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卡文明》 第一章 黑街 华大图书馆三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少年倚在墙角坐着，手里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品读着。 少年面黄肌瘦，却如湖水般静谧而又深沉，漆黑如墨的眼瞳里除了对书中知识的渴求，再无其他。 正值玩耍时候的青春年华，很难想象一个15岁的少年会静静坐在这里连续看六个时的书，硬是把一本厚如新华字典的书翻看了近乎一半。 看累了只是眯起眼揉揉太阳穴，稍作休息，不出五分钟，又会抱起书看。 如果是数理化什么的，楚逍自然没有心情去看，他受够了这类乏味的书籍，却对手里捧着的这本《制卡基础》兴趣浓厚，看上整整一都不会觉得累，只会觉得满足。 看了无数遍，再看一遍只为巩固基础、加深印象。 这本厚厚的书并没有什么有趣的内容，大篇枯燥乏味的理论知识，也有些许实践操作。 在别的孩子眼里，这本书和数理化相关书籍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那些还要枯燥，但在楚逍眼里，这本书就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其中蕴含着无穷奥秘。 为何他会和别的孩子不同，大抵是因为他与卡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吧，这种关系，穿越了时空。 “楚逍，图书馆要关门了。” 图书管理员走到他面前，轻轻着。 她每都能在这里看见这个男孩，无论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冬，这个男孩总会早早来到这里，一坐就是一整，甚至忘记了吃饭，或者没钱吃饭。 年纪却有如此毅力，因为这个缘故，她曾和这个男孩聊过，得知他住在附近的黑街。 黑街，顾名思义，黑暗的街道，没有阳光，只有阴冷和黑暗。 阳光被周边的高楼大厦挡光挡尽，住在黑街的人，大都是贫民，过着最低等的生活，有些人甚至连饭都吃不起。 楚逍应该就属于那种连饭都吃不起的层次，男孩的父母早年死于一场疫病，他却奇迹般的幸存下来，从十岁起，就独自一人生活，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连饭都吃不起的一个人，却对书籍痴迷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这更加大了她对这个男孩的关注，难道精神食粮能够抵抗饥饿？答应是不能，因为这个男孩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好，我知道了。” 楚逍合上书籍，站起来觉得腿麻失去了知觉，扶着墙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喏，这块面包你拿回去吃吧。” 楚逍没有扭捏，接下面包道了声谢。 几乎每，身兼图书管理员一职的馨姐都会给他吃的，有时候是面包蛋糕，有时候是鸡腿鸭翅，他起先不要，馨姐却硬塞给他，所以此后他再没拒绝过，他的确很需要食物。 图书管理员只能属于最底层的工薪阶级，即便这样，馨姐每都会给他食物，这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 走起路来一摇一晃，似是腿脚不灵便，其实是腿麻还没完全缓过来，他把书籍放回书架，然后朝楼下走去。 看着男孩放入书架的那本书，望着男孩蹒跚离去的背影，苏馨哀叹了一声，都快饿成骨架了却不忘学习，这份难能可贵的精神真是宝贵。 想起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时常抱怨家里没钱请老师指点，弟弟什么时候能有这男孩一半努力，就能考入西卡学府。 走出图书馆，望着崭新的世界，楚逍再没有一年前初见新世界的那种新奇感，现在有的只是渴望。 渴望坐上梭车翱翔于际和鸟儿作伴，或是潜入海底和鱼儿打招呼；渴望创作出可以在虚拟现实影院上映的卡影；渴望手执卡片战斗，狠狠教训黑街的那些混混。 色暗了，路灯皆亮，各式梭车带着绚丽尾焰穿梭在红峡区，出入各大高楼，有人是办公结束回家，有人是去观看新上映的卡影，也有人是去花酒地。 总之，没人会在意胯下的交通工具，因为梭车是这个世界最常见的代步工具，没有污染，能量源于一张的卡片。 梭车各不相同，因为创造它们的公司各不相同，在梭车尾部、喷气孔的上方，就有各种样式不一的品牌标志，它在某方面上来讲是身份的象征。 楚逍不了解梭车品牌，也不在意，因为他连梭车都没有。 一边慢慢往黑街走，一边拆开面包包装袋，他要在走到黑街前吃完面包，否则不巧遇上混混，那他的面包就会被抢去。 黑街里住的都是贫民，像他这样的孤儿不少，他们三五成群拉帮结派，专抢别人的食物和联邦币，过着得过且过的浑噩日子。 楚逍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他有梦想，他想考进西卡学府，逐一实现他的那些渴望。 停在黑幽幽的黑街巷外，借着路灯光亮，楚逍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一进深不见底的巷，就如同进了没有光明的深渊，更有一股子寒意涌上心头，楚逍缩紧宽大的皮夹克，掉皮的那种，猫着身子拐入另一条巷，黑街太久没见阳光，阴冷得如同坠入冰窖。 楚逍习惯性地捏住鼻子，此处弥漫着腐肉糜烂的酸臭味，黑街的人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何来腐肉？ 那是人的腐肉，黑街里，有人饿死或病死在狭的房间里，没人去管，久而久之，尸体腐烂，就弥漫出恶心的臭味。 黑街影响不到外面的生活，所以政府不管，没人愿意进入黑街，与那些胡搅蛮缠的疯子打交道，特别是那些上层人士。 酒香也怕巷子深，尸体腐烂的臭味，自然无法绕着迷宫一般的黑街传到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 拐入第三条巷，令人反胃作呕的酸臭味才渐渐消散，可是角落里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更恶心。 黑街的许多男男女女不检点，随处都可以是炮火连的战场。 哪怕被强奸，女人也不反抗，反而去迎合享受，他们当中有人已是艾滋病患者，抱着享受一次少一次，或者祸害一个是一个的态度进行着罪恶的肉欲交易。 这个世界的科技非常发达，医学也非常先进，HIV病毒可以轻易根除，奈何黑街的人压根没钱去医院，患了艾滋就只能等死，所以才有此前那野蛮的一幕。 黑街的这些人过着最下等的生活，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又一，到头来连仅剩的尊严都没了。 当然，黑街的大部分人还保留着做人的尊严，仍对生活抱有一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堕入黑暗的幻想。 楚逍将头别到另一边，匆匆离开，没走几步就被几道黑影堵住了路。 第二章 秘密 “呦，这不是志向远大的楚少吗？今去图书馆学了些什么回来？” 不止一次和这些混混接触，听声音，楚逍就知道是谁在话——混混的头儿，胡鑫。 虽然此时黑灯瞎火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可以想得出来，脸上绝对带着十分的嘲讽意味。 因为他不与其同流合污，显得格格不入，所以这些混混就一直针对他。 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家伙却整跑去图书馆学习，在这些混混眼里非常荒谬，每次遇见都要好好讥讽他一番，楚逍已经习以为常了。 “没学什么，麻烦你们让开。” 楚逍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本就十分疲倦，现在被混混堵住道路，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瞧楚少的，您和我们这些可怜虫不同，您要立志成为西卡学府的门生，将来出人头地，怎么会学不到什么。” 混混足有六个，手里都拎着钢棍，就靠收保护费吊着命，理想梦想什么的就不存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虽然他们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在哪。 “要什么就，别拐弯抹角。”楚逍眉毛挤在一起，十分烦躁。 “楚少还是那么爽快，又一个七过去了，该交保护费啦。”胡鑫把钢棍扛在肩上，扬起下巴威胁道。 楚逍眉头更皱了一分，明明前才交过保护费，这些人就是看他好欺负，才会蹬鼻子上脸。 可他没有办法，不交保护费就会被狠狠揍一顿，这些混混下手没个轻重，哪怕打死也没人管，就因为这里是黑街，迥异于繁华都市的地狱。 “身上没钱，明给你们。” “好，楚少的为人咱还是信得过，毕竟是学识渊博的读书人。” 胡鑫完，混混们分站两旁，让开一条道，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楚逍侧着身子挤过去，巷很窄，留下的间隙只能如此通过。 走远了，仍能听见混混们的讥笑声，他们仅有的乐趣或许就在于嘲笑他这个没有泯然于众人的另类吧。 楚逍的家，是一间不足三十平米的破房，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红漆掉光的书桌、一个瘸腿的凳子，还有些杂物堆积在角落。 为了节省能量卡，楚逍没有开大灯，只是把书桌上的一盏台灯打开，微弱的光亮照亮漆黑的房屋。 书桌上仅有一本书，那是许久之前从一个收破烂的手里买来的，和制卡学有关，书快被他翻烂，里面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 此时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白色的卡片，纸牌大，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闭上眼摒除杂念，心无旁骛地静静思索起能量卡的构造，待得有十分把握，才拿起斜刃笔在白卡上面书写起来，目光汇聚在卡片之上、笔尖之下。 手腕柔若无骨，笔走龙蛇，如有神助，时而勾勒成锋，时而顿笔凝体，时而横折汇形。 落笔后就没有停顿，像写连笔字一般一气呵成。 完毕后，楚逍轻呼一口气，将斜刃笔轻轻放在桌上，这是他每的必练项目——一星能量卡的画法。 相同的动作一至少重复上百次，如今的水平，想来能够应付实践考核。 从理论到实践，到现在能够熟练画出一星能量卡，楚逍用了整整一年，就为了明那场西卡学府举办的一年一度的招生考试。 能否离开黑街，展望新的人生，全凭明后两的考试。 然而，卡片上什么都没有，仔细看去，才发现上面有淡淡的水迹，流畅的线条恍若条条灵动的蛇，缓和柔美，凝笔的地方会出现一颗水滴，其他地方就是由水构成的柔美线条。 制卡需要斜刃笔、卡材和卡墨。 这张空白卡片是最基础的卡材，也是制作一星能量卡所需的卡材，斜刃笔是最便宜的那种。 楚逍靠给饭店打短工赚的辛苦钱，才买下一张白卡和一支斜刃笔，至于卡墨，由于需要大量练习，消耗巨大，所以只好用自来水替代。 卡墨和自来水不同，最明显就是密度差距，下笔的感觉会有不同，但楚逍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如此。 他相信，近一年夜以继日的练习，足以让他通过西卡学府的招生考试，甚至拿到前三名额，获得免费入学的资格。 黑街善良的大叔大妈们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着，曾给他介绍过卖苦力的工作，虽然收入绵薄，却能维持最起码的生计，但都被他一一回绝，为了那在黑街群众看来遥不可及的梦想。 制卡师，那是无数人的追求，入门制卡师就可以维持温饱，高级制卡师更不用，各大集团公司给出最好的薪资待遇，都不一定能请来一位高级制卡师。 一位高级制卡师，往往能给公司集团带来高额的回报，若是开发出实用的新卡，利润少则百万联邦币，多则千万，甚至上亿。 然而制卡师门槛较高，理论知识多而杂，又与实践相结合，还需掌控感知，所以制卡师并不多，高级制卡师更是罕见。 黑街的人大都浑浑噩噩混日子，对于制卡师，他们素来保持着仰望的姿态，如果楚逍没有特殊的经历，被灌输这些得过且过的荒唐理念，那么他也会成为混混，从此再无光明可言。 这个特殊的经历，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他无比清晰记得，以前他只是一个学习成绩很普通的中学生，却钟爱各类集换式卡牌游戏，诸如万智牌、游戏王、炉石传等。 由于上手难度较高，万智牌和游戏王没被很好开发，终导致没落，但简单易上手的炉石传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而这个卡牌游戏，改变了楚逍本该平凡的人生。 曾蝉联五届暴雪嘉年华炉石传系列总冠军，创造了炉石圈的神话，被国内外炉友称作炉石圈的“游戏”（《游戏王》动漫主角名为武藤游戏，意为神抽狗）唯一一位打破“辣鸡游戏，全靠运气”魔咒的选手。 楚逍收获了名利，同样收获了快乐。 采访人员曾问过他这样一句话：“你好，请问你是如何做到蝉联五届炉石传总冠军的呢？” 他的回答虽然简单，却有着别人都没有的自信，自信到让国内外炉友为之尖叫。 “因为我想，所以我能！” 如此有底气，全凭他从就对卡片有着特殊感应，他眼中的卡片和别人不一样，别人看到的是酷炫的原画图案，他看到的却是内部流畅顺滑的线条。 由此衍生出的一个能力是他蝉联五届冠军的原因：他可以通过感知改变卡片的内部构造，将一张卡的内部结构改造成另一张卡的，这样就可以把一张卡变成另一张卡，做到想抽什么就来什么。 为了夺取冠军，他付出无数个日日夜夜，记下每一张卡的内部构造，没有冠军能够轻易得来，都要付出大量心血。 本该继续蝉联冠军的他，却在第五届暴雪嘉年华会场上走下颁奖台的时候晕死过去，冥冥之中来到了这个卡片主导的世界。 或许，他本就属于这个世界吧！ 第三章 考试 西卡学府，无数人梦所在的地方，帷联邦红峡区数一数二的学府，只要能考入这里，毕业后起码可以做到吃喝不愁。 “西卡学府”四个大气磅礴的鎏金大字上方，悬着横幅：欢迎广大学子前来参加第八届全区统一招生考试！ 细心的人可以发现横幅不是挂在或贴在墙上的，而是有两张流露出点点晶莹的卡片置于横幅两角，像遥控飞机一样悬停着，带着横幅悬在半空。 楚逍能一眼认出那是什么卡，那是生活用卡【浮空卡】，常用来悬起横幅或提起重物，相信这里大多少年少女都能认得。 大门两侧立着两位身穿军绿色制服的卡修，神情严肃，左手手腕佩戴着用以配合能量卡激活幻卡的度仪。 卡修是使用幻卡战斗的专业人员，致力于维护社会治安，也可以是联邦政府的军事武装力量。 此时有无数少年少女怀着忐忑的心情迈入大门，走向梦想起航的地方。 楚逍的心情同样忐忑，只是还没到紧张到像旁边那人浑身直打哆嗦的地步。 深呼一口气，迈入大门。 没有参观美丽的学府景色，直接按照各种引路标识走进了自己所在的考场，凭借准考证入场。 整个流程和中高考无异，可以是同出一辙。 找到自己的座位，靠窗，挺不错的一个位置，入座的楚逍没有好奇地打量其余考生，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恰有一座假山喷泉落入眼帘，水里清澈得可以看清欢快游动的金鱼。 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在黑街待久了，在外不管看什么都觉得心旷神怡。 他不打量别人，却有很多人打量着他，考试前等候的这会功夫，考生们无法继续复***喜欢东瞅西望，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女孩或是帅气的男孩。 然而这些都远不如楚逍来得瞩目，套着一件掉皮的黑皮夹克，穿着一条褪色的仿佛是经过漂白的湖蓝牛仔裤，烂糟糟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生反感，一般来没人会去看他第二眼。 可偏偏，楚逍就具备着让人看他第二眼、第三眼、无数眼的魔力。 楚逍带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穷，穷得买不起衣服，吃不饱饭，饿得面黄肌瘦，瘦得跟一道闪电似的，连皮夹克都撑不开。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拥有着阳光十足的微笑，那浅浅的笑意挂在嘴角，与窗外的景色相得益彰，早晨的微弱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脸庞上，遮盖饥黄的面容，显得那样帅气阳光。 楚逍将头偏过，拄着下巴，似在思索着什么，这一动作，令得十几道目光躲闪开来。 监考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西装男，他夹着密封试卷，踩着漆黑发亮的皮鞋走了进来。 整点达到，分发试卷，监考官存在的意义就是分发试卷，发完试卷，监考官就坐在讲台上眯眼休息起来。 试场有高精度摄像头，无死角录制，考生们但凡有不正常的动作，就会被立刻取消资格，只是考生当即不知道罢了。 填好个人信息，楚逍没有急着答题，先大致看一遍，检查有没有印刷问题，顺便看看题目分布。 拢共有二十道选择题、十道填空题、五道大题，总分150分，90分及格，时间10分钟。 考试这东西楚逍曾经经历了很多，周考、月考、阶段测试、摸底考试……五花八门的考试早已让他练就了一颗平常心。 1“浮空卡”作为我们日常生活中偶尔会用到的卡片，它的内部结构是（） A、双层结构 B、上下结构 、层叠结构 D、左右结构 楚逍看完题后立马选了B，第一题大都是送分的基础题，没什么难度。 制卡学历史悠久，发展到现在已成为人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对我们的生活带来极大便利，同时给大自然减轻了压力，我们应该感谢第一位提出卡片理论的人，那么，历史上第一位提出卡片理论的人是（） A、李徜 B、科林·贝丝 、杰伊·奥斯汀 D、季博渊 这个明显选D，制卡学作为国人的骄傲，楚逍时刻都铭记在心。 前三道题都是基础的概念题，不难，仅是第四道题稍微想了一会，做了一些简单的运算。 考场静得出奇，能听见笔尖在试卷上划动的声音，如果现在从桌子上掉下一根缝衣针，恐怕大家都能听见。 考生们埋头苦写，有人觉得简单，有人觉得难，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 楚逍不知道自己属于那一层次，他没钱去报所谓的培训班，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到底如何，全凭自学。 不过就目前而言，填空题快要做完，还没有一道题能难住他，耗时最多的一道题也只用了三分钟，只因为那道题需要大量的运算，那些概念性的题，看过就能在心中默念出答案。 唰！ 一声清脆的翻试卷声音响彻在考场中，打着盹的监考官被这一声吓醒，身子猛地前倾，椅子脚摩擦着地面“吱哇”一响，考生抬头一望，个别考生忍不住发出嘁嘁喳喳的笑声。 监考官扶了扶眼镜，装作没事人一样严肃地望着台下考生，装模作样地道：“大家都安分一点，别耍聪明，这里可是60度无死角监控。” 楚逍不知道自己翻卷子这一动作竟是让监考官闹了笑话，而监考官在出糗后注意到了他，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才过去15分钟，那靠窗坐的子是故意翻卷子来哗众取宠？ 其余考生也十分诧异，难道这么快靠窗边坐的那子就做完了选择题和填空题？ 许多考生被选择题最后一道难住，迟迟做不下去，纷纷在心中直呼“不可能”，这一定是某种心理战术，想要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不能上当，于是很快又埋头苦干起来。 监考官想了想，越觉得不爽，便起身沿着过道走到楚逍桌旁，如果真是哗众取宠，那他完全可以以扰乱考场秩序为由取消该考生的考试资格。 余光扫见穿着一身黑的监考官，楚逍以为监考官是在巡查，所以没有理会，继续做着试卷第二面的第一道大题，却不知监考官正盯着他笔下的试卷，脸色微微发黑。 监考官轻咳两声，依旧没能引起旁桌的关注，只好开口道：“这位同学，你的试卷第一面答完了？” 闻言，楚逍这才知道监考官是来找他的，于是翻回第一面给监考官看。 瞅见选择填空题答得满满的，而且有模有样，没有一处空缺，监考官脸更黑了一分，没什么，只是点了下头，然后抬头四顾，呵斥其余考生道：“眼睛不留在自己试卷上，乱看什么！” …… 第四章 绘卡 监考官往讲台上走去，其余考生不忘再瞅楚逍一眼，那认真答卷的神情，真是一丝不苟，监考官都没什么，看来他的确在十五分钟答完了选择填空题，想到这，立马抛开杂念，神情专注地埋头答卷。 四十分钟过去，楚逍答完了四道大题，开始攻克第五大题：依据现有的卡片结构，绘制出你认为可以利用能量卡触发的幻卡，这里不讨论卡材和卡墨的可行性，只论幻卡触发的可能性，评判标准依据《幻卡结构理论》。（现有幻卡除外，只需理论，不论实际） 这道题有点调皮，看完题目的楚逍一脸懵逼，果然，不论在哪答试卷，最后一道题都很刁钻。 再读一遍题目，楚逍还是没读出什么花来，尝试换个角度看问题，这是以前老师讲题时常给他们的一句话。 站在出题人的角度上来看，这道题是考察考生的卡片结构理论知识和想象力，毕竟全新构造出一张新的卡片，不管有用没用，那都非常出色。 想要做到这点，不仅需要扎实的基本功，还要对卡片的各种结构了解颇深，知道哪些结构可以用在一起，哪些结构会互斥，更要有十足的想象力。 这道题，真可谓是炼狱级别的难题。 不过，得益于炉石传，楚逍脑子里装着几百上千张卡片的构造，只是不知道这里的技术能否将那些卡片制作成幻卡。 而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制卡师，尝试将那些卡片制作成幻卡，所以才想要考入这里，考入西卡学府。 制卡学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凭自学只能掌握基础，拿到入场券，只有得到资深制卡师的指导，才能正式迈入制卡学的大门。 不过，就算凭借现有的卡材和卡墨无法制出那样的幻卡，但理论上的卡片结构绝对没有问题。 自来到这个未来的世界，他就发现炉石传那些卡片的内部构造有不少现有结构的影子，还有许多结构他叫不上名字来，或许是他对现有结构了解不多，亦或许是现在还不存在那样的特殊结构。 总之，找出一张炉石传里结构较为简单的一张卡片，绘制出它的图案，这道题就能拿到满分0分，另外四道大题都是15分，可见此题占分比重之高。 哪张卡的结构简单一些呢？ 像放电影似的过着一张张卡片，奥术飞弹、鱼人杀手蟹、愤怒、火妖、炎爆…… 结构最简单的似乎是月火，它仅用一个上下结构。 结构虽简单，但在此基础上的线条画法却十分错综复杂，画错一笔便不能触发效果，这就是开发新卡难的原因，而且也没人能想到这般画法，结构固然重要，但不在结构基础上刻画线条，那就是一张空有支架的废卡。 卡片和人类很像，结构是支撑一切的骨架，卡材是血肉，用卡墨绘制出来的线条便是各种器官。 人要想活蹦乱跳，这三点缺一不可，同样的，卡片要想有用，卡材、卡墨、结构，这三点也缺一不可。 脑海里浮现出月火的构造，上半部分占三分之一，下半部分占三分之二，楚逍拿起笔比划几十次后，才格外心地落笔绘制线条。 上下结构的意思是，卡片分为上下两部分，两部分各画各的，互不干扰，不用线条连接却能建立起某种联系。 这种是最基础的结构之一，理解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将毫不相干的两部分联系在一起，这就需要用到感知。 当然，现在他不需要用到这些，只需要在画出上下部分所对应的线条。 先画出一个方框，模拟卡片，然后全神贯注地落笔。 手腕灵活地舞动，笔尖随之在方框内犹如一匹放纵的野马狂奔，看起来狂野不受拘束，实则始终在规则限制内。 随着两条泾渭分明的犹如羚羊角般曲折的线条成形，绘制的图案越显灵动，最后转腕一勾，月火的图案便完成了。 若让外行人看，只觉得杂乱无章，认为是胡乱画上去并且毫无美感的图案。 明眼人却能一眼看出这就是上下结构，上半部分有一条绕来绕去仿佛走迷宫的线条，下半部分同样有，两条线彼此不相干，没有用多余线条连接。 楚逍又沿着线条仔细检查了一边，确定与脑海中的月火卡片构造大致相同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现场绘制出的图案无法做到与实卡构造一模一样，只能错差不多，但这不影响阅卷人的判断，毕竟这张卡的结构完全正确，至于画法，也没有半点问题。 这就够了，他的目的就是通过考试，至于有没有合适的卡材和卡墨去实现这张卡，他现在并不关心。 又用五分钟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试卷，这才将攥在手中的笔放下。 哒！ 笔身接触木桌，发出一声清响。 本来这一声不大，但在试场上，尤其是在考试进行到中途，考生们写得正嗨正急的时候，这细的一声就宛若一道惊雷，在无比寂静的考场炸响开来。 听到放笔的声音，考生们的心更慌了，难道有人答完了整张试卷？不会吧，为什么我做起来这么难，难道是我知识掌握得不牢靠？ 许多考生不禁怀疑起自己来，别人可以如此快答完试卷，自己为什么不行，果然是自己太弱了吗？ 怀着这种念头，眼瞅着不多的时间，他们继续伏案做题，那声放笔的清响始终回响在耳边，导致本来应该会的题也不会做了，顿时焦躁不安起来。 一个个考生擦着额头的汗，轻轻敲打脑子，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所措。 讲台上的监考官同样听到了声音，这次他没有睡觉，他可不想再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出糗。 注意到一道如刀锋般凌厉的眼神投射过来，楚逍不禁心尖一颤，他又犯了考场上的什么禁忌？ 又是那个子，监考官的脸犹如晴转阴，瞬时黑成锅底灰，不过看样子那子似乎是答完了，瞅了一眼腕表，才过去一个时，这么快？ 监考官走来，停在了同样的位置，以一种质疑的目光盯着试卷看，这次楚逍不等他问，抬头摆出一脸问号。 “答完了？”监考官眉毛一挑，问。 “嗯，答完了。”楚逍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把试卷翻过来让我看看。”监考官眼中的质疑不减。 由于答完试卷，所以楚逍将试卷正面朝上摆着，听到监考官的要求，便把试卷翻过来。 瞧得试卷反面黑压压的一片字迹，监考官顿时觉得眼花缭乱，反面共有五道大题，每一道大题下面都写满了答案，不管对与错，能在一个时内做到这点定然是超学霸级别的。 除过黑压压的字迹，最惹眼的莫过于最后一道大题下面的绘卡图案，纷乱之中出现令人十分舒服的简洁，就好比大漠之中的一朵鲜花，总是那样瞩目。 他在西卡学院南院任职教师，同样是一位资深制卡师，制卡阅卡无数，养成了一种只要看到绘卡图案，就要推测其结构原理的习惯。 仅是一眼，他就看出这是最基础的上下结构，但那线条的画法，乍一看毫无章法，细细看去竟是如此的玄妙…… 第五章 老店长 监考官盯着试卷看了好久，时不时扶一下眼镜，周围还有不少好奇的目光投射过来，楚逍眉头微皱，不知监考官怎么了。 伸出手在试卷之上晃了晃，监考官立马回过神来，露出一丝窘态，轻咳一声，道：“既然答完了，就交卷吧。” 话的同时还不忘瞄试卷上的绘卡图案几眼。 “我还想再检查几遍。” 楚逍做事素来谨慎，这场关乎到自己未来的考试，定不能马虎，绝不容许出现一点纰漏。 监考官眼珠溜溜一转，觉得考生的要求还是要满足，于是道：“再给你十分钟的检查时间，过后就交卷，省得你坐这里干扰其余考生。” 楚逍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考试考多久是考生的自由，监考官权力再大也不能剥夺考生考试的时间，本想据理力争，想想还是算了，这样做自己讨不得什么好，万一与监考官起冲突，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十分钟的检查时间，足够了。 “行。” 监考官这才满意地离开，重新回到讲台上。 监考官身在考场，心却早已遨游在卡片构造的海洋里，刚才那位考生所绘制的幻卡图案，虽用的是最基础的上下结构，但那画法却十分的新奇，线条的走法总是出其不意，却总能回到最初的轨迹。 他自问阅卡无数，却从没见过这样一张极具合理性，又极具新意的卡片，倘若有适当的卡材和卡墨将其制成幻卡，不定真能研究出一张具有某种效果的新卡。 招生考试之所以要考这样一道超出范围的绘卡题，就是因为没有进行过系统性学习的少年少女们的创意丰富，思维没有受到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可以充分发挥出马行空的想象力。 至于绘制出一张现今没有却构造合理的幻卡，学府并不报多大希望，但考生这么多，不定出现一位制卡奇才，万一绘制出一张构造合理的新型幻卡，那么对于学府来，将会是一大幸事。 十分钟很快到了，楚逍起身拿起试卷，往讲台走的时候还不忘再确认一下个人信息。 他的动作，吸引了不少目光，众考生都是面露惊奇地望着他，居然真答完了，学霸无疑，不对，是学神！ 那件掉皮的宽大皮夹克，此时却具备着无穷的吸引力。 那些本认为这穷子一无所有，只是抱着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态来参加考试，不止一次在心里讥讽的富二代，顿时改变了看法，人家再穷，一时答完试卷，就值得佩服。 若他们知道楚逍连穷人家的孩子都不是，而是从黑街走出来的孤儿，心里怕会掀起惊涛骇浪。 当然还有人认为人家是随便写完了事，纯属凑热闹，毕竟这么穷的子，连培训班都上不起，更请不起私教，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楚逍递上试卷，监考官却是用双手接取，仿佛是在接手什么贵重的物品，楚逍觉得奇怪，监考官对他的印象应该不太好才对，怎会如此客气？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监考官那副眼镜之下，有点浑浊的眼睛里竟是隐藏着无数精光。 待他走后，监考官便专心致志研究起那副绘卡图案，再不理会其余考生。 走出考场，学府里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很是空旷。 楚逍没有久留，仅是在靠近花坛的长椅上坐着休息一会便离开了，令人心旷神怡的百花香倒是让他颇为留恋，这更加坚定了他要考入这里的信念。 理论考试就此结束，成绩明日会公布，合格者直接进行实践考试，不合格者只能等明年再战。 走在梭车飞逝的街道两旁，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闻见沿街饭馆随风乱窜的香气，更是倍感饥饿。 从兜里摸出八枚联邦币，又往兜底掏了几下，果然不可能多掏出一枚，上掉馅饼也不会砸到他。 强忍着饥饿，楚逍来到华大图书馆下面的一家便利店。 迈入店门，货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楚逍很少来便利店，总会被各种各样新奇的商品所吸引，如果没记错的话，距离上次来此已经过去了十个多月。 店长是位年过半百，进入花甲之年的老人，对待顾客很热情，布满褶皱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朋友，你要什么呀？” 记得上次来，老店长也是如此称呼他，楚逍微微一笑，店长年纪大，称年仅15岁的他为朋友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年龄差距摆在那的。 “我要一瓶卡墨。”楚逍大声，老店长耳朵有点背，上次来就知道。 卡墨通常指的是制作能量卡所需要的卡墨，因为只有能量卡的卡墨不需调制，买来即用，而制作其他卡片所用的卡墨皆需多种物质调制。 “要卡墨啊，卡墨……” 老店长声重复着“卡墨”两个字，害怕转头就忘，上了年纪，记忆力衰退很快。 老店长心翼翼地从货架上取下一瓶卡墨放在柜台上，伸出干枯的手掌，五指微分，微笑着对楚逍道：“五枚联邦币。” 五枚？ 一阵惊异过后，楚逍数出五枚联邦币放在柜台上，冲老店长笑了笑，拿上卡墨就欲离开。 “哎等等，朋友，把这个拿上，瞧你都快瘦成猴儿了。” 老店长随手从货架上拿下一块压缩饼干给他，楚逍连忙拒绝，这么大一块的压缩饼干，起码价值五枚联邦币。 “快拿上，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挨饿。”老店长硬是往他手里塞，摆出一幅你不要他就生气的样子。 对于老店长的好意，楚逍不忍拒绝，于是接过压缩饼干，诚挚地道了声谢。 听到道谢，本来因为他不接受馈赠而有点生气的老店长立马露出了笑容。 离开便利店，楚逍捏着硬邦邦的压缩饼干漫步在街头，脑海里满是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和那慈祥的微笑，心里像是打翻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迟暮而又慈善的老人，总是惹人心疼。 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几个年轻人光顾便利店，顾客可谓是络绎不绝。 这家便利店的任何东西都是红峡区最便宜的，十月前来此购买白卡和斜刃笔就知晓一瓶卡墨的售价为五枚联邦币，过了快一年，没想到还是五枚联邦币，其余便利店售卖的卡墨估计早涨价了。 早就从馨姐口中得知，这位老人经营便利店不赚钱，多数商品的售价仅比进价高一两枚联邦币，靠着不错的客源，才能够维持生活。 老人也并不靠这个赚钱，因为老人的儿子是某集团的首席制卡师，混得风生水起，老人一个人在家闲得无聊才会让儿子买下这间店面经营起便利店来，以此打发时间。 第六章 试前练习 楚逍把压缩饼干和卡墨放在衣兜里，往黑街走去。 大白，终日沉浸在肉欲里的男男女女都有所收敛，终归是要点脸的，人不要脸，没有梦想，那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只是腐臭味依旧有，楚逍捏着鼻子加快步伐走完这段路，刚松开鼻子大口呼吸，便听见一道戏谑的声音。 “楚少，真是好巧，刚出门就碰见你了。” “胡鑫，我你们是不是阴魂不散呐？”楚逍望着堵在道前的混混，顿时皱起了眉头。 白能够看清模样，胡鑫容貌长得倒还端正，就是喜欢歪着嘴，表里透着一股子痞气，带着一帮弟在这里收保护费，不交就是一顿毒打。 他们也只敢在此嚣张，在外面，分分钟被维护治安的巡逻卡修抓进监狱。 “瞧楚少的，我们就在这里生活，用‘阴魂不散’这个词不妥当吧？”胡鑫歪着嘴，手里掂着钢棍，“再了，是楚少你自己今交保护费的，不会不认账吧？” 那些弟都是斜着眼看他，有些人抡着钢棍胡乱砸着一旁废弃的纸箱，砸得纸屑乱飞，仿佛是在告诉他：如果你不交保护费，纸箱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楚逍虽然见惯了他们的手段，但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因为他们真的会打人，而且下手没有轻重，他不想把自己的未来葬送在这么一群人渣手里。 于是他不情愿地摸出最后三枚联邦币。 胡鑫一把夺过，低头看见在掌心躺着的三枚联邦币，顿时嘴一扯，故作凶狠地道：“你他妈是在打发要饭的？” 话虽这样，但他还是将三枚联邦币装进裤兜，蚊子再也是肉，而对于贫穷的他们来，三枚联邦币不是蚊子。 楚逍看着自己辛苦赚来的钱被夺走，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不敢什么，反抗就意味要挨打。 “我就这点钱，你们还想怎样？” “就这一点？” 胡鑫一把推向楚逍肩膀，由于他身单力薄，没什么力气，所以直接被推倒在地。 “给我搜！” 他右手朝前一挥，那些混混便涌上来搜身，最后搜出来一张准考证、一大块压缩饼干和一瓶墨水。 拿走压缩饼干，胡鑫便带着混混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踹几脚泄愤。 “记得准备好下一次的保护费，如果下次见不到三十枚联邦币，我就废了你！” 听着威胁，楚逍紧咬牙关，捏着拳头用力捶打地面，痛恨自己的懦弱。 可他没办法，如果他敢反抗，那就不只是被夺走东西，然后简单踹两脚这么简单，那是会落下残疾，甚至没命的。 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捡起卡墨和准考证，幸好那些混混都是些文盲，不懂卡墨，还以为只是一瓶普通的墨水，而墨水，对他们没一点用。 回到家，楚逍先简单洗了个澡，而后换洗衣服，把洗好的衣服搭在晾衣架上。 瞅着忽然转阴的色，楚逍叹一口气，又要下雨了。 坐在书桌前，楚逍的心才得以平静下来，打开台灯，拧开卡墨瓶盖。 卡墨无色无味，把斜刃笔笔尖放进去吸足卡墨，然后赶紧盖上瓶盖并拧紧，卡墨接触空气会渐渐凝固，用完须得立即密封。 明就是实践考试，而考试内容就是在现场制作一星能量卡，制作完成后会用专门的测能仪进行检验，根据标准的一星能量卡来评判。 标准的一星能量卡含有4000焦能量，达到它的60%，也就是400焦能量，便视为合格。 如此重要的考试，考试前一再用自来水替代卡墨，那就有点不过去了，必须得认真起来，所以他才会破荒地买下一瓶卡墨。 左手按住白卡边角，右手持笔，脑海里浮现出一星能量卡的优美线条。 但凡卡片都有结构，一星能量卡也不例外，它用的是最简单的一体结构，所谓一体，就是不分各部分，整张卡片就是结构所在的地方。 一星能量卡是世界上最简单的卡片，没有之一，所以制卡初学者制出的第一张卡片往往都是一星能量卡。 结构简单，不需感知，只需精准无误的画法，这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但凡能够灵活控制手腕并记住线条走向，基本都能制出一星能量卡，但其中包含的能量就因人而异了。 楚逍轻呼一口气，手腕开始轻微扭动，笔尖淌下无色墨水，划出如流星般轻盈曼妙的轨迹，看起来和水一样，却要比水粘稠。 用自来水替代卡墨惯了，以前只需轻轻一划，现在却要稍微用点力，不过并不影响什么，就是绘制得要比以往慢些。 落笔便不能停，这是制卡者都要遵守的规范，因为停笔前后画出的线条会出现断层，这种断层一旦出现，无论画得多么规范，到最后都是废卡一张。 所以落笔前要在脑海里不断推演线条走向，不断去模拟，待得有十分把握，再开始下笔。 当然，最初仅靠在脑海推演模拟是不行的，初期肯定是要动手尝试，经历无数次失败之后，才可能绘制成功。 这一年来，楚逍少画了上千遍一星能量卡的图案，所以现在才能跳过在脑海推演的步骤，脑海浮现出卡片图案，就可以直接下笔，如有神助。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卡片上繁琐的线条忽地亮起柔和的白光，照亮楚逍微微泛黄的面庞，好似蜿蜒盘旋的灯带骤然亮起，这亮光，仅是一瞬便暗了下去。 楚逍知道，这是绘制成功的表现，只有成功，卡片才会出现这种反应。 没等卡墨凝固，楚逍往卡片上添水擦去，又试了十遍，这十遍，皆成功。 楚逍这才放心，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擦干手心。 制卡不易，下笔就会绷紧神经，总担心出错，十分消耗心神，紧张到手心出汗几乎是家常便饭。 最开始他对一星能量卡还不熟悉的时候，画上几十遍后浑身都出了汗，手腕酸痛发困，不过随着熟练度提高，现在再绘制一星能量卡就显得较为轻松。 待得卡墨凝固，将其拿起，另一只手轻轻摩挲，感受到平滑卡片上微微的凸起，感觉很美妙，也很有成就感。 这就是一星能量卡，全世界消耗最多的卡片，是为居家必备品，就是不知道他制作出的一星能量卡包含多少能量，能不能通过考试。 楚逍曾妄想通过制作能量卡卖给商家来养活自己，既能练手又能赚钱，想法很好，现实却很残酷。 用打短工赚来的钱去买了材料，一口气制作十张，奈何商家不要，嫌量少，自己往出卖也没人要。 大部分人觉得能量卡这东西在便利店买比在这穷子手里买更靠谱，无奈之下只能自己用掉，毕竟仅有的家用器具——大灯泡和台灯，也需要能量卡补给能量。 刚想着，台灯就灭了。 楚逍走到墙角蹲下，那儿有一个红色按钮，伸出食指按下，一张卡片从按钮下方的插槽弹出，这就是他当初制作的一星能量卡。 取出旧卡，把刚制作好的一星能量卡插进卡槽，台灯顿时亮了。 插槽所在的位置是室内能量的源头，室内所有需要能量的家用器具都从此处获取能量，彼此用纤细得仅有半毫米的能量导线相连。 轰隆隆！ 雷声轰鸣之中，大雨倾盆。 “又是来就来的暴雨，真烦。” 望着窗纱外如连珠般的瓢泼大雨，楚逍苦着脸嘟囔一声。 咕咕！ 刚坐下肚子就开始抗议，刚才绘卡的时候全心投入倒没觉得饿，现在只觉得好饿，饿得难受，想到压缩饼干被胡鑫抢走就来气。 没办法，只好关掉台灯，早早上床睡去，睡着就不饿了。 第七章 满分绘卡题 夜晚，西卡学府的各个阅卷室灯火通明。某一阅卷室内，分布着六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摞着一厚沓试卷，旁边的阅卷老师极为快速地翻着卷子，目光停留在一张试卷的时间不会超过三秒。六位阅卷老师各忙各的，一句话也不，他们的工作量非常大，哪怕是通宵达旦，也要把这批试卷改出来，因为笔试及格的考生才能参加明的实践考试。轰隆隆！炸响的雷声和噼里啪啦的雨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阅卷老师们忙得飞起，听到雷声不免烦躁，直接影响阅卷的心情。他们只需要批改最后一道题，也就是那道绘卡题，其余题目阅卷机器就能批改完，但阅卷机器还没发展到能够识别卡片的结构和图案，这就需要人力亲为。“画得都是些什么，画法出错就算了，连基本的结构都弄不清楚。”一位女老师皱着秀眉，改试卷改得她浑身发热，额头都微微沁出了薄汗，连暴雨的清凉都无法帮她消去身上的热量。“多这一勾是怎么回事？画蛇添足！”“鬼画桃符！”翻到下一张试卷，刚扫一眼，直接零分，画那么多线条纯粹就是佯装繁琐，其实连最基本的绘卡要求都没遵守。继续翻，她不会在一张试卷上停留三秒以上的时间，那样严重浪费时间，可当她翻到下一张时，目光竟是在那上面停留了足足十秒，这个时间还在继续增长。望着这幅奇怪的绘卡图案，她不得不静下来，把手指放在唇间思索起来，沉浸图案之中，连外面的惊雷和雨声都无法打扰到她。凭她教书五年的经验，竟是看不出这张卡的绘制到底对不对，结构很好看出，是最基础的上下结构，可是线条的画法，却是那样的纷乱，又是那样的规矩。线条总是有新奇的走向，侧左、拐右、居上、往下……这完全就是马行空的走向，没有一点规则可言，可到最后却始终汇于主干，保证了主体的完整。如果按照画法标准和结构标准来评判的话，这幅图案是完完全全正确的，能拿满分，可那宛如脱缰野马般狂野不羁的画法，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王老师，麻烦你过来看一下。”教书多年，她也算优秀教师，现在却是被考生做出来的一道绘卡题难住，倒是有些可笑，但本着严谨的态度，她还是决定请获得过“市特级教师”称号的王老师看一下。王老师听到是美丽大方的曾老师叫他，二话不就放下手头工作去了，另外四位阅卷老师只是抬头望了一眼，然后继续埋头批改试卷。“曾老师，怎么了？”王老师翻动厚嘴唇，微笑道。“你看这个对不对？”曾老师把试卷移过去。王老师一阵讶异，本以为曾老师是有其他方面的需求，却没想到是被考生做的绘卡题给难住了。本想开个玩笑，但想想还是算了，万一连他都看不出来岂不是闹笑话？一眼看去，上下结构，很清晰，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还以为有多难，不就是一个基础的上下结构嘛，可当他看到那错综复杂的线条时，不由得俯下身子费劲心神去看。三十秒过去，曾老师瞧得王老师还没看出什么眉目，便让开位置，轻撩微微挡住视线的额前碎发，微笑道：“王老师坐下来看吧。”那轻撩发丝的动作很美，微笑也很美，可王老师现在没一点心思去欣赏，坐下就和这图杠了起来。要是连考生画的绘卡图案都看不明白，那就丢人了，还是在美丽大方的曾老师面前丢人，那绝对不行。三分钟过去，王老师轻呼一口气，道：“结构和画法都没问题，凭这两点，就可以给满分。”满分？！听到这摄人心魄的两个字，其余老师一脸错愕，他们批改了这么多试卷，从未有满分出现，甚至连15分都少见，因为初学者的结构和画法存在太多问题。“真是麻烦你了，王老师。”曾老师莞尔一笑，其实她知道王老师也不出个所以然来。望见这动人的一笑，王老师觉得心都快被暖化了，他帅气地摆了摆手，道：“没什么，这个考生的功底很扎实，绘卡非常严谨，值得给满分，将来或许会成为我们西卡学府的得意门生。”曾老师点了点头，本来她也想给满分，可是历来考试从未有过满分出现，所以她犹豫了，不过得到王老师的肯定，她决定就给满分。再看那副绘卡图几眼，越觉玄妙，她真想知道这位考生叫什么名字，可惜个人信息栏被遮盖住了。片刻后，其余阅卷老师终是坐不住，想要一见这罕见的满分绘卡题。看见试卷上那副绘卡图案，他们的眼神中皆是有着不可思议之色流转，且不结构和画法完全正确，那纷杂的线条仔细看去，竟是颇为玄奥，又极具合理性。这真是初学者绘制出来的图案？他们不禁在心中问自己。若有合适的卡材和卡墨，再经教授之手更正完善，不定真能凭此研究出一张新型卡片来……早晨醒来，楚逍望着满屋的雨水，神色哀伤地摇了摇头。每逢暴雨，屋顶的积水就会沿着一条条细缝流下来，雨水汇聚，和池塘没什么区别，就是缺几条游动的鱼。屋内的积水刚好能没过脚掌，楚逍光着脚丫拿起笤帚将水扫出去，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最后再用拖把把里里外外拖个干净，也算是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望着光洁的水泥地面，楚逍的眉头舒展开来，抬头看了眼挂钟，距离考试还有四十分钟，倒是不急。从家走到西卡学府最多二十分钟，不过楚逍还是收拾好东西走了，只需带上准考证，考场有统一的绘卡工具，目的就是为了公平公正，斜刃笔的好坏能直接体现在卡片效用上。走之前倒了杯热水喝，肚子饿没东西吃，只能拿水垫垫饥。雨过晴，空湛蓝，又有白云几朵，淡薄的阳光透过云层降下几缕，倒是颇为的怡人。这只是空很的一部分，大部分都被高高的楼层遮住了。走在黑街巷无疑是楚逍心情最糟糕的时候，总有各种难闻的气味飘出，腐臭暂且不提，垃圾堆积成山终年无人打理，那种混杂在一起的臭味也是格外恶心。 第八章 失去资格 “早啊，楚少。” “怎么又是你！” 望见胡鑫，楚逍整个人都不好了，回想起昨被他们欺负的一幕，楚逍五指紧握，目光充满仇视，身体都是在微微发颤。 “呦，瞧这架势，想打架啊？” 此时只有胡鑫一人，可他却不怕文绉绉的书生，胳膊朝前一推就把楚逍抵到了墙上。 饿了一的楚逍，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样？”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去西卡学院参加考试吧？”胡鑫玩味地笑道。 “是又如何？” “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啊？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出身，还妄想考入西卡学府，是不是这些楚少把你叫得膨胀了？”胡鑫左手插裤兜，扬起下巴歪着嘴道。 “我出身怎么了？我一不偷二不抢，不像某些人非要作践自己，未来的路要靠自己去走，没人会给你铺好。” 楚逍难得还一句嘴，也是因为胡鑫手里没拿家伙，他的那些弟也都不在身边。 “嗨呀，读了点书长本事了啊，还教训起我来了，瞧把你给能的。” 胡鑫攥起拳头就给了楚逍腹部一拳。 楚逍吃痛，弯腰捂着肚子，黑街的人们都是绕着快步走，生怕牵连到自己，耽搁自己去菜市场捡剩菜剩叶。 “你这么能咋不上呢，嗯？这么能还不是被我一拳打趴下了，真是笑死爹了。” 胡鑫望着低下头的楚逍，洋洋得意，仰狂笑起来，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打人还爽吗？ 埋头捂腹的楚逍恰好看见了地上的半块砖头，气愤不已的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捡起砖头就往胡鑫脑袋上砸去。 胡鑫正在大笑，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半块红砖招呼到了脑门上，顿时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楚逍拔腿就跑，也不回头。 迷迷糊糊的胡鑫指着远去的楚逍，脚下虚浮，身子摇摇晃晃，嘴里却念念有词：“你子……给，给我等着！” 刚完，便脑袋一沉，倒了下去。 楚逍一口气跑到大街上，就跑了这么点距离，连四百米都不到，却是累得喘不过气来，头还有点晕。 他双手扶着墙，大口呼吸着，热得浑身冒汗，缓了好一会，才往西卡学府走去。 走到学府门外，却只能见几个人在学府闲坐闲逛，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多考生才对。 意识到迟到，楚逍心脏狂跳。 西卡学府招生考试要求很严格，超过开考时间五分钟，视为弃考，考生就不能再进入考场。 学府大门没关，明开考还未到五分钟，楚逍赶紧一个箭步冲去。 进入学府，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透明的大屏幕，它上面密密麻麻浮现出金色的字眼，最顶部的璀璨放光大字“理论考试合格名单”最为惹眼。 楚逍瞅了半，终于在上面瞅到自己的姓名和准考证号，以及今日实践考试的考场和座位号。 五号考场座位号5。 理论考试合格，他并没有多高兴，合格理所应当，可今的实践考试若是迟到五分钟，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按照标牌指引，楚逍飞奔而去，在偌大的西卡学府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轨迹。 很快找到五号考场所在的教学楼，进入所谓的梯，形似电梯，只是它不靠电力催动，内部镶嵌着一张升降卡。 升降卡的构造和浮空卡十分相像，只不过它内部多了一层结构，多出下降的效果，植入程序用以控制。 据只要能量足够，不用程序给予限制，可以直上云，故名梯。 触摸虚拟按键⑤，梯平缓地登上五层。 梯门一开，楚逍立马冲出找到五号考场，却被监考官拦在了门外。 “麻烦……麻烦您让我进去，这场考试对我至关重要。”楚逍双手合十哀求道，被汗浸湿的衣衫紧紧贴着他的身体，起伏的心脏和剧烈的喘息能够让人明白他刚才进行了一番剧烈运动。 “不行，现在已经超过开考时间五分零八秒，考试规则条例第七条明确规定，超过开考时间五分钟，考生不得入内。” 监考官的语言和语气十分机械化，配上那严肃的面容，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里面的考生都还没有动笔，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推演结构画法，听到门口的动静，眼光一扫，一个瘦弱的男孩正苦苦哀求监考官。 很明显，这个男孩迟到了五分钟以上，被剥夺了考试资格。 大都投以同情的目光，也有某些幸灾乐祸的家伙偷着乐，反正不是自己，别人能不能考不考试和自己没什么干系，少一人考试，以后同届间的竞争也会少一分。 楚逍磨破嘴皮，也没有动监考官，监考官甚至威胁他再纠缠下去，事后就汇报给上级，后果就是会被拉入西卡学府的黑名单，终生不能参加西卡学府的招生考试。 时间一点点流逝，实践考试拢共才半个时，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楚逍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眶里有着泪珠打转，这场考试对他来太过重要，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 如果今年考不上西卡学府，那么他还要在黑街待上整整一年，他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那是一段痛苦的煎熬，是对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摧残，今年西卡学府举办的招生考试是他唯一的支撑，否则他坚持不到现在，若让他在黑街再待上一年，他可能会疯，也可能会死。 脑袋里恍若有一口金钟敲响，震得蓦然发晕，视线逐渐模糊，隐隐看见监考官的厚嘴唇在快速翻动，渐渐的，楚逍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感应。 西卡学府的招生考试完美落幕，有人喜，有人悲，有人欢笑，有人哭泣。 巨大而又璀璨的金榜悬浮在学府进门处，上面展示着考入学府孩子的姓名。 看着自己的名字挂在上面，少年少女们露出最为开心的笑容，这是对自己的肯定，亦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要还有什么不满，那就是没能考得前三。 金榜上夺目的前三甲，每个名字都熠熠生辉，他们是无数孩子们艳羡的对象，不论是考上的，还是没考上的。 前三甲享有免费入学的资格，学府会提供学生在校期间的一切费用，包括食宿，还会重点栽培。 这等好事，资质平平的孩子们自是羡慕不来，毕竟能考得前三甲的考生，能力都很拔尖，属于鹤立鸡群的层次，值得学府如此重视。 这对学府来也是大有裨益，毕竟在制卡学上赋高的学生，前途不可估量，一旦做出点什么成绩，学府不仅脸上有光，还会招来更多的生源，更能从中牟取巨大的利益。 这种一箭双雕的事情，西卡学府自然会夸大去做，既彰显出学府的雄厚财力，以吸引更多人来报考，又为学府的未来奠定良好的基础，以使学府长远发展。 第九章 昏死 担任西卡学府教师的曾琪一直对那份试卷，对试卷里那道满分绘卡题惦念不忘，吃饭在想，睡觉在想，甚至走路上都在想。 如果可以，她真想与那位考生好好交流一番。 恰逢招生考试结束，通过不错的人脉，她找到了那份试卷，翻到第二面，那道绘卡题依旧是那样的玄奥。 记下个人信息栏的姓名和准考证号后，她又托人，得以进入考生信息管理系统。 输入准考证号，一览此考生的详细信息。 理论考试150分！ 曾琪目光一滞，微微愕然，除过她给绘卡题满分外，其余题通过阅卷机器评判，也都是满分。 旋即觉得自己吃惊完全没有必要，该考生连最难的绘卡题都能做得那么好，明制卡学基础非常扎实牢固，其余题就是一些概念和计算，更难不倒该考生。 继续往下看，却是红唇微张，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弃考？” 曾琪想不明白这位名叫楚逍的考生为何要弃考，理论考试能拿满分，实践考试应该也难不住他才对。 难道他不想进西卡学府？ 如果是这样，又为何标注重点符号？ 标注此符号，就意味着该考生三年内只能报考西卡学府，不能报考其他府院，可以是在一棵树上吊死，唯一的好处是万一出现同分考生，在名额紧张的情况下，学府会优先考虑纳入标注符号的考生。 既然三年内只能报考西卡学府，那就排除该考生想报考其他府院的可能。 可为什么明明今年就可以进入西卡学府，却要等到明年？ 至于三年后再报考其他府院，这种事情只有脑子秀逗了的人才会去做，难道是其他府院发现了该考生的才能，对其进行威逼利诱？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王强老师。 “喂？” “曾老师，我这出了点事，晚上去不了咖啡厅了，真是对不起。” 手机那头传来十分焦躁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咖啡厅什么时候都能去，没什么，不过你那出什么事了，今你不是在监考吗？”曾琪关心地问，王老师素来沉稳，今的表现却十分异常，这让她略感不安。 “就是监考才出的事，唉……早知道我就不那么严格了，其实也就几秒。” 王老师语无伦次，语速也是很快，曾琪听得莫名其妙，但语气中的懊悔，却能听出来，想来是王老师做错了事情。 “什么事你慢慢，别急。” 女子的声音如清凉透彻的甘泉一般，令得王强冷静了几分。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监考，有一名考生迟到了五分零几秒，我没让他进去，他一直苦苦哀求，似乎这场考试对他很重要，但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墨守成规，所以不为所动，并让他别再纠缠，否则就汇报给上级，将他拉入黑名单。” “结果，结果那名考生一听就当场昏死过去，我立马把他送往医务室，结果医务室的医师无能为力，我就赶紧把他送往区医院，经过三个时的急救后，他还没醒来，听主治医师，再过俩时，如果他还没醒来，就永远醒不过来了，直接可以联系其家人准备后事了。” 王强越越懊悔，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位考生是躺在他面前的，因为他没让该考生进入考场，又用言语威胁，加上该考生本身体弱，就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该考生没有家人，调出资料是无亲无故的孤儿，家住长青街1号，本地居民都知道长青街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废弃的黑街啊。 所以他几乎要负全责，毕竟他间接导致该考生昏死，如果能活下来还好，承担医药费，再赔偿一些就行了，如果死了，那他一辈子就毁了，既要在间接杀人的阴影中度过，又要被亲朋好友谴责。 那种压力，他绝对无法承受！ 其实也就是几秒啊，让那考生进入考场什么事都不会有，就算在考场中昏死，也与他没半点关系，现在好了，他亲手毁掉了自己本该大放光芒的前途。 “这么严重？” 曾琪认真听完后内心也是掀起波澜，可以想象到王老师现在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一旦那名考生离世，王老师可能会彻底崩溃。 “可能比你想得还要严重。” 王强的声音逐渐低落，坐在急救室外，像是熬过了一个没有颜色的春夏秋冬，面色憔悴。 “你在哪，我去找你。” 曾琪觉得现在王老师需要人陪伴，突发这种事，谁也接受不了，王老师平日里对她不错，经常请她吃饭，送她礼物，虽然她知道王老师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她还没考虑好，决定先接触一段时间。 实话王老师有一个性格让她很讨厌，就是他自己所的墨守成规，无论干什么，他总把规章制度和领导交代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甚至有一次和她在海边散步的时候，因为领导一个催促的电话，就把她一个人扔在那，回去工作了。 除了这点，王老师其他方面都还不错。 “好，我知道了，你别着急，我马上来。” 得到详细位置，曾琪立马关掉考生信息管理系统，比起这个，显然王老师那边更重要。 坐上梭车，火力全开，历时五分钟来到区医院。 “王老师！” 望见俯下身子埋着头的王老师，曾琪快步走去，轻轻招呼了一声。 “曾老师，我是罪人呐。” 王强的脸比苦瓜还要苦，可以挤出苦水来，整个人瞧起来憔悴了不止一截。 “别自责，你只是按照规则办事罢了。” 曾琪坐在旁边，着安慰的话语，其实如果是她监考的话，在考生苦苦哀求下，很可能心一软就把考生放进去了，迟那几秒钟真算不得什么，毕竟如此重要的考试，考生也不想迟到，肯定是因为突发情况耽搁了。 “规则？什么狗屁规则，规则毁了我啊！” 他一生都被规则框住，到头来却是被规则尽毁前程，去他妈的规则！ 如此伊人坐在身旁，王强却是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他现在只希望那考生能醒过来，只要能醒来，哪怕以后负责起那考生的余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几个钱嘛，总好过心里受罪，总好过舆论压身。 瞧得王强临近崩溃，曾琪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早点醒悟过来或许就不会酿成这样的悲剧了。 第十章 醒来 “对了，那孩子的家人呢？”曾琪问，孩子生死未卜，家人应该很担心才对，怎么到现在还没来人。 “那孩子父母去世，无亲无故，一个人在黑街生活。” 闻言，曾琪大吃一惊，一个独自在黑街生活的孩子，居然能通过理论考试，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黑街，她虽没去过，却是听人过，据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穷得连饭都吃不起。 别接触制卡学了，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在黑街里多如牛毛，连书籍文献都看不懂，又如何学习难懂的制卡学。 “那他通过了理论考试？”曾琪有点不信。 “当然，他不仅通过了理论考试，成绩还是前所未有的满分，如果我让他进考场参加实践考试，前三甲必有他的一席之位，拿下第一感觉都没什么难度。” 王强完便埋下头去，心里愧疚万分。 这样一个制卡学才，就这样被他毁掉了，他毁掉了别人，同样毁掉了自己，一切都是因为所谓的规则。 区区几秒钟，夺走了一条年轻的生命，毁掉了一个如日中的制卡学教师。 “满分……这，这怎么可能！” 曾琪花容失色，现在满分这么不值钱了吗？刚才她才看到一个满分的考生，现在又……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他叫什么名字？”曾琪连忙问道。 “他叫楚逍，我调出他资料看了的，绝对没错，我当时也不相信一个黑街出身的孤儿能拿满分，可事实就是如此。” 曾琪此刻的心情好似过山车，忽上忽下，忽快忽慢，没想到居然真是同一个人！ 怪不得显示弃考，原来是因为迟到而丧失了考试资格，现在又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 曾琪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见过那孩子所做的绘卡题。” “什么？” 王强怔了一下，旋即想起那晚曾琪让他看的那道玄妙的绘卡题，他还提出给满分的建议。 “是他！” 满分不多见，首先绘卡题拿满分这个条件就淘汰了999%的考生，所以王强很快想起来那晚惊艳到包括他在内六位阅卷老师的绘卡图案。 王强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早知道那个考生，就算迟到十分钟也要放其进去，他愿意为才打开一扇门，哪怕被上级知道，上级也不会责怪他不守规矩，反而会欣赏他的处事圆滑。 可惜，没有如果。 突然，门开了，王强连忙站起来询问在里面监护的护士，“护士，孩子怎么样了？” “脱离了生命危险，已经醒了，不过状态不佳，你们先不要进去打扰他，我去叫李医师。”女护士轻声道，完就走了。 “谢谢地，老保佑。” 王强紧绷的神经和身体在此刻放松开来，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张开双臂，仰望着窗外，似在感谢老。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洁白无瑕的四壁，然后便是悬挂在点滴架上的药水瓶。 楚逍知道他此刻在病房，口渴想要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却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连痛哭的力气都没有，只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考试失败，还要再等一年，在黑街煎熬一年，那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现实。 再在黑街待一年，就算他能熬过饥寒交加的夜晚，能熬过各种疾病缠身，凭他这幅孱弱的身体，也会被那群混混欺压致死。 都怪胡鑫那杂种，本来时间很充裕，却被那杂种耽搁许久，导致考试迟到，此刻产生出一种他没有意识到的恐怖想法，要与胡鑫鱼死网破，哪怕被打死，也要胡鑫付出代价。 是胡鑫毁了他！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走到他身前。 李医师发现男孩面无表情，却有着泪珠滑下，想来男孩的情绪很不稳定。 “你刚醒来，需要放空大脑，别去想发生过的事情，特别是令人伤心的事情。”李医师道。 楚逍也不想去想，可是，他现在完全做不到，满脑子都是胡鑫那张欠揍的脸。 “唉……” 李医师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么的男孩，谁知道他此前经历过什么，醒来最先没感到害怕和难受，却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随后从腰间卡包取出一张卡片，插入左手度仪上的卡槽，摁下按钮，顿时，一抹碧绿的光华浮现出来，照耀在楚逍身体上。 像是扫描物体一般，缓缓地从头扫到脚。 楚逍觉得好舒服，舒服到让他暂时忘掉了那副恶心的嘴脸。 如同和煕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似将身体里的污秽都冲刷干净，忽然觉得身体产生一丝随时可能散去的力气。 待得绿光消散，李医师从卡槽取出那张卡片，收入卡包，然后缓缓道：“放心，没什么大碍，主要是营养不良，好好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再打些点滴就可以出院了，别去想那些不愉快。” 完，便出去了。 “李医师，孩子情况怎么样？”王强站起身，问道。 “情况还好，不过我想问问，你们谁是孩子的家属？” 李医师看看眼前的男子，又看看一旁的女子，父母应该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么年轻的父母。 “我们是西卡学府的老师，孩子是个孤儿，无亲无故。”王强。 “哦？” 李医师眼睛微眯，微微讶异，这俩居然是西卡学府的老师，难道那孩子是西卡学府的学生？ 不可能，西卡学府作为红峡区数一数二的府院，能把学生亏到营养不良？ “那你们知道这孩子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会饿成这样，连最基本的营养都补充不上来。” “他独自一人生活在黑街。” 一句话，令得李医师无话可。 短暂的沉默后，曾琪闪着眸子，心急地问：“李医师，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李医师点点头，千叮咛万嘱咐：“进去可以，但一定要稳住孩子的情绪，不要提及任何会令他伤心难过的事情，一定不要，他现在的情绪非常糟糕，我不知道他此前经历过什么，或许你们比我清楚。” 李医师目光微微一闪，转身离开了。 “可以的话，讲些能让那孩子开心的事情，就算是哄，也要哄开心了。” …… 第十一章 住院休息 王强和曾琪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动作很轻，生怕惊动到什么。 楚逍望见二人，其中一个正是死活都不让他进考场的监考官，他知道自己生气不应该，身为监考官，严格执行规则条例是负责的表现，但他还是忍不住。 两人缓缓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望着楚逍。 消瘦的面庞像是皮包骨一般，呈现出不健康的饥黄色，眼角还有着泪水滑落的痕迹，显然哭过一场。 曾琪莫名心疼，生活在黑街的孤儿，果然都吃不上饭，就算这样，还是没放弃对制卡学的执着，成绩如此优秀，这样一个勤奋好学的男孩，上怎忍心让他受这么多的罪。 王强垂下头，陷入万分的自责中，当时监考时看这孩子就不太健康，现在看更是瘦成了一幅骨架，连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 “楚逍，是吧？”曾琪打破了沉静。 “是。” “我看过你做的绘卡题，十分奇特，几位阅卷老师都觉得你在制卡学方面的赋很高。” 曾琪唇角微扬，露出如春风般温暖的微笑，努力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 楚逍苦笑一声，心里和没有一丁点水分的嘴巴一样苦，“那又如何，还不是失败了。” 这时，王强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向他，语气激昂地道：“不，你没有失败，凭满分的理论考试，你完全有资格进入西卡学府。” 楚逍觉得好气又好笑地干笑一声，目光却满含坚毅，“我不需要谁可怜，我能走到现在，凭的不是别人的垂怜，而是自己！” 王强不由得怔住，没想到男孩会是这样的回答，只好把准备好的话语吞了下去，真烂漫的年纪，应该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才对。 黑街的孩子，只有成为制卡师，才能彻底改变人生，而西卡学府，正是这样一条走向美好未来的通道。 楚逍的回答同样让曾琪讶异，这个男孩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心理似乎要成熟得多。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黑街的孤儿，从就为了生活而奔波，外表看起来幼稚，内心却和成人无疑。 平时教育起学生来一套接一套的曾琪，现在却也不知道如何与这个男孩交谈。 “我们不是可怜你，你的确具有考入西卡学府的实力，我们不允许，西卡学府也不允许损失一位充满着无限可能的学生。”王强。 从他知道男孩就是满分绘卡题的考生时，就决心要把男孩招入西卡学府，也算是对男孩的一点点补偿，毕竟就算他不这样做，男孩也能凭自己的实力考入西卡学府。 楚逍眼睛微微发亮，他看得出来监考官是真心实意。 在黑街待了许久，察言观色的本领掌握不少，如果自己不懂得当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会招来暴打，而在图书馆躲在无人的角落，就是为了不影响到他人。 “没错，西卡学府对于才是求之不得，而你，正是罕见的才。”曾琪眯眼笑着附和道。 “真的可以么？” 楚逍有些心动，如果真可以这样，那就不用在黑街居住，就不用再给那些混混交保护费。 “当然没那么轻松。” 曾琪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令得王强摸不着头脑，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就算和校方协调商量比较困难，但只要多下一番功夫，搞进来一个学生其实没多大问题。 楚逍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没那么容易，招生考试已经过去了，西卡学府绝不容许走后门。 瞧得两人面色倏地一变，曾琪咯咯一笑，望着楚逍道：“想进西卡学府，必须要有一幅健康的身体，瞧你，都瘦成闪电啦，不吃胖点怎么能行？” 王强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曾琪也是调皮，这种时候还开玩笑，嫌他今还没受够惊吓么。 “来，我扶你起来喝口水，嘴唇都开裂了。” 曾琪起身坐到床边，胳膊伸到楚逍背部，缓缓拖起，左手端起水杯，慢悠悠地将水倒入他的嘴里，最后还不忘抽出一张纸擦干不心流出来的水。 这一刻，楚逍感觉很温暖，从没有人照顾过他，如此细致入微的更没有。 “谢谢姐姐。” 望着眼前这位长相甜美的女子，楚逍由衷感谢。 王强坐在一旁却是羡慕至极，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这样的待遇就好了，痴痴地望着曾琪，觉得女孩更美了。 “王老师，这里有我照顾，你去买些补身体的营养品，问下李医师他能吃什么，别乱买。”曾琪别过头对王强。 “好的。” 王强正愁自己没事做，又觉得不做点什么对不起这孩子，刚好曾琪给他安排了差事，于是很是积极，立刻就行动起来。 这一个月来，除过每必要的代课，剩下时间王强和曾琪都会来区医院照顾楚逍，每看到楚逍气色好一分，心里就越高兴一分。 其实这完全是王强的责任，曾琪完全可以不用管，但她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再，楚逍这孩子给她的感觉很不错，乖巧懂事却不失自己的想法。 关于那道绘卡题，有一次她和王强专门与楚逍探讨过，楚逍某些独到的见解令得他们颇为惊讶。 其实楚逍在专业知识上有些不清道不明，虽然他对月火的构造烂熟于心，但制卡方面的专业知识仅仅掌握了基础，对于那些较深层次的概念理论，完全不懂，所以解释起来颇为困难。 他只能用通俗的口语表达出来，二位西卡学府的老师却听得很认真，他俩时不时相看一眼，吐出一个楚逍从来没听过的专业术语，每当这时，楚逍就知道二位老师听懂了，并与专业知识联系在了一起。 楚逍对那些专业术语颇为好奇，所以经常请教二位老师。 二位老师不遗余力地讲解，也将课堂上的知识教授给他，为了以后入学不落进度。 曾老师讲累了就换王老师，楚逍听得津津有味，精神饱满始终如一，脑袋仿若无底洞，可以源源不断地接收制卡学知识。 曾琪和王强像是遇见了奇珍异兽，学府那些学生连一节课都听不下去，楚逍为什么会对枯燥乏味的制卡学如此感兴趣，连续听三个时都不累，还经常问些延伸性的知识。 不过他俩很是欣慰，遇见这样一位好学的孩子，是身为人师的福气，比在课堂上唱独角戏还得不到学生反馈强得多。 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 楚逍的气色越来越好，养了一个月，不仅养好了伤，就连肉都是养了起来，之前那副皮包骨的不健康模样不复存在，此时显得仅仅有点偏瘦，却也差不到哪去，那件松松垮垮的破皮夹克已经能够撑起来了。 出院前一，王强好歹，总算动了校领导，校领导表示可以接受新生，不过要通过未完成的实践考试。 来到西卡学府，在王强的接引下，楚逍来到一间教室。 教室里已有一人在等候，看见王强带人来，没有多废话，检验完准考证后，示意楚逍坐那里用现成的材料制作一星能量卡。 一个月没碰这些东西，楚逍心里略微有些忐忑，不过信心终是大过怯懦。 王强就坐在一旁，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楚逍的理论考试满分不代表实践考试可以及格，素来就有那种理论学者，凭一张嘴得花乱坠，然则实践起来手忙脚乱。 白卡、卡墨、斜刃笔……盯着桌上的材料，楚逍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先在脑海里面一遍又一遍地推演一星能量卡的画法，这是最后的机会，要做到万无一失。 如此，二十分钟过去了，不仅二位监考官看得急，王强也是双手搓着裤子，急得不行。 “喂，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走人，别搁这儿浪费大家时间。”监考官不耐烦地道。 早上代课已经很累了，下午没课本应该在家休息，却临时接到主任临时指派的硬性任务，牺牲休息时间也就算了，这个不自觉的考生居然还在耽搁时间，迟迟不动笔。 “啊……不好意思，我这就开始。” 楚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在脑海推演画法，没去注意时间，抬头一看才知道已经过去了半个时。 虽然正式的实践考试有一个时的时间，监考官无权干涉考生做什么，但这不是正式考试，有这样一次机会已经很难得了，又岂能要求太多。 提起斜刃笔吸取卡墨，笔身搭在虎口冰凉凉的，这支金属斜刃笔比他买的那支好得多，不得不西卡学府财大气粗，就连考试统一用具，都是较好的那种，就是有点微重，好在影响不大。 左手扶着白卡一角，深吸一口气后陡然落笔，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 笔尖跟着大脑的思绪灵活划动，目光注视着卡片屏蔽了一切外物，呈现在他视线里的，就只有通体的白卡和无色却有痕迹的卡墨。 楚逍转腕一勾，卡片之上陡然亮起一瞬间的光芒，虽然微弱，但监考官和王强知道，这张能量卡制作成功了。 相比于在脑海推演所用的时间，绘卡的时间反而很短，连五分钟都不到。 不过，成功不代表及格，成功只代表这张能量卡其中含有能量，但能量的多少就不一定了，这需要测能仪去评估。 王强松了口气，刚才看楚逍绘卡的动作行云流水，就那娴熟的笔法，就已经能够秒杀百分之六七十的考生了，想来及格没什么问题。 在大家的注视下，监考官将卡片插入巴掌大的测能仪。 楚逍此刻的心情极度忐忑，望着桌面发愣，似在祈祷着什么。 嘀！ 显示屏上浮现出的数字却是令监考官因加班作业而皱起的眉头迅速舒展下来，还有着向下弯的迹象。 王强伸着脖子同样看到了那个鲜红的数字，旋即嘴巴微张，望着楚逍那张稍显青涩的面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听到测能仪发出的声音，楚逍知道结果出来了，抬起头准备询问监考官，谁知没等他开口，那监考官就对他眯眼笑道：“恭喜你，及格了。” 听到这个令人愉悦的消息，压在楚逍心口的石头总算移开，眉眼笑开，心情舒畅了一大截。 他冲王强笑了笑，王强也对他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 楚逍知道，这一切如果没有王强的帮助，他永远不可能获得这样一个宝贵的机会。 随后跟着王强办理一系列入学手续，钱都是王强出的，楚逍没什么。 他知道王强心里对他有愧，这些都是为了补偿他，但他不这样认为，到底昏死过去还是因为自己身子弱，不过他现在的确没钱用，索性都这些记在心里，等以后有了钱就及时还上。 西卡学府的学费并不高，作为红峡区一等一的学府，培养了许多优秀制卡师和卡修，常年为各部门输送人才，政府大力扶持，只要能考入学府，那么就证明了你有被政府扶持的价值。 不过，楚逍的心里还是难以忘记前三的免费入学资格，他就是奔这个来的，只是阴差阳错下通过另一种方式免费入了学，王强承诺在学期间的所有费用都由他一力承担，以弥补给他带来的损失。 本来凭他的实力，拿下前三没一丁点的问题。 王强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更加肯定了要资助楚逍的心理，其实还是有点心思，那就是楚逍在制卡学上的赋。 通过为期一月的接触再加上此次的实践考试，他觉得此子的前途不可限量，未来或许可以成长为红峡区首屈一指的制卡师，那样对他也是有颇多好处。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在舍财助学，实际是在为触及深层次的东西夯实基础，以获取更大的利益，有点“冰山理论”的意思。 偶然看见玻璃镜面里的自己，楚逍差点没认出来，第一感觉就是胖了，以前脸上棱角格外分明，现在虽然还是很分明，但脸蛋上多了许多肉，都能捏起来东扯西拽了。 “好胖……” “胖什么啊，现在的身体状况才是最好的，以前都瘦成竹竿了。” 王强完却在偷笑，各种营养品和肉类给你吃着，不胖才怪，其实现在也不胖，只不过较之以往胖了许多，可能有点不适应。 “把你龙卡拿出来，我再给你转点钱，抽空去买几身衣服。”王强道。 “不了，这就够穿了，再在学府也不让穿其他衣服啊。”楚逍提起装有几套院服的口袋道。 “学府不让穿，在外面总得穿吧，难不成去外面也穿院服？” 楚逍扯着皮夹克的衣领，笑道：“这个就够了，我不挑。” 王强已经帮他付了学费和住宿费，已经仁至义尽了，如何好意思再拿人家的钱，过惯穷日子的他对新衣服什么的也不关注，也从来不羡慕谁，做好自己才是真。 再了，这皮夹克干干净净的，除了有点破外就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起初有些大，现在长胖刚好合身了。 王强也不硬拽着给，笑了一声，道：“那好，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色也不早了，回去收拾好东西早些睡，明早点来把宿舍安顿好，然后去找李源丰老师。” “好的，王老师再见。” …… 第十三章 入住学府 楚逍并没有回黑街的家，胡鑫是个记仇的人，肯定会在必经之路上堵他，到时少不了一顿胖揍。 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可拿的东西，比较重要的就只有联邦公民身份卡，那个随时可以回去取，现在回去显然不明智。 所以楚逍决定暂时不回去，等到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时，再回去取身份卡，反正暂时用不上。 学府里有一卡通，吃饭、洗浴、购物都可以用它，而龙卡相当于是储蓄卡，外出购物也可刷刷刷，身份卡这东西使用最频繁的莫过于开房，现在显然用不上。 龙卡里有些钱，是王强给他的生活费，足有八百联邦币，这对他来是巨额，因为让从到大拥有的联邦币不曾超过二位数。 去商城购置了一些物品，诸如牙刷毛巾这些简单的日用品，被子床单什么的学府都有提供，是崭新的全套。 本以为需要的东西不多，买完才发现有一大口袋，拎起来挺重，依他先前那副身板，估计得用双手。 穿着蓝白相间院服的学生们焕发着青春的活力，在偌大的学府里嬉戏打闹，亦或是独自坐在树下埋头抱着本书看，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 学府的莘莘学子们，年龄都不大，以未成年居多，十五六岁占了多半，这些基本都是刚入学府的萌新，年龄稍大的学长，也不过十八九岁，这些人多是毕业考核不合格者重修课程什么的。 这也是听王强给他介绍的，西卡学府的环境和需要注意的地方，王强大概都了一遍，楚逍也算是对这所红峡区数一数二的学府有了大致的了解。 西卡学府分北院南院，分到北院的都是成绩优异的考生，他们是学府的中流砥柱，也是学府重点培养的对象，赋普遍高于南院学生，资源向其有所倾斜，不论是生活上的还是教学资源上的。 像他这种中途入学的人，自然而然被分到了南院。 楚逍觉得没什么，本来都不抱希望了，结果还是来到了西卡学府，这已经非常幸运了，何敢奢求其他。 北院南院皆是独自管理，教师团队和领导层都不同，但受学府统一管辖。 北院和南院都有各自的院门，一般而言北院学生不得进入南院，南院学生也不得进入北院，除非是有任务在身。 南北院外的公共场所，北院学子和南院学子也都泾渭分明，到底还是北院学子心高气傲，觉得南院学子各方面都不如他们，将来也会是两批生活层次不同的人。 他们北院的可以去各大集团任职，而南院的那些最多混到和他们同等的地位，大多数则是过着无休止制卡卖苦力的生活，或是当一名默默无闻的卡修，给人当保镖或者看门。 院门都有门禁，楚逍拿出一卡通在感知部分晃了一下，门禁解除，走了进去。 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找路标，没有路标的他就是一个百分百的路痴，东南西北都摸不着。 顺着路标指示，楚逍来到居住区，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里没有高高的宿舍楼，而是由许许多多散乱分布的单间凑成了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其中穿插着植被溪流，占地面积可谓是巨大。 俯视而望的话，恰似满星斗。 舍弃占地面积最的宿舍楼，而采用遍地分布的单间形式，再度证明西卡学府的财大气粗。 踩在青石铺成的路面，听着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还有溪水潺潺流动的脆响，让楚逍产生一种融入大自然的错觉，好像这里不是西卡学府，而是一片鸟语花香的树林。 恰经一间精致的房屋，木门紧闭，上面写着70，而自己的房号是88，应该就在不远处。 果然，沿着青石道走了二百米，找到了标注88的房间，用一卡通在感应处晃了一下，门便开了。 不其他，就实木地板都很惹眼，配置虽然基础，但贵在干净整洁，似乎全部换新，首先呈现在眼里的是一套红木桌椅，书架隔断里摆放着一张足够双人睡的大床和一个衣柜，房间最里边的一角是个独卫。 楚逍很满意，这比黑街好了不知多少倍。 把该铺的铺好，该放的放好，将房间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其实就一点灰尘，然后正式入住88宿舍。 躺在软硬适中的床铺上，楚逍眯着眼，唇角带着微笑，从来没有如此幸福过，幸福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咣咣！ 楚逍睁开眼一怔，谁会来找他？ 走出隔断，看见一个女孩站在门口，心想十有八九是校友，很快意识到不对，这里怎么会有女孩这种生物？难道这里不是男生宿舍？ 不对啊，如果不是，那他的一卡通怎么可能刷开这门，肯定是这女孩跑错地方了。 “你一个女生怎么会在这里？”楚逍怪异地看着那女孩。 女孩梳着齐刘海，穿着蓝白色的运动院服，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好似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我怎么不能出现在这啊，我宿舍就在附近，闲来无事出来逛逛看见房门没锁想提醒下你，你不知道你桌子上摆了那么多东西啊？” 女孩指着书桌噘起嘴，觉得这个男生还真是奇怪，这是南院居住区，她不在这儿能在哪啊。 楚逍意识到这里可能是男女混住，尴尬地笑笑，“啊……真是谢谢你，我叫楚逍，刚来的新生，很高兴认识你。” 新生？ 女孩这才注意到男生没穿院服，而是穿着破破的皮夹克，皱皱的褪色牛仔裤，还有一双廉价帆布鞋。 在穿衣这件事上谁都瞒不了她的眼睛，因为她对穿特讲究，穿的好坏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要不是学府强制规定穿院服，她才不穿这其丑无比的衣服呢，大得都可以当裙子穿。 “你骗谁呢，新生报道早就结束了好么……” “呃……因为特殊原因……所以……” 楚逍不知道该怎么，有点窘迫，总不能他是走后门进来的吧，虽然依旧靠的实力，但如果没有王强老师的帮衬，他连展示实力的机会都没有，更进不来这西卡学府。 “好了好了，我懂了。” 女孩厌烦地着，一看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土包子，估计在学府有当领导的亲戚什么的，想借此一飞冲，可惜啊，制卡学靠走后门是行不通的，最终还得靠自身实力。 “走了。” 淡淡地扔下这两个字，女孩便走了，这种走后门进来的人不值得她去认识。 楚逍知道自己被误解了，然而也不好解释，只能望着女孩活蹦乱跳得渐行渐远，随即一阵风中凌乱，居然是男女混住…… 第十四章 上课 早晨七点，楚逍穿着院服来到李源丰所在的办公室。 “请问李源丰老师是哪位？”楚逍怯生生地问。 办公室里坐了四位老师，都在各忙各的，安静的气氛稍显诡异。 四位老师几乎同时抬头，目光投射而去，仅扫一眼，其中三位又低下头去，只有一位男老师打量着他，道：“我是。” “额……我叫楚逍。” 别人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别人，这个男老师面相不老，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三十多岁的样子，不苟言笑，一看就是那种比较严格的班主任。 “新生，我知道。” 昨就知道会有一个新生来他带的班级，默认为靠关系进来的，因为招生考试已过去一个月，这个时间点来的大都是关系户，若不是硬性安排，他才不会接收一个吊儿郎当的混子，别让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 不过既是关系户，背景应该很硬，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八点刚好是我的课，到时候你跟我走就行了。” 完，李源丰便不再理会楚逍，埋下头继续写着材料。 楚逍有些尴尬，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就把他晾在这儿？ 过了一会，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办公室，站在楼道上俯瞰着学府景色，身处八层，能把学府整体景观看个大概。 绿油油的植物随处可见，将现代化的建筑点缀得有点回归自然的意思，遥遥望见居住区，坐落其中的房屋好似漫星辰，随意分布着，又有溪水交融，构成一幅恬静唯美的画卷。 不知不觉中肩膀被人一拍，楚逍一个激灵，才看是李源丰老师来了。 这眨眼的功夫，四十分钟就过去了？ 跟在李源丰身后，搭上梯，下到二层，径直走到教室外。 本来喧闹的教室在李源丰出现在教室门口后立马安静下来，巨大的反差令得李源丰面色不太好。 他阔步迈进，黑脸吼道：“一就知道吵吵吵，就不能预习下将要学的课程吗？你爸妈花钱把你们送到这来就是让你们嬉戏玩耍的？对得起父母吗？” “别以为考进西卡就可以放松了，告诉你们，这才是开始，你们之前在各种培训班接触到的制卡学知识，全部都是皮毛，不，连皮毛都算不上，如果你们现在不努力，以后就只能做人下人。” 四下寂静，静得只有李源丰的话语在教室里回荡，任何杂音都消失不见。 学生把耳朵竖起来听着，目光却是落在站在讲台一侧的楚逍身上，这人是谁啊？ “话不多，都十五六岁的人了，心里总该有点自知之明，下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李源丰对楚逍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位同学和你们一样都是本届的新生，只是因为一些缘故耽搁了新生报道。” 李源丰望着他，“做个自我介绍吧，让同学认识认识你。” 望着众多生面孔，楚逍站在讲台上有些不知所措，最终还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大家好，我叫楚逍，很高兴认识大家，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很平凡无奇的自我介绍，加上容貌算不得那种惊艳的类型，特别是穿上臃肿的院服之后，所以并没有给大家留下什么印象。 一个女孩撇了撇嘴，走后门就走后门嘛，那么好听有什么用，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正如女孩所想，大家都认为他是关系户。 “随便找个位置坐吧，你的教材还没下来，先和别人合看一本。” 楚逍抬眼一望，阶梯教室里空位很多，只是同学们似乎都不太友好，听到李源丰的话后都是下意识地将目光放到书本上，估计是在祈祷他不要坐过来吧。 苦涩地一笑，楚逍孤零零地坐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其实一个人挺好，早就习惯了。 “楚逍，我们已经开课一个月了，不能专门为你一人讲重复的东西，所以请你谅解一下，那些等你领到书后自己去慢慢看，争取早点追上我们的进度。” 李源丰着客套话，免得这子回去打报告。 楚逍只是抬头微笑了一下，住院期间，王强和曾琪老师几乎都给他讲课，应该跟得上课程进度。 “我们之前学习了最基础的上下结构和左右结构，以及你们制作一星能量卡所用的一体结构，下来我要讲的是稍微复杂一点的双层结构和层叠结构。” “双层结构和层叠结构，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它俩的区别大了去了，有人知道是什么区别吗？” 李源丰目光扫视着，而学生们此刻都将低下头去，生怕与他目光接触。 只有一人比较扎眼，楚逍没低头，所以在周围同学的衬托之下就显得他鹤立鸡群。 楚逍正在回忆王强老师给他讲的知识，并没有注意周围的变化，王强老师也是教卡片结构课程的，这方面讲得自然多，双层结构和层叠结构都已讲完，这里居然才准备讲。 “楚逍，你知道？” 李源丰眼睛微眯，这属于还没教授的内容，大家都不知道，楚逍看了一些书籍懂得一些也有这个可能。 “啊……” 听到老师点他的名字，楚逍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茫然地望着李源丰，“老师，你刚才什么？” 全班哄笑，原来是个逗逼。 “上课注意听讲，别神游外，坐下！” 李源丰黑着脸，果然是个混子，本来还有所期待的。 “你们凭什么笑别人，双层结构和层叠结构的区别，谁能给我出个三七二十一，不懂就不要笑话别人。” 全班又安静下来，只是一阵毫无预料的声音很快打破了这阵安静。 “双层结构是由两层各不相同的图案构成的整体，两层之间没有关联性，而层叠结构是由三层及三层以上图案构成的复合体，拥有叠加态的特征，两两结合，产生仅限于两层图案的关联性，二者间最大的区别是双层结构可以是层叠结构的子结构，而层叠结构不具备双层结构的可延展性和可支配性。” 学生们大跌眼镜，无数目光聚焦于楚逍身上，虽然听不太懂，但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瞎扯绝不会这么专业，而后又将目光齐刷刷地移向老师，看老师对这个回答作何评价。 第十五章 制卡 李源丰眼底划过一丝惊疑，居然理解得这么透彻，真是有点不可思议，旋即面庞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看来这个新生也不是毫无亮点。 “嗯……得还不错。” 李源丰对着楚逍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其他人，面色严肃，“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还好意思笑，除了楚逍，其余人把我将要讲的概念抄十遍，明检查。” 大家本来还对新生的表现有点讶异，旋即化为了无尽的愤恨，都怪这个新生，瞎出什么头，害他们抄课本。 几道怨恨的目光投射而来，楚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有点被针对的意思，但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哪怕独来独往，也能做得很好。 常年在黑街生活，他的心性，早已被现实打磨得消去棱角，心理上也要比这些少年少女成熟许多，且知晓这世间唯一的一条真理：求人不如求己。 强化自身，才是日后行事的本钱，所谓朋友，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同样可能撕破脸皮，当然不乏极少数不为利益所动，只为交心的知己。 课上完，可能留给班主任的印象不错，李源丰亲自带着楚逍去领书，问了一些家长里短。 楚逍黑街的出身，着实令得李源丰惊了一跳，黑街意味着堕落，哪怕再有意志之人，也会被那些苟且偷生的人同化，能走到这一步，很是不易。 教室里，同学们整理着书籍，不禁议论纷纷。 “那个新生是不是校方亲戚啊？” “还用问？统招没他，这都过去一个月了，才来报道？” “不过他学习不错诶。” “只懂死记硬背罢了，这种实力充其量能考过理论考试，实践方面估计就是个傻子。” “有些道理，如果有统招的实力何须走后门，肯定是考试没过，才托的关系。” 刚走两步，听见大家唾沫横飞的议论，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一个关系户有什么好议论的，真是无聊。” 书很多，也很重，楚逍抱着书回到宿舍就像卸下了一副重担，稍微歇息了一会便抱起书看。 有书的日子不会无聊，甚至因此忘记了吃饭，或者，在他的世界里就没有按时吃饭这个概念，往往饿了才随便找点东西吃。 楚逍做的绘卡题引起了王强、曾琪二人的高度重视，为此，他们课后会和楚逍沉浸于书籍一样沉浸在自己的实验室里。 此时，曾琪戴着口罩坐在实验室里，取出一块焱岩在平秤上量着，然后将其打磨成微毫粉末，装入滴管。 往滴管里滴入三滴紫宣水，又往里滴入柔化剂等一系列物质。 她的眼睛紧盯试管刻度，严格把控各种物质的量，多一毫少一毫都不行，这已经是她第十三次尝试了，绝不容许犯低等错误。 实验室里的所有实验器材都通过能量导线连接，能量卡统一提供给器材或器材内部卡的能量，也可单独插入能量卡使用，这种情况大多出现在室外，室内没必要。 调制好卡墨后，将试管里的粘稠液体倒入加热皿加热，用搅拌棒一圈一圈地搅拌。 加热皿无火焰，内部嵌有热卡，用渐进式的开关触发，可灵活控制温度，热卡亦可单独使用，但需感知控温，对个人要求较高，且比较费神。 待得液体由深蓝色转为蓝红相见的色彩，并产生一圈圈的淡淡光晕，这才停止加热。 趁卡墨还没冷却，将斜刃笔笔尖浸入其中，吸足卡墨。 左手边放有一张通体呈淡黄色，略有点粗糙的卡片，那是由齐黄木制成的，她仔细研究过绘卡图案的构造，并尝试过数次，觉得用这种卡材最为合适。 她照着那道绘卡题的图案在卡片上绘制起来。 笔触愈多，蓝红相间的线条糅杂成复杂的纹理，当融合着感知，将上下两部分结合起来的最后一笔落下，卡面竟是泛出了淡淡光华，虽转瞬即逝，却令得她喜出望外。 泛起亮光，就代表制卡成功，只是优劣不一罢了。 她用度仪催动，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一般而言，具备合理性的卡片只要制作成功就一定会反馈出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可能是视觉上的，也可能是感觉上的，亦或是嗅觉上、听觉上…… 曾琪不甘心自己努力尝试得到没有结果的结果，便另制作起新的卡片，残酷的是，没有一张反馈出东西来。 执着不代表犟，花费数个时没有得到什么成果，她便放弃了，卡片能制作成功，明卡材卡墨的配合没问题，不反馈东西很可能是构造上面出了问题。 曾琪摘下口罩，露出挺翘的鼻尖和微启的红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果然想要制作出一张具有功能的新卡，不是这么简单，不过楚逍那男孩表现的确不错，能想出这样新颖的构造方式。 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但无疑，这是一张在理论上得过去的卡片，也是一张成卡，只是不具有开发价值，没必要告诉校方。 同样的，王强的努力也证明了这张卡片不具备开发价值。 不过他仍旧不肯放弃，有一他找到了曾琪，二人在一起讨论起来，讨论的结果是构造不够严谨。 虽然抱有一点侥幸心理，但无疑让他们燃起了一丝丝希望，这张卡片的构造没人比楚逍更清楚，或许楚逍本人可以找到问题所在。 上了几课，楚逍渐渐适应了西卡的生活，通常情况下一只上半课，剩下时间学生们可以自由利用，可以外出玩耍，也可以待在学府学习。 对于玩耍，楚逍并不感兴趣，上课余下的时间，自然就被学习占据。 三点一线的生活让楚逍很满足，过得也非常充实。 教学楼、宿舍、图书馆，这三个地方总能见到楚逍孤独的身影，倘若他会分身术，想来这三个地方都不会缺少他的影子。 除了这三点，还有学府餐厅。 他也是这里的常客，只不过吃完饭就会迅速离去，待的时间远不如那三点。 此时，楚逍就在丁香园餐厅用餐。 丁香园作为西卡学府的餐厅，装修非常豪华，桌椅都由精致的红木制成，还刻有花鸟鱼虫雕纹，在灯光下摇曳着朦胧的酒红色光晕，俨然可当艺术品对待。 与豪华设施不同的是餐点便宜，一餐仅需五六枚联邦币，比外面大多数餐厅都要便宜，王强给他提供的生活费足以让他过上日食三餐的幸福日子。 第十六章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两荤两素的搭配让楚逍吃得津津有味。 这种生活，搁以前绝不敢想，然而来到西卡，让他脱离了黑街的纷扰，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楚逍敢，知道！ 咸鱼都能翻身，人物为何不能，任何事的结果都取决于自身，谋事在人，成事在，只要敢于尝试，那么就不会留下遗憾。 “我给你讲啊，我们班来了一个关系户，特牛逼，连李疯子都给足了面子，像我们哪有那种待遇。” “关系户？西卡不是明令禁止走后门吗？” “明着一套，背地一套，你能知道校方领导是些什么人？这年头，只要有人有钱，就没有办不了的事情。” …… 无意听见距自己稍近的餐桌上的声音，楚逍明知道是在议论自己，脸上却没起丝毫波澜，他在同学眼里，或许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些闲言碎语，他懒得去计较。 还是那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楚逍嘴角微掀，现在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他没有忘记心中的渴望，那些将会逐一实现。 “哎，看那，他就是我们班的关系户。” 楚逍的同班同学恰好瞅见了正在用餐的楚逍，稍一忐忑，刚才议论的声音该不会已经传到后者耳边了吧，这种关系户可惹不得，万一是个记仇的人，那他以后在学府可就不好混了。 对面的男生望去，好奇地打量一番，旋即起身端起餐盘走了过去。 “翟胜，你干嘛去？” 翟胜没有回答，直接走到楚逍面前，微笑道：“同学，介不介意一起用餐？” 楚逍抬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个议论他的同学，眼神示意他坐，没话。 翟胜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边吃饭，边问：“同学，你‘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对还是不对？” “不对。”楚逍斩钉截铁。 “哦？同学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信鬼神之？” 楚逍的反问令得翟胜防不胜防。 “同学还真是幽默啊。”翟胜笑道，心想这家伙脑子转得挺快。 “你，如果你的入学名额被别人抢了去，而那个人并不是凭自身本事取得，是靠关系脉络，你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背景实力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不可否认，倘若我遇见了这种事，我自认倒霉，当然，不能因此颓废，先比不过人家，只有靠后去努力。”楚逍缓缓道。 翟胜腹诽道：真特么不害臊，自己就是靠关系进来的，还什么后努力。 “我吃完了，先走了。” 楚逍端起餐盘就欲离开，恰好碰上迎面走来的曾琪和王强。 “曾老师，王老师！”楚逍打了个招呼。 曾琪没注意到，听声音才反应过来。 “楚逍，你也在这吃饭呢？” “嗯。” “你下午有课没？” “没。” “那刚好，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曾老师！” 听到有人叫自己，曾琪看去，虽然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但的确是她所带班级的学生。 曾琪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对翟胜的回应，然后又与楚逍交谈起来。 望着三人离去，翟胜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这关系……也太硬了吧，曾老师居然有事需要一个学生帮助？ 这一幕也被楚逍的同班同学看在眼里，便和翟胜凑到一起大肆谈论起来，无疑，楚逍不仅是关系户，还是最强关系户，连学府的老师都有事求他帮忙。 这般强硬的后台，进入西卡那还不是洒洒水的事。 路上，楚逍没问却猜了个大概，曾琪和王强俩人凑一起，而且有事需要他帮忙，必然和月火有关。 果不其然，他被二人带到了实验室，他还是第一次进实验室，对这一切十分的好奇。 特别是桌上的各种实验器材和材料，更是吸引了楚逍的眼球，就是实验室的气味不好闻，不出的怪味。 这些东西，只有在实验室里才能一见，学府统一发放的器材和这完全不能比。 如果把学府统一发放的器材比作入门级，那这些器材就是专业级，手感、质量、精度什么的都要好得多。 王强从桌上拿起一张卡片，缓缓道：“楚逍，我和曾老师照着你绘制出的图案，试过很多遍，结果是成功了，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你应该明白，如果制出一张一点作用都没的新型卡片，那就等于零，什么都没有。” “能给我看看吗？” 楚逍对那张卡片很感兴趣，他在卡材和卡墨这方面没什么研究，刚好曾琪和王强找到了适合月火的材料，做起来将会事倍功半。 “当然可以，这是属于你的构思。”王强将卡片递过去。 卡片通体呈淡黄色，摸着有些粗糙，是某种木质卡材。 其上的线条蓝红相间，极为流畅，反正一眼瞧去绝不会看出问题来，但是，楚逍对月火的构造早已烂熟于心。 他当初在试卷上绘制出的图案或多或少都有些偏差，照这个来制卡肯定与原卡有出入。 王强和曾琪望着楚逍那张认真的脸，后者全神贯注地盯着卡片，他们则是有些紧张，如果楚逍能看出来其中的问题，那他们这几日就没白研究。 若能更进一步制出具有某种效用的新卡，那他们将能获得协助完成新卡开发的荣誉，楚逍也能因此获得学府的关注，最重要的是能为南院争一口气。 近年来，南院日渐式微，人才都齐聚于北院，学府把大部分教学资源都投放到了北院，他们南院能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少，此时南院就需要一张新卡，以得到学府重视。 奈何那些整研究新卡的学生都不争气，今年愣是没出一个，而北院已经出了两个，虽然新卡的效果微乎其微，但那也算是具有效用的自研新卡，可以给学府带来金钱和荣誉。 只要制作出一张具有意义的新卡，区政府就会拨款给学府用以人才培养，那是难以想象的巨额，在这方面，政府绝不吝啬。 他们此刻只能寄希望于楚逍，南院这么多人，却要靠一个新生，想想也是可笑，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每年统招，成绩优异的人都被北院收纳，成绩虽不能决定一切，但能决定某些能力。 再进一步，倘若楚逍能制作出涉及面很广、功能很强大的新卡，那对整个学府来都是了不得的事情，楚逍更能申请专利，从而获得一笔可观的收入。 当然，这是遐想而已，制出具有某种效用的新卡就已经很了不起，怎敢奢求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况且这只是一个新生在招生考试里临时做的一道绘卡题罢了。 在此之前可以断定楚逍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制卡学知识，全凭对制卡学的初步了解和他那马行空的想象力，没有专业的知识储备，哪怕想象力再丰富也不行。 “可不可以提供给我制作卡片的材料，我拿回去研究一下。”楚逍恳求道。 其实他有私心，想拿这些材料练手，毕竟月火是他的东西，就这样嘴巴一张把什么都告诉别人，显得很傻。 毕竟在这个世界，知识产权非常重要，产权意识也深入人心，一张受众广的新卡，可能给制卡师带来百万甚至千万的收入，若被盗了去，那就呵呵了。 “没问题。” 楚逍的要求很低，他们只需要提供材料，而这些材料并不罕见，实验室就有一些，就算不够，还可以去材料室购买。 只要新卡改善成功，他们的收益将会远远大过购置材料的钱，并且可以造福整个南院。 第十七章 体训课 调制出的卡墨实在难闻，有一丝淡淡的臭鼬味，于是楚逍戴上白色口罩，尽管这样，还是能闻到一点。 楚逍取出模具下的卡片，攥起斜刃笔，在脑海推演月火的构造，将其中的每一笔都无比清晰地反馈出来。 这是他初次尝试制作幻卡，月火大抵属于一星幻卡的范畴，应该不会太难。 制作幻卡和制作能量卡没太大区别，就是结构和画法复杂些，关键是用到了感知。 温热的卡墨沿着笔尖流淌在略显粗糙的卡面，卡墨要趁热使用才会比较流畅，稍微冷却便会出现卡顿的现象，这是绘卡的大忌，绘卡要一气呵成，构成连续的线条，万不能中断。 线条有粗有细，这是落笔轻重带来的差异，直接影响着卡片效果，楚逍先在白纸上划了几笔，掌握了力度才开始绘制图案。 楚逍的画法不存在问题，构造更是严谨，就是在感知运用上不够熟练。 这些老师讲到了如何运用感知，楚逍仔细听了却还是一知半解，课后也翻书看，并做了大量感知练习，但对其的理解还是模棱两可。 所谓感知，就是对感觉刺激、知觉对感官刺激赋予意义进行认知的水平，取决于感官对刺激的敏感程度，而且经验和知觉决定对刺激的判断。 并且，能通过感觉器官感觉某样不可视或者肉眼无法直接观察的物体，通过感觉描绘出其具体形状或者运动状态的一种超能力。 这种能力不是人人都具有，但通过后大量的艰苦练习后可以获得一定程度的能力。 这是制卡师的一大门槛，许多人对制卡学感兴趣，提出许多理论，具备科学依据却很难实践，然则本人并不是制卡师。 哪怕是西卡学府的学生，也未必是制卡师，只能经过学府的统一教学，培养起学生的感知较为容易。 迈过这一道坎，便可以制卡师自居，就算自己没能力开发出新卡，也能模仿制作别人的卡，进行工业化生产，这类人算是制卡师的底层，不过在底层好歹也是制卡师，要比商贩强得多，收入还算可以。 失败了！ 卡片没有浮出亮光。 “没事，这是第一次尝试。” 楚逍为自己打气，开始绘制第二张卡片，到最后还是没能通过感知将上下结构毫无联系的两部分结合在一起，再告失败！ 半过去，直到夜里。 亮堂堂的宿舍里，楚逍的状态有点接近癫狂，额头布满细汗，眼球瞪得浑圆，紧紧盯着那一张淡黄色的卡片，目光随着笔触移动。 此时已有血丝爬上眼球。 第十二次，再度失败！ 眼瞅着稀少的材料，楚逍叹了口气，还是先休息吧，明再试，虽然感知没用对地方，但感知的的确确消耗了，此刻他疲惫得连洗漱的劲都没了。 关掉灯，拖着身子一头栽在床上，累如死狗。 …… 崭新的一，楚逍站在操场上呼吸着新鲜空气，这堂是体训课。 对于一年级的新生来，还没有划分系别，学的东西十分冗杂，既要学各种各样的知识，又要锻炼体魄。 二年级便要划分为制卡系和卡修系，学生可根据自身条件选择进修哪一样，制卡系专门研究制卡学和制作卡片，卡修专门运用卡片和强健体魄。 两个系别没有优劣可分，厉害的制卡师可能制作出功能强大的卡片，而厉害的卡修，则可以将战斗类卡片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也不乏既是制卡师和卡修的人，但那样做没有侧重点，两个分支都达不到业界巅峰，除非是才中的才。 这年头才不值钱，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可以被称作才，制作出一张意义不大的新卡被人叫作才，使用卡片击败较强的猛兽也被叫作才。 在楚逍心目当中，才应该是制作出福利大众的卡片的制卡师，或是守护家园守护联邦的强大卡修。 “先热热身。” 老师完这句话，同学们就各自行动起来，弓步压腿、侧压腿、体转运动、伸展运动、手腕脚踝……各种热身运动层出不穷。 没人敢闲着，因为眼前这位是有魔鬼老师之称的夏东，三十多岁的人脾气却暴躁得不行，稍有不对就体罚学生。 “弓步压腿不是弓步弯腿！” 听到这道接近野兽咆哮的声音，大家知道有人要悲剧了，都在偷瞄着，楚逍也不例外，与别人好奇取乐的心理不同，他想看那名同学错在哪了，免得自己也犯同样的错误。 “啊！” 一声惨叫，那名张姓同学弯着的腿被夏东一脚踢直，结果稳不住身子一屁股坐在了浅草地上。 “起来继续！” 张姓同学不敢怠慢，赶紧爬起来继续，动作标准不少。 本来是想看别人笑话的大家此刻都笑不出来，就害怕下一个轮到自己，赶紧调整姿势，力求做到完美。 “扩胸运动不是让你熊抱！” …… 热身运动结束，大家都松了口气，幸好没整自己。 “整队绕操场跑十二圈，落队的做一百二十个俯卧撑。” “啊！” 大家哀声连齐齐抱怨，不仅圈数增加，连惩罚都随之增加，真是太不人道了。 “有问题吗？”夏东语气平淡地问道。 “没没没……” 大家赶紧闭住了嘴，都知道顶嘴是什么下场，夏东不把你折腾到爬不起来就不是那个第一见面就来下马威的魔鬼老师了。 上节课就有一个家伙凭家中有点势跟夏东顶嘴，结果第二腿疼得走不了路。 夏东不管你是谁，只要是他的学生，犯了错照收拾不误。 他同样是一位实打实的卡修，据曾经在联邦部队待过，自身实力没得，这也是大家对其无比尊敬的原因，恨着也敬着。 一节长达两时的体训课结束后，大家都累得不成样，只顾喘气，连话的力气都没了。 楚逍坐在一旁休息，他也累得一点劲都没了。 走来一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却还津津乐道：“楚逍，你……这么牛逼，给魔鬼东提提意见啊，让他减轻训练量。” “你从哪儿看出我牛逼了？” 楚逍抛出一个怪异的眼神，在五班待了十来，也认识了一些同学，都是那种见面叫得上名字仅此而已的关系。 而眼前这个，就是一个口无遮拦的富家子弟，话没点逼数，想到什么什么，也不怕得罪人。 “班上谁不知道你楚逍背景雄厚，甚至连其他班都有所耳闻。” 楚逍干笑了一下，“我背景雄厚？一个黑街出身的穷子，有什么背景请你告诉我一下。” “黑街……如果你真是黑街出身，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统招没过，莫名其妙就进了西卡，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随你怎么想。” 楚逍懒得和这种人打交道，起身离开。 “呦，没本事脾气还大得不行，告诉你，制卡不只有理论，实践才是重中之重，哪怕你把课本上的知识全记下来，不会制卡将来只会是个只会打嘴炮的废物。” 周围一片哄笑，对于楚逍，他们始终保持着距离，课堂上楚逍表现得太过亮眼，同样引起了他们的反感。 这种不通过统招，而通过歪门邪道进入西卡的人都是混子，看似在课堂上表现不错，其实是在掩饰自己，最多证明他记忆力好点，能多记点东西。 统招除了理论还有实践，有真本事为何不走统招，答案显而易见，肯定是实践不过关，而对于制卡学来，最重要的就是上手实践，理论再好也是空谈。 楚逍一笑置之，或许这就是同学刻意疏远他的关键所在吧。 别人把他当废柴不要紧，自己把自己当作有梦想的好青年就行，何须向他人解释。 其实大家把他当成有家世背景的人也不全是坏处，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 现在起码没人敢仗着权势欺负他，在学府见不少弱势群体被欺负，他没有去伸张正义，这不能怪他视而不见，只能他现在没本事去保护别人。 要是傻啦吧唧地冲上去大放豪言“放开他，有什么冲我来”，然后被暴揍一顿，那不是胸怀正义，而是脑袋被门夹了。 第十八章 南院北院 “通知通知！请全校师生于下午两点在大会场集合！” “通知通知！请全校师生于下午两点在大会场集合！” “通知通知！请全校师生于下午两点在大会场集合！” 楚逍刚走出餐厅大门，就听见广播通知，不禁眉头微皱，什么活动要全校参加，要知道北院和南院举行活动一般都是分开的，除非是学府统一两院共同举办。 想那么多干嘛，去了就知道了，于是楚逍收敛心思，阔步往大会场迈进。 大会场不在北院，也不在南院，而在学府中央，属于公共场地，但一般很少有人来此，大家基本都待在院内。 “同学，打扰一下，刚才广播的什么，我没听清。” 正走着，忽然有人赶上来问他。 楚逍一瞧，发现是班上的同学蒋彬，班上鲜有的不排斥他的同学，却也不怎么深交，平时见面仅仅只是打个招呼，最多吃饭碰见坐一起。 没等他回答，蒋彬又道：“楚逍，是你啊，没认出来，真不好意思。” 楚逍连忙摆了摆手，笑道：“没事，大家都穿一样的院服，在背后能认出来才怪，广播上让全校师生两点钟在大会场集合。” “全校师生？北院也去？”蒋彬扶了扶方框眼镜，有点疑惑。 “对，北院南院都要去。” “这样啊……走，一起。” 沿途，蒋彬总会把地上的垃圾拾起扔进垃圾箱，这种行为楚逍见怪不怪，也不会觉得人家装高尚。 因为在班上，蒋彬就是这样一个人，正如名字一样，文质彬彬还喜欢干净，不能忍受所处环境下有垃圾存在，那样会让他浑身不舒服。 即便司空见惯，走一路还是带给楚逍蛮大的震撼，与之一比有些自惭形秽，胸怀梦想却在这些事上输给别人。 随地捡起垃圾，就这样一件事，能做到的却寥寥无几。 出了南院，便是北院南院共享的公共场地。 此时人声鼎沸，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往露大会场走去，今日色正好，和煕的阳光普照大地，只会让人觉感觉温暖，不会让人感觉热。 乍看去，远处就只有两种色彩，一种是蓝白相间，另一种是红白相间。 “真不知道什么事需要如此大张旗鼓。” 蒋彬望着这浩大的阵势有点想不明白，只有开学典礼的阵仗能与之相比，甚至还不如。 “去了就知道了。” 楚逍耸耸肩，这种事情他又如何知道，这完全就是临时的通知。 长廊里，大家不紧不慢地走着，南北院学生互不搭理，北院学生大都瞧不起南院，南院学生也不愿与北院为伍。 在前方，就有三个穿着红白相间北院院服的学生走着，一路上嘻嘻哈哈，聒噪得不行。 楚逍和蒋彬很少话，显得十分安静，毕竟二人不是话唠，也不是可以交心的朋友。 在西卡待了十来，对于南院和北院的关系，楚逍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彼此互为竞争对手，只不过近来南院式微，在学府领导心目当中的地位越来越低，获得的教学资源也越来越少。 不仅学生，就连老师的待遇都不同，北院老师的薪资福利明显要比南院老师好，监考这类苦差事也大多交给南院老师。 这些隐藏现象没人给他，在西卡待上一段时间，自会知晓。 哒！ 前面一个学生喝完牛奶，顺手把奶盒扔在地上，其实多走几步就有垃圾箱。 蒋彬眉头微微皱起，他对这种行为很反感，多走几步路的事情为什么就这么随性呢？干净整洁的环境要靠大家去维持，而不是靠清洁工去频繁地清扫。 他快步走去，捡起地上的奶盒，赶上那个随手丢垃圾的同学，很客气地道：“同学，下次请记得把垃圾扔进垃圾箱。” 完便将奶盒扔进一旁的垃圾箱里。 楚逍没来得及拉住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是北院的学生，本来就对南院嗤之以鼻，凑上去只会自讨没趣。 本来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但那个染着黄毛的北院学生却觉得自己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 “我扔垃圾要你管？” 蒋彬瞧得对方脸色不对，赶忙道：“我就是单纯想提醒你一下，没别的意思。” “提醒我？你有这个资格？” 黄毛重重摁了几下蒋彬胸前的院徽——袖珍黑色卡片，其上绣着的“南”字。 另外几个北院学生此时哈哈大笑起来，很明显是在嘲笑蒋彬南院学生的身份。 蒋彬脾气比较好，轻轻拍了拍胸前，不急不躁地道：“就事论事，就算你是北院学生，成绩优异，也不能把最基本的道德素养丢掉了，那样只会给自己抹黑点。” “大家听到没？南院的师兄教我们北院学子如何学习道德素养呢！” 本来没几个人注意，经那人高声一，顿时引起一片哄笑。 南院学生面子上挂不住都匆匆离去，只有少数人留在这里黑破了脸。 饶是以蒋彬气定神闲的性格，此时面色都有点难看，仿佛是抹了一把锅底灰，这不仅在嘲笑他，而是连整个南院都嘲笑了一遍。 可偏偏，南院没人敢站出来，都是面露羞愧地离去，因为北院的确要强于南院，自己没本事考入北院也怪不得谁，就算打起架来，最后也是南院吃亏。 在成绩优异的学生面前，成绩差的学生自然会有自卑心理。 这点楚逍怎会不懂，可他不一样，他有本事考入北院，不过现在看来，南院也没什么不好，反倒是北院那些自以为高南院一筹的学生带着一身歪风邪气。 这时候如果他不站出来，只会助长北院的气焰，令得南院抬不起头。 “同学，过分地高看自己对未来可没有好处，就事论事，在乱扔垃圾这件事上，你敢你没做错？” 楚逍上前几步，和蒋彬站在一起，身为南院学子，被这样当着大家面嘲笑，是人都忍不了的。 黄毛挤眉弄眼地道：“哎呦呦，可别给我乱扣帽子，我可没高看自己，不过……未来混得比你们好那是肯定的。” “就是，高没高看心里没点逼数吗？” 北院学生附和着，考入西卡北院，这就是未来的保障，将来再不济也比南院那些差等生混得好。 第十九章 争斗 北院学生的话语之难听，令得留在这里的南院学生动了怒。 “嘴巴放干净点，这里不是你北院撒野的地方。” “南院再不济，也比你们北院这群满嘴喷粪的家伙强。” 有人壮胆，便是有数道声音此起彼伏，共同抗击着北院。 “你们南院就是不如我们北院，这一辈子都会被我们踩在脚底下，这是事实，你们不爱听又能怎么着啊？想打架？” 黄毛撸起了袖管，摆出一副地痞模样，在他身边竟有人亮出了佩戴在手腕上的度仪。 这让南院一众人气不过却又不敢动手，北院新生中有卡修存在，就算不怕背处分去打架，也讨不得什么好处。 渐渐的，一桩芝麻绿豆的事，衍变成了南北院之间的矛盾，或者这种矛盾一直存在，这件事仅仅起了导火索的作用。 楚逍同样升起一丝薄怒，却庆幸双方没打起来，望着那在阳光下泛起淡淡光泽的度仪，笑着：“未来是个未知数，笑到最后的指不定是谁。” “哦？那咱们走着瞧！”黄毛轻蔑地笑道。 许久未开口的蒋彬十分无奈地摊摊手，望着黄毛道：“我也是醉了，就让你下次注意点不要乱扔垃圾，搞这么大动静是要干嘛？” 楚逍扯了扯蒋彬的衣角，让他不要多话，事情就这样结束最好，以后少招惹这些疯子就好了，别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 “诶，你不提还好，既然你提了，我还就扔了。” 黄毛仗着身边有一个卡修就肆无忌惮，从兜里掏出一张餐巾纸，撕成碎屑往上一抛，撒得满地都是。 楚逍在心中叹一口气，本该消停的事情又延续了，蒋彬这人太老实，没和混混打过交道你永远不会知道混混有多无赖。 这个黄毛虽是北院的学生，但在楚逍眼里，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混混，相比于黑街那群混混，就多了点学问。 蒋彬捏着拳头，他忍到了限度，这种行为不可原谅。 “怎么着，真想动手啊？！” 黄毛往后缩了缩，身旁那名卡修往前一步，从腰间卡包抽出一张卡片，迅速插入度仪。 霎时，见其指尖萦绕着一股水流，如灵蛇般在五指间滑动。 楚逍眼睛一亮，这就是攻击型幻卡么…… 蒋彬刹住脚步，此刻他才知晓这个卡修不是摆设，而是真有运用幻卡的实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绕指尖滑动的水流上，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卡修的力量，不免好奇。 虽是平平无奇的水流，却可以如此灵活地在指尖游走，其威力不可觑。 “瞧把你们给嘚瑟的。” 正当局面有些难看的时候，一道空谷莺啼般的清脆声音毫无预料地响起。 紧接着，便见一道倩影出现在楚逍身侧。 楚逍认得她，那个站他宿舍门口的女孩，同样也是同班同学，初次见面不知她叫什么名字，经过老师多次提问，才知道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唐芊语。 对她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名字和相貌。 “哈哈……南院是要靠女孩子出头吗？”黄毛捧腹大笑起来。 “笑……我让你笑！” 唐芊语撩起宽大的衣袖，竟也佩戴着度仪，直接往里插入一张卡片，摁下激活按钮。 下一瞬，她身前浮现出一片粉红色的花瓣，不给众人惊讶的时间，瞬间对着黄毛飞去。 黄毛面色一变，迅速后退，他身边的卡修眼神一凝，控制着指尖的水流飞去，角度不差丝毫，刚好阻拦在花瓣的前方。 然而，花瓣如一柄刀锋，将水流从中切开，畅通无阻地飞向黄毛。 南院众人稍感欣喜，然而那股溃散的水流并没有落地，重新在半空汇聚成蛇状对唐芊语飞去。 “对感知的运用竟然达到了这种程度……” “这就是卡修之间的战斗吗？” “情况不太妙。” …… 众人议论纷纷，已然忘记这场战斗因什么而起，此时都放空大脑观看这场卡修之间的较量。 楚逍瞧见情况不对，一个转身，将唐芊语护住，动作完成的瞬间，水流刚好击中他的背部，似一颗受到挤压的水球，陡然爆开，水洒一地。 虽然知道这股水流不可当一般的水来对待，但楚逍还是没想到会如此吃痛，就好像一根钢针插入了脊背。 与此同时，唐芊语控制的花瓣如一片刀锋，凌厉地划破黄毛的胳膊。 “傻啊你……” 唐芊语望着替自己挡下攻击的楚逍，嗔怪道。 楚逍紧咬牙关，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他真想喊出来。 “不去集合，围在这里干什么呢？” 纪检委来人，平息了这场争斗，起因却令得纪检委哭笑不得，就因为南院学生提醒北院学生不要乱扔垃圾，由于双方没什么大的损失，指责几句就散了。 “楚逍，要紧不？需不需要把你送到医务室？”蒋彬侧头问。 楚逍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没事，就一点伤，休息几就恢复过来了。” 话虽这样，但蒋彬能看出他忍着疼痛，不然为什么要挺着肚子走路。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勇气，不过这种行为太傻了。”唐芊语对楚逍刚才的行为点评道。 “你就不能点好听的吗，楚逍好歹帮你挡下了卡修的攻击。” 蒋彬可不管对方有什么身世背景，对与错才是他衡量事物的标准，何况大家是同班同学，嘴巴为什么要这么恶毒。 “我要他挡？” 唐芊语双手抱胸，蛮不乐意，耍着大姐的性子。 楚逍扯嘴僵笑，很想自然地去笑，就是背后的疼痛让他没那心思。 在黑街度过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要是这么容易生气，那他早就被气死在黑街了。 非但不气，反倒觉得这妮子有点调皮可爱。 此时此刻他全然把唐芊语当成不懂事的丫头对待，不过这丫头也不简单，年龄相仿，却会运用攻击型幻卡，实在令人刮目。 “无所谓了，总之那黄毛吃了瘪，以后就能收敛一点，这次咱们南院在气势上没输他北院。” 楚逍觉得内心畅快，不知为何，经过这次，那时常被老师提及的集体荣誉感，也是能够体会到一些了，不过仅限于院级层次，因为在班级上，他总是被孤立的那个人。 第二十章 星星之火 落座，大会开始。 即便是坐，南北两院也都泾渭分明，南院居左，北院居右，巨大的会场占了大半，用人山人海形容也不为过，全校师生都来了，座无虚席。 前方竖着班牌，楚逍他们找到南院一年级五班所在位置，坐了下去。 班主任李源丰来回晃荡，维持着纪律。 看见舞台上的横幅，楚逍才知这是表彰大会，就是不知为何区区一个表彰大会也要如此兴师动众。 楚逍坐在那里不舒服，后背像被利爪挠一般，浑然不自在。 初次见识卡修战斗就被幻卡所伤，也证明了幻卡的威力非常强大，哪怕只是一星幻卡，意识到这点的楚逍更希望自己能开发出新型幻卡。 “没事吧？” 瞧得楚逍龇牙咧嘴，蒋彬担忧地问。 楚逍扯着嘴笑了笑，“没事，别担心。” 他不是强撑着，除了痛，没别的症状，所以没什么大碍，缓缓就好了。 唐芊语斜瞄一眼，嘟起嘴没什么。 西装革履的主持人在上面唾沫横飞，讲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下来……我们有请郭宏校长上台讲话。” 掌声过后，便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不慌不忙地走上舞台。 郭校长头顶有点秃，头发稀疏，像是几缕头发搭在头顶，面色有些暗沉，但那对鹰眼却是格外锐利，眉毛朝也在张扬个性。 能当上西卡学府的校长，没点本事又怎么可能。 乍看去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只有接触过的人才知其厉害。 “首先，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余抽出时间来参加这表彰大会。” 郭宏校长的讲话中气十足，气场也是非常强大，没人敢在这种情况下话。 一句话完，便是有雷鸣般的掌声爆发开来，一波高过一波。 “西卡学府成立八年有余，涌现出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学子，师资力量如今跻身红峡区前列，各种荣誉奖项也拿得盆满钵盈，我们西卡能有今的辉煌，全靠大家共同的努力，对此，我深感欣慰，也希望大家，将西卡公诚勤朴的校训贯彻到底。” 任何人上来，都不免一些客套话，一套接一套，不带完的，楚逍有选择性地筛选其中的重点，更多则是百无一用的废话。 “匆忙召开这场表彰大会，是因为我们西卡，又出了一位制卡学才，他用了一年时间，开发出一张全新的幻卡，他就是北院三年级一班的邓亦霆，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上场！” 就连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郭宏校长，此时的声音都是充满激动，因为他们西卡，终于又出了一位才，这无疑可以给西卡再度贴金。 这个消息可谓是震撼人心，四下免不了声议论起来。 “邓亦霆？没听过这人啊……” “一鸣惊人即是如此，邓学长终日待在实验室研究新型幻卡，哪有时间抛头露面和我们这些闲人打交道。” “又是北院的人，可恶！” “要给我们同等的资源，我们南院也能出这样的人。” …… 无数人羡慕嫉妒，就算以前没听过这个名字，现在这个陌生的名字无疑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北院学子或许只会羡慕嫉妒，南院学子却有恨意流转于心间。 这些年来全是北院出精英、出才，南院一蹶不振，资源又不如北院，导致南院在西卡的地位越来越低，虽然明面上大家都隶属于西卡学府，但北院在各方面都压南院一头。 新型实验器材，永远都是北院先使用，南院只能跟在后面捡剩菜剩叶吃。 北院欢呼声响彻，这样一来，学府又会奖励北院众多资源，可以是雨露均沾，每个北院学子都能拿到一些好处。 反观南院这边，死气沉沉，学生们的脸上都不太好看，最多给校长面子，附和着吼上两声。 南院的老师们，此刻都面无表情，此情此景是为学府幸事，他们应该高兴起来才对，可他们哪能高兴，南院近几年都没出什么优秀学子，在西卡像是空气，任人无视。 郭校长也不给他们好脸色，放出再做不出成绩，就把南院的资源再分给北院一半的狠话。 再这样下去，可能资源就只够平时实验所用，想多用还得自己去花钱买。 李源丰摇了摇头，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依旧严肃，却掩饰不了神色的哀伤。 望见这幅景象，楚逍心里也不太好受，毕竟自己是南院的人，所谓的集体荣誉感，在这一刻被北院摧毁得一干二净。 “不就是开发出新卡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搞得好像有多厉害。”唐芊语撇撇嘴，满脸不悦。 “唉……人家能开发出新卡就是厉害，我们不得什么。”蒋彬叹了口气。 “我们南院这么多人，迟早有人会站出来，放心好了，这只是暂时的。” 楚逍很随意地，不由得想起绘制失败多次的月火，倘若他能绘制成功，或许就能改变这一局面，南院在西卡的地位或许能稍微提高那么一点。 “谁站出来？你吗？” 唐芊语此刻的心情很不爽，任何话在她听来都不是那么回事。 “我一个新生，哪能！”楚逍淡笑。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人家好歹也是北院的学长，又有无数资源提供，就那样还用了一年时间，虽然开发出新卡没什么了不起的，但也不是你我能办到的。”唐芊语缓缓道。 随着邓亦霆上台，北院的热情更加高涨，而南院的氛围愈加消沉。 邓亦霆穿着红白相间的北院院服，站在台上挺胸抬头地演讲，下巴再扬高点，鼻孔就能朝。 一席话结束，他取出一个木盒。 在巨大的屏幕上，舞台上的任何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邓亦霆手中的木盒非常精致，檀木质地，其上有梅兰竹菊雕纹。 盒内黄色丝绸铺就，其中静静躺着一张卡片。 邓亦霆取出幻卡，给大家展示，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这张卡片是一星幻卡，我给它命名为‘星星之火’，取燎原之意，正如名字一样，它拥有火属性，能产生灼烧效果。” 着，邓亦霆将卡片插入度仪，激活后，手心浮现出一团微弱的火光，指甲般大。 把一张纸放上去，纸立马就着了。 场下一片惊呼。 不是虚影，而是真真切切的卡片能量，将能量用火焰的方式表现出来，可用作野外探险，亦可用作攻击，几乎是全能型幻卡。 第二十一章 一丘之貉 “我只是一名制卡师，不是卡修，不能很好地控制它，所以就不向大家展示了，相信西卡许多卡修系的同学能将其运用得出神入化。” 邓亦霆完收起卡片，郭宏校长亲自为他颁奖，荣誉证书和三万联邦币撩拨着众人的心弦。 三万联邦币，仅是学府的奖赏，若有公司集团看上他开发出的幻卡，购买其发行权，那将会获得一笔很大的资金。 申请专利不可能，这种类型的幻卡不算多么出彩，实用性也不是很高。 “近年来北院为西卡创造了诸多财富，发展日益向上，南院的各位，你们可得努把力，不追赶上北院的脚步，起码要拉近一些差距。”郭宏校长语重心长。 刻薄的话语如同刀子一般刻在每个南院学子的心上，老师们也是无奈地深叹几口气。 反观北院众人，嘻嘻哈哈地笑看南院，仿佛自己就是要比南院的那些家伙厉害一些。 “再这样下去……实在不行就把南北两院整合在一起，省得有人东西。” 南院众人面色阴翳，南北两院整合在一起，不就是变相证明南院是北院的附庸品么…… 想要把两院整合在一起又谈何容易，且不利益相关，就是日常相处都很难融洽。 表彰大会结束，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点是，在学府中央的石碑上，多出了一个名字——邓亦霆。 为学府做出巨大贡献的学生的名字都会被篆刻在石碑上，用以纪念，西卡学子都渴望自己的名字能留在上面，那是一种荣誉，不会被风沙磨灭。 邓亦霆开发出新卡，显然对学府做出了贡献，学府可以以此宣扬西卡的教学力量有多么多么的强，得到厂商的关注就可以用作商业用途，那可都是钱啊，岂是区区三万奖金可比。 和蒋彬、唐芊语二人告别后，楚逍往宿舍走去，背部还是有些痛，不敢揉，那样只会更痛。 “走！” 刚走几步，听到声音，楚逍扭头一看是唐芊语折回，顿觉奇怪，“走？去哪？” 唐芊语双手背后，迈着双腿，漫不经心地：“还能去哪，陪你去医务室呀。” 楚逍摆了摆手，“哦不用了，我没事。” “必须去，你要是落下残疾，赖我头上怎么办，我可不想管你余生。”唐芊语义正辞严，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楚逍淡笑一声，也没多，他知道这丫头心地善良，就是嘴巴不饶人。 来到医务室经过简单处理后，唐芊语抢着把钱付了。 “好，我们俩扯平了，互不相欠，你以后再出什么事可赖不到我头上。” 唐芊语伸出手臂，和他划清界限，这令得医务室的医师摸不着头脑，不是这女生带这男生来看伤的吗？怎么下一刻就划清界限了，孩子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琢磨。 楚逍只是笑笑，觉得这种行为有几分幼稚，却又真烂漫，和黑街的那些人处久了，外面这些人或事总能给他带来轻松的体验。 往出走，迎面碰见两人。 “哥，就是他们。” 楚逍神色一滞，此前惹事的黄毛叫旁边那人哥，这不是关键，关键旁边那人似乎是刚才在舞台上受表彰的邓亦霆。 第一时间感觉不妙，却做不得什么，反倒是唐芊语露出手腕上的度仪，叫嚣着：“还想打架啊？” 知道这个女生的厉害，黄毛有些惧怕，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倒是邓亦霆伸出手扶住他的后背，示意他不用怕。 “学妹脾气如此暴躁，不好吧？”邓亦霆笑着道。 “我知道你是今受表彰的学长，但你也不能不问缘由去袒护你这个弟弟。”唐芊语秀眉微蹙。 “弟弟就是用来疼的，他受了伤，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给他讨回公道，否则要我这个哥哥有什么用，反倒让别人看笑话。” “又不是只有你弟弟受了伤，他还受了伤。”唐芊语把眼神投向站在一侧的楚逍。 “对啊，疼弟弟我能理解，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包庇你弟，你弟要是未来不顺，可是会恨你的。”楚逍道。 “关你屁事。” 有哥哥撑腰，黄毛的气焰无疑是更甚了一分。 “哈哈……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就算你受了伤，也不是我弟打伤的，谁打伤你找谁去，既然碰巧遇见了，那我们就好好算一算这笔账。”邓亦霆话锋一转，“看在我们都是西卡的，加上我本人也不喜欢麻烦，赔一万联邦币的医药费就行了。” “一万？你获得的奖金一共才三万，你这明摆着坑人。” 楚逍脸色黑了一分，哥俩果然是一丘之貉，都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主。 “学弟啊，这话可不对，怎么就坑你了呢？我弟弟将来可是要成为制卡师的，伤了胳膊，万一影响到以后的发展怎么办？” 邓亦霆顺手拉起黄毛的胳膊，撸起衣袖露出那条鲜红的伤痕，大惊怪地道：“瞧，这么长一条伤痕。” 医务室附近没多少人，这也是邓亦霆能如此厚脸皮的原因，换作拥挤的大会场，相信他丢不了这人。 路过的学生都是遥遥看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 “就是，万一影响到我的前途，我找谁去，一万就算便宜你们了。”黄毛吵吵嚷嚷。 楚逍打眼一看，也就三厘米左右的伤痕，不用医师动手，随便上点药就痊愈了。 “一百都不给你，还一万！” 唐芊语气呼呼地完，拽起楚逍衣服就欲离开。 “学弟啊，掏下你左衣兜，看看里面有什么。” 邓亦霆扭扭手腕，奸笑道：“不知道偷窃新型幻卡是什么罪，就算你是未成年，恐怕西卡也容不得你吧？” 楚逍掏出来一张卡片，赫然是今日登台亮相的【星星之火】，他背对着邓亦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人！” “卑鄙、无耻、下流！”唐芊语跳着把这些词一股脑了出来。 正当此时，一位老师走了过来。 她过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其中有熟人，她正要找这个人。 “老师，他偷我的卡片。” 邓亦霆刚好借此机会，向学府的老师报告。 “行了，我都看见了。” 曾琪眉头微微一皱，她也没想到这个北院的才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制卡学懂得多如何，赋好又如何，到头来却是连做人的根本都忘了。 邓亦霆捏着拳头，没想到被发现了。 楚逍把卡片还给他，狠狠瞪了一眼，这种人就不能用好脸色对待，免得蹬鼻子上脸，幸好曾老师来了，省得他又耍其他花招。 第二十二章 形式愈烈 邓亦霆微微沉吟，旋即冲曾琪僵硬地扯嘴一笑，“老师，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种情况显然不宜再纠缠下去。 黄毛极不情愿地跟在身后，走之前还不忘扭过头抛出一个凶狠的眼神。 “谢谢你，曾老师。”楚逍对曾琪微笑示意。 “没事，就是不知道你们怎么和北院学生发生纠葛的。” 曾琪稍显凌厉的神色尽数收敛，白皙的鹅蛋脸逐渐变得温和。 唐芊语争着把来龙去脉了个清楚，曾琪听后不由得微叹一声，“唉，南院式微，北院如此嚣张也情有可原，更别他哥哥是邓亦霆了，现在邓亦霆是学府的重点培养对象，你们能避就避。” 就连她——南院的老师，也无法要求邓亦霆做什么。 楚逍嘴角噙着一抹苦涩，邓亦霆可能不会就此收手，以后可能会处处为难于他和唐芊语。 “什么人嘛，不就是制出了一张破卡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唐芊语不愿受这口气，粉脸微皱，用言语宣泄心中的愤懑。 曾琪再度摇头，“唉……可就是这么一张卡，就让北院的气焰更甚了一分，此时的南院更无法与北院相提并论。” “对了楚逍，那张卡片改善得怎么样了？” 曾琪灼灼的目光投射而来，楚逍嘴角的苦涩渐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全部失败了。” 曾琪的目光没有黯淡下去，面庞反倒是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没事，多试几次，总会成功的。” 越到关键时候，她就越得沉住气，不能给楚逍太大压力，哪怕现在南院的希望就寄托在楚逍一个人身上，她也不能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告诉楚逍，制卡要的是心平气和，浮躁的心只会将一切成功的路径堵死。 到这时候还在鼓励他，楚逍觉得有些对不起曾琪和王强老师，在医院那么费心费力地照顾他，就算藏有私欲，那般真心实意也决瞒不过他的眼睛，察言观色的本领，他素来都不弱于谁。 唐芊语听得一头雾水，“老师，你们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就是改善一张卡片。”曾琪微笑道，虽不认识这个女孩，但第一眼带给她的感觉不错，挺勇敢的一个女孩，就是有些孩子气。 “改善卡片……他？”唐芊语颇觉不可思议地盯着楚逍。 一个走后门来西卡的人会改善卡片？ 曾琪轻轻一笑，看来相处这么久，大家还是没能够了解楚逍是怎样的一个人，楚逍这孩子也是，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不愿和别人分享，其实这也正常，黑街的孤儿，一个人过惯了，突然融于这片大环境，总要去慢慢适应。 “可别看他哦。” 曾琪伸出手把唐芊语拂到脸颊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微微一笑，明艳动人。 唐芊语还是莫名其妙，这个教其他班的老师认识楚逍本就奇怪，现在更是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她从一开始就看错楚逍了？ 想起初见面时楚逍的形象和表现，一件破皮夹克，一条褪色牛仔裤，没错啊，完全就是土包子走后门才来的西卡。 低头一看，就算现在，他还是穿着那双廉价帆布鞋，有些地方都磨破了。 “曾老师，还有没有材料，我那不多了……” 楚逍不知唐芊语在想什么，也不愿去想，当务之急是要制出月火。 一张新型幻卡对南院来有多重要，不必多，郭宏校长都放话了，南院要是再做不出成绩，就将南北两院合并，那时，南院只会以一种附庸品的形式存在，受到的压迫更为严重。 “实验室里没有了，不过那些材料都比较常见，我带你去材料室买。”曾琪。 楚逍没多，心里却明白，堂堂西卡学府的老师，连材料都要自己掏钱去买，可见学府提供的资源非常少，到现在楚逍才深切知道学府将资源倾斜得有多严重。 北院富得流油，南院揭不开锅，大抵就是如此。 楚逍和曾琪戴上口罩走进材料室，材料室很大，是室，不如是馆，共有三层，材料分门别类地放置着。 玻璃柜台里、清水里、泥土里……因材料属性不同，它们各有不同的贮藏方式。 月火所需的焱岩用草纸包裹，置于纸箱内，保证其的干燥性，紫宣水和柔化剂贮存在玻璃瓶内，免得挥发，还有其他用到的材料曾琪都一一拿取。 楚逍默默在心里记着，他制作卡片接触过这些材料，却不知名字，有了这次的材料购置，以后他就不用麻烦曾琪，可以直接来此选购材料。 来到收银处，工作人员的报价让楚逍惊了一跳，这些材料合起来居然要三百联邦币。 想想很快释然，这是卡片主导的世界，最具有价值的东西当然是制作卡片的各种材料，甚至某些稀有材料千金难买，得用性命去博。 曾琪付完款，将一包材料交给楚逍，微笑道：“不要有压力，按照自己想法去做，你可以的。” 拎着这一包材料，虽然东西不多，但楚逍觉得沉甸甸的，重得差点把他坠下去。 独自回到宿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女孩。 远远望去，单凭那柔美的线条，楚逍就知道是唐芊语，除了她，几乎没人能找到他的宿舍。 “在这干嘛？”楚逍干瘪瘪地眨眨眼睛。 “等你啊，老师那么认真地别让我看你，我就想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地方能不让我看。” 唐芊语得头头是道，搞得楚逍无法拒绝。 “不看又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让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走后门进来的家伙吧，我可不想误会谁。”唐芊语有些古怪地望着他。 “白的不可能变成黑的，反之亦然，时间会证明一切。”楚逍一本正经地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在这儿等你老半了。” 楚逍指了指宿舍门，“这可是男生宿舍。” “我一个女生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再了，同学之间在一起交流学习心得，不是很正常吗？” 楚逍承认嘴皮子耍不过她，把一卡通放到感应区打开门，径自走了进去。 “有没有点绅士风度啊，都不知道让女士先进。”唐芊语噘着嘴嘟囔道。 “没有！” …… 第二十三章 屡试屡败 楚逍先将材料取量出来，按照月火所需的剂量调制成卡墨。 “把口罩戴上，气味很难闻的。” 楚逍全神贯注地盯着量取焱岩的平，连往别处看一眼的功夫都没。 按理，制卡过程不能暴露给外人，这样可能产生盗取风险，但唐芊语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女孩，通过近期交往，发现她没什么心机，纯洁得像张白纸。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楚逍还是有所隐瞒，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没有确定对方身份之前，所有对他人的相信都是冒险的行为。 唐芊语倒也懂事，知道在别人制卡时不能打扰，所以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也和楚逍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从模具里取出的卡片。 卡片由齐黄木制成，通体淡黄，表面略显凹凸，摸起来有些粗糙。 深蓝色的卡墨在搅拌下逐渐转变为蓝红相间的色彩，泛起一圈圈的波纹，飘散着热气。 唐芊语越看越觉奇怪，这般手法一看就不是门外汉，难道楚逍不仅理论知识丰富，就连实践，都是如此厉害吗？ 抛开杂念，继续看去，落笔才能看出制卡水平到底几何。 吸足卡墨之后，楚逍稍一思考后便下笔绘制。 胳膊不动，只是手腕在灵活扭动。 笔尖流淌温热的卡墨，宛若一条绵延不绝的溪流，在卡片之上蜿蜒盘旋，因为卡墨未凝固的原因，卡墨在上面有着动态墨迹流转，好似一条条灵动的蛇在缓缓蠕动。 唐芊语不由得瞪大眼睛，本来就很明亮的眼睛此刻水汪汪的，充满了惊疑之色。 绘卡功底完全没得，比她还要好上数倍，不禁自责，初次见面时疑有以貌取人之嫌。 不过，她又觉得奇怪，凭这么强大的理论知识和绘卡功底，就算是统招，也应该没什么压力才对，就算考不进北院，考进南院那也是信手拈来。 “唉……” 楚逍将卡片扔到一旁，果不其然，又失败了。 唐芊语回过神来，瞪着他道：“叹什么气啊，知不知道叹一口气少活十秒。” 楚逍微微一怔，是啊，有什么好叹气的，黑街那么难都走过来了，岂能被这一张的卡片难倒，初次制作幻卡本来就不能心急，要一步一个脚印，现在刚走一半，又怎会可能成功。 走完全程，自然水到渠成。 调整好心态，楚逍再度尝试，刚才对感知的运用还是不对，这次得注意一点。 然而，下一次依旧失败，再下一次还失败，再再下一次又失败…… 望着骤减的材料，楚逍不耐烦地把手头材料往外一推，靠着椅背大口呼吸。 “我看出来了，你是不会运用感知。” 唐芊语看都看累了，更别亲力亲为的楚逍，换作是她，早放弃了，楚逍倒挺有耐心，尝试这么多次，虽然失败了，但还是坚持到了感知耗尽。 “这我也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楚逍软绵绵地。 右手垂下，微微发颤，额头已布满汗珠，体力和感知都不足以支持他再进行下去。 唐芊语摊摊手，“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我对感知的运用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出现问题自然有办法解决，有时间去图书馆看看，那里的书可多了，不定对你有帮助。” “希望吧……” “好了，我回去了，明见。” 忙活一，脊背还有点发疼，楚逍坐不住就上床休息去了。 …… 翌日早晨，楚逍漫步在居住区，清凉的微风拂面，拂去残存的倦意。 潺潺流水拍打在石头上叮咚作响，周遭细嫩翠竹发出沙沙的声响，又有几声鸟啼绕梁，合奏出一曲唯美的乐章。 经过一夜的休息，背部不再疼痛，只有大动作才会引起一丝不适，却也不打紧。 独自往教学楼走去，心情格外舒畅，一觉醒来，不在黑街，而在风景宜人的西卡学府，心理生理都得到极大满足。 这个时间点难免会遇见同学，见面顶多相视一笑，更多是互不搭理，楚逍没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习惯，别人不待见他，他同样不搭理别人。 也无法解释什么，因为他就是走后门进来的，虽然同样通过了笔试和实践考试，但别人不知道，就算他磨破嘴皮去解释，也未必有人信他，他的形象几乎在同学的心目中定了型。 就是一个记忆力好点的关系户，上课积极表现，就是为了掩饰自己。 哪怕他得花乱坠，得涕泗横流，别人也会认为他是演出来的，索性不去解释，因为大多数人相信“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这句不知从哪传出的屁话。 “辉哥，听你差点就进北院了，是不是真的啊？” “那还用，辉哥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是北院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在制卡学上都不见得有辉哥厉害。” 那个被二人称作辉哥的男生听见夸赞一番后，不由得将胸脯鼓高一分，毫不掩饰地：“北院南院，不过是名头上的差异，若论实际，我方东辉可不怕他北院的人。” 走在后面的楚逍自然听见了这一番言论，这三人也在一年级五班，正是他的同班同学。 方东辉在制卡学上确实颇有赋，这点大家有目共睹，就是品行不怎么好，别人对其的评价如何，楚逍不去关心，他只知道这方东辉因为家里有钱，加上老师看好，所以一直肆无忌惮，周围经常簇拥着弟。 即便在现实中，也不乏一些人跟着有钱人混吃混喝。 方东辉一直对差几分进入北院这件事耿耿于怀，曾不止一次找过校方，校方态度很坚决，差几分就是差几分，绝不容许既定的规则遭到破坏，免得给外界留下负面印象。 过了这么久他便消停下来，踏踏实实待在南院，却自视甚高，认为南院崛起就要靠他。 在老师面前表现积极，经常打报告，在同学面前就装作一副大哥模样，这点令得五班许多人厌恶，却又做不得什么，顶多背着他上两句，毕竟人家家里有钱，据还与区长有那么一点关系，周围又经常跟着一群弟。 “就是，辉哥将来肯定比那些北院的家伙混得好。” “不用，肯定的。” 受不了这些人溜须拍马，楚逍加快步伐，从旁超过去。 一个弟看他从旁走过，故意将嗓门提高，“见到辉哥都不打声招呼？” 楚逍肯定这句话是对他的，不禁面色一暗。 这些家伙也就这点出息，自己没本事就会仗着方东辉的势作威作福，自以为混得有多体面。 第二十四章 临堂测验 这些甘愿当弟的，都是些普通人，普通到连自己的理想都不知道是什么，只看到眼前可以借助他人力量对别人吆五喝六，不对未来做任何打算，安于现状，觉得自己也算是拥有了一些威望。 楚逍继续往前走，不理会他们，换作其他同学，他肯定会打招呼，最差也会相视一笑，但这些家伙……还是算了吧，他可高攀不起。 “诶，可不敢！让远近闻名的楚大少过来打招呼，万一惹得人家不高兴找人揍我怎么办？” 方东辉故意将身子往后一斜，故作害怕，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也对，人家后台比铁板还硬，惹不起……惹不起！” “那可不是一般的硬，连那种人都能进入西卡，可想而知那后台，啧啧……不敢想。” 嘲笑的话语和笑声萦绕在耳畔，楚逍摇头一笑，笑他人无知，也笑自己不为所动。 这些话若让别人听了去，大都会出言顶撞，脾气暴躁一点会直接动手，可他觉得没什么，或许他早已免疫了这些话，或者他性格本就这样，不想与人产生无谓的纠葛。 黑街的经历，早已洗去他有些冲动的脾性，几顿胖揍深刻让他体会到“忍”字的意义所在，这与懦弱沾不上边，而是聪明的表现。 无力对抗只有忍，羽翼丰满便可为。 不知不觉来到教室，方东辉等人还在不停议论，时不时回头冲楚逍所在的地方一笑，可笑至极，却也引起周围一片哄笑。 楚逍埋头翻着书，全然当作耳旁风。 他深知自己在班上算不上什么受欢迎的人，许多人认为他是走后门才进的西卡，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所以与他一直保持着距离。 这节是实验课，还以为徐徐老师又会教那些基础的运笔技巧和画法，徐老师一开口，楚逍就呆了。 “学了这么久的基础，相信大家对一星能量卡的制作更加得心应手了，所以今我们现场制作一星能量卡，来检验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这次临堂测验算五学分，能量达标准一星能量卡的60%得一学分，达80%得二学分，达95%得三学分，大家把握住机会。” 稍一停顿，又道：“现在班委分发卡材和卡墨，斜刃笔只准用实验桌里备的，用自己携带的扣二学分。” “有些人平时喜欢旷课，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记着的，所以这次临堂测验不用我你们也应该知道有多重要，某些人修不修得满学分，这次很关键。” “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卡片只有一张，所以想好再绘卡。” 大家摩拳擦掌，都想借此机会拿到学分，就算拿到一分那也是赚到，正如徐老师所，旷课被扣掉的就要靠之后的机会去弥补，否则到时候学分不够升不了级那才难受。 这也相当于是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要能拿到三学分，既方便了自己，又能给心目中的他/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何乐而不为，所以每个人都在专心致志地绘卡，抛开杂念。 就连平时喜欢逃课的学生，此时都是聚精会神，更别那些成绩本就优异的学生了，更不容许自己出现任何的失误。 楚逍反正以平常心对待，昨制作月火耗了那么久，对于制卡这件事，已经没了初次的激动，稳定成分占得更多。 一星能量卡也是他迄今为止最为熟悉的卡片，基本的错误基本不会犯，最多是在画法上出点纰漏，但那最多影响最后蕴含的能量，错差不会太大。 卡墨无色无味，吸足后，先在脑海推演三遍，然后动起笔来，仿若笔下有灵，感觉非常得流畅顺滑，可能得益于昨长时间的绘卡，培养出了短期手感。 统一式样的斜刃笔用起来得心应手，因为他在宿舍用的就是学府统一配置的实验器材，不像那些家中富足的可以给孩子配备最好的斜刃笔。 这在无形之中也是一种优势，富家子弟习惯了自己的斜刃笔，再用学府统一式样的斜刃笔，总会有点别扭，直接影响到手感和发挥，楚逍就不会有丝毫障碍。 绘制完成，抬头一看，却发现同学们都还埋着头，甚至有些人还未动笔。 仅有一张卡片，所以大家都很谨慎，在脑海把每个细节都推演出来后才敢下笔。 楚逍已经度过了谨慎的阶段，加上对一星能量卡分外熟悉，曾想凭此吃饭，没日没夜地练习，所以没多做思考，很快就绘制了出来。 如果没错，他应该是第一个绘制完毕的人。 没有急于递交测验成果，静静等候着。 早早交上去难免会被误认为自大，本来他在同学心中的印象就不怎么好，各种流言蜚语也听了不少，他不去反驳，却也不能让这种误会加深。 徐老师坐在讲台上把玩着一支斜刃笔，时不时绕着教室走一圈，看有没有违反测验规则的学生。 “完成的同学可以拿来给我看看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学生拿着绘制好的一星能量卡走上讲台。 徐老师把能量卡插入测能仪，很快，上面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数字。 “三千焦能量，不错，差点达到标准一星能量卡蕴含能量的80%。” 男生却不怎么开心，差点达到就是没达到，只能得一学分。 “叫什么名字？” “李杰。” 徐老师俯下身子眯起眼在花名册上找到名字，在后面备注数字“1”，表示奖励一学分。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学生递交能量卡，一个个数字从徐老师口中蹦出，却不怎么惊艳，大多数都处在60%到80%的区间，鲜有超过80%的，甚至还有不及格的学生。 对于连60%都达不到的学生，自然少不了一顿批评教育。 “三千五百焦能量，不错不错，再细致一点不定能达到95%。”徐老师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唐芊语笑得很开心，这个成绩还算满意。 不少绘制完毕的男生此时都抬头望着她，不禁在心中赞叹：不禁人长得好看，制卡还这么厉害，简直不给其他女生活路啊！ 第二十五章 现场评测 待得唐芊语转身回到座位，数道目光纷纷躲闪开来，面对这般如璀璨明珠般耀眼的女生，他们多少都有点自惭形秽，唯有楚逍冲她微笑示意。 楚逍只是单纯觉得唐芊语这女孩有本事，不仅提前掌握了卡修的部分能力，在制卡方面，同样也非常出色。 要搁以前，唐芊语绝对会别头不屑一顾，此时她余光扫见，虽没回以一笑，嘴角却弯起了一丝弧度。 瞥见这诡异一幕的人不解，八竿子打不上的两人是怎么认识的？看情况似乎还不是那种仅限于认识的关系。 按理不应该啊，唐芊语虽然不是那种冷冰冰的女孩，却也有属于自己的高冷范，从不去迎合他人，待人接物显得有些冷。 方东辉有那方面的意思，多次献礼都遭到拒绝，这事在班上是传开的。 换作其他女孩，估计早就答应了，方东辉长得不难看，家里也有钱，就是眼光很高，班上他能看上的也就唐芊语，可后者从不鸟他，这让方东辉又气又恼。 对待方东辉都是如此，更别一个凭关系才能来西卡学习的穷子了。 “辉哥，刚才楚逍那子对唐芊语笑呢。” 方东辉没看见，那些狗腿子却扭头目送唐芊语回位，即便只有一道背影，也是极为的美丽，就那么不巧，看见楚逍冲唐芊语微笑。 方东辉掏了掏耳朵，声道：“是我耳朵不好还是你眼瞎了？” 这是课堂，话声太大那是对徐老师的不尊重，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毕竟关乎自己在老师心目中的形象。 “是真的！”另一个狗腿子也俯在他耳边。 闻言，方东辉的面色倏然转黑，攥着斜刃笔的手掌狠狠用力，条条青筋浮现。 瞧得老大气急，狗腿子赶忙声劝道：“不过也没什么，那子笑是他一厢情愿，唐芊语不可能自降身份去认识一个关系户。” “我当然不担心这个，就是那子太没自知之明了。” 凭他对唐芊语的了解，怎可能和一个被全班人瞧不起的关系户扯上关系。 拿起卡片走上讲台，这时候他需要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让某些人知道，他方东辉不是靠家世的庸才。 “三千八百焦能量，达到标准一星能量卡所含能量的95%，可以是非常优秀了，方东辉同学，继续努力！” 徐老师眉眼笑开，他可能记不得其他学生的姓名，但眼前这个优等生，岂能记不得。 “是老师教得好。”方东辉满脸堆笑。 “不不……是你赋好，又肯努力，现今的一切都是靠你自己换来的，老师只是一盏路灯，为你照亮路途，脚下的路，还得你自己去走。” “没有老师，何来学生的今。” …… 防不胜防的一顿商业胡吹，引起大家浑身不适，但方东辉的实力，那真的是没得，800焦能量，当之无愧的全班第一，哪怕把南院全年级的人都拉来，都没人能比过。 怎么低这家伙一头，好气呀！ 唐芊语满脸不悦地把斜刃笔的笔帽拔开又盖上，拔开又盖上…… 方东辉恨不得鼻孔朝，更恨不得把“骄傲”二字写脸上，望着就来气。 多希望有人能把他比下去，好让他没资格嚣张，可是放眼五班，没人能比得过，方东辉在制卡学上的赋很高，她不得不承认这点。 方东辉往座位走，对楚逍竖起中指，引起全堂哄笑。 楚逍虽埋着头，但依旧能看见那嚣张的挑衅，实话有点气，可他就当作是跳梁丑在哗众取宠，这样想就不怎么愤懑了。 徐老师听见满堂笑声不明所以，顿时来气，猛地一拍桌子。 “笑什么笑！人家方东辉能绘制出这么好的一星能量卡，你们呢？我就不想某些同学，连及格线都达不到，还好意思笑，继续混下去，最后留级我看你们还笑得出来不！” 一顿责骂，令得哄笑的课堂瞬间安静下来，方东辉也被吓一跳，赶紧收回中指，坐回座位。 “不及格的扣一学分，不交的扣三学分，不给点惩罚我看你们就体会不到压力。”徐老师黑着脸催促道。 待得大家交得差不多时，楚逍才拿着卡片有条不紊地走上讲台。 “现在才交卡片，恐怕连自己心里都没底吧，嘻嘻……” “关系户上台，可得擦亮眼睛、竖起耳朵，不能错过这难得一见的重头戏。” “我猜连一千焦能量都没有，赌一包辣条，不，十包！” …… 大家窃窃私语起来，少数人偷着笑，看好戏的时候到了，不知道这位关系户要创怎样的历史新低，要是三位数焦耳的能量，那就太好笑了，事后估计全年级都能知道他的鼎鼎大名。 如果关注唐芊语是因为她漂亮有才华，关注方东辉是因为他制卡赋好，那么，关注楚逍，就因为他是五班的最强关系户，开学一月后都能进来，然而活得像空气，没啥存在感，活生生是个笑话。 楚逍恭恭敬敬地将卡片递给徐老师。 徐老师瞥了他一眼，印象不深，叫不上名字，这么晚交，估计卡片制作得不咋样。 就那样随手把卡片插入测能仪，随意往显示器上一瞥，很快，他的面庞僵住了，如霜冻一般，许久没能从那个数字中缓过来。 楚逍眉头微微皱起，这是怎么一回事？ 制作的卡片有问题？不应该啊！ 一星能量卡他制作过无数次，就算能量值不高，及格总能吧，实践考试他都能顺利过关，而且当时看监考官的脸色，那时候测出来的能量值应该比期待值还高才对。 当时经过一番波折，那场考试决定他能否进入西卡学府，他非常重视，绘卡时手心都捏了一把汗，最后顺利通过考试，兴奋到忘乎所以，忘去瞅一眼测能仪，所以实践考试的成绩对他而言一直是个谜。 见徐老师一动不动，表情僵住，大家也觉得很奇怪，难道能力值低到没边，老师被那个可笑的数字整懵了？ 也有人不这么想，徐老师的表情，分明是被震撼到了，难道……能量卡蕴含的能量很高，高到让徐老师惊住？不可能！楚逍走后门才得以进入西卡，若有那般实力，足以考入北院，何需凭关系来各方面都不如北院的南院。 唐芊语双手撑着下巴，眨着大眼睛充满期待，昨见识过楚逍的绘卡功底，只能用“扎实”一词形容。 自此她改变对楚逍的看法，人虽然闷，但制卡功底没得挑，不定这个“走后门的”真能给大家带来惊喜，顺便把方东辉的嚣张气焰尽数浇灭！ 第二十六章 再做一遍 徐老师把能量卡从测能仪卡槽中取出，又插进去，显示屏上的数字依旧没改变，眼底有讶异之色流转。 “徐老师，卡片有问题吗？”楚逍十分疑惑。 徐老师回过神后面带笑意，道：“当然没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楚逍。” “以前没发现你的才能，倒是老师眼拙。” 当这句话从徐老师口中出时，教室静得诡异，大家这才知道徐老师刚才凝固的神情是什么意思了，那是深深的震撼！ 此刻，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爬满了匪夷所思的神色，眼瞳之中时不时有着异彩划过。 这……怎么可能？！ “你所做的一星能量卡，能量达三千九百多焦，距离满值四千焦只差一步之遥，别南院，就是北院高年级，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学生都少之又少。”徐老师握住楚逍的手，言语激动。 他看到了南院的希望，方东辉的成绩本就亮眼，本以为后者代表的实力就是南院一年级的顶尖，现在突兀地出现一个比方东辉还要优秀的学生，怎能不高兴。 “什么……三千九百多焦……” “我的，恐怖如斯！” “开什么玩笑，辉哥才三千八百焦，他怎么可能比辉哥还厉害。” “这真是他在现场绘制出来的卡片吗？” …… 惊叹、质疑……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又有各种目光落在楚逍身上。 此时，有些人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可笑，此前跟着同学嘲笑楚逍是废物关系户，到头来却被楚逍狠狠地扇了一耳光，清脆而又明亮。 唐芊语清澈的双目微微瞪着，从昨起就觉得楚逍在绘卡上的实力很强，只是亲耳听到徐老师出这个数字，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无限接近于标准一星能量卡的满值，已然有初级制卡师的水平。 偏头扫到窘迫气急的方东辉，不出的畅快，让你一的就知道仗势欺人，现在感受到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了吧？ 方东辉的瞳孔骤然猛缩，整个人宛若拉开的弓，紧绷绷地随时可以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脸上却又火辣辣的疼，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旁边的弟一声不吭，本来已经准备好一箩筐既能讨好老大，又能嘲讽楚逍的话语，现在却一句话也不出来，而楚逍的表现，也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出乎了整个班级的意料。 谁能想到一个公认的关系户，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制作出接近满值的一星能量卡，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余光瞅见恼怒的老大，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畏畏缩缩的就怕老大气不过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这对他们来没什么好处，万一老大倒下了，那他们威风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不可能，这张卡片一定不是现场制作，其中绝对有猫腻。”方东辉蓦然起身大声地，盖过所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大家的目光又从楚逍身上转移到搞事的方东辉身上，却是饶有兴致，一个个坐在板凳上撑着脑袋看着。 一直以来在徐老师面前表现得毕恭毕敬的方东辉，现在是要显露原形了？ 唐芊语不屑一顾，这幅肚鸡肠还想和她扯上关系，简直痴人梦，别男女朋友，就算是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徐老师抬头一瞥，一对又粗又黑的浓眉顿时皱起。 方东辉这孩子平时表现很好，尊师重道、举止得体，现在是怎么了？难道就是因为被压了一头就闹情绪？ 不过，除了方东辉，还有其他质疑的声音，为了公平公正，不妨检验一下，于是他取出能量卡细细摸索了一下。 “卡墨有湿滑感，还保留着一丝粘度，可以保证是现场制作。” “绝对不可能，我不服！” 方东辉已被愤怒冲昏头脑，不分场合地与徐老师公然对峙，此前伪装出的好学生形象，瞬间崩塌。 “德行！” 唐芊语动着嘴巴，却没有出声，用一种极为嫌弃的目光狠狠刮了方东辉一眼。 徐老师的面色逐渐变得灰暗，指责道：“这是事实，做人要有点肚量，否则难成大器。” “我也不服，换作别人倒有这个可能，如果是他，绝不可能。” 另一人站起来指着楚逍，与方东辉联起手来，共同针对楚逍。 楚逍望去，有点印象，就是那堂体训课结束后嘲笑过他的同学。 这人话一直很尖酸刻薄，因为家里有点钱，就觉得自己牛逼哄哄，和方东辉一个德行，甚至连方东辉都不如，人家方东辉好歹在制卡学上有些赋，他却一无是处，长得跟球似的还爱出风头。 “胡闹，都给我坐下！” 面对此举，徐老师动了气，一巴掌拍在讲桌上，嘈杂的课堂瞬时安静。 方东辉二人承受不起徐老师的怒火，不得不坐下，不过嘴里还念念有词。 楚逍知道除了这“勇敢”的二位，私底下还有不少人质疑他，于是他轻轻笑道：“徐老师，我在班上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没做出过什么成绩，不被同学看好，质疑很正常。” “那你的意思是？” 徐老师的语气缓和下来，如果楚逍敢用行动来打消这些质疑，那么最好不过，省得个别肚鸡肠的人在暗地里中伤于他。 “再做一遍。” 简单的四个字，拥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众所周知，制卡是最不稳定的一个行当，可能上一张卡片好好的，下一张就出现了问题，这和熟不熟练没关系，运气占很大成分。 可能仅仅其中一笔稍微划重一点，就会影响到能量卡含有的能量，这是最为直接的体现，放在幻卡上更为明显，成或不成，就这么简单。 特别是已经达到一个很高的高度，想要保持这个高度很难，更大几率会退步。 “那好！” 徐老师嗓音浑厚，支持他这样做，亲自取出一张白卡和一瓶卡墨。 楚逍接过材料，回到座位，同学皆目送他，这般待遇还是头一次。 屏蔽众多目光，稍一思虑，便下笔绘制。 唐芊语杵着下巴望着神情一丝不苟的楚逍，觉得好笑，要不要这么认真…… 第二十七章 掌声雷动 卡面骤现亮光，楚逍轻呼一口气，拿起卡片往讲台走去。 这次绘卡的好坏他不知道，但他尽力了，每个绘制细节，都做到了最好，至于能不能达到刚才的成绩，显得就不那么重要，最坏的结果就是继续当他的“关系户”。 从楚逍回到座位制卡的那一刻起，大家的目光就没移开过，就连徐老师，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 他临场展现出的制卡能力，那落笔便一笔到底，无比顺畅的绘卡功底，着实惊艳到了众人。 如果那个数字无法证明楚逍是实打实的制卡学才的话，那么亲眼所见，便可彻底消去内心的质疑，关键还是要看这次测能仪的显示，仪器不会谎。 不要求能量到达95%，只要能达到90%，那他们就承认楚逍的实力，否则，一直认为后者是关系户也未尝不可。 徐老师的动作牵动着全班人的心弦，卡片插入测能仪，所有人都无比期待结果。 这个结果决定着他们之前对楚逍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也决定着楚逍的实力到底几何，这对每个人来都挺重要。 方东辉瞪圆眼睛，双手紧捏着拳头，死死盯着测能仪，仿佛想看穿什么。 他不相信，一个关系户，能真真正正地将他赶超，他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否则，他将颜面扫地。 今已经在老师面前毁掉了人设，倘若再被这个关系户踩在脚底下，那他就活成了一个笑话，同学绝对会在背后议论，而他在五班也再无脸面。 “楚逍同学，距离满值只差三学分。” 徐老师面庞浮现浓浓的笑意，笑出了眼角纹。 他把测能仪转了个向，那个鲜红的数字清晰地呈现在大家眼里。 997！ 一时间教室鸦雀无声，静得出奇，仿佛连空气都是凝固。 不仅同学，就连楚逍本人，一瞬间都表情呆滞，他没想到这次居然做出了突破，能量竟然达到了997焦，这纯属在意料之外，却又为他带来惊喜，这明他在制卡方面又迈进了一步。 啪啪啪！ 炸响的掌声如潮水般经久不衰，一波又一波地涌来。 唐芊语鼓着掌，露出夏花般灿烂的笑容，蒋彬也笑着用力击掌，除了他俩，还有其他从一开始就对楚逍没什么恶意，反而觉得这个新生颇有几分才气的同学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就像是堵在心间的一个石头消失了。 他们早就期待着这一，楚逍终于通过自身实力证明了自己，赢得了大家的掌声，更是消除误解，获得了大家的尊重，可谓是皆大欢喜。 而那些跟着不良风气，有意或无意排斥楚逍的同学，此刻或多或少都悔恨此前无脑针对楚逍的言行，原来他们一直都误会了这个新生。 关系户、走后门……多么可笑的字眼啊，楚逍今用实力把这些诋毁他的东西统统击碎，更用强有力的一巴掌，狠狠扇醒了他们。 和方东辉联手排挤楚逍的男生，此刻不得不埋下头去，现在已经没什么好争的了，事实证明，楚逍拥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制卡能力，就算他再不喜欢这个人，也不得什么。 从今起，楚逍在五班会占据重要的地位，老师会围着他转，俨然会替代方东辉的位置，虽然方东辉也不差，但与楚逍比起来，不制卡方面的差距，就比道德素质，都相差甚远。 虽然他不太愿意承认这点，但事实就是如此。 一个肚鸡肠，容不得别人他坏话，老师面前一套同学面前一套，因为一点成绩就骄傲得瞧不起任何人；一个却能隐忍这么久，直到今才展现出自己在制卡方面的才能，通过行动证明自己。 孰好孰坏，一看便知。 方东辉觉得这阵掌声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望着被众人赞誉的楚逍，恨意流淌心间，似强酸，腐蚀内脏。 咬着牙受着辱，浑身热得快要燃烧起来，只能硬生生承受这一切。 这本该属于他的荣耀，被这子夺了去，奈何老师在此，不敢做得太过火，否则他一定要让这子知道，五班谁才是老大。 掌声一波高过一波，其中有愧疚，也有衷心的祝贺。 楚逍不禁感慨万千，他没想到借这次突发的临堂测验，得到了同学的认可。 感动、心酸、高兴……各种情绪像在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到此，他觉得此前所做的一切忍耐，受过的一切苦，都是值得的，也庆幸自己之前没与同学闹出矛盾，就算有点摩擦，也都忍过去了。 如今换来全班的掌声，唯有感动！ 掌声渐渐平息，徐老师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他以为这阵没有提前商量的掌声，只是单纯为楚逍喝彩，并不了解深层次的东西。 “似乎大家并不知道班上潜藏着这样一个才，但今，楚逍同学，这匹黑马，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给大家带来惊喜，同样也给南院带来惊喜。” “所以，我们南院的学子不必气馁，统招时的成绩不能决定一切，楚逍同学就很好证明了这点，南院北院只是名号不同，只要自己肯努力，那么，超越北院，不在话下！” 徐老师只是一位代课老师，所以对楚逍的情况并不了解。 “他连统招都没过，是走后门进来的。” 压抑的方东辉犹如一座火山，压制不住便迸发出滚烫的岩浆，想要烧毁楚逍获得的一切。 听到这话，徐老师微有讶异，而后不以为意地道：“我刚才了，统招时的成绩不能决定一切，那么，如何来的西卡也就显得不太重要，楚逍是西卡的学生，更是我们南院的学生，我们不该对其存有偏见，现在北院如此强势，我们南院更应该拧成一股绳，团结一致，这样才能在学府占得最后的一席之地，而不是去刻意挤兑谁，平添不必要的内部矛盾。” 他顿了一下，又语重心长地对方东辉道：“方东辉同学，你现在的思想很有问题，言行有些过激，需要冷静一下，嗯……这样吧，明给我交一份自我反省，好好想想你今的所作所为，你也是南院的好苗子，可千万不能在思想上犯错。” 方东辉咬红了嘴唇，老师话都到了这份上，再纠缠就太不过去了，只好老老实实地点下头，愤懑却不减丝毫，不止一次在心中呐喊要楚逍好看。 第二十八章 制卡成功 图书馆，楚逍立于书架旁，翻阅着一本本书，心境并没有因为早上那节课发生多大改变，只是觉得憋在心里的那一口闷气，总算是吐了出去。 依他对方东辉的了解，后者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会处处针对于他，在西卡倒不担心，后者再厉害，也不敢在西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得心一些，独来独往惯了，被拉到角落里痛揍一顿也不无可能，也没人知道。 “诶！” 楚逍眼神一凝，这本书似乎挺有用，书名就叫作《如何正确地运用感知》，想来感知运用对他这种制卡菜鸟来也是一大门槛，所以此书才会应运而生。 拿着书走到靠窗的沙发坐下，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映照在身上，十分惬意。 书很薄，其中讲得全是对感知的介绍和运用。 翻看到一半，其中极为关键的一段话令得楚逍茅塞顿开，有如醍醐灌顶，跨过那一道坎，启明通彻。 原来他不是不懂，而是一直在钻牛角尖，所以尝试几十次都没能成功。 将书籍放回原位，楚逍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完成月火的绘制。 “感知力即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超自然力量，它用于外界，可感觉到现实层面不存在的事物；用于绘卡，可透过材料看到它们虚无的状态，对话它们，就能产生精神层面的联系。绘卡，不是通过感知硬性地使不同结构体之间产生联系，而是轻缓地去引导、糅合，俗话‘强扭的瓜不甜’，绘卡亦是如此。” 他就是钻进了将月火上下两部分联系起来的牛角尖，一味通过感知强行去结合，殊不知制卡乃是水到渠成的工作，强加外力只会破坏原有的构造。 感知不能强行作用于卡片，只起一个引导的作用。 明悟这点的楚逍，拥有十足的把握，给他三次机会，月火便可绘制成功。 走出图书馆，飞奔宿舍。 故意走人较多的路线，就是防止方东辉等人的报复。 心肠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肠坏还心眼，那种人几乎是对侵犯到自己利益的人零容忍，不巧，方东辉就属于这类人。 顺利回到宿舍，楚逍锁上门松了口气。 靠在椅子上喘着气却又觉得窝囊，凭什么他要这样生活，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有些事须得亲自面对才能彻底解决。 旋即苦涩地笑笑，目前似乎只能这样，他一没朋友，二没力量，三没背景，反观方东辉，弟众多，家里有钱有势，只要不做出特别出格的事情，几乎都能用钱摆平，最多写份检讨书，仅此而已。 望着桌上的一堆材料和垃圾篓里的废卡，楚逍想起那唐芊语与卡修之间的战斗，倘若他拥有那种力量，是不是就可以保护自己了呢？ 度仪！ 这个东西的外观第一时间浮现在楚逍脑海里，它是催动幻卡的载体，无它，再厉害的幻卡也是废卡一张。 可度仪非常昂贵，一台普通的度仪，市价都在三千联邦币往上。 学府会为卡修系的学生配备度仪，然而系别之分要等到二年级，这么长的时间他等不住，虽然可以租用，但那样太不方便，损坏还要全额赔偿，得不偿失。 借钱是不可能借钱的，借钱只能找王强或曾琪，然而二人已经对他提供了莫大的帮助，三千联邦币也不是数目，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眼神渐渐凝固在桌面，凝固在纷杂的材料之上。 这笔资金，怕只有月火能带给他，仍记得表彰大会，北院的邓亦霆仅凭一张平平无奇的幻卡，就赢得了学府的三万奖金，这还不算其他方面的收入。 一念到此，楚逍摩拳擦掌，戴上口罩再度开始月火的制作。 卡墨弥散光泽，恍若微的江流随笔尖流淌，流至卡面每一处。 卡面微有凹凸，恰似江山的低谷与高山，卡墨流成穿插山谷的江河，微观下，似是描绘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山海画。 “利用感知引导二者产生联系，并非是强制实现……” 楚逍的脑子里充满这个想法，而这个想法，充分体现在虚无的感知中和笔触之下。 一捺收尾，卡面顿时浮现出微弱的亮光。 楚逍大喜，月火，终于制作成功，这是他制出的第一张幻卡，真正意义上迈出通往制卡师之路的第一步。 能制出幻卡的人，才能称作制卡师，楚逍俨然已有这样的资格，就等最后的检验。 不过，仍怀有一丝担忧，因为王强和曾琪老师同样制成了月火，插入度仪却没有任何反馈，当然，那是不规则的月火，甚至不能称作月火。 楚逍觉得他制出的月火，应当能成功。 忽然想到还有一个重要的步骤，加密！ 月火的结构画法清清楚楚地展现出来，若被人拿到此卡，再研究出卡墨和卡材所用的物质，那么便可照着笔触制作出一模一样的幻卡，对他来将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加密方式有多种，常见有D1加密、RSA加密、DES加密……方式虽多，却都离不开两样工具——光脑和镀膜仪。 光脑利用算法加密后传入镀膜仪对卡片进行数据膜覆盖，之后用肉眼无法观测，哪怕破解，也得花费不少成本和工夫。 现在的幻卡市场，除非是功能强劲的幻卡，否则集团不会花大代价去破解，而即使破解，想要大规模生产，还需和权利人协商，往往需要支付巨额费用，甚至要分出股份。 与购买发行权不同，通过破解后与权利人协商的方式，集团可以直接经手幻卡生产，能赚得更多，却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而且，若与权利人协商不成，破解就只是竹篮打水，继续生产的话，权利人不介意打官司打到你倾家荡产，除非你拥有绝对的实力可以让权利人闭嘴，或者无视掉法律。 月火的价值，不至于惹得那些公司集团眼红，所以这些事情没必要考虑太多，有所准备就行。 当务之急是要加密月火，免得夜长梦多，奈何当下没有光脑和镀膜仪这种高端设备，只能借学府的一用。 第二十九章 报复 拉开抽屉取出卡包，学府很早就发了卡包，只是他未曾用过，因为他连一张卡片都没有，要卡包何用。 当然不乏一些喜欢耍酷的同学整佩戴卡包，其实里面什么都没装，或者装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卡包整体为黑色，当时供选择有多种颜色，楚逍选择了个人比较喜欢的黑色，黑色从某种意义上讲象征着安静。 扣带摸着像是某种皮革制成，和皮带很像，只是在皮带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个极富极简主义色彩的卡包，就是一个类似于钱包的东西，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卡包内部又有分层，采取阶梯式设计，层层错位，就为抽卡方便，同时嵌有一颗暗扣，不用的时候把卡包上沿扣下，防止偷顺手牵羊。 佩戴好卡包，把【月火】放入夹层，合上暗扣，原地跳了几下确认稳固之后才穿上院服，肥大的外套，瞬间将卡包遮盖地无影无踪。 下午时候，还大亮。 楚逍心里还在想方东辉就算报复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可偏偏，还没走出宿舍区，正走上被林荫环绕的地方，就从树旁闪出几道人影，为首的正是方东辉。 “把我底细摸这么清楚，真是不容易啊。” 这种状况楚逍经历过数次，在黑街没少被那些混混堵路，所以此时心态极为平和。 在西卡学府，方东辉不敢下狠手，相比于黑街那些下手没轻重的家伙，现在的境况要好得多，没必要太过忌惮。 有时候，越软弱，对方就越强横，不如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强势一点，总好过窝囊受气。 想到今早在课堂上的一幕幕，方东辉气得扯着衣襟，还没怎么着就已经脸红脖子粗。 “楚逍，你早上在课堂上公然挑衅辉哥，找揍啊？” 楚逍一瞥，还是那两个狗腿子，即便知晓状况，还死心塌跟着方东辉，只因一点，跟着方东辉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哪怕他们知道这件事不对。 “挑衅？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挑衅了？我只是证明那张能量卡是我自己所做，并没有耍赖，这也有错？” 楚逍的问句令得那两个弟支支吾吾半，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事实既是如此。 “楚逍啊楚逍，你可真是能耐，做了十几二十的同学，本以为你是一只何时何地都不敢吭声的绵羊，今倒是让我开了眼界，原来你是一匹蛰伏在阴影里的狼，寻住机会便给我狠咬一口。古有勾践卧薪尝胆二十余年，后灭吴，今有你楚逍忍耐十余把我逼到这份境地，可以……可以！” 方东辉语气沉闷，眼球布满血丝。 早上的经历好似几巴掌，重重地扇在他的脸上，让他在五班再也抬不起头来，而且，这一个多月在老师面前苦心经营的好学生形象，也彻底崩塌。 这一切的一切，都拜这个新生所赐，把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坛，摔下炼狱，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呵呵……将我比作越王，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只想做好分内之事，没有攻击任何人的意思，只是你一直针对于我，常常给我找麻烦，现在的这一切，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我觉得‘咎由自取’很合适。” 看他这接近癫狂的状态，楚逍知道今免不了一顿揍，索性撕破脸皮，早看他不爽，只是碍于同学情面，自己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事理念，所以一直忍着。 现在终于恍然，狗改不了吃屎，有时候，退一步并不能换来海阔空，只能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 “辉哥。” 狗腿子偏头望着方东辉，后者已恼羞成怒，怒意若火，从脚底直蹿心头。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俩弟早就冲上去了，奈何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制卡学才，今日过后将会被老师当作重点对象培养，假若事后追究起来，他们负不起这责任。 写检讨书是，背处分是大。 方东辉没有话，但从那对喷火的眸子中可以看出回答，俩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冲上去。 楚逍本能抬起胳膊，防御骤来的拳脚，却是惊奇地发现，面对二人的拳打脚踢，自己竟能站稳脚跟，没有被打倒在地。 搁以往，自己绝对无法招架。 身体的变化令得楚逍有些兴奋，这要得益于在医院养伤时被各种肉类和营养品喂得壮实起来，加上认真在体训课上锻炼体魄。 许多同学想方设法不上体训课，即便上体训课，也只是做做样子。 他不同，每堂体训课都能见到他挥洒热汗的身影，不是在进行体能训练，就是在进行身体柔韧度的训练。 曾一度被同学当成傻子，什么上个课还这么卖力、脑子有坑、这人有病……诸如此类的话。 这些话，楚逍只是当笑话听，同学没在黑街待过不太懂得弱肉强食，但他非常明白，保护自己最强有力的武器就是拳头。 拳头不硬，只能任人欺负，假使以后往卡修方向发展，拥有强健的体魄也非常有必要。 虽然来西卡只有短短十八，但体训课作为主课之一，每周三大节一节不少，哪怕魔鬼东临时有事也会让其他老师来代课，所以楚逍在体质上的进步蛮大。 起点低，进步空间自然要大许多。 起码现在，身体素质的进步直接能体现在抗击打能力上。 面对二人的拳头，楚逍眼疾手快用胳膊抵挡，还能受得住，他不太会打架，身体却要比之前硬朗许多。 但从方东辉动手起，就显得力不从心，那家伙像疯了一般，将心中的怒火用拳脚宣泄出去。 楚逍节节败退，抵在树干上用胳膊护着脸，坚持着没倒下去，倒下就意味着要挨更多的打。 然而方东辉不爽，觉得这样打不出气，便配合弟将他摔倒在地，然后可劲踹。 “喂，干什么呢？” 听到陡然传来的声音，俩弟慌不择路，方东辉又狠狠朝他头部猛踹一脚，才愤然离去。 第三十章 触发月火 自始至终，楚逍都用双臂护着头，不过最后那一脚的力度很大，致使脑袋磕地上，有点晕。 除此之外，就是胳膊酸疼，身体某几处作痛。 他爬起来靠着树，晃晃脑袋，拍掉身上的灰尘。 抬头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眼眸厉色流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 “没事吧你？” 走来一个女生，楚逍认不得，想来是南院其他班级的学生。 “没事，刚才……谢谢你了。” 他知道，若不是这女生吼了一嗓子，方东辉他们还会继续揍他。 “真没事？” 女生蹙着眉，忽然瞅见漆黑发丝里透着殷红，捂着嘴惊道：“头磕破了，流血了都。” “这点皮外伤没事，我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就好了。” 楚逍着，摸上卡包，相比于自身，他更担心【月火】受到损伤。 暗扣松动，毫不费力地翻开卡包上沿，瞬间意识到不妙，继而脸色陡变，胡乱在里摸索，却空无一物。 月火，不见了！ 大脑一片空白，他此刻听不进去任何话，女生的话语化作嗡嗡声在耳边回荡，只见女生的嘴巴一开一合，颇为着急。 他疯了一般朝方东辉离去的地方冲去，漫无目的地追赶，已然不顾身体的伤痛。 哪怕脑袋还有点晕，还在流血，也无暇去管。 那张幻卡，对他意义重大，绝不容许让别人夺取。 他不知方东辉等人去了哪，他只能沿着道路奔跑，无休止地奔跑，揭斯底里地奔跑…… 不知跑了多久，脑袋愈发沉重，最终失去了知觉。 西卡学府很大，没有目的地去胡乱找寻，哪怕花一一夜，都可能找不到。 方东辉和他的两个弟，此时正在一片宁静的湖泊附近，双手抱膝喘着粗气，他们就害怕楚逍发现卡片被夺，然后追上来死缠烂打。 之所以来到这片无人的湖泊，就因为他们做了鸡鸣狗盗之事，有些心虚。 偶尔有几对情侣邂逅在被枝叶掩盖的亭子里，互情话，依偎缠绵，妨碍不了他们。 “辉哥，这张卡片是什么？”俩弟一边警戒周围，一边问道。 方东辉的目光，凝固在这张淡黄色的卡片上，已有五分钟之久，越看越疑惑。 他在学府南院一年级里算是优等生，甚至可以比肩北院学子，掌握的制卡学知识非常多，然而无论怎样都看不懂这张卡片。 “上下结构没错，可这线条也太乱了吧……” “辉哥，连你都看不出来？！这张卡片没有覆盖数据膜，明是仿照现有幻卡绘制出来的，凭辉哥你对学府现有幻卡的了解，不应该认不出来啊！” 方东辉也奇怪，学府的幻卡库存虽多，但他们一年级学生最多只能接触到一星幻卡，而学府的一星幻卡来来回回就那么些，他大概都看过，也仿制过，但这张卡片似乎并不存在于现有幻卡之列。 “辉哥，可以用度仪试下效果。”另一个弟提出建议。 方东辉想了想，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通过触发效果认出幻卡。 “可是，我的度仪在宿舍啊，万一被那子守株待兔怎么办？” 弟笑道：“辉哥，你还怕那子啊？” “你他妈是不是蠢，万一他叫来纪检委怎么办？”方东辉骂骂咧咧。 “除了纪检委，他也可以向老师告状啊。” 方东辉嘴角一勾，阴险笑道：“都已经走到了这步了，我们完全可以来个死不认账，幻卡上又没写他的名字，不过尽量不要起正面冲突。” “辉哥威武！” “辉哥，可以租用学府的度仪。” 方东辉摸索下巴，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嗯……这个可以有。” 由于学府只给卡修系的学生配备度仪，所以学府以租赁的方式提供度仪给那些想要实验幻卡，又买不起度仪的一年级新生。 此时，方东辉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度仪租赁点，一卡通放到感应区扣掉相应金额后，锁住度仪的铁锁便解开了。 度仪拿到手，方东辉迫不及待地把幻卡插入卡槽，又插入一张一星能量卡。 幻卡需要能量触发，结构越复杂功能越强大的幻卡需要的能量越多，像这种等级的幻卡——一个一年级新生制作出来的幻卡，一星能量卡绰绰有余。 “辉哥，你控制得了吗？” 他可知道老大对感知的掌握不太好，上周，后者新买度仪后跃跃欲试，结果触发幻卡后因为控制不当差点误伤到路人，着实令人心惊胆战。 “那子仿制出的幻卡能有多厉害，充其量就是过家家的程度，这些我学习了一些卡修运用幻卡的技巧，没什么问题，你辉哥还不至于连一张幻卡都驾驭不了。” 揍楚逍一顿，方东辉解了不少气，骄纵吹逼的本质，又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听老大如此肯定的回答，俩人微微松了口气，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老大吹牛吹惯了，不过的也对，那子能耐再大也绘制不出杀伤力较大的幻卡。 而且，幻卡能不能用，还是个未知数，是张废卡也不定。 “往后缩什么啊，不信辉哥我？” 方东辉瞧得俩人与他拉开距离，有些不悦，这分明就是不相信他的能力。 “当然相信辉哥你啊，我俩退后只是为了给你把风，免得楚逍那子找来惹一堆麻烦。” 方东辉懒得费唾沫，朝前摆了摆手，“得得得，随你们，胆子的要死。” 表现得无所畏惧，真当要摁下度仪上那颗红色按钮的时候，他却吞了口唾沫，伸出的手稍一颤抖。 之前那次经历也把他吓了一跳，当时若没有及时拔出幻卡，后果不堪设想。 他晃了晃脑袋，心神坚定下来，学习这么久卡修方面的知识，怎么可能还像之前那样不堪，绝对大有进展。 俩弟望着方东辉的指尖，流光瞬息间，红色按钮被摁了下去。 惊慌四顾，发现什么动静都没有，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果然是张废卡，害他们担惊受怕老半。 想法刚起，还没彻底放松，全身上下的神经就又立刻紧绷起来，面部神情惊骇欲绝。 而那方东辉，更是吓得面色惨白，一阵手忙脚乱。 第三十一章 常风 只见，明亮的空有灼目的白光乍现，白光周边好似有纤细绒毛随风飘摇，细看恍若一束无名火。 不明物质突兀地从空中降下，它不像是具有观赏性的艺术品，更像是蕴含力量的能量体，引得周遭学生纷纷躲避。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方东辉。 “那是什么鬼……” “谁触发幻卡，结果能量失控了。” “胆子挺大，没把握还敢在这种场合触发幻卡，看样子要触碰上望月楼了，嘻嘻……等着看好戏吧。” 学生们躲到安全的地方，抬头望着那一束似梦似幻的火光，各执己见，意见各有不同，但有一点达成一致——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没有好果子吃。 校规不是摆设，纪检委也不是虚设。 “辉……辉哥，快用感知控制，不然就糟了。” 弟冷汗直冒，嘴巴打着哆嗦。 那道光束奔着望月楼而去，搞不好会对楼阁造成损坏，一旦望月楼被破坏，他们几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望月楼不是现代化建筑，而是古风木质建筑，因用途不同而选用不同木材，仅他知道的就有杉木，粟木、榉木、楠木、银杏木等，造价极高。 把他卖了都赔偿不起。 另一名弟气得半死，老大也太不靠谱了，早知道就应该劝阻老大不要轻易触发幻卡，这下倒好，弄巧成拙，搞不好要背处分，甚至是留校察看。 “你他妈以为我不想啊。” 方东辉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感知运用得十分蹩脚，没办法只能像上次那样慌忙拔掉幻卡，却发现那犹如光束的不明物质仍在。 这个方法，在这里行不通！ 就那样，在众多学子注视的目光下，那一束不明物质坠落到楼阁之上。 瞬间，楼阁顶层火光闪现，像是一颗火星落到暴晒后的稻草上，一点就着，连一点转变的趋势都没有。 令人惊奇的是，火焰并不是火红色，而是趋于白和蓝之间的色彩，颇为奇特。 奇特到一些学生忘记救火，只顾在旁观赏。 楼阁里的学生惊慌失措地跑出，即便脱离了危险，却还是惊魂未定，目露忌惮地盯着那不明火焰。 “这火怎么灭不掉啊？” 拿着消火栓的学生愁着脸，十分不解。 其余尝试用水扑灭这奇特火焰的学生也都心力交瘁，根本没一点作用，白费力罢了。 “这火不是寻常火！” “尽力了，现在坐等看好戏，搞出这事的人怕是要完蛋。” “瓜子已备好，安安静静做一个嗑瓜子群众。” …… 得到紧急呼叫，消防人员立马开消防车赶来，然而一系列救火措施都无法灭掉这特殊的火焰，搞得他们心急如麻，却只能眼瞅楼阁在烈火中燃烧，至殆尽。 方东辉直接傻了眼，他知道今闯了大祸，望月楼不仅受到了破坏，而且直接被烧毁。 校规规定：建筑遭人为破坏，给予违者记过处分，情节严重者留校察看，甚者直接开除学籍。 望着熊熊烈火，感受迎面扑来的炙热火风，他知道，这已不是情节严重就可以敷衍过去的了，搞不好会被开除学籍。 俩弟瑟瑟发抖，吓软了身体，直哆嗦，已然丧失对事物的判断能力。 这种局面就连赶来的纪检委都是束手无策，倒是十几位卡修系的学生联手用水系幻卡削减了火势。 “常风学长来了！” 许多学生不可思议地惊呼起来。 只见半空划过一道长长的黑色尾焰，一道翩然的人影立于战梭之上，俯瞰已被火焰覆盖的望月楼。 此人正是西卡学府最得意的门生——常风，同样是一位强大的卡修，受尽西卡学子尊崇，就连老师，都要敬他三分。 此人素不露面，潜心钻研卡修的无上之道。 当下阵势，倒是把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学长逼了出来，让一众听闻其传的学弟学妹们心脏狂跳。 关于常风学长的事迹，他们听了太多，最为著名的，便要数那仅用三时，就通过让无数卡修系学生闻风丧胆的修罗院考核的传奇事迹，这个记录至今无人打破。 屈居第二的学长用了五时之久，从修罗院出来弄得极为狼狈，不像常风学长那般飘逸自如。 常风眉目凌厉如刀锋，身着一袭贴身白衣，显得精干利落又不失风度，与脚下漆黑的战梭形成鲜明对比，黑白配，颇显潇洒英俊。 战梭属于梭车，有需求就有市场，资产家倾注财力制造战梭，就是瞅准了卡修这个市场。 战梭巧轻盈，与传统梭车相比，它速度更快、防御更强，非常适合卡修在空中作战，就是持久和舒适度不及传统梭车。 此时，常风往腰间一摸，一张闪耀晶莹蓝光的幻卡出现在手上，变魔术似的飞快将幻卡插入度仪，不知什么时候摁下了触发按钮。 一缕冰蓝的水流在他指尖绕着圈，像狗原地转圈咬尾巴。 距离稍近的学生发现，那一圈水流周围散发着冰寒之气，有颗粒大的冰晶凝结，仅是一眼看去，便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这时候已有许多老师赶来，望着被烧毁大半的望月楼，面色都不大好。 没有出手的意思，因为他们发现许久未曾露面的常风在此，而且一出手就用到了二星幻卡【流寒】，却也奇怪，什么风能把他吹来。 “去！” 常风食指凌空一点，那一圈水流从中断开，竟是化作一支由水制成的利箭，箭头有冰碴时而凝成时而碎裂，鸣响破空之声，无比迅疾地冲向滔滔大火。 “感知强到能够使能量发生特定的形变，而且拥有在那种形状下的特征，常风学长不愧是咱们西卡的骄傲！” “这……的东西真能消灭火势？” “你是新生吧？常风学长的实力称西卡最强也不为过，这点火势对常风学长来就是意思，手掌一翻就没了。” “不过，那白里泛蓝的火焰诡异得很，水流冲不灭，十几位卡修系学生联手才能堪堪削减一些。” “不用质疑，瞪大眼睛看就好了。” …… 众目睽睽之下，那支的冰蓝色利箭没入无边火焰，仿若石沉大海。 然而，几乎是在瞬间，火势消减大半。 而后，白里透蓝的火焰渐渐浮起冰蓝色雾气，火势一点一点地消退，直至完全不见。 第三十二章 流寒 “不愧是常风学长，就是牛！” “厉害了我的哥！” “如果我有常风学长十分之一的实力，那该多好啊！” …… 学子们一众惊呼，无比艳羡地望着踩在黑色战梭上的那道白衣身影，即便相隔甚远看不清真容，那等强横的实力也是令无数学子折服，一些情窦初开的女生更是犯着花痴。 常风心中讶异，二星幻卡【流寒】对火具有极强的压制作用，以前拿它应对同级火系幻卡几乎可以瞬间形成压制，这股火势居然挺顽强，颇费功夫才彻底扑灭。 难道是三星幻卡？ 虽然三星幻卡不易获取，但也不无可能，况且看这情况，怕是那个卡修对幻卡没了解透彻，加之没能很好控制能量，才导致望月楼被烧毁，不过就算是他，也不敢打包票可以娴熟地运用三星幻卡。 毕竟三星幻卡太过的玄奥，非专业卡修不敢轻易使用。 是谁搞出的这场火势？这张特殊的幻卡又是谁制出来的？许久未出，西卡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常风内心敲响，他觉得有必要和老师交流一下，顺便让老师引荐一下这张幻卡的制卡师和使用这张幻卡的卡修。 黑色战梭如一只折翼的黑鸟从半空飞下，学子们纷纷避开，腾出一处空地。 “好帅！” 女生的双目皆如一泓清泉，炯炯有神地望着这位如雷贯耳的常风学长，平日难得一见，此番见到，不仅实力高超，就连模样，都是那样的俊美。 与其一比，男生或多或少都有些自惭形秽，论实力不如人家，论颜值也比不过，论气质更是没得比。 常风笔挺地站那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此等磅礴的气势，就连他面前的老师都忍不住咋舌，许久未见，似乎常风的实力又精进不少。 “张老师、李老师、王老师，好久不见。” 常风露出春风般温暖的微笑，更是迷得学妹们不能自已。 三位老师都微笑着，实话他们现在的心情算不上好，毕竟望月楼被烧毁，校长无疑会雷霆大怒，惩罚学生是，就怕连带责任。 不过见到西卡的得意门生，心里还是蛮高兴，常风一直以来都是西卡的骄傲，是西卡第一人也不为过，实力拔尖却格外谦逊，向来对老师恭恭敬敬，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忘记如何称呼他们。 “常风，这次麻烦你了。”李老师。 常风抬起手道：“无妨，我是有事路过，碰巧遇到了这事。” 旋即扭头看向望月楼的残骸，哀叹一声，“不过还是没能保住望月楼，校长知道了怕是要动气。” 张老师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老师，就是他们三个。” 纪检委的人把方东辉三人带来。 此时的方东辉，早已没了傲气，畏畏缩缩的倒像是个做错事不敢承认的孩子，他的俩弟更不用，双腿都在打颤。 望月楼被搞成这幅模样，等校长知道，非得把他们逐出西卡不可。 他俩的家境并不好，父母没日没夜打工供他们上学，就期盼着他们顺利毕业，然后找份体面的工作，不再走他们老一辈吃苦受累的路子。 这下好了，一切都成了泡影，实在对不起舍不得吃穿也要让他们吃饱穿暖的父母。 李源丰瞧见是他的学生，心里咯噔一下，面色苦得可以挤出苦水来，这下好了，南院搞出这种大麻烦，校长更有理由要求南北两院合并了。 “几年级几班的？” 王老师黑着脸质问，瞧得是南院学生，更没什么好脸色。 “一……一年级，五……五班。”方东辉低下头去，声音细若蚊足。 “真不知道南院这些年在干什么，人才没培养出一个，现在还闹出这样的事情，真够可以的。”王老师厉声道。 李源丰听着这话却无法反驳，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他们南院注定要承担这次事件带来的一切麻烦，哪怕从此以后西卡再无南院。 常风心中忧伤，这么多年过去，南北两院还是老样子，活像一对冤家，谁也看不惯谁，谁也不饶谁，似乎这就是西卡的风气，根深蒂固，改变不了了。 “一年级五班……那不是李老师带的班吗？”张老师故意这样，还偏头看向李源丰。 被两位北院老师抨击，李源丰颇为无奈，谁让他摊上这事了，此时他只能扯嘴尴尬一笑，道：“是我管理无方，发生这种事我这个当班主任的免不了责任。” 班主任话向来洪亮，为人严肃，现在却拉下脸低声下气地承认错误，方东辉的俩弟看了心里都不好受。 常风更看不过去，虽然他出自北院，但他与南院的各位老师也经常打交道，此番看见素来刚强好面子的李老师这般委屈，也是心头一酸。 “李老师，你不必自责，你工作这么忙，又不能整跟着学生屁股后面转，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常风拍了一下李源丰的肩膀，然后看向方东辉三人，“与其讨论这个，我更好奇他们使用的幻卡出自谁手。” 这话引起三位老师的思考，对啊，刚才那白里透蓝的奇特火焰他们从未见过，按理学生接触的幻卡大多都是学府内的，既然是学府内的，怎会连他们当老师的都不认识。 瞧得大家沉默，常风的剑眉微微一皱，“难道三位老师也不知道？” “出自学府的我们自会知道，但这张幻卡似乎并不是学府内的。”张老师。 “外面买的？”常风问。 张老师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从老师口中得不到准确答案，常风只好微笑着看向方东辉他们，“几位学弟，你们刚才使用的幻卡哪来的？” 方东辉本是心如乱麻，听到这话犹如抓到了一个甩锅的好机会，赶紧道：“是楚逍，幻卡是他制作的，是他让我们来此测试这张幻卡，并且告诉我们没什么危险，结果……结果却弄成了这样。” 常风目光微闪，幻卡不是从外面买来的，而是出自一个叫楚逍的人之手，这个楚逍，又是何方神圣呢？ 第三十三章 撕破脸皮 “楚逍？！” 李源丰当即一愣，幻卡出自楚逍之手，可能吗？ 倒不是楚逍仿制不出幻卡，毕竟他也知道楚逍制出了近乎满值的一星能量卡，由此可见其制卡赋卓然。 但，绘制幻卡很难，要用到感知，如果是简单易学的幻卡也就罢了，但这张幻卡触发的效果明显很强势，常风祭出【流寒】才得以尽数灭掉，那些卡修系学生，使尽浑身解数却只能勉强压制。 初步评估，这张幻卡可能达到了二星幻卡的范畴，不然怎会失控。 常风眉头一挑，“李老师，你认识他？” “他也是我带的学生。”李源丰语气平淡。 “学生？” 常风微惊，这张幻卡如此强势，俨然有着三星幻卡的威能，居然是校友制出的，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 就算是仿制，那也要拔众的制卡赋才行。 “学弟，能不能让我看看那张幻卡？”常风越发被这张幻卡勾起了兴趣。 方东辉从兜里摸出一张通体淡黄的卡片，心翼翼地递给他。 仅是一眼，常风就确认这张幻卡是仿制出来的，只因一点——没有镀膜。 如果是自创，那首先要保证幻卡的机密性，第一时间就该镀上数据膜，岂能这样大大方方地将结构和画法呈现出来。 不过，他越看越觉得这张幻卡有些与之不同，虽是简单的上下结构，但那卡墨的走向，竟是如此的不按规矩，但事实证明，这张幻卡绘制成功了，否则岂会带来这场大火。 “谁干的？！” 正当此时，一道粗犷的声音宛若洪荒巨兽嘶吼般狂躁。 众人心头一凛，秃头校长来了！ “校长！” 老师和常风连忙打着招呼。 郭宏校长点了点头，算作回应，稀少的头发搭在头上显得十分安静。 虽然生气，但他不会把气乱撒在别人身上，烧毁望月楼的罪魁祸首定不能轻饶，其余人并没有过错，不该承受他的怒火，特别是救了这场大火的常风。 望见望月楼仅剩的断壁残垣，他气不打一处来，“这事儿……谁做的？！” 李源丰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我管束无方，才使学生犯了这等严重的错误。” 郭宏一瞥，扫见李源丰旁边站着的三个学生，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一看就是这场火灾的发起者。 “校长，我……” 方东辉还试图狡辩，郭宏却抬起手淡言道：“啥也别了，望月楼不需你们赔偿，你们只需要收拾东西回家，西卡容不下你们。” 这句话宛若晴霹雳，轰在三人的头顶，许久没能缓过来。 “校长，不要啊，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千万别把我逐出学府啊……” “是啊校长，如果我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我爸妈会被气死的。” 俩弟哭喊着，涕泗横流，他们绝对无法承担这严重的后果。 郭宏别着头，一张有点肥的脸像是涂抹了红色颜料，红得如朝椒一般。 既然胆大到敢烧毁望月楼，那么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就算不是故意为之，也绝不能姑息，要是轻饶了，以后再出现类似事件，岂不是都能用不是故意的理由来搪塞？ 见校长不为所动，又不能被逐出西卡，陈斌只好撕破脸皮，他指着方东辉，义愤填膺地道：“与我们无关，是方东辉，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我们只是跑腿的，抢夺幻卡的是他，使用幻卡导致望月楼被毁的也是他。” 常风觉得有点乱，需要捋一捋，刚才名叫方东辉的男生幻卡是楚逍的，也是楚逍让他们来此测试幻卡的，现在这个男生又是方东辉抢走了楚逍的幻卡，自己执意要使用幻卡。 谁的对呢？ 李源丰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道道，方东辉这个喜欢闹事的学生究竟背着他做了些什么。 “陈斌得没错，都是方东辉做的，与我们没半毛钱的关系。”另一个弟也为了保全自己而推卸责任。 常风斜瞄方东辉一眼，这个学弟可真是好算计，刚才把责任全部推给别人，幸好被戳穿，否则那个叫楚逍的学弟就要背锅了。 方东辉气得脸红脖子粗，既然闹到了这一步，那就没什么好的了，要死大家一起死，他可以东山再起，那俩货家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对，幻卡是我抢来的，也是我控制不当导致了这场大火，但是，你们敢抢夺幻卡你们没参与？你们敢揍楚逍没你们的份儿？现在闯了大祸就翻脸不认人了？贱种！” 当着校长和老师的面，方东辉指着二人的鼻子骂，简直不要太狂妄。 “我们可以承担那一份责任，但烧毁望月楼是你一人的责任，别往我俩身上推。”陈斌跳起来吼着，情绪也十分激动。 “如果没你俩的协助，我能拿到这张幻卡？别总想着推卸责任，烧毁望月楼，你们也有份。”方东辉振振有词。 “都给我闭嘴！要是他有个什么意外，你们谁也逃不掉干系。” 李源丰勃然大怒，绷着国字脸。 楚逍这孩子刚展露一点制卡赋，就被这些心胸狭隘的学生针对，毫不顾忌同班同学的情面。 常风思索片刻，道：“那个楚逍，现在身在何处？” 愈发觉得这张幻卡不同寻常，哪怕是市面上流传的幻卡，似乎也没有与之相同的。 “不知道。”陈斌回道。 “老师，校长，我觉得相比于惩罚他们，现在找到楚逍更重要，因为这张幻卡有些奇特，我分辨不出，可以肯定的是，它不是学府里的幻卡，可能是上市不久的新卡，不过还有一个可能，这是一张全新的幻卡！” 常风不愿相信这是一张新型幻卡，可是很有这个可能，就是不懂制作者为什么不给幻卡镀膜，生怕别人盗取不了吗？ 全新的幻卡？！ 大家心中一惊，目光不由得落在常风手中的幻卡上，后者话一向谨慎，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有这个可能，那么就一定有这个可能！ 第三十四章 大起大落 楚逍从医务室走出，皮外伤经过处理并无大碍，就是脑袋还有点晕晕乎乎。 “谢谢你啊，周茜。” 面前这个扎着高马尾，颇有几分英姿的女生，就是在住所吓跑方东辉三人的学生。 他当时追出去，女生不放心也跟在后面，发现他昏倒后立刻叫人来把他送进医务室，醒来时伤口就已经处理完了。 “举手之劳。” 周茜很帅气地摆了摆手，好奇他与那三人有什么矛盾，却没有问，不定是情感纠纷，问了反而尴尬。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楚逍匆忙离开，趁色未晚，得快点找到方东辉，讨回【月火】。 正当时，见一行人走来，楚逍下意识止步站那，其中一人格外扎眼，正是方东辉！ 他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揪住方东辉的领口，横眉冷对道：“卡呢？” 虽然他不喜欢动手动脚，但方东辉这杂碎的行为，已彻底触犯了他的底线。 【月火】是他的第一张幻卡，其中除了他的心血，还有曾琪和王强老师日日夜夜的期待，更是关乎南院的发展，很可能因为这张卡片，校长就能消除内心的偏执，不一视同仁，起码不要对南院太过苛刻。 方东辉眉头紧锁，一把抓住楚逍的手腕，四目相对，火药味甚浓。 电光火石间俩人就掐在一起，周茜站在台阶上一怔，怎么回事？ 瞅见一旁的郭校长，不禁捂住嘴巴，胆子也太大了吧，当着校长面搞事。 继而看见一袭白衣，她不由得将眼睛瞪大，失声道：“难道是……传中的……常风学长？！” 毕竟学生在校都要穿校服，如果有特例，那么刚毕业的常风学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袭白衣，风度翩翩。 此地簇拥了许多人，她的声音显得很轻很轻。 除了这些，还有几位老师，这般阵容，是要做什么大事？她茫然了。 随行的李源丰见状，老脸挂不住，赶紧拉开二人，训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那些跟随而来的学生，目光中燃烧着烈火，像看电影一样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精彩镜头，心里还在想什么时候西卡的学生变得这么牛逼，都敢在校长面前动手了。 郭宏校长瞥了一眼，没什么，望月楼被烧毁这件事已经让他气够了，没有多余的力量再气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你是楚逍？”常风眼睛一亮。 楚逍眯着眼，打量眼前这个白衣翩翩的男子，看年龄约莫十八九岁，生得俊俏，只是素未谋面，却奇怪此人为什么叫得上他的名字。 他点点头，“你是？” 常风微笑道：“我叫常风，刚毕业不久。” 常风……这个名字听同学提起过，具体做了些什么事不太了解，只知道此人在西卡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学长，你好！”楚逍面无表情地，现在实在笑不出来。 “学弟是不是在找它？”常风从衣兜掏出一张卡片。 楚逍下意识一把夺过，旋即觉得有些失礼，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太急了。” 常风却是一笑，“无妨，你的心情我很理解，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幻卡对卡修来就是情人，要心呵护，丢了任谁都无法保持镇定。” 楚逍赶紧将【月火】收入卡包，关于这张卡片的信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问个冒昧的问题，这张幻卡，可是出自学弟之手？” 常风的问题牵动校长和老师的心，倘若真是，无疑会给西卡再度贴金，也算变相弥补了望月楼的损失。 “怎么可能是他制作出来的，他还没那本事。” 事到如今，方东辉知道自己死定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想到什么什么，没必要再低声下气，无所谓了。 “是的，为了制作这张幻卡，曾琪老师和王强老师帮了我不少忙。” 被这样问到，楚逍只有承认，别无选择。 “可劲吹吧你！”方东辉伸着脖子。 “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源丰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心头一惊，楚逍这孩子很诚实，亲自承认，着实令他惊讶，从刚才那股异火的威能判断，卡片少是二星幻卡，却是出自来西卡不到一个月的新生之手，怎么可能？！ 方东辉闭上嘴，冷哼一声，表现极为不屑。 “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张幻卡由你所做？”张老师角度刁钻地问道。 在他看来，拥有如此威能的幻卡，绝不可能出自新生之手，别南院，就算是北院，也找不出这样的制卡才。 南院此时若诞生一个比邓亦霆还要惊艳的人才，而且还是一个新生，那么南院无疑会重新夺回在西卡的地位，资源一共就那么多，这对他们北院来非常不利。 找回【月火】，楚逍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被问及这种无聊的问题，还是给出了详细的回答。 “首先，它独一无二，世界虽大，但绝不可能找到第二张和它一模一样的卡片，其次我刚才了，制作这张幻卡，曾琪和王强老师给了我不少帮助，二位老师就是最好的见证。” 如此自信而又严密的回答，令北院的张老师挑不出刺。 此时要谁最开心，非郭宏校长莫属，刚经历望月楼被毁的悲剧，却很快迎来诞生新型幻卡的幸事。 这般大起大落，像是驼峰，情绪亦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学弟，我还有个问题，你是此幻卡的制作者，没能比你更了解其中的价值，可是，你为什么不给幻卡镀膜？”常风问。 到此时，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幻卡出自这位新生之手，这实在太打击人，虽然他不是制卡师，但制作出一张新型幻卡是每位制卡师的梦想，许多制卡师穷极一生可能都无法达到，更别像这般威能不的幻卡了。 但这个叫楚逍的新生，办到了！ 如果是真的，那么难以想象他将来会发展到怎样的高度，以后怕是西卡永远的骄傲，甚至是整个红峡区的！ 第三十五章 告一段落 簇拥的学生越来越多，北院南院都有，许多人只是看个热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火场跟过来的学生，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此时不由得将目光移到楚逍身上，皆愕然，这个不起眼的南院学生，原来这么厉害，与之一比，意气风发的常风学长似乎也就是那么回事。 其实二者没什么可比性，二人分别是两个领域的才，卡修系数常风学长最厉害，制卡系，或许这个新生，从新卡公布后就能声名大噪，从而占据学府制卡系的一席之地。 “幻卡制作成功后我第一时间出来，就是想给幻卡镀膜，结果就遇上了这三个家伙。” 楚逍看着到此时还不服管教的方东辉，气不打一处来，后又想不明白为什么校长老师会和方东辉他们待在一起，帮他抓坏人？他楚逍似乎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原来如此……” 常风点了下头，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能解释得通。 “学弟的制卡赋甚高，实属我西卡之幸事。”常风微微一笑。 楚逍连忙摇手，自谦道：“没什么赋，运气好点罢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学弟没必要谦恭，再，运气好没制卡基础怎么能行。”常风又言。 “楚逍啊，常风是西卡卡修系的才，能受到他的表扬，全学府没几个，你也的确拥有这样的实力。” 李源丰笑笑，他五班学生烧毁了望月楼，同样也是他五班学生，制作出了一张新型幻卡，功过两抵，相信校长不会借此为难于他，或是南院。 楚逍只是腼腆地微笑，不知该什么，一直以来，从来没人赞赏过他，从来没有。 方东辉恨得牙痒痒，却做不得什么，只能怨自己命背。 “来去，就是这张幻卡惹的祸，也怪这三个学生不长眼，今这事传出去简直丢尽我西卡的脸面。”王老师气呼呼地，到了这时，仍不忘抨击一下南院。 “西卡学子烧毁望月楼，传出去莫不会让人笑掉大牙，幸亏不是我北院学生，更不是我所带的班级，否则我一定没脸待在这里。” 张老师话虽然语调平缓，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尖酸刻薄。 这形似商量好的一唱一和，令得本来脸色转好的李源丰又露出愁容。 看见一向刚强的班主任咬牙受辱，楚逍终没忍住憋在胸腔里的话。 “制作幻卡，李老师也给予我不少帮助，我深知自己是五班人，所以此等荣誉不该我一人独享，这是五班共同的荣誉，也是南院学子们共同的荣誉。” 李源丰有些错愕地看向楚逍，自打接触后者，他就轻视瞧，尽管后者表现出极强的理论知识，他也不太待见，和对待平常学生一样，不关注，也不针对。 现在想想，倒是有点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北院两位老师的脸色，顿时阴翳下来，没想到这孩子年纪尚却懂得袒护师长，更将南北院之间的利益关系看得这么清楚透彻，倒与一般的学生不大一样。 他这话，拥有着十足的底气，凭那一张幻卡，的确可以让南院的士气高涨一阵子，不过那只是暂时的，因为南北两院的实力差距摆在那的。 北院今年出了三位自制幻卡的学生，而南院算上他也仅是一位，南北院的差距，终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好了，既然一切都水落石出，那就没必要再争论什么，按部就班，稍后派考查组核实幻卡可信度，李老师，你陪楚逍去给幻卡镀膜。” 郭宏校长恰到好处地终止这场言论，再下去都可以开一场研讨会了。 “至于你们三个，跟我走。” 校长带走方东辉三人，施以何种惩罚没人知道，不过就这种大事而言，处分会在几日后用广播昭告全学府，公平公正，以儆效尤。 常风很想找个地方与楚逍好好交流一番，西卡制卡系近几年没出什么足以令他刮目的制卡学才，哪怕是前些闹得沸沸扬扬的邓亦霆，都不能算作。 当时他虽没出席表彰大会，却在不远处遥望舞台，仅扫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那所谓的【星星之火】，除了名字好听，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白了就是在前人基础上稍加改动。 即使这般，都敢称作是自己的独立作品，还在舞台上夸夸其谈，他是看不下去那位学弟矫揉造作的姿态，才离开的。 糊弄一下西卡的学弟学妹们还行，放在红峡区，他可以打包票，没有一家集团看得上那张幻卡，哪怕上市销售，也没几个人去买。 不是邓亦霆没实力，只是这般心思将来一定无作为。 不想办法构思开发出一张全新的幻卡，且不整个世界，单在红峡区就是个零，或许西卡学府会铭记永久，但没一点用，只能满足某些人的虚荣心，到头来自欺欺人罢了。 优秀的人，目光大都长远，不会拘泥于当下。 他从楚逍身上看到了这个闪光点，哪怕只是经过短暂的接触，因为他看人很准，而他认为自己也是这样一个人，惺惺相惜大抵就是如此，亦有种英雄相见恨晚的感动和激动。 可是，他此刻被学弟学妹们簇拥着，嚷嚷着要签名，要合影。 没办法，他只能一边应付学弟学妹，一边望着逐渐模糊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围观的人群没有立即散去，有些学生想借此机会认识常风，还有些学生三三两两不知在些什么。 可以预见在未来几、十几，今发生的事会成为西卡学府议论的热门。 不要怀疑当今世界信息的传播速度，它不会更慢，只会更快，特别是这种可以挑动神经的大爆料——震惊！俩学生当着郭老虎的面打架斗殴，勇气可嘉！ 诸如此类的一系列衍生，简直不要太多，它们常常出现在西卡论坛里，学府近期发生的大事，在论坛总会经过预热、热论、爆炸这三个阶段，几乎无一例外。 只不过，一穷二白的楚逍没机会接触到这些，但不妨碍其他学生在里面津津乐道。 第三十六章 加密 跟在李源丰身后，楚逍在心里嘀咕为什么方东辉夺走【月火】会被校长和老师逮住，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 恰经已被烧成废墟的望月楼，楚逍大惊，如果记得没错，这里应该是奢华大气的仿古楼阁——望月楼。 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种事发生在西卡太过玄幻，难道是有人故意纵火？ “老师，这……怎么回事啊？” “对了，你还不清楚这事，现在给你，估计你会以为自己在听故事，望月楼成这幅模样，全因你那张幻卡而起……” 李源丰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楚逍听后目瞪口呆，【月火】竟拥有这般堪称恐怖的力量？！ 十几位卡修系的学长联手都解决不了，还是常风学长来此灭掉火势，这么可怕的吗？ 又觉好笑，坏人有坏报，方东辉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想来校长不会轻饶，这般恶劣的行为，轻则处分，重则开除，对于校规，楚逍还是比较清楚的。 借助校方的手收拾方东辉再好不过，也该把他那嚣张气焰消消，省得以后祸害他人。 他的心胸没有那么宽广，以德报怨只会出现在幻想的美好世界里，要是用这种态度对待这个世界，那么，就会受到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现实，永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只会更残酷。 李源丰瞧得楚逍一脸震惊，不由得疑惑起来，“难道身为制作者的你都不知道幻卡的力量吗？” “在我的概念里，它只是一张一星幻卡。” “一星？你认为一星幻卡可能难倒卡修系的学生吗？”李源丰不经意地笑笑，一星幻卡还不至于让十几位卡修系学生手足无措，更没必要让常风亲自出手。 “按照幻卡的星级评定，能用一星能量卡触发的幻卡都可以归类于一星幻卡，对不对？” 楚逍的问句让李源丰怔了一下，稍加思索，道：“你是……这张幻卡可以用一星能量卡催动？” 楚逍回答道：“老师你认为方东辉敢用二星能量卡去催动一张来历不明的幻卡吗？如果一星能量卡无法催动，他只会认为幻卡本身有问题，毕竟是从我身上夺走的幻卡，而我在他心里是一个没本事的人。” 虽然没有直接明幻卡可用一星幻卡触发，但李源丰觉得解释的没毛病。 他不禁深深看了楚逍一眼，多接触才能看出这孩子身上的优点，后者总能从多角度去看待问题，有这般敏锐的头脑，怪不得能开发出新型幻卡。 不过，若是一星幻卡范畴的话，那么这张一星幻卡岂不是在同星级太过反常？要知道常风用二星幻卡【流寒】才能完全压制。 来到加密室，李源丰没进去，只是对楚逍：“你进去弄吧，我在外面等你，不会操作就叫我。”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让外人看见，他与楚逍既不沾亲也不带故，这个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作为班主任，他非常高兴所带班级出了这样一位人才，以后可以少受北院那些老师的冷嘲热讽，更有足够的底气让他挺起胸膛话。 楚逍点了下头，进入加密室，反锁上门。 他像发现新大陆般，新奇地扫视这些只在书本里见过的各式仪器，颇觉新鲜。 伸手摸上仪器的外壳，仪器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知道这是真货，不是书本里的纸片。 通过书本上对各式仪器的介绍，他知道，眼前这台美轮美奂，流淌着动态蓝色液体的超薄显示屏，就是光脑。 旁边那个形似木墩的仪器显得朴实无华，它张开扁平的“嘴巴”，渴望吃东西，这台仪器正是光脑的好兄弟——镀膜仪。 二者用一根纤细的数据导线相连，倒真像是一对互相嫌弃的兄弟，绝大多数时候一言不发，谁也不理谁。 这俩兄弟的使用方法早已熟记在心，楚逍把【月火】心翼翼地送进镀膜仪的“嘴巴”。 刚尝到甜头，镀膜仪就暴露出贪吃的本性，一口就把卡片吸了进去，比吸面条还干脆。 光脑瞧它吃东西狼吞虎咽，闪着屏幕表示强烈不满，很快给出回应。 楚逍瞅着屏幕，十指灵活敲击在虚拟按键上，采用较为熟悉的RSA算法进行加密，宛如在钢琴上弹奏乐曲。 完毕后，镀膜仪觉得味道不太对，嫌弃地将卡片吐了出来，又不想自己嘴巴空着，只好叼着卡片边沿。 楚逍从它嘴里抽出卡片，卡面似沾上口水，犹如是一片晶莹剔透的超薄玻璃，遮盖原有的复杂线条，在不同角度呈现出不同色彩，科技感十足。 现在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心，现在，【月火】就是他的东西，谁也无法夺走，除非剥夺他脑海里的记忆，读出密钥。 之后又和李源丰交谈一番，见色已晚，便走了。 兴奋早在【月火】绘制成功的刹那消耗殆尽，楚逍走在路上格外的平静，回到宿舍只觉得累，本来隐藏下去的疼痛在安静的环境又如活跃起来的跗骨之蛆，一点点地噬咬血肉。 肩膀、腹、大腿…… 被方东辉他们用拳脚招呼的部位，或多或少都在呻吟着痛苦，当时为了省钱只是做了简单的外伤处理，并没有接受医疗型幻卡的治疗，那样会好很多，只是花费较大。 躺不是，侧卧不是，俯卧也不是……总之这一夜折腾了半晚上才睡着。 第二还是按时起床，他要配合考查组的工作。 经过一大堆繁琐的考查，跑了这一月来都没跑到的路程，最终证明【月火】出自他手。 忙完这些已经到了下午，这他没去上课，因为考查组的工作。 携带【月火】，楚逍来到三号楼六层，敲开曾琪老师的办公室。 曾琪和王强一直牵挂新卡开发，他有义务通知这二位曾给予他莫大帮助的老师，一起分享这份沉甸甸的喜悦，除了这二位，他找不到可以袒露心扉的人。 同办公室的老师告知曾老师请假不在，楚逍略感失落，然后上八层找到王强老师。 王强听完后打心底高兴，嘴角却隐藏着一抹不出的苦涩，比苦咖啡还要苦…… 第三十七章 找上门来 任何的面部细节都逃不过楚逍的眼睛，王强的刻意掩饰也不例外。 “王老师，有烦心事？”楚逍问。 王强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忽然想起家里那只生病的萨摩耶，心里有点不舒服。” 楚逍深以为然地道：“狗啊……宠物生病的确挺让人头疼的。” 王强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紧接着道：“是啊，不聊它了，还是继续你吧，现在适应西卡的节奏了吧？” “当然，不别的，我适应能力还是比较强的。” 在这方面，楚逍可要比90%的学生强，黑街的磨砺早就让他如老鼠一般，可以生存在任何环境下，西卡无论怎样都要比黑街好上千百倍。 “如今新卡制作成功，南院的地位肯定会有所上升，曾老师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王强似乎有点悲伤。 “曾老师她……怎么了？”楚逍总觉得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又不上来。 “呃……没什么，好像请了几假陪家人出去旅游了。” 瞧得楚逍疑惑的目光投来，王强赶忙继续道：“再过几应该就回来了，学府不会批给她太长的假期，倒是你，生活费够用不？” “够。”楚逍简单回答一个字，老师这话题转移得不要太明显。 王强觉得和他聊挺有压力，像这般大的学生应该不会想太多才对，怎么到了他这就不好使了呢？奇怪。 此后又聊几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王老师被另一个老师以咨询问题的方式叫回了办公室。 这场没头没尾的聊，到此结束。 楚逍心想以后有的是时间找他聊，王老师也没有理由骗他，所以就放宽心离开了。 此前王强和曾琪一直对他的幻卡很重视，结果到了幻卡制作成功，王强反而不太感兴趣，只是了几句类似于祝贺、继续努力之类的话，都不要求看幻卡一眼，这点始终让他摸不着头脑。 眼下的纷杂很快打乱了思绪。 一众蓝白相间色彩在前面簇拥，楚逍绕开，他不爱多管闲事，省得惹自己一身骚。 “上次没好好教训你，现在皮又痒了？” 然而，在听到这熟悉的音色后，楚逍驻足了，像莺啼般清脆好听的声音，其中夹杂着愤怒，是唐芊语无疑了。 这位大姐又和谁闹矛盾了？ 楚逍挤进人群，视线蓦然被两身红白相间的院服所吸引，这在南院，怎么会有北院学生？ 别致的黄色头发，又是那个黄毛！ “我哥是邓亦霆，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黄毛双手叉腰，一脸傲气，以为自己是王老子。 在听到邓亦霆这个名字后，本来撸起衣袖的南院学子都停下了动作，皆愕然。 “什么？！他哥是邓亦霆？” “该死的，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有这么硬的后台。” “这可咋整，北院跑上门来欺负咱，咱却无作为，我丢不起这人啊，传出去迟早得让人笑掉大牙。” …… 楚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南院学生的同仇敌忾可以看出，这黄毛是故意来南院挑事的，而且偏偏找上了之前有过节的唐芊语，上次因为曾老师来到而不了了之，现在定是想把那口气讨回来。 可偏偏，唐芊语就不吃这一茬，管他是谁，哪怕邓亦霆站在这里，她都敢照打不误。 “有个厉害的哥哥怎么了，有啥了不起的，窝囊废！” 唐芊语的嘴巴向来不饶人，更别此时此刻让她大为动怒了，楚逍早就领会过了。 “臭婊子，看这里，留疤了，搞得我现在绘卡都有障碍了。” 黄毛高高地卷起袖子，露出那道浅浅的疤痕，偶有阳光拂过，照耀不见。 “呸！你他妈是娘们吧，这点伤疤你也好意思？” 有男生看不惯黄毛欺负一个姑娘，也不管他哥是谁，张开嘴就破口大骂。 黄毛瞥了一眼，“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哪凉快哪待着去，再吵吵连你们一块收拾。” 南院一众人气势汹汹，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在那黄毛的身旁，站着一位货真价实的卡修，没人敢做出头鸟。 南院高年级的学生学业繁忙，走路带风，不是正在做任务、搞研究，就是走在做任务和搞研究的路上。 他们也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打闹就和家常便饭一样，所以远远看见这一幕只是笑笑，叹一句：“老了！” 他们不会自降身份去参与低年级的恩怨情仇，他们自有他们的一片的江湖。 “你骂谁呢？” 唐芊语的脸色忽青忽白，咬碎一口银牙，气愤之极。 黄毛将脑袋转了一圈，然后目光锁定到她身上，道：“除了你，在场还有谁能配得上这个高雅的称呼？” “你……” 唐芊语就要向腰际卡包摸去，却在一瞬间，被另一位北院学生打断动作。 黄毛开怀大笑，“上次要一万联邦币医疗费不给，现在我告诉你，没两万联邦币没完！” 腕传来的巨力宛若一记蛮横的铁拳，冲击在她娇的身躯上，她一个踉跄，就要跌倒。 楚逍见状不对，赶紧一个箭步冲去，摆出一个捞月的姿势，总算是赶上了。 其余男生的动作骤然停住，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唉。 揽在纤柔的腰肢上，有种不出的感觉，很美好，软软的、酥酥的、麻麻的……用触电般的感觉比喻很形象，也很贴切。 “楚逍？” 唐芊语站稳后轻启嘴唇，怎么这么巧，黄毛刚找上门，他就来了。 他真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次黄毛带的卡修不比以往，要强上许多，这在速度和力度上就可以得到最直观的体现，对方连抽卡的机会都不给她，纵使她有再厉害的幻卡也无济于事。 “你今早怎么没来上课？” “身体有点不舒服就……” 楚逍还没完，那黄毛就捧腹大笑道：“哈哈……英雄救美吗？不过来的正好，她没钱你来给，两万联邦币，恩怨一笔勾销，否则要你们好看。” “有本事就别找帮手，看我不把你打成猪头。” 唐芊语美目瞪了他一眼，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面露苦色，刚才那一下好疼。 “嘁！找帮手也是一种能力，有本事你也找啊。”黄毛不屑轻笑，“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两万，不然，后果你们懂的。” 他身边的卡修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泛着银光的度仪令人畏惧。 第三十八章 解围 唐芊语贝齿紧咬，咬得嘴唇鲜红。 两万联邦币，她有，可她不想把钱交给对方。 然而眼下，不交不行。 凭她一人，根本无法抗衡对面的卡修，楚逍只在制卡方面有赋，不懂运用度仪，肉身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除非南院学子能携起手来，但通过大家无比忌惮的眼神，她就知道行不通。 她再次摸向腰际，那警觉的卡修又有动作，她道：“紧张什么，我取龙卡。” 楚逍在内心纠结挣扎半，最终，他拦下了她的动作。 “我们没那么多钱，明，找个时间约个地点，把钱给你，两万，一分不差。” 楚逍想到明就要举行表彰大会，主角是他，想来这黄毛到时候就没胆子再找他和唐芊语的麻烦，邓亦霆知道了，也不敢再放纵自己的弟弟。 现在暴露身份，对自己不利，他非常清楚，好人虽多，但总有不怀好意的人。 “不……行……”黄毛拉长音调。 唐芊语冲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取出了被阳光照耀得金光灿灿的龙卡。 忍一时算了。 楚逍紧握拳头，也很无奈。 若他有度仪多好，若他可以发挥出幻卡的力量多好，这样就不用在别人的鼻息下委曲求全，现在却要一个女生承受这一切，真没用！ 似乎有个压印已久的声音在心中呐喊：楚逍，废物！孬种！没出息！ 不知何来的勇气，他冲了上去，结果被卡修一脚撂倒，连幻卡都不屑使用。 那一脚很重，他爬不起来，腰部很痛，稍有动作就疼得要命，唐芊语跑来也束手无策。 “学弟学妹们，这么好的气，围着商量什么呢？” 一道爽朗的声音似乎响彻在上空，大家抬头一望，阳光刺眼，只好眯起眼。 只见一道似乎与空融为一体的白色身影陡然闪下，脚下踩着一团黑漆漆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是常风学长！” 一年级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常风，对后者的了解仅限于听过，但其中不乏常风的粉丝，待得常风落地便一眼认了出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听是常风学长，许多人都不淡定了。 就连黄毛和冷漠的卡修，此刻都是神情呆滞地望着眼前穿一袭贴身白衣的俊美男子。 对于常风的形象，大抵可以用几个词来形容：白衣翩翩、剑眉星目、器宇不凡、实力高强。 这些词都是大家口头介绍常风流传下来的，用到此人身上，竟是如此的贴切，仿佛这些词语就是为他而生。 “你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常风学长？”南院有人呆呆地问道。 常风站在战梭旁，微微摇头，而后迈开脚步朝前走，道：“话不能这样，常风是我，可用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形容我，有点不对，我现在不就出现在大家面前吗？” “常风学长，我要签名！” 唐芊语一改愁容，也不管坐在地上站起不来的楚逍，笑着蹦蹦跳跳来到高她一个头的常风面前，不知从哪取来纸和笔。 她的画风突变令得楚逍哭笑不得，可他知道，今这场闹剧，可以结束了。 常风如沐春风般一笑，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唐芊语正是其中一个。 他拈起笔，在白纸上写下帅气的名字，幸好在场女生只有寥寥几个，否则常风会像早上那样被包成粽子。 应付完几个女生后，常风继续朝前走，那个方向正是楚逍和黄毛，以及那个卡修待的地方。 黄毛心头一喜，不会是看他骨骼惊奇，要指点一二吧。 他兴高采烈地迎上去，用最为尊崇的语气道：“常风学长，我仰慕你很久了。” “在卡修系一直听闻常风学长的丰功伟绩，如今见到真人，器宇更是不凡。” 黄毛身旁的卡修此刻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毕竟常风在西卡就是一个神话，也是他努力奋斗的目标，见到自己的偶像，又如何能保持刚才的镇定。 常风对黄毛微笑点头示意，望见凑上来佩戴度仪的卡修，却是眉头一皱：“你既是卡修系的学生，为何会与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们待在一起？” 话到这里，南院学生纷纷告状，把这黄毛的横行霸道了一通。 黄毛顿时脸色转阴，却又不能像刚才那般发作，毕竟常风学长在这，还容不得他放肆，至于他带的卡修，虽是高年级的学长，但面对常风这等人物，依旧算不得什么，哪怕轮资格，也算不得什么。 “学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首先，这是在南院，校规不允许南北两院学生去对方院区，除非有任务在身；其次，这事你做得太过激，南北院再怎么也是一家人，对待同学，怎能如此不讲情面，矛盾摩擦，笑笑就过去了，何必闹得大家见面像仇人一样，你对不对？” 黄毛点头，只能受着，不敢吭声，这可是西卡卡修系最杰出学子的教诲，哪怕后者现已毕业，也绝对拥有这个资格。 “还有你，既然选择了卡修系，不把心放在幻卡运用上，却用西卡教授的东西来欺负西卡的幼苗，你觉得合适吗？” 那个卡修连连摇头，低下头去羞愧万分，没想到赚点外快都这么难，遇见仰慕已久的常风学长，非但没能留下一个好印象，更被当作以大欺、不务正业的混子，蓝瘦香菇。 “帅呆了！” 仅有的几名女生都犯着花痴，眼冒红心，童话中的白马王子都没这么有范。 目光与那常风撞见，楚逍讪讪道：“学长，让你看笑话了。” “这见面的方式可不一般。”常风开着玩笑，伸出手。 “疼！” 常风没理会，只是给了个“信我”的眼神。 他只好抬起胳膊，双掌握在一起，顺着一股力，站了起来。 “啊！” 过程中楚逍喊了出来，起身时候猛拉的那一下好疼，不过站起来却惊奇地发现腰部不疼了。 “男人嘛，有些痛忍过去就好了，总好过一直被折磨。”常风笑着，那笑容很温暖，容易让人联想到阳光。 第三十九章 常风的邀请 其余人一脸惊怪状，虽这子和常风学长只聊了短短几句，但任谁都可以看出，俩人绝不是初次见面，在此之前一定有过交流。 旋即愕然，要在这西卡学府见谁一面最难，那无疑是常风，校长基本都在办公室待着，可这常风却是来无影去无踪，没个固定场所。 即便运气好见着，常风也往往是踩着战梭扬长而去，连目光交流的机会都不会给。 然而，这子和常风学长的关系似乎挺不错，常风学长竟肯伸手援助，与之开玩笑，较之对北院二人劈头盖脸的训斥，这个南院学生的待遇，无疑是要好得多。 唐芊语眨巴眨巴眼睛，颇觉不可思议，这一向神神秘秘的常风学长为何会对楚逍如此照料，二人以前就有过交集？ 难道……楚逍背后的那个人就是常风？！ 这样一想可把她给吓坏了，如此一来，岂不是楚逍才是西卡真正的厉害角色，那他不应该畏惧邓亦霆这个所谓的才才对，更别是这个黄毛了，真心搞不懂。 扮猪吃虎也不是这样玩的，楚逍似乎就只会扮猪，没有吃虎这一环节。 黄毛和那个卡修皆是见鬼，特么常风学长一见面把他俩批评教育一顿，却是对那南院的学生照拂有加，言语间的玩笑意味表明他俩关系不浅。 黄毛不禁想到之前他的那句嘲讽别人的话：找帮手也是一种能力，有本事你也找啊。 似是自嘲地苦笑，他不再对这二人抱有任何的想法，有常风学长撑腰，几乎可以在西卡横着走，以后可千万别找他哥哥邓亦霆的麻烦就好。 凭借常风在西卡的超然地位，他哥哥也就是那么回事，不值一提。 那个卡修不止一次在心中哀嚎为什么要蹚这趟浑水，这次提到铁板了，没想到区区一个南院的学生，却有这样强力的后台。 “学弟，可有兴致一叙？” 常风诚挚的眼神落在楚逍眼睛里，似乎无法拒绝，毕竟，人家是受尽尊崇的常风学长，不惜自降身份邀请他，此次还帮他解了围，若当着这么多人面拒绝，常风学长的脸面都不知往哪放了。 这般人物，他不想讨好，更不想闹出矛盾。 于是，楚逍点点头，在大家无比艳羡的目光下搭上战梭，化作一缕黑光消失在当下，留下众人唏嘘不已。 “搞这么半，原来那个同学认识常风学长啊。” “啧啧……什么时候常风学长能邀我一叙啊？” 旁边学生毫不留情地打击道：“梦里。” 唐芊语痴痴地望着刚刚划过轨迹的边，双手捧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好气呀，怎么那个人不是我。” 黄毛和卡修只能悻悻离去，他们已经没脸再待下去，若等到纪检委来此，就麻烦了。 事已至此，只能作罢。 若还对那个女生揪着不放，那子准保会进行轰轰烈烈的报复，若常风学长从旁协助，那么，就有他们好受的了。 楚逍站在战梭上，听着风声呼啸，望着景物瞬移，不出的酣畅淋漓。 战梭落脚点有奇特的能量包裹双脚，无论怎么晃荡，怎么偏移，似乎都有结实的扣环紧紧扣住双脚，不会掉下去。 “距离近，就不开梭车了，委屈一下。”常风道。 “委屈什么，我觉得很好。” 梭车，战梭……这类东西楚逍都没接触过，新鲜感充斥全身，哪有什么委屈一。 很快飞出学府，精彩纷呈的大世界，梭车就多了，来来去去的梭车从旁闪过，吓得楚逍不敢动弹，生怕发生亲密接触。 常风将战梭速度降低，免得发生交通事故，外面的豪车可不少，划破一点好几万就没了。 到底，他只是西卡学府毕业不久的学生，论富有程度，自然敌不过外面的商人，和在大集团任职的制卡师和卡修。 不过，他有信心将其超越，因为年轻就是资本。 几分钟后，战梭平缓落下，停靠在一座典雅的茶楼前。 “喜欢喝茶吗？” 常风顾及楚逍的想法，如果不喜欢那就换个地方，反正想喝什么此处都应有尽有，关键是找个静谧的地方坐下来聊聊。 “喜欢。” 楚逍仍记得上次喝茶，也是仅有的一次，是在华大图书馆，馨姐泡了一壶茶给他倒了一杯，那滋味很美好，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的味道。 茶水的滋味和他很像，大多数时候是苦的，但在甜的时候，可以感受到比蜜糖还甜的幸福。 平常，喝的都是白开水，茶叶对他来都是奢侈品，最廉价最劣质的陈茶也不例外。 一袭白衣无论放在何处都很吸睛，加上他那俊美的面庞，总能吸引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常风似乎是习惯了，大方对着莫名的地方微微一笑，反倒是站在旁边的楚逍觉得浑身不自在，哪怕他知道那些目光是奔着常风去的。 走进茶楼，古色古风的工艺品比比皆是。 过道旁有担着毛巾、端着茶壶的二，笑口常开，那是泥塑；墙壁上雕刻着各种飞禽走兽，恍若是走进了一幅画卷；青花瓷器上的花纹清晰细致，透露着高贵典雅。 雕纹屏风将每张茶桌隔开，随便挑了一处位置。 这个时间点人不多，无论坐哪都显得十分静谧，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就连服务员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品茶讲究一个“静”字，所以这里的服务员都穿着布鞋，走路不带声。 要是服务员来回走动，发出“咣咣咣”的声响，茶楼迟早会倒闭。 “服务员，来一壶龙井。” “好的，请稍等一会。”服务员姐微笑着，声音不大，刚好能让他们听见。 “学长经常来此喝茶吗？”楚逍问道。 “不算经常，事务繁忙，偶尔偷个懒来这里消遣消遣。”常风笑道。 “刚才真是谢谢了，倘若你不出面，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会纠缠到什么时候。” “有些人性既是如此，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常风看得起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是因为我制出了幻卡吗？” 他的话直接，令常风怔了一下，而后唇角带起一丝弧度，道：“摇头显得我太虚伪，嗯，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相比于此，我更看重你这个人，因为我觉得你绝非只有制出一张新型幻卡的能力。” 楚逍沉默，却在暗自腹诽：这个常风学长，不简单！ 第四十章 好久不见 服务员端来茶壶，常风慢条斯理地看茶。 而后，将茶杯递给楚逍，深深道：“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无限可能。” 楚逍没有话，心不在焉地喝茶，烫到嘴皮都浑然不知。 这龙井，似乎与廉价陈茶没什么区别，都是苦中带着一丝甘甜，价格却差地远。 或许是他没喝过什么茶，对茶的研究不深，才觉得下的茶都是一个味道。 聊了十多分钟，彼此在心里都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然后常风接了个电话，急匆匆走了。 常风本想先送他回学府，但他拒绝了，他不想耽误别人的事，而且既然都出来了，不如去见见馨姐，不知她近来可好。 可是，走出茶馆就迷茫了。 这个世界，除了黑街、华大图书馆，他没去过其他地方，同时他也是一个百分百的路痴，无奈下只能寻人问路。 问了不下三个路人，才来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去奶茶店买了杯原味奶茶，他知道馨姐爱喝这个，很早就想给馨姐买一杯，但六枚联邦币的价格让他望而却步，现在，虽然还是穷，但这点钱，还是付得起。 也不知道馨姐今值班没有，提前买杯奶茶，算是买了一个希望吧。 踏进图书馆，就有许多同龄人或是比他还的孩子盯着他看，只因那身院服，太过的瞩目。 西卡校服，丑归丑，却是无数孩子渴望穿上的服装，它象征着光明未来。 直上二楼，刚拐过去，就见一道熟悉的背影在整理书架上散乱的书籍。 慢慢走去，她没有发现后面站了个人，于是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 她回过头，先是一怔，然后清丽的脸庞浮现出浓浓的笑意，在那笑容中，透着无力的苍白。 “楚逍？！” 她的语气中带着惊讶，语调稍微有点高，在一瞬间忘了这里是图书馆。 那些看书的孩子们，抬头厌烦地朝这里瞅了一眼。 安静的环境下突然有人大声话，总是那样烦人，然而，他们的目光很快由厌烦变成羡慕，深深瞥了楚逍一眼，咬咬牙握握拳，暗自立下誓言，很快埋下头去，似在发愤。 “馨姐，好久不见。” 楚逍尽可能地压低嗓门，一手抬高奶茶，“给你买的。” 苏馨没有矫情，双手接过奶茶，觉得好暖。 “恭喜你，楚逍，考入了西卡学府。” 那身校服瞒不过她的眼睛，刚见面一时没能认出来，那有点往圆里发展的脸庞，差点让她误认为是哪个西卡学府的学生找她有事。 那个印象中瘦弱得只剩一副骨架的男孩，如今却变成了这幅健壮的模样，满打满算才过去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这般变化，犹如被神仙施了变化术。 “看来西卡学府的伙食很好啊，瞧你都吃胖了，恐怕现在你见了以前瘦骨嶙峋的你，都会感到害怕。”苏馨吸了一口奶茶，笑着道。 楚逍微笑着，“害怕倒不至于，不过我也挺佩服以前的自己，条件那么艰苦都熬了过来。” “你所做的一切老都看在眼里，上不会辜负有心人的。” 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的确，现在的一切都离不开他自身的努力，当然也离不开只属于他个人的秘密。 “姐，你给我报培训班，不然我拿什么和别人比，人家都有老师教，就我一到晚捧着几本破书看，这不公平。” “要是我考不上，你也别怪我，不是我这个做弟弟的不争气，是你这个当姐姐的没给我最好的。” 忽然，一个留着斜刘海的男孩吵吵嚷嚷地跑来，直接影响到其余人看书。 本来很高兴的苏馨，瞬间拉下脸来，她没想到她这个不服管教的弟弟，真会在她工作的时间找她拌嘴。 楚逍能看出来馨姐生气了，那个男孩，应该就是馨姐提起过的弟弟。 不要馨姐，就连他这个外人都很生气，只知道怨尤人，却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出息，除非能把这个毛病根除。 为了不影响到看书的群众，苏馨跑去将男孩拽到角落里，一个劲地使眼色。 可她的弟弟还是一直嚷个不停，一些看书的孩子受不了吵杂，只好往书里夹好书签，走下一楼，继续阅读未读完的书籍。 “士轩，你今年都十三岁了，能不能懂点事？爸妈去世得早，你的衣食住行，全由我一力承担，我从不抱怨什么，你是我的弟弟，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会用尽力气去爱你，把最好的都给你，你要什么，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满足你，但是这次……原谅姐姐，好吗？” 苏馨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劝自己的弟弟，希望后者能体谅她这个当姐姐的，一路走来，她真的很不容易，她的肩上，担负着太多东西，很可能再添一棵稻草，就足以压垮她。 楚逍站在不远处望着，视野被凝结出的水雾遮挡，导致他看不清馨姐的眼睛里藏有多少泪水，脸上，又写着多少无奈。 她从来没给他过这些，因为他是个外人。 馨姐一直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开心果，脸上总挂着微笑，从不抱怨什么，好像真的无忧无虑。 最多叹口气，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像他一样努力学习，将来考入好的学府，不出人头地，起码混得风光体面，不为生活而奔波。 她把学习的机会让给弟弟，自己赚钱养家，不求弟弟理解她，只求弟弟能用功学习。 然而，哪怕是这最简单的要求，弟弟都做不到，还常常抱怨这，抱怨那，她没力气再和弟弟争吵什么，她累了。 “好，我不强求，那我以后就混日子，听由命，到时候考不上别怪我，谁叫你不给我提供好的学习环境。” 苏士轩偏着头，连看都懒得看自己的亲姐姐一眼。 “士轩，你是想让姐姐给你跪下吗？” 苏馨泛红的眼角有着几颗泪珠滑落，声音渐渐地低沉下去。 “哼！” 苏士轩还是不看一眼，双手抱胸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苏馨的腿就要弯去，但她的动作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拦了下来。 “够了！” 楚逍本不想干预别人的家事，但没办法，谁让他的心脆弱得不忍见到别人流泪，何况流泪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以前对他照拂有加的馨姐。 那时，有她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他一口，哪怕她的家庭其实贫穷到随时可能破碎…… 第四十一章 劝说 苏馨转过身偷偷抹着眼泪，她不想楚逍被她的情绪影响，也不想让楚逍看到她这幅脆弱的模样。 她想，在男孩印象中，一直都是那个能在他饥饿时提供一块蛋糕的姐姐。 苏士轩再厉害，终究是个十三岁的男孩，只敢在姐姐面前表现出强横的一面。 听到接近怒吼的声音，他怯生生地看着站在自己和姐姐身旁的男孩，那身干净清爽的校服，似乎具有魔力，将他的目光尽数收揽。 “苏士轩是吧？首先，我做个自我介绍，正如你所见……”楚逍扯着自己的院服，“我是西卡学府的学生，但你可知道，一个多月前，我还要靠你姐姐提供的食物吊着性命，过着有今没明的日子。” 苏士轩沉默不语，只是略感惊讶地盯着他看。 “那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考入西卡，因为西卡可以让我离开那里。”楚逍指着东边，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情绪不免有些激动，“知道那里是哪儿吗？” 苏士轩被他身上那股莫名的情愫所感染，似乎这一番话并不是特意讲给他听，而是一个有过悲惨过往的人，正在伤心地复述往事。 “黑街！” 这两个字只要一被提起，楚逍的脑海立马涌现出一幅幅画面，这一切触手可及，就在眼前：无边的黑暗、不知廉耻的男男女女、令人反胃的腐臭气味…… 浑噩的日子没有光明，能让他撑到现在的不是食物，而是信念，那一股可以击碎一切障碍的信念！ “黑街……” 苏士轩嘴巴微张，轻轻地给自己听，准确来，那里叫长青街，黑街只是外人给它贴上的标签，很形象，让世人不被长青街这个芬芳的名字所迷惑。 那里，他和几个伙伴去过一次，因为好奇心。 可是还没拐进去，就被那浓烈到可以让他把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的恶心气味逼退了，他实在没有勇气走进去，仿佛，那里是一片苍蝇环绕的垃圾场，其中掩埋着腐烂变质的烂肉。 “对，黑街，大家都熟知的黑街，可笑的是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长青街，翻遍词典，我找不到词语形容它，黑暗？炼狱？腐朽？似乎这些，都只是其中的元素，它腐朽堕落到了何种程度，你想象不到，我……也想象不到。” 任何微的细节都逃不过楚逍的眼睛，哪怕苏士轩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嘴皮，从幅度很的口型，他就能判断出苏士轩刚才再“黑街”两个字，而且是带着一点点恐惧神情的。 苏馨用手背抹干泪水，也是有点惊讶地望着他，长长的睫毛还挂着几点晶莹。 这个安静的男孩，似乎被她和弟弟的争吵，挑拨到了那一根脆弱的神经，导致他也是迸发出了强烈的情感。 “我是个孤儿，从就漠视周围的一切，因为在黑街里，找不到可以让我主动倾诉感情的事物，那些只会让我厌恶，上给予我唯一的幸运，就是遇见了馨姐，好比黑暗外盛开的一朵芬芳，让我苏醒了过来。” 着着，楚逍的眼眶逐渐湿润。 “于是，我拼命学习，在这个地方——华大图书馆，跟着它的节奏，它开，我来，它关，我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凭我自己的努力，凭我对黑街的厌恶，凭我不屈服命运的心，我如愿以偿考入了西卡学府。” “苏士轩，看着我。” 楚逍那双似乎能看穿伪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孩澄澈得不含一丝浑浊的眼睛。 “我以过来人的身份站在这里，告诉你，逆境不是一个人躲避的理由，如果你向生活屈服，那么，你就是一个无能的人，我们无法改变环境，只能去适应，当你适应后你会发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你现在的条件要比我当初好得多，试过饿肚子看书没？” 苏士轩呆呆地摇了下脑袋。 “没试过就别试了，很难受，特别特别难受，你的姐姐，她能力有限，只能让你吃穿不愁，没钱报培训班，更请不起老师，但是，凡事要靠自己，知道吗？” 苏士轩又呆呆地点了下头，双手紧紧攥着。 许久，终是鼓足勇气，怯生生地：“那……那你可以当我的老师吗？” “当然。” 楚逍笑了，不是破涕的那种，因为他还不至于哭得稀里哗啦。 苏馨也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任它滑落在滚烫的脸颊。 她从来没见士轩如此懂事听话过，也从来没见楚逍像今这样诉过内心的情感，原来这些，他压抑了这么久，一直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无法想象。 只比士轩大两岁，却懂得这世间许多道理，今讲的话，有些连她都听不大懂。 “姐姐，对不起。” 苏士轩望着哭得十分伤心的苏馨，鼻尖一酸，哭着鼻子拉住她黏黏的、湿湿的手，那只不知抹了多少泪水的手。 看着仿佛在一瞬间长大的弟弟，苏馨打心底高兴，抽泣着很勉强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拥入怀中。 望着这温情的一幕，楚逍心里很高兴，又暗骂自己没出息，作为一个旁观者，本是劝来了，结果刚才着着差点没忍住泪水，真是太没出息了。 不过，他现在觉得身体舒畅多了，憋在心里的那些话，不知怎么就像机器一样了出去，又如卡在胸腔的石子消失不见，浑身上下都诉着轻松。 今一已经把未来几的话完了，可以预见未来几他会怎样的寡言少语，好听点是在测验“沉默是金”的真实性。 “苏馨，这是图书馆，不是你家，你最好搞明白这点。” 伴随一阵嘈杂的皮鞋敲地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苏馨慌忙地与苏士轩分开，撩拨散乱的头发，心脏起伏得比过山车还要猛烈。 她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一脸谨慎地望着迈着八字步走来的西装男。 第四十二章 过分的要求 “对不起馆长，我……” 苏馨知道自己违反了身为一名图书管理员应遵守的纪律，便态度诚恳地向馆长致歉，希望馆长能原谅自己，毕竟事发突然，谁也没料到。 谁知那馆长却是摆了摆手，不听她解释，言语中更是夹杂着怒意。 “不用了，你走吧，这里不再需要你。” 冰冷的话语就如一根充满寒气的银针，刺进苏馨的心尖，她顿时感觉塌下来一半，没有工作，将来弟弟若是考上学，她拿什么给弟弟付学费。 这份工作，几乎是她最后的一根稻草，她没什么技术，也没什么学历，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没啥技术含量的图书管理员，而且薪资要比其他同等职业高。 “馆长，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绝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 她的语气彻底低了下来，那是一种可怜的哀求。 楚逍听了，都忍不住心头泛酸，姐弟俩相依为命，这份工作对馨姐的重要性不必多，关系着苏士轩的未来，也是衣食住行的必要条件。 若他是馆长，在看到员工如此诚恳的道歉，肯定会网开一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过改之即可，何必要一棒子打死。 “不行，一不二，若给你网开一面，其他员工轮流来一次，那我这图书馆还开不开？”馆长厉色道。 “馆长叔叔，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懂事，不要怪姐姐好不好？” 苏士轩可怜巴巴地站了出来，因为刚哭过，所以眼圈还是红红的。 “哼！没商量。” 馆长将脑袋别到一旁，不去看姐弟俩，他认为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是故意装出来给他看的，好让他心头一软，然后网开一面。 “馆长，只要你肯给我一次机会，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此时的苏馨十分憔悴，本来脸色就苍白，此刻更显一种寂静的白，嘴唇被咬得发红，白里透红，倒是有种别样的病态美。 听到这话，馆长用一种色眯眯的目光打量着她，然后故作深沉地道：“算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念在你平日对待工作勤勤恳恳，就给你一次机会吧，不过，如果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苏馨的脸庞，如同出水芙蓉，终于绽放出应有的美丽。 在这世道，冰清玉洁值几个钱，如果值钱，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女人义无反顾地扑向富人的床，为了这个家，为了弟弟，她觉得自己所作的牺牲是值得的。 “谢谢馆长叔叔。” 可怜的苏士轩还在感谢那个衣冠禽兽，殊不知姐姐已经成为了馆长的猎物。 馆长的微妙神态和言行，早已让楚逍揣摩出了他的心思，这种情况，就好比黑街的女人为了一口吃的，同意让男人侵犯。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都是为了生存，现实百态中没有那么美好的诗和远方，体会更多的应该是生活赋予的枷锁和残酷。 “待会写份检讨书给我交来。” 撂下此话，馆长双手负后，大模大样地走了。 “姐姐，我回家看书。” 苏士轩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不妥，便懂事地给姐姐打声招呼，然后告别楚逍，心情愉悦地下楼，走出图书馆。 望着忽然懂事起来的弟弟，苏馨眼角又淌下了几颗泪水，为了不让外人看笑话，连忙用手背抹去。 “馨姐，这份工作我们不要了。” 楚逍着，情绪有点微妙，对馆长所作所为的愤怒？或是对这个世界不公而产生的强烈的抵触心理？ 似乎都是，似乎都不是。 为什么要让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女孩去承担这一切，这副重担，足以压垮一个成年男子，何况是一个涉世未深，却不得不装作成熟老练的年轻女孩。 如此妙龄，应该沉浸在爱情的幸福里，可现在，却要为了生计，出卖肉体，哪怕灵魂是纯洁的。 苏馨动作轻缓地摇了摇头，轻言轻语地道：“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红峡区这么大，哪里找不到工作，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楚逍现在的语气应该可以用愤慨来形容，凭什么馨姐要受别人压迫，就是因为穷吗？ “找工作需要时间，现在的状态，不允许我浪费一丁点的时间，不工作就没钱，而且我觉得这份工作很适合我。”苏馨轻声道。 “哪怕去满足那个人肮脏的需求？”楚逍指着馆长离去的方向，激愤道。 苏馨目光躲闪，不敢面对楚逍那对审问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炯炯的目光，似乎能将一切污秽找寻出来，她的那些潜藏在心里的东西，几乎暴露无遗。 若是别的十五岁的孩这话，她肯定会惊讶，不过既然是楚逍，那就没啥惊奇的了，因为后者的思想很成熟，已然拥有成年人看待事物的能力和思维方式。 “楚逍你答应我，不要告诉士轩，好吗？哪怕他以后长大成人，也要替我瞒着。”苏馨似在企求。 “抱歉馨姐，不是我为难你，而是这种事情，我绝不容许发生，如果是陌生人，我无暇去管，但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馨姐你去出卖自己。” 楚逍话干脆利落，几言几语就令她哑口无言。 “楚逍，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她只能这样，连一个正当理由都没有。 “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又何尝简单过？黑街那么苦，我一个人都熬过来了，你们现在的境遇，总比我当初要好得多吧？” “可是……” “可是什么，哪来那么多可是。” 楚逍二话不，拉起她的手就欲离开，这个地方，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苏馨拉扯着想要摆脱，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很，与之前那个孱弱少年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她知道挣扎不掉，就不反抗了，就这样被楚逍拉着走下楼，引起旁侧若干人注意。 楚逍本以为能顺顺利利带走馨姐，以后怎么样以后再，总之不能羊入虎口。 谁知，那馆长并没有立即回办公室幻想待会会在此处发生的香艳场面，还在一楼待着，似乎在于熟人交谈，看见他俩下楼，立马拦住了去路。 第四十三章 面熟 “去哪儿你们？” 馆长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图书馆的氛围，话声音尽可能地放大，就是为了鼓足气势，镇住眼前这俩不把他当回事的人。 正在看书的孩子和大人都放下了书籍，目光从纸张中转移到他们身上，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馆长，我……” 苏馨依旧想留在这里，为了那份稳定的工作。 “馆长，这份工作馨姐辞了，之后与你再无牵扯。” 楚逍话简单明了，毫不拖泥带水，瞅向馆长的目光，难免会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这里我了算，你这子还做不了主。” 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爽上一发，憋得也挺难受，岂能就这样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一旁，一个和馆长一样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皱着眉，老同学本来和他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和别人吵上了呢？ 目光从老同学身上转移到比较吸睛的苏馨身上，美女不管在哪总是惹人注目的，然后再移到不起眼的男孩身上，轻咦一声。 西卡学子！ 学府不是有图书馆吗？跑来这里干嘛，学府的书籍可比这里丰富得多。 不过，看这状况，似乎与看书无关，好像和那个女孩有关，还与老同学起了矛盾。 他扶了一下圆框眼镜，再一细看，浑浊的眼球顿时散发出灼目光彩，顿时觉得这个西卡学生的光芒遮盖了其他所有。 他快步走去，看向老同学田淼，问：“怎么回事？” “吴江，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先去坐会，我马上就来。”馆长客客气气地对他。 “什么叫没关系，我是西卡学府的老师，他是西卡的学生，就算是他犯了错，我总该知情吧。” 田淼眨巴眨巴眼睛，惊奇道：“你是西卡学府的老师？” “怎么，很奇怪吗？只是刚才忘了告诉你。”吴江有些自豪地，刚才老同学总跟他炫耀这座图书馆，听得他不好意思自己的职业，免得打击到老同学。 田淼一阵失落，原以为他混到图书馆馆长这个位置已经很了不起了，却没想到老同学居然是西卡学府的老师。 不是馆长挣的钱不如老师，而是但凡和卡片相关，社会地位总要高于其他职业，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再了，要是教出来的学生有了出息，或者自己制作出了新型幻卡，赚的钱将是其他行业无法比及的，还能赢得名誉。 “老师，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楚逍觉得面前这个四十多岁的西装男有点面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有点被这泼皮无赖的馆长气昏脑子了。 吴江面带微笑地：“招生考试考理论的时候，我就是你的监考官。” 那阵翻试卷和放下笔的声音，到现在还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记忆最为尤深的要数最后那一道玄妙的绘卡题，正愁找不到人，没想到今这么巧给遇见了。 “哦……” 楚逍拉长音调，顿时恍然，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微笑，原来这位老师就是之前在考场因为他出糗闹笑话的监考官。 田淼觉得事情麻烦了，好嘛，不仅是同校师生，还有过一面之缘，这让他很难办。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坐下来好好聊聊，把气氛搞这么紧张干嘛？”吴江劝解道。 “不用了老师，馨姐想辞职，馆长不准，就这么简单的事情，站着把话清楚就好。” 楚逍态度坚决，无论如何，哪怕馆长不再有那方面的企图，他也不会让馨姐再待在这里。 “嗨……芝麻绿豆大点事，田淼，都一把年纪了和辈计较什么，就算卖我个面子。”吴江笑着。 余光扫见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苏馨那边又有老同学帮衬，没办法，田淼只好点了点头。 早就对苏馨的美貌和身材有所想法，只是那婊子从来都不顺从，又不敢霸王硬上弓，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却又是一场空，很难受。 苏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高兴，还是该哭，工作没了，谁来养她，再找新工作，没十半个月如何能找下来。 “在外面等下。” 吴江完又转身和田淼坐下聊了一会，互留了联系方式，表示以后有事就联系。 田淼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卖了老同学一个面子，以后有事麻烦，老同学总不会拒绝，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霸占苏馨的身体，想来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走出图书馆，楚逍松开了拉着苏馨的手，话都到这份上了，她总不可能再回去。 “楚逍，我该怎么办？” 苏馨惘然，图书馆是她最后的依靠，没了这份工作，将要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以前，总是楚逍问她这句话，她则会像大姐姐一样给他答疑解惑，而现在，那个需要接济的男孩长成了男子汉，再不需要她的帮助，也再不会问她该怎么办。 “放心吧，红峡区这么大不可能没适合你的工作，大不了像你以前照顾我一样，现在换作我照顾你。” 苏馨知道他在开玩笑，可她依然觉得这话很暖心，曾经的她就认定这个男孩将来会有出息，现在果然印证了。 虽然年龄相差近四岁，虽然她把楚逍当弟弟看待，楚逍也把她当姐姐看待，但她知道，其实楚逍的心理年龄和她差不多，甚至在某些事上考虑得比她还要周全。 “你叫楚什么来着？” 这时，吴江走了出来，瞅着楚逍问道。 “老师，我叫楚逍。” “楚逍啊，你还有事吗？没事咱们就往学府走。” “老师，我还不能回去，我要帮馨姐找工作，毕竟是我把她工作弄丢的。”楚逍道。 这话听得苏馨怪不好意思，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好，对一个女孩子来，最重要的东西莫过于贞操，可是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向金钱势力屈服。 吴江很快道：“找工作？学府不是刚有一位图书管理员离职吗？姑娘你可以去试一试。” “真的吗？” 苏馨大喜过望，西卡学府里的职务，哪怕是最累的清洁工作，都要托关系才能进去，如今若有里面的老师介绍，可谓是大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她个人表现了。 第四十四章 通报批评 “馨姐，老师还能骗你不成？” 楚逍同样心喜，只是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突然，刚辞职不干，就有更好的工作寻上门来，馨姐的运气还真是好，在西卡任职，要比在外面好得多。 “我也只能起一个推荐的作用，能不能成还得靠姑娘你自己。”吴江老气横秋地。 “实在太感谢您了。” 苏馨俯身以示感谢，犹如是在路的尽头看见了袅袅炊烟，使她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有管理图书的经验，就差一块敲门砖，现在别人给她提供了这块敲门砖，相信争取到这个职务不难。 “没事。” 吴江不以为意，这对他来没什么损失，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比起这个，他更在乎最后一道绘卡题的绘制理念。 “楚逍，你在上次考试时候做的最后一道题，也就是那道绘卡题，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怎么了？”楚逍反问。 “你有没有可能把它实现，制作成一张全新的幻卡。” 吴江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转弯抹角不是他的风格。 楚逍淡淡一笑，从卡包抽出【月火】，然后道：“经过几位老师的帮助，已经将它实现了。” 吴江瞳孔一缩，当即有点失色地道：“你是……已经制作出成卡了？” “喏，就是它了。” 楚逍把【月火】递给他，对于西卡的老师，没什么好防备的，何况人家还帮了大忙。 吴江没有接手，而是压低声音道：“先收起来，这里人多手杂。” 走了一路，二人打开话匣子聊了许多，苏馨作为外行自然听不懂，但不妨碍她展望未来的生活，若她在西卡学府入职，最好弟弟将来也考入西卡，这样就可以看着弟弟成长。 直到进了西卡，把苏馨介绍去面试后，吴江才接过【月火】，那张让他想了不知多少的幻卡。 没想到这短短的一个多月，这个男孩就在老师的协助下制出了幻卡，真是了不得。 “啧！” 吴江伸出干巴巴的手掌摩挲，越觉得这张幻卡不一般，虽然有数据膜覆盖，但不妨碍他用心去感受，有时候，感受就能给人带来最为直观的判断。 “能否一试？”吴江拿起幻卡问道。 “还是别，昨就因为这张幻卡，把望月楼烧毁了。”楚逍笑道。 “原来望月楼是被你烧毁的啊，好子……”吴江早就听闻了这桩大事，没想到是这子做的，胆子有点肥啊，幸亏功大于过，否则有他好看。 楚逍赶紧摇手，“不是我，是方东辉那子把我幻卡抢去，结果酿成了大祸。” 刚完，广播就传出关于昨日望月楼被烧毁一事所做的处分决定： 南院一年级五班学生方东辉、安鸿宇、陈斌三人结伙殴打同学，并烧毁望月楼，其中以方东辉同学为首，行为也最恶劣，且不服管教。 鉴于三名同学的行为严重违反了校纪校规和《西卡学府学生日常行为规范》，为严肃校纪，教育本人，警示他人。 经学府研究决定，给予张凯同学和陈斌同学记过处分，开除方东辉同学的学籍。 望其他同学能引以为戒，特此通告！ 哪怕后果严重到被开除学籍，楚逍也不会同情方东辉一星半点儿，这完全就是他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 “人在做，在看。” 吴江颇有深意地出这样一句话，楚逍也很认同，好人有好报，就如馨姐这般，恶人有恶报，就如方东辉这般。 与此同时，西卡学府论坛彻底被这则通报批评所引爆，每有一条帖子发布，下一秒就会被新帖子踩下去。 其中以“不是方东辉家里有钱有势，与区长有关系吗？怎么还会被开除？”为标题的帖子讨论得最为火热，甚至论坛管理员都将其置顶，一时间引起广泛讨论。 一楼：真出事了，区长又如何，秃头郭又不是什么软柿子。 二楼：纯属自己作死，望月楼那么漂亮的古风建筑都被烧了，还想改叫上女朋友去那里拍几张照呢，可惜了，唉……换作我是校长，我也会开除他，王老子下凡都没用。 三楼：来来来，我爆个料，我认识方东辉那混子，对他没什么好感，不过对他家有些了解，所谓和区长有关系，就是他妈在区长家当过花匠，后来他爸做生意赚了点钱就飘了，仅此而已，真实性可查，别艾特我，其他我一概不知，我只是个路人。 四楼：可喜可贺，那傻逼玩意儿本来就没什么人品，整瞎混，还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没人敢惹他，快要笑死爹了，幸好开除了，免得让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 四楼：此贴终结，详情请见三楼。 …… 其中三楼被楼主选为了神回复，点赞最多。 大爆料啊，搞半原来方东辉家里只是有点钱，和区长有关系都是吓唬人用的，在区长家当过花匠……想想还真是好笑。 方东辉的人虽然离开了西卡学府，但依然活跃在论坛，看到满屏全是议论他、嘲笑他的帖子，顿时气得脸色发青，一拳头狠狠砸在墙上，不顾疼痛。 特别是当他看到那个ID为“庄周梦蝶”爆他料的时候，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捏得骨节啪啪作响，奈何不晓得这人是谁，否则他一定要痛揍这狗日的一顿。 那刺目的字眼仿佛是底下最厉害的尖刀，洞穿他心口那道薄弱的防线，刺穿心脏，并绞碎了它。 原来，他在西卡，在同学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人。 好逸恶劳、仗势欺人、斤斤计较……几乎所有形容做人垃圾的词汇，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哪有这么不堪，无非就是人穷志短的家伙嫉妒于他，只敢在论坛里逞口舌之快，酸他，恶意抨击他，其实就是穷得慌，想找点存在感。 无论如何，这口气，他方东辉势要夺回来！ “楚逍、陈斌、张凯，西卡所有人，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四十五章 赌约 “馨姐，如何？” 看到苏馨走出来，楚逍赶忙迎上去询问结果，其实光看她脸上的笑容，就能判断出结果是怎样的。 “面试通过，明就可以就职了。” 苏馨笑得很灿烂，只是面色的苍白与那灿烂有些违和。 吴江的心思全在手里的幻卡上，如果他能早点找到这个同学，或许协助开发新型幻卡的名额就有他，可惜啊…… 不过，终归是好的。 南院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一位制卡才，相信能一挫北院的锐气，获得学府重视，从而获取大量资源。 通报批评刚结束不久，又有广播响起。 “通知通知！明早上九点，全校师生在大会场集合，不得缺席！” “通知通知！明早上九点，全校师生在大会场集合，不得缺席！” “通知通知！明早上九点，全校师生在大会场集合，不得缺席！” 重要的事情三遍，广播就恰到好处，不多也不少。 楚逍已知晓明这场表彰大会是为他而开，他将获得邓亦霆学长所获得的东西——名誉和金钱。 “楚逍，那我先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士轩，免得他又跑去图书馆惹一堆麻烦。” 见吴江沉浸于幻卡不能自拔，苏馨只给楚逍打了声招呼。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楚逍挥手道别。 每当大事发生，西卡学府的论坛总会掀起惊涛骇浪。 刚才就方东辉被开除一事议论得热火朝的众人，瞬间把矛头指向明的那场大会。 卖女孩的火柴：又是全校师生的大会，搞什么飞机啊！ 请叫我赵日：难道方东辉那逗逼被开除，西卡还要搞个欢送会？ 国产凌凌漆：我觉得明的大会不一般，很可能又有北院的制卡系学长开发出了新型幻卡。 …… 其中ID为“国产凌凌漆”的发的帖子引起了激烈讨论。 一楼：不乏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北院也太强大了吧，虽然我身为北院学子，但我还是觉得北院有点牛逼过头了，这让南院的同学怎么活啊，哈哈。 二楼：壮哉我大北院，明估计又有学长一战成名，唉……什么时候我也能开发出新型幻卡啊，好让姐姐们倾慕于我。 三楼：不定是南院呢，别把北院捧得太高，到时候摔下来会要命的。 三楼的回帖瞬间遭受北院学子抨击，北院学子纷纷在三楼下面留言回复。 一剑西来：笑死我了，不捧我们北院，难道捧你们南院这群学渣吗？也不看看最近什么局势，最近一年，南院一个没出，北院出了三个，三个！ 银河魔装机神：楼主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想，南院的各位，都是垃圾！ 萌萌哒仙女：哎呀，吵什么吵啊，有什么好吵的，虽然结果显而易见，但也别攻击南院的可爱们啊，QAQ他们已经很可怜了。 面对北院的言行攻击，南院学子忍不住纷纷反击，顿时引起一片口水战。 谪仙人：你们北院别太自以为是，笑到最后的指不定是谁呢！ 吾为大主宰：北院的一群渣渣们，靠大量资源堆砌出的优势有什么好炫耀的，也不嫌丢人。 互怼到最后，南北两院居然搞出了一个赌约，倒是有些可笑。 赌约是这样的，如果明举办的是表彰大会，且是北院学子受到表彰，那么，南院提供1000张一星能量卡给北院，反之若是南院学子受到表彰，那么北院提供100张一星能量卡给南院。 当然，这场赌约只与参与投票的学生有关，亏了赚了都算他们的，与其余人无关。 北院敢拿100张一星能量卡做赌注，明他们信心很足，反倒是南院学子底气有些不足，毕竟，近来北院在各方面都要优于南院，赌赢的希望很渺茫，但他们忍不了这口恶气。 这一晚上，南院许多人都没睡好，在论坛与北院撕逼结束后，心里都很憋屈。 这不仅关乎大量的一星能量卡，还关乎南院在西卡的地位，这才是最重要的，若这次真是表彰大会，且又是北院学生开发出了新型幻卡，那他们就要面临两院合并，这是最坏的结局。 相反，北院学子睡得很香，对他们而言，如果明举办的是表彰大会，那他们就赌赢了，不仅能赚得大量一星能量卡，还能把南院最后的一丝自信彻底摧毁，让他们如折翼的鸟儿，坠落深渊。 清晨的空气总是那样令人心情舒畅，但楚逍此时有些紧张，当着全校师生演讲，这是头一次，也是最没有经验的一次，不讲得多么激情四射，别在舞台上给南院丢脸才好。 面对镜子，楚逍微笑着拿着演讲稿一遍又一遍地大声朗读，尽量读流畅。 这种行为很傻，但很有用，总好过在舞台上得磕磕绊绊，让人笑掉大牙。 八点半的时候，他出现在舞台幕后，除了工作人员，让他略感惊奇的是常风居然也在这里，依旧是一袭白衣。 “很惊讶吗？”常风笑笑。 楚逍回过神，也是一笑，“有点，就是不知常风学长来此做什么？” “协助学弟你啊，介绍幻卡，总得给大家展示出幻卡的效果吧，光凭一张嘴，很没服力的，谁知道你这张幻卡具体有什么能力。” 楚逍一拍腿，“对啊，还是常风学长考虑得周到。” 他虽然接触到了卡修的部分知识，但从没有真真正正地运用过幻卡，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方东辉，要是因为控制失误把舞台烧了，那就呵呵了。 楚逍把幻卡递给他，常风接过后眉头微皱，“这张幻卡的威能不容觑，即便是我，也不敢打包票能把它控制得多么好。” “哪能，它再厉害也只是一张一星幻卡，还能难住你？”楚逍不以为意。 常风的心脏微微震动，“一星？你确定？” 一星幻卡都能媲美他的二星幻卡【流寒】了，开什么玩笑！ “你可以用一星能量卡催动试试。” 既然都这样建议了，常风也觉得非常有这个必要，免得在舞台上闹笑话，毁他形象。 于是，他抬起左手，纯黑色的度仪泛着幽光，三条扣带牢牢地将度仪固定在手腕上。 一抹黑突兀地出现在一身白之上，格外惹眼，沉稳大气，彰显出非凡的魅力。 第四十六章 楚逍的舞台 常风先从卡包摸出一张一星能量卡，插入度仪上的卡槽，然后又将【月火】插入卡槽。 摁下按钮，即可触发幻卡，可他犹豫了。 “大家离我远点，免得误伤。” 常风想到那的一幕觉得还是心点为妙，那种诡异的火焰，即便是他，都要颇费工夫才能解决。 看到大家退后了几步，这才心翼翼地摁下按钮。 刹那，一束白中透蓝的火焰突兀地出现，将本来有几分昏暗的狭室内照得如白昼般明亮，每个人的脸上都反着亮光。 与那日的张牙舞爪烧毁望月楼不同，此刻这束火焰十分安静，恍若一缕飘摇着绒毛的鬼火，静静地悬浮在常风面前。 楚逍没有话，心里却在惊叹，不愧是西卡学府卡修系最为杰出的学子，太厉害了！ 若拿方东辉与其相比，犹如萤火与皓月，常风学长的实力不是靠大家用嘴吹出来的，而是真切存在的。 以前道听途神化了常风，他其实并不认为前者有的那么厉害，但现在亲眼所见，则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庆幸自己结交到了这样的朋友。 以后若是在幻卡的运用上有疑惑，还可以请教一二。 “不简单……” 常风咋舌，没想到威能如此强大的幻卡居然真的是一星幻卡，与市面上流传的那些一星幻卡相比，有些超模。 这张攻击型幻卡具备低消耗、高威能的特点，若发行，必会引起卡修的疯抢，哪个集团能抢先买下发行权，哪个集团就能赚得盆满钵盈，而且还是长期利润。 要感知控制的难度，确实要难于普遍的一星幻卡，却不如【流寒】，毕竟它还没达到二星的层次。 下来要证明它的威力，没有反馈的展示无法证明此幻卡的价值，也无法让全校师生信服。 一张纸，一点就着；一块木屑，一点就着；一片铁皮，一点就着！ 不仅是亲手做测试的常风，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楚逍，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 点燃纸和木屑不足为奇，可是连铁皮都能在一瞬间燃烧起来，这就有点难以置信了。 不是铁皮无法燃烧，在纯氧里可以做到，但放在空气里，只有可怜的1%的氧气含量，它却依然能燃烧起来，这就不科学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缕火焰本身就不科学。 “时隔数日，我们西卡又出现了一位制卡学的才，名字我先不透露，让他作自我介绍应该会更好……” 主持人已经开场，而且挑动起了学生们的热情，让他们胡乱猜想这个人是谁，气氛热闹至极。 再过不久，楚逍就要登台演讲。 可现在，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上面，而在那片铁皮上。 白里透蓝的火焰附在铁皮上，犹如跗骨之蛆，一点点地将它烧成虚无，常风想灭掉它都做不到，只能等它燃烧殆尽。 “上场了！” 很快，主持人来到幕后让他们上台，也就在这时候，铁皮彻底消失。 楚逍做着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而后，他从常风手里接过【月火】，装入精致的卡盒，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常风学长，你不来？”他回头问道。 常风微微一笑，道：“现在是你的表演时间，好好展示自己。” 楚逍点了下头，走出幕后望见台下的人山人海，怀里就像揣了一只兔子，跳个不停。 这么大的场面，这么多人…… 数不尽的人头让他脑袋有点晕，就好比《僵尸世界大战》僵尸围城那一段，密密麻麻的让人心慌。 当着几个人的面他也许能夸夸其谈，但面对这么多人，不紧张才怪。 他又不是经常上台的主持人或演家，头次登上这么大的舞台，虽只是西卡全校师生，但这这么多观众，比他此生见过的人都要多。 把台下的观众当成萝卜，面对一群萝卜话没什么好紧张的。 他就这样在心里自我暗示，情况的确有所改善，最起码微微颤抖的手不抖了。 舞台上坐着一排领导，目光都投射在他身上，搞得浑身不自在。 而当楚逍的面容出现在大屏幕上时，台下顿时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其中要数南院一年级五班最吵。 “那不是楚逍吗？难道他就是制卡学才？” “我勒个去，开什么国际玩笑，他都能自制新型幻卡了？” “隐藏实力的家伙最让人讨厌了，冷不丁就搞个大新闻出来。” “别酸了，人家在课堂上用一星能量卡证明了自己，自制幻卡有什么奇怪的，有这种学霸给咱们南院涨脸，不挺好吗？” “一千张一星能量卡，美滋滋！” …… 学府论坛同样炸了锅，南院学子齐齐发帖庆贺，北院学子大都默不作声，最多出来反驳一句：上台的那个子不一定是今的主角，可能跑错片场了。 黄毛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确认一遍后就面如死灰。 这特么搞什么飞机，不仅是南院的学渣，而且还是那个子，可恶！ 邓亦霆眼球瞪得浑圆，同样吃惊，这个一年级新生这么厉害，居然制作出了新型幻卡？ 旋即自我安慰道：“就一个新生，能做出什么幻卡，估计就是在现有幻卡上涂涂改改，然后就是独创，真是可笑。” 他不信一个入校不到两个月的新生，就能自制出新型幻卡，哪怕赋卓绝也不行。 论赋，在这西卡学府，他邓亦霆可不弱于谁，【星星之火】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赋和实力。 “哥，你得没错，一个南院的新生能搞出什么破烂玩意儿来，到时候可别让大家笑话，一战成名的方式有很多种，成为笑柄就是其中一种。” 两人的笑声混杂着，鄙夷着别人的劳动成果。 楚逍站在话筒旁，演讲稿朗读数遍，已经烂熟于心，就是不敢开口。 望着密密麻麻的人就发憷，想成大萝卜这个心理暗示只能缓解一会，抵不了大用，干脆不看了，虽然有点不尊敬台下的观众，总好过一个字都不出来。 于是，他把目光转移到话筒上，死死盯着它，都快盯穿了。 这样做的结果是，压力顿时消减大半。 第四十七章 常风的魅力 不仅学生，就连老师，此刻都无比震惊。 南院老师震惊这次是南院学子登台亮相，北院老师也震惊这次是南院学子登台亮相，而不是他们北院，顿时一阵失落，心情复杂。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我是南院一年级五班的学生楚逍……” 刚到这，场下哗然。 “一年级？” “南院一年级新生，确定没搞错？” “666，原来我们南院来了一位牛人，牛大发了。” ……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除了稀有物种，一年级新生就是吃喝玩乐的代表，专业知识学得一塌糊涂，惹事的本事学了不少，不到期末跟前绝不看书的那种。 “西卡学府给我提供了非常好的学习环境，师资力量也非常强大，聘请了许多红峡区的优秀教师……” 实话楚逍不想这些，这些表面话最没用，但领导爱听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下去。 “这就是我开发出的新型幻卡，它的名字叫‘月火’，这里我得感谢在制卡过程中给予我不少帮助的两位老师——王强老师和曾琪老师，他们虽然不是我的代课老师，但帮我解决了诸多制卡方面的问题，其次，我要感谢李源丰老师对我的栽培，没有他，就没有我的现在。” 到重点，楚逍的嗓音不由得提高几分贝，讲着讲着，胆子就大了起来，时不时将目光投向人海之中。 李源丰觉得受之有愧，却又欣慰至极。 至于王强，心里甚是感动，又有淡淡的失落，如果曾老师也在这里，那该多好，这应该是她最殷切看到的场面。 盒子里那张淡黄的卡片，代替楚逍成为此刻的焦点，像一块具有魔力的磁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看是看不出什么的，哪怕看上一一夜，也不会看出一朵花来，衡量幻卡的好坏不是从外观，而是从内在，从它的表现来判断。 “‘月火’的设计理念来源于招生考试最后那一道绘卡题，算是急中生智吧，没什么大的学问，也有运气成分在里面。”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无形彰显出自己的实力。 “牛掰，考试临时想出的东西居然就能转变成现实，真的服气。” “厉害了我的哥，临场发挥无意间就制出了一张新型幻卡，多做几道绘卡题岂不是有源源不断的灵感诞生？” “的比唱的好听，不试试怎么知道这幻卡到底有什么用，幻卡可不是观赏品。” …… “它是张一星幻卡，功能很单一，就是灼烧，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它拥有火属性的特质，貌似和前段时间邓亦霆学长制出的‘星星之火’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不是演讲稿里的内容，完全是临场发挥。 到了现在，了这么多话，楚逍终于压制住了怯场心理，变成了那个在图书馆里劝苏士轩的大哥哥，想到什么什么。 “哥，那子给你打广告呢。”黄毛笑着道。 “我特么稀罕，在西卡，还有谁不知道我的鼎鼎大名，用得着他来给我宣传？也不怕丢人现眼，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蠢事都做得出来。” 邓亦霆冷笑一声，同为火属性幻卡，他不信那子的幻卡，所谓的【月火】，能超越他的【星星之火】。 “我在运用幻卡上是白，所以展示幻卡效果的环节由常风学长来执行。” 不用他鼓掌欢迎，当“常风”两个字飘到众人耳边，几乎是瞬间，掌声雷动，欢呼声四起，甚至一些学生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这般热烈的欢迎方式着实吓了他一大跳，没想到常风学长人气这么高，男女通吃啊。 男生崇拜其的实力，女生倾慕其的颜值，老师敬重其的为人。 除了常风学长到来的惊呼，许多人都奇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常风学长为什么会参加这场对他来毫无意义的表彰大会。 专门为一个新生测试幻卡，听起来真是新奇，之前北院的三位学子都没这待遇，南院这个同学的面子未免有点太大了吧，居然请得动这等人物。 要知道常风现在不受任何人管理，是以毕业生的身份留在西卡钻研学术的，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使唤得了他。 凭这一点，这场表彰大会就胜过了上三场的表彰大会，南院这次真是别开生面，不过关键还是要看幻卡的效果，效果微乎其微，哪怕让季博渊复活来主持这场大会都没用。 常风走出幕后，一露面，尖叫声大得能把人耳膜震破，楚逍觉得耳朵在嗡嗡作响。 常风站在他身边，近一米九的身高立马把他比了下去，加上颜值爆表，个人魅力散发出的光芒完全将他覆盖。 仿佛今的主角是常风，不是他。 “不好意思。” 常风偏头对他尴尬地一笑，这种局面搞得他很难受，面子上过不去，要知道他此时扮演的只是一个助理的角色，没想到掌声和欢呼声直接盖过了今的主角，有种主次颠倒的感觉。 楚逍把【月火】交给他，笑着：“没事，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常风学长。”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气人，相比于在意对方把自己比下去，他更在乎接下来的进展，好的开始要有一个好的结尾才算完美。 开始他觉得自己的表现还算不错，至少没给南院丢脸。 “大家停一下，接下来是幻卡效果的展示时间，错过就错过了，没有下一次。” 常风清朗的声音借助话筒，传播到每个人的耳畔，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楚逍在心中竖起大拇指，不得不，这位常风学长在西卡很有权威，估计除了校长，话就数他最管用，有别于校长的硬性命令和学生的被动遵从，那是一种学生心甘情愿听从的状态。 人格魅力高到离谱，高到连他都不得不被常风身上的某些亮点所吸引。 他现在是能够理解到那些女生为什么哭着喊着问常风要签名了，颜值只是常风人格魅力组成的一部分，还有很多是无形之中表现出来的，诸如气质、气场、神态、动作等。 可以举手投足间，都对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们具备无穷的杀伤力。 第四十八章 燃烧的代名词 安静的氛围下，全校师生都注视着常风的动作。 有了此前的尝试，常风有条不紊地插入一星能量卡和【月火】，然后摁下触发按钮。 一束白里透蓝的火焰从际划过，悠悠地飘至身前，此时阳光正强，如果不细看，就看不出来这束淡淡的仿佛是与阳光融合的火焰。 从际划过完全就是为了视觉效果，常风完全可以让它直接浮现在身前，不过既然是展示，那么就要炫酷一点。 即便如此，场下还是讥讽四起。 “换汤不换药，还是老一套，就这还敢是独创，邓亦霆学长见了估计要笑死。” “玩蛇皮，不过也没算白来，见到常风学长不亏。” “火这东西都被你们玩出花来了，这有什么新奇的，漂亮一点的火焰？” …… “大家注意了，摆在我面前的有一张纸，一块木屑，还有一片铁皮。” 着，常风把纸放在火焰上面，一点就着。 这一幕愣是让学生看了个不明所以，纷纷吐槽。 “你特么在逗我？火焰要是连纸张都点不燃，那还看个毛线。” “我感觉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我的眼睛……常风学长，你怎么甘愿去做这样幼稚的测试。” 接下来是木屑，同样一点就着。 然而还是不能让全校师生改变看法，稍微强点的火焰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哥，笑死我了，这种幻卡也好意思拿来丢人现眼，脸皮真够厚的。”黄毛笑得眼角挤出了泪。 邓亦霆没有理会他，全身心都放在了舞台上，他觉得这张幻卡不止这么简单，否则要那片铁皮有何用。 直到常风拿起铁皮，触碰到火焰，那瞬间燃起火焰的铁皮顿时把全校师生震住了。 学生们看呆了眼，有些人直接站了起来，目光流出了浓浓的不可思议，老师们瞳孔骤缩，一个个在心里呼喊怎么可能。 在空气中点燃铁皮，这也太不切实际了吧，然而眼前呈现出的事实就是这样。 待得铁皮燃烧殆尽，常风来了兴致，他觉得这种火焰的能力不止于此，便众多材料里翻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铁墩。 “常风学长要做什么？烧那个铁墩吗？” “我不信这么厚的铁墩能燃烧，除非有外星科技存在。” 众目睽睽之下，铁墩触上了那束与阳光相融的火焰。 移开铁墩，便见铁墩上升起了一缕火焰，白中透蓝的火焰，那正是【月火】产生的火焰。 台下众人皆是一脸惊怪状，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就连在舞台上坐着的几位见多识广的校领导，此刻都有点坐不住了，他们再怎么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哪张幻卡可以燃烧钢铁。 他们所见的，仅仅是利用幻卡内部能量变化产生的高温，融掉钢铁罢了，令其燃烧起来，真是想都不敢想。 然而眼下，这张幻卡做到了，他们西卡的学子做到了！ 何况他们，哪怕是亲手制出【月火】的楚逍，都神情呆滞地望着那燃起火焰的铁墩。 在众人无比讶异的时候，一颗毫不起眼的火星儿摇摇晃晃地落在了地面，倏然，火星儿化为了实质的火焰，范围由最初的一点扩散到巴掌大，迅速朝外扩散。 常风感知较强，很快发现脚下不对，当他低下头看去的时候，火焰已经在范围燃烧了起来，由于火焰色彩寡淡和阳光强烈的原因，无数双眼睛都没发现。 就算发现，在台下吼，台上的人也听不见。 常风当机立断，抽出【月火】，插入【流寒】，瞬时摁下按钮。 这一套迅疾的动作让大家摸不着头脑，在搞什么。 很快，他们就发现舞台的一片范围燃烧了起来，旋即愕然，舞台地面铺满瓷砖，这火连瓷砖都能燃烧？太诡异了吧，这是科学世界，不是灵异世界啊。 在常风果决地处理下，火势被控制了下来，幸亏发现得早，否则舞台就毁了。 即便现在，舞台上一块地方都被烧出了一个浅坑。 常风抹了一把汗，惊叹【月火】的威能，似乎就没它点不燃的东西。 郭宏校长现在一点也不生气，哪怕舞台烧光也没事，关键是那张幻卡所具备的价值，这要是把消息放出去，必定会有无数集团找上门来，购下发行权就意味着争夺到了市场的先机。 其余领导皆是目光闪烁，他们都看到了这张幻卡具有的市场价值。 市场上没有这么强势的幻卡，这是首例，价值非凡，几乎什么都能燃烧，它所具备的价值甚至要以百万计，哪怕上千万也不足为道。 常风轻吁一声，道：“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月火’，它几乎就是燃烧的代名词，没有它点不着的东西，如果有，请你把那样东西拿上来，我可以做尝试。” 邓亦霆坐在台下瞪得目眦欲裂，嘴角微微抽动，心中有着浓浓的不甘升起，凭什么，凭什么人家入校没多久就能达到这样的高度，而他努力两年才取得上次的成绩，并且还被人狠狠践踏在脚底下。 赋卓绝吗？不，他邓亦霆的赋不比任何人差！ 黄毛坐在旁边不敢话，他能从哥哥凶狠的眼神里读出无尽的愤怒。 他能够明白哥哥此时的心情，发愤两年，没日没夜地在实验室搞研究，好不容易取得了成果，却远不如一个新生。 【星星之火】、【月火】，两张同期出现的幻卡，虽然都是火系幻卡，但实际效果差地远，哥哥做出来的幻卡没有集团肯要，从名字上就被狠狠压了一头，它就像“星星”二字那样渺，与月亮相比，不值一提。 可以预见【月火】将来在市场上会是如何的供不应求。 “没了吗？没了那展示环节到此结束。” 常风把幻卡还给楚逍，撤回幕后，台下顿时响起如波涛般经久不息的掌声。 “啊……我也没什么的了，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楚逍深鞠一躬，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月火】和刚才那些匪夷所思的景象，台词什么的早忘一边了。 台下的掌声依旧热烈，待遇不比常风学长差，这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校长亲自为他颁奖，脸上笑开了花。 他如愿以偿拿到了三万联邦币的奖金和荣誉证书，校长扯东扯西讲几句后，表彰大会宣告结束。 第四十九章 一举成名 表彰大会结束的余兴，就是南院学子们欢呼着庆祝，参与论坛赌约的学生们分赃那100张一星能量卡，至于北院学子，这段时间大都心情低落。 一时间，本来籍籍无名的楚逍，立刻成为在西卡名气仅次于常风的学生。 又因为【月火】引起热议的缘故，他近来的名气俨然有超过常风的趋势，论坛对他、对【月火】的讨论犹如是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南院学子无不赞誉楚逍，因为这个新生，南院重新获得了学府的重视，这从近期的资源投放就可以看出。 北院学子近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太过张扬，这次南院是彻彻底底压了他们一头。 压他们北院一头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南院出了一位旷古烁今的制卡学才，而且还是新生，日后这个新生能成长到何种地步，谁也想不到，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楚逍最近却很苦恼，校长找他谈过多次话，希望他能把【月火】推广出去，从而引起各大集团注意，赚大钱，这不是区区三万联邦币可以比的。 这种简单的道理楚逍怎会不懂，只是他目前还不想这样做，钱这东西一辈子都赚不完，够用就好。 【月火】的发行权，他暂时还不想卖给幻卡集团，因为【月火】是站在幻卡科技最前沿的卡片，它所具有的价值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这种独一人掌控的东西，才是在这个世界的立身之本。 拥有的人多了，它的价值就日渐微弱了。 每次校长找他谈，他总是日后再，当下还不考虑这些，可校长总是殷切希望他能对外宣传一下，引个流，他岂会不知道校长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 校长完全是为了自己着想，好听点是为了学府。 一旦【月火】发售，凭【月火】的强大威能，肯定能获得区政府的重视，继而获得拨款资助，各级领导先吞一点，然后他和其他校领导再吞一点，用到学府的地方，就只剩那为数不多的份额了。 除了这个，更能为西卡打广告，借此造势，吸引孩子们报考西卡学府。 这些非明面上的东西，楚逍看得透透的，所以他才不会为了当前一点利益而消费自己。 表彰大会过后，他第一时间向联邦政府提交了资料，用以申请【月火】的专利权，从而受到法律保护，免得让不法分子钻空子。 紧接着利用那三万奖金，买了一个海克斯科技的度仪，五千联邦币，算是中等水平，海克斯科技也是大品牌，品质值得信赖。 然后在馨姐的提议下买了几身衣服，实话他的审美不怎么样，这些衣服都是馨姐在商场帮他挑选的，穿在身上倒还不错，不有多么英俊潇洒，起码一眼瞧去让人感觉很舒服。 放眼衣柜里挂着的衣服，都是些价格中庸的品牌货，一件得好几百联邦币，楚逍肉痛好久，但馨姐那句话让他深以为然，觉得还是有这个必要的。 “提高自身价值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学识，其次就是穿着，总不能一到晚穿着校服嚷嚷着要打下吧？况且以后若是有公司聘请你，一身得体的服装会让人家对你的价值评估提升一些，那时候的估值可不是几件衣服的价钱可以相比的。” 于是，三千联邦币又没了。 经过近两个月的学习，除了制卡学，楚逍对卡修方面的知识也有了深层次的了解。 如今，他已经能够运用一些简单的一星幻卡，但【月火】，他还不敢轻易使用，毕竟常风学长千叮咛万嘱咐，不把一星幻卡运用到非常娴熟就不要动用【月火】，以免闯祸。 “楚哥！” 楚逍听见有人向他打招呼，扭头微笑着回应了一下，继续绕着操场跑圈。 现在他在南院的号召力可谓是不低，同学对他足够尊重，哪怕在公共场地遇见北院的学生，都对他百般客气，毕竟他现在是西卡的香饽饽，老师们对其照顾有加，校长也寄予厚重的期望。 通过此前的表彰大会，大家都知道南院隐藏着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新生，真正是一鸣惊人，以至于让北院的邓亦霆学长黯淡了光泽。 近期北院学生都不见邓亦霆学长的身影，有人猜测他又终日与实验室为伴了。 事实正是如此，仅有一扇窗打开的实验室里，邓亦霆抱着头坐在那里，眼球充斥鲜红的血丝，桌上的材料堆了不少，垃圾篓里的废卡也扔了不少。 他疯狂抓着自己的头，把头发抓得如杂草般纷乱，像是个疯狂的科学家。 “怎么又失败了……” 他捂着脸不甘地自言自语，语气低沉，那个新生将他的自信摧毁，他要重新开发出新型幻卡来证明自己才是西卡的才。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终日泡在实验室，睡在实验室，除了肚子实在饿得不行出去吃个饭，不与外界有任何的沟通，像是与世隔绝。 老师见他这般，劝他要珍惜自己的身体，然而对他来，身体就是用来证明自己的工具，身为北院制卡系的才，却被一个新生压一头，要躯壳何用。 或许别人能忍受，但他邓亦霆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这份骄傲，不允许别人践踏，他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才是西卡制卡系的才，论赋，他才是第一。 与之不同，楚逍在制出【月火】后，除了学习必要的制卡学知识，他将重心倾向于幻卡运用，这属于卡修范畴。 在他看来，卡修才拥有保护自己和伙伴的能力，制卡师再优秀，终究是不懂战斗的科学家，终日被强大卡修保护着，一心搞研究，平时出个门都要带保镖，很是麻烦。 这种处处受限的模式不适合他，黑街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让他明白，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对别人提出的要求“不”！ 除了熟练运用幻卡，卡修还需一幅灵活健硕的身体，不然不配称之为卡修。 卡修是集用卡、力量、速度、耐力于一体的战斗专家，少其中任何一点都不完美。 第五十章 信使 “呼哧呼哧……” 楚逍喘着粗气，大口呼吸着。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从没数过，因为他每都要坚持到精疲力尽，到现在为止少跑了有七八千米。 长跑锻炼的是耐力，耐力有益于身体综合素质的提升，反馈在战斗中，那就是充沛的体力和抗疲劳能力，体能不会因高强度的战斗而迅速衰竭，拉锯战中，耐力强的人往往具有优势。 楚逍跑出塑胶跑道，却迎面撞见一人，凭着路灯焕发出的光亮，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女孩。 “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楚逍几乎是脱口而出，脑子都没过，完才发觉这话问的有问题，一定是跑晕了。 “操场你家开的啊？” 唐芊语轻轻瞪了他一眼，然后态度忽然变得扭捏起来，语气也变得轻了许多，“那个……楚逍，你知道常风学长最近在做什么吗？” 楚逍深深呼了口气，道：“在学府一般就在钻研卡修的那些东西，然后还到处跑，挺忙的。” 这妮子对谁都不冷不热，却非常倾慕常风学长，哪怕他现在的名声不弱于常风学长，依旧是无法让她感兴趣，估计是颜值问题。 常风学长拥有绝伦的盛世美颜，而他，顶多算作颇有几分英姿。 想这么多其实没用，让别人对自己感兴趣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噢……” 唐芊语略感失落，没有多问什么，既然人家忙，那就算了，打扰别人的正常生活很不好。 看见她这幅郁郁寡欢的样子，楚逍忍不住取笑道：“瞧你……我明约了常风学长吃饭，要不要一起？” “可以吗？”她的眼睛忽然明亮起来，闪着光。 楚逍点了下头，“明晚上六点，夕日亭，不见不散。” “没问题。” 唐芊语兴奋得跳了起来，察觉到几道异样的目光，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收敛了动作。 “那好，我去跑步了，明见。” 她一边挥着手，一边往跑道走去。 楚逍笑着摇了摇头，径自往宿舍区走去。 正走着，一个女生忽然被另外两个女生推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快去快去，机会不等人”、“过了这村没这店”、“追求爱情无罪”之类听起来傻兮兮的话。 一边喊着一边笑，像是在看热闹。 其实楚逍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停下脚步，把目光投向那个羞红脸的女生，像根木桩一样站在那里，摆出一副无奈脸。 女生长得很漂亮，唇红齿白，双马尾一晃一晃，平添几分活波色彩，脸蛋红彤彤的，像是熟透的红苹果。 她慢悠悠地走来，双手背在后面，目光始终落在地面，不太敢直视楚逍那早已看穿一切的目光。 等到两人距离缩短到不到一米的时候，女生才抬起红得如边晚霞的脸蛋，怯生生地望着他，然后把藏在后面的红纸信封拿出来，支支吾吾的不知在些什么，本来想好的话因为面子问题不出口。 知道女孩大都脸皮薄，有些话不好出来，楚逍也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于是开口道：“是不是要我把这封信转交给常风学长？” 女生猛地回过神，带着感激的目光瞅着他，然后重重地点了下头，把充满少女气息的粉红色信封递给他。 楚逍接过信封晃了晃，“放心吧，一定转交。” “谢谢你。” 他能看出女孩很感激他，“谢谢你”三个朴实无华的字，道出了无限的感激之情。 毕竟这世上像他这样的好人不多了，几乎是有求必应，还不用亲自开口，他猜都能猜得出来这些女生心里在想些什么。 最近，大家似乎都知道他与常风关系不错，事实也的确如此，近来他经常请教常风学长一些卡修方面的知识，交往比较频繁，否则他不可能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掌握较为基础的一星幻卡的运用方式。 常风本人又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种，一般不露面，露面就意味着他要出学府办事，所以，只要在学府上空看见一道黑光划过，那么就是常风无疑。 因此，许多女生见不到常风本人，却知道他和常风学长经常见面，于是都让他给常风学长带封信、送个礼物什么的，搞得他现在成了这些女生与常风交流沟通的信使。 他很无奈，又不懂得拒绝别人，几乎来者不拒，收到信封下次见面就会交给常风。 现在依旧如此，次日就把这些收到的信封和礼物转交给了常风，就算常风对这些无聊的东西不屑一顾、懒得去看，他也要把自己的义务尽到。 答应了人家，就要履行，这是他个人的行为准则。 常风在学府的住所不太好找，隐于学府东边的一片竹林中，不是什么奢华大气的建筑，就是一套低调朴素的房子。 麻雀虽，但五脏俱全，除了客厅卧室之类，还有实验室和训练室。 实验室用作幻卡制作，常风虽是卡修，却也喜欢研究幻卡的制作过程。 不过，他在这方面没什么分，凭个人能力，制作一些简单的一星幻卡还行，结构稍微复杂一点的就不行了，所以他才会邀楚逍来家做客，取长补短。 他给楚逍讲解如何运用幻卡，楚逍给他讲解如何制作幻卡，各取所长，共同进步。 “唉……不好好学习，尽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常风望着桌上一堆信封和礼物，很是烦恼。 “谁让风哥你魅力十足，女生能克制住自己的情感才怪。”楚逍调侃道。 和常风渐渐熟络起来，才发现后者不像平时那般高冷，其实为人很随和，就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人或事上。 “感知训练达标没？”常风板着脸，故作认真。 楚逍忍住笑摇了摇头。 “那还不赶紧去练？！” “刚才来的路上同学告诉我校长找我有事，所以我一会就得走了。” 楚逍很郁闷，自表彰大会结束后，校长有事没事都找他，哪怕周末也不放过他。 奈何自己只能听命，谁让人家是校长呢？老师和主任都得听话，何况他一个穷学生。 第五十一章 商谈 校长办公室里，除了郭宏校长，还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商务装，脚踩高跟鞋的靓丽女士。 看这阵势不太妙，楚逍心里在打退堂鼓。 可能消息外露，这些人估计就是某集团的职员，来找他商谈幻卡发行权相关事宜的。 “楚逍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翼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张经理。” 那个男子听到眼前这个男生就是楚逍，赶忙起身伸出手来，微笑示意，态度谦恭，一点架子都没有。 “你好，我是翼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张华，张经理。” 楚逍伸手握去，勉强笑着打声招呼：“张经理好。” 公司经理亲自接手这件事，可见对方很有诚意，但他目前还不想卖掉【月火】的发行权，独一无二的科技，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有价值。 “坐下聊，别站着。” 校长招呼着大家，亲自看茶。 这般待遇，学府里没几个人能享受到，可楚逍现在没一点享受的心思，如坐针毡，一刻也不想多待。 “听闻贵校出了一位制卡学才，今日一见，着实是器宇非凡啊！” 听张经理脸不红心不跳地夸夸其谈，楚逍真不好意思打断他，从哪里看出来他器宇非凡了，他自己都没发现，一身臃肿的院服，再看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贵校不愧是红峡区的门面啊，为红峡区输送了这么多的人才，一路高歌猛进，未显颓势，郭校长管理有方啊。” “哪里哪里，我只是尽了本分，主要还是老师们会教，学生们听话，不然我一个人哪能撑起这么大的学府。”郭宏笑道。 “哎，郭校长的哪里话，一个组织，没有优秀的领导人如何能够进步，这就和公司的性质一样，如果没有董事长尽心尽力去统筹全局，走向破产几乎是必然。” …… 楚逍听得浑身不适，无论在哪，商业互吹都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啊。 “楚逍，你也听到了，张经理如此有诚意，不如……” “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楚逍态度坚决。 “何助理！” 张经理一偏头，那位女士就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合同。 他把合同递给楚逍，眯眼笑道：“如果觉得可以，就签下字，如果不行，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楚逍接过，大致扫了一眼，这种东西他虽看不出什么道道来，但是大概意思还是能看懂，准备得倒是挺充分。 公司用一百万联邦币购下【月火】的唯一发行权，此后，权利人不得将发行权再卖给别的企业，否则需要赔偿高额违约金。 实话，一百万联邦币很让他心动，他自穷怕了，越穷就越对钱看重。 不过，他最终还是用理智战胜了欲望，【月火】的价值绝不止这么一点，岂能为了眼前的蝇头利而放弃远处的金山银山。 而且现在用钱来衡量【月火】的价值，还为时尚早，掌握在一个人手里面的科技，才最具有含金量。 “张经理，专利证还没下来，谈这些是不是为时过早啊？”楚逍面无波澜地道。 何助理一听，画得细长的柳眉顿时微微蹙起。 这男生年龄不大，却给人一种老练深沉的感觉，像她见过的孩子，别一百万联邦币，就是看见一百联邦币，都会盯得两眼发直。 难道才的脑袋瓜子和普通人真的不一样吗？考虑的方面也不同？ 张经理也是心头一凛，这般年纪的学生见到有这么多钱可以赚，应该一口答应才对，怎么会如此淡然，难道事先有人交代过了？ “无妨，就当是预约了，等到专利证下来，我们再进行核心技术的转交。”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将工作进行下去，他得到消息后，立马赶来西卡学府，岂能让别的公司抢了先机。 通过那个简短的展示视频，就能看出【月火】市场价值很高，他很看重，所以才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来商谈，而不是找副总或其他人，亲自来会显得更有诚意，成功几率会高一些。 “抱歉，我现在还不想售卖【月火】的发行权。”楚逍微笑着。 “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再加五十万，你看怎么样？” 张经理不想自己百忙之余来此，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郭宏在一旁听得心痒痒，随口一加就是五十万。 实话他很羡慕，世界上资本家最赚钱没错，但赚钱最多的一定不是资本家，而是站在世界顶点的制卡师和卡修。 一个掌握着最前沿的科技，一个掌握着毁灭地的力量！ “张经理，真的很抱歉，我就是单纯地不想售卖发行权，和钱的多少没有关系。”楚逍把合同还给他。 郭宏心急如麻，这子怎么回事，如果可以，他真想替这子做主，价钱差不多就可以卖了，把幻卡死攥在自己手上，又不会生儿子出来，而且对自己不一定好，正如那句话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张经理看看没办法，只好收起合同，然后从西服内兜摸出一张明信片，微笑道：“那好，这是我的名片，你什么时候有想法了，什么时候找我谈，价钱方面好商量。” 楚逍接过名片，扫都懒得扫一眼，“张经理，让你白来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话音刚落，他几乎是本能反应，连忙道：“哎……哪能白来呢？和朝气蓬勃的制卡学人才交流，也是对自我的一种提升，学无止境啊。” 楚逍后悔了，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一句客套话了，搞得他现在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些当高管的家伙，不论什么做什么都显得理所当然，的粗俗点就是脸皮厚，嘴上功夫了得，不过这也是一种实力，在这方面他是自愧不如。 送走张经理，郭宏校长回来坐下，语重心长地道：“‘月火’固然很有价值，但也没必要把它死死攥在手里，差不多就可以卖了，既能给你传播名声，又能让你赚到钱，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校长，我是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以后如果还有公司找，就我不在学府。”楚逍很没脾气地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校长心里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想等【月火】上市销售，然后借势给学府打一波有力的广告，同时还惦记着政府的拨款。 “唉……” 郭宏叹口气，在心里叹句“孺子不可教也！”。 他不能强求，也不敢逼得太紧，楚逍现在是西卡学府的一块招牌，维持好关系很有必要，省得后者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来。 第五十二章 重症 有过这次的经历，近些校长很少找他，楚逍难得当个悠闲自在人。 每除了必要的课程，就是潜心钻研卡修学，在常风的指导下，对于【月火】，他也有了初步的尝试。 刚开始难免会发生意外，但有常风在，这种意外就不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经过数日练习，他已经能够单独使用【月火】，只是控制得不太稳定。 制卡学方面，楚逍接触到了深层次的东西，层叠结构、复合结构、平行结构……各种复杂的结构理念浮出水面。 学了这些，他就有办法将脑海其余的卡片一一实现，只是这些结构难点，不太容易理解，目前，他就被复合结构各层次的优先级判断搞乱了，脑袋里一团浆糊。 本想求教幻卡结构学老师，但老师下课后收拾完东西就回家了，想来想去，想到了王强老师，王强老师也是教幻卡结构的。 于是，他跑到学生三号楼，直上八楼来到王强老师的办公室外。 还没来得及敲门，便被办公室议论的一个人名吸引住了，他们现在正在谈论曾老师。 “曾老师最近怎么样了？” “情况……不容乐观。” 第二个声音是王强老师的，楚逍能从那无奈的声音里听出悲凉。 “曾老师怎么了？” 他猛地推开门，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慨。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王强老师一直躲避这个问题了，每次问及曾老师，王强老师就随意敷衍，或是转移话题，原来，王强老师是不想让他知道关于曾老师的事情，故意隐瞒。 几位老师怔了一下，怎么现在还有学生在教学楼里，仔细一瞧才发现是楚逍，那个制卡才，为南院争取到目前地位的学生。 这个办公室里和他有交集的只有王老师，毕竟他曾在舞台上过，是王老师和曾老师协助他完成新型幻卡的制作。 “楚逍？！” 王强一惊，面庞的苦色依旧不减。 “王老师，曾老师到底怎么了？” 楚逍重复着刚才的问题，情绪有些激动。 “算了，实话告诉你吧，曾老师身患重症，可能……” 王强垂下头，不愿提起这些伤心事。 “王老师，带我去。”楚逍的语气中没有哀求，而是命令。 王强没有理由拒绝，因为曾老师也很挂念楚逍，只是不想令其担心，所以才让他隐瞒这件事。 坐在梭车上，两人都没有话，只有耳边传来阵阵梭车飞过的呼啸声。 傍晚时分，黄了、风冷了、灯亮了，唯独来往的行人不减。 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扮演过客的角色，为了一个“利”字走南闯北，活得很累，到头来，入了土，却带不走一寸金。 很快来到了区医院。 这个地方楚逍很熟悉，因为他在这里待了一个月。 跟着王强，楚逍轻手轻脚走进01重症监护室。 不像那个世界的重症病人身体各处插满管子，曾琪老师身上除了单薄的病服，什么都没有。 她静静地半躺在病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显得十分恬静，就是面色苍白得令人恐惧。 对，没错，就是恐惧，如白灰般死寂，只有那对水润的明眸挣扎着散发光泽，渴求驱散病魔的笼罩。 “曾老师！” 楚逍努力让自己微笑，可是此刻的笑，却是那样的勉强。 曾琪偏过头望见王强和楚逍，也是微笑起来。 “楚逍，你真是好样的，为我们南院争了口气。” 楚逍不知道曾老师现在忍受着怎样的病痛折磨，从表面上看，她似乎并没有承受痛苦，反而很开心。 “曾老师，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楚逍不知道该什么，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上。 手指间的接触是冰的，像是一块冰滑落在指尖。 手冰很正常，只是这种冰，是那种瘆人的冰、刺骨的冰，楚逍方才意识到“重症”二字所代表的意义。 所谓重症，是现代医疗技术都无法治好的病症，它往往具备着棘手的症状。 曾琪稍微抿了一口水，然后微微笑道：“好好学习，你将来的成就会很高很高。” 楚逍嘴里苦涩，有着千言万语都难以出口，他仍清晰记得在他养病期间，曾老师像姐姐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从来没人如此对待他过，从来没有…… “那是以后的事，我现在只要你好起来。”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曾琪只是苍白无力地微笑着。 “我也相信，会好起来的！” 楚逍倔强地出这句话，然后拉着王强老师出了监护室。 “区医院那么多医师，都没办法吗？”楚逍问道。 王强叹息着摇头：“她得的这个病，现今的医学技术还无法根治，只能缓解病状。” “区医院不行，我们去帷联邦最好的医院，一定会有办法的。” “去哪都一样，医师们所能做的只有缓解。” 王强还是觉得这孩子想得太真，如果这个疾病有这么好解决，底下就不会有那么多因此死去的人。 “缓解是什么意思？”他觉得王强在和他玩文字游戏。 “抑制病灶恶变。” “只能抑制？我不信这么发达的世界，还有根治不了的病。” 楚逍就是不信这个邪，于是他找到了曾琪的主治医师。 然而，从主治医师口中得到的确切消息，令他不能接受，什么叫作不治之症，什么叫作束手无策，什么叫作最多延缓症状一个月。 这么多的医师，都是吃干饭的吗？这个世界的幻卡技术如此发达，医疗型幻卡就没有能用得上的吗？医疗卡修不是比传统医师更厉害的存在吗？为什么连疾病都根治不了？ 他不信，也不能信，否则就是变相承认曾琪老师活不过一个月。 楚逍匆忙回到西卡学府，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这一夜，他在脑海里将“炉石传”里所有的卡片都过了一遍，力求找到能对疾病有治疗效果的卡片。 其中许多卡片可能都有效，但绘制难度令他望而却步，那复杂的结构不是他现在能掌握得了的，有些特殊结构甚至在结构学书籍上都未曾出现过。 他只能找力所能及，且用一个月时间能够制作出来的卡片。 经过重重筛选，最终，一张闪耀金光的卡片浮现出来：圣光！ 第五十三章 拟定方案 圣光属于医疗型幻卡，可以清除患者体内一切负面因子，听曾老师的主治医师，她患的疾病是由病毒引起，而病毒，就属于负面因子的一种。 不管能不能成，总要一试。 楚逍从床上爬起来，挑灯夜战，在纸张上用黑色墨水笔初步画出圣光的线条。 经过几个月学习，他也能够从结构画法推断出什么样的幻卡该用什么样的卡材和卡墨。 楚逍翻开教材，里面有对卡墨和卡材选择的相关介绍。 一夜过去，楚逍拟定出了制卡方案。 卡墨选用紫丹汁、雪露、血灵果等，卡材选用利爪兔脚爪上的指甲、踏炎豹的鲜血，还有冰莲和荒木石，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常见的植物。 他专门向班主任李源丰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以开发幻卡为由。 把制卡方案拿给王强老师看，王强老师边看边查资料，用了足有一个时，才告知方案基本没什么问题，互相搭配不会出现质变或排斥现象，有一定的可行性，就是在用量上还需斟酌。 在他的帮助下，楚逍修改了几处用量，然后不等他多问，扭头跑向材料室。 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不容许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望着密密麻麻的材料，楚逍没有挨个去找，而是让柜台的工作人员通过数据检索查找有无该材料。 最终被告知除了踏炎豹的鲜血，其余材料都有，只是有些材料的价格十分昂贵，就比如利爪兔的指甲，按克算，一克要四百联邦币。 “请问你知道踏炎豹的鲜血，这东西哪有卖的吗？”楚逍问眼前的女士。 女士抬起眼，瞟了他一眼，缓缓道：“这东西无法长时间保存，存放超过十二个时，它就会失去活性，也就失去了它的价值，所以，想利用这个材料制作幻卡，需得自己动手，或者去驻扎在红峡谷外围的冒险团问问，他们专门猎杀兽类，可能有你需要的东西。” “好的谢谢，那你按照这上面的需求给我取三份吧。” 楚逍把一纸材料需求放在柜台上，那位女士看过后很麻利地挨个去取，然后挨个算价，最终，楚逍用六千联邦币购下了这些材料。 只准备三份，就是害怕方案出错，造成浪费，毕竟他现在不是挥金如土的主，材料不便宜，需精打细算才行。 把材料放入宿舍，楚逍倒了杯水喝，仔细检查了卡包里的幻卡，以及一星能量卡筹备得是否充足。 卡包里除了【月火】，其余幻卡都是常风送给他的。 这些幻卡对常风来没什么大用，是常风在过渡阶段使用的幻卡，现在常风看不上眼，对他来却很合适。 脱掉院服，换上一身户外装。 白色卫衣外面套着深蓝色的牛仔夹克，搭配黑色休闲裤，脚下蹬着一双褐色的工装靴，腰间缠着携带卡包的皮带，倒是显得精干利落。 准备妥当后，再次检查了一下卡包里的幻卡和一星能量卡，特别检查了一下【月火】，如果要去红峡谷与那些猛兽战斗，【月火】的用处会很大。 把度仪佩戴好，楚逍锁上门离开了宿舍。 路过那个无数学子渴望把名字留在上面的石碑，楚逍只是淡然一笑，虽然上面刻有他的名字，但他感受不到优越感，更不会因此骄傲。 因为他深知自己到目前为止所经历的一切，可能连这个世界的边都还没摸到。 这个世界，太过的深不可测，以至于让他不敢离开西卡学府这座避风港，以前终日待在黑街和图书馆，也是逃避面对世界的一种方式。 但他知晓，他总要面对这个世界，只是早晚的问题，不如提前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如何运转的。 楚逍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独自一人默默地离开了学府，没人知道，除了嘴里时常叼根烟，以此排解寂寞的门卫大叔。 父母已故，他就是个自在人，没人管束，没人会担心他的安危，想做什么想去哪，也不需征求谁的意见，只要自己想，那么就可以去做。 他觉得在外闯荡，必须要掌握的一个技能就是寻人问路，对一个路痴来，这项技能显得十分重要。 红峡谷，是一座然的宝库，那里生活着无数兽类，还存在着许许多多的珍稀植物。 兽类全身上下都是宝，引得不少冒险家来此探寻，甚至有人以此为工作，成立冒险团，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可能今还在和兄弟们喝酒吃肉，明就把命丢在了谷里。 工作冒着生命危险，收入自然非常可观。 他们将战利品以高价卖给商人，商人再卖给制卡师，制卡师再用这些材料制作出幻卡，冒险家再买下强力幻卡捕杀兽类，最终还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正因为有红峡谷这座然宝库存在，才诞生出红峡区这块经济十分发达的区域，可以没有红峡谷就没有现在的红峡区。 红峡谷算是红峡区的标志地点，不缺路标，楚逍只问了两个路人，顺着路标指引的方向就来到了红峡谷外围。 这里更像是鱼龙混杂的集市，拥着许许多多的人，各种声音混杂，令人心烦。 此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很惹人眼，走近一看才知道这座建筑是冒险家公会，一个为冒险家们提供各式服务和休息场所的地方。 “瞧一瞧，看一看啦！要什么有什么，各种稀有材料都有卖！”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千年雪莲、血灵果、火龙的龙脊、三头狮的獠牙、风鹰的翎羽，应有尽有啊！” …… 许多人都在此摆摊叫卖，五花八门的东西看得楚逍眼花缭乱，却没有他要的东西。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跑来，笑着道：“兄弟，看你长得结实，不如我们合伙组团吧。” “没兴趣。” 看这家伙长得不像什么好货，楚逍拒绝得很果断，免得纠缠不放。 他有以貌取人之嫌，但相由心生，就算那人没什么恶意，既然谈到了合作，那还是免了吧，他现在连这里的门道都没摸到，别到时候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第五十四章 纠缠 在这地方转悠了一会，楚逍终于找见了他需要的东西。 一处地摊，烂布块上面零零散散摆放着几样物品，其中就有他需要的踏炎豹的鲜血。 摊主是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许久未打理，外边套着的皮大衣破破烂烂还沾有鲜红的血渍，初步判断此人是位资深的冒险家。 以此为生的冒险家大多都是这幅形象，搁外面准会被人当作流浪汉。 “请问，踏炎豹的鲜血多钱卖啊？”楚逍蹲下来问摊主。 摊主懒洋洋地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伸出了两根沾血的手指。 “两千吗？” 楚逍有些欣喜，如果花点钱就能买到材料再好不过，既节省了时间，又不用去红峡谷冒险。 摊主摇了摇头，沙哑的嗓音从他那干燥的嘴唇里传出：“两万。” 楚逍站起身没有多问，很明显，对方看他像新来的，所以就漫要价，想狠狠宰他。 两万联邦币，他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买度仪和衣服花了他八千联邦币，前不久又买了台手机，刚才又买了一堆材料，三万奖金被他花的只剩下一万三。 他现在的确很需要踏炎豹的鲜血，但这不是他可以任人宰割的理由。 楚逍又转了很久，发现其他摊位上都没有，他很郁闷，又转回了刚才的地方。 “大叔，你看……踏炎豹的鲜血能不能便宜点，它存放超过十二时就没用了，不如五千联邦币卖我？” 对方要价要得狠，他还价狠点也在情理之中，在他看来，这的一瓶血，最多值几千联邦币，上万联邦币，真当他年纪啥都不懂啊。 这话似乎到了摊主的心坎上去，他沉吟了一会，慢吞吞地道：“可以给你降五千，一万五卖你，不能接受就走吧，别影响我生意。” 楚逍嘴角一扯，心想这老家伙真够老奸巨猾的，看他转了一圈又回来，估计知道这东西只有他这里有卖，其余摊位上没有，所以才宰定他了。 和这些人比交易上的谋略，楚逍还是经验不足，现在他是能够深切体会到“无奸不商”所代表的含义了。 一万五，他依然拿不出，没办法，他只好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红峡谷。 远观而去，那里有绵延群山一望无际、巍峨壮丽，山顶的雾气氤氲如仙境一般，时不时传来几声兽类的咆哮，打破这美丽的景象，似在提醒人们：这里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而是危机四伏的红峡谷，里面蛰伏着无数头猛兽。 狂野的咆哮声被这里铺盖地的叫卖声掩盖大半，即便这样，还是能够从中听出愤怒和威严。 他不禁吞了口唾沫，有点犹豫，不怕是假的，他很怕，红峡谷的凶名世人皆知。 它就是一座峡谷，为何在前面加一个“红”字呢，就是因为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染红了，听起来很恐怖，但事实就是如此，只不过被后人夸大了法，却也相差无几。 由此可见这红峡谷真不是什么好去处，心神摇曳了一会，楚逍最终坚定下来，漆黑眸子充满着毅然决然。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然，拿什么去拯救曾老师的生命。 “哎，伙子，看你在这里晃荡半，是不是想去又不敢去啊？” 又是刚才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楚逍没回应，他继续道：“不如和我们组团，呐，这是我兄弟二虎，别看他傻头傻脑的，战斗起来那可猛得很，比狮子还凶。” 楚逍打量了二虎一眼，圆圆的、胖胖的、憨憨的，紧紧的外套穿在身上，连腹部的肥肉都遮不严实。 打眼一瞧挺壮实，其实就是一胖子，身上肥肉居多，而且怎么看都不像能打的货色，更像是一个资深吃货。 “抱歉，没兴趣。” 楚逍再度拒绝，这里有这么多冒险团，为何就这个家伙看上他了，估计就是找不到人才想随便拉个人滥竽充数。 这里的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凶气，他反倒显得文绉绉的，有点不合群，有实力的冒险团肯定看不上他。 “呃……啊……” 忽然有几个人从人群中穿过，其中一个男人半截身子都没了，被另外三人用担架抬着。 伤口不是被刀切的那种，而是被猛兽撕扯的那种，绷带都被鲜血浸湿完了，鲜血淋漓的样子令人触目惊心。 “这里有没有擅长医疗的卡修，快救救我兄弟。”最前面抬着担架的男人扯着嗓子吼道。 然而面对这一幕，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无暇去管，最多捎带同情地瞅一眼，似乎司空见惯了。 “五千。” 此时，一个女子从一块石头上跳下来，莫名其妙地出了一个数字。 “没问题。”那个男人咬着牙道，然后从卡包里摸出龙卡进行转账。 这个时候，钱显然没有兄弟的命重要，也怪他们疏忽大意，明明可以避免的，却让那头畜生临死反扑咬住了兄弟，他们拼死拼活才从那畜生的口中捡回兄弟一条命。 可惜，就算兄弟能活下来，也半身不遂了，可能对兄弟而言死是一种解脱，然而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兄弟死去。 女子收到钱后，立马施救，各种医疗型幻卡层出不穷，让楚逍开了眼界。 过后，他犹豫了，本来他想独自前往红峡谷，但亲眼看见这幅惨像，觉得还欠考虑，只身前往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伙子，再考虑一下？除了我们，没人会要你的。” 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恍若幽灵，缠着他不放。 “我你烦不烦？” 楚逍很不耐烦，可他却在那家伙的手上看到了一张淡黄色的卡片，分外熟悉……伸手往腰间一摸，卡包暗扣是松开的，顿时脸色一变。 “怎么样，加入我们？” 那家伙用两根手指夹着【月火】，丑陋地笑着。 “可恶！” 楚逍呲着牙，从卡包里抽出一张幻卡，准备硬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