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女兵》 第一章 汤小米，你已经十八岁了 <er">1 汤小米，你已经十八岁了，但是我给你写这封信并不是要祝福你，而是要质问你，你准备如何开启你的成人礼？是继续街舞跑酷混日子？准备这么混到什么时候呢？对啊，无忧无虑的年纪里，日子总是很好混，可是你终于十八岁了，总要为自己做些什么吧？总要有些什么不一样吧？再过十年，不，哪怕只是再过一年，一年后的你，如果和现在的我毫无差别，你对得起我现在给你写这封信吗？汤小米，你尽快觉悟吧！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现代艺术区街头广场，人头攒动，远处响着节奏感强烈的饶舌音乐，叫好声也随之传来。 原来是几个街舞小子正在秀舞。跳舞的很明显分为两拨，一边是痞痞的街头混混，一边是帅帅的潮服男孩，不一样的风格，一样的酷，引得周围尖叫不断。围观过来的人也多了起来。 音乐到了高潮，街头混混这边领头的男生暴龙跳到了前面。暴龙随着音乐来了一段单独表演，把几个潮服男孩逼到了场子的一旁，停了下来。 人群中，可爱的女孩林木子和胖胖的男生老甲没有喝彩。 林木子拍拍同伴的肩，很不服气地说：“喂，他们挑衅啊！” 老甲不屑地耸耸肩，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大声地回过去：“等汤哥来灭了他们！” 没想到老甲的声音被暴龙听见了，他停下来，抬着下巴，问老甲：“你说什么？” 老甲扭头看看林木子，又扭头看看几个潮服男孩，一副有点胆怯不敢说话的样子。 暴龙轻蔑地笑了笑，又准备跳。没想到老甲突然大声喊了一声：“汤哥！”林木子和几个男孩也一起有节奏地朝暴龙身后喊了起来。 只见一个瘦瘦的潮服打扮戴着帽子的小子逆着光，懒懒地走来。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跟随着他，包括暴龙和他的兄弟们。 他一只手拿出iPod touch，设定好，连接上外置音响，动感的音乐立时响起。他又把音响的声音扭到最大，音响发出刺耳的一声，随即开始了一首曲子的前奏。 等他走到人群中，曲子的前奏刚好结束，激烈的音乐陡然响起。 汤哥随着节奏跳起来，每个动作都干脆利落。两个小节之后，汤哥身后的潮服男孩跟他一起跳了起来，他们的协调性和默契极佳，一时间五个人舞步飞扬。 老甲不由得在场下跟着舞动，同时大声地对林木子说道：“他们那些不行啦！汤哥的LA才是王道！”林木子开心地猛点头。（LA，美国洛杉矶街舞爱好者中流行的一种舞蹈） 小广场顿时成了一个耀眼的舞台，欢呼尖叫声不断。周围玩轮滑的、玩滑板的人都围了过来。 一旁愤愤的暴龙朝弟兄们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弟会意，走到一边，摁停了播放器，音乐戛然而止。 汤哥几人却就势做了个干净利索的机械舞断电动作，一点也没被干扰，好像原本就应该是这样。围观的人不知所以，拍掌尖叫：“汤哥！汤哥！” 被叫“汤哥”的人抬起头，把帽子一揭，甩了甩清爽的短发，咧着嘴笑着，明眸皓齿，竟然是个灵动俏皮又不乏帅气的女孩——汤小米。 暴龙往前走了两步，径直来到汤小米面前，很不屑地笑了笑：“妹妹，初几了？哪个学校的？看来你们学校舞蹈团还凑合，怎么样，要不要轧一下？”说着打了个响指，音乐响起。暴龙直接来了组高难度的Brea king街舞动作。 暴龙的动作一结束，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旁貌似心不在焉的汤小米突然矫捷地启动。她一个凌空翻滚平衡性极佳地单脚落地，干脆帅气地朝暴龙做了个挑衅的动作，引得周围人看着暴龙低声哄笑。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汤小米复原了暴龙刚才的动作，而且更加华丽流畅。 暴龙不服，两番加大动作难度，没想到汤小米依然轻轻松松地完成。这等于是在赤裸裸地嘲笑暴龙的舞技。 众人叫好时，汤小米突然把身体蜷起来，形成一个很奇怪的起舞式。暴龙也愣住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了。只见汤小米瞬间双手撑地，身体向空中甩起，双手在地上交错了几圈后，突然左手离地，双腿旋转，下旋完成了两个让人眼花的托马斯全旋，接着又是高难度的双手撑地空翻，双脚在空中固定了一秒。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全场的人竟然连叫好也忘了，全部惊呆。汤小米站起身来，拍拍手走到老甲他们身边。雷鸣般的呼声涌了上来，盖过了音乐。 暴龙一时间站在中间不知所措，他的小弟们火了，上来就推搡老甲等人。 汤小米站出来：“怎么？输不起啊？”说着拉开老甲，看着一旁推搡捋袖子准备动手的小混混，“输了不认，还想打架？”说完，没等小混混反应过来，汤小米的拳头已经照着他的鼻子挥了过去。 其他人一见打起来了，都涌了上来。汤小米的几个兄弟——帅帅的潮服男孩们也加入了战斗。围观的人连忙散去。 汤小米打架又快又狠，放开那个小混混，直接就朝暴龙冲过去。她从地上拾起一瓶水就朝暴龙砸过去，暴龙闪躲，刚回过头，汤小米的拳头就到了面前。 一拳过去，暴龙的面部就扭曲了起来，他身旁的那些小弟也一个个地傻掉了。暴龙一时下不了台，朝他的同伴挥了挥手，冲汤小米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走了。 汤小米甩了甩手，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今天跳得不爽，一会儿上我家继续！晚上我请客！先去木子家超市买菜。”说话的正是刚刚出尽风头的汤小米，“老甲，允许你卖弄一下手艺。” 老甲夸张地摸着脸，头靠到汤小米的肩膀上：“汤哥，你看我都受伤了……” 汤小米伸手把老甲的头推开：“卖艺可以，卖萌可耻啊！” 众人大笑起来。 正笑着，迎面走来了一群人，带头的正是暴龙，他叫来了一群大混混。 “我数到三，你们分头跑，老地方见。”汤小米说完开始数数，一说完“三”，六个人突然转头，各自朝不同的地方跑去，瞬间消失在各条巷子里。 一群人逼近汤小米。正在此时，一辆车从他们身边开过，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汤小米扭头顺着车跑了两步，跳起来撑着车顶就到了街道的另一边，一个收身缓冲，灵活地蹿开。混混们也追了上去。 汤小米矫捷灵动，仿佛什么都无法阻挡她的前进，一路跑酷穿越障碍，没过一会儿，就甩了他们几条街。汤小米正得意之时，大混混和暴龙出现在她面前，原来他们带着一帮人抄近路来了。眼看着前有大混混和暴龙后有小混混们，汤小米一把推开大混混朝旁边的一栋小楼跑去。混混们愣了一会儿，也跟着冲了进去。汤小米轻盈地三两步就跳上了楼梯，一路跑到天台。穷追不舍的混混们也追到了天台。 看着站在边沿的汤小米，大混混骄傲地笑着说：“跟我玩？你还嫩了点！”暴龙和小混混们也跟着笑起来。 可下一秒，他们都惊讶得差点跌掉了下巴，只见汤小米转身就从天台上跳了下去。大混混赶紧追到天台边，手扒在台子上朝下看，可什么也没看见。 这时，趴在天台外面的汤小米突然回身，用自己在地上捡的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大混混的手。 她毫不顾忌地做着鬼脸：“你才嫩，你们全家都嫩！跟你们玩真没意思，走啦！” 说完，汤小米跟一只猴子一样，三两下就落了地。她回头朝那群混混们挥挥手：“拜拜！” 毫发无损地甩开那群混混，又戏弄了他们一把，汤小米心情大好地唱着小曲回去跟林木子和老甲他们会合。没过一会儿，她就到了他们的根据地：一个极具艺术气息的后现代式loft（loft，一种公寓形式）。 几个男孩在练舞房练街舞。林木子听着音乐坐在秋千上晒太阳。老甲在厨房忙活做饭。汤小米开心地跑过去跟他们打招呼，众人纷纷称赞她今天出众的表现。 突然，汤小米看到了茶几上的一张红色请帖：“什么玩意儿？谁要结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请帖，上面赫然出现两个名字：“汤沐阳”与“Lisa”。 小米一皱眉头：“木子老甲，有任务交给你们！” 林木子走到小米旁边，把一个iPod放在台球桌边：“资料都在这儿了。” 汤小米点点头，转向一旁的老甲：“明天的流程都核实了吗？” “我给了婚庆公司的人一笔钱，把所有细节都买下来了，在这儿！”说着，老甲又拿出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 小米抻抻胳膊，扭扭脖子：“明天看你们的了！” 林木子问：“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还有就是……”汤小米笑了一下，“准备明天的庆功宴！”说完，她瞬间转身，伏在台球桌上击球，球应声入袋。 <er">2 汤沐阳家的大草坪被布置成户外西式婚礼现场，显得高雅而有品位。宾客们举着酒杯互相寒暄着。 人群间，有两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礼盒放在了婚礼现场。 司仪高声宣布着婚礼的开始，汤沐阳挽着Lisa的手在众人的掌声和注目中缓步走到了中间。 “汤沐阳先生，你愿意娶Lisa小姐为妻吗？” “我愿意！” “Lisa小姐，你愿意嫁给汤沐阳先生吗？” “我愿意！” 司仪例行问了一句：“现场，还有没有人反对……” 话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我反对！” 顿时，满座皆惊，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来人。 老甲瞪了汤沐阳一眼，一下子跪在了Lisa面前：“妈！” 这个“妈”字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宾客席上顿时议论纷纷。 老甲不顾Lisa的否认，继续演着戏：“妈，都这时候了你就别装了！从小村里人就跟我说我妈跟别人跑了，我都不信，你跟我说等你挣够了钱，会回来接我的……”又转向汤沐阳：“大哥，你被我妈骗了啊！我是她十八岁的时候在农村老家生的！妈！你要是不认我，现在就一巴掌劈死我吧！” 汤沐阳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没关系，我早知道你不会承认我的，但是你抛弃了我，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嫁给这个男人的。”说着，老甲两步走到不远处的巨大礼盒边，猛地把礼盒外的红色绸子掀开，一个定时炸弹出现在礼盒上。 一时间，人群开始都骚动，大家纷纷往外跑，婚礼现场一片狼藉。 汤沐阳一下子把Lisa扑倒在地，等着这爆炸的时刻。 砰的一声，但是远没有爆炸的声音大。响声过后，汤小米从礼盒里跳了起来，大喊着：“老爸！新婚快乐！” 汤沐阳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她。汤小米一改刚才的温柔，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老汤，你知足吧，我对你已经很照顾了！而且真要说胡闹，我觉得你才是胡闹！这女人我听都没听过，想给我当妈？她差太远了吧！” 林木子熟练地在Mac BookAir上操作着，输入一系列指令，数据演算。汤小米和老甲聚精会神地凑在屏幕前。 汤小米难得认真地说：“上午有点意思，还挺过瘾的！但是下午的目标人物非常危险，决不能轻视！你们，都OK了吗？”老甲和林木子点点头。 “我来给你讲解一下流程先。”林木子指着画面上的标注，说：“根据你提供的消息和我的调查，米蓝——也就是你妈妈啦，即将升任Y师某作战旅的副旅长，今天米副旅长新部队的作训参谋将会接她前去报到。聚会将在下午三点开始，根据车程，米蓝会在两点五十八分到达别墅草坪。按聚会的流程，米蓝高中时期的班长会在开始时先说两句，时间大概是三点五分左右。” “等等。”老甲却突然打断木子的话，“你怎么能确定她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说话，说多久呢？” 汤小米不在乎地摆摆手：“米蓝可是恪守时间的怪物，别的可能算不准，时间绝对不会有问题。木子，你继续。” 林木子接着说：“正在她准备演讲的时候，突然，一群航模直升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在米蓝和宾客们感觉奇怪的时候，航模直升机群几乎飞到了米蓝面前，突然开始发射彩弹，米蓝一脸一身顿时变成了迷彩的。” 汤小米一拍桌子：“好样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但是，谁在电脑面前控制飞机起飞呢？老甲下午要去补习班，木子要在飞机旁边排查。正纠结呢，林木子突然道：“我有一个办法，但是有点风险。” “不是说军人对于时间的概念都是融入骨子里的吗？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只要把时间设定好，让飞机自己起飞就可以了。” 汤小米点点头，指着老甲：“你啊，关键时刻掉链子，看看人家！就这么办了！来，对表！” 几个人把手表凑在了一起。 车内的刘参谋回过头来对车后座的米蓝说：“这是粗略概况，具体情况我会仔细向您介绍的。”见米蓝点点头，又接着说，“咱们旅有一些新的任务部署，就等您到任了。副旅长，大家都很期待您的到来！听说您这次带来了一个‘猎鹰计划’？” “没错，让人大开眼界的‘猎鹰计划’！”她看了看手表，手表上显示两点，按照计划，两点五十差不多就能到聚会地点了。 就在这时，车停了下来，米蓝问：“怎么回事？” 马路两侧被堵得水泄不通，一片喇叭鸣笛声。原来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旅游大巴车与一辆油罐车相撞，大巴车被撞得倾倒了。乘客们尖叫声此起彼伏，惊慌失措，拥挤着慌乱地往外爬。 米蓝一边向军车上下来的军人表明身份，一边指挥着现场的秩序。这时，刘参谋跑来说有孩子卡在副驾驶座的位置出不来。大巴车外，一位母亲正疯狂地要往车里去，被人及时拦住。 米蓝大步流星地冲上去，从大巴车的窗户爬了进去，艰难地在里面爬行。终于找到了正在哭个不停的孩子，她一边不太熟练地安慰着孩子，一边吃力地把孩子抱在怀里，小心地爬了出来。然后交还到孩子的妈妈手上。 米蓝跟现场的士兵们握手致谢，这时有摄影机凑上来，她摆摆手，对记者笑笑，随后上了自己的军车。 在离别墅草坪不远处，汤小米和林木子的面前摆了十架直升机模型。林木子正仔细检查着。 汤小米问她：“起飞时间是几点？” “设定的是三点。” 汤小米看了看手表，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四、三、二、一！ 汤小米得意地拿起望远镜看向别墅草坪，却突然脸色大变：“我没看到米蓝！”说完冲向草坪。林木子赶紧跟在她身后。 大家正在彼此交谈着，看到汤小米都一脸的茫然，大家都认出这是今天的主角——米蓝的女儿。 汤小米冲到了礼台前：“米蓝呢？！” 正在此时，林木子大喊着：“快让开！” 汤小米转过头，突然，看到了直升机群已经飞到了自己面前，宾客们一阵慌乱，纷纷散开。还没反应过来的汤小米成了直升机的靶子，彩弹向她射了过来，顿时让她一脸一身变成了迷彩的。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草坪边上，米蓝和刘参谋从车上下来。米蓝一抬头就看到了慌乱的同学们，还有不远处的汤小米狼狈不堪的模样，她赶紧赶上去。 汤小米抬眼看了看米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恭喜你，又升职了！” <er">3 “我叫汤小米，十八岁。我爸姓汤，我妈姓米！这对很忙很不称职的夫妻随便加了个小字，就有了我汤小米。我十八年存在的历程竟然有十三年是寄宿生涯，从幼儿园算起的。这就是被抛弃的证据！高考落榜，我爸要送我出国。寄宿地点转移了，被抛弃的抛物线越过了太平洋。但问题是，我已经不是小屁孩儿了，不能是你想让我全托就全托的！”汤小米沮丧地躺在沙发上画着漫画，漫画里的自己一点点地从一个小人儿长成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她烦躁地将画笔跟画板扔到床上走出房间。 老甲和林木子坐在沙发上。汤小米丢给他们两个苹果，将电视用遥控器打开。 林木子指着电视惊叫：“你妈啊！”汤小米抬头，米蓝的脸赫然出现在清晰的屏幕上：“该军人的行为，彰显了我国军人奋不顾身、舍己救人的优秀品质和精神……” 汤小米将半个苹果扔向电视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整天喊着口号虚情假意作秀的人！有空天南海北地救别人，没空照顾自己家人！”她打开一罐可乐，使劲往桌上一放，可乐四溅：“我苦心经营的计划又被她所谓的见义勇为破坏了，次次都这样！” 林木子安慰她说：“小米你别生气了，叔叔阿姨也不是成心骗你的！” “还不是成心？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恶意欺骗。他们都离婚这么多年了，现在才告诉我，十多年啊，还不是成心？现在为了跟别的女人结婚，把这么多年怕伤害我隐瞒起来的惊天大秘密说出来，意思就是那个女人比我重要呗。”她重重地躺进沙发里，“米蓝一走四五个月不回来，老汤各种会议满天飞，而我一直寄宿，上了高中就租了这房，越想越生气，说到底他们俩就没管过我！不聊了，一会儿练舞去，还是比赛重要！”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汤小米仔细听了一会儿门外的说话声，原来是米蓝逼着老汤跟她一起来这里找自己了。还好，她早就将老汤的那把钥匙给顺了过来，但是好像米蓝要……踹门！汤小米赶紧拉起老甲和林木子往楼上跑，将他们塞进大衣柜后，自己也挤了进去。 门开了，米蓝和汤沐阳走了进来，家里看起来空无一人。 米蓝在屋里看了看，屋里有各种娱乐设施，台球也还散落在球台上。她又查看了一下厕所和厨房，然后径直上楼，推门走进卧室。 汤沐阳还在阻止着米蓝：“你别难为我了，你们俩我谁都管不了，小米居然以折磨我为乐趣，悲剧啊！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亏欠了小米，所以就尽我所能地给她补偿，结果现在好了，让她生活在浮云里了。” 米蓝不以为然地说：“你就是自作孽！你看看她现在，浑身的毛病，整个就是个小混混，这根本就是在害她！” 汤沐阳听了米蓝的指责，很不高兴：“讲道理谁都会，可小米是我们俩的孩子，现在小米变成这样，你怎么能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你这个当妈的就没有责任吗？” “我从来也没有逃避我的责任。我一直在想办法。” “我也在想办法啊，我想清楚了，我要送小米出国。” “不可能！她这样子出国就更没人管了。小米这次我带走。” “啊？跟你去哪儿？” “废话！跟我去当兵！” 两人还在就汤小米的以后争吵着，一个坚持将她送到国外，一个坚持跟着自己去部队，谁都不肯让步。这时，躲在衣柜里的汤小米一把推开衣柜门走了出来，老甲和林木子也跟着跳了出来。 “你们别吵了！”汤小米走到他们身边，“我不出国，也不当兵，我不会跟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走的。” 米蓝看着汤小米的眼睛：“现在开始，我接管你。”说着将桌上的烟、啤酒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够了！你到底想干吗？以前随随便便就可以把我扔在一边，你别忘了，我汤小米从幼儿园开始就上的全托，上完幼儿园就进了体校。周末别的孩子都回家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学校里，我一个人！”汤小米说得义愤填膺，米蓝一时无言以对。 汤沐阳无措地站在那里：“小米……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爸妈，我们是有苦衷的……” 汤小米冷笑一声：“苦衷？你们不过是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生了我而已！” 话一说出来，汤沐阳和米蓝都是一愣。米蓝抬手就给了汤小米一个耳光。 汤小米震惊地怒视着米蓝，有些委屈，眼眶发红了。她恨恨地指着米蓝，又指指汤沐阳：“你根本不像妈，你也不像爸，现在你们想管我了？对不起，现在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出国，当兵，不是我要走的路！以后大路朝天，咱们各走半边！”说完，汤小米往后退了一步，推开窗户，随手抓起窗边的伞，一步跨上窗台，跳了下去。 米蓝转眼间也从窗口跳了下去，连伞都不用。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老甲和林木子看傻了：“好帅啊……” 汤小米跳过花圃，没想到米蓝紧跟着就追了上来，三两下就把汤小米摁住，还掏出了一根绳子，三下五除二把汤小米绑了起来，拉起她就往回走。 赶过来的汤沐阳一见这阵势，忙上来劝米蓝：“米蓝，你别生气，咱们可以好好说。” “我不生气。”米蓝看着叛逆的汤小米，“面对敌人我从不生气。”说完，一手推开汤沐阳，押着汤小米就走。老甲顺势递了个刀片给小米。 米蓝把汤小米押到吉普车前，开门。汤沐阳追上，一手按住门把：“小米是我们的女儿，你必须尊重我的意见！何况她已经十八岁了，做家长的必须尊重孩子的意愿，你也不问问她愿不愿意当兵。” 米蓝不顾汤沐阳的劝解，毅然地要押汤小米上车。汤沐阳一把拉住米蓝的手。 汤小米瞅准时机，用力一挣，从绳子里挣脱出来，赶紧往外面跑去。米蓝愣了一下，迅速挣脱汤沐阳的手，以惊人的速度追了上去。 见势不妙，汤小米看到身边一排汽车，灵机一动，停下脚步，掏出钥匙冲着一排汽车就划了过去。转眼六七辆汽车被划伤，其中一辆车上，司机正在车内。司机一把扭住汤小米，却被赶来的米蓝扭住了手。司机的老婆大喊：“打人啦！快来人啊！”周围居民全都围了上来，一时间现场乱成一片，汤小米赶紧趁机跑脱。吉普车里，林木子和老甲正在接应她。 米蓝见状要追上去，被司机的老婆一把拽住：“打了人你还想跑？” 突然，一摞钱出现在了司机的老婆和米蓝中间。汤沐阳将钱移到司机的老婆眼前：“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管教孩子无方。我们理应赔偿你们的损失，这些钱，尽管收下。” 米蓝赶紧朝汤小米追去，按下遥控器将车门锁住。 汤小米见无路可逃，瞥了一眼加油孔，便伸手捡起一块石头砸油箱。刚砸开一个小口，她直起身来，米蓝就出现在眼前。 “算了不跑了，老子跑累了。”汤小米一把抢过米蓝手里的汽车遥控器，按下开锁键，让老甲和林木子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米蓝坐上车，扣上安全带，又替汤小米扣上安全带。她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轰下去，汽车便驶了出去。 汽车行驶了一会儿，米蓝发现加油灯一直在闪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加油站。 米蓝在操作员指示下，将车开过去停下，正想解开安全带下车，汤小米突然扑上来，扯过副驾驶的安全带围着米蓝绕了一圈，打了个死结，把米蓝绑在了驾驶座上。 汤小米打开门，跑向缴费处：“我妈她心脏病犯了，我要打120！” 收费员看了一眼外面，米蓝和操作员都显得很紧张，便赶紧把电话座机推到汤小米面前。 汤小米拨通电话：“老甲，是我！时间紧迫，我只说一遍。你们马上帮我安排一个逃跑计划，接头地点，机场大厅厕所。必须成功，靠你们了！” 汤小米刚挂断电话，米蓝就从背后冲进来，交完钱，拽着汤小米的胳膊就走。 米蓝坚定地望着远方，机场出现在前方，她单手抓着汤小米的胳膊走进去。 汤小米看着机场指示牌寻找厕所，很快就看到了厕所指示牌：“我要上厕所。我憋不住了。” 米蓝押着汤小米来到厕所外，看众人奇怪地看着自己，只好放手。汤小米走进通道，走向女厕所。突然一只手从旁边拉住汤小米，把她拽进了男厕所。 米蓝等得有些不耐烦，走向女厕所。这时，汤小米从米蓝背后的男厕所匆匆走出。 米蓝刚要推门，突然觉得不对，转过身，看到了汤小米的背影。她正要抬脚追，突然又停住了，转身看着身边男厕所的门。她一脚踹开男厕所的门冲了进来，厕所里的男人都慌了，尤其慌乱的是守在一个隔间门口的老甲。 米蓝没有丝毫犹豫，把老甲拎开，一脚把隔间门踹开，汤小米穿着林木子的衣服正坐在马桶上。汤小米试图说服米蓝：“我其实是为你考虑，我在军队闹出什么事儿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米蓝问：“你想怎么办？” “让我跑！” 米蓝看着汤小米，突然说：“好！给你一小时，跑！三天内，如果你离开了这个城市或者没有被我找到，我放弃。如果被我抓住了，你当兵！” 汤小米马上站了起来，边跑边说：“说话算话！”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给钱！” 米蓝笑了一下，掏出一张卡，递到汤小米手里。 <er">4 米蓝坐在客厅里。汤沐阳从厨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她面前，又递上一瓶辣椒酱。 汤沐阳在她对面坐下：“我跟你说了，你抓不住小米的，你以为我就没这么被骗过？” 米兰坚定地摇头：“我不会被骗。” 汤沐阳笑了一下：“那你说，她在哪儿？” 米蓝扬扬手机：“她一路用的是我的卡，我手机有短信提示，但是她买了飞机票、火车票、船票，是为了干扰我的视听，说明她已经意识到了。” “那我们该去哪里找她？” 米蓝深吸了一口气：“长途汽车站！”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在确定汤小米的可能行踪后，米蓝和汤沐阳往长途汽车站赶去。可是一到那里，他们就傻眼了，眼前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车辆，汤小米会在哪呢？ 汤沐阳有些沮丧地望着米蓝。她环顾四周，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汤小米的电话。他不解地问：“你要干吗？” “寻女启事。”见他疑惑，米蓝接着说，“内容已经准备好了，请工作人员帮忙在开车前逐个检查，我就不信找不到她！”说着，米蓝又拿出一张纸。 汤沐阳接过去看了一下，可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只见纸上写着：“爱女走失，精神失常，看起来无异于常人，但是行为诡异，极爱变装，有暴力倾向……” “这……”话还没说完，突然，汤沐阳看到不远处穿着乘务员工作装的汤小米正在排队准备登车。他一惊，马上揽着米蓝的肩膀，把她掉转一个方向，背对着汤小米：“这……还真是有点道理，不过你在部队待久了，说话太直，别吓着人家，我来吧。”说着，汤沐阳接过照片和启事，直奔大巴车前的乘务员而去。 汤沐阳赶紧走到汤小米的那辆车上，见汤小米正要登车，赶紧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同志！”见汤小米震惊不已，他反倒笑起来，朝她使使眼色，示意她米蓝就在这附近，“同志，请您帮个忙。我女儿丢了！”一边故意将声调提高让米蓝放心，一边压低声音对汤小米说：“先跟我走，这里已经被你妈控制了。” 汤沐阳将汤小米带到自己的车上，递给她米蓝写的那份启事。汤小米看了看那份寻人启事，说：“说得倒有点道理！” 汤沐阳一边紧张地看着车子四周，一边说：“你妈是侦察高手，你这点伎俩不是她的对手，你赶紧另想办法吧。” 汤小米笑笑：“看起来你比我还不想我去当兵呢！” “当然了！你要是变成小魔兵，我还活不活了？这样，小米，你先去我公司，我去应付你妈。”汤小米不可置信地看着汤沐阳：“你？掩护我？”见他笃定地保证，她点点头，“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次？”汤沐阳看着汤小米的背影，摇了摇头，也下了车。米蓝那一边，他还是要继续应付啊！ 汤沐阳找到米蓝时，她还在拿着启事向乘务员打听消息。乘务员看着上面的照片，说：“我看你女儿怎么这么眼熟呢？哦，对！我今天看到一个我们的工作人员，很像她！我还跟她说过话，她说自己是新来的！” 米蓝听罢摇摇头。 汤沐阳夸张地激动了起来：“什么？她还假扮工作人员？太过分了！哪辆车？我去找！” 米蓝冷静地拍拍老汤：“老汤，你太激动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汤沐阳赶紧否认，然后望着她问：“接下来怎么办？” “把启事送到电台和电视台，再找找别的线索。”米蓝一边走一边说，“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是我放弃的理由。” 汤沐阳回到办公室，汤小米正无奈地玩着MacBookPro。 一直躲在这儿肯定不是个办法，以米蓝当兵多年又带特种兵的经历，既然会放汤小米走，肯定也是有信心抓她回去。既然米蓝以为她会跑，她就干脆不跑了。只要汤小米找个地方躲过这三天，米蓝还没找到，肯定就会放弃了。 可是躲到哪儿呢？ 汤沐阳说：“我们现在所想的每个地方都是分析出来的地方，米蓝是个非常有逻辑的人，她肯定也能分析出来这些地方，所以……” 两人同时说：“抽签！” 说完，汤沐阳拿出iPad，打开地图让汤小米闭上眼随便指一个地方。汤小米闭上眼睛，随便一指。 屏幕上赫然是——快乐宝贝摄影家园！ 汤小米瞬间乐了：“老汤你太有才了，连我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去拍儿童写真！” 汤沐阳以自己的关系，安排汤小米在这个地方当摄影助理。所谓的助理，就是在摄影师拍照的时候她负责让孩子们笑，按老汤的说法就是自己做几个鬼脸就成。 打量四周，墙上贴了很多小朋友的照片，一个个的特别可爱。看汤小米有些伤感的样子，汤沐阳走上前，站在她旁边与她一起看着那些照片，说：“他们都没有你小时候可爱。” 汤小米笑了一下：“别哄我开心了老汤，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小魔怪。” “那也是可爱的小魔怪，而且聪明。你小时候可聪明了，我就觉得你跟别的小孩不一样。你比别的小孩早会说话，早会爬，而且比别的小孩多才多艺，一点点大就会自己跟着磁带哼歌。”汤沐阳坐在一旁，兴致突然高涨地讲着汤小米小时候的趣事。 “别的小孩也一样吧！” 汤沐阳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吧，每个家长都觉得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是个天才。那个时候就觉得孩子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可是谁知道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 汤小米冷冷地看着汤沐阳：“老汤，我让你特失望吧？” 汤沐阳连忙解释：“那没有那没有，我的闺女那股子聪明劲儿绝对让我满意。唉，就是有点聪明过了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汤沐阳被问住了，愣在那儿想了半天：“我就是想起以前的事儿。你还那么大点儿，咱们一家三口……” 汤沐阳越说越开心，但是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算了，现在说这些挺没意思的！你在这儿待着吧，我出去一趟。” “老汤，你，你去哪儿？” “再给你买点吃的，这里，靠你了，我的聪明闺女！” 汤小米笑了：“哦，交……交给我！” 汤沐阳也笑了，转身出去。门一开，传来了几个孩子的哭声。汤小米往门缝外一望，几个孩子委屈的脸出现在她的眼中。汤小米呆住了，缓缓撤回步子，关上门。 老甲和林木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应付着米蓝时，汤小米正尽全力应付着那帮“小魔鬼”，先是吓哭了一个小男孩，然后就是被一个小女孩画了满脸的乌龟。几个回合下来，别说摄影师了，就连汤小米自己都受不住了，赶紧搬出老汤当救兵。 汤沐阳很快赶到摄影棚，看着全身已经乱七八糟的汤小米，笑着说：“看我的。” 所谓经验老到和新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老汤出马，果然搞定。不管是愣头愣脑的小男生还是娇贵的小女生，汤沐阳都有自己的办法让他们瞬间乐呵起来。方法比起汤小米来，也有效得多。 几场拍摄下来，都非常顺利。坐在休息间休息时，看着汤小米难得的崇拜神情，他说：“这些小孩，比你好对付多了。不过你现在知道了吧，带孩子真挺累的，我跟你妈当时真是被你折腾惨了。” 汤小米打趣道：“何况还是我这么一个小魔怪吧？” 汤沐阳笑了：“你小的时候还挺乖的，最大的特点就是哭得少。” “那什么时候变成小魔怪的？” “就是你妈升了连长……”话说到一半，汤沐阳不再继续说了。 “我知道，我故意问的，咱家的问题都出在她身上。”说到米蓝，汤小米转念想起跟她约定的事，看来有必要打探一下敌情。想罢，她就让汤沐阳打电话问问，就问她找到自己没，也能知道她现在有哪些情报在手。汤沐阳一想到又得演戏，就有些大不情愿，可无奈汤小米的“威胁”只能将电话拨过去。却不想，正是这一个电话，出卖了汤小米的藏身地点。 米蓝接到汤沐阳的电话时，正在餐厅里跟林木子和老甲他们交涉。在美食和米蓝威严气质的双重考验下，老甲和林木子纷纷叛变了。 米蓝接起电话：“喂，老汤！什么事？” “啊？没事，就是问问小米有消息了吗？哎呀，我担心啊，我担心得心脏病都要犯了，可是公司一堆事儿，也帮不了你，要不然，我从公司调几个人过去帮忙？”汤沐阳才说完，就被旁边贴着听电话的汤小米拍了一下，她轻声说：“戏有点过啊！” 米蓝看看面前的两个孩子，对那头的汤沐阳说：“不用了，我已经有办法了，相信很快会有线索。” 汤沐阳一听这话，顿时慌了，自言自语道：“什么？有线索了？”却不想这句话被米蓝听到，她皱皱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汤沐阳赶紧问：“什么线索？在哪儿呢？那个，要不要我现在过去？”汤小米赶紧拉着汤沐阳，让他看自己的口型——淡定。汤沐阳捂着话筒，“她说有线索了，我淡定不了。” 米蓝的声音传来：“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事儿吗？” 汤沐阳赶紧挽回局势：“哦，对，我还有事儿，你看我一激动就给忘了。那个，我要开会了，先挂了！”还不等那边回音，汤沐阳就挂断了电话。 米蓝听着电话那端的忙音，思索着，而后笑了。她对对面的老甲和林木子说：“我知道小米在哪儿了。”她笑着摇摇头，“老汤这个人，就是太老实，根本不会演戏，尤其不会在我面前演戏。” 过后不久，汤小米也接到了林木子的一个电话，林木子把米蓝找他们的事转述了一遍，并说米蓝已经从汤沐阳的那通电话里得知了自己的下落。这样看来，似乎真的无路可逃了。汤沐阳说：“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汤沐阳一边让小米收拾东西，一边给沈瑶打电话，约在咖啡厅见面。 一见面，他顾不上跟沈瑶寒暄便直奔主题，从她手上接过小米和自己的旅游签证，算是松下一口气来。沈瑶见他这般，便问了几句。得知他们这么着急是为了躲米蓝，看来还是为了小米去当兵的事，她也不好再去劝解什么，只是在最后，她问汤沐阳：“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米蓝吗？”听到老汤说是因为米蓝强势什么的原因后，她笑了笑，说：“因为你还爱她。”见老汤有些坐立不安，她便知自己说对了。 她接着说：“十年前我这么说，现在我还这么说，你们俩早晚得复婚。” 汤沐阳连忙否认：“不可能，都十年了。” 沈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你！暴露了！你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但是给自己找的理由却是‘都十年了’。老汤，我劝你一句，与其违心地反抗，不如真心投降！” “我，我……我可不能投降。”汤沐阳有些逞强地说。 沈瑶笑了笑：“那你就继续硬撑吧，撑到最后只会后悔没早日让步。” 汤小米看汤沐阳急匆匆地赶出去，就觉得不对劲，当看到一张去往阿姆斯特丹的机票时，她就明白汤沐阳还是没有死心，一心想送自己出国，看来这个时候只有靠自己了。她赶紧给老甲他们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第二天去广场西侧用军车接她，用军车掩人耳目真是太赞了。 思索了一下，汤小米给汤沐阳回了个电话过去，说第二天要用军车送她走。最后，两个人约定，第二天早上八点，在广场东侧集合。 汤沐阳非常开心地对那头的汤小米说：“放心吧，明天会有一个帅哥，戴着墨镜，穿着迷彩在广场东侧的军车里等你！”汤沐阳挂断电话，又拨通了自己秘书的电话，叮嘱陈秘书给他准备一套高档的迷彩服。汤小米挂了电话，想想老汤挂电话前的那句话，给木子打了个电话：“喂，木子，司机务必给我找个帅哥，记住，要戴墨镜穿迷彩。以后老爸要是质问我，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我上错了车。嗯，时间地点不变，老爸的车在东侧。然后你们就直接去海边接应我，就这么定了。” 坐在米蓝对面的老甲和林木子对视了几秒，笑了起来，原来叛变的感觉这么爽啊！ 第二章 米蓝，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er">1 米蓝，我是不会输给你的，我们两个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不能让它就这么结束。汤小米，恭喜你，你终于找到了一种方式可以近距离观察自己的妈妈，但是在你的心里，这是你想要的吗？是一日日的追逐责骂，还是一个拥抱……谁能告诉我，该如何让妈妈给我一个拥抱，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第二天一大早，汤沐阳就起来钻进洗手间里，穿上迷彩服，戴上墨镜，梳理发型。整理完毕，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非常满意。正在此时，门铃响了。 打开门，是Lisa，瞬间，汤沐阳刚刚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 Lisa看了一眼他奇异的装扮，有些讽刺地问：“是要去当兵吗？” 汤沐阳一边否认，一边将她迎进门。 各自刚在沙发上坐下，Lisa便将一把钥匙递到他面前，接着说：“我们分手吧。” 汤沐阳以为她又闹小姐脾气，没往心里去，安慰了几句，说自己最近忙着处理家务事。 Lisa叹了口气：“我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从来不让我进你前妻的房间，原因只有一个，你还爱她。”道明一切，Lisa站起来便走了。 汤沐阳看看桌上的钥匙，拿起来，叹了口气：“我还爱她，又有什么用呢？”说完，汤沐阳看看手表，赶紧拎起桌上的包，出门去准备跟小米会合。 汤小米到达广场时，并没有看到老甲和林木子的身影。看看手表，才七点五十，汤小米心想，他们就不能早点来吗？ 而老甲和林木子早就按照米蓝的吩咐在附近布置好了一切，这会儿只要等着汤小米落网就好了。米蓝这招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汤小米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人影。正在这时，一辆改装过的军用吉普驶了过来。 军车款吉普在路边停下，少年左轮黑靴墨镜，一身改良的迷彩军装，耳朵上别着蓝牙耳机，从车上下来往便利店走去。 汤小米看着黑靴少年，心想，这就是老甲安排的帅哥吗？是挺帅的。她一边想着一边往车上走去。左轮压根就没注意到汤小米，一边走进便利店，一边跟电话那边的朋友讨论着昨天的比赛。 汤小米等了好一会儿，那人还没有从便利店出来，便坐到驾驶座上想干脆自己走得了。可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车非但没有打着火，反而缓缓地向下滑去。 从便利店出来的左轮一边走向自己的改装吉普，一边对电话那头说：“你们输我负责不了，我只负责赢。”也正在这说话的空隙，看到自己的车竟然在溜车，他赶紧跟那头说明天准时集合，便挂了电话朝车冲过去。 车里的汤小米也慌了，想拉手刹，但是拉不动。这时，只见左轮从自己的正面飞快地冲过来，后面的车也在不停地按着喇叭。 汤小米赶紧朝他喊道：“快！快！快救救我！” 左轮使尽全力追上车，拉住车窗，然后一下子钻进车里，狠命一拉手刹，车停住了。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汤小米看着左轮，抱怨说：“你怎么才来？”见左轮愣在那儿，又说，“快，换座位，赶紧走！” 身后的车还在鸣笛，左轮无奈走下车，跟汤小米换了座位。 汤小米一脸兴奋地坐定，在车里东摸西看。左轮一皱眉头，想要开口，却被汤小米抢白：“人帅车也帅！哪儿租的？行头挺唬人呢！”看到左轮手中的咖啡，一把拿了过来，“安排得真周到，太客气了。你叫我小米就成，他们都跟你交代了吧？” “……小……米？”左轮错愕地看着她。 “对对，汤小米就是我！兄弟你怎么称呼？”汤小米边说边打开咖啡喝了起来。 左轮有些不爽，压着火气：“你……给我下车！” “啊？不对不对，剧情不是这么安排的！是你带我走，然后我很感谢你。林木子怎么跟你说的？” “什么？” “明白了，老甲找的你！林木子一定还没见过你，否则不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别愣着啊！开车！咱们边走边说，我看你有点儿紧张啊，放松点儿，有我，别怕！”小米喝着咖啡，神情自若。左轮审视着小米。后面的车按着喇叭，左轮无奈地发动了汽车。 所有的人都觉得一切都在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着，可是谁又能想到，只要是与汤小米有关联的事，哪一次是靠谱的呢？ 所以，当汤沐阳坐在车里等着汤小米却迟迟不见她人影时，就拨了她的电话，但电话那头却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米蓝那边也迟迟不见汤小米的身影，老甲和林木子还以为安排的一切被识破了。米蓝看看旁边的摄像头，坚定地朝监控室走去。也许，那里能找到答案。 而汤小米同志此时正优哉游哉地坐在左轮的车上，一路上有话没话地叽歪着，不过大部分都是汤小米在说，因为左轮压根没有答理她的意思。自知无趣，汤小米便塞着耳机调大声音听着里面的音乐，同时还不顾左轮的制止在车上吃着薯片。大条的汤小米才不会觉得气氛不对。 左轮看着她有些抓狂，烦躁地打开调频，却不想听到一段让他瞠目结舌的消息：“又有一位网友发来微博消息，看来这名走失的少女也引起了网上的极大反响。我们再播送一遍这名女孩的信息：汤小米，女，十八岁……” 左轮惊讶地看着汤小米，但汤小米正享受地吃着薯片听着歌，浑然不觉。 收音机里继续播报着：“该少女短发，五官端正，平日装扮偏中性，外表与常人无异，但是言行举止乖张诡异，喜爱变装，间歇性精神失常，病发时会有较为严重的暴力倾向……家人万分紧张，请获得线索的热心朋友与当地警方联系，或者……” 左轮保持镇定，放慢车速，警惕地偷偷观察小米。小米闭眼听歌，摇头晃脑，突然摘下耳机，大喊一声：“Yeah！”左轮忙把收音机关上。 汤小米狐疑地看着左轮：“你干什么呢？” “听歌。”左轮说完按下CD按钮，音乐响起。 汤小米疑惑地问：“车速怎么慢了？” “没油了，找地方加油。”左轮有些不自然，想起刚刚那一段消息，他转向汤小米，“汤小米……你，多大了？” “十八。”汤小米对左轮眨巴着大眼睛，“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帮了我大忙，我要感谢你呢！” 左轮不想多说，咬着后槽牙：“……我叫雷锋。” 汤小米一愣：“哦，好名字！” 米蓝果然从监控室的视频里看到汤小米找错了车，上了一辆改装的军用吉普。不知道车是谁的，她有没有危险？思及此，米蓝便马上动身准备追上去。在经过广场东侧时，她赫然发现又一辆军用吉普停在那儿。 米蓝走下车，大步走向前面的军车。她一把拉开驾驶座旁的车门，里面坐着的正是汤沐阳。 汤沐阳惊慌失措地看着米蓝，呆住了，马上打马虎眼想敷衍过去。 可米蓝是谁，她没有时间跟他废话，直接告诉他汤小米的去向，说自己正准备前往。 汤沐阳弱弱地提出一同跟去。 米蓝直接丢给他一句：“你该干吗干吗去！赶紧从我眼前消失！”说完，她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外。 看来要跟她们娘儿俩斗，完全是自讨苦吃啊！ 左轮开着车，不时观察着小米。 小米脱下工装外套，从包里取出一件朋克风格的马甲和露出手指的皮手套换上，顿时变成了摇滚风格。左轮又想起刚刚那段报道来，不由得有了戒备心理。 汤小米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兴致勃勃地跟他说着上回跟暴龙他们打架的事，一边还做着动作比画着。 左轮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起来。终于开到一个加油站，左轮赶紧把车停下，叮嘱加油站的服务员将油加满，便打开车门准备往站内走。 汤小米疑惑地看着他，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说：“你乖乖待着，别乱跑。” 左轮按照广播里留的电话拨过去，告知那边他们在找的那个女孩就在自己车里。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时地看着车里的汤小米，等发现汤小米也在看着自己时，他赶紧收回目光。跟那边交涉了半天，他说自己要赶路，不可能等着他们过来接，不如就此放下，剩下的事自己也不想去管了。不过，显然加油站店员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嗫嚅着说他们也不敢看着她。 左轮看了一眼服务员，叹口气，挂了电话，付费。左轮走向自己的车，可车里哪还有汤小米的人影？他朝身后的店员摊开手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便继续上路打开CD，总算能轻松下来了。 吉普一路按着路牌指示上了山路。 车内放着CD，左轮轻声哼唱着，这时，一个熟悉的魔鬼般的声音出现在车内：“你这是要上山吗？甩掉了我特别轻松吧？”左轮一个急刹车，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只见汤小米从后备箱爬到后座，又一路爬到副驾驶的位置。 看着车座上留下的鲜明脚印，左轮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以为已经甩掉这个“疯子”了，可不想她这样阴魂不散。想到这儿，他便走下车来，指着汤小米让她下来。 汤小米赶紧抓住靠垫，这荒郊野外的，她下来了还能回去吗？真是奇怪，这人不是老甲和林木子安排的吗？怎么这会儿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难不成自己……上错车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上错车的可能性最大了。汤小米只能想办法说服他，让他掉头送自己去海边。 在左轮看来，眼前这个问题少女不仅行为古怪，思维也够奇怪的。“其实精神上有问题的，是我的母亲。我有一个姐姐，十八岁那年死掉了，从那以后，我母亲就有些精神失常。她后来到处去发各种寻人启事，各种渠道，各种内容，每次都不一样，她自己臆想出了很多的人物性格，而且越来越古怪，现在已经有惊悚的趋势了……我和爸爸这么多年一直在陪她演这场戏，而我，就一直在演她疯了的女儿。”你说，这样的小说情节他能够相信吗？ 汤小米好说歹说，从姐姐的意外说到母亲的精神失常，又说到爸爸和她四处求医，好在平时跟着林木子看了点狗血剧，不然还真没法往下编。看左轮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她只能使出最后的撒手锏：“你可以给我老爸打电话，他能证明我的清白啊！”通常情况下，对方是肯定不会打的。果然，左轮推开了小米递过去的电话。 汤小米在心里喊了一声“Yes”，便跟他做起自我介绍来，也才得知这个男孩叫左轮。汤小米乐滋滋地说：“好啦，既然都认识了，走吧！去海边！” 可固执无情如木头的左轮依旧还是那两个字：“下车。” 看悲情路线行不通，汤小米便用各种过激的语言刺激他：“你不会是害怕跟女孩子相处吧？难道你有什么隐疾？你将自己打扮成这样是想当兵吧？你不去海边是怕水吗……” 见汤小米越说越离谱，左轮恨不能用自己的眼神杀了她。特别是后来被她说中自己的心事，他终于忍无可忍，下车绕到右车门边将门打开，一把将小米拽了下来。 汤小米受惊似的大喊，下一秒就被左轮翻过来像扛米袋一样扛在肩上。左轮全然无视汤小米的挣扎和大叫，很轻松地扛着她走向公路边的一个泥洼旁。 “浑蛋……快放老子下来！”汤小米继续大喊大叫挣扎着。 却不想左轮冷笑一声，挥着手就朝她的屁股打去：“谁是‘老子’？谁是‘浑蛋’？你分明就是个小丫头片子，谁许你这么说话的？” 接着，只要小米回句嘴，她的屁股就得遭受一记重重的巴掌：“汤小米，你听好了。我不管你周围的朋友是怎么忍受你的，想要搭我的车，就只有我许不许，没有你想不想，明白了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汤小米只能应允着道歉：“我错了！我就是个小丫头，你不要和我计较啊！” 左轮得到满意的回答，放下小米。可谁晓得小米刚下地，突然一弓身，铆足了劲儿向左轮撞了过去。左轮反应不及，被小米撞了个满怀，两人一起翻倒在泥水洼中，左轮垫在底下，小米压在他身上。 左轮本能的反应是抓住小米一个翻身，反制，将小米按在身下。突然，他意识到场面不妥，立刻弹开，转身。 汤小米拍着身上的脏泥水爬起来，对左轮的尴尬全无察觉：“算我倒霉。你把我拉到这个野山沟里，人影也没一个，反正我不走！你看着办吧！” 左轮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向车走去。汤小米赶紧三步两步地跟了过去。 <er">2 开了一整天的车，左轮将车停在河滩边，夜色已降临，看来今晚要在这里露宿了。 燃起篝火，搭好行军帐篷，左轮又打了野鸡烤来吃。汤小米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靠着篝火，裹着军毯，一副毫无心事的样子。 左轮换了另一套迷彩军装从帐篷里出来，对着汤小米说：“休息够了你就去车里睡。”看汤小米完全不能理解的样子，他接着说，“不管怎么样，海边我不会去的，明天带你到岔路口，到时你就自己想办法吧。你这车也搭了，毯子也裹了，也该知足了。” 郊外的晚上很安静，也很迷人，天上缀满了星星。赶了一天路的两个人，终于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继续赶路。因为第一次户外过夜，有些休息不好，汤小米一路打着哈欠。左轮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昨晚为了防止她来抢军毯，自己也一夜没睡好。 突然，汤小米看到左轮脖子上的银子弹项链，瞬间计上心头。她找了个“尿急”的理由，趁着左轮毫无防范，下车瞬间转过身一把将左轮脖子上的银子弹项链扯下来。这下，可真的算是有筹码在身了。 因为汤小米的一扯，左轮的脖子一阵生疼。他看着汤小米，气愤地说：“还我！” “你带我去海边，我还你！要不然，我就把它扔了！”这可是她的筹码，想要她拱手相让可不行。可左轮哪里是受得了威胁的人，听汤小米说要扔了，顿时气从心出，冲上去再次扛起汤小米。 走到不远处的河坝边，他将汤小米放下。汤小米看他要将自己丢在这个地方，瞬间慌了，假装脚下一滑。左轮连忙转身拉住她，却被她一拉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就被她拉下了河。 汤小米得意地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左轮，心想要扔下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谁晓得左轮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压根没有游上来的架势，反而往水里沉去。汤小米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害怕，原来他根本就不会游泳。她赶紧冲上去，想要用力地抓起左轮，却根本拽不动他。她将左轮的胳膊搭在肩上，还没来得及使力，两个人反而一起往水下走，左轮也慢慢失去了知觉。 马大风听到汤小米的呼救时，正从家里出来。 她要去当兵，要去完成在任务中牺牲的哥哥的心愿，她要像她最敬重的哥哥一样去参军，去报效祖国。虽然母亲有些不同意，但是拗不过自己还是答应了。这一区的报名好像就要结束了，她得赶上最后一拨才行。 正在赶路时，她听到了汤小米的呼救声。 大风毫不犹豫地把行李卸下放在一边，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跳进了水里！ 经过一番努力，马大风终于将他们两个拖到河边。看左轮失去知觉，大风赶紧按压他的胸口。左轮吐了几口水，晕厥过去。汤小米也一下瘫倒在地上，对马大风说自己没事也跟着晕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条银子弹项链。 马大风看着两个晕厥的人，又看看路边停着的车。不远处有个营地，将车驶到那里才有办法救这两个人，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汤小米睁开眼，看到米蓝出现在她眼前时，愣了一秒，便从床上蹦起来。在得知自己落水被送到这里时，她总算知道了什么叫自动送上门。 可能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的，要不是米蓝接到电话，说部队有事要她来处理，这个时候她肯定还在跟汤沐阳讨论汤小米的去向问题。 可事情就是这样凑巧，看来这一局不出所料的，米蓝赢了，让汤小米去当兵，她势在必得。可为了打百分之百胜利的仗，做些准备工作还是必要的。 第一个接受谈话的是左轮。米蓝查过他的资料，出生于军人世家，三年前报名参过军，却被刷了。为了感谢他在加油站打的那一个电话，米蓝提出给他写一封推荐信。 左轮拒绝了。 走出米蓝的办公室，左轮还是有些震惊，汤小米竟然是她的女儿，米蓝——集团军唯一的正团级女干部。她最后那句话还响在他的脑海里：“独断专行的性格不适合部队。” 不适合部队，他还不想进部队呢！左轮走进小米所在的营房，朝汤小米伸出手：“我的子弹还我，我要走！” 可汤小米怎么可能把这唯一的希望给他？正在这时，门也被紧跟着她的卫兵给关紧了。 汤小米瞬间感觉到绝望了，她拦住收拾东西要走的左轮，跟他讨价还价起来。好歹她还不顾生死下去救了他，怎么说他都欠她一个人情。 左轮叹口气，看了看门外的卫兵，从口袋里掏出iPhone，伸到汤小米面前。 汤小米拿着手机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打给谁。她在脑袋里想了一圈，看来只有一个人能帮她了——汤沐阳。 打完电话，她依旧紧紧攥着手机没有归还的意思。笑话，这个时候把手机给他，那老汤打电话过来怎么办？ 一边玩着游戏一边等着老汤的电话，左轮手机里装的都是军事游戏，汤小米根本玩不来。正跟左轮抢着手机说要安装愤怒的小鸟时，电话响了，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汤小米看了号码，赶紧接听起来。左轮看着她这个样子，莫名地有了点心疼。 汤小米跳下床直奔门口，外面的汤沐阳被卫兵拦着，里面的自己也被卫兵拦着。汤沐阳说，只能找米蓝求求情。 接完电话，左轮又来要手机。汤小米说：“这事还没完呢！” 怎么着也要等她安全离开这里才行啊！只要她离开了这里，以后都不缠着他。 左轮问她从这儿出去准备去哪儿。 汤小米顿时精神了，那肯定是海边了，老甲他们还在那儿等着自己呢。 可是一说海边，左轮就黯淡起来。想起刚刚的落水，汤小米想，左轮肯定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 被说到痛处，左轮气愤地抢过手机，拿着收拾好的东西推门走了出去。 第二个接受米蓝谈话的是马大风。她在营地上见过这个女孩子几次，谈了一会儿，米蓝了解了她的一些情况后，说可以给她写一封推荐信，但能不能进部队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汤沐阳自然是不战而败，汤小米在他说去找米蓝时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但她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困在这里的。 她凑到老汤耳边：“老规矩，你掩护，我逃跑！” 说完，两人一唱一和故意大声说着无关痛痒的话。汤小米的办法就是——老汤假装心脏病发，然后求救，卫兵肯定会慌乱，那个时候她就能趁机溜掉。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汤小米一路无障碍地走到大马路上，一路上蹦蹦跳跳的，非常轻松。 就在这时，她发现了前面的左轮。她以为左轮在等自己，兴奋地跑过去，却不想左轮是为了弥补自己借手机给她的过失，这会儿要将她押回军营去。好吧，她汤小米再一次被左轮无压力地扛在肩上送进了军营。话说这人是不是扛她扛出习惯来了？ 毫无悬念地，汤小米再次被送到了米蓝的眼前。早就识破汤小米那点伎俩的米蓝感激地看着左轮，而汤沐阳却像找女婿一样地将左轮从头看到了脚，这个男孩子看来配汤小米是绰绰有余啊，不，是汤小米该偷着乐。 汤小米被关进了禁闭室，左轮完成任务一样地离开了军营。汤沐阳在劝说无用后，只能祈祷汤小米多福，也离开了军营。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马大风看到，她找到米蓝，说不要推荐信了，只要米蓝不逼着小米当兵就行。 米蓝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女孩，小米要是有她一半懂事，自己也不用这么操心了。一直以来，让小米当兵只是为了让她快点长大，她没有受过生活的磨炼，不懂得怎样去珍惜，也不知道怎样去过自己的人生。 米蓝将推荐信拿出来，告诉马大风，信她随时都可以来拿，自己相信她的决定。同时，米蓝委托她将汤小米带出去。 她相信汤小米跟马大风相处一段时间，肯定会有所改观的，她有这样的自信。 马大风不知道米蓝的用意何在，不过她并不反感汤小米，相反她喜欢汤小米，喜欢她的直来直往敢想敢做。到禁闭室找到汤小米，马大风便带她去了自己家。这样一折腾，报名的事也耽误了。 成功出逃让汤小米心情大好，看什么都是好的，特别是马大风，她将自己救出来，这样仗义，她一定要好好报答她才是。 一路上，马大风采了很多野菜，说是可以回去剁碎了包饺子吃。汤小米一听到包饺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还跟着马大风认识了不少野菜，比如车前草是药草，可以治咳嗽拉肚子高血压，血腥草可以食用，云龙草可以美容……瞬间，汤小米对马大风更是崇拜得不得了。 马大风的家虽然简陋，但特别温馨，汤小米看着她跟她娘在一起亲切交谈，一起包饺子什么的，无比羡慕。 马大风回家后就没歇过，她爹腿脚不方便，也因为这样，她早早地承担起了照顾家庭的重任。平时，她娘染布，她采药，日子也算过得平淡安宁。 汤小米喜欢这样的平淡和安宁，这里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美好的。 累了一天，汤小米吃饱喝足倒在床上睡着了。马大风看着她，笑了笑，帮她掖了掖被子，又将她伸出来的脚放进被子里。汤小米迷迷糊糊地睁了一下眼，嘴角露出温暖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汤小米就看到马大风在杀鸡，旁边的筐里还放满了新鲜的山菌，马大风说要给她炖山菌鸡汤尝尝。 汤小米感动地说：“大风，你对我真好！我都好多年没吃过自家包的饺子，自己家炖的鸡，也好久没人晚上睡觉给我掖被子了……”想着又冒出一句，“大风！矫情的话不多说了，咱俩拜把子！” 马大风愣在那里，在院子里洗菜的马母也乐了。可汤小米却更认真了，说着，就将这事给定了，以后她汤小米就是马大风的妹妹了，只要她马大风开口，她赴汤蹈火也会办到。加上她爸有钱，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交给她爸就行了。 “小米，我想当兵！”马大风看着汤小米，认真地说，“我想当兵，我本来准备去报名参军的，可是后来……就耽误了……” 汤小米很不能理解，在她看来，当兵真的是没有一点好处啊。 可马大风说：“就算有一千条坏处，也抵不过一件事。我哥说过，在军队，和战友在一起，身穿军装，手握钢枪，那份荣誉感与使命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当兵的魅力，只有经历过才知道！不过算了，我条件不够好，爹行动还不方便，我不能去当兵可能是天意。”说到动情处，马大风便借口去做饭了。 汤小米有些不解，是不是因为救她，所以大风才错过了征兵？ 马母看了看汤小米，将她领到了一个堂屋。汤小米看到里面的情形，愣住了：堂屋里是一个灵堂。照片上，是一个身穿军装的少年。 听了马母的述说，汤小米才知道，照片上的少年是马大风的哥哥——马小虎，他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好兵，却在一次任务中……大风跟小虎从小感情就特别好，小虎走后，大风一心要完成小虎的心愿，这已经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结。 汤小米拜了拜马小虎，发誓既然跟马大风拜了把子，就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说着，她心里便有了决定。 第二天吃饭时，气氛有些沉闷，肯定是马大风因为没当成兵而心里难过，马父马母也跟着担心起来。 吃完饭，汤小米见马大风在洗碗，便跟了过去。在再三确定马大风的决心后，汤小米带着马大风来到了营地门口。 她要去找米蓝，她要帮助马大风完成当兵这个心愿。但是她知道，她也势必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如遵循米蓝的安排——当兵。 她们的交谈很顺利，米蓝同意推荐马大风到下一个征兵点报名。 在得知一切后，马大风开心地跳起来，她终于能去当兵了！ 汤小米也坏笑着说：“这种猫鼠游戏我也玩够了。既然这次我选择正面交锋，就让他们好看！”她可不会乖乖就范，不管怎么样，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呢，准确地说，这才刚刚开始。 两个人开心地走出营地，汤小米说要好好享受一下去当兵前的时光。 汤小米看着附近都是树，手痒地爬了上去。 从没爬过树的马大风站在树下有些害怕，就说不上去了，让她看到什么风景就跟自己说。 汤小米自然不干，她可不能干丢下她不管的事。 汤小米亲身示范了一会儿，一直鼓励着马大风。两人终于都爬上了树。 两人坐在树上，晃荡着腿，看着远处的风景。马大风给汤小米指自己家所在的方向，那里四处都是山，至于山外面是什么，听哥哥说那是海，她还没看过海呢。 汤小米看看马大风，起身，下了树。将马大风接下来，她问马大风：“想去看大海吗？再不看，进了部队，可就不容易看到了哦！” 马大风开始还犹豫了一下，后来坚定地说：“看！想看！” 到了海边，马大风愣住了，这就是海吗？真大啊！亲眼看到的感觉真是不一样。这时，汤小米看到海边停着一辆军车，那不是左轮的车吗？跑过去一看，果然，不远处，军车后，左轮坐在海边，看着海浪拍打着礁石。 汤小米一巴掌拍在左轮肩膀上。左轮看到汤小米，也瞪大了眼睛。汤小米给随后跑过来的马大风介绍，这回彼此算是正式认识了。 左轮也在汤小米的讲述中得知她们要去入伍。汤小米看看他的神情，疑惑地问：“怎么，你也想来？”想起他怕水的事，又调侃了一句，“哦，你没法入伍，你怕水！怕水还来海边……突破自我？不错哦，我支持你！” 左轮压根不想答理她，也是不想被别人看穿自己的心事。说不到几句，两人自然又吵了起来。马大风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好像只要他们在一块儿总能吵起来。看汤小米越来越激动，她赶紧拦住。汤小米推开马大风，说：“大风你别拦着我，我是为他好！左轮，你一身臭毛病真该去部队改改！什么事儿都得试试才知道自己行不行。” 左轮站起身，直接丢给她一句：“不用你管！真啰唆！”说着，起身要走。 汤小米觉得左轮这人真没劲，不就是说到他的痛处了？每次都不敢正视，只会逃避。 左轮回过头来看着汤小米，说：“汤小米，我觉得认识你这两天，你就一句话说得好。”看她有些疑惑，他接着说，“就是不管遇到多大困难，都不应该是你放弃的理由。” 汤小米想了一会儿，自己有说过这话吗？ “现在想来，应该是米蓝副旅长说的。”看汤小米的表情，他就能肯定是米蓝说的了，“你的母亲，米蓝，真的很棒，我很佩服。” 沉思了一会儿，左轮接着说：“我很感谢她对我说的话！”说完，左轮转身走了。 汤小米和马大风看着左轮的背影，两人都露出很不解的表情。 第三章 军营，等我来挑战吧 <er">1 汤小米，你竟然输了？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汤小米是不能输的啊，可为什么你心里并没有不快乐呢？为什么还有种期待？不管怎么说，汤小米是为了哥们儿才认输的，输得不丢脸。军营，等我来挑战吧！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左轮望着视频那头的母亲，有些欲言又止，但是这次，他是真的下了决心：“我想参军。” 左轮母亲低头沉思着，许久，抬起头：“妈妈支持你！” 既然已经决定当兵，自己也不用再躲在马大风家了，汤小米给老甲、林木子打了电话，三个人约在快餐店里见面。 当汤小米冷静地说出要去当兵的决定后，林木子和老甲却不冷静了。 “不是吧，你投降啦？” 汤小米不以为然地看了看他们，问他们什么情况。 老甲已经决定去学厨师了，而林木子，还没有头绪。 “那你就跟小米一起参军去呗。反正你俩铁瓷，到了军营就是双生霸王花。”老甲的这个主意真不错，林木子一时愣住了。虽然汤小米说军营是刀山火海，但如果她真的去当兵了，她妈妈肯定也管不到她。 林木子说：“说实话，我真的想当兵，至少，我得让自己有能力靠自己。” 既然林木子作了这样的决定，汤小米作为姐妹肯定也是支持的，正好也有个伴。至于老甲，当兵那是不可能的，就做个后援吧。这样说着，三个好伙伴的手搭在了一起。 明天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是精彩的，他们期待着，也信心满满的。不过这之前，汤小米得去做一件疯狂的事——弄一头靓丽的红发！ 征兵报名的这一天，天空晴朗，一群年轻有活力的年轻人在报名处等候着，在他们的脸上，能看到满脸的期待和兴奋。 一个拿着DV的男生将镜头对着自己：“我是本次征兵现场的特约记者栋栋拐，同时也是本次报名参加征兵的一名考生。咳咳！作为本次征兵的热门种子选手，我个人表示十分看好我自己！让我们随机来采访几位选手！”说罢，男生将镜头转向别处，跟着到了马大风和林木子面前。 林木子兴奋地对着镜头招手：“妈妈、爸爸，给我加油啊！” 马大风刚要介绍自己，就被一个女孩打断：“马大风。”来人正是汤小米。 汤小米顶着一头精致的红色短发站在他们面前。听说这里有个男孩子有所有考官的资料，这不，她打听来了。 栋栋拐的身影出现在镜头前：“不好意思，那个人就是我。”说着，栋栋拐伸手向汤小米三人示好，“我叫佟凯，人送外号栋栋拐，就是零零七的意思，很高兴认识你们。” 汤小米一听这名字就乐了，零零七，看来又是个军迷了。她向佟凯介绍了自己和马大风、林木子。 栋栋拐打了招呼，说晚上给他们免费开课进行考官分析，这会儿他要拍一些征兵花絮。 汤小米看着他带着诡异的笑离开，转过头刚想跟林木子她们说点什么，就听到一阵车鸣声。她回过头，一辆银色的保时捷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栋栋拐的DV镜头连忙跟过去。保时捷穿越人群，嘎的一声停在大厅门口。栋栋拐惊叹一声：“好拉风啊！”当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大叔时，他补了一句，“司机次了点……” 却见大叔绕过车头，打开副驾的车门。一身迷彩打扮的美女夏夏从车上下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DV镜头从头到脚扫视夏夏，军装收腰，紧身，裤子紧绷在腿上，尤其是那顶军绿的贝雷帽，偏戴在头上，完全是时装路线的造型。 “没想到竟然能碰到美女，真是意外的收获啊！”栋栋拐才说完，就遭到了汤小米她们的攻击，当她们是什么呢。转过头后继续盯着来人，背着限量版LV的夏夏又让众人抽了口气，现在的军人都这么有钱吗？ 这时，又有一辆军车驶了进来，从上面下来一对中年夫妻，原来是夏夏的父母。他们竭力阻止夏夏参军，在报名大厅的院子里拉着夏夏又哭又闹。奈何夏夏决心已定，这时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她也要当兵。 汤小米从头到尾都有些看夏夏不顺眼，她嘁了一声：“趾高气扬，我看着恶心。” 同样的，夏夏也不将汤小米放在眼里，依然自我地朝前走去。 汤小米伸出脚绊了一下夏夏，眼看她就要脸部着地，哪知她一个鲤鱼打挺，又稳稳地站住了脚。 “有两下子，不过还是太惹人讨厌了！”汤小米说完，拽着马大风和林木子走了。 夏夏不服输地喊住她：“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汤小米头也不回地答道：“汤小米。” 两个人的梁子怕是就此结下了。 汤小米和马大风、林木子往外走去，看到左轮也来了，可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走到汤小米面前，伸出手：“我的银子弹呢？” 汤小米从脖子上掏出一个挂坠儿，银子弹项链一闪一闪地在她的脖子上晃着：“你说这个吗？漂亮吧？我的战利品！” 左轮没有耐心地说：“我不跟你多计较，还给我！” 汤小米拍拍项链：“你不知道战利品多宝贵吗？我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怎么可能轻易给你？”她晃晃脑袋，跟着说，“那这样吧，敢不敢来赌一把？你赢了，拿去！” 汤小米跟左轮赌的是看谁能通过征兵考试。 栋栋拐透过DV看着这几个人，心想，这下部队可热闹了。 报名处零零散散有很多人，大家正做着各项身体检查。汤小米、马大风和林木子分别从三个抽血台上走下来，手肘处摁着棉签，一边讨论着接下来的体检项目一边走向垃圾桶边，只见垃圾桶旁散落了很多棉签。 这时，刚刚将棉签丢在垃圾桶外面的战士小孙被一个声音喝住：“站住，过来，哪个班的？” 小兵战战兢兢地跑回来：“报告！六，六班的！” “听我的口令，我每发一次号令你就捡起棉签跑一百米扔到垃圾箱！” 战士小孙立刻立正。邓业拿起胸前的口哨，吹了一声。战士小孙捡起棉签，向远处跑去。 看着这一幕，汤小米想起了自己的妈妈米蓝。这人跟米蓝一样让人讨厌，战士已经非常疲惫了，但他一声怒斥，小兵又得一声不吭地继续跑着，真是变态。 邓业脱下外套、摘下哨子放在旁边的躺椅上，从墙根拿起扫帚开始清扫满地的垃圾。 汤小米看着躺椅上的哨子，连忙回转身在四周找寻，看到不远处有个沙坑，笑了一下，快步跑了过去。她一脚踩进沙坑，抓了一把沙子。甩了甩鞋里的沙子，脚一落地，她皱了一下眉头，一瘸一拐地跑了回去。来不及跟马大风她们解释什么，她走到躺椅边，一点点揪出躺椅上的哨子，过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这一幕并没有被扫地的邓业察觉。 邓业扫完地，拿起哨子，一吹哨，哨子被堵住了，哑在了邓业的嗓子里，邓业也吃了一嘴沙子，呛得直咳嗽。 汤小米忍不住笑出了声。马大风和林木子也对视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邓业一边咳一边环视四周，突然发现了汤小米。汤小米的笑容一下子僵硬、收敛，转身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邓业气呼呼地看着汤小米，正要开口时，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护士叫进去。 汤小米得救似的赶紧迈脚，鞋里的沙子硌得她又是一皱眉，但她仍然坚持着往前走。这一项是测身高，护士让汤小米将鞋子脱了，汤小米死活不脱。 “你不会脱鞋啊？我帮你！”话刚说完，邓业一个擒拿术把汤小米放倒在地，一下子把汤小米的鞋脱掉。汤小米狼狈地躺在地上，看着邓业把自己鞋里的沙子倒出来。 汤小米一脸的不服气，这人真够虚张声势的，她汤小米什么阵仗没有见过，还能怕了他不成？ 第一天的报名和体检总算过去，等待他们的是第二天早上八点的面试。同样，等待他们的还有未知的将来。 晚上，一群人在宾馆里集合，栋栋拐说着有关于考官和通过面试的秘籍。栋栋拐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可一直没说到重点上，汤小米没耐心地催促着。 栋栋拐清清嗓子，说：“针对教官的独家秘籍这就来了。”说着，栋栋拐拿出了三张照片，扣着摆在了桌上。 汤小米伸手要翻，被栋栋拐把手打掉：“别急啊，我一个个给你讲。这三个人，就是我们明天要攻克的目标！” 经过一番了解，他们逐渐在心里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一个是女军官，名叫凌云，军衔上尉，人送外号“新兵杀手”。其为人特别和蔼可亲，但用的是软刀子，据说经她调教出来的兵每一个都对她又爱又恨！ 另一个人很神秘，关于他的资料栋栋拐掌握得很少，只知道他有个代号——土豆。相片上的他笑得很憨厚，眼睛眯成了两道缝，憨态可掬。“土豆”这个代号的来历目前无从考证。 当汤小米看到相片上的最后一个人时，惊住了。按栋栋拐提供的资料来看，此人据说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作战部队的连长，也是凌云的老搭档。他性格刻板严肃，对属下要求……残忍。据说他带队进行野外求生训练的时候，三个兵被高强度的训练吓得提前退役，而其中一个退役的时候是二级伤残。他的评分对每个参军的人来说至关重要！他就是——邓业！ 看来，这次真是碰砧板上了。 第二天，栋栋拐依旧拿着他的随身DV，拍着大家面试的情况。 候考大厅中，形形色色的应征者，等待着被叫号入场，站在最前面的是林木子。才对着DV报道着，林木子就被叫了进去。 考场内布局很简单，主要是中间的空场。走进来的考生面对三名考官：坐中间的是一脸严肃的邓业，两边是看起来和善、亲切的土豆和凌云。 林木子，爱好电影、动漫、游戏、破解程序密码，为了证明自己能够独立而当兵。 左轮，大三学生，地球物理专业，已申请保留学籍，出生于军人世家，为了做一件他一直不敢干的事而当兵，绝对不允许失败。三年前，他曾来面试过一次，当时他的所有指标都合格，但还是没有通过。邓业说当时的他太傲，希望他沉淀一年再来，却不想这一等就是三年。如果这一次还是通不过，明年他还会再来的。 夏夏，特长骑马、射击、攀岩、潜水、日本空手道、合气道、泰拳、跆拳道、巴西柔术等，为了挑战而当兵。 马大风，为了完成哥哥的遗愿而当兵，相信哥哥会保佑自己…… 面试在很顺利地进行着，当土豆问夏夏当兵要剪头发她是否舍得时，夏夏拿过战士递过来的剪刀，咔嚓一剪子下去，齐腰长发落在地上。 邓业当即说道：“好！这个兵我要了！” 面试终于轮到汤小米了，士兵喊了几次名都没有人回应。考官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人，正准备说取消资格时，汤小米踹开了门。 一头精致黑色短发的汤小米，洋溢着阳光微笑，大步流星地走进去郑重地鞠了一个躬。 汤小米的面试过程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开始是一直抢白考官的问题做了自我介绍，又说了自己为什么来当兵，可谓说得是唾沫横飞。接着，她又以话剧和演唱的形式表达了自己对部队的热爱。 终于，邓业忍无可忍地喊了停。她当这儿是哪儿呢？KtV还是舞台？这种哗众取宠的行为让他很反感，这样的兵他是不会要的。 正在汤小米阴谋得逞准备离开时，凌云喊住了她，说要加试几道情景题。 汤小米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付自如，接下来又表演了自己的特长——算命。说是算命，其实就是将昨晚从栋栋拐那听来的情报修饰一下，比如凌云虽然和蔼可亲可其实很严格，比如土豆可能深藏不露，比如邓业是喜欢凌云的。汤小米的表演让他们三个当即愣住了。 汤小米并不知道自己的表现让土豆很欢乐，让邓业很反感，让凌云很欣赏。所以，最后在关于她的去留问题上，他们三个有了争执。 说是三个人的争执，其实是邓业与凌云的争执。邓业觉得汤小米根本就不值得部队去栽培她，而凌云觉得她非常有可塑性。末了，凌云索性使了个激将法，邓业终于同意留下汤小米。 汤小米回到家时，发现屋子有被精心打扫过，看来老汤用了点心思。 这次回来，是为了拿去部队的一些生活用品，可老汤随便一整理就弄了几大箱子，单是零食就给她备了整整一箱。 老汤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说考上了真愁人，要不要跟米蓝商量商量。小米没耐心地将他推出房间：“你出你的国去吧！别管我，别管我！出去出去！”说着，用力地关上门。 汤沐阳还想进去给汤小米解释，但卧室的门在他面前砰地用力撞上了。汤沐阳被挡在门外，挠挠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关上门的汤小米觉得不解气，又是摔箱子，又是猛吃零食。最后，她到床边把乱乱的衣服扒拉开，拿起压在下面的iPhone手机，拨通米蓝的电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米蓝说有任务，根本没时间去接她，之前因为抓小米耽误了很长时间，这下要补回来。 “明明是她非要抓我去当兵的，什么叫为了我耽误时间啊？！”汤小米“大”字形躺在床上，“都走了，你和老汤谁都不想管我！行，可以，放心！我保证让所有人都上赶着想管我！别觉得是你被世界抛弃了，世界只是没空答理你……其实，我不孤单，一点也不。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玩儿而已，在哪儿玩不是玩儿啊！” 到晚上，小米敲开汤沐阳的房门。她睡不着，想要爸爸陪陪自己。汤沐阳把旁边的一床被子扯过来，汤小米靠在他身边。 汤沐阳看着小米，小米似乎已经沉沉地睡去。汤沐阳笑了一下，正要关灯，小米却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摸我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汤沐阳笑了，把灯关上，开始缓缓地抚摩小米的头。 月光下，汤沐阳看到了小米脸上的泪光。 <er">2 二十来个新参军的女兵坐在大车内，随着颠簸的汽车摇摇晃晃，都沉默着不说话。 林木子看看汤小米的装备，可真够齐全的，跟开超市似的。 汤小米没理她。林木子奇怪地看着汤小米，汤小米像是在思索什么。 林木子看着她，问：“你又想什么呢？” 汤小米突然坐正了身体，大声说：“我在想，我正在告别我的过去。” 她看了一眼车上的人，随即用各种煽情的语言叙述着她们昨天的美好和未来军营生活的艰辛痛苦，见大家越来越进入她所营造的那种氛围中，汤小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主要目的：“虽然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苦可能还会很惨，但那都是明天的事，今天我们得最后享受一把！” 众人大惊，连夏夏都不由得神色一变——汤小米的话实在让众人意外。 汤小米说的享受一把就是下车，郊游，去农户家吃野味，什么好玩就玩什么。女兵们互相望着，有人蠢蠢欲动，眼神中露出渴望的神色。最后，除了夏夏，大家都举手表示赞成。林木子和马大风看着这一幕很是担忧，不过也没有办法。她们太了解小米，只要她说了，肯定就会去干。 这边，米蓝的出现让邓业很是惊奇，这一帮新兵有什么好看的，等他收拾了再审查也不迟。但因为上面针对新兵弄了个“狩猎计划”，为了进一步建设特种兵队伍，准备从新兵连阶段就进行精英苗子的重点培养，所以，米蓝必须得走一趟。于是，邓业带着米蓝在新兵连操场四处转转，边走边聊着。 一辆辆军车停下来，从车上陆续下来不少新兵。其中有一辆军车开进来的速度特别快，司机打开车门就冲了下来。 只见司机恐慌地跑了过来，看到米蓝在，立刻控制了一下情绪：“副旅长！报告连长，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上了个厕所，车上人就都没有了！” 邓业一惊，扭头看那辆车。车旁，只有林木子一个人拎着行李，怯怯地下了车站在那里。 米蓝愣住了。 汤小米领着大伙生起火架起灶煮起了方便面，又掏出几大包的牛肉干撕开了放在面里。货真价实的牛肉面！等煮好了面，大家早就馋得不行，闻到香味，都围了上来，上手抢。赞叹声笑声不绝于耳。这群人里没有马大风和夏夏。 虽然那会儿马大风和夏夏没下车，可为了不共同受罚，汤小米她们下车没多久，夏夏跟马大风就追了出去。奈何汤小米带着她们腿脚快，夏夏和马大风找了一阵，也没找到她们。 夏夏一路上跟马大风抱怨着，而林木子，正在接受着邓业的问话。 等夏夏找到汤小米她们，她们正在一片橘林兴奋地摘着橘子。那是长期生活在城市里的她们从未体验过的生活方式，这一切对于她们来说太有诱惑力了。野兔很好吃，橘子很甜。她们吃了很多，又开始帮农民摘橘子。夏夏和马大风老远就听到她们的笑声，闻声走了过来。夏夏一看这情形，愣住了，她要求大家赶紧停下来跟她回去。 女兵们互相看着，又看了看汤小米。汤小米还在摘着橘子，她轻松地看着大家：“那你们就跟她回去吧。反正咱们新鲜空气也呼吸过了，美景也看了，野味也吃了，甜橘也享用了，小米旅游团圆满结束，你们都回去吧，再不回去真要受罚了。” 女兵们听汤小米说了几句，纷纷把最后摘的几个橘子放进筐里，跟着夏夏准备走。马大风发现汤小米没有跟上来的意思。汤小米说还不想回去，女兵们又停下，又吃惊又担心。汤小米让她们回去，如果上头问下来就如实回答，部队喜欢杀鸡儆猴，到时要罚罚她一个人就好了。 女兵们只能跟着夏夏离开。 邓业在林木子面前走过来，又走过去。他真是拿这个新兵没有办法，不是哭就是喝水、吃东西、上厕所，不停地循环，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正在他想法子时，一名士兵突然跑来说新兵回来了。 邓业从窗户往外看，有一排女兵在士兵的带领下，朝邓业办公室走来。领头的是夏夏，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走着，马大风在队尾，其余的女兵左右看着其他新兵都在站着，有些战战兢兢。 林木子用手擦眼泪，还偷偷张开手指，往窗外看。邓业一回头，正好看到林木子的小动作。林木子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放下来，也不哭了。邓业瞪了她一眼，走出门。 出逃的女兵们在走廊上站成一排。邓业严厉地看着她们，女兵们都不敢抬头跟他对视。邓业训斥了几句，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在这儿站着，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说话，我叫到谁，谁跟我进来！”邓业看着女兵们，指着唐阿媛。 女兵们一个个地被叫进去问话，从她们的回答中，邓业得出个大概，汤小米故意让司机唱歌口渴，然后让司机作死地喝水，这样司机就受不住要上厕所，她们就利用这个空当走下车。在这之前，汤小米用煽动性的语言动摇她们薄弱的意志，让她的计划得以一步步顺利进行。而林木子也不过是用来拖延时间的一个筹码。而汤小米现在不回来，是说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要罚也罚她一个，这会儿，汤小米正在橘子林等着他去抓她。 他就要看看汤小米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等到了橘林时，汤小米还在给老乡们收橘子，一筐筐橘子被按顺序排好。邓业真是搞不明白汤小米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周旋半天才从她的话语里听出，原来汤小米想回家，根本就不想当兵。 如果是一开始，邓业肯定早就点头了，可到今天这份儿上，想要再放过她，他这十几年的兵也怕是白当了。 “你记住了，我邓业当了多少年的兵，就当了多少年的‘兵王’，这名号可不是白叫的，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我带不出来的兵。想走？没门！我保证你心服口服地开开心心地度过你的新兵生活。”邓业转身走了，对身后的两个兵道，“把她拎回去领罚！” 集合哨响起，操场上站得疲惫的新兵们又打起精神来，夏夏、马大风、林木子等也归入了队伍中。汤小米一脸不服地站在队伍最前面，所有人都能看到她。 “新兵入伍第一天，罚站！罚站就是对你们最好的欢迎仪式！有个家伙一心想让我开了她，我偏不！”看女兵们面露难色，邓业在她们面前审视着走过，“有人不服就给我站出来！站出来，就给我加倍罚站！我要让她知道什么是兵，也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军人！” 汤小米一脸不爽地瞪了邓业一眼。邓业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正要惩罚她，却有士兵过来报告。耳语了几句，邓业转过身，只见一位老乡在士兵的搀扶下走上前来，手中还提着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助人为乐光荣，军民一家感人”。 原来这位老人是为了感激帮他收橘子的汤小米。老人家年龄大了腿脚不好，儿子媳妇又在外打工，眼看着橘子好了却没法收，却不想汤小米帮忙给全部收了。老人激动地对汤小米表达着感谢之情，临走时再三对邓业说：“那个兵你得奖啊！一定得奖励啊！” 这个插曲让大家都忍不住想笑。 邓业咬牙切齿地看着得意的汤小米，没办法，只好让她回到队伍中去。汤小米跑下来，一路对女兵们挤眉弄眼。马大风、林木子高兴地看着她，夏夏不屑地咬了咬牙，根本不看汤小米。 会议室里，米蓝、凌云还有其他几名军官严阵以待，邓业的新兵连是第一个试点。旨在将这些新兵的潜能逼出来，发现有潜力的新兵就实施特殊的训练。他们所要做的就是逼疯他们，打破常规的训练，将他们逼到绝境。 原本凌云以为自己要做这样一个恶人，但上头有别的安排。米蓝说：“凌云，你负责筹备‘水陆两栖侦察兵男女混编实验班’，‘狩猎计划’交给邓业！” 邓业提出想要跟凌云借个兵协助他训练女兵，原本想要童华过来，但她去欧洲比赛了，凌云便推荐了潇薇和姚池给他。 会议最后，米蓝再次强调：“记住！决不能留情！” 寝室里，汤小米跟夏夏干脆干起架来。原本就是两个互相看着对方不顺眼的，又被安排在同一个寝室，夏夏换寝室不成，自然一肚子的火，这场架在彼此心里都记下了一笔。 好在这一幕没有被过来检查的邓业看见，等他来时，大家都各自收拾着东西。邓业看着她们，说：“从此刻开始，你们就是军人了，就应该用军人的要求来规范自己！现在，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把你们行李中不该留的东西放进储物包裹或者处理掉，如果被我发现私藏违禁品，那就由我来帮你们处理，听明白了没有？”转而又看着不合作的汤小米，说：“汤小米，你不是得瑟吗？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从今天开始，所有别人三分钟完成的任务你都一分钟，听明白了吗？”看她没反应，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汤小米撕心裂肺地喊：“听明白了！” 邓业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开始计时，三分钟后见。”说完，邓业大步流星地走出营房。 邓业一走，大家都开始收拾了，一时间，营房里变得很安静。 汤小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大家都紧张地收拾着东西，生怕挨骂受罚。刚才邓业说到军营的魅力，她突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是跟大家一样听话照做还是一如既往做她的汤小米呢？愣了一会儿，她在心里说道：还是汤小米这三个字比较重要。突然，她发现桌上刚刚魏莉娅帮马大风用来粘相框的502胶水，心里有了一计：不仅如此，我还要让那个邓业也觉得这三个字很重要！邓业，我叫汤小米！然后，她拿起了那瓶502。 因为魏莉娅带头藏东西，大家都纷纷藏着自己心爱的东西。汤小米笑笑，她不用藏，她要明目张胆地摆出来。 这时，邓业说一分钟时间到，夏夏拎起自己的行李走了出来。 邓业看到夏夏走出来有点意外。汤小米也拎着行李走了出来，林木子、马大风、魏莉娅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邓业在听到她们说都收拾好后冷笑了一下，走进营房。汤小米露出了一丝坏笑。 五人在屋里列队，邓业指了指摆在桌上的一只招财猫存钱罐。汤小米故意挑衅说：“这么可爱的小动物也是违禁品吗？我……”还没说完，就被邓业打断，只见他抬手想拿起存钱罐，手却被粘住了。大家扑哧一声都笑了。 邓业抬眼看了看汤小米，冷笑了一下：“汤小米，这些小把戏……”说罢一下子把存钱罐连同桌子漆皮一起撕了下来，摔在地上。桌子也因此连带着倒在了地上。 汤小米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呆住了。 邓业走到汤小米跟前，冷笑了一下：“小儿科！汤小米，条令条例抄五十遍。不抄完不准吃饭。”说完这句话，邓业转身走到夏夏床边。从夏夏身边经过时，邓业看着夏夏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顺势指了指她的脖子。夏夏反应过来，一把把项链扯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谁让你摔的？部队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地方吗？贵重物品储存在包裹房。你在干吗？讨好我啊？我记得你，自己动手剪头发的那个姑娘。不管你是争着表现还是争着犯错，在我这儿，谁都一样。”说着，邓业走到魏莉娅床边，一把把枕头拆开，从里面拿出一瓶防晒霜，冷笑了一下把防晒霜摔在地上。接着，在屋里翻箱倒柜，从床板底下摸出了两张CD，邓业把CD往地下一扔，继续翻，又翻出一瓶保湿霜。 不一会儿，满地都是零七碎八的东西。 因为私藏了防晒霜，林木子、魏莉娅和其他几个女兵被罚把那些东西都涂在脸上，到操场上站一个小时军姿。她们把自己的脸涂得特别白，站在操场边，不停地掉着眼泪。 邓业站在她们对面：“哭什么哭？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能有眼泪！”哭声顿时变小了，每个人都忍着。邓业点点头，转身离去。 汤小米、马大风和唐阿媛、孙晓菲、杨佳佳等其他几个女兵站在不远处看着，气鼓鼓的。想了一下，汤小米跟其他人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有福同享，有站同罚！ 接下来的日子有些郁闷，汤小米抄了条令条例又大清早起来接受训练扎马步什么的，很多女兵受不住摔倒，哭鼻子的也越来越多。 更变态的是吃饭时被临时叫起来集合，到晚上大家都饿醒了。 于是，汤小米又想了一个伟大的主意——去厨房偷包子！ 偷窃过程的确很顺利，但是还没吃完，走廊上就传来了一阵骚动，接着就是敲门声。大家火速跳上了床。汤小米迅速把没吃完的包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把门打开。 邓业走了进来：“炊事班长说有人偷吃包子，一猜就是你们班。谁吃了？给我站出来！” 汤小米首先站了出来，最后一个站出来的是夏夏。 “很好！”邓业一脚把垃圾桶踢翻，包子滚了出来。邓业拿出一个，在身上蹭了蹭，塞进嘴里，“你们吃剩的包子，我吃了，剩下的交给你们！” 汤小米大踏步走到垃圾桶边，拿起一个，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女兵们也都缓步走上去，吃了起来。 邓业冷笑了一下：“吃不完不许睡觉！”女兵们默默地吃着，不一会儿传来了哭泣声。 这些，其实都是邓业为了“狩猎计划”所作的一些准备，明天班务会再给一记重拳，从此以后再苦再累的训练，她们都不会哭了！ 所谓的一记重拳，就是写信并当众念出来。大部分人都是写给家人的，说着军营的各种心酸，念到动情处时都哭了起来。邓业抬头看看大家：“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哭，从今天开始，你们的生活中再也不能有眼泪了，哭个够吧。” 大家纷纷大哭起来，只有汤小米一个人一脸奇怪地看着大家。看着汤小米，邓业也觉得奇怪，他走到汤小米面前：“你写的是什么？” 汤小米懒洋洋地拿起信，大声念出来：“别理我！烦着呢！” 邓业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照实念！” 汤小米把信直接递到邓业面前，信上赫然写着：“别理我！烦着呢！” 林木子和马大风满脸泪痕，扑哧一声笑了。 那天晚上，好多人哭了。汤小米一下子想明白了，邓业这么千方百计地折磨她们，是为了让她们尝尽委屈，最后这封家书正是他的撒手锏！想要榨干她们的眼泪。 差点儿中了他的计！ 汤小米从来不记仇，一般有仇当时就报了！想通这一切，又一个计划浮现心头。汤小米一下坐起身：“别哭啦！哭有什么用？邓连长这么用心良苦地训练我们，是为了让我们磨炼意志，最后这封家书正是他心软的证明！想要弥补对我们过分严苛的要求！我们差点儿误会了连长的好心！” 看她们有些不信，她接着说：“别看他平时凶神恶煞，其实……他有一颗柔软的心。训练咱们是他的任务，咱们哭了，连长心里也难受，实在看不下去，给咱们机会让咱们写信，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不能再哭了，我们越是哭，连长内心越是被折磨，越是煎熬啊！我们要报答连长，就要向连长证明，我们，不哭了！” 怎么证明，这是个问题。 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天时地利啊！借中秋过节，给邓连长做一桌菜，一人一道，关键是……每一道菜都要有寓意，要有一个饱含深情、催人泪下的小故事。把想起来就想哭的心事，寄托到菜里，送给连长，告诉他，我们可以面对这些，我们不会再哭了！ 这个主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家都想着要做什么菜来表达，要说什么感动的故事来寄托。转眼就到了中秋节这一天，马大风和几个女兵在布置会场。一条横幅被拉起在会场正前方。横幅上写着：“庆中秋感恩宴”。 林木子和魏莉娅等人在厨房忙碌着，洗菜、切菜、添油加料各种烹炒。她们的热情打动了炊事班的领导，同意借出场地，就连本来还高姿态的夏夏竟然也穿着她那Chanel的围裙默默地开始做饭。 看着大家认真努力的样子，汤小米感到十分的欣慰和隐隐的兴奋！她从兜里偷偷摸出了几包调料，满意地看着。邀请函早就联名写好放在邓业的办公桌上了，相信今晚肯定会有一出好戏上演。 邓业看着礼堂正中挂着“庆中秋感恩宴”的横幅，欣慰地笑了。礼堂中央摆了一张大圆桌，转盘上已经摆好了一桌菜品。他坐在正中间，桌旁围了一圈女兵，大家都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 邓业看着一大桌菜，挽挽袖子：“都坐下吧！今天过节，不讲那么多规矩了，大家一起放松放松！” “报告连长，这些菜不简单，每道菜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请允许我们向您介绍之后，您再一一品尝！”小米一本正经地指着桌上的每道菜。 接下来，邓业开始一一品尝。先是魏莉娅的鸡肉炒鸡蛋，这道菜叫“母女重逢”。然后还有孙晓菲的白豆腐、血豆腐、冻豆腐……一锅烩，名字叫“我的好姐妹”。接下来是一道异常精致的西餐菜品放在了邓业面前，是用两片鸭肝切成翅膀的造型，用酱汁在盘中绘出飞翔感的弧线，宛如鸟儿遨游天际，这是夏夏做的“展翅高飞”。邓业转到了下一道菜，和魏莉娅的菜如出一辙，分明是鸡肉炒鸡蛋，但这是林木子的“爸爸哪儿去了”。每道菜背后都有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接下来是汤小米的——一盘红红火火的水煮丸子。 邓业夹起一颗丸子，仔细端详着，迟疑着不太想吃。 小米开始抒情：“军营的生活，酸甜苦辣全都有，我们每天都面临新的考验新的冲击，汗水和泪水已经分不清楚，疲惫和伤痛彼此交错起伏，在这里，我们不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们失去了家人的呵护和关爱……”见女兵们有所动容，她接着说，“但是我们拥有了战友！拥有了全新的集体生活！更重要的是，我们遇到了对我们认真负责、严格要求的邓连长！连长！谢谢您！”心里却在说着：我用精选肉馅，加上充足的辣椒粉、胡椒面、芥末油、花椒末，搅拌均匀，我做个丸子容易吗？ 邓业笑了，毫无防备地吃下了小米做的肉丸子，慢慢嚼着，神情却越发痛苦起来。林木子立刻递上了自制的黄森森的饮料，邓业顾不上那么多，大口饮下，被彻底酸死。邓业说不出话来，指着饮料瞪着林木子。 邓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着牙，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汤小米，有你的！”正在这时，马大风端上了她的压轴菜“纪念哥哥”，是一盘切碎的洋葱圈铺在盘子底下，上面是切成五角星形状的胡萝卜。 在面对生洋葱的一刻，邓业崩溃了，眼泪流了出来。 真是毫无悬念的完胜啊！坐在操场上，汤小米乐呵得不行。想着刚刚大家都以为连长哭了而安慰他时连长的无奈表情，她就觉得好开心啊！ 操场上一片欢腾，新兵老兵齐聚，正在你来我往地拉歌。中间燃着的篝火，映红了众人的脸庞。大家都开始唱起歌来，栋栋拐非常在行地唱了首周杰伦的《彩虹》：“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愿望还给我……”声音居然跟周杰伦一模一样。接着，他又模仿了张学友。 汤小米被男兵的歌声吸引，开始朝那边张望。看到左轮默默地坐在人群中，还是那冷淡忧郁的表情，汤小米觉得很好笑，对一旁的林木子说：“哎，你看左轮，又死机了。” 正在这时，邓业拍了拍小米的肩膀，笑着对她说：“虽然今天过节，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一周之后，野营拉练！不通过的，严惩不贷！” 一周后的事情一周后再说吧，今晚大家是开心的疯狂的。汤小米看着一张张欢乐的脸，心想：邓连长，既然你有备而来，那我们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只能胜，不许败！ 第四章 大家在一起的小幸福 我从小就喜欢整蛊别人，特别是那些抬着眼睛走路的人。可每次整蛊之后，都是快感夹杂着失落，可不知道这次怎么了，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邓连长并没有生气，我似乎没成功啊，可大家凑在一起的时候，让我真心感受到了一种小幸福，奇怪……汤小米，你病了吧？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邓业的“威胁”还是有些效果的，马大风和林木子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她们在担心两天后的野营拉练。 有那么可怕吗？不就是一些体能训练，比起她在米蓝的威迫下过的那八年，这也太小case了。为了不拖大家后腿，为了不输给别的班，汤小米决定对林木子和马大风进行特训。 汤小米、马大风、林木子，合在一块儿，就是“小疯子”，从今往后，她们“小疯子”就共同进退了。 马大风的弱项是平衡感太差，而林木子则是毅力不够。针对这两点，汤小米分别想出了不同的办法。 林木子受到的是精神胁迫——汤小米偷了她的CD，完成任务就还给她，否则就毁掉。于是，林木子拼了命地跟着汤小米加强体能，效果非常显著。 而马大风则被汤小米领去了游乐场。在汤小米看来，马大风的自身平衡力很差，而且心理控制力较差，容易紧张恐惧。她跟马大风解说了一下她的训练形式之后，就递了一张百元大钞给售票员：“坐过山车，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二十次！” 马大风被汤小米拉着玩了各种刺激性的游乐项目，她还是挺开心的，她记得以前哥哥有答应说带自己来游乐场玩，可哥哥没来得及就……这会儿小米带她来了，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心愿。 汤小米看着在旋转木马上笑得特别开心的马大风，心里特别有感触。一直以来，她总是在抱怨缺少这个缺少那个，但看到大风就连坐一次旋转木马都能这么开心，真是惭愧。 经过一天的特训，到晚上回到营地，马大风果然在汤小米跟林木子的鼓励下顺利完成了平衡木。正在她们兴奋地跳着笑着的时候，几个女兵站在操场上看到了她们。 汤小米看着她们期待的眼神，好吧，就让她汤小米暂时做个小小的领导，带着大家一同训练吧。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为了拿回自己的银子弹，左轮向汤小米提出射击比赛。当然，作为筹码，他将透露关于通过野营拉练的秘籍。 为了让这次比赛显得正式一点，他们去向邓业申请了靶场。 一群人来到新兵连靶场，邓业以裁判的身份出现。汤小米和左轮各自趴在了射击台上，微微点头。新兵连很多士兵都来观战了，场面煞是壮观。 第一回合，100米固定射击。 汤小米举枪准备击发，左轮突然上前下了她的枪，不容分说对着靶心连发三颗子弹。 汤小米恼羞成怒，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在左轮一番校枪大论后，汤小米准确无误地射中了93环，然后邓业就宣布“左轮胜出”。 看汤小米不解，邓业解释说：“左轮替你校枪，已经胜你一筹，对空气温度、湿度、风向、风速能做到精确判断更加难得！他对枪的敏感与直觉超越了射击本身。这一回合，他就是用嘴赢了你！” 第二回合，移动人形靶。两人都是十发子弹中了九发，但是汤小米的弹着点散布较大，有的击中人体靶的头部，有的打在靶子边缘。左轮击中的都是人体靶的心脏部位。 左轮再胜一个回合。 左轮伸手向汤小米要银子弹。汤小米打掉他的手：“我又没下注。” “我会赢回来的！”听到这句话，汤小米依旧是笑了笑，不置可否。但她也从左轮那儿得到了通关秘籍——凌云有野营拉练的地图。 早上七点，她们在邓业的一声命令下开始背着行囊朝着那座山奋进。当看到地图上的第一个参照物时，汤小米放下心来。她去找凌云要地图时，原本还担心凌云会不给，谁晓得凌云还是画给她了。 “十小时？有了它，咱们用三小时就能跑出去！”汤小米不理夏夏对地图的怀疑，自信满满地说着，“到时候我们就是部队史上最传奇的一届女兵！哇哈哈！” 任何一件事都不会是想象中的那样容易，汤小米并不知道在她去向凌云要秘籍之前，凌云跟邓业打了一个赌。邓业猜到了汤小米会去找凌云，只是没有猜到她并不是以“小偷”的身份而是光明正大地直接走过去向凌云要那份地图。自然，汤小米也不会知道，关于地图上的那些参照物，邓业做了一些手脚。 所以，还没找到第二个参照物，她们就迷路了，所有人瞬时慌了起来。 汤小米怎么也不相信，凌云给她地图时不像是骗她的。 在一条三岔路口前，无视夏夏跟马大风的争辩，汤小米摸着一棵树，坚定地指着一个方向：“这边。” 夏夏不服：“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汤小米展开地图，大致解说了一下，她是将太阳的方位跟终点的方位结合推断出来的。众女兵将背囊背上肩头，准备继续赶路，夏夏却拦住了她们。她一直怀疑地图的真伪，而汤小米坚信凌云不会骗她。最后，夏夏带着一些持相同怀疑态度的人往另外一条路走去。 汤小米带着站在她那一边的女兵们又跑了两个小时，一路上都没有看到马大风做的记号，看来这条路选对了。但这也意味着，夏夏她们走错了。 想到这儿，小米停下了脚步，她得回去找夏夏她们。她们是个集体，要过大家一起过！ 打定主意，汤小米便带领女兵沿路返回。 找到夏夏时，夏夏正因为迷路而有些气馁。看到汤小米，夏夏咬咬牙，放下面子跟着她们跑去。 时间还剩下三十分钟，当她们看到不远处的红旗时，知道终点就在前方了。她们欣喜地转过一个弯，却看到在自己和红旗中间隔着一道三米高的高墙。大家都傻眼了。 这时，一个身影突然远远地冲了过来，汤小米和马大风连忙躲闪开。只见那个身影冲到高墙前，单脚一蹬蹿上墙面。她利用冲刺的惯性接连在墙面上蹬了数下，双手扣住墙头一个翻身，人已经骑在了墙上。 是夏夏！ 夏夏从墙上跳下去之前，挑衅地对着汤小米说：“汤小米，新兵连要论上蹿下跳你是数一数二的，不会被这么矮一堵墙给难住了吧？”见汤小米点头，她说，“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夏夏就翻下墙头，朝着邓业他们冲去。毫无疑问，第一名是她的。 当邓业看到随后跃上高墙的汤小米时，以为她会是第二名，但是没想到汤小米又跳了下去，她要帮助那些正在徘徊胆怯的女兵。 在汤小米的反复示范和动作技巧分析下，林木子第二个到了终点，接着是魏莉娅，然后是其他女兵。 “幸亏有汤小米！”到达终点的女兵们如释重负地说。 夏夏、邓业、凌云闻言一惊，朝骑在墙头手舞足蹈比画的汤小米望去。 时间只有两分钟了。 马大风再次铆足劲儿从山坡上冲下来，一脚蹬墙，往上一蹿，连蹬数脚。汤小米一把抓住马大风的手，往上一提，马大风终于骑在了墙上。 马大风冲到了终点线，开心地跳起来。她转身想要拥抱汤小米，却看见汤小米一瘸一拐地正朝终点线跑来。 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分钟。 因为反复的示范，汤小米的脚已经扭变形了，她拖着一条腿，跑着，跑着。 夏夏看着众人紧张的神情，再看看拖着伤腿的汤小米，简直不敢相信。 凌云也被这一幕感动了。 虽然邓业宣布时间到了，但众女兵还是喊着：“小米，加油。” 终于，小米扑倒在终点线上，马大风冲上前抱住汤小米，眼泪夺眶而出。众女兵也都感动得哭了。凌云的眼眶也红了。 汤小米，野营拉练，用时十小时三分钟，超时三分钟。 规矩就是规矩，没过就是没过，惩罚还得惩罚，但是汤小米一点都不觉得苦不觉得累，因为她从同伴的眼中看到了肯定和崇拜。 野营拉练一结束，她们又迎来了最可怕的训练——“狩猎计划”…… 一身沙漠迷彩打扮的姚池从直升机上索降而下。这一帅气的举动让操场上的女兵们都惊呆了。紧接着，骑着摩托车、戴着黑色风镜、围着丝巾的潇薇也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狩猎计划”随着这两位重要人物的出场，正式拉开了序幕。 姚池和潇薇的出现给了汤小米很大的冲击，汤小米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一切都太小打小闹，那些曾让她得逞的小伎俩这会儿也觉得太小儿科，以前跟她过招的人都太普通，今天算是出现了真正的高手。 汤小米摸着今天发的特训徽章，脸上露出被挑战的期待表情。 潇薇跟姚池的下马威是夜半集合，不以为然的汤小米被姚池从床上拽了下来，一挺机枪架在她的身后：“怎么，要毙了我啊？别欺负我们新兵不懂，有本事你开枪啊！”汤小米有些懒散地看着姚池。 姚池毫不犹豫地在汤小米的脚边一阵乱射，空包弹在汤小米脚边炸开。 “十公里武装奔袭，目标七号高地，跑步走！”姚池一声令下，新兵们只能疲惫不堪地跑起来。姚池和潇薇坐在车上，拿着枪跟在后面。 第一个跑到终点的是夏夏，她气喘吁吁，弯着腰，几乎站不住。汤小米、马大风和林木子等众多新兵紧随其后纷纷跑到终点。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潇薇的命令下集合。 “这是你们的休息室，里面应有尽有，和你们的营房可不一样！解散之后，好好休息！听我口令，解散！”说完，潇薇指了指后面的休息室。大家面面相觑，一脸的不敢相信。 姚池冲她们吼道：“解散听不懂啊？没跑够接着跑！” 大家瞬间散开，冲进了休息室。 众人按照营房分组，汤小米和夏夏、马大风、林木子、魏莉娅被安排进了同一个房间。 屋里的布置休闲随意，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墙上的小黑板上还写着天气信息，书架上有书和杂志，沙发很舒适，餐桌上还有水果，茶几上也有零食。大家都傻眼了。 魏莉娅不由分说冲向了卫生间，林木子已经坐在了电脑前开机，汤小米在旁边看林木子破解电脑密码，夏夏打开冰箱、再关上随之打开电视，马大风站在书架前看着杂志发呆。 “Joker！”林木子看着电脑的密码，问汤小米，“小丑吗？” “是，是陷阱！” 夏夏下意识地看了小米一眼，紧张起来。小米迅速扫视着房间的陈设。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集合哨声。 夏夏第一个冲出了房间，马大风、林木子跟着汤小米相继冲出了房间。学员们接二连三地从楼里冲了出来，都是边跑边整理着衣装。 已经上床睡觉的、刚才喝过饮料吃过零食的都被命令出列，潇薇通知她们被淘汰了。 “无论在什么环境里，始终要记得自己是名军人！任何时间都不能松懈！面对一点舒适享受就立刻丢盔撂甲，别在这儿继续丢人现眼！”潇薇绷着面孔，“有人不服吗？觉得不公平，现在站出来，你就可以走！后面的训练更没有公平可言，我也不会再给你们讲什么道理，服从，你就坚持到底，认输放弃，你随时可以走！” 原来，一开始发的徽章是她们的资格证书，一旦失去这枚徽章，就表示她们在这次的“狩猎计划”中被淘汰了。 潇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口大钟：“看到那口钟了吗？失败的人，交出你的徽章，用力敲一下钟，宣告你们认输，就可以退出了。” “我陪你们玩儿！”汤小米不服输地鼓舞着大家，“我们都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 瞬间，高压水枪无情地浇了下来，所有女兵都被淋在水里。汤小米随机应变，抓住旁边林木子的手展开了人墙战术。潇薇和姚池相视一笑，拿起机枪，开始用枪托打她们的手肘和腿关节窝。又有好多人倒下，放弃。 高压水枪更猛烈了，无数新兵被喷倒。人墙渐渐倒下去，最后，所有人都倒下了。 潇薇的军鞋踏在泥浆里，从她们身边走过：“还有人退出吗？警告你们，刚刚只是开胃菜，如果你们胃口小，我劝你们就趁早认输，你们都是新兵蛋子，滚回新兵连，也没那么丢人！” “没有！”大家纷纷大声喊着。 “很好。”潇薇跟姚池微笑。 接下来就是挖坑，长宽各两米的坑。挖完了，潇薇就命她们跳下去，凭自己的力量爬上来，否则就认输走人。 女兵们无奈地开始爬起来。泥土太松软，手指抠不到泥墙里去，她们才爬上去没多少就又摔了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一个人爬上去。 “一定要坚持住，看看她们看咱们的眼神，那瞧不起的样子，想起来我就浑身上下都是气！不能让她们瞧扁了！”汤小米鼓励着林木子和马大风。 旁边的夏夏首先爬了上去，这时前方突然响起了直升机的声音，直升机在离坑不远处的低空停了下来，放下软梯。 时间还剩下五分钟。夏夏等爬上来的女兵拎上背包，便朝直升机奔过去。 接着爬上来的汤小米趴在坑边，拉上了马大风，又合力拉上了林木子，三人赶紧背起包就往直升机跑。后面又陆续有人爬上了软梯。 “时间到！”姚池收起软梯，刚爬上来的女兵本来想拦住她，可潇薇还是命令姚池将软梯收了起来。女兵看着下面坑里的朋友，泪水夺眶而出。 看不过去的一些女兵上去跟潇薇理论，被姚池不容分说地在腰上绑上了绳结，把绳索塞到另一个女兵手中。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姚池一脚就把女兵踹了下去。那个女兵被放风筝一样挂在空中，直升机里的女兵脸都吓白了。 当姚池把女兵拉上来时，她已经嘴唇发紫，牙齿打战，吓得话都说不上来了。 直升机停在一栋十层楼高的新兵连攀登楼顶。 十层楼高，三十多米，向下望去，男兵们都被悬在半空，在新兵连攀登楼壁上撞来撞去，好些人脸上手上都挂了彩。有些恐高的逃兵也被抓了回来扔下了攀登楼。有个女兵看到这个场景，一下就晕倒了。 汤小米一咬牙，拉着林木子就跳了下去。两人的力量太大，晃荡的时候撞碎了玻璃，汤小米的背又狠狠地撞到了墙上。 马大风、夏夏还有其他几个女兵也豁出去了，一个个跳了下来。 可跳下去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她们还得自己爬上来。 汤小米一直软硬兼施地劝说着她们：“到这一步还放弃也太不值得了，如果想要安逸的生活就不要来参军。” 快要靠近顶楼时，马大风突然因为体力透支坚持不住手松开了，汤小米下意识地要去拉马大风，结果自己也跟着往下掉。林木子一看到两人直直地掉下来，也慌了。 三个人瞬间又掉回了原点，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时间还剩下十分钟。 汤小米第一个爬了上来。夏夏也爬了上来。 马大风眼看只要再蹬最后一下就能上来了，却突然一脚踩空了。 汤小米回过神来，马大风已经掉了下去。 林木子忍无可忍，一拳朝夏夏打了过去：“去他妈的，我不干了，我退出！” 汤小米追上林木子。林木子看着汤小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马大风依旧在半空中挣扎着。汤小米看着默默地跟着潇薇和姚池走的夏夏还有其他女兵们，噙着眼泪攥起了拳头。 大风被淘汰了，木子也退出了，只有汤小米还在坚持。为什么坚持，坚持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能放弃，不能认。随时，都有人弃权，或者被淘汰，但她汤小米不能放弃，不能认，不能输！ 当她在训练场上看到左轮，就知道，不只是她，很多人……很多人都因为自己的原因，不放弃…… 她也一样不放弃，因为她不能认输！ “输”这个字，早就被她汤小米从字典里踢出去了！ 汤小米跟着众女兵依旧进行着各项魔鬼般的训练，夏夏依旧回回都争着第一，而姚池和潇薇依旧想着各种法子在压榨着她们的极限。 剩下的人越来越少，被淘汰的人越来越多。等女兵们依次入列立正站好，潇薇宣布按来时分组，各自回休息室等待命令。 小米等人自动解散，纷纷回房。她们不知道，这一次她们的时间只有三分钟。 房间里只有夏夏和小米。 夏夏警觉地站在门口，毫不松懈，一副时刻待命集合的架势。汤小米却十分轻松地一屁股坐在了之前姚池坐过的沙发上。靠着沙发，看着茶几上空着的一小块区域，汤小米揣测着，迟疑地抬起一只脚架上去，又抬起第二只架在一起，果真位置吻合。小米若有所悟地向沙发背靠过去，手自然地向一旁摊开，摸到了一片水迹，她环视四周。 突然，嘹亮的集合哨声响起，夏夏不由分说转身开门冲出了房间。 小米把最后两口可乐喝完，起身走向门口。没有回头，她一个勾手，可乐罐子飞出一道弧线。小米听到命中的声音，满意地笑了，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进屋…… 夏夏依旧是第一个出现在集合地点的人，陆续地女兵们都跑了出来。潇薇掐着秒表，一手抬高准备喊停。小米冲了出来，迅速跑到队尾站好。 潇薇看着众人问：“很好！知道这次让你们回房间的目的是什么吗？” 答案层出不穷，夏夏在说了杂志有变动后，也支支吾吾说不出其他。 “报告！”汤小米站出来，在得到允许后，她说，“杂志的顺序变了，窗户被人打开了，桌子上多了一盒ty的面巾纸……还有，墙上的钟表被调慢了一小时。” 前面的都说对了，可最后一个错了，姚池明明是调快了一个小时啊。还有小米没有发现水果的种类多出一样——香蕉，空调的温度比之前高了一度！ 汤小米坚持不是这样，要回屋检验。 姚池看看潇薇，有些意外。而结果更让她们意外，汤小米所说完全正确，而且黑板上，原本的天气预报已经被改成：“汤小米，你挺能干啊！” 最后一轮训练淘汰了很多人，夏夏是其中一个。准确地说，这次的“狩猎计划”中，女新兵中唯独只留下了一个汤小米。 汤小米没亲眼见过夏夏哭，不过那次特训结束回去后的好几个晚上，她在走廊遇到夏夏，夏夏的眼眶都是红红的，夏夏说是感冒了…… 而在男新兵中也留下了唯一的一个，那个人是左轮。 凌云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最后竟然剩下的是这两个。” 米蓝接过望远镜，看到了左轮和汤小米。她放下望远镜，转过身，开始收拾东西。看来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这两个人要不要？”凌云问米蓝。 “要全面检验！”米蓝点点头，转身离去。 潇薇驾驶着摩托挎子驶出新兵连大门，姚池坐在边斗中。 潇薇闷头驾驶，速度也不快，姚池也兴致缺缺。虽然是很短暂的训练，可还是有些舍不得啊，当然，也有一点点不甘心。她们的任务可是要把那帮新兵给逼疯啊，谁晓得还是剩了一个。 她们正在失落地谈论，她们口中的那个“疯子”忽然出现在了眼前。 汤小米这回是报仇来了。潇薇一个急刹车，摩托车就停在了汤小米的面前。汤小米一句话都不说，就三两步跨上摩托车，抬起拳头要打潇薇。潇薇一偏头，躲过汤小米一拳，抬脚发动摩托车。汤小米扑空，再要回身打时，潇薇已发动了摩托车，把汤小米甩下地。 很快地，摩托掉头又冲汤小米开来。还没等汤小米爬起来，潇薇就冲了过来。 潇薇一侧身，整个摩托车翘了起来，右边的轮胎从汤小米的眼前飞了过去。汤小米有点傻了。 潇薇又一个转身，车子稳稳落地：“想跟我单挑，你还嫩了点。” “你们两个疯子！我早晚给你们点颜色看！”汤小米愤愤地抹了一下脸，她们两个抛下一句“我们在侦察连等着你”便扬长而去。 因为汤小米打了特训老兵，她们三班从今天开始全班受罚，每天晚饭之前罚伏地挺身动作保持不动，所有人流的汗接满汤碗才可吃饭！这次不是因为邓业，而是米蓝副旅长的指示。 拳击馆外，看到邓业出来，汤小米走上去跟邓业求情，说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要罚就罚自己一个人。 正说着，米蓝走了出来：“你凭什么能代表全班？你根本没有资格提要求！你以为你现在来这里逞英雄，了不起吗？” 邓业帮小米求着情。米蓝打断他，说：“邓业，再给我拿一副拳击手套。” 啪的一声，一副拳击手套被扔在了拳击台上。 “跟我打！”米蓝成功地激怒了汤小米。汤小米捡起手套戴上，大喊了一声，然后疯狂地朝米蓝冲过去。 所谓的“恨铁不成钢”和“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就是米蓝现在这样的心情吧。当她找到汤沐阳时，整个人还在发抖。是的，她打了自己的女儿，而且还是狠狠地打毫不留情地打，末了还用各种语言去刺激她。都怪汤沐阳，将她惯坏了。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汤沐阳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米蓝说。她们母女俩太像太像，汤小米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就在看别人打架，这叫胎教！看米蓝心情不好，汤沐阳也不好多说什么，看到她身上的伤，说要给她擦擦药。不知道有没有人给汤小米擦药，唉！ 汤小米被米蓝打蒙了！但全连的惩罚也被取消了。 一开始被米蓝莫名其妙地拽进军营，又莫名其妙地受尽折磨，现在还莫名其妙地挨顿打！汤小米觉得米蓝一再地侮辱自己，看来只剩下最后一个法子——跑！ 当天晚上，汤小米一直窝在被子里不说话。马大风以为她不舒服给她请了假，第二天马大风等女兵回到营房叫小米起来吃东西时，却发现小米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在那里。 “再见，我的好朋友们！”看到这最后一句话时马大风脸色都变了，她连忙拉过林木子。林木子一看信，也大惊失色。她们两个赶紧分头去找。 夏夏看到了马大风和林木子的慌张，一脸疑惑。看到床上还留着一个信封，她走过去拿起来，上面赫然写着“我走了”。 水房，没有。操场，没有。树林，没有。而不远处，夏夏正引领着米蓝往这边走。林木子继续去找小米，而马大风要赶紧回去替小米打掩护。 米蓝走进营房，马大风正在烧信和信封。对米蓝的质问，马大风矢口否认。正在不知道怎么办时，林木子慌张地冲进来说找到小米了。 后墙根。 汤小米站在院墙上，一抬头，看到了前方视野无比空旷，抬头是满天的繁星，前方是黑压压广阔的一片。 “往前一步就是自由……”汤小米突然犹豫了，难道真要做个逃兵吗？她抬头看了看夜空的繁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手在轻轻摸着从石缝里生长出来的小杂草。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作了一个决定。 最先来的是米蓝，明晃晃的车灯闪花了汤小米的眼睛。 “坐在上面干吗？下来吧。”米蓝从车里拉出一个大背包，往地上一扔，“你不是想走吗？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这辆车，可以直接送你走。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再也不管你了。” 汤小米跟米蓝对峙着。片刻，林木子她们跑了过来。浩浩荡荡二十几人，七嘴八舌地劝说。 “小米，你不是说过，我们已经长大了，该为小时候吹过的牛去奋斗了吗？你这是怎么了？就知道吹牛，不知道奋斗了？”林木子朝她喊着。 汤小米突然站起来，故作轻松地说：“谁说我要走啊？我就是站在高处——看看风景嘛！”她把脚收了回去，突然回过头，对米蓝说，“我一定会堂堂正正走出去，我汤小米永远不会输！”说完，汤小米从院墙上下去了。 米蓝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五章 每一拳都激起了心里的浪花 <er">1 米蓝……谢谢你！从我懂事开始就在等你，在想你，在回忆你，谢谢你，让我多了一份回忆。很痛，不过心里是热的，每一拳都激起了我心里的浪花。在别人看来，你是无情的，但是在我看来，这才是我的妈妈，汤小米的妈妈。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夏夏将林木子、左轮和栋栋拐喊到会议室外，“猎鹰计划”完了后，他们要面临一个新的问题——分兵。 会议室的讲台上，坐着的是米蓝、邓业和凌云三个人。栋栋拐他们依次被叫了进去。 最后，凌云、邓业看着米蓝，等待结果。米蓝叹了口气：“夏夏，就她一个。”邓业问要不要给左轮一次机会，而凌云却提出汤小米和马大风，但都被米蓝给否决掉，还是那个态度，他们还是需要好好历练一番。 分兵最后的结果是，夏夏跟着米副旅长的车走了。那个过程中，汤小米的心情很是复杂，特别是在看到米蓝对夏夏的态度后更是不能平静，但还是被压制了下来。林木子被叫上了另外一辆车，汤小米跟马大风上了一辆敞篷三轮车，其他的女兵也被零零散散分到不同的车上。最让众人吃惊的是，左轮竟然也被点名去敞篷三轮车上。 汤小米看得出来左轮的不平静，一路上，他一直皱着眉咬着嘴唇攥紧了拳头。这下，汤小米、马大风、左轮真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马大风不安，左轮不平，而汤小米则期待着接下来的暴风雨。他们谁都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可是管他呢！这个世界，要的就是挑战！玩的就是刺激！只是这一次，刺激真的有点大…… 三轮车突突突地在林间田野上行驶着，车内的汤小米已经在摇晃中睡着，头靠着马大风的肩。三轮车一个急刹车，汤小米醒了过来，看来到目的地了。 “我得走了，帮我跟你们班长打个招呼，这次就不陪他喝酒了。”司机说完这句话，又开着三轮车突突突地走了。 汤小米看着四周一脸的兴奋，左轮却又皱起了眉头，马大风也有些兴致缺缺。这里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军营啊！三人往前走了一阵，看到一个院子。司机不是说有班长吗？汤小米不理左轮的冷嘲热讽，拉着马大风走进院子，左轮只能跟着她们。 突然，汤小米呆住了，农场湖边的栈桥上坐着一个村民。汤小米赶紧朝栈桥跑去。左轮不说话，抓住背包，走过去。马大风跟在他们身后。 更让汤小米诧异的是，她一路喊着“大叔”奔过去，抢了人家的PSP，得意洋洋地帮人家闯过了关，才发现那个大叔竟然是他们征兵面试的考官之一——土豆。 三人还愣着没反应过来，就被土豆叫着说跟他走。左轮问他这儿是什么兵，他要当的是特种兵，可眼前显然不是。土豆告诉他们这里是庄稼兵，所谓的庄稼兵就是种种庄稼，打打鱼，管管眼前的这片林子。 左轮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我不想当庄稼兵！”听左轮这么说，汤小米和马大风也有些困惑了，汤小米是觉得无聊，马大风觉得这里不能立一等功。 “你们想想清楚也好。”说着，土豆弯下腰挽了挽裤脚。他站起身，突然腾空一跃，居然朝湖中跳了过去。三人惊呆了，只见土豆施展轻功，在水中轻点了几下，居然就一路“飘”到了河中央。 土豆俯身弯腰抓起一条鱼，又一路轻功回到栈桥上：“为了庆祝你们的到来，今天晚上咱们吃鱼。” 汤小米马上跟上去，不行，她得拜这个人为师学功夫。土豆听到她的话，弹了几个石子到汤小米脚下：“我看你还没想好！再给你们点时间。”说着走进院子。 天快黑时，土豆从厨房走出来，问他们想清楚没。汤小米说不用想了，她要留下来拜师学艺。土豆摇摇头，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允许他们每人问三个问题，然后再想想要不要留下来。 末了，土豆也问了他们不同的问题：“左轮，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吗？”“马大风，你知道来了这里应该做些什么吗？”“汤小米，这一关怎么过啊？” 问完，土豆还神秘一笑，转身再次回到营房。 他们三个困在原地，不知道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左轮觉得这是个错误的命令，他要回去问清楚，说完绕开汤小米抬脚就走。哪怕是做逃兵，也比过这样的日子好。马大风看到左轮离开，问汤小米该怎么办，汤小米说只能去找班长问问了。 听到左轮独自离开，土豆脸色顿时有些变了。这里山深林密，哪那么容易走出去，何况林子里还有老虎和狼！眼看天就要黑了，左轮肯定是要出状况的。跟她们解释一番，土豆就跑出农场要去找左轮，汤小米和大风也内疚地赶紧跟上。 果不其然，左轮遇见狼了。 就在左轮拉起弹弓瞄准狼眼时，传来一声枪响。闭上眼的左轮听到枪声猛地睁开眼。狼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上，一阵哀叫着跑了。 左轮定睛一看，土豆、汤小米和马大风纷纷跑来。 看到左轮无恙，汤小米和马大风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是左轮却一脸诧异地看着那枚被打入树内的石子。原来土豆打的并不是狼，而是左轮的那枚石子。 回到院子，还没吃饭，就听见狗叫，土豆说，小谢跟太子回来了。三人兴奋地奔出去，赫然是一个战士牵着一只狗，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太子是只狗。土豆再三强调：“这是军犬，是我们最亲密的战友。是犬，不是狗！不过，在我们心里，它是我们的兄弟。” 左轮还是问了土豆当时为什么不打那只狼。土豆说：“等你经历了生生死死，你就会觉得，每个生命都挺宝贵的。那狼，把它吓跑得了。咱们这儿的狼没吃过人，你大半夜瞎逛，跑到人家的地盘去，用现在比较科学的话说这叫……破坏生态平衡啊。以后你晚上可别去那儿遛弯了……” 左轮许久没有说话，在他心里已经作了一个决定——他要留下来。那边的汤小米则在考虑着土豆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教自己功夫，她得找找土豆班长的弱点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左轮就在院子里扫着地。马大风想上去帮忙被汤小米拦住，她说左轮肯定有诡计。 只是没想到左轮的诡计，竟然有跟她一样的目的：拜土豆为师。 为了能顺利地拜土豆为师，汤小米决定与左轮结成联盟。只是想要土豆点头还是得想些办法，汤小米的建议是找到土豆的弱点。说到这个，左轮想起昨晚土豆跟自己说的话——太子最近得了忧郁症，而且忽然就不肯进他的房间了。汤小米一听，感觉这是个突破口。好吧，拯救太子行动开始。 要想知道太子为什么这样，得先了解一下情况。到了土豆的营房，马大风闻到一股特别浓的艾草味。原来土豆为了夏天驱蚊子烧了很多的艾草，也许，这就是太子为什么不进他房间的原因。 说干就干，他们将土豆班长放在床底下的艾草全部清理了一番，然后左轮拿出一罐空气清新剂朝房间喷了个遍，一直到没有艾草味时才让小谢将太子带进房来。果然，太子走了进去。 土豆兴奋地抱着太子，雀跃不已。 解决了这么大一件心事，土豆说可以完成他们的一个小心愿小想法。汤小米将他们拜师的事说了一遍，看土豆有些迟疑，汤小米说：“我们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但是只要你答应，我们全力以赴治好太子的忧郁症。”于是，土豆答应他们，他们什么时候治好了太子的忧郁症，他就什么时候教他们功夫！ 为了快一点治好太子，他们各自想了一个办法：左轮做了一个圆盘，马大风准备了一个狗咬胶，而汤小米则准备了很多骨头近距离地跟太子沟通。可实验结果是残酷的，太子纹丝不动地看着左轮的飞盘理都不理，狗咬胶更是引不起太子的兴趣，而汤小米沟通无效后又因给太子吃了太多骨头被小谢追着满院子求饶。 好吧，此计不行，换一个。汤小米的计策可谓是层出不穷，先是给太子戴眼镜跟它一起看漫画，然后就是按摩器按摩，最后居然连下棋也搬出来了。当然，这些计策全部完败。 就在大家还在想着办法的时候，土豆告诉他们一个更糟糕的消息——太子绝食了。他们恳求土豆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经过一番观察，汤小米看到太子一直将脑袋朝向一个方向，这是什么原因呢？汤小米想了一下，得出一个答案。她让小谢帮忙让太子张开嘴。果然，太子的牙里塞了一根小骨刺。汤小米摸摸太子的头，将一根线缠在骨头上，用力一拉，小骨刺被扯了出来。 汤小米非常得意地看着太子：“太子，表现不错，没想到你是一个不怕牙医的孩子。来！Give me five！”小米伸出右手，太子无动于衷。她让小谢帮忙教教太子击掌，小谢便给太子下了举手的指令，太子举起右爪：“这就是Give me five！” 太子终于吃饭了，他们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兴奋得跑了过去。土豆也如约说第二天开始教他们。 第二天，打着哈欠的土豆看到汤小米、左轮、马大风排成一排站在他的营房前，还真是积极。 “班长师父！”汤小米领着左轮、马大风二人朝土豆喊着，“你今天教我们什么呢？” 土豆晃晃脑袋，神秘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往一旁走。汤小米赶紧招呼左轮和马大风跟上。 给左轮的训练是——清理猪圈。左轮险些晕过去，可还是无奈地拿起塑料布，站在猪圈门口。 马大风因为有良好的嗅觉，加上从小生活的环境对树木很了解，所以她接受的训练则是爬上树，修剪树枝，然后带回十种不同树木的树枝。马大风懵懂地点点头。 而汤小米的任务是——挖土豆。本来一直雀跃的汤小米，瞬间就僵化了。 左轮皱着眉，被猪拱倒的他拧巴着脸，围在脸上的毛巾也掉了下来。身后不远处的土豆他们看到这一幕，无声地笑了起来。 马大风好一点，摔了几次，又在土豆的指导下继续爬树。 最糟糕的就是汤小米了，她一边挖土豆一边絮叨着：“没有宝藏，更没有什么武林秘籍，除了土豆，就是土豆，我挖！我挖！我把你们都挖成土豆泥！” 这样的挖法让赶过来的土豆心疼不已，示范了一下又让小米继续。小米按他说的，挖了一会儿问能不能换一个学。于是，下一秒她就被带到院子里挑水去了。土豆指着营房后面的水缸说，只要她今天将水缸灌满就好了。汤小米点点头，一边挑水一边跟在旁边围塑料布的左轮说话。挑了几次，却发现水缸下有个蓄水池，难怪土豆那么和蔼可亲，原来其中有诈。 晚上，马大风和左轮的任务都完成了，唯独汤小米还在来回挑着水。晚上回到营房，汤小米气愤地把昨晚帮土豆写好的游戏攻略给撕掉了：“让你自个儿玩去。” 第二天，他们的新任务是修葺房子。马大风搬砖，左轮用梯子将砖块运到屋顶，汤小米粉刷墙壁。汤小米真不知道这些训练有什么用，她跑到湖边，无聊地坐到船上，划着小船往小岛划去，结果发现了土豆水上漂的秘密。 带着太子去树林跑步的土豆和小谢回来时看到小米站在湖边。汤小米看到他们，赶紧叫住土豆，说抓了一下午都没有看到鱼，让土豆再表演一下水上漂，这样鱼就被吸引过来了。 土豆笑笑答应了。汤小米朝太子说：“太子，好好看着，看看你的骗子班长是怎么现出原形的吧！” 土豆轻快地踏上两根木桩，第三根木桩已经被汤小米给拔掉了，眼看土豆的脚就要踩上去。汤小米期待地看着，只见土豆后脚一蹬，没想到轻松就跨过了被拔掉的那根木桩，直接跳到了下一根木桩上。汤小米张大了嘴，立刻趴到船边往水中看木桩是不是真的没有了，却因为弯腰弯得太厉害，太子往船沿一靠，小米失去平衡，掉进了水里。 晚上，汤小米把土豆是骗子的事告诉了马大风，她说一定要让土豆现出原形。土豆不是每天都带太子去树林散步吗，那就准备个陷阱会会他。 第二天早上，土豆果然带着太子进了树林。 汤小米笑嘻嘻地蹲在一旁看好戏。没想到土豆灵活地左闪右躲，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小米设置的陷阱。 汤小米承认陷阱是自己设的，因为她不相信土豆有那么大本事。土豆听后，凝神静气突然打了一套拳，快到小米都看不清他的动作，周围的树叶都随着土豆的动作而翻腾。汤小米这下惊呆了。土豆打完一套拳，又慢慢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土豆摸摸太子的头，准备离开。汤小米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上。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教你了！你想清楚了再说。”土豆大步走开，不理小米。 <er">2 汤小米这次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还错得很离谱。接下来的几天，她极力讨好土豆，想要土豆原谅自己重新教自己，可土豆压根就不理她，反倒是左轮跟马大风已经开始接受正式的传授了，这可把汤小米眼红得不行。明着求不行，看来只能暗地里偷着学了。 晚上，汤小米跟马大风打听着他们所学的。左轮也在跟土豆求着情，才得知土豆也在教汤小米，被拒绝本身就是一种磨炼。 这一天，土豆将动作示范了一番，就让左轮跟马大风继续训练，自己则跟着小谢带着太子去林子转悠了。没有土豆在场，汤小米便明目张胆地偷学了。 所谓乐极生悲，乐滋滋模仿着左轮的汤小米一脚踩到了磨刀石上。汤小米一时身体失控，打滑了好几下，终于是没站住，直接掉进水中，头还重重地在木板上磕了一下。 左轮和马大风一惊。左轮赶紧让马大风去拿毛毯，自己则下意识地就要往水中跳。可到了栈桥边，他却突然停住了，他胆怯了。 汤小米在水中挣扎着，水面泛起剧烈的水花。左轮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紧闭双眼，跳了下去。跳入水中，左轮睁开眼睛，看到身旁手忙脚乱的汤小米，便连忙把汤小米扶正，用力摇晃汤小米。汤小米渐渐清醒过来，马大风也已抱着毯子来到了栈桥边。 汤小米已经醒过来，大口喘着气，一边跟大风说自己没事，一边感谢着左轮。这时，她才发现左轮浮起来又缓缓地往下沉。汤小米拍打左轮的脸，他没有任何动静，看来真像马大风说的，他晕过去了。 汤小米拖着左轮，奋力往岸边游去。还好土豆、小谢和太子这时也回到了农场。 汤小米再次郑重地向土豆道歉，并表示自己以后一定听班长话，土豆终于答应教她。 土豆随即对左轮说：“如果真想做个优秀的特种兵，一定要克服所有的恐惧。” 汤小米也决定给左轮进行特殊训练，帮助左轮克服对水的恐惧。可是在激将和鼓励双管齐下之下，还是没有任何成效。 看来只能像帮太子一样，只有了解了原委，才能从根本上去克服这一点。 左轮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秘密。 原来，左轮的父亲是因为他死的。左轮的父亲工作非常繁忙，但即便如此，每次回来还是会带他去游泳。有一次，父亲已经非常疲惫了，左轮还是闹着要去游泳，结果左轮的父亲在水里脚抽筋，再也没上来。 可能是有这样的心理负担，所以，他只要到水里脚就会抽筋，然后晕过去。 汤小米说，现在开始不会了，因为他已经说了出来。左轮还是不信，汤小米将自己的手与左轮的手绑在一起跳进水里。终于，在挣扎一番后，左轮缓缓冒出头来，拖着汤小米的身体游了上来。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通过左轮这件事，汤小米想到了太子的抑郁症，于是将所有人聚集到堂屋，开起了班务会。土豆开始还有些吞吞吐吐，但后来还是给他们讲出了真相。 土豆带着大家来到一个山坡上，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五座墓碑。土豆坐下来，把随身带的土豆酒倒在墓碑前。小谢带着太子，安静地坐在一旁，太子趴了下来。 “这五块墓碑，是我的五位战友，他们是当年我们班的两个同志和他们的军犬，这一块……”土豆抚着最后一块墓碑，“是我的军犬……虎子！” 众人都有些惊讶。三人肃穆庄严地立正，朝墓碑敬军礼。 “当年，我们都不是现在这样。我也像你们三个一样，高傲，倔犟，最受不了激将法。在三年前的一次行动中，因为我的逞强，让我们班陷入了一场恶战，除了小谢外，其他战友全部牺牲。”土豆看了一眼墓碑，“就是他们。我，我在小谢和太子拼死的保护下才活了下来。” 说着说着，土豆落下泪来。小谢也忍不住擦眼泪。 “太子以前多威武啊，就是那场仗，对它的打击也许是太大了，那么多战友、朋友、伙伴，说没就这么没了。所以，太子从此就有点闷闷不乐，也始终没能恢复到以前的最佳状态，后来在一次军犬比赛上，太子输了。”土豆接着说，“太子曾经连续多年都是这个比赛的犬王，谁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输。可是，输了就是输了，太子越来越忧郁，小谢的话也就越来越少，他们的状态都不适合再参加任务，于是我们就申请调到农场，能为部队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 汤小米突然站了起来：“我知道怎么治太子的忧郁症了！”看到大家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小米接着说，“我们再带太子参加一次军犬比赛！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肯定能治好太子的。”大家看着彼此，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 接下来，他们每个人都在土豆和小谢的帮助下，对太子进行着培训。给太子洗澡增进感情，配合太子跑步了解它的速度，陪太子在水里游泳了解它的节奏，又开设了几个项目引起太子的兴趣。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在报名的时候，裁判考虑到太子已经八岁有点不大愿意，在土豆的求情下，最终还是给破例了。 赛场外围站立着各种军犬及其驯养员。三个人一只犬的汤小米、左轮、马大风和太子，吸引了观众的异样目光。 这件事，其实汤小米一开始想得挺简单的。关于配合、默契，对于这支杂牌军来说，每一项都令人崩溃，可是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想这些。枪声一响，比赛开始了。 看着前面一个个通关的军犬，土豆给他们解说着注意事项。第一关障碍的关键在于给口令的时间一定要准确，不然太子就过不去。小米那部分还要控制自己的步伐，同时还要给太子把泡沫板铺好，如果太子掉下去，是要扣分的。 因为小谢比他们有经验，全程都被要求跟在旁边。马大风、汤小米和左轮分别站在三个障碍处。 一声枪响，小谢给太子做了一个手势，太子飞奔而出，一个箭步冲上独木桥，三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太子丝毫没有畏惧钢钉，竟然在独木桥上一下一下地跳了过去，顺利下了独木桥。 下一个接应的是马大风。她绷紧了神经，努力配合着太子的脚步，但是还是因为先撤走了纱网再给太子跳跃指令，这是违规操作，被扣分。 汤小米看着呆愣的马大风，这时太子朝她靠近了。 “先比赛再说。”汤小米坚定地转过身，开始挪动水上的泡沫浮板。太子一连串地跳跃，汤小米快速移动脚步在前面为太子铺路。突然，汤小米脚下一滑，滑倒了，已经被太子踩住的一块泡沫板被汤小米碰到，顿时倾斜。太子连忙跃起，但是距离水岸还有一段距离，太子在空中跃起，大家的心又都揪了起来。汤小米扑倒在地，狠狠地用拳头砸在地上。左轮快走两步，紧张得几乎要冲过去。太子前爪搭在岸上，后腿在水里挣扎着。左轮咬着牙，汤小米、马大风的目光都盯着太子。太子几经挣扎，奋力爬着终于挣扎上了岸。顿时，场上场下掌声一片。 左轮快速跑回到自己的位置，虽然上一轮因为太子半身落水被扣了分，但是他相信后面的环节肯定能赢回来的。左轮严阵以待地走到木板墙边，等待着太子。太子越来越近，左轮选准时机，给太子手势。太子一跃而起，跳上木板墙，但只挂在了木板墙的中段。 左轮心急如焚，只顾看着太子，却被脚下的木板一下子绊倒在地，腿上一阵生疼。他顾不上这些，赶紧起来，给太子加油。太子吃力地攀爬着，踩着木板，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左轮在太子旁边轻声喊着：“太子加油！太子加油！” 不远处，汤小米从地上爬起来，大步朝这边走着，边走边喊：“太子加油！太子加油！”马大风也跑着往这边来：“太子加油！太子加油！”大家都在轻轻地喊着：“太子加油！太子加油！”声音越来越大，全场回响着加油声。终于，太子爬过木板墙，一个箭步跳了下去。 一声锣声之后，比赛结束。 汤小米、左轮、马大风、小谢，都冲过来抱住了太子。 太子筋疲力尽地趴在了地上。土豆拨开人群，一把把太子抱在怀里。汤小米、左轮、马大风三人内疚地看着这一幕。小谢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不远处，一个女军官转身离去。汤小米在人群中似乎发现了她，但是又不确定。 土豆站起身：“这部分障碍赛发挥得不好没关系，咱们还有后面的比赛，那些咱们太子擅长。左轮，你的脚没事儿吧？”左轮撩开裤腿，赫然发现肿了一大块。 决赛左轮参加不了，左轮自然不愿在这个时候放弃。汤小米说他们是一个班，全班都没有放弃，他怎么可以放弃？汤小米让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帮太子拿到犬王的荣誉。 “就像米蓝说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是我们放弃的理由。”汤小米说。然后，她看着左轮跟他保证，这次如果他们赢了，她就将子弹还给他。 “如果遇到绝境，不妨退一步，回到最开始的地方，想想那个时候你想要的是什么。”在他们离去之前，左轮对汤小米说。 军犬比赛决赛开始了。 草地上，战士们列着方队坐着，土豆和左轮也在其中。前方的空地处，参加比赛的人和军犬已经准备好了。汤小米、马大风、小谢看起来英姿飒爽，太子在这样的场面下也显得十分兴奋。 一位战士给每个参赛的选手发了一件物品。汤小米领到的是一块毛巾，小谢把毛巾送到太子鼻子前。这次的比赛是搜救人质，这是人质用过的物品，他们需要通过障碍，到达目的地。 一声发令枪响，战士和军犬们一齐出发。 阵势强大。汤小米、马大风、小谢和太子步伐既快速且一致。他们进入了一片沙地中。沙地看起来很平坦，但是一眼望去，没有任何目标。 太子一边费力地走，一边在沙地中嗅着。突然，前方响起一声鸣响，第一个阻碍来了，有人放出了烟幕弹。 汤小米和马大风带着太子，穿过烟幕弹。太子突然停了下来，仿佛嗅到了什么。 正在这时，四周突然响起一阵枪响。这是第二个障碍，不少军犬受到了声音刺激，都异常兴奋。太子也一样，听到枪响，原本低着头搜寻的太子，一下子抬起头来。小谢引导着太子，再次将它带到刚刚它停下的地方。太子围着这个地方，刨了两下，没有东西。 汤小米和马大风看着有点着急，汤小米再把人质的毛巾取出来给太子闻。太子分辨了一下，开始往前方跑去。太子找到了一块石头，汤小米和马大风对视了一眼：“石林。”他们狂奔而去，和其他军犬是同一方向，看来是这边没错。 汤小米、马大风、小谢跟着太子来到石林前。大队的军犬都已经进入。太子在石林前犹豫了一阵，汤小米在前，太子、马大风紧跟其后，进入石林。一进入石林，汤小米、马大风还有太子都愣住了，里面全是肉的味道，跟前面的乱枪一样，都是为了给军犬制造困扰的。汤小米相信太子，她拿出毛巾又给太子闻了闻。太子汪汪地叫着，带着汤小米和马大风在石林中穿梭。 在石林中，居然在许多石缝中挂着肉香味极大的火腿、香肠等。太子明显是被干扰了，行走越来越慢，这里地形复杂，外部气味干扰太大，根本搜索不到人质的气味。已经用时十二分三十七秒了，其他人怎么样了？有没有突破？汤小米显得很着急。 过了一会儿，汤小米停住了脚步，她犹豫地思索着。片刻之后，汤小米果断地说：“走，我们往回走。”马大风一脸意外，但旋即点头。 小谢摸摸太子的头，太子汪地叫了一声，立刻掉头。 事实证明，汤小米的决定是正确的，太子带着他们一路狂奔，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地方。然后，汤小米拨开太子刨出的沙子，里面居然是一片细细的水草。 汤小米恍然大悟，站起身来：“人质在河滩！” 河滩对岸，有一间废弃的破房子，门口一共有五个武装分子把守在四周。汤小米想了想，说：“一会儿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大风、小谢和太子绕到房子后面进去救人。千万别伤到人质，否则，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守门的三个士兵很快被汤小米牵引着往远处走去。小谢带着太子跟马大风分两路，慢慢向最后两个士兵靠近。马大风一个漂亮的擒拿手，将一个士兵击晕。在小谢的指挥下，太子迅猛而有力地扑击，将另一个士兵压倒在地。 马大风推开房门，人质被绑在椅子上。马大风高兴地和太子进去给人质松绑。这时，一只穿着靴子的脚从门的位置慢慢接近。太子突然叫起来，马大风惊慌地回头，只见一个端着枪的士兵站在门口。马大风愣住了。 河滩树林树木稀疏，汤小米已经被两个士兵发现。但是，她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她只能跑。两个士兵打了个手势，两人便分头拦截汤小米。汤小米跑到前面，一个士兵出现了，汤小米转头就跑，又一个士兵出现了。两人慢慢围拢汤小米。 马大风转身，手背在身后，给太子打手势，让太子往一旁走。士兵举枪。太子一动，士兵就看向太子。就在士兵转头的时候，马大风背在身后的手猛地一攥拳。太子收到指令，瞬间腾空而起，压倒性地扑向士兵。士兵情急之下下意识地用手去挡住头部。马大风就在这个时候快步上前，夺过武器，将士兵击倒。 两个士兵架着汤小米往外走。马大风和太子突然出现在前面，旁边还有人质。太子冲着汤小米叫着。 马大风高兴地大喊：“小米！小米！我们赢了！”汤小米发出了一声欢呼。 赛场周围围满了驯养员和他们的爱犬。大家都在热烈地鼓掌。大家看着这个奇怪的组合，两个女孩、一个瘸子，一个驯养员领着太子穿过操场。但是，每个人眼中都充满敬意。 小米俯身向太子伸出右手：“Give me five！”太子伸出右爪，小米把手合了上去。汤小米站起身看着热情的观众，似乎在观众席上看到了米蓝的身影。但是很快，她又被拉回到太子身边合影。 太子赢了，小米如约将子弹交到左轮手上，说要不是有他的那句话，他们还不会赢，所以，这个子弹他可以正大光明地拿回去了。 <er">3 汤沐阳按捺不住对小米的思念，不打招呼就跑到农场看望小米。正在田里插秧的小米得知后开心不已，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的菜。汤沐阳坐在中间，不可置信地看着满桌的菜，怎么都想不到这会是小米做的，埋头使劲儿吃着，一滴滴眼泪落到了碗里。吃完饭，汤沐阳将吃的堆了一屋子，他跟小米说：“其实你妈也挺关心你的，只是她嘴上不说……” 小米呆住了，想起比赛时看到的那个身影。她突然说：“老汤，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往他车里装蔬菜，然后又把一挂腊肉交到汤沐阳手里，“腊肉也是我们自己做的，健康着呢！”汤沐阳点点头。 汤小米看看天：“爸，这么晚了，你明天一早再走吧。” “我就不在这儿给你们添乱了，等过几天我还来。”汤沐阳坐进车里，“走了！” 汤小米摆摆手。车发动了起来，她突然喊了一句：“爸，让妈尝尝我做的腊肉！” 堂屋里的土豆这时接起电话：“喂，凌云啊？哦，我知道了，我通知他们。”转过身，看着院子里玩耍在一起的汤小米、马大风、左轮、小谢和太子，叹了一口气。 早上，土豆将大家集合起来，最后一次点名。合上点名册，土豆低着头沉思了许久：“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合格了。”听到这句话之后，几个人的笑容僵住了。 土豆第三次低下头，缓慢而沉重地说：“调令已经下来了，三天后出发，你们准备准备吧。”他没有抬头，站在三个人面前许久。突然，他做了一个标准的“向后转”，说：“解散！”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屋。三个人愣在原地，他们就这样看着眼前一直坐着的太子，太子也看着他们。 土豆站在不远处看着汤小米、左轮和马大风。 他们埋头干了一整天，打算给太子建造一个训练场。这是他们留给太子的礼物。 当太子通过他们所设的关卡经过游泳池冲上岸时，汤小米拿了毛巾一边给它擦，一边笑着，却红了眼眶：“太子，以后这就是你的训练场。虽然你已经年纪不小了，但是一天都不能耽误训练，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得是一条健壮的犬王！” 一辆军车缓缓驶来，驶进大院。军车带走了汤小米、左轮、马大风，也带走了这几个月珍贵而难得的记忆。 凌云转头看看后面坐着的汤小米、左轮和马大风，见他们个个神情凝重，忍不住笑了一下：“听说你们赢得了犬王争霸赛的冠军，怎么看着这么沮丧啊？” 汤小米回过神来，眼圈还有些红红的，她连忙掩饰，故作夸张地靠向车窗边。他们想太子，想土豆，想小谢，想农场这三个月来的生活，也想接下来未知的挑战。 可汤小米是乐观的，她知道事情由不得她去多想，她也懒得去想，反正困难来了就死磕。俗话说得好：“这都不是事儿，有事儿就一阵儿。”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所以，还是享受现在踏实。 怪不得人家说活在昨天的人沧桑，活在明天的人迷茫，活在现在的人最踏实，她现在站在沧桑和迷茫之间装坚强，其实心里有些慌。她不踏实，一点儿也不踏实。凌云的嘴角在笑，笑得她心里有些发毛，怎么办？死磕才是硬道理！管他呢！ 明天！我们来了！ 侦察连的男兵正在进行艰苦的训练，邓业在一旁严肃地指导和下着命令。一辆军车驶了进来。米蓝走下车。 米蓝这次来是为了水陆两栖侦察兵男女混编实验班的事，现在实验班已经初具规模。说着，米蓝与邓业走到侦察连女兵训练场。 烈日下的训练场上，只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女兵童华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双手平举一挺机枪，枪口还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脸颊上流着汗水，衣服已经湿透。不远处，一棵茂密的大树下，训练场可以避暑的地方，一阵女兵的喧闹声传来。三个女兵潇薇、姚池、毛小洁围坐一团，正在打牌。取下帽子的潇薇头发卷着，明显是烫过了。另外一个女兵独自靠坐在树旁，帽子盖在脸上，似乎在睡觉。 米蓝和邓业朝那边缓步走了过去。靠坐在树旁睡觉的女兵似乎听到了动静，缓缓抬起手，摘下盖在脸上的帽子——是夏夏。 夏夏调整姿势，抬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米蓝和邓业，一下子站了起来。打牌的三个女兵并没察觉。 邓业铁青着脸站在她们面前。潇薇连忙站起身，其他女兵也站了起来。 邓业一脸怒气，用目光扫视每个女兵。突然，他看到潇薇，目光停了下来。看着潇薇微卷微黄的头发，他更加愤怒，走到潇薇面前，厉声喝道：“你，头发怎么回事？” 潇薇连忙解释：“报告连长，我……我这是自来卷。” “怎么黄了？！” “对，是！这，这是天然黄……” 邓业看了看米蓝，压抑着自己的脾气：“赶紧给我处理了！明天你如果还让我看到自来卷天然黄，我亲自给你剃成我这样！” 凌云驾着车急行至门口，一个急刹车，停住，朝守卫敬了一记军礼。守卫还礼。凌云又是一脚油门，车子突然启动，朝门里冲了过去。车内，汤小米、马大风、左轮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着惊叹。 凌云直接开着车杀到训练场，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众人面前。她走下车来，笑眯眯地来到米蓝面前：“副旅长！”凌云转头一看，潇薇等人列队整齐地站在旁边，地上是一堆扑克。凌云转头朝米蓝敬了一个军礼，“副旅长，我正要向您汇报。” 汤小米和马大风趴在窗边看着这一幕。马大风一眼就看到小米的妈妈米蓝，而汤小米显然对那些女兵更感兴趣。当看到特训时的班长和副班后，汤小米兴奋地说：“她怎么弄了头黄毛儿，比我还嚣张！这会儿被米蓝抓个正着，唉，悲剧啊！” 这时，左轮突然说：“悲剧吗？分明有人在保护她们。” 凌云向米蓝和邓业说明着侦察女兵的训练情况：“我们正在实验新的训练方法。” 说着，凌云走到女兵们面前：“今天什么结果？” 其他女兵互相看看也不说话，凌云朝她们使眼色。潇薇、姚池都有些慌乱，童华快速反应过来：“报告，今天是平局。” “那你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所有女兵快速而整齐地分工，有人收拾地上的残局，有人拿起靠在树上的枪，绑上砖头……极短的时间内，众人都站在了太阳下，端着枪，开始暴晒。 凌云转回身：“在我的班里，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允许，就是不允许输，输了就要受罚，也绝对不允许出现打平的情况，一旦出现，全班受罚。副旅长，我觉得这个办法……事无巨细，大到作战训练演习，小到吃饭睡觉娱乐，输赢的概念要深入每一根神经。” 邓业不服地说：“你这话都虚！别扣大帽子！训练时间打牌，你怎么解释？” 凌云：“毛小洁，出列！毛小洁，刚才你们打了多长时间牌？” 毛小洁大声说：“报告指导员！打了一小时五十二分钟！” “好，汇报一下这两个小时里训练场上侦察连的所有动态！” “是！两小时前，女兵侦察班集合时，训练场上二排和四排正分别在进行扛圆木训练和过障碍训练……” 当说到邓业处罚一排与三排今晚反复练习《侦察兵之歌》二十次时，被邓业打断：“够了！” 凌云笑了：“邓连长，她们用打牌做掩护，进行侦察训练，请您对她们的侦察成果做一个评判吧？” 邓业气呼呼地看着凌云，一撇头：“我不跟你掰扯了！你总有狡辩的！三个月！三个月后，拿检验成绩说话！” 米蓝点点头：“很好，还有三个月。凌云，我也等着看你们这个实验班的实验成果！听说你今天又挑了一个兵回来，让我看看吧。” “是，副旅长。”凌云转头对着车里的汤小米，“汤小米，下车！”听到这个名字，米蓝一愣，看着汤小米走了下来。 “副旅长，这就是女兵侦察实验班新兵，汤小米！” 米蓝点点头：“好！女兵侦察实验班，是新近成立的，隶属决死英雄侦察连，决死英雄侦察连是我们团非常优秀的一支队伍。希望你能在这个班有上佳表现。” 汤小米看着米蓝，目光非常坚定，敬了一记漂亮的军礼，让米蓝、凌云和邓业都为之一振。 “连长，左轮我给你带回来了。”凌云朝邓业说着。 邓业抬头看着左轮：“左轮，下车，跟我走！” 左轮快步走下车，朝邓业敬礼。 “汤小米归队。”凌云一挥手，“开车吧！” 马大风有些不敢相信地站在车窗边，痛苦地看着汤小米。已经跟在邓业身后的左轮也愣了一下，转身看着汤小米和马大风。 “报告指导员，我想知道，马大风为什么不下车？”汤小米看着马大风，神情气愤而坚定。 “马大风要去她所在的连队。” 马大风看看汤小米，又看看列队的女兵，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看着马大风委屈的样子，汤小米急了：“为什么？！”汤小米一个箭步再次冲上车，把马大风拉下车，“不行，她要跟我一起留在这儿！” “汤小米，松手！送马大风走！部队另有安排。”凌云拉住汤小米，“你将要进入的是两栖侦察兵男女混编实验班，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 马大风忍住了眼泪，羡慕地看着不远处罚站的女兵们。她拦住要与她一同走的汤小米，抢过汤小米要扔上车的行李放在地上，转身朝她敬了个军礼：“小米，你要加油！等我作出成绩了，我回来找你！” 然后，还没等汤小米反应过来，马大风就快速地上了车，关上车门，催促着司机开车。汤小米跑过去拦在车前面，司机在凌云的命令下没有停下来。 就在车要压过去的瞬间，汤小米被左轮一脚踹开。马大风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她咬咬牙，在心里说：“别着急小米，我会回来的！我不会再拖你后腿了！” 汤小米用拳头用力砸着地，看着车一路开走。 汤小米的这一举动让她被凌云处以行政看管的处罚，眼前的凌云让她很是震惊。这远比看到夏夏也在队伍中还要震惊，她似乎看到了邓业的翻版，不，应该是米蓝的翻版才是，那种坚决和不容商议的决然，她一上来就把和她一路走来的队友马大风KO在侦察连的门外了！ 所谓的行政看管，是被关在禁闭室里，有窗子。汤小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大风去哪儿了，现在又在干什么，还有木子，从分兵后就一直没有消息，老甲现在做的菜肯定更好吃了，还有土豆班长，也有些想老汤了……汤小米看着天空飞过的燕子，眨了眨眼，她去找过凌云，因为自己的冲动性格，凌云又关了她六天。这六天的时间里，她要详细观察和了解飞过窗口的燕子的数量、颜色、队形、时间，并做详细记录。这真是……不可思议的女兵侦察实验班第一个不可思议的任务！ 汤小米抱着膝盖蹲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桌上是一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写。 窗外传来士兵们齐声合唱《侦察兵之歌》的声音，汤小米叹口气，开始像土豆教过的那样打坐。 姚池提着饭盒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姚池笑了笑，将饭菜摆出来：“你干吗呢？求菩萨保佑？还记得我吧？咱们现在是战友了，叫我姚池就好啦！” 见汤小米不说话，她自来熟地说了一大堆。汤小米睁开了眼睛，姚池仿佛受到鼓励一般，高兴极了：“你还是很聪明的，你看，在班里一定要处理好关系，没关系还能混吗？潇薇，你见过了，班里最臭美的就是她了……你知道吗……” 汤小米闭上眼睛，缓缓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不想知道。” “哦……这样啊……那以后说。”姚池看看空空的白纸，继续叮嘱小米要把这张纸填起来，否则结局会很惨！ 接下去的几天，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给她送饭，也带给她不同的消息，比如班上最厉害的是班长童华，还有就是非常厉害的鹰爪，正跟男朋友闹别扭的毛小洁……不过，鹰爪因为参加特训没有归队，汤小米还没有见到，不过总有机会见得到的吧。 禁闭室里的生活很枯燥，汤小米开始记录自己所看到听到的，汤小米最后一个见到的，是班长童华。她来通知自己被解除禁闭了。 她的第一次行政看管生涯终于结束了，当然，她才不会轻易放了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指导员凌云。她不怕凌云，她不怕！ 第六章 在侦察班奋斗的日子 <er">1 大风，我一切都好！侦察班里的战友都很喜欢我，每天帮我打饭，陪我说话，帮助我训练。同时，他们又很佩服我，觉得我的实力特强，不能小看。你呢？其实在我心里，自己是个懦夫，连给你写信的勇气都没有。对不起，我说了以后我罩你的，但还是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大风……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因为新成员的加入，所以关于训练名次，凌云也给重新调整了一下，第一名是班长童华，第二名是夏夏，而最后一名则是汤小米。 按凌云说的，班上没有固定的班长，每个星期的班例会上都会进行一次排名，第一名的就是班长。到目前为止，班长还没有换过。谁想当班长就用实力证明，班长有权配合她进行训练科目的设定。 对于自己是班上老末的事，汤小米说那只是暂时的，她相信只要自己通过努力，一定会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的。 当晚，汤小米她们迎来了一轮训练：潜伏训练，目的是不被敌军发现。凌云一声令下，众女兵纷纷潜行到水塘边。汤小米看看大家，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潜伏起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一片安静。汤小米皱着眉头，有些按捺不住。 童华在队伍的最前面。凌云对童华做了个手势，童华点点头，回身向队友比画了几个手势。潇薇、姚池向左，夏夏、毛小洁向右，汤小米跟随童华前行，大家分头行动。众女兵纷纷匍匐散开，小米却没有声响。童华向小米打手势，小米没有理会，哼了一声，竟然是睡着了！ 童华忍无可忍，捡了颗石子丢向小米。小米惊醒，本能地用手一挡。这时，水面上一阵枪响。 潜行训练失败了。 因为汤小米的大意，童华给她做了专门的指导，并对她进行咬刀训练学会闭气。第二天一早，童华又带着她连续站了十二小时的军姿。这中间，还得进行凌云有时半夜突如其来的集合训练。 负重二十公斤，五千米，十八分钟跑完全程，只有顺利完成任务，汤小米才能休息。加上太阳又十分猛烈，这其中的滋味真是苦不堪言。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一定要拼了。她要告诉所有的人，没有什么能难倒她汤小米。 还有一个想要努力证明自己的，是左轮。那天，几个排的男兵在射击场练习射击，左轮也是其中一个。左轮以二十发全部上靶192环的成绩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就连枪王典宁也有了兴趣，提出要跟左轮比试。 左轮说他们可以不用比打枪，可以试一下比听枪。典宁一下就有了兴致。大家都围了上去，经过射击场的女兵们也都围了上去。 汤小米听了介绍，看看左轮，又看看那个典宁，饶有兴趣地笑了一下。 栋栋拐开始一把把地把枪拿起来朝着靶纸开枪，五枪打完。左轮跟典宁依次说着这五把枪的情况，最后打成了平局。但是，左轮说第三支枪的声音有些特别，他想检验一下，可还没看到枪，典宁就将情况准确无误地说了出来。左轮甘拜下风。看到汤小米时，两人又免不了在口头上较劲一番。左轮打量着汤小米，说看她能撑多久。 在汤小米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认输这一回事。说实话，对于挑战，她还挺期待的。 今天要练习的是刺刀，刺刀又称枪刺，是装在单兵长管枪械前端的刺杀冷兵器，用于白刃格斗，也可作为战斗作业的辅助工具。现代刺刀一般刀长三十厘米，适用于近战和夜战。凌云说这项训练可以培养军人的气势。 童华给每个人发了一把刺刀。大家看看彼此，在凌云的威慑下，众女兵纷纷拿起刺刀。 姚池跟小米一组，她告诉小米，白刃格斗夏夏是高手。汤小米皱皱眉头，默默地练着。姚池看她砍偏，说是正常，毕竟她们在训练的这三个月，小米在毫无设备的农场待着。小米听这话有些不高兴。在姚池看来，农场就是一个土不啦唧的地方，整个农场就一个班长一个驯养员和一只有忧郁症的老犬。汤小米忍无可忍，大喊一声，一转身朝着姚池砍了过去。姚池的军帽应声落地。 汤小米把刺刀一收，不屑地笑了一下。大家都傻愣愣地看着她。 因为对自己战友的不尊重，汤小米开始被孤立了。本来从一开始进来就只有姚池对她态度好一点，其他人则一直是冷冰冰的态度，觉得她没有资格待在这个队。 这个实验班真是待得没一点意思，而让汤小米更不爽的是米蓝的态度，凭什么她也对自己冷嘲热讽，不就是得不到战友的认可吗？那是因为她们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实力，她决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看扁自己的，一定。 汤小米靠着大树盘腿坐着，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扔过来，下意识地一接，是一瓶矿泉水。 夏夏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站在小米面前。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目标，这样的目标需要一个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甚至是朋友，才能去达到。也许，对于夏夏来说，汤小米就是这样一个人。 夏夏蹲到小米面前：“在农场的几个月，也不见你有所稳重。” “你们都把农场想得太憋闷了，我玩得美着呢。”汤小米不以为然地说，“比起你们的训练，我在农场实在太好过了。可惜啊，最后还是来了这里。” 说完，汤小米拧开夏夏送来的水就要喝。夏夏生气地一把夺过去：“汤小米，凭什么你这么轻松就到了侦察连？你觉得自己够资格吗？你觉得大家看得起你吗？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安心地赖在这儿，你没想过吗，你汤小米凭什么？”夏夏说着站了起来，“你骨子里还是那股散漫劲儿！我不是来跟你谈心的，你爱怎么混随便你！”说完转身就走。 汤小米眼睛依然闭着，躺在地上很悠闲：“谁爱跟你谈心！不爽怎么办？还想跟我比画比画吗？” 夏夏定住，转身，看着依然仰卧在地很悠闲的汤小米，一肚子气。她把外套脱下来往树枝上一挂，开始活动拳脚转脖子：“你自找的，挂彩别怪我！” 汤小米突然一睁眼，炯炯有神，一个鲤鱼打挺稳稳站定，一脸兴奋：“正合我意，愿赌服输！”汤小米拉开架势，两人四目相对，渐渐杀气腾腾。 夏夏大喝一声，先发制人，突然上前，攻击汤小米的下盘，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没想到被汤小米轻松闪过。被土豆训练过的汤小米今非昔比了，夏夏连出几招重手，都被汤小米却轻易避开，令夏夏有些错愕。汤小米就势反攻，毫不费力，四两拨千斤。就在夏夏愣神的一瞬间，汤小米突然发力。夏夏闪避不及，汤小米的拳头正正地冲到夏夏面前停住。 整个世界像停住了，一秒，两秒，三秒。 夏夏惊讶地看着汤小米。汤小米的表情，却比夏夏还要难以置信，她的拳头举在夏夏面前，稳稳定住，只差毫厘。 小米收回拳，不由得像土豆收拳的姿势一样回了一礼。 夏夏没有说话，攥紧了拳头。气氛有些凝滞。 小米突然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啊……本来只是有点儿困，没想到一活动，更困了。不行了，睡神太强大，无法抵抗，我回屋继续睡去。” 夏夏还是没说话。 汤小米从地上捡起之前夏夏送来的水：“你不走？那我回去啦！”见夏夏有些烦躁，她咧嘴笑了笑，“夏夏，我不管你们现在怎么看我，更不在乎你们有谁看不起我，这个地方，侦察连，我汤小米待定了！” 汤小米慢慢地往营房走来。听到营房里传来潇薇和姚池的笑声，汤小米的脚步越走越慢，不愿意走进营房。但距离越来越短，汤小米终究到了门前，一脚跨进去，屋内的笑声果然突然就停了。 汤小米躺在床上狠狠地想：明天训练，我要让她们看看，谁才是真正有实力的人！ 第二天的潜伏训练，汤小米与潇薇一组。这一天，她们要找到路到另一边去。 这一次的训练给了汤小米不小的打击，当潇薇慢悠悠地吃完东西，迅速攀到跟早早出发的汤小米齐平时，汤小米正费力地找落脚点。 潇薇的声音突然传来：“真不知道指导员看上你什么了。” 汤小米转头一看，只见潇薇看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我们班的每个人，再怪也是怪得有实力的。”说完，潇薇抛下汤小米，全力以赴登山而去。汤小米也不甘落后地加快速度。 又爬了许久，汤小米已经很疲惫了，但是都不敢大口喘气。她低头向下望，自己已经到了很高的位置，万一失足掉下去，可是致命的。可再往上看，还有好远的一段距离。潇薇居然已经看不见了。 突然，一条绳索被扔了下来，甩到了汤小米身边。汤小米抬头仔细看去，只见潇薇趴在崖边：“抓着绳子上来，现在你明白什么是搭档的作用了吧？”说完，潇薇就不见了。 被奚落的汤小米难受极了，看着绳子，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野外，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而隐蔽的帐篷处。众人都已经在驻地集合，唯独汤小米没在。太阳已经落山，大家三三两两地坐着，吃着干粮。 潇薇居然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双舒适的拖鞋，把脚上的鞋脱了，袜子也脱了，舒适地伸展着。童华走过来，刚要说话。 潇薇抢白，一副撇清责任的样子：“我已经给了她绳索，我的搭档任务完成了。你不能对我有更多的要求！” 远处，汤小米步伐疲惫地走来。她来到众人面前，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经过潇薇面前时，她把一捆绳子扔到了潇薇面前。潇薇神色自如地把绳子放了起来。 第二天，毛小洁和汤小米一组，负责测量修正地图。 毛小洁说：“我来计算，你来测量。” 汤小米看看毛小洁，点点头。 当汤小米艰难地测量出结果告诉童华时，一直盯着地图的毛小洁却突然说：“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温度。” 这说明原地图没有误差。 汤小米有些急了：“原地图没误差，你让我今天上山下水走了一天？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第一个数据测量完你就应该知道误差有没有受温度的影响。用自己的错误来惩罚别人，真是怪胎！”说完，汤小米转身要走。 毛小洁的眼眶湿润了，大家都没有说话。童华突然朝着汤小米的背影喊了一句：“那你看出温度误差的问题了吗？”见她没有说话，童华接着说，“如果是指导员在这里就会说一句，能包容别人的错误，就等于包容了自己的错误。” 过了一天后，毛小洁、夏夏与汤小米一组，三人需要在河滩蹲守三天，给敌军制造烟幕弹。 当大家又累又饿的时候，夏夏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个面包递给她们。这让汤小米和毛小洁太惊喜了。 但夏夏没有准备吃的意思。毛小洁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不吃？” “这是训练，可以偷着带点吃的，到了战场上，这都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不能放弃这样的训练机会。”夏夏的话让汤小米愣住了，她将面包还给夏夏。 刚才还在唧唧喳喳的毛小洁突然不说话了。汤小米转过头去看着她，毛小洁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看来我们得提前撤了。我觉得……可能要下雨！不仅会下雨，而且是大雨，很可能会发生泥石流，听我的，走！” 夏夏轻轻起身，拍拍汤小米的肩膀：“送你一句指导员说的话：战场上，你的身边只有一个人可以相信，那就是战友。走吧！” 汤小米犹豫着，看着夏夏和毛小洁已经起身，她压着声音喊：“我不想输，我不想成为大家的拖累。我汤小米从来没沦落到这个地步，我不能走！” 夏夏和毛小洁对视了一眼，把汤小米架起来。 暴雨中，三人艰难地前行着。汤小米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夏夏和毛小洁连忙回去搀扶汤小米。 看着脸色惨白几乎虚脱的汤小米，夏夏从包里掏出面包硬往她嘴里塞：“汤小米，你很强！你必须给我撑住！”说完，两人扶着汤小米继续向前走。 突然，一块石块滚了过来，夏夏看到这一幕，一下子推开汤小米和毛小洁。石块砸中了夏夏的腿，她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腿。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毛小洁无措地看了看夏夏，又看了看汤小米。 汤小米缓缓撑起自己的身子：“怎么办？做她信任的战友。”说完，使劲儿把夏夏背在身上。 “小米，你……能行吗？”毛小洁担心地看了看她。 汤小米笑了一下：“是哪个家伙说的来着，不拼一拼怎么知道自己潜力有多大！”说完，汤小米艰难地走着，“等我不行了你再来。我就不信，咱们三个人走不回去。” 汤小米背着夏夏，毛小洁在旁边扶着，三人艰难地往前走。 终于成功地把夏夏背回了营地，汤小米却在迈进帐篷的第一步，晕了过去。醒来看到童华、潇薇、毛小洁和姚池都看着自己，汤小米说：“不就是饿了吗，来口饼干就痊愈了。” 童华看着汤小米，说：“夏夏受伤了，我们不得不把她送回去，但是任务还要完成。明天的袭击任务，本来是我跟她搭档，但是她现在不在，我需要一个新的搭档。你来吧，别让我们失望！” 汤小米重重地点点头。 第二天再次出现了意外，在童华跟汤小米匍匐前进时，童华的脚卡在了一个捕兽陷阱里。汗珠从童华的额头冒了出来，她咬了咬牙，吃力地说：“任务有变，汤小米，你独自一人匍匐前进，隐蔽进入敌人后方。” 汤小米有些吃惊，转过身看了看童华，发现她的血已经渗出了衣服。 童华坚持着让汤小米不要管她，只要汤小米潜伏成功，她们就算胜利了。可汤小米怎么都不答应，如果童华的脚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肯定会留下残疾。 她掏出匕首，不理童华的挣扎，打开手电筒处理着她的伤口。两人挣扎间，动作幅度大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机枪扫射，几支枪顶在了汤小米的头上。 凌云一脸严肃，开着越野车直接驶进侦察连。车内的女兵们都垂头丧气的，潇薇朝汤小米翻了个白眼。凌云下了车，也不等后面的女兵们，直接走了。女兵们看到凌云的背影，面面相觑。看来，指导员好像生气了。 “汤小米站住，你去哪儿？”潇薇叫住往营房走的汤小米，“我要是你，就趁早退出女兵侦察班！” 汤小米冷冷地回过去三个字：“不可能！” 童华和姚池拉住二人，童华大喝道：“够了！还嫌不丢人是吗？” 潇薇恨恨地扭头走了，童华说完也走了。毛小洁看着气愤的汤小米，想劝劝她，但汤小米甩开毛小洁，往营房走去。 凌云办公室里，童华大口灌着水，然后把杯子使劲放在桌上。她抱怨着汤小米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开手电筒，这错误犯得太低级了，自己都再三说了不用她管，她还是……到现在，她还是没办法理解凌云为什么会看中这个人。 凌云说：“童华，汤小米她跟你最大的区别是，她把生命看得比任务重要！” 童华反驳道：“你觉得这是她的优点？我怎么觉得作为军人，服从绝对大于情感呢？” “你说得有道理，但是这偏偏就是她的优势。如果引导得好，她将是一个可以信任托付的团队领袖！”凌云看着童华，轻笑。 汤小米知道大家都不看好自己，她自己也不好受。她一边想着要想点办法让大家对自己有所改观，一边沮丧地往林子里走。 这时，不远处的地上，出现了一件白衬衣，被随意扔在地上，还是破的。汤小米马上警觉起来，难道有人想自杀？她继续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在地上看到一串凌乱的脚印，还有一只水杯落在路边，难道是打架凶杀？ 当汤小米激动地将穿着背心的老人铁龙从树上“救”下来以后，铁龙急了：“我没事儿！我在锻炼身体，刚做一个引体向上就被你扯下来了！”铁龙往上一指，“你没看到那儿被我固定上了一个架子吗？” 原来老人真的是在锻炼，衬衣是打拳时不小心碰到树枝被脱下来的，地上凌乱的脚印是他打拳留下的，水杯是他不小心踢倒的。 意识到自己乌龙了一回，汤小米特别不好意思。铁龙摆摆手，说她也是好心，可是被说到自己是这种年纪铁龙就不服了，笑着说要与这个女子侦察班的女兵比试比试。 铁龙一指头顶上的架子：“那个高度，我是自己上去的！跳上去叫引体向上，踩着这个上去就是自杀行为了。” 汤小米看了看，笑了一下：“那我先来！”说着后撤一步，深呼吸，冲刺，跳起，没有碰到架子！她又后退得更远了一点，冲刺，跳起，摸了一下架子的边缘。 铁龙拍了拍汤小米的肩膀，摆了摆手，示意她后退。他站在原地，没有冲刺的意思，一下子跃起，抓住了把杆，然后又跳下来。 铁龙拍拍手：“小同志，基础训练很重要！” 汤小米疑惑地问：“老头儿，你谁啊？” 铁龙笑了一下：“我就是一个老头儿啊！” 汤小米打量着铁龙，突然沮丧了起来：“看来我真的是不行了。”说完，汤小米在河边坐了下来。 铁龙看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是什么事，说不定自己还能指导指导。汤小米摇摇头：“没人能指导我汤小米！” 铁龙笑了一下，没再追问。他一边走，一边拿起衣服，说着：“年轻人的事我不懂，我就知道不是路不平，而是你不行。到底行不行，看你停不停，只要你不停，早晚都能行！” 汤小米看着铁龙的背影，思索了起来。 汤小米被雨淋得睁不开眼，仍旧目不斜视地跑着。背包灌满了雨水，水从背包里不断淌出，每跑一步，军靴就陷入操场泥地里，需要拔出再跑。 一个踉跄，汤小米单膝跪倒在地。雨水从她头顶淋下来，她低着头看不见脸。突然，她轻声却坚定地对自己说：“汤小米，你可以的！汤小米，你可以的！”这句话犹如魔咒，汤小米顿时浑身绷紧，猛地抬头甩掉脸上的雨水，半跪着从泥地里弹射而出。 雨水模糊了汤小米的双眼，她的体力几乎完全透支了，目光却灼灼地盯着终点线。一咬牙，她发出一声喊叫：“汤小米，你可以的——”伴随着这声喊，汤小米发力狂奔冲向终点线，扑倒在地。按下手里紧攥着的秒表，她隔着雨水看过去——15分47秒。她激动地将秒表举到眼前再次确认：15分47秒。过关了！ 汤小米攥着秒表的手颤抖了起来，她激动地低头哭了：“汤小米，你做到了，你做到了……” 一双军靴出现在她眼前。汤小米抬脸一看，是凌云。 凌云笑了一下：“只是个开始而已！”说着，凌云蹲下来，直视汤小米的眼睛，“拿出魄力来，超越班里所有人，当上班长，那才叫有实力！” 汤小米迎上凌云的目光，坚定地昂起头轻轻说了一句：“一定！” 每日常规训练——穿越障碍练习：翻越高墙，高空独木桥，匍匐穿越铁丝网…… 童华熟练地跑在第一个，夏夏驾轻就熟位居第二，潇薇第三。汤小米却在潇薇正要登上高空独木桥时，从斜刺里插出，挤开潇薇抢先上了独木桥，潇薇被挤跌倒。看着汤小米的背影，潇薇一咬唇，爬起来，铆足劲追上去。 汤小米几乎跟着夏夏的脚后跟匍匐进入铁丝网。潇薇不服输也跟入。汤小米盯着夏夏的脚后跟，撑着胳膊，追逐。眼看就与夏夏并驾齐驱了，汤小米动作稍一变形，屁股一抬，铁丝网挂住了她的腰带。挣扎两下，没挣脱，汤小米眼睁睁地看着夏夏爬出铁丝网区。潇薇还从身边赶超过去，撞了她一下。 潇薇这一撞，铁丝网在汤小米的腰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毛小洁、姚池一一从身边爬过。汤小米一急，干脆解开腰带，抽出，扔掉，追了上去。 几轮下来，汤小米数次在翻越高墙时快于他人，依次赶超了姚池、毛小洁、潇薇。最后一轮，汤小米咬牙发力，在穿越出铁丝网时手脚并用，发明了难看的汤小米蛙泳式匍匐法，超越了夏夏。她不管不顾，直奔跑在最前面的童华而去。她与童华较劲跑向凌云，被剐破的衣服如两扇翅膀在身后扇动着。汤小米叫喊一声，与童华并肩冲过了终点线。 经过几天艰苦的训练，汤小米终于达到了要求。她兴奋地将秒表放在童华眼前：“你要求的，我达到了。” 童华看着汤小米：“你对自己的要求仅此而已？” 汤小米嘴角一扬：“当然不是！” “你赢了我，从今天开始，你是班长！”童华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汤小米，转身离开。好半天，从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啊，我当班长了！”童华笑了笑，摇摇头。 当天，汤小米当班长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侦察连。邓业十分怀疑地问凌云：“她赢了童华？”见凌云点头，他叮嘱道：“你可别纵容她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汤小米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不过干了点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事。半夜两点，大家睡得正香时，汤小米吹响了口哨。 除了童华和夏夏，众人脸上都明显挂着不满，以潇薇和姚池最为明显。 “今天晚上进行格斗训练，两两PK，赢了的就能回去睡觉，输了的一百个蛙跳，一百个俯卧撑。”看大家怨声载道的，汤小米说，“这不是这个班的规矩吗？不是要拿实力说话吗？我说话了你们不认吗？” 众人不再言语，你来我往地拳打脚踢起来。结果很快分了出来，赢了的潇薇嚷着要回去睡觉。夏夏招呼着毛小洁和姚池接受惩罚。童华却突然走向汤小米，不服气地说：“训练的不能只是我们啊！我要跟你打。” 汤小米笑了一下：“好，我喜欢，一个一个来。” 童华主动出击，右拳向汤小米面门攻来，又急又准。汤小米抬左手抵挡，同时快速出脚，直踢童华的心脏。这一招，迅速有效地化解了对方的凶狠攻势。 汤小米拳拳出击，童华招招破解，双方均未露出破绽。突然，童华收回别住汤小米的右脚，想调整姿势，再进攻。只见汤小米屈身抱住童华的双腿，用肩部猛顶童华腰部。童华动弹不得，只得用重拳击打汤小米。汤小米咬牙挺住，死不松手。下一秒，汤小米一个发力，凭借肩部的力量，把童华掀倒。童华翻身躲过汤小米，屈腿弹跳，汤小米却继续用肘部击打童华。 姚池连忙上前，白手套一挥：“比赛结束，汤小米胜！” 这次能赢得比赛，得到大家的认同，还有那位老人的功劳。知道他每天傍晚都会去河边锻炼，汤小米自然要去感谢一下。来到河边，老人还没到，汤小米自个儿坐下来，往河里扔着石头。这时，铁龙走了过来。她站起身看着铁龙：“您来了。” 看对方有些惊讶，她说：“我是来感谢您的！那天您跟我说的话，我都记住了，然后玩命练习，现在当上班长了！” 铁龙嘿嘿一笑：“可以啊小同志，你看，我说吧，实力是练出来的！” 汤小米点点头，又问：“您到底是谁啊？怎么天天在这儿锻炼啊？” 铁龙哈哈一笑：“这个问题问过吧，我就是一个老头儿，喜欢清静，喜欢大自然。” 汤小米将信将疑，一个老头儿，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当看到铁龙打了一套太极后，她也兴奋地将土豆教她的太极使了出来，而铁龙竟然丝毫不差地将她的打了出来。 汤小米佩服地看着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兜里抓出几包零食递给铁龙：“请您吃辣味花生。” 铁龙拆开，抛起，用嘴接住：“味道不错。” “您还会这个呢，我也试试！”汤小米扔起一颗，失败，落在地上。又扔起一颗，又失败。“第一，抛高，你那个高度不行；第二，瞄准；第三，静下心来……”汤小米拿起一颗花生，认真念叨着铁龙的话，一颗花生准确无误地落进自己嘴里。真是太神了！ 铁龙把辣味花生塞进汤小米手里：“这包给你了，慢慢练，下次再给我带一包来。”说着，铁龙转身走了。汤小米自顾练着吃花生。 晚上回到营房，汤小米穿戴整齐，往腿上绑着沙袋，开始了今天的特训。看到潇薇，她突然问：“一个老头儿，穿着条军裤，一件白衬衣，天天在后山打拳，能是什么人啊？” 潇薇想了一会儿，说：“估计是随军的家属吧！” “哦……随军家属……”汤小米思索着转身离去。 <er">2 汤小米似乎慢慢找到了在侦察连的感觉，那种累并快乐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身后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有希望自己赢的，有等着自己输看好戏的，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激励着她不停地往前跑。 只是汤小米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愿意跟自己一组的会是她以为最讨厌自己的夏夏。她们要一同接受爆破训练。 爆破训练的区域被完全独立起来，设置了一片假雷区，训练所用的所有设备都做过特殊处理，不会有危险。 汤小米负责带路，夏夏负责爆破。汤小米还是那么的不靠谱，先是对讲机忘记充电，然后就是拿了一张1991年的地图在那里琢磨。 夏夏只能无奈地跟着汤小米往前面走去。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铁丝网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军事禁区。 发现地图的年份后，汤小米把地图一团，气得大骂，狠狠地踢了一脚石头。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爆炸声，夏夏脸色一下就凝重了起来，汤小米却突然笑了。 汤小米如释重负：“这样看来我们没走错多远啊，一样是在雷区里。那我们就赶紧找目标吧。” 夏夏表情严肃，用命令的口气叫着小米：“别乱动！我们现在尽量踩着刚刚来的脚印原路返回。” “为什么啊？说不定目标真在这附近呢。我告诉你，我不仅有实力，我还有运气！我带你走错了路，就一定会带你找到目标！”说完，汤小米大踏步地往前走去。 夏夏急了，完全乱了阵法，追了过去想拉汤小米：“你等着……”夏夏顿住了，“小米，我们进入雷区了——真雷区。” 汤小米愣了一下，继而哈哈笑起来：“夏夏，你这演技不行，还得练！” 夏夏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跟汤小米解释：“我没骗你，你现在按照我说的后退，离开这片地方。”见汤小米还是不信，她缓缓说道，“我踩到地雷了。” 野外指挥部里，知道出事了的邓业焦躁地打着电话。凌云在一旁坐立不安，神情焦灼凝重，怎么会这样，怎么好好地会走到雷区去？ “生气解决不了问题，邓业安排人继续联系，我们赶紧去现场！”米蓝拔腿就走。凌云已经冲了出去。邓业跟一旁的通讯员交代了两句，赶紧跟上。 凌云走在最前面，双拳紧握，嘴唇发紫。看她这个样子，邓业说：“凌云，你要冷静……” 凌云咆哮着：“我冷静不了！我要去救我的兵！” 邓业问：“那个区域是谁？要不要准备通知她的家人？” “汤小米和夏夏！” 米蓝一听从凌云嘴里吐出的名字，呆住了。 吩咐邓业马上带路，米蓝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睁眼，一脚油门，发动汽车，一下子冲出了老远。 汤小米呆呆地站立在原地。 夏夏看了她一眼：“好了，现在你知道原因了，可以走了？”见汤小米摇头，她无奈地说，“汤小米，你能别给我添麻烦了吗？你莫名其妙地非要走这条路，通讯器也拜你所赐现在根本不能用，你要是平安走出去还能带人来救我，你非留在这里，除了能陪我聊聊天你还能干什么？还有，我现在根本不想跟你说话！” 汤小米看着夏夏，认真道：“我来排雷。” 夏夏一愣，突然笑了出来：“这可是真雷。我练了多长时间你知道吗？你碰都没碰过怎么可能让你来排！” 汤小米面对着夏夏，看着她；“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儿。夏夏，你要是死了，我多孤单啊。说吧，怎么弄！” 夏夏看着汤小米坚定的样子，有些动容，但仍压制住情绪，依然冷静地面对汤小米：“你走吧，我踩的是压发雷，炸我大不了就炸一条腿，炸你就炸你脑袋了。” 汤小米毫无畏惧地跟夏夏对视了一眼：“所以，你要是教不会我，你就后悔一辈子！” 夏夏看着汤小米坚定的眼睛，突然也笑了：“想排雷，你先得走过来。小心点，走干的地方。” 汤小米趴在地上，一点点地靠近雷针。 夏夏安慰着汤小米：“小米，别急，平常心，你可以不把它当成真正的雷。屏住呼吸，别说话，不要影响手的稳定性。听我说，你在农场期间，我们班配合武警支队，参加了一次缉毒战，因为我的疏忽，童华为了救我差点牺牲了。全靠她的实力，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不相信诺言，不相信保证，只看实力。我也知道自己之前在新兵连的时候有多幼稚！你，别让我失望啊！” 汤小米轻轻笑了一下：“关键时刻，你话还挺多。” “是，你要是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我会杀你灭口的！” 汤小米突然笑了起来：“夏夏，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冷幽默的细胞。” “别笑！注意手！” “知道了。”汤小米顿了顿，“夏夏，有句话，我也想对你说。部队里，没你，没意思。” 夏夏没有做声，默默地把脸转到了一边。她的眼眶湿润了。 这时，米蓝、凌云、邓业等人冲到了离她们不远处。看着她们正在排雷的样子，邓业刚要喊话，夏夏转过头看着他们，摇摇头。 米蓝看着在排雷的汤小米，眉头皱紧：“她学过吗？” 凌云的声音有些抖：“还没有……” 汤小米半天没有说话。夏夏听到汤小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想……”汤小米大口喘着气，“大概……已经可以了！” 夏夏看看汤小米，她已经把手从雷上拿开。 夏夏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笑，随即夏夏说：“这下你闯大祸了。” 汤小米顺着夏夏的眼光回过头去。只见米蓝、凌云、邓业都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十几个排雷工兵握着检测器慢慢走过来。 在工兵的带领下，汤小米缓步走到米蓝、凌云等人处。她有些做贼心虚地看着他们，正要开口，被米蓝一把摁到地上。另一边，工兵甲指导着夏夏顺势跳起，夏夏扑倒在地。 什么事也没发生。 汤小米从地上抬起头，看到米蓝伏在自己身上。米蓝的神情复杂，看着小米，欲言又止。米蓝站了起来，掩饰着转过身。 夏夏朝汤小米跑过来，两人拥抱在一起。 这是汤小米第一次成功排雷，这次成功让她知道一直敌对的夏夏也可以是自己的朋友，而一直被自己排挤在外的米蓝也给了她不同的感觉。当然，还有邓业连长气急败坏的惩罚。 之后米蓝找她谈话，说以后再让自己身处这样的险境就干文职去。不过，那个时候汤小米并没有多想什么，而是沉浸在一种新的友谊氛围里。她也问过夏夏，为什么就那么信任自己。而夏夏给出的答案是：因为你是班长。 也就是在那天，汤小米明白了什么是班长！ 排雷事件还没消停，汤小米又闯了新祸。她找左轮借射击场，未果，于是派出潇薇智取，结果被男兵中的王小帅给揍了，并且扬言女兵就是不如男兵。汤小米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下就带着一众女兵，在射击场上狠狠揍了男兵中的王小帅。 当被踢倒在地的王小帅发出惨叫声，男兵们才反应过来，扑上去要拉。女兵们赶紧上去拦在男兵面前，护着汤小米。几个女兵手握在一块儿，形成一堵人墙。 汤小米骑在王小帅的腋下，一拳又一拳地狠狠砸下：“这一拳是替潇薇还的！这一拳是替我的兵还的！这一拳是替我们全侦察班女兵还的！” 汤小米举着拳头威胁满脸青肿的王小帅要他道歉，但王小帅挥拳反击就是不道歉。汤小米便接着又是一拳：“不道歉那就继续！这一拳是替全部队女兵还的！这一拳是替我们女人还的！你个王八蛋！” 王小帅终于在汤小米的拳头下晕了过去。 汤小米带着众女兵在男兵们的畏惧眼神中走出了射击场。 因为这件事，邓业向米蓝申请撤销女兵班，但最终还是以两个月后的男女侦察兵对决赛决定。如果检验通过，将正式保留女子侦察班的编制。 因为这件事，汤小米被革去了班长一职，但是，那种当班长的感觉却一直在她的心里。 和男兵的对决迫在眉睫，童华决定带着大家进行一次夜间踩点侦察，找出今后训练的死角。这次侦察最主要的是勘察一下从营房到战场那段路径，确定一下可能暗藏监视设备的位置。童华看到左轮跟连长要了不少装备，看来他们肯定有很大的动作。 看童华这有些突兀的举动，大家都猜测着是不是鹰爪回来了。对于这个人，汤小米一脸的茫然。 鹰爪有没有回来大家不知道，但是栋栋拐已经特训完毕回来了，并带回了最新研发的信息拦截芯片。有了那个芯片，女兵们有什么动作都能被他们第一时间掌握。 而在这之前，汤小米和夏夏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三辆军车驶进军营，只见一群男兵在指挥着将车里的东西搬下来，为首的竟然是邓业连长，一看就像是在执行秘密任务。 阴差阳错，汤小米和夏夏情急之下藏进了箱子，然后竟被搬进了一个仓库。 偌大的一个仓库，只有中间一盏灯亮着。箱子盖被慢慢抬起，露出汤小米的一双眼睛，另一个箱子盖下是夏夏的双眼。 原来他们是在PK。灯光下，PK的一个男兵突然跳起，伸直腿从天而降，冲对方男兵的肩头踹下去，对方应声倒地，却连吭也没吭一声。 另一个男兵胜出了，激动地举起双手！胜出的男兵就站到了一排男兵中，显然这些男兵也是经过PK后胜出的，个个汗津津的，挂着彩。兄弟间互相拥抱，却仍然是默默的，整个场面奇怪到极点！ 汤小米和夏夏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显得很惊异！ 栋栋拐向坐在暗处的那人汇报着什么，汇报完后，低声宣布道：“今天的PK到此为止！明天是最后的截止日期，还有想参加PK的兄弟请做好准备。我们将在最终胜出的人当中进行最后的PK，选出六个最优秀的！大家加油！” 男兵们站成整齐的两列队伍，胜出的男兵们又互相拥抱，方才默默离开仓库。 汤小米和夏夏在男兵们走过箱子前，轻轻地合上箱盖，再次躲起来。 这时，栋栋拐说道：“报告班长，这次连长真的是太给力了！你那张单子上的东西连长全部给你搞来了！你看就是那些箱子！” 顿了顿，汤小米听栋栋拐说道：“哦，对了！班长，你一再嘱咐的GPS也送来了，我这就拿来给你！” 说完，栋栋拐朝箱子走了过去。 汤小米和夏夏听到栋栋拐的话音都是一惊。二人同时反应，抓起自己藏身的箱子中的东西来看，所幸都没有栋栋拐所说的东西。 栋栋拐手里举着一个GPS定位器对着灯走过去。灯下，一个小小的仪器被栋栋拐珍贵地捧着：“班长，这么一个小东西，就值那么多钱啊！看来这次连长真的是豁出去了！” 那人背着灯光走过来，汤小米眯着眼睛也没看清此人的长相。对方走近了，汤小米只好再次合上箱子盖。 那人走过来，将GPS放回箱子时停顿了一下，把一张小卡片插入了GPS中，方才把它放回去，合上盖子。 接着就是仓库门被关上上锁的声音，汤小米和夏夏也连忙推开盖子从箱子里跳出来。门被锁了，看来只能爬窗户出去了。不过在走之前，汤小米返身打开一个箱子，拿出那个GPS据为己有。 汤小米和夏夏潜入回来，刚开门就见暗处里所有人都坐在床边看她们。汤小米拦住夏夏，说：“今天是十五，月亮特别圆，夏夏倍感思亲，心情幽怨，我陪她赏了会儿月，开导开导她！”夏夏只能配合她打圆场。最后，两个人被童华罚跑五千米再睡！ 操场上，夏夏问汤小米为什么不说出实情。汤小米说没有证据之前童华是不会相信的。让她们都好奇的是，那个坐在暗处的男兵班班长到底是谁？可是不管是谁，都是她们的劲敌。更奇怪的是，为了这次对抗，邓业作了这么多准备，反观凌云，却一点准备都没有。夏夏说，希望秘密武器鹰爪早日归队才好，鹰爪回来了，那些GPS高科技估计就啥用也没有了。这让汤小米更好奇这鹰爪到底是何方人士了。 草地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凌云问她们对这次对决赛有什么想法。童华觉得应该加强训练。凌云转向汤小米，汤小米说这个时候比体能什么的肯定来不及，得智取。然后，她把这几天跟夏夏所侦察到的消息汇报了上去。 男兵引进了一批先进的装备不说，还在内部进行选拔比赛，是非常严格的选拔比赛，看来他们是想选出最强实力的团队出来。 接着，汤小米拿出从男兵那里顺来的GPS卫星定位系统。大家都感到非常惊讶。汤小米摆摆手，说：“放心，弄来都好些天了，要出问题早出了。肯定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关键的点在于，现在男兵不单单从人员配备上选择了尖子兵来跟我们对抗，他们的作战装备也都是最尖端的，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简直就像是石器时代的作战部队。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硬拼肯定会吃亏，有必要多花些时间和精力去研究一下他们的战略战术。” 这一点，凌云也表示同意。 凌云突然看着汤小米，说：“你什么时候去侦察的男兵？” 汤小米正要得意地回答，突然意识到什么，变得谨慎起来：“指导员，我擅自行动了，你不是要罚我吧？”看着凌云在笑，她心里更没底了，“指导员，您别这么笑，笑得我心里直发毛！我当时是冒死潜伏进男兵内部啊，万一暴露了，就牺牲了！能罚轻点儿吗？我还偷出了他们的GPS……功过相抵嘛！” 凌云摇摇头，故意做出认真严肃的样子：“不行，抵不了，看来必须重罚你了。你的万一暴露，可能直接导致我们对决失败，如果放在战场上，代价就是我们全班的阵亡。” 汤小米做了个吐血的表情，夸张地叫起来：“指导员，罚我吧！为了全班的胜利……我死而无憾！” 这时，传来一阵刹车声，一辆车突然在她们的附近停了下来。一个一身迷彩打扮的女兵帽檐压得很低，嘴角带着微笑走下车：“牺牲太便宜你啦，你的错误相当严重呢！” 大家循声望去。汤小米看着一身迷彩装的女兵，很诧异，又不敢确认，呆住了。 “鹰爪你回来了！”大家都纷纷站起身，朝林木子跑去。 汤小米仍然待在原地，“鹰爪难道是……” 姚池发现了鹰爪带来的新装备，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过去了。鹰爪动作利索地卸下自己的背包，三两下打开所有装备，迅速装备整齐，一瞬间完成了所有装备的安装。 完成了组装，仰起脸，林木子明朗的笑容迎上了汤小米。 姚池看着傻掉的汤小米，说：“鹰爪，咱们有新战友，汤小米，你们的同年兵。哎，你们是不是认识啊？” 夏夏拍拍汤小米的肩膀：“她们何止是认识啊，只不过没人告诉小米，鹰爪就是林木子。” 汤小米的眼眶有点湿润，缓缓走到林木子面前：“你太浑蛋了林木子！你耍我！就算我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但你也不能总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啊！” 这话一说完，两人一下子抱在了一起！ 第七章 小疯子，就等你一个了 <er">1 大风，我就要上战场了，这种感觉很奇特，带着自己的战友，制订一个必须完成的目标。心里信心十足，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却仍然激动，那是一种热血翻涌的感觉。如果你在就好了，我们一定会联手打一个漂亮的胜仗。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木子回来了，原来她就是侦察班的鹰爪，她这个电脑达人如今已经变成秘密武器了。大风，小疯子，就等你一个了！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能看到林木子，还得知她是鹰爪，这实在让汤小米太兴奋了，可惜马大风不在这里，不然，“小疯子”算是齐了。 再次见面，彼此都有了很大的转变，林木子变得更专业了。她从小米偷来的GPS里面查出了栋栋拐安装的窃听器，看来他们早就猜到女兵们会有小动作。不过，林木子也早就留了一手，她进入到栋栋拐的电脑，破解了他的监听系统，让他们听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刻意制造的一些消息。 他们现在所收到的信息就是：女兵营已经连续三天在跑步了。 男兵虽然狡猾，不过这边也不示弱呀，只要有林木子在，他们别想窃取到任何信息。可是就这样被利用了一回，汤小米也太不甘心了。 女兵们围在一起，对着窃听器开始演戏： “我跑够了！天天跑步，能不能有点新鲜的！” “汤小米，你在违抗命令你知道吗？” “明天进行抗寒训练！” “不是吧班长，我们受不了了！” “我再说一遍，服从命令！” 男兵营里，栋栋拐将刚听到的消息转达给左轮。左轮想他们不能输给女兵们，决定明天他们也开始抗寒训练！ 男女兵营的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原本以为是给男兵营那边的假消息，却不想童华真的让她们进行抗寒训练。 姚池往杯子里泡着奶茶，又拿了一块方火腿，那可是零下二十多度的雪山顶啊，冰冻加缺氧，一顿热饭都吃不上，她可要做好准备。姚池将水壶挂在身上，方火腿塞进口袋，跟着来喊她的潇薇，快步跑了出去集合。 在雪山顶上，毛小洁和汤小米终于点燃了一堆篝火，又准备烧一壶开水。那边林木子和夏夏却怎么都砸不进去钉子，这样也没法安置帐篷。看来，地已经冻得很结实了，汤小米将刚烧热的水提过来浇在地上，地表受到巨热一下湿润了。眼看钉子要被砸进去了，童华的手却伸了过来，从小米手里抢过水壶，大步流星地走到篝火边，轻轻一泼，用水壶里的水浇灭了篝火。 童华说：“既然是抗寒训练，就不允许用篝火取暖。设想一下，如果我们现在是进行伏击任务，火堆及火堆引起的烟雾都会让我们暴露。” 已经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的潇薇看到这些，深深地叹了口气。 晚上，林木子早已裹得严严实实躺在被窝里。汤小米把帽子戴在头上，准备钻进被窝，正好看到夏夏正在把腰带往被窝里放。夏夏说腰带如果放在外面冻硬了，明天肯定开裂。林木子羡慕地看着夏夏，虽然是同年兵，但怎么看怎么觉得夏夏无所不知。 潇薇捅捅姚池，问她要奶茶和火腿。但姚池说现在还不行，要等到关键时刻才行，这才第一天呢。才第一天，潇薇就出现了高原反应，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要怎么熬过去。 到了第二天，大家在海拔三千米的寒风里站了两个小时的军姿后，有些人开始撑不住了。寒风就像是尖刀一样刮过她们的脸，几个人都被冻得面色发白，嘴唇发紫。姚池带来的奶茶已经结冰了，而那块火腿早就变成了一块冰块。姚池见状，自我放弃地说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就在大家鼓励她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潇薇突然结结实实地从姚池身边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童华冲上去抱起潇薇。 林木子看了看潇薇的眼睛和嘴：“缺氧，快，氧气罐。” 毛小洁把潇薇的氧气罐拆下来递给林木子。林木子打开氧气罐，发现异常，她晃了晃，抬起头看着童华：“是空的！” 姚池在旁边说：“她昨天晚上高原反应就很严重，估计一晚上都在吸氧！” 童华焦急万分，反手把自己的氧气罐拿下来。这时，汤小米已经把自己的氧气送到了潇薇的鼻子边上。 潇薇渐渐缓了过来，轻声说：“水……” 这时，夏夏把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姚池奇怪地问这个时候哪能有水，不都被冻住了吗？汤小米把水壶递到潇薇嘴边，笑了一下，还给夏夏。夏夏递给姚池，姚池尝了一口，竟然是二锅头。 姚池又喝了一口，递给林木子。林木子喝了又递给毛小洁。毛小洁递给童华，童华接到手里，犹豫着，还是在夏夏的劝说下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队列行进的跑步声。她们循声望过去，只见七八个男兵脱掉外衣开始站军姿。栋栋拐站在队伍前面说：“科目，抗寒训练。目的，训练大家在极端恶劣环境下如何突破身体极限，应对各种复杂的战争环境。方式，在海拔三千米处着简单衣物进行极限挑战训练，期间要进行十次拆卸枪支训练。” 大家都愣住了，林木子吃惊地看着栋栋拐带头喊着口号：“冷不冷？”众兵高喊：“不冷！”栋栋拐再喊：“苦不苦？”众兵回应：“不苦！” 童华带着众女兵，缓慢地行进着。大家一言不发，残兵败将一般。她们的脑海里回想着男兵们在那种环境下坚持着配枪卸枪，甚至手都被割破了，但还是挺住了。当汤小米看到男兵们胸章上的“五班”“六班”时，突然明白了在仓库里看到的PK赛。看来，她们这次面对的是实力极其雄厚的一群男兵。 这下，拿什么跟男兵们拼？体能？耐力？女兵的特长在哪里？汤小米仔细想着这个问题。 女兵们显得很疲惫，大家都默默地收拾着，将皮带取下，放置好，被子铺开。童华取过台历，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叉，上面已经积累了好多个叉。 大家看着童华的举动，都沉默着，从今天男兵们的表现来看，战斗已经开始了。男兵之所以跟着她们一块儿去做抗寒训练，最大的想法还是给女兵们施加压力。好吧，既然男兵已经下了战书，女兵们也不会那么容易示弱，就让男兵们睁大眼睛看着吧。 林木子拿出汤小米和夏夏从男兵那儿顺过来的GPS，打开电脑操作着。操作完毕，林木子把GPS递给汤小米。汤小米将窃听器上的胶布撕开，童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好，既然大家一致同意训练，那我们从明天开始就增加训练难度和强度，谁还有问题吗？”看大家都说没问题，她接着说，“我们这次也算是背水一战了，不脱个几层皮就打不下来这场仗，魔鬼训练，明天正式开始。五点起床，目标，南山小树林！” 潇薇问：“班长，训练项目呢？” “项目我不能现在告诉你们，因为明天的训练是绝对机密的。甚至可以说是克敌制胜的关键。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保存体力。侦察班女兵，听我口令！全体都有，睡觉！”说完，示意了一下。汤小米忍住笑，将胶布贴了回去。 栋栋拐马上将这个消息汇报给左轮。左轮也听到了，只是他怀疑，既然鹰爪都回来了，难道她没有破坏仪器，反倒还继续透露着信息？ 清晨，树林里弥散着薄薄的一层雾，阳光还未透射进来。四个女兵围坐在一起，依稀可以听到她们的声音。 童华说：“用长套战术，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汤小米摇摇头：“长套战术作为一种战略是不错，不过不可避免要遭到敌方的狙击与破坏。”林木子总结道：“所以需要配合，只要打掉敌方的高位，那我们的低位也自然地就成了优势……” 听声音，她们像是在研究战术。镜头拉近，几个人居然在打牌。中央正摆放着那个从GPS上拆下来的窃听器，打牌的四个女兵是童华、汤小米、潇薇，还有林木子。 潇薇甩出一连串的套牌来：“开局可以以强有力的攻势，压制对方的出手机会。” 汤小米却扔出一个炸弹：“攻守要掌握得很精妙，不然就容易被动了。优势很快就变成了劣势。” 潇薇瞪了一下眼睛，汤小米促狭地笑了笑。 不远处，一只军靴入画，轻轻地落地，却不小心踩到了一片枯叶，发出细微的响声。军靴的主人停住了脚步。 汤小米注意到这细微的声音，她促狭的笑容变得严肃了，接着也甩下一串套牌，比潇薇的还要多上几张，声音放大了：“以套攻套，这就要有精确的计算能力，而且，而且要准确掌握出手的时机！” 汤小米的话音刚落，军靴的主人似乎反应到什么，抬脚就往后撤，但已经晚了。一旁树林里，姚池一扯绳子，后退的军靴被绊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了步伐，并没有摔倒。 一直埋伏在一旁的毛小洁和夏夏分别从两边蹿出，左右夹击，手持网套，劈头盖脸地就朝军靴攻过来。 军靴被网住，汤小米大叫：“收网！” 夏夏、毛小洁迅速交叉靠拢，可军靴蹲下，伸出一只脚来，把毛小洁绊了一下。夏夏伸手扶她一把，就在这个空当里，军靴从网套里钻出，甩开二人向一边跑去。 二人立刻扔下网套，追赶上来，拦住军靴。三人打了起来。 姚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童华忙喊醒姚池：“姚池，放狗！” 姚池这才反应过来，拔出匕首，看着正在格斗的三人。瞅准军靴被二人攻到一个位置时，姚池快速挥动匕首，割断了身旁的一条绳索。 只见一个大木桩直直地朝三人撞来。 夏夏和毛小洁仍然紧咬着军靴不放。木桩快到眼前时，两人才闪开，军靴只得就势扑倒。大木桩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 夏夏和毛小洁对视一眼，一点头，只见她俩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条绳子。两人握着绳子快速地跑了一圈，军靴爬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被拦腰捆住了。军靴正想去解绳子，大木桩又飞了回来，他只好再弯下腰，结果被姚池她们狠狠地捆了起来。 汤小米高兴极了，大喊：“快带过来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大家饶有兴趣地看着军靴，很明显是个男兵。不过，他一直压低着头，帽子又戴得特别低，几乎看不到脸。 汤小米得意地举着窃听器：“战斗中，一旦用套，就意味着双方的均衡被打破了，使我们这场比赛的进行充满了变数。换句话说，下套这种方法是很有风险性的，对手随时都有翻盘的机会，真不知道你是太阴险，还是太天真烂漫了哦？”汤小米把窃听器扔到军靴的脚前，一步一步朝军靴走去。她掀起军靴的帽子，却一下子愣住了。 军靴的主人竟然是左轮。 左轮露着两排白牙，朝汤小米笑着：“汤小米，好久不见！” 汤小米看着他，笑着说：“单枪匹马也敢来挑衅。” “别这么无情，我很友好的！”左轮有些无辜地说，“GPS是你自己拿走的，我也很无奈。” 汤小米假装不小心把窃听器掉在了地上，又不小心地上前一步，一抬脚，把窃听器踩破了。左轮戴着的无线耳机立刻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左轮眉头一皱，抬手把耳机取下来。 汤小米假装不小心地说：“呀，把你的东西弄坏了，抱歉抱歉。我也很无奈。” 左轮无所谓地笑着：“没关系，都是战友不用客气。GPS也不用还了，就算男兵资助你们的。” “作为一名俘虏，你口气可真不小啊。”汤小米笑道。 左轮笑起来，笑得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他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不让你们得逞一次，我怎么试得出水有多深呢？”左轮收起笑容，“汤小米，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了，我来，是想找你们帮个忙。” 汤小米冷笑一下：“帮忙？凭什么？好处呢？” “好处就是你们可以借帮忙的机会，来男兵班侦察个够！” “你摆明了这是下套呢！” 左轮轻松地笑笑：“是啊，摆明了给你们下套，没有挑战多不刺激啊。” “说吧，条件是什么？” “五天后，男兵有场篮球赛，我邀请你们来当拉拉队怎么样？” 汤小米端详着汤沐阳，就因为他一个电话，自己赶紧将手中的训练搁下。她看着桌上的病历、病假条、片子什么的，有点无语的感觉。 她指着假条，说：“还开假条了？” 汤沐阳忙不迭地点头：“是啊，对员工也要有个交代，我这个病得请一个多月假呢！你可得常请假来看老爸啊！” 汤小米点点头，又拿出一张片子：“这玩意儿怎么看啊？” “你看不懂啊？我也不懂，谁知道呢，反正大夫就说有异物，听着挺吓人的。就在这儿，你看！”汤沐阳给汤小米指了指。 汤小米点点头，又拿起病历，故意说：“大夫写的字也太难认了！” 汤沐阳夸张地附和：“是啊！弄得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介绍我这个病。唉，总之就是年纪大了，毛病就多了。” “万一误诊呢？复查一下吧！我陪你去！” 汤沐阳马上紧张地说：“不用！不用！大夫特棒！错不了。孩子你忙你的，训练也挺忙的，我知道，你就周末啥的来看看我就行了，你来一趟比灵丹妙药还管用。” “不行，这个要听我的，就明天我请假，咱们再去彻彻底底查一次。” “真的，孩子，让你妈知道又该说我耽误你了，别别！” “这怎么能叫耽误呢，放心吧，不会的！我们班的战友训练受伤了，都是我带她们去的医院。你不知道多麻烦，检查、拍片子、请病假……这套流程我都熟了。” 汤沐阳脸色有点变了，紧张地眨眨眼：“你熟啊？” “可不，你就说这请假条吧，这三个医院就不可能是一个大夫签字。”汤小米点着自己面前的三张假条。 “还有这个病历，大夫的字确实难认，可活生生一个‘肺’字我还是认得的。”汤小米又指着病历上的一个“肺”字说。 “你再看看这张片子，异物在哪儿呢？”看汤沐阳囧在那儿，她说，“在胃里……” 汤小米不说话，看着汤沐阳。 汤沐阳被盯得直发毛，缓缓低下头：“我错了……我……小米，假条不好开，一个月的更不好开，片子和病历都是找人借的，还重新做了封皮……” “我汤小米就你一个老汤，你肺里有了异物我能不仔细看吗？你知道我们现在多忙吗？”汤小米看着汤沐阳的样子，有些心疼，“行了，我走了，你赶紧上班吧。我不是说了吗，你该工作工作，该恋爱恋爱，别总给我添乱。我告诉你，不准给我打电话，不准到部队找我，不准找理由让我来看你！如有再犯，我告诉你，我当兵这两年你别想再见我！”说完，汤小米摔门而去。 汤沐阳看着门口，深深地叹了口气。 童华看着营房里唧唧喳喳兴奋得又是描眼线又是涂腮红的林木子、毛小洁和潇薇，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跟着胡闹。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赞成去给男兵他们当什么拉拉队，训练都忙不过来，可是看大家那么积极地准备，又说是为了侦察情报，她也不好说什么。 凌云指导员肯定不会管这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对汤小米的那种包容从来就没有少过，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干涉。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汤小米的身上有一种大家所没有的影响力，只要汤小米在，她就是焦点，只要她说话，大家都会随着她的意愿转移。难道，这就是指导员说的领导力？ 到晚上，汤小米又带着一帮女兵去做拉拉队训练。她无奈地摇摇头，对汤小米说：“你们怎么做我不阻止，但是训练强度一点都不会减的！”汤小米朝她点点头，带着大家走了出去。 童华站起身，看了看窗外，摇摇头。走回床边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潇薇床上放着一个粉底盒。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拿起了粉底，打开，看着粉底，也从粉底盒的小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她笑了一下，似乎有些僵硬。她有些迟疑，然后又笑了一下，这次笑得自然了很多。 受了委屈的汤沐阳给米蓝打电话，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汤小米竟然说他不懂事。 米蓝扑哧一声笑了：“好吧，有机会我和小米谈谈！不过老汤，通过这件事儿，你发现没，小米是真的关心你……你这是利用小米对你的感情欺骗她，你不惭愧吗？” 汤沐阳有点恍然大悟，一时语塞：“小米当了兵……真的是不一样了啊，看来你是对的，女儿交给你来管，可能真的对她来说更合适。” 米蓝沉默了，有些出神：“老汤，你跟我说说，小米有什么不一样了呢？” 汤沐阳在电话里笑了笑：“呵呵……我刚才就想啊，你可能都不记得了，她只有枕头那么大的时候，想让她趴着她就得趴着，想让她躺着她就得躺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你手里拿个玩具啊，她就卖乖的样子对你咯咯直乐……” “老汤……我挺羡慕你的……”米蓝说不下去了。 汤沐阳察觉到她的失落，安慰道：“米蓝，你放心，小米是你的女儿，她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等着看吧。” 一阵激烈的呐喊声，篮球场上的战士们疯狂地奔跑着。左轮穿着军裤和背心在场上上下翻腾着，和栋栋拐打出一连串漂亮的配合，惹来掌声不断。 哨声响起：中场休息。 一阵音乐声传来，左轮一回头，看到女子侦察班的女孩们冲到了场上，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左轮抬头看了一眼，笑了一下，继续低头擦汗。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头，严肃地观察着每一个跳啦啦操的女孩：潇薇、夏夏、林木子、毛小洁、姚池，每个人都跳得很开心。少一个，汤小米！ 他转身，突然停住了脚步。左轮一挥手，栋栋拐凑了上来。左轮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栋栋拐点点头，走了。 林木子看到他，赶紧喊住他：“喂，见了面也不打个招呼，就这么瞧不上我？” 栋栋拐赶紧解释：“哪里哪里，我们这种搞研究的碰到你们搞破坏的都得躲着点，不然伤自尊。” “我是搞破译的行吗？有我你才能进步啊！怎么不打球了？不会是有什么小阴谋诡计吧！” “我的小阴谋诡计遇到你，都变成三脚猫的小把戏了……” “就知道是你小子。” 两人唇枪舌剑的，栋栋拐一下就落了下风。林木子转身走后，他才得以轻松地擦了擦汗，“长得这么萝莉，怎么气势这么御姐！我怎么碰上这么个克星！” 汤小米在男兵的营房里翻箱倒柜，看到一本书上写着“左轮”的名字，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标号：六。于是，她快速找到六号床位，摸了摸床位四周所有可以塞东西的地方，又拿起六号水杯看了看水杯底。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汤小米看看四周环境，迅速把自己弄乱的地方恢复原貌，然后，打开窗户，翻身跳出去。 果然，营房门被打开，传来栋栋拐的声音：“没有是吗？接着找。” 汤小米侧耳听着营房内的动静，看没有动静了，又翻身跳进窗内继续开始翻找。她打开衣柜，翻找着，拖鞋里，脸盆的边缘……汤小米疑惑着。就在这时，汤小米感受到了什么，突然不动了。她缓缓转过头，看到了自己身后的栋栋拐，他正用一根牙刷抵着汤小米的后背。 汤小米在栋栋拐牙刷的逼迫下，来到了篮球场边。 左轮看到栋栋拐。栋栋拐向他点点头，左轮笑了一下。 随着一声哨声，左轮和潇薇默契热辣的双人舞定格，掌声大作。 左轮问栋栋拐：“偷走了吗？” “偷走了！”栋栋拐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问，“班长，我有点没明白！首先是，她们发现了我们的监听设备！我们也发现她们发现了，然后她们设计抓你？” 左轮得意一笑：“我故意让她们抓了我！” “然后邀请她们来当拉拉队，实际是为了让她们偷走部署图？”看左轮点头，他问，“她们怎么能确定图是真的呢？” “因为汤小米一定会自作聪明，况且，那幅图几乎就是真的！”看着栋栋拐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左轮笑了笑，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栋栋拐摸着脑袋：“地球太可怕，我还是回火星吧！” 汤小米将偷来的地图和童华从指导员那儿要来的地图摊开放在一起。男兵的作战部署图和指导员给的对决演习场地的地图地形地貌都是一致的，看来偷来的地图很可能就是真的。 夏夏指着地图说：“他们选择A点作为老巢也是合理的。” 童华点点头：“没错，这里易守难攻。有C和D这两个高地掩护，简直就是天然的屏障。” 汤小米突然说：“所以，咱们就选这儿！”她在作战部署图的一角画了个圈，“作为我们的老巢。” 潇薇不解地问：“这个地方，不就是他们假设的我们的老巢吗？” 汤小米点点头：“左轮很快就会发现作战地图被偷了，那么他一定会觉得我们不会选择假定地点为老巢，所以我们偏偏要这么做，作为迷惑他的第一招。” 童华反对道：“我觉得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且不说这张地图是真是假，单说你刚才的理论就不成立。B点是非常好的落脚点，背后靠着山，只有一条路，只要安排一两个人看守就很难突破。所以，如果是我，就算被别人知道了，也要把老巢安在这儿。” “好吧，我们先不说这个，有一个问题我觉得必须得解决。”她看看大家，“左轮！你们看，左轮在这张部署图里，没出现。” 童华把作战部署拿过去，仔细研究着：“看来这张图是真的了。” 汤小米得出结论：“左轮准备单人突袭。” 童华不相信，这也太不可能了，这么重要的对决，将赌注下在一个人的身上，太冒险了。而且，连长怎么可能会信任他？她还是觉得与其将时间花在这种小花招上，不如加强训练，实打实地拿下对方的据点。可是，其他人似乎更偏向于汤小米的观点和战略。 童华长叹了一口气：“好！我只关心一件事，不要影响训练。”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er">2 “小米，有一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你爸非常疲惫地回到家，说待二十分钟就要走，就回来看看你。我在外面洗碗，二十分钟过去了，就想这人怎么还不出来。进去一看，他抱着你睡着了，脸上带着微笑，很满足，像个大孩子。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汤沐阳这么掏心掏肺对你，你不要以为老汤爱你为你付出一切就是应该的，他也需要你爱他。” 坐在出租车上，米蓝的这些话还回荡在汤小米的脑海里。米蓝来找自己，本身就已经很奇怪，更奇怪的是她竟然说给她一天的假，让她回去看看汤沐阳。 “他也需要你爱他。”可能自己真的做得还不够，汤小米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推掉了重要会议，搁下了重要文件，汤沐阳乐呵呵地跑来跟汤小米会合。女儿专程来陪自己，再大的事都没有这件事大。 他看着小米给自己选衣服，摇摇头，说：“我好多衣服呢，不用买。” 汤小米转头看了看汤沐阳：“你看看你这几件西装，太刻板了！你必须接受点儿新事物。走啦，跟我走！”说着，汤小米很自然地挽住汤沐阳就走。 汤沐阳有些意外，动作反倒有些僵硬了。 小米拉着汤沐阳往男装区走。穿过女装区的时候，汤沐阳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小米，小米你等等，我看这些衣服挺好看，老爸给你买几件吧？” 汤小米摆摆手，摇摇头：“今天的主角是你！集中精力！服从指挥！”说完，便径自拉着汤沐阳走到了男装区。 她拿起一件衣服递给汤沐阳：“去试试。” 汤沐阳接过汤小米递给他的一件纯白t恤，一脸疑惑：“小米，这能行吗？这才多少钱啊，老爸那套西装还值几千块钱呢。” 汤小米诡异一笑：“我告诉你，这件t恤是无价之宝！”说着就让服务员拿笔过来。她望着汤沐阳笑了一下，大笔一挥，开始在t恤上作画。 汤沐阳手里抱着西服，身上穿着新t恤，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帮汤小米拦了一辆出租车。看到小米坐上车后要摇下窗户，汤沐阳赶紧摆摆手：“把窗户关上，风一吹，冷！” 小米有些不舍地看着老汤，看着他跟自己说“走吧走吧”，一直看到再也看不见身影了。 这一天，老汤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笑意。汤小米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可以让他那么幸福。 毛小洁兴奋地打断汤小米和大家的战略研究，扬扬手中的信，兴奋地说：“他给我回信了。”看到众人齐刷刷地看着自己，毛小洁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我男朋友……他给我回信了！” 潇薇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小洁，能不能矜持一点，要是有一天他不要你了，你还不精神崩溃啊！” “不会的！”毛小洁坐在一边开始拆信。听到她们在说左轮，她说：“我今天去取信的时候发现一件事儿，左轮又领了一批新的装备。” 汤小米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些好东西给忘了！咱们这次得玩个一箭双雕。” 夏夏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也太敢想了。” “我还是那句话，咱们是侦察兵对决，就是要棋先一着。”说完，大家都笑了。突然，一旁看信的毛小洁晕倒在地。 众人赶紧围上去。潇薇拿起毛小洁的信看了一下，气愤地说：“妈的，真让我说中了，那男的竟然跟她提出分手了。” 被送进医务室没多久，毛小洁就醒了，一醒来就开始哭。 汤小米咬咬牙：“说，那人是谁，咱们去把他打一顿！” 毛小洁突然拉住汤小米的手：“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汤小米摇摇头：“小洁，你这么优秀，没了你，是他的损失！小洁，我真心送你一首诗，听好了，问君能有几多愁，as a boy a girl，此情可待成追忆，letitbe！” 童华端着水杯进来：“你们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根本听不懂！” 姚池笑着说：“班长，小米刚才赋诗一首，我给你翻译翻译啊，咳咳……问君能有几多愁，就像男孩儿没有女朋友，此情可待成追忆，就这么地！” 众人一听都笑翻了。 童华瞪了她一眼：“这么欢乐？看来小洁没什么事了，既然如此，你们别在这儿了，赶紧按照计划训练。我在这儿陪她输完液，马上回去验收。”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忘了通知你们，从今天开始，改成十公里！” 众人叹了口气，鱼贯而出。童华叫住走在最后的汤小米：“你最好好好训练，指导员非常看好你，别让她失望。” 汤小米看着童华，愣了一下：“赢了男兵，她绝对不会失望。” 仓库外，左轮低着头将汤小米带领夏夏、林木子、姚池、潇薇潜进仓库偷走装备并卸下车牌的事复述了一遍，说：“事情就是这样的！小帅现在还没醒。东西，就这么被偷走了。不，不是偷，这是明抢！” 邓业看着仓库和门口扎着蝴蝶结的军车，咬着牙，攥着拳：“今天团长要来视察摩托车演习，就你们班没有车牌，你说怎么办？” “对不起连长，是我大意了！我去把东西抢回来。” 邓业指着左轮，想骂又不知道骂什么，放下手，来回踱步：“你还能再丢人点儿吗？命令咱们全连所有的车全都把车牌撬下来，力求整齐划一！”邓业气呼呼地走了。走到一辆车面前，看到随风飘舞的汤小米她们留下的蝴蝶结，他一把扯了下来。 左轮跟着邓业走到办公室。邓业看着他，问：“现在怎么办？”看左轮摇头，他厉声道，“必须有办法！” “我希望您……能撤了我的职！”他继续说，“我想给她们设个套。兵不厌诈，这一回合我输给她们，我认了。但是换来两个信息：第一，她们信了那份地图；第二，她们发现了我在那份军事部署中的重要性，就在想办法把我弄掉，既然如此，我就将计就计。” 女兵宿舍里一片欢腾，女兵们各自开心地挑选着偷运来的武器。 汤小米笑着说：“这次的计划简直太成功了！” 潇薇有些惋惜道：“他们居然把车牌全都给卸了，我的蝴蝶结啊，真有点可惜。” 汤小米微微一笑：“一个蝴蝶结能把左轮给撬下去，牺牲得太有价值了。” 姚池假模假式地端起把枪，做了个上膛射击的动作，赞叹道：“果然还是抢来的兵器趁手啊！我一下子就领悟了西游记的精髓了。” 潇薇抢过枪：“放心吧，你呀，也就是个沙僧的命，插上毛也变不了猴子。” 林木子有些担心地说：“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有问题也是左轮的问题。不出所料，我们现在装备也有了，敌方的主帅也成功撬掉了，简直是太棒了。”汤小米跟女兵们欢欣鼓舞地击掌。 正在大家兴奋地讨论着这一次的行动完胜时，童华走进来，冷冷地说了一句：“现在你们可以打得过了？” 女兵们一下子静了下来。 潇薇居然撒娇地对童华说：“班长，不管怎么样，男兵那边临阵易帅，在士气上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童华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毛：“我说了只要不影响训练我都不干预。只是……”她转过身，轻描淡写地问汤小米，“这么轻易就被搞掉了，那个左轮真像你说得那么厉害吗？” 汤小米将大包小包的零食摊放在铁龙面前。铁龙笑了笑，说：“我欣赏你，有心！果然有领导素质，还会收买人心。” 汤小米摇摇头：“我不行，我不是领导，前段时间做了班长，还让人撤了。” 铁龙奇怪地问：“得罪人了？” “那倒也没有，我犯错误了！” 铁龙奇怪了：“你不是谁都不服吗？” 汤小米解释道：“我不是不服，是……我觉得我们指导员的做法不对！不仅如此，我们那个班，潇薇有点懒，姚池天天混，毛小洁整天哭哭啼啼的，木子虽说是我的发小，但是她这个选择恐惧症太让人受不了了，夏夏……夏夏还不错，嘿嘿……我竟然能觉得夏夏不错。您说，我们这样一个班，还是让童华领导吧，不过童华又有点轴！唉……” 铁龙点点头：“虽然你适合做领导，但是看来我还得指导指导你。看在这些吃的分儿上，我教你几招。第一，就是要宽容。当你看到别人长处的时候，往往是以容忍别人的缺点为代价的。你回去试试，看看当你把对方的缺点按照优点处理的话，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童华看到有几班男兵在射击场训练，她缓缓走来拉住场边的一个士兵：“你们的训练什么时候结束？” 士兵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吧。” 童华点点头。见士兵要离开，她又拦住他：“哎，同志，再跟你打听个事。你们连听说有个神枪手啊？” 士兵得意地笑了：“有啊，就是我们班的，左轮嘛。” 童华偏头过去看了一眼，装作有些失望的样子：“可是今天也没有看到特别厉害的人啊。” 士兵笑了笑：“这段时间你可都看不到他啦，参加特殊任务去了！” 晚上，女兵们都睡了。童华睁开眼看了看汤小米的床，空空的，她起身走到外面。路过拳击室，里面隐隐传来击打沙包的声音，她推开门。 童华谨慎的性格告诉她，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从这几天男兵营所侦察来的消息看，那个左轮，确是不一般。也许……她可以找汤小米谈谈，关于对决赛的战略问题，她们也许可以来个意想不到的反击。 女兵营房，汤小米和童华吵了起来。 “我不是对安排的训练有意见，我也不怕苦不怕累，但我就是怕大家白辛苦了。”汤小米从抽屉里拿出作战图摆到桌子上，“明明我们拿到了作战图，为什么让它变成一张纸？” 看童华不说话，她接着说：“你不是也有地图吗？你总不会是找来看着玩玩的吧？” “我自有打算。” “是，你有打算，你心里想什么从来就不跟我们大家说。在你心里，我们到底算什么？” “汤小米，不要以为你当了两天班长就可以这样跟我说话。现在当班长的是我。” “班长不过就是个头衔，今天你就是军长我也要这样跟你说话。我要你给我们大家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 “没什么可说的，不服你就再打败我。” 毛小洁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冒出一句：“吵什么？明天不训练了是吗？” 汤小米和童华僵持着，两人对视，谁也不让谁。潇薇耸耸肩。夏夏有些疑惑地看着二人。 凌云在她们面前踱步：“为这么点事还要闹到我这里来？” “我没有跟她争，我是……” 汤小米想要解释，被凌云打断：“不要解释！在实际作战中，一支队伍只能有一个主帅。现在你们俩是不是谁也不服谁？” 汤小米看了一眼童华，童华也看了一眼汤小米，两人都没有说话。 凌云转向童华：“我能不能先听听你们的想法，童华？” “这次的比赛关系着女兵侦察班的存亡，不容有一点闪失。一旦失败，我们大家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况，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有的人会退回原来的连队，有的人，可能就此退伍，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结果。而我最不想看到的，是我们几个人这六个月辛辛苦苦倾尽心力组成的，一个叫做‘女兵侦察班’的称号，从此再也不复存在了……”童华顿了顿，她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气氛变得凝重起来，“男兵的作战部署图，是不是真的，我们永远只能是揣测。上了战场，局势会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我们唯一可以把握的就是我们自己。你们也许会说我保守，说我故步自封，说我冥顽不化……但我的态度依然不会改变，如果我是主帅，我要确保我的兵在任何情况下都要赢！” 童华强硬的态度震慑到每一个人，凌云点点头，看向汤小米。 比起其他人，汤小米显得轻松很多：“我们是侦察兵，就要充分发挥侦察兵的优势。男女兵对抗，大家拼的究竟是什么，很明显，不再是业务考核十项全能那些常规赛了，我是不是可以把这次对抗定义为一场小型的侦察战役？大家拼的不只是体能毅力，还得拼头脑拼攻略拼协同作战。自古以来，战斗都要讲究战术，说白了就是要讲究方式方法。之前我所做的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是瞎胡闹，我是在想怎么能用最快捷最先进的方式来赢得战斗，如果我是你们的主帅……”汤小米自信满满地看着大家，“我一定会找到并使用最科学的作战方式，进行最有效的训练，也就是传说中的……嗯……‘速成法’！” 汤小米看向凌云；“指导员，你觉得呢？” “这个我没有发言权，得问跟你们一起战斗的战友。”凌云慢慢地踱着步子，来到其他人面前，一个个地问，“童华和汤小米的这两种办法，你们偏向哪一个？” 答案一致：汤小米。 汤小米热烈地欢呼起来。众女兵欢乐地围着汤小米，童华一个人孤单地站在外围。 凌云看着她们，宣布道：“汤小米，现在任命你为男女对抗赛的总指挥，女兵班所有成员听你调遣。” 接下来的日子有些枯燥，除了日复一日的训练之外别无其他。汤小米跟童华带领大家的方式完全不同，她想要做的是将她们每个人的潜力挖掘出来，将她们最擅长的发挥到最大。 汤小米将铁龙师父教的“微笑示人”运用到与战友的训练中来，夏夏不由得打趣她：“最近你的笑容都很迷人嘛。”汤小米笑了笑。 汤小米继续向铁龙讨教着做领导的秘诀，这一次铁龙教给她“让功”。这一点对于从来视名利于身外物的汤小米来说再容易不过了。铁龙笑了起来：“小同志，你确实有点意思，跟我对路子。” 汤小米笑了笑：“我也觉得您有点意思，咱俩……拜把子您有点吃亏哈。我认你做师父吧，你教了我这么多……” 铁龙吹了一下口哨：“师父不师父不重要，我不是那么看重名利的人。” 铁龙和汤小米都笑了起来。 汤小米看着他，说：“师父，您口哨吹得真好，教我啊！” 汤小米等人整装待发，凌云一个一个地帮她们检查装备，边检查边说：“其实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技能考核，为了让你们心里有底，不要紧张，不要被心理因素影响。”说这话的时候，凌云走到毛小洁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常规的体能测试，你们都驾轻就熟，不过强度确实是从未试过的，我希望你们有所突破。能不能做到？” 众人接了口令，出发。 大家趴在靶场，一人一枪放出去，林木子皱起了眉头，狠狠砸了一下地。 大家叼着刀从河水中游过去。突然，姚池扑腾了起来。大家连忙快速游到姚池身边，把她拉上岸，原来她脚抽筋了。 大家负重奔袭，鱼贯在山路上行进，突然，毛小洁晕倒了。 大家默默地或坐或躺在各自的位置上，神情沮丧，这次考核竟然只有童华一个人过关。 凌云看着她们气馁的样子，说：“之所以安排这次考核，是一种技术考虑。你们太紧张了！精神处于高度准备状态，兴奋或者不安，就是紧张的表现。安排这次考核，从根本上来说是为了让你们降低对自己的要求。”凌云停顿一下，看看众人，“这样，明天你们放一天假，放松放松！” 女兵们围在一起，林木子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学吹口哨啊？” 汤小米故作神秘地问：“听我说，我们这次跟男兵对阵，距离可能非常近，怎么能不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计划？” 潇薇疑惑地问：“吹口哨？” 夏夏吹了两声：“我赞成，我很擅长！” 这时，毛小洁突然站起身：“你们先聊吧，我有点不舒服，去趟厕所。”说完转身就走了。 林木子看着她的背影，说：“她怎么了？” 潇薇挥挥手：“还能怎么，那个男朋友真是折磨死我们的喵小姐了。不说她了，快，教我们吹口哨，我觉得这个特别靠谱儿。” 第一个发现毛小洁不见了的是童华。晚上大家都睡着了，童华旁边的毛小洁的床竟然是空的。大家纷纷穿上衣服，冲出营房。 终于在邮车上找到毛小洁。毛小洁一看到她们，紧张得忘记了哭，转身就要走。 童华赶紧喝住她：“你给我站住！可以啊你，现在学会当逃兵了。” 毛小洁冲她们喊道：“我……我……对！我就是当逃兵了怎么了？我不知道我拼了这么多年是拼什么。你知道吗？潇薇，你知道吗？夏夏，你知道吗？木子、姚池你们都在为什么这么拼！我们当初在连队已经是最好的兵了，被选到这儿被莫名其妙地加了码。因为被选到这儿，我不能退役，他也离开我了，我不知道我以后怎么办。我不知道我退役了之后怎么办。” 大家都呆住了。童华带头说：“你如果问我我在拼什么，我只能说，我是为了责任。” 夏夏说：“可能……是为了一种荣誉！” 潇薇笑了一下：“我的理解比较可笑，为了我自己的天赋！” 林木子说：“我为了可以独立成长！” 姚池也跟着说：“当兵……其实是我的梦想……” 大家说完一遍之后，汤小米愣住了。 毛小洁自暴自弃地说：“我不管你们为了什么，我已经够了，我不想拼了，这么努力了，考核竟然没完成，我在干什么……” “到你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的时候，小洁，想想最初。”看她不说话，童华跟着说，“咱俩是同年兵，新兵连的时候我就记得你跟我说，你想做最棒的女兵，像电影里的那些人一样，而且你一直以来都是。难道到了今天，你反而要放弃了吗？” 毛小洁摇摇头：“我不是，我不行！” “你忘了吗？我们是不能说不行的一帮人！”童华走过去，毛小洁趴在她肩膀上大哭了起来。大家都围了过去，抱住她们两个。 不远处，汤小米看着她们抱在一起，皱着眉头，却不能上前：“小洁差点做了逃兵，就像我在新兵连的时候一样，突然觉得是时候问问自己，我当兵是为了什么？为了跟米蓝对抗吗？如果这是答案，我现在实在是走得太远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决定要做一个好兵的。可是看着她们一张张的脸……管他呢，当个好兵也不错！”想着，她就冲过去跟她们抱在了一起。 关键时候出现这样的事，凌云有些担心，可能是她们压力太大了，怕自己一旦表现不好，中国军队的编制历史上就会少了水陆两栖男女混编侦察班女兵班这个编制，应该让她们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优秀。不过，她更担心的是汤小米，虽然看好是一回事，但小米的状况一直是在当不当兵上游移。米蓝提示她说：“你记得当年我给你们做的那个训练吗？” 凌云眼前一亮：“死亡爬行！”是的，死亡爬行会让她们意识到自己已经很棒了，而且，还可以更棒！ 凌云走到训练场，看到大家一个个地坐在操场上，没精打采、筋疲力尽的样子，问：“听说你们昨天晚上又很辛苦！”看大家不说话，她转向汤小米，“感觉今天状态怎么样，汤小米？” 汤小米看看凌云：“还好！” “还好？这个词太模棱两可。你能告诉我这一秒钟你在想什么吗？” 汤小米愣了一下：“我在想，我为什么当兵。” 凌云笑了：“别想了，你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多年，越是在困境的时候就越想不明白。”看着大家面面相觑的样子，她突然严肃道，“我要你们现在做一个训练，全体都有，在操场底线集合！打起精神来。现在！死亡爬行！” 大家都准备好了。汤小米趴在地上，膝盖不着地，夏夏背靠在她背上，但是脚翘起来，形成汤小米背着夏夏爬行的状态。大家纷纷两两配对。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十米，预备，开始。”凌云看着她们摇摇头，“不行不行，太慢了，快一点，不能用膝盖，膝盖抬起来，十米而已。” 在凌云的鼓励下，大家纷纷爬到了终点，瘫倒在地。 凌云笑了：“小米，你觉得你们明天会赢吗？” “来，小米，还有你，林木子。我想看看你进行死亡爬行，最多可以爬到多少米。”凌云伸出手掌，“五十米怎么样？” 汤小米笑了：“我尽力吧——背上背着一个人，没人可以爬五十米。” 凌云思索了片刻：“那我希望你能尽全力。”说着，凌云拿出了一条黑色手帕，系在了汤小米的眼睛上，“我不想你在没有尽到全力的时候就轻易放弃。好了，趴下吧。林木子，去。” 汤小米趴了下来，林木子跟汤小米背对背躺在了汤小米背上。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汤小米开始爬行。 凌云开始随着她走：“只用手和脚，不要用膝盖，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加油，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全力以赴的。” 大家开始谈论着汤小米能不能爬过那五十米。凌云一直在旁边鼓励着已经吃力得大口喘气的汤小米：“不要停，再往左一点。小米，继续，小米加油！对，不要被影响，继续……” 已经过了一个十米，大家仍然在笑，但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汤小米喘着粗气喊着：“到了二十米吗？” 凌云冲她喊：“别管到没到，你要尽全力，继续……对！加油！” 已经没人说话了，大家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这时，汤小米停了下来：“休息一下！让我休息一下……” 凌云鼓励道：“小米，不能停，在筋疲力尽之前决不能放弃，继续加油，要尽全力，别放弃。”凌云的声音越来越大，激励着汤小米，“尽全力！继续！对！不要停！” 汤小米的腿在颤抖着，但是仍然坚持着。大家纷纷站了起来。汤小米已经爬远了。 汤小米喊着：“我不行了！我的腰要断了！她很沉！” “我知道，但是你不能放弃，现在开始完全靠的是心理，只差三十步了，加油小米！”凌云开始疯狂地喊着，“加油小米，我知道你已经到极限了，但是你可以更好，相信我，你还能继续！加油！” “我的手要烧起来了。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了，让我停下来吧……太难了！” 已经站起身的大家，纷纷朝着小米的方向走来。 “没那么难，只剩二十步了！加油！不能前功尽弃。别放弃小米，让我看看你最好的表现！”凌云一边拍打着小米面前的草坪，一边竭尽全力地喊着，“还有十步！最后十步！马上就成功了！加油小米！不能放弃！十步！十步！” 汤小米已经接近崩溃，“我不行了！” “你行！一定行！还有五步！只有五步！小米，加油！别放弃！还有两步！最后一步！” 汤小米一下子瘫倒在地，林木子连忙从小米背上爬起来。 汤小米崩溃地趴在地上痛哭起来：“一定有五十米了，我要死了！我没有力气了……” 凌云爬到汤小米面前，摸了摸汤小米的头：“小米，你已经到底线了，你爬了一百米！” 大家都在不远处肃穆地望着她。凌云说：“小米，你是目前咱们全班最有影响力的人，你的信心影响到大家，你觉得行大家都会觉得行，你放弃大家都会觉得希望渺茫。马上就要决战了，我要看到你最好的表现，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究竟有多大，你没有资格放弃。你可以背着一个九十斤重的人爬了全场，你还有什么不能突破的？” 凌云继续鼓励汤小米：“小米，我们需要你，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你，我们需要你撑起这个班，需要你挺身而出，需要你给我们信心。这班战友，可以信赖你吗？” 汤小米点点头：“可以！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汤小米走到女兵们身边：“同志们，姐妹们，我们已经在一起相处了三个月，虽然我是后来的，但是我真的离不开你们，你说我们是哥们义气也好，是姐妹情深也罢，是战友情谊也罢，总之，我们是不是不想分开？” 大家看着汤小米：“是！” “那么成败在此一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明天战场上，让我们为了彼此，为了这个女子侦察实验班的荣誉，拼搏！”汤小米起头开始唱《侦察兵之歌》：“来无影，去无踪，如闪电，似清风。单枪匹马闯敌阵，捕捉俘虏探敌情。水深千尺能泅渡，山高万丈敢攀登。思想红，作风硬，胸怀朝阳干革命。你要问我是哪一个，我是人民的侦察兵！” 女兵们都跟着大声唱了起来。 第八章 实力是用来突破的 <er">1 汤小米，这下你明白了吗？实力是用来突破的，极限是用来调整的，你，是要承担全班的责任的！是骡子是马，明天看你怎么遛了！死磕到底！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凌云拍拍汤小米的肩膀，又转而对所有人说：“我们的任务非常明确，一方面保护自己的阵地，一方面打垮对方的阵地。我相信你们，你们一定可以证明我们女子侦察班的实力！有没有信心？” “有！”众女兵异口同声地大声喊着。 凌云笑了：“姑娘们，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一枚信号弹升空，米蓝、邓业、凌云等在高处仰望天空。 比赛终于开始了。 汤小米指着作战图给围在旁边的女兵们做着分析：“对方原来的主帅左轮虽然是个狂妄自大、冷漠清高，几乎没什么人情味，每天只知道臭显摆的人，但是确实还有点本事。现在他被我们搞掉了！对方一定会调整战术，以防守为主，利用防守消耗掉我们的兵力，而后伺机反扑，抢占我们的根据地！不过没了左轮，光凭一个栋栋拐，防守还可以，要说进攻反击嘛，简直就不是对手！” 夏夏问：“那要怎么打？” “按原计划行事！拿下男兵老巢门口重兵把守的高地，然后直捣黄龙！明白了吗？”说着，就对大家指挥道，“好，全体都有，急行军十公里，跑步走！” 对于这样的决定，童华坚决反对，倾巢而出太危险，万一男兵以防守反击当幌子，秘密派出小分队突袭她们后方，就等于将根据地大门大开拱手送人。 “没有左轮这样长途奔袭的高手，我认为对方玩突袭的可能性不大。其次，我也想过了，就算男兵真的派出小分队来突袭，我们也完全有能力在途中截获他们！大家看地形图，我们的老巢在这个大峡谷的腹地中，除了正面进攻的这一条路之外，想到我们的根据地就只能从天上跳下来。开战前，我勘探过地形，这个大峡谷内狭窄风疾，就是伞兵也不敢从上面空降下来。另外，峡谷是个死胡同，只有一个入口，老巢放在峡谷腹地中，只用一个人就能守住入口，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不过，现在看来，这一个人也用不上了，因为对方根本不可能有能力突袭我们的后方！”长长地解释一番，汤小米得出结论，“所以，我决定全军倾巢而出攻占对方老巢！” 童华瞬时跟汤小米争论起来，这一招也太过自负和刚愎自用了。 汤小米觉得自己是主帅，如果童华不听命令，这样的兵她带不起也不敢带，便带着其他女兵们继续着自己的计划。 童华将肩头的背包解下来，摊开子弹袋，坐守在老巢门口擦枪，一副死也要守到最后的模样。 男兵那边，左轮一边收拾自己的行装，一边向栋栋拐问窃听到的女兵那边的情况。栋栋拐告诉他，女兵那边内部出现了战术安排上的矛盾，便把汤小米与童华的分歧说给了左轮听。 左轮笑了一下：“那就让童华守着吧！我的装备呢？”王小帅把一个巨大的背包拿过来递给他。 左轮站起身，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好！按原计划进行！拿下女兵！” 汤小米领头，夏夏殿后，女兵们一字排开在丛林中摸索着慢慢行进。 汤小米悄声命令道：“一步一搜，不能给任何人从背后突袭和端我们老巢的机会！” 这次比赛将平时练习的五公里长途奔袭、水底急行军、搜查与反侦察的科目都上了，接下来就是攻坚战了。 他们男兵占据高地，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栋栋拐这个新主帅也挺狡猾的，选个老巢的地点，只能正面强攻，没有第二条路可行。 女兵们长途奔袭体力严重消耗，紧接着又强攻高地，还是挺有挑战性的。 汤小米第一个带头从水中慢慢走上岸边。女兵们浑身湿淋淋的，探着身子走着。突然，汤小米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原地不动。她匍匐在地，继而吹着口哨，示意夏夏和林木子上前。 殿后的夏夏赶到汤小米的身边，汤小米趴在地上指着距离地面三十厘米处的一道横着拉出十米的钢丝。 是地雷。 看来，他们猜到她们会从水路来，这下的出其不意变成了人家的意料之中了。不过，即便他们防守严密，也不会知道她们具体怎么走。 眼前所要做的就是将这一排套环地雷给排除，不然，只要她们当中有人动了这根钢丝，这一排雷都会被引爆。 在这儿设地雷，对方打得真是很有章法，不像栋栋拐能想得到的。 夏夏指着距离这排雷几步之遥的一丛青草，只见青草下埋着一颗地雷：“这个人的确完全掌控了我们的心理，以为我们在拆除一排雷区后，会松懈，于是在几步之外又暗设了一个雷区。那片雷区才是真的要我们命的地方。” 到达男兵腹地高地之前，她们必须穿越一片丛林，敌方如果在丛林里设埋伏，那就不好办了，而且速度也会慢下来。显然，对方是在拖延她们的行军速度，这两片雷区显然不是很隐秘，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们排雷花掉大部分的时间。其次，如果不小心也能炸掉几个粗心的人，也算是消耗她们的兵力。 但是，已经走到这儿了，再回头费时费力不讨好，看来穿越丛林是唯一的选择，但是丛林里肯定也会有陷阱和埋伏。 汤小米想了一会儿，对夏夏说：“这样吧！先让她们在这里稍事休息，恢复恢复体力。我和你一起进丛林开路。” “不行！我去，你不能去，你留下带队。” 汤小米想了想，默许了：“那你带个人去吧。你要谁？” 夏夏转头看了一眼林木子：“她可以让我谨慎谨慎再谨慎！” 夏夏在前头冷静地摸索着开道。林木子跟在后面战战兢兢，每下一脚都要想很久。 夏夏安慰她说：“你跟着我走就行了，放轻松，不用那么紧张。我估计，敌人会用最直接的陷阱埋伏手法，这种陷阱很容易被发现的。” 这里的陷阱就是地雷。林木子一只抬起的脚悬在空中良久没有落下，观察了又观察，看了又看。正准备落脚时，一线阳光闪过，地上枯叶中一根亮晶晶的丝线闪烁。她提着脚，一边悄声喊夏夏，一边用脚尖指了指地。 夏夏警惕地停步，慢慢返身伏下来。捻开枯叶，半个地雷隐现出来，原本看这里湿润，还以为不会埋地雷，因为埋了也会影响引爆效果。 解除掉那颗地雷，夏夏又排查了周边区域，在树干上刻上一个标记。接下来，依旧是这样的合作模式，林木子用她的选择恐惧症成功地让夏夏发现引线，这也算是将弱势转换成优势。 不多一会儿，汤小米已经带领众女兵追随着最后一个记号，赶到林木子和夏夏身边。 汤小米朝她们竖起大拇指。 “怎么样，观察地形了吗？”她一边听着夏夏的解说，一边在脑海里描绘着这片地形，“两个高地，中间夹了一个简易的老巢。只要从两个高地中间的洼地攻击，就会被两个高地上的火力夹击。能看见的这个高地是D高地，就是距离男兵老巢较远的那一个高地。” 汤小米拿起望远镜，看见远处的D高地。只见绿树之中有哨卡，哨卡里，一个男兵正端着枪来回踱步，哨卡中间还架着一挺机关枪。半山腰，关键路口有麻布袋做成的掩体，掩体内有两挺机关枪和一个射手，麻袋后面是成箱成箱的弹药。看来他们的弹药装备要比她们充足得多。 而另一边，从地图上看，C高地和这个D高地直线距离也就五公里。跑步需要二十分钟，但实地勘察了一下，从这里开始走，由外围包抄过去，绕道不说，路还很不好走，几乎没有路，到达高地需要跑步一个小时。 “两个高地互相依托成天然屏障，胜在高地易守难攻，并且双方的火力可以支援对方，不可能来回需要两个小时！地图！”汤小米在C、D高地之间找了半天，恍然大悟，“你们看，C、D高地和男兵老巢形成了一个三角，这里，高地上的士兵通过腹地中的这条小路，二十分钟就可以互相支援。我们在外围，想到只能走这里绕过去，这里原本肯定没有路，走一个小时太正常了。” 大家一起分析着目前的情况，D点两人三挺枪，那C点就是四人把守，估计那边的武器火力至少是那边的一倍。D点距离对方老巢远，但兵力稍弱，C点距离老巢近，但兵力火力都是D点的一倍！打D点了，这里兵力少，但C点的兵二十分钟就能过来支援，对方真够狡猾的，好不容易到了这山脚下，还给出道选择题！ 潇薇说，干脆兵分两路两边都打，让他们无法互相支援，哪边打下来算哪边的功劳！ 她们六个人，六支枪，平均一人一支，人家平均一人五支，她们是95式微型冲锋枪，每分钟理论上能打八百到一千二百发子弹，人家的机枪每分钟理论上能打三千发子弹，从火力上来看，就是集中所有兵力和火力拿下D点都有很大难度！ 汤小米突然开口道：“所有人把身上的枪支、弹药、手雷、烟幕弹、闪光弹集中交到我这里来。” 众女兵挨个交出95式冲锋枪、手枪、弹药、手雷等，在汤小米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山。被扒光武器的女兵们围成一圈，巴巴地望着汤小米。 “咱们这么打！潇薇、林木子、毛小洁、姚池，你们四个，由潇薇带队，这堆武器装备全部给你们，你们的任务就一个，猛攻D高地！”汤小米指着身后的D高地，“你们必须让D点的敌人以为我们整个班都在这里攻打他们，给他们造成巨大的压力，让他们请求C点的援助。我和夏夏，即刻就前往C高地埋伏起来。一旦C点的兵前往D点救援，也就是说敌人相信了我们所有人都在D点，我和夏夏再出其不意摸上去端掉C点，直捣黄龙！” 林木子赞道：“声东击西，让敌人误以为我们攻其薄弱点，实则是从他们火力最强的地方攻上去，真是好计策！” 潇薇担忧道：“你们把火力全部给我们了，面对那边留守的敌人，你们怎么办？” 汤小米安慰她说：“只要你们动脑子把这些武器装备运用到最大化，让敌人上当，以为我们女兵整个班的人都一心扑在D点，我们就趁其不备突袭对付那边的敌人！拿下他们的老巢！就靠你们了！一定要坚持到援兵过来，援兵一到，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潇薇豪气万丈地说：“主帅请放心，既然让我当了这边的头，我以我美丽的脸蛋向你保证，就是破我的相，我也不会放弃，一定完成任务！” 王小帅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高磊来报说D点传来消息，女兵们已经从那边展开进攻了，但是这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左轮全副武装在丛林中奔袭穿梭，一边对着对讲机说：“栋栋拐、王小帅，从各方面的硬件上，我们都优于对方，所以如果她们分兵攻打，我们可以从容获胜。但是一旦她们集中火力攻击D高地，那么D高地的任务就是摸清对方的实际情况，一旦确定，你就对他们实施救援，里应外合，把她们所有人困死在D高地。” 一阵火力猛打，潇薇、林木子、毛小洁、姚池收枪，躲在了掩体后。 她们的任务就是迷惑对方，彼此互相掩护，多来几个来回，用个障眼法，不用打目标，乱射就好。给对方造成自己这边很多人的假象。 果然，栋栋拐开始起疑心，不过在还没摸清对方人数之前，他还不能轻易请求支援。 潇薇看他们没有上当，想着天快黑了，得想点歪招才行。想着，她就从包里拿出粉饼盒，把镜子拿到自己胸口，照了照第一个掩体身后的那挺机枪。 “听我的安排，一会儿天一黑，林木子、姚池，你们俩再跑回那块掩体后面，架上两挺机枪，小洁你在这边，把这块镜子摆上。”潇薇将镜子递给毛小洁，“然后，姚池保证两挺机枪发射，林木子和小洁要站出掩体，让他们看到你们，听到没有？”说着，开始往自己身上装手雷。 潇薇转头吹着口哨，对着掩体后的林木子和姚池打手势，让她们预备开始。突然，所有的机枪开始新一轮的扫射。毛小洁把镜子放在石头上，顿时，镜子里出现了两个火力点。毛小洁沿着镜子里机枪扫射的方向，打了机枪。 栋栋拐一听这声音，知道女兵们又开始了。 林木子和毛小洁跳出掩体，一边扫射一边前进。身后是姚池看守的两挺机枪和两个假的火力点。潇薇就在这时偷偷爬出了掩体，往另一个方向前进。 栋栋拐有点傻，看着火力，至少有四个人。 林木子和毛小洁向他们直逼过来。栋栋拐说先干掉这两个再说，说着就开始向林木子和毛小洁开枪。林木子和毛小洁迅速匍匐隐蔽，两人使了个眼色，开始一个人打枪，另一个人跑，交替前进。 栋栋拐想等她们逼近就干掉她们，可在这时，一个身影摸了上来。原来前面的都是障眼法，这人的目的是偷袭。 栋栋拐掏出手枪，朝着潇薇走了过去。 潇薇俯身前行，看到有一个男兵朝自己移动，笑了一下，找了个地方埋伏起来。等栋栋拐靠近，潇薇扑到了他身上，两人瞬间扭打了起来。潇薇一个滚地，掏出匕首逼到栋栋拐脖子上，但是此刻，栋栋拐的手枪也指在了她的脑门上。 潇薇一笑，把匕首一扔，任着栋栋拐将自己押回营地。 营地里，作为俘虏的潇薇笑了笑，慢慢地解开衣扣，显出了绑在身上的炸弹。男兵大吃一惊，一脚把栋栋拐踹开，自己将潇薇扑倒在地。栋栋拐傻了，看着一阵浓烟之后，潇薇勒住了男兵的脖子。 林木子和毛小洁已经撤回到了掩体后面，看着一阵浓烟，知道潇薇成功了，只是他们的援军二十分钟内就会赶到，得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夏夏和汤小米趴在附近的草丛里，透过望远镜看着C点的情况。高地上，有两个人拿着枪在巡逻，果然是重兵防守啊！希望潇薇她们能把这边的守军吸引过去。 天黑以后，她们沿着河岸，找一个薄弱地方游了过去。上岸后，看到两点钟位置有片灌木，可以用来伪装，两人从两边过去，尽量拉开距离以防万一。 突然，那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树枝的声音。汤小米马上调整方向，朝夏夏方向移动。她赫然发现，夏夏被钢丝网困住了。汤小米赶紧拿出匕首，奋力割钢丝网。 而钢丝网的不远处，连接着一条铃铛。 听到响动，高磊带着两个士兵朝灌木丛走来。 汤小米终于将钢丝砍断。看到他们朝这边走过来，汤小米赶紧摁住夏夏的头伪装起来，手背却被钢丝挂住，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观察了几分钟，高磊看没有什么情况便准备离开，临走时拿起对讲机：“小帅，灌木丛那边有异动，建议你侦察一下。” 夏夏和汤小米缓缓冒出头，汤小米咬着牙。这时，王小帅缓缓走来，两人赶紧又趴下来。 “嗵嗵嗵”，三声奇怪的声音传来。 两人正疑惑时，突然看到一股浓烟开始蔓延，她们赶紧堵住嘴和鼻子。 王小帅谨慎地看了一下，突然看到几根草在飘动。他连忙拉动枪栓走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便收好枪转身离去。 夏夏看小米眼泪都出来了，阴险的王小帅竟然甩出了一颗催泪瓦斯来诱敌，还好她们坚持住了。 汤小米这才发现夏夏的腿也受伤了，可恶的钢丝网，这下真是赚大发了，让两个主帅受了伤。汤小米卷起夏夏的裤腿，只见里面血肉模糊。汤小米皱起眉头：“你等我，我去搞定他，反正他就一个人。” “我们得胜利，不能冒险！”夏夏摁住她，“全班都信任你，小米。” “好！来——”说着，汤小米也给夏夏包扎着，“先止血！” 毛小洁再次带着大家发动攻击。 栋栋拐一边紧张地询问支援的位置，一边看着强光下的林木子、姚池和毛小洁，“天啊！我的克星！太背了！” 赶过来的高磊冲到栋栋拐身边，奇怪地问：“怎么只有三个人？” 栋栋拐傻了：“不知道，之前分明有五个人。” 毛小洁彻底将自己暴露出来，打掉高磊和栋栋拐手中的对讲机。两边开始互相扫射起来。两个男兵先后中弹倒地，紧接着毛小洁身上的烟也冒了出来。 姚池跟高磊也扭打在一起，林木子的枪随着两个人的游移而来回晃荡着。很快，高磊用枪抵住了姚池的头。这时，林木子跳出去用枪瞄准了高磊。姚池冲林木子喊道：“别他妈犹豫了，一个换一个，值。” 林木子一枪射中高磊的胸口，姚池身上也冒起了烟。 姚池朝她笑了笑：“这次算你果断得正确！” 林木子立刻蹲回到掩体，喘着粗气，看着姚池和高磊离开，自己则将剩下的枪支弹药一点一点归到一起。 王小帅还没来得及听清楚那边在说什么，对方的对讲机就完全没有声音了。王小帅心想，肯定出问题了，他飞快跑到阵地前架起了三挺机枪，然后打开探照灯。一时间，阵地下被照得一览无余。 夏夏和汤小米连忙躲到一个掩体后面，两人商量着怎么靠近他。 王小帅拿起对讲机：“班长，我是王小帅，我们判断失误了。现在有敌军就在C阵地，数量不明，这边只有我自己。D阵地的情况也不乐观，并且失去了联系。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左轮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看着山下红旗飘扬的女兵阵地：“坚持住！只要能拖住女兵二十分钟，我就能顺利炸掉女兵的老巢。”说完，左轮放下背包，从包里拿出了一些零件，开始制作着什么。 汤小米拿起望远镜，看看在阵地上的王小帅：“我来引开他，你从旁边绕到他身后去，只要把阵地炸了，咱就赢了。” 说完，汤小米已经站起身：“王小帅——” 王小帅一看汤小米，下意识地捂了一下之前被打的地方：“怎么又是你！” “不打不相识，一回生两回熟嘛！”汤小米一边说一边靠近他，“哎呀，你别那么紧张嘛。我就一个人，也没带任何武器，我是来……跟你聊聊的！我真的没办法了，走到这一步，看你这阵势，我只能投降了。” 王小帅一愣：“投降？” “对啊，我刚才在水里被你的钢丝网划伤了。现在动也动不了，等你来救命呢……我现在真的是没能力玩什么诡计了。我的战友都被你的人杀了，现在你只要来把我绑起来，你们就赢了，放心出来吧。”看王小帅还是无动于衷，汤小米用激将法，说，“王小帅，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我一个女孩你都怕成这样？” 这时，王小帅站了起来，紧张地端着枪。 汤小米看到这一幕，笑了。她假装一瘸一拐地缓缓走着：“你别紧张，你看，我身上真的一颗子弹都没有！” 这时，汤小米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哎呀，我的脚！我都投降了，你就不能来扶扶我吗？” 王小帅犹豫着，看着汤小米，最终还是迈出了自己的阵地。夏夏趁机靠着树林的遮蔽，朝阵地缓缓移动。 王小帅端着枪几乎要走到汤小米身边，他又警觉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没看到什么。他下意识地望了望阵地，突然，看到一个身影。 “糟了，中计了！”他连忙一边开枪，一边往回跑。 汤小米看到王小帅反应过来，一个箭步扑上去，拉住了王小帅的脚脖子。 王小帅一枪打在了汤小米的身上，汤小米发出了一阵惨叫。 王小帅反手把汤小米制住，让她动弹不得，自己则飞快地钻进阵地，抬起机枪瞄准夏夏。夏夏连忙撤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汤小米忍着疼爬了起来。 王小帅又将枪对着汤小米：“汤小米你别动，现在谁动我向谁开枪。” 汤小米看向夏夏。夏夏朝草丛里扔了颗石头。 汤小米恍然大悟，转瞬朝着那片草丛说道：“潇薇你们别出来，等我们控制住他，你们直接扑到阵地上，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 王小帅皱起了眉头：“妈的，还有人！”说着，拿出对讲机，“班长，你那儿怎么样？我这儿似乎被围困了。” 从那头传来左轮的声音：“再给我十分钟就好！” 这时，汤小米的话又传了过来：“林木子你说一会儿要下雨，那我们就等一会儿有雨的时候再攻打！毛小洁，你的阻击位置特别重要，一会儿你开了第一枪，我们就向上冲。” 话刚说完，一阵机枪扫射而过。 汤小米愣住了。 王小帅冲着她们说：“别忽悠我，我就不信你还有那么多人！” 看来，戏演过头了。 林木子将枪支弹药集中在一起，朝着栋栋拐的方向一个个扫射过去，不时还扔一两个炸弹过去。一直在反击的栋栋拐已经将弹药消耗完毕，他掏出腰上仅剩的手枪，朝林木子的方向射去。 一共六发，第一发射中林木子的帽子，第二发第三发射在掩体上。林木子一边计算着他还剩多少发子弹，一边用旁边的掩体躲闪着子弹。第四发射到坑上，最后两发依旧没有射中林木子。林木子打了个响指，端起自己的枪一边扫射一边逼近阵地。 栋栋拐突然从旁边冲出来，将手中刚刚拉开的手雷塞进了林木子手里，自己就要往外跳。林木子一下反应过来，扑了上去。下一秒，两人身上都冒起了烟。 栋栋拐问她：“算打平吗？” 林木子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开玩笑，我们还有两个人呢！” 栋栋拐学她的语气还了回去：“开玩笑，我们还有我们班长呢！” 林木子呆住了：“你说左轮？他还在？” <er">2 左轮手里的滑翔翼制作完成了，他拿着这个大家伙走到了悬崖边，笑着看向山下：“汤小米，这次你可输定了。”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你的敌人，应该不只是汤小米吧！” 左轮一愣，转头一看，童华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愣住了。 原来，童华跟汤小米早就识破了左轮“借尸还魂”的诡计，并将计就计将女兵阵地设在那儿，引他过来，一举歼灭。在这之前，她使用了“苦肉计”，让大家以为女兵内部出现了内讧，以降低对方的防备之心。 童华看着他，说：“现在我占优势，我不能给你跟我正式PK的机会，你还是缴枪吧。” 左轮点点头，缓缓交出枪。在童华接枪的瞬间，左轮一个逼近伸腿，直踢童华的手。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两人的目标都是左轮的枪，几招过后，左轮一脚踹在了童华的膝盖上。童华一声惨叫倒地。看左轮要过来，童华挣扎着一个翻身，带着枪到了一个掩体后。童华连续放了几枪，逼得左轮躲到山石后面去。 童华看着山石，大滴大滴的汗珠落在了地上。不管怎么样，都要坚持下去，只要再坚持一会儿，拖住左轮，汤小米她们就有机会大胜了。 汤小米把对讲机换了一个频道：“呼叫童华！” 对讲机另一边传来了童华痛苦的声音：“收到。请讲。” “情况怎么样？” “遭遇左轮，保证完成任务。” 汤小米听她的语气不对，赶紧问：“你怎么了？” “没事。汤小米，完成你的任务，不要管我，我可以拖住左轮！”说完，童华关掉对讲机，一下子把对讲机扔到山下，然后用绳子把自己的膝盖狠狠地捆住。 “喂——喂——”声音彻底没了，汤小米紧张了起来。 夏夏朝王小帅那边扔了几个飞镖，趁着他扫射飞镖的空当，快速冲到汤小米身边：“接下来怎么办？” 汤小米愣住了，过了一会儿，说：“童华失去联系了，我觉得要出事儿。我得去救她。” 夏夏问：“她在哪儿？”听到小米说在老巢的山顶上，她恍然大悟。可是只要她们现在把王小帅干掉，不就赢了吗？ “我知道，但是我觉得她似乎……有危险！”汤小米看看四周，看到了阵地边的一辆军车，“他们这辆车，看来是给咱们准备的！” 夏夏看了看地形：“你别说，就王小帅这个死脑筋，咱们换个目标改去偷车倒是个好办法。我建议我去救童华，你来对付王小帅。” 汤小米摇摇头：“你不是冷兵器专家吗？我相信你留在这里可以圆满完成任务。” “你确定要放弃这个机会吗？”看汤小米点头，夏夏接着说，“你是团队的主导，你的话我要听，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的任务是拿下这个高地，如果你为了童华放弃这个任务，其实恰恰违背了童华的意思，服从和情感间，你应该选择服从。” 汤小米摇摇头：“我汤小米从来不要二选一，我都要。我服从命令安排你留守这里，强攻王小帅，并且凭我的判断你可以完成任务。同时，我要去救我的战友。没时间了，想想怎么办吧。”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刻意观察了他多久需要换一次子弹，一会儿我来消耗他的子弹，趁他换弹药的时候，我们往上冲，兵分两路。我直接攻他的阵地，掩护你，你开车走。”夏夏笑了一下，“放心，保证炸得恰到好处。对了，还有件事我要更正一下。我们全家都是冷兵器专家，尤其喜欢收藏……” 汤小米打断她：“好啦……打赢了再显摆！” 夏夏扔出一记飞镖，机枪开始扫射。过了一会儿，声音停了，夏夏朝汤小米喊了一声：“跑！”两人便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王小帅一看有些慌了，连忙换弹药，朝着夏夏跑来的方向开枪。这时，汽车发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他一恐慌，连忙掉转枪头冲着汽车射击。不过，已经来不及了，车已经朝山上开了去。 趁此机会，夏夏跳出掩体快速逼近王小帅，将手中的匕首扔向王小帅。王小帅握枪的手一个吃痛，枪掉了下去。 夏夏三下五除二将王小帅摁倒在地：“结束了！” 汤小米急速在山边刹车，然后跳下车，拿出匕首，奋力攀岩。等气喘吁吁的她爬上山顶，却看到左轮正在逼近童华，赶紧一个箭步飞奔过去。 下一秒，左轮被汤小米扑倒在地。 汤小米一边打一边喊着：“你把童华怎么了？”她眼里冒着光，招招都往死里打。终于，她反手把左轮摁在地上，掏出身后的绳子捆住左轮的手，然后快速跑到童华旁边。 而这时的童华，已经闭上眼睛了。 “童华，童华，你怎么了？”汤小米大喊了几声，快步跑到左轮身边，拿出水壶转身又走到童华身边。 童华呛了一口，醒了过来。看着汤小米，她虚弱地说：“对不起，没有完成任务。” 汤小米摇摇头：“你完成了，你做得特别好！据点你不用担心，夏夏在负责，你要相信她。”她轻轻地将童华扶起来，“走，我扶你走！” 看到地上的左轮，汤小米从童华手里接过枪，朝左轮身上放了一枪。 虽然身上冒起了烟，但左轮依然一副很轻松的表情，他笑着说：“赢得漂亮！” 汤小米看着左轮，向他走近，俯下身把左轮身上的绳子解开，“你背她！这么一大段山路，我们俩轮着背她下山。” 左轮望望山下：“背下山太远，不如飞下去。”说完，左轮走到滑翔翼边，捡起来交给汤小米。 童华看了看他们，摇了摇头：“我膝盖有伤，承受不了重力下的压力，根本就做不了空降这样的任务。”她轻轻抚摩着滑翔翼，“但是我……想试试。做了这么多年兵，从来没有空降过，膝盖本来就有旧伤，加上这次，以后类似蹦极空降的动作可能都没有机会去完成了。我不甘心……永远都不能体会飞的感觉。” 汤小米和左轮都愣住了。 汤小米看着童华，突然说：“我带你飞一次。”说完一把将童华背在背上，“我带着你飞，抓紧我！落地压力交给我，你只要飞就好了！” 汤小米已经抓住了滑翔翼。左轮用绳子把童华跟她紧紧绑在一起，拍了拍汤小米的肩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左轮叹了口气：“这次我们男兵真的输给你们女兵了，从战略战术，到体能技巧，心服口服！” “为了庆祝，班长，咱们飞下去。”说完，汤小米纵身一跃。 太阳升起来了，在朝阳的照射下，汤小米和童华飞了下去。 那种感觉很奇特，背着你的战友、班长、朋友从这里一跃而下，然后尽情翱翔。但是，如果汤小米能知道之后的剧情，她一定会说：“让我们再飞一会儿……” 汤小米兴奋地对着病床上的童华说：“指导员说，咱们水陆两栖男女混编侦察班成立不容易，要给咱们进行一个特别仪式，你要是参加不了，那得多遗憾啊！”她没有察觉到童华的异样，将水递给她，接着说，“指导员还说，这个仪式的誓词得好好想想，我觉得有点咱们自己的特色……” 童华挤出有些无奈的笑容：“哦……那个……誓词我倒是没想过，不过我一直在想，等咱们侦察班正式成立的那天，就在连队栽上几棵树，每一棵代表咱班一个战友，以后，侦察班每来一个新战士，就栽一棵树，等到绿树成荫的时候，这个班就真正成熟了。” 这时，凌云推门进来：“小米，你怎么还在这儿？” 汤小米立正站好：“报告指导员！我来帮班长办出院手续！” “别了，手续我来处理。你回去通知全班，给你们放两天假庆祝，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汤小米连声答应，蹦跳着冲出了病房。 汤小米走后，凌云转过头，看着童华。童华正一脸的忧愁。 铁龙穿上衬衣正准备离开，却看到汤小米疯狂地朝自己跑来。他看着她，笑了笑，说：“小同志，有段时间没来锻炼了啊！” 汤小米却突然蹦出一句：“老头儿，我终于猜到你是谁了！” 铁龙一愣：“你猜到了！好吧……那我也不瞒你了！我是……” 汤小米打断他：“大学体育老师！你是大学体育老师，自修了中国古汉语，生了一个当兵的儿子或者女儿，不过……既然可以随军，你儿子是邓业？不可能，邓业没有你这么帅，难道是凌云？也不像啊，总之应该是谁他爹，我的推测没错吧！” 铁龙大笑了起来：“好吧，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吧，你慢慢练，我要走了！” 汤小米拿出一包彩虹糖递给他：“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我们家老汤一买就给我买一箱，我今天特意拿来送给你，作为你指导我带领我们班取得胜利的答谢！” 铁龙有些惊喜：“赢了？好样的啊！那你可得好好庆祝庆祝，请假回去看看家人吧！你们家老汤，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爸吧！我也是父亲，你知道做父亲的最开心的是什么？是自己的孩子有一天让自己感到骄傲！” 铁龙笑了笑，转身走了，再次留给汤小米一个背影。 汤沐阳接到小米的电话时兴奋不已，激动地翻箱倒柜，想好好打扮一番去军营见她。多难得的一次机会啊，小米竟然主动邀请自己去军营。不过，米蓝再三叮嘱，让他千万别穿军装，所以，最后汤沐阳选了上次小米送自己的手绘t恤，外面罩了个外套，就跟老甲去了部队。 汤沐阳看着小米开心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笑起来。汤沐阳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米蓝，米蓝朝他点了点头，他也朝米蓝点了点头。刚想上前去找米蓝，却见她听士兵说了句什么转身离开了。汤沐阳轻轻叹了一口气，跟着汤小米往连队走去。 汤小米将汤沐阳和老甲带进女兵侦察班的营房，刚想招呼汤沐阳二人落座，却见毛小洁跑过来大声说：“报告！班长！您的床铺已经给您整理完了！” 汤小米满意地笑了笑，指着被子问老汤：“爸，你看这被子像不像一块豆腐？” 汤沐阳笑着说：“像！” 说着正要坐下，又被跑过来的姚池给打断。 姚池扯着嗓门喊道：“报告，班长！请问班长今天吃午饭前需要刷牙吗？如果需要，我就去给班长准备好刷牙缸、牙刷，挤好牙膏。” 老甲疑惑地看着小米：“小米，你是来当兵的吗？我怎么觉着你是来当太后的啊！” 汤小米看了一眼姚池，故意板着脸说：“没眼力见儿！没见班长的父亲大人来了吗？今天不刷了！” 这时，夏夏走上来，奉上两杯水，让出两条凳子：“汤叔叔，您请坐，先喝口水。” 汤沐阳和老甲终于得以坐下。哪知，这一坐下更觉得怪了。 女兵们整齐地站在他们的对面，以汤小米为首，居高临下地看着汤沐阳二人。 突然，汤小米喊了一声：“敬礼！” 啪的一声，众女兵齐刷刷地给汤沐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汤沐阳被吓得一哆嗦，憋了半天，说：“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众女兵顿时一愣。汤小米咳嗽了一声，大家马上高喊：“为人民服务！” 汤沐阳拉住汤小米：“小米啊，爸爸能跟你商量点事儿吗？以后咱们能不要这么烦琐的礼数吗？她们也累，我也……也怕……” 汤小米立刻站起来训斥大家：“听到没有，以后老汤，不，汤首长在的时候，大家谁都不能拘束，听到没有？” 众人又一起大喊道：“是，班长！” 林木子过来通知说食堂准备好饭菜后，汤沐阳和老甲算是松了口气。众女兵见他们出去，也跟着松懈下来。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大家连忙又站起来，看着门口。 汤小米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她将几张优惠券塞进她们的手里：“今天谢谢几位了，这是KtV的优惠券，本来是留着我出去玩的时候用的，作为答谢送你们了！”说完，又迅速转身跑了出去。 大家看着汤小米，笑了起来。 童华一手拿着抹布擦桌子，一手把桌上的书和茶杯摆好。旁边，那个记着男女兵决赛日期的日历被画得满满的。 凌云走进屋，笑了笑，表情有些勉强：“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 “放假嘛，都玩儿去了。”看凌云眼神落在自己正在扫的地上，童华解释道，“要走了，真想再为咱班做点啥，不过好像也没啥可做的了。” 凌云看着，百感交集，心情复杂：“你再等等，团部那边应该很快就有回复了，我肯定能给你争取……” 童华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凌云说：“指导员，谢谢你。谢谢你这份心。我知道你想让我留下来，我也想，但这不合规矩。从当兵的那天起，我就在守规矩，指导员，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意思？” “是有点没意思……是特没意思！”凌云觉得不解气，又连着说，“一根筋！轴得很！气死我了！” 说着说着，凌云笑起来。童华也笑起来。 凌云看着童华的膝盖，无比惋惜：“我以你为荣，侦察班的每个女兵也都以你为荣。”转而问她，“她们都还不知道？” 童华摇摇头：“半年前我知道自己要走的时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是后来我就想明白了，难受没用，得干点实在的，撑到现在也是想能为女兵侦察班再多出点力。现在终于成功了，大家正是高兴的时候，我就不扫兴了。” “汤小米呢，你也不准备说？比赛时你俩那么默契，演了出好戏，连我都瞒过了，现在你要走了却不告诉她？” 童华叹了口气，顿了顿：“我……找个时间跟她说吧。” 饭桌上，林木子、老甲和汤小米猛一碰杯，杯中酒都洒了出来。三人欢乐地笑着，你敬我酒，我敬你酒。 童华走进食堂，看到汤小米一仰脖，一杯酒就干掉了。 汤小米放下酒杯看到童华，兴奋地跑过去拉着童华走到桌边：“爸、老甲，给你们隆重地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女子侦察班的班长童华！她就是我跟你们说的秘密武器！没有她，我们就不可能赢男兵。来，童华你坐下……” 林木子赶紧给童华拉椅子。 汤小米拿了个杯子，给童华倒上酒，递给她，看她要说话，赶紧拦住她：“你可别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啊，这杯酒你一定得喝，咱们得庆祝！” 童华笑了一下，跟她碰杯一饮而尽。老甲又给她们倒满。汤小米说，第二杯为她们的默契而干。 一旁的汤沐阳看着这一幕，竟然有点想哭的感觉：“这么多年，小米除了跟我作对还是跟我作对，我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便只当是上天派来个小魔头，专门来对付我的。突然小米又不在了，跑来当兵，这一走我还真不习惯了，怕她在部队里吃苦受累，不过现在这样真好，真的。童华是吧？叔叔谢谢你对小米的帮助。”说完，也端起酒杯。 童华端着酒杯，被欢乐的气氛感染着，也跟着他们一起喝起来。 食堂的人越来越少，汤小米这时也已经喝高了。林木子对童华说：“小米喝多了，你送她回去，我去送送叔叔和老甲。”说完，扶着老甲和汤沐阳离开了。 童华扶着摇摇晃晃的小米，两人轻飘飘地拎着酒从训练场一头走过来，走到训练场大树下，靠着树坐着。 汤小米靠在树上，一边唆使着童华跟自己喝酒，一边大呼着：“今天真开心啊！” 童华笑着看着她，她都唠叨一晚上了。看着她开心，童华也开心地陪着她继续喝着酒。 过了一会儿，童华突然说：“我要走了。” 汤小米迷迷糊糊地拉着她：“别走，酒还没喝完呢！” 童华笑了笑，又跟她喝了一杯。喝完这一杯，汤小米晕乎乎地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童华偏过头看着熟睡的汤小米，再次说：“谢谢你，汤小米。再见了，汤小米。” 黑夜已经来临，童华抬头，她看到夜空中一颗星星亮起，接着好几颗跟着亮起，然后很快，繁星漫布。不知道明天离开后，还能不能再看到这么宁静的夜晚。 汤小米睁开眼睛，摸着头坐起身来，感觉还是晕乎乎的，床上自己的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日记本。 汤小米奇怪地拿起来翻开，里面掉落出一张纸：“小米，我走了，准确地说是退伍。谢谢你昨天给了我一个最放松最快乐的夜晚。想来想去，我没什么可送给你的，就把我写的日记留给你吧，这是我在女兵侦察班最美好的回忆。不要为我难过，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记在心里了。好好保重，你的战友，童华。” 汤小米转头去看童华的床位，却空空的连铺盖也不见了，顿时清醒了过来，赶紧朝外面飞奔而去。 可是等她冲到外面，车子已经开出侦察连的大门了。 “等等我！别走！别走！”汤小米冲过门岗，冲到了门外。眼见着追不上车子，汤小米转身向一旁的山坡跑去。 车内，童华在后视镜里看到山坡上汤小米在奔跑追车。 汤小米一边跑，脑袋里一边回想着童华的日记：5月16日，班里又来了新战友，汤小米。刚来就大闹连队。她像其他几个刺头兵一样麻烦，我很替她担心。不过，看到她，我仿佛又多了一丝希望，希望她真的像指导员说的那样，将来变成一把好刀！ 6月9日，指导员说汤小米有团队领袖的气质，我反反复复地思索，仔仔细细地观察，这个小刺头确实有些不一样。 6月18日，今天达到了优秀，我必须忍住内心的喜悦和兴奋，小米，还有大家，希望你们不要怪我，压力已经让我不会笑了，但是你们是让我重新笑起来的动力。战斗已经开始了，当汤小米说出这一结论的时候我很惊喜，同时又不希望这成为放松训练的理由。我们已经很强了，但是必须更强，战斗开始了，并且很残酷。 7月5日，明天上战场，我和小米为你们准备一个惊喜，男兵们，拭目以待吧！ 7月8日，胜利了，也意味着是时候要离开了，战友们，保重！小米，我不是你的第一个班长，也不是最后一个，说起来，你也做过我的班长呢。但是……我就是特别想最后对你说一句：好好保重，你的老班长，童华。 如果这是在演电影，童华应该走下车来，然后对她说：“我不走了！”但是这一幕没有发生，汤小米一直追一直追，直到看不到车尾灯了。她哭倒在地：“班长，我还没来得及对你好呢！” 汤小米、左轮等侦察班战士全班列队整齐。 米蓝、邓业、凌云走到队伍面前。汤小米直视前方，目不斜视。 米蓝挨个看过他们，点点头：“我现在宣布，水陆两栖男女混编侦察班正式成立，隶属侦察连，连长，邓业；指导员，凌云！汤小米，任命为女兵班班长。夏夏，任副班长。左轮，任命为男兵班班长。佟凯，任副班长。班长汤小米、左轮，请接收军人英勇和荣誉象征的水陆两栖男女混编侦察班战旗！”说完，从凌云的手里接过旗帜。 汤小米转身，跑步到米蓝的面前。母女两人四目相对，小米眼神恍惚了一下，避开了母亲的目光。米蓝的眼中有期盼，但是很快便收敛了。 汤小米伸出手，米蓝把旗帜交到汤小米的手上。汤小米迅速转身，停顿片刻，跑步归队。左轮紧随其后。 “根据这个班的特殊性，特意为每一位战士配备隐藏式枪套！”说完，米蓝在每一个战士的左臂上系上隐藏式枪套。为汤小米系枪套时，她的手微微颤抖。汤小米悄悄斜眼看了一下母亲，但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汤小米爬到山顶，将那面战旗绑在旗杆上。战旗在太阳的映照下随风飘扬。战旗下，放着一个四色隐藏式枪套。在这里，童华打了最后一仗，所以这份荣誉也有她的一份。 左轮担心地看着汤小米，作为一个军人，她太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但是，就让她一次发泄完吧。 同样担心汤小米的，还有汤沐阳，他按小米的要求拖了几棵树到军营。他原本想帮着一起种，但汤小米死活不让帮忙。她要亲自种下这七棵树，亲自将标签挂上去：童华、夏夏、姚池…… 生活照旧，训练加强，走了一个童华，汤小米似乎变成了第二个童华。 凌云来找汤小米时，她刚带领大家训练完，这会儿在食堂吃面。 听到凌云说自己有点过了，汤小米打趣道：“那我努力，回到从前，明天就带着她们直奔台球厅刷夜训练，说到做到。” 凌云笑了：“我收回我说的话，你绝对干得出来。” 汤小米也笑了一下，说：“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给我开小灶，不像有好事。” “我给你招了个新兵，你得花点时间带带她。那个兵真的不错，虽然自身的技能素质并不是很高，但是特别下狠劲儿练自己，连续几项技能比拼都拿了第一，从一个特别普通的兵变成了一个标兵。她一心就想来咱们侦察班，我一看见她就把她要了。我看时间差不多，她也快到了，你去见见她吧。” 汤小米把头一仰，将整碗面倒进肚子里：“走！” 汤小米边走边打听着：“这人听起来是个倔脾气，我要是看不顺眼，可往狠里整啦！” 凌云神秘地说：“你肯定满意，算是我送你的一份礼物！” 说完，凌云一抬手，指着坐在长椅上的新兵。 汤小米抬头望去，呆住了。 马大风从长椅上站起来，两人四目相对，愣在了原地。 第九章 只要是当兵的都会怀念班长 <er">1 班长，你走了，我哭了……我知道你要说我没出息，你要骂我不争气，但是错在你，是你让我哭的。早知道你要走，我就继续跟你吵下去，继续跟你作对，继续给你添麻烦。不跟你并肩作战，不跟你一起对付那个左轮，不带你飞下山！我也不会这么难受。班长，我的班长，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当兵的都怀念班长……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汤小米跟左轮带着马大风熟悉着侦察连的环境。走过训练场时，刚好教官搭建好一系列的障碍，还添了几个新项目，三人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我发现自己有点儿强迫症。”汤小米一边开玩笑，一边说，“我现在看见障碍就想翻越，要是不能翻过去，就浑身骨头痒。我讨厌这种条件反射！”左轮哑然失笑。 马大风突然说：“我也想试试。” 汤小米开心地说：“咦？那来比试比试？正好咱们有裁判。” 左轮无奈地叹口气，一副认命的样子。 汤小米和马大风快速做了做热身，两人向障碍跑去。 左轮慢慢走到一旁，看着她们在障碍中穿梭。汤小米完成一圈就停了下来。马大风也完成了一圈，可她又开始了第二圈。汤小米见状，也冲了出去。 一圈，两圈，三圈…… 汤小米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不跑了不跑了，老是重复一样的障碍，又累又没意思。” 左轮的注意力集中在训练场上。汤小米跟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马大风仿佛不知疲倦似的翻过一个又一个的障碍。汤小米想跑过去，左轮拉住她，两人站在场边看着马大风。 马大风坚持跑着，她用尽力气翻越最后一个障碍，然后躺在地上，喘着气。 汤小米和左轮走过去，汤小米关切地问马大风：“大风，你没事吧？” 马大风笑了：“小米，我终于来了。” 二十公里外出现房屋垮塌事故，她们受命前去支援，这是她们侦察连成立以来第一次面对实际性的作战，一定要以零伤亡的战绩获得第一次胜利。 汤小米站在女兵班列队面前，从容淡定地指挥：“潇薇，你负责配合挖掘；姚池，你负责跟医护人员对接；夏夏，你跟我到那几个严重事故地点进行营救，有危险，你要有心理准备。马大风这方面的训练有限，回来以后负责应对突发事件和联络。别慌张，就像我们平时训练一样。” 这时，毛小洁跑了过来：“糟了小米，又发生了一次小型垮塌，需要紧急救援。消防队那边已经有人负伤了，马大风她……她一个人去救人了！” 汤小米疯狂地要冲进现场。毛小洁紧随其后，被凌云一把抓住！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垮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汤小米的心揪了起来。这时，烟尘中，马大风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带着一脸微笑。几个医务人员连忙冲上去接下了孩子。 汤小米冲了上去：“你疯了吗？” 马大风笑了一下：“小米，这次，给你长脸了吗？” 汤小米一把抱住马大风：“你就是个疯子！你他妈的回去就给我训练，好好训练！” 连长说为了嘉奖女兵侦察班在这次房屋垮塌事故中有突出表现，当地有关部门将跟他们连队合作，组织一次军民双拥晚会，她们侦察班得出节目。为了不搞特殊，汤小米也要带着大家想一个节目出来。 夏夏她们集体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的汤小米身上：“班长。” 一直在旁边无心参与的汤小米斜眼看了大家一眼。好吧，既然要她出手，那准拿下不可啊！她笑了一下，朝大家勾了勾手指，几个人的脑袋凑到了一块儿。 主持人在上一个节目结束后走上舞台报幕：“下面有请女兵侦察班的街舞表演——！” 汤小米等女兵冲出舞台，她们着装时尚、干练帅气，街舞范儿十足。动感时尚的音乐响起，快节奏的街舞律动感中，夹杂着中国传统音乐元素。一套将街舞、格斗、太极结合在一起的街舞，将晚会推向了高潮。 米蓝微笑着看着这一幕。邓业难得地称赞着她们。不远处，“地方代表”的牌子后面，汤沐阳激动地跟身边的人交流：“那是我闺女，领舞那个！那是我闺女！”得意自豪溢于言表。转过头，刚好跟米蓝对视，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微笑。 女兵们走下台都难掩心中的激动。汤小米也开心地说：“你们赶紧下去看节目，我收拾收拾，得马上把服装还了。”大家互相打闹着走出后台。 汤小米默默地收拾着。这时，门开了，米蓝走了进来。 汤小米头也不回地说：“忘拿什么了？先把剪刀递给我，门口台子上。”她接过剪刀，感觉不对，愣了一下，转头看到米蓝，“副旅长，你怎么亲自来了，刚才的舞违反纪律了？” 米蓝笑了：“这儿没人，你可以放松一点。” “那放松不了，就你和我，怎么放松。”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我不想吵！”米蓝摆摆手，“这几年，你就在干这个？” 汤小米有些逆反：“结果换了这么一个话题，是吗？无所谓，有人喜欢。” 米蓝点点头：“你爸就很喜欢。” 汤小米惊讶地问：“我爸？他根本没看我跳过，你别把他扯进来。” 米蓝笑了：“他就在台下！”看汤小米吃惊的表情，她说，“这台晚会，是他组织的。准确地说，他是为你特意组织的。” “他……” “他为你自豪，我……” “我去找他！”说着，汤小米转身出了门。 “小米……”米蓝站在门内，轻声说，“我也很自豪，小米！” 汤小米看着汤沐阳：“怎么回事？” “哦，主要是为了歌颂解放军战士在救灾一线的表现……为了奖励你在行动中的突出表现。”看了一眼小米不信的表情，汤沐阳低下头，说，“为了见你！” 汤小米无奈地望着他：“老汤，你不觉得就为了见我，你……你搞这么大一个阵势，太……太过了吗？” 汤沐阳有些委屈，叹了口气：“小米，老爸掏心窝子跟你说句话。你知道的，老爸从小到大就愿意你在家里搞party，玩得多大老爸都不管……不是管不了你，我总是想，你是独生子女，未来将一直是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爸爸妈妈早晚有走的那一天，到时候你唯一能依靠的，是朋友……” “老汤，你别说了！我，懂了……”这时，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传来，他们一同走了出去。舞台上，一个男兵在弹琴，赫然是左轮。 悠扬的琴声，让小米有些出神。 汤沐阳看看小米，又看看台上的左轮，凑过去：“小米，这小伙子不错！” 汤小米转过头，瞪着汤沐阳：“老汤，你打住！少管闲事！”她站在汤沐阳背后，看着父亲的背影，闪身离开。 左轮表演结束后，主持人走上台：“在节目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们再次欢迎女兵侦察班的汤小米为大家献上一首吉他独奏，歌曲——《沐阳》！有请！” 在热烈的掌声过后，汤小米开始了自弹自唱：春天的花呀小树展开新枝丫 夏天的鸟雀唧唧喳喳 秋天的风啊吹散了你的头发 冬天的夜里有温暖的地方就是家 小宝宝第一次睁开眼爸爸那年二十八 年轻的爸爸英俊潇洒 工作总是很辛苦但家里的事再小也是大 奔波的爸爸转眼已经三十八 就在看不见的时间里女儿长大了 过了今年爸您就五十岁了吧 春天的花呀请代我问候他 夏天的小鸟依然吱喳 秋天的风啊吹白了他的头发 冬天的夜里如沐阳般的温暖就是家 你带我玩耍给我讲笑话 黑夜来临故事里你带我寻找那里的家 你教我走路跟我咿呀对话 不论我多害怕你总在那儿撑起这个家 我知道你也有痛苦你也会害怕 但是却从来不让我看到泪水看到你的牵挂 我有时太淘气有时不听话 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无可取代的爸爸 变形金刚葫芦娃那些都是漫画 真的英雄是你你就是我的家 美人鱼已经长大丑小鸭已经会飞啦 从今以后让我爱你多些 未来有我 爸爸你就放心吧…… 汤小米看了一眼手表，跟马大风说：“马大风，基于你之前的基础训练有限，我们今天进行特训！”看大风点头，她接着说，“训练三十公里负重奔袭，沿途你会经过树林、山崖、河流，你需要克服一切困难，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是！” 汤小米拉了拉马大风的背包带，亲近地问：“地图熟悉过了吗？那我陪你跑吧？” 马大风直摇头：“不，我要自己完成训练任务，请让我独立完成！” 汤小米按下了计时器。看着马大风的背影，汤小米轻轻叹了口气。 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可还是没有看到马大风的身影，眼看一场暴雨要来了。汤小米沿着马大风刚刚出发的路线出发了，边跑边喊：“马大风——马大风——” 已经分不清楚她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汤小米一路跑一路喊。这时，一辆军车停在自己身边，她吃惊地看到师父铁龙穿着军服走下车来。他身后跟着一排的军车，跟着他一同下来的竟然是典宁。她愣在那里，忘了说话。 铁龙把手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问她怎么了。 汤小米将情况说了一遍。 铁龙看了看树上的树叶，风吹得树叶都往一个方向摆动。他指挥着典宁朝小米指的方向搜索。这附近地势险恶，这会儿又是狂风暴雨，得争取最快的营救方式。 汤小米一脸疑惑，但是顾不上思索，跟着冲了进去，一会儿往左走，一会儿往右走。铁龙不时地看树上的叶子，走到一个十字路口。 这时，汤小米突然说：“这边！” 铁龙愣了一下，看了看树叶，又看了看汤小米，不由得露出赞赏的神情来。他朝典宁点点头。 典宁带了几个战士往汤小米所指的方向跑去。 突然，不远处树叶抖动，有些细碎的声响。 大家连忙朝传来声音的方向奔过去。 眼前是一个陡坡，马大风已经晕迷在坡下了。看到这样的情况，汤小米毫不犹豫脱下外套，就要冲下去。 铁龙赶紧拉住她：“太危险，你别下去！” 汤小米使劲一挣，跑了下去：“我要带她上来！别拦着我！”说着跑了下去。典宁也赶紧跟了上去。 汤小米跑到马大风身边：“大风！大风你醒醒！” 马大风睁开眼睛，看着小米，眼眶有些湿润：“小米……对不起，我给你丢人了……” “她的脚受伤了！小米，你帮我扶住她，我来背她！”典宁不容分说把马大风背起。小米背起马大风的负重。 铁龙紧急处理了一下马大风的伤口，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回去换几次药就好了。他劝小米训练注重循序渐进，别急于一时。 铁龙师父竟然是旅长，这一发现却是让汤小米惊讶的。她知道自己要更努力地训练，这样才不愧对“旅长徒弟”这个名号。 但是另外的，她真的要好好带着马大风训练才行。以后决不能再出现那样的意外了，不然，如果马大风出点什么事，她绝对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说干就干，针对马大风，汤小米制订了一系列的特训计划。晚上操场上稀稀疏疏亮起了灯，两个身影在灯影下跑跳腾追，汤小米在前面跑着，马大风嘴里咬着刀跟在后面。到了训练场围墙边，汤小米一跃而过，马大风愣了一下，也跟着翻了过去。 围墙的另一边是一块空地，马大风耳边响起汤小米的话：“作为侦察兵，侦察任务是随时开始的，包括训练也是。” 马大风选择退回墙边暗处，并把嘴里的刀子拿下来放在手上。 汤小米突然从围墙上方再次跳下，袭击马大风。 马大风顺势扯住汤小米，把汤小米甩开。汤小米弹出去，贴着地滑行了一段距离。她从地上站起来，举起一只手，手里是马大风的刀子。 汤小米问她：“马大风，任何一个在不利形势下的人，首先该做的是什么？” 马大风想都没想，说：“自保！” “没错！那么伪装隐藏自己，不让自己被敌人发现，也算是自保的有力方式之一。首先，你的判断比较正确，我从这儿翻出来，我不见了，但必定也得从这儿翻回去，所以你退回到了墙边。但是你别忘了，你是后于你的侦察对象进入一个陌生领域的。我很有可能就从你身后出现。这个时候想办法隐藏自己就非常重要，而你虽然隐藏了，但你取下咬刀，就又变得容易被发现。”看她不解，汤小米接着说，“咬刀的第一个作用是闭气，侦察兵在隐藏的时候如果用鼻子呼吸，声音大，极易被敌人发现。你刚才就是，你取下刀子的瞬间，我就能感到你的呼吸在放松又在加重。咬刀的时候，你是一直提着气，气轻，这就是区别，能明白吗？” 马大风啪的一下站好，严肃地说：“能！” 侦察连凌云办公室里，凌云推心置腹地跟汤小米说：“我觉得你对马大风的态度有问题。” 汤小米连忙摇头：“马大风……我绝对没偏心。”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对她太过不放心了。”凌云看着她，“最近你经常对马大风进行特训。你回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房屋垮塌事件，你不放心马大风进去救人，自己差点冲进去。前几天，你又因为马大风迷路乱了阵脚。如果换成其他连队选来的不认识的尖子兵，你也会这么紧张她吗？” 汤小米一时有些错愕。 “马大风是个很有实力的兵，所以我才把她调过来。你这样是对她的不信任。你要相信自己的战友！战士的成长有的时候不是靠带动，而是靠激励。” 汤小米向凌云认真敬了个礼：“感谢指导员的教诲。” 凌云拍拍她的肩膀：“我希望你能带着女兵侦察班成为第一支杀进特种作战部队的女兵班。” 汤小米带领自己的班列队在操场，却看到整个连队都集结整齐，操场上四处传来整队的声音。汤小米一脸疑惑走进队伍里。 这时，邓业走到台上：“同志们，首先欢迎我们师的精锐尖兵部队‘赤鹰’特战队的首长带着她的队伍到台上来。” 汤小米看着台上，她赫然看到了米蓝，一身劲装打扮。 米蓝站在整个侦察连的队伍前面，身后，是她的特战队员典宁、郭斌、韩钢、武成等人。米蓝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兵，许久，才声音坚定地说：“我今天是来招兵的！”她环视众人，整个操场出奇地安静，汤小米也静静地看着母亲。 “相信你们早就听说过赤鹰，那么你们知道什么是赤鹰吗？”米蓝自信而威严地说，“鹰，每当自己已经快要老去的时候，就必须努力飞到一处陡峭的悬崖上，任何鸟兽都上不去的地方，待上一百五十天。它要在岩石上用力地摔打自己宛如镰刀的喙，直到老化的喙掉下来，然后静静地等候新的喙长出来。但这不算什么，之后它还会继续用新喙当钳子，一个一个把趾甲从脚趾上拔下来，等待新的趾甲长出来。最后，它要把旧的羽毛都扯下来，五个月后新的羽毛长出来了，鹰就可以重新开始飞翔，得以再过三十年的岁月。” 安静的操场上，只有米蓝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鹰之所以拥有如此强大的攻击性和无限的韧性，就是因为它敢于冒着疼痛、饿死的危险，改造自己，重塑自己，与自己的过去诀别。这一过程，是一个死而复生的过程。而我们的特种部队，就要做这样一只红色的鹰！” 米蓝接着说：“我告诉你们，每一个赤鹰的战士都经历过自己痛不欲生的重生。你知道现在在我身后，在你们面前的这些战士，他们经历过什么吗？” 米蓝转身看看身后赤鹰的战士：“让他们看看。” 话刚说完，十几个赤鹰的队员，瞬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或者装备，露出了一部分皮肤，每个人都有惊心动魄的伤疤。 米蓝一个个走过他们身边，介绍道：“这条伤疤是在一次边境缉毒战斗中获得的，这块烧伤是在一次国际联合反恐任务中留下的，这条刀伤换回的是八名人质毫发无伤地被营救回来！还有这条……” 米蓝走到典宁面前：“单枪匹马，深入虎穴，启动引爆系统，留下这条一辈子抹不掉的伤疤。” 米蓝转身回到队伍前面，大声说：“我希望你们每个人在报名之前都想清楚，你们人生的价值是什么？你们的理想是什么？你们是否愿意为了崇高的理想付出一切，是否愿意把命令和人民的安康放在一切情感和感受的前面，如果愿意，赤鹰欢迎你，如果你不知道、不清楚、想不明白，那么赤鹰不适合你！报名时间是三天，三天后，赤鹰特种兵选拔大赛正式开始，报名者中，将有五只雏鹰跟我们一起遨游天际！” 汤小米和马大风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汤小米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报名。要去米蓝手下当兵，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啊，可是马大风说她是一定要去的，今年不行就明年。 正在这时，米蓝带着典宁等战士走进了食堂。炊事班班长因为没有接到通知，所以没有给他们准备午饭。米蓝把腰带一解，往炊事班班长手里一扔，就往操作间走去。 汤小米看到赶紧收了餐具，拉着马大风就要走。 典宁拉着战友，大声喊着：“我们饿！我们饿！” 操作间里的米蓝听到声音，忍不住想笑。米蓝抬眼看看自己的兵，拿起炒勺做要打他们的动作，却刚好看到汤小米仓皇离开。米蓝眼神一愣，很快又收回了这一秒钟的惶恐，继续开始翻炒。 汤小米和马大风刚走出食堂，汤小米转身就趴在窗户上，马大风也跟着趴了过去。只见米蓝从容地用大锅炒着菜，下油、下菜、放调料，一副大厨风范。做好饭，米蓝将菜端到大家面前。米蓝看到大家如饥似渴的样子，假装生气，拿起筷子敲敲盆边：“没规矩！有的吃了，好歹得谢谢厨师吧！” 典宁连忙拿起一个碗，盛满菜，推到米蓝面前：“老规矩，您来第一口。” 汤小米看着米蓝在里面跟战士们有说有笑地吃着饭，深深吸了一口气。作为米蓝的女儿，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做的饭菜是不是难吃，甚至，那种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在米蓝的眼里，那些士兵似乎更像是她的孩子，而自己作为她的女儿，在她眼里，仅仅是一个小兵吗？ 米蓝充满着杀气握紧拳头朝汤小米挥过来，而汤小米只是站在那里，呆愣着看着拳头离自己越来越近。 汤小米一下睁开眼，原来只是个梦。汤小米坐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动，我怕米蓝吗？我才不怕她！”她掀开被子走下床。 走到拳击室，打开门，竟然还有人在打沙包。汤小米一愣，走了进去，正在练习打沙包的居然是米蓝。 汤小米向米蓝提出比试，她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并不仅仅是个小兵，证明米蓝不能小瞧了自己。 但是，两个回合下来，汤小米就被米蓝一个横扫给摔在了地上。 这也是在做梦吧，她又输了，这么轻易……赤鹰队，去，还是不去？ 她想起米蓝的那个笑，那种哈哈大笑，她喜欢那样的米蓝，只是，她和汤沐阳都不曾见过那样的笑。那么，如果进赤鹰队的话，是不是就能见到呢？是不是就能了解到那个她从不曾了解过的米蓝？ 她突然觉得自己幼稚，竟然会把米蓝当做阻力，把母亲当做对手。当米蓝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看到的，是那么骄傲威严令人敬畏的一名女军官，可是，当她出现在米蓝的视线中时，她又是谁…… 米蓝，我想在离你更近的地方看到你。 <er">2 林木子、栋栋拐、潇薇、姚池，还有其他的一些男兵，有的人在玩篮球，有的人分散在篮球场边聊天。 潇薇有点不耐烦了：“都几点了，还等呢！” “咱们自己瞎猜也没用啊，咱有内线！应该一会儿就有消息。”栋栋拐做神秘状，眺望远处。 典宁跑了过来：“来了！” 栋栋拐忙上前询问：“怎么样？内部消息？” 典宁摇摇头：“汤小米还没来，不过副旅长还没有要撤的意思。” 姚池叹了口气：“唉，我是觉得汤小米肯定不来了。” 铁龙挠挠头，看着专心泡茶的米蓝，还是开了口：“有个兵，想给你推荐推荐。” 米蓝眼睛一抬：“什么兵让你这么看重啊，还专程来一趟，我真有点儿好奇了。” 铁龙有点不好意思了：“什么专程，我就是来喝杯茶的，反正她也报了名了，我还是不多说了。” 米蓝笑了笑：“你这人，要说就说，别别扭扭的，磨叽。” “还是不说了，看你的考核结果吧，相信我不会看错人。”铁龙端起泡好的茶，吹了吹。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汤小米走了进来。见到铁龙在，汤小米挺惊讶的。铁龙朝汤小米眨了眨眼睛。汤小米愣住了。 米蓝看到汤小米，立刻就变严肃了：“什么事？” 汤小米回过神来：“报告副旅长！我是来交报名表的。”汤小米交出报名表。 米蓝却没有收下。她看了看时间，还差两分钟八点：“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你想好什么了？你的人生价值还是你的理想？”看她不说话，米蓝接着说，“我不会要一个盲目来报名的人，你最好再想想，真想清楚了就说给我听听。” 米蓝和铁龙都看着汤小米。 汤小米看着米蓝：“没有亲眼见到就不能评价，我要争取一个评价的资格。” “你的评价微不足道。还有别的理由吗？” “副旅长……”汤小米指指其他的报名表，“别的人你也这样问吗？还是因为我是你的女儿你才这样刁难我？” 汤小米的一句话，让米蓝和铁龙都愣住了。 “我要求公平对待。”汤小米递上报名表。 米蓝不屑地笑了一下，接过报名表，往其他的报名表上一放，时间刚好到八点：“好，我就给你公平对待。” 汤小米朝米蓝和铁龙打了个敬礼，转身要走，却听见米蓝在身后说：“收下报名表不等于我就要你了，你好自为之。”她顿了顿，继续走了出去。 米蓝叹了口气，回过身来，揉揉太阳穴：“让你见笑了，老郑。” “刚刚我想推荐的那个兵，就是她。” 篮球场上的比赛已经停了。典宁站在场边，很明显他已经带来了消息：“汤小米确定已经报名了，你们动作快点啊，我还等着再打局比赛再撤呢。” 几个男兵一脸不乐意地掏裤兜。 栋栋拐得意地挨个来到他们面前：“快点快点，愿赌服输嘛，汤小米报名了，你们就掏钱吧。” 姚池手里捏着五十块钱不松手：“你怎么知道汤小米一定会去的……” 潇薇抽过她手中的钱：“你买她不会去，只能说明你对汤小米还不够了解。快松手吧，赢了钱请你吃零食啊。” 栋栋拐手里已经收了不少钱，他走到一旁投篮的邓业身边，将钱递给他：“邓连，这是你赢的！” 凌云拿着马大风的报名表：“副旅长，马大风的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米蓝看着她：“我是从这几个方面考虑的，一个是她进入女兵侦察班时间还比较短，我觉得还需要历练；其次，据我了解大风的抗压能力一直是个问题，这个我希望也是对她的一次考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大风有个哥哥你知道吗？已经牺牲了！马家就这一个孩子了，赤鹰的情况你了解，要随时作好牺牲的准备，不让马大风进入赤鹰，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凌云无奈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马大风一心想加入赤鹰，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应该比较大。” 马大风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凌云对她说的话：“你进入女兵侦察班的时间还比较短，各方面素质、实力以及抗压能力也都需要历练。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你家的情况也是我们考虑的重要因素。这次特种兵选拔不是因为你的实力不足而拒绝你报名，不要因此影响了自己的自信。” 汤小米看着马大风，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哪儿来的那么多理由，都是借口！大风，你家里的情况，我们都知道，我也不希望你爸妈天天为了你担心。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着，如果你自己都决定了，他们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你去实现梦想？”看着自暴自弃的马大风，她恨恨地说，“大风，你一点儿不比别人差！我能行，你也一定能行！我必须帮你去争这口气！” 说着，不顾马大风的阻拦，汤小米往米蓝的办公室跑去。 米蓝见到汤小米，问：“为马大风的事儿来的？” “我就是想问，我这种当初那么混的人都有资格参加，为什么马大风这么优秀，这么努力，却不可以？”她用手势打断要开口的米蓝，“你先听我说完，马大风的哥哥是不是参加特种兵之后牺牲的？马大风还没进军营之前就以她哥哥为榜样是不是？是不是，我就问你是不是？” 米蓝点点头。 “如果你们是为马大风考虑，考虑到她是家里的独子而拒绝她的报名，我一定要说，我们都知道这一点，她自己想得很清楚，比我们谁都清楚，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知道自己的哥哥希望完成却无法完成的是什么。加入特种兵，追寻哥哥的足迹，这是她的理想，是她永远不会放弃的信念！如果这都不能打动你们，那么，至少，请不要夺走她追求梦想的机会。成败与否，只要她有机会去争取，我都不再多说一句了！” 米蓝注视着小米，有些动容：“好，汤小米，我知道你现在是为了马大风有情绪，我同意你说的这些。但是，马大风的问题不只在于家庭，我说过了，能力和资历，她都不够标准！” “你凭什么一句话就断送她的梦想！我要求给予马大风参赛资格。”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汤小米上前一步：“你必须同意。” 米蓝注视着汤小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同意。” 汤小米对铁龙猛攻，铁龙一拳把汤小米打回去：“没有防守，只有进攻，还毫无章法。别打了！” 铁龙看着她，说：“你为马大风这样出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不能一辈子靠你啊！” “大风绝对有实力。”汤小米回给了铁龙一拳，但被铁龙躲开。 “我知道你想帮马大风，大家都知道，甚至其他人也都想帮她，但是帮一个人的初衷首先是我们希望这个人好，能够获得成长的机会，变得更好，而不是你替她解决她的问题。” “可是，朋友不就是帮助朋友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马大风不能参加选拔这事，你能解决啊？”铁龙看着小米，思索着，叹了口气，“这样吧，我给你支个招，前提是，一会儿你得拼尽全力跟我打一场。” 汤小米拳套往铁龙手上一撞：“没问题。” “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人他摔了一跤，试了试，腿折了站不起来，没办法，他还得继续走啊。于是，他就往前爬，石头划破他的手，钉子扎破他的脚，荆棘穿透他的皮肤，但是他仍然爬啊爬，爬啊爬……” 汤小米受不了了：“说重点！” “重点就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铁龙一脸得意，“因为他坚持！” 汤小米大笑了起来：“这是一冷笑话吧。” “冷是冷了点，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的米蓝副旅长，就吃这一套。” 米蓝坐上车，车子发动了。不远处，潇薇拿着对讲机：“各单位注意，黑猫已经出发，狙击手注意……” 马大风和毛小洁站在路边，面对着车子驶来的方向。面前堆着一堆枪械零件。 米蓝一脸疑惑。 突然，她们两个开始组装枪械，然后突然转身，米蓝顺着她们射击的方向望去。 远处有两张靶纸。 十枪响过，马大风放下手里的枪，就往山里跑。 米蓝的车缓缓开过她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摇摇头，轻蔑地说：“幼稚！” 毛小洁拿着对讲机：“黑猫已经经过狙击手位，请高空坠地训练场准备！” 林木子站在一根高竿前面，突然一挥手里的旗帜，疲惫不堪的马大风毫不犹豫地把锁链挂在腰上，然后林木子把她拉到高空，一松手，马大风头朝下做高空坠地训练。 训练一做完，马大风又从山路跑走。林木子拿出对讲机：“黑猫已经经过高空坠地训练场，负重奔袭请注意。” 夏夏面前摆着一大堆东西。马大风冲下山，到了她面前，快速往自己身上套装备。车正在开过，马大风刚好装备完毕，开始跟着米蓝的车奔跑着。 夏夏看着马大风追着米蓝的车跑远，拿起对讲机：“黑猫已经离开我处。小米，后面的交给你了！” 汤小米站在路边，手里拿着拳套，拭目以待。 马大风已经满脸通红，依旧跟在车后，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超过三十公里了。 汤小米看着马大风跑过来，拿起拳套。马大风停在了自己面前，汤小米问：“休息会儿吗？” “没时间休息。”说完，马大风一拳直逼汤小米的面颊。两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米蓝的车开了过来，是格斗，对打的是汤小米和马大风。 汤小米和马大风疯狂地打着对方。看着米蓝的车开过，马大风眼神有点游移，一走神，让她一时间没躲过汤小米的拳。 两人打得更凶了。突然，传来了刹车声，汤小米和马大风循声望去。米蓝的车停了，她走了下来，在马大风的报名表上签上字。 汤小米和马大风看着米蓝的车开远，兴奋地抱在一起。这时，夏夏、潇薇等人从远处跑来，看到她们抱在一起兴奋地跳，也停住了脚步，对视一眼，露出笑容。 汤沐阳去看小米之前，进了米蓝的办公室。米蓝看到他，摇摇头：“你怎么又来了？你不觉得你最近来部队来得太勤了吗？” 汤沐阳缓缓坐下，笑了一下：“我觉得比我年轻的时候差远了！” 米蓝愣愣地看了汤沐阳一眼：“说，什么事儿。” “没事没事，小米让我来送点东西，我来早了，顺便过来看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汤沐阳看着米蓝：“好看！怎么看都好看！” 看着米蓝严肃的眼神，汤沐阳赶紧找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来说。到最后，米蓝都没有耐心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汤沐阳有些慌乱了，支支吾吾地说：“我……这个……你……最近……你最近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研究和探讨一下中国电影事业的发展情况？”说着掏出两张电影票。 米蓝一愣，接过电影票看了看，又看看汤沐阳，笑了。她一边把电影票塞进汤沐阳胸前的口袋，一边说：“没时间！” 受挫的汤沐阳收起自己的失落，开心地往小米中间的桌子上放吃的：“小米，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要是觉得这些零食吃腻了，老爸带你出去下馆子，咱们去吃海鲜！哦，对，老甲厨师证拿下来了，我准备推荐他去我哥们儿的一个酒店，你也可以去试试他的手艺。” 汤小米没什么反应，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吃的：“老汤，你先回去吧，这些你也拿回去。” 汤沐阳依旧往桌上放着：“别啊，这么多东西，你得拿走啊，挺沉的老爸扛过来。你看看这水果是澳大利亚的，是人家送礼送给老爸，老爸没舍得吃……” 汤小米突然转身：“送礼？”她突然反应过来，“老爸，拿上东西，咱们去谢谢我师父！”说完，汤小米拎起一只口袋就跑。汤沐阳手忙脚乱地收拾桌上的东西，追着汤小米出了门。 汤小米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师父，我特别有诚意地来感谢您！” 这时，汤沐阳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地撞了进来：“哎呀，小米，你跑慢点，老爸年纪大了……” 铁龙一看到汤沐阳，愣住了。 汤沐阳抬头看到铁龙，也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平静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哎呀，老爸，你什么体力啊，这才多远就喘成这样。”说完，汤小米马上又态度和蔼地对着铁龙，“师父，这是我爸，不过我的体力很好你是知道的，这个不遗传……” 话没说完，铁龙突然打断了她：“好久不见，老汤！” 汤沐阳笑了一下，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是啊，真没想到会再见面。” 从铁龙办公室出来，汤小米就知道不对劲。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有过不快的老爸这会儿竟然厉声带着自己就走，有问题，有问题，看老汤那样不淡定，他跟铁龙共同认识的就只有米蓝了，难不成，铁龙是老爸的情敌？ 可是，老汤矢口否认。汤小米想，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到。 汤小米走进电话亭，插卡拨打电话：“老甲，是我，帮我个忙！” 然后，又跟林木子约在侦察连的电脑房。林木子将资料摆在她面前，她拿着小本子记着电脑上的信息：米蓝…… 老甲也带着找到的资料在会客室等她。她拿过老甲查到的老爸的资料，老甲不解地看着她。她说：“我觉得我正在靠近一个秘密，不过还缺很多证据，所以还得指望你们帮忙。木子那边也搞定了。” 目前的资料比较有限，只知道老爸人大文科生毕业，毕业后当了几年公务员，无恋爱史。1988年弃文从商开始做服装生意，一年之内就小有起色，第二年注册了公司。不过1991年好像遭遇事业低谷。也是那一年，跟米蓝结的婚。结婚之后，事业就开始稳步上升。第二年就有了汤小米。 而米蓝1988年到1994年由中尉升上尉，第36团7连副连长；郑岩龙也就是铁龙师父，1988年到1991年任第36团5连连长，1991年3月调离。 看来这个谜团还是有点大啊，还得找几个人问问才行。汤小米找到的第一个人是典宁，不过显然典宁1991年才三岁，自然什么都问不到。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左轮看到自己来找典宁，竟然好像有点不开心。不过，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在意这个了，目前比较重要的是搞清楚米蓝、汤沐阳、铁龙这三人之间的关系。 汤小米认真地在本上勾画着关键年份，三个人的共同交叉点是1991年，真不知道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想得入神的时候，凌云走了过来。看到凌云，汤小米有些高兴，多个人商量也不错。于是，她将自己是米蓝女儿的事说了出来。凌云竟然没有半分惊讶，看来她早就知道了。不仅凌云，就连邓业连长也知道这件事，不愧是领导啊，太不动声色了。 凌云挺让自己感动的，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米蓝的女儿就对自己不同，她之所以不说出来就是不想特殊去对待，而是用实力去对待。不过，说到米蓝这件事，凌云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但是有个一直跟着米蓝副旅长的人，或许可以帮得上。 那人就是邓业连长。 邓业在汤小米说自己是米蓝的女儿的时候，原本还想演一会儿的，但是看看旁边的凌云，显然汤小米已经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说到米蓝和汤沐阳的事，别的事他不知道，但是知道汤沐阳向米蓝表白的那件事。 说起那件事，其实邓业没有经历事件的发生，还是后来到了部队听别人说起的，那件事在当时挺轰动的，被当成一段佳话传了很多年。 当年，汤沐阳为了追米蓝，三天两头地往部队里跑。有一次，他在众人面前向米蓝表白，念了一篇文章，其中有一句广为流传：“我的这碗汤里有你这粒米，你这颗米融化在我这碗汤里”。据说，当时全场人都笑疯了，老汤特别没有面子，但还是坚持着把汤给米蓝端到面前，并单膝跪地，请求米蓝嫁给他。大家都觉得没戏，米蓝当年多受欢迎啊，但谁晓得大家都在笑，米蓝却满脸泪水，竟然答应了老汤。后来没多久，他们就结婚了。 这样看来，没铁龙师父什么事啊，但为什么老汤见到铁龙会有那么大反应呢？不行，她得亲自去问问老汤才行。 请了半天假回到家，汤沐阳正跟老甲学着做菜。连做了几个菜都失败了，老甲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学做菜，而且还是指明的那几道菜。汤沐阳这才告诉他，那几道菜都是米蓝和小米平时爱吃的。 知道小米要回来，汤沐阳赶紧将刚刚的失败品倒进垃圾桶，可不能让她吃到这恶心的半成品。另外，也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在做菜哄米蓝跟她。 但汤小米一进门就识破了他的诡计，直截了当地问：“你还喜欢米蓝，想复婚吗？”看汤沐阳还想掩饰，她乐了，“根本就是非常想嘛！也是，看看你今天做的菜，全都是我妈爱吃的。” 汤小米好奇地问：“你跟我妈是怎么认识的？” 汤沐阳笑了笑，说：“我跟你妈认识，挺有意思的。当年我跟你妈坐了同一列火车，谁知道火车上发现了小偷，也不知道是我长得像坏人还是我跟小偷挨着坐，被你妈误会了，她硬是把我当小偷给见义勇为了。你也知道你妈的身手，我被她一顿暴打。还没打完呢，人家来说，小偷抓着了，你妈这才放了我。你妈为了跟我道歉，请我吃饭，带我到了她当时的营地，然后我跟她借了一本书，一来二去就……嘿嘿……”汤沐阳忍不住傻笑了一下。 既然老爸想要复合，好吧，就让她这个女儿来推动一把。 不过，用什么办法好呢？最好能唤起她年轻时的回忆。借书，好吧，那种军事类的书米蓝肯定知道汤沐阳不会看，当年有效，如今未必有效啊。直接求婚？估计米蓝看到汤沐阳掏戒指她会掏枪。 正在她绞尽脑汁的时候，老甲却将嘴巴塞得满满的，一脸幸福地享受着美味。看到小米来火了，他赶紧把嘴里的给咽了：“这汤，真是太棒了！” 汤小米一脸不相信，端起碗，自己盛了一碗。汤小米喝了一口，顿时表情大变，一副欣赏的表情：“老汤，可以啊，这个……这个是什么汤？” 汤沐阳有些羞涩和得意，一边擦手一边说：“这是为了你妈特意发明的菜呢！” 汤沐阳陷入温柔的回忆里：“那个时候你妈因为训练太严格，得了一次重病，身体虚弱又吃不下饭，我真的是急疯了，就给她熬粥，一熬就熬一宿。后来发现你妈喜欢喝粥的那个米糊，于是我就把熬好的粥放进鱼汤里接着炖，没想到她真的喜欢。渐渐地，她身体也就康复了。当年，就是靠这碗汤定乾坤的啊，如今一晃就做了这么多年，能不好吃吗？” 汤小米笑了笑：“如今要把我妈追回来，全靠这碗汤了。”不过，二十年前是老汤送汤，二十年后，就让她这个小米来送汤吧。 汤小米端着一碗汤走进来时，米蓝和铁龙都吓了一跳。 “报告副旅长，知道您最近为了特种兵选拔的事操心劳力，非常辛苦，我受父亲的委托，特意送来一碗汤，希望对您的健康有益。”说完，汤小米把汤打开，似粥似汤的鱼片汤显露了出来。 铁龙一看这汤，乐了：“哟，怎么这么眼熟啊这汤？” 汤小米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铁龙师父，我父亲让我代为转告一句话，当年没请您一起喝，特别惭愧，如果您喜欢，也一起喝一碗吧。” 铁龙笑了，转头看看米蓝。米蓝正皱着眉看着小米。铁龙端起汤：“太好了，当年我就想喝，今天终于被我等到了。”说完，铁龙竟然大口大口地把一碗汤喝光了。 喝完了，铁龙擦擦嘴：“真是好汤，米蓝，真有口福啊你！”说完，铁龙把汤碗往小米手里一塞，“好好帮我夸夸你爸的手艺，我这个哥们儿等着他再做，可不能只给女人做！” 汤小米愣愣地看着铁龙。 “听到没？”看她点头，铁龙说，“那没事了，赶紧走吧！” “可是她……”汤小米指指米蓝，“你得作决定啊，喝了这汤，是跟我回家还是不回。” 铁龙笑了笑：“回去吧，大人自己的事儿得让他们自己来。” “师父……您刚才没玩什么阴谋诡计吧？”米蓝指责小米不懂礼貌，小米说，“本来就是，他们说我插上毛比猴都精，我觉得他不插毛都透着一身机灵！” 铁龙笑了：“这个评价我喜欢！” 米蓝严肃地说：“汤小米，别闹了，明天就要比赛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我现在命令你回班里作最后的准备工作！” 见汤小米离开办公室，米蓝把手里的笔一扔：“真是一对活宝！谢谢你帮我解围，这孩子是替他爸来求复婚的。” “我可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我要是不大大方方把汤喝了，这爷俩都得把我当成情敌。” “至于吗？” “你看你还不信了，不过，刚才那碗汤真好喝，你没我有口福。” “你喝吧，我喝过，还经常喝呢，老汤就会两件事，煮面做汤，玩儿了二十年了！” 铁龙一听，大笑起来：“真的？” 米蓝也笑了：“可不……” 第十章 左轮，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er">1 左轮，你应该感激我，可以到我的信里混个角色，一点都不容易，这种好运可是我汤小米给你的！其实呢，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句话：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从我认识你开始就厄运不断，我也懒得再一一列举。总之，你就是个大麻烦！明天赤鹰选拔，别再给我添乱了，你自己争口气，咱们赤鹰见！对了，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爸妈？回头给我讲讲呗？算了算了，根本不想听！一旦，我非常不幸，跟你一起进了赤鹰，拜托你离我远点！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汤小米跑进食堂，走到林木子身边，对她说：“生日快乐。” 今天是木子的生日，她们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聚一聚。明天就是特种兵的选拔了，这也意味着有人会选上有人会被淘汰，这个班肯定要分开，这次机会也算是道别了。 汤小米走到中间，拿起一杯饮料冲着她们说：“战友们，姐妹们，兄弟们，朋友们，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们，这些似乎都还行，差不多，又总觉得差那么点劲儿，反正我这么一说，你们也就这么一听。今天借着木子的生日，咱们道个别，感个谢，放在过去，我觉得这些都矫情，但是现在，觉得这些都不够。大家吃好喝好，今天我请客，咱们把想说的话都说完，明天战场上，我希望大家互相帮助，让咱们班全都进特种兵！”说完，汤小米把饮料喝了，大家也都纷纷把饮料干了。 大家欢乐地吃饭聊天。王小帅在食堂门口张望着。夏夏看到，扯了扯潇薇的袖子。王小帅看到潇薇，大步走了过来。明天的特种兵选拔，王小帅也报名了，前面几次都输给潇薇了，心里有些不服气，希望这次正式较量一次，在不耍花招的前提下。 “开什么玩笑，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不耍花招我怎么赢。”潇薇看着王小帅认真的表情，说，“真想跟我比？那好，如果明天战场上咱们遇见了，你先让我一次，你让了我，我就好好跟你比，这样才公平！” 王小帅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点头：“好！我同意。战场上见。”说完，王小帅戴上军帽，敬礼转身离开。 这时，夏夏被人叫了出去，但没有人留意到。 马大风在饮料机旁边给大家打饮料。姚池也过来帮忙，一边接水一边跟马大风说话。姚池一点都不紧张，可能不是特别想进特种兵，她对明天没有什么期待。但马大风不同，她特别想进特种兵。 汤小米在朝姚池跟马大风招手，说要切蛋糕了，让她们快过去。 姚池看看汤小米，又看看马大风，说：“说实话我真羡慕你！真的，你有汤小米这么一个好朋友，真不错。我姚池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事儿，但是对小米，佩服！这个班长她当之无愧。你跟她感情还这么好，现在我还记得，小米刚来我们班，你上车走了，她活活哭了一天，然后就发了好几天愣。说实话，她刚来的时候，我们都欺负过她，谁叫她横呢，她扛过来了，还把我们都收拾了，真是有本事。” 马大风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挤出几个字：“小米，是挺棒的！” “小米多仗义啊，你刚来咱们班就能参加特种兵选拔，本来没机会她硬能生生要来一个机会，我要有小米这么一铁磁，天天帮衬着我，做梦估计都要乐醒了！”说完，姚池往汤小米她们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发现马大风没跟上，姚池回头催她。 马大风缓过神来，点点头，跟了上去。 大家已经把蛋糕端了上来，潇薇说要去关灯，可等大家唱完生日歌吹完蜡烛，还没有看到潇薇。过了一会儿，灯亮了，开灯的是食堂服务员。大家想潇薇可能是上厕所去了，便也没往心里去，继续吃着蛋糕说着话。 这时，栋栋拐出现在门口。他将林木子喊到小树林里，说自己研发了一个小东西，让林木子指导指导，说着递给林木子一个盒子。林木子打开盒子，从里面飞出了几只小飞机。小飞机飞到一棵树前，突然开始喷射彩弹，树上很快出现了一排字：木子生日快乐。 林木子一下就傻住了。原来栋栋拐听说了她在参军之前有这样一个东西，他便在那个基础上作了改进，一来研究，一来顺便祝她生日快乐。 林木子拿过栋栋拐的小飞机：“我得研究研究怎么破解！” 栋栋拐笑了：“我辛辛苦苦就做了这么一架，全球限量高端定制，你真忍心给它破了，我……我也认了！你真要破，就送给你，你慢慢破。” 这时，不远处左轮喊了一嗓子，说连长找。 “收到！”栋栋拐笑了一下，“我去了，明天战场见！” 林木子突然喊住栋栋拐：“明天能不能不输给我啊？”栋栋拐朝她做了个全力以赴的动作。 马大风和汤小米坐在窗边的位置，马大风看着汤小米，认真说：“小米，谢谢你。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真的特别想感谢你，为了这次能有资格参加选拔，还有以前的好多好多。” 汤小米伸出手，一副要东西的架势。看马大风愣在那儿，她一下笑了出来。马大风就是较真，开玩笑都不明白。两人相视笑了。 这时，窗边一个身影闪过。汤小米愣住了，是米蓝。她招了招手，示意小米出去。 米蓝一直带着她往外面走，看着汤小米一脸的疑惑，米蓝说：“汤小米，我现在正式通知你，赤鹰特种作战部队选拔正式开始，当你走上那辆车的时候，就意味着你要开始面对敌人甚至战友的厮杀了。虽然时间定在明早八点，其实现在就已经开始了。你们每个人会被投放到不同的地方，独立作战，无论你用何种方式进行比赛，我们选拔的，只有个人，不是团队。”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那辆军车，“规则——每个人有一套装备和一份口粮，比赛时间是三天，参赛者要在三天内活下来，并且赢得最后的胜利。干掉对手，即可获得对方的武器和口粮。” 对于汤小米说要带着团队站在她面前，米蓝不置可否：“用实力证明给我看。你的对手不是我，是来自整团的男兵女兵，选拔的战场，没有战友、朋友，只有竞争对手。”说着，便让汤小米赶紧上车。 汤小米转身要走，突然停住了脚步：“我有个问题，怎么是你向我负责宣读比赛规则，其他人呢？” “从今天晚上八点开始，大家都被纷纷带离原来的班级，打散了放进比赛场地，我就是负责带你离开的人。”米蓝一抬手，“我想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汤小米朝她肯定地点点头，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汤小米和七八个男女兵已经换上了一水儿的作战服，被套着头，蹲在颠簸的军车里。一双手冷漠地将一个警示弹塞进小米的口袋里，汤小米一惊。这就是教官武成说的警示弹，一旦冒烟，他们就会第一时间知道谁死了。 汤小米被武成摘下头套从车上推下来的时候，真正意识到，这场选拔赛果真不同于以往，其惨烈程度，也在接下来的遭遇中得到证实。他们甚至有可能要面对自己的战友，但为了胜利，必须得杀了对方。 武成指了指旁边的装备，一下子，数人一窝蜂地冲了上去。两个原本是战友的男兵也为了争夺枪支而打了起来，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傻了。也许在一开始，大家都将这场选拔赛想得简单了点，但现在看来，真的不是那么一回事。 汤小米摔倒在地，她机敏地就地一滚，滚到军车底盘下面。她四下看了又看，双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石头。 这时，车开走了。汤小米暴露在平地上，有个男兵发现了她，掉转枪口要干掉她。汤小米扬手将石头扔出，出其不意砸在男兵额头上，男兵头一偏，汤小米趁机几个箭步抢上去，抓起地上的那把手枪，顶在男兵的额头上。汤小米回头看看失败的一组人，独自上路了。 汤小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缓缓前进着。她在这个岛上走了一夜，神经就高度紧绷了一夜，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能不能撑过三天。马大风在哪儿？夏夏她们呢，又在哪儿？她要尽快找到女兵班的人才行。 太阳慢慢升起，汤小米爬上山顶，站在山巅往下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座四周被水环绕的孤岛。岛外，是无边无际的海水，蔓延向天际。 烈日当空，汤小米渴得嘴都干裂了。她四下看了看，用捡来的木棍在地上挖了个坑，又摘了一大片树叶盖在坑上。她在烈日下等了十分钟，揭开树叶来，树叶朝下的一面上凝着不少水珠。汤小米如饥似渴地把水珠舔得一干二净。 汤小米又挪了个地儿准备挖坑，这时，一个女兵背朝着汤小米举着双手倒退着走上山顶。汤小米赶紧躲到丛林中。只见，另一个女兵端着枪，身上背着两支枪和包，腰间挂着水袋和各种装备，逼着第一个女兵上了山顶。 端着枪的女兵是林木子！ 汤小米见是林木子，一高兴，就要从丛林里出来。这时，一直背对着汤小米的女兵，也就是被林木子用枪指着的女兵，进入汤小米的视线。汤小米一看，惊呆了，是毛小洁！ 只听毛小洁说：“木子，你再逼我，就真要把我逼上悬崖了！你就干脆点，给我来个爽快的，一枪毙了我，行不行？” “我不杀投降的兵！你不把枪拿起来，我就不杀你！咱俩就这么耗着！”林木子说，“你以为我没有这样的纠结吗？要不是你是我的同班战友，一个小时前我就一枪把你毙了！小洁，快点！把枪拿起来，我们来个公平的对决！小洁，这次没得选择！比赛规则就是我们必须杀到最后！你还犹豫什么呢？” “好吧！”毛小洁拔出手枪：“我数一二三，就开枪。” 完毕，只听一声枪响，毛小洁的警示弹冒烟了。她扔掉手中的枪：“是你的枪太快，木子，你赢了。就我这个性格也不适合特种兵，这样感觉挺好的！木子，上路吧，祝你成功！” 毛小洁伸出手来与林木子握手，拥抱。 这时，汤小米拿着枪从丛林中走出来。林木子看到她举着枪，以为要攻击自己，连忙推开毛小洁，拔出手枪指向汤小米。两人的枪同时响起，奇怪的是还多出一个枪声。 林木子中枪，警示弹冒起了烟，汤小米射击的方向——林木子的身后，走出一个人举着枪，冒着烟，是栋栋拐。 林木子突然明白了，她扑上去检查汤小米的警示弹：“小米，你没事吧？我打中你了吗？” 汤小米拍拍自己的胸口，摆摆手：“放心，好得很！你中弹后，子弹的方向偏离了两厘米，喏！打那棵树上去了！” “对不起小米，我刚才是条件反射，所以……”看汤小米拍拍自己的肩膀想说什么又没说，林木子便笑了笑，说道，“这样也好！为了赢得选拔赛，逼迫自己的战友和自己对决，已经够难受了。还杀了小洁，自己曾经出生入死的战友。我本来以为自己扛得住，可是一看到你，我就知道，我要放弃了。如果说，要成为最后胜出的那个人必须在心里装这么多沉重的包袱的话，还不如死在这里的好！” 栋栋拐这时也走上来，把枪一扔，坐在地上：“说得好！我很认同！死在汤小米的枪下，而且是死在汤小米为了拯救战友的枪下，我觉得死得很值得！” 林木子把身上的装备全部卸下来，扔到汤小米的脚边。栋栋拐也卸下装备，扔给汤小米。 汤小米看着脚下的装备，愤怒地将肩上的枪一扔，扔给林木子：“木子，杀了我吧！你们倒是解脱了，那我呢？” 林木子把枪扔还给汤小米：“很简单啊，自杀。自己给自己一枪，冒烟了，一切心理上的折磨就都结束了。” 汤小米看着脚下的枪，良久没有拿起它。 林木子看着她，说：“小米，事实证明，你内心深处是想要赢得这个比赛的。既然如此，你就必须正视比赛的规则作出你的选择，别再犹豫了！” 三人看着汤小米。汤小米思考了很久，终于弯腰挑选武器，装备上身：“走了，回见！你们非要让我在A和B中间选，可我汤小米从来就不是按游戏规则出牌的主，我选C！” 汤小米仔细检查草木边缘，没有折断痕迹方才继续行进。突然，一只手从树上垂下来捂住汤小米的嘴。汤小米的手早已移动到腰间的手枪枪柄上，同时抬头一看，是马大风！ 马大风冲汤小米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她上树。 汤小米正欲爬上树，马大风突然又冲她做了一个手势，汤小米立刻低头。这时，突然杀出一个人：“不许动！手，举起来！你有水！”说完，他又冲着身后的人喊道，“这个人有水！”话音未落，两个男兵从丛林里冲出来，扑向汤小米，夺下她的两个水袋，喝了起来。 汤小米和马大风上下一个对视，一个在下拔出腰间双枪控制住两个，一个在上倒勾腿，一枪击毙拿枪指着汤小米的男兵。转眼间，局势转换，两个喝水的男兵想要挣扎拼死一搏。汤小米一枪一个干掉了他们。 大风从树上下来，与汤小米互相击掌，赞赏彼此的配合。 “走吧！”汤小米走出两步，发现马大风站在原地不动，“怎么了，大风？走啊！” “咱俩……分开走吧！” “分开走？为什么？好不容易我才找着你。咱们得并肩作战啊！” “我不想再依赖你了，小米，从入伍到现在你帮过我太多次。这次，我想靠我自己的实力通过选拔赛。”看小米一脸的不解，马大风说，“我不想再拖累你了小米，从新兵连开始，野营拉练我拖累你没有通过，然后你进了侦察班，我进不去，我来到侦察班还要接着靠你帮我争取参加选拔的机会，我想自己试一试，我想知道我自己到底行不行！给我个机会让我找回自信！” 汤小米深吸了一口气：“我真不知道你这么介意这些，但是我觉得现在这个时机真的不合适，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个选拔赛的游戏规则十分残酷，任何一个人想要靠自己的能力闯到最后几乎是不可能。所以，大风，现在不是你依赖我，是我需要你！刚才如果没有你，我就已经挂了。况且，现在你我连一袋水也没有了，我渴得要死！作为朋友，你至少会先帮我搞一袋水吧？” 马大风想了想，勉强答应了。两人一前一后离去。 马大风看了看天，天快黑了，她们必须找一个落脚处，这里地形复杂，夜里行进太危险了。汤小米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山洞，那里能休息又能埋伏搞装备和口粮，只要有人进入山洞，就能轻松拿下。 说着，两人就往山洞走去。此时的汤小米，已经是又饿又渴了，她想出去打点野味，被马大风拦住。外面传来踩踏干树叶的声音，两人赶紧准备好。 静静地等候了一会儿，一个纤细的人影在洞口一晃，进来了。山洞里太暗，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来人打开手电筒朝山洞里晃了一圈，见没人，便慢慢走进来。 汤小米和马大风借着电筒光互相递了一个眼色。汤小米先跳出去：“不许动！”来人动作也快，枪同时指向了汤小米。 可是，来人没想到，马大风趁此机会，已经绕到背后，一支枪顶在了来人的腰上：“不许动，把枪扔掉。” 来人想也没想就把枪扔了，同时撒娇道：“别杀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有吃的，还有水，都给你们！” 汤小米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潇薇。打开电筒，潇薇兴奋地说找到组织了。 潇薇担心洞里有埋伏，将吃的喝的埋在了外面，这样，被抓住了还能为自己争取一条命。说着，潇薇就拉着汤小米出去挖吃的喝的，马大风留在洞里守着。 一开始，潇薇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她就把水往路上一摆，再设两个陷阱。潇薇指着右手边远处的第三棵树，示意自己就将东西埋在那里。 汤小米挖出水和干粮，兴奋不已：“太棒了，我汤小米真是从来没这么饿过，要是被饿死了，那真是亏大了。”潇薇让她先吃两口，她摇摇头，“不不，咱们好不容易凑到一块儿，欢聚一下，等着大风一起吃。” 潇薇乐了：“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讲义气还是说你幼稚。”说着，两人往洞口走去。 刚走到山洞口，汤小米就警惕地拉住潇薇。她指着洞口周边成堆的树枝和枯叶，有人掩盖这个洞口。汤小米真希望是马大风，而不是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两人压低身子，汤小米关掉手电筒，缓缓走进山洞。两人沿着山洞的墙壁进来，然后举着枪查看洞里各处。四处找了一下，一个人都没有。马大风去哪儿了？ 汤小米说：“走！我们得去找她！” 汤小米抬手指着北极星，也就是她们的正前方，说：“我们正面向正北方行进。” 潇薇有些害怕地抓住汤小米的手。她真的有点恨马大风，汤小米对她那么好，她还要大家陷入这样的境地，真希望她现在已经被人“除”掉了，也不用这么费劲去找。 潇薇有些赌气地往前爬起来，过了一会儿突然停下了，她的声音明显变得颤抖了：“小米，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汤小米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一大坨黏黏滑滑的东西从自己的脚边滑过，她倒吸一口冷气，全身都僵硬了。 “啊！”潇薇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但小米死死抓住她的手，“它爬到手上来了！” 汤小米还是死死地攥住潇薇的手，任凭那东西缓慢地从她们的手上爬过。两人静静地等待那个东西爬走。 过了一会儿，潇薇受不了了：“小米，你别拉着我了，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正说着，潇薇的另一只手摸向口袋，把住了匕首的刀柄。 一个男兵的声音突然响起：“别动！那是条大蟒。我们好像误闯到它的地盘上了。” 潇薇和汤小米都吓了一跳，但两人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汤小米听出左轮的声音，原来他也在这里蹲半天了。 潇薇从头皮到脚趾都麻透了，这辈子没这么怕过。 汤小米也怕，特别是在这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前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感觉每往前挪一步都很艰难。但他们一定要撑下去，撑过黑暗，光明就会来了。 <er">2 清晨，整个丛林弥漫着浓浓的雾气，但光线已经可以让人看清彼此。潇薇和汤小米躺在地上，左轮坐在一边，他们都闭着眼睛。潇薇最先醒来，她撑起的手带动了汤小米。汤小米也睁开眼睛。 潇薇一声尖叫。众人都清醒了。 “天啊！”随着潇薇的喊声，小米和左轮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他们都在悬崖边！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太可怕了！昨晚差点就死翘翘了！妈的！这什么破选拔啊！”潇薇吓得哭起来，“再多走一步就真没命了！” 左轮突然说话了：“嘘，你们看！” “还看什么……”潇薇虽然骂骂咧咧的，但也和汤小米一起抬起了头，她的声音一下子停住了。 三人的眼前出现了无比壮观的日出景象，一轮红日从远处的山峦处冲开浓雾，一跃而起，光芒夺目。三个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细细地感受着眼前的美景给他们带来的震撼。 潇薇和汤小米相互扶持着往前走，左轮端着枪跟在后面，警觉地查看着四周的情况，总算是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了。 “昨天晚上真是太惨了。喂，左轮，还有吃的吗？”潇薇一回头，正看到左轮举枪对着她们，“你干吗？刚出狼窝这么快就进了老虎洞了，你让我们松口气跟你好好打一仗行吗？” 汤小米也转过头，看着左轮。 左轮朝她们喊道：“别说话。” 左轮凝神静气没有说话，缓缓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汤小米和潇薇立刻蹲下，转身，一个人倒了下去。 左轮转向她们两个：“我救了你们一次，你们救了我一次，这一局我们算打平，但是如果再遇到，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所以，汤小米，别再让我遇到你，我更希望在终点见到你。”说着，左轮背起自己的行装，快步跑开。 另一边，夏夏顺利地制伏一个战士并抢到口粮。她每抢到一份食物，就会马上吃完，一方面不给自己留后路逼自己杀人，另一方面也不给杀死她的人留下食物。 小木屋里，埋伏了一天的姚池终于等到有人落网，成功地得到了枪和口粮，却也被另一个人抵住了头。来人正是马大风。姚池看到是马大风，兴奋得跳起来，总算是等到自己人了。 姚池掏出了一大堆这几天储存的口粮给马大风：“说实话，我累了！从参加女兵侦察班开始我就混着，一直混到现在。中间几次都想放弃了，一看到这么多口粮我就觉得亏，就想再坚持一会儿，现在你来了，这些都交给你，我也算有个交代，有点价值了。”她打断马大风，“你别说了，咱都一个班的，你的话我认了，帮你我开心。” 马大风也笑了：“我现在还真听不得‘帮’这个字。我告诉你姚池，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凭自己的本事坚持到最后，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但是谁也不会占谁的便宜。你想，你总说自己在混，可是没真本事怎么进得了女兵侦察班，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有资格来到这个班吗？如果你没真本事，怎么可能拿下这个木屋，占领这儿一天一夜，你别小瞧了自己，也别给自己放弃找借口。”见姚池不说话，知道自己快说服她了，“你就是这种人，其实心里不服输，但是又怕输，所以开始之前就先说自己不行，这样输了也不会丢面子。赢了那股子得意劲儿还能加倍！” 姚池笑了：“你得帮我！” “我帮不了你，咱俩组队，互相帮忙！”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两个人赶紧各把着一挺机枪，守在窗口。小木屋外聚集了七八个人，在中间一个人的指挥下，缓缓向小木屋进发。一时间，木屋四周到处是机枪扫射的声音。 还有两个人，干掉这两个人就完胜了。姚池越战越勇，说：“真过瘾，来吧，后面的露个脸，让我看看这次放倒的是少尉还是中尉。” 马大风突然大喊一声：“别开枪，是小米！” 姚池歪过头，果然，潇薇和汤小米缓缓在掩体后冒出了一点头。她扔下机枪跑了出去，与汤小米、潇薇抱在了一起。马大风轻轻地叹了口气。 姚池拉着汤小米和潇薇推门进来。汤小米看到马大风，马大风看着汤小米，两人四目相对，无言以对。 潇薇一看到马大风，瞬时火冒三丈：“大风，你怎么在这儿？你知道我们为了找你费了多大劲儿吗？我们差点掉到山崖底下。” 姚池不解地看着她们三个人，怎么回事，马大风为什么说这个游戏不需要战友，她刚刚不还在劝自己说组队吗？ 马大风看了她们一眼，坚定地说：“小米，我得走！”说完，收起自己的东西站起来就走。 潇薇和姚池互相看了一眼，等着汤小米说话。 汤小米叹了口气：“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别怪她，我知道她心里有根刺，让她去吧。大家现在商量一下后面的行军计划吧。” 夏夏躲在一棵大树上吃东西，突然树下来了一个人，也坐下休息。她的武器挂在另一棵树干上，想伸手去拿又怕惊动对方，只能静静地把食物放进怀里。她四处观望了一下，东西还在，但人不见了。这时，食物从怀里掉出来，夏夏想抓没抓住。 对方已经爬上另一棵树，在瞄准夏夏。被夏夏用刀砍断树枝后，那人直接掉了下去。那人赶紧爬起来，抓起地上的武器和食物，一边疯狂地扫射一边后退。夏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自己的武器和食物抢走。 强忍着胃痛，夏夏朝前走着。突然，她看到前方躺着一个人，身边是口粮和武器。她看看周围没有人，无声潜伏下来。她潜伏了很久，看躺着的人没有反应，终于慢慢爬去。 她正要起身，躺着的人突然翻身起来。周围又冲出来两个人，直接把夏夏摁倒。 这时，潇薇的声音传来：“抓住了，我倒要看看谁冲着我的尸体来的。”说着，潇薇已经拿出了夏夏的警示弹，正要拔。 姚池突然惊呼：“小米，是夏夏！” 汤小米，潇薇，夏夏，姚池四人缓慢前行，监视着前方。 潇薇轻声问夏夏：“吃饱了吗，你？” 夏夏拍拍自己的肚子：“再来三碗也能吃得下。”都怪刚刚一个失误将口粮给丢了，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姚池看着她，问：“你没存货啊？你看我，存了多少。” “不想存，不想给自己留后路。” 汤小米闻言，惊讶地问：“这么说你一直在潜伏？” 夏夏点点头：“没错，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让敌人互相残杀，我们保持体力到最后一天。” 汤小米思索了片刻：“是，潜伏可以避免很多意外情况，保证到达终点的时间和速度，但是食物的确是个问题。姚池，我们先找一个适合潜伏的位置，然后你把我们现有的吃的都拿出来，大家计划一下。”说罢，她将口粮堆积到一起，带着众人出去寻找潜伏点。 找到潜伏点，看着为数不多的口粮，汤小米说：“结合马大风离开之前所说的，集体行动容易暴露这一点，我决定两两行动。既不会全部折损，又会使团队中始终有人保持体力。今天姚池和我一起，我们去搜集食物，储备好了带回来，扎扎实实地潜伏！夏夏，你就和潇薇原地潜伏。要尽量守住这个埋伏地点，不要跟别人发生正面冲突。”说着，她解下自己的枪套，“必要的时候，用这个作标记，找到对方。” 众人点点头，便各自行动了。 夏夏与潇薇潜伏在荒岛水沟边，等着汤小米她们找到食物回来。这会儿，潇薇已经忍不住了，几天没吃没喝，就快受不住了。她问夏夏要了一份口粮，三两口就吃进肚子里，可是，根本顶不住。 说实话，到今天，她已经快有些坚持不住了，有时候她在想，她们等在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们真的能进特种部队吗？想到这里，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选拔了，她一直觉得自己有能力当兵，当一个好兵，但是到今天她都不知道她要证明给谁看，现在来参加这个非人的选拔赛，也不知道是在证明什么。她累了，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累过。 这时，王小帅跟两个男兵从不远处经过。夏夏连忙起身。 潇薇一把拉住她：“你要干吗？” “给你打点吃的，让你有点劲儿！我们需要这两个人和他们身上的口粮。” “我不饿。” “你不是饿，你是堕落，干掉两个人，你有了成就感，就不会是这么一副蔫样儿了。我跟你说潇薇，你要是进不了特种兵，咱俩的交情也就这样了。”夏夏定定地说，“我就是看不上没实力的人。” 潇薇看了一眼夏夏，噌地一声站起来，朝着王小帅两人跑去。夏夏赶紧跟了过去。 两人躲在了掩体后，看到王小帅开始挖坑，把什么东西埋了进去。看来，他们是跟潇薇一样将口粮埋起来，这下轮到她们来捡漏了。 等王小帅他们埋好，又等了几分钟，夏夏跟潇薇走了过去。夏夏把着风，潇薇兴奋地挖着。 突然，潇薇说：“糟了，夏夏，有问题。” 这时，从不远处的掩体中冲出来两个人，枪指在了两个人的头上。原来他们早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会儿正下诱饵引人上钩。 夏夏和潇薇只好缓缓俯身，把枪放在地上。等她们再站起来的时候，给彼此一个眼色，突然同时飞起一脚，直踹对方的小腹。两人又同时滚到了枪的位置，拿起对方的枪，背靠背对准两个战士。 一声枪响，夏夏面前的战士已经冒起了黑烟。潇薇正准备开枪，被王小帅踢起的石子打中手腕，王小帅一个向前摁住了她。 夏夏紧张地说：“你轻点，她现在身体很虚弱。” 王小帅下意识地松了一下手：“她怎么了？” “她已经体力不支很久了。” 王小帅站起身，把自己的口粮拿出来，递给潇薇：“既然说了让你，我说话算话，这个你拿着！”说完把口粮放在地上，自己转身离去。 潇薇没有拿那包口粮，她说过不要就是不要，如果拿了就是作弊了。只是，口粮没拿到，体力倒是消耗了不少。但是，潇薇已经恢复士气，是的，她要努力，努力进特种部队。 汤小米匍匐在一人高的草丛里，焦急地把耳朵贴在地上听着远处的动静，终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姚池在一旁开心地说道：“回来啦！”她高兴地抬头一看，山沟口走来四个人，却不是潇薇和夏夏。姚池连忙匍匐得更深一些，冲汤小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四个男兵商量着这个山沟是必经之路，再没有比这里更适合打伏击的地方了，刚好口粮只剩下四个饼干了，先打点口粮再说。一男兵说道：“好吧。我去搜一下，清一下场地。”说着，就朝汤小米她们潜伏的地方走去。 正在这时，一颗石子砸在了汤小米的肩头，不一会儿，又一颗石子扔了过来。汤小米回头一看，不远处，夏夏和潇薇正在匍匐过来，冲她们招手，潇薇显得非常虚弱，直冒冷汗。 潇薇将水递给她们，汤小米和姚池连喝了数口。看到前方在清场的四个男兵，她们只能留在原地，等天黑了再撤。 “我怕你等不到天黑了。”汤小米突然伸手在潇薇脖子大动脉处摸了一下，“脉动速度过慢，又一直冒冷汗，她要休克了！潇薇，你看我，看着我！” 夏夏和姚池都是一惊。 看来不能再等了，刚听到他们说还有四个压缩饼干，干脆就主动攻上去围剿他们。此时的潇薇已经神情迷离，靠在夏夏肩头就快昏睡过去。 夏夏轻轻地把潇薇放在草丛里。 汤小米缓缓探头观察了一下四个男兵，对方分作两拨专注地埋伏在山沟口两边草丛里。看着前方的动静，汤小米吩咐道：“这么打！一个个分开吸引过来，拆散打！” 夏夏、姚池、汤小米呈倒三角形埋伏在草丛中，夏夏和姚池在前，汤小米在后。 汤小米突然探出头，冲埋伏在远处的两个男兵之一扔出一个石子。 男兵被砸，赶紧回过头，却看到草丛静寂无声，他继续埋伏着。又一个石子扔中脚踝，他连忙回过头，看到草丛有些浮动，赶紧举着枪朝那个方向走去。 夏夏和姚池配合拉起一根绳子，绊倒了男兵乙，姚池捂住男兵乙的嘴巴。夏夏用匕首抵住男兵乙的脖子：“吃的在哪儿？不说，马上弄死你！”说完全身搜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搜到。 男兵乙犹豫地看了看自己的靴子。姚池脱下他的靴子，从靴子里掏出一袋压缩饼干，正想匍匐过去，汤小米却示意她们不要动。再回头看时，两个男兵正端着枪搜寻而来。 夏夏连忙捂住男兵乙的嘴。 姚池趴在距离汤小米三十米远的地方，远远看着潇薇苍白的脸，急得冒汗。 正在这时，被抓的男兵居然将那只靴子扔了起来。男兵们反应过来，连忙朝着她们开火。夏夏将男兵乙拎起来，一脚朝男兵们的方向踹过去。男兵们见是自己人，顿时止住了火力。 姚池趁机朝潇薇的方向狂奔而去：“潇薇，吃的来了！吃的来了！” 两名男兵端起枪口同时瞄准姚池。夏夏和汤小米先他们一步扣动扳机，两男兵中枪。 姚池飞扑向潇薇，握着饼干的那只手伸得老长，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潇薇，吃的来了，你倒是快睁开眼啊！”话还没说完，已经中弹。 汤小米扑过去一看，姚池的背后中了数枪。夏夏看到这一幕，狠狠用拳砸了一下地。 那边，赶过来的最后一名男兵胡乱放着枪。 夏夏大喊一声，从草丛里跳起来：“去你妈的！”夏夏将来者扑倒在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匕首抵住男兵的脖子，拉动了他胸口的警示弹。 这边，姚池胡乱撕开饼干的包装，抱着潇薇，扳开她的嘴，把饼干塞进去。汤小米把水袋对着潇薇的嘴猛灌。 姚池早已满脸是泪，不断晃动着潇薇的身体：“潇薇，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倒是醒醒啊！潇薇！潇薇！” 夏夏含着眼泪走过来，只见潇薇脸色苍白如纸。汤小米试探潇薇的鼻息，无力地将手放下。 只有姚池不放弃地摇动着潇薇的身体：“潇薇！你给我睁开眼，马上！现在！”说着，姚池抬手扇了潇薇一耳光，大喊，“老子都他妈的死了，你还不睁眼！” 哪知，这一耳光还真把潇薇打醒了，潇薇呛了一口水，倒一口气，惊醒过来。 姚池三人看着潇薇睁开了眼，又喜又惊，脸上又是泪水又是笑容。 四人哭着紧紧拥抱在一起。姚池抱着潇薇说了一句：“你醒了就值了！我死了也值了！” 突然，又传来一声枪响，四人抬眼望去，山口处跑来几个人。 汤小米观察一番地形，下令道：“事不宜迟！夏夏，你拖着潇薇朝那边潜伏行进，我朝那边去，引开火力。” 夏夏架住潇薇的一条胳膊，扑倒在地。 潇薇紧紧抓着姚池的手。 “去吧，加油！咱女兵侦察班一定要胜出！”姚池松开了潇薇的手。 <er">3 左轮用瞄准镜看了看，看到几个人影。再次从瞄准镜观察着，镜头里出现了汤小米，他一愣，快速端着枪仔细地查找镜头里的小米。只见小米为了争抢一个背包，同时被三个人围攻。 看着几次被人打倒又爬起来的汤小米，左轮一脸焦急：“这个猪头！” 左轮瞄准对方的枪口，试图打射击者，但是他的手迟迟没有扣动扳机：“距离不够……” 左轮起身朝汤小米的方向快跑几步，隐蔽，瞄准攻击小米的一名男兵，毫不犹豫开枪。 汤小米和另外两个男兵一愣，三人迅速隐蔽了起来。 汤小米突然冲出来冲向背包。另外两个男兵看到小米冲出来，也冲了出来，继续跟小米争抢。 左轮找到掩体，隐蔽，看小米又跟他们抢了起来，气得再次抬起枪，对着其中一个男兵就是一枪。 汤小米意识到是自己人，放弃背包，挣扎着控制住最后一个男兵，大喊：“大风，是你吗？开枪！” 男兵从汤小米的控制中挣脱出来，反制住汤小米：“左轮，是你吗？” 左轮端着枪从掩体后面出来：“放开她！” 男兵无奈地放开汤小米，以她做掩护缓缓后撤。汤小米见男兵走开又扑向背包，谁晓得刚刚那个男兵没有走远，几声枪响，在背包边留下一申枪眼。左轮无奈地转过身，对着那个男兵就是一枪。他冲到小米身边：“你发什么疯？别忘了，是我救了你！没有你，我现在早就已经翻过山去了！” “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有哭着喊着求你救我吗？我根本不需要你救！你把马大风还给我！这是她的包，她一定是遇到危险了，我必须去救她！”说着，汤小米就要走。 左轮摇摇头，拦腰抱住汤小米，把汤小米拉到面前，一把揪起小米的衣领：“汤小米你给我清醒点行吗？”看着小米满脸的痛苦，他松开手，声音也温和了下来，“告诉我，马大风怎么了？” “刚刚我想攀岩过去，但是突然看到她的包在这里……人不见了。我一定要确定大风的安全！我不能让她一个人走！” 左轮呵斥汤小米：“够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她爸还是她妈，还是守护神？凭什么你就一定要看着她？马大风没了你，不行吗？没了你，她就当不了兵吗？马大风当了你这么长时间的战友，你对她连基本的信任也没有吗？” 汤小米一时无言以对。她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抹了把脸：“你说得对。” 月光照在林间，汤小米和左轮一前一后缓缓地向前走着。 汤小米转头看看左轮，左轮也看了看汤小米，很快又低下头：“对不起，刚刚我太激动。别往心里去！” 汤小米跑了起来，跑到了左轮的前面。汤小米一边跑一边说：“谢谢你！”声音回荡在山间。 左轮跟在汤小米身后也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 第二天，汤小米和左轮依旧继续往前走着，汤小米一路都在找着有可能的标志，希望能找到夏夏她们。潇薇现在正身体虚弱，她们两个人一块儿肯定很艰难。 “全世界就你一个是观世音转世吗？”左轮没好气地问。 汤小米突然停下来：“反正你不是，你走吧！” 左轮一愣，冲汤小米的脸蛋伸出手去。 汤小米举起枪：“你干吗？” 左轮根本不理会她，手径直伸到了汤小米的脸旁。却越过汤小米的耳朵，从她身后的树枝上解下一个枪套来，举到汤小米眼前：“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枪声，汤小米连忙抓过左轮手中的枪套，赶了过去。夏夏她们肯定就在这附近。 说真的，夏夏把枪套绑在那儿，也只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那几个人追杀了她们一路，她都以为刚才真的要玩完了。毕竟荒岛这么大，谁会碰巧走那儿经过发现，就算有人发现了，也只有几百分之一的可能是咱女兵侦察班的人。没想到汤小米竟真的发现并赶过来救了她们一次。 汤小米笑着拍了拍夏夏的肩膀：“有心人自然会看见，这个枪套不仅仅是个标记，而且，我也不准许你玩完。” 夏夏被汤小米一句话说得百感交集，不知所措。 左轮背着两支枪，扶着潇薇赶过来。离结束只有两个小时了，但是目的地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汤小米跟左轮对视了一眼，让大家将这几天走过的路画下来，说不定就能找到突破口。 众人点头，纷纷将自己这几天的据点详细地画了出来。 众人面前摆着一份拼接成的地图。 汤小米拿着纸和笔，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大风怎么样了。 左轮指着地图上的一块空白点，那个地方谁都没有去过。 大家收拾好东西，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左轮、汤小米、夏夏和潇薇走到山谷口。 汤小米突然说：“等一下。”大家停住脚步，他们都听到了打架声。 大家开始缓缓朝山谷里走，这时，走在最前面的汤小米呆住了，大家纷纷沿着汤小米的视线望去。 只见马大风一个人疯狂地在跟一群人拼杀着。汤小米拦住要上去的夏夏和潇薇，她相信大风一定行的。 正支撑不住的马大风听到汤小米的喊叫，朝竖着大拇指的汤小米伸出自己的大拇指。马大风露出笑容转过头，狠狠瞪着面前的三个人。三个人被这种气势所威慑到。经过马大风连续的击打，三个人终于受不住，纷纷被击败。 马大风筋疲力尽地趴在地上，汤小米等人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时，一边的左轮鼓起了掌，大家看到左轮鼓掌，也开始鼓掌，连同已经“死”掉的人都站起身给马大风鼓掌。 汤小米给马大风把手包扎起来：“跟我们一起吧。”看马大风不说话，小米继续说，“我不强迫你！但是大风，想想你哥哥！想想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想替哥哥实现那个一等功的梦想，如果你进了特种兵就一定有机会！” 看她还是无动于衷，汤小米急得跳起来：“就算不为了你自己，那我呢？我想跟你一起进特种兵，我要我们班的人一起进特种兵，那些名额咱们一个都不让给别人，不好吗？” “你真的觉得咱们都能进？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幼稚吗？” 汤小米深吸了一口气：“大风，只差一步了！我们距离终点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我们绑在一起，冲过最后的难关，这个愿望那么难实现吗？这样吧大风，我们说好了，只要一起进了特种兵，就找个机会单打独斗地PK，公平竞争，决不留情，到时候是谁拖累谁，谁依赖谁，一目了然。进特种兵是你的梦想，如果被心里这么一个结影响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马大风抬起头：“好！我们一起进特种兵！” 汤小米开心得流下泪来，一下子抱住马大风：“大风，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这样啊……” 汤小米、左轮、马大风、夏夏和潇薇五人到了一个房间前，这里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 典宁与韩钢、郭斌、武成穿着统一的教官服装，分列两侧。 这时，米蓝拍着手走了出来：“看到你们在这里出现，我非常高兴，这可以说是在这个选拔赛中闯到这一关人数最多的一次，并且还有很多女兵，我真的很高兴。但是赤鹰需要的是最精英的人才，还有十分钟，这个房间里有一个赛台，你们要进去并且进行混战，力求杀出重围，最先到达终点线的八个人，我带走。” 一个人径自走进了房间，左轮转身进入房间，大家都陆陆续续进了房间。 这时，马大风和夏夏转头看看汤小米，迈步要走。 汤小米突然说：“你们干吗？我有别的办法。你们放心，我汤小米说了让你们全过就一定会全过。” 汤小米抬头看看身后的山崖，转头问潇薇：“你那儿是不是有一个特没用的装备？” 潇薇连忙掏出来一把射枪：“没错，射枪，我一直想扔。” 汤小米：“幸好没扔，有大用处。”说完，掏出匕首，“跟我走。” 米蓝站在终点线前不远处，身后站着典宁、韩钢、郭斌和武成。左轮从房间里冲出来，跑过了终点线，跑到米蓝面前，立正敬礼：“报告副旅长，侦察连左轮向您报到！” “欢迎你加入赤鹰。” 就在这时，一根射枪突然插到米蓝面前的地上，射枪上拴着绳索。米蓝一脸疑惑，沿着绳索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崖上，四个身影正在往这边继续发射射枪。四个身影，从山崖上一路下滑，越过赛台房间，直接降落到了终点线内，米蓝之前。 米蓝看着她们，在她们面前踱来踱去。大家都用余光看着米蓝，但是却不敢动。 米蓝摇摇头：“汤小米，你知道你违规了吗？你没有通过最后一关混战，站在这儿难道就能进我的赤鹰？” 这时，房间里又冲出来四个人，看到米蓝面前的一堆人，顿时有些迷惑。 汤小米转头数数，进来的几人加上左轮：“一二三四，加上我们四个，正好八个人！副旅长，别忘了，您之前的命令是，最先到达终点线的八个人！” 这时，又有人陆续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大堆人，一个兵懊悔得捶地。几个女兵互相看看，收敛了笑容，这场面很让人难受。 米蓝的声音响起：“近身格斗是赤鹰水陆两栖特战队每个战士必须掌握的技能，这支队伍将要面临的这方面的考验也将是非常残忍的，你们没有通过这一关考试，我不可能要你们！”米蓝思索着，这时，看到了刚刚通过终点线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四个男兵，“你们八个，现在就抽签，明天早上八点，在这儿加试一场，两两PK，我要前四名！汤小米，抽到她们三个的概率很大，祝你好运！” 这时，勤务拿来了几张纸，他们每人抽了一张。 汤小米打开纸条，顿时愣住了。 为什么是马大风呢？她们之间已经有那么多隔阂了，为什么还要再加一次？她真想回到以前，回到无忧无虑的以前，但是汤小米知道，已经不能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的代价吗？ 汤小米一个人沮丧地走着。铁龙看到，将她喊了过去。 铁龙拉开架子：“你明天不是要有一场恶仗吗？我先摸摸你的底，来吧！”见小米没有动作，他走过去看着汤小米，“想什么呢？” “我已经决定明天输了！所以，摸底就算了吧。”汤小米戴上拳套。 “这真是个大决定，进入特战队的机会就这么让出去？我觉得划不来，不仅划不来，而且还亏大了，你们俩都亏！”他看着汤小米，认真地说，“本来人家能光明正大地赢的，你却连这个公平都不给人家。她的梦想一定不是这么投机取巧地拿军功章。” “你别劝我了，我决定了！” “好，我不劝你，既然你决定了，走吧。”铁龙笑了一下，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汤小米惊讶地看着他，这个时候，师父不是应该再劝劝自己吗？ 铁龙见她愣在那里，叹了口气：“我劝你没用啊，有的人，是可以突破的，也是可以改造的，但是你看来是改造不了，这可能也就说明，你确实不适合赤鹰特战队。优秀的士兵不应该有复杂的心理负担和障碍。现在跟马大风比赛，已经是你的心理负担了。如果真的上战场，你的不冷静就是全军失败的极大隐患！” 汤小米苦笑了一下：“说得简单，可是谁愿意面对这种事情？你最看重的朋友，她的梦想你会视为自己的梦想，竭尽全力想要去保护的梦想！换成你，你肯定也会让步！” 铁龙毫不犹豫：“不，我没有让步！”看小米呆了一下，他也笑了一下，“她很厉害，而且，我们是多年的战友、好朋友，一起上山下海，吃苦受罪，互相学习，最后我们两个必须二选一。” “你说的是……” “没错，米蓝！全力以赴，没有丝毫犹豫，输得心服口服。” “她真的赢了？” “赢得光明磊落。” 汤小米低头沉思：“赢得光明磊落……” “是的，这才是你该做的，直面你最好的朋友，全力以赴去较量。赢的未必是你。但是你觉得马大风怕输。你这种想法对人家马大风不公平。如果我当时放弃，我也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强，我庆幸自己的选择。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一点都不觉得你一定百分百能赢马大风，所以才来培训你，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不尽全力，她很轻松就能赢你，根本不需要你让。” “我，好像懂了！” 铁龙笑了：“我觉得你也能想明白。”说完，铁龙再次拉开架子，“来吧！” 荒岛的左边站了汤小米、夏夏、潇薇，右边站了马大风和王小帅等四个男兵。 典宁、武成、韩钢和郭斌站在一侧。 米蓝缓缓从他们中间踱过去。走到汤小米跟前，米蓝停住了脚步：“希望你们明白，每一项考核都有它的意义，希望你们能完成突破。”米蓝踱到一边，喊了一声，“开始！” 夏夏和潇薇分别向自己对面的男兵冲过去，很快两两打在了一起。 马大风和汤小米彼此凝视着对方，马大风挥着拳头冲了过去。汤小米转身躲过，她下意识地像铁龙一样把膝盖抬起来顶马大风肚子，但是又下意识地放下腿，迟疑间，被马大风一脚踹倒。 “你在让我？” 汤小米缓缓站起身：“刚才只是下意识的，现在我要把这些都收起来了！”说完，主动出击，下扫马大风的腿。马大风没有跳，反而后撤两步，横扫汤小米的头。汤小米一惊，歪头躲过，举手抓住马大风的脚。 汤小米又迟疑了一下，马大风一看就要用力把脚跺下去，汤小米反应过来，用力一拧，马大风整个人转了个圈跌在了地上。 汤小米马上冲上去。 汤小米的头一过来，马大风就用自己的头用力撞过去。汤小米惊讶异常地用手一挡，但是自己已经被马大风踹飞了。 汤小米又摆好姿势，冲了过去。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双方气喘吁吁不分胜负。 另一边，夏夏和潇薇一前一后把男兵扔到了赛台后面。王小帅也放倒了对手。 马大风再次冲过来，汤小米改变了策略，开始一味躲闪，越是躲闪，小米越是可以以柔克刚。马大风气急败坏地又飞起一脚。汤小米躲开这一脚，直接踢到马大风的膝盖内侧。马大风飞了出去，飞下了擂台。 典宁小旗一挥：“汤小米胜！” 汤小米喘着粗气，看着台下的马大风。马大风在台下看着汤小米，突然，她笑了。 汤小米走进营房，看到马大风正在帮她打包行李，一边叠衣服，一边轻轻擦着眼角的泪。 汤小米看到这一幕，轻松喊：“大风——” 马大风连忙擦了擦眼泪，转身：“小米，我听说你们马上就走了，所以……” 汤小米点点头：“对不起大风。是我，让你进不了特种兵的！” “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哭？”看小米点点头，她又问，“那你觉得昨天我不理你也是因为这个？” 看她又点头，马大风把手里的衣服扔到汤小米身上：“自己叠吧，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没意思。” “怎么了，我……” 马大风低下头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比赛，并且拼出一个最好的进特种兵，我没觉得是我，更没觉得不是我，我只希望你正常发挥。但是这两天，我难过也罢，伤心也罢，都是因为……小米，咱们是新兵连在一起的同年兵，又一起去了农场，又进了侦察班，现在又要分开了……”马大风终于失去了平静的声音，声泪俱下。 汤小米看着流泪的马大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大风，我没想到，我以为你一直在跟我较真！” “是，我一直在较真，但是现在我知道我虽然不如你，可我也不差，今年进不了，明年我再来！姚池、林木子、毛小洁明年都会再来，我也再来！” 汤小米拍着马大风的肩：“大风，我等你！” 夏夏因为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而向米蓝提出申请，关于这样的结果，米蓝很是吃惊。其实这么多女兵中，米蓝最看好的便是夏夏，不管从硬件还是软件来看，她无疑是最突出的那一个。但夏夏觉得如果这次没有汤小米，自己肯定早就被击败了，不管怎样，她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进入到神圣的赤鹰队。 铁龙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很遗憾，说到看好的兵，他反倒最看好汤小米，在他看来，无论是夏夏还是马大风、潇薇，她们的感觉都是已经接近自己实力的顶端了，难以再有大突破。唯独汤小米，她的进步空间依然很大…… 米蓝觉得挺奇怪，一开始是凌云，然后是铁龙，甚至汤沐阳都觉得小米是一块十分难得的宝玉。 夏夏退出了，空出一个名额，关于这个顶替的名额，米蓝心里早就有了人选，只是怕那人心中有结啊。 马大风趴在桌上号啕大哭，身边摆着“赤鹰水陆两栖特种作战大队”的调令。 毛小洁很是不能理解，这不是好事吗，怎么哭上了？ “她一直想靠自己的实力进特种兵，结果，去了，却是候补，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委屈，她连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没了。我们，走吧！”汤小米带头，陆陆续续地离开。 马大风看着调令，泪如雨下，哭得声嘶力竭。 听到汤小米要调走，汤沐阳赶来看她，不然以后进了赤鹰队再见面就有些困难了。可是一开始就是找米蓝，小米有些偷笑，看来汤沐阳最近的心思很是明确啊。好吧，就让她从中撮合撮合。 看着汤沐阳紧张得又是整理西装又是在包间里走来走去，汤小米敲着碗边：“老汤，你能不能坐下，好好等，你这么走来走去，能替她少走点路啊？” 听到门外的高跟鞋声音，汤沐阳更紧张了，想要拉凳子坐下来却一下摔倒在地上。汤小米赶紧拉他起来。席间，汤小米找了个借口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吧。 回到军营，潇薇正在给大家分发礼物：“大风，你和小米我就不送了，大家以后还在一起。” 林木子看着手中的苹果，问：“为什么送我这个？” “我、小米、大风要走了，听说夏夏要调去其他的部队，咱们班以后就交给你看着了。我们等着咱们女兵侦察班绿树成荫，苹果成熟的季节！”潇薇转向姚池，“你呢，姚池，喜欢我送你的书吗？！这是我很敬重的一位长辈送我的，送给你，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毛小洁拿着一套化妆品走过来：“你送我这个干吗，我也用不上。” 潇薇拍着毛小洁的肩膀：“用不用得上一点都不重要，我就是想告诉你，其实你很美，他看不上你是他眼光有问题。” 夏夏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微笑。潇薇看到夏夏，缓缓走过来，掏出一瓶农夫山泉：“这个，给你！” “农夫山泉？我该怎么理解这份礼物呢？” “用心好好感受啊！像你这种有钱人，我送什么能送到你心里去啊？这个最适合你，有没有觉得心里有点甜啊？” “没想到你还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呢！” “说实话，真没想到你会退出。” “不用想了，不见得是坏事儿。”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谱儿，这份礼物我真是越看越适合你，别看你面上冷冷的，酷酷的，一出手还挺富二代的，其实心里干干净净的，就跟这白水一样。” “好！我收着，刚才我还以为大家都有礼物，我没有，我还以为你真跟我绝交了呢！” “明年不来可真绝交啊！” “没问题，明年一定来！” 汤小米、马大风、潇薇走出营房大门。凌云和众女兵跟在后边。有几个女兵帮她们拎着行李，其实也就是三个看起来并不沉的迷彩包。 汤小米在门前立住：“行啦，给我吧。”汤小米、马大风接过自己的行李。 女兵们眼神中有着不舍的神情。汤小米故作轻松：“女兵侦察班听口令，全体都有，列队！稍息、立正！”汤小米认真庄严地看着她们每一个人，“向左转！目标训练场——跑步——走！”夏夏是排头，她没有片刻犹豫，跑步离开。女兵们依次跟在她的身后。 凌云走上前来，站到汤小米的旁边。 汤小米看了看凌云：“在想什么？” “我想起童华了。” “女兵侦察班是你们开始的地方，但绝不是结束的地方，对于童华来说不是，对于你们更不是，勇敢地向前走。明白了？” 汤小米、马大风、潇薇郑重地点头。 凌云微笑，来到她们每个人面前，替她们整理挂在手臂上的枪套。 凌云向她们三个敬礼。汤小米三人郑重地举起手。 凌云头也不回地跑步走了，赶上了女兵们的队伍。 三人拎着行李往前走。没走几步，汤小米又停下来，回头望着她栽下的那排苹果树。苹果树呈现出健康生长的势态。潇薇和马大风感觉到汤小米停下来的脚步，也回头看着。 潇薇问：“下次回来就能吃上苹果了吧？” 马大风喊了一句：“小米——” 汤小米回头，满脸灿烂的笑：“来啦！” 第十一章 僵尸训练周和米蓝的礼物 我们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心存恐惧，当死亡来临的感觉成为家常便饭的时候，视死如归就不再是那么难以置信了。所谓的僵尸训练周，我们荣幸地通过了！米蓝第一次出现，简直就是冲着玩我来的……不过，她给我带回了一样礼物，我……还算满意！ 米蓝，我来了！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直升机快速地飞行，进入一片茂密的丛林腹地。远处有宽阔的大海。丛林腹地中心可以看到一小块有建筑的隔离带，那里就是赤鹰特战队的训练基地。 飞机降落，汤小米等士兵们鱼贯而出。下车后，并没有人给他们指令，于是大家都在一旁站着。众人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赤鹰”的战士们一个个都目不斜视，仿佛没见到任何人一样。米蓝最后走出来。所有的特种兵战士这才齐刷刷地朝米蓝敬礼：“队长好！”汤小米等有些被震撼到，不知所措。 米蓝微微点了点头，快步走向排头的那辆迷彩军车，关上了车门。 米蓝上车后，所有的特种兵战士居然跟刚才下车时一般迅速地全部上车。一眨眼的工夫，所有车门都关上了。一阵轰油门的声音，豪华军车迅速开走，只剩下带着小米等人来时的那一辆。军官武成就等在车边。 这时，众人才有了反应，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武成站在军车上，对他们高声喊着：“都看什么看！没用的东西！全体都有，五公里负重奔袭训练！开始！” 说完，军车油门一轰，开动了。 左轮反应最快，什么也没说，拎上行李就跟着军车跑。马大风也反应过来。汤小米等也跟着跑了起来，一群人拎着行李疯狂追车。 汤小米、马大风和潇薇被分在一个宿舍里。潇薇看了看屋子，比连队的宿舍大，各类设施一应俱全。汤小米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外面，外面是走廊，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坐在床上，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汤小米、马大风、潇薇，准备集合！” 典宁站在队列的前方，汤小米等人列队整齐，喊着赤鹰的口号：“我们是赤鹰特种大队队员！我们将如尖刀利刃般攻入敌人的头脑、刺入敌人的心脏、割断敌人的首尾、战斗在任何可能的地方！牢记自己的使命！坚定军人信念！全力以赴，捍卫和平！即使遍体鳞伤，也必须拼尽最后的力量；即使流血牺牲，也必须是在战场上；即使我倒下，也必须将生命，燃烧到战斗的最后一刻！” 看主旋律电视剧从来不超过十分钟的汤小米，每一次背诵这段誓词都热血沸腾，这段话真的深入了她的骨髓。她想，军人这个职业已经让她不一样了。 到了赤鹰，并没有像汤小米想的一样跟米蓝正面交锋，相反，只是日复一日地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新特种兵之间的对打，将自己淋湿冲进着火的破旧楼房，抱着沉重的原木原地打转举着做上起下蹲……疲惫、崩溃，然后麻木，这是每一次的训练必经的初级阶段，汤小米算是真正领会到了以前课文里学的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特种兵都是什么人？反正不是正常人！ 典宁，铁龙的养子，算是汤小米的师哥，米蓝的得意弟子。具有国外特种兵训练背景的家伙，他更多的时候负责他们的训练。今天，他说要进行一项非常危险的训练任务。 汤小米、马大风、左轮被叫到名字后，跟着典宁上了直升机。 典宁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是，实施救援任务，明白！”然后，他关掉对讲机，面向汤小米他们，“今天是你们第一次实机操作。汤小米，你负责驾驶飞机；左轮，你和马大风跳伞实施救援。” 汤小米驾驶飞机，周围的景色发生着变化，飞机渐渐升了起来。 左轮和马大风坐在后座。 这时，汤小米突然说：“油表消耗不正常，执行不正常检查！” 典宁、左轮和马大风都一愣。 “明白！”典宁开始检查各种数据，“操作系统似乎失灵了。” “联络指挥中心。”典宁对着对讲机说，“蓝天684联络指挥中心……失去联系。” 剩余油量只能坚持半个小时，而离跳伞地点还要二十分钟，开到跳伞地点再迫降肯定来不及。 汤小米说：“我按照计划继续行驶，你们检查一下问题出在哪儿！”左轮也让马大风作好跳伞准备。 本来典宁说要跟汤小米换一下位置，等会儿让他们三个跳伞，但现在情况特殊，操作系统已经失灵，如果换驾驶员过程中出现问题，后果将不堪设想。 左轮说：“再过五分钟我们就跳伞，然后你们马上实施迫降！” 马大风检查了一下跳伞装备，却发现只有一副正常的。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去讨论哪些人跳了，错过时间，只能耽误迫降的时机。 左轮背起伞包：“大风，抓紧我！”马大风转过头看着小米。小米让他们赶紧跳，不能再犹豫。机舱门打开，一阵风吹了进来，左轮和马大风跳了下去。 “好，现在实施迫降！汤小米，准备好了吗？”典宁在后面指挥着汤小米，“就当是一次普通的降落，其实很简单！” 汤小米笑了一下：“我知道！” 油表开始报警了！汤小米开始拉动操作杆，额头渗出了汗珠。 “风速正常！方向好！一百米！九十五米！九十米！注意机头方向！”典宁紧张地看着前方。 汤小米沉住气，用力拉动操作杆。一声巨大的声音过后，飞机开始剧烈晃动。 “机头方向！”典宁突然冲上去，帮汤小米控制方向！ 飞机在地面滑行着，缓缓停了下来，两人双双瘫在座椅上。 “我的腿……僵住了！”汤小米无奈地朝典宁看去。 典宁缓缓起身，把汤小米抱起来。打开舱门，眼前的一幕让两人惊呆了。飞机似乎从来没有开动过地停在停机坪，米蓝、林木子和栋栋拐站在飞机外。左轮和马大风也站在舱外，栋栋拐擦着嘴角的血，一脸抱怨地看着左轮。左轮怒气未消地瞪着栋栋拐，看到汤小米被典宁抱下飞机，不禁有些意外。 典宁放下汤小米。 汤小米看着米蓝，走上去：“队长？这……怎么回事？” 米蓝伸出手：“恭喜你们，安全度过特种兵的僵尸训练周。” 原来这架飞机是栋栋拐和林木子新研发的训练设施，完全模拟飞机紧急迫降时的所有感受，就连那种震动感和窗外的风景变化都是他们设计的，太真实了，真实到他们真实地体验到一次死亡的感觉。 栋栋拐擦着嘴角，汤小米一拳落在了他的脸上。就在刚才，左轮也在同样的位置给了他一拳。大家纷纷露出了笑容。 汤小米、马大风和潇薇疲惫地走回营房，却发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小米一脸疑惑，小心翼翼地喊出名字：“夏夏……” 夏夏听到声音连忙转身，看到汤小米，露出了招牌式的优雅微笑：“我回来了。” 原来，夏夏跟着米蓝副旅长顺利地执行了一次任务，以这种方式加入了“赤鹰”的队伍！只是……夏夏为了这次任务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当她被迫解开脖子上的丝巾时，一条左边耳根到右面锁骨的疤痕赫然出现了。 她们三个顿时呆在那里。那是她们第一次接触真正意义上的伤痕，据说那是一次反恐行动，夏夏诱捕敌人，结果留下了永远的伤痕。那条伤疤，让她们每个人对她都多了一份敬意。 他们穿着白色t恤，迷彩军裤，帅气的军靴踏着强劲有力的步伐，十分有气势；他们在泥浆中摸爬滚打，白色的t恤已经被泥浆浸透，脸上满是泥水和汗水；装甲车的轰鸣声也没能阻挡特战队员们格斗的喊声，极其威猛…… 这就是特战部队，帅气的特战部队，让人引以为豪的特战部队！ 汤小米站在窗前，收回目光，夏夏的被子窝成一坨，都看不见她人。汤小米笑了笑，抬头看了看马大风和潇薇，两人已经睡得沉沉的。突然，马大风喊了一声“报数”，潇薇居然接道“2”，接着又是一阵呼噜声。 汤小米扫眼一看，每个人都睡死了，偷偷笑了笑，自己也钻进了被窝，把枕头拢了拢，躺下。她正合眼欲睡，这时，外面传来紧急集合的哨声。汤小米翻身下床，她刚站到地上，回头发现，刚才还睡死的马大风和潇薇已经跟她一样站在了地上，正在穿衣服穿鞋。三人见夏夏还没起，便去拍她，掀开被子，发现夏夏居然不在。三人对视了一下，冲出了营房。 米蓝站在灯光下，典宁、夏夏站在她身边。 米蓝威严地扫视着左轮、汤小米、马大风、潇薇等人：“稍息，立正！”说话间，一辆旅游大巴车开到，“全体上车！” 车门轰地开了，汤小米和潇薇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左轮带头上了车。 旅游大巴车行进在灯火璀璨的城市之中。米蓝在过道中踱步，说着：“刚接到可靠消息，一名恐怖分子阿泰出现在桐城某会所。”让典宁将阿泰的照片下发给众人，她接着说，“上级下令调动特训队员跟踪此人，然后，实施伏击行动。此人来自A国，化名阿泰，先后在四个国家参与了多次恐怖袭击。现在逃到中国。阿泰非常危险，曾经把多名欧洲妇女强奸之后又装上炸弹将其引爆。” 汤小米闻言，看了一眼照片中的人，感到极其厌恶。 米蓝继续交代着：“有几个注意事项要牢记，一、到了酒店分别低调入住，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关注；二、无论在哪里，说话做事绝对不能暴露真实身份；三、你们各自的任务会在一早送达你们的房间，一切按照指示行事。清楚了没？” 这时，车停了，众人朝外看了一眼，远处的海滩酒店豪华非常。 敲门声响，已经换成便装的汤小米和潇薇警惕地对视一眼，走过去开门。一个服务生出现在门口，居然是典宁，他将一份盖着盖子的早餐盘子送进来。他一走，汤小米赶紧揭开盖子，里面是一份正常的早餐，两个鸡蛋、两杯牛奶、两个面包、两份燕麦粥、两份水果。汤小米用刀叉划开鸡蛋，蛋黄一下流了出来，里面什么都没有。她看了看面包，撕开，一张纸条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泳池寻获跟踪目标！” 潇薇一听泳池就兴奋了，天晓得她有多久没穿过漂亮性感的泳衣好好地游一场泳了，她陶醉得在镜子前左照右照。 两人在酒店商场各自选了泳衣便往泳池走去。只见左轮、王小帅扮成了救护队员在泳池边巡逻，马大风扮作游客在泳池边的躺椅上看书，夏夏和典宁扮作一对来度假休闲的小情侣。 汤小米朝潇薇说：“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探探情况，你收敛些吧。”从听到可以穿泳衣游泳到现在，潇薇就没停止过兴奋，潇薇兴奋地冲汤小米比了一个OK，眨巴眨巴眼。 汤小米朝左轮走去：“请问，救生员哥哥，哪儿有卖水的啊？”说完，又快速低声询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左轮的目光向斜后方扫了一眼，小米小心地观察。泳池另一侧，休闲的人群中，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晃过。 “哦，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啦，救生员哥哥。”汤小米说完掉头朝潇薇走去。哪知一抬头，她就傻了！潇薇正戴着墨镜和大檐遮阳帽，一身比基尼显露出来，外面罩着垂地长袍…… 汤小米气愤地边走边骂道：“要死啊！搞得这么招摇！”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经过潇薇身边的可疑男子，也就是他们的目标人物阿泰已经注意到潇薇。 这时，一个服务生端来一杯鸡尾酒，打断了这一幕。见阿泰要走，潇薇赶紧叫住他：“先生，帮我递杯鸡尾酒，谢谢！” 阿泰从服务生的托盘中取了一杯酒，俯身递给潇薇。潇薇不忙接酒杯，而是问：“先生是来度假的吗？”看到汤小米要过来，她赶紧撩动头发，示意汤小米不要靠近。汤小米只好拐到另一边。王小帅和左轮都不解地看着这一幕。 潇薇继续撩拨着阿泰，将阿泰递过来的酒“不小心”撒到自己的泳衣上。潇薇说什么也要阿泰陪自己去买一套。阿泰皱着眉想走又走不开，这时手机响了，他赶紧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再回到潇薇身边时，阿泰神情变得特别严肃：“不好意思小姐，公司突然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说完，拒绝了给潇薇留号码，拨开人群朝海滩外走去。潇薇沉思片刻，紧跟了上去。 汤小米赶紧跟在潇薇后面。 潇薇看着阿泰步入大堂朝电梯走去，便赶紧躲在一盆花后假装抖掉鞋子里的沙子。谁知一弯腰，上衣里掉出一个胸垫来，一边的胸顿时小了一半。旁边的一个小孩看到，便指着胸垫嚷着：“妈妈，妈妈快看啊！这个阿姨的胸掉出来啦！” 这一嚷嚷，大堂几乎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包括阿泰。阿泰和潇薇一对视，显得有些疑虑，这时电梯门开，阿泰连忙进了电梯。 正在无地自容时，汤小米走过去，用袍子裹住潇薇，一边将她往洗手间带，一边向潇薇了解情况。这时，她才知道沙滩上的那个人就是阿泰。看到电梯在五楼停了，汤小米安抚了一下潇薇，赶紧疯狂地往楼梯上跑去。她推开门，小心翼翼进了五层的走廊。 阿泰已经换了衣服，拎着箱子推门出来。他一边转身急步离开，一边和衣领中隐藏的对讲话筒在通话：“对方行为夸张，打破了原定计划，现在转移回老巢！” 汤小米暗自调匀呼吸，在走廊上用目光搜索着阿泰。看到他走到电梯口，她赶紧跟了上去。看阿泰警惕地看了自己一眼，汤小米故作镇定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喂，老爸啊，手机找到了，这就下来了，你别着急，就在停车场等着我吧。嗯嗯，别急啊，不然又该上火了。电梯来了，不说了。”汤小米挂断电话，冲阿泰笑了笑。阿泰也回以一笑，二人进了电梯。 米蓝指着桌上的胸垫对潇薇说：“一个人的意识里如何认知自己，他的行为就会直接反应出来，就像你这次一样，这绝对不是巧合！你的脑子里对自己的第一认知并不是你是名特战队队员，而是你是个女人。丢不开自己是个女人，放不下虚荣，软弱，害怕，你在战场上就不可能战胜异性对手，因为男人天生就比女人许多方面要强，而且比我们强很多。你如果忘不了这一点，就等于你心理上早已未战先败了。” 听了米蓝一席话，潇薇犹豫了一下，说道：“队长，我……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突破这一点，忘掉我是个女人，记住我是个兵的！” 米蓝还想说什么，被来报告的左轮给打断了。左轮说夏夏已经带领跟踪人员摸到了阿泰的老巢。 所有人集合，往城郊一处危房赶去。 夏夏怕目标突然外出，所以在那里亲自盯着。典宁跑上车，跟米蓝汇报着他们所调查到的信息：“我们观察了目标一整天，从酒店出来他就直奔这里来，当然途中绕了路。正因为他途中绕路，我们判断这里就是他藏身的老巢。目标应该是个很谨慎的人，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没有开过门或者出来过，屋子里一点动静没有。我们判断他在观察，等到绝对安全的时候才会出来活动。” 米蓝接过典宁递过来的手绘图，分析着上面的地形：“你们五个分为前后左右四个点潜伏，等待我的命令实施抓捕。听好了，决不能贸然靠近那个屋子，目标看来是老手，必然有所准备。清楚了吗？” 正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嘈杂的声响，接着是一声枪响。 对讲机里是夏夏的声音：“别开枪！放开他，我跟你走。” 米蓝夺过对讲机：“赤鹰01，报告情况，报告情况！” 众人都默默地望着对讲机，焦急等待。时间被拉长，对讲机里终于传来回答：“报告03，歹徒突袭，夏夏被歹徒胁迫做了人质。” “按兵不动，救援马上就到。”说完，米蓝带着汤小米赶紧赶过去。在外面守候的士兵都忧心忡忡的。 夏夏跟歹徒们还在屋里，没有灯，没有声响，静得十分可怕。在这里，匪徒要比他们更熟悉情况，从屋子后面绕了一圈突袭了一个男兵，夏夏挺身用自己做人质换了那个男兵。 “夏夏也有她自己的考虑，她想转劣势为优势进去为我们做接应。”米蓝分析着夏夏的动机，然后指着汤小米五个人说，“你们五个，按照指示铺开埋伏网！” 汤小米五人按照指示，分别包抄埋伏在危房的前后左右四点方向。刚埋伏下来，四个方向都听见了夏夏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不要——”之后，又陷入一片静寂。 汤小米闻言一惊，半个身体已经扑出了掩体。同时，马大风和左轮一人抓了汤小米的一只脚，控制住她。 这时，又传来夏夏的一声喊叫：“啊——” 汤小米一阵乱蹬：“放开我，我要去救夏夏！你们他妈的放开我！” 这时，一个女兵朝危房冲去，是潇薇！ 王小帅向米蓝申请去营救她们，被米蓝阻止。他狠狠地砸了一下地，无奈地趴了下来。 潇薇狂奔至门口，放慢脚步，只听得里面传出夏夏的哭声和阿泰的淫笑声。窗户从里面被封死，潇薇只好摸到门口，一抬脚踢开门，端着枪冲入。 “不许动！”潇薇说完就傻眼了。 只见夏夏和目标人物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一旁放着录音机，录音机里还传出夏夏的声音，“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呜呜呜……” “你个浑蛋，耍我们！整个行动原来是个演习！” 夏夏冷眼看着潇薇，点头道：“对，是个演习。可惜，最后一关你没有过。” 潇薇仍旧死死盯着夏夏，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潇薇走出米蓝办公室，却看到王小帅靠墙站着，潇薇有些意外。 看着潇薇哭红的眼睛，王小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我……你……” 看着王小帅支支吾吾的，潇薇说：“等我呢？”看他点点头，她说，“听说你差点就违抗命令出去救我？” “结果还不是没去，我还没有你有种！”王小帅看着她，问，“处罚结果出来了吗？” 潇薇点点头。 王小帅担心地问：“不会记处分吧？” 潇薇沉思了一下，露出笑容看着王小帅：“我……我要离开赤鹰了。”看到王小帅愣在那里，她安慰道，“没那么严重，大不了明年我再考。” 听到王小帅说要去求队长，她拉住他：“没用的，队长说得对，我现在还不适合赤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潇薇突然说：“王小帅！” 王小帅下意识地说：“到！” 潇薇笑了一下：“我可认了你当弟弟了，好好表现，别给我丢人！” 王小帅看着潇薇，郑重地点点头。 夏夏正在向米蓝汇报什么，汤小米闯了进来。米蓝示意夏夏出去，汤小米伸手拦住她：“你别走！我就想问一句，凭什么要开除潇薇？” 夏夏神情凝重，很不情愿地回答：“潇薇考核不合格。” “考核？不过是一个模拟演习不是吗？”汤小米激动地说，“夏夏，你太过分了吧！你是班长，她是你的兵！我们都是一个班出来的战友！不管是真是假，潇薇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去救人是为了你！为了你！” 夏夏叹了口气：“这是考核，她没通过，她不该进来。” “难道为了所谓的命令就要这样牺牲吗？” “没错！一、她违反了行动部署，这是一次潜伏行动，命令是潜伏，把自己隐藏下来是最重要的；二、她这样一意孤行的行为不但会将自己陷入危险，还会给整个团队带来不必要的损失和危机，暴露更多的人。要知道，在我们这样的团队作战中，每一个人都将肩负不可取代的重要使命，赤鹰不适合潇薇。” 汤小米还想说，但被米蓝打断：“汤小米，你要说到什么时候？这种事是你左右得了的吗？”说着，她让夏夏离开，自己跟她谈。 看夏夏默默离开，汤小米对着米蓝说：“我不服！希望首长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军队里，命令就是命令，没有为什么，只有坚决执行！”米蓝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怒道，“你当兵这么长时间，难道连这个还没学会吗？” “对，我没学会，我也学不会！因为我知道一旦我会了，就不得不舍弃掉许多值得珍惜的人和事，就像你当初舍弃我和我爸一样。我学不会！我也不会学！”汤小米怒吼着宣布完自己的决定，跑开了。 米蓝震怒，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子。缓缓走到窗边，看着汤小米从楼门口跑出去，她叹了口气，怅然起来。 潇薇收拾着东西，夏夏在旁边帮着忙，典宁、左轮等其他的同年兵都在门口等着相送。大家都没有说话，夏夏帮潇薇把行李打包好，帮潇薇背到肩上，勒紧打包带。 汤小米跟马大风还没有到，潇薇最后看了一眼房间，转身往外走。潇薇走了两步，又停住，转身，看看汤小米的床位，又看看马大风的床位，立正站好，郑重打了个敬礼。 “这儿，交给你们了！”说完，潇薇露出一个微笑，转身离开。 马大风看着潇薇走出营房，站在门口等车。她咬着牙，不知道该不该出去。这时，汤小米疯狂地跑着，到了拐角处，马大风一把拉住她。 “大风，快，潇薇要走了！再不去就见不到了！” “她不会想我们看见她走的！” “我让她别走，我要让她留下！” “你找你妈去啦？”见小米点头，她问，“结果呢？” 汤小米摇摇头：“暂时没结果，但是只要我们坚持，一定能留下她，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马大风拉住小米：“汤小米，别闹事！你冷静想想，潇薇真的适合这儿吗？她目前的状态不适合！” 汤小米惊愕地看着马大风：“你被洗脑了啊？马大风，你才来这地儿多久啊？有一年吗？两年？你就忘了侦察连的情谊了吗？潇薇是我们的老战友，刚才那句话是你该说的吗？” “小米，你冷静点。女兵侦察班的点点滴滴每个人每件事我都记得，记得很清楚，但是我们现在是在特训基地。小米，潇薇自我意识太强，如果一直留在这儿，早晚会吃大亏的。”她叹了口气，“小米，如果今天冲出来的是你，走的就是你。在这里，我们应该忘掉我们自己，只记得我们是个军人，是个特种兵，她没忘，你也没忘！” “好，好，大风！我以为所有人不懂，你一定能懂。我以为大家都能懂得一次机会的重要性。如果每个人都像你像我妈这样想，那你以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机会能走到今天，进入特训基地！”她痛苦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给潇薇一个机会呢？” “因为环境不允许，我们以后要执行的都是生死攸关的任务，容不得一点闪失。” 马大风的话让汤小米哑口无言。汤小米狠狠地砸了一下墙。这时，外面传来了车的喇叭声。 汤小米循声望去，车停在了潇薇面前。潇薇朝夏夏敬礼，往车上走去。 汤小米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追着车跑着：“潇薇，潇薇……” 车停了，潇薇冲下车，一把抱住了汤小米。汤小米也紧抱着潇薇。 “明年我一定回来！” 听着潇薇撕心裂肺的声音，汤小米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竭力控制，努力地笑，奋力地挥手，眼泪还是不停地流，一直到潇薇消失不见。 远处，一排大树下，马大风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眼泪从她的眼眶里不断滑落，“再见——战友——” 第十二章 长大的感觉真糟糕 <er">1 我在乎的到底是什么？是潇薇的离去，还是我的无力？还是对与错本身，还是大风的变化？我不知道……长大的感觉真糟糕！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马大风将打回来的饭盒摆在汤小米面前，看到她歪过头去，又将饭推了过去。汤小米干脆站了起来，不管马大风跟她说什么，一副十分不合作的态度。 正在两人彼此冷场时，夏夏推门走了过来。看到这个情形，她说：“没时间闹情绪了，快，紧急集合，咱们有任务！”刚说完，门外集合哨音就响了，夏夏拉着马大风往外跑。 马大风担心地回头看着汤小米。夏夏推了推她：“不用担心，她会来的。” 典宁向米蓝汇报着：“报告队长，赤鹰特战队员集合完毕，应到十二人，实到十一人，队员汤小米缺席。” 米蓝看了一眼队列，并没有过多表情，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让典宁入列后，她走到前面：“赤鹰特战队员听令，下面我宣布一下紧急任务！由于特殊天气的原因，二十五公里外的泰云山被浓雾封锁，十二名爬山游客被困山中。上级指示，派赤鹰特种作战大队立即前往泰云山，执行空降营救任务。”她看看表，“截至三点，游客已经失去信号、被困山中整整四十八个小时。山中情况不明，他们很有可能缺粮断水、遇险受伤，所以，我们必须限时完成营救任务。明白吗？” 不远处，汤小米犹豫着站在一个角落里。听着米蓝宣布第一分队典宁任队长，第二分队夏夏任队长，她有些急了，脚抬起来不知道该迈还是收。终于，她咬咬牙，走向前。 米蓝看到汤小米，没有理她，继续分配着任务：“第四分队，左轮队长。马大风，你跟左轮一组。” “报告！赤鹰特战队女兵班汤小米报到！请求加入任务！”汤小米站在原地，目不斜视地看着米蓝。看她要走，汤小米走上去，“报告队长！对不起！我迟到了，我……我拉肚子……我特别想完成任务，但是特殊情况所以……” 米蓝回过头来看着她：“特殊情况？那你就不用去了。”说完，米蓝大步往前走。 汤小米愣了两秒，突然大声朝米蓝的背影喊着：“不管多大的困难，都不是我放弃的理由！队长，汤小米保证完成任务！” 直升机飞到山林，左轮、汤小米和马大风一一安全着陆。左轮看着远去的直升机，部署着：“这次任务，我们要完成索降、侦察以及救援三个部分，马大风负责通信联络，汤小米负责侦察探路，一切听我指挥。” 汤小米看着左轮，想起铁龙师父曾说自己有领袖气质，可是在那一刻，她觉得左轮也有那么一点儿，当然，也就是那么一点儿。 左轮看了看汤小米，又看了看马大风：“另外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俩！别把个人情绪带到任务里，别拖我的后腿！” 汤小米不服气地说：“喂，你说谁呢！” 左轮好像没听见一样，对着马大风说：“好，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大风，你跟总部汇报一下我们现在的位置，然后确定游客信号发出的地点。” 马大风点点头，到一旁放下背包，拿出通信设备。 汤小米突然看到左轮脖子上银光一闪，是那银子弹项链：“你怎么戴着它？” “每次出任务我都会戴着，现在可不比平常了，每一项任务都危险非常，这是家里人给的，就当是护身符了。” 马大风走过来：“总部传来的确切消息是，一名游客的手持电台与外界联系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两天前十五时十分，之后便与外界失去联系。当时通过追踪信号，他们可能就在我们现在的东南方向五公里内。” 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只能顺着这条线索去搜救。山中雾气萦绕，汤小米在前面大步走着，马大风在后面有点担心地看着她。这样冒进，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她有些疑惑地看看周围，又抬头看看天：“小米，方向好像……” 汤小米一听马大风的话，又气不打一处来：“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不要管我。”说完，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左轮摇摇头：“我看这山里地势挺复杂的，路面还有结冰，山石也容易滚落，大家要多加注意。” 马大风左右仔细观察着，赶上左轮，刚要说话，左轮也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天…… 汤小米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于是停下来，不耐烦地回头：“你们还在拖什么？嫌四十八小时还不够长吗？” “汤小米，你心乱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确定你能作出正确判断。”左轮有些怒气道，“小米，马大风，我不管你们平时怎么样，现在你们是我的队员，我需要你们一起配合作战。” 汤小米争辩说：“我们怎么不配合了？” “你从上飞机开始，还没有和马大风说一句话吧？连基本的沟通都谈不上，你们怎么配合？”看她们两个都不说话，左轮接着说，“你知道我们三个分在一组我有多开心吗？农场的时候，我们就是一个班。一个在别人看来最不像班的班，但我们却做成了别的班做不成的事儿。尤其是你们俩，你们的配合那么默契，还带着太子赢得了比赛，可是现在呢？”左轮拉着汤小米往前走。他们没走几步，前面突然出现一座峭壁，完全堵死了路。 汤小米愣住了：“怎么……会这样……”她举起指南针，却发现指南针一直在晃动，有点无法固定方位。 马大风说山里磁场强，指南针肯定会出问题。不过看树的枝叶，南侧的茂盛而北侧的稀疏，他们的方位确实出现了偏差。 汤小米狠狠地捶了一下树。 三人再次到了一个绝壁处，这次方向肯定没错，但是却没有看到游客，他们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想到这里，左轮静下心来，使出土豆教给自己的那套静心术。突然，他听到了水声，而马大风也闻到了溪流的气味。汤小米见状分析起来，失踪的十二个人是驴友，他们肯定有一些户外生存知识，如果一旦迷路，肯定会顺着水流走。 汤小米笑着看向马大风，突然想起自己还在生马大风的气，又赶紧收敛笑容：“别坐着了，赶紧找水流在哪儿吧！”说着转身就走。左轮和马大风站起身，互相看了看，笑了。 山石间果然有一条小溪在缓缓流淌，沿着这个往下游寻找，一定会有线索。他们分开寻找着。 找不到线索的汤小米有些急躁，把气都撒到在一边安慰她的马大风身上。 正在这时，左轮提醒她们小心。她们抬头，看到一块大石头从山上砸到她们面前。汤小米下意识地将马大风拉到一边。 左轮也跑了过来：“没事吧？” 两人摇摇头。 这一路好像有不少这样的石头，溪流也很混浊，难道是……泥石流？三人顺着刚刚走过的方向望去，有不少的石堆，难道他们被埋在了乱石下面？ 想到这个可能，三人朝不同的乱石堆喊去：“有人吗？我们是救援队的，有人听到吗？有人在里面吗？”但是没有回音。 这时，马大风看向一个石堆，石块和石块之间仿佛夹着什么，她立刻朝石堆跑去。她奋力扒开石块，想取出里面的东西。突然，石块松动，山上又有石头往下掉。马大风一边躲着石头，一边奋力将石头搬到外面。 汤小米看到马大风险些被石头砸到，心急如焚：“马大风，你干什么？快过来！你他妈的快给我下来！” 马大风终于从石块中把东西掏出来，原来是个小包。三人对视一眼，那是一大堆巨大的石块，上面还有泥土，乍一看像原本就是这样。 左轮用手摸了摸石头上的泥，都是浮土，看来，有人在里面的可能性很大。 三人大声喊着，纷纷搬着石头。这时，石头里传来微弱的敲击声。大家欣喜若狂，但是石头太大，这样搬不知要搬到什么时候，左轮说：“他们离石块应该有一定距离，救援任务比较艰巨，马大风，你去呼叫支援。” 里面敲击声虽然微弱，但持续不断地传来。 汤小米、左轮不管不顾地奋力搬石块。两人手上都是血，马大风也来加入：“队长立刻加派增援！” 敲击声渐渐减弱了，看来他们在里面坚持不住了。过了一会儿，敲击声彻底停止了。马大风皱起眉头，突然问：“左轮，你说里面的人距离石块很远是吗？” 左轮点点头：“没错，里面估计有个山洞，泥石流的时候他们正好躲进了山洞里，可是山洞口被石头给封死了。” 马大风说：“我有个办法。”说着，从装备里掏出一个手雷。 汤小米吃惊地看着她。马大风指了指石块中的一个小裂缝，她要将手雷卡在那儿，但是需要有人亲自引爆，手雷的爆炸时间是四秒。 马大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试一试。” 汤小米崩溃了：“大风！马大风！你疯了吗？你脑子进水啦还是被门夹了？你这是要拿命去拼啊？”汤小米一下子哭出来，上前一把从马大风手中抢过手雷，然后狠狠地把马大风和左轮推到一边，手扣上手雷的拉环，“你们都是好兵，我不是，来不及了，手雷让我来炸，要死我去死！” 左轮突然大吼一声：“你们谁都不能有事！我是队长，汤小米服从命令！”看汤小米要说什么，左轮又是一声大喝，“你闭嘴！把手雷给我！汤小米，服从命令！” 汤小米慢慢地走到左轮前面，把手伸了出来。 左轮接过手雷，让马大风将汤小米带到安全区域。他将手雷卡在石缝里，闭上眼睛，平静呼吸三秒，拉开了手雷的环。左轮腾空跃起，手雷在他身后爆炸，他重重地摔到地上。 汤小米和马大风忙跑上前去：“左轮！左轮！”汤小米、马大风满脸泪水，拼命地摇着左轮。 左轮突然抬起一只手：“别摇了……我要散架了……” 汤小米破涕为笑，狠狠地捶了左轮一下。她之前好像说过，左轮有点儿领袖气质，嗯……更正一下，不是一点儿，这一刻，他简直比领袖还领袖！ 三人立刻爬起来，洞口已经被基本炸开，只剩下几块石块了，他们搬开石块，山洞露了出来。山洞里，十二个奄奄一息的游客，一个不少！ 汤小米看着马大风：“其实咱们……还是挺默契的。” 马大风大声背起了誓词：“我们将如尖刀利刃般攻入敌人的头脑、刺入敌人的心脏、割断敌人的首尾、战斗在任何可能的地方！牢记自己的使命！坚定军人信念！全力以赴，捍卫和平！即使遍体鳞伤，也必须拼尽最后的力量，即使流血牺牲，也必须是在战场上，即使我倒下，也必须将生命燃烧到战斗的最后一刻！” 那个晚上，汤小米的梦里都是这段誓词。马大风坚决的眼神、夏夏脖子上的伤疤、潇薇离去时的眼神、林木子的笑，米蓝敬军礼时坚毅的脸……汤小米的大脑系统仿佛错乱了，CPU使用率超过了百分之七十，物理内存爆满，她要爆炸了……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爆炸，所谓的真正的任务却来了。 赤鹰全体人员都端坐着，看着幻灯片上的那个戴墨镜的男人。 “这个人叫陈雄，几年前做海产生意起家，慢慢又做房地产，资产雄厚。但是，此人近年来渐渐淡出了商界，非常神秘。”随着不停地更换照片，铁龙解说道，“这个地方已经荒废了很多年，前几天有路过的农民向公安部门报案，说隐约听见了枪声。于是，公安部门展开了调查，发现这个小岛已经在陈雄的名下了，并且被改造成了高级会所。进一步调查发现，他有可能与A国的一些军火商有接触。换句话说，这个小岛很有可能是A国往B国运送军火的中转站。” 米蓝问他：“你们需要我们特战队配合完成的任务是什么？” “在了解了这个情况之后，我们赤鹰特战队受上级领导指示，配合国际维和部队的行动，乔装进入这个会所。第一，调查会所内部情况，包括持枪人数，枪械持有情况，会所规模，在岛上的具体位置等；第二，这一切都完成之后，配合公安部门，实施抓捕。”铁龙补充道，“这次乔装任务，对手老辣油滑，潜伏在明处的人必须用新面孔。” 汤小米表情有些兴奋。 “这次任务非常重要，难度也很大，希望新加入的同志能重视起来，不能只凭好奇心！”铁龙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汤小米，继而拿出一份资料给米蓝，“这是资料细节和具体任务要求，你最了解你的人，仔细挑选确认。” 赤鹰的队员整齐列席。 米蓝调出一张幻灯片，上面是会所附近的地图：“根据公安部门提供的线索，会所近期要举行一次大型的聚会，陈雄的很多商界朋友会出席。表面看，这将是一场大型party，其实是为了掩护一批军火上岛。我们就趁此机会，上岛调查。任务分为两步，第一步确定会所地点。我们要乔装成游客，秘密潜入这个会所，分成几个小组调查会所位置、持枪人数、枪械数量，会所基本地形四方面内容。鉴于这次乔装任务必须用新面孔，左轮、典宁、王小帅，你们的任务是乔装成三个富家子弟，在暗处互相配合调查确认敌人持枪人数和枪械数量。”她看向马大风，“马大风，你的任务是和我扮演一对母女，协助我吸引陈雄及其手下的注意力，为左轮和典宁做好掩护。汤小米，你的任务是扮演一名服务员，提前进入会所，一方面配合我跟大风，吸引他们的注意，一方面负责传递信息，另外，绘制会所内部地图并记录守卫换班时间。” 汤小米有些犹疑，但是站起身：“报告！我认为，我更适合马大风现在的任务，她更适合我现在的任务。” 马大风有些诧异地望了一眼汤小米。左轮和夏夏此时也都十分诧异，分别望向汤小米和米蓝。 米蓝始终没有抬头，许久之后，终于说：“坐下，这是命令！”米蓝的态度十分坚定。 米蓝指着夏夏：“你留在大后方，拿着这张部署图，配合公安武警提前部署第二步的抓捕计划。” 米蓝前脚刚进办公室，汤小米后脚就喊道：“报告！我想请问队长，为什么不让我扮演您的女儿？我分明比马大风更适合。” 米蓝笑了，扔出一份母女资料。看汤小米在翻看，她说：“我这次要演的人叫陈宝珠，已经被我们的公安部门扣押了。据她交代，这次上岛，就是要跟陈雄谈军火合作的事宜，之前一直没有见面，这次见面就会进入实质性的谈判。我要说的是，这样的一对母女，陈雄对她们一定进行过深入的调查了解，而这对母女最大的特点就是，关系非常好。跟咱俩，截然不同。” 汤小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我相信无论是你还是我，在技术层面上都不会掉链子，但是让你跟我表演亲密无间……”米蓝摇摇头，“我不敢冒险！我不可能给你机会，一旦给你机会，就等于将所有人置于任务失败身份暴露的危机之中。” 小米有些痛苦地看着她：“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尝试一下让我们俩关系很好彼此很贴心，就像别的母女一样？” 米蓝顿了很久，答道：“在赤鹰，我不能想，在任务中，我更不能。” 汤小米低下头：“好，我明白了。”说完，落寞地离去。 米蓝眼睛盯着资料，背对小米。但她感受到汤小米离她越来越远，直到汤小米身影消失，米蓝握着笔的手才一抖，笔从桌上一直滚落到地上。 一只手将笔捡起来，递给米蓝。 铁龙看着她，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她已经长大了，而且成熟了不少！” 米蓝摇摇头：“成熟的表现绝不是违抗指令，更不是张口胡乱保证自己不能完成的事情。从小到大，我说东她从来就说西，她跟我的对抗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根本不经大脑。我情愿跟陈宝珠掉个过儿。” 铁龙叹了口气：“任务由你来部署，兵也都是你的兵，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了。”铁龙转身要走，突然补了一句，“不过，米蓝，你对小米的管教有点太过强硬了。” 铁龙走了。米蓝从座位上站起来，憋屈地在屋里溜达。 这时，马大风来了。 米蓝抬头看是马大风，马上摆手，假装着急出门：“不是要紧事就等明天再说。”说罢，米蓝已经夺门而出。 马大风愣了一下，追上去：“队长，我熟悉了所有的资料，我发现我最适合扮演的角色是那个服务员。而且绘制地图一直是我的强项，请队长让我来当服务员。” 米蓝看了马大风一眼，并没有说话，走出办公楼。 马大风追上去：“队长，一直以来您对小米的要求就跟对我们不一样，小米在新兵连时吃的苦比我们谁都多，挨的罚也最多，现在到了赤鹰，也一样。这些苦挨一挨也就过去了，但是任务不一样，小米明明是最适合女儿角色的人，您却偏偏不让她上。您不给她一个机会证明自己，您怎么知道她行还是不行呢？队长，我觉得您对小米不公平！” “正因为小米是我的女儿，我才在任何时候都要一碗水端平，公平对待你们所有人。我决不会因为小米是我的女儿就影响我的判断，你别再跟来了。反而是你，你也要想清楚，你的内心是为了让小米如愿才说自己不适合，还是因为你真的不适合。”米蓝说完就要走。 马大风这次居然一把拽住她：“队长，我非常客观，但是您不知道，为了证明您的公平，您的天平早就倾斜了！” 特训基地拳击台上，夏夏和典宁正在打拳。突然，门嘎吱一声响，夏夏和典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向门口。左轮走了进来。 典宁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左轮，你怎么来了？快，来替替我，这个夏夏太能打了。” 左轮径直走向夏夏：“你们俩歇会儿吧，我有事儿找夏夏。” 夏夏一愣，走到台边：“为了汤小米？” 左轮避开夏夏的眼神：“应该说是为了任务。” 夏夏笑了，把拳套递给左轮：“跟我比画两下子，我考虑考虑。” 左轮看了看夏夏，接过拳套。 两人拉开架子。典宁看着两人：“左轮，你小子别没轻没重的啊！” 左轮看了典宁一眼，笑了一下，挥拳向夏夏打去。两人过招三两下，打成平手。 “就听说你狙击厉害，没想到搏击也不错。”夏夏看着左轮，“说吧，想让我干吗？” “你跟队长执行过任务，比较了解队长，如果有可能，劝劝队长。其实，小米挺适合跟她扮演母女的。” 夏夏看着左轮：“我也觉得小米更适合这种随机应变的角色，所以我觉得有些蹊跷。为什么明明小米更适合，队长却不考虑？还有，队长这样的安排一宣布，小米、马大风……还有你，你们的反应都很过激。” 左轮抬眼看着夏夏：“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既然你也觉得小米更合适，我就问你，帮不帮？” 夏夏突然问：“左轮，你记不记得我们俩第一次见面？” 左轮想了想：“第一次？新兵连的时候？没什么印象了。” “不，是入伍前。”看到左轮和典宁两个人吃惊的表情，她笑了笑，“是，入伍前我去跆拳道馆打拳，碰上你也在打。你不是记性不好，是骨子里太傲、太清高，你根本就没看我。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关心小米，就放下你的清高，去跟队长把自己的观点说清楚。如果我觉得有必要，我也会自己去提，但不是因为帮你，或者帮小米。” 汤小米真的想不通，她真的是米蓝的亲生女儿吗？这下连师父铁龙的求情都没有用了，看来米蓝是铁了心了，汤小米惆怅地叹了口气。 她并不知道就连左轮都为她去求情了。 左轮一口气说了很多，但米蓝态度还是十分坚决。末了，他说：“队长，我的想法我已经说清楚了，如果您还不同意，我想请您考虑一个问题。她看到别人演您的女儿，叫您妈妈，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但是在小米眼里，她会认为，您觉得假扮的女儿更像是自己的女儿吧？我想……应该不好受。” 米蓝陷入了沉思。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米蓝接起电话：“喂，哦，是你啊，你等一下！”米蓝一手握着话筒，跟左轮说，“你先出去吧，我会认真考虑你这个问题的。” 左轮点点头，敬礼出门。 米蓝无奈地把已经到军营的汤沐阳让进屋里。看着他身上的手绘t恤，她问：“自从小米送了你这件衣服，你就没换过吧。” “没有没有，好久没见她了，今天有机会见着，所以特意打扮了一下。”汤沐阳走到她对面坐下，“我今天来找你，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你也别先急着赶我走，听我把话说完。” 米蓝摇摇头，不置可否：“你回去吧！” 汤沐阳屁股刚挨着沙发就跳了起来：“你不能赶我走，我是代表闺女来跟你谈一谈的，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他看着米蓝，认真地说，“当初是你非要让小米当兵，我是非常反对的，但是我又实在拿你们俩没办法，只能从了！但是，没想到，小米真是有变化，我做老爸的想着就开心，想着就有点想……”说着说着，汤沐阳似乎要哭了。 米蓝赶紧说：“别在我跟前掉眼泪啊！” 汤沐阳立刻收敛：“那不能，我就是想说，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我现在很支持。我就问你，你到底想不想让小米成为真正的特种兵？这一点上，咱们一家三口都是一致的。那如果你真是这么想这么希望的话，今天这个事情就说明你也有问题。小米是你的兵，你不让她做什么肯定是因为她有某些地方令你不满意。而小米的业务一直很好，我猜想小米面对的是一个心理问题。这个心理问题很可能就是，你。既然她是你的兵，你是不是该帮她解决她的心理问题？但你现在一口否定她，一丁点儿机会也不给她，我想问你，你是准备让她带着这个心理问题度过这段特战队生涯吗？如果你真想小米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你这次就不能再回避问题，解铃还需系铃人，米蓝，现在只有你能帮助小米，也只有你能把她培养成你希望她成为的那样的兵。” 汤沐阳缓缓起身，拍拍米蓝的肩膀：“我赶了一天的路，其实就想问你这么一句话，你真的把她当成你的一个普通战士看待了吗？” 汤沐阳看着米蓝，叹了口气，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抬眼看着沉思的米蓝，笑了一下，把门关上了。 米蓝将汤小米、马大风叫进办公室，给了她们两份材料：“好好准备。” 汤小米、马大风一脸狐疑，对视一眼，拿起材料一看。汤小米的一份是陈宝珠的女儿Angela的资料，马大风的一份是服务员小风的资料。 二人对视一眼，兴奋得同时大声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er">2 “有一位新战友要加入我们的这次任务，主要负责为我们提供资料，协助实时通信联络工作和信息跟踪，也可以说是我们在执行任务过程中的中控。她是优秀的电脑专家，也是侦察连女兵侦察班的队员！”米蓝的话一说完，夏夏、马大风和汤小米都有些激动。 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声音：“报告！” 进来的是林木子。 林木子朝汤小米眨了一下眼，然后，一脸灿烂的笑容冲着大家敬礼：“报告队长！林木子前来特训基地报到。” 汤小米兴奋地说：“我们小疯子又聚齐了。” 米蓝咳嗽了两声：“好了，我们赶快进入正题。我们所有人的身份都是林木子给我们做的，帮我们介绍一下吧。” “是，队长。”说着，林木子打开电脑，进入网络系统。 汤小米看到电脑上的资料，感觉太神奇了，资料详细到婴儿时的照片都配套了。 林木子露出坏笑：“这算什么？我连你的裸照都有，要不要看？” 大家顿时一愣，汤小米惊讶地拦住屏幕。 闻言，王小帅、典宁往前凑近一步：“裸照？在哪儿？我不信！不能拿PS的忽悠我们啊！” 左轮站在后面没有动，眼睛瞥向了一边。 林木子推开汤小米，点了一下ENtER，一张照片出现在电脑上，是汤小米小时候洗澡的裸照。 众人都乐了，一边的米蓝也笑了一下。 离行动还有一天的时间，汤小米抽空陪汤沐阳吃饭。可是老汤爱女心切，一见汤小米就父爱泛滥，将一堆吃的堆在她面前。 汤小米站起来把汤沐阳拉到沙发上坐下：“老汤，你就过来坐一小会儿不行吗？你还要我说几句呀，我就请了一天的假，刨去路上的时间，只能给你两个小时。” 却不想这句话让老汤感动得热泪盈眶，“闺女每天训练那么苦，还要完成任务，连请个假都得按小时来算，你居然请假出来看老爸，我能不感动吗？” 汤小米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也是老汤，她才得以参加这次任务，看来关键时候，老汤还是顶点用的。 说到这次任务，汤沐阳再三确认有没有危险。 汤小米打趣道：“没危险啊，我这次基本上是本色出演，演一富豪的女儿，但是因为我本人是比较朴素，所以还是有一定的挑战和难度的。” 汤沐阳一听这个，就要拉着小米去买钻石表、豪华车：“小米，老爸对不起你，以前天天想着赚钱，现在赚了钱你又没地儿花了，老爸心里内疚。你就当是为了让老爸心里舒服，跟老爸去挑点好玩意，权当……权当老爸给你执行任务置办的行头行吗？” 汤小米看着汤沐阳，眼神中似乎闪烁着什么。但是，她很快又一副不在乎的神情，说自己没时间了。 老汤千求万求，汤小米终于答应他，让他买好了送过去。 汤小米回部队后，汤沐阳赶紧跑到珠宝店挑钻戒去了，不仅给汤小米买了个，还“顺便”给某人也买了一个。 侦察行动提前了，收到命令，汤小米和马大风赶紧跑出去集合。拿到服装和设备后，众人离开了基地大院。 汤小米和米蓝“假装”富豪母女，穿着便装在街上闲逛，顺便看着这附近的情况。汤小米摆弄着手机，看了看米蓝，小声说：“我想买点儿吃的。”看米蓝点头，她转身走进超市，掏出手机给汤沐阳打电话：“喂，老汤，你别去部队了，我们已经出来了。任务临时提前了。” 谁知汤沐阳已经在路上了，他装可怜地说：“小米，这是老爸的一片心意，老爸也想跟你并肩作战。让我给你送过去。” 汤小米犹豫挣扎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地址。 汤小米提了一袋零食回到米蓝身边。米蓝看了看表，对着对讲机说：“还有五分钟出发，大家各就各位，一切照计划进行。” 汤小米左顾右盼，不知道老汤能不能赶过来。 时间到，米蓝站起来准备出发，汤小米赶紧拉住她：“妈，出了点儿问题。我爸……”小米话未说完，只见汤沐阳满头是汗地跑了过来。 米蓝看到汤沐阳十分吃惊，原本汤小米想装出偶遇的样子，可老汤显然没有看懂她的眼色，将戒指包装袋递了过去：“还好还好，赶上了。”他可是又是直升机又是跑车，一路没有一分钟耽搁地赶了过来。 米蓝气质高贵优雅，但冷冰冰地看着汤沐阳：“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抱歉。”说完，米蓝一把狠狠拉过汤小米，离开。 汤沐阳愣愣地看着两人离开。 会所门口，宾客纷纷入内。 人群中，汤小米挽着米蓝的胳膊，两人看似一对亲昵的母女，脸上还带着笑。 众人鱼贯进入会所，左轮和典宁装扮贵气，夹在人群中。在与小米和米蓝擦肩而过时，他们却未做任何交流，仿佛素未谋面。 米蓝和汤小米到了门童面前，侍者走了过来。 “陈宝珠。”米蓝将请柬递过去。 汤小米挽着米蓝的手，跟着米蓝。她打量着四周，看到了侍者没戴手套，也把自己的请柬递过去：“安吉，Angela。”然后摘下自己的手套，转头对领班说，“让你们的服务员戴上手套，不然，我们以后不会再来了。” 领班马上摘下自己的手套递给侍者：“抱歉，Angela小姐。” 米蓝拍拍她的手背：“Angela，别难为人家。” 汤小米调皮地说：“好吧，妈妈！” 一名服务员走过来，在前面为她们带路。 米蓝悄声说：“戏有点过。” 汤小米微笑着，低声说：“是吗？那我注意。” 会所里面，装修极其豪华。汤小米见此壮观景象，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米蓝在一旁轻声咳嗽提醒着她。汤小米赶紧回过神来，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转头跟米蓝撒娇：“妈，好热啊。” 米蓝微笑着：“到了房间去换衣服吧。” 说着，由侍者将她们领到专门的休息室。 侍者一走，米蓝微笑的脸一下子严肃了，开始检查房间。汤小米意识过来，也跟着过去检查，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一个半小时后，舞会开始。 左轮、典宁和王小帅也趁这个时间找着机会在会所的各处安放摄像头。不多时，几个重要位置都被顺利地贴上了摄像头。 林木子看着电脑，电脑屏幕快速闪过长长的一串名单。 铁龙问：“宾客名单核实了吗？有没有问题？” “核实完毕，没有问题。等等……”这时，一个名字出现在名单里。 林木子快速地使用电脑翻查资料：“此神秘男子特别大手笔，但背景资料完全找不到，之前的各项案例中都没出现有此特征的人物出现。” 铁龙想了一会儿，说：“先告诉大家知道，全面提高警惕。木子继续跟进。” 米蓝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化妆盒放在桌子上，动作敏捷快速地把化妆盒打开，望着愣在一旁的汤小米：“过来。” 汤小米犹犹豫豫地走过来，又在米蓝的命令下在镜子前坐下，听话地侧过身对着米蓝。 米蓝拿起粉扑，伸手要给汤小米打粉底。 汤小米下意识地一躲：“喂——” “给你化妆。” 汤小米不屑地一笑：“还会化妆？” “你不知道我的事情多了。” 汤小米马上接了一句：“你不知道我的事儿也多了。” 两人一时有点沉默。 米蓝给汤小米的脸上打上粉底，然后用手轻轻托住小米的下巴，仔细端详小米。两人的脸离得很近，米蓝细细地看小米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汤小米也看着米蓝的嘴巴、鼻子、眼睛。 米蓝注意到汤小米的眉角有一个小小的疤痕印，用手摸了一下：“这里是怎么回事？” 汤小米看了一眼镜子：“七岁的时候生水痘，洗澡时候给挠破了。” 米蓝想了想：“你七岁，1999年，我在抗洪。” 米蓝表情柔和，细细地给汤小米化妆。 汤小米闭着眼睛，感受着米蓝在自己脸上的动作。她偷偷睁开眼睛看米蓝，又很快闭上，嘴角微微有些笑意。 不一会儿，汤小米睁开眼睛，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出现在镜子里，汤小米仿佛都认不出来是自己。 汤小米惊喜地望向米蓝。米蓝却变成了一副冷冰冰公事公办的模样。小米看到米蓝表情的变化，自己也一下子收敛，愣在了原地。 “愣在那儿干吗，赶紧换衣服。半小时后我们先去酒吧。”说完，米蓝便不再看汤小米，自己开始化妆。 酒吧中，已经聚了不少客人，每个客人都身着华服，三两个聚在一起倾谈。有两个客人从柱子边绕过来，是左轮和典宁。两人身穿休闲西装，身形挺拔，短短的头发居然也一副精心打造后的效果，干练有型。两人显得英俊潇洒，帅气极了。 两人的前方，有几个人正火热地聊着那个神秘人物，听说那人把几个超级总统套房全部订了下来。 左轮、王小帅和典宁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用目前的身份过去打探消息，可没有得到任何线索。这人引人注目却又不露身影，不知道跟这次任务有没有关系，这人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林木子放下鼠标，转头对铁龙说：“到目前为止，神秘人物还没有出来活动。没有任何一项会所上的消费记录。” 铁龙微点着头，听到耳机里米蓝说一切准备完毕，便让左轮、典宁他们作好接应准备。 左轮、典宁、王小帅三人自然地走到了可以直视酒吧入口的地方。这时，三人的神色都变了。 只见门一开，米蓝和汤小米走了进来，米蓝穿了一件黑色的晚礼服，身上有种高贵威严的气场。而她身后跟着的一个红色的身影，一边笑着一边挽起米蓝的手，是汤小米。汤小米穿着大红色的长裙礼服，端庄大气又带有少女的妩媚，一点儿也不显得夸张过分。听着她的笑声，觉得这个女孩伶俐活泼，又见她眼角微微扫向酒吧中的各位，仿佛很妩媚，更加散出了一点点诱人的性感。 看着眼前和穿着军装时判若两人的汤小米，左轮不由自主地眼睛一亮。 米蓝和汤小米两人从楼梯上走下来，左轮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汤小米，实在是光彩照人。她们俩的进入，犹如一阵清风刮进了酒吧，引得众人纷纷停下谈话，看向她们。 稍后，议论声又窸窸窣窣地响起，大家低声互相打听着这对母子的身份。左轮故意放出消息：“我看过照片，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陈宝珠母女。” 米蓝和汤小米来到酒吧的一角坐下。 汤小米刚拿起酒单，服务员拿着一瓶红酒来到她们的面前：“这瓶红酒是隔壁桌的那位客人吩咐请二位的。我帮二位开酒。” 米蓝看了一眼红酒：“这么好的年份，是谁这么慷慨啊？” 米蓝和汤小米望向隔壁桌。左轮朝她们微笑，轻轻鞠了一躬。米蓝和汤小米微笑回礼。 客人对典宁说：“1995年的波尔多右岸拉菲，你这位朋友真是……出手不凡啊……” 这时，酒吧里响起了一支斗牛舞的舞曲。左轮起身，朝米蓝那桌走去。 左轮在斗牛舞的音乐声中走向米蓝和汤小米。他向汤小米伸出手。汤小米看向米蓝，米蓝微笑地点了点头。 汤小米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左轮，从容地站起身，却没有把手放到左轮的手上，而是直接向舞池走去。 几个客人哈哈笑开了：“想博红颜一笑，可没那么容易啊。依我看，公子你更加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啊，Angela小姐一定会对你更加青睐……” 典宁不置可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喝酒。 小米径直走入舞池中央，众人自动散开，舞台留给了汤小米。 小米的起势拉开，转身亮相面朝左轮，跳起一段斗牛舞，神采飞扬。左轮有些出神。所有的宾客都安静地欣赏，面露惊异赞美的神色。 米蓝在舞池边静静地凝视着小米。小米冲米蓝挤了一下眼睛，随后舞向左轮。 就在小米与左轮的距离逐渐接近的一刻，左轮突然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拉过小米，挽住小米的腰，加入了舞蹈。 宾客一片喝彩。 音乐换成了《史密斯夫妇》片中的探戈跳舞插曲。汤小米一挑眉，把手放入左轮手中。左轮带着汤小米，随着音乐跳起舞来。 跳了没一会儿，左轮差点儿踩到汤小米的裙子。 汤小米促狭地看着左轮：“功课做得不够好啊，汪东辉。” 左轮看起来笑容满面，一点儿也不介意汤小米的嘲笑：“好不好，你马上就知道了。”说完，左轮一把收紧放在汤小米腰上的手，将汤小米拉紧，接着拉着汤小米猛地一个转身。汤小米的裙角飞扬起来，汤小米顺着左轮的动作转开，然后又被左轮拉了回来。 他们的舞蹈在酒吧里引起了一阵小高潮，有人加入到舞池，一起跳舞，也有人站到一旁来观看，微笑。左轮和汤小米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对。 左轮带着小米转向酒吧的一侧，靠近小米，在她耳边说话：“嘘，看到那个小门了吗？那是酒吧的后厨，从那里可以躲过会所的摄像头，可以去到地下二层。” 汤小米笑起来：“明白！” 汤小米随着左轮做了几个旋转动作，舞池边响起一片掌声。 汤小米正在做一个向后倒的动作，左轮仿佛一不小心没有托住汤小米，汤小米一下子失去依托倒下去，众人有些惊讶。但左轮很快又扶住汤小米。此时，舞曲刚好结束，两人以一个有些难度的姿势结束了这支舞蹈。众人原以为有什么意外，但见到左轮稳稳地接住了汤小米，不由得又惊又叹，鼓起掌来。 回到座位，正准备碰一杯，汤小米却大叫了一声：“哎呀！” 这一声引来了许多人观看。 汤小米摸着自己的脖子：“我的项链怎么不见了？一定是跳舞的时候甩掉的，都怪你！”汤小米把左轮拨到一边，向舞池找去。 左轮慌忙跟上：“Angela，我帮你找！” 客人们哈哈大笑，看左轮的笑话。 典宁站起身，喊道：“喂，东辉。”典宁手指着后厨那个方向，“安小姐的项链刚刚好像掉到那个服务生的酒杯里了。” 众人朝典宁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服务生托盘里装着许多酒杯，晃着晃着进了后厨。 左轮朝典宁点点头，朝后厨方向跑去。 典宁坐下来，客人甲不解地问他：“你看到了，刚才怎么不说呢？” 典宁冷笑一下：“看没看到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让汪少找一会儿，远离Angela。我去安慰一下安小姐，项链丢失，自然是有些难过的。” 客人纷纷称这才是高手啊！ 在典宁的掩护下，左轮顺利地进入到后厨。在进门的一瞬间，左轮将西服外套一脱扔进一旁的垃圾箱里，快速穿过后厨来到尽头的小门，看没人注意，便快速钻了出去。 左轮从小门出来，左右看看，并没有人，于是从楼梯走了下去。 马大风已经换上了服务员的衣服，对着镜子打好领结，最终将一颗扣子别在领结下方，轻轻扭了一下。下一秒，她已经端着一盘酒到了汤小米面前。 汤小米站起来：“今天所有的酒，我请了！”她从马大风手里接过酒，同时接过一张纸条。 汤小米递给米蓝一杯酒。米蓝有点不满道：“看来玩得很尽兴。” 米蓝似笑非笑地拿过汤小米手中的酒杯，连自己的酒杯也一同放下，道：“总是跟你说得意需留三分清，妈妈说的话又当耳边风了吧？你一个没酒量的人怎么连酒也都喝上了！” 汤小米又拿起酒杯：“今天开心嘛。” 米蓝又拿过汤小米手中的酒杯：“既然如此，我就代小女陪大家喝一杯。干杯！”米蓝一饮而尽。 大家都跟着开心地将杯中的酒喝完。 米蓝压低声音说：“按计划行事，不要做多余而无谓的事。” 汤小米不高兴了：“我的妆有点花了，去补个妆。” 米蓝有些意外，但是不得不顺从。 这时，王小帅走了过来：“女士，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来扶小姐回房间可以吗？” 汤小米伸出手，手打在了王小帅手上，一张纸条也传到了王小帅手上。 米蓝眼角余光看着汤小米走出会所，这边还在笑着应和别人。 汤小米压低声音：“刚才是马大风传过来的会所地图，你去和典宁、左轮会合吧。” 王小帅点头离去。 看着王小帅离开，汤小米叹了口气：“做得再好也得不到你的一句表扬！” 汤小米走在长长的走廊里，显得十分落寞。 这时，耳麦里林木子突然说道：“有神秘人物现身走廊，穿黑夹克，戴鸭舌帽，避过所有监控，看不清脸。请示是否需要跟踪调查？” 汤小米止步，来了精神，出现在前方不远处路口的，不正是那个神秘人物吗？ 男人回过头来，目光凶狠地看着她！ 汤小米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你是？” “您好，我是安吉，叫我Angela就行。” 陈雄似乎放松警惕，打量着汤小米，伸出手跟汤小米握手。 回到房间，因为汤小米的擅自行动，米蓝将她批评了一番。 正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两人顿时安静下来，米蓝将汤小米藏在身后，打开门，只见陈雄的助手胡斐站在门外，一张笑脸迎人：“宝珠姐，您好！我们老板久仰您的大名，想请您喝杯茶，彼此认识一下。” 米蓝笑问道：“好啊，这次我正想跟雄哥会会面，不知道雄哥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我们老板说了，宝珠姐是个传奇人物，他急不可耐地想要见一见宝珠姐您。”见米蓝走出门，她继续说，“我们老板专门嘱咐我，希望宝珠姐的女儿，安吉小姐同往。听说安吉小姐年纪虽轻，却已是宝珠姐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我们老板说，真是不可小觑！” “见笑了，Angela，那你跟我一起去吧。”说着，米蓝握住汤小米的手，郑重地拍了拍，走出房间。 米蓝跟汤小米被几个人带领着朝一个房间走去。“神秘人物”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米蓝跟汤小米被带到两个不同的房间里。米蓝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只见陈雄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却有一股威慑力传过来。她镇定了一下：“雄哥，第一次见面，你什么意思？” “请宝珠姐坐。”两个保镖闻言，一左一右从米蓝身后走出来，把她夹控在中间。 米蓝不得不坐在陈雄左手边的沙发上。 米蓝俯身那一刻，陈雄无意中看见米蓝左肩上有一道刀疤。 对于“陈宝珠母女”的身份，陈雄很是怀疑，他让人调出了她们的资料，还好林木子这一点早已作好充足的准备。 透过玻璃能看到听到隔壁房间，有保镖正在给汤小米做测试。米蓝看了一下汤小米，还好她很镇定。 “安吉小姐，知道你母亲出生时多重吗？” 汤小米嘲弄对方道：“你知道你妈出生时多重啊？”看保镖愣在那里，她笑了笑，“算你问到点儿上了，我还真知道我妈出生时是六斤半。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出生时也是六斤半，而我的性情也特别像她，她呢，简直就把我当成了她自己。就是这个巧合，让我记住了我妈出生时的体重。” 保镖经过一轮问答，威风全被杀掉，激动地问道：“听说您救过您母亲一次。” “你是说我三岁那次吗？我妈的一条钻石项链丢了，我妈错怪我爸，拿我爸撒气。我爸被逼疯了跑厨房拿刀要砍我妈，我冲出来保护我妈。我爸才得以冷静下来。我告诉你，如果我出去了，听到有人议论我家这点儿事。你吃不完兜着走！” 保镖完全被震慑住了。 陈雄乐了：“宝珠姐，你这个女儿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他让胡斐拿过对讲机，“安吉小姐，你回答得很漂亮，就像背过的一样。安吉小姐，最后一个问题。你妈妈右肩上的那道刀疤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米蓝闻言一惊。 只见，汤小米也是一愣。 陈雄得意地看着母女俩的反应，冷哼了一声。 这时，汤小米却开口了：“那道刀疤是在左肩。” 米蓝震惊住了，陈雄略微惊讶。 “是因为，我跟我妈闹翻的那次！”小米的语气变得很压抑哽咽，“那一次，我们闹得很僵，我搬出了家，整天灯红酒绿，逛夜店。有一天我喝得烂醉，等我醒来时才发现已经被人绑架了。以前我总是自以为是，觉得我什么都有，我妈什么都有，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当我手脚被绑着，躺在冰冷的地下室里时，我才知道我妈之前一直不让我涉足她的生意，其实是为了保护我。” 陈雄看了米蓝一眼。 “我妈亲自来交赎金，我知道她会亲自来，但是，我没有想到，绑匪拿了赎金，却不打算放人，那是被我妈挤掉的一个过气珠宝商，因为我妈断了他们糊口的生路，才要置我们于死地。幸好我妈早有准备，一连打死了两个绑匪，我还是被一个绑匪抓住，威胁我妈丢掉了枪。那一刻，我觉得我要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求过谁，但是我妈却对绑匪下了跪。我直后悔我不该离家出走，我不该误会我妈伤她的心。”说到这里，汤小米眼泪夺眶而出，“没想到，我妈的那一跪让绑匪防备松懈了，她从地上跳起来扑上去。那一刻，她的表情是玉石俱焚的最后一搏。绑匪的枪从我头上移开，指向了我妈。我妈扑倒了他，两人扭作一团。突然，绑匪从鞋子里抽出刀，朝我妈左肩刺了进去。同时，我疯了一样举枪射向绑匪。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汤小米哭得不成人形，再也说不下去了。旁边的保镖也有些动容。米蓝也已热泪盈眶。 看到对面的汤小米已经哭得没了力气，米蓝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呼吸：“我们，可以走了吗？” “宝珠姐，对不起，是我鲁莽惹得贵千金这样伤心。我一定好好给您和贵千金赔礼道歉。现在，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安排人送你们回去。”说完，陈雄走了出去。 谨慎的陈雄还是不放心，他怎么都不相信这对矫情的哭得你死我活的会是母女，他更愿意相信她们是两个好演员，他下令将她们关在一起。 正在这时，一个穿黑夹克，戴鸭舌帽的“神秘人物”抬起头，露出一脸熟悉的笑容，竟然是汤沐阳。他走进来，说：“您好，我想见见雄哥！” 陈雄推开挡着自己视线的手下，看着汤沐阳：“我是，你找谁？” 汤沐阳蹭了进来：“我找我老婆。” 这时，米蓝和小米看到汤沐阳都震惊了。 “宝珠——安吉——”汤沐阳走到了两人身边，拉着她们的手，“没想到真是你们！” 米蓝吃惊地看着他：“你，你怎么来了？” 汤沐阳笑了笑：“我，嗨，说来话长，我们先走。” 陈雄挡住他们。汤沐阳走过去掏出两根烟，“雄哥是吧？我叫安哲鑫，是宝珠的老公，安吉的老爸。”看到他向手下打听，他说，“不好意思，我登记的名字是汤沐阳。” 陈雄奇怪地问：“为什么不登记真名？” 汤沐阳羞涩地看看米蓝：“我，我不敢！我是来凑热闹玩儿的，哪敢用真名啊……汤沐阳是我老朋友，借用一下。” 陈雄的手下把电脑摆到陈雄面前。安哲鑫的资料被调了出来，汤沐阳的照片赫然出现。 <er">3 原来，汤沐阳发现小米和米蓝被带走后，马上去找了铁龙。他们也这才得知他就是那个包下好几个豪华总统套房的“神秘人物”。正在想办法营救她们的铁龙看到汤沐阳，心生一计，便安排了安哲鑫这一出，让这一家子演一家人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还有大家所不知的，这不过是一出戏，由于对方也是精英部队，阻止赤鹰得到情报是他们的任务，不过这次他们赢定了，就连家属都上了。 陈雄继续打量着汤沐阳：“原来你就是那个怕老婆的安哲鑫？” 汤沐阳脸色一变：“这话我可不爱听，叶问说得好，这个世界上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说完，转而看着米蓝，“是吧，老婆！” “老婆”这个词一叫出口，汤沐阳的自然让米蓝瞬间有些慌张。 汤小米连忙解围：“老爸，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觉得你们昨天在澳门，今天怎么可能就到这儿了呢！” 米蓝赶紧调整状态，进入角色：“安哲鑫，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用假名到这种地方了！” “别别别，别生气，我，我真是第一次，他们可以证明，我绝对是第一次！他们有资料统计啊！”汤沐阳一指陈雄的手下。手下慌了，连忙说：“他……系统资料显示是第一次到我们的会所。” “有你什么事儿！”陈雄看着这一家三口，“有没有这么巧啊？一家三口在我的会所相遇了。你们家的事儿真是越来越乱了，我看我给你们点时间处理一下吧。”说完，起身往外走。 门被关上了。 汤沐阳立刻松懈了下来，想走上前说点什么。 米蓝一巴掌打在汤沐阳脸上：“都怪你，胡乱搅和什么！” 汤沐阳傻了。米蓝冲着汤沐阳使眼色。 陈雄已经在对面的镜子前坐了下来，一个按键按下去，镜子变成了玻璃，对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另一边，左轮、王小帅、典宁他们已经了解到守卫的数量，只是枪械数量还没有线索。铁龙分析了一下地图，看到地下三层最有可能，那里最潮湿，最不合适存放武器，但是也有可能是个障眼法。天就快黑了，要加快速度才行。 左轮跟典宁两人迅速展开行动，彼此掩护，果然查到地下三层守卫最多，看来那里果然有嫌疑。 房间里，汤沐阳还在紧张地解释着：“我……老婆，你们别生气，我其实只是在码头的商店给你们买了两件礼物，看到这个会所一下子没忍住就……”说着，就从自己的西装里掏出了一个小首饰盒，“老婆，其实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是咱们结婚的时候，我答应你要给你一枚三色金的戒指，一直到我们结婚都二十周年了，都还没兑现。我确实是个没用的老公，我不懂赚钱，滥赌，不给你长脸，但是这么多年了，我跟二十年前一样爱你，老婆，还有一个礼拜就是咱们纪念日了，本来这个戒指想那个时候给你的，但是今天你发这么大火儿，只有这个戒指能救我了，你戴上它，原谅我吧。”说着，汤沐阳竟然拿着戒指跪下了。 汤小米和众人顿时震惊了。 米蓝已经有些哽咽了，但是还硬撑着：“你，你……怎么突然想起什么纪念日来了？”米蓝有些窘迫地看着汤沐阳，“快，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起来。” “你，原谅我吗？” “你，以后……别滥赌了！” 汤小米看着两人，脸上露出幸福的笑。 陈雄也在仔细观察着这一切。 汤沐阳突然说：“女儿，我也准备了。”说完，掏出了一个小礼盒，走到女儿面前，“闺女，老爸，送你一枚钻戒！” 米蓝和汤小米顿时震惊了，两人齐声道：“钻戒！” 汤沐阳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对啊！”说着，掏出钻戒，“咱这个闺女，谁都看不上，哪能有男孩给她送钻戒啊，等再过两年，朋友问起来，有没有男人送钻戒，没有，多寒碜。所以，老爸送你一枚钻戒，以后要真是没人送，老爸也算是送你钻戒的一个男人。” 汤小米拿着钻戒：“爸，你到底是想让我嫁出去还是不想？” 米蓝笑了，看着两个人：“老爸嘛，就是盼着你嫁出去，又怕你嫁出去。” 陈雄点着烟，看着对面的情况，叹了口气。他笑了笑，货也到了，这一家子也可以放了，反正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警报声。是地下三层的警报器。 米蓝这时也在里面拍桌子。陈雄一边让胡斐去看看三层的情况，一边将米蓝一家放了。 夏夏等人已经严阵以待，米蓝、汤小米已经换好了作战服，等在了会所对面不远的一处。王小帅已经在电脑前，戴上耳麦，等待消息。 马大风从楼梯间往大厅走，边走边给信号：“这就是刚才混乱的时候我调查的所有枪支数量和型号。”马大风汇报完消息，正准备撤离时，看到陈雄的一个手下慌慌张张地走过来。她故意撞了他一下，却不想自己的耳麦也掉了出来。 突然失去马大风的消息，汤小米着急不已。 所有特训基地队员瞬间跳下车，冲向会所。汤小米负责找马大风。 特战队员从各自方向朝会所包抄过来：“你们已经被包围，请缴械投降。”说完，战士们冲进会所。 大厅里瞬时一片混乱，马大风夹在人群中想出但是出不去，只好跟着人群往自己相反的方向走。 赤鹰特战队已经占领会所外，其他特战队战士搜查每个房间的不法分子。有人持枪企图反抗，被特战队战士制伏，有惊无险。 大家四散逃离时，马大风等几个服务员被陈雄的几个手下拉进房间：“不准出声！谁出声毙了谁！” 马大风缓缓移动到手下甲身边，突然起身，摁住手下甲，抢夺他手里的枪。手下甲拼命挣脱，另外几个手下也跑过来帮忙。这时，马大风已经夺下了枪支，抬手指着一个手下，但是自己却被几支枪顶着头。 “我劝你们投降。” “住嘴，再啰唆我杀了你！”说着，手下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过，马大风睁开眼，汤小米已经把手下打倒，摁在胳膊下，其余的几个也被战友控制住。 马大风看着汤小米：“小米——” 汤小米冲上来抱住马大风：“大风！你这个浑蛋，你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马大风看着她，坚定地说：“有你，我不会死的！” 汤小米看了看被摁在地上的陈雄手下，抢过那人手里的枪，说：“马大风，走，我们支援左轮去。” 左轮端着枪，他对面的陈雄和胡斐也一人拿着一把枪对着左轮。马大风和汤小米闯了进去。 汤小米用枪指着他们：“不投降，我可就开枪了！” 陈雄低头思索着，他笑了：“小同志，这样好不好，找你们领导来，我跟他谈一谈，要交代我也得跟他交代啊！”陈雄和胡斐对视了一眼，纷纷把手里的枪放到地上。 汤小米和马大风缓缓靠近两人。左轮丝毫不放松地盯着瞄准镜里的陈雄。 就在汤小米扯过陈雄，马大风的枪要顶在胡斐腰上的时候，胡斐突然探身，掏出靴子里的枪扔给了陈雄。 陈雄一把拉过汤小米，把她当人质。 左轮紧张地寻找着瞄准镜里的陈雄，但是陈雄躲在小米身后，左轮无从下手。 汤小米朝左轮喊着：“左轮，开枪！”突然，汤小米被左轮脖子上的银子弹闪了一下眼睛，“左轮，开枪啊！这点胆量都没有，你太了，你配戴你脖子上那颗子弹吗？” “少废话！你把枪放地上，给我退出去！”陈雄用枪指着小米的头，“把枪放到地上！” 左轮挣扎着，把枪缓缓放在地上。 陈雄押着汤小米往前走。 左轮看着顶在汤小米脖子上的枪口，突然往地上一滚，从陈雄、汤小米身边滚过，把子弹塞到了汤小米手里。 陈雄感觉到左轮的动静，立刻后退一步，抬手要打左轮。 汤小米双手抱住陈雄的手枪。 陈雄甩掉汤小米的手，用力扣动扳机，却不想子弹卡住了。就在此刻，汤小米、左轮同时反扑，把陈雄制伏。 这时，陈雄身后的电视屏幕突然亮了，出现了铁龙的视频画面：“老陈，你输了。” 铁龙微笑着，突然一敬礼，陈雄也面对画面中的铁龙敬礼。 汤小米不能接受地问：“旅长，又是演习？” 铁龙看着汤小米：“老陈的部队是专门研究世界各国特种部队的！这次也是上级领导非常有针对性的一次演习，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视！” 陈雄无奈地笑笑，走出了房间。胡斐紧随其后。 汤小米一肚子气，看着两人离开。左轮从地上拿起陈雄的枪，银子弹落在了地上。汤小米捡了起来，银子弹已经变形了。 汤小米握着变形的银子弹左右看了看：“这个打不了了。就为了一次演习……”汤小米把银子弹递给左轮。 左轮轻笑着拿起银子弹，在手中掂了掂：“演习和实战是一样的。它救了你也救了我。” 汤小米一愣，看着左轮。左轮突然手一松，银子弹掉下来，汤小米一伸手就接住了它。 “你干吗？”汤小米一脸疑惑。 “它是你的了。下一次轮到你救我了。” 汤小米看着变形的银子弹，郑重地收在了怀里。这是唯一的真了，实战的兴奋、胜利的喜悦、还有米蓝的眼泪，都是假的…… 突然间，她开始想农场……只有那里的快乐，是最真实的！ 第十三章 这次，上了一条贼船 <er">1 爸爸，好久没给你写信了，想来，一直都很少给你写信，因为你是最让我觉得安全的！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可是今天我想跟你说说米蓝，她连我眼睛上的疤都不知道，可是你知道吗？我离开军营这些天，我发现我真的很想她……跟她当兵的这些日子，好像放电影一样地过了一遍又一遍。糟了，老汤，我被米蓝俘虏了……所以，我决定回去，继续发现她的缺点，给她捣乱，免得自己这么想她……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亭子里，土豆做了一大堆吃的摆在桌上，汤小米趴在桌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土豆喝了一口土豆酒，看似自言自语却是对小米说：“这刚喝了几口就多了啊！多了就多了吧，刚好睡一觉，睡着了就免得听我在这儿穷叨叨了。别人可能觉得你是心里有结，觉得你是受不了被欺骗？别人不知道你，我知道。咱们小米不是那种小心眼想不开的人！从咱们农场出去的，哪个没情怀？哪个不大气？小米，我再多跟你唠叨一句吧：不要放在心里，人啊，两手空空来到这个世界，每一点一滴的拥有，看似平凡的，往往才是大幸福。在还来得及回报的时候，认真面对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去说，去做，去大胆表达。不要以为只是自己的徒劳，要对得起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很多事情，等啊等啊，就等丢了，就再也来不及了……跟自己的亲人尤其如此！” 土豆说到这儿，不免有些伤感。他望向院中，训练场上空荡荡的，唯有旗杆上的红旗孤零零地随风飘扬，栈桥上，也不再有小谢和太子的身影。 太子跟小谢回到了部队，据说他们又获得了好几个荣誉，颇有宝刀未老的感觉。 汤小米的眼泪从眼眶中掉了下来，如果太子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会失望吗？ 土豆将行李递给汤小米：“以后，心不静了，就回农场，这里永远有你一顿饭，有你一张床。” 汤小米站在江边，看着江面：“农场是个让人焕然一新的地方，土豆班长说得对，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不就是演习吗，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汤小米一律奉陪。” 这时，一个旅游团的人集合在江边，热闹的声音传来。 汤小米看到导游，走上前：“导游大哥，坐这船能到江城吗？”听导游说这船就是到江城的，她掏出一百块钱，“那能带上我吗？我单独买票！” 导游看了看她，点了点头。 汤小米笑着跟人群上了船。 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上了一条贼船。 驾驶舱内，匪徒老大吩咐着手下：“赶紧把货查一遍，别出什么问题！” 匪徒老大一边等着一边在心里念叨着：“妈的，那些游客眼睛是怎么长的，船也能上错，不过也好，据说这条路最近条子多，前几个月的运货船就折在边防那帮人手上了，这下带个旅行团作掩护，万一有什么事，也有人质在手。没人找麻烦就算他们命好，要是有人找别扭，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就今天没按原路走，还遇上这种倒霉事儿！” 正想着，手下已经抬了几个箱子进来了。他走上前，打开看着里面的枪支，得意洋洋地说：“借道中国虽然有点危险，但是是最近的道路，这次一定能赚一笔。” 导游忧郁地望着江面，这条路他带团走了那么多年，这条水路以前没走过啊。不行，他得找船长去问问。 看情况不对，汤小米赶紧跟在导游身后。 驾驶舱的门突然开了，导游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船长，咱们的路线是不是有问题……” 话没说完，导游僵在了原地。他眼前，几个人的面前摆着各种长枪、短枪。他赶紧转身就跑，几个匪徒快步追了上去。 汤小米看到导游被几个人捂着嘴拉了回去，赶紧躲到一旁。看来，他们上了贼船了。 匪徒老大吩咐着：“控制住船舱里所有的人，一个都不能跑！”说着，就带领众匪徒往船舱走去。 汤小米偷偷地跟在后面。 随着一声枪响，所有人尖叫着蹲了下来。众匪徒纷纷端着枪控制了所有人。 这时，一个男人悄悄按开了苹果手机。 匪徒老大坐在椅子上，对他们说：“各位游客，我一点恶意都没有，是你们上了我的船！所以，只要你们配合我，把我的货运出去，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倘若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一枪打在男人身边，男人的苹果手机掉在了地上。 匪徒甲快速跑过去，捡起苹果手机递给匪徒老大。匪徒老大看着手机，放在桌上，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打！” 紧接着，四五个匪徒冲上去对着男人一阵拳打脚踢。 “再挣扎，这就是下场。来人，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上来！”匪徒老大刚说完，众匪徒就开始一个一个地搜身，手机纷纷被送到了老大身边。 汤小米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目光锁定在了一台苹果手机上。思索了片刻，她悄悄起身。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索着，突然，看到了“配电室”三个字，汤小米嘴角一翘，露出笑容，推门进去。 下一秒，船像是停止运行了一样停在水面上。 匪徒老大带着几个匪徒走进驾驶室，只见船表不停地晃动着，有匪徒来报，说配电室的电线被老鼠咬坏了，他接过另一匪徒手中的地图看了看，然后对他们说：“这附近有一片烂尾楼，咱们先躲一躲。” 有匪徒问：“那些人怎么办？” 匪徒老大想了想，说：“蒙着眼睛带上岸，这么一折腾，多半得暴露了，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 趁机回到船舱的汤小米偷偷将匪徒老大收来的一台苹果手机拿到手。她正准备离开，却发现又进来了一拨匪徒，他们纷纷用枪顶着所有人，让他们戴上头套下船。她一不小心碰到桌子，一声响动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匪徒端着枪走到她面前：“哪来的孩子？” 汤小米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跑到人群中，拉住一个富商的衣角：“二叔救我！” 富商看汤小米这样，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的……我哥哥的……” 正在匪徒准备干掉汤小米时，匪徒老大和另一帮匪徒出现在船舱里。匪徒老大说：“都带走，一个都不能留！尸体漂到下游，我们就暴露了！快带走！” 而在另一边，米蓝已经接到紧急通知，她迅速集合部队：“这次我们遭遇的是一伙儿借道澜江沿线偷运军火的境外匪徒，公安部队准备对他们实施打击，却发现他们手上有大量劫持的人质。我们奉上级指示，进行协助支援，查明匪徒位置，实施偷袭，救出人质，赤鹰特战队准备出发！” 特战队队员分列在米蓝两边，查看着地图。 这时，左轮进来报告：“队长，江面上搜索不到他们。” 这时，一边一直弄着电脑的林木子发现了情况：“报告，发现了其中一个游客的手机信号！位置我调查过了，Y区附近的一个烂尾楼。” 米蓝走到电脑前：“马上锁定！” 烂尾楼里，匪徒老大正凝神静坐着。这时，一个匪徒拿着望远镜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匪徒老大看着他，问：“船修好了？” 匪徒摇摇头，将望远镜递给他，：“营救人质的人来了，我们被包围了！” 匪徒老大夺过望远镜，跟着匪徒走到高处。他从望远镜里看了看四周，只见远处各个方向都有特种兵奔涌而来，这样看来，他们会马上包围整个烂尾楼。 匪徒在一旁问：“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 匪徒老大说：“等。我们手里有人质，他们就算是把我们围死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等他们来跟我们交涉，我们拿钱走人！” 米蓝在监视屏上观察着烂尾楼，已经在这附近发现了弃船，看来信息无误，只是，为什么别人的手机信号都没了，偏偏有这个手机留下来？难道是有人故意留下的信息线索？那又会是谁？ 必须得确定里面的情况才行，米蓝想了想，打定了主意，匪徒一定会打电话过来的。 汤小米看着不断咳嗽的富豪，问：“您没事吧？” 富豪摇了摇头：“没事，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引起了我的过敏症。我现在啊是哪儿哪儿都满意，就是对太多东西过敏这一点让我很闹心。我连苹果都不能吃！一吃这喉咙里就发痒，一直痒到五脏六腑。” 汤小米扶富豪坐下：“没看过医生？” “国内外所有名医都拜访过了，没办法，就这样吧。” “再坚持坚持，很快我们就能出去的。” 富商想起刚才汤小米拉着他故意求救和哭闹的样子，说：“我觉得你不是一般的孩子，你是……” 这时，匪徒扔了圈绳索在汤小米面前：“你！用绳子把所有人绑在一起。” 在枪支的指使下，汤小米和富豪甲用绳子挨个儿把人质拦腰绑成一串。 匪徒拿过绳子的一端，把绳子绑在一棵树上：“各位老板，先生女士，就委屈你们在这里将就着过一夜，等你们的亲人给足了赎金就放你们回去。你们四个看着他们。” 一阵风袭来，一个小女孩说道：“妈妈，好冷啊！” 等了一天一夜的米蓝终于接到匪徒老大的电话。听到那边的声音，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这让林木子和夏夏无比吃惊。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在电话响到快断掉时，米蓝接了起来。那边的匪徒老大说：“你是总指挥吗？你要再敢挂电话，我就杀人质！”米蓝啪的一声又把电话挂断了。 林木子不解地看着她：“队长，这……” “他不敢轻易杀人质，杀一个就可能没有退路。”语音未落，电话又响了。这一次，米蓝认真接了起来。 “你他妈的信不信我这就杀了那个发烧的小女孩！”要不是手下来报说有个女孩发高烧，加上自己也被冻了一夜，他肯定也不会做那个先开口的人，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你真的会动手吗？”米蓝冷静地说，“如果有人质死了，我们就立刻直接攻上去，我倒是要看看，我们能不能把你们彻底干掉！” 匪徒老大沉默良久，声音变得有些焦躁：“我要直升机，不要人命！但是现在我们处于你们的包围圈中，如果你逼得太急，穷途末路的人会做出什么来，连我自己也不能保证。” “只要直升机吗？” “先拿点防寒的东西给我们。” “我要派人送上去。” “不行！东西都放在外面！一旦你的人一只脚踏进来，我就杀人质。恐怕到时候你也不好交差吧，总指挥。” “你需要搞清状况。现在是你在求我。你不知道我是谁，不了解我的性情，不清楚我的能力有多大，你根本不确定杀死人质是不是会威胁到我还是激怒我！你以为我在这儿这么有耐心地陪你玩游戏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里，夏夏、林木子、马大风顿时肃然起敬，但又带着几分紧张忧虑，等待着匪徒老大的回话。 “我手里有人质。” “对！你手里有人质，你想要直升机。那就让我的谈判专家进去跟你面谈，你走人，把人质给我留下！” 匪徒老大思索了一阵：“行！不过只能谈判专家一个人来。” 米蓝挂断了电话，看着他们，说：“夏夏，把军大衣、军用棉被、军用毯打包，再带上一支退烧针，有个女孩发烧了。我亲自过去。” 米蓝示意王小帅和左轮等在树丛中，自己带着物资被匪徒用黑布套住头走进烂尾楼里。头罩被揭开，米蓝还来不及看清楚周边情形，一把枪就顶在了她的腰上。 匪徒老大看着她，问：“你是谈判专家？” “是我。”米蓝动了动，“把枪移开。我习惯面对面跟人谈，要不就没得谈。我有的是时间，只怕你们被困在这儿会着急。” 米蓝平静地看着匪徒老大，继而观察周围的其余五名匪徒。 匪徒老大说：“不用找了，人质不在这里。” 米蓝伸手取装着退烧药的小包，里面有消毒液、针筒和一剂退烧药。米蓝问：“发烧的小女孩呢？” 匪徒老大朝旁边的匪徒示意。不一会儿，匪徒带了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过来。 米蓝从匪徒手里接过抽泣的小女孩：“怕打针吗？”看小女孩点点头，她接着问，“是怕打针多一点还是怕他们多一点？” 小女孩躲到米蓝身边：“他们……” “那阿姨带你躲他们远点到那边打针，好不好？”米蓝抱着小女孩走到远处，给小女孩打针。 米蓝一边打针一边低声问道：“乖孩子，能不能告诉阿姨，有几个坏人看着你们啊？” 小女孩怯怯地说：“四个，不，五个。” 米蓝打完针，把小女孩送回匪徒的手里。 匪徒老大问：“该进入正题了吧？” 米蓝点点头：“直升机没问题。” “我现在，还要钱！” 米蓝笑了一下，点点头：“说吧，多少？但是我希望你们考虑清楚，狮子大开口对你们没好处，只会让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筹备，毕竟你们什么都没有！不要耽误自己的时间。” “我没想狮子大开口，就是得把我这批货的损失补回来一部分。人质在我手里，你们敢打上来吗？虚张声势！我告诉你，按人头每个人五百万，总共五千五百万。另外，还要一架飞机，让我的人撤离出去。” “我要见人质。”米蓝提高音量道，“让我见人质。” 不远处观察的汤小米只觉得声音越来越耳熟，她越过一个个的人头，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米蓝。看着米蓝，她的眼中泛出了泪光，她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绑在一起的人质也只好跟着站起来。 匪徒上前，一枪托将汤小米砸倒在地：“找死啊你！” 汤小米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得蜷成一团。她继续望着米蓝的方向，只见米蓝被匪徒强行罩上头套用枪顶着押了出去。 匪徒们穿上军大衣，将军棉被分发给人质，汤小米一下子站起来：“我想上厕所……” 走到烂尾楼树丛中，汤小米赶紧将银子弹摘下来挂在一棵树上。 左轮和王小帅迫不及待地朝深处张望着。突然，不远处似乎有什么闪烁着，左轮迈步走了过去。 看到银子弹，左轮顿时震惊了，他看着烂尾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小帅看他这样，连忙问：“怎么了？” “小米，小米好像在里面！”左轮激动地说，“一定是，这项链是我给她的！” 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王小帅赶紧拉着左轮躲起来。 米蓝举起手，慢慢走向树丛。左轮和王小帅快速端枪跑过来。 米蓝朝他们说：“走！” “队长！”左轮颤抖着拿出了银子弹项链，“这个，是我给小米的！我想她在里面！” 米蓝大惊，猛地回头看着烂尾楼的方向，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声音说：“你先冷静下来！里面情况很复杂，人质很多，匪徒经验丰富，武器弹药充足，我们必须百分百保证人质的安全！”说完咬牙掉头就走。王小帅强拖着左轮跟了上去。 <er">2 回到监控室，米蓝盯着手中的项链。林木子也呆住了。 夏夏和马大风见米蓝脸色都变了，询问道：“队长，出什么事了？” “故意把手机留下引导我们过来的人……是小米。”米蓝紧紧握着项链，一脸的沉重。 左轮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他默默地抓住一个椅背，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米蓝的眼神有些绝望：“等着……等他们发来照片。” 匪徒们叫醒睡着的人质，让他们排好队。汤小米看着情形，了然在心，她拉着富豪躲到人堆后：“叔叔，能帮我一个忙吗？没有任何危险。”她用手比画了一个小动作，“记住这个手势，待会儿拍照时照着做就行了。” 富豪甲深深地看了汤小米一眼，点了点头。 监控室沉浸在沉重的氛围中，米蓝收起心情，扫视了一圈手下众人，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气，命令道：“召集人，作战部署！” “绑匪总共八个人，领头的绑匪多谋善断，这类人山穷水尽时杀人不眨眼。所以，任何人没有我的指令不得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米蓝指着桌上一幅手绘的烂尾楼图，指示道，“绑匪带着我从树丛往东南方向走了大约三十分钟，人质所在位置应该就在这片区域，半径不会超出半公里。但是我被蒙着头，不清楚人质所处位置的地形。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绑匪人数和人质的大概方位。所有队员按兵不动，不要引起绑匪的警惕。左轮、王小帅、典宁，你们从三点方向和六点方向埋伏到这两个点，等待我的命令，同时包抄解救人质。我会设法为你们争取时间，希望各位谨慎小心，完成任务，救出人质！” 大家领命，纷纷出去准备着。 米蓝转向含着眼泪的林木子：“钱准备好了吗？” “已经和总部联系过，准备好了。已经派直升机送过来了。” “好。我知道了。”米蓝坐回椅子上，一脸的疲态。 这是一个极其煎熬的等待过程，每一分钟就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米蓝不敢去想如果小米发生点什么，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已经被锻炼得跟个钢铁人一样，可是每一次，只要是小米有点什么事，自己就像是被牵住了一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骨肉相连。 另外，还觉得煎熬的是人质的家属。因为等得太久，迟迟没有亲人的消息，情绪都异常激动，有些人甚至说，不就是要钱吗，给就是了。但事情哪是那么容易，匪徒虽然只认钱，但是如果那么容易就把钱给他们，可能会让人质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正在这时，林木子说人质的照片传过来了。 米蓝看着照片，汤小米赫然站在人质的最前排中间的位置，米蓝一时有些站不稳。她将手机举到视频前，给人质家属看着那张照片，很多人一看到照片就哭了。 米蓝一直盯着那张照片，夏夏、左轮来报告时也没有回应。数分钟后，她指着那张照片说：“你们来看！小米和这个人的手势，是不是我们的行动手势？” 马大风看了看，说：“那就应该是……平……过！” 夏夏和左轮凑近一看。 夏夏分析道：“所有人质因为闪光灯的原因分别做出了不同的动作，但是小米和这个人质站在一起，虽然都做出躲避闪光灯的样子，但是手势很明确是军中常用的手语。” 左轮念道：“平，过，是谐音‘苹果’！” 苹果？在暗示什么呢？ 米蓝猛然反应过来：“食物，她在让我们送食物过去。” 左轮马上站起来说要去准备。米蓝拦住他：“我们贸然送过去，匪徒肯定会起疑心。等，我们等他们打电话过来。” 米蓝用望远镜看着烂尾楼，焦急地等待着，已经过了一天了，还是什么情况都没有。 “队长，还没消息吗？”夏夏看着米蓝略显憔悴的容颜，问道。 米蓝失魂地摇摇头。 这时，左轮匆匆赶来：“报告！队长，绑匪来电话了。” 米蓝接起电话：“我是总指挥。” 匪徒老大说：“总指挥，你的人质们闹着要吃的，饿了。”说着将电话举到人质们面前。 汤小米带头嚷道：“好饿啊！你们这些匪徒是怎么对待人质的？把我们饿死了，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小孩子哭喊：“妈妈，我饿！” 汤小米也跟着喊：“我也饿！妈妈，我也饿！” 听到小米喊的“妈妈”，米蓝几乎站不住，林木子一下子扶住米蓝。米蓝咬着牙关，强忍着。 匪徒老大将电话移到耳边：“听到了吧，总指挥女士。我要吃的和工具！清单发到你的手机上！别动脑子想要交换什么，一切免谈！赎金谈得怎么样了？我告诉你，把我逼急了你们就等着收尸吧。” 人质们饿得两眼发直，一看食物来了，瞬间就抢完，一份盒饭也不剩。匪徒们也拿着工具准备去修船。 汤小米和富豪甲坐在一棵树下，看着苹果。 富豪甲问：“我吃了这个，真的可以救出大家？” 汤小米点点头：“我们拍照的时候不是比过手势了吗？相信我！只要里应外合，一定可以安然救出人质的。我保证会把你送出去的！” 富豪甲鼓起勇气咬了几口，才吃几口，就开始呼吸困难，苹果也从他的手中掉了下来。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咽喉，脖子都被抓出一道道指甲印来了。 汤小米没想到这样严重，大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 正在享用食物的匪徒听到来报，不悦道：“又怎么了？” “有一个人质吃了苹果过敏，快休克了！” “什么？”匪徒老大扔掉手中的食物，冲向人质方向，看着富豪甲抓得红肿的脖颈，转身就走。 汤小米在他身后哭得满脸是泪，一边骂道：“是你们这帮没人性的害死了我二叔！你们不得好死！” 匪徒冲围观的人质吼道：“看什么看！全部回原地蹲着！”说完，匪徒赶着人质纷纷回到远处蹲下。 在死角蹲着的汤小米连忙拿出一块白布，正是棉被上的白布。她用石头在上面画下一幅图，撕开富豪甲的领带里层，将这块布塞进去。 “你在干吗呢？”匪徒将枪指在她的脑门上，从富豪领带里抽出那幅图，“原来是想要把地图送出去！我先就看你不对劲儿了！陷我众多兄弟在这个绝境的，是你！”说着，愤怒地就要扣动扳机。 汤小米一下子跃起，让匪徒用自己的身体顶住枪口。匪徒一迟疑，小米一个背摔，把匪徒撂倒，拧了一下匪徒的脖子，匪徒死了。 “有一个人质对苹果过敏，呼吸困难，就快死了。你们救不救？”匪徒老大再次给米蓝打电话，“派人来接应，慢了人死了，只能怪你们动作过慢，跟我无关！” 米蓝马上站起来：“你马上动身把人送到树丛，我比你快。” “还有一点，我不仅要一架直升机，还要一辆大巴车。我说最后一遍，直升机和大巴车。”说完，匪徒老大挂了电话。 米蓝挂断电话，想了想，感叹道：“苹果，呵！汤小米有一套！我来宣布一下计划，安排大巴车，狙击手集合！” 这时，通讯员跑来，在米蓝耳边耳语了几句。 米蓝深吸一口气：“带他进来。” “小米是不是在人质里？”汤沐阳一进来就问。看米蓝点头，他抬手将一箱子钱放在桌上，“拿这个，去换小米。” 米蓝看了汤沐阳一眼：“不行，我们有我们的部署。” 汤沐阳用手撑着桌子，直看到米蓝的眼睛里去：“米蓝，她是我们的女儿，唯一的女儿。为什么，这种时候你还这么冷静，你就不能像别的母亲一样疯狂一点吗？” 米蓝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汤沐阳，这种时候我没时间听你发疯！” “米蓝，没有了小米，我真的会疯的！我刚才已经听说了烂尾楼里的情况，那帮人是倒卖军火的，是悍匪！小米一旦出事怎么办？我怎么办？”汤沐阳激动地冲上去，“我要去救小米……” 米蓝一摆手，让通讯员将汤沐阳押了下去。 看着关上的门，米蓝坚决地说：“我不会让小米出事的！一定！” 发现老四被汤小米干掉后，匪徒老大瞬间明白了，原来就是她一直在给外面的人通风报信，到了这一步，就不要再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他吩咐其他匪徒，带上汤小米和那个小女孩，再加几个人质，他们要上自己的那辆大巴车。 米蓝带着赤鹰特战队的队员紧急部署着：“这是烂尾楼的地形图。夏夏、马大风，在匪徒离开烂尾楼的时候，你们就要带队从侧面营救人质，防止他们乘坐大巴车离开，行动一定要隐蔽快速，明白吗？我们可以在这里布置三个狙击点。左轮，典宁，王小帅，不管匪徒选择上直升机还是大巴车，只要他们一有动作，立即制伏！时间有限，我们动作必须快。” 夏夏和马大风带队从烂尾楼后方悄悄靠近烂尾楼。 夏夏看了看四周：“这里是离人质所在地最近的位置，时间非常紧迫，五分钟之内，爬上去。”众人二话不说，开始攀爬。 左轮、典宁、王小帅三人对了一下表，还有三分钟大巴就要到了。他们赶紧分开，前往各自的狙击点。 进入烂尾楼的夏夏观察了一下，人质就在原地。这时，匪徒们已经走了，正是好时机。 夏夏来到人质中间查看询问，并组织队员带人质转移。 突然，富商拉住夏夏，说：“有几个人质被带走了，你们快找找他们吧。” 夏夏连忙拿出对讲机：“呼叫总部，呼叫总部，匪徒带走了部分人质！” 左轮、典宁、王小帅那边也十分顺利，准备通过直升机和大巴车逃走的匪徒已经全部被他们击毙或擒住。 夏夏和马大风跑到集合点：“报告，队长，匪徒带走了部分人质。”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刹车声，大家循声望去。 一辆大巴车开了出来。米蓝看到这种情况，毫不犹豫地飞奔出去。马大风、夏夏紧随其后。 匪徒老大带着两名匪徒以及几名人质在自己的大巴车上。汤小米坐在车上，看着驾驶大巴车的匪徒寻找着机会。突然，一声枪响，一个车胎被击中爆裂，车开始摇晃起来，明显地减速了不少。 小米回过头，透过玻璃看到米蓝追在车后面，她迅速在车内寻找机会反扑。 匪徒老大和没开车的匪徒纷纷抬手要开枪，汤小米一下子扑到了匪徒老大身上。米蓝也趁机一跃而上，趴到车顶。 匪徒老大把汤小米推到匪徒身上，自己冲到方向盘处，开始摆弄方向盘。米蓝在车顶来回摇晃。 汤小米见状，疯狂地摆脱匪徒扑向方向盘。她顶开匪徒老大，压在方向盘上保持平衡。 匪徒老大一边往车顶放枪，一边跟汤小米抢着方向盘。但汤小米一直死死压在上面，他举起枪准备攻击汤小米。小米一见这种情况，一下子背过身去躲在匪徒的身后。匪徒老大一枪打在了匪徒身上，同时，汤小米的手也被解开了。 汤小米伸手去抢老大的枪。匪徒冲上去缠住汤小米。此时，米蓝从窗口跳了进来。 匪徒老大朝着米蓝就是一枪。米蓝一躲，子弹打在胳膊上。 听到枪响，汤小米着急地喊了一声：“妈！” 匪徒老大回过头，在两人扭打的空当，朝汤小米开枪。 汤小米侧身躲到大巴车门边，却不想被匪徒一脚踹出大巴。掉出去的那一瞬，汤小米拉住了匪徒。匪徒见机，连忙拉住了扶手。 老大趁米蓝去喊小米时，露出邪恶的笑，用枪比着米蓝的头：“她叫你妈？还真是母女情深啊！今天，就让你们母女死在一块儿，给我的兄弟们陪葬！” 米蓝愤怒地一晃方向盘，匪徒老大一惊，抬手开枪，米蓝偏头闪过，伸手夺枪。 此时，汤小米突然一使劲，从大巴外翻身进来，反手扭住匪徒的手，匪徒疼得吱哇乱叫。 匪徒老大一看形势不妙，更加凶狠起来，手里的枪开始用力砸向米蓝，同时还要扣动扳机。 汤小米控制住匪徒，几个漂亮的擒拿手，让匪徒无法再反抗。匪徒用脚使劲乱蹬，想把汤小米蹬下去，却不想汤小米一个闪躲，匪徒自己摔出了大巴。 看自己的同伴摔了出去，匪徒老大被激怒了，他扣动扳机一阵乱射。米蓝扑上去，两人连同车门一同摔下了山崖。 汤小米一枪击毙开车的匪徒，踩死刹车。她跳下车，奔向山崖边，看着空空如也的山崖，痛哭流涕。 汤小米疯狂地追着，只听一声巨响，山洞里冲出了巨大的火焰。汤小米被火焰推出了山洞，坐在地上。 这时，几辆特战队的车开了过来。 左轮冲上去：“小米！” 汤小米已经伏倒在地了：“救我妈！快！救救我妈！救米蓝！那是我妈，快救她！快救她！”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左轮安慰着。 汤小米扑在左轮怀里，大哭出来。 这时，汤沐阳冲上来，抱住汤小米：“小米……” 汤小米一看到父亲，失声痛哭。 “爸爸在呢！在呢！”汤沐阳关切地看着小米，又往汤小米身后望去。他只看到左轮等人，没有看到米蓝，“米蓝呢？你妈呢？”他愣在那里。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有事……”汤沐阳有些失控，“米蓝呢？你妈呢？快说啊！开什么玩笑！米蓝呢？你们别跟我说她出事了，这不可能！她当了二十年兵了，不可能出事！你们别胡闹了，这种场面我见多了，不会的！” 汤沐阳冲到洞口：“米蓝，你给我出来！你吓唬了我二十年了，到这个时候你跟我玩这一套！你给我出来，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山洞里的火焰，他一下瘫软在地上。 这时，林木子突然说：“你们快看。” 只见米蓝一身黑，背上扛着打湿了的坐垫，艰难地走出了山洞。 汤小米破涕而笑，冲了上去。汤沐阳却还是愣愣的，没有表情，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奄奄一息的米蓝挤出一丝微笑，看着含泪的汤小米：“我说了我有办法。” “妈！”汤小米扑过去，抱住了米蓝。 汤沐阳青着脸站在米蓝的正对面。 米蓝松开汤小米的手，瘸着脚朝汤沐阳走了两步，一脸轻松，甚至还带着点微笑朝汤沐阳说话：“等我呢？没问题，接着吵，我这次时间给够你，怎么吵，吵多久我都随时奉……” 话没说完，汤沐阳冲上来，一把抱住米蓝。 这时，左轮突然说：“队长，马大风那边有麻烦！” 马大风上车来到一对母女面前，只见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哭着。女孩的母亲指了指座位底下，一个炸弹赫然出现。 马大风顿时惊呆了，此时，汤小米他们赶了过来。 马大风赶紧喝住他们：“汤小米，你别过来。有炸弹。” “我来！”汤小米说着走上车，“大风，你不能一个人拆弹，太危险。” “听我说，要冷静，越少人面临危险越好，你现在带着所有人后撤到安全距离。”马大风定定地看着她，“小米！相信我！” 汤小米看着马大风，点点头，跳下车，指挥着大家撤离。 马大风看着炸弹，抬眼看着小女孩怀里的蒙奇奇，笑着对小女孩说：“小妹妹，你来保护好蒙奇奇，姐姐来保护你，好不好？”说着取下自己的帽子，“帮姐姐保管一下它，好吗？” 小女孩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帽子接过来，戴在自己头上。 马大风小心翼翼地拆着炸弹。一剪子下去，蓝线被剪断，车内车外安静了。就在马大风把小女孩抱下车的一刻，锁簧啪地弹了一声，马大风立即警觉，一阵急促的倒计时声音。 “子母弹！”倒计时进入最后两分钟。马大风抬头看，车正停在一座化工厂边，她疯狂地奔向驾驶座位，发动汽车。 汤小米发觉不对，也冲了过去：“大风，你要干吗？” “是子母弹，水平仪炸弹，不能拆除！这附近有化工厂，我得把车开走！”说着就要开动车。 汤小米把着车门：“马大风，你疯了吗？你要是敢乱来，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的。” “小米，你下车，带着大家离开。”马大风看着汤小米笑了一下，用力大喊着，“汤小米，这一次我一定赢你！”说完，一脚把汤小米踹下车。 汤小米被踹下车，看着远去的马大风，疯狂地跑起来，边跑边哭道：“马大风，你给我下车！” 马大风从后视镜里看着哭泣的汤小米，眼泪流了下来，脸上却带着笑容。 大巴冲向一座山洞，一声巨大的轰鸣伴随爆破的烟雾传出来。 小米被爆炸的气浪冲飞，她支撑着想要起身，却像失去了全部力气一样，跪了下去…… 汤小米坐在篮球场边，场地里很安静，静得都可以听到心跳声。一个篮球滚了过来，小米顺着篮球望过去——铁龙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以前怎么教你，你都坚持不下去，现在反而可以做到这么好。现在，你的船都漂到我那儿去了。”看汤小米勉强笑了一下，他说，“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因为我还不够好，我的能力还不够，保护不好身边的人……”汤小米突然站起身，把篮球抄起，起手上篮，偏了。 铁龙断下球：“因噎废食的道理你一定知道。”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强，有什么事情，只要想做就一定可以，可是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好多事情，我都无能为力。” “你现在面对的，是一项艰难而必须经历的考验，那就是承受。你必须迎接痛苦，克服，战胜它，然后径直往前走下去。” 汤小米看着铁龙：“可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做起，我觉得自己无路可走。” 铁龙一针见血：“那就停下来，回头看看，自己是从哪儿来的。” 汤小米背着行囊站在营房前，房前已经种满了苹果树，绿树成荫，她轻轻抚摩着树干，抚摩着树上的每一个名字挂牌，牌子上净是陌生的名字。 突然，不远处的训练场上传来了女兵的声音。 汤小米缓缓走上训练场，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带领新兵背誓词。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水陆两栖侦察兵男女混编实验班一名光荣的战士。根据这个班的特殊性，特意为每一位战士配备隐藏式枪套！”潇薇迈步上前，在每一个女兵的胳膊上系上隐藏式枪套。 汤小米想起自己给马大风的胳膊上系上隐藏式枪套，马大风似乎还在她耳边坚定地说：“我们将如尖刀利刃般攻入敌人的头脑、刺入敌人的心脏、割断敌人的首尾、战斗在任何可能的地方！牢记自己的使命！坚定军人信念！” 汤小米来到新兵连操场，新兵们正在做着简单的队列训练，口号声响成一片。汤小米听着这些熟悉但却遥远的口令声，笑了，从林荫道上径直缓步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围墙边，这是当年她设计出逃的地方。汤小米抬起头，不觉一愣。一个女兵站在围墙下。 汤小米喊了一声：“喂——” 女兵回过头。 汤小米似乎看到当年的自己站在上面，而马大风在下面一遍一遍地喊着自己：“汤小米！汤小米！汤小米！” 汤小米一下子回过神来，那个女兵还挂着泪珠望着她。 汤小米突然笑了，走了过去。她站到女兵旁边，凭着记忆，把围墙上的砖一块一块地抽了出来，女兵的眼睛惊讶得瞪圆了。 “踩上去，翻过这个围墙，你就能走了。” 女兵诧异地没有说话。女兵想了想，身手敏捷地站到了墙头上，一只脚跨了过去，然后却停住了。 汤小米仰头看着她：“翻过去……翻过去你就是个逃兵。” 女兵愣住了，突然露出倔犟的表情：“谁说我要逃了，我就是上来看看风景。” 远处，集合号响起，女兵潇洒地收回脚，跳下围墙。跑了两步，女兵突然回头，笑着对汤小米说：“谢谢你，老兵！” 汤小米久久地看着女兵的背影，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似乎是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是兵！大风，是你告诉我的，对吗？” 烈士陵园中，马大风与马小虎的墓碑并排在一起，特战队的战士们肃穆而立。 “您是伟大的母亲！”米蓝把烈士勋章挂在马母胸前，“‘赤鹰’水陆两栖特战队战士马大风，2008年12月入伍，2011年10月，她把她最宝贵的生命献给了人民和祖国，用鲜血见证了一个军人的荣耀。我宣布，追认马大风为烈士，授一等功！” 马母已经哭哑了声音，马父双眼通红，双手紧紧地抱着马大风的骨灰盒。骨灰盒上有张小小的马大风的照片，照片上，马大风穿着军装笑容灿烂。 “马大风和哥哥马小虎，是我们部队的骄傲！更是我们80后、90后一代军人的骄傲！你们生而逢时！你们义不容辞！80后、90后军人是共和国的希望！有了你们，我们的钢铁长城岿然不动！”米蓝继续宣读着悼词。 “孩子……我的孩子……”马母痛哭着呼喊着。 汤小米含着泪说：“妈妈爸爸！我们都是您的孩子！” 全体队员也跟着说：“妈妈爸爸！我们都是您的孩子！” 全体特战队成员一起敬礼，一张张年轻、坚毅而动容的面庞…… “鸣枪敬礼！” 第一排战士向前一步，朝空中放枪，声音震天。 第一排的战士退回，敬礼。第二排的战士上前，鸣枪。 汤小米的耳朵一阵耳鸣声，嗡嗡作响嘈杂不已。突然，汤小米耳边听到了马大风的声音：姑娘，你没事吧？我是马大风。小米，你是最棒的。小米，我终于来了。有你，我不会死的…… 汤小米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但是，我们是一名军人，从做军人的第一天开始，就要作好牺牲的准备，就不能做逃兵。大风，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军人，是你告诉我的，对吗？” 汤小米坚定而庄重地朝马大风敬了个礼！ 第十四章 时间过去整整一年 大风，我很好！你放心，我很想你，你知道吗？我不哭，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哭，我再也不会因为训练哭，不会因为受伤受欺负哭，不会因为那些短暂的离别哭，因为这些都不及你的离去……为了你，我再也不会让自己流泪，不让你看到我难过。大风，你在那里还好吗？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一年后。 汤小米和汤沐阳坐在家里分析着进一步的行动，想要征服米蓝，必须打败一个她心中的强者，那就是——铁龙。 但事实是，打败铁龙有些不大可能。汤沐阳逞强地说：“我水平挺高的，二十多年前我打过学校篮球联赛呢！”看着小米笑，他心虚地低下头，“这两年似乎不太行了。” 汤小米说：“你打败铁龙根本不可能，不过我可以给你找个师父！” 这个光荣的任务自然是落在左轮身上了。 汤沐阳运球，想要突破左轮，但是每次都失败。汤沐阳看着左轮，气喘吁吁地说：“你小子不错，小米，我愿意交给你。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是欺负她，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小米走进来，将吃的放在地上：“我怎么一进来就看到有人在偷懒啊！” 汤沐阳笑着：“没没没！我们训练强度相当大的！刚停下来……而且我进步很快！是不是，小伙子？” 左轮喝了一口水，思索了片刻，认真地说：“小米，找旅长帮叔叔作个弊吧！” 汤小米想了一会儿，笑着说：“好吧，好吧，你们两个的组合实在太差，还是我出手找师父吧！” 七八个女兵正在做俯卧撑，旁边的双杠上，七仰八斜地坐了站了几个男兵，发出一阵阵嘲弄：“我说吧，三十公里奔袭是我们男兵的强项，你们非要跟我们比，自讨苦吃！”见同伴跟着自己哄笑起来，女兵们还是忍辱负重地做着俯卧撑。刚说话的男兵继续说，“你们女兵就是不行！” 这时，刚才盯着训练场的眼睛缓缓移动了过来，一声呵斥：“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男兵们顿时安静了。 汤小米一身戎装走了出来。男兵们赶紧立正站好。 汤小米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肩章。 男兵立刻立正：“排长好！” “你刚才说什么呢？”汤小米走到刚刚说话的那个男兵面前，厉声问道。 “我……我没说什么……”男兵本想耍赖，但看汤小米严肃的表情，有些不安地嘟囔了一句，“我说，你们女兵就是不行……” 汤小米抬手要打男兵，男兵下意识地一躲。汤小米并没有打下去，笑了，转而对做着俯卧撑的女兵说：“她们说你们不行，你们就这么认了？” 其中一个女兵站起身：“报告排长，不是我们不行，我们比赛三十公里奔袭，他们抄近道，耍赖，要是实打实地比，我们不可能输！” 汤小米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好，我告诉你们输在哪儿，身为水陆两栖特战队员，要具有更全面的技能，侦察更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项，你们输就输在没有对敌的计划进行全方位侦察，俯卧撑，该罚！但是，说我们女兵不行，这事儿能不能忍？” 女兵们一愣，很快，齐声喊道：“不能忍！” 汤小米转过身，走到马上认错的男兵面前，气势十足地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快就认错？过来！跟我比画比画！”见他在那里，汤小米提高声调，“我说咱俩比画比画，听见了吗？” “听见了！” 汤小米点点头：“给你个机会，打我一拳，我要是倒了，算我输！然后我再给你一拳，你要是倒了，你们一个都别跑！陪着我们女兵们一起俯卧撑！听明白了吗？” 汤小米不说话，转过身，把后背对着男兵：“打！再不打，我可就打你了！” 男兵叫喊着冲了过来，一拳打在汤小米身上。汤小米一咬牙，纹丝没动。 “近身格斗最重要的一项训练就是抗击打，现在轮到我试试你的身手了。”汤小米一抬手，一拳打在双杠上，双杠上出现了一个坑。 原本就在往后缩的男兵看到这个情形，咽了咽口水，继续后退，却被汤小米喝令住。男兵转过身，把背冲着汤小米。 这时，夏夏的声音传来：“汤小米，你给我……” 汤小米连忙转身，冲着夏夏做手势，让她别出声。紧接着，她又转过身呵斥男兵：“你站好了，我要打了！”男兵一颤抖，坚持站着。 围观的人都要笑出声来，汤小米抬手指指大家，示意大家不准笑。她缓缓地后退，撤到了夏夏身边。 “你给我把衣服脱了！谁让你穿我的军装的，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夏夏拉着汤小米往办公室走去。男兵仍站在原地，试探地问：“排长，我已经准备好了……排长……” 汤小米把军装脱下来，递给夏夏：“夏排长真小气啊，穿穿你的衣服而已。”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穿我的衣服，训我的兵！” “我在保护你的兵，那小子多嚣张，敢说女兵不行，没揍他已经算他走运。” “我看你就是当兵没当够，这样舍不得，干吗退伍啊？” 汤小米笑了一下：“我不想跟你们一样，一当兵就当大半辈子，我妈当了二十年，我早说了，我不想跟她一样！我告诉你夏夏，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们啊，体会不到！” 这时，潇薇的声音传来：“谁说我们体会不到了！但我就是觉得，在军营里，自己更漂亮！倒是你啊，天天说外面好，动不动就回来给我瞎捣乱！说，这次回来又干吗？” “哈！潇薇！我当然是回来看你们啊！”见她不信，汤小米笑了一下，“真是来看你们，听说你又进了赤鹰，我来恭喜啊！” “赶紧说，什么事儿？” “我带老汤回来找铁龙师父帮忙的！” “找旅长？” 篮球场上，铁龙和汤沐阳穿着背心站在两边，周围围了不少战士。左轮站在中间做裁判，也非常严肃。突然，一声哨响，篮球飞了起来，铁龙和汤沐阳同时跃起。 就在刚刚，铁龙答应汤沐阳帮他忙，都说是关乎人生大事了，何况有徒弟汤小米在背后操纵，能不答应吗？ 就在铁龙要抢到球的时候，汤沐阳一把把球抱在了怀里，然后，汤沐阳运球一路突破铁龙，擦板投篮，球进了！场边一片叫好声，铁龙做出无奈的手势。 汤沐阳看看场边，没有汤小米和米蓝的影子。他把球扔给铁龙，换铁龙突破。铁龙带球，走到三分线边，正要远投，汤沐阳的手一下子砸了下来，铁龙被盖帽。汤沐阳接到球，转身强攻，铁龙连忙追上。 这时，汤小米拉着米蓝的手跟潇薇来到了场边。米蓝这才知道，小米拖着自己来，是为了看这场比赛。 “老爸！” 汤沐阳听到小米的喊叫，知道米蓝也来了，顿时紧张了起来。已经伸出手抢球的铁龙也紧张了一下，连忙将手抽了回来。汤沐阳上篮成功，两人落地。汤沐阳赶紧低声向铁龙道谢。 这次，换铁龙带球突破，到了篮下，故意手一歪，篮球擦着篮筐飞了出去，汤沐阳连忙起身夺下篮板。 米蓝看着这一幕，摇摇头。 汤沐阳和铁龙继续表演着，米蓝转身要走，汤小米赶紧拉住她。 米蓝看着汤小米：“好吧，我倒是也想看看你爸什么水平。”说完，她往前迈了一步，高声喊，“铁龙，你要是再不好好打，给当兵的丢脸，我可要上了。让他输给我，还不如输给你呢！” 铁龙和汤沐阳都愣住了，他们看看彼此。这时，米蓝已经开始脱外衣。 汤沐阳连忙摆手：“别别别！那个……铁龙，你好好打！认真打！我，我不想跟女人打！” 汤小米扑哧一声笑了，和潇薇小声说：“老汤根本就是不敢跟我妈打。” “那我真打了？”铁龙问汤沐阳。 汤沐阳点点头，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铁龙话音刚落，远在还没到三分线的位置，突然抬手，球进了。众人一片哗然，汤沐阳傻了，看着铁龙。紧接着，铁龙各种突破，反攻，上篮，篮板。汤沐阳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很快已经气喘吁吁。 米蓝在旁边笑着说：“你看，这才对嘛。” 汤沐阳带球动作已经变形，还没到中场，就被铁龙抢断。他无力地迈着步子追过去。 铁龙上篮未进，正要自己抢篮板，却看到汤沐阳也奋力跃起。铁龙没有控制住，一下子把汤沐阳撞倒在地。 汤沐阳躺在地上，铁龙伸手要扶。汤沐阳摆摆手拒绝，自己努力地起身。 场边再也没有起哄的声音了，米蓝看着汤沐阳，脸上也不再是笑。 汤小米高声喊着：“老汤！加油！” 汤沐阳转过头，朝着小米笑了一下，抓着球，高喊着朝对方篮筐跑去。上篮，球没进，汤沐阳失控，一下子撞在了球架上，晕倒在地。 众人冲了过去，汤沐阳看着模模糊糊出现的米蓝，露出了一丝笑。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戒指盒，要张嘴说什么，却晕了过去。 汤沐阳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了米蓝。他赶紧从病床上起来。米蓝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老大不小的人了，来部队闹什么啊？” “我就是想……”汤沐阳看着米蓝，说不出口。 “不说我走了！” 汤沐阳逼不得已，短促快速地挤出了一句话：“想情人节请你看电影！” 米蓝看着汤沐阳：“只是看电影？” 汤沐阳点点头：“啊，还可以有别的吗？” 米蓝瞪了汤沐阳一眼，拿起苹果削着。 汤沐阳小心翼翼地抱怨着：“算了，还能有什么啊，顶多再要求吃个苹果！” 听到米蓝问自己是什么电影时，汤沐阳马上激动地说：“老电影，我买好票了！” 米蓝赶紧按住他：“你能不能动作别这么大，你是脑震荡知道吗？以后变成傻子谁管你啊！” 站在门外的汤小米看到这一幕，笑着离开了。 左轮、典宁、王小帅、栋栋拐四男兵执行任务般守在门口。门一开，典宁赶紧将一个催泪弹丢了进去。 浓烟中，穿着礼服的汤小米、夏夏、潇薇、毛小洁、姚池等人郁闷地说：“太可恶了，竟然用催泪弹。看来只能硬拼了。”说话间，男兵们已经冲了进来。一瞬间，混战一片，穿着礼服的女孩们跟穿着军装的男兵们打得不可开交。 这时，夏夏突然说：“你们快看！” 只见栋栋拐猥琐地抱着林木子从边上正要溜出门，新娘子要被偷走了。 几个人都想冲上去，但是男兵们拼命阻拦。 汤小米看着林木子，说：“林木子，你这个叛徒！” 林木子跟大家做了个鬼脸。 栋栋拐对着众人宣誓，“我们生而逢时，我们义不容辞，迎着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木子，我有幸遇到了你！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我们理应奋力拼搏，身穿军装，我们代表中国，戴上了结婚戒指，你就代表着我！我们一起天天向上，我们还要结婚生子！告诉我们的孩子，你的爸爸和妈妈，曾经是英雄少年，中国大兵！你们的未来，我们正在开创！” 婚礼乐章奏起，林木子和栋栋拐站在司仪前。 司仪问栋栋拐：“你愿意吗？” “我愿意！” 司仪转向林木子，“林木子，你愿意吗？” 林木子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凝视着栋栋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扑到栋栋拐身上，紧紧抱住他，大声喊道：“我愿意！” 全场响起了掌声。 司仪也大受感染，大声地说：“扔捧花啦！” 所有的女孩都冲了过去，林木子背对着大家站好，一把把捧花扔出去。 夏夏、潇薇看着捧花从自己头上飞过，毛小洁、姚池越步上前，捧花从手边溜走。捧花朝汤小米的头顶飞来，她伸手打开捧花。随着众人的眼神，捧花落在了米蓝手中。 这一刻，被永恒地定格在相片中，幸福地定格在那一个瞬间。 汤小米的发小林木子跟栋栋拐结婚了，他们的家在汤小米看来是不能轻易进入的，里面到处机关重重、危险四伏，只有林木子这个解码高手才能顺利通过。 她的班长童华，不能不提。童华成立了一家培训机构，专门培训女子特级护卫和私人保镖，而她自己更是高级安全顾问，承接除跳伞以外的一切业务。跟她接触的都是各种社会精英高端人士，她现在简直是威风八面，羡煞他们这群小兵了！ 潇薇重回了特战队，而且成了手段最狠的霸王花，虽然她每次打倒了敌人以后都要做一个在汤小米看来很多余的动作——拿出粉盒补妆。潇薇说她要把补妆变成庆祝胜利的标志性动作。而王小帅，则将在潇薇补妆后递一瓶水变成了自己的标志性动作。 潇薇这是瞎胡闹，但是他们之中真出了一位明星，她就是汤小米曾经的对手，后来的好战友，夏夏。夏夏退役之后，用高价去掉了脖子上的疤痕，然后根据自己和汤小米的亲身经历，改编成了电视剧，该剧在电视台热播，受到了一致的好评。夏夏也从此成了著名的演员和制片人。当然，汤小米对于她饰演汤小米一角还是存在保留意见的。最让人意外的是，这样的一个明星大腕儿，后来竟然向典宁求婚了。 邓业与凌云呢？他们还是在外人面前互相指责唇枪舌剑，汤小米早在面试的时候就说过邓业连长和凌云指导员明修栈道暗送秋波，但他们死都不承认，直到……凌云挺着大肚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切终于掩盖不住了！ 土豆班长和小谢复员了，两个人带着太子开了一家老兵饭馆。不过生意并不是很好，因为太子不喜欢不是当兵的客人，普通客人走进店里，太子都会叫一声。幸好，这是一家非常受新兵老兵欢迎的店，这里，也是大家聚会的场所。 还有谁？哦，左轮啊？他还不是就那样，特立独行、自以为是、自命清高、自己臭屁！但是，他自己并不承认自己的缺点，常常拿着自己的简历跑来说，我是有实力的，我现在是赤鹰的副队长，参加了几十次任务，战功就有六七次……又怎样？还不是她汤小米的手下败将。 尾声 我要把成长的所有记忆都送给你 左轮，尽管你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但是我今天准备送你一样礼物。可能，对你来说很糟糕吧，因为我要把我成长的所有记忆都送给你。 ——from汤小米的秘密信箱 广场西侧街道，汤小米坐在车里。左轮拉开车门，发现汤小米，非常惊讶：“你？” “你什么你，你怎么才来？”见左轮愣在那里，她说，“快，赶紧走！” “去哪儿？” “海边！” “啊，又去海边？” 下一个镜头，汤小米和左轮已经坐在海边。 汤小米说：“以前一直觉得看日出特别矫情。” “但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他笑了笑，“上一次是悬崖边，命悬一线。” “第一次倒是挺有意思，农场的山顶空气都不太一样。” “你觉不觉得每次看日出都不太一样。” “是啊，可惜……”汤小米眼睛转了一圈，“可惜怎么是你是你总是你！也太没劲！” 汤小米的头靠在了左轮肩上。 “干吗靠着我？” “不能靠吗？” “不能……”看小米眼睛稳稳靠了过来，左轮只好说，“好吧，只许靠一小下！” 阳光轻柔地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构成一幅美丽的画面。不远处的汤沐阳和米蓝，也在这幅画之中。 看着小米的转变，不，应该说是小米的成长，汤沐阳和米蓝有着诸多的感叹。人的性格可能真的很难改变，但是关系却能发生改变，比如小米和左轮，比如……汤沐阳和米蓝。 “对了，你现在还研究中国电影发展史吗？” 汤沐阳愣了一下：“当……当然……你……要一起吗？” 米蓝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四个小时我要回部队，似乎可以研究三个小时！” “好，好，那太好了！走，我现在就订票！”汤沐阳高兴地跳了起来。 汤沐阳正要跑，被米蓝叫住。然后，米蓝的手挽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