧,我们需要一个人去和邓布利多报信儿,不过,两个人也无所谓……丢在这里的话,可别被哪儿冒出来的怪物给吃掉了。” 他在什么?哈利满心迷惑,也许值得欣慰的是,这两个人并不打算杀人,但他们的报信?向邓布利多报信?摸不着头脑,哈利完全不能明白他们在什么。 之前两个项目中还算熟悉的人,现在完全成了另一副模样,不要芙蓉难以接受,哈利自己都觉得好像还在梦中,也许过会儿自己就会从梦里头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格兰芬多寝室柔软的鹅绒床铺上,和罗恩赫敏一道去吃早饭,为晚上的三强赛继续做着微不足道的准备。 但很可惜,冰冷的现实很快将哈利从臆想中拉了回来,还被禁锢术束缚着的身子又被从克鲁姆魔杖上喷射而出,手腕粗细的麻绳缠绕了上来,从脖子到脚腕捆了一道又一道,哈利根本挣脱不开。 然后两双大手合力把他抬了起来,他看见了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的芙蓉,从刚才的对话听来,芙蓉应该没有被杀死。 “砰——” 哈利被人向上抛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摔在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上,黑色的软/a/sa/弄着哈利,它们非常光滑,像是人的头发,但哈利知道这是刚才被夺魂咒控制的那只八脚蜘蛛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又是“砰”的一声,和他一样被捆着的芙蓉也被丢了上来,她紧闭着双眼,晕了过去。 “芙蓉……芙蓉……嘿……醒醒……” 哈利声呼唤着,他感受到身子底下的巨大蜘蛛开始缓缓移动了,因为是背对着前方侧躺着,他只能看到后面,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偶尔会听到剧烈的响声和爆炸声,然后当蜘蛛经过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些迷宫中障碍的残骸。 统统被克鲁姆和塞德里克扫清了,简单地有点儿让人不敢相信。 “芙蓉……” 芙蓉的睫毛颤了颤,脸色惨白,眉头猛然一簇,“嗯……”了一声,倏忽间睁开了双眼,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们……” 她立刻注意到了眼前的情景,正对着哈利恰好能看到正前方的景象,芙蓉张大了嘴,惊慌失措地要尖叫出来。 “嘘——” 哈利急忙出声,这让芙蓉似乎清醒过来,她仿佛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嘴唇微微颤抖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她缓缓闭上眼,就像要再次昏过去似的。 “芙蓉,你有办法吗……?” 哈利动了动,试图挣开绳子,他的禁锢咒效果已经消失了,但绳子太紧,他手腕压根儿一丁点儿活动的余地都没有 芙蓉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缓缓睁开湛蓝的眼睛,眸子里透着不出的疲惫,她无力地摇摇头,对哈利: “不行……我没办法做到无杖施法……”她的魔杖也在刚才被击飞,早不知道遗落在迷宫的什么地方了。 哈利还想再些什么,却感觉到身下的蜘蛛停了下来,然后一股巨力传来,他缓缓漂浮起来,随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好了,我们到了,你们梦寐以求的奖杯,是吧?” 借着荧光咒的光,哈利看见了塞德里克和克鲁姆的脚面,他们俩站在他面前,透过两人中间的缝隙朝上看去,有一座闪烁着诱人光芒的奖杯,离他大约一英尺远的地方。 “想夺冠的话,你拿去好了——” 哈利拧着眉毛,半边脸贴在地上,嘴角沾满了沙子,他不明白克鲁姆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他是想夺冠的话,为什么不去拿三强杯?或许还需要给他们没人来一个遗忘咒,好让他们忘了他在迷宫里干的卑鄙勾当? “不不不,这个奖杯,得我们一起拿才行。” 一只大手抓/zhu了捆住自己的绳子,用力将他提了起来,哈利借着克鲁姆的力量站直身子,克鲁姆还上来给他擦了擦嘴角粘上的沙子和泥土。 “你疯了?” 这是芙蓉的声音,她也被克鲁姆扶了起来,这会儿已经冷静多了,脸上满是失望和讥讽的表情,看着克鲁姆,似乎觉得他所的让大家一起拿三强杯是在调侃他们,显然她也觉得克鲁姆要给每人来一发遗忘咒,才能安心捧杯。 “你可隐藏的真好,”芙蓉继续着,哈利从来没见过她的目光如此冰冷,宛如今晚的月色。 “我真后悔看错了你,我是个傻/gua,克鲁姆——但你更是个蠢蛋!你觉得靠这样赢来的三强杯就能算是荣耀了!?你就不怕我们的记忆恢复,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你还不如杀了我的好——如果你有那个胆量的话!” 芙蓉?德拉库尔仿佛恨极了,她咬着嘴唇,都快要咬破了,沙哑的喉音透着哈利怎么也听不明白的情绪。 塞德里克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克鲁姆似乎有些苦恼,他揉着额头,伸出手示意芙蓉停下来 “好了,好了……德拉库尔,冷静一下,我并没有获得三强杯的意思,现在,需要你们做的只是配合而已,把手和我一起,放到这个奖杯上,让我们共同拿起它好吗?” 克鲁姆着点了点魔杖,哈利感觉捆着他的麻绳送掉了一半,下/ban/shen的束缚被解开了,酸麻的腿脚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 要不要转身逃跑? 克鲁姆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朝他笑着摇了摇手里的纯黑魔杖 “可别想着逃跑,我实在不想给你们俩没人来一个夺魂咒,好吗?” 他先是看着哈利,随后目光又转向了芙蓉,芙蓉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仿佛是想看看克鲁姆到底要搞什么鬼把戏一样,缓缓走到三强杯前,塞德里克站在那儿,挡在了她面前。 “哈利?” 哈利也受够了莫名其妙的一切,让我看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吧?心里想着,他也走上前去。 “很好——” 克鲁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慢慢走过去,来到三强杯前,伸手去抓芙蓉的手,把她从麻绳里抽/hu来,但很快就被芙蓉甩开了。 “别碰我——” 让哈利惊奇的是,克鲁姆居然好脾气的笑了笑,就转而来抓哈利,也把他的一只手抽/hu来。 “现在我们一起来拿这奖杯——” 他冲塞德里克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把芙蓉的手按在了三强杯上,自己也抓/zhu了奖杯,与此同时克鲁姆和哈利也做了相同的动作。 哈利觉得肚脐被一只钩子狠狠扯了一下,他的双脚离开地面,手却无法从三强杯上收回来,这感觉是如此熟悉,下一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放开了三强杯。 这是哪儿?夜枭和乌鸦的叫声,从深远的黑暗中传来,屈膝缓缓站起身,哈利环顾四周,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墓地,可以看到右边一棵高大的红豆杉后面一所教堂的黑色轮廓,左边是一座山岗,哈利能辨认出山坡上有一所精致的老房子。 他们似乎来到了和霍格沃茨毫不相干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交易 哈利茫然地环顾这片阴森的墓地,这里是哪儿?为什么奖杯会把他们带到这儿,克鲁姆到底有什么目的? 上半身还被绳子绑的牢牢的,肚脐眼被勾住的感觉是如此熟悉,那是门钥匙,三强争霸赛的奖杯是个门钥匙! 紧张地眯着眼睛,期冀能在黑暗的墓地里,看的更远一些,站在他侧面的克鲁姆警惕地握着魔杖,脸上不复刚才轻松的神态,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让哈利感到害怕的紧张和凝重,仿佛这里有什么需要万分心的神奇生物一样。 “这是哪儿……?” 哈利试着又问了一句,没有人回答他,克鲁姆和塞德里克并肩站在一起,好像在防备着什么,哈利身上的寒毛一根根竖立起来,他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监视着他们。 “嘘——有人来了。” 克鲁姆陡然伸出手指,猫下了腰,似乎示意哈利和芙蓉也弯下来,但哈利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他双脚有些麻了,也许是上身被捆了太久的缘故,他想要活动活动脚上的血脉,却听见前面高高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哈利?波特瞪大眼睛,紧张地望着眼前黑暗中摇动的野草,一个人影在坟墓之间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他身材矮,穿了一件带兜帽的斗篷,面容被遮住了,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但弯曲着的臂弯好像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哈利还想再看,却听到夜空中传来冷酷的声音 “干掉碍事的。” 来不及分辨这句话是从哪儿发出的,尖厉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整片墓地都被一道绿光照亮了。 “阿瓦达索命!” 索命咒直奔哈利而来,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绿光,突然额头上的伤疤剧烈地疼痛起来,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痛楚,两腿一弯,直接跪倒在地上,胃里泛着酸水,疼地快要呕吐出来,整个脑袋简直像是快要活生生炸开一般。 但他的听觉还在,仿佛过了一秒,又仿佛过去了一年,他听见身旁几乎同时响起一声咒语 “阿瓦达索命——” 那是克鲁姆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剧烈的炸响,宛如大楼倒塌,卷起的气浪将地面上的枯草和石子吹出好远。 哈利跪在地上,他的脸不幸地再次栽倒泥土中,腐败的杂草扑在脸上,他依稀看到满眼都是绿光,飞来的石块儿打在他脸上,疼痛感还不及额头传来的万分之一。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直到有人重新把他拉起来,是迪戈里,他用力将他提起,哈利看见另一边的芙蓉已经吓得跪倒在地了,克鲁姆正站在她身前,刚才的索命咒应该是朝着她去的。 “你的法力还差点儿呢,矮星。” 克鲁姆用魔杖遥遥指着暗中的黑影,面色依然凝重,但却在调侃着对方。 他叫他什么,哈利呆呆的,他想揉揉耳朵,但唯一露在外面,刚才用来抓三强杯的那只手臂却发麻的很,使不上劲儿。 矮星?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叫矮星的巫师吗? “主……主人……” 那个矮的黑影仿佛是在哭泣,他用一种近似于抽泣的语调,低声*****着,好似在求助怀中抱着的那团漆黑的包裹。 “废物。” 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哈利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了,就是从那团包袱里,这回声音更冷了,矮星无力地呜咽着,哈利蓦然觉得额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在喊主人,他在喊主人…… 哈利觉得心尖儿发麻,不光是手,他的全身都开始麻痹,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缓缓包裹住他,要将他扼的窒息一样,矮星的主人,矮星的主人…… 他听见嘶嘶的声音,对面的草丛动了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一样,像是一条蛇,一条非常巨大的蛇。 “我想要做个交易!” 克鲁姆的声音在这片墓地上回荡,这时候,连乌鸦和夜枭都停止了连绵不休的怪叫,只剩下他出的话,还有余音回荡。 “做个交易……你过去,虫尾巴。” 冷酷的声音响起,这回声调里充满了嘲笑,哈利的血液都快冷却了,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打得粉碎,是他,虫尾巴,是他—— “不,克鲁姆——” 嗓子眼儿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哈利拼尽全力终于呼喊出一句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克鲁姆,只是心中隐隐的感觉,威克多尔?克鲁姆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在迷宫里袭击他们,把他和芙蓉带到这里,而现在,虫尾巴和他的主人也在这里。 哈利简直不敢想象,克鲁姆要做什么,他几乎是*****着喊出这句话来 “不要,克鲁姆——” 矮的黑影慢慢接近,他把脸死死地藏在兜帽下面,怀中抱着的是一个婴儿包袱,那个包袱似乎有点儿躁动不安,哈利一看到它,伤疤又开始火辣辣地疼痛起来,他已经意识到那里面是什么,他不希望包袱被打开,甚至在心里恶毒地想着,闷死他,闷死他,就这样用包袱闷死他吧…… “你想做什么交易?” 哈利的愿望没有实现,冰冷的声音,饶有兴趣地问着,似乎对克鲁姆所的交易既感到好笑,又觉得有趣。 芙蓉还不理解眼前的一切,她只是被刚才飞向她的索命咒吓坏了,现在回过神来,看到克鲁姆挡在她面前时,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神色,好似彻底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相信我,你会对这个交易感兴趣的……” 克鲁姆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对方的讥讽,他手指头动了动,魔杖向上扬起几公分,正对着虫尾巴的右手 “但在此之前……” 几乎是同一时刻,克鲁姆的魔杖和虫尾巴的魔杖上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哈利听见虫尾巴尖锐的念咒声才喊到一半 “阿瓦达……” 克鲁姆魔杖上的红光已经激射/hu去,正中矮星的右手,他竟然没有念咒语,虫尾巴的手仿佛伸进了沸水里,被烫伤了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把魔杖甩开,拼命甩着缺了根手指的右手,上面起了些又红又肿的大包,但抱着婴儿包袱的左手始终紧紧的,好似生怕不心让包袱落到地上去。 “主人……”虫尾巴怯懦地啜泣着,他佝偻着腰,好似恨不得跪到地底下去。 “蠢货,废物!” 婴儿包袱焦躁的扭动着,地面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响了,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向他们慢慢靠近过来,克鲁姆再次举起了魔杖,他喊道: “别再让你的蛇靠过来了?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交易了。” 伸手入怀,哈利看到克鲁姆拿出了透明的玻璃瓶,那是之前从自己这里取走的血液。 “你们想要哈利的血吧,我可以给你们。” 克鲁姆的话,让哈利浑身发冷,他如坠冰窟,身体不由自主地打颤,脚底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后背却撞在一块儿冰冷的墓碑上。 他被吓的一惊,猛然回头却看清楚了刻在墓碑上的一个名字 “汤姆?里德尔” 他后背让汗水浸的彻底湿透了,依靠着墓碑缓缓滑落下去,一丝力气也提不上来了。 “你想要什么。” 布包袱不快地扭动着,里面的东西似乎十分烦躁,他的声音也失去了之前的讥笑,依旧冰冷,却多了几丝焦虑。 “我要你和你仆人的血,对,你们的血液。” 克鲁姆伸手朝着对面指了指,虫尾巴还在瑟瑟发抖,他的兜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露出那张犹如大头婴儿一般的面孔,淡色的头发蓬乱不堪,上面还秃了一块儿,身体正在止不住地打着颤,不知道害怕些什么。 原来是他们需要自己的血,但是要自己的血做什么呢?克鲁姆又为什么…… “怎么样?” 克鲁姆掂量着手里的瓶子,里面暗红色的血液好像波浪一样来回翻涌着。 “证明。” 包袱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克鲁姆一扬手,竟然直接把装了血的瓶子扔了过去,虫尾巴慌忙用那只水泡还没消掉的手,勉强接住了瓶子,轻轻拧开瓶塞。 即使隔了这么远,哈利仍然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在发烫,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痛楚又重新涌上来,伤疤变得火辣辣的疼痛难忍,耳朵里传来那个冰冷的可怕声音 “没错……对极了……这是他的。” “主人……”虫尾巴心翼翼地把瓶塞塞好,畏惧地捧在手心里,似乎在犹豫不决。 “给他。” 那个声音再次话了,他冷酷地着,仿佛对自己的血液毫不在意。 “可……可是……” 虫尾巴的哭声呜咽着传遍整个墓地,如同孤魂野鬼在哭泣一般,换来的只有又一声严厉,冰冷的呵斥 “我,给他。” 虫尾巴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猛然掐住了嗓子,他颤抖着将瓶子收起来,伸手在破烂的黑色兜帽长袍里摸索,没一会儿,一把雪亮的匕首被他掏了出来,银色的刀刃反射着塞德里克魔杖上荧光咒的光芒。 “对了,给你,用这个装着。” 克鲁姆丢过去两个瓶子,被虫尾巴放在地上,他又缓缓把臂弯里抱着的包袱放到地上,哈利能看到那包袱里头的东西起劲儿地动弹,仿佛要挣脱出来。 矮星闭上了眼睛,把匕首握在左手上,挥动又长又薄的匕首,在自己的右手掌上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无声地流淌下来,滴落在下方的瓶子里。 哈利看着瓶子被装满了四分之一,克鲁姆轻轻了声,够了,矮星才缓缓抽回手掌,从袍子上撕下一角,颤抖着把手掌包起来,随后缓慢、恐惧地朝着地面上的婴儿包袱走去,他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像筛子一样。 “主……主人……”虫尾巴*****着,勉强握住匕首,慢慢地撩/kai包袱一角,露出一个黏糊糊,没有眼睛的丑陋东西,哈利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一股寒意打心底里升起来。 那东西像是个蜷缩的婴儿,但没有比它更不像婴儿的东西了,全身没有毛发,身上仿佛长着鳞片,皮色暗暗的,又软又红,长着细长柔软的胳膊和腿,它的脸——没有那个活着的孩子长着这样一张脸——一张扁平的蛇脸,上面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红眼睛。 “啊……主……主人……”虫尾巴手握着匕首,还在抽泣。 “快点儿,别让我们的朋友等急了。” 那个扭曲的婴儿露出一个极为丑陋可怕的表情,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东西,都会忍不住毛骨悚然。 克鲁姆仍然用魔杖遥遥指着虫尾巴,毫不避讳面前这个可怖的婴儿。 “噗嗤——” 匕首在婴儿纤细的胳膊上,划开一个口,暗红色的冰冷血液,一滴滴从伤口里流了出来。 哈利胃中一阵翻滚,伤疤骤然间传来剧痛,好在他此刻已经被这断断续续,不时就会重新变得火辣辣痛楚难当的伤疤,搞得有些习惯了,这会儿到觉得不像刚开始一样简直要昏厥过去。 他看着血,一滴滴流入下面的瓶子里,即使远远看着,也会觉得那血液冰冷的可怕。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哈利觉得这个夜晚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时候,虫尾巴终于把瓶塞盖上,然后急忙颤抖着想用自己袍子上的碎步给婴儿包扎上,却被制止了。 矮星重新把婴儿卷在包袱里抱起来,克鲁姆也把魔杖放下来,打量着手里的两个装了血液的玻璃瓶,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现在,还有什么话。” 阴冷的声音从矮星手臂抱着的包袱里传来,似乎变得稍微虚弱了一些。 克鲁姆不疾不徐地抬起头,看着已经不知不觉退到离他0英尺外的矮星,张张嘴,正想些什么,却猛然大喊: “趴下!” 与此同时,哈利感觉到自己依靠着的,刻有“汤姆?里德尔”的墓碑后面,亮起一道闪耀的绿光。 “阿瓦达索命!”粗重的声音响起,竟然隐约有点儿熟悉。 绿光冲着塞德里克去了,他却毫不犹豫地趴在了地上,恰好躲过这道索命咒,哈利贴着冰冷的墓碑,从边缘往身后看去,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 “穆迪教授!” 看到这位邓布利多最信任的教授,哈利瞬间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要得救了,迄今为止这场冗长的噩梦,一定很快就会结束了,顿时,他整个人都松松垮垮地顺着碑石往下滑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复活 “砰!” “轰!” 红光和绿光在杂乱的墓碑之间轰然炸裂,一道道咒语从克鲁姆与穆迪的魔杖尖端上激射而出,哈利仿佛置身于巫师的战场,难以想象这两位巫师拥有如此强大的法力。 克鲁姆和塞德里克倚靠着墓碑作为遮掩,朝着哈利的方向移动过来,克鲁姆手里还拖着芙蓉,她身上的绳索没被解开,但好在两条自由的腿并不影响逃跑和闪躲。 不,教授,那边——虫尾巴——伏地魔——他们在那边——! 哈利很想大声地喊出来,想要告诉穆迪,别管克鲁姆了,那个人就在更前方,他确信无疑,要阻止他,无论他想要做什么,或许只有穆迪教授能阻止他了。 但是穆迪的声音比哈利更早响起,他粗着嗓子,在魔法碰撞产生的爆炸声里喊道: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虫尾巴——!” “砰!”一道红光将哈利斜侧方的墓碑给炸上了,沉重的石板四分五裂,许多碎石块儿掉落下来,砸在哈利的头上,他的脑门儿又被磕破了。 “你差点儿坏了主人的大事!” 哈利有点儿听不明白穆迪教授在什么,主人?自己听错了吗?不,这不可能,即使是最方夜谭的梦境,也不可能会是这样。 “快,虫尾巴,快烧起火来!”这是从包袱里躁动的婴儿在话,他一味地催促着矮星。 “把他们都留着!巴蒂!都留着!我要亲自处决这些渣滓!” 那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然哈利额头上的伤疤再一次火辣辣的疼痛,但他已经麻木了,甚至当被磕破的头皮渗出/ue液,顺着眉角淌下来时,他都毫无反应。 “你没事儿吧?” 哈利茫然地扭过头,身旁是克鲁姆,他把哈利的头发撩/kai,看到了伤口。 “放松,只需要一个魔咒。” 魔咒还在满飞,克鲁姆身后隔着的一块儿墓碑后面,是塞德里克和芙蓉,塞德里克不时抽/hu空,把魔杖探出墓碑,快速地发出一道恶咒,然后快速缩回来,穆迪的魔法下一秒就会在他身后不远处炸开。 克鲁姆用魔杖指着哈利,轻声念道:“速速愈合” “好了,现在没事儿了,我们转到后面去——啊,这是里德尔的墓碑?” 他话的语气还算轻松,一抬头似乎看到了墓碑上汤姆?里德尔的刻字。 “我们到后面去——他过去了!” 克鲁姆转头对塞德里克喊道,穆迪已经快走到虫尾巴身边,哈利任由克鲁姆拽着自己,将他拖到里德尔墓碑的后面,他看着几十英尺外的虫尾巴,弯着腰,仿佛正在推什么沉重的东西。 “我就知道你是个不成事的家伙,虫尾巴,幸好我准备了两把门钥匙!” 穆迪似乎在训斥着虫尾巴,哈利隐约又听到那个冷酷的声音,略显欣喜地尖声叫着: “做的好,巴蒂!做的好!,现在,快,快把火烧起来。” “那是……霍格沃茨的,穆迪教授?” 芙蓉用露在外面的一只手捂着嘴巴,从另一块儿墓碑后面,探出头看着黑暗处,奇妙的是,随着穆迪的出现,现在他们两个似乎成了克鲁姆阵营中的人。 不,不可能,哈利认出了穆迪,但不能相信,这真像是个蹩脚的玩笑,让人完全笑不出来。 他侧过头,从里德尔墓碑的边缘,眯着眼朝黑暗中看去,不知道何时,坟墓上面升起了一团火,仔细看,哈利才看清楚那是口巨大的石头坩埚,刚才虫尾巴推着的沉重东西,就是这个。 火光将坩埚旁边的人,照映的清晰无比,他的假腿好像一点儿也不瘸,如常地站立着,身上还是那件哈利熟悉的黑色旅行斗篷,鼻子缺了一大块儿,那只圆溜溜的魔法假眼转动着,仿佛穿透了厚实的墓碑,直接找到了哈利的所在。 “噢,是那个男孩儿,他来了,主人,我把他带来了。”穆迪轻声叫喊着,面部肌肉诡异地扭曲,抽/hu着。 “做的好,巴蒂,你是我最忠诚的仆人,现在,快,快点——虫尾巴!” 婴儿包袱焦躁的扭动着,哈利怎么能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邓布利多最相信的傲罗,那位满脸伤痕,无数次对抗黑巫师的疯眼汉,竟然被伏地魔称作是自己“最忠诚的仆人”? “这不是真的……” 哈利低沉地呢喃,他偏过头,看了看身旁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的克鲁姆,突然明白过来,于是问道: “你知道这些的,是吗?你知道些什么——” “这都是真的,哈利。” 克鲁姆的平静让哈利心里更冷了,他敢肯定,纵使扒光他的衣服,把他丢进十二月的黑湖里,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冰寒彻骨。 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克鲁姆、塞德里克、穆迪、虫尾巴、还有那个让他呕吐头痛的黑魔王。 只有自己,什么也不明白,被深深地蒙在鼓里,犹如一只提线木偶被尽情地操控着,哈利甚至生出这样的幻想来,或许连邓布利多都知道这些?或许参加三强争霸赛的每个人都有份? 卡卡洛夫、马克西姆夫人、卢多?巴格曼…… 他们知道些什么? 这世界一定是疯了。 哈利甚至不想在看,他听到了虫尾巴惊喜的叫声 “烧好了,主人!” 然后是尖锐而兴奋的命令 “现在,快!” 他看到穆迪警惕地握着魔杖,魔眼一眨不眨死死盯着自己所在的墓碑,但提防的并不是自己,他似乎知道,哈利连魔杖都没有。 “你不做点什么吗。” 哈利开口,他的语气和他的心一样冰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克鲁姆看起来不像是食死徒,可他又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血交给伏地魔呢?那看起来一定是对黑魔王非常重要的东西,而克鲁姆了解这一点。 “有人盯着呢,你也看到了,穆迪教授的索命咒有多厉害了,是吧?” 哈利确信这不是克鲁姆的真心话,他现在连带着这个家伙一块儿恨上了,他从没用这种语气过话,即便是曾经面对马尔福的时候 “你的也不差哈?” 克鲁姆这次没有回话。 “噗通” 什么东西落入水中的声音,哈利重新探出脑袋,几十英尺外,巨大的石头坩埚前,虫尾巴手里的婴儿包袱空空如也,刚才正是里面的东西,掉进坩埚里了。 那股反胃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哈利感觉到一阵恶心和眩晕,他明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有一些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 他的伤疤开始剧烈的疼痛,前所未有的疼,来到这片墓地以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剧痛难忍。 哈利还能听到“嘶嘶——”的声音,是那个婴儿包袱里的东西,沉入水底所发出来的。 淹死它…… 哈利想着,伤疤的疼痛让他快要无法思考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求求你……让它淹死…… “继续……快……虫尾巴……我们伟大的主人,已经等不及了……” 穆迪像是快要疯掉了一样,他的身体像个筛子一样的不停抖动,但绝不是因为惊恐或其他原因,任谁都能看出来,那种发自心底的兴奋和狂喜。 “呜……” 哈利仿佛听见虫尾巴在抽泣,他的声音也和穆迪的身体一样颤抖着,借着石头坩埚底下的火光,哈利看清他举起了魔杖,他闭上了眼睛,对着夜空道: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坩埚旁的坟墓裂开了,一缕灰尘应虫尾巴的召唤升到空中,轻轻落进坩埚里,锅中的液面似乎沸腾了起来,嘶嘶作响,火花四溅,哈利看到穆迪猛然上前一步,他挥动魔杖,刹那间一道凶猛的火墙升起,竖起在双方之间,火焰阻绝了他大半的视线,他快要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了。 只有虫尾巴低沉的呜咽和啜泣,以及额头上伤疤所传来难忍的剧痛,提醒着哈利这并不是一场随时都会醒来的噩梦,这和他之前所做的噩梦都不同,没有什么梦,会如此清晰,真实。 芙蓉也感受到了这种不详的气氛,她在另一块儿墓碑后面,塞德里克在她旁边,芙蓉看向克鲁姆,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似的问道: “他们在做什么?你知道他们是谁,对吧?克鲁姆?” 哈利没空去看克鲁姆,他只是透过火焰,看到虫尾巴似乎颤抖着又从斗篷里抽/hu了那把划开过自己手掌的匕首。 “看吧,看就会知道了。” 这是克鲁姆的回答,哈利很想告诉芙蓉,那是虫尾巴,一个卑鄙的食死徒,在坩埚里的……那个可怖的婴儿……甚至连他都不愿意承认……那或许就是伏地魔。 但痛楚和源自心底的无力感,让哈利不想话,他能什么,告诉芙蓉什么?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这一切,又或者芙蓉只是在装傻,讽刺自己? 哈利无力地靠在墓碑上,用额头痛苦地抵着冰冷的墓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求求你……求求你……让他淹死……让他淹死吧…… “仆人的——肉——自—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火焰熊熊,阻挡了视线,哈利不知道虫尾巴要做什么,但他的心仿佛被镊子用力揪住了,一声穿透夜空的惨叫,在墓地上骤然响起,那是虫尾巴的。 “啊——”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晰落入锅中,让人感到恶心的扑通一声,虫尾巴在痛苦的喘息,火焰高墙“噼里啪啦”的燃烧,穆迪厌恶地催促声传来: “快点儿,虫尾巴,不要大呼叫的——真该死,你能有这样的荣幸!真是该死!” 石头坩埚里爆发出强烈的红光,好似有什么东西正欲喷薄而出一样,哈利的脑袋头痛欲裂,如同有人用斧子要生生将它给劈开一样,,这让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了。 “这边,过来——” 克鲁姆在身旁声地呼唤着,哈利凭感觉就知道是塞德里克和芙蓉从另一块儿墓碑前翻滚过来,这引起了穆迪的警惕,一道恶咒狠狠砸在塞德里克他们之前呆的墓碑上,把它炸了个粉碎。 “仇——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然而虫尾巴的声音再一次掩盖了所有喧嚣,他用力喘着粗气,啜泣声听不见了,只余下痛苦的*****,哈利看着他从斗篷里,摸索出什么东西,那是之前克鲁姆给他的,装着哈利血液的瓶子。 矮星仿佛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拔开瓶口的木塞,把里面的鲜血,全都倒进了坩埚里,然后摇晃着身体,跪倒在坩埚前,身子一歪,瘫在地上,抽泣声重新响起,哈利仅能透过火焰看到他蜷缩成一团的阴影。 “啪” 穆迪缓缓走过去,一脚将虫尾巴踢开,死死站在坩埚前,脸上的疯狂面容,在火焰中犹如地狱走出的恶魔,让哈利毛骨悚然,他的瘸腿一点儿也没事儿了,魔眼滴溜溜乱转,身后的坩埚已经快要沸腾了。 “那……那到底是什么……” 芙蓉的声音颤抖着,随着坩埚里射/hu强烈的光芒,钻石般的火星向四外飞溅,如此明亮耀眼,是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鹅绒般的颜色。 她一生大概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疯狂的穆迪、虫尾巴、还有那个被丢进锅里的可怕玩意,以及身前完全陌生的克鲁姆,没有把芙蓉折磨的疯掉,已经是万幸了。 但现在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哈利死死盯着那口坩埚,他顾不上头疼了,也不在意伤疤,脑海里只念叨着一个念头 但愿他死了吧,那不会成功的,不会…… 于是突然,坩埚上的火星熄灭了,一股白色蒸汽从坩埚里升腾起来,掩去了所有的一切,虫尾巴、穆迪、全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水气。 哈利觉得心脏“腾腾”地跳起来,仿佛正在不断被拉扯变大,然后又紧攥着缩,血管都快要爆开来,一遍遍,反复地*****着 肯定不会成功……它淹死了……求求你……求求你让它死掉吧…… 接着,前方的白雾逐渐稀薄,他毛骨悚然地看到坩埚中,缓缓升起一个男人的黑色身形,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髅。 “给我穿衣。” 那个冷酷、尖厉的声音,在蒸气后面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后手 “给我穿衣。” 那个冷酷、尖厉的声音,在蒸气后面道。 虫尾巴蜷缩在地上,抽泣声不断,穆迪急忙从地上抓起裹包袱的黑色长袍,心翼翼地走近石头坩埚前,用手把袍子套到高瘦黑影的头上。 瘦男人跨出坩埚,眼睛盯着哈利所在的墓碑……哈利看到了三年来,经常在他噩梦中/hu现的面孔,比骷髅还要苍白,两只大眼睛红通通的,鼻子像蛇的鼻子一样扁平,鼻孔是两条缝隙…… 是伏地魔,复活了。 “你没让我失望,巴蒂……” 伏地魔的目光从哈利身上移开,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他身上的皮肤苍白的带着一丝病态,那双红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更亮,瞳仁是两条缝,像猫的眼睛。 “噢。主人——您回来了——主人——!” 穆迪提高了声调,像是语无伦次一样扑倒在伏地魔脚下,疯狂地亲吻着他袍子的下摆,这举动让哈利浑身发颤,这就是他们的疯眼汉?那个把无数食死徒送进阿兹卡班的傲罗? 可为什么伏地魔要喊他巴蒂?哈利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来,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魔法部的高级官员,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的司长,巴蒂?克劳奇先生。 “我会奖赏你的,巴蒂,我会给你最好的奖赏——”伏地魔举起双手,活动着手指,表情欣喜若狂。 “但在此之前——” 他着,跨过在地上流血抽/hu的虫尾巴,丝毫不顾自己仆人的哭泣,地面上那条大的吓人的巨蛇,嘶嘶的吐着信子,直立起来,在伏地魔身后形成一道阴影。 “我们要好好招待一下,参加我的重生晚宴的朋友们。” 他伸出一根长的出奇的手指,插/jin一个很深的口袋里,抽/hu一根魔杖,拿在手中,轻轻地抚摸了一遍。 “主人……您答应过的……主人……” 虫尾巴声音哽噎地瘫在那里哭泣,他真的像个大虫子一样,在他主人的身后蠕动,似乎想要抓/zhu主人的黑袍去亲吻,却被穆迪厌恶地一脚踢开了。 “你这个废物,差点坏了主人的大事,还想求得原谅?” “不……不要……主人……我……”虫尾巴哭得更厉害了,他这次转而朝向穆迪,去抓他的袍子,却又被踢了一脚。 哈利看着伏地魔一步步朝自己所在的墓碑靠近,茫然地低下了头,他要怎么做,手里空空如也,魔杖被丢在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上了,也许现在终于有人发现勇士们失踪了? 邓布利多会不会赶过来?这真是异想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该死的地方是哪儿。 扭头看着克鲁姆,他在做什么? 塞德里克不知什么时候带着芙蓉一起躲到了这块儿汤姆?里德尔的巨大墓碑后面,芙蓉好像被吓到了,她显然是看到了伏地魔的样子,但也许还不知道那究竟是谁。 克鲁姆正挽起塞德里克的袖子,来自赫奇帕奇的勇士左臂上,一条扭曲的大蛇纹身,在夜空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那是什么?黑魔标记? 一瞬间,哈利生出一股跑得远远的冲动,但塞德里克是食死徒的念头刚从脑海里升起,就熄灭了,哈利反应过来,那并不是黑魔标记,而是另一种符号。 但是什么呢?哈利觉得有些熟悉,但现在他脑子乱极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克鲁姆把魔杖抵在塞德里克手臂上,轻触了一下那条黑色的大蛇。 “我们得把这个地方标记一下,不然他们可找不到是吧。” 他不知道是在和谁话,哈利的目光全都被吸引到塞德里克左臂上,那条黑色的蛇形纹身图案在魔杖触碰下,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如同信号灯一样。 这会儿哈利才看清楚纹身的完整图案,舌头前一条细细的红丝,那是条吐着信子的大蛇。 “呼——现在,” 哈利看到身旁的克鲁姆突然站起来了,塞德里克也跟着起身,这个举动吓了芙蓉一跳,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拉住克鲁姆,却又猛然想起什么,收回了手。 “是时候见见黑魔王了——” 克鲁姆从墓碑后面转了出去,伏地魔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形成一道红色的缝隙,他仿佛是在确认,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让他看着就犯恶心的家伙。 “看看,看看——躲在地下的老鼠,终于敢冒头了?”伏地魔用手轻轻摸着自己的手臂,喃喃地道: “是你想要和我做个交易,有多久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哈利看到伏地魔缓慢地举起魔杖,他的额头又开始剧烈疼痛,一道红光从魔杖射/hu,克鲁姆和塞德里克似乎早有准备,他们一左一右地躲开,恶咒击中了后面的一块儿墓碑,就在哈利身旁。 墓碑被炸的粉碎,今晚这片墓地的确被糟蹋地不成样子了。 伏地魔慢慢踱着步,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的魔法落空,穆迪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站到他的主人身后,也抽/hu了魔杖。 就在这时,哈利似乎能够明显地看到伏地魔脸上表情的变化,那张蛇脸露出一种代表着震惊和焦虑的神情,他挺了挺腰,扬起头朝空四周望去,仿佛在观察气,是不是会有暴雨将至。 紧接着,“啪啪”“噼啪”的刺耳爆裂声响,不绝于耳,整座墓地上仿佛是放起了鞭炮,哈利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一道道黑影在墓地上幻影显形。 在坟墓之间,孤零零的杉树后面,在哈利左侧,在哈利右侧,到处都有带着兜帽,蒙着面孔的巫师出现,顷刻之间,这片墓地已经被巫师占据,哈利一眼望去,人数在三十人以上。 这些人都不话,但手里的魔杖却在月色下闪耀着冷冰冰的光芒,他们几乎全部出现在克鲁姆这一侧,隐隐有将伏地魔包围的趋势。 哈利打量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巫师,那人高高的,身形被斗篷遮住了,但想来应该是很瘦,身上透出一股高雅的气质,他似乎注意到了哈利,微微侧了侧脑袋,看了哈利一眼,便不再注意。 哈利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一根银白色的魔杖,上面隐约能看得出来,雕刻着一头吐着舌头的猎犬图样。 伏地魔不话了,面色阴沉的看着周围默默无声的黑袍人,几十只魔杖对准了三人,穆迪的脸色也难看极了,他反复摩挲着手里的魔杖,像击剑一样把它端在胸前,以应付随时可能射过来的咒语 “有意思……” 伏地魔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听不出喜怒,墓地上安静极了,自从哈利来到这儿以后,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安静,连虫尾巴都停止了哭泣,趴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这些巫师们。 “哈利?波特——”克鲁姆突然高声喊道,哈利一个激灵,只听他: “这里有这么多巫师,你知道黑魔王最想取谁的性命吗,哈利?” 他缓缓走上前去,面对着伏地魔,芙蓉眼睛骤然睁大,仿佛是因为对自己的英语水平不自信,唯恐听错了“黑魔王”这三个字,转而看着哈利,想要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否定的回答一样。 但哈利摇了摇头,芙蓉无力地靠在墓碑上,这时,克鲁姆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想应该不是我的——” 他耸了耸肩,周围的巫师们似乎都低声笑了起来,伏地魔脸上的表情已经冷的如同寒冰,之前复活所带来的欣喜样子全都不见了,如果那只细长的蛇眼能够杀人的话,哈利打赌克鲁姆已经死掉千万遍了。 “听好了,等会儿我们会拖住他,你带着芙蓉,拿到三强杯好吗?哈利,他会带你们回到霍格沃茨——回去吧,把这件事情告诉邓布利多,把你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他——” 克鲁姆的话到一半儿,就被打断了,伏地魔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他狂吼一声 “你做梦——!” 就猛然高举魔杖,那魔杖仿佛有吸引力一样,一刹那所有巫师手里的魔杖都拿不稳了,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长针一样,眼看着就要脱手飞出去。 “快走吧,哈利!” 宁安来不及其他的,扬手高喊道:“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激射而出,但因为伏地魔的魔法,魔杖不稳,打高了,从黑魔王的上方飞过,击中了后面的一块儿大理石使雕塑,雕像瞬间被炸的粉碎,但这也让伏地魔不得不终止施法,下一秒,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墓地,无数道魔法光线同时亮起,映的空犹如白昼。 宁安回头看了汤姆?里德尔的墓碑一眼,哈利和芙蓉还呆呆的坐在后面,他使劲儿跺了跺脚,冲他们大喊道: “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这座墓地转眼间已经变成了战场,到处都是魔咒炸裂的声音,和“哔啵”爆响,混杂着伏地魔愤怒的叫喊和穆迪的吼声,如果认真听的话,甚至还能听见虫尾巴的哀声哭泣。 宁安扭过头,对站在哈利旁边的高瘦巫师使了个颜色,即使带着面具,穿着斗篷,他仍然能一眼认出荣格来,甚至能想象出在面具之下的那张硬朗面孔。 荣格点点头,上前推了哈利一把。 这些巫师无一不是从德国赶来的,他之前让法比安回去联系荣格后,就将这些人安排在了汉格顿附近,以方便今日的幻影移形。 荣格的妻子,玛格丽塔?霍亨索伦就在他身边,此刻正用魔法压制着躲在了雕塑后面的伏地魔和巴蒂。 法比安也来了,他巨大的身形在黑夜里也是如此的显眼,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儿子,贾森?路德维希,贾森只是个普通的巫师,并没有从他的混血巨人父亲那里继承到巨人血统,他的身高和正常人一样。 芭芭拉?舍恩代表着舍恩家族,她的两个儿子米卡?舍恩和艾德里安?舍恩都生的高大英俊,和芭芭拉如同癞蛤蟆一样的外貌简直完全不像。 宁安没有找到雷奥哈德在哪儿,这位魔法部/zhang的身形实在太过普通了,但他看到了他的妻子,佐拉?阿尔特豪斯,以及两个孩子莱纳斯和尼尔斯,两人都在魔法部工作,此时一道道恶咒从他们的魔杖尖上射/hu来,炸的整片墓地泥土纷飞。 除此之外,还有黑森林的女妖们,科赛莉娅和费莱娅扬起有毒的粉末,让它们飘向伏地魔一方,宁安甚至还看到了约尔根?阿茨特,他矮的像个矮人,让人难忘至极。 在德国的时候宁安草草见过一面,他没想到一向中立的阿茨特家族竟然也会派人来,看样子雷奥哈德已经完全掌握了德国魔法部。 “主人——” 吸血鬼威廉慌慌张张地跑到宁安脚边,他正靠在一个被炸掉了一半儿的墓碑后面,看着伏地魔藏身的雕塑,那里响起击倒“噼啪”的响声,然后骤然多出了几道黑影。 是食死徒来了—— “去通知他们,往后撤——准备离开。” 宁安回头看着哈利和芙蓉已经跑的老远,那座闪着光芒的三强杯成了黑夜里的一个亮点儿,仿佛在呼唤着人们快去抓/zhu它。 荣格也跑了过来,墓地上爆炸的声音不绝于耳,各色的魔法光线飞过人们头顶和身侧,伏地魔在狂怒的叫喊着,不知道是咒骂着宁安,还是在催促食死徒们。 “我们可以走了,杀不死他的——” 宁安深知伏地魔的魂器还留存于世,不可能就这样杀掉他,所以一开始的打算就只是仗着人多压制住他即可。 眼看着后方那道光芒最后闪了一下,便消失在墓地中,于是他举起魔杖,一道绿色火花升空,在空中炸开。 攻势随着火花升空,一下子停止住了,然后又骤然猛烈起来,仿佛是暴雨在即将结束之前最后的倾泻一般,无数红色、绿色、黑色的光芒在半空炸响,狂风骤雨般的魔法压得人喘不过气,如同身处战场。 这阵攻击来的快,去的也快,刺耳的爆响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巫师们一个个消失,宁安眼看着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他和荣格、还有帕尼,三人对视一眼,举起魔杖,最后看了眼狼藉一片的墓地,宁安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伏地魔终究是回来了。 “我们走——”他急促的呼喝一声,扬起魔杖在三声锐响过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六十七章 愤怒的双方 “呜——”风声吹过墓地,仿佛连两侧的红豆杉都在哭泣,几片裂开的大理石,在塑像上摇摇欲坠,紧接着“轰”的一声,使雕像的翅膀碎在地上,溅起朦胧的烟尘。 没有人话,食死徒们噤若寒蝉,藏在斗篷里的脸,低下去,看着地面,有两个人身上受了伤,弯着腰,似乎在痛苦地hu/hu,但却不敢发出声音来,谁都能看的出来,将自己召唤到这里的主人,那满溢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愤怒。 “嘶嘶——”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条大蛇讨好地游荡过来,刚才它不知藏到哪里去了,这会儿正叼着一只灰色的瘦老鼠,邀功般的把头伸向黑魔王,那老鼠一动不动,断了一只前爪,看上去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把他放下来吧,纳吉尼——” 伏地魔终于出声了,这对食死徒们仿佛是一种解脱,让四周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几个已经弯腰站的僵硬的食死徒,适时地活动了一下胳膊。 蝰蛇听话的松开嘴吧,老鼠跌落到地面上,又活了过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伏地魔狭长的红色蛇眼,盯着他,懒洋洋地道: “你又是第一个逃跑了,是吧?虫尾巴,看起来你对你的主人没有任何信心,难道你觉得我这次又要完蛋了?” 乌云不知什么时候飘荡到了汉格顿的这片墓地上空,将月亮无声的遮住,灰老鼠抖得更厉害了,它在原地转了两圈,从老鼠头上伸出个脑袋,四肢很快也出来了,身体像气球一样被吹大了,再过一会儿,虫尾巴出现在刚才老鼠所在的地方,浑身打着颤,抽泣声又在墓地中回荡起来。 “停下吧,你的哭声,我都听得厌烦了,虫尾巴。” “主人……求求您……原谅我……” 虫尾巴恐惧地攥紧了伏地魔黑色长袍的一个一角,看样子恨不得把脏了的衣角含进嘴里,来求得主人的原谅。 “你没有手,做不了什么是吧,”伏地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一脚将他踢开,转而道: “我原谅你,伸出手来吧,虫尾巴。” 这话让食死徒们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即使看不清脸也可以想象他们在黑色斗篷下是怎样的一副惊讶面容,虫尾巴呼吸变得刺耳且沉重,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下一刻,伏地魔举起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像融化的白银般的光带,起先并没有形状,随后光带扭曲起来,变成一只闪闪发光的人手,像月光一样明亮,它自己飞了下来,安在虫尾巴断掉的手腕上。 他欣喜若狂地看着这只手,它衣无缝地接在他的手臂上,就好像戴了一只耀眼的银色手套,虫尾巴尝试着轻轻弯曲手指,又颤抖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把它捏成了粉碎。 “主人……太漂亮了……谢谢您……谢谢您……”他爬着,想要去亲吻伏地魔的袍子,这一次伏地魔没有再理他,而是回身审视着出现在身后的食死徒们。 “欢迎你们……食死徒,”伏地魔的语气平静极了,仿佛之前的怒火已经被他深深埋藏。 “没想到,时隔十三年……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聚……十三年了,你们还是像昨一样响应我的召唤,这很好……” 他开始缓慢地在食死徒中间踱步,每一声脚步声,都踩在仆人们的心尖上,他们突然被黑魔标记召唤,那强大的法力告诉他们无比真实的现实,黑魔王回来了,无可争议的回来了。 无论是突如其来的恐惧、或是长久以来的梦魇,甚至于趋利避害的投机,都让食死徒们不得不响ying/zha唤,幻影移形而来,但刚到来就被卷入一场疯狂的大战中,咒语好似暴雨般袭来,他们到现在都有些没搞清楚状况。 “但是……”伏地魔突然停下脚步,站在一名食死徒面前,抬起头,用蛇眼盯着他有趣的打量起来。 “但是刚才的战斗……让我看出来一些事情……” “主人!”那名食死徒,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匍匐在伏地魔脚下,一个劲儿地打摆子,从头到脚都在晃个不停。 “饶了我吧,主人,饶了我吧——”他哀求着,尖叫着,卑微的模样,比虫尾巴之前差不了多少。 伏地魔没理他,继续着: “我看到……你们没有尽力……你们被卷入一场战斗中……你们看到无数的巫师在围攻我……你们害怕了……你们担心,黑魔王是不是刚刚复活,就要重新被人打的魂飞魄散?” 食死徒们sa/dng起来,有几个人站在那儿,身子也剧烈的发起抖。 “这让我失望……我承认我非常的失望……” 伏地魔摇着头,一阵夜风吹过,把他黑色的袍子吹得涨起来,扬在身后,像个张开翅膀的巨大蝙蝠。 “钻心挖骨!” 他突然举起魔杖,匍匐在他脚下的食死徒,痛苦地扭动,惨叫,蜷缩成一团大虾的形状,然后伏地魔陡然抬起魔杖,将袍子下摆,从平躺过来,喘着粗气的食死徒手里抽走,又重新在人群中踱起步。 食死徒们纷纷颤抖着身体,仿佛在害怕,这个主人下一次钻心咒的目标,就会是自己。 “卢修斯,我狡猾的朋友。”伏地魔在一个人面前停住,仔细端详着斗篷下戴着面具的那张脸,低声道: “我听你在世人面前靠着优秀的演技,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让你在魔法界大大的发达了,不是吗?” “主人——” 然而不等卢修斯回话,伏地魔立刻打断了他,继续道: “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去寻找我,从来没有……” “不是的,主人——我一直非常留心——只要有关于您下落的传言我都会立刻赶到您身边——” “哈,”伏地魔轻笑一声,“可是去年夏,你却在黑魔标记下,逃走了。” 卢修斯霎时变得哑口无言。 “是啊,我都知道,卢修斯……你令我失望……现在你有一个悔改的机会……也是你们悔改的机会……” 伏地魔轻声着,这让所有食死徒都竖起了耳朵 “给我找出那个子的来头。”他的话像是寒风,穿透整座墓地和侧面的红豆杉林地,食死徒们略显茫然,他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叫威克多尔?克鲁姆,是德姆斯特朗的勇士!” 巴蒂?克劳奇尖声叫着,他的复方汤剂已经过了时间,穆迪的魔眼从眼眶子里挤了出来,腿也不瘸了,假木腿被顶掉,长出了一只真腿。 食死徒们又sa/dng起来,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克鲁姆?保加利亚的找球手?” 伏地魔低声笑了笑 “德姆斯特朗……卡卡洛夫,我的朋友……” 威胁自己的交易、围攻、带走了哈利?波特、这个该死的爬虫毁坏了自己所有的计划,他是如此的不尊重自己,伏地魔不打算就这样算了,他要将这个……威克多尔,找出来,然后好好地“款待”他一番,现在,他记住这个名字了。 ******** 哈利感觉到旋地转,他快要呕吐出来了,头痛、眩晕、伤疤火辣辣的,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之前发生的一切是清晰的现实,并不是他祈祷的一场噩梦。 “砰!” 一声脆响,他感觉自己摔在地上,柔和的青草香气扑鼻而来,重新恢复了听觉,喧哗吵闹声,灌入耳朵里,是学生们的叫喊声。 还是头晕的厉害,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光亮、看到了晃动的人影,离他最近的是芙蓉,她晕了过去,手还抓着带他们回来的三强杯,他回来了,回到了霍格沃茨、回到了魁地奇球场上,人潮正向他涌过来,他似乎看见了邓布利多高大的身影。 “哈利,哈利!”嘈杂的脚步声、叫嚷声到处都是,他无心分辨这些,他要等邓布利多,他要到邓布利多面前,去告诉他,告诉他自己看到的,克鲁姆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卡卡洛夫——会不会也是—— “嘶——” 哈利痛苦地捂着头,他没法思考,伤疤带来的疼痛让他煎熬了一整晚,现在脑子好像快要融化掉了,他多希望芙蓉没有晕过去,她就可以代他告诉邓布利多,她也在场,也看到了那些事情…… “哈利,你怎么样了,哈利!” 又是呼唤声传来,哈利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繁星点点的夜空,一双有力的大手抓/zhu了他的肩膀,视线向下移,哈利看到了邓布利多。 “教授……伏地魔……教授……是伏地魔……” “慢点儿,孩子……慢点儿。” 邓布利多的声音柔和的像是治愈头疼最好的良药,哈利发现自己终于能顺畅的呼吸了,脑袋也不像之前那样剧痛难忍,身体的知觉仿佛正在慢慢回来。 “呐——哈利,克鲁姆和塞德里克去哪儿了!其他勇士呢!?”康奈利?福吉挤到邓布利多面前,他脸色苍白,神情惶恐。 “芙蓉——芙蓉——”这是马克西姆夫人,她庞大的身躯占据了旁边一大块儿地方,让芙蓉的母亲都无法挤进人群。 “走,我们先离开这儿,都后退——” “他需要去医院,去医院!” “穆迪!穆迪教授是食死徒!我看到了!”哈利骤然伸出手,仿佛突然想到一样,抓/zhu了邓布利多的紫色长袍。 他清楚地看见邓布利多肩膀颤抖了一下,然后快速恢复平静。 “我知道了,哈利,你现在需要休息,先去医院,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高声叫喊着,一张阴鸷的脸倒着在哈利面前出现了。 “带哈利去波皮那儿——” 哈利看到斯内普阴沉着脸点了点头,没有话便上去将他架了起来,撑着他的手臂抗在肩头,福吉跟过来 “交给我吧——西弗勒斯,我来带他去医院——” 斯内普没有话,只是一步步带着他离开魁地奇场地,哈利觉得头又开始晕眩起来,眼前的光景变成五彩闪烁的霓虹灯,逐渐变得模糊,伤疤突突作痛,使他想要呕吐,福吉好像还在一个劲儿询问他其他勇士到哪里去了。 可是声音进入耳朵,却变成流水又淌了出来,哈利感觉到耳朵眼儿里湿漉漉的,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架着他的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来,孩子,张嘴喝下去——” 当哈利重新恢复听觉,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庞弗雷夫人的医务室,这位温柔的校医正半蹲在哈利面前,把一个杯子递到他手中。 哈利依言喝下去,却被呛得咳嗽起来,嗓子眼儿像灌了胡椒一样火辣辣的,但好在这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力气,随着药液下肚,胃口里暖暖的,正有点点滴滴的力量渗出来,眼前的世界重新变得清晰,声音也正常了。 “教授……我要见,邓布利多教授……” “孩子,相信我,教授很快就来了,但在此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斯内普教授过了——” 斯内普?哈利记起来,好像是斯内普把自己扛过来的…… “哒哒哒” 门外传来一阵响亮而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有很多人正在靠近,庞弗雷夫人打开门,走了出去,哈利听到她的惊呼声: “呐——教授——” “波皮,非常虚弱——交给你了——” “快让他们进来——” 紧接着,哈利看到一个个身影从医务室的大门跨入,海格像座山一样,他怀里抱着一个人,花白的头发,木头假腿,正是穆迪! 哈利想要叫出声来却被第二个出现的人打断了,斯内普怀里抱着一个高瘦的年轻人,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不是塞德里克还有谁? 在他身后的是麦格教授,她和庞弗雷夫人共同拖着另一个人,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克鲁姆!他昏迷过去了,紧闭着双眼,哈利觉得自己的嗓子又一次被掐住,呼吸变得困难,这一切仿佛将他重新带回到墓地上。 马克西姆夫人没法儿挤进来了,狭的医务室几乎被占满,海格从她手上将芙蓉接过来,依次放到医务室的空床/shang,哈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十几分钟前的画面,开始不断闪回。 复活的伏地魔、轻笑着的克鲁姆、哭泣的虫尾巴、还有突然出现的黑袍巫师们,魔咒、爆炸、在他眼前闪现个不停,然后——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走了进来,没有慈祥的微笑,苍老的脸上每一丝皱纹都带着冰冷的愤怒,他的脸色是如此可怕。超出了哈利的想象,周身辐射/hu一种力量,就好像他在燃烧发热一样。 哈利的心竟然莫名平静下来,这里是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在这儿、没人能伤害他了,邓布利多在这儿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调查 “校长先生——这是——?” 庞弗雷夫人显然被一下子抬进来这么多人吓坏了,她迎上前去,邓布利多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们不能留在这儿这么多人,得有人去组织学生。”邓布利多看着门外,平静地,这话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我会去的,阿布思,交给我吧。”麦格教授径直转身离去,邓布利多点点头,又看向马克西姆夫人 “奥利姆,这里就交给波皮吧——” 马克西姆夫人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看着昏迷的芙蓉,她脸色变幻了几下,终于深吸一口气,同意道: “好,我回去看好学生们。” “她会好起来的,”邓布利多简单的着:“海格,你陪奥利姆回去,然后把卡卡洛夫找来。”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医务室的人渐渐走/guang了,整间屋子空荡下来,他坐在白色的床单上,庞弗雷夫人给他披了条毯子,喝下去的药剂似乎正在产生作用,除了胃里感觉热乎乎的之外,头疼减轻了,他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 “哈利,还能动吗?” 邓布利多蹲在自己面前,蓝宝石一样闪烁着的瞳孔让哈利心情逐渐地恢复平静,那是双有魔力的眼睛,仿佛只是对视就能起到安抚人心的效果。 “我想没问题,教授——” 他试着把脚够到地面上,腿稍微有些软,邓布利多撑了他一把,让哈利顺利站起来了。 “噢,教授先生——他还是个病人,他不能——” 庞弗雷夫人从另一张床后面急匆匆地绕过来,试图制止想要站起来走路的哈利。 “原谅我,波皮。”邓布利多坚定地道:“相信我会考虑哈利的身体状况的。” “我没问题的,庞弗雷夫人——”哈利在一旁努力地走了两步,虽然身子再次感觉有些脱力,但他还是清醒的,他必须要把所有事情告诉邓布利多,这刻不容缓,哈利明白,他太清楚了。 “那我们来吧,” 邓布利多的语气变得温和,他扶着哈利,斯内普走过来架住了哈利的另一面,这让他觉得有些怪异,他还从没和自己的魔药课教授这么亲近过。 扭过头,看到斯内普蜡黄的脸上显出凝重和阴沉的神色,哈利在心中暗暗揣测着,搀扶我肯定让他非常不爽吧,看到斯内普不爽的样子,感觉倒也不坏…… “不用搀着我了,教授,我想我能自己走——” 转过几个弯后,哈利觉得腿上重新恢复了力气,事实上他并没有受什么伤,除了被划了一道流了不少血之外,就只有被捆了很长时间,导致血脉不通,和惊吓过度而已,现在已经缓过来大半。 “好,先去我的办公室吧。” 邓布利多看到哈利肯定的目光,就放开了手,三人很快来到八楼的石头怪兽前,邓布利多了口令,怪兽左右分开,他们走上螺旋楼梯,来到橡木大门前,邓布利多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半明半暗,古怪的银制仪器在桌子上宁静地喷着烟雾,旋转着,邓布利多把哈利带到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上,让他坐下,自己坐在办公桌后。 轻轻的翅膀扑打声传来,凤凰福克斯离开了它栖息的枝头,从办公室另一侧飞过来,落在哈利的膝盖上。 “你好,福克斯。”哈利伸手轻轻抚摸着凤凰美丽的金色和红色羽毛,福克斯平静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它身上散发着热量,让哈利的膝盖感到暖烘烘,沉甸甸的,不由得使他感到踏实和宁静。 “我想知道,哈利,你在迷宫里都发生了什么?” 邓布利多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斯内普站在侧面,哈利直视着校长的双眸,他明白,自己必须把看到的都出来,回忆着,全部告诉邓布利多…… 头又微微地疼了起来,哈利忍者不表露出来,他开始缓慢地回忆,一幕幕,如同电影在脑海里播放,爆裂的魔咒、黑袍巫师、食死徒、高瘦的黑影、墓地、迷宫—— “我在迷宫里——最后一个项目……”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叙述这一晚上的遭遇,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斯内普,都面色凝重地听着。 “你是克鲁姆和塞德里克好像早就认识,他们一起袭击了你和芙蓉是吗?” “是的,教授,他们仿佛知道三强杯是个门钥匙似的,我是——那感觉就好像他们特意把三强杯制作成门钥匙——” 哈利揉着眉心,在度过了这样一个夜晚后,还要强打着精神接受询问,这对于任何人来都是极大的考验,但他不能逃避,不能想着不去考虑今晚发生的一切,他就不存在,他迟早要面对这些,而这些事,让邓布利多知道的越早越好。 “可是克鲁姆和塞德里克不是都晕过去了……”哈利想到在病房里看到的一切,还有穆迪,对了,穆迪!不能让他呆在病房里,他是食死徒! “教授,穆迪是——” “那不是他们。”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打断了哈利的话。 “什么意思……我是,不是他们……?” “复方汤剂。”这次开口的是斯内普,他嗓子有些沙哑,阴沉着脸看向哈利,像个秃鹫。 “你遇见的克鲁姆,塞德里克和穆迪,都是别人假扮的。” 邓布利多神情凝重地看着哈利,这让哈利感觉到不寒而栗,一股比在墓地时,还要冰冷的触感,开始蔓延全身,几乎要将他冻僵。 “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要等他们三个醒了以后才能告诉我们了,但我推测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是了。”邓布利多遗憾的摇摇头。 哈利半张着嘴,难以置信,他相处了一学期的穆迪教授,竟然是被别人假冒的,和他一起参加三强争霸赛的两名勇士,也都是假扮的? “但他们怎么能做到……” “我们在假穆迪的魔法箱子里找到了真穆迪,多亏了弗立维教授解开了那些锁头,”邓布利多显得很有耐心,他对哈利解释着 “夺魂咒,哈利,他用夺魂咒控制穆迪,为了熬制复方汤剂,会不时剪掉穆迪的头发,刚才如果你细心注意的话,会发现穆迪的脑袋上秃了一块儿——” 哈利看了看斯内普,后者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无疑调配复方汤剂的其他材料一定是从他的办公室偷得,许多东西只有他那儿才有,而斯内普还三番五次地怀疑是自己偷得,虽然他的确从那儿偷走了鳃囊草。 “至于塞德里克和克鲁姆——”邓布利多把十个修长的指尖对在一起,双眸仿佛要把哈利看穿了似的 “他们是在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上被发现的,大概是最后一个项目开始以后,显然这两人的身份从那时起就被决定抛弃了,他们打定主意这就是最后了……” 哈利坐在那儿,看着邓布利多嘴巴一张一合,自己却如同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克鲁姆是假的、塞德里克是假的、穆迪也是假的,世界仿佛变成了一张谎言编织的大网,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个针对他的阴谋。 他们是谁?哈利心中只剩下一个疑问,在这三个虚假的面孔背后,究竟是谁隐藏着。 “巴蒂?克劳奇!”哈力突然惊叫道,把腿上的福克斯吓了一跳,凤凰跳起来,疑惑地看着他。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也露出不解的神色,哈利揉了揉福克斯的脑袋,现在没空和它抱歉,他急促地对邓布利多道: “是巴蒂!教授,伏地魔在墓地的时候,管穆迪叫巴蒂!” “怎么回事?你详细清楚,哈利——” 邓布利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他交叠的十指放开,按在桌面上,旁边银器喷出的烟雾,都跟着变得不安起来。 哈利定了定神,详细着自己在墓地上的所见所闻,他竭尽全力地回想,把他能记起来的尽量得清楚,斯内普和邓布利多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我太大意了,没有想到他们会从阿拉斯托身上下手。”邓布利多向椅子后背靠去,脸上充满了疲倦。 “但是巴蒂?克劳奇先生不可能是食死徒不是吗?我是,教授,他审判了那么多的食死徒——而且我见过他——他疯了——” “也许待会儿我们就会知道了,”邓布利多摆了摆手,跳过了这个话题,却问道: “哈利,你是伏地魔的复活魔法中,用了你的血液是吗?” 哈利点点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从邓布利多的眼睛中看到一丝欣喜的光芒。 “但血液是克鲁姆取走的,他好像知道伏地魔……需要我的血似的……” “那是个很古老的魔法,”邓布利多沉吟着,慢慢地道: “你母亲留在你身体里的那种保护的力量——让伏地魔无法触碰你,伤害你——伏地魔也想拥有那种力量——所以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至于克鲁姆——” “砰砰——”门被敲响了,麦格教授从后面走进来,她一脸的疲倦,看起来是累坏了。 “弗立维和波莫娜已经安排学生们回寝室了,芙蓉、克鲁姆和塞德里克的家长们还留在医务室,” 着她看了一眼哈利,继续道:“哈利的几个朋友还有莫丽他们也都等在那儿,他们想要确定哈利没事——” 是罗恩和赫敏,还有韦斯莱夫人,哈利骤然觉得心头暖呼呼的,他们都在想着他,关心着他。 “辛苦你了,米勒娃。” 邓布利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沉思着走到哈利身侧,停下脚步,坚定地吩咐道: “西弗勒斯,请你去拿你最强效的吐真剂,再到厨房把一个叫闪闪的家养精灵召来,米勒娃,请你去海格家跑一趟,他的南瓜地里有一条大黑狗,你把那条狗带到我的办公室来。” 斯内普和麦格立刻转身离去,哈利知道闪闪是克劳奇先生的家养精灵,而藏在海格南瓜地里的大黑狗,没有人比哈利更清楚那是他教父的阿尼马格斯变形。 哈利很想要感谢邓布利多的体贴,他现在的确非常想见狼星,也许有些时候,只有教父才能让他感到真正的安宁。 “我有了些推测,但或许需要闪闪来亲自证实一下。” 邓布利多站在哈利身边,哈利看不到他月牙形镜片下,那双湛蓝锐利的眼睛是什么样的,他坐在椅子上,在回忆了整晚的经历,又进行了繁多的问答之后,只想坐在这儿就睡着了,再也不被任何人打扰,再也不要有任何思想、感觉。 似乎明白他很疲倦了,邓布利多没有话,这间圆形的漂亮房间里,只剩下银器转动发出的“滋滋”声。 不知过了多久,哈利听见福克斯的鸣叫声,它飞到了上,在哈利头顶盘旋着,哈利抬头,一滴滚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胃里,暖洋洋的,让他一下子恢复了力气。 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哈利看着斯内普走在前头,家养精灵闪闪怯弱地跟在他身后,再往后是麦格教授和那条他熟悉的大黑狗,他心心念念思念着的教父。 “处于紧急状况,暂且顾不得魔法部的申请了,请你把它喝下去闪闪,事后我会向福吉明情况的。” 邓布利多话音刚落,斯内普从怀里取出一瓶澄清的液体,闪闪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这个穿的邋邋遢遢的精灵,露出恐惧的表情,她伸手试图阻止斯内普,声尖叫着: “不,不,闪闪不喝那个!闪闪什么都不知道——放开闪闪!闪闪什么都不知道——” 但斯内普还是有办法让她喝下去,顺利地往她嘴里倒了三滴药水,把她搬到一把椅子上面,正对着哈利和邓布利多,哈利看着闪闪的挣扎逐渐无力下去,她目光变得无神,皱皱巴巴的面颊皮肤松弛下来,邓布利多来到她面前,蹲下/shen子和她脸对着脸。 “能听见我话吗,闪闪?”邓布利多镇静地问道。 闪闪的眼皮颤抖了几下。 “闪闪能听见。”她低声。 “我希望你告诉我们,”邓布利多的语气变得缓和,他顿了顿,然后仿佛深吸了一口气般问出了他的问题: “巴蒂?克劳奇,是不是还活着。” 哈利听得疑惑,巴蒂?克劳奇?然后他想起自己在冥想盆中看到的画面,是克劳奇先生的儿子,被他亲手送进了阿兹卡班。 闪闪脸上的表情变得挣扎而痛苦,她颤抖着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用一种平板而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开口道: “是的,巴蒂少爷他,还活着。”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相和推测 “是的,巴蒂少爷,他还活着。” 闪闪的声音木然平板,麦格教授捂住了嘴,从手指头缝里透出一声微弱的惊呼 “呐” 斯内普也难以置信地呆立着,喃喃自语道:“巴蒂?克劳奇?” 哈利感觉手指头一阵痒痒,低头一看是狼星变的大黑狗,跑到了自己跟前,正伸舌头舔/zhe他的手指,仿佛是在问他感觉怎么样了。 哈利摸了摸/a的头,顺着柔顺的皮毛,感觉心里安定下来 “我很好,伤风,不要担心——” “伤风”是哈利在几个月前,偷偷去霍格莫德见自己的教父时,狼星为自己取得代号,以便哈利他们在别人面前谈论起他时,不会暴露他的身份。 狼星安静地坐在哈利椅子边上,重新看向被按在椅子上的闪闪,邓布利多用和缓的语气,继续问道: “巴蒂,不是被关在阿兹卡班吗,他是怎么出来的?” “是女主人,女主人救了少爷,她把自己变成少爷的模样,让少爷变成自己的样子,他们——喝了复方汤剂,在阿兹卡班调换了个个儿。” 哈利深吸了口气,听邓布利多接着问下去 “你的主人把巴蒂带回来以后,是怎么做的呢?” 闪闪抖了一下肩膀,继而又用平板的声音回答: “女主人去世以后,主人就把少爷交给我,我给少爷从早到晚的穿着隐形衣,让他躲在家里,巴蒂少爷很听话,可是主人对他非常严苛,但闪闪关心少爷,所以会请求主人给少爷奖励,那是少爷应得的奖励。” 家养精灵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珠子,肩头还在微微颤抖。 “你的主人是如何控制巴蒂的?” 闪闪眼皮向上翻了一下,她似乎非常抗拒这个问题,但停顿了大约一两秒钟后,还是张开了嘴 “夺魂咒,”她吐出一个单词,“主人用夺魂咒控制少爷——” 哈利感觉到一股恶寒充斥全身,这间美丽的圆形办公室,一下子变得寒冷起来,他仿佛听到头顶上传来几个人“嘶嘶”的吸气声。 邓布利多没有回头,他继续问道: “还有没有人发现巴蒂还活着——除了你和你的主人之外?” “有,”闪闪的眼皮剧烈颤动起来 “有一个女巫,伯莎?乔金斯,她是主人在魔法部的同事,来找主人,但主人不在家,闪闪招待了她,可她却听见了闪闪和少爷话,而且还猜出了隐形衣下面是什么人——她不该管主人的私事。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你们没有把她杀了吧?” 哈利看到邓布利多问出这话的时候,麦格教授忍不住把双臂环抱在胸前,眉头拧在一起好像两条分不开的麻绳。 “没有,主人给了她一个非常强力的遗忘咒,使她彻底忘掉她发现的秘密。” “噢,呐——” 麦格教授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更加难受了,哈利自己也觉得心脏像是被攥/zhu一样,他还记得自己的那个梦,在梦里,伏地魔和虫尾巴讨论着,他们商议着,用打趣的态度,讨论着曾经杀死的一个女人—— “我想你服你的主人,给巴蒂的优待奖励,应该就是魁地奇世界杯了吧?” 邓布利多的话,把哈利从回忆的冰水里捞了出来,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呆坐在椅子上的精灵,闪闪棕色的大眼睛,露出惊恐的神态,可她的声音依旧木然。 “是的,少爷已经好几年没有出门了,他喜欢魁地奇,少爷——曾经是那么喜欢魁地奇,” 闪闪的大眼睛红通通的,从眼角留下几滴泪水来,邓布利多没有打断她,等她继续了下去 “闪闪劝了主人,闪闪女主人也会希望少爷去的,她是想让少爷获得自由,而不是被终身软禁,闪闪也是这么想的——闪闪也是这么想的——”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里留下来,但偏偏本身似乎毫无所觉,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主人做好了计划,一大早就把闪闪和少爷带到顶层的包厢里,闪闪为主人留着位子,然后让少爷坐在那儿,谁也看不见,等大家都离开后,我们再出来,谁也不会发现的。” “但似乎出现意外了?”邓布利多平静地问。 “少爷被那些折磨麻瓜的人惊醒了,少爷很生气,非常生气——” 家养精灵开始剧烈的抖动着身体,斯内普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好让她能继续下去。 “闪闪很害怕少爷这个样子,闪闪用魔法把少爷拴在身边,想把他带远一点,远离那些坏家伙,都是那些坏家伙害的,都是他们害的——” 接着,闪闪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直视着邓布利多,道: “可是——少爷有魔杖,少爷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根魔杖!少爷发射了那个——那个可怕的标记——” 到这儿,她不停地用头往前面的空气上撞去,仿佛幻想着前面有根柱子,这样撞击可以惩罚自己 “闪闪是个坏精灵,闪闪是个坏精灵,没能看住少爷——闪闪没用——被主人解雇了。” 邓布利多重新站直了身子,冷静地:“看来这就是她知道的一切了,米勒娃,你先把闪闪带下去吧。” 麦格教授点点头,她的双手还抱在胸前,仿佛因为听了个可怕的故事而感到身体冰凉一样,哈利也有同样的感觉,好在还有狼星和福克斯,这二者似乎都在竭尽所能的温暖他。 橡木大门被打开,又“砰”的一声关闭,校长办公室里只剩下邓布利多、哈利、斯内普和狼星三人一犬,邓布利多重新把视线投注到哈利身上,他温和地道: “哈利,虽然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我们还有几个问题需要搞清楚,能请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在墓地上,关于假的克鲁姆和塞德里克的细节吗?” 邓布利多问的非常诚恳,尽管哈利现在的确很累了,但他仍旧点点头,他乐意这样做,哪怕累坏了也不在乎,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那种痛苦、那种恐惧。那个人回来了,他确信无疑,他愿意竭尽全力地帮助邓布利多。 狼星化身的黑狗,不满地冲邓布利多吠叫了两声,引来斯内普奇怪的目光,哈利伸手抚了抚教父身上的皮毛,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他开始又一遍回忆起方才在墓地上发生的一切,那些让人呕吐、眩晕、疼痛的记忆重新回旋起来,将他拉扯着,再一次置身其中。 哈利看着伏地魔从石头坩埚里一步步走出来,听着他那冰冷,无情的声音,“为我穿衣”,看着穆迪,也许应该叫巴蒂?克劳奇狂热地匍匐在他脚下,虫尾巴不安的啜泣声。 他将视线拉回到眼前,回到身边,扭头望着就在他旁边的克鲁姆,这个人究竟是谁,不是克鲁姆,他又会是什么人呢? 哈利充满了疑问,是他把哈利的血液交给伏地魔的,但在伏地魔复活以后,又是他让哈利先逃走,仿佛担心哈利的生死安危一样,也是他召集了那些巫师们,那些阻击了伏地魔的巫师们,从哪里招来的那么多巫师? 猛然间,一个画面从记忆的湖面下,浮了上来。 塞德里克露出手臂,上面纹着一条嘶嘶吐信的黑色大蛇,那个图案!它一定有什么意义,克鲁姆是通过那个标记召唤巫师的! “有……有一个图案——” 哈利开口,拧着眉头,邓布利多、斯内普和在他身侧的狼星,都紧张地看着他。 哈利尽可能地回忆,去叙述 “是……是一个纹身……一个图案……” “慢一点,不要急,哈利,慢慢,是什么纹身,什么图案……” 邓布利多耐心地来到哈利面前,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柔和的话语有效的缓解了他所有的紧张情绪,哈利变得平静下来。 “是一条蛇,一条黑色的蛇——” “黑色的蛇?” 斯内普勃然变色,他三步变作两步冲上来,却被窜出来的黑狗猛然挡住,那条大黑狗冲他威吓着龇牙。 “冷静点,伤风。”这是邓布利多的声音。 “是不是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斯内普顾不得被黑狗阻拦,他望着哈利,神色凝重地问他,仿佛认识这样一个标记似的。 哈利想了想,那个显眼的蛇信子也在记忆中逐渐清晰起来,他点点头: “嗯,是在吐着信子,克鲁姆用魔杖碰了一下塞德里克手臂上的那个纹身图案,就有很多巫师出现了。” “他们是幻影移形来的。”邓布利多轻声道,然后他看向了斯内普,脸上的表情带着遗憾和犹豫,哈利还从没有在邓布利多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果真是他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咬着牙,点了点头,冰冷的黑色双眼里仿佛掀起了滔巨浪 “我见过那个图案,见过不止一次了……” “我可以认为,他这是在模仿黑魔标记吗?” 邓布利多站直身子,来到哈利身侧,哈利扭头看到他似乎揉了揉眉心,好像有些疲累的样子。 “从效果上来看,很像——”斯内普阴沉着脸,望向哈利,这表情哈利实在是太熟悉了,每一堂魔药课,斯内普都是这样看着他的。 “他……在召唤以后,来了多少巫师?” “很多很多,有好几十个——”哈利如实回答着。 “你是,克鲁姆带着几十个巫师对复活的伏地魔发动了攻击,却让你先去找三强杯逃回来了是吗?” 哈利想了想,只能点头回答 “是的。” 虽然听起来有些怪异,但“克鲁姆”的确就是这样做的。 “教授,你们知道他是谁,是吗?”哈利转头问邓布利多,从二者之间的对话中,他相信这两人一定已经有结论了。 “还不能确定是他本人,但这个人你也是认识的。”邓布利多严肃地着。 斯内普在原地来回踱步,比刚才听到巴蒂?克劳奇的消息还要不安,他反复嘟囔着: “他从哪儿找来那么多巫师的?都是成年巫师吗?” “冷静点儿,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话让斯内普停下脚步,他似乎重新冷静下来,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浑身弥漫着一股阴沉,冷郁的气息。 “是宁安,哈利,我们觉得那个人,应该是宁安。” “宁安?” 这个熟悉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哈利耳朵里,却变得更加复杂,克鲁姆是宁安? 他简直不敢相信,可是,如果是宁安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究竟还知道些什么?有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疑团,开花一样在哈利脑海中绽放,斯内普冷冷地在旁边道: “黑蛇的标记,曾经是蛇信的符号,一个在霍格沃茨流行过的组织,没想到,我以为对这些,你会比我们知道的更多呢,哈利?波特……” 事实上哈利并不知道,他在格兰芬多,宁安在斯莱特林,两个人的交集从二年级以后就非常少了。 狼星对斯内普讥讽的语气非常不满,又冲他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危险低吼,仿佛随时会冲上去咬他一口似的。 邓布利多从一人一狗之间穿过,挡住他们彼此的视线,重新蹲在哈利面前,按着他的肩膀认真地对他: “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哈利,这还只是一个推测,我们最大的敌人,现在还是黑魔王。” 哈利愣愣地点了点头,实际上他还在消化刚得来的信息。 “也就是,伏地魔真的回来了吗,教授?” 房间里因为哈利的话,重新为之一静,邓布利多看着哈利,缓缓道: “你应该更清楚,哈利,你是亲眼看到的人。” 哈利收回视线,呆呆地望着站在他膝盖上的凤凰福克斯,华丽的尾羽是那么的鲜艳美丽。 “是的,是的……他回来了……” “来吧,哈利,我已经问完了,现在你需要休息,到庞弗雷夫人那儿好好地睡一觉吧,我想你也一定很疲倦了。” 邓布利多着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门外正站着麦格教授和一个矮胖的身影,是魔法部/zhang,康奈利?福吉。 第一百七十章 分道扬镳 “出什么事了,邓布利多?” 福吉的紫色尖头靴把地面踩得“蹬蹬”作响,黑色的长斗篷飘扬在身后,他脸色不悦地大踏步走进来,像个被吹起来的气球一样,涨红着脸。 “你们对一只家养精灵使用了吐真剂?虽然他是霍格沃茨的财产,但我不得不,邓布利多,在任何情况下使用吐真剂都需要魔法部的批准——” 他径直走到邓布利多面前,虽然身高上的差距是明显的,可福吉仍旧努力仰着头,好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挺拔一些。 “虽然……你知道我是支持你的,邓布利多……但你总要和我一声,我可是魔法部/zhang,这里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利知晓——” “我正要告诉你这一切,康奈利。” 邓布利多冷静地道,他一开口,福吉就闭上嘴巴不出声了,而是用眼睛偷偷瞄了瞄,在后面坐着的哈利。 “之前在学校教书的穆迪是巴蒂?克劳奇假扮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食死徒,一直在替伏地魔办事。” “啊——” 福吉的神情显得惊慌失措,他匆匆忙忙的把目光从哈利身上收回来,看向邓布利多,略显支吾地应和着 “,巴蒂?克劳奇?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好吧,我相信你——邓布利多,也许你真的从那个家养精灵那儿问出了些什么,我需要你写一份报告交给魔法部,那么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下结论了?” 他深吸了口气,表情终于放松下来,摊了摊手,试图用他最拿手的调节气氛方式,打趣一下 “这么,是食死徒给我们的三强争霸赛添了些乱子是吧?放心吧,我明就给摄魂怪们下指令,重新把这该死的家伙抓回阿兹卡班去,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一切都在魔法部的掌控之下——” “巴蒂已经达成了他的计划,他把那个让伏地魔东山再起的计划成功了,伏地魔已经恢复肉/shen了。” 邓布利多的话像是一盆凉水浇在了福吉的头上,哈利看到福吉以肉/yan可见的姿态萎靡下去,他瞪着一双浑浊的灰色眼球,惊慌失措地长大了嘴巴 “你……你什么……神秘人……回来了?别开玩笑了,邓布利多……” “很遗憾,我没开玩笑,康奈利——” 邓布利多用他那富有穿透力的眼睛盯着福吉,可福吉的目光却在四处躲闪,仿佛偌大的校长办公室都无处安放他的视线一样,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让自己离邓布利多远点儿,仿佛霍格沃茨的校长会对他使什么蛊惑人心的妖术一样。 “这不可能……邓布利多,你……你怎么能出这种无稽之谈,今晚的一切,很明显都是食死徒搞出来的……他们……他们只不过是一群疯子,就和在世界杯上一样,看到魔法部焦头烂额,他们就会在暗地里偷笑……” 福吉的支支吾吾,哈利看着他晃晃悠悠的身子,都替他担心他会站不稳,一头栽倒下去。 “但是……什么,神秘人回来了这种玩笑,可实在是太过分了,邓布利多,你怎么能和个孩子一样——” “我亲眼看见的,虫尾巴用了我的血、他的肉还有伏地魔父亲的骨头,让伏地魔复活了,我亲眼看见的——” 哈利忍不住喊了出来,他不知怎么的心里充斥着一股怒火,福吉的这番表现,仿佛是对他今晚所遭受的痛苦的全盘否定,这让哈利不出的憋屈。 “哦,呐,邓布利多——你就是这样,听信一个孩子的话是吗?你对哈利波特的话,照单全收了是吗?” 福吉仿佛受到了什么冒犯,他的脸色重新涨红了,矮的身子宛如被充了气,一只手跨在腰上,另一只手颤抖着,指着哈利,很快地: “你对哈利波特,总是这样偏执的信任,据我所知,你还隐瞒了许多关于他的情况不是吗?他是个蛇佬腔,对吧?举止行为处处都透着古怪——” 狼星从哈利身前跃出,冲着福吉凶狠的吠叫,脖子上的毛全都竖起来了,呲着长牙,露出慑人的寒光。 “吓——” 福吉吓得退后了一大步,额头上似乎已经渗出了冷汗,哈利看得出来,这位魔法部/zhang,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间屋子里多呆了。 “听我,康奈利——” 邓布利多向前跨了一步,似乎放射/hu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那是种让人想要服从,敬仰,下意识地听命于他的力量,并不是魔法,却要深刻千万倍,福吉仿佛十分畏惧似的又紧跟着连退了五六步,已经快要到橡木门边上了。 “不要了,邓布利多,你的玩笑该停止了,这一点儿也不好笑,什么时候开始,霍格沃茨的校长要听一个疯狂的孩子的指示了,就因为……就因为他是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儿?” “伏地魔回来了,”邓布利多看着福吉,坚定地道:“福吉,如果你立即接受这一事实,并采取必要的措施,我们还有可能挽回局面,首先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使阿兹卡班脱离摄魂怪的控制——” “够了,够了,邓布利多——我不想再听你这些——” 福吉试图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不停摇着头,惊恐的眼神在邓布利多和哈利之间来回逡巡,仿佛认定了这两个人八成是都疯掉了。 “康奈利,你知道的,摄魂怪是伏地魔最然的盟友,伏地魔能够给他们提供的权力和乐趣,比你所能提供的多得多!伏地魔一旦获得了摄魂怪的支持,他那些昔日死党们就会重新回到他身边,到时候你就很难阻止他恢复十三年前的那种势力了!” 这番争吵似乎惊动了正在门外等候的人,橡木大门被推开了,韦斯莱夫人、比尔、罗恩和赫敏冲了进来,他们慌乱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荒唐……” 福吉回头扫了一眼冲进来的韦斯莱夫人等人,继续一步步后退。 “康奈利,认清现实吧,伏地魔回来了,如果你不采取行动,整个巫师世界都要瓦解了,伏地魔会获得第二次机会,摧毁这个我们辛辛苦苦重建的世界,而你将会因为袖手旁观,而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子上。” 邓布利多出这话的时候,韦斯莱夫人和比尔发出一声惊呼,陡然听到伏地魔回来的消息,冲击着他们的心,罗恩和赫敏担忧的目光,同时落到了还坐在邓布利多身后椅子上的哈利身上。 “我不会听你继续了,关于这件事情,部里会详细讨论之后给出最终的解决方案和定论……” 福吉仿佛在麻痹自己一样,自言自语着,比尔和韦斯莱夫人,侧过身,为他让出一条通往门口的退路。 “如果你这样一意孤行的话,康奈利,”邓布利多,“我们只好分道扬镳了,你做你认为合适的事情,而我——则按我的意志行/shi。” 福吉肩膀颤抖着,似乎因为邓布利多的这句话而彻底暴跳如雷起来,他矮的身躯里,压抑着的力量终于爆发,他尖叫着,挥动着一根手指,威胁似的喊道: “好,好啊——邓布利多!好啊!”他的声音都变化了,变得又尖又细,急促的语气混杂着粗重的呼吸声,听起来都有点儿不似人声了。 “分道扬镳?好啊,邓布利多,看来你是一点儿也没有在意我对你的种种尊敬,你根本不挂念这些……恩情!你忘了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自由,来管理这所学校?想想吧!谁会允许你聘用狼人,留用海格?可你——你现在竟然决定和我对着干了!” “我唯一想要对着干的,是伏地魔,如果你也反对他,康奈利,那么我们还是同一阵营的。” 福吉似乎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发泄光了所有的怒火,此时他又像一只泄/le气的皮球似的,软塌塌的,两只脚快要站立不稳,前后摇晃着,重新把自己的圆顶高帽戴回到头上,正了正,企求地望着邓布利多: “他不会回来的,邓布利多……不可能回来的……” “认清现实吧,康奈利,现在还不晚,撤换掉摄魂怪,然后派人去给巨人们送信,趁伏地魔还没动手,先把他们拉拢到我们这一边来,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福吉眼中最后一丝哀求的火焰熄灭了,他失了魂一样摇着头,嘴里喃喃嘀咕着:“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回来——” 他不在理会邓布利多,径直走上前去,把一袋子金币丢在哈利身后的办公桌上,无视了狼星冲他龇牙的样子,整个人梦游似的在校长办公室里走了个来回儿,随后回到橡木大门的门口,面冲着门外,头也不回地声道: “邓布利多,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人在玩什么把戏,但我已经听够了,我不想再什么,明我会再跟你联系,讨论这所学校的办学方式,现在,我必须回魔法部去了。” 完,他走出校长办公室,橡木大门被重重的关上,只听见门后“踏踏踏”紫色尖头靴踏在地面上,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仿佛是福吉在拼命地逃离这里,一如他来时一样。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寂的氛围,韦斯莱夫人在踌躇了片刻后,终于开口问道: “邓布利多——你刚才的,都是真的?”她脸色煞白,嘴唇也全无血色。 “是的,莫丽,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我想我可以指望你和亚瑟的吧?” “当然没问题!”韦斯莱夫人虽然面无血色,却仍旧坚定地回答 “太好了,我们要送一封信给亚瑟,魔法部还有一些不像康奈利那样目光短浅的人,对所有能在我们的服下认清局势的人,我们都要通知到。” ……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一种大战在即的紧张感开始蔓延全身,伏地魔回来了,可福吉仍旧在逃避,他从前就不喜欢这个好大喜功的家伙,尽管他看起来似乎对自己非常关照。 未来将会如何,哈利也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两个眼皮子开始打架,几乎忍不住就要昏睡过去,他太累了,疲倦如同海浪般侵袭着他的大脑。 他听见邓布利多似乎了句,“互相认识彼此的真面目——”之类的话,接着就是斯内普的叫喊声,以及韦斯莱夫人的尖叫,一只大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哈利睁开眼,看到教父正站在他面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变回了巫师的模样。 “哈利,你该去休息一下了。” “不,我不累——” 罗恩和赫敏都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个人扶着他 “去睡一会儿吧,哈利,你需要休息——” “这里交给邓布利多教授他们吧。” “不,我要呆到最后——” 哈利打起精神,他要呆在这儿,他已经呆了那么久,他要确保邓布利多没有什么需要问自己的了,一切的安排都妥当之后,再离开,他要这么做,因为他明白一切从今开始,都不一样了。 “狼星,我要你立刻去见莱姆斯?卢平,阿拉贝拉?费格,爱米琳?万斯,你先暂时隐藏在卢平那里,我会到那里跟你联系。” 邓布利多似乎也有意让哈利呆在这儿听完,哈利看着教父,他实在很想让狼星留在自己身边,他现在真的很需要自己的教父。 “我保证,哈利,我很快就会再和你见面的——”狼星揉了揉哈利的头发,随后转身变成一条黑狗,扒/kai橡木大门,从办公室钻了出去。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向斯内普,:“你知道我要吩咐你做什么,如果你没意见……如果你准备好了……” “没问题,”斯内普,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而怪异的光芒 “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要先办一件事……关于我们之前提到的那个人……”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头 “不要轻举妄动,西弗勒斯,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 斯内普喉结上下鼓动了几下,冷冰冰地道:“放心吧,我只是想要问他一些事情。” ****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的禁林里,卡卡洛夫气喘吁吁,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久,右臂还是烫的厉害,那个标记,让他心惊胆颤,他有种走投无路,无处可逃的感觉。 四周仿佛随时都会冲出几个食死徒,然后用索命咒将他杀死。 “卡卡洛夫校长——”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孩儿的声音,他猛地举起魔杖,回过头去。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只是来送封信给您——” 那个男孩儿吓了一跳,神色露出几分惊慌,卡卡洛夫松了口气,他记得这似乎是霍格沃茨的学生,马尔福家的孩子,他和卢修斯有些交情,所以还有点印象。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复生 月亮用淡银色的光晕渲染着寂静的禁林,今的风格外喧嚣,呜呜不止地一遍遍反复吹拂着霍格沃茨由骚乱变得清冷的场地。 马尔福跺跺脚,踩碎了地上几片枯枝腐叶,缓慢地伸手入怀,接着取出一封封了火漆的信,尝试着伸手向卡卡洛夫递过去 “宁安先生,给你的信——他你应该还记得他。” 伊戈尔?卡卡洛夫一愣,指向马尔福的魔杖低垂了几英寸,瘦削下巴上,那一撮山羊胡随风舞动,他身上那件银白色的皮毛斗篷,不光又柔又滑,而且非常保暖,但卡卡洛夫此刻只觉得手脚发凉。 他竭力维持着德姆斯特朗校长的尊严,用冷漠、犀利的目光来回扫视着马尔福,过了片刻,他冷冰冰地道: “拿来——” 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马尔福急忙上前,把信封递到他手中,卡卡洛夫作势要把信揣入怀中 “啊,等等——我想您还是现在看过比较好,”马尔福怪异地看着卡卡洛夫,“宁安先生需要您尽快做决定,他……他不能等您太久……” 卡卡洛夫扬了扬眉毛,眼神愈发的冷漠犀利,他张开嘴,话时露出很黄的牙齿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 他用魔杖指着马尔福,脸色不悦,被一个孩子用这样的口吻对待,卡卡洛夫觉得自己受到了折辱,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很可能会用一个不可饶恕咒,让面前的男孩儿知道知道厉害。 即便他和卢修斯还有着不错的交情。 “沙拉沙拉”树林里晃动的人影,惊动了卡卡洛夫,他惊慌地朝四周望去,在一棵棵高耸的杉树后面,隐约藏着几个黑漆漆的人影,他们手里拿着魔杖,似乎正在朝这边比划什么。 卡卡洛夫脸色一下子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变得煞白。 “你——你们——”他指着马尔福,魔杖颤抖着,就是没办法念出半句咒语来,臂上的灼烧感再一次蔓延开来,卡卡洛夫踉踉跄跄地后退着,险些没有摔倒在地上。 马尔福的脸色苍白,比卡卡洛夫好不到哪去 “卡……卡卡洛夫校长?” 周围树林中的黑影,晃动的更剧烈了,一阵低沉的交谈声,隐约传来,卡卡洛夫恨恨地咬着牙,强迫自己忘记被一个孩子威胁的事实,盯着马尔福,重新伸手入怀,把那封信掏了出来。 “好,好,我现在看——” 他粗暴地撕开火漆,露出里面纯白色的信纸,取出来,看到上面温润的字迹写道: 亲爱的卡卡洛夫教授 想必您的胳膊现在灼痛的厉害吧,对于我之前的提议您终于有兴趣了吗?德姆斯特朗虽然没办法在地图上被标记,但如果是那个人想要找到你的话,一定有办法的吧?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盼着把你抓回去呢,你知道有多少人日思夜想着如何折磨你呢? 还是那句话,我能为你提供庇护,伊戈尔,考虑清楚吧,把德姆斯特朗的校董介绍给我,校长的位置,对你也没有任何帮助了,不是吗? 想好了就来见我,过期不候哦。 你忠实的宁 卡卡洛夫默默地把信收起来,抬眼望了马尔福一眼,后者有急急忙忙走过来,递过一张字条,道: “如果你想找他的话,去这里。” 卡卡洛夫低下头,那是张不知从什么东西上面撕下来的纸条,上面写着: “沙菲克故居位于莱斯特郡,沙菲克谷地,湖后的大榕树下,请于6月6日之前造访。” 当卡卡洛夫读完整张字条,纸片就在他手中无火自燃了,化作一堆飞扬的碎屑,飘向禁林深处。 “我会去的。”卡卡洛夫重新审视着马尔福,树林里刚才的骚/dng已经停止了,仿佛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样。 “那宁安先生一定会非常高兴。” 马尔福强笑着回答,看着卡卡洛夫一点点走远,然后是一声噼啪爆响,幻影移形离开了。 “呼——” 马尔福喘了口粗气,一屁/gu坐在地上,也不管脏兮兮的泥土和烂叶蹭在他光滑的长袍上。 “做的不错,马尔福。”树林里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正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卡卡洛夫也是够胆的。”她看着卡卡洛夫消失的方向,嘴里头喃喃嘀咕着。 “那是你没有被他用魔杖指着。” 马尔福声地嘀咕着,却不敢让达芙妮听到,他看了眼跟在自己姐姐身旁的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又挺起胸来,仿佛等着得到表扬似的。 “不过为什么卡卡洛夫会如此慌张?” 埃里克?霍亨索伦一脸不解地用手臂撑着脸,父亲在和他的日常来信中,从来不提蛇信的事情,即便自己和父亲,他已经加入蛇信了。 宁安在开学初的一次见面后,就再也没在这几个人面前露过脸,这一次的任务,也是通过达芙妮委托的。 埃里克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蛇信的活动,卡卡洛夫的惊慌失措,和三强杯上的骚乱,失踪的勇士联系起来,似乎隐隐能穿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罩住。 埃里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一激灵。 “我……我觉得,一定是……宁安……大人的计划……” 多米尼克?沃克尔怯怯地道,一提到宁安他就话不利索,这个彻头彻尾的麻瓜出身巫师心里,最尊敬的就是那个曾经为他提供庇护的人。 其实你用不着叫大人,宁安只比你大一岁。 达芙妮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但也不便出来,看了看几人,她打断了这段讨论,道: “好了,这里现在没我们的事儿了,赶紧回去吧,不然会让其他教授怀疑的——” 他们从第三个项目开始就盯着卡卡洛夫了,直到骚乱发生,勇士失踪了,他突然离开,几个人就尾随在他身后。 “不过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该怎么办?” “他们可能要自己开着那个大船回去了。” “那可真酷……” 声音逐渐变得缥缈,最终消散在森林中,禁林重新复归寂静。 与此同时,与霍格沃茨相隔几百英里的莱斯特郡,一所老宅内,聚满了男巫和女巫,仿佛在进行什么盛大的仪式。 屋子中央的大厅被腾空了出来,一只金色,造有七个凹槽的巨大,如同轮盘一般奇怪的东西,被放在屋子中央,中间的一块儿地,空荡荡的,只有宁安自己孤零零的站着,其他人推开,站在角落处。 宁安身旁放着一张圆桌,上面依次摆着七个透明的玻璃瓶,或多或少,瓶子里装着些暗红色的血液,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清瓶身上写的文字,分别是: 愚者、智者、善良、邪恶、懦弱、勇敢、以及“自己”,一条无精打采的蝰蛇趴在另一张桌子上,是老蛇瑟芬特,他在宁安的百宝匣里呆了一整个冬,如同冬眠一样,在宁安给他喂服了尼可勒梅剩余的一些长生不老药后,它就一直在沉睡。 在瑟芬特旁边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石像,名为阿娜格拉姆的石像,宁安从把她取出来的一瞬间,就一直觉得这石像在盯着自己看,毫无疑问它是有生命力的。 “好了,现在该你们了——” 他低声,从伏地魔那儿获取了属于邪恶之人的血,从虫尾巴那儿,得到了懦弱者之血,再加上哈利的勇者之血和宁安自己的血液,完成这个魔法的必要材料都准备好了,现在,就是完成他和山达克的约定之时,到时候,卡莉朵拉的灵魂就会获得自由,真正的得到解放。 他先把瑟芬特和阿娜格拉姆的石像放到巨大的金色七凹槽圆盘中央,那是个凹陷下区的洼地,瑟芬特一动不动地盘踞着,宁安将装着血液的瓶塞打开,让血顺着七道凹槽缓缓流入中央,将瑟芬特浸泡其中,然后开始念动咒语。 “Μετο?διοσουτοα?μα,θατονφ?ρειπ?σωστηζω?σου,οικαλ?τερε?ευχ??,ημ?νητου?θεο??,μ?νομιαπροσευχ?,παντοδ?ναμο?κ?ριο?τη?κ?λαση?,κ?λεσεπ?σω,μωρ?,α?μα;” 那是一段冗长的希腊语,随着索斯的声音响起,凹槽中央原本平静的血液开始剧烈地翻腾起来。 宁安的声音越来越响,周围观看这一幕的巫师们,全都屏住了呼吸,咒语仿佛是来自地狱,从幽冥中传达出的声音,整个老宅的房屋四壁,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几幅挂画里原本画着的人物,都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仿佛逃难一样,从自己的相框里逃走了。 整栋房子,晃动的越来越厉害,地震似的,女巫芭芭拉,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摔倒,还好旁边的荣格扶了她一把。 “谢,谢谢——霍亨索伦,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她瞪着癞蛤蟆般的绿豆眼,紧紧盯着宁安,他的声音没有因为房屋的晃动而减或是迟疑,反而愈发高亢起来。 整间屋子都开始反射宁安的回声,起初只是微弱的呼喊,但很快,就变成了几百人的和声,如同有无数看不见的虚影在应和着宁安,一同念咒语一般,这让芭芭拉想起了他偶然看到的,麻瓜们做弥撒时,唱圣歌的场景。 她身子开始不听使唤的打摆子,即使她是个对自己实力很有自信的女巫,可眼前的场景也是从来不曾见过的。 金色轮盘的凹槽里,血液由平静变得沸腾,像是真的带有极高的温度,不断冒出巨大的气泡,那条盘踞着的蝰蛇和女巫石像,被膨/zhang起来的血液包裹在下面,失去了踪影。 但很快,就有新的事物出现了。 那是一只干枯的手臂,从膨/zhang了不知多少倍的血液气泡下面伸出来,皱皱巴巴的,皮肤是一种接近黑色的深棕色,血管鼓起来,轻易地暴露在外面。 紧接着是另一条手臂,抓着凹槽的边缘,仿佛下面还有个身体似的。 几个巫师忍不住俯下/shen子,这一幕实在有些让人不舒服,甚至——恶心。 他下面确实还有个身子,从膨/zhang的血泡中钻出来,好似冲破羊/shui,钻出母体的婴儿一样,那是个比手臂更加皱皱巴巴的身体。 但不是新生儿的褶皱,而是衰老带来的印记。 他缓缓从金色的圆盘上爬下来,宁安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伸手帮忙,事实证明这个皱皱巴巴的家伙也不需要帮助,他慢慢站起身来,身高大约只到宁安的腰/ji,这会儿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的脸。 虽然还沾着血水,可这是一副苍老的老者面孔,胡须和眉毛都白了,眼睛狭长,像是一双蛇眼,他抿了抿唇角,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为这空气而感到陶醉。 宁安还不等和他话,第二个人也从血泡里钻出来了,但和先前的老人不同,这回伸出来的,是一条修长、圆润、丰满的大/ui,皮肤亮丽而富有光泽,光是看着便能想象它的*****g。 紧接着是另一条。 宁安听到身后传来吞口水的声音,芭芭拉不屑地哼了一声,忍不住在自己和对方之间作比较,得出的结论是,或许对方能和自己勉强一拼。 两条腿伸出来后,一跃从圆盘上跳了下来,整个人直接出现在宁安面前。 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她并不是光着身子,一身亮丽的海蓝色丝绸长袍,外面披着淡蓝色纱巾,蕾丝花边的手套套在手上,头上还有祖母绿的宝石挂饰,黑色长发被她披在脑后,露出的大/ui是因为长裙下摆开的大极了,她每走一步自然会露出明晃晃的长/ui。 宁安强迫自己收回目光,脑海里浮现赫敏的瞪视,他急忙咳嗽两下,已经有人为干巴巴,光着身子的老头儿送上了披风。 两人都看着宁安,宁安轻笑着对他们: “终于见到真人了,瑟芬特先生,阿娜格拉姆姐。” “哈哈——” 比宁安高了足足有半个头的女人笑了两声,言语间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那怎么可能是我们的真名呢?你好好想想——我叫莫佳娜,至于这个家伙——” “海尔波。”老头儿淡淡地着,他在打量这间屋子。 宁安想了想,顿时恍然,rgana倒过来不就是anagr吗,至于海尔波,他也听过,曾经是个黑巫师,据是第一个制造蛇怪的人,这样看来他用serpen,“蛇”来做假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家宴 “晚宴,准备!”宁安高呼,四周的巫师一起响应,沙菲克老宅不知有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感受到灵魂一轻,仿佛隐隐卸去了一道枷锁,宁安明白自己已经完成了和山达克的约定,牢不可破咒的效力解除了。 “来,我想你们也许要先休息一会儿?晚餐很快就会做好。” “哦,不,亲爱的——” 名为莫佳娜的女巫妩媚一笑,撩了下长长的黑色波浪卷头发,把一缕发丝挪到肩膀前面来,笑着对宁安: “如果是你被半死不活地被困了这么多年,一定不会在重生之后想要休息的。” 她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沙菲克老宅,稍显昏暗的客厅。 “很不错的房子,不过这种装饰的风格我有些不大了解——还有那是什么?” 她伸手指着被搬到客厅边缘的一台电视机,满脸都是好奇,宁安吩咐着荣格去准备晚宴,一边尴尬地笑了笑 对于生活在梅林时代的这个女巫来,没见过电视算不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 “这东西叫电视,女士,让我慢慢为你们介绍吧,这个时代,也许你们还不太了解。” 荣格走向后厨,一套沉甸甸的刀子开始在他的监督下,切肉剁菜,这里其实并不需要太多巫师帮忙,家养精灵莎拉能处理好一切,她一边搅拌着悬挂在火上的大锅,一边趁着空隙,又从食品储藏间里取出,盘子、高脚酒杯和食物。 宁安在回到沙菲克老宅以后,第一时间给莎拉看了她主人的灵魂,冰棺里的卡莉朵拉,让家养精灵振奋了起来,她开始相信,宁安的话,相信他这能让自己的主人复活。 “你们有什么打算?” 昏暗的吊灯挂在客厅的长桌顶上,洒下一片柔和的白光,宁安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现如今的巫师世界,便直接了当地问两人。 “啊,暂时没什么打算,但你复活了我们,我们总要报答一下恩情,”莫佳娜抛了个媚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安,海尔波话不多,他套着一件刚递给他的黑色袍子,把自己矮的身子都蜷缩进去,默不作声地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桌面。 “至于如何报答——”女巫伸手在桌子光滑的表面上轻轻抚摸 “就要看你有什么要求了。” 宁安的手指也搭在桌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客厅里的其他巫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离开了,法比安守在通往厨房的走廊门口,仿佛把声音也给隔绝了,宁安甚至听不到锅碗的碰撞声从厨房里传来。 他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对莫佳娜:“既然这样,那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二位的帮助……” 菜很快就被一道道端了上来,芭芭拉亲自将一个个银制的高脚酒杯摆在桌面上,一共十五只,算上了宁安和海尔波、莫佳娜三人,列成两排,恰好占满整条长桌。 从汉格顿的墓地撤离以后,一部分人跟着宁安来到了沙菲克老宅,剩下的则都回到了德国,那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人手处理。 莱纳斯和尼尔斯两兄弟,将一大锅炖菜端了上来,他们的父亲德国魔法部/zhang,雷奥哈德并没有在这儿,魔法部的事情简直须臾都离不开他。 帕尼早早地就坐到桌边了,等着用餐。 “你不用帮忙的吗?”宁安忍不住问他。 “厨房已经被沾满了,芭芭拉和科赛莉娅为了争论菜式都快要打起来了,还是荣格先生好不容易把她们安抚下来。” 科赛莉娅是生活在德国黑森林里的女妖首领,宁安听到这儿顿时有些惴惴不安,他可不希望今晚的晚宴上,会出现生肝这样的东西,虽然女妖们很喜欢吃,但明显不符合巫师的口味。 “让一让,让一让——” 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中气十足,福尔纳?埃勒比端着一口盛炖菜的大锅跨入客厅,热气腾腾的炖菜飘散着香味儿,连从始至终面无表情的海尔波都为之变色。 “快放到这儿——”宁安急忙侧身让他把菜放到桌子上。 “他们怎么能让你来端菜呢,真是的,那几个年轻人哪儿去了?”宁安责怪地感叹着。 “没关系,没关系,我主动要求的,哈哈,厨房里可真有趣,哈哈,这一趟旅行太棒了,我打赌伦道夫那家伙,会后悔的。” 福尔纳?埃勒比是埃勒比和巴德摩飞扫帚公司的董事,是个开朗的老头子,另一位董事伦道夫?巴德摩并没有来,他不善言辞,个性内敛,这会儿应该呆在黑森林附近的公司里才对。 埃勒比和巴德摩飞扫帚公司制作的火弩箭在市场上大卖,这也让魔法部和他们有了更多的交流与合作,两人似乎对宁安的印象不错,在目前德国魔法界几大家族独大的局面下,明智地选择了和宁安合作,也算是变相的融入了整个家族。 “晚餐马上就好,请再稍等一下——嘿,帕尼。”一个高大的男孩儿手里捧着大瓶的樱桃酒和雪莉酒,一手一瓶,端上桌面,彬彬有礼地冲宁安解释了一下后,又和帕尼击了个掌。 两人才认识不久,就已经颇为投机,目前这些人里,帕尼大概最佩服的除了宁安,就是荣格了,而和他关系最好的,应该要属眼前的这个叫“贾森?路德维希”的伙子。 和他混血巨人的老爸法比安不同,贾森身材虽然高大,但尚属普通人类的范畴,而且一言一行,非常谦和,同他的外表形成了强烈反差。 “莱纳斯,尼尔斯,你们快进来帮忙,有一大堆菜要上呢。”雷奥哈德的两个儿子,立刻听话的进了厨房,贾森在他们这一辈人里,似乎有着不错的威望。 “您就别去了——”福尔纳?埃勒比被宁安强行留住了,坐在帕尼前排,宁安右手侧的位置。 海尔波和莫佳娜似乎不喜欢同其他人话,见餐桌上人渐渐多起来,就不再言语,打量起整间房子的装饰来。 “这里被施了很强力的隐藏咒,一般人恐怕找不到这儿。” 海尔波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话来,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听着倒像是在称赞,宁安猜测八成的是赤胆忠心咒。 “饭好了——” 宁安一度怀疑这间宅子的厨房被施了无痕伸展咒,不知怎么能容得下这么多人。 贾森、莱纳斯和尼尔斯分别端着些汤菜、面包和烤肉上了桌子,自动自觉地坐到了后排的位置上,还有一个米卡?舍恩,这里属他年龄最,比帕尼还要两岁,他是芭芭拉舍恩的儿子,但没有去魔法学校上学,而是在芭芭拉的亲自指导下学习。 芭芭拉和科赛莉娅一人端着个盘子,里面盛的是各自的拿手好菜,芭芭拉的还算能看,虽然宁安也不知道黑糊糊的一盘子是什么东西,但让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的是,科赛莉娅还是拿了一盘血淋淋的生肝上来。 “但愿不会有人介意那东西的气味儿吧……”宁安嘀咕着。 法比安和荣格最后走进来,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之前的中立派,阿茨特家族的约尔根?阿茨特,现在已经不存在所谓的中立派了,约尔根也是识时务的人,融入一个新的集团,还是让他和他的家族全都受益良多。 三人挨着福尔纳依次在宁安右手侧的长桌上坐下了,虽然宁安一再要求莎拉也来和他们一起吃饭,但精灵死活都不肯,宁安无奈,也不好强迫她了。 “来吃饭吧,哦,这炖菜看着真不错——你们俩应该尝尝。”宁安盛了一大碗炖菜,左手边的莫佳娜和海尔波眼神却在科赛莉娅面前的生肝上打转。 “你们要来点儿吗?” 看到似乎有人对自己的菜感兴趣,科赛莉娅迫不及待地把盘子推过来,还不忘得意的看看芭芭拉。 “唔,妈妈,你做的菜真好吃——” 米卡?舍恩把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划拉到自己盘子里,还冲旁边的莱纳斯和尼尔斯投去哀求的眼色,但畏惧还是让两兄弟没敢伸出手里的刀叉,倒是贾森?路德维希面不改色地也拨了一些到自己盘子里,毫无惧色地吃了几口。 “克劳奇先生还好吗?”宁安和荣格他们则在探讨着其他的事情。 “他的情绪稳定多了,只不过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呆愣着,玛格丽塔只再过些时间会好起来的。”荣格将一块儿熏咸肉放进嘴里,然后口抿着杯子里的樱桃酒。 “呵,巴蒂?克劳奇,去年世界杯的时候,我还见过他,这家伙在英国魔法部干得不错,没想到会这样。” 法比安的脑袋已经快要和头上的吊灯平齐了,他吃饭的时候不得不半弯着腰,宁安听椅子“吱嘎吱嘎”的响声,真担心不知什么时候,椅子腿就会断掉。 “等这件事情传播出去,魔法界就要打乱了吧……”约尔根?阿茨特若有所思地道,但宁安却放下叉子,摇了摇手指 “我打赌康奈利?福吉先生,是不会相信伏地魔已经回来了。” 餐桌上的气氛为之一窒,海尔波眯了眯眼睛,莫佳娜用叉子叉着半块儿生肝尖儿,口地放入嘴中,疑惑地看这种人,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这些巫师们都不话了。 “不会吧,如果福吉不相信的话,那么我们所做的事情,岂不是就没意义了?”荣格蹙起眉头,把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 “哈,”宁安轻笑一声:“这不用担心,邓布利多会相信哈利?波特所的,只要邓布利多相信,就没问题了,我想魔法部里的食死徒,恐怕都要比福吉能掌控的人更多。” “嘶嗷——嘶嗷——” 门口传来一阵怪叫,几人停止讨论,科赛莉娅急忙起身,顾不上擦去嘴角的血污 “是尖牙——我把它拴在门外了。” 尖牙是一只恶尔精,这种黑森林特产的喜欢吃人类孩的精灵,常常被女妖们饲养起来,当做宠物或是捕捉幼童的帮手。 “猜猜是哪位客人来了?” 宁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酸甜的樱桃酒顺着喉咙流入胃里,冰冰凉凉的,他还不等把酒杯放下,就传来了科赛莉娅的脚步声,她已经从走廊回到客厅了 “是个巫师,个子挺高的——”她着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往空中一划,一道花火闪过,模糊的影像仿佛从水底慢慢浮现一样,出现在半空中。 又高又瘦的男巫正站在门外,他显得狼狈极了,头上的黑色皮帽子戴歪了,身上穿的白色皮绒斗篷布满灰尘,看起来风尘仆仆,他弯着腰,正努力试图将自己的斗篷,从恶尔精尖牙的嘴里揪出来。 消瘦的下巴上,打卷儿的山羊胡来回儿摆动着,让人看着觉得莫名滑稽,搞笑。 “卡卡洛夫?”几个人惊呼道,科赛莉娅再一动手指,影像消失了。 “看来我们有客人来了。”宁安放下刀叉,嘴角流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去吧,贾森,让我们的客人进屋来,别在外面站着了。” “我也去,尖牙没我的命令,怕是要把他斗篷扯破了。”科赛莉娅紧跟在贾森身后,两个人匆匆消失在客厅尽头。 海尔波和莫佳娜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也不多问,他们不问,宁安也不去解释,他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山达克花了这么大心思,让自己把他们两个复活,绝不会是为了给自己添两个帮手。 “蹬、蹬、蹬、”宁安听着脚步声响起,三个黑影出现在客厅的一侧,贾森和科赛莉娅最先露出面容来,卡卡洛夫落后一步,过了片刻才面色冷峻地站在灯光下。 白色的吊灯照耀着他憔悴的面庞,一桌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打在他身上,尽管他看起来还在强做冷静,但眼神里的颤抖和动摇,是瞒不住任何人的。 “啊,卡卡洛夫校长——我们又见面了。” 宁安从椅子后面站起来,吊灯的白光将他半边脸照的透亮,整间客厅,由刚才的喧哗,转眼安静下来。 卡卡洛夫抬头,看向他,张开口的第一个词竟然没出来,他轻轻咳嗽一声,嗓子沙哑的出话来: “是啊……,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宁安……先生。” 第一百七十三章 愁 三强争霸赛已经结束了快一个月,哈利仍然觉得那段如坠梦中的记忆,时时缠绕着他,草场上的青草都发了芽,绿油油的,一眼望去,像是绿色的海。 暖阳从头顶上,斜射城堡,一切阴冷的记忆,仿佛都会被温暖的阳光驱散似的,生活变得零碎而闲散,黑魔法防御课理所当然地取消了,邓布利多后来又分别与穆迪、塞德里克、克鲁姆、芙蓉他们作了交流。 但哈利并不知道他们了什么,邓布利多在早饭时对全校学生讲了几句话,要求大家不要去打扰三强赛的勇士们,不许任何人问他问题,或是缠着他讲述那在迷宫里发生的事情。 于是大多数人都绕着哈利走,当他们在走廊里碰见,人们会避开他的目光,有些人会在经过他身边时,用手捂着嘴,和一旁的同伴窃窃私语。 哈利逐渐习惯了应付这些,他与塞德里克和克鲁姆有过一次短暂的会面,但两人在他面前的时候,总会让哈利觉得异常陌生,克鲁姆看向他的目光十分警惕,而塞德里克则完全是陌生,仿佛和他半点儿都不熟悉。 哈利逐渐学会如何在这样的生活里过活,他不在意那些窃窃私语和投来的异样眼光,他现在更喜欢和罗恩还有赫敏呆在一起。 三个人谈论其他话题,或者他和罗恩俩人下一会儿棋,罗恩与赫敏多半是已经和好了,或者能够重新维持平和的关系了,这让哈利松了口气,这里已经几乎是他仅有的可以喘口气的地方了。 狼星自从那邓布利多的吩咐后,就没有回来,不知去了哪里,哈利日夜思念着自己的教父,但一切的猜测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前,都是毫无益处的,他不清楚霍格沃茨外面发生了什么,甚至只能从罗恩那里得到些只言片语。 “我听妈妈问过邓布利多,她想让你这个假期到我们家去——” “邓布利多怎么的?” 哈利颇为急切,如果能够一个夏都呆在陋居,而不用忍受德思礼一家无休止的唠叨和吵嚷的话,那真是再美妙不过了。 罗恩露出不忍心打击他的表情,踌躇着道:“邓布利多你最好还是回德思礼家,至少是先回到那儿去……” “为什么?”哈利丧气的沉到沙发里,他想把头埋进去,那样大概就不用思考现在,更不用思考未来要面对的事情了。 “妈邓布利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我们应该相信他……” “韦斯莱夫人的没错,哈利,我想没有人比邓布利多更清楚什么是对你最好的。” 赫敏也试图劝慰哈利,但这却让哈利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为什么邓布利多比他自己还清楚他想要什么? 他只是不想在德思礼家呆着,呐,在伏地魔回来以后,还让他呆在德思礼家,这会让他发疯的。 除了罗恩和赫敏之外,学校里唯一能安慰哈利的,就只有海格了,他总会找些时间,去海格的狩猎屋里坐坐,海格也会细心地为他们准备热茶和岩皮饼,虽然硬的有些咯牙,哈利不是很喜欢吃。 在黑魔法防御术课暂时被取消后,哈利又利用阳光明媚的周四下午,去了海格屋,只有他和罗恩他们俩,赫敏自己有些事情,就匆匆离开了,她前段时间也一直这样,哈利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非常感谢你的招待,海格——” 哈利和罗恩刚靠近狩猎屋,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海格正在相送,是牙牙最先发现了走近的哈利和罗恩,吠叫着冲了过来,热乎乎的大舌头,跳起来就要舔哈利的脸。 “哦,哦,行了——牙牙,你这家伙,够了,你快把我的衣服扯烂了——” 哈利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牙牙的亲昵,来到屋前, “您好,马克西姆夫人。”他和罗恩冲这位比海格还要高大的女校长行礼问好,马克西姆夫人温和地笑了笑 “你们好,”她低头看了看站在身旁,正盯着哈利看的芙蓉,道:“海格请我们喝了杯下午茶,我们正要回去——” “哈利,” 芙蓉突然站了出来,哈利从她盯着自己看的那一刻起就预感到,这个女孩儿一定有什么事情要问自己,所以他并不惊讶,平静地抬头看着她。 “你知道克鲁姆到底是谁,对吧?”他的话让罗恩和海格都看向了哈利,芙蓉噘/zhe嘴,一副倔强的样子,仿佛一定要从哈利这儿得到答案。 “抱歉,我也不知道。”哈利想起了邓布利多的吩咐,他下意识了谎,直视着芙蓉,后者似乎不甘心地还想再问。 “好了,我们该走了芙蓉,” 马克西姆夫人转过了半个身子,微微冲海格示意,她伸手拉了拉芙蓉的衣袖,后者仍旧不甘心的看着哈利,仿佛无比执着于想要得到的答案。 “我还会找你的,我们还会碰面,我会在伦敦找一份工作,即使你不告诉我,我们早晚也会知道的是吧?” 芙蓉走远了,她的声音和一头云雾般的长发,朦胧地消散在娇/ei的阳光中,海格还远远眺望着马克西姆夫人离去的背影。 “你什么时候和她和好的?”罗恩奇怪地问。 “什么呀,”海格摆了摆手,转身示意他们跟他进屋,牙牙跟在后面一个劲儿的哈赤哈赤,喘个不停。 海格为哈利和罗恩泡上茶,收拾掉旧的盘子,端上一盘岩皮饼,哈利看他动作利索的活像是破釜酒吧的酒保,也许海格曾经在三把扫帚打过工?哈利心想。 但这是不可能的,除了邓布利多谁还会雇佣一个有巨人血统的家伙做事呢? “赫敏去哪儿了?”海格问道,同时疑惑地探低头,试图从窗户里往外找到赫敏的身影。 “谁知道呢,”罗恩狠狠地咬了口岩皮饼,赌气似的道:“最近她总是神神秘秘的,大概又是在搞呕吐那一套。” 海格明白呕吐是什么,赫敏也曾邀请过他加入,不过被他拒绝了,他把头偏向拿着茶杯一言不发的哈利,粗声粗气地问道: “怎么样,你还好吧?” “嗯,挺好的。”哈利回答。 “一切都会好的。”海格的语气自信无比,“我就知道他会回来的。”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哈利第一次有人以一种乐观的心态对待伏地魔归来这件事情,其他人要么是紧张的不行,包括他自己,剩余的多半都以为他是疯了。 “为什么?”哈利脱口而出,他不觉得海格比自己更有发言权,是的,没人比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更有发言权了。 伏地魔用他的血复活了,他亲眼看着他,看着那个高瘦的身影,从坩埚里出来,穿上长袍,直到现在,想起伏地魔暗红色的两条蛇瞳,仍会让哈利额头上的伤疤隐隐作痛。 没人比他更希望伏地魔死去,永远不要回来的了。 “已经这么多年了,哈利,”海格认真地看着哈利,“他在那里,我们都知道,他在等待时机,积蓄力量,所以这件事肯定要发生,现在它发生了,我们要承认现实,然后就是战斗,我们的战斗。” 他仰起头喝了一大口茶,海格的手比茶杯大上不止两三圈,他喝茶的姿势像是要把茶杯咬碎一样。 “我们可以阻止他获得权势,阻止他称霸下,邓布利多就是这样计划的,我们有邓布利多,只要他在,我就不怎么担心。” 但真的是这样吗?哈利很怀疑,海格不知道事情的全过程,不知道还有别人,是的,哈利在心里想着。 还有宁安,除了邓布利多、狼星和斯内普以外,再没有人知道整件事中掺杂进来的另一方势力,那突然幻影移形出现的三十多位巫师,显然是属于宁安的势力。 哈利不能告诉海格,他有时候觉得这些秘密憋在心里简直快要将他折磨疯掉,邓布利多让他知道这些,却又不告诉他全盘的计划,只是在暗地里忙乎着。 他不知道教父去了哪儿,也不知道斯内普的任务是什么,对于邓布利多完全不怀疑斯内普这一点,哈利也感到万分不解,邓布利多凭什么如此相信这个曾经的食死徒?难道就因为他自己已经改邪归正了? 海格还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们俩: “邓布利多这个夏给我找了点儿活干,”他得意地挺了挺胸,海格深信自己是邓布利多最信任的人,他总是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无论是送魔法石,还是接哈利那次,都是这样。 “什么活?” “那是保密的,也许你以后会知道,”海格,“不过奥利姆可能会和我一起去,我已经服她了,她会同意的。” 海格今没能让哈利得到安慰,当他们离开狩猎屋的时候,色已经变黑了,哈利的心情也犹如浓浓的夜色一样,深沉的看不见底。 “你不用担心什么,”罗恩和他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地趟过海格的菜园,“邓布利多会安排好这一切的,我相信伏地魔伤害不到你一根毫毛。” “是啊,保护我,然后就把保护我的一切计划,瞒着我,”哈里闷闷不乐地,“他到底是害怕我知道什么?是我亲自面对的伏地魔,是我看着伏地魔复活的,伏地魔最想取走性命的也是我!” 他强忍住不让自己的声音太过激动,但显然已经有些吓到罗恩了, “抱歉,罗恩,我只是——”哈利像个泄/le气的皮球,无力地解释道 “我只是有点儿失控了,”他们步入城堡前的场地,凉风吹袭着两人,把他们的发丝肆意卷起,哈利避着风,转过身来,倒着行走道: “邓布利多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明明可以很好地保守秘密的,我已经面对过伏地魔好几次了,可他还是不信任我……” 哈利提到伏地魔的名字时,让罗恩止不住打了个冷颤。 “只是还没到时机而已,也许……也许学期结束,邓布利多会找你的,会告诉你他的计划……” “但愿吧。”哈利用不抱什么期待的语气着,踏入城堡的大门。 沿着变换的楼梯一路来到八楼,胖夫人神色严肃地审问了他们的口令 “金色雄狮?” “好了,孩子们,进去吧。”胖夫人从入口让开,哈利和罗恩依次钻进公共休息室。 休息室里安静极了,迪安?托马斯和西莫?斐尼甘靠在窗沿边声地议论着什么,看到哈利和罗恩进来之后就闭嘴不言语了,转身往男生寝室里走去。 “神经。”罗恩低声叹道。 哈利对最近投来的种种怪异眼光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当他出伏地魔回来了这种事情以后,学校里还是有不少人将他看做是想要搞些噱头来出名的跳梁丑的,尤其是家人曾经死在伏地魔手下的学生。 “你们去哪儿了?”金妮从沙发后面站起来,走向两人,她之前一直坐在那儿,没让他们看见。 “去见海格了,怎么了?” 金妮看了哈利一眼,脸颊莫名地红了起来,她指了指沙发,“赫敏已经在那儿坐了一下午了,晚饭也没有吃。” 炉火哔啵作响,哈利和罗恩这才看到赫敏正坐在正对着壁炉的红色沙发椅上,呆呆地望着炉火,哈利发誓,他之前还从没有见过赫敏露出这样茫然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他试着问金妮,可金妮仿佛不敢看他似的,只是低着头,嘟囔道: “我也不知道,她从外面回来以后就坐在那儿了。” 哈利闻言,点了点头,心地靠过去,他注意到赫敏正靠着沙发,双手交叠在一起,一只手指下意识地来回擦拭一枚戴在食指上的戒指。 哈利此前都没注意到,赫敏什么时候有这样一枚戒指,那是一枚绘刻着格兰芬多狮的红色戒指,在狮子上方有一个大大的字母H “嘿,你还好吧,赫敏?” “啊?”像是从睡梦中被惊醒,赫敏猛然坐起,把手背到背后,仿佛试图藏起她的戒指。 “你今去哪儿了,怎么一都不见人影?”哈利皱着眉头,赫敏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感到担忧,“你没事儿吧?” “嗯,我没事,”赫敏匆匆站起来,“只是有点儿累了,抱歉,哈利,我先回去了——”她着转身往女生寝室走去,只留下惊讶的哈利和罗恩,站在原地,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炉火依旧在寂静的燃烧着。 第一百七十四章 学期结束 “她这是怎么了?” 罗恩纳闷地问金妮,金妮看着赫敏离开的方向,摊了摊手,表示她什么也不知道。 哈利回到寝室,躺在自己的床/shang,他有些累了,如果连赫敏都不能处理好自己的事,那他又能做什么,眼看着学期就要结束了,哈利竟然有些害怕参加,今年的离校宴会。 通常来,那会被搞成一种庆祝活动,可今年,哈利不认为邓布利多或是其他教授们,能有庆祝的心情,甚至学生们也未必想要玩乐。 那种黑暗的阴影笼罩在头顶的感觉,他相信许多人都有,这也是为什么人们会在私下里,对着他窃窃私语的原因,显然大家把哈利当成了造成这一切不安和恐惧的源头。 我只是出了事实…… 哈利把头埋进枕头里,然后感觉到肩膀上搭了一只手。 “我没事儿,罗恩——只是有点儿累了。” “那——好吧,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 哈利没想到阴霾会持续到他返回女贞路的前一夜里,他一言不发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罗恩也没什么话,两个人都默默收拾着,当他们收拾好各自的东西,就一起来到公共休息室,赫敏正等在那里。 哈利露出高兴的神色,打起精神,向赫敏打着招呼,看到好朋友这些日子心情莫名低落,哈利也不好受。 “嗨,我们走吧,赫敏——” 赫敏今挽了个新的发髻,仿佛是为了换一换心情,她略显憔悴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三人一同往礼堂走去,但今晚的气氛总显得有些不安。 哈利从格兰芬多塔楼出来,经过八楼的时候,看到麦格教授慌慌张张地从楼道间跑过,似乎是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去了。 “出什么事儿?” 罗恩声嘀咕着,哈利心情沉重,他多希望知道发生了什么啊?第三个项目结束以后,邓布利多再也没有找过他,仿佛忘记了他一样,连带着狼星也被安排了出去,哈利想要给教父写信都不知该往什么地方寄。 “谁知道。” 他重重地吐了口气,心头好似被压了块儿大石头,走廊里路过的学生,视线在哈利脸上逡巡,他甚至有点儿不想走进人多的礼堂,情愿等他们都走/guang再进去吃饭。 礼堂和往年一样,被装饰一新,但却不见四色院旗,而是在礼堂中央,高高地挂起三面大旗,哈利能认得出来的是霍格沃茨的盾形纹章,上面纹着的格兰芬多狮、斯莱特林蛇、赫奇帕奇獾以及拉文克劳鹰让哈利再熟悉不过了。 另一面绘有两根金色的十字交叉魔杖,每根上面都冒出三颗星星,上方是两匹银色飞马的纹章,哈利猜一定是布斯巴顿的校徽,剩下那面绿色的,一只好像骷髅一样的鹿头上,顶着一只双头鹰的校旗,必定是德姆斯特朗。 今年没有学院杯,而是举行了三强争霸赛,所以才会悬挂三所学校的校旗吧。 “这儿——哈利,罗恩——” 弗雷德和乔治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旁,朝他们呼唤,两个人神色看上去很激动,仿佛有什么话要。 哈利本来是想坐在角落里的,因为当他走过去的时候,人们的议论声和打量的视线又向他袭来,虽然渐趋习惯,可还是让他不胜其烦。 “别理他们——” 赫敏声地嘀咕一句,率先走在前头,挡住了前方的视线,哈利冲她投去感激的目光,三人一路来到双胞胎所在的桌子旁边。 “我得告诉你们一件大事!”弗雷德神秘兮兮地把头凑过来,怀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不不,我们应该在最后揭晓,如果邓布利多没有在讲话中提到的话——”乔治在后面提醒弗雷德,这让他的脸色更加激动。 “对对,如果邓布利多,那就让我们把这消息公之于众。” 弗雷德完竟然又把身子缩回去了,这吊人胃口的举动引来了他们弟弟的不满,罗恩翻了翻白眼,不满地瞅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对哈利解释道: “别管他们,大概他们又是在某一层的盥洗室埋藏了大粪蛋,老妈回家一定会狠狠教训他们的。” 到这儿,罗恩自己都笑了起来,他仿佛很期待邓布利多亲自去找大粪蛋,然后粪蛋爆炸了的情景。 哈利皱着眉头坐下,望着眼前什么也没装的空杯子,他可不觉得麦格教授急匆匆地在八楼走廊里穿行,会是因为大粪蛋的事情。 教工桌旁,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真正的疯眼汉穆迪出现在那里,他拄着根拐杖,左眼处带着黑色的眼罩,那只带魔法的假眼被巴蒂?克劳奇带走了,哈利想也许他得找人重新做一只了。 他显得紧张不安,每个人过来和他话的时候,他都会惊得跳了起来,但哈利还是很佩服他,这时候,还愿意出席这样的晚宴。 在他身旁原本应当是卡卡洛夫的座位,但现在空出来了,哈利一边望着和他们隔了一桌,在斯莱特林旁边的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一边暗想不知卡卡洛夫此刻在哪里,伏地魔有没有抓/zhu他。 马克西姆夫人还在,就坐在海哥身旁,他们悄声谈论着什么,海格就是不愿意告诉哈利,邓布利多给他的任务是什么,哈利也不会纠缠着问个不停,反正现在大家什么都不告诉他,已经被他当成常态了。 看看吧,弗雷德和乔治的样子,也许他们都比自己了解的更多呢,到底谁才是真正面对伏地魔的人呢? 在她身边原本应该是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的位置,但现在它们正空着,也致使学生们干坐了半,晚宴也没开始。 哈利正在想斯内普到哪儿去了的时候,他就从礼堂后面的侧门走了出来,似乎刚从楼上下来,阴沉着脸,表情难以捉摸,仍旧和往常一样讨厌。 当哈利看着他的时候,斯内普的目光也在哈利身上停留了片刻。 哈利不知道,在伏地魔回来的那夜里,邓布利多对斯内普的,准没准备好是什么意思,他不懂校长为何这样确信斯内普站在他们一边……难道他又重操旧业,“冒着极大地生命危险”重新成为了专门对付伏地魔的密探? 又或者他在伏地魔那边也是一样的身份,从来没有真正投靠过邓布利多,而是像伏地魔本人一样,一直在潜伏着,等待时机? 哈利正想的出神,礼堂里突然为之一静,让他回过神来,在斯内普后面,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也出现了,他们匆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和周围几人寒暄耳语了几句,邓布利多来到了教工桌子前。 大礼堂中鸦雀无声,无数道目光集中在校长先生的身上,从三强争霸赛开始,这个学期有太多的混乱和不解,直到现在还有人在谣言漫地猜测着第三个项目所发生的真/iang。 “又是一年,”邓布利多望着大家道:“结束了。” 没有人喧哗和鼓噪,大家都知道,校长的话还没完,弗雷德和乔治始终在交头接耳的声议论着什么,哈利很好奇弗雷德怀里究竟藏了什么。 “今晚,我本该有很多话要对你们大家,”邓布利多,“也许一切的源头,都要先从三强赛的第三个项目,你们所有人亲眼目睹的勇士消失那一刻起。” 哈利感觉到空气变得凝滞,仿佛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在等待邓布利多出真/iang。 这时候,哈利反倒觉得心头一轻,似乎对于这件事感到无所谓了,他知道邓布利多会出真/iang,那么这段时间,其他人对他的诋毁,甚至质疑他疯掉了的蠢话,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他的视线透过人群,看向德姆斯特朗的桌子,克鲁姆面色凝重地坐在最前面,不知道想些什么,另一边他瞥见了塞德里克和秋张,两个人坐着隔了好远,似乎不再熟悉。 不过不熟悉也是正常的,哈利暗想,那个塞德里克原本就是假的。 他心里头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心,高兴的是秋张似乎恢复单身了,这大概是近来少有的让他欣喜的事儿,可他又担心,之前的塞德里克,有没有可能会是宁安假扮的?秋张又知不知道这些? “勇士们之所以会消失,是因为有人在三强杯上动了手脚……” 邓布利多的话,重新把哈利唤回来,他抬起头,望着邓布利多。 “做了这件事的人,是一个叫做巴蒂?克劳奇的食死徒。” 礼堂里响起一阵微弱的低语,哈利看到坐在教工桌后的穆迪狠狠地敲了一下拐杖,面色涨的发紫,他一定恨巴蒂,恨得牙根痒痒吧。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复活伏地魔——” 议论声更大了,哈利明显地感受到身旁的罗恩,在听见神秘人的名字时,不自然地打了个颤,赫敏一眨不眨地盯着邓布利多,身体微微发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的,我必须告诉你们,他成功了,”邓布利多顿了一下,然后在所有人屏息凝神中,吐出几个字, “伏地魔复活了。” 大家都惊恐,不敢相信地盯着邓布利多,有几个人把头转向了哈利,罗恩朝他们瞪了瞪眼睛,仿佛在为之前他们以为哈利是胡言乱语而斥责他们,这其中还有迪安?托马斯和西莫?斐甘尼的视线。 “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诉你们这些。” 邓布利多继续,“有些同学的家长或许对我的做法感到震惊——这是因为他们不能相信伏地魔真的回来了,或者认为你们年龄还,不应该把这些事情和你们。” 恐惧在每个人脸上蔓延,哈利特意望了望斯莱特林那桌,让他奇怪的是,克拉布和高尔脸上露出的是兴奋的神色,然而马尔福却坐的离他们远远的,和几个哈利不认识的斯莱特林坐在一起。 他们面无表情,似乎对此既不感到惊讶,也不感到喜悦,只是淡然地看着。 “但我想,现在已经到了告诉你们的最好时机,你们必须知道,”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我们得知,阿兹卡班被攻陷了,有超过十名食死徒越狱了。” 礼堂里起了一阵波动,穆迪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很快又被麦格拉着坐了下去,哈利看到坐在他前面的双胞胎兄弟,兴奋地击了一下掌,弗雷德扭头朝他挤了挤眼睛,那样子仿佛在: “看,等会儿在和你——” “三强争霸赛的目的,是增强和促进魔法界的相互了解,”邓布利多严肃的声音在礼堂中回响,压住了纷扰、嘈杂的议论声,大堂里重归平静。 “鉴于当前的形势,以及所发生的事情——这种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 邓布利多看看马克西姆夫人、海格、芙蓉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又把视线转向斯莱特林,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哈利瞥见克鲁姆攥紧了拳头。 “这个礼堂里的每一位客人,只要愿意回来,任何时候都会受到欢迎,”邓布利多的目光在斯莱特林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之间来回逡巡,“我要对大家重复一遍——鉴于伏地魔的起死复生,只有我们团结,才会强大,如果分裂,便不堪一击,我们只有表现出同样牢不可破的友谊和信任,才能与之抗争到底。” “我真希望我是弄错了——但我仍不得不,黑暗的时期到来了,我们将面临一段艰难而被阴霾笼罩的日子,请你们记住,越是在困难的时候,团结越能彰显出他的价值,当你们不得不在正道和捷径之间作出选择的时候,或许应该看看团结在你们身边的家人和朋友——想想他们是为了什么,而奋斗至今的。” 邓布利多的讲话结束了,礼堂中陷入沉静之中,每个人似乎都抱着不同的心思,弗雷德和乔治凑过来,终于掏出了藏在怀里的东西,那是一份报纸。 “最新的预言家日报——不过报纸上可没是伏地魔攻陷的阿兹卡班,的是狼星——” 第一百七十五章 惊人的消息 弗雷德笑着把报纸递给哈利,哈利接过来,看到占满头版的十二张黑白照片,十一个男巫和一个女巫的面孔,有的在无声哂笑,有的傲慢地用手指敲着他们照片的边,每张照片下注有姓名和被关进阿兹卡班的罪行。 哈利的视线移动到第一张照片上,安东宁?多洛霍夫,一个面容苍白,嘴角露出残忍冷笑的男巫,正看着哈利,下面一行字这样写道:凶残地杀害了吉迪翁和费比安?普威特兄弟俩。 “嘶——”耳边猛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吸气声,是罗恩发出来的,他和赫敏凑到了哈利身后,也看到了报纸的内容。 “你看——” 罗恩的手指,指向最后的两张黑白照片,那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巫,面容看上去苍白而憔悴,嘴角扬着阴冷的笑容,不时地舔舔嘴唇,哈利往下看: 萨曼莎?鲍威尔,于霍格沃茨就读期间,使用钻心咒残忍地折磨了同学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 一行细密的字好像蚯蚓一样钻进哈利心里头,他恍然意识到这不是个陌生的女巫,而是他曾经在霍格沃茨的同学,斯莱特林学院的那个男巫。 心头仿佛砰砰打着鼓点,哈利急忙往下看去,罗恩指尖点着的那张照片上,是个面容丑陋,老态,还带着几道疤痕的男巫——沃尔特?杰克逊,看到这个名字,哈利脑海中的记忆全都被唤醒了。 在密室里,萨曼莎的尖笑,沃尔特毫不留情地发出一道道恶咒的景象,全部重新倒流回脑海里,以至于他都没有再去瞧下面的那行描述罪行的字。 为什么他们两个也逃出来了—— 哈利在心中喃喃自语,自打知道克鲁姆和塞德里克,有可能是宁安假扮的以后,直觉上,让哈利明白事情很可能并不会这么简单。 他感觉到身旁有什么东西在抖动,回过头发现是赫敏,他从没见过赫敏这么焦急的样子,仿佛恨不得立刻把报纸抢过去似的。 “还有,”罗恩推了哈利一把,指了指照片上方的标题 阿兹卡班多人越狱——魔法部担心布莱克是食死徒的“号召人” “全是胡扯,”哈利不屑地撇撇嘴,他亲眼看见邓布利多派狼星出去办一些事情,如果是邓布利多让自己的教父去协助阿兹卡班的犯人们越狱的话,那哈利宁愿相信是自己疯了。 他接着往下看 魔法部于今凌晨宣布阿兹卡班发生大规模越狱事件。 部/zhang康奈利?福吉在办公室接受采访时证明十二名重刑犯于凌晨时分逃脱,他已向麻瓜首相通报了逃犯的危险性。 据悉,今早凌晨时分,位于北海的阿兹卡班监狱遭到身份不明的巫师强攻,整座监狱的左塔楼发生坍塌,致使里面的犯人逃脱,摄魂怪尽力追回一些,但在有组织和预谋的接应下,还是发生了这起越狱事件。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伙来历不明的巫师和两年半前逃脱的杀人犯,狼星布莱克有关,他似乎成了新一代的食死徒“号召人”,你明白的,就是把他们聚集起来,他们已经做了不少事儿,比如去年的世界杯,也许我们都错怪了一些人——” 福吉在接受采访时这样道:“我们认为这些逃犯可能把布莱克当做领袖,其中还包括他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但我想的是,魔法部正在不遗余力地追捕这些逃犯,我们有信心很快就能将他们缉拿归案,但同时这些人非常危险,希望公众保持警惕,切勿接近要犯。” “鬼话连篇,” 哈利把目光从报纸上收回来,这上面写着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到恶心,福吉的形象在他心中彻底坍塌了,这个魔法部/zhang居然把他的教父,形容成新一代的黑魔王般的形象,这让哈利完全对这份报纸失去了兴趣。 “冷静,哈利,我们都明白狼星是什么样的人,没人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赫敏从哈利手里头接过报纸,尽管她神色稍显不安,仍然还是试图安慰着哈利,同时翻开报纸,开始读里面的报道。 “可是其他人——”哈利沮丧地摇着头,“我是指,外面的那些人,他们会相信这些,他们会认真——” “狼星不在乎那些人,相信我们,哈利——”,赫敏抬头认真地看着哈利,对他道:“他在乎的只有你——” 眼角一边瞥着手上的报纸,一边和哈利,“所以只要你相信他……那就……” 但到一半儿,她仿佛失去了力气,手中的报纸无声滑落,视线停留在手捧着的面前一片空气上,哈利眼疾手快抓/zhu了那份报纸才没有让他落到地上。 才少年出任校长,魔法界新星冉冉升起—— 这是第二版上大大的标题,哈利奇怪地摊开这一版,他刚才只顾着看头版那条糟糕的报道,还没来得及看第二版。 “出什么事儿了?” 罗恩把头偏向哈利这一侧,看到了报纸上醒目的标题,下面一行字是副标题:德姆斯特朗迎来新校长,年轻人的时代——宁安。 赫敏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她盯着哈利手中的报纸,伸手把它夺了过来,犹如梦呓般地嘟囔着念道: “本报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报道,欧陆三大魔法学校之一,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一向以追求赋而著称,前ri/他们获得了学校的新任校长,是一位年轻到令人吃惊的魔法才,宁安先生。值得一提的是,前任校长卡卡洛夫先生是主动卸任,他对宁安赞不绝口,并主动将其推荐给学校董事会,最终由全员一致决定,这位魔法界的超级新星,入主德姆斯特朗,成为德姆斯特朗校史,甚至有可能是全世界魔法学校历史上,最年轻的校长!” “什么?”哈利使劲挖了挖耳朵,弗雷德和乔治双胞胎兄弟凑了过来,似乎听到了赫敏刚才低声念叨的新闻,又或者他们俩早就在等这一刻了。 “怎么样!?这个消息邓布利多可没透露!这报纸我们也是刚拿到,从费尔奇那儿搞来的!”弗雷德脸上的情绪显得颇为激动,“但我打赌他一定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应对。” “霍格沃茨的叛徒,成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乔治撇撇嘴,“这大概是最戏剧性的事儿了,不过魔法部对那家伙的态度也显得十分暧昧,你们往下看。” 赫敏僵硬地举着报纸,但她并没有接着往下读,哈利不得不稍稍侧过头,自己往下面看去 据《预言家日报》了解,宁安先生是一位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毕业的巫师,在一年级时他就能掌握七年级才能学会的咒语,仅仅两年的学习,就已经让他完成了全部的学业,其后几年,他在欧洲大陆周游,学习各国的魔法知识,终于成长为一位成熟的、有独到见解的全能巫师,在这期间,宁安受到了各种各样的误解和非议,甚至一度被通缉,但如今这些错误正在一点点消弭和解除,显然他替某些罪恶的食死徒,背了黑锅。 哈利拼命摇着头,在心里嘀咕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怎么可能是这样呢!?” 他现在对《预言家日报》这份报纸充满了愤怒的情绪,哈利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实话,真正的zhen/相被深深埋藏了起来,这其中,仿佛有无数哈利看不见的阴谋和交易在形成,只不过是这种黑白间的转换,让哈利看的冷汗直流。 狼星,他的教父明明是个好人,为什么却被成是杀人犯,还要遭到通缉,而哈利几乎可以确定,曾假扮成克鲁姆或塞德里克,并亲手将自己带到伏地魔身边,可以间接地促成了伏地魔的复生,却成为了一间魔法学校的新校长!? 底下最滑稽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哈利抬头看看周围的学生们,有的还沉浸在邓布利多之前的讲话中,有的已经开始三三两两聊着作业,谈论着魁地奇、和鬼知道什么的废话。 克鲁姆那一桌的德姆斯特朗学生,仍然安静极了,哈利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自己学校的校长都换了,会是什么心情。 教工桌上,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以及穆迪正在密切交流着什么,几个人的面容都异常严峻。 哈利耳边又传来罗恩念报道的声音 “宁安先生,是一位极其谦逊的巫师,对于过去他所遭受的种种待遇,在面对记者时,他表示:这种磨难让他变得更加坚强,并且他相信魔法部的判断,zhen/相迟早会得到伸张。” 罗恩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哈利看到赫敏狠狠瞪了罗恩一眼,然后又从他手里抢过报纸,哈利侧着头又能看到报道的内容了,中间被他忽略了一大段儿,他看见一行行黑漆漆的文字,详细地描述道: “他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巫师,也许有人会对他的年龄抱有质疑,但我不得不,在各方面上,他都超越了我,超过了我这个老家伙了,所以我选择退位让贤——是的,这并不可耻,我反而为自己的明智决定而感到光荣,我打赌这会让德姆斯特朗焕然一新,他所能带来的东西,远比我们想象得多。” 德姆斯特朗的前任校长,卡卡洛夫先生是这样形容他们的新校长的,据悉,卡卡洛夫先生并不会完全退出德姆斯特朗的管理工作,在接下来,他或许会以校长顾问的身份,协助宁安先生,来管理德姆斯特朗。 哈利收回视线,忍不住打量起赫敏的表情,从刚才开始赫敏就一直表现的有些反应过度,尽管在隐约明白了自己对秋张的感情以后,哈利也猜到了赫敏对宁安的想法,但按理两人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赫敏的这种关心,实在是显得有些不正常。 “真是疯了,这些人,”罗恩不停地摇着脑袋,就好像那是个陀螺一样,“我是,卡卡洛夫也疯了吗?他怎么会认识宁安的?他们之间——” “如果那些指控真的都是莫须有的,那这种情况难道不好吗?”赫敏突然尖锐地道:“宁安的确有这种能力,我们都知道他的魔法赋,不是吗?” “哈,那些指控——赫敏——现在又成了无稽之谈了?” 罗恩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听起来他仿佛要在这里就和赫敏大吵一架似的,周围的其他学生都转头朝这边张望。 “你亲眼看到他在密室里——你看见他做了什么!他向我们施恶咒,你在魁地奇世界杯上也看到了——他在追杀那个女孩儿!——醒醒吧!你怎么这么糊涂!” 罗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少有的大声叫嚷着,哈利赶忙把他拉住重新坐下 赫敏脸颊也变成了深红色,一直蔓延到脖子根去,她手指死死地捏住报纸,脆弱的纸张边角,被她的指甲给划破了,她盯着罗恩,像一头母狮子,双胞胎明智地退到了后面,哈利觉得自己仿佛被夹在中间,却在这种时刻,不出任何话来。 “你就是嫉妒他,嫉妒他比你们强,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他,你们对于他,什么都不知道!”赫敏挖苦着道,她喘着粗气,好像在跑五千米的赛跑。 “啊哈,这么你很了解他?终于承认了?难道你这段时间,突然消失,都是在和他约会不成?” “够了,罗恩……”哈利拽着罗恩,他差点儿又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就是在和他约会,又怎么样?难道这还需要像你们汇报?”赫敏毫不示弱地尖声道。 “噢,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比如他是怎么当上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的?”罗恩讥讽地看着赫敏,但这话的确让赫敏哑口无言了。 哈利也看着赫敏,他不敢相信赫敏是真的在和宁安约会,但理智告诉他,有这种可能,那么赫敏究竟知不知道,宁安一直在假冒三强赛勇士的事情呢? 哈利愿意相信赫敏并不知道,他相信赫敏如果知道,就不会瞒着他,一定会告诉他或者邓布利多,到这时候,哈利突然想到邓布利多所的那番话了。 “只要愿意回来,任何时候都欢迎你们,我们只有团结才会强大,在伏地魔面前,如果分裂,那么便不堪一击。” 第一百七十六章 黑暗处 “嗯……做得很好,米哈伊尔。” 这是间昏暗的房间,花板很高很高,高的只能看到一片黑漆漆的空洞,细的微尘,在空气中漂浮,低沉的声音顿了片刻,又再次响起 “回去吧,还有你,维克多——” 宁安把手中一张写满了人名的字条,缓缓放在宽阔的黑色办公桌上,往后靠在皮椅子的靠背上,望着站在桌子旁,两个低着脑袋,满脸恭敬的巫师。 “继续观察,那些反对的人,然后就像这样,汇报上来就可以了,你们做得很好。”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屋子里黑的甚至没人看见,他何时把手放到了桌子上。 “让帕尼送送你们,我会再找你们的。” 宁安的话音刚落,黑暗中站起一个身影来,“这边请——”,他冷冷地道,那两个巫师急忙点头,深深地鞠了一躬,跟在帕尼身后,往门外走去。 “咔嚓”房门被打开,明亮的光线照进屋子一角,帕尼闪身出去了,两位巫师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已经只留下漆黑身形的人影,微微颔首示意后,走出了房间。 “砰,”房门被轻轻关上,屋子里复归寂静。 “哼,没想到,反对的人还不少呢,你猜到了吗,卡卡洛夫?” 宁安把手里的白色纸条,丢回到桌子上,一只长嘴的银器,立刻爬过来,将字条叼起来,含在嘴里,这个鸟形的银器尖嘴里,已经塞满了厚厚一沓纸条。 黑暗中一阵晃动,高瘦的身影颤抖了两下,“布林家族和格拉索家族,一直是学校的大校董……又是纯血统理念的支持者,所以……” “所以对于我打算开放德姆斯特朗招生条件的提案,感到非常不满是吗?” 那个高瘦的身影缓缓上前,站到办公桌前,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有几撮长长的山羊胡,随着他嘴巴一张一合,而颤动,“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解决的……连米哈伊尔?布林,和维克多?格拉索都已经唯命是从,其他人……” “我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宁安自嘲地笑了笑,“也不过就是给他们施魔法、念毒咒、威逼利诱而已,对于这一套,卡卡洛夫你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黑暗中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密笑声,即使看不清人脸,也能想象出卡卡洛夫的额头似乎渗出了汗水,他支吾着,仿佛张着嘴,又仿佛闭嘴沉默不语,只有几声明显的吞口水声,从黑暗中传来。 “让我去吧——!”尖锐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站起来,“嗒嗒”的脚步声,急促地在大理石地面上响起,不一会儿就冲到了宁安的办公桌前,站在了卡卡洛夫旁边。 是个阴柔的女声,“让我去吧,主人,我去给那些家伙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究竟该服从谁,听谁的话!” “你才刚回来,萨曼莎——”宁安揉了揉眉头,好似拿这个人有点儿没办法似的,虚按了两下手道: “如果需要你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房间里又复归沉寂,只有几声短促的呼吸声,不时响起,过了一会儿,宁安似乎完成了思考,伸了个懒腰,慢慢道: “把窗帘拉开些吧,克劳奇先生。” 靠近左侧的窗边,似乎有人站了起来,紧接着,一道刺目的光亮从逐渐扩散开的缝隙中照射/jin来,将黑乎乎的屋子,照的透亮。 这是一间极为宽敞的大屋,大理石地面光滑如新,中间是一片空地,宛如一个广场,正对着办公桌的四周,放着不少椅子,此刻有的椅子空着,有的上面正坐着人。 在房间的边角,放着许多透明的玻璃柜子,柜子里储藏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银器,古色古香的印章,老旧的八音盒,乃至一枚撞在透明玻璃瓶里,滴溜溜打转,盯着房间里所有人的魔眼。 凹凸造型,灰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些无人的画像和花花绿绿里的勋章,阳光透进来的一瞬间,似乎触动了某些器物敏感的神经,长了八条腿的银色盒子,在玻璃柜中上下踢蹬着,弄得“啪啪”作响。 还有戴嘴的茶壶,像是烧开了一样,“呜呜呜”地嚎叫起来,声音难听又刺耳,花板上一道道黑色的阴影,转瞬即逝的滑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仿佛是看不清形状的幽灵,在游行,起舞一样。 “唉,算了算了,拉上吧,拉上吧——”宁安靠在皮椅子上,伸手挡住往他脸上射的光线,看到巴蒂?克劳奇半张木然的脸,又重新道: “这可是晚上十点了,见鬼的,怎么还是这么亮。” 扑棱一声,窗帘重新被拉上,屋子里再次回到黑暗中,“点火把吧,点上吧。”宁安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德姆斯特朗的夏白很长他知道,但没想到还会有极昼的现象,明明是晚上十点,外面却亮堂堂的,犹如白。 “火焰熊熊。”随着他的吩咐,有人低声念了两句咒语,橘黄色的昏黄火光顿时亮了起来,屋子里被一种黯淡的光芒所笼罩,不像阳光那般激烈,倒像是点着火把的阴森地牢。 那些银器们也不尖叫了,只是不时会有模糊不清的黑影在墙壁上恶心的滑来滑去,倏然即逝,谁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这座古老的学校的校长办公室,大概就是这种风格,宁安初来的时候也觉得不适应,但现在已经习惯了许多,至于那些器物,暂且随他们去吧,他心里想着,若是觉得不合适的,以后再慢慢收拾吧。 虽然摆放着许多不招人喜欢,甚至令人毛骨悚然的魔法道具,但整间屋子的装饰,依然算得上华丽大气,所有的椅子和桌子,都镶了金色的边角,桌椅的腿和横跨,都刻着精心雕刻的纹饰,还在不显眼的地方,画着德姆斯特朗的校徽。 大理石壁炉和光洁的地面交相辉映,暗色大理石砖,甚至将墙上由银色架子卡住的火炬,都完整地倒映在地面上,光滑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找不见,在办公桌这一侧则几乎全部被华丽的地毯所覆盖,上面除了摆着透明的展览柜,还有几面镀金的镜子。 “关于下学期教师的聘用……我看看……” 宁安着,伸出手,那只银色的鸟形银器蹦蹦跳跳过来,从嘴里吐出一张文件纸来, “魔法咒语——艾德里安?舍恩、黑魔法常识——尼尔斯?阿尔特豪斯……”宁安点着头,都是他亲近的人,艾德里安是芭芭拉的大儿子,尼尔斯是阿尔特豪斯家的双胞胎之一,他的哥哥在—— “哦,找到了”,宁安往下看,“莱纳斯?阿尔特豪斯——研究实验课、” “不过一下子换了这么多老师,学生们会适应吗?”宁安抬头看着卡卡洛夫,后者一副站立不安的样子,听了宁安的问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不过,也无所谓了,看看这学期还会有多少学生留下来吧。”宁安不等他回答,又低下头检视着手里的文件纸,在最后的“校务管理人员”一栏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校长——宁安,校务助理——帕尼?斯塔尔…… “嗯……我其实很高兴,你愿意留下来,卡卡洛夫——”宁安放下手里的纸,重新递回到鸟形银器嘴里,来回摆/nng着自己的十根手指,“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决斗课的教授了,我相信你在这方面的经验,无论是什么样的魔法……” “可是……”卡卡洛夫伸了伸手,仿佛想要抓/zhu什么,“可是你答应过——” “放心吧,只是代课一年,这里安全得很,不会让伏地魔找到你的。”当宁安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卡卡洛夫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像是脱水甩干的洗衣机一样,整间屋子里也传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宁安无视了这些,他伸手抓向桌子上的一份报纸,这份报纸他已经看过了,此刻拿起来自己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仿佛是为了缓解气氛似的,他笑着开口问道: “怎么样?你们觉得丽塔?斯基特的报道,写的还行吧?” 卡卡洛夫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心里头好像被压了一大块儿石头,自己就像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一样,自从第三个项目那晚,他感受到了召唤,来自黑魔王的召唤以后,就慌了神。 他太害怕了,他清楚的知道,黑魔王已经回来了,也许要不了多久,那些食死徒们就会重新团结在黑魔标记之下,而卡卡洛夫,他太知道,叛徒会是什么下场了,那些食死徒们,没有一个不希望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的。 那时候,宁安展现出了他的实力,他有着一股不弱的势力,虽然不为人所知,但卡卡洛夫隐隐感觉到可以依靠,至少如果他有所求,而自己能满足他,以换来庇护的话,卡卡洛夫是愿意接受的。 可这段时间,目睹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卡卡洛夫虽然没有参与其中,却也觉得不寒而栗,这和黑魔王有什么区别。 是他把德姆斯特朗的两大校董,格拉索家族的维克多?格拉索以及布林家族的米哈伊尔?布林介绍给宁安的,然后他就用夺魂咒,控制了这两个人。 干脆极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连卡卡洛夫都措手不及,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预计。 紧接着,阿兹卡班被攻破了,愚蠢的英国人还把这一切算在那个所谓的食死徒新领袖,狼星布莱克身上,卡卡洛夫可是亲眼看见了宁安在北海,召集他那只巨大的宠物海怪,克拉肯的情形。 还有另外两个可怕的巫师,其中一个是召来能在海上行动的巨大蛇怪的老头,另一个魅惑的女巫竟然可以不借助飞扫帚,凭空飞行,卡卡洛夫只知道他曾经的主人,黑魔王可以做到这一点。 在《预言家日报》的报道出现以后,他又发现,仿佛连预言家日报的记者,都是宁安的人,对方的触手仿佛无处不在,不知道在阴影中伸出去有多远,卡卡洛夫很想逃离这一切,他请求宁安许给他一处安全的地方,让他躲藏,可宁安却告诉他 “德姆斯特朗,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又给这里施上了许多防护的魔法,和他身边的那些巫师们一个个讨论着,卡卡洛夫,看得出来,他们是要把这里当成基地了,但他没办法,只能听从宁安的安排。 “怎么样了,有那两个人的消息了吗?”卡卡洛夫愣神的时候,宁安已经转移了话题。 “还没有。” 这是个沙哑难听的声音,卡卡洛夫知道,一定是那个叫做沃尔特的矮子,连卡卡洛夫都看不出来他的年龄,据可能才刚刚17岁,但看上去仿佛是57岁一样,难以想象,一个这么年轻的巫师,是如何在阿兹卡班里熬过那段时光的。 他和那个叫萨曼莎的巫师,也是卡卡洛夫最忌惮的人之一,从阿兹卡班里出来的,都是些疯子。 “放走那些食死徒,我想他们一定是故意的!”尖锐的女声响起,又是萨曼莎,他满脸的愤愤不平,在火光照应下,变得晦明多变。 “也许那两位朋友有着自己的计划呢,暂时先试着寻找吧,不过我也不觉得能容易的找到他们俩就是了。” “砰砰砰,”门被敲响了,宁安了声请进,帕尼?斯塔尔从门后走了进来。 “那两人已经离开了吗?”宁安问道。 “是的,”帕尼慢慢跨过光滑的大理石空地,来到办公桌前,“已经施了遗忘咒,让他们离开了。”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帕尼轻声问道,卡卡洛夫站在一旁心中在呐喊,“这也是我想问的,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宁安再一次向后靠了靠,仿佛找到了一个让自己更加舒服的姿势,他玩味地笑着: “静观其变”,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伏地魔一定不想别人那么快知道他回来,尤其是不想邓布利多知道,他想暗地里悄悄地行动。” “但是现在这一切,邓布利多都已经知道了。”帕尼接着道。 “是啊,”宁安收回手,在胸前抱起,轻松地笑道:“所以我们就先看着吧,不定过些日子,还会有客人想要造访呢,你们注意点儿,随时看着有没有前来访问的魔法标记出现……”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分别 明媚的阳光照射着城堡的每一座塔楼,这是个朗气清的日子,哈利收拾好了箱子,所有的行李被打包装好,海德薇也回到了它的笼子里。 他和罗恩、赫敏还有其他四年级的学生一起,在拥挤的门厅里,等待着马车把他们送往霍格莫德车站,罗恩和赫敏原本稍微缓和的关系,在昨晚宴过后,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他们彼此不话了。 哈利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起码他不用夹在两个人中间感到为难了,但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去杂乱的陋居,继续夹在赫敏和罗恩之间,三个人度过一个吵吵闹闹,也许会不太愉快的暑假。 这个夏应该会很炎热,哈利望着高远的蓝,几只猫头鹰扑棱着翅膀飞过,落入城堡西塔的猫头鹰棚,不知道从哪里捎来了什么样的信件。 女贞路的院子里一定是枝繁叶茂,花圃中姹紫嫣红的鲜花也会竞相开放吧,但哈利却不会为此感到丝毫的喜悦。 狼星自从那被邓布利多吩咐离开后,就没有了消息,他本以为,本以为也许可以和自己的教父住在一起,那样他就不必继续在德思礼家,苦苦挨过一整个暑假,尤其是现在,在黑魔王回来的这种时刻。 “哈利?波特!” 他扭头望去,芙蓉?德拉库尔匆匆登上石阶,依旧吸引了许多视线,那头云雾般的银发,飘摇在脑后。 “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假扮克鲁姆那人的真实身份吗?” “抱歉,芙蓉,”哈利低了低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在他们身后,海格正在帮着马克西姆夫人给两匹巨马套上挽具,布斯巴顿的马车就要出发了。 “我过,我们还会见面的,不是吗?”出乎意料的是,芙蓉并没有穷追不舍地问,她突然展颜一笑,把洁白的食指比在嘴角,轻笑着道:“接下来,我可能会在这里找一份工作,也许我自己会来调查这件事情,总之我会弄清楚它的。” 哈利欲言又止,他想芙蓉如果真的去调查这种事情的话,会不会陷入危险中,想要提醒,却又觉得自己脑海里成了一团乱麻。 “她和你的是什么事儿?”罗恩靠过来,疑惑地问道。 完话的芙蓉已经匆匆转身,顺着草坪朝马克西姆夫人奔去,银亮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波浪一般荡漾,哈利甚至来不及呼喊她。 “没什么……”哈利敷衍地回答着,同时心里更加烦躁,他从未有哪次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会这样烦闷。 不仅仅是即将离开霍格沃茨,回到德思礼家,回到那个对他来,如同囚笼一样的地方,还有更多的情绪,哈利难以出口,其中甚至还有对罗恩和赫敏的埋怨。 邓布利多让自己保守着秘密,却又什么都不肯和他,自己最好的朋友在吵架,他们根本就没空关系自己的想法,这一切都让哈利觉得疲惫不已,他的伤疤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隐隐作痛,他想找个人来,却没有人愿意聆听。 伏地魔回来了,仿佛所有人都陷入一种紧张兮兮的备战状态,却又刻意的忽略了他,忽略了他这个亲眼目睹伏地魔回来的人。 似乎是注意到了哈利的情绪低落,赫敏伸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张口欲言,想要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出口。 哈利看到赫敏略显憔悴的样子,心里也变得不忍,他多想直接告诉赫敏和罗恩,你们和好吧,不要因为宁安那家伙吵得不可开交。 “驾——!” 海格的呼喝打断了哈利的思绪,他看见布斯巴顿那辆巨大的粉蓝色马车即将腾空而起,十二匹带翅膀的巨马猛然挥动前蹄,一阵嘶鸣声后,这些银鬃马拖着背后如同房子一般大的车厢,飞上际。 它们腾空飞翔,卷起的风压即便哈利离得老远也被吹得眯起了眼,海格站在草坪上,四周的草都被风压得低下了头,他一只手挡着眼,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好像是在做挥手的动作,嘴里喊着什么话,哈利隐约听见是,“我们过几再见——”,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呼,真气派——”望着巨大的马车在空中化作一个的黑点儿,罗恩声嘀咕着: “不知道德姆斯特朗的同学怎么回去,”他扭头眺望着还停泊在湖里的大船,“没有了卡卡洛夫,他们还能驾驶那艘船吗?” “卡卡洛夫并不掌舵。”一个沙哑沉闷的声音,“他呆在舱房里,活儿都由我们干。” 克鲁姆从哈利他们身后走出来,还跟着一大群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哈利也在其中找到了认识的面孔,是那个叫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的女孩儿,她正和一个穿着斯莱特林长袍的霍格沃茨女生告别,她们长得很像,哈利猜应该是姐妹亲人之类的。 “你们先上船吧。”克鲁姆沉声对身旁的一个男生道,他站在哈利面前定定地看着哈利。 这是在“真正”的克鲁姆苏醒后,哈利和他的第一次正面交流。 “我可以跟你几句话吗?”他问哈利。 哈利有些错愕,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一个个从他们身边经过,往草场后的湖中大船奔去。 “噢……可以……好吧……”哈利结结巴巴地点了点头,克鲁姆一言不发地穿过人群,向着远处的一片空地上走去,哈利跟在他后面。 两人走了差不多远,已经没人能听到他们话声音的地方时,克鲁姆停下脚步,他回头看了看哈利,阴沉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和迷茫。 哈利从没看见过如此……软弱……的克鲁姆。 “你知道,是谁冒充的我吗?”克鲁姆盯着哈利,眼睛一眨不眨地问了第一个问题,顿时难住了他。 “你……自己不知道吗?” “那段记忆被我忘记了,我见过邓布利多校长,他是被人施了很强力的遗忘咒——”,克鲁姆到这儿,神色变得苦恼起来,“可我觉得那个人的样貌,好像就在脑海边儿上,但就是想不起来。” 他慢慢着,没一个字儿,哈利的心里就多一份愧疚,尤其是在想到,宁安现在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时,他感到更难过了。 “芙蓉你也许知道,所以……”克鲁姆抬起头,看着哈利,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我……我很抱歉,克鲁姆,”哈利咬着牙,“我……我可能知道是谁,但是,我已经答应了别人,我答应了不能……我很抱歉……抱歉……” 哈利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尴尬过,他心里头更加委屈,看看他为了答应邓布利多保守的秘密,付出了什么,可邓布利多又回报给他什么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这样保守秘密。 “啊……”,克鲁姆长叹了口气,“感谢你,感谢你这样,哈利?波特——” 克鲁姆突然释怀的耸了耸肩,手臂轻轻搭在了哈利的肩头,“你总是对我很有礼貌,不止你,还有这里的很多学生人都是,哈利?波特,不用道歉——” 哈利惊讶地望着他。 “邓布利多校长找过我了,”克鲁姆目光中闪烁着一些复杂的光彩,“我是,他和我谈过一些话——” 哈利很想问邓布利多和他了什么,但是他忍住了,没有问出口,不知是出于什么理由,哈利倔强地没有去问。 “你打算怎么办?”他道。 “先回学校吧,”克鲁姆再次耸耸肩膀,他伸出手来和哈利握了握,“我想你是指我们的新校长吧,我看过报道了……” 哈利一时语塞,他想不出这时候究竟该什么好,克鲁姆知不知道假扮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新校长宁安呢?他回去以后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哈利竟然为克鲁姆生起了一丝担心。 “我听他以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克鲁姆转身,慢慢往更远的草坪走去,哈利在后面跟着踱步。 “嗯……呃……” “邓布利多校长托我给我们的新校长,带回去一封信。”克鲁姆突然道,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和哈利告别,“我很赞同他的那句话——” 哈利看着克鲁姆,用不是那么流利的英文复述着:“我们只有团结才会强大,如果分裂,便不堪一击——霍格沃茨欢迎每一个愿意回来的人,是吧?” 他笑着最后朝哈利招了招手,转身孤零零地走向了停泊在湖边的那艘大船。 哈利心里头五味儿杂陈,他甚至不愿意去想邓布利多让克鲁姆带回去的信,是什么的,他只是暗暗想着,自己还有机会见到克鲁姆,再像今这样和他话吗? 没有马拉着的马车,沿着车道缓缓从门厅前驶过,哈利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身后宏伟的城堡,霍格沃茨伫立在暖阳中,依旧是如此的宁静祥和,邓布利多是否正站在窗前看着他们呢,看着他们远去,离开学校。 不管怎么,一个难熬的夏开始了,哈利想着,一定会是这样。 再返回国王十字路的特快专列上,气和他们去年九月来霍格沃茨时,完全不一样,空万里无云,哈利、罗恩和赫敏,费了半劲儿,总算找到一个空的隔间坐了进去。 巧合的是,他们在过道口,遇上了马尔福。 他换了新的伙伴,这一个学期都是这样,仿佛从哈利眼前彻底消失了,克拉布和高尔不再跟着马尔福,他每都和几个哈利不认识的斯莱特林学生呆在一起。 不过这回哈利认出来了,其中一个女生,正是之前和德姆斯特朗的那个达芙妮,告别的女孩儿,应该是她的妹妹。 “我也许下学期会转学,去德姆斯特朗,我爸爸通知我了——在事情敲定的最开始——” 他们听到一个男孩儿的窃窃私语,但肯定不是马尔福。 “真希望我也能去,我想我会试着服我爸爸,他以前也希望送我去德姆斯特朗,但你知道,我妈妈担心那地方,太冷了……” “哈,德拉科,这回你父亲未必会这样想了,如果他知道德姆斯特朗开放招收,麻瓜出身的学生的话……” “……” 后面的话听不清楚了,一行人从过道穿了过去,并未留意到哈利他们三个。 猪的大声尖叫把三人从沉默中唤醒,他被罗恩的礼服长袍遮住了,海德薇在它旁边的笼子里,脑袋缩在翅膀下,打着瞌睡。克鲁克山跳到一个空的座位上,蜷缩着身体,活像一个大大的,毛绒绒的姜黄色靠垫。 隔间里的时间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你们听到了吗,德姆斯特朗要开放招收麻瓜出身的学生?”哈利试着挑起话头。 “如果是来自斯莱特林学生的嘴里,恐怕也没有那么可信。”罗恩撇撇嘴,不置可否地道。 赫敏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她掏出了一份她一直装在书包里的《预言家日报》,哈利望了望,拿不准自己是否想知道报纸上了什么,之前的几篇报道,已经让他大为失望了。 “报上什么也没,除了昨的报道之外,今的报纸又恢复寻常了。”赫敏见他望着报纸,便平静地道。 “只是稍微提了一下,你获得了三强杯,对于那场骚乱和邓布利多的讲话,只字不报,我认为是福吉强迫他们沉默的。” 哈利靠在沙发皮的座位上,望着窗外两侧飞驰而过的风景,喃喃地想着,邓布利多此时正在做什么呢?他会采取什么措施来阻止伏地魔东山再起呢。 虽然心里又些的埋怨,但哈利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是他仍然能够坐在火车里,继续平静地思考整件事情的原因,有邓布利多在,他们就不会感到那么的烦忧和痛苦了。 他想了想,还是同罗恩和赫敏了克鲁姆告诉他的事情,邓布利多托他捎一封信回德姆斯特朗。 “那也未必是寄给宁安的。”罗恩嘟着嘴,不甘地。 “不管你怎么做,嫉妒只会让你显得渺,罗恩,”赫敏终于接了茬,她毫不客气地道: “邓布利多或许正是听了德姆斯特朗改变了招生策略,才会这么做的,他一定是想要团结宁安,你忘记邓布利多的话了吗?在伏地魔起死回生的时刻,魔法界的相互了解与联系比任何时候都更重要。” 哈利默默地看着赫敏,他在想也许赫敏是对的,但宁安又是如何想的,邓布利多的信,真的能起到作用吗,哈利生平第一次,对邓布利多的做法是否会取得成效,产生了怀疑。 第一百七十八章 德姆斯特朗 宁安站在一片宽阔的场地上,用魔杖逗弄着地上的一只护树罗锅,离开了自己栖息的树,这只护树罗锅显得有些暴躁,它不停用自己长而锋利的手指,戳向宁安,褐色的眼睛既惊慌又愤怒。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护树罗锅是深棕色的,”宁安用魔杖把戳向自己的尖锐手指打开,用上了一点儿魔力,“啪”地震出了一丝火星,把这只护树罗锅吓了一跳。 “我是,在英国看到的那些,都是青绿色的不是吗?” “也许和它们栖息的树有关……我不知道,你从哪儿找到这家伙的?” 莱纳斯?阿尔特豪斯站在宁安背后,他还打着哈欠,外面光大亮,斜阳照射着广阔草场后的一座四层城堡,紧了紧身上的狐裘,他打了个寒颤。 “现在几点了?” 宁安的心思仿佛全在逗弄护树罗锅上,他半蹲着,身上暗红色的裘皮长袍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贪玩儿的孩子,而不是德姆斯特朗的新任校长呢。 “我也不知道,”魔杖又发出“啪”的一声响,震开了护树罗锅的攻击,宁安轻笑一声,“它想戳瞎我的眼睛,这东西真是……” 施了个禁锢咒将护树罗锅困在原地,他直起腰来把魔杖重新插回腰间,拍了拍手,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里简直要把我折磨疯了,什么时候是白,什么时候是黑夜,为什么一直是亮着的,呐,看看吧,现在才三/dian钟,就这么亮了。” 宁安掏出一只精巧的银色怀表,用拇指掀开盖子,看了时间后,夸张地指给身后的莱纳斯看,“不过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也睡不着……”他嘟囔着,“过两也许我该换个厚一点儿的窗帘,现在的窗帘太薄了,阳光可以透过来。” “等到了冬就有你受的了,到时候,你会盼望阳光的。” 宁安耸耸肩,解除了禁锢咒,那只护树罗锅张牙舞爪地伸了伸手,但却不敢再靠近宁安,愤怒地示威之后,眼睛紧盯着他,一步步后撤,离开一定距离后,一溜烟地往大草场后茂密的森林里跑去了。 “你下学期的研究实验课上,会讲到神奇生物吧,”宁安笑看着护树罗锅跑远,扭头对莱纳斯,“不了解这些东西,可是不行的,莱纳斯,我不是你会搞砸,但至少不愿意被你弟弟给比下去吧,这两我可是看到他一直泡在图书馆里,为自己备课呢。” 莱纳斯挠了挠头,刚准备不好意思地些什么,身后却传来嘹亮的喊声 “校长先生,我们的船回来了——正在请求标记许可!” 宁安回望,两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后面草场的高坡上,这片场地太大了,他们不得不用大声咒才能喊出话来,声音不断传播扩散着,在被群山包围的场地上发出阵阵回响。 “是帕尼,”宁安回头眺望,他听出了帕尼?斯塔尔的声音,另一个又高又瘦的身影,穿着银白色皮毛斗篷,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认出来是卡卡洛夫。 他们俩往回走去,脚踩在逐渐焕发生机的绿草上,远处山峦在云雾中探出半片头来,这片场地的西侧,有一片大湖,被环绕在高山之间,比霍格沃茨的黑湖足足大了五倍不止,此刻几艘幽灵船一样的黑色大船,正安静的停泊在湖中。 “校长先生,是达芙妮她们回来了——” 帕尼和卡卡洛夫已经走近了,宁安点点头,“给他们标记。”,帕尼立刻转身往城堡里跑去,这里和霍格沃茨一样,被施展了反幻影移形咒,在学校范围内,不得使用幻影移形。 宁安还特意扩大了咒语范围,因为德姆斯特朗的场地,连同湖泊加在一块儿,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反倒城堡的略显寒酸,也比不上霍格沃茨那样精致,或是布斯巴顿那般华美,在这一点上,倒是暗合了这个学校的特质,粗糙而实用。 “你起得很早啊,卡卡洛夫。” 宁安和卡卡洛夫打着招呼,他注意到,每当帕尼喊自己一声“校长先生”的时候,卡卡洛夫眉角就会不自然地跳动一下,有趣极了。 “啊……我习惯了……”他竭力想要做出一番热情的回答,虽然话的声音圆润悦耳,可眼睛里还是拼凑不出笑意,他的牙齿更黄了,宁安怀疑是最近抽了更多的烟叶导致的。 自己让卡卡洛夫留在德姆斯特朗的决定,似乎仍旧让他惶恐不安,伏地魔这个威胁在他心里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伊戈尔,相信我,即使现在找到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我用赤胆忠心咒把你在那儿保护起来,你也不会比现在更安心的。” 他盯着卡卡洛夫,慢悠悠地:“只要你的心里恐惧,神秘人就无处不在,哪怕你藏的在隐蔽,也于事无补,冷静点儿,你也是个巫师不是吗。” “你……您不了解……他太擅于蛊惑人心,这些手段……他不会善罢甘休,食死徒们也……” “放心,黑魔王要对付的人多得是,哈利?波特和邓布利多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可比你强多了。” 提到黑魔王,卡卡洛夫又是忍不住一阵颤抖,宁安右手托腮,手指敲击着自己脸颊,打趣着道: “算了吧,也许咱们想想办法,先把你胳膊上那个难看的标记给弄下来再吧,实在不行,也许可以在右胳膊上再画一个,难道你真的没有加入蛇信的想法吗,考虑考虑吧。” 卡卡洛夫僵硬地笑着,正打算开口些什么,场地西侧的大湖里响起某种很古怪的声音,是一种被压抑的隆隆声和吮/i声,就像一个巨大的吸尘器沿着河床在移动。 “噢,他们回来了。”宁安偏头看向大湖,卡卡洛夫也止住了话头,三个人同时望向还算平静的湖面。 然而平静也只不过是一时的了,湖中央的水下,很快就起了骚/dng,水面上翻起巨大的水花,波浪冲打着潮/shi的湖岸,宁安还看到一条巨大的海蛇翻腾着,从水底下跳出来,他打赌那条海蛇绝对要超过50英尺长。 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在这湖里会有海蛇,湖面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大漩涡,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塞子突然从湖底被拔了出来。 一个黑黑的长杆似的东西从漩涡中心慢慢升起,接着是船帆锁具,和长长的桅杆,慢慢地,气派非凡的大船升出了水面,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它的样子还是那么怪异,如同一具骷髅,就好像它是一艘刚被打捞上来的沉船遗骸,舷窗上闪烁着昏暗的、雾蒙蒙的微光,看上去就像幽灵的眼睛。 最后,随着稀里哗啦一阵溅水声,大船完全冒了出来,在波涛起伏的水面上颠簸着,朝着另外几艘,停泊在岸边深水处的大船驶去。 片刻之后,它和其他大船并列,扑通一声,一只铁锚扔进了水里,然后又是啪的一声,一块儿木板搭在了湖岸上,学生们慢慢地从船上下来了,卡卡洛夫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紧了紧身上的皮毛斗篷,尽管气,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寒冷。 “嗯……校……校长先生……” 十二个学生已经换上了在学校穿着的血红色长袍,这是德姆斯特朗的校服,材质比一般的校服都要厚一些,克鲁姆走在最前头,他犹豫地看着卡卡洛夫和宁安,最终还是习惯性地向卡卡洛夫问了声好。 “我已经不是校长了,”卡卡洛夫生硬地制止了他,“你们应该看过新闻报道了,这位,宁安先生,现在是你们的新校长。” 克鲁姆把视线移向了旁边一个笑眯眯,仿佛比他年龄还要的巫师,穿着身暗红色的皮袍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听到卡卡洛夫的介绍,笑着也盯上了克鲁姆。 一瞬间,克鲁姆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那人虽然是在笑着,却莫名的传来一种冰冷的感受,克鲁姆确信自己身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每一块儿最细的肌肉神经仿佛都在下意识颤抖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见过这个人,但脑海里却隐隐对此人有着深刻的印象,这种矛盾的体验,让克鲁姆愣在那儿,忘了话。 “我们先回城堡吧,别愣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嘿,我可不想占用你们暑假太多的时间。”宁安笑着招呼学生们,往城堡走去,的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见到新校长年龄这么,自然引起了无数的话题,之前虽然在报纸上看见过报道,但此刻见了面,又是有种不一样的新奇体验,十几名学生纷纷声地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尤其是这校长看样子不难话嘛,所有人都兴奋了。 他们可是最先见到新校长的学生! “你怎么了,威克多尔?”波利阿科伸手搭在克鲁姆肩头,吓了他一跳,看到朋友脸上古怪的表情,克鲁姆才冷静下来 “我没事儿,走吧。” 他一言不发地往城堡走去,几个学生已经走到了他前面,声地在议论着他们的新校长,克鲁姆看到以达芙妮为首的几个女生,在窃窃私语,笑闹着仿佛对新校长很满意。 克鲁姆仍然忘不了刚才那一瞬间,与这位新校长对视的感受,卡卡洛夫的目光虽然也充斥着冷漠和锐利,但却不会像他一样,让人身体发紧,像是被毒蛇盯住,不敢动弹。 跟在宁安身后的男巫,克鲁姆也从未见过,这座学校,好似顷刻间换了副面貌,连他这个在这儿学习生活了六年的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漫步过克鲁姆熟悉的场地,这里依旧广阔,每年夏,他和其他学生都会在这场地上飞来飞去,骑着飞扫帚,跨过大湖,飞过草场,穿越树林和山谷,依稀之中,好像只有这里没有变过。 跨过湿冷的石阶,一行人进入德姆斯特朗城堡,这座四层高的城堡,门厅却不,高耸宽厚的橡木大门,不知伫立在这儿,有多少个百年,至少卡卡洛夫知道,在他来这儿以前,这门就存在了。 莱纳斯上前推开了大门,他们没有走另一侧方便出入的门,参加三强赛的勇士回到学校,理应受到隆重的接待,只不过暑假已经开始了,学生们都早已离开,这时候,想要接待,也没人了。 礼堂又昏又暗,整座城堡还在沉眠当中,除了几个耐不住寂寞的人醒了,其他大多数人还在睡梦里,比起霍格沃茨大堂的豪华和宽敞,还有那施了魔法的花板,德姆斯特朗的大堂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橡木大门一敞开,便会有凌冽的的寒风无孔不入地吹进来,把四周粗糙的岩石墙壁磨下去一层石砾来,当门关上,这里又重新复归黑暗,几盏干巴巴的火把,安静地燃烧着,粗糙的柳条木桌椅上,空荡荡的没有人。 不过这里也算宽阔,四通八达的楼梯和一道道圆拱形的门,通向不同的地方,宁安简单安排了一下其他学生,克鲁姆也没有听清他什么,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分散了,等回过神来,礼堂里除了他就只剩下达芙妮一个学生。 “啊,克鲁姆,我听了你在霍格沃茨的遭遇,很不幸,你跟我来吧,关于那些事儿,我还要具体了解一下。” 宁安冲他点了点头,在前面引路要将他带去校长办公室,并顺便和莱纳斯使了个眼色,让他和卡卡洛夫同达芙妮一起,去了别处。 克鲁姆不是第一次去校长的办公室了,卡卡洛夫以前曾经多次叫他到校长办公室谈话,他是学校的名人,校长对他多有照顾。 可现在跟着一个比自己还要的校长,克鲁姆心里头,总有种不出的别扭,好在猛然想起的事情,让他暂时忘却了这种别扭。 “校……校长先生……”克鲁姆低沉着声音道:“邓布利多教授,托我……给您带了一封信……” “哦?”宁安脚步慢了一分,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嗯,等我们到了办公室再详谈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访客 [亲爱的赫敏 很抱歉有些事情没能和你清楚,但请相信从我离开霍格沃茨开始,就没有一刻停止过对你的思念,我想你已经看过报纸了,关于我成为德姆斯特朗的新任校长的报道,这一切对于我来还宛如昨日。 现在窗外面正下着雨,我从前一直以为在这样寒冷的地方,雨是不会光临的,但现在看来我错了,可这儿依然冷的吓人,德姆斯特朗的城堡好像个阴森森的大宅子,最近我想让他们在城堡各处都点起火把来,不过这貌似有点儿挑战传统,他们在这里通常只有在施魔法的时候才会点火。 你真应该尝尝这里的三文鱼和鳕鱼干儿,比霍格沃茨宴会上家养精灵们的手艺还要好,这也是我迄今为止发现这里为数不多的优点,噢,对了,这儿的场地宽敞极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爱上群山环绕的这片草场,比邻着透明清澈的大湖,比黑湖要大上好几倍,我多想跳进去游上几圈——如果我不怕冷的话。 游泳什么的就当做是开玩笑吧,认真这学校的确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寒冷破坏了不少乐趣,索性这段时间的气正在一点点变暖和,但我不敢想象要如何在这儿度过一整个冬。] 宁安吹干了洁净的纸面上,黑色的墨迹,停笔重新又读了一遍,德姆斯特朗校长办公室里的火炬安静燃烧着,花板上有几个黑影还在来来回回蠕动着,没人搞得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淅淅沥沥的雨打湿着窗户,深色窗帘被拉开了,但乌云笼罩的空,仍旧无法透出一丝亮光,黑漆漆的一片和夜晚没什么分别,但这正是宁安喜欢的,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黑色的空是什么样子了。 顿了一下笔,宁安怔怔望着窗外,雨点儿像花瓣,扑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快速地溅开一个个水花,从没有比它们开的更急促,也衰败的更快的花朵了。 宁安动动手指,仿佛想到了什么,又继续写下去: [ 到家养精灵,我可没忘记身为spe一员的责任,德姆斯特朗的家养精灵们,每个月将可以得到1银西可的报酬,还有一的休假,不要我给的太少,你没见到他们听我要支付报酬时的样子,他们大概以为新任校长要把他们解雇了,你应该高兴“呕吐”中,有了像我这样的实权人物,好吧,我承认我现在得意得很,下次见面,你可要好好表扬我。 既然到了这些事情,我想你已经知道我在德姆斯特朗打算进行的一些改革,如果现在还不知道,要不了多久也会传出去的。 下学期开始,德姆斯特朗的招生条件,将放宽到麻瓜出身的巫师,也会一并录取,这里对于非纯血统巫师的歧视,倒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或许只是自哈方?蒙特开始,定下的某种不良传统,我相信学校的创始人内丽达?沃卡诺娃女士的本意,应当不是这样。 或者我愿意改变这样的条件,其实也因为我的恋人,你,也是麻瓜出身的女巫,我希望你明白,赫敏,在我眼里从来没有把血统当做障碍或是比较一个人出不出色的原因,我更愿意相信,一个人的优秀是他的经历和个性的养成。] 搁下钢笔,宁安活动着手指,他伸了个懒腰,桌面上银色的鸟形银器蹦跶着,跳过来,低头似乎想要去叼起那张信纸,被宁安轻轻拍了一下脑袋,嘟囔道: “急什么,还没写完呢。” 他又拿起笔来,埋头继续写道: [我没有一刻不思念你,至于我是如何成为这所古老的魔法学校校长的,那是非常复杂的问题,我想你不会想要在一封信中去了解,抱歉,我没法写的太多,这涉及到很多人,很多家族,但我愿意在我们见面的时候,把这一切都当面告诉你。 我不想用我有太多事情要处理,这里的工作非常忙碌这样的借口来解释什么,但我真的很想找个空闲,回英国一趟,那时候也许我们可以见见面,又或者你愿意来德姆斯特朗度过假期,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又可以聊聊诗歌,聊一些你喜欢的,我喜欢的事情,聊我们怎么在伦敦街头玩闹,呐,光是想一想就让我期待不已了。 让我们看看吧,我会想办法抽/hu时间的,没人能把我一直困在校长办公室里,你是吧。 期待着和你的会面。 你的 HA ] “砰砰” 硬木门被敲响了,潮/shi的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校长先生,阿贝尔先生已经到了,您之前预约过和副部/zhang先生今会面——” 宁安把钢笔盖上笔帽丢到一个堆满了羽毛笔的笔筒里,将信纸轻轻地卷起来,从桌子下的抽屉里,取出一根长长的红色丝带,在信纸中间扎上,然后递给等候了多时的鸟形银器,银器急忙用嘴叼/zhu,三下两下跳到了桌子边上,扑棱两下翅膀,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顺着花板上,一条狭长的通道飞了上去。 “请进吧。” 宁安推了把桌子前沿,让自己往后面的椅子靠背上靠了靠,随着他话音落下,门被推开了,帕尼戴着金丝边框眼睛走了进来,身上穿着暗红色的长袍,朝宁安点点头 “阿贝尔副部/zhang到了,校长先生。” 从帕尼?斯塔尔身后走出来一位大约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巫,他身材中等,穿着灰色的呢子大衣,敞开着衣襟,左手随意地提着个公文包,慢慢地走进办公室,眼睛半睁不睁,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他走过大理石地面,差点儿不慎滑倒,好在帕尼搀扶了一把,才没出丑,短短不到半分钟,宁安对面前之人,已经有了大概的印象。 “哈——” 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在宁安的办公桌前坐下,抽了抽鼻子,讪笑着道:“昨晚上没睡好,你知道的,这么亮——” 宁安笑着点点头,明白这位副部/zhang先生,很可能是整整一夜都没睡觉,谁知道他干嘛去了。 “好的……哈……宁安先生……啊,校长先生,我们来正事儿……”他不断打着哈欠,张开着大嘴,时不时揉揉鼻子和眼睛,帕尼在一旁皱着眉头,难以想象挪威魔法部的副部/zhang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宁安仿佛倒是无所谓,仍然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里……哈……这里,还有这个……”男巫把一份份文件从公文包里取出来,放到桌面上,“宁安先生,这里是关于德姆斯特朗和……哈……和挪威魔法部的合作协议……” 他揉着眼睛道:“包括就业推荐,入职优先协议,和各项福利补助……” “好的,这真是太好了,非常感谢您,阿贝尔先生——”宁安站起来和这位看起来十分散漫的副部/zhang友好地握了握手,“还要您亲自把这些送来。” “尼尔斯,叫我尼尔斯就行了……”尼尔斯?阿贝尔被宁安抓着手,晃荡了几下,他并不强壮,整个人又迷迷糊糊的,险些被晃悠倒了,瞅着空隙,急忙把手收回来,捂着嘴,止住了哈欠道: “这是……我的工作……哈……”他还是没忍住,看样子真是困极了,“如果,如果没有别的事儿,那我就回去了……” “好的,那就不打搅您了,阿贝尔先生,”宁安冲帕尼使了个眼色,后者急忙引路道: “请这边走,部/zhang先生——” 宁安坐回桌子后面,百无聊赖地翻着面前的文件,挪威魔法部给他的印象和英国魔法部完全不同,他们好像是一群只知道钓钓鱼,看看魁地奇的养老工人,在自己接任德姆斯特朗校长过了足足一周后,才勉强取得了联系。 相比于康奈利?福吉那样渴望把权力抓在自己手里的部/zhang,挪威的这些魔法官员们,简直无欲无求的让宁安感到不适应,难怪之前德姆斯特朗的财源是来自于其他投资的校董和巫师家族,而不是挪威魔法部呢,部里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插手管理德姆斯特朗的事务。 “嘿,还有补助呢。”宁安看着文件上,写着的:魔法部给予教授及以上级别的职员每月5加隆的补助。 “聊胜于无吧。”把文件放到一旁,宁安舒适地靠在椅子上,窗外的雨还在下着,这的确是个适合窝在室内的日子,他正考虑着要不要回自己的房间睡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低沉的喊声 “宁……宁安先生,霍格沃茨的使者到了。” 卡卡洛夫如今在称呼宁安方面还是有些不顺嘴儿,作为前任校长,总觉得称呼宁安校长很别扭,宁安也不介意,告诉他,让他慢慢习惯就行,只要不叫他教授,其他叫什么都可以。 “请进吧。” 宁安懒懒地靠在椅子里,屋子被几根火把烘的暖暖的,让人忍不住浑身都懒散起来,看着门再次被推开,宁安在心里猜测着,邓布利多把谁派来了? 之前克鲁姆带回来的信中有提过,邓布利多只是简单地了一下伏地魔回归的情况,并且表示希望宁安能够和他一起对抗伏地魔,详细的陈厉害。 宁安不得不佩服邓布利多的口才,一封信看下来,他都险些要坚定地去支持邓布利多了,而显然阿布思没有认为一封信就能彻底地将宁安拉向他这一边,所以在最后还提及了,过几霍格沃茨会有人来访,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有没有和尼尔斯?阿贝尔碰见呢,宁安遐想着,两人一前一后到来,总觉得会碰面,但副部/zhang先生那样的状态,多半不会注意到来人是谁吧。 “请进吧——” 卡卡洛夫生硬的话声打断了宁安的遐想,他似乎不太愉快,随后两道模糊的黑影从门外闪身进来,一道高瘦,穿着银白色斗篷的,正是卡卡洛夫,他的身后脚步声慢慢响起,身着黑色长袍,简单地批了件深色斗篷,斯内普冷着脸,站到了宁安面前。 一头黑色、油腻的齐肩直发轻轻飘荡,他脸色蜡黄,看向宁安的目光,冰冷、深不可测,但总算还保持着作为使者的礼节。 宁安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微微张开嘴巴,他没想到邓布利多,竟然会把西弗勒斯?斯内普派来,这或许是霍格沃茨唯一称得上他老师的人,尽管麦格教授当初也很喜欢他。 但一方面斯内普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和宁安的接触要比麦格多得多,另一方面,无论是在魔药还是其他咒语上,斯内普私下里传授了宁安可不止一两手,这也是斯内普后来对宁安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愤怒的原因,他将其视作一种背叛。 “好久不见了,斯内普教授——” 宁安急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绕道了前方,对卡卡洛夫使了个眼色,后者又看了斯内普一眼,一颔首,转身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未必有那么久,校长先生。” 斯内普倒是表现的有礼有节,他冲宁安微微一躬身,但是头却不曾低下,目光并不和宁安接触,只是照本宣科似的着: “关于我这次的来意,想必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在信中的很明确了——” “教授,我很抱歉,”宁安慢慢开口,打断了斯内普的话,“关于之前我所做的事情,你知道我那时候——很不成熟,那样的做法——” “不,这没什么奇怪的,”斯内普抬头,用他黑色的眸子盯着宁安,目光逐渐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你很有野心,远比马尔福他们更有野心,这也是我当初愿意培养你的原因之一……” 斯内普的双眼目不转睛,和宁安对视着,仿佛希望从他的脑海里读取出一些东西似的,可惜的是,宁安的大脑封闭术早已经不输于他,除了一双清澈的黑色眼睛外,斯内普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 “不错的大脑封闭术……”他轻声细语地念道。 “教授您的摄神取念也还是那么出色。” “我更佩服的,其实是你颠倒黑白的功夫,宁安。”斯内普收起了一丝微的笑意,阴沉地盯着宁安。 第一百八十章 叙话 hai“我更佩服的,其实是你颠倒黑白的功夫,宁安。”斯内普收起了一丝微的笑意,阴沉地盯着宁安。 “哦,这么可太伤人了,斯内普教授。”宁安绕开斯内普,来到校长办公室一侧摆着许多银器的透明玻璃柜前,柜中的架子上,有一层放了一瓶阿夸维特酒,宁安将它取出来的时候,还冒着凉气。 “瞧瞧,烈性烧酒,我打赌这是卡卡洛夫的珍藏,”宁安捧着酒瓶,回头对斯内普笑了笑,他拔/hu腰间的魔杖,冲办公桌一点,两盏晶莹剔透的空杯子出现了,宁安依次将酒杯倒满,黄澄澄的酒浆散发出浓烈的酒气,让人闻之欲醉。 宁安抽了抽鼻子,他还不是很习惯喝这样的烈酒,也许甜兮兮的黄油啤酒更合他口味。 “教授?”他把酒杯递给斯内普,他曾经的导师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却没有拒绝宁安递过去的酒杯,他把酒杯捧在手里,缓缓递到苍白的唇边,喝下去一口,宁安看着,也跟着仰头喝了一口。 “嘶——哈——” 他畅快的发出一声吐息,在寒冷的雨喝下一杯冰凉的烈酒,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描述。 “如何,教授,我款待的还不错吧。” 宁安笑眯眯地看着斯内普,完全无视了从正面投来的冷漠目光。 “伏地魔复活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冷冷地道。 “我知道,”宁安又轻轻尝了一口杯中的烈酒,马上蹙起眉头,仿佛被烫到了舌头一样,“嘶——我还是喝不来,这种酒,太苦了。” “邓布利多希望我能把你拉拢到我们这一方来,可你猜怎么着?”斯内普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可捉摸起来,盯着宁安的眼睛冷漠、空洞,使你想到两条漆黑的隧道。 “怎么着?” “我觉得他在异想开,”斯内普笑了,他声:“我们都知道,宁安,是你扮成的克鲁姆,伏地魔的复活,也有你一份。” “教授,如果你总是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可能会以为你来我这儿之前,服了一份胡话药剂。” “呵,你还记着这些,”斯内普笑着,笑声像是哭泣的夜枭,“记着,这些都是我教给你的——!” “当然,你永远是我的老师。” “所以你就是用那种方式报答你的老师的?用魔杖指着他,哈?再给他一发恶咒?”斯内普把酒杯拍在办公桌上,酒水溅洒出来,殷湿/le一片凸起来的皮子。 窗外的雨,似乎有变大的迹象,从乌云之中,隐约传来一阵遥远的雷鸣声,在空,擦起一道微弱的电光。 宁安沉默不语地看着斯内普,就被在他手里缓慢地转着圈儿,“你究竟想要什么,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看着宁安,他曾经最看好,也是最喜爱的学生,对自己的问题回答的滴水不漏,看似礼貌至极,却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任何有意义的答案都不愿意从他嘴里出来,甚至还如同防着毒蛇一样,在防备着自己。 这或许也没有错,斯内普在心里暗想,如果三年前让他预期未来的宁安会成为什么样的巫师,那他脑海里或许就是这个样子了,一个另类的,出色的黑巫师。 “邓布利多让我告诉你,” 斯内普恢复了冷冷的腔调,板着脸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或许是关于那个失踪的沙菲克家族女孩儿的,黑魔王都不可能给你真正的答案。” 他抬起头,黑色的眼睛危险地闪动着 “黑魔王惯常于利用这样的人——骄傲的、感情用事的傻/gua们,不会控制自己的感情,让自己沉溺在悲伤的回忆中,黑魔王会利用这一点,他可以向你许诺,如果你软弱的、轻易地让他控制你的话。” 斯内普到最后,声音慢慢放缓,他盯着宁安的眼睛残酷地道: “不过我想你也许,不会那么愚蠢,不会那么容易受刺激吧,不是吗?” “这可不准,不过教授——” 宁安和斯内普对视着,他死死盯着这双冷漠,空洞,仿佛在严守着什么秘密的双眸,一眨不眨地 “从刚才开始,你就不停地对我用摄神取念,到底是想从这儿,得到什么信息?”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脸上露出好笑的表情。 “收起你那可怜的把戏吧。”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抵御了我,就能抵御黑魔王了?”他讥讽地道:“那个人想要侵入你的思想,易如反掌。” “我知道,教授,所以当您在他身边的时候,是否也被伏地魔看了个清清楚楚呢?”宁安转着手指头上的那枚复活戒,他每都戴着,当然知道这是死亡圣器之一的,可以除了宁安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 “或者,有什么东西,支撑着您?让您保持了忠诚,邓布利多才会让你来做这些事情——” “话我已经带到了。”斯内普抚了一把袍子,大步朝办公桌另一侧走去,越过宁安,向办公室门外走去,黑色的旅行斗篷旋起一股风。 他显然不想多了,在和宁安的交谈中,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他已经不期待能够得到更多的东西了,对宁安使用摄神取念的同时,宁安又何尝没有千方百计地入侵他的思想。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斯内普不得不他对宁安的摄神取念术,有些疲于应对了,当宁安出“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儿的必要了,所以斯内普走的毫不犹豫。 “具体怎么决定,我想你早就有答案了。”斯内普生硬地着。 “等一等,教授。” 当他快要走到那扇硬木门边时,却猛然被叫住了,他冷笑着转向宁安,望着他,望着他一只手端着酒杯,靠在桌子前,低头沉思着什么。 “既然邓布利多教授如此慷慨、大方的给我警示,我怎么能没有任何表示就让您离开呢。” 晃悠着酒杯中橙黄色的酒液,宁安用鼻子深深地闻了一下,却不再喝了,他把酒杯轻轻放下,漫步到放银器的柜子旁边,一块儿宽阔的墙壁前,那里立着一排高大的木质书架,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法书。 宁安认真地横排竖排数着,斯内普在后面冷冷地看着他,片刻后 “有了,”他从书架上,抽/hu一本儿厚厚的书,翻开书页里面却是空的,连一页纸都没有,只有一个深深陷下去的凹槽,里面放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有袖珍窥镜,它此刻正安静的平躺在那里,还有几根施了咒语的银针、一只巫毒套娃、一块儿怀表、和几张五颜六色的卡片,仿佛是某个孩子堆杂物的抽屉一样。 宁安拿出两张卡片,然后笑嘻嘻地将书合拢,重新放回到书架上,他手轻轻一扬,两张卡片轻/ying地飞向斯内普,短短的距离不过一眨眼,就被斯内普阴沉地抓在了手中。 “我也给邓布利多教授一个警告吧,如果伏地魔真的在拉拢党羽的话,那我想相比于担心我会被拉拢过去,也许校长先生更应该考虑这两个人被拉拢的危险性。” 斯内普低头看着手中的两张卡片,分别是一男一女两名巫师,这是巧克力蛙附送的魔法卡片,两个巫师正在相框里,笑吟吟地看着斯内普,只不过是那种让人寒到骨髓里的冷笑。 “海尔波……”斯内普轻声念出魔法卡上写的名字,“莫尔根?勒?费伊……” “她自称莫佳娜,我想这两位应当都是赫赫有名的巫师吧。” 宁安又靠回自己的办公桌,两手撑着桌面,干脆一用力坐了上去,晃悠着两条腿看着斯内普。 “可他们……不应该生活在这个时代,他们应该已经死了。”斯内普冷静地。 “嗯——怎么呢,出了点儿意外,但总之据我所知,他们应该是复活了。” “哈,异想开——”斯内普不屑地撇撇嘴,讥笑着道:“简直是妄想,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复活的,宁安,难道我当初没有教过你这些?或许你该向霍格沃茨的幽灵们学习一下——” “是我把他们复活的——” 宁安的话打断了斯内普的嘲笑,他认真地看着自己曾经的老师,收起了之前的轻率和懒散,从桌子上跳下来,平静地: “是我亲手把他们复活的,你不知道,他们的状态准确的,还不叫做死亡——只是一线之隔——” 斯内普怔怔地后退了一步,又低头确认了一下卡片上的名字和照片,仿佛仍旧感到难以相信,但宁安不再什么,只是看着他片刻后,默默把卡片收入黑色的长袍中。 “我会和邓布利多——”斯内普转过身,这次宁安没有喊他,他却站在门前犹豫了一秒。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宁安恍惚好似回到了霍格沃茨,那件他熟悉的办公室里,四周放满了稀奇古怪,甚至令人作呕的魔药材料,他曾在那间办公室里,接受过斯内普无数次教导,他曾经正是用这种语气和自己对话的。 “教授,”宁安慢慢道,“你相信人死不能复生是吗?” “是实情如此。”斯内普没有回头,冷冷地答道。 “那么你有想要复活的人吗?” 宁安的声音和窗外忽然挂起的北风混合在一起,雨点儿混乱的打在窗棂上,发出强烈的噼里啪啦声,这阵子,不知为何,雨突然下大了。 “你后悔莫及,拼了命也想要挽回的事情吗?” 如同是幻觉一般,宁安仿若看到斯内普的肩头,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仍旧没有做声。 片刻 “要我和你多少次,才能纠正你这愚蠢的想法,” 斯内普恶狠狠地,“死人就是死了,人死了,就要走死去的路,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你抱着那些虚妄的幻想,只会让自己变得软弱,让别人能够轻易地找到你的破绽,然后——杀死你。” 他站在门前,用一头油腻黑发的后脑勺,对着宁安,但宁安能想象他脸上嘲讽的表情 “邓布利多或许真没预料错,如果你总抱着这些不切实际的真幻想,迟早有一会被人控制利用,也许都用不着黑魔王亲自动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宁安,我本以为你会更强韧,没想到——” “所以你认为,你是更坚强的那个人,是吗教授?” “我永远比你想象的,强得多——” 斯内普终于转过身,用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双眼,死死盯着宁安,眼眸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更加冰冷无情。 “少在那儿自高自大了。”他最后冷哼了一声,狠狠推开硬木门,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脆的“啪啪”声响,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许久过后,卡卡洛夫才重新推开门,如同是错觉,他好像听见屋子里有一声低沉的叹息在回荡 “我的确没有你那么坚强,老师……” “斯内普走了吗?” 宁安依然靠在桌子边上,正口,口地尝着那杯没喝完的阿夸维特酒,卡卡洛夫看着被开了瓶的酒,脸上表情心痛不已,那是他储藏了许久都舍不得喝的珍品。 “已经离开了。” 他走上前,宁安笑着递过杯子和酒瓶,卡卡洛夫也不客气,给自己倒了半杯,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过了片刻,才喝下去一大口。 “还有其他人的预约吗?” “下午的时候,也许英国魔法部会来人。” 卡卡洛夫声音圆润悦耳地对宁安:“商讨关于你何时去魔法部接受问讯,以便他们取消对你的通缉,以及曾经的错误指控的问题。” “我想我不需要面对威森加摩的审判吧?”宁安站直身子,来到窗边,看着雨水前仆后继地绽开在一格一格的透明圆形玻璃上。 “这需要和魔法部的人确认,但我想按照您事先和他们好的,应该只是单独的问询,在一间屋子里……或许简单地问几个问题。”卡卡洛夫心有余悸地着,把酒杯默默放下,仿佛想起了自己曾经接受审判的时光。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布置眼线 宁安在德姆斯特朗经历的第一场雨下了很久,直到中午也没有停,从城堡里向外望去,能看到无边的青草都被染上了一层墨色,像是这么大一块儿场地都要融化到水里去一样。 德姆斯特朗的大船,遥遥地停泊在大湖中,高高的桅杆和收起的船帆统统被雨水浇湿,像是洗了个澡,远处环绕的群山隐在一片雾茫茫的阴云之中,还有升腾的白气缭绕着,如同一片世外桃源。 宁安没有选择在校长办公室里用餐,他来到阴冷的一楼大堂,和其他留在学校的老师们一同用餐。 德姆斯特朗去年的教职员工,今年几乎换了一大半,作为校长的宁安当然有权力决定聘请谁,除了占卜课教授英格丽德之外,其他的教授几乎全都换成了宁安熟悉的蛇信成员,而英格丽德此刻也不在这儿,她去大加纳利岛度假,享受假期了。 几根寥落的火把,在坚硬的墙壁上,静静地燃烧着,宁安划拉着盘子里的臭鱼干,和洋葱酸奶拌在一起,起初他还吃不惯这种味道,但两顿饭过后,已经有点儿爱上了这个他在英国和德国都不曾吃到的“怪异食物”。 “我打赌,霍格沃茨的家养精灵们,做不出这道菜。”宁安对臭鱼干不吝赞美,叉起一块儿沾满了酸奶的臭鱼干,放到嘴里,轻轻咀嚼着。 “这里的家养精灵们,从中世纪开始便在城堡里服务了,他们一代传一代,对于当地特色佳肴,烹饪起来得心应手。” 卡卡洛夫停下刀叉,略显骄傲地介绍着,只有这时候他才会找回一种属于前任校长的气势。 “当然,我最爱的还是这个——” 他轻轻盛起一勺晶莹的红色鱼子,放入口中,细细的品尝后,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几口冰冷的葡萄酒,桌子上其他人都神色各异的看着他。 “这种腊火腿该配着什么吃,卡卡洛夫教授?” 芭芭拉的儿子,新任魔法咒语教授,艾德里安?舍恩似乎对眼前的配菜有些手足无措,他盘子里放着块儿巴掌大的红色火腿肉,上面淋了一层薄薄的酱汁,看上去诱人极了。 “噢,那个——”卡卡洛夫仿佛来了兴趣,“这种腊火腿当然要配上干脆面片和酸奶油,当然再来一大口阿夸维特酒,就更有滋味儿了。” 艾德里安点点头,伸手去够到了放在碟子里的面片和奶油,桌子上响起尖锐的讥笑声: “我听,卡卡洛夫你有些珍藏的阿夸维特酒,是不是?” 萨曼莎狠狠地撕咬着叉子上的羊排,狂野的吃相和他美貌的面庞相差太远,实在是扭曲至极。 “为什么不拿出来,让大家一起分享分享!” 卡卡洛夫的面色一黯,略显愤怒地看着萨曼莎,又盛了一勺鱼子,没有接他的话茬,桌子上的气氛沉默起来,宁安轻咳一声,算是带过了这个话题。 “待会儿跟我来一趟吧,克劳奇先生。” 无论餐桌上发生什么事,巴蒂?克劳奇仿佛都不怎么关心,他只是机械地一口一口吃着饭,等宁安和他话的时候,他才有了一丝反应。 “不必叫我先生了,宁安校长——”他把手里的刀叉放下,抬头望向宁安,“曾经的克劳奇已经死了……” 他这话的时候,长到耳际的灰色头发一颤一颤的,曾经梳理的一丝不乱的发型,如今早已变了个样,嘴唇上方的两撮胡子,也长成了山羊胡,整个人比从前消瘦了不止一成。 “哈,多么简单——”萨曼莎又尖着嗓子讥笑道:“和过去优雅地告别——我在阿兹卡班可是听到不少人都日夜念叨着你的名字呢,克劳奇先生!” “萨曼莎——” 宁安皱了皱眉,萨曼莎立刻不言语了,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又换成一副笑脸,笑眯眯地对克劳奇致歉,仿佛刚才的话都不是出自他口中一样,宁安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克劳奇却对萨曼莎的话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机械地吃着盘中的食物。 这顿吵吵嚷嚷的午餐总算是在掺杂着几丝不和谐音符的过程中,结束了,宁安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他被困在这儿一了,如果不是外面下雨,他真想去草场上呆会儿。 虽然给自己用个防水咒应该就不会有大问题了,但他不能那么做,因为英国魔法部的预约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宁安很想把帕尼找来好好问问,为什么把这些预约通通安排在一,搞得他快要忙不过来了。 “我想知道你过去在国际魔法交流与合作司里,有几个死忠心腹?” 宁安靠在办公桌后的皮椅子上,重重地出了口长气,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稍显疲倦地问站在桌子前面的巴蒂?克劳奇。 “心腹?” 老克劳奇叹了口气,“在我失去竞争魔法部长的机会以后,那些人基本上都散了,如果一年前,或许……可是,现在……” 他理了理衣领,沧桑地摇了摇头。 宁安用手撑着下巴,以他惯常的姿势,半趴在桌面上,看着克劳奇略显苦恼地:“那对于雇员们,你还了解他们吗?” “当然,这我倒是非常了解。”克劳奇转而抬起头,紧绷的表情舒缓了一半儿,似乎碰到了他拿手的事情。 “泰勒?布鲁西诺,贪婪的家伙,每都想着预言家日报上的大奖,魔法部的工资也许根本就不够他花的。”他如数家珍地着, “朱利安?佩奇是个胆鬼,虽然在计算进出口魔法道具的贸易额上很有赋,可胆子生的很……。” 宁安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白纸,他手里握着轻盈的羽毛笔,仔细听克劳奇着,不时在纸上画上一划,写点儿什么。 “……珀西?韦瑟比,还是韦斯莱来着?”老克劳奇挠了挠头,“啊,韦斯莱,对那一家子红头发的,他和他的家人还真不像,野心勃勃,喜欢同有权势的人物打交道,不过没什么幽默感……” 宁安停笔,用羽毛杵了杵脑袋道:“嗯……珀西?韦斯莱很可能已经不在部里工作了。” 克劳奇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稍显疑惑地看着宁安。 “他被怀疑和你的失踪有关,似乎是接受了魔法部的调查,调查结束之后,还能否保住工作,我是很怀疑的。” 克劳奇点点头,显然对他的前任下属并不关心,继续数下去道: “托里恩?伯德斯……嗯,古老的纯血家族,伯德斯家族,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会接任我司长的职位……” 宁安点点头,这种事过段时间就能知道了,英国魔法部暂时还没做出决定,但是巴蒂?克劳奇显然比自己对那儿要了解多了。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来,老克劳奇的已经差不多了,听到敲门声,默默地退到办公室边缘,环绕成一圈的椅子上去,坐在墙壁的阴影下,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看到这里坐着个人,尤其是在外面是阴暗雨的情况下。 “请进——” 宁安清了清嗓子喊道,过了大约三秒钟,门被轻轻推开了,帕尼?斯塔尔身后跟着一位头戴高顶礼帽的巫师,他穿着西装,胸前扎了条显眼的红色印花领带,一进门先是冲身后的帕尼弯弯腰表示感谢,又三步并作两步地踩着大理石地面,来到宁安办公桌前。 “朱利安?佩奇——英国魔法部,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 他脸上先是闪过惊讶的神情,仿佛震惊于宁安的年纪,随后又急忙换上谄媚的笑容,“很荣幸见到您,校长先生——” 宁安眼睛向下瞄了瞄,瞅了眼桌子上的白纸,缓慢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啊,我也是——佩奇先生。” 他走上前,和佩奇握了握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还不等宁安开口,佩奇急忙道: “福吉部/zhang参加了前几的晚宴,据雷奥哈德先生不止一次提起您,很遗憾您当初未能前来,我们也都觉得曾经的那些指控,未免有受到邓布利多蛊惑的嫌疑……” “噢,我就知道,你看,早晚有一这一切都会清楚的,我知道的。”宁安点点头,抽出魔杖,轻轻抖了一下,两盏透明玻璃杯出现在桌子上,他打开上午才开瓶的阿夸维特酒,浅浅地倒上两杯。 “来,不用着急,我们可以慢慢谈这些,佩奇先生。” “那真是太感谢了。”佩奇兴奋地结果酒杯,抿了一口显然被呛到了,他咳嗽两声,不好意思地看着宁安,宁安则释怀的笑着,伸手问候他有没有事儿。 “所以……为了撤销对您之前的指控,还需要您前往魔法部接受一次简单的问讯,您知道……这是魔法部的流程……一直以来的规定。” “啊,我当然明白,佩奇先生,请转告福吉部长,”宁安晃悠着手里的酒杯,“我会按时前往的,另外关于那笔英国魔法部、德国魔法部及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三方运作的资金合作,我想没有问题,他可以告诉雷奥哈德部/zhang,这也是我的意思。” 朱利安?佩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愣了足足十几秒,才恍然回过神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是,感谢您的信任,校长先生,我的看法和福吉先生一致,像您这样的才巫师,应当是整个魔法界的财富,我期待着——期待着您在未来给这所学校、还有巫师世界,带来的荣耀和贡献……” 他似乎兴奋地有点儿不会话了,宁安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轻笑着对他: “佩奇先生,不知道你能否告诉我,届时对我问讯的将会是哪位尊敬的巫师呢?” 朱利安?佩奇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他瞬间变得踌躇起来,支吾着,“这我也不太清楚,或许……还没能决定下来……” “那么我有一个请求。” 宁安把酒杯放下,靠在桌子边缘,有节奏地将十个手指头反复重叠并拢在一起,仿佛是做着什么手指游戏一样。 “什……什么请求?” 佩奇陡然觉得脊背发凉,身上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如同这间屋子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盯上他了一样,他甚至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了行走的脚步声。 他猛然转身扭头看去,真的有人在他身后。 消瘦的身影穿着灰黑色长袍,缓缓从墙壁下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手里握着根纤细的魔杖,低着头,头发盖住了额头,佩奇看不清楚是什么人,他舌头打结似的吞吐着问宁安 “校……校长先生?他……他是谁?” “哦,他啊,”宁安拖了个长音,“你们应该认识的,他是你的老朋友了吧?” 巴蒂?克劳奇走得近了,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这吓了佩奇一跳 “克……克劳奇先生!您怎么在这儿!”他惊叫道,声音在宽阔的校长办公室里回荡,“您……您不知道,部里的人……都急着想要找您……” 看出来老克劳奇的反应不对,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佩奇感到有些慌张,他吐出的每一个词语,音调都在颤抖。 “好了,佩奇先生。”宁安打断了他,佩奇后退一步,他夹在宁安和克劳奇中间,没法同时面对两人,只好后撤让自己侧对着他们俩,手不由自主地往西服里探去。 “唉,在这儿拔出魔杖,对您可没有好处。”宁安叹了口气,对着佩奇摊了摊手:“为什么不先听听我们的条件呢?” “你……你们想干什么……”佩奇仿佛失去了对双脚的控制,他还在一步步,细碎而缓慢地向后挪动着,尽管所有人都明白,这种后退毫无意义。 “我过了,请你帮我一个忙而已,”宁安停止摆弄自己的手指,他看着佩奇,展颜微笑起来。 “我想你搞清楚谁会来进行问询,然后请你帮我把他给控制住,你觉得怎么样?” 佩奇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的腿似乎都在打颤,和刚进门时的表现判若两人,“您……您的……控制……是……什……什么意思……” “唉,这还要我明呀,”宁安摇了摇头,盯着佩奇一字一顿地张口 “你明白的吧,我是指——夺魂咒。”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得清闲 “唉,这还要我明呀,”宁安摇了摇头,盯着佩奇一字一顿地张口 “你明白的吧,我是指——夺魂咒。” 佩奇浑身打了个哆嗦,仿佛被电流穿过一样,脸上露出非常畏惧的神情,宁安只在虫尾巴身上,看到过这样的表现,看来克劳奇没有错,这是个胆而懦弱的家伙。 “别……不要开玩笑了……校长先生……”佩奇带着祈求,像是在,请您快停止这个玩笑吧!这样的表情,看着宁安。 宁安抬起魔杖,慢慢地对准了佩奇,“我从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佩奇先生。” “哦……拜托……请不要……不要……” 魔法部派来的职员,国际魔法合作司的朱利安?佩奇先生竟然在校长办公室里抽泣起来,花板上的一道道黑影,似乎兴奋地舞动起来。 寒风吹打着窗棂,雨声遮盖了佩奇的哭泣,也许只有离他最近的宁安,才能听清楚从他嘴里传来的呜咽声。 “我只是让你去办一件事情,你就这个样子,”宁安为难地耸了耸肩膀,露出不悦的神色,“有那么可怕吗,我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他凑近佩奇,魔杖在他的腰间“啪”地一震,仿佛发出电击一样,“啪嗒”佩奇的魔杖掉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宁安伸出脚轻轻踩在脚下,看着朱利安?佩奇,声对他: “这只是个——的请求——” “不……不……求求您……夺魂咒……是违法的……您……您可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 他不断地啜泣,似乎想要慢慢蹲下去,但又害怕宁安误会他想要拿魔杖,所以就半拱着身子,保持一个别扭的姿态,僵硬地站在那儿,低声抽泣。 宁安像是丧失了恐吓的兴趣一般,直起身子,一脚把地上的魔杖踢得老远,木棍儿在地面上发出“呱嗒呱嗒”的咕噜声。 “你来还是我来?”宁安饶有兴致地看了站在另一侧,同样用魔杖指着佩奇的克劳奇问道。 “如果你愿意重新掌控自己的部下的话——” “我来吧,”克劳奇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宁安的意思远远不是谦让那么简单,虽然在笑着,但是克劳奇很清楚,这个年轻人的笑意下,隐藏着什么样的毒牙。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宁安抬了抬手,把魔杖从佩奇面前移开,这位魔法部的官员,还在用手挡着自己的脸,战战兢兢地躬着身子,声呜咽。 “你知道神秘人一定会渗透魔法部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早做准备,找好自己的眼线,这样才能方便我们随时采取一些行动。” 宁安一边看着克劳奇,一边放松地对他:“甚至包括——你的儿子,他的行踪,以及所作所为,如果没有英国魔法部这个眼线的话,我们想要获取情报就变得稍显艰难了。” “他不是我的儿子!” 克劳奇有些激动地厉声喊道,他还是头一次在宁安面前这样激动,手里的魔杖也在发抖,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立即充满歉意地: “我很抱歉……我……我失态了……” “喔,这没关系,克劳奇,我知道你对于巴蒂耿耿于怀——”宁安毫不介意地摆摆手,仿佛彻底忽视了还保持着可怜的姿势的朱利安?佩奇 “我们会找到他的,他是神秘人手下最得力的食死徒,所以像渗透魔法部这样重要的事情,一定会参与,我们想要找到他,应该不难。” 他轻笑一声,继续道:“到时候把他抓过来,想怎么样我们都可以商量着来嘛,虽然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狠得下心给予他赢得的处罚,但我想至少——” 宁安顿了顿,瞥了老克劳奇一眼,他握魔杖的手,还在微不可查地颤抖着,目光虽然直直地打在佩奇身上,但神思去了哪儿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如果你被他zhua/zhu了,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掉自己的父亲的——” 老克劳奇的身体剧烈的晃了一下,紧随着宁安最后一句话完,他脱口而出对着正面的佩奇大喊道: “魂魄出窍!” 佩奇一下子僵住了,几秒钟之后,他重新站直身体,看向宁安和老巴蒂,恭恭敬敬地弯下腰,问候道: “主人——” “这个家伙的人格力量,还真是弱的可怜,竟然连躲闪都不躲闪,就这么认命了?”宁安叹着气,啧啧称奇地看向佩奇,当着他的面这样嘲笑无能。 “他是个胆鬼,从以前开始就这样了。”老克劳奇甩了甩魔杖,对佩奇下达了命令,按照宁安之前的吩咐做。 佩奇毕恭毕敬地点着头,很快就从办公室离开了,帕尼接他离开的时候,他仍然是一副谦卑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和之前有任何差别。 校长办公室终于重新复归平静,宁安靠在舒服的椅背上,使劲儿伸了个懒腰,“呼——总算完事儿了,今可真忙呢,是吧。” 他挥动一下魔杖,桌子上的酒杯“砰”的一声消失不见,剩下大半瓶的阿夸维特酒自己飞起来,重新回到摆满了各式银器和稀奇古怪的魔法物品的架子上。 那卷之前被他写写画画,记录了一些东西的白纸也不见了,宁安把两条腿搭到桌子上,用一种懒散至极的姿势斜躺着,如果被外人看见德姆斯特朗的信任校长这副模样,不定会引起强烈的非议,好在这里除了老克劳奇之外,没有别人。 “接下来我要去英国,或者去法国,意大利也行,反正不在这儿呆着了,我要去度假,享受我的假期……” “但您知道,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 “交给帕尼就行,你不是也挺熟悉的么,还有卡卡洛夫,我相信你们处理的过来的。”宁安自信的挥了挥手,老巴蒂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 “腾——” 就在这时,办公室斜侧方,烧的并不旺,只是勉强摇曳着一丝火苗的炉火突然旺/sheng起来,宁安急忙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下一刻,炉火里猛然迸出艳绿色的火苗,一个人的头颅悬在火焰中间,他正是今上午刚和宁安见过面的挪威魔法部副部/zhang,尼尔斯?阿贝尔。 “宁安校长在吗——宁安校长在吗——” 阿贝尔的头像一个巨大的、长着胡子的鸡蛋,他喊着宁安的名字,火苗在他周围飞舞,火舌舔/zhe他的耳朵,但他丝毫不受妨碍。 “哦,您有什么事情吗,阿贝尔先生?”宁安从桌子后方绕过去,跑两步来到壁炉前,望着绿色火焰里,尼尔斯?阿贝尔的头问道。 “啊哈,您来了,校长先生,我就知道您在的——”阿贝尔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语速急促地着,让宁安差一点儿没听清他什么。 “是这样的,其实是关于您要推行的德姆斯特朗新的招生措施——” “哦?”宁安皱了皱眉头,挪威魔法部可没权利干涉德姆斯特朗的招生准则,他不明白阿贝尔和他这个是什么意思。 阿贝尔快速地往下:“因为你们扩大了招生的范围,开始正式允许非纯血统的巫师入校,所以引来了一些不安分的家伙的痴心妄想。” “我想您还是直比较好,副部/zhang先生。”宁安挥动魔杖,让一只椅子跑到他的pi/gu下面,自己施施然正坐到壁炉前,和阿贝尔在火中硕大的绿色头颅对话。 “是萨米人,”他叹了口气,“是那些萨米人,他们也想要让自己的后代入学。” “萨米人?” 宁安有点儿疑惑,对在壁炉侧面站着,保证阿贝尔无法看到自己的克劳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把卡卡洛夫找来,后者心领神会,从另一侧向着办公室大门走去。 “啊,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对啦,您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阿贝尔顿了一下,“稍等,我喝一口水。” 他似乎是把头从壁炉中抽/hu去了,然后没过几秒那个鸡蛋一样的大脑袋又重新浮现在壁炉中,他还伸手擦了擦嘴角,急切地对宁安道: “让我们长话短,你可以把萨米人理解为不被承认的巫师。” 阿贝尔挠了挠头,仿佛对他来,要解释这件事情也很困难,“他们也能使用魔法,你知道的,但和我们有很大的不同,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这样了,他们把自己族中能够施魔法的人,称呼为祭司。” 阿贝尔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但现在想靠着老办法教育那些有魔法赋的后代已经不行了,所以萨米人也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魔法学校,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尝试,但是距离最近的德姆斯特朗,始终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所以他们看到了这次机会,就找到了您?”宁安会意地问,阿贝尔讪笑两声: “他们和挪威魔法部取得了联系,当然了,毕竟他们是魔法世界的一员,所以我们有义务促进这样的交流,这也符合挪威魔法部的宗旨,所以希望您能和他们的大祭司见面谈一谈——” 硬木门被轻轻推开了,宁安知道是卡卡洛夫到了,于是也不再和阿贝尔废话,他点点头道: “好的,我知道了,阿贝尔先生,这件事情我会尽量去做的——” “不是尽量——是务必尽快,萨米人堵在魔法部的门口抗议,这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你知道民众们,不喜欢这样的骚乱,没有巫师喜欢,甚至我自己也不喜欢……” “好的部/zhang,好的,我明白了——” 看着那枚鸡蛋似的头终于在火焰中消失,碧绿的炉火重新化作火红色,宁安长长地吐了口气 “瞧瞧,挪威的魔法部,简直比英国魔法部还要昏庸十倍,竟然被不被巫师认同的民族堵着门口,真是可笑——” 他望了望赶过来还有些茫然的卡卡洛夫,和站在他旁边的克劳奇,用手撑着半边脸,郁闷地: “总之,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萨米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 卡卡洛夫在宁安过前因后果之后,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给宁安讲过以后,宁安也勉强懂了。 白了就是萨米人也想要他们的后代来德姆斯特朗念书,但是德姆斯特朗从来没给他们送过入学信,包括其他魔法学校,都没有这么干过,他们不被巫师们承认。 而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们的,德姆斯特朗在下学期将会开放入学限制,招收麻瓜出身的学生,这也许被萨米人当成了一个迹象或是期望,总之就这样闹到挪威魔法部了。 挪威魔法部也的确和宁安形容的差不多,里面就是几个闲人,他们人数最多,最庞大的部门是魔法体育运动司,一年到头基本上都围绕着魁地奇运动来搞,其他事情真的比英国魔法部和谐多了。 “所以,他们这是把问题推给我了?”宁安反过味儿来,看样子似乎是尼尔斯?阿贝尔把属于魔法部的职责交给自己来处理了? “也不能这么……”卡卡洛夫犹豫道:“最终还是要你和萨米人商讨的,无论是拒绝还是其他要求,都要由你来决定……不过魔法部本应该扮演中间人的角色的,但是他们显然……” “都去忙乎魁地奇了?”宁安挑了挑眉头。 “尼尔斯?阿贝尔的话,应当是急着去度假钓怪——”卡卡洛夫的有点儿尴尬,仿佛他都在替挪威魔法部这些懒散的职员们感到羞愧。 “他就是这样的,我和他打过些交道,应该那个部里基本都是这样……” “钓怪?”宁安疑惑不解地问。 “啊,就是钓海怪,河怪,有时候你也会钓上来海蛇、水鬼或是人鱼这样的东西上来。” 卡卡洛夫看起来似乎钓过怪,到这儿他脸上的表情兴奋起来,“最棒的莫过于钓出马头鱼尾海怪,那是极为稀罕的东西,哪怕是他们的幼崽都不常见,我听人起过……” “咳咳——”宁安咳嗽了两声,卡卡洛夫这才尴尬地止住了话头,摊摊手道: “就……就是这样,阿贝尔那家伙痴迷于钓怪,一年几乎大部分时间,都会满世界跑的忙着钓怪……” 宁安气恼地锤了一把椅子扶手,本以为自己能够清闲两,没想到,这个恼人的尼尔斯?阿贝尔又给自己找了个活儿。 “萨米人想入学——那就让他们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出行 同萨米人见面的时间很快就安排好了,但出发前又生出了宁安意想不到的问题。 绵延了几日的阴雨停下了,乌云还停留在空中不肯散去,却也没有下起雨来,城堡外的草场上,还弥漫着被雨水洗过的青草香味,这算不上好,但也勉强可以出行了。 宁安这起得很早,窗外是灰色的,能够看到湖中大船的虚影,但再往远处的山尖,就望不到了,他平日里睡觉也在校长室里,为自己特意准备了一张舒舒服服的鹅绒大床,起床以后就用魔法收起来,也不嫌麻烦。 洗漱过后,沿着火把点亮的楼道,踩着坚硬的石头地面,从四层一路向下,来到一楼大堂,长桌上其他人已经开始用餐了,宁安竟然还是起的最晚的一个。 一定是在洗漱上花费了太多时间,我明明是起的很早的,外面不都没亮吗。 宁安默默地催眠自己,径直坐到餐桌旁,随意地拿了几块儿圆面包,淋着酱汁有拳头大的肉丸到自己盘子里,口口吃起来,他还在餐桌上看到了昨晚剩下的煎猪排与羊肉炖白菜,看样子德姆斯特朗还是有着优良的节俭传统的。 “我们和萨米人约好的时间是几点?” 宁安一边用刀把肉丸子切成块儿,一边问忙碌的连饭都顾不上吃,在餐桌上整理文件的帕尼?斯塔尔。 “上午,萨米人会在赫尔曼斯克的村镇里等我们。” 帕尼头也不抬地回答着,他左手从面包筐里抓了块儿面包塞入口中,右手持着羽毛笔在眼前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目光须臾不离。 宁安好奇地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上面写的似乎全是下学期的招生事宜、入学规划、还有课程安排,密密麻麻的字看的他一阵头晕,打了个哆嗦坐回去,宁安再也没有兴趣多看一眼。 这种事情如果让他来做,不知道该有多头疼,还好有帕尼和克劳奇这样的帮手,他们似乎在文书和安排布置工作上有着独特的赋,再加上莱纳斯、尼尔斯、艾德里安这些人都能帮得上忙,下学期的工作布置似乎也进行得有条不紊。 至少帕尼从来没有和他表示过会出问题,虽然难免偶尔会有口头抱怨,诸如“太累了、要忙不过来了、能不能不让萨曼莎每在他面前晃,打扰工作”这样的不和谐杂音——总体上宁安认为是进行顺利的。 再过一阵子,贾森?路德维希也会来帮忙,等他处理完在德国魔法部的工作,就会正式加入德姆斯特朗,成为下学期德姆斯特朗的变形课教授,届时宁安身边又能多些可用的人手,雷奥哈德、荣格、法比安这些人,终究还是要忙着部里的事,下学期德姆斯特朗会开放招收之前没有地方入学的德国巫师,其间还有不少宣传或是接洽的事物要处理,德国魔法部每的工作可是很忙的,和挪威的纳斯?李、尼尔斯?阿贝尔这些清闲的人没法比。 “伊戈尔,这次你和我去一趟吧。” 宁安把视线投向在他左手边的长凳上坐着,慢悠悠吃着三文鱼片的卡卡洛夫,听到宁安的话,他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来。 “可是……”他稍显不情愿,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我……不能离开城堡的呀……” “还是我陪您去吧!”萨曼莎砰地把刀叉拍在桌面上,一下子站起身来尖声道:“这样的胆鬼即使出去了,也只会给主人丢脸——” 卡卡洛夫脸色很难看,被一个后辈如此奚落,他面子上很难过得去,尤其是萨曼莎不知为何总是看他不顺眼,三番五次地嘲讽,讥笑他,没少出让他下不来台的话。 但无奈这次是他在推辞宁安的要求,卡卡洛夫可不太敢触怒宁安,虽然还不是宁安的手下,可一来他为了躲避食死徒,托庇于宁安身边,二来这些日子的相处,也算是见识了宁安的势力,更加不敢惹怒他。 聪明的卡卡洛夫当然知道,宁安的势力未必就不如食死徒,比起元气大伤的食死徒,不定宁安还要更强一些。 所以他只是狠狠地瞪了萨曼莎一眼,并没有多什么。 谁知道萨曼莎也毫不退让,同样死死盯着卡卡洛夫,不屑地呸了一声,“懦夫——” “好了。” 宁安制止了萨曼莎,烦闷地揉了揉额头,他让卡卡洛夫陪他去,是因为需要一个了解萨米人的巫师,这里没有比呆在这儿至少十年的卡卡洛夫,更了解情况的人了。 沃尔特坐在萨曼莎旁边,他伸手拉了一把,萨曼莎这才悻悻地坐下,这样的剧情似乎每吃饭时都要上演一遍,众人都快要习惯了。 “伊戈尔——”宁安放下餐刀,抬起头看向他, “如果你担心食死徒的话,我想那完全不是问题,他们不会这么快就盯上你的,况且暂时也没人知道你还在德姆斯特朗,这次出去你也可以稍微化化妆,掩饰掩饰。” 卡卡洛夫的面色十分为难,他无意义地划拉着手里的叉子,在盘子上不发出声音的拨来拨去,干燥的嘴唇伸舌头抿了一遍又一遍,显得很不情愿。 “我不是在请求你,伊戈尔——” 宁安声音低了八度,礼堂中好像一下子凉了起来,餐桌上的几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帕尼不看文件了,莱纳斯和尼尔斯兄弟放下手里的面包,冷冷地瞥向卡卡洛夫,克劳奇不动声色,但也抬起头,把目光投在他身上。 萨曼莎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兴冲冲地将魔杖握在手里,舔/zhe嘴唇仿佛只要宁安再一个字儿,他就会上前给卡卡洛夫来一发毕生难忘的钻心咒似的。 这一次沃尔特没有拉着他,他仍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那张丑陋、扭曲还带着疤痕的脸,阴沉的望向卡卡洛夫,不如萨曼莎那般张狂,但却更加冰冷、无情。 卡卡洛夫低头看着桌面,一丝冷汗从他的额头顺着侧脸滑落下来,一直淌到脖子上,凉飕飕的,迫使他寒毛根根倒竖过来。 他觉得自己如同一下子被几十条毒蛇盯上了,他明白,宁安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如果自己再试图拒绝的话,可能以后就不会再有像现在这样按照自己意志活动的机会了。 他相信在座的不止一个人能够熟练掌握夺魂咒,旁边气势汹汹恨不得跳起来的萨曼莎是因为使用不可饶恕咒而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这一点卡卡洛夫是清清楚楚。 “我会去的……”卡卡洛夫用圆润悦耳的声音道,“我当然会和您一起去,我并不担心食死徒,哈哈……我是,谁会担心他们呢……不,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在笑……” “嗯,我明白,伊戈尔。” 宁安重新拿起餐刀,又切了一块儿肉丸子,轻轻放入口中,看着卡卡洛夫,笑容回到了脸上,“不管担不担心,一个兜帽斗篷还是需要的……” “主人——请把我也带上吧——” 萨曼莎没有乖乖坐回去,反而转过来面向宁安,在桌子另一侧激动地请求道: “请带上我吧——” 宁安皱眉想了想,的确每呆在城堡里好像真的有点儿无聊,萨曼莎这样的性格,也许真的被憋坏了吧,他看着那张楚楚可怜,和美丽女孩子别无二致的脸蛋儿,急忙别过头去。 一边默念着我不是玻璃、我不是玻璃,一边咬下一大口面包,低着头沉声道: “嗯,你要跟着就来吧,不过也得伪装一下,”魔法部还在通缉他们,阿兹卡班的越狱犯,即使这里是北欧,但大摇大摆地到处走动,也不太好。 宁安想到这儿,又看向沃尔特,他还在一言不发,一勺一勺默默喝着碗里的麦片粥。 “沃尔特你也一块儿来吧。” 想到和萨曼莎一样的经历,宁安觉得沃尔特这段时间也一样无聊吧,而且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和自己要求什么的,即使觉得枯燥无聊,大概也只会默默承受,所以干脆一并邀请了,就当是带着两人离开这阴冷的城堡,出去散散心。 **** 吃过早餐后,一行人简单地收拾一番就出发了,宁安依旧穿着暗红色的长袍,袍子上印有德姆斯特朗的校徽纹章,其他三人穿着低调的黑色兜帽长袍,戴上兜帽整张脸全都藏在漆黑的帽子里了。 使用幻影移形去赫尔曼斯克当然是最快捷的方法,但是在城堡的范围内被布置了反幻影移形的魔咒,自然不允许这么做,虽然宁安可以行使一点属于校长的“特权”但他却没有办法同时带着三个人幻影移形,也没必要那么做。 四人穿过草场,冷风吹得袍子“冽冽”作响,脚踩在还沾着雨水珠的草面上,留下一条浅浅的路,但没多久被踩弯的草,又重新挺起来,恢复了原状。 头顶的乌云始终不曾散去,很高,但只有弱弱的微光透过云层,照在地面上,几人走了很久终于穿过草场,来到一片树林中,萨曼莎还在嘟囔着“我们应该骑扫帚过来的,那会快很多,这儿的场地真大”这样的话。 宁安已经取出魔杖,举在胸前,对卡卡洛夫道: “我带着萨曼莎,伊戈尔你带着沃尔特吧。” 卡卡洛夫点点头,默默走到沃尔特身边,他们俩在霍格沃茨的时候还没有学过幻影移形,所以必须由宁安和卡卡洛夫带着随从显形。 “噼啪”一声刺耳的爆响,卡卡洛夫抓着沃尔特消失在了原地。 “我们也走吧。” 宁安看了萨曼莎一眼,又别扭的把头转了过去,手不自然地按住了他的肩膀,一头金发的萨曼莎和达芙妮、赫敏这样的女孩儿比起来,美貌也毫不逊色,似乎是在阿兹卡班其间一直没有打理头发,竟然也留到了齐肩的长度,让宁安甚至不敢去握着他的手移形。 “主……主人……我一定会尽快学会这个魔法的……” 萨曼莎满脸的不甘和懊恼,仿佛担心自己会因此被宁安划入无用之人的行列中一样。 “啊……没……没关系,慢慢学就好了。”宁安轻轻咳嗽了两声,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随从显形的时候如果分体或是发生其他意外,可绝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 撇去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念,他伸出魔杖凭空一点,“刺——”一声尖锐的爆响,两人从原地瞬间消失了。 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宁安已经出现在一座冷清的村子外,这座叫赫尔曼斯克的村子,是距离德姆斯特朗最近的村落,可惜并不是巫师居住的村落,而是麻瓜村镇,当然似乎也有一两个巫师住在这儿,但宁安还没和他们熟悉,他只在前段时间来过这里一趟。 顺着被大雨冲刷的有些泥泞的土路,沿着大道四人往村子里走去,炊烟袅袅,大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几间店铺都关着门,木头屋里,主人仿佛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空被乌云笼罩着,迟迟不肯让世界回到光明的怀抱中,但在极昼里,这样昏暗的日子也许正是人们渴望的,让他们重新享受在黑夜里长眠的舒适。 步伐轻快地穿过大半个街道,卡卡洛夫扯了扯宁安的衣服袖子,四个人停下脚步。 “您看——”罩在兜帽里的卡卡洛夫,好像是朝前面努了努嘴,宁安看不见他的脸,只能见他头动了几下。 顺势望过去,前面路旁站着几个高大的身影,那不是人,似乎是——某种动物,它们高大极了,头上长着角,纷繁的分着叉,复杂的像是蔓延攀升的树枝。 “萨米人从很久以前就开始驯养鹿了。”卡卡洛夫低声对宁安,宁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是几只驯鹿。 四人走的进了些,终于看清楚那是四只灰白色的驯鹿,头上的长角分枝繁复,蹄子宽大,毛皮轻/ying光滑,身上套着缰绳,拉着一辆奇怪的马车,正停在村子里唯一亮起光的建筑前,这好像是一间酒馆。 看来萨米人应该就在里面,宁安想道,不过这样稀奇的鹿车,竟然没有麻瓜们出来围观,也是够奇怪的,或许是萨米人用了什么法子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萨米人 宁安推开酒馆的前门,风铃“叮铃铃”的摇晃了一阵,脚踩在木头台阁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四个人鱼贯而入,酒馆里亮着昏黄的灯,人很少,散台上坐着三三两两的酒客,对宁安等人到来,显得无动于衷。 “咳——”萨曼莎咳嗽了一声,使劲用手捂着鼻子,“这什么味儿,呛死人了。” 宁安皱皱眉,的确,酒馆里飘散着一股袜子烧焦的刺鼻味道,然而其他人对此仿佛毫无察觉。 坐在吧台前的三个人影转过身来,他们是迄今为止,唯一对宁安等人的到来,产生反应的,连酒保都无视了他们,他只是站在吧台后面,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手里的酒杯。 “啊——是校长先生。”当中的一个人影道,他比量了一下自己坐着的高脚凳的高度,似乎打算从上面跳下来。 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把他的腿给盖住了,宁安看不出来他有多高,但如果是法比安或者贾森的话,显然不需要这样比量,他们坐在高脚凳子上,腿也可以稳稳地踩在地板上,至于凳子能不能承受法比安的体重,则是另外需要讨论的话题了。 那个人多少显得有点局促不安,他手里拿着一只脏兮兮的黑烟斗,酒馆里的刺鼻气味似乎正是从烟斗中冒出来的,宁安走过去,试着问道: “你认识我?” 那个人见宁安走过来,把烟斗塞到嘴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几秒种后,大股大股的白色烟雾就把他包围了,他像是被呛到一样,使劲儿咳嗽了几声,站在旁边的两个人,立刻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咳——咳——没……没关系,”那个人影摆了摆手,就这么会儿的功夫,白烟都散尽了,宁安感觉空气中的刺鼻味道又弄了一些。 “我当然见过您——”, 那人从捆着碎布条的怪异圆顶帽子下面出声,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纹满了花纹的老脸,看上去大概有四五十岁了,但却精神矍铄,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让宁安不自觉地想起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虽然住的偏僻,但我们也会偶尔弄到两份预言家日报,”他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示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把手里的烟斗放在掌心暖了暖,又倒过来敲了两下,仿佛在确认里面的烟叶还剩多少。 随后急促地把手在垂着一缕缕布条的黑色袍子上反复来回蹭了蹭,伸出来,沙哑着嗓子道: “很荣幸……赞卡斯?波伊曼——” 宁安看了看那双像是被火灼伤过,烧的焦黑,覆盖着一层厚实的老茧,皱皱巴巴,满是皱纹的粗糙大手,也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和他握了一下。 这双手非常温暖,仿佛烧着火焰一样。 “宁安。” 他轻声介绍着自己,卡卡洛夫把头伸过来,稍稍凑近宁安的耳朵,他藏在兜帽下嘀咕着道: “波伊曼家族一直是萨米人的领袖,这个赞卡斯应该就是他们的族长了……” 赞卡斯不动声色地看着宁安和卡卡洛夫交流,脸上依然洋溢着友好的笑容,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仿佛在观察着什么。 “知道了。” 宁安淡淡地完,来到吧台前,在赞卡斯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来,跟着赞卡斯来的两个人,一直都是站着的,他们站在赞卡斯两侧,看起来像是仆人或随从。 “来杯薄荷酒,加冰的。” 酒保对宁安的话没什么反应,依旧认真地擦拭着手里的玻璃酒杯,赞卡斯又把烟斗放到嘴边,吸了一口,轻轻地吐出后,沙哑地道:“请给这位客人来一杯薄荷酒,嗯——加冰块儿。” 他又偏头看向宁安,“你要几块儿冰?” 宁安摇了摇头,他看着抬头迷茫地看着自己的酒保,似乎正在等待他告诉赞卡斯,要加几块冰块儿。 “两块儿。”宁安笑了笑,盯着还茫然失措的酒保,赞卡斯满意地点点头,扭头对酒保道: “这位先生要加两块儿冰。” 宁安右手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他蠕动几下嘴唇,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低声道: “混淆视听” 酒保的动作非常熟练,他取下几个瓶子稍作混合,摇晃了几下,几道眼花缭乱的工序之后,将一杯盛满了的玻璃杯,放在宁安面前,又接着去擦拭那只空杯子了。 宁安笑吟吟地看着桌上的杯子,里面装的根本不是薄荷酒,他拿起来,抿了一口,点点头,不在意地: “嗯,是西柚汁——”拨了一下杯子口,“还加了一片柠檬。” 赞卡斯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不可思议地看着宁安嘟哝道:“我听巫师施法都需要魔杖的——” “哈哈,那您可能有所误解,这只是很基础的无杖魔法而已。”宁安又喝了一口,甜甜的西柚汁比他想象的好喝。 “是你把这些麻瓜迷住的?”宁安感兴趣地问他,这些人,无论是酒保也好还是酒客也罢,很显然都被迷住了,源头可能就是宁安他们一进门闻到的那股刺鼻气味儿。 “啊……是的,”赞卡斯抖了两下烟斗,“这是我们特别培植的魔药,点燃后是有迷魂和致幻效果的。” 他干笑着将烟斗收回怀里,对宁安:“不过只有到了一定的分量,才会对巫师产生影响。” 他终于从高脚登上跳了下去,宁安算是看清楚赞卡斯?波伊曼的身高,他大概到宁安的腰/ji,后背有点儿驼,但腿脚还算利索。 “我们走吧,校长先生?”他望着宁安,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那就走吧,波伊曼先生。”宁安欣然点头,赞卡斯脸上露出笑容,尽管藏在布条帽子下面看的不太分明,但好歹算是能够看清楚。 他带着两个随从率先出了门,宁安跟在后面,卡卡洛夫、萨曼莎和沃尔特默默跟上,街道上依旧冷冷清清的,偶尔路过几个人也对那辆停在酒馆门口的驯鹿马车视若不见,宁安猜上面肯定是施展了类似麻瓜驱逐一类的魔法。 两个随从,把赞卡斯放到车架上,自己坐在了前面赶车人的位置上,赞卡斯推开车厢的门,宁安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热气扑面而来,他脚踩着铁制的阶梯台阶,登上车厢。 如同被施展了无痕伸展咒,车厢里的空间十分宽敞,虽然没有夸张到拥有好几间房子的程度,但也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客厅。 壁炉在内侧不温不火地燃烧着,地面是深色木板,略带潮/shi的硬木,上面铺了一层红色的毛绒地毯,没有沙发,倒是有几个蒲团一样的垫子。 宁安走过去,选了个靠窗的垫子饶有兴趣地坐下来,望向窗外的光景。 “这是族里最豪华的鹿车,巫师们也参与了制作——”赞卡斯向宁安介绍起来,“其实这些魔法,我们的族人,也可以使用——” 到这儿,他的措辞一下子变得心翼翼起来,刚刚落座的卡卡洛夫和萨曼莎三人都停止了动作,宁安依旧笑着看向窗外,似乎对赞卡斯的话,并不反驳。 “呦儿——” 传来一声低沉的鹿鸣,蹄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由稀疏渐渐急促起来,车厢里依旧平稳,然而窗外的景物却开始飞速倒退起来,宁安离窗户更近了一些,用手扒住了窗沿。 赞卡斯似乎不想打搅宁安的兴致,他闭口不言,静静的在宁安身边坐下,车厢里恢复沉静。 宁安看着街道上的房屋后退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然后在下一个瞬间,猛然向下倾斜下去,好像整片街区都开始下陷,紧接着,他恍然,并不是街区在下落,而是他们飞了起来。 窗户外白房子的房门、门前的花坛、二楼的窗户、白色的屋顶、然后门从视野里消失、接着是花坛、窗户、只剩下孤零零的屋顶,到最后连屋顶也不见了,眼前只有布满阴云的空,宁安仿佛能看见透明的风在半空中来回吹动。 他见过布斯巴顿拉车的飞马,相比于萨米人的这辆鹿车,那驾飞车一定更华丽,但宁安羡慕的是他们的方式,大概飞扫帚是宁安这辈子最不愿意骑的东西了。 上学期当他看到布斯巴顿十二匹带着翅膀的飞马时,就在想,如果能坐在这样的车里旅行,一定比骑着飞扫帚强多了。 他可忘不了那种被寒风吹得身子直摇晃,却只能夹紧一根光秃秃的扫帚是什么感觉。 地面上的景物在飞快地变,起初还能看出来整座镇的轮廓,几家点亮的灯火,随后就变成了一个黑点儿,随着鹿车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黑点儿也不见了。 将镇包围在中央的群山显露出朦胧的雏形,它们藏在阴云中,有的低矮处于鹿车下方,有的高耸直/ha云里,几条弯曲,盘绕的河流在山谷、顺林之间蜿蜒流淌,不知道要流去哪里。 宁安第一次从这样的角度去观察德姆斯特朗所处的国度,这里或许没有伦敦那样热闹,也没有霍格莫德充满魔法的气息,却有一股别样的味道。 赞卡斯非常沉得住气,一路下来,像是为了不打扰宁安的游兴,始终默默坐在一旁,偶尔指出地面下的是哪一条河流,那里是叫做什么什么的镇,除此之外,再不多什么,尽管宁安能看出来,让萨米部族那些有魔法赋的孩子学习,对他来很重要。 这般在上飞行了大约一个时,不知道飞过了多少镇,鹿车终于缓缓下降,这是一片被白冰覆盖的平原,宁安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平原,方圆百里都成了纯洁的白色,他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北极。 再穿过一片森林的最后一丝绿意之后,伴随着“轰”的一声接触,宁安知道他们重新回到地面上了,车窗外面的景物辽阔至极,一眼望不到边。 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宁安不敢使劲看,怕得了雪盲症,他坐回到自己的垫子上,这才发现和自己一起来的,卡卡洛夫和沃尔特,如常地坐在垫子上,而萨曼莎早已经倒向一边呼呼大睡起来。 宁安哭笑不得,想了几分钟正决定要不要把他叫醒的时候,马车停下来了,赞卡斯慢慢站起来,沉声着 “校长先生,我们到了。” 宁安听到车外面传来吵闹的喧哗声,赞卡斯似乎也听见了,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脸上皱皱巴巴的皮肤拧到了一块儿。 有几个男人在大声喊叫……然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厉咆哮…… 赞卡斯脸色大变,他推开门急急忙忙地下了车,宁安跟在身后招呼着沃尔特把萨曼莎叫醒,一同下了车。 面前是一片辽阔的部落,一顶顶帐篷像是开在白色草原上的花朵般,而就在鹿车停靠的地方前,一群男人正围着火焰跳来跳去——接着,宁安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那不是火焰,是火龙。 雪白的冰原上,两条凶猛的火龙被关在厚木板围成的狭地域,地面上覆盖着终年不化的冰层都被炙烤的,露出了大地黑漆漆的颜色。 火龙用后腿支撑着身子,站立着,发出阵阵吼叫——呼哧呼哧地喷着鼻息——团团火焰从它们张开的、长着獠牙的嘴里喷出,横扫向大地和空,它们的脖子高高昂起,嘴离地面的高度达五十英尺。 “是挪威脊背龙——”卡卡洛夫的声音在宁安耳朵后面轻轻响起,“萨米人就是靠着驯鹿和驯龙为营生的,全世界一大半的挪威脊背龙龙蛋,都是从他们这儿卖出去的——当然他们有时候也能弄到瑞典短鼻龙的……” 宁安望着两条身体呈黑色,翅膀上带着许许多多乌黑尖刺的恶龙,它们被铁链栓着,那些铁链连接着绑住龙腿和龙脖子的大粗皮带,围着两条龙的人们拼命拽着铁链,想要借此制服火龙,还不停地把一些粉末往空中抛洒。 火龙白色的鼻孔吸入这些粉末后,脑袋上的角疙瘩就会抖一抖,向外凸起的橘红色眼睛便会显露出困倦的样子,连带着喷出的火焰和挣扎的劲头,似乎都没那么猛烈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驯龙 宁安抬起头,看着离他比较近的那条黑龙,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那双眼睛暴突着……发出一种可怕的声音,是凄厉而刺耳的哀嚎。 几个拉着铁链的年轻人,在互相大喊,他们用的是萨米人的语言,宁安听不太懂,但眼前发生的事情,解决了他的疑惑。 即便是吸入萨米人喷洒的粉末,两条挪威脊背龙摇晃着脑袋还是逐渐清醒过来,并且表现的比之前更加狂躁。 赞卡斯脸色难看的像是今阴沉的气,他跺着脚,不知什么时候又把烟斗掏了出来,在手心里狠狠敲着,敲了两下,陡然冒起火来,就这么点着了,他狠狠吸了一口,连重新埋入吐出的白烟里。 “这群不长记性的子,肯定是把药粉的雌雄搞混了,把雄性的药粉,用在母龙身上了——” 因为在宁安面前,看得出来这位老族长刻意避免了吐出任何脏字,但他的表情已经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宁安笑了笑 “我们去看看吧,或许能帮上什么忙呢。” “真的吗?” 赞卡斯惊讶地摆手把白烟驱散,苍老的脸上,那双深邃的黑眼睛直视着宁安,“这怎么好意思——我是,是我们请您来参观,并且有求于您的……怎么好意思让您来……” 这还是赞卡斯?波伊曼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称呼宁安为您,宁安笑着摆了摆手,他望望那边越来越糟的情形,赞卡斯的两个随从已经跑过去帮忙了,但能起到多少作用还未可知,其他驯龙的年轻人,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的鹿车,响起了一阵喧哗的吵闹声。 “族长——” “族长回来了——” “是波伊曼先生……” 赞卡斯脸上的神情颇为复杂,在酒馆的时候,他本打算展示一下萨米人也拥有自己的巫术手段,也是拥有施法赋的,是有资格进入魔法学校学习的。 将宁安他们带到自己族人的聚居地,也是为了向他展示萨米人的赋,他有预感,宁安对于萨米人的孩子们入学这件事,是偏向于肯定的,至少他没有因为自己在酒馆里,略带一丝下马威的展示方式而生气,反而用很温和的手段去化解,这也是赞卡斯心思活泛起来的原因之一。 但没想到却在自己的家门口出了糗。 他还在懊悔着,回过神来宁安已经从他身边越过,手里拿着根黑色的魔杖,那是巫师的魔杖,赞卡斯认得,他毕生的遗憾就是自己没有过这样一根魔杖,因为他们是不被承认的巫师。 随性的卡卡洛夫三人也取出魔杖,宁安大踏步地朝还在发怒,并且气焰越来越盛的火龙走去,他仿佛回到了三强争霸赛,面对那只中国火球时的样子。 但面对一头火龙,和两头火龙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更何况,当初他是要穿越火龙,而现在——他恐怕不得不制服它们。 “lazi kesl azi-dalileu-kuhu laz papilu-si——!” 一个裹着厚厚的白色毛绒长袍的年轻人跑过来,对着宁安大喊了几句,宁安听不懂便没有理会他,他样子很焦急,似乎想要上前阻止宁安,但被一个人给拉住了。 正是看到赞卡斯带着的仆从之一,他看见赞卡斯和宁安过来了,于是赶过来迎接,他附在年轻人耳朵旁嘀咕了几句,年轻人脸上神色变换了一下,由白转红,又从红色变回白色,好像是变色龙一样。 宁安没空搭理他们,他抬起魔杖,用他最快的速度,给两只火龙施了两道眼疾咒,咒语几乎在同一时间命中它们,火龙痛苦地怒吼起来,这可怕的诅咒似乎对它们伤害颇深。 它们竖起身子,黑乎乎的,粗糙的巨大翅膀完全展开了,像一架型飞机那么宽,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吼叫,带尖刺的尾巴连续甩打起来,这下子连那些撒粉末的人都不敢靠近了。 大家纷纷呼喊着,叫喝着后退,不少抓铁链的萨米人,因为靠的太近,不得不放弃铁链,向后逃跑,否则在龙尾横扫之下,会像一只苍蝇一样被拍死。 “一起,用昏迷咒——!”宁安头也不回地大喝,他知道卡卡洛夫和萨曼莎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昏昏倒地!” 几人异口同声喊道,四道璀璨的光芒火箭一般射向火龙,撞击在厚实的鳞甲上,迸出的火星阵雨一样落在那龙背的厚皮上—— 宁安注视着离他稍近一些的那条龙,用后腿摇摇晃晃地站立着,它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无声的咆哮,鼻孔里的火焰突然熄灭了,但仍然冒着青烟——然后,它很慢很慢地倒下了。 这条好几顿重的、强壮的、鳞片乌黑的巨龙轰然倒地,任由它的同伴还在身旁狂躁的怒吼,将不远处一片森林里的树木都震得颤动起来。 “下一个——” 宁安紧接着大吼道,他的魔咒好像是连/fa的火箭炮,毫不停留,只听他大喊着: “霹雳爆炸!” 龙背上像是有成吨的炸药轰然炸开,响声不亚于刚才另一条龙倒下的巨响,噼里啪啦的火花在巨龙后背蔓延,眼睛和后背同时传来的强烈痛苦,让巨龙彻底躁狂起来,它奋力挣扎,跳跃着,铁链被扯断了一半,它的身上也开始变得伤痕累累。 宁安紧盯着这只火龙,手上毫不留情,一道道毒咒从他魔杖尖端射/hu去,打在火龙背上,每一道都给它造成极为痛苦的伤害,火龙的惨叫声,一秒都不曾断绝过。 站在后方看着宁安肆意施为的萨米族年轻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心里默默想着,难道这就是巫师吗? 还真是……强大…… 萨米人能够驯服火龙,依靠的是独特的药粉和人多的力量,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能够一个人单独对付一条龙的,即使是巫师,也必定是巫师中的精英,佼佼者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年轻人,施展魔法的速度,大概是他们这辈子见过最快的了,所有人都收起了最初不明所以时,心底的一丝轻蔑,认真而极其严肃地审视着年轻巫师的身姿,不约而同地想起一个词——可怕。 是的,就是可怕,卡卡洛夫觉得自己这一刻才真正的重新认识宁安,他知道宁安的施法速度快,魔力强,论决斗,自己远不是这个年龄很的“孩子”的对手。 但他从未见过宁安全力以赴,今,面对一头盛怒的雌性挪威脊背龙,卡卡洛夫不知道宁安拿出了几分实力,但这好像魔法万花筒一样的攻击模式,他是这辈子都没见过的。 层出不穷的毒咒、恶咒、诅咒,宁安宛如信手捏来,他施法好像不需要间隔和空隙,咒语一声高过一声,火龙的哀嚎一声比一声弱,魔法炸的它身上的鳞片都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卡卡洛夫都替那条龙感到可怜,碰上谁不好,偏偏遇上宁安这样的“怪物”。 宁安没有意识到别人看向他的惊怖眼光,他像是一个压抑许久的音乐指挥家一样,魔杖成了他的指挥棒,他挥舞着,肆意挥洒自己的魔力,咒语仿佛是跳跃的音符,自然而然地流出。 他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痛快地施法了,完全不想压制自己的魔力,脑海里承载的一切咒语都被宁安运用了起来,他甚至没有听见火龙已经变得极其虚弱的叫声。 专注于谱写自己的乐章,直到他高高扬起自己的魔杖,用一发膝盖倒转咒让火龙腿上打了个拌,几吨重的身躯轰然倒地,它早已经被折磨的精疲力尽,疲惫不堪了,此时,宁安才回过神来。 他觉得自己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身上的战斗细胞重新被激活了,他扭头看向周围正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其他人,隐约明白是为什么了。 自己似乎做的太过了? 还是赞卡斯最先反应过来,他呼喝着其他族人,“切蒂!去拿安眠剂——快,帕帕奇,带人重新把它们捆上,对,加粗的锁链!” 人群忙碌起来,被叫做切蒂的伙子正是最开始打算拦住宁安的白袍年轻人,他经过宁安身边时停下来,朝他弯腰行了一礼,然才跑着往远处的敞篷聚集的地方跑去,那里似乎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多半是被火龙的骚乱吸引过来的。 “主人——!” 萨曼莎两眼冒着星星,头戴着黑色兜帽也掩藏不了他兴奋的情绪,他就差没把兜帽立刻掀开了。 “您可真是——” 他似乎在寻找措辞赞美,但被宁安苦恼地捂着头,挥手制止了,他可不想听萨曼莎出什么肉麻的奉承话,即便是出于真心,听起来也很别扭,他还不是伏地魔,听别人阿谀奉承也不会很开心。 一个块头高大,足有两米多高的光头年轻人,带着其他人靠近倒地的两条龙,龙的眼睛仍然微微睁着,可以看见在皱巴巴的黑眼皮下闪着一道细细的黄光。 壮实的萨米青年们,匆匆给倒在地上,山一样的两条火龙拴紧锁链,扯断的链条换成了加粗的铁索,把它们牢牢地系在铁柱上,又用钉子把铁柱深深嵌入地面中。 “真是太感谢您了——”赞卡斯赶过来,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不同了,充满了敬畏,那是对强大者的敬畏。 不同于族中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年轻人,赞卡斯毕竟活了很久了,他敢打赌挪威魔法部的任何一个官员,哪怕是部/zhang纳斯?李亲自来,不被火龙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跑就不错了。 像宁安这样用眼花缭乱的强大魔法,将一头龙击垮?赞卡斯暂时想不到第二个能这样做的巫师,也许名震欧洲的邓布利多可以,又或许曾经的黑魔王格林德沃也可以,但赞卡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今他是真正见识了一个巫师的实力。 “不必感谢,”宁安笑着把手里的魔杖抛起,然后接住,玩耍着: “倒是我应该感谢你,好久没像今这样舒服了,你不知道,我最近的日子过得有些安逸了……” 赞卡斯看着那根木棍一样的魔杖,那是宁安的武器,简直就是一根细细的木棍,而宁安却用他将一条五十英尺高,全身覆盖着鳞甲和尖刺、鼻子里往外喷火的巨龙制服了,这就是巫师的力量吗?赞卡斯心里又升起羡慕和崇拜。 如果萨米人也能学习魔法,也能拥有魔杖的话—— “宁安校长,请和我们详细地谈一谈萨米人入学的事宜吧,我们愿意接受您提出的任何条件,只要能让孩子们入学——请相信我们,我们也是拥有施法赋的,我们也是巫师啊……” 宁安把魔杖收回来,插在腰间,看着赞卡斯恳切的神情,也忍不住为之动容。 他本意就是打算接受萨米人入学的,德姆斯特朗需要新的血液,需要在校内绝对支持自己的势力,萨米人无疑是非常好的选择,宁安同意他们入学,他们就会将宁安当成圣人,神明一样敬仰,就好像霍格沃茨的学生对待邓布利多一样。 更何况刚才的这段“表演”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或许也能帮自己在萨米族中,涨涨地位。 “好,来吧,我们详细地谈一谈这件事。” 虽然原本打算做做样子,简单地谈两个条件就同意赞卡斯的请求,但是当看到这些驯鹿和火龙后,宁安又改了主意。 既然卡卡洛夫,萨米人是进行火龙贩卖的行家,世界上的挪威脊背龙有一半儿是他们卖出去的,那么宁安没理由不将这些利益揽入自己麾下。 无论是荣格和他在德国家族的朋友们,还是那些新加入的格拉索家族、布林家族、都一定会对此感兴趣,并且应该会有更好的渠道帮助萨米人来销售他们的龙蛋。 除了龙蛋之外、龙血、龙骨、龙肉都是极其珍贵稀有的材料,萨米人因为歧视和不被认同,所以几乎是隔离在巫师世界之外,只能偷偷摸/,通过几个奸猾的商人贩卖火龙。 如果由这些势力庞大的家族介入,这项生意的收入翻上一倍应当也只是等闲而已,更重要的是,这非常有利于他扩充自己的势力版图,也能将那些家族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车上。 以力量相逼,那会让人不敢从车上跳下来,而如果再加上利益相诱,那才会让他们赶都赶不下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邀请 伦敦 威斯敏斯特市 文森特街 赫敏?格兰杰在书桌前坐了一整,面前摊开着的是一本《标准咒语:六级》,这是她们在霍格沃茨还没有学到的知识,但赫敏已经早早地开始预习了。 十又四分之三英寸的葡萄藤木魔杖,静悄悄平躺在咒语书旁边,它的主人今似乎显得有点儿心不在焉,目光呆呆地望着桌子上的书,眸子里没有个焦点,两只手撑在前胸和桌子的空隙隔间中,手指交叠在一起,来回摩挲着左手食指上的那枚戒指。 过了半晌,她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让那本来就蓬松毛躁的褐发变得更乱, “哦,呐,我真是受够这该死的头发了。”她着拿起桌子上的魔杖,看样子打算给自己施一道顺滑魔咒,但这时,楼下传来的喊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简——亲爱的,我们要准备吃晚饭了。”是妈妈的喊声,赫敏把魔杖放回桌子上,重重地吐了口气,又无力地揉了把头发,从柔软的靠垫椅子上站起来。 “喵呜——” 床/shang一团姜黄色的大毛团渐渐膨/zhang起来,随后从里面伸出一张扁扁的猫脸,好像是什么时候曾经一头冲到了墙上似的,克鲁克山伸了个懒腰,从床/shang一跃而下,仿佛是感受到主人忧愁的情绪,它竖起好像瓶刷子一样炸起的尾巴,用身子在赫敏的ia/腿上蹭来蹭去,撒着娇。 “好啦,克鲁克山。” 赫敏蹲ia/身子,看着这只聪明的大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伸手轻轻抚摸着猫身上灿烂的皮毛, “谢谢你的安慰——”呢喃着,任由姜黄色大猫使劲儿往自己的手掌、胳膊上滚蹭,“我也不是在想他啦……当然还有关于神秘人……回来的事情……” 她蹲在地上自言自语,但克鲁克山却仿佛听得懂似的,安静坐下来,静静听着,这只猫有猫狸子的血统,使得它特别聪明,并且能够识别坏人,对培养出了深厚感情的赫敏来,是最理想的宠物。 “只是……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联系我……难道就这样了?这一切……他甚至没有去哪儿了……紧接着就成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克鲁克山……这一切变化的太快了……他为什么不对我解释一番呢?是觉得我不重要了吗?还是,他只是……玩玩而已?” “亲爱的——?”格兰杰太太的声音又一次从楼下传来,看样子她打算亲自上来看看女儿在磨蹭什么。 “我这就来!” 赫敏喊着回答,她慢慢站起身来,也学着克鲁克山那样伸了个懒腰,好像这样可以帮助自己驱赶烦恼似的。 “好啦,我们先吃饭吧,呼——” 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脚面袜子上粘的几根黄se/猫毛,赫敏朝房门走去,克鲁克山兴奋地跟在后面,肥胖的身体走起路来却颇为qing/盈,它最喜欢晚饭时刻了。 “砰——” 一声轻响让赫敏停住了脚步,她疑惑的回头,自己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砰砰——”这次是急促的两声,克鲁克山也听见了,它浑身的毛发根根倒竖起来,搞得身体大了一倍,鼻子不停地探嗅着,做出一副非常凶猛的姿态。 是来自壁炉的,赫敏回身从桌子上抓起自己的魔杖,心翼翼地对准房间里的壁炉—— “砰砰隆!啪嗒!”这次是一连串的响声,赫敏没听错,的确是从壁炉里传来的,在响声过后,她觉得自己看到了一道黑影落在了壁炉中。 “退后,克鲁克山。”赫敏警觉地命令着自己的宠物,但克鲁克山却炸着毛,龇牙咧嘴地想要冲到主人身前去,只是被赫敏用脚给挡住了,她显然觉得壁炉里的东西有一定危险。 用一只脚拦住克鲁克山,赫敏心谨慎地靠近壁炉,最近的几个冬,她都是在霍格沃茨度过,这壁炉已经有一阵子不用了,此刻被落进去的东西扑起一阵黑色的残灰,洒的到处都是。 一个yuan/滚滚的黑影摇摇晃晃着站起来,比克鲁克山大不了多少,看上去像是某种动物,赫敏松了口气,是从烟囱里钻进来的动物吗? “清理一新” 赫敏指着壁炉喊道,一阵看不见的风扫过,扑出的黑灰眨眼间全都消失不见,那个跌跌撞撞走出壁炉的身影,也露出了真面目,是一只雪白色的猫头鹰,赫敏见过这种雪鸮,哈利的海德薇和它长得差不多,但这绝不是海德薇,它的羽毛中没有夹杂着黑色斑点,而是纯净的白色。 赫敏发誓她认识的人里面,没有谁拥有这样一只猫头鹰。 “送信的?”她看到这只雪鸮的脚上绑着一封信,克鲁克山此时已经大胆地靠近了猫头鹰,扁平的大脸凑近了,上下打量着这个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动物,好奇地试图用爪子轻拍它。 这位信差看起来摔得不轻,赫敏急忙上前把它给抱起来,转身放到书桌上,克鲁克山紧跟着也跳上书桌,似乎对这只猫头鹰充满了好奇。 “为什么要从烟囱里进来,呐,你又不是圣诞老人。”赫敏嘀咕着快速地解下信封,拆开外皮,快速地阅读起来,她可不想让妈妈等太久。 “亲爱的赫敏……” 赫敏看到第一句话时,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骤然开始激烈跳动起来,这熟悉的字迹,她没有看错,她怎么会认错,她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这封来信,哪怕是在梦里,都时常会梦到这样的场景。 抬起头,赫敏想要伸手捏捏自己的脸,来确认这是不是在梦中,但很快她又羞恼地摇了摇头,她才不要做这么蠢的事情,宁安这么久都不联系她,她现在应该把这封信扔掉,转身下楼才对。 心里虽然气愤地想着,但眼睛还是一字不落地盯着信纸,细细阅读下去,就这么站着,仿佛连坐下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 克鲁克山坐在正对面的桌子上,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片刻后似乎是感到无聊,打了个哈欠,又缩成大毛团卧在书桌上闭眼睡觉了。 “赫敏?你在做什么,我已经叫了你三遍了——” 这次格兰杰夫人的声音已经到了房门外,她显然无法忍受女儿一遍遍忽视自己的呼喊了,她推开了门,看到呆愣着站在书桌前的赫敏,还有桌子上那只惹人喜爱的大猫和——她从未见过的猫头鹰。 “呃……”格兰杰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女巫,所以也自然明白猫头鹰是巫师之间通信的信使。 “是你的朋友来信了……?” “哦……嗯……是……是的……”赫敏仿佛把信又重新读了一遍,半晌才抬头,脸上已经洋溢着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笑容。 “啊……妈……妈妈,是的,是我在魔法界的朋友——”她支支吾吾,手忙脚乱地把信放下,完全不见了冷静沉着的样子,似乎失了分寸,还好脸上的笑容让格兰杰夫人明白,女儿这完全是太开心了导致的。 “原谅我,等会儿吃饭——我得先写回信。”赫敏坐回到椅子上,拍了拍睡在上面的大猫,把它往边上挪了挪,又看到了正歪着脑袋望向自己的那只雪鸮,她再次从椅子上起身,站起来,自言自语道: “唔……这是他的猫头鹰……?嗯……我得先弄点吃的……”着,在格兰杰夫人惊奇的目光下,向楼下奔去,声音从楼梯间遥遥传来 “妈妈——我们冰箱里还有生肉吗?” “这真是……”格兰杰夫人摇着头,也从房间里转身出去,匆匆下楼,“你慢点儿,亲爱的,我想应该还有些牛肉……” 赫敏正穿过走廊和客厅,往厨房跑去,正门在一阵钥匙“喀啦”声后,被打开了,格兰杰先生从牙科诊所回来了,他们夫妇俩都是牙医,在哈雷街上有一间自己的牙科诊所。 “噢,亲爱的,你这是在做什么?”看着女儿翻箱倒柜地在冰箱里扒拉着,格兰杰先生吃惊地问,“你/a/妈呢——?” “我在找一些牛肉……迟点再和你,爸爸,嗯……” “哦,我来找吧,亲爱的——”格兰杰夫人也跑过来了,见到丈夫她匆匆过去拥抱了一下,两个人碰了碰脸颊,面对丈夫疑惑的视线,声: “好像是霍格沃茨的朋友来信,赫敏要喂给那只猫头鹰一些肉。” “哦?”格兰杰先生眉毛扬了一下,“巫师们的来信?” 他把公文包放下,外套脱掉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进了屋子,赫敏正抱着一块儿牛肉打算回楼上去。 “晚饭我先不吃了,你们俩先吃吧——”她头也不回地道。 “嘿,等一下,亲爱的,等一下……”格兰杰先生叫住了自己的女儿,轻声问道:“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让你非得现在回信不可?” 赫敏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犹豫地想了想,缓缓开口道:“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那就吃过晚饭再回信好吗?” 格兰杰先生的话还是让女儿愿意听从的,赫敏迟疑着点了点头,自己也冷静下来,这件事似乎的确还要和父母商量一下,她们一家人原本订好了这个假期要去滑雪的。 **** 色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整洁的街道上,一盏盏路灯通明的亮了起来,格兰杰家的餐桌上今多了一位新的食客。 大猫克鲁克山蹲在赫敏脚边,它的食盘里放了一堆鱼干,这是它最喜欢吃的东西,但它却不急着享用,而是盯着在他旁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盘子里肉片儿的猫头鹰,仿佛在考虑牛肉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吃。 “所以是你在霍格沃茨的……朋友们的来信?”格兰杰先生一边切着自己盘子里的肉排,一边问道。 “嗯,准确的,不是霍格沃茨的朋友,而是另一所学校……”顿了顿,赫敏用少有的得意口气:“他是那儿的校长。” 骄傲的样子,仿佛她自己成了霍格沃茨的校长一样。 “另一所学校,就是……也是……巫师们读书的学校?”格兰杰夫人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她还是第一次听女儿提起除了霍格沃茨之外的巫师学校。 “啊……嗯,是的,叫德姆斯特朗,今年参加三强争霸赛的时候,来过霍格沃茨——” 喝了口葡萄汁,赫敏回答道,她脑海里还在想着应该如何回复宁安,虽然赌气地想要托他个两三,让他也着急一阵子再,但身子却根本不听使唤,如同自己会动一般,每一秒都hun/蠢欲动着想要跑回房间,立刻写完那封回信。 “噢,那还真是不错——” 夫妇俩对视一眼,对于女儿能在魔法世界交到朋友他们是很开心的,两个人都只是普通的牙医,并不了解巫师的生活,在这方面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一度还很担心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能和那些……巫师们相处的来。 此前他们已经知道了赫敏有几个好朋友,一个叫做哈利?波特,还有个红头发的子,好像是叫罗恩,此刻听女儿还有其他朋友,而且还是另一所魔法学校的校长,他们当然很高兴。 “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格兰杰先生似乎真的颇感兴趣,“他也和你的那位,霍格沃茨——我没错吧,那位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一样吗?” 赫敏很少和他们魔法世界的事情,这搞得夫妇俩有时候会有些担心,他们发现今似乎是个契机,这封来信能够帮助他们更多的了解自己的女儿,无论女儿是做个普通的高中生,或是一个女巫,他们都为她感到高兴,也无时无刻不关心着她。 “有点儿不一样……”赫敏咬了咬叉子,轻笑了一声,“他的年龄和我一样大——” “啊?” 格兰杰夫妇愣住了,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惊讶,巫师世界……还真是挺难理解的。 “爸,妈——”赫敏突然对父母道,“我们的滑雪计划,能不能……我是,我可能去不了……” “是你的朋友另有邀请吗?” “嗯……他邀请我去,去他的学校住一段时间……”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迎接 [亲爱的宁安 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我当然愿意去见你……] “不能这么写……” 赫敏撇着嘴,嘟囔了两句,把面前的信纸揉成一团,丢到脚下的纸篓里,干净的纸篓中,已经装了好几张,被团成球的白纸。 克鲁克山好奇地用猫爪子挠着纸篓,仿佛想要推到它,把里面的纸球弄出来玩似的。 “去,克鲁克山——”赫敏用脚轻轻推着姜黄色大猫,不让它靠近纸篓,惹得姜黄色的大猫,不满地喵呜了两声,瓶刷子一样炸起的尾巴在地上来回扫动。 她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着又取出一张新的白纸,铺在桌子上,想了想,写道: [宁安 关于精灵权益促进的工作,我认为你做的很好……] “哈,太愚蠢了。”赫敏还没写两句,便把钢笔重重地搁在桌子上,自己都笑了起来,再一次把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筒,向后靠去,靠在椅背上,望着白色的花板,愣愣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只来送信的雪鸮,此刻正吃饱喝足,站在窗台上假寐,克鲁克山跳上了床,缩成一个毛绒绒的圆团,它生气了,然而赫敏现在没空哄它。 [亲爱的宁安 我愿意接受邀请……] 深吸了口气,赫敏看着写完的信纸,虽然脸上的神色仍流露出一丝不满意,但这次没有丢进纸篓,而是心翼翼地封入一张白色的信封中,用丝线轻轻缠绕在送信的猫头鹰腿上。 夜色笼罩着伦敦,夏夜里蝉鸣在花园中响起,赫敏推开二楼的窗户,放雪鸮飞出去,看着白色的点儿,扑腾几下翅膀,便消失在无垠的夜空中,女孩儿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惆怅和期待的神情。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真是一点儿都不像平常的样子。 赫敏摇着头,把窗户关上,回过身来,扑倒在床/shang,仰面躺下,克鲁克山叫了一声,跳过来,用肥嘟嘟的身子,蹭了蹭赫敏的脸颊,逗得她直想打喷嚏。 “别,别闹,克鲁克山——” 笑着把克鲁克山推开,又惹得聪明的大猫一阵不满,赫敏继续呆呆地望着贴了淡蓝色壁纸的墙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复杂难明。 一封信就把她的心,搅得乱糟糟的,黑魔王重新回来的紧张感和危机感,仿佛都被宁安的信给冲淡了,本应该想着如何能够帮助到邓布利多,帮助到哈利对付神秘人的赫敏,此刻脑海里根本无心思考这些。 她翻来覆去地在床/shang打着滚,抱住被子,甚至连爬起来看书的力气都没有,只希望时间快点儿过,最好能下一秒就跳到德姆斯特朗去,把猫头鹰在路上的行程全都省略。 我喂饱它了吧? 赫敏喃喃地想着,那只猫头鹰应该很有力气,它会很快就飞回德姆斯特朗的。 不,不行,不能显得这么期待。 摇着头,赫敏从床/shang猛然爬起来,今主人一惊一乍的反应已经让克鲁克山万分难以适应,它跳到了窗台上,瞪起一双灵动的猫眼,盯着赫敏直看,如同在分辨这究竟是不是它熟悉的那个主人一样。 这么久没有联系我,然后突然发这样一封信,算什么嘛,不能显得太兴奋,对,我根本就不兴奋,到时候必须要让他解释这是为什么。 赫敏正坐在书桌前,重新翻开桌子上的《标准咒语》和《古今魔法史探秘讨论》细细读起来,然而才不到几秒钟,她的目光又重新开始飘忽不定,手里的书页,足足过去半个钟头,都没有翻/nng过了。 *** 宁安的来信似乎真的一下子让时间加快了脚步,赫敏在格兰杰夫妇遗憾的目光下,早早收拾好了行李,爸妈虽然很高兴她能和巫师世界的朋友相处愉快,但也很惋惜今年不能一起去滑雪了。 赫敏心里充满了歉意,但她就是没法克制自己选择去和宁安一起过暑假,表面上再怎么克制,她都深深明白心里头有多期待,尽管宁安有好长一阵子没有联络她。 但她一直在为他找着理由,他现在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一定有一大堆事儿要处理,他在信里头不也过了嘛。 接下来就是无聊的等待,有时候赫敏焦躁不安,根本不能静下心来做任何事情,只是在卧室里踱来踱去,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哈利或者罗恩,以往的冷静全都不见了踪影。 思念在压抑后的爆发,才更加难以控制,有时候她又完全无精打采,整时整时地躺在床/shang,眼睛失神地望着空中,脑海里全是曾经和宁安在一起的景象。 她们在霍格沃茨的屋,那里有她们多少的回忆啊,帕笛芙夫人茶馆,那是她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甚至伦敦的街头,也留下了她们无数的身影。 每当想到这里,手掌就能感受到某种温度,仿佛还残留着宁安拉着她,幻影移形的感受。 赫敏很想再去一次游戏厅,那个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以往从来不曾去过的地方,却又担心会错过宁安的回信,或是其他的什么,只好呆在家里。 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三,在送信的猫头鹰离开的第四个夜晚,赫敏正处于无精打采的状态,躺在床/shang,眼睛瞪着花板,疲倦的大脑里几乎一片空白。 克鲁克山靠在她身边,连日来,这只聪明的猫,对主人的反常反应感到十分担忧,它不停地试图用从外面叼回各种东西的方式来安慰赫敏,又一次它甚至叼回来一瓶宁神药剂,赫敏怀疑它是不是偷偷去了对角巷,从那里偷到了药剂。 得找个时间把药剂还回去,可是又不知道克鲁克山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样的药剂,总不会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吧。 赫敏起身,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行李箱,该带的东西,和更换的衣服,她比量着几件便服和牛仔裤,心里头第一次生起了,为什么我要买这么多牛仔裤的念头,她可不想整穿着老土的牛仔裤在宁安面前晃悠,那实在太逊了。 呐,我为什么会在想这些,赫敏抱着脑袋站起来,推开房门想要下楼弄点儿水喝,克鲁克山急忙从床/shang跳下来,寸步不离地跟在主人脚后。 空荡荡的房子在她周围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管子里的水泊泊流淌,格兰杰夫妇已经离开伦敦,去进行他们的滑雪度假旅行了,麻瓜们的出行总是受到交通方式的限制,他们不能像巫师一样随时随地幻影移形到别的地方去,所以为了不让难买的机票作废,两人只能先走一步,当然他们相信赫敏自己能处理好其他事情,对于他们的女儿,他们一向信心十足。 赫敏的脚踩在楼梯上,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穿拖鞋,“我真是疯了……”嘀咕着,想要返身回屋子里穿上鞋,却听见楼下厨房传来哗啦一声响。 她陡然止住脚步,靠在楼梯一侧的墙壁上,侧耳细听,克鲁克山显然也听见了异常响动,全身毛发倒竖起来,扁平的脸上露出威吓的表情,赫敏冲它做了个“嘘”的手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克鲁克山聪明地领会了主人的意思,爪子上的肉垫确保它恣意地移动却可以不发出任何声响,不到半分钟,姜黄色的影子,闪身回到了赫敏脚下,它嘴里叼着一根棕色的魔杖,那是赫敏的葡萄藤木魔杖。 她把魔杖握在手里,定了定神,爸妈已经离开一了,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返回来,而且她并没有听见车库开启的声音。 几秒钟的寂静,然后隐约传来话的声音。 “你闯入的可是一间……女巫的房子,呐……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帕帕奇?” “我有什么办法,那门自己打开了……” “如果你没试着用自己刚学会的蹩脚咒语的话,就不会这样……” “切蒂——你不能侮辱我的咒语,那是……” 不是盗贼,赫敏想到,她握紧了魔杖,对方知道自己是女巫,她分析着,又重新回到从前冷静的状态。 她一步一步,悄悄地往楼梯口移动,如果不是麻瓜盗贼的话,那很有可能会是——食死徒。 想到这里,赫敏心中一震,但是食死徒怎么会来自己的家里,如果他们有目标的话,也应该先是哈利或是其他巫师才对。 赫敏一边想着,一边心翼翼地下楼,全神贯注地倾听,克鲁克山跟在她脚边。 “好了,不要吵了,我们是来接人的。”这听起来是个成熟的声音。 “啊,尼尔斯先生——可是……” 赫敏的心蹿到了嗓子眼儿,她靠着楼梯口的墙角,朝客厅里望去,昏暗的门厅里站着三个人,黑漆漆的身影透过窗外路灯的反射,照出了他们的轮廓。 赫敏把魔杖对准了其中一个人,她在犹豫着如果自己击昏其中一个人,然后独自面对另外两个巫师,有没有取胜的机会。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又有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不清面庞,但赫敏却觉得分外熟悉,这也让她本打算立刻发出的咒语,迟疑了一下。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直接进来了?” 赫敏的心无法控制地狂跳着,她听出了那个声音,魔杖不由自主地放下了。 “啊——宁安大人,我保证这是个意外!”最开始话的声音响起来,口气显得有些惊慌 “帕帕奇只是想用一个问候魔咒,没想到却把房门一不心弄开了,您知道……那是萨米人的把戏……来的路上您要给赫敏姐一个惊喜,所以……” “那我保证现在她会很惊喜,我们把她家的门给弄坏了——” 赫敏的心欢跳起来,她一遍遍反复确认着那个熟悉的声音,似乎隔着黑暗都能想象到,他出这番话时,苦笑着的模样。 “也许我可以修复那个门锁,”后来的沉稳声音道,“但也许被魔法破坏后就没法修理了,我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他顿了顿,又继续:“而且为什么我们要摸黑站着?” “有道理,”这是宁安的声音,“荧光闪烁!” 一道强光将屋子里照的透亮,像是陡然亮起的瓦数极高的白炽灯,在光线明亮的一刹那,赫敏的视线重新与宁安交汇,熟悉的感觉蔓延着涌上心头。 “原来这就是麻瓜的房子……”感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宁安的失神,和愣在楼梯口的那个女孩儿,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的寂静。 “好久不见啦……” 宁安轻笑着走上前来,克鲁克山龇着牙,挡在主人前面,仿佛随时会扑上去,挠宁安一下,赫敏握着魔杖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脸上的表情十分挣扎。 她想要直接扭过脸去,不理他,谁让他这么久都不联系自己,但是当看到那张思念的面庞时,又怎么能忍住不去看呢,如果不是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在这里,她或许就要扑到那人怀里了吧。 “我们先走吧,路上可以慢慢。”宁安笑着伸手把赫敏拉过来,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赫敏还嘟着嘴,如蚊子般轻轻呢喃了一句 “我的东西还在楼上——” “你已经收拾好啦?”宁安惊诧地问。 赫敏感觉自己提前收拾好行李大概是最错误的决定,她头也不回地跑上楼去,宁安跟上来,笑着帮她把早就整理完毕的大箱子搬下楼去,一个不认识的身材高大的男人,立刻上前接过箱子,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赫敏记得刚才别人似乎叫他帕帕奇,来到门口,赫敏顾不上在意自家被魔法弄烂的门锁,门前停着的一辆高大的马车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那就像是童话里公主出行时,乘坐的华丽马车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在马车前面拉车的,是四头高大强壮的驯鹿。 “这些鹿,能飞的,我们到时候一路飞回德姆斯特朗,”宁安笑着来到赫敏旁边,“你知道你家周围没有湖,否则我们也可以乘德姆斯特朗的大船过来。” “哼,先把我家的门锁修好吧。”为了不让宁安这么得意,赫敏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嘟囔着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坦白 夜晚的文森特街上灯火通明,道路两旁是篱笆围起来的精致楼,街上偶尔有几个行人,慢悠悠地散着步,夏夜的晚风,竟然在今晚格外凉爽。 行人稀少,并不代表那辆显眼的“鹿车”不引人注目,光是前面四头并排站着的,高头大马的驯鹿,就让人忍不住细细打量,缎子般轻ying光滑的灰白色皮毛,如同锦冠似的华丽分叉的鹿角,柔和的颈部、腹部、一直到蹄子上的线条,充满了美gan和爆发力。 这样四头动物出现在街头,找来记者也不奇怪,然而此刻,人们却仿佛看不见一样,对它们熟视无睹,赫敏当然清楚这车上一定是被施展了麻瓜屏蔽咒、或是麻瓜遮眼咒之类的魔法,就好像霍格沃茨那样,或许麻瓜们看在眼里的只是一个塞满垃圾让他们下意识地,不想多看的垃圾桶。 “你看,修好了!” 宁安在门前捣鼓了一阵子,一脸自豪地冲赫敏展示了他的成果,门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锁边一道被划开的痕迹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她白了宁安一眼,重新见到他,心里头甜丝丝的,也不忍心多什么,反身用钥匙把门锁牢了,便去提她的箱子。 那是个黑色的旅行箱,里面被她偷偷施展了无痕伸展咒,虽然不能扩成很大的空间,但放一些换洗的衣物,书本之类的东西,还是放的下的。 “来吧,我来提”宁安笑着快步走过来,伸手去提箱子,有意无意地抓zhu了赫敏的手,仿佛触电一样,赫敏把手缩了回来,看着宁安脸上的坏笑,不知道该装出气恼的样子,还是强撑着现在这副面无表情的脸孔。 “喵呜”克鲁克山趴在箱子上,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才帮赫敏渡过这个难为情的瞬间,她跺跺脚,皮鞋在地上踩了两下,不理宁安往车厢上走去了。 身后还有不认识的人呢,她不想在这里多什么。 宁安抬起箱子,克鲁克山已经从上面跳下来,扬着黄色的粗尾巴,跟在自己主人身后,亦步亦趋地上了车厢。 “先生” 帕帕奇和切蒂上来想要接过宁安手上的箱子,尼尔斯阿尔特豪斯也走上前来,似乎想要询问宁安是不是还需要什么帮助。 “走吧,我们可以出发了。” 宁安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他,提着箱子一步步踩着车厢的阶梯,走了进去,里面的空间还是那么宽敞,壁炉烧着火,不过似乎特意调弱了,他回身把车厢门关上,这里就只剩下宁安和赫敏两人了。 “他们不进来吗?” 赫敏略显拘谨地坐在车厢一角的软垫子上,离壁炉远远的,她身上穿着短袖的衬衫,在伦敦,很少有人会在这种气下把壁炉烧起来。 “他们在前面驾车。” 宁安把箱子推到一边立起来放好,看着赫敏拘束地坐在垫子上,双手不自然地撑着身体,眼神闪躲着不和自己触碰,心里莫名觉得有趣。 如同恶作剧一般,他慢慢朝赫敏走过去,一步一步,每靠近一分,仿佛都能听到女孩儿砰砰的心跳声。 “但愿你带了些厚实的衣服,德姆斯特朗可没有伦敦这么暖和。”他一边着话,一边缓缓在赫敏身边蹲下,揪过旁边的一个软垫子,垫在屁gu下面,坐了下来。 “嗯……”赫敏应了一声,她的呼吸都在颤抖,以至于声音有一丝走调,宁安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他看到了这个女孩儿纤瘦的肩膀,在微微抖动。 “嗯……我带了过冬的衣服……”咳嗽了两声,赫敏重新开口,把刚才没完的话完,克鲁克山趴在赫敏的另一侧,疑惑地歪着脑袋,扁平的脸上布满问号,仿佛在试图弄懂,坐在主人另一边的男孩儿,到底是谁。 “你在生我的气?” 宁安伸出手,轻轻地揽过赫敏颤抖的肩膀,把她搂入怀里,熟悉的温暖、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两人因为一段时间不见,无形中朦朦胧胧升起的那道,横亘在中间的薄薄墙壁,瞬间被打的粉碎。 赫敏的脸霎时通红,好像被火焰炙烤着一样,她抬手,用力,试图把宁安推开,但不知怎么的,就好像是被人施了软骨咒一样,用不上力气,反而像是撒娇似的,在他怀里来回儿蠕动,宁安轻笑着,嘀咕了一句 “哈哈,看你,好像个弗洛伯毛虫” “好,你是在我既低级又无趣?” 赫敏一咬牙,胳膊用上了力,把宁安的一只手推开,扭过头去不看他,然而这时,鹿车突然启动了,整个车厢都向后一滑,赫敏又被迫跌入宁安怀里,然后被他抱住,这时候车厢又恢复了平稳。 “我们启程了”宁安望了望窗外,柔声着,赫敏虽然也很想探头看一看,但心里又生暗气,总觉得所有方面,自己都被宁安压制的死死的,好像甘心做了他手里的提线木偶一样,这种感觉,赫敏从来没有过。 她坚强、独立、永远有着自己的主意,然而在宁安面前,她仿佛变成了什么也不会的女孩儿,赫敏下意识地讨厌这种感觉,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于是她继续用力推着宁安。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温暖的嘴唇,仿佛被倒入开水里的冰块儿,再触碰水蒸气的刹那就已经开始融化,赫敏觉得自己现在变成了落入滚烫开水中的冰块儿。 她在融化,整个人,从身子到心灵,都在融化,有多久没和宁安接吻,这种融化的感觉就有多强烈,再也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些其他的理由,种种情绪,她只是一味地融化,化在她无法逃脱的这杯开水里。 “唔……嗯……” 半晌,唇齿分开,早已经分不清哪个是谁的舌头,哪个是谁的嘴唇了,赫敏无力地靠在宁安怀中,一句话不,心好像飞起来了一样。 偶然地向外一瞥,她已经看到,她们的确在飞,这驾车在空中飞翔呢。 但飞得再高,此时也没有女孩儿的心高,赫敏想自己的心应该已经飞到了外太空,她是如此开心,以至于更加害怕心落下来,所以就这么靠着,鼻子轻嗅着男孩儿身上的味道,把曾经想好的问题都暂时抛在脑后。 “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见你吗?”搂着赫敏的宁安似乎有些好奇,赫敏暗骂一声傻gua,从他怀里撑着坐起来。 转过身,面对着宁安,伸手陡然捧住了宁安的脸,把头伸过去,两个人的嘴唇再次相拥在一起,一阵甜蜜的深吻后,赫敏把脑袋缩回来。 她从男孩儿的怀抱里脱出,把软垫子扯到宁安对面,正对着他坐了下来。 “呼”吐了口气,仿佛重新沉静下来,“好了,现在可以和我解释你都做什么了。” 看着赫敏严肃的样子,宁安竟然感觉到一丝紧张,他有点儿后悔自己挑起了这个话头,也许他不,赫敏不问,他们还可以这样拥抱好久。 摇摇头,他知道这不可能瞒得住赫敏,这次邀请她来,本就打算是个明白的,他不想连自己的恋人都要欺瞒和防备,那会让他觉得很累。 “你知道我在信里头了一些,”宁安沉吟着,看向赫敏,“就是成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的过程,这很复杂,但不是我想和你的重点。” “嗯?那重点是什么?” 姜黄色的罗圈腿大猫,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赫敏膝头,蜷作一团,呼噜呼噜叫着,赫敏心不在焉地挠着它的耳根,同时抬起头来望着宁安,脸上的表情稍显沉重。 “是我帮伏地魔复活的。”宁安淡淡地开口。 赫敏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她的手僵在克鲁克山耳根上,仿佛被什么东西噎到,喉咙被卡住了一样。 “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声音在颤抖,但能感受到是多么用力的抚平自己的情绪,才不让她爆发出来,嘴角好似在一遍遍反复呢喃着什么,她看着宁安的眼睛,微微晃着头 “我……我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为什么呢……” “赫敏,” 宁安依然保持着平静的声调,但看得出来,他措辞非常心翼翼,观察着对面女孩儿脸上的表情,竭力真诚地: “伏地魔早晚都要复活的,”他看着她的眼睛,“只要你没有彻底杀死他,他就会一直存在,哪怕变成孤魂野鬼,也随时可能会卷土重来。” “所以……你就帮了他?”赫敏的声音空洞而毫无意义。 “我认为将他置于我们监视下的复活,是最有利的,最起码,邓布利多及时知道了他复活的消息,哈利将这一切传达给了邓布利多。” 赫敏揉着脑袋,褐色眼睛闪过一丝光芒 “我明白了……是你……是你假扮的克鲁姆……所以你才会在霍格沃茨……所以三强争霸赛结束以后,你就不见了……” 宁安看着赫敏,没有话,停顿了半晌给予她充分的思考时间后,才重新开口: “门钥匙不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伏地魔的计划,巴蒂克劳奇扮成了穆迪,他才是这个计划真正的执行者,我不过是恰好知道了这个计划而已。” “所以你本来可以阻止的?”赫敏难以置信地看着宁安,她的表情变得惊恐而复杂,“所以你原本可以阻止神……” 她停顿了一下,随后咬着牙:“可以阻止伏地魔的复活?” 宁安摆了摆手,仿佛在示意赫敏冷静下来,他轻声道: “我过的,与其让伏地魔偷偷地复活,不如让他在人们的见证下复活,只要邓布利多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那么情况应该就不会变得不可控制。” “所以,你反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了?”赫敏用不可理解的声音喊道,她复杂地盯着宁安,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哪怕是邓布利多,也会认为我做了件好事”宁安沉默了片刻,冷静地回答道:“我给了邓布利多哈利的血,让他靠着仇敌的鲜血,得以复生。” “这又和哈利的血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告诉你赫敏,但你要保证不告诉任何人,我是任何人,包括邓布利多” 宁安与赫敏严肃地看着彼此,赫敏把克鲁克山从她膝盖上赶了下去, “好,我答应。” 她双眸一眨不眨,直视着宁安那刺入灵魂的视线,同时心里也暗暗奇怪,这其中好像真的有他不明白的内幕。 “我相信邓布利多也应该已经察觉了,伏地魔太自信了,”宁安摇摇头,叹了口气,“过分的自信就会成为自负,这使得伏地魔在没有深入研究后,就会擅自去触碰他所不擅长的魔法” “伏……地魔,不擅长的魔法?” “嗯,”宁安认真地看着赫敏,“关于爱的魔法,其实……我也是不久之前才隐约明白了一些,那或许是世上最强大的魔法。” 看着赫敏云里雾里的样子,宁安伸手把软垫子挪了个个,弯了下腰,活动了一下道: “长久以来,哈利身上一直有一种魔法在保护着他,不受到伏地魔的伤害,这也是他能从杀戮咒下脱生的原因。” “关于爱的魔法?”赫敏敏锐地猜测道。 “嗯,”宁安点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是哈利的母亲在他身体里留下的符咒,这魔法可以一直保护哈利,直到他成年以后。” 赫敏皱着眉头,似乎在消化宁安所的话。 “伏地魔也渴望得到这种力量,所以他才会选择用哈利的血液来重新获得生命。” “所以你让他如愿以偿了?” 宁安笑了起来,“我过,伏地魔不明白这种魔法,他不屑于去理解,所以他犯下了最严重的错误。” 不再卖关子,宁安直截了当地:“我给了他哈利的血,他如愿以偿,用它塑造了新的血肉之躯!哈利的血在伏地魔血管里流淌,他母亲的符咒存在于哈利和伏地魔两个人体内只要伏地魔不死,哈利的生命也不会终结!” 赫敏震惊地望着宁安,她从不知道这其中还有如此复杂的关系,她长着嘴巴,呢喃道: “也就是……” “也就是,伏地魔永远也没法亲手杀死哈利!”宁安笑出了声,“而他又是如此执着于亲手了解这个让他走向失败的梦魇。”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交心 赫敏呆呆地望着宁安,他从来不知道关于伏地魔的复活,关于哈利的大难不死,会是这样一个复杂的故事,竟然涉及如此奇妙的魔法。 “可……可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杀死,”赫敏支吾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我是,伏……地魔当初那么虚弱,也许可以——” “他自己的索命咒,甚至都没能杀死他。”宁安直视着赫敏,眸子里透着股清澈的冷静,“伏地魔不是那么容易杀死的,简,否则邓布利多也不会将他视为可能将这个和平世界重新颠覆的可怕巫师了。” 赫敏的脸红了一下,把腿向后靠了靠,她有多久没听到宁安叫她简了?心忍不住跳起来,以至于后面的什么,她都听的朦朦胧胧的。 “除了关于伏地魔——” 宁安摆了摆手,“就是这样了,我们先不他——” 赫敏的两道粗眉毛拧在一起,她预感到宁安要更加令自己难以接受的事情,她了解这个聪明的男孩儿,他会把更容易接受的事,先给自己听的。 “这次也许你会看到几个熟人……”宁安站起来,走过赫敏面前的软垫子,往微微烧着的炉火那儿,走去。 “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太惊讶。”他往壁炉里添了点儿柴火,让它烧的旺一些,鹿车已经飞离了伦敦,速度快的出奇,从窗户往外面望去,虽然仍旧黑乎乎的,可隐约能见到北海冰冷的海浪,翻动时荡漾起的微波。 “熟人?”赫敏的眉头凑得更近了,开始回忆她和宁安共同认识的“熟人”。 “嗯,前几的新闻,” 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两盏白色的陶瓷茶杯,宁安从壁炉上取下一包速溶咖啡,这是他出发前特意存放在车厢里的饮品,又把手试着伸进壁炉边上,从砖瓦壁的一角,取下一只银制水壶,壶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开水。 “我想你也应该看过了,”他一边话,一边冲泡出两杯香浓的咖啡,握着茶杯把手,走回来。 克鲁克山仿佛闻到了咖啡的香气,从赫敏声旁站起来,发出“喵呜——”的叫声,圆圆的眼睛,瞪得老大,嵌在扁平的脸上看着宁安,又粗又长的姜黄色尾巴,雨刷似的来回摆动,宁安看它的馋样,差点儿噗嗤一声乐出来。 “新闻报道?”赫敏的脑海里马上闪过一丝片段,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阿兹卡班?” 腾地从软垫子上站起来,吓了旁边端坐着的克鲁克山一跳,甚至宁安都被吓到了,他递过去杯子,赫敏犹豫了一下,缓缓接过,但是却不喝,反而忧心忡忡地看着宁安。 刚才帮助伏地魔复活的理由,她勉强接受了,如果不久前的阿兹卡班越狱事件也和宁安有关的话,她真的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才行。 见到赫敏双眸中严肃的表情,宁安也没心情喝咖啡了,他挥了挥魔杖,咖啡从手里飞到窗檐上,安静地冒着热气,克鲁克山立刻转向窗台,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和台檐的距离。 “是这样的——阿兹卡班的事情,是我策划的,但是出了一点的意外,我本意只是想要把萨曼莎和沃尔特救出来。” “你是你攻破了阿兹卡班?”赫敏抱着头,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可是魔法部,食死徒的越狱是摄魂怪的失察导致的……” “我劝你最好别相信福吉的话,哪怕是一个字母也别信。”宁安努了努下巴,见赫敏还算理智,急忙继续: “食死徒的逃跑是意外,我没想放他们走,”到这儿他又耸耸肩,笑了起来,“不过伏地魔已经回来了,相信原本他也是可以将摄魂怪拉拢过去的,用摄魂怪看守阿兹卡班,那对伏地魔来就相当于永远不设防。” “但你做了……”,赫敏摇着头,“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们可是用了不可饶恕咒才被关进去的……不可饶恕咒啊……” “我也会使用。”宁安板正了脸,这回不带任何笑意,坦诚而严肃地看着赫敏 “而且我已经不止一次地使用过了,三个咒语,几乎用了个遍——” “够了——”赫敏似乎难以接着听下去,她震惊而愤怒地望着宁安,大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这些?你之前为什么不,你是个擅于用不可饶恕咒操纵别人……折磨别人……杀死……” 到最后她实在不去,只是不停地抬起双手,又按/ya下去,仿佛在试图让她的心情重新回归平静一样,但这显然毫无作用,克鲁克山的注意力被赫敏吸引回来,放弃了窗台上的咖啡,炸开毛,做出凶狠姿态朝着宁安龇牙,仿佛知道这是惹怒自己主人的元凶。 “难道用其他恶咒杀人,和用索命咒杀人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那些通过权力和所谓的血统欺辱、压榨他人的巫师,就比夺魂咒的使用者更加高贵?是否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在斯莱特林遭受的凌虐,比钻心咒更痛苦?” 宁安往前踏了一步,毫不退让地道:“魔法部制定这些法律,可看看他们自己在做什么?伏地魔回来了他们却为了手里的权力不肯确认——如果黑魔王用不可饶恕咒杀人,统治这个世界,那么魔法部的部/zhang、副部/zhang,这些人,全都是帮凶。” 他又往前迈了两步,与赫敏只有半步之遥,甚至能听见对方呼气的声音,宁安极具感染力地道: “康奈利?福吉不用不可饶恕咒,但他的愚蠢比不可饶恕咒可怕一千万倍,魔咒没有善恶,分善恶的是使用魔法的人。” “你让我怎么能出口,承认你是个好人,宁安——”赫敏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孩儿,她曾经想象过这样一个时刻,当她真的接触到以前那些不敢想,也不愿意想的真实的时候,会表露出怎样的姿态。 然而奇怪的是,她内心事实上非常平静,也许早就为自己设想过无数次这种场景,所以才能在表面的激动下,仍旧保持心中的理智。 “我保护我的同伴,保护我的家人,看到了吗——”他指指马车,“我庇护他们,在这个危险的时期,这就够了。” “蛇信……”赫敏喃喃地呢喃着,无助地擦了擦手指上那枚戒指。 “还有HA也是——”宁安表情柔和下来,他靠近一点儿,鼻子快能碰到赫敏的额头, “我不是邓布利多那种好人,甚至我们也不能邓布利多就一定是个好人——也许他也犯过我们不知道的错误呢。” “邓布利多是抵抗伏地魔的核心,他是伏地魔最害怕的人。” “我知道,”宁安点点头,露出明白的表情,“可你知道他在不久之前联系过我吗?我相信邓布利多一定愿意相信我做过一些非常出格的事情,可是在这种时期,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仍然认为我是值得拉拢的,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赫敏没有话,他知道宁安一定有话要。 “纽蒙迦德监狱你听过么?” “一座冰冷、阴暗、远离人烟的塔楼。”赫敏记得自己在《世界最恐怖的50个地方》里面读到过。 “是的,在那里的入口上方,刻着曾经最可怕的黑巫师,格林德沃的一句话。”宁安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玩味。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他道。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赫敏呢喃。 “对于邓布利多来,打败伏地魔,维持他和他的伙伴所建立的和平世界,就是更伟大的利益,而对于伏地魔来,摧毁这个秩序,建立他自己的恐怖统治,才是更伟大的利益。” 赫敏看着宁安,她很想怒斥这都是歪理,邓布利多是正义的,伏地魔是邪恶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利益上,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你的‘伟大利益’又是什么?” “我过了,”宁安笑着看她,重新又拿起了茶杯,端在手里,咖啡已经不那么烫嘴,他抿了一下口,道: “蛇信,我的朋友、我的家人、这些就是我的伟大利益,当然——也包括你。”宁安伸手抚了抚赫敏的发端,那里有几缕头发翘/qi来了。 赫敏的肩膀肉/yan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她稍稍偏了一点脑袋,但终究没有阻止宁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应该打开宁安的手,让他在这里就停下马车,然后带上行囊和克鲁克山回家去。 “萨曼莎他们其实并没有错,如果你在斯莱特林生活过,就会明白他们曾经遭受了多么无礼的对待了……” “可是……” 赫敏瞪着宁安,她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她相信宁安明白,两人讨论的问题已经不在于萨曼莎和沃尔特是否真的有罪上了,那是魔法部的事情,而关于这种辩论,她一向不是宁安的对手,他那套歪理或许对别人没用,但自己就是总会不争气地去相信。 “你知道,频繁地使用那种咒语——” 赫敏的声音颤抖,她虽然眼眶始终微微有些红,但自始至终都冷静地没有留下一滴泪水,或许早已经在心中推演了无数遍此情此景。 “会对你的灵魂,造成深刻的伤害——”她终于道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这也是使用不可饶恕咒的通病,它们会一点点累积,对使用者的灵魂造成影响。 “是的,我当然明白。”宁安点头不叠,他认真地看着赫敏,对她: “我必须承认在频繁练习不可饶恕咒以后,我的确起了很大的变化,我想你应该知道,那段时间,我阴沉、凶狠、甚至有些残忍……” 赫敏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想到了二年级的时光,想到了在开学晚宴上,宁安冷淡的样子,心脏立刻传来一阵绞痛。 “但后来我发生了变化,”奇怪的是,宁安脸上却展露出笑容,他伸手抚着赫敏的发端,靠近一些,到了完全可以把她抱入怀中的距离 “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白,哈利的母亲用爱给予他的保护魔法吗?我为什么了解到,连伏地魔都没法弄明白的这种,神秘的魔法?” 赫敏看他靠的近了,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后退一点,可脚底就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不愿意离开,脑袋晕乎乎的,甩甩头,想要恢复清醒,但也只是一瞬间,只要和那双眼睛对视,她就会开始沦陷。 “不知道。”自暴自弃似的,赫敏仿佛认命了一样回答,她知道宁安马上就会解释了。 既然自己总会对他的解释全盘接受,那还多问什么,不如好好考虑该怎样给自己设置一个底线,不能再无止境地听从他的服了,赫敏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宁安给洗脑了。 “因为我也感受到了这种魔法的力量,是你,赫敏——”宁安的话,让赫敏眼睛里透出一丝光芒,两个人对视着,都感受到彼此心脏的跳跃。 “那段时间以来,我开始慢慢恢复过来,就像是被人从冰冷的地狱拉出来,我开始更加冷静地思考,明白我真的要的是什么,而又变得不像伏地魔那样冷酷无情。” 他看着赫敏,直言不讳地:“是你,赫敏——是你修好了我,用这种即使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爱的魔力,愈合了我的灵魂。” 赫敏惊讶地看着宁安,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自己竟然用爱的魔法治愈了宁安,可是她甚至连魔咒都没有念过,甚至根本不知道这种魔法。 似乎看破了赫敏的疑惑,宁安轻笑着道:“这的确很神秘,我知道,甚至是我自己在此之前,都从来未曾感受过,接触过,更不要确认这种魔法的存在了。” 他望着赫敏,靠近一点儿,终于把她又一次揽入怀中,“托你的福,我了解了爱的魔法,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角落,但却为我打开了新的大门,更不用,你治愈了我,谢谢你,赫敏。” 他把头深深地埋在赫敏的头发里,两个人宛如脖颈相交的鹅,抵在一起。 “所以我才不愿意欺骗你,才愿意把这一切都告诉你,赫敏,无论你接不接受,我都不会放开你。” 听到这儿,赫敏心里,不由自主地一软,像是被下了迷/qing剂一般,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宁安,两个人紧紧相融在一起。 第一百九十章 德姆斯特朗假期 北欧的7月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但是比起英国的暑期,这里要凉爽的多,赫敏带的衣物派上了用场,今阳光被阴云笼罩,不算冷,可还是有些寒意,没办法穿件单薄的轻衣,赫敏在外面套上了自己的薄夹克。 来德姆斯特朗做客已经一星期了,赫敏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强迫不去在意坐在餐桌另一边的,那个好像美丽女孩儿一样的男生——萨曼莎,是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囚犯这件事。 还有坐在他旁边那位,赫敏同样熟悉,曾经的斯莱特林学生——沃尔特,他正把一块儿烟熏三文鱼放入口中,看到赫敏投来的视线,脸上挤出一个有好的笑容,然而现实是这个笑容在他脸上的伤疤和怪异五官扭曲之后,显得惊悚又恐怖。 赫敏勉强回应了一下,低下头划拉着盘子里的臭鱼干,然后反复地提醒自己,这些人对宁安来很重要,就如同家人一样,自己接受了宁安,也许应该尝试着接纳他们。 城堡的大厅里,火把为享用早餐的人们提供着光亮和暖意,德姆斯特朗的大堂被设计成了完全密封的古堡,没有窗棂,也不像霍格沃茨那样用魔法,直接看到头顶的空,一整都是阴沉沉的感觉。 赫敏能理解这种建筑风格的意义,在这里,学校更多的可能是作为睡觉和休息的地方,如果光线太强,就没办法好好休息,她相信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更愿意到外面去玩耍和放松身心,毕竟到了这种月份,这里几乎每时每刻都是白。 山川胡泊也都无比广阔,或许只有这样的场地,才能诞生威克多尔?克鲁姆那样的魁地奇高手,辽远的草场几乎是霍格沃茨的好几倍大,像一片海洋。 德姆斯特朗的环境让赫敏着实吃了一惊,不单单是这里与霍格沃茨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还有在这里见到的那些人。 他看到了传闻中已经失踪的前任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他正坐在长桌最前面的位置上,优雅地叉起一块儿山羊奶酪,左手拿着份今早刚到的预言家日报,兴趣十足地浏览着上面的新闻,不时挑挑眉毛,仿佛在表达对报道观点的赞同与否。 初到之时赫敏见到他还很惊讶,现在已经几乎麻木了,这位前任校长目前似乎是协助宁安的工作,她见到过他们讨论一些公事,更让她惊讶的人还在后面。 巴蒂?克劳奇,这个神秘消失的前任英国魔法部,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的司长,此刻竟然安详地坐在卡卡洛夫对面,用勺子慢慢喝着面前的一碗贝壳海鲜汤,这里的家养精灵能做一手地道的北欧菜。 “早安——”宁安的呼声将赫敏从麻木的沉思中唤醒,他随意地坐到赫敏身边,举手示意其他人不必起身。 萨曼莎已经站起来,遥遥地向宁安鞠躬行了一礼,卡卡洛夫收起报纸也冲宁安施了礼,其他人也都用各自的行动,表达了对宁安存在的敬意,一分钟后,餐桌上又恢复了原样。 “昨晚睡得还好吗?我应该让他们给你挂上更厚的窗帘,但你知道德姆斯特朗以前没有客房,那是一间空教室临时改建的,城堡里还找不出多余的厚窗帘了。” 宁安拿起桌子上一份泛黄的旧菜单,上面黑色的墨迹慢慢浮现出来,他翻看着嘴里声嘀咕 “嗯……让我看看,今有……羊肉白菜——早上吃太腻了……” 赫敏扭头看着坐在身旁的男孩儿,有种恍然的感觉,从前她虽然看新闻,宁安也和她明,但是不真正身处其中,就不能体会宁安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是餐桌上最有权力的那个人的这种实感。 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周围人的神经,尤其是萨曼莎,简直是在狂热的崇拜着宁安,赫敏对这种黑魔王式的崇拜隐隐有些反感,但却又不知道该什么好。 “火腿……火腿和面包……”宁安再次仔细确认了一下手里的黄纸菜单,然后对着面前的几个空盘子,清晰地: “火腿!圆面包!” 火腿和面包立刻出现了,他从容地拿起刀叉,准备享用早餐,却看见赫敏正发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来到德姆斯特朗以后,她似乎总会时不时地发起呆来。 “怎么,还在想克劳奇先生的事情?”宁安切下一块儿火腿,放入口中,边吃边问赫敏。 “不……不是的……” 赫敏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低头吃自己的臭鱼干,她之前的确对于是不是应该把克劳奇先生在这里这件事情告诉英国魔法部产生过争论,但她毫无疑问没有争辩过宁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宁安成了自己的克星。 好像自己唯一没办法辩论,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输给的对象,就是宁安,永远都是自己被他给服。 “那是克劳奇先生自己的选择,你不要操心啦,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度假吧。”宁安和赫敏咬着耳朵,因为凑得太近,呼吸散发的热气,扑向赫敏的耳朵和脖子,让她脸红了一阵。 “你大概可以对霍克拉普做一个长期的观察实验报告,”宁安把脑袋往后收了收,接着叉起盘子里的食物,“这种动物在这儿很常见,但霍格沃茨也许不会主动引入,我想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海格都不会喜欢那玩意儿。” 宁安这话的时候,故意露出一个搞怪的表情,逗得赫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霍克拉普是一种粉红色、带刺毛、蘑菇般的动物,在北欧很常见,它们会将强壮有力的触手伸到地下,寻找蚯蚓作为食物,因为繁殖能力强,所以很快就会把一个一般大的花园遮盖的严严实实。 没人会愿意去逗弄这种无趣又麻烦的动物,即便是海格也不会喜欢。 “邓布利多正忙着对付神秘人……”到这儿,赫敏的声音有些低沉,宁安伸手zhua/zhu了她的手,暖暖地揉了揉,道: “别担心这些,一切都会好的。” “你会帮助邓布利多吗?”赫敏望着宁安,平静地问道。 “我会帮助你。” 宁安认真地看着女孩儿的眼睛,赫敏对这个回答似乎没有多少意外,她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慢慢点了点头,墙上的火把摇晃了一下,大堂里黯淡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光亮。 *** 吃过早饭,宁安强拉着赫敏来到德姆斯特朗外边的场地上,不然她大概要回房间里温习功课,最近她总是把Ls考试挂在嘴边,下学期就要进行重要的考试,宁安对此总是无奈地回应,他这辈子大概是没有参加考试的机会了,恐怕只有考验别的学生了。 城堡外荡漾着微风,是阴凉的,两人穿过芬芳的草场,来到湖边,宁安抽/hu魔杖,抖了抖,地上出现两把水蓝色的凳子。 “我们要做什么?”赫敏纳闷儿地看着,她还以为宁安真的要带她做关于霍克拉普的研究报告,前几她看到了,场地边缘有一处不的猎场,大概围拢着几个菜园,不定就有霍克拉普潜伏在其中。 “钓鱼啊——”宁安有模有样地坐到一把凳子上,赫敏这才看到,地上摆了好几根棕色的鱼竿,一个银白色水桶,里面分了好几个隔间,有的放着干食、有的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毛虫、还有的隔间里是一个个黑色的硬壳,赫敏认出来那是缩进壳里的水蜗牛。 “钓鱼?”她慢慢坐到宁安身边的凳子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湖,这片湖广阔极了,水面上波光粼粼,被风吹过闪着华丽的微光,另一侧的岸边还停靠着一艘艘幽灵船似的大船,赫敏在三强争霸赛时见到过这种船,船底下被绿色的青苔和贝壳覆盖满了,怎么看都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这湖水里面有数不清的神奇生物,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嗯,放松心情嘛,你知道,我来到德姆斯特朗以后,这算是找到的为数不多的兴趣了,”他把一只水蜗牛挂到鱼钩上,缠紧鱼线,轻松地道: “就是不知道这片湖在冬会不会结冰,我问过卡卡洛夫,也许防冻咒会有效果,但是他结冰的时候整片湖面上都可以滑冰,又让我犹豫该不该用这魔法了。” 宁安一边着,一边将鱼竿狠狠向前甩去,鱼线仿佛有无穷尽的长度,随他甩出去老远,一直到湖面中比较深的水域才一头扎下去,仿佛活物一样。 “咬钩以后,它会自己往回收的,”宁安看着赫敏,笑起来,“魔法钓竿,我想下一次我该自己改造,也许给鱼钩施个变形咒,把它们变成鹈鹕的样子会更好,连鱼饵都省了。” 赫敏白了他一眼,也饶有兴趣地给自己的钓竿挂上鱼饵,她选的是干食,宁安没有告诉她湖里究竟能钓上来什么东西,因为连他自己也不完全清楚,这么大一片湖里,究竟住着什么样的生物。 他暂时对德姆斯特朗的了解,还仅限于陆地上,钓鱼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了解水面下世界的活动了。 赫敏把鱼竿甩出去以后,似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然而两个人悠然地坐在湖边,让风平静地拂过脸颊,带来混杂着泥土和水气的清香,惬意无比的情绪在心头轻轻徜徉,赫敏也暂时把烦恼和疑惑抛了个空,她不得不承认,宁安选择带她来钓鱼实在是太棒了,她喜欢这种感受。 空气清新,一歪头就能看到宁安在身旁,他也歪头看着自己,连鱼竿都不管,是了,他的鱼竿有魔法,也不知道自己的有没有,赫敏抬了两下鱼竿,却猛然感觉一沉—— “上钩了!”她兴奋地尖叫道,宁安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提醒着她 “握住了,鱼线会自己回来的!”他上前同赫敏一起拉住鱼竿儿,只见远处的水面上泛起一道银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逐渐从水底下脱出来,挣扎的动静,在湖面上荡起波澜,宁安不停地念叨着: “马形水怪、马形水怪——” 他做梦都想钓到一条马形水怪,虽然一般来这种水怪会狼吞虎咽地把那些大意骑到自己背上的人吃掉,再让五脏六腑漂浮到湖面上,听起来有些凶猛,但只要用放置咒将马笼头套到它头上,就可以让它变得温顺听话。 宁安一直想要一只马形水怪,作为自己在这片湖里的代步工具,光是想想就会觉得非常有趣。 随着水里的银光越来越近,宁安和赫敏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期待和紧张,两人的手紧紧抓在一起,握住钓竿,随着鱼线自己回缩到极致,顺着力猛然往上一提——水下的东西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个奇怪的彩色球,圆/gun/滚的,在空中挣扎着伸出两条腿来,腿上长着带蹼的脚,宁安对这家伙再熟悉不过了,他失望地叹了口气,他在湖里钓到最多的东西大概就是这种彩球鱼了。 作为深湖里的鱼,彩球鱼的分布可以非常广泛了,它们居住在湖底,以水蜗牛为食,虽然并不危险,但是会撕咬游泳者的脚和衣服,人们抓到以后通常会将它的两腿打结,丢回水里,让它顺流漂走。 赫敏显然也认出了自己钓了个什么东西,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宁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着道: “这里最多的就是彩球鱼,没关系——今晚我们喝彩球鱼汤!” 似乎为了印证宁安的话,在接下来,他们两人钓满了整整一大桶足够所有人吃个够的彩球鱼,却连其他神奇生物的影子也没看到,而这次钓鱼也被两个人的到来给打断了。 当萨米人的族长赞卡斯?波伊曼,和许久未见的贾森?路德维希出现以后,宁安明白他有事情要做了,看着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急切地赶过来。 宁安当然记得自己之前吩咐了什么,这明他吩咐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于是急忙呼唤着赫敏和赞卡斯、贾森一起,往城堡走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巨人 一大桶彩球鱼在不停地蹦跶着,带有趾蹼的腿纠缠在一起,互相踩着想要拱开被施了牢固咒的水桶盖,顶的铁皮盖子“咚咚”作响。 “还是我来吧,” 赞卡斯笑着要从赫敏手里把桶接过去,年迈的萨米人族长,虽然精瘦的像个老巫祝,但干巴巴的手腕却异常有力,没费多大力气就从赫敏手里把铁通夺了过去。 活了这么多年赞卡斯早已经成了人精,这些年来,为了萨米人的事情,他没少和魔法部的那些官员们打交道,察言观色,辨人识人的能力也在一次次摸爬滚打中练得炉火纯青了。 这个跟在宁安身边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呢,讨好她或许比讨好宁安本人还要有用,赞卡斯的算盘打的清楚极了。 不出意料的,宁安果然不好意思不介绍,他手里拎着另一个桶,拒绝了贾森替他拿的请求,指了指赞卡斯道: “赞卡斯?波伊曼先生,萨米人的族长——” 赫敏楞了一下,似乎在反应萨米人是什么,他们的脚步并不停歇,正缓缓穿过古堡前,辽阔清冷的草场,片刻后她想起来“萨米人”在书中被描绘成什么以后,脸上露出吃惊的样子。 “很高兴认识您,波伊曼先生——”她兴奋地伸手和赞卡斯握了握,对于这个被北欧巫师们嫌弃,并且不认同的部落,赫敏是非常有兴趣的。 “赫敏?格兰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学生。”她指了指自己,有些害羞的自我介绍,对面的人再怎么也是一族的首领,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代表霍格沃茨、代表英国巫师们,这样的会面竟然是从拎鱼桶开始的,这让赫敏浑身都觉得别扭,好像自己没有做好准备,是多么严重的过错一样。 “贾森?路德维希。”宁安又指了指一旁的贾森,贾森急忙友好地朝赫敏施了一礼,他也不傻,这女孩儿指不定和宁安是什么关系呢。 “贾森之前在德国魔法部工作,接下来他会在德姆斯特朗担任魔法生物研究课的教授。” “很高兴认识你。”赫敏重复了一遍,又和贾森握了握手,她觉得自己在宁安身边真是每都要受到些惊吓,往来于这里的竟然都是来自各国、各民族的巫师,甚至连萨米人都有,是的她应该想到那驾鹿车,书里提到过萨米人在驯鹿和驯龙方面的才能。 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型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一样,难以置信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人出现。 宁安四人踏过轻轻浮动的草海,跨过德姆斯特朗阴暗的门廊,和沉重的橡木大门,门口走廊的墙壁上,隐约还能看见当年格林德沃刻下的符记,不过现在没有人会闲的没事儿来讨论这些。 “您回来了!”尖锐的叫声响起,是萨曼莎,他急匆匆地迎了上来,似乎之前正在礼堂里忙着什么。 “弄到厨房去吧,交给精灵们,今晚也许我们可以尝一尝法式风味的彩球鱼汤。” 将两个桶递给萨曼莎,宁安也不避讳赫敏,带着她一路上楼,拐过阴暗但却十分宽广的走廊,推开四楼尽头,校长办公室的硬木门,走了进去。 “那么,快吧,让我听听你们的好消息——”宁安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上面摆放着一瓶阿夸维特酒,不知是卡卡洛夫的珍藏,还是他问厨房的精灵要的,总之宁安最近喜欢上了在办公时来上一口的感觉,这种酒非但不会让他昏沉,反而提神醒脑。 赫敏疑惑地走到宁安身边,她还是习惯于站在这个位置,宁安对她毫无隐瞒的态度,让她感到高兴的同时又惴惴不安,如果是涉及到霍格沃茨或黑魔王的消息,她要不要对哈利他们呢? 赫敏陷入了的纠结中,赞卡斯和贾森对视一眼,老族长清了清嗓子,佝偻着腰上前一步,欣喜地: “先生——我们在南方找到他们了。” “很好,什么时候发现的?”宁安拍了下手,笑着轻抿杯中纯酿,心情看起来十分不错,尽管赫敏很疑惑他们在什么,但仍然礼貌地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听着。 “两前,他们在南部的山脉中,那里人烟稀少,而且有适合他们居住的洞/ue。”贾森沉声解释,他看起来十分沉稳,也是莱纳斯、尼尔斯这一辈人中年龄最大,最被信任的巫师。 “他们会在那儿呆多久?”宁安轻轻放下酒杯,来到窗前,眼神变得踌躇,仿佛穿越德姆斯特朗外面群山,跳跃过层层峻岭,乘着白云能到达贾森和赞卡斯所的南方一样。 “应该会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您知道,再往北就很难黑下来,往南麻瓜们又很多,挪威魔法部也十分注意他们的动向,他们有七八十个,不太容易隐藏,所以暂时来,那片山脉是个不错的落脚点。” 贾森如同作报告一样详细禀报着,却始终不提究竟是什么东西,赫敏听得好奇心大起在听到连挪威魔法部都关注着“他们”的时候,心里头隐隐有些揣测。 “很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这些巨人们谈谈。” 果然是巨人,赫敏心里想着,巫师们讨厌巨人,以前全世界起码有一百个巨人部落,但是因为自相残杀,这些巨人的数量也大大减少了,当然巫师也杀了一些巨人,把他们赶到老远的地方,比如北欧这片人烟稀少的国度。 “好的,需要的东西都在车上,我们从这儿出发,要不了半就能赶到。”赞卡斯着转身往门外走去,贾森和宁安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行了一礼也跟在赞卡斯身后出门了。 厚重的硬木门被重新关上,宁安回头看着赫敏,“你听到了,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是为了巨人们吗?”赫敏咬着嘴唇问道,“我想邓布利多应该也在试图拉拢他们。” 记得哈利过邓布利多当初向福吉建议过,取消对巨人的限制,还有那些非邪恶的狼人、吸血鬼、尽力将他们拉到这边来,以免他们被编入伏地魔的军队当中,赫敏没想到宁安也盯上了巨人。 “是的,你知道如果让这些巨人被别人拉拢,对德姆斯特朗的安全会是很大的隐患,即便他们并不是那么会使用魔法——” 宁安耸耸肩,半开玩笑似的道:“可他们实在有够皮糙肉厚,而且力气又大,有这样一群邻居,无论是谁都很难放心的。” “你打算带谁去?”赫敏眉毛弯成两道,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刚才……贾森先生了……他们有七八十个。” “啊,我会带上贾森和赞卡斯,”宁安看出了赫敏的担忧,他上前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女孩儿的脑门,笑着道: “放心,我们不是去挑起战争,我们是去给古戈送礼物的,萨米人的龙蛋,绝对能讨巨人欢心。” “古戈——?”即使是十全十美姐,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她疑惑地望着宁安,后者立刻解释道: “古戈就是巨人的首领,往往是部落里最大、最懒、最丑的那个。” 赫敏点点头,她和宁安对视了半晌,张张嘴,犹豫着,终于出声:“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即便从来不相信占卜的那一套,这或许是出于对西比尔?特里劳妮的讨厌,但她毕竟是女巫,有时候,不好她预感会不会有些作用,但赫敏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想要跟宁安一起去。 况且如果宁安不在,她一个人呆在德姆斯特朗,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当然可以,这可以当成一次旅游,你大概还没去过南方,那儿比这儿要暖和一点……” 宁安爽快地同意了,赫敏想要陪在她身边这当然很好,他最近时不时地会劝赫敏转学,来德姆斯特朗上学,尽管遭到了拒绝,但宁安仍旧锲而不舍,他认为赫敏这次主动要求跟来,是一个好现象。 准备工作无需多做,按照宁安的计划,这会是一场短途旅行,如果发生了非常的概率事件,巨人们反常地离开了临时聚居地,那他就和赫敏回来好了,让赞卡斯和贾森接着寻找。 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东西,宁安就与赫敏出了城堡,草坪上是巨大的鹿车,四只会飞的驯鹿顺从地在车前方打着响鼻。 切蒂和帕帕奇守在车上,赞卡斯和贾森早就已经等在车外面了,老族长怀里抱着个巨大的包袱,上面盖着布,从凸起的形状来看,像是三个篮球,但宁安知道,那是两颗挪威脊背龙,以及一颗瑞典短鼻龙的龙蛋。 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一窝中,最好、最美丽、最强壮的龙蛋,肯定可以孵出健康的龙。 “我们走吧——”短途旅行而已,宁安也没有想着惊动其他人,对赞卡斯和贾森吩咐了一声,便率先与赫敏上了车,草场上掀起一阵狂风,萨米人切蒂驾车经验吩咐极了。 他轻轻抬了抬鞭子,甩出一个鞭花,轻脆的响声响起,驯鹿开始狂奔,双足仿佛蓄满了风力,在奔跑出一段距离后,猛然朝前踏步,就如同踩着看不见的透明阶梯一样,在半空中一步步攀升,飞到了上,眨个眼,就消失在际,不见了踪影。 **** 另一边,在德姆斯特朗的南方,宁安他们正驾车前往的方向,三个身影在渺无人烟的山里行走。 “芙蓉,你可以稍稍走快一些吗……”海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但焦躁的表情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也想快,可我们已经走了多久没歇息了,马克西姆夫人,为什么我们不乘神符马出来?” “噢,亲爱的,你知道那是不行的,那些人在盯梢我们,否则我们也不需要你的帮助来甩掉尾巴了。” 马克西姆夫人身上依旧裹着件华丽的黑缎子衣裳,脖子和手指上闪耀着华贵的蛋白石,头发梳在脑后,在脖子根部挽成一个闪亮的发髻,她长着一张很俊秀的橄榄色的脸,一双又黑又大,水汪汪的眼睛,除了块头大的出奇之外,和一般的贵妇女士,没什么区别。 “奥利姆,也许我们该把芙蓉留下……”海格提高了声调,宣示着自己的存在,但被马克西姆夫人瞪了一眼后,后面的话声音又了下去 “巨人不喜欢巫师,而且邓布利多警告过我们,食死徒肯定也在寻找巨人,可能已经派出了使者,我们必须要非常心,不能暴露自己,否则……” “你已经念叨了一路了,这些话,海格先生——”芙蓉拽了拽浅蓝色长袍的边角,跳着来到海格面前,她这些日子也和这个外表吓人,实则亲切的大个子混熟了。 “就因为食死徒们……有可能也在,我才更要来——别忘了,我也是亲眼……亲眼见到……那人回归的……如果哈利波特在这儿的话,他一定会要求跟来的。” 海格央求地看向马克西姆夫人,他很少用这样的眼光看人,一旦这样子,通常都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解决了,他不想带上芙蓉,因为这件事对邓布利多来很重要,海格可不想搞砸了,所以他一直认为让芙蓉现暂居明斯克的酒馆是个好选择,而不是现在这样,三人一起在大山里穿行。 巨人讨厌巫师,如果他和奥利姆两个“骨架子”稍微大一些的巫师,还能不引起厌烦的话,芙蓉就未必了。 然而马克西姆夫人也无法帮海格话了。 “是芙蓉帮我们甩掉了魔法部的监视者——” 她一句话就让海格哑口无言,这也是马克西姆夫人没办法劝的原因所在,他们在法国的时候,不能用魔法,因为有魔法部的盯梢,还是芙蓉帮助他们制造了一些混乱,才顺利甩掉跟踪的人,三个人从那时就结伴在一起了。 “好吧……”海格无奈地摇了摇头,心翼翼地叮嘱道: “可我们必须要万分心,不要暴露自己……” 芙蓉吃痛地揉了揉自己快要走的没知觉的脚,咬咬牙,也不多抱怨什么,竭力迈上步子,试图追赶海格与马克西姆夫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 礼物和会见 北风在咆哮,把覆盖在山头的雪花卷的漫都是,海格、马克西姆夫人和芙蓉,翻过一座座山峰,地势逐渐高耸起来,这里人迹罕至,被冰雪覆盖,厚厚的毛绒大靴子上沾满细密的冰碴子,海格脸上被风吹的红晕,从始至终就没有消退过。 “芙蓉——”马克西姆夫人转过头,递给芙蓉一块儿巧克力,她走在前面,巨大的块头可以挡住吹来的寒风,“吃点儿吧,孩子——这样会暖和一些。” 她们带了施过无痕伸展咒的背包,里面除了安营扎寨的帐篷以外,装满了吃的食物和水,在这样的山里寻找巨人,没有水和食物,谁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海格昨还试图用弓箭猎一只兔子,当然他成功了,但在这里并不是每都能看到这样的傻兔子。 “谢谢——” 芙蓉接过巧克力,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融化开,一股暖流散布到她手指和脚趾间,身体获得了抵御寒冷的能量,脚下厚重的冰雪似乎都不再冒冷气,芙蓉快速地用两只手,揉着胳膊,摩擦使得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嘘——” 他们走到一条险峻的山路上,海格突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急忙闪身躲到两侧巨大的岩石下,凸出的拱形岩石,勉强可以遮蔽海格与马克西姆夫人的高大身形,芙蓉站在两人中间,屏住了呼吸。 有了邓布利多关于食死徒的嘱咐,三人一路上都非常心,这或许也是他们行程拖慢的原因之一,不过海格的警戒多半会因为敌人是一只迷路的野兔或鹿而结束,他们碰到最“可怕”的家伙大概就是一只体长40英寸的猞猁。 那只“猛兽”当时正躺在岩石上晒太阳,打发白无聊的时光,但却被海格给吓跑了,尽管如此,但每次海格发出警告的时候,芙蓉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不光来自于认真的性格,也因为那晚她也是见证人之一。 亲眼看到神秘人复活让芙蓉明白,这种危险并不是邓布利多或海格夸大其词,而是真真正正存在于身边的,上一次是野兔,但下一秒就有可能是那些可怕的食死徒们。 “靠后——”海格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他粗糙的大手握成拳头,紧贴在墙壁上,马克西姆夫人面容沉静,她的魔杖已经从怀里取出来,芙蓉也听出了不对劲,野兔是不会发出如此巨大响动的。 山上的积雪在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他们,芙蓉已经能听到上传来空气被划开,震荡的声音。 她在这寂静的无人区里走了太久,已经快要习惯除了三人彼此的呼吸,再听不到其他什么特别声音的生活了,这样子的巨响久违太长时间了。 一滴汗珠,从她云雾般的银色发丝中,轻轻滑落,在这样寒冷的地方,也只有某些特殊场合,才会流汗,芙蓉学着马克西姆夫人,也把魔杖握在了手中,深深吸入几口冰冷的空气。 肺仿佛一刹那被冻结了,凉气在她身体里打转,这也让她稍稍冷静下来,抿了下唇角,后背死死贴在坚硬、咯人的岩壁上。 “轰隆、轰隆——” 如同火车从头顶驶过,三人屏住呼吸,轻轻地抬头往上看去,一个黑点儿正急速掠过深蓝色的空,朝他们所在的山峰飞来,渐渐地越来越大。 那该不会是一头龙吧。 芙蓉在心里想着,她去年刚刚从一条龙身边穿过,但这不意味着她想要在这样的地方,和一头巨龙遭遇。 但很快她就释然了,当那个逐渐变大的黑点儿从另一个山头掠过,被反射着阳光的皑皑白雪照着时,三人看见一辆巨大的深棕色马车朝他们头顶飞来,藏在拱形岩石的阴影下,让他们看清楚这一切。 马车差不多有半个房子大,四头强壮的驯鹿拉着它腾空飞翔,它们都极为雄壮,体背上长着灰棕色的皮毛,四肢内侧呈白色,头上繁杂的角干向前弯曲,如同精心编制的王冠,每头驯鹿都比寻常的要大上一倍左右。 芙蓉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车飞过,大气都不想多喘一口,这东西里面显然是乘坐着巫师的。 马车飞得近了,以无比迅疾的速度从三人头顶掠过,勉强看得清楚,有两道黑影坐在中间的一头驯鹿上,他们身上覆盖着黑袍,似乎是赶车人,芙蓉刚来得及看见车门上印着一个纹章(一个红色的鹿头和某个金色的其图案),马车就轰隆隆地飞走了。 留下还靠在岩壁上的三人,仿佛在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马克西姆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她默默把后背从石头上挪开,拍了拍自己的袍子,她很在意身上的衣着是否干净。 海格皱着眉头,他的脸又干又糙,风吹的两个脸蛋好像苹果一样红透了,他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着飞过去的马车究竟是什么东西,然而有限的知识使他不得不求助于另一位巫师。 “奥利姆……” 芙蓉也奇怪地看向马克西姆夫人,显然一般的巫师不会乘坐这样的马车出行,而拥有这种马车的人为什么要来这样荒芜的山地呢。 从岩壁下回到山路中央,芙蓉依然置身于马克西姆夫人投下的巨大阴影里,布斯巴顿的校长蹙起眉头,仿佛也对这马车的身份毫无头绪,芙蓉不知道该不该一下自己看到的纹章,可惜的是她并没能看得仔细。 “我不知道,海格……”马克西姆夫人严肃地,“这样拉车的驯鹿和我在布斯巴顿的神符马很像,你知道,只有那些传承悠久的家族才会有这样的马车……” “我们快些走吧——”海格烦躁地挥挥手,像是这样能把烦恼统统扫干净一样,“不管是不是伏……神秘人派来的,我们都得尽快找到巨人们……如果让他们抢在前头……” 想到伏地魔拥有一支巨人组成的军队,海格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脸上的忧心忡忡再也掩饰不住,连带着马克西姆夫人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 三人踏上寒风呼啸的山径,心翼翼地继续前行,气氛在无声的沉默中紧张压抑起来,芙蓉心里默默祈祷,尽快找到那些巨人,但她心底稍稍有些奇怪,总觉得模模糊糊看到的纹章,仿佛曾经在哪儿见过,恍惚间有点儿眼熟。 ***** “我们快到了,宁安先生。”贾森站在车厢的窗口向下张望,“就在这附近,七八十个,我想我们最好提早降落下去,巨人们不喜欢巫师,用魔法会更容易惹火他们。” “好,你和赞卡斯商量吧,”宁安轻笑着,对贾森点点头,“那我们就在这儿下车好了,剩下的路,步行过去。” 雪山环绕之间 马车越过一座山脊,顺着山坡以无比的速度降落,随着一声惊动地的巨响,引来强烈的回声,驯鹿粗大的蹄子“砰砰”落到地面上,个个都有菜盘子那么大,紧随其后,车厢也降落到地面,车轮和雪地摩擦的热量,让冰雪化成了水,拖出两道长长的痕迹,一直向前又驶了一段,车才彻底停稳。 “什么时候应该改良一下落地,这样的地方,很容易会引起雪崩的——”从车头跳下来一道黑影,矮但敏捷极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这是个干瘦的老头儿,后面跟着跳下来穿着黑袍高大的随从,他似乎十分尊敬老人,半弯着腰跟在后面。 “族……波伊曼先生,您的对,我回去会和帕帕奇商量——” “你得抓紧了办,切蒂,如果不想哪被雪给埋住,你最好趁早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们两个以最快的速度边边绕到车侧门,赞卡斯?波伊曼似乎想要让萨米人伙子切蒂去把车门先打开,但里面的人却自己先出来了。 “辛苦你们了,赞卡斯先生,切蒂——”宁安笑着跳下车厢,回头去拉赫敏,这趟旅程不算漫长,但呆在车厢里久了,难免有些憋闷,此时呼吸到冰凉新鲜的空气,不由精神一振。 “那么我们走吧,切蒂留下来看车——”他给了切蒂一个赞赏的眼神,对他:“注意上的火花,有需要我们会叫你的。” “当然大人——我随时都等在这里。” 宁安点点头,转身和贾森、赞卡斯、赫敏三人一起,踩着积雪覆盖的山地,朝前方走去,他知道巨人们应该离这儿不远了,他相信赞卡斯和贾森的判断。 果然,四个人走了没多久,又翻过一座山脊后,就在下面看到了一群巨大的影子。 七八十个人,每一个都如同一座山一般,即使在远处的山上朝下望,也仍然觉得震撼人心,宁安眯了眯眼,看着那些差不多身高足有0英尺的巨人们,顿时觉得即使是法比安、海格这些人和他们相比,可能也如同孩子一样了。 “就是他们了……”贾森指了指那七八十座山峰,脸色紧了紧,任何人面对如此多巨人都会不自觉地紧张,尤其是在知道他们凶狠,好斗的情况下。 “色还早,我们先下去吧。”宁安扭头看了眼身旁的赫敏,她正瞪着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凝神看着缓缓移动的巨人,仿佛在看什么稀罕的玩意儿。 那是一片位于四座高山之间的洼地,宁安等人缓缓顺着山坡向下走去,走的越近,山似的巨人在眼中便越是巨大,洼地旁有一片湖泊,一个又丑又高大的巨人,懒洋洋地躺在湖旁边,身前的架子上挂了几只没吃完的死羊。 宁安等人来到山脚的时候,正听见他在朝其他人咆哮,声音大的快要震破人的耳膜。 在最外圈巡视的巨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宁安等人,他立刻大声吼叫起来,像是边响了个炸雷,一下子把所有巨人都惊动了,轰隆轰隆的声音在洼地上此起彼伏,一座座山崩裂似的跳跃起来,即使是赫敏脸色也吓得苍白,紧紧zhua/zhu了宁安的手,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安全。 宁安自然觉得受用无比,握住赫敏柔软的手,另一边握紧魔杖,他还没自信到这些巨人会见了自己纳头便拜,也曾考虑过无法交流的情况,但两个咒语大概就能给他换来带着赫敏随从显形的时间,所以也无需太过惊慌。 四人无视了周围巨人的咆哮,赞卡斯走在最前方,这个矮的老萨米人族长,步伐坚定而有力,将两枚黑亮黑亮的龙蛋高高举过头顶,眼睛盯着卧倒在湖边懒洋洋的巨人,他清楚那就是古戈,巨人们的首领,也是营地里最大、最懒的那个。 贾森跟在赞卡斯身后,和他动作一样,手中举着一只水蓝色晶莹的龙蛋,是瑞典短鼻龙的蛋,周围的巨人自动让开一条路来,有的见他们手里的龙蛋,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好奇地看着、有的嘴里嘟囔着闷雷般沉重,听不懂的话、有的干脆就张开大嘴,好像野兽一样朝他们咆哮着。 四人不为所动,一步步走向古戈,宁安大概是最轻松的,他还有空闲打量四周巨人们的神色,暗暗记下那些不同寻常的、有一些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有人盯着宁安眼珠子打转,反倒是那些只知道吼叫的,宁安到不怎么在意了。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这个古戈对他们的礼物不感兴趣,或是不满足怎么办,巫师杀掉的巨人也不算少了,这里是北欧,是德姆斯特朗所在的地方,他如果真的下决心清除干净这伙儿巨人,也不是做不到。 邓布利多不会这么做,而伏地魔现在还做不到,不代表宁安也没有这样的选择。 所以这次的礼物,只是一种选择而已,如果这些巨人够聪明,也许宁安就可以少花点功夫,不必动用其它选项,当然巨人们自己不知道他们面对着的是什么样的人。 古戈躺在湖边,他有二十二三英尺高,差不多两头公象那么重,皮肤好像犀牛一样,饶有兴趣地看着赞卡斯和贾森,举在头顶的龙蛋。 第一百九十三章 贪婪 凌冽的北风在四座山峰环绕的洼地上怒号,这里的氛围比想象的要更加紧张,在无数山一样的巨人让开的一条通道里,赞卡斯高高举起手里的龙蛋,来到躺在地上的古戈面前,他把龙蛋放在古戈脚边的雪地上,: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宁安先生给巨人古戈的礼物,以表敬意。” 萨米人一直以来都是北欧的土著,巨人被驱赶到这片寒冷的大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波伊曼家族的记载中,恐怕是有和巨人交流过的记录,所以赞卡斯才会懂得一些巨人语,在本地的一些文化上,这位萨米族长,可以称得上拥有极少数人才会有的博学知识了。 巨人古戈喉结蠕动了几下,好奇地看着地面上两颗黑色的蛋,目光又往后移,看上了贾森手里蓝色的蛋,贾森也慢慢上前,把龙蛋并排放在一起,赞卡斯这时候又道: “这是三枚即将孵化的龙蛋,两枚是挪威脊背龙,还有一枚瑞典短鼻龙……” 随着赞卡斯的介绍,弄懂了这是什么礼物的古戈兴趣大增,他拄着地面坐了起来,盘膝正对着宁安一行,呜噜呜噜吼叫了几声,宁安在后面问道: “他什么?” “他在告诉其他巨人这是什么东西——”果然,随着巨人古戈的吼叫,其他巨人纷纷朝这边挤过来,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什么,看样子高兴极了,不过他们仍然保持着克制,虽然拥挤起来,但还是和宁安一行,以及他们的礼物保持着克制的距离。 赞卡斯又和古戈呜噜噜地了几句,他回头声告诉宁安,古戈的名字叫做卡库斯,似乎对他们的礼物非常满意,邀请他们暂且在这里住下来。 宁安点点头,卡库斯明白萨米人是在替他做翻译,便静静地等着,脸上露出颇为高兴的笑容,看着宁安,见宁安听完了,冲他点头示意,便又和赞卡斯兴冲冲地了些话。 “古戈让我们住下,请我们明再来见他……”赞卡斯转过身,脸上勉强露出苦笑,宁安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也不多什么,只是点点头,同意赞卡斯所,于是萨米人回头和古戈交待了两句,四个人便在另外两名巨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山下一个舒服的岩洞。 “为什么他收下了礼物,却不肯和我们谈事情?”贾森蹙起眉头,这位巨人古戈的反应的确很奇怪,他应当是对礼物十分满意的,为什么会连谈都不谈,就先送客了呢。 赫敏有些担忧地看着宁安,男孩儿不话,只是盯着赞卡斯,他知道老人有话要,赞卡斯苦笑着望向贾森,叹了口气,摇头道: “他是还想要礼物……” “还想要礼物?”贾森露出厌恶的表情,嘀咕了一声,“哼,贪得无厌的家伙。” 赞卡斯没有接他的话茬,扭过头对宁安:“卡库斯显然是想要更多的礼物,巨人都是这样,喜欢这些东西,又很难被满足,他让我们明再去,是希望明还能收到礼物……” “如果我们没有礼物给他呢?”宁安平静地问,赫敏觉得自己的心提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 “咳——”赞卡斯耸了下肩膀,佝偻的腰背又弯下去几分,皱皱巴巴的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卡库斯这样的巨人,如果我们想和他们谈,又不能满足的话,他们可能会杀死我们……” “也就是,如果没有带着礼物去,明我们就会遭到这群巨人的攻击?” “是的……我想是这样的……”赞卡斯点点头。 “哪怕我们今才给他们送过礼物?”赫敏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这在她看来似乎有点儿不符合常理和逻辑。 “是的,格兰杰姐——”赞卡斯微微侧身面对着赫敏,轻声道:“巨人们就是这样,他们甚至会为了食物、火、和睡眠的地方互相争斗,打来打去,他们无法控制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都快要灭绝的原因……”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也许过两他们就会为了争夺那些龙蛋,再打一场,谁知道呢……” “贪婪、野蛮——”贾森从鼻子里哼出几个音节,没完的话应当是:难怪巫师很讨厌他们。 “校长先生……”赞卡斯自责且羞愧地转向宁安,感觉心里忐忑难安,宁安不知道巨人们的性也就罢了,但自己确实在这件事情上预估不足,或许是第一次被交待这样的大事,而兴奋过头了,如果多准备两件礼物,或许也不会像今这样尴尬。 他一边试图认错,一边脑筋飞速旋转着,希望能找到补救的办法,现在德姆斯特朗已经在筹划新学期的招生工作,那位戴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帕尼先生特意和他联系过,两人对今年给予萨米人的入学名额进行了一番商讨,结果让赞卡斯满意极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愚蠢失误,而给这件事情带来什么影响,现在他愿意用一切办法去挽救。 想到那辆萨米人珍藏了多年的马车和精心培育的驯鹿,他忍痛开口道:“大人,也许马车……可以用来当作礼物……” 这番话出来,实在让赞卡斯觉得心痛,这件部落里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传家/ba一样的马车,被送给这群粗/lu的巨人,也不知道会不会第二就被拆掉。 但想到为了弥补过错,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至于宁安日后的出行,他当然要解决,或许制造一辆更好的马车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倒不必——”宁安阻止了赞卡斯继续下去,他语气轻松,不像有责怪的意思,抬头望着岩洞粗粝的四壁,思考了片刻,从腰间解下一个/ya包,那是个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包,里面的空间大的可怕。 赫敏深吸了口气,脸色不自然地红了一下,想到自己的无痕伸展咒和宁安比起来简直就如同孩子和霍格沃茨教授的差距,明明曾经他们在魔咒上还不相上下,想到这里她决定以后绝对不要在宁安面前显露自己尝试过无痕伸展咒的口袋,回去就把它给埋起来,埋到地里面。 “虽然紧急了一点儿,但明就用这个应付一下吧。”宁安从包里面取出一个的玻璃瓶,瓶子里紫色的药液静的平如海面,即使被倾斜也不产生半分晃荡,赞卡斯奇怪地看着瓶,忍不住问: “这是……?” “一点点长生不老药——”宁安的话让其他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赞卡斯手抖了一下,好悬没把瓶子摔倒地上,他声音颤抖着,喃喃嘀咕 “长……长生不老药……?” 宁安笑了笑,似乎不打算再多这个话题,他从怀里轻轻地取出自己的魔杖,握在手中,对旁边的贾森点点头 “这只是暂时应付他一下,既然用礼物收买这个方案不大行得通,或许我们应该考虑另外一种方式了。” 贾森和赞卡斯一愣,眸子里的光芒转了一下,露出会意的神色,赫敏则惊讶地看着宁安,张张嘴,想要什么,但是不知为何又忍住了。 “把手给我。”宁安对贾森道,贾森兴奋地挽起袖子,露出左臂,上面盘踞着一条纹身似的黑色大蛇,宁安好像乐队的指挥一样,用魔杖在黑蛇上点了两下,顿时如同被火焰灼烧着,整个印记都开始发红发烫,但贾森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痛苦,只有浓浓的兴奋。 “好了,标记了这里,其他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赶到。” 似乎一下子暗了下来,竟是不知不觉已经黑了,洞/ue里黑暗从每一个角落延伸出来,如同寄生的藤蔓,要将所有人缠绕一样,宁安抬了抬手,用魔法点燃了洞/ue里一堆烧了一半儿的篝火,显然之前有人住在这里。 火光将岩洞瞬间照亮,四人的阴影在光芒中变得忽明忽暗,赫敏看着自己的影子,和宁安慢慢交融在一起,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多少猜到了宁安打算做什么,而宁安也的确没有瞒着她,但是她为什么没有阻止呢? 这个疑问在赫敏的心里悄悄盘踞下来,不知不觉生了根,她靠着篝火一侧的墙角,顺势滑落,坐在地面上,宁安将袍子解下来,温柔地披在她的身上,温暖的手掌抚了把她蓬乱的头发。 赫敏呆呆地看着摇曳的火光,自己的影子在火光中飘摇,下沉,仿佛随时都会被吞噬掉。 去德姆斯特朗……上学吗?心里莫名升起了这样的念头,她很喜欢霍格沃茨,但如果来德姆斯特朗的话,好像也不错,这里有宁安,有她喜欢的环境,而在霍格沃茨,现在除了哈利,她几乎很少和别人话,金妮大概算是另一个了。 与罗恩的矛盾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完全化解,赫敏发觉自己在霍格沃茨过得越来越不快乐。 岩洞里逐渐复归平静,除了火花跳跃发出哔啵作响的声音之外,再没了动静,宁安与赫敏靠在一起,感受着赫敏不同于往日的沉默,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le舔干燥的嘴唇。 来吧,赫敏,你会看清楚,自己究竟是哪个阵营的,哪里有你真正关心,在乎的人…… *** 夜晚赶路,是一件辛苦又危险的差事,在这片荒芜人际的山峦中,许多狩猎能手都是在夜里活动的,但普通野兽自然不会对巫师造成什么威胁,自打看到那辆马车后,海格就加快了脚程甚至不惜走夜路,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其中一定有一条是“耽误邓布利多派给他的工作。” 这是海格最不希望的,马克西姆夫人对此也毫无怨言,她看上去雍容华贵,却异常能够吃苦,这点让海格更加敬佩,芙蓉没什么好的,她明白自己是拖慢脚程的原因之一,所以只有咬牙赶路。 在上的星星换了一半之后,太阳重新露出半张脸,黑夜过去的如此之快,让人感到不适应,这里虽然没有极昼,但夜晚仍旧短暂的可怕,不过却方便了海格他们赶路,翻过一道险峻的山脊,海格差点儿呼出声来。 “找到了——我们找到了——”他尽量压低自己兴奋的声音,好让它不会传出太远,马克西姆夫人和芙蓉急忙贴过来仔细往下看。 “看到了吗,在那儿,瞧瞧——呐,还有那些岩洞,是巨人的住处——” 实际上海格不用指,她们也完全能注意到那些巨人,且不一个个仿佛是山一样的体型,光是从山脚下,还有某些岩洞里传来的如雷鼾声,都证明了在这片四面环山的洼地里住着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们该……怎么做?”芙蓉看着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身影,显然不认为直接过去是一个好主意。 “呼——噜——呼——噜——”巨大的响声传来,脚下的山崖仿佛都在颤抖,下一秒似乎随时都会引起雪崩,海格趴在一块儿大石头后面,蹙着眉毛,粗哑地: “不,不行,我们不能现在过去——”,他看了马克西姆夫人一眼,女校长也点头表示赞同,这似乎给了海格信心,他摇着乱蓬蓬的脑袋道: “巨人们被吵醒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得在这儿等着,等到彻底亮了,他们都醒了再过去……” “所以今晚,我们就睡在这里?睡在山头上?”芙蓉惊讶地问。 “不,不——”海格的脑袋晃得更厉害,像是拨浪鼓,“我们不能睡觉,今晚,是的——” 他还算耐心地给芙蓉解释道:“如果半夜有巨人爬上来,或是发生了雪崩那就糟糕了。” “可是怎么会发生雪崩?”芙蓉揉着自己的头发,云雾般的银发也干枯打卷了,她有好久没能泡个澡,好好睡一觉了。 “你也听到他们的呼噜了,引发雪崩,可不是我在开玩笑。”海格耸了耸肩,转而去看山脚下还在移动的几个巨人,不看芙蓉,却哑着嗓子平静地: “当然你们可以先睡一觉,我会在这里守夜——”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三方汇聚 宁安是被洞/ue外的喧哗声吵醒的,当他从暖和的毛毯里钻出来,迎接他的是呼呼吹入的寒风,好像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从头顶到脚尖,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赞卡斯站在洞口,望着外面,听到响动回过头来,恭敬地问候道: “校长先生——您醒了——” “早啊,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宁安看着贾森用魔法将一个铜盆里装满了水,伸手进去在脸上抹了几把,自己也有样学样地抽/hu魔杖 “清水如泉”他声念道,魔杖头喷出一股水流,仿佛是一个便携式水龙头一样,宁安把头往前伸,用魔杖对着自己的脸,草草地洗了一下脸。 “巨人们好像有新的客人来了。”贾森把洗漱用具都收起来了,从洞口向下面的山谷里看去,宁安往前凑凑,迎着外面寒冷的北风,往下张望,谷地洼地的巨人们又一次聚集起来,叫卡库斯的巨人古戈侧卧在湖边,还是一副懒懒的样子。 三个黑影如同宁安他们昨日那样,被包围在中间,似乎正缓缓走向古戈,宁安正准备仔细看看,却听到耳后传来赫敏的惊呼 “海格——?!”赫敏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蓬乱地打着卷,身上裹着毯子,看起来是听到宁安他们在这儿话,才醒过来的,此刻震惊的甚至忘记了去洗脸。 “海格?”听了赫敏的话,宁安眯起眼睛,才大概看个清楚,三个黑影走在前面的两个颇为高大,最前面穿着一身皮袄的正是海格,他手里拿着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宁安感受到了上面强大的魔法气息。 古卜莱仙火,这就是他们给巨人的礼物?跟在后面和海格个头几乎一样高大的,是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校长,马克西姆夫人,而最后的那个相对矮的身影,宁安尽全力才从银色的秀发中,捕捉到一丝线索,是上届三强争霸赛的选手,今年应当已经毕业的布斯巴顿学生,芙蓉?德拉库尔。 “看样子是邓布利多派来的人。”宁安声道,这引起了赞卡斯的反应,他吸了口凉气,惊讶地: “噢,是那位战胜了格林德沃的强大巫师吗!我听过他,那真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邓布利多一定不会想让巨人们被伏地魔拉拢,他们以前就是伏地魔手下最有威慑力的党羽之一。”贾森平静地着,对于伏地魔的事迹。他了解的不多,因为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不过即使不是出生在英国的巫师,也仍然从法比安那儿,听了不少关于黑魔王的事迹。 赫敏捂着嘴巴,显得难以置信,她早该想到,邓布利多会派海格来,这样的事情还有谁能比海格更合适呢?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前后脚到这里,而且恐怕很快就要碰面了,自己给如何面对海格?海格会认为自己在宁安这里,是对他们的背叛吗? 赫敏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情感上她希望宁安是邓布利多的支持者,这样她就不必面对如此艰难的抉择,但理智告诉她,宁安有自己的想法,他也许会反对神秘人,但不意味着会成为邓布利多的盟友。 “走吧,我们也下去看看——”宁安招呼着三人走出洞口,往山谷里走去,晨光把下坡的山路照的晃眼,白色的细雪反射着微光,除了咧咧寒风之外,今算是个好气,宁安四人走下山来,离得近的巨人看到他们,显然认出是昨给古戈送礼物的巫师,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宁安远远地就听见海格粗哑的声音,“明我们还会为巨人古戈奉上礼物,以表敬意。” 他站在后边,看到海格三人鞠躬退了回去,卡库斯把/an着亮闪闪不灭燃烧的火焰,显得爱不释手,宁安从怀里取出装有长生不老药的紫色药瓶,递给赞卡斯,让他和贾森上前,自己站在原地没动,他可懒得总是在一个愚蠢的大块儿头巨人面前弯腰行礼。 海格、马克西姆夫人和芙蓉转过身,看到捧着药瓶的赞卡斯与贾森,这才意识到还有别的巫师来找卡库斯,风把海格的胡子吹得凌/luan,他警惕地打量着赞卡斯和贾森,这两个人他都不认识,可除了邓布利多,谁还会来这片苦寒的地方,联络巨人们呢。 与马克西姆夫人对视一眼,两人停下了脚步,仿佛打算先看看再,因为刚送完礼物,巨人们也不急着催促他们离开,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赞卡斯和贾森身上。 卡库斯张着大嘴,呼呼傻笑着,今或许是他最开心的日子,接连不断地有人给他送礼物,这位巨人古戈对此感到心满意足。 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的注意力都在赞卡斯身上,芙蓉东张西望地却从几个巨人的缝隙之间,依稀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一头褐发的女孩儿,好像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她记得是哈利?波特的好朋友来着。 “海格——”她拽拽海格的超大号鼹鼠皮外衣,这两他们已经混熟了,所以芙蓉也直呼他的名字,“你看那是谁——?” 海格不耐烦地扭过头,他正打算好好听听赞卡斯的介绍,当下随意地顺着芙蓉手指指向的方向望去 “哪儿有人?”他粗声粗气地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芙蓉,我得替邓布利多弄清楚这两个家伙,到底是谁派来的——” 他要转头让自己的视线从几个丑陋的巨人身上移开,芙蓉却着急地继续拉着他不放 “不是啦——不是他们——你往后看,后面,好像是你的伙伴——!” “我的伙伴?”海格疑惑地又转过头,马克西姆夫人也被他们俩吸引了注意力,芙蓉手指指向的地方,一个巨人翻了个身,用手抓挠着后背,他起手恰好露出了身后站着的两个渺的人类。 “赫敏!?”海格惊叫起来,吓了旁边几个巨人一跳,他们都投注过来不满的视线,但海格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他跳起来,朝着赫敏跑过去,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见到赫敏呢?她是和谁来的?为什么会在这儿? 站在冰冷的雪地上,看着海格朝自己跑过来,赫敏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嘴唇,短短十几不见,她心底已经多出了太多不能的秘密。 “没事儿的——”一只手拉住了自己,赫敏轻轻转头,宁安正朝他笑着,笑容一如既往地能够融化她的心。 赫敏点点头,心里安定了一些,抬起手慢慢同海格打了个招呼 “嗨,海格——”,勉强露出笑容道:“听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赫敏!?”海格三米多高的身形投下一大/pian阴影,马克西姆夫人和芙蓉离他身后一步左右,看起来似乎警戒解除?这伙人是海格的朋友,不是食死徒? “是你!?” 下一秒,当海格看见赫敏的手和另一个人紧紧攥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现了站在旁边笑着的宁安,不出所料地他立刻认了出来。 “宁安!?斯莱特林的——” “好久不见了,海格。”宁安脸上笑眯眯的,伸出手来,“我听你现在是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授了?邓布利多也许早就该让你来做,我还记得当初你带我们去禁林的时候,对那些神奇生物,你如数家珍是吧?” 海格难以置信地看着赫敏和宁安牵起的手,对于宁安伸过来的手,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只能僵在那里,面色古怪地看着赫敏: “赫敏……你和他……你们什么时候……” “你听我,海格——” “哦呐,赫敏,你太让我失望了,难道你也相信了预言家日报的那些报道,相信这个家伙——这个盗取了格兰芬多宝剑的家伙,是无罪的?” 海格挥舞着自己的大手,又盯着宁安语气不善地对他喊: “听着——你,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哄骗了赫敏!你伤害她——都绝对不会被允许的——别以为你在霍格沃茨做的事情,已经没人记得了——邓布利多还在——!” 芙蓉看着宁安也不恼怒,不慌不忙地收回手,任由海格冲自己咆哮,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她当然读过报纸,叫宁安的巫师不多,这个年纪出身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的,恐怕只有那个新晋的德姆斯特朗校长吧。 难以想象一个比她年纪还的巫师,该是怎样的才才能成为一所古老魔法学校的校长,所以这回是德姆斯特朗在联络巨人们? 只不过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有些熟悉呢,淡然的动作,轻笑着的表情,尤其是微微上扬的嘴角,都和脑海里某个模糊的人影暗暗重叠,让芙蓉一刹那有些恍惚。 “不,海格——宁安他没有骗我——” “赫敏,你不了解这些人——他们——” “好了,鲁伯——”马克西姆夫人从后面按住了海格的肩膀,上前一步,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 “他毕竟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 海格身子晃了晃,回过神来,复杂地看了宁安一样,后者还在笑着,表情有恃无恐,让人想起当初他一年级被惩罚去禁林时的情景。 海格仍然记得,无论是哈利还是马尔福都被禁林吓得瑟瑟发抖,只有这个男孩儿,从那时候开始,就是这副淡然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记挂在心上。 他后退一步,难过地看了一眼赫敏,奥利姆得对,宁安毕竟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了,自己可以讨厌他,但太过无礼,也许只会给邓布利多招来麻烦。 “啊,我们应当是初次见面——马克西姆夫人。”宁安又微笑着和这位混血女巨人问好,“上次和您见面的,恐怕还是卡卡洛夫先生,他是个阴沉的家伙,想必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吧,哈哈哈——” 轻松地开着玩笑,让人一点儿也看不出黑巫师的感觉,谁能想象在谣传之中,这个人精通于不可饶恕咒和各种黑魔法呢? 马克西姆摇摇头,与宁安轻轻/了下手,身为布斯巴顿的校长,与其他魔法学校保持良好的交流合作关系是她的义务,也是一直以来的理念,否则也不会同意重开三强争霸赛。 更重要的是,马克西姆夫人不了解宁安,相比于听信流言,她更乐于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要靠自己来观察宁安,当然海格的态度也会占据很大的影响,所以暂时来,马克西姆夫人对宁安只是礼貌而已,并不友好。 “校长先生——” 就在几人寒暄的空荡,赞卡斯和贾森已经回来了,两个人站在宁安身后行了一礼,便施施然地注视着面色不善的海格,这家伙刚才的喊叫声,他们俩也隐约听到了。 “所以你们也是来给巨人古戈送礼物的?”海格粗着嗓子,脸上的表情显露出他有多么焦躁,邓布利多交代给他的这件事情,似乎遭遇了严重的阻碍。 “当然,这些巨人一直生活在距离德姆斯特朗所在的大陆上,我们自然要时刻留意他们的举动,当然,我们愿意和他们保持友好的关系——这也是邓布利多的想法,不是吗?” 宁安得体的回答着,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海格闷闷不乐地想了想,只有重重哼了一声,这时候,巨人们又喧哗吵闹起来,他们这一早上就没有停止过吵闹,这大概是这片山谷最热闹的一个早晨。 “呵,瞧瞧是谁来了——” 宁安看得清楚,巨人们六米多的身高之下,人与人的缝隙还是相当大的,透过缝隙,宁安看见几个身穿黑袍的巫师,缓缓地一步步从另一侧巨人让开的通路前,一步步走向古戈卡库斯,走在最前头的人手里捧着个盒子,没有戴兜帽。 他皮肤苍白如纸,脸上长着雀斑,一头浅黄色的乱发,没有打理过,毛毛糙糙地披在脑后。 海格侧着脑袋试图看清楚另一侧的情况,马克西姆夫人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并不认识这个人。 “那是谁?”赫敏嘟囔了一句,然后抬头望着身侧的宁安,仿佛把他当成了无所不知先生。 “算是熟人了,”宁安轻笑着吐出一口气,“巴蒂?克劳奇,这才是海格他们应该头疼的家伙。”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战斗 “食死徒!?”赫敏的惊叫吸引了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的视线。 “你什么——?”海格深深吸了一口气,晃动着宽厚的肩膀,“你什么,赫敏——你认识那些家伙!?” 赫敏看了宁安一眼,缓慢地张口道:“巴蒂?克劳奇,宁安那个捧着盒子的男人,是巴蒂?克劳奇——” 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转过头去,然而这回不用宁安,也能确认这伙人的身份了,他们已经来到了卡库斯面前,跟在巴蒂身后的几个黑袍人,取下了脑袋上的兜帽。 一个面容苍白、扭曲、脸很长的男巫,安静地跟在后面,摘下兜帽的他正对着海格等人冷笑,显然食死徒最后一个到场,但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安东宁?多洛霍夫——”海格少有的阴沉着脸色,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名字。 芙蓉伸手指着另一个黑袍人,有点儿奇怪的道:“那个家伙我好像见过,在报纸上……是叫做卢克什么的……?” “麦克海尔?卢克伍德,”海格如数家珍地,“他们俩都是从阿兹卡班越狱的囚犯,预言家日报上报道过——” 赫敏看着那个头发油光光、麻脸上露出一副厌倦表情的男人,又看了看身旁仍然在笑着的宁安,心里头更加矛盾了。 她目光再度转向食死徒们,巴蒂正把盒子交给一个翻译似的巨人,赫敏的目光被一个女巫吸引了,她面颊凹陷,形容枯槁,长发显得乱蓬蓬的,厚眼皮下的眼睛正冲这边看过来,薄嘴唇上浮现出一丝高傲的、轻蔑的微笑。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她嘟囔着这个人名,自己在报纸上见到过,她的罪行,赫敏记得清清楚楚——残酷地折磨弗兰克和艾丽斯隆巴顿夫妇,导致二人永久性残废。 马克西姆夫人远远地和投注过来目光的莱斯特兰奇对视着,她高大的身影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仿佛下一秒就恨不得冲过去,把这些食死徒统统抓起来。 “冷静,奥利姆——”海格试图劝她,但布斯巴顿的女校长,似乎被贝拉特里克斯挑衅的眼神激怒了,像团烈火,一心想要教训她们,芙蓉也上来拉住马克西姆夫人。 “我们不能动手,他们人多——而且——巨人讨厌魔法——”海格的大胡子颤抖着,他和芙蓉劝着马克西姆夫人,三人从山谷离开,往山上的岩洞走去,这里有很多舒服的岩洞,可以供人休息,但估计他们现在不会有什么心情了。 “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和海格他们……” 赫敏望着宁安,显得忧心忡忡,对于食死徒的突然到来,她稍显紧张,那几个人都是穷凶极恶的家伙,她现在很担心海格的处境,如果食死徒们要找麻烦,毫无疑问会第一个找上邓布利多派来的人。 从某方面来,她是希望宁安能愿意和海格呆在一起的,她相信那样宁安会给予海格保护。 “恐怕不行,”宁安摇了摇头,“你也看到海格的态度了,让他和我们一起恐怕死都不会愿意的——更何况他还身负着邓布利多交给他的任务,和我们也未必是一路人。” 他揉了一下赫敏蓬起来的头发,笑着:“别想那么多了,海格为邓布利多走了那么多事,这难不倒他的,更何况还有马克西姆夫人在。” 赫敏点点头,宁安抬起头,目光与献完礼物的巴蒂?克劳奇在空中突然相交,食死徒们也注意到了宁安一行,两伙人在空中碰撞出无声的火花,巴蒂对宁安没有印象,但并不代表对赫敏也没印象,这位霍格沃茨的十全十美姐,在他“当教授”的时候,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记忆。 “我们走吧。”宁安没有将无意义的对视继续下去,转身带着三人返回了他们昨晚休息的岩洞,温暖的篝火安静地燃烧着,摇曳的火光在岩壁上跳跃,像一个个精灵,心翼翼地穿过黑暗。 “怎么样,人都来了吗?”宁安盘腿在篝火旁坐下,火堆上支着个木架子,那是赞卡斯做的,萨米人在这方面一向很精通,架子上挂着个铁壶,里面是早已经被融化,快要烧开的雪水。 “切蒂发来消息,人都到他那儿了,昨晚上就到了。”赞卡斯走过来,在篝火旁坐下,赫敏、贾森依次坐下,宁安抬抬魔杖,变出四只银色的高脚杯来,给自己倒了点热水,又把壶交给赫敏,捧起杯子,手心里暖暖的。 “那就好,让他们先呆在一起好了,反正离这儿不远,幻影移形就可以过来。” “主人,我们要动手吗?”贾森弯着腰,投在墙上的阴影,好像一头强壮的黑熊。 “食死徒也来了,这里恐怕会越来越混乱,早晚会有变故发生,那时候才是动手的时机,否则七十多个巨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宁安往杯子里吹着气,稍稍抿了一口开水,暖流顺着喉咙下肚,浑身上下,都暖和了起来。 听了他的话,赞卡斯和贾森都赞同地点点头,不再言语,赫敏向宁安投去关切的眼神,宁安则回了个微笑,岩洞中恢复沉静,只有北风在洞外,依旧不停歇的呜呜咆哮着。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篝火堆的架子上,换成了一口黑色的锅,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这是宁安他们今的晚餐,赞卡斯从山后的一片森林里挖来了野果和野菜,有白芦笋、蘑菇、和类似海带一样的藻类,宁安也叫不出名字。 在这方面他可远远比不上赞卡斯经验丰富,一锅野味儿慢慢熬煮,香气渐渐散发出来,勾引着宁安肚子里的馋虫,赞卡斯加了些萨米人独特的香料,让野菜特有的清香远远飘散,宁安甚至想把洞口堵住,防止香味将某些贪吃的巨人吸引过来。 他手里捧着碗,期待地看着赞卡斯,现在赞卡斯吸引了三个人的目光,不仅是宁安,还有贾森和赫敏,他们中午只是草草吃了几口带来的硬面包,此刻看到香气扑鼻的热汤,胃口都开始咕噜咕噜叫唤起来。 “等会儿谁也别和我抢——”宁安忍不住嘀咕一句,贾森缩了一下捧着碗的双手,赫敏瞅了宁安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熬着汤的黑锅剧烈晃动了一下,汤洒出来,浇在火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然后还没等宁安话,又是第二声巨响,仿佛山崩一样,声音大到让人不敢相信。 “快,去看看——”宁安站起来,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朝着洞口跑去,离得越近,声音越大,震耳欲聋,让人担心随时会引起雪崩。 那是呼喊声、咆哮声、吼叫声和武器交击发出的鸣响,在山谷里几十个巨人打成了一团,仿佛是一座座会活动的山在相互碰撞。 “打起来了——”赞卡斯倒吸一口凉气,即便他见过不少市面,此刻也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么多巨人斗在一起的场面可不会经常看到。 “他们不适合住在一起,”贾森面无表情地道:“他们不能控制自己,恐怕每隔几个星期就要互相打个半死,不是为了食物、就是为了火和睡觉的地方,整个种族都快灭绝了,也没能让他们停止自相残杀……” 他还有后半句话没出来,宁安猜多半应该是“愚蠢的种族”。 “我们出去,”宁安面色严肃地探出头,望了望山坡上其他的岩洞,黑漆漆的几乎没有光亮传来。 贾森严肃地从怀里取出自己的魔杖,赫敏也把魔杖握在手里,赞卡斯掏出的是一个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骷髅,好像是鹿的头骨,四个人走了出去,夜色朦胧,山谷之外空旷而幽静,而山谷里,喊杀声震耳欲聋,宁安感觉到大地仿佛都在颤抖,遥远的湖面有种沸腾的感觉。 在山坡上横着走了一阵,宁安不想这么快就下去,巨人们刚开打,当然是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两败俱伤了,再下去收拾残局是最有利的,六米多的巨人打在一起,造成的震撼的确是超越了宁安曾经想象的。 “轰——”爆炸声却突然在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传来,紧接着是一声狂妄的尖笑,宁安恍惚之间还以为是萨曼莎在这儿。 “怎么,姑娘——和你的巨人朋友走散了!?” 前面的山坡上,四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正绕着一个大圈来回逡巡,得意地来回扬着手里的魔杖,宁安借着一点月光看清楚,被围在中间的似乎正是芙蓉?德拉库尔。 她紧张地握着手里的魔杖,四个食死徒绕着她转圈,背后总会有一个人对着她,让她不敢发动攻击,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正在用言语挑衅,她似乎非常享受这一刻,故意用一种下/liu的腔调,**着道: “看看——看看——呐,他们怎么忍心把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儿,丢在荒山野岭里?你知道如果被巨人们抓去,他们会如何生吞活剥掉你吗——!哈哈哈哈哈——” 食死徒们尖笑起来,笑声隐隐盖过了巨人们打斗的声音。 但很快笑声就停止了,因为正面对着宁安的食死徒,看到了他们四个的身影。 “是谁!”安东宁?多洛霍夫厉声喝问,他的魔杖已经指向了宁安。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一道红光已经飞来,巴蒂?克劳奇毫不留情地发出恶咒。 “盔甲护身!” 贾森?路德维希抬手用盔甲咒将恶咒反了回去,魔咒碰撞产生的一丝火花照亮了宁安等人的脸,巴蒂露出了然的神色,笑着拍了拍手,阴测测地: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十全十美姐和她的伙伴,怎么,你们也是这位美丽姐的同伴吗?” 他用魔杖在芙蓉面前晃了晃,莱斯特兰奇仿佛发现了什么新的有趣玩具,她舍弃了芙蓉,走上前来,魔杖上亮起光芒,仔细打量着宁安和赫敏,凹陷的面颊露出颇为惊悚的神情,故作夸张地大声喊叫道: “快来瞧瞧,这还有两个孩子!?”紧接着她又用模仿婴儿话的声音,嘲笑道: “怎么,你们还没学会吃奶,就想和我们动手了?”仿佛在讲什么最好笑的笑话,莱斯特兰奇尖声大笑,食死徒们一起应和着,只有巴蒂烦躁地挥了挥手 “快点儿杀了他们,贝拉,我们没多少时间在这儿磨蹭——” “你无权命令我!”贝拉特里克斯仿佛是触电一样跳起脚来,她兴奋得要命,扫了宁安和赫敏一眼,看上去欣喜若狂 “我不要那么做,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该怎样折磨你们,嗯?”她举着魔杖,一步步靠近宁安 “看看你们,如此年轻,太久了,我有太久没这么兴奋过,你们一定知道,巫师会怎么样折磨别人吧?” “如果你折磨的话,”宁安突然笑着开腔,“我想我可能也蛮擅长的。” “钻心挖骨!” “钻心挖——” 一道红光击中贝拉特里克斯,她失声惨叫,咒语念了刚刚一半,跪倒在地上,很快就缩成一团,扭曲着身子,宁安给了她一发速度奇快的钻心咒。 其他食死徒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贝拉特里克斯会被一个孩的钻心咒击中,为什么她的施法速度,会比不过一个孩子,他们愣在了原地,呆呆的,仿佛忘了自己是个巫师。 “昏昏倒地!”赫敏与贾森同时高声喊道,两道红光毫不犹豫地射向多洛霍夫和麦克海尔,多洛霍夫敏捷地矮了一下/shen子,躲过昏迷咒,而麦克海尔却不幸被击中了,直/ing/挺地仰躺过去。 “糟糕——没用的废物” 巴蒂?克劳奇暗骂一声,也不知道是在骂谁,他猝了一口,举起魔杖,绿色的光芒划亮夜空 “阿瓦达索命!” “快闪开——”宁安伸手推了一把赫敏,自己像一侧扑去,躲过了杀戮咒,巴蒂还在狂笑着,“为什么要躲开!?你们不是很厉害吗?” 他张狂地笑着冲过来,魔杖点了两下,两道红光闪过,地面被炸开,细雪和泥土、石块儿混杂在一起,漫飞扬。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混乱的夜 踉跄着身子躲过致命的魔咒,宁安在下一秒便给予反击,他抬了下手,魔杖仿佛扯动了无形的空气,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酝酿 “厉火——” 一缕轻/ying的火焰从他的魔杖尖上跳跃下来,化作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卢克伍德的哄笑声传来,“呐——那就是你的魔法,看在老的份上,别逗我发笑——哈哈哈——” 蛇蜿蜒着身体,向食死徒们扑去,只是前进了一厘米,蛇的身躯就变大了好几倍,足有半人高,火焰贪婪地灼烧着周围的氧气,卢克伍德笑不出声了,他举起魔杖对准了蛇头,其他食死徒也纷纷这样做。 “去——” 宁安挑动了一下魔杖,猛然,火蛇攒起来,如同吹气球似的,一下子膨/zhang了十倍不止,现在它足有七八米高,熊熊燃烧着,即使离得老远,也能感受到它的热量。 “该死的,后退!”巴蒂克劳奇的尖叫声,被山谷里巨人的喊杀盖过了,隔着火焰宁安能看到食死徒们仓皇着想要后退的情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打了个滚儿从地上爬起来,魔杖对准了宁安,狂妄地尖笑一声 “你该尝尝这个——钻心挖骨!” 红光直奔宁安胸膛,“叮铃”一只的透明玻璃瓶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碎裂一地,一股透明的如同药水般的烟雾,在空气中汇聚成一面无形的盾牌,钻心咒被无声地反弹了回去,打在贝拉特里克斯身旁的地面上,炸出一个大坑。 贾森高举魔杖,对准空,一道墨绿色的火花喷出,在夜空中散开,化作一条嘶嘶吐着信子的大蛇,蛇是墨绿色的,散发着莹莹光彩,摄人心魄,蛇眼火红,让整条蛇仿佛活过来,最前端的蛇信一闪一闪,煞是晃眼。 食死徒们意识到事情可能变得糟糕起来了,“清水如泉!”多洛霍夫试图用水来浇灭厉火,但这不仅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使火焰烧得更旺了。 “都留下吧——”宁安大喊着,甩动魔杖,在身前画了个圈,厉火形成的巨蛇轰然散开,形成一道五米高的火焰墙,封堵住食死徒们的退路,将他们包围在里面,紧接着四周传来连绵不绝,尖锐刺耳的“噼啪”爆响声。 芙蓉觉得仿佛回到了三强争霸赛时,在墓地的那个夜晚,火光冲,她没有被包围,食死徒们在一开始就丢下她不管了,山坡上不断有巫师幻影显形,好像这里在举行什么盛大的巫师集会。 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和兜帽,看起来比食死徒还神秘,仿佛有备而来,在显形的瞬间,这伙巫师就加入了战斗,咒语的光芒频现,刹那间,更加耀眼的魔法闪光照亮了夜色。 “走,快走了——这群该死的——卑鄙的家伙——先离开这儿!” 巴蒂?克劳奇还在怒吼着什么,安东宁?多洛霍夫已经挥舞着魔杖,“噼啪”的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地面上的贝拉特里克斯仿佛也终于醒悟,现在是她们被人暗算了,甚至来不及留下恶狠狠的话,魔杖用力一甩,她也“啪”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哎呀,忘记反幻影移形了,”宁安轻松地拍了下脑门,仿佛并不在意贝拉和多洛霍夫的逃跑,“不过那样的话,其他人也过不来了吧。” “你没事儿吧!”赫敏冲了过来,仔细打量着宁安全身,起来其实整个过程,从宁安把她推开,到现在也不过一会儿功夫而已,她脸上布满了担忧的神色,有那么一刹那,赫敏想过如果宁安真的被杀戮咒击中了会怎么样。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面对一群食死徒,这时候,邓布利多所的话,才真正在赫敏心头留下印象,这就是食死徒,伏地魔的手下,一群视人命如同草芥的家伙。 “我没事儿,”宁安安慰着赫敏,看向同样准备幻影移形的最后两人,“可不能让你如愿以偿了——” 他猛地一挥魔杖,厉火窜起的火焰以极快地速度蔓延到奥古斯特?卢克伍德脚下,如同一条迅猛的毒蛇,闪电般突袭,咬住了他的脚踝,火焰顺势而上,不给他半点反应的机会,眨眼已是覆盖一半的身躯。 “啊——该死——该死!不要——不,不——”奥古斯特在地上拼命地打着滚,却只能无助地望着火焰熊熊,越来越旺,仿佛会永无止境地延烧下去。 “救我,巴蒂——救救我——”已经完全变成了火人,奥古斯特挣扎着抓/zhu巴蒂?克劳奇的腿,这打断了巴蒂的咒语,他用尽全力将奥古斯特一脚踹开 “滚开,放手你这个疯子——难道想连累我吗!”他怎么可能会还看不出这个魔法,厉火这样的黑魔法哪怕被沾到一丁点儿都是要命的,愿意为了黑魔王献出生命,但不意味着要为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去死,巴蒂在这一点上,分辨的非常清楚。 “不,你不能,该死,混蛋——救救……我……”卢克伍德的呼救声已经越来越弱,生命转瞬间就要消逝,脆弱的比不过山的另一头,放肆生长的野草。 “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同伴的吗,巴蒂。”一道黑影出现在巴蒂近前,他穿着黑袍,整个人笼罩在斗篷里,手里端着魔杖,指着巴蒂,后者似乎下一秒就要幻影移形了。 “……救……该……”火焰舔/shi/着奥古斯特僵硬的尸体,像厉火这样的黑魔法杀死一个血肉之躯的人类,实在不需要花费多大力气,但巴蒂现在没空关注这样的事情。 宁安一挥魔杖厉火便倦鸟归巢似的朝杖尖涌来,统统被吸入进去,除了融化的冰雪和烧焦的大地,这片山坡上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巴蒂舔/le/舔嘴唇,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变得毫无血色,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斗篷人正慢慢取下斗篷。 赫敏拉着芙蓉远离了人群,声询问她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的去向,贾森和赞卡斯陪在她们旁边,宁安施施然朝着被围住的巴蒂走去,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路。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了,巴蒂,”最靠近巴蒂的黑袍人,一步步朝他走去,缓慢地放下自己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苍白而憔悴的脸来,他的腰微微佝偻着,头发是灰白色的,凌/luan的捆在脑袋后面,从前标志性的,牙刷般,比着滑尺修剪过的/hu子,也早就不见了。 巴蒂?克劳奇用冰冷的双眼,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缓缓开口: “我早该注意到,从那里出来以后,你就没有心了,你再也没有一颗人类的心脏了,黑魔王给你安了一颗充斥着疯狂和愤怒的假心——现在,该让一切结束了。” “父亲——”巴蒂头上稻草色的头发轻轻/han动,仿佛不敢相信面前之人的身份,他的声调变得婉转起来,“父亲——原谅我——请您——” “除你武器!” 强大的咒语击中了巴蒂,他的魔杖倒飞出去,整个人也被打的跪倒在地,宁安用魔杖拍着自己的手掌,嘴巴啧啧地抿着: “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呢,巴蒂,别想着偷袭别人了,更何况——”他看了眼克劳奇,后者脸上的表情平静至极,波澜不惊的好似一口古井。 “魔杖飞来。”宁安伸手找来了巴蒂的魔杖,对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黑袍人使了个眼色,他自然能认出来,那是莱纳斯?阿尔特豪斯,后者明白了宁安的意思,招呼着其他人后退,离开这里,转眼间就只留下老巴蒂、宁安和巴蒂。 “父亲——”巴蒂像是真的怕了,他摇着头,稻草色的乱发一阵摇晃,“求求您——父亲——” 时光好像回到了魔法部的地牢,回到了那一,父亲审判儿子的日子,是自己亲手将儿子送进了阿兹卡班,也是自己亲手将他从阿兹卡班救出来。 克劳奇眯了眯眼,抬起魔杖。 “不,你不能这么做!”巴蒂高叫道:“母亲不会同意的,母亲不会愿意你这样做的!” 克劳奇心硬如铁,手臂甚至没有丝毫颤抖,平稳地指着自己的儿子,对于一切言语都无视掉。 “我是你的儿子啊,父亲——”他高声喊道:“我是你的儿子!” “我早就过了”,克劳奇平淡地:“你不是我的儿子——” 他的表情淡的如同被烘干的墨水,“我没有儿子。” 巴蒂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他的眼珠子向外凸起,颧骨深深陷了下去,从悔过求饶的样子眨眼间,换成了疯狂,扭曲的嘴脸。 “来啊——杀了我吧——黑魔王已经回来了,是我把他复活的,你真应该庆幸,我本打算亲手杀了你的!”巴蒂叫嚣着,眼神中满是疯狂的神色。 “动手啊,黑魔王会记住我的,他会记住我的忠诚,哈哈哈——克劳奇,你们都逃不了,他已经回来了,他会为我报仇,你们谁也逃不掉——!” 绿光暴涨,黑夜里三道人影被照的发光,一个人缓缓的栽倒过去,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月光轻柔地洒在寂静的山坡上,克劳奇手中的魔杖下垂,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谢谢您——”克劳奇转过身,语调平静地对宁安道,“我只剩下最后一个请求——” 宁安皱了皱眉头,“巴蒂,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寒风一紧,山谷下面巨人们的喊杀声也渐渐弱了下来,宁安回头望了一眼,整片洼地的颜色似乎深了几分,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鲜血染红了。 “但我想我做不到这件事。” 克劳奇呆滞地望着宁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魔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不会杀你的,”宁安轻声,“那不是解脱,相信我,我去过那样的世界——” “可我——”克劳奇的声音终于有了变化,他语气颤抖,和之前的平静简直判若两人,仿佛拦截在堤坝内的洪水,终于要破开阻拦,彻底爆发出来。 “可我杀了自己的儿子啊!”他终于忍受不住,跪倒在地上,魔杖啪嗒一声滚开好远。 “我想他再杀你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犹豫。”宁安冷冷地道:“而且不会有丝毫的悔恨,醒醒吧,巴蒂,你的儿子很久以前就死去了,你现在杀死的,只不过是一个终于伏地魔的食死徒罢了。” 克劳奇肩膀颤抖着,像是在无声地哭泣,又或者他真的留下了眼泪,只是夜色太黑,宁安也没法看清楚。 “伏地魔蛊惑了你的儿子,他才是罪魁祸首,难道你不想找他报仇吗?”宁安看着克劳奇,耳朵却仍旧在注意着山谷下,越来越弱的喊杀声,他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你留在这里好好想想吧,我已经帮了你一件事,至于这一件,就交给你自己决定吧。” 完,他转身离开,克劳奇这段时间在德姆斯特朗帮了他不少忙,而且他对于英国魔法部的了解,曾经的那些经验,无疑是非常宝贵的一笔财富,这样的人如果能够成为帮手,绝对是有益无害的,更何况克劳奇家族也是久远流传的魔法家族,否则也不会拥有家养精灵了,储存的财产和人脉关系,都是可以成为助力的重要资源。 绕过山坡,另一边,莱纳斯、尼尔斯、还有帕尼等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被他们带着随从显形来的一些萨米族人,宁安望着赞卡斯问道: “赫敏呢?” “她和那位德拉库尔姐,还有贾森一起回山洞了。” “好,”宁安点点头,又扭头看向围在身边的巫师们,看到萨米人手里拿着平日里驯龙的黑铁锁链,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用这玩意儿真的能铐住巨人吗?” “我们平时就是这样锁龙的,这铁链绝对结实,我想用它来捆住巨人,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宁安见赞卡斯的肯定,听着山谷里逐渐变弱的喊声,轻声道: “我们走在一起,千万不要走散了,先寻找那些受了伤,落单的巨人,不要单独攻击,最好同时攻击一个人,否则咒语力量不够,恐怕不足以穿透他们的皮肤。”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教训 “他们在做什么——他们是什么人!?”芙蓉被赫敏带着往岩洞里走,可这时原本已经趋于平静的山谷,再次响起巨人的咆哮,伴随着魔法闪耀的刺目光芒,照亮了夜空。 “呐——他们在干嘛!” 芙蓉伸手想要推开赫敏,她往前冲了两步,探头向山谷底下望去,巨人们山样的黑影,仿佛被一群蚂蚁驱赶着似的,有的抱着脑袋趴在了地上,有的仓皇往山坡上逃窜,还有的在怒吼着,投入战斗,但很快,无数道刺目的光芒在他身上炸开,这个巨人便摇晃着倒了下去。 这片被四座山峰环绕的洼地,好像一个沸水锅一样,炸开了锅,巨人们逃窜的脚步,眼看着让相邻高山上的积雪开始颤动,似乎随时会引发一场雪崩。 “走吧,我们进去,快,呆会儿会有巨人上来了——”赫敏拉扯着芙蓉,已经有几个大黑点,爬上了山脚,赞卡斯颇为焦急地在后面催促着她们 “赫敏姐,请快一点儿,”他摩挲着手里的驯鹿头骨,在岩洞口洒下一圈磷粉,“等巨人上来就要来不及了,请您快过来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芙蓉也不傻,看着一个个往上爬的巨人,心里明白,这些被袭击的巨人如果在这时候看到其他巫师,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即便他们受伤了,但你没法确定这些脑袋一向不大灵光的家伙,会如何行动。 “走吧,我们走。”赫敏终于拉动了芙蓉,两人跟在赞卡斯身后,进了岩洞,那圈磷粉,在赞卡斯摩挲着鹿头,念了几句咒语以后,便升起来,仿佛一层透明的帷幔,悬挂在山洞外面。 “他们这样就看不到我们。”赞卡斯坐在火堆边,神情依旧警惕万分,他知道这位赫敏姐与宁安先生的关系,保护好这位姐对整个萨米人的前途都至关重要,他不可能不紧张。 另一边,山谷里的喊声此起彼伏,除了巨人们听不懂的咆哮,还有巫师们的呼喝 “干得漂亮,帕尼!”宁安用一道陷阱咒让朝自己冲过来的巨人栽倒进陷坑里,同时冲帕尼?斯塔尔大叫道: “漂亮的眼疾咒,驱赶他们——驱赶他们——快——” 萨米人扛着巨大的锁链,铁链子上闪烁着银色的蝌蚪文,是萨米人自己的咒文,他们把那些被巫师们困住,或是打昏的巨人,用铁链锁住,捆成一团,然后费力地拉到一边去,使他们远离战场,免得被其他巨人踩死。 “跟我来!” 宁安在几个巨人脚底下穿梭,他们有的是往山上慌忙逃窜,根本顾不得攻击宁安的,还有的是负隅顽抗,用手里的巨斧朝宁安砍过来的,仿若一堵铁墙般的斧子砸下来,就能造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宁安不敢怠慢,全力向前跑着,同时抬手一道眼疾咒,又狠又快地击中了巨人的眼睛,“攻击他——”,话音未落,身后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咒语,五光十色的魔法打在巨人身上,他开始浑身抽/hu不止地朝另一边栽倒。 血水将整片谷地染成了红色,边的月亮不知何时隐去了半张脸,云层后,太阳熹微的晨光,正在渐渐浓厚,经过一夜的黑暗,似乎,终于要亮了。 宁安看到在那片大湖边,巨人古戈卡库斯正被另一位巨人比如了绝境,他浑身伤痕累累,一只眼睛似乎瞎了,紧紧地闭着,胸前都是血液,有自己的,也有其他巨人的。 一只手撑在地上,仰面对着另一个半跪在地上的巨人,“砰”一声响亮如同闷雷般的轰鸣,巨人的拳头砸在卡库斯的侧脸上,宁安甚至看到了一颗有普通人脸那么大的牙齿,带着血飞了出来。 “砰”又是一拳,卡库斯无力地抬手想要阻挡一下,但拳头的速度比他抬手更快,毫不留情地击打在另一侧面颊上,他的脸以肉/yan可见的速度肿/zhang起来,并且彻底放弃了抵抗似的向后倒下,击打卡库斯的巨人毫不留情地干脆骑到卡库斯身上,随手抄起地上刚才战斗时,用的钝剑,眼看着要斩向卡库斯的脖颈。 “除你武器!” 宁安狂吼,魔杖上的红光暴涨,一道拳头粗细的红光直扑巨人面门,仿佛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击中一样,他整个人向后仰躺,从卡库斯身上下来,手里的钝剑整个倒飞了出去,这个巨人立刻被激怒了,咆哮着望向对他施法的巫师。 巨人们一向厌恶巫师,厌恶他们可以使用魔法,被宁安用魔法坏了自己的好事,他怎么可能甘心。 “来啊,你这傻大个——”宁安和巨人的身高对比之下,如同一只的蚂蚁,然而他却举着自己的魔杖,像是举着一只用来比试的细剑,做出决斗的姿势,挑衅着喊道: “用你的拳头来打我啊,你这个混蛋,白/hi,没有脑子的莴苣!”他自己甚至也不知道在骂什么,甚至不知道眼前的巨人能否听得懂英语,他只是想要激怒他,让他把注意力从卡库斯身上转移,那位巨人古戈对宁安来,还有其他用处。 果然,愤怒地巨人好像一列失控的火车,朝宁安扑过来,大地在他的奔跑下不停颤抖,仿佛在发出痛苦的哀嚎,宁安不慌不忙一抖斗篷,轻/ying地转了个身,巨人高高跃起,携裹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扑向宁安——“轰隆!” 看起来宁安会被压个粉碎,巨人满意地站起身子,看看身下是否有一团血肉模糊的痕迹,但却惊讶地瞪大了眼,地上除了血迹之外,并没有预想中的人形,那只是先前被染红的雪水罢了。 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渡鸦伸展着翅膀缓缓落在巨人肩头,它低下脑袋,好整以暇地啄了啄翅膀,在原地又一个转身,化作一位黑袍的巫师。 “我就了你是个傻大个儿,”宁安把魔杖对准了巨人的眼睛,还能看到对方瞳孔里充斥的惊讶、迷茫、不解和恐惧—— “对于刚才你是臭莴苣,我很抱歉,实际上我也没有吃过臭莴苣,也许那玩意儿很好吃呢。” 他笑了笑,轻脆的念道:“钻心挖骨!” 巨人的瞳孔瞬间放大,一座山轰然倒塌,这时候帕尼等人才刚刚靠近,宁安挥手让他们退开,自己也从巨人的身上跳下来,魔杖遥遥指着他,不抬起来,只见这巨人像是被滚烫的开水浇开皮肉一样,在被染红的雪地上拼命打滚,并发出意义不明的惨嚎声。 嗓门大的,即使在这片高原的山坡上,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听的渗人、听的人心慌、听的人心里发毛,仿佛自己也跟着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样。 “奇怪,看来威力并没有减弱。”宁安皱着眉头,手臂稳稳地指着巨人,心里感到奇怪,之前在贝拉特里克斯身上使用的钻心咒,威力似乎没有这么大。 “难道和赫敏有关?”宁安嘀咕着,好像当赫敏在自己身旁时,自己使用的这些黑魔法的威力,便会有所降低,如果之前是这种程度的钻心咒,施展在贝拉特里克斯身上,她恐怕一下子就会被折磨的痛苦不堪,无法承受乃至晕厥过去。 黎明时的,亮的是最快的,刚才还只是放出一丁点,熹微晨光的太阳,此刻已经彻底从山的另一边,露出了头,热烈的阳光,在大地上蔓延开来,把这片厮杀了一整晚的山谷照亮。 雪是红色的,到处都是被铁链紧紧捆住,粽子一样还在微弱挣扎的巨人,还有的个别巨人没被捆住但却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那是死了的。 袭击卡库斯的巨人,被宁安的钻心咒折磨的已经站不起身子,宁安抬起手臂,停止施法,巨人立刻缩成一团,匍匐在地上,重重地穿着粗气,他面向宁安,痛苦挣扎着睁开的眼睛里,布满了恐惧的神情,害怕地盯着宁安手里的棍儿,哪怕它晃一晃,都会让这巨人浑身一阵颤抖。 卡库斯两手向后撑在湖里,他被打的太惨了,勉强维持清醒已经不错了,宁安绕过被自己折磨的失去抵抗意志的巨人,直接站到这位巨人古戈身前。 即使是靠坐在湖边,巨人的身高也有三米多,宁安和他比就像是猫和大象的差距,但这头“大象”在看到宁安以后,却下意识地往湖里挪了一点儿,仿佛想要尽量离宁安远一些,如同很害怕这个年轻的巫师一样。 “尊敬的古戈,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呢。”宁安行了一礼,但显然卡库斯听不懂他什么,宁安恍然,回头朝忙碌指挥着其他人的帕尼招手,让他唤来一位懂的一些巨人语言的萨米人伙子,充当翻译。 这回勉强听懂宁安话的古戈,僵硬地点点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宁安,他清楚将自己的族人都给锁起来的巫师,很显然是和宁安一伙儿的。 “我救了你的性命,你能理解吧?”宁安无视了卡库斯的眼神,自顾自地对他道,了一半,回头看了眼还卧倒在地上,被自己用钻心咒折磨过的另一个巨人,他走过去,轻轻踢了踢他的后背。 巨人挣扎着爬起来,宁安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巨人心有余悸地深吸口气,看了看不远处的卡库斯,又看看宁安,一垂脑袋,声音低沉地回答了几句,旁边的萨米族伙子,凑过来在宁安耳边道: “先生,他他叫高高马——” “高高马,”宁安默默嘀咕了两句,又举起魔杖,这个举动把高高马和卡库斯同时吓了一跳,不过卡库斯只是一惊,高高马却拼命地用手撑着往后边爬边退。 “你们两个别激动!”宁安大喊,“到这儿来,你们——你们都过来——”他用魔杖指着高高马,让后者停止往后爬,在萨米翻译的解释下,高高马犹豫了片刻,最终心惊胆战地靠了过来,但他不愿意和卡库斯离得太近。 卡库斯用手捂着受伤的那只眼睛,冷冷地瞥了一眼离他不远的高高马,眸子里的仇恨比对巫师们的还要浓,他更不愿意和高高马坐近。 “我有一个提议——”宁安摇头晃脑地把手背在背后,魔杖翘着,在两位坐着的巨人面前,来回踱步道: “你看,你们巨人,总是这样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昨夜里发生的事情,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如果没有我和我的朋友们——” 他着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忙着拖拽那些被捆住的巨人,或是时不时给挣扎剧烈的巨人一发昏迷咒的帕尼和其他巫师们,又继续道: “如果没有我们,你们一定会伤亡非常惨重,而这,仅仅是因为无意义的内斗,你们两个觉得这样合适吗?” 卡库斯和高高马难得露出了同样迷惑的表情,即使有萨米人的翻译,他们也没听明白宁安的是什么。 “我认为发生这样的骚乱,你们两个难辞其咎,所以我想,你们可能都不适合做首领——” 这回两个巨人听懂宁安的话了,卡库斯磨着牙,仿佛已经把宁安的救命之情抛到了脑后,他盯着宁安,眼神里的凶光越来越炽盛。 高高马也露出不悦的表情,可当眼角瞥到宁安手里的魔杖时,浑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急忙把不满的情绪收敛起来,紧张兮兮地稍微向后靠了靠。 “很好,”宁安打量着高高马和卡库斯,看出了巨人古戈的不满。 “倒挂金钟!”他猛然用魔杖对着卡库斯一指,后者刹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钩子钩住后脑勺,拽着倒吊起来,悬挂在半空。 身高六米的卡库斯,仿佛一个被人随意操纵的洋娃娃,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手臂却无可奈何,旁边的高高马早已经惊呆了,虽然卡库斯被倒吊起来的样子很搞笑,但他完全笑不出来,试想如果是自己中了咒语,是不是也会和卡库斯一样无力抵抗呢。 巨人虽然有些不爱动脑子又懒又馋,但不代表他们完全不会思考。 宁安的魔咒持续了几秒钟,他又收回魔杖。 “金钟落地” 卡库斯像一头落地的巨象,重重摔在地面上,把一个巨人倒吊起来,即使对宁安来,也是非常费力的事情,他不可能持续太久,当然卡库斯和高高马看不出来,落地后的卡库斯,涨红了脸,他摔得不轻,疼极了,望向宁安的目光终于开始有了畏惧。 “抱歉,开了个玩笑,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开玩笑,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之前的话题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回家 芙蓉呆坐在岩洞里,听着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偶尔传来几声轰鸣,让人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抱着双/ui,靠在火堆后的墙壁边角,魔杖还在怀里,这让德拉库尔姐心下稍安,昨晚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在对付食死徒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马克西姆夫人性烈如火,非常想要给食死徒们一点颜色看看,要不是海格拦着,或许双方已经交手了。 “来喝点热水吧。” 抬起头,映入芙蓉眼帘的是火光映衬下,赫敏微笑的脸,她慢慢接过铁杯,里面是刚烧开的雪水,芙蓉喝过,知道它比魔法变出来的水要甘冽的多,不过现在太烫了。 “好吧,谢谢——”她别过头,不想和赫敏对视,那位宁安校长,芙蓉从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口中,多有耳闻,海格似乎对他相当不友好,在谈论中一度将其列为和食死徒们一样的“邪恶”家伙,毫无疑问的黑巫师。 尽管德姆斯特朗人研究黑魔法的传统已经持续了几百年,雇佣黑巫师来做这所学校的校长似乎也没什么,但海格仍旧不赞同那个叫宁安的家伙的观点,他始终认为对方会轻易倒向神秘人一边,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又让芙蓉摸不着头脑了。 宁安从食死徒手里把她给救下来了,甚至杀死了一个食死徒,她清楚地看到那具被烧得焦黑,让人想要呕吐的尸体是什么样子,但同时她也看见宁安熟练地使用不可饶恕咒。 “你还好吧。” 赫敏靠着墙壁慢慢坐下来,在芙蓉身边,轻轻地问着,芙蓉奇怪地打量了她一下,鼻子哼了一声,发出一声鼻音,不知为何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孩。 “还可以。”她张了张嘴,蹦出几个单词来,“你知道——你在学校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 当回忆被细心地拾起,芙蓉才发现这个女孩儿在霍格沃茨曾给自己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她脑海里还在放映着那个身影,那个假扮克鲁姆的家伙,每当自己看着他时,都会发现他的视线,萦绕在另一个女孩儿身旁——当然,前提是那个女孩儿在场。 “是你——”芙蓉突然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赫敏茫然地扭头看着她。 “什么?”她道。 芙蓉却没有再话,心里头再也不能平静地翻起滔巨浪,是的,没错——三强争霸赛时的克鲁姆,总是会把目光有意无意地投注在这个姑娘身边,自己当时并没有注意到,现在与赫敏在这雪山中相遇,才将过往的记忆一点点梳理,关联起来。 芙蓉觉得自己隐隐抓/zhu了什么线索。 “啊,您回来了,宁安先生——” 等候在洞口的赞卡斯的声音传来,芙蓉听到繁杂的脚步声响起,接着许多巫师走进了岩洞里,芙蓉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赫敏站起身迎了过去,芙蓉看着她和宁安两人拥抱在一起,转了一圈儿,心里不知怎么的,感到不舒服,但很快她就抛下这些杂念,因为宁安朝他走过来了。 “你好,德拉库尔姐……”宁安礼貌地朝自己点点头,芙蓉却依稀看到他眼神里透出些尴尬,两人应当是第一次见面才对,为何会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 芙蓉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仿佛思考着什么困难的问题,她的双臂不自觉地抱在胸前,凝视着宁安,好像在审视刚刚从深海里被打捞出来的文物。 “你有什么打算……我是,我们要走了,你要继续在这里等海格他们吗?” 宁安的话从芙蓉左耳朵飘入,随后就从右耳朵流出,她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宁安本人的身份变得异常值得玩味起来,作为一个相信自己直觉的女巫,芙蓉认为自己的感受不会错,她一定曾经在哪儿见过宁安。 “高高马会留在这儿,如果你打算留在这儿,等海格他们的话,我可以暂时让他给你些照顾……”宁安越越顺,刚才尴尬的表情已经不见踪影 “不过当然,巨人们是什么样子,我想你已经见识过了,所以我想他能确保的顶多是你在这里不会受到其他巨人的骚扰,但我想海格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你们是因为昨晚的骚乱失散了吧——” “嗯……” 芙蓉勉强回应了一句,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呆在这儿等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就意味着让宁安他们离开,可芙蓉总觉得隐隐有点不甘心,她非常确定自己和宁安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如果我不等海格了呢。”鬼使神差的,芙蓉问出了这样的话,“如果我不等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校长先生打算怎么做呢?” “呃……”宁安似乎多少有些错愕,他显得很不愿意出第二个方案,但芙蓉竟然主动问出来,他只好慢慢回答道: “那也许我们会让你和我们一起先回德姆斯特朗……在这里给海格他们留下字条,高高马可以交给他们……然后你再回法国。” 宁安揉了揉额头,稍显支吾地:“毕竟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是彼此友好的学校,这里荒无人烟,不方便幻影移形,你又受了伤——” 芙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那里昨晚扭伤了,慌乱之下都没有发现,进了岩洞才感觉到疼痛,到现在,已经有所缓解了。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芙蓉瞪着大眼睛,盯着宁安,索性直接问他,这让一旁的赫敏眼里闪过浓浓的怀疑,她目光在宁安和芙蓉之间来回逡巡,看着宁安的讪笑,脸上滑过一丝不满。 “你可能是认错人了,德拉库尔姐,我们之前从未见过面。” 赫敏看着两人,心里头想起宁安对自己坦白的话,他扮作克鲁姆参加了三强争霸赛,也就是两人真的见过,而且还有过不少交流,只是芙蓉并不知道那时候的克鲁姆就是宁安。 她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的,对宁安的感觉——为何会如此准确? 想到三强争霸赛的种种,克鲁姆和芙蓉当时似乎的确有很多独处的时间。 赫敏脸色一沉,两道粗眉毛弯成八字,在额头上交叉,视线变得犀利起来。 “不如一起去德姆斯特朗吧,从那里回法国也方便一些。”走上前一步,赫敏盯着芙蓉的脸,轻声道。 她这次的态度可远不如刚才温和,虽然还是笑着的,但声音里的尖刺,让芙蓉觉得快要化作实质,扎到自己。 赫敏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升起敌意?心里头隐隐接近的猜想,让芙蓉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再看向宁安,只觉得他和心里的某个影子渐渐重合,渐渐重合,成了一个人—— 应该是他! 芙蓉深吸了口气,洞外的寒风无时无刻不再寻找着机会,侵袭整座山洞,冰冷的凉气入肺,让人一阵清醒。 “那么请允许我拜访一次德姆斯特朗吧,我的确对那里充满好奇。” 看着芙蓉眼光里透出的狡黠,宁安在心中长叹一口气,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大麻烦要来了。 一行人走出岩洞,切蒂的鹿车在山谷下的洼地上停好了,以卡库斯和高高马为首的巨人们,跪坐在地上,还有一些逃入半坡的山洞之中的巨人,被一个个驱赶了出来。 芙蓉下山时,看到这么多巨人都被铁链给五花大绑地捆着,心里别提多惊讶了,地上的雪都被染成了红色,昨晚的战斗有多么激烈无需多言,看就能看出来。 至于这些巫师们是如何把巨人们都给绑起来的,芙蓉也不得而知。 看到为首跪着的两个巨人,其中之一是她们之前拜访过的巨人古戈,记得海格过他叫卡库斯,这个又懒又暴躁的巨人,现在就像一只听话的猎犬一样,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反而顺从地望着宁安。 而从另一个巨人眼中,芙蓉看到了浓浓的恐惧,除此之外,两个巨人象腿般粗/zhuang的手臂上,多了两条醒目的纹身,那是盘卷的黑蛇,在晨光照耀下隐隐发亮,寒风一吹,似乎还吐出蛇信。 “请上车……”赞卡斯拉开鹿车的门,芙蓉慢慢上了车,看见宁安正在同一位微微躬着腰,全身被黑色长袍和兜帽所覆盖的巫师着什么。 “这里……交给你了……克……通知我……”只是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芙蓉就登上鹿车,车门被缓缓关上,她才惊觉 “宁安先生不和我们一块儿走吗?” 赞卡斯摇了摇头,:“校长先生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芙蓉这才恍然,难怪赫敏也没有上车,她心里头有种烦躁憋闷的感觉,自己的猜测又得不到确认,便更显得郁闷,听了赞卡斯的话,却也不好无缘无故冲他发火,只好坐到窗边,看着窗外,以卡库斯为首的接近一半的巨人缓缓站起来,朝着山谷的出口走去,看起来竟是要离开这里。 “他们要去哪儿?”芙蓉惊讶地问道,但赞卡斯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车厢猛然晃动了一阵,随后芙蓉感觉到窗外的景物一下子横置过来,接着越变越、越变越下,再一看,巨人、洼地、湖泊、宁安、全都不见了,只有几朵悠悠的白云在晨光照耀下,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车子飞起来了。 她探头朝下看,山似的巨人,此刻全都变成了一个个清晰的黑点儿,从空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一半儿的黑点,从群体中分离出来,缓慢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移动。 芙蓉明白了一些,这里的巨人们似乎分成了两伙,而由前古戈,卡库斯率领的一伙巨人,就要离开这片山谷了。 他们要去哪里呢?芙蓉暗暗想着,但她已经看不见了,鹿车很快就飞到了云层上,远离了这片被山峰环绕着的高山谷地。 **** “如果伏地魔再派人来,我相信你也会明白该怎么做——”宁安拍了拍克劳奇的肩膀嘱咐道: “等回去以后,我会找荣格和法比安商量,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好的,”克劳奇点点头,他的语气有些疲倦,但透着股生气,比昨晚一心求死时要强多了 “我觉得可以在四座山峰上,建四座塔,然后用魔法将这里从地图上抹去。” “你是掩盖起来,使这里不可标绘?”宁安拍了下手掌,仿佛被提醒了一样,“你的没错,巴蒂,这是个好点子,我们也许真的该这么做,但我还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如果我们真的打算这么做了,那就最好准备好了再做。” “那样当然最好,”克劳奇咳嗽了两声,看了眼被萨米人护送着远去的巨人,“您真打算把他们弄到德姆斯特朗的森林里?” 宁安闻言,回头看了巨人们一眼,轻笑一声,“不可以吗?难道你不觉得那片森林那么大,却有些死气沉沉吗,我觉得生活几十个巨人,简直绰绰有余了,况且还有包围着城堡的山谷,那里可以成为这些巨人的乐园。” “可从这儿到德姆斯特朗……”克劳奇藏在兜帽下的脸,第一次露出担忧的神情,“挪威魔法部也是个麻烦,如果他们发现我们组织巨人这样迁徙——” “在路上是会麻烦点,”宁安搓了搓手,干笑两声,这也是他苦恼的问题,“如果我们有足够大的隐形衣就会好很多,但可惜,这些家伙太高大了,万一被麻瓜们发现就会麻烦得很……” “校长先生——”最后的几个巨人也往山谷外走去,帕尼在远处喊着宁安,“我们该走了——” “很快——”宁安朝帕尼喊着,最后看向克劳奇,对他:“不过我们尽量选择走一些偏僻的路,那里人烟稀少,有帕尼和莱纳斯他们在,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最好提前驱逐,万一被发现了,仍有遗忘咒可以弥补。” 他语速加快,因为最后的巨人,已经走出好远,过一会儿就要离开这里了 “至于挪威魔法部,你不需要担心,他们不会在意这个,或者,除了四处游玩,悠哉地生活,那群人大概想不到其他什么有趣的事情了……总之就这样,巴蒂,这段时间,这里交给你了,有事情就立刻通知我——” 宁安最后的话完,人已经带着赫敏离开了,克劳奇目送着一行人走出山谷,才转身看向身后的巨人们,这里还留下了几个巫师,和萨米人,他叹了口气,看样子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新的安排 巨人们抵达德姆斯特朗时,色沉静,方圆百里的群山缭绕着云雾,清晨的阳光还被阻挡在云层之后,连夜赶路让宁安更觉疲乏,他坐在巨人首领卡库斯的肩头,这是他在走了一半路程后,找到的舒适位置,赫敏不愿意坐上来,她情愿在地上走路,据她,“这是对巨人的不尊重”。 宁安歪歪头,看看卡库斯,他张着嘴,看着广袤的森林傻笑,看不出任何不满,德姆斯特朗外的大森林和群山连在一起,自从踏入森林以后,卡库斯的嘴巴就没合拢过,尤其是宁安靠在他耳朵边上,告诉他,自己是这片地的主人,以后将允许他们在这片森林里生活以后,卡库斯乐得脸都红了。 护树罗锅们从自己居住的巨树后面探出脑袋,巨人的脚步让大地颤抖,惊动了无数神奇生物,宁安盯着那些隐藏在草丛里的蜘蛛和地精,也不知道巨人们会给这片森林的生态带来什么改变。 “主人,我们到了——”城堡前的场地上,绿草如茵,宁安从卡库斯肩头往下跳,巨人首领急忙心翼翼地用手掌接住他,然后缓缓放到地上,宁安拍了拍身子,长袍并没有沾上什么灰尘,事实上,这一路他很少在地面上走动,然而连夜的赶路仍旧让他很疲倦。 “好了,你们去吧,”他冲卡库斯摆了摆手,指向他们身后满是参大树的森林,“以后你们就住在这儿,有什么事情我会找人通知你,你也要定期派人来和我汇报情况。” 懒洋洋地嘱咐,宁安现在只想回到自己宽敞的卧室,在鹅绒大床/shang,好好睡一觉。 “命白——主人。”卡库斯的英语得一点也不流利,结结巴巴地出主人这个单词是宁安一路上辛苦教导的成果,至于那奇怪的腔调,他也懒得纠正了。 巨人的生活自然不能这么草草了结,宁安和卡库斯虽然是这么,但暗地里仍然会派人监视他们,这些巨人虽数量少了一半,卡库斯带走的又都是自己一派的人,但难保哪一他们又会打起来,宁安觉得自己可以写一篇关于巨人生态调查的报告,作为他遗憾的毕业论文。 “啊,等一下——”卡库斯带着自己的手下们转身刚要钻入森林中,宁安突然喊起来,卡库斯急忙转过身,又重新想要弯腰低头,他太大、太笨拙、宁安可不想等着他做完一整套/dng作。 “不,不用,我只是想要一个人,”萨米人青年给卡库斯翻译着,后者保持着半蹲不蹲的姿势,丑陋的眼睛,认真地看着那个青年,把人家瞪得肩膀不停打颤,任谁被一个二十多英尺高的巨人盯着,心里都会不自觉地打怵。 “你不知道,我这儿有一大/pian猎场,正好需要个看守——”宁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卡库斯道,赫敏也来到了他身边,她看起来没有表现的像宁安那么困,宁安甚至怀疑她给自己施了清醒咒一类的魔法。 “我要从你那儿挑一个机灵点儿的,来替我看守猎场,还可以传递传递消息,送送信什么的。” 宁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卡库斯未曾发觉的锐利光芒,是猎场看守,不过是宁安打算培养的下一任古戈继任者而已,卡库斯终究是传统的野生巨人,也许现在被自己的魔法震慑,所以唯命是从,但等回到山林里,指不定会不会恢复本性呢。 他也好,高高马也好,在宁安的计划里,早晚都要被“替换”掉,而继任者当然是自己培养的好,由宁安教导,接受他的思想,忠诚度显然会比卡库斯等人高得多。 “嗯,就那个吧——”宁安一抬眼,看见一个比普通巨人要矮一截的家伙,大概只有十几英尺高,像是个巨人孩童。 卡库斯听明白了宁安的话,他转过身,脸上不见了之前的卑微和顺从,像一头发怒的猿猴一样咆哮起来,“格沃姆——”他大声吼叫着宁安听不懂的词语,接着那个矮个子巨人便畏畏缩缩地转过身,胆怯地走到卡库斯跟前来。 “主……主……人……”卡库斯艰难地用英语发音想要什么,宁安抬手制止了,示意萨米人翻译上前 “行了,你就巨人语言就行了,告诉他,以后必须听话,不听话就打死他。”伸手指了指比卡库斯了两三号的巨人,宁安懒懒地着。 卡库斯听萨米人翻译完之后,急忙点点头,但他的传达方式更为粗暴,他抬手狠狠砸了矮个子巨人的面颊两拳,十几英尺高的巨人轰然倒在地上,赫敏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似乎对卡库斯的恃强凌弱非常不齿,她手伸入怀中想要掏出魔杖,被宁安伸手按住了。 “咳咳——”宁安咳嗽了一声,卡库斯停手,在这方面他聪明的惊人,很快明白了宁安的意思,拽着矮巨人的脖子使劲儿吼了几声,然后慢慢松开,矮个子巨人爬起来,心翼翼地走向宁安,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行了,你走吧——”宁安最后挥了挥手,“哦对了,他叫什么名字?”他指着矮个子巨人道。 “格沃姆——”卡库斯吐出一段拗口的话,宁安索性直接看向萨米人翻译。 “他他叫格洛普,校长先生。” “嗯,格洛普,”宁安点点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显得稍稍有些无所适从的格洛普,招了招手,但格洛普明显没有卡库斯聪明和狡猾,并不能理解宁安的意思,他还在恐惧地朝四周张望,想要跟上其他钻入丛林的巨人,但又意识到古戈刚才的吩咐,而不敢移动,把目光战战兢兢地投向宁安。 摇了摇头,宁安暂时放弃和他交流的想法,冲左右的萨米人点了点头,“先把他送到猎场去吧。” 然后望向格洛普,这个巨人虽然只有十几英尺,但比巫师们还是高大的多了,宁安仰着头,对他喊道: “格洛普,你跟他们走,这边——去那里,以后你就住在那里——”连比划带指挥的一番动作下来,终于让这个巨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始慢慢朝城堡外场地上的猎场走去。 “你过来,叫什么名字?”宁安又对一路上充作翻译的萨米人青年招了招手,感兴趣地问他。 年轻人很兴奋,站在宁安面前紧张地搓/zhe手,但却不显胆怯 “斯加德,先生,我叫斯加德。” “很好斯加德,下学期你准备来德姆斯特朗学习魔法吗?” 名为斯加德的青年,听闻宁安的话,整个人险些呆住了,德姆斯特朗给予萨米人的入学名额是有限的,族长和其他决策者们都倾向于培养那些刚刚步入一年级的适龄儿童,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未来,所以像斯加德这么大的青年,基本上已经没有学习魔法的机会了。 “不,校长……先生,我的工作是驯龙……和驯鹿……上学的名额……没有我……” “这样啊……”宁安露出了然的神色,轻笑一声,问他:“那你想不想来德姆斯特朗学习魔法?” “当……当然愿意……校长先生!”斯加德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眼睛里放射/hu惊喜的光芒。 “那好,只不过我需要你在课余时间,完成另一个任务,”宁安朝格洛普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我要你教会那个大块儿头英语,你能办得到吗,会不会害怕?” “没问题,校长先生!”斯加德当即应承下来,“他比火龙温驯多了。” “那就交给你了。”宁安拍了拍斯加德的肩膀,这个青年比宁安还要高一点点,打着哈欠,宁安回身往德姆斯特朗古旧的城堡走去。 “这些巨人的战斗力可能还不行——”宁安双手背在脑后感叹着,“如果有妖精打造的铠甲和兵器,那——” “妖精的器具个个都珍贵无比,”赫敏无奈地看着宁安,“而且他们已经够讨厌巫师了,更何况为巨人制造器具,况且你知道妖精们的价值观,所以——” 宁安耸耸肩,一边踏过草坪,往城堡里走去,一边摇着脑袋:“没人能理解那些家伙的脑袋里想的什么,东西的主人?在所有权问题上,这些家伙永远是那么精明。” “任何一件东西的正当主人都是它的制造者,而不是购买者,”赫敏认同地着,在这个问题上,她也和宁安一样无法理解妖精们的思维 “所以凡是妖精制造的东西,在他们看来,都理所应当归他们所有,我们只是付钱租用,所以我一直觉得这就是161年妖精叛乱的原因,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偷走了他们国王的宝剑!” 赫敏脸上露出自信的神采,宁安也许在许多方面都比他强,但唯有魔法史,她可记得当初是自己帮他补习,才让宁安顺利通过考试的。 “事实上,原因有许多条,其中魔法部对于禁止巫师外的所有魔法生物持有魔杖也是很重要的——” 宁安听着赫敏开始罗列冗长的论据和论点,稍稍有些后悔开启这样的话题,色沉沉的,并不算寒冷,比之巨人居住的高山雪谷,德姆斯特朗在夏的温度,已经算得上怡人了。 赫敏的唠叨成了催眠曲,宁安觉得自己仿佛闭上眼睛,下一秒就能睡着过去。 “啊,校长先生,您回来了——”城堡外,高大的橡木门前,赞卡斯不知什么时候等在这里,宁安把眼睛从半眯半睁之间睁开,感谢赞卡斯把自己从刚才的讨论中解脱出来,因为赫敏已经停止继续她关于——是什么引发了妖精叛乱,这篇“论文”的陈述。 “回来了,怎么样,你们一路都还顺利吧?” 宁安踏上台阶,赞卡斯乘鹿车自然比他们返回地快多了,不像宁安,一路上为了躲避麻瓜们的视线,只好选择偏僻的山路行走,还是无可奈何地撞见了麻瓜登山者们,为了不引起更多关注,草草地用遗忘咒消除记忆了事,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就只有挪威魔法部的懒散。 根本没人来管他们,仿佛没有人注意到,三十多个巨人,进行了一段大规模地长途迁徙一样。 “很顺利,芙蓉姐被安排在三楼的女生寝室,我想他现在应该还没有醒。” 赞卡斯恭敬地回答着,这时候一个比他更高的黑影从门里面走出来,“我听宁安回来了——?” 卡卡洛夫错愕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宁安,那表情仿佛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他大概以为只有赞卡斯站在门口才会这样直呼宁安的名字。 宁安瞥了卡卡洛夫一眼,这家伙对于自己夺了他的校长位置,心里头总是有些不平衡的。 “您回来了——” 赫敏看着卡卡洛夫变脸的速度比阵雨时的闪电还快,显得非常不适应,她去年还没发现这位德姆斯特朗的前任校长是这副样子,他在霍格沃茨师生面前架子可是大得很。 “嗯,”宁安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迈步往里走去,卡卡洛夫急匆匆地跟在他身旁 “这两来了很多信,等着您拆阅。” “哦?都是哪儿来的?”宁安脚下不停,大堂里正是吃早饭的时候,但因为人都被宁安带出去了,所以此刻空荡荡的,长桌上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白葡萄酒,透明的高脚杯下,压着一份翻阅了一半的预言家日报。 新鲜的三文鱼片和炸猪排以及时令蔬菜盛满了碟,卡卡洛夫尴尬地笑了笑,今早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用餐。 “有英国魔法部来的、还有挪威魔法部、德国来的信……对了,还有几封是最近刚刚从英国寄来的,法国也寄来了一封信,不过署名是寄给德拉库尔的。” 芙蓉到这里几了,卡卡洛夫当然认识这位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之一。 宁安默默点了点头,英国魔法部的来信多半是通知他去问讯的时间,至于挪威魔法部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德国三两头就会来信通报当地的情况,其他的信件多半也都无足轻重,事实上,宁安现在最想看到的是,克劳奇寄过来的信,告诉他高山雪谷的巨人们的情况。 正文 第二百章 来往信件和哈利的假期 从雪谷回来后,宁安睡了整整一一夜,鹅绒大床柔软而舒适,如果不是自己的肚子在严重抗议,宁安是打算睡到第二中午的。 可他低估了那些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办公室的信件眨眼间已经堆积如山,在宁安眼中,比巨人居住雪谷四周的山峰,还要高,他伏在桌面上,感到一阵愁苦,他向来不擅长做这种事。 “呐,我有点后悔了,难道当初卡卡洛夫也要每处理这么多事儿吗?” 无力地趴在桌面上,望着如山的纸堆,宁安痛苦地揉着额头。 “各地的来信其实只占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是因为您今年在招生和办学上采取的改革而产生的细节问题,您知道,人员变化,相关的各个方面都需要进行新的统筹——” 帕尼坐在宁安对面,伸手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甚至没有时间抬头和宁安对视,他身边的文件更多,这位新任副校长替宁安分去了重担,否则宁安连哀叹工作繁忙的时间都不会有。 “好吧,好吧,真是自作孽——”宁安叹息着,从旁边抓起一封信件来,“让我看看,这个是阿贝尔的来信,嗯……挪威魔法部这周的品酒会将在格诺芙兰举行……不去,没时间——” 把信推过去,这就成了帕尼的工作,他将替宁安拟定一份措辞符合礼节的回信,推掉这次邀请,当然这种酒会几乎三两头就会举办一次,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英国魔法部……”宁安低头看着手中柔软的黄纸,上面用蝇头楷似的英文,密密麻麻书写着: 尊敬的德姆斯特朗校长宁安先生 关于您在英国魔法部接受问讯一事,我们初步将时间定在八月十二日,具体执行意见,将进一步商讨,期待您的答复 您忠实的 朱利安?佩奇 魔法部国际魔法交流与合作司 “嗯,八月十二——”宁安右手支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从笔筒里取过一支羽毛笔,在信上轻轻打了一道勾,然后一推,信纸被推到了对面帕尼的面前。 “十二号就十二号吧,我们赶紧把这事儿结束掉。” 宁安继续翻着信件,一封用黑色漆皮包裹着的信件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印着一根亮银色的魔杖,看样子来历不,宁安把包裹拆开,两个雪白的信封掉了出来。 他拆开一封,只见寄件人写着的是“国际巫师联合会教育厅”,信中写道: 尊敬的德姆斯特朗校长宁安先生 很荣幸通知您,国际巫师联合会教育厅已经对于德姆斯特朗的招生入学改革计划,第105号决议进行了通过表决,我们尊重贵校的决定,同时将对此项规定登记在案,以方便国际巫师联合会教育厅继续对全世界魔法学校的办学协助。 另外,恭喜您出任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校长一职,我们表示由衷的祝贺。 您忠实的 伊涅斯?萨因斯 国际巫师联合会教育厅 宁安把信慢慢放下,这个教育厅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下属机构,虽然是对世界各地的魔法学校进行监察,然而实际上每个学校的情况不同,至少他们对德姆斯特朗的掌控能力几乎为零,这种改革也不需要经过他们的同意,换句话,对方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计划申请,简单地走个过场。 拿起另一封信,拆开信封,里面的内容相当简短,只见上面写道: 尊敬的德姆斯特朗校长宁安先生 我们遗憾地通知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先生,将不再担任国际巫师联合会,英国席的代表一职,因此也将不再是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下一任会长选举时间暂未定,我们届时将给予通知。 您忠实的 马加罗?奥托罗罗 国际巫师联合会 念完了寄信人拗口的名字,宁安缓缓把这两封信放下,接着重新装回到包裹里,邓布利多失去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的头衔只是迟早的事情,关注预言家日报的宁安早就得知,在此之前,邓布利多已经成功地被威森加摩开除。 虽然他不遗余力地四处宣传着伏地魔已经回来,神秘人重新复活这样的话题,但却被人们普遍认为他太老了,以至于受到了严重的蒙蔽,甚至有人觉得阿布思?邓布利多已经疯了,和他看重的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儿一起,疯掉了。 “啧啧——可怜。”叹了口气,宁安将信放到一旁,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桌面,看着对面运笔如飞,两侧文件不知不觉已经减少了大半的帕尼,道: “德拉库尔姐已经离开了?” “是的,”帕尼头也不抬,他正在替宁安写给挪威魔法部副部/zhang,尼尔斯?阿贝尔的回信,“德拉库尔姐昨下午离开了,她收到了三封从法国的来信,好像是家人的催促。” 宁安了然地点点头,在巨人营地失踪的确让人担心,不过看样子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已经回去寻找过了,想必是得到了自己留下的口信。 “关于那两个人,有消息了吗?”宁安的口吻突然变得严肃,帕尼笔尖停顿了一下,他终于抬起头,又扶了下眼睛框,看着宁安,默默摇头。 “至少在德国和挪威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帕尼沉声叙述着,“我推测他们很有可能去了英国,但线索太少,我们又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老实,世界这么大,他们躲在哪里都是可能的。” 他顿了顿,见宁安面色如常,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在,那两人是……非常强大的巫师的情况下……” “唉……” 宁安叹了口气,用手支着下巴,双目望向帕尼身后,海尔波和莫佳娜音讯全无,这才是让宁安牵挂的事情,这两人究竟打着什么算盘他不清楚,但绝对和山达克有关,那个藏在活人与死人世界之间的诡异巫师,和宁安定下牢不可破咒完成的誓约,绝不会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们在英国没什么眼线,魔法部……”帕尼见宁安叹气,自己也跟着叹了口气。 “先继续注意吧,这两个人有阴谋就一定会做出行动,但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他们和伏地魔聚在一起,那才是真的糟糕。” 帕尼也露出慎重的神情,他们在雪谷杀死了一个食死徒,卡卡洛夫这个叛徒又藏在这儿,伏地魔绝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的。 宁安揉揉额头,顿时觉得自己最近做的拉仇恨的事情,好像有点儿多,不过好在伏地魔的心头大患始终是哈利?波特和邓布利多,这一点宁安还是有把握的。 “下一步还是继续在英国行动吧,魔法部现在有几个我们的人,”想到帷幕彼岸仍然在英国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里,宁安就隐隐觉得,山达克的计划无论如何,多少会和那里产生点儿关联,毕竟自己曾经从那扇帷幔中,去过那个世界。 “朱利安?佩奇……”帕尼轻声道:“他是个胆鬼,这么久了也没什么成效,我们在魔法部几乎没有其他眼线了……” “没用的东西……”宁安刚低声骂了一句,门就被敲响了,“砰砰砰——” 他和帕尼停止了交谈。 “进来——”宁安喊道。 门被推开了,卡卡洛夫从门后露出脑袋,看到宁安和帕尼,他扬了扬手里的信, “又有新的来信!”他着,来到办公桌旁,把信件堆成新的一摞,宁安无力地晃了晃,重新趴在桌子上,一封信顺着山似的纸堆滑下来,落在宁安面前。 “嗯?赫敏?格兰杰收?” 宁安好奇地拿起信,这是给赫敏的信,德姆斯特朗在假期时是统一到猫头鹰屋棚里收信的,想必卡卡洛夫是一股脑全都抱过来了,自然包括了不是送给宁安的信。 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拆开,私自拆开别人的信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如果是其他人也算了,他可不想为这点儿事同赫敏争吵,那个女孩儿还是很在意这样的尊重的。 “我出去一趟——” 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一个逃避案牍的理由,宁安飞也似的跑出校长办公室,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上午,翻阅文件让他头昏脑涨,不过刚一出门,走廊里流窜的冷气,就令他的大脑瞬间清醒起来,拿着信,宁安直奔赫敏休息的房间。 那儿本应该是占卜课教授英格丽德的房间,但学校还没开学,教授没有回来,就暂时被宁安定做赫敏的屋子,敲敲门,听见里面传来赫敏的声音,“请进——” 宁安推门而入,赫敏正坐在一把摇椅上,穿着长袖衬衫,手里捧着厚厚的魔法大书,见到是宁安走进来,眉梢上涌上一股喜色,她还以为宁安要忙上一呢。 “你怎么来了?”从摇椅上站起来,把书放到一边,赫敏急忙迎过来。 “这儿有一封你的信——”宁安把信递过去,赫敏看了看他,露出了然的神色,显然宁安是特意不拆开,把信送过来的。 “谢谢你——”她声了一句,便自然地把信封拆开,两人到了现在的关系,实际上彼此之间,已经不需要隐藏什么秘密,所以赫敏也不背着宁安,而是大大方方地打开信封,取出信,仔细读起来。 宁安也懒得探头探脑地去偷看,反正他相信赫敏最后总会告诉他,信里写了什么。 他只是看着赫敏的脸,欣赏自己恋人的脸本来就是非常快乐的事情,直到宁安注意到,赫敏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紧张,双/不自然地抿了起来,神情显得多少有些挣扎。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宁安担忧地问她。 “韦斯莱夫人……”赫敏抬头,踌躇地望着宁安,缓缓出声道:“韦斯莱夫人……邀请我去陋居住一段时间……” “去陋居……” 宁安沉思着,他想到今年夏,邓布利多一定已经重新召集了凤凰社,韦斯莱夫人不知是出于关心赫敏的安危,还是已经将她视作凤凰社后备人员,也就相当于是自己人,所以才会邀请她去陋居。 “你想去吗?” 宁安问赫敏,他心里从来没有过让赫敏来当间谍这样的念头,邓布利多一方的情报,对宁安来其实并不算很重要,他目前主要的想法,是一方面巩固自己在北欧的势力,做好防御。 另一方面把触角尽量地在英国延伸开,尤其是魔法部,尽可能多的蛊惑别人到自己一方来,而最终的目的是找出海尔波和莫佳娜这两人。 至于邓布利多和他的凤凰社在忙什么,宁安并不关心。 “我……”赫敏看着宁安,“我在这里呆的很开心……” “那好,那就不去了——”宁安轻轻地抱住赫敏,感受到恋人想和自己呆在一起的心情,心里也感觉到无比愉悦。 与此同时,远在北海另一端的英国,哈利?波特正度过一生中,最无聊的暑假,虽然也许他记忆中的大部分暑假,都和这一次一样无聊。 但这一次,他还有些格外需要关注的事情。 平躺在女贞路4号外面的花园里,哈利静静听着收音机传来的播报声,一份份无关紧要的新闻从左耳朵入,很快又从右耳朵冒出去。 直到播报员最后出“今的报道到此结束”以后,哈利也没听到任何他以为会发生的蛛丝马迹,心里不知道该失望还是庆幸,伏地魔似乎还没来得及进行动作,麻瓜们也没有遭受可怕的袭击。 但也许他已经在做一些事情了,只不过麻瓜的新闻不会报道,当然,预言家日报也对那些事情只字不提,他们甚至还不相信伏地魔已经回来了。 “今的已经结束了。” 哈利心翼翼地翻过身,用膝盖和胳膊肘撑着身体爬起来,拍拍肥大裤子上的尘土,他走过门前的草地,从花园的矮墙跨出去,来到了干净整洁的街道上。 望了望对面的房子,那里很久以前就换了新的住户,他依稀记得自己曾经那个叫做宁安的朋友,是住在那儿的。 想到宁安,哈利的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德思礼家的暑期仿佛变得愈发难以忍受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悄悄逼近的阴影 从女贞路清冷的街道上转了个弯,哈利来到木兰花新月街,这条街走到一半,他经过了车库旁边那条狭窄的巷,他就是在那里第一次看见他的教父的。 想到狼星,哈利的心情又烦躁起来,他好久没有收到狼星的来信了,从离开霍格沃茨以后,自己就仿佛被整个魔法世界隔绝了,这种疏离感在最近这段难熬的日子里,越发严重。 赫敏和罗恩在做什么?哈利止不住地每每夜都在想,他们可能在罗恩父母的家里,也许正在陋居玩的开心,又或者正被邓布利多安排什么绝密的任务,而自己却被困在女贞路动弹不得。 哈利简直受不了,他太生气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生赫敏罗恩,还是狼星亦或者是邓布利多的气,总之他的心情糟透了。 仿佛人们忘记了哈利曾经的功绩,他一年级的时候,就从伏地魔手底下保护了魔法石,他证明了自己处理事情的能力有多强,难道所有人都把这一切给忘记了吗?难道不是他进入那片墓地,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亲眼所见,黑魔王重新复生的吗? 哈利长叹了一口气,然而这对于他胸口的郁闷情绪,没有半点消解的帮助,他对自己,别想这些事啦!暑假以来他已是无数次这样警告自己,夜里不断做噩梦,回到那片墓地已经够糟糕的了,如果醒着的时候也想这件事,那就更让人难以忍受了。 哈利这么想着,强迫自己不去思考那些烦人的事情,一边穿过木兰花新月街,拐进了木兰花路,朝逐渐变得昏暗的游乐场走去,但在此之前,他还是忍不住狠狠踢飞了脚边的一只干瘪的易拉罐。 罐子被踢进了一户人家的花坛中,发出“砰”的一声,哈利没有在意,他满脑子都是气愤的情绪,是啊,至少他挡住了yu/hu,没有索性把箱子绑在飞扫帚上,直接飞到陋居去,事实上他完全可以这样做。 而他不这样做,让自己表现的这么好,困在女贞路这么长时间,只是为了希望邓布利多能看到他的良好表现,而愿意哪怕稍微分享给他一些情报,或是透露一点关于伏地魔的所作所为的只言片语,仅此而已。 然而他始终没有等到这样的消息,在狼星寄给他为数不多的信件里,也只有叮嘱他不要鲁莽,罗恩寄了几封信,言辞闪烁着,赫敏则根本就没有来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让他感到多么沮丧和生气啊。 气鼓鼓的哈利没有发现,易拉罐砸中的花坛里此刻正传来窃窃私语的话声 “是他吗?这个男孩儿?” 嘶哑的嗓音听起来如同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然而事实上也的确是一条蝮蛇盘踞在花丛中,它的尾巴倒卷起来,轻轻在蛇头上揉着,刚才易拉罐正好砸在它头上。 “没错儿,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另类的场景,在蝮蛇身边一只蹦蹦跳跳的苍头燕雀,头顶淡蓝,面和胸脯上的羽毛是绿褐色的,猎物和猎手呆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见,但显然这两只都不是普通的野兽。 “感受什么” “爱的力量!”燕雀跳着脚,在花坛里不停蹦着,“多么强大的爱,海尔波,我过你对魔法的理解太片面了,所以你看不到这种力量。” “那又怎样——”蝮蛇沉闷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快跟上吧,既然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钥匙’就别弄丢了。” “着什么急?”燕雀的声音听起来悦耳又动听,是个女声,“你没看到一直跟着他的那个巫师吗?” “我是,我去解决后面那个家伙。”蝮蛇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它滑动身体从花坛里扭曲着爬出来,一眨眼就窜入了街边的草堆里,沿着潮/shi的泥土地,在寂静的木兰花路上前行。 “喂,我,海尔波,你这家伙——”苍头燕雀跟着跳出花坛,掐着嗓子用极细的声音,叮嘱道:“你知道我们的目的,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知道了。” 蝮蛇眨眼之间就不见了,燕雀跺了跺纤细的鸟爪,扑棱两下翅膀,追着哈利的背影,朝游乐园方向飞去。 游乐场的门锁着,哈利一跃而过,踏着干枯的草地往前走去,游乐场里面和周围的街道一样空荡荡的,这是他平时难得可以获得一些独处空间的地方。 来到秋千所在的地方,找到一架还没来得及被达利和他那些朋友们毁坏的秋千坐了上去,一只胳膊挽着铁链,目光忧郁地望着地面。 他不想再每藏在德思礼家的花坛里,度过一个毫无意义的混沌暑假,和另一个他熟悉的,真正喜爱的世界隔离开,他的伤疤依然在疼,像是针扎一样刺痛,很不舒服,但他知道,已经没人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了。 过去,他的伤疤疼痛预示着伏地魔的力量正在变得强大起来,但是现在伏地魔已经回来了,所以这没什么可担心的……已经不是新闻了。 伤疤的刺痛不再被人担心,哈利当然更不会他最近被搅得混乱不安的每个夜晚,他总会梦见一条漫长而昏暗的走廊,每一条走廊的尽头都是死胡同或紧锁的房门。 这些梦弄得他心神不宁,并且加重了他的负担,让哈利在醒着的时候会产生这样困兽般的复杂情绪。 “好了,现在我是一个人了,真正的一个人——” 哈利嘀咕着,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扬起脏兮兮的尘土,老旧秋千一下下,“嘎吱嘎吱”的晃荡着,发出刺耳难听的摩擦声。 这太不公平了,哈利内心的怨愤不断堆积,他真想大声怒吼出来,明明是他亲眼见到了伏地魔回来,明明是他曾经一次次地对抗伏地魔,他做好了每一件事,然而他得到的回报呢? 被困在惠金区整整四个星期,完全失去了与魔法世界的联系,这简直逼得他快要发疯了。 “啊——该死!”他愤怒地挥舞着拳头,狠狠砸在又冷又硬的秋千板子上,老秋千又是一阵晃荡,伴随着难听的“吱呀”声。 “滴哩哩——”一阵清脆好听的鸣叫把哈利从怒火和郁结中唤醒,他看清楚,秋千凳上,落下一只好看的鸟儿。 苍头燕雀,哈利恰好认识这种鸟,在惠金区甚至整个英国,它们到处都是,在花间和田野上筑巢,吃些草籽、树种、果实或是虫子,看到这鸟儿,哈利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哦,你也是独自一个——”他喃喃自语着,当然并不奢望燕雀听懂自己的话,只是或许这只鸟儿,是他唯一能够进行抱怨的对象了,除非哈利愿意跟一块儿冷冰冰的石头话。 夜幕不知不觉地降临,一个闷热而柔和的夜晚到来了,空气里弥漫着热乎乎的干草味儿,四下里只能听见游乐场栏杆外的道路上传来的低沉的车辆声。 哈利不知道自己在秋千上坐了多久,后来别人的话声打断了他对身旁燕雀的自言自语。 抬起头来,周围街道上的路灯,投下一片朦胧的光影,他能看到一伙儿人正在穿过游乐场,其中一个大声哼着一首粗俗的歌,其他人哈哈大笑。 哈利知道那些人是谁,打头的那个毫无疑问就是他的表哥达力?德思礼,正由他那些狐朋狗友陪着朝家里走去。 达力还像以前一样人高马大,而且最近成了东南部少年重量级校际拳击比赛的冠军,这项弗农姨夫所的“高贵运动”让达力变得更加令人生畏,虽然哈利早已经对自己的表哥没有丝毫畏惧感了,但他认为,达力出拳越来越狠,越来越准,总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 哈利望着那几个黑乎乎的身影走过草地,心想他们不知今晚又把谁痛打了一顿,他看到几个人举着木棍一样的挑杆,嘻嘻哈哈笑闹着,仿佛发生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快呀……回头……看看……我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呢……过来比试比试吧。 心里的怨气憋的人胸口难受,如果能在这些曾经使他的生活变得地狱一样的男孩们身上发泄一番,哈利当然会十分乐意,他不怕他们冲过来打自己,早有准备——他手里有魔杖呢。 但是他们没有回过头来,没能看见哈利,他们已经快要走到栏杆那儿了,也许是夜色掩藏住了哈利的身形,他克制住把他们叫回来的冲动……找人打架也许是不明智的……他绝不可以使用魔法……否则将会有被学校开除的风险。 “救我……” 从风声中传来一丝幻听般的声音,哈利仿佛听到有人在向他喊着救命,他手心里的魔杖一下子紧了起来,接着,达利和他的朋友们肆无忌惮的笑声想起来 “哦,呐,D哥你看——” “我们把它的头斩下来吧,我听……没了头……” 其他人一起起着哄,哈利再也忍不住了,他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呼救声,蹭的从秋千上起身,那只苍头燕雀竟然极有灵性地飞起来,跳到哈利肩头,这让他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安慰,这野雀竟然都如此有情。 “喂,D哥——”他讥讽地大喊一声,那群黑漆漆的人影停了下来,似乎在朝这边张望,哈利仿佛看到达力的身子僵住了。 他踩着干草,从秋千的阴影下走出来,整个人慢慢出现在路灯散发出幽幽光芒的照耀下,跟在达力身边的男孩们,脸上露出奇怪又惊讶的表情,他们和哈利并不熟悉,偶尔有几个有印象的,也都不太敢确认。 他们的父母都警告过他们,离那个“波特子”远一点,他是屡教不改的流氓,正在圣布鲁图斯不可救药少年犯管教中心接受管教。 怎么?他今年夏从圣布鲁图斯回来了? “噢,”达力看清了哈利,他嘟囔道:“是你啊。” 哈利也同时看到了被这些人围在中间的是什么,那是一根长长的木棍,好像挑杆一样,上面盘绕着一条黑色的蝮蛇,只不过这蛇被达力的朋友用另一根分叉的木棍,卡住了七寸的地方,动弹不得,看样子他们刚才的要斩下的就是这条蛇的脑袋。 这些家伙不禁胆子大,而且总能想出些让哈利觉得无聊又残忍的把戏。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甚至觉得或许伏地魔清除麻瓜的想法并没有错,像自己表哥和他的朋友这样的麻瓜,也许消失了反而更好。 但只是一刹那的念头,哈利自己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用去抓/zhu这一念了,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嘶哑的呼救声 “救救我——” 哈利?波特惊讶地低头,蝮蛇明黄色的蛇瞳死死地与他对视着,之前的呼救声毫无疑问,来自这条蛇。 对了,我是个蛇佬腔。 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哈利想到了这一点,他是个蛇佬腔,和斯莱特林、伏地魔一样的蛇佬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对自己的这份特殊才能格外厌倦,并且因此受到了些许歧视,以至于平日里,他都不太想得起,自己还有这么一手。 “你是怎么被他们抓/zhu的?”哈利突然来了兴趣,又或许只是想吓唬一下达力和他的伙伴们,他同蝮蛇起话来,然而这在其他人听起来,就好像是哈利在学蛇一样,吐着舌头发出一阵“嘶嘶”的怪响。 达力的脸色绿了,其他人都分外奇怪地看着哈利 “你认识他?D哥?” 达力的脖子仿佛被人勒住导致他发不出声,牙关上的肌肉在抽/dng着,他酝酿了半,才吐出声音 “你想要干嘛?” 哈利中断了同蝮蛇的对话,他决定救下这条蛇,无论是给自己无聊的暑假添点儿乐趣还是给达力一行添点堵,他都是何乐而不为的。 “我要你们放了那条蛇。”哈利咧嘴笑着,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他表哥的正对面。 “你什么?” “揍这子,D哥!” 达力没有话,两只火腿般粗/zhuang的手捏成了拳头,他在拼命克制自己,没去动手揍哈利,这似乎需要他所有的自制力。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惊魂 达力没有话,两只火腿般粗/zhuang的手捏成了拳头,他在拼命克制自己,没去动手揍哈利,这似乎需要他所有的自制力。 他那张粉圆盘似的大脸上,蓝色眼睛眯着,偷偷瞄向哈利藏在裤兜里的手,犹豫着发不出声来,哈利露出了然的表情,故意探出手,显出魔杖的尾部,坏笑着看向自己的表哥。 “怎么样,D哥,我把那条可怜的蛇,放了。” “臭子——”在达力身后的一个男孩儿,似乎忍受不了哈利的嚣张态度,一个箭步冲上来,拳头带着风声朝哈利面门砸去。 “停手——” 就在哈利打算抽/hu魔杖的一瞬间,达力的喊声好像比魔法更管用,男孩儿陡然僵住了,拳头举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把那条蛇放了。”达力恶狠狠地,“把那条臭蛇给我放了——” “可是,D哥——”举着挑杆的男孩儿不可思议地看着达力,不明白这个恶霸为什么会在瘦猴似的眼镜儿男孩面前服软,这简直和方夜谭一样。 “我——放了——它——!”达力扭过头,他肥胖的脸肯定是扭曲至极了,把他的同伴们吓了一跳,几个胆子的已经悄悄地逃跑,借着夜色离开这片荒芜的游乐场了。 “谢了,D哥。”哈利用嘲笑的语气望着扔下挑杆,恨恨地转身离去的男孩儿们,他觉得心情舒畅极了,不愉快的情绪通过报复达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但这对于他心中的压抑来,还远远不够。 “你拿着那玩意儿,就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了,是吗?”达力看着自己的伙伴都走/guang了,那条蝮蛇歪歪扭扭地顺着草地爬到哈利脚边,竟然恶心的盘绕着他的腿,往身上爬去,这让达力脸色苍白了几分。 仿佛是为了吓唬达力,又或者能好好地整治他一下,哈利忍受着那条蝮蛇爬上自己身体的感觉,尽管这对他来也不好受,但他仍然强撑着镇定,脸上又露出坏笑 “你看起来很笨,但实际上并不笨呐,D哥?我以为你不会顾及我手里的东西呢。”哈利边着边把魔杖抽/hu来,他看见达力斜眼瞄着魔杖。 “别叫我D哥。”达力厌恶地着,目光在魔杖和已经爬到哈利一侧肩头的蝮蛇只见来回逡巡,这时他才忽然发现,哈利的另一侧肩膀上,站着一只苍头燕雀。 这可恶的巫师总会吸引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达力心里又嫉妒,又害怕,他转了转眼珠子,嘲讽地: “你这是要开动物园吗?在自己的肩膀上?” “如果不叫你D哥,那我该叫你什么,达达?宝贝蛋儿?还是达达心肝?” 哈利避过达力的话题,成功挑起了他的怒火 “住口!你给我闭嘴!”达力猛然往前跨了一步,哈利好不退缩地昂起脖子,魔杖在他手中握紧,肩头的那条老蝮蛇,嘶哑地吐着信子,它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哈利耳朵里。 “给他点教训,年轻的巫师——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敬畏力量的蠢货!” 我不能,不能那么做,脑海里的理智在束缚着哈利,尽管他很想用魔法在达力身上好好发泄一通,但他明白在校外未成年人是禁止使用魔法的。 “你……你想干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达力,在想到某些事情以后,立刻就萎靡了,他瞪大着眼睛,退回刚才的位置,反应很快地: “你不能用它——我知道你不能用,你会被你上的那个怪胎学校开除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改变章程呢,达达?”哈利反而镇定了,轻轻地笑出声来。 “那不可能,”达力的声音显得不那么肯定,“你如果不拿着那玩意儿,根本没有胆子跟我较量,是不是?” 昏暗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好长,之前还能听见虫鸣的游乐园已经彻底寂静下来,哈利还在嘲讽着达力 “怎么,你今晚上又把哪个十岁的孩子打了一顿?在你的四个伙计的撑腰之下?所以你只敢在这种情况下,对一个男孩儿动手,或是一条——可怜的野蛇?” “我告诉你吧,他十六岁了。”达力恶狠狠地:“我把他撂倒后,他整整昏迷了二十分钟,而且他的身体比你重两倍——你等着吧,我要告诉爸爸你掏出了那玩意儿——” “哦?跑回家找爸爸是吗?他的拳击冠军还会害怕哈利这根讨厌的魔杖?” 达力被气的不轻,如果这是白一定能看清楚他的脸涨成了酱紫色,眼睛死死盯着哈利,仿佛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然而滴溜滴溜转了两圈儿后,达力“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你晚上就没那么勇敢了,是不是?”他讥笑着道。 “现在就是晚上,哼,达达宝贝,黑成这样,不是晚上是什么?” “我是等你上床以后!”达力变得气势汹汹,仿佛连魔杖也无法吓到他,他终于第一次在哈利面前夺回了主动权。 “我在夜里都听到了——”他再次上前一步,哈利也愣住了,盯着他的表哥,能够看见达力那张大脸上的一部分,可以看出那上面透着一种古怪的得意表情。 “听到什么——” “我听到你梦话,哼哼来着。” 哈利的心突然一阵发冷,忽的往下一沉,仿佛回到了那片墓地。 “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不要——不要——不要让他回来——淹死它,淹死它吧——” 达力声音粗哑地笑了起来,在路灯下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尖厉声音。 “你在像谁祈求,呐,究竟是谁得罪了你,竟然想要淹死它,不过干嘛非要淹死,难道是某种属于你们这些怪胎的独特刑罚?” 哈利肩头的蝮蛇陡然盘踞起身子,张大了嘴巴,如同怒吼一样发出一声“嘶嘶”的刺耳嘶叫,哈利听得清楚那条蛇在喊叫着“给他些教训,巫师,给他些教训。” “闭嘴——”哈利声着,不知道是对达力,还是肩膀上的蝮蛇。 “快来救救我,爸,妈,他要回来了,快来救救我,爸,妈——你竟然还在想着你那死鬼爸妈!?——你想干嘛!不许你用那玩意儿指着我!” 达力退缩到墙根下,哈利将魔杖不偏不倚地对准了达力的心脏,他感到自己对达力十四年的仇恨此刻在他的血管里汹涌冲撞——他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放弃所有一切,只要能痛痛快快地出手一次。 苍头燕雀猛然从肩膀上飞了起来,发出响亮的鸟鸣声,好像是某种防空警报,吵的人心烦意乱,肩膀上的蝮蛇还在喋喋不休,“嘶嘶”的低吼和言语声,充斥着哈利的大脑,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了 “教训他,给他来个狠的——让这个胖墩尝尝被变成鼻涕虫的滋味——去吧,巫师,你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愤怒?你不是巫师吗?为什么要对一个全无法力的麻瓜低头!?” “你闭嘴!”哈利突然怒吼一声,用魔杖狠狠盯着达力厉声道:“不许再提这件事,明白了吗!?” “把那玩意儿拿开!” “我问你明白了没有!?” “把它指着别处!” “你明白了——吗!” “把那玩意儿拿开——!” “来吧,给他点颜色看看!!” “轰——” 魔杖爆发出一阵炫目的光芒,连哈利自己都措手不及,他只来得及向上猛地一抬,让魔杖偏离达力的心脏,但一个厉害的毒咒还是击中了达力。 他立刻匍匐在地上,像虾米似的蜷缩成一团,趴在地上,无法站起身,只能来回焦躁的用四肢在地上爬,嘴里“呜呜”地不出话来,头顶上忽忽冒出两根触角,仿佛即将变成一条恶心的、肉/hu/乎的大虫子。 “好了,这下他得到教训了。”蝮蛇放松地感叹,哈利却不自然地垂下手臂,他的脑海里一片冰冷,一片空白,他使用魔法了,在校外,对着自己的表哥释放了一个鼻涕虫咒?看看吧,魔法部的人会怎么处理他? 报复的快/gan半分都没有出现,有的只是心头一片冰凉,自己怎么会真的失去了控制呢,哈利看着还在地上爬着的达力,根本笑不出来,他可能就要被霍格沃茨开除了,该多愚蠢才会笑的出来。 哈利突然奇怪地打了个寒颤,抽了口冷气,好像被冰冷的水浇了个透湿。 黑夜里,怪事发生了,洒满星星的深蓝色夜空突然变得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醒醒、余量、巷两端昏黄的路灯,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仿佛刚刚察觉到,远处汽车开过的隆隆声,近处树叶的沙沙声,也都听不见了,甚至刚才在自己肩头吵嚷的蝮蛇也安静了下来。 刚才温和宜人的夜晚突然变得寒冷刺骨,哈利整个人被包围在无法穿透的深邃而无声的黑暗中,仿佛一只巨手用一层冷冰冰的厚厚帘幕盖住了整条巷,是他看不见任何东西。 刹那间,哈利以为他不知不觉中又施了魔法,然后他的理智跟上了感觉的步伐,尽管他可以让达力变成鼻涕虫,但没有能力让星星熄灭,他把脑袋转来转去,想看到点什么,但黑暗像一层轻薄的面纱贴在他的眼睛上。 感受到脚边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哈利低头,是达力大/ru/球一样颤抖的身体,他不出话,只能“呜呜呜呜——”地冲哈利呜咽,同时趴在地上用肩膀顶着哈利的腿,仿佛要他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咒立停!”他试着伸出魔杖,对准自己的表哥,尽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或许可以让达力先从鼻涕虫状态脱离出来。 “你——你——怎么可以——快——停下来——” 迎接他的是达力的尖叫,他刚刚恢复话的能力,就迫不及待惊声尖啸起来。 “这不是我做的!现在这个!不是我——你快闭嘴,不许动!” “我——我看不见了!你——你把我的眼睛——把我的眼睛搞瞎了!我——” “我叫你闭嘴!” 哈利有些后悔给达力解除那个毒咒,也许让他闭嘴趴在地上是更好的选择。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失去视力的眼睛转向左边,又转向右边,四下里冷的要命,他禁不住浑身发抖,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脖子后面的汗毛根根竖立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哈利想起了某些东西—— 不,这不可能……他们不会来这里……他们怎么会跑到惠金区来……哈利竖起耳朵……他要仔细聆听,聆听他们的声音…… “我要告——告诉爸爸!”达力抽抽搭搭地:“我要把今的一切——都告诉他——喂——你听到了吗——你在哪儿——在做什么?” “你能不能闭嘴?”哈利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我正在听——” 但他到一半,停住了,他听见了他一直害怕的东西。 这里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另外的东西,正发出呼噜呼噜的沙哑喘息声,哈利瑟瑟发抖地站在寒冷刺骨的黑夜里,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 “他们在你的左前方——”耳边传来嘶哑的低沉声响,差点没把哈利的魔杖吓掉,一阵又滑又凉的触感在他脖子上轻轻摩挲着,下一秒哈利反应过来,那是蛇皮的摩擦。 扭动僵硬的脖子,哈利注意到左肩上,一双微微发亮的蛇瞳,是那只蝮蛇。 “把你的魔杖点亮,年轻的巫师——你需要先看到他们——” “是什么东西!停,停下,我会揍你的——!”这是达力吓得颤抖的喊声。 “荧光闪烁!” 反正已经使用魔法了,哈利早已顾不得许多,他本能地念出这个咒语,急于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得到一点光亮,但随后他的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了。 一个戴着兜帽的庞大身影无声地朝他滑来,那身影高高地悬浮在地面上,长袍下看不见脚,也看不见脸,移动时仿佛在一点点地吞噬着黑暗。 寒意掠过全身,哈利感到自己的呼吸凝结在了胸中,这阵寒意穿透了皮肤,一直冷到他的胸膛,冷到他的心里,他淹没在寒冷之中了,耳朵里汹涌澎湃,像水流冲击,他被往下来,耳朵里的声音更响了…… “清醒,巫师!”一声低吼将哈利唤回神来,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举起了魔杖 “呼神护卫!”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趁虚而入 一股银色的烟雾从魔杖头上冒了出来,摄魂怪的动作放慢了,但咒语并没有完全生效,看到摄魂怪朝自己袭来,哈利脚底下绊了一下,又后退了两步,恐慌使他的大脑变得模糊一片。 “嘶——”缠在脖子上,又滑又凉的蛇皮陡然绷紧,哈利感觉肩膀一轻,一道黑影闪电般地从他肩头飞了出去。 一双黏糊糊的、结满痂的灰手从摄魂怪的长袍里伸出来要抓他,窸窸窣窣的声音灌满了哈利的耳朵。 银色的光雾缭绕着,哈利看到刚刚跃下地面的黑影,奔雷般朝着摄魂怪撞去,是那条蝮蛇,哈利下意识地想要叫喊出来,但嗓子却如同被上了锁,只能看着蝮蛇撞入摄魂怪的长袍里。 “不——”哈利的声音显得模糊而遥远,“呼……呼神护卫……” 又是一股银色的烟雾,比刚才更加淡薄无力,从魔杖头上喷了出来——他无能为力了,他念不成咒语了。 面前的摄魂怪诡异地晃动了两下,竟然没有继续伸手去抓哈利,哈利认为一定是那条奋不顾身的蝮蛇的关系,然而在摄魂怪身后,另一双**、冰冷的手,向着哈利伸了过来,有两个摄魂怪! “发生了什么——!发生什么了——!?”达力正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哈利的脚踝,哈利能感受到自己表哥正在抽抽搭搭地浑身发抖。 摄魂怪冰冷的手指就要掐住他的喉咙了,哈利的脑海里响起了笑声,尖厉、刺耳的笑声……摄魂怪那股腐臭的、死亡般阴冷的气息灌满了他的肺部,憋得他喘不过气来——想一些……快乐的事情…… 可是哈利的内心已经感受不到丝毫喜悦,他全部的快乐都被眼前的摄魂怪夺走了,那尖厉、刺耳的笑声越来越响,他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话:“朝死亡屈服吧……哈利……甚至没有任何痛苦……” “子,你在发什么呆!”然而嘶哑低沉的吼声,将哈利从痛苦中唤醒,这声音有些熟悉,是那条蝮蛇的,哈利恍惚中回过神,他拼命地喘息着,看到一道黑影飞跃过来,竟然缠住了摄魂怪裹着兜帽的头颅。 哈利惊呆了,他看到之前的摄魂怪不知发生了什么,正在连连后退,像是周围的黑夜一样没有重量,可他没有逃跑,在站稳身形之后,重新朝哈利走来。 “做点儿什么,巫师——你是巫师不是吗?总有办法对付这家伙!” 是的,我该做点儿什么,蝮蛇的话唤醒了哈利。 死亡……快乐……如果我死了……就再也无法见到罗恩和赫敏……再也没法见到教父了…… “呼神护卫!” 一头巨大的银色牡鹿从哈利的魔杖头上喷了出来,两根鹿角直刺向摄魂怪心脏所在的地方—— “赶走它!”哈利喊道,随着一阵快速的呼啸声,他变出来的那头银色牡鹿从他的身边跑过,银色的鹿角刺入了摄魂怪心脏的地方,把它挑起来,抛到了半空,它好像受了伤,腾空逃走,被黑暗吞没了。 “后面还有一个!”蝮蛇嘶哑的嗓音在黑暗中回荡,“我知道——”哈利冲牡鹿喊道: “后边,快去——抓/zhu它!” 那头牡鹿毫不犹豫地紧接着又朝更后面的摄魂怪撞去,鹿角准确无误地刺中了摄魂怪,它跌跌撞撞地向后倒去,蝙蝠一样扑闪到一边,随后像他刚才的同伴一样,隐入黑暗中,匆匆逃走了。 月亮、星星和路灯一下子又发出了亮光,巷里吹过一阵温暖的微风,两侧树林里传来沙沙的树叶声、木兰花新月街那尘世里的汽车声又充斥了夜空。 “他们逃跑了——” 绳子一样的东西顺着哈利的腿往上爬,经过他的腰间、胳膊、重新回到肩膀上,滑腻冰凉的触感贴着他的脖子,却没有让哈利像之前那样厌恶,这条蛇救了他的命,或许这是哈利生平第一次为自己是个蛇佬腔而高兴。 “我应该谢谢你……”哈利一动不动地站着,喃喃着自己也听不清的话,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跳动不止,以适应此刻突然的变化,他的恤衫粘在身上,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你可以叫我普尔,”蝮蛇嘶嘶回答着,在普通人听来很可能只是一种窸窸窣窣的嘶鸣,“所以你现在要怎么办,年轻的巫师?” “我叫哈利……”机械地回复着,如果有人看到一个男孩儿卷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好像是蛇语一样的声音,一定会觉得毛骨悚然,当然哈利暂时顾及不到这一点,他完全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摄魂怪出现在这里,在惠金区。 “我想……我要先回去……” 孤寂的大街上仍旧是空荡荡的,除了脚下还在抽泣的达力,就只有肩头的蝮蛇算是活物了,蛇本该是冷血动物,但这会儿却让哈利感受到了少许的温暖。 瞧瞧吧,自己遇上了什么?在惠金区,被摄魂怪袭击——如果这不是伏地魔的阴谋,哈利第一个不信。 他感觉心里前所未有的憋屈和难过,他明明是处在第一线的,明明是伏地魔的第一目标,看看吧,甚至连摄魂怪都来袭击他,可自己却被所有人蒙在鼓里,他们不肯告诉自己任何事,难道,他——哈利?波特,只是这些大人们心中的一个棋子吗?他们掌控自己?操纵自己? 不,你疯了? 哈利第一时间否决了自己,至少狼星不会这么想,他是自己的教父,韦斯莱夫人也不会这样想,她对待自己如同亲生/u亲一样,至于邓布利多—— 哈利踌躇了片刻,犹豫着始终无法在心里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自从伏地魔复活之后的那次询问之外,邓布利多已经好久没有和自己过什么了,甚至连封信都没有写过…… “嘿,巫师,清醒点儿,我们现在该去哪儿?或者你能让脚下的这个胖子先不要哀嚎了?那些讨厌的家伙会被他的惨叫声召回来的。” 哈利这才又一次愣愣地回过神来,他莫名觉得浑身冰冷,就在刚才,遭遇了摄魂怪的袭击,然而这个世界就仿佛真的将他抛弃了,没有一个人关心他,没有一个人来问候一下他,他只能抱紧自己的胳膊,仿佛这样才能温暖自己。 “呃……我们要先……回去……”犹豫着,哈利没法出口,他不愿意将德思礼夫妇的房子称之为家,刹那之间,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甚至连家都没有了。 眼睛热热的,有种湿/run的感觉,哈利也不上来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委屈,或许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抛弃感,他明明是想着赫敏、罗恩和狼星他们才召唤出守护神的,可他们此刻在想着他吗?或者,他们正欢快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里,哈利的孤独感更强烈了,蝮蛇用尾巴卷了卷他的脖子,就好像试图温暖一下他似的,但蛇这样的冷血动物,所能传递的只有一阵阵的凉意。 “那就快走吧,这里还没有完全安全呢。” 哈利点点头,至少,至少他不是全无收获,他好像因为自己的特殊才能,认识了一个还不错的朋友,普尔? 他弯下腰,抓/zhu达力的胳膊用力拽着,可达力不知是动不了,还是压根不愿意动弹,还是躺在地上,浑身发抖,脸如死灰,嘴巴紧紧闭着,哈利一边用力地去拉达力,一边和肩膀上越看越顺眼的蝮蛇交流着 “你怎么会能对付的了摄魂怪的……普尔?……而且还有名字……我无意冒犯,但你不知道……这对于我们来……” “所以你们不了解动物的世界,”蝮蛇沉着声音话,哈利有些迷上了用蛇佬腔谈话的感觉,“我活了很长时间,自然懂得更多……就好像人类……长者的知识会更加丰富……” “所以你一眼就看出来我是个巫师?” “是……我见过不少像你这样人……你们以为藏得很巧妙,你们还会给其他不同的异类施魔法……” “站起来,呐,快点儿达力!你难道想等那两个家伙回来吗……”哈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达力拖得站了起来,达力似乎随时都会昏倒,他的眼睛在眼窝里转来转去,当扭头看见哈利肩头的蝮蛇时,就摇晃起来,眼看着立刻要摔倒。 “蛇……蛇……有蛇……” “快走吧——”哈利拖着达力,把一只粗大无比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达力的重量把他压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他只能通过和普尔话,来分散注意力,好让自己忘记拖着的是多么沉重的一个大块儿头。 “所以你们不怕摄魂怪?” “并不是不怕,”蝮蛇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但哈利却越听越觉得悦耳,他可算找到一个愿意和他聊聊,谈谈这些事情的存在了,他简直快要被憋疯了。 “这种丑恶的东西,是最阴暗、最污秽的,他们在绝望和腐烂中生活,只不过那样的影响,对于野兽来,要得多,尤其是像我这样冷血的蛇类。” “所以对你还是有影响。” “当然,我活了这么久,早已经获得了有别于野兽的智慧和情感,但并不像你们人类那么容易被——” “被什么?” 哈利把手里的魔杖往上举了举,游乐场外的这片荒地上没有太多路灯,他不得不用荧光咒照亮,达力仿佛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瘫倒在哈利的另一面的肩膀上,两只大脚拖在地上。 “被夺去——”蝮蛇冷冷地道:“因为来之不易,所以会更心地保护,不会让这些丑恶的家伙轻易吸去。” 哈利点点头,他还是不太明白普尔的意思,不过并不打算在这一点上深究,击退了两只摄魂怪,和一只蝮蛇聊了这么久的,哈利竟然觉得自己心情莫名地变好了起来,至少,他又重新接触到那个世界了,不是吗? 但没过多久,他就累得气都喘不匀了,达力压得他几乎走不动路,一路穿过清冷的木兰花街,拐了个弯,哈利几乎快要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挪动到女贞路上的,女贞路四号的影子,在黑暗的街道上已经轮廓可见。 他使劲拉了一下半昏半醒的达力,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调整一下瘫在肩膀上的达力,拖着沉重的脚步,哈利慢慢走上女贞路四号的花园径。 客厅里灯亮着,哈利把魔杖重新插/jin牛仔裤的腰带,想了想,陡然想起来道: “呃,普尔——你需要先躲一躲——我——” “我知道。”蝮蛇淡淡地吐了吐信子,像是蚯蚓一样眨眼就消失在哈利的肩头,与此同时哈里感觉到自己肚子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显然普尔藏到了他的衣服里。 “嗯,好吧,我是……这样其实也不错……现在是夏……” 哈利嘟囔着按响了门铃,佩妮姨妈的身影越来越大,被前门上的波浪纹玻璃折射得奇形怪状。 哈利揉了揉额头,能够想象呆会儿她看到达力的样子,会发出多么吵人的尖叫,甚至让人想要提前把耳朵堵住。 *** 就在哈利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自己的姨妈开门时,距离女贞路四号德思礼家两条街之外,一栋满屋子都是卷心菜味儿的房子里,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巫,正踩着一双高跟鞋,在屋子里来回逡巡着。 地上躺着两个人,好像是昏厥过去了,一位比较年轻,看起来端庄典雅,倒在地上,绿色的披肩从肩膀上滑落到地面,高挑女巫轻轻弯下腰,把地上的一根魔杖捡了起来。 “啧啧,好像还能使用——” 她在半空中划了划,爆出一阵七彩的烟雾,露出邪魅的笑容,看了看屋子另一端角落里,被几只颜色各异的猫围起来的一个老太太,她头发斑白,裹着发网,脚上的拖鞋被一只猫叼的老远。 高挑女巫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把刚刚得到的魔杖顺着前胸插了进去,好整以暇地撩/kai一片窗帘,像外面漆黑的街道上望去,喃喃自语着 “也不知海尔波接近那个男孩了没有,”她着舔/le舔舌头,端起面前茶几上,泡了一半的绿茶,仔细嗅了嗅,然后好像很不适应这个味道似的,又放了回去,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真是的,连喝水都不能好好喝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时代。”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麻烦 事情没有出乎哈利的预料,佩妮姨妈的尖叫声差点儿没刺穿哈利的耳膜,达力及时地从他胳膊下脱身出来,被佩妮姨妈搀扶着进了门,而哈利则被自己的姨夫粗暴地拽了进去。 “怎么回事儿,我儿子出了什么事儿!”弗农姨夫瞪着大眼睛,一副要把哈利生吞活剥了的表情。 “达达,达达,你怎么啦?你看看他,弗农,你看看他——” 达力脸色发青,在原地摇晃了一阵,然后张开大嘴……哇的一口,全吐在地板上。 “呐,他病了!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身上全是土,亲爱的?你一直躺在地上吗?” “慢着——儿子,你没有挨打吧?” 紧接着又是佩妮姨妈的一阵尖叫 “给警察打电话,弗农!给警察打电话!达达,亲爱的,跟妈妈!他们把你怎么样啦!” 在一片混乱中,哈利远远站在楼梯下面,衣服里传来一阵喑哑的笑声 “哈哈……嘶哈……这就是你的家人……我好久没看到……如此愚蠢的人类了……” 哈利目送着德思礼一家闹哄哄地穿过客厅走向厨房,嘴里声嘀咕着什么,对于普尔的嘲笑不置可否,他也时常觉得德思礼一家可能是世界上最讨厌的麻瓜,但他永远不会这么轻易地下结论,但现在没有人注意他,反倒正合他的心意。 哈利蹑手蹑脚地绕过栏杆,朝楼梯走去。 “这是谁干的,儿子?快告诉我们他们的名字,我们会抓/zhu他们的,不用担心。” “嘘!他正要话呢,弗农!怎么回事?达达?快告诉妈妈!” 哈利的脚刚踏上第一级楼梯,达力终于发出了声音。 “是他——” 哈利怔住了,一只脚他在楼梯上,扭过脸看着达力,谁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力气才带着他从摄魂怪手底下逃脱,没人知道! 尽管对自己表哥的人品不抱有任何期待,但哈利还是感到气愤和委屈,弗农姨夫仿佛已经快要爆炸了一样,瞪着哈利 “子!你给我过来!” 哈利心中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愤怒和恐惧,他忍不住摸了一把裤兜里的魔杖,慢慢地把脚从楼梯上撤了下来,转身走向德思礼一家。 与窗外的夜色对比,屋子里的厨房被擦得一尘不染,明晃晃的,让人感到怪异而不真实,达力坐在一把椅子上,脸色发青,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佩妮姨妈心翼翼地给她儿子的额头擦着汗,弗农姨夫站在水滴板前,眯起一对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哈利。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他气势汹汹地吼道。 “什么也没做。”哈利的回答有些无力,他累坏了,不管是对付摄魂怪,还是他那烦闷痛苦的情绪,甚至是独自一人把重的像猪一样的表哥扛回家,都让他疲惫极了。 可现在,他还要在救了达力之后,站在这里,接受他姨夫的训斥,哈利从未想过会获得德思礼一家的感激,即便他救了达力,他甚至只希望这些人能够忽视自己就好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儿子?”佩妮姨妈一边用湿海绵,擦拭着达力皮夹克上的脏东西,一边用发抖的声音问道: “是——是那玩意儿吗,亲爱的?他用了——他的家伙?” 达力颤抖着慢慢点了点头,这仿佛按下了某个开关,佩妮姨妈发出一声号啕,弗农姨夫暴跳着举起两个拳头 “我没有,我没有把他怎样——”哈利急切地道:“那时候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长耳猫头鹰忽地飞进了厨房,既而擦着弗农姨夫的头顶,轻/ying地从厨房那头飞过来,把嘴里叼着的一个羊皮纸大信封丢在哈利脚边,然后优雅地一转身,翅膀尖正好扫过冰箱顶,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掠过花园上空消失了。 “猫头鹰!”弗农姨夫气得大吼,他狠狠地把厨房窗户砰的一声关上了,太阳穴上的那根经常暴起的血管又在突突跳动,“又是猫头鹰!再也不许猫头鹰进我的家里。” 哈利已经弯腰拾起信件,扯开了信封,抽/hu里面的信件,他的心怦怦狂跳,已经快要到嗓子眼了,只见上面写道 亲爱的波特先生: 我们接到情报,你于今晚九点零五分和九点三十二分,在一个麻瓜居住区,分别使用了鼻涕虫咒和守护神咒。 这一行为严重违反了《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因此你已被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开除,魔法部将很快派代表前往你的住所,销毁你的魔杖。 鉴于你此前已因为违反《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的第十三条而受到正式警告,我们很遗憾地通知你,你必须在八月十二日上午九时前往魔法部受审。 希望你多多保重 你忠实的 马法尔达?霍普柯克 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 哈利木讷地盯着手里的信纸,他的脑海里一片冰冷,一片空白,一个事实像一把致人瘫痪的飞镖扎进了他的意识——他被霍格沃茨开除了,一切都完了,他再也回不去了。 “噢?你好像有麻烦了,年轻的巫师?” 普尔不知是从衬衫的袖子孔里,还是其他什么地方,看到了信的内容,它在哈利衣服里来回游走着,冰凉滑腻的触感也无法将哈利从一片朦胧中拉回来。 他模模糊糊地他意识到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正在那儿什么,哈利抬头望着他们,弗农姨夫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大声吼叫着,两只拳头仍然高高地举着,佩妮姨妈用两只胳膊搂着又在干呕不止的达力。 “他们要销毁你的魔杖?呐。这真是糟糕,你要永远失去施法的能力了——”普尔的声音诡异地透过弗农姨夫的怒吼传入哈利耳中,“你为什么还不跑,难道等着他们来抓你吗?” 哈利暂时麻木的思维似乎慢慢苏醒了过来,目光再次瞟向信纸上的一行字 “魔法部将很快派代表前往你的住所,销毁你的魔杖。” 普尔得对,他必须逃走——事不宜迟。 究竟去哪儿呢,哈利并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在霍格沃茨校内还是校外,他都离不开他的魔杖,他绝不能接受自己的魔杖被销毁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一种几乎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哈利抽/hu魔杖,转身想离开厨房。 “你打算上哪儿去?”弗农姨夫嚷道。看到哈利没有回答,他嗵嗵嗵地从厨房那头走过来,挡住了通往客厅的门口 “你的事儿还没完呢,子!” “闪开”哈利轻声道 “你必须待在这儿,老实交代我儿子怎么会——” “啊哈,给他点儿颜色瞧瞧,哈利——”普尔在哈利的衣服里来回不安地扭动着。 “闪开——”哈利又重复了一遍,举起了魔杖。 “你别想用它来对付我!”弗农姨夫恶狠狠地,“我知道,你出了你那所称为疯人院的怪胎学校,是不允许摆/nng它的!” “疯人院已经把我赶出来了!”哈利突然怒吼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愤怒地跳跃着,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遭受这一切,从被困在女贞路,到摄魂怪的袭击,这一切难道是他的错误吗?他们现在竟然要来销毁自己的魔杖?难道他应该乖乖束手就擒,让摄魂怪给自己一个甜蜜的吻才符合规定吗? “除你武器!” 厨房和客厅之间的门廊上,发出一声爆响,佩妮姨妈失声尖叫,红光击中了弗农姨夫,高大魁梧的身子被抛向了空中,随后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好像蛞蝓似的顺着墙面滑落下来,捂着腰蜷缩在地上。 “呐——弗农!呐——你——你做了什么!”佩妮姨妈的叫喊声快要把房顶掀开,哈利看着好像肉虫一样在地上打滚的弗农姨夫,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报复的快意,他也许早就想这样做了,从他懂得施法的那起,就明白,自己想要这样做,简直轻而易举。 仿佛有一口气从肚子里发泄/le出来,哈利冲向走廊,使劲儿推开了大门,任由德思礼一家在客厅和厨房中持续着混乱,他夺路而出,来到了空旷的女贞路上。 四周的邻居有不少悄悄从窗户眼里探出脑袋,弗农一家的叫喊声显然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哈利却毫不在乎,他走到一半才骤然想起自己的箱子还在楼上,于是有转身折返回去,拿箱子。 “弗农——哦上帝!弗农——啊——你这个混蛋——不要过来——滚出去——滚出去——” 毫不理会佩妮姨妈的尖叫,哈利噔噔噔上了楼梯,冲进自己的房间,海德薇正抓着一只死老鼠吃的津津有味儿,哈利的突然闯入吓了它一跳。 “抱歉,海德薇,打扰你用餐,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了——” 扯出自己的箱子,哈利忙乱地把书、望远镜、平和其他东西,一股脑儿塞进箱子里,然后匆匆将不情不愿地海德薇催促着赶入笼子里,笼子里乱七八糟的有些散落的羽毛和一些粪便,海德薇不高兴地“呜呜”叫着。 “对不起,我们没太多时间,先委屈一下——” 哈利左手提着海德薇的笼子,随后猛然想起什么,又趴在地面上,钻进床底,从床下面拖出一把国际标准的飞扫帚——那是他的骄傲和欢乐,狼星送给他的礼物,一把火弩箭。 想到狼星,哈利眼神中立刻黯然下来,如果教父知道他闯了这样的大祸会怎么样呢,他会不会责怪自己……不,他一定会让自己先去他那儿避避风头吧。 哈利望了望窗外的夜空,可是狼星现在又在哪儿呢。 “你是什么人!” 楼下突然传来佩妮姨妈的尖叫,尽管她的叫声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停下来,但是腔调的陡然转变还是使得哈利心中升起警惕! “呐,弗农!你对他做了什么——弗农——” 又是一阵尖叫,哈利放下箱子和火弩箭,匆匆从裤兜里拔/hu魔杖,贴着墙壁缓慢地掂着脚,弯腰挪向楼梯,佩妮姨妈的叫声已经消失了,他只能听见达力发出的几声仿佛猫叫一样无助的呜咽。 “一忘皆空。” 轻脆的喊声过后,厨房和客厅里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只有一个人清楚的脚步声,鞋跟踩踏地板发出的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啪啪”声,哈利从楼梯的缝隙里斜侧着向下望去,那是个身穿黑色斗篷,头上戴着圆礼帽,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手持魔杖,仿佛正在找什么东西。 魔法部的人。 哈利的心脏都在冒冷汗,如果楼下的人是来做什么的,哈利可以准确地给出答案,除了来销毁自己的魔杖,他想不出其他任何理由。 该怎么办?握着魔杖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水,哈利心翼翼地想要折返回去,他在想这里是二楼,如果跳窗逃跑或许也有机会。 “你在想什么?干掉他——”胸口传来一阵嘶哑的蛇语,普尔的低声敦促让哈利半挺起来的身子又蹲了下去。 “不然你该怎么从另一个巫师手底下逃跑?别傻了——干掉他,或者打昏他,难道你想被别人摧毁你的魔杖吗?” 普尔的话仿佛到了哈利的心坎,他不能没有魔杖,他不能失去魔法,不能回到曾经那样暗无日的生活里去,他决不能让自己没有这一切。 “只是打晕他——”哈利在心中对自己道:“我只是想离开这儿,我只是不想自己的魔杖被销毁……” 举起魔杖,从斜侧的缝隙中,偷偷瞄准了还在巡视的身影,哈利声地默念咒语 “昏昏倒地——” 红光准确地打在了男人的身上,他摇晃了一下,“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哈利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做了什么?他刚刚袭击了一名疑似魔法部官员的巫师?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自己是在和魔法部较量,最终的下场难道是被关进阿兹卡班吗?他为什么就做下了这些事情? 哈利觉得脑子里全是浆糊,几乎快要无法思考,他为何走到了这一步? “快跑吧,还等什么?”普尔的声音给哈利提了个醒。 对,趁现在,赶紧逃跑,可是——要逃去哪里? 去找狼星,还是去找邓布利多?或是飞去陋居? 可亚瑟先生正是在魔法部工作,难道他不会把自己交给魔法部? 哈利忘记了自己是如何离开德思礼家,如何骑上火弩箭,飞上空的,他只记得这个炎热的夏,黑夜里的风,竟然莫名变得十分刺骨,吹过他的头发,仿佛要将整个人的灵魂带走一样。 哈利漫无目的地飞向夜空。 正文 第二百零五张 善后处理 在哈利骑着火弩箭遁入夜空后,惠金区女贞路今晚的热闹也还没有结束,路灯一盏又一盏的依次熄灭,街道上变得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德思礼家敞开的大门前传来一阵刺耳的气爆声,“刺刺——” “哦呐,该死的,一定是出什么事儿了——”亚瑟?韦斯莱顾不得收起魔杖,就要冲进房子里。 “等等,亚瑟——”卢平微微沙哑地着,拉住了他的袖口,接着第二个更加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让我先进——”那个声音粗声粗气地着脚步重重地往德思礼家正门走去,亚瑟?韦斯莱紧跟在他身后。 “好吧,穆迪——”卢平压着嗓子叹了口气,“唐克斯你留在这儿警戒——金斯莱我们进去……” “凭什么让我留在这儿!”被叫做唐克斯的紫罗兰色头发的女人布满地声尖叫:“我觉得我可以第一个进去,你知道我能变成一个更不起眼的麻瓜什么的……” 然而卢平和金斯莱显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们平举着魔杖,心翼翼地沿着亚瑟?韦斯莱走过的路线走进了房子里,客厅和厨房的灯亮着,白炽灯泡明晃晃地在众人头顶摇晃,穆迪站在厨房仔细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到卢平和金斯莱,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几个人晕倒在地上。 “巴恩斯——”亚瑟扑倒倒在地面上的长袍巫师面前,满脸的惊慌。 “这下可出大事了——”卢平喃喃自语着,跑向通往二楼的楼梯,穆迪给后/jin来的金斯莱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留在这里,自己追上了卢平的步伐,两人贴着墙边,把魔杖举起,悄悄地朝楼上走去。 半晌过后,两人摇着头,神情沮丧地从二楼走下来,卢平脸上的沮丧十分明显,穆迪显然还试图振作着精神。 德思礼一家不知道被谁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好像睡着了一样堆在一块儿,那位名为巴恩斯的巫师被亚瑟?韦斯莱推到餐桌凳子上,让他趴在桌子上,唐克斯已经把整栋房子检查了一周,这会儿也进了客厅。 “这下惹大麻烦了——”卢平显得十分疲惫,神色憔悴,揉了揉脑袋上越来越多的白头发,撩/kai打着补丁的旧长袍,轻轻在餐桌旁坐下来。 “哈利不在楼上,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亚瑟,你的同事——” “你觉得他有多大概率是被哈利击昏的?食死徒不可能找到这儿,魔法部检测到哈利用了一个鼻涕虫咒,一个守护神咒还有昏迷咒——” “现在必须阻止他出去,在校外使用魔法还有斡旋的余地,但是袭击魔法部工作人员的话——”卢平直视着亚瑟。 “巴恩斯在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和我还算有点交情,我可以尝试服他,但现在必须要尽快找到哈利。” 穆迪扭着他的假腿“蹬蹬蹬”踩在地板上,他花白的头发被留的很长很长了,鼻子上缺了一大块肉,两只不对称的眼睛看起来颇为吓人,他取回了自己的魔眼,此刻它正闪烁着电光般的蓝色,上下翻转着,仿佛在注视这间房子的房顶。 “我们没时间在这里闲聊——”穆迪没好气地道,他环视了屋子一周,立刻安排起来 “亚瑟你最好问问巴恩斯发生了什么,或许他会知道哈利去了哪儿,我们剩下的人去找爱米琳?万斯和费格——” “啊,但愿她们没出什么事儿——”唐克斯突然惊叫起来。 “她们没有完成邓布利多给的任务,所以我想一定是遭到了袭击,我认识爱米琳她是个负责人的家伙,如果死了的话——” “好了,没有人会死的,这里显然没有食死徒来过。”金斯莱?沙克尔打断了穆迪的话,唐克斯和卢平也都露出不舒服的表情,没人希望同伴发生不测。 “好了,我们快走吧——去看看,”卢平着抄起魔杖,率先朝门外走去,几人依次向着德思礼家房子几条街外,费格太太的居所跑去。 **** 十分钟后,费格太太被唐克斯搀扶着坐到一把明黄色的硬木椅上,几只猫围了过来,在她腿边来回蹭着 “噢,踢踢、毛毛、雪儿、你们没事儿、噢真是太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袭击了你们?”穆迪粗声粗气地问他面前的端庄女巫,她留着波浪卷的长发,这时重新戴上了巫师帽和深绿色的披肩。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正在暗中保护哈利……” “哈利?”卢平紧张地问道。 “哦,坏了,他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爱米琳?万斯满脸自责和惊慌,不复之前典雅的模样。 “我跟着他,他当时看上去心情可不大好——”她急忙继续把自己知道的出来。 “心情糟透了,我猜一定是又和那对儿蠢蛋夫妇吵起来了,他们经常这样——”费格太太在一旁补充道,她的手不停**着钻进怀里的猫咪,似乎对之前发生的一切还心有余悸。 “接着呢?”唐克斯惊奇地问道,金斯莱和穆迪都是一脸严肃地看着爱米琳,同时心警惕屋外的情况。 “然后我就昏倒了,一定是有人偷袭了我——” “也有人偷袭了我——呐,我还正在想爱米琳为什么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正打算出去看看,就被——” “好了,得有人赶快去通知邓布利多——” 穆迪正着,金斯莱陡然举起了手,屋子里所有人霎时全部屏住呼吸,悄悄把魔杖握紧,但很快金斯莱?沙克尔又道: “没事了,是亚瑟——” 屋外,亚瑟?韦斯莱急匆匆地跑过 “怎么样——”他见到爱米琳?万斯和费格太太仿佛松了一口气,急忙上前打了招呼 “先别这些,有哈利的消息吗?” 亚瑟咽了口吐沫,卢平阻止了穆迪的逼问,递了杯水给他,示意他先喘口气儿,但亚瑟把水杯捧在手里,还是继续道: “巴恩斯——他是被人偷袭的,不知道是谁用昏迷咒击晕了他——” “我觉得八成是哈利干的,哇,真酷!”唐克斯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尼法朵拉!”卢平回头呵斥了一句。 “莱姆斯,我了别叫我尼法朵拉,”她打了个冷战,头发的颜色一瞬间从紫罗兰色换成了深蓝色,“如果你的傻/gua妈妈管你叫尼法朵拉,你也会不舒服的。” “够了!”穆迪粗声大吼着结束了这场争吵:“亚瑟和金斯莱先回魔法部,卢平和唐克斯你们去向邓布利多汇报——” “那你呢?”唐克斯疑问道。 “我去追哈利,他应该还没走远,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很危险,如果再用魔法的话,无论被魔法部还是食死徒们找到,都是很严重的问题,我要赶紧找到这子——” “那好,我们尽快行动——” 几人安排好任务以后,很快又是几声刺耳的尖锐爆响,喧闹了一晚上的女贞路终于恢复平静,费格太太悄悄把门关起来,望着窗户外面空荡荡的街道,忍不住在心头打了个冷颤,她有种感觉,那个之前袭击自己的人,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暗地里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另一方面,远处北欧的德姆斯特朗,迎来了新的客人,宁安在城堡里见到许久未见的夏洛特时,惊讶地差点儿没把手里的茶杯打翻了。 “你怎么来了?”他从办公桌后面起身,虽然时间已经是夜晚,但外面的仍然亮如白昼,桌面上放着大堆未处理的文件,这段时间,宁安已经逐渐习惯于将自己置身于繁忙的工作中了,极昼恰好成了他然的台灯。 “宁安哥哥——!”夏洛特跳着跑过来,一下子冲入宁安怀里,女妖的确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宁安了,她心里想念极了。 “辛苦你了,荣格——”宁安对站在后面的巫师道,德国魔法部的事务繁忙,荣格能亲自来送夏洛特到德姆斯特朗,也算是颇费工夫了。 “这不算什么,主人——”他行了一礼,随后直起身子,笑着看向好奇地围着宁安宽大的办公桌,绕圈的女妖。 “夏洛特在霍亨索伦庄园一直嚷嚷着想要见您,今年暑假埃里克回家以后,提起了霍格沃茨的事情,夏洛特便记挂起您曾经今年要让她来德姆斯特朗上学——” 宁安揉了揉脑袋,自己恍然想到,夏洛特再过几就十岁了,恰好到了入学年龄,她原本是巫师和女妖的混血,能不能入学实在很难,但自己是校长这一层障碍自然不存在了,宁安好像确实答应过要让夏洛特来德姆斯特朗上学的。 “对,宁安哥哥还要给夏洛特买魔杖——”女妖绕着办公室跑了一圈,又扑到宁安腿上,像个挂件一样揪着他的衣襟打晃,许久不见,竟然变得顽皮了许多。 不过宁安高兴的是看到夏洛特魔力稳定,丝毫没有暴走的迹象,看来这段时间在霍亨索伦庄园休息的不错。 “好,宁安哥哥带你去买魔杖——”宁安伸手把夏洛特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来,擎着她的胳膊举起来,尽管宁安自己的年纪也不大,但这段时间受生活和工作的影响,也养成了一股沉稳,让人信服的气势,看上去年龄又一下子变得不真实起来。 “这段时间,就让夏洛特住在我这儿吧。”宁安把女妖放下,刚才的举高逗得她咯咯直乐,笑个不停。 “当然——遵从您的吩咐。”荣格行了一礼,对此没有丝毫意见。 “不过今晚你可要留下来,常常德姆斯特朗的宴会,见见莱纳斯和尼尔斯他们——” “雷奥哈德倒是常常起来,哈哈,您可以放心,部/zhang先生对于您抢了他儿子毫无怨言,还时常表示高兴,赞叹他们找了份好工作。” “他们俩都是出色的巫师,即使在魔法部也可以谋得一份好工作,”宁安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了两盏盛满酒水的杯,递给了荣格一杯,荣格也不客气,接过来口喝了下去。 “希望埃里克能够早点毕业,到时候无论是魔法部还是我这里,我想他都是大有可为的——” “真是太感谢您了——”荣格激动地又行了一礼。 两人一来一去的交谈着,夏洛特摆/nng着办公室里奇奇怪怪的物件,会动的鸟形银器被她追着满屋子乱飞,宁安也不理会,这屋子里吓人的东西都被锁着,要么藏在玻璃柜中,夏洛特也碰不着,剩下的让她玩玩儿也无妨。 “您真的要给夏洛特姐买魔杖……?” 荣格不经意间,自然地出了一个问题,他知道夏洛特是女妖和人类的混血,在《关于禁止非巫师生物持有魔杖》这项法律中,并未对和巫师混血的其他生物后代做出明确的界定标准,这就成了一件模棱两可的事情,而实在也是异族结合的特例少之又少。 “放心,除了有限的人之外,很少人会知道夏洛特是混血,况且她看起来也不像不是吗?” 荣哥点点头,那倒是,夏洛特看着粉/nen可爱,哪里像是满脸长了疣子的老巫婆,即使现在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她有女妖的血统。 “那您打算找谁买……” “奥利凡德——”宁安脱口而出,随后笑了起来,他自己的魔杖就是在那儿买的,所以印象格外深刻,低头看了夏洛特一眼,随后轻松地对荣格道: “大概会带她去趟对角巷,那里东西比较全,而且你知道——我也要在八月份去趟英国魔法部,关于那个问讯——” “啊,我知道这件事,雷奥哈德也和福吉谈过,我相信这不但不会对您造成负面影响,反而是一次绝好的正面宣传机会!” “哈哈,听雷奥哈德没少给福吉送金子?难道你们最近开采出爱尔兰矮妖的矿洞了?” “哈哈哈,您真会笑,还不都是您当初制定的计划,无论是飞扫帚公司,还是推行德国制造的坩埚品牌,都取得了一定成效,加上布林家族和格罗索家族的参与,最近又多了龙蛋和驯龙的生意——” 荣格越脸上越是绽开了花,“部里的事务越来越多,简直快要忙不过来了——”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过街老鼠 骤雨侵袭着伦敦街头,雨水在特拉法加尔广场蔓延,当水滴顺着海军上将霍雷肖?纳尔逊的纪念铜像头顶帽檐向下低落时,人们正撑着伞,匆匆经行而过。 哗啦啦的水声,穿梭在街角的道边和墙檐,仿佛无形的幻影,又如同上蒙蒙的雾气,顺着查令十字街奔涌着流向西敏市。 整座伦敦城都被阴云和雨水笼罩了,人们仿佛习惯了这种生活,撑着伞踯躅在街头,潮/shi的水气侵入一栋栋住宅,炉火燃烧着,勉强驱散一丝寒凉。 阁楼的木板好像被水洗过,哈利趴在上面,裤子都被殷湿一大/pian,他缩着身子蜷在一个角落里,背靠着几个大箱子可以遮住他的身形,这里位置不错,旁边是阁楼的圆窗,恰好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从到处都布满的蜘蛛网来看,住在这里的麻瓜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他们的阁楼了,所以这里暂时成了哈利的藏身之地,哈利自问不像罗恩那样害怕蜘蛛,但也觉不喜欢它们,好在当自己和普尔来到这儿以后,就没有蜘蛛敢出现过,他依稀记得蛇似乎是蜘蛛的敌,就如同禁林里的阿拉戈克对蛇怪的惧怕一样。 哈利抱着双/ui,脑袋快要抵到棚,屋顶传来“哒、哒哒、哒哒、”有节奏的雨滴敲击声,一下下,清晰而明快,虽然身上未曾被雨水打湿,但这雨仿佛下入了哈利心中,从德思礼家逃出来的经历,直到现在还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被霍格沃茨开除,魔法部一定还在追捕他,他们派出的职员被自己打晕,不用想,如果被他们捉到了,哈利一定难逃惩罚,他们会不会掰了他的魔杖?然后给他一个遗忘咒,让他忘记迄今为止的所有关于那个魔法世界的记忆? 哈利缩了缩身子,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又能做什么? 罗恩和赫敏会在一个月以后回到霍格沃茨,继续他们五年级的学习生涯,会参与魁地奇比赛、会为格兰芬多欢呼加油,会去完成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的作业、海格不知道又会搞来什么新奇的生物,即便是斯内普那张讨厌的脸,都在此时变得值得怀念起来。 哈利知道,这些正在离他远去,脑海里闪过邓布利多的身影,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将笑意盈盈的老者从脑海中驱散,邓布利多大概早就放弃他了,这么长时间都对自己不闻不问,与其相信邓布利多哈利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教父。 狼星,想到这个名字,哈利眼神中的忧愁更浓了,他该去哪儿找他,虽然从暑假中,他们为数不多的只言片语通信中,能够了解,他来了伦敦,可伦敦这么大,有这么多房子,他住在其中的哪一所? 哈利不敢使用魔法,他生怕被魔法部追踪到,即使是现在藏身的阁楼,也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潜入的,更何况他从未忘记,伏地魔回来了,也许食死徒们现在同样在追捕自己。 “砰——”一声轻响传来,阁楼里扬起一阵烟尘,哈利把手探入怀中,握紧了魔杖,紧接着,阁楼的盖板被掀开,一团黑影从下面钻了上来。 “是你吗——普尔——”哈利压低嗓子,轻声问道。 “放心吧,是我。” 在常人听来很可能只是几声毒蛇的“嘶嘶”吐信声,但哈利却听懂了这种语言,他是个蛇佬腔,接触魔法世界五年,哈利生平第一次发现了自己这种赋的作用。 “麻瓜们都出去了,快来吃吧,他们还真是擅长做这些东西——”蝮蛇普尔用尾巴卷着两个盘子,哈利有时候很佩服它能做出这种不可思议的动作,也多亏了它,在这几,哈利才没有饿死。 他从箱子后面窜出来,趴在阁楼的地板上,急急忙忙地接过蝮蛇用尾巴递过来的盘子,里面放着凉了的馅饼,但哈利却一点儿也不嫌弃,抓起来,狼吞虎咽地大口吃了起来,他上一次进食还是在昨早上,整整一一夜过去,现在是第二的中午,哈利怀疑他现在放开了吃,能吃下一头牛。 “如果你能用魔法那就会方便的多——” “唔……唔行……会为唔法部,夫现……(不行,会被魔法部发现。)”哈利嘴里塞满了馅饼,蝮蛇则直接将另一个盘子里的一整块儿鸡腿吞下,盘成卷儿,静静地看着哈利。 “你这样,该怎么找到你的那个教父?” 哈利手里的动作慢了一拍,轻轻放下馅饼,颓丧地坐下,向后靠在大箱子上,又是一阵灰尘飞扬,窗外的雨水打湿/le圆窗,街道上偶尔驶过的汽车化作一道虚影,从圆框一样的窗户上闪过,哈利郁闷地望着场外,嘴巴无意识地咀嚼。 是啊,他接下来究竟要怎么办才好,没有人告诉他,没有人指引他,偌大的伦敦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或许,或许还有普尔吧,哈利闷闷不乐的想着,他甚至不敢去想罗恩和赫敏,如果将自己和他们的境况相对比,哈利不敢保证他能控制自己的心态不崩溃掉。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糟糕的事情,都要落到他的头上,也许被伏地魔抓去都好过现在这样老鼠一样的生活。 “我想到一个地方,” 哈利用手撑着身子,往阁楼的窗边滑了几下,凑过去,楼下的车库门开,是住在这里的麻瓜们回来了,哈利甚至听见了房子的女主人一进门就响起的呼喊声 “见鬼的丹尼斯——” 哈利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脏污,冰冷的馅饼下肚,却意外温暖了他的胃,遥望着窗外细雨,哈利喃喃地嘀咕着 “也许会有点帮助……” “什么地方?”普尔仿佛是累了一般,用尾巴把两个盘子扫到一边,舒舒服服地在阁楼潮/shi的地板上,盘成一团,懒洋洋地问道: “能让你用魔法?还是找到你的教父?” “我不确定,”哈利把他的圆框眼镜从某个阴暗角落找出来,随手擦了擦重新架在鼻梁上,世界陡然变得清晰起来 “但总好过继续藏在这里……” “噢?是哪儿?” “对角巷——”哈利不确定地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是——翻倒巷……” 哈利深感他不能继续窝在这儿,他现在好像盲人一样,对外面的情况两眼一抹黑,魔法部是不是已经在通缉他?霍格沃茨是否已经将自己开除?他甚至好多没有看过一份预言家日报了。 他需要走出去,无论怎样,至少重新获得一点儿有用的情报。 如果在这几里,哈利明白了什么的话,那就是他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他曾在最无助的某个夜晚,奢望着狼星,亦或者罗恩赫敏、甚至邓布利多出现在自己面前,至少带自己回去陋居,或者他们的家里。 但他没有等到回应,最后是在普尔的带领下,偷偷潜入了这户麻瓜家中,才不用在大雨滂沱的伦敦街头,拖着一把烂扫帚淋雨。 “等今晚海德薇回来,我们就动身。” 哈利扭头看了看另一边大箱子后的空鸟笼,海德薇很早就被他放出去了,至少猫头鹰还能靠它自己的本领捉些老鼠之类的东西吃,跟着自己可能就只有饿肚子了。 雨下了一整个白,哈利窝在狭的阁楼上,感觉大脑是空白的,这和最开始因为恐慌而紧张地没办法进行思考不同,现在他只是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就像是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之后,他也许只想好好休息一番,而不愿意再去思考什么了。 阁楼并不隔音,他能听见楼下麻瓜们走来走去的脚步声,男女主人的卧房在二楼,哈利这段时间没少听他们抱怨,关于工作、关于生活、甚至是关于彼此,而今,他们又要抱怨消失的馅饼、鸡腿和盘子了。 “我打赌是有偷来过了!”女主人的声音气势汹汹,显然三番四次地丢失饭菜,让她盛怒难当。 “算了吧,哪个偷会只偷食物和盘子?”男人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他听起来并没有把这个当做一回事儿,“一定是布鲁诺他们嘴馋,半夜里悄悄起来偷吃了。” “我问过布鲁诺和罗伊,你知道的,我们的儿子不会撒谎,更何况呐,他们才不过三岁,打开冰箱门对他们来都费劲。” “安心啦……家里连个脚印都没有……” “也许我们该彻底清查一遍,一想到很有可能有偷藏在这里,我连觉都睡不好——” “拜托我们家,怎么可能藏得下别人了——” 哈利觉得自己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儿里,下意识地握紧怀中的魔杖,手心好像外面的气一样,湿透了。 “阁楼——!”女主人的声音明显压低了,但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卧室和阁楼有多么接近 “阁楼里——我们已经好久没用过了——” “拜托,那里可没什么地方,藏不下一个偷,除非这个不存在的偷是什么动物或者孩子……” 哈利闭着眼睛,心里不停地祈祷,不要上来——不要上来——我不想伤害你们——不要上来——求求你们了—— 然而女主人显然是想通了什么,“不行,我们得看看,这太危险了,难以想象,如果有人藏在我的家里——” 普尔慢慢转过身子,这条蝮蛇缓缓地朝阁楼的盖板滑蹭过去,哈利轻轻把魔杖掏了出来。 “好了宝贝——我明就去看,明——好吗——?” “诶——你别——诶,好了——那明你可要去查看一下,我真的睡不着——” “好了好了,知道了——” 接着是一阵让哈利脸红耳热的响声,但他却意外地长舒了口气,把魔杖揣回怀中,暂时用不到它了,但显然这里他已经没法继续呆下去了。 夜晚在无声无息之中降临,窗外仍旧下着雨,海德薇用嘴轻啄阁楼的圆窗时,麻瓜一家正在楼下吃饭,哈利心翼翼地打开窗户,放海德薇进来,几下来,这只白色的雪鸮不仅没瘦下来,反而胖了几分,看来伦敦的老鼠还是不少。 哈利仔细地用自己的衣服给海德薇擦了擦羽毛,又耐心地哄着它进了鸟笼,一切准备就绪,他似乎又要离开这里了。 从覆盖阁楼上大箱子的黑布上面,使劲儿撕下一块儿来,哈利抖了抖,将它当成兜帽一样,裹在头上,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但好歹延伸出来的黑布,能遮挡住自己的脸。 抓起被放在墙角很久的火弩箭,上面捆着的黑色行李箱也被一起拖拽过来,哈利猫着腰,在矮/ia/逼仄的阁楼里慢慢往前爬。 “我先把他们引开——”普尔沙哑着了一声,就用尾巴将阁楼的盖板掀开,顺着照出光的出口,滑了下去,哈利听到 “咚”的一声,知道是普尔掉下去了,他心里有些担心,万一被这户麻瓜发现了怎么办,万一再引来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又该怎么办,万一普尔被他们抓去了怎么办。 就在哈利心里想着这些万一的时候,楼下传来了惊叫声,哈利听到了女人和孩的尖叫 “呐——有蛇!快,把布鲁诺抱起来——!” 接着是一阵鸡飞狗跳,有女人的声音,也有男人的怒吼“快到客厅里——快到客厅里去——” 哈利左手提着海德薇的笼子,右手拖着火弩箭,从阁楼的洞口探出双脚,这里距离地面的距离并不远,楼下的尖叫是最好的掩护,他奋力一跃,跳了下来,发出“砰”的一声,但显然没有被下面惊慌的麻瓜们注意到。 二楼的尽头是一扇足够他钻出去的窗户,哈利跑过去,打开窗户,屋外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街上的行人很少,几户人家亮着灯光,哈利跨在火弩箭上,心情有些莫名其妙,他有些迷茫,这就是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吗?离开了德思礼家,好像过街老鼠一样—— 街上有一刹那没有行人,容不得哈利多想,双脚在二楼地板上一蹬,火弩箭窜出了窗户,冷风和冷雨一下子扑在哈利脸上,他闭着眼到上兜了个圈儿,借着夜色的掩护又重新飞回这栋房子的后院,普尔正在等着他。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重回对角巷 入夜的伦敦城喧嚣并未停止,查令十字街的一家大书店和唱片店之间,破釜酒吧的牌子歪歪扭扭悬挂在头顶,这间酒吧虽然并不起眼,但也没到完全被忽略的程度,可过往的行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在酒吧前驻足停留。 哈利不得不他的打扮即使在黑也显得奇怪了些,下/shen还穿着牛仔裤,黑色的防水夹克上沾满了雨水,空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裹在头上的黑布早就被淋湿/le,拖着把长长的扫帚,上面拴着黑色的行李箱,海德薇的笼子被他提在手里,上面同样用黑布蒙了起来,白色的雪鸮还是比较显眼的。 一跨入这间昏暗简陋的酒吧,哈利就听到酒吧老板汤姆的高谈阔论声,他似乎正在吧台和一个巫师争论着什么,角落里有几个老太婆在口喝着果酒,其中一人抽着一杆长烟袋,烟气和水气胶着在一起,熏蒸着阴暗的角落。 “嘿,先生,请问您要点儿什么!” 哈利低着头往吧台之后绕去,三年级的时候他在这里度过了半个暑假,对老板汤姆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头发脱/guang、没有牙齿、满脸皱纹好像一个瘪胡桃一样的家伙无论做什么都仍旧能照顾到他的生意。 急匆匆地绕过吧台,没有管身后的汤姆疑惑的目光,哈利来到破釜酒吧后面空空的井,正对着一面空空的墙壁。 “让我想想——”哈利揪了揪胸口的夹克,普尔躲在他的衣服里,这条蝮蛇好像喜欢上了那里,但它冰冰凉凉的身体,搞得哈利总是感觉很不舒服。 “从这儿往上数——”哈利用魔杖比划着垃圾箱往上的砖墙,“三块儿——”他向上数了三块儿。 “三块儿。”普尔从他脖子下面的钻出来,露出半个脑袋,跟着重复了一句。 “再横着数——两块儿。”哈利的魔杖又横移了两块砖。 “两块儿。”普尔像是回音一样重复道。 “嗒嗒嗒”魔杖在砖墙上轻轻敲击了三下,紧接着,砖墙向内凹陷下去,一开始出现的是一个/ia/洞,随后一整片砖墙集体向后移开,快速地变形,慢慢形成一条宽阔的拱道,哈利拎着火弩箭快速钻入通道之中,在他痛过之后,拱道又迅速变得狭窄,最终变回了原来坚实的石墙。 而哈利也站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时隔许久,他终于回到了对角巷,再次来到魔法世界。 即使在夜晚这里也没有显得清冷寂寥,街头仍然三三两两地不时走过成群的巫师,也有带着刚上学的巫师来的,这让哈利回想起他第一次被海格带来对角巷的记忆。 “我们快走吧——”普尔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似乎引起了一个经过的巫师的好奇,他看起来顶多上一年级,撒着娇对牵着他手的父母道: “妈妈,我也想要个宠物——最好是猫狸子——” “神奇动物商店已经关门了,我们明再来,你可要早起才行——” 声音在脑后渐渐远去,哈利紧了紧自己的夹克,又把头上的黑布扯了扯,走过街道,两旁的橱窗里陈列着咒语书、魔药和坩埚,五光十色的,他经过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这里已经关门了,但灯光未绝,橱窗内陈列着各式长袍和旅行斗篷,哈利突然觉得他非常需要一件带兜帽的旅行斗篷。 脚下不停,路过出售望远镜、贩卖银器的商店、还有的橱窗里摆满了一篓篓蝙蝠内脏和鳗鱼眼珠、他现在看到这些就想到斯内普蜡黄的脸,训斥着他的魔药搅拌的僵硬了,这副画面此刻竟然也变得珍惜和让人怀念。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商店,里面堆满了符咒书、羽毛笔、一卷卷羊皮纸、药瓶、月球仪……但这些商店此刻大多数都关门下班了,哈利的目的地也不是这里。 穿过石子路,哈利来到了对角巷北侧,这里并未如伦敦城一样下雨,但空气还是颇为ha/湿,哈利想把皮夹克敞开,他实在有些热了,但普尔建议他还是穿的严密点为好。 终于他来到了正对着对角巷的那栋高高耸立的雪白大理市建筑,古灵阁巫师银行,妖精们开办的银行,尽管大部分商家都在晚上休息了,可妖精们的银行是二十四时营业的,以便那些需要财富的巫师,随时可以换到他们想要的金子。 哈利踩着白色石阶走向前方亮闪闪的青铜大门,站在大门边,身穿猩红色镶金制服的妖精有些无精打采,看到哈利吓了一跳,大概是没想到这么晚了还真的会有巫师来,但他很快就换上一副职业化的微笑。 “欢迎光临,古灵阁巫师银行——” 哈利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匆匆走进第一道门,内厅的大理石地面更为光滑,头顶亮闪闪的,不知道妖精们使用魔法或是电灯,将这里照亮的。 更里面的银色大门,哈利仍旧熟悉无比,上面刻着的文字,在他脑海里也恍如昨日重现 “请进,陌生人,不过你要当心 贪得无厌会是什么下场 一味索取,不劳而获 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 窃贼啊,你已经受到警告 当心招来的不是财宝,而是恶报” “我只是来取回自己的钱。”哈利嘟囔了一句,无视了站在银色大门旁,两个哈欠连的妖精,步入高大的大理石厅堂。 白的时候,这里会有上百个妖精坐在一排长柜台后边的高凳上,用铜平称量钱,或用目镜检验宝石,或在大账本上草草登记,但现在只剩下三个妖精还在,厅堂里也没什么人,哈利似乎是今晚唯一的顾客。 看了看四周,他拖着扫帚径直走向了铜平后的那个妖精,妖精瞪大双眼满脸微笑地看着哈利。 “晚上好,这位先生——” “唔,晚上好,”哈利爬到高脚登上,他的视线更开阔了,能看到柜台后面通往无数金库的数不清的大门。 “我想取点钱——从哈利波特先生的保险库。” “您有钥匙吗?”妖精礼貌地问道。 “有的,”哈利急忙把火弩箭拽过来,翻开捆在扫帚上的行李箱,稍微翻找了一下,在夹缝里找到一串亮闪闪的金色钥匙。 “给你——”他把钥匙递给妖精,妖精认真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没有问题,您要亲自去金库取钱吗?” “是的。” 铜平后的妖精很干脆地从高脚登上跳了下去,哈利一下子无法看到他的身影,全都被柜台挡住了,紧接着一个门从柜台侧边打开,之前的妖精探出脑袋来 “先生,这边走——” 哈利急忙跳下凳子,拖着扫帚,亦步亦趋地跟在妖精身后,取钱的过程和他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夜晚的古灵阁人实在很少,看不到其他忙碌的妖精,竟让哈利有种难得的轻松、惬意感觉。 他和妖精乘着推车,深入狭窄的石廊,没过多久,哈利沿着迷宫似的蜿蜒甬道,来到属于自己的那扇门前。 妖精用哈利给的金钥匙打开门锁,一股浓浓的绿烟从门里冒出来,出现在哈利眼前的是成堆的金币、银条、和青铜纳特。 “很好——” 哈利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魔法部没法控制妖精们的银行,所以他在这里的财富依然安全,这是他最大的依靠了,离开德思礼家,又不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哈利才明白财富这两个词的意义。 “谢谢,”从妖精手里接过棕色的布口袋,哈利走进去将一把把的金加隆和银西可装进袋子里,夹克里还传来普尔的赞叹声 “想不到你很有钱——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我父母给我留下的钱。”哈利默默将口袋扎进,沉甸甸的袋子里面,装满了金币银币,他又往自己的裤兜里装了些青铜纳特,便走出了金库门。 “好了,请带我回去吧。” 乘着车一阵狂奔之后,哈利拖着火弩箭,一步步缓缓离开了银行,站在对角巷的街道上,这里已经冷清了许多,大概是时间更晚了,越来越多的商家关门休息了。 哈利怀揣着一大袋金币,漫步在街道上,他首先要找家卖衣服的,换身带兜帽的长袍才能不那么显眼,这蒙头的黑布实在是太糟糕了。 摩金夫人的长袍店已经关门了,哈利又走到二手长袍店的门前,店内一片昏暗,看样子也下班了,哈利不得已,绕了半圈,在脱凡成衣店门口停下来。 这是家高档的巫师服装店,店内亮着柔和的光芒,精致的象牙白栎木门半掩着,好像还没有下班,哈利犹豫了片刻,上前推开店门。 “请问……有人在吗……” “啊,欢迎光临——”话的是一位穿着古典、高雅的夫人,头上的金发盘着,挽成一个高高的发髻,身着暗紫色丝绒长袍,极其华贵,看到哈利她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 “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哈利的目光低低扫视着,屋子里整齐地摆放着带帽带的绒面礼帽、巫师尖顶帽、还有蓝色、红色等等颜色的简定茂扣带,哈利吸了口气,平静下来道: “我想要一件长袍,大兜帽的那种。”他压着嗓子,尽量使自己话的声音u/鲁一些。 “明白——”典雅夫人立刻露出了然的微笑,“请您稍等片刻——” 她施施然转入一d***衣服架子后面,哈利这才把火弩箭整个拖进来,从口袋里犹豫着掏出了十个加隆,放进上衣兜里,又把金币口袋揣回怀中,才一眨眼的功夫,那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件精美的暗色兜帽长袍。 “来,看看,这件怎么样——一定很适合你。” 长袍很精美,哈利接过来,感觉他从未摸过shu/感这么好的面料,那位夫人还在轻声细语地着: “我可以给你量量,然后裁出彻底合适你的袍子,如果你喜欢这个款式的话……” “不用了,就这件吧。”哈利并不想脱下自己的上衣,或是露出脸来,他仓促地道: “我就买下这件吧。” “啊——”典雅夫人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她很快就吸了口气,回过神道: “好……好的,三十个加隆。” 哈利楞了一下,这长袍还真是贵,他的魔杖也不过才花了七个加隆,但还是手忙脚乱地从夹克兜里掏出十个加隆,递过去,又匆匆忙忙打开钱袋子,一股脑倒出些金币和银币,稍显惊慌地凑齐了三十个加隆,交给了那位典雅的夫人,在后者奇怪的目光中,逃也似的出了店门。 “你刚才的表现真是糟透了,”普尔在他怀里偷偷嘀咕着,“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财富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我知道——”哈利尴尬地躲到两间商店的夹角,把飞扫帚丢在地上,抓着手里的长袍,直接从头到脚,套在了身上,把裹住脑袋的黑布扯了下来,戴上宽大的兜帽,将自己的脸,遮在阴影里。 “这袍子大概施了防水咒,”哈利捏着袍子柔软的一角,喃喃道:“这样好歹他不会挨雨淋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睡觉吧,这么晚了,明一早在寻找能让你施法的东西,或是你教父的地址。”普尔又从长袍里探出个脑袋,嘶嘶吐着信子,观察着整条街道。 “对,”哈利拾起地上的火弩箭,他现在有钱了,心里安定许多,“我刚才的声音怎么样,能听出来……” “好极了,就按照那样的声音,他们绝对认不出来是你——” 一人一蛇嘀嘀咕咕地从对角巷南端,返回通往破釜酒吧的墙面,哈利重新在上面敲击了几下,墙面像之前那样露出一个拱形的门洞,哈利拖着扫帚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回到了破釜酒吧后院的井。 哈利从钱袋子里摸出五个金加隆,攥在手里,把手揣在衣兜中,回到了吧台前,不久之前和汤姆争吵的客人已经不见了,就把老板正弓着背,细心擦拭前台的一只酒杯。 “我需要一间屋子。” 哈利把三个金加隆丢到吧台上,汤姆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 “好的,当然没问题——”他把加隆划拉过去,“三号房空着,要不要我帮您——” “不用了,我自己能拿。”哈利粗着嗓子,听起来像个凶蛮的野人似的道,这果然让老板汤姆没有继续接话下去。 他转身登上了漂亮的木楼梯。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梦境和相遇 在破釜酒吧过的一夜,大概是这些来,哈利睡得最安稳的一晚,他太累了,这些来,当神经紧绷的时候,很难感觉疲惫,可此时放松下来,所有的倦意和乏累,通通朝他袭来,犹如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的海浪,哈利无力抵抗,在房间不算舒服的单人床/shang,一头扎进梦乡。 在梦里,他回到了霍格沃茨、回到了朋友们身边,大家围绕着他,有罗恩、赫敏、海格、有狼星、他的教父、韦斯莱夫人和韦斯莱先生、弗雷德、乔治、大概金妮也在、邓布利多、麦格等等好多人围绕在一起—— 但这样的梦境没能持续多久,他浑身一阵冰冷,犹如堕入冰窖,随后便发现自己在一条狭长的走廊里,黑漆漆的,两侧是一道道紧锁的大门。 又来了,又是这样的梦,哈利知道,走廊的尽头是死胡同,每间房门都被紧紧锁死了,但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嘶嘶的声音,仿佛毒蛇吐信。 “普尔?”哈利试探着喊道,回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肆意缭绕,无人应答,一股寒意重新将哈利包围,鼻子嗅到人肉被煮熟的味道,依稀之间,漫长的通道好像已经到了尽头,一口大锅正在冒着热气,蒸腾着——哈利预见了那里有什么。 一个又瘦又高的黑袍人,正从锅里缓缓站起身来,他像一条毒蛇一样,慢慢的、慢慢的露出脑袋、脖子、皮肤白的渗人、紧接着是身体、他有一双惨白而修长的手指。 不要,不要让他出来、哈利哀求着,但无济于事,那个身影正在缓慢地转过身子,哈利能够想象那会是怎样的一张正脸,他已经在无数个噩梦,以及那个混乱的夜晚见证过这一切,不明白为何自己要一遍遍遭受这种痛苦,它快要把哈利折磨疯掉了。 那张脸还在转过来,它一定比骷髅还要苍白,有两只大眼睛红通通的,鼻子像蛇一样扁平,鼻孔是两条缝隙……哈利能预见这一切,他已经在那个可怕的夜晚,见过一次了! 求求你,不要让他转过来,求你了……呐……让他淹死在锅里吧…… 哈利哀求着,祈祷着,但这无济于事,那张脸终于转了过来,却和哈利的想象大相径庭。 那是张哈利无比熟悉的面容,银发和长须很长能够塞到前身的腰带里,半月形镜片后边一对湛蓝湛蓝的明亮眼睛闪闪放光,他鼻子很长,但是扭歪了,像是断过好几次一样,哈利对这个面孔简直不能再熟悉,可他却浑身发麻,仿佛有无数根针扎进他的毛孔里,想要逃却浑身动弹不得,逼得他不得不尖叫起来 “邓布利多!——不要!” 哈利猛然从床/shang扑起来,身上盖的被子被他掀掉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晶莹的全都是汗水。 “你做噩梦了?”盘踞在单人床边的柜子上,普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究竟是一夜未眠,还是被自己的惊叫吵醒,哈利暂时无法思考,他颤抖着双手,抹去鬓角和前额的汗渍。 “你太累了,做梦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普尔扭动着身子,奇怪地跨过高脚柜和床之间的距离,爬了上来,盘在哈利膝盖上,挺着身子,一对儿蛇瞳直视着哈利。 “你为什么叫邓布利多?他难道不是你们学校的校长吗?” 哈利疲倦地别过头去,回避了普尔的问题,窗帘透出的微弱光线提醒着哈利,外面的已经亮了。 “如果你不愿意接着睡了,那就起来吧,趁现在还早,我们也不会引人注目。” 普尔没有追问下去,哈利呆呆地坐在床/sahng,低着头,望着自己的双手。 为什么他会做这样的梦,如果走在那条又黑又漫长的走廊里,已经不陌生,他过去的几个星期里,一直在做这个梦,那么后来从大锅里站起来的本该是伏地魔的人影,变成了邓布利多,就让哈利感到费解了,他不想探究清楚这个梦更深层次的原因,或许解梦是特里劳妮教授的特长,又或者,他隐隐明白些什么,但自己不愿意朝着那个方向去想。 弯腰弓身把被踢到地上的被子拾起来,丢回床/shang,哈利匆忙地洗漱,将之前穿的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和夹克,收入行李箱中,从里面取出两件还没穿过的衣服套在长袍里,这大概花了他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这段时间以来,哈利在这方面的效率越来越高,他就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样。 普尔自觉地钻进他衣服里,哈利虽然觉得很凉,但也逐渐熟悉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普尔是现在唯一陪伴着他的生物了。 草草地披上长袍,把兜帽掀起来,遮盖在头上,哈利想了许久,把火弩箭和箱子藏到床底下,只带着昨晚从古灵阁取出的一袋子钱币,他想了很久,既然是去寻找能够让自己用魔法的方法,还有教父的地址,就不必拖着飞扫帚到处跑,那样真的很累赘。 从客房出来,踩着精美的楼梯转下楼,酒吧里还没什么人,此刻已经亮了大半,但夏日的阳光出来的向来很早,实际上可能才不过六点钟左右,酒吧外的街道上,倒是有不少麻瓜走来走去,哈利听到身后传来问好声 “早安,先生——昨晚睡得怎么样?”老板汤姆佝偻着腰,光秃秃的头顶比他正在擦拭的玻璃杯还要干净,哈利慢慢朝吧台走过去,丢了两个银西可在上面。 “给我弄点早餐。”他哑着嗓子,这几都没吃过什么正经东西,甚至热乎的菜也好长时间没碰过了,想到冒着热气的浓汤和燕麦粥,哈利的胃口都开始叫起来。 “没问题——” 汤姆慢悠悠地收下银币,把酒杯放下,晃悠着消失在哈利的视线里,没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手里端着托盘,哈利果然看到了冒着热气的牛奶,装在平时盛啤酒的大玻璃杯中,乳白色的牛奶光看着就能感受到香味儿。 汤姆把盘子放在哈利面前,没有多问,一闪身,又离开了吧台,酒馆里只有哈利一个人了,托盘里除了牛奶之外,还有一大碗金色的玉米片,两片烤面包,一个煎蛋、一根烤肠以及一碗米布丁。 哈利看的食指大动,光是食物散发的热量就足够将他吸引,他已经好久没吃热乎的饭菜了。 消灭一托盘的早餐只花费了不到十分钟,哈利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下一份,玉米片又香又脆,泡在牛奶里味道棒极了,如果不是渐渐有人走进酒吧,或是从楼上下来,而汤姆也回到了吧台前的话,哈利很想再点一份。 “别忘了,我还没吃东西呢。”离开前台,绕去破釜酒吧后院的井时,普尔在哈利衣襟中抱怨着。 “你不是吃了半根烤肠——” “半根,呐,你自己喝了一大杯牛奶,吃了一大碗玉米片,煎蛋、面包甚至那个软塌塌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被你一扫而空,却只给我吃了半根烤肠?” 哈利难得脸红了一下,他摸/鼻子,歉意地嘀咕着:“最多我们去对角巷我再补给你,那里也有不少吃的……” 他边着边掏出魔杖,如昨晚那般,敲开了通往对角巷的路。 如果之前购买霍格沃茨需要的书籍和魔杖等物品时,哈利只是匆匆了解了一下对角巷的话,这回他算是有了全面的认知,这条可以算作是伦敦魔法世界中心的街道,贩售的东西可谓种类齐全,无所不包。 哈利快要逛的眼花缭乱了,然而在街上逛了整整一上午,眼界没少开,却没有找到呀一样哈利能用的东西,他需要那些能让他施法,或是从魔法部追捕下逃脱的手段,至于狼星的消息,实话哈利抱的希望不大,他更希望教父能主动找到自己。 “也许我们该去另一条街上看看,那儿稀奇古怪的东西更多一些,或许能找到有用的。” 普尔提议道,炎热的日头晒得哈利发晕,藏在兜帽里要难过的多,他好几次差点儿中暑晕倒过去,在福洛林?大众科的冰淇淋店买了一份冰淇淋后,哈利才感觉稍好一些。 他仍然是压着嗓子话的,大众科先生曾在哈利三年级的暑假见过他,那时候哈利不得不在这间冰淇淋店外面完成论文作业,那时候,福洛林每隔半个时就会给他送来一份免费的冰淇淋,并在他完成魔法史作业时提供帮助,给他讲述中世纪焚烧女巫的事情。 “可是……那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时候哈利反倒犹豫了,他自然知道普尔的另一条街是翻倒巷,可他对那儿的印象糟透了,第一次使用飞路粉的糟糕回忆,到现在还在哈利脑海中难以抹去。 “你都击昏了魔法部的工作人员了,难不成还害怕翻倒巷里的母夜叉吗?” 普尔嘶嘶的声音仿佛是在嘲笑,哈利反而镇定下来,不知不觉他们竟然已经经过了古灵阁巫师银行,来到了一条扭曲蜿蜒的路前,上面挂着几块儿抹去了痕迹的烂牌子,路的另一头似乎被看不清楚的雾气所笼罩。 哈利紧了紧长袍,转身迈入巷中,“那就让我们来这儿看看吧。” 他这话的时候,仿佛是在给自己壮胆一样,穿过弯弯绕绕的狭窄道,哈利终于置身于一条脏兮兮的巷中,一家家阴森的店铺似乎全都是黑魔法商店,哈利心头麻了一下,想到自己如果真的被霍格沃茨开除,被魔法部追捕的话,也许后半生真的要在这样的地方度过? 他心里打了个哆嗦,把自己强行从这样的念头里拉出来,不去看橱窗里陈列着的阴森森的萎/su人头,还有大笼子里黑压压爬满地面的巨大蜘蛛,快步往前走着。 “嘿,嘿,你这样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普尔出声制止他,但哈利却越走越快,“砰”地一声,他在经过一个阴暗的门洞时,撞到了前面的人。 “哗”哈利的兜帽被撞掉了,露出脸来,被他撞到的是两个衣衫褴褛的巫师,一个面无菜色,眼睛歪斜着,哈利曾听卢平教授过,那些使用了恶毒诅咒的巫师,有时候会被魔法反噬,所以好多黑巫师,在面容上都会显得比较奇异。 眼前之人似乎正是这样,他看着哈利的目光正散发出灼人的热量,和他相比,斯内普的眼神甚至要和善许多,另外一个男巫头顶光秃秃的,还要矮一些,和哈利差不多高,缺了一块儿门牙,有些呆滞地望着哈利傻笑,这笑容快要看的哈利毛骨悚然了。 “孩子,不是迷路了吧?” 眼嘴歪斜的男人用破锣似的声音道,哈利下意识后退想要避开对方伸过来的那只脏兮兮的手臂。 “你的魔杖,用你的魔杖——”普尔在他怀里头提醒着。 秃头傻笑的男巫,听见了蝮蛇的嘶嘶叫声,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跳起脚指着哈利喊道: “蛇,他怀里有蛇!” 哈利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掏裤兜里的魔杖,但是一根坚硬的木棍,提前抵住了他的腰,歪嘴男巫干笑着,发出刺耳的笑声 “我们只是想请你……去和我们坐坐……或者讨论一下你怀里的,那个宠物……该怎么卖……” 哈利感觉到一阵恶心,他甚至怀疑指着自己的魔杖是鼻涕虫变得,有种黏糊糊的感觉,也许是上面沾了什么东西,就在哈利焦急地不知怎么办时,突然巷道里传来熟悉的喊声 “哈利——!?” 哈利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把兜帽戴上,但是随着他抬起头,却愣住了。 “赫敏!?” 巷的另一头,两名衣衫褴褛的巫师身后,赫敏正呆呆地看着哈利,她穿着红色的丝绒长袍,看样子神气十足,身旁站着一个男孩儿,典型的东方面孔,黑发黑瞳,身穿黑色长袍,不过在胸口绣了两个奇怪的徽记,一个是盘踞的蛇,嘶嘶吐着信子,另一个哈利的印象中和德姆斯特朗的校徽有点相似。 哈利当然认识他,那是他曾经的好朋友,如今最让他感到心情复杂的人,宁安。 两人身边还跟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儿,瞪着可爱的大眼睛,望向哈利。 哈利顿时觉得尴尬又窘迫,他宁愿放弃保险库里所有的金子,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碰上赫敏和宁安。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唯一能去的地方 “嘿,你们两个,滚开。” 宁安喊着朝哈利走过来,眼嘴歪斜的男巫转过身,阴测测地想要反驳什么,可是宁安已经掏出魔杖,对着他遥遥一指。 一阵白色的烟雾在哈利眼前爆开,刚才还用魔杖顶着他的男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茫然呆立的一只臭鼬,秃头男巫捂着脑袋,尖叫起来,匆匆跑出阴暗的门洞,那只臭鼬也在放了个臭屁之后,夹着尾巴逃走了,赫敏跑了过来,看着哈利满眼的不可思议。 “你怎么会在这儿,哈利,在翻倒巷!?呐,罗恩没和你在一起?你是从陋居来的?我给你寄的生日礼物,你有收到吗?” 赫敏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哈利不知所措,听到最后一句话,哈利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生日几前刚刚过去。 他甚至忘了这回事,曾经在德思礼家的无数个暑假,唯一让他期待的只有生日这一,他仍记得去年生日赫敏寄给他一大盒无糖点心,还有大块儿的生日蛋糕,再往前十三岁的生日那,哈利得到的是全套的飞扫帚维修工具箱。 那些弗里特伍德牌子的高度完美的飞扫帚上光剂、银光闪闪的扫帚细枝剪切器、还有在长途旅行时装在飞扫帚的黄铜指南针和那本飞扫帚护理手册,现在也都被哈利带在身上,就在火弩箭上拴着的旅行箱内。 “嗯……没……没有……”看样子赫敏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哈利目光逃避着赫敏的视线,如果赫敏知道他闯下的这些祸,了解他已经被霍格沃茨开除了,会怎么呢? 立刻,他脑子里似乎充满了赫敏?格兰杰的声音:严肃、凝重、焦虑而充满担忧。 “呐,你太不冷静了,哈利,你应该事先询问邓布利多,这种事情,邓布利多一定会处理的,你这样只会让自己处在不利的境地中。” 是的,都是邓布利多,仿佛所有人都认为邓布利多会为他安排好一切,哈利郁闷地想着,然而事实是邓布利多整整一个暑假都对他不做理会,甚至拐走了自己的教父——如果不是为了替邓布利多办事,也许就不用困在女贞路,而是可以和狼星住在一起。 那样的暑假,该有多美妙啊,一定会和在陋居度过的假期一样精彩,可现在,哈利抬头看看赫敏,她看上去精神极了,哈利从没见赫敏这么美丽过,红色的长袍和她褐色的长发分外搭配,如同暗暗燃烧的烈火一般。 “什么?哈利,我没听清你什么——”赫敏一下子变得咋咋呼呼,大惊怪的,她担忧地望着哈利,眼神仿佛是在: “瞧瞧你,在做什么,打扮成这样,站在翻倒巷里,难道你是个黑巫师吗?” 哈利觉得心里一阵憋闷的难受,他的视线在赫敏和宁安之间来回打量,下意识地为了把自己从这种尴尬的处境中解脱出来,哈利质问道: “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赫敏?”他的目光飘向站在后面,沉静地看着自己的宁安,“还有——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你不知道——” “啊,这个等下再和你解释——”赫敏抢在哈利前面结束了这个话题,竟然微微有些羞赫,哈利目瞪口呆,他还从没见过赫敏这副模样。 “我们先离开这儿吧,这不是什么叙旧的好地方。”宁安从后面走过来,对着赫敏询问道。 “嗯,”赫敏点点头,又看向哈利,“先和我们回去吧,哈利,发生了什么,到时候再原原本本地清楚,你不该在这儿多呆的。” 哈利注意到站在宁安身边的女孩儿,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她手里拎着几个袋子,哈利认出了奥利凡德魔杖店和脱凡成衣店的标识,昨他才刚刚在那里买了身上这件兜帽长袍。 “宁安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买脱水的蚂蟥啊,你过新学期的课上会用到……”她拽着宁安的衣角声嘀咕着。 “改再来买吧,但我想从莱纳斯那儿应该也能借到一些,黑魔法材料储存室里,好像还有不少——” 宁安弯腰声地在女孩儿耳边道,哈利踌躇了一下,看着赫敏的眼睛,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她最好的朋友了,或者她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但赫敏显然在某些方面有了自己的抉择。 普尔从刚才开始就不出声了,哈利多么希望这条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蝮蛇能够给他点建议,可即便是他伸手捅了捅前胸,普尔都没有发声,于是他只好回答: “好吧,其实我是来找狼星的……可是,我们要去哪儿?” “你怎么知道狼星在这里?”赫敏见哈利答应,长长舒了口气,她原本生怕哈利对宁安产生排斥,岂不知哈利实则是自身难保,一时还顾不上这些。 “不要听信人言,哈利,翻倒巷里的消息都不可靠,要找狼星还不如直接给邓布利多写一封信,或者让海德薇把信送给你的教父,他会亲自告诉你的,你知道在这方面——他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四人从阴暗的胡同走出来,穿过一条蜿蜒的路,肮脏的街道上,臭水沟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一直往哈利鼻孔里钻,他仍感到后怕,直到穿过来时的狭窄巷道,重新站在古灵阁对面的对角巷大街上时,才开始后悔自己去了翻倒巷,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赫敏还是忍不住问他,看着哈利把兜帽戴在头上,一副试图掩饰身份的样子,赫敏就无法停止她的担忧 “我一整个假期都呆在德姆斯特朗,所以没有收到什么信件,到底发生了什么,呐,你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和我——” 哈利让兜帽的阴影挡住川流不息的视线,从变化出的甬道穿过,回到破釜酒吧后的井,他有些厌倦了赫敏的唠叨,什么一整个假期都在德姆斯特朗,是啊,宁安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难道她在炫耀自己的幸福吗? 一个劲儿的提着邓布利多,仿佛真的知道邓布利多做了什么一样,所有人都不了解,都不明白他独自承受了什么,却把一切功劳都归功于邓布利多。 “所以你是一直住在破釜酒吧里?”赫敏惊讶地环视了屋子一圈,看着哈利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把火弩箭够出来,扫帚上拴着的旅行箱布满灰尘,仿佛真的经历了一段相当长的旅程似的。 “哈利……” 赫敏还想问什么但是被宁安阻止了,实在的这很让哈利吃惊,短短一瞬间颠覆了他对赫敏的认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让这种状态的赫敏停止唠叨。 “我们先回去再吧。”宁安从怀里掏出一只棕色的方形木盒,掀开盖子里面是闪闪发光的粉状物,哈利认出来是飞路粉。 “可是我们要去哪儿?”哈利问道 “德姆斯特朗,”赫敏深吸了口气,从宁安手里接过盒子,抓了一把,分给踮起脚问她要的夏洛特,接着自己又取了一些,随后递给哈利。 “可不要喊错名字,那样就不知道会去哪儿了。” “火焰熊熊。”宁安没有使用魔杖,对着房间里窄的壁炉指了一下,火焰立刻燃烧起来。 女妖夏洛特迫不及待地把一撮亮晶晶的粉末丢进火焰里,“呼”的一声,火焰变得碧绿,升得比哈利还要高,她蹦跳着进了火焰里,喊了声“德姆斯特朗”,眨眼间就不见了。 “你先去吧,我最后离开。”宁安对赫敏,赫敏点点头,看了哈利一眼,扬起手中的飞路粉,“德姆斯特朗——” 火焰呼啸着蹿起,把赫敏也卷走了。 “为什么要去德姆斯特朗?”哈利别扭地质问着,他没有着急走进壁炉,他怎么可能忘记——三强争霸赛上的克鲁姆是宁安变得这件事,几乎可以是宁安一手导致的伏地魔复活,哈利怎么会不记得?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宁安看着哈利,极为公式化的回答道。 “非常时期?”哈利笑了出来,“如果你是指有一个可怕的黑魔王正在暗地里注视着我们的话,我想问,是谁让那家伙回来的?” 哈利毫无顾忌地着他想的话,仿佛是为了故意刺激宁安一样,他像一头争强好胜的幼兽般,直视着宁安,那样子就像是在呼唤决斗似的。 但宁安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收敛笑容,直视着哈利对他: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哈利,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随时可以离开,”他着扬了扬眉毛,眼神中的冰冷让哈利竟然感到莫名的发寒 “如果不是赫敏,我也不会邀请你来德姆斯特朗,一些消息虽然她不知道,但我可是一清二楚……” 宁安走进几步,不知不觉靠近了哈利的耳朵,吐着热气近乎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着: “魔法部的人想要找你,都快要想疯了,你大概不会觉得,自己能在破釜酒吧一直躲下去吧?”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很想立刻转身离开,骑上火弩箭,去哪里都行,如果换做几个星期前,还被困在女贞路的时候,他一定会这么做。 然而从德思礼家逃出来后的一连串经历,让他发生了改变。 能去哪儿呢?哈利想着,他被霍格沃茨开除了,英国魔法部在找他,康奈利?福吉每都在预言家日报上把他比喻成一个妖言惑众的跳梁丑,这下好了,丑成了疯子、神经病、袭击了魔法部的工作人员,他再也逃不过这些大帽子了,它们会一顶一顶扣在自己头上,压得他爬不起来。 找不到狼星,去陋居?想想吧,亚瑟先生可是在魔法部工作的,韦斯莱家的生活本就困窘,如果因为窝藏自己这个逃犯,而让韦斯莱先生丢了工作,呐,简直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了。 哈利咬了咬牙,突然意识到,德姆斯特朗似乎是自己唯一能去的地方了,那里远离英国,至少魔法部暂时管不过来,宁安虽然不值得信任,但是赫敏还在那里,不过起来,现在自己和宁安难道不是一类人吗? 哈利突然自嘲起来。 他把手里的飞路粉洒进火炉,右手拖着飞扫帚,左手提着海德薇的鸟笼,走了进去,闭上眼睛,夹紧胳膊肘,火焰像一股热风,他慢慢张开嘴,快速地喊道: “德姆斯特朗” 身子仿佛被吸进一个巨大的插座孔里,急速地旋转起来,耳旁的呼啸声震耳欲聋,绿色的火焰让人眩晕,哈利只能拼命夹紧胳膊肘,抓/zhu手里的火弩箭和鸟笼,不停地转啊转,海德薇好像也在不舒服地鸣叫着。 然后旋转停止了,火焰的热度消褪了,现在好像有冰凉的手在拍打他的面颊,海德薇在笼子里尖叫着表达它的不满,但哈利暂时没空理会,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大堂。 哈利站在古朴的大壁炉外面,正对着迎面成排的透明玻璃窗,这间屋子高大极了,让哈利想起来霍格沃茨的大礼堂,暗红色的窗帘瀑布一样垂下,高悬在窗户两侧。 大理石地面反射着窗外的阳光,一圈圆形地毯铺在厅堂中央,乳白色的沙发四座围拢,环绕着闪闪发亮的茶几,上面摆满了不同形状的银器,有的正在冒着烟,让人看到便觉得莫名安宁。 “噢,哈利,你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宁安呢——”赫敏站在壁炉跟前,匆匆上前接过哈利手中的扫帚和鸟笼,声地安抚着海德薇。 哈利依旧愣愣地打量着这间宽敞明亮的厅堂,所以这里就是德姆斯特朗是吗? 透过大/pian的透明玻璃远远眺望出去,能看见广阔的草场,和远处峰峦起伏的山地,赫敏就是在这里度过她的暑假吗? 想到自己在惠金区的那些日子,哈利总觉得有种想要什么,却又不出来的感觉,只能愣愣地任由赫敏把东西接过去。 这时身后传来“呼”的一声响,火苗似乎蹿出了壁炉,接着鞋面踩在大理石上发出“啪嗒”一声,赫敏立刻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是宁安回来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谈话 赫敏走上前去,同宁安拥抱了一下,宁安对哈利轻笑着将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在壁炉边上,诧异地张望了一下问道: “夏洛特呢?” “出去玩儿了,林地的巨人们今要庆祝夏火节,刚才一回来就被贾森接走了——”赫敏把呆愣着的哈利拉到沙发上坐下,又去一旁倒了三杯红茶,轻轻放到茶几上。 哈利看着赫敏熟练的动作仿佛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不知道该什么好。 “对了,卡库斯也给你送来了邀请,邀请你参加他们的节日……帕尼或许会详细地和你这些事情……” “嗯,知道了。” 宁安和赫敏一起在哈利对面坐下,明明是年龄相仿的三人,可哈利却觉得仿佛是在面对韦斯莱夫妇,尽管他现在对宁安的好感绝对没有亚瑟?韦斯莱那么好,但两人散发出的气场,都让哈利觉得惊叹。 普尔从刚才开始就好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也不出声,哈利惶恐极了,他生怕这个唯一陪伴着自己的伙伴会出什么意外。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出现在翻倒巷的,哈利?”赫敏关切地问着,哈利却看着宁安,见宁安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哈利一时语涩。 踌躇了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赫敏的问题,反而毫不退让地反问起来 “你呢,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儿……和……和他在一起……” 赫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不安地用手撩了下头发丝,看着哈利略显紧张地试图解释道: “噢,我猜你一定知道了……是的……哈利……这件事情,事实上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我知道关于三强争霸赛——” “你都知道了!?”哈利震惊了,赫敏到三强争霸赛,那就表示她真的知道,关于克鲁姆是宁安假扮的这件事,这让哈利难以相信,他的心在滴血,有种被深深背叛的感觉,尤其这个人是赫敏,是他最能信任的朋友。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哈利!”赫敏急忙回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在暑假以后——” “所以你接受了?”哈利的声音变得冰冷,他不敢想象宁安是对赫敏施了什么魔法,才能让她做出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他甚至怀疑赫敏是不是已经被夺魂咒控制了。 “不,哈利,事情远比你想的复杂……”赫敏斟酌着用词,试图解释,但是哈利已经淡漠地摆了摆手,似乎非常疲倦。 “不要解释了,赫敏。”他把脸偏向成片的玻璃窗一侧,不再看着赫敏,“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儿,你会相信宁安……” “嗯……”赫敏把手里的红茶放下,看了看宁安,又把目光重新投向哈利,尽管后者此刻已经拒绝用目光和她们交流。 “我和宁安是恋人……我们很早以前,就在一起了。” 哈利还是转过了头,复杂地在宁安与赫敏之间来回打量,是了,自己早就该猜到的,从上学期赫敏时常会失神、发呆、关注一些令人奇怪的事情、还有她时不时就会消失一段时间,不在图书馆,也不和自己、还有罗恩呆在一起。 目光往下移,哈利看到了赫敏手指正在缓缓揉着的那枚戒指,宁安手上也有一枚非常相似的,一枚上面嵌着大写的字母H,另一枚上是大写的字母A。 “原来如此……我早该猜到了……” 哈利喃喃自语地嘀咕着,思绪仿佛飘回到上学期,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赫敏那时候常常会一个人摸着戒指发呆,他还曾好奇,赫敏哪里来的戒指,原本以为只是去霍格莫德时买的,却没想到…… “所以你就一直瞒着我们?”哈利面无表情地着,声音冷清的像是机械,“因为你打心眼里明白,自己的恋人是个坏家伙,是个黑巫师?” “我不许你这么宁安,哈利!”赫敏严厉地道,神色凝重地看着哈利。 而哈利也毫不示弱地同赫敏对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瞒,受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欺瞒,宁安——这个人,可是在三强争霸赛中,把自己绑起来,取了自己的血,让伏地魔复活的家伙啊,如果赫敏——如果赫敏知道这一切,为什么她还—— “好了,好了。”宁安轻轻拍了拍手,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仿佛对哈利的数落毫不在意,只是温柔地拍了拍赫敏的肩膀。 “叙旧就到此为止吧,哈利,”他看着哈利,脸上的神情让人觉得陌生,早已不是当年住在惠金区女贞路的那个童年玩伴了,哈利心想,他是个巫师现在,是个可怕的黑巫师。 “我们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即使你不,哈利——”宁安的双眼,骤然对上了哈利 “摄神取念……” 这是耳朵里飘来最后的余音,明亮的厅堂在他眼前晃动着消失了,一幅幅画面像电影般地在他脑海中闪过,他已看不到周围的东西。 昏暗的墓地上,有人在歌唱,一个身影慢慢从大坩埚里爬出来……炎热的惠金区的暑假,女贞路上车来车往……暗无星辰的夜空,突然袭来的摄魂怪,枯朽**的烂手……魔法部的来信,他被开除霍格沃茨了…… 不,哈利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尖叫,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想要隐藏起来的,都在被一页页翻阅—— 他对着达力举起了魔杖……鼻涕虫咒……有个声音在怂恿他……是谁呢…… “不,不要这么做!” 哈利感到大脑一阵剧痛,厅堂、大理石、成排的玻璃窗户、沙发、全都回来了,他发现自己正瘫在沙发里,后背湿透了,全是汗水。 他抬头望望宁安,只见他坐在自己对面,笑吟吟地喝着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赫敏一脸担心地望着他,这让哈利感到费解,但是他确定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宁安对他做了什么。 “所以你真的对达力施法了?”宁安突然道,“你太不冷静了,这样在校外施法,也难怪会被霍格沃茨开除。” “什么,你被霍格沃茨开除了!?”赫敏震惊地站了起来,哈利原本还想针对宁安刚才的行为些什么,但却突然感觉一阵无力。 是啊,他都被霍格沃茨开除了,魔法部现在到处搜捕他,就为了抓/zhu他,然后掰折他的魔杖,或者把他扔进阿兹卡班去……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就是这样。” 哈利简单地了下关于摄魂怪的袭击,魔法部的调查员到来这些事情。 “你太不冷静了,哈利——”赫敏的口气依然严厉,但哈利早已经受够了这种教导的口吻,从暑假开始所有人就都在这样和他,但是却没人想到,他承受的这一切。 哈利不耐烦地挖挖耳朵,耸耸肩,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仿佛没有听见赫敏的话,他之前从没有做出过这样的举动,显然这吓到赫敏了。 “哈利……你……” “如果这里不欢迎我的话,我可以去别的地方。”他抓着火弩箭起身。 “等等,哈利——你要去哪儿——”赫敏有些焦急,“我是,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先和邓布利多联系,他应该也在找你,或许我们应当先和他取得联系——” “我受够了,赫敏,”哈利平静地看着赫敏: “当我被困在女贞路,所有人都不闻不问的时候,你却在这里……在另一所魔法学校度过你的假期……和你的恋人一起……是啊……一个让……伏地魔复活的恋人……现在却又对我什么……和邓布利多取得联系……” “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赫敏在声辩,但对哈利毫无作用,短短的半个假期不见,哈利似乎变成了令人陌生的样子,这也让赫敏分外不适应。 “邓布利多根本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我该去什么……我被摄魂怪袭击了吗……我看过预言家日报了……人们在上面形容我是个谎的大骗子……现在是不是你也对伏地魔的归来产生疑问了……觉得我的都是假话了!” “够了。”宁安打断了哈利的话,示意赫敏先别话,站起身来,绕开沙发,在宽敞的厅堂里转悠了几下。 “冷静点哈利,你还没有被霍格沃茨开除。” 哈利愣了一下,脑子飞快地转着,他没有被霍格沃茨开除,这么是邓布利多做了决定?但魔法部又怎么回事儿,邓布利多有多大能耐,能够凌驾于魔法部之上? “而且魔法部也撤销了关于销毁你魔杖的决定,而是改为对你进行审讯……” “怎么可能!?”哈利呆住了,他明明已经看到了来销毁他魔杖的魔法部官员。 “不知道,也许是你知道,邓布利多的人进行了一定的运作,也许是其他的什么,但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决定。” “可你怎么会知道——”哈利问道。 “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在英国魔法部也有几个不错的相识,这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们没找到你,所以魔法部的第二封信没能送出去——” 哈利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丝的希望在心里生根发芽,然后迅速成长起来,他能重回霍格沃茨了?他不会被丢进阿兹卡班,终日与摄魂怪呆在一起? “可是……我打晕了一个魔法部的官员……” “这倒是没有听——”宁安挠了挠耳朵,“我想是那人没有上报,总之你只是被指控在校外使用了魔法,并没有袭击公务人员这一项罪名,我保证——” 哈利长舒了口气,如果宁安的这些都是真的,上保佑,呐,简直不敢相信,就在他自己都认为下半生只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地生活的时候,竟然被通知还有一线转机,这让哈利产生了些许惊慌和不知所措 “那么……我,我该怎么做……?” “我会告诉魔法部,你在我这里,然后他们会把通知寄过来,关于你的受审通知,在那以后,你要去接受审讯,威森加摩将会判定你究竟有没有罪。” 哈利的心又沉了下去,他不认为自己会在法庭上得到同情,福吉恨死自己了,他每都在报纸上,自己是疯了,想要成名的少年,故意用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来获取大家的关注,这是疯狂的行为。 逮到这样的机会审判自己,他肯定希望霍格沃茨把自己开除,永远不再踏入巫师世界才好,这样似乎又和之前的处境没什么不同了。 “但是……邓布利多会帮我的是吗……” 哈利挣扎着出了那个名字,那个他其实不太想要提到的名字,但这看起来是最后的希望了。 “啊,是的,当然——”宁安点着头在大理石地面上徘徊,“邓布利多当然会帮你,但他现在是自身难保了。” 赫敏皱了皱眉头,她仍旧觉得宁安的有些夸张,但这次她没出声。 “为什么?” “如果你有看报纸的话,一定知道,邓布利多已经被撤销了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的职位,也不再是其中的成员,同时也不再担任巫师联合参议会英国席的代表,他现在只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对魔法部的影响,恐怕是有史以来最低的了。” 哈利默然不语,他不想承认这些,但同时也清楚,宁安得对,邓布利多现在和他一样,成了两个到处吆喝伏地魔回来了的疯子,人们认为这位一世英名的伟大巫师,在老年时终于被哈利?波特给弄糊涂了,他俩成了一类人——欺世盗名的骗子。 “实在的如果只是因为保护自己而使用的守护神魔咒,想要让你的指控撤销,也很容易,毕竟摄魂怪来到女贞路,是魔法部的失职——” 宁安慢慢走进哈利,他的声音越来越,在哈利耳边却越来越清楚。 “但问题是,你出于愤怒,对达力用了鼻涕虫咒,这是洗脱不掉的罪名,尤其是在福吉想要抓/zhu你把柄的时候,他一定会狠狠地攻击这一点。” 哈利低下头,他明白宁安的是事实。 “不过也许我有办法——”宁安的话让哈利猛然又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和福吉部/zhang,最近有许多交流,在某些事情上,如果愿意交换的话——我是,可能会让你平安无事。” 宁安站在了哈利面前,眼神中透露的意味,让哈利感觉到他有所图 “我需要付出什么?”哈利这几成长了很多,他深切明白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的道理,宁安不是罗恩、赫敏,不会愿意白白帮助他。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是谁在怂恿你,让你在愤怒状态下,做出攻击你表哥的举动的,哈利,你知道你的行为稍稍有些不符合常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凤凰社 伦敦,格里莫广场。 在11号和1号之间,一扇破破烂烂的门,别扭地挤在中间,肮脏的墙壁和阴森森的窗户与周围的建筑风格极其不协调,然而路过的行人都仿佛看不到一样,无视了从破烂的石头台阶延伸出来的这栋房屋——格里莫广场1号。 房门上的黑漆都剥落了,布满左一道右一道的划痕,银制门环是一条盘曲的大蛇形状,门上没有钥匙孔,也没有信箱,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都是一幢诡异到极点的房子。 亚瑟?韦斯莱站在门前,红头发上散着些水滴,不知是雾气蒸腾而成的露水,还是自己流下的汗,他一只手抚了抚鼻梁上的眼睛,另一只抽/hu魔杖,在门上敲了一下,伴随着许多金属撞击的响亮声音,以及像链条发出的哗啦哗啦声,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他一闪身,跨过门槛,消失在街道上,而过往的行人依旧对此毫无反应。 “嘿,爸爸,欢迎回来——”两声刺耳的爆响,一对儿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出现在门厅,他们一头红发,脸上长着细的雀斑,个子高高的,一人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只连着线的耳朵。 “听着孩子们,虽然你们通过了幻影显形考试,但这不意味着你们在任何时候都要这样使用它——” 亚瑟?韦斯莱心不在焉地斥责着,双胞胎显然看出了这一点,只是懒懒地应和着 “妈,叫我们在这儿守着,嘿,警报解除了——” 弗雷德喊了一声,接着走廊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墙上一排老式气灯都亮了,投下一片晃晃悠悠,不真实的亮光,照着长长的阴森森的门厅里剥落的墙纸和磨光绽线的地毯。 棚顶上一盏蜘蛛网状的枝形吊灯闪烁着微光,墙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些因年深日久而发黑的肖像,比较后面有什么东西急匆匆跑过,枝形吊灯和旁边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的枝形烛台都做成了大蛇的形状。 “有哈利的消息了吗,爸——”两个人影从两道长长的布满虫眼的窗帘后面闪过,罗恩?韦斯莱和他的妹妹金妮?韦斯莱急切地看着韦斯莱先生。 “我很抱歉,孩子们,暂时不能和你们透露这些——”韦斯莱先生显然没时间应付自己的孩子,他神色匆匆,“你们的妈妈呢?” “妈在开会——”乔治一抬手,指向门厅的另一端。 “好,晚饭见,孩子们——放心,哈利不会有事的。”韦斯莱先生边边整理着他凌/luan的大衣,三步并作两步地朝门厅另一端的一扇门走去,拐过拐角,消失在几个孩子的视线中。 “我早过,应该在他身上偷偷放一个伸缩耳——”乔治嘟囔着。 “但是妈早就给那扇大门施了干扰咒,伸缩耳已经不起效果了。”弗雷德耸了耸肩,把/an着手里跳来跳去的耳朵。 “接下来的看门任务就交给你们俩啦。”双胞胎兄弟笑着挥动魔杖,两声啪啪爆响之后,消失在了原地,留下金妮和罗恩郁闷地坐在门廊的地板上。 “该死的,等我通过了幻影显形考试,一定要在他们面前好好显摆显摆。”罗恩后背贴着剥落墙纸的墙壁滑下去,跌坐在门廊一角,思绪不知飘飞到了何处。 今年的暑假,好像格外无聊。 亚瑟?韦斯莱绕过门厅,面前冷冰冰的大门严丝合缝,将屋内屋外隔绝成两个世界,站在外边听不到半点儿声音,他依旧伸出手中的魔杖,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很快,门晃动了一下,接着“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红头发女人,她看到亚瑟露出欣喜的神情,上前互相贴了贴脸,又轻轻亲吻一下。 “呐,快进来——正到了关键的时候。” 莫丽?韦斯莱将自己的丈夫让进屋子里,又亲手把门关严,一条长桌横亘在屋子中央,气氛压抑而不安,亚瑟的到来似乎打断了众人的谈话,但他们还是起身同他打着招呼。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消息吗!”狼星面色苍白,眼睛上是浓浓的黑眼圈,看起来好像已经好几没睡过好觉了,他第一个冲上来,抓着亚瑟的手肘问道。 “放开他,狼星,让亚瑟喘口气——”卢平着,把目光转向狼星?布莱克,他的神情也透着股疲倦。 “没关系,”韦斯莱先生苦笑着走向长桌,拉开一条凳子坐下来,甚至来不及擦去头发上的水珠,“魔法部好像有消息了,金斯莱和我,早些时候,他们的猫头鹰已经寄出去了——” “这么他们找到哈利了!?”狼星****刚刚沾到凳子就跳了起来。 “我不清楚,”亚瑟?韦斯莱苦笑着摇摇头,他的妻子莫丽揪着自己的衣领,一脸紧张地在旁边看着他。 “福吉对我防备很深,现在许多事情我都没法插手,如果不是金斯莱通知,我不会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先回来告诉你们,具体消息,金斯莱会寄过来——” “那我出去等猫头鹰——”比尔从另一端站起来,走过来拥抱了一下他的父亲,又和莫丽抱了一下,转身出了屋。 “不管怎么,至少算是个好消息,如果是魔法部找到哈利,总比神秘人找到他要强——”卢平沉思着道: “现在必须赶紧通知穆迪他们,我们得抢先一步把哈利接过来才行。” “都怪我——”一个女巫哭哭啼啼地道,她坐在角落里,显得分外忧郁,“如果我没有愚蠢地被人打昏——” “这不能怪你,爱米琳,”韦斯莱夫人急忙过去,把爱米琳?万斯揽在怀里,“这是有预谋的,你很难防备……” “好了,现在赶紧挑人选吧,这次我一定要去。”狼星再一次离开了自己的凳子,在桌子旁来回绕着圈,显得烦躁不安。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心谨慎——”韦斯莱夫人着,目光转向狼星,血液冲上了她的面颊,两个人仿佛刚刚才大吵了一架似的, “大家都知道你做事情莽撞,狼星,所以邓布利多才提醒你待在家里——” “邓布利多对我的指教和这件事毫无关系。”狼星冷冷地。 “可即使你去了,也对哈利毫无帮助,倒不如我去——” “你不是他的母亲,而我是他的教父!”狼星的声音提高了,毫不退让地看着莫丽。 “但哈利和我的儿子没什么两样,你是他的教父又怎么样,你自己被关在阿兹卡班,根本就难以照顾他,是不是?”韦斯莱夫人激烈地应答着,狼星身体定格住,不再来回踱步,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莫丽!我相信我们都是关心哈利才会在这里出现的——”卢平严厉地道: “狼星,你也坐下来。” 韦斯莱夫人下嘴唇颤抖着,胸前上下起伏着深呼吸,狼星跌坐回椅子上,脸色煞白。 “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吗?”卢平转向韦斯莱先生,后者刚刚从争吵的二人中间的位置抽离出来。 “是的,金斯莱第一时间通知了邓布利多——” “砰砰砰——” 亚瑟?韦斯莱话还没有到一半,门被急促地敲响了,韦斯莱夫人悄悄抹了抹眼角,站起来,匆匆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比尔一步跨了进来。 “来信了——” 他手里扬着信封,上面嵌着奇特的封缄,一只金色的凤凰。 “快拿过来。”卢平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比尔神情严肃地点着头,把信交给卢品,卢品抽/hu魔杖,在信封上轻轻一点,念了句咒语,凤凰飞走了,信封自然地打开。 他把信件取出,平铺在桌子上,好让每一个凑近的人能够看到,狼星最先迫不及待地贴到桌前,看样子仿佛恨不得爬在桌子上似的。 几分钟后,屋内陷入一片沉默中,大家都静悄悄的没有话,比尔刚才离得太远,没看到信里了什么,这回挤过去仔细阅读起来,半晌惊叫道: “哈利在德姆斯特朗?他怎么会跑到那里去的!” “魔法部要在八月二日对哈利进行审讯,福吉太过分了,居然动用威森加摩来审问一个还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学生——”韦斯莱夫人愤愤难平,对于康奈利?福吉的怨愤已经不是一两了,这也和她的丈夫始终得不到升迁的机会不无关系。 “德姆斯特朗……德姆斯特朗……”狼星默念着,好像丢了魂似的坐在椅子上,然后猛然站起来,“我要去德姆斯特朗——!” “你疯了?狼星?”韦斯莱夫人用尖尖细细的声音喊道,“你根本就找不到那座魔法学校,它是不可标绘的!” “不要冲动,狼星。”卢平也皱着眉头劝阻道。 “可是哈利在那里!”狼星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但仍然在竭力保持着礼貌,“那位新校长的鼎鼎大名我可听过——我不认为哈利在他身边是安全的。” “但这并不是冲动能够解决的,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魔法部悬赏一万加隆取你的人头,难道你还想要光明正大的去拜访德姆斯特朗?” 莫丽?韦斯莱毫不客气地着,她的话让狼星一下子变得焦躁起来,他张嘴想要反驳,但又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一旁壁炉的篝火升起来了。 “是邓布利多。”卢平着,急忙站起来,跑到炉子边上,从一个碗碟里抓了把亮晶晶的粉末,冲炉子里扬去,升腾的火焰变成了明亮的绿色,接着一张火焰形成的面孔出现在壁炉中。 月牙形的眼镜,长长的胡须能够打起结来,这副面容所有人都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凤凰社的领袖,阿布思?邓布利多。 “晚上好,各位——”邓布利多的面容在火中闪烁不定,“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收到信件了吧。” “是的,当然,”韦斯莱夫人撇着嘴,“狼星还想要自己一个人去闯德姆斯特朗呢!” “很高兴你这样关心他,莫丽,但我不觉得狼星会做出这样莽撞的事。”邓布利多微笑着道。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卢平接过话头,伸手拦了拦想要上前什么的狼星,“哈利在德姆斯特朗——” “我认为这也许不是什么问题,或许今晚、也许明,我会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亲自谈一谈——”邓布利多愉快地微笑道: “他也是从霍格沃茨出来的学生,而且据我所知,之前同西弗勒斯的交流,双方还算愉快,哈利呆在那里,不定是意想不到的安全之处。” “可魔法部的审判——”卢平隐隐有些担忧,他并不认识宁安,在他教书的那一年,宁安已经离开学校了,只是从其他老师的嘴里,听了这样一个赋极高的学生,直到今年,他成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魔法才真正走入众人的视野,但对于许多人来,这位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依旧神秘。 相比之下,卢平愿意相信邓布利多的判断,所以魔法部反而是让他真正感到忧虑的事情,毕竟如今在魔法部里,连邓布利多都快要身败名裂了,人们对他公然宣称伏地魔已经回来的举动,非常不认可,福吉这次让威森加摩审讯哈利,真正目标实则是哈利背后的邓布利多。 “这些问题可以解决,在我们真正确定某些事情以后——”邓布利多平静地道。 “但是哈利的确对自己的表哥使用了鼻涕虫咒——如果福吉抓/zhu这一点——”亚瑟?韦斯莱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我会处理这些,放心好了,亚瑟。”邓布利多优雅地:“相比之下我更担心福吉会对你产生怀疑,短时间内,你暂时不要频繁地传递消息了,我们需要你一直在魔法部呆下去。” “好的,明白——” “那么,诸位晚安,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解决。”邓布利多一边着面容一边从火焰中隐去,跳跃的绿色火焰逐渐褪去,壁炉中的火慢慢熄灭了。 屋子里洋溢着一阵轻松的气氛,邓布利多简单的话语,仿佛是一针强心剂,让之前还惶恐不安,担心着的人们放松下来,连狼星也恢复了平静,尽管脸上仍旧带着一丝愁绪,但他来到桌子边重新坐下,他们现在可以平静地讨论一些其他事情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来信和工作 雾气蔓延过湖光山色,弥漫在德姆斯特朗古旧城堡的山涧中,从广阔而波澜不惊的湖面,到远处连绵不绝的无名山峰,海洋似的草场,和时不时有几个护树罗锅在探头探脑,偷偷钻出来的苍郁森林。 蓝下,灵敏矫健的身影,在空中划过,穿透清晨朦胧的白雾,贴着水面荡起一串浪花,在一只格林迪洛从水底蹿出,用又软又细的勾爪抓/zhu它之前,展翅翱翔,离开湖面,向着隐藏在雾气中的古堡飞去。 这是一只巨大的雕鸮,它体长约有7英寸,比普通的长耳鸮和林鸮长出一倍有余,覆盖着灰棕色斑点的羽翅长长张开,上面布满了灰色的波纹状细密斑点,鸟喙坚强而钩曲,脚爪又大又锋利,偶尔被阳光穿过雾气反射一下,闪着寒光。 它时而飞起,时而又贴着地面飞行,无声无息,只撒下一大/pian阴影,雕鸮******有力的爪子上绑着一封羊皮纸包裹的信封,从它风尘仆仆的毛羽上可以看出,一定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 飞过广袤的草场,猫头鹰猛一振翅,地面上扬起一阵旋风,巨大的雕鸮乘着风,飞向德姆斯特朗四层城堡顶楼旁的一座尖塔,那里是猫头鹰的屋棚。 此刻在城堡里,静谧的校长办公室中,宁安披着红色的袍子,伏在办公桌前,虽然是夏,可德姆斯特朗早上的气候还是有些寒冷,他望着正前方,与他隔着几百块大理石地板的青灰色壁炉,伸手在桌子上摸了几把,随后他摸/da了自己的魔杖。 “我真应该把卡库斯的那只古卜莱仙火要过来……”他喃喃自语着扬了一下魔杖,壁炉蹭的被点着了,明黄色的火焰如风中落叶,摇曳着,屋子里瞬间有了生气。 把桌子上的一大把文件,挪开,宁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昨晚他不得不通宵熬夜工作,这也让德姆斯特朗的新晋校长体会到了担任一座魔法学校的校长,是多么让人疲惫的工作。 即便有帕尼?斯塔尔为他处理了大部分事务、卡卡洛夫和巴蒂?克劳奇也会帮忙,更不用其他的现任德姆斯特朗教师——莱纳斯、尼尔斯、贾森、甚至还包括萨曼莎和沃尔特等人的帮助。 但每依然有成堆的事情,必须宁安亲自过目,他需要核实、审查、做出决定,有时候他在想,难怪邓布利多需要冥想盆来储存他的记忆,在担任了这么多年的霍格沃茨校长以后,头脑中的思想多的装不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宁安也巴不得自己做一个冥想盆,但他还有些不得要领,很明显光靠一些尼文和古老的魔法符号是没办法真正制作出冥想盆的。 也许邓布利多会愿意教给我?宁安拄着下巴,望着办公室花板上,来回徘徊的道道黑影,一个人无聊地嘟囔着。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帕尼的声音,“校长先生,有您的来信——” “进来吧。”宁安从桌子上爬起来,使劲儿伸了个懒腰,伸手一挥,头顶上的黑影顿时钻入各个角落里,消失在四面八方,帕尼仿佛没看到这一幕般,径直走到办公桌前。 “真是早啊,这么一大早就有人来信——”宁安裹了裹身上的袍子,帕尼进来的时候,也带来了室外的凉气,今早上,似乎比往日都格外冷一些。 “让我看看——”一边着,宁安一边从帕尼手中接过信封,柔软的羊皮纸入手,上面印有霍格沃茨的校徽,红色的格兰芬多狮、绿色的斯莱特林蛇、黄色的赫奇帕奇獾、以及蓝色的拉文克劳鹰,宁安颇感兴趣地**着信的封皮,显得十分怀念。 “有多久没见到这些熟悉的标志了——”他轻声着,拆开了信纸。 “霍格沃茨为什么会给您寄信来呢。” 帕尼熟练地在宁安宽大的办公桌另一侧坐下来,那里还有些没审议的文件,正好是他的工作,其实他原本大可以带着文件回到自己的房间批改,但能有机会在这里和宁安些话,又有什么不好呢。 “应当是知道哈利?波特在我这儿啦——”宁安轻松地着,慢悠悠地把视线往信上投去,“你看——是邓布利多。” 帕尼没有接话,他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羽毛笔,抚了抚眼镜,静静等待着宁安读完手中的信,既然是邓布利多的来信,想必会非常重要。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淌过去,壁炉中的火焰有节奏地跳跃着,不时发出一声“噼啪”的响声,仿佛在证明这里的时间没有凝固、静止。 “哈,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宁安笑着把信放下,好整以暇地重新收回羊皮之中,轻轻推到一旁。 “我想邓布利多这回是真的遇到麻烦了。”帕尼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封被挤到一边的信封,缓缓道。 “当然啦——”宁安摆摆手,“他是个好巫师嘛……难免会束手束脚,现在他了大家不喜欢听的话,人们都觉得他老了,糊涂啦,你看——人们尊敬邓布利多,恐惧伏地魔,这就是二者的区别啦。” “但我真的想不到有什么麻烦能难住邓布利多。” 帕尼又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他似乎现在重新找回了这个过去很喜欢的习惯,时不时就要做一下。 “或许吧,”宁安不置可否地道:“但这些事情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了,尤其是这一次的意外——” “您是——哈利?” “嗯。”宁安点了点头,收起脸上轻松的笑容,往后靠了靠,舒舒服服贴在椅子的靠背上,屋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分,壁炉中的火焰仿佛快要熄灭掉了。 “哈利不肯他为什么袭击了他的表哥,整件事情,仍然有许多地方让我感到疑惑。” “最大的疑惑是邓布利多。”帕尼简练地道。 “对,就是邓布利多,”宁安右手把/an着自己的黑檀木魔杖,遥遥指了一下渐渐熄火的壁炉,让火焰重新猛烈燃烧起来。 “邓布利多不可能不派人保护哈利——”宁安用魔杖在空中虚点了一下,立刻浮现出几个淡蓝色的线条组成的头像,“哈利是凤凰社的宝贝,我想邓布利多一定在得知伏地魔回来的瞬间,就重新召集了过去和他站在同一战线的伙伴们。” “所以是保卫工作出现了失误?” “失误?哈哈,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宁安用魔杖在空中指指点点 “韦斯莱夫妇、莱姆斯?卢平、狼星?布莱克、”他每点一下,虚空中的蓝se/魔法线条就闪闪发光,“还有阿拉斯托?穆迪,瞧瞧,你也许再找不出比他们经验更丰富的巫师了。” “这么,是遭到了袭击?”帕尼道,细细的眉毛,轻轻凑到了一块儿。 “邓布利多倒是没这回事儿,但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是八/jiu不离十——有人袭击了邓布利多派去的守卫。” 宁安用魔杖一扫,之前出现的蓝色线条头像,就全都消失了,仿佛星夜换做白一样,他把魔杖搁在腿上,重新靠向椅子后背。 “食死徒?”帕尼停顿了片刻,从嘴里缓缓吐出一个字眼,但宁安却摇了摇头。 他双目又一次投向了花板,没有立刻回答帕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帕尼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着,屋子里一时之间,又陷入了沉静之中。 “我从哈利身上感受到了我们的老朋友的气息。”宁安吸了口气,语调变得低沉起来,“我亲手复活的‘老朋友’——” 帕尼肩膀抖了一下,但很快就停止了,只是他的眉毛蹙的更紧 “他们盯上了哈利?波特?还是——其实是在为——神秘人服务?” 宁安挑了挑眼皮,看了帕尼一眼略显好笑地道:“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直呼那个人的名字,虽没有强大的法力最好不要那么做,但这里是德姆斯特朗,古老的防护可以确保伏地魔感知不到——” 话锋一转,他又接着道: “至于那两个人的动机,对我们来……”他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们不大可能投靠伏地魔,这两人所图谋的事情,未必就比那位“黑魔王”要。”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帕尼问道,他显得心谨慎,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 “哈利?波特,” 宁安摇摇头,不知是出于无奈还是感慨,“既然所有人的图谋都在哈利身上,那么我们自然也要盯好他,实在的帕尼,我现在很疑惑让哈利住进德姆斯特朗究竟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给我们带来了交易的筹码,我认为您做的很好。” “但愿如此吧,”宁安知道帕尼绝不会自己做错了,这种事,他也只能自己来想清楚,或许赫敏会敢于批评他,但是收留哈利这件事,赫敏是不会认为宁安做错了的。 “不过邓布利多竟然会愿意和我做交易,这实在是足够让人感到惊奇了。” “所以您会从他那儿得到什么?”帕尼疑问着。 “在八月二号之前,我们来保护哈利?波特,关于魔法部的审讯,我们要给福吉一些压力,让雷奥哈德去做,还有米哈伊尔?布林和维克多?格拉索,可以组织一场晚宴,邓布利多就是不肯塞钱给他,那我们来做就好了,既然邓布利多要在这件事情上交易,那我们就必须展现自己的影响力。” 宁安笑着敲定计划,帕尼立刻用羽毛笔全都记了下来,宁安用魔杖轻轻敲着自己的脑袋,边边笑着 “邓布利多可是有很多我想要的东西呢,但这件事能换取的筹码恐怕还不够,不过这不重要,我们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明白了——”帕尼认真地把一切写下来,随后慢慢起身,一摞文件在他身后漂浮着,“您要不要下去吃早餐,或者我让精灵们给您送上来——” “那真是太好了!”宁安伸了个懒腰,一晚上都在办公室里呆着,让他根本不想动弹,“我想吃香喷喷的豆子、香肠、熏肉、鸡蛋……” 宁安掰着手指头数着,“蘑菇、最好是烤的、还有土豆煎饼和吐司——” “好的,我会通知精灵们的。”帕尼着微微一躬身,行了一礼后退出了办公室。 宁安笑眯眯地把桌子上的白纸、文件推到一边,腾出一大块空地来,紧接着一扬手,刚刚拆阅的来自邓布利多的信纸,被他丢出去,飞过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直接一头栽入熊熊炉火之中。 “火焰熊熊!” 宁安这次抬起魔杖,念起了咒语,仿佛是在沸腾的油锅里点火,壁炉霎时间ang/盛起来,火舌吞吐着,ian/舐青灰色的壁沿,柔软的羊皮纸很快就在炉火中卷曲着,变黑、分解、成了和旁边木头没什么两样的炉渣。 “海尔波……莫佳娜……”宁安低声念着两个人名,重新靠回椅背上,他的脑袋又被各种各样的想法充满了,邓布利多的信、哈利的辞和回忆、伏地魔的阴谋、还有这两个不知道什么目的的诡异家伙。 宁安愈发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冥想盆,让他把这些记忆好好地抽离出来,然后就可以在某些时刻,慢慢地体会,或许能更容易看出事情的形态和彼此之间的联系。 而此时,城堡的某间休息室中,哈利猛地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就好像有人冲他耳朵里大喊了一声,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看着陌生的花板,这里是德姆斯特朗,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从床/shang缓慢地爬起来,戴上了眼镜,昨晚回到这里后,他发现普尔已经不见了,那条被自己刚刚当做伙伴乃至朋友的蝮蛇,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 这让哈利分外感伤,现在他觉得即使是赫敏或许也不如普尔给他带来的那种亲切感了,毕竟脑海里时刻有个声音提醒着他,“嘿,她可是宁安的女朋友。” 然而就在宁安伸手去抓他的恤衫和长袍的时候,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盘踞在衣服堆里。 “普尔!”他惊叫道。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哈利的德姆斯特朗生活 时光匆匆,转瞬即逝,德姆斯特朗的七月过得非常快,眼看着八月的脚步,就要临近了。 虽然对宁安仍旧抱有警惕,但哈利不得不承认,在德姆斯特朗的日子,比漂泊流浪舒适多了,睡着柔软的鹅绒四脚大床,每早上醒来,餐桌上是丰盛的早餐,涂满鱼子酱的面包、干乳酪、还有烤肠、豆子、浓汤、这里的家养精灵手艺绝不比霍格沃茨的差,而且在本地特色菜肴上,还略胜一筹。 吃完饭就是无所事事的生活了,他通常会选择到外面的草场上散步,初次见到这片广袤无边的草场,哈利也被震惊了,比霍格沃茨的场地大了三倍有余,在这里举办魁地奇比赛,一定很刺激,哈利默默地想到。 在宛如草海般的场地上,哈利时常会踩到一种肉/hu/乎的蘑菇,上面覆盖着黑色鬃毛,粉红色、带刺的表皮在被踩到后紧张地收缩了一下,出于好奇,哈利蹲下/shen子仔细观察起来。 “最好不要去逗弄它,那玩意儿会用触手抽你的。”宁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哈利的身后。 他可能是幻影移形过来的吧,哈利随便地想着,这些日子已经逐渐习惯了宁安的存在,只不过那条蝮蛇普尔,明确对哈利表示了它很害怕宁安,所以哈利早早地就把它放到森林里去了,当然普尔承诺,在八月二号哈利接受审讯之前,会回来的。 “这是什么?”听会被攻击,哈利稍稍后退了一些,但仍旧对粉嘟嘟、肉蘑菇一样的生物显得颇为好奇。 “霍克拉普,一种讨厌的害虫,地精们的最爱。”宁安皱着眉头道,显然他并不喜欢这种生物。 “所以,他们会招来地精吗?” 哈利想到了二年级第一次去陋居时的场景,韦斯莱夫人让他和罗恩到花园里拔除地精,那些身高一英尺,长着与身体比例失调的大脑袋的家伙有趣极了。 它们非常好奇,在人们清除地精的时候,它们就会赶快从洞里跑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混乱的事情,从而变得很容易被捉住。 “是啊,一旦让地精在这么大一片草场上,扎下根来,可就麻烦了,或许到时候又要引入土扒貂,不知道还会引起什么麻烦呢——” 宁安也跟着来到哈利身侧,蹲下来,仔细观察着地面上的霍克拉普。 “所以要把它拔/hu来吗?像清除地精那样?” 哈利问道,他想到曾经和罗恩一起,抓/zhu陋居后花园里的地精,把它们绕着圈旋转,直到把它们转晕,再扔出花园的墙外,那些地精有时候还会大喊“放开我”,这样的清除方法不是很有效果,因为这些地精通常会偷偷溜回来,因为韦斯莱先生,总是对它们很宽容,也觉得它们很有趣。 “不不,你看到它们身上的那些刺了,它们会戳破你的手。”宁安指了指蘑菇上面密密麻麻的粉色刺,随后站起身子,朝着草场的另一边大声喊: “斯加德——格洛普——这里有些害虫——来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哈利眯着眼睛,从他的旧眼镜片后面朝远处瞭望,在草场另一边,也有一块儿类似霍格沃茨的狩猎屋一样的木屋,只不过,比海格的屋要大多了,高度起码高了一倍,随着宁安的呼唤,哈利看到两个黑影逐渐在视野中清晰起来。 那是一高一矮两个人,用高矮来形容或许不太恰当,因为这二者的差距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矮的那一位,大概和哈利差不多高,他走的近一些,哈利看到他的穿着打扮,像是乡下田野的农夫。 一斤半开的衬衫,袖子被撸起来,麻色的牛仔裤,裤腿被高高卷起,脚上蹬着一双沾满泥土的短靴,从相貌上看,年龄似乎和哈利差不多大。 再看他身旁那位,哈利不得不承认,这是他首次看到比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还要高大的“人类”,或许这就是赫敏所的巨人吧,哈利默默想到,他听赫敏过,德姆斯特朗的森林里,有巨人部落居住,他们还时不时的会给城堡里送来一些新鲜的猎物,似乎和宁安保持着非常密切的交往。 事到如今,宁安能够号令巨人,哈利也不觉得有什么吃惊的了,他住在德姆斯特朗这些日子,已经切切实实体会到,宁安早已经不是曾经在斯莱特林那个学生了,他真正成了一所魔法学校的校长,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都是如此。 “来,到这边来,格洛普——”宁安招着手,喊道:“来把这个东西拔/hu来,哈哈,你肯定喜欢这玩意。” 叫做格洛普的巨人,身高大约有十六英尺,白色的皮肤像是雪山上的岩石,他穿着宽大的黑色袍子,哈利打赌这件袍子的面积足够给二十张床当床单了,手里提着个大木桶,每走一步,仿佛地面都在颤抖。 “校长先生,”斯加德走近了,弯腰先对宁安行了一礼,随后叫做格洛普的巨人竟然也弯下腰,用蹩脚的英语,结结巴巴地道: “先……先生……下……下午好……” “哈哈,格洛普,做的不错,你学这些真的是快极了,意想不到的聪明,还有你,斯加德,你的教学成果真的是非常不错!” “感谢您的赞赏——!”斯加德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表扬之后,稍显腼腆的巨人,他即使不如赫敏那么博学多闻,也是知道巨人是种多么暴躁易怒的生物。 他们很容易被激怒,每除了打架,就是打架,何时会像现在这样,英语,穿普通人的长袍,还能主动和人问好,如果被预言家日报知道,这足以登上明的头版头条。 “来吧,让我们把这个不听话的家伙从地下拔/hu去吧,当然这要靠你了,格洛普。” 宁安让开几步,格洛普似乎变得非常兴奋,把手里提着的大木桶放下,那木桶比哈利还要高,放在地上,哈利都看不到桶内的样子。 “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学者宁安退开几步,以免妨碍到格洛普,来到他身旁的斯加德似乎非常健谈,或许是在这里很少碰见自己同龄人的缘故,自来熟地告诉哈利: “都是霍格拉普,格洛普会把在猎场里清除的霍克拉普收集起来。” “所以这东西真的遍地都是?”哈利对这种从没见过的生物,显得很有兴趣。 “啊,是的——”斯加德一边看着格洛普伸手毫不畏惧地抓/zhu地里的霍克拉普,一边解释道: “它们吃蚯蚓,繁殖ang/盛,要不了几就能把一个一般大的花园覆盖的严严实实,多亏你发现了这家伙。” 伸手拍拍哈利的肩膀,尽管这让哈利不太习惯,斯加德却仿佛没有察觉似的继续热情道: “不然过几,就会更难清理了,你是巫师对吧?” 哈利还呆呆地看着格洛普和霍克拉普角力,这看起来软乎乎的肉蘑菇,却意外地有劲儿,竟然让巨人拔起来都这么费力。 “嗯……是,我是,是的,我是巫师……” “呐,这可太酷了,你一定会很多魔法,我打赌——”斯加德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这让哈利摸不着头脑,不懂他是什么意思,难道,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年轻男孩儿,是一个麻瓜吗? 但这怎么可能?宁安怎么会让一个麻瓜,来管理德姆斯特朗的猎场? “你是在魔法学校学习过吧——怎么样,学校生活很棒吧!” 斯加德一个劲儿地问着,仿佛哈利是他碰见的第一个同龄巫师,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不管宁安外表看着多大,他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允许斯加德这样肆无忌惮地和他交谈了。 哈利不怎么想回应,他该怎么,他已经被霍格沃茨开除了?马上就要告别魔法世界了? “我下学期就会来德姆斯特朗上学了——你不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如果不是宁安大人给了我机会……” 哈利很想把耳朵给堵上,这简直像是有人在一遍遍反复提醒他,宁安已经是能够决定别人命运,给予别人接触魔法世界资格的魔法学校校长,而他,哈利?波特——却因为在假期使用了两个的魔咒,就要被掰断魔杖,从霍格沃茨告别。 “哦,是啊——”哈利敷衍着应付,急切地希望能改换一个话题,“这东西的力气可真不啊——” 斯加德愣了一下,发现眼前的巫师似乎对霍克拉普的兴趣更浓一些,于是立刻尽职地介绍起来: “这当然,可不要看它们,它们的触手非常有力,而且通常会伸展到很深的地下去,所以想要把它们拔/hu来,可不容易。” “但是把它们弄出来能做什么?” 哈利看着格洛普终于一屁墩坐在地上,同时也将那块儿粉色的肉蘑菇拽了出来,带起一长串儿张牙舞爪,挥舞着的触手,巨人随手把这只霍克拉普扔进高高的木桶里。 “它们的用途不算多,但还勉强有用。”宁安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样子非常兴奋,仿佛刚刚看了一场精彩的拳击比赛一样。 “从霍克拉普身上提取的霍克拉普汁是制作愈合类魔药的原材料,同时还能用来做除草药剂,怎么?斯内普教授没教过你吗,哈利?” 宁安咯咯笑着,哈利敢肯定他是在拿自己打趣,斯内普不喜欢自己这件事情,从一年级的第一堂课上,就被所有人知晓了,宁安在那堂课上还受到了表扬,哈利突然发现曾经的这段回忆,此刻回想起来竟然仍旧历历在目。 没有回答宁安,哈利转头往反方向的大湖走去,湖面上雾气缥缈,还有几艘冷峻如幽灵船般的大船停泊,身后宁安似乎对斯加德和格洛普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又追了上来。 “还在担心被霍格沃茨开除的事情?”宁安轻松地问道,他最近似乎一直很开心。 的确,很难想象他能有什么不开心,哈利郁闷地想着,名望、地位、他全有了,甚至连自己的好朋友赫敏也成了他的恋人,呆在这样美丽的地方,担任校长,开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邓布利多给我来信了,”宁安接下来的话,让哈利没法再装作无视,他感觉自己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仿佛濒死的枯木,重新焕发生机。 “噢,邓布利多什么了?”即使心中早已掀起万丈狂澜,但表面上哈利还是板着脸,他有些害怕听到宁安,“邓布利多已经决定将你开除了!”这样的话。 “邓布利多他个人的意见是不会开除你,所以显然你只要通过八月二日魔法部的审讯,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两人来到湖边,清新的凉风带着阵阵湖边特有的水草味道,侵袭着二人的嗅觉 “只要威森加摩认定你无罪,那么你就没事了,可以回到霍格沃茨上学,也不会被丢进阿兹卡班。” 湖面泛起波澜,哈利眼睁睁看着不远处冒起一大串气泡,随后黑乎乎的大块头,在水底翻腾着一闪而逝,仿佛是来水面上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水怪。 “所以,你觉得我会被无罪释放?” “当然,事无绝对,哈利,不过鉴于上一任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是邓布利多,可以想象,那里有多少人是支持他的。” “可邓布利多不是已经被从威森加摩干出来了吗?”哈利低头捡了一块儿石子,使劲儿丢进水里,没有荡起一个水漂。 “但也不能忽视,那些支持他的人,他们不会因为邓布利多不再是威森加摩就瞬间背叛,你看,威望这种东西,往往会在人心里,根深蒂固地存在很长时间。” 宁安也低头捡了一片石子,使劲丢出去,石头在水上,落下,又跳起来,落下,接着又跳起来,漂了两下。 “所以你想什么?”哈利疑惑地看着宁安,今的宁安似乎和往常有点不同。 “没什么,”宁安耸耸肩膀,“只是想让你知道,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看了哈利一眼,又望向湖的远方 “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有些奇怪,你知道,有时候你本不该有那种情绪的,这么多年,你都从来没有对达力出手过,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哈利,我想有人在故意挑动你的负面情绪,也许是伏地魔,也许是其他人什么的,这就是我想的,你自己要明白——不要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矛盾的挣扎 赫敏从寂静的走廊经过,转过一个拐角,冰冷的骑士盔甲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有幽灵附身其上似的,赫敏已经习惯了这座城堡中,不时会出现的这种情况,所以并没有太过于惊奇,推开竖排的第三间木门,走了进去。 “啊,是格兰杰姐,上午好啊!今又在帮家养精灵们的忙,是吗?”萨曼莎从一排长桌上站起身来,大大咧咧地向赫敏问好,看着这个比女孩子还要好看的男孩儿,赫敏有些尴尬。 这段时间,因为哈利的存在,所以宁安下令暂时让萨曼莎和沃尔特这两个从阿兹卡班越狱的犯人,以及巴蒂?克劳奇这样失踪的前魔法部高官,暂时躲起来,不要被哈利给发现了,所以他们吃饭的地点,就换了个位置,不在一楼大堂内。 通常是会由家养精灵们,将吃食端上来,但是赫敏已经决心将SPE的工作开展到德姆斯特朗,所以会时不时地代替精灵们做一些工作,宁安是这里的校长,厨房的家养精灵们,在校长先生的吩咐下,自然无不应允,赫敏想要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 “嗯……”赫敏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对于这两个人的感情,她仍然是相当复杂的,基于对宁安的爱,她能服自己接受一些事情,但真正接触下来,这又和她一直坚持的东西相抵触,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赫敏这段时间,内心无时无刻不处在一种挣扎和拉扯之中。 “感谢您,格兰杰姐——”沃尔特早就从椅子上跳下来了,巴蒂?克劳奇不在这儿,也许是有别的事情要办,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 “不必这么客气——”赫敏对沃尔特的恭敬有些不适应,这个身高堪堪到赫敏肩膀,容貌丑陋,脸上印着狰狞疤痕的巫师,先是躬身行礼,随后才从她手中接过饭去。 “那怎么行呢!格兰杰姐——”萨曼莎的嗓音尖厉刺耳,好像某种鸟类的鸣叫,“您是主人的女朋友!对您不尊敬,就是对主人的不尊敬——” 赫敏眉头蹙地更深了,她抖了抖肩膀,仿佛不知从什么地方感觉到了寒意,她沉声对萨曼莎道:“难道你非得用‘主人’这种称呼吗,据我所知,只有……伏地魔,才会让他的属下这样叫他……” “如果让您产生什么误会,那么我感到非常抱歉——格兰杰姐,”萨曼莎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做出恭敬的表情,但言语上毫不相让地道: “但我们从在霍格沃茨开始,就这样称呼宁安大人了,尽管主人他不介意,但这就是我们的称呼,你看——”他一边着一边伸出一只白/i,细腻的胳膊,沃尔特伸手想要挡住他,却被萨曼莎把手拍开,他把袖子往上扯,露出纤细如女子的胳膊来。 赫敏看着那条白的晃眼的胳膊上面,一条黑色的大蛇纹身,吐着信子,两道蛇瞳仿佛闪着某种光芒似的,看得人心颤。 她把手里的餐盘放到桌子上,仿佛再也没办法忍受,转过身,夺门而出,身后依稀传来萨曼莎尖锐的笑声,和沃尔特的怒斥。 “愚蠢,你应该受到惩罚!” “哈哈哈——即使受到主人的惩罚,我也愿意那么!是吧,沃尔特,我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在阿兹卡班活下来的,倒不如我渴望被主人惩罚——!” 赫敏怒气冲冲地在走廊里,把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踩得“踏踏”作响,再次拐过拐角后,空荡荡的骑士盔甲仿佛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隐约能看见细密的汗珠在头盔上浮现。 赫敏脚步匆匆,沿着走廊一侧点着火把的楼梯,上了四楼,德姆斯特朗的城堡虽然只有四层,但是极为宽阔,走廊四通八达,不了解的人会觉得犹如置身于迷宫之中,每年都会有新生因此耽误课程,所以给新生的建议通常是:最好结伴而行。 但赫敏已经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没少在校长办公室里和宁安单独相处,对于去办公室的方向,她是轻车熟路,七拐八绕,跨过一道奇怪的大拱门之后,来到一条一场宽广,犹如广场般的走廊前。 城堡里处处充斥着无痕伸展咒的应用,就好像这条走廊,看着快要比整层楼的一半还要宽敞了,难以想象,如果不施展魔咒,如何能在剩下的一半空间里,塞下那么多教室和房间的。 高大的硬木门半掩着,没有合拢,现在是假期,学校里除了哈利和赫敏两个客人之外,剩下的都是明年德姆斯特朗的教师,也都是宁安的心腹,校长也就不用整把自己锁在一间屋子里,赫敏知道宁安不喜欢那么做,除非是当只有她们两人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他才会把门锁起来。 想到这儿,赫敏红了红脸,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脚步放缓,来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在听到宁安的一声“请进”后,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发现屋子里面站满了人,她一进去,视线齐刷刷地投注过来—— “我,我不知道你有事情——我可以呆会儿再过来——”本打算和宁安抱怨一番的赫敏有些哑口无言,她总不能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大吐口水,但宁安却叫住了她 “没关系,来,赫敏——我为你介绍我的朋友们——” 他已经从办公桌后面绕过来,赫敏只觉得手腕一沉,便察觉到被抓/zhu了,那些投注过来的视线,犹若实质地打在她身上,赫敏打赌,自己在霍格沃茨时,即便被全体斯莱特林学生盯十分钟也不会像现在的压力这么大,手脚僵硬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众人面前的。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格兰杰?不要给宁安丢脸,你可以的——赫敏深呼吸,慢慢从这次尴尬的闯入中缓解,抬起头看向面前乌压压的一堆人影。 那是一群成年巫师,大部分穿着严肃的黑袍,宁安的校长办公室已经足够大了,好像广场一般,但仍旧被他们站满了。 赫敏被宁安拉着,来到他们面前,只有最后两步是自己勉强迈腿走的,在这之前,她觉得就像是被宁安拖拽着,过来的一样。 “啊,这位想必就是格兰杰姐,很荣幸见到您——”话的是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巫,他穿着一身妥帖的西装,系着领带,鼻梁上架着副眼睛,让赫敏想起宁安的另一位帮手,帕尼?斯塔尔,除了年龄之外,两人可谓相似极了。 赫敏目光往左飘了一下,余光扫视到,帕尼?斯塔尔,也站在人堆之中。 “这位是雷奥哈德?阿尔特豪斯,德国魔法部部/zhang——”宁安的语气轻松而愉快,仿佛是在介绍自己的一位老朋友,赫敏点点头,伸出手来,雷奥哈德垂手而立,弯下腰,似乎想行一个吻手礼,却被宁安一把推开了。 “走开走开,雷奥哈德,你又不是法国人,别碰我的赫敏。” 他笑闹着和德国魔法部/zhang开玩笑,而后者也一点不生气,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哄笑声。 赫敏跟着附和地笑了笑,她心里头一直在嘀咕,如果现在不是在宁安面前,或许她能应付地更加自如一些,如果这些人,不是宁安的“朋友”那么或许她还能更轻松地面对。 “这位是荣格先生,出身于德国的魔法世家霍亨索伦家族,目前也在德国魔法部工作——”宁安又把赫敏拉到一位面容硬朗,发色灰白的男人面前,赫敏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斯莱特林有一个德国的留学生就是霍亨索伦家族的,好像叫做埃里克…… “很荣幸见到您,格兰杰姐。”荣格看上去十分硬朗,但他展颜一笑却又非常有亲和力,很难让人产生恶感,这让赫敏想到了斯内普,从某方面讲,两个人宛如不同的极端。 “这位是科赛莉娅女士,黑森林女妖的首领,德国魔法部成员,女妖改革协会会长的有力竞争者……” “这位是维克多?格拉索……” “万分荣幸,格兰杰姐——” “这位是米哈伊尔?布林……” “献上我最诚挚的敬意,美丽的姐……” 赫敏跟着宁安转了一圈下来,一个个巫师的名字在她脑海里不停浮现、消失、又闪回,她有生之年仿佛第一次一下子认识了这么多巫师,仿佛每个人都代表着一方势力,简直比她当初在霍格沃茨初识格兰芬多的同学时,还要复杂。 屋内的气氛介绍了一圈之后,变得热络许多,不少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攀谈起来,仿佛是举行了一场没有酒水的型宴会,赫敏就看到那位雷奥哈德先生,拉着米哈伊尔?布林不停着些什么,而刚刚介绍过的那位萨米人大组长,赞卡斯先生,也站在一旁,不时插上几句话。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来着?”宁安靠在办公桌前,没有人来打扰他,他握了握赫敏的手,轻声问道。 “我……”话到了嘴边,赫敏又不知什么好,轻轻略过,摇了摇头道:“不,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 “什么?”宁安笑着问。 “为什么会来这么多人,我是,他们是来……” “这个啊,”宁安露出恍然的表情,笑了起来,伸手指着面前各自交谈的巫师们,道; “他们是来送我的,你知道的嘛,明就是魔法部问讯我的日子,关于之前的指控——这些人会给我送行,或是陪着我一起去,哈哈,他们总是这样多心——” 赫敏了然地点点头,禁不住有点咋舌,这些人凑在一起可以组织一次外交代表团级别的访问了吧,不知道他们出现在伦敦魔法部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福吉是否会亲自出来迎接,这样一想,对宁安的审讯能严格到什么程度,简直可想而知了。 宁安把赫敏揽过来,赫敏扭了niu/腰,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出的感觉,她看着宁安,那双黑色的瞳孔一如往常那样迷人,自己稍不注意就要沉迷沦陷下去。 “我会带着哈利一起去,然后关于他的审讯,恰好可以和福吉交流一下,当然,我相信邓布利多会替哈利处理好这件事情……” 宁安还在自顾自地着,仿佛早已经安排好了之后的一切事宜 “但我预感即使福吉这次放过哈利,也没那么容易放过邓布利多,而且围绕着哈利还有些我都要忌惮的疑团,现在伏地魔复活了,霍格沃茨有可能会不太安全——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来德姆斯特朗上学……” “霍格沃茨一直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赫敏瞪了瞪眼睛,望着宁安,“而且关于这件事我们不是讨论过了,我会在霍格沃茨读完书,在这之后也许……” “啊,当然,我明白!”宁安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强迫赫敏要去哪儿读书的意思,“我只是提供一种建议,当然,你在霍格沃茨读书我也是支持的,而且——” 他着顿了顿,“而且不定,我们今年有机会可以一直呆在一起,即使开学了也是。” “为什么?”赫敏不明所以 “因为恰好我也有些东西,想要向邓布利多请教……” 赫敏看着宁安的笑容,心没由来地揪了一下,她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再次出声问道: “那么,我是,对于你的那些指控,对于你曾经……谋杀……的指控,真的都是假的吗……” 宁安愣了一下,仿佛没有想到赫敏会突然问这个,但很快他又展颜一笑,看着赫敏轻声道; “是的,那是编造的指控。” 赫敏点点头,她从宁安怀里脱出来,示意自己要先离开了,宁安显然还有事情要和这些人,她明白自己不该多做打扰了。 赫敏慢慢地向门外走去,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宁安刚才坚定地回答,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门口,当她来到门外,回过头朝办公室中望去,雷奥哈德、米哈伊尔、荣格……一个个巫师上前,轻轻亲吻着宁安的手背。 帕尼在门口朝她微笑着,缓缓关上深棕色的硬木大门,赫敏站在走廊中,不知为何,久久无法挪动脚步。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审判日 当时钟悄无声息地指向八月二号这一的时候,哈利?波特仍然不能相信时间会过的这么快,从德思礼家逃出的那个夜晚,仿佛还恍如昨日,他仰躺在床/shang,猛地睁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脑子空荡荡的。 来到德姆斯特朗后,如果有什么好处,那或者就是他没有再做噩梦,梦境中长长的走廊和紧锁的房门,乃至刺痛的伤疤,都暂时消失了,可他此刻睡了一觉,仍旧觉得精疲力竭,躺在床/shang望着模糊的阴影在花板上移动,即将到魔法部受审这个可怕的事情,就开始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自打从德思礼家逃出去,无助的生存感和紧迫感压抑着让他尽量不去细想这些事情,然而当一切都放下,来到最终审判的时候,恐惧又像无数根扎着他心脏的尖刺般,朝他袭来了,万一他真的被霍格沃茨开除,被丢进阿兹卡班该怎么办。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他不敢大声把它出来,甚至多想一秒钟都是煎熬,哈利忍不住展开想象:面前出现一个面目不清的魔法部官员,咔嚓一声把他的魔杖撅成两截,命令他回到德思礼家去——或是给他戴上沉重的枷锁,狼星在怒吼,韦斯莱夫人倚靠在韦斯莱先生肩膀上轻轻哭泣。 罗恩不住地摇着头,看着自己,高声喊着:“别担心,哈利——我回去阿兹卡班探视你的——” 周围的人影都在模糊,有赫敏的、有宁安的,他们靠在一起,冷冷地注视这自己,邓布利多在一旁一言不发、斯内普、麦格教授,另一侧秋张厌恶地扭过脸,不再看哈利—— “不——”哈利惊呼一声,再次从床/shang坐起来,朦朦胧胧之间,他竟然不心又一次睡过去了。 “你又做噩梦了?”熟悉的声音在床边的柜子上响起,哈利惊讶地转头,看到一条蝮蛇昂着脑袋,正瞪起两只狭长的蛇瞳,看向自己。 “普尔!?”他惊喜地叫出了声,如果有什么能为这注定晦暗的一带来些阳光的话,眼前发生的事情,无疑可以算作一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哈利急急忙忙起身把裤子衣服穿好,踩着深红色的毛绒拖鞋,仓促来到门边,确认房门紧锁着,才回过身心翼翼地问它,之前几,普尔都是躲藏在城堡外的森林里,它一直这个城堡里,有令它很害怕的东西。 “就在刚刚,我算日子算的很准,今是你要去那个巫师法庭,接受审判的日子不是吗?” “啊,是的……”一起魔法部的审讯,哈利又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魔法部判定你有罪,该怎么办呢,哈利?” 普尔的话让哈利哑口无言,他当然想过自己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场景,那让他不寒而栗,他严厉地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那样的结果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可如果真的发生了,他又能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哈利闷头坐回到床/shang,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如果狼星在也许能给他一些真实的建议,教父或许是他如今唯一相信的人。 “逃跑吧——”普尔吐着信子,劝道,哈利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他,脸上满是荒谬的神情。 “别开玩笑了,那里是魔法部,我该怎么从一大群巫师、傲罗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他们可不是德思礼一家那样的麻瓜!” “我给你找来了这个。”普尔默默地用尾巴将一根白色蜡烛卷了过来,交到哈利手中,哈利奇怪地接过蜡烛,完全不明白普尔的意思。 “你在什么?这是从哪儿找到的——难道靠着一根蜡烛我就能从魔法部逃出来?”哈利的表情更郁闷了,他觉得这是蝮蛇在拿他开玩笑,虽然心里并不觉得普尔会这样做,他在期待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知道,动物们总是擅于在山间、树林里寻找各式各样的宝贝,你是巫师,难道还不知道蜡烛该怎么用吗?” 普尔淡淡地着,俨然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者在教训年轻人。 “蜡烛……该怎么用?” 哈利绞尽脑汁搜索自己上过的每一堂魔法科,无论是弗立维教授、还是麦格、甚至斯内普和其他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都没有告诉过他蜡烛还有什么其他神奇的特殊用途。 “点燃它,然后告诉它你想去的地方,蜡烛就会带你去,这难道不是巫师们最常用的技巧吗——”普尔的话音戛然而止,窸窸窣窣地往哈利袖口里钻去,就在哈利还纳闷想要开口再问的时候,房门却被敲响了。 “哈利?你该起来了,今是去魔法部的日子。”是赫敏,哈利想道。 “宁安会带你一起去魔法部,我觉得你应该早早梳洗打理一番,好的印象是会创造奇迹的,干净整洁给威森加摩留下好印象……” 门外赫敏还在喋喋不休地着什么,哈利匆匆整理了一下,便把毛绒拖鞋踢开,踩上自己的皮鞋,赶过去拉开了房门。 “公正的裁决也会出于对外表的考量……啊,你已经醒了,哈利。”赫敏看着哈利仿佛被吓了一跳,随后蹙起眉头,格外细致地关心起他的恤衫,衣领和肩膀上不平整的接缝。 “噢,我想你应该再洗一遍头,哈利,或许换一件浅色的衬衫会比较好——?” “我只有这一件——拜托了赫敏,我们快走吧,要没时间了。”赫敏的关心让哈利稍稍找回一些曾经作为最好的朋友的记忆,无论她和宁安的关系如何,也许他们彼此之间仍旧可以做朋友的。 “对,吃早饭!”赫敏着急匆匆转身,在走廊里快步走着,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立刻,幻影移形到大礼堂。 哈利跟在后面,反手把门轻轻关上,穿过清冷的走廊,两侧的黑色墙壁仿佛一张张扭曲了的脸,这大概是城堡的恶作剧,这些来,哈利也有些习惯,转过楼梯平台,他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 本来以为一楼礼堂里不会有什么人,可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传来一阵低低的话声,迈下最后一级台阶,从楼梯口的墙壁转出来,看见一个个陌生的巫师坐在礼堂的长桌上,恍惚间让人以为德姆斯特朗提前开学了一样。 他们穿着整齐的黑袍,哈利出现后,不少人都抬起头张望过来,有的看着他窃窃私语,当然也有不在意的,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低下头吃东西,或是和旁边的人起话来。 赫敏径直走向长桌最前端,宁安的身旁,“早上好——哈利——睡得好吗?——过来坐吧。” 宁安冲哈利招手,打着招呼,勉强让他从尴尬中解脱出来。 “挺好。”哈利低着头走过去,一不心把旁边的椅子给撞翻了。 “对——对不起——”他伸手想要扶起来,但是却被一个黑袍巫师抢先扶起来了。 “你想吃什么,哈利?”宁安把他拽了过去,在另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大声问道:“这也许是你在德姆斯特朗呆的最后一,不尝一尝这里的特色风味吗——臭鳕鱼?鲸鱼肉?还是来点肉丸子?” “就——就来面包和粥好了,谢谢。”哈利,他现在暂时没有品尝美食的念头,只要不被霍格沃茨开除,不被关进阿兹卡班,他宁愿接下来的一年都只吃最难吃的东西。 “等会儿我们用飞路粉去伦敦,然后我会带你去魔法部。”宁安一边低头咬下一大口腊肉火腿,一边着,赫敏在一旁露出担心的神色 “你们两个都是第一次去魔法部吧?” 宁安转了转眼睛,他当然不会,当年自己潜入过一回魔法部,只是随手一指雷奥哈德,道: “阿尔特豪斯熟悉,他会保证我们不迷路的。” 哈利抬头看向坐在他正对面,一个身着正装,妥帖体面的男巫,他冲哈利点头笑了笑,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哈利不得不承认,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因此放松了几分。 “受审地点地下二楼,我去过那里,拜访你们的傲罗办公室主人,斯克林杰先生,他在打击犯罪方面的确是经验丰富。” “但在阿米莉亚?博恩斯手下,斯克林杰总有些施展不开,你知道他的一些主张,有时候不那么温和……” 另一个男巫开口了,哈利同样不认识他,似乎也没有人想为此多做介绍,这些人就如同进行着日常的饭桌交流,而哈利也乐得如此,大家最好都不注意他才好呢。 “她是个公正的女巫,然而有时候……” “别担心的太多,我相信你会没事的。”宁安凑过来在哈利耳边轻声,“就像我之前的,警惕你的情绪,哈利,不要被他们操纵了,千万不要莽撞。” 哈利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吃光了盘子里的面包和几片乳酪,宁安见哈利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抬头看看挂在礼堂正上方的魔法挂钟,朗声道: “我想我们现在就走吧,虽然可能会早点儿到,但这事儿越早了解越好吧。” 哈利默默起身,从凳子后面站了起来,其他巫师也几乎同时起身,看的哈利心惊肉跳,他甚至有种这些人是要去进攻魔法部的念头,在脑海里升起,但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接下来的流程哈利已经很熟悉了,他们一同来到了之前他通过飞路粉,来到德姆斯特朗时的宽大房间,成排的透明玻璃窗,任由城堡外面灿烂的阳光照she/进来,蓝白云,今看起来是个好气。 宁安往壁炉里撒了一把亮闪闪的粉末后,就施施然走进了壁炉中,喊出的地址是伦敦市中心某处,哈利猜想这或许是他们从麻瓜手里买下来的房子,也可能是德姆斯特朗早就在伦敦置办下的恒产。 总之当哈利再次走在伦敦的大街上时,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几个星期以前,他曾经在这里经历过了什么,以至于他都没有在意身后跟着的一大群黑衣巫师所吸引来的视线,事实上,这条街上不知为何没有什么人。 当哈利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条凄凉的街上,只有几间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办公室、一家破烂的酒馆和一辆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翻斗车,哈利原以为魔法部是一个气派的多的地方呢。 “啊,您来了——”不远处一间破旧的红色电话亭前,站着一个身着西装,头戴礼貌的男人,他踉踉跄跄地跑过来,脸色通红,不知是兴奋还是处于其他原因。 来到宁安和哈利面前,但话明显是对着宁安的,他似乎想要去亲吻宁安的手背,但被宁安不动声色地拒绝了。 “好久不见了,佩奇,这次还要麻烦你了。” “不不,一点儿也不麻烦,这边走,伯斯德司长在办公室里等您,这次问讯是由他来主持的。” 哈利这才想起来,宁安来魔法部也是接受问讯的,只不过和他不同,没有威森加摩对他审判,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问话。 “好了,各位,你们就去那边的酒馆稍作休息吧,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出来了。” 宁安回身对跟来的一群巫师喊道,随后和哈利、那个名叫佩奇的魔法部官员、以及之前被称作阿尔特豪斯的巫师,四个人,走进了那间破旧的红色电话亭。 上面好几块玻璃都不见了,后面紧贴着被涂抹得一塌糊涂的墙壁,四个人挤在电话亭里,实在是拥挤不堪,好在哈利和宁安都比较瘦,勉强能挤下。 “你最好快点儿,佩奇,在我被挤成肉饼之前——” “啊,是是!我明白!”佩奇急忙点头,哈利怀疑自己从他额头上看到了渗出的汗水,他紧贴着电话设备,一只手攥着话筒,另一只手在号码盘上熟练地拨着。 “6……,然后是4……再然后又是一个4……” 哈利仿佛在听催眠曲,电话亭里拥挤的他快要窒息,好在没过一会儿,号盘似乎拨通了,呼呼转回到原来的位置,电话亭里响起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 “欢迎来到魔法部,请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魔法部 哈利觉得自己快要憋闷的窒息,电话亭里的空气被四个人分享着,就快要不够用了,宁安也蹙起了眉头,尽管雷奥哈德挡在他的面前,尽量想使他所处的空间更舒适一些,但效果微乎其微。 “我们为什么不分两拨进来——”宁安疑惑地问出了哈利的疑问。 “我也是第一次从这里进来……”雷奥哈德和朱利安?佩奇都显得尴尬不已,在他们分别佩戴上从电话机用来退硬币的金属斜槽里滑出的,银色方形徽章后,电话亭所在的地面突然颤抖起来,他们慢慢沉入了地下。 在经过一阵单调、刺耳的摩擦声后,一道细细的金光照入拥挤不堪的电话亭,随后哈利明白为什么两位巫师会他们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电话亭了。 “魔法部祝您今过得愉快。”那个女人的声音。 电梯门猛地打开了,哈利几乎是被一股斥力推出去的,四个人从电梯里出来的姿势都不太好看,但暂时没有人注意他们。 他们站在一个很长的金碧辉煌大厅的一头,地上是擦得光亮鉴人的深色木地板,四面墙壁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许多镀金的壁炉嵌在木板里,没过几秒钟,随着噗的一声轻响,就有一个巫师从左边某个壁炉里突然冒出来,而在右边,每个壁炉前有几个人在排队等着离开。 哈利想普通的巫师一定都是从壁炉中进入和离开的,无论飞路粉还是幻影移形,都比步行走到伦敦街头,一个荒废的电话亭要方便的多。 “哈利——!” 一声熟悉的喊叫,把哈利从惊讶地合不拢嘴的状态中唤回来,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红头发的男巫,他穿着一条细条裤子和一件旧的短夹克衫,看到哈利脸色涨的通红,风一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哈利面前。 “韦斯莱先生——”哈利仍旧惊讶地张着嘴,随后勉强笑了笑,他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在自己做了这些事后,来魔法部受审的时候,碰上韦斯莱先生—— “谢谢地你没有事!”亚瑟?韦斯莱顾不上和宁安他们问好,一个劲儿地上下打量着哈利,这让哈利稍稍有些不舒服,他微微挣脱了韦斯莱先生的检查,这才分开来。 “无论如何,在这件事上,还是感谢你们——” 过了片刻,亚瑟直起身子,严肃地看向宁安,向他伸出了手,宁安自始至终都是笑意盈盈地站在一旁,仿佛自己只是个来访者,而不是即将接受问讯的对象一样,和韦斯莱先生握了握手,轻声道: “举手之劳而已,哈利和我原本就是朋友。” 五个人站在距离中央门厅几十米的地方话,还算是僻静,而就在他们面前,魔法兄弟喷泉雕塑前,不是发出噗、啪的幻影显形声,伴随着流水叮咚、哗啦作响、几百个男女巫师的脚步声,构成一场清晨特有的音乐会,他们脸上挂着早晨特有的死气沉沉的表情,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厅那头的一排金色大门走去。 “那么,我们走吧哈利,你受审的地方就在地下二层——也许我们可以边走边,时间有限,早一点到达对你有好处。” “什么——?”哈利被韦斯莱先生拉着往前走去,迷惑地看着朝他挥手致意的宁安,不明白什么原因,为什么韦斯莱先生会等在这里?为什么宁安仿佛事先知道一样? “是邓布利多的安排,他让我在这里等你的,”亚瑟?韦斯莱对哈利解释道,他们此刻已经加入了人群,挤在魔法部工作人员中间往前走,哈利回头能看见宁安和那两个叫佩奇和雷奥哈德的巫师也加入了人群。 “邓布利多?”哈利心里一颤,这个名字现在对他来有种异样的感受,“他为什么会让你在这儿等我?” “什么?”韦斯莱先生拉着哈利离开那些朝金色大门走去的魔法部职员人流,往左边一张写有“安全检查”字样的桌子走去,他头也不回地回答哈利,但仿佛没听清哈利的语气 “我想是和……宁安通过信了,虽然是我猜的,但我想邓布利多一定和他过什么了——” “所以一切还是由他来决定,甚至我要被交到谁的手中?”哈利闷闷不乐地嘀咕着,却没有让韦斯莱先生听见,他们来到在桌子后面坐着的,一个穿着孔雀蓝长袍,胡子刮得不干不净的巫师。 “我带来了一位来宾。”韦斯莱先生着指了指哈利。 很快,哈利心不在焉地通过了自己的魔杖检测,检测者留下了一张写有哈利魔杖信息的羊皮纸,而哈利则被韦斯莱先生抓着肩膀,拖向人群聚集的大门,他们穿过门厅,来到那边一个较的大厅里,那儿至少有二十部升降梯,被精制的金色栅栏门挡着。 等电梯的巫师不少,两人走到围着一部升降梯的人群中,他们的运气好极了,刚刚站定,就传来叮叮当当,卡拉卡拉的一阵响动,一部升降梯落到他们面前,金色的栅栏门轻轻滑开,哈利同韦斯莱先生和那伙人一起走进升降梯。 就在栅栏门即将合上的瞬间,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隐有慌张的“等一等,等一等”这样的声音传来,哈利觉得耳熟,抬起头,才看见三个人走进了电梯中,栅栏门哗啦一声关上了。 “你们走的还真快,哈利——我们又见面了,韦斯莱先生。” 宁安微笑着淡定地同哈利他们打起招呼,哈利立刻想起觉得熟悉的声音不正是被称作佩奇的那个魔法部职员的吗,至于那位雷奥哈德先生依旧把脸藏在帽子下面,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升降梯慢慢上升,链条卡啦啦作响,哈利脑海里渐渐想到的都是接下来审讯的事宜,但没过多久,之前在电话亭里听见过的那个冷漠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第七层,魔法体育运动司,包括不列颠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指挥部,官方高布石俱乐部和滑稽产品专利办公室。” “看样子我要比你们先走一步啦,哈利。”宁安看着打开的升降梯门,望着外面杂乱无章的走廊和墙上东倒西歪贴着的魁地奇球队海报,头也不转地对哈利道。 “你要在这儿接受问讯?”哈利疑惑道,想不明白问讯和魔法体育运动司有什么关系。 升降梯门已经关闭,微微晃动着继续上升,此刻那女人的声音又宣布道: “第六层,魔法交通司,包括飞路网管理局、飞扫帚管理控制局、门钥匙办公室和幻影显形测试中心。” “当然不是,我只是我会比你先离开升降梯。”宁安否认道,此时四五个巫师走了出去,而几架纸飞机嗖嗖飞进了升降梯,他们吸引了哈利的注意力,宁安也不例外,他注视着这些绕着自己头顶慢悠悠飞行的纸飞机,暗暗想着要不要在德姆斯特朗也采用这样的通信方式。 “这是什么?”哈利指着机翼边上印着的紫色“魔法部”字样的戳记问道。 “那是部门之间传递消息的字条。”韦斯莱先生低头在哈利耳边低声告诉他,“以前用的是猫头鹰,可那份脏乱简直不可思议……办公桌上到处都是粪便……” “那么,我们先走一步啦。”就在这时,升降梯又停了下来,宁安回身冲哈利和韦斯莱先生摆了摆手,在佩奇的带领下,走出了升降梯,几张字条随着他们一起嗖嗖飞了出来,播报的女声还在耳边回荡 “第五层,国际魔法合作司,包括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和国际巫师联合会英国分会。” 宁安施施然踏入其中,饶有兴致地看着匆匆经行两侧的巫师,不像个接受问讯的人,反倒像是来魔法部参观旅游的客人。 “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儿?” 他轻声问道,人流在升降梯抵达之后的十秒钟内,就在走廊消失干净了,只剩下他们三个慢悠悠地往前走,所以宁安倒也不必刻意压低声音。 “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佩奇刻意弯了弯腰,用极为恭敬的语气道:“涉及到国际间魔法法律事务的情况,通常都会在这儿处理,这一次是伯斯德司长亲自问讯您……” 宁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后笑着对旁边的雷奥哈德问道:“怎么样,对这儿熟悉吗?” “熟悉,”雷奥哈德露出了笑容,“英国魔法部别的楼层或许不熟悉,但这里我最熟悉不过了。” 他们走过一个窗户,外面阴雨绵绵,雨水打湿/le玻璃,这是施了魔法的窗户,佩奇看着窗外郁闷地咒骂了一句 “魔法维修保养处的这群家伙根本就是在偷懒,五层已经下了三个月的雨了,看在老的份上,我只有回家后才能看到阳光是什么样子……” “哈哈,我倒是觉得雨不错,佩奇,如果你在德姆斯特朗呆过,就会明白下雨也可以很美……啊,看样子我们到了。” 宁安正聊得开心,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扇黑色的橡木门前,上面悬挂着明亮的银色牌子,“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 佩奇搓了搓手心,仿佛可以压制住了什么情绪,颤抖着推开了门。 门内的世界安静极了,那是一片被分成许多隔间的开放区域,每个隔间内都有几名巫师在办公,但是彼此很少交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压抑的氛围,连上飞舞的几只纸飞机,似乎都受到影响,变得茫然而沉重。 佩奇紧了紧自己的衣衫,在前面引路的同时,悄悄在宁安耳边解释道:“自从克劳奇司长神秘失踪后,整个司里都接受了调查,暂时还处在人心惶惶的状态下,大家都尽可能少话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他着带宁安穿过几个隔间,途中经过几个认识的巫师还像佩奇点头示意,在经过最后一个隔间后,来到一条过道,长长的过道两旁有好几道一些的橡木门,佩奇在前面引路,他们先是直走,随后向左一拐,来到一条新的走廊上,雷奥哈德似乎还有印象的指指点点着道: “啊,我记得要在这里右拐,对,再拐一次就到了——” “到时候我们出来的时候,你可要记得路。”宁安打趣着对雷奥哈德道,他心情似乎十分放松。 “我们到了,主……宁安先生。”佩奇把没完的话头吞了回去,担心地左右看了看,见走廊里没有人,才放下心来。 宁安看着面前的轻质木门,上面挂着写有“审讯室”字样的牌子,宁安撇了撇嘴 “啊,审讯——可真是严重的字眼。”他边着边朝朱利安?佩奇做了示意,后者会意地上前敲了敲门。 “伯斯德司长,接受问讯的德姆斯特朗校长,宁安先生已经到了。” 屋内寂静了大约两秒钟,随后传来一声冷酷的呼唤 “进来吧” 宁安嘿然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阴暗的办公室,两张桌子横着摆在正中央,前后各有两个凳,似乎是用来给受审者坐的,周围沿墙排着一溜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文件柜,柜顶上还堆着一包摇摇欲坠的文件。 在桌子后面坐了两个人,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显然佩奇提及的那位现任国际魔法交流与合作司司长,托里恩?伯斯德想必就是其中之一了。 关于国际魔法合作司的情况,老巴蒂?克劳奇已经向索斯透露的一清二楚,关于这位伯斯德司长,克劳奇的评价是:装腔作势,好大喜功。 宁安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嘴角弯曲上扬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这还真是够装腔作势的。 随后有人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嘟囔着朝宁安三人走过来 “你来的可真慢,佩奇,不是路上被谁捉弄了吧,我和司长等了好久了,诶?怎么有两个人,那个是谁——” 他指着雷奥哈德,宁安却看像佩奇,朱利安?佩奇轻声出一个人名,“泰勒?布鲁西诺——” 宁安点点头,又一个被克劳奇提到的人物,是个贪婪的家伙,极度喜爱亮闪闪的加隆和西可。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控制和渗透 泰勒?布鲁西诺瞪着雷奥哈德,后者慢慢扯下罩住头的帽子,露出自己的脸来,显然布鲁西诺并不认识他,他皱着眉头,装腔作势地严肃道: “这是怎么回事?宁安先生——为什么会有一个陌生人在这里,你太看自己的审讯了吧——佩奇,你是怎么搞的!” “啊,原来是阿尔特豪斯先生——” 刚才还一副神情自若模样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托里恩?伯斯德放下了翘着的腿,急忙从桌子后面起身,换上热情洋溢的表情,仿佛和雷奥哈德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了。 他抢过布鲁西诺,用手轻轻把自己的部下扒/kai,笑着同雷奥哈德握起了手,同时回过头朝宁安也露出了笑容,“早就从福吉部/zhang那里,听了关于您和宁安校长的友谊,上次在晚宴上,我们没能谈的尽兴——” “啊哈,司长先生,是关于国际巫师联合会英国席席位的问题吧。”雷奥哈德打了个哈哈,若有所指地着,“我也认为伯斯德先生您有这个能力担任这样重要的职务,毕竟目前为止,您一直致力于在国际社会上,营造英国巫师的良好形象——”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雷奥哈德先生——”伯斯德喜形于色,刚才紧绷的面孔现在完全绷不住了,好像脱缰的野马,尽情挥洒着自己的兴奋,那神情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取代邓布利多,成为英国最伟大的巫师了一样。 “咳咳,”宁安咳嗽了两声,布鲁西诺这回看向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出来,他默默和朱利安?佩奇站到一块儿,声打听着宁安和那位阿尔特豪斯先生的来头。 “伯斯德司长,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开始问讯了,结束之后,我想我还有些更重要的事情打算处理,我可不想错过了时间——让我们早点儿开始,然后早早地结束吧。” 宁安的话有些嚣张,这完全不该是一个接受严肃质询的巫师所应该有的态度,泰勒?布鲁西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司长,伯斯德先生,不敢相信他脸上现在仍然能保持笑容,不管对方的来头多么大,即便是邓布利多恐怕也不敢在魔法部这么张扬。 “的也是,那我们就开始吧。”伯斯德盯着宁安看了几秒钟,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好似并不在意一般,微笑着坐回到椅子后面,宁安把一条腿翘/qi来,搭在另一条腿上,身子微微向后靠,好整以暇地等待接受询问。 布鲁西诺再次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伯斯德也挑了挑眉毛,他仿佛在拼命抑制着自己的怒火,无论如何在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的审讯室里,做出这样的举动都是对他权威的挑衅,可今,为了日后能获取更大的利益,也许不得不暂时接受这种挑衅。 托里恩?伯斯德认为自己能够忍耐,他在魔法部混了这么久,等待了多少机会,只有他自己知道,出身于伯斯德家族这样古老、悠久的魔法世家,从进入魔法部开始,就在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工作。 他做事辛勤、努力,加上良好的出身,托里恩的晋升之路可谓一帆风顺,没用几年的时间,他就成为了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的副司长,但谁能想到,在这个位置上,他一做就是10年。 好不容易在五年前,司长的位置空出来,然而却从而降一个巴蒂?克劳奇,失去胜任魔法部部/zhang机会的巴蒂克劳奇,堵死了他原本的晋升通路,这一度让托里恩绝望和抓狂,好在去年,这位司长先生神秘失踪了,托里恩并不在意克劳奇发生了怎样的意外,他甚至每每在夜里都会感谢这样的意外。 他终于成为了司长,掌管一个重要的部门,康庄的未来仿佛就在眼前,如果,如果能更进一步,在国际上获得更高的声望,甚至成为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成员,或许他也能成为下一任部/zhang的有力竞争者。 这是伯斯德这么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咬咬牙,觉得没什么是无法忍耐的了。 “咳,好吧——嗯,这只是一次简单的问讯,请放松,宁安校长——”托里恩司长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来回**着自己的额头,斟酌着语气道,然而宁安仿佛故意为了呛他一样,还不等他完,就打断道 “当然,托里恩,我非常放松,放松极了,反倒是你好像有点儿紧张,是不是没吃早饭,不如我在这里等你出去吃个早饭,再回来问我问题,也好省去你啰啰嗦嗦,在这儿没完没了地些不沾边的东西要强。” 昏暗的审讯室里鸦雀无声,泰勒?布鲁西诺刚才坐回到托里恩身边,他负责今的记录工作,他发誓,今是他在魔法部生涯中,渡过的最传奇的一,在此之前还从没有见证过这样的一幕,受审者和审讯人仿佛调换了位置,他瞪着眼睛,扭头望向托里恩,不知道自己的司长是不是连这样都还能忍受。 雷奥哈德两手抱在胸前,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正对面,坐在桌子后面尴尬地好似油锅上蚂蚁一般的托里恩,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另一边和布鲁西诺站在一起的佩奇,低着头,死死盯着脚面,入定老僧般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你被指控与199年8月发生的一起失踪案和1月前后发生的一起谋杀案有关,对此你作何解释……” 托里恩就像是没有听见宁安过分的嘲讽一样,他看上去很烦躁,只想要赶紧了解这事儿,甚至不再多一句客套话,如果不是自己还有所求,他真想立刻给宁安定罪,然后转交威森加摩进行真正的审判,但这番想象,如今只能在脑海里盘桓一下,就立刻被他清除掉了。 同时暗自腹诽,德姆斯特朗校董们的愚蠢,他原以为所谓的才巫师会有什么不同,没想到也是个只知道斗嘴的孩子,听他今年还采用了什么新的录取方式,由他来担任校长,看起来那所魔法学校离没落也不远了。 “啊,这些嘛……”宁安往后靠去,让自己坐的凳翘/qi两条凳子腿,然后轻轻磕在地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喀、喀、喀、”的声音。 “这些事情,我想应该都是真的吧……” “好,那么关于1994年世界杯上……”托里恩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问道,他甚至没有在意宁安回答的是什么,在他看来已经达成了默认的流程,根本不可能出现意外,直到大脑反应过来,刚才宁安了什么。 泰勒手里的羽毛笔悬停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仿佛被人施了石化咒一样动弹不得,审讯室里的气氛莫名压抑,空气快要凝结成犹如实质的铅块儿,把人的气管堵住,某种不好的预感,在两个巫师心里滋长。 “你……你刚才什么,宁安……先生?”托里恩不敢确认地重复了一遍。 “我承认了啊,关于你的那些罪行,详细和你解释麻烦得很,所以你不如直接算到我头上吧,实在的——”宁安从椅子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雷奥哈德也把两手从胸前放下,他手里多了根魔杖。 “我厌倦在这里和你重复这么多的废话了,所以你不妨把我的都记上,对就是你——”宁安两步跨越了审讯者和被审讯者之间的距离,来到两张合拢在一起的桌前,泰勒?布鲁西诺瞪着眼睛,张大嘴巴望着他,手里的羽毛笔已经跌落在记录册上。 “你——你们想做什么!呐——雷奥哈德部/zhang?难道你疯了——!?” 托里恩用完全无法相信的表情和语气,惊骇莫名地对着雷奥哈德喊道,他也站了起来,手向着怀里伸去,但雷奥哈德比他更快地举起了魔杖,对准了他,宁安甚至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继续在桌子前面走来走去,注意力转到了那些拥挤在一起的文件柜上。 泰勒的额头上,好像乌云里蓄积雨水一般,出现许许多多细密的汗珠,他坐在座位上,有些失神,放在桌面的两只手,慢慢地,一点点往回缩,仿佛要去拿被放在抽屉里的魔杖—— 但是一直站在一旁的朱利安?佩奇,一步步走了过来,乌木魔杖细的圆头抵住他的太阳穴,让他如被施了定身魔咒,一动也不敢动。 “疯了,你们一定是疯了——怎么敢,怎么敢在魔法部里——”托里恩还在无法相信似的喃喃自语,他拼命眨着眼,像是要尽力否决这一切的真实性,好像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就会回到他刚刚开始审讯的那一秒。 “谁能想到过程会如此轻而易举——”宁安细细端详着托里恩的神情,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我本以为至少要——克服重重困难,经过种种努力——才能对你这样的魔法部高官施咒子,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困难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该这么做的——”托里恩只剩下这几句话好,他还难以接受自己所面对的现实。 “虽然国际魔法合作司并不如魔法法律执行司那样重要——”宁安拖着调子,不紧不慢地在办公桌前踱步,走到托里恩面前,给他紧了紧衣领,同时伸手夺过了他怀中的魔杖。 “但毕竟是一司之长,你不仅仅和部/zhang本人,还和魔法部的各司司长都有频繁接触,这就像是一个跳板,”宁安边边走到泰勒身边,把他的魔杖也收走了,同时拍了拍朱利安的肩膀。 “就像佩奇一样,你知道,把你这样一位高级官员控制住了,再制服别人就容易的多。” “所以你想要……颠覆魔法部——!?”托里恩的声音颤抖着。 “不不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宁安又绕到他面前,拍了拍这个已经略显苍老的巫师的面颊,手指比在他的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只是稍作准备而已——”宁安斜跨着坐到桌子上,“当别人都在往这个魔法部里安插眼线,埋伏人手的时候,你知道,我总不能干看着,什么也不做吧,这是一场战争,傻/gua,战争已经打响了——而你们还在和康奈利?福吉一起,做什么和平的美梦——” 宁安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轻轻拍了拍托里恩的脸颊,后者还想什么,但他显然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了,从桌子上下来,挥了挥手 “动手吧,我们时间不多了,还要早点儿离开这一层呢。” “等……” “魂魄出窍!” 审讯室里重新变得寂静起来,过了一会儿,只听到宁安的吩咐。 “你们知道那些对于我的指控都是无稽之谈,对吧,所以我相信你明白该怎么做了。” 托里恩?伯斯德感激地点头不叠,“当然,我明白主任——请相信我会将这件事情处理的完美无缺。” 宁安点点头,和雷奥哈德一起走出了写有挂着审讯室牌子的屋,走廊里没什么人,几只纸片飞机从他们头顶飞过,上面印着紫色的魔法部信戳,宁安撇了撇嘴,吐出一口气。 “你可以先回去了,我还要去看看哈利?波特的审讯,邓布利多一定会来,我和我的老校长,还有很多话要聊呢。” “明白了,先生——”雷奥哈德恭敬地行了一礼,“哈利?波特的审讯应该是在神秘事务司下面那间旧的第十审判室。” “威森加摩这些人还真是故弄玄虚……”宁安嘀咕着同雷奥哈德一起步入他们来时的升降梯中,冷漠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六层,魔法交通司” 升降梯里的人没有早上那么多,只有一个背着一大捆扫帚杆的男巫,在第六层下去了,很快金色的栅栏门滑开又合拢,不久当女人声音再次响起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地下八层的中庭。 雷奥哈德从升降梯里走出去,冲宁安脱帽道别 “那么,我在外面的酒吧里,和其他人一起等您出来。” 宁安点点头,看着远处的魔法兄弟喷泉雕像,渐渐消失,升降梯急速向下驶去,直到半晌过后。 “神秘事务司”那个冷冷的女人声音,完就陷入了沉默。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密谈 神秘事务司的走廊空荡而阴冷,两侧的墙壁上没有窗户,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简简单单的黑门,在黑门旁边的一个豁口,安静地通往地下更深层的地方。 宁安踩在冰冷的岩石楼梯上,发出“嗒、嗒、”的脚步声,嘴里嘟囔着,“连升降梯都到不了的地方,还真是……” 他下到阶梯底下,又顺着走廊一直往前跑,这里跟霍格沃茨的那些通向斯内普地下教室的走廊简直一模一样,粗糙的石头墙壁,托架上插着一支火把,经过的所有门都是沉重的木门,上面嵌着铁门闩和钥匙孔。 宁安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第十审判室,他虽然并不认识,但是那扇阴森森的挂着一把大铁锁的黑门前,韦斯莱先生正在紧张地来回踱步,他不时地揪起胸前的衣服,喘着粗气。 “我们又见面了,韦斯莱先生。”宁安嘿然一笑,来到他面前,挥手致意了一下。 “你的问讯已经——结束了?”韦斯莱先生脸色苍白,显得惶恐不安,似乎非常为里面的哈利担心。 “啊,是的。”宁安绕过他,来到暗室的黑色大门前,双手伏在门上,把脑袋凑过去,仿佛想要听听里面在什么,这个如同孩子偷听一样的举动,让亚瑟?韦斯莱错愕不已,愣在那儿,不知该些什么,缓解尴尬的气氛。 “我想知道邓布利多来了没有?”宁安又把眼睛凑向门中间的缝隙,眯着眼睛朝里面看,但黑漆漆的一片他显然什么都看不到。 “邓布利多进去了——”韦斯莱先生声回应了一句,这仿佛又把他的思绪牵回哈利的审判中,继续担心了起来。 宁安点点头“哦”了一声,就站在门边不动了,他两手交叉着放在身子前面,静静站着,做出等待的姿态,韦斯莱先生也不明就里,不知他要干嘛,但是现在更关心哈利的状况,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宁安了。 走廊里重新恢复安静,除了韦斯莱先生时不时会响起的来回走动的声音之外,两人再没有过话。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亚瑟自己踱步到疲惫,靠在墙上,露出精疲力尽的样子,宁安依旧无声伫立,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身穿黑蓝色长袍的巫师大步走了出来。 他脸上的神情安然自若,歪扭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月形眼镜,长长的银白色胡须和头发在火把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邓布利多——”亚瑟立刻迎了上去,然而邓布利多却伸手制止了他,仿佛在有事情以后再,旋即目光投注在宁安身上。 “早上好,宁安校长……”他轻声地着,宁安慢慢走上前来,道: “谢谢,那么我们去哪儿谈一谈?” “魔法部外面有间酒吧,可以请你去那儿喝杯饮料吗?”邓布利多微笑着道。 “看来你还在把我当孩子,邓布利多校长。”宁安打了个哈哈,率先转身,朝着通往第九层的阶梯走去,邓布利多快步跟在后面。 亚瑟?韦斯莱还想问什么,但是另一边更多人从暗室里走出来了,他看着哈利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出来,和自己撞了个满怀,脸上的表情非常惶恐 “怎么样了,邓布利多没有——” “澄清了,”哈利深呼吸一口气,捂着自己的嘴,仿佛难以相信,“所有的指控都不成立。” 韦斯莱先生顿时眉开眼笑,一把zhua/住哈利的两个肩膀,“哈利,真是太棒了!其实,当然啦,他们不可能判你有罪的,邓布利多来了,一切迎刃而解——” 这时审判室的门又开了,威森加摩的成员鱼贯而出。 “我的呐,”韦斯莱先生惊讶地喊了起来,把哈利拉到一边,让他们过去,“他们正式开庭审判你?” “我想是的。”哈利轻声。 一两个巫师走过时冲哈利点了点头,还有几个,包括博恩斯女士,对韦斯莱先生:“早上好,亚瑟。”但大多数人都把眼睛望向别处。 哈利也在四下里张望着,“邓布利多呢?” “刚刚走了……”亚瑟不知道为何没有邓布利多和宁安一同离开的事情,他回避着话题,拉着哈利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道; “我想带你回一个地方,这对你来一定是个惊喜。” “回一个地方?”哈利惊讶地问道,随后他恍然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结束审讯了,虽然假期结束以后可以回到霍格沃茨,但是显然目前暑假尚未结束,既然宁安已经将他交给了韦斯莱先生,那么显然自己不会再回德姆斯特朗了。 “是陋居吗?”哈利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喜悦,罪名被洗脱,重回陋居?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唯一遗憾的或许就是赫敏大概不会出现在陋居了,不过他也很想念罗恩,他知道一定能在那儿看到他。 “不不不,不是陋居,”韦斯莱先生示意哈利往前走,他们跨上通往上层的楼梯,“是更加——更加隐秘的地方,当然罗恩也在那儿,还有弗雷德、乔治还有其他人,大家都在为你担心,你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哈利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管去哪儿,他都有开心的理由,他终于开始明白:他被宣告无罪了,他要回霍格沃茨了,之前累积在心头的一些阴霾,也在渐渐消散,对邓布利多的一丝怨恨,也被抛到了脑后,他暂时不想想这些。 “我要去贝斯纳绿地的厕所,厕所桶回污,啊,那些可恶的反麻瓜分子。”韦斯莱先生抱怨着,“来吧,哈利,我先带你去那里,然后再去贝斯纳绿地。” 与此同时,伦敦某条荒僻街道的一间酒馆里,这儿正对着一个丁字夹路,破旧的脏土车挡住了后面的红色电话亭,今酒馆里的生意出奇的好。 七八个穿着黑袍的人,围坐在一起,而宁安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刚想站起来,却又看到了走在宁安后面,邓布利多高大的身影,他们终于没站起来,目送着宁安和邓布利多一起走到酒馆角落的一张圆桌旁。 “我们坐吧。”邓布利多轻松地。 “好的,”宁安搬开凳子,坐在靠墙的位置上,好让自己的后背能轻轻贴住墙壁,“看来哈利已经没事了,这真是令人高兴。” “我很高兴你这样,”邓布利多微笑道:“这件事情我想你帮了大忙,如果让哈利漫无目的地在伦敦城乱闯,迟早会被食死徒们盯上的。” “这不算什么,”宁安笑着喝了一口端上来的果酒,淡淡的樱桃味儿劣酒,难怪生意会这么差了,他在心里想着,缓缓放下酒杯。 “那么你有事请要和我谈,是什么事情?”邓布利多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呷了一口,问道。 宁安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着邓布利多的酒杯 “我知道您在魔法领域上的博学,所以我只是想像您请教一个魔法,神秘的魔法,或许看在之前保护哈利的人情上,又或者是其他原因,我想您会愿意交给我——” “哦?是什么样的魔法,”邓布利多脸上带着愉快的微笑,“你怎么敢笃定我擅长这种魔法呢。” “太过谦虚了,如果连您都不懂的话,那么还有谁能懂呢,”宁安道,“我可以不像你隐瞒,我要了解的是关于爱的魔法,我想您也察觉到了这种魔法的力量。” “爱的魔法?”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发生了变化,他仔细端详着宁安,仿佛要将他看透一样,“我很惊讶我们讨论的话题会是这个,宁安,实话我以前常常试图分辨你和伏地魔的不同——但也许现在我才稍稍弄明白一些。” 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宁安停了一会儿,“事实上这是一个极为复杂魔法的一环。”他着脸上露出一丝平常罕见的自豪与得意神情 “那是个复活魔法,有极为复杂的多环魔法构成,但我走入了困境,我发现总是少了些什么,总是差了一点,然后我渐渐明白,其中欠缺的是名为爱的魔法。” “复活?”邓布利多从他的杯子上面打量了宁安一会儿,才开口,“死亡是最正常不过的循环,你不应该干扰他,孩子——”邓布利多的眼神平静极了,并没有恳切的哀求宁安改正,或是严厉的批判,只是平静地望着宁安。 “你我都是如此,终将会走向尽头,你看尽管我活了这么久,但还是会选择在一个适当的时机离去,有时候,死亡并不是什么需要逃避的事物。” “并非人人都如你所想,邓布利多,”宁安晃悠着酒杯里的酒,面无表情地着,“执着的念头会促使人们做出他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这你一定清楚,即使是你,难道就没有想要挽回的人?” 他边边抬起头,目光直直刺入这个矍铄的老巫师眼中,邓布利多眨着蓝色的能将人看透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宁安。 “如果我不愿意教给你,”邓布利多,“那么旁边的那桌人,是不是会站起来,用他们的魔杖,把我撕成碎片呢?他们是你的朋友对吧?或者是你的仆人?” “你无所不知,邓布利多。”宁安沉静地回答,“但他们是家人。” 邓布利多沉吟了一下,把酒杯放回到桌子上,坐直身子,双手指尖碰在一起,这是他的惯有姿势。 “我可以教给你。”他突然道,容易的连宁安也感觉不可思议。 “为什么?”宁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但他还是脱口而出,“如果我们坦诚到真的以为双方对彼此都放下猜疑了,那我想不是你老糊涂了,就是我在做梦,不是吗?” “这没什么可疑惑的,爱的魔法神秘而强大,但也可以引导人学习爱,你愿意学习这种魔法,我没什么不乐意的。”邓布利多,“对我这样的巫师来,没有什么比传授古老技艺和训练年轻头脑更重要了。” 邓布利多笑着注视宁安,仿佛在,对于他来,宁安也尚在年轻头脑的范畴内。 “甚至如果汤姆——我是伏地魔,当初向我请教这种魔法,我也会非常乐意交给他。” “那如果他现在想要学呢?”宁安半开玩笑似的道。 “我当然会交给他,那样也许情势会立刻变得不一样,但很可惜,伏地魔不相信这种魔法,他不相信这种魔法的力量,乃至存在。”邓布利多着,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悲哀。 “我很感谢。”宁安看着邓布利多,端起酒杯,放到唇边,喝下一大口又苦又涩的劣酒,强忍着不适,把酒杯放下来。 “我想或许可以以此为契机,强化学校之间的联系。”宁安眼睛里闪了闪别样的光芒,突然建议道:“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茨可以派遣交流的学生,到各自的学校交流学习,体验不一样的教育——” 邓布利多看着宁安,直觉告诉他,宁安想要做的并不是所谓的交流借鉴,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宁安看出了邓布利多的疑惑,他毫不犹豫地直接解释道: “当然,我有别的想法,还记得上个月我让斯内普教授给您带回去的话吗?” 提到斯内普教授,宁安嘴角撇了撇,弯曲成一个有趣的弧度,如果自己下学期重新回到霍格沃茨的话,不知道这位曾经的老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邓布利多却蹙紧了眉头,他今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甚至在平时,这都是罕见的,这位强大的巫师,可能是全世界最擅长保持优雅的人了,你很难在他身上看到这样近乎焦虑的表情。 “是你的那两个家伙?”他揉了揉眉头,半月形的眼睛,挂在歪扭的鼻梁上,被他往上扶了扶。 “是的——”宁安点点头,想了想,还是道:“我总感觉他们可能盯上了霍格沃茨,哈利很有可能也搅入其中了,他们一定还有别的什么阴谋。”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计划和警卫 和邓布利多从酒馆分别,宁安缓缓走向等候他多时的,雷奥哈德等人,雷奥哈德开口似乎想要问他和邓布利多谈了什么,但宁安默默摇了摇头,随后拿起一杯放在桌子上的啤酒,轻轻敲了敲桌角。 “来吧,欢呼吧,我已经没事了,人们只会看到一个受到冤屈,却还仍旧顽强抗争,最终获得成功的魔法才!” “举杯!”所有人都兴奋地高举手里的啤酒杯,庆祝起来,虽然明白这场对宁安的问讯几乎是十拿九稳地会没有事,但是亲口从宁安嘴里出来,才最终让人放下心来,有种大石落地的感觉。 宁安抿了口啤酒,这家酒馆的酒真是烂透了,难怪破破烂烂生意不景气,又苦又涩的液体滑过喉头,他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花费更多时间在抱怨酒不好上。 随着控制托里恩?伯斯德这个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的司长,宁安的势力网算是真正编织到了英国魔法部,之前无论是通过雷奥哈德等人和福吉保持良好关系,还是控制了佩奇这样的部员,都算不上真正的影响力,然而一司之长在魔法部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况且伯斯德家族也是有名的纯血统,历史悠久的家族,托里恩在家族中的地位很高,也算是宁安间接影响了一个纯血家族,不过这些还只是一方面而已,这次更加重要的收获是和邓布利多的谈话。 在复活卡莉朵拉的问题上,宁安始终保持着谨慎心,和复活海尔波和莫佳娜不同,他们两个人并未真正死去,海尔波将自己的灵魂分裂了,制作了魂器,他可能也是最早制作魂器的人,而莫佳娜则是用独特的魔法,把自己变成了石像。 但卡莉朵拉是真真正正死去的亡魂,即便从山达克那里获得了她的灵魂,可复活上也要麻烦的多,宁安想尽了几乎一切办法,但总有种棋差一招的感觉,所以他最后把希望放在了爱的魔法这种强大非凡,又莫测无比的力量上。 “新生的录取工作结束了吗?”宁安放下酒杯,用手敲击着桌面问帕尼,他倒不用刻意压低声音,因为在吧台昏昏欲睡的老板根本就不在意他们几个。 只需要一个类似麻瓜驱逐咒的障眼法,就能让他下意识忽略自己这群看起来打扮很奇怪的人,而且酒吧里也没有其他顾客。 “是的,猫头鹰已经派往各家各户,按照新一届的改革,分给德国巫师的名额最多,并且会招收混血家族的巫师,再加上其他地区以及萨米人,所以今年会有很多新生入学。” 宁安点点头,帕尼在这种行政管理工作上展现的赋让人吃惊,不过好像从在霍格沃茨开始,他就展露了这种赋,宁安交待的事情,他做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所以目前德姆斯特朗的管理工作,宁安暂时不用操心。 “挑选出一些新入学的巫师吧,这学期我们会和霍格沃茨又一次交流活动。”宁安看着帕尼道。 “交流活动?”帕尼愣住了,原来宁安和邓布利多刚才讨论的就是这个? “由我亲自带领去霍格沃茨学习,你可以理解为类似于交换生一样。”宁安不觉得交换生这个概念对帕尼有什么陌生的。 “那么我不建议选择新生,这是改革制度后的第一批新生,是种子,我认为让他们接受德姆斯特朗式的教育更好一些。” 帕尼思考了一下,立刻明白索斯的意思了,他是个心思通透伶俐的人,更何况几乎从最开始就在蛇信当中,是最早追随索斯的人,对于索斯心思的揣摩非常到位。 他相信宁安不是那种为了交流办学经验或是让学生们提高见闻,而组织这种交流活动的人,他的一定有更深层次的目的,所以这个活动,带什么样的学生去,可能没有那么重要,宁安提到带新生去,很可能只是随便想到的,那么帕尼没理由不提出对德姆斯特朗发展更有利的建议。 果然宁安点点头赞同地对他,“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你来决定,就四年级学生或五年级学生吧……” 宁安着又拿起自己的酒杯,随后仿佛想起来这酒的味道有多难喝,便立刻松开手,招呼众人离开了酒馆,雷奥哈德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自己这次去霍格沃茨可能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另一边,哈利没想到和韦斯莱先生去一个“地方”,竟然会如此大费周章,他们两人离开了魔法部以后,便顺着那条破破烂烂的街往伦敦市区走去。 而在空荡的街道,被威严建筑物加起来的巷道间,早就有人在那儿等着他们了,哈利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几张他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 “你们等在这儿可是够惹眼的——”韦斯莱先生一路上显得心翼翼,直到看见这几人,才长出口气,拉着哈利朝他们跑过去,他把哈利的手攥得紧紧的,这短短的距离仿佛生怕他丢了似的。 “好久不见,哈利。”话的人看着哈利呆愣住的模样,露出了笑容。 哈利的心欢跳起来,这个人他怎么会不熟悉,尽管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了。 “卢——卢平教书?”他不敢相信地问,同时用视线打量着站在卢平身后,一个留着一头长长的花白头发,鼻子上缺了一大块肉的人影。 这个人就更好辨认了,无论是他的假腿还是那只又大又圆,闪烁着电光般蓝色的魔眼,都是标志性的。 “够了吧,我们没时间在这儿多叙旧,等到了地方再也不迟——”粗声粗气的声音竟然让哈利有些走神,卢平仿佛以为哈利不认识一样,忽略了前者的话,对哈利介绍道: “这是阿拉斯托?穆迪” “是啊,我知道。”哈利尴尬地,一个自己以为认识了一年的人,又被别人来介绍重新认识,这感觉真是奇怪。 “你还在废什么话,莱姆斯,这儿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穆迪警惕地站在卢平身后,手插在怀里,仿佛随时会拔/hu他的魔杖,那只魔眼滴溜溜乱转,把四周的一切景象收入眼底。 “哦呐,感谢梅林,你没事——真是——真是太好了——”哈利惊讶地发现站在穆迪后面,背对着自己,似乎是在警戒另一侧街道的一位典雅女士,时不时回头看自己一眼,然后背过身去,仿佛偷偷哭泣了起来。 “好了万斯女士,他没事不是吗,你看看他,活蹦乱跳地这就很好啊!”一个长着苍白的、心形脸蛋、一对闪闪发光的黑眼睛,一头尖钉般的黑色短发,边安慰被叫做万斯女士的典雅女巫,便好奇地打量哈利。 “行了,我们这的该走了——”韦斯莱先生似乎也感到一丝着急,不知道是觉得疯眼汉的话有道理,这儿的确不安全,还是想起来自己还得去处理麻瓜厕所污水回流的问题。 “好,我们走吧,哈利——”卢平点点头,朝哈利招招手,韦斯莱先生立刻又推着哈利往前走去。 “可——可是我们要去哪儿?”但显然所有人在卢平出发的瞬间立刻警惕了起来,暂时没人回答哈利的问题,穆迪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来,低头看了一眼,随后和卢平对视着道; “现在是安全的,金斯莱刚刚发来消息——我们立刻离开这儿,尼法朵拉、爱米琳,你们两个走前面,亚瑟带着哈利,我和卢平在暗处。” “别叫我尼法朵拉,”唐克斯嘟囔着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听从穆迪命令地走向前面“叫我唐克斯,我过很多遍了。” “抱歉了,孩子,现在我们没工夫关注这些。”穆迪粗声粗气地着,哈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韦斯莱先生推着,已经走出了这条巷,仿佛骤然从密闭的空间里冲入人潮一样。 “这边走,哈利,我们坐麻瓜的地铁回去——”韦斯莱先生有些兴奋,拉着哈利向地铁站走去,哈利已经看不见卢平和穆迪的身影,依稀能够看到唐克斯在前方的人群中露出的尖钉状的黑色头发。 钻进地铁站,无数提着公文包的男男女女在他们身边穿行,挤过,人流如潮,韦斯莱先生始终没有松开攥着哈利的那只手,哈利甚至能感到汗水从他们俩的掌心里流淌出来,他不明白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自己当初独自在伦敦流浪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心翼翼。 “我看看,我们需要坐一站、两站……四站、我们需要坐四站哈利。”韦斯莱先生为自己得出的结果感到开心无比,哈利看着他兴奋地从麻瓜售票管理员手里买了地铁票,尽管因为搞不太清楚麻瓜的货币,不得不求助与哈利,但他们还是登上了地铁,地铁载着他们哐当哐当地远离伦敦市中心。 哈利好奇地打量着车厢,他惊讶地发现坐在他正对面的女人正是尼法朵拉?唐克斯,她正装出一副不认识哈利的样子,读着手中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报纸,而那头黑色短发此刻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金色,脸型变得稍胖,下巴没那么尖了,不注意的话,几乎会以为换了个人。 哈利下意识扯了扯韦斯莱先生,示意他看过去。 “啊,这个,的确……”韦斯莱先生看了几下,才看出来是唐克斯,他讪讪地对哈利声:“唐克斯的确有些特别的能力,他是个易容马格斯。” “易容马格斯?”哈利颇感兴趣地念叨着这个新名词。 “等到时候让她亲自和你解释比较好,兴许他还能为你掩饰几下。”韦斯莱先生悄悄地在哈利耳边嘀咕道。 等哈利脑海里全是易容马格斯、卢平、穆迪、以及他们即将要去的神秘地方的时候,地铁已经开过四站,亚瑟?韦斯莱拉着哈利匆匆走下车,进入一间寒酸、不起眼的地铁站,在这一站下车的人不多,哈利瞅见那个叫爱米琳?万斯的女人下了车就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而唐克斯一眨眼认不出来了。 “好吧,看来是个偏僻的地方。”哈利自言自语着,捅了捅肚子,从进入魔法部开始,他就没有和普尔过话,只有这样轻轻捅一下它,随后蝮蛇会微微扭动两下,示意它还在,果然哈利捅了一下,便觉得肚子上一阵滑腻冰凉的触感,普尔似乎翻了个身。 “这是什么地方?”哈利跟着韦斯莱先生,走上破破烂烂的楼梯台阶,看着他高兴地穿过旋转栅门,似乎自己的车票被吞下这件事,让韦斯莱先生感到欣喜。 “真是了不起,”他感叹着,继续拉着哈利往楼梯上方走去,“你很快就知道了,不要着急,哈利——” 两人一路出了地铁站,韦斯莱先生把另一只手插在夹克衫里,哈利知道那手里一定攥着魔杖,外面的街道稍显破败,行人不多,爱米琳?万斯已经看不见踪影了,不光是他,卢平、穆迪和唐克斯都不见人影,韦斯莱先生拉着哈利穿过街道,走进一个荒僻的广场里。 这儿有一片凌/luan荒芜的草地,周围是一栋栋连成排的阴森房屋,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有些房屋的窗户都破了,许多门上油漆剥落,还有几户的前门台阶外堆满了垃圾。 哈利打赌如果让惠金区的居民来这儿,他们可能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他们一定会认为这儿的空气会导致什么让人变得肮脏、可怕的怪病,否则怎么可能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 “啊对了,”韦斯莱先生上下摸索着口袋,从里面取出一张羊皮纸来,第给哈利,“快看看这个,读一读,然后牢牢记住。” 哈利低头接过羊皮纸,直到现在他仍然满腹疑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去陋居,但还是按照亚瑟?韦斯莱的做了,只见羊皮纸上用细细长长的笔迹写着: “凤凰社指挥部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号。”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关于转学的争执 德拉科?马尔福从被树篱围拢着的黑黢黢花园里走出来,脚踩在鹅卵石子铺成的路上,皮鞋跟和地面碰撞发出轻脆而富有节奏的“嗒、嗒、嗒”的声音,一只白孔雀从旁边的树篱上跳下来,抖了抖洁白的羽毛,仪态万分地在他面前,展了下翅膀。 “哦,别挡着我,翠妮斯。”德拉科的心情似乎很糟糕,他绕过自家的孔雀,从泊泊流淌的喷泉另一侧经过,踩着门前的一段砂砾路,朝正门走去,刚走到跟前,不见有人开门,门朝里边自动打开了。 深吸了口气,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有什么化不开的忧愁,德拉科犹豫了几秒,还是迈步走进门里。 门厅很大,光线昏暗,布置得十分豪华,一条华贵的地毯几乎覆盖了整个石头地面,墙上挂着些脸色苍白的肖像,当他们看到德拉科进来时,立刻投出欣慰和关切的目光,跟随着他。 德拉科慢慢穿过走廊,在通往另一房间的一扇沉重木门前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缓缓转动了青铜把手。 “你来了,德拉科——”一个金发夫人,脸色略有些苍白,正坐在客厅中央一张沙发椅上,她站起来和马尔福着话。 这是间宽敞的客厅,装潢考究至极,花板上挂着水晶的枝形吊灯,四周墙壁是深紫色的,上面挂着一幅幅肖像,此刻他们都把目光投向德拉科,墙中央,华丽的大理石壁炉里烧着熊熊旺火,火光照着屋子,壁炉上方是一面镀金的镜子,镜框上有精美的涡卷纹饰。 在壁炉正前方,摆着两把座椅,火光倒映出其中一把扶手椅上,修长的人影。 “嗯,妈妈。” 德拉科看了自己的母亲纳西莎一眼,随后把视线转向炉前的扶手椅,抬腿迈步,朝那儿走过去。 “别太激动,和你父亲好好——”纳西莎伸手给自己儿子整理了一下歪扭的衣领,她尽管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冷酷和高傲,但此刻却显得忧心忡忡,很难想象,什么事,会让她这样的贵妇人愁眉不展。 一个稍高的身影缓缓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淡金色头发下面是一张苍白尖细的模糊脸庞,德拉科望着那人,慢慢站定,两人之间相隔着几步远,却在无声对抗着什么。 “你还没有改变幼稚的想法吗,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恼火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现在深深后悔将德拉科送进霍格沃茨学习,尽管他也曾是斯莱特林学院出身,但显然邓布利多现在已经把霍格沃茨改造成叛逆儿童中心了,自己的儿子不但产生任性的想法,甚至在自己和他道理的时候,大吵了一架,就在前些,这让卢修斯这几来都没睡好,乃至于饭都吃不下去。 “那不是幼稚的想法,”德拉科揉了一下脑袋,声调微微提高,“你曾经不也德姆斯特朗是更适合我读书的地方吗,那里会教授真正的魔法,有力量的魔法,而不是霍格沃茨那种……” “今时不同往日!”卢修斯走上前来,他比自己的儿子高上不少,微微低头俯视着德拉科,看着唯一的儿子倔强地回看自己,就感到一阵苦恼。 “德姆斯特朗现在已经不是卡卡洛夫执掌,更何况卡卡洛夫现在的风评可不怎么好——” “我不需要你的引荐,”德拉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父亲停止继续那套老掉牙的法,反驳道:“事实上我和现在的校长先生十分熟悉——” “我过不许你和他有任何来往了!”卢修斯听到儿子的话,不知怎么的突然怒极,调门提高了八度,双手跟着挥舞起来,冰冷的蓝灰色眼睛好像波涛汹涌的大湖,严厉瞪视着自己的儿子。 “亲爱的——” 纳西莎一步步走过来,她双手搭在胸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起来,站到自己丈夫身旁,虽然用埋怨的目光看着她的爱人,但立场已经表露无遗,她是站在卢修斯这边的,刚才只不过是让他声点而已。 “噢,西茜——”卢修斯做了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动作,恨铁不成钢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纳西莎立刻示意他先别话,自己同儿子谈一谈。 “德拉科,你知道现在情况有些特殊,”她稍稍弯了点腰,和自己的儿子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尽量柔声道: “随意转学带来的影响,要比留在霍格沃茨大多了,尤其是德姆斯特朗——这或许会给我们、给你自己带来麻烦,即使是你爸爸……也并非能替你解决所有的麻烦。” “这麻烦不需要你们解决,妈妈,我会在德姆斯特朗过得很好——” “你知道什么!”卢修斯还是忍不住插嘴,“黑魔王已经回来了!巴蒂在你的那个宁安手里死掉了,黑魔王的愤怒你根本不能体会!现在转学德姆斯特朗,难道不是给黑魔王提醒,告诉他我们和德姆斯特朗的那位校长先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吗!?” “但事实上他依然没有行动,”德拉科脸色白了一下,但仍旧强撑着倔强地道:“他甚至找不到德牧斯特朗在哪儿,那地方可要比霍格沃茨隐蔽多了,况且即便找到了,神秘人也未必就敢轻举妄动——” “哼哼,那你还是真的看好你的‘校长’朋友,”卢修斯没好气地道:“你以为他是谁,邓布利多吗?” “咳咳——”纳西莎故意咳嗽了两声,好让两人的争论停止,不至于立刻大吵大闹起来,前几这父子俩为此而吵架的事,可让她操碎了心。 “你该听你爸爸的,德拉科,他比你了解得多,对于这件事情,对于黑魔王有多么大的能耐——”她又转向自己的儿子继续劝道:“你是我们两个的儿子,我们怎么会做出对你不好的选择呢。” “我已经写过信了,”德拉科摇了摇头,不顾母亲劝阻的目光道:“而且不光是我,还有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也会转校——” “我可没听克拉布和高尔家的孩子打算转学!” “怎么会是他们两个,”德拉科露出轻蔑的笑容,他从上学期开始,就很少和克拉布、高尔呆在一起了,而是花费更多时间和蛇信的成员们,如阿斯托利亚、埃里克等人相处,尽管自己比他们高一个年纪。 “是格林格拉斯家族的人,还有来自德国的巫师——” “啊,格林格拉斯家,你真是会找挡箭牌——”卢修斯似乎被气坏了,他语无伦次地在原地来回转悠,任何一个认识他的人看见这一幕,恐怕都会大跌眼镜,即便在魔法部/zhang面前,马尔福先生也永远能够谈笑风生,淡定自若,可现在却被自己儿子的一个决定逼得快疯了。 纳西莎也看着自己的儿子不停叹气,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在玻璃窗边的一侧,有一块儿专门供猫头鹰信使停靠的亭子,此刻一只灰白色肥嘟嘟的猫头鹰,拍打着翅膀落了下来,把一封淡黄色的信封,从窗户下刻意留出来的缝隙中,塞进里面。 德拉科绕过自己的父母,从厅堂另一边跑过去,他有预感这封信就是写给他的。 “我真该给你安排些更好的朋友——”卢修斯还在对儿子嘀咕着,可马尔福的心思已经飞远了,摸着信封,上面红色的火漆是德姆斯特朗的校章模样,他兴奋极了。 迫不及待地拆开信纸,不顾卢修斯在一旁不停盘问,“你有没有在听我?德拉科?我的话你听没听到?”,马尔福急切地读起整封信来。 马尔福先生 我们很高兴通知你,为促进国际间魔法交流与合作,本学期德姆斯特朗五年级学生将进行互换教学,你将在霍格沃茨进行这学期的魔法学习。 请于九月一日前往伦敦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集合。 副校长 帕尼?斯塔尔谨上 马尔福愣愣地张大了嘴,作为母亲的纳西莎早早就发觉了不对,急急忙忙赶过来,看着马尔福望向手里的信纸发呆,她还以为儿子出了什么事情。 “呐,德拉科,你怎么了——”马尔福先生也匆匆走了过来,德拉科?马尔福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回过神来,将信纸急急忙忙卷成一团,重新装入信封中。 “没,没什么——”他掩饰着道:“我今年还是会去霍格沃茨上学的。” “你改变主意啦?”纳西莎长出了口气,卢修斯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好看了许多。 “呃……先不这些了,妈妈……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了——” 马尔福着,迅速转身,离开宽敞气派的客厅,沿着复杂的走廊,朝另一边通往二层的楼梯走去。 也许他还是要和自己的父母解释清楚这些问题,但显然这是下学期的事情了。 另一边,哈利在格里莫广场1号,开始了他新的暑假生活,在假期即将结束的时候,哈利搬进了阴森的老房子里,短短的一个假期,他比过去无数个假期经历的都要多。 当然,对于这栋古怪又可怕的闹鬼房子,哈利没有任何好感,无论是藏在帆布后面尖叫的女主人肖像,还是一到晚咒骂个不停的家养精灵克利切,都让哈利感觉不舒服。 这里唯一能够给他安慰的,或许就是自己的教父吧,他太想狼星了,而此刻一切终于变成了现实,他又和教父在一起了。 “所以,你母亲的肖像为什么要放在这里?”哈利跟着教父走过厅堂,顺着一道狭窄的石头台阶往下走,他刚才一不心惹恼了,布莱克的母亲,引发了一场山呼海啸的尖叫。 “没有人告诉你吗?这是我父母的房子?”狼星平淡地着,言语之中仿佛没有任何兴奋和愉悦,“布莱克家族就剩我一个人了,所以现在这房子归我所有,我把它交给邓布利多——当做凤凰社的指挥部,我大概也只能做这么点有用的事情了。” 哈利心里觉得一阵不舒服,不仅仅是自己教父低落的情绪以及这栋诡异房子所表现出来的对他的不欢迎,而是在听到邓布利多这个名字的时候,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至今仍旧有种奇怪的感觉,尽管邓布利多帮助哈利逃过了审判,哈利在威森加摩审讯他的时候,也一度对邓布利多抱有很大好感,可就在审讯结束,他想要上前和这位老校长好好聊聊,一之前的问题的时候,邓布利多竟然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这伤透了哈利的心,再加上他之前就隐隐升起的对邓布利多的腹诽,和普尔的怂恿,这种异样感情瞬间就被引发出来,虽然并没有人清楚,但哈利明白,自己已经没办法全心全意相信邓布利多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他们这些人了。 尤其是在看着自己教父眉头紧锁的那种愁绪时,他话的口气是那么生硬、冷漠,仿佛被摄魂怪剥夺了全部的希望与快乐一样。 他跟着教父走到楼梯底下,穿过一道门,进入了地下室的厨房,洞/ue般幽深的房间里,四周都是粗糙的石头墙壁,哈利打量着四下,原本打算继续询问关于凤凰社消息的话语,到了嘴边却脱口而出,变成了关于狼星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出去走走,我是——你看上去很不喜欢这儿,很——”哈利踌躇着不知道该选择一个怎样的形容词。 “邓布利多建议我最好呆在这里不要出去,”狼星拉开一只椅子在上面坐下来,同时转过脸来望着哈利,脸上表情仍然很沉重。 其他人这会儿正在开会,罗恩和双胞胎他们在楼上的房间里,现在是哈利和教父单独相处的时间。 “你知道我是个通缉犯,在外面——魔法部悬赏我的人头——” “也是邓布利多建议你不要让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的吗?”哈利想,他问出这话时的口气,一定比狼星还要冰冷,仿佛听到了胸口的普尔在鼓励他,对,是的,就应该要这样,不然他所受的委屈要什么时候才能偿还。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邪念的滋长 哈利到来的时候,假期已经所剩无几,他在格里莫广场每的日常基本上都是和韦斯莱一家,清理和打扫这间房子,无论是驱赶狐媚子,清除霉菌他们都干,而哈利没想到他的暑假会以一种极为尴尬的形式结束。 假期的最后一,正在清扫衣柜顶上海德薇的粪便,罗恩拿着两个信封走进了卧室。 “书单来了,”他,把一个信封扔给了站在椅子上的哈利,“也该来了,我还以为他们忘记了呢,往年早就该来了……” 哈利把最后一点粪便扫进一只垃圾袋,然后从罗恩头顶把袋子扔进了墙角的废纸篓,废纸篓吞下垃圾袋,大声打起嗝来,哈利这才拆开他的信,里面有两张羊皮纸,一张照例提醒他九月一日开学,另一张告诉他下学年需要哪些书。 “只有两本新书,”哈利读者那张单子,语气有些恹恹地道,“《标准咒语:五级》,米兰达?戈沙克著,和《魔法防御理论》威尔伯特?斯林卡著。” 在免除了让霍格沃茨开除以及被关进阿兹卡班的祸患之后,哈利发现世界已经变了个样子,欢乐被榨取着,新鲜的期待感逐渐下降,慢慢冰冷,知道一种哈利自己也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受中。 赫敏没有出现在这栋老房子里,以前的假期无论是在陋居,还是去看世界杯,他、罗恩、赫敏三人都从未分开过,而今年,哈利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赫敏选择了去德姆斯特朗,和她的恋人呆在一起。 当然,哈利也愿意想是因为宁安先邀请了赫敏,但心里头还是有股不出的别扭,而当他自己回想整个假期的时候,只觉得真是糟透了,无论是在伦敦的流浪,还是德姆斯特朗到格里莫广场,变换的空间让哈利麻木。 除了恒长不变的梦境与额头上不时传来刺痛的疤痕,似乎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哈利常常挣扎着问,为什么一定要是自己,要是自己来承受这一切。 这里的所有人都很关心他,他们二十四时保持着警戒,哈利知道这栋宅子里还有人轮值放哨,以防备食死徒们的袭击,可哈利却觉得心里的话,无人可。 看着狼星每都闷闷不乐,只在自己面前强打精神的样子,哈利实在不忍心用自己的痛苦,再去感染他了,无奈他只好默默地在半夜,与普尔交流,藏在被子里,罗恩睡得熟,从未发现他身边,每夜“嘶嘶”的蛇佬腔。 而现在发生的事情,无疑在这种累积的很高的苦闷之上,狠狠推了一把,罗恩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哈利回头看他没有接自己的话时,他还在低头呆呆地望着那张霍格沃茨给他的来信。 “罗恩?”哈利疑惑地朝最好的朋友走过去,“你怎么啦?”径直走到罗恩身后,目光从他肩膀后面投射过去,落在那张薄薄的羊皮纸上。 哈利无法清楚他是怎样一种心情,仿佛漂浮在茫茫无际,不见人踪的大海上,不上不下,既沉不下去,又找不到可以爬上来的海岸。 “级长——”哈利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惊醒了罗恩,他猛地回过神来,一个转身,信封不心掉在了地上,一个红色和金色的东西从里面滑了出来,罗恩愣愣地一动不动,哈利弯下腰缓缓将那个东西捡了起来。 格兰芬多狮子身上镶着一个大大的字母“P”字,他在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曾在珀西的胸前看到过一个这样的徽章。 他把徽章递给罗恩,两人处于一种非常古怪、尴尬的气氛中,罗恩接过徽章,呆呆地望了一会儿,仿佛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哈利很想离开这儿了,他突然觉得很累,很疲倦,谁也不想见,也不想同任何人话了。 可他还是挤出个笑容,表现的很高兴的样子道:“太棒了,罗恩,太出色了。级长。真了不起。”他的太用力了,这热情看上去是如此虚假,浮夸,听上去根本不像是他的声音,而罗恩却没注意到。 哈利只记得后来自己的意识仿佛逐渐脱离了一样,屋子里热闹了起来,弗雷德和乔治把罗恩当选级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了,韦斯莱夫人开心极了,明确表示要给罗恩举办一场欢庆会。 哈利强撑着笑意,混迹其中,他忘记自己是如何最后脱离人群,回到自己的屋子,一头栽倒在床/shang,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觉,一直睡过去的。 “看起来,你被自己的好朋友超越了,哈利。”普尔从哈利衣服的口袋里滑出来,蹭着床单,扭动到哈利面前,在他眼前嘶嘶吐着信子,仿佛是幸灾乐祸一样。 “似乎你并不觉得你的朋友,那个叫罗恩的年轻人,有担当重任的资格?” “不,怎么会呢,当然不是!”哈利急忙否定道,他瞪着普尔,装出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仿佛自己的朋友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而自己要为朋友出头证明似的,普尔脑袋一下子也不晃的和哈利对视着。 “但我魁地奇玩的比他棒多了。”声嘀咕着,哈利默默抓起被子的一角,想着墙边靠过去,依靠着墙壁,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孤独。 “我经历了那样多的冒险,一直在和最危险的家伙们对抗——”他狠狠攥/zhu被角,手指甲仿佛恨不能给棉布的被子抠破似的。 “不过,罗恩的课业成绩比我好。”哈利松开被子,用双手捂住脸,把脸揉皱成一团,他不该这么想,他怎么能这样想,好像一个自高自大,目中无人,自以为自己比别人强的家伙,罗恩的确在功课上比自己强多了,而且当他经历冒险的时候,大多数时候,罗恩和赫敏都和他在一起。 “我看得出来,哈利,你的赋,你的能力,比这里其他的毛头子强太多了。”普尔的语气颇为感慨,听起来像是安慰,又像是嘲笑,“可不知为什么,你明明有这么强的能力,所有人却都把你当成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傻/gua,保护起来——我是,难道这就是你们巫师特有的相处方式吗。” “够了吧,普尔,”哈利把脸从手掌上移开,窗外的色已经快要步入黄昏,屋子里同样昏暗的可怕,没有人声,只有嘶嘶蛇语响起。 “邓布利多选级长的时候并不总是按照能力强弱来参照的,有时候……你不知道……罗恩有些别人所没有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普尔没多什么,只是敷衍似的回了一句,仍旧昂着蛇头,轻轻盯着哈利。 “不依靠能力选人吗——”哈利在脑海里自问自答着,“邓布利多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不过鉴于他对我的奇怪态度,似乎做出什么来都不值得惊讶,或许没有当选级长才符合我的预期吧。” “所以他犯了一个傻/gua一样的问题,什么样的人才会选罗恩当级长呢?”哈利笑出了声,他一下子嘲讽了邓布利多和罗恩两个人,然而下一秒他就无法为自己的这种行为洋洋得意,打心底里生出一阵恶心感,为自己当下所做的事情。 “如果你当上级长会怎么样?”普尔突然又话了,“在你们那儿,级长很受人羡慕吗?” 哈利一愣,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胸前佩戴那枚闪闪发光的徽章时的情景,罗恩佩服的目光、赫敏的赞许、狼星、海格、卢平他们拍手致意,“哈利干的漂亮”“你应得的。” 马尔福嫉妒的神情,斯莱特林人对他既畏惧,又恨得牙根发/yang的样子,斯内普扭曲的脸,最后是——秋张,如果自己成了级长,秋张会崇拜他吗?多半会吧,哈利想着秋张的脸,心口又开始怦怦直跳。 然而下一秒,他清醒过来,自己不是级长,罗恩才是——有什么东西失去了,哈利看着那些佩服的目光、赫敏的赞许、狼星、海格一个个投下失望的神色,转身离开,斯莱特林们指着他大声嘲笑,秋张委婉地冲他摇了摇头,“哈利,你不是级长,我们真的不可能——” “该死!该死!该死的!”哈利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拼命用拳头捶打着床和墙壁,仿佛一点儿也不厚实的拳头,不会感觉疼痛一般。 哈利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收拾心情,回到楼下去参加那场庆祝会的,韦斯莱夫人似乎抓紧晚饭前最后一点时间,去了一趟对角巷,然后捧回了一大包东西。 其中一个长长的、棕色厚纸包着的东西,是罗恩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一把横扫11的飞扫帚,哈利看到的时候,脸上在微笑着,替罗恩开心,但心里却跳出一个的声音 “我骑的可是火弩箭。” 这让哈利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僵硬住了,他为自己的卑鄙无耻,以及产生这样的想法而感到万分羞愧,他这是怎么了,仿佛有什么邪念正在心底生根,一步一步,一个的契机都会变得更加壮大。 哈利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他鄙视着自己,但同时不得不承认,这样想的时候,令他更加快乐,没有当选级长带来的痛苦,在这样的时刻总会稍稍降低。 韦斯莱夫人准备了一桌无比丰盛的饭菜,她情绪非常好,整个假期哈利都没见过她这么高兴,哈利一直想着,自己从始至终表现的这么高兴,有很大的原因也是不想让韦斯莱夫人伤心吧,这个带他如同自己儿子一样的女性,在为自己真正的儿子当选级长而欣喜若狂。 “这回分清楚谁才是她真正的孩子了吧,那终究不是你——”心里那个打不死的声音又一次冒出来,哈利分外气恼,如果念头能用肉/yan看到,他一定会把它揪出来,然后用力掐死。 “她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吧,瞧瞧吧,每个人都知道,应该当选级长的是你,而不是罗恩——”那个声音一发不可收拾,不停着,哈利很想阻止他,他一面想着别了、闭嘴—— 可另一面,心里隐约,多半是有些高兴的,听到这样的话,毕竟,这些话都是事实不是吗?或许除了对于韦斯莱夫人他们的恶意揣测,啊,自己真是该死,怎么能这样想韦斯莱夫人,这个可亲可敬的女人。 “但她也没有顾虑你,在真正的儿子获得成功以后,你看,你是不是就被丢到一旁了?这里有谁为你发过声?至少肯定一下,原本或许应该由哈利来做级长更合适的……” 哈利的灵魂仿佛被一点点慢慢抽离了躯壳,他僵硬地跟着众人一起举杯庆祝,冰冷的酒液滑入喉头,在胃里翻江倒海。 周遭的世界变得如此虚幻而不真实,几个月前,他还和罗恩赫敏一起,坐在学校的大礼堂中,为伏地魔归来感到担忧,而现在虽然这种担忧依然存在,可身边的人好像都经历了极大的变化。 赫敏在德姆斯特朗度过了假期,哈利去过那儿,平心而论,那里棒极了,他的心底是羡慕赫敏能够如此悠闲地度过一个假期的。 罗恩当选了级长,他的假期大概有一半是在陋居度过的,但不管怎么样,他始终呆在魔法世界里不是吗,有他的兄弟、妹妹、父母陪伴着,住在自己教父的房子里,而他——哈利?波特,却不得不被困在该死的女贞路。 想到自己这个假期所遭受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除了狼狈的逃跑、流浪、还在最落魄的时候被赫敏和宁安发现,又被魔法部审讯,尽管最终一切无事了,但哈利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让人憋得难受,喘不上起来。 凭什么每个人似乎都过着心满意足的生活,而只有他,不断地被麻烦找上门来,他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大麻烦,他同奇洛较量、和蛇怪搏斗、赶走了摄魂怪,甚至亲眼见证了伏地魔的回归,可他又得到什么奖励了呢? 哈利想着,只觉得发闷,他什么也没得到,甚至连一个级长,邓布利多也不愿意给他,想到会有一男一女两个级长,而格兰芬多的女级长,除了赫敏,哈利想不出别人,想到这儿,他更难受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踏上列车 这一夜,哈利额头上的伤疤持续剧痛,胃里翻腾开了,好像有什么情绪要窜出来一样,他反复梦到自己孤身一人,置于黑暗的走廊内,一间间上锁的大门,然后忽然被推开,罗恩与赫敏跑出来,冲他大喊着: “嘿,快瞧,哈利——我们现在是级长了!”鲜红的徽章在二人胸前刺目的闪耀着。 “不要!”哈利惊厥着坐起来,汗水浸/shi/了后背,伤疤还在隐隐作痛,窗外的色已经快要亮了,罗恩还在睡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又平静地坐回到床/shang。 “不要胡思乱想这些。”他对自己着,普尔此刻正蜷缩在哈利的衣服堆里睡着呢,他只能自己做自己的聊对象。 “疯狂的第一个迹象,就是跟自己的脑袋话。”墙上一张空白的画布里,传力诡秘的声音道。 这座房子里充斥着这一类东西,哈利没有去理他,把级长和邓布利多这些事情从脑海里面扫出去,哈利整理起自己的旅行箱,把学校的长袍装进去,然后穿上软底运动鞋,他安慰着自己,至少还能回到霍格沃茨上学不是吗。 “你为什么起的这么早……”罗恩睡眼惺忪地从床/shang爬起来,探头探脑地想要朝窗户外面张望,“唔……真的亮了……”他边着,边不情愿地从床/shang爬下来。 “起早是对的哈利,不然妈妈很可能会我们赶不上火车,谁也不会愿意让她因为这个乱发脾气。” 时间仿佛从此刻开始加速,整栋房子一点点醒来,哈利听到门外传来一片混乱的声音,似乎是双胞胎给他们的箱子施了魔法,好让它们飞下楼去,然而却撞到了金妮,门厅处传来韦斯莱夫人的怒吼和画像里布莱克夫人声嘶力竭的尖叫。 哈利疲惫地推开房门,在罗恩诧异的目光中拖着行李走了出去,海德薇在笼子里眯着眼,似乎还没有睡醒。 “早上好,伙子们!”当哈利下楼的时候,恰好看到双胞胎也在蹑手蹑脚地下楼,仿佛这样可以不被韦斯莱夫人发现,然而穆迪率先在楼梯口截住了他们,他粗声粗气地道: “我们现在可能还不能走,斯多吉?波德摩还没来,我们不能走,警卫少了一个。” “警卫?”哈利,“你是我们去国王十字车站还需要警卫?” “不不,孩子——”穆迪转动着他的魔眼,焦躁地在楼梯口来回踱步,“准确的是你需要警卫。” 哈利来不及些什么,韦斯莱夫人的吼声盖过了厅堂里布莱克夫人的尖叫,“你们还在磨蹭什么!拜托——给我赶紧下来!” 哈利急忙拖着箱子往下跑,摇晃的笼子把海德薇吵醒了,它拍着翅膀,愤怒地鸣叫着,整座房子一片混乱。 “呐,我们得走了,不然一定会赶不上火车的,别管斯多吉了——”韦斯莱夫人对穆迪喊着,疯眼汉不住地抱怨,斯多吉违约这件事情,并对少了一个警卫哈利的安全问题,感到充满忧虑。 哈利没有参与他们的争执,这种细致耐心的保护甚至让他感到不耐烦,为什么在真正遇到麻烦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保护他的警卫出现,尽管后来卢平对他解释那些保护他的人被打昏了,所以在惠金区的夜晚,他才会被袭击,被迫一个人应付这堆麻烦。 可哈利已经不愿意去想这些了,永远都会有人跳出来什么我是为你好的,伏地魔正潜伏着等待时机呢,难道一会儿他会从一个垃圾箱后面跳出来,对自己下毒手吗? “好的,好的,我们这就走了——”韦斯莱夫人招呼着双胞胎出门,又帮助哈利跨过了堆在门厅里大大的箱子,而一条大黑狗尾随在哈利身后出现。 “哦,看在老的份儿上,狼星……”韦斯莱夫人唉声叹气得无奈道:“邓布利多过这不行……”可大狗只是看着他,目光在韦斯莱夫人和哈利之间徘徊,最终韦斯莱夫人只能绝望地: “唉,实在的……好吧,后果由你自己负责!” 三人走出大门,在九月微弱的阳光下,第一次呼吸这个月的新鲜空气,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地关上了,哈利与狼星欢快地跑了起来,韦斯莱夫人竭力迈开步子,提醒他们慢一点。 伪装成一个老太太的唐克斯在街角假装与韦斯莱夫人打招呼,随后热络地加入进来,哈利笑哈哈地看着狼星追逐自己的尾巴,这么长时间没有出门,他一定是憋坏了,韦斯莱夫人看到这样的狼星,忍不住撅起嘴巴,表情让人联想到佩妮姨妈。 他们步行了二十多分钟,到达国王十字车站,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在哈利看来穆迪的担忧显然毫无意义,当他们进入车站以后,便假装若无其事地徘徊在第九和第十车站两个站台之间的隔墙壁,等到四下里没人,才一个接一个地靠在墙上,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越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如既往地停在那里,喷着黑色的蒸汽,站台上挤满了正在告别的学生和他们的家人,哈利大口呼吸着这熟悉的气味,感到心快活地想要飞起来一样,他真的要回学校了…… “瞧那是什么——”唐克斯好奇地四下张望着,很快就被她找到了站台上不同寻常的地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哈利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聚在一起,仿佛是一个人口非常多的大家族在进行告别一样。 “怎么没看到赫敏?”哈利突然问起来,这话让韦斯莱夫人感到愧疚,她低了低头,“邓布利多我们暂时不宜邀请她为好——” 但立刻她又试图转移着话题, “真希望其他人能及时赶来,车快要开了。” 她的表情十分焦急,是完全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等到看着穆迪头戴搬运工的帽子,推着一辆堆满行李箱的手推车,一瘸一拐穿过了拱门,韦斯莱夫人才松了口气。 哈利上前去取他的行李,几乎是同一时间,韦斯莱先生带着罗恩和金妮出现在展台上,他们把穆迪行李车上的一件件行李办下来,快要搬完时,弗雷德和乔治这对双胞胎,才跟着卢平一起赶到了。 “没遇上什么麻烦吧?”穆迪粗着声问道。 “一切正常。”卢平,“没有人跟踪。” “我要向邓布利多告一状,斯多吉太不可靠……”穆迪的话才到一半,就被唐克斯扯着手臂打断了,“快看——”唐克斯兴奋地指着站台另一边道。 哈利也看见了,就是之前他看过去人头攒动的地方,那是群身穿深红色长袍的巫师们,那袍子显然不是霍格沃茨的校服,而那些围观他们的学生们,发出的议论声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那是什么?”罗恩凑过来疑惑地问道。 哈利看着一个又一个红袍巫师走进车厢里,摇了摇头,他不知道那些人是谁,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不,熟悉的面孔在后面—— “马尔福?”他差点儿喊出了声音,这也吸引了卢平和狼星等人,这下子所有人都看过去了。 “卢修斯的儿子?”穆迪不屑地粗声骂道:“老鼠生的儿子,永远只能是老鼠,藏头露尾……” “马尔福为什么会穿那样的衣服?”哈利疑惑着,但很快他看到了更令他难以置信的人出现 “宁安!?” 一条大黑狗靠两条后腿硬生生站立起来了,把前爪搭在哈利的肩膀上,这样才能看清楚远处的情况。 “哦,看在老的份儿上,狼星!你在做什么!你要表现的像一只真正的狗才行!”韦斯莱夫人绝望地低声叫着,但可惜狼星并没有下来,而是目送着宁安的脚步消失在车厢里,事实上这时候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狼星了,大家都在看上车的这伙儿巫师。 “他们是来自德姆斯特朗?”卢平皱起眉头,右手揉着下巴道:“为什么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会乘坐去往霍格沃茨的特快专列?” “不,马尔福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哈利想要纠正卢平的错谬,但唐克斯却撇撇嘴巴,指着长袍背后的图案: “那是德姆斯特朗的校徽,这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无疑,他们的校长还在里面呢——至于你的马尔福为什么在其中,”唐克斯看了看哈利,“也许他已经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了呢?” 提醒大家上车的汽笛响起了,站在站台上的学生们也开始急急忙忙登上火车,卢平、穆迪和韦斯莱夫妇都紧锁眉头,仿佛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快点儿上车吧,无论如何都要抓紧时间了——管他是德姆斯特朗还是什么的” 韦斯莱夫人心烦意乱地着,不停拥抱每一个人,把哈利抓过去使劲搂了搂,“保重……哈利……这学期要格外心……如果忘记了什么,我们会派人捎去……” 哈利从敞开的车窗探出半边身子,罗恩、金妮也在冲窗外挥舞着手,看着卢平和穆迪等人脸上的严肃表情,哈利隐约觉得似乎这学期真的如韦斯莱夫人所,会很危险,无论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还是复活的伏地魔,都是难言的隐忧。 火车开动了,狼星在月台上奋力奔跑起来,一条大黑狗追着车窗奔跑,引来了站台上一掠而过的人们哈哈大笑,接着火车拐过一个弯道,狼星不见了。 “可怜的人呐,几个月没见过阳光了。”罗恩把脑袋从窗户外面收回来,感叹着道。 “嗯,”哈利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呼呼闪过的房屋,站在原地直打晃,“我们去找间包厢吧?”他问道。 “啊……”罗恩沉默了一下,没有望着哈利而是低头尴尬地道:“我——嗯——我应该去级长包厢的。” “噢,好。”哈利,“行的,那你去吧。” “嗯——我——”罗恩用惶恐的眼神看了哈利一眼,“我其实真的不想去,可是——可是我又不得不去——我是,你知道我不是珀西——” “好了,罗恩。”哈利咧开嘴笑了,“我知道你不是,你就放心去吧。” 看罗恩拖着箱子,拎着猪的笼子朝火车头方向走去,哈利愣愣望了许久,火车厢依旧摇晃着,哈利生怕呆会儿赫敏会从另外一侧的门后面走出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告诉他,“嘿,哈利,真高兴再见到你,但是我现在要去车头的级长休息室才行——” “走吧,”庆幸的是,话的是金妮,“如果我们抓紧时间,不定还能为他占个座位什么的。” “好吧,”哈利一手提起海德薇的笼子,一手托着行李箱,挺了挺肚子,感受到蝮蛇还在衣服里兜着,他艰难地往另一侧过道走去,两侧玻璃门里几乎都已经坐满了人,哈利看到了几个坐满红袍巫师的爆响,似乎全都是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为什么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回来霍格沃茨?哈利紧蹙着眉头,这一定与宁安有关,他和邓布利多做了什么样的秘密交易?哈利几乎立刻就能确信,事情一定是这样,可邓布利多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他不知道,是宁安让伏地魔复活的? 哈利赶紧停止自己的疯狂想法,好避免生出邓布利多其实和伏地魔也是一伙的这种疯狂想法。 另一件让他感到难堪的事情是,当他路过玻璃窗时,许多人都在怀着极大的兴趣盯着他看,有几个人还用胳膊肘捅捅坐在旁边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他这才想起来,《预言家日报》一整个夏都在告诉读者,他是怎样一个谎话连篇,热爱卖弄的人。 给他个毒咒,让他嘴巴上生疮。 看着一个低年级的男孩儿,指着哈利示意同伴,露出一个嘲讽鄙夷的笑容后,哈利觉得心头好像有个声音在敦促他。 给他下个咒,教教这个家伙,什么才是尊敬别人。 哈利在车门前停了下来,死死盯着那个嘲笑他的学生。 “哈利?”金妮的呼唤突然把哈利唤回神来,他扭过头,好像刚从水盆里把头抬起来,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变幻。 “在,我们走吧。”他甩甩脑袋,把之前的念头抛开,和金妮一起朝后面的车厢走去。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车厢里 “你父亲对你的决定很气愤吧,德拉科。” 火车咣当咣当沿着铁轨向前开去,包厢里,宁安摆/nng着手里的一包巧克力蛙和比比多味豆,仿佛拿不定主意要先拆开哪一个。 “是的……主人……”德拉科?马尔福坐在宁安对面,神情略显拘谨,两人明明是同一年级,可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掌握的力量都有着壤之别,马尔福至今不敢相信,当初自己曾在这个男人身上搞过恶作剧。 “不用叫我主人,叫我宁安就可以了,”宁安似乎下定了决心,把那包比比多味豆放回了桌子上,开始剥巧克力蛙的包装纸。 “毕竟在霍格沃茨这样的称呼有些刺耳是吧……好久没吃这东西了,口味儿一直没变吗?” 宁安很快拆开了包装,但刚刚打开,里面包裹着巧克力蛙便跳了出来,啪嗒一下蹦到桌子上,腹部一鼓一鼓的,活像一只真正的青蛙。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不忍心吃掉它们。”宁安看着桌面上的巧克力蛙,对马尔福道,后者拘束地笑了笑,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让马尔福很紧张,他不知道宁安把他单独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又是一张邓布利多。”宁安随手将被按住的巧克力蛙丢进嘴里,目光已经转移到手中的巫师卡片上面,卡片上的巫师戴一副半月形眼镜、歪扭的长鼻子、银发和胡须披垂着,宁安对这幅形象太熟悉了。 他随手把卡片扔到桌子上,纸片滑了一阵,上面的邓布利多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么,我们来正事吧——”宁安嚼着巧克力,感受到一股暖流从嘴角滑入胃中,“你得到的那些‘情报’,我们来谈谈这个。” 马尔福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搓搓手,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宁安的眼睛,但仅仅是稍一对视就立刻逃开了,那双黑色的眸子实在是太有穿透力,被盯着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从里到外被看了个清清楚楚,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隐瞒,谁也不会希望自己被人一眼看个精光。 “是,是的——”马尔福的视线回到了桌面上,盯着那张邓布利多的巫师卡片,卡片正面向上,画框里的邓布利多此刻又回来了,正冲着马尔福微笑眨眼。 “在听我要转学去德姆斯特朗以后,爸爸非常心,开始刻意隐瞒他所做的事情——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和我了一些事的。” “很好,德拉科,”宁安朝厚实的红沙发座椅后面靠了靠,深红色的长袍与沙发的颜色相得益彰,他的声音有种难以形容的蛊惑力,充满磁性、略带沙哑、让人听了开头便感觉到心旌动摇。 “你做的很好,那么来,你究竟从你父亲那儿,听到了什么。”宁安的神色很轻松,不紧不慢地望着马尔福,却好似给了对方莫大的压力,一滴汗水顺着金丝般的头发,从他额头渗出来,缓慢地滑落,他咽了下口水,又继续道: “有一次,我听到爸爸在书房里……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什么人话……但我可以确定那我们家里……没有来客人……”马尔福皱着眉毛回忆起来,宁安也不打断他,等着他往下去。 “我听见他提到了一个人名——” “叫什么?” “斯多吉什么的……”马尔福露出惶恐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但应当出现过一次这样的人名——” 宁安点点头,示意马尔福继续下去。 “还有一个地方,听起来像是某个地方,”他怯怯地看了宁安一眼,之前他对自己听到的信心满满,可现在宁安问起来,马尔福生怕自己所的会有一丝错谬,他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根本没什么经验。 “像是魔法部的什么部门,好像叫神秘事务司……”马尔福见宁安这回对自己的话没什么反应,干脆一咬牙也不吞吞吐吐的,壮着胆把所有听到的全都了出来: “爸爸还,他会拿到那件东西……让那个人不要担心……” “那个人是谁?” 马尔福一愣,“不知道……和爸爸在房间里对话的人……” 车厢里骤然一暗,从窗户外面射/jin来的光全都刹那消失了,火车驶入一条隧道中,耳边车轮碾过铁轨的撞击声也响亮起来,马尔福下意识地缩了下脑袋,他看不见宁安的表情,但能感觉到那双可怕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你爸爸是个正牌的食死徒,德拉科。” 光线消失得快,回来的也快,仿佛这条隧道仅仅花了几秒钟就通过了,刺耳的轮子声没了,窗外依旧是鸟语花香,绿油油的广阔田野一望看不到边际,如果不是在和宁安话,马尔福倒是愿意把视线从桌面上移开,向外面看看。 “当他汇报一件事情的时候……还能够向谁汇报呢?你?” 马尔福打了个激灵,仿佛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那个不能的人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脸上的肤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伏地魔暂时应该不会对你父亲怎么样……”宁安重新把之前没打开的那袋比比多味豆拿起来,撕开包装,轻轻倒出一颗红色的多味豆,捏在两根手指间,细细端详着,眉头微微蹙起。 听到“伏地魔”三个字的马尔福,尽管尽力压制,可脸上惊骇的神色还是无法隐藏,甚至肩膀也在颤动着。 “你做的很好,这些信息都是有用的……”宁安抬头看向马尔福,举着手里的多味豆,稍微有点懒散地问道: “你觉得这会是什么味道的?” 马尔福像是不太适应宁安跳脱的思维,刚才还在着很可怕的事情,下一秒却问自己一粒多味豆的味道,他只是觉得宁安比当初在霍格沃茨时期,自己认识的那个斯莱特林学生,已经成熟了太多,自己完全琢磨不透他的想法,甚至于不敢揣摩。 “我觉得……会是干辣椒味儿……”不过话题的分散倒是帮助马尔福从听到伏地魔真名的恐惧中摆脱出来。 “干辣椒吗,听起来好像很有挑战性——”宁安把那粒多味豆丢入嘴里,马尔福刚想要些什么,包厢门被拉开了。 “噢,你也在这儿。”赫敏正站在包厢门口,她闪身进来,在宁安身旁坐下,不悦地看了马尔福一眼,这让马尔福尴尬极了,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紫,他在车站的时候,看到赫敏与宁安一同出现,就觉得不妙。 现在他的推测显然成真了,赫敏和宁安的关系很好,而且不定…… 马尔福不敢继续想下去,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坐在随时会喷发的火山上,他没少和哈利三人作对,现如今赫敏对他的态度,会不会影响宁安,这件事,马尔福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他尴尬地搓/zhe手指头,想要什么却张不开嘴。 “嘶——啊——实在是——真的——马尔福——你对了——这绝对是——辣到极致的干辣椒——”宁安张大着嘴巴,浑身上下摸索着,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他大口大口的哈气,看样子真的被辣的够呛。 “他怎么啦?”赫敏奇怪地问马尔福,马尔福如蒙大赦地积极回答道: “主……校长先生,他吃了一粒干辣椒味儿的比比多味豆。” 赫敏无奈地看了看宁安,这家伙有时候真的会让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堂堂魔法学校的校长,预言家日报上描述的魔法界新星,未来魔法世界的领军人物。 “清……清水如泉!”宁安终于摸/da了自己的魔杖,赶忙掏出来,站起来,对着嘴巴念动咒语,冰凉的清水入口,嘴巴都要被辣的麻木的感觉,渐渐消退,半晌过后,他才像是脱力一样坐下。 “真是够受的,”他歪歪脑袋,迎上赫敏无奈的目光,又笑起来,“级长会议怎么样?” “是这样的,”赫敏清了清嗓子,“每个学院的五年级都有两个级长,一男一女。”她显得不太高兴。 “格兰芬多的级长是谁?”宁安饶有兴趣地问。 “是罗恩。”赫敏从宁安手里抓过一块巧克力蛙,撕开包装纸,口口吃起来,闭上眼睛,似乎累坏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不是哈利——” “事实上我一点儿也不奇怪,”宁安笑着道:“那斯莱特林的级长是谁?”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马尔福一眼,按理来,如果马尔福不转学,是很有希望成为五年级的级长的。 “布雷斯?沙比尼” 宁安看到马尔福肩膀抖了抖。 “你认识他?德拉科?”他问道。 “啊,有些印象——”马尔福挤了挤眉毛,“是个孤僻的家伙,不,倒不如是个自负的人,我始终觉得他不屑于同周围的人打交道。” “还是个血统论者。”赫敏厌恶的噘/zhe嘴,马尔福讪笑起来,他曾经也是纯血理论的信奉者。 “那么女级长是谁?” “潘西?帕金森,”赫敏尖刻地:“那头十足的母牛,她怎么能当级长呢,她比一个患了脑震荡的巨怪还要笨呢……” 门又被拉开了,一个金发女孩儿走了进来,她的视线扫过马尔福,在宁安身上略作停留,紧接着落在赫敏脸上。 赫敏也抬头看着她,之前还颇为轻松的氛围刹那间,紧张起来。 “啊,你去哪儿了,达芙妮。”宁安笑着问道。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整理下自己的红色长袍,缓慢地在与马尔福隔了一个身位的沙发上坐下,正坐在赫敏对面,她双眼看着赫敏,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回答宁安的话 “我?出去转转,这趟列车已经太久没做了,你还记得吗,宁安?” 她是目前蛇信中,少有的直呼宁安其名的人,即便是帕尼、雷奥哈德这些人,也会称呼宁安为大人,或是先生。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火车上见面吗?” 达芙妮突然热情地起来。 “哈哈,当然记得,”宁安感到有趣,他又从摊在桌面上的比比多味豆口袋里掏出一枚豆子,放入口中,“那是我第一次去霍格沃茨呢,突然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这个话题来的快,去的也快,达芙妮又靠回沙发座的靠背,看着正对面的赫敏,面无表情地:“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即使是宁安也察觉到车厢内氛围不对了,赫敏眉头紧锁,同样看着达芙妮,一语不发,之前还在抱怨斯莱特林的其他级长,此时仿佛已经把这些让她讨厌的事情抛到了一边。 两个人对视着,却偏偏什么话也不,马尔福低着头,看着桌面,现在他觉得比听到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真名还要可怕,仿佛置身于随时会爆炸的房间里,稍不留神,就好粉身碎骨。 马尔福什么话也不敢,宁安看着他,他也不敢看宁安,生怕宁安把什么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这种时候,他恨不得自己没有在车厢里才好。 “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赫敏开口话了,她看着达芙妮,认真地道。 “能有什么误会?”达芙妮的口气要恶劣的多,车厢里温度又降低了不少,宁安试图开口些什么,却发现此刻似乎并没有自己插话的余地。 “我不想对你以前在斯莱特林的所作所为做什么评论,但现在既然你是宁安的朋友,我们还是摒弃前嫌……” “既然你是宁安的朋友——”达芙妮突然打断了赫敏,挤眉弄眼地学着赫敏话,这显然让赫敏出离的愤怒了,她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达芙妮也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她好像一会儿充满怒火,一会儿又变得淡定无比,整个人在这种冰与火的矛盾中来回变化着。 “你凭什么,既然你是宁安的朋友?要知道,我认识他,可比你早的多了。” “哦?有多久,你们不是在霍格沃茨专列上认识的吗,距离当时霍格沃茨开学有多久?” 赫敏毫不示弱地回敬达芙妮,车厢里空气燃烧着,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冲突 “诶,你们两个,够了。” 宁安敲了敲眼前的桌子,从软塌塌的沙发靠背上直起腰来,站起了身,侧过来面对着两人,脸上的神情已经不是之前的慢条斯理了。 “为了什么事儿要吵到这种程度?”他皱着眉头,看看达芙妮,又看看赫敏,“虽然你们两个以前有过些误会,但是现在即便不做朋友,也不必见面就吵架吧。” “好,不吵就不吵,我也懒得吵。”达芙妮眼珠子转了转,望着宁安突然狡黠一笑,点头答应着,同时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往赫敏面前走了半步,笑着伸出手: “刚才是我的话过分了,我道歉,所以我们重新和好吧?” 赫敏瞪着褐色大眼睛,两道粗眉毛拧成倒八字,眸子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仿佛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可以转变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上一秒还和自己剑拔弩张,下一秒竟然就要和好如初? 或许这就是斯莱特林吧,想到这个女孩儿出身于斯莱特林,赫敏又撇撇嘴,达芙妮的率先道歉让赫敏很尴尬,这样一来就好像是自己在咄咄逼人一样,赫敏感觉心里有些委屈。 “你不需要道歉,达芙妮姐——”赫敏清了清嗓子,并没有理会达芙妮伸过来的手,“我们之间从来没有成为过朋友,那么谈什么和好如初呢?” 她着不再理会达芙妮,转而对宁安:“克鲁克山还在级长休息室,我去把它抱过来。”着便要推开门出去。 不早不晚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包厢的门再次被拉开了,马尔福捂着脸,他真的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钟,甚至后悔早早地转学德姆斯特朗了,眼前这事儿,无论如何都让他觉得自己朝一个不妙的处境中,越走越远了。 “噢……你,你们好,”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嗯……我是来看,一位朋友……我听他在这里……” 一个长得非常漂亮,一头长发乌黑油亮的姑娘正站在包厢门口,有些羞怯地笑眯眯望着赫敏。是秋张,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 赫敏呆呆地站在门口,心里头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她刚刚度过前所未有的一个美好假期,甚至神秘人归来的恐慌都被她暂时抛诸脑后,可自从这学期重新开始以来,仿佛所有的一切又变得不顺利了。 看着秋张美丽的面孔,顺滑的长发,赫敏强忍着不去按/ya自己毛躁、浓密而蓬乱的褐发。 “你的朋友是哪位?”达芙妮在赫敏身后高声喊着,语气略带一丝轻佻。 “嗯……”秋张没话,眼神却望向了宁安,宁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明白为什么秋张会来找他。 “我看了预言家日报的报道,以前我好像错怪你啦……”她脸上红红的,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她最后深吸口气,看着宁安,无视了在一旁声吹口哨的达芙妮,直接道: “我们能不能,单独聊一聊?” 眼角的余光瞥见站在门前的赫敏身子晃动了一下,秋张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个女孩儿叫赫敏?格兰杰,她认识的,是格兰芬多首屈一指的好学生,秋张对她的印象一直还不错。 宁安露出非常为难的表情,最开始还咄咄逼人的达芙妮,此刻反而成了最幸灾乐祸的一个,她在一旁笑眯眯地让视线在几个人之间跳跃,打量着他们,赫敏慢慢转过身,露出愤怒和失望的表情,看着宁安。 “我想恐怕不行——”宁安刚打算开口拒绝,过道里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它用毒汁攻击我,呐!你们竟然敢袭击我!”这是某个女生的尖叫。 “不是的——这只是一种自卫机制,如果你不去碰它的疖子就不会有事的。”有人在惶恐的解释着。 “该死的,先别去管那头母牛,先把莱福抓/zhu——它跳走了,金妮!抓/zhu它!” “我没法抓它,你看看我,头发上都是臭汁!” “啊啊——我要把你们都抓去关禁闭,布雷斯,布雷斯,你快看看,那玩意儿流进我的眼睛里了。” “走开,我可不想沾上你身上的粘/ye。” 走廊过道中一片混乱,宁安甚至觉得自己隐约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其他车厢里也有人拉开车门,探出脑袋想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抓到他了!” 一道黑影飞扑起来,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重重摔在地上,两手扣成一个碗型,哈利兴奋地对着身后大喊:“快来,我抓/zhu它了,罗恩、纳威、快过来!” 紧接着,似乎是察觉到,身旁那双黑色的皮鞋,意味着有人正站在旁边,哈利的视线缓缓移动过去,拉开的包厢门,银灰色的滚门滑道,当然还有站在他面前的人,纤细的双/ui包裹在牛仔裤里,是个女孩儿。 “哈利……”赫敏用惊呆了的表情,看着哈利,没想到两人新学期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哈利手中抓着一只沾满黏糊糊的肮脏绿色汁/ye的癞蛤蟆,他的衣服上、裤子上、头发、眼睛上也沾满了黏/ye,散发出一股恶臭难闻如同大粪一样的味道。 然后他抬头看到了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那双明亮的黑色瞳孔中,透露出的惊奇和疑惑让哈利羞愧的无地自容。 好了,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境地了,自己趴在地上,手里拿着这一只癞蛤蟆,脸上淌着臭汁——而这一切全都被秋张看了个清清楚楚。 再往后看,这个包厢里面竟然全都是熟人,赫敏站在秋张稍稍靠后一些的位置,同样捂着嘴巴,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在她身后是宁安,另一边是位金发女孩儿,没记错的话,似乎叫达芙妮,曾经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还有一人,马尔福,一直以来都让哈利颇为讨厌的家伙。 如果能在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上开个窟窿,哈利一定会选择立刻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啊,他抓/zhu了,他抓/zhu你的癞蛤蟆了!”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还有人仿佛是怕事情不够丢脸,不够引人注目一样,大声叫喊着,哈利真盼望时间重来一遍,这样也许他就不用走进疯姑娘所在的车厢,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莱福!”纳威跌跌撞撞地从后面的车厢跑过来,超越走在前面的卢娜快速跑到哈利身边,撑着他,将他扶起来,然后从他手中接过癞蛤蟆莱福,心翼翼地查看着,两个人身上的臭汁味儿重合起来,更加刺鼻了。 “你们给我站住,我要关你们的紧闭,呐,这该死的臭味儿,我一定要惩罚你们,你们敢袭击级长——” “得了吧,帕金森,这都是你自己自找的!”走廊另一头,罗恩和另一个身穿绿色长袍的女孩齐头并进着朝这里跑过来,潘西?帕金森不停尖叫着,好像要把所有人都喊出来观看这场闹剧似的,金妮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匆匆赶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纳威?”赫敏终于回过神来,从包厢里走出来,一行人堵塞了整个走廊,她发愁地看着满地狼藉的臭汁和哈利等人狼狈的模样,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搞的。 “我来处理吧。”宁安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魔杖,那是属于他的黑檀木魔杖, “清理一新” 臭汁都消失了,过道的墙壁和地面都变得干净而富有光泽,臭味儿消散了,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这时候潘西?帕金森和罗恩也走过来了,两人身上的臭汁也被一同清理掉了。 “我要把你们关禁闭!”潘西恶狠狠地道。 “别忘了,你是级长,我也是级长!”罗恩在他旁边毫不示弱地喊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纳威?”赫敏把探询的目光投过去,纳威捧着癞蛤蟆莱福,显得紧张而不知所措,金妮急忙解释道: “这不怪纳威,他带了一盆米布米宝上车,帕金森和沙比尼作为级长来巡视检查,但我敢发誓他们只是来找茬的,帕金森捅了米布米宝的疖子,搞得那些绿色nian/液喷的到处都是……” “明明是那盆恶心的植物主动袭击我的!”帕金森尖声叫喊。 “那么我们也许可以等到了学校,好好向斯普劳特教授询问一番,米布米宝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主动攻击别人——” 赫敏转过身,面对着潘西呛着她道,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别上了象征着级长的徽章, “而且利用级长的权力随意叫嚣着要给别人关禁闭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这件事情也许我们也可以同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汇报一下。” 赫敏的话,让帕金森哑口无言,只是用恨恨的目光瞪着赫敏。 哈利垂头耷脑地靠在墙壁上,周遭发生的一切仿佛也已经与他无关了,他唉声叹气,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一眼秋张,想象中秋张对自己关心的眼神并没有看到。 这位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找球手,目光在赫敏与宁安之间来回逡巡,不知怎么的,哈利的心隐隐有些作痛,他看到了秋张看着宁安的眼神,那种害羞中透着些莫名复杂的神采,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 是啊,他们两个都是亚裔,从外形上看也很般配,哈利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但是宁安已经有赫敏了啊!他怎么能这样呢?名为嫉妒的火苗,在哈利无意识中于他心头燃烧起来。 “嘻嘻,帕金森,你这样的家伙也能当上级长啦?斯莱特林可真是堕落了。” 达芙妮从包厢里跳出来,仿佛嫌场面还不够乱一样,笑嘻嘻地又添了把火,她原本就和帕金森不对付,对方当初还曾为难过卡莉朵拉,嘲讽她,达芙妮一点儿压力也没有。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帕金森这才抬头注意到站在赫敏后面的几个人,直至看到宁安、马尔福的时候,她的脸色才变得苍白起来。 “德……德拉科……宁……宁安——!” “够了吧,潘西,别在这儿丢人了。”马尔福淡淡地道,然而立刻就有人打断了他 “凭你们也好意思,斯莱特林堕落了?”一位高个男生从潘西身后走出来,他颊骨高耸,肤色略深,有一双狭长微倾斜的棕色眼睛,打眼一看便让人觉得是个漂亮人物。 而他身上也散发出与之相匹配的骄傲感,仿佛不屑于周围过于平凡的其他人和事。 “我想听听这位姐的解释,凭什么,斯莱特林学院堕落了。” “扎比尼——”潘西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又一次叫起来,那神态宛如恨不得抱着布雷斯?扎比尼的da/腿诉苦一般。 “哦?你又是什么东西,我什么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达芙妮一转眼又变得嚣张跋扈起来,看着布雷斯露出轻蔑的笑容,这让后者露出怒容,还从来没有人感这样羞辱过他。 他认真审视了达芙妮半晌,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又不屑地讥笑一声,只是淡淡了句 “格林格拉斯家族的荣誉都被你给玷污了个干净。”之后就不再多言,看起来竟然是转身打算离开了。 潘西原本还指望着扎比尼和她统一阵线,好好教训一番这群格兰芬多的时候,这位斯莱特林的男级长,居然转身欲走,帕金森不敢地咬咬牙,跺了下脚,那眼神像是在,你们给我等着一般,也要跟着离开,现在她一个人留在这儿,除了受到羞辱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可就在此刻,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等一下。” 众人回头,发现宁安站在走廊中央,平静地看着背对他的布雷斯?扎比尼与潘西?帕金森,缓缓开口道: “我也想请你解释一下,玷污了格林格拉斯家族的荣耀,应该怎么解释呢?布雷斯?扎比尼先生?” 布雷斯的脚步艰难地停住,看得出来,他已经听出了话的是谁,他很不情愿转过来,刚才之所以会轻轻放过,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正是因为在他打算点儿什么的时候,瞥到了站在后面的宁安。 他可以瞧不起达芙妮、看不上马尔福、不在意潘西、以及其他的格兰芬多们,但是那个人,在斯莱特林的学生心中,至少在经历了那段时光的学生心中,一直有着难以言喻的力量。 转过身,正面面对宁安,这对布雷斯?扎比尼来,意外的挣扎和艰难。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诡异的疯狂 走廊的氛围,沉寂下来。 布雷斯?扎比尼缓慢而艰难地转身,潘西?帕金森难以置信地张着大嘴巴,仿佛被掐住了嗓子,没办法尖叫出来一样。 达芙妮洋洋得意地看着扎比尼,脸上露出一种促狭而开心的满足神情,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等着他解释出个一二三四来,赫敏皱皱眉头,想要开口些什么,但回头看看宁安的眼神,终于没有话。 宁安望着扎比尼,眼睛一眨不眨,虽然还笑着,但没人觉得那是友善的笑容。 “我看到你胸前的徽章,那是斯莱特林的级长徽章吧?”宁安平静地着,没有丝毫训斥或不满的口吻,但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力量,打在扎比尼心上,让他一刻也不想多呆,恨不得立刻逃离这儿。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宁安,他在霍格沃茨做过什么,没人比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更清楚了。 “你的话,不仅仅代表你个人,也代表了斯莱特林学院,代表了霍格沃茨。”宁安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举起其中最修长,最有威力的一根道: “所以我需要一个解释,你为何诋毁格林格拉斯家族的解释,否则无论是斯内普院长还是邓布利多校长,应该都不会对我给你点儿惩罚这件事,提出异议。” 过道里的空气好像被鼓风机一口气抽干了,纳威死死抓着手里的癞蛤蟆莱福,紧靠着车厢壁,肩膀轻轻的,微不可查地抖动着,金妮稍稍退后一步,离扎比尼远了点儿,这边秋张看着宁安,又看看扎比尼,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哈利望着秋张,这个美丽的梦中女神目光一刻也没有投注在自己身上,哈利觉得快要窒息了,胸口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儿大石头,喘不过气来,即便是最难熬的梦境,额头上伤疤最疼痛的时候,所遭受的痛苦,也不过与现在相差无几。 “我没有诋毁格林格拉斯家族。” 布雷斯?扎比尼一点点,转过身来,看着宁安,嘴角不甘地上扬,即使清楚宁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清楚他现在的地位和权势,然而布雷斯心里始终不服气。 是的,他从来没有看的上过其他人,什么魔法界的超新星,什么赋惊人的巫师、最年轻的魔法学校校长,这些噱头在扎比尼内心深处,从来没被他当过一回事儿。 如果让我来的话,我也能做到,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即便在蛇信最猖獗的那段时间,他也未曾有过一丝接触的意思,他连那些无能的食死徒都瞧不上,又怎么会掺和什么学生组织。 他不愿意向别人低头,即使这个人是他所不能惹的人物。 或许只是报纸上在给他胡吹大气而已,扎比尼心里想着,所谓的德姆斯特朗校长,也不过只是傀儡罢了,当初吓唬吓唬低年级的学生还可以,现在自己已经五年级了,早不是什么毛头子一样的巫师了。 我和他的差距,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对吧? 扎比尼的手,慢慢探向裤兜里,他的魔杖放在那儿,宁安眼角随着他的手,动了一下。 “啊哈,你真的想和我动手,对吧!?扎比尼?”仿佛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宁安惊奇地喊道: “在这里,和我动手?对前来交流的魔法学校校长?你难道把级长当成霍格沃茨的校长了?” 潘西?帕金森试图拉住扎比尼,“算了吧……布雷斯……他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 “校长先生——”德拉科?马尔福不知何时拔/hu了自己的魔杖,站在宁安身旁,用魔杖对准了扎比尼,“我来为您对付他吧。” “等等,你们想做什么!——宁安——!?”赫敏意识到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她走到中间来试图阻止进一步紧张的局势。 宁安的目光穿过赫敏、潘西、穿过挡在他和布雷斯之间的人群,看着对方的双眸,瞳孔从深棕色,渐渐变成红色,疯狂的颜色。 “是……是啊……我们都该冷静一下……还在火车上……”罗恩走出来似乎试图也帮着平息事态。 “啊,你们在这里,有谁看到我的耳环了吗,刚才追那只癞蛤蟆的时候弄掉了,不过这可真有意思不是吗——”扎比尼身后响起女孩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宁安遥遥望去。 那是个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女孩儿,浅金色的头发直达腰/ji,她站在过道里,着话,散发出一种,怪里怪气,飘飘忽忽的气质。 “啊,是你——”她突然兴奋起来,指着宁安叫道:“我听你现在当上校长啦!这可真不可思议不是吗,那晚上在霍格沃茨——” 就在卢娜?洛夫古德差点儿提起去年圣诞舞会,宁安在霍格沃茨的事情时,扎比尼突然动了,魔杖眨眼被他握在手中,感受到了宁安一瞬间因为卢娜产生的失神,他毫不犹豫地喊出咒语 “昏昏倒地!” 一股强烈的欲望驱使着扎比尼,他要证明自己,要证明自己也是同样的才人物,是啊,还有谁比自己更优秀呢? 在这里,在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堂堂德姆斯特朗校长,被称为下一位最伟大巫师的宁安打昏,这会让他成名的,他会成为霍格沃茨的风云人物,成为预言家日报的新宠。 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这一切很快就要实现了! 布雷斯?扎比尼只能看到前方的众人,却看不见自己的眼睛,红的吓人,像是快要流出鲜血一样。 “障碍重重!” 宁安竖起食指,同时用左手去拉还站在她前面的赫敏,把她往自己身后拉去,一道看不见的透明墙壁,横亘在车厢走廊的中间,人们只来得及下意识伸出手,遮住刺目的红光。 “砰”咒语相撞,扎比尼的昏迷咒像是沉入水中的石子,立刻消隐无踪。 “你还真是,只会这样偷袭吗?”宁安挑了挑食指,这次他手里多了一把漆黑的魔杖,扎比尼像一头疯狂的怒狮,高举魔杖,显然刚才的昏迷咒绝不会是他最后一个魔咒。 这把潘西?帕金森吓坏了,也把其他人吓坏了,狭窄的车厢里根本没有辗转躲闪的空间,而事情也只发生在一瞬之间,从刚刚扎比尼的昏迷咒,到现在也只不过过去几秒钟而已。 “停下吧,”宁安的魔杖几乎和扎比尼同时指向对方,可宁安的魔法在喊出口之前已经生效了 “倒挂金钟!” 扎比尼仿佛被人从正面用力掀翻一样,随后一只无形的钩子钩住了他的脚,将他提拉上去,手里的魔杖挣脱了,头朝下悬在空中,整个人被倒挂了起来。 “你真该仔细想想再选择对手——下来吧,”宁安扬起手中的魔杖又念道,“金钟落地!” 一道强光闪过,扎比尼掉在地上,摔成一堆,然而连宁安也已经认为他不太可能再做出什么举动,除非是失心疯了,可谁能想到,扎比尼竟然不顾一切,连脚边的魔杖都不去管,如同野狗一样朝着宁安扑了过来。 “呐,不要,布雷斯——”潘西的脸早已经没了血色,这件事过后,她自己的级长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袭击其他魔法学校的校长?等到了霍格沃茨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宁安紧紧皱着眉头,把赫敏往后拉去,扎比尼两只眼睛红的吓人,让宁安想到最恶毒的蛇瞳,那是一双迷失了理智的疯狂之眼。 “你们退后——他有问题!” 宁安呼喊着,重新举起魔杖,扎比尼的动作快极了,四脚着地扑过来简直不像是人类,看的其他人又是一阵惊叹,感觉既别扭恶心,又恐怖可怕。 “滚开——”扎比尼已经扑倒了宁安面前,眼看着就要压到他身上来,但下一秒,又一道强光闪过,扎比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灰白色的老鼠,腾在半空,被宁安一把抓/zhu了,捂在手心里,还不停地扭动挣扎。 宁安把他往地上一丢,用魔杖再一指,灰老鼠“嘭”的一声,爆出白眼,扎比尼蜷缩成一团,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趴在走廊过道里,不动弹了。 “布雷斯——”潘西跑过去试图将他搀扶起来,后者摇摇晃晃地甩开了潘西的手,他还能自己站立,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扎比尼看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看四周盯着他看过来,一双双充满着审视、惊疑、古怪的眸子,这些目光仿佛尖刀般,插/jin他心里,他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但那绝不是他的本意,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 缓慢地弯下腰,拾起递上自己的魔杖,布雷斯?扎比尼,摇着脑袋,不可思议地后退着,嘴里仿佛还在喃喃自语地嘀咕 “不可能,不可能……我做了什么……不可能……” 宁安看着他一点点消失在过道里,眉头却越皱越深,他本来也没打算和一个学生为难,只是扎比尼的反应的确有点儿奇怪了,那对猩红色如蛇瞳般的双眼,在宁安脑海里反复重现,这让他明白,扎比尼刚才的所作所为,绝对不简单。 “我们回去吧。”金妮打破了尴尬的沉静,拽了拽哈利和罗恩的衣袖,罗恩看了看赫敏,张张嘴没话转身同纳威一起往回走去。 哈利看着秋张上前同宁安声了句什么话,就走掉了,没看自己一眼,只觉得心脏仿佛被猫头鹰尖锐的爪子给攥/zhu了,爪尖划破了心头在滴血。 “嘶嘶——”恍惚间他听到了衣服里面,普尔的笑声。 “我们走吧,哈利——”金妮伸手来拉他,哈利丢了魂儿似的,被金妮拉着消失在过道中。 卢娜站在另一边,定定地仔细瞧了瞧宁安这边,目光在赫敏和达芙妮之间来回打量。 “我可以来这边坐会儿吗!”她大声问宁安,然后又指了指身后,“但我得先把我的书包拿过来,而且还没有找到我的耳环,那是我自己做的胡萝卜耳环。” 宁安无奈地摇摇头,他和卢娜并不算熟,但疯姑娘的行/shi一向不能以常理度之,况且自己也没有拒绝她到车厢里坐一会儿的理由,地方还宽敞的很呢。 “当然可以,卢娜——”他话还没完,那个精灵似的女孩儿已经消失不见了,知道是去找她的胡萝卜耳环,还是回去拿她的书包了。 “啊……校长先生……”德拉科?马尔福主动来到宁安面前,恭敬地道:“我想去别的车厢看看,你知道我在德姆斯特朗还没有多少熟人——” 宁安有些奇怪,他之前还很乐意和自己呆在一个车厢里,似乎把这当成某种荣誉的,怎么突然就要去认识什么新同学了? 但他总不能非要马尔福呆在这儿,点点头,宁安同意了他的请求,看着马尔福飞一般逃离的背影,有些搞不明白是为什么。 火车一路向北行进,的插曲过后,气开始变幻不定,雨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车窗,云层遮住太阳,已经是傍晚时分,要不了多久,就会黑了,他们离霍格沃茨已经不远了。 车厢里的氛围压抑的可怕,宁安此前还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压力,当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只剩下他、赫敏与达芙妮坐在车厢里。 达芙妮的心情似乎很好,哼着歌从书包里取出一本讲述英格兰魁地奇历史的杂志,细细翻阅着,也不理会宁安。 赫敏坐在宁安身旁,上下打量着他,那目光盯得宁安毛骨悚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每当想要开口和宁安什么,就会被达芙妮的咳嗽声,或大笑声打断,也不知道一本魁地奇杂志里,有什么内容能让她笑的前仰后合。 没过多久,在淅淅沥沥的雨渐渐停下,只留下被雨水打湿的脏兮兮车窗时,车厢门开了,卢娜站在门外,一只手里提着她的书包,另一只手里攥着胡萝卜耳环,她得意洋洋地亮出来道: “原来没有丢,我害怕它会在混乱中弄丢了,被我自己摘下来,放进衣兜里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开学 这绝对是宁安经历过,最难熬的一段旅程,很快就黑下来了,夜幕笼罩着车外的空,包厢里的灯亮了起来,卢娜坐在达芙妮旁边的座位上,把那本《唱唱反调》卷起来,心地放进书包,然后转过脸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包厢里的每个人看。 之前她还兴奋地对三人推荐这本杂志,但是在达芙妮《唱唱反调》一无是处,充斥着胡编乱造的诡异幻想之后,卢娜就不话了,宁安知道她的父亲是《唱唱反调》的编辑。 时间在痛苦的时候总是走得特别慢,从空旷的田野到霍格莫德车站的路途,让人错觉地以为仿佛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直到火车慢慢减速,四下里一片纷乱嘈杂,每个人都忙着把行李和宠物归拢到一起去,宁安知道快要到站了。 赫敏默默无言地将级长徽章佩戴在胸前,把克鲁克山放在行李箱上,姜黄色大猫使劲儿伸了个懒腰,这一路上,它都是一副睡不清醒的样子。 “你怎么了,赫敏?”宁安轻轻拉了拉赫敏的手,奇怪地问道,虽然达芙妮的不友好让宁安也感到有些尴尬,但是赫敏不开心了,自己理应安慰一番。 赫敏从座位上站起来,稍稍用力,试图挣开宁安拉着自己的手,但没能得逞,宁安抓的很用力,她回头看了自己的男友一眼,叹了口气,不话,但也不再想着把手从宁安手里抽回来了。 看着达芙妮和卢娜已经先出了车厢,宁安站起来,靠近赫敏,紧紧抓着她的手,歉疚地道: “抱歉,达芙妮这家伙以前不是这样的,或许你们之前就有这样的矛盾,她毕竟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但我保证她没有恶意——” “你是这样想的?”赫敏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宁安迷惑地眨眨眼。 “嗯?什么——我是,是啊,达芙妮我会她的,她只是有点任性……” “你觉得她是因为讨厌我这个格兰芬多,所以才会针对我,是吗?”赫敏把行李箱放下,克鲁克山趴在上面,瞪着一双猫眼,疑惑地看着自己主人,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还不出去。 “难道不是吗?”宁安叹了口气,“你们在最初就积累了很多矛盾,当初都是我的错——” 赫敏盯着宁安,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宁安很着急。 “你想什么?赫敏?难道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赫敏肩膀抖了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摇着头,又看了看宁安 “你有些时候真的不像是别人眼中的宁安——”她不停摇头,用手抚了一把蓬乱的褐发。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别人假扮的,为什么你的性格可以这么多变呢?宁安,你让我越来越难看清楚了,我想不明白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了。” “我就是我啊,”宁安上前一步,轻轻拉过赫敏,后者似乎有些抗拒,但宁安微微用力,赫敏也就顺势被拉了过来,松开了手中的行李箱,她已经换好了霍格沃茨的校服长袍。 宁安把赫敏拉入怀中,女孩儿脸上的神色依旧复杂。 “所以我们还是情侣?” 宁安张了张嘴,认真地看着赫敏,“什么意思?我们当然是了,一直都是——为什么突然这么?” “啊,抱歉,”赫敏揉了揉脑袋,一副很懊恼的样子,“我可能太累了,嘴巴失去控制了,这个问题很愚蠢,你忘记吧。” 她着往宁安怀里头钻了钻,仿佛力图感受到那份温暖,车厢外的过道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挤在人群中,看护着自己的行李,慢慢朝门口挪动,也有人看到了这对相拥的情侣,都露出会心一笑。 “这是突然怎么了?” 宁安愣愣的,但还是伸手抚上赫敏的后背,把女孩儿抱紧,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情绪化,但现在除了紧紧相拥之外,不需要做其他事情。 “和我你和达芙妮的故事吧?”赫敏把头埋在宁安的肩膀上,声音顺着夜晚的空气,飘入宁安耳中。 月台上人潮拥挤,人群拖着箱子,三三两两,朝一个方向流去,猫头鹰的鸣叫,穿梭在人脚边的猫,还有些奇怪的蜥蜴、蟾蜍类的宠物在笼子里发出千奇百怪的叫声。 宁安推着箱子,寻找达芙妮和卢娜的身影,赫敏因为需要维护秩序就先离开了,克鲁克山此刻趴在箱子上,无聊地扫着尾巴,看看宁安,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它仿佛明白宁安的身份,所以对于和他呆在一起,也不介意,看了一眼,又重新趴下,蜷缩成一团姜黄色的大毛球。 “嘿,克鲁克山,别睡了,帮我找找达芙妮和卢娜去哪儿了?”克鲁克山毫无反应 “一年级新生……请一年级新生上这儿排队,所有一年级新生都跟我来!” 一个干脆利落的女性声音正在大喊着,那是个提着一盏摇摇晃晃的提灯的女巫,宁安并不认识,他叹了口气,拉着行李,挤出人流,站到一边来,从身上取出魔杖,默念了声 “声音洪亮” 紧接着轻轻用魔杖抵住自己的喉咙,轻声道:“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到我这里集合。” 他一话,沉重而缓慢移动的人群纷纷朝这边看过来,人流里立刻有穿着红色长袍的点儿,向宁安移动过来。 宁安看到了马尔福,看到了达芙妮,她东张西望地仿佛也正在找着宁安,卢娜穿着霍格沃茨的校服,却凑热闹似的混进了德姆斯特朗的队伍里,搞得身边人对她投去怪异的目光,反倒是达芙妮将她轻轻拽过去,让卢娜站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安懒得管这些,站台上的人已经逐渐变少了,他便带着学生们向霍格莫德车站外那条被雨水冲刷过的黑乎乎街道走去。 这里停着足有一百多辆马车,拉马车的动物非常奇特,它们站立在辕杆之间,很像是马,但身上一点儿肉也没有,黑色的毛皮紧紧贴在骨架上,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它们的脑袋很像火龙,没有瞳孔的眼睛白白的,目不转睛地瞪着。 在肩骨间隆/qi的地方生出了翅膀——又黑又大的坚韧翅膀,看上去似乎应该属于巨大的蝙蝠,这些动物一动不动,静悄悄地站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中,显得怪异而不吉利。 宁安并不陌生,这些夜骐从他二年级回到霍格沃茨开始,就能够清楚地看到了,同样能看到的还有达芙妮,他想或许这是因为他们目睹了卡莉朵拉死亡的缘故。 学生们陆续钻进马车里,宁安站在一辆空马车前,夜骐站在夜晚朦胧的灯光下,鼻孔里喷出的气息在寒夜的空气中凝成水气,宁安伸手轻轻摸了下这怪异生物的头颅,这么多年,他还唯独没做过这件事。 “感觉怎么样?”卢娜似乎站在宁安身后,“我是,它们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很冰。”宁安回忆着之前的触感,默默站立着,许多关于死亡这件事情的回忆莫名从心底涌了出来。 “先上车吧。”他看到了赫敏从远处跑过来的身影,招呼着达芙妮等人先上车。 “谢谢,”赫敏跑着,从宁安手里把克鲁克山接过去,又将箱子抬进马车里,“我们上车吧,你怎么等在车门口?” “我在等你啊。”宁安展颜一笑,拉了一把赫敏的手,两人上了马车。 马车排成一队,吱吱嘎嘎、摇摇晃晃地在路上行走着,他们警告过通向霍格沃茨场地的大门两边那些高高的石柱,柱子盯上是带着翅膀的野猪,场地上一片漆黑,看不见光亮,霍格沃茨城堡隐隐约约地越来越近:一座座高耸的塔楼在黑暗的夜空衬托下显得更加漆黑,偶尔可见一扇窗户在他们头顶上射/hu火红耀眼的光芒。 宁安下意识地与德姆斯特朗比较起来,自己的学校似乎在风格上更加冷峻一些,想到德姆斯特朗的新学期应该已经开始了,自己不在,由帕尼主持学校的日常事务,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但是既然卡卡洛夫和巴蒂?克劳奇都在德姆斯特朗,总还是能提供不错的建议。 相较之下,自己这里才显得没有头绪。 他来霍格沃茨是为了和邓布利多学习关于爱的魔法,这对于复活卡莉朵拉来十分关键,而另一方面,无论是之前哈利的反常离家、亦或是在火车上时,布雷斯?扎比尼的疯狂表现,都让宁安感到诡异莫名。 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事物,在影响着他们的情绪,这虽然是他的推测,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又是谁在这么做,神秘人?亦或是逃走的那两个家伙?他们的目的又何在呢? 宁安想的入了迷,正对面卢娜与达芙妮聊得竟然颇为投机,他们似乎在嘲笑预言家日报方面找到了新的共同话题 “我爸爸过,预言家日报永远假话——” “没错儿,它们简直就是一坨屎。” 宁安扭头看了看赫敏,后者正盯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一语不发。 “你在想什么?”宁安拍了拍赫敏的肩膀,“在想哈利和罗恩吗?” 赫敏转过脸来,感受到宁安的关心,脸上漾起一丝笑容,她点点头 “我很担心,你也过,哈利最近的表现很反常,事实上,从暑假在德姆斯特朗开时,他就有些神神秘秘的……” “神秘人不可能在霍格沃茨伤害的了他,放心吧。”宁安握了握赫敏的手,给后者一个安心的笑容。 马车丁丁当当地停在通往橡木大门的石阶旁,意味着众人该下车了,宁安已经好多年不走这条路,差点要忘记了,还是赫敏与卢娜记得清楚,她们顺着人群经过的路,上了石阶,重新进入城堡,后面的德姆斯特朗学生,依次跟上。 门厅被火把映照得红通通的,回响着学生们的脚步声,他们穿过石板铺的地面,向右边通往礼堂的两扇大门走去,开学宴会就在那里举行。 “请等一下——” 然而一个声音叫住了宁安,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到的是熟悉的面容。 麦格教授脸色复杂地望着宁安,这也算是她的得意门生了,她当初不止一次夸赞过宁安在变形术方面的卓越分,即使对十全十美的赫敏?格兰杰都未曾使用过那么多溢美之词,然而在密室的那一切都被毁掉了。 也许《预言家日报》可以改变大部分人的主流看法,影响他们的观点,但是对于亲眼见证发生的一切的麦格来,想要原谅宁安,甚至把他当做一个好巫师,显然是非常有难度的一件事。 可她是霍格沃茨的副校长,有时候并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主观意愿来做事。 “啊,麦格教授!好久不见——”宁安看到麦格表现的倒是很欣喜,这位教授他的确很久没见了,无论怎么,当初的变形课都是自己最喜欢的课程。 “请走这边吧,给你安排的席位在这边。”她完引着宁安朝门厅后面走去,并没有什么叙旧的打算。 宁安从后侧的门穿了过去,走进礼堂,礼堂里满满当当地摆着五张长长的餐桌,四张是霍格沃茨四所学院的,还有一张铺着深红色桌布,那是属于德姆斯特朗这学期的交换生的,宁安看着马尔福、达芙妮等人在那张桌子周围坐下来。 上方依旧是没有星星的漆黑花板,与透过高高窗户看见的外面空一模一样,餐桌上空飘着一根根蜡烛,照亮了点缀在礼堂里的几个银白色的鬼魂,照亮了同学们兴奋的面庞。 宁安走到长长的教工桌前,邓布利多穿着布满银色星星的深紫色长袍坐在教工桌中间戴着一顶配套的帽子,正把头歪向坐在旁边的一个女人,她正对着他的耳朵话,麦格走过去,悄悄和邓布利多了些什么,随后几人脑袋转过来,看到了宁安。 邓布利多匆匆自金色高背椅上起身,朝宁安走过来。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礼堂群像 欢闹的礼堂中,刚结束假期,归来的学生们互相打着招呼,问候着暑假里发生的趣事,当然也有人对于新加入的一桌人普遍感觉到好奇,上学期他们已经接触过德姆斯特朗的巫师,然而这回这群人的装束,和以往完全不同,这身鲜红的长袍,看上去就很有一种“战斗巫师”的风格。 邓布利多缓缓朝宁安走过来,脸上荡漾着微笑,他的笑容一直是那样,让人安心和温暖,但当然,如果是敌人的话,比如伏地魔,就只能从笑容中揣摩出敌意和憎恨了,不同的位置,看待事物的角度总会偏离,人们处在世界上,无论站的多高,永远都只能是盲人摸象的去了解世界,无他,只是个体终究是狭隘的。 “欢迎你,宁安校长。”邓布利多手中多出了两只高脚杯,他轻轻将其中一只递给宁安,月牙形眼镜后面,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将人完全看透。 “希望我们能度过有趣的一学期。”宁安接过高脚杯,与邓布利多轻轻碰了一下,刚刚准备仰头喝下去,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脆有力的咳嗽声。 “咳咳——” 宁安低头,面前站着一个又矮又胖的女人,看上去像某个从未结过婚的老姑妈,留着一头拳曲的灰褐色短发,上面还戴着一个非常难看的粉红色大蝴蝶结,跟她罩在长跑外面的那件毛茸茸的粉红色开襟毛衣很相配。 她手里端着高脚杯,对着宁安微微示意,那张苍白的、癞蛤蟆似的脸和一对眼皮松垂,眼珠凸出的眼睛差点儿没吓坏宁安。 “您好——想必您就是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校长,宁安先生吧。”她的声音又高又尖,还带着气声,像姑娘的声音,不知为何,这假模假式的声音让宁安听了感到一阵恶寒。 “我是英国魔法部副部/zhang,这学期将在霍格沃茨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授课教师,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宁安看了看这个套着毛茸茸粉红色开襟毛衣的女人,又抬头看了看邓布利多,邓布利多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一切采取一种既不否定,也不阻止的态度,又或许是他自己也无力阻止。 “啊,你好——”宁安轻轻用手里的酒杯与乌姆里奇碰了一下,这似乎让后者很兴奋,仿佛她完成了一项什么重大事件的里程碑一样,激动地脸色都涨红了起来。 “我和我在魔法部的同僚们一向认为,教育年轻巫师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事情,他们与生俱来的一些宝贵赋,如果不在认真细致的指导下得到培养和锻炼,可能会毫无结果……” 宁安惊讶地望着这个突然开始枯燥演讲的女人,不明白她脑海里想的是什么,就在宁安考虑着要直接放下酒杯,找个位置坐下来的时候,远处麦格教授带着长长一队看上去惊魂未定的一年级学生走进了礼堂,麦格教授手里端着一个凳子,上面放了一顶古老的巫师帽,帽子上补丁摞补丁,磨损得起了毛边的帽檐旁,有一道很宽的裂口。 礼堂里嗡嗡的谈话声,渐渐平息了,一年级新生在教工桌前排成一列,面对着其他年级的同学,麦格教授心地把凳子放在他们面前,然后退到了后边。 乌姆里奇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即使如她这般没有眼色的人,也能看得出来,现在不是和宁安谈话的时候了,宁安松了口气,笑着对乌姆里奇眨了眨眼睛,勉强忍受住呕吐的感觉道: “乌姆里奇教授,看样子我们暂时要结束谈话了——”他着指了指另一边的麦格。 “啊,没关系,校长先生——我们可以稍后再聊。”她似乎完全无视了身后的邓布利多,又施施然回到座位上,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似乎对此并不介意,他看着宁安,点了点头,宁安开口道: “校长先生——” 邓布利多停下脚步,回过身子。 “关于我们好的魔法课程——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呢?” 宁安与邓布利多的约定可是包含了,他要教自己关于爱的魔法的知识的,否则也不必亲自来到霍格沃茨了。 邓布利多思索了一下,对他道:“开学典礼结束以后,我们再详细谈这件事情吧,宁安校长——” 宁安点点头,重新坐回到教工桌旁,他明白邓布利多了会教给他,那就一定会教给他,自己也不必心急,而这个时候分院仪式开始了,宁安忘记自己上一次在霍格沃茨的礼堂观看分院仪式是什么时候了,而现在似乎又唤起了他一些当初的回忆。 一年级新生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惨白的光,队伍中的几个孩子看上去似乎在瑟瑟发抖,同时被如此多的巫师注视着,并且马上就要决定被分到哪个学院去,心里会忐忑不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宁安突然觉得或许在德姆斯特朗也应该搞一个分院仪式,用划分学院的方法来对学生们进行教学和管理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究竟该如何去做,似乎还有待考量,至少分院帽这样的魔法道具,制作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全校师生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分院帽的帽檐旁那道裂口像嘴一样张开了,唱起歌来。 今年的分院帽所唱的歌与以往不同,通常,分院帽只描述霍格沃茨四个学院所看重的不同品质以及它自己给学生分院的任务,然而今年有些诡异的是,分院帽竟然给学校提出了忠告。 这让不少学生感觉到有些不安,宁安从教工桌往下面看去,赫敏坐在格兰芬多中间,她的边上是哈利和罗恩、还有纳威与金妮坐在另外一侧,虽然她这段时间都和宁安呆在一起,但好在至少没有与罗恩和哈利彻底破坏掉关系。 而最靠外侧的德姆斯特朗长桌上,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除了马尔福和达芙妮这几个转学过来的学生之外,其余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霍格沃茨独特的分院方式,一顶会话、会唱歌的帽子已经够让人感到惊奇的了,更不用它还能分辨出你的资质,属于什么特点的学院,这简直太神奇了。 随着麦格教授从手里那张长长的羊皮纸上,大声喊出第一个名字“尤安?阿伯克龙比——”分院仪式算正式开始了。 学生们一个个被分到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或是斯莱特林,当宁安从教工桌上把视线扫向斯莱特林所在的绿色长桌时,几个学生的目光立刻挪开了,他们刚才在偷偷打量宁安。 慢慢地,那只长长的一年级新生队伍一点点缩短了,宁安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身旁的椅子突然被拉出去了,他扭头看了一眼,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他旁边落座。 斯内普像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蜡黄的脸上没什么血色,他不知道刚才做什么去了,现在才来,周围已经没有空着的座位,只有宁安身边还空着一把椅子,于是他理所应当地坐了下来。 “呀,好久不见,斯内普教授——”宁安惊讶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自从上学期结束后,斯内普来过一趟德姆斯特朗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斯内普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礼堂内的分院仪式,即便有新生被分到斯莱特林学院,他也懒得动动眉毛,对于宁安的问候,看得出来,斯内普很不想理会,但他还是勉强转过半张脸,冷淡地回答道: “我想我们没必要经常见面,你应当也会很忙,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先生。” “实在的,您当初传授我的不管是魔药知识,还是魔法上的知识,都派上大用场了,我始终把您当成我的老师呢,斯内普教授。” “所以你就对你的老师念咒子,施魔法?想用你从我这儿学来的那些毒咒,给我点儿厉害的瞧瞧?” 斯内普的声音又阴又冷,仿佛躲在墙角冷笑一般,宁安打了个哆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对斯内普道: “您还在记着当初密室的事情啊,都已经过去多久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不懂,你怎么能和一个孩子记仇呢?” 斯内普这回把整张脸都转过来,盯着宁安,罗马式的鹰钩鼻子高高/ing立着,不过好悬要被气歪的样子,冰冷的眸子投射/hu一种让人难以逼视的视线,但宁安却淡定地直视着。 “你是孩子?——你对自己的形容是一个孩子是吗?宁安?”斯内普虽然声调微微扬了起来,但还是保持在一个比较低沉的声音下,坐在宁安身旁的斯普劳特教授都无法听见两人的对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进行什么很亲切友好的交谈呢。 “哈哈,教授,我一直觉得您是那种学识渊博,又高雅有礼的人,这样的人心胸怎么能不开阔呢,过去的事情不如就让他过去,我们更需要的是着眼于未来不是吗?这不也是我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往后扬了扬脑袋,油腻的齐肩黑发重新变得平直起来,他端起桌子上的巧高脚杯,抿了一口里面的酒,重新放下,不再理会宁安,但宁安又开口了 “事实上,我有些事情想要提醒您,一直以来,受您的照顾很多,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让您知道。” 斯内普扭过脸,依旧是半张,看了看索斯,突然露出了笑容,他讥笑着对索斯:“你有话就直吧,宁安,你知道我们之间对彼此有多了解——” 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斯内普又把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的桌面上,他盯着桌面,略带回忆地道: “你知道我每每回忆起当初我教给你魔法,教给你如何制作魔药时的情景,想的是什么吗?” 宁安不需要回答,他明白斯内普既然这样,就一定会下去,果然斯内普也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喘了口气便接着下去 “我猜你当初接近我的时候,已经有所图谋了,你从我这里学习那些魔法,你知道,尤其是一些我个人私藏的一些——黑魔法的时候,你的目的绝对不是单纯的。”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教授,你是斯莱特林的院长,难道你不了解一个斯莱特林吗?甚至你自己就是个斯莱特林——” 宁安的话,再次引起斯内普的侧目,但这次他没有嗤笑或是反驳,只是默默晃着手中的酒杯,宁安往后靠了靠,让自己坐的稍微舒服点,随后又重新前倾,靠近斯内普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沉声道: “我建议您多关注一下哈利?波特,有人或许要用他图谋些什么。” 斯内普晃着酒杯的手停下来了,他的肩膀轻轻/han抖了一下,宁安看的清清楚楚,但斯内普却又装作没事发生一样,声音冷淡而压抑 “哈利?波特——?谁都知道有人想要让他死,黑魔王的心思难道你不知道吗?这就是他在霍格沃茨的原因,邓布利多会保护他,什么时候这种事情也需要你来提醒了。” 斯内普着又把酒杯重重放下,整个人身子向后靠去,满不在乎地道:“况且——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巴不得那个格兰芬多的傻/gua蠢蛋,赶紧死掉才好呢。” 宁安皱皱眉头,认真地道:“教授,你应当明白我不会那些没用的废话,如果我指的人是伏地魔的话,也不需要专门和你提一遍了,显然我的人,并不是伏地魔,甚至不是哪一个食死徒。” 听闻伏地魔的名字,斯内普肩膀仿佛是因为恐惧,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但随后立刻扭过脸来,认真地仔细审视着宁安,半晌才缓缓开口 “为什么要告诉我——关于哈利?波特的事。” “事实上我也告诉了邓布利多校长,”宁安狡黠地笑着,“但我想您或许也会对此感兴趣,而这也是我来霍格沃茨的目的之一,我希望您能帮我一起,找出那个试图对哈利不利的人,因为那个家伙的阴谋,不定也会涉及到我和我的其他朋友们。”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蛊惑 当随着最后一位名叫罗丝?泽勒的女生被分进了赫奇帕奇,分院仪式算是结束了,麦格教授拿起帽子和凳子大步走开了,这时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 宁安别过头,停止与斯内普窃窃私语地交谈,礼堂内也都安静下来,每个人用不同的目光,看着这位校长先生,一个假期的时间里,外界对于邓布利多的风评可谓跌宕起伏,从他被撤销巫师联合会议长职务,到威森加摩的开除,以及《预言家日报》上面所宣扬的,邓布利多是个受人蛊惑的老糊涂。 这些新闻每时每刻都在传入人们耳中,即便很多学生仍然相信他们的校长先生是聪明睿智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父母或多或少会对邓布利多的态度发生偏折。 这位老巫师到处宣扬伏地魔已经回归,而对于那些恐惧于可怕的神秘人重新回来的巫师们来,下意识地否认,甚至否认宣扬这种观点的人,要比勇敢接受容易的多,于是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前,学生们总会被父母这样提醒。 “不要太过于听信邓布利多的话,当然,还有离那个哈利波特远一点,他连邓布利多都能蛊惑的话,谁知道会和你们出什么鬼话来。” 邓布利多在这样的情况下,站起身来时,礼堂内的氛围多多少少变得有一丝诡异。 “欢迎我们的新生,”邓布利多声音洪亮地,他张开双臂,嘴上绽开灿烂的笑容,“欢迎!欢迎我们的老生——欢迎你们回来!演讲的时间多的是,现在,让我们痛痛快快地吃吧!” 礼堂内发出一片赞赏的笑声和热烈的鼓掌声,德姆斯特朗一桌的学生们也在鼓掌,往年在德姆斯特朗的开学宴会,卡卡洛夫总会絮絮叨叨上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虽然不知道新校长是什么风格,但至少今年在霍格沃茨度过,邓布利多的风格对他们来,还算新颖。 宁安看着面前突然从而降的美味佳肴,教工桌子上堆满了大块牛肉、馅饼、一盘盘的蔬菜、面包、果酱和一壶壶的南瓜汁,因不堪重负而发出阵阵*****。 “你的关于……哈利?波特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安正抓起离他最近的一盘排骨,他真的饿坏了,即使在车上吃了几块儿巧克力蛙和比比多味豆,也远远比不上现在面前诱人的食物更能让人食指大动,他几乎是在狼吞虎咽地吃着,好在下面的学生自顾自地吃着聊着,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德姆斯特朗的新校长,吃相有些不雅。 “这只是一些有用的忠告,斯内普教授,”宁安吞咽着排骨道;“我想你会更感兴趣来时在车上发生的事情。” 斯内普用叉子缓缓叉起一块儿烤土豆,放入口中,默不作声,宁安接着下去 “斯莱特林的那位新任级长,布雷斯?扎比尼同学,在火车上发了疯,你真该看看,那是怎么回事——” “你担心哈利?波特也会发疯?那子早就疯了。”斯内普哑着嗓子沉声道,声音只流转于他们两人之间。 “是的,你的没错,哈利在暑假做的那些事情我想你应该从邓布利多校长那里有所耳闻。”宁安使劲吞下嘴里的东西,又喝了一大口南瓜汁,露出满足的表情道; “我怀疑有人在暗中操控哈利的情绪。” “操控情绪?”斯内普两道锋锐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只有黑魔王这种等级的巫师……”他的声音又低又沉,仿佛陷入某种回忆当中。 “总之我希望你能稍微再多注意下他,反正你一直细心看护着哈利不是吗?” “什么?我?”斯内普一副受了很大侮辱的样子,恼火极了,肩膀以上的脖子在危险地颤动着,“宁安,即使你现在翅膀硬了,也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揣测我!” 宁安看着斯内普反应这么大,急忙停止忙活吃东西,伸伸脖子把满嘴的东西咽了下去,伸出手示意自己没什么恶意地道: “哇噢,斯内普教授——我并没有什么恶意,该的话,我都到了,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决定吧……”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不再什么,转过头视线在下面的五张长桌之间来回逡巡,扫视着各个学院的学生,宁安对斯内普别扭的性格已经见怪不怪,犯不着去和他调解什么的。 这下他倒是可以更加专注、津津有味地享用他的牛排和腰子馅饼,接着是满满一大盘他最喜欢的糖浆水果馅饼,在尝腻了德姆斯特朗的鱼虾和羊肉丸子之后,霍格沃茨家养精灵们的手艺,似乎别有一番风味。 开学宴很长,同学们逐渐吃饱喝足,礼堂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邓布利多这时又一次起身,话声立刻停止了,大家都把脸转向校长,宁安在想着今晚他会住哪儿,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已经安排妥当了,邓布利多专门开辟了两处宽敞的寝室供他们休息,这是在开学之前就谈好的。 “好了,我请大家在消化一顿无比丰盛的美味时,稍微安静一下,听我像往常那样,一关于新学期你们需要注意的事项。” 邓布利多着话,礼堂中的学生们安静了下来。 “首先,我想各位已经注意到了,今年的开学宴与以往稍微有些不同,我们之中多了些新朋友。”四大学院长桌旁的学生们,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独成一桌的德姆斯特朗人,邓布利多没有停顿太久,他接着道: “让我们欢迎德姆斯特朗的同学们,也许上学期你们已经认识了这所学校的一些同学,但今年,这些五年级的同学们,将会与你们一同上课,学习魔法技艺,在霍格沃茨度过整整一学期的生活,当然,他们也会体验L考试,至于成绩是否做效,这一点我们还要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先生商议。” 邓布利多着伸出长长的手臂,斜对着宁安道:“我们还需要认识一下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新任校长,宁安先生,想必不少人都认识他,他是你们的校友。” 宁安站起来,鞠了一躬,礼堂内响起一片礼貌的但不热情的掌声。 邓布利多接下来的发言就更加冗长乏味了,什么管理员费尔奇先生第四百六十二次提醒大家,课间不许在走廊上施魔法等等许多其他规定,最后他又介绍了两位新来的教授。 一位是格拉普兰教授,对于海格的缺席宁安能够理解,北欧的巨人被他带走了一些,控制了一些之后,基本上已经掌握在以德姆斯特朗为核心的北欧巫师势力中了,海格的再多做努力也是无意义,但不定邓布利多又派他去别的地方寻找巨人,或是联络其他能够对抗伏地魔的力量也不定。 而另外一位,宁安看着那个癞蛤蟆一样的女巫,心里一阵不舒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清清嗓子,咳嗽了两声,这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头,他这才发现,这个女巫的意思似乎是准备发表讲话。 邓布利多只是一刹那间显出惊讶的神情,接着他就机敏地坐了下去,专注地望着乌姆里奇教授,礼堂内的学生们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这一幕看着着实奇怪,其他教师则没法巧妙地掩饰他们的惊诧,斯普劳特教授的眉毛都快蹿到她飘浮的头发里去了,麦格教授紧紧抿着嘴唇。 宁安扭头看看斯内普,他倒是面无表情,阴沉如水的脸上依旧盯着下面的学生们,不知道究竟在看斯莱特林那桌,还是格兰芬多一桌。 学生们都在暗自发笑,敢于打断邓布利多讲话的新教师可不多,这一位显然不清楚霍格沃茨的规矩,然而宁安一点儿也不这么想,这个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很明显是福吉派来霍格沃茨监视邓布利多的,这学期邓布利多的日子一定会非常难熬。 宁安甚至不确定他还能在这所魔法学校呆多久,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从邓布利多那里,学会关于爱的魔法的知识,然后将卡莉朵拉复活。 “霍格沃茨历届校长,在肩负管理这所历史名校的重任时,都有所创新,这是完全应该的……” 乌姆里奇冗长无聊的演讲让宁安昏昏欲睡,他看着下面的学生之间也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赫敏坐在哈利和罗恩中间,目光正盯着自己,两人视线交集,宁安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赫敏这才绽放出微笑。 接着宁安的目光朝德姆斯特朗那一桌扫过去,马尔福正满脸不屑地同他身后一个男生着什么,那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不停点头,似乎非常赞同他所的话,达芙妮一只手撑着侧脸,仿佛随时都要趴在桌面上睡着的模样。 其他人也都大同异,拉文克劳的桌上,秋?张正与朋友们聊着,宁安看过去的时候,还碰上了她投注过来的视线,让他一愣,但秋张几乎是立刻便羞涩地别开了,和她隔着几个座位的卢娜?洛夫古德手里抓着那本《唱唱反调》。 她周围没有其他同学,当看到宁安的目光扫过时,她站起来兴奋地挥着手,宁安顿时感觉手足无措,生怕乌姆里奇抬一下头,看到这一幕。 好在她专注于自己慢条斯理地演讲,念着她手中无穷无尽,仿佛一边读还在一边生长文字的羊皮纸 “……因为有些变化取得了好的效果,而另一些变化到了适当的时候,就会被发现是决策失误……” 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旁,哈利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渐渐不集中了,似乎他的大脑开起了差,看着乌姆里奇灰褐色卷曲短发上,那个非常难看的粉红色大蝴蝶结,他恶作剧般地想到:如果顶着的是个癞蛤蟆又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就像是从堤坝中渗透出来的水滴一样,开始思索之后便无法停止下来,仿佛有某种**在驱使着哈利,“去做吧,去做吧,没人会发现的,这一定会很有趣,会满堂喝彩的——呐,大家都快烦死了,来找点乐子吧。” 哈利的手从长桌上慢慢放了下来,靠近他的长袍内兜,十一英寸长,柔软的冬青木魔杖正安静躺在兜里面,哈利的手指尖搭上魔杖的那一刻好似触电一般。 “来吧,让我们找点乐子,让我们给这个癞蛤蟆一样的女人点好看的。”脑海里的声音还在重复着,哈利几乎是颤抖着从衣兜里,将魔杖慢慢拔/hu来,手还藏在长袍中,他的姿势虽然有些怪异,但距离远的人也不会察觉什么。 “哈利?”然而坐在他身后的赫敏,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敏感地发觉哈利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而哈利对赫敏的呼唤充耳不闻。 “……让我们不断前进,进入一个开明、高效、合乎情理的新时代,坚决保持应该保持的,完善需要完善的,摒弃那些我们应该禁止的……” 乌姆里奇的声音又高又尖,虽然那些气音在她发表演讲时都不见了,但这些干巴巴的话被她叙述的异常枯燥,逐渐消磨着学生们,所剩无几的耐心,宛如一首催眠曲,非要把所有人都弄睡着了不可。 然而,礼堂中渐渐地响起一两声轻笑,起初还不太明显,但很快乌姆里奇就察觉到了不对,似乎所有学生都来了精神,原本打着哈欠,撑着手臂的学生,此刻瞪大眼睛,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他们笑的对象正是自己。 “啊……乌姆里奇教授……”身后传来邓布利多轻轻的呼唤,可乌姆里奇没工夫转身,她感受到头顶有什么东西在动弹,有什么活物正在她的头顶! 她慢慢地伸手过去,冰凉的触感,凹凸不平的颗粒,滑滑腻腻的,好像是某种蟾蜍,而无论是蟾蜍还是其他什么滑腻的东西,都是乌姆里奇非常讨厌的。 下一秒蟾蜍从头顶上蹦了下来,礼堂里的学生,再也无法控制笑意,哄堂大笑起来,连教职员工们也忍着笑,麦格教授急忙站起来,“啊,这真是的……是谁……真是的……” 乌姆里奇的眼睛死盯着台下,浑身气的发抖。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渐渐失控的情感 尽管乌姆里奇教授气的肺都快要炸开了,圆睁的眼睛,似乎想把台下的学生们从里到外,扫个遍,但她显然不可能在茫茫多的学生中,揪出那个恶作剧的家伙。 “好的,很好——这里看来的确需要更严格的管理,我会找到那个违法乱纪的学生的。”乌姆里奇最后匆匆留下这句话,便下台了,被变成癞蛤蟆在地上一蹦一蹦的蝴蝶结,被她用魔杖一指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系蝴蝶结了。 “哈利,你疯了!”赫敏压低声音,拉了拉哈利的长袍,她正好坐在哈利的身后,是礼堂内唯一看到哈利使用魔杖的人。 邓布利多又站了起来,由于刚才的尴尬,在乌姆里奇结束演讲后,并没有什么人买账的鼓掌,邓布利多只好跳过这个话题道: “非常感谢你,乌姆里奇教授,你的讲话非常有启发性……” “什么?”哈利回过头,看了看赫敏,嘴角上扬着,仿佛还在为刚才的恶作剧感到好笑,“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拜托,只是给大家找点乐子而已。” 赫敏呆呆地望着哈利,她身后的罗恩皱着眉头,嘟囔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赫敏不住地摇头,难以置信哈利竟然会出这番话,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哈利吗? 哈利轻轻拍掉赫敏拽着他长袍后摆的手,脸上的表情轻松而得意,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什么壮举,他回过身,隔着赫敏冲罗恩笑道: “怎么样,刚才的那个癞蛤蟆不赖吧?” “哈哈哈,那真是太有趣了,”罗恩没有意识到这出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就是他面前之人,他多半认为哈利在向他寻求相同的观点,“这大概是我听过的最枯燥乏味的讲话了,而我还是在珀西身边长大的呢,谢谢地,最后那一下子太精彩了,如果我知道是谁做的话,一定要认识他。” “你们疯了吗?她来自魔法部,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嘛?”赫敏严肃地。 “我们只是,又不会做什么,”罗恩翻了个白眼,觉得赫敏大惊怪的,“况且,来自魔法部又怎么了?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根本没有听她的那些话——”赫敏担忧地看了哈利一眼,才忧心忡忡地道:“摒弃那些我们应该禁止的,这是她的原话,你们还不能明白吗?” 罗恩一脸茫然,哈利倒是副无所谓的表情 “这意味着魔法部在干预霍格沃茨——”她咬着牙道,这时候周围响起一片桌椅板凳的碰撞声,显然邓布利多已经宣布全校师生解散,因为大家都站起来准备离开礼堂了。 赫敏一跃而起,她还记得自己是级长,要去为一年级的新生指路,罗恩也从座位上站起来,哈利看着他们两个远去的背影,独自离开座椅,又回头望了望拉文克劳的长桌,秋张和她的朋友们也准备离开了,但却未曾看过他一眼。 哈利自嘲地笑了笑,转过身,轻轻拍了拍长袍的内兜,他知道普尔正蜷缩在里面,蝮蛇微微颤抖几下,给予他回应,这让哈利稍稍温暖了一些,笑着同罗恩和赫敏告别,然后独自朝礼堂外走去。 一路上,人们盯视的目光始终未曾消失过,他们对着哈利悄声议论和指指点点,仿佛他是个什么真气稀罕的玩意儿一样,当然所有读过预言家日报的人,都会把哈利当成一个满嘴胡话的神经病,在报纸里,他就是被这样形容的。 “看起来你在这里不太受欢迎,是吗,哈利?”兜里传来细微的嘶嘶声,只有哈利能清楚听出来,这种语言表达的意义,从暑假开始,他越发开始感谢自己拥有蛇佬腔这样的赋了。 “是啊,或许吧。”他目不斜视地穿过门厅里拥挤的人群,匆匆走上大理石楼梯,似乎一闪身而过看见了斯内普的身影,哈利特意避开,抄了两条隐蔽的近路,这才把大多数人甩在了后头。 “嗨,哈利——”楼上的走廊清净的多,哈利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在这里等他,抬起头,看到的是宁安黑发黑瞳下,平静的笑脸。 “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年我们会呆在同一所学校里。”宁安从依靠着的墙壁上直起身子,缓慢地朝哈利走过来,带着股不同于寻常巫师的气势,虽然风格不同,但有那么一瞬间,哈利仍旧觉得自己是在面对邓布利多这样的强大巫师。 “是啊……”哈利尴尬地应和着,他不知道自己和宁安还有什么可的。 “别误会,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只是想要告诉你,如果你需要帮助,完全可以来找我——我随时都愿意帮忙。” 哈利抬头,看看他,宁安的表情很真诚,双眸仔细看着哈利,哈利骤然想到暑假在德姆斯特朗的经历,急忙低下头,把视线错开,他知道宁安有些古怪的魔法,可以入侵到他的精神世界里。 “好……好的……” 嘴上答应,心里头却在腹诽,这算什么事儿,现在情势倒转过来啦?《预言家日报》巧舌如簧,这位新任的德姆斯特朗校长现在成了魔法界的上流人物,公众的宠儿,以前泼在身上的脏水都成了嫉妒者的有心迫害了? 而他,哈利?波特,现在成了人尽皆知的大话王,所有人都觉得他着一大堆鬼话,就因为顶着“大难不死的男孩儿”这样的名头,甚至蛊惑了邓布利多。 哈利气愤地想着,现在要你来充什么好人,他心里头很不服气,但不知为何,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压迫着他,令他暂时只能把这种想法藏在心底。 “好的,那么晚安了,我想我们以后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宁安让开一条路,站在墙边看着哈利在寂静的走廊里慢慢走远,哈利绕过拐角,继续往更高层的楼梯走去,走到一半他回头看了看,宁安仍旧在楼下望着他尚未消失的身影。 真让人不舒服。 哈利想着,心情莫名烦躁起来,普尔刚才突然没了动静,他一路试图呼唤它,但蝮蛇都没有动静,似乎随着宁安的出现,它就会安静下来。 哈利来到通向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走廊尽头,在胖夫人的肖像前刹住脚步,这才想起他还不知道新的口令是什么。 “嗯……”他愁眉苦脸地抬头望着胖夫人,胖夫人抹平她那件粉红色丝绸衣服上的褶皱,用严厉的目光看着他。 “没有口令,就不能通过。”她傲慢地。 哈利苦恼地挠着头,如果被关在公共休息室外面进不去,那可真是够尴尬的。 “嗨,哈利——”这时候身后有人轻快地向他打着招呼。 哈利回头看去,两个男生,话的人皮肤yu/hei,是格兰芬多的同学迪安?托马斯,身边站着的是迪安最好的朋友,西莫?斐尼甘,他脸上的表情恹恹的,不愿意直视哈利。 哈利感到一丝刺痛,西莫的神情与那些在楼下盯着他看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口令,”托马斯轻松地道:“米布米宝。” “对啦。”胖夫人,她的肖像突然像门一样朝他们打开了,露出墙上的一个圆洞,托马斯率先钻了过去。 “你不进去吗,西莫?”哈利看着西莫?斐尼甘站在那里不动,便随口问了一句。 西莫没有立刻回答,他上下打量着哈利,然后视线又飘忽到另一边去,声音仿佛从喉咙里直接飘出来的。 “我妈妈本来不想让我来了。” 哈利正扒着洞口,准备钻进去,听到这句话时,却突然停下来了。 “什么?”他从洞口缩回来,胖夫人从另一边滑过,重新关上了进入公共休息室的圆洞。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究竟要不要进去!”她气恼地叫喊着,显然很少有人在公共休息室门口这样磨蹭。 “她不想让我回霍格沃茨。”西莫和哈利都没有理会胖夫人,八楼走廊依旧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人对视着,哈利觉得心头好像有火苗在燃烧。 “你/a/妈不想让你回霍格沃茨?因为什么?”针一样刺痛着心灵的眼神,哈利看的清楚,他几乎可以预见西莫的答案,他的想法,和楼下那些看着他,露出揣测怀疑目光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我想……大概是因为你吧。”西莫斟酌着词句道。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哈利的心情异常平静,经历了波澜起伏的一个暑假之后,似乎心绪已和平常不同,他挑了挑眉毛,嘴角上扬着,略带讥讽地问道: “她一定是看了《预言家日报》?认为我是个骗子,邓布利多是个老糊涂了,对吧?” 西莫抬头望着他,对哈利露出的讥笑表情好像有些不满,皱着眉毛,点了点头 “是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哈,那你为什么还来。”哈利讥讽地再次笑了笑,这回他懒得多和西莫什么了,转过身对着胖夫人道:“米布米宝。” “呐,你们这些调皮捣蛋的孩子,别想再有下次,如果你们不想进去的话,就不要站在休息室的门口……”胖夫人的肖像喋喋不休地打开了,露出通往公共休息室的/dng,哈利钻了进去。 “发生什么了,哈利?西莫呢?”迪安托马斯在休息室里探头探脑的,好奇地望着哈利身后,不明白自己的好朋友和哈利为什么半都没进来。 “他也许回家了,”哈利淡淡地:“因为斐尼甘夫人不希望他来。”哈利着慢慢走到炉火旁,弗雷德和乔治坐在沙发上,他们冲哈利打着招呼。 这时候西莫也从/dng里钻了进来,然而他并不打算结束之前没完的话题。 “所以,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不是为了三强杯……” “你到底想要什么?”哈利怒气冲冲地转过身,这回他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他感到厌倦了,做一个总是被人盯着看,被人评头论足的人,实在让他感到疲惫和厌倦,他们谁也不会明白,哪怕只是明白一点点,这么多事情发生在一个人头上会是什么滋味…… “你既然已经从你/a妈那里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一切,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为何不让你/a妈去读一读《预言家日报》反正上面什么都会写。” “不许你对我妈妈三道四!”西莫气愤地。 公共休息室前一秒还安静祥和,但此刻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弗雷德和乔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迪安?托马斯试图些什么,但是插不上话。 “怎么?不是你/a妈我是个骗子的?” “嘿嘿,冷静点儿,伙计们,这是发生什么了?”乔治试图调和矛盾,但却被无视掉了。 “不许你这样跟我话!我不许你再提我妈妈了——波特!”西莫抡起两只拳头,怒吼着咆哮起来,哈利却显得异常平静,他发现自己真的变化很多。 他只是从容地抓起长袍口袋里的魔杖,对准了西莫?斐尼甘。 “啊……这是怎么了……”公共休息室的洞又打开了,纳威抱着他的那盆仙人掌一样的诡异植物,米布米宝钻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嘿,冷静点儿哈利——”弗雷德试着安抚哈利的情绪。 哈利却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冲动,他冷静极了,脑海里流过几个恶咒和毒咒,看着西莫的眼睛,眸子中没有任何犹豫,只要他再多一句,我就要把他击倒。 “来啊,你这个疯子——你知道吗——你彻底疯了!你竟然敢用魔杖指着我——”西莫抡起拳头向着哈利冲过去,迪安想要伸手拉住他却抓了个空。 “西莫!”他大喊一声,然而只能眼睁睁看着西莫扑向哈利,随后一阵红光爆闪,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西莫?斐尼甘如同被一辆大卡车迎面撞上,脚不沾地的倒飞出去,撞散了一大堆木质的椅子和矮桌,狠狠撞在公共休息室坚硬的石墙上。 哈利缓慢地垂下魔杖,面无表情地看着所有人。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新学期伊始 “呐——” “哈利!” “哦我的,西莫你没事儿吧——” 公共休息室里乱作一团,哈利看着倒在地上的西莫,望了望手中紧握的魔杖,眼神里露出一点茫然,刚才的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怒火上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这是种很那形容的奇妙感受,哈利现在只想逃开,看着西莫在迪安的搀扶下缓慢地站起来,哈利僵着脸,一言不发地转身朝通向男生宿舍的那扇门走去。 “我会把这些告诉麦格教授!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西莫在哈利身后大声喊叫着。 哈利心中咯噔一下,但脚步却不停,他冷冷地:“随便你吧,你尽可以去告诉麦格教授——”头脑昏昏沉沉的,哈利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寝室,坐在四脚的铜柱大床/shang,柔软的床垫包裹着他,甚至懒得脱掉长袍,哈利直接蜷缩进被窝里。 “你在担心?不必担心,那个巫师胆得很,一看就是只会口头上吓唬吓唬你的那种——” 普尔从长袍口袋里爬出来,吐着信子,嘶嘶对哈利话,哈利捂着脑袋,他觉得自己疲惫极了,自打暑假一开始——不,应该要从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项目开始,他就疲惫极了,到现在,精神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沉沉地睡过去,其他一切都抛到脑后,不再去想。 这样想着,哈利闭上了眼睛,床很软,前所未有的舒适,这是他回到霍格沃茨后的第一个晚上,在告别一个暑假后,重新睡在这张床/shang,安心的熟悉感依旧能令哈利很快进入梦乡。 枕头上有淡淡的柠檬橘子的香气,哈利仿佛被一片片柔软的鹅绒所包裹,寝室中静悄悄的,并没有人追来,他能听见的唯一声响,只有普尔在床单上滑过时所发出的“嘶嘶”声,但很快嘶嘶声也消失了,普尔似乎找到了休息的地方。 眼皮越来越沉,哈利渐渐无法支撑,他闭上眼睛,沉沉地睡过去,在睡着之前,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不再做梦,额头上的伤疤也不要再疼了。 今晚他如愿了,睡得很死,没有做梦,没有置身那个熟悉的黑暗走廊,伤疤没有动静,仿佛伏地魔也为哈利的悲惨遭遇感到惋惜,故而展现了一的仁慈一样,哈利一睁眼,已经是第二早上了。 他坐起身来,看着宿舍已经起来大半的其他人,哈利醒来让他们手上的动作纷纷慢了一拍。 西莫飞快地穿好衣服,看也没看哈利一眼就离开了宿舍,迪安?托马斯用关切地目光扫了哈利一下,但也没什么很快跟在西莫身后走出了寝室。 “我听弗雷德他们过了——”罗恩悄悄从床/shang溜下来,扒着哈利的床头,对仍然低着头,好似半睡半醒的哈利道: “昨晚的事情,别放在心上了,西莫不会真的向麦格教授告状的,那只是个误会,是个意外,我们昨晚都谈过了。” 哈利抬头瞥了罗恩一眼,没有话,只是点了点头,良好的睡眠也未能给他带来更好的精神,心就如同秋风吹落的黄叶,慢慢的,一点点枯死,哈利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关心昨将西莫用魔法击飞的事情了,甚至罗恩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内心都毫无波澜。 他只是没有感觉,对整件事情都没有感觉,更不用讨论懊恼、愤怒乃至后悔之类的情感了,对罗恩这种善意的安慰,哈利甚至都感到麻木,他在做什么,接下来要去哪里,这些问题好像一个个没有意义的问好,绕着脑袋旋转。 “好了,我明白,不用安慰我了,罗恩。”打断了罗恩的喋喋不休,在最好的朋友诧异的目光中,哈利穿上袜子和衣服,披上长袍,口袋里沉甸甸的,普尔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跑进去的,哈利心中一松,转头看着罗恩 “昨我的确很生气——”他平静地解释道:“可我明白自己不是个谎话连篇,爱出风头的骗子,我知道这一点。” 罗恩看着哈利,欲言又止,很想指出他的衬衫领口没有对整齐,邋邋遢遢的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没有梳妆打理过一样,而哈利完话,竟然就打算这样出门了。 两个人赶去吃早饭,刚走到公共休息室,赫敏追了上来 “出什么事了?哈利?你看起来脸色很差——” “没事。”哈利淡淡地道,随后从肖像洞口爬了出来,罗恩什么也没,自从知道了赫敏和宁安的关系以后,他与赫敏之间就变得非常尴尬,常常会无话可。 “可你的脸色很糟糕……而且,衣服领子也没扣上……”他们走下一道楼梯,楼梯旁边挂着一排老巫师的肖像,一个个都忙着互相话,顾不上理睬他们。 “哦?是吗?”哈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领,随后缓缓系上,这种异样的感觉让赫敏目光中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彩,又叹了口气 “我们不应该这样的,你们不记得邓布利多在上学期结束的宴会上的话了吗?” 哈利没有话,罗恩望了望赫敏,似乎也把这回事儿给忘了。 “关于神秘人的,邓布利多他‘制造冲突和敌意的手段十分高明,我们只有表现出同样牢不可破的友谊和信任——’” “我们的友谊没有问题,”罗恩想了想道:“但也许你真正的友谊不是我们,而是其他人——?” 赫敏一窒,愤怒地看着罗恩,“你是在宁安?那又怎么样,宁安也是我们这边的人,你难道不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会允许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在霍格沃茨交换一年吗?”她很不客气地大声: “如果你总抱着各种偏见的话,我们只会走向分裂,只有团结才能让我们强大,难道你不明白吗?” “是啊,团结,和斯莱特林,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团结,这可真有趣。”罗恩反驳着,哈利夹在中间一语不发。 他们来到大理石楼梯底下,拉文克劳的一群四年级学生正鱼贯穿过门厅,他们一看见哈利就赶紧凑成一堆,似乎唯恐哈利会对落在后面的人下毒手。 “看吧,我们要和这样的人努力交朋友。”哈利讽刺地。 他们跟着拉文克劳的同学走进礼堂,一进门不由自主地朝教工桌自望去,宁安正在跟文学教师辛尼斯塔教授聊,两个人似乎聊得颇为投机,当赫敏走进礼堂的时候,宁安朝她招了招手。 “唔……”赫敏扭脸看了看哈利和罗恩,轻轻向他们挥了挥手,“我先过去了。” 着便慢慢朝教工桌一边走去,哈利看到宁安和辛尼斯塔教授道了别,离开教工桌拉着赫敏去了另一张属于德姆斯特朗学生的餐桌,罗恩在旁边直摇头。 两个人在餐桌草草地吃过了饭,霍格沃茨没有遮掩的透明屋顶下着蒙蒙细雨,礼堂里人们的心情也仿佛阴雨气一般,哈利和罗恩吃过饭穿过门廊,在一个不断滴水的阳台下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竖起长袍领子抵挡九月的寒风。 罗恩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本学年的第一节魔药课上,斯内普会给他们布置什么作业,这让哈利很难想象,他觉得那一定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斯内普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看,在两个月的假期之后,他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嘿,哈利——”就在这时,有人绕过拐角朝他们走过来,是宁安和赫敏。 “也许要不了几,就会有德姆斯特朗校长与格兰芬多女生恋爱的消息传出来了。”罗恩看着赫敏道,他和宁安不是很熟,所以话的时候不愿意去看宁安,但话里总有种酸酸的味道。 “哈哈,我很乐意传出这样的消息,或许某《预言家日报》也会报道。”宁安大方地着,赫敏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她现在的样子与宁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同。 “所以你每的工作就是在学校里兜兜转转,无所事事吗?”哈利毫不客气地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现在话都会是这种口气,自从和西莫?斐尼甘打了一架后,对于许多事情,他更加不在乎了。 赫敏皱了皱眉头,宁安似乎对哈利的态度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的神色,打了个哈哈道: “或许是这样吧,也许会重温一下霍格沃茨的课程,至少斯内普教授的课,我就很感兴趣——” 宁安着话锋一转,“不过到教授们,我想你们对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还没什么了解吧。” 哈利想起了那张癞蛤蟆似的脸,戴着面具假笑的女人,寒风吹过,忍不住抱着双臂打了个寒颤 “你是乌姆里奇教授?” “哈哈,是的,她应当算是……嗯,非常有趣的人了,总之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哈利,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来寻求我的帮助,我会帮你的——” 宁安黑色瞳孔一闪一闪的,看了看哈利又低头轻轻看看赫敏,后者露出顺从的笑容,哈利仍旧是面无表情。 “那真是多谢了。”他淡淡地道,不知为何对于宁安频繁地要帮助自己这一点,哈利感到非常怀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哈利——你不该这样!宁安是真的想要帮助你!”但哈利的态度显然引来了赫敏的不满,她严厉地道,令罗恩侧目,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好了好了,我们先走吧。”宁安轻轻拉了赫敏一把,抢先离开了,临别时看着哈利,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哈利看着两人从拐角走开,进入中间的院子,然后消失在长廊里。 “我们也走吧,上课铃响了。”罗恩无精打采地道,刚才在宁安面前撑起来的气势,似乎全都不见了,两人一路来到地下一楼的魔药课教室。 在外面排队的时候没有看到宁安,赫敏和纳威站在一排,地下教室的门打开时发出吱吱嘎嘎阴森的声音,他们走进惯常坐的那张位于后排的桌子,斯内普反手关上了门,冷冰冰地看着所有人。 教室里多了许多不熟悉的面孔,这些人穿着血红色的长袍,象征着德姆斯特朗,几个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望着他们嘀嘀咕咕的,因为在里面他们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德拉科?马尔福正安静地坐在几个红袍学生中间,看样子已经和他在德姆斯特朗的同学们初步建立起了友情,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儿哈利同样熟悉,叫做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的女生曾经也来自斯莱特林学院。 以前是宁安的组织里很活跃的一员,后来转学到德姆斯特朗,这两个人也算是斯莱特林的名人了。 “安静。”斯内普冷冷地,教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动作都停止了。 “今开始上课之前,我们要认识一下新同学,众所周知这学期我们的许多课程,要与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一起合上——”斯内普鹰隼般的眼眸,在德姆斯特朗学生们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 这些从没有接触过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学生,立刻感受到了压力,他们瞬间明白了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且,明年六月你们要参加一项重要的考试,那时你们将证明自己学到了多少魔药配置和使用方面的只是,尽管这个班上有几个人确实智力很迟钝,但我希望你们在L考试中都能够勉强‘及格’,不然我会……很生气。” 他话的时候,眼睛瞪着纳威,纳威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斯内普又微微撅起了嘴,目光落在哈利脸上,不知为何,哈利毫不示弱地瞪着他,这原本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现在哈利心中莫名的畅快,他有种恶狠狠地快意,自从和西莫打架后,在暑假时,肆意破坏的自由感又占据了心头。 他何必让自己畏畏缩缩的不快乐呢,即使伏地魔面前他都有勇气去战斗,又何必要在什么斯内普、乌姆里奇还有其余不理解自己的学生面前,装出乖宝宝的形象呢?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张 乌姆里奇 事实证明,与斯内普对着干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斯内普要求他们在课堂上配置一种缓和剂,这只是最难、最费手脚的一种,必须按照严格的顺序和分量将配料加进坩埚,必须将混合剂搅拌到规定的次数,不能多也不能少。 顺时针搅拌之后是逆时针,坩埚沸腾时,火苗的温度必须降至某个特定的标准,保持一定的时间,然后才能加入最后一种配料,这种繁复的药剂无疑让哈利和罗恩等人大为头疼,而斯内普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他把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除了赫敏挑不出来任何毛病以外,每一个都好好地批评了一番,纳威沮丧恐惧的神情,让哈利想到他在第一堂魔药课上的表现,斯内普一点儿也没变,即使他现在加入了凤凰社,为邓布利多办事。 哈利甚至开始对凤凰社的可靠性产生了疑问,邓布利多凭什么如此相信斯内普,相信他不会重新投靠向食死徒一方呢? “波特,你识字吗?你煮的这只是一锅毫无用处的垃圾。”得到了这样的评价,哈利熬制了整节课的魔药,在斯内普轻轻挥舞两下魔杖之后,消失了,坩埚里空荡荡的。 哈利气的不行,他的作业又得了零分,他把魔杖放回书包,一****坐在座位上,望着其他同学把短颈瓶里的药剂拿给斯内普,即便是把药剂做成了硬/bang/邦水泥一样的纳威,也没有得零分。 “那的确很不公平。” 罗恩试图安慰他,在过了很长时间以后,下课铃响起,哈利第一个冲出地下教室,早早到了礼堂,赫敏今没有和他们一起吃午饭,看起来他们这学期要接受一个时有时无的赫敏了,这令哈利心情更加郁闷。 花板比上午的时候更加阴暗昏沉,雨点啪啪打着高处的窗户。 “今真是难熬的一。”哈利郁闷地拨/nng着盘子里的食物,今下午的头一堂课就是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在哈利最讨厌的课程中,它仅次于斯内普的魔药课。 “往好点儿想,也许黑魔法防御术会很有趣,你还记得卢平教授教我们的时候——”罗恩试图把话题引导向好的方向,但是哈利却不这么想。 “你认为在开学晚宴上,发表那样枯燥无味讲话的人,会像卢平教授一样讲授课程吗?” 然后他们走进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乌姆里奇教授已经坐在讲台后面了,她穿着前一晚上穿的那件毛茸茸的粉红色开襟毛衣,头顶上这回戴着个黑鹅绒的蝴蝶结,哈利又一次强烈而鲜明地想到一只大苍蝇,愚蠢地落在一只更大的癞蛤蟆身上。 “同学们,下午好!”全班同学都坐下后,她道。 几个同学嘟哝着“下午好”作为回答。 “啧,啧,”乌姆里奇教授:“这可不行,是不是?我希望你们这样回答:‘下午好,乌姆里奇教授。’请再来一遍,同学们,下午好!” “下午好,乌姆里奇教授。”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这就对了,”乌姆里奇声音嗲嗲地:“这并不太难,是不是?请收起魔杖,拿出羽毛笔。” 哈利心中一沉,许多同学交换着郁闷的眼神,跟在“收起魔杖”这个命令后面的,从来都不是让他们觉得有趣的课,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乌姆里奇在课堂上大肆宣扬着他那一套“让黑魔法防御术,回归基本原理”的论调,不使用魔杖,不教授咒语,只是传授一套所谓的“精心安排,以理论为中心,有魔法部批准的黑魔法防御课。” 教室里寂静的如同考场,只有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字的沙沙声,哈利现在宁愿去听特里劳妮教授,在占卜课上让他们阅读那本无趣的梦的解析,至少不用面对一张宛如癞蛤蟆的扭曲丑脸。 “是不是每位同学都有一本威尔伯特?斯林卡的《魔法防御理论》?”乌姆里奇又问道,班级里响起一片喃喃表示肯定的声音,好像枯树上悲鸣的乌鸦。 乌姆里奇对这种恹恹的氛围很不满意,她拍拍手又大声道:“我认为我们还要再来一遍,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时,我希望你们回答‘是的,乌姆里奇教授’,或者‘不,乌姆里奇教授’——” 哈利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又进入了在开学宴会时的情绪,但这次更加愤怒,更加毛躁,昨晚和西莫打架的影响,事实上直到现在也没有散去,斯内普的魔药课上对他的肆意挖苦,占卜课上令他昏昏欲睡的解梦,再到现在的乌姆里奇。 哈利只觉得今一都糟糕透了,他仿佛被人把脑袋按入水中,喘不上来气,胸口憋闷的难受,听着乌姆里奇让大家把书翻到第五页,读一读第一章的‘入门基础原理’时,哈利肺部升起一种窒息感。 书的内容枯燥无味,比宾斯教授讲授的最无聊的魔法史还要无趣,教室里雅雀无声,仿佛每个人都在木然地用手撑着脑袋,把视线放在书页上,然后强撑着保证自己不睡着过去。 空气变得焦灼,乌姆里奇怡然自得地在地上来回巡视,仿佛为了监督是不是每个人都按要求把书翻到了指定的页面,而她宛如感受不到,学生们散发出的无聊、郁闷的情绪。 “这简直是疯了——”哈利狠狠地把书合上,班级里更寂静了,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看向哈利,罗恩张大了嘴巴,试图伸手拉一拉哈利,赫敏满眼担忧,同时眸子中若有所思,仿佛想到了什么。 “亲爱的,你刚才在什么?”乌姆里奇快速地走到哈利身边,绿豆般的眼睛瞪视着哈利,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这太荒唐了,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哈利推开魔法书,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个头比乌姆里奇还要高,“我们在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上,竟然不学习使用防御魔咒,甚至连魔杖都不能碰?” “哈利?波特!”乌姆里奇露出嘴里又又尖的牙齿。 “那正是我的名字,教授——”哈利大声道:“我们为什么不能使用魔法?” “那是因为你们不需要,我无法想象在我的课堂里会出现需要你们使用防御咒的情况——”乌姆里奇教授用她那甜得发腻的假声道: “我们的最新学习计划,是由比你年长的多,聪明的多的巫师们设计制定的,你们将以一种安全的,没有风险的方式学习防御咒——” “一派胡言!”哈利讥笑着大声喊道,教室里因为他的喊声变得寂静下来,但许多同学都在默默点头,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显然他们支持哈利的法。 “注意你的言辞,波特先生,格兰芬多扣除十分——” 哈利的火气一整都在内心翻腾,这时就要临近爆发点了。 “伏地魔已经复活了,巨大的危险就在我们面前,然而你、还有你们的魔法部,竟然对此漠不关心,还要我们继续学习理论知识,难道当我们碰上食死徒用魔杖威胁生命的时候,要靠理论知识去服他们吗?” 哈利站在那儿,声音清楚地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同学们都呆呆地望着他,西莫?斐尼甘听了这话,看上去半是害怕,半是好奇。 “哈利,不要。”赫敏声警告道,拉了拉他的衣袖,但哈利一甩胳膊,不想让她碰自己,他强硬地瞪着乌姆里奇。 乌姆里奇教授缓缓走近,身体朝前探着,两只手指duan/粗的手掌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 “波特先生,关禁闭!你的胡言乱语让你的学院蒙羞,如果你接着这么的话,我想霍格沃茨应该考虑你的精神状态是否能够继续在这里就读,也许三强争霸赛对你造成了阴影,我希望你早日到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看看吧——” “你的行为简直就像是食死徒!你是在毁掉我们学习魔法的机会!” “坐下!”乌姆里奇教授脸上毫无表情,她的魔杖已经被稳稳握在手中,当她喊‘坐下’的时候,一挥魔杖,哈利便不由自主地坐回了座位上,但下一秒哈利又猛然站起来了。 全班同学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急切地望着哈利,屏住呼吸,仿佛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似的。 “很好。”乌姆里奇看了哈利一眼,接着用那种最最温柔,最最嗲生嗲气的姑娘一般的声音道:“过来,波特先生,亲爱的。” 哈利踢开椅子,从罗恩和赫敏身边绕过,跟在乌姆里奇身后走向讲台,他快要气炸了,根本不在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无法预测他自己会做什么。 乌姆里奇教授从他的手提包里抽/hu一卷粉红色的羊皮纸,在讲台上摊平了,用她的羽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匆匆写了起来,过了大约一分钟,她卷起羊皮纸,用魔杖敲了一下,羊皮纸就自动牢牢地封死了,使得哈利无法打开它。 “亲爱的,把这个拿给麦格教授。”乌姆里奇教授着把羊皮纸递给了哈利。 哈利一言不发,从她手里接过羊皮纸,没有回头看教室里任何同学一眼,就离开了教室,反手重重把门摔上,顺着走廊飞快地朝前走,手里紧紧攥着给麦格教授的便条。 转过一个拐角,他猛地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一个人,两人撞个满怀。 “哦,啊,哈利?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怎么会在走廊里横冲直撞的。” 是宁安,他微微后退了几步,看上去表情很惊讶地望着哈利。 “我被打发去见麦格教授。”哈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口的,实际上他现在不想任何话。 “打发?谁打发你的?”宁安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哈利。 “乌姆里奇教授。”哈利倔强地道。 “啊,是她,”宁安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他点了点头,仔细观察着哈利,哈利内心的火气不知为何慢慢消退下去了,他被宁安看的有些不自在。 “你应该心乌姆里奇这个人,哈利,”宁安规劝道:“更重要的是控制你的情绪,你为什么会被她赶出教室?你在课堂上大吵大闹了?” 哈利没有话,但也没有立刻迈步离开。 他抬头望了望宁安,走廊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哈利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让伏地魔复活?三强争霸赛的时候,我知道是你假扮的克鲁姆,对吧?” 走廊里仿佛有看不见的穿堂风吹过,雨点打湿霍格沃茨玻璃的动静,遥远地传来,宁安静静地看着哈利,两人都不话,走廊里安静地回荡着“淅沥,淅沥”的水声。 “你什么傻话呢,哈利。”过了半晌,宁安突然展颜一笑,在哈利不注意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仿佛哈利真的只是开了个玩笑。 “你不会想要在这所学校里得罪所有人的,哈利。”宁安认真地看着哈利的眼睛:“当斯内普不喜欢你,邓布利多也不理你,然后你现在又在乌姆里奇教授的课堂上大吵大闹以后,你就不该继续用这种谣言来刺激我,明白吗?” 哈利感受到某种看不见的风,从他衣袍、袖口里钻进来,侵袭过他的肌肤,卷起一阵鸡皮疙瘩,宁安的语气未曾有丝毫变化,如同在叙述一件平淡无奇的事实。 “不得不,赫敏使得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提高了很多,但你也不要太骄傲了。” 宁安拍了拍哈利的脑袋,目光从上往下,像是要穿透哈利全身一样,逼视着他,哈利不得不把目光移开。 他刚刚好像被人施了石化咒,完全生不起想要动弹的念头,直到宁安的目光移开,他心里才重重出了口气。 “另外你身上有一种味道,哈利。”宁安突然:“一种我很熟悉的味道,你最近是不是在和毒蛇们打交道?” “什么?”哈利声调里透出一丝慌张。 “心被蛇咬到,这种生物是很难信任的。”宁安意味深长地完,转身离开了。 哈利这时候才想起来,他还要去麦格教授的办公室,一阵冷风吹过,站在原地不自觉地打起了哆嗦。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谈不拢 雨点打在邓布利多办公室的窗沿上,噼里啪啦,灰色的空乌云翻滚,好像被炭火烤焦的枯木,福克斯在栖木上酣睡着,潮/shi的雨里,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会不自觉地犯困。 邓布利多裹着蓝色的星月长袍,脑袋上面没有戴那顶高高的巫师礼貌,自然随意地任由白发和胡子一同垂下,他在屋子里踱步,穿过一盏盏喷出烟雾的银器。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他:“进来。” “打扰了。” 宁安施施然走进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他上下打量着这间屋子,仿佛是第一次来这里,因为窗外的阴雨,屋子里半明半暗,墙上历届校长的肖像都在相框里酣睡,反倒是福克斯这只美丽非凡的大鸟,在看到宁安到来后,将头从翅膀下面伸出来,醒了过来,警惕地望着他。 “下午好,宁安,坐吧。”邓布利多轻松地道。 “谢谢。”宁安坐到邓布利多指的椅子上,从办公室的四围收回视线,将目光同邓布利多碰撞在一起,“很高兴您愿意传授我古老的魔法知识,这真的很难得,至少在我看来,这是——非常可敬的选择。” “我也很高兴你愿意学习。”邓布利多微笑道:“要喝点什么吗?” “那太感谢了,”宁安:“我在德姆斯特朗的办公室里,存放了很多阿夸维特酒,上次斯内普教授前来拜访时,我用卡卡洛夫的珍藏招待过他。” “西弗勒斯不擅长饮酒,”邓布利多转身快步走到一个高大的柜子前,里面放着一只浅浅的石盆,还有许多酒瓶子,他取出来,递给宁安一杯葡萄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回到书桌旁。 “那是冥想盆吗?”宁安开口问道。 “啊,是的,你知道这个东西——”邓布利多眯了眯眼,“古老的东西,用来存放一些脑海里装不下的思想。” “在古老的文献上读过。”宁安细呷着酒,不动声色地道:“许多远古的技艺,那些属于老巫师们的本领,现在流传的已经越来越少了,我想你是为数不多还精通,掌握这些技巧的人——” “那是教师的本职,传授古老的技艺和训练年轻头脑,保障这种传承,你也是魔法学校的校长了,宁安,我想你应该明白教师这份职业的吸引力。”邓布利多依旧面带笑容,“这应该是我们共同的地方。” “所以你现在要将它传授给我了?” 宁安晃悠着酒杯,自然地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他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挂像,在某个相框中,一个额前留着短黑头发的黄脸男巫,正从眼皮底下偷偷地看他,当宁安看过去的时候,他又赶忙闭上眼,逼真地打着呼噜。 “不太准确,”邓布利多,“爱是没办法传授的,宁安,你既然已经察觉到它的存在就应该明白,爱只能感受,爱的魔力亦是如此。” 宁安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又呷了一口酒,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邓布利多并没有打破这种沉默,而是带着愉快的表情期待着宁安开口。 “我们有话直吧,邓布利多教授,”过了片刻,宁安道:“你想必应该知道,自从我离开这里后,见了很多,也做了很多,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现在我需要这种力量,这个魔法对我意味着很多,甚至对你——” 邓布利多从他的杯子上打量了宁安一会儿才开口。 “是的,我知道你一定见了很多,也做了很多,甚至在学校的时候,恐怕就就已经做过很多了。”他平静地: “直到现在我会想起来,也觉得当时或许会有更好一些的处理方式,而你的所作所为,如果有一半是真实发生的,那我将非常遗憾。” “你把我当成伏地魔了?”宁安有趣地笑着问。 “不,你不会是伏地魔,宁安,你还没有那么疯狂,这也是为什么今你还会坐在这间办公室里的原因。”邓布利多优雅地道: “但你处理问题的方式,在某些问题上,恕我直言……犯下了非常严重的错误。” “那么,你打算反悔了?”宁安笑了笑,没有半分不悦的神情,“你不会教我那些魔法了?” “爱是力量,不能完全用魔法来概括。”邓布利多平静地纠正道:“我已经在教授你了,宁安。” “我不清楚,你究竟了不了解我所做的那些实验。”宁安着,渐渐敛去了笑容,“我做了很多实验,能够让死去的亡魂,重回人间的实验,很接近……很接近……只差一步了……” “也许你压根不该进行这种试验。”邓布利多提醒道:“干涉生死的自由,只会给自己召来无穷的祸患,即便是法力高强的巫师,也不该挑战一些底线,宁安你该清楚这个道理的。” 宁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再轻笑,却保持着一种平和的恬淡,踱着步子,绕着邓布利多的办公桌转起圈来,视线很快又投向身后放冥想盆的柜子,在柜子上方的酒瓶之上,一个隔间里,摆放着陈旧的相框。 相框中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看上去怯生生的,梳着辫子,一对大眼睛灵动可人。 “熟悉的人。” 宁安感叹着,“你是真正法力高强的巫师,邓布利多教授——难道你从来没想过,重新挽回那些对你来,真正重要的人?要知道生与死的世界,相隔并没有那么遥远,或许只是站在门的两端而已。” 邓布利多无声地颤抖了一下肩膀,他停了一刻:“你究竟想要什么?宁安,或许我们该真正的坦率一次。” “你知道的,教授先生,创立新的巫师秩序,建立更高的目标,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这些事情,对我来从来不是第一位的……” 宁安转过身来,轻轻地把手中的葡萄酒杯放在桌子上,那些银制仪器不知什么时候运转了起来,发出有节奏的丁当声,顶部的银管喷出一缕缕淡绿色的轻烟,在空气中汇聚缭绕……却始终无法汇聚成有用的形象。 “我只关注我的家人、朋友,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我希望你对家人的理解,和另一位我教过的学生有所不同。”邓布利多也放下空杯子,双手并在一起,摆了个习惯的姿势。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宁安站定,淡淡地道:“我有办法复活你想要复活的人,当然前提是还需要一些特殊的力量,比如我过的爱的魔法,在这方面你比我更加擅长……所以怎么样,教授先生,你该考虑考虑的……” 宁安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摆在柜子上端的那张相框。 邓布利多的身子有那么一瞬,好似风中落叶般,给人以即将飘零的幻灭感,他歪扭着身子,艰难地回头看着宁安,脸上闪过的是不可思议的惊讶表情,仿佛震惊于宁安怎么可能了解这样多的事情,或是探寻他心底最隐秘的情感。 仪器喷吐出的轻烟在这时候变成一股稳定的烟雾,越来越浓,在空气中盘旋,隐约变化成一个人脸的模样,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女孩儿,紧接着又变成一个英俊的年轻巫师,在烟气最后化成仿佛是年轻时,瘦削的邓布利多面孔之前,一根魔杖轻轻敲了敲仪器,丁当声减慢了,面庞渐渐淡去,化成无形的烟雾消失了。 邓布利多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宁安,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叹,仿佛发生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这是某种我不了解的摄神取念术吗?”他缓缓开口,带着丝释怀的轻松,而更多的是赞叹和惊讶。 “并不是这样的教授。” 宁安有些心虚地摇了摇头,他能知道邓布利多妹妹阿利安娜的事情,纯粹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罢了,难以想象有哪个巫师的摄神取念术可以突破邓布利多的大脑封闭,去翻阅他的心灵和记忆。 “让我们转回正题吧。”邓布利多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很遗憾,宁安,我恐怕不能和你合作,我已经的很清楚了,这是危险的,触犯禁忌的,某些代价不会摆在明处,当你看不到的时候,并不意味着它们不存在,而这种代价通常是难以承受的。” “这就是你的决定啦?连这也无法让你动心?”宁安重新走回到他进来时站着的地方,平静地看着邓布利多。 “是的。”邓布利多也回到了办公桌后面,站在他高高的靠背椅前。 “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啦?看样子我只能靠自己来了——”宁安摇摇头,戏谑着:“不知道伏地魔在这方面是否会有兴趣与我合作。” “恕我直言,他对某些魔法的了解,少的可怜。”邓布利多悲哀地。 “哈哈,所以这就是你从来不担心,我会站到另一边去的原因是吗,所以你才会拒绝同我的合作,教授?” “不是这样的,我一直都在努力争取你,宁安,无论是德姆斯特朗的交流还是你所希望的授课,但显然这是更好的决定。”他的脸上露出某种掺杂着哀痛和悲伤的神情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挽回的余地,如果你不能学者承受自己造成恶果后的痛苦,那么永远也不会成为真正合格的巫师。” “谢谢,谢谢你让我呆在这里这么久,教授。”宁安不再多什么,他对着邓布利多行了一礼,“感谢你对我了这么多——” “我当然不能用魔法来恐吓你,宁安。”邓布利多诚恳地:“你是如此的有赋,前所未见的赋,这会让你对魔法产生独特的理解……可是我希望……宁安,我希望你能放弃这样的想法……那只会将你拖入地狱。”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邓布利多教授。”宁安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凤凰福克斯早已醒过来,金色羽毛根根翘立着,它仰起美丽的头颈,用明亮的黑眼睛望着他。 “我已经在地狱中呆过了。”宁安着推开门,门再关上,他已经不见了。 邓布利多慢慢坐回书桌后的高背椅上,窗外的阴云更浓了,又或许是太阳快要落山,总之色仿佛骤然变黑,忽明忽暗的屋子里眼看着要失去最后一点儿光亮了,桌上的蜡烛却突然自己燃烧起来了。 烛光摇曳,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 “我早就过你该更严肃地对待那个巫师,”背后的肖像里,一个目光精明的女巫突然睁开眼道:“很显然你现在没有把有才能的巫师,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这不能怪他。”一个看上去体质虚弱的老男巫喊道,似乎在替邓布利多积极申辩着,那是霍格沃茨的前任校长,阿曼多?迪佩特,“那个孩子和伏地魔一样骄傲难驯,我看到的第一眼就已经确定了,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我觉得他好像发现我们在装睡了。”那个留着短黑头发的黄脸男巫,心有余悸地道:“他看我的眼神,让人刺痛,很就没看到这样的眼睛了。” “你真是越来越没用了,埃弗拉。”另一个相框里响起懒洋洋的嘲讽声,“我倒是觉得他很适合做霍格沃茨的校长,如果邓布利多愿意退位让贤……” “你给我闭嘴,菲尼亚斯!”埃弗拉的相框旁边,一个垂着长长银发卷的老女巫训斥道,被称作菲尼亚斯的巫师哼了一声后,便没了声音,躲到相框后面去了。 “需不需要我们帮忙,邓布利多——”那个长长银发卷的老女巫又关心地问着靠在高背椅上的邓布利多,后者脸色略显疲倦。 “谢谢你,戴丽丝。”现任校长轻声道谢,“暂时不用了。” 相框里名叫戴丽丝的女巫,担心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忧心忡忡地:“你觉得……那个……孩子,会怎么做?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坐在高背椅上,望着前方空荡荡的办公室大门,突然喃喃自语起来 “神秘事务司……最神秘莫测的那个屋子……”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新想法 宁安从睡梦中醒来,在床/shang躺了一会儿,望着灰尘在从四柱床帷帐篷缝隙中透进来的那缕阳光中飞旋起舞,安逸地想着待会儿早上要吃什么。 这里是他一个人的房间,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被安排到同一个宿舍,甚至还拥有一个专门的公共休息室,而他作为校长,也享受着单人寝室的待遇。 四下里是一片寂静,那一缕阳光仿佛是刚刚打造出来的,看来才刚刚亮,自从来到霍格沃茨以后,连绵的阴雨气,宁安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太阳了,他拉开床周围的帘子,开始起床穿衣服,远处鸟叽叽喳喳的啁啾,年轻的校长也随着鸟的歌声哼哼起来,仿佛昨被邓布利多拒绝,丝毫未能影响他的心情。 宁安穿好深红色的兜帽长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魔杖,插入口袋中,拍拍衣服上的浮尘,便推开卧室的房门,外面是一条狭长的路,通往德姆斯特朗学生这学期的公共休息室。 他径直走出窄道,朝着已经熄灭的炉火旁,他最喜欢的那把松松软软的旧扶手椅走去,然后舒舒服服地坐下来,窗帘被拉开一个角,这里是霍格沃茨城堡的七楼,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嫩绿的草场。 时间还早,除了薄薄的晨雾和不时低空拂过的猫头鹰外,草场上并没有学生的身影。 宁安很享受这时候的安逸氛围,他可以静静地思考自己要做的事情,邓布利多的拒绝并不令他感到意外,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将获得这种名为爱的魔法力量的希望全部放在邓布利多身上,位于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某间房间里,锁着最神秘的,最不可思议的力量,也是魔法部一直在研究的课题“爱”,那个房间的存在,宁安当然知道。 他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在邓布利多这儿的谋划不成,那么在魔法部控制的傀儡们就能派上用场了,不管是朱利安?佩奇还是托里恩?伯斯德,他们都能成为宁安进入那个神秘房间的跳板,当然或许还不是现在。 “哈利……”宁安叹了口气,海尔波和莫佳娜自从与他一起攻破了阿兹卡班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了声息,这两人绝对不会甘于蛰伏,宁安猜测他们必定是在进行什么阴谋,而哈利的转变,让宁安愈来愈坚定看法,有某种力量在对哈利等人的情绪,施加影响。 “好子,你必须和我决斗才能进去——不要当一个懦夫,要高贵的心灵和******的体魄!” 入口处传来嘈杂的喊声,打破了公共休息室的宁静,不需要抬头看,宁安就知道是谁,那位画像里的卡多根爵士,这次被派来守在这间新休息室的门口,宁安当初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领教过这位曾经悬挂在八楼平台上的画像人物,有多么疯狂。 “啊!懦弱的残渣!虽然你对了口令,但是……但是……但是下一次你必须和我决斗……” 卡多根爵士的声音渐渐远去一样,入口的大门自动打开了,德拉科?马尔福脚步匆匆,眉头紧锁,似乎因为被卡多根爵士纠缠而格外烦躁,紧接着他看到了坐在软椅上的宁安,脚步骤然放缓了。 “啊,校长先生……您已经起来了。”马尔福脚步越来越轻,他缓缓走过来,宁安抬头,看见了他手里抓着的两个信封和报纸。 “今是周末,帕尼的信该寄来了,所以我打算早点处理一下。”宁安打了个哈欠,不用伸手,马尔福已经将手里的信封递了过来,黑色的信纸上面封着红色的火漆,是德姆斯特朗校徽的形状。 “辛苦你了。”宁安点点头,在封缄上面轻轻一抹,一阵薄如蝉翼的淡淡烟雾飘散开来,信封“啪嗒”一下子跳开了,宁安慢慢抽/hu里面纯白色的信纸,展开细细读了起来。 马尔福心翼翼地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见宁安正专注于读信,便缓慢地放下那份《预言家日报》打开手里另外一个信封,那是件普通的白色信封,是他的母亲写给他的,马尔福也拆开自己的信,读了起来。 “纳西莎夫人又在劝服你回到霍格沃茨念书了?”宁安一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信,一边问马尔福道,这似乎吓了马尔福一跳,他拿着信纸的手一抖,随后急忙抬起头,硬着头皮看向宁安 “是……是的……母亲她一直在这么,但是……” “没关系,”宁安淡淡地:“我们都知道卢修斯先生的身份,德拉科,在我这里你没必要隐瞒你父亲的食死徒身份,他替伏地魔办事,而你替我办事,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 当宁安到“伏地魔”三个字的时候,马尔福显然在克制着自己不去打颤,但他还是没能忍住,不停地张开嘴巴又合拢,仿佛想要赶紧找个话题转移过去,可却又没办法开口一样。 “你还是蛇信的一员,对吧,德拉科?”宁安轻轻问着,这话似乎让马尔福浑身一震,他眼神明亮起来,看着宁安 “是的,当然——我是,我当然是蛇信的一员。” “我们是家人,马尔福,蛇信中的每个人都是家人,我想你能看得出来你父亲在伏地魔面前,也讨不到好,他恐怕并非全心全意地侍奉那个并不可敬,也不可爱的黑魔王。” 马尔福专心致志地聆听着,在宁安直呼那个不能的神秘名字时,反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了。 “是啊,你相当清楚你爸爸是个摇摆不定的人,他在食死徒中的地位也不稳固,尤其是当阿兹卡班里的那些人跑出来以后,再过些日子,情况会变得越来越糟糕的。” “主……主人……帮帮我……”马尔福突然开口,声音颤抖着,带了些许哭腔,“妈妈也在信中过……她很害怕……很害怕……” “你不必叫我主人,德拉科,”宁安摇了摇头,把自己手里的信重新装回信封里,慢慢把封口重新封好。 “我们是家人,蛇信中的每个人都是家人,我过的吧,你可以叫我先生,甚至叫我的名字,像达芙妮那样……别忘了,我们可还在一个寝室里住过呢。” “是……是的,校长……先生……”马尔福肩膀又抖了两下,眼睛闪闪地看着宁安,露出感激和依靠的神情。 “去搞清楚你爸爸最近在为伏地魔做些什么吧,唯有搞清楚这些,我才能够帮他呀,做的聪明一些德拉科。”宁安站起来,马尔福也急忙跟着站了起来。 “我们去吃饭吧,正好肚子有点饿了。”宁安着率先朝休息室门口走去,大门一滑,移开了,卡多根爵士又在喋喋不休地着什么,宁安无视了他,和马尔福一同走了出去。 当他们两个来到礼堂的时候,这里还没什么人,宁安随便拿了两片面包一个煎蛋还有烤土豆之后,就随意地坐了下来,除了极少数勤劳的学生之外,这里真的空空如也。 “对了,你的报纸给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宁安伸手问马尔福要来那份《预言家日报》看样子是马尔福自己定的,马尔福立刻递给宁安。 “咦?”宁安疑惑了一声,把报纸铺在桌面上,马尔福也扭头看着报纸,他之前还没来得及细看。 只见报纸的头版,一幅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大照片醒目的印在上面,她满脸笑容,朝读者们一下一下地眨着眼睛,上面是标题: 魔法部寻求教育改革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被任命为第一任高级调查官 “高级调查官,有意思。”宁安嗤笑了一声,狠狠咬了口手中的面包片,马尔福摸不准宁安是什么心思,也没有出声,这个乌姆里奇他还没什么特别的观感,但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对她的评价可不高,他们也上了黑魔法防御术,对于这门课程的评价也惊人的一致 难以相信在德姆斯特朗开设决斗课的条件下,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仅有的一丁点儿学习和战斗魔法有关的知识课程,竟然是纯粹的理论课程,他们甚至用不到魔杖。 这让许多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既好气又好笑,不少人都会私下里暗自神伤,抱怨他们一定是最差的一届五年级,缺席整整一年的决斗课,并且在这里学习理论知识,等回到德姆斯特朗,读六年级的时候,也许他们的身手还比不上低年级的学生。 也许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校长先生,马尔福想着便出了口 “校长先生,乌姆里奇教授的教学风格,可让同学们很吃不消……我是,她的教学方式——” “啊,我明白的,德拉科。”宁安又咬了口嘴里的面包,还在读着报纸上,关于乌姆里奇就任高级调查官的内容,“我们的同学,在她的课堂上学不到什么有用的内容是吧。” 宁安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想是这样的,先生——”马尔福肯定地:“她甚至不允许使用魔杖——” 感觉自己稍微揣摩到一丝宁安的意图,看样子自家校长和这个乌姆里奇没什么交情,马尔福话也就不必心翼翼的了 “同学们都怨声载道了,他们都,如果在德姆斯特朗的话,无论是决斗课还是黑魔法研究实验都能帮助自己提高,可在这儿,活像是荒废了一整年。” 宁安慢慢地把手里的报纸放下,两片面包已经吃完了,他正用手里的餐刀切着煎蛋,然后拿叉子叉起一块儿放入口中,嚼了两下轻松地道: “这没问题——”他看着马尔福,脸上露出笑容来,“如果咱们的学生不喜欢上这位乌姆里奇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我可以向邓布利多申请不上。” “啊——”马尔福露出惊慌的样子,他以为宁安是在反话,“先生……先生这……我不是这样的意思……如果您觉得乌姆里奇教授可以胜任的话……” “不不,德拉科,你的没错——”宁安摆手制止了马尔福的解释,“我能想象那个癞蛤蟆一样的老女人的课程有多么枯燥无聊,达芙妮也曾和我抱怨过这一点。” 他打了个响指,桌子边缘的一杯南瓜汁立刻滑了过来,宁安抓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随后满足地用餐巾擦擦嘴,吐了口气对马尔福: “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不上乌姆里奇的黑魔法防御术,我想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目前应当是拥有这样的自由的,我可以和邓布利多商议,给咱们的学生单独开设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 “可是由谁来教授呢?”马尔福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如果不上乌姆里奇的课,那么该上谁的呢? 宁安忍不住大笑起来,这让马尔福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还会有谁来教授呢?当然是我啦,校长来传授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这听起来不赖吧?又或者会有同学觉得我和你们同龄,所以大概不能很好地掌握这门课程?” “啊!”马尔福先是一惊,接着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当听到宁安最后的话时,又连忙拼了命地摇头, “不,当然不是,您愿意这样做的话,那可真是太棒了——” 马尔福由衷地道,如果别人不了解宁安的实力,那也就罢了,但是作为蛇信最早的成员之一,马尔福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面前的这个巫师,年龄是不能成为揣度他实力的标准的。 “那就先不要和其他人。” 宁安拍了拍马尔福肩膀,完全没有校长的架子,不知道的可能还会以为他们两个只是一起来礼堂吃饭的同学。 “当,当然,校长先生——”马尔福急忙应是。 “宁安。”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女孩子的喊声,宁安回头,立刻笑了起来 “早安,我等你很久了。” 赫敏从远处跑过来,她的头发似乎精心打理过,柔顺地披在脑后,今的赫敏看起来格外漂亮,经过餐桌旁的时候,引来几个赫奇帕奇男生的侧目。 “来这边坐吧。”宁安呼唤着,赫敏也很快跑来到了他身边。 “我有件事情和你。”赫敏坐到宁安身边,甚至来不及看他旁边的马尔福,神情稍显严肃。 “乌姆里奇关了哈利的禁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围绕乌姆里奇教授的讨论 “乌姆里奇关了哈利的禁闭。”赫敏严肃地。 “啊,我听了这件事。”宁安打了个的饱嗝,又喝了口南瓜汁,“是因为哈利在课堂上和她发生的冲突吧,我听挺严重的,这事儿连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都听了呢。” “他只被罚写写句子。” 赫敏显得忧心愁愁,无精打采地望着面前盘子里煮好的豆子和烤肠,“但他的神态……真的不像……你不知道,很可怕……宁安,我希望你能帮帮他……” “我明白,亲爱的。”宁安温柔地拍了拍赫敏的肩膀,他似乎看到别的餐桌上有学生正偷偷朝这里窥视。 “但这事儿也许让哈利找邓布利多会更有效果,不是吗?在邓布利多和我之间选择,我想哈利也会选择信任邓布利多吧——你知道我们的关系有点……” “唉……”赫敏用手撑着额头,忧虑地叹了口气,脑袋微微朝宁安这边靠过来,两个人的肩膀轻轻碰在一起,如果是暑假在德姆斯特朗的时候,或许她们会更亲昵一些,但在霍格沃茨的礼堂中,赫敏只能克制自己想要被宁安拥抱的心情了。 马尔福从始至终都拘谨地坐在一边,他和赫敏的关系不算好,甚至在曾经有些矛盾,所以他只是一板一眼地低头吃着面前的早餐,不多,也不多问,直到达芙妮从楼上下来,他才打了个招呼。 “早安——” 达芙妮的目光从赫敏身上一扫而过,很快就离开了,她走到马尔福和宁安之间的空位,跨过长椅,坐了下去,马尔福立刻朝边上移过去,虽然不能坐在宁安旁边了,但他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似乎离开了旋涡的中心。 “昨晚睡得怎么样?宁安?”达芙妮欢快地问着,她看起来心情不错,划过面前一个大盘子,里面盛着炸薯片,米布丁还有一大块儿牛肉三明治,又端过来一杯咖啡。 “还不错,你呢?”宁安自然地回答着,没有意识到身旁的赫敏突然沉默了。 “很糟糕,没想到才两年没回霍格沃茨,这里的课程就变得这么烂了——”她语气突然变得尖刻起来,用叉子拨/nng着盘子里的三明治,探出头,越过宁安对他身边的赫敏道: “你是吧,格兰杰姐?我记得你们上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可没有这么烂,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呐,她的黑魔法防御术简直是一堂灾难——” “乌姆里奇的教学内容和目标仅仅受到她魔法部调查官身份的影响,她是来做什么的我想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赫敏端起自己的杯英国茶,抿了一口,毫不示弱地道: “为何你不稍微评价一下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麦格教授的变形课、甚至——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 “啊哈,那个——还算有趣。”达芙妮轻飘飘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仿佛已经对此不感兴趣了,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盘子中的薯片和布丁上面去了。 赫敏有些生气地瞪着她,奈何达芙妮已经开始快速消灭盘子里的薯片,根本不看她,让这位要强的女巫一时之间有种蓄起了力,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宁安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虽然不知道达芙妮为何始终对赫敏阴阳怪气的,但他还是尽量缓和着: “看来乌姆里奇教授的教学方式,大家都不认同呢,不过我已经打算向邓布利多提议,开设另外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了,提供给那些不愿意听乌姆里奇授课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当然,表面上不会这么的。” 达芙妮停止扫荡盘子里的薯片,她用餐巾擦了擦手指和嘴角,露出兴奋而惊讶的表情,望着宁安高兴地喊道: “真的?太好了,你不知道这里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现在让我有多厌烦,但是开设新课程的话,又由谁来教授?” 随后很快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看到宁安嘴角上扬的微笑,立刻猜测道:“难道——你要亲自来教!?” 宁安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答复的达芙妮激动地扬起双手,“太棒了,终于可以拜托乌姆里奇那个老癞蛤蟆了。” 马尔福没有话,只是在旁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乌姆里奇的课对他来,也堪称枯燥的难以接受了。 赫敏皱着眉头,没有出声,仿佛在思索什么,她手里的汤匙无意识地在茶杯里划拉着。 “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她声,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你什么,亲爱的?”宁安偏过头,关心地问道。 “啊,没什么——”赫敏显得心不在焉,过了片刻她试探着问宁安:“你所的新开设的课程,有没有可能以协会、社团或是俱乐部的形式来开办……” “嗯?”宁安挠了挠头,等待着赫敏的下文,他知道话还没完。 “我的意思是,她是个可怕的女人。”赫敏声,“乌姆里奇,是个可怕的家伙……” “从某方面来讲,的确是这样。”宁安点点头。 “不,我的意思是,她是个糟糕的老师,从她那里我们根本学不到什么黑魔法防御术只是。”赫敏。 宁安望着赫敏,赫敏的目光也恰好转过来,看着宁安,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 “我在想,就像你的,神秘人已经回来了,我们要做好准备,去对付外面将要等待我们的一切,我是,危险总是环绕在四周不是吗,我们要确保真的能够保护自己,如果整整一年什么也学不到——” “可是我会保护你的呀。”宁安看着赫敏温柔地,“而且这里也不是谈论神秘人的好地方。”他压着嗓子,使声音听起来只在他和赫敏两人之间传播。 “不,你不能每都围着我转,宁安,我们都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我也需要自己保护自己的能力,不光是我,哈利、罗恩、纳威……他们都需要这种力量,你不是过,他们都可以成为对付神秘人的力量吗?” “话是这样没错。”宁安猜到赫敏想要什么了,“所以你想要让霍格沃茨的学生,也参与到这门有可能会开设的课程中来?” “是的,我们需要一个老师,一个合适的老师,他可以教我们怎样使用咒语,如果我们做得不对,还可以纠正我们……” “这不可能!”达芙妮离得最近,还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她直接打断了赫敏的话,盯着她坚决地: “这绝不可能——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尚且有理由进行自主的课业选择,但是你们本来就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有什么理由不去参加规定的课程,而去听什么学校制定的教学计划以外的课程。” 她连珠炮似的着,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况且这有可能会引起那个讨厌的老女人的反对,她现在可是霍格沃茨的高级调查官——对了,你们有看报纸吧。”达芙妮着,余光瞥到了桌子上的那份《预言家日报》于是接着刚才的话道: “如果她知道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不喜欢听她的课,而跑去听宁安的新课的话,肯定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不定到时候连我们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没有办法继续上那门新课了,会被强制停止也不定……” “好啦,好啦,”宁安挥了挥手,示意达芙妮稍安勿躁,四下里看了看,周围的学生不多,看起来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达芙妮虽然刚才慷慨激昂了一番,实际上声音也始终压抑着,没有喊出来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件课程还没有眉目呢,就讨论会不会被关闭的问题有些为时过早,况且如果真的开办起来了,那么只要我不想停止,乌姆里奇就能管得了了?我们可不用受英国魔法部的气,达芙妮。” 宁安的话让达芙妮悻悻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喝了一口咖啡不再多什么了,赫敏仍然担忧地望着宁安,似乎在: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吧。 “这件事情……”宁安看着赫敏,看着女孩儿祈求的模样,心头一软,“我可以答应你,简——” 他轻声着,听得身旁的达芙妮猛皱眉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乌姆里奇教授的中间名,也是简来着。”她抱着胳膊,耸耸肩略带讥笑地。 “达芙妮——”宁安声呵斥了一句,达芙妮偏过头,不知嘴里嘀咕了些什么,但还是不话了,赫敏脸变得通红,又羞又恼,既因为宁安喊自己的时候被达芙妮听到了,同时也因为她刚才的那番话,什么乌姆里奇教授…… 这让赫敏感到一丝丝恶心,想到那个话又尖又细的老巫婆。 “我可答应你带一些人来听课,但是显然不可能让所有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参加,最多三十人,你最多可以带三十个人来,好吗?”宁安又接着刚才的话,对赫敏道。 赫敏想了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立刻点头同意了,三十个人对她来已经很多了,除了哈利、罗恩以及能想到的格兰芬多学生之外,其他学院加起来她可能也拉不到那么多人。 而能够跟随宁安学习黑魔法防御术,绝对是梦寐以求的,她明白自己的恋人本身就是黑魔法的大师,他法力高强,这个世界上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在黑魔法防御这方面,比他更在行了。 霍格沃茨校外的气依然阴沉着,当早饭吃完,又是狂风大作,稀稀拉拉地下起了雨,学生们匆匆赶着去上他们的第一节课,宁安与赫敏在礼堂拥抱告别,这一幕又被不少有心的八卦学生看到了,达芙妮和马尔福也一一同宁安告别,他们仍然要跟着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上课。 宁安看着渐渐空荡的大礼堂,透明的穹顶有雨水不断掉落,打在头顶却不曾浸/shi一砖一瓦,规划着未来的事情。 教授黑魔法防御术在宁安看来不算什么大事,培养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同时,如果还能对霍格沃茨进行渗透,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更何况还是赫敏要求的。 “你可真够高调的,宁安校长。”身后响起阴测测的声音,不用回头,宁安便能猜到那是谁,除了斯内普,在霍格沃茨很少有人会用这种口吻同他话。 “要不了多久,你和十全十美姐的事情,就会传遍全校了。”斯内普背着手,冷冷地站在宁安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是你太老了,老师,”宁安笑着打趣道:“我可是年轻人,尽管是一所学校的校长,但别忘了,我可还是个年轻人。” “哼,太过高调的爱情通常不会有好结果。”斯内普不屑地着,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 “多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宁安依旧笑呵呵地接受了斯内普的批评。 斯内普似乎对宁安的态度格外不爽,他又哼了一声,沉默了大约十几秒,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开了,宁安看着斯内普离去的背影笑了笑。 他猜测斯内普多半是想要在自己这里得到一些关于开学时所的,与哈利?波特的情绪变化有关的消息,但自己的这个老师很清楚他的性格,宁安如果真的想什么,刚才就会趁着机会和斯内普了,既然自己没开口,斯内普也不会多问。 宁安对于哈利的状况稍稍有点眉目,但他有很多事情,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哈利波特身上,既然斯内普关心,干脆就交给他盯着也好,这也是宁安开学时,将整件事情转告给斯内普的原因。 透明的穹顶外面,雨势似乎渐渐大了,雨幕连绵不断地遮盖住阴沉的空,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这雨是不会停了。 宁安没有在礼堂看见乌姆里奇,他想那个老巫婆多半是在四楼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还没有哪个学院早上的第一堂课,会是黑魔法防御术,他顺着楼梯慢悠悠地朝楼上走去。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九月底 宁安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四楼走廊里,当他经过魔咒课教室的时候,还能听见弗立维教授,念咒语的声音,今的教学内容似乎是漂浮咒,宁安轻轻笑了笑,转过拐角,来到另一侧走廊。 窗外的雨滴,化作一粒粒水花在玻璃上绽放,不停地飞溅又被后来的雨水所覆盖,最终整扇窗户都湿透了,雨又变成了瀑布,层层叠叠地流淌下去。 绕过奖品陈列室旁的盔甲走廊,宁安终于站在乌姆里奇办公室门口,他敲了敲门,只听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喊道:“进来。” 宁安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被满眼的粉红色晃得差点儿睁不开眼。 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上都盖着带花边的罩布和台布,粉红色的墙纸贴满屋子,还有几个插满干花的花瓶,每个都放在单独的垫子上,一面墙上挂着一组装饰性的盘子,每个盘子上都有一只色彩鲜艳的大猫,各自脖子上戴着一个不同的蝴蝶结,这些东西让人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恶心感。 宁安看了一眼就迫不及待地收回视线,这简直比让他看腐烂的尸体更糟糕。 “啊……早上好,宁安校长……这……这真是稀客……”乌姆里奇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印花长袍,颜色同她身后书桌上的桌布融在一起,简直分不出来,她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咧开大嘴笑的那么肉麻,好像刚吞下了一只特别美味多/zhi的苍蝇。 “您今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乌姆里奇拖出把软软的直背椅,摆在垂着花边的桌子旁,似乎是给宁安坐的,微微偏着脑袋注视着宁安,脸上仍然挂着肉麻的微笑。 “我来是有些事情和你谈,乌姆里奇教授。”宁安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强忍着把视线从这间屋子里,一切令人作呕的“可爱”事物上面移开,勉强看着自己面前摆着几张羊皮纸的桌子道: “关于德姆斯特朗学生们在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上的问题,我的学生们认为他们无法学到有用的知识,所以他们可能不会再去上你的课了,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会采用德姆斯特朗的方法——” 乌姆里奇松弛的脸庞似乎绷紧了,她瞪着宁安,没有出话来,那张苍白的阔脸露出假惺惺的笑容,嘴角微微扭曲着,用甜腻的,像姑娘一样的声音道: “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不会再来上我的课了是吗……可那是魔法部制定的教学计划……” “不不,英国魔法部的教学计划我们管不着。”宁安略显烦躁地挥挥手,不客气地道:“我们只是来交流学习一个学期的,当学生们觉得在霍格沃茨学不到有用的知识时,我们就要按照德姆斯特朗的传统,采取一些方法了。” 乌姆里奇绕着宁安转了一圈,然后再一把蒙着印花布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她喘着粗气,脸上的肉似乎在发颤,她看了宁安一眼,见宁安也正看着自己,于是眼神不自觉地移开了。 这个明明年纪和哈利?波特差不多大的巫师,却总让她有种面对邓布利多的感觉,不,这个家伙比邓布利多难对付的多,乌姆里奇深知这一点,作为魔法部副部/zhang,在福吉身边呆的久了,她远比寻常的巫师们更了解宁安的势力。 挪威魔法部一直在着他的好话,听自从他就任德姆斯特朗校长以来,捐给了魔法部一大笔钱,挪威魔法部/zhang纳斯?李对此赞不绝口,而且德姆斯特朗的招生改革,还解决了当地萨米人和传统巫师的种种矛盾,至少让魔法部得到了清闲。 德国魔法部/zhang也和这位年轻的校长私交甚笃,据宁安当初曾在德国呆过很长时间,不光是魔法部/zhang,德国的几个历史悠久的魔法家族,似乎都有影子在他背后,乌姆里奇甚至脑海里此刻电光火石之间,便能回想起几个:霍亨索伦、路德维希、舍恩…… “啊,这件事……我想总该先请示邓布利多校长……”乌姆里奇用她最甜腻的声音道:“毕竟他是校长,是决定和你进行交流学习的人……” “我当然会和邓布利多商量,这次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我的学生们很有可能从今开始就不上你的课了,希望你不要以此为借口来惩罚他们,仅此而已。” 宁安用少有的傲慢态度着,实在是这间屋子的氛围让他很讨厌,呆在这里仿佛身上长满了又尖又细的毛刺,会让他止不住地想要去抓挠,但即使挠了也不会更好,只会更不舒服的感觉,他只希望快点结束这段谈话,甚至开始后悔不应该来找乌姆里奇了。 乌姆里奇气坏了,她呼吸粗重,想要来回踱步却迈不出腿,只能紧张地把身体重心从一只脚转移到另一只脚上,眼睛盯着宁安,两人的目光相交。 宁安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他毫无畏惧甚至带着点儿厌烦地看着乌姆里奇,这让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教授更加气恼了,身为魔法部副部/zhang的她,还从来没人敢用这样的眼光看她。 “我的话完了,那么,打扰了,乌姆里奇教授。”宁安懒的多等乌姆里奇答复,他着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乌姆里奇像充气充大了的癞蛤蟆,脖子圆/gun滚地臌胀起来,张了张嘴想要喊住宁安,但声音到了嗓子眼儿却又骤然变了 “好……很好……宁安校长……我记住了……”她微微喘息着,声音甜的发腻。 宁安没有在意,重重关上了房门,在冰冷的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听听窗外连绵的雨声,仿佛终于从刚才那件令人恶心的房间冲击里缓过神来,慢悠悠地朝楼上走去。 霍格沃茨的气就这样阴阴沉沉,有时候会下起雨,但总不尽兴,酣畅淋漓的瓢泼大雨是没有过的,在下过几雨后,就会经历短暂的阴,这样交替着一直来到了九月底,这不仅阴云密布,甚至狂风大作。 五年级的学生们发现,在乌姆里奇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上,曾经让他们感到新奇的那些德姆斯特朗交流生全都不见了,他们似乎集体放弃了这门课程,而很快就又有消息传来,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宁安,在五楼的一间废弃不用的教室里,为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专门开授黑魔法防御术课程。 “我不知道要不要去,赫敏——”罗恩闷闷不乐地收起书包,辛尼斯塔教授的文课作业最近搞得他头痛欲裂,关于木卫三和木卫四之间谁是木星最大的卫星,而有火山的又是哪一个卫星这样的问题,花费了他太多的精力。 “我是我当然不喜欢乌姆里奇的课程,但是……”罗恩与赫敏一起走出北塔楼,刚刚的占卜课上,特里劳妮教授又了些古怪的话,她甚至预言了乌姆里奇教授会遭遇危险,这大概是整堂课唯一给罗恩带来乐子的事情了。 前来对课程进行监督审查的乌姆里奇会有什么表情就可想而知了,她是新任的高级调查官,以魔法部的名义监察霍格沃茨的所有课程。 “但是如果是宁安来教课的话,我可能……” “你难道认为宁安不足以教好这门课?拜托,不要因为偏见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好吗?”赫敏瞪大了眼睛,气愤地。 “是啊,我就是对他有偏见,难道你真的忘记了他曾经是一个怎样的人了?”罗恩站住脚步,突然在走廊里大吼起来,那些路过的学生纷纷朝这边张望起来。 “我知道……”赫敏压低声音,“我知道那些事情造成了误解,但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你没有看到报纸上的报道嘛,他改革了德姆斯特朗,做了许多好事,重要的是——他绝对能教会给你们和乌姆里奇不同的东西。” 赫敏看了看周围,见有人张望过来,于是加快了语速:“总之如果你真的不想来的话,那就算了,我无法服你,那么你就在乌姆里奇的课堂上烂掉吧,荒废一个学期,什么东西也学不到。” 完,赫敏就转身离开了,对于身边人对宁安的种种偏见,她渐渐感到厌烦了,什么他出身于斯莱特林,什么他曾被学校开除,这样的事情,总是会被翻来覆去的提起,人们就是没办法用全新的眼光来看待事物,而总是抱着旧观点不放。 “老古董。”赫敏喃喃地嘀咕着。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壁炉火焰安静燃烧着,阴冷刮风的气里,休息室被炉火照映的暖洋洋的,弗雷德和乔治在玩抛接黄油啤酒瓶的游戏,哈利从肖像入口钻进来时,他们正冲他打招呼 “嘿,哈利——” 然而哈利没有理会,他只是疲倦地扫了一眼,甚至累得不想做出任何表情,只是闷闷地转身往自己寝室的方向走去,推开门,把嘈杂的公共休息室甩在身后。 “你该去找点白鲜来,这种草药能愈合伤口,你可是巫师,难道连这种基本的草药学常识都不知道吗?” 哈利瘫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普尔从他口袋里滑出,绕过男孩儿疲倦的身体,在四柱床边的枕头下面,蜷起身子,探出蛇头,盯着他道。 疲倦地翻了个身子,哈利只是隐约听到了普尔提到什么草药,他太累了,累得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在这种事情上,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一个月糟糕极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他甚至分不清现在是白还是黑夜。 就在前不久的紧闭中,哈利获得了当初开学宴上,自己对乌姆里奇恶作剧的报偿,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手背上还在灼烧的剧痛着,几个深深刻进他皮肉的文字醒目而鲜艳,是血红色的:我不可以谎。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干脆给她一个恶咒,巫师们不该用魔法来解决这些事情吗,我听有一种魔咒——” “我只有疯了才会公然对霍格沃茨的教授动手。”哈利心不在焉地道:“即使他是乌姆里奇,我也不能……不能那么做……除了被开除,不会有别的下场了……” 哈利躺在床/shang,感受到身上虚弱无力,乌姆里奇连续一个月几乎每隔两晚上,就要关他一晚的紧闭,而在关禁闭其间,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用那只被施了魔法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写:我不可以谎这几个字。 书写的墨汁就是他自己的鲜血,每当书写一次,他右手背上就会出现伤口,不停地愈合然后开裂,流出鲜血来,成为写字的墨汁,乌姆里奇在用尖利的黑色羽毛笔折磨他,哈利很清楚这一点。 而与此同时每晚的噩梦,伤疤的疼痛,还有时不时涌起难以抑制的焦躁情绪,在脑海中甚至不断闪过的杀掉乌姆里奇这样可怕的念头,都搞得他精疲力竭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和罗恩赫敏一块儿行动了,甚至在课堂上他都是无精打采的,今在占卜课上,他借口腹痛,提前从特里劳妮教授的唠叨中解脱出来。 然而离开教室之前,那位疯疯癫癫的预言家教授,还在从哈利身上感受到了某种黑色的东西……某种极其危险的东西……哈利被恶魔缠上了。 “我真希望能有个恶魔来帮我解脱掉这一切。”哈利叹着气,卧倒在床/shang一动不动地声嘀咕道。 “但如果有恶魔存在,一定就是乌姆里奇了……”他自言自语地声唠叨着,缓慢地闭上眼睛,哈利一度非常恐惧睡眠,因为他总是反复地重复着那个噩梦,空荡的走廊,紧锁的大门,以及最终那扇门里,等待着他的东西。 这些让哈利下意识地感到恐惧,每次睡醒之后,额头上的伤疤都会火辣辣的疼痛,这甚至比右手背上的伤痕更让他感到害怕。 但这次,哈利实在是太累了,他连长袍都懒得脱下,蜷缩几下裹了点被子,便在无人的寝室中沉沉睡了过去。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偷听 “过来。”乌姆里奇站在办公室里,声音里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 哈利慢慢走过去,准确的说,他不是用“走”的,他看不见自己的双脚,仿佛下/ban/身变成了某种类似于蛇或是蚯蚓一样的动物,在地上匍匐着向前,乌姆里奇还在笑着。 “手。”她用嗲嗲的语气说道,然后伸出她那肥厚粗短、戴着一大堆丑陋的老式戒指的手指,等待着哈利将手搭上去。 哈利把手伸了过去,拼命克制住一阵战栗,“看来我要给你留下一个更深刻的烙印。”乌姆里奇说着,另一只藏在背后的手,一点点,一点点缓慢地露了出来,哈利以为她手中握着的会是那根黑色的锐利羽毛笔,然而不是。 那是一根八英寸长的桦木魔杖,不是一般的短,在手握着的那一端有一颗淡紫色的透明珠子被拴在中间,她挥舞着这把小巧地魔杖指了指哈利。 “我想想,什么方法才能给你留下更深刻的烙印呢,也许——钻心咒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不,哈利在心中拼命喊着,这里是霍格沃茨,她是教授,怎么能使用不可饶恕咒,然而办公室里的壁炉突然烧着了,明亮的火光冲天仿佛要将穹顶掀开,恍惚间哈利甚至忘记了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顺着壁炉侧面,一只黑色的蝮蛇,缓缓爬过,它昂着头,吐着信子,望向哈利,嘶嘶的蛇语能让哈利听得清清楚楚,那是普尔。 “咬她,哈利,咬死这个该死的老巫婆。” 可是,可是她是魔法部派来的教授——哈利在迟疑,多洛雷斯的魔杖已经高高举起 “钻心——”她念出了咒语的前半段,哈利看着魔杖尖,一幕幕画面在脑海里闪回、伏地魔、小巴蒂克劳奇、宁安—— 他张开嘴,自己仿佛化作一条巨大的蟒蛇,扑向乌姆里奇,对着她挤成一团的脖颈狠狠咬去。 “啊——” 哈里猛然坐起来,后背湿透了,满是汗水,寝室里传来西莫?斐尼甘轻微的鼾声,他转过头,对面四脚铜柱床/shang,罗恩翻了个身,嘬了嘬嘴巴,迷迷糊糊的不知在念叨什么。 是梦,哈利用手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手背上难以愈合的伤口提醒着他,并不是所有的,都是梦。 轻手轻脚地翻了翻柔软的枕头下面,空无一物,他又拉开床周围的帘子,摸了摸自己的校服长袍,也是空空的,普尔不在这里,哈利可以确定,那条蝮蛇不在寝室中。 他起身下床,双脚踩入拖鞋里,离开宿舍,缓慢地朝公共休息室走去。 脑海里盘旋着的是刚才做的梦,他一点儿也不奇怪会梦到乌姆里奇,自从被关禁闭以后,那个老女人成了哈利最大的梦魇,他从未如此咬牙切齿地痛恨一个人,当然伏地魔除外。 可为什么普尔会怂恿自己去咬她呢,而且在梦中,自己似乎变成了一条大蛇? 宁安的话骤然在耳边回荡:小心那些咬人的毒蛇。 哈利恼怒地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这连绵不绝的怪梦快要将他逼疯了,无论是那条昏暗的走廊和上锁的铁门,还是其他怪异的处境,都让哈利无所适从,他不想去问邓布利多,因为自从上学期结束以后,邓布利多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当然,哈利也不会去问特里劳妮教授,如果让她给自己解梦的话,哈利宁愿先杀了自己,他在炉火旁的柔软沙发上坐下来,前面的小桌上放着几卷空白的羊皮纸和没收起的羽毛笔,哈利想了想,缓缓展开一张羊皮纸。 也许只能求助小天狼星了,只有教父的话能带来温暖,只有教父能好好听听他说话了或许。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打开一瓶墨水的盖子,把羽毛笔伸进去蘸了蘸,然后让笔尖悬在光滑、泛黄的羊皮纸面上一英寸的地方,苦苦思索着……两分钟后,他才发现自己在盯着空空的壁炉发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该不该把所有的梦境一一详细说明,额头伤疤的疼痛要不要告诉小天狼星,教父听到这些消息以后,会不会迫不及待地赶来霍格沃茨,万一被乌姆里奇或是其他的什么人发现了小天狼星该怎么办。 哈利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甚至开始考虑万一这封信被潜在的偷信贼得到,又要如何防止他们得到一些情报呢。 他坐在软沙发上,眼睛出神地望着壁炉,然后终于拿定了主意,又把羽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果断地在羊皮纸上写了起来。 亲爱的伤风: 希望你一切都好,很抱歉这么晚才给你写信,回到这里的第一个月糟糕极了。 我们有了一位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乌姆里奇教授,她差不多和你/ma/妈一样好,我被她罚关禁闭,一切都糟透了。 我开始做梦,奇怪的梦,疤痕还在疼痛,我的生活很混乱,蛇和乌姆里奇出现在我的梦里,宁安提醒我小心毒蛇(他又出现在了霍格沃茨,现在和赫敏在一起。) 总之这些事情让我非常困扰,我很想念你,希望能收到你的答复。 请尽快回信 祝顺利 哈利 哈利把信又读了好几遍,总觉得想要添加些什么上去,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完整地叙述整件事情为好,他的梦虽然古怪,但总归那个黑暗的走廊和上锁的大门又不会把他吞噬掉,乌姆里奇在梦中/chu现,也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这些事情他一方面不想搞得自己大惊小怪,仿佛一个刚刚断奶的孩子一样,大事小情都要和家里的大人说明白,另一方面,哈利又的确需要一个人来诉说,普尔越来越难以满足了,它现在时常会消失一段时间,当哈利问起来,它就会说自己去了霍格沃茨的厨房碗柜,那里总有能填饱肚子的食物或老鼠。 虽然它不时会带回来一些小甜点,但哈利总觉得那些蛋糕和面包吃起来有一种怪味儿,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来的途中,擦到了什么脏东西,哈利没记错的话,普尔也是走霍格沃茨遍布在城堡中的管道的。 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教父了,小心翼翼地将羊皮纸封好,外面的天光已经亮堂起来,顺着窗帘缓缓照射/dao屋子中央,现在哈利隐约能听见楼上宿舍的动静了。 他急匆匆地站起身,爬过肖像洞口,直奔猫头鹰棚屋去了。 现在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哈利通过一条狭窄的螺旋形楼梯从八楼的塔楼底部,来到西塔楼顶端的猫头鹰屋棚,屋棚里亮极了,没有玻璃的窗户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一道道银白色的阳光纵横交错地照进这个圆形房间。 几百只猫头鹰栖息在栖木上,在早晨的光线中显得有点儿焦躁不安,屋棚里很安静,除了几只刚刚从外面捕食回来的猫头鹰发出扑棱翅膀的声音之外,几乎听不到其他声,毕竟这么早很少会有人跑到这儿来寄信。 “我最近丢了几份草药。” 就在哈利伸长脖子寻找海德薇的身影时,突然听到模糊的谈话声,靠近屋棚另一端的尽头,半清不楚地传入哈利耳中,他急忙蹲下/shen子,藏在一排栖木架子后面,上面站满眯着眼的猫头鹰,稍稍挡住他的身子,他透过缝隙使劲儿看过去,隐约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高一矮,高的那个身形瘦削,挺着肩膀,油腻平直的头发让哈利看着背影就猜到了是谁,除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不会有第二个人给哈利如此深刻的印象了,这位整整五年都在针对他的教授,让哈利厌烦极了。 “……都有什么?” 站在斯内普旁边的身高与哈利差不多的男人出了声,听到模糊的声音,哈利才稍稍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从背影的那头黑发来看,这人百分之八十会是宁安。 哈利用心倾听,斯内普和宁安一大早为什么会聚在霍格沃茨最高处的猫头鹰屋棚里,难道是饭后散步来到了这儿吗?哈利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毒蛇牙齿……苦胆……摧心草……”斯内普似乎报了几种植物的名字,哈利有的知道,有的却连听说都没听说过,没想到斯内普还有这样的珍藏。 “你想到什么了?”宁安声音压低了,后面的话哈利听得不太清楚,但显然斯内普说的话,引起了重视,哈利最近见到宁安都是笑呵呵的表情,很少见像今天这样严肃。 “……药?”斯内普的声音更低了,哈利已经完全听不见,他看了看脚下铺着稻草的地面,尝试着稍稍往前挪动了一点,这果然让他听得更清楚了。 “……显然的……如果我想到的……邪心药剂……一种迷乱药剂……致人混乱或失控……下毒……” 宁安断断续续地说着,哈利只能听个大概,他心头一惊,宁安和斯内普在说什么,药剂?他们要给谁下毒吗?迷乱药剂,究竟是给谁用?邓布利多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 哈利知道斯内普现在是凤凰社的成员了,他为邓布利多办事,可毕竟曾经是食死徒,直到现在哈利也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能够完全信任斯内普,看看吧,现在斯内普又和宁安搅在一起了。 哈利不敢继续呆下去了,他预感到两人的谈话已经快要结束了,他听到了最重要的部分,宁安和斯内普要下毒,但是究竟是给谁下毒呢?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脑海里成型,如果他们要给邓布利多下毒…… 哈利不敢想象,他蹑手蹑脚,心悬在了嗓子眼上,万分小心地退出猫头鹰屋棚,一离开,他就飞快地朝着通往城堡西区的走廊口狂奔,他不知道要去找谁说,小天狼星的信,暂时也不能寄出去了,或许他该重新写一封,把这件事情写在信里,提醒邓布利多。 但是谁会相信他呢,邓布利多大概会认为他疯掉了,哈利一边跑,一边想着,心里头纠结矛盾而又紧张刺激,仿佛宁安和斯内普正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似的。 “啊——” 就在他下了西塔的楼梯,往霍格沃茨八楼转过的拐角处,和迎面跑过来的一个女孩儿撞了个满怀,哈利听见“扑通”一声,对方似乎摔倒了。 “对不起……”他下意识地揉着脑袋,抬起头,吃惊地跳了起来。 倒在地面上的是秋张,她手里攥着一封信,地上还有一个包裹像是她之前抱着的。 哈利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说几句道歉的话,或是风趣好玩,能让人觉得他很酷的什么段子,但脑海里闪过的却是乌姆里奇那张又老又丑的脸颊。 “真的抱歉……”他说着上前弯腰拾起地上的包裹,秋张已经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似乎没什么大碍。 “没关系,我跑的太急了——”她眨眨眼睛,气喘吁吁地说:“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啊,谢谢,这不怪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哈利手里接过掉落在地上的包裹,“我五分钟之前才想起来的,所以……不得不早点儿寄出去。” “嗯……是啊……是该早点儿寄出去……”哈利支吾着,他的五脏六腑都因尴尬而缩成了一团,脑海里一片空白,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催促着:嘿,说点儿什么,说点儿什么,说些酷的话题…… “今天天气真不错。”他指了指头顶,“猫头鹰一定可以很快到达的。” “是啊,”秋张笑着说道,随后目光朝哈利身后的楼梯望去,似乎在暗示着她要通过那条楼梯,而哈利恰好挡在了路口,“谢你吉言,我想我需要一只速度很快的猫头鹰。” 哈利尴尬地看着秋张,想要说些什么但现在似乎是不得不让开的时候了。 “啊……嗯……” 就在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身后楼梯上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哈利感到自己的心脏悬停了,仿佛快要跳出来,是宁安和斯内普,哈利确信。 如果被他们知道了,知道自己刚刚从猫头鹰屋棚下来、如果被他们知道这个——哈利陡然深呼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信封,猛地转身,装出自己正要上楼梯的样子。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挣扎的心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自通往塔楼的楼梯拐角处传来,哈利在最后一刻回过身,装出要上楼梯的姿态,两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哈利听到了身后秋张轻微的喘息声。 “呀,早上好——哈利。” 宁安略显惊讶地停住脚步,似乎很诧异会在一大早碰到来寄信的人,他视线缓缓放远,又看到了落后哈利几个身位的秋张,顿了顿,礼貌地点点头,也打了招呼 “你也早啊,秋。” 斯内普阴沉着脸,仿佛来讨债的债主,鹰隼般的目光狠狠地从哈利身上剐过,他手背在身后,对于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毫无解释,反倒是凶巴巴地上前一步,对哈利盘问道: “这么一大早,你是来寄信的?波特?”斯内普从高阶的楼梯上俯下/shen子,长长的鹰钩鼻快要碰到哈利的头发,他居高临下,对自己的恶意丝毫不做掩饰,怀疑地对哈利进行着刁难 “该不会是想要订购什么惹麻烦的东西吧,你在学校里惹得乱子够多了,如果有那个时间,为什么不好好用知识填充一下你空荡荡的大脑?” 斯内普直起身子,看着被气得发抖的哈利,甩了一下自己长袍的下摆,仿佛刚刚拍掉一只黏在上面的臭虫,他眼睑合上一半,好像懒得多看哈利一眼似的,不屑地说: “你的那篇关于月长石的论文,我只能给你‘糟糕透顶’这样的评价,如果接着用这种态度完成家庭作业,那你的o.w.l考试我保证会不及格,明白吗,波特?” 哈利抱起双臂,愤怒地瞪着斯内普,身后的秋张望望哈利,又望望斯内普,也皱起了眉头,魔药课教授对待拉文克劳的学生也不怎么样,事实上只有在面对斯莱特林的时候,才能看见斯内普和颜悦色的模样。 “好了,斯内普教授,我们快点儿去吃早饭吧,我的肚子都快要饿瘪了。”宁安这时从上一阶的楼梯上走下来,伸手拍了一下斯内普的肩膀,但很快就被抖落了,他似乎半点儿都不在意,笑眯眯地靠近哈利,两人的脸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哈利骤然想到了曾经的经历,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一遍遍提醒他:不要看他的眼睛,不要看他的眼睛,快躲开,快躲开他的视线—— “我们不该随意打探别人的信件,那很不礼貌——你说是吧,哈利?” 哈利下意识地避开宁安投来的目光,向旁边霍格沃茨城堡老旧的砖墙上看去,每一条沧桑的纹路他都看的细致无比,顺着砖墙砌合的灰色横缝、竖缝延展出去,看到了塔楼外面的景色,草场上那一抹绿意也映入眼底。 无论看到什么,只要不和宁安的眼睛对视就行,哈利明白那双眼睛有多可怕,尤其是在他了解了有一门叫做摄神取念的魔法之后,在他看来,宁安无疑是此道高手。 “嗯……是啊……” 哈利别过头应付道,见他不看自己的样子,宁安无奈地耸了耸肩,直接迈步越过了哈利,从他身边经过了,好像是真的饿了,急着去礼堂吃饭一样。 “哼。” 斯内普讥讽地瞅了哈利一眼,从鼻子里发出混杂着不屑和厌恶的哼声,一撩长袍,也越过哈利向下走去,哈利心里头恨不得立刻给他来一发恶咒,凭什么每次和这个讨厌的老蝙蝠见面时,都会是这种情景。 “等一下——” 秋张的脸红红的,她的一声喊,有三个人同时转身,斯内普看着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动了动鹰钩鼻,脸上讥笑的表情不变,重新转回去,也不和宁安打招呼,就这么径直往城堡八楼走去。 哈利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忧郁,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觉得自己此刻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秋张用背影面对着他,她是在喊宁安。 额头的伤疤和手背上被乌姆里奇惩罚带来的刺痛,都比不上此刻,哈利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裂开了,被活生生地撕裂开来,他想要顺着墙缝钻到城堡里去,有那么一刻,他冒出想法,觉得:如果自己是个像‘差点没头的尼克’那样的幽灵该有多好。 “我知道你开设了全新的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 秋和宁安互相对望着,女孩儿的脸微微泛着红晕,“那很棒,那个姓乌姆里奇的女人很讨厌……我是说,我想参与你的俱乐部,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教一些特别的东西——” 哈利的心在滴血,他看着自己和秋张之间相隔不远的几级台阶,明明很近却又很远,反对乌姆里奇的人,明明是他才对,他和乌姆里奇针锋相对,甚至因此而被那个可恶的老巫婆关了禁闭。 五脏六腑一下子翻腾起来,好像移位一样,这让哈利生出一种恶心感,随时都要呕吐出来,他很想把手背上的伤痕露出来给秋张展示,告诉她谁才是真正敢于和乌姆里奇对抗的家伙,然而秋张却只给他留下姣好的背影和披在脑后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哈哈,我可没有和乌姆里奇教授对抗的意思,不过随时都欢迎你来学习,我保证会尽量让每一个参加的人都感到有趣——” 宁安平和地笑着,哈利看不到秋张的表情,这让他心急如焚,但双脚又像是被灌了铅似的难以移动。 “并且,我也很想教一些实用的东西,很高兴你愿意来参加,直接去找赫敏报名就好了,对啦,你认识她吧,如果不认识,可以让哈利介绍……” “不,不,我认识——”秋打断了宁安的话,她这会儿的声音像是蒙着被子发出来的,空气中的欢快和活泼全都被抽干了,哈利看到她的肩膀轻轻/chan抖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心尖儿也跟着在发抖。 “嗯……那我们再见吧,秋。”宁安一转身,嗵嗵嗵地走下了楼梯,消失在通往城堡的走廊口处。 “好的……再见。” 秋张小声说着,声音飘入哈利耳中,仿佛是一碗从耳朵直接灌倒心田的苦涩汤药,哈利站在原地无法挪动,那封寄给小天狼星的信,被他有气无力地抓在手里,随时都会掉到地上。 “啊……” 秋张已经转过身来,低垂着脑袋,乌黑秀发遮住了恬静的脸庞,哈利看不清她的表情,女孩儿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和他擦肩而过,张了张嘴,哈利只发出一句没有意义的‘啊’,他懊恼极了,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再次回到猫头鹰屋棚,哈利一进屋就踩到了细碎的动物骨头,多半是被捕食回来的田鼠、青蛙或是蜥蜴的尸骸,哈利一下子就在靠近拱形天花板,最顶部的地方看见了海德薇,海德薇也看到了他。 白色的雪鸮低低叫了一声,展开巨大的白色翅膀飞下来,落在他的肩头,哈利的目光又转回到秋张身上,女孩儿正默默寻找一只合适的猫头鹰,哈利走上前去,尴尬地想要开启一个话题,随便什么都好。 “你和……塞德里克还好吧?”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哈利真的想要狠狠给自己一巴掌,或是从霍格沃茨最高的塔楼顶,跳下去算了,也许他真的可以成为幽灵,从此以后霍格沃茨会多出一位‘不会说话的波特’,然后他可以给新生们将自己当年是如何因为说了糟糕的话,触怒喜欢的女孩子,羞愧难当而选择从楼顶跳下去的。 果然,秋猛然抬起头,愤怒地看着哈利,温柔恬淡的她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和塞德里克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我从来没有和他有过什么!” “喔,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不是这么说的……况且上学期的塞德里克也是假冒的不是吗……我……” 海德薇在哈利肩膀上伸展开巨大的白色翅膀,然后把脑袋埋在了翅膀下面,仿佛为自己主人说的烂话而感到羞耻,哈利全身酸/ruan无力,呼吸的劲儿都没有了,自己在说些什么糟糕的话,为什么偏偏提到这个,还越解释越混乱。 秋张低着头,选中了一只谷仓猫头鹰,把它轻轻唤到胳膊上,猫头鹰落定后顺从地伸出一只脚,让她把包裹系在上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哈利?”秋一边系着包裹,一边冷淡地说道:“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没意义的话题的话,那么抱歉,我今天有点累了。” 包裹在猫头鹰脚上系好了一半,哈利心急如焚,他知道等包裹系好,秋张就会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来挽回这一切。 说点什么,该死的,说点什么,任何,一切,能引起这女孩儿兴趣的话题,随便说点儿什么吧,哈利?该死的不会说话?波特先生——说点什么吧! “你知不知道其实上学期假扮德姆斯特朗勇士的人,就是宁安?” 哈利呼哧呼哧喘个不停,明明没有做什么剧烈的运动,但心脏却跳的飞快,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地心引力拖拽着,沉入落满鸟粪的稻草地面——他想自己一定是说了今天最糟糕的话。 “这就是你想说的?”秋用前所未有的冷淡语气说道,她往猫头鹰腿上绑包裹的动作也停住了,从某方面来说,哈利的确如愿以偿。 “你就是用这种方式诋毁他的?”秋望着哈利,美丽的面容此刻像寒冰一样冷漠,“你知道吗,哈利,我虽然从来不相信《预言家日报》上说的,他们说邓布利多和你都疯了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他们是在说胡话,但现在——” 她看着哈利,闪动着光芒的黑色瞳孔看的哈利心都在颤抖。 “但现在我想他们或许有一点说对了,你可能真的快要疯了。” “我快要疯了?”哈利喃喃自语着,秋张又低下头继续绑她的包裹,猫头鹰伸着脚不耐烦地叫了两声,哈利渐渐听不到其他声音,耳膜里‘咚咚咚’直响,恍若他的心跳声。 “我快要疯了?”他又念叨了一遍。 秋说他疯了……她因为自己说的蠢话彻底厌恶他了……这下可好……但自己明明说的是事实……宁安也好,斯内普也好……他们今早还在商量着要给邓布利多下毒……为什么自己说的话没人相信…… 当然,这也许是因为她喜欢宁安……能看出来……她很喜欢他,这是无法掩藏的事实……他们也很配……一样的黑头发……黑色的眼睛,像幽邃的深潭…… 哈利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秋已经系好了包裹,她将猫头鹰抱在怀里,无视哈利走向窗口。 “我可没有发疯!”哈利突然冲着秋张的背影大喊道,秋张伸出双臂放飞了猫头鹰,转过头,惊讶地望着他。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根本不了解宁安——想想看吧,他当初是因为什么离开霍格沃茨,因为什么被霍格沃茨开除的?这些邓布利多都曾提到过,难道是邓布利多在撒谎吗!?” “《预言家日报》的专访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他当初盗取宝剑是为了去解救一位朋友,被吸血鬼绑架的朋友——”秋冷静地说着: “况且那把宝剑不也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从妖精们那里得到的,真正的主人……也许应该算是妖精们才对……” “不不,你被骗了,秋张,你被他骗了——我就在现场,当时——在那片墓地里,我看到了一切,看到了……伏地魔……看到了他……” 秋张瞪大了眼睛,打了个寒噤,不可思议地望着哈利,好似惊讶于他说出了那个不能说的名字。 “哈利……我知道你很勇敢……”秋张的语气缓和着,她试图安慰哈利,“你经历了许多事情,我明白……这或许对你产生了影响……” 她绕着半圆移动,此刻两人调转了位置,秋张已经站在猫头鹰屋棚的门口。 “但不要再试图用这种话诋毁宁安了,我知道你或许看出了什么,但请不要再这么做了。”她的口吻坚定,但脸上却不可避免地泛起红晕。 “赫敏是宁安的女友。”哈利从嗓子眼里挤出最后一句话,在秋张转身离去之前。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女孩儿们 “你究竟想说什么呢?”秋张回头望着哈利,她的表情已经不耐烦了。 “我是说……你和宁安……不可能不是吗?”哈利瞪大了眼睛,秋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平淡的多。 “事情没到最后一刻,结果就永远是不确定的,哈利。”秋盯着哈利,坚定地说道,柔弱的脸庞上满是自信,“他们两个并不配,不是吗?我不相信赫敏?格兰杰和宁安会有更多话题——”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去,推开了猫头鹰屋棚的大门,“不要再做一些让你显得很丑陋的事情了,哈利,你不是一个会经常去诋毁别人的人,是吧?我会当做没听到刚才的话,但不要再这样和我说话了。” 秋一转身,只留下黑色长发飘逸的背影,猫头鹰们咕咕叫着,风吹过铺着干草的地面,引动细碎的枯草发出沙沙响声,哈利如同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在往下沉,不受控制地跌落下去。 不要再这样和我说话了,秋是这样说的,哈利在脑子里想着,她这样对自己说了,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手脚冰冷,竟然比想象之外的还要没有感觉,只是感到莫名的疲乏,生平第一次,哈利想要逃离霍格沃茨,逃离这所曾是他唯一救赎的魔法学校,他宁愿回到女贞路,回到德思礼家的壁橱里去,将自己挤压在狭小的空间内,谁也不见。 他忘了是如何把信绑在海德薇腿上,告诉它送给‘伤风’的,忘记如何走回公共休息室,他完全没有胃口去吃早饭,一回去就无神地坐到壁炉边的沙发椅上。 赫敏在写斯普劳特教授布置的那篇自株传粉灌木的论文,哈利知道她下午的计划是练习麦格教授的非动物驱召咒。 “你吃过饭了,哈利?”赫敏头也不抬地问道,羽毛笔在她手里刷刷刷地涂抹着羊皮纸,一行行精致小巧的文字,以肉/yan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家庭作业对赫敏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吃过了。”哈利浑浑噩噩地回答,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吃过了,但他现在的确出于某种饱腹的状态,肚子里被名为“郁结”的气填满了,他想未来的几天可能都不会想要去礼堂吃东西了,想到可能会在那儿碰上秋张,可能会和她对视,可能会想起她说的那句话,“不要再这样和我说话了。” 想到这里,哈利就钻心的疼痛,他倒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壁炉冷冷的,没有点火,白天的气温还算暖和,若是生起火来,就太热了。 “你和宁安最近怎么样?”鬼使神差的,哈利突然问了一句,“今天是周末不是吗……我以为你们会一起出去……” 赫敏停下了笔,这是自哈利进来以后,她第一次停下手里的羽毛笔,抬头看了看哈利,脸上满是奇怪的表情。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哈利?你以前从来不关心这个的,而且你和宁安……” “我只是在关心你,赫敏。”哈利的眼睛蓦然亮起来,若是仔细观察,会的出这样的结论,与其说那是人的眼睛,毋宁说更像是闪烁的蛇瞳。 “你知道吗,也许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女生喜欢宁安……唔,我觉得,我得给你提个醒……” 赫敏看了看哈利,又转过头去,她似乎有点冷,挥了挥魔杖,让壁炉里的火焰燃烧起来,随后把椅子搬到火炉边,坐下来,望着哈利说: “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哈利?”赫敏平静地问道,仿佛并没有因为哈利的话而感到吃惊。 哈利揉着脑门,他觉得自己太累了,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事实上他并不想那样说的,就好像和秋张提什么宁安一样,嘴巴时常会说出莫名其妙的想法来,哈利感到后悔,他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件只有马尔福那样的人才会去做的事情。 这种卑鄙的念头让他无地自容。 “没什么,忘了吧——赫敏,抱歉,忘了吧,我只是……太累了,所以就开始说一些胡话。” 哈利使劲揉着额头,他撑住扶手椅,从椅子上站起来,壁炉里的火焰噼里啪啦作响,微弱的响声传入耳朵里,却仿佛鞭炮般震荡他的耳膜,明明是刚刚睡醒才对,可他困倦极了,此刻恨不得立刻回去再睡一会儿。 “你没事吧,哈利。”赫敏没有追问下去,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随后关心起哈利来。 “没关系,我要去休息一会儿。”哈利缓慢地朝着寝室走去,他想今天要在天鹅绒大床/shang躺一整天,放下床帘,什么都不想了,沉沉地睡上一觉,当然这样不可能简单地就把秋张给忘掉,但他现在真的没什么精力去面对其他人和事了。 一想到乌姆里奇教授的禁闭惩罚还没有结束,哈利就更加痛苦,他仿佛中毒了一般,嘴巴里苦涩极了,唾液都变得粘/chou,心绪起伏之下,连自己也说不清楚,脑海里纷繁复杂的到底在想什么了。 “今天会有宁安举办的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课程,你要不要来参加。” 赫敏平淡地说道,哈利看的出来自己的话对赫敏产生了影响,她的兴致明显不高,明明是晴朗宜人的一天,外面的场地上,许多格兰芬多的同学正在享受着也许是今年最后的一点阳光,但公共休息室里两人的心情,都阴沉如水。 “你知道我们在乌姆里奇的课上学不到什么东西,哈利。”赫敏稍稍严肃了一些,两道粗眉毛向着眉心靠拢,“而且……神秘人……已经回来了,我们随时要应对危机,如果整整一年都学不到任何有用的知识……荒废一整年……” 哈利怔怔地站在那儿,在霍格沃茨呆的这段时间,他几乎要忘记外面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黑魔王在兴风作浪,墓地里发生的场景他终身难忘,现在,伏地魔一定很想要他的性命,也许明晚就会派食死徒潜入霍格沃茨。 不,这里有邓布利多,如果霍格沃茨也不安全,那世界上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可是邓布利多也不会永远有时间,他甚至在假期开始后再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哈利内心挣扎而充满矛盾,他想到了今天在塔楼,秋张追上宁安说的那番话。 “我想去参加你的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可以吗?” “随时欢迎你来。” 哈利的心头一阵刺痛,他摇了摇头,脸色苍白了一阵子,从未体验过这种苦涩的少年,感受到了万念俱灰的难过。 “不了,赫敏,我今天有点不太舒服,或许下一次吧……你看我说的话都不着边际……所以,我先休息休息吧,也许下次……下次吧……”他说着转身往寝室走去,只留下赫敏站在原地,阳光斜照进屋子里,她看着哈利一点点消失在公共休息室的门口。 赫敏沉默地转过身,看了看桌子上写好一半的论文,克鲁克山蜷缩在一侧的沙发椅上,呼呼大睡着,遇上这样暖洋洋的天气,克鲁克山可以在休息室里睡上一整天。 “自株传粉的灌木……”赫敏轻轻拿起墨迹未干的羊皮纸,默念起来,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自己这篇论文写的很烂,或者说这样写到一半就停下来,让她没法接着写下去了,脑子仿佛顷刻变成一团浆糊。 她把羊皮纸揉吧揉吧,随手丢进了壁炉的火堆里。 “其他女孩儿?”赫敏喃喃自语着,“好吧,如果是达芙妮的话,我一点儿也不奇怪——但哈利和她不熟。” 窗外的阳光照得赫敏半边身子发亮,另一半则被炉火映着,她将几卷羊皮纸和羽毛笔,墨水瓶一类的东西塞进背包里,嘴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但这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很快就整理好东西,急匆匆地钻出了肖像洞口。 胖夫人正在小憩,今天的天气好的出奇,八楼走廊被温暖宜人的光芒洒满了,画像们也忍不住在这样的阳光下打起盹儿来。 赫敏脚步略显得沉重,背包压在她肩膀上似乎快要把她的背压弯了,她揉了揉脑袋上逐渐蓬起来的头发,脸上闪过烦闷的表情。 自己也许该彻底地给这头发,施个永久顺滑咒? 她使劲捋着头发,又为难地看了看自己厚重的书包,想道:这样背着会不会太难看了,达芙妮似乎从来都不会背这种丑陋古板的书包去上课。 赫敏记得自己见过达芙妮的背包,那是个小巧的水蓝色心形斜挎包,上面镶着一枚精致的淡绿色玛瑙,论容量当然装不了什么书,但没准被施了无痕伸展咒之类的魔法,可从外形上,已经完胜赫敏又重又沉的大书包了。 走过六层的楼梯,赫敏开始感到后悔,她站在级长盥洗室的门前回忆自己有没有那样可爱的背包,她懊恼地拍着头,自己真傻,不该这样匆匆的出来,至少要把头发弄顺滑,或是换一件醒目点的毛衣衬在里面。 这可是宁安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虽然是俱乐部性质的,可想到宁安在上面讲解魔法,而自己穿的邋里邋遢,再想到旁边的达芙妮金色秀发柔顺的垂在脑后,穿的可爱又精巧,赫敏觉得快要发疯了。 但她显然不会有别的背包了,而且时间不等人,相比于没有精心打扮过去上宁安的课程,迟到或缺席在赫敏看来都是不可原谅的。 她匆匆下了楼梯,来到五楼走廊,宁安的课程是在这里的一间曾经被废弃的教室,现在被改成了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没走多远赫敏就看到一扇古旧,但显然被仔细擦过的门板。 上面镶着一块儿如同酒吧招牌一样,歪歪斜斜的木板,用黑色墨水写着: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欢迎你的到来,请自己进来。 走廊上还没有什么人,赫敏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用力推了两下,门被锁着,推不动。 “看来这是个小考验了。”女孩儿点点头,喃喃自语着,这显然难不倒她,ba/出魔杖,对准锁眼儿,她轻声念道:“阿拉霍洞/kai。” 叮的一声响,仿佛谁按了一下门铃,接着咯吱一声,门把手转动了,古旧的木门吱嘎着滑开一道缝隙,赫敏顺势一推,门开了,出现在赫敏面前的是一间宽敞的没有课桌和椅子的教室。 空荡荡的教室里坐着不少人,红袍的很好辨认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赫敏一眼就发现了达芙妮,她正坐在最前排,****下面坐着柔软的大坐垫,每个人****下面都有一个。 有几个坐垫还空着,相信是为了还没来的人准备的。 “啊,赫敏,你来了。”宁安站在最前面,他手里握着一根纤细的黑檀木魔杖,看到赫敏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赫敏在大家的注视下脸颊微微一红,对宁安点了点头,便来到穿黑袍的霍格沃茨学生一边,找了个空的坐垫坐了下来。 “你好——” 她刚刚坐下,身旁就传来问候的声音,赫敏扭头看去,是个漂亮的亚裔女孩儿,黑色的柔顺长发,和达芙妮不相上下,这让赫敏更加痛恨自己毛躁的头发,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宛如窗外明媚的阳光,是秋张,拉文克劳的学生,但赫敏记得自己没有邀请过她。 “你好?” “我是直接向宁安要求的,这真是个很棒的主意,在这里学习黑魔法防御术,简直太酷了不是吗?”秋微笑着望向赫敏,全然不掩饰眼神中的欣赏与赞叹 “多亏了宁安,我们才能获得这样的机会,跟着乌姆里奇这一年大概就要白费了,我真的很期待能够学到什么样的魔法,没有课桌的教室,还有比这更棒的吗?” 她眨眨眼睛,那和宁安一样幽邃的黑色瞳孔,晃得赫敏有些无法直视,秋突然压低语调,小声地对赫敏说: “宁安真的很出色,对吧,拉文克劳也有很多女生欣赏他,毫无疑问,他值得这样的欣赏,是吧?” 赫敏古怪地看了看秋张,又扭头去看后面正梦游般盯着前面人脑勺看的卢娜?洛夫古德,确定拉文克劳欣赏宁安的女生,应该就是秋在说自己而已。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俱乐部授课 这间废弃的教室里,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即使每个人都不说话,只是坐在各自的缎面大坐垫上,眼睛盯着宁安,仿佛这样看能把他看出花来。 德姆斯特朗的大部分学生,对于宁安自然是充满好奇,这位新任校长接替古板的卡卡洛夫,一上台就给德姆斯特朗带来了新的改变,当假期他们接到通知,将会在霍格沃茨度过一整个学期的时候,内心是着实期待的。 谁不想过些不一样的生活呢,而这种期待又让宁安变得更加神秘,这个和他们年龄相当的“校长先生”据说有着极高的魔法才能,否则也不会成为魔法学校校长,而他管理学校的方针显得不失老练,而又充满新意,对于他的教学课程,是不是可以抱有更多期待呢,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遐想着。 而霍格沃茨这边则不同了,他们对于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没有感受,上学期卡卡洛夫在三强争霸赛中,是他们最不喜欢的一位,传统是决斗和黑魔法的德姆斯特朗在魔法界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听,所以他们不关注宁安的校长职位。 反倒是宁安曾经的经历更吸引人,他们太了解这个当初和他们同龄的巫师在霍格沃茨搞出了多大动静了,那一年蛇怪疯狂地将人石化,而宁安和他的组织就是在那一年曝光在全校师生面前,引起了强烈的轰动。 尽管最终也没有将宁安定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现在《预言家日报》以及魔法部也为宁安沉冤昭雪,表示她从来没有打开过密室,可这段故事已经在几个好事的霍格沃茨学生嘴里,流传成了精彩绝伦的跌宕故事。 每一个学生都能至少讲出六七个不同的版本,斯莱特林通常最喜欢说:宁安是斯莱特林选中的继承人,他每晚暗中放蛇怪出来,消灭其他学院的混血,同时联合了所有憎恶这些混血的斯莱特林人,组成了一个惩罚小组,他们每晚都会偷偷潜入其他学院混血小巫师的寝室,把他们倒吊着,用魔法鞭挞。 这种说法在格兰芬多人、拉文克劳人和赫奇帕奇人看来简直不值一提,首先宁安自己就是混血,而据他们所知,他的手下也有很多混血,如果是这样他岂不是先要把自己打倒才行,所以这个看似符合斯莱特林口味的故事,实质上毫无逻辑性,格兰芬多更喜欢将他们偏好的故事版本。 四大学院都喜欢将自己喜欢的桥段编造成故事,然而事情真正是什么样子,恐怕只有索斯知道了,而他都懒得和比人解释这件事情,他也不需要,他已经在最公开的媒体上讲述过整件事情的经过了,至于人们信不信,就只能靠他们的判断了,宁安也没有说这一切就一定都是真的。 随着宁安的销声匿迹,霍格沃茨还曾经兴起过一阵关于宁安的俱乐部狂潮,无论是“宁安与格兰芬多宝剑”的话本剧俱乐部,还是宁安的秘密探究小组这样形式的组织,曾经层出不穷,往往都是低年级的新生们成立的,而在过了一两年之后,这些俱乐部大半都已经解散,少部分名存实亡的也都不活动了。 现在当宁安再次以德姆斯特朗校长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又一次吸引了那些曾经对他抱有好奇心的学生们,他们来这里或许不光是为了学习黑魔法防御术,更多的是想要听听索斯讲他曾经在斯莱特林的经历,或是做过的坏事。 “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宁安转身在身后一块儿临时的黑板上面写下这么几个字,然后转过身来望着讲台下一双双眼睛,轻松地笑了笑说: “欢迎你们大家,参加我的课程——”他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点点搞怪,赫敏差一点儿被逗笑了,而就在她拼命忍着笑的时候,却发现坐在前排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嗯……这个俱乐部出现的非常有趣,各种各样的因素掺杂在一起,原本并不打算成为一个公开的俱乐部……但是某些人说服了我……”宁安说到这儿,目光瞥了瞥赫敏,赫敏满足地挺胸抬头起来,脸上的笑容仿佛在迫不及待地告诉所有人,她就是那个说服宁安的人一样。 “你们大概都想要从我这儿学两手,学点不一样的黑魔法防御术。” 宁安在只比地面稍稍高出一级的简易讲台上踱着步,来回走动,好似漫步在园林中一般,悠闲地讲着,他的这种状态难免让人怀疑他是想到什么,就在说什么一样。 “这是很好的想法,我们需要一个学习搏斗的地方,这里……是很不错的练习场……如诸位所见,我为你们准备了垫子……当然都是用变形术变的……” 宁安来回儿走着,视线在每个学生身上扫来扫去,有的人抱着疑惑、怀疑的态度看着宁安,比如扎卡赖斯?史密斯、丹尼斯?克里维、还有科林?克里维这些人,还有的则是用紧张又激动的眼神看着宁安。 有赫敏、达芙妮、秋张以及马尔福等人,宁安把形形色/se的目光全都收入眼底,没有多说什么,拍拍手道:“那么我们开始练习吧?” 随着他话音刚落课堂里传来轻微的议论,不少人终于变得兴奋起来,乌姆里奇沉闷的讲义课上,只会叙述无聊的黑魔法防御术理论,他们已经在这门课上告别自己的魔杖好久了,而宁安显然不是那种废话很多的人,竟然只说了这么两句话,就要他们实践了。 学生们乐得如此,他们一个个起身,纷纷站起来,从怀里抽/chu魔杖,这么多人同时拔/chu魔杖也显得很有气势,宁安看了微微撇撇嘴,心里觉得有趣。 “我想第一个我们就来练‘缴械咒’吧,大家都知道咒语吧,很基本的‘除你武器’这是个很有用的魔咒。” “啊——”台下传来议论声,但其中某个人发出的失望喊声,远远超出了其他人的议论,这也让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扎卡赖斯?史密斯抱着胳膊,瞪大眼珠看着宁安,那眼神里充斥着怀疑,仿佛在怀疑宁安的校长身份,是怎么得来的一样: “我想‘除你武器’也太弱了吧,这应该对那些可怕的黑巫师们不起作用吧。” 扎卡赖斯耸耸肩,一副很不信任的样子,屋里鸦雀无声,他似乎以为自己的话震撼到别人了,这好像给了他力量,他的声音大了几分,更洪亮了,看着宁安,又看向台下看着他的同学们,目光灼灼,觉得自己像是在替其他人发声一样 “而且说实话,我三年级就能掌握这个了——现在已经五年级了,我们该学点儿……” “噢?你觉得自己掌握的很好了是吗?”宁安饶有兴味地看着扎卡赖斯,魔杖在手里一下一下敲着,扎卡赖斯不敢和宁安对视,那双眼睛的穿透力让他很不适应。 “这虽然是我开办的俱乐部,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应该教什么……”宁安缓慢地开口,每一个字都拉长了音,他绕着下面学生与学生之间留出的空隙走来走去,慢慢说着,扎卡赖斯现在感受到自己被晾在那儿了,他只能听索斯说着,自己却插不上话。 “但我仍然是个愿意听取别人意见的人,既然你觉得‘除你武器’的难度太低,而且你已经学会了,那么不妨让我们来试验试验。” 宁安说着站到了扎卡赖斯?史密斯面前,这让对面这个块儿头比宁安还打的大个子脸上的汗水止不住地狂流,他的喉咙好像被人给掐住了,发不出声一样,半晌才挣扎着,抢在宁安前面说道: “我可不和你比,我承认不管比什么魔咒,我都比不过你,我们不是在一个级别的巫师,校长先生——” 他干脆直接向宁安投降,在史密斯看来如果是宁安亲自出手和自己决斗,即使只是使用缴械咒也够用了,关于这一点他还是看的很清楚的,于是直接提出来,宁安毕竟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如果这时候还能不顾脸面的偏要和自己决斗的话,那么到时候他直接放弃也算是赢了,宁安就丢大人了。 史密斯很聪明,他现在已经不只是抗拒学习‘缴械咒’了,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个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并不怎么感兴趣,他也没有想要在乌姆里奇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之外,多学一些什么。 学习当然是好事,然而史密斯和乌姆里奇恰好抱着同样的想法,那些宣扬神秘人回来的家伙,简直应该被抓紧阿兹卡班,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在造谣生事,外面的世界明明一片和平气象,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却硬要描述成天下大乱的样子。 在史密斯看来,他们都是骗子,都是野心家,而这个宁安也不例外,史密斯是打心眼里不相信一个和他年纪相当的巫师,竟然能够当上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校长,再怎么说那也是和霍格沃茨齐名的欧陆三大魔法学校之一啊。 史密斯参加这个俱乐部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观察一下宁安,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安歪着脑袋,看着史密斯,脸上露出好笑的神情,“我不会和你动手的,史密斯,事实上,如果和你决斗,我可能连魔杖都不需要。” 宁安随意说着,并没有刻意的讽刺,但这话却像是针扎一样刺入史密斯的心里,而宁安对于他怎么想的一点儿也不在乎,如果不是恰好需要施展点手段,稳定这个俱乐部的人心,他大可以直接告诉扎卡赖斯?史密斯:如果你不屑于学,尽管离开。 “达芙妮——”宁安招了招手,从德姆斯特朗这边把达芙妮唤了出来,众人还一头雾水,不明白宁安突然叫来个德姆斯特朗的女孩儿干嘛。 只有少部分曾经好奇八卦,或是探究过关于宁安的传闻的学生才知道,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曾经是宁安在霍格沃茨的小组织,蛇信的成员,而且当初也跟着宁安一同被霍格沃茨开除了,但她顺利转入了德姆斯特朗继续学业,一直持续到现在。 “来这边,扎卡赖斯先生。”宁安挥挥手,让站着的人群散开,留出一条宽敞的阔道来,只有扎卡赖斯和达芙妮两人站在中间,宁安又冲着左右拨了两下,那些软垫子就仿佛是被无形的大手集体抓起来,丢到了两侧。 这回中央只剩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了。 “不如你们两个来决斗一次,切磋一下各自的实力如何,如果史密斯先生你能胜过格林格拉斯小姐,那么我就同意你的要求,不再教授你们‘缴械咒’我们换一个,换一个你能接受的。” 扎卡赖斯惊讶地看着站在他面前,满脸狡黠笑容的达芙妮,他甚至不知道对面这漂亮女孩儿是谁,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宁安为何会对她充满自信? “相反的如果格林格拉斯小姐取胜,那么就请你先暂时离开这个俱乐部吧,好好练习过‘缴械咒’以后再回来,说不定那时候我们就会学到别的魔法了。” 宁安调侃着说道,扎卡赖斯难以置信地望向宁安,就因为自己输给这个叫做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的学生,就要将自己踢出俱乐部?这还是上一秒还在谈听取别人意见,公平民/zhu的那个人吗? 然而看着索斯眼睛里满是:这是我的俱乐部,我想怎么改就怎么改的表情,扎卡赖斯还是明智地没有说话。 他默默地看着脸上洋溢笑容的达芙妮,在心里估算着女孩儿的实力。 “当然,为了测试你们队‘简单’的缴械咒的掌握情况,你们双方都只能使用缴械咒。”宁安站在两人中间,最后说道。 接着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 “现在,背转身,举起你们的魔杖。” 在宁安的命令下,扎卡赖斯?史密斯和达芙妮背对着背,将魔杖举在胸前,好像决斗时举着自己佩剑的骑士。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课堂 扎卡赖斯?史密斯和达芙妮背对着走了大约十米,站在两侧的其他学生都屏住呼吸,窗外的阳光柔和地照射这间废弃教室,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好的,请转身,然后——鞠躬。” 两人同时转身,达芙妮脸上笑意盈盈,用一种讥讽的笑容看着史密斯,然后随意地弯了弯腰,魔杖在她手里来回转动着,显得跃跃欲试,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和史密斯一决高下。 “举起魔杖,现在做好准备,我数到三你们就开始。”宁安淡淡地说着,站到另外一侧,给两人留下充足的决斗空间 “一——二——三——” 史密斯猛地把魔杖举过肩头,他好像一只机敏的兔子,魔杖指着达芙妮大喊道:“除你武器——” 但是达芙妮的反应要快多了,她快速地侧身,如同早就预料到史密斯的行动一样,躲过了缴械咒,扎卡赖斯傻眼了,他的决斗经验不足,没想过自己的魔法会被对方躲过去,于是短短的几秒钟,他愕然站立着不动。 “除你武器。”达芙妮懒洋洋地说,一道红光又急又快,比之前扎卡赖斯的咒语强大太多了,年轻的男巫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才看到红光一闪,随后就仿佛被一只炖锅打中了脑袋,整个人朝着教室后面飞去,撞在墙上,然后滑落下来,蜷缩在地板上。 魔杖安静地躺在一边,教室里鸦雀无声,达芙妮打了个哈欠颇感无聊,这种程度的决斗她在一年级的时候,已经在那间奇怪的屋子里练习过无数次了,连她都没抱怨‘缴械咒’太过基础、简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还在这里说什么自己的缴械咒很棒,达芙妮当然要好好教训他。 “胜负已分。”宁安点了点头,看向墙边的扎卡赖斯?史密斯,男孩儿已经站起来了,然后又赶紧弯腰把自己的魔杖拾起来,脸涨的通红,看得出来他很难为情,不敢往站在一旁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和霍格沃茨学生那儿看一眼。 他紧紧抓着魔杖,匆匆走过自己被击飞的这段路程,鞋子踩在大理石路面上,发出“踏踏踏”的响声,犹如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每走一步,扎卡赖斯的脸就会变得更红,他知道今天自己算是什么面子也没有了,出了这么大的糗,或许明天会被人议论吧。 宁安没有挽留,静静地看着这个叫做扎卡赖斯?史密斯的学生走到教室门口,匆忙地推开门,逃也似地跑了出去,“好了,请各位同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吧。” 他仿佛没事儿人一样挥了下手,软软的大坐垫又跳跃着从教室边上,回到中央,学生们也纷纷找到自己刚才坐着的坐垫,慢慢坐下去,只是这回每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了一些。 宁安说的话看来都不会是开玩笑的,说让史密斯离开,就真的让他离开了俱乐部,而现在没人想离开这里,显然在这儿绝对是能学到东西的,回忆刚才达芙妮刚才娴熟的决斗技巧,谁会不想变成那样呢。 于是下意识的,连很多原本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俱乐部的学生们,也认真起来,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则更不用说了,只是对达芙妮投去了敬佩的目光,他们自问如果自己是扎卡赖斯的话,刚才易地而处,恐怕也无法击败达芙妮。 这个女生很强,非常强。 秋张的视线在达芙妮和宁安之间来回徘徊,她努力回想,在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的时候,达芙妮好像也是和宁安在一个车厢里的。 下意识地撅起嘴,秋张郁闷地用手撑着下巴,又把视线转向身旁的赫敏,看到后者的视线全聚焦在宁安身上,忍不住再一次深深叹了口气,愈发觉得自己要面对的问题还很多。 先不说赫敏是宁安的女友这件事情,光是那个叫达芙妮的女孩儿,看起来和宁安的关系就很不一般,秋继续回忆着,他记得自己在二年级刚刚认识宁安的时候,似乎的确有两个金发女孩儿整天跟在他左右,达芙妮好像就是其中之一? 无意识地揪着头发,把它们在手指头上缠绕着,又松开,随后又缠卷起来,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甚至连宁安在说什么都一时没有听到。 “……现在,咒语和技巧大家已经知道了,那么我们就开始两两分组的练习……” 当所有人都站起来两两结对时,秋才猛然惊醒,她的对手正是坐在旁边的赫敏,两个女孩儿视线相触,都有些尴尬,秋总觉得自己在扮演什么不光彩的角色,她红着脸冲赫敏点点头,又急忙偏转过去。 明明比赫敏还要高一个年纪,然而她现在竟然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仿佛赫敏是什么摄神取念高手,会透彻地读取到她内心的想法一样。 “好,现在你们需要一点防护。”宁安说着掏出魔杖,挥动一下,软垫子立刻聚成一排,堆在学生们身后两侧,当他们因为咒语或是其他原因飞出去、摔倒的时候,这些软/mian绵的垫子就能派上用场了。 “我数一、二、三、你们就可以施咒了,左边的先来,然后右边的再施法,交替进行。”宁安偏了偏脑袋,平静地说着,他平日里吩咐别人做事多了,此刻说的话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学生们下意识遵从。 站在他左手边的学生们,都纷纷把魔杖举到胸前,神情兴奋极了,这可是自开学以来,他们第一次真正接触到这样的实战魔法,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早就跃跃欲试了,在学校里他们可是有决斗课的,呆在霍格沃茨手都痒痒了。 显然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架势上,要比霍格沃茨的学生更加老练一些,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卫的姿势,都似模似样,反观霍格沃茨这边,纳威战战兢兢地举着魔杖,站在他对面的汉娜?艾博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仿佛下一秒纳威的魔杖就会爆炸开来。 秋把魔杖对着赫敏,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这样的感觉稍微有点奇怪……” 赫敏摇了摇头,“没关系,尽管来吧,我们是为了更好地练习黑魔法防御术。” 秋张有种奇妙的感觉,在此之前她与赫敏的接触并不多,她的生活圈子里更多的是在拉文克劳的朋友们,赫敏和她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只知道这个女孩儿在格兰芬多的成绩很好,但似乎有时候会很倔强,不太受欢迎? 默默想着,宁安能受得了这种很有主意的女生吗?或者他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 等到身旁响起一片“除你武器”的声音,咒语呼啸着从学生们头顶飞过,秋张才回过神来,面前的赫敏正疑惑地看着她,仿佛在问为什么还不动手。 “啊抱歉——”秋慌乱地说:“除你武器——”红光一闪而过,打在赫敏身上,并没有使她的魔杖脱手,只是让她稍微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做的不错。” 身后突然响起表扬的声音,回过头,宁安正站在两人身后,原来他正在四下里巡视,指导那些咒语不规范的学生们。 “我太紧张了,没能准确地使用,啊——”秋懊丧地说着,没能在宁安的面前表现出色,让她懊恼极了。 “不不,你表现得很不错了。”宁安笑着说道,他没注意到站在对面的赫敏皱着眉头看向他们两人,秋的眉毛扬了起来,似乎一下子开心了。 “真的吗?”她害羞地问道。 “当然。”宁安这时候抬头看向赫敏,见她瞪着自己,顿时以为在课堂上忽略了她,惹得赫敏不高兴了,于是急忙走过去,笑着对赫敏说: “你的缴械咒很厉害,就多指导一下她吧。” 宁安没注意到身后的秋张,嘴角又努了起来,悄悄从身后看着他们两个,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办了这个俱乐部,怎么样,难道不开心么?”宁安和赫敏靠的很近,说话喷出的热气搞得赫敏耳朵痒痒的,他小声说话,虽然不会让别人听到,但这样亲密的姿态让人看见还是会浮想联翩。 “没有啦,”赫敏的耳朵根子都羞红了,轻轻推了宁安一把,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突然凑这么近和自己说话,刚才心里面酸溜溜的感受眨眼间就不翼而飞了,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很奇特的感受。 “我也是为了对抗神秘人,你知道的,他已经回来了,现在乌姆里奇的举动明显只会让神秘人有机可趁——”赫敏悄声说着。 “我爸爸也非常支持反魔法部的行动!”卢娜?洛夫古德就站在赫敏旁边的位置上,她的练习对象帕德玛?佩蒂尔正坐在地上拔着头上长出来的干草,看样子卢娜的咒语有些失败,出了点儿意外。 “他总说福吉什么都干得出来,比如说,福吉暗杀了许多妖精,当然他还利用神秘事务司研制可怕的毒药,偷偷地对跟他有分歧的人下/yao——” 宁安眨了眨眼睛,与赫敏对视一眼,两人都清楚疯姑娘时常会语出惊人,比如现在,所以明智地选择忽略了这段话,但不明所以的秋张却困惑地张开嘴巴,想要问些什么。 “好了,现在换边练习——”宁安及时打断她,不然不知道卢娜还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呢。 屋子里学生们的训练热情很高涨,无论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还是霍格沃茨的,达芙妮懒洋洋地施着咒语,一次次把马尔福击飞,然而当马尔福用缴械咒反击的时候,却被她用盔甲护身挡住了,搞得马尔福也很无奈,只能求助地望向宁安。 宁安忍住笑不去管他,达芙妮的性格如此,她大概只是不想魔杖被打飞吧。 他在教室里来回巡视着,看着魔杖四处乱飞,打偏了的咒语击中墙壁,偶尔会擦出一丁点火星,而还有几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咒语用的乱七八糟,根本没办法解除对方的武器。 宁安上前一个个指导,或是亲自示范,大家的技术渐渐改善,过了一阵子,宁安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 俱乐部的活动结束时间已经到了,于是他吹了个口哨,大家立刻停止叫嚷‘除你武器’最后几根魔杖噼里啪啦地落到了地上。 “非常好,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下次活动时间是在下一周的这个时间,还是这间教室,好了,那么今天就到这儿吧。” 他说着拍了拍手,宣布下课。 于是学生们三三两两结着伴离开了教室,秋往回走的时候,偷偷瞧着宁安,然而宁安正在和赫敏说话,没有注意到她,直到她走出教室,在走廊里徘徊了一会儿,也没见到宁安出来,只好上楼回拉文克劳的休息室了。 ———————————————————————————— “课程棒极了,你们真的应该参加,与其在乌姆里奇的课上碌碌无为,不如到那里去,还能真真正正地练习一下黑魔法防御术。” 礼堂中,赫敏对着低头狂啃一块儿猪排和无精打采地划拉着盘子里青豆的哈利与罗恩说道。 “我是无所谓,如果哈利想去的话——”罗恩嚼着东西,喝了一大口汤,这帮助他把食物咽了下去,无所谓地说道:“但如果哈利不去,我也没什么兴趣。”他补充道。 赫敏于是把视线投向哈利,带着期盼的目光,她很希望哈利能到宁安的课堂上去,她知道,哈利一定能从那儿学到有用的东西。 “缴械咒我已经用的很熟练了……”哈利嘀咕了一声,仍然在用叉子划拨着盘子,他并不是完全不想去,乌姆里奇的黑魔法防御术让他厌恶,但只要一想到秋张说的话,哈利就觉得难以再面对她,而据赫敏所说,她就在宁安的课上。 要他去那个俱乐部里,看着秋每天深情款款地望着宁安吗,哈利自认为做不到。 “拜托,你知道的,宁安不会只教我们缴械咒,下周就会学习别的东西了。”赫敏争辩道,极力地想要劝服哈利。 “嘿,说老实话,哈利的实力一点也不差,他可是那么多次面对过神秘人的——为什么一定要宁安来教,我是说,为什么哈利不可以教别人,你知道他的缴械咒有多棒。” 罗恩突然把头从盘子后面抬起来,异想天开地说。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调查官令 哈利呆呆地看着罗恩,盘子里的青豆被他无意识地用叉子戳成两瓣,他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想法是,罗恩怎么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计划,自己怎么能去教别人学魔法呢。 “我可不是老师,我不能——”哈利敢肯定罗恩一定是在和哈利开玩笑,赫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怎么不能,哈利,你是全年级黑魔法防御术方面最出色的。”罗恩说。 “我?”哈利说着自己都笑了出来,“我才不是呢,赫敏每次考试成绩都比我好——” “实际上不是的。”赫敏冷静地说道:“这里讲的不是什么考试成绩,想想你做的那些事情吧。” “那只是运气,”哈利摇摇头,有些恍惚地说道,他不敢相信自己也开办一个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会是什么情况,斯莱特林的人会嘲笑他的吧,给他起外号,自不量力的波特? “那些事情说来挺了不起的,可凭的全都是运气——我一半的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根本就不是计划好的,我只是凭着感觉行/shi,而且差不多总是能得到帮助。” “我的话只能说到这儿了,哈利。”罗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看到后者满脸愕然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音,不过如果你愿意教的话,至少我会想去上课,还有弗雷德和乔治、金妮大概也会来—— 哈利愣愣地坐在那儿,赫敏坐在对面看着他,“嗯……我觉得罗恩说的有道理,哈利——”她斟酌着用词,真诚地说道: “你并不需要超越谁,只是你真的也可以做到这些,教授其他同学魔法这件事情上,不需要和宁安比较,而且宁安的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人已经很多了。” 秋张的倩影再次从哈利脑海闪过,如果秋张来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那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哈利打了个颤,不敢想象。 原本就复杂无比的生活突然又硬生生被扯进来一件事情,哈利没有办法不头疼,而事实上这件事情的确让他有些意动,既然秋张喜欢的是宁安,那么如果自己做一些宁安也能做到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证明什么呢? 他突然感到无比的疲倦,真想倒在礼堂的长凳上睡一觉,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站起来,跟在罗恩后面上了楼,夜里他睡得很不踏实,总是梦见那些长长的走廊和紧锁的房门,乌姆里奇也会突然出现,接着又变成普尔、再一转是宁安、秋张。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他额头上的伤疤又开始刺痛了。 从十月份开始,霍格沃茨就变得大风不断,狂风整日吹拂着草场和不远处的禁林,风刮过树干时,会发出呜呜的怪叫声,令原本就阴森可怖的禁林更吓人了。 自宁安的黑魔法防御术开课一周以后,参加了课程的霍格沃茨学生格外感受到乌姆里奇教授的授课方式是多么无聊,这也让他们在课堂上昏昏欲睡,相比于乌姆里奇长段枯燥的演说,宁安的教学实践无疑更值得期待。 然而就在学生们沿着秋天最后的灿烂阳光照耀,穿过门廊,进入大厅时,礼堂最边上的一根巨大圆形大理石柱边上围满了人,哈利刚从外面进来,他今天没有伏在公共休息室的书桌前,而是把作业拿到外面,坐在湖边一棵大山毛榉树底下,边想着罗恩的建议,边撰写关于土星卫星的观星课报告。 他匆匆走到石柱附近,挤过人堆,发现石柱前不知何时竖立了一块儿大布告栏,上面贴了一张大告示,大得盖满了整块儿布告栏,仿佛这个布告栏就是专门为此而设立的。 告示上印着大黑体字,底下有一个看上去很正式的印章,旁边是工整的花体签名。 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 兹解散一切学生组织、协会、团队或俱乐部。 兹定义,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指三名以上学生的定期集会。 可向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教授)请求重组。 未经高级调查官批准,不得存在任何学生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 如发现有学生或个人未经高级调查官批准而组建或参加任何组织、协会、团队或俱乐部,立即开除。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四号教育令》 签名: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噢,真是糟糕。” 哈利低声念叨了一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宁安的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他并非是担忧宁安,只是因为赫敏和秋张都在那个俱乐部里,如果他们继续组织开课的话,很可能两人都会受到严重的退学处罚了。 前面站着几个二年级的学生,似乎正在为自己的兴趣俱乐部会不会被关闭而显得有些担忧,哈利没理会他们,他匆匆朝楼上跑去,顺着来回变换个不停的楼梯一路向上,来到八楼,穿过走廊,对着微笑的胖夫人相片说道: “口令……让我想想……是什么来着……” 胖夫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想想——是——绚烂多姿,对绚烂多姿!” 胖夫人眨眨眼,没有说话,但画像朝着另一侧滚了过去,露出通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xiao.洞,哈利俯身钻了进去,他刚刚站定,一眼就看见了围聚在壁炉前的学生们。 有赫敏、纳威、西莫?斐尼甘、迪安?托马斯、帕瓦蒂?佩蒂尔等人,罗恩和双胞胎还有金妮在另一侧,关心地看着这边,哈利意识到赫敏身边都是参加了宁安的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的学生。 赫敏一抬头就看到了哈利,她冲他点点头打招呼,然后继续和其他人说着话,看样子在和他们解释着什么。 “宁安说了继续开课,这项命令是针对学生开办的俱乐部,他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和邓布利多申请过的,所以这项课程会继续开办下去,下周你们还可以接着去上,乌姆里奇管不到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头上来。” “可是万一那个老妖……乌姆里奇教授,突然来检查怎么办,她要是一意孤行地想要惩罚我们,开除我们,那我就死定了,我妈妈一定会非常失望,如果我被霍格沃茨开除。” 西莫?斐尼甘捂着脑袋,仿佛那是将会发生的最可怕的事情。 “那么我想你可以不去。”赫敏简单尖锐地说道:“如果你那么担心乌姆里奇会影响宁安的话,那么你可以不去。” “我可不知道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是什么人……”西莫小声反驳着,这看上去惹恼了赫敏,她眉毛立刻倒立起来,像一只斗急了的母狮子一样,就要对西莫咆哮一番,但是帕瓦蒂却接过话来 “是啊,万一……我是说万一到时候乌姆里奇真的惩罚我们,那该怎么办,天呐,真不可想象,被霍格沃茨开除,我们可是在这里念了五年书了。” 佩蒂尔的话赢得了不少人的赞同,他们纷纷点头,公共休息室里传来嘈杂的议论声,哈利慢慢走到另一边,和罗恩碰了下拳头,坐到沙发上,听刚才的话已经完全明白了来龙去脉,看样子每个人都在担心被惩罚,毕竟“立即开除”这样的惩罚,无论如何也太大了,这是谁都付不起的代价。 “好吧,我再重申一遍,如果你们不愿意去的话,那么可以不去,宁安说过,他对此完全没有要求——”赫敏扶着额头,似乎被折磨的有些不胜其烦,她现在开始后悔建议宁安招收其他霍格沃茨的学生了,只觉得是给自己找了件麻烦事。 “或许你的机会来了?”罗恩在后边撞了撞哈利的肩膀,诡异地笑着说道。 “什么机会?”哈利感觉莫名其妙。 “你看,你可以把这些人都拉到你的俱乐部里,而且我想别的学院一定也有很多从宁安的课程中退出的,如果都被拉过来,你不就超越宁安了吗,太酷了,比德姆斯特朗的校长还要有吸引力——” 罗恩眼睛里仿佛在冒着小星星。 “不,这不是和任何人比赛的事情。”哈利捶了他一下,想起了赫敏的话,“而且布告上写的是禁止一切形式的组织、社团和俱乐部,如果连宁安的俱乐部都很危险的话,那我就更不用说啦,那会是个大麻烦。” 罗恩仿佛刚想到这点一般,愣了一下,随后默默点点头。 但哈利的思绪却飘远了,不知道秋张有没有从宁安的俱乐部退出,如果退出了的话……自己要不要真的按照罗恩说的那样去做呢? 转眼时间就来到了周六,五楼的废弃教室相比于上周明显要冷清许多,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倒是一个也没有缺席,毕竟和自家校长比起来,乌姆里奇的教育令实在是没什么威胁,他们甚至都不在霍格沃茨上学,根本不需要害怕什么开除。 难道乌姆里奇还能代替宁安,从德姆斯特朗将他们开除不成? 而霍格沃茨的学生则几乎一下子全跑光了,乌姆里奇的警告看样子生效了,但总有几个不害怕的,赫敏当然不会顾及什么乌姆里奇,既然宁安说了没事,她就会相信,于是理所应当地来了。 但她现在目光全都聚焦在身旁的另一个女孩子身上,尽管秋张已经被她盯得有些不不好意思了,把头快要埋低到乌黑的秀发中去,可赫敏还是无法将自己怀疑的视线移开。 她虽然不了解秋张,可也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不选择更明智的做法,而是来到了这间教室,和其他仅有的五个傻/gua一起坐在这里,的确,没错,今天来到教室里的霍格沃茨学生,加起来也只有六个人。 格兰芬多除了赫敏以外,还有纳威?隆巴顿,赫敏看的出来他还是很害怕,眼睛不停地上下左右瞄着,仿佛乌姆里奇会突然从大理石纹路的缝隙中钻出来一样。 拉文克劳则是秋张和卢娜?洛夫古德,疯姑娘会这样做,赫敏并不奇怪,这个能说出福吉一直以来都在企图毒杀妖精的女孩子,脑海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都不奇怪,而且听得出来她对魔法部和乌姆里奇都不太感冒。 赫奇帕奇也同样有两个人来了,分别是汉娜?艾博和苏珊?博恩斯,汉娜?艾博为什么会在这儿赫敏不知道,但她猜想苏珊?博恩斯多半也是不怕乌姆里奇的威胁的,她姑妈是魔法部的威森加摩,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想来乌姆里奇应该不会如此草率地将她开除掉。 就在赫敏胡思乱想的时候,教室的门又一次被拉开了,宁安从外面慢悠悠地走进来,身上穿着还是那件暗红色的长袍,他似乎很喜欢,扫了一眼霍格沃茨这边的学生,淡淡一笑,眼神里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看来我在上星期的授课,吓走了太多学生——” 他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也跟着哄笑,但赫敏却从中听出了某种嘲笑的意味,那笑声像是在嘲笑霍格沃茨的学生都是胆小鬼一样,尤其以达芙妮笑的最为夸张,连她旁边的马尔福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你吓走的!”秋气鼓鼓地说着,她嘟着嘴,脸红成了苹果,似乎是鼓足勇气才开口的,“是乌姆里奇教授……她的高级调查官令里说……” “哈哈,我当然知道那个——”宁安看秋张一副委屈的样子,立刻制止了她的话,笑了笑打破开始变得尴尬的氛围,大笑着说道: “事实上我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们知道,这次交流学习中,我和邓布利多是平级的,虽然乌姆里奇教授有着自己的理由,但我认为她的调查官令还管不到我的头上来,至少我有权利决定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学习什么……” 他说着望了望赫敏和秋张等人,又继续说道:“至于你们,我当然也不会让乌姆里奇的话变成真的,就算她真的来搜查这里,看到了你们,我也保证不会让她把你们开除的,所以放心吧。” 宁安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固定,门就被刷地一下子拉开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站在门外,戴着她的黑天鹅绒蝴蝶结,踌躇满志。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针锋相对 “啊,宁安先生。”乌姆里奇露出丑陋的笑容,仿佛一只盯上了飞蛾的癞蛤蟆,随时会从嘴巴里吐出长长的,卷着倒刺的舌头。 “我想您应该已经阅读过魔法部颁发的高级调查官令了吧。”她走进教室,粉红色的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响亮的回音,头顶的黑天鹅绒蝴蝶结一颤一颤的,乌姆里奇两手搭在一起,反复碰着指尖,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说辞。 “我看到了,所以你来这里是想说什么?乌姆里奇教授?”宁安站在讲台后边,脸上的神色有点不耐烦,没想到乌姆里奇竟然会真的自不量力的来管自己,这是他没想到的。 “有什么事情你就快点儿说吧,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 “啊,宁安先生——”乌姆里奇的脸色紧了紧,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投射/chu愤怒的光芒,她扫视了宁安一下,但很快又移开了,换上一副柔和的口吻说道: “当然,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您违反了《第二十四号教育令》关于各类组织、协会以及俱乐部需要到高级调查官处得到允许方可成立的事情。” “不不不,多洛雷斯,你理解错了。”宁安摇了摇头,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这也不是什么学生组织,我想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了,无论如何你管不到我头上来。” 他顿了顿,看向台下的学生们,他们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两人,达芙妮厌恶地瞪着乌姆里奇,赫敏的眼神里传递出浓浓的担忧和焦虑,宁安对她微笑一下示意让她安心,随后继续对乌姆里奇说: “这是为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开设的课程,当我认为他们需要上这门课的时候,作为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我有权力这么做,邓布利多已经允许了这件事情。” “那是当然的,宁安先生!”乌姆里奇努力睁大眼睛,表现出她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个事实的样子,急匆匆地往前走了两步,挥舞着她短小粗/zhuang的胳膊,演讲似的叫喊道: “那是自然,我从来没有否认这一点,宁安先生,宁安校长——”然后她又不可思议地灵活转身,臃肿的身体在这一刻无比迅捷,她面向下面坐在软垫子上的学生们,将视线对准了霍格沃茨的那部分,喜气洋洋地说道: “但是,这些学生!”她短/cu的手指,指向赫敏等人,高兴地容光焕发,大声对着宁安说: “她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们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违反了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的命令,所以我现在要把她们带走,接受详细的审问和惩罚,这是符合第二十四号教育令的,所以——” “不,你不能带她们走,乌姆里奇教授。”宁安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通体漆黑的黑檀木魔杖,把它平放在讲台上,他随时抓得到的地方。 “并且你也不可以对她们做出任何惩罚。” “你,你说什么……?”乌姆里奇愣了一下,仿佛没有听懂宁安的话,这和她预想的不同,宁安没有道理去维护这么几个霍格沃茨的学生,他又不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德姆斯特朗上一任校长卡卡洛夫乌姆里奇也认识,在她看来那所魔法学校的校长,多半是差不多的人物。 “您是不是理解错了……我是说,我不会对您教授德姆斯特朗学生多做留难……” “不,多洛雷斯。”宁安把魔杖拿在手里,敲了两下讲台,发出“砰砰”两声硬/bang/邦的响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不耐烦。 “我想是你理解错了,”他冷冰冰地说着,赫敏在下面看着宁安,恍惚间有种回到三年前的霍格沃茨的感觉,那时宁安说话的语气就是这样子。 “我是说你现在最好赶紧从这里消失掉,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在我的俱乐部里出现,也不许你为难任何参加这个俱乐部的学生,无论他是德姆斯特朗的或是霍格沃茨的。” 乌姆里奇把手靠近她的粉色小毛衣外套,赫敏猜她的魔杖正揣在兜里,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宁安,仿佛怀疑眼前发生的一切的真实性,俨然一副宁安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架势。 几分钟后,乌姆里奇好像癞蛤蟆吐气一般,深呼吸着,重新强自恢复镇定,看着宁安反复确认着问道: “这可以看做是您在公然挑衅高级调查官,违抗魔法部的命令吗?” “好笑,英国魔法部什么时候由你一个人代表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多洛雷斯?” 教室里鸦雀无声,空气似乎在一刹那全都被抽了个干干净净,每个人都有种窒息感压在心头,耳膜激荡着能听见血液流淌和心跳撞击的砰砰声。 乌姆里奇的脸色越来越红,她看上去活像被灌满了滚烫的开水,盯着宁安,脸上的表情傻乎乎的,就像突然被打蒙了,简直不能相信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动动脚,却又不知道要前进还是后退。 宁安冷冷地看着她,突然侧过身来,这是宁安第一次有动作,吓了乌姆里奇一跳,她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仿佛被什么藤蔓给绊倒了,教室里传来一阵轻笑,这让这位高级调查官脸色更差,成了一种中毒般的酱紫色。 她愤恨地扫了扫其他学生们,然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根本不怕她,达芙妮捏着鼻子朝她做了个鬼脸,这差点儿把乌姆里奇气晕。 “宁……宁安……” “滚出去吧。”宁安似乎再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他快速地举起魔杖,在乌姆里奇把她的魔杖抽/chu来之前,一阵刺目的光线照亮整间教室,被晃到眼睛的学生下意识抬起胳膊挡在面前,闭上眼睛。 下一秒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教室门被关上了,乌姆里奇已经从教室中消失,宁安状若什么都没发生,转过身,吸了口气,笑着说道: “真够烦人的是吧,我很同情你们——”他这话是对着霍格沃茨六人说的,然而赫敏她们此刻完全没有听笑话的心情,赫敏担心极了,她很担心宁安会因此得罪乌姆里奇,要知道现在的霍格沃茨几乎是这位高级调查官只手遮天。 赫敏承认宁安的势力很强,但霍格沃茨自有一套独特的运行规则,更何况,英国魔法部还不受宁安的控制。 秋张和赫敏抱着同样的想法,为宁安感到忧心忡忡,她在想若是宁安被要求强行中止这次交流计划,返回德姆斯特朗的话会怎么样。 她想着自己明年之后就应该毕业了,也许能在德姆斯特朗求得一份教师的职业……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想偏了。 卢娜古灵精怪地眨着眼睛,她是所有人里唯一露出兴奋表情的人,坐在她对面的苏珊?博恩斯不可思议地看着疯姑娘,不知道她低声念叨着:“酷——可惜没打起来——”是什么意思。 纳威和汉娜?艾博都不约而同地蹙紧了眉毛,两个人对视一眼,纷纷叹气,纳威是真的想在宁安的课上学到点什么,他也想变得强大,他相信哈利和邓布利多所说的,神秘人已经回来了,还有他的那些食死徒党羽们。 想到这里,纳威握紧了拳头,他绝对要和他们搏斗到底,所以在宁安的课堂上学习是非常必要的,无论如何他都想要呆在这儿。 “好了,今天我们学习另一个很实用的咒语,昏迷咒——在学习之前我想我要先介绍一下它的解咒……” 宁安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学生们见宁安无所谓的样子也收敛起心思,于是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时间里,他们跟着宁安详细学习了昏迷咒的咒语,使用方法和解咒,并且进行了两人一组的对练,软垫子派上了用场,倒在垫子上总比倒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强多了。 当放在讲台上的猫头鹰时钟咕咕叫起来时,宁安宣布了今天的活动暂时到此结束,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结着伴慢慢朝门口涌去,达芙妮和马尔福来到宁安面前,似乎想说什么。 “好了,这只是小事情。”宁安摆摆手,制止了想要出声的两人,他当然清楚他们一定是为了乌姆里奇,达芙妮说不定还会建议由她出手把那个老妖婆给干掉。 “除非我们想引发战争,和英国魔法部来一场大战,否则达芙妮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宁安半打趣地嘱咐着,他当然知道达芙妮不是冲动的人,为了这种事情开战,实在是有够搞笑的。 走出教室,赫敏就忧心忡忡地跟在宁安身边,宁安向她再三保证绝不会让乌姆里奇惩罚她们,每一个来上课的霍格沃茨学生都会没事。 “我不是担心这个”赫敏焦虑地说:“我是在担心你啊。” 当走到走廊尽头,秋欲言又止地打了个招呼后,这里就只剩下宁安和赫敏两人了。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放心,乌姆里奇管不到我头上的,拜托,英国魔法部总不可能解除我德姆斯特朗校长的职位吧。” 赫敏认真地看着宁安,仿佛要把他脸上的所有毛孔都观察个透彻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她认真地说道:“我是说,你打算怎么对付乌姆里奇。” 走廊沉寂下来,窗外刮着北风,今天的天气又阴沉下来,进入十月以来,晴朗的日头少有光临,霍格沃茨受到了冬天来临前的警告,看样子就快要下雪了。 宁安没有说话,扭头看向了窗外,干笑了几声,刻意地躲避着赫敏的视线。 “不可饶恕咒……是吗。”赫敏的声音颤抖着,声带像是悬在高崖两端的钢丝,而她是走钢丝的人。 宁安没有否认,他把头转回来,看着赫敏的眼睛,慢慢说: “未必需要那样做,你知道……乌姆里奇是魔法部的人……她会受到魔法部的命令……我只需要和我在魔法部的朋友打个招呼什么的……” “但你其实并没有打算那样做是吗?” 赫敏如同练就了超凡的摄神取念魔法一样,如果不是对自己大脑封闭术无比的自信,宁安有那么一刹那甚至怀疑自己被赫敏读取到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了。 “你嫌那太麻烦了,所以你只是想着,也许……今晚就去找乌姆里奇,然后……然后……”赫敏瞪大了眼睛,望着宁安,她话语有些哽咽,用手捂住了嘴巴,仿佛不想说,但又强迫着自己说下去 “然后……给她施一个……夺魂咒……是吗……” “这是说不准的……”宁安摆了摆手,“也许我不会那么做……” 但赫敏在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宁安一瞬间感到赫敏的目光比最高明的摄神取念还要可怕,他不想欺骗她,至少他不可能欺骗她一辈子,宁安明白,自己的某些面,也要展示给赫敏看,如果她真的不能接受…… “好吧,也许我会那么做。” 宁安点了点头。 走廊里再次寂静下来,风从另一头挤压过来,流过地面两侧高出几厘米的台阶,结了薄薄的霜,这里的温度似乎比别处都要更低,赫敏仍在望着宁安,出乎意料的没有很强烈的反应。 也许是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你知道不可饶恕咒……为什么叫不可饶恕吗?” “相信我,赫敏,在这方面我远比你更了解——”宁安摊了摊手,他想不到两人会在这种时刻进行这样的剖白,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差不多了。 “我在二年级就能熟练运用那些咒语了,啊,当然……包括杀戮咒。” “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替你辩解的……都是假的吗……”赫敏的肩膀在颤抖,却没有半滴眼泪滑落,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身体的反应都跟不上来,似乎大脑还没缓过劲儿来,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直到半分钟后,她才开始抽泣,但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就被赫敏给强行克制住了,她抬头看着宁安,眼圈还有些红红的。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陪你一起 沉默悄无声息地吞噬着整条走廊,宁安一言不发,他静静地看着赫敏,明白自己不可能永远将这些事情瞒着赫敏,他们既然是恋人,就总要有了解这些事情的一天。 “我不在乎……不在乎你从前是个怎样的人……那些事情……”赫敏用手捂了一下脸颊,意外的冷静说道: “我可以理解……重要的是现在……宁安……是现在你不可以再这样做了。” 宁安垂下眼睑,扭头望了望空荡荡的走廊,依旧没有人出现,他回过头,望着赫敏,轻声说:“赫敏……事实是,即使现在,我依然认为这些魔法,很有效果,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我不得不这么做……” “但那是错的!”赫敏激动起来,她突然挥舞起胳膊,尖锐地说道:“你以为的有效果,都是错误的,伏……神秘人也同样觉得有效果,但不可饶恕咒太邪恶了,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我想我没理由和你做这样的争辩,赫敏。”宁安脸色平静,紧紧盯着赫敏,他缓慢地开口,“你说的很不错,但我也有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我们是巫师,有时候就是需要战斗,否则就没法保护那些对我来说重要的家人……朋友……” 他看着赫敏,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柔,“包括你……” “但你不一定要用不可饶恕咒……那会伤害到你自己……”赫敏的眼圈红红的,她说话的声音哽咽了,目光片刻也不愿意从宁安身上离开,听起来似乎是哀求的语气,但更多的却是担心和忧虑。 “但往往这些咒语更有效,当面对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们,甚至其他更可怕的敌人的时候,我很难有选择使用什么咒语,不使用什么咒语的余地……” 宁安叹了口气,继续小声说道:“至于伤害到我自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难道你忘记了,我和你说过——”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你的爱保护着我,不受到那些伤害,所以你看,虽然我使用这样的咒语,但却没有变得歇斯底里,疯狂至极不是吗?” “还不疯狂?”赫敏后退一步,宁安说着正要上前将她揽过来,但赫敏却下意识地后退了。 她自己的脸上也闪过失望的神色,看着宁安的怀抱,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真是昏了头,她明明很想干脆就这样被宁安抱在怀里的,明明心里很期望那么做,然而却有一股倔强的念头驱使着她不自觉地后退躲开了。 看着宁安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赫敏心如刀绞,不知为何,莫名痛楚。 “你要做的事情已经很疯狂了!你想要控制乌姆里奇?一位来自魔法部的官员?霍格沃茨的调查官?难道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危险吗?” 赫敏不可思议地质问道,她用频繁地挥手表达着自己强烈的情绪,但双脚却站住了没有再后退,这甚至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那双脚就是死死站定了不愿意再挪动分毫,可能只是害怕再见到宁安露出难过的表情。 说服我,说服我我就让你抱着。 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呼唤着,赫敏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心声,但连她的嘴型似乎都变了,开始小声嘀咕这句话。 “但她是个烂人。”宁安看着赫敏,面不改色,又稍稍往前一步,他看到了赫敏微微颤抖的肩膀,但是没有后退半步,宁安一喜,紧接着说道: “魔法部到现在还拒绝承认伏地魔回来呢。” 当他说到神秘人的名字时,赫敏又颤抖了一下,但神色明显严肃起来,宁安没管那么多,他顺着思路往下说: “事实证明,在有些事情上,温和的手段起到的效果往往不是那么好,你看看,昏庸愚蠢的康奈利?福吉一点也不在乎邓布利多,因为他确信邓布利多不会伤害他,至少不会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前,给他来个咒子什么的。” “邓布利多当然不会那么做,只有伏地魔……” “是的,只有伏地魔!”宁安抢在赫敏之前说:“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畏惧伏地魔,尽管邓布利多可能拥有比他更强大的力量,在对付庸俗的普通人时,让他们恐惧往往是更好的方式——” “但你不能让所有人恐惧,那些真正有勇气的人——”赫敏也抢着说 “乌姆里奇恰好不在此列,她只是个狐假虎威的蛤蟆精罢了。”宁安摆摆手试图停止这场争论,“魔法部已经千疮百孔了,福吉却还不自知,看着吧,这样一团烂摊子只会让伏地魔更容易掌控。” 赫敏张了张嘴,却像是失了声一般,没有说出话来,她望着宁安,眼角的湿/run被擦干了,她只是看着宁安,沉默着。 走廊里的凉风一阵阵吹过,两个人却仿佛没有感觉似的,霍格沃茨城堡里今天格外寒冷,但该死的五楼却没有一个人经过,宁安此刻甚至希望能来个人路过,至少有助于打破沉默的僵局。 “我该走了。”沉默又持续了十分钟,宁安感觉有十天那么长,万分煎熬,他不得不出声,自己来打破沉默,“不然不知道乌姆里奇会怎么做,这样的事……越快解决越好。” “真是疯了。”赫敏轻轻叹息着,不知道是在说谁,“你非这么做不可吗?” 随即她猛然抬起头,用尖刻的语气对宁安说:“你的权势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难道就不怕我去告发你?告发你用夺魂咒控制一位魔法部的工作人员,或者说你觉得我不会这么做?我会默认你的这种行为?” 她像是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一样,声音越来越大,在五楼走廊里回荡着,宁安不得不仔细回头观察,紧张地看着是否有人在这会儿路过。 “你应该打昏我,拿出你的魔杖啊,宁安,打昏我,或者给我施个遗忘咒,让我忘了这些——你应该这么做,或是你擅长的,对,夺魂咒——” “我不会那么做的,赫敏。”宁安摇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赫敏大声喊道:“你是希望我帮你隐瞒这件事情?还是希望我去魔法部告发你?或是直接通知邓布利多!?” “我没办法决定你做什么,赫敏。”宁安看着赫敏,挠了挠头,正色说道:“但我不会对你施那种魔法,永远不会,不管你如何决定,在我眼里你都是我的女朋友。” 宁安一边说,一边朝赫敏走过来,赫敏的身子在颤抖,后背弓了起来,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别过来……别过来……”她稍显痛苦地说着。 但宁安还是抱住了她,两个人抱在一起,宁安没有再说话,赫敏身子停下来,宁安的手轻轻抚过她凌/luan的褐发,将它们理得顺直。 “我多希望……你能真的给我一个遗忘咒……让我忘了这些……” 赫敏伏在宁安肩头,她的手指狠狠掐着宁安的腰,长袍根本起不到阻挡的作用,宁安咬牙忍着疼,他觉得腰部的一块儿肉,已经被拧掉了。 “对不起……” 宁安只能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但是心情却莫名地轻松了许多,他对赫敏是非常了解的,两个人曾经度过了无数个快乐的日日夜夜,也无话不谈,什么都说过,所以对于赫敏的心情,宁安的感觉往往很准确。 这次也不例外,虽然腰被拧的疼极了,但他或多或少能感受到,赫敏似乎正在慢慢消气,甚至接受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尽管听上去不可思议,但宁安的确是这样感觉的。 “你以为对不起能起到什么作用吗。”赫敏别扭地想要推开宁安,但推了两下没有推动,也就任由宁安抱着了,这更加重了宁安心里的猜测。 “我知道,但我明白我的做法一定很让你失望。”宁安诚恳地说。 “既然你明白会让我失望,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因为我不光要为了我自己考虑啊,你知道还有蛇信的其他人,包括那些依附着蛇信的人,我必须强大,必须让组织强大,这样才能不让它垮掉。” “所以就要使用那些不可饶恕咒?”赫敏转过脸来,在宁安怀里望着他。 宁安沉默着没有应答。 五楼走廊仿佛也在学着宁安,沉默以对,连风从另一端袭来都不能带起一丝一毫的响声了,安安静静的。 “我陪你一起去吧。” 当赫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也惊讶不已,尽管脸上的表情淡定到极点,可心里却在掀起惊涛骇浪。 天呐,赫敏?格兰杰,你在想什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要陪着宁安去对乌姆里奇,霍格沃茨的高级调查官,魔法部的副部/zhang去施一个不可饶恕咒吗? 这是赫敏曾经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她始终是个好学生,严格恪守着学校的规章制度,曾经是督促哈利和罗恩两人不要违反校规最频繁的人。 然而自从和宁安在一起以后,尤其是今年的暑假开始,有什么东西悄然变化了,赫敏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许多事情都随着宁安而改变了自己的底线。 “什么?”宁安惊讶地望着赫敏,他也不敢相信这是赫敏说出来的话。 赫敏手指尖盘绕在一起,努力用平静的口吻说:“我是说……我和你一起去……确保你不做出什么更坏的事情来……” 更坏的事情,宁安愕然地看着赫敏,还有比使用不可饶恕咒更坏的事情?如果不是从刚才开始赫敏就和自己在一起,他甚至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对自己的女朋友施了夺魂咒。 “不要那么奇怪的看我。”赫敏着恼了,她瞪着宁安,似乎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如果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的话,她会陪你一起吧。” 鼓足勇气说出了心里最想说的话,赫敏看着宁安的表情有些复杂,宁安则张大着嘴似乎更加吃惊了 “为什么会说到达芙妮……” “我不想做被拉下的那一个——”赫敏依旧死死盯着宁安,看上去既矛盾又气恼,“我不想说这个了,宁安,也许我们以后再说吧,但现在我真的没心情再说这个,我说——” 她又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给乌姆里奇用遗忘咒不行吗,让她忘记今天在课堂上的事情。” 两人说着话,已经准备离开五楼,朝四楼的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走去。 “恐怕不行,那样她也不会忘记自己颁发过的教育令,下周还是一样会来找我们麻烦,况且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样一个家伙担当魔法部的副部/zhang,迟早会被伏地魔利用,你说是吧,如果食死徒们想要控制她的话——” 赫敏无言以对,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觉得宁安说的有道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会认为宁安说的这些话都有道理了,如果在以前,她一定会为此和宁安大吵一架的。 “我被你骗惨了——”赫敏摇摇头,无奈地喃喃自语,看上去像是对自己说的。 “天呐,如果邓布利多教授……或是麦格教授知道了……”她一遍遍重复着,似乎对此感到挣扎不已。 “好了,简。”宁安看着赫敏,将她轻轻拽到自己怀里,揉了揉女孩儿的脑袋,这似乎很好地起到了安慰的效果,赫敏把头凑过去,脸上露出一丝安心的微笑,这个怀抱或许是她唯一渴望的吧。 当做出了这种让自己都感到彷徨的事情的时候,赫敏也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头脑和身体好像分裂成两个人了,唯一能让她们重新融合在一起的,便是宁安的拥抱。 宁安牵起赫敏的手,柔声对她说:“你不必去,宝贝,会公共休息室呆着吧,放心好了,我也许不会使用不可饶恕咒也说不定呢,我只是去‘提醒’一下那位高级调查官,她还管不到我头上来。” 赫敏却倔强地没有松开宁安的手,她脑海里此刻达芙妮的影子不停浮现。 她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这是赫敏的第一心声,不断在心间回响。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如愿 “砰、砰、砰、” 宁安轻轻敲响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的木门,里面传来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教授嗲声嗲气地回答 “请进——” 宁安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多洛雷斯在看见面前这个男巫的第一时间,脸就沉了下来,仿佛宁安是什么欠了她钱不还的坏家伙,而当她看见跟在宁安身后的赫敏时,心情更坏了,这个女生在她的课堂上也没少惹麻烦,而且乌姆里奇记得,她也是宁安的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中的一员。 “您有何贵干?校长先生?”乌姆里奇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显然她打算不再买宁安的账了,和魔法部/zhang有交情是一回事,但宁安终究不是英国魔法部的一员,也影响不到自己的履职升迁,在权衡一番后,乌姆里奇还是决定不忍耐宁安,福吉给她的命令还在脑海里盘旋,她行/shi自然要以此为第一要务。 其他妨碍到自己工作的,即使是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校长,北欧魔法界影响力屈指可数的人物,也要暂且让路,英国魔法界自有他的体系,连邓布利多都不敢公然对抗,更何况还不是“本地人”的宁安。 乌姆里奇抚平桌面上的羊皮纸,缓缓沿着一边,给它卷起来,卷成长筒的形状,里面是写给魔法部/zhang康奈利?福吉的信,她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实上报,并且附上了个人的处理意见,福吉虽然千方百计想要罢免邓布利多的校长职务,但是得不得罪宁安,要得罪到什么程度,乌姆里奇还是要请示福吉。 她伸伸手,从一旁装饰在墙壁上的白色橄榄枝花纹盘子里跳下一只猫来,乌姆里奇把信交到猫的嘴巴边上,那只猫就低下脑袋,含/zhu了信纸的一角,转身qing/盈地落在地上,养着尾巴迈出高傲的步伐朝门口走去,那儿下面有个猫洞,可以供它们方便的进出。 但是这一次猫咪出去的并不轻松,没走两步它就被人硬生生提起来了,宁安从猫嘴里抢下信封,不顾它剧烈的挣扎,以及冲着自己呲牙叫唤,又给丢回到地面上,展开信纸细细阅读起来,上面乌姆里奇的墨迹还未完全干涸。 “你在做什么——天呐,谁允许你私自拆开我的信件,校长先生?宁安?谁允许你这么做的!我命令你现在赶紧把信放下——”乌姆里奇腾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一排桌子,上面的红茶被震得溢出来,那只猫灰溜溜地往墙角跑去,纵身一跃跳回到装饰在墙上的盘子里。 宁安像是没瞧见乌姆里奇似的,专心致志地读着信上写的东西,乌姆里奇在上面“夸张”地将宁安的恶劣行为以及对魔法部的藐视详细描述了一遍,对福吉大吐苦水,宁安想如果他是福吉,为了维护“魔法部的尊严”也一定会按照心里面建议的那样“对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给予最为严重的警告,让他明白英国魔法界是谁在当家做主。”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来到我这里?宁安?你疯了吗?”乌姆里奇恼怒地直跳脚,她绕过半张桌子,向着宁安走过来,又/cu/又/duan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另一只手插在袍子的口袋里,宁安打赌里面是魔杖。 他把手里的信递给赫敏,示意她后退,赫敏复杂地看了宁安一眼,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选择后退一步,宁安毫不迟疑,像是拔/chu一把决斗用的长剑一样,从怀里掏出了那根魔杖,这把乌姆里奇吓了一跳,突然在她面前拔/chu魔杖的人想要做什么,这恐怕是很明显的事情。 “我不希望有什么大动作把邓布利多惊动,但这里不能任由你胡搞下去了——” 宁安盯着乌姆里奇,后者的魔杖抽/chu了一半,然而宁安的魔法已经脱离杖尖,这时候咒语也才刚刚说完 “统统石化” 赫敏只能在一旁称赞宁安施法的果决,迅速,整个过程从开始到宁安突然发难不足五秒钟,虽然乌姆里奇已经有了防备,但她仍然连魔杖都来不及抽/chu,整个人就被石化了,瞪着绿豆大小的眼睛,能从瞳孔中看到害怕和惊愕的神情。 墙壁上装饰的精致瓷盘里,一只只猫咪全都捂住了眼睛,仿佛不敢看眼前的一幕,宁安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他扬起了魔杖,顿时办公室里响起一连串密集的“咯吱”碎裂声。 每张碟子都碎开了裂缝,那样子就仿佛是有超声波扫过将它们全都给震碎了一样,里面的猫咪全都跑的无影无踪,原本热热闹闹的粉红色为基调的办公室,这下子变得清冷而阴郁。 屋子的主人定格在中央,赫敏忧郁地望着宁安,蠕动了几下嘴唇,没有半个音节从她嘴里吐出,宁安回头看着她,仿佛明白赫敏想要说什么,用食指轻轻抵在女孩儿的嘴唇上 “我们已经别无选择啦,你也看到她在信上说的东西了——”宁安摇着头对赫敏说:“你也看到了魔法部的立场,他们根本不在乎霍格沃茨和这里的学生,福吉这个胆小鬼只想搞定对他有威胁的人,现在搞垮邓布利多成了最高目标。” 赫敏沉默不语,宁安虽然说的没错,可想到要做的事情,她仍然很难高高兴兴地欣然接受,但她犹豫了半晌,仍旧抬起头,直视着宁安的目光。 宁安点点头,轻轻拍了拍赫敏的肩膀,转过脸来,望着乌姆里奇,她虽然全是都被禁锢住了,但是小眼睛还在滴溜溜打着转,眼神里夹杂着惊恐与畏惧,对于宁安突然来到她的办公室,公然对她这位魔法部的副部/zhang,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动手,是发疯的前兆,谁会不畏惧一个疯子呢,因为你永远无法预测一个疯子,下一步会做什么。 乌姆里奇现在认为宁安就是个疯子,可惜的是,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宁安随意地抬起魔杖,没有多说什么,乌姆里奇这种货色,抵抗夺魂咒的几率太小了,宁安甚至都不需要用折磨来削弱她的意志,直接用魔杖指着她,轻声说: “魂魄出窍” 乌姆里奇僵硬的身体拉扯着面部肌肉也变得僵硬/qi来,宁安用魔杖对着女巫的额头一戳,多洛雷斯便能重新活动了,可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手服帖地放在两侧,木讷地望着前方,脸上洋溢着恶心的幸福笑容。 看起来好像一朵巨大的,带有纹理腐烂掉的兜状花朵,此刻笑意盈盈地盯着宁安,散发出阵阵在宁安看来格外恶心的微笑。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主人。”多洛雷斯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字正腔圆,和她在开学典礼上,演讲的腔调像极了,看起来似乎只有在格外愤怒的时候,她才会用那种嗲嗲的声音讲话。 赫敏尽管在四年级的时候已经见识过假穆迪,也就是小巴蒂?克劳奇对着蜘蛛施展夺魂咒,并且在课堂上,也被强迫要求练习如何抵抗这种咒语,但这和目睹宁安对多洛雷斯的施法,感受又完全不同。 整个过程简单的就和人在喝水、吃饭、没什么两样,赫敏看着顺从的多洛雷斯,这个烦人的,阴险的,无时无刻不用那双癞蛤蟆一样的眼睛盯着每个学生,仿佛他们都是要被用舌头卷入血盆大口中的苍蝇美味一般。 此时却乖巧的像一只小猫咪,尽管用乖巧来形容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让赫敏感觉到反胃。 “第二十四号教育令,撤销吧。”宁安没有在意毕恭毕敬的乌姆里奇,他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起圈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桌上的文件,如果能在这儿发现什么关于魔法部的秘密,尤其是神秘事务司的消息,那就正合了他的心思了。 “明白,主人,我这就撤销。”乌姆里奇鞠了一躬立刻转身在办公桌上,铺开一张羊皮纸,麻利地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下一秒,羊皮纸上出现一行行蝇头小字,写的是: 兹撤销关于第二十四号教育令…… 宁安扫视着乌姆里奇运笔如飞写出来的东西,直到看到落款写道: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这样会不会引起福吉的注意?”赫敏突然说话了。 宁安一拍脑袋,亏了赫敏提醒,不然教育令才刚刚颁布又突然撤销,一定会引起魔法部的注意,用夺魂咒控制魔法部副部/zhang这样的事情若是被发现了,那可不怎么好,而且宁安还想好好利用多洛雷斯这颗钉子呢,有她和那位国际魔法交流与合作司司长,托里恩?伯斯德在,对魔法部的渗透算是有初步成效了。 “算了吧,多洛雷斯,不要废除这项教育令了,你给我提供允许我的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继续办下去的证明吧。” “是的,主人。”多洛雷斯比最顺从的家养小精灵还要听话,毫无怨言地将刚刚书写完成的羊皮纸卷成一团,又展开一张新的羊皮纸在上面写了起来。 赫敏看着乌姆里奇,眼神里的复杂又浓烈了几分,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癞蛤蟆一样的女巫,无论是她的教学方法还是教学理念都让赫敏感到恶心和厌恶,以及她在霍格沃茨做的那些事情,让赫敏对她的厌恶甚至超越了特里劳妮教授——一个整天要给赫敏算命的疯疯癫癫的女巫。 然而现在看着她像绵羊一样乖巧听话,让赫敏多少生出些不真实感,继而内心传来某种冲动,也想试着学宁安一样,命令乌姆里奇去做些事情,这一次她需要抵抗的不是夺魂咒,而是作为夺魂咒的施法者产生的那种去/cao纵和控制别人带来的快/gan。 而这甚至要比夺魂咒本身可怕的多。 “也许应该让她也批准哈利他们的俱乐部……”赫敏小声嘀咕着,“我是说……哈利也有办一个协会教授黑魔法防御术……当然,他肯定不是为了和你竞争……” 赫敏抬头在宁安说话前急忙对他解释着:“他只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他喜欢某个女孩儿,所以也希望自己获得一些关注,或多或少……” 赫敏说这话的时候,偷偷注意着宁安的神态,宁安倒是很自然,挑了挑眉头,颇感兴趣地问道: “女孩儿?他喜欢上哪个学院的姑娘了?莫非是金妮?我记得那个小姑娘挺迷哈利的。” “不是,”赫敏摇了摇头,“是拉文克劳的秋张。”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宁安,一眨也不眨,仿佛想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但宁安只是微微一愕,随即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的确,他好像确实对秋有好感。” “你和秋张很熟悉?”赫敏突然酸溜溜地说,两个人完全无视了已经写好证明,愣愣地尴尬站在一旁的乌姆里奇,尽管被施了夺魂咒,可她仍然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尴尬境地。 “还好吧,只是普通的同学啊,你知道我们两个都有着一样的血统。” “但你可是叫她秋呢。”赫敏不依不饶,视线死死锁住了宁安。 “你可真奇怪,”宁安诧异地看了赫敏一眼,不明白她最近为什么好像变成了醋坛子一样,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警惕的没边了。 “好吧,那就也给哈利一份证明吧,让他开办他的俱乐部,做些能吸引别人注意力的事吧。”宁安无奈地摊摊手,他明白了赫敏想要说什么,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立刻吩咐乌姆里奇,后者连忙应是,俯身又写了一份同意书。 宁安接过来,两张羊皮纸上的墨迹已经干了,看着乌姆里奇毕恭毕敬地站在书桌旁,微微下垂的脑袋,似乎在这一刻,头顶上的黑色天鹅绒蝴蝶结,也不是那么惹人厌恶了,癞蛤蟆般的形象稍微变得可爱了一些。 宁安甚至有点想扯一下她头顶的那些装饰,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剩下的一切照常就可以了,不要被别人发现什么,福吉交给你的工作也可以如常地去做……” 宁安又安排了一番,几分钟以后,与赫敏一块儿,离开了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乌姆里奇也回到书桌前,重新赶制一份交给福吉的报告,只不过这一回,她要仔细斟酌词句了,用另一种视角。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另一个俱乐部 “这……这怎么可能……?”罗恩不可思议地惊叫道:“你……你帮助哈利获得了乌姆里奇的特批——!?” 壁炉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格兰芬多休息室里人不多,一个空沙发上堆了不少羊毛衣服和帽子,看尺寸似乎是给婴孩穿的,赫敏手里忙活个不停,那一大堆都是她织给家养小精灵们的,s.p.e.w的活动并没有停止。 “是宁安——”赫敏没有看罗恩,专注于手里的织衣针和毛线,“准确的说是宁安说服了乌姆里奇。” 罗恩仔仔细细看着手里的羊皮纸,确认那大大的签名写的是: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上面甚至还有字样为: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的印章,他把羊皮纸交给坐在旁边沙发的哈利,用手肘拐了拐自己最好的朋友。 “这很不错啊,哈利,你可以开办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了!” 哈利皱着眉头,“我还没有说我要去教什么黑魔法防御术……见鬼……”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我还只是个学生……我是说,我又能教给大家什么东西呢……” “并没有人让你一定要现在去做。”赫敏抬起了头,她认真看着哈利,哈利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想赫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从气质上传递出一种越来越接近宁安的感觉来。 “这只是个凭证,当你想要那么做的时候,至少乌姆里奇没办法阻碍你了。”赫敏低下头,继续去织她的毛衣了,罗恩仍旧盯着那张羊皮纸,喃喃自语着: “难以置信,你们是怎么能说服乌姆里奇的……即使……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可是……也太让人不敢相信了……不过这样为什么不干脆说服那个老癞蛤蟆改变一下她的课堂……” 他说到一半猛然止住,拍了拍哈利的后背,“做吧,哈利,我和弗雷德他们都会来的,金妮多半也会来,我们还可以叫上其他人,相信一定有很多人愿意到你的俱乐部学习——” “是的,现在宁安的俱乐部缩减成只招收六个霍格沃茨学生了,所以是个不错的时机。”赫敏挽了挽耳朵边上的发丝,淡淡地说。 上次课堂上只有她和秋张、纳威、卢娜以及赫奇帕奇的汉娜艾博、苏珊?博恩斯六个人去了,宁安表示缺席的人下堂课也不用来了,他将会改变门的密钥,其他人也进不来,所以赫敏猜测,其他对黑魔法防御术还感兴趣的人,说不准会愿意加入哈利的俱乐部。 “所以你决定啦?”金妮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走过来,手里捧着本《魔法先驱:黑魔法防御者》为标题的厚重大书,一****坐在哈利左侧的小沙发上。 “你也要开设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 金妮的声调不高不低,听不出情绪来,但从尾音小小的上扬能感受到,她也许还是很开心的,“那一定很棒,我很期待,如果真的开办了,我会去参加——能不能先给我预留位置?” 哈利看了看金妮,发现她脸上满是郑重,没有半分开玩笑或嘲讽的意图,心里稍微好受一些,琢磨着金妮的话,又想到之前想的,如果他把自己的俱乐部搞得很棒,秋是不是会注意到,这也许真的是证明自己的机会,赫敏说的没错,他该抓/zhu这样的机会的。 “但是……我们没有教室……一定申请不到教室了……”想到这个问题,哈利有些沮丧,他不愿意去问邓布利多霍格沃茨是不是还有空闲的教室,可以给他开办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邓布利多说过话了,这时候不管是出于不想麻烦还是根本不想和对方见面的缘故,哈利竭力回避与校长先生可能的所有接触,相比之下,哈利情愿面对宁安,至少他即使厌恶,也不需要在宁安面前掩饰了。 “这个你可以去问问宁安。”当赫敏说这话的时候,金妮也抬头望过来,三个人一起看着赫敏,总觉得今天她仿佛无时无刻不在讲述自己的男朋友。 “这是宁安说的——如果你找不到地方教课的话,那么他或许知道一个地方,一个他在霍格沃茨曾经常常去的地方。” 哈利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在大约一周以后,才在踌躇犹豫中,找上了宁安。 要找到宁安不算容易,谁也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些什么,有时候德姆斯特朗的休息室也找不见他,哈利在这儿倒是碰上了马尔福,如今两人虽然还在一个学校上课,但马尔福已经不是斯莱特林那个马尔福了。 “有什么事吗?波特?”当德拉科?马尔福用如此平和的语气和自己交谈的时候,哈利总觉得万分古怪,尤其是对方脸上挂着的是淡淡的微笑,而不是那种熟悉的嘲讽讥笑。 “我来找宁安。”哈利生硬地说。 马尔福露出些微吃惊的神色,似乎惊讶于他敢这样直呼宁安的性命,顿了一顿,才慢慢开口,言语中多了些生气 “校长先生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你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哈利当然不会多问,他为在这里见到马尔福而尴尬,于是点点头,转身就走。 直到第二周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活动的时候,哈利才听了赫敏的话,在五楼的那间教室外面,等到了宁安,当时活动刚结束,随着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鱼贯而出,霍格沃茨的学生走在后面。 哈利看到汉娜?艾博和纳威一同并肩走了出来,纳威似乎被哈利吓了一跳,差点在平地上摔了一跤,还好汉娜扶了他一把,随即抬头好奇地看着哈利。 “啊……哈利……你怎么会在这儿……” “嗯……”哈利刚打算说些什么,秋张已经从门里走出来了,卢娜跟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什么,但秋张似乎并没有心情听,她显得闷闷不乐,低着头,望着脚下空荡荡的大理石地面。 “嗨……”哈利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秋并没看他,只是蹭着肩膀从他身边走过,反倒是卢娜停下来,对哈利笑着打了个招呼,才蹦蹦跳跳离开,紧跟着宁安与赫敏走出来了。 “哈利——”赫敏喊了一声,将哈利的注意力从秋身上拉回来。 “我先走了……哈利……”纳威脸涨的通红,和汉娜一起肩并肩离开了,这位赫奇帕奇的女孩儿,眼睛始终好奇地看着哈利,直到走出一段距离,才扭过头对着纳威窃窃私语。 “我听说你想要找我?”宁安站住,微笑着对哈利说:“看样子是为了找个能供人练习黑魔法防御术的地方而发愁?” 他拍了拍赫敏的肩膀,示意她先回去,赫敏目光在哈利和宁安之间徘徊了一阵子,然后低声说:“那我先走啦,放心吧哈利,宁安会给你找个好地方的。” 她的话说的仿佛宁安才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一样,等人都离开,走廊变得空荡荡的,宁安邀请着哈利回到刚刚活动完的教室里,重新推开门,里面的软垫子们正争先恐后地摞在一起,听到宁安进屋的声音,又立刻停了下来。 “挺有趣的小家伙们,是吧,我想你可能到时候也会需要一些。” “这么说你确实知道一个地方……”哈利在随意地靠在一个软垫子上,他发觉自己有意无意的,很多小动作,现在都会模仿宁安。 “哈,是的,当然,我知道那么个地方。”宁安点点头,“你想我现在的魔法也不是一天练成的,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会在霍格沃茨疯狂地练习,和我的同伴们……” 宁安的话音戛然而止,似乎并不想多说这些,“在霍格沃茨它通常被称作‘有求必应屋’。” “有求必应……?”哈利好奇地问:“为什么?” “那是个神奇的屋子……哈,通常只有一个人真正需要它时才能进去。”宁安看着哈利,缓缓开口说:“如果你开办魔法俱乐部的想法没有那么强烈,并没有真正需要它,那它也许就不会出现了。” 我当然需要,哈利在心里默默地想道:我要证明自己,至少要证明我也能做到。 想到秋张刚才闷闷不乐地没有理会自己,哈利就觉得心头一阵刺痛,无力感阵阵侵袭着他。 “它时有时无,但它出现时,总是布置得符合求助者的需要,我曾经使用的时候,那是间无比广阔的大屋,里面会有用来战斗和躲避的场地……”宁安仿佛回想起什么,嘴角有意无意地上扬起来。 “有多少人知道那里?”哈利挺直了身体,来了兴趣,如果宁安所言非虚,那的确是一间非常奇妙的屋子。 “我想知道的人会很少,”宁安说:“人们通常在需要时才会发现它,但以后就再也找不着它了,因为他们不知道它一直在那儿听候需要。” “这听起来很棒。”哈利说,他的心跳加快了,如果他们用这么神奇的屋子来当俱乐部的话,或多或少都会显得很酷,没法说这是虚荣心作怪,但哈利真心希望秋张也能觉得这一切很酷。 “如果我使用这间屋子……”哈利沉吟起来,脸上的表情似乎显得比较难为情,他迟疑着,吞吞吐吐地对宁安说:“这听起来的确妙极了……但是……如果我真的用了的话……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宁安诧异地问道,他以为哈利会很迫不及待呢。 “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是你告诉我这个地方存在的。”哈利低着头,他有种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被宁安看透的感觉,心跳快极了。 “可以,当然没问题。”宁安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爽快地答应道。 哈利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他很庆幸这个话题结束了,他原本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这样的请求的。 “好……听起来很棒……那么,”哈利热切起来,“那么是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去看看?” “这个——”宁安想了想,抬头看了看教室里悬着的挂钟,“现在怎么样,如果你一会儿没有课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去看看,反正就在霍格沃茨里,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啊!?”哈利猛地抬头,他很想马上就去,但是没想到宁安竟然真的会立刻同意,下午的时间如果不考虑斯内普和特里劳妮教授留下的恼人的论文作业的话,那么可以说是非常空闲了。 “当然可以。”他立刻应道。 于是两人离开位于五楼的教室,顺着走廊来到楼梯附近,一路向上,由于天还很亮,不时的能碰到上下楼梯的学生们,宁安和哈利都是学校里的名人。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自不用说,开学典礼的时候,坐在教工桌上,所有学生都看得到,哈利一直被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熟知,更不用说现在他是人们眼中的‘骗子’‘说谎者’以及蒙骗了邓布利多的‘大话王’了。 一路向上来到霍格沃茨八楼,在经过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之前,还能碰到一些学生们,哈利低着头匆匆走过,胖夫人在画像上有意无意地扫了他一眼,反倒是宁安饶有兴趣地左顾右盼,仿佛很少来到这里似的。 “就在前面了。”穿过长长的走廊,宁安领着哈利在一段白墙后面停住,对面是一副巨型挂毯,上面画着奇怪的图画,即傻巴拿巴试图教巨怪跳芭蕾舞的挂毯。 宁安充满怀念地看着挂毯,他一年级的时候曾经无数次穿越这里,转眼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好了,就是这里。”宁安指着挂毯,哈利不解地望着他。 “你需要三次走过这段墙,集中精神想你需要什么。”宁安进一步解释道:“好了,现在就行动起来吧,去走起来,边走边想。” 哈利照此而行,走到白墙一端的窗户处向后转,走到另一端一人高的花瓶处再折回,双手紧握成拳头,目视前方,脑海里不停想象着。 我需要一个学习搏斗的地方……他想,给我一个练习的场所……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十一月 宁安看着哈利来回折返,当他第三次转身的时候,墙上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 “哈利。”宁安轻声喊道。 哈利停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凭空出现的门,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铜把手,扭头看了看宁安,稍显戒备,但随后还是一咬牙,拉开了门,门后是间格外宽敞的屋子,里面点着火把,像地下教室里的一样。 宁安跟在哈利身后走了进去,随后便看到了和他一年级时,完全不一样的有求必应屋。 屋子里,哈利想要的东西应有尽有,墙边是一溜木书架,一排排羊皮面的大厚书摆满了整个书架,宁安手指在书脊上随意滑动,扫过《普通咒语及解招》、《智胜黑魔法》、《自卫咒语集》……他在想这些书当年一定是有人放到这里才对,但为什么自己自学的时候,就没看到过这些书,害得他还要去禁书区‘偷偷’的获取一些知识。 屋子空旷的地面上没有椅子,但放着和宁安教室一样的缎面大坐垫,另一头的架子上摆着窥镜、探密器等各种仪器,还有一面有裂缝的大照妖镜,宁安瞅瞅哈利,看到他完全被吸引了,环顾着四周的一切,脸上放光。 “怎么样,你看,这个练习场所——还不错吧。”宁安半开玩笑地说着,这里岂止是不错,根本就是最理想的地方了,“你可以创立个俱乐部,然后邀请伙伴们每周到这里集会两三次,做什么你们决定,不过这么好的地方,不练习黑魔法防御术,有点儿浪费了是吧。” “这里……很妙……”哈利有点紧张,“这就是我心中想找的练习场所……嗯……谢谢你……” “噢,哈哈,这没什么可道谢的。”宁安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只是带着哈利走到八楼,发现了这间屋子一样简单。 “还有乌姆里奇教授的批准……这些……”哈利很不习惯对宁安说感谢,毕竟这些年来,两个人的感情一度很僵硬,宁安想要制止他,毕竟他自己也听得头皮有点发麻,但哈利还是按照自己想的说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助我呢?……我想我们已经没有这样的交情了吧。”哈利说的是实话,他现在逐渐明白和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做朋友有多难,他一直觉得和宁安的关系没有发展到马尔福那样的地步,已经算是不错了。 毕竟他可是格兰芬多,而宁安是个斯莱特林啊,只能说他们天生就不和。 “这可不是什么好问题,哈利。”宁安把手背在脑袋后面,懒洋洋地在有求必应屋里面转起了圈,四下打量着摆放了稀奇古怪防御黑魔法的道具的房间,嘴里轻松地回答道: “当然很大一部分是赫敏……赫敏求我帮你……我自然就会做……” 哈利的脸色一黯,拳头不自然地紧握然后又松开,赫敏,每次自己都要靠着赫敏的帮助才能成事,无论什么事情,好像缺了赫敏的帮忙,自己都没办法做好一样。 这让哈利不甘心的同时,也越发迫切想要证明自己,他很希望有一天没有赫敏,也没有罗恩,没有邓布利多,更没有宁安,只有他,哈利波特,独自完成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出于某种情绪,这个念头在哈利心间,如同狂野的野草般生长起来。 “至于另外的部分嘛……”宁安说着停下了脚步,站在那儿,来回上下打量着哈利,仿佛他身上有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东西。 “我想知道,想要了解在你身上发生的变化,哈利……你知道就像我一直说的,你可以和我说,尽管你可能不太相信我……但要说我想害你,那真的是太容易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哈利没有笑,他只是沉默不语,显然这点恩情可不足以让他对宁安敞开心扉,于是两人最终是在沉默中离开有求必应屋的,宁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最后仿佛他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和哈利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反而是哈利在原地愣了好久,难以置信的样子,对宁安的举动更加琢磨不透。 但无论如何,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总算是能够开办起来了,因为宁安的俱乐部不再招收霍格沃茨的学生,而乌姆里奇仍旧在重复着她无趣,令人生厌,昏昏欲睡的机械教学,所以学生们更加渴望能来点儿真正有意思的黑魔法防御术。 哈利的俱乐部,受到了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欢迎,不光是韦斯莱家的兄弟姐妹们,包括双胞胎的好哥们李乔丹,格兰芬多的拉文德?布朗、帕瓦蒂?佩蒂尔、凯蒂?贝尔等人,还有拉文克劳的安东尼?戈德斯坦、迈克尔?科纳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西莫没有参加,他和哈利自从学期开始打了一架后就再也没说话了,两人虽然在同一个寝室里居住,但是对对方都视若无睹,这种尴尬时间长了以后,也就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迪安?托马斯作为西莫的好友,虽然仍然能和哈利保持着不错的关系,但他还是选择和哈利的俱乐部保持适当的距离,如果在西莫和哈利两人中选一个的话,即使他不讨厌哈利,也仍然会选择西莫,这就和罗恩会选哈利,是一个道理。 总之十月就在狂风暴雨中结束了,十一月不知不觉悄然来临,寒如冻铁,每天早晨都是一层坚霜,冰冷的风割着手和面颊,天空和礼堂的天花板变成了淡淡的蓝灰色,霍格沃茨周围的群山戴上了雪帽,城堡里气温下降了那么多,课间在走廊上休息时,许多学生都戴着厚厚的火龙皮手套。 “我们也许应该在对角巷也租下一间铺子,或是干脆开办自己的龙皮手套公司,萨米人每年驯养的龙,数量多的吓人——” 宁安瘫在休息室暖暖的壁炉旁边,窝在摇椅里,身上盖着一层毯子,脸上露出慵懒而舒适的笑容,眯着眼睛,恨不得在这个忙碌的日子,懒洋洋地睡过去,才足够让人嫉妒。 他晃着摇椅,望着窗外呼啸的寒风,若有所思地对达芙妮说道,后者正在绞尽脑汁写一篇关于莹根草的报告,斯普劳特教授的作业对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同样具有约束力,如果他们不上交,那么成绩也将计入在德姆斯特朗的分数统计上。 “嗯,不错的点子。”达芙妮随口应付着,手中的羽毛笔飞一般在羊皮纸上滑动,这一刻,宁安竟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一丝赫敏的影子,至少在完成作业的时候,两人是如此相像。 “如果您要开办这样的公司,一定会很赚钱。”马尔福看起来早早就做完了作业,所以他颇为轻松的在享受午休时光,事实上,或许每个人都早早完成了作业,当下午就要上草药课,并且把作业上交的时候,可能只有达芙妮一个人需要现赶,宁安挥挥手,打消了刚才把女孩儿误认为‘优等生’的错觉。 虽然从施法能力上来说,达芙妮是毫无疑问的优等生,可在作业上,这家伙恐怕是那种能拖的越久越好的类型。 “哦?这么说来,马尔福你们家也有兴趣参与进来?我记得你父亲可是很有钱的。” 宁安手指在摇椅的扶手上轻轻敲打着,这摇椅原本只不过是普通的直背椅,精湛的变形术让宁安甚至可以把它变成几米宽的大木床。 扶手被近在咫尺的壁炉,烘烤的热乎乎的,手扶在上面,能感受到暖流顺着手心,直通到肚脐眼,这也许是宁安在壁炉边呆了一早上的缘故吧,即使休息室里的学生们走/guang了,他也宁愿在这里发发呆,看看窗外的风景,而不愿四处走动,天冷的时候,人总是容易变得慵懒。 “很抱歉,校长先生——”德拉科的脸色白了一下,察觉到自己接的话不太合适,急忙辩白道:“我还做不了主,在钱财上……” 他最近越来越羞于提起‘我爸爸’这样的话,而且也开始分明清楚卢修斯?马尔福的东西,不等于他的,尤其是宁安详细地和他说明了,蛇信与食死徒之间存在着的矛盾和仇恨,鉴于他的父亲是个食死徒,这也让德拉科困惑、迷茫了一段时间。 但他现在从迷茫中走了出来,只不过更多时候要清醒地认识,他已经不是那个马尔福家的大少爷了,甚至在很多时候不得不主动对抗这种身份,否则就不能和他的父亲平起平坐,那意味着他的父亲会引荐他成为一名食死徒。 事实上卢修斯?马尔福不止一次提起过要让自己的儿子为黑魔王办事,但都被德拉科搪塞过去了,他们最近频繁地寄信过来,虽然现在还能在霍格沃茨躲过一时,但想到这学期结束,马尔福觉得自己将距离直接面对黑魔王这样的时机,越来越近。 “啊,这没什么,你父亲也只是身不由己而已,事实上我想你也清楚,像你父亲那样的人,绝对不会完全忠诚于什么人物,明哲保身罢了,但伏地魔也未必就看不透这一点……所以……” 宁安小声地对马尔福说,声音只限于两个人能听清楚的范围,马尔福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不仅仅是因为听到了那个不能说的名字,而且产生了联想,如果连伏地魔也明白爸爸的忠心一文不值,那么他们一家—— “不过暂时可以放心,至少你爸爸的财力和影响力在目前为止,甚至到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对于伏地魔都是有用的,所以不要太过于担心,万事还有我呢。” 宁安眨眨眼睛,仿佛谈论的不是一个人人都谈虎色变的魔王,而是楼上和蔼可亲的小个子魔咒课教授,菲利乌斯?弗立维一样。 “呼——我写完啦!”达芙妮这时候长出口气,用力伸了个懒腰,兴奋地盯着面前的小桌子,横铺着的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黑色的小字。 “啊,真快。”宁安感叹着,“就好像我们在霍格沃茨的时光,谁能想到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呢……” “对于你来说时间当然快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清闲的校长。”达芙妮打趣着说道:“之前卡卡洛夫在的时候,他总要管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每次我们在外面骑飞天扫帚,他都要……” “那要看你们在什么时间骑了,德姆斯特朗也不是全天候允许在场地上骑飞天扫帚的,这点校规我还是记得住的。”宁安有些得意,“多亏了帕尼提醒我,否则我可能真的连这一条都懒得记下来。” “帕尼现在还在替你管理着学校呢。”达芙妮啧啧地嘬着嘴,脸上的表情让马尔福看了都觉得不合适,他当然知道自打一年纪起,宁安和达芙妮就是极其要好的朋友,但是现在宁安已经是校长了,作为学生和校长这样开玩笑,难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而是马尔福也不傻,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惹得达芙妮不满有时候比惹到宁安还要可怕,这一点马尔福深有体会。 “想一想我们的钱花的真冤枉。”达芙妮把羊皮纸卷了卷,放到包里,桌子上立刻出现了一大堆零食和梳子以及精巧的镶了宝石的水蓝色小镜子,她拿起木梳在顺滑的金色长发上面梳来梳去,同时说道: “德姆斯特朗的学费可不便宜,我们这些学生每年花着大把的学费,来到魔法学校学习,然而却只是上着一间由副校长临时管理的学校,正牌校长每天都在校外晃悠,根本不干正事儿。” 达芙妮虽然抱怨归抱怨,但是声音压得很低,仍旧局限于三个人之间而已,宁安也就没有阻止,全当是开玩笑,他笑着回答道: “帕尼的管理水平可要超出我一大截,他来打理德姆斯特朗绝对会比我来要井井有条的多,况且卡卡洛夫也在那里,没什么可担心的,倒不如说,从今往后我真的可能只是个挂名校长了,哈哈哈,你可不要中途转校,交出的学费即便是你,也不会返还了呢。”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破裂的关系 十一月的霍格沃茨渐渐变得寒冷,宁安的生活日复一日的趋向于单一起来,可是他却不以为意,这种单一充满了安宁和祥和。 霍格沃茨的早餐每天都很丰盛,然而几天没有吃到德姆斯特朗的臭鱼干,宁安多少有些想念,常常会坐在休息室的壁炉旁,看着逐渐积雪的场地,想念起环绕在群山和湖泊之间,属于他的魔法学校。 “早上好。”赫敏自然地在宁安身边坐下来,神态显得多少有些疲倦,仿佛昨晚失眠了一样。 “早安,你看起来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啊,”赫敏轻叹了一声,“辛尼斯塔教授的论文,关于木星的卫星——” 她边说着边取过放着布丁、烤乳酪、面包的盘子,一小杯咖啡,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真希望可以和你一样,不需要参加o.w.l.s的考试。”赫敏嘟囔着,羡慕地瞅了宁安一眼。 “我和你可不一样,”宁安笑着,将软面包撕成条,沾了沾小碗里的蜂蜜,咬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对赫敏说道: “如果比起书面考试,我的成绩大概不会比你更好了,自信点,我想信你可以轻易获得全“o(优秀)”的成绩。” 赫敏摇着头却没有反驳宁安,只是小声嘀咕着:“并没有那么简单,没那么简单……” “校长先生……早……” 这时候身后传来问候的声音,是马尔福和达芙妮来了,达芙妮好像看不见赫敏一样,只是和宁安打了个招呼就在另一面坐下来,赫敏也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乳酪,仿佛也没看到达芙妮。 “发生什么了?德拉科?” 宁安正为这两人的不和而感到苦恼,却见马尔福还站在他身边,踌躇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听到宁安的问询,他慢慢在宁安身边坐下来,想了一会儿,把头凑到适中的距离,低声说道: “是这样的……我从我父亲那里得到一点消息……” 宁安讶然地看了马尔福一眼,虽然他心中的确有让德拉克传递一些关于卢修斯和他的主人的消息,但实际上并没有指望马尔福能真的搞到什么。 “嗯?是什么?”宁安拿起一张餐纸,擦了擦嘴巴,饶有兴趣地问道,很好奇马尔福会说些什么。 “妈妈在给我的信里提到,家里来了新的家养小精灵——” “家养小精灵?” 宁安点点头,他记得马尔福家曾经有个叫多比的小精灵,但是似乎因为哈利的缘故,得到了解放,现在为霍格沃茨的厨房工作,看着盘子里的烤肠和面包,宁安不禁想这可能是多比亲手做的呢,不知道马尔福吃起来会不会有熟悉的感觉。 “是的,”马尔福把声音压低,“从布莱克家族来的。”他悄悄说道。 宁安一愣,“布莱克家族……?”他摩挲着下巴,觉得这事情有点儿意思,毫无疑问应当是小天狼星家那个怪异孤僻的小精灵,克利切,他和小天狼星如果产生冲突恐怕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小天狼星恐怕正因为自己被束缚在讨厌的老宅里不能离开而愤怒难过,以他的脾气发火赶走克利切到也正常,作为克利切唯一还敬重的布莱克家族成员,他会去纳西莎那儿也说得过去。 “妈妈在信里好像很高兴,似乎因为那个家养小精灵带来了相当有用的情报……” “我知道了,德拉科。”宁安点了点头,刚想要说点什么,但礼堂里突然冲进来一大群猫头鹰,呼啦啦地朝着人们的餐桌飞去,爪子上或是绑着严严实实的包裹,或是各种封缄的信封。 一只长耳鸮安静地落在宁安身旁,瞪起眼睛望着宁安,相比于其他同类,它表现的绅士的多,自觉地抬起一条腿,仿佛在示意宁安解下上边绑着的信封。 宁安一眼就看见了白色信封上的符号,那是个黑色封闭的数字8一样,如果离远看的话,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弯曲的长蛇。 长耳鸮见宁安收到信件,在他手背上轻轻啄了一口,随后展开翅膀,扑腾两下便飞走了,赫敏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咖啡杯,不让猫头鹰的细小绒毛落进去,对面的达芙妮好奇地看过来,那封信上的记号她当然认识,那是蛇信的标记。 “那是什么?”赫敏好奇地问。 “应该是帕尼的信吧……或许是雷奥哈德他们。”宁安不确定地打量着手里的信封,上面没有开口,除了黑色的符号外,就好像完全封死的信封一样,毫无疑问被施了某种保密魔法。 宁安把信平放在桌面上,从暗红色巫师长袍的内兜取出魔杖,在信封上轻轻一点。 长蛇一样8字形符号就这样动了起来,仿佛是冬眠后苏醒的蛇,流水般游动,顺着信封的边缘绕过一圈后,原本密封的信封,突然多出了一道豁口,那条细线似的黑色长蛇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变回8字形,只是这回上面的0开了一个小口。 宁安从信封里取出信来,赫敏、达芙妮和马尔福都吃着自己盘子里的早餐,不时露出好奇的表情,赫敏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但想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开口。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默了,宁安一边无意识地划着咖啡杯里的汤匙,一边读起那封信来。 信是用密语写的,一种适用于蛇信内部的魔法文字,宁安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时间好像一下子变得缓慢起来,达芙妮和马尔福都悄悄观察着宁安的表情。 过了半晌,宁安默默把信收了起来,将自己杯中的咖啡喝了下去。 “是谁来的信?”达芙妮好奇地问道,她还没见过宁安这样沉默的。 宁安罕见的没有回答达芙妮,实际上他说了达芙妮也不会认识,这封信是魔法部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的司长伯斯德的来信。 信中说他按照宁安的要求,用夺魂咒控制了神秘事务司的缄默人索尔·克罗克,宁安觊觎着英国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几个高度机密的厅室,想要获得其中的机密,自然没什么比控制一位缄默人更有效的了。 只是他没想到伯斯德会这么快就办到这件事情。 “没什么。”宁安把信收入怀中,笑着面对达芙妮投来的怀疑视线。 “我先回去了,我记得你们还有课要上吧,哈哈哈。” 他大笑着,心情莫名轻松起来,不知是对比之下,自己不用被烦躁的课程困住,还是因为伯斯德在魔法部成功控制住了索尔·克罗克。 但不管怎么样,宁安觉得自己就快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神秘事务司关于“爱”的房间里,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宁安是这样想的。 “看来我们永远的失去了一个朋友是吗?”罗恩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旁,用叉子用力叉起一块儿乳酪,望向坐在宁安身边的赫敏。 “嗯,是吧……”哈利心不在焉地应着,他的心思并不在这儿,附和罗恩看起来似乎毫无意义,实际上他自己对宁安和赫敏的感情也有些复杂,赫敏一直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直到她成了宁安的女友,哈利和罗恩都能明显感受到,在赫敏心中,与宁安的关系,显然已经远远大于自己和罗恩了。 但宁安却在最近帮助了自己,这让哈利十分纠结,有求必应屋对他来说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而乌姆里奇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找他的麻烦,似乎也多亏了那张批准的说明。 哈利不知道乌姆里奇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了,但他至少明白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很显然是宁安在其中扮演着某个角色。 这就足够让哈利的感情变得复杂了,所以实际上,他并不怎么想附和罗恩对于那两个人的抱怨。 他的目光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拉文克劳的餐桌旁,秋张正和卢娜坐在一起,这两人的组合实在不搭调,哈利知道秋张在拉文克劳有多受欢迎,她是魁地奇队的找球手,是学院的风云人物,朋友很多。 而疯姑娘却是人们避之不及的存在,大家嘲笑她、捉弄她、私下里觉得这是个难以接触的怪人。 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画面竟然有点滑稽,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们都在宁安的黑魔法防御术俱乐部的原因,但是对于哈利来说,至少有一点是有利的。 他至少不用面对秋张其他的朋友,只需要当着卢娜·洛夫古德一个人的面,提出他想要说的那件事情就行了。 “看吧,我们分崩离析了,你还记得邓布利多说什么来着……实际上我从一开始……有时候就是这样经不起……哈利……哈利,你还在听吗?哈利!?” 哈利猛然从长凳上站起来,这吓了罗恩一跳,他手里的叉子掉在盘子中,发出“哐当”一声,然而哈利没有说话,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从格兰芬多的长桌后面走出来,绕过斯莱特林的桌子,来到拉文克劳的桌子前。 罗恩脖子夸张地扭到后面去,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啊,哈利?”秋也和罗恩一样不可思议,她们俩此刻的表情若是重合,会惊人的相似。 “看来你们有什么事情要说,但是我要说,我得吃完我的早餐,你不知道不吃早餐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想说的就是,我不会回避的。” 卢娜咬了口切片面包,颇感兴趣地盯着哈利。 哈利多多少少也了解这位疯姑娘的性格,干脆不理会她,只是看着秋。 秋张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安地扭了一下/shen子,试着问哈利道: “有……什么事?” “你知道我最近也建立了一个俱乐部。” 哈利鼓起勇气,斟酌着措辞,慢慢说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不来加入呢,那真的很棒,我是说,我们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你知道明年这个俱乐部还会存在——” “啊,我很抱歉,哈利。”秋已经明白了哈利要说什么,她从长凳上站了起来,卢娜还在坐着,仿佛****被粘住了,一定要坐在这儿看场好戏似的。 “我听说过你的俱乐部,那很棒,我有几个朋友也加入了,他们都说很棒。”秋扭头瞥了一眼坐着德姆斯特朗学生的那张长桌,哈利敏锐地发现她的视线在宁安身上转了一圈儿。 “但是我已经加入了一个类似的俱乐部了,所以……抱歉……”秋张一边说着,一边给卢娜不停地使眼色,示意她该走了,而卢娜却看的乐不可支,仿佛这是什么很好玩的事情。 “嘿,她不喜欢你,所以你还是少费力气吧,我爸爸说,把精力用在会注意你的事物上,才会有意义,没人会对着石头说话,是吧?” 卢娜几乎是毫不客气地说道,秋拉了拉她的胳膊,两个人绕过愣在原地的哈利,匆匆离开了。 哈利站在那儿,感到仿佛整个礼堂的人都在看着他,窃窃私语,刚才发生的一切,自己被拒绝的丑态,这下子全都被学生们看见了,这下子好了,他不仅仅是霍格沃茨的骗子,造谣者,蛊惑邓布利多的罪魁祸首。 现在还成了失败者,被人拒绝的傻/gua,这样的称号如果被斯莱特林们知道,一定会做成胸章佩戴,哈利转过头,看着德姆斯特朗的小长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马尔福已经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了。 他看着宁安,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恨意和嫉妒,秋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不在乎自己,真正在乎的是这个和她格外相像的人,尽管哈利认为除了眼睛和头发这样的外表,两人并没什么相同的地方。 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宁安就真的有那么优秀?哈利很不以为然,那个骗子,伏地魔就是被他复活的,他骗了所有人,可是自己却不能说,连邓布利多都这样叮嘱自己。 现在好了,赫敏也好,秋张也好,都倒向了骗子一方,自己却被说成是撒谎的人,这算什么? 他愤懑地瞅了德姆斯特朗的长桌一眼,并没有回到格兰芬多的餐桌旁,径直走向礼堂的楼梯处,上楼去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诬陷 宽敞的圆形房间里,由黑暗笼罩着,只有两侧干冷的石头墙壁上,挂着几盏满是铜锈的旧灯,摇曳着飘忽不定的蓝火,墙角下,火光无法触及的区域,有青苔在忙碌地簇生,这些阴暗的植物仿佛连成片的人眼,紧紧盯着房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 在正中央的最亮处,光线从不知名的地方投射下来,照到一把看上去饱经风霜的木质条纹四角凳上面,凳子上坐着一个低垂着脑袋的男人,厚厚的稻草色头发将脸盖住,看不出正脸什么样子,只有那方正的下巴在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索尔?克罗克坐在整个圆形房间,边缘的圆弧上的某一点处,与他相隔二十米外的黑暗中,还有一位同样穿着高领长袍,头戴矮顶大檐巫师帽的巫师,两人的目光死死锁定着中央的椅子,毋宁说是在看守四角凳上的男人,尽管他的手腕已经被粗大的铁链子,牢牢锁住了。 但仔细看可以察觉到,克罗克的眼神透着缥缈,虽然方向未变,但游离的样子说明,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这房间里了。 应该快到了。 克罗克活动了一下渐渐僵硬的脖子,稍稍向上抬起,望了望黑乎乎的屋顶,然后转了一圈儿,又重新把视线聚焦到正中央,光线投射的那把椅子上面。 已经没问题了,需要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主人会因此而感到开心吧。 克罗克默默地想着,沉浸在与整间房融为一体的寂静中,虽然相隔了起码有75英尺,但克罗克仍旧清晰地听到凳子上的男人,不时发出的,轻微的,近似于奄奄一息的喘息声。 紧接着,门开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位于克罗克和另外一位巫师之间的墙壁上出现了门,随后突然被打开,一股来自于人间的温暖热气瞬间涌/ru这安静、冰冷的空旷大厅里,克罗克与另一位巫师立刻从自己的小凳子上站起身来,半侧身体,注视着一行人匆匆走入。 “身份确认。” 克罗克理所当然的,程序化地说道。 虽然这里是属于英国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审讯室,但面前打头的矮个子男人,毫无疑问拥有进入这里的权利,细条纹西装打理的一尘不染,鲜红色的领带、黑色的长斗篷将这个顶着灰色卷发的粗矮巫师衬托的神采奕奕。 克罗克从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的神色中,读出了他前所未见的兴奋和喜悦,以及几分可以忽略掉的焦躁不安。 进来的不单单是福吉一人,跟随在魔法部/zhang身后的还有三人。 一个高个子男人,看起来活像头老狮子,茶褐色头发和浓密的眉毛里夹杂着缕缕灰色,金丝边眼镜后面是一双锐利的眼睛,走起路来,大步流星,如果不是稍稍放慢脚步,恐怕很快就会超到福吉前面去,使人立刻感觉到这是一个敏锐、强硬的家伙。 鲁弗斯?斯克林杰,克罗克在心头默念着:是了,他应该来的,身为傲罗办公室主任,毫无疑问有权利插手这件事情,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紧接着把视线后移,看向另外的两人。 走来的是一男一女,女人的位置比斯克林杰还要靠前一点,几乎是紧紧跟在福吉身后,穿着紫红色长袍,左胸前绣着一个精致的银色“w”,这是巫师法庭,威森加摩成员的正式着装,女人身材略宽,有着方下巴,灰色短发,戴着一副单片眼镜。 阿米莉亚?伯恩斯,克罗克嘀咕着,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他的目光马上移向跟随在阿米莉亚?伯恩斯身后的男人,他黑色的长发和胡须中夹着缕缕银丝,双眼目光闪烁,似有看不见的阴影在额头笼罩。 这个男人—— 克罗克轻轻歪了下脑袋,回忆了一秒随后记忆从脑海里窜了出来,皮尔斯?辛克尼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副司长,跟随阿米莉亚司长前来倒也合情合理。 就在克罗克歪头的瞬间,辛克尼斯仿佛察觉到了他细微的举动,扭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的碰撞了一下,随后刹那分开了。 “我坚持我的意见,现在就应当立即逮捕邓布利多,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福吉压抑着强烈情绪的声音在大厅响起,但传入克罗克耳边时,却变得飘飘忽忽,如同梦呓,但这不影响其他人听见部/zhang说的话。 “部长/zhang先生,我认为还是应当先由傲罗和魔法法律执行司进行联合审讯,以确定斯多吉?波德摩证词的准确,并且只有交由威森加摩审判,才能真正定罪——” 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伯恩斯推了推单片眼镜,声音虽然温柔平淡,却明确地在魔法部/zhang面前,表达出自己截然相反的态度。 站在一旁,老狮子一般的斯克林杰微微点头,似乎赞同阿米莉亚的观点。 “阿米莉亚,”福吉似乎竭尽全力压制着怒意,“我知道你同情邓布利多,但缄默人已经审讯完了,斯多吉供认了他是由邓布利多差遣,是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的指示下,潜入神秘事务司的——妄图获得一件威力强大的武器!” 福吉的个子还没有阿米莉亚高,在急切地争论时,总是恨不得跳起脚来,克罗克默默听着他们的争吵,沉默着——这正是缄默人擅长的,同时思绪已经飘飞到了其他地方,他在考虑也许康奈利?福吉易怒的性格和他的身高存在着什么关系也说不准。 “可根据魔法法律,罪犯必须交由魔法法庭威森加摩审判,供词才能生效,成为被承认的——” “现在是非常时期,阿米莉亚!”福吉嚷嚷起来,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和他的个头完全不相符合,克罗克开始惊讶于,他是怎么爆发出这样高的音量来的。 “博德!”福吉说着朝与克罗克相隔不远的另一位缄默人招了招手,名为博德的缄默人走过去将一摞厚厚的羊皮纸递给福吉,魔法部/zhang拿起最上面的一张,自顾自地大声念起来: “斯多吉?波德摩,现年三十八岁,家住克拉彭区金链花公园2号,日前在威森加摩接受审判,被控于8月31日非法侵入魔法部并企图实施抢劫,在凌晨一点企图闯过一道一级保密门——”他顿了顿,仿佛咽了口唾沫。 克罗克点着头,这套证词他早已经滚瓜烂熟,甚至能默念出来接下来的句子 “据斯多吉?波德摩供述,他背后指使者是现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邓布利多。” “部/zhang先生——”纤细的声音自阿米莉亚身后响起,辛克尼斯微微欠身,向前一步,对福吉说道: “可是根据魔法部的法律规定,来自神秘事务司的审讯证词不足以做为证据,如此武断地将邓布利多教授定罪,是否会引起舆论争议呢——这也是魔法部不得不考虑的事情,尤其是面对邓布利多教授这样颇有人望的巫师。” 福吉眯了眯眼,认真审视着这位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仿佛是进入魔法部以来第一次认识他,连克罗克也对辛克尼斯产生了另眼相看的感觉,一直以来,身居副职的辛克尼斯在魔法部并不起眼,甚至连威森加摩的成员都不是。 以至于许多人只知道法律执行司有阿米莉亚?博恩斯,却不知道还有一位皮尔斯?辛克尼斯副司长。 这个人看上去也有两把刷子,克罗克喃喃地想到,但这种赞叹并没有持续太久,反正最终都会成为主人的棋子,然后为主人的伟大事业而奉献,只有在那时,他们才会体会到真正的幸福吧,克罗克在暗地里为面前的几位巫师悲哀着。 “辛克尼斯,” 福吉似乎在副司长轻柔的语气中平静了下来,刚才还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此刻又神气地控制住了怒气,他用手向上提了一下略松的领带结,扭了两下脖子,深吸了口气,尽量平和地解释道: “可我们要抓捕的人是邓布利多,谁知道他在斯多吉身上下了什么咒语,是否知道自己派去偷东西的小贼,已经被抓/zhu了,他随时有可能逃走!到时我们又该去哪里搜捕,这样一个人物呢!?” 福吉说的振振有词,不时用力地挥舞着手臂,仿佛在发表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说,然而在克罗克眼睛里,在场的众人里没有一个被他煽动,自己和博德两名缄默人暂且不说,辛克尼斯带着礼貌的笑容,但却并未透露出被说服或是发自内心赞同的神情。 鲁弗斯?斯克林杰若有所思地点头,但眉宇之间的迟疑凝成愁云,久久不肯消散,阿米莉亚的反应最有趣,她神色平静,可颤抖的眉毛出卖了她,这位女巫似乎因为魔法部/zhang离奇的言论,而出离愤怒了。 “如果他提前逃跑,藏在麻瓜中,这对我们来说就会是个大麻烦,或者他干脆——” 福吉说到这儿再一次停顿,脸上浮现出惊骇的神色,嘴唇微微颤动,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仿佛声带拒绝震动,只是因为不想吐出那句话来。 “或者他干脆走上神秘人的道路,想想吧——纠结凤凰社,蛊惑那些尊敬他,相信他的人,好好想想吧,”福吉深吸一口气把话说出来,但说到一半他的手就已经在不停发抖了。 他不得不换了口气,才把话完整地说完,“好好想想吧,那绝对是无法想象的可怕场景。” “嗤,”一声嗤笑将魔法部/zhang铿锵有力的演讲击垮,阿米莉亚?博恩斯用手撑着腰,仿佛全力不让自己大笑出声,以至于弯下腰去,她涂了口红的嘴角轻轻吐出轻蔑而不屑的两个字 “胡扯——” “阿米莉亚!”福吉涨红了脸,喷发的火山终究是忍不住了,他跳着脚仿佛要和法律执行司司长一决雌雄。 “我想部/zhang先生说的,也许有一定道理。”出乎意料的,老狮子般的傲罗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插话进来,他双手抱在胸前,紧蹙眉头,从福吉开始说话起,似乎就在思考着什么。 的确,如果站在傲罗办公室主任的角都来思考,的确会有这样的担忧,那就是无法给予邓布利多完全的信任,克罗克阴暗地想到,而这或许正好合了主人的心意。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来。 “如果整件事的幕后主使真的是邓布利多的话,魔法部反应动作越慢,就将会处于越被动的状态,早做措施,比什么也不做要强。” 斯克林杰在认真思考后,得出了如此结论,这让阿米莉亚?博恩斯难以置信地长大了嘴巴,她不可思议地在福吉和斯克林杰之间来回打量,仿佛被施了遗忘咒,以至于忘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辛克尼斯仍然保持着礼貌矜持的笑容,好像从说出一番话之后,便退出了整件事情的讨论,了解自己这位副手性格的阿米莉亚明白,皮尔斯?辛克尼斯是一条滑不溜手的蛇,想要从他那儿得到支持多半是不可能的。 “好,鲁弗斯——”福吉脖子涨的通红,但这回是因为兴奋造成的。 他踮起脚尖,拍了拍傲罗办公室主任高大而削瘦的肩膀,这或许是共事以来,他们最为亲密的一次接触。 “你组织人手,鲁弗斯,把傲罗们带上去霍格沃茨——”福吉的视线越过了阿米莉亚,望向圆厅远处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里,片刻又转回来,看向被拷在椅子上,垂着脑袋的斯多吉?波德摩。 “至于他,阿米莉亚司长,你们可以对他使用吐真剂了,但我想不会得出什么和神秘事务司不同的结果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抖了抖自己的斗篷,昂着脑袋,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从阿米莉亚身边走过。 尖头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蹬蹬蹬”的声音逐渐远去,克罗克能看到阿米莉亚?博恩斯僵在那里,肩膀止不住地颤抖,鲁弗斯?斯克林杰冲法律执行司的同僚欠了欠身便跟在福吉身后离开,两人在“咕隆”一阵冗长的缓慢关门声后,彻底离开了圆形房间。 这时克罗克听到阿米莉亚平静的呼唤声:“博德先生,能请您帮忙把吐真剂拿来吗。”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黑手 当缄默人博德再次从圆形暗室外面回来时,他的手里多了个拇指大小的透明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小瓶澄清的液体,克罗克亲眼看着阿米莉亚·伯恩斯,从博德手里接过吐真剂,低了低头,嘴角微微上扬。 “谢谢。”阿米莉亚轻声道谢,转身迈开小步,长长的紫红色袍子下摆默默摇动,走向低垂着脑袋,双手被铁链铐住的囚犯。 “抬起头来,斯多吉。”女巫轻声说,平静的听不出愤怒或喜悦的情绪。 “你这是浪费……时间,阿米莉亚。”斯多吉·波德摩的嗓音嘶哑异常,像是甩掉灰尘一般,轻轻摇晃几下脑袋,那头厚厚的稻草色头发,“是邓布利多命令我的,呵呵……凤凰社,你知道的……是邓布利多……” “抬头。”司长女士仿佛没听到一样,低声命令道:“喝下去再说吧,斯多吉,不管你是在发什么疯,我都不相信会是邓布利多指使你这样做的。” 克罗克喉结颤动了一下,微不可查地咽下口唾沫。 阿米莉亚用手指将斯多吉的下巴抬起来,辛克尼斯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纤细的魔杖。 透明的药液如同两滴小雨,落入斯多吉口中,男巫放弃了抵抗,亦或者是明白无谓的徒劳举动,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克罗克好像静止不动的石像一样,站在那里,离光亮的中心处稍远,双眼死死盯着服下吐真剂的斯多吉·波德摩,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仿佛打鼓般的心跳声,驱使血液汹涌地撞击着耳膜。 时间在此刻变得缓慢起来,克罗克眼中的世界不经意之间放缓了脚步,连贯的画面碎裂成一帧一帧,斯多吉的喉结蠕动了一下,吐真剂刚刚下肚,脸色瞬间苍白起来,白的异样,白的诡异,白的让人看着就生起害怕的心思。 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然后他在下一秒,开始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手腕上铁链镣铐的束缚,浑身激烈地颤抖,好似筛糠,脸扭曲着,张大嘴巴,恐惧和想要说些什么的表情凝固在面颊上,这时才传来辛克尼斯的大叫—— “这不是吐真剂!天呐,这是毒药!”他几乎是下意识举起了魔杖,对准站在阿米莉亚身后的缄默人博德,而博德正错愕地张大嘴巴,想着自己明明是从吐真剂的备用箱里取出来的吐真剂,这是为了今天的审讯早早就准备好的,从魔法法律执行司批准下来的魔药。 怎么会变成毒药了呢?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斯多吉的死亡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上一秒还面色苍白,拼命挣扎,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便咽了最后一口气。 博徳的面庞和刚刚死去的斯多吉一样惨白,辛克尼斯的魔杖还在遥遥指着他,他只能举起双手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嘴巴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即使是缄默人在这样的时刻,也无法保持惯有的镇定了。 “真是愚蠢。”克罗克在心里喃喃自语,意识到自己从前竟然未能发现自己同僚是这样蠢笨的人。 如果是我,我会这样束手就擒吗?他自问自答着:“当然不会,我会自杀,如果被抓住了一定会让主人烦恼的。” 克罗克这样想着,慢慢走近辛克尼斯和博徳,tao/出魔杖,指向博徳。 “克罗克……”博徳的脸上满是哀求的神色,“不是我……我拿的是今天备好的吐真剂,你有看到过,我们两个一起整理的——” “把他看好——”阿米莉亚·伯恩斯用前所未有的冷淡语气开口打断了博徳的*****,站在一动不动,死掉了的斯多吉·波德摩面前,伸出在光线照耀下,显得苍白无力的右手。 抚过斯多吉的眼睑,将死去巫师的双目闭合。 “司长……”辛克尼斯仿佛想要说什么。 “他已经死了,皮尔斯。”阿米莉亚陈述着她自己也无法相信的事实,远不同于表面上的镇静,掩盖在平静表面下的,是已化作波涛汹涌大海的内心。 一位尚且未能定罪的罪犯,竟然在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面前被人下毒杀害了,当着司长和副司长的面,被杀害了,而且是在保密最严格的神秘事务司中,要知道因为这样的管理,鲁弗斯·斯科林杰甚至没能多带一个傲罗来。 阿米莉亚忧心忡忡地闭了会儿眼睛,仿佛是为了消化这样的信息,又仿佛是真的疲倦了。 作为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没人比她更清楚这架沉重笨拙,且腐朽的机器有多少漏洞,魔法部对于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来说,简直是千疮百孔。 “去通知福吉部/zhang回来。”阿米莉亚疲倦地对自己的副司长挥挥手,“尽快,不,用最快的速度,最好在他去往霍格沃茨,甚至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 这个叫做博徳的缄默人显然不可能独立策划这样有预谋的毒杀事件,幕后操纵者是谁,又为何不想让斯多吉·波德摩活下去,问题已经显而易见了,杀害斯多吉和指使斯多吉潜入神秘事务司,试图穿越一级保密门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邓布利多的嫌疑在瞬间大大增加了,但阿米莉亚始终无法相信,那个她所认识的伟大巫师“邓布利多”会做这种事情,尤其是在之前的几个月,邓布利多到各处联络,告诉她们“神秘人已经回来了”的时候。 如果是神秘人所为呢……?阿米莉亚打了个寒颤,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这件事是神秘人做的,他为了什么呢? 阿米莉亚拍了下脑袋,自己真是疯了,神秘人想要借着魔法部的手,除去他最害怕的敌人,简直太能说的通了,这实在没什么可奇怪的。 想到这里,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更慌张了,心脏砰砰撞击着胸腔,好似要跳出来。 “走,我们先走,不要透露风声,一切等部/zhang先生回来后再决定。”阿米莉亚瞥了眼自己的副手,他还在等待着,显然这里的人手有些不足,除了两位魔法法律执行司的高官外,就只剩下两个缄默人。 “你叫索尔·克罗克……是吧?” “是的,伯恩斯女士。” “你留在这儿,暂时不要离开。”阿米莉亚快速地下达了命令,实际上这中间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我们先走,你看着博徳,辛克尼斯——我知道,博徳,无论有什么辩解,等到魔法法律执行司审讯的时候再说吧,放心,我不会冤枉你的,法律是公正的——” 不一会儿,圆形房间复归寂静,克罗克缓步走到房间中央,看着被绑在椅子上,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的斯多吉·波德摩,轻轻推了他两下,仿佛在确认巫师是否真的死掉了。 “嘁,”他做嗤笑状,发出半节鼻音,来来回回地绕着斯多吉转圈,就如同这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让我毒杀你,但早就不关心这些了。”他自顾自地踱步,情绪高涨,兴奋地自言自语;“我完成了工作,一定可以获得奖励,从主人那里,获得最好的奖励。” “啊——我得好好记录下来,每一件主人交给我的事情……” “嗯——!?” 克罗克迅捷地把揣在怀里的魔杖抽/chu来,紧握在手,圆形房间的一侧,一道门不着痕迹地打开了,有个人影从外面缓缓走进来,只能勉强从门外照进来的光线中,分辨出一丝身形。 等到克罗克想要细看的时候,那个人已重新隐入房间边缘的黑暗中了。 但克罗克明显分辨出了那是谁,即使无法看清楚,但他确切地知道,这是由于某种魔咒所产生的一些冥冥中的纠缠和联系,促使克罗克弯下腰杆,极为恭敬地俯首道: “主人——您来了!” 他脸上的表情藏着期待和幸福,像是上交了论文而等待教授表扬的学生一样。 “他死了,主人,按照您的吩咐,斯多吉·波德摩死了——” 黑暗中的人影没有回应,既不答话,也未从黑暗中现身,这屋子里的空气发冷,房间周围暗的直叫人心慌。 克罗克似对一切没有察觉,只顾着兴奋地叙述他的成就 “我调换了事先准备的吐真剂,主人,就像您说的那样,他们的确准备好了要对这个可怜的家伙用吐真剂,我按计划,偷偷换成了毒药,……亲眼看着斯多吉喝下两滴……他走的时候可算不上安详……” 克罗克滔滔不绝地说着,霎那黑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阿瓦达索命!” 刺目的绿光将整间屋子照亮,克罗克毫无防备,死咒命中了他,缄默人立刻如同风中残烛,摇晃了两下后,无声倒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砰”声。 “要向主人汇报……” 绿光还没有完全散去,在边缘的黑暗中,露出的是一张魔法部雇员们熟悉的脸,那是刚刚接替巴蒂·克劳奇,担任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的托里恩·伯斯德。 但光很快就散尽了,圆形房间的门无声拉开,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屋子里,这里重新归于寂静,看起来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两具永远不能说话的尸体罢了。 ———— 乌姆里奇轻快地在走廊上行走,心情看上去愉快极了,欢快的小曲快要从心里冒到嘴边哼哼出声来。 她绕过霍格沃茨墙壁拐角,被脚下突然出现的东西吓了一跳 “天呐!”她押着嗓子,发出一声甜甜腻腻的惊叫,但很快重新镇定下来,慢慢地理着裙角蹲xia/身子,露出在哈利等人看来十分恶心的表情道: “噢,我亲爱的小毛球,你怎么来了。” 蹲在乌姆里奇教授面前的是一只胸前挂着铃铛的卷耳猫,猫咪用头蹭了蹭女巫抚摸它的手,露出藏在怀底下的信封来,乌姆里奇瞬间就认出来了,那是魔法部的密信。 她正色取下信封,在走廊上随手拆开,细细阅读起来。 过了几分钟,乌姆里奇重新把信系到猫脖子上,抚摸两下,凑近猫耳朵毫不嫌弃地说道:“去吧,去把这个送给上次见到的那位大人——送去它那儿,快。” 说完便直起身,脚步匆匆地转过拐角,气喘吁吁地爬上大理石楼梯,一直走到八楼走廊里安静趴着的石头怪兽那里,康奈利·福吉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啊,你来了多洛雷斯。”看到乌姆里奇,福吉露出兴奋的笑容,“辛苦你了,想必你已经读过我寄给你的信件了,作为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这件事情你必须到场才行——” “当然,我明白,部/zhang。” 乌姆里奇顺从地点点头,“那么让我来开门——” 她走上前去,有节奏地说道:“蜂蜜柠檬糖。” 在福吉与斯科林杰,还有一大票魔法部傲罗的注视下,石头怪兽跳到一旁,后面的墙壁裂成了两半,移动的石头楼梯显现出来,福吉第一个带头走了进去。 “准备好你们的魔杖。”福吉顿了一下,突然说道。 乌姆里奇感觉他的声音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斯科林杰率先行动,干净利落地把魔杖握在手中,傲罗们也纷纷拔/chu了他们最强力的武器。 走上石头楼梯,来到光亮的大门前,门身上有一个狮身鹰首兽门环,福吉没有耐性敲门,他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 办公室里的人并不少。 麦格教授正直/ting/挺地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似乎刚刚发生激烈的争吵,此刻停下来,回过头带着怒意紧张地望向福吉等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站的更靠后,双手搭在小腹前,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视线依旧是那么阴沉。 邓布利多表情安详地坐在桌子后面,修长的手指合在一起,视线轻松地扫过闯进来的一大票人,从鲁弗斯·斯科林杰,到金斯莱·沙克尔,在乌姆里奇身上稍作停留,随后移动到福吉身上。 “晚上好,部/zhang先生,我想您在这个时候带人来这儿,想必不会是对我发出晚餐邀请的吧。”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抓捕 福吉望着邓布利多,没有出声,校长办公室里有那么一刹那,安静的可怕。 墙壁上的历届老校长们,今晚并没有消失或假寐,他们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下面的动静,戴丽斯·德文特紧张地握着一张手帕,在画像上呆了这么多年,她还从没见过如此多的傲罗,闯入霍格沃茨校长的办公室。 “显而易见,邓布利多。”福吉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义正言辞,可他脸上却是怎么都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神情,“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很抱歉,部/zhang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如果你是在谈论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希望能先给予说明。” 福吉皱了皱眉毛,踌躇片刻,回身望了乌姆里奇一眼,似乎希望由自己的副部/zhang,代他说明情况,可不知为何,今天的多洛雷斯不像从前那样积极了,她站在后面,甚至比金斯莱·沙克尔站的靠后,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咳咳——”福吉咳嗽两声,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除了麦格教授扶了扶眼镜,发出长袍衣带和袖口摩擦的声音,再没有人出声了。 “这可真是——”福吉深吸了口气,矮小的身高使得他不得不仰视邓布利多,还好两人距离很远,空气中的气氛越发趋于紧张。 “斯多吉·波德摩!邓布利多,斯多吉·波德摩已经案发了,非法入侵魔法部,试图穿过神秘事务司的一道一级保密门,呵呵,笨拙的家伙,被我们逮到了,没想到吧——看样子你的手下不怎么样!” “这件事情你有证据吗。”麦格教授终于忍不住了,她插了一嘴。 “当然,我当然有,米勒娃!”福吉的视线转向麦格,肩膀微不可查地放松了,不必面对邓布利多镇定自若,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让福吉大感轻松。 “斯多吉认罪了,我们有他的供词,他亲口承认整件事情都是你指使的,邓布利多。” 随着福吉的话音落下,鲁弗斯·斯克林杰比划了一个简练的手势,傲罗们沿着办公室两侧移动,将邓布利多连同他的办公桌包围住,墙上挂着的校长肖像中,一位银发老妇人的女巫,捂住了脸,仿佛不敢看这个画面,嘴里悲伤地嘀咕着: “荒谬,太荒谬了,还从没有傲罗闯入过这里……” “如果只是斯多吉的一面之词,我不认为就能确切地给一个人定罪,更何况这不是公开审理,我从未听说过威森加摩近期开庭审判过这件事,我们的司法系统不该这么草率吧——部/zhang先生?” “我不相信,这简直太可笑了,我每天看着阿不思,而你们这些官员却为了些莫须有的罪名来抓捕他,为什么不去看看那个正在逍遥法外的大魔头——?”在邓布利多背后的墙上,一幅红鼻子胖巫师的肖像吼叫道。 “谢谢你,福斯科,说这么多就够了。”邓布利多平和地说。 “别让嫉妒毁了你,奥斯瓦尔德。”前任校长,阿芒多·迪佩特在画像里对福吉说道。 “不许这样叫我!”福吉宛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几乎快要跳起脚来,“证据已经如此确凿了,你们还要抵赖,真是疯了,难道我不知道吗,凤凰社,邓布利多——这么多年,一直存在我眼皮子底下的组织。” 福吉垫着脚,不停地在原地蹦跳,像个鼬鼠似的大喊大叫道:“是什么原因让这样的组织存在,斯多吉是你们的人,你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吧,阿不思!威森加摩会审判你!” “这么说的确是斯多吉说受到我的指使,闯入魔法部的?”邓布利多伸手制止了还想说些什么的麦格,颇为谨慎地问道。 “这你比谁都清楚,邓布利多。”福吉揶揄着说,他悄悄摘下了头顶的礼貌,这会儿又摒弃了愤怒的情绪,轻轻拍打着长袍上的灰尘,“我从几个月前就目睹了你发疯的迹象,当你疯狂宣扬神秘人回来的消息时,我就确定了……” “我明白了,虽然我不得不很遗憾的否认斯多吉的指控,”邓布利多轻声说,半月形的眼镜耷/la在他歪扭的长鼻子上,他从眼镜后面看着福吉,“而且我要提醒你,还有你——斯克林杰,我要提醒你们,谨慎地提防,斯多吉不是说出这种话的人。” “所以你认为我们找了个假人,来作为指控你的证人吗!?”福吉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作为帮手的乌姆里奇诡异的沉默让魔法部/zhang,看起来像是在表演一场独角戏,场面尴尬不已。 “我是说提防夺魂咒,你不会忘记伏地魔曾用他给我们造成多么巨大的麻烦吧。”邓布利多边说边交叉着他修长有威力的手指,不时摩擦一下指甲。 办公室内银质喷壶喷出的烟雾,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是因为太多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仅仅因为邓布利多淡然地说出那个名字。 除了鲁弗斯·斯克林杰之外,福吉和他带来的人,都下意识后退一步。 麦格教授脸色微微泛白,斯内普宛如看不见的隐形人,自打福吉进来,他还一言未发。 “别胡扯了!”福吉跳起脚,从脖子根到脸颊浸透了火焰般的红色,“你只是在密谋反对我,用这些胡话,拉拢那些被你蛊惑的人,建立军队,甚至派人潜入神秘事务司!邓布利多,今天,就在今天,这样的事情该停止了!你的日子到头了!” “这完全是胡扯,康奈利!——”麦格教授无法忍受地喊了出来。 “米勒娃!”邓布利多严肃地制止了她,平静地看向福吉:“我明白了,所以你是来逮捕我的,是吗?部/zhang先生。” “谢天谢地,你可算明白了,不然我以为要在这上面花费更多无所谓的时间呢。”福吉高兴起来,惊喜交加地盯着邓布利多,大声说道:“所以你看……阿不思,只要你肯认罪,威森加摩说不定不会重叛你,看在你过去的功绩上,也许我们可以当成是你老年的混用糊涂……” “真是耻辱,毫无尊严……毫无廉耻……”墙壁上某幅画里的红鼻子巫师,小声哼哼着。 “是啊,邓布利多校长,您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乌姆里奇突然插嘴,她就像是刚刚想起自己是魔法部的副部/zhang,福吉忠诚的部下一样,哄劝着对邓布利多说。 然而邓布利多无视了乌姆里奇,只是把目光投注在福吉身上,仔细审视着,锐利的眼神逼得福吉不敢同他对视,在心里暗暗祈求邓布利多快把眼睛移开,可下一秒又生气了恼火之心,确切意识到自己的自尊心,再次受到某种程度的冒犯。 “够了!”他大吼着,“别再玩弄你的把戏了,邓布利多,现在你要被押送到魔法部,在那里你将被正式起诉,然后把你送到阿兹卡班等待审判!” 随着福吉的吼声,鲁弗斯·斯克林杰微微抬起胳膊,魔杖向上抬了抬,其他傲罗们也握紧了手中的魔杖,金斯莱·沙克尔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或者倒不如说,这件办公室的空气都快要凝固了。 “啊,”邓布利多轻轻地说着,“这样的话,我想我们也许遇到了一个小小的困难。” 烟雾缭绕着,福吉稍显错愕,有一滴汗珠从他鬓角渗出,“困……困难?” “恕我直言,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困难,邓布利多校长——”乌姆里奇走上前来,这回她站在了福吉背后,这也让部/zhang先生稍稍感到安心,他接着乌姆里奇的话说下去: “对——说得对,不要再玩这种障眼法了,邓布利多,一切等到了审判席上再去辩解吧!”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想我们的分歧在于,你似乎有些理解错了,康奈利。”邓布利多抱歉地说:“你好像以为我会——怎么说来着——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很遗憾,我不会那么做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我一点儿也不想进阿兹卡班,当然了——我能逃出去,但是坦率的说,何必浪费那个时间呢?” 福吉宛如一只被扼住咽喉的小鸡,他的脸色越来越红,仿佛有人在上面浇了开水,脸上的表情傻乎乎的,好像被打蒙了,反倒是站在他身后的鲁弗斯·斯克林杰反应更快,他雷厉风行地迈开大步,魔杖落在手里,似是只老狮子般,跃到福吉前边。 “别犯傻,鲁弗斯。”邓布利多温和地对傲罗办公室主任眨眨眼睛,“我确信你是个出色的傲罗,很出色,但想要用暴力逮捕我,那么我就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福吉朝前跨了一步,重新站在了斯克林杰之前,并且伸手挡住了正准备抬起魔杖的傲罗主任,愤怒的潮/hong消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寒的冷笑,“这么说,你打算一个人对付鲁弗斯、沙克尔、多洛雷斯、以及这么多傲罗和我吗?” “他不是一个人!”麦格教授响亮地说,一只手伸进了长袍,斯内普也微不可查地动了动长袍袖口。 “不,只有他一个人,米勒娃!”邓布利多严厉地说:“霍格沃茨需要你们!” “废话该说够了!”福吉说着抽/chu了自己的魔杖,“鲁弗斯,多洛雷斯,上!抓/zhu他!” 一道银色闪光在屋里飞旋;随着一声炮声似的巨响,地板抖动起来;乌姆里奇还没有来得及念出咒语,迎面袭来的冲击波已经把她震倒在地,她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然后——第二道银色闪光爆炸了;几幅肖像在喊叫,福克斯尖叫着从栖木上飞起,空中尘埃弥漫。 乌姆里奇咳嗽着,看到前方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轰隆一声倒在地上,那是鲁弗斯·斯克林杰;响起了一声尖叫,接着又是嗵的一声,有人喊道:“不!”随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拖着脚步拼命走动的声音,还有*****声…… “邓布利多——你!”多洛雷斯站起来,烟尘弥漫中,她看到办公室里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了,鲁弗斯·斯克林杰这头老狮子,昏倒在地上,傲罗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全都不动了,只有远处慢慢站起两个人影来,从身形上判断,是麦格和斯内普。 “你疯了!”福吉尖叫着后退,他的魔杖早已不翼而飞,小步急退,急切地想要抓/zhu什么能够当作武器的东西。 一个比他高出很多的影子没有做出回答,乌姆里奇看到银光暴涨,下一秒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福吉也倒下了,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对此完全不关心,反而露出了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笑容。 她平静地站起来,如同坦然步入刑场的囚徒,乌姆里奇不再多做抵抗,爆炸的余波扩散过来,乌姆里奇安然地倒在地上,闭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是邓布利多逐渐走进的双脚。 尘埃渐渐散去,残缺不全的办公室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来:邓布利多的桌子翻了个底朝天,细长的桌子都被撞翻在地板上,桌上的银器也被摔坏了,除了多洛雷斯之外,其他魔法部的职员全都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凤凰福克斯在头顶绕着大圈飞翔,轻柔地鸣叫着。 “你要去哪里啊,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小声说:“格里莫广场?” 斯内普也凑了过来,悄悄把手里的某个东西放回长袍中,毫无疑问的那应该是他的魔杖,刚才的爆炸魔药课教授出了几分力,还未可知。 “不,米勒娃,我不会躲藏起来,就像我说的,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而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们了。” 邓布利多坚毅地笑着说:“用不了多久福吉就会后悔他的决定了,在此之前,看好这里,看好霍格沃茨——” 麦格凝重地点点头,邓布利多挥挥手,福克斯在办公室里盘旋了一圈然后在邓布利多上空低飞着,邓布利多举起一只手,紧紧抓/zhu凤凰长长的金色尾巴,随着一道火焰,他们两个都消失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晚安茶会 这是一间比一般教室大得多的房间,被施了魔法,屋顶不见了,能看到深邃的夜空,星星一闪一闪,如同美人的双眼。 在星辰注视下,天花板和墙壁上挂着翠绿色和深黑色的帷幔,将帷幔后面桌子边的几道身影,遮掩的影影绰绰,天花板中央挂着一盏暗金色华灯,将屋子照的红彤彤的,灯里有真的小精灵在闪烁,每个小精灵都是一个明亮的光点。 “再来点洋甘菊吧,德拉科。” 宁安敲了下桌面,花瓣好像受到丝线的牵引,轻轻飘入德拉科?马尔福面前,香气四溢的茶杯里。 “啊,谢谢——”马尔福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然后慌忙不迭地将茶杯放下。 “我很不理解唔……德拉科你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很拘谨。”达芙妮从银质三层架子上拿了块儿司康饼,用小叉子沾了点盘子里的奶油和苹果酱,抹在司康饼上,然后大口吃了下去,说起话来,都变得支支吾吾了。 “不,不是的——” 马尔福紧张地看了眼宁安,视线从他身旁的赫敏身上扫过,随后很快收回来,眨了两下,见达芙妮已经专注于三层架最顶端的奶油泡芙,便只是小声回应着: “我没有……” 赫敏抿了口茶,薰衣草的香气一丝丝、灵敏地往她鼻子里钻,小片的金盏花漂浮在茶杯里,将茶水点缀的精致、可爱。 叹了口气,这是自己这个星期第二次同达芙妮和马尔福一起喝晚安茶了,最近几天宁安总会在晚上将几人叫到这间腾出来的空教室里,泡上红茶,摆上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点心,聊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之类的。 “不用紧张德拉科,我们都清楚你的变化。” 宁安摇晃着手里的茶杯,加了佛手柑的西冷红茶,香气格外清新迷人,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们在做点心上的手艺,要超出德牧斯特朗的小精灵一截。 无论是新鲜的小三明治、还是司康饼、小慕斯、甚至覆盆子水果塔,都透着股诱人的好吃香味儿。 “我们晚上在这里茶饮,谈论,不正是为了交流见解,增进了解吗?”宁安视线在赫敏与马尔福间扫了两下,淡淡地说道。 冲泡红茶的香气和水雾交缠着,融合在一起,将帷幔后四人的身影映照的影影绰绰。 “你现在对混血巫师还有那些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怎么看?德拉科?”宁安主动问道。 马尔福瘦削的肩膀轻轻一颤,但随后在宁安平和的目光下,逐渐放松下来,当他放松下来,那头耀眼的金发就让他显得精神了,而不是刚才那般战战兢兢的感觉。 “我母亲曾教导我,与非纯血巫师产生交集,是有辱门楣的事情。” “这再正常不过了,”宁安拿了块儿小甜饼,不顾一旁达芙妮,“我一定要发胖了!”的*****,继续说道: “纳西莎女士来自布莱克家族,产生这样的见解并不让人奇怪。” 马尔福轻轻地点头,宁安咬了一口小甜饼,轻松的气氛让马尔福更加放松,这只是限于几人之间的闲聊,宁安的用意他自然能够明白,在霍格沃茨的蛇信核心成员组成一个更加紧密的小团体。 这样的茶会有助于消除误解和隔阂,而德拉科之所以在开始显得紧张兮兮的,并不是因为宁安,或者说主要原因是来自于宁安身边的赫敏。 他曾经可没少捉弄过赫敏她们,当赫敏与哈利、罗恩一起行动的那阵子,马尔福甚至不想去多做回忆,他当初做了多少蠢事啊,现在回想起来,马尔福总能感到不值得,如果他没有张狂地四处树敌,又怎么会在今天面临这样的尴尬处境。 “我在过去的很多认知,都太浅薄了。” “噢?一个人的理念也可以如此轻易地变更吗?”赫敏尖锐地问道,看得出来她对马尔福的观感依旧差劲。 “我倒觉得你没错,马尔福,斯莱特林的学生当初不大多都是如此吗?”达芙妮一边吃着泡芙,不忘了一边扭头对马尔福说话,却完全不顾马尔福脸色越发的苍白 “我们的见解受限于所处的环境,而大多数纯血家庭都只会给我们灌输纯血优越的理念,这不怪你,我想除了宁安之外,斯莱特林们或多或少都抱有成见。” 马尔福没有接茬,他的脸色和一片白纸已经差不多了,看得出来他很想阻止达芙妮接着说下去,可终究对此无能为力,于是无力感和疲倦感折磨的他瞬间憔悴下去了,然而达芙妮还没有说完,她抿了口自己的茶杯嘴儿,诧异地看了眼赫敏 “啊,我忘了,这儿还有一位格兰芬多呢。” “达芙妮!”宁安也忍不住出声制止了,最近达芙妮越来越放任自流了,说话不严谨不说,常常还会变的脾气古怪、难以相处,她的话说完,赫敏指甲都因为握拳而发白了。 马尔福使劲靠在四脚椅的靠背上,有种沉重的压迫感,觉得肩头仿佛负载了沉重的压力,明明是有希望让自己缓解尴尬的谈话,但是却被卷入了某种争斗的漩涡中,马尔福感觉异常无力。 宁安也是苦笑不得,他本打算借此机会,让马尔福向赫敏道个歉,展示下他现在已经不拘泥于血统论这样的观点来判断是非了。 “将坚持错误观点当做骄傲的事情说出来炫耀,甚至自以为可以凭此替他人解围才是最愚蠢的,”赫敏也不看达芙妮,只是低着头,用叉子叉起盘子里一小块儿覆盆子蛋糕,吃了下去,继续说道: “反倒是德拉科的态度更难得,对了,你为什么不接着说下去了,刚才你想说什么来着?” 马尔福有些吃惊,仿佛是没想到话题最终竟然还能绕回到他身上,但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急忙说道:“其实我是想和你道歉,真的,也许过去我的嘲笑可以用幼稚和无知来解释,但现在我真的已经不那么想了,我为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 达芙妮看起来跃跃欲试地还想要再说什么,可是在被宁安严厉的眼神扫过后,终于平息了下来,她看得出,宁安刚才可不是在开玩笑,她知道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头了。 马尔福说完这话,悬在半空的心似乎突然放下来了,不管怎么说,他说出来了,无论赫敏原不原谅他,至少误会不复存在,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马尔福发觉自己脸上的每一块儿肌肉,都活了过来,不再如同上一刻那样,僵硬地几乎快要没办法好好说话。 “啊……”赫敏正要说些什么,帷幔后被灯光照成棕红色的门“吱嘎”一声推开了,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间,在不敲门的情况下,闯入这间教室,要知道这可是乌姆里奇特别批准给宁安使用的,其他学生没那个胆子过来。 “没关系,是邮差来了。” 宁安说的邮差,无声无息地走进房间,听不到脚步声,但却有“叮叮当当”的轻脆铃声,它的影子从墙边滑过,一会儿变得扭曲诡异,一会儿又变成正常的样子,几秒种后,宁安脚边多了一只摇晃着尾巴,胸前悬挂铃铛的卷耳猫。 它嘴里叼着信封,又粗又大的尾巴一晃一晃的,宁安接过信封,另一边达芙妮就成功用小酥饼的香气把猫勾引过去了,它可能来的正好,恰巧赶上一场丰盛的晚安茶会。 宁安自然没有功夫逗猫,他看到信封右下角巫师帽款式的印记,便明白这是英国魔法部内部的密信,这不会让宁安感到惊讶,这段时间,这种信件他早就阅读过很多了。 可以说,每一封送到乌姆里奇手中的魔法部来信,宁安必然会收到一份相同的。 三下两下拆开信封,柔软的信纸滑入手中,宁安顺着卷首的问候默默读下去,茶会还在继续,事实上在乌姆里奇担任特别调查官的这段时间里,对于宁安和赫敏等人,宵禁已经成了名存实亡的条例。 费尔奇也许会非常想要抓/zhu几个半夜偷偷在走廊里闲逛或是回寝室的学生,但乌姆里奇必定不会对其中的某些人做出任何一丁点处罚,这个某些人里,恰好包含了“赫敏、达芙妮、马尔福他们……” 所以在宁安说结束之前,没有人会着急回自己的寝室去,甚至赫敏也不愿意回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她现在仿佛成了外人。 在和哈利与罗恩的关系不再那么亲密,并且他们知道自己与宁安等人保持着相当亲密的关系以后,氛围就变了。 作为罗恩妹妹的金妮,首先疏远了赫敏,这让她几乎失去了唯一能够说话的女性同学,而弗雷德和乔治一向都觉得赫敏是个自说自话,喜欢命令别人的家伙,他们对此并不感冒。 在这种情况下,赫敏几乎找不到人说话,而她更不是那种会放下自尊去巴结讨好别人,只为了让自己在休息室里不显得那样形单影只的人。 相较之下现在又有什么不好呢?悠闲地呆在宽敞、被施展了魔法的教室里,喝着甜茶,吃着美味的糕点,除了这样或许会让人发胖这种隐忧外,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了,倒不如说小小的茶会,比呆在公共休息室舒服多了。 赫敏想她现在找到了新的放松方式,当然,也许不好的地方还要加上一小条,那就是参加茶会的成员——达芙妮和马尔福对于赫敏来说,都还不是那么理想。 “信里说了什么?” 达芙妮好奇地抬起头,把一小块儿水果蛋糕咽下去,三层架子上的甜品、奶油和司康饼已经快被她一个人扫荡一空了,宁安很奇怪为什么她食量这么大却仍然能保持如此纤细的体型。 “没什么。” 他淡淡地说:“是乌姆里奇教授寄来的。” 赫敏身子微微一颤,捏叉子的手腕儿抖了抖,把叉子轻轻放回盘子上。 “她说什么?”赫敏轻声问道。 “并不是乌姆里奇教授说的,”宁安对这三个人没什么可隐藏的,至少在他判断,这三人都可以算作是蛇信的核心成员。 “是魔法部/zhang,康奈利?福吉先生寄给乌姆里奇的。” “福吉?”马尔福蹙起眉头,“我爸爸与福吉先生的往来很多,他总是说今天要去见部/zhang……或者今晚要去参加部/zhang举办的宴会……我知道福吉从我爸爸那儿得到了一大笔捐赠的钱……” “说的不错,卢修斯先生的确与部/zhang交好,你说的不错,可这并不是关于钱的事情,德拉科。” 马尔福默默垂下脑袋,过了片刻才再次抬起来,稍稍便宜目光看着宁安,似乎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达芙妮和赫敏也放下手里的刀叉和茶盏,纷纷看向宁安。 “这倒是件大事,”宁安把信纸放在桌子上,重新装回到信封里,长出了口气,视线扫过桌子前的每个人,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福吉要把邓布利多抓起来。” “什么!?”三个人发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惊呼,无论对于谁来说,这都是难以理解的事情,福吉和邓布利多再怎么闹翻天,也不至于魔法部亲自下场抓捕霍格沃茨的校长呀。 “这不合理。”达芙妮立刻机敏地说道;“就算福吉感受到了来自邓布利多的威胁和压力,想要除掉他,也不应当在这个时候。” “哦?”宁安饶有兴趣地看着达芙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一步步削去邓布利多的头衔,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也是其中之一,至少要等到他什么头衔也没有了,才对他进行抓捕。” 宁安点点头,达芙妮说的很有道理。 “我想福吉之前正是在这么做,别忘了,他用了一个假期的时间,就迫使邓布利多失去了国际巫师联合会英国席代表以及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的称号,他们甚至谋划着收回他的一级梅林勋章!” 赫敏不软不硬地提醒了一句,两人倒是三下五除二分析了个大概。 宁安笑了笑也不再卖关子,他坦然地对三人说: “福吉大概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斯多吉?波德摩试图传入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在被抓捕后,他供认是受邓布利多指使才做出这件事的。”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关于未来的思考 “斯多吉?波德摩?”赫敏、达芙妮和马尔福都露出一头雾水的样子。 “那是谁?” 宁安楞了一下,看着三张茫然的面孔,这才发现对于日常生活都在魔法学校度过的三个人来说,魔法部的职员们还是很陌生的。 “据我所知他为邓布利多——”他沉吟片刻,喝了口茶,轻声说:“为凤凰社工作。” 赫敏一下下点着桌面的手指头,猛然一顿,悬在半空,惊讶、不可思议地看着宁安,同时达芙妮和马尔福都对着宁安投去好奇的目光,显然这个话题对他们来说有趣多了。 “什么是凤凰社?”达芙妮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听我爸爸说过,”马尔福见宁安没说话,反而看着他们几个人,于是向前靠了靠,挺直身子,话音慢慢变大道: “他说那是邓布利多的组织,有很多人,他们为邓布利多服务,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么说,这些人都是邓布利多的密探?”达芙妮把送信的卷耳猫抱到了腿上,轻轻揪着小猫的耳朵,猫咪可爱的喵呜叫着,赫敏看着卷耳猫,想起了自己的克鲁克山,它这会儿正在寝室的大床/shang趴着吧。 克鲁克山有猫狸子血统,聪明得很呢,能不能训练一下它呢,就在思绪这般逐渐变得飘忽之前,赫敏敲打桌面的手指,无意间碰到放在盘子边缘的银叉,撞击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铃”,将女孩的思绪拉扯回来,于是她又听到达芙妮说话的声音 “这可倒奇怪了,魔法部竟然会允许这样的组织出现。” “那可是邓布利多,何况究其根本凤凰社与蛇信的差别其实不大。”宁安摇了摇头。 “但我们不受英国魔法部的管辖啊,福吉插手不了蛇信的事情。”达芙妮似乎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叽叽喳喳地吵嚷起来。 宁安几乎快笑出来,用手撑着左侧的下巴,手指一下下无聊地轻轻扣在腮帮子上,“凤凰社曾经是对抗神秘人的组织,在那之后邓布利多将它解散了,我想应该也是最近才又重新把这些人召集起来的吧。” 他说完这话,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这倒提醒我了。”宁安抬起手,敲了自己的脑袋两下,目光在赫敏、达芙妮与马尔福三人之间来回逡巡。 “不要这样看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达芙妮松开手放卷耳猫从她膝盖上跳下去了,佯装不适的开玩笑,但宁安没有回答。 温和燃烧的炉火,持续给屋子里输送热量,已经很晚了,霍格沃茨应当有不少学生准备洗漱上床,在睡梦中慢慢回忆一天的校园生活,走廊里费尔奇带着洛丽丝夫人走动巡视,抓捕任何一个胆敢在夜晚偷偷跑出来溜达的学生,当然,赫敏等人不在此列。 “你们要在今年接受o.w.ls考试对吧,而n.e.w.ts级别的考试则要到七年级毕业的时候了……” “的确是这样的啊。”赫敏疑惑地望向宁安,不明白他打算说什么,显然他早就已经不需要为考试时间这种事情担忧了。 “如果让你们现在就选择职业如何?”宁安转着手里的茶盏,玩味地看着赫敏。 “职业?”赫敏一惊,没想到宁安的思维跳脱,眨眼间就转到了不同的话题上。 “我是说,如果让你们提前从霍格沃茨毕业,你们会选择怎么样的未来?执教?去国外工作?或是干脆在对角巷开一家魔法用品商店?” “嗯……”三人认真思考起来,桌上的茶香静静飘散,无声的静谧悄悄降临,赫敏瞪起了眼睛,相比于达芙妮和马尔福还要揣测宁安到底想说什么,赫敏更倾向于完整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想我会去魔法部。”赫敏坚定地说,双目一眨不眨地望着宁安,两人相视一笑,宁安当然记得他们还都是“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协会”的成员呢,想要真的把这种想法付诸实践,不进入魔法部是不行的。 “难道你想让我们都去魔法部工作?但是哪国的?”达芙妮机敏异常,斯莱特林特有的某种敏锐直觉被达芙妮展现的淋漓尽致。 “是的,我有这种考虑。”宁安笑了笑,达芙妮却蹙着眉头。 “可我们还没毕业啊。”她小声说。 “如果一直在学校待着,会限制你们的眼界,我想你们需要更加务实一些,去了解我们身处的真正世界,魔法世界,没有比魔法部更合适的地方了。”宁安认真地看着三人道。 “但是我们要怎么做到啊。”赫敏疑问道,马尔福也投来同样迷惑的眼神,即使是他爸爸都没办法让他现在就进入魔法部工作。 “n.e.w.t考试成绩是进入魔法部的重要标准,更不用说我们还连这个成绩都没有了。” “哈哈,我想你通过考试没问题吧。”宁安笑着打趣赫敏,这让女孩儿眉头舒展开,略显羞涩地挺了挺胸。 “我不能完全否认,但考试是一件需要认真准备的事情,更何况是这样决定七年学习成果的考试。” “哈哈,说真的,”宁安又喝了口茶,杯子已经快空了,他放下茶杯,表情重新变得严肃 “我有这样的想法,也许你们不必在魔法部获得一份正职,但我也许能为你们争取到一个实习的机会。” 德拉科?马尔福小心翼翼地把捧在手中的茶杯放回桌子上,越发感到战战兢兢,曾经他以自己的纯血身份感到骄傲,为自己的家族感到骄傲,为自己的父亲、母亲感觉到骄傲。 然而这种骄傲在与宁安的接触中逐渐被消磨掉,那个浑身是刺的马尔福已经不在了,回想起过去的种种行为让马尔福觉得分外幼稚。 即便是爸爸也没法做到这种事情吧,和福吉部/zhang的交情并不足以让他把三个五年级的霍格沃茨学生送入魔法部里实习。 这也让马尔福又一次体会到了宁安,这个看上去和他年龄相当的巫师,所掌握的是怎样的力量。 并不是单纯指一个巫师的力量,而是如同一株参天大树般,包括缠绕在它身上的藤蔓,结出的果实,在树上筑巢的鸟类,依附着它生存的所有生物。 看不见的触手,势力,在不经意间蔓延开来——时间过得真快啊,马尔福默默感叹,他和宁安的第一面还在五年前,那时的宁安长着一副和现在没什么差别的瘦瘦弱弱身体,清清秀秀的小孩子。 谁能想到仅仅五年,宁安就已经成了触角几乎遍布整个欧洲魔法界的“大人物”呢,到现在为止马尔福都不清楚蛇信的势力范围究竟有多广了,他唯一清楚的只有和宁安交往的那些人物,有很多是马尔福家族都接触不到的。 “是去德国吗?”达芙妮轻声问道,宁安的问题引起了三人的思考,显然他不会开这样的玩笑,既然说出来,就说明宁安一定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在达芙妮自身看来,她需要认真对待思考了。 “我和福吉的交情也没有好到这种程度,但我想雷奥哈德和荣格他们会教会你们很多事情的,在那里学习一段时间一定会收获比霍格沃茨更多的东西。” “可我们还没有完成学业,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习。”赫敏提出了质疑,三人的茶杯都渐渐空了,但没人去碰茶壶,都在思考着,宁安的提议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想当重大的抉择。 宁安不会无的放矢,达芙妮和马尔福都明白这一点,他绝不会真的在晚安茶会最后,说几句无聊的闲话。 “我认为你们学的魔法知识已经足够了,你们早早就超出寻常的七年级学生了,对吧?” 宁安说着,又抿了口茶,这才发现茶杯早就空了,望了眼窗外,银灰色的月光爬满帷幔,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天色已经很晚了。 “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宁安手中多出了一根魔杖,三人纷纷起身,只见宁安轻轻在桌子上一敲,那些镶着金边、银边的陶瓷茶壶、茶杯、茶盏、通通消失不见了,三层架子上的甜点、奶油、果酱和没吃完的司康饼也不见了,只留下香气还在袅袅飘散。 “为什么总感觉我们忘记了什么事情?”达芙妮喃喃自语地嘀咕着,过了片刻,猛地拍着脑袋,恍然道:“对啦,可是关于福吉和邓布利多的事情……”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宁安把天花板上的魔法也撤销掉,露出光秃秃黑漆漆的屋顶,把魔杖揣回怀里,回头对达芙妮一笑,轻松地问道: “福吉和邓布利多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乌姆里奇派来的卷耳猫不知何时消失了。 “可是——”达芙妮眨眨眼,“难道这不是你——” 她的话说了一半儿,但言外之意已经呼之欲出,不知为何,出于第六感也好,出于女人的直觉也罢,达芙妮总觉得这件事和宁安有关,更何况他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本来就是奇怪的事情。 宁安站在那儿,没有说话,表情古怪地摇了摇头。 这事儿说也奇怪,如果说和他没有关系,也不太正确,但斯多吉?波德摩真的没有受到宁安的指使,要说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与魔法部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托里恩?伯斯德被宁安用夺魂咒控制。 而神秘事务司的缄默人,索尔?克罗克则成功被托里恩下了咒子,但宁安敢肯定,他从没有要其他任何人去控制斯多吉?波德摩。 根据宁安的判断反而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嫌疑更大,据德拉科说,他父亲已经不止一次念叨过魔法部一些成员的名字了,更重要的是,宁安知道卢修斯现在为谁服务。 伏地魔回归是毫无疑问的,即便大半个魔法界都不相信此事,可宁安自己不会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如果往更深处思考,伏地魔所做的事情的确很合理。 他指使斯多吉?波德摩去穿越神秘事务司的安全门,有可能的确是为了得到一些东西,比如预言了他未来的那个预言球。 而在斯多吉被抓到以后,干脆顺势将责任推卸到邓布利多头上,无论是期待魔法部将邓布利多抓起来,还是将他从霍格沃茨赶走,不用说,都起到了奇效。 这也是伏地魔所擅长的,借用各种魔法和手段,去破坏那些有可能对抗他的人的团结,首先从内部瓦解、分裂他们。 “我得和你说明,达芙妮。”宁安走到门前,轻笑着打了个响指,壁炉里的火焰熄灭了,整个房间为之一黯。 “这事儿和我无关,我不会在这种问题上瞒着你们,我当然信任你们——” “我明白,宁安——我并没有那种意思。”达芙妮慌忙解释,宁安却摆了摆手表示他明白。 “重点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情从目前来看,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我想无论福吉的抓捕成不成功,邓布利多至少暂时都没有希望在霍格沃茨呆下去了,鉴于福吉这样铁了心的要和他撕破脸皮。” 达芙妮和马尔福都在思量着,不时地默默点头,几人都正在朝门口走去,而赫敏眉头深锁,仿佛已经想到了什么。 “如果邓布利多被迫离开学校……神秘人可能会趁虚而入……魔法部也会派遣别的校长……” 赫敏嘟囔着,眼睛骤然一亮,“乌姆里奇!”她突然喊道,吓了达芙妮和马尔福一跳,两人都奇怪地看着她,在此之前她们从没想过,赫敏?格兰杰是个有点神经兮兮的家伙。 她们还一直以为赫敏是个古板、严肃、无趣又烦人的优等生呢——虽然到现在达芙妮还试图坚持这种观点。 “对了,”宁安一只手搭在门上,另一只手对赫敏比划了个“bingo”的手势。 “我们的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教授不出意外,想来会是信任校长的不二人选。” “可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达芙妮仍旧迷惑不解。 “这意味着——”宁安停下脚步,回过头,慢慢的,一字一顿地对她们说:“霍格沃茨从此以后,可能就要由我们说的算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消息传播 魔法部令 兹由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高级调查官)接替阿不思·邓布利多出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八号教育令》。 签名: 魔法部部/zhang 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 这个告示几乎一夜之间贴满了整个学校,而更多消息正被学生们从今天早上姗姗来迟的《预言家日报》上了解到,这些报纸被猫头鹰们纷纷丢在餐桌上,打翻了几碗蔬菜汤和麦片,引起一小片骚乱,报社仿佛是为了赶出这一期的加急特刊,才会让从未迟到过的信使们来晚。 “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哈利?我敢打赌你一定做的比宁安好……嘿……我是说……”罗恩本打算安慰下情绪不高的哈利,但在发现自己只是把事情说的更糟糕以后,他便停下话头不说话了。 哈利默默喝着面前的蔬菜汤,睡了一觉他宛如换了个人,五个学期以来,罗恩记得还从未看过哈利在早餐时间和蔬菜汤,他不止一次说过这玩意儿有多难喝,总会让他想起德思礼家碗橱的味道。 “今天的猫头鹰居然迟到了,”罗恩佯装不可思议地说道:“根据我的经验,预言家日报每次发迟,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大新闻了,让我们来看看——” 罗恩左右看了看,他和哈利都没有订阅预言家日报,当赫敏不和他们一块儿吃饭了,他们就连一份报纸也没办法获得了。 “嘿,迪安,发生什么了?”罗恩把手伸向隔了一个座位的迪安·托马斯,他拿着报纸,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正在为自己看到的不可思议的消息而震惊。 罗恩将报纸轻轻拿了过来,迪安没有拒绝,“天呐,你们好好看看,然后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吧,拜托,发生了什么?这是真的?但是……这……这怎么可能?”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罗恩嘟囔着,本打算转移哈利的注意力,让自己的朋友心情好点儿,可现在他已经勾起了自己的兴趣了。 摊开报纸,头版头条上醒目的印着加粗放大的黑色标题——邓布利多正在被搜捕 “出大事了……”罗恩用肩膀顶了顶哈利,把他的精神从蔬菜汤上唤回,“快看——” 递过半张报纸给哈利,罗恩小声读起报纸的内容来: “据魔法部消息人士透露,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梅林一级勋章获得者,前国际巫师联合会英国席代表,威森加摩成员,首席魔法师邓布利多被指控与一起27日发生的“非法闯入案”有关,邓布利多被指控为幕后主使者。” 哈利紧了紧脸色,把视线投在罗恩的报纸上,罗恩深吸了口气,无暇说什么,赶紧继续读了下去,这时候,赫奇帕奇学院的厄尼·麦克米兰、贾斯汀·芬列里也凑了过来,站在两人背后,听着罗恩读了下去 “闯入者斯多吉·波德摩企图在27日晚间的时候,非法侵入魔法部并实施抢劫,但被魔法部警卫埃里克·芒奇抓获,芒奇发现他在凌晨一点试图闯过一道一级保密门,在抓获后,斯多吉·波德摩供认,幕后主使者正是身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的邓布利多。” “简直胡扯,”厄尼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个叫斯多吉的人一定是疯了,怎么会随便攀咬到邓布利多头上?” “先别说话——”罗恩埋怨着自己被打断了,哈利抬起手,捶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斯多吉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儿听过,可是该死的,自己现在就是想不起来了。 因为被秋张拒绝的事情,他的生活简直成了一团乱麻,无论做什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秋张对宁安露出的甜美笑容和冷冰冰拒绝自己时的模样,总会在脑海里晃来晃去。 “魔法部/zhang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于29日晚前往霍格沃茨对邓布利多进行抓捕,但遭到了强烈抵抗——” 罗恩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这回没人说话,报纸上的字太小了,大家都等着罗恩继续读下去,哈利也暂时放弃回忆,重新把目光投在右侧的报纸版面上,邓布利多的照片被放大在报纸正中央,他此时在温和的笑着。 “邓布利多在偷袭中制服了包括多名傲罗、高级调查官在内的部/zhang一行人,随后逃跑,魔法部当晚在霍格沃茨进行了搜捕,但据悉并未能发现邓布利多的行踪,消息人士怀疑邓布利多已经离开霍格沃茨——” “嘁,邓布利多根本不需要偷袭。”贾斯汀·芬列里不屑地嗤笑一声,对于“偷袭”这样的用词相当不满。 邓布利多逃走了?哈利一愣,也就是说,邓布利多现在不在学校? 心中莫名有些慌乱,哈利突然意识到,无论多少次产生过“邓布利多很讨厌我,他根本不关心我”这样的想法,但自己仍然打心眼里将邓布利多视为重要的依靠。 如果伏地魔来攻击霍格沃茨,谁能保护这里?哈利打了个寒颤,有点儿不敢想象。 然而罗恩还没有读完,他又深吸了几口气,仿佛是给自己缓冲和消化这些冲击信息的时间,随后接着读下去: “据消息人士声称指控邓布利多为幕后主使者的斯多吉·波德摩曾加入邓布利多组建的魔法结社——凤凰社,而在29日当晚,斯多吉已经死亡,具体死亡原因未知,据悉还有一名来自魔法部的职员同样下落不明。” 罗恩读到这儿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肩膀,打个冷颤,十一月初的天气虽然寒冷,但阳光照穿城堡礼堂,这儿熙熙攘攘的,哪有半点儿寒气。 但此刻站在这一桌前的学生们,却仿佛置身于阴暗的屋檐下,无法被阳光温暖,一股阴谋的味道早已经呼之欲出,无论如何对于坚信邓布利多是无辜的,是被陷害的学生们来说,这都是一场阴谋。 “这真是——”罗恩放下报纸,吃惊地看着哈利,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邓布利多一定会回来的,他是无罪的,”厄尼·麦克米兰坚定地说道:“我们二年级的时候他们就想赶走他,可是他们没有做到,这次也一样!” 是这样吗?哈利问自己,但惴惴不安的心,没法给予肯定的回答,他朝不远处的另一条长桌看去,赫敏和宁安坐在一起,他们对面是哈利熟悉的德拉科·马尔福,以及另一个曾经是霍格沃茨学生的女孩儿,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你说这会不会和宁安有关。”在麦克米兰、贾斯汀·芬列里、迪安·托马斯等人离开后,结束早餐,走出礼堂,哈利闷闷不乐地问罗恩。 “怎么可能?”罗恩惊讶地望着哈利,仿佛他说了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疯话,“他可是一直在学校里啊?” 哈利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念之间,当看到宁安淡然地同赫敏等人吃着早餐,有说有笑,如同不知道霍格沃茨发生了什么一样的态度,哈利直觉地感到不同寻常。 下午 乌姆里奇虽然成了霍格沃茨的代理校长,可是校长办公室在邓布利多走后自动封闭了起来,乌姆里奇无法通过门口那两头怪兽,所以他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只不过在办公桌上加了一块儿木质的大姓名牌,上面用金字写了校长这个词。 “您要回去?” 新校长没有安然、得意地坐在办公桌后面,享受权力带来的快/gan,反而如同侍者般恭敬地站着,在她背后的墙上挂满了磁盘,盘子里有几只难看的猫咪正在乱蹦乱跳,宁安把视线从盘子上收回来,绕着办公桌走了一圈,无聊地摆/nong着桌子上的一只羽毛笔。 “嗯。”他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我不会总呆在这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 宁安说的是实话,邓布利多已经不在霍格沃茨了,在这里他得不到更多关于“爱”的魔法的知识了,作为校长以及蛇信这样的组织领袖,绝不可能每天都悠游自在。 帕尼虽然能力很强,但终究不能代替宁安处理所有事情,包括让蛇信中一些能力足够的人到魔法部锻炼,乃至萨曼莎和沃尔特的安排,都需要宁安亲自与雷奥哈德、荣格、克劳奇还有卡卡洛夫这些人来讨论。 “这里就交给你吧。” 宁安伸手想要拍拍乌姆里奇的肩膀,可是看到她甜腻吓人的笑容时,还是止住了动作,只是虚按了一下,便讪讪地收回手来,莫名感到福吉能够任命多洛雷斯为副部/zhang,成为自己的心腹,也是一件很能表达忍耐力的事情。 “没问题,主人!”乌姆里奇满脸堆笑地抬起眼睛,声调变得又尖又细,依稀能听出其中的喜悦。 “给我看好哈利波特吧,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宁安坐在一把普通的粉红色椅子上,他当然可以去坐属于“现任校长”的椅子,但这对宁安来说没什么诱/huo力。 习惯性地用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腮帮子,宁安开始考虑他在霍格沃茨唯一拿不定的事情,关于哈利的奇怪举动,虽然和斯内普讨论过他是不是被下毒了,喝了迷乱心智的药,但宁安现在没空操心这些。 还是让斯内普去苦恼吧,他在心里暗暗想道。 “好的,主人,我明白了!” 乌姆里奇腰弯的很低,仿佛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一样,游泳圈一样的腰围能够弯曲到这种程度,让宁安怀疑她是不是用了魔法才肚腩的肉给变没了。 “那么,我走了。” 宁安走到壁炉前,墙壁上的瓷盘里喵喵叫唤的喵咪们,全都缩回去了,只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瞄着宁安。 没有听乌姆里奇告别的话,宁安抓起壁炉一角的小盘子里星辰般的碎屑,朝火堆一扬。 火堆变成了翠绿玉色,并且越烧越高,这时宁安踏进火里,最后扫了一眼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口里喊道:“德牧斯特朗!”接着就消失了。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乌姆里奇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恶心的亲切笑容。 “哈利波特,哈利波特,主人让我看好哈利波特。” 她豆子般的小眼睛滴溜溜来回转了几圈,仿佛灵机一动般,猛地一跺脚。 “我该把这所学校置于完全的掌控之中,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主人的期待……”,他喃喃自语,在原地转起圈来,“我需要一个特别调查队……调查行动组,不需要太多人,一些精英的学生就可以。” “轰隆” 办公室里的地板晃动起来,乌姆里奇朝旁边一歪,她紧紧抓/zhu桌子撑着自己,一脸迷惑和震惊的表情。 “出什么事儿了!?主人才刚走!” 她注视着自己的房门,听到几层楼下面,人们正在奔跑、尖叫。 门被撞开了,学校的看门人,阿格斯·费尔奇撞开门冲了进来,顾不上为他的失礼行为道歉,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校……乌姆里奇校长……有烟……烟火在乱飞……” “快去——”乌姆里奇扬起了魔杖冲出办公室,不敢想象如果在主人离开后,自己刚刚接任校长一职的这个时间点上,霍格沃茨搞出什么乱子来,会是怎样,但乌姆里奇不愿意去想象。 那一定会让主人失望吧,乌姆里奇肉/hu/乎的手握紧魔杖,冲下楼梯,随后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她和费尔奇呆呆地站在楼梯上。 看着一些全身由绿色和金色火花构成的火龙正在走廊里飞来飞去,一路上喷射/chu艳/li的火红色气流,发出巨大的爆炸声,这些火龙在走廊飞过后留下一长串颜色鲜艳的文字,慢慢如云彩一样凝固在空中,仔细看去那些文字几乎都是同一句话 “我们要邓布利多,不要‘癞蛤蟆’。” “这,这可真是!”乌姆里奇强忍着快要气炸了的情绪,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明白,她最好在主人回来前,赶紧处理好这件事情,否则的话,等待她的不知道会是什么,钻心咒的滋味,她绝不想尝试。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新的力量 幽暗的壁炉里,火焰在轻轻的“哔啵”作响,入冬以来的德姆斯特朗一天比一天寒冷,以至于宁安在办公室里不得不彻夜点着火炉,当然他也喜欢这种炉火照耀的感觉。 从霍格沃茨回来快半个月了,在帕尼的主持下,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安逸像一张虚幻的大网,笼罩在魔法世界之上,普通人并不知道黑魔王已经归来,尽管邓布利多四处奔走,可人们仍活在一厢情愿的幻想之中。 无法洞彻真实,所以假象的维系异常容易。 当然也不全是如此。 宁安的手拂了下桌面,露出一张画着图表的羊皮纸,他皱了皱眉头,嘀咕道:“投资越来越少了……” 稍作沉吟,两撮细眉又缓缓舒展开了,“看起来我们的格拉索先生和布林先生似乎有了别的想法……” 格拉索和布林是俄罗斯闻名遐迩的魔法世家,曾经是德姆斯特朗的大股东,然而近来蛇信获得的经济援助越来越多,不管是德国的几家大型魔法企业如埃勒比和巴德摩飞天扫帚公司,还是萨米人自己创办的龙蛋销售公司,都算是蛇信的金主。 而随着金主越来越多,格拉索和布林家族所占的比例逐渐稀释,若不是帕尼严谨的性格,刻意细剖的话,还发现不了他们慢慢抽身的迹象。 难道已经找好下家了? 宁安默默沉吟,如果俄国人打算转投别派,目前来看,能够作为选择的似乎也只有无孔不入的伏地魔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果有成为钉子的可能,最好还是尽快拔了。 …… 不过,这并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 宁安搬过桌子旁一本厚厚的大部头,磨得发灰的封皮上,用古老的魔法文字写着书名,翻译过来是《卢恩文字词典:古老的秘密第二版》。 从书页夹缝里把魔杖抽/chu来,揣入怀中,顺着那一页翻开,津津有味儿地继续阅读起来。 从霍格沃茨回来以后,宁安一直在寻找提升力量的方法。 在邓布利多逃出霍格沃茨,伏地魔潜伏暗处,还有海尔波和那个女巫师两个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的家伙在搅局的情况下,宁安越发渴望拥有更强的法力,好让他足以掌控局势。 他深切地明白一个道理,无论召集多少部下,编织怎样的巨大的网络,在自身实力不足以压服众人的情况下,一切都会是空中楼阁。 从前他需要面对的只是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们,然而现在越来越多曾经名噪一时,或是在自己的活动范围内家喻户晓的巫师与宁安有了接触。 这些成年巫师并不好掌控,除非他给每一个人都使用夺魂咒,否则私底下总会有这样或是那样的小动作,格拉索和布林家族就是很好的例子。 “至少要达到伏地魔或邓布利多的水准。”宁安估算着自己的实力大概能和斯内普斗个有来有回,而且鉴于自己在黑魔法上的造诣,战斗中实际能力还要上调一些,然而仍然没有达到邓布利多的层次。 “还是时间不够。”宁安今年也不过才上五年级,学习魔法满打满算也就五年,当然无法和积累深厚的邓布利多相比。 可是复杂的现实情况摆在眼前,如果只有相当于斯内普的实力,可无法领导越来越庞大的蛇信,今天是俄罗斯人,明天也许就会是克劳奇、卡卡洛夫,甚至荣格、法比安这些德国魔法界的中流砥柱们。 天赋无法兑现成实力,终究是空中楼阁,而现在宁安缺少的正是时间。 “看来只能从这里入手……”宁安轻抚书页,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追寻变强的方法,从一开始想要寻找更强大的咒语,到古老悠久的黑魔法,以及各种各样的魔法消息、历史,宁安几乎翻遍了德姆斯特朗的图书馆。 好在他是校长,图书馆的所有禁书都对他开放。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也终于有幸在学习都快要结束的时候,在图书馆对他们传说中的“校长先生”施以惊鸿一瞥。 然而校长每次都神色匆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这逐渐成了每个学生心头的疑问。 宁安还真的找到了一个方法——卢恩文字。 这种古老的魔法文字,在霍格沃茨学习魔文的时候宁安就学到过,宾斯教授也曾死板地在魔法史课堂上介绍过这种文字的前世今生。 时至今日/ta还能回想起那沉闷的仿佛催眠曲似的腔调:“卢恩文字是……北欧巫师们……在古老的树木下……发现的……” 宁安咧开嘴角,笑了一下,他记得达芙妮以前很喜欢模仿宾斯教授说话,还能学的有模有样呢。 呸,甩了甩脑袋,从差点带偏的思路回过神,宁安望着手里厚重的大书沉思,虽然宾斯教授的说法是魔法界公认的常识,而卢恩文字又很难学,在目前的魔法界用处也不大,除了那些一门心思专攻炼金、或是爱做手工的老古板巫师之外,很少有人花心思去研究。 但宁安还是在一本书中发现了截然不同的说法,虽然并没有直接提供任何力量,但如果书里的说法是真实的话,也许…… “砰、砰、” 宁安还在沉思,敲门声响起来了。 “校长先生” 帕尼站在门外,通常在学校里他会称呼宁安为“校长先生”而私底下则更倾向于叫“主人”虽然宁安听着有时候会觉得怪怪的,不过姑且就当成是巫师们的某种特色,伏地魔不就喜欢这种调调吗,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萨曼莎带回了消息,说人找到了。” 宁安眼睛一亮,把手从泛黄的书页上挪开,随手把书合上,眯了眯眼,露出欣喜的笑容。 “很好。”他朗声道,不怕厚重的房门会把声音阻挡住,“让沃尔特和尼尔斯在休息室等我,我马上就来。” “明白。” 帕尼干脆的回答,“踏踏踏”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渐渐远离,他已经养成了雷厉风行的习惯,这也是年轻巫师能够将诸多繁杂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的关键。 “这家伙越来越像是机器人了。”宁安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把魔杖小心地放入怀中,整理下黑色的巫师长袍,他没有带高帽,因为总觉得那样太过显眼,只是简单的把袍子后面的兜帽拉起来,扣在头上,想了想,从办公室放酒的珍藏小架子上,打开一格,从里面取出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瓶。 那里装的是吐真剂。 “希望简单点,不必用上这些。”耸耸肩,宁安随手往壁炉里撒了把飞路粉,下一秒迈步跨入其中,一个转身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宽敞的休息接待室,这里暂时还空无一人。 宁安也不急,在沙发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等待沃尔特和尼尔斯的到来。 沃尔特是最早加入蛇信的巫师之一,当年还只是一个三年级的学生,而今却已经成年,宁安非常信任他,毕竟是为了组织在阿兹卡班蹲过的元老,是被依为心腹的存在。 而尼尔斯是德国魔法部/zhang雷奥哈德?阿尔特豪斯的大儿子,如今在德姆斯特朗教授黑魔法常识,和他的弟弟莱纳斯相比,尼尔斯更加稳重成熟,也更被宁安欣赏,在加入了蛇信以后,也被宁安当做日后的重要干部培养。 这回出差索性就把他们两个带上了。 宁安没有等多久,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两道截然不同的身影借着高大落地窗外白雪反射/chu的光线,映入“校长先生”的眼帘。 沃尔特几个月不见,仿佛又变矮了,已经比宁安矮一个半头的高度了,像个萎/suo了的霍比特人,佝偻着背,单从外貌上看,不像个巫师,倒好似是笃信了什么邪/jiao的怪人,如果再结合他的相貌,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会把人活祭的恶毒祭祀估计都有人信,当然他杀人也的确是不会眨眼就是了…… “主人。” 沃尔特嘶哑着嗓子开了口,凶恶的面容仿佛择人欲噬的恶狼,好在宁安清楚,他露出这个模样的时候并不是生气,而是高兴,只是脸上怪异的伤疤似的胎记扭曲在一起,才显得凶神恶煞。 “主人。”尼尔斯站定在沃尔特身旁,向前欠身,他身材匀称,金发碧眼,看着倒是挺帅气的,和沃尔特站在一起时对比尤为强烈,到底是古老的魔法家族出身,自有一股独特的自信气质。 “嗯,我们走吧。”见两人到了,宁安也不废话,魔杖滑落手中,他对着茶几上一只银色高脚杯轻轻点了下 “门托斯”他平淡的念出咒语,示意两人过来抓/zhu杯子,“来,萨曼莎在另一头等着我们。” 说完三人同时握住银杯,房间里仿佛猛然刮起一阵狂风,下一秒一切景物都高速旋转起来,宁安早就习惯了用门钥匙旅行,故而只是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休息室已经不见了,湿/run的泥土气息钻入鼻孔,几声乌鸦喑哑的嘶叫在林间回荡,天是黑的,月亮是半圆的,月晕照耀着地面上一排排墓碑的虚影,仔细看才看出来,此刻三人站在一片墓地上。 “萨曼莎真是选的好地方……”宁安默默抱怨着粗神经的下属,身旁沃尔特和尼尔斯已经甩甩魔杖,亮起了荧光,把周围都照亮,借着光还能看到墓碑上刻满了古老巫师家族的姓氏,不远处静谧的灌木丛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看一样,再把视线延伸过去一点,会看到一座伫立在黑暗中的小教堂。 尼尔斯眼睛一亮,仿佛想起了什么,这个地方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 “主人——”刻意压低了声调却没法盖住尖锐的嗓音,从教堂后面的小窄门里闪出个单薄瘦削的黑影,朝宁安三人小步跑来。 “我想到了,这儿是戈德里克山谷吧。”尼尔斯小声说,“最有名的半巫师聚居地……” 不过他没问来这里做什么,作为聪明人他很清楚,既然已经来了一定会有事做,听宁安的吩咐就可以了,多问也不会显得自己聪明,只会画蛇添足。 “主人……”没一会儿黑影就凑了过来,靠得近了借着魔杖上的光亮可以看清楚萨曼莎的面庞,照亮了半张脸,好看的脸在夜里显出某种扭曲的疯狂。 “她就在那里,在那个屋子里好好呆着……” 萨曼莎舔/le下嘴唇,双目闪烁着某种渴望地望着宁安,“我可以下手对付这个老太太,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会让她吐出她所知道的一切。” 宁安站在黑暗中,望着小教堂背后亮起几缕昏黄灯光的小镇,摆了摆手,“不必了,萨曼莎。” 他撩了下巫师长长的黑色袍子,仿佛把什么东西给抛到了身后一样,脚轻柔地踩在地面上,泥土微微陷下去几厘米,宁安默默穿过身旁的墓碑,那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墓碑。 有些旧却并不像其他的那样肮脏腐败,墓碑上深深地刻着一行字“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往下看是所埋葬者的名字——詹姆?波特、莉莉?伊万斯?波特。 深深地看了一眼两座墓碑,宁安迈步穿过它们,向村子中央高高耸立起的方形尖碑走去,那里是村中央的广场。 “带路吧,萨曼莎,但愿巴希达女士还没有休息,我们今晚恐怖不得不打扰她了。”宁安低沉着声调说道。 “明白主人。” 萨曼莎立刻小跑来到宁安前面带路,尼尔斯和沃尔特戴上兜帽,紧紧跟在后面。 四道黑影像是某种缓慢潜入一人高草丛的蛇类,“沙沙”的脚步声无端给这躁动的夜晚平添几分诡异,远处广场上黄的发暗的灯光,照不清穿过教堂之人的轮廓。 他们绕过一间小酒馆,穿过已经变成三个人形雕像的纪念碑,当然在麻瓜看来它还是一座纪念碑,四人终于来到无人的街道上。 黑暗的一端是条通往村子外的阴森街道,房屋逐渐稀少,两侧是一扇扇闪耀着彩色光芒,透出圣诞树轮廓的窗户。 他们飞快前行,在暗夜里走的更快,仿佛只是走了短短的一刻钟,四人已经穿过一扇大门,站在了一处废墟般缠绕着枝枝蔓蔓的花园里。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上门 巴希达?巴莎特半个身子蜷缩在摇椅里,靠的火炉很近,仿佛这样可以尽量保护住热量在她厚厚的破黑/mao大衣与包布头巾中不流失掉似的。 眼睛深陷在透明皮肤的褶皱中,里面是厚厚的白内障,她的脸上布满断断续续的血管和老人斑。随着摇椅的前后轻轻晃动,双脚却始终无法着地好让这椅子停下来,她太矮小了,这让那种摆动颇有些无奈命运的滑稽感。 “我们还要编多久,巴蒂奶奶?”小女孩蜷腿跪坐在火炉子前的大红色羊毛地毯上面,放下花环,甩了甩酸胀的右手,眨眨眼睛望着摇椅上的老太太。 “这就好了,亲爱的。”老妇人说着努力躬起自己的背,试着让脚尖踮到地板上,“来,来帮我一把约克——” “我不叫约克,我叫约翰,我说了好多遍了,巴蒂奶奶!”烛影一阵摇曳,小男孩从光线很暗的那一侧屋子跳出来,站到火光映射的范围内,厚重的灰尘在他脚下嘎嘎作响,手里还高举着一只碎了一半的发霉杯子。 “看我找到了什么好玩儿的!?” “天呐,约翰,爸爸说过如果我们到巴蒂奶奶家里做客,就不该乱动客人家的东西,还有你别把脚踩到地毯上来,看看——这儿被你弄的全是灰!”女孩儿掩着鼻子,不停用手在面前拍打着说道。 “这可没你的事儿玛丽,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妹妹,爸爸也说过外出的时候妹妹要听哥哥的话才对!”男孩儿嘴上说着,还是把鞋子脱掉才踩上毛毯,伸手帮老人把摇椅停住,同时好奇地把/wan着手里的破杯子。 “这上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很多的小点点……我是说……绿色的……” “那是霉菌,别碰它笨蛋。”玛丽下意识往后靠了靠,想要躲远点。 “咳咳……好了,孩子们……咳……”巴希达也被扬起的灰尘呛到了,她随手取过一个放在摇摇晃晃的书堆上的浅盘里的蜡烛根,在火里燎着了。 没由来的吹过一阵风,阴冷阴冷的,这间屋子陈腐而脏乱但也绝不是那种四面透风,茅草盖顶的破屋。 炉火轻轻地暗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暗处抽冷子把房间内的光都一口气吞下了一样。 空气都安静了。 “啪嚓” “啊,瞧你干的好事——约翰——”玛丽指着摔在地上,彻底变成破碎的杯子喊道:“你砸坏了巴蒂奶奶家的杯子,我要回去告诉爸爸。” 小女孩儿说话的声音还显得有点奶声奶气,她还太小了。 “那本就是个坏的!”约翰先是打了个寒颤,接着嘴硬的嚷着,但脚步却下意识往火炉边凑了凑,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那半边黑屋子里,随时都像是要冲出一条大金花鼠一样。 没错,小男孩儿最怕金花鼠,害怕它们的大门牙,害怕它们吃东西的样子,仿佛是在啃噬自己的脑子。 “嘿,孩子们。”巴希达停顿了有几十秒钟那么长,才迟缓地转过身来,她警惕地望了望窗外,随即又露出茫然的神情。 “亲爱的,我想你们该回去了……” “啊?可是给桃花心巫师先生和柳树巫婆准备的花环怎么办,我们明天一定来不及在早上送去教堂了。”玛丽哀求着,“让我们在呆一会儿好不好嘛,巴蒂奶奶,我保证不会再让约翰乱跑了——” “我可是你哥哥……”男孩儿嘀咕了一句,翻了翻白眼,“而且巫师什么都是假的……爸爸说了桃花心先生只是故事里的人物而已……” “可你昨天还捡了跟木棍当魔杖!吵着要当桃花心巫师呢约翰!”玛丽毫不留情地大声讽刺道。 约翰涨红了脸,开口还想辩驳什么,可当他的目光从定定的站在窗前不动的巴蒂奶奶身上扫过时,一下子愣住了。 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氛围在屋子里蔓延开来,好像蜡烛灭掉后的黑暗,正撕扯着,咬碎并吞下仅剩的光。 “天很晚了,快回家去。”巴希达难得利索地说道,她的语气莫名其妙的有些尖锐了,“快,快走吧,桃花心先生的故事我们可以明天再说!” “可是——”玛丽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砰、砰、砰、”有节奏的敲门声,悄然响起,可是谁会在这么晚拜访住在小镇荒僻之地的老太婆呢。 玛丽和约翰都住了口,不约而同地看向巴蒂奶奶,约翰又向炉火旁靠了靠,瘦小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巴希达那双浑浊的眼珠盯着木门,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敲门声第二次响起,“砰、砰。”这次只响了两声。 “是谁……”她低声问道。 “我想找巴希达?巴沙特夫人,请问她在吗。”门外传来欢快的声音,听着像百灵鸟一样清脆。 巴沙特站在原地,她是个热情好客的人,总会热情地接待每个上门的访客,可同时她也是个巫师,一个巫婆,通常都会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会魔法的人做出的梦都是有着寓意的,而现在,巴希达感觉自己皱皱巴巴的皮肤前所未有的紧实,它们像橡皮筋一样绷紧了,然后勒出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小鸡皮疙瘩。 她的心脏开始快速,激烈地跳动,瞳孔下意识地收缩,某种强烈的不适感席卷了她的身心。 她实在是不想去碰那个门把手,那里给她一种,打开门之后,就会有类似毒蛇、狮子、恶狼之类的怪兽扑进来,把屋子里的一切都撕成碎片的错觉。 “是的……是的,她在这儿,你们是谁?有空来拜访一个无人问津的老妇人……”但她还是颤颤巍巍地开门了,也许巴希达已经太老了,老到大脑的思维无法控制身体下意识的动作。 接着,门开了。 四个身上穿着宽大黑袍,头上戴着兜帽的人影站在门口,月光下仿佛真的如同影子一样,随时都会消散。 老妇人几乎是无意识地让开门口,放四人进来,她太累了,好久没有这样思考过了,也许年轻时的她尚且还能显露智慧的光辉,可是现在,不客气的说,她的脑子就像松鼠屎一样松。 她说不清自己该不该让人进来,主动招待一下上门来访的客人似乎没什么不妥,况且对方还知道自己的姓名,很有可能是巫师界的朋友,可那种如同被蛇盯上的不适感,又让巴希达有些茫然,然而这个当口,几人已经进屋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矮个子,又瘦又矮,看上去像是个半大小子,几人明显以他为首,其余人跟在他身后,后面的三人有两个倒是挺高的,站在最后的是个和巴希达差不多高的侏儒,巴希达已经靠着本能给那人的种族下了结论。 “麻瓜?”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让玛丽和约翰听不太懂,女孩儿安慰自己还太小了,还没学会成/ren世界的那些词汇呢。 巴希达却能听懂,但她依旧靠着本能的思绪想道:“这不是叫门的人,是个男的,听声音很年轻,或许真的还是个孩子?” 她揉了揉眼睛,白内障让她即使距离很近也难以看清眼前的事物,索性她将视力也交给本能的感觉,巴希达太老了,她不能像年轻时那样观察分析思考了。 模糊的人影自然地走到火炉旁,没有丝毫紧张、拘束或不适,他很放松,但是这份放松并不能感染周围的其他人,巴希达清醒的内心十分不安,这个听声音像是少年的男孩儿,让她的神经紧绷,有一种应该即刻远离的危险感。 好在她的大脑还是混沌、老迈、迟钝的,这使她不至于连步子都迈不动。 “巴蒂奶奶……”玛丽害怕地拉了拉巴希达的衣角。 “他们是村里钟表匠的孩子。”巴希达低声说道,“是麻瓜,常来我这儿听听故事。” “不好意思,能请他们先离开吗,我们有些事情找您,巴沙特夫人。”年轻男孩儿走到屋子黑暗的那头,也没擦,直接坐在陈腐的烂桌子边的长凳上,接着微光还能瞥见半边身子。 他顿了顿说:“很重要的事。”。其余三人仍然站在门边。 “亲爱的,你们先回家好吗……也许,明天我们再讲故事……”巴希达含糊不清地说道。 两个孩子拼命点头,他们仿佛被缝住了嘴巴,不能张嘴说话,只有瞪大的眼睛显示出有多惊恐。 门“吱呀”一声开了,玛丽和约翰不约而同地跑了出去,向着夜色下,亮起灯火的小村广场方向跑去。 “好吧,这位先生,也许我不认识你,但是……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老巴希达转过身来,缓慢地走向屋子昏暗的那一处,接着好像看到坐在那儿的男孩儿抬手挥了下魔杖,白色的荧光灼灼升起,这回将整间屋子照的亮堂堂。 “抱歉,巴沙特夫人。”男孩儿掀开兜帽,露出年轻的面孔,那是一副亚洲人面孔,巴希达暗呼果然,自己没猜错年龄,这的确是个孩子。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宁安,来自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目前担任校长一职。” 巴希达不禁有些咋舌,魔法学校的校长,天啊,梅林在上,但愿自己没有听错,难道自己几年没订预言家日报,外面的世界就变成这样了吗。 等等,也许不对,对巫师来说,如果想要保持容颜不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使用魔药或是一些古老的魔法或许有可能做到……难道眼前这个孩子是和自己一个时代的老巫师? 大脑如同凝固了的浆糊,被注入的信息搅来搅去,巴希达思考这些问题时,便忽略了回答,陷入了沉默,屋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宁安不慌不忙的样子,他坐在凳子上,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肮脏腐败的小屋,但并没有引起过多兴趣,等了一会儿,巴希达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她咳嗽了几声说: “校长先生——啊,您找我有什么事情?您知道我太老了,咳咳,已经无法教学了,如果您是来找我当德姆斯特朗的历史教授,很抱歉,我现在——” “并不是这样的,巴沙特夫人。”宁安笑着温和地说:“虽然我本人也很希望您能来担任魔法史的教授,您在这方面的成就是众所周知的卓越,但我了解您的身体状况,所以自然不会做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这次来见您,主要是有些问题想要和您讨论。” 屋子里的氛围为之一松,巴希达在发现宁安并没有刻意地对她释放什么敌意以后,紧绷的神经就缓慢放松下来。 捋了下稀疏的白发,仿佛振奋了几分精神,她一个人孤独的呆在这个小镇上,半只脚踏入黄土几乎远离了魔法世界,只能靠给麻瓜小孩讲讲历史上的巫师故事来取乐。 此时突然有一位来自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校长,要请教自己问题,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还是很让巴希达满足的。 自从波特一家惨遭毒手后,她已经好久没有碰上能和她好好聊一聊的人了。 接着,宁安就讲自己在学习卢恩文字过程中的一些发现,说给了巴希达听,并且向她询问、请教了很多关于卢恩文字的历史,这种魔法文字显然有着很深邃的源头。 由于巴希达?巴沙特已经太老迈了,这场谈话变得十分缓慢,宁安相信现在的巴希达,脑子的确比松鼠屎还要松,有时候往往自己说一句话,要等上半天,对方才能反映上来。 说了许久,才终于说到了重点。 “这种文字究竟是谁创造的仍然众说纷纭,可是我有一个猜想,巴沙特夫人,您听过麻瓜的神话传说吗?”宁安看着巴希达浑浊的眸子,一字一顿地问道。 “噢,听过,我当然听过,研究历史可不能光研究咱们巫师的,麻瓜们虽然无法弄清真/xiang,但他们有时候也会从侧面提供帮助。” 巴希达的思路,仿佛逐渐清晰了起来,说到这个话题,她一下子精神了许多,语速也渐渐变快,“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叫奥丁,对,奥丁,那个强大的古代巫师,实际上我更倾向于认为是圣巴费拉创造的卢恩文字……” “是了,就是奥丁。”宁安拍了下手,打断了巴希达,接着,他把身体向前凑,收起了轻松的神态,严肃且专注地看着巴希达,认真问道:“那么,请将你了解的奥丁,全都告诉我,巴沙特夫人。”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进展 “请将你了解的,关于奥丁的所有事情告诉我,巴沙特夫人。”宁安不容拒绝地说着,萨曼莎三人也稍稍向前一步,手已经伸进法袍中,以便在第一时间阻止老女巫逃走。 然而巴希达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她浑浊的双眼盯着宁安,饱受白内障困扰的老太太仿佛想要从宁安脸上看出花来似的,边看还边摇着头,嘴里低沉地嘀咕着:“德姆斯特朗啊……唉,德姆斯特朗……” 她沉吟了一阵,宁安没有丝毫不耐烦,只是平静的与女巫对视着。 “您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历史传说感兴趣呢,校长先生?”巴希达审视着面前的男巫,眼神里散发出精明的神采,好像之前的老态龙钟都是伪装出来的。 她把脸凑近几分,好似要将宁安给看透一般,“历史学家们很多,但极少有会把麻瓜的历史当做参考的,而我仍然愿意相信,卢恩文字与圣巴费拉的关系要更大……” “你不必卖关子了,巴希达。”宁安打断了老女巫说话,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刚才的彬彬有礼已经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疏离的冷漠。 “这件事情,无论你说什么,我最终都会知道我想知道的,只是取决于采用什么手段而已,即使你已经太老,老的智慧之火燃尽熄灭,但我从未觉得你是个愚蠢的人呐,巴希达。” 他冷冷地看着女巫,有那么一瞬间,巴希达感到浑身紧绷,仿佛被毒蛇盯上了,动弹不得。 “我不想我们的谈话变得毫无生气,毕竟探索也是件极有乐趣的事情,但如果你想中一记夺魂咒的话,我也乐意效劳。” 屋子里的氛围陡然紧张起来,空气凝固着如同千钧重的铅块压下来,压在人的心头,使得呼吸不畅。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宁安先生。”老巫婆出乎意料的镇定,仿佛她人生几十年的阅历都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她意志坚定,不再受畏惧恐吓的影响,反而看着宁安,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我想我猜得出来,你深夜来拜访我,询问这样一件事情是为了什么,我从前也见过一个像你这样,野心勃勃,又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巴希达扶着桌子,在一张破凳子上坐下来,烛火摇曳了一阵,晃得小屋里光线散乱开,巴希达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只是那双浑浊的眼镜,始终没有从宁安身上离开。 “那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我将他介绍给了另一位更加天赋出众的巫师,然而我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年轻人对力量的渴求——终究会演变成失控的欲望,你们还无法掌握对神秘知识的克制。” 宁安挑了挑眉毛,已经明白巴希达?巴沙特说的是谁了,在邓布利多从霍格沃茨毕业的那年夏天,巴希达将自己同样有天赋的侄孙“盖勒特?格林德沃”介绍给了邓布利多认识,这也促使了后来一系列的悲剧。 “女士,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过去犯下的错误并不能成为现在阻挡人们追寻力量的理由,我也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你得明白,如果我只是白费唇/she的话,那么这游戏就开始有些枯燥了。” 宁安把手伸入怀中,轻轻地取出他的魔杖,黑檀木魔杖在昏黄的烛火下,闪着隐秘的黑色暗光,像吞吐蛇信的毒蛇。 巴希达没有说话,她沉思起来,仿佛在思考宁安所说的话。 “人们都说我老了,糊涂了……莉莉经常这么说,她不肯相信那两个人能成为朋友,所以总觉得我一定是记错了……但我从不记错事儿……我可还清醒的很呢……不过莉莉是个好人,她不该遭受那样的事……” “主人!让我来给她点颜色看看吧!这个老家伙不知道在耍什么手段呢!” 萨曼莎尖锐地叫着,高高举起他的魔杖,法潮在魔杖尖上涌动。 但另一只粗糙、丑陋、布满伤痕的手却将萨曼莎的魔杖按下,沃尔特嗓音沙哑又低沉地说:“冷静点萨曼莎,主人还没有吩咐——” “可是主人——”萨曼莎还在叫着,却忽然停了一下,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什么,紧接着转过头冲窗外喝道:“什么人在那里!” 他快速地念了个咒,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朝着小屋窗户方向射了出去,紧接着木屋的一角发出“砰”的一声响,眨眼就被炸开了,木屑满天乱飞,一个中年男人就站在屋子外的角落处,满脸震惊,仿佛被吓傻了。 男人蓄着络腮胡,穿一件厚厚的皮夹克,脚上踩着沾满泥和杂草的靴子,大皮裤,手上还颤抖地握着一把老式猎枪,但他手抖的厉害,眼看枪都要拿不稳了。 “纳斯先生……”巴希达显然认识这个人,“他是住在镇子上的邻居……咳咳……是个麻瓜。”老女巫看着宁安略带忐忑地说道,好像在替男人的命运而担忧。 “巴……巴蒂,我听约翰和玛丽……说……说你这儿来了很多……不认识的人……所……所以……过来看看……” 名叫纳斯的男人说话已经不利索了,只怪刚才看到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他只是看见屋子里灯亮着,又传来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像是发生了争执。 于是他就靠过来,想看看是不是有不认识的外乡人,来抢劫这个可怜的老太太,他还在想着人心不古,这些可恶的家伙有手有脚,却要打一个时日无多的老妇人家财的主意,看这屋子,也不会有人觉得房子的主人会有很多积蓄吧。 然而他才刚刚靠近,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喝问,下一秒耳边就响起个炸雷,整面墙壁全都被炸的不翼而飞了,屋子里站着几个身穿黑袍,仿佛什么神秘宗教组织成员的人,其中一人还用一根小木棍指着自己。 纳斯仍然在想,那是什么型号的枪,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威力,难道是对方丢了一颗手雷? 可他已经没机会再继续思考下去了,宁安抬起胳膊,手里的魔杖抖了一下,他轻声念到:“昏昏倒地、一忘皆空。” 一前一后两道光线从魔杖顶端喷出,宛如绚丽的晚霞,一下子打中了男人,他手里的猎枪悄然滑落,整个人也仿佛没了骨头似的软倒在地上。 “噢!天呐,看看你们,对这个可怜的麻瓜做了什么……天呐……纳斯先生……”巴希达惊呼着,颤颤巍巍地想要蹲下检查已经昏迷的男人的状况。 萨曼莎耸了耸肩,不满地撇撇嘴角,喃喃自语着,“难道是威力不够……?”似乎对于刚才的恶咒没能炸死男人感到万分遗憾。 “和我们走,巴沙特女士。” 夜风呜呜吹拂起炸开的墙角,宁安望了望远处村子广场亮起的光,似乎已经有人听见爆炸声,朝这里赶过来了。 “这是错误的……”老妇人抬头望着宁安,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澈,“你追寻力量的方式……将决定你所得到的东西,选错了路会将人引向歧途……没错……就像我那可怜的侄子……” 她突然哀叹起来,“也许我就不该介绍他们相识。” “如果这真是错误的方式,那么躺在你面前的就会是一具尸体了。”宁安挥挥魔杖,像扫去灰尘一样,将名为纳斯的麻瓜男人挪移开,伸手抓/zhu巴希达?巴沙特的肩膀说道: “你该看看伏地魔,他的方法才是错误的,至于我?——”他抿抿嘴唇继续说:“你也许真的该看看我的方式。” 把老巫婆从地上扶起,冲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宁安举起魔杖,“另外,我也不认为格林德沃是可怜的,他做了他想做的事情,至于结局,那反而是最无关紧要的不是吗?” “我没有反抗的余地,对吗?”巴希达冷静地看着宁安,脸上的皱纹干巴巴的,像是秋季里晒干了的橘子皮,弯成一道道沟壑,紧蹙的眉头宛如两道山峰。 “你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姑婆,你精通魔法史,又活了这么久,我想你很了解黑巫师的手段。” 宁安用逼人的目光盯着巴希达,仿佛要发出光来,这让巴希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一颗被剥光的鸡蛋,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肆意被翻动着记忆,然后下一秒回过神来,止不住的颤抖,情不自禁地升起一阵强烈的恐惧和厌恶之感。 “摄神取念……谁教你的……不,你怎么可能在这个年龄掌握,梅林在上……”巴希达沉默了。 下一秒,几声尖锐的爆响急促响起,五个人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被炸掉一角的破屋、昏倒的麻瓜,和一片幽深的黑夜。 一周后,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一间隐蔽的密室中。 宁安满脸疲惫地从密室中走出来,石板门慢慢合拢,带起的风把墙壁上的蜡烛吹晃了一阵。 “主人”帕尼?斯塔尔迎上来,看样子他早早就在门外等候了。 “我在她身上施了非常强力的遗忘咒,确保她忘记一些事情。”宁安整理了一下头发,几天没洗了,乱糟糟的,几乎快要贴在头上了。 “然后留她在城堡里,小住几天,她会认为自己是被邀请来的。”宁安走在通往校长专用盥洗室的路上,帕尼紧跟在后。 “明白,”他顿了顿,扶了下眼镜轻声问道:“有什么在困扰着您吗?” 宁安停下脚步,回过头,歪着脑袋看了看帕尼,颇感兴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走廊里安静极了,这里是四楼,没有学生会冒然上到这一层,通道的风裹挟着几分城堡外的寒意,帕尼定了定神,慢慢地说: “只是觉得您最近的行程都很匆忙,从霍格沃茨返回以后,都一直在匆匆忙忙的计划,仿佛有东西在追赶……” 宁安认真地看着帕尼,思索着。 呼啸的风自走廊另一头肆无忌惮地灌进来,但到了两人面前却一下子平息,甚至难以掀起薄薄的袍子下摆。 “不,没有。”他坚定地说道,随即转身,继续朝着盥洗室前进。 帕尼楞了一下,落在后面,看着宁安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真的没有吗…… “嘶——”把整个身体沉入热水浴缸里,宁安禁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神隐,他累坏了,自从将巴希达?巴沙特带回来以后,他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问讯。 关于卢恩文字、关于奥丁、甚至那些关于曾经存在于麻瓜传说中的诸位“神灵”的世纪,在这期间他必须不停用摄神取念来干扰巴希达的思维,促使她说出真话,窥探和侵入也是必不可少的,这样连续一周下来,不单单是精神,他的身体也疲惫极了。 疲惫也没办法啊,毕竟时间也不是很充裕。 宁安叹了口气,帕尼问的没错,他的确是被紧迫感步步紧逼,不得不尽快获得这份力量,好在自己走运,巴希达的确掌握着不少有用的信息,结合自己发现的知识,这件事多少有了眉目,否则的话,他可能要放弃这段研究,从别的途经获取力量了。 将后脑轻轻靠在冰冷的大理石墙壁上,两手搭在浴缸边缘,这难得的休憩让宁安几乎忍不住就这么睡过去。 帕尼没有说错,事情已经越发紧迫了。 如果说伏地魔的复活是意料之中的话,那么海尔波等人的回归就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了,宁安有种预感,接下来的一切,将不仅仅会是伏地魔那么简单。 一个黑魔王已经难以应付,如果再有什么更大的麻烦出现,这个世界的灾难就真的来了吧。 宁安想着,思绪渐渐变得缥缈起来。这一切就像是一只只蝴蝶,当一只蝴蝶扇动翅膀的时候,足以产生一场风暴,那么如果越来越多的蝴蝶,开始飞翔,即将出现的风暴又会以怎样的形式呈现呢?不管怎样,可以想象的是,那一定是一场非常、非常猛烈的风暴。 “我又怎么能停下呢。”宁安伸出手,抓起一把水,让它们顺着指缝流光。为了不让自己在风暴中无法立足、为了庇护依附于自己的人、为了复活卡莉朵拉,甚至为了他自己那颗渴望探寻魔法的心,他都要去寻求力量,这也是自然之理。他毫无迷惘,也不曾恐惧,只余一心坚定。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老鼠们 哈利和罗恩一起走进霍格莫德村,星罗棋布的灯光照亮整个村子,尽管已经是三月,可冷气仍没退去,他紧了紧兜帽,好把无孔不入的凉风隔绝在外。 这寒意不仅仅来自于天气。 罗恩比往常来的更加沉默,也许自从赫敏不再和他们一起行动之后,他就这样消沉了,哈利不知道,他想自己的精神也越来越差了,除了一个个古怪而可怕的噩梦,消失又出现的蛇,以及白天黑夜仿佛无处不在的癞蛤蟆乌姆里奇。 即使是一个学期里难得的几次出游霍格莫德的机会也很乏味,如果不是为了继续维系他的黑魔法防御授课组织,哈利甚至不想离开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了。对了,这个组织现在叫“邓布利多军”。 表明的不仅仅是参加者的立场,或许其中也包含了对离开霍格沃茨的老校长的无限怀念,显然没有人认为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是位合格的校长,哈利和罗恩私下里称之为提线蛤蟆,意指她不过是魔法部的傀儡。 可想到如今的霍格沃茨正是被人提线控制着,这样嘲讽带来的乐趣也就所剩无几了。 “别闷闷不乐的,哈利,我是说,我听说弗雷德做了点好玩的东西,他们叫那玩意儿毛虫糖——吃了以后能从鼻孔里爬出毛虫来。”罗恩看看哈利,又四下张望,耸着肩打破了沉默。 “是吗。”哈利草草地应付着,他感到茫然无措,生活像一碗被搅浑的水,杂质浮满表面的时候,就难以看清楚水下了,他多希望赫敏在这里,她聪明的脑袋一定能把d.a搞得有声有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时常想自己创建这个组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向宁安炫耀?还是向秋张证明,没错,他经历过很多事情,也同可怕的敌人数次交锋,在应付黑魔法方面对比同龄人有相当多的经验,可那又怎样呢? 他们名叫邓布利多军,却联系不上邓布利多,也没法为他做任何事,成员的心思各异,迈克尔?科纳和他的拉文克劳伙伴们,还是因为金妮才加入的,相比较于那个霍格沃茨学生们都知道的蛇信,哈利实在是无法鼓起勇气去进行比较。 浓重的黑眼圈意味着哈利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那些奇诡的梦魇折磨着他,纵然他给小天狼星写了很多封信,可目前为止依然没有得到回复,他只好安慰自己“他很忙,邓布利多不在,凤凰社现在一定有很多事情,外面的情况更复杂了。” 可男孩的心里仍然对最亲近的教父产生了一丝埋怨,那几乎是唯一能让他感受到世界温暖的人了。 “……帕瓦蒂和我说过这些,现在它们很难加入了,低调了很多,像是……隐藏在暗处,你懂的,她说你甚至分辨不出来哪个人是成员,当然那人必然会是个斯莱特林就是了,不过这些也只是小道消息……” “什么?”哈利一愣神又错过了罗恩说的话。 “蛇信,那个组织。”罗恩楞了一下,小声说:“你觉得那些人知不知道有求必应屋的事情?” 邓布利多军的成员们目前在有求必应屋里训练,这里曾经是宁安的地盘,哈利清楚这一点,想到这儿他的心情更差了,好吧,又是施舍,来自那个人的施舍。 至于在霍格沃茨的蛇信成员知不知道有求必应屋,哈利不清楚,不过说到底他也不认为那些装神弄鬼,神神秘秘的斯莱特林学生会真的是那个人的组织里的一员,和达利住在一起的这些年,他见惯了虚张声势,狐假虎威的事儿了。 但要说知道有求必应的人,哈利肯定赫敏和斯莱特林的那个叫做达芙妮的女生是清楚的,对达芙妮,哈利有种说不出的忌惮,他很清楚这个女孩儿与宁安有多亲近。 有时候他觉得那就像是宁安安插在霍格沃茨的眼线,以至于每次碰面,都令他浑身不舒服,难受的很,而现在让他难受的人又多了一个,曾经最好的朋友,当然,这还不包括另一位哈利不愿意去触碰记忆的女生,他实在是觉得生活够糟糕了,简直不想知道任何关于秋张的事情了。 “……我们下一步就该转移地方,也许并不安全,但你觉得海格那儿怎么样,他绝对支持我们……” 罗恩还在喋喋不休,哈利没说出口的是,海格已经自身难保了,乌姆里奇几乎开始明目张胆地找他麻烦,表露出一副要将邓布利多残党一个个踢出学校的样子,海格又怎么可能为他们提供场地。 经过中央大道的人潮,两人终于来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酒吧门前,木头招牌上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 推开门,吱呀一声,呛人的烟雾从酒馆里飘出来,屋子里雾蒙蒙的一片,能看到一些身影,但不清楚。 哈利感觉左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他栽向一边,还好罗恩及时扶住他,两人一起愤怒地看向那个蛮横走进去的人。 那人裹得比哈利更严实,身材高大,但瘦削,不知为什么,哈利心里想:这个人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感受到两人的目光,兜帽人似乎冷哼了一声,声音有些熟悉,但在哈利开始回想之前,那人就走进酒吧了。 “真是……”罗恩气鼓鼓地嘀咕了一句,“你没事吧,哈利。” 哈利摇摇头,两人也进了酒吧,昏暗的光线不能把所有地方都照的清楚,但在约定好的方向上,隐隐约约有十几个人聚集,哈利看得出那是邓布利多军的同伴们,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神总是被之前撞到他的高大兜帽人所牵引,直觉告诉自己,他可能真的见过那个人。 用眼睛搜索,在酒吧靠墙边的角落里,似乎有人刚刚坐下,高瘦的身子和兜帽很是明显,环绕着桌子还有两人坐着,穿着长袍斗篷,看不清脸,但身子很宽,哈利想至少得有三分之一个海格那么宽。 但在他想到更多之前,已经来到了d.a成员的桌子前,只好先暂时把这些抛下。 在吸引了哈利注意力的角落圆桌上,瘦高的兜帽人正颤抖地伸手入怀,将一封羊皮纸信封掏出来,无声地推到桌面上,坐在对面的胖子毫不犹豫接过来,一把塞进自己怀里,接着似乎长舒了一口气。 第三个人隐藏在墙的阴影里,声音低沉地从兜帽中传出,“好了,伊戈尔,这样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充满着狡诈。 “这样也许主人会愿意原谅你,即使你曾经犯下了那样的错误——对了,这是主人亲口说的。”一旁体型肥胖的兜帽人如是说道。 “不,不……这样……这样是不对的……”高瘦男人的肩膀不停颤抖着,看起来仿佛是在抽泣,“你们不了解,那个人……不,能不能还给我……我并没有……这一切和我无关,和我没有关系,不是我给你们的,你们记住!” “咯咯咯哈”,胖子发出低沉的刺耳笑声,“卡卡洛夫,你这套自欺欺人的把戏还要玩多久,从过去就是这个样子,早就说过了,不要妄想回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就是这样,你已经得到了主人的原谅,等我们除掉占据了你校长位置的那个孩子,也许你还能重新掌管德姆斯特朗呢,安心等着吧,伊戈尔。”阴影里的第三个男人,促狭地说道。 “天呐,你……你怎么敢,在这里!”卡卡洛夫一下子变得惊慌起来,他极力压低了声音,克制住发自内心的吼声,“我只是……我只是在找一条退路,既然……既然黑魔王答应了原谅我……可是……可是你们……” “够了,别啰嗦了。”阴影里的男人不耐烦地挥了下手,同时赶走了一只苍蝇,“我们都明白你的心思,伊戈尔,像囚禁一样呆在德姆斯特朗,永远不能离开,那是什么滋味儿,担惊受怕的感觉,我懂。” 男人破天荒地伸出手拍了拍卡卡洛夫颤抖不停的肩膀,继续说道:“而我们家族的生意也大大不如以往,那个孩子太得意忘形了,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在他那儿的地位,甚至比不过那几个从阿兹卡班出来的小孩子——” 胖子点了点头,伸手摩挲着袖子露出的肥厚手指上硕大的红宝石戒指,但只是一下,就又缩回去了,仿佛怕被人发现似的。 卡卡洛夫沉默了半晌,像是终于恢复理智一样,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般地说道:“你们已经用咒语发过誓了,无论成功失败,都不会将我说出去,这个秘密要被封存起来,况且我也只是知道他大概要去的地方而已……” “好了好了,知道了伊戈尔。”阴影里的男人放弃了劝说他安心的想法,从墙角站起来,不再说什么,慢悠悠地同胖子一道朝酒吧外走去。 卡卡洛夫坐在座位上,愣了好一会儿神,随后匆匆忙忙地裹紧衣领,穿过雾蒙蒙的小酒吧,推开门,消失了。 “……如我所说,第一要务是安全,所以……” “我想起来了!”哈利突然低声喊起来,打断了罗恩兴高采烈的演讲,后者不满地撇撇嘴,“你想起什么了?有什么好的建议吗?”罗恩略显郁闷地问道。 “那个人,罗恩!”哈利把罗恩拉过来,金妮?韦斯莱也凑了上来,眉宇间夹杂着藏不住的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哈利?” “什么人?”罗恩也一头雾水。 “撞到我的那个人!”哈利低吼着,如果不是在猪头酒吧,他一定大叫出来了,“卡卡洛夫!你难道不觉得,那个人和卡卡洛夫很像吗,尤其是他的声音,你听到了吗?简直和卡卡洛夫一模一样!” “啊?”罗恩不明所以地张着嘴,“你是说,那个人是卡卡洛夫?”他无奈地问道,揉了揉眉心,似乎为哈利恍惚的状态感到担忧地说: “哈利,说实话我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相似的,这儿有太多高瘦的巫师了,他们难道每个人都是卡卡洛夫吗,况且我们都知道,那家伙以前是个食死徒,又背叛了伏地魔,正遭到追杀,他怎么敢就这样来到霍格莫德呢?” “你们看到伊戈尔?卡卡洛夫了?”金妮皱着眉头问道,罗恩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哈利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有直觉……那一定是……应该是他……他是德姆斯特朗的前校长……来到这儿……这一切一定和宁安有关……”哈利没有理会,他轻声地自言自语着,揉搓/zhe头发,仿佛竭力想要弄明白一切事情,但却没人能够帮他,甚至无法相信这一切。 —————————————————————————————————————— “您真的不带萨曼莎他们一起去吗?”帕尼担忧地望着宁安,“那片山谷连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样,都是些麻瓜们世代在那儿居住,即便看不出显性的危险,我认为也应当尽量确保安全,尤其是在……这样的时期。” “放心吧帕尼,这次不需要什么人手,一个人轻装简行反而隐秘机动,况且我懂得量力而为,如果有什么无法阻挡的力量,我不会逞强的。”宁安轻笑着回答。 从巴希达?巴沙特那里,他了解到了许多关于奥丁和卢恩文字的历史,然而奇怪的是对于奥丁究竟是人是神,还是某个强大的古代巫师,在历史中最后也没有明确的证明。 反而是卢恩文字最后被认为是中世纪的巫师们发现的,关于奥丁的只言片语拼凑成的大概信息,简直少得可怜。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一个反复出现的地点,巴希达唯一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那里,于是宁安决定去探索一番,如果能发现一些与奥丁有关的蛛丝马迹,也许有助于他的魔法研究。 由于目标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只知道大概位于挪威北部一片麻瓜居住的寒冷山谷,所以也不想带太多人,于是便决定一个人行动,当然除此之外,宁安还有别的理由这么做。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身世与旅馆 “难道是这里?”宁安仰望着眼前宫殿般广阔高大的建筑,喃喃自语着。 在穿越了一条漫长的盘山公路后,宁安来到了名为库玛格非尤尔的山谷,这里四面环山,被冰雪包围,入目尽是一片片无边无际的皑皑白雪,高峰遮蔽了太阳,直入云端,等待着他的唯一一座建筑,便是眼前这间宫殿般的旅馆。 没有想象中的麻瓜聚居地,旅馆在雪山的半山腰,富丽堂皇,周围没有任何建筑,孤立于群山之中,仿佛是逃离喧嚣的避世之所。大门前是宽大的可以容纳下庞大车队的停车场,而现在,停车场上仅有几辆车零散地停着。 旅馆的招牌用鎏金的华丽艺术字写着名字“yggdrasil”。 “尤格……德拉西尔……”宁安一字一顿地读出来,感受脖子上的毛孔一点点张开,他跟随着自己所掌握的所有信息来到这里,冥冥中仿佛有某根看不见的丝线连接着一切,追寻奥丁之力的巫师,来到一座以世界之树命名的旅馆,难道会是无缘的巧合吗? 低下头,胳膊上黑色的蛇标时隐时现,现实世界在这一刻消失了,整个世界化作一个平面,如同埃德温?艾伯特的小说《平原》中所观测到的,宁安看到一个闪烁的点,在前方安静的闪烁。 “先住下来吧。”他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着,推开旅馆宽大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比宁安想象的更加清冷,宽敞的大堂并没有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旅客,水晶吊灯安静地挂在几十米高的屋顶,冷冰冰俯视着一切,只有一位穿着酒店白色制服的清洁工,拖着拖桶在慢慢清扫一个休息角落。 他走到酒店前台,大理石柜台后面冷清地站着一人。那是个看起来已经步入暮年的老人,头上斜戴着一顶小毡帽,身上穿着与清洁工同样的酒店制服,领口敞开着,上面沾了酒渍,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制服,此时已经成了灰白色,和他浓密的大胡子颜色一样。 虽然外表与酒馆里常见的老酒鬼无异,但此人身材高大,结实的肌肉仿佛会从制服下面鼓出来,他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宁安。 “难怪这里的生意清冷,如果哪家酒店聘用这样的前台,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客人们不愿意来了。”宁安在心里腹诽道。 “你好,我要一间房,普通的就好。” “这……嗝……就是你要说的?”老头打了个酒嗝,咋了咋嘴说道。 “什么?” “时过境迁,再次重逢的老友当面,你却说‘嘿,给我一间房’?如果这都不算伤人的话,那我昨晚喝的松子酒一定不够烈,所以我现在还在梦里对吗?” 宁安皱着眉头,显然他不认识眼前之人,但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股怪异,从踏足这片山谷开始,他就感受到了。 “你来的时候雪大吧?”年老的前台领班突然自顾自地说起话来,“这里终年大雪,我都快忘记那些山的横截面从前是什么颜色了。” “所以我们以前见过?”宁安尝试着将话题引回他能理解的部分。 “见过?”老人突然提高了嗓门,“岂止是见过?”他粗糙的大手死死抓/zhu柜台前沿,双目死死盯着宁安,有那么一瞬间,宁安仿佛从清亮的眸子里看到了不同的自己。 “你乞求我的,我知道,你早晚还会回来。”老头突然松开手,恢复了懒懒散散的模样,从柜台上胡乱划拉了几下,丢出一把银色的钥匙,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兴趣般,毫不在意地说道:“302房间。你的客人们应该已经在等你了。” 宁安默默收起钥匙,对于老服务生怪异的举止并不在意,如果这里的一切与奥丁牵扯在一起的话,那么无论有多么奇怪不可思议都是正常的,而探索这一切也正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他没有找错地方。 “等你招待完客人,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知道……我等了太久……太久了……福金……” 宁安身子一震,将老人的话记在心里,但他眼下暂时无暇细思,手臂上微微发烫的灼热感昭示着,他等待的“朋友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黑色的皮鞋踩在漂亮的红色地毯上,宁安穿行在旅馆宽大迂回的走廊中,一路畅通,他甚至没有再看到一位工作人员,这里寂静的让普通人心里发慌,脚步声在地板上时断时续。 魔杖从袖口顺从地滑入手中,习惯的触感轻轻摩挲着男巫的手指,在挂着‘302’牌号的房间前站定,宁安将钥匙对准锁眼轻轻cha了进去——“咔嚓”一旋,门开了。 空气静止了一秒,声音、气流,所有的光,不管是光粒也好,光波也罢,统统静止了一秒,随后,宁安一脚迈入了房间,随手点开了灯。 但灯没有打开,眼前也不像是任何旅馆的房间。对于旅馆来说,这里太大了,也太空旷了,更像是某个广阔的地下密室,空荡荡的,除了一块块大石头铺满的地面外,再无其他东西,头顶悬浮着微微发出光亮的光球,朝远处望去,也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这让宁安不由地想起了霍格沃茨下面那个藏着蛇怪的密室。 但他现在显然不可能出现在那里。 “踏、踏、踏、”脚步声自黑暗中响起,好似从黑暗中扑出狩猎的群狼,踩着潮/shi黑暗的气息,缓慢地包围过来。 “我想你最好把手里的魔杖放下,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不小心,用魔咒削掉你那可爱的鼻子——主人!”像是从地面跳起来的阴影一样,一个身形瘦高,头戴兜帽的男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手持着魔杖,宁安能感受到杖尖上的魔力汇聚,魔杖遥遥指着他。 “听听!听听!你们叫他主人!?啊,那我想这位卑劣的小主人,今天运气到头了!”另一道魔杖的光亮起来,同时传来尖锐的女人声。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从黑暗中走出来,脸上满是狰狞,恶狠狠地盯着宁安,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宁安没有看女巫,微笑着对瘦高男人说:“维克多?格拉索,真是遗憾你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既然你来了,想必米哈伊尔?布林先生也不至让您独往。” “你别装蒜,宁安!”米哈伊尔?布林高举着尖端发亮的魔杖,对准了宁安的心脏,从黑暗中走出来,“今天你说什么也逃不过了,没想到吧,是谁背叛了你?” 宁安平静地把目光向左侧挪了一下,那里站着第四个人,又高又瘦,短短的白头发,瘦削的下巴上长着末梢打卷的山羊胡。 “伊戈尔,你也来了。”宁安毫不意外地打了个招呼。 “小宝贝已经吓坏了吧!哈哈哈哈,吓得都不会说话了!”女人用沙哑刺耳的声音大笑起来。 “钻心剜骨!”贝拉特里克斯猛然用魔杖一指,一道红光命中了宁安,强烈的剧痛将他淹没,宁安跪倒在地上,死死抓/zhu魔杖,指关节用力的发青。 “啊!你在做什么——”米哈伊尔惊慌地叫了一声。 “收点利息——反正都要杀死他”贝拉特里克斯面颊深陷,显得既憔悴又瘦骨嶙峋,脸上洋溢着兴奋、狂热和仇恨的神色,“杀死小克劳奇带来的耻辱,我怎么会忘呢?小校长?嗯?亲爱的?” “嘿……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之前的事情……让你这么生气,贝拉……”宁安蜷缩在地面上,脸上挂着微笑,嘲讽地说道:“如果伏地魔因此而责怪你……那么我感到非常抱歉……” “你怎么敢!!”贝拉特里克斯胸口剧烈地起伏,她厉声尖叫:“你怎么敢直呼他的名字!?从你卑贱的口中说出他的名字?用你这杂种的舌头玷污他!” “你大概不知道,你的主人本身也是个杂种。他妈妈是个巫师,但他爸爸——” “我们还是……”卡卡洛夫有些紧张的声音适时响起,“不要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了。” “你闭嘴,伊戈尔。”莱斯特兰奇直起腰,低声吼着:“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怎么能……”她浑身不停地哆嗦着,大口喘着气,双眼死死看着宁安,仿佛恨不得用目光把他抽筋挖骨。 “我们不能就这么便宜地杀死他——”女巫摇着头,像是在对其他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要好好地折磨他,像食死徒往常做的那样,赐予他缓慢的、痛苦的死亡,这样世人才知道,那位伟大的大人回来了,我们要留下黑魔标记,这也是你的机会,伊戈尔,相信你已经很久没做这种事了吧,你该不会已经手生了……” 莱斯特兰奇舔/le舔嘴唇。 “我们不该节外生枝,快点杀了他才是正事……”瘦高的巫师格拉索插嘴道。 “是……是的,我也这么觉得……”米哈伊尔?布林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他似乎有点紧张,“赶紧杀了他,解除掉我这块儿诅咒标记吧……别给自己凭添麻烦……”他指了指手臂上黑色的蛇纹图案,上面被几条锁链状的符印封了起来。 “着什么急!”莱斯特兰奇狞笑着,盯着宁安对另外三人说:“反正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没有其他人跟来,他竟敢,竟敢说出那种话——” 女人夸张地把腰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又大幅度地直起身子,喘着粗气低声吼道:“况且我们有三个人,他只有一个。” “对于人数上的差异……我还是抱有怀疑的……贝拉小姐。”宁安龇着牙说。 “你不了解他,不要多给他费口舌的机会。”格拉索再次举起魔杖,对准了宁安,这一次似乎没有任何犹豫。 “阿瓦达索命!”绿光闪烁,猛地将四周照亮,所有人似乎都猝不及防,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这该死的——”贝拉特里克斯咒骂着,放下胳膊,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一愣,想象中应该已经死掉,变成一具尸体,冷冰冰躺在地上的宁安,竟然站了起来。 而刚才释放了死咒的格拉索竟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是——”米哈伊尔还没搞清楚状况,贝拉已经尖叫起来:“伊戈尔!你死定了!这回你死定了!” “阿瓦达索命!”“昏昏倒地!” 一绿一红两道光芒分别从宁安与卡卡洛夫的魔杖喷she而出,绿光击中了米哈伊尔,后者毫无知觉地倒在了地上,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知觉了。 贝拉特里克斯的反应要快过米哈伊尔许多,她在尖叫的同时已经身子一卷,就地朝着旁边一滚,红光打在离她几英尺的地方,女巫在这时动作敏捷的仿若一只猫,三下两下就窜进了黑暗之中。 她已经完全明白这是怎样一个圈套,卡卡洛夫这个家伙扮演双面间谍,把他们给耍了,宁安一定是早就想除掉米哈伊尔和格拉索,好实现他独掌大权,排除异己的目的。 莱斯特兰奇一阵心寒,这个外表还是小孩子的巫师,心肠比主人麾下的食死徒们还要狠毒,她现在有些后悔,如果不是怀着从前的仇恨,按照格拉索说的,直接用死咒杀了他,就不会横生枝节了。 “主人……”卡卡洛夫轻轻地喘着粗气,“我不能在这么短的间隔连续使用死咒……”他急忙解释自己为何使用了昏迷咒,而不是能夺去贝拉性命的死咒。 宁安抬手阻止了他,此刻周围的黑暗已经散去,密室一样的场景好似褪了色的水墨画,向着两边急速退去,露出了旅馆房间的本来面目。 “看来伏地魔真是教给了他的手下不少绝活儿。” 房间的窗户被打的粉碎,刺骨的寒风拼命倒灌进来,窗帘被呼呼吹动着,但已经不见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踪影。 “飞行是很高级的魔法,没想到她也会。”卡卡洛夫跑到床边向外看去,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但不见莱斯特兰奇的踪迹。 “或许已经幻影移形了,你们的反结界力量已经很弱了,这次算她走运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身份 窗户外不知何时呼啸的寒风又带来了雪花,起初还是点点片片的小学,没过一会儿,已经转化成了鹅毛大雪,将视线模糊,把群山和谷底都掩藏在不可视的白茫茫当中,有种别样的神秘。 “这下彻底追不到了。”卡卡洛夫蹙着眉头,似乎有些忧心忡忡,“斯拉夫人没那么好降服,如果布林和格拉索失踪的消息传开,那些被惊到的毒蛇也要慌忙的跳出来了,难免会咬伤到人,还是早点做好打算为妙。” “你说的对,伊戈尔。”宁安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想帕尼和萨曼莎他们已经布置好了,现在就麻烦你回去通知他们一声,开始行动吧,蛇信内部也需要清理一下了。” 卡卡洛夫捻了捻打卷的山羊胡,眉头舒展半分,但又很快不解地看向宁安,带着些没着没落的不安感,试探着问道:“您……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宁安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把被风雪封闭的窗棂抛在脑后,面向虚掩着的房门,看了片刻。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巫师不动声色地说道,随即自然地移开视线,看着卡卡洛夫,顿了顿,语气缓和地对他说: “这次你做的很好,伊戈尔,至于伏地魔那里——”说到这儿,宁安感受到德姆斯特朗的前任校长,上半身微不可察地轻/chan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点点头,他继续说:“我之前许诺过你,你可以不再外出办事了,德姆斯特朗是安全的,蛇信会成为你最好的庇护所,我会庇护你,你也坚信着这一点不是吗?” 卡卡洛夫赶忙低下头,将腰背弯曲行了一礼,他的眉头此刻完全舒展开了,仿佛驱散了什么缠绕心头的阴霾,“感谢您——” “我预感这种状况持续不了很久了,伊戈尔,所以你也不必担忧会一辈子过着囚禁在德姆斯特朗的生活。”宁安微微颔首接收了前任校长的感谢。 他的声音低沉着,像是单簧管的低吟,在配合窗外呼啸的风声演奏般轻叹:“这个世界已经成了火药桶,虽然战争已在不为人知的时刻开始了,可我有感觉,还远远没到……还远远没到真正的战争……而那——” 宁安看着卡卡洛夫略显浑浊的双眼,同他对视着,平缓的,没有语调变化却异常冰冷地说:“而那将会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战争,蛇信、食死徒、霍格沃茨、魔法部、邓布利多、伏地魔……” 他后来的话渐渐低沉下去,变成一种自言自语式的呢喃,卡卡洛夫听不清楚了。 两人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卡卡洛夫清楚自己该离开了,用于埋伏布置的反幻影移形已经消散,没有多做寒暄,他要尽快将信息传递到帕尼等人那里,越早展开行动,就越能给敌人以雷霆一击,这不仅对宁安和蛇信很重要,对卡卡洛夫来说更加重要。 他清楚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做叛徒的机会了,食死徒不会原谅他,而背靠蛇信他尚能自保,如果蛇信不在了,那么他也想不出天涯海角,还有什么地方能给予庇护了。 所以卡卡洛夫比其他人更看重蛇信的稳定和安全,这里就是他在世界最后的庇护所,为此,只有让那些暗怀鬼胎的斯拉夫巫师去死了,他暗暗想着——即使自己也是斯拉夫人中的一员。 况且这也并非他唯一的考量。 曾经的他头顶的头衔不过是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校长,以及食死徒的背叛者罢了,前一个名号或许听起来很是响亮,但与宁安比起来,卡卡洛夫很清楚自己缺少的是什么——属于自己的势力。 他一度非常嫉妒邓布利多,除了那些在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踏入社会后,大部分都成了白巫师的忠实拥趸之外,更令他嫉妒的是邓布利多拥有他未曾拥有的势力,属于他的“凤凰社”。 这个秘密社团的性质在卡卡洛夫眼里与一支魔法军队没有差别,天知道他有多想取代邓布利多,成为凤凰社的领袖,如果掌握这样一支力量,一定能给他带来成倍的安全感。 然而现在卡卡洛夫已经渐渐不会感到嫉妒了,他身处于一股更加强大的势力之中,虽然仍然如同潜伏在海面下的克拉肯一般,不曾过分崭露头角,但身处其中的卡卡洛夫清楚究竟有多庞大。 整个欧洲大陆自德国的肯普滕以北,直到巴伦支海,都是他们的范围,这个势力膨/zhang的速度让卡卡洛夫也感到不可思议,但他喜欢这样,这能给他安全感,给予他与以往那样命令教育几个学生所不同的愉悦感。 他坚信这次的陷阱是自己的机会,是自己取信于眼前少年的机会,只要自己表现出自己的忠心与价值,卡卡洛夫深信自己仍然可以恢复从前的地位,只要在这个组织里踏入核心的圈子中,他得到的,会远远超出从前。 风雪仍然吹的很急,一声刺耳的“哔啵”爆响后,卡卡洛夫消失在了原地,他大概需要一到两次的中转就可以回到德姆斯特朗,一切都是为了在尽可能安全的前提下,早点将消息传递到帕尼那里,给他们开始清理的信号。 但这一切眼下已经与宁安无关了,他看着虚掩的房门,心里很确定门后是谁,并非来自于逻辑推论,纵使这个诡异的旅馆里一路走来也不过见到了两个活人,但宁安可以确定,自己之所以知道,是来自于心中的感觉。 在最近他的这种灵感越来越强,好像是在靠近大海之前会先闻到海的气味,来到这所旅馆后,他的直觉前所未有的增强了。 “人已经走了,不是说好了等我招待完客人我们再谈的吗?”宁安看着从门后慢慢走进来,穿着邋遢制服,宛如流浪汉一般的老服务生,打量着对方明亮的眸子,慢慢的问:“我记得……你之前叫我‘福金’?” “看来你已经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老人似乎并不对此感到意外,眯了眯眼那种懒惰的气息从他身上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宁安没见过的认真神态,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gan脆这样解释好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吧——或者说,你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宁安并没有感到恐惧或害怕,这很奇怪,这本该是他心底的大秘密,本应该是他小心保存,任何人触之必死的逆鳞,本不该让任何人知道乃至察觉到丝毫异样的。 但是很奇怪,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来,宁安一下子清醒了,好似从前的种种时光,匆匆岁月都空耗了,都白白浪费了,直到此刻他才第一次真正活过来,认识到自己,认识到时间,冒出一阵“就该是这样”的叹息一样。 “我该知道我的阿尼马格斯不该毫无理由的是渡鸦才对。”宁安喃喃自语着,脑海里好像多了很多东西,很多记忆,他心里明白但又有些模糊,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总是不那么清楚。 但一种本能一样的冲动驱使着他,他对老人说:“我似乎有点明白了,福金——奥丁的两只乌鸦之一是吗,福金代表思维,另一只‘雾尼’代表着记忆,他们是圣灵是奥丁的耳目,每日清晨从奥丁肩上飞离去人间,看遍世间万物,与生灵和死灵共语,再将这一切报告给奥丁是吗?”宁安回忆着记忆里阅读过的描述说道。 老服务生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宁安,仿佛很感兴趣他究竟能这样想起多少似的。 “我真开心象征着思维的你,也并不是记忆全无。”他这样说道。 宁安不由自主地摊开了双手,仔细看着他的双手,顺着手掌的纹路,思绪好像也逆流而上,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光,回到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回到小惠金区女贞路——再向前,回到他曾经的世界,那个哈利波特也许并不存在的世界,然后—— 再向前—— 像是偶然推开了一扇从未触碰过的古朴大门,灰尘落定后透出门缝里闪烁的金光,一刹那间宁安觉得自己有所明悟,但这仍旧是蒙着雾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体验。 “奥丁在哪里?”他突然问道。 “奥丁就在这里。”老服务生认真地看着宁安。 “不,你不可能是——我有感觉。”宁安摇了摇头,他心里莫名地肯定眼前邋遢的老人绝对不是奥丁。 “我当然不是奥丁,啊——这都是我的过错,我该早点自我介绍的。”他伸了伸懒腰,随后身材以肉/yan可见的速度拔高,老头本就很高,这会儿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两米左右高,而看样子他似乎还能变得更高,在这个距离,宁安不得不仰视他了。 “您可以叫我米米尔。”老服务生,不,米米尔悄然改变了对宁安的称呼。 宁安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也有些熟悉,冥冥中他隐约明悟了接下来要做什么,空气中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们,去完成一切,或者简言之常有麻瓜称之为“命运”如今在命运之力下,宁安自然地开口问道: “米米尔,你为何说奥丁就在这里?” “您回来了,所以您就是奥丁。”他理所当然地说。 “可我不是。”宁安确信地说,他的表情十分肯定,他清楚自己如果是那只被世人称作奥丁耳目的名为“福金”的乌鸦,经过不知多少个世界的轮回旅程如今在这里唤醒了记忆,那还说得通,可说自己就是奥丁——那股不可知的模糊记忆告诉他,这绝不可能。 “但你会是的。”米米尔眯眼笑着,一点也不担心宁安听不懂,或是怀疑他,不相信他,对他抱有敌意,他像个虔诚的圣徒般,安静从容地转过身,温和地轻声对宁安说: “请跟我来。”说着老人走出房门,他身上的制服还是那么邋遢,可此刻哪怕说他是教会最坚定信仰的牧师,也没人会反对。 宁安想了想,他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有种预感,自从刚才开始,这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强烈的呼唤着他,不,不对,不只是这里,是整个世界好像都在一起呼喊着他,而他也正是为了这一刻而来,为了这一刻而在这个世界出现的。 他跟上了米米尔。 没人说话,这所旅馆僻静的真的没有其他旅客,脚踩着暗红色的地毯,穿过走廊,铁闸门后是一部混合着古朴和新潮的电梯,电梯门上刻画着宁安似懂非懂的图案,那像是一株向上延伸呈现环形的参天巨树,又好似一道难解的数学公式不断衍生出更多奥妙无穷的方程和符号。 米米尔按了向下的按钮,电梯门开,宁安自然地走进去。 在跨过电梯门的瞬间,他耳边响起了某种歌声,那是女人的歌声,声调悠扬,温暖,轻柔却又充满庄严,他确定这部电梯里并没有音响或广播一类的东西,但这圣灵般的歌声在他耳朵里来回回荡。 宁安感觉到舒适和温暖,放松自然的仿佛回到了母体,回到了子/gong,尽管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知道那是种怎样的感觉。 但他确定如果要找一个词汇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这个了。 电梯下降了很久也没到尽头,里面像个空荡的盒子,宁安注意到本该是操控面板的地方只是一片空白,整部电梯也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操纵他们要去往哪个楼层的,只是一味地下沉,下降,好似要降到地心里去。 也许现在已经在穿越地幔了,宁安轻松地想到。 电梯里的时间如同静止了,米米尔并不开口说话,宁安也觉得不必说什么,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宁安沉浸在那种温暖舒适的感受中,他觉得脑海里那堆庞杂的记忆又清晰了几分。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天,又或者仅仅几分钟罢了,伴随着“叮咚”一声响,电梯门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旅馆走廊这样符合常理存在的事物,在宁安面前的是一片荒凉的草场,像是被人遗弃的某处荒地,杂草丛生,肆意生长着,在一座耸起的小山丘上,挺立着一棵异常粗/zhuang的白蜡树。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倒吊 宁安打了个寒颤,迎面有风吹过来,风里带着股不属于常识世界的味道。 杂草长到膝盖那么高,缠绕着他的裤脚,除了一眼能望到的白蜡树,这里再也看不到任何生物了,也看不见边界,荒草地茂盛地向着远方蔓延开来,一种枯萎与生机结合的有趣矛盾,在这儿异常的展开着。 并没有费什么功夫,宁安与米米尔就来到了树下,这是个微微隆起的小土坡,在这里他们获得了更高的视野,宁安试着翘起脚眺望,可仍然望不到头,也看不见什么新的东西。 “即使变成渡鸦也飞不到头,这里不在那个世界之中。”米米尔解释起来,似乎看出了宁安心中所想。 不在世界之中。宁安默默地想着,他并非对此一无所知,在过去的经历中,他也曾到过这样的地方,就在伦敦地下的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里,帷幕彼岸曾真正的为他掀开过“帷幔”。 “就是这棵树吗?”宁安看着眼前高大的白蜡树,它有种完美无瑕的对称感,是宁安见过最漂亮的树,他轻抚着树皮,风又吹过来,他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 “是的,就是这儿了。”米米尔微笑着回答。 “我虽然有一些模糊的头绪,但你不打算和我说清楚这一切吗,解释一下?奥丁去了哪儿?如果说神灵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其他神呢?巫师和神又是什么样的关系,难道所谓的神只是比较强大的巫师吗?” 宁安认真地看着米米尔,这些问题如果能被解答一个,那就算是帮了大忙了。 可米米尔只是笑着,“这一切不能叫做问题,大人。我已经说过,奥丁就在眼前,你就是奥丁,至于神灵,我想这个世界也许不曾存在过神,而且到底什么是神明,你可曾想过?巫师们的力量在普通人眼中也算得上神力了。” 他话锋一转,看向宁安的眼镜也变得分外清澈和真诚,“况且我也不明白许多,这一切也许都要等你自己去实践,去探寻,我想等你做了,所有的一切也应当清楚明了了。” 米米尔说着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团细绳,深褐色和他的制服一样看起来脏兮兮的,宁安想到了那个倒吊的传说。 “如果我拒绝呢?”他问道。 “那你为何要来?”米米尔又笑起来,仿佛根本不担心宁安会转身离开。他低头分拣着绳子,他身材高大,可以够得着树梢,那双看着粗糙笨拙的大手竟然打起一个个复杂而雅致的绳结。 “请把衣服脱了。”老人头也不回地说。 宁安默默地解开长袍在胸前的搭扣,将衣服和里面的衬衣衬裤脱掉,他奇异的没有丝毫羞耻感或是裸露身体的不适,仿佛正处在一场异常神圣的仪式当中,连米米尔系绳子的动作似乎都暗合某种在虚空中奏响的神秘韵律。 风又呼啸起来,吹荡着杂草们肆意舞动,这些一人多高的枯黄杂草像是原始部落的战士,跳起不知名的战舞,呼和着应和来自天地间最自然的音乐。 等宁安回过神来,他已经被绑了起来,绳子从他的手臂下面和双腿中间绕过,穿过他的手腕和脚踝胸膛,把他绑在树上,倒着绑。 他整个人就这样倒吊着,绳子并不是很紧,但十分结实,绳子与绳结同粗壮的树枝一起承担着他的体重,这棵树光秃秃的没有树叶,他的脑袋此刻距离地面差不多有五英尺高,接着下一刻,他看到一双脚,米米尔松开了托着他的手,绳子在那一刻收紧,宁安吃痛了,但没叫出声。 视线里最后的画面是米米尔越来越远的双脚,接着是腿、后背、后脑勺、整个人在荒草地上,背对着他,倒着渐渐远去,变成一个小点,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现在,这里只有宁安一个人了,他被倒吊着,倒吊在一片未知的荒地当中。 这是宁安以前从未有过的视角,哪怕当他出入帷幔后的世界,哪怕来到完全不同的世界当中,也从未曾在这样一个倒着的视角观察世界,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开始逆流着回向大脑,眼睛慢慢向外鼓起,脑部的充血在变得严重,但宁安没有在意这些,即使他可以用至少五十种魔法从倒吊的状态下解脱出来。 可他没有这样做,他耐心地观察着倒过来的世界,仿佛被吸引而沉迷其中,连绳结勒紧的疼痛的胳膊和腿都不再叫嚷了,痛楚和身体的不适渐渐离他远去,眼前开始有色彩在飞速移动,爆炸成深红色和金色的花朵,开满整个视野,跳动着,脉动着,仿佛拥有生命。 “我的眼球已经充血成红色了吧,如果让赫敏和达芙妮看见,一定会以为我被吸血鬼咬了。” 宁安思考着,米米尔说他就是奥丁,那么看来这应当是一个类似于继承仪式一样的东西,奥丁在梣皮树上倒吊了七天七夜获得了智慧,领悟了卢恩文字,但宁安不认为自己只要这样掉下去,就能顺其自然地领悟一切。 他重新去看这个世界,从完全不同的角度中,脑海里的思绪像一扇缓缓推开的大门,无论这里是哪个世界,但好在地心引力还在起作用,他还处在自然之中,这给他带来些许微不足道的慰藉。 他开始思考一切,思考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做的一切,就像阅读后的休憩和整理,当宁安用心梳理后才发现自己过去的种种决定究竟是什么样。 “做得太武断了……也许这样做更好……这里对了……可不能回头了……这个现在也还是会这样处理吧……” 也许是这些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本应随着时间流逝而越来越不适的感觉,渐渐离他而去了,这个想法让他很高兴,于是他继续回想,可随着感觉的离开,思绪也渐渐将他远离,寒冷再次侵袭过来,宁安打了个哈欠,他有些困倦了。 倒过来的世界在他眼中已经成了一幅古怪的幻象,不在具有真实世界中的特性,而更像是一场奇诡的梦境,他的视线离开了这个杂草丛生的小世界,仿佛在倒着无限升高,再升高,穿过天际,回到他的现实当中去。 “药剂的比例要控制在2:7否则你就该加点生橄榄来控制蒸发的速率,隆巴顿先生!”斯内普教授低沉又充满怒气地吼着。 “我们能够信任卡卡洛夫这家伙吗!帕尼?我很怀疑!主人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萨曼莎尖锐地叫道。 “噼啪——”卡卡洛夫的身影从虚空中跌出来,看样子刚完成了一次幻影移形,他抬头望望前方的一座宅院,那里有回德姆斯特朗的特制壁炉。 “嘶嘶——”这是一对铜铃大小的阴暗蛇眼,诡异难明的望着某处空旷。 “回来,纳吉尼。”伏地魔懒洋洋地说着,接着也向虚空中瞄了一眼。 “哈利,哈利,哈利,你在想什么呢!”罗恩一肘子把哈利从思绪中叫醒。 画面如同放映电影一样不停转场,世界变成了叠加在一起的层层薄片,而宁安正顺着这些薄片看过去,从上往下,俯视着看过去—— 方形的屋子光线十分昏暗,呈方形,中心凹陷,形成一个大约二十英尺的石坑,石头台阶环绕着整个屋子,如同石凳,一级一级逐渐下降,每一级都很陡峭就像是阶梯教室,石坑的中心是一个凸起的石台,它的上面立着一个拱门,看上去很古老,破烂不堪,拱门四周没有墙壁支撑,一幅破破烂烂的黑色窗帘或是帷幔挂在上面,尽管没有一丝风,可它却在轻轻地摆动,仿佛是刚刚被人摸过。 宁安想不出自己是不是睡着了,亦或者是睁着眼睛看到的这一切,只觉得曾经的几千年,几万年,他也是如同现在这样,注视着这个世界,直到这时他才看出了这破旧帷幔与周遭世界的不同。 那像是黑夜中的火把,在宁安的视野中它是如此明亮,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黑暗,破破烂烂的帷幔好似阳光下的黑洞,无声漂浮,耳畔传来一声叹息,接着又是一声,宁安听的真切,那叹息声由远及近,一声又一声,渐渐的,变得尖锐刺耳,不再是叹息,成了骇人的尖啸。 但这对宁安没有用,他感到自己被包裹在一团温暖的能量中,这能量来自天空,来自海洋、大地,来自他脚下踩着的地球。 念头一动,他仿佛轻轻一跃,帷幔吹动了一下,宁安已经进去了。 他并非第一次到这个地方,但这一次,他能够重新审视这里,灰色的大海无边无际,海浪发出阴郁低沉的啜泣,一遍又一遍互相拍打着,永无止息,宁安感到了焦躁,一种来自周围环境的焦躁。 视线往前移动,这比他阿尼马格斯变形的时候速度要快多了,几个眨眼的功夫,那座伫立在海上的城堡已近在眼前,但宁安没有多看,他进入了一种冷静又漠然的情绪中,视线冰冷的继续前移。 他隐隐感觉到,这种如同在翻阅整个世界一样的能力,或许并不是受他控制的,而是世界在主动像他展示,他是那个赏画的人,但画轴却不是自己亲手拉开的。 宁安追随着自己的视线,越过了城堡,穿过茫茫无际的灰色海洋,天空渐渐开始发色,浓浓的黑云背后闪烁起红色的光辉,渐渐的出现了许多陆地,有平原、丘陵、谷地和高山,地面发红,不时窜出灼热的地火,好似岩浆般喷涌,将本就干燥的大地烧出一道道猩红的裂口。 天上的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发红,发烫,宁安看到一团团云团开始膨胀,下一秒这些储满了水的水袋子似的云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天上下起了火雨,一团团火焰宛如坠地的流行,冲着地面猛烈砸去,宁安看到了很快地面上就有一团团着了火,像是人一样的东西,在四处奔跑起来,仿佛在痛苦地哭喊。 这简直是地狱的景象。 下一秒,被烧的滚烫火红的大地开始猛烈震动,地层从一点向两侧延伸,接着向外扩展着蠕动起来,宁安不知道这是不是地震,可他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地震,但不用多想,仅仅过了几秒钟,他就明白这是什么了。 地表裂开的地面下,并非空无一物,相反,它被填满了。 在那开裂的口子下面,是一只巨大的,难以想象,不可思议的眼睛,猩红色的眼球让宁安无法联想到任何他所见过的生命,他从未见过如此邪恶的眼睛,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邪恶的化身的话,他相信一定就是这了。 下一刻画面急退,如同时光匆匆倒退,宁安猛然睁开双眼,他大汗淋漓,眼前还是被倒吊着的荒野,蔓草盈野,白蜡树无声耸立着,他被悬挂在树上,倒着——风微微拂过脸颊,刚才的一切恍若一场梦境,可那真的是梦吗? 宁安不知道,他已经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他不知道自己被吊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天,也许已经七天,又或者一个月、一年、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概念,他甚至分不清楚,之前究竟是一场梦,还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做的一个个梦。 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些不同寻常的事情证明着一件事情,他在取得一些东西,脑海里蹦出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和记忆,以往不明白的事,渐渐变得清晰,世界在眼中变得不再一样,他对世界的认知再一次加深了。 这是一种源自根源的加深,就好像曾经的古希腊人认为世界由水构成、由火构成,而现代人了解物质是由原子构成的一样。 宁安此刻就有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身体上的疼痛反而不那么明晰了。意识却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精神,记忆就像一条缓缓流淌而过的小河,现在闸门开启了,一切的一切从他脑海深处,缓缓涌出,宁安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是力量的流淌。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根源初现 “请帮助我……”宁安正对面的虚空中传来一声女孩儿的呼唤。 时间的概念对宁安来说已经不太清晰了,他不知自己被倒吊多久了,从前听说人在被吊着的时候容易造成脑部充/xue,虽然短时间的倒吊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天知道自己吊了多久了。 好了,之前是幻象,现在开始幻听了。宁安在心里想着,自己是巫师也会产生这些普通人的反应吗?随即又自嘲虽然是巫师,但身体不还是和大部分麻瓜没什么两样吗,自己又不是狼人或吸血鬼…… 就在他想入非非以为自己幻听的时候,女孩儿的声音又想起来了,“请你……帮帮我好吗……” 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像是趴在宁安的耳朵边上说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宁安甚至感受到了一股热气,带着草原的清香。 他停止胡思乱想,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按照之前的推测,自己前世或者说很多世以前,是奥丁肩膀上那只名为“福金”的乌鸦,而奥丁究竟是所谓的神灵还是一名非常强大的巫师,就不得而知了。 米米尔也许清楚一些真/xiang,但宁安在心底有一股直觉告诉他,只有自己来到这里,将身体倒吊起来,才有可能拾回一些曾经的记忆,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宁安脑海里并没有获得关于奥丁或是福金的记忆,虽然在倒着观察世界的这段时间里,他能感受到与以往的不同之处,也确实发生了一些魔幻的事情,比如他的视野似乎能无限延伸到外界,只是不知道看到的种种景象,包括自己的手下、伏地魔、哈利乃至帷幕彼岸之后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他脑海里臆想的幻觉。 这是可以查实的,他还对萨曼莎和帕尼对话的场景记忆犹新,回去与他们核对一下便能知道真假,这也是宁安在心里给自己预备的如果这次一无所获,回去打算做的事情之一。 可无论如何,自从他被吊起来,这里还没有出现第二个生物,更不要说一个能说话的女孩儿,还开口请他帮忙,帮忙?他现在被吊在这里,能帮什么忙? 但思虑再三,宁安还是打算开口应对一下,寻求这些神秘的力量对宁安来说本就是一件线索不多的事情,反正被吊在这里也无事可做。 况且对方还没露面为何声音竟然能像是在耳朵边传来的,宁安也很感兴趣,于是他对着面前的虚空平静的说道: “你是谁?需要我的帮助为什么连面孔都不肯露,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说完这些宁安又不禁觉得有些羞耻,心里想着如果这是自己的幻听,再把自己放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对着空气这样自言自语,是足够羞耻的了,虽然这里连第二者都没有更不用说第三者了。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宁安话音落下不到三秒钟,他前方产生了变化。 虚空之中开始有水气氤氲着蒸腾,宁安眼睁睁看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冒出缕缕白烟,然后化烟成雾,再成雨,落在他脑袋下面的草地上,整个过程也仅仅几秒钟而已。 下一刻,仿佛传来“啵”的一声脆响,地面裂开个小口子,从里面翻出一颗翠绿翠绿的嫩芽来,像是树的种子。 这种子刚发芽便开始生长起来,在宁安的眼皮子地下变/cu、变高,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有名的“魔豆”的童话来,想起那颗能生长到云端的魔藤,心里嘀咕着不会真的长那么高吧。 种子如同听见了宁安的心声一般,很快就停止了生长,高度看看到达宁安倒吊起来的脑门前,紧接着开始无声的抽芽、成叶、叶子在眨眼间变绿,很快开出花来,如同一场神奇的魔术表演。 但这对宁安来说倒也没有太过惊奇的,他是巫师,这种催熟的方法也不是做不到,斯内普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那里,都有让树种快速发芽结果的药剂,而且适用于各种神奇植物。 真正让宁安感到不可思议和惊奇的,其实是最开始凭空冒出来的水气,宁安想不明白怎么会从虚空里出现水来,甚至这种子如果不是一早就埋好的,也解释不通为何会发芽,若是提前埋好又为何会正好在他的头下方。 这种虚空造物一样的魔法才是宁安真正感到不可思议的,当然如果这又是一场幻觉的话则要另当别论了。 整个过程极其短促,总共也没超过一分钟,就在宁安看着那朵从绿叶中间冒出含苞待放的娇艳红花以为就此结束的时候,异变再生,红花的花瓣向四面缓缓展开,露出内部的样子。 里面并不是植物的花蕊,此刻在花瓣的包裹中端坐着一位女士,一位巴掌大小的女士。 宁安觉得自己的幻觉也太过离谱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能不能被称为女士,她虽然身着一袭红色的连衣长撑裙,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在脑后,端正的坐在花蕊之中,但顶着的偏偏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像是画家匆匆忙忙作画的一半,去忙别的,忘记给人物画上眼睛、鼻子、嘴巴似的,看的宁安有点儿不自在。 仿佛是看出了宁安的不安,巴掌女士白纸一样的脸上泛起一圈波纹,紧接着变成了赫敏的脸,这过程安静中带着一丝惊悚,看的宁安更不舒服了。 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幻觉,现在难道是睡着了,在梦里吗?这梦也实在有点意义不明的吓人了吧。 “您不喜欢吗,实在抱歉,那我换一下好了——”还没等宁安出声赫敏的脸不见了,如同向平静的湖面丢了一块儿石子,水波荡漾了一下,达芙妮的脸浮了上来。 宁安脸色古怪,觉得这个梦实在古怪,而眼前的女士仿佛能察觉心意,达芙妮的马上面孔消失了,变成了乌姆里奇的蛤蟆脸,瞪着圆/gu/鼓的小眼睛,看向宁安。 “抱歉,我不太清楚你的审美偏好,但这是可以变化的。”说着乌姆里奇又变成了麦格教授、斯内普、一个麻瓜女明星…… “可以了,可以了。”宁安急忙制止了对方,他现在倒不在意对方变成什么样子的脸了,只是想结束这个诡异离奇的梦。 巴掌大小的女士,停留在一张宁安没见过的少女面庞上,见宁安似乎真的不纠结这个,就不再变化了。 “你是谁?”宁安直言不讳地问道,既然是个梦,自然是说清楚,弄明白就能醒过来,而且宁安心底也留有万一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的余地,所以无论如何搞清楚这人是谁,都是必要的。 女士端端正正的坐好在花蕊,宁安的视角是倒着的,这样看起来自然怪异无比,但好在这段时间他也有些习惯了。 “我还不能很好地解释我是谁,我有许多的称谓,但如果一定要说一个比较形象准确的……我想想……”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宁安似乎带着点不好意思地说到: “在你们的语境里,也许称呼我为“地球”比较合适。” “地球?”宁安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梦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对于巫师来说,奥丁什么的还算合乎常理,但这样一个巴掌大小的女人,居然说她自己是地球,这是让宁安很难相信的。 女士低下了头,似乎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这真情实感的样子,反倒让宁安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也渐渐不去想这是个梦之类的事情,想要开口安慰一下低落的女孩。 “你说……你是地球,可有没有什么能证明的呢,我倒是知道地球是我们脚下生存的星球,你确定你说的,和我说的是一个概念吗?” 见宁安这样说,女士似是升起几分希望,她马上抬起头,紧张而急切地说道:“能的、能的、我确定是一个概念。” 接着她思考了片刻,有些犹豫和试探地说:“我知道你周围发生的事,我经常关注你们,虽然也有关注别的事情,但是最近都在看着你们。” 仿佛是害怕宁安不相信,“地球女士”不喘气地继续往下说道:“人类计时方式的公元1991年,你来到了这个世界,我一直在注意着这件事情,所以察觉到是你来了之后,就第一时间将力量还给了你。” 宁安心里一紧,明白事情有些麻烦了。不管眼前这个巴掌大小的“女士”是否是她自己说的所谓的“地球”都不能再以常理视之了,能明确说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几个字眼的家伙,由不得宁安不上心了。 目前看来只有三种可能,第一种眼前的一切都是宁安自己的幻觉、梦境,那么出现这样一个妖精似的小人儿,说出一些宁安自己知道的话就不奇怪了。 第二,这不是幻觉,但这个小人儿说的是假的,她并不是什么“地球”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而第三则是她说的这些是真的,这不是幻觉,出现在自己面前开花长出来的这个小人儿,真的是地球。 宁安在心里安安推测,第一种假设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不可能了,先前他在潜意识里通过假设幻觉的方式,来为自己解释一些不合理的现象,但当事实摆在面前,而自己认真起来察觉到自己清醒的状态以后,就基本确定这不会是梦境了。 宁安是摄神取念的大师,分辨自己是否处于梦境和幻觉中,只要认真起来还是能做到的。 而第二种,如果这个小人儿不是她所说的那种身份,那么又会是什么呢,宁安不相信巫师里会有这样可怕的占卜师,这已经超出了占卜的范围,无论占星还是占卜都不可能精确到这种地步,仿佛亲眼看着自己穿越似的。 这种难以理解的能力,反而让第三种可能,也就是说,按这位女士的说法,她是地球的可能性,变成了最大、最合理的。 宁安暂时无法下决定,他决定再和对方多交流交流,获取更多的信息来辅助判断。 “……你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组织了一些学生,你带着他们在那间神奇的屋子里学习魔法……去了德国……” 就这么一会儿,这位“地球女士”已经连珠炮一样把宁安的经历说了个七七八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从始至终都跟在宁安身边呢。 这让宁安自己内心都大为震惊,哪怕之前米米尔说自己是奥丁,说自己是福金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的震撼,那些都是模糊朦胧的暗示,但眼前的小人儿却描述的不能更准确了。 “好了,那么之前你说要我帮助你,不知道我能帮什么忙?”宁安看着对方,平静的说道:“如你所见,我现在这样倒吊在这里,还不知道这一趟究竟能不能有所收货,即便是我挣脱下来,也不过是一个巫师而已,按你所说的,如果你真的是我们脚下承载着众多生命的……地球的话……我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巫师能帮助你什么。” “你不是小小的巫师,你是目前为止唯一能接触到源头的人。”地球女士急忙喊起来。 “什么是源头?”宁安不懂就问,他稍微有些相信面前这个小人儿的话了,对方将他的经历说的太详细了,这是人力根本做不到的,虽然对方说的身份过于匪夷所思,但也恰恰符合了她所能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源头就是这个星球的本源,根本,就是这里,就是我,就是你现在看到的一切。”这位女士的声音严肃郑重起来,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说起这个话题却一下子透出股威严来: “你现在,就在源头之中——也只有来到源头的人,才能看到我。” 宁安皱了皱眉头,脑海里隐隐抓/zhu了一条线,似乎有点想明白了。 “源头之下是什么?”他话题一转,看似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但小不点儿的地球却眼睛一亮,赞赏地对宁安说:“你问到点子上了,源头之下,就是河流。” “巫师也在河流中?”宁安这次没有犹豫思考,直接问道。 “是的,万物都在河流之中。” 宁安点点头,他隐隐有了些想法,这时地球女士看着他似有所悟的样子,略带诧异地问道:“你明白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真正的恶兆 “我有了一些想法,你可以听听我说的对不对。”他顺着思路说下去,“我只简要地说,就好像一切总有起源一样,地球上的所有生命体,也有力量的源头,无论是动物们,还是植物们,包括人类的麻瓜,以及巫师,都在地球上生存,也被包含在地球的生命之河里。” 宁安曾经就有所疑惑,巫师为什么可以通过咒语来释放魔法,这些魔法有很多与麻瓜的学者们所研究的种种物理定律不相符合,甚至是相反的,这种魔法力量来自于哪儿,也一直是困扰宁安的问题。 他在这次学习卢恩文字,追寻奥丁这样的传说中的神明,或是强大巫师的过程中,也未曾放弃过思考。 虽然是巫师,但宁安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前,是接受过正统的麻瓜科学教育的,别的不提,他对于能量守恒这一观点,是持肯定概念的,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凭空出现的力量,巫师也好,麻瓜也好,力量一定会有源头,麻瓜们通过科学机器产生能量,那么巫师们的能量又从何而来呢? 在这位“地球女士”简短的描述中,却像是一下子给宁安打开了一扇天窗,照亮了他的思绪,让他找到了一个解释“巫师的力量也不是凭空而来的,是从河流里借来的,不仅是巫师包括人类的机器,这些物质的能量,都来源于地球的能量之河。” 想到这里,他看向面前的小人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能解释眼下的状况了。 米米尔带他来到的空间应当是一处无限接近于这条看不见的地球能量之河的地方,甚至可能是河流的末尾,倒吊也许只是某种仪式,是一种让他能够溯流而上,到达源头的方式。 自己在倒吊了不知多久之后,到达了河流的源头,在这里接触到了地球最终层的存在,这位自称地球女士的“人”。说人或许有点不准确,宁安不确定她究竟是不是生物,在他想来这样根源的化身,不应当以生命的普通形式来类比的,具体为某种意志反而更加恰当一些。 “我该怎么称呼你?”想明白的宁安严肃了起来,尽管现在被倒吊着,但他暂时忽略了这些,他对这位“地球小姐”所说的一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似乎是一片未知的领域。 “嗯?”地球小姐愣了一下,“我没有名字。”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存在了这么久,就没想过给自己取个名字?我是说……如果你,你会去观察‘下……界’的话,我看到你变脸的时候的五官都是我存在世界的人类吧,我想这说明你应该是会注意……那个世界的。”宁安试图解释的清楚一些。 “我是经常观察你,不过那也不是“下界”,可以想象成我的身体嘛,我只是看着身体罢了。” 宁安看了看对方娇小的身体,皱皱眉头,有种怪怪的感觉。 “另外,我并没有存在很久。”扭动着身体,女孩似乎有些不安,“我是在你苏醒之前不久诞生的……而且,上个意志的很多记忆也都遗失了,所以……” 上一个意志。 宁安想了想,他有些明白,为何面前这个自称地球意志化身的家伙看起来,没他想象中那么成熟老练了,原来也不过就是个活了十几年的小姑娘嘛,不过她真的有性别吗? “那你现在想一个吧,总没有名字,我叫你也不方便。”宁安边思考边开了口。 “那就叫我0吧,它是从无到有的第一个数字,我是地球之源,这个名字很适合我。”女孩没多想就说出了一个名字,不知道是不是早有准备。 “好的,零小姐。”宁安点点头,稍微思索了一下,认真地接着问道:“按你的说法,如果你真的是地球的意志化身,我不知道,什么能带给你威胁,你又为什么要求助于我?别告诉我是什么环境保护之类的事情……” “好,我一个一个回答你。”零点点头,严肃的板着脸,并没有被宁安最后的话逗笑,反而一本正经地说: “环境保护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并不是眼下最迫切的危机,况且不保护环境,毁灭的也是你们人类自己,对我没什么影响啦。” 她摆了摆手,不再谈这个话题:“我先说为什么求助于你吧,那是因为,除了你,恐怕没有别人能到这里了,你也明白一些吧?你是神明的轮回,在河流中的烙印更深,所以能够到达这里,凡人的意志是很难抵达源头的。” “是关于福金的吗?奥丁肩膀上的乌鸦?”宁安总觉得抓到点什么,但不究竟,他想再多问问。 零倒是很配合,不过语速变的比刚才快多了,仿佛怕宁安听不懂听不清一样,恨不得把信息全都一股脑灌进他脑子里。 “具体是哪一位我不清楚,不过你们人类的名字大同小异,你说的应该是对的吧,但这不重要,等你取回了这些记忆你自然会知道……重要的是,现在只有你能到这里来,我只能对你说这些了。” “其他的神明呢?地球上也有不同文化人类所记录的神,如果说奥丁都存在的话,那么应该也存在其他的神才合理啊?他们没法到达根源吗?”宁安不解的问道。 零拍了拍撑裙,脸色变得黯然,她叹了口气,这是宁安到目前为止,看到女孩最沮丧的表情,她之前还一直试图维持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但在和宁安说了这么多以后,渐渐放开了,看样子是很久没说话,憋坏了。 “没有神了。”零看着宁安的双眼说道。 “米米尔也不是?” “那只是你们人类之间的契约,看守一处空间的守门人罢了,那里和根源没什么联系,一切与你本身的烙印以及那个仪式的关系更大,这里的景色如果你看腻了的话,我可以给你变换一下。” 她说着,打了个响指,下一刻,周围的野草与微风消失了,宁安回到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办公室,除了他仍被倒吊着,一切都没什么不同。 宁安没空理这个,零说的是没有神了,而不是只有你,这说明至少曾经还有其他神存在,明白了以后,他立刻追问道:“那些神去哪里了?” “也不能说是神吧。”零似乎有点为难,她对人类具体的一些名词区分还是不太熟练,“只能算是很强大的人类吧,而且我残存的来自上一代意志的记忆里,这些家伙的名字也有很多,不过你姑且还是理解为比较厉害一点的人类,这样比较方便。” “方便?” “嗯,方便我给你讲说。”零看着宁安认真点了点头,随后不等宁安提问,接着说了下去: “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我恐怕还是要先回答你最开始的问题,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 说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脸上闪过恐惧的表情,一刹那,宁安甚至有点不相信,什么会让这个之前一直装老成,又渐渐变的话多,自称是地球本身的家伙,感到恐惧? “我要死了。”零简短地说道,双眼盯着宁安。 宁安没有接话,认真的听着,他知道对方还要说下去。 “不是因为环境破坏之类的事情……而是一些更可怕的,从物理层面上,毁掉我,甚至更深层次的……灵魂上,毁灭掉我的东西,我想这就是“死”吧。” 她露出一个难看又勉强的苦笑,而这略显滑稽的表情并没有让宁安感到轻松,反而心开始不断下沉,他听着零继续说道: “不同于你们人类被困在地球上,相比之下,我的意志还是比较自由的,我可以一定程度上在宇宙中活动,按照一定的速度……你理解为精神上的宇宙航行就可以了。” 宁安点点头,没有插话。 “上一代地球意志,在一次宇宙旅行中……看到了……看到了可怕的事情。” 零打了个寒颤,这是短短的几分钟内,她第二次打冷颤了,宁安想安慰安慰她,但在对方的恐惧里,感受到了几分无力,对面的并不是真的巴掌大小,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这是承载着无数生命,脚下大地的意志,什么东西,能让她感到害怕? “那是一片荒凉的星海,有无数荒凉的行星,它们和我不同,没有意志,就和这太阳系里的其他星球一样,终日无我的旋转着,这样的景象整个宇宙,到处都是……但是……就在那片星海里,上一代看到了那个东西……” “椭圆的行星……像是生了锈一样通体棕红,上面布满了山丘一般的球状突起物……他停在那里,毫无生气,散发着让人颤栗的、压倒性的气息……它突然开始移动,犹如翻滚的闷雷……有趣吧,星球怎么会移动?” 宁安一点儿都不觉得有趣,他从肩膀开始一直到尾椎骨突然麻了一下,随即抖了一抖,尽管并不冷,但从零说的故事里,感受到了一股刺入骨髓的寒意,一颗……会移动的行星? 零还没有说完,“是啊,行星不会移动,行星的表面也不会随意开裂,更不会散开几千英里,露出地表下苍白泛光的物质……那……可怕的东西……” “那是什么?”宁安看着零捂住了眼睛,仿佛暂停了片刻回忆一般,但很快她就整理好情绪,继续说道: “那是舌头。” “舌头?” “是的,从开裂的地表下,伸出的舌头……” “他做了什么?”宁安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想或许自己宁愿去和伏地魔决斗,也不愿听下去了,但零很快就回答了。 “他用舌头,随意舔/shi起距离最近的一颗恒星……就像,猫在舔/nong线球……”零尽量连贯地说出来,可宁安听出了被她强行压制的害怕。 “他玩了一阵,就用舌头一卷,把……把整个行星给……吞下去了……” 宁安默然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此刻情愿自己是个麻瓜,也不必倒吊在这里,听这些荒诞离奇,让人难以相信的可怖怪谈了。 “然后是下一颗……同样吞下去……就在那时候,他的地表上,又裂开了一条更长的地缝……那是一双眼睛……可怕的眼睛……扫过了,扫过了,我……” 宁安知道她说的是上一代地球意志留存下来的记忆碎片,但谁能保证当零回忆的时候,不是一种亲身经历的过程呢。 他莫名的想拍拍对方,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有些受惊的地球。 但他沉默了,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过了片刻,宁安开口,打破了沉默,他问道: “你怎么能确定,那个……东西……会对地球产生威胁呢,那是发生在多远之外的事情?” “因为……产生了联系。”零迟疑着说道:“从那次以后,地球与那个东西产生了某种联系……即使隔着很远很远,几十万光年以上的距离……这种联系依然存在。” “何以见得?”宁安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几十万光年以上,那“东西”甚至都不在银河系内。 “你知道地球上的生命,死后会去哪儿吗?”零突然盯着宁安,问道。 宁安一窒,他猛然想到了帷幕彼岸,想到了黑色海洋上的城堡,想到了山达克。 “冥界?”他试探着回答。 “从前是这样。”零幽幽地叹了口气,“但从那以后……就不是了。” 宁安觉得脖子发紧,他想到了卡莉朵拉,想到自己的复活仪式,为何没有成功,零是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苏醒的,而上一代一定是在更久之前,目睹了那个“东西”,如果在那以后地球的冥界就不在了,那么,死者的灵魂都去了哪?卡莉又在哪里?帷幕彼岸后面的,又究竟是什么? “那他们去哪了?”他有些急切的问道。 零深深地看了宁安一眼,停顿了几秒,然后缓慢地轻声说:“另一处空间,与冥界的时空以某种类似虫洞一样的方式相连的时空——我想是那个“东西”……那个“行星”的表面。 宁安的心朝着谷底急速下坠,这真是最糟糕的可能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取回 宁安回忆起在这之前,自己在他以为的幻象中,所看到的某幅画面:燃烧的大地,喷发的火山,降落的火雨,或许还有——受折磨的灵魂? 心里一阵刺痛,卡莉的灵魂究竟在哪里?自己手里的,应当就是她的灵魂没错,可既然复活失败了,那究竟是灵魂不完整,还是和这个原因有关? 深吸了几口气,宁安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倒吊着的他,似乎更容易变的平复和清醒。 “那个东西什么时候会来?” “不知道……”零的语气有些无奈,“也许几年,也许几百年,又或许几万年,几十万年,几百万年,但也可能下一刻就突然降临在太阳系内,上一代在惊恐一瞥之后,试图用各种方式确定他的位置,但最终也只能得出大约几十万光年以外的答案,但我能感到,那“东西”在用一种饭后散步的姿态,朝着这个方向逼近,或许……或许……我只是一道饭后甜点……。” 再次深呼口气,宁安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这还真是够糟糕的,地球上的人类,无论巫师还是麻瓜都在打生打死着,却没人知道地球已经危在旦夕,这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独享噩耗的权利还真有点不公平。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毕竟谁也说不好未来,他只能当那个可怕的“东西”这一散步就散他个十万年,在那样遥远的未来倒也不用忧虑了。 可他随后立刻想到,如果按照零所说的,冥界已经不在了,地球的生物死后,灵魂会抵达那个“东西”的行星表面,想到那幅画面,宁安咧了咧嘴,这回彻底没有退路了,如果连死亡都不能换来安宁,那么生与死又该如何界定呢?生命又将变为什么东西呢? “人死后的轮回与你有关吗?” “从前是有的,但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死去的灵魂再也不会回来。”说到这里,零有些无精打采。 宁安看着零,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道:“如果人类离开了地球,死亡后的灵魂又会去哪里呢。” “如果扎根一颗新的星球,忘掉过去有关地球的一切,切断与根源的联系,在新星球上出生的新人类,或许能够等待那颗星球的意志苏醒,然后形成自己的根源,再生成供灵魂转化——也就是轮回的磁场,或许那就算是新的冥界吧。” 说到这儿,零讶然地看着宁安,反应过来为何宁安会问这个问题,她先是脸色一黯低下头,宁安竖起耳朵听到她小声呢喃了一句,“我是因智慧苏醒的……” 但随即她又抬起头,强笑着对宁安说:“要是人类能脱离我建立的轮回磁场,开始新的生活那也是好事,如果能多带上一些动物和植物就好了……毕竟这里的生命……都是我的孩子……” “得了吧。”宁安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他头一次觉得自己问了实在不该问的问题,“那太难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唤醒一个新的星球意志,更何况宜居星球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末日了……” 他倒吊望着天,但其实映入眼帘的是德姆斯特朗校长办公室熟悉的天花板,房间的陈设这两年已被他渐渐熟悉,每日坐在这里听帕尼汇报各方的情况并处理,好像已成了某种本能,卡卡洛夫的珍藏的酒柜现在也是他的最爱,不过宁安是喜欢精美的柜子,而不是里面的酒,虽然在寒冬畅饮烈酒的味道也是愉快的事情。 “我能做什么?”宁安简短的问道,他不考虑推拒,那也没有意义,能做到的事情做就行了,做不到的事情,拜托给他了也没有用,地球都没了的话,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兴奋的神情,但很快又被一丝尴尬代替了,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把脸微微侧开,轻声说: “谢谢你答应,我说的可是件挺可怕的事儿,没想到你真的答应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该做些什么,那个“东西”能用什么方法来对付呢,我们对他还一无所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情报……?”宁安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前来看,的确对那个“东西”一无所知,甚至连他是不是生物、或者是行星,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清楚,目前能确定的大概就只有对方外型与行星类似,大小应该也是可以估算出来的,但会不会增长或减小就不得而知。 “如果能获得更多的联系……”,宁安脑海里徘徊着这两个字,蓦地,他想到地球与对方的联系,不正在死者身上吗? 而说道死者,自己可能还真的知道一些联系,那个神秘的山达克如果有一些死者的灵魂的话,那么帷幕彼岸后面的,究竟是什么世界,是地球的冥界?还是另一个世界?那个充满了火山灼热的锈色地狱? “我可以……尝试着寻找他,看看能不能……能不能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似乎感觉自己有些帮不上忙,零犹豫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宁安明白她的心情,摆了摆手道:“你先别急,不要贸然动作,我们能准备的、整理的还很多,事情也未必就是死路一条,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可能也不足够,但如果联合足够多的力量,也未必没有创造奇迹的能力。” “好,我听你的。”见宁安现在还能冷静下来,零似乎真的开始有点相信这个人类了,连带着自己都镇静下来了。 宁安整理着思绪,也继续说下去道:“人类也并非一无是处,巫师掌握着神秘的魔法力量,而麻瓜们的科技,我相信你也看到了,那是一种不亚于魔咒的“魔法”,如果我们能让二者在短时间内,快速的发展起来,或许事情也会有转机。” 零赞同地点点头,觉得宁安说的很有道理,她虽然苏醒的时间没有多久,但从观察中也对比出人类的进步,巫师们这一侧虽然似乎进步没有那么明显,但宁安所说的“麻瓜”普通人类的科技,可是飞速进步的,她越想越觉得宁安说的有道理,甚至之前束手无策的恐惧都减轻了。 果然还是有个人一起讨论好,她暗暗想着。 “但地球上的各种势力很多,巫师也好,人类也好,都还是一盘散沙,我们要为更大的目标做准备,就需要尽可能多的掌握最多的资源、最多的人、这样才好集中力量办事。” 宁安分析着,零不断点头,她现在觉得宁安说的太有道理了,所以毫不反对他的决定,她毕竟苏醒的时间短,上一代的记忆又是残缺的,在恐慌下,宁安仿佛成了一棵最可靠的大树,以至于毫不犹豫地抓/zhu了他。 “所以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整合这些散沙的力量,为我所用,不能为我所用的,就清除掉,免得碍手碍脚。”宁安做出了结论,但随即又揉了揉额头,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又哪有那么容易,光是想起来巫师们复杂的势力,他就头疼。 “对了,你现在有什么能力,能做什么?”宁安期待地问道,在他想来,既然是地球的意志化身,那能做的事情恐怕不少,或许直接用至高无上的意志改变全球人思想,然后就可以无条件服从命令了? “我……我……做不了什么……”零再一次低下了头,她要是有控制全人类的能力也不用拜托宁安了,“我只是……意志投影……在现实世界里的星球实体……不能运动……我不是那个“东西”……抱歉……帮不上什么忙……” 零的脑袋快埋到胸前了,看得出来她真的非常惭愧,宁安也叹了叹气,不出所料,如果零真的有很强的能力,也不会傻傻地在这里等着他出现了。 “但我可以把你的记忆还给你!”零猛然抬头,似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等待宁安了一样。 “如你所知,人类的轮回现在已经不在冥界了,所有生命几乎都是有去无回,所谓的神也不例外,地球上的强大存在们,在上一代就已经消失光了,我想也许和上一代有关。” 零解释着,语气稍显难过,“只有你还在了,因为你并非是轮回,你本来就没有死,不过是另一种形式——我想也许你获得记忆之后,也能像远古那些强大的存在一样了,这或许能多少帮上一些忙。” 宁安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能变强一点总是好的,也许对于对付“那个东西”来说作用微乎其微,但起码他要是能法力比伏地魔更强大,很多事情就会变的好办了。 零点点头,脚下的植物根茎顿时拔高了几厘米,来到宁安倒吊着的面前。 “请闭上眼。”作为地球意志化身的女孩儿,轻声说道,如同微风般悦耳,和煦,宁安仿佛回到了之前的荒草地,再次闻到泥土的清香,他缓慢地闭上双眼,感到释放、轻松和安详,像是疲惫的人洗了热水澡,终于获得了休息一样。 随即,额头上一凉,好似有水滴滑落,滴答、滴答的落下,宁安感到眼前是无尽闪烁的光芒,亮的他睁不开眼,下意识想要伸手遮挡,但双手早就被反绑在身后不知道多久了。 光芒向前无止境的延伸,宁安的意识也随之穿梭,好似入水的舟船,被狂风巨浪一遍遍卷起,下一刹那,一幅幅或陌生或熟悉的画面分至踏来。 “你们从此以后,就是我的“思维”与“记忆”了,这可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说话了,给你们起个名字吧。” 一个面容被光芒遮挡,模糊至极,只能看到蓬松的金黄色乱发的男孩儿,欢闹地在海滩上跳跃,任由海浪一波波将他的脚掌吞没。 “你就叫……福金。至于你嘛,就叫穆尼好啦,你们以后的任务就是帮我找找,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事,你们能飞,去找吧,也许能找到回家的方式也说不定……”男孩的语气变的落寞。 宁安低下头,看到了一双坚硬的鸟爪,黑色的钢羽一片片鳞甲般附着在身上。他试着抬了下爪子,下一秒画面已经变了。 爪子落在一块儿又冷又硬的皮革上,发出金属一样清脆的碰撞声,他似乎在一间无比宽敞的大殿上,四周充满了刺目的光芒,宁安看不清远处,只能模糊的看到离自己最近的人,自己正站在他的肩膀上。 虽然脸依旧被光辉遮挡,但宁安能依稀感受到面前之人就是之前的男孩儿,他明显苍老了,头发似乎失去了活力的光泽,反复经历了长时间的风吹日晒,有些乱糟糟的,他头戴宽边帽,蓝如晴空的阔边帽子,反映着天际夕阳的余辉,肩披深灰色斗篷,斗篷边镶嵌着闪耀的星辰,气场冰冷又严肃,一只手里似乎握着把长枪。 “osstocen!”他喊道,但宁安没看到发生了什么,铺面而来的是鹅毛般急促呼啸的暴风雪。 宁安依然化身乌鸦站在那人的肩头,他身着黑斗篷,戴着阔边帽子,把脸给遮住,只不过斗篷和帽子都变得又破又旧,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风雪里跋涉着。 “我有一道魔法……可以治愈伤痛和病痛,让悲伤的心不再悲伤”那人说的是卢恩文字的发音,好在宁安特意研究过,所以能够听懂他所说的,而声音从嘴里传出,立刻与风雪声混杂在一起,裹挟着席卷到天边。 “我有一道魔法,可以靠触摸治愈一切痼疾!”风雪刮得更大了,宁安微微撑开翅膀,抵挡住打在“它”脸上的大/pian暴雪。 “我知道一道魔法,它可以让敌人的武器改变方向……”宁安感到自己仿佛被大雪所覆盖,快要掩埋,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世界,那声音也渐渐飘远,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要消失不见。 但宁安隐隐感觉到,这对他似乎很重要,于是他拼劲全力的想要再多听清楚一些,他拼命用翅膀撑着,爪子用力地顶着狂风想要挪动一点。 “……一道魔法,……可以将我从……所有契约和枷锁中解脱出来……” 风雪消失,宁安宛如从热水澡中忽然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靠在白蜡树下,周围还是凄凄荒草,风从草尖上吹来,滑过他的发丝,看样子自己是不知睡过去多久了。 “你醒啦?”耳畔传来熟悉的女声,是零。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各自的进展 “感觉怎么样,你刚才突然从绳索中脱落,还吓了我一跳呢。”零在植物的花蕊上转了个圈,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 宁安看了看放在他手边的粗麻绳,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从倒吊中解放了,看着手腕上消失不见的勒痕和淤青,他蓦然想到一个遥远的声音,“我有一道魔法,可以将我从所有契约和枷锁中解脱出来。”他点点头,似有所悟。 “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什么?”零关心地问道,现在宁安是她的倚靠了,宁安越强未来的希望自然是越大,对她来说当然就更好。 “有些收获。” 宁安点头答应道,刚才他的确得到了一些属于福金的记忆,他相信在记忆中反复出现的男子应当就是曾经的奥丁,但记忆并不完整,也许是时间太久,而这又不是什么完整的传承,连零都丢失了上一代意志的记忆,自己的记忆不完整恐怕也没办法。 “具体如何还要以后具体的实验一下。”宁安看着零好像隐隐有些失落,便安慰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记忆上好像有些缺少,但法力的确变强了许多——”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魔力,和从前相比的确是大不相同了,甚至有种不需魔杖就能使用出“阿瓦达索命咒”的感觉。 再想到记忆中听到的那四道魔法,宁安心里已有所悟,这四道魔法,他也可以使用,这一定是奥丁的魔法,不同于他在魔法学校学习的魔咒,这四道魔法让他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那是一种近乎于规则般的强有力的律令,他相信只要他使用,事情就一定会按照魔法的内容所规定的方向去发展,这实在要比他以往所接触的任何咒语都强大太多,包括那些诡异莫测的黑魔法。 应当不止四道……,宁安在心里默默思考着,一定不止这四道魔法,以后看来有机会要尝试寻找蛛丝马迹,看能不能获得其他的奥丁魔法。 “要离开了吗?”零看着宁安的眼神有点不舍,毕竟这是她苏醒以来,第一位造访根源的来客,也是唯一能和她交流的对象。 “嗯。”宁安点点头,“要回去准备一下,还要应付将来的危机啊。”他垂下头,握紧拳头,能感受到源源不断涌/chu的魔力,可是用来对付那难以想象的可怕的星球级怪物,恐怕还远远不够。 “我该怎么联系你?难道还要进行这样的仪式才行?” “仪式的形式并不重要,你是抵达过这里一次的人,我想你能找到再回来的方法,不过暂时不需要了。”零稍显虚弱的说。 “哦?为什么?”宁安有点迷惑。 “我消耗了不少力量,恐怕要沉睡一段时间了,所以即使你再次抵达这里,可能也只是见到沉睡的我,所以我说你暂时不需要来了。” 宁安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一次原本是想要追寻奥丁魔法的旅程,也让他收货了太多,包括一些耸人听闻的骇人真/xiang,他也需要整理,而且如果按照他与零的计划,想要掌握更多力量来应对未来出现的危机的话,他也会忙的不可开交。 本想或许能有更便捷的与零的沟通方式,毕竟这位能够处于“上界”视角俯视众生的“地球之神”一定可以提供相当多的情报,但既然暂时没办法实现,宁安也只能放弃,或许回去以后通过研究能找到其他方法接近根源。 四周的光影开始急速后退,用了有整整一秒钟这样漫长的时光,宁安仿佛看到了时光丝绸般柔顺的身影,在他身旁缓缓流动,紧接着一切恢复了原样,仍然是那片荒草地,熟悉的白蜡树,只不过不见了零小巧的身影。 宁安将之前脱掉的衬衣重新穿起来,披上长袍,抚平上面的褶皱,从口袋里取出黑檀木魔杖,轻抚了几下,又收起来,安放好,随后信步向着荒草地边缘一处矗立的木门走去。 他眉头微蹙,无意识地咬了咬嘴唇,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段匪夷所思的故事,触及到了这个世界的根源,旁人难以看出他身上的巨大改变,只是如果让邓布利多、或是伏地魔这样顶尖的巫师们观察,就会发现一些端倪。 如果说从前的宁安只是个吸引着人们视线与目光的小漩涡,让人会被他吸引、并卷入其中的话,那么现在,他更像一条深埋海底的海沟,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明显的特别之处,但在其下所暗藏的幽深,绝非普通漩涡能比的。 “啪嗒”他把手搭在门环上,轻轻向外一推,门便开了,门外依然是熟悉的旅馆房间,开门声惊动了在一旁的米米尔,他似乎一直守在这里,见宁安出来以后,眼神里绽放出期待、狂热、欣喜种种情绪。 “您……您回来了!”米米尔难掩激动的低声喊出来,宁安知道他只是一个守门人,对真/xiang的了解或许不多,也许只知道能完成仪式的人就会成为奥丁这样的似真非真的信息。 “嗯。”无意多解释的宁安点了点头,看向米米尔,随意地问道:“我进去多久了。” “整整一周了,主人。”米米尔的态度十分恭敬,恐怕是以为宁安真的成了奥丁。 宁安心里一惊,没想到在感受中不过短短一天左右的功夫,竟然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这里的位置保密吗?”他平静地追问道。 “是的,这里比世界上任何一处魔法城堡都要秘密,只向它愿意敞开的人开放。” “嗯,那你继续看守这里,我会再用几道魔法加固它的隐藏,在此期间不要让任何人再进来。” 宁安嘱咐了米米尔以后,便给旅馆施了几道咒语,既起到隐藏的作用,又能够施加监视,接着便匆匆离开了旅馆,他心里有些着急,失踪了一周的时间可不是小事,帕尼他们一定急疯了,而更危险的是卡卡洛夫,他和自己一起出来,最后自己失踪了,在帕尼等人看来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他现在要赶紧回去才行,想到这儿,宁安抽/chu魔杖,顿时一股澎湃的魔力上涌,他心中一喜,几乎是瞬间施展了幻影移形。 “噼啪”两声刺耳的爆响之后,便不见了宁安的踪影,身后的旅馆也如同融入画中的墨点,渐渐暗淡,透明,随后消失,只剩下漫天呼啸的风雪,在山谷里回荡。 ——————————————————————————————————— 时间就在不久之前,德姆斯特朗的某间秘密教室中,气氛有些沉闷阴郁,面容俊美的萨曼莎双手背在身后,来回不停地踱着步,嘴巴里低声的咒骂着些什么。 沃尔特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密室里蜡烛的光无法将他身影照全,仅能勾勒出一个矮小、粗陋、驼着背的阴影,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像一尊石膏像,只有偶尔会随着萨曼莎踱步而活动一下的视线,证明着他还是个活人。 “事情就是这样,卡卡洛夫我已经秘密监禁起来了,虽然使用了吐真剂证实了他说的都是真的,但保险起见暂时还是不能让他和外界接触。”帕尼依靠在蜡烛下的墙壁上,推了推眼镜,清晰地阐述着: “黑蛇标记的强度在之前明显减弱了,当下最主要的任务是寻找主人。找你们两个来这里,也是为了此事,目前除了你们我还没有将消息透露给别人,暂时对外宣称主人的行踪保密,但事情恐怕不能瞒很久,眼下最能信任的就是你们了。” “是那些家伙做的吗?一定是他们吧?那群可恶的俄国人?我早就说过,我们对这些家伙太仁慈了,帕尼!你应该让我来对付他们,主人也会赞同的!不收拾干净这些反叛的野狗,早晚会酿成大货!” 帕尼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稍微思考了片刻,平和地说道:“格拉索和布林的势力在主人之前的布置下,第一时间就遭到了清除,残余分子连躲藏都费力,更不要说对主人产生威胁了,不过眼下的关键不是他们,你们俩的任务是尽快找到主人,不能有一刻的耽搁!” “知道了。”沃尔特动了一下,仿佛是抖落灰尘的石像鬼,将一片片阴影的碎片弹开,慢慢地走到烛光下来,火光将他被疤痕覆盖的脸庞照亮,萨曼莎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有没有大概的范围,我们要去哪里寻找。”沃尔特沙哑地开口。 “主人最后失去消息的地方我已经通过各种手段搜寻过了,并没有找到卡卡洛夫说的山谷,更不要提什么旅馆了,那儿除了杳无人迹的雪山就是雪山。”帕尼顿了顿,看向沃尔特与萨曼莎,两人也同时看着他。 “考虑到幻影移形的可能性,以及主人通常活动范围基本在欧洲,所以还是从他联系最多的几个地方开始找起,霍格沃茨的乌姆里奇教授是我们的人,你们先去霍格沃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如果没有的话再去德国,时间不多,一定要快。” 帕尼小心地叮嘱着,这事不用他说,萨曼莎和沃尔特都是神情严肃,主人的标记变弱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这还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事情,萨曼莎嘴角流露出几丝可怖的阴狠,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着: “让我找出来……原因……一定要……杀了他……钻心咒……折磨他……。” “你们用飞路粉吧,乌姆里奇那儿有私自链接的飞路网,你们可以直接进入霍格沃茨。”帕尼说完,密室的烛火黯淡了下来,三人的声息渐渐消失,直到复归寂静。 —————————————————————————————————— 时间来到更早之前,哈利将写好的天文学答卷交给奥罗拉?辛尼斯塔教授,他自认为答得不错,这得感谢辛尼斯塔教授给他们布置的大量家庭作业,事实证明这很好的应付了o.w.l.考试,但这也很难让哈利开心起来。 五年级的生活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泥沼之中,哈利觉得自己的双/tui似乎被紧紧卡死了,怎么也拔不出来,生活一下子翻转了面貌,变的连他自己都认不清原本的模样。 霍格沃茨不再是邓布利多的学校,乌姆里奇那张癞蛤蟆脸每天在学校里巡视的时候哈利都想向她丢一袋子粪蛋,而她也彻底把这里弄成了她自己的小王国,除了斯莱特林和来交流的德姆斯特朗学生们,没有人不讨厌她。 想到斯莱特林与德姆斯特朗,哈利更加难过,与赫敏的关系似乎逐渐僵掉了,在看着她经常和那些学生们呆在一起时,哈利就明白了,德拉科?马尔福、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这些让他无比厌恶的名字,现在正和赫敏一起呢吧?他们在做什么呢?一起复习下午的考试吗? 心再次抽痛了一下,不过哈利已经习惯了,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安静地顺着变化的楼梯向下,必须要等到晚上才有天文学的实践考试,这意味着下午要进行的是他最不擅长的占卜考试。 事实也如同预想的一样,即使以他对占卜学的那种低标准来衡量,整个考试也算得上非常糟糕了,读茶叶时脑子一片空白,看不见占卜水晶球里的影像,还弄混了巫师考试管理局的考官,玛奇班教授的手纹为他这次考试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我当初真不该选这门课,你也一样哈利,这一门我们总是不及格。”他和罗恩一起走下旋转的大理石楼梯,罗恩显得沮丧无比,但没过一会儿他又找到理由开心了 “至少我们现在可以摆脱这门课了。” “是啊,不用假装关心木星和天王星的那些事情了。”哈利淡淡的说。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觉得算数占卜考的很顺利。” “我从水晶球里看到了蚜虫,蚜虫长在莴苣上!这一定预示着什么!” 是拉文克劳的秋?张与卢娜?洛夫古德。 罗恩马上收起了笑容,担忧的看了看哈利。 哈利的心,抽了一下,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加快了步伐,将逼近的声音,远远甩在身后。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被害的初始 夜晚十一点的时候,哈利和其他学生一同来到天文塔,塔顶的空气很好,今夜万里无云,没有风,很适合观测星象。 场地沐浴在银色的月光里,空气中微微有些寒意,学生们各自架起自己的望远镜,等待玛奇班教授发出命令后,就开始填写已经发给他们的空白星象图。 哈利看到了赫敏,她在离自己不远的一架望远镜旁边,两人目光交汇的时候,哈利看出了赫敏眼神中的闪烁和歉意,但他没有理会,面无表情地将目光平移开去。 玛奇班和托福迪教授在他们中间溜达,看着他们把观测的行星和恒星的准确位置记录下来。 哈利“吱吱”转动着望远镜,观测后在羊皮纸上“沙沙”地匆忙写着,周围一片寂静,他已经在自己的星图上,标出了猎户星座的位置,这时就在他面前胸墙的正下方,城堡的前门打开了,灯光顺着石头台阶投射/chu来,照亮了下面一小片草地,吸引了学生们的注意。 哈利稍微调整望远镜,同时朝下面瞥了一眼,他看到五六个长长的阴影正在走过被灯光照亮的草地,随后大门关了起来,草地又陷入一片黑暗。 他眯起眼睛望着下面幽暗的场地,皎洁的月亮悬挂在天顶,使得那六个身影轻易地被人看到,他们正走过草场,哈利感到自己认出了其中的最矮胖的那个人,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她好像带领着整个队伍。 霍格沃茨已经是乌姆里奇的天下,自从邓布利多走后,她借着魔法部高级调查官的身份,在学校里颁布了多项禁令,包括成立了特别行动调查队,召集了一批听命于她的学生,充当她的眼线和帮手,竭尽全力试图打压那些反抗她的人。 哈利不明白乌姆里奇为什么在下半夜到外面散步,更想不出她为什么要另外五个人陪着自己,就在他想起自己还在考试,准备重新记录金星位置的时候,他听到一阵敲击声,穿过空荡荡的场地传了过来,接着响起一条大狗低沉的吠叫声。 是牙牙,哈利的心猛地一跳,他抬眼望去,海格的窗户里透出了灯光,现在穿过草地的那些人被灯光映出了黑影,门开了,他清楚地看到六个轮廓分明的身影跨进了门槛,门又再次关上,接着是一片沉寂。 哈利感到心头在狂跳,他左右回头,想看看其他人有没有发现异常,但玛奇班教授在他身后停下脚步,让他不敢再左顾右盼,但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情观测金星的位置,他假装俯身在自己的星象图上写写画画,实际上透过前面的胸墙,观察起小屋的状况。 玛奇班教授又开始走动,这时小屋传来一声怒吼。 周围的几个人猛地从望远镜后面探出头来,盯着海格小屋的方向。 托福迪又轻轻干咳了一声。 “好了,尽量集中精力,同学们。”他轻轻地说。 大多数人把眼睛贴到了望远镜上,哈利看了看左边,赫敏在那里,正呆呆地盯着海格小屋。 哈利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他别过头去,这时候从场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几个学生发出“哎呀”的喊声,他们纷纷探出头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海格的门突然打开了,借着小屋里透出的灯光,他们十分清楚地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在怒吼着挥舞双拳,被六个人围在中间,一道道细细的红光打在他身上,那是昏迷咒。 “天呐”托迪福教授惊叫着:“这可是在考试!” 但已经没有人关注考试了,大家关注着场地边缘的海格小屋,喷射/chu的红光在四处飞舞,但不知为何,咒语好像从他身上弹开了,一个男人大声喊着:“你冷静点儿,海格!” “瞧!”帕瓦蒂尖叫着,她正靠在胸墙上指着城堡脚下,前门又打开了;更多的灯光投射/dao黑暗的草地上,一道长长的阴影正像波浪一样起伏着,独自越过草地。 “你们怎么敢!”那道人影边跑边喊:“你们怎么敢!” 是麦格教授,哈利认了出来。 “放开他,乌姆里奇教授,你们凭什么攻击他!”黑暗中传来麦格的声音,已经没人关注考试了,连考官托迪福教授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他什么也没做,你们没有任何理由对他做这种事情!” 帕瓦蒂、拉文德和其他几个女生尖叫了起来,哈利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耳朵边爆炸,他看到赫敏愣愣地望着那里,似乎呆住了,小屋周围的黑影向麦格教授发射了至少四道昏迷咒,这些红光猛然击中了她,一刹那间,她变得那么明亮,散发着诡异的红光,然后腾空而起,接着重重摔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天呐,教授——” “太残暴了!” “懦夫!” 爆炸声更大了,哈利觉得耳朵不再是自己的了,警报器蜂鸣声一样的叫唤,在他耳朵里来回儿传导,周围学生们的叫喊,考官的惊叫,海格的怒吼隔着老远传来,哈利甚至听到乌姆里奇尖着嗓子的叫喊:“抓/zhu他,抓/zhu他!” 意识有开始模糊的趋势,手里的羽毛笔在轻轻/chan抖,四周的景象显得如此不真实,哈利感到胸口冰冰凉凉的,某个滑腻腻的东西从他的领口试图钻出来。 他低下头,弯着脖子向下看去,看到一双黄澄澄的蛇瞳。 “你怎么了,哈利。”混乱中没有人能听清楚哈利衣领下传来的“嘶嘶”声,但这驱散了那些嘈杂的噪音。 是普尔,一条蛇。一条跟在哈利身边的蛇。 “我没事。”哈利揉了揉前额的两侧,心莫名地安定下来,他近来常常与普尔说话,倾诉那些生活上的恼人事情,这也是他最近变得更加冷静的原因,这种对话甚至超过了和罗恩的交流。 哈利提前五分钟交了卷子,他看到海格最后挨了一道昏迷咒,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大门,消失在夜幕中。 他不想自己与普尔的交流被别人听到,二年级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蛇佬腔而召来多少怪异的目光,到现在哈利仍然记得清楚。 顺着螺旋形楼梯下去,他看到几个学生站在楼梯角,颇为气愤地讨论着今晚所目睹的事情。 这事儿一定会被学生们谈论,哈利摇摇头,疲惫地回到休息室,炉火点燃着,休息室内还没有多少人,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似乎有人在感叹着“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他们想必也从宿舍的窗户目睹了一切。 哈利没有搭话,径直走回寝室,躺到黑暗的大床/shang,甚至连衣服都懒得褪去。 “你今天看起来格外疲倦——嘶嘶——”普尔从衣服里爬出来,盘踞在哈利床头,冷漠的蛇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哈利。 “你可以对我说说,你的烦恼……” “为什么要听我说这些?为什么特别的对待我?”哈利毫无感情的说道。 “因为你是我唯一能交流的对象了,我还没发现这里有懂蛇语的人……所以,某方面来说,你的确够特别的,哈利,至少在和一条蛇交流上,没有人比得上你。” “那可未必——”哈利嗤笑了一声,感到心情愉快了一些。 “我看到乌姆里奇去抓海格了,海格逃跑了,麦格教授受了伤。”哈利的情绪又低落下来,他此刻毫不掩饰自己的沮丧情绪。 “啊……乌姆里奇,你口中的大坏蛋,老巫婆,不知道她和那位黑魔王相比,谁更加坏。”蝮蛇普尔用玩味的语气说道。 “他们不能拿来作比较。”哈利摆了摆手,放弃了这个话题。 “会好起来的,哈利,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巫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蝮蛇扭曲着腹部,一点点靠近哈利,从他柔软的天鹅绒枕头下面滑过,哈利感到脖子上一阵冰凉。 他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一切……会好起来的……是吗……是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将烦恼的一切抛在脑后,赫敏、秋张、乌姆里奇、邓布利多、甚至伏地魔都不再去想了,一切都会好的……他会和教父一起……一起生活……等到教父老的不能动了……他还可以照顾他……他还是大脚板……还有罗恩、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夫人…… 哈利又一次走在一条黑暗,阴冷的走廊上。 这一次他下定决心要走到尽头,他的步子坚定、果断、偶尔会跑上几步,他一定要走到自己的目的地,黑色的走廊静默无声,他来到了尽头,一道黑色的大门挡在面前,当哈利走近时,它缓慢地为他打开,他进入,来到一间有着许多门的圆形屋子里。 孤独地走着,穿过黑色的石头地板,穿过第二道门……斜侧射来的几块光斑在墙上和地板上舞动着,还有奇怪机器的滴答声……第三道门,如同前面的门一样,第三道门也打开了。 他此刻置身于大小如同教堂,摆满架子和玻璃球的屋子里,他的心跳的非常快,隐隐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哈利继续往前走,走到第97排架子时,向左一转,顺着两排架子之间狭长的过道急匆匆地走过去。 可是在过道尽头的地板上有个身影,一个正在地板上挪动的身影,好像是一头受了伤的动物……哈利的胃害怕得收紧了…… 他自己的嘴巴冒出了声音,一种无声的尖叫,仿佛被卡住了嗓子,他看到地板上的黑色身影稍微动了动,一只手指又长又白的手,抓/zhu了一根魔杖,缓缓举了起来,慢慢对准地上的黑色身影。 不要……哈利想叫喊,但发不出声来……他看清了男人的脸,他的脸上沾着血迹,很憔悴,疼得扭曲着,但还是带着刚毅不屈的神色。 “为我拿到它……为我拿到它……”苍白的手里,魔杖对准了小天狼星,“钻心剜骨!” 地板上的男人疼得尖叫起来,他想站起身,但是扭动着身体摔倒了,哈利也想尖叫,但他发不出声音。 “你必须杀了我。”小天狼星侧躺在地上,小声的说。 “毫无疑问,我最后会这么做的。”拿着魔杖的人,冷冰冰地说道:“但你首先要把那个东西拿给我,布莱克,想想接下来几个小时,你要忍受的痛苦吧,你认为自己感受到疼痛了吗……没人能听到你的叫声……” 我能听到,我能听到,哈利想要说话,但他张开嘴,仍然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他被惊醒了,裹在被子里张大了嘴巴,无声地尖啸着,他的伤疤火辣辣的疼痛,在他面前,是普尔泛着寒光的蛇瞳。 “你怎么了,哈利。” “小天狼星……”哈利近乎无意识地呢喃着,“伏地魔抓/zhu了小天狼星……” “啊哈,你的教父。”普尔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 “我得去救他……去救他,在神秘事务司……那间摆满架子的屋子里……我得去救他。” “去找你的朋友吧,他们能帮助你,罗恩、赫敏……”普尔的声音仿佛直接传入哈利的脑子里。 “先……先找教授……麦格教授。”哈利急急忙忙地从床/shang起身,窗帘外隐约有阳光透进来,他竟然已经睡了一整晚,看起来已经是第二天白天了,今天还有一门课要考,但哈利已经无心考试了,小天狼星有生命的危险! 来不及叫醒罗恩,哈利穿好衣服,普尔顺着胳膊爬进他的口袋里,藏了起来,他冲出休息室,顺着走廊飞奔,不顾那些不高兴的肖像们的叫嚷,跑上大理石楼梯,像一阵风一样冲进医务室,弄得庞弗雷夫人惊叫起来。 “波特,你在干什么!” “我在找麦格教授。” “她不在这里,波特。”庞弗雷夫人难过地说,“她今天上午被转送到圣芒戈医院去了……” 哈利没有听到庞弗雷夫人后面说的,他茫然地转过身,心烦意乱地穿过走廊,原路反了回去,没有更多时间了,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恐慌像毒气似的在心中扩散开来,教父……他不能让小天狼星有事…… “去找你的朋友帮忙吧。”口袋里传来嘶嘶的声音,是普尔。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失策 当哈利找到罗恩的时候,他正和金妮一起呆在休息室里,兄妹俩不知在说着什么。 “你是说……我们现在要去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去救小天狼星?”罗恩的目光中带着些哈利不愿看到的怜悯。 “对,伏地魔抓了他。”哈利喘着粗气,他跑坏了,强行平静地回答。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梦到了,我是说,我就在那儿,我亲眼看到的。” 罗恩无奈地与金妮对视了一眼,金妮走上前一步,轻轻的看着哈利,温柔地问道:“哈利,你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是不是昨晚复习魔法史到很晚?” “你们不相信我——?”哈利难以置信地瞪着罗恩。 “不,不是的……”罗恩虚弱的说:“可现在是白天,我们要怎么才能进入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那里戒备森严且人来人往,都是巫师……” “带上隐形衣,偷偷潜进去,伏地魔就在里面。” “哈利,那只是你的梦……”金妮上前一步,有力地说道:“你总是做这样的梦,可那不是真的,你太思念小天狼星了……还有最近的这些事情,不要让他们压垮你好吗,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那不只是梦!该死的,我是一个巫师,你们以为邓布利多为什么让我学习大脑封闭术,我是在防备谁入侵我的大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是伏地魔想让我看到的!”哈利大声吼道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哈利——”金妮试图委婉地提醒 “什么?” “你太容易被设计了。”金妮终于直言不讳地指出这一点,罗恩在一旁虚弱地*****了一声,默默赞同妹妹的观点。 “万一这一切都是假的,伏地魔只是想引你过去,而真正的小天狼星,仍旧好好地呆在格里莫广场,那岂不是白白中了圈套,到那时又要怎么办呢?” “她说的有点道理。”罗恩看着哈利轻轻说道。 哈利胸口上下起伏不定地看着两人,半晌,似乎终于说服了自己,生硬地说道:“好,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等着,等着他们杀了小天狼星,我们就能确认究竟是不是圈套了。” “我们得先联系格里莫广场确认一下。”金妮坚定地说。 “嘿,伙计们——我是说,就凭我们三个,是不是有点不够……我想……我想我们可以联系一下赫敏……她总能有好主意……”罗恩十分胆怯地说,他脸色苍白。 哈利看着自己面前的伙伴,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从很久以前,就都是自己、罗恩、赫敏三个人一起了,他们一起打败了奇洛教授,夺回了魔法石,二年级的时候在密室里和蛇怪、还有宁安他们大战,最后救了金妮…… 现在赫敏不在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变成了金妮。 “找她?是为了好把消息传递到伏地魔那边去吗?”哈利冷冷地说。 金妮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没有说话,罗恩不甘地说:“可我们怎么办呢?我们需要帮手,你能想到比赫敏更好的帮手吗,况且我相信她从没有站在神秘人一边,即使她……现在和宁安的关系很近……但绝不是神秘人!” “可——” “你想要这样和她僵持多久呢?哈利?赫敏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人,我打赌你告诉她以后,她会毫不犹豫地帮助你,难道你忘了从前是谁和你一起并肩战斗的吗?”罗恩突然变得充满斗志,打断了哈利的话,他说完这一切后,怒气冲冲的看着哈利。 “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现在就去找赫敏。” 哈利沉默着,没有说话,罗恩仿佛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欣喜的扭头跑开了。 没用多少时间,当罗恩在楼梯转角撞到赫敏的时候,她正和达芙妮一起从楼上下来,看到罗恩,她显得震惊又欣喜,这是几个月以来,他们第一次主动和自己交流。 罗恩不说话,只是拿眼神不停地瞟达芙妮,后者嗤笑了一声,指了指楼梯,径直一人走开了。 见达芙妮走开,罗恩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赫敏说明。 “这是真的……走,带我去见哈利。”她有些惊慌,脸色苍白的说。 ———————————————————————————————————————— 四个人在二楼走廊汇合,沿途找到一间无人的空教室,立刻钻了进去,哈利有种奇异的感觉,即使隔了这么久,也没有与赫敏变得陌生,他还能想起赫敏送给他的那套飞天扫帚修理工具箱,自己喜爱极了。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需要证明小天狼星确实离开了总部。”赫敏冷静地分析起来。 这不是浪费时间,我们必须这么做……哈利在脑海里不停强迫着说服自己,“我们用什么办法?”他问道。 “我们用乌姆里奇的炉火,看看能不能和他取得联系。”赫敏想了想说道,看上去不是很有把握的说道:“我们要把乌姆里奇引开,哈利我们俩进去,罗恩和金妮,你们要在外面望风。” “好吧,我们会这么做的。”金妮点头说道。 这时候没人提下午的考试了,大家的心情都紧张起来,赫敏搓了搓手指,欲言又止,反复几次后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我们的人手有点不够,需要的话——” “不,不需要。”哈利断然打断,他清楚赫敏要说什么,他决不想让达芙妮、马尔福之类的人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他根本没法信任他们。 “可必须有一个人去把乌姆里奇引开,可以这么对她说,皮皮鬼在捣蛋……” “我来吧。”罗恩举手说道:“我会告诉她皮皮鬼在捣毁变性课教室什么的,那个地方距离很远……金妮,你一个人拦在门外没关系吧。” “当然。”金妮自信地点点头。 赫敏犹疑了一下,勉强点头答应了,“那好,就这样,哈利你回去拿隐形衣,我们会在乌姆里奇办公室走廊的尽头跟你会合。” “等会儿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你和金妮一起在外面将学生们挡开吧。”哈利低着头想了一下,最后说道。 赫敏咬了咬嘴唇,没有反驳,于是四个人开始行动起来。 —————————————————————————————————— 与此同时,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里,阳光直射在多洛雷斯珍藏的猫咪盘子上,一只只艳/li俗气的花猫在阳光下舒展着身体,它们被阳光烘的暖暖的。 魔法布高级调查官兼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多洛雷斯点?乌姆里奇教授正站在炉火前,正了正她鼠褐色头发上佩戴的大的吓人的粉红蝴蝶结,壁炉里亮起绿色的火焰,两道阴影,隐隐从其中闪现。 乌姆里奇的眼睛亮了起来,蟾蜍般的大饼脸上露出麻人的笑意,向前迎了迎,直到那两道黑影从炉火中走出,飞路粉的火焰消失,站在她面前的是身穿黑袍,头戴兜帽的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是萨曼莎先生和沃尔特先生吧。”多洛雷斯的笑容更盛,她搓了搓手,肥胖的水桶腰下弯几分,掐着尖锐的嗓音说道:“不知道主人有何吩咐?帕尼先生特意联系我,让我务必全力配合二位的工作。” “您好,乌姆里奇校长。”萨曼莎把兜帽放下,露出靓丽的容颜,把金发往脑后一甩,神情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女巫。 他轻佻地扫视了对方一眼,眼神里透出一丝恨意,咬着牙齿慢慢地说道:“没记错的话,您还是魔法部的副部/zhang吧,那些摄魂怪听命于你?哈,在阿兹卡班的时候,可是没少受到他们的照顾呢。” 多洛雷斯的神情变的惶恐起来,惴惴不安地向后退了几步,讪笑着想要说些什么,“啊……这个……” 这时,一旁仍旧将脸藏在兜帽下的沃尔特,重重咳嗽了一声。 “嘿,算了,先不说这个。”萨曼莎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我们这次来……” “砰砰砰” 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响起来了。 “乌姆里奇校长,我要向您报告事情,皮皮鬼要把变形课教室毁掉了。” “是罗恩?韦斯莱。”乌姆里奇小声地说。 萨曼莎与沃尔特抽/chu魔杖,两人轻轻在自己身上点了两下,身体好像披上一层隐形衣一样,消失在了原地。 见两人用幻身咒给自己隐了形,乌姆里奇清了清嗓子,喊了声:“进来。” 罗恩推开门,神情焦急地喊道:“校长女士,皮皮鬼……皮皮鬼偷了斯普劳特教授的爆炸液,要炸掉变形课教室!” “该死的……”乌姆里奇起身,隐晦地看了房间角落一眼,用肥胖的大手匆匆把罗恩推出门外,“你在前面带路,快点儿,这些该死的幽灵,早晚我要让他们好看!” 她嘀咕着,扭动躯体,脚步匆忙地朝着变形课教室跑去,她可不想被萨曼莎和沃尔特听到太多细节,如果被他们误认为自己对这所学校没有完全掌控,而传到主人的耳朵里,那可就是最坏的结果了。 屋子里,萨曼莎尖锐的声音戏谑的响起:“看来这学校还是老样子,对吧?” “别出声,有人来了。”沃尔特粗着嗓子,低声说。 一把小刀悄无声息地插/jin门缝,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进了办公室,但似乎也和他们一样用了幻身咒,两人悄悄握紧了魔杖。 但下一秒,一件隐形衣被掀开,露出里面的身影,萨曼莎眯了眯眼睛,还是个熟人。 哈利稍微松了口气,房间里没有人,他急忙奔向乌姆里奇的壁炉,炉子里还是温热的,仿佛刚刚用过,他抓起壁炉上放着的一罐飞路粉,朝炉膛里撒了一撮,那里立刻烧起了翠绿的火焰,他马上跪下,把脑袋伸进舞动的火焰喊道:“格里莫广场12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萨曼莎与沃尔特隐身在一旁,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听完了哈利的所有对话,听到他一遍遍呼唤小天狼星的名字,听到他质问小精灵克利切,小天狼星是否去了魔法部的神秘事物司。 收货还真是不小,萨曼莎舔/le舔嘴唇。就在这时,门被撞开了,乌姆里奇愤怒地冲了进来,看到哈利跪在地上,脑袋伸进壁炉的样子,那对儿蛤蟆似的绿豆小眼快要涨开了,喷出火来。 她冲上前去,口里咒骂着“该死的、该死的小老鼠”一边用肥胖的大手抓/zhu哈利的头发,将他往外揪。 与她同时进来的还有五六个学生,他们胸前佩戴着一枚小小的徽章,上面有一个很小的银色符号“i”,他们各自抓着罗恩、赫敏和金妮还有一个哈利没想到的人——纳威?隆巴顿。 “你这该死的,捡垃圾的肮脏小动物,爬虫,背着我偷偷跑进我的办公室做什么?还好我早就设置了窃贼感应咒,你这个天生的小偷,盗贼,没想到哈利?波特会是个盗贼胚子,你这个该死的……” 乌姆里奇恼怒极了,她深恨哈利波特让她出了糗,因为她知道这个房间里可还不止这几个学生,主人派来的两个巫师就隐身在这里,这一连串的事件岂不是显得自己更加无能?原本还想像主人吹嘘自己将霍格沃茨牢牢抓在手里,以此来获得褒赏。 现在全完了,自己一定会被当成无能的人,想到这里乌姆里奇是又气又怕,看着几个人的脸恨得牙根痒痒,又是这几个调皮捣蛋的鬼东西,每次都是他们,韦斯莱家的,那对双胞胎已经退学了,没想到他们家剩下的孩子还在给自己找麻烦。 哈利?波特,这个自始至终都惹人讨厌的家伙,摄魂怪就应该在暑假的时候给他一个吻! 哦,赫敏?格兰杰?乌姆里奇皱了皱眉头,这个学生貌似和主人走得很近,稍微有点棘手,该怎么处理呢? 她心里念头百转千回,但嘴上和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把他们的魔杖都给我拿走。”一边说着,一边将哈利口袋里的魔杖取走了。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好好说说,哈利?波特,你在我的房间外面布置了警卫,又派这个傻/gua将我引开——”乌姆里奇伸手指了指罗恩,“就是为了和壁炉里的人说话,对吗?我想这个人一定很重要,来吧,乖乖告诉我,是谁,邓布利多?还是杂种海格?早点说出来你还能少受点苦。” 乌姆里奇露出了开心、得意的笑容。她坐在一张蒙着印花棉布的扶手椅上,眨着眼睛抬头看着俘虏们,就像一只花圃里的癞蛤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放走 哈利心里充满了愤恨,身子直发抖,他恶狠狠地瞪着乌姆里奇,可这起不到半点作用。 小天狼星有生命危险,可自己却被困在这儿,面对这个可恶的癞蛤蟆一样的女人,哈利心里更加怨恨,他恨得快要把牙齿咬碎了。 “我在和谁说话不关你的事。”咬着牙齿,恨恨地对乌姆里奇说。 后者却展演一笑,肥胖的脸颊翘了起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哈利的不配合,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用一种极其吓人、但又虚伪、温和的语气对哈利说: “很好,波特先生,我已经给过你机会,可你拒绝了,我别无选择,看来只好给你找点儿,能让你说真话的小药水了。沃林顿,去把斯内普教授请过来。” 七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c.沃林顿坏笑着看了哈利一眼,得意洋洋地说:“好的,教授,我这就去。” 罗恩想要挣脱勒住他脖子的斯莱特林男生,赫敏徒劳的想甩开米里森?波斯德,纳威与金妮同样被调查行动组的高大学生控制着,克拉布还在纳威的肚子上用膝盖狠狠撞了一下,搞得纳威现在都只能像个虾米似得弓着腰。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沃林顿推开门,跟在他身后的正是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的视线冰冷地越过哈利,直接对上了乌姆里奇,站住脚步,低沉地说道:“你想见我,校长?” “啊,斯内普教授。”乌姆里奇说着,满面笑容地靠近了一些,“是的,我想要一瓶吐真剂,越快越好。” “上次你拿走了最后一瓶去用作审问。”他说着,一边透过油腻腻的黑头发打量着对方,“别告诉我你全用完了,我说过三滴就够了。” 乌姆里奇脸红了,声音越发的甜腻,这显示着她恼火的心情,“你可以再配置一些吗。” “当然。”斯内普撇撇嘴,“那需要一整个月亮周期才能配置好,所以我会在一个月后交给你。” “一个月?”乌姆里奇提高了嗓门,向着办公室空无一人的墙角扫视了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她的声音再次甜得发腻,“可是我今晚就需要使用,斯内普教授,波特在通过我的炉火和什么人联络。” “我已经对你说过了,”斯内普平静地说:“我没有多余的吐真剂,除非你想让波特中毒——如果你真想这么做,那么我表示无比赞同——只不过大多数毒药的效力太快,快得受害者没有多少时间说出实话。” 哈利盯着斯内普,犹豫着要不要将消息透露给他,尽管知道斯内普是凤凰社的人,但那又怎么样呢,邓布利多也曾经抛弃了他,直到现在也只是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了霍格沃茨,丢给乌姆里奇这样的女巫。 那么为什么要相信斯内普呢,一个曾经的食死徒,更不用说,哈利从来就没有对他产生过好感。 这时他脑海中不由得又想起了一幅画面,在学校的塔楼上,斯内普和宁安密谈着什么,他们谈论着“毒药”,似乎准备对谁下毒一样。 哈利一惊,他的双眼对上了斯内普纯黑色的眸子,那深不可测的双眸仿佛想要拨开他记忆的迷雾,读取些什么似的。 摄神取念! 哈利下意识运用起斯内普教给他的大脑封闭术,这段时间,他常常练习这个。 “你是故意的!”乌姆里奇有些气急败坏地对着斯内普尖叫。 斯内普又看着她,扬了扬眉毛。 “别忘了,你还在留用查看期,斯内普教授!我本来期望你的表现会更好的,现在,立刻滚出我的办公室!” 斯内普讥讽地鞠了个躬,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在抬起的刹那从哈利身上扫过,两人对视了一秒,哈利莫名地感觉自己从斯内普眼神中读出了疑惑,可什么事情会让他疑惑,他用摄神取念在自己那里读到了什么? 斯内普转身离开了,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在走廊中站了一会儿,嘴里小声念叨着一个名字, “宁安?” “很好……”此刻办公室里的乌姆里奇已经气急败坏了,她实在无法想象人生有哪个时刻像今天这样丢脸,不管是学生还是教授,都不听她的使唤,今天在两位主人派来的巫师面前,自己暴露了这所学校并不在掌控中的事实。 乌姆里奇无法想象这会让主人多么失望,自己又会承受什么样子的惩罚。 “看来我别无选择……”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说服自己做什么一样,她来回踱着步,逐渐陷入自己与自己对话的样子看着怪让人害怕, “为了证明……都是为了证明……不是我的无能……” 她在原地烦躁不安地晃动着,看向哈利的眼睛带有一种热忱的渴望。 “钻心咒能让你开口。”她轻轻说道。 “不!”金妮和赫敏几乎同时尖声叫道。 几个斯莱特林的调查行动组学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满怀恶意地看向哈利。 但就在这时,乌姆里奇举起一半的手放下了,她似乎有点猝不及防,仿佛走在路上被看不见的石头绊了一跤,双手垂下后变的无所适从,嘴巴里依然自言自语似的嘀嘀咕咕 “可是……为什么……我一定可以得到情报……这……好吧……” 哈利眼看着乌姆里奇脸上那种凶恶、急切、兴奋的表情如潮水般退去,她扬了扬魔杖,像是突然有了别的想法一样,对几个调查行动组的学生喊道: “把他们关进隔壁的空教室里去,我记得今天下午是o.w.l.的考试对吧?就让这几个小老鼠交上一份空的卷子吧——至于你,波特,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开口的,很快,很快……” 她说完就背起手,坐回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像一只泄/le气的蛤蟆,几个斯莱特林学生四目相对,对即将上演的好戏竟戛然而止感到困惑不解和失望,但还是遵从乌姆里奇的命令,用力箍着五个人,往隔壁的空教室去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以后,乌姆里奇才对着墙角空无一人的地方小声问道: “为什么要放他们离开?波特这个臭小鬼最是油滑,但我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口的。” “不必了,校长先生,刚才我们在这儿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他们要去魔法部救小天狼星?布莱克啦!”萨曼莎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把离得最近的几个盘子里的猫咪吓了一跳,似乎不明白为何没人的地方会传来说话声。 “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你先不要插手了,给我们准备两把飞天扫帚,看管的松一点,暗地里把他们放掉。”沃尔特接着说道,他沙哑的嗓音和乌姆里奇的甜腻形成了鲜明对比。 “可是……” “没有可是了,乌姆里奇校长,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向主人或是帕尼?斯塔尔先生说,另外请把我们的行踪报告给斯塔尔先生,就说我们去了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 “明白了……” ———————————————————————————————————— 哈利和赫敏五个人被锁在了一间空荡的教室里,魔杖被捆成一摞,丢在墙角。双手双脚被魔法变出的绳子反绑着,难以挪动,调查行动组的学生被乌姆里奇叫了回去,不知道有什么安排,哈利焦急的翻着手腕,想从绳结中解脱出来,但却越弄越紧。 “凭蛮力是弄不开的,只会越来越紧,你可是个巫师啊,哈利。”金妮把洁白的双手在哈利面前晃了晃,得意地说:“一个松紧咒就能解开。” “快帮我解开。”哈里看着赫敏也解开了绳结,正蹲在一旁沉思,便小声催促起来。 “这也太奇怪了。”赫敏仿佛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一个人陷入自言自语的状态。 “有什么奇怪的,金妮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无杖施法的?”罗恩把绳结抖落,站起来使劲舒展了一下/shen体,小心翼翼地说着话,溜到墙角,将一捆儿绑在一起的魔杖捡回来,急不可耐地抽/chu自己的那根。 “呼,还好没折断,家里可没钱再买一根了。” “好了,我们快走吧。”哈利也拿回了魔杖,眉头挤在一起,他心里简直度秒如年,想着小天狼星可能有生命危险,他是真的一秒也不想耽搁。 “这实在是奇怪,乌姆里奇怎么会突然放弃审讯呢,她之前还一副一定要问出结果,甚至不惜对哈利使用不可饶恕咒!” 赫敏也拧紧了眉头,对发生的一切感到不解,这在她脑海的逻辑里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她只是吓唬人吧,再怎么样她也是魔法部的官员,怎么可能真的对哈利用钻心咒,斯内普没有吐真剂,她又吓不倒哈利,自然只能束手无策了。”罗恩白了白眼,接着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耳朵贴在门上,试着听外面的动静。 “漏洞太多了,这说法根本说不通。”赫敏也白了罗恩一眼,显然这样牵强的解释在她这儿是无法通过的。 “好了,别管这些了。哈利,你在炉火里发现了什么?是神秘人抓/zhu小天狼星了,还是——”罗恩接着问道。 “是的,”哈利说,这时候他的伤疤又感到一阵强烈的刺痛,“而且我确信他还活着,但是要救他我们就得先离开这儿。” 他来到罗恩身边,把耳朵贴近教室门,侧耳倾听,过了半晌似乎确认外面没人。 “我来,”金妮有些兴奋,扬起魔杖对着大门小声念道:“阿拉霍洞/kai” “咔哒” 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一条xiao/缝,走廊里空荡荡的,竟然真的连一个人也没有。 “这也太容易了,”罗恩嘟囔着,“简直就像是故意放我们走一样。” “故意……故意放我们离开?”赫敏眼睛一亮,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拉住了哈利,急切地说道:“对的,一定是这样,乌姆里奇是故意放我们离开的!” “够了!”哈利愤怒地甩开了赫敏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又急又气,“我不管乌姆里奇是故意放我们走也好,还是想要跟踪我们去实施什么计划,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去那儿——大脚板他有危险!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 说完他又冷冷地扫了赫敏一眼,“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也许去找宁安更好吧,反正那也是你愿意做的事情。” 说完,便大步迈开朝走廊尽头的楼梯跑去。 罗恩和金妮无奈地看了赫敏一眼,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着哈利越跑越远的身影,还是追了上去。 “赫……赫敏,哈利不是有意的……我想……我想他只是太着急了……”纳威走在最后,尝试着安慰赫敏。 “啊,谢谢,纳威,我知道,没事的,只是这种踩进圈套的感觉让我不舒服。”赫敏摇了摇头,“我们也快点吧,真是的,这些家伙,难道他们想要靠双脚跑去伦敦吗?” 五个人穿过木制楼梯,一路向下,大理石的台阶光滑的反射着城堡外昏黄的阳光,已经是下午了,考试早已结束,毫无疑问,五个人都错过了这一门,但后果暂时没有人去考虑,一切还是等救回小天狼星再说吧。 从没有任何一次重出霍格沃茨大门的时候,会让人如此紧张,几人都生怕乌姆里奇、或是其他调查行动队的成员突然冲出来,再把他们重新抓回去,但好在这和往常每一次日常的散步一样简单,五人毫无阻碍地从正门小跑了出来。 面前是微风吹拂着的宽阔场地,绿草在斜阳下,幽幽地偏向有风的方向。 “我们该怎么走?”罗恩迷惑地问,这里距离魔法部可是很遥远的路途。 哈利也沉默了,走出了学校可要怎么才能从霍格沃茨前往伦敦呢? “我倒是有个办法。”赫敏突然出声,她目光望向场地的某个方向。 几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场地边缘靠近禁林的方向,一辆马车安然地停在那儿。 大伙一下子明白过来了,那是德姆斯特朗的马车,当然拉车的不是普通的马,而是飞马,赫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或许可以飞过去。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搅局者们 “快点决定吧哈利。”赫敏看着哈利犹豫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对坐德姆斯特朗的马车有些抵触。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如果乌姆里奇有什么阴谋的话,也许飞走是个摆脱她的好办法,但不能保证她们不会追上来,也许她已经在带人朝这里赶了。” 罗恩也一脸紧张地看着哈利,不时回头张望一番,生怕那些调查行动组的人突然窜出来。 “好吧……”哈利咬着牙答应下来,“可我们要怎么让德姆斯特朗的拉车人愿意载我们——” “交给我。”赫敏笑了起来,露出雪亮洁白的牙齿,“我和他们很熟的。” 哈利恍然,他倒是一时急的忘记了赫敏和宁安的关系。 “哟,你们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里?下午的考试我怎么没看到你呢?波特?” 场地上传来一阵阴阳怪气地喊声,哈利抬头看过去,脸立刻沉了下来,该死的,没想到这时候碰上了这群人。 “让开,马尔福,现在没空搭理你。” 哈利已经很久没有和马尔福发生冲突了,他有一段时间甚至以为这个人从霍格沃茨消失了,甚至在食堂、走廊、他都很少见到德拉科?马尔福,这个曾经一向以与自己作对为乐的男孩儿,连乌姆里奇的调查行动队以及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都没有加入。 “咦,赫敏,你也在?” 说话的是站在马尔福身旁的一位漂亮的金发女孩儿,哈利认得她,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曾经也是哈利的同学,只不过在斯莱特林学员,站在她身旁的一位看起来年龄小一些,和达芙妮长得很像的女生却是地地道道的斯莱特林学生,比哈利小一级,是达芙妮的妹妹,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哈利的视线顺着阿斯托利亚向后望去,埃里克?霍亨索伦,斯莱特林学院,据说来自德国、多米尼克?沃克尔矮小的家伙,脸上的表情有些怯懦,同样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看着面前这些人,哈利才仿佛突然想起来,在学校还有这样一群幽灵般的存在,他们紧密独特的小圈子是如此特别,很少和其他学院甚至自己学院的学生们来往,严格谨慎地吸纳其他人加入核心,在霍格沃茨的学生口中,那甚至是一个不愿意被谈论的名字。 蛇信——那个人留下来的组织。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阿斯托利亚手里还拿着一根甘草魔杖棒棒糖,她脆生生地咬了一口,好奇地望着。 “阿斯托利亚今天去了霍格莫德,我们刚考完试就约在这里见面,对了,赫敏你怎么没去考试?我没有看到你。” 达芙妮狐疑地看着几个人,目光在赫敏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又飘到哈利身上。 他们说着话,脚下却没有让开道路,埃里克和多米尼克将挡在五个人面前,哈利更加焦急,正想要说什么,却看见达芙妮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瞄向自己的身后。 哈利心里一惊,以为是乌姆里奇带人来了,手几乎是下意识地抽/chu魔杖,回过头一指。 “啊——”一声惊叫,来人被吓了一跳,哈利也吓了一跳,“秋……” 秋张吓得后退了一步,在她身旁的卢娜举起了双手,瞪着眼睛看着哈利,嘴里喊道:“喔喔,放轻松,放轻松朋友——我们只是看到这里聚了很多人,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 “的确是很热闹,不过原因我想还得要波特先生来给我们解释解释。” 马尔福有些得意地看着哈利,他已经很少为难哈利了,概因在把自己的榜样目标定为宁安以后,马尔福就感到这样孩子气的明争暗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心里感到无聊后也就放弃了,转而按照宁安说的,锻炼自己的魔法水平,期望有一天能真正为他做些“大事”。 但不代表他不喜欢看到哈利吃瘪,既然碰巧遇见了,让这个老对手难堪一番也是马尔福乐见其成的。 “赶紧让开吧马尔福,这里没你的事儿。”罗恩怒气冲冲地喊道,他仿佛回到了曾经的日子。 马尔福没有接话,只是用余光看了看达芙妮,后者却望着赫敏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似的。 “你们是要去马车那儿?”达芙妮看着不远处安静吃草的马车轻声问道,提问的对象自然是赫敏。 “……是。”赫敏犹豫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呢?”达芙妮略显尖锐地说。 “我似乎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和你们汇报吧?”赫敏猛地抬起头,倔强地和达芙妮对视着。 “你也没有和宁安说?”达芙妮似乎毫不在意赫敏的态度,继续发问着。 “这与你无关。”赫敏生气了,她气冲冲地朝前走去,埃里克和多米尼克一闪身把路让开了,但金妮和罗恩想要顺势跟着走出几个人阻拦的时候,却又被两人挡住了。 “用马车的话,赫敏当然可以——但你们几个格兰芬多,恐怕不行。”达芙妮露出轻松的微笑,挑衅似的看着金妮和罗恩,这把罗恩气的直咬牙,恨不得拔/chu魔杖给她个恶咒才好,而金妮已经将手伸进了怀里,看样子准备把哥哥的想法付诸行动。 同时马尔福和阿斯托利亚、埃里克以及多米尼克也把手伸进口袋,空气中刹那间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儿,一不留神就会引燃爆炸。 “等一下,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赫敏回过身来,与达芙妮对视着问道,她嘴里问着你们,看起来这个问题却是只针对达芙妮一人的。 她已经想清楚了,宁安不在,自己对这些人的威慑实在有限,马尔福等人还好说,达芙妮的心情,聪明如同赫敏又怎么会不明白,无论在宁安面前表现的对自己多么和善,可心里恐怕从未把自己当过真朋友,只怕是当做对手吧。 “很简单,无论你们要去哪儿,带我们一起去。”达芙妮促狭地挤了挤细长的双眼,冲赫敏愉悦的笑着。 “不可能!”哈利冲过来站在赫敏身旁吼道:“别想什么都来插上一手,这事儿和你们没有关系!” “那好啊,那请回吧,德姆斯特朗的马车概不外借。”达芙妮摊了摊手。 “冷静点儿,哈利。”赫敏扯了扯哈利的袖子,示意他冷静下来。 “我们找别的办法去魔法部。”哈利喘着粗气,烦躁地小声说,“总有办法的,他们根本不会借给我们的,而且怎么可能带马尔福去魔法部,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破坏,我决不允许他捣乱这件事,那关系到小天狼星……” “你能说出另外一种去魔法部的方法吗。” 哈利无话可说,他现在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到魔法部去,他有点儿愤恨自己为什么就不会幻影移形呢。 “我想这样其实可能也不错,”赫敏小心翼翼地试图对几人解释,这时候罗恩、金妮和纳威也围了上来,赫敏看了几人一眼,尽可能缓慢地说道: “你对马尔福的看法也许是片面的,哈利,我承认他仍然在和你作对,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至少绝对不会站在黑魔王一边,我知道宁安,他绝不是黑魔王一伙儿的,如果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也许就会发现,他可能正是对黑魔王势力杀伤最大的那个。” “如果他骗了你呢。”哈利不耐烦地说着,同时左右张望着,仿佛期待能有什么可以帮助自己的东西从天而降,“我也许可以回去取我的火弩箭……” “当然可以,但如果你再被抓起来,或是耽误了很多时间呢?”赫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但其实也只是几分钟而已,夕阳斜斜的下沉了几厘米,天上的阴云多了起来,好似有一场豪雨正在酝酿之中,草地上卷起了无名风,打着旋儿把碎末的草籽吹上天空,带去更远的远方,马车前拴着的飞马打了个响鼻,哈利等人的讨论也在此刻结束了。 “好吧,你们……可以一起来,但最多只能两个人。”赫敏伸出两根手指,和达芙妮对视着说道。 “那太好了,我和德拉科去吧。”达芙妮拍了下手掌开心地笑起来,接着对几人说:“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她说着,指了指站在最后边,搞不清楚状况的秋张,和拨/nong着胡萝卜耳坠,望着天空数云朵的卢娜,狡黠地说: “把她们两个也带上。” “什么!?”哈利惊怒地叫起来,不耐烦的情绪几乎快要到达顶点。 “可以。”赫敏点头同意道:“那我们现在赶快走吧。” 边说边看了哈利一眼,在这种时候其实多一个人或是两个人也无所谓了,大不了到了伦敦以后,将她们俩放下就行了,虽然不知道达芙妮在算计什么,但至少这两个人一定不会是伏地魔的帮手也就可以勉强接受了。 “我?”秋张疑惑的闪烁了几下睫毛,不解地问道,不明白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嘛,去不去随你们呀,但也许能见到宁安吧,我猜是这样的,是嘛,赫敏?”达芙妮也眨眨眼,看了秋张一眼,接着转身走开了。 几个人一起跑向不远处的马车,卢娜这才低下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我猜他们是发现弯角鼾兽的踪迹了,想要当发现的第一人所以争执不下的吧,我一定要去,这必将是个重大的发现。” 卢娜说完,脚步轻快的跑开了,没几步就追上了赫敏和达芙妮等人,秋张看着几人,回头望了望霍格沃茨城堡的钟楼,小声嘀咕着,“应该……能赶在天黑前回来吧……也许是霍格莫德……” 几秒钟的时间,秋张却觉得仿佛过了许久,她咬着嘴唇终于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地跑着跟了上去,不会很晚回来的……一定…… 没过多久,停在霍格沃茨场地边缘的马车腾空而起,两匹天马箭一般向天空冲去,它们滑过树梢,从城堡上空掠过,飞向火红的夕阳,转眼间就成了一个小黑点儿。 就在马车起飞一会儿,场地边缘出现两道身穿黑袍的阴影,拖拽着两把飞天扫帚,望着夕阳下,逐渐远去的黑点儿。 “你觉得真的有可能从这些人身上追踪到主人的消息吗。”萨曼莎颇为怀疑地问身旁的搭档。 “无论如何都要调查一下,这些都是主人关注的人和事,也许之前的失踪和他们有所联系。”沃尔特沙哑着回答。 “那倒是,嘿嘿,没想到达芙妮竟然也碰巧来了,要不要提醒她离开?哈利?波特他们可是去神秘人那儿救人,危险可不小,不是去霍格莫德郊游啊。” “找机会告诉她,我们先跟上。”沃尔特说完,重新给自己和飞天扫帚施展了幻身咒,消失不见,接着双脚一蹬地面,骑着飞天扫帚飞了起来,萨曼莎叹了口气,用鼻子在空中使劲儿闻了闻,嘟囔着:“什么怪味儿,在德姆斯特朗呆惯了,实在受不了……” 一边念叨着也同样用幻身咒重新完成了隐身,两人在场地边缘双双消失不见,只有被压倒在一旁的青草显示着痕迹。 一个高大但消瘦的身影,在萨曼莎和沃尔特离开后不久露出身影,他阴沉地看向天空,抖了下穿着的黑色长袍和斗篷,蜡黄的皮肤在夕阳下显得更加无血。 “果然有问题……多洛雷斯……” 斯内普冷漠地双眼斜瞥了城堡一眼,从怀中取出一瓶拇指大小的玻璃瓶药剂,透明色的药剂在阳光下泛着橙黄色的光芒。 一仰头将药剂饮下,斯内普挥了几下魔杖,也用幻身咒将自己隐形,在看不见的状态下他的斗篷好像被风压充满了似得,像一对黑色的宽大翅膀,然后,下一秒他拔地而起,宛如掠过虚空的黑色蝙蝠飞了起来,竟然顺着萨曼莎和沃尔特离去的轨迹追去。 飞越过霍格沃茨的场地,掠过霍格莫德上空,在群山和溪谷间飞翔,白昼开始引去,穿过一个个小村庄,直到麻瓜城镇的灯光开始闪耀光辉。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神秘事务司 “我以为拉文克劳的学生通常头脑精明,但看起来结果并不然,我说的对吧,秋张小姐,洛夫古德小姐。”斯内普从巷子口缓缓走过来,冷冰冰地说道: “弗立维教授如果知道你们公然违反校规想必会很失望,乌姆里奇一定更愿意处置像你们这样,犯错误的学生——” 卢娜瞪着大眼睛看着斯内普,似乎显得有些生气,秋张更加忧心忡忡,她几次张了张嘴“教授……”想要说些什么,却都被斯内普无视着打断了。 “但我对你们没有兴趣,现在,告诉我——哈利?波特在哪儿?”斯内普严厉地说,鹰钩鼻上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表情冰冷而严酷。 “那边……”卢娜伸手指了指老旧电话亭,“他们都下去了,另外,教授——” “什么?”斯内普已经走到了电话亭前,左手推开了门,回头问道。 “我看到了萨曼莎、沃尔特……也下去了,就是被通缉的那两个黑巫师……” 斯内普深不可测地看了卢娜一眼,他啧了啧嘴,略带讥讽地说:“运气不错卢娜小姐,你该明白,碰上那两个人你本应被索命咒杀死或是中了其他什么不可饶恕咒的。” 他回过头,踏入电话亭中,对外面的两个人轻声细语地说:“现在,你们两个离开这里,回去以后我会向弗立维教授说明此事,但不要以为能把自己从这里摘除了,你们都是波特的小伙伴儿,我知道的。” “我们才不是。”卢娜嘟着嘴小声嘀咕,接着她走到电话亭前,抱怨似的说道:“可是教授——我们该去哪儿?” “拉文克劳的学生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那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斯内普说着拨了拨电话转盘,没一会儿,在看到斜槽里突出一枚银色徽章后,电话亭今晚第三次缓缓下沉,载着斯内普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走了。”卢娜扭头冲秋张小声喊道。 “什么?”秋张揉了揉脑袋,她仍觉得昏昏沉沉的。 “我要下去了。”卢娜边说边走进新上来的电话亭,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号码盘。 “你说什么?”秋张吓了一跳,仍旧没搞懂卢娜的意思,“你是说,你也要去魔法部?可斯内普教授已经说了让我们离开——” “我们已经到这儿了。”卢娜坚定的望着秋张,“哈利?波特在下面、赫敏?格兰杰在下面、德拉科?马尔福、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斯内普教授,他们都在下面,那里一定发生大事了。” 秋微微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电话亭中的女孩,仿佛第一天认识卢娜?洛夫古德一样,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感叹道:“我没想到,你这么喜爱冒险。” “是探索精神,秋,可以获取知识。” “但那里很危险,你也看到了……”秋张止住了原本打算说的话,看着卢娜的表情,她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是白费了。 “你可以用扫帚回学校,把这件事通知给弗立维教授,万一需要援助的话——”卢娜指了指街角的两把扫帚,不知是何时出现的,秋张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还没有。 卢娜说完,回过头看着拨盘,想了想,梦呓似的自言自语道:“我看清了的……记得是……6……2……442……成了。” 电话亭里再次响起那个冷漠女人的声音“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这或许是老旧的电话亭,一年里最忙碌的一天,在巫师们大多用飞路粉上下班以后,很少有人走这部电话亭了。 “唔……卢娜?洛夫古德,来办事宜,我想想……应急事件?”卢娜单手托腮,思考着,这时身边响起另一个声音。 “秋?张,和她一样的事儿。” 卢娜略显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同学,后者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难道我就很像个胆小鬼似的逃兵?” “但是谁去通知教授们呢?” “我们可是花了一下午才飞过来的,等我骑扫帚飞回去什么都晚了,你只是想让我离开吧?”秋张双眼灼灼地盯着卢娜,让后者无话可说。 “斯内普教授不会不通知人就赶过来的,放心吧,我们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一点。” 卢娜点了点头,看得出来秋张有些紧张了,她们跟着宁安练习了一阵子的战斗魔法,但真正的实战还是第一次,况且敌人还是未知的,两人慢慢拿出自己的魔杖,将刚刚吐出的两枚徽章别在胸口,随着电话亭猛烈地晃动,向着地下急速沉去。 —————————————————————————————————————— 哈利正站在一间巨大的圆形屋子里,这里的所有东西,包括天花板和地板全部都是黑色的,一些一模一样,没有门把手也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房门彼此隔开一些距离,嵌在四周黑色的墙壁上,一些冒着蓝色火苗的蜡烛点缀在墙上,冷冷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使地板看上去像是有一汪黑水似的。 “我们该走哪里?”罗恩问道,眼前一共有十二道门,十二道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分别的门。 在哈利的梦里,他始终都是毫不犹豫地走过这间屋子,径直来到对面入口的那扇门,可现在周围有12道门,而正当他凝视着思考该选择哪一扇的时候,十二道门同时绕着四人飞速旋转起来。 “这是要做什么……”纳威脸色发紧,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 “先不要动。”赫敏冷静地观察着四周,她不无忧虑地说道:“我想这是让我们搞不清楚是从哪个门进来的。” “是的,同样的,我们也没法知道究竟哪一扇门,才是我们需要穿过的。”金妮点头表示赞同。 哈利焦虑地看着十二扇一模一样的门,现在让他辨认出口在哪,比在黑色的地板上寻找一只蚂蚁还难,而这十二道门,任何一道都可能是他需要穿越的。 “我们现在没必要考虑回去。”哈利激动地说:“在没有找到小天狼星之前,我们不会回去——”他说着取出了自己的魔杖。 “把魔杖都拿出来,”他低声喊道:“我们一个一个试过去。” “等一下,”赫敏阻止了想要推开其中某扇门走进去的哈利尖声叫道:“标记显现!” 她用自己的魔杖在半空中画了一下,一个火红的x出现在门上。 “如果这扇门不是,就能排除一个了。”赫敏说道。 “好主意。”罗恩感叹着,走上前,推开了黑色的大门,四个人轻手轻脚地鱼贯而入。 吊灯低悬的链子从天花板上垂下,将整间屋子照亮,温暖、朦胧的光芒星星点点地漂浮在房间里,当几人从一间黑漆漆的屋子走进来后,这里显得格外明亮。屋子里几乎是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另外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盛着墨绿色液体的箱子,大的足够他们在里面游泳,许多白色的东西正慢悠悠地在里面漂来漂去。 “这是什么东西。”罗恩有些恶心地小声说。 “不知道。”哈利摇摇头,心里感到失望,这不是他梦到的那间屋子。 “我们离开这儿。”哈利说:“不是这一间。” 于是他们退回之前的屋子,那扇标有红色x符号的大门咔哒一声在他们身后关上,接着响起了震耳的隆隆声,墙壁开始飞速旋转,墙壁上蓝色的蜡烛火苗,在他们周围模糊成一团幽蓝的光圈,在光圈之下是一道红色的金光,当一切静止下来,十二道门重新排位,有一扇门上燃烧着火红色的x符号,表明他们已经去过了。 于是哈利推开了另一道门。 幽幽的帷幕彼岸在屋子中间安静伫立,帷幔千百年来如一日的无风自动,仿佛有人在召唤着什么。 哈利感觉到口袋里传来一阵躁动的翻滚,普尔似乎连着翻了好几个身。 他径直快速逐层爬下石凳,来到石坑底部,慢慢的走向石台。 “小心。”金妮压低了声音说。 哈利站在门前,他面前的拱门比从顶处俯视时要高的多,帷幔还在轻轻摆动,像是有人刚刚穿过它。 “谁在那儿?”哈利声音放的很轻,他紧紧攥着魔杖,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一定有人站在帷幔的后面,他小心翼翼绕到另一侧,但是什么也没有,只能看到破烂帷幔的另一面。 “哈利?”金妮在远处的高台上,小声冲他喊着,其他几人也焦急地望过来。 “有什么东西吗?”罗恩问道。 “不知道。”哈利随口答道,他紧紧凝视着帷幔,把耳朵又贴了过去,他觉得听到了什么,一阵窃窃私语和嘀咕声从帷幔的后面传过来。 “我们快走吧。”赫敏的声音显得很害怕,她急切地喊道:“这间看来不是,我们去下一间。” “等等。”哈利心不在焉地说着,他发觉这扇拱门尽管已经很古老,但有一种独特的美,那轻轻飘动的帷幔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有一种冲动:想要从帷幔中间穿过去。 “哈利,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救小天狼星!”赫敏这回扯着嗓子高喊起来,把其余几人吓了一跳。 “小天狼星……”哈利重复了一遍,他的神情恍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帷幔,“唉呀……” 他终于回过神来,没有发现口袋里的普尔似乎发出了一声恼怒的嘶嘶。 哈利后退几步离开石台,视线从帷幔上猛地移开了。 “我们走。”恋恋不舍地扭头看了一眼,他终于慢慢走到底层的石凳上,一路攀爬着回到这个房间的入口。 “我们得快点儿,动作这么慢可找不到小天狼星。”当四个人重新回到黑色的圆形房间后,赫敏对几人说道。 墙壁再一次飞速旋转,哈利胡乱挑了一个走了进去。 他看到美丽的、钻石般闪烁的光芒的时候,立刻就认出正是这间屋子,这间在他梦里反复出现过的屋子,只不过通常在走廊的尽头都会有一条可怕的大蛇等待着他。 “是这里。”他压低嗓子头也不回地说道,几个人都握紧了魔杖,他们在一片摆满了无数钟表的屋子里穿行,这些钟表大小不一,有落地大座钟,也有旅行钟或是挂在卧室墙上的挂壁式钟表,林林总总形态不一的放满了整间屋子。 也因此,一种急促的永无休止的声音充满了整间屋子,像是成千上万个细小的脚步声,那道钻石般跳跃的美丽光芒来自房间尽头一个高高耸立的水晶玻璃钟罩。 “这边——”哈利的新开始怦怦直跳,他走在前面,顺着桌子之间狭窄的空隙走向光源,就像是他梦里所做的一样。 当他走近钟形玻璃罩时,看清了里面翻腾着一股闪闪发光的气流,在闪烁的光线中,漂浮着一个闪亮的宝石一般的蛋,当它被闪闪发光的气流吹起,蛋壳破裂,一只蜂鸟冒出来,但随后随着气流下降,小鸟又变得湿漉漉,蜷缩着再次回到蛋壳中。 这些神奇的东西哈利暂时无心观看,他的心跳的厉害,好像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就是这儿——是穿过这里的——”他的舌头似乎打了结,快要不会说话,但几人都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他们把魔杖紧紧握在手中,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庄重,仿佛做好了一场战斗的准备。 哈利深呼吸一口气,推开了门,接着,门开了。 他终于到了这个地方,这里有一座大教堂那么高,四周摆满了高耸的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个又一个灰扑扑的小水晶球,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更多的烛台按照一定的间隔嵌在架子上,暗淡的光线从上面射下来,同起始的圆形屋子一样,火苗是蓝色的,房子里面很冷。 哈利慢慢向前,一边走一边低头审视着两排架子之间阴暗的过道,听不到一丝声音,也感觉不到动静,哪怕是最微小的动静。 “第97排……”他小声说,同时朝一排的尽头望去,蜡烛发出的蓝色光芒照耀下,架子上闪烁的银色数字是53。 “大家把魔杖准备好。”哈利轻声说着,缓慢地弯下腰,向右侧走去。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埋伏 哈利走在最前头,他蹑手蹑脚地穿过架子之间的过道,不时回头瞥瞥身后,每个架子上上都贴着黄色的小标签,水晶球发出暗淡朦胧的光线,把空气中氤氲的灰尘射亮,散发出迷幻的美/gan。 “84排……85排……”他们走过一排又一排的架子,哈利竭尽所能地不去想,小天狼星可能正在遭受什么,他也许还在忍受折磨……也许已经死了……不,哈利咬紧牙齿不让自己吼出来,赶紧转移思绪,不愿意再继续想下去。 “97……”赫敏的声音幽幽地从后面传来,哈利抬起头,看着架子上银色的数字。 就是这里了,他心想,握紧魔杖的右手微微颤抖,心跳到了嗓子眼里,那些被控制住不去多想的画面,又一次喷涌着迸出脑海,全部都是小天狼星一动不动,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的画面。 他们转过弯,走进第97排架子的过道,前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仿佛有一层弥漫的死雾遮蔽了视野。 “应该就在这里。”哈利环视四周,眼神里的焦急与不安快要化成实质,“我们四处找找……他就在这附近的什么地方……” “他可能在……”哈利的视线顺着旁边的过道滑过,空无一人,接着他又转向下一个过道。 “哈利……”金妮小声地说。 “什么?”哈利嘶哑地回应,有些不耐烦地用眼睛盲目搜索着可以看到的一切。 “我想……小天狼星可能不在这儿。” 哈利没有说话,没有任何人说话,他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为什么小天狼星不在?难道一切真的都是梦吗?愚蠢的自己蒙骗了大家,让他们冒着被乌姆里奇处罚的风险和自己一起夜闯魔法部?甚至耽误了o.w.l.s.考试—— 可为什么,小天狼星本就该在这里,躺在这里—— 哈利感觉额头上的伤疤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是一种真实、强烈的疼痛,这痛楚将他从自怨的幻觉里强行剥离出来,不留分毫情面。 “哈利……”他听见罗恩在叫自己,但疼痛和疲惫让哈利不愿意开口回应,他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要告诉罗恩,我们接下来原路返回霍格沃茨?他宁可就这么死了。 “哈利……这儿有你的名字。”罗恩小声说着,哈利回头,看到他手指指向架子上一枚有些脏了的小玻璃球,它看上去很多年没人碰了。 “你看——这儿——”罗恩用手指着,哈利走上前,他没有罗恩那么高,不得不把脖子伸直了,去贴近看泛黄的标签上的字迹,上面用精巧的字体标着大概是十六年前的某个日期。 s.p.t to a.p.w.b.d.(黑魔头和哈利?波特) 标签上如是写道。 哈利盯着它看。 “这是什么?”罗恩问道:“你的名字为什么会在上面?”随后他困惑地看了看架子上的标签,说道: “架子上没有我的名字,也没有其他人的,为什么你的会在这儿?” “我们的目的不是找小天狼星的吗?”赫敏试图提醒大家,“哈利我想你不应该碰它——” 当哈利把手伸过去的时候,赫敏尖声说道。 “这与我有关,不是吗?”哈利斜着脑袋瞥了赫敏一眼。 “别……哈利……”纳威圆圆的脸颊上渗出汗水,在黯淡的荧光下微微发亮,他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安,劝阻着哈利不要碰那枚玻璃球。 “我的名字在上面呢。”哈利说,他不想在管这些了,他需要一些戏剧性的事情发生,来结束这段漫长且危机四伏的旅程,如果小天狼星不在这儿的话,那么就需要一些其他有意义的事情作为填充,决不能一无所获。 管他呢,豁出去了。这样想着,哈利伸出手,一把握住了脏兮兮的小玻璃球,他本以为触感会是冰凉扎手的,但正相反,它好像在阳光下沐浴了几个小时,当哈利握住的时候,玻璃球是暖洋洋的。 几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哈利,可什么都没有发生,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让人焦躁的热气。 然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很好,波特,现在慢慢转过身来,把它给我。” 突然出现了很多身影,堵住了哈利等人两旁的去路,这些人的眼睛在兜帽的缝隙里闪闪发光,十一根尖端发亮的魔杖瞄准了他们的心脏,金妮吓得屏住了呼吸。 哈利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们被包围了,对方的人数接近他们的三倍。 “把它给我,波特。”马尔福?卢修斯的魔杖正对着哈利,他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左手掌心向上地伸出手来。 “给我。”他又说了一遍。 “小天狼星在哪儿?”哈利问道。 几个食死徒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参加一场愉悦的庆典,一个疯狂的女声得意地说道:“黑魔王总是料事如神!你想要知道小天狼星在哪儿吗,小宝儿?噩梦做多了被吓醒了吧?还以为梦里的都是真的?哈哈哈哈——” 哈里沉默了,他认为事实已经相当清楚,自己中计了,赫敏说的没错,也许这一切都是黑魔王的算计,将自己骗到这里,然后让食死徒埋伏了他们,他的大脑封闭术或许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现在他们被困在这里,手里拿着食死徒想要的玻璃球。 哈利可以肯定,只要自己交出预言球,下一刻他们所有人就会被食死徒杀掉。 “你们想要这个?”哈利掂量着手里脏兮兮的小玻璃球,疑问道:“这是什么?” “看呐,看呐,多么旺/sheng的好奇心!”那个尖锐的女声一刻不停歇地叫喊着:“你根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小杂碎,现在——赶紧把它交出来!” “耐心,贝拉特里克斯!”卢修斯责难的声音响起来,“对待波特,我们应该尽可能的温柔一些——你说是吧,波特。” “你有什么资格,卢修斯!” “够了,你已经搞砸很多事情了,难道还想再一次惹主人不悦吗!” 女人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去,她似乎浑身都在颤抖,仿佛想起了极端痛苦可怕的回忆。 “这是一个预言球,波特,”马尔福?卢修斯逼近了一些,其他食死徒也都向前靠近,哈利的心脏在怦怦直跳。 “把它给我波特,这样我就放你和你的小伙伴们离开——怎么样,我答应你,说话算话。” 哈利瞪大眼睛望着卢修斯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孔。 “真的?”他问道,似乎有些意动,罗恩拉了拉哈利的袖子口,但被他轻轻拍开了。 “不能给他们——”纳威突然喊道:“无论……那是什么……不能给他们哈利……” “住嘴,小胖墩儿!”一道红光朝着纳威激射而去,刚才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 “不——”另一道魔咒打在了红光上,把它激偏,在另一排架子上轰然炸裂,七八个水晶球瞬间化作雾气,一团团黯淡的人影似乎从球里跑了出来,他们来回走动着,说着话,没一会儿就消失掉了。 “我告诉过你——不要这样!”卢修斯冲那个女人大吼,“万一你把预言球打碎了——” “放心吧,那不会的,卢修斯——我只是和隆巴顿家族的小家伙亲热亲热。” 那个女人走上前来,靠近哈利,拉下她的兜帽,这是一张熟悉的脸,哈利曾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过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照片,她的脸颊依然深陷,显得既憔悴又瘦骨嶙峋,但却洋溢着兴奋、狂热的神色。 “现在,还需要多劝劝你吗?或许我们该先从你的朋友那儿下手。” 她手指指向纳威,后者的眼镜憋得通红,显然也看清楚了莱斯特兰奇的样貌,哈利感觉到纳威握着魔杖的右手在难以自抑的颤抖。 他盘算着,这些食死徒想要这个玻璃球,但他可不想—— “不要——”哈利脱口而出地喊道,食死徒们哄笑了起来,莱斯特兰奇更加兴奋了,她讥讽地挑衅者说道:“我还以为我们的小宝贝儿能更加勇敢一些呢?” “那就快把它给我。”卢修斯冷冷地说。 “好的、好的——”哈利装作顺从地点着头,慢慢举起手。 “不——”纳威刚想说话,一个食死徒便上前一步,狠狠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腹上。 “那就给你们吧——” 哈利猛地扬起手臂,一瞬间,他看到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又惊又怒的面容,仿佛要扭曲成一根干枯的树条,接着他右臂使出全力,将预言球朝着黑暗的远处狠狠一掷—— “该死的——波特!” “预言球飞——” 咒骂声和几道咒语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就在这时哈利大喊一声:“动手!” 四个不同的声音在他身后大叫:“粉身碎骨!” 四条咒语飞向四个不同的方向,在放满了预言球的架子上轰然炸开,高耸的架子立刻摇摇欲坠,上百个预言球如同破裂的水族箱一样,同时四分五裂地碎落一地,幻想构成的白色虚影从一个个球体里脱离,他们的说话声混合在从未见过的如暴雨般落在地板上的碎玻璃和木屑中回荡。 “跑!”哈利高喊道,更多的架子在多米诺骨牌般的效应下开始倾倒,玻璃球成排的碎裂,溅起一片雪花似的烟雾,哈利只来得及拉起金妮往前拖,大块断裂的架子还有细小的玻璃碎片轰隆隆哗啦啦地落在他们身上。 “小心!”嘶嘶的叫喊传入哈利耳朵里,他下意识地一闪身,让过从尘雾里扑出来的一个食死徒,用胳膊肘狠狠顶在他的脸上,伴随着对方痛苦哀嚎倒地的声音、架子倒塌的声音、暴烈的轰鸣声,哈利来到第97排的另一端。 他来不及对口袋里的普尔说谢谢,当发现前方一片坦途,他便开始全速奔跑,还能听到身后赫敏和纳威的大喊,就在正前方,一扇虚掩着的门,他一个箭步冲出门外,等待其他人快速穿过门槛之后再猛地把门关上。 “赫敏他们还没过来!” 哈利一回头,发现站着的竟然只有自己和金妮两个人。 “他们——他们去哪儿了?”哈利气喘吁吁地问道,他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不——不知道,也许是跑散了——”金妮一脸惊慌,她摊开手掌,预言球正好端端地躺在她的手心上。 “我们该怎么办?”她问道。 “怎么会在你这里?”哈利惊疑极了。 “飞来咒,食死徒们被震晕了,我偷偷捡回来的。” 哈利点点头,赶紧接过预言球, “我们不能在这儿等着他们找来,我们要去别的地方,找到罗恩他们——” 这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叫喊声从门后传来,哈利听见马尔福?卢修斯在狂吼:“别管诺特了——不要管他了,预言球在哪儿,该死的——一定要把它拿回来,对黑魔王来说那才是最重要的,加格森回到这里来,我们要组织起来——两人一组,分头搜寻——记住预言球是第一位的——如果需要除波特以外其他人都可以杀掉——贝拉特里克斯、鲁多夫你们去左边——克拉布、拉布斯坦去右边——加格森、多洛霍夫去前面的门——埃弗里在这里找——卢克伍德去那边,穆尔塞伯跟我走!” 哈利听见脚步响动,急忙拉起金妮,“快走——”他小声嘱咐。 两人尽可能轻的经过那间罩在玻璃钟里不断孵化小鸟的房间,房间另一头的门是可以通往圆形厅的门,但这时他听到身后的门被粗暴地撞开了,两个沉重的脚步急促跑了进来。 哈利一闪身,拉着金妮躲到一张摆满钟表的桌子下面,从地板上可以看见两个食死徒袍子下摆越来越近,他们的步子迈的很快。 “这里没人。”一个声音说:“他们可能已经跑到大厅去了。” “检查一下桌子下面。”另一个声音说。 哈利感觉手心在不断的冒汗,他握紧魔杖,对金妮示意了一下,瞄准了桌子下面的缝隙,看着一个食死徒的膝盖缓慢地弯曲,当快要跪倒地面上的时候,哈利猛然大喊道:“昏昏倒地!” 一道红光击中了最近的食死徒,他向后仰面栽倒在一座落地大钟,与此同时另一道红光也从金妮的魔杖激射而出,但她打偏了,另一个食死徒跳着躲开了咒语。 “阿瓦达——”他用自己的魔杖对准了刚刚施法的哈利。 “刷!” 仿佛有风吹过,食死徒的手指从根部整齐地被切落下来,鲜血染红了地板,金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 接着一个让哈利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 “神锋无影”那个人影生硬地念道。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交织的立场 “西弗勒斯!”手指被切断的食死徒尖着嗓子大叫。 “该死的!”他弯下腰,想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去捡掉在地面上沾着血的魔杖,但他已经没机会了。 哈利看到斯内普的魔杖上爆开一道红光,闪电般击中了那个食死徒,使他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在铁架子上,把整个架子撞到了,而他自己像块儿破布似的,缓缓滑落到地面上,再也没了声息。 “真有你的,波特。”西弗勒斯?斯内普踩着光滑的大理石,鞋跟在地面碰撞下发出“蹬、蹬”的脚步声,他带着冷淡的表情,扫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哈利和金妮,站到了他们面前。 “现在——带上你的小伙伴,从这扇门出去,滚回学校去,在半夜大闹魔法部,啧啧——邓布利多一定对你失望透顶了,波特,你总能惹下这样那样的麻烦。” 斯内普的魔杖指着通往正厅的大门,他眯着眼睛,盯着哈利看了几秒钟,随后抬头注视前方看不穿的黑暗,那是通往预言厅的大门,早已被破坏掉了。 “是麻烦找上了我——”哈利略感复杂地试图争辩,毫无疑问刚才斯内普救了他和金妮的命,这是哈利从来没想过会发生的事情,难道他不应该每天都在祈祷着自己去死吗,或许是因为情况特殊罢了? 哈利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这么蠢,他居然都快忘得一干二净,到现在才第一次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几乎可以算作他最讨厌的人之一的魔药课教授,也是凤凰社的一员。 是了,只不过是对抗食死徒,斯内普才会出手的吧。 “滚蛋吧波特,这里不需要你——”斯内普扬了一下长袍,转身向着预言厅的方向走去,不再看哈利一眼,哈利刚刚升起的一丝感激之情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他气呼呼地喊道:“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你只是永远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教授——” 哈利咽了口吐沫,甩开了金妮拉着他胳膊的手,对着斯内普的背影带有发泄意味地继续喊道:“是我打到了伏地魔——好几次!你以前是个食死徒——却总是针对我!你现在是要去找自己的同伙吧!” 斯内普停下脚步,慢慢地扭过头,他油腻的头发在昏暗的环境里变得黑亮黑亮,眸子闪着光,撇撇嘴,用一种好笑的语气嘲讽道: “打败过——好几次?”他看着哈利,收起了笑容,哈利能瞥见斯内普嘴角的肌肉在轻轻/chan抖,然后冷冰冰的声音,顺着空气传过来,仿佛带着寒意。 “你以为自己是凭什么?波特?如果没有——”他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狠狠咬住了牙齿,深深地看了哈利一眼,用一种哈利无法明白的情绪说:“你只不过是被一道强大的魔法庇护着罢了。” 被斯内普的视线看的很不习惯,哈利打了个颤,他无话可说,决定不再和斯内普争辩,拉起金妮向着正厅走去,当然不打算就这样离开,他还要知道小天狼星的消息,罗恩他们也还被困在这里。 只不过斯内普挡在这儿,看样子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同行,哈利打算绕过去从别的房间进入找找。 斯内普一直看着哈利的身影在正厅的大门后面消失,伴随着“咔嚓”一声门关的声音传来,才重新转过身,把魔杖牢牢地握在手掌心,撩起袍子,朝预言厅大踏步走去。 ————————————————————————————————————— 赫敏看着哈利已经冲进了时间厅的大门,回头望了望慢慢朝自己这边搜寻着靠近的四个食死徒,与身旁的罗恩对视了一眼。 “走——”她轻声一喝,就地朝左前方打了个滚,顺势把那扇黑色的门给推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栽了进去。 “哦天,这是哪儿——”罗恩惊叫道,赫敏抬起头,仰望着这间屋子,发现她们正置身于漫天的星河之中,四周是空旷的宇宙,她们既能看见远在光年之外的恒星所散发出来的点点光芒,也能看见太阳系的行星们就在身边绕行。 赫敏来不及仔细观察,她俯xia/身子,给罗恩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安静,接着用手里的魔杖当做探测器一样,向前划拉着缓慢移动。 “我们要找找,这儿一定有通往其他房间的门。”赫敏小声说话的同时,警觉地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我觉得他们来了——”罗恩的话被“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行星室里闯进来一阵散乱的脚步声。 “小心——”赫敏惊叫着将罗恩往右一推,同时自己打着滚儿向左边躲去,只见宇宙星空下犹如钻石般亮眼的金星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粉身碎骨!”咒语从赫敏的魔杖尖发射,狠狠打中了金星,一阵刺目的光芒过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快跑——”赫敏拉着罗恩的衣领将他往后拽,但一个食死徒已经冲到了面前,兜帽下一双残忍的眼睛里露出肉/yan可见的狞笑,仿佛是饥饿的野兽终于发现了猎物。 “昏昏——” “轰——” 然而爆炸的冲击波好似巨浪般卷过,一阵看不见的无形气流把不远处的地球吸了过来,在这片悬浮的黑暗虚空中,如同发生了可怕的世纪大冲撞一样,无数行星的轨道被扰乱,赫敏回头看见水星直直地坠入太阳中去,而两个食死徒正从另一侧冥王星的身后朝他们跑过来。 “啊,我不行了——”罗恩抱着自己右脚的脚踝,那里呈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我一定是骨折了——别管我了,你走吧赫敏——” 刚才冲到面前的食死徒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赫敏没有搭理罗恩的废话,她像一只搜寻猎物的猎豹似的,一只手拖着罗恩的衣领,费劲了力气把他朝着一个方向拖动,同时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快来,用另一只脚——”赫敏的连上露出惊喜,她终于在木星的一颗卫星身后看到了一扇黑色的大门,“这边,我们出去了——” 罗恩用一只脚撑着,勉力往前跳跃。 “杀了他们!”这是熟悉的卢修斯的声音,接着一道绿色的光线,擦着罗恩的脖子飞过,惊起他全身的鸡皮疙瘩。 “哦——拜托——” “四分五裂!”赫敏回头对着食死徒跑过来的方向上的一颗小行星发射着咒语,同时弯腰躲过一道恶咒,来不及回头看结果便匆匆推开黑色的大门,拉着罗恩一头冲了进去。 “哎哟——”罗恩的痛呼响起,他似乎没站稳,从石阶梯上跌了下去,横躺在石阶的中央,赫敏没空管他,这里好像是之前来过放着一个诡异帷幔的大房间,她首先回过身,对着进来的黑门念道: “速速禁——” “砰!” 然而恶咒在她的禁锢咒生效之前便将大门给炸飞了,赫敏向后一退,顺着台阶下了石梯,帮着罗恩,把他拖到石台后面勉强遮挡住,紧接着就看见两道身影冲了进来。 “真是个能跑的小姑娘。” 卢修斯?马尔福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扯掉了头上的兜帽和面罩,脸上洋溢着自信的胜券在握似的笑容,仿佛经历了一场艰苦的狩猎终于把猎物逼近死角。 他上扬着魔杖将它对准赫敏,与另一个同伴缓慢地从石台上走下来,慢条斯理地说:“我听说你是霍格沃茨成绩最棒的女巫?但好像——是个泥巴种?” 赫敏紧握着魔杖,她失去了先机,敌人先把魔杖对准了她,她的杖尖下垂,现在的情况太不利了,两个食死徒都用魔杖指着他,那上面散发着致命的威胁。 冷静点——想想办法——一定有什么办法——赫敏深呼吸着让自己冷静,她观察着四周想要寻找可以遮蔽的掩体,但这里除了逐层降低的石台外别无他物。 “永别了,泥巴种,”卢修斯傲慢的笑着将魔杖微微抬高,“下回别和那个愚蠢的波特站在一边了——” 魔杖上亮起绿光,赫敏shuang/腿弯曲,下一秒就要卧倒在地。 “卢修斯先生,您就是这么称呼我的同伴的?你这样会让小德拉科感到为难的。” 伴随着女人的声音,大厅里不知道何时多了四道黑影,拉长了影子排成一排站在最下级的石台上。 “砰!” 一声闷响,卢修斯?马尔福扭过头,看到自己的食死徒同伴被两道红光击飞出去,在半空丢掉了魔杖接着重重摔在地上,嘴巴里向外吐着白沫,眨眼就不省人事了。 他再回头看那几道身影,瞳孔不自觉的放大,脸色瞬间变得惊讶而挣扎,手里的魔杖颤抖着举起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只是用另一只手,难以置信地指着那一排身影,恐慌地喊道: “德……德拉科?” 四道黑影里站在最左边的那个嘴角露出苦笑,看着自己的父亲,怎么也没想到,父子会在这样的场合下碰面。 “爸……爸爸。”德拉科?马尔福硬着头皮叫道。 “你怎么会在……会在这里……”卢修斯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无法想象远在霍格沃茨的儿子为何会和哈利?波特他们一起出现在神秘事务司。 不,不是和哈利?波特一伙儿。 卢修斯看着另外三道身影,两个头戴兜帽的不认识,但是刚刚把穆尔塞伯打晕的咒语,应该就是这两个人用的,再看看站在最右边的女孩子,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格林格拉斯家的孩子,老格林格拉斯不愿意多提及的女儿,以往言谈中总是透露着对大女儿的失望,似乎是加入了那个名为蛇信的组织。 卢修斯的心急速地向下沉去,儿子和这几个人出现在这里,难道说……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这几年德拉科的言谈举止和以前愈发不同,一开始他还总以为是变得成熟稳重了,这让卢修斯和纳西莎都喜出望外,可对于他不听劝阻总是和斯莱特林几个有名的蛇信成员混在一起这件事,他也常常听别的同僚好友提起过。 “你在这儿正好德拉科……”卢修斯用自己都没感觉到的颤抖声音喊道:“把赫敏?格兰杰给抓过来……好孩子,你可不要和黑魔王作对。” “噗嗤。”达芙妮发出一声嗤笑,这让卢修斯恼火极了,可更让他恼火的是,德拉科还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父亲——格兰杰也算是我们的同伴,您还是放了她吧。”德拉科?马尔福摊了摊手掌,略显无奈地对自己的父亲说: “哈利?波特和神秘人的纠葛,我没什么兴趣,但我恐怕不能允许您把她抓回去。” “同……同伴?”卢修斯的手难以自抑的发抖,他张着嘴,用最不可思议的目光瞪着德拉科,“你说同伴——?对……神秘人和波特的……纠葛……?” “介绍一下吧?”达芙妮的话说的懒洋洋的,那是卢修斯最喜欢的口气。 “嘿嘿,卢修斯先生去过阿兹卡班呢,虽然当时是冲着小天狼星去的,但我们也不陌生呢!”萨曼莎笑嘻嘻地摘下兜帽,用胳膊肘拐了拐旁边的沃尔特,但沃尔特没有动,只是从兜帽下传来沙哑的嗓音 “别废话了,快点儿解决吧。” “哎呀,怎么说也是小德拉科的父亲,你何必这么着急。”达芙妮撇撇嘴。 卢修斯看着萨曼莎姣好的面庞心里一阵发麻,他怎么会忘记这个人呢,那个在阿兹卡班里还能神志清醒地和他打招呼,并且一脸笑容的人,老实说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见过。 从那一天起卢修斯就认定了这个家伙是个可怕的变/tai,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这个巫师烂在阿兹卡班里永远不要出来,因为即使在食死徒里也没有如此疯狂的家伙。 “萨曼莎……蛇信……”卢修斯低声念叨着,他看着马尔福的目光愈发复杂,目光复杂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罗恩斜靠在石台后面,望着赫敏,神情同样复杂。 “你不去找他们吗?”罗恩问道。 赫敏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说: “我不清楚她们的目的,等这件事情过去以后再说。” “可你是她们的同伴。”罗恩倔强地继续着这个话题,即使已经感受到赫敏的不悦。 “我也是你们的同伴。”她不耐烦地说道。 “但你不可能同时成为“我们”的同伴啊……”罗恩仰面朝天,望着漆黑的天顶,叹息着说。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登场 哈利看着赫敏重重倒在地上,纳威被一名高大的食死徒从身后抱住,压着脑袋按在地上,秋张也被制服了,贝拉特里克斯尖锐的笑声,在空旷的死亡大厅里回荡。 “快走,哈利。”哈利勉强回头,在石台右侧的角落,赫敏冲出来的地方,罗恩斜靠在那儿,焦急地看着他,张嘴催促道:“快跑啊” “跑?”哈利木然地扭头看了看赫敏,有望了望满脸都是鲜血朝着他大喊些什么的纳威、还有一脸绝望的秋张,如潮的疲倦将他整个人吞没掉,仿佛所有的伙伴和食死徒都消失不见,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他累了。 为何要与黑魔王斗争,为何要去战斗,仇恨从何处开始,又是否有停止的一天?自己已经失去了父亲、母亲、失去了几乎所有的童年,不得不在女贞路熬过每一个痛苦的夜晚,食死徒、摄魂怪、每一样对抗过的邪恶都没能成为自己的梦魇,可今天,他要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死去了——邓布利多在哪儿? “好了,你们这些没完没了的小爬虫们!”莱斯特兰奇指挥着另一个食死徒,拖拽着罗恩的衣领和断腿,将他一起拖到石坑的中心,那里躺着赫敏,还有同样被缴械了魔杖制服了的纳威和秋张。 “交出预言球,波特!不然我就在你面前把他们一个一个杀死!”莱斯特兰奇疯狂而残忍地叫喊着,声音穿透哈利的耳膜,快要把他的心脏扎破了。 “不,不能给他们!”纳威大吼着,但很快传来一声闷/heng,他被离得最近的食死徒狠狠踹了一脚,但他仍在发疯似的又踢又踹,猛烈扭动着身体:“不能——给他们!哈利——” “他是隆巴顿——是吧?”一个矮胖的,有一双长长的大猩猩般手臂的食死徒闷声闷气地说道。 “隆巴顿?”莱斯特兰奇重复了一遍,哈利看到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你确定吗,克拉布?” “当然,他奶奶看样子决定把整个家族都贡献给我们的事业了……等见到他的尸体也许都不会让她惊讶……” “太好了。贝拉特里克斯憔悴的脸上浮现出十分邪恶的笑容,”我有幸见过你的父母,小家伙。” “我捣了你的老窝!”纳威吼道,他拼命挣扎着,以至于不得不由两个食死徒来箍/zhu他的双手,他们大叫着:“击昏他!” “不,不,不……”贝拉特里克斯扬了扬手,瞥了哈利一眼,接着又盯着纳威,看上去很兴奋。“让我们看看隆巴顿像他的爹妈一样垮掉之前……能够坚持多久……” “够了——”哈利握住预言球的手在止不住颤抖,他的脖子有生以来第一次暴起青筋,“我会给你的,你把他们放了——” 但贝拉特里克斯充耳不闻地举起了魔杖,纳威还在大叫:“不能给他们!哈利!不能给——”后面一声戛然而止,安东宁?多洛霍夫狠狠一拳打在纳威的左侧面门上,他吐出一口血沫,里面混杂着几颗血白的牙齿。 “不要急,多洛霍夫。”贝拉特里克斯举着魔杖,逐渐逼近纳威和抓着他的两个食死徒,“我有更好的招式——” “不能各(给)他梦(们)——”纳威发疯似的又踹又踢,猛烈地扭动着身体。 哈利看到秋张在颤抖,罗恩咬紧了牙拼了命的想冲上去,可断腿一动不动地耷/la在地上,他甚至没办法爬起来。 “住手,住手——” “钻心剜骨”贝拉特里克斯扬起了魔杖。 纳威尖叫一声,双/tui蜷缩到胸前,以至于正抓着他那个食死徒立刻变成了悬空抱着他,食死徒把纳威扔到了地上他吐出的血沫上,他痛苦地chou/搐着,尖叫着。 秋张在拼命摇着头,痛苦地抽泣着,罗恩的嘴角被咬破了,流/chu血来,他大喊着:“杂种,该死的!你们这群杂种!” “这不过是让你稍微品品滋味。”贝拉特里克斯说着举起了魔杖,纳威停止了尖叫,躺在她脚底下抽泣着,她把目光转向罗恩,用感兴趣的神采望了望,接着转过身,抬头看向哈利。 “好了,波特,把预言球交给我们,或者刚才的表演不够精彩,那么下一场让你最好的朋友来表演如何?”她将魔杖指向倒在地上的罗恩。 哈利用不着再想什么了,他别无选择,预言球仍在他手里,被他的体温暖的温呼呼的,他把它递了过去,那个叫克拉布的食死徒跳上前想要拿过来。 但“嗖”的一声,像是从什么地方飞过一枚飞镖,空气如水波荡漾了一下,克拉布的脸上和胸口血如quan/涌,好像被无形的宝剑劈过去一般,他踉跄着向后退去,扑通一声倒在石坑里,魔杖从他ruan/绵绵的右手里掉了下去。 整个死亡厅变的寂静无声,下一秒食死徒们哗乱起来,他们大叫着举起魔杖,一下子分散开各自隐蔽起来,以应对无形的威胁。 “我见过这魔法!该死的!”一个食死徒高声大喊着。 “当然!”莱斯特兰奇的样子恼怒极了,她细着嗓子,用婴儿般尖锐的声音叫道:“一个隐蔽、恶毒却有十分有力、有效的黑魔法!谁会这种魔法呢!?呵呵,我们的老朋友看样子也来了!?——我说的没错吧!西弗勒斯!” 哈利心里一惊,这才想起来斯内普也在这儿,抿了抿嘴唇,只感到酸涩无比。 哈里看到秋张在试着扶纳威站起来,赫敏仍旧躺在石坑里不知死活,他想上前看看,但还没有迈出一步,就听见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放肆的尖叫声 “好啊!既然你不肯出来,那我就要了波特的小命!我们所有人!一起!” 哈利看着十几根指向他的魔杖,停住了脚步,他能感受到魔力的震荡在杖尖上汇聚。 “看来你并不在乎?哈?那就再见了——波特——” 哈利轻轻吐出一口气,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能死在罗恩、赫敏他们之前,真是太好了,他闭上了眼睛,好像看见爸爸和妈妈环绕在他身旁,张开双手拥抱着他,温暖的感觉如同他紧握着的预言球一样。 我好累了。哈利小声呢喃着。 “慢点儿——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望去,他正站在靠近大门的高一级的石台上。 “杀了波特你们能得到什么?除了弄碎那个预言球,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斯内普从台阶上,一个一个的慢悠悠地跳下来,用油滑的腔调说道:“所以为什么不先把魔杖放下呢,我想波特是黑魔王留给自己的美味,我打赌你杀了他一定会惹得黑魔王发大脾气的——你比我更了解这一点,贝拉特里克斯。” “所以说,是真的了?西弗勒斯——你背叛了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我们的主人?”贝拉特里克斯阴测测地盯着斯内普,眼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 “这么说是不准确的——”斯内普在轻轻地踱着步,食死徒们的魔杖对准了他,仿佛他稍有举动就要马上干掉他,但斯内普却笑眯眯地看着几个食死徒怒气冲冲的脸,对此毫不在意。 他好似是有意拿腔拿调地说道:“我有自己的秘密任务要完成,不过你来说说吧,贝拉特里克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我的背叛?” “给你一个理由?”贝拉特里克斯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绕过石坑大步走了过来,把魔杖对准斯内普,“首先你就无法解释为什么攻击克拉布!在他马上要拿到预言球的时候。” “愚蠢。”斯内普轻蔑地笑了一下,“你们就是这样小瞧这个小子的?” 他指了指哈利,讥讽地说:“波特可是非常狡猾的,我教过他——是啊,没人比我更了解他的狡猾,难道你们没有吃过亏?我打赌克拉布在去拿水晶球的那一瞬间就会被算计,你们怎么敢让这个小坏蛋自由行动!应该先用束缚咒把他束缚起来,再用飞来咒夺取预言球,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还有其他的!至少有一百个理由!”贝拉特里克斯狠狠瞪着斯内普,“从哪儿说起呢!黑魔王失势时,你在哪儿?他消失后,你为什么不做任何努力去寻找他?这些年来,你在邓布利多手下苟且偷生,究竟做了些什么?你为什么阻止黑魔王得到魔法石?黑魔王复活后,你为什么没有立刻回来?现在,我们在这里为黑魔王夺取预言球,你又为何横加阻挠!?还有,斯内普,哈利?波特为什么还活着?他有五年时间可以随你任意处置!” 她停了下来,胸脯剧烈的起伏着,面颊涨的通红,在他身后,几个食死徒响起一阵赞同的议论声,仿佛在共同对斯内普发出质问。 斯内普笑了。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噢,是的,我是要回答你的!我要先对你们这群一直在背后议论我的人说:你们大可以把这些关于我叛变的不实之词告诉黑魔王,然后我们就能知道黑魔王对于我的信任究竟是不是空穴来风了。你难道真的以为我这些年来什么也没做吗?你难道真的觉得黑魔王的复活全是靠那个愚蠢的虫尾巴吗?” 贝拉特里克斯迟疑着,“也许黑魔王是相信着你——可是” “你刚才问我,黑魔王失势的时候我在哪,我在他命令我去的地方,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因为他希望我在那儿暗中监视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猜你肯定知道,我是听从黑魔王的吩咐才接受那个教职的吧?” 她几乎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张开嘴想说话,但斯内普抢先阻止了她。 “你还问我,在他消失之后,我为什么没有努力去寻找他,我没有寻找他的理由跟格雷伯克、卡罗夫妇、啊对——还有你们在场的这些人埃弗力、克拉布、和你们这些人一样,” 几个食死徒垂下了头。 “我以为他完蛋了。我并不为此感到自豪,我做错了,但情况就是这样……如果他不能原谅我们在那个时候失去信心,他的追随者就所剩无几了。” “可他还有我!”贝拉特里克斯激动地说,“为了他,我在阿兹卡班蹲了许多年!” “是啊,”斯内普用干巴巴的声音说道:“精神可嘉。” “精神可嘉!?”她尖叫起来,盛怒之下显得比之前更加疯狂,“你胆敢这样形容我?我在阿兹卡班忍受摄魂怪折磨的时候,你舒舒服服的躺在霍格沃茨的办公室!?” “可我今晚已经回来了,将会带着在霍格沃茨潜伏十六年来收集到的情报与预言球一起,献给黑魔王。” “今晚回来?你没有在他复出时立刻回来,在感觉到黑魔标记灼烧的时候,也没有火速跑到他身边,在今晚回来?用打伤了克拉布这样的方式回来?” “那也许是你不该知道的事,贝拉特里克斯,黑魔王不会将关于我的所有事情,一件件向你详细说明吧?我的情报是直接报告给黑魔王的,所以我何时回来、何时向黑魔王报告,这样的事情既然你不知道,也就意味着黑魔王没有对你说,他认为你不必知道……” “他什么都会告诉我的!”贝拉特里克斯立刻火冒三丈,“他说我是他最忠诚、最可靠的——” “也许他也对我说过呢?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唯一忠诚、可靠的呢?”斯内普反唇相讥。 “这么说你也是忠诚的了?西弗勒斯?”一个愤怒的冷酷声音在说。 石厅里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没有人说话,哈利感到伤疤火辣辣的疼痛。 高高的、瘦瘦的、戴着黑色面罩,蛇一样可怕的脸苍白而憔悴,瞳孔像一条细缝似的猩红眼睛死盯着……伏地魔出现在石坑中央,他的魔杖指向斯内普,斯内普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你是在为谁拖延时间,西弗勒斯?是凤凰社的巫师们?还是傲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