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豪门之独宠恶妻》 001 历劫归来 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血液科。 两人间的病房内,明媚的阳光穿透玻璃窗洒照在靠窗的病床上,一个年轻的女孩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美丽的轮廓在阳光下几近透明,几乎能看到那扩张的细毛孔,许是阳光有些刺眼,女孩缓缓挣开了双眼。 漆黑如墨,流光溢彩。 另一张病床上一直在观察着女孩的男孩见此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女孩床边,睁着一双咕噜噜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漂亮姐姐,你醒了,是不是阳光把你晒醒了,我帮你遮挡阳光好不好?”着双手撑在女孩眼皮上,将阳光挡在他的手背上。 男孩的笑容真而纯洁,在阳光下,仿若一个使。 女孩苍白的笑了笑,男孩惊艳的瞪圆了眼睛:“姐姐你长的好漂亮,比电视上的仙女还要好看,等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遂即苦恼的皱着眉头:“可是我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漂亮姐姐你愿意等我吗?” 女孩缓缓抬起手,摩挲着男孩的眉眼,那样怀念的眼神仿似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男孩觉得她的手很凉很凉,凉的他忍不住发颤,但不知为何,他却不舍得躲开,因为她的眼神让他觉得很温暖。 “渺渺……。”女孩艰难的启唇,声音艰涩而沙哑,却含着无限的温柔。 男孩附身:“渺渺是谁?漂亮姐姐,我叫童童哦。” “渺渺……对不起,对不起……。”她哭了,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阳光下仿若钻石,然而那眼底巨大的悲伤铺盖地而来,童童手足无措起来,伸着短手给她擦眼泪。 “漂亮姐姐你别哭啊,呜呜你一哭我也好想哭,好悲伤啊……。”他也被这巨大的悲伤感染,忍不住抽噎起来。 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提着热水瓶的女人,看到童童哭了,赶紧放下热水瓶冲过来,将童童一把抱在怀中:“童童,你别吓妈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童童抹着眼泪,一抽一抽的:“我是看到漂亮姐姐哭了,不知怎么的,我也想哭了,妈妈,漂亮姐姐是不是很疼啊,童童给她吹吹好不好?” 童佳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病床上默默流泪的少女,抿了抿唇,抱着童童转身:“童童乖,漂亮姐姐应该是想妈妈了,姐姐需要休养,不要去打扰她知道吗?”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妈妈离开之前怎么的,不准下床,你是把妈妈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 “好吧,童童知错了,妈妈别生气。” 童佳看着被哄睡的儿子,抬眸看了眼靠窗的病床上躺着的少女,这个女孩已经住在这个病房里四五了,没见她动过,也没见她过话,每到餐点就有护工来给她喂饭,吃的都是易消化的流食,本就瘦弱的女孩如今看来更是瘦的脱了形,每早上八点和晚上八点有护士来给她打针,也有医生定时来给她做检查,却始终不见她的朋友或者亲人来看望她。 童佳一开始以为这个女孩是生病了,直到一次她不心看到医生的记录,才知道这个女孩是骨髓捐献者,她的儿子得的是白血病,因此这方面她非常关注,骨髓捐献者不是应该被好好对待吗?为什么这个女孩活像被抛弃了似的? 后来她听到两个护士的声议论,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的姑姑得了白血病,她是唯一十位点高配的,不管女孩愿不愿意,她的家人已经为她做了决定,为防女孩逃跑,甚至给她注射了麻醉剂,然后就把她扔到这个病房里,不管不问。 童佳有些唏嘘,这女孩的亲人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些,后来听是豪门,也就释然了,想起看过的八点档肥皂剧,里边演的豪门家族里多少腌臜事儿,虽然可怜这个女孩,但她可不敢和豪门对着干,否则她们这种平头百姓分分钟没好果子吃。 夜幕降临,童佳喂儿子吃过饭后,童童做过化疗的身体很快撑不住就睡着了。 这时一个护士推着推车走了进来,又到了女孩例行打针的时间,女孩露出的一截白皙碧藕上,出现大大的青紫针眼,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打过针之后,护士看女孩没反应,翻了翻她的眼皮,又检查了一下心脏,觉得不对劲,推着推车快步离开,很快一个中年男医生快步走进来,打针的护士跟在后边。 “林医生,患者注射了动员剂之后有休克倾向,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再适合捐献条件,否则随时会发生意外。” 林医生眉头紧皱:“明就要手术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了问题,经过这几的观察,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护士怕死人,便问道:“林医生,您看是否和家属那边联系一下,再寻找新的配型者?” 等我一下。”林医生匆匆离开。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女孩忽然剧烈喘息起来,整个人犹如失了水分的鱼,双手不住挣扎,脸色急剧憋红,护士暗道不好,这是典型的过敏性休克,幸亏她就在旁边守着,否则晚一分钟女孩就没救了,童佳在一边看的心惊肉跳的。 等女孩渐渐平静下来,护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而这时林医生从外边走进来,护士道:“患者刚才急发过敏性休克,现已抢救回来,患者的身体已经不适合捐献。” 林医生摆摆手,看了眼病床上安静熟睡的女孩,睡容恬静,美好的如同一幅画,却不知道女孩刚刚才在鬼门关走一遭。 “明手术继续,你今晚就守着她吧,这次手术过后会给你放几假。”林医生完就离开了。 护士无法相信,女孩都这样了,家属怎么还要继续手术,难道不知道这是把对方往火坑里推吗? 一晚上都没什么意外发生,女孩睡的很沉,第二一早给女孩做了最后一次检查,女孩被护士推出了病房,这时候童童刚醒过来,忽然哇哇大哭起来:“漂亮姐姐为什么走了?” 童佳安慰他:“漂亮姐姐要上手术台了,手术之后她的病就会好了,童童难道不希望漂亮姐姐康复吗?” 童童抹了抹眼泪,“我要漂亮姐姐好起来,然后就能和我一起玩了。” 童佳亲了亲儿子,心底却觉得不安。 六个时后,女孩被重新推进了病房,看到睡着的女孩,除了那脸色苍白的过分外,并没有什么不适,童佳松了口气,虽然和这个女孩素昧平生,却不自觉的关心她,也许是觉得她可怜吧。 护士又最后给女孩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 童佳中午多买了一份猪肝瘦肉粥,在保温桶里温着,想着等女孩醒过来之后喂她喝点,毕竟这么遭罪,身体吃不消。 童佳端着碗朝女孩走去,女孩恰在这时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真是格外的漂亮,镶嵌在白净的脸上就像两颗黑曜石似的,“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女孩摇摇头。 童佳觉得这女孩乖巧安静的让人心疼,漂亮的如同洋娃娃,要是她的女儿她心疼都来不及,她的家人怎么会这么狠心,不闻不问。 “这是我买的猪肝瘦肉粥,补血的,你多吃点。”见女孩不方便,就舀了一勺亲自喂到女孩嘴边。 “谢……谢。”女孩从喉咙里发出几个音节,张开嘴,一点一点的喝下去。 突然,女孩嘴角溢出几丝血丝,童佳下了一跳:“你怎么了?” 女孩一张嘴,“哇”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喷了童佳一脸,童佳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好似被吓住了似得,下一刻扔掉手中的碗飞快了摁了床头的急救铃,她拿着毛巾给女孩擦嘴,吓得手都在颤抖:“医生马上就过来了,你一定要撑着。” 女孩嘴角越来越多的血流出,染红了白色的枕头,她的目光渐渐恍惚,忽然伸手抓着童佳的手,童佳只觉得那手瘦的可怕,也凉的可怕。 “我……我要去见渺渺了……。”她忽然笑了,双眼流光溢彩,美的不可思议。 “渺渺怕冷,怕黑,我要去陪他了,好累……” 童佳能感觉到这个女孩的生命在飞快的流逝,她反握着她的手,给她打气:“千万不能死,一定要坚持下去,医生马上就过来了,姑娘,你还这么年轻,人生路还长着,一定要坚持住啊。” 不、在渺渺死去的那刻,她的人生,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恍然间,眼前好似出现一个俊秀的少年脸庞,他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纯净清澈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干净温暖的不可思议,他的背后万丈光芒,他朝她伸出手。 涯涯,我来接你走。 她朝着虚空伸出手,她的脸上是最幸福温暖的笑容,眼中绽放着璀璨而明亮的柔光,童佳看的呆住了。 忽然、手臂重重的垂落。 时光好似被定格了,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在这个万物回春的季节,病房的空气却陡然冷却下来,令人窒息的安静。 童佳忽然捂着嘴。 童童的哭声嘶声裂肺。 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把童佳挤开,“自发性脾脏破裂引发的低血容量性休克,心跳停止血压下降,患者已无明显生命体征,是否实施抢救?” “之前检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忽然就脾脏破裂了?”林医生烦躁的抓抓脑袋。 家属那边不要闹事才好,不过这锅他们医院可不背,昨晚就过了强行手术可能会存在极大风险,家属那边却回绝了,坚持手术,反正术前同意书家属都签过了。 “嗒嗒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众人的耳中,令人莫名心神紧缩,这时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童佳从未见过气质如此高贵优雅的女子,看得出来年龄应该不了,却依旧如二八年华的少女似的,真真妖孽般的人物。 “怎么了?这么热闹。”女子挑下墨镜,皱眉望来。 林医生有些紧张,“这位姐突然脾脏破裂引发了低血容量性休克,因为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已经……。”对方的身份是他们惹不起的,要是找麻烦就完蛋了,虽然是医院方面的失职,但起来家属的责任也不少。 “哦。”云姝挑了挑眉头,目光淡淡的瞥了眼病床上已经死去的少女,那眼神淡漠无情的令人心惊,好似这女孩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死了就死了吧,真晦气。”话落转身就走了。 * 午夜十分。 一间精致华丽的儿童房内,公主床上正闭着眼睛睡觉的女孩忽然睁开了眼睛,猛然直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息。 又做噩梦了。 那是一个精雕玉琢般的女娃娃,乌黑蓬松的长发,白皙精致的五官,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在黑暗中,流转着淡漠而无情的光泽,她唇角缓缓勾起,那眼睛里,便溢满了像是春风一般的温柔,将眼底那浓烈的无情完美的掩盖下去。 死而重生,化魔归来。 她纪云涯,回来了! ------题外话------ 新文开坑,风格和前文有些不一样,但绝对的宠文哦,虐渣虐到心慌慌,喜欢请收藏! ', 002 所谓神童 江州是个沿海城市,属于热带季风气候,素来有“然大温室”的美称,雨量充沛,常风较大,风里总是带着一股咸湿的味道。 虽然现代化污染多,但江州的空气十分清新,也是格外的蓝,即使下着毛毛细雨,那空却依旧澄净如洗。 云涯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这是一间以蓝色为装修基调的儿童卧房,却不见任何儿童玩具,十分的整洁干净,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脚踩上去就像一脚踏在了棉花上,在靠窗的地毯上,摆着一套儿童积木,此刻那积木却已经成型,是个犹如城堡一般华丽的房子,而在城堡前的空地上,坐着两个娃娃,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头抵着头,既可爱又温馨。 云涯唇角微微弯起。 她走到床边,目光温柔的望向床上熟睡的男孩。 渺渺,我回来了。 这一世,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她脱了鞋,爬进被窝里,头挨着云渺的头,她目光温柔而眷恋的望着他恬静的睡容,嘴角愉悦而满足的勾起。 虽然她的重生依旧没有改变某些悲剧,比如渺渺与生俱来的残疾,比如、他被一场高烧夺去了智力…… 但她已经无比满足。 因为她的渺渺,还活着,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这样也好,你再也不用知道这个世界的冰冷与黑暗,在我为你亲手编织的温床里,快乐无忧的度过这一生。 她和渺渺异卵双生,从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在为了争夺营养而努力成长着,而在这个泱泱世界中,只有他,才是她人生中唯一的温暖和希望。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屋内却一片温馨静谧。 这一次的梦中,再也没有噩梦。 门忽然从外边打开,云涯忽然睁开双眼。 “姐?你怎么跑少爷房间里来了?”来人二十七八的年纪,一头乌发在脑后绾了个髻,面庞白皙清秀,有一种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秀丽。 纪蝶,纪家忠仆,与母亲从一起长大,在母亲忙着应酬忙着伤春悲秋的时候,是这个女人细心的照顾她和渺渺,比亲生母亲还要尽心。 云涯坐了起来,“蝶姨,以后我要和渺渺一起睡。” 她不会告诉面前的人,没有渺渺,她根本睡不着。 纪蝶愣了愣,看着那双黑亮的眼睛,不知为何,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总觉得姐有哪里不一样了,但仔细看去,姐还是那个姐,在她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她就在照顾她了,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姐。 因为多智近妖,所以从表现的就比同龄孩子要早熟,没有一点这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真,也只有在老先生面前,才有点撒娇的样子,而自从老先生去世,姐失踪之后,她就再也没见姐笑过。 也就只有少爷,才能让姐开心点。 想到这里,纪蝶忍不住红了眼眶,“好,从今开始你就和少爷一起睡。”她们两个还只是孩子,又是亲兄妹,在家逢巨变之后,也只有他们两个才能互相依靠了。 而这个时候,云渺也渐渐醒了过来,那双眼睛干净的像琉璃,漂亮的不可思议,一睁眼就看到了云涯,他抿着唇开心的笑了。 云渺是个先聋哑的孩子,纪澜衣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跑过国内国外多少大医院给他检查,都没有办法,也因此这个孩子成为了纪澜衣光鲜人生中最大的污点,纪澜衣在云深那里受了气的时候,就会把气全都撒在云渺身上,甚至有一次云渺只是不心打碎了她一个玉镯子,便下雨让云渺跪在院子里,受了寒,发了一整夜的高烧,烧退了,人也傻了。 那次云涯去参加了一个电视台的少儿智力大赛的录制,临走前还对渺渺等她给他捧回来一个冠军的奖杯,那是属于两人的荣誉,虽然外界都在传纪家姐是个神童,而渺渺却比她还要聪明,这些母亲不知,父亲不知,外公也不知,一个先性聋哑的孩子从一出生就被宣判了无期徒刑。 然而等她真的捧回一个冠军奖杯,在外界都在惊叹这个四岁女孩逆的智商时,她回到家里面对的,却是一个痴傻的渺渺,唯一让她庆幸的是,渺渺虽痴傻,却唯独只记得她。 那一刻,她浑身血液逆流,想也不想就朝纪澜衣冲去,在她的手臂上狠狠的咬下去,凶狠的仿佛野兽。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渺渺?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啪”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脸上,那是纪澜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她,因为她的存在完美掩盖了因为渺渺所给她带来的污点,让她带出去倍感面子,她的自尊和骄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所以纪澜衣从来不会打她,不是舍不得,而是她怕这个完美的艺术品有任何瑕疵。 “我是你的母亲,你竟然敢咬我,你是大家闺秀,名媛淑女,怎么可以像狗一样咬人?”纪澜衣冰冷的目光如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云涯的心上,那时她还只有四岁,心底还抱有一丝幻想,母亲是爱她和渺渺的,只是太过失望才会如此。 那么她呢?她是如此乖巧懂事,努力的去学习一个名媛闺秀的所有礼仪技能,她甚至四岁的时候就能读英文原报,当母亲带着她出席各种聚会,那些同龄夫人望着她时那赞叹又欣喜的目光,她虽反感,但看到母亲骄傲自豪的样子,心底也会升起一股喜悦,如果能让母亲高兴,她会努力做的更好。 可是无论她做的再好,母亲望着她和渺渺的眼神,永远冰冷,她只会用名媛的标准来严格要求她,吃饭的时候她只要发出一丁点声音,母亲就会把盘子扣她头上,一身狼狈的让她罚站,如此种种不计其数。 在那一刻,她彻底死心,母亲这个称呼,在她心中如同死去。 一个月前的一个雨夜,她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书房传来动静,下意识走过去。 她听到一个惊秘密,至此她知道父亲云深为何那么讨厌她和渺渺,即使优秀如她,父亲的眼神永远比母亲的冰冷中掺杂了一丝复杂的厌恶。 外公气死了,母亲凄厉悲痛的嚎叫在雨夜中显得如此绝望,她一叠声的拉着父亲的衣领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哈哈哈哈……怪不得你的儿子生下来就是个聋子哑巴,怪不得你的女儿聪明的极尽变态,一切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云深,我祝你不得好死,我祝你的两个孩子不得善终……。” 那一刻,她心底竟然会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纪澜衣,这明明是你的报应。 自那个雨夜之后,纪澜衣从此失踪,生死不明。 她再也不愿叫她母亲,虽然她可悲,但更可恨。 “渺渺,睡的好吗?”从云渺记事开始,便是她一点一滴的叫他手语和唇语,渺渺很聪明,一学就会,加之孪生子生的心灵感应,两人交流没有任何障碍。 云渺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双如琉璃般纯净乌黑的眸子静静的望着云涯,云涯笑了笑,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松松软软的,手感很好。 纪蝶要走过来给云渺换衣服,云涯淡淡道:“蝶姨,让我来吧。” 纪蝶愣了愣,随后点点头:“好,那我下去准备早餐,姐少爷洗漱过后就下来。” 云涯从就非常独立,不管是语言表达能力还是动手能力都远远超出同龄人一大截,纪蝶丝毫不担心她照顾一个孩子会出什么问题。 十分钟后,云涯牵着云渺的手从二楼走下来,云渺一身白色西装,前胸口袋里的花色手帕露出一角,显得活泼俏皮又十分绅士,头发疏的一丝不苟,一张俊秀白皙的脸蛋上挂着纯真内敛的笑容,真是乖巧漂亮的恨不得抱进怀中狠狠疼爱。 而云涯则一身粉白公主裙,这种十分夸张的风格穿在云涯身上却非常服帖,蓬松的长发披在身后,眉骨清雅淡漠,唇边的笑容却温柔如春风,尤其是一双黑亮幽深的眸子,极易让人忽略那惊艳完美的五官,虽然年纪还,可举手投足俨然已有了高贵优雅的风姿。 两个人儿精雕玉琢,金童玉女。 一楼几个仆人看的目不转睛,姐完全承袭了姐的美貌,甚至比姐还要更甚几分,等长大了不知更是如何惊艳。 饭桌上,气氛十分安静,云涯给云渺夹菜,“这么瘦,可得多吃点才行。” 云渺抬眸对她甜甜一笑,夹起一块肉塞进嘴巴里,嚼的很香。 忽然,门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在纪家庄园里还能如此嚣张,不作他想。 纪蝶皱了皱眉,快步走出去。 云涯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动作轻慢而优雅。 终于来了,不枉她等候多时。 看到云涯放下筷子,云渺也乖乖的放下筷子,云涯笑道:“不用管我,我饭量一向,反倒是你要多吃点,这么瘦可不行,我要努力把你养成一个胖子。”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啊,有没有对女主身世感兴趣的哇(不撒狗血,咱独辟蹊径),猜出来的有木有,后文绝对精彩,跪求收藏啊 ', 003 养虎为患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很快,纪蝶被一个黑衣大汉扭着双手走进来,纪蝶双眼愤恨的望着那走在后边的人。 “你个狐狸精,破坏别人家庭的三儿,你还有脸到纪家来,识相点就快点滚出去,别脏了纪家的地。”话落朝那人淬了口口水。 “嘴真臭,给我掌嘴。”人未至而先闻声,娇媚婉转,十足嚣张。 云涯眼睛轻轻眯起,一丝流光悄然滑过。 和前世还真是一模一样。 “啪啪”两巴掌足把纪蝶打的眼冒金星,云涯看着却并未有任何动容。 在实力未足的时候,要学会隐忍蛰伏,如此这般冲动,除了激怒对方招致灾祸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该是时候让蝶姨认清一些现实了。 前世她就是这般冲动,然而换来的便是她和渺渺被齐齐赶出家门,流落街头,这是纪家,她姓纪,除了她和渺渺之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站在这里指手画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是君子,她是人。 云涯唇角轻勾,看向乖巧吃饭的渺渺,再大的争吵也不会影响到他。 摸了摸他松软的发顶:“坐在这里乖乖的吃饭。” 回应她的是云渺往嘴里塞了一个丸子,嚼的十分起劲。 随着“嗒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压迫声传来,一道鲜红如火的娇身影走了进来,女子一袭包臀红裙,身材凹凸有致,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头长波浪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杏脸桃腮,夭桃秾李,端的是明艳不可方物,瞬时整个客厅都仿似明亮了几分。 姜锦瑟,父亲云深的绯闻女友,国家二级退役体操运动员,在国家队的时候没出过什么成绩,倒是因为漂亮的脸蛋经常上娱乐版新闻,和不少当红明星都传过绯闻,然后接了几个三流广告和片约,进了娱乐圈,也自然被国家队开除,她的最新绯闻男友就是江州新贵,纪家的佳婿云深,也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插足,纪澜衣醋意大发,去调查这个女人的身份,查出了云姝,才发现她的丈夫隐瞒了她很多,这个云姝原来是云深的母亲,她名义上的婆婆。 而姜锦瑟经常和云姝私底下见面,两人相谈甚欢,看起来犹如亲母女一般,而她则是不时和云深传出绯闻,这代表什么? 最后纪澜衣挖出了云姝的身份,那一刻晴霹雳,她以为的幸福原来是别人以报复为名而精心策划的阴谋,当她为了两个孩子而忧心疲惫的时候,他则在外边与蜜柔情蜜意,甚至…… 云涯收敛了思绪,抬眸看去,姜锦瑟也自是看到了那穿着粉白公主裙的女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纪云涯,虽然外界都传这女孩是神童,她却嗤之以鼻,不过是纪澜衣为了掩盖儿子是个哑巴的丑闻而故意放出的风声捧她的女儿罢了,一个五岁的女孩能聪明到哪里去? 虽然看着确实挺特别的,姜锦瑟不想承认,当她看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就觉得不舒服,那双黑黝黝的眼睛,让她下意识有些不安。 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般。 “你就是纪云涯?”姜锦瑟慢悠悠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来。 云涯扬起脸蛋,笑眯眯道:“姜阿姨,你好,我是云涯,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 “做客?嗤……。”姜锦瑟忽然就笑了,眸光讥讽的看了云涯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姑娘,你以为我是来做客的吗?” 云涯眨了眨眼睛,十分懵懂可爱:“那阿姨是来干什么呢?哦,我知道了,你想做我和渺渺的后妈是不是?” 姜锦瑟眯了眯眸子,看着那漂亮的姑娘,在这个年龄确实是少见的聪明,她换了个坐姿,挑眉望来,“我是的话,你以为如何?” 云涯“咯咯”的笑了,在姜锦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扑进她怀中:“姜阿姨,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比妈妈的还要好闻,妈妈不要我和渺渺了,她是坏妈妈,我要姜阿姨做我和渺渺的新妈妈。” 姜锦瑟本来下意识要推开云涯,但怀中的身体那么娇软可爱,声音那般软糯而依赖,不知怎的,她的手就僵在原地,“云涯真的想要阿姨做你的新妈妈吗?” 云涯从她怀中抬起头来,眸子清澈而明亮,她甚至在其中能看到自己的身影:“难道阿姨不愿意吗?”眉头轻皱,那可怜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抱进怀中仔细疼爱:“我和渺渺一定会很乖很乖的,阿姨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 云涯被自己恶心了一把,但看着姜锦瑟有几分动容的神色,漆黑的眸低一丝讥讽悄然滑过。 姜锦瑟虽然膈应这是纪澜衣的孩子,但纪澜衣已经不在了,虽然云深对这两个孩子不上心,但怎么也是他的亲生儿女,她如果要嫁进云家,得到这两个孩子的承认可就事半功倍了,云深再怎么不喜孩子,也总归会听取两个孩子的意见吧。 再了,纪澜衣就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这两个孩子才五岁,正是渴望母爱的年纪,到时候让两个孩子对自己一心一意,痛恨抛弃了她们的生母,岂不是对纪澜衣最大的报复? 本来想着这两个孩子要闹腾一番,她早就想好了对策,没想到这女孩如此识相,既如此她就当一当这后母又如何? 她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养虎为患! 心思电转,姜锦瑟摸着云涯的头发,用自以为最和善可亲的笑容道:“好,阿姨不离开你们,以后阿姨就是你们的新妈妈了,一定会好好疼爱你和渺渺的。” “姐……姐你怎么可以认贼作母,就是她插足了姐和姑爷的婚姻,才气死了老先生,气走了姐,你怎么可以认这个女人为母亲?”纪蝶气愤的道,她是真的没想到,姐竟然会这么依赖姜锦瑟。 姜锦瑟冷冷的望了过去,正要示意黑衣人掌嘴,这个贱人,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云涯却忽然从姜锦瑟怀中挣脱,跑到纪蝶面前,姜锦瑟愣了愣,遂即眸光转冷。 的人儿奶声奶气却很认真的道:“蝶姨,是妈妈她不要我和渺渺了,我们又为什么非要她当我们的妈妈呢?以后不要再提她了,只要爸爸喜欢谁,对我和渺渺好,那么她就是我和渺渺的妈妈。” 纪蝶听的愣住了,难以想象一个才五岁的孩子竟然会出这样的话来,云渺这个年纪是非观念还没形成,虽然聪明却到底没见识,这样的思想不加以改正,以后是要走岔路的啊…… 纪蝶张了张嘴:“姐……你……。” 纪云涯面色忽然冷了下来,那双黝黑的眼睛令纪蝶到嘴的话忽然凝在喉咙口,“蝶姨,我过,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不希望听到你再提起她。” 姜锦瑟唇角满意的勾起,这个纪云涯,还挺对她的胃口,只要以后听她的话,她自是会好好“疼爱”她的。 ', 004 登堂入室 “好了,把我的东西拎进来吧。”姜锦瑟朝门外道,很快,一个二十多岁梳着辫子头的女人左手拉杆箱,右手一个行李袋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很瘦,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其貌不扬,老实听话。 纪云涯看着这个女人,唇角的笑容越发纯真。 苏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眉望去,却见一个洋娃娃般漂亮的女孩正用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神虽然非常纯净,却有着一丝与年龄极为不符的冷静嘲弄,一时让苏叶有些微怔。 这个女孩应该就是纪家的公主,那个有着神童之称的纪云涯了,年纪,看起来的确不凡。 云涯很快移开了视线,苏叶,姜锦瑟的贴身助理,也是姜锦瑟最信任的人,这时候的姜锦瑟还不知道吧,这个看起来老实乖巧的助理,以后会在背后狠狠的捅她一刀。 俗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苏叶,倒是可以利用一把。 “嗯,阿叶,把东西给我放楼上去。”姜锦瑟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是。”苏叶应道,两手提着行李没见丝毫吃力的爬上楼梯,也不用姜锦瑟特意嘱咐,就直接进了云深的卧室,那是之前云深和纪澜衣的卧室,姜锦瑟这是直接登堂入室了啊。 姜锦瑟看向一直在安静乖巧吃饭的云渺,眼底闪过一抹鄙夷,聋哑人不,又是个痴呆,这孩子活着干嘛? 不过纪澜衣也真是能生,这两个孩子虽是孪生兄妹,但这差别也太大了,一个聪明伶俐,能会跳,一个痴呆聋哑,宛若隐形,除了容貌方面,简直是壤之别。 云涯牵着云渺的手走到姜锦瑟面前,“姜阿姨,他是渺渺,他很乖巧听话的。” 姜锦瑟看了眼那安静的站在云涯身边的男孩,长的是真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令人过目难忘,但未免太安静了,又是个痴呆聋哑的,姜锦瑟眼底划过一抹不耐,却笑着摸了摸云渺的头发,“真是个乖巧漂亮的孩子。” 云渺瑟缩了一下,往云涯身边靠去,姜锦瑟眸光一冷,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这孩子真是上不得台面,怪不得纪澜衣从没带这孩子出过门,带出去就是丢人。 云涯微笑着对云渺道:“渺渺,她是姜阿姨,会是我们的新妈妈,别怕,她人很好的。” 云渺这才慢吞吞的走到姜锦瑟面前,垂着脑袋,两手揪着衣角,有些踹踹不安。 姜锦瑟耐心已经耗尽。 “好了,我累了,先去楼上休息一会儿。”话落倦怠的起身,踩着高跟鞋往楼上走去。 没过一会儿,云涯就听到楼上传来姜锦瑟的声音:“把这些都给我扔出去。” “姜姐,这些该怎么处理?”是苏叶询问的声音。 “这种事情还要问我?拿出去烧了,难道还留着过夜?”姜锦瑟的声音满是烦躁和不耐。 纪蝶牙根紧咬,再也控制不住就要往楼上冲去,云涯软糯的嗓音轻轻传来,“蝶姨,你要干什么去?” 那样轻飘飘的声音令纪蝶下意识停下脚步,扭头双目血红,“她一个三儿有什么资格在纪家耀武扬威?姐最宝贝她的首饰和包包,那个女人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她有父亲的宠爱,这就是她耀武扬威的资本,蝶姨,冲动是魔鬼,你该好好冷静一下了。”一个五岁的女孩能平静的出这番话,不得不令纪蝶震惊,她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孩,那双眼睛漆黑而明亮,如同一汪深不可测的漩涡,平静的可怕。 纪蝶被那样的眼神看的心神一紧,这样的姐,是她从未见过的,却又莫名的让她心安。 “姐,你……,你怎么了?” 云涯牵着云渺往楼上走去,路过纪蝶身边的时候,纪蝶听到一声软绵的犹似呓语一般的声音。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等着吧。” 纪蝶震惊的看着云涯走远的背影,那般瘦削而矮,却不知为何,落在纪蝶眼中,却觉那般坚毅而高大。 姐她…… 两相反差之大令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从那之后纪蝶果然安分了下来,除了照顾云涯和云渺之外,再不插手任何事,甚至纪家的仆人在两之内换了个遍,纪蝶也没有任何表示,一开始还想把这个倔骨头给想办法弄走的姜锦瑟,见对方这么老实,就想着先留几。 这两,云深忙着吞并纪氏,连口水都顾不得喝一口,哪里可能会回家,姜锦瑟倒是早上画了美美的妆出门,晚上醉醺醺的回来,云涯和云渺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照面。 这早上,姜锦瑟又早早的出门,云涯从窗户看到那辆红色的奥迪A缓缓使出纪家庄园的大门,上了盘山公路,云涯放下窗帘。 纪蝶打开门走了进来,“姐,都安排好了,我们走吧。” 云涯点点头,给云渺穿上外套,牵着他出门。 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停在门口,纪蝶打开后座车门,正想要弯腰去抱云涯,却被云涯拒绝:“我自己来。” 她手脚并用爬上了轿车,看纪蝶又要去抱云渺,云涯淡淡道:“蝶姨,让他自己来。” “可是,少爷他……。” “没有可是,我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有些事情,必须要他亲自来尝试,这是必须踏出的一步。”否则跟养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云涯笑着对云渺伸出手:“渺渺,自己上来。” 云渺犹豫了一瞬,便两手扒着车门往里爬,几次失败他也不见气馁,抬眸看到云涯暗含鼓励的眼神,“嗯哼”一声终于翻进了车后座。 云涯拿出手帕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笑道:“渺渺真棒。” 受到了夸奖,云渺抿着唇安静的笑了。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身高八尺,肌肉健硕发达,长的豹头环眼,鸢肩豺目,乍一看十分之凶狠,云渺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被吓住了,尤其是半边脸都是暗青虎头纹身,活脱脱一黑社会出来的,但云涯却知道,这人凶狠的外表下有一颗善良真诚的心。 这人名叫常泓,平时就叫他常叔,听蒙难时被外公所救,为报恩便在纪家当了个司机,负责云涯的出行和安全,云涯不知道他的来历也没见过他出手,却知他绝非常人。 云渺很少出门,很多时候都是被纪澜衣拘在家里,只能透过那扇的窗子向外着外边的世界,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云渺兴奋的拍着车窗,嘴里“嗯嗯啊啊”的发出一些压抑的单音节。 他一面指着车窗外的世界,一边扭头对云涯笑的非常开心,车窗外的阳光恍然照来,破碎的光影中,那张愉悦的笑脸温暖的仿似一个使。 云涯笑容越发温柔,眸光恍若晶莹,被阳光一照,刹那如雾气消散。 江州电视台,早有工作人员在等着,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女孩,霎时间心都要化了。 这就是电视台准备捧的童星吧,啧啧,领导可真有眼光,如今最流行的就是萝莉这一款,几乎可以想见节目播出后这女孩的火热程度,以及滚滚而来的广告和投资。 ', 005 录真人秀 云涯三个月就能简单的发出音节,六个月能开口话,九个月就能稳健行走,一周岁的时候就能看懂图书,且过目不忘,已经能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纪澜衣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女儿是个怪胎,专门带她去医院看过,医生检查发现这孩子不仅有超出这个年龄的孩子一大截完善的语言表达能力,还具备成人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拥有同龄人最高的IQ数值。 相比着云涯的聪明伶俐,和她孪生的云渺却检查出来先聋哑,这对爱面子的纪澜衣来不可谓不是个巨大打击,因此她便把所有精力都汇聚在云涯身上,两人五岁都没有去过幼儿园,云渺是不需要,而云涯纪澜衣则给她请了专业的老师,专门针对她的智力而专业对她进行培训,纪澜衣要把自己的女儿打造成第一名媛,第一神童,借以掩盖云渺给她带来的污点。 而云涯果然不负她所望,四岁就能阅读英文原报,自学完成了学所有课程,并在数学方面表现出超高赋,礼仪舞乐方面也是丝毫不落,每次带她出席聚会,那些贵太太看到云涯哪一个不夸赞不羡慕? 趁胜追击,纪澜衣又带云涯相继参加了几个少儿智力大赛,云涯是年龄最的选手,却俱以压倒性优势取得冠军,也因此云涯神童的称谓愈加响亮,但因为这种少儿比赛受众面比较窄,云涯还不为大众所知,也就因为纪澜衣招摇的缘故,在江州上流圈子里不是个秘密罢了。 后来也是云涯参加少儿智力大赛的那个电视台,看到了云涯身上的闪光点,联系纪澜衣想要邀请云涯参加江州电视台的一档真人秀,神童的称谓再加上那萝莉的外表,肯定能一炮而红,毕竟如今真人秀节目泛滥,大人腻味了,换成了孩子,纪云涯这资质,那是绝对能红透半边的。 纪澜衣倒是觉得让自己女儿参加真人秀很掉档次,她的女儿可是豪门名媛,怎么可能和那些不入流的戏子一起录制节目,因此没有一点犹豫的就拒绝了,电视台方面觉的很可惜,那档真人秀的制作人却不死心,多次试图服纪澜衣,均被拒绝,后来想到对方出身豪门,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火与不火,也就死了这条心,随之在民间找了个和云涯同一类型的女孩,虽然不如云涯优秀,但也还可以了。 就在节目一切前期准备都完成,准备开始录制第一期的时候,忽然有人联系他,纪云涯答应录制节目。 临时换人是节目大忌,但制片人却立刻决定让纪云涯换掉女孩,本来他中意的就是纪云涯,那个女孩只是备选,制片人是个吹毛求疵的人,这档节目他又下了很多功夫,台里多少人虎视眈眈,他要务必做到尽善尽美,因为云涯的原因节目录制不得不往后拖,这每一烧的都是钱,他已经在台长那儿立了军令状,成,他在台里则是彻底站稳了脚跟,以后没人敢轻易撼动他的地位,败则准备卷铺盖走人吧。 他第一次见到纪云涯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身上很有潜力,和他见过的所有孩子都不一样,不仅智力超群,长得也是漂亮的如同洋娃娃似的,如今是个看脸的世界,不仅在成人身上适用,孩子也是同样的道理,这个女孩就是他的杀手锏,他一定会在这眼花缭乱的真人秀节目里杀出一条血路,制片人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云涯享受的是最高级别的招待,她被工作人员领到了制片人办公室,见到了那个契而不舍的制片人。 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精瘦,白体桖,牛仔裤,简单又随意,一头凌乱的碎发肆意张扬,长得仔细看其实还不错,但胡子拉碴的实在影响颜值,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形象。 云涯注意到他眉毛杂乱逆生,这样的人性格火爆,冲动易怒,又观他眼下青黑严重,应该是休眠不足经常熬夜所致,牙齿发黄,右手食指中指有烟熏痕迹,烟瘾应该非常重,但此人眼神虽浑浊却坚毅中透出一股清傲,是个很自信且有主见的人。 袁盼见姑娘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既不露怯,也不家子气,颇觉有意思,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就是纪云涯?” 云涯点点头:“叔叔好。” “别客气,坐坐,你喜欢喝什么?我让助理去买,可乐还是奶茶?” “谢谢叔叔,不过我现在并不渴,不要麻烦了。”云涯拉着云渺坐下。 袁盼见她身边跟着一个男孩,异常安静,手里拿着个魔方在玩儿,从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一眼,不由得问道:“这位是?” “他是我的孪生哥哥,离不开我,所以我去哪里都要带着他。” 袁盼眯了眯眼,这孩子看起来像是有些问题。 他目光再次落在云涯身上,这个姑娘似乎见一次给他的惊喜就多一层,能会道,关键是反应能力和思维能力和成人相比都不差,所以出现在一个五岁的女孩子身上就有些逆了,总给他一种对面不是一个五岁的女娃娃,而是一个成年人的错觉。 这可真是捡到宝了,看看这脸蛋,这气质,不火理难容啊。 “叔叔,是这样的,节目我答应参加,但叔叔需要答应我两件事情。”云涯镇定的道。 袁盼挑了挑眉,刚才就在好奇,怎么就她一个人来了?她那个气场强大美艳无双的母亲呢? “你母亲她……。” 云涯不动声色道:“她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最近可能都不在,节目的事情叔叔问我一个人就可以。” 袁盼想了想:“好,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反正签的是女孩,只要有监护人陪同就可以了。 “第一,在节目播出之前我的身份一定要保密,不能有任何消息流露出去,否则我可以随时退出节目。” 袁盼本来就准备把云涯当杀手锏拿出来,营造的更神秘到时候惊喜就会越大,这一点两人不谋而合。 “可以。” “第二。”云涯拉着云渺的手,看向袁盼:“我的哥哥也要参加节目。” …… 回去的车上,云渺靠着云涯睡着了,云涯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给他身上盖了条毛毯,垂眸望着他恬静的睡容,侧颜温柔而静谧。 纪蝶看着忍不住酸了鼻子,自从姐离开之后,姐好似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许多,明明她才是妹妹,却在少爷面前像个大姐姐一般,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姐,你为什么要答应录制节目,很辛苦的,而且姑爷那里……。”纪蝶就怕云深不答应,到时候就麻烦了。 云涯抬眸看了纪蝶一眼,那双眼睛漆黑而幽静,“所以,在节目播出之前,要瞒着父亲,而等节目播出之后……他想拦也拦不了了。” 纪蝶疑惑:“姐这是什么意思?” 云涯笑了笑,没再什么。 纪澜衣觉得参加真人秀是很掉档次的事情,所以直接拒绝了,纪澜衣虽然对她严苛,对渺渺不好,却是她和渺渺最大最强的保护伞,而如今纪澜衣失踪,外公去世,她和渺渺孤立无援,在尚未强大起来之前,就要让云深和云姝甚至姜锦瑟不敢动她。 而成为家喻户晓的童星,就是她和渺渺最大的保护色。 ', 006 痴心不悔 回到纪家,纪蝶抱着睡着的云渺回了房间,安置好云渺,纪蝶轻轻的关上房门出来,一扭头就看到云涯站在她身后,纪蝶吓了一跳。 “姐,你走路怎么没声,吓死我了。” 云涯淡淡道:“蝶姨,来我房间,我有话跟你。” 纪蝶觉得姐神神秘秘的,心底疑惑,还是跟了上去。 关上房间门,纪蝶看到云涯走到窗前,矮的身影不知为何,竟看着莫名多了一些孤独,一个才五岁的孩子……纪蝶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蝶姨,你还记得秦叔吗?”云涯忽然开口问道。 “你是原先的纪家大管家秦篆?”纪蝶惊讶不已,这个秦篆离开纪家的时候云涯才一岁半,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这个人。 云涯点头:“没错,就是他。” “姐怎么会忽然提起他?毕竟秦管家当初可是被老先生赶出纪家的,并勒令纪家谁都不许再提起这个人。” 秦篆的父亲和云涯的外公纪淮西是过命之交,秦篆的父亲死后,纪淮西为了照顾这个好友留下来的唯一儿子,就把他带回纪家,那时秦篆已经十二岁了,对十岁的纪家大姐纪澜衣一见钟情,可纪澜衣是个高傲性子,对于这个破落户儿子那是一万个看不上眼,不仅看不上还总是欺负他,但秦篆那就是个受虐狂,纪澜衣越是欺负他,他越死心塌地,为了守护纪澜衣,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留在纪家当了个管家。 纪淮西对于秦篆和纪澜衣是乐见其成的,但纪澜衣生反骨,根本不给秦篆丝毫机会,后来一次宴会上,深深迷恋上了云深,对这个男人展开了强烈追求,秦篆彻底没了机会。 云深和纪澜衣结婚后,秦篆依旧默默守护,从未有过逾越之举,可就在云涯一岁半的时候,有一晚上,喝醉了酒的秦篆非礼了纪澜衣,要不是云深及时赶到,他的绿帽子就戴定了,纪澜衣大怒,非要把秦篆赶出纪家,纪淮西无奈之下只能赶走秦篆,并勒令从此之后纪家谁都不准再非议这个人。 有一次两个女仆在花痴秦篆有多帅的时候,恰好被纪澜衣听到,纪澜衣上前一人给了一巴掌,把两人赶出了纪家,从那之后纪澜衣和云深之间关系越来越冷淡,纪澜衣脾气也越来越暴躁,而对云涯也就更加严苛。 秦篆的名字在纪家,那就是个禁忌,被纪澜衣听到就是一场灾难。 纪蝶从和纪澜衣一起长大,对秦篆自然也不会陌生,那个温和儒雅的男子,视姐如生命,怎会那般伤害姐呢?即使过去了这么久,纪蝶还是无法相信。 她的眸低,一丝苦涩一闪而逝。 “秦叔叔爱母亲如命,怎会那般欺辱母亲,我相信一切只是一场误会罢了,秦叔叔才华横溢,却甘愿在纪家屈才当一个管家,由此可见他对母亲的感情非同一般,又怎会如此欺辱母亲?”云涯心底有些嘲讽,纪澜衣,糟蹋了如此好的男儿,看你自己选的良人是个什么德行,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否会后悔? 云涯太清楚纪澜衣的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许是最后的打击太深,无法接受才选择消失,但云涯知道,纪澜衣还活着,她那种人,骨子里都是自私的,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回来,但云涯绝不会把希望压在纪澜衣身上,这个女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秦叔叔那般优秀的男子,究竟是眼瞎到什么程度才能看上纪澜衣,还如此痴心不悔,秦叔叔绝对上辈子欠了纪澜衣的,纪澜衣这辈子来讨债的。 “是啊,秦大哥那样光风霁月的人,连姐被蚊子叮了一下都会心疼好久,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姐呢,也是老先生太宠爱姐,看姐受了委屈,才赶走了他。” “那你现在还能联系到秦叔叔吗?”这才是云涯的打算,她要找到秦叔叔,云涯一岁半之前的记忆很模糊,但也隐约记得他很疼爱她和渺渺,现在的秦叔叔,应该还在创业期,虽然不能和纪氏相比,但也很是不错了,经过几年发展,加之秦叔叔的勤奋努力,以及商业分,十几年后的秦氏,已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集团。 “秦大哥当年什么话都没留下就走了,这几年也没他的消息,我还真联系不到他。” 云涯皱了皱眉,这样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她不会放弃:“蝶姨,你好好回忆一下,秦叔叔有没有过他在外边还有没有住房?” 纪蝶仔细回忆了一下,“你要这么我还真想起来了,秦大哥有一套他父母留给他的房子,好像是在……铜锣湾那里,对就是铜锣湾,他那里有他父母的回忆,他还会时不时回去住一下。”当年秦篆也只是随口一提,但纪蝶却记住了铜锣湾,因为这是江州除了红杉别墅区外第二大富人区,那里房价奇高,能住的起的人非富即贵。 既然是父母留给他的房子,秦叔叔重情重义应该不会卖出去,她对纪蝶道:“蝶姨,我一定要找到秦叔叔,你能帮我吗?” 纪蝶郑重点头:“姐放心,蝶姨已经会帮你找到秦叔的。”她不知道姐要干什么,她只知道,姐的命令,她一定会无条件服从,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她就明白姐的苦衷,这么大个孩子要考虑那么多,她心疼的不行,也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她。 “蝶姨,从现在开始,在这个家里我也只能相信你和常叔了。”云涯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无悲无喜,只是平淡的叙述着一个事实。 却令纪蝶红了眼眶,忍不住扑过去一把抱住她:“姐别怕,蝶姨会永远陪着你,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蝶姨都永远支持你。” 在纪蝶看不到的角度,云涯嘴角轻轻牵起,一丝诡谲的笑意跃然而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幽沉无际,犹如绝海深涯,无间地狱。 …… 晚上的时候,云深终于回来了,云涯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眸光轻轻流转着嘲弄的光泽。 云渺正全神贯注的玩拼图,外界的任何事情都影响不到他,云涯摸了摸他的头发,给他交代了一句便起身离开。 渺渺只听她一个人的话,她让他呆在房间哪里都不许去,那么即使地动山摇,他也绝对不会离开房间一步。 云深厌她恶她仿若她是从茅坑里捞出来的似得,更别提聋哑痴傻的渺渺,既如此,就让她一人面对足矣。 云涯从楼上下来,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看着大厅中立着的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鸟一般飞扑过去:“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涯涯好想你。” ', 007 国民妖精 云深看着抱着他大腿的女孩,嗓音清甜软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依赖而崇拜的望着他,在她的心中,他的形象仿若大山般巍峨高大。 想要推开云涯的手下意识顿住了,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他错过了女孩眼底流转的光泽,冰冷而嘲弄,如同流星一般,飞快消逝。 那张脸精致白皙,脸蛋带着婴儿肥,圆乎可爱,尤其是一双明亮的眸子,令人忍不住心生喜爱。 云深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她的头顶,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缩回了手,眼珠转淡,面色威严而冷酷。 “松手。” 云涯缓缓松开了双手,有几分害怕和委屈,那双眼睛里蕴满了雾气,似乎下一刻就能幻化为水珠夺眶而出:“爸爸,涯涯有哪里做的不好吗?”为什么爸爸不喜欢自己? 从记事开始,父亲看着她的眼神,永远是冷漠而厌恶的,从她和渺渺出生至现在,云深从未抱过她们一次,甚至连话都未过两次,每次语气也都是颇为不耐烦,她以为是她做的不够好,因此她拼命的变的优秀,以为这样父亲就能喜欢她了。 呵,果然是孩子,太过真。 没有无缘无故的厌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喜爱。 “弦儿生了病,她是你的姑姑,你是唯一和她十位点高配的,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只是抽点血而已,又不会要了你的命,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 “不同意?那好,这辈子你别想再见到云渺。” 所以,她最终因药物过敏而惨死在病床上,这就是他口中的不会要了你的命,真是讽刺。 她和渺渺的存在,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因为她们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所做的荒唐事,为了复仇不择手段,不顾伦常,敢做不敢认,只会把过错推到无辜的孩子身上,这个男人,无耻到了极点。 你厌我恶我,那好,我就做一颗钉子,狠狠的钉在你的心脏,挣不脱,甩不开,逃不掉,痛彻心扉,直至地狱。 云深眸光复杂的看了眼云涯,扭头对女仆吩咐道:“带姐去楼上休息。” “是。”女仆应了一声就朝云涯走来。 云涯眼巴巴的望着他,男人却冷漠的转过身去,云深不知道,在他转身的那刻,女孩唇角依旧勾着甜甜的笑容,而那双眼珠,却渐渐变的淡漠,那颜色漆黑如墨,弥漫着雾气,神秘而残酷。 就在这时,姜锦瑟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外面停的车她就知道云深回来了,几乎是跑进来的,见到客厅中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面容在灯光下俊美的恍若神人。 姜锦瑟眸中染上痴迷,但还知道矜持,脸上挂着完美而端庄的笑容,踩着性感的步伐朝他走去,“深哥,你回来了。” 红裙妖娆,仿若妖精般,魅惑而性感。 媒体对姜锦瑟评“国民妖精”,这个女人,性感是刻到了骨子里的,很难有男人抗拒的了她的诱惑,云深看着走来的女人,眼中倒映着那道火热身影,而眸低却没有丝毫动情。 姜锦瑟知道这个男人有多薄情,即使是在床上,她使出浑身解数的勾引,他永远是那副淡淡的神色,不拒绝也不主动,她几乎以为这个男人没有心,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她却从来没有看透过他,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迷恋,犹如飞蛾扑火,明知是火坑,她依旧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纪澜衣走了,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假以时日,她一定会牢牢抓住他的心。 云深淡淡的“嗯”了一声,早前就知道姜锦瑟住进了纪家,所以在这里见到她,他并不是很惊讶。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云深语气里有淡淡的不悦,看着她身上几乎快到大腿根的短裙,眉头微皱。 姜锦瑟笑道:“有个广告拍摄,所以回来晚了,深哥,你吃过晚饭了吗?如果没吃我让厨房现在就去做。” “不用,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话落转身朝楼上走去,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姜锦瑟脸色僵了僵,遂即笑了笑,“那好,我吩咐厨房做一些宵夜,等深哥饿了再吃。” “随便。”很快云深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姜锦瑟眸低划过一抹失落,看到站在一边的云涯,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不睡觉,杵这儿干嘛呢?” 心情不好,对云涯也没好气,以后她就是云家的女主人,纪云涯也得看她脸色过活。 “姜阿姨,爸爸心情不好吗?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云涯失落的问道。 姜锦瑟懒得跟她掰扯,不耐烦的挥挥手:“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回房睡觉。” “哦。”云涯乖乖转身,转身的那刻,唇角微勾,嘲弄的笑了。 …… 姜锦瑟回到卧室,没发现云深的身影,她走出来拽住一个女仆:“深哥呢?怎么没在房间?” 女仆恭敬的回道:“先生睡在客房了。” 姜锦瑟气的咬牙,云深你究竟在搞什么? 站在原地想了会儿,转身回了房间,再出来,一身玫红色的真丝低胸睡衣,酥胸半露,脸上画着精致而明艳的妆容,魅惑妖娆,仿若暗夜妖精。 去厨房端了杯热牛奶,姜锦瑟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深哥,你睡了吗?” 书房内传出一道低沉而漠然的声音:“什么事?” “我知道深哥你睡眠一直都不好,所以我煮了杯热牛奶,睡前喝一杯有助于安眠。”那嗓音,简直能让人酥麻了身子。 “我不用,你下去吧。”之后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姜锦瑟咬了咬唇,目光恨不得戳穿门板,跺了跺脚,最终不甘的走了。 书房内,一道挺拔的身影坐在书桌前,目光在电脑屏幕上快速浏览,薄唇微抿,冷漠而犀利。 书桌上的手机响了,拿起接通。 “云总,城东那块地出了岔子,半路杀出来个宁氏,我是提前得了消息,否则三后的拍卖会上我们就被动了,你看该怎么办?” “宁氏?”云深眸光微眯,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就是那个从北方迁移来的家族,听之前是混黑的,靠娱乐业洗白,现在又把手伸进了地产业,这宁家人都是狠角色,听认识不少上边的大人物,有他们插手,那块地想要拿下就有些棘手了。” “是吗?”云深轻笑,手机对面的人却生生打了个哆嗦。 “这块地,我是一定要拿下,管他是混黑的还是混白的,还从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东西。”这次的项目关乎他能否将纪氏完完全全掌控在手中,宁家他也有耳闻,是很厉害,但那又如何?他云深走到今这一地步,就从来没有怕的。 对面的人犹豫了一下,“后晚上晏部长会举办一场晚宴,庆祝晏夫人的三十岁生日,云总您肯定也在受邀之列,如果云总能搭上晏部长这条线,来几个宁家都不怕。” 这个晏部长是两年前调任江州的,主抓经济,年纪轻轻,已是位居高官,在江州连一把手二把手都要给几分面子,有道消息,这个晏部长出自京城某大家族,来低下镀金来了,等任期满就会被调回京城。 江州临海,经济发达,JDP年年稳居全国前五,有多少人想调来江州,由此可见这个晏部长的背景绝对不简单,如果真的能搭上晏部长这条线,区区一个宁家,确实不够看的。 想起之前纪澜衣在他耳边唠叨的那句,云深计上心来。 ', 008 公子临风 “姐,江老师来了。” 云涯正在翻书的手顿了顿,“请老师去书房。” 为了方便云涯学习,纪澜衣在云涯的卧室旁专门辟出一间房子当做书房,云涯推门进去的时候,一道昕长的身影转身,眉眼带笑,落地窗外的阳光静静的洒落在他身上,公子临风,陌上如玉。 云涯眯了眯眼,这家伙,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骚气。 “江老师好。”云涯笑眯眯道。 江蓠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微笑着点了点头:“多日未见,又长高了。” 面前这个男子,正是纪澜衣为她请来的家教,两岁为云涯开智,后一直悉心教导云涯,对云涯栽培的很用心,时日久了,和云涯的感情也日渐深厚,两人是师生,不如用至交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云涯不知道这个江蓠的来历,听在江州大学任教授,这么年轻的教授实在少见,因为出色的外貌条件他在江州大学人气很高,毫不夸张的将州大学有一半女生都是他的脑残粉,纪澜衣当初把他挖来也是废了不少功夫,江蓠本是嗤之以鼻,然而当他真的接触了云涯,才知道这个女孩有多逆,后来再赶也赶不走了。 江蓠不止一次的给纪澜衣建议让云涯像每个同龄的孩子一样,享受正常的学校生活,否则对她的成长将会有很大弊端,他仍旧会给云涯补习,但请不要耽误她的成长,但纪澜衣这个人太固执,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更改,她认为云涯完全不需要去学校接受那些愚蠢教师的荼毒,因为那会耽误了她的女儿。 江蓠无奈之下,扼腕叹息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摊上了这样一个固执己见的母亲,所以他会在平时的教学中从另一方面来弥补云涯,希望她能拥有一个健康的童年。 从第一次接触云涯,他就知道,这个女孩是个才,但才总是伴随着疯狂,稍有不慎,便极容易走上歪路,因此他很心翼翼的去引导,希望这个女孩能健康快乐的长大。 但和她接触的多了,对她的家庭自然有一些了解,生长在这样冷漠的家庭,而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江蓠担心会对她的身心造成影响。 而如今看来,确实是有影响,因为她的那双眼睛,他越加的看不透了。 江蓠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恐慌,有种再也无法抓住她的错觉。 “云涯,老师上次布置的作业完成的怎么样了?如果没有完成的话,可是要受惩罚的哦。”江蓠一直观察着云涯,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波动。 云涯微微一笑,那自信的笑容让江蓠微晃神,云涯拿出来一个本子,走到书桌前摊开,拿出一支笔,扭头看向江蓠:“老师,我要开始了,的可能有些快,你要跟上哦。” 话落不再管江蓠,开口道:“我们先来回顾一下题目,A城一个商人有一头驴子和000根萝卜,要将萝卜拉到1000公里外的B城去卖……下边是我的答案,首先我们来确定已经固定的条件,每走一公里需要消耗掉一根萝卜,那么我们可以理解为我们要做的就是要走最少的路;因为驴每次只能背1000根萝卜,所以要背三个来回,000/1000=,那么可以肯定的是有两种结果……。” 云涯的声音清甜软糯,带着一丝孩子的奶声奶气,很是可爱,然而此刻那声音十分冷静,令江蓠也跟着引导入她的思维中去,“……第二次则只需要驮两次,A—B—A,因为只剩下两千根萝卜,假设驴走Y公里第二次卸下萝卜,则:Y=1000,Y等于。,驴驮1000根走。公里时剩666。7根……而此时总共走了:00+。=5。公里,而剩下的466。7公里只需要吃466。7根萝卜,所以可卖萝卜的数量就是1000—467=5根。” 思维缜密,逻辑清晰。 云涯放下笔,扭头看向呆征住的江蓠,眉眼弯弯:“老师还满意吗?” 这道题是全国奥数一级难题,就算是知识储备量大的高中生,也不一定能算得出来,而云涯她才五岁啊…… 就凭云涯清晰的逻辑思维,就知她并未求助任何人,是她自己算出来的。 江蓠看着云涯的眼神犹如在看怪物,早知她聪明,没想到,这已经不仅仅是聪明了,简直就是妖孽啊。 “你……。”江蓠舔了舔唇,“很好。” 云涯笑眯眯的,就像一个真烂漫的女孩,然而那双眼睛,却是雾气弥漫,令人永远看不透里边的情绪:“谢谢老师夸奖,我会继续努力,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今课程结束,这样的学生教起来很轻松,江蓠本身就是江州大学的教授,平时时间占的很满,唯一的一点私人时间都贡献给了云涯,虽然很累,但能教出这样一个学生,他觉得很满足。 “我虽然能教你知识,凭你的聪明和悟性也学的很透彻,但这样下去到底不是办法,你应该去学校,那里有很多和你一般年龄的孩子,你们一起学习,一起玩耍,能学到更系统的知识,也能交到更多好朋友。”否则封闭的环境,压抑的童年,会限制她的身心发展。 云涯明白江蓠的意思,但是她另有打算,可能要让江蓠失望了。 看云涯不话,江蓠想到她的家庭,摸了摸她的头发:“老师有时间找你爸爸商量一下,你放心,老师一定会让你有一个健康快乐的童年。” 江蓠的眼神很温暖,与蝶姨的温柔慈爱不同,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很舒服,云涯笑了笑,并不想拂了他的好意:“谢谢江老师。” …… 今晚,云深回来的很早。 晚饭的餐桌上,云深坐主位,右手边坐着姜锦瑟,而左手边是云涯,云涯旁边紧挨着云渺。 云渺安静的毫无存在感,除了云涯,恐怕没人会在意他。 “明晚上有个宴会,你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参加。”云深淡淡的道。 姜锦瑟喜笑颜开,脸蛋娇艳的犹如沾了露水的玫瑰。 “好。” 这是他第一次带自己出席宴会,这证明什么?终于开始向外界正式承认她的身份了吗? 姜锦瑟喜不自胜,明晚一定要艳惊四座,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最配的起云深的女人。 云深瞥了眼云涯,“还有云涯,明晚带着她一起出席。” 姜锦瑟愣了愣,还要带云涯? 这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膈应,云深不是不喜欢纪云涯吗?怎么出席宴会还要带着她? 姜锦瑟想不明白,但看云深冷漠的脸色,又不敢问。 “好,明我就带云涯去买几身衣服,让人家都看看咱们家的公主有多漂亮可爱。” 云涯看了眼云深,勾了勾唇角,什么都没,给云渺夹了筷青菜,云渺抬头,对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对了,妈过几要过来,你收拾一间房出来。”云深又忽然开口道。 云涯脸上的笑容缓缓消退,漆黑的眼珠如同一轮漩涡,深不可测。 姜锦瑟放下筷子,笑道:“云阿姨要过来啊,要在这里住多久?有好久没见过她了,这次可得好好陪陪她。” “这次来就不走了。”云深淡淡道。 不走了? 姜锦瑟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在云深望过来的瞬间,赶紧重新挂满笑容,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不走了好啊,云阿姨一个人住,多不让人放心,这里人多,我也能更好的照顾她。”嘴上这样,心底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在两人看不到的角度,云涯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等人都来齐了,才更好玩儿。 ', 009 第一豪门 第二一早,云深就出门了。 一顿早餐吃的格外安静,云涯和云渺本身就安静,姜锦瑟又懒得搭理云涯,吃过饭后,到底记得昨夜云深交代的,带着云涯出门逛商场去了,为明晚的宴会做准备。 姜锦瑟先带着她去了江州最高级的美容院,随行的还有苏叶,这家美容院是会员制度的,一般人根本进不来,姜锦瑟也是央求了云深好久才办了张会员卡,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同时又能结交到不少贵妇,她需要人脉在上流圈子里站稳脚跟。 “姜姐,里边请。”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头发疏的一丝不苟,精明干练的女人热情的迎了过来。 姜锦瑟算是个二流的女星,在娱乐圈名气一般般,最让她红火的却是她和云深的绯闻。 纪家的事情虽然云深捂得紧,但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个云深数年前是江州新贵,俊秀挺拔,卓尔不凡,又是海归,虽出身平凡,履历却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好几个大家族都瞄上了,没想到被纪澜衣捷足先登。 这纪家是纪老爷子纪淮西一手扶持起来的,起来这个纪淮西真是个传奇人物,孤儿出身,从受了不少苦,十三岁就开始摆地摊,靠着勤奋和一股蛮劲儿,又赶上了改革的春风,生意是越做越好,后来虽然出过几次意外,最后都挺了过来,白手起家,从一个的地摊开始,创造出纪氏这个庞大的财团。 纪氏一开始独做餐饮,几乎垄断了全国的餐饮行业,被称为国内餐饮巨头,后来纪淮西不满于此,又朝旅游业文化业进发,成效显著,比如江州大学,纪氏便是最大股东,还着重投资了几个民办中学,热衷公益事业,以纪氏为名发起的慈善基金会也年年向偏远山村捐助,甚至在每次自然灾害面前,都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在民间拥有极高的口碑,纪淮西也因此得了个“慈善企业家”的名头,甚至在前年入选全国十大最具影响力人物。 纪氏是个传奇,纪淮西更是个传奇,在江州,地位超过老牌家族白家,成为名副其实的江州第一豪门。 而当年江州第一名媛纪澜衣和云深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两人的盛世婚礼举国皆知。 倒插门,白脸,这样的标签没少给云深贴上,结婚后他进了纪氏,从底层做起,一开始很多人等着看笑话,但后来他用实际行动狠狠的扇了那些人的脸,仅仅五年的时间,便从底层一路坐上总裁职位,即使有人心生不满,但在绝对的能力面前,也只能偃旗息鼓。 云深这个人能力很强,为人也一向低调,虽然明面上是纪家女婿,但这几年纪老爷子身体越发不好,纪氏早已成为了云深的一言堂,继而在江州再也没人敢看轻他,纪家女婿?呵,谁不知道纪家早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云深和姜锦瑟的绯闻两年前就有了,只不过都被纪澜衣给强势压了下去,外边只知道云深和纪澜衣夫妻关系不怎么样,云深在外包养了一个女明星,反正有钱男人都这样嘛,也没什么大惊怪的,倒是一向高傲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所谓的第一名媛,彻底的沦为了一个笑话。 而变故,就在一个月前突生。 纪淮西忽然去世,纪澜衣失踪,姜锦瑟和云深的绯闻被大肆曝光,尤其是纪氏最近一连串的动作,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其中的联系,但人都是选择趋利避害的高级动物,纪家已经成为了过去,云深才是未来。 要不了多久,纪氏就该改名为云氏了。 有人唏嘘,有人叹息,有人不忿,总之这就是世间百态,纵是无奈,也得接受。 作为云深唯一的绯闻女友,姜锦瑟也自然而然成为了上流圈子里的香饽饽,出门走到哪里都被贴上云深女人的标签,由此而来的好处多不胜数,她乐在其中,自然要紧紧抓住这个身份。 而来美容院,就是她打入上流社会最好的途径,毕竟这里可是贵太太最常来的地方,一来二去混熟了,何愁进不了那个圈子。 高经理在这个地方工作,自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知道姜锦瑟是云深的人,不敢得罪,一路殷勤服侍着,把她带入到包间内:“姜姐请稍等一下,艾伦正在忙。” 艾伦是这里最优秀的美容师,姜锦瑟每次来都点他,高经理自然清楚。 姜锦瑟皱了皱眉,她这人最不喜欢等,看了眼时间,还约了下午一点做头发呢。 “别让我等太久。”语气有些不满。 高经理点头应着,虽是一脸恭敬,眸低却飞快的划过一抹不屑。 艾伦可是他们会所最优秀的美容师,每次来都是这些贵太太必点的人,但艾伦也是有脾气的,这些个贵太太也分个三六九等,姜锦瑟是云深的情人,这点面子她给,可又不是正牌夫人,在这儿摆什么谱呢?来这里的太太姐那个不比她高贵,真以为贴上了云深就以为一脚踏进了豪门? 艾伦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个姜锦瑟,出手气,每次打赏就那一百块钱,她也好意思拿出手,门户出来的,就是家子气。 服务员从门外走进来,送上蓝莓果汁:“姜姐请用。” 姜锦瑟皱了皱眉,“给我换咖啡,要现磨的。” 服务员苦着脸:“这……。”这里从哪儿给她弄现磨的,现冲的还差不多。 姜锦瑟柳眉倒竖:“有问题?” 高经理朝服务员摆了摆手:“对面就是咖啡馆,给姜姐买一杯现磨咖啡,别让姜姐等急了,还不快去?”还没嫁给云深呢,架子倒摆的挺足。 服务员立刻转身离开。 从进门开始,云涯就一直安安静静的跟在姜锦瑟身边,毫无存在感,见此勾了勾唇,恰好被高经理看到,这个女孩又漂亮又乖巧,令人忍不住想抱进怀里疼爱。 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云涯望了过去,抿唇一笑,一双眸子晶亮如星,明亮而璀璨,令人的一颗心霎时就软成了一团。 “这姑娘长的可真漂亮。”高经理由衷的夸赞道。 姜锦瑟冷冷的瞪了高经理一眼,高经理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对方了,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姜……姜姐?” 姜锦瑟已经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高经理离开后,包间里瞬间剩下三人,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姜锦瑟忽然扭头看向云涯,姑娘坐在沙发上,乖巧伶俐,姜锦瑟想到云深对她的看重,就有些憋闷。 尤其是对方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令她下意识心神一跳,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 010 少不更事 云涯瑟缩了一下,像是有些害怕的样子,垂下了脑袋。 姜锦瑟勾了勾唇,纪澜衣的女儿,看到就气不打一处来。 索性移开脑袋,不再看她。 等了有十分钟,姜锦瑟坐不住了,扭头对苏叶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姜锦瑟耐心告罄,她来这儿不是喝茶睡觉的。 “是。”苏叶应了一声,快步开门离开。 两分钟后,苏叶回来了,走到姜锦瑟身边道:“市长夫人来了,就在隔壁。” 市长夫人? 姜锦瑟双眼“噌”的就亮了,如果能攀上市长夫人,她在上流圈子里也会更加如鱼得水,又何愁进不了云家大门。 云涯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双眼闪烁的野心,笑了笑,站起来对姜锦瑟道:“姜阿姨,我想去上厕所。” 姜锦瑟烦躁的摆摆手:“阿叶,带她去上厕所。” 云涯笑道:“不用麻烦苏阿姨了,我以前陪妈妈来过这里,知道厕所在哪里。” 听她提起纪澜衣,姜锦瑟脸色更不好看了,想发火又生生的忍了下去,“去吧,心点。” 苏叶看着云涯离开的身影,下意识皱了皱眉。 从包间内出来,云涯往卫生间走去,她以前确实陪纪澜衣来过,不过也只有一两次罢了,那个高经理不认识她也正常。 从卫生间里出来,云涯走到洗手台前,她个子矮,掂了脚尖还是够不到,她也不着急,短手一点点的挨近,脸上有着一股不服输的气势。 头顶一片阴影压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拧开水龙头开关,水流哗哗流泻。 云涯扭头,只觉得面前的世界都因为那美颜而明亮了几分。 那女子看到云涯,眸子里划过一抹欣喜,唇角笑意加深,面容显得更加端柔慈爱。 “原来是你呀,云涯,还记得我吗?”女子忍不住伸手去揉云涯的头发,喜不自胜,怎么会有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孩子呢,要是她的女儿就好了。 面前的女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左右,一袭墨绿长裙,柔顺而垂直,将女子曼妙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不仅不显丝毫老态,反而看起来极为时尚高雅。 峨眉淡扫,略施粉黛,眉目如画,气韵高雅,那高贵优雅的气质仿若刻入了骨子中去,微笑的时候双眼微弯,像是月亮般,散发着皎洁而温淡的光华,不灼人,却照亮了整片灰暗的世界。 云涯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嗓音清甜软糯,“庄阿姨好。” 庄曦月一颗心霎时间柔软的一塌糊涂,弯腰对云涯笑道:“原来云涯还记得阿姨啊,阿姨真的好高兴,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呢?你妈妈呢?”话落想到听来的八卦,皱了皱眉,望着云涯的目光带了一丝怜惜。 “我是和姜阿姨一起来的。”竟是刻意避开了纪澜衣。 庄曦月眉头不由皱的更深,姜锦瑟?看来传闻是真的了,纪澜衣失踪,姜锦瑟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还公然的带着云涯露面,可真是…… 第一次见到云深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男人不靠谱,没想到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男,倒是云涯这孩子,真是可惜了…… “她就让你一个人上厕所?”也不怕孩子丢了,不是亲妈心可真够大的。 云涯摇摇头,笑眯眯道:“不是哦,姜阿姨要助理阿姨陪我的,但我对这里很熟悉,所以就不麻烦助理阿姨了。” 云涯越解释庄曦月就越心疼,一个五岁的孩子就这么懂事,庄曦月再一次叹息,要是她的女儿那该多好啊…… “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你一个孩子万一遇上坏人了,那多危险啊。”庄曦月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边走便耐心温柔的道。 云涯扭头对庄曦月笑道:“庄阿姨,你对我可真好。” 她望着眼前的女人,目光渐渐有些恍惚。 用不了多久,随着她的丈夫仕途一路升迁,她会成为江州最炙手可热的贵太太,这是一个将优雅刻进骨子里的女人,生适合站在灯光下,接受众人的艳羡瞩目。 而她,很喜欢自己,其实更深一层来,是因为愧疚吧。 庄曦月两年前随丈夫赴江州上任,其他人不知她底细,她为人也低调,却是从来不出席任何宴会,和纪澜衣相交是一个意外,后来两人私下里约过,云涯见到了庄曦月的长子,晏颂。 那是个看起来非常乖巧秀气的男孩,眼底却掩饰着恶劣的光芒,趁着两个大人话的功夫,趴到云涯耳边笑道:“我听你哥哥是个聋子哑巴,还是个傻子,真是可怜哪。”他嘴角勾着顽皮的笑意,挑衅的瞪着云涯。 渺渺是云涯的逆鳞,她无法忍受别人这样污蔑渺渺,维持的乖巧瞬间破功,端起手边的果汁就泼到晏颂脸上,“嘴真臭,给你洗洗。” 晏颂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泼他一脸果汁,整个人都愣住了。 “卧槽,你敢泼老子?”话落就去拽云涯的头发,云涯也不甘示弱,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云涯别看个矮瘦弱,爆发力却惊人,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的晏颂竟然在她手下吃亏了,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刀叉就扎进了她前胸。 云涯闷哼一声,双眼死死盯着他,那眼神竟然把晏颂吓得一个哆嗦,云涯忽然狠狠咬在他肩头,凶狠的仿佛想要从他身上生生撕扯下来一块肉。 “啊……。”晏颂的惨叫声震破寰宇。 这一幕吓坏了两个妈妈,赶紧上前把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分开,云涯白裙的前胸上血迹氤氲,叉子还插在肉里,她却狠狠呸出一口血水,目光狰狞的瞪着晏颂。 “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晏颂也不甘示弱,竟然被一个臭丫头给威胁了,“你给我等着,爷不会放过你的。” 庄曦月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臭子,真是欠教训,给云涯妹妹道歉。” “凭什么,是她先泼我一脸果汁的,她活该。”晏颂倔强道。 “你有什么资格骂渺渺?他是我……。”话还没完云涯就晕了过去,把两个大人都吓坏了,晏颂也有点害怕了。 其结果云涯比晏颂伤的重,叉子扎的比较深,伤到了动脉,失血过多晕倒,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前胸也留下了一道抹不掉的伤疤,为此庄曦月不知有多愧疚,往医院跑,摁着晏颂给云涯道歉,和云涯接触的多了,庄曦月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又见识到纪澜衣对她的严苛,对云涯越发怜惜。 记忆回笼,云涯看着面前的女子,若有所思。 ', 011 晏颂哥哥 庄曦月牵着她走出卫生间,“你们在哪个包厢,我送你过去。” 云涯给她指了指。 原来两间包厢挨着呢,庄曦月笑了笑,领着她走过去。 恰在这时,那间包厢门忽然从里边打开,姜锦瑟从里边走了出来,走到旁边那间包厢门前,又对着镜子补了补妆,这才伸手敲门。 庄曦月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再加上光线昏暗,两人不出声,姜锦瑟是发现不了两人的。 门从里边打开,一个穿着会所制服的中年女人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姜锦瑟目光往里瞅了瞅,被一堵墙挡住了,什么都看不清。 遂即笑道:“听闻苏夫人在这里,我是姜锦瑟,特来拜访。” 姜锦瑟?最近和云深的绯闻炒的挺热,几乎没有不认识她的,只是她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姐稍等。” 很快那人又重新出现,“夫人她不见客,姐请回吧。”话落不再看姜锦瑟一眼,转身“砰”将门关上了。 姜锦瑟一脸懵逼,怎么会这样,这个苏夫人听到自己的名字,怎么会拒绝呢? “哼,不就是一个市长夫人,牛气什么?早晚被人给踢下来。”姜锦瑟转身回了自己包厢。 这个姜锦瑟,还真是上不了台面,这样的女人和云深也算是王八配绿豆了。 庄曦月摇摇头,和纪澜衣根本就不能比。 走到包厢门前,庄曦月对云涯道:“云涯,回去吧,记得有时间来阿姨家里玩,你晏颂哥哥可总是念叨你呢。” 云涯笑眯眯的应下。 那个坏子会念叨自己?恐怕恨不得吃了她吧。 庄曦月推门进去的时候,苏夫人已经昏昏欲睡,听到声音睁开眼:“上个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 庄曦月笑道:“遇上了一个辈,就多聊了两句。” “是吗?”苏夫人又重新闭上眼睛,美容师在她脸上滴上精油,双手灵活的按摩,苏夫人舒服的哼哼出声。 “明晚上你的生日宴,准备的怎么样了?这两年你一贯低调,但我家那口子要调走了,江州这块地儿,该腾给你了。” 庄曦月适时露出惊讶:“苏市长要升迁了吗?” 苏夫人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骄傲:“要调去京都了,话回来,还是多亏了晏部长,这回啊,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庄曦月笑意温婉:“夫人笑了,这都是苏市长政绩卓著,治理有方,理应得到升迁。” 这话的苏夫人心里熨贴的紧,“你啊,嘴就是会,放心,我们两口子不会忘了你们的大恩大德的,江州这地儿,我也呆了有十余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以后啊,我就把这里交给你了。”江州乃富庶之地,作为市长夫人,她在江州享尽追捧,但到了京都,她就啥也不是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她是真不舍得离开,但人往高处走,为了丈夫的仕途,她不得不离开, 苏夫人看着那温婉桢静的女子,眉目如画,优雅端方,不愧是百余年的书香门第之家养出来的女儿,又有晏家做靠山,可以想见,这江州以后就是她的下了。 …… 被市长夫人给赶了出来,姜锦瑟越想越生气,纪氏在江州可是第一豪门,云深又是纪氏的总裁,她作为云深的未婚妻,已经很给面子了,没想到对方却不领情。 牛气什么,听苏市长很快就要卸任了,到时候她就不是市长夫人了,看到时候她还有什么牛气的。 看到云涯回来,姜锦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磨磨唧唧的,你怎么不掉马桶里?” 云涯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想抱市长夫人的大腿,也要看自己够不够资格,不过一个情妇罢了,在苏夫人眼里,比发廊里的妹高贵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她很快就要随丈夫去京都赴任,江州这块地,人家还真看不上。 下午,姜锦瑟赶着去做头发,然后又去逛商场,自己转着买礼服,到最后才随便给云涯买了件裙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 云渺非要等到云涯回来才肯睡觉。 “摇啊摇,摇啊摇,船儿摇到外婆桥……。” “外婆好,外婆好,外婆对我嘻嘻笑……。” 云涯哼着童谣,即使云渺听不到,却依旧笑容甜美的睡了过去,云涯看着云渺恬静的睡容,微微一笑,和他头抵头,满足的闭上双眼。 另一边,姜锦瑟洗完澡出来,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以为是云深打过来的,赶紧跑过去接通。 “姐……姐不好了,妈妈病倒了,呜呜……怎么办啊……。”手机里传出一个女孩惊惶的声音。 姜锦瑟所有的喜悦霎那间褪的一干二净,眉头紧蹙:“怎么回事?” “呜呜……我放学回来,就看见妈妈晕倒在院子里,我好害怕,姐,你快回来吧……。” “你先别急,去找隔壁王叔,先让他送妈去医院,你在家乖乖的,姐姐马上回去,听到没有?” “嗯,好,我一定乖乖的等着姐姐回来。” 挂了电话,姜锦瑟给云深打电话,一连打了三个都无人接听,没办法她只能自己连夜赶回乡下去。 江州距姜田村有一百多公里路程,又是夜路,她不敢开的太快,纵使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 手机忽然响了,姜锦瑟一看来电显示,心底一喜,赶紧接通。 “什么事?”云深淡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深哥,我妈出事了……。” “嗯,你在哪儿?” “我在回家的路上,已经走了一半了,深哥,怎么办,我好害怕,你能不能陪我?”话落姜锦瑟心底忽然紧张起来。 那边顿了顿:“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让阿彪陪你回去吧,有其他事可以联系梁禹。”话落电话就挂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姜锦瑟一颗心霎时间凉透。 不就早就见识过这个男人的薄情吗?所以,你到底在心痛什么? 夜晚的高速路上格外寂静,风声呜呜,窗外车灯一闪而过,映的她那双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亮的逼人。 ', 012 炒你鱿鱼 距离姜田村最近的镇医院。 姜锦瑟停好车,便急匆匆跑到急诊室前。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女孩看到姜锦瑟,哭着扑到她怀中。 坐在休息椅上的男人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这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身高偏矮,皮肤偏黑,一看就是面朝黄土背朝的老实农民。 瞥了眼姜锦瑟,又赶紧收回目光。 “阿弦,姐姐回来了,别害怕。”姜锦瑟软语安慰妹妹,姜锦弦从就很依赖她,听到姐姐的声音,渐渐停止了哭泣。 姜锦瑟扭头看向男人,“王叔,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王叔赶紧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锦瑟千万别跟王叔客气。”眼角瞥了眼站在对面的女人,进了城就是不一样,看看这穿着打扮,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好看呢。 很快,手术室的灯灭了,护士推着病床走出来,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陷入昏迷的女人,姜锦瑟赶紧跑过去,“妈,妈你怎么样了?”姜锦弦也哭着扑过去。 “医院禁止大声喧哗,请你们声一点。”护士好心提醒。 主刀医生随后走出来,姜锦瑟赶紧走过去:“医生,我妈究竟得了什么病?” 医生看了眼姜锦瑟:“你是病人的女儿?” 姜锦瑟点点头。 医生叹了口气:“你这个女儿究竟是怎么做的,病人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到现在才送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什么?”姜锦瑟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被王叔眼疾手快的扶住,这皮肤可真滑溜,从他那个角度,刚好把那高耸的胸脯收入眼帘。 “咕咚”王叔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陷入震惊中的姜锦瑟根本没发现身后那道淫邪的目光,她现在满心痛苦悔恨,如果她不赌气,经常回来看看家里,妈也不会到了癌症晚期才被发现。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啊…… “呜呜,姐,妈妈是不是快要死了,我不要妈妈死……。”姜锦弦害怕的哭了起来。 姜锦瑟忽然抓住医生的手,迫切道:“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妈,不管花多少钱都行,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妈。” 医生无奈道:“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如果早几个月,通过化疗还能有一点希望,而如今,只会加剧病人的痛苦。” 这意思,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姜锦瑟脸色刹那间苍白,王叔在她耳边安慰道:“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连夜从江州赶回来,一定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姜锦瑟摇摇头:“王叔,今晚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我陪陪我妈。” 王叔目光落在姜锦弦身上,“锦弦明还要上学,我先带她回去吧,让她今晚先住我家。” 姜锦弦抱着姜锦瑟:“我不要,我要留下来陪着妈妈。” 最后王叔一个人离开了,离开前又看了眼姜锦瑟的方向,手指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一瞬间的温热细腻的触感。 这丫头,时候就长得骚气,没想到现在更是有过之无不及,那脸蛋,那身材,比她娘那干瘪身材有味儿多了。 找机会一定要干她一炮才行。 王叔眯缝着一双眼离开了医院。 亮前,阿彪赶到了医院,阿彪是云深配给她的私人保镖,身高八尺,孔武有力,听是退役特种兵。 看到阿彪,姜锦瑟忽然想起今晚的晚宴,她看向病床上陷入昏迷中的姜椿,一时有些两难。 今晚是她第一次随云深进入公众视野之中,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她一定不能放过。 犹豫了半晌,她最终做了决定。 让阿彪留在医院照看,又请了两个护工照顾姜椿,中午接了放学的姜锦弦去附近的麦当劳吃饭。 “姐,你怎么不吃啊。”姜锦弦啊呜咬着汉堡,嘴上沾了奶油,看起来十分的蠢萌可爱。 “姐姐不饿。”姜锦瑟看着妹妹,想到母亲一死,妹妹该怎么办? 阿弦是她除母亲之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想把她接到身边亲自抚养,可她在云家还没站稳脚跟,这可如何是好? 十岁的姜锦弦已经足够懂事,她知道母亲将不久于人世,到时候这个世上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姐姐了,妈妈姐姐在城里住大房子,开汽车,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她也要过那样的生活,所以,她一定要赢得姐姐的欢心,让她带自己去城里。 “姐姐等会就要走了,我已经请了人照顾你,一定要乖乖的,姐一有空就回来看你。” 姜锦弦咬汉堡的动作顿住,眼泪来就来:“姐,你要离开我和妈妈吗?” “姐姐有很重要的事要办,这关乎我们的未来,所以,姐姐必须要离开。” 姜锦弦咬着唇,姑娘哭的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别提多委屈了:“比我和妈妈还要重要吗?” 姜锦瑟蹙了蹙眉:“阿弦,你不要怪姐姐,姐姐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放心,姐姐一定还会再回来的,这是一千块钱,你拿着,还有这部手机,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姜锦瑟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和一部崭新的手机推到姜锦弦面前。 原来在姐姐心里,自己和妈妈根本不是最重要的。 姜锦弦咬了咬唇,垂眸掩去眼底的愤怒。 再抬头,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姜锦弦五官长的并不出色,但却有一双很有特色的眼睛,笑起来极有亲切感,非常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光从长相上来,两人一点都不像亲姐妹。 “嗯,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很听话的。” …… 下午四点,姜锦瑟回到江州。 她给云深打过去电话,那时云深正在会议室,等她回到纪家庄园,刚停好车子,云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怎么了?”云深的声音永远波澜不起。 “深哥,晚上的宴会是在哪里,需要我提前去找你吗?” “你的事情办完了?” “嗯,已经没事了。” 云深本来已经准备让秘书代替姜锦瑟,但听她这样,便淡淡道:“那好,你现在在哪儿,我派人去接你。” 姜锦瑟嘴角勾着笑容,走进客厅:“我在家里。” …… 下班前,颜玉真对着镜子补妆,一想到马上就要和总裁出双入对,想到那些人艳羡嫉妒的目光,她就高兴的哼着歌。 “王,礼服送过来了没?让他们快点,耽误了我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快了快了,路上有点堵车,颜姐您再耐心等等。” 人事处的李路过,笑道:“颜姐,您今儿可真漂亮,真不亏是我们纪氏的第一美女,就这容貌气质站出去秒杀一大票女星啊,不去拍电影真是可惜了。” 作为总裁的贴身秘书,颜玉真在公司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巴结着抱大腿。 颜玉真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什么纪氏,公司的更名提案已经通过了,以后就是云氏,再胡八道心我炒你鱿鱼。” “啊……是我错了,颜姐别生气……。” 走了几步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我呸,还真拿自己当棵葱了,倒贴云总都看不上的破鞋。 等颜玉真回到办公室,正看到梁禹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梁禹是总裁的特助,海归精英,一身精裁西装,身材比超模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那张脸,长得可是真帅,他平时又总是笑眯眯的,特别招女孩子喜欢,总裁太冷清,太有距离感,而且老婆孩子都有了,梁禹是总裁的心腹,又帅又是单身,在公司人气比总裁还高,走到哪里都是迷妹一片。 颜玉真只是秘书,和梁禹这个特助根本不能比,因此她平时也要巴着梁禹。 见梁禹朝自己走过来,颜玉真脸上挂着一抹妖媚的笑容,“梁特助,总裁有什么吩咐吗?” 梁禹迈着大长腿走到她面前,那张精致面容实在太有视觉冲击力,尤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颜玉真这个整和他朝夕相处的人也忍不住心跳加快。 可惜了,如果他有总裁那样的身家,她不介意征服这个男人。 “颜秘书,总裁让我通知你一声,晚上的宴会,你不用参加了。”他的声音十分温柔,让你以为是被他精心对待的女孩,然而那双眼睛却是十分冷静,如果细心的话,会发现他的眼中分明没有丝毫感情,那是一种凉薄的嘲讽,俯瞰世人的悲悯。 欣赏着这个女人脸上不可置信的震惊,梁禹勾唇轻笑,摇了摇头,迈步离开。 ', 013 物是人非 “梁特助,你把话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总裁怎么可能不让我去了呢?”颜玉真反手抓住梁禹的手臂,却被梁禹先一步甩开,眸低的厌恶一闪而逝。 他侧眸睨了眼颜玉真,声音冷淡:“我刚才的话已经的很清楚了,更合适的人已经回来,你这个备胎,也该退位让贤了。”话落轻哼一声,慢悠悠的走了。 颜玉真被那声饱含讽刺嘲弄的哼声激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可恶,这个梁禹,白瞎了那么好一张脸,竟然敢笑话她。 扭头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门,她很不甘,但她却没有勇气跑进去要一个原因。 她只是一个秘书,认得清自己的身份,才能呆在他的身边。 更合适的人? 那个叫姜锦瑟的二流女星? 呵…… 时间还长,看咱们谁才能笑到最后。 …… 云涯换上了姜锦瑟昨给她买的公主裙,粉色蓬蓬裙,上边缀满了珠花和亮片,一贯的浮夸风,但穿在云涯身上,配上那张精雕玉琢的脸,就如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公主似得。 云涯的头发是生的栗色,她的发质细软,发尾微卷,如同波浪般柔软而浓密,头上戴着一个皇冠,上边镶着碎钻,被阳光一照,散发着璀璨而耀眼的光芒。 姜锦瑟不得不承认,纪澜衣生的这个女儿,实在是非常优秀,往那儿一站,即使年纪还,那高贵和优雅就像是刻进了骨子中一般,像是一个生的公主。 这一刻,姜锦瑟的心底被嫉妒充斥着,如果云涯是她和深哥的孩子,那该多好,她一定会好好疼爱她,把她打造成最高贵的名媛。 可惜,她是纪澜衣的孩子,她的身体里流淌着纪澜衣的血,别人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想起纪澜衣,也只会夸赞纪澜衣生了一个好女儿。 这是她绝不会容许的情况。 她反悔了。 姜锦瑟眼底一抹幽暗悄然滑过,走过去牵起云涯的手,笑道:“真不愧是我们家的公主。” 离开前,云涯让蝶姨在家好好照顾云渺,云渺知道云涯要离开,拉着她的手不放,清澈的眼底有着害怕。 “渺渺乖,我很快就回来了,在家一定要听蝶姨的话哦。” 渺渺慢慢松开她的手。 他们两人在还是这个世界生命的最初形态的时候,血缘就已经将他们紧紧的绑在一起,他们两个一同发育,一同出生,一同成长,她是他,他是她,他们两个,早已谁也离不开谁。 前世的相依为命,那些一同逃亡的岁月,那些虽薄寒却无比快乐的时光,是云涯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虽然后来大多都是苦难,可因为他的存在,她有了努力活下去的希望。 渺渺,这一世,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坐上赶往宴会的轿车,云涯从脑海中回忆今晚的宴会到底是什么来头,然而她即使想破了脑袋,也一无所获,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因为激怒姜锦瑟被赶出家门,和渺渺流落街头,后来被同样赶出纪家的蝶姨带回了她的老家,有十年未曾踏入江州的土地,而等十年后她怀揣着一颗复仇的心再次归来,却早已物是人非。 她还是太真,落入了那些所谓的亲人的圈套,直至最终葬送了渺渺的性命,而她在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的同时,被他们送上病床,直至药物过敏而惨死。 那些记忆已经太过模糊,却每每想起都那般清晰的烙印在她的心头,深可见骨,痛到麻木。 她目光平静的望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夜景,绚烂的彩灯偶尔从她的脸庞上一晃而过,那白皙静美的面容,闪现出一种比夜更深冷更绝望的冷漠。 姜锦瑟一路上忙着补妆,忙着检查衣服,忙着在心底打草稿,完全忽略了坐在她身边的女孩,此刻的脸上出现的是一种完全与年龄不符的神情。 宴会地点是在江州北城的别墅区,和纪家所在的红杉别墅区不同,这片别墅区年代久远,大抵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风格偏复古,两层的独栋楼,带一片花园,路边种着高耸入云的梧桐,这个时节梧桐浓密翠绿,走在树下,梧桐叶子飘转着打着璇儿,阳光静好,如同世外桃源般,静谧而清幽。 车子要在别墅区外停下,然后有专门的侍从领着进入,姜锦瑟看着那片在翠绿世界里冒顶的洋楼,在高云淡的背景衬托下,格外清新雅致。 “没想到在江州还有这样的一片别墅区,以前怎么没有听过?”姜锦瑟嘀咕道。 领路的侍从但笑不语,这片别墅区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像纪家这种身份,即使砸再多的钱,也买不来一平米的土地。 “您好,请出示您的邀请函。”侍从礼貌的开口。 姜锦瑟有些尴尬,“我等人来了再进去。” 侍从不再管她,转而去迎接下一波客人。 一辆黑色奥迪车停下,侍从跑着过去开门,一个五十岁左右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下来,姜锦瑟瞬间睁大双眼。 这个人,她在电视上看到他。 正是江州市长苏庸定。 ', 014 一场灾难 他下车后,转而朝车内伸出手,一只带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伸出来,紧接着,一个打扮富态的中年女人从车内走出来,和苏庸定站在一起,手臂交挽,彼此相视一笑,一种无言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转,看得出来感情很好。 看来这人就是市长夫人翟晴。 昨就是她拒绝了自己,姜锦瑟本来要上前打招呼的脚步顿了下来。 很快又一辆车停了下来,看到来人,姜锦瑟更是有些不可置信。 比苏庸定还要大一级的周书记和他的夫人,苏庸定上前寒暄,四人边边在侍从的引领下往园区内走去。 这种当官的身上独有的压迫性令姜锦瑟下意识紧张,她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在这些人面前,她是那般卑微而渺。 举办宴会的这家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连苏市长和周书记都出动了。 没等多久,云深就到了。 他今日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蓝色波点领带,身材挺拔,气宇轩昂,俊美的面容犹似笼着一层清霜,走在夕阳中,淡金的光芒打在他的身上,清浚,优雅,淡漠。 这个男人,总是那般夺人眼球,然而他的眼中,却从来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而停留。 姜锦瑟痴迷的看着向她走来的男人,垒砌的心理防线又一次彻底坍塌。 她已经中了一个名叫云深的男人的毒药,此生,无解…… “爸爸。”云深还未走近,云涯便甜甜的喊道。 “等了很久吗?”云深走到她面前,目光淡淡的落在她那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眼底的情绪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没有,我也是刚到而已。”姜锦瑟娇羞垂眸。 “走吧。”云深站在那里,朝着姜锦瑟伸出手臂。 姜锦瑟一愣,遂即整个人快要被惊喜给淹没,她颤抖着伸出手,挽上他的手臂,心脏如同鹿乱撞,雀跃而欣喜。 她的鼻尖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蛊惑着她的神经,她知道她就跟被云深驯养的宠物一般,只要主人勾勾手指,她就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去,即使前路是刀山火海,她也甘之如饴。 她扭头,看着男人近在咫尺俊美而淡漠的侧颜,一颗心获得极大的满足。 云深朝着云涯伸出另一只手,云涯乖乖的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爸爸的掌心厚实而温暖,这是她渴望了一生的牵手,然而,却来的这样迟。 她垂落的眸低,尽是嘲讽。 三人的背影,一高大挺拔,一袅娜多姿,一伶俐可爱,看起来如同一家三口般,满满的温馨和幸福。 随着引路的侍从来到位于东南方向的一家独栋别墅内,而此刻,这栋别墅灯火通明,花园里人影交错,谈笑风生,上流社会的人情往来,千姿百态,一一现于眼前。 云深的到来引起一阵轰动,毕竟云深一贯低调,是第一次携女伴参加宴会,而他身旁的女人…… 人人望来的眼神玩味而八卦。 纪澜衣的失踪换来姜锦瑟的彻底上位,那个骄傲高贵的第一名媛,最终败给了这样一个女人吗? 啧啧……真是讽刺。 挽着你的男人,牵着你的女儿,彻底取代你的地位,还将享受你的财富和所拥有的一切头衔。 不过,也不定呢。 姜锦瑟即使掩饰的再好,依旧暴露了她的底气不足,在这些优雅高贵的太太姐之间,如同丑般局促而惊惶,继而换来一道道鄙夷而嘲讽的视线。 野鸡就是野鸡,即使飞进了凤凰窝,依旧改变不了那下贱的出身,上不了台面的家子气。 再观那男人,连眼高于顶的纪家大姐都拜于西装裤下的男人,果然人中龙凤,尤其是那清浚的容貌,淡漠的气质,极易令女人心动。 听纪氏已经通过更名提案,很快就会更名为云氏,而云深的身价,将会彻底翻倍,英雄不问过去,纪淮西已经死了,纪澜衣更是成为过去,这个男人,将会开启一个新的时代,英雄不合适,他应该称之为,枭雄。 这样的男人,就如罂粟,吸引着女人为他上瘾,为他疯狂。 是啊,纪澜衣已经不在了,这个男人现在是单身,即使有两个孩子依旧是最抢手的,而姜锦瑟…… 别搞笑了,这样的女人云深怎么可能看得上,不过是玩玩儿罢了。 姜锦瑟不知道,在场已经有不少人都盯上了她身旁的男人,而她在这些人眼中,完全不具威胁性。 “没想到一贯低调的云总也会出席今晚的宴会,早知道就打扮的更漂亮一点了呢。”一个身着银色包臀裙的妖媚女子举着高脚酒杯走来,银色如月光般流泻,酥胸半露,长裙在大腿根处开叉,行走间,修长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极其诱人,淡青色的眼影,眼线微勾,那双桃花眼瞬间如狐般展现着潋滟而娇媚的流光,烈焰红唇,饱满而晶莹,吸引着人采撷。 这个女子一举一动皆是性感的风情,柔媚似水,又妖艳如狐。 姜锦瑟瞬间感受到极大威胁,眼神不善的盯着这个女人,手臂下意识扣紧了云深的手臂。 这个女人她认识,白家姐白苒,白家曾经是江州首富,后来被纪家所取代,近来有没落的趋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江州依旧是仅次于纪家的豪门之家。 这代白家家主白伦正是白苒的哥哥,白苒这个女人极为风流,光她的艳史三三夜都不完,偏偏人家有资本也有底气,即使让人恨的牙痒痒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听被她看上的男人没人能逃得过,即使是有妇之夫,她也会把人搞到手,是个令女人闻风丧胆的神奇存在。 私生活先不,这个白苒工作能力也很强悍,听在白氏集团威望很高,拿下很多大案子,白氏集团这些年的起色都是拜她所赐。 这样一个有手段有容貌又有地位的女人,如果她真看上了云深,对姜锦瑟来,绝对是一场灾难。 ', 015 高下立判 云深淡淡一笑:“白姐生丽质,这样就很好。”他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感觉,即使面上没有多少表情。 这种强烈的反差恰恰令女人欲罢不能,白苒盯着云深的目光渐渐幽深,朱红的唇微勾,绚烂的灯光下,妖媚如狐。 她忽然凑近几分,和云深几乎唇鼻相贴,轻启朱唇,吐气如兰:“云总真的这么认为吗,那么我和您身边的这位女士相比,谁更漂亮呢?云总可不能偏袒哦。”眼角扫过姜锦瑟,嘲讽的光一闪而逝。 姜锦瑟气的脸都歪了,却偏偏要微笑,以至于她的五官都扭曲了几分,在耀白的灯光下乍一看,十分吓人。 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恶,敢当着她的面调戏她的男人,这是**裸打她的脸啊。 周围的人都在看笑话,她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丢了气势。 姜锦瑟也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一袭拖尾红裙,犹如一团燃烧的烈火,她是体操运动员出身,身高是她的短板,也因此常常显得气势不足,但柔软如水的身段却是她最大的优势,这一点在床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体态玲珑,腰细如柳,让人想起汉宫飞燕的掌上舞,也大抵如此吧。 啧啧,云深艳福不浅,走了个第一名媛,又来了个性感美女,看看这腰扭的,这还不够,白家大姐也来凑热闹了。 两人都是属于性感美人,姜锦瑟是性感刻在了骨子里,给人一种十分骚气的感觉,也就是平常所的狐狸精,而白苒则是一种风流般的体态,一嗔一怒皆是风情,十分的赏心悦目。 高下立判。 姜锦瑟尤不自知,手指紧紧抠着云深的手臂。 “美人各有风情,不可同日而语。”云深淡淡一笑。 姜锦瑟脸色刹那间变得十分难堪。 不可同日而语?意思不就是她根本不能和白苒相比,她是他的女伴,他竟然会出这样贬低她的话来,究竟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咯咯……”白苒的娇笑声就是对姜锦瑟最大的嘲讽,“云总就不怕身边的美人生气?毕竟女人的心眼可是很的哦。” 云深扭头看了眼姜锦瑟,唇边的笑容意味不明。 “你会吗?” 姜锦瑟脸色僵了僵,随即干笑道:“白姐笑了,锦瑟有自知之明。”心底却把白苒恨了个彻底。 白苒笑了笑,从路过的侍从手中拿过一杯红酒递给云深,“云总不介意陪我喝一杯吧。” 云深接过,晃了晃酒杯,“乐意之至。” 酒杯碰撞,视线相交。 男俊女美,如果忽略旁边忍的脸都扭曲了的红裙女人,这无疑是一副很养眼的画面。 “恭喜云总成功接任纪氏……哦不……是云氏,以后商场上相见,还望云总手下留情。” 一饮而尽。 白苒娇笑着斜了眼云深,两指捏着空了的高脚酒杯翩然离去。 云涯尽量缩存在感,看了一场好戏。 这个白苒似乎对云深很感兴趣呢,段位也比姜锦瑟高了不止一点,但是前世为什么不是她嫁给了云深? 她重生了,相应的很多事情也该改变了。 一切才刚刚开始,所有人都是戏中人,而她,要做掌控全局的导演,所有角色的命运,由她来主宰。 她眯起眼睛看着这灯红酒绿的所谓上流宴会,漆黑的眼珠在无人看到的角度流转着冰冷而诡异的光泽。 ', 016 有美人兮 边最后一缕夕阳隐没,黑夜来临。 而别墅内,宴会才刚刚开始。 不时有人走过来和云深打招呼,基本都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合作的地方多了去了。 云深绅士而礼貌的和人交谈,他虽然看起来冷清,可却极健谈,每一句话都能聊到点子上,又不会让气氛僵滞,倒是姜锦瑟脸色越来越难看。 男的倒罢了,可女的是当她眼瞎吗?走了个白苒,来了千千万万个白苒。 东风电器的赵姐…… 潘部长的姨子…… …… 没一个她能惹得起的。 姜锦瑟深深吸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云深,也许在这些女人眼中她就是个笑话,但那又如何,她是除了纪澜衣之外唯一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她有比这些女人更大的优势。 姜锦瑟垂下眼眸,乖巧的伴在云深身边。 云涯看着姜锦瑟背在身后,那几乎要掐进掌心肌肤里去的指甲,勾了勾唇。 云深一边和人交谈,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越看越心惊。 晏部长调来江州有两年了,一直非常低调,但他那个职位非常吃香,这两年成绩很不错,倒是非常附和八个字,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因此他个人也显得越加神秘起来。 他和他的夫人这两年从未参加过任何宴会,也未在任何公众场合露面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高调的举办宴会,整个江州政商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一把手二把手全都到齐了,他目光落在正在和周书记攀谈的苏市长身上。 这与其是一场为其夫人举办的生日宴会,不如是晏部长正式进驻江州权力中心的预警。 他垂眸看了眼安静乖巧的云涯,眸光微眯。 云涯如何感受不到头顶那道算计的眼神,她低垂的眸底划过一抹嘲讽。 利用我的价值,是要付出代价的。 楼上,主卧内。 穿衣镜前,立着一道白色身影。 白色的斜肩长裙,右肩裸露,肌肤莹白,左肩一朵叠交的绢花十分亮眼,肩后两条丝带飘扬,增添了几分飘逸的美感,长发尽绾,一侧戴了一枚珍珠发卡,更是映的脖颈修长白皙,温婉静美,秀雅绝伦。 左手腕上戴着一个白玉镯,那白色几乎和白皙的肌肤融为一体,其间盈盈有水色流动,格外美丽动人。 镜中的美人抿唇一笑,霎时间整个地仿佛都明亮了几分,月光争先恐后跃窗而入,只想要在美人的衣服上留下印记。 一道黑影无声接近,从背后将女子搂入怀中,双手扣着她的腰,望着镜中的女子,笑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庄曦月翻了个白眼,即使如此依旧不损那高雅的气质,“肉麻不肉麻,我记得你学初中语文从来没及格过,还能随口吟出几句,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骂你?” 镜中的男子剑眉星目,俊美摄人,一双桃花眼灼灼其华,极为夺目,都生有桃花眼的人最是风流,而这个男人的眼中,却是彻骨的温柔,仅是被那双眼睛注视着,就让人无可遏制的心动。 庄曦月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都结婚多久了,她还会时不时的被这个男人给电到,真是妖孽啊。 “当然该夸我,为了能跟你一个班,我可是拼了命的补语文,那些古文背的我都快吐了,不过谁让我老婆学习那么好呢,为了追上你的脚步,我只能拼命追赶喽。”那磁性的嗓音多情而温柔,庄曦月压制着狂乱的心跳,瞪了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考试作弊被全校通报,回去差点被晏爷爷打断一条腿,你少年时干的那些蠢事儿我都懒的跟你计较,要是被两个儿子知道,你在他们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就全都毁了。” 晏南陌细长的手指在她身上流连,唇齿轻轻在她的脖颈间啃咬,感受到怀中躯体在轻轻颤抖,他低笑一声,手指从肩头的衣缝里穿进去。 “别……。”庄曦月娇吟一声,抬手握住他作乱的手,咬唇低哑道:“宴会马上就开始了,你别动手动脚的……。” 桃腮粉乱,杏眼迷离,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有多迷人。 晏南陌重重捏了一下,换来怀中女人一声闷哼,低笑道:“没有我的动手动脚,哪来的两个兔崽子?我现在就想要,那些人,就让他们等着吧。” 庄曦月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身下一凉,下一刻,背重重的抵在墙壁上,那人强制而霸道的气息铺盖地而来,几乎将她淹没。骤雨初歇,晚来风急。 庄曦月累瘫在他怀中,“你……可恶,刚画好的妆,你就不能忍忍?” 晏南陌闷哼一声:“忍……不了。” 在她耳边轻吻了一下,柔声道:“谁让你今晚这么美,诱发我犯罪。” “唔……你不会还……混蛋,时间真的要耽误了,快起开……。” 这男人,荒唐起来简直了,一想到下边那么多人在等着,而他们两人却躲在楼上……她就忍不住脊背发凉。 “真扫兴,等宴会结束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话虽如此,晏南陌依旧抱着她不撒手,庄曦月无语了,男人非常高大,堵在她面前就跟一堵墙似的,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月儿。”晏南陌嗓音忽然低柔下来,紧紧的圈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脖子上。 庄曦月顿了顿,停下手中动作。 “这几年,让你受委屈了,跟我来这个地方,远离父母亲人,你会不会怨我?” 庄曦月眉目瞬时温软下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就像哄孩子似的,晏南陌虽然有时候强制又霸道,但在她面前更多时候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嫁给你的那一起,我就明白自己身上担负的责任,俗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抱怨有用吗?好了,别这些没用的了,赶紧给我起开,否则今晚别想上我的床。”对付他就是要比他更强势。 “月儿,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呆上几年了,最起码在京里风波平定下来之前,我是不能回去的,对不起。”这个男人像风又像雾,即使青梅竹马两无猜,如今结婚有了两个孩子,庄曦月有时候还是看不透他,因为太爱所以有时候会害怕。 可是这一刻,她忽然就释然了,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要更爱她,比如当初谁先告白这个话题,两人纠结了十几年,明明是他先喜欢上自己的,却偏偏藏着不,非得等她先开口。 美其名曰,本公子魅力太大,勉为其难的收了你吧。 以至于庄曦月后悔了多少年,当初就该气死他,不过谁让她沉不住气呢,到底落入他的魔爪中了。 “有你和两个孩子的地方,就是家。”她温顺服贴的靠在他怀中,喃喃道。 “夫人……夫人不好了,大少爷和少爷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保姆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庄曦月咬牙:“这两个臭子,又皮痒痒了不是?” 晏南陌施施然起身,瞟了庄曦月一眼,笑道:“颇有乃父之风,哈哈哈……。” ------题外话------ 烦死人,有种砸电脑的冲动,写文真限制多,把热情都消耗殆尽,还能不能好好写了 蓝瘦香菇(┬_┬) ', 017 天生反骨 晏家别墅不是很大,房间却不少,而晏颂和晏舸兄弟俩却要挤一个房间,为此晏颂不知道找庄曦月闹过几次了,每次都被庄曦月不咸不淡的带过。 晏颂今年七岁,古灵精怪又调皮捣蛋,在京都的时候被老爷子夫妇俩宠过头了,更是一副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有时候庄曦月都收拾不了他,偏生他最怕的就是自家老爸。 而晏舸今年四岁半,和哥哥不同,老幺的晏舸平常表现的非常乖巧听话,在父母面前总是一副受气包的形象,然而只有晏颂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究竟有多可恶。 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带着一个大大的阳台,卧室一分为二,一半以蓝为主色调,一半则是纯洁的白色,泾渭分明。 蓝色的那一半床上地上堆叠着许多玩具,杂乱无章,床单被罩也胡乱揉成一团,看的出来经受过主人怎样的虐待,床头的玻璃橱柜里陈列着许多模型玩偶,有拿枪的士兵,有拿剑的武士,也有怪异狰狞的猛兽,一排排非常整齐,足以看的出来主人对它们的精心爱护。 而白色那一半却是十分的干净整洁,床单被罩统一的白色,纤尘不染,整齐光洁,唯一的玩具也就是床头柜上一个硕大的变形金刚。 而阳台则是一个型的游乐场,玩具轨道错乱交杂,有高楼林立,有假山流水,营造出一个温馨的童话世界。 而此刻,两个男孩却在阳台上扭打成一团,一个瘦高,一个矮胖,看起来那个瘦高个的似乎占据上风,骑在矮胖男孩身上,双手揪着他的衣领,高昂着脑袋,那白皙精致的面容上有着淡淡的高傲和不屑。 “臭子,连我的地盘都敢动,欠揍。”话落就要一拳往男孩脸上砸去。 男孩脸蛋胖嘟嘟的,十分可爱,他睁着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孩,瞅准时机,猛然抬起头,恨恨的撞上男孩的额头,男孩吃痛,却被身下的男孩一把推开,翻身就朝门口跑去。 瘦高男孩揉了揉额头,有些头晕眼花,眼看着男孩要跑出去,他恨恨的想,真是个狡猾的臭子,这笔帐记下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此时门从外边打开,庄曦月还没走进来,就被一个软软的身子扑了个满怀。 晏舸抱着她的大腿抽噎,的身子在颤抖,似是非常害怕:“呜呜……麻麻……哥哥要打我……痛痛……呼呼……。”奶声奶气的声音霎时就让庄曦月软了心肠。 蹲下来抱着晏舸,给他擦着眼泪,柔声哄道:“舸儿不哭,妈妈帮你教训哥哥,好不好?” 晏舸抽噎着,肥嘟嘟的脸蛋红彤彤的,看着又可爱,又让人心疼,庄曦月看到他额头上一块红印子,估计有发肿的迹象,就气不打一出来,站起来就朝晏颂走去。 “你这个臭子,皮痒痒了不是,那是你弟弟,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给弟弟道歉。”庄曦月板着脸冷冷道。 晏颂倔强的站在原地,七岁的男孩个头已经足够高,长手长脚的已有少年的风姿,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看起来很精神,尤其是一张白皙的脸蛋,那五官真是漂亮的不可思议,一眼看去差点误以为是个漂亮的姑娘,他有着一双和晏南陌如出一辙的桃花眸,然而那眼尾狭长,看起来又冷又倔,犹如清冷的秋月,凛冽的雪峰,让人找不到一丁点风月般的暖浪。 “我不,凭什么要给他道歉,明明是他先动我的东西,活该。”话落眯着眸朝晏舸晃了晃拳头。 晏舸颤抖着缩在庄曦月怀中。 庄曦月见此更是气的不轻,“你行啊你,看来我是对你管教的太松了,不仅打弟弟,竟然还威胁上了,知错不改,你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吗?我今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庄曦月是真气着了,晏颂是她和南陌的第一个孩子,那时候两人还没结婚,因为一次误会她和南陌差点分道扬镳,意外发现自己怀孕,她当时崩地裂,差点冲动的跑去医院打胎,后来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两人解除误会重新走在一起,感情也比之前更加浓烈坚定,因此晏颂这个孩子在她眼中意义不同,她对他从就倾注了更多心血,两个老人又对他格外疼宠,养成了他嚣张跋扈的性子,素来有“混世魔王”的称号,在京城谁提起晏家孙子不是退避三舍? 谁知这孩子怎么就长歪了,性子越来越乖戾冷傲,经常和晏舸打架,晏舸哪里是他的对手,因此常常哭着找她告状,而晏颂则冷笑着死不悔改。 最让庄曦月气的是一年多前她带晏颂去赴纪澜衣的宴,云涯那个姑娘她一眼就喜欢上了,柔弱乖巧,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关键十分懂事聪明,听她柔软甜糯的嗓音叫着阿姨,她一颗心都软了,有种把人抢过来当女儿的冲动。 她以为晏颂也就在家欺负欺负弟弟罢了,谁能想到他竟然连这个乖巧漂亮的女孩都下的去手,当时看到两个人儿坐在一起,金童玉女的,她心思一动,有个想法隐隐破壳,可还没等她酝酿好,变故就发生了。 也不知两人怎么起了争执,扭打在一起,云涯别看瘦弱,力气却不,也很有狠劲儿,一口就咬在晏颂肩头,晏颂却是拿了一把西餐叉插进她胸口,两个人谁都不让分毫,那狰狞而凌冽的气氛令人心头震撼。 她不知道自己儿子哪里来的那么大戾气,对一个姑娘下这么狠的手,后来了解到是因为自家儿子骂人家哥哥是残疾傻子,云涯才发怒了,事后她第一次打了晏颂,少年却仰着头倔强的看着她。 “我没错,她哥哥本来就是聋子哑巴,还是个傻子,这是事实我错了吗?” 那一刻,庄曦月看着儿子那欠揍的模样,简直想掐死他。 作孽啊,她怎么生了这么个混蛋…… 事后她强硬的摁着晏颂去给云涯道歉,云涯失血过多,索性抢救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伤好了,肩头却落下一个狰狞的伤疤,似乎随时提醒着她儿子的暴行。 她愧疚啊,所以对云涯就更好,云涯这孩子越接触她就越喜欢,犹豫着要不要提前定下来,当不了女儿可以当媳妇儿啊。 晏颂这个臭子她就不考虑了,娶回来人家姑娘还不得被欺负死,庄曦月觉得她这个儿子就得孤独终老。 晏舸正好,虽然比云涯几个月,可这根本就不是事儿,她在心底盘算着,正要找机会给纪澜衣提一下,谁知紧接着纪家就出事了…… 上次在美容院见到云涯,回来后这种感觉就越加强烈,她觉得云涯这姑娘长大要不得了,得赶紧抢下来,否则晚一步就被别人给抢走了。 她心底早就积攒着怒气,这个儿子真是快气死她了,怎么一点都没有晏舸乖巧,像是生反骨似的,究竟是遗传了谁的基因? 庄曦月越想越气,脱下高跟鞋掂手里,就朝晏颂屁股上打去。 “知错了没有,以后还欺负不欺负弟弟了?”庄曦月每打一下,心里就痛一分,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这孩子真是太过分了些。 晏颂身板挺得笔直,站的跟一杆枪似的,那高跟鞋打在身上,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简直是比驴还倔,庄曦月见此气的头顶冒烟。 晏颂一双眼静静的盯着晏舸,那眸中深黑一片,没什么情绪。 晏舸朝着他咧嘴一笑,吐了吐舌头,那肉乎乎白皙可爱的五官,猛然生出几分顽劣的淘气。 晏颂抿了抿唇,眸底划过一抹嘲讽。 晏舸显然也看到了,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感觉到一股难堪,秀气的眉头紧蹙。 而晏南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倚在门框上,挑眉望来,那双灼灼的桃花眸翻着深海一般潋滟的笑意。 他目光落在晏颂身上,轻笑道:“好子,有骨气,比你爸当年牛逼,看把你妈都气哭了。” ------题外话------ 男主已经出来了,是谁呢?哈哈,男主是不是很坏?但这只是开始,看女主如何把他驯成乖巧的忠犬,那一一定很好玩儿。 ', 018 众星捧月 “粑粑……抱抱呜呜……。”晏舸看到老爸赶紧迈着短腿跑过去。 晏南陌一把把儿子抱怀里,拧了一下他的脸,轻笑道:“臭子,跟你哥打架都打不赢,哭鼻子有什么用?” 晏舸嘟了嘟嘴巴,往晏南陌怀中拱了拱,把眼泪鼻涕都噌他西装上了。 “哥哥好坏,疼……。” 晏南陌的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庄曦月气呼呼的瞪着晏南陌:“你还好意思,儿子这是像谁?还不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晏南陌时候那就是个土匪,晏颂这是活脱脱晏南陌的升级版。 晏南陌走过去,他左手抱着晏舸,右手去搂庄曦月,柔声哄道:“好了老婆,都是我不好,我认错行不?别生气了。”朝晏颂使了个眼色。 赶紧给你妈道歉。 晏颂翻了个白眼。 凭什么要我道歉,我又没做错。 嘿……这子脾气真是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还臭,晏南陌遵循一切老婆为大的原则,两个儿子要必须无条件贯彻执行,对也是你们的错,错也是你们的错,总之惹妈妈(老婆)生气是万万不该的。 晏南陌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在两个儿子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晏颂抿了抿唇,垂下脑袋,低声道:“妈,别生气了……。” 就是不认错。 晏南陌赶紧哄道:“你看儿子都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女人一生气就不美了,还容易长皱纹……。” 晏南陌很会戳庄曦月死穴,庄曦月推了他一把,“胡,我才不会长皱纹呢。” 晏南陌朝晏颂挤眼,晏颂皱了皱眉,走过来手拉着庄曦月的衣角:“我以后再也不和弟弟打架了,妈妈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只要晏舸先不主动惹他,他才懒得动手呢。 不得不晏颂卖起萌来还是很有效果的,庄曦月的气瞬时就散了个七七八八,伸手点了点晏颂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妈妈就把你送回京城去。” 送儿子离开她可是舍不得,也就是吓唬吓唬孩子罢了,谁知晏颂还挺高兴,抬起头双眸亮晶晶的:“真的吗?妈妈你要送我回爷爷奶奶家吗?”知道他有多讨厌这里,连个能玩儿的伙伴都没有。 他在京城可是众星捧月,大院里哪个孩子不围着他转,一口一个哥叫的欢实,想欺负谁就欺负谁,还有爷爷奶奶宠着,日子不要太逍遥。 庄曦月:“……,想得美!” 门外保姆提醒:“夫人,时间快要到了,您和先生该露面了。” —— “来了来了,晏先生和晏夫人出现了。”不知是谁开口了一句,霎时,人们的目光都往二楼方向望去。 大厅里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唯一束追光打在二楼楼道口。 首先走出的是一位身穿黑色精裁西装的男子,他个子比一般的男人要高,看起来最低有一米八五,很是精瘦匀称,尤其是一双修长的大长腿,堪比超模,再看那张脸,在场不少女性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剑眉星目,俊美非凡,尤其是那双灼灼的桃花眸,仅是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 他很年轻,看起来绝不超过三十岁,他身上有一种亦正亦邪的气质,令人着迷。 这位就是晏部长吗?哪,以为是位满脑肥肠的中年大叔,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年轻而俊美…… 一群未出阁的姐春心荡漾了,捂着嘴想要尖叫…… 云深皱了皱眉,竟然是这样一位魅力四射的男子,不像高官,倒像是巨星。 男子勾唇轻笑,刹那间的风采令人眼红心跳,有一种雅痞的浪子范儿,然而还不等下边的姐少妇再次发出尖叫,他便侧了侧身,朝着黑暗中伸出手,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简直能暖化人心。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搭上他的手,然后一道曼妙绝美的身影从黑暗中踱步而出,伴在他身边,两人相视而笑,一种无言的默契和温馨在两人之间流转…… 两人相视一笑的场景美好的像一幅画,银白而朦胧的灯光下,仿佛一副隽永的画面深深的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那些花痴心动的女人瞬间就跟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似的,透心凉。 这位应该就是晏夫人了,年轻美丽,气质如空谷幽兰,绝美倾城,似乎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那般俊美的男子吧。 随后一高一矮两个男孩走出来,分别牵着男人和女人的手,两个男孩高个的那个一身黑色西装,五官精致漂亮,要不是那又冷又酷的气质差点把他当成女孩子,那双桃花眼和男人如出一辙,也许是还,脸蛋没长开的缘故,眼睛不若男子那般有风韵,却冷冷的很有范儿。 矮个的男孩穿着白色西装,胖乎乎的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看起来很是可爱,那双眼睛倒是像足了女人,笑起来犹如月牙般纯净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捏捏那胖乎乎的脸蛋,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呢? 一家四口从楼上走下来,简直是太养眼了,一时间底下寂静一片。 在看到那高个男孩的瞬间,云涯就感觉左肩有些疼,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抬手摸上左肩位置。 隔着衣料还能感觉到那里一道凸起的伤疤,遥远的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却每每想起,都令她感觉到那一瞬间钻心入肺的疼痛。 ------题外话------ 云涯:未来公公魅力好大肿么破…… 晏颂:老爹你把本少的风头全抢了,我才是男主角好不好…… 晏南陌:各无恩…… ', 019 好久不见 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晏南陌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场下形形色色的面孔,轻轻一笑,自信儒雅:“感谢各位来参加内子的生日宴,这是我们夫妇俩第一次举办宴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大家海涵。”招了招手,一个身着制服的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来。 晏南陌拿过上边的两杯红酒,其中一杯递给身边的庄曦月,扭头笑道:“我们夫妇俩作为东道主,先干为敬。” 庄曦月举着红酒杯优雅一笑,和晏南陌轻轻碰杯,一饮而尽。 底下有人遥遥举杯:“祝晏夫人生日快乐,和晏先生白头偕老。” 庄曦月朝那人颔首:“谢谢。” “晏夫人生日快乐……。” 祝贺声此起彼伏,庄曦月笑的毫无破绽,那高雅的气质、举手投足的风范,都令在场的女人羡慕不已。 晏南陌拍拍她的手:“我去招呼周书记他们,这里就交给你了。” 庄曦月轻轻点头:“你放心吧。” 晏南陌对自己老婆的能力很放心,在京城那种权贵交集的地方都能游刃有余,江州这的圈子自然难不倒她。 “晏夫人,没想到您本人这么年轻漂亮,丈夫又那么俊朗,年纪轻轻就是部长级别的了,晏夫人,您可真有福气。”晏南陌刚走,就有女人凑过来,话的是林部长的夫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脸上敷的粉都能擀面条了,语气掩不住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庄曦月淡笑:“林夫人过誉了,长相是爹妈给的,没办法。” 林夫人笑的就有些僵硬,这是故意挤兑她的吧,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投了个好胎。 苏夫人和周夫人相携着走过来,看着庄曦月身边的两个男孩,夸赞道:“这俩孩子生的可真好,尤其是老大,把你和晏先生的优点全集中了,长大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呢。” 庄曦月对两个儿子道:“这位是翟阿姨,这位是刘阿姨。” 两个孩子乖巧的道:“翟阿姨好,刘阿姨好。” 苏夫人和周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越看越喜欢,尤其是老大,那脸蛋怎么就长的那么好看呢,冷冷酷酷的看的让人心痒痒。 庄曦月无奈的笑道:“好什么好,老大淘气的让我头疼死了,就没见过这么调皮的孩子。” 苏夫人笑道:“男孩哪个不调皮,我家臭子时后能把房顶都掀了,让你头疼的还在后头呢。” 林夫人这完全插不上话,看着苏夫人和周夫人都对晏夫人如此亲昵的,她心底有些不屑,不过一个的部长夫人罢了,你们一个市长夫人一个书记夫人都倒贴上去,丢不丢人? 苏夫人完全无视那把什么都摆在脸上的林夫人,在她眼中无异于跳梁丑,林部长成绩还不错,但就被他这个老婆扯了后退。 晏颂最烦参加宴会,一群女人唧唧歪歪的,烦不烦,趁庄曦月不注意他准备开溜,却忽然被人揪住了衣角,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是晏舸那张欠揍的胖脸。 “给我松手。” 晏舸吐了吐舌头:“带我一起走,否则我就告诉妈妈。” 晏颂简直败给他了,“混蛋。” 晏颂晃了晃脑袋:“我告诉妈妈你骂人。” 晏颂:“……。”这子可恶的真想再暴揍一顿,他估量了一下现在的形势,算了不跟屁孩一般计较,等离开宴会再。 “跟着我,乱跑遇到坏人我可不管。” 晏舸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角。 趁着庄曦月和几个夫人聊的功夫,晏颂和晏舸在宴会中穿梭,两个不点也没人注意,正在晏颂心头得意的时候,忽然撞了一个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谁啊,走路不长眼吗?”他气势汹汹的爬起来,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漂亮的就跟洋娃娃似的,只是那双眼睛却看起来很不友善。 晏颂一下子就怒了,“是你?” 云涯轻轻勾唇,目光落在他脸上,明明那般温柔,却不知为何,令晏颂有种汗毛倒竖的诡异感觉。 “晏颂哥哥,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 姑娘声音软糯甜美,叫着晏颂哥哥的时候几乎让人心都化了,晏颂却拧着眉头,恶狠狠的:“别叫我哥,我可没你这样的妹妹。” 看着温柔乖巧,谁知道那么凶狠,咬就咬,都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几乎每晚做梦都能梦到她变成一头狼追着咬他。 晏颂下意识摸了摸肩头,那里有一个狰狞的牙印子,想起来就疼。 云涯看到他的动作,笑的更温柔,走近一步,晏颂就猛然后退一步,仿佛云涯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你干什么?” 云涯歪着脑袋,一派真可爱,“晏颂哥哥很怕我吗?” 怕你个大头鬼! 晏颂绝不会承认怕她,那也太丢面子了,他往前一步,高昂着脑袋,想要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他几乎比云涯高了一个头还多,冷眉竖目的样子真的挺吓人,然而云涯只是笑。 “纪云涯,上次的账还没找你算呢,没想到你主动送上门来了,哼,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什么男人不打女人这套论理根本不在混世魔王的考虑范围之内,欠收拾的雌性他照打不误。 云涯笑眯眯的,“晏颂哥哥,这里是宴会,你真的确定要在这里动手?” 晏颂看她那张笑脸就忍不住胸中的戾气,笑,你还有脸笑的出来,你就不会害怕吗?如果现在求饶他还有可能放她一马。 “哥哥不要欺负漂亮姐姐。”晏舸猛然冲出来拦在云涯面前,他胖乎乎圆滚滚的身体跟一个圆球似的,比云涯低了半头,却一脸正义,皱着眉头瞪视着晏颂。 晏颂气的鼻子都歪了,“你给我滚一边去,这里有你什么事?” 晏舸摇头:“不要,你不准欺负漂亮姐姐,否则我告诉麻麻去。” 他扭头对云涯咧嘴一笑:“漂亮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哥哥欺负你的。” 面前的男孩皮肤很白,脸蛋圆乎乎的,十分可爱,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干净又澄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 云涯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轻轻点头:“嗯,漂亮姐姐相信你。” 他的眼睛,像极了渺渺。 晏舸是第一次见到云涯,漂亮的像是图画书上住在城堡里的公主,她的眼神很温柔,让他情不自禁就想靠近她…… 晏颂看两人那亲昵的模样,气的七窍生烟,当他是死的吗? “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他把听过的成语全都用上了,七岁就能流利的使用成语,并完美的表达他的意思,比他那个从语文不及格的老爸强太多…… ------题外话------ 青梅竹马养成系,男主现在有多横,以后就有多忠犬,哈哈咱们云涯温水煮青蛙 ', 020 辜不辜负 前世直到她临死之前,晏颂在江州,就是所有女孩的梦中情人。 他家世优越,容貌俊美,成绩优良,高冷阳光,篮球场上矫健惊华,一张扣篮照让他火爆网络,被评为“国民校草”,痴迷他的女孩不知凡几。 云涯对这种人一向是敬而远之,虽然她最终还是招惹了他。 当那个少年拦住她的路,阴郁而暴躁的吼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她是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她只想复仇,无心情爱,所以当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换来的是少年一次一次不服输的较劲,从厌恶到好奇再到深爱,她用三年的时间,让一个高傲毒舌的之骄子,为她低下高贵的头颅。 可是,她依旧不爱他。 也许生的高智商,让她早熟的同时过早的看透了世事,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也许在她心里,这个少年是有一点不同的,可那一点不同并不会让她交付真心。 前世有关于晏颂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她几乎想不起来他的模样,可如今看着面前这个面容秀气精致,目光刻薄冷傲的男孩,渐渐的和那张脸重合。 果然还是时候更可爱些啊。 他这么骂她,她依旧在笑,晏颂有些烦躁,她脸皮比城墙都厚,都不会羞耻不会脸红吗? “纪云涯,你笑什么笑?”他恶狠狠的道。 “因为想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她眼眸弯弯,甜甜笑道。 “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绝不会承认,他在好奇。 “晏颂哥哥,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她眨着真的大眼睛,晏颂不知道为什么,脸颊有些发热,赶紧别开眼。 秀气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先来听听。” 云涯声音轻若云烟,“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爱上我。” 大厅四周人影攒动,水晶灯折射出琉璃般绚烂而璀璨的光芒,这一刻,还只有七岁的晏颂,还不知道什么是爱的男孩,却恍然被这句话击中了心灵,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她有着海藻一般美丽的长发,她的皮肤白的像牛奶,眼珠澄澈而晶莹,很黑,很亮,却那般神秘而悲伤。 那个时候他还不懂悲伤这个词语的意思,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 狐狸,你要对曾驯养过的东西负责,你曾驯养过玫瑰花……王子想起了玫瑰花,想起了陪伴玫瑰花的每个日日夜夜,但他从没想过,他也曾驯养过狐狸。 看完的时候他很难受,替狐狸难受,不出的一种感觉,为此他情绪低落了好几,就和现在的心情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明明该讨厌她的,她那么凶,笑起来那么假,可是他竟然会像心疼狐狸一样心疼她,真见了鬼了…… 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爱上我。 她不是个善良的人,但那个少年却为她付出了最干净纯粹的感情,不能辜不辜负,却是值不值得,她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人,她的人生注定要充满黑暗,这一生,我们敬而远之。 就当偿还你前世的真情,这辈子,我不会再招惹你。 看着云涯眼中渐渐恢复平静,犹如死海般波澜不起,他忽然有种将要失去什么的错觉,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抓住,云涯已经错身离开,他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远,一种巨大的恐慌几乎将他覆盖。 “哥哥,你要带我离开这里的。”晏舸抓着他的衣角不依不饶。 晏颂推了他一把:“滚开。” 晏舸瘪了瘪嘴,就想要哭出来,哥哥好凶,“漂亮姐姐被你气走了,都怨你。” 晏颂抿了抿唇,拉着晏舸乖乖的重新回到庄曦月身边。 “你刚才跑哪儿去了?这里可不是让你乱跑的地方,乖乖跟在我身边。”姜锦瑟压低了声音道。 云涯垂着脑袋站在她身边,不发一语。 姜锦瑟看她这个样子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别人看到还以为她怎么她了呢?年纪,心眼到不少。 姜锦瑟看到庄曦月身边围了几个太太,全都是江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就有些心痒痒的,有心想凑上去,但那几人自成一圈,别人很难插进去,她就有些犯怵,看到庄曦月身边的两个男孩,扭头看了眼垂着脑袋的云涯,一个想法冒出头来。 她知道这样做有些冒险,但刚才被白苒压了一头,她迫切的想要找回面子。 庄曦月和苏太太周太太聊着,几人官太太做久了,早就练出来了,气氛很是融洽。 就在这时传来女人厉声质问的声音,在这轻乐曼舞的气氛中,很是刺耳。 庄曦月皱眉,“怎么回事?” 她扭头往人群中看去,有人已经围了上去,影影憧憧的看不分明,隐约一道火红的身影刺人眼球。 这是她在江州举办的第一场宴会,绝对不能出岔子,心里想着,她对苏太太周太太抱歉的笑了笑,便抬步朝那边走去。 “云涯,阿姨知道你不喜欢阿姨,这一点阿姨已经尽量去改了,但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阿姨的不满,听话,把东西拿出来。”姜锦瑟耐心的道,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在她面前站着一个女孩,垂着脑袋,看不出神色。 有人来了兴趣,这姜锦瑟又闹幺蛾子了,不愧是混娱乐圈的,戏就是多。 ', 021 人品污点 女孩孤独的站在那里,单薄的肩膀仿似一阵风就能吹跑,无端的令人心疼。 一开始她跟着云深进来的时候,有姜锦瑟和云深这一对养眼的“璧人,”她又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而此刻,她曝光在灯光下,映入在场所有人的眼帘。 这个女孩,应该就是纪澜衣和云深的女儿,有神童之称的纪家公主了。 纪澜衣当年生了一对龙凤胎,在江州几乎可以是无人不晓,她的命太好了,豪门独生女,又入赘了优秀的丈夫,生孩子还是一胎两个,儿女双全,什么好事都让她占完了,当时羡慕嫉妒她的女人不要太多。 但很快,就传出她的儿子生聋哑,瞬间沦为整个江州的笑柄,堂堂的第一名媛竟然生出了一个聋哑儿,果然命太好了连老都看不下去。 而龙凤胎中的女孩,却是聪明的厉害,每次纪澜衣带她出席贵妇间的聚会,都会引得一片夸赞声,年纪聪敏秀雅,完美的掩盖了因为聋哑儿给她带来的污点,之前参加一档少儿智力竞赛以最的年纪夺得冠军,被冠以“神童”的称号,即使嫉妒纪澜衣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女儿生的是真好,都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两个孩子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此刻看着那女孩,不少人心底生出同情,没了母亲,即使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落到后母手里,焉还能有好日子过?这么好的女孩子,真是可惜了。 看云涯闷头不吭的样子,周围人目光或趣味或同情,姜锦瑟心底气怒,面上却一副慈母般的语重心长,无奈道:“云涯,阿姨也是为了你好,如果让你妈妈知道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会有多痛心啊,听话,把阿姨的戒指交出来,那是你爸爸送给阿姨的定情礼物,你如果真的喜欢,大可以向阿姨开口要,阿姨不是那么气的人,但你千万不能犯原则性错误,否则,阿姨该怎么向你爸爸交代。” 的比唱的好听,耳提面命的告诉所有人,这就是纪澜衣教出来的好女儿,因为不满她这个“后母,”所以就偷东西,一个再聪明优秀的女孩当她身上背上人品污点的时候,人生也基本毁了,尤其是这些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别人的所谓上流人士。 另外,正大光明的告诉所有人,她和云深情比金坚,连戒指都送了,离结婚还远吗?明目张胆的打了白苒一巴掌。 众人望着云涯的目光就掺杂了那么点复杂的味道,这么就偷东西啊,真是……纪澜衣光教女儿长智商,没教怎么做人吗? 俗话时偷针,长大偷金,年纪就有这种心思,可怕啊…… 其中不乏一些嫉妒纪澜衣的女人,就你女儿是个宝,整炫耀的,用鼻孔看人,现在报应来了吧。 姜锦瑟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以后纪云涯的名声恐怕就臭了吧,看云深以后还带不带她出席宴会。 庄曦月走过来,人群自动给她让开一条路,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那里单薄而瘦弱的姑娘,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她一下子心就软了。 晏颂看着场中孤零零的身影,抿了抿唇。 笨蛋,都不会反驳一句吗? “姜姐,在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这样污蔑一个孩子,恐怕不合适吧。”庄曦月淡淡的问道。 在她看来,就是姜锦瑟欺负云涯,不懂事,一个情妇罢了,让你进来是给云深面子,否则一个二流女星,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姜锦瑟没想到庄曦月会替云涯话,想到宴会上闹出这种事来,作为主人是应该站出来,遂即放下心来,礼貌的开口:“晏夫人,惊扰了您的宴会是我的不对,但您也是有孩子的人,这孩子犯了错一定不能贯着,我也是没办法……。” “你好像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你确定你的戒指是云涯拿了吗?”庄曦月不再看姜锦瑟有些僵硬的面容,走到云涯面前,蹲下身柔声道:“云涯,告诉庄姨,你拿戒指了吗?” 云涯抬起头来,姑娘有一张很是秀气的面容,皮肤在灯光下白的近乎透明,那双眼睛清澈透亮,“我没有拿。”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掷地有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庄姨,你相信我吗?”女孩有些心翼翼的抬眼,遂即想到什么,又落寞的垂下眸光,那长长的睫毛颤啊颤,搅的庄曦月一颗心憋闷的难受。 “云涯是最乖巧善良的孩子,庄姨相信你。” 云涯咧开嘴甜甜的笑了,那般干净纯真。 一些恶意揣测的人见此不禁有些赫然,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恐怕连偷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的吧。 姜锦瑟没想到晏夫人这么帮着纪云涯,她冷冷的笑道:“晏夫人,孩子的话你也信?我本来不想闹这么大的,但这孩子实在太令人失望了,现在竟然撒谎,不管教以后还得了?有没有拿戒指让她伸出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话落就去掰云涯的手。 云涯往后退,害怕的都快哭出来了,“我没有拿,你不准碰我,坏女人……。”这副样子落在别人眼中就是心虚。 庄曦月没想到姜锦瑟动手就动手,第一反应就是去拉云涯,但还是晚了一步,姜锦瑟强势的掰开云涯的手,白净的手心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姜锦瑟一愣,转而就去抓另一只手,还是空的。 不可能……她脸上有片刻的僵硬,她眼睁睁看到云涯捡起了戒指,怎么可能不在手里呢? ', 022 贼喊捉贼 云涯从地上爬起来,手心擦破了点皮,头上的皇冠也掉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抬起头看着姜锦瑟,有水光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仰着头,不让泪珠滚落下来,看起来楚楚可怜。 “姜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哥哥,可是你也不能污蔑我偷东西啊,外公和妈妈都教过我,做人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偷盗那是人行径,我一直牢记外公和妈妈的话。”女孩站在那里,身形虽单薄柔弱,却犹如风雪中的白杨,自有劲骨峥嵘。 在场之人不由得想起纪淮西,慈善企业家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他人品真没得黑,这个外孙女还颇有他的风骨,不过这番话还真不像一个五岁孩子出来的。 一些人看向姜锦瑟的目光就变了,大庭广众之下污蔑一个五岁的姑娘,这姜锦瑟也忒上不得台面了,把她们这些人都当傻子了。 姜锦瑟失望的摇摇头,“云涯,没想到到现在你还不思悔改,你只要给阿姨道个歉,并保证不再犯,阿姨就原谅你,毕竟你还是个孩子,姐姐没教好你,以后我会好好管教你。” 你以为你是谁?云涯心底冷笑,还真自动充当上后妈的角色了,今,我就让你名誉扫地,彻底滚出上流圈子。 “既然你戒指是爸爸送给你的定情礼物,那一定是很贵重的东西,我又怎么知道在哪儿?更何况我如果偷的话为什么不选择在家里动手,而在人多眼杂的宴会上,难道我看起来真的很傻吗?”着她眨了眨眼睛,看起来萌哒哒的。 姜锦瑟本以为云涯这丫头人赃并获,只有哑口无言任她栽赃的份儿,她是真没想到对方的头头是道,关键是思维逻辑清晰,哑口无言的反而是她。 不少人看着云涯的目光都变了,这姑娘真聪明。 “云涯,阿姨知道你聪明,可你的聪明不用到正途上,反而会害了你啊,乖,你只要认个错,阿姨什么都不追究了,这么多人看着,阿姨也要面子啊。” 我要不聪明早就被你坑死了。 云涯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庄曦月忽然冷笑道:“姜姐,事情明摆着,我给云先生个面子,不想让场面闹得太难堪。” 姜锦瑟皱了皱眉,出师不利,她心底有些忐忑,但这么多人看着,她绝不能退缩,无论如何,这罪名纪云涯背定了。 “晏夫人什么意思?”心底却恨死这女人了,明摆着跟纪云涯一伙儿的。 庄曦月眸光夹杂着一抹犀利的嘲讽,“还要我的再明白点吗?我怕到时候云先生和你都下不来台。” 人群里白苒晃着一杯红酒,轻哼道:“贼喊捉贼,果然不愧是混娱乐圈的,这演技不拿奥斯卡真是可惜了。” 姜锦瑟眸光落在人群里格外显眼的女人身上,那目光恨不得撕了她。 白苒挑了挑眉,对她遥遥举了举杯,明艳的五官上绽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嚣张十足。 “啧啧,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先摆起后母的威风,姑娘真是可怜哪。” 云涯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白苒,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错,仿若蜻蜓点水般,云涯飞快的收回视线。 白苒勾了勾唇,姑娘,有点儿意思。 白苒的话成功挑起众人对姜锦瑟不满,不过是一个二流女星,不过是靠着云深的关系才能站在这儿,否则她有什么资格和她们站在一起? “乡下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可不是,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对付一个五岁的姑娘,真是令人发指,听她都住到人家家里去了,平时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兄妹俩呢。” “也忒不要脸了,白了就是一个情妇,云深那身价将来铁定要娶名门闺秀的,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个难听的辱骂声传进姜锦瑟耳中,她脸色僵白,气怒不已,偏生要忍着,脸色都因此而变得狰狞。 “姜阿姨,我不怪你,其实,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你面前提起妈妈的……。”云涯走到她面前,想要去拉她的手,看到纪云涯那张笑眯眯的脸,姜锦瑟却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恶劣的笑意,那是嘲讽,是鄙夷,是怜悯…… 姜锦瑟全身血液逆流,她一直低估了纪云涯,以前不吭不响的,原来就在这儿等着咬她一口呢。 云涯的笑容深深刺激到她,大脑一热,就在云涯伸手的时候,她忽然推了云涯一下。 云涯狠狠的摔在地上,胳膊都擦伤了一块,偏生忍着不哭,太可怜了。 刚污蔑完又动上手了,姜锦瑟这女人可真能耐了。 庄曦月是给云深面子,才没当场拆穿姜锦瑟,没想到她竟然死不悔改,竟然还敢动手推云涯,庄曦月走过去扶起云涯,看她手臂上噌的都出血了,偏生姑娘咬着唇不吭声,庄曦月又气又心疼。 站起身就朝姜锦瑟走去,“啪”直接一巴掌扇向姜锦瑟。 庄曦月别看清瘦,实则手劲在女子中是很大的,这用了全力的一巴掌直把姜锦瑟打的头晕眼花。 庄曦月看着温婉贞静的,然而此刻气场大开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惊艳,也不由得有些畏惧。 姜锦瑟半才反应过来,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庄曦月:“你打我?” 庄曦月冷笑:“我打的就是你,这是我的宴会,不是你这种跳梁丑上窜下跳的地方,刚才是给云先生面子,但既然你听不懂人话,我又何必给你这个脸。” 她劈手夺过姜锦瑟的包,打开把里边的东西哗啦啦全部倒在地上,口红粉饼手机湿巾女子必备的东西全部掉在地上。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一个银白色的戒指咕噜噜滚到姜锦瑟脚边。 ------题外话------ 云涯未来会很幸福的,因为她有一个全下最好的婆婆,(∩_∩)哈哈 放心拉,此文绝对没有误会的,很宠很甜哦,当然虐渣也不会手软滴,希望亲们多多支持收藏 ', 023 深不可测 姜锦瑟脸色“唰”变的煞白。 怎么可能? 庄曦月弯腰捡起戒指,铂金的戒身镶嵌着一颗巧而精致的钻石,在灯光下散发着耀眼而璀璨的光芒,深深的刺痛了姜锦瑟的眼。 “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庄曦月把戒指扔她身上,冷笑道:“在我的宴会上作妖,你可真能耐,拿着你的戒指给我滚,我的宴会以后都不欢迎你。” 脸颊火辣辣的疼,围观的人望过来的目光或嘲讽、或鄙夷、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不能,她必须振作,绝不能退缩,否则她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晏夫人,这都是误会……。” 庄曦月冷冷而笑:“误会?你当我眼瞎吗?我再重复一遍,给我滚。” 姜锦瑟僵硬的站在原地,她想立刻转身就跑,然而腿跟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挪动不了半步。 她明明亲眼看到纪云涯把戒指捡了起来,所以她才敢如此做,但是戒指怎么转而跑到她的包里去了?难道戒指自己长腿跑进来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她目光落在纪云涯身上,云涯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弯,另一半落在别人眼里纯真而甜美,落在姜锦瑟眼中,却那般邪恶而讥讽。 都是她搞的鬼…… 姜锦瑟明白过来之后,再联想起初次见面时纪云涯对她的讨好,忽然觉得一阵后怕,这个丫头片子,原来一直都在跟她演戏。 好啊,她竟然栽在一个五岁的姑娘手中。 她立刻冷静下来,现在形势于她不利,纪云涯有庄曦月做靠山,她暂时还翻不了盘,等离开这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微笑:“云涯,原来是阿姨误会你了,真是不好意思,阿姨跟你道歉好不好?不要生阿姨的气,毕竟这个戒指对我来很重要,我一时着急就误会你了……。” 这就想息事宁人? 庄曦月偏不给她这个面子,云深又怎么着,渣男一个,要一开始她还想给云深留点面子,毕竟是他的女伴,闹得太难看了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然而看着云涯孤零零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外边都这样欺负孩子,在家里可成想孩子过的什么日子。 “我刚才的话姜姐没听见吗?请你离开我的宴会,立刻马上righn。” 姜锦瑟没想到她都退一步了对方还咬着她,她可是云深的女伴,连云深面子都不看,她以为她是谁?她丈夫的政绩不还是得靠着云深? “晏夫人,刚才的事情都是误会……。”姜锦瑟解释道。 庄曦月正想要叫安保进来,把这女人轰出去,云涯拉了拉她的手,“庄姨,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姑娘多善良,多通情达理啊,然而庄曦月却觉得姜锦瑟平时肯定没少欺负她,看给姑娘怕的。 苏夫人也在旁边给她使眼色:“算了吧,你看孩子可怜的……。” 庄曦月猛然反应过来,是啊,她今教训了姜锦瑟看着是给云涯出气了,可是回到家呢,姜锦瑟一定会把气狠狠的撒在孩子身上,云深到时候帮着谁? 连戒指都送了,这是要结婚的节奏,而且听云深因为那个聋哑儿的缘故连带的也很不喜欢云涯…… 她看着是帮云涯,其实是害了她啊,庄曦月内心暗悔,责怪自己一时冲动。 “看在云涯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当大家都是傻子,江州就这么大一块地,我现在就把话撂在这儿,云涯我是当干闺女疼的,以后再让我知道有人欺负她,我绝跟她没完。” 指桑骂槐,姜锦瑟紧紧咬唇,把眼底的耻辱和恨意压下去。 云涯仰头看着庄曦月,她总是对她那么好。 可是我却利用了你。 对不起…… 晏颂悄悄移到云涯身边,拽了拽她的裙子,云涯扭头。 晏颂朝她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笨蛋,别人欺负你都不知道反抗的吗?”他厌恶的看了眼姜锦瑟:“对付这种女人,我教你几招,绝对让她乖乖就范。” 话落凑到云涯耳边,嘀嘀咕咕着什么。 他完挑眉得意的看着云涯,云涯却“噗哧”捂嘴笑了起来,眼镜弯弯的很是甜美。 晏颂不满的嘟囔:“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用这种方法到底教训过多少人?”真是,太恶劣了。 晏颂骄傲的仰着脑袋:“谁跟我过不去,我就这么干,哼哼……。” 云涯在心底为那些曾得罪过晏颂的人默哀。 不过,她勾了勾唇,可以一试,虽然很幼稚,但好像很解气的样子。 庄曦月明目张胆的告诉所有人,纪云涯就是她罩的,以后要欺负她的,都最好掂量掂量,在场之人没人会跟庄曦月过不去,再云涯这姑娘太可爱了,经过今晚,以前即使因为嫉妒纪澜衣而连带不喜纪云涯的人,都对这姑娘产生了好感。 云深在露花园里和苏市长晏部长聊,都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凑一起也是戏份满满。 云深以前在饭局上和苏市长有过几面之缘,但也仅限如此,苏市长一向和他们这些商人保持距离,而晏部长,他却是第一次接触。 给人的第一感觉,漫不经心。 聊了两句话,谈笑风生。 最后总结,深不可测。 ', 024 金童玉女 “晏部长不愧是从京城来的,仪表堂堂,年轻有为,这两年江州经济在您的规划下,大有长进,相信要不了多久,江州就会成为您履历上最完美的一笔。” 云深就是有这种能力,即使着恭维的话,却不会给人掉份儿的感觉,仿佛两人处在平等的地位上,发自肺腑的所言。 晏南陌潋滟的桃花眼闪了闪,唇边笑意加深:“云先生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纪老先生开创了纪氏王国,他为人中正,这一点在商场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虽然作为一个慈善企业家,他是令人肃然起敬的,然而作为一个商人……。” 摇摇头:“却是失败的。” 云深眸光微眯。 “然而自从云先生入驻纪氏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变革和突破,虽然和纪老先生的理念背道而驰,但我不得不,你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我很期待,看到一个商业王国的崛起。” 云深忽然笑了,眸光深深的看了晏南陌一眼。 他在向他发出一个信号。 “看来晏部长是最懂我的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晏南陌朝他晃了晃酒杯:“乐意之至。” 一杯酒下肚,两人相视而笑。 云深试探着问道:“听明有一批土地要拍卖,不知道晏部长清不清楚一些内幕消息。” “哦,你是城东那块地皮吗?”晏南陌漫不经心的道。 云深打量着晏南陌的脸色,这人脸上的笑容玩世不恭,什么都分析不出来。 “正是,不瞒晏部长,城东那地方我分析过,之前是一个化工厂,地下囤积了很多化工污染,以至周遭很多居民搬迁,成为一块费地,然而它地势优越,背山靠水,我准备先治理化工污染,然后把那里改造成游乐中心,打造江州第二个商业圈。” 晏南陌挑了挑眉:“云先生这一举可谓造福造民,不错。” 云深笑了笑:“哪里,这都是晏部长您的功劳……。” 两个聪明人话不用多,点到即止。 “明我的秘书会和你联系,云先生,不要令我失望。” 苏定庸看了眼云深离开的背影,“你真打算和他合作?这人可不简单,野心大着呢,我觉得不如白家好控制,本来想把白伦引荐给你认识的。” 晏南陌眸中笑意流转,声色有种漫不经心的淡漠:“有野心才好,最起码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苏定庸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下个月就要走了,到时候新的任命通知会下来,江州这地儿并没有外表看着那么简单,你要心。” 晏南陌淡淡的“嗯”了一声:“京都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不用担心。” 苏定庸眯着眼睛笑了。 —— 云深并不知道之前那场闹剧,当他重新回到宴会场,白苒绕到他身边了些似是而非的话,云深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多谢白姐关心,有时间请你吃饭。” 白苒眼中笑意流转:“云总可要话算话哦,我必定如约而至。” 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想到哥哥的话,眸光微眯。 云深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姜锦瑟,周遭望过来的目光鄙夷而不屑,她头垂的低低的,恨不得落荒而逃。 她捏紧双拳,背挺得直直的,不能逃…… 眼前出现一双黑皮鞋,姜锦瑟心颤了一下,缓缓抬头,笑的苍白而柔弱。 “深哥……。”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 云深俊容淡漠,眸光一如既往的黑沉,姜锦瑟却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他身上的不悦气息,不由得有些后怕,伸手要去抓他,云深已经错身,淡淡道:“云涯呢?” 姜锦瑟脸色僵了僵,尴尬的收回手,提起云涯就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却被她掩饰的很好:“她被晏夫人带到楼上去了,深哥,没想到云涯她……她那么不喜欢我,而且一个五岁的女孩子竟然有那么深的心机,真是太可怕了……。” 看来他已经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发制人。 云深脸色依旧淡淡的,看了眼手表:“二十分钟后,我在大门口等你,你带着云涯出来。”话落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锦瑟咬了咬牙,他什么意思?到底信不信她? —— 五分钟前,云涯被庄曦月带到了楼上,庄曦月拿来酒精和棉签给云涯胳膊上的伤口消毒,看着那红彤彤沁血的一块,心疼的不行,偏生云涯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疼就喊出来,庄姨又不会笑话你。” 云涯笑道:“不疼啊,一点都不疼呢。” 她对疼痛的感知,早已麻木。 庄曦月以为她故作坚强,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庄姨面前,不要忍着,以后庄姨就是你的妈妈,好吗?” 云涯默了默,抱着她。 庄曦月感受着怀中娇软的身躯,不知怎的,跟抱那两个臭子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要真是她的女儿就好了,她一定会把她充成底下最幸福的公主。 “庄姨,你真好。” 她是除纪蝶外,第二个给她温暖的女人。 “傻丫头,你不知道庄姨有多喜欢你,以后受委屈了,就告诉庄姨,庄姨给你报仇。”语气一股子快意恩仇的味道。 “伤口还没处理好呢,你等着,我去拿纱布。”庄曦月站起来去找纱布。 晏舸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跑到云涯身边,“漂亮姐姐,我给你吹吹,呼呼……。”鼓着腮帮子给云涯的伤口吹凉风。 云涯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真可爱的弟弟。” 晏舸眼睫毛眨巴眨巴,一副等待主人抚摸的忠犬模样。 庄曦月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副画面,两个人儿坐在一起,金童玉女,太养眼了。 她不由得勾唇一笑,一个想法在脑中成形,眸光不由得染上一层兴奋。 ------题外话------ 晏颂:老妈你偏心,竟然把我媳妇配给那个白痴加蠢材…… 庄曦月:你自己干过什么自己会不知道?这辈子想都别想。 晏颂:我才是男主角啊啊啊要疯了…… 晏舸:漂亮姐姐要做媳妇喽,哥哥你替我开心吗? 晏颂:开心你个球,给老子滚(┬_┬) ', 025 刮目相看 楼下还那么多客人等着,庄曦月给云涯粘了创可贴,吩咐保姆看着两人,便离开了。 晏舸拉着云涯回他的房间:“我有好多玩具,漂亮姐姐我们一起玩。” 云涯看到左右蓝白风格迥异的房间,愣了愣。 晏舸径直跑到蓝色那部分区域,抱起地上的玩具给云涯:“漂亮姐姐,这些都给你玩。” 云涯指着白色那一部分,和这蓝色部分相比,简直太干净了。 “那是……?” 晏舸撇了撇嘴,“哥哥的地盘,他平时都不让我踏进去一步,否则他就打我,哥哥可凶了。” 云涯的直观感觉,晏颂这个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同时伴随着很严重的强迫症。 呃,前世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却没想到时候就已经这么严重了。 晏颂从门外走进来,瞥了两人一眼,径直走到自己的地盘上,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云涯陪着晏舸玩,因为渺渺的缘故,她陪孩子玩十分有耐心,时不时逗得晏舸咯咯大笑,两人感情迅速升温,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不亦乐乎,俨然把云涯当成了亲姐姐。 晏颂翻了个白眼,马屁精,笑的那么开心,嘴别咧岔了。 那两人笑闹的声音时不时传来,晏颂把书往床上一扔,朝两人走去,一脚把已经搭的快成型的积木踢散,哗啦啦散了一地。 玩,我让你们玩,爷不开心你们谁都别想开心。 晏舸愣了愣,遂即哇哇大哭起来:“哥哥你赔我的房子,呜呜,我和姐姐好不容易才搭起来的,你赔我……。”晏舸哭起来是上气不接下气那种,看的让人胆颤心惊。 晏颂勾唇冷笑:“我就踢了怎么着,有本事打我啊?” 云涯一边哄晏舸,一边皱眉看了眼晏颂。 平时在家里都是这么欺负弟弟的吗?怪不得前世有两人兄弟不合的传闻,晏颂这副模样,哪里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 “不哭不哭,姐姐再陪你一起搭起来好不好?”云涯柔声哄道。 晏舸一下子栽云涯怀中,把眼泪全抹云涯衣服上,“呜呜……姐姐,还是你最好,你如果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 晏颂脸色黑沉,臭子,往哪儿拱呢? “那以后我就做你的亲姐姐好不好?别哭了,咱们把房子再重新搭起来。” 晏舸抹了抹眼泪,就要和云涯重新搭积木。 晏颂一脚把积木踢出去,在云涯变脸之前,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云涯脾气这么好的人,都忍不住想揍他。 真是,太可恶了。 晏舸“哇”一声又哭了。 晏颂听着云涯温柔的哄着晏舸,简直烦躁的想杀人,臭子,哭什么哭,你以为只有你会哭吗? “哇”接着一道惊地泣鬼神的哭声响起,云涯扭头一看,脸色发黑。 刚才还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这会儿就哭鼻子了,闹得哪一出?难道欺负了弟弟心里有负罪感了? 云涯自己先否定了这一点。 真不愧是兄弟俩,一个比一个泪包,哭起来都一模一样的。 幸好门外保姆喊她,云涯赶紧抽身离开。 这个世界上,哪个孩都没有渺渺乖巧可爱,她觉得以后一定要离这兄弟俩远点。 云涯走了,晏颂立马止住了哭声,变脸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他走到晏舸面前,高抬着下巴:“以后离纪云涯远点,听到没有?” 晏舸哭的一抽一抽的:“我喜欢漂亮姐姐,要和她一起玩儿。” 晏颂冷哼了一声,对他晃了晃拳头,吓得晏舸赶紧抱着脑袋。 “瞅你那怂样儿,有什么资格和她一起玩儿,再让我看到你缠着她,我就揍你。”晏颂恶狠狠威胁道。 晏舸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猛地蹿起来,倔强的吼道:“我不,我就是喜欢漂亮姐姐,要跟她一起玩,你凭什么管我?” 晏颂愣了愣,遂即暴走:“长胆儿了你,敢跟我对着干?” 兄弟俩立马滚作一团,这次晏舸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向勇猛的晏颂脸上也挂了彩。 这是兄弟俩第一次因为云涯打架。 云涯和庄曦月道别,然后走向等在一边的姜锦瑟,两人一起离开了别墅。 从别墅到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云涯听到姜锦瑟凉如水的声音。 “纪云涯,你今真是令我刮目相看,看起来我确实该相信你是个神童了。” 云涯静静的走在她身边。 “可是你别忘了,你再聪明终究只是个孩子,我有无数种折磨你的方法,你想试试吗?”她侧眸看了眼落后她一步的女孩,眸光冷冽如冰。 云涯抬眸,笑容纯真甜美,然而眸中,却闪烁着邪恶而嘲弄的光芒,清冷的月光下,她似是使与魔鬼的混合体,纯美而黑暗。 姜锦瑟看的微微发愣。 云涯唇角微勾,“我很期待。” 姜锦瑟看着云涯的眼神犹如见了鬼般,她以为这孩子只是比同龄人聪明罢了,今晚的事她思来想去半,最大的可能就是巧合,毕竟要她相信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有这种心机,她实在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然而此刻,看着面前的人儿,她忽然觉得凉气从脚底板蹿起,瞬间侵占了她的四肢百骸。 纪澜衣到底生了怎样妖孽的一个女儿…… 云深在车里等着两人,坐上车,司机发动离开。 姜锦瑟看了眼云深的脸色,捏了捏手心,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云涯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一路安静的回到家。 刚走进客厅,姜锦瑟还没来得及一句话,云深忽然回身,狠狠一巴掌抽她脸上。 ', 026 作茧自缚 云涯愣了愣,旋即轻笑,垂眸掩去嘲讽。 姜锦瑟被扇的整个人往后跌去,高跟鞋一扭,狠狠的摔在地上,披头散发,狼狈异常。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耳朵嗡嗡作响,左边脸颊火辣辣发烫。 才半时间而已,已经有两个人扇她巴掌,还是同一边脸。 屈辱、愤恨、委屈,种种情绪在她眼底交织,却最终化为一滩平静,贝齿紧紧咬着嘴唇,腥甜的血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深哥……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打我?”她仰着头委屈的问道。 云深长身玉立,居高临下的望来,俊美的面容上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淡漠深沉,令人望之心惊。 “你的那些把戏最好收收,否则我可以捧你,也可以毁你,姜锦瑟,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云深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诋毁。” 我云深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诋毁…… 云涯心脏蓦然一颤,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泛起细微的尖疼。 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遂即那眸底轻轻的漾开一层波纹,迷离绚烂,深亮漆黑。 嘲讽而不屑。 姜锦瑟愣了下,立即屈膝爬过去抓着云深的裤腿:“深哥,这一切都是误会,是我错怪了云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云深一脚踢开她,淡漠的转身,“姜锦瑟,你太令我失望了,你走吧。” 话落抬步朝楼上走去,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路过云涯身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侧眸看了眼那安静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女孩。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亲生女儿,从她和云渺生下来开始,因为某些不愿启齿的原因,他对这一双儿女从来没有关注过,甚至都没有抱过一下。 他忽然想起前几,云涯抱着他的裤腿,甜甜的叫着爸爸,那双望来的眼神,令他微微恍惚…… 失神只是一刻,他眼底重新恢复波澜不惊的淡漠。 “今做的很好,好好休息。”话落抬步离开。 等云深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姜锦瑟爬起来,冷冷的盯着云涯,那目光恶毒的犹如毒蛇,仿佛下一刻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扑上来,把敌人撕成碎片。 云涯抬眸,笑容甜美的望着她,那张精致的面容在绚烂的灯光下仿若一个使,纯美可爱,圣洁冰清。 然而这样的笑容却深深刺激到了姜锦瑟,她紧紧咬着贝齿,忍着冲上去撕了她的冲动,勾唇一笑,血色弥漫,恨意汹涌。 “纪云涯,很好,你给我等着。” 腹处一丝丝坠痛令她眉头微皱,脸颊些微苍白,然而她绝不允许自己在敌人面前服软,刚走了一步,脚脖处一阵剧痛袭来。 脚扭了。 脱下高跟鞋提在手里,她挺直腰背,一瘸一拐的走出客厅。 云涯眸光流转,却最终化为一汪平静的湖水,转身上楼。 “姐,发生什么事了?”刚进云渺的房间,纪蝶就拉着云涯兴奋的问道。 刚才她听到楼下的动静,别提有多高兴,姜锦瑟那个贱人,终于遭报应了,解气。 背对着门口坐在阳台的地板上搭积木的云渺,仿若有感应般,轻轻扭头望来。 遂即,那清澈的眸光仿若一束光亮投入,漾开细碎而晶莹的波光。 扔下手里的玩具,他飞快的跑到云涯面前,张开双臂抱着她。 他满心见到妹妹的欢喜,就这样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 云涯温柔的拍着他的背。 她的渺渺,总是这样让她心疼。 “作茧自缚罢了,蝶姨,不要高兴的太早。”她淡淡的留下这句话,拉着云渺去洗漱。 是啊,不要高兴的太早,她过早的暴露,只会惹得姜锦瑟的疯狂报复,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如今的她,空有一个聪明的大脑,却无任何自保的实力,她却还有渺渺要保护。 五岁的稚龄,四面楚歌,八面危机,然而她的血管里,却流淌着兴奋而激动的血液。 重头开始,步步为营,前世的血泪、渺渺和她的性命,这些仇,她要亲手来报! —— 走出别墅,夜风袭来,姜锦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开着车出了盘山公路,等红灯的时候,肚子疼的厉害起来。 身下感觉不舒服,好似有温热的东西顺着腿缝留下来,她下意识撩起裙摆看了一眼,却吓得几乎肝胆碎裂。 “啊……。”她手指颤抖着去拨电话。 “喂……10急救吗……。” —— “你们俩都给我站好了,谁敢先动我打屁屁。”庄曦月手中拿着皮带,看着乖乖靠墙站立的兄弟俩,脸色严肃的吼道。 晏颂撇着嘴,抬头望,一副老子最拽的样子。 晏舸抽抽嗒嗒,委委屈屈。 “反了了你们,今不教训你们是不是还得掀房顶去?”庄曦月想起就气不打一处来,兄弟俩哪能让她省省心,以前晏舸这孩子乖的很,现在也被晏颂给带坏了。 “麻麻……是哥哥他先打我的,我……我呜呜……。”晏舸委屈的道。 庄曦月软了语气:“舸儿你一向最乖,妈妈相信你,但是下次,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一定要先告诉妈妈,难道狗咬了你,你也要咬狗一口吗?” 晏颂脸色蓦的黑了,他妈啥意思?当他是狗? 晏舸破涕为笑,瞥了晏颂一眼:“哥哥是狗……。” 晏颂扭头恶狠狠瞪他一眼:“我是狗,你就是狗崽子。” 晏舸一副吓坏了的样子,猛然扑到庄曦月怀里:“呜呜……哥哥好凶。” 庄曦月瞪了晏颂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话,非得吓你弟弟,给我站好了,不死过,就给我站到亮。”话落抱着晏舸转身。 晏舸趴在庄曦月肩头,对着晏颂扮了个鬼脸,调皮可爱。 晏颂朝他晃了晃拳头,臭子,瞎得瑟什么。 ', 027 节目开录 一早,袁盼打电话过来,节目三后开始录制,让云涯做好准备。 纪蝶担忧的问道:“姐,不如我们不参加了吧,录制节目很辛苦的,我怕你和少爷吃不消。” 云涯扭头看着纪蝶:“蝶姨,合同你已经签了,现在这种话不觉的晚了吗?除非你想赔付一大笔违约金。” 一句话堵的纪蝶哑口无言。 云涯和云渺虽是纪氏第一顺位继承人,可年龄太,纪氏被云深堂而皇之的拿捏在手中,虽然不缺兄妹俩的吃穿,可一笔钱想要拿出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姐虽然有一笔不菲的积蓄,可早在失踪后就已经被云深冻结。 她一个仆人,纪家给出的薪酬挺丰厚,又是孤儿,虽然这些年她没有花销的地方,都原封不动的存着,如此算下来也算一笔可观的积蓄,可她怕以后出什么事,不敢轻易动这笔钱。 合同签约时她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如有任何一方违约,违约金绝对是一笔庞大的费用,以她们现在这种情况,除了云深出面解决。 但云涯本就是瞒着云深接下的节目,又怎么可能让他知道? 纪蝶眉间担忧之色深浓,云涯见此叹了口气。 “蝶姨,你放心吧,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希望如此吧!” “秦叔有消息了吗?”这件事对云涯来,才是重中之重。 “再给我点时间,应该就快有消息了。” —— 这三,没有姜锦瑟这只讨厌的苍蝇,云涯的日子过的很是舒心。 期间,江篱每都来给云涯上课,他想约见云深,和他谈谈云涯上学的问题,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老师,我这几有事情要出一趟远门,所以可能要请几假了。”这课业完成后,云涯如是道。 江篱皱了皱眉,看着面前这个乖巧甜美的女孩,一双清澈的眼睛正期待的看着自己。 “什么事情,方便告诉老师吗?” 云涯思考了一下,抬眸认真的看着江篱:“我要参加一个综艺节目的录制。”她并不想欺骗江篱。 综艺节目? 江篱眉头紧蹙,不赞同的看着云涯:“综艺节目需要曝光在大众的眼皮之下,等于是一只脚踏进了娱乐圈,娱乐圈的浮华背后是你所无法想象的丑恶,更何况你才五岁,娱乐圈会限制你的发展,更会给你的身心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听老师的,你还,又那么聪明,未来有无限种可能,但绝不该是娱乐圈这种地方。” 云涯明白江篱是真心为她好,抿了抿唇,半晌后抬眸,漆黑的眼珠深亮浓重,犹如缭绕着一层雾气,令人无法看透。 “江老师,谢谢你,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节目未播出之前,希望您能为我保密。”女孩语气轻轻软软的,却透露出一股无法忽视的坚决。 江篱深深的看了眼云涯,是啊,这个五岁的女孩聪明的令人心惊,不能用平常人的思维来看待她。 “好吧,云涯,不管你做什么,要知道老师永远会在背后给你支持,有困难可以来找我,实话,老师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云涯心底浮起淡淡的温暖,闻言甜甜笑道“能当您的女儿,我很幸运。” 是啊,如果她的父亲不是云深,而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平凡的男人,对她和渺渺来,已是莫大的幸运。 —— 今,是节目正式录制的日子,云涯起了个大早,给渺渺漱洗完毕,看着镜子里精雕玉琢般的男孩,笑着和他脸贴脸。 “我的渺渺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乖巧的孩子。” 镜子里映出两张紧贴着的脸蛋,眉间有五六分相似,尤其是那双如出一辙的清澈曈眸。 皑皑山上雪,皎皎云间月,一双清若霜溪,一双迷若云烟。 却俱是眉目如画,仿若观音坐下的金童玉女,美好的不像话。 云渺从镜子里读懂了云涯的唇语,抿唇轻笑,刹那间,整个空间都仿似明亮了几分。 他,涯漄也是。 —— 《亲子大作战》是一档亲子类大型综艺真人秀,旨在通过父亲同子女间的互动来拉近彼此的距离,以找回因快节奏的忙碌生活而日渐疏远的亲情,呼吁父母多陪伴孩子,重视孩子的教育,是一档很有意义的教育纪实类节目。 为了增加看点,采用明星子女与明星加素人孩子的方式,这样类型的节目在国内从未有过,又是孩子这种难度很大的拍摄,一曝光就引发外界的好奇目光,但实话,根本就没人看好,电视台内部都等着看袁盼的笑话,看他怎么灰溜溜的滚出电视台。 节目录制是在一栋超大别墅里,有高尔夫球场,跑马场以及游泳池,很是大气奢华,四对父子r父女则需要在别墅里待上一一夜,学着怎么与孩子相处,怎么照顾孩子。 明星组一个是超级王麦杰晖和他六岁的儿子麦铮,也是最大牌的一对,另一对是世界体操冠军沈旭东和他五岁的宝贝女儿沈落葵。 素人组一个是以硬汉形象为人熟知的武打电影明星高鹤,搭配正太越以安。 而剩下的一对…… 明涵看着面前手牵着手的一对漂亮孩子有些傻眼,不是好了一个,怎么还带送一个的? 作为人气爆棚的当红生,明涵是被逼接下这个节目的,照顾孩子什么的,他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别人照顾他还差不多。 ', 028 好好表现 他问跟他的女编导:“不是一个吗?怎么还带附赠一个的?你们导演组骗我是吧?” 明涵今年二十四岁,模特出身,曾在国际男模中排名第三,国内排第一,参与过多场国际大秀的主模,后来因缘际会参演了一部电影大片中的一个角色而就此打开了影视之路。 去年主演了一部仙侠电视剧一炮而红,是如今国内最炙手可热的生,因其俊美的外形,超模的身材,在时尚界如鱼得水,也相比同期生拥有更多优势。 嘉宾中他和麦杰晖是最大牌,人气最高的,袁盼为了节目效果,也是求爷爷,告奶奶,拉下脸来求人,用积攒多年的人脉和好人缘才换来这两位大咖的参与。 关于明涵搭配纪云涯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明涵时尚型男,云涯聪敏软萌,两人搭一起化学效果满满,看点十足。 更何况明涵一看就是大少爷出身,哪里照顾过孩子,也正因此造成的反差才是节目最大的看点。 女编导有些花痴的笑道:“情况有变……具体的还是让导演跟你解释吧。” 袁盼亲自上阵,跟明涵和经纪人解释了一遍,经纪人倒没什么,反正一个也是照顾,两个也是照顾,他看两个孩子挺漂亮可爱的。 明涵却不干了,“签合同时好了一个我才答应签约,现在告诉我是两个,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明涵脾气有些大,也曾多次闹出过耍大牌的传闻,不过经纪公司给力,全部给他压了下去,袁盼对此也有耳闻,却是没想到明涵当真是大少爷脾气。 这件事认真起来也是他的责任,明涵不满意也属正常,他耐心劝慰道“云渺这孩子很乖巧,照顾起来不费什么力……。” 明涵呵呵冷笑:“站着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来照顾两个孩子试试?” 袁盼使出杀手锏“我们也是为了节目效果,这两个孩子是一对龙凤胎,一定会引起大众的关注,而且两个孩子很好相处,你一定会喜欢上他们的。” 明涵一脸烦躁“我就是来当保姆的。” 经纪人看了眼四周,“你给我点声,被人拍到你爆粗口,到时候又得我给你擦屁股。” “我和渺渺不会麻烦你的。”一道软糯甜美的声音忽然传来,众人下意识朝声源望去,只见一直被众人忽略的两个孩子手牵手站在不远处,一男一女,俱是漂亮的不像话。 云涯看着明涵,那双清澈的眼睛不知为何,给明涵一种如烟如雾的错觉,明明笑着,却令人毛骨悚然,真见鬼了。 “在镜头前你可以随意表现,我和渺渺不会给你增添任何麻烦,下了节目,我们更是没有任何关系,我和渺渺即使出事也不会让你承担责任。” 她静静出这番话,冷静的完全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明涵挑了挑眉,英俊的面容上浮现一抹邪气,走近云涯俯身望着她的眼睛:“就是你要做我的女儿?” 云涯目光毫不露怯的回视,漆黑的眼珠平静幽深,她勾唇,轻轻笑道:“就是你要做我的爸爸?” 明涵眼眸微眯:“有意思……。” 他目光随后落在另一看起来十分乖巧的男孩身上,“他是你弟弟?” “是我哥哥。”云涯紧紧握着云渺的手,语气虽轻柔却仿佛拥有无法轻易撼动的力量,令明涵心中微动。 孪生兄妹,一个赛一个漂亮,究竟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一双儿女? 本来满心排斥,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这次拍摄看来不会太无聊。 袁盼见此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拍摄总共一一夜,四个摄像头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你们的所有动作包括微表情都会毫无保留的拍摄下来,剪辑后呈现在全国观众面前,希望你们好好表现。” 袁盼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倒是留了一堆人下来,编导摄像兼照顾两个孩子的助理,呜啦啦一大群人围着三个人打转。 第一步,入住别墅,抢房间大作战。 孩子和爸爸被分为两组,爸爸被蒙上眼睛放入别墅中,其中会设置许多障碍,而孩子则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拼图,获得路线图,指挥爸爸找到最好的房间。 明涵和其他三个爸爸被蒙上眼睛先后送入别墅,而云涯和云渺则进了一间房间,进去的时候里边已经站了三个孩子,三人扭头朝云涯望来,有好奇有打量,也有孩子的真纯善。 其中个子最高的男孩穿着一身皮衣,眉眼桀骜,看人都是用鼻孔,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宠坏了的那种,也是,麦王中年才得此子,可不宠的跟宝贝疙瘩似的。 然后是一个穿着蓝色卫衫的男孩,唇红齿白,笑容腼腆害羞,萌嗒嗒纯然正太,阿姨奶奶最喜欢这一款。 和云涯一样,素人孩子越以安。 唯一一位女孩穿着一套运动装,她的眼睛细长,单眼皮,乍一看很像狐狸,偶尔闪过一丝狡黠而调皮的光芒,不是很漂亮,但看着很精神,很可爱。 这位就是世界体操冠军沈旭东的宝贝女儿沈落葵。 看到云涯和云渺,麦铮哼了声移开目光,越以安笑了笑以示友好,沈落葵愣了愣随即叫了一声扑过来,很是自来熟的拉着云涯,狐狸眼中满满都是喜悦。 “你好我是沈落葵,你可以叫我阿葵,你长的像仙女。”她目光落在云渺身上,眼珠“嗖”的就亮了。 “哇,这位弟弟好可爱。”话落“吧唧”一声亲在云渺的脸蛋上。 ------题外话------ 云涯的好基友诞生啦,撒花欢迎haha*^^* ', 029 被你治愈 云涯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云渺反应有些迟钝,先是愣了愣,然后眉头紧蹙,用手背擦着她刚才亲过的地方,使劲擦,狠狠擦,白皙通透的脸颊瞬间变的通红。 他扭头,委屈的看着云涯,那双清澈的眼睛瞬间弥漫上一层水波儿,令云涯心脏揪扯着疼。 沈落葵眨着狐狸眼:“弟弟,你不喜欢我吗?” 云涯心底叹了口气,没顾上搭理沈落葵,拿开云渺的手,轻轻揉了揉那已经发红的脸颊,直视云渺的眼睛,让他能够看清自己的唇语。 “没事,她和你开玩笑的,她你很可爱,她喜欢你。” 云渺微微嘟嘴表露自己的不满,紧紧拉着云涯的手。 渺渺不喜别人的碰触,也就她和从照顾他的纪蝶除外。 云涯微微一笑,手指捏着那块肌肤:“我摸过了,你现在还嫌弃吗?” 云渺摇摇头,对着云涯甜甜一笑。 沈落葵不满的撅着嘴巴:“原来是嫌弃我啊……。” 云涯抿了抿唇,扭头看向沈落葵:“他是我哥哥,有些认生,他不是嫌弃你,是不太习惯和人接触。” 沈落葵眼珠子一转,随后凑过来,笑嘻嘻道:“原来是哥哥呀,你们俩长的一样高,乍一看,还以为他是弟弟呢。” 云涯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看向另外两个男孩,微笑道:“你们好,我叫纪云涯,他是我哥哥纪云渺。” 麦铮一脸高傲,把头扭到一边去,似是不屑回答。 越以安腼腆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很是白净可爱。 “我是越以安,云涯你好,云渺你好。” 几个伙伴算是认识了。 编导交代了一下规则,几个孩子都很聪明,几乎一听就懂,纷纷跃跃欲试。 云涯则把机会留给了云渺。 四人比赛拼图,谁能第一时间拼完,便会得到最好房子的路线图,由孩子指路,顺利找到便是胜利。 其实编导对云渺这孩子不抱什么期待,因为这孩子看起来木木的,也不话,乖巧的跟在云涯身边,容易被人忽略。 导演宣布比赛开始,其他三人都手忙脚乱的开始找拼图,速度最快的是麦铮,他一脸得意的瞟了几人一眼,手中不慌不乱。 “纪云渺最先完成,用时十秒。”导演宣布结果的声音蓦然响起,其他三人都愣了愣。 云涯和云渺得到导演组发送的路线图,通过无线通信联系明涵,刚一接通里边就传来明涵夸张的尖叫声。 云涯软糯甜美的声音从通讯设备里传出,那声音仿佛拥有一种淡静的力量,瞬间就让近趋暴躁边缘的明涵下意识冷静下来。 “从现在开始,听我的指挥,我就是你的眼睛。” 被黑暗折磨的快发疯的明涵,不知为何,被这句话治愈了。 我就是你的眼睛,所以,放心大胆的迈步…… “从现在开始,往前走五步,右转……。” 明涵从一开始的迟疑,到后来落脚的毫不犹豫,几乎云涯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就已经迈了出去,拐角、上楼梯,找到房间,一气呵成。 在导演组的提示下,明涵扒下眼罩,看着眼前奢华配置的房间,极有成就感。 然后是麦铮和麦杰晖第二,高鹤越以安第三,沈旭东沈落葵最后,沈旭东中间还闹出好几次笑话,成功担当了节目的最大笑点。 各人找到房间之后,便是大聚会,也是四组家庭互相了解的时间。 别墅大厅,巨大的长方形餐桌上,烛台高燃,浪漫而奢华。 各色珍馐佳肴一字摆开,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四组家庭互相见面后各自落座,麦杰晖是其中最大牌的,摄像头也当然更多的围着他和麦铮打转,然后就是明涵和云涯云渺。 明涵俊美有型,无论在哪儿都是最抢眼的一对,云涯云渺双生子,甜美乖巧,三人坐一起就跟幅画似的美好。 几个大人寒暄客套,高鹤和沈旭东以麦杰晖为老大,言语间隐隐有恭维,明涵虽然为人傲气,但对麦杰晖也是服气的,所以几人相处很是和谐。 麦铮越以安和沈落葵玩在一块儿,朋友很轻易就能成为好朋友,没一会儿就有些形影不离的样子,云涯和云渺安静的坐在明涵身边,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沈落葵跑到云涯身边,把一个玩偶熊塞她手里:“这是我最喜欢的娃娃,现在借给你玩。” 云涯对着她甜甜一笑:“谢谢。” 沈落葵看了眼云渺,犹豫了一下,趴在云涯耳边,低声问道:“你哥哥是不是不会话啊。” 云涯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遂即缓缓笑开,侧眸看着沈落葵:“他是生的聋哑儿。” “啊……。”沈落葵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又看了几眼云渺,眼底有着懊恼和自责:“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云涯笑了笑:“没什么,我带他来参加节目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 势必要把云渺置于全国观众的眼皮之下,可那又如何,渺渺不在乎,她也不在乎,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明涵不是故意要偷听的,而是两人话并没压低声音,他听得一丝不漏。 那男孩原来是聋哑儿。 第一时间并不是责怪导演组坑他,给他安排这么个“异类,”而是有点心疼,这孩子太乖巧了,跟在云涯身边不哭也不闹,安静的几乎没有存在感。 他扭头看了眼云渺,长的格外清灵秀气,眼睛像泉水一样清澈,这样的孩子,竟然从出生开始,就被上宣判了死刑。 他了解到,刚才拼图的时候,云渺用十秒就完成了,而第二的麦铮用了四十五秒,当时就震惊了所有人。 上给他关上了一扇门,便会为他打开一扇窗 他目光落在正和沈落葵话的云涯身上,气质沉定,言行完全不像一个才五岁的孩子。 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看来这次录制,会很有趣的。 ', 030 与生俱来 晚餐时间,正式开始。 然而所有人几乎都同时看向了云涯。 她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姿势标准而优美,盘中的食物似乎有了生命,在她的刀下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忽然有一种**,成为她的盘中餐…… 的人儿背脊挺得笔直,精致的脸蛋上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淡漠和高贵,睫毛长长,在眼睑下覆盖上一层青色的暗影,莫名多了几分神秘。 有一种高贵,与生俱来,有一种优雅,深刻骨血。 这一刻的女孩,与背后灯火辉煌的奢华别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她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公主,落在别人眼中,已是这个世间最美的风景。 麦铮不会承认自己看呆了眼,移开目光,心底有着不悦。 麦杰晖老谋深算,暗道这女孩出身应该不简单,就看这餐桌礼仪,便知是大家族里严格教养出来的,才五岁而已,就已经有如此风骨,再过几年,还不知是何等的风华? 高鹤糙汉子一个,大大咧咧惯了,见此就觉得这女孩吃饭像画似的好看,其他的倒没多想。 沈落葵看着云涯,也学她一样左右并用,然而她连筷子都拿不稳,更别提刀叉,气的把刀叉拍桌子上,沈旭东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别着急,慢慢学就是。” 明涵见此讶异的挑了挑眉,暗道导演组哪儿找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怪,不过别,还真是好看啊。 和安静时乖巧甜美的云涯不同,这个时候的她,有一种气场,将她和所有人隔离开来,该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一群骑士在陪公主用餐,而公主却对他们,不屑一顾。 真是有趣的形容,可却很贴切。 云渺坐在云涯身边,他的存在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没人能忘了他。 沈旭东看向云涯:“在拼图比赛的时候,我听云渺打破了记录,用时最短,真是没想到,看起来挺沉默的孩子,却那么聪明。” 云涯垂眸,巧妙的掩去眸底的一丝苦涩。 聪明吗? 如果没出事前的渺渺,他确实是聪明的,然而出事后,他的智商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年。 而那个时候,她和渺渺比赛拼图,她总是输的最惨的那个,她沮丧的垂头,渺渺会温柔的抚摸她的头顶,“别气馁,下一次涯涯一定会比我更快。” 哥哥你错了,即使你的智商永远停留在四岁,可四岁时你的智商,就已经远超同龄人一大截,想要赢你,谈何容易? 明涵笑道:“是啊,云渺这孩子看着不吭不响的,实际上聪明的很,相信以后会给我们带来更多惊喜。” 在节目中是他的孩子,夸云渺不就是夸他吗?照单接收就是。 晚饭后,各自回房休息。 明涵走在前头,云涯和云渺手拉手跟在后边,进了房间,明涵一下子瘫到床上,摸出手机上网,整个人恢复到网瘾少年模式,完全忘了自己正在录节目,而他的任务是照顾两个孩子。 云涯瞟了他一眼,默默走过去打开自己和渺渺的行李箱,拿出自己和渺渺的洗漱用具,带渺渺去卫生间洗漱,跟拍的摄影大哥都有些不忍直视,给明涵使了好几个眼色,他眼都抽了,明涵还无动于衷。 等节目播出后,观众肯定会骂明涵懶,对孩子照顾不周到,估计云涯到时候会吸不少粉,这孩子太懂事了,现在观众就稀罕这一款。 明涵后知后觉想起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换上了睡衣,并排躺在相邻的一张大床上,云涯唱着儿歌,她的声音甜美而动人,虽有些稚嫩,却很轻易就把人带入进去。 云渺已经进入了梦乡,云涯亲了亲他的额头,和他靠在一起,看都没看明涵一眼,闭上了双眼。 明涵:“……!” 他感觉自己完全是多余的,就跟云涯一开始的那样,不会给他增添任何麻烦,因为她自己就能搞定一切,那他来参加这个节目还有什么意义? —— 一夜酣畅。 等明涵醒来的时候,刺眼的阳光令他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缓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他扭头往旁边的床上望去,床铺干净整洁,被子叠的方正整齐。 明涵下意识愣了愣。 这时,房间门打开,他扭头看去,云涯从外边走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盘子,上边放着一杯牛奶,吐司煎蛋和香蕉。 她端的似乎很吃力,然而背脊却挺得笔直,不会让人看出她的一丁点软弱,不知怎的,明涵看着看着,心里竟会觉得有些难受。 自己似乎太混蛋了一点。 云涯把早餐放到桌子上,扭头看向明涵:“爸爸,你起来了,早餐我已经给你端来,快起来洗漱吧,牛奶凉了再喝对肠胃不好。” 我艹…… 明涵感觉自己更混蛋了,让一个五岁的孩子给你做这些,你还是不是人? 明涵瞬间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奔去卫生间洗漱。 睡懶觉的明涵不知道,早饭应该早起的爸爸去领,当然还要通过一系列考验,云涯拉着云渺参加,赢的毫无悬念,彻底颠覆了几个爸爸的眼。 早餐后是亲子游戏时间,明涵渐渐上了手,和云涯云渺配合的很默契,虐杀对手,求胜心切的麦铮喉咙都吼破了,却每次都是垫底,麦王年龄在那儿搁着,哪是年轻有力的明涵、武打明星的高鹤以及运动员出身的沈旭东的对手,只能望洋兴叹。 一录制下来,明涵和云涯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虽然云渺还是有些认生,明涵却很有信心。 云涯也跟几个伙伴关系更近一步,尤其是沈落葵,一没事的时候就凑到云涯身边,云涯长云涯短,还时不时逗逗云渺,整栋别墅都回荡着沈落葵开心的笑声。 下午五点,节目录制结束,云涯和云渺告别明涵和沈落葵,坐上专车离开。 云涯走的毫不留恋,明涵却望着渐渐消失的车影,心头有些惆怅。 又不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就有点舍不得呢? 节目的下次录制时间定在一星期后,明涵心底更多了几分期待。 回到家,云涯明显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变了,很快她就发现了原因。 云姝,要回来了。 ', 031 留得青山 第二早上六点,云涯睁开双眼,看着睡在身边的云渺,忽然感觉有些不真实起来。 她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任凭窗外的第一缕晨光落满全身,那淡淡的温暖和代表希望的光明一点点冲淡她心头的阴霾。 想起昨晚餐桌上云深的话,云涯心头的寒意阵阵袭来,几乎瞬间,将她淹没。 “你们奶奶明就要来了,她以前在老家,以后会和我们住在一起,你们两个要听奶奶的话。” “是,爸爸。”不闻也不问这个奶奶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乖巧的顺从,她看到云深眸中深浓的满意。 那一刻,她握着云渺的手,满心寒凉。 七点云深去了公司,楼下传来保姆来来走走的声音,阵势犹如恭迎太后降临。 纪蝶感觉到不对劲,楼下转了一圈回来,一脸懵圈:“什么老夫人,我怎么不知道纪家还有个老夫人?”老先生是孤儿,而姐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所以老夫人这个称号在纪家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什么时候冒出来个老夫人? 云涯看着纪蝶,郑重道:“是父亲的母亲,我和渺渺的奶奶,从今开始,她会住在纪家。” 纪蝶惊讶道:“先生有母亲吗?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过?”一直以为他是个孤儿,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个母亲,这个时间点……他是想要干什么? 云涯勾唇笑了笑,目光凉薄而嘲讽。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蝶姨,听我的,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冲动,记着我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纪蝶点了点头,看着背影孤独而单薄的女孩,眼眶微湿,坚定的点头。 “好,我记住了。” 九点一刻。 纪家庄园外,一辆轿车缓缓驶来,管家冯叔赶紧走过去拉开车门,恭敬道:“夫人。” 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当先从车门内伸出来,指甲涂着艳丽的丹寇,越发映的五指纤白修长,等她整个人站在阳光下,恍然令人移不开眼。 一身月白旗袍,肩头披着绒狐披肩,乌发在脑后绾了一个髻,斜斜插了一根白玉簪,簪尾银苏垂落,随着她臻首的动作,在白皙的脖颈间游离一片黯淡的剪影,静静站在那里,雍容华贵,一如旗袍尾端绣着的芍药,鲜艳怒放,端雅不可方物。 柳眉如黛,琼鼻樱唇,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似隐藏了太多故事,望来却是一滩如死水般的寂澜,令人望之心惊。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豪华庄园,抬手抚了抚鬓角,声音温柔如水流淌,“云深呢?” 冯叔回道:“先生一早就去了公司,走之前交代下来,一切都安排好了,夫人请。” 云姝笑了笑,抬步朝庄园内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踏进纪家庄园,亦是她恨了半辈子的男人毕生的住所,她面色平静,目不斜视的走过长长廊道,在客厅里,见到了两个粉雕玉琢般的童。 那双如出一辙的眼睛,让一些本不美好的回忆瞬间涌入她的脑海,她望着望着忽然就笑了,眸光温柔如水波荡漾,让人的心也仿似烟花三月的杨柳,柔软依依。 她踏着曼妙的脚步走到两人身边,蹲下身,眸光流转在两人脸上:“你是云涯,你是云渺?” 云涯看着面前似乎被岁月特别优待的女子,皮肤白皙而毫无瑕疵,永远的端庄优雅,富态雍容,她总是温柔的笑着,却是杀人不见血的刀,无数次把她扎的遍体鳞伤,却又笑着告诉她,她做这一切都是为她好。 她永远忘不了灵魂游离的那刻,她漫不经心的声音。 “死了就死了吧,真晦气!” 血气从胸口涌起,她面上却绽开一抹甜美的笑容,就像每一个五岁的纯真孩童。 “奶奶好,我是云涯。” 云姝笑着摸摸她的头。 “好孩子,不错。”她扭头看向有些认生的云渺,敏感的云渺本能的不喜欢这个女人,往云涯身后躲去。 云姝眯了眯眼,唇角的笑容更加温柔。 “奶奶,渺渺他有些认生,等以后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一定会喜欢您的。” 云姝眸光仅是在云渺脸上转了一圈,便停留在云涯身上,真是一双格外漂亮的眼睛,熟悉的、让她忍不住想要抠出来…… “这孩子不错,可惜了……。”她语气似惋惜,然而云涯却没错过那一闪而逝的嘲讽。 垂眸掩下眸底的冷意,云涯心头冷笑。 云姝,这一生,我不会再傻乎乎任你摆布,忍你狡猾多端也要狠狠撕下你的伪善面皮来。 云姝不喜欢云涯云渺,因为这两个孩子血管里流着那个女人的血,她恶心。 而且云涯给她的第一眼直观感受,很不舒服,这个五岁的女孩太过聪明,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那份掩藏在乖巧甜美之下的聪敏和恨意,却瞒不过她的眼。 她恨她。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 032 柳暗花明 她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存在,却是第一次见到两人,那么,她对她的恨意,又是从何而来? 云姝感到有趣,眸光流连在云涯脸上,都纪家公主是个神童,现在看来,确实有些不同凡响。 云涯被那样的眼神看的心惊,她恨她,却更怕她,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噩梦。 重生一世,还是无法改变某些悲剧吗? 不…… 紧紧握着云渺的手,从他手心传来的热度温暖了她那颗僵冷的心。 “夫人,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您要先去看看吗?”冯叔在一边开口。 云姝笑了笑,收回目光,抬步朝楼上走去。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短发女人提着行李箱走在云姝身后。 直到两人的背影走远,纪蝶走出来感叹道:“没想到姑爷的母亲是这么一位贵气优雅的夫人,看起来很是温柔呢……” 云涯看了纪蝶一眼,那黑洞洞没什么感情的瞳孔令纪蝶嘴里的话怎么也不出来了。 “蝶姨……。”云涯想什么,最终摇摇头,拉着云渺走了。 纪蝶性子太善良也太绵软,只有让她吃些苦头,否则她永远不会成长,永远抱着一颗善意的心去看待别人,殊不知正是那些披着伪善面皮的人,却比野兽更凶残,更狠毒。 云深给云姝准备的房间是整栋别墅最好的一间房,带了一个露阳台,里边所有的一切都是根据云姝的喜好特别定制,云姝走进去转了一圈,轻笑道:“还不错,深儿有心了。” 云妈一边收拾着行李,把云姝一件件高级定制的衣服挂进衣柜里,一边笑道:“少爷是个孝顺孩子,如今苦尽甘来,夫人就等着享福吧。” 云姝走到阳台的沙发上坐下,高云淡,她惬意的闭上双眼。 “是啊,深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 云妈拿着一条毯子走过来,搭在云姝身上,云姝瞬间就醒了。 “夫人又做梦了?” 云姝揉了揉眉心,“这么多年的老毛病了,没事。” 云妈走过去轻轻揉捏着她的太阳穴,云姝舒服的轻哼出声。 云妈看着云姝的脸色,笑着开口:“云涯和云渺不愧是少爷的孩子,尤其是云涯,那聪明劲儿跟夫人时候一样一样儿的。” 云姝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云妈一眼,“她最像的是那个女人,毕竟骨子里流着那个女人的血。” 云妈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夫人还是没有解开心结,那些人该死的都已经死了,您现在儿孙绕膝,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要我,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不,永远不可能过去。”她语气轻柔的犹似梦呓,云妈却下意识心颤了一下。 她看着那个被情爱折磨了一辈子的女人,那些最难的日子她陪她一起捱了过来,看她慢慢从纯真明媚蜕变的温柔优雅,那颗心,也更加难以捉摸。 她有时候就在想,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它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把一个人变的面目全非。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云妈走过去拿起来。 “是姜姐。” —— 姜锦瑟挂了电话,嘴角得意的勾起。 她一手落在腹上,轻轻抚摸着。 本以为山穷水尽,却是柳暗花明。 她怀孕了。 只要得到云姝的承认,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再次踏进云家,等生下云深的儿子,她便彻底的站稳脚跟,男人的感情是最不靠谱的,只有子嗣才是她的最大靠山。 纪云渺是个聋哑儿,又是个傻子,云深怎么可能把他当做继承人,只有她的儿子,才有这个机会。 云姝不喜欢龙凤胎,从一早她就知道,所以她肚子中这个孩子,一定会得到云姝的喜爱。 只是,想起云深,她一时有些害怕。 云深在那方面一向冷静克制,两人在一起两年多,真正在一起的时候少之又少,每一次云深都会采取措施,事后还不忘记让她当着他的面吃药,所以她即使想怀孕也没机会,所以后来她想了一个办法。 从朋友那里搞了一些有问题的杜蕾斯,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了云深兜里的,过去了一年多,就在她都绝望了的时候,奇迹来临了。 她怕云深不同意,甚至会强制性让她拿掉这个孩子,想起他清冷的目光,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不行,她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现在云姝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只要有云姝的同意,云深再不高兴又能怎么样? 想了想,她掀被下床,护士推着推车走进来,“姜姐,您现在还不能下床……。” 姜锦瑟戴上口罩墨镜,看都不看护士姐一眼,背起包夺门而去。 —— 午饭的餐桌上,云姝姗姗来迟,看着对面排排坐的云涯和云渺,笑道:“在自己家里不用客气。” 云涯垂眸,轻笑了一声。 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和渺渺仿倒成了外人。 刚拿起筷子,云妈从外边走了进来,笑着对云姝道:“姜姐来了。” 云姝放下筷子,面上带了一丝笑容。 “快让她进来。” 下一刻,一道明丽曼妙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日光正盛,来人艳光却比窗外的日光更甚。 ', 033 生不下来 她今日穿着白色连衣裙,脚蹬白色板鞋,看起来很是清新娇媚,与以往的性感风格大相径庭,令人眼前一亮。 她手中提着两箱保健品,甜甜笑道:“云阿姨,这些是我托朋友从国外买回来的保健品,国外都卖断货了,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呢,不仅延年益寿,还能美容养颜呢。” 云姝笑着点点头:“你有心了。” 扭头瞪了眼云妈:“锦瑟这身子,你还让她提着这些东西?” “不怪云妈,是我自己要提进来,我身体好着呢,云阿姨别担心。”姜锦瑟笑着替云妈解围。 云涯静静看着这一切。 早预料到今日这一切,但看着,心还是会有些痛。 她太,太无力,眼睁睁看着这些人登堂入室,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为了自保还要对恶人虚与尾蛇,强颜欢笑。 姜锦瑟仿似才注意到云涯,轻笑道:“云涯,阿姨又来了,欢迎吗?” 她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臭丫头,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 云涯笑容甜美的抬起头:“姜阿姨,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真好,我也舍不得姜阿姨呢。” 姜锦瑟心头冷笑,舍不得她?鬼才信,才多大,睁眼瞎话的本事可不,看来纪澜衣没少教她女儿长心眼,才多大就把一群大人都骗的团团转。 云姝看着两人,忽然拉着姜锦瑟的手:“吃过饭了吗?” 姜锦瑟肚子适时响起,她有些尴尬的垂下头,云姝扭头对云妈笑道:“让厨房再添一副碗筷。” 云妈笑着应了。 云姝看着姜锦瑟羞红的脸颊,笑道:“怎么也不能饿着我的孙子。”话落目光殷切的落在姜锦瑟的腹上。 云涯愣了愣,目光下意识落在姜锦瑟肚子上。 姜锦瑟怀孕了? 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前世,姜锦瑟并没有孩子,但那是在她阔别十年后,十年间,发生了太多事。 姜锦瑟一手落在腹上,轻轻摩挲着,脸上露出羞涩而温柔的笑意:“云阿姨,这是我和深哥爱情的结晶,我想生下他。” 云姝笑的合不拢嘴,“那是当然的。” 姜锦瑟眉头忽皱,担忧道:“可是深哥那里……。” 云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放心吧,深儿那里有我呢,这可是他的亲生儿子,我的亲孙子。” 得了云姝的承诺,姜锦瑟总算松了口气,眉间重现笑意。 她忽而抬眸看了眼云涯,云涯在她眸底看到一抹毫不隐藏的得意,不由得嘲讽的笑了笑。 这个孩子,她生不下来。 看到云涯讥讽的笑容,姜锦瑟心头憋了口气,但很快冷静下来。 —— 晚上云深回来时,看到迎面走来的姜锦瑟,下意识皱了皱眉。 “你怎么在这儿?” 白色连衣裙,垂直秀发,和平时的性感大相径庭,却在灯光下别有一番温婉和气。 “我让她来的。” 云深看向沙发方向,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姿态端雅的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本时尚杂志悠闲的翻着。 “妈。”云深绕过姜锦瑟,朝女子走去。 身后,姜锦瑟笑容略显僵硬,但很快脸上重新挂上柔和的笑意。 云姝放下杂志,抬眸看向云深。 “她怀孕了,你的孩子。” 云深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就如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漾起的丝丝涟漪又极快的归于一片寂澜。 他扭头看了眼姜锦瑟,姜锦瑟有些害怕那样幽深的眼神,赶忙垂下目光,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 她一手落在腹上,柔声道:“深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以后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待云涯和云渺如同亲生,就请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吧。” 声情并茂,涕泪交加,再加上那清新娇柔的面容,十分容易打动人心。 云姝在一旁开口,“是我的孙子,我就绝不能让他流落在外,而且你需要一个继承人,云渺那样的,你觉得合适吗?” 云深眉目略显疲惫,轮廓在灯光下俊美清冷,吐露的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 “明上午,我陪你去医院。” 姜锦瑟心颤了一下,“深哥……。”最害怕的一种结果来了。 “把孩子打掉。” 姜锦瑟脸色“唰”的惨白,猛然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摇头。 “深哥……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为什么这么狠的心?”她本心存侥幸,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绝情,他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为什么?是不是在他的心里,她根本就不配给他生孩子? 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只有纪澜衣那个女人才配给他生孩子,可纪澜衣明明是他自己逼走的,现在这样又是干什么? “深儿。”云姝看着他,语气微微加重,“这个孩子,必须留下,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云深正色的看着云姝,“妈,其他任何事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话落一边解领带一边往楼上走去,高大挺拔的背影在灯光下,渐行渐远。 姜锦瑟再也受不了,捂着嘴痛哭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论她再如何自欺欺人,都远不及现实来的残酷,他竟是连她最后一丝幻想都要打破。 云深,我恨你! 云姝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收回目光,对姜锦瑟淡淡道:“哭什么哭,事情还没到最坏的一步,明一早听我的。” —— 纪蝶偷偷溜进来,把外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云涯,彼时云涯正在陪云渺玩拼图,两人不知道玩了多少遍,却依旧乐此不疲。 云涯勾了勾唇,手中动作未停,准确的落下。 云深,你究竟爱不爱纪澜衣呢? 既然爱,又为何在外边养三,还光明正大的闹绯闻,把纪澜衣气的半死,逼的她含恨涯。 既然不爱,却唯独只有她有资格为你生下一双儿女,你是个骨子里极固执而清傲的人,恐怕在你的潜意识里,姜锦瑟这个女人,只是你的一个工具罢了,生孩子,她还没有那个资格。 是的,姜锦瑟只不过是你的复仇工具,用来打击纪澜衣的工具罢了,可以是黄锦瑟、朱锦瑟,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只不过姜锦瑟恰好是被你挑中的那个人罢了。 该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云涯知道,不论他对纪澜衣和姜锦瑟的感情有多复杂,在以后,会有一个女人,独享他所有的宠爱。 她是他掌心的朱砂痣,心头的白月光,他会为了那个女人,把他的一双儿女,送上死路。 算算时间,她、也该出现了吧。 一切重新开始,我们之间的账,也要从头清算。 ------题外话------ 猜得出来那个女人是谁吗? 别急,等云涯养精蓄锐,虐的渣渣跪地求饶,(∩_∩)哈哈 ', 034 滋生罪恶 第二一早,云深穿戴整齐站在客厅,对守在一边的冯叔道:“派人去楼上喊她下来。” 冯叔正要去,楼上传来云妈的惊叫声,一大早在空旷的别墅中份外清醒。 “少爷,少爷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云深皱了皱眉,下一刻迈开大长腿大步朝楼上走去。 边走边吩咐:“快去请林医生来。” 卧室里,云姝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很是虚弱。 云深站在床前,薄唇紧抿。 云妈在一旁抹了抹眼泪:“夫人早前还好好的,晚上还起了一次夜,早上起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对劲,谁知她忽然就晕倒了,我可怜的夫人啊,您可千万不能有事……。” 云深听的烦躁,冷声开口:“妈不会有事的,等医生来吧。” 云妈眸光闪了闪,垂眸不语。 就在这时候姜锦瑟从门外冲进来,伏到床前,哭的梨花带雨:“云阿姨,您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晕倒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个时候回来,让你们母子两人置气,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走……。” 话落就要起身离开,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云姝睁开双眼,面色虽苍白语气却不容置疑:“你肚子里怀着我云家的金孙,谁走,你都不能走。” 姜锦瑟哭道:“云阿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真的不想你和深哥因为我而生分,这个孩子,留不得。” 云深目光落在姜锦瑟身上,冷的渗人。 姜锦瑟猛然打了个哆嗦,却没勇气看他一眼。 她知道这是一步险棋,有可能会落得云深的彻底厌恶,可若不如此,她将会一点机会都没有,无论如何,她都要搏上一搏。 云姝咳了声,拉着姜锦瑟的手,扭头看着云深:“深儿,你这年龄,是该要一个孩子了,否则这么大的家业,让谁来继承,云渺吗?那孩子他根本就是你人生里的一个污点,我绝不会允许他成为你的继承人。” 云深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但请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可以吗?” 云姝脸色僵了僵:“深儿,妈从没求过你什么,这次,你就听妈的吧,把这个孩子留下,他毕竟是你的亲骨肉。”话落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仿佛把肺都要咳出来了,听的人胆颤心惊,那张面容白的似鬼。 “深儿,你就听妈一次吧,你不喜欢这个孩子,那妈来养,等以后你有了喜欢的女人,妈就把他送走,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姜锦瑟脸色白了白,咬了咬唇,垂下头一声不吭。 云深无奈的叹息:“妈,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就告诉妈,这个孩子你到底留不留下,如果不答应留下,那好,妈现在就收拾东西回老家,你大了,妈的话也不听了,还留在这里干嘛?” 明晃晃的威胁。 云深目光落在姜锦瑟身上,那黑洞洞的眼神令姜锦瑟下意识紧张,垂下头不敢直视。 “我答应你,留下这个孩子。” 云姝眉开眼笑,就知道她的深儿最是孝顺。 —— “呸,那个贱女人,到底还是让她留下了,竟然还怀孕了,姐若知道,该多伤心?”纪蝶一大早就在愤愤不平的抱怨着。 云涯闻言不过一笑,预料之中。 云深真的是个二十四孝好儿子,云姝稍微威胁一下,他就答应了,无论他之前态度有多坚决。 不过,好戏还在后头呢。 纪澜衣啊纪澜衣,任你骄傲一世,可是到头来,你落得什么下场,云涯讽刺的想,一切都是报应。 她恨纪澜衣,恨不得她死在外边,恨云家所有人,恨不得他们不得好死,自重生以来,她都把情绪压制的很好,可那股恨意还会时不时蹿出来,影响她的情绪。 她不想吓住渺渺,转身跑到了卫生间。 一阵细微的声音从卫生间的窗台上传来,云涯走过去,便看到一只受伤的麻雀躺在那里,他的腿受伤了,汩汩流着鲜血,看样子应该是被哪家调皮的孩子拿弹弓打伤的,躺在那里,娇的一团,无力的哀嚎,多么可怜。 云涯走过去捧起它,麻雀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云涯,云涯在他眼中看到一丝哀求和依恋,脑袋蹭着云涯温暖的掌心,很是乖巧。 “受伤了吗?我帮你包扎一下,好不好?”云涯笑着逗弄了一下麻雀的脑袋,捧着它往外走。 麻雀这时候忽然叫唤了几声,云涯垂眸,就见他忽然朝着云涯的手心啄去,云涯吃痛,蓦然松了手,麻雀被摔在地上。 云涯掌心发红,她皱眉看向躺在地上挣扎的麻雀,那一摔让它伤势加重,再也无法站起来。 “为什么?我要救你你为什么要咬我?”云涯感到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她好心救它,却被它反咬一口,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麻雀躺在地上,柔软的一团无比可怜。 这一幕让云涯想起前世,那个女人就是用如此柔软可怜的一面欺骗所有人,所以,她义无反顾的被抛弃,不,从出生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了被抛弃的命运,不是吗?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冰冷与黑暗,她为什么要救?就让你在黑暗和痛苦中沉沦,这不是很好吗? 云涯蹲下身子,捧起麻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闪烁着水花看着云涯,可怜兮兮。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羽毛,麻雀似被对方身上的善意感染,渐渐的安静下来。 云涯忽然伸手捏住它的脖子,麻雀吃痛,声嘶力竭的叫唤着,双腿不住踢腾。 云涯目光渐渐幽深,看着那双眼珠泛出惊恐的神色,轻轻勾起唇角。 恐惧滋生罪恶。 人性本就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看着生灵在她的力气下渐渐闭上双眼,双腿也不再挣扎,她心底竟会生出一抹快感,原来蹂躏着别人的生命,会让她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一松手,麻雀掉在马桶里,随着水流冲走,她静静看着,忽然跑到洗盥台边,拧开水龙头,狠狠的搓着手指,仿佛要把皮肤都搓出血来,皮都掉了一层。 好脏,好恶心。 她开始呕吐,直到把胃都倒空,她趴在地上又哭又笑。 她终于变成了她最厌恶的一类人,可是她却并不想着改变。 看着镜子里的人儿,脸色苍白如纸,却有着这个世上最美好的面容,她手指一寸寸拂过白皙细嫩的肌肤,轻柔的抚摸,那双漆黑的眼珠渐渐变成一汪深不可测的漩涡,仿似要把人的灵魂都吸入进去,带来一场美妙绝伦的幻境。 她轻轻勾起唇角,镜中的人儿也轻轻勾起唇角。 那笑容,温柔而残酷。 门外,纪蝶看云涯进去了那么久,担忧的敲门:“姐,你怎么了?” 没过多久,门从里边打开。 云涯站在阴影里,有那么一瞬间,她身上阴沉的气息吓了纪蝶一跳,纪蝶平复着狂跳的心脏,惊疑不定的看向云涯。 云涯走了出来,笑容甜美而优雅。 “蝶姨,我只不过上厕所的时间长了些而已,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大惊怪?” 刚才一定是幻觉,纪蝶在心底这样对自己。 ------题外话------ 女主要黑化了,搬着板凳坐等虐渣 PS:女主三观不正,考据党请绕道,不圣母不白莲,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 035 温水煮蛙 得了云深的承诺,姜锦瑟在家里安心住了下来。 云姝对姜锦瑟肚子里的孩子很看重,姜锦瑟过的简直是公主般的生活。 除了一日三餐,云涯平时就和云渺呆在房间里,不去云姝和姜锦瑟面前找不痛快,现在对上她们也只有吃亏的份儿。 头三个月胎不稳,更何况她之前还有流产倾向,云姝给她请了个妇科医生,在家里住了下来,专门给姜锦瑟调理身体,姜锦瑟暂时没空找云涯的麻烦。 这,江篱照旧来给云涯上课,离开的时候,身边多了两个跟屁虫。 离开纪家庄园,坐在江篱的轿车里,云涯望着窗外出神。 江篱看了云涯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你要我骗你家人把你带出来,吧,要干什么?” 云涯淡淡道:“她们不是我的家人。” 江篱从后视镜里看了云涯一眼,女孩脸色淡漠,掷地有声的话语言犹在耳。 那个美貌优雅的贵妇是她的奶奶,但看起来就不是个简单角色,对云涯态度一直淡淡的,看得出来极为不喜,另一个怀孕的女人应该就是她父亲的绯闻女友了,看起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这种家庭长大,想也知道她要受多少委屈,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 云涯掏出一个纸条递过去,“江老师,我要去这个地方,麻烦你了。” 江篱一手落在方向盘上,一手接过纸条打开,只见上边写着一个地址,精确到门牌号。 江篱记下,把纸条握在掌心,笑道:“咱俩的关系还需要这么客气吗?老师答应你,会把你安全送到。” —— 江篱把车停好,领着云涯和云渺走进区,这栋区安保性很好,进出的人需要门卡,没有门卡需要在门卫处登记,等江篱出示证件留下联系方式后,才被允许进入区。 准确的找到门牌号,江篱看向云涯。 云涯有些紧张,握着云渺的手,深吸了口气,抬头淡淡道:“江老师,请帮我摁响门铃。” 江篱不知道云涯来这里究竟是要找什么人,但他什么都不问,默默照做。 门铃响了三声后,没人来开门。 又响了三声,还是没动静。 云涯眸底的光芒渐渐熄灭,来的不是时候,他不在家。 江篱看着云涯明显失落的样子,安慰道:“大不了我们明再来……。” 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前的一大两三人,明显有些愣怔。 “你们是?”刚才门卫有人来找他,他还有些疑惑,他的社交圈很,知道他住所的朋友几乎没有,没想到是这样一位文质彬彬的男人。 可是,他并不认识他。 还有那两个孩子,长的可真是漂亮啊,他心底感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两个孩子,怎么那么眼熟…… 三人同时转头看来。 来人一米八二的身高,一身黑色西装,面容俊美周正,气质沉稳肃穆,举手投足带着一股沉肃味儿,目光内敛而沉静,卓尔不凡,风度翩翩。 看清来人,云涯鼻子蓦的就酸了,还记得时候他总是抱着她,叫她公主,她一哭一个大男人就手足无措。 “秦叔……。”她喃喃叫了一声。 只见那男人脸色蓦然变了,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一步,“你……你是?” “我是云涯。”云涯抽了抽鼻子,扭头看向云渺:“他是渺渺。” 秦篆目光紧紧的落在云涯脸上,是她,真的是她,那眉眼像极了澜衣……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云涯抱在怀中,一个大男人此刻竟有些失态,“云涯,真的是你,秦叔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云涯靠在他怀中,感受着男人身上沉稳的气息,轻轻闭上眼睛。 “是我,秦叔,我是云涯。” —— “什么?云深他欺人太甚,霸占了纪家的产业,竟然还把三儿堂而皇之的迎进门,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秦篆一掌拍在茶几上,脸色铁青,手背上青筋暴露。 离开纪家后,他刻意不去接触与纪家有关的一切,甚至连公司业务也与纪氏隔离开来,他就像一只蜗牛,缩在自己的壳里,不去管外界的一切,却没想到,在他离开后,纪家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他心疼的看着云涯和云渺,这两个孩子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外公去世了,母亲失踪了,现在的纪家,已经不再是纪家。”云涯平静的叙述事实,看到秦篆一下子愣住的神色,心底叹了口气。 秦叔重情重义,受到这些打击,不知道会怎样伤心。 秦篆猛然捂住脸,云涯看到他抽动的肩膀,以及压抑的哭声。 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爱戴敬仰的纪淮西,他痴恋守护的纪澜衣,一个个离他而去,而他,竟然毫不知情,还在可笑的以为他们过的很好。 “云深,我要杀了你……。”他双目血红,恨意凛冽。 他早就知道云深娶澜衣的动机不纯,可是澜衣根本不相信他,后来他骗自己,云深会好好待澜衣,可是现在,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一切都是因为云深,这个男人为了谋夺纪家产业,蓄谋已久,害死了纪叔叔,害的澜衣受伤害失踪,有生之年倾尽所有他也要给纪叔叔和澜衣报仇。 “秦叔。”云涯开口喊道,那甜美而冷静的声音瞬间把他拉回现实,他扭头看向面前的女孩,女孩有一双很是沉静漂亮的眼睛,漆黑如雾,令人无法看透分毫。 “你有和云深一拼的实力吗?莽撞和冲动只会让我们死的更快,我今日找你来并不是让你头脑一热不管不顾去找云深拼命。” 秦篆震惊的看向云涯,他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口中出,他知道云涯从就很聪敏,可这已经完全脱离聪敏的范围了好吗? “云涯你……。” 云涯静静的看着他:“秦叔,我更喜欢温水煮青蛙,看着她们自得其乐,然后某一,在极度的痛苦和震惊中死去。”她轻轻的语气犹如梦呓,却冷不丁让秦篆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双眼睛渐渐缭绕起一层雾气,漆黑,幽静,神秘。 “秦叔,你愿意帮我吗?” ------题外话------ 今PK,跪求收藏跪求点击啊。 请千万不要养文,会影响文的数据,看情况有二更 千万要给力,跪求PK必过(┬_┬) ', 036 春宵苦短 秦篆从就很聪明好学,没有太多的业余兴趣,因此上学的时候包括老师同学在内都在背后偷偷叫他书呆子,他长的好看,学习又好,虽然性格闷了点,可迷他的女生也是一抓一大把,课桌里不知道偷偷被塞过多少情书,可年少时的秦篆心里早已住了一个女孩,对那些爱慕的眼神只会视而不见,转头就把情书交到老师那里,惹得全校女生对他又爱又恨。 大学时他选择子承父业,主修工商管理,年年第一,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被保送至国外最优大学读研,可为了纪澜衣,他毅然决然放弃了这个机会,选择继续留下来,在纪家当了个管家,颇有些大材用,可他甘之如饴。 当初被纪澜衣误会,被纪淮西盛怒之下赶出纪家,他心如死灰,甚至想一死了之,是纪淮西派人偷偷找到他,原来纪淮西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种事,也是为了澜衣才无奈之下出此下策,纪淮西甚至为了补偿他偷偷给了他纪氏集体的股份,他知道自己的存在给澜衣的婚姻带来了困扰,所以,从那之后,他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这几年来,他刻意避开有关纪家的一切,白手起家,从跑业务开始,一步步用汗水和勤奋创建了自己的公司,从一个只有三个人的公司到现在百人规模的医药集团,虽然和纪氏相比不算什么,却是他独自打拼下来的,目前他谈下好几个合作案,发展前景很好。 他每公司家里两点一线,除了必要的应酬,生活无趣的犹如老僧,无数个无眠的夜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思念像一把尖刀在黑暗中把他解刨,他疼的死去活来。 从十二岁开始就暗恋的女孩,一路从年少走入青春再一起步入成年,她早已成为他心底割舍不去的眷恋。 然而此刻,看着那张和纪澜衣如此相像的面容,他有些恍惚。 澜衣的女儿从就展露出超乎同龄的聪慧,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他就喜欢上她了,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他想,澜衣时候,大概也是这样的吧,软软的一团,身上有着好闻的奶香,有着最干净清澈的眼睛…… 澜衣已经失踪,他不能再让她的一双儿女受到伤害,他要替她保护好云涯和云渺。 决心已定,他伸手摸了摸云涯和云渺的头顶,温柔的笑道:“你要做什么,叔叔都会永远无条件支持你。” —— 回去的车上,江篱什么都没问,云涯和秦篆在客厅,他在餐厅坐着喝茶,两人了些什么他并没有听清。 实际上他很好奇,好奇云涯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好奇云涯找他做什么?然而云涯不,他就选择不问,这个学生,别看年纪,主意大了去了。 到了纪家庄园外,云涯拉着云渺下车,对江篱摆摆手,甜甜笑道:“今很感谢江老师,老师再见。” 看着云涯牵着云渺跑远的背影,笑着摇摇头,掉转车头离开了盘山公路。 回到家,客厅里空无一人,也是,这么晚了,大概都休息了吧,她和云渺就算死在外边,也不会有人关心。 刚进到房间,纪蝶就慌忙冲过来,拉着云涯急急问道:“怎么样?见到秦大哥了吗?” 云涯下意识皱了皱眉,纪蝶想起什么赶紧松了手。 姐最近变了很多,除了云渺,连从照顾她的自己,似乎都无法再近她的身。 “我见到秦叔了。”云涯觉得刚才纪蝶摸过的地方很难受很难受,好像有蚂蚁在爬一样,她有一种迫切的跑到水龙头底下冲洗的冲动。 她的面色有几分扭曲,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沉浸在惊喜中的纪蝶并没有发现。 “真的吗?姐你真的见到了秦大哥?他现在过的好不好?”纪蝶连声发问,眼底的期待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云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纪蝶一遇到秦叔的事情为什么就变得如此不理智,这样的不理智让云涯非常不喜,她更喜欢冷静的人,在任何时候都能处变不惊,而纪蝶,显然离她的标准十万八千里。 “秦叔他很好。”顿了顿,云涯道:“离开纪家对他是一种解脱,他现在过的很好。” 在见到秦叔的那一刻,她有一瞬的犹豫,她到底该不该把秦叔拉入到这一场复仇的漩涡中,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她需要秦叔的帮助。 “过的好就好。”纪蝶松了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 云涯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最终提醒道:“蝶姨,秦叔已经有孩子了。” 看到纪蝶震惊继而沉痛的神色,她面无表情的拉着云渺去洗漱。 秦叔为纪澜衣终生不娶,她觉得这个男人很傻,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值得这样付出吗? 她不懂爱,所以她不理解秦篆。 但内心深处,她对纪澜衣的恨又加深了一层。 秦篆从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孩子,跟了他的姓,名叫秦渡,今年八岁,目前在上学,离开前秦篆告诉她,有时间让两个孩子见一面,她没有反对。 关于前世秦篆的事情她了解的并不多,那时候他的业务主要在国外,是有传闻他有一个十分出色的继承人,想来,应该就是他的养子秦渡。 不管秦渡是不是养子,他被冠以秦姓,从此之后,他就是秦叔的亲生儿子,秦篆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纪蝶和他是根本不会有未来的。 —— 为了庆祝纪氏改名换姓,更为了把云姝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介绍给所有人,云深决定在自家举办一场宴会,届时宴请一些商场上的合作伙伴和一些江州的名门世家,让自己的母亲自然而然的融入上流社会。 宴家自然也在宴请之列。 收到请柬的时候,庄曦月柳眉一竖,恨恨的拍在桌子上:“把纪氏改成云氏,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妈,这个云深脸皮可真够厚的,就没有见过如此下贱无耻之人。” 她忽然瞪向坐在沙发上悠闲翻报的晏南陌:“你也不准给我去,否则以后别想上我的床。” 这个威胁还真是…… 她要是知道他跟云深私下达成的合作,不知道会不会把他赶出家门,女人就是这么感性。 晏南陌心念电转间,扔下报纸走过去抱住庄曦月,“老婆什么都是对的,不去就不去。” 晏南陌挑起请柬轻飘飘的扔到垃圾桶里,就俯身去吻庄曦月的脖颈。 “老婆,你看我多听你的话,今晚我们就……。” 庄曦月伸手推开他的脸,皱眉跑过去从垃圾桶里翻出请柬。 “不行,我得去看看,不能让云涯受欺负了,前有一个姜锦瑟,现在又来了个奶奶,云涯在家里不定过的什么日子呢,不亲眼看看我不放心。” 遂即勾唇冷笑:“去,当然要去,云深这个渣男,我看他脸皮究竟厚到什么程度,纪澜衣究竟有多眼瞎才会看上这么个凤凰男,真想起来就憋了一肚子火。” 晏颂:…… 老婆书香门第出身,标准的大家闺秀,惹急了也是会飙脏话的,不过怎么这么可爱捏…… 晏南陌立马又贴过去:“老婆,**苦短,干嘛提别的男人,快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啊……晏南陌你个混蛋,放我下来……。” “唔……。” 一个吻直接堵住了她所有的惊呼。 微开缝隙的房门口,两颗脑袋悄悄的缩回去,叽里咕噜嘴里嘟囔着什么。 “粑粑麻麻又吵架了,舸儿好怕怕……。” 冷笑:“呵呵……我没有这么蠢的弟弟。” 那是吵架吗?那明明是打架,没看都动上手了吗? 喂喂坏爸爸你手往哪儿放呢?竟和儿子抢奶吃?要不要脸了还?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留言啊求…… 有看的吗?好忐忑,滚去睡觉 ', 037 商业联姻 姜锦瑟握电话的手有些发白。 妹妹嘤嘤哭泣的声音犹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戳在她的心口,压抑而烦躁。 “姐……呜呜,妈妈她死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姐我好害怕,你回来好不好?”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姜椿死了,昨夜凌晨三点,癌症晚期,死于病床上。 姜锦瑟想哭却哭不出来,内心深处松了口气,她可耻的不愿承认,母亲的死对她来,是一种解脱。 “阿弦别哭,姐姐马上就回去……。”连她的安慰都显得十分苍白。 挂了电话,她站在原地呆怔了半晌。 剩下阿弦一个人,该怎么安置? “怎么了?”云姝关切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让您担心了。”姜锦瑟搪塞道。 她的家世本就拿不出手,如果再让云姝知道她家里现在的情况,恐怕会对她产生不满,她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云姝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淡淡道:“头三个月还是要心些,做什么事情之前多想想肚子里的孩子。”状似无意的提醒,听在姜锦瑟耳中,却是十足十的警告。 她知道什么了吗?一瞬间姜锦瑟的心高高提起。 姜锦瑟没有回去,而是让苏叶代替她回去全权料理姜椿的后事,给姜锦弦办理转学手续,转到江州来,她想想,阿弦还是待在自己身边才安心,大不了在外边单独安置阿弦,请一个人专门照顾她。 三后,苏叶带着姜锦弦回了江州。 姜锦瑟名下的一栋公寓内,她见到了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垂着脑袋的姜锦弦,她瘦了很多,看起来娇柔的一团,很是让人心疼。 听到脚步声,姜锦弦抬眸,眼底一抹恨意如同流星般划过,深深掩埋。 她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怯弱的喊了声姐姐,那双清澈而无辜的眸子惹人怜惜。 姜锦瑟心疼的不行,走过去抱住她,“阿弦,姐姐来晚了,以后姐姐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姜锦弦终于放声大哭,仿似要把一生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 晚上,姜锦瑟要带她去洗澡,被姜锦弦拒绝,姜锦瑟愣了愣,阿弦以前最是黏她,连洗澡都黏着她不放,这次却一反常态,遂即欣慰,到底是大姑娘,知道害羞了。 浴室里,雾气蒸腾,水流奔泄。 姜锦弦脱光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眸光渐渐弥漫上一层阴翳。 那身体骨骼纤细玲珑,瘦的皮包骨,而在那白皙的肌肤上,遍布青紫淤痕,犹如一朵惨遭风霜蹂躏的白莲,一地残花。 尤其是还未长开的花蕾,红肿一片,望之触目惊心。 那些可怕的记忆席卷而来,她忽然紧紧的抱着自己,双唇紧咬,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却依旧冲不去嘴里的苦涩。 水流声完美掩盖了那压抑而悲痛的哭声。 —— 云家的宴会日期在云涯第二次节目录制之后的第二。 有江篱做挡箭牌,她和渺渺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姜锦瑟和云姝的注意。 那晚上,江篱送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她和云渺手拉手走进客厅,云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是等待了很久,却很是悠闲的在翻时尚杂志。 看到姐弟俩走进来,云姝放下杂志,挑眉望来。 “明的宴会上,我希望你们两个好好表现,不要丢了我们云家的面子。” 她轻柔的语气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云渺下意识往云涯身后缩去,云涯握紧他的手,正面迎上云姝的眼睛。 “那么奶奶希望我怎么做呢?” 一声奶奶喊得格外自然,然而云姝却笑了。 “好孩子,你能这么问,想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孩子有一双格外聪慧通透的眼睛,总是令她有一种被对方看透了的感觉,这真是一个让人十分不愉快的发现,她喜欢聪明的孩子,但太过聪明,让人感觉可怕,更别提她是那个女人的血脉。 云涯低头想了想,再抬头,甜甜笑道:“我明白奶奶的意思,云涯不会让奶奶失望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云姝起身,步履优雅的朝楼上走去。 云涯看着云姝曼妙的背影,唇角轻轻勾起。 的确、不会让你失望啊…… —— 白苒携着猎物从夜场退却,一路从走廊吻到房间,一路走、衣物一路丢弃。 房间的气氛一瞬间火热而暧昧。 大床咯吱咯吱剧烈摇晃,合着女子娇媚婉转的呻吟,一同组成这个夜晚最动人的旋律。 激情褪却,白苒漠然起身,任凭身后的男人眼神怨念,她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扔床上。 技术不错,她很满意。 卷起床单披在身上,从包出翻出香烟和火机,刁在嘴里踩着猫步走到窗边。 点燃,口吐烟圈,随意撩了把波浪卷发,斜倚着的背影风情而魅惑,抽烟的姿势更多了几分性感妖娆。 “美女,能留个电话吗?”男人眯着眼睛,目光落在那道性感的身影上,饥渴的舔了舔唇。 淡淡的吐出一口烟圈,女人的神色在流转的暗夜灯火中莫名显得寥落而孤独。 “滚。” 男人哼了声,提上裤子走人。 她有长期固定的炮友,但有时候想换换口味,就来夜场寻觅,寻求刺激有时候会玩的大点,像今晚,对她来就是中规中矩吧。 心底有些烦闷,吸完一根,她又抽了一根刁在嘴里,正想要点燃,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 在干嘛?想你!——兔子先生 她笑了笑,手指敲在屏幕上,打出“真巧,我也在想你。” 点击发送。 兔子先生,顾名思义,不是长的像兔子一样的男生,而是,性格像兔子。 这是她给他起的外号,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外号。 她的兔子先生,现在在干嘛呢? 她勾起唇角轻笑,想起那个像白纸一样干净的男生,心底有一处地方,变的不可思议的柔软。 然而想起临出门前哥哥的话,她眼底的笑意一点点退散消失。 “苒苒,只有商业联姻,才能解决局公司目前的危机,哥哥知道你不喜欢婚姻,可是目前,咱们白氏只有这一条出路……。” “哥哥看上了谁?” “我看云总这个人就很不错,纪氏完全有能力帮扶白氏……。” “呵……极品凤凰男,哥哥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苒苒,哥哥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牢牢把握住云深的心,到时候……。” 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她烦躁的掐断烟头。 手机再发来什么信息,她已无心去看。 走出夜场,风有些凉,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身旁,下落的车窗里,映出男人的半张侧脸,在暗夜灯火中,显得格外俊美而沉毅。 他扭头,一双黑眸内敛沉静,“白姐,我们能谈谈吗?” ------题外话------ PK第二,成绩并不好,已心如死灰(┬_┬) 好桑心,玥还是写的不够好 ', 038 想入非非 庄曦月挽着晏南陌,牵着晏颂,走进了纪家庄园的客厅。 纪家庄园前身是一个酒庄,八十年代初酒庄主人出国,便把酒庄卖给了一个海归的商人,商人在此基础上将酒庄打造成一个庄园,内含一栋主别墅,两栋别墅,后院有占地好几亩的花园,内含跑马场,高尔夫球场,羽毛球场,游泳馆等等娱乐设施。 主别墅坐落在庄园主轴正中心,哥特式风格,在后山翠萍的映衬下,犹如童话故事中的城堡,华丽而梦幻。 别墅内的装修也如它的外表给人的感觉一般,明丽奢华,富丽堂皇,犹如一脚踏进了皇宫。 庄曦月啧啧感叹着纪家庄园的奢华,一面在心内鄙夷云深的不要脸,也是,这么大一份家业,对云深那个凤凰男来,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但是他姓云,纪云涯和纪云渺姓纪,他们俩才是真正的纪家继承人,下辈子也轮不到他,可惜,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云涯和云渺太,作为她们的监护人,纪氏完全成为云深的囊中之物。 这是一场对庄曦月来异常憋屈的晚宴,要不是放心不下云涯,她根本不会来。 她和晏南陌压轴出场,换来不少人士的瞩目,庄曦月淡笑以对,将一个优雅端庄的贵妇形象拿捏的游刃有余。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云深携着云姝现身,云涯跟在云姝身边,充当一个乖顺孙女的角色。 至于渺渺—— 云姝嫌他丢人现眼,把他关在房间里,宴会结束之前不准踏出房间一步。 渺渺最后望来的眼神一直在云涯脑海中浮现,抿了抿唇,她垂眸掩下眸底的苦涩。 在所有人眼中,渺渺是上不得台面的,对云深和云姝来,渺渺是耻辱的象征,可是对她来,渺渺是这个世上最乖巧善良的孩子。 总有一,她要渺渺光明正大的站在世人面前。 —— 云姝今日一身素白织锦旗袍,墨莲点缀其上,淡雅端庄。 盘领设计,将面容衬托的更加精致柔雅,一举一动,那高贵优雅的风采,无人能及。 一直没听云深有母亲,却原来,是这么一位优雅的贵太太。 一众打量的眼神落在云姝身上,云姝淡然轻笑,不见丝毫怯弱紧张,自然而柔婉的笑道:“欢迎各位来参加我的宴会,我是云姝。” 她的落落大方赢得很多人的好感,但却不包括庄曦月。 她看人很准,这个云姝,别看笑的温柔,却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目光落在云涯身上,公主就是公主,不论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似是注意到庄曦月的眼神,云涯抬眸看了过来,对着庄曦月笑了笑。 人群角落,白苒望了眼那灯光下俊美深沉的男子一眼,眸底光影变幻,最终勾唇一笑,仰头喝了杯中红酒。 那笑容,颇有股破釜沉舟的意味。 云涯目光似是不经意扫过白苒的位置,不动声色的收回,垂眸安静乖巧的跟在云姝身边,唇边的笑,漠然而凉薄。 —— 人性永远追逐利益而走,云深的过去没人会追究,现在的他,是云氏集团总裁,得罪他,就等于得罪了江州经济体系,没人会这么傻,所以云姝的出现,很轻易就被接受。 云姝端着一杯红酒游走在客人之间,她不凡的谈吐和高雅的修养很快让她获得众人的青睐,恭维的话语不绝于耳。 “没想到云夫人竟然如此年轻,和云总站在一起,就跟姐弟似的。”话的是赵氏电器的董事长夫人,还要仰仗云氏过活,所以这好听话也跟不要钱似的蹦出来。 “是啊是啊,云夫人真是好福气,有云总这么优秀的儿子,别提让我们多羡慕了。”康氏集团的少夫人巴巴道。 云姝对此淡淡一笑,不否认也不承认,她这态度让几人心底有些忐忑,这个云夫人看起来不好糊弄啊。 “云阿姨。”有人开口喊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晚礼服一头柔顺长发的女子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手中一杯果汁,望着这边浅笑,看起来很是清新柔美,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即使换了造型,那骨子里的性感依旧遮不住,几个夫人眼尖的认出了来人。 正是云深的绯闻女友姜锦瑟。 云姝笑着朝她招招手:“到阿姨这里来。” 姜锦瑟走到她身边,云姝拉着她的手,眉头微蹙:“手怎么这么凉,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姜锦瑟羞涩的笑了笑,“不冷,云阿姨别担心。” 看云姝对姜锦瑟关怀备至的样子,几个夫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有心思的一些人瞬间熄了火。 云深今晚喝的有些多,但他酒量本就很好,所以不用担心会喝醉,但今晚他心情不怎么好,可能是因为母亲逼迫留下那个孩子,他心底有着不出的烦躁。 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场中的灯红酒绿,他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眼前一道阴影落下,女子的幽香阵阵蹿入鼻尖,闻着很是舒服。 他抬眸,眼前是女子修长而性感的大腿,那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近乎透明,裙子的叉开到大腿根处,引人想入非非。 云深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真是醉了。 “云总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让人家好找呢。”女子婉转娇媚的嗓音简直能让人酥麻了半边身子。 云深深吸了口气,看向来人,正对上女子一双妩媚妖娆的眸子,正水润润的望来,不知怎的,腹处忽然有一股邪火冲上来,云深深吸了口气,偏开脑袋。 “白姐找我有何事?” 白苒眨了眨眸子,忽的靠近云深,在他耳边呵气如兰:“看云总这话的,没事就不能找云总了吗?其实,是苒儿倾慕云总良久,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云总可千万别赶苒儿走。” 感受到对方猛然急促的呼吸,白苒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眸光冰冷而嘲弄。 —— 白苒和云深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云涯收回目光,扭头看向依旧沉浸在众位太太夸赞中的姜锦瑟,唇边笑意渐深。 好好享受接下来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吧。 ', 039 浑水摸鱼 “以后有时间云夫人多出来坐坐,我们这些姐妹求之不得呢。” “一定会的,到时候还要几位多多照顾。” “嗨,云夫人这话就谦虚了,恐怕以后我们才需要云夫人的照顾呢。”康少夫人别有深意的道。 云姝看了对方一眼,轻轻颔首。 “云夫人?”一道清丽的女子嗓音疑惑的响起,明明很是温柔的音色,却不知为何听在各人的耳中却十分不舒服。 几人同时扭头,便看到一身宝蓝色斜肩长裙的庄曦月静静站在灯火阑珊处,眉目如画,端庄柔雅,美的令人移不开眼。 这是一个气质绝佳的女子。 如果云姝像酒,经岁月沉淀越发香醇浓厚,值得细细品味。 而庄曦月,则像一首诗,在时光的长河中历久弥新,宠辱不惊,风过无痕,淡定从容的风姿令人折腕。 看清来人,云姝眉间笑意熟络了几分,“晏夫人,别来无恙。” 庄曦月轻呵了一声:“的确别来无恙。”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云姝眯了眯眸,对方话中带刺,她在心底思索何时得罪了这位晏夫人,最后的结果是,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没想到晏夫人能赏脸参加我的宴会,令舍蓬荜生辉。”看来云深尽得了云姝的真传,着拍马屁的话却完全让人感受不到一丁点卑微。 姜锦瑟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云夫人言重了。” 她眼神扫过云涯,见她乖巧的跟在云姝身边,看不出任何受到委屈的样子,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也是她太过紧张,再怎么样云涯也是她的亲孙女,总不可能虐待云涯吧。 “啊……。”一声尖叫划破宴会的热闹,众人怔了怔,面面相觑。 发生什么事了? 声音是从左边的休息区传来的,休息区原来是餐厅,被临时改成了休息区,而休息区后边是间客房,供客人休憩使用。 下一瞬,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红着脸从里边跑了出来,看到所有人都望着自己,脸“唰”的红透,犹如煮熟的龙虾似得。 云姝皱了皱眉,还没等她开口,庄曦月先她一步问道:“赵姐,发生什么事了?” 赵姐咬了咬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云姝心底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直觉现在应该立即阻止赵姐接下来的话,她走出来道:“赵姐许是累了,云妈,带赵姐去客房休息,要照顾好赵姐。” 庄曦月眸光流转,忽而轻笑道:“云夫人,这么着急干什么?赵姐看起来似是有话要呢。” 她扭头看向赵姐,“赵姐,这可是在宴会上,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大家的关注,难道你想给所有人留下一个毛躁轻浮的印象吗?” 赵姐立刻红着脸摆摆手:“不是不是的。”她指指身后的客房,“里边有人……。” 庄曦月挑了挑眉:“里边有人就把赵姐吓成这样,你的胆子,也实在是太了吧。” 赵姐有些羞窘,这个晏夫人可真是厉害,每句话都想把她带沟里去,不过她反应也不慢,为了撇清自己,立刻大喊道:“里边有人偷情,非礼勿视,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了姜锦瑟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同情,恰好被姜锦瑟捕捉到。 姜锦瑟心一抽,手指不安的卷着裙摆。 偷情? 这可真是劲爆,人人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云姝脸色却难看起来,在她的宴会上发生这种事,传出去她的脸面也不好看,心底暗骂那对狗男女不会找地方,一面给云妈使了个眼色。 云妈会意,悄悄往房间方向走去。 然而刚才赵姐出来的急,门没来得及关严,女人娇媚的呻吟断断续续的从门缝里传来,众人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十分微妙。 不知是谁了句:“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 云姝咬了咬牙,站出来笑道:“也许是哪对情侣呢?这个时候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给她们多一些包容。” 不知是谁悄悄接近客房,一把推开客房的门,瞬间将里边的一切曝光在众人眼前。 暧昧而昏黄的灯光下,将一对**而纠缠的男女映照的格外朦胧。 女子的衣裙和内衣从门口一路延伸至床边,可见战况激烈,空气里都是**而欢爱的气氛。 这一幕实在是太刺激了,有女人已经捂上了双眼,可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 许是觉得有些冷,女子转头朝门口望了过来,那张脸还带着欢爱后的红潮,双眼魅惑而迷离。 她忽然僵了僵,尖叫一声,猛然推开身上的男人,抓起被子裹在身上。 “滚……都给我滚。” 这女人,不是白氏大姐白苒吗? 果然是生性放荡不羁,在宴会上都忍不住找男人了。 女人鄙夷,男人玩味,那惊鸿一瞥的娇躯,啧啧,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那男人冷不丁被白苒推了一把,整个人跌坐在床上,灯光下,将男人的面容映照的无比清晰。 俊美而清冷,脸颊上一滴汗珠滚落,莫名多了几分性感,尤其是那蜜色的胸膛上健硕的胸肌,让不少女人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男人脸上还有未来得及褪去的**,他呆怔在那里,也因此,面容显得有几分恐怖的狰狞。 在看到那男子的第一眼,云姝一颗心就下沉到了谷底。 姜锦瑟不可置信的到退一步,看着那两人,心如刀绞。 云涯环顾一周,人人脸上皆是不可思议继而恍然大悟看好戏的表情,她勾唇轻轻一笑,甜美而纯真。 把水搅得越深,才能浑水摸鱼。 ', 040 岂有此理 夜已深,云家大厅却灯火通明。 客人早已走了个一干二净,而在客厅,却或坐或站好几道身影。 云姝坐在沙发上,端庄温婉的笑早已褪去,冷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 姜锦瑟脸色发白的站在她身边,时不时抬眸看向那女人,眼底骤然划过一抹怨恨。 并排站在云姝面前的两人正是云深和白苒。 云深脸色冰冷,身体紧绷,压抑着怒意,颇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白苒裙摆褶皱,发丝微乱,一脸漫不经心。 “男欢女爱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有什么大惊怪的,再了,我又没让云总负责,要吃亏的人,应该是我吧,你们摆出这副冷脸是委屈给谁看呢?” 白苒撩了撩鬓边的发丝,魅惑而风情。 云姝气的心口疼,这女人把她的宴会搅了竟然还敢狡辩?更别提给她的深儿造成的负面影响,想也知道明会传出怎样难听的流言。 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做她的儿媳妇? “白姐,今晚的事情,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苒挑了挑眉,勾唇轻笑:“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云夫人还想要什么解释,还嫌我丢人丢的不够?明明吃亏的是我好不好?别装的跟老娘强奸了你儿子似的。” 这样粗暴的话语……云姝厌恶的皱了皱眉。 姜锦瑟指着她尖声道:“一定是你勾引的深哥,你这个女人,好深的心机……。” 白苒目光嘲弄的在她肚子上转了一圈,姜锦瑟下意识捂住肚子。 白苒冷笑:“这种事一定要两厢情愿,还是你以为就我这体格,能强迫得了他?” 一句话把姜锦瑟堵的脸色发白,她扭头看向一直沉默的云深,想要他一个解释,哪怕他是一时意乱情迷,她也会原谅他啊。 云深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要站成一棵树,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白苒背起包,看了云深一眼,把一张纸条塞他手里,趴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云总,没想到您人看着冷清,在床上却热情的像一把火呢,就快把我给烧着了,这是我的号码,如果想我了,就打给我,我随时奉陪哦。” 话落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姜锦瑟和云姝,看到两人铁青的脸色,娇笑着踩着高跟鞋“蹬蹬”离去。 云姝“哗啦”一声将茶几上的东西扫到地上,“真是岂有此理。” 她很少发火,但云深是她的逆鳞,所有妄想拔她逆鳞的人,总是会最大程度的破坏她一直以来维持的淡定。 她看向云深:“现在立刻去公关,把这件事给我压下去,你绝不能被那样的女人给缠上。” “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云深目光黑沉,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您今幸苦了一,好好休息吧。”话落云深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深哥……。”姜锦瑟追出去,哪里还有云深的影子。 —— 看了一场好戏,云涯乐不可支。 白苒果真有两把刷子,看把云姝给气的,她是第一个让云姝吃瘪的人,云涯还真的有点佩服她了。 一个姜锦瑟,一个白苒,这两个女人就够你喝一壶了。 云深,不要太感激我。 这个晚上,云涯睡的很香甜。 第二一早,纪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姐不好了,姑爷登报了。” 纪蝶着把一张报纸递给云涯,只见报纸的娱乐头条大写加粗的红标题:姜锦瑟被劈腿?云深另结新欢。 编很逗趣,语言幽默风趣又不失调侃嘲讽,隐晦的讽刺云深劈腿名媛,姜锦瑟沦为下堂。 云涯看了一眼就还给纪蝶:“这家报社胆子挺大,估计很快就被云深收买了。” “姐,你不伤心吗?”纪蝶忐忑的问道,顺便心观察着云涯的脸色。 “我为什么要伤心?”云涯好笑的瞥了眼纪蝶。 “姑爷他……。”纪蝶愣了愣,姐虽然聪明,可到底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她能理解的了男女之间复杂的感情吗? “没什么。” 云涯看了眼纪蝶,学聪明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今要去见秦叔,还有未曾谋面的秦渡哥哥,蝶姨,去把我那件蓝色的裙子拿出来。”云涯勾着唇角,心情很好的道。 —— 秦渡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口,曾被收养过几次,可没过几就又被送了回来,以至他的性格敏感而孤僻。 他在五岁的时候被秦篆从孤儿院领养回来,当时一群孩子里边,秦篆唯独看中了他,因为那些孩子为了摆脱孤儿院一个劲往他身边挤,讨好的叫着叔叔,眼中的期待让秦篆很是不舒服。 只有一个男孩不一样,他远远的站在一颗梧桐树下,以一个局外人的目光麻木而冰冷的望来,那一刻,秦篆被对方眼中超越年龄的冷静所吸引,他指向那个满身孤冷的男孩,对院长道:“我要他。” 秦渡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也许几次被送回的经历,让他愈加心翼翼,优秀努力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秦篆无奈的想,应该多给他一点时间。 三年时间过去,他与秦渡相依为命,秦渡早已卸下心防,会像平常父子那般,与他笑闹,与他争吵。 如果纪澜衣教会了他爱与付出,那么秦渡,教会了他承担与责任。 八岁的秦渡,却已经有了少年的风姿,高瘦的身材,穿一身蓝色休闲装,俊俏秀气的五官,笑起来很是温暖明亮,像太阳般,温暖了云涯的世界。 ', 041 奈我若何 前世今生,这是云涯第一次见到秦渡。 “云涯妹妹你好,我是秦渡。”男孩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用充满善意的笑容向云涯伸出手。 他虽然笑着,云涯却在他眼中发现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这让他显得比同龄的孩多了几分成熟。 “渡哥哥好,我是云涯。” 女孩的手掌心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秦渡双眼微眯,仅是轻轻碰了一下便松开了。 他看向站在云涯身边的云渺,笑着揉揉他的头发,弯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轻轻道:“渺渺你好,我是阿渡哥哥。” 他速度很轻很慢,足以让云渺看清他的唇语,云渺怕生,除了云涯和纪蝶他几乎排斥任何陌生人的靠近,然而这是第一次,云渺没有第一时间躲到云涯身后,而是抿着唇对着秦渡笑了。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惊讶,遂即轻笑开来。 云渺不排斥阿渡哥哥,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午饭,秦篆亲自下厨,秦叔烧得一手好菜,很快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云涯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秦篆,摇头叹息。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简直就是绝世好男人,可惜这样的男人,眼瞎。 “云涯,多吃点菜,你和渺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秦篆给云涯和云渺的碗里夹了一筷头青菜,关心的道。 “谢谢秦叔。”云涯甜甜笑道。 嗯,秦叔做的饭简直太好吃了,比家里所谓的顶级大厨不知道好吃多少,云涯比平常的饭量多用了一些,人有些撑着了。 秦渡端着一杯山楂水放在她面前:“喝了这杯水,消食。” 云涯抬眸看了他一眼,这无疑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言行举止给人一种十分完美的感觉,好似在他身上,没有瑕疵这个词的定义。 比如他嘴角的笑容,永远是那个不变的弧度,时间长了,会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然而云涯却感觉到,他对自己是出自真心的,也许是脸上的面具戴的时间长了,一时半刻无法摘下来。 “谢谢阿渡哥哥。” 云涯接过来,咕咚咕咚几口下肚。 秦渡眼底笑意渐浓,在云涯身边坐下,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发,却在最后一刻猛然顿住,不动声色的缩回手。 秦篆边擦手边从厨房走出来,对秦渡道:“阿渡,你带渺渺去你房间玩,云涯,跟我来书房。” 秦渡听话的带着云渺回了自己房间,云渺看了云涯一眼,云涯朝他笑了笑,云渺抿了抿唇,跟着秦渡进了房间。 —— 书房内,秦篆在书桌后坐下,皱眉看向云涯:“我看了今的报纸,看来昨晚的计划,成功了。” 云涯在沙发上坐下,闻言唇角轻勾:“这不过是第一步。” 秦篆看着那窝在沙发里的一团,心头的震撼直到这一刻依旧无法平息,云涯这个孩子,简直就是个妖孽。 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竟然能想出这种报复方法,秦篆除了痛心更多的是心疼。 她才五岁的稚龄,正是真烂漫的年纪,却被逼着卷入勾心斗角中,以后云涯再有什么壮举,秦篆也不觉得稀奇了。 “云深心机深沉,他只是一时大意着了道,等他反应过来,会不会查到我们身上,到时打草惊蛇,与我们不利。”秦篆分析道,他从来不敢看云深。 “秦叔。”云涯抬眸看向秦篆,秦篆被她眼中的认真惊到。 “你送我和渺渺出国吧。” 什么? 正着云深的话题,怎么忽然扯到了出国,秦篆盯着云涯:“你想干什么?” 云涯叹了口气:“国内如今是云深的下,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点什么事都要偷偷摸摸的,长此以往,难保不被云深发现,国外有更自由的地,云深手再长也够不到,而且……。” “国外医疗技术发达,我想治好渺渺的先性聋哑,一生那么长,他应该多听听这个世界的声音,我想听他亲口叫我一声涯涯……。”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格外温柔。 秦篆看着云涯,内心叹息:“你真的想好了?” 云涯看了眼秦篆:“不然秦叔以为我为什么要设计白苒和云深?他现在手忙脚乱,无暇顾及我,所以如今正是我抽身的好时机,等我到了国外,高皇帝远,他能奈我若何?” 养精蓄锐,从零开始,总有一,她会归来,夺走属于自己和渺渺的一切。 想起那一,云涯体内的血在沸腾。 从她第一次见到白苒的时候,就在她眼中发现了野心,那是针对云深掩藏的很深的野心。 联想起白家如今的处境,她的想法并不难猜。 只要有人在背后推她一把,她会成为云涯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直接刺进那三人心口,拔出萝卜带出泥。 有白苒搅局,她离开的这些年,云家一定会非常热闹,希望白苒道行高一点,别那么快被K出局。 秦叔一直就在她的计划中,所以出国也是她一开始的想法,国内她不会再待下去,她力量微薄,与云深斗只能是蚍蜉撼树,果断的选择离开,但离开之前,也要给他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而且最无法拒绝的理由,她要给渺渺治疗,这一生,她竭尽所能也要治好他的先残疾。 想起什么,秦篆担忧的蹙眉:“但是云深怎么可能答应你和渺渺出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云涯眸光流转着冰冷而嘲弄的光泽:“是吗?我有办法让他放手。” ------题外话------ 有追文滴木有,举起手让我看到(∩_∩)嘎嘎 ', 042 真心假意 颜玉真一般会早半个时来到办公室,能做到如今这个地位,她靠的可是实力,虽然有不少人在背后骂她狐狸精,和总裁有一腿,她只会一笑置之,都是嫉妒她。 她就喜欢看那些女人嫉妒她又不敢怎么着她的样子。 今来到办公室,几个秘书凑在一起叽叽喳喳,颜玉真冷冷一笑:“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几个秘书一脸菜色的转身,“颜姐早上好……。” “工作的时候没见你们这么用心,聊起八卦倒是挺积极,这个月奖金扣半,再被我逮到都给我滚去后勤。”颜玉真厉声呵斥。 秘书心底腹诽,面上却期期艾艾的答应保证。 阿丽是新来的实习生,性子比较活泼,她大着胆子把一份报纸递给颜玉真,“颜姐,我们刚才是在讨论总裁,总裁他……。”阿丽一副不下去的样子。 颜玉真瞪了她一眼,“总裁也是你们能讨论的吗?真是不知高地厚。”在阿丽垂下的目光中,劈手躲过她手中的报纸,本是不经意一瞟,看到大写加粗的头条,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怎么可能?”她脸色非常看,目光死死盯着头条上大写加粗的标语,以及P上去的男人和女人的合照,深深刺激着颜玉真的眼球。 紧紧的拽着报纸,手背上青筋暴露,她扭头踩着高跟鞋“蹬蹬”进了办公室,“砰”一声甩上办公室的门,震得人耳膜鼓痛。 内线电话响了起来,颜玉真拿起来接通。 “颜秘书,现在来一趟总裁办公室。”是总裁特助梁禹的声音。 总裁办公室只有梁禹才能随意进出,她一个秘书也只能得到允许才能进去,放下电话,颜玉真把报纸撕的粉碎扔垃圾桶里,拿出镜子飞快的补了个妆,对着镜子露齿一笑,起身离开。 颜玉真敲了敲门,很快门内传来梁禹的声音:“进来。” 颜玉真推门进去的时候,一股酒气扑鼻而来,令她下意识皱了皱眉。 云深躺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面前的茶几上倒着好几个酒瓶,梁禹蹲在他身边,正想要架起云深,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把办公室收拾收拾。” 话落便架着云深走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云深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脑袋垂落,恍然间,颜玉真看到他那俊美的面容上一闪而逝的苦闷,一颗心忽然就沦陷了。 一边收拾着酒瓶,她一边看向休息室方向。 和总裁共事这么多年,总裁给她的印象一直就是冷静而克制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喝酒,还喝的烂醉如泥,是不是因为白苒? 想起报纸上的头条,她想杀人的冲动都有了,一个姜锦瑟还不算,这回又来了个白苒,她可是白家大姐,还是个女强人,可比姜锦瑟一个二流女星难对付多了。 不过那又怎样,她有比这些女人更大的优势,颜玉真挺了挺衬衣下傲然的胸,神情有几分得意的瞟向休息室方向。 很快梁禹走了出来,看了眼颜玉真:“你去照顾总裁吧,这里我来收拾。” 颜玉真指了指自己,没想到好运这么快就降临了,不由得感激的瞟了眼梁禹,梁禹已经移开视线,开始收拾起桌子上的酒瓶。 颜玉真也不矫情,道了声谢谢便踩着高跟鞋走向休息室。 梁禹漫不经心的瞟了眼颜玉真自得的背影,嘲讽的勾了勾唇。 果不其然,很快里边就传出女人夸张的尖叫声,以及男人阴冷入骨的怒吼:“滚……。” 颜玉真狼狈的跑了出来,妆容微乱,眼眶通红,看起来颇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 她不想被梁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正想要低着头跑出去,一条手帕递到她面前,男人温雅的声音仿佛春风般吹走她心上的阴霾。 “擦擦吧,是我考虑不周,否则你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她愣愣的抬眸,便看到男人担忧的目光,梁禹自来是洒脱而高傲的,他什么时候表露过对别人的关心,然而不可遏止的,颜玉真被这样的梁禹打动了。 心上裂开一条缝隙,呼啦啦刮着冷风。 “谢谢。”她伸手接过,垂下眸光,脸颊染上可疑的红晕。 在颜玉真看不到的角度,梁禹唇角微勾,眸光幽深而晦暗。 —— 从云家离开,白苒在大街上逛了好几圈,不知不觉来到江州大学的门口。 她跑到男生宿舍楼下,九点五十分,他准时出现。 那是一个穿着白衬衣高瘦的青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是清秀儒雅,月光流连在他的身上,仿佛都温软了几分。 他身边跟着两个男生,可在他身边,皆沦为了陪衬。 看到那等在树下的女子,男子眸光微亮,快走几步,眸底的惊喜跃然而上。 “你怎么来了?” 白苒走过去抱住他:“想你了。” 两个男生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朝他打了个招呼,走进了宿舍楼。 男子抱着她的腰,唇边笑意清涟:“我在想我早上许的愿是不是实现了,想要见到你,你就出现了。” 两人在附近的宾馆待了一夜,白苒醒来时,身边微凉,卫生间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她笑了笑,伸了个懒腰。 拿过手机,上边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全都是一个人打来的。 白苒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男人拉开门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窗外的晨阳洒落在他身上,整个人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那张白皙秀气的面容显得有几分通透模糊。 “苒苒,怎么了?” 白苒从床上跳下来,亲了一下他的脸,“我要走了。” 男人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抿了抿唇,黯然的垂下眸光。 ------题外话------ 梁特助是好的还是坏的呢?最后出现的男人是谁呢?这些都是重要角色,对后文有很大的推动作用,亲们不要嫌弃配角的戏份 ', 043 给我掌嘴 云深醒来时,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宿醉的后果,就是脑海里像是有一只蜜蜂“嗡嗡嗡”不停的飞来飞去,揪扯着他的神经。 梁禹端着一杯清茶放在床头柜上,旁边附着一片解酒药:“云总,吃了药就好了。” 云深淡淡的“嗯”了一声,从梁禹手中接过药和水,“咕咚”一口咽了下去。 把水杯递给梁禹,云深问道:“公司有什么事?” 梁禹恭敬回道:“一切安好。” 云深掀开被子下床,脚刚踩在地上整个人就晃了晃,梁禹扶住他,担忧的道:“云总,您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公司没什么紧急事情,推后也是可以的。” 云深摆摆手:“你现在帮我去办另一件事。” —— 本以为柳暗花明,谁知竟是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姜锦瑟气的一晚上没睡,早上顶着熊猫眼出现在餐桌上,云姝脸色也不好看,看来她昨夜也没休息好。 “你把心给我放到肚子里去,白苒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她做我的儿媳妇。”云姝语气坚定的道。 那种风评的女人,竟然敢肖想她的深儿,简直是罪无可恕。 更何况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算计深儿,更是触犯了她的底线。 姜锦瑟压下心底的喜悦,面上瑟瑟可怜:“她是白家大姐,而且我听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我怕……。” 云姝瞪了她一眼:“你怕什么?那些男人中绝对不包括深儿,别在这儿胡思乱想,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姜锦瑟吃了这记定心丸,整个人松了口气,有云姝的保证,白苒就是再厉害,也休想踏进云家的大门。 餐桌下,她一手落在腹上,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得意。 等她生下孩子,任何人都休想再威胁到她的地位。 这两为了这场宴会,姜锦瑟无暇顾及纪云涯和纪云渺,这才发现早餐的餐桌上少了两人,不由得问道:“云涯和云渺呢,还没起床吗?” 云姝似乎这才想起来两人,看向站在身后的云妈,云妈笑着回道:“江老师一早就来了,是要带云涯姐去参加什么夏令营的活动,云渺少爷也跟去了,是晚上回来。” 云姝下意识蹙了蹙眉,“整往外边跑,成何体统?” 姜锦瑟内心窃喜,面上温婉笑道:“毕竟还是孩子,云阿姨对她们别太严苛了,参加夏令营也好,多长点见识,只是这个江老师,是可信任的人吗?” 云姝眉头蹙的更深。 云妈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云姝放下筷子,“把纪蝶叫过来。” 很快纪蝶被带过来,她对云姝抱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态,这个女人给人的印象很好,可她在纪家颐指气使,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这一点又让纪蝶格外膈应。 “夫人。”纪蝶淡淡的喊了一声,态度不上恭敬,可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云姝眯了眯眼,轻轻笑道:“给我掌嘴。” 纪蝶愣了愣,下一瞬云妈朝着她的脸就是左右开弓,下手毫不留情,瞬间纪蝶的脸就肿了起来,她尖叫了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夫人,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纪蝶捂着脸委屈的道,因为脸颊迅速红肿,她话有些含糊不清,目光死死的盯着云姝。 云姝优雅的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动作实在称得上是赏心悦目,然而落在纪蝶眼中,却是那般可怕,她忽然想起云涯曾过的那句话。 永远不要用最大的善意去揣测一个人,丑恶比良善更能让人安心。 现在她终于理解云涯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为什么打你,你自己不清楚吗?”云姝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一眼,却瞬间令纪蝶如置冰窖。 “纪蝶愚笨,请夫人明示。” 看纪蝶狼狈的模样,姜锦瑟唇角微勾,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她似乎理解了云姝这样做的动机,这个女人,比想象的还要狠毒呢。 “因为你姓纪啊,我讨厌姓纪的人,除非你改姓,否则以后我见你一次就想打你,怎么办呢?”云姝用最温柔的声色,着最恶毒的话,却偏偏不会令人心生反感,反而觉得纪蝶姓纪是个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这样的理由……让纪蝶心惊的同时忽然涌出一股悲痛。 她针对的无非是纪家人,那么姐和少爷……纪蝶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失去了母亲和外公庇佑的两个孩子,以后在这个所谓的奶奶手中,哪还有好日子过。 “这确实是纪蝶的错,但姓氏乃是纪老先生所赐,当年他怜惜我是孤儿,将我带回纪家,陪伴姐,赐我姓名,给我稳定的生活,句不当的话,我虽是仆人,可在内心早已将纪家当成了自己的家,纪老先生于我就是再生父母,所以,纪蝶宁愿挨打,也绝不会更改名姓,让夫人失望了。” 言外之意,这里是纪家,哪容你一个外人兴风作浪,识相点就赶紧滚。 纪蝶背脊挺的笔直,身姿虽纤弱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坚毅柔美。 云姝眯了眯眼,冷芒乍现,却又很快被一层轻柔的笑意弥漫,令她看起来格外的优雅动人。 “真是个有良心的孩子,纪老先生在有灵,一定会非常欣慰的,可惜了,纪家已经成为过往,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云家。” 她啧啧摇头,目光悲悯的看向纪蝶:“过刚易折,我欣赏你的倔强,可在我这里,不听话的下人,是没有存在的价值的。” ------题外话------ 纪蝶死还是不死呢(∩_∩)嘎嘎 ', 044 成何体统 云涯黑时才回到家,刚到家里就感觉气氛不对,云姝正坐在客厅里优雅喝茶,姜锦瑟坐在她对面悠闲的磕着瓜子。 看到云涯,姜锦瑟笑了笑:“呦,这不是我们家的公主回来了嘛,快过来让阿姨看看,今都干什么了?” 云涯牵着云渺走过去,礼貌的喊了声奶奶,然后看向姜锦瑟,“姜阿姨。” 云姝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往外边跑,成何体统?” 云涯抿了抿唇,“江老师带我参加一个夏令营的活动,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晚归。” “记得你是一个女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需要我时时刻刻提醒你。”云姝声音透着一股严厉。 云涯垂着脑袋,有股逆来顺受般的温顺:“是,奶奶。” 看她这副没脾气的样子,云姝心底不由得有点烦闷,摆摆手,示意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云涯拉着云渺朝楼上走去,这时云姝的声音再次从背后响起:“纪蝶那个丫头不听话,奶奶帮你教训了几句,这种人留在你身边服侍,奶奶怎么能放心,所以奶奶做主把她给送走了,到底是服侍过你们兄妹俩的老人,奶奶是不会亏待她的。” 云涯全身血液逆流,有那么一刻,她多想冲上去质问,然而她没有,甚至连背影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声音平静无波:“一切全凭奶奶做主。” 看到云涯的乖顺,云姝满意的点点头。 回到房间关上门,云涯松开云渺的手,飞快的跑到床边,从床底抠出来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放着一个崭新的手机。 插卡开机,云涯手指颤抖的拨出一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没让云涯等多久,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我是秦篆,请问您是?” “秦叔,是我。”云涯声音有掩饰不住的急迫。 对方愣了愣:“云涯?怎么是你?” “秦叔,你帮我找找蝶姨,我怕她出事,一定要快……。” 挂了电话,云涯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顺着床沿缓缓滑坐在地上,环抱着膝盖。 深深的无力感将她包围。 蝶姨出事,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质问一声都做不到,为什么要留蝶姨一个人在家,她早该猜到的,云姝怎会放过这样一个立下马威的机会。 在这个家里,渺渺和蝶姨是她最后的一点温暖,如果蝶姨也离开了她,云涯不敢再想下去…… 前世那些颠沛流离的岁月里,是蝶姨放弃所有照顾她和渺渺,却最终死于非命。 这一生,人生轨迹因她的重生而改变,她曾发誓要给她安稳的生活,这也是蝶姨的愿望,难道愿望还没有来得及实现,蝶姨就要离她而去了吗? 不会的…… 身边阴影落下,一只手落在她的肩上,带着安抚的力量轻轻拍打着。 云涯抬眸,钟灵毓秀的男孩牵唇轻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弯弯若月牙儿,如溪水般清澈而干净。 无声的张了张唇,他,涯涯不开心了吗? 云涯忽然抱住他,紧紧的抱住,像是拥抱住了整个世界那般郑重而痛心。 “我只有你了,渺渺……。” —— 第二一早,云涯和云渺按时出现在餐桌上,云涯看起来和平常并无二致,云姝也没有发现,她心底熊熊燃烧的仇恨,在低眉敛目间,深深的镌刻进她的骨血之中。 早饭吃的格外安静,即使挑剔如云姝也没能在云涯身上挑出毛病来,即使不待见,她也不得不承认,纪澜衣把这个女儿教的很好,优雅知礼,高贵大方,是最标准的名媛闺秀。 这样优秀的女孩她是很欣赏的,可惜了,谁让她骨子里流着那个女人的血,就注定了两人之间,不可能和平相处。 用过早饭,云姝带着姜锦瑟去了医院。 云涯领着云渺回了房间,握着手机焦灼的等待。 秦叔依旧没有消息传来,蝶姨究竟怎样了? 没有等来秦叔的电话,反倒等来了另一个人。 “云涯姐,楼下有您的电话。” 对方没有明,看来并不想让别人知晓她的身份。 “喂,您好,我是云涯。” “云涯,我是庄姨……。”听筒里传来女子温柔的声线。 云涯眸光轻眯,一丝幽光如流星般飞快划过。 还没等她先找上去,对方倒是先找上门来了,这样也好,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从医院里出来,姜锦瑟脸色有些发白。 握着单子,手背上青筋暴露。 看了眼走在身边的云姝,那眉间压抑的暗沉,犹如山雨欲来,令姜锦瑟心脏不可遏止的发颤。 为什么会这样?她急的都快哭了。 云姝看她瑟瑟缩缩的样子,冷声道:“回去再。” “砰”一声甩上车门。 姜锦瑟心颤了颤,正要走过去拉开车门,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姜锦瑟调整了一下呼吸,接通。 “姐,你在哪儿呢?我好想你,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姑娘甜美可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 045 龙潭虎穴 刚走进客厅,云姝回身“啪”一巴掌甩在姜锦瑟脸上。 “你竟然敢骗我?” 姜锦瑟捂着脸,委屈的声啜泣:“云阿姨,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定是个误会啊。” “误会?”云姝把单子扔她脸上,“这上边写的清清楚楚,你根本没怀孕,你竟敢拿这个来骗我,姜锦瑟,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云姝脸色冰冷如霜,想到竟然被这个女人给耍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姜锦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云阿姨,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怎么敢骗您,我上次去医院医生亲口告诉我我已经怀孕了两个多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检查竟然就没怀孕了,云阿姨,我怎么敢拿这个骗您,否则我也不敢跟您一起去医院做检查啊。” 云姝脸色缓和了些,皱眉看向姜锦瑟:“看在这几年的情分上,我给你半时间,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姜锦瑟忙不迭点头,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云涯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嘲讽的勾了勾唇,真是一出好戏。 原来是假怀孕,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只是这其中好像另有隐情。 就像姜锦瑟的那样,如果她是假怀孕,今就不会跟云姝一起去医院做检查,否则她是在拆自己的台,姜锦瑟明显不是那么笨的人,这其中,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 姜锦瑟首先去了第一次检查出她怀孕的医院,刚巧那个医生今坐诊,趁着那个医生上卫生间的功夫,姜锦瑟将人堵在了卫生间门口。 “李医生,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要你身败名裂,在这一行永远混不下去。”姜锦瑟把自己的化验单子扔李医生身上。 李医生对姜锦瑟印象深刻,毕竟她算是个不大不的明星,长的还很漂亮,拿起单子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姜姐,我一直在找您。” 姜锦瑟柳眉倒竖:“你还有脸找我?庸医,你快害死我了知道吗?” “当初拿错了化验单,诊断错了姜姐的病情,我对此深感抱歉。” 原来是拿错了化验单,所以她是真的没怀孕,知道真相的姜锦瑟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狰狞的瞪着李医生:“你差点害死我,一句抱歉就想了事?这世上哪儿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医生怎么配给人看病,我现在就去投诉你,让你在这行永远混不下去。” 李医生终于开始慌了:“姜姐,千万不可……。” 姜锦瑟冷冷一笑:“想要我饶过你,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听不听话了……。” —— “……事情就是这样,云阿姨,都是那庸医的错,我本人也是毫不知情的啊……。”姜锦瑟苦苦哀求道。 云姝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大乌龙,无奈的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也懒得追究,既然没怀孕,你也没借口再待在家里,收拾一下下午就搬走吧。” 姜锦瑟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活活吞下,温顺的点头:“这段时间,让您费心了,都是锦瑟不懂事……。” 云姝多看了她一眼:“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今这件事我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以后怎样,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姜锦瑟垂下脑袋:“我知道了。” 看来云姝还是向着自己多一点的,没有怀孕又怎样,她总会重新赢得他的心。 —— 云涯在下午时接到秦叔的电话,蝶姨找到了。 原来她被送到一个娱乐会所,成为那里最卑贱的女人中的一员,秦叔再晚去一步,蝶姨的清白就彻底毁了。 云涯紧咬着下唇,克制心底的恨意。 这样对待一个女人,残忍的令人发指。 云姝杀鸡儆猴,蝶姨何其无辜。 “蝶姨现在怎么样了?” “刚开始情绪有些激烈,现在已经睡下了,云涯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 “秦叔麻烦你再多照顾她一些时间,纪家她暂时不要回来,这个龙潭虎穴,我一人足矣。” 她听到秦叔无奈的叹息声:“云涯,你知道秦叔有多心疼你吗?” 云涯眼也未眨,“秦叔如果真的心疼我,就再帮我一个忙吧。” —— 白苒黑时才回到家,客厅里白伦正襟危坐,妻子顾春容陪坐一旁,见到白苒现身,立刻热情的迎上去:“苒苒,你可算是回来了。” “大嫂。”白苒淡淡的喊了一声。 白伦冷哼了一声:“还知道回来?” 白苒懒得跟他吵,抬步朝楼上走去。 顾春容瞪了眼白伦,又笑着对白苒道:“苒苒换身衣服下来吃饭,大嫂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知道了。” 餐桌上,顾春容夹了一筷子白嫩的鱼肉放到白苒碗中:“我让家里的保姆跑了半个城市去买的最新鲜的草鱼,苒苒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那香味一阵阵往鼻子里蹿,白苒忽然觉得反胃,脸色一白,捂着嘴起身往卫生间里跑。 顾春容吓得丢了筷子:“苒苒你怎么了?” ', 046 如你所愿 白苒从包里翻出试孕纸,手指颤抖着撕开包装。 门外顾春容还在焦急的拍着门。 五分钟后。 白苒呆坐在马桶上,看着试孕纸上两道红彤彤的杠子,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前段时间她感觉身体不舒服,偷偷摸摸去医院做了检查,以防万一,她用的朋友的身份,但化验结果却是没什么大问题,她心底松了口气,但另一面,她又觉得不对劲,鬼使神差的跑到药店买了试孕纸,一直藏在包里。 检查的结果没怀孕,但才刚过去一个星期,而且她平时保护措施做的很好,按理来根本不可能怀孕。 试孕纸也有错的,白苒决定到医院再做一个检查,现在下定论还早。 虽然她这样安慰自己,其实内心深处已经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 卫生间的门忽然从里边打开,顾春容看到白苒脸色苍白的走出来,有种柔弱的美感,她愣了愣,快步走过去扶住她。 “苒苒,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大嫂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白苒下意识哆嗦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回道:“我没事,只是这两胃不太舒服,已经吃过药了,大嫂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你还这么年轻,可千万不能落下胃病。”顾春容温柔的声音十分容易让人亲近。 白苒低垂的眸底划过一抹嘲讽。 这个大嫂表面功夫总是做的这么衣无缝,但她眸底总是时而飞快划过的精明算计瞒不过她的眼。 “既然身体不舒服就要早去医院检查,否则年纪轻轻落下病根,到最后受罪的还是你。”白伦声音严厉的道。 白苒心口憋闷的差点要喘息不过来,指甲下意识抠进掌心里去,垂着睫毛安静道:“大哥,我没事。” 白伦借机转移话题:“报纸我看了,你做的不错,苒苒,如果你能成功嫁给云深,就是救了我们白氏一族。” 白苒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白伦严肃而无情的面庞,顾春容期待又算计的目光,心中忽而生出一股悲凉。 低垂的目光落在腹上,眸底敛着深沉而冰冷的光泽,犹如流星,一闪而逝。 再抬眸,她依旧是那个妩媚而性感的白大姐,风流潇洒,生艳骨。 “大哥,如你所愿。” —— 下午四点的咖啡厅。 慵懒的阳光穿透落地玻璃窗投注而来,洒下金色的辉芒,令人恍然如醉。 角落的位置,庄曦月看了眼身边正襟危坐的男孩,无奈的摇摇头,第N+1次交代道:“待会儿你一定要让着云涯,再敢欺负她,以后我再也不带你出门,听到了没有?”庄曦月语气颇为严厉。 往事历历在目,这子就是个混蛋,不提醒他待会儿肯定得欺负云涯。 男孩一身黑色西装,脖子里系着领结,头发梳的油光埕亮,白皙精致的面庞唇红齿白,只是脸色颇为冷淡,眉头微蹙,神色显得极为不耐烦。 “你够了吗?” 庄曦月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妈。” “呵……。”晏颂冷呵一声:“我只是想,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喝。”着把面前桌子上的果汁推到庄曦月面前。 庄曦月:……这王八蛋。 两时前。 庄曦月刚挂了电话,一转身见晏颂就站在身后,吓了她一大跳。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 “你需要练练胆。”丢下这句话晏颂抱着玩具就走了。 想起和云涯的约定,庄曦月懒得跟他计较,上楼去找晏舸:“舸儿,妈妈带你去见云涯姐姐好不好?” 晏舸开心的手舞足蹈:“好啊好啊,舸儿最喜欢云涯姐姐啦。” 晏颂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给晏舸换好衣服,晏舸忽然内急,蹬着短腿跑进了卫生间,庄曦月回房间换衣服。 晏颂眼珠子一转,闪进了卫生间。 正准备走的时候,晏舸忽然哇哇大哭起来,什么都不愿去了,把庄曦月给急的,还以为这孩子哪里不舒服,哪知道他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这样子还怎么出门? 这时候焕然一新的晏颂倚着门框,不情不愿的道:“正好闲着无聊,我跟你出门吧。” 庄曦月心想,反正舸儿睡了,不如就带晏颂去吧,他总不至于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的欺负云涯吧。 就这样,晏颂跟着庄曦月赴宴了。 睡梦中的晏舸砸吧着嘴巴,可爱的吐着泡泡:“哥哥……我的变形金刚……。” —— 四点整,云涯如期而至。 姑娘穿着黄色恤,深蓝色牛仔背带裤,扎着丸子头,纤瘦的身板已初现少女风姿,走在春夏的阳光里,肌肤白的近乎透明,姿态优雅高贵彷如从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周遭一切皆沦为她的陪衬。 眸如点漆,笑意温柔,姿态大方,矜贵非凡。 很难想象一个才五岁的姑娘会有这样的气质,仿佛生长在骨血中一般与生俱来,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似乎充满着圣洁而不可玷污的高贵。 有那么一刻,晏颂看呆了眼。 此后经年,他无数次回忆起这副画面,虽然他死不承认,可他确实在七岁的时候,就对五岁的云涯动了心。 可惜那时不懂风月,那点无法言喻的心动被他解读成羞于见人的隐秘心事,沉淀、发酵、封存,用时光作筏,岁月为舟,这艘名为爱情的船在他的心海越行越远。 他的心湖,荡漾啊又荡漾。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有一,他会爱她如斯,超越了尊严与生命,镌刻进骨血与人生的每一个缝隙。 他的墓志铭上,刻着一句话。 爱你,用尽我全部的生命。 ------题外话------ 啦啦啦啦,晏哥哥宠妻如命的名头不是白来的,时候就是个心机By,长大了不得了啊。 青梅竹马的爱情,多美好啊,哈哈哈哈(∩_∩) 鉴于玥以前的文男主争议较大,总是男一讨嫌男二得人心的情况,玥此文绝对坚定男主地位一百年不动摇,再优秀的男配都撼动不了分毫,晏哥哥性格绝对讨喜,大家多多支持啊,喜欢晏哥哥就留言啊,否则晏哥哥不带你们出来玩儿。 当然各种男配也是少不了的,但谁都无法撼动我晏哥哥大男主地位,玥在这儿下注 ', 047 青梅竹马 “庄姨。”云涯在对面坐了下来,礼貌的颔首微笑。 庄曦月看着面前精致漂亮的女孩,通身高贵优雅的气息令人心折,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就不是她的女儿呢? 庄曦月再次在内心惋惜。 不过—— 做不成女儿可以拐来做儿媳嘛,舸儿那么喜欢她,两人年龄相差三个月,一切都不是问题。 至于晏颂,则自动被她摒弃掉,这子注孤生的材料,时候就那么欺负云涯,长大了还得了? 晏颂:……这是我亲妈吗? 心底打着算盘,看云涯的目光更显亲切,温柔的开口:“云涯,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云涯摇摇头,指指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是司机叔叔送我来的。” 庄曦月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别克,暗自点了点头,云涯一个人出门她实在不放心,本想派人去接她,云涯却直接拒绝了,庄曦月也不想引起云家人的关注,便作罢了。 “云涯,你喜欢喝什么?随便点,阿姨请客。”庄曦月把单子推到云涯面前,瞬间想起云涯才五岁,识得几个字?她也是昏头了,不知为何,面对云涯的时候,总是容易忽略她的年纪。 谁知云涯却拿着单子认真看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垂落,像蝴蝶的翅膀,每轻轻震动一下,晏颂的心脏就多跳动一分。 云涯指着卡布奇诺:“就它吧。” 庄曦月眼底的震惊一闪而逝,盯着云涯的眼睛:“云涯,这上边的字你都认全了?” 云涯甜甜的笑道:“是啊,江老师还夸我聪明呢,学什么一学就会。”眉眼真纯澈,仿似每一个五岁的姑娘一般。 外界都传纪家公主是神童,现在看来所言非虚,云涯确实是少见的聪明灵透。 晏颂从始至终坐在庄曦月身边,目光时而望向窗外,时而看向云涯,倒是少见的乖巧。 云涯自动忽略晏颂,看向庄曦月:“不知庄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庄曦月看着姑娘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忽然道:“云涯,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 云涯愣了愣。 她知道庄姨很喜欢她,却没想到她竟然打着这样的注意,想要认她做干女儿。 庄曦月握着云涯略显冰凉的手,眉目温柔:“云涯,阿姨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们晏家的公主。” 从云姝的宴会上归来后,这个想法就一直在她心中发酵。 本想订个娃娃亲,可其中变故太多,她又怕云家那两母子在中间作妖,而且舸儿年纪还,她并不想用娃娃亲束缚他,从青梅竹马开始,感情水到渠成。 想到未来,庄曦月一颗心激动的不能自抑。 晏颂蹙了蹙眉,他要多一个妹妹吗? 如果是纪云涯这样的,他勉强接受吧,最起码比晏舸那笨蛋好多了。 看云涯犹豫的样子,晏颂忽然心生不满,怎么?做他晏颂的妹妹还需要考虑吗?这臭丫头,真是不知高地厚。 云涯确实在犹豫,她知道几年后晏家在江州将会是怎样的存在,做晏家的干女儿会给她带来更多好处,最起码云深和云姝要动她就得掂量掂量了,于私心来,她根本不会拒绝。 但看着庄曦月慈爱又满是期待的目光,忽然生出一种罪恶感,她从始至终,只是在利用她,利用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喜爱而达到目的。 但那又怎样,云涯在心底对自己,回报是双向的,她会做一个乖巧优秀的女儿回报她,就像当初纪澜衣那样,她的存在,早已超越了一个女儿的定义,更像是一种明码标价的商品,女儿越优秀,母亲面上越有光,那是多少金钱也无法换来的荣耀。 这样告诉自己,云涯轻轻道:“我愿意。” 庄曦月喜不自胜,紧紧的抓着云涯的手:“好,乖孩子,以后你就是我庄曦月的女儿,谁都不能再欺负你,找个好日子我们公告下,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多么漂亮乖巧的女儿。” 那手掌心是如此温暖,云涯心中一动,垂下睫毛。 咖啡端了上来,庄曦月要给云涯加糖,“孩子喝咖啡不好,太苦,加糖味道就好多了。” 云涯任凭庄曦月在咖啡中加了两大勺的糖,“不过庄姨就允许你喝这一次,咖啡含可卡因,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糖吃多了容易长蛀牙。” 庄曦月去了卫生间,临走前交代两人不能乱跑,一下子就只剩下云涯和晏颂。 晏颂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斜眼看着云涯:“你现在心底肯定很得意吧,抢了我的爸爸妈妈,要做我的妹妹,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一副嫌弃的样子。 云涯轻轻搅动着咖啡,看着搅出来的一轮轮漩涡,轻笑道:“晏哥哥害怕了吗?可是怎么办,我已经答应庄姨了,即使再不喜欢我,你也要忍耐我一辈子了。” 无可避免的,这辈子又要和他有交集,可是晏哥哥,希望你管好自己的心,不要再爱上我。 否则,你会再次遍体鳞伤。 不、这次将会是、万劫不复。 ------题外话------ 为什么云涯再次爱上她会万劫不复呢? 庄曦月真是国民好婆婆,坑了儿子啊,晏颂要知道她打的九九,绝对要暴走呀,以后就好玩儿了,哈哈 ', 048 守护信仰 “谁我害怕了?纪云涯我们走着瞧,哼……。”晏颂给了云涯一个白眼,臭丫头,狠话谁都会,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你。 云涯弯唇轻笑,笑容像太阳一样明媚而温柔,“是呀,我们走着瞧。” “你们俩在什么呢,晏颂,你是不是又欺负妹妹了?”庄曦月走过来道。 晏颂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双手抱胸,扭头看向窗外。 偏心偏到南极去的妈妈,他懒得解释。 “不是呢庄姨,晏哥哥以后要做个好哥哥,保护我和舸儿弟弟呢。”云涯扭头看向晏颂,笑的纯真而甜美:“晏哥哥,你是不是呢?” 庄曦月没想到儿子还有这觉悟呢,也期待的看向晏颂。 晏颂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趁庄曦月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瞪了眼云涯,云涯却只是微笑,丝毫不为对方的威胁所动,那云淡风清的模样,让晏颂微愣。 他是第一次察觉到,纪云涯是个很特别的女孩,伴随着这种强烈的好奇心,越了解,越深陷,到最终,无可自拔,固自沉沦。 看晏颂沉默的样子,庄曦月知道儿子这是不好意思了,也难得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不由得摸了摸他的头顶,温柔的道:“云涯是妹妹,以后你要像个男子汉一样的保护她,不能欺负她,更不能让她受委屈,要有个哥哥的样子,知道吗?” 晏颂抿了抿唇,不怎么情愿的点了点头,心道,她哥哥是个聋子哑巴,他才不要做她哥哥呢。 云涯与庄曦月分别后,坐在回家的车上,常叔看了眼后视镜,忽然开口问道:“蝶她、出什么事了吗?我最近都没见到她。” 纪蝶出事的那,他恰巧有事外出,云姝又下了严令封口,是以常泓并不知道纪蝶的事情。 云涯抬眸,与对方忽而错开的目光不期而遇,想到什么,她忽然勾唇笑了。 蝶姨温婉善良,秀外慧中,常叔与她朝夕相处,喜欢上她也是意料之中的。 常叔高大魁梧,沉稳忠厚,还有功夫在身,让女人很有安全感,蝶姨和他在一起,应该会幸福的吧。 “蝶姨以后不会再回纪家。”云涯淡淡开口。 常泓呼吸猛然滞了一下,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下一刻,车子稳稳停在路边。 云涯脸色未变,看着常泓明显疑惑又震惊的目光,双眼透着了然:“常叔,这里已经不再是我的家,过不了多久,我和渺渺也会离开,你是选择和我们离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这是你的自由。” 常泓这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怎会不明白云涯的意思,叹了口气:“早在老先生带我回纪家的那起,我常泓就生是纪家的人,死是纪家的鬼,姐走到哪里,我常泓就跟到哪里,誓死保护您的安全。” 云涯静静的看了他几秒,漆黑而幽沉的目光令见惯了风雨的常泓也有些微惊,有一种仿佛被对方看透了的无所遁形的感觉。 “常叔,我能信任你吗?” 女孩轻飘飘的语气仿佛一口大钟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他无法置信,一个五岁的女孩会拥有这样一双复杂的眼睛,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那种深沉的悲凉,有一种生命无法承受的沉重。 很久以前,他失去了他的信仰,从此以后,他的人生像一潭死水。 而此刻,他全部的信仰,就是守护这个女孩。 用尽他全部的生命,浇灌一朵花,守护她的成长,等待花开那,会是怎样的惊艳风景。 “姐,我常泓命不值钱,但我拼了命也会保护您的安全,不仅是为了老先生的嘱托,更因为您值得。” —— 进入盘山公路的最后一个路口,云涯在路边停着的一辆轿车内接到了云渺。 她不会让渺渺一个人待在家里,几乎她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云涯拉着云渺走进客厅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云姝望了过来,那眸底一瞬间闪过的幽凉,令云涯瞬间仿佛如置冰窖。 “去哪儿了?”声音温柔到让人脊背发寒。 云渺似乎非常害怕云姝,悄悄握紧了云涯的手,云涯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稍安勿躁。 “渺渺经常玩的拼图坏了,我带他去玩具店换了一套。”着把手中提着的袋子示意给云姝看。 一个孩子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她能摸清玩具店的门朝哪儿开吗?云姝知道这个孙女聪明的有些妖孽,这一刻也懒得追究这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以后出门让云莎跟着你们,否则你们两个孩子,我怎么能放心?” 云涯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嘲讽,放心是假,监视是真。 嘴上却温顺的应道:“好啊,就是要麻烦云莎奶奶了。” 云莎也就是云妈笑着道:“不麻烦,姐和少爷的安全为重。” 这时姜锦瑟从楼上走下来,身边跟着提着行李箱的苏叶,看到云涯,眸底的厌恶一闪而逝。 云涯勾了勾唇,轻慢的望了过去。 来的时候耀武扬威,这才过了多久,就要灰溜溜的离去,前世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么精彩,但这一世,绝对要比前世更加精彩。 ', 049 仁至义尽 姜锦瑟走到云姝面前,垂下脑袋低声道:“云阿姨,我走了,希望您能好好保重身体,我有时间就来看您。” 云姝容色淡淡的点了点头:“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姜锦瑟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把不甘和苦涩悉数吞进肚子里,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背脊挺得笔直,极快的消失在门口。 云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在云沙的搀扶下,起身往楼上走去,好似忘记了云涯和云渺的存在。 云涯看着云姝那曼妙的背影,薄唇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薄凉而嘲讽。 晚上云深回来,得知姜锦瑟没有怀孕并且已经离开的时候,愣了愣,遂即若无其事的进了书房。 若薄情,谁都比不上云深,只不过那是因为让他痴情的人还没出现罢了。 —— “深儿,在忙吗?”云姝温柔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云深合上手中的文件,淡淡道:“进来吧。” 下一刻,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云姝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夜已经深了,你该休息了,工作留到明再做,否则累垮了身体,妈可是要伤心的。”话落把牛奶放到云深面前。 “你从的习惯,睡前不喝一杯牛奶是睡不着的。” 云深看着面前那杯牛奶,还冒着奶香气。 他记得时候,家里条件很差,经常连饭都吃不起,但他却很爱喝牛奶,母亲为了让他能喝上牛奶,就每早上步行十公里去镇上的一家养牛场做苦工,给他换来一杯新鲜的牛奶,长时间劳作,母亲的脊椎出现了毛病,一到下雨就疼的厉害。 他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云姝目光温柔而慈爱的望着他,“深儿,你该找个知心的人了,有女人照顾你,妈妈也能放心。” 云深眸光微敛,淡淡道:“这件事以后再。” “深儿。”云姝无奈道:“你难道还在想着纪澜衣?那个女人和你,是不可能有未来的。” 云深忽然抬眸,那样冰冷而深沉的眼神,令云姝微怔。 “这不是正随了您的意?纪家已家破人亡,产业也落到我的手中,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姝心尖像是猛然被针扎了一下,“深儿,你还是在怪我。” 看着云姝忽然变得苍白的脸色,无奈的叹了口气,“妈,我不是在怪你。”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公司现阶段还不稳定,我现在并不想谈感情的事情。” 云姝脸色缓和了一些:“这个家需要一个女主人,既然你忙,妈妈帮你掌眼,一定挑出来一个让你满意的妻子。” 云深内心有些烦躁,淡淡道:“您看着办吧。” 云姝满意的笑了。 “云涯和云渺,你打算怎么办?”云姝忽然问道:“毕竟如果新人进门,这两个孩子,将是一个尴尬的存在,虽然我们家还是养得起两个孩子,但不能让新人觉得委屈。” 她要给云深娶的妻子,能在他的事业上给予助力,更能在生活上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家世容貌品行一样都不能落,如此一来,云涯和云渺就是首要解决的问题。 “您觉得呢?”云深反问道。 云姝直视着云深的眼睛,瞬间让云深颇感压力:“深儿,你老实告诉我,这两个孩子,你究竟倾注了多少感情?” 云深冷呵了一声:“妈,你是在讽刺我吗?他们两个是怎么来的,你比我更清楚。” 云姝勾唇轻笑:“是啊,兄妹**生出来的孩子,真是肮脏的让人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呢。” 云深双拳紧紧的握成拳头,骨血里冲撞的一种耻辱感被他深深压抑下去。 那两个字眼,几乎已经成为了他人生里的阴影,那两个孩子的存在,更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的荒唐事,是愧疚、心虚、还是厌恶…… 以至从两个孩子出生至今他从未抱过一次,甚至每次看到两个孩子,他就本能的反感,无法直视那样清澈的眼神…… “既然如此,就眼不见心净,把她们两个送到北方老家去吧,我让人守着她们,这一辈子,简简单单,平平安安,也算是全了你血脉的亲情。” 云深沉默了下来,最终点了点头。 云姝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时候那样,充满宠溺的味道。 “你以后会有更多孩子,这两个孩子,骨子里流着肮脏的血液,能保她们一世平安,已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仁至义尽了。” 云深靠在云姝肩头,轻轻闭上眼睛。 就这样吧,他告诉自己,母亲的对,那两个孩子本不该存活于世,能让她们平安健康的长大,他已尽到父亲的责任。 ', 050 就此作罢 “对不起晏夫人,请恕我不能答应。” 简雅明朗的咖啡厅内,云姝捧着一杯咖啡,淡淡道。 庄曦月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女人,“云夫人,你是在开玩笑吗?” 来之前她甚至已经计划着宴会该怎样举办,到时候请多少宾朋,因为在她的想象中,云家根本不会拒绝这样一个机会。 想要认云涯做干女儿,就绕不开云深和云姝,虽然心底不怎么情愿,她还是约了云姝,想要跟她好好商量一下,没想到她刚出这个请求,对方几乎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晏夫人,您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吗?”云姝云淡风轻的微笑,优雅至极。 “云涯那孩子聪明乖巧,我也是喜欢的很,但是,晏夫人您不知道,我曾经给云涯那孩子算过命,她命中带煞,克母,虽然我不愿相信,但您看,澜衣已经出事了,我不能不担心,您如果真的喜欢云涯,平常多看看她就行,但要认干女儿,我劝您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云涯她受不得您这样的厚爱。”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晏家什么地位,我有耳闻,云涯做您的干女儿,按理来,这是多么好的事情,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让云涯做庄曦月的干女儿?等她翅膀硬了回头咬自己一口? 云姝怎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切必须尽早扼杀在摇篮里,看来必须要尽快将云涯和云渺送走。 庄曦月信她才有鬼,但云姝不答应,她是云涯的亲奶奶,她要是绕过云姝,到哪里都不通。 “云夫人,很感谢您为我着想,但我不信这一套,我喜欢云涯,这就够了。” 云涯究竟是给庄曦月下了什么**药,她话都到这个份儿上,对方还不松口。 “晏夫人。”云姝无奈叹道:“我理解您对云涯的喜爱之心,但您也要多为两位少爷着想,非常感谢您对云涯的厚爱,但认亲之事还是就此作罢,希望您以后也莫要再提。” 云姝并不想得罪庄曦月,两人都是人精,话到这个份上,对方要还是不依不饶,她就真的怀疑庄曦月对云涯的用心了。 庄曦月算是看清楚了,什么带煞克母,全都是借口,话的那么漂亮,不过就是不想让云涯做她的干女儿。 “云夫人,希望您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要这么急着做决定,在拒绝之前,是不是要先问问云涯的意见?” 云姝笑容温婉而优雅:“我是云涯的监护人,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论考虑多久,结果都是一样的。” 庄曦月脸上的笑容破功,还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把愤怒深深压下,硬挤出一丝笑来:“云夫人话不要的这么绝对,我们、走着瞧。”话落不再看云姝一眼,拎起包包起身离开。 云姝笑容未变。 看来是彻底把庄曦月得罪了,但那又怎样?这种女人来一打她都不怕,让云涯借了晏家的势成长,才是最坏的情况。 —— “简直气死我了。”一回到家,庄曦月就把包扔沙发上,双手叉腰气呼呼的吼道。 晏南陌从厨房里钻出来,他穿着家居服,系着围裙,手中还掂着勺子,看起来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老婆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眸底划过一抹冷意,敢惹他晏南陌的老婆,活的不耐烦了吧。 庄曦月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在家?不是去R市开会去了吗?” 晏南陌挑了挑眉:“会议提前结束,就回来早了,今是个特殊日子,我给保姆放了假,今我下厨,给你们做顿大餐。” 晏南陌别的不,做饭那可真是大厨级别的,轻易不下厨。 庄曦月蹙了蹙眉,“什么特殊日子?” 晏南陌脸色唰的就沉了下来,“老婆,你太让我伤心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我……我……我找块豆腐撞死去。” 庄曦月在脑海里搜刮了几遍,还是没想到今是什么特殊日子,结婚纪念日?刚过完,还远着呢,她的生日?也不是,南陌的生日更加不是。 “究竟是什么特殊日子,我怎么不记得了?” 晏南陌委屈的瞪了她一眼,“十年前的今,你忘了?是我们的初夜纪念日。” 庄曦月脸“唰”的就红透了,“晏南陌你臭不要脸的……。”拽起包逃也似的往楼上跑去。 晏南陌挑了挑眉,哼笑道:“晚上再收拾你。” “哎呀不好,我的菜……。”赶紧往厨房跑去。 晏舸一遍摆弄着心爱的变形金刚,一边好奇的问道:“哥哥……什么是初夜纪念日啊……。” 晏颂收回心痛的目光,闻言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滚,别在这儿烦我。” 晏舸委屈的瘪了瘪嘴,哥哥好凶,不过看在变形金刚的面子上,就原谅他吧。 ', 051 衣冠禽兽 巫山**,极致的欢娱。 庄曦月差点死在他身下,在不知道又被他要了多少次后,终于停歇了下来。 晏南陌爱怜的吻了吻她,抱起她去浴室洗澡,庄曦月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这厮就是一衣冠禽兽,看着人模人样,一到晚上就化身为狼,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等两人并排躺在大床上,庄曦月闭上眼睛就想要睡过去,晏南陌却不放过她,把玩着她的头发:“老婆,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呢。” 庄曦月懒懒的回道:“还不是因为那个云姝……。” 晏南陌眸光忽而一沉:“云姝?” “就是云深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妈,这女人就是个老狐狸。”想到云姝庄曦月心口就气不顺。 “她怎么你了?”晏南陌语气透着一股危险。 庄曦月忽然钻到他怀中,抱着他劲瘦的腰,“老公,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女儿,你知道吗?我见到云涯第一眼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她,我无数次在想,她要是我的女儿,那该多好,所以我想认她做干女儿,可是云姝她竟然不答应,她凭什么不答应,她才养了云涯几凭什么替她做主?” 晏南陌眸光忽然黯淡下来,月儿生晏舸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再生育,到底这都怨他,他心底一直很愧疚,月儿一直都想要个女儿,这他都知道,可他无能为力,只能拼命对她好,慢慢的冲淡她心底的阴影。 云涯那孩子,他见过几次,是很聪明,但聪明过了头,失了孩子的纯真,而且那双眼睛让人看不透,出现在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上,让人不得不警惕。 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喜欢也不一定非要认作干女儿,云家人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讨厌,既然做不成女儿我就要她做我儿媳妇,反正云涯这个儿媳妇我是预定了,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晏南陌无奈道:“晏颂还那么,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庄曦月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谁是晏颂了?那子想都别想。” 晏南陌:…… —— 梁禹拿着一份资料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云深站在落地窗前,在纪氏大楼顶层俯瞰整个城市的风光。 “总裁,这是您要的所有资料。” 梁禹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看了眼云深的背影,悄然退了下去。 良久后,云深走过去拿起桌上的资料,仔细翻看起来,越看脸色越阴沉。 白氏经营不善,股价严重下跌,已经有崩盘的危险,白伦拆东墙补西墙,白氏如今已是一团乱麻,倒闭是迟早的事情,这样的情况下谁去接手都是一滩烂摊子。 白苒的动机并不难猜,不过是想要借云氏的东风拯救白氏,白苒这个女人算是有几分能耐,但算计到他头上,简直该死。 根据调查,白苒私生活混乱,与多个男人同时保持亲密关系,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被那么多男人碰过,他就恶心的想吐…… 资料被他揉成一团,手背上青筋暴露,脸色冷沉如冰。 “进来。” 梁禹推开门走了进来:“总裁。” “帮我约见盛华的叶总。” —— 今,是节目的第三次录制。 江篱来接云涯的时候,云姝看着这很是儒雅温润的男子,笑道:“我们家云涯劳老师费心了。” 江篱淡淡颔首,“云涯是我教过的最聪明认真的学生。” 云姝眸光晃了晃:“是吗?” 江篱不知这女子是什么身份,是云深的女友,可气质看起来明显成熟许多,而且把她和云深配一起,怎么想怎么别扭。 “不知您是?” 云姝优雅含笑:“我是云姝,云涯的奶奶。” 奶奶? 江篱心头的惊讶一闪而逝,遂即礼貌的颔首:“云夫人好,是我唐突了。” “江老师言重了,您是云涯的老师,俗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您多来家里做客。” 江篱想了想,道:“云涯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我想她需要……。” “江老师……。”云涯忽然开口喊道。 江篱扭头,便看到牵着云渺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的云涯,女孩一双黑亮的眼珠澄净的望来,“江老师,我们可以走了吗?” 云姝不赞同的道:“云涯,你怎么可以打断老师话,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 052 像雾像风 云涯垂下脑袋,“对不起江老师。” 江篱看着云涯如此温顺的模样,哪有在他面前的灵透俏皮,仿佛一个提线木偶般,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没……事。” 直到坐在车上,江篱看了眼后视镜,犹豫了半晌,还是问道:“你刚才是故意打断我的话,是不是?” 云涯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淡淡道:“老师你真聪明。” 江篱哭笑不得:“你就别取笑老师了,我还不知道你,打着什么算盘呢?” “老师,我可能不会在国内待多久了。”云涯忽然道。 江篱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云涯握紧了渺渺的手,眼神向往的望向蓝色的空,那眼底对自由的渴望让江篱心中微动。 “过不了多久,我会带渺渺出国。” 江篱抿了抿唇,忽然不知道该什么,失落是有的,更多的是叹息,这个女孩,她像雾又像风,永远也别想将她抓在手中。 “多久回来?” “也许很快,也许很久……。” —— 随着节目录制过半,云涯和明涵的感情也渐趋升温,明涵一个爱玩儿的大男孩,连自己的衣服都穿不好,现在也会开始认真的照顾云涯和云渺的生活,虽然期间闹出了很多笑话,可也算是节目的一大看点,节目播出之后,和荧幕上巨大的反差肯定会吸引很多粉丝。 期间云涯结识了三个好朋友,三期节目下来,沈落葵就彻底成了云涯的跟班,一口一个云涯妹妹叫的不亦乐乎,对云渺也是非常照顾。 越以安性子腼腆害羞,但在云涯面前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而且他人温柔又耐心,是个很温暖的伙伴,长大绝对是个暖男。 至于麦铮,这家伙总是端着架子,自以为是的高冷,但在沈落葵几人抱团冷落了他几次,云涯施舍给他一点温暖,就对云涯亲近起来,虽然总是冷着脸,可比之前好了不少。 整个节目的氛围温馨又暖心,以至于每次录制结束,沈落葵就抱着沈旭东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越以安也是眼泪汪汪的不想离开,麦铮则偷偷的藏了起来,不要人看到他的脆弱。 云涯喜欢这种氛围,虽然面对镜头,却是她最放松的时候。 下无不散之宴席,所以,她可以毫无留恋的离去。 然而这次离开前,袁盼宣布了一则消息。 节目的第一期已经制作完毕,将会在这周六黄金档在电视台上线,电视台将会在这周五举行媒体看片会,届时需要几名嘉宾到场助阵。 明涵有通告要赶,直接拒绝了,麦杰晖更是不用想,到最后落到了沈旭东和高鹤头上。 明涵不去,自然也没云涯什么事。 节目要播出了,云涯心头略显兴奋,她很期待云姝看到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看到云涯要走,明涵立刻追上去,“云涯,你会想我吗?”云涯在节目里和私下完全是两个人,拉着云渺头也未回,“不想。” 两人利益捆绑,叫他一声爸爸还真把自己当爸了,云涯嘲讽的想,这男人有病。 明涵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病了,得了一种名叫纪云涯的病,半不见她,他竟会觉得难受。 看云涯如此无情的模样,委屈的撇撇嘴,“亏我对你那么好,竟然这么无情。” 云涯拉着云渺上了车子,“砰”的一声合上门。 经纪人走过来,低声道:“车子已经等在外边,再晚就赶不上航班了,这次大秀是你进驻S·E品牌后的首度现身,直接影响你之后的时尚资源,一定不能耽误了。” 明涵怨念的看了眼早已跑得没了影的车尾,无奈转身:“走吧。” —— 庄曦月那里一直没消息传来,云涯想,一定是在云姝这儿卡壳了。 她本来也没把希望全压在庄曦月那里,所以并没有多失望。 秦叔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到他那里去,他开车来接她。 “现在暂时脱不开身,过一段时间吧。”云姝最近对她看的很严,想要独自出门是没可能了。 江篱工作繁忙,不会有那么多时间陪她。 “蝶姨现在怎么样了?” “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就是吵着要回来,是放心不下你们俩,刚才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如果蝶姨醒了,替我转告给她一句话。”云涯声色淡漠温凉,犹如冬季的太阳,泛着清冷的霜辉。 “我和渺渺会好好的,让她望自保重身体。” ', 053 谁比谁狠 周五这早上的餐桌上,云姝吃完早餐,优雅的擦了擦嘴,这才看向云涯。 “清明将至,老家要开始祭祖了,奶奶有事走不开,所以就麻烦你代我和你爸爸回老家一趟,给祖先们扫扫墓,磕磕头,给祖宗们赔个不是,也顺道让他们看看咱们云家出了两个多么好的孩子。” 云涯眸光微敛,不动声色的垂下。 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 这个借口也亏她的出口,自己就不会害臊吗?让两个孩子代她回老家祭祖,估计祖宗都得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可是我和渺渺……。” “不用担心,我会让云沙陪你们一起回去。”云姝直接堵了云涯的话。 云涯乖顺的垂下脑袋:“我听奶奶的。” 云姝莞尔一笑:“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 云涯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嘲讽。 她如果听话,就别想人模人样的活着。 只是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事不宜迟,你们上午就动身吧。” 云涯只来得及给秦叔发了条短信,在云沙进来之前,飞快的将手机藏到云渺的帽子里。 像样的给两人收拾了些行礼,云沙对云涯笑道:“云涯姐,我们走吧。” “不知奶奶的老家是什么地方?还是第一次去呢,不知道冷不冷?”云涯状似无意的问道。 云沙不以为这么个姑娘有那么多心眼,笑呵呵道:“夫人的老家那可是个滴水成冰的地方,到处是银装素裹,云涯姐没见过大雪,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是吗?我很喜欢下雪呢,这次终于可以实现愿望了。”姑娘真娇憨的道。 云沙看着云涯的目光有些惋惜,这么好的女孩子,可惜了…… “奶奶再见。”下落的车窗里,云涯甜笑着挥挥手。 云姝笑容慈爱而温柔:“一路平安。” 眼珠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色泽,漠然而冰冷。 当然是,再也不见。 随着车子的发动离去,云姝漠然转身,唇角勾着一抹轻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同样的转身,同样的背影,与前世多么相像的一幕。 云涯紧紧的握着云渺的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在云沙的注目下,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她很清楚,这一次离开,有可能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 如果云姝再心狠手辣一点,她和渺渺甚至会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上消失,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才是她的手段,什么血缘亲情,什么道义良善,她就是一个疯子。 她血管里不仅流着穆青瓷的血,更流着她的血,所以很多时候,她更像云姝,骨子里有着一样的偏执疯狂。 咱们就比比……看谁更狠吧。 —— 车子拐上了高速,云涯看着路牌,暗暗记下路线,然后趁云沙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将短信发了出去。 只要云涯在身边,云渺总会非常安静,没一会儿就靠着云涯睡着了,看着云渺恬静的睡容,云涯全身似乎充满了力量。 两个时后,车子在服务站停了下来,云涯摇醒云渺,拉着睡的迷迷糊糊的云渺下了车。 “云涯姐要去卫生间吗?”随后走下来的云沙问道。 云涯点头。 “我带你们去。” 云渺是男孩,当然不能进女厕,云沙让司机带着云渺去了男厕,跟着云涯走进女厕。 女厕里边都是用隔断一间间隔离起来的单独空间,云涯关上门,隔绝云沙的目光。 “云沙奶奶,我要拉便便,你带纸了吗?”云涯奶声奶气的声音忽然从里边传来。 云沙摸了摸兜,没带。 “云涯姐您先等着,我回去拿纸,您千万别乱跑。” 听着脚步声走远,云涯站起身来,将门打开一条缝,快速扫了眼四周。 临近中午,服务站没有多少人,卫生间更是一个人没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云涯确定其他隔间里也没有人,然后在脑海里回忆所见的车辆中有人进来的概率,确定没有问题后,先用洗手液将手里里外外洗了一遍,顺手拿起放在盥洗台旁边的立式拖斗。 这是一种清洁工惯常使用的拖斗,铁质的,有着长长的把手,方便年纪大的清洁工不用弯腰就可以将垃圾扫进来,使用起来很方便,但是这种铁质的拖斗边角磨损的时间长了就会松垮,然后露出尖尖的棱角,很是锋利。 云涯拿在手中试了试感觉,拿在底部,把把手对准眼前的空气,狠狠一挥。 脚步声渐渐走近,云涯在内心默默计算着时间。 就在身影出现的刹那,云涯从门后悄无声息的走出来,朝着来人的后脑狠狠的挥下去。 ', 054 生存法则 云涯个子矮,力气,全力之下也没有多少力道,但铁把手很是坚硬,敲在脆弱的脑袋上不开花才怪。 云沙吃痛,不可思议的扭头。 的女孩双手抓着拖斗,一双黑亮的眼睛沉沉的望来,云山雾绕,黑沉压抑。 矮的身板挺得笔直,仿佛任何的磨难都无法压垮,她的眉目,倔强而隐忍。 然而微颤的手指,却泄漏了她此刻内心的脆弱。 “你……你……。”云沙指着她,瞬间脑门上有鲜红的血流出来,顺着侧脸滑落,触目惊心。 云涯双眼死死瞪着她,整个人犹如蓄势待发的野豹,任何企图伤害她的人,都会被她尖利的獠牙无情撕裂。 云沙现在才发现,她一直看了这个姐,夫人的没错,她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咬人,她一直不信,然而现在,她要为自己的看走眼付出代价。 这一瞬间,云沙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临走前夫人交代的话她还有犹豫,而现在…… 忍着脑袋上的剧痛,她忽然伸手朝云涯抓去,这个孩子留不得了…… 云涯如何看不出她眼中的杀机,心下微凛,不让自己露出丝毫害怕,灵巧的转身,云沙扑了个空,差点一脑袋栽在墙上。 稳住身形,云沙冷冷的瞪着云涯:“云涯姐,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如果你现在放手,我就当你玩闹,咱们揭去不提,否则……。” “否则怎样?杀人灭口吗?”云涯婴儿肥的精致面容忽而绽放一抹妖邪的光芒来,那双漆黑的眼珠流转着冰冷而嘲弄的流光,带给云沙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强烈。 云涯姐她…… 不管如何,这个孩子是留不得了,心下微定,云沙一步步朝云涯走去,她常年做粗活,手臂肌肉壮实,个子也高,在云涯面前占据绝对的优势,犹如一座大山般带着强烈的威压逼近。 云涯脸上忽而露出一抹害怕,落在云沙眼中,却不由自主的笑了,终究只是个孩子,她会让她知道,今这样做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云涯姐,这是你自找的,到了地狱,别怨我,要怨就怨你为何托生在纪澜衣的肚子里……。” 云涯被逼到墙角,她已退无可退。 云沙逼近眼前,下一刻,伸手朝云涯脖子抓去。 那脖子是如此纤细,她只需轻轻一握,这个女孩的生命将会在她的手中终结。 虽然夫人对她存在很多成见,但无可否认,这是一个优秀完美的女孩,她几乎可以预见,长大后的纪云涯,将会拥有怎样精彩的人生。 女孩有一双很是漂亮的眼睛,像极了那个人,怪不得夫人如此不待见她,迫不及待的要送走她。 然而此刻,那眼中流露的恐惧以及一丝隐忍的脆弱,令云沙微怔,手中不自觉松了力道。 就是这一瞬间的走神,云涯垂落的手臂忽而抬起,手中的拖斗一角露出锋利的冷芒,狠狠的朝云沙的胸口轧去。 云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下一刻,尖利的棱角插到她胸口,她脸色倏然苍白,恶狠狠的瞪着云涯。 “你找死……。”忽而捏紧了云涯的脖子。 云涯只是笑,笑的那般温柔,却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眼中深浓的漆黑如同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人的灵魂,在无尽的地狱中挣扎。 然而云沙手中的力道渐渐松懈,脸色苍白如纸,捂着胸口后退,云涯贴着冰凉的瓷砖摔坐在地上,不顾疼痛爬起来朝云沙走去。 “你……。”云沙噗的一口血吐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她有着犹如洋娃娃般精致白皙的面容,头发如同海藻般繁茂生长,穿着粉色的蓬蓬裙,踩着优雅的脚步走来,眸光如同春水里洒落的阳光,潋滟冰寒,唇角却挂着这个世间最温柔的微笑。 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那般优雅高贵,高不可攀。 然而落在云沙眼中,却是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她永远忘不了刚才那一刻,女孩眼中划过的凛冽杀机,决绝疯狂,没有丝毫退路。 “云沙奶奶,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要怪就怪你为何是奶奶的人呢?其实,我也不想杀人的,奈何你挡到我的路了。” 她娇声软语,犹如在撒娇,然而手中却将拖斗的把手狠狠往前一推,这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量,下一刻,云沙轰然倒地,嘴里不停的有血流出来,目光恐惧的望向趴在她身前的女孩。 云涯一边解开她上衣的纽扣,一边柔声道:“如果你到了地狱,记得去找云姝报仇,是她害死你的……。” 云沙失血过多,瞳孔逐渐涣散,她忽而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紧紧抓着云涯的手腕,那力道大的几乎要捏断云涯的骨头。 “你……会不得好死的……,你这个魔鬼。” 云涯眉头连皱都没有皱一下,目光温柔的看向云沙,轻喃道:“不得好死吗?可是怎么办?我已经死过了啊,你知道吗?” 她忽而趴在她的耳边,低声喃喃:“因为我就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啊,你安心去吧,我会替你报仇的……。” 云沙不甘的瞪着她:“你究竟……要干什么?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 云涯笑眯眯道:“当然是找一个替死鬼了,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一个五岁的孩子杀人吗?” 然而有再多的震惊和不甘,云沙也无法抵抗随即而来的昏沉和黑暗…… 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她忽然担心起夫人来,这样可怕的纪云涯,夫人,你会是她的对手吗? 看到已经闭上眼睛的云沙,云涯喃喃自语:“人啊,果然不能心软……。” ------题外话------ 那个残酷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要怪云涯残酷,她也是被逼的,努力活下去,守护云渺,是她唯一的心愿 等待有一个人,来温暖她的心扉,冲刷她心中的血腥和仇恨 ', 055 他的涯涯 布置好现场,外边传来脚步声,云涯最后看了眼已经死去的云沙,漆黑的眼底,一丝悲悯被她深深掩藏,席卷而上的是犹如寒冬大雪般铺盖地的无情。 厕所门口立着一堵墙,分为左右两侧两个出口,几乎是云涯刚从左侧的门出去的瞬间,等待无果的司机便从右侧的门探出头来。 “云大姐?”中年司机大叔开口喊了一声。 良久无人答应,寂静的几乎能听到回音,不知为何,司机心脏忽然猛烈跳动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了眼四周,没人进去,也没人出来,咬了咬牙,“云大姐,我要进去了?” 话落抬步走了进去。 云涯嘴角机不可察的勾起一丝微笑。 快走几步,便看到站在厕所门口的云渺,云渺看到云涯,弯起唇角轻轻笑了,他立在斜阳里,在那明丽的光芒下,温暖干净的像一个使。 云涯鼻尖忽然发酸,几乎飞跑过去,紧紧的抱着云渺。 她还没有被情感压垮理智,现在并不是矫情的时候,她拉起云渺的手,快步离开这里。 避过人群,云涯从服务站后门离开,服务站修建在偏僻荒野中,其后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此时正是四月芳菲,青绿的麦浪接莲叶,一眼望不到头,鼻尖尽是清润的土气和麦叶的清香。 云涯拉着云渺走在纵横交错的田间路,远远望去,几乎被麦叶遮掩了身形。 云涯拿出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抿了抿唇,她抬眸看向云渺,“渺渺,你怕吗?” 云渺乖巧的摇了摇头,紧紧的握着云涯的手。 云涯并没有走远,她和云渺藏身在麦田里,她不能被云姝找到,最起码现在不能被找到,否则今做的这一切就失去了意义,云姝有千百种方法让她和渺渺悄无声息的死去,渺渺身体虚弱,走不了多远,现在只能等待秦叔找来。 色渐渐暗了下来,一丝霞光透过斑驳的麦浪打在两人身上,云涯紧紧握着云渺的手,心脏仍在控制不住的发抖,然而她骨子里,却流淌着沸腾的血液。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不仅没有任何负罪感,竟然会莫名的觉得兴奋,剥夺别人的生命,看着对方用那样震惊的、憎恨的、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的眼神望着她,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等待死神的降临,她就觉得灵魂深处好似有人在跳舞、在唱歌,在为她欢呼鼓掌。 她没错,她这样做都是为了她好,活着多么痛苦,不如死了解脱…… 更何况,是她先下杀手的,她不过是自保,她没错……她没错…… 她这样安慰自己,却还是抵挡不住心口一阵阵泛上来的恶心,她脸色惨白的像白粉,忽然挣脱开云渺的手,反身趴在地上呕吐起来,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呵……呵呵……。”她忽然就笑了,披头散发的模样,在渐渐漆黑的幕下,阴沉诡谲的让人恐惧。 我为什么变成了这样的人? 她看着自己张开的双手,如此的白嫩柔软,漂亮的像是艺术品,然而,她却觉得肮脏,上边像是爬满了虱子和蚂蚁,啃咬着她的肌肤,又疼又痒,那些虫子冲破了肌肤,爬到血管里,沿着肌肤纹路游走在四肢百骸。 她忽然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身体滚来滚去,喉咙里发出一种像是破风箱一样嘶哑而无助的悲鸣,呦呦像是野兽绝望的呼喊。 空旷的田野,昏黄的幕,凄艳如同染血的残阳,一同组成了她对这个世界绝望的念想。 身体渐渐下沉,她想要永远睡去,那些折磨、那些痛苦再也不会找来。 云渺呆呆的看着像是突然发疯的云涯,双生子的心灵感应,让他仿佛能感受到她内心此刻的恐惧和无助,她像是迷路的兽,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那么迷惘而彷徨。 他忽然蹲下去抱着她,他张嘴想要什么,可是只能发出“呜呜啊啊”这种暗哑的单音节,他迫切的想要冲破喉咙的阻碍,急的脸都红了,急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然而生的残疾,让他永远也无法冲破这层阻隔。 温暖席卷而来,仿佛春水将她包围,全身的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渺渺……我的渺渺啊……。”她紧紧的抱着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有着死也不松手的决绝。 他身上干净的像阳光、像青草一样的味道,像是广袤的草原上最自由而温暖的风,渐渐抚平她体内奔涌的躁动和不安,她渐渐的安静下来,缩在他怀中,双手却还是死死的抓住他胸前的衣服。 云渺一下下轻柔的拍抚着她的肩膀,赶走她所有的恐惧和彷徨,带给她温暖和力量。 他的唇无声而张,没有人听到他在什么,然而那眸中涌动的温暖仿佛拥有暖化整个世界的勇气。 他,涯涯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 他们从在成为一颗受精卵的时候,命运就已将他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一起发育,一起成长,一起出生,一起经历跌宕起伏的人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 他们彼此,早已一体,如同鱼儿离不开水,飞鸟离不开空,一旦失去了谁,另一人便会即刻衰竭死亡…… 他的涯涯,她的渺渺…… 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即使死亡,也无法停止我爱你的脚步。 而这种爱,早已超越了生命的厚度,凌驾于亲情与爱情之上,此生、无悔…… 色黑透下来,四周寂静的只闻虫鸣,一声声如此清晰的传入耳中。 两个人儿相拥着取暖,即使夜风凛冽,却满心温暖。 云涯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抱起她,她闻到对方身上清冽的香气,和那即使有些瘦弱却很是结实的胸膛。 一声低低的叹息从她头顶传来,遂即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那人似是要掰开她握着云渺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云涯,云渺不会有事的,放手吧。” 那么熟悉而温柔的声线,夹杂着一抹隐匿的疼惜,她终于松手,彻底昏睡过去。 ------题外话------ 云涯有病,嗯,精神病~不要打我,顶锅盖逃跑,这是必须要成长的一步,云涯是个性格很复杂的人物,哎,慢慢看吧,后边更精彩 猜猜最后来的人是谁呢?(∩_∩) ', 056 节目开播 云姝脸色难看的从警察局走出来。 警察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 司机见色起意,在服务站的女厕奸杀了云沙,虽然打电话报警,却是贼喊捉贼,因为警察在云沙的身上发现了很多证据,并且有监控为证,他是在那期间唯一进过女厕的男人。 根据被害时间,司机拥有最大嫌疑。 司机已被批准逮捕,虽然口喊冤枉,可在铁证如山下,容不得他辩驳。 被奸杀?云姝根本不信。 云涯和云渺在这次事故中失踪,虽然警察那里提出过两个孩子的失踪,但对案件造成不了任何影响,要警察相信一个五岁的孩子杀人,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云姝有一种直觉,这件事跟云涯脱不了干系,这个聪明绝顶的孙女,她再一次看了她,而她付出的代价,则是丢了云沙的命。 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何其可怕,留着她长大,回头朝她下手不成? 这次事件令云姝加强了除去云涯的决心。 对于警察那里,只两个孩子已经找到,家长这样,警察便不会再追问什么,只是结案可能还需要麻烦云姝这里。 回到家,云姝吩咐冯叔带人去找云涯和云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人,就别回来。 —— 云涯缓缓睁开双眼,瞬间撞入一双温和的眼睛中去。 “醒了?”那人温柔开口。 云涯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整个人窝在他怀中,她皱了皱秀气的眉,抬眸看向他:“阿渡哥哥,可以放我下来吗?” 秦渡把她放在座椅上,云涯扭头看了眼四周,她现在身在一辆车内,看来是秦渡找到了她,想起什么,她忽而蹙眉:“渺渺呢?他在哪儿?” 秦渡指了指后边:“睡的这么熟,看来受了不少累。” 后边的一张摊开的座椅里,云渺蜷缩着身体,陷入了睡梦中。 云涯松了口气,这才正襟危坐,扭头看向秦渡:“阿渡哥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秦渡笑了笑,少年俊秀的面容绽放出一抹令人心醉的风采:“爸爸正在开会,他的手机是我拿着的,看到你的短信,我留言给爸爸,便带人找来了,当时你和渺渺几乎都要冻僵了。” 车里吹着暖气,身上恢复了温度,可云涯的手脚依旧冰冷。 她勾了勾唇,靠回椅背里:“谢谢阿渡哥哥,否则我和渺渺可能今晚要冻死在这荒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她的语气平静中夹杂着一丝隐匿的悲凉,脸在暗夜流光中呈现出一种刻骨的冷漠,秦渡的心,忽然猛烈揪疼了一下。 “我们现在去哪儿?” 云涯目光望向车窗外飞快流逝的风景,眸低是秦渡无法参透的薄凉阴郁。 “可能需要秦叔叔暂时收留我两了。” —— 云涯失踪了两,云姝几乎快把那一片地方翻烂了,都没有两人踪影。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即使藏在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这个贱人揪出来,给云沙报仇。 星期六晚上八点,综艺节目亲子大作战如期播出。 这是一档并不被看好的节目,莆一上线,监测收视率的工作人员就有些昏昏欲睡,这毫无起伏的线条,还看什么?看来袁总监是铁定要被踢出电视台了,连最后翻身的资本都没有了。 然而就在中间的时候,收视率忽然飞涨,几乎呈几何式增长,本来打瞌睡的工作人员不可思议的揉揉惺忪的睡眼,还以为出现幻觉了。 “妈呀,这涨势也太吓人了,看来袁总监要翻身了。” 这个晚上,亲子大作战一炮而红,以其精良的制作,搞笑温馨的内容,娱乐性十足的话题,父子的暖心碰撞,以及饱含的教育意义,彻底火了。 而一同火的,还有一个叫纪云涯的五岁姑娘。 袁盼的计划是用麦杰晖和明涵的粉丝打响知名度,然后靠节目本身的质量站稳脚跟,看来他的这个计划彻底成功了。 这个时候微博还不是很火,很多明星都没有开通微博,明涵爱玩,自是有微博账号,粉丝多达一千多万,这在微博大军中已是非常可怕的数量。 明涵在工作之余,抽空发了一条微博。 “第一次当爸爸,没什么经验,女儿儿子嫌弃我,好伤心肿么破,求安慰[委屈委屈委屈]。” 微博刚发出的瞬间,大批迷妹疯狂赶到,光这批粉丝就是一批强大的观众,节目的开播自然少不了关注度。 而云涯和明涵的搭配,型男配萝莉,这简直就是挑战女性观众的味蕾,简直不能太棒,明涵满足她们对男朋友所有的想象,而云涯,则满足她们对女儿所有的幻想。 反正云涯以其萝莉的外表,聪慧优雅的言行举止,彻底的一炮而红,网上到处是挖掘这个姑娘的资料,一同火的,还有云渺这个乖巧灵秀的男孩。 龙凤胎啊,看起来萌爆了。 这个时候网络还不是那么铺盖地,等云姝后知后觉的在女仆的提醒下了解到的时候,气的一下子摔了手机。 真能耐啊,竟然在她的眼皮子低下搞出这么多花样出来。 纪云涯,你以为这样就能从我的手中逃脱? 我会让你知道,你的想法,究竟有多真。 ', 057 舆论风暴 “这节目收视率爆了,如今在网上搜索量和话题度节节攀升,看来我当初选择这个节目是正确的。” 海外某五星级酒店套房,明涵正在睡觉,经纪人兴奋的跑进来。 明涵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一大早的,烦不烦啊。” 明涵有起床气,没睡好的他爆发起来是很吓人的,经纪人笑了笑,安抚的拍了拍鼓囊囊的被子:“好好,你就安心睡你的觉,不过话回来,这次还是借了那个姑娘的光呢,你知道吗?这次爆火的竟然是你那个便宜女儿和儿子,网上全是讨论她们俩的,你这个便宜爸爸也跟着沾光了呢。”经纪人翘着兰花指,咯咯娇笑起来,简直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明涵猛然直起身来,顶着鸡窝头,双眼惺忪,眼袋青黑,睡衣滑下露出一截肩头,该死的性感惑人,经纪人鼻血都快喷出来了。 明涵一巴掌拍他脸上,“你个死GAY,眼睛往哪瞅呢?” 经纪人嘿嘿一笑:“看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那么紧张干嘛?” 明涵恶心他一脸,拿起手机就去刷微博,经过一夜的发酵,到处都是他和纪云涯的新闻,他和云涯云渺之间的互动甚至已经被顶上了微博热搜,各种表情包流行语应运而生,火的一塌糊涂。 明涵看着看着就笑了,云涯要真是他的女儿该多好,哎……这才离开了多长时间,他就有点想那个姑娘了,明明把号码告诉她了,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这丫头,可真是绝情。 他忽然看到一则最新热点,(最火萝莉身世被扒,出身豪门,母亲竟是……。) 明涵挑了挑眉,话他也很好奇云涯的身世,奈何节目组嘴跟把门的似得,一点消息都别想套出来,原来是豪门出身,怪不得自带一股贵气,想到这里,他嘴角挑起一抹微笑,顺手就点进去了。 原来她是纪家公主,关于纪家在华夏鲜少有人不知,创始人纪淮西是国内著名慈善家,原来她竟然是纪淮西的外孙女,她的母亲是有江州第一名媛之称的纪澜衣,而她的父亲,则是现任的纪家掌权人。 这姑娘不得了啊,真正的富二代,还不容他惊叹三秒,随后最新热点又被推送上来。 纪云涯身世大起底,公主成灰姑娘,凤凰男居心叵测,兄妹步履维艰…… 明涵下意识皱了皱眉,这…… 以一个娱乐的角度解读纪云涯的家庭,用讲故事的方式讲了一个凤凰男是如何取得名媛的芳心借以入赘豪门,并居心叵测吞噬家产,逼死纪淮西,逼走纪澜衣,私生活混乱,对云涯兄妹俩漠不关心,三亲妈一一冒出来入住纪家,一面享受着纪家的一切,一面又虐待纪家真正的继承人,云深云姝姜锦瑟三人被塑造成恶人形象,而云涯云渺兄妹俩则成了被同情心疼的对象。 纪家在江州在华夏广有知名度,几乎无人不知,云深的入赘和其后低调改名,也并不是没有人知道,所以现在被广大网友扒出来,这些都是铁证如山,人们都是同情弱者,也因此云深三人成了被网友攻击的对象。 因为云涯火爆,又兼之她如此狗血的身世和看点十足的话题,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则简单的娱乐话题,而是上升到了一个道德的层面,引起网民的公愤,到处都是指责云深和姜锦瑟的,云姝因为知道的人少,提及也少,姜锦瑟自从被扒出是云深的情妇后,她的微博就遭沦陷,骂声四起,甚至之前她在宴会上陷害云涯的消息也被无所不能的网友扒了出来,激起广大女性的愤怒,简直要把她骂出翔。 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去对付一个五岁的女孩,其心可诛。 明涵一一看完之后,想起云涯总是云淡风轻的面容,就莫名的觉得心疼。 原来她有这样曲折的身世,幼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强大的灵魂,面对居心叵测的亲人,她无法不强势,因为她要保护残疾痴呆的哥哥,她是那么努力的在成长着…… 他忽然很想见她,抱抱她,听她喊一声爸爸,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她,从此以后,我做你的爸爸,当你人生里的巍峨高山,做你生活中的避风港湾。 没有丝毫犹豫,他就去做了。 先是联系节目组,索要云涯的联系方式,然而云涯的联系方式只有袁盼才有,而袁盼现在正忙,无奈之下,明涵选择最早的班机回国。 云深看到消息的时候,眉头深皱,仔细看了一遍新闻,薄唇紧抿。 “给你一的时间,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他的声音阴沉的吓人。 “是。”梁禹转身快步离开。 云深找出云涯录节目的视频,翻看了一遍,看到云涯自然而然的叫着另一个男人爸爸,看那个男人对她的宠溺呵护,就有种被冒犯被侵占了所有物的感觉。 他的女儿,怎么能叫别的男人爸爸?即使这个女儿是他人生里的耻辱,他也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更何况—— 他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屏幕里姑娘真纯善的脸庞上,缓缓勾了勾唇。 这个女儿,他还真的,看她了。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云深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这个时间打来电话的,除了母亲不作他想。 ------题外话------ 看云涯如何绝地反击(∩_∩) ', 058 祸水东引 网上电视里到处都是播报纪云涯的新闻,这个昨夜随着一挡新节目的开播而火起来的萝莉,围绕她而展开的热点八卦成了茶余饭后最火的谈资。 云姝这几一直都睡不好,她始终忘不了云沙的死状,两人从一起长大,感情非比寻常,而现在她死了,因自己而死。 她根据司机的词和警察那里得来的讯息,将一切线索串联起来,得出一个最不可能的结论。 虽然她不愿相信,可是她不得不服自己。 云沙,就是纪云涯亲手杀死的。 杀人灭口,祸水东引,随后利用舆论保护自己,看来从很久以前她就开始布局,等的就是这一。 这个孙女,五岁稚龄,就有这种心计手段,何其可怕。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纪云涯眼底藏得很深的仇恨,这一切也就解释的通了。 窗外艳阳高照,云姝忽然觉得冷,透骨的冷。 她招来冯叔:“把人都撤回来吧,你们是找不到她的。” 有心躲起来,他们怎么可能找到。 她就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 —— 盛华是国内最大的控股自媒体集团,旗下囊括有国内最大的网络论坛微博BBS等自媒体平台,入股报纸杂志,电视台电台互联网等机构,掌握着娱乐的风向标,是娱乐圈一座大山。 云氏集团在纪氏的基础上经云深的发展和纪淮西生前有所不同,更多往商业方面靠拢,更注重经济及利益,自进军房地产后,又准备进军娱乐行业,云深具有前瞻性的眼光已经瞄准了自媒体这块具有强大潜力的行业,但云氏在这一块毕竟生疏,因此想要通过与盛华合作而扩展业务。 尤其是出了白苒的事情后,更加深了云深的决心。 如今他和盛华的叶总已经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图,想要控制舆论还不是轻而易举。 然而没过多久,梁禹脚步匆匆的进来。 “云总,叶总那里似乎出现了变故。” 云深眉头微蹙:“到底怎么了?” 梁禹犹豫了下,“不知您是否听过宁子衿这个人?” 宁家是从北方迁移来的家族,因为其黑道出身,即使竭力洗白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匪气,宁家的子女个个绯闻缠身,三两头上娱乐版新闻,尤其这个宁子衿,作为宁家的长房长女,私生活比之白苒是之有过之而无不及,浪荡是出了名的, 宁家从来不参与任何商业宴会,混的也不是一个圈子,因此宁家人对云深来,太过陌生。 但宁子衿的名讳,他却是如雷贯耳,不仅是因为她豪放的私生活,更因为她令人畏惧的手段,十六岁就能单挑一个帮派,孤身悍勇,人送外号“女魔头”。 “这和宁子衿能扯上什么关系?” “叶总的独生子是宁子衿现在的男朋友,云总前段时间拿下城东那块地皮,无形中得罪了宁家,宁子衿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您想要和盛华合作的消息,便从中作梗……。” 云深眉头紧皱,这个宁家,总是搅他的局。 “云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云深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时不待我,舆论与他不利,经此发酵下去,会对公司造成负面影响,那是多少金钱也挽回不来的。 “联系电视台那边,未来三年的广告费,能否换一个节目的停播?” 梁禹会意:“我立刻去办。” —— 秦篆从叶氏集团大楼走出来,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笑容,信步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内。 后座上,粉雕玉琢的姑娘正襟危坐,抬眸看向秦篆,那双黑亮的眼珠犹如古井深潭,深沉、漆黑,莫测。 秦篆每看一次,都会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秦叔,合同签好了?” 提到正事秦篆笑着点点头,随后想到什么,认真的盯着云涯的脸:“你怎么知道会成功?毕竟叶氏那么大一个公司,而我只是一个无名卒,叶氏怎么会舍云深而选择我?” 云涯笑了笑,歪着脑袋,一派真纯善:“因为我相信秦叔啊。” 秦叔是那么优秀,只要他想做到的事情,就一定会成功。 前世,他创造了一个传奇,而今生,她只不过让这个传奇提前了而已。 更何况,她知道云深是不会成功的,因为宁子衿那个女人非常记仇…… 宁子衿啊……子桓的堂姐,那个豪爽彪悍的女人,想到子桓,她眸光微垂。 这个时候的子桓,还在那个偏远的镇玩泥巴吧。 因为我相信秦叔啊—— 秦篆心底震动,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睛,正信任而依赖的望着他,他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 这个他当成亲生女儿疼爱的女孩啊,你即使要上的星星,叔叔倾尽所有也会为你摘来,只需要换来你这样的一个眼神,已足矣。 “失踪了这么久,云姝找我找的也该发疯了,也是时候出现了。”云涯喃喃自语。 ------题外话------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_^ ', 059 她是我的 “漂亮姐姐上电视了,漂亮姐姐上电视了……。”一大早,晏舸奶声奶气的声音就在晏家别墅里回荡。 晏颂烦躁的蒙着脑袋,翻了个身。 神经病—— 忽然,晏颂睁开双眼,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口中的漂亮姐姐不是纪云涯吗?她上电视了? 晏颂觉得他有必要起来看看,好像很精彩的样子。 晏颂收拾齐整,下楼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正看电视的晏舸,咯咯咯笑的跟打嗝的公鸡似的,晏颂一脸嫌弃。 “哇塞,漂亮姐姐好厉害,嘻嘻,他是漂亮姐姐的哥哥吗?那就是漂亮哥哥,嗯,漂亮哥哥你好呀。”晏舸迈着短腿跑到屏幕前,去亲男孩的脸庞,恰好这时候镜头转到纪云涯身上,好巧不巧的,刚好亲在纪云涯的嘴上。 晏颂心头火起,大步走过去拉住晏舸,还没反应过来的晏舸就这样被推了开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愣了愣,遂即哇哇大哭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哇哇……哥哥你为什么打我?” 晏颂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双眼死死瞪着晏舸,恶狠狠吼道:“不许哭。” 晏舸立即止了哭声,眼泪默默流淌,瘪着嘴别提多委屈了。 “为什么?”晏舸委屈的问道。哥哥为什么要打他,他又没做错什么事情。 晏颂指着电视里的纪云涯,咬牙切齿:“她是我的,你不准亲她。” 她是我的—— 晏舸被晏颂语气里的凶狠和霸道给吓住了,呆愣的坐在那里,那时候晏舸还不知道,他那乖僻的哥哥,早已在心底装了一个人,为她生为她死,为她疯魔为她痴狂。 那时的晏颂还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含义,只是看到晏舸亲吻纪云涯,虽然隔着屏幕,他竟然会觉得难受,下意识就这样做了。 在他的潜意识里,纪云涯只能被他一个人欺负,洁癖晚期的他更无法容忍纪云涯被别人摸,即使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也是无法饶恕的罪过。 庄曦月正在用手机翻看新闻,看着看着忍不住勾唇。 云家母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加一个姜锦瑟,刚好蛇鼠一窝。 云涯该受了多少委屈啊,她之前打电话去云家,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仆,旁敲侧击的问云涯的消息,却得知云涯现在并不在家里。 之前和云姝闹得不欢而散,这时候登门岂不是落了下乘,但她心底担忧云涯的安危,在家里坐立难安。 —— 纪家庄园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女仆连出门买菜都会被记者追出几里远,嗅出这其中浓浓的八卦气息,记者根本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线索。 云姝在给云深打了无数个电话最后云深手机关机后,云姝把手机狠狠的扔了出去。 “叫保安来,把那些记者都给我轰走。” 冯叔恭敬道:“夫人,这些记者都是有备而来,根本轰不走。” “那就以扰乱社会治安罪给我报警。”云姝语气阴狠。 冯叔犹豫了下,“夫人,警察不会出警的。” 云姝看了他一眼:“老冯,你什么意思?” 冯叔叹了口气,眉眼藏着一抹矍铄:“夫人,少爷如果有办法,这些记者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堵在家门口,唯今之计,就是粉碎谣言,解铃还须系铃人。” 云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让她向纪云涯低头,她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此时,外边传来一阵骚动,冯叔走到外边看了看,又快步走进来。 “夫人,云涯姐回来了。” 云姝深呼吸一口气,眼底的戾气被她一层层压下,唇角挂着一抹端雅的微笑,又恢复成优雅高贵的贵太太形象。 踏着优雅的脚步,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 一辆黑色轿车从路口缓缓驶近,记者立刻蜂拥而至。 轿车寸步难行。 有记者激动的拍着车窗:“是纪云涯,那个才萝莉。” 瞬间摄像头对准车门。 轿车内,江蓠看了眼车窗外黑压压的人头,眼底藏着数不清的**和压迫,他扭头看向坐的端正的纪云涯,她一只手牢牢牵着纪云渺的手,神情很平静。 “做好准备了吗?” 云涯勾着嘴角,“江老师,你在害怕吗?” 江蓠不知道还能什么,这简直是他见过的最妖孽的女孩,才五岁啊,再过十年二十年,真的不敢想象…… 她目光直视前方,清亮而坚毅。 “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人生,就要迎难而上,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失败。 她复又扭头看向云渺,眸光温柔如同春月秋阳。 “渺渺,你会害怕吗?” 云渺坚定的摇头,握紧了云涯的手。 ', 060 演的逼真 车门拉开,在一片闪烁不停的闪光灯中,云涯拉着云渺走下了轿车。 两个人儿粉雕玉琢,就如同观音坐下的善财童子,端的是一个玉雪可爱。 江蓠随后走了下来,一左一右拉起两个孩子,对于这个陌生而儒雅的男子,记者好奇的问道:“请问这位先生,您和这两个孩子是什么关系?” 江蓠停下脚步,目视镜头,语气掷地有声:“鄙人姓江,是云涯的私人教师,孩子们不习惯这样的场面,不要吓到她们,可以吗?” 记者们怎么可能放下摄像机,分分钟头条的节奏,被别人抢了这个月喝西北风去啊。 江蓠也知道不可能仅凭一两句话就让这些见缝插针的记者罢手,但这个姿态还是要摆的。 “听龙凤胎中的哥哥是生聋哑儿,这是真的吗?” “听云深母子虐待兄妹俩,你作为孩子的私人教师,是否知情?” “有爆料是云深害死了纪老先生,气走了纪姐,请问您是否知道内情?” …… 如此这般犀利的问题层出不穷。 云涯低着脑袋,乖巧的跟在江蓠身边。 垂落的眸低划过一抹讥讽,这些记者真不亏是吃这碗饭的,一个个问题全都问到点子上去了。 江蓠无奈,他该回答哪一个? “云涯,你终于回来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嘈杂的环境。 这声音温雅淡凉,如同美玉盈盈流过心田,令人心头升起一股莫可言的感觉。 云涯眸光一凛,嘴角扯起一抹温柔而森然的笑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花旗袍的女人缓缓走来,整个人如一块璞玉,散发着温润而柔和的气息,阳光落在她的身上,竟似也温软了几分。 众人眼底同时划过一抹惊艳。 这个女人是谁? 无视那些闪烁的镁光灯,女子快步穿过人群,走到云涯面前,蹲下身子,一下子就把云涯抱在怀中。 “我的乖孙女,你可回来了,让奶奶想死了。” 奶奶—— 记者傻了眼,难道这个看起来很是年轻的女子竟是纪云涯的奶奶、云深的母亲云姝吗? 哪,本以为会是个老太太,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和云深站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年龄层的,甚至看起来比云深还要年轻。 但是看云姝的样子,很疼爱纪云涯,那网上那些爆料虐待的又是怎么回事? 云涯眼珠黑沉而幽深,渐渐澄定,现出清澈流萤的表面,唇角轻轻勾起,像每一个五岁的孩子一样,真而纯澈。 ——看谁演的更逼真吧! 双手搂上云姝的脖子,笑嘻嘻道:“奶奶,我也好想你哦。” 云姝身体一阵阵发冷,想象过无数次,然而直接交锋的这一刻,她还是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这个孩子,太可怕了…… 失神也仅是一刻,下一瞬,她搂着云涯,另一只手臂搂住云渺,云渺的反应是最直接的,身体猛然瑟缩了一下,像是很害怕云姝的样子,只往云涯身后缩。 云姝脸色僵了僵,遂即笑的更加温柔:“渺渺乖,到奶奶这里来?” 记者一看有戏,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请问您是云姝女士吗?”有记者好奇的问道。 云姝直起身来,一手一个牵着云涯和云渺,面对镜头端柔轻笑。 “是的,我就是云涯和云渺的奶奶,云姝。” 记者立刻来了兴趣,话筒争相恐后的朝着云姝。 “关于网上的爆料请问您知道吗?您是否真的虐待兄妹俩,还是您为了谋夺纪家家产而至两个孩子于危境?” 云姝脸色有些冷,目光坚定的直视一众虎视眈眈的记者,不见丝毫怯弱心虚,在气势上首先就赢了。 “我不知道这些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我现在站在这里,可以问心无愧的,这两个孩子我只嫌疼爱的还不够,之前我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在老家养病,后来听闻纪老先生的噩耗,心中悲痛,澜衣又因为某些原因……丢下两个孩子,深儿忙于工作,他一个大男人又哪里会照顾孩子,所以拖着病体我也要来照顾她们,却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多误会。” 云姝泫然欲泣,站在那里颇有一股楚楚可怜的风姿,不少男记者都有些动容了。 “这两个孩子最是可爱伶俐,我疼爱还来不及,怎会……怎会……。”到这里竟似不下去了,抹着眼泪摇头叹息。 “我虽是妇道人家,可也不能任凭别人污蔑,对于网上的谣言,我会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到这里,语气铿锵有力,竟似风雪中的白杨,隐忍而坚毅。 云涯勾了勾唇,眼底的讥讽一闪而逝。 这些话出来,她也不嫌害臊。 姑娘怯生生的望着镜头,好奇之下倒是一片清澈的明泉:“奶奶对我和渺渺很好呀,我不要别人污蔑奶奶。” 云姝欣慰的拍了拍云涯的头:“好孩子,有你这话,奶奶就算被污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真是一副祖慈孙孝的画面。 有记者感叹:“云夫人看着就是好脾气的人,对儿孙这么慈祥和蔼,外界怎么能传出这么难听的流言?” “是啊是啊,不明真相的当真要被误导了,真是可恶……。” 记者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言语间竟都向着云姝。 云姝笑容有几分无奈苦涩,“深儿身在商场,也许无意间得罪了哪些人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是流言就终有被击碎的一。” 几句话就把锅甩到云深的商业对手身上,可真是好计量。 ------题外话------ 云奶奶这演技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分分钟奥斯卡影后的节奏~看云涯咋虐她们(∩_∩)~ ', 061 乱伦产物 一回到客厅,隔绝了那些恣意窥探的目光,云姝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散,挥手甩开两人,任凭云涯和云渺狠狠的摔在地上。 回身,眉目阴沉,目光冷戾的落在云涯身上。 那眼神,恨不得活撕了云涯。 云涯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先扶起云渺,确定他没任何事,这才笑眯眯的看向云姝,漂亮的眼睛像水晶石一样,晶莹剔透,一丝嘲讽的冷芒像是反射的光芒一闪而逝。 “奶奶,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生病了吗?”那关心的样子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她多担心云姝的安危呢。 云姝气的一巴掌就要扇在云涯脸上。 云涯脸色未变,就那样站在那里,甚至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就在即将挨到肌肤的瞬间,云姝忽然停手。 云涯笑意盈盈,眉眼真无垢:“奶奶,你怎么不打下去了呢?” 云涯指着娇嫩的脸蛋,有几分委屈的道:“真让人失望,虽然刚才奶奶那些话让记者暂时打消了疑虑,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奶奶真以为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让那些记者放弃八卦的因子?奶奶,你真是太真了。”云涯摇摇头,目光嘲讽的望着云姝。 云姝牙齿紧咬,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纪云涯,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好、真好,真不愧是我云姝的孙女……。” 云涯笑眯眯的开口:“是啊,我骨子里不仅流着穆青瓷的血,更流着您的血哪,不像您像谁呢?” 听她提起那个名字,云姝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面容竟似有几分扭曲。 “不要给我提那个女人。” 穆青瓷这个名字,几乎是她人生里的噩梦,恨……她恨哪……胸口气血翻涌,她忍不住指甲狠狠的抠进掌心肌肤里去,即使血丝横流,那些刻骨的嫉恨,时隔多年依旧无法释怀。 云涯有些心惊提起穆青瓷云姝激狂的反应,看来穆青瓷带给她的阴影实在很深,勾唇轻笑,目光带着怀恋。 “母亲告诉我,外婆是一个很温柔知性的女子,她和外公青梅竹马,相依相恋,可惜红颜薄命,在母亲时候就得病去世了,听外公抱着外婆的遗体在房间里足足待了三,不吃也不喝,自外婆死后,外公也没有续弦,为外婆守了一辈子,甚至还以外婆的名义成立了慈善基金会,这样痴情的男子世间当真少见。” “给我闭嘴。”云姝厉声吼道,歪着脖子,整个人仿似正处在爆发的边缘,却又被她极力隐忍下来,那面容有几分恐怖的扭曲。 她的指尖在颤抖,目光冰冷的望着云涯:“穆青瓷这个贱人,我当她好姐妹,她竟然处心积虑勾引我的男人,淮西最爱的明明是我,她穆青瓷算是个什么东西。” 云涯冷笑,这女人有幻想症吧,而且病的不轻。 “可是据我所知,外公和外婆时候在孤儿院就认识了,她们才是青梅竹马呀,那时候,奶奶你还在偏远镇玩泥巴吧。”云涯语气讥讽的道。 明明你才是插足外公外婆感情的三,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骂外婆不要脸,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 关于外公外婆和云姝之间错乱复杂的过往,云涯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情,但她偷看过外公遗留的日记,她唯一确定的就是,外公毕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她的外婆、穆青瓷。 至于云姝,外公根本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是云姝处心积虑想要得到外公,甚至不在乎他是闺蜜的男朋友,甚至用到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即使如此,外公依旧对她不为所动,而云深,就是那一次意外的产物。 云姝因爱生恨,隐忍多年,不惜用亲生儿子来报复纪淮西和穆青瓷留下来的唯一的女儿。 私生子竟会和他最疼爱的女儿…… 这是**啊! 纪淮西气死了,纪澜衣失踪了,云深顺理成章得到了纪家所有的产业,云姝的报复得逞了。 那么她和渺渺呢?作为**的产物,她和渺渺得到了上的诅咒。 更确切的根据生物学原理,她们从共同祖先那里获得同一基因,并将之遗传给子女,如果这一基因按常染色体隐性遗传方式,其子女就可能因为是突变纯合子而发病,增加了某些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病的发生风险。 所以,她和渺渺都有病,渺渺先残疾,而她,有精神病,也许身体哪里也有毛病,只是现在暂时还没查出来罢了。 从一开始,她和渺渺就注定是被上抛弃的孩子,而现在,纪澜衣也抛弃了她们,亲生父亲和奶奶,视她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但那又怎样,即使所有人都抛弃了她和渺渺,她们还有彼此,只要渺渺还在她身边,她就能一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既然注定被抛弃的命运,我逆又如何?这冰冷而黑暗的世界,如果无心,又怎会痛? ------题外话------ 外公外婆和奶奶之间有一段精彩的三角恋,有没有感兴趣的哇(∩_∩)~ 云涯云渺好可怜有木有 ', 062 不死不休 云姝忽而冷静下来,脸上重新挂上温柔的笑意,就像一张完美的面具,衣无缝。 “云沙是你杀的吧。” 云涯眨了眨眼睛,“奶奶,你在什么呢?”震惊的瞪大双眼:“云沙奶奶死了吗?” 多么自然的反应,任谁看到都不会怀疑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可是没有人比云姝更清楚,面前这具幼的身体里,究竟隐藏着一个怎样可怕的灵魂。 “装的有意思吗?”云姝冷笑道。 只要一想到云沙的死状,她就忍不住胸腔里跳跃的怒火,她的笑容似嘲讽似不屑,云姝恨不得撕烂那张脸。 然而,她脸上的笑却越发温柔。 “奶奶,你在什么呢?为什么我听不懂呢?云沙奶奶死了吗?真是可惜,她还那么年轻……。”语气里夹杂着一丝遗憾,同情的看着云姝。 “奶奶,你可一定要节哀顺变啊,云沙奶奶在之灵看到你这么伤心,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云涯就是有这种能力,用最温柔的声音着最残酷的话,慢刀炖肉。 云姝挑了挑眉,眼珠淡凉无温,“听不懂?总有一,你会听懂的。” 这个孙女,和她太像了,那种覆盖在温柔表象下的无情,犹如最刺骨的寒风,一点点剥夺敌人的神智,而她,从始至终,云淡风轻。 可惜,她是穆青瓷的外孙女,就注定了她们之间,不死不休的结局。 —— 云涯给自己找的退路,是一步险棋,成则海阔空,败则束手就擒。 而现在,最起码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一步,云姝暂时还不敢动她。 只要她和渺渺出了任何一点事情,云姝和云深虐待的罪名就会被彻底坐实,盛华家大业大,不会are云深,而和盛华达成合作的秦叔会给云深最后一击,必定要他身败名裂。 即使死,也要拉他们垫背。 她高估了云姝,她太爱惜羽毛,轻易不敢动她和渺渺,这就是她的机会,在云姝下杀手之前,她要准备好所有的一切。 云姝是绝对不会放过她和渺渺的,云涯很清楚,顷刻间,她在心底制定了一个计划。 —— “秦叔,我很好,你放心吧。” 秦篆怎能不担心,云家就是龙潭虎穴,云深母子俩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云涯云渺两个孩子势单力薄,他怎能放心? “出国的事情,秦叔安排的怎么样了?”云涯问道。 “护照已经办下来了,只是签证可能要麻烦一些,我已经在催了,只是云涯,你确定要出国吗?” “嗯。”想了想云涯道:“秦叔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国外的耳鼻喉专家,我想治好渺渺。” 给渺渺治病,才是她出国最根本的原因。 重生一世,报仇固然重要,但她更明白,比报仇更重要的,是什么。 “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虽然当初纪澜衣抱着云渺几乎看遍了国内所有的专家,结果均以失望而告终,但秦篆和云涯的想法一样,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着奇迹。 云涯要挂电话的时候,秦篆想起什么,赶紧道:“你让我查的那件事已经有结果了。” —— “什么?要停播节目?我绝对不会同意,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台长办公室内,袁盼气愤的吼道,头发丝儿几乎都要竖起来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他精心制作的节目,从头到尾付出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取得成功,台长竟然停播就停播。 “老袁,你脾气怎么还是那么冲,你先听我嘛,虽然这档节目口碑收拾都不错,但台里好节目太多了,你的节目又占据最好的时间段,总要给新人腾个位置嘛,我觉得李群的飞跑无极限潜力更大,你作为长辈,就算是带带新人,同时台里会给你补偿……。” 袁盼冷笑道:“台长,你不用跟我打马虎眼,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立刻撞死在你办公室门口。” 台长无奈的叹了口气:“老袁啊,我一直是最看好你的,你有才华又有能力,这次如若能大获成功,下届台长换届选举我也能顺利成章的推荐你,可惜啊,你运气不太好,你的节目得罪人了,人家要用三年的广告费换你节目的停播。” 袁盼咬牙切齿:“是谁?到底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客户的**,我怎么能告诉你?” 袁盼咬了咬牙,一脸视死如归:“这么来,如果我能拉来同等的广告费,是不是我的节目就可以不用停播?” 台长愣了愣:“是这个道理,可是……。” “台长,你要记得自己的话,如果我能拉来同等广告费,你就不能再干涉我的节目,否则我真的一头撞死在你办公室门口。”袁盼话落,雷厉风行的转身,决绝而去。 台长看着袁盼风风火火的身影,一脸风中凌乱。 他什么时候答应他了…… ------题外话------ 话袁盼能拉来广告费嘛?成功阻断云深的阴谋?袁盼可是云涯的伯乐,奠定了云涯国民女神的基础(∩_∩)哈哈~ ', 063 风口浪尖 袁盼这么多年在电视台也不是白混的,最后一咬牙,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挂了电话,他有些颓然的坐回去,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并不想欠他的人情,可他更不想让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与此相比,尊严算什么? 广告费搞定了,节目保住了,但他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作妖,有一就有二,必须从根源上解决,否则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第二次。 从广告部出来,袁盼冷眸微眯。 虽然广告部所有人都被下了严令禁口,但他旁敲侧击了解到一些散碎消息,拼凑到一起,再联系最近网上的新闻,他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 每一档节目或电视剧电影,少不了炒作,这是影视圈生存的既定法则,纪云涯火爆的背后,也少不了电视台背后的炒作,袁盼深谙其中规律,但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拿纪云涯的身世和家庭来炒作,更甚者,他真心想保护这个女孩,让她在这个年纪,能够不受娱乐圈的污染,健康的长大。 然而事与愿违,节目播出之后,网上大量出现有关纪云涯家庭的讨论,把云姝和云深甚至姜锦瑟都拉入了战场,他再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猫腻,这么多年在电视台白混了。 看来这个姑娘参加节目是早有预谋,想起第一次见到纪云涯时,她要自己在节目播出前绝对保密,现在想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如此一来,他怎能不助她一臂之力? 午饭之前,网上流传出一则道消息,火爆的亲子大作战有可能面临停播噩运,发消息的人自称电视台工作人员,知道很多内幕消息,言节目得罪了人,人家用三年广告费换节目停播,最后来一句点睛之笔:有这样的家人,姑娘真是可怜呐。 虽然很快就删除了微博,并迅速清空所有信息,外人看起来像是一时冲动之言,冷静下来后怕电视台算账便清空信息以防找到本人,但这则消息随后迅速在网上以可怖的速度流传,言外之意那么明显,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 云深再一次,被顶上风口浪尖。 如果这个时候,节目真的停播,云深就是做贼心虚,网友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紧急公关已经没用了。 云深知道的时候,第一次气的忍不住摔了办公桌上一个价值几百万的明代青花瓷。 “不是万无一失吗?现在这是什么?” 梁禹垂下脑袋,“不知道电视台那边怎么走漏了消息,我已经让公关部去处理了,云总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云深不相信任何巧合,兜来转去,一切都绕不开纪云涯。 呵……他冷笑一声,坐回椅子里。 栽在一个五岁的女孩手里,他输的并不亏。 “算了,这件事先暂时别管,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 一个月后。 随着亲子大作战的热播,云涯和云渺获得了大众的喜爱,网上人气和热度居高不下,相对而来,作为两人的守护爸爸,和荧幕上的时尚型男壤之别,明涵的耐心细致和对两个孩子无微不至的照顾,陪着两个孩子一路成长,又虏获了无数粉丝的芳心,国民男神,国民爸爸,国民岳父种种称呼层出不穷。 在这一对父子女的火爆下,即使大牌如麦杰晖父子皆沦为了陪衬,但其他三对或多或少也吸了不少粉丝,只是相比明涵和纪云涯来,有些不够看罢了。 明涵的很多粉丝亲切的称呼纪云涯为“宝贝闺女”,有这样一对父女,人生简直圆满。 也渐渐的,关于云涯家庭的讨论也销声匿迹,很少会有人再提起,但不代表大众会就此遗忘,只要云涯还被大众喜爱着一,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大众的关注之中,云姝和云深就别想闹幺蛾子。 又一次节目录制完毕,云涯拒绝了明涵邀请她吃饭的提议,在明涵怨念的眼神中,乘车离开。 纪家庄园外,车子和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同时停下。 云涯下车的时候,红色法拉利里走出来一位妖娆的大美女,红裙飞扬,烈艳如火。 白苒挑眉望了过来。 云涯唇边笑意轻柔,有好戏看了。 ', 064 反常即妖 “白阿姨,你是来找爸爸的吗?”云涯甜笑着问道。 “难道阿姨就不能是来看你的吗?”白苒眸光落在云涯白净的脸上,笑着道。 “你现在可是家喻户晓的童星,阿姨能跟你要个签名吗?”白苒语气调侃,瞬间就跟云涯拉近了距离。 “嘻嘻,白阿姨笑了。”姑娘眉眼真无邪,阳光下纯净可爱,背后仿佛长出了一双白色的翅膀,白苒笑意温柔,心内却一凛。 “怎么能是笑呢?阿姨是真的喜欢你啊。”白苒走过去牵起云涯的手,三人一起往庄园内走去。 云涯眉头微蹙,状似苦恼的道:“其实我也很喜欢白阿姨,可是已经有姜阿姨了啊,一个人心里怎么能装下两个人呢?这可怎么办?” 白苒眸光微眯,垂目看着姑娘一派真的脸庞,“很简单,谁能让你开心,就选谁啊。” “确实很简单。”云涯忽然仰头直视白苒的眼睛:“那么白阿姨会让我和渺渺开心吗?” 姑娘的眼睛黑的像琉璃,在阳光下流转着璀璨夺目的光辉,幽深如古井,她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 “夫人,白姐来了。” 正在花园修剪花枝的云姝闻言愣了愣,哪个白姐? “白家大姐白苒。”似是看出云姝的疑惑,女仆恭敬的回道。 原来是这个女人。 她和云深的丑闻才刚平息下去,现在登门又是要干什么? 云姝对这个白苒没一点好感,简直是恶心到了骨子里去。 云姝收拾好,走进客厅的时候,白苒正笑着和云涯着什么,亲密的就跟亲母女似得。 呵…… 云姝冷笑一声,抬步走了进去。 “不知白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温柔的声线却掩不住嘲讽的意味。 “云夫人。”白苒落落大方的点头,和头次相见全然没了那股逼人的傲气,虽然还是烈焰红裙,整个人却明艳了许多,这样的反差倒令云姝愣了愣。 反常即为妖,云姝心底竖起了警铃,笑道:“白姐请坐,来人,看茶。” 白苒施施然坐下,另一手却拉着云涯坐在她身边:“云涯参加的节目我看了,如今可是家喻户晓的童星了呢,如果我也能有个这么乖巧的女儿,那该多好呢?”抬手轻柔的揉了揉云涯的头发。 “白姐吉人相,会心想事成的。”云姝笑了笑,掠过云涯的眸底划过一丝冰冷的流光。 云涯只是笑,笑的纯真娇憨,仿似没有看到云姝的眼神。 “承云夫人的话,我确实心想事成了。” 云姝还没反应过来,白苒已经伸手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一张单子放在茶几上,“我怀孕了,一个月零十。” 云姝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遂即就像湖面上的涟漪,轻轻荡漾开来,笑容未变,只那眸光更冷了几分。 “恭喜白姐了,只是白姐是不是搞错了,你怀孕,应该回自己家里报喜才对……。”心下紧绷,这女人竟然给她来这一手。 白苒挑眉轻笑:“我没搞错,最起码,要先给孩子的奶奶报喜,云夫人,您对吗?” 看这两个女人针锋相对,云涯简直想要鼓掌叫好,白苒这女人果然不负她的期望,希望战斗力高一些,别那么快被云姝K。 云姝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温柔的笑道:“句不好听的话,白姐您生性风流,恐怕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吧,虽然我体谅您一个未婚妈妈的难处,但我家深儿也不是那种随便就被扣帽子的男人,希望白姐好自为之。” 老虔婆,不就是不想承认这个孩子,可我偏偏要让你承认。 “同为女人,云夫人应该很了解,我们女人什么都可以搞错,唯独孩子的父亲,这可牵扯到一生的幸福,怎么能搞错呢?我今来也只是告诉您一声,毕竟您作为孩子的奶奶,有权利知道。” 在云姝越来越冷的视线中,白苒一手落在腹上,眸光变得格外温柔。 “虽然我一个人也可以将孩子拉扯大,但我不想他缺失父爱,所以,我要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云总日理万机,应该没时间处理这些事情,所以我只能先来给您一声。” “呵……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竟然妄想栽在我儿子头上,做你的春秋大梦。”云姝语气阴寒,看这女人矫揉造作的模样,就实在忍不住讥讽出声。 白苒妙目流转,似笑非笑:“有化验单上的时间为证,相信众多媒体记者都忘不了一个多月前那场风流艳事,只要我把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她们会自动代入云总身上,到时候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继而影响到公司形象,我也爱莫能助了。” 云涯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真好奇的问道:“我和渺渺要有弟弟或者妹妹的吗?真好,终于有弟弟妹妹陪我和渺渺玩了。” 白苒心道这姑娘可真会补刀,不知道是无心之言还是故意的,虽然后者的可能性很大,笑着捏了捏云涯的脸蛋:“云涯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 “当然是妹妹啦,我有好多漂亮衣服给她穿,给她扎漂亮的头发,把她打扮的像洋娃娃一样,多好玩呀。” “够了。”云姝忽然大声喝道,冷冷看着好整以暇的白苒,以及笑的格外纯真甜美的纪云涯,袖下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题外话------ 气死云姝,哈哈云深这个绿帽是戴定了,碰到白苒这种段数的,不死也得剥层皮,看咱们谁的心机深。 ', 065 云端之上 “白苒,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嫁进我们家,除非我死,否则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云姝眸光阴寒入骨,如果眼神能杀人,白苒现在已经千疮百孔。 白苒笑意盈盈的望着云姝,“云夫人,虽然我也不想嫁进你们家,可是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啊,所以只能对不起了,我知道你想给云总挑个称心如意的名媛闺秀,可如果传出我怀了云总孩子的消息,您觉得,还有哪家的千金愿意往这个火坑里跳?” 云姝气的手指都在发抖,这个白苒,简直可恶。 “啊,忘记了,还约了个朋友吃饭呢。”白苒笑着捂住嘴,“云夫人,我今来就是通知您一声,婚礼还是尽快办吧,若是时间长了,孩子显怀了,各种流言都来了,我脸皮厚,不嫌丢人,但是云夫人和云总毕竟是爱面子的,这种事,还是早办为好。” 复又扭头对云涯笑道:“云涯,阿姨要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再见。” “白阿姨,再见。” 在云姝阴冷的视线中,白苒踩着高跟鞋,扭着水蛇腰,“哒哒哒”离开了客厅。 云涯瞄了云姝一眼,勾着唇角去了楼上。 云姝越想越气,但有一点白苒没错,要是她怀孕的消息传出去,依照无风不起浪的媒体尿性,肯定会联想到深儿身上,惹了一身臊,哪家闺秀还敢嫁给深儿? 不行,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打电话给云深,接电话的是他的秘书,云总正在开会,暂时没空接电话。 “等他开完会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回电话。”留下这句话,云姝就挂了电话。 想了想,她不能坐以待毙,想起一个最近几乎销声匿迹的人来。 “锦瑟,最近在忙什么?” —— “姐姐,谁的电话啊?”从卫生间出来的姜锦弦看到在客厅的阳台上接电话的姜锦瑟,好奇的问道。 “一个长辈,阿弦,姐姐等会要出去办点事,你一个人乖乖待在家里,冰箱里有吃的,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交代好一切,姜锦瑟背起包就要出门。 姜锦弦眸光阴了阴,突然飞跑过去抱住姜锦瑟的腰,姑娘泫然欲泣:“姐,不要留我一个人在家,我害怕。” 姜锦瑟有些无奈,自从母亲去世后,阿弦胆子了很多,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黏人,如果是别人倒也罢了,可是云姝…… 姜锦弦抱紧了她的腰,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依赖和不舍:“姐,你放心,我会很乖的,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那好吧,到时候跟在我身边就行,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姜锦弦眸低划过一抹幽暗,轻轻的“嗯”了一声。 —— “云阿姨。”姜锦瑟提着两个果篮拉着姜锦弦走进客厅。 “人来都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云姝笑着摇摇头,候在一边的女仆极有眼色的迎过去接过果篮。 “云阿姨是长辈,我怎能空手而来?这些都是进口水果,吃了美容还养颜。” 云姝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有心了。” 目光继而落在跟在姜锦瑟身边的姑娘身上,“这位是?” “是我妹妹锦弦,她太黏我,所以我只能把她带在身边。”话落扭头朝姜锦弦道:“阿弦,这位是云阿姨。” “云阿姨好。”姑娘声音甜美软糯,垂着脑袋的模样很是乖巧。 云姝温柔的笑道:“抬起头来,让阿姨看看。” 姜锦弦闻言抬头,虽然不是多精致的五官,可眉清目秀,一双湿漉漉的犹如鹿一般的眼睛怯生生的望来,霎时就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好可爱的姑娘。”云姝怜爱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短发,眼底的喜爱毫不掩饰。 有时候就是一种眼缘,她对这个姑娘,一眼就喜欢上了,也许是那双太过清澈的眼睛,仿似能洗涤人的心灵。 姜锦瑟看云姝这么喜欢阿弦,嘴角笑意深了些,看来带阿弦来是正确的。 两人话的时候,姜锦弦就坐在云姝身边,安静的几乎没有存在感。 云姝看了眼身边乖巧的女孩,笑着拍拍她的手:“这个时节,花园里很多花儿都开了,你们姑娘最喜欢这些,快去看看吧。”扭头朝女仆吩咐道:“阿欢,带锦弦姐去花园玩。” “是,夫人。” 姜锦弦先是看了一眼姜锦瑟,姜锦瑟笑着点点头,然后才礼貌的对云姝道:“谢谢阿姨。” 在云姝满意的视线中,随着阿欢离开客厅。 姜锦弦一走,云姝脸上笑意渐失,扭头看向姜锦瑟,眼底厉色一闪而逝。 “锦瑟,你想嫁给深儿吗?” —— 云涯站在阳台上,看着花园里那道瘦弱身影,手指紧紧抓着栏杆,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她却惘不自知。 姜锦弦—— 等了那么久,你终于出现了。 背对着女仆的方向,却恰好被二楼的云涯收归眼底的视角盲区,姑娘目光紧紧盯着一朵盛放的牡丹,那眼底摧毁的**和寂寂燃烧的仇恨,即使隔着距离也感受的分明。 为什么你开的这么美?为什么你能光明正大的享受阳光,为什么…… 云涯眼底漾开一抹笑意,手指轻轻拍打着栏杆。 姜锦弦,这一世你休想再夺走属于我的光芒和荣誉,我会扒了你的美人皮,把你的丑恶和肮脏铺陈于阳光下。 我于云端之上,俯视你如蝼蚁般的卑微。 庄园外的盘山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 那是云深的车子,这么快就要相见了吗? 一个成熟的男人,一个瘦弱的萝莉,如果不是前世亲眼所见,云涯绝不会相信这样两个人会勾搭在一起。 呵……我会让你们尝尝,什么才是锥心刺骨、痛不欲生。 ------题外话------ 女配一号出来了,高配版白莲花,云涯对付白莲花最有一手,哈哈哈哈~ ', 066 如花美眷 “少爷好。” “少爷好。” 女仆见到走来的男子,纷纷垂首问好。 纪淮西不喜铺张浪费,早前纪家庄园只有五名仆人,自从纪淮西死后,云深找借口把原先的仆人解雇,然后又雇了十二个仆人,各司其职,云姝喜欢各种花花草草,因此光园艺工就有三位。 纪家庄园是典型的中西式结合的风格,笔直大道,葱郁茂林,坐落在青山下的哥特式红尖顶,将奢华的英伦风与中式古典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自然而浪漫,仿佛徜徉在山水中,自由的呼吸每一寸空气。 走向客厅就要路过花园,花园几乎占据了半个山坡,这个时节,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粉蝶翠绿,美不胜收。 而在那繁花盛开里,立着一道弱不胜风的身影,身形已初现少女风姿,弯腰细细嗅着一朵百合,那侧脸在阳光下白皙的近乎透明,那清澈的眉眼,却比晶莹的花瓣,更甚清新。 云深停下脚步,侧目望了过去。 女孩似是沉醉在花香里,秀气的眉目舒服的舒展开来,令人望之不由自主的随之微笑,仿佛能令女孩露出这样的微笑,已是它莫大的幸运。 女孩猝不及防的睁开双眼,冷不丁看到不远处静立的挺拔男子,背后万丈金芒洒落,唯那人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睛几乎望进灵魂深处。 女孩吓了一跳,仿佛受惊的兔子般极快的垂下脑袋,耳朵却一层层的染上嫣红,真真是不胜凉风般的娇羞动人。 手指紧张的揪着衣摆,这个男子是谁,好生俊美,可是那样的眼神让她心跳都几乎停止了。 控制不住的,她偷偷抬眸望了过去,恰好迎上男子的目光,她像是触电般,飞快的垂下双眸,心脏不由自主的跳的飞快。 惊鸿一瞥间,似乎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他生的可真好看,只是被看一眼,整个人就好像麻木了一般,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男子看了她一眼便走了,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心头逐渐被失落填满,满脑海都是他那双如星海般深邃的眸子。 云涯唇角勾着薄凉的笑意,漠然转身,与日光背道而驰,眸低却是比绝海深涯更冰冷的讽刺。 纪澜衣,你这个可怜的女人,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付出所有,你真是底下最大的傻瓜。 有本事就永远不要回来,看着他如花美眷在侧,富贵权势傍身,而你这个结发妻子,早已被他抛诸脑后,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和渺渺,亦不再需要你,你这个又自私又懦弱的女人,就在这个世界上某个阴冷的角落里痛悔余生吧,这一切,都是报应。 作为生育之恩,我会连带你的那份,从云深那里讨回来,从此之后,你在我心中,如同死去。 我和渺渺,没有母亲,没有父亲,这个冰冷的世界,我们只有彼此。 —— 姜锦瑟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脑袋,整个人惊愣的看着云姝,还以为在做梦。 “锦瑟,一直以来阿姨最是喜欢你,可是你的身份,哎……。”摇头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深儿的身份,他将来要娶的妻子身份上一定不能差,阿姨虽然喜欢你,可也要为深儿着想,想着等将来他的事业稳定了,如果深儿真的喜欢你,阿姨也会成全你们,但现在,一切都被白苒给毁了。” 提到白苒,姜锦瑟就气的咬牙切齿,“白苒怎么了?” 云姝欲言又止,最终无奈道:“她怀孕了,是深儿的孩子,可是你也知道,她私生活有多混乱,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就栽在我们深儿头上,还扬言要透露给媒体,显然是要逼婚。” “这个无耻的女人。”姜锦瑟骂道。 云姝忽而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锦瑟,阿姨跟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才是阿姨最中意的儿媳妇,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深儿娶你,也绝不要白苒那种女人。” 姜锦瑟几乎要喜极而泣:“云阿姨,我……我……。” “如果你能解决白苒这个麻烦,阿姨就答应你,让你嫁给深儿。”云姝抛出筹码。 这时云深从客厅外走进来,姜锦瑟近乎痴迷的望着他俊美的面容,将近一个月没见,知道她每过的是什么日子。 云姝笑着拍拍姜锦瑟的手,揶揄的笑道:“好了,你们年轻人悄悄话,我一个老婆子就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深儿,好好陪陪锦瑟,我去厨房看看,今晚给你们露一手。” 姜锦瑟娇羞的垂眸:“云阿姨,您就别打趣我了。”心底却跟吃了蜜一样。 没想到歪打正着,有白苒这么一搅合,云姝又中意她了,其实她心底很清楚,云姝不满意她的出身,现在不过是把她当枪使,因为云姝这个人非常爱惜羽毛,出手怕惹一身臊,但那又怎样,这就是机会。 从一个农村妹走到现在这一地步,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善于把握住每一次机会。 而这次,也不例外。 ------题外话------ 今出远门了,更新的晚了,抱歉:>_<: ', 067 落荒而逃 云姝做了一大桌子菜,将姜锦瑟和姜锦弦留下来吃晚饭,姜锦瑟半推半就坐上了餐桌。 主位是云姝,云姝的右手边是姜锦瑟,左手位是云深,姜锦弦紧挨着姜锦瑟,心底羡慕着这里的奢华浪漫,心底有着淡淡的自卑,脑袋不由得垂的更低。 “都别客气,快吃吧,阿弦,这是阿姨做的糖醋鱼,你尝尝好不好吃?”云姝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姜锦弦面前的餐盘里。 姜锦弦受宠若惊,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眼云姝,“谢谢云姨。” 云姝脸上笑意渐深,“多可爱的姑娘。” 姜锦弦抿了抿唇,不经意瞥到坐在斜对面的男人,坐姿板正,轮廓俊美,气质犹如皎洁的清月,整个人散发着优雅而清冷的气息。 姜锦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出的味道,让她心底泛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男人目光冷不丁望了过来,姜锦弦瞬间像受惊的兔子般垂下脑袋,一颗心“砰砰”跳的飞快。 吃到嘴里的鱼肉也没了味道,满脑海都是那人一双清冷漆黑的眸子。 云姝给云深使了个眼色,云深蹙了蹙眉,夹了个虾饺到姜锦瑟面前,“多吃点。” 姜锦瑟瞬间笑靥如花,娇羞的看着云深:“谢谢深哥。” 姜锦弦手指紧紧揪着衣摆,忽略心底汹涌的酸涩。 姜锦瑟想起什么,忽而问道:“云涯呢,她不下来吃饭吗?” 云姝脸上笑意淡了些,云深握筷子的手顿了顿,遂即若无其事的吃饭。 “她啊、心高着呢,哪会和我们一起吃饭?”云姝笑道,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姜锦瑟挑了挑眉,心道纪云涯和云姝是彻底撕破脸了,上次在她手里吃了亏,现在心底还憋着一口气呢,早晚要找机会补回来。 “是吗?云涯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这孩子以后会有出息的。”提醒云姝心别养了一头狼,到时候反过来咬你一口。 姜锦弦好奇姐姐口中的云涯是谁,听名字挺耳熟的。 “姜阿姨,多谢您的夸奖。”一道甜美的声音倏忽响起,几人心头一凛,同时朝声源看去,就见到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慢悠悠从二楼楼梯上走下来。 她的头发是生的栗棕色,蓬松着像海藻一般铺陈于身后,随着行走的脚步,波澜起伏。 她的肌肤,白的像牛奶,即使没有光芒,依旧近乎透明的反光。 一双淡淡的泛着慵懒笑意的漆黑瞳孔,犹如一汪古井深潭,轻轻望一眼,便似乎有一种把人吸入进去的魔力。 在浮华的背景板下,犹如从中世纪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从头发丝儿里都冒着一种让人顶礼膜拜般的圣洁优雅,他们这些凡人,似乎瞬间,被贬成了尘埃。 云姝眼珠渐凉,冷冷看着走来的女孩。 云深蹙了蹙眉,沉默的放下筷子。 姜锦瑟冷哼了声,目光怨毒的盯着那张白净的脸。 姜锦弦愣住了,在这个比她许多的女孩面前,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深深的自卑,犹如明珠之于碎石,云端之于尘埃…… 匆忙间她垂下脑袋,不敢再看一眼。 她想起来了这个女孩是谁,最近因一档综艺节目而火起来的童星,纪云涯。 “奶奶、爸爸。”云涯礼貌的朝云姝和云深喊道,目光真诚而明亮。 她自然而然的在云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扭头朝阿欢道:“阿欢,帮我准备一双碗筷好吗?” 阿欢下意识看了眼云姝,见到云姝点了点头,立刻退了下去。 云涯目光落在垂着脑袋的姜锦弦身上,轻轻笑道:“这位是姜阿姨的妹妹吗?真可爱。” 不知为何,听到对方提到她的名字,姜锦弦心脏下意识颤了颤,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由得一阵心冷。 没想到她竟然是姐姐男朋友的女儿,纪家的姐。 姜锦瑟笑着摸摸姜锦弦毛茸茸的短发,“是啊,她叫锦弦,是我的亲妹妹,比云涯大四岁,以后云涯可以叫她阿弦姐姐。” 云涯撞死无意的问道:“可是她叫奶奶阿姨,我怎么能叫姐姐呢,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姜锦瑟脸色僵了僵,这个死丫头。 “不如我叫阿弦姑姑好了,把你叫老了不要嫌弃呀。”着朝姜锦弦做了个鬼脸,别样的清灵可爱。 姜锦弦愣了愣,遂即有些羞怯的垂下脑袋。 她觉得自从纪云涯来后,餐桌上的气氛就变得格外奇怪,她敏感的察觉到这个五岁的女孩一点都不简单,最起码看云姝和云深的脸色,她不能和这个女孩交好。 阿欢将餐具摆了上来,云涯铺开餐巾,餐桌礼仪被她运用的淋漓尽致,只觉得这女孩吃饭,实在是太过赏心悦目。 “咦?阿弦姑姑,牛排不是这样吃的。”云涯看着把牛排当普通牛肉吃的姜锦弦,笑着摇摇头。 “应该左手持叉,右手持刀,从牛排左下角开始切起来,向右上角方向一块一块切去,这样可以保证肉质的鲜美,可惜,今的牛肉不是太新鲜,真的好想念Dave的ellingnseak。”云涯的英文发音非常流利正宗,连云姝都听的一愣。 姜锦弦握筷子的手有些发紧,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云涯将自己盘子里切好的牛排推到姜锦弦面前,温柔的道:“阿弦姑姑,我的给你,我知道你应该从来没吃过牛排,但在长辈面前,一定不能犯这种错误,我们都是自己人,所以体谅你,但以后,千万要记得正确的吃法,否则你会被人笑话的。”姑娘一脸我为你好的样子,真诚而善意的眸子实在让人生不出丝毫反感。 然而姜锦弦却感觉仿佛被人脱光了衣服,狠狠的踩上一脚,脸颊火辣辣发烫,女孩温柔而明亮的眸光,温软娇柔的嗓音,仿佛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笑话她,如果可以,她真想挖个洞钻进去。 女孩眼珠恍然浮起一丝晶莹,看起来那么委屈而可怜,却倔强的咬着贝齿,一声不吭,仿似一株白花,摇摇欲坠,却固守着自己的坚强。 云深目光阴了阴,“啪”一声放下筷子,冷声道:“纪云涯,不想吃饭就给我滚。” 云涯眸低飞快的划过一抹深冷的讽刺,委屈的看着云深:“爸爸,我做错什么了吗?” ------题外话------ 狠狠虐白花 ', 068 并不纯洁 云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气什么,云涯确实没做错什么,虽然她那一脸优越感确实让人牙痒痒。 姜锦瑟冷笑道:“云涯,我们家阿弦不像你,从生长在象牙塔里,我们阿弦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规矩,让你见笑了。” “姜阿姨,你为什么这么,阿弦姑姑很好啊,云涯很喜欢她,想要她留下来陪云涯玩。” 姜锦瑟再一次深刻感受到纪云涯真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怎样阴翳的灵魂,她这句话的样子,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她有多么喜欢姜锦弦。 云姝冰凉的目光掠过云涯的面容,冷声道:“好了,吃个饭也不安生,别以为自己有多聪明,殊不知井底之蛙,看到的永远是那一方地,可悲又不自知是最可怜的。” 云涯知道她是给自己听的,轻轻勾唇,温顺的笑道:“奶奶,那是因为那只青蛙永远跳不出深井,可是,它永远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因为它很清楚自己的命运。” 而我会奋力挣脱命运加诸在我身上的枷锁,从此海阔空,任尔飞翔。 云姝勾了勾唇,你永远也跳不出我的手掌心,就乖乖的呆在井底,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一顿饭不欢而散,云涯拿起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嘴,抬眸朝姜锦弦笑道:“阿弦姑姑,有时间就来家里玩,渺渺要醒了,我先上去看看他。”话落便离开了餐厅。 云涯一走,姜锦弦心头落下了一块大石,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纪云涯在的地方,她整个人就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真是奇怪。 云姝以色已晚,开车不安全为由挽留姜锦瑟住在家里,姜锦瑟看了眼云深沉默的侧脸,心头被失落填满,“还是不了,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姜锦弦紧跟在姜锦瑟身边,目光落在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身上,灯光下,俊美恍似神。 似是察觉到姑娘的目光,男人侧眸望了过来,姜锦弦赶紧垂下目光,手掌心紧紧的攥着,紧张的出了一手心的汗。 今出了这么大的丑,他心底肯定在笑话自己吧。 一时间,姜锦弦很是失落。 “这么晚了,留下来吧。”出这句话,云深起身,抬步朝楼上走去。 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姜锦瑟心中被喜悦填满,他亲口挽留自己…… 姜锦弦心中也很开心,能住在这么奢华的别墅里,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云姝扭头吩咐道:“阿欢,给阿弦姐准备一间客房。” 话落走过去拍拍姜锦瑟的手:“阿姨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姜锦弦看着姐姐嫣红的脸颊,眉目娇软妩媚,抿了抿唇,沉默的垂下脑袋。 —— 第二一早,姜锦瑟从云深房间里走出来,刚走出房间的姜锦弦见此眸光阴了阴,继而扬起笑脸走过去:“姐姐,早。” 姜锦瑟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阿弦,早啊。” 阿弦真是她的福星,自从她来了以后,事情似乎越发顺利了,昨晚云深真是少见的热情,两人闹腾到将近半夜,早上醒来差点起不来床。 一手期待的落在腹上,昨晚没有丝毫措施,希望能成功怀上孩子。 这时,二楼尽头的房门打开,云涯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笑着打招呼。 “姜阿姨,阿弦姑姑,早安。” 眸光落在姜锦瑟脖子里未来得及掩盖的红痕上,唇角笑意渐深。 察觉到云涯的目光,姜锦瑟下意识拉了拉衣领。 左拥右抱,还有朵含苞待放的清新白花,云深,你艳福可真不浅。 只是这朵白花,似乎并不纯洁…… 看了眼垂着脑袋毫无存在感的姜锦弦,云涯很是悲悯的看了眼姜锦瑟。 根本用不着她出手,等着看她们姐妹俩为了一个渣男自相残杀,那一定很有趣。 姜锦弦忽然感觉有些冷,下意识抱紧了双臂。 —— 姜锦瑟夜宿云宅的消息并未瞒得过媒体,第二铺盖地都是报道,有言两人好事将近,姜锦瑟这是要成功嫁入豪门了。 白苒看了新闻不屑一笑,扔下手中的平板,窝在沙发上抱着一杯咖啡细品,另一只手却轻轻的、落在腹上。 喝了两口,她将咖啡倒进了垃圾桶里,看来以后要戒掉了。 白苒十八岁的时候就搬离了白家,她在外边有很多房产,这只是她其中一处房产,是她一个朋友自家开发的房产,送了她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窗明几净的落地窗,能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 她很喜欢这套房子,装修全是她亲自过手,淡蓝的色调,温馨而梦幻,充满家的感觉。 一个人的时候,她喜欢窝在阳台的沙发上,品着咖啡,吹着江州带着咸湿味道的海风,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只觉得一颗心都平静了下来,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安好。 犹豫再三,她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对,就现在,发出去吧。” 疲惫的闭上双眼,她知道,一旦走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两字。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淡淡而忧郁的男声忽然响起,打破了一室宁静。 这是为一个人设置的专属铃声,白苒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猛然坐直了身子。 犹豫再三,摁下了接听键。 “苒苒,我想见你。”一道清澈的男声从手机里传来,仅凭声音就能想像到那是一个怎样干净清灵的少年。 白苒头仰在沙发上,睁大双眼望着花板,就是不让眼泪留下来。 “我们——分手吧。” “苒苒……。”男生软了语气,“你在胡什么?” “新闻上的都是真的,我怀了别人的孩子,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如果他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会不高兴,所以,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她的声音冷静的可怕:“你是个很好的男人,却不适合我,我祝福你找到一个优秀的女孩。” “再见。” 不等男生再话,“啪”的挂掉手机,抠掉后壳取出手机卡扔到水杯里,然后把头埋在沙发里,肩膀深深耸动着。 对不起,我的兔子先生…… ------题外话------ 快快长大~快快上架 ', 069 作茧自缚 姜锦瑟看到新闻的时候,气的狠狠摔了手机,这个白苒,动作还真快。 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等白苒真的掌握了舆论,云深为了影响不得不娶她,到时候还有她什么事? 想了想,她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宁家在江州那就是土匪般的存在,俗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宁家人,那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没人愿意惹上这个麻烦,因此碰到宁家人,那是能躲就躲。 宁清华,宁家老大,这个男人在宁家不大管事儿,大部分权利都被他那个好女儿宁子衿攥在手中,所以就是个醉生梦死的老流氓,以前饭局上见过一次,想吃她豆腐被她混了过去。 宁家人骨子里都是风流种,尤其是这个宁清华,简直将风流发挥到极致,不过听他对女人很慷慨,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即使如此依旧大把的女人往他身上扑。 如果请宁清华解决了白苒,即使付出点什么,她觉得也是值得的。 姜锦瑟衡量了一下得失,还是决定赌一把。 姜锦弦躲在卫生间里,听到姜锦瑟在打电话,眸光闪了闪。 —— 秦叔打来电话,签证已经办下来了,随时可以走。 但云涯还需要一个时机,最起码现在还不能走。 伴随着铺盖地白苒怀孕的消息,家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期间姜锦弦随着姜锦瑟来过纪家两次,姜锦弦的乖巧单纯讨得了云姝的欢心,俨然把她当成了亲女儿看待。 云涯见此不过勾唇冷笑,前世的一幕重新上演。 同时跟踪姜锦瑟的人传来消息,姜锦瑟秘密见了宁清华,并在宁清华的宅邸过了一夜。 这证明什么? 人性啊,永远这么肮脏。 前一秒着爱你,下一秒就能毫不犹豫的和别的男人上床,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她口口声声爱云深,其实爱的,不过是云夫人的名分给她带来的权势及财富罢了。 她等着这些人,作茧自缚。 —— 云涯拉着云渺从楼梯上走下来,姜锦瑟和姜锦弦陪在云姝身边,三人谈笑风生,气氛很是融洽,云涯出现的瞬间,空气静默下来。 姜锦弦下意识垂下了脑袋,手指揪着衣服边角。 “奶奶,姜阿姨,阿弦姑姑。”云涯微笑着朝几人打招呼,笑容甜美纯真。 云姝勾了勾唇:“这是要干什么去?” “参加节目最后一次的录制,这次去的时间可能长了些,奶奶,不要太想我哦。”两人撕破了脸皮,反正云姝也不敢动她,云涯在可控的范围内,经常气的云姝脸色铁青。 时间长了,云姝自控力也升了一个等级,平常的唇枪舌战已经不能令云姝失态。 “哦,心点,外边不安全,早去早回。”云姝温柔的交代道。 “多谢奶奶的关心,那我和渺渺就先走了,姜阿姨,阿弦姑姑,再见。”云涯朝两人挥挥手,拉着云渺朝门口走去,而在庄园外,节目组派来接两人的车子正等在那里。 “这丫头,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姜锦瑟状似无意的道。 云姝眼珠渐凉,冷冷勾了勾唇:“人,总是会变的。” 姜锦瑟眯了眯眸子,笑着垂下眸光。 纪云涯啊纪云涯,你就自求多福吧,任你再聪明,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云姝勾勾手指头就能弄死你,真以为仗着舆论云姝就不敢动你了? 可笑,真。 —— 节目最后一次录制是在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 草长鸢飞,楼台烟雨,秀美婉约的江南水景,犹如一个含羞欲涩的少女,灵秀柔和,风轻雨斜。 从踏进这里开始,云涯身体内,就流淌着一种沸腾的血液。 这里的空气,是那么熟悉,这里的空,是那么蓝,这里的溪流,是那么清澈。 因为这里,是她前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云涯是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会再踏入这个地方。 这一次的录制为期三,将会在这个村子里完成,白录制结束后,明涵带着云涯云渺回了住处,条件不怎么样,窗户漏风不,床铺也没比牛棚好到哪里,明涵自己都嫌弃的不得了,心底把节目组骂出了翔,还以为云涯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会哭鼻子,谁知道云涯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姑娘默默的铺好了床,还很贴心的点上了蚊香,这里晚上会有很多蚊子。 然后领着云渺去洗漱,全程一句抱怨都没有,明涵心想自己一个大人思想觉悟还没一个孩子高。 他捧着刷牙杯蹲在云涯身边,好奇的问道:“云涯,你如果不喜欢住在这里,我向节目组申请,给你和云渺换个地方。” 云涯一边刷牙,一边扭头看了眼明涵,吐出一口水之后,口吃伶俐的道:“不了,我很喜欢这里。” 是真的很喜欢呀,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熟悉,光想想,梦里都能笑醒。 好吧,明涵觉得自己是白问,姑娘那么明亮而真诚的眸光,让他再也不出什么话来。 不都富二代很娇气的吗?为什么云涯不按套路出牌,不过他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云涯了。 等所有人都睡着后,云涯睁开了双眼,她先是看了眼睡在身边的云渺,确定云渺睡的很熟,这才起床穿衣。 挑开门帘走出来,家徒四壁的大堂里,明涵睡在一张破板凳上,身上盖着自己的衣服,许是有些冷,他搓了搓臂膀,嘴里咕哝了句什么,遂即鼾声一声声的传来。 因为云涯是女孩子的原因,为了避免某些敏感话题,一直以来明涵都未和云涯同床过,即使两人是明面上的父女关系。 云涯绕开他朝外边走去,今夜星月低垂,倒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她快步朝一个方向跑去,夜色被她甩在身后,风过耳畔,她只是一步步的朝着一个方向坚定的跑去。 ------题外话------ 猜猜云涯要干什么去?剧透一下,又一个重磅男配要出场了(∩_∩)~期待不 ', 070 温暖救赎 “你个兔崽子,又给我偷懒,活不干,吃的倒不少,我让你吃,我让你吃,有娘生没娘养的糟烂货……。”伴随着女人中气十足的叫骂,一个瘦弱的男孩缩在墙角,双手抱头抵挡着劈头盖脸而来的拳脚。 低垂的眼底,隐匿着一丝阴戾,犹如蛰伏的猎豹。 无论骂的有多难听,打的有多狠,男孩依旧没有丝毫反抗,仿佛逆来顺受般。 女人骂累了,双手叉腰喘着粗气,绿豆眼狠狠瞪了眼男孩。 “把外边地上的豆子都捡筐里去,捡不完不准睡觉。” 男孩默默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月光下,那单薄的身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哼,再让我发现你偷懒,我打死你。”呸了口口水,女人扭着水桶腰回堂屋睡觉去了。 男孩蹲在地上,仿佛不知疲倦般,机械的捡着豆子,脸上显现出一种麻木的冰冷。 云涯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眼前阴影落下,遮挡了月光,男孩往旁边移动了一下,依旧固执的没有抬头。 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一个烧饼,那烧饼还冒着热气,香味儿一阵阵往鼻子里蹿,他狠狠咽了口唾沫。 “给你。”声音听在男孩耳中,好似。 愣愣的抬眸,女孩逆光而立,白净的脸在月光下莹白如玉,那双漆黑的眼睛,涌动着温暖的光芒。 像是一个使,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 她弯下腰来,和他平视,把烧饼塞他手里:“快吃吧。” 男孩再也顾不得其他,几乎是狼吞虎咽,眨眼间一个烧饼就下肚了,云涯心疼的摸摸他的脑袋:“这是饿了多久?” 男孩复又垂下脑袋来,沉默的不话。 云涯看着他一身青紫的伤痕,忽然拉着他就跑,男孩猝不及防间想要甩开她的手,可女孩的掌心那么柔软,犹豫间就再也不舍得放手。 云涯将他带到村头的一棵百年古树下,“在这里等我。”转身就跑了。 男孩没等多久,很快云涯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拿出酒精棉签伤药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男孩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戒备的盯着云涯。 云涯轻轻一笑,月光穿透树枝缝隙跋涉而来,那双漆黑的眸子似是落满了璀璨的繁星,那是他见过的,世间最美的眼睛。 “伤口不处理容易感染发炎,到时候就不是遭罪这么简单了,很快就处理好了。”她这样着,男孩突然伸出手臂,偷看了一眼云涯,又飞快的垂下脑袋。 云涯摇头轻笑,开始专心的给他处理伤口。 身上有很多都是经年旧伤,有些深可见骨,久而久之就留下碗口大的疤,全身数不尽,新伤旧疤,在男孩瘦弱而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无论多疼,男孩始终没有皱一下眉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 云涯目光落在他紧攥的拳头上,“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犹豫了一下:“宁子洹。” 她温柔的笑道:“我是纪云涯,你好,子洹。” 云涯看着他的目光渐渐有些恍惚,子洹,希望这一世,你能早日摆脱痛苦。 她所认识的宁子洹,狠辣残酷,不择手段,任谁见到都要退避三舍,然而有谁知,悲惨阴郁的童年,让他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从某个层面来,她和子洹是最相像的。 作为朋友,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她的眸光,温暖的像太阳,那是对他来,太过遥远的东西,然而,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 从这一刻开始,她是他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希望与救赎。 —— 节目最后一期录制,在众人的依依不舍中,终将拉上帷幕。 沈落葵抱着云涯哭成了泪人儿,越以安眼眶通红的远远看着,麦铮则干脆躲起来不敢见人,只在临走的时候偷偷塞给云涯一张纸条。 “记得打给我。”然后趴在老爹的肩膀上一抽一抽的。 被称为傲娇王子的麦铮也会哭鼻子,被粉丝看到一定会取笑他的,呜呜都怪纪云涯…… 云涯和明涵挥手告别,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云涯,我认你做干女儿好不好?”明涵诱哄加拐骗,誓要将萝莉拐到手。 云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明涵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眼神,让他怪心慌的。 “叔叔,你如果真的想要女儿,可以自己生一个,我没兴趣陪你玩过家家。”话落不再看他一眼,拉起云渺就离开了。 留下明涵一脸风中凌乱。 粉丝知不知道,他竟然被赤果果的嫌弃了,还叔叔?要不要变脸这么快…… ------题外话------ 和编辑商量了一下,号上架,玥要努力存稿,上架万更,最近有亲反应进程太慢,玥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边会加快进程 ', 071 已无退路 路过村头那棵古树,一个男孩突然蹿出来拦住了车子。 司机猛然刹车,从窗口探出头来破口大骂。 云涯看到男孩,微微眯起眸子,拍了拍云渺的手,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子洹。” 宁子洹看到云涯,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罕见的笑意,跑到云涯面前,把一个盒子塞她手里。 “这是什么?”云涯好奇的问道。 “我送你的礼物,回去再打开。”宁子洹冷冷道。 云涯笑意温柔:“好,那我就先走了,以后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我们有缘再见。” 看着云涯转身离开,宁子洹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沉默的低下头来。 看着车子消失在村口,渐渐的变成一个黑点,他眼底忽而燃烧起一抹光亮。 等我…… 回到家里,女人从屋里冲出来,指着宁子洹就是劈头盖脸的痛骂:“兔崽子,又跑哪儿去了?” 宁子洹忽而抬眸,眼底的凶狠让女人吓了一大跳,继而气急败坏的唾了一口:“你还敢瞪我?长本事了……。”着一脚就朝宁子洹身上踹去。 宁子洹闪身一避,女人扑了个空,狼狈的跌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宁子洹冷冷勾唇,大步朝柴房走去,“砰”的一声关上门,彻底隔绝女人疯狂的叫骂。 —— “叮铃”门铃响了。 “谁啊。”白苒正在翻杂志,听到铃声反问道。 “白姐,有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男人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白苒蹙了蹙眉,她没有在网上买东西,难道是哥哥寄来的?想着她穿上拖鞋朝门口走去,从猫眼里往外看,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男子正捧着一个快递箱子等在门口。 白苒狐疑的打开门。 “白苒姐吗?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男子将快递箱子连同笔一起递过来。 白苒看了一下发件人,空白,收件人…… 不对,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猛然眩晕了一下,扶着门框摇摇欲坠,摇了摇脑袋,视线里是男人阴笑的面容。 她拼命的让自己不闭上眼睛,却无法抵挡药物作用随之而来的晕沉。 昏迷的最后一刻,她悲哀的想,她白苒,原来也有阴沟里翻船的一。 —— 宁家别墅,宁清华刚从浴室里出来,管家宁德立刻凑过来:“大爷,都给您准备好了。” 宁清华四十有余,继承了宁家人的好容貌,风度翩翩,还真有几分风流才子的意味,然,当他一笑,就显得有几分猥琐,破坏了那营造出来的气质。 摸着下巴嘿嘿一笑,眼中冒着邪光:“都这白大姐是生的性感胚子,老子早就心痒痒了,这回倒要尝尝是个什么滋味,比不比得过那姓姜的娘们,妈的,那女人是真骚,云深真有艳福。”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从客厅外走来,看到宁清华,明显愣了愣。 “大哥。”他的声音很好听,干净的像是溪流划过心田。 宁清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边。” 男人沉默的垂下脑袋。 “大哥,我想进公司实习。” 宁清华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的笑话:“你不是宁死不碰宁家产业,骨子里傲的很吗?看不起宁家这一亩三分地,怎么,现在又眼巴巴的跑回来干什么?” “以前是我年少无知,还望大哥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给我一个机会。”男人语气谦卑的道。 宁清华心里惦记着美人儿,懒得跟他掰扯,不耐烦的挥挥手:“回头到公司来找我,真是的,耽误我快活,白大美人儿,我来了。”话落扭头飞跑了起来。 宁清林眉头微蹙,看到宁德要离开,状似无意的问道:“白大美人儿?是白家大姐白苒吗?” 宁德嘿嘿一笑,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拱拱手走了。 宁清林脸色瞬间发白,站在原地想了想,忽然就朝宁清华离开的方向追去。 —— 回到家,云涯打开宁子洹送给她的盒子,里边放着一个木雕的人,可以看出来主人刀功很是精巧,虽然有些粗糙,却将人的五官神态刻画的栩栩如生。 赫然正是云涯的模样。 云涯勾了勾唇,子洹的刀功还是那么好。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响动,侧耳倾听,眸低闪烁着兴味的光芒。 客厅里,云姝看着这不请自来、嚣张十足的女人,微微眯起眼睛。 姜锦瑟眼底的震惊一闪而过,继而垂下脑袋,压下眼底的恼恨。 姜锦弦眼观鼻鼻观心,尽量缩存在感。 “云夫人,我来就是一声,十后是个好日子,我想在那一,和云总结婚。”白苒一袭水色包臀裙,体态妖娆,神态风流,十足勾人的妖精。 “白姐,我想你走错了地方。”云姝冷笑道。 白苒轻笑:“云夫人不想承认没关系,因为接下来,你们会求着我结婚。” 话落踩着高跟鞋扭头离开。 站在阳光下,她深吸了口气,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闭上双眼,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在她即将被侮辱的那一刻,是他如神降临,一如既往清澈柔和的眉眼,是她肮脏的内心最不愿触碰的柔软。 “你想要的,我都会助你达成,只要你幸福,我永远都是你的兔子先生。” 我肮脏至此,连自己都厌恶,为什么你还要对我那么好。 对不起,我配不上你……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她只能逼着自己走下去。 ', 072 涉嫌重婚 公元017年6月10日星期六,冲狗(壬戌)煞南。 宜动土,宜嫁娶,忌出远门。 这一的江州,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满城媒体闻风而动,同时赶往圣心大教堂,生怕晚了一秒头条被别家抢走。 云深和白苒的婚礼,一个是卓尔不凡的新晋豪门当家,一个是性感美丽的名媛贵女,虽然两人的名声都不怎么着,但两人的结合,莆一公布出来,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围绕两人展开的话题层出不穷,把云深和白苒的感情史扒了又扒,姜锦瑟也不可避免的被拎出来嘲笑,包括已经失踪的,曾经的江州第一名媛纪澜衣,都是茶余饭后的最大谈资。 而凭借一挡综艺节目火起来的童星纪云涯,也赫然成为了热点人物,这个时代,后母哪有一个好的,更何况是白苒这种女强人,云涯和哥哥在家里本就如履薄冰,后母一进门,又哪有好日子过。 网友怜其身世,叹其多舛,在云深和白苒婚礼的炒作下,云涯参加的节目,又更添火爆。 两人婚礼的消息刚放出去,白氏本已跌停的股票有死灰复燃的趋势,经过三时间发酵,已然全线飘红,直让白伦笑的合不拢嘴,大叹妹妹是福星,是白氏的大功臣。 白家。 顾春容看着坐在梳妆台前一身洁白婚纱美丽动人的女子,笑容满面的道:“苒苒,公司算是挺过来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哥哥和嫂子是不会忘了你的,这张卡里有五十万,算是你哥和我的一份心意,到了婆家也不让她们看轻了去。” 着把一张崭新的银行卡推到白苒面前,白苒淡淡的看了一眼,眸低飞快的划过一抹讥讽。 “那就谢谢嫂子了。”话落伸手拿了过来。 顾春容笑容僵了僵,看了眼白苒的脸色,犹豫了一下道:“俗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然嫂子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打个比喻,你以后就是云家的人了,你看能不能把你的股份转给缃缃,当然,我们会按市价的三倍给你。”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白苒勾唇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从镜子里直视顾春容,那样冰冷的眼神,让顾春容下意识心神一跳。 “大嫂,缃缃才七岁,那么着急干什么?再了,我即使嫁进云家,可我还是姓白啊,无论如何都忘不了你们的。” “可是……。”顾春容还想再什么,白苒眼底已有不耐,“接亲的人已经到了吧,大嫂能不能帮我去看看?” 顾春容咬了咬牙,这个死丫头,钱都收了还不松口,噎不死你。 “好,我去看看。” 顾春容前脚刚走,一个七八岁的姑娘就跑了进来,“姑姑姑姑,你今好漂亮呀。” 白苒笑着摸了摸姑娘的羊角辫,“缃缃也好漂亮。” “嘻嘻……。”姑娘咧着嘴角笑起来,很是清灵可爱,眨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我听,只有相爱的人才会结婚,那姑姑和姑父一定很相爱啦,还会生宝宝,那缃缃岂不是要有弟弟或者妹妹可以玩儿啦。”着姑娘开心的拍起手来,很是真纯洁。 白苒脸上笑意淡了些,“是啊,只有相爱的人才能结婚……。” 相爱吗?恐怕她的丈夫恨不得掐死她才好,这场婚姻怎么来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可是她不能退缩,她是白苒,白家大姐,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家族。 不其然的,脑海中闪过一双清澈的眼睛,他笑着对她:“苒苒,要幸福……。” 可是没有了你,我怎么幸福? “姑姑姑姑,你怎么哭了?” “没有啊,姑姑只是开心的流泪了……。” —— 这场盛事婚礼,云涯和云渺充当花童,教堂里里外外来了很多媒体,即使云深对这场婚礼再不满意,也要物尽其用。 姜锦瑟就坐在云姝旁边,她亲眼看着那个女人从红毯尽头走来,一步一步走向她深爱的男子,从此许下一生的誓言。 她笑的毫无破绽,指甲却几乎把掌心戳烂。 亲眼看着吧,总有一,我会亲手夺回来这一切。 云姝笑意温柔,任何人都休想从她脸上猜出她心底的想法。 姜锦弦紧挨着姜锦瑟,看着那俊美挺拔的男子,心底忽而蔓延上一股酸涩,她飞快的垂下头颅,拼命的眨着眼睛。 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呢? 云涯和云渺拉着白苒的婚纱裙摆,亦步亦趋跟在后边,姑娘粉色蓬蓬裙,男孩黑色西装,两人眉眼相像,俱是唇红齿白,可爱灵秀,让人打从心眼里喜欢。 迎着全场无数双目光,云涯不见丝毫局促紧张,唇边的笑容,纯净而优雅。 白苒的神通广大超出了她的想象,没想到她竟真的逼婚成功,如此一来,云深云姝哪还顾得上她,白苒一个就够她们斗了。 轨道已和前世截然不同,她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观众席里,晏颂抻着脑袋看着那道的身影,她好像长高了,也更瘦了…… “新娘子好漂酿。”晏舸拍着短手,很是兴奋的道。 晏颂偷偷翻了个白眼,什么眼神,还没纪云涯那豆芽菜漂亮呢。 “咦?好像是漂亮姐姐呢,嘻嘻,漂亮姐姐也好漂亮……。” 晏颂总算露出一抹笑容,算你子有眼光。 庄曦月拍了拍两个鬼头的脑袋,低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呢?” 就在此时,教堂外突然走进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打断了司仪慷慨激昂的演。 两个警察掏出证件,为首的男子冷声道:“我是古安区警局二级警司娄樽,请问哪位是云深?”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嗖”的一下子瞄向高台上的新郎。 云深蹙了蹙眉,走出来一步,沉声道:“我就是云深,请问两位警官有什么事?” 警察早有预料,所以并未太意外,脸色威严的道:“我们接到检举,云深先生涉嫌重婚罪,为了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 073 不可貌相 现场瞬间哗然。 重婚罪? 仔细一想也是,纪澜衣才失踪多久,云深就迫不及待的迎娶新人,也未免太薄情寡性了些。 纪澜衣即使失踪,可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他现在要和白苒结婚,可不就是重婚? 一时间,所有人都用一种嘲讽鄙夷的眼神看向云深。 云深脸色未变分毫,依旧那般清浚优雅:“好,我会配合调查。” 他扭头看向场下宾客,朗声道:“今日婚礼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大家,但不能让警察同志多等,稍后我会举行一场媒体见面会,像外界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在此承诺,我云深绝不会做任何违法勾当,这一切应该都是误会。” 他声音铿锵有力,面色威严周正,然而反应过来的人都在内心嗤笑。 误会?除非他早就和纪澜衣离婚了,否则重婚罪没跑了。 云深扭头看了眼坐在第一排的梁禹,梁禹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警察同志,我们走吧。”云深态度良好,本来对他没什么好感的警察见此也不再什么,扭头离开教堂。 离开前,云深看了眼云姝,让她放心,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一眼他的准新娘。 白苒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高台上,看起来有些可怜,她看着云深离开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云涯走到她身边,轻笑道:“白阿姨,别担心,爸爸会没事的。” 白苒垂眸看了眼云涯,姑娘笑容甜美纯真,眸光轻轻晃了晃,犹如阳光洒照湖面,漾起的嶙峋波纹。 “但愿吧。” 没有等多久,云深就回来了,踏进客厅,白苒和云姝分庭而坐,两人之间仿似隔着一条银河,气氛瞬时有些剑拔弩张。 看到云深,白苒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上去:“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云深淡淡的“嗯”了一声,“明早的媒体见面会,你需要和我一起出席。” 白苒欣然应允:“好。” 完全一副好妻子的模样,让人挑不出一丁点错出来,云姝见此不由得冷哼了一声,看向云深:“深儿,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你,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 云深淡淡的点了点头,“我累了,先上楼休息。”话落越过两人往楼上走去。 白苒瞟了眼云姝,“妈,累了一了,您也早些休息吧,我去看看深哥。” 这声妈可把云姝给恶心坏了,偏生她又无话可,僵白着脸扭头就走。 白苒勾了勾唇,老妖婆,我让你跟我斗。 —— 这个晚上,姜锦瑟彻夜难眠。 宁清华那老不死的,竟然跟她来阳奉阴违这一套,之后再打电话竟然不接了。 简直气死她了。 这个亏她只能白白吞下,只要一想起今的画面,就抓心挠肺的难受。 想到什么,她眸光一亮。 无绝人之路,白苒,你给我等着…… —— 第二一早,云深携白苒出席了媒体见面会。 男子气宇轩昂,卓尔不群,女子妩媚性感,优雅大方,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真是太养眼了。 “昨日婚礼上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深感抱歉,至于重婚罪,那是绝无仅有的。”云深面对镜头,沉声道。 “可是据我所知,纪姐才失踪五个月你就另娶她人,除非你很早以前就和纪姐协议离婚,这件事你该怎么解释?”记者犀利的提问声在会场格外清晰。 云深目光直视提问的记者,那样深沉的目光,让女记者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他抿了抿唇,面色忽然有些黯淡:“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和她就已经离婚了,不过是为了孩子才一直没有公布罢了,我竟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多误会,我再次深感抱歉。” 媒体震惊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爆炸性新闻。 原来两年前云深和纪澜衣就已经秘密离婚了,这样一来确实构不成重婚罪。 “你和纪姐为什么会离婚,是否是你的问题,听闻您和姜锦瑟姐有某种不正当关系,请问这是否是造成你们离婚的最大原因。”言外之意就是,是不是你婚内出轨才导致婚姻破裂,这些记者最善于从蛛丝马迹里戳中人性弱点。 云深眸中划过一抹沉痛,深深闭上眼睛,似乎有难以启齿的苦衷,落在记者眼中,纷纷兴奋的睁大眸子,绝对有内幕,一定要抢到第一手消息。 云涯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屏幕里云深微带沉痛的面容,一颗心渐渐下沉。 她已经猜到云深接下来要什么了。 狠,好狠……云深,你有种。 牙齿紧紧咬着贝齿,她克制着心底汹涌澎湃的愤怒和恨意。 一切不过是云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为的就是摆脱舆论,更一翻身,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即使侵吞纪家财产,他也问心无愧。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的,作为一个男人,我也要面子,可现在,我不能让我的家人,我的妻子,再受到外界的流言攻击,我必须要站出来澄清一切。” “四年前一个夜晚,我从公司回家,发现我的妻子和管家他们……他们……。”似是不忍再下去,他别开了脑袋,一个大男人竟然也会红了眼眶,足以证明他当时究竟有多震惊痛心以及愤怒…… 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这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一时在场的许多男人都同情起了云深。 “纪姐被誉为江州第一名媛,优雅知性,怎会和管家混在一起?反正纪姐已经失踪,怎么还不是凭你一张嘴?”有记者提出疑问。 其他人也表示赞成,是啊,换成任何人都得通,和管家,一听就是那种糟老头子,除非纪澜衣眼瞎了…… “那位管家,是和澜衣青梅竹马长大的,他对澜衣一片情深,甚至不惜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屈才留在纪家当一个的管家……。” 云涯全身血液逆流,恨不得冲进去撕烂云深那张虚伪的面具。 即使她再恨纪澜衣,可她依旧是她的亲生母亲,虽恨,却绝不会侮辱。 纪澜衣,你看看,这就是你不顾一切所爱的男人,他把你拼命维护的尊严、骄傲毫不留情的踩到泥地里去,再冷冷的嘲笑你的卑贱。 你如果活着,看到这一切,会不会发疯? 我从没有如此刻一般,那么希望你死了。 “啧啧,谁能想到所谓的第一名媛,私底下竟然是如此水性杨花的一个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女人温柔而嘲讽的声音冷不丁自身后响起。 云涯眸光刹那间阴冷入骨,犹如万丈寒冰,寸寸冻结人心。 ', 074 虔诚信徒 女孩坐姿规整,背脊挺得笔直,犹如白鹅一般,举手投足优雅而高贵,仿佛与生俱来,深刻于骨血之中,似乎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让她失态。 静静坐在那里,光芒气质已夺目而来。 云姝年轻时已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女,大学时更被评为校花,无论容貌还是气质从来都是拔尖,即使挑剔如她,也不得不承认,纪澜衣真的生了一个很优秀的女儿。 穆青瓷温柔知性,纪澜衣骄矜风华,而纪云涯,包揽了两人所有的优点,却又明显区别于两人,那种包容万物的温暖之下,潜藏着危险而凛冽的寒风,那双清澈流萤的眼睛里,总是变幻着让人看不清的迷雾,令人下意识感到惊悸。 本是一件多么完美的艺术品,她想亲眼打造一件这样的作品,那肯定非常有成就感,可惜,她骨子里流着穆青瓷的血。 再一次在内心叹息,看向纪云涯的目光,已剥离去所有情绪。 “贼喊捉贼,我如今终于深刻的体会到是什么意思了,奶奶,爸爸真不愧是你的亲生儿子,这演技,拿奥斯卡影帝绰绰有余。”云涯笑容甜美,听不出任何讽刺的意味,却无端令人心头升起一种名为羞耻的感觉。 云姝笑了笑,“哦?我可以当你是在夸奖吗?” “奶奶能这样想最好,毕竟能麻痹自己也是一种本事。”云涯目光落在屏幕上,眼神清淡柔和,“人在做在看,老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女孩温软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坚决而审判的力度,令云姝心脏猛然一跳,遂即轻轻眯起眼睛,望着云涯的目光,掠过一抹寒意。 三言两语勾勒出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然而在道德的枷锁下,这样的爱情不于世俗所承认,甚至被鄙夷被唾弃,反而是云深,跃然而成受害者。 即使他和姜锦瑟不清不楚,外界却更多向着他,这个世道,虽然对女人多了更多包容,可男女平等完全是空头笑话。 白苒再适时几句话,渲染她和云深如何相识相知相爱,由此一来,两人完全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即使他是入赘女婿,即使他侵吞纪家财产,即使他对一双儿女漠不关心,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找到了宣泄口。 他最无辜、他最无奈、他也是逼不得已…… 云涯关掉电视,在云姝的注目下起身离开,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那样单薄而柔弱的背影,却一步一步,走的稳健而踏实。 云姝冷笑一声,她已经没有耐心再陪她玩下去了。 —— “云深你混账玩意儿,我秦篆跟你拼了。”摔了遥控器秦篆气势汹汹的起身,大有种要和人拼命的架势。 秦渡拦在他面前,俊秀的面容冷沉如冰,“爸爸,你冷静点。” 秦篆狠狠锤着脑袋,大吼一声跪在地上,堂堂七尺男儿也会红了眼眶。 “澜衣,是我对不起你,我当初就不该留在纪家,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秦篆性格内敛,然而此刻,却如疯了一般大吼大叫。 他倾注所有拼命守护的人儿,她是那样纯洁骄傲,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存在,然而她却被人践踏至此,澜衣那样骄傲的人,她怎会忍受得了深爱的男人如此污蔑与她。 是的,污蔑。 澜衣她爱云深已经爱的失去了理智,她是那样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就像一团烈火,为了爱情燃烧了自己,在她的眼中,除了一个云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所以他的存在于澜衣来,是阻碍她爱情的绊脚石,她曾过这样一句话。 “我见到云深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 她爱的丢掉了视如生命的尊严,卑微到了尘埃里去,所以背叛来临的时候,是她生命无法承受的沉重,才会决绝的选择离开。 爱情就是她全部的信仰,她是云深最虔诚的信徒,即使崩地裂、海枯石烂,她也不会背叛她的信仰。 所以云深,你怎能如此对待一个爱你至此的女人,午夜梦回你都不会心虚不会愧疚吗? 四年前那个夜晚,事实到底是怎样的,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秦篆问心无愧。 秦篆从没有如此刻一般,有杀人的冲动,大不了和云深同归于尽。 “爸爸。”秦渡适时开口,“你不要做傻事,你要多想想云涯妹妹和云渺弟弟。”当然,还有我,这句话他在心底对自己。 果然,一提起云涯和云渺,秦篆思绪渐渐回笼。 “澜衣,你放心,我一定会代替你,好好照顾云涯和云渺,如果你在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看到了,一定不要太伤心,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 遂即双眸恨意乍现,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云深,我秦篆倾尽毕生所能也要毁了你,你所重视的一切,权利、金钱、名誉、女人……我要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即使如此,胸腔里的恨意依旧无法平息。 秦渡沉默的垂下眼睑,爸爸对云涯妹妹的母亲,当真爱到了心坎里去。 爱、究竟是什么? 秦渡第一次开始正式思考这个问题。 ', 075 受宠若惊 “依照Z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百三十六条的规定,现判决如下……。” “被告人贾福犯强奸未遂罪、故意杀人罪,数罪并处,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法官重锤落下,一个人的命运就此被宣判。 贾福终于崩溃,大喊冤枉,然而清冷空旷的法庭内,没有人真正关心他到底是不是冤枉。 审判落下帷幕,他被警察架着离开,他拼命的吼、拼命的叫,希望法官听他的解释,他没有杀人,他更没有强奸,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老,你睁开眼看看啊,我是被冤枉的…… 云姝坐在第一排,见此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面前。 贾福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近乎疯狂的道:“夫人、夫人求你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给我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啊,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求夫人一定要救救我啊……。” “贾福,你安心去吧,你的家人我会代为照顾,不会让她们受一丁点委屈。”云姝淡淡道。 虽然知道凶手是谁,然而出来谁会相信,折损了两员大将,然而这个哑巴亏她必须要吞下。 亲眼看着贾福满怀不甘怨愤的被警察拖下去,她眼底弥漫上一层碎冰,牙根紧咬。 人在做在看,亏你还有脸出这种话,纪云涯,你给我等着。 —— 今云姝回来后,情绪不太对劲,即使她竭力掩饰,云涯还是发现了一点问题,期间几次看向她的眼神都夹杂着一股冷意,却又瞬间被掩盖下去,快的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次审判没有对外公开,所以云涯并不知道结果,但其实她已经猜到了。 是冤枉的又如何? 云姝的狗腿子,就是故意冤枉你的。 善良并不能让她和渺渺活下去,为了生存,她情愿付出所有。 看来经过贾福的刺激,云姝要忍不住动手了,也好,她也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这种被动等待的日子,太过煎熬。 “妈,我知道您爱吃羊排,这是我专门请的师傅做的手抓羊排,甘香味浓,您尝尝看?”白苒笑着夹了一块羊排放到云姝面前的餐盘里。 “云涯也尝尝?” “谢谢白阿姨。” 白苒微笑着摸了摸云涯的头发:“真是个乖孩子,阿姨太喜欢你了。” 云姝放下筷子,突然就没了胃口。 白苒自嫁进云家起,恪守做媳妇的准则,对婆婆恭敬谦卑,对丈夫体贴备至,对继子女关怀有加,对仆人和蔼可亲,八面玲珑面面俱到,让云姝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但偏偏白苒话里话外总是夹杂着有意无意的讽刺,让云姝憋了一肚子气,偏偏对上那张笑脸,什么都显得无力。 一个纪云涯,再加一个白苒,呵,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戏都很足。 “夫人,少夫人,姜姐和阿弦姐来了。”阿欢从门外走进来。 云姝立刻笑容满面:“快请进来,吩咐厨房,再备上两双碗筷。” 白苒勾了勾唇,眸低划过一抹冷笑。 不多时姜锦瑟携着姜锦弦出现,姜锦瑟今日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一改往日妩媚妖娆,一袭碎花长裙尽显女人的柔情似水。 “云姨,没想到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用午饭。” “跟阿姨还需要见外?不管吃没吃,给我坐下来安安生生的吃一顿,这里啊,就是你们的家。” 姜锦瑟眸光掠过白苒,得意的勾了勾唇,遂即轻应了一声,拉着姜锦弦坐了下来。 “云姨,您腿脚一到阴雨就容易酸疼,江州又常年多雨,您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姜锦瑟着,把一个袋子推到云姝面前。 云姝疑惑打开。 “这是阿弦亲手做的护具,里边加了高级羊绒,即透气又保暖,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可每一针每一脚都是阿弦亲手做出来的,也算是阿弦的一份心意,还希望云姨不要嫌弃。” 那护具做的真是特别的精致,针脚细密,手指摸上去特别的柔软舒服,轻轻嗅来似乎夹着着兰花的香气,而在护具的角落里,绣着一枝君子兰,格外的清新雅致。 云姝一眼就喜欢上了,兰花又恰好是她最喜欢的花。 她抬眸看向沉默而坐的姜锦弦,眸光夹杂着满意:“阿弦,真的是你做的吗?” 姜锦弦有些羞涩的抬眸,轻轻“嗯”了一声。 姜锦瑟又笑道:“云姨是不知道,我妈年轻时就是远近闻名的绣娘,一手女红功夫少有对手,我不才,没有遗传到我妈的手艺,反而是阿弦,从就喜欢这些,倒也将我妈的手艺学了个七八成。” 云姝是第一次听,笑着挑了挑眉:“是吗?阿弦,这个护具阿姨很喜欢,谢谢。” 得了夸奖,姜锦弦笑的有几分骄傲,脸庞红艳艳的,像山茶花似得,娇羞清新。 忽然,云姝目光落在她拿筷子的手上,只见那白皙细嫩的指腹上,尽是细细密密的针眼伤疤,其触目惊心程度令人心惊。 云姝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摸着那些伤痕,心疼的看向姜锦弦:“疼吗孩子?” 姜锦弦摇摇头:“不疼呢,云姨对我那么好,我就想做点什么回报云姨。” 云涯垂眸冷笑,姐妹俩一肚子算计,亏云姝聪明一世,也看不破这姐妹俩的虚伪。 前世的一幕,终于要再次上演,可惜这一次,我不会再乖乖任其摆布。 云姝笑着拍拍她的手:“真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如果阿姨要认你做干女儿,你愿意吗?” 姜锦弦一脸受宠若惊,有些惊惶的垂下脑袋:“云姨……我……。” 姜锦瑟笑着勾了勾唇,不枉她费尽心思。 白苒垂眸掩去眸低的嘲讽,再次抬眸,面上的笑容已完美无缺。 “这可是大的好事,这么乖巧孝顺的女儿,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阿弦妹妹,你还不快跪下来给妈磕头?” ', 076 要签十年 姜锦瑟没想到白苒会这样,是故意做给云姝看的,还是挖坑给她跳?姜锦瑟不相信白苒当真如此乐意云姝认阿弦做干女儿,但事已至此,无论如何她都要促成这件事。 “是啊,能给云姨当干女儿,这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姐姐真是羡慕死你了,阿弦,还不快点跪下来磕头?” 在姜锦瑟的提醒下,姜锦弦才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云……云姨,我……我害怕。” 云姝笑意温柔,循循善诱:“你在害怕什么?以后,你就是云家的姐,我云姝的干女儿,我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疼爱,别人有的你也有。别人没有的你也有,你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我怕我做不好,会惹您生气。”女孩垂着脑袋,心翼翼的道。 这副样子更是让云姝怜惜不已,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头发:“阿弦,做你自己就好,阿姨最喜欢的,就是最真实的你啊。” 姜锦弦抿了抿唇,忽而抬眸认真的看着云姝:“阿弦也很喜欢云姨,可是阿弦有妈妈,虽然她去世了,可她永远活在阿弦心中,云姨对不起……。” 云涯目光夹杂着一抹笑意落在姜锦弦身上,那样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令猝不及防看到的姜锦弦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 遂即惊惶的移开视线,心脏“砰砰”跳的飞快,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攥成拳头。 为什么在她面前,她永远有一种被看透了的错觉,那样慵懒的夹杂着嘲冷笑意的眼神,让她有种被脱光了衣服的耻辱感。 欲擒故纵,很好,才八岁就有这样的心机,怪不得前世能栽在她手上。 事实证明,姜锦弦赌对了,这一招对云姝很管用。 “阿姨就喜欢这样有情有义的你,让你做阿姨的干女儿,并不是让你忘了自己的母亲,相反,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任何人都无法剥夺,阿姨只是心疼你,想多照顾你一点,即使是这样的愿望,你都不愿答应吗?” “不……不是这样的。”姜锦弦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云姨,我愿意。” 云姝笑着摸摸她的头发:“阿姨不勉强你,以后还叫云姨吧。” 姜锦弦“嗯”了一声,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姜锦瑟内心得意,只要阿弦做了云姝的干女儿,她以后就有足够的理由往云家跑,即使结婚了又怎样,两人的婚姻名存实亡罢了,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会把云深抢回来。 白苒笑意流转,走过去扶起姜锦弦:“真是个清秀乖巧的孩子,以后我又多了一个妹妹,真好,不过最该恭喜的是妈,平白得了个这么好的女儿,都女儿是妈的贴心棉袄,希望我这胎也能生个贴心棉袄。”话落一手落在腹上,笑意温柔祥和。 姜锦瑟暗淬了一口,最好生个球出来。 云姝笑了笑,没搭理白苒。 白苒眼珠转了转,笑道:“我知道妈您想抱孙子,可俗话得好啊,先开花后结果,妈,您是不是这个理儿?” 云姝笑眯眯的,看不出什么情绪:“生男生女都一样,我都喜欢。” 话落不再搭理白苒,拉着姜锦弦往卧室走去,“改我要举办一场宴会,把你正式介绍给所有人,我云姝的女儿,必定要光芒万丈……。” 姜锦瑟看了眼一直垂着脑袋的纪云涯,继而目光落在白苒身上。 这个女人短短时间内身上的气质发生重大变化,如果以前是性感美人儿,一颦一笑引男人竞折腰,而现在,在那性感的表皮下,更多了一种温婉知性的美,令她看起来格外动人。 虽云深迫于无奈才娶了她,可对着这么一位大美人朝夕相处,云深难保不动心,她可是最清楚男人的劣根性,到时候还有她什么事? 不行,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姜锦瑟眼底快速闪烁的算计并未瞒过白苒的眼,这个女人找宁清华绑架她的这笔账还没算,竟然又把心思动到她头上。 肖想她的丈夫,算计她的人,真以为她白苒是软柿子? “姜姐真是好福气,有个如此优秀的妹妹,姊凭妹贵,姜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但心,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姜锦瑟怎会听不出她语气里的讽刺,闻言不过一笑:“多谢白姐的夸奖,您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目光落在白苒肚子上,眸低划过一抹怨毒,转瞬即逝。 “怀胎十月最是辛苦,白姐一定要注意了,别什么时候孩子就掉了,不仅云姨会伤心,深哥也会很失望的。” 白苒挑了挑眉:“我一定会非常心,绝不给人可趁之机。” 姜锦瑟冷哼了一声,瞥了眼看好戏的纪云涯,踩着高跟鞋离开。 云涯和云渺这一对龙凤胎兄妹是如今最炙手可热的童星,无数广告片约铺盖地而来,江蓠暂时充当两人的经纪人角色,在云涯的挑拣中,最终选择了一款儿童牙膏广告。 这个公司如今名不见经传,估计大众连听都没听过,但云涯还是在一众大牌邀约中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广告。 这个靠儿童牙膏发家的公司,数年后,将会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日用消费品公司,旗下有多个脍炙人口的独立品牌,市值国内第三世界第九,然而这还不是最吸引云涯的一点。 这个公司的总裁,还有另一个身份,开创了媒体互联网时代,建立了完善的商业生态系统,提起他的名字,全球无人不知,他的每一句话都成了世人追捧的名言。 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公司里努力奋斗,在大街上亲自发传单,成功从来都是眷顾努力的人。 江蓠不解,那么多知名品牌,云涯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么个广告,估计连出场费都凑不齐吧,他就不该过问云涯的意见,再聪明她始终是个孩子。 云涯如何看不出江蓠的疑惑,但她并不会解释:“江老师,就这个吧,广告费他们能给的起多少就要多少,而且,我要签十年。” ', 077 活腻歪了 苏市长马上就要调任京都,今晚在华都酒店会有一场送别宴,如今大环境不允许,这些当官的都爱惜羽毛,席上只简单的点了些家常菜,连白酒都是喝的最普通的二锅头。 云深和一干经济骨干都受邀在列,苏市长和晏部长了几句话,云深端着酒杯站起来:“苏市长,如果没有您的治理有方,江州绝对不是今日的面貌,江州没有发展起来,我们又怎能发展的起来,起来,我能有今日的一切,都是苏市长的功劳,我祝您未来的仕途一帆风顺,我就先干为敬。” 几个老板忍不住翻白眼,这云深看着挺内敛的,没想到奉承的话也是张口就来。 苏市长遥遥举了举酒杯,笑的很官方:“云总言重了,这都是你们自己的努力。” 几个人精也都附和道:“苏市长就别谦虚了,没有您哪来我们的今日,以后苏市长只要吱一声,我们兄弟几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席间,晏部长一直沉默,只默默的低头吃菜,其实在坐的人都不大服这个晏部长,因为他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和这群秃顶大腹油光老成的人比起来,就像是生长在雪山之巅的雪莲,也就他和云深是两个异类了。 晏南陌也不在意,心底却在腹诽,一群老油条,早知道就在家陪老婆孩子了,其实他心底也清楚,是推脱不了的。 云深又满上,朝着晏南陌的方向,俊美的面容染上了一丝微笑:“晏部长年轻有为,江州的经济这两年在您的带领下,成效显著,期望未来,您带来更多奇迹。” 话语里隐藏的深意,也就苏市长和晏南陌听懂了,其他人倒是没听到什么风声,只当云深在巴结这个传闻从京都下放来的公子哥儿。 晏南陌挑了挑眉,笑着举了举茶杯,“我以茶代酒,承您吉言。” 一时那些人看向晏南陌的目光夹杂着一些鄙夷,以茶代酒?这还是男人吗? 晏南陌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其实他曾发过誓,这辈子再不沾酒,这个云深是个聪明人,可一想起老婆总在他耳边念叨的云姝,这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了。 你老娘惹了我老婆,管你谁呢,休想要我好脸色。 云深脸色僵了僵,遂即若无其事的一饮而尽。 这晏部长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他心底一时摸不准。 苏市长看了眼晏南陌,摇头失笑,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让人下不来台。 晏南陌眉目流转着一抹傲色,他晏南陌需要给谁面子?也要看那个人敢不敢要。 “听云总最近结婚了,还没恭喜您呢。”晏南陌忽然开口。 随着他的话落,一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云深身上。 云深笑了笑:“劳晏部长费心了。” “只是……这白大姐风评不是很好,云总日理万机的,可得多注意些。”晏南陌状似关心的道。 云深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快的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流言罢了,不足为信。” “俗话空穴不来风,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当然,我也是好心提醒一下而已,毕竟,云总深受其害,聪明人,就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云深眼珠渐深,话中有话,这晏部长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时众人看着云深的眼神充满了玩味。 酒酣饭饱,宾主尽欢,一众人簇拥着苏市长走出包间,晏南陌和云深留在了最后。 云深走在晏南陌身边,“如果在下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还请晏部长明示。” 晏南陌斜瞥了他一眼,轻呵了一声:“云涯这孩子聪明又乖巧,我和内子都很喜欢。” 云深愣了愣,不知晏南陌怎么突然提起了云涯。 晏南陌潋滟的桃花眼内掠过一抹幽凉的寒光,令云深下意识心神一跳。 “内子本想认她做干女儿,谁知竟被云夫人给拒绝了,想来我和内子这样的身份,终究不够资格做云涯的干父母,真是可惜啊……。” 话落不再看云深一眼,抬步离开。 云深眉头紧蹙,原来是这么个原因,不待他细思,晏南陌忽而停驻脚步,扭头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云深。 “城东那块地,你们公司的条件不符合,还是让给更有条件的人吧。”看到云深瞬间难以掩饰的难看脸色,冷冷勾了勾唇,扭头大步离开。 敢惹我老婆,活腻歪了。 回去跟老婆邀功去,他期待了好久的新姿势今晚一定要尝试一下…… —— 云深大步从客厅外走进来,满身寒气卷携而来。 白苒立刻热情的迎上来,云深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白苒笑容僵了僵,不自觉的缩回手。 “妈呢?”云深冷冷问道。 白苒眸光闪了闪,笑道:“已经睡下了吧……。” 云深大步往云姝的卧室走去,白苒见此勾了勾唇。 满身火气,原来是朝云姝发的啊。 不是二十四孝好儿子吗?这就忍不住了? 母子俩一个比一个虚伪。 不过她很好奇,云姝究竟做了什么,惹得云深这么生气。 —— 此时,二楼。 姜锦弦听到云深回来,下意识从房间探出头来。 “啊……。”下一瞬,一声尖叫忽而响起。 女孩眉峰轻蹙,似有被打扰的无奈,眸光轻轻望来,恍似流转着骄阳流月,不由自主的令人沉溺。 “阿弦姑姑,您怎么了?” ', 078 她恨我们 走廊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幽幽不慎明晰。 女孩逆光而立,面容一半掩在阴影里,一半暴露在幽暗的灯光下,那双漆黑的眼睛闪烁着诡谲而莫测的光芒,仿若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那一瞬间的视觉冲击力,令姜锦弦忍不住尖叫出声。 纪云涯,这个名字这个人,几乎成为了她的噩梦。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那双眼睛,总会让她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完全不受她的控制,那种透入骨髓的寒凉,仿若寒冬大雪、笼罩了她的整个世界。 “阿弦姑姑,你怎么了?”女孩从阴影里走出来,关心的问道,精致的面容是那般甜美可爱。 姜锦弦却猛然后退了一步,仿若对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后来发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尴尬的垂下脑袋。 云涯微笑着停下脚步,“阿弦姑姑,你很怕我吗?” 姜锦弦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心底猛然升起一股怨愤,却被她不动声色的压下。 “没……。”她摇摇头,蹙眉看向她:“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走廊里?”故意吓她的吗? “我听到爸爸回来了,想下楼看看,没想到吓住阿弦姑姑了,对不起。”女孩瞪着一双真诚而明亮的眼睛,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实在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只是……?”云涯眉头微蹙。 “奶奶和爸爸都不喜欢一惊一乍的人,以后在家里,阿弦姑姑要注意了,毕竟我也是为了你好。”话落唇角勾着一抹微笑,抬步朝楼下走去。 姜锦弦被云姝认作干女儿后,便让人收拾出楼上的一间客房,让她暂住在家里,慢慢的再给她换一间大的房间。 姜锦弦从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她心翼翼的生怕这一切是梦,但纪云涯却提醒她,她不过是一个外人,只要云姝或云深不高兴,她随时都能被扫地出门。 目光落在女孩的背影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这华丽的如同城堡的房子相得益彰,她从出生就住在这里,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所有的一切…… 不、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个机会,一定要牢牢抓住。 —— 听到敲门声,正准备睡觉的云姝停下解衣带的手。 “进来。” 下一刻,云深推门而进。 看到是云深,云姝笑了笑:“怎么回来这么晚?”嗅到他身上的酒气,柳眉微蹙。 “你喝酒了?你一喝酒就头疼,等着,我去给你拿药。”话落就要起身离开,被云深一把抓住手臂。 云姝这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目光落在云深脸上。 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她再清楚不过他的情绪变化。 “你怎么了?” “妈。”云深侧眸,目光冷凝。 云姝心头跳了跳,有丝不好的预感。 “晏夫人是不是过要认云涯做干女儿?”云深目光紧盯着云姝的面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波动。 云姝眸光微眯,遂即轻轻笑开。 “原来你是指这件事,晏夫人确实提过一次,不过被我给拒绝了。”她的毫不在意,仿佛这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为什么?这是多好的机会,妈,你可知道那晏部长是什么来头?为了和他攀上关系我费了多少心力,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却白白溜走了,你为此还得罪了晏夫人,真是让我该你什么好……。”云深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指责。 云姝冷笑了一声,“深儿,你是在责怪我吗?” 云深抿了抿唇,垂下脑袋:“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姝哼了一声,目光冷厉:“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不管那晏部长究竟是什么来头,你有注意过你那个女儿吗?她恨我们,难道你还等着她抱上晏部长的大腿回头对付我们?你怎么这么糊涂。” 云深没云姝想的那么深,闻言一愣:“云涯她……。” “呵……亏我一直夸你聪明,没想到也是个糊涂蛋子,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着急要把她送回老家,你这个女儿别看年纪,心思深着呢,我怀疑她甚至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及纪淮西死的真相。” 云深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云姝把云沙的事情给他了,云深面色渐渐冷凝下来,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不简单,没想到比他所想的要更加可怕。 “深儿,现在你还怪妈吗?妈也是为了你好。”云姝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事业没了可以重头再来,但身边的鬼却不得不防,不定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这才是最可怕的,你也了晏部长来头不,她要是认了晏家当干亲,晏家亲的可是她,她如果真的知道真相,一定存了报复心,到时候晏家人还不帮着她对付我们,何不提早掐了这条线,她一个人再能耐能翻腾出什么浪花出来。” 不得不云姝分析的很有道理,云深拧眉问道:“如果真如你所,我们该怎么办?” 云姝冷笑一声,眼底掠过一抹逼人的寒芒,咬牙启齿。 “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云深心跳了跳,在云姝逼仄的眼神下,最终无奈的点头。 —— 客厅里,白苒瞟了眼卧室方向,问走来的云涯:“你就不好奇她们在什么吗?” 云涯淡淡一笑。 商量怎么弄死她。 ------题外话------ 有亲问有没有书群,玥不太会弄这些,决定取取经,上架的时候弄一个,希望亲们多来捧捧场,会发一些番外什么的,其实是玥不太会管理,也没太多时间水群 ', 079 可笑亲情 不过多时,云深从云姝的卧室走出来,看到和白苒坐在一起的纪云涯,眼睛微微眯起。 “爸爸。”云涯站起来,笑容甜美的喊道。 云深对这个女儿一直不太敢接近,怀抱着一种很是复杂的心情,因为这两个孩子时刻提醒着他做的荒唐事,虽然云姝总是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安慰他,其实内心深处,他没有一平静过。 此刻看着这个甜美乖巧的女孩,再联想起云姝的话,那么她此刻伪装的平静乖巧,实在是太过可怕。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蹿升而起,他眯了眯眼。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云涯还没什么,白苒笑着站起身:“云涯也是担心你,这才从楼上跑下来,要我啊,像云涯这年龄如此乖巧孝顺的性子可当真少见,你话别这么凶,仔细吓着孩子。” 云涯伴在白苒身边,乖顺的垂下脑袋。 云深冷哼了一声,冰冷的目光剐过白苒的脸,最后停留在云涯身上,一丝寒意骤然划过。 云涯非常确定,她在云深眼底发现了一丝潜藏的杀机。 看来他和云姝已经达成了共识,他们已经容忍不下她和渺渺。 那一刻,她的心有些抽搐的疼,她拧着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云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白苒温柔而关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没事,白阿姨,您也早点休息吧。”一步一步缓缓的朝楼上走去,那般单薄而柔弱的背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白苒蹙了蹙眉,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她看的分明,在这个家里,云涯才是最孤立无援的那个,她还那么,却承受了她这个年龄所无法想象的沉重。 虽然早就有过心理准备,但云涯还是不可遏止的心痛。 她的亲生父亲和奶奶,一心想要她死,因为她和渺渺的存在,是她们人生中无法抹去的污点啊…… 凉薄的人性,可笑的亲情,呵…… 既然是个错误,那就一错到底,既然是污点,那就永远别想洗刷干净。 —— “叶枫,你王八蛋……。” 夜深人静的大街上,女子脱下高跟鞋朝飞快驶走的跑车砸去,跑车一溜烟消失在夜色里,女子气的一脚踢向路边的花坛,下一刻却捂着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女子忽然留下一串眼泪,继而嚎啕大哭起来,歇斯底里的看起来是那么悲伤。 一辆机车缓缓停下,少年摘下头盔,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冷笑:“要被人知道叱咤黑白两道的宁大姐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哭成这副样子,你的一世英名恐怕要毁于一旦了吧。” 女子恶狠狠的吼道:“宁子期,你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 宁子期冷哼一声:“你当老子愿意管你?叶枫那男人我早过不靠谱,你还偏生往他身上扑,现在好了,被人甩了吧,我看你就是活该。” “宁子期,你在一句信不信老娘把你大卸八块?”女子清丽的眉目划过一抹阴冷,看起来有些渗人。 宁子期翻了个白眼:“从到大都是这句话,你烦不烦,好了好了,又不是没失恋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把的好男人等你采撷,怎么能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走,爷带你找乐子去。” 宁子衿爬起来就走,也不在意没穿鞋,“不去,回家睡觉,老娘现在心情不好,谁都别惹老娘。” “青龙帮那帮孙子又来凰夜闹事了。” 一句话,宁子衿猛然扭头。 宁子期勾了勾唇,就知道这招对她有用。 “奶奶的这帮孙子皮又痒痒了,看来上次教训的还不够。”大步走过来垮上后座,一脸的生人勿近。 “喂,女斗士,你这是满血复活啊,不心痛你的叶枫了?”宁子期看她这副样子就忍不住问道。 宁子衿一巴掌拍他后脑上:“子,不该问的别问,再了,我这叫欲擒故纵懂不懂?晾他两绝对屁颠屁颠的来找我,给他点颜色就敢开染坊,我会让他知道,做我宁子衿的男人,必须要懂得绝对服从的道理。” 宁子期在心底为可怜的叶枫默哀两秒钟,摊上这样的女人,你这辈子注定悲剧了。 想到什么,宁子衿忽然问道:“叔最近在干什么?” 宁子期就知道她绝对会问,早就准备好了辞:“你整为了你的叶枫连家都不进,还想得起来关心叔?呵,叔也总算没白疼你。” 宁子衿催促道:“废话少,快。” “叔他要进公司。” “什么?”宁子衿高分贝的嗓音忽然响起,差点把宁子期耳朵震聋。 “叔不是看不起咱宁家这一亩三分地儿吗,当初把老太爷都气的中风了,现在这是抽了什么风?” 宁子期叹了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宁子衿微微眯起眼睛:“为了一个女人?” “宾果,而且这个女人你绝对想不到。” 宁子衿立刻兴奋的道:“是不是一个绝世大美女,否则我那清心寡欲的叔怎么会动心?快快……。” “那女人美是美,可惜,已是有夫之妇。” “什么?叔竟然当三?”宁子衿不可置信道,她那光风霁月、清华无双的叔啊,你为什么如此想不开…… “能让叔看上眼,对方一定不简单,到底是什么人,你查了没?” “呵,熟得很,出来你绝对要大跌眼镜。” “别卖关子了,快。” “前段时间结婚闹得沸沸扬扬的某人,你还渣男渣女,生绝配。” 宁子衿冷冷勾唇:“白苒?” “哎,我也没想到叔竟然会喜欢白苒,这完全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两人啊……。” 微微眯起眼睛,宁子衿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喃喃自语消逝在夜风中。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什么?我没听清。” 宁子衿一巴掌拍他后脑上:“给我开快点,老娘今晚心情不好,那帮龟孙子偏偏往枪口上撞……。” ', 080 金蝉脱壳 一早秦叔打来电话,医院已经联系好了,出国的手续也已准备齐全,问云涯什么时候离开。 “再等等吧。”云深和云姝已经准备动手了,她准备金蝉脱壳,云深绝对不敢对外公布她的死讯,她甚至已经想到云深用什么借口糊弄外界。 她必须毫无后顾之忧的离开,否则留下云深和云姝这两个忧患,在国外日子也过不安生。 “秦叔,你派两个人在暗处保护我和渺渺,最近可能会有事情发生。” 秦篆立刻感到一丝不对劲,“你要做什么?你别吓秦叔啊……,秦叔实在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了。” 云涯眸光一瞬间变得温暖,唇角勾着温软的笑意,望着窗外蔚蓝如洗的空。 这灰暗的人生,总算还有最后一点温暖。 “没有人比我更加珍惜生命,秦叔,你放心吧,我还要给渺渺治病,亲眼看着他长大成人。” 所以,她怎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再也没有人比她更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 日子一晃而过。 三日后的早餐桌上,云姝宣布将会在明晚举行一场宴会,向外界公布姜锦弦这个干女儿。 姜锦弦在云家这几以来,表现的很是乖巧孝顺,不动声色间把云姝哄的对她更是喜爱。 云深看了眼姜锦弦,正好姑娘一双清澈的眼睛望来,干净的犹如溪水,云深下意识愣了愣,遂即对她轻轻勾了勾唇。 姜锦弦慌忙移开视线,一颗心跳的飞快,袖下的手紧紧揪着衣角。 白苒蹙了蹙眉,遂即眸低飞快的划过一抹讥讽,笑的八面玲珑。 “这么可人的姑娘,我看着就觉得喜欢,明晚你可是主角,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吃过饭嫂子就带你去买衣服。”扭头看了眼静默的云涯。 “云涯也去。” 云涯欣然颔首:“好。” 云姝见此柳眉微蹙,私心并不想阿弦和白苒走的过重,虽然白苒现在已经是她的儿媳妇,可内心深处,她根本不认。 但看白苒笑的和善亲切的样子,又不出拒绝的话来。 “阿弦,出门要听话,知道吗?” 姜锦弦垂下脑袋,乖巧的应声:“我知道了,云姨。” 早饭过后,云深去了公司上班,白苒领着姜锦弦和云涯出门,云涯不放心渺渺一个人在家,但又想着云姝现在没必要多此一举朝渺渺下手,因此嘱咐渺渺呆在房间哪里也不要去,她临走前把房门反锁上。 渺渺最擅长的就是一个人呆着,他太安静太乖巧了,完全不用担心他一个人会出什么事情。 白苒带着两人去了本市最大商场,进了一家国内著名的童装连锁店。 这是姜锦弦第一次来这么繁华的地方,装饰的太奢华了,里边的衣服都好漂亮,看的她目不转睛。 云涯目光淡淡的掠过那些衣服,神色极其平静,相比而来,反倒衬得姜锦弦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一脸的土不拉几。 白苒薄唇微勾,到底是乡下来的,改不了骨子里的土气,和云涯这位真正的公主相比,立马现原形。 给两人各挑了两件衣服,白苒领着两人去了商场一楼的咖啡厅。 落地玻璃窗外是人流如织的广场,整个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姜锦弦有些惶恐,一直捧着杯子喝水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白苒和云涯聊着一些闲话,那些话题她听着就觉得头晕,同时又一脸向往的看着云涯的侧脸。 她有着精致的容貌,高贵的气质,优雅的谈吐,虽然年龄,可静静坐在那里,其风华已可见一斑。 她就像是盛开在云端之上的莲花,高洁清雅,吐露芬芳。 而她、就如路边生长的野菊,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踩一脚。 袖下的手下意识紧攥成拳,把心底的嫉妒和酸涩深深的压下去。 莲花不堪一击,而野菊,却拥有顽强的生命力。 很快,喝水多的后果就来了,姜锦弦是不想的,然而她实在憋不住了。 “嫂子,我想去卫生间。” 白苒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 云涯却率先起身,“这里我很熟,白阿姨,我带她去吧。” 白苒挑了挑眉,“那好,咖啡馆人多,你们注意些。” 云涯主动拉着姜锦弦的手,姜锦弦下意识想要抽出手,然而对方握的很紧。 云涯扭头对她露出一个纯善的笑容,“阿弦姑姑,你一定要牢牢牵住我的手,否则走丢了,就见不到奶奶了,还会被人贩子卖到深山里当童养媳呢。” 她分明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一抹闪烁的恶劣光芒,姜锦弦心神跳了跳,就这一愣神的功夫,云涯已拉着她离开。 白苒一手托腮望着窗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苒苒?”一道熟悉的声音蓦然在耳畔响起,白苒整个人僵了一瞬,脸上迅速恢复笑容,扭头望向来人。 —— 云姝去拧门把手,门竟然反锁了。 呵,把她当贼防了。 吩咐阿欢:“拿钥匙来。” 阿欢很快取来钥匙,体贴的开锁,推开屋门。 这是云姝第一次踏进云涯和云渺的房间,很大,很干净也很整齐,一点都不像孩子的房间。 “云渺?”她喊了一声,随后才想起那孩子是个聋子,遂即嘲讽的勾唇,她就是喊破喉咙对方也听不见。 听到阳台上似乎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云姝理了理鬓发,抬步朝阳台走去。 一缕阳光折射而来,将她眼底的寒芒映照的越加明晰。 ------题外话------ 快要上架了,也快要出国了,当然,更快要长大了,期待云涯会以怎样的形势归来吗?(∩_∩)哈哈~有实力了当然要狠狠虐渣 ', 081 同归于尽 刚进卫生间,姜锦弦一把甩开云涯的手,匆匆进了隔间,仿佛云涯是可怕的瘟疫一般。 云涯勾了勾唇,真的怕她啊。 随之她进了另一个隔间,从随身的Hellkiy的包里拿出一个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她给渺渺留下一部手机,如果她打来电话,震动声渺渺是可以感受到的,不需要他话,他只要用手指扣三下地板,她就会知道他是安全的。 她告诉渺渺,这是她们两人之间的暗语,这个世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手机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在越来越漫长的嘟嘟声中,云涯的心也渐渐下沉。 遂即她安慰自己,也许渺渺在玩拼图,在看图书,没有注意到手机震动也是正常。 可是渺渺是多敏感的孩子啊,正是因为先聋哑,他对外界的感受敏感的让人心惊,怎会发现不了她放在他随身衣兜里的手机震动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通了,云涯一喜,遂即眯了眯眼,并没有先开口。 良久的沉默。 云涯屏气凝息。 “云涯吗?”一道悠缓悦耳的女声响起,夹杂着轻慢的笑意,却陡然间,令云涯如置冰窖。 她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甜甜的问道,“奶奶,渺渺呢?” “渺渺啊,他很好啊,怎么,你担心我会对他怎样吗?”云姝笑意温柔,落在云涯而中却如寒冬大雪笼罩了她的世界,手足一片冰凉。 “你让他接电话。”云涯声音也逐渐冷了下来。 “纪云涯,你觉得渺渺能接你的电话吗?他不仅是聋子,更是个哑巴,你莫不是傻了吧?呵……。”云姝讥讽的道。 “你把手机给渺渺就好,至于他能不能接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云涯声音冷的结冰。 “好,我给……。”她笑着,声音逐渐远去。 云涯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克制着自己不哭出声音来,后悔,她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要留渺渺一个人在家,明知云姝心存恶意,渺渺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甚至连开口求饶都做不到,纪云涯,你为什么要留渺渺一个人在家? 如果渺渺出了什么事,她终此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她会和云深云姝同归于尽,然后去陪渺渺…… 沉默、还是沉默,这一刻,静的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更能听到手机里传来的、那一声微弱的呼吸。 是渺渺…… 她眸光忽而一沉,推开隔间的门,大步走出来。 姜锦弦刚打开门,正准备走出来,下一刻一道身影猛然出现,朝她的胸口一推,她整个人忽而往后栽去,背脊狠狠的撞在墙壁上,疼的她眉头紧蹙。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姜锦瑟震惊的抬眸,便看到纪云涯冰冷幽深的眸子静静望来,吓得她心口一窒,连接下来要的话都忘了。 “云姝,如果你动渺渺一根汗毛,我就在她身上划一道口子,如果渺渺出了什么事,我不介意拿整个世界为他陪葬,你别逼我。”云涯对着手机,用最平静的声音道。 女孩明明是那般甜美可爱的容貌,落在姜锦弦眼中,此刻却如来自地狱的幽魂,她忽然想起几前在门口不心看到的那一幕,和此刻无限重合,她内心忽而升起一股恐惧,仿佛被人掐着脖子,连叫都叫不出来。 “话,你哑巴了?” 她很清楚姜锦弦对云姝意味着什么,姜锦弦从某个方面来,就是另一个云姝,是云姝幻想中的完美存在,她怎能容许自己心爱的作品出现一丁点瑕疵呢? 云涯勾唇冷冷一笑,从包里拿出一柄用来做手工课的刀,看起来如同儿童玩具般没有任何杀伤力,然而落在云涯手中,能成为杀人的武器。 她握着刀朝姜锦弦手臂狠狠划下,那白皙的肌肤瞬时破开一道口子,血珠沁出,令人触目惊心。 姜锦弦后知后觉的感到疼,忽然哇的一声就哭了,云涯把手机对准她的嘴,勾唇残酷一笑:“你的好干妈她要眼睁睁的看着你死,你的嘴不是很甜吗?求饶啊……。” 这一刻的纪云涯,在此后数年,一度沦为她的噩梦,她不解,明明是个如此甜美高雅的女孩,为什么能拿着刀毫不犹豫的划在她的手臂上,那样疯狂而决绝的神色,仿佛有着与这个世界为敌的勇气。 “云姨……云姨救我……。”她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只知道疼的要命,也害怕的要命,下意识的求救。 良久后,手机里传来云姝咬牙切齿的声音:“好……真好,纪云涯,你给我住手!” ', 082 百倍还之 “我只要渺渺平安,否则杀人的事我也是干的出来的,你不是很清楚吗?”云涯着,瞟了眼姜锦弦。 姜锦弦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隐藏在昏暗的角落里,那双漆黑的瞳孔犹如深不可测的幽潭,牢牢撰取她全部的心神。 她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无法动弹,更无法话,那双可怕的眼睛所释放的杀气和压迫让她忘记了反应。 她比云涯虚长四岁,身高也差很多,她如果拼力一搏,根本不用怕对方,然而她太害怕,害怕的忘记了所有本能的反应。 很快,手机里传来云姝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云涯甚至听到了那咬牙切齿的嚯嚯声:“你的渺渺安全的很,一个傻子罢了,我还不至于脏了自己的手。” 云涯心底松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抵着姜锦弦脖子的刀甚至又逼近了两寸,姜锦弦害怕的抽噎起来。 “你最好记得自己过的话,如果我回去发现渺渺身上有任何伤口,我必会十倍百倍报复在你的好女儿身上。” 话落不再听云姝气急败坏的粗喘,挂了电话。 再抬头,那张精致的面容染满温柔的笑意,抬手撩了撩姜锦弦鬓边滑落的碎发,姜锦弦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她还不如不笑,因为那笑容真的太渗人了。 “阿弦姑姑,云涯刚才跟你开玩笑呢,吓住你了吧。”女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澄澈又干净,闪烁着真诚而明亮的光芒,让人看着心里就熨帖的很。 然而姜锦弦却浑身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起来reads;。 云涯目光落在姜锦弦脖子上,白皙细嫩的肌肤上,一道细红的印子触目惊心。 云涯顺手把刀放在包里,然后抬手给姜锦弦理了理衣领,完美的遮盖了那道痕迹。 手臂上滴答滴答滴血,云涯从包里翻出一条手帕,将她手臂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女孩垂着脑袋,从姜锦弦的角度,能看到女孩白皙秀气的鼻梁,以及那逆浓密的睫毛。 她的神情很认真,有种圣神般的美好。 姜锦弦忽然觉得伤口处又剧烈的疼痛起来。 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云涯拉下长袖,遮挡住伤口,这才去牵姜锦弦的手。 “阿弦姑姑,我们走吧,别让白阿姨等着急了。” 她的神情,平静的像是之前的威胁和杀机全然不存在,直到走出卫生间,呼吸到新鲜空气,姜锦弦才像是完全活过来了一般,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然而手臂上的刺痛提醒她,一切都不是梦。 她抬眸看了眼走在身侧的女孩,抿了抿唇,压下心底惊惧,静静走在她身边。 “白阿姨。”云涯走过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白苒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闻言看了两人一眼,“怎么去了那么久?” 满腹心事的她没有发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以及姜锦弦格外苍白的脸。 “碰到一只讨厌的老鼠,耽误了点时间,不好意思,让白阿姨久等了。”云涯礼貌的笑笑。 白苒也没顾得上追究高档咖啡厅里怎么会有老鼠这种bug,喊来服务生准备结账走人。 一路上白苒都显得心不在焉的,进了家里也没顾得上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阴沉的云姝,便一脸疲色的匆匆上楼。 云涯和姜锦弦随后走进了客厅。 一看到云姝,姜锦弦立刻飞跑过去,扑到她怀里声抽噎起来,到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仿似受了大的委屈似得,那柔弱的模样,极易勾起人的怜惜心。 云涯漠然看了一眼,抬步就朝楼上去。 “站住。”云姝忽然开口。 云涯停下脚步,并未回头:“奶奶,有什么事吗?” 云姝一下一下温柔的拍抚着姜锦弦的背,出口的话却冷沉如冰。 “纪云涯,你胆子越发大了,真以为靠着那些可笑的舆论就能自保?” 姜锦弦眸底划过一抹暗色,把脸埋在云姝的腿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女孩背脊挺得笔直,年纪虽,可已风骨尤佳。 坚定的声音随之传来,明明软绵绵的没有几分力气,却犹如一口大钟,沉甸甸的压在人的心头,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 “必百倍还之。” 眼睁睁的看着涯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云姝眼底划过一抹冰冷的杀机。 “云姨,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那一刻,我真的好怕……reads;。”姜锦弦怯生生道,往云姝怀里缩去,双手牢牢抱着她的腰,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那依赖的模样,霎时让云姝心软成一片。 “阿弦乖,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你、那个贱蹄子,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咬牙切齿的声音落在姜锦弦耳中,仿若。 压下眸底的笑意,姜锦弦犹如一只猫儿般依偎进云姝怀中。 —— 云涯手指颤抖的打开门,卧室一如离开时那般干净整洁。 她放在门顶的一根头发掉落在地上,这证明,确实有人进来过。 床上是空的,游乐区是空的,书柜前也是空的。 她一眼扫过整个房间,渺渺呢?渺渺你在哪里?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只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儿歌声忽然响起,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听来,分外明晰。 云涯一怔,飞快的朝阳台跑去。 渺渺正蹲坐在阳台上玩着一只儿童电话,摁下相应的键会响起不同的儿歌,渺渺被激发起了兴趣,一个一个的摁下数字,虽然听不见唱歌,却笑的很是开心,那笑容在阳光下,干净明亮的,照亮了云涯黑暗而冰冷的世界。 似有感应般,云渺抬眸,看到了云涯,他忽而咧着嘴笑了,晃了晃手中的玩具,那神情好似再。 涯涯,这个真好玩儿,你也来和我一起玩吧。 他的世界,永远那般单纯而美好,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没有仇恨没有痛苦。 她弯起唇角,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渺渺,刚才有人进来过吗? 渺渺蹙着眉,似是在很认真的回想,然后笑着点点头。 ——那,她和渺渺什么了? 渺渺笑容更盛了一些,灿烂的像是窗外如火的骄阳,云涯眼睛刺痛,慌忙垂眸掩下眸底的酸涩。 可是她又不想错过渺渺什么,抬眸盯着他的唇。 ——她我很聪明,要送我很多玩具哦,涯涯,她是不是很喜欢我啊。 那样真的神情,让云涯一时不知道该什么好。 半晌,她点点头。 ——是啊,像渺渺这么聪明乖巧的男孩,是谁看到都会喜欢的。 云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开心极了。 在云渺看不到的角度,云涯眸底划过一抹凝重。 ------题外话------ 笔记本打不开了,所有存稿都在里边,玥差点急死,还好存档没丢,否则玥要找块豆腐撞死去,晚上八点还有一更,亲们记得来看哦 至于上架时间,因为书城要pk,所以得往后推了,至于什么时间,短则五内,长则等通知(┬_┬)不过最近几玥都会加更,亲们千万不要因此抛弃我啊(┬_┬) 083 未雨绸缪 彻底确定渺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云涯心底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她的威胁奏效了,还是云姝本来就没打算朝云渺下手。 毕竟对于一个先聋哑又痴傻的孩子来,即使下手也没有什么成就感,云姝绝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但无论如何,这个家都不能继续呆下去了。 —— 晏家,管家晏叔送来请帖。 晏叔是从京城跟过来的老人了,打就服侍晏南陌,对晏家忠心耿耿,前段日子回老家祭祖去了,昨儿才刚赶回来。 庄曦月翻开一看,不由得冷笑:“这个云姝,真是有意思,不让我认云涯做干女儿,转眼就认了别个姑娘当干闺女,这不是明摆着跟我作对吗?”话落把请帖丢到一边去,越想心里越来气。 晏叔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想了想问道:“少夫人指的是纪家的那位姑娘吗?” 晏叔也算是看着她和晏南陌长大的,见证了两人的爱情,夫妻俩对这个老人都打从心底里尊敬,语气不由得软和下来。 “没错,云涯我很是喜欢,想着自己没女儿,而云涯现在又没了母亲,我就想认她做干闺女,把她当亲生女儿疼,谁知云姝那老巫婆竟然不同意,转而就认了另一个女孩当女儿,这不是打我的脸是什么?” 庄曦月是正经书香门第出身,从受到严格教养,是最标准的名媛淑女,能让她冒出老巫婆这种明显带有个人色彩的词语,可见她对云姝的芥蒂有多深。 晏叔想了想,又问道:“如果少夫人真的喜欢纪家姐,又为何非要把她认做干女儿呢,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而媳妇儿,则会陪你一辈子。” 庄曦月眼睛一亮:“我是这样想过,可两个孩子都太了,这些岂非太早?” 晏叔眼睛眯成一条缝,偶尔划过一抹精光,看起来跟个老狐狸似得。 “不早了,我记得三少爷跟少夫人你们五岁的时候就手拉手海誓山盟了,现在的孩子都早熟,一点都不早。” 被晏叔揭短,庄曦月脸皮有些红,“晏叔,你提这些干什么,要是被孩子们听到,我这个当妈的可一点威严都没了。” 晏叔嘿嘿一笑:“实话实,少夫人您哪,也得跟上时代步伐,再这纪家姐我也见过,那长的真是一个标致,那聪敏劲儿跟少夫人您时候一样一样的,怪不得您喜欢她,我一个老头子看了也喜欢的不得了,现在还,等长大了那还了得,不知道多少伙子排队等着求娶呢,您要是下手晚了,这好媳妇儿就是别人家里的了。” 晏叔的话的庄曦月有些意动,依云涯那条件,晏叔的那场景是铁定会有的,所以她要未雨绸缪,儿媳妇可比干女儿亲多了。 “明晚我就带舸儿去参加宴会,感情要从培养,嗯,就这样……。” 晏叔愣了愣,怎么是少爷? 不等他再什么,庄曦月已经风风火火的起身,朝楼上走去reads;。 少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明明大少爷才和纪家姐配一脸…… —— 听能见到云涯,晏舸兴高采烈的拍着手。 晏颂正在翻书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舸儿,明晚上一定要听话知道吗?多找机会和云涯姐姐玩儿。”庄曦月温温柔细致的交代道。 “嗯嗯。”晏舸点头,遂即又问道:“哥哥也去吗?” 透过门缝,庄曦月看到晏颂正伏在桌案前看书,那清瘦的背影挺的笔直,隐隐已有少年人的风姿。 想了想,庄曦月摇摇头:“哥哥快期中考试了,得复习功课,所以就不去了。” 晏舸面上露出几分失落,心底窃喜。 哥哥不去,就没人和他争云涯姐姐啦。 “咔嚓”一声,铅笔断了。 这点细微的声响并未引起门口两人的注意。 晏颂垂下眼眸,然而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 “苒苒,你怀孕了,不要再喝咖啡这种东西,对胎儿不好。” “苒苒,很高兴能遇见你,你神色看起来憔悴很多,他对你不好吗?” “苒苒……我很想你……。” 稀薄的阳光穿透咖啡厅的落地窗洒落在年轻的男子身上,长身玉立,清逸绝伦,那双漆黑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干净而宠溺,在他的眼中,她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心疼的快要无法呼吸,她如同搁浅的鱼儿,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忽然睁开双眼。 床头开着一盏壁灯,昏黄的灯芒洒照而来,她拥被而坐,那单薄的身影,莫名多了几分孤独凄凉。 身旁的位置空着,云深又一夜没回来。 自从结婚以来,云深晚上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回来也是宿在书房,仿佛这个新婚妻子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正合她意。 自决定嫁给他的那刻起,她就明白,自己此生再也无法拥有一段为爱而生的婚姻。 垂下睫毛,她薄唇微勾。 这样不是很好吗? 公司保住了,哥哥嫂子几千白氏员工再也不担心会丢了饭碗,而她呢?拥有云夫人的名头,走到哪里都是一片艳羡的目光。 很好。 她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白苒,你做的很好,很对。 可是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都会梦到那双眼睛,那个清亮而温暖的怀抱,那道温柔而干净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道:“苒苒、我想你。” 她控制着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指甲狠狠掐紧掌心肌肤里去。 她从惧怕黑暗,每晚睡觉都开着一盏床头灯,直到有一,一个少年带着光明走进了她的生命,从此,她不再惧怕黑暗,因为有他在的地方,就是白reads;。 可是现在,她的世界,再次一片漆黑。 她一手落在腹上,喃喃自语:“你也觉得妈妈做错了吗?对不起,我的孩子……。” —— 同一时间某栋公寓内,男子洗过澡围着浴巾走出来。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男子点开一开,是一条微信消息。 ——叔,你在干嘛啊。 男子勾了勾唇,没有回复,把手机又放回原位,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到窗前俯瞰这个城市的夜景。 不经意间,看到胸前一排齿印,他皮肤本就白,所以显得很是触目惊心,虽然明显已有些时日,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如此清晰的烙印在他的心上。 手指拂过那道伤疤,仿佛触摸到了那日她的妩媚、她的疯狂…… 那是两人第一次在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她喝醉了,心情很不好,意乱情迷间,一切发生的水到渠成。 那是他的第一次,她却明显老道很多,一路都是她在带着他,在欲海里沉浮翻滚…… 后来的后来…… 他垂眸笑了。 男人在这方面大抵都是生的老手,她伪装的所有强势在他的攻势下彻底瓦解,他第一次看到她那么脆弱那么美的模样,他发了疯似得一遍又一遍…… 他记得那日她滚烫的肌肤、她妖娆的眉目,她眼底浓到化不开的柔情,情到深处,她狠狠咬在他的前胸。 “你这个骗子……。” 窗外一阵冷风吹来,所有的旖旎妄想,在这一刻全变为了稀薄的凉风,一阵一阵往他心底钻去。 夜,如此漫长,他的心,已荒芜长草。 “叮……。”手机提示又有微信消息发来,静默了半晌,男子走过去点开微信。 ------题外话------ 好的二更来啦 以下是剧场—— 晏叔:大少爷明明和纪家姐配一脸,夫人您莫不是眼花了吧,怎么乱点鸳鸯谱? 庄曦月:呵呵……让他娶云涯,简直美死他了,门儿都没有,不、是连窗户都没有! 晏叔:唉……大少爷您自求多福吧,追妻路慢慢,老头我帮不上什么忙了。 晏颂:妈,我怀疑我是你充话费送的,不然这种好事儿怎么不想着我?晏舸那傻子,他除了会傻笑还会什么?云涯嫁给他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好白菜被猪给拱了(愤恨) 庄曦月:不,你是买白菜送的,白菜一毛钱一斤……你算算你自己值多少钱吧,牛粪好赖还能施肥,猪好歹还能哼哼两声,你呢……哎,让我扶墙消消气去…… 晏颂:卒(┬_┬) 084 自求多福 ——叔,你怎么不理我呀,好伤心(哭脸) 这个丫头,男子勾了勾唇,手指点在屏幕上。 ——有事吗? 对方飞快的回复——没事就不能问候一下我亲爱的叔吗?快,是不是在想女人? 不得不,对方真相了。 而一向清心寡欲的男子一反常态的承认了——嗯。 正抱着手机的宁子衿看到这个字,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我艹,叔不会被盗号了吧。” 她盯着头像上那个卡哇伊的卡通和尚,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画面,长夜漫漫,美男子对月相思,情不自禁的撩起衣服…… 这画面……艾玛咋越想越让人流鼻血呢? “俗话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我叔那么帅,那么有魅力,多的是女人献身,我在凰夜等你,来吧,这里大把的妹子等你撩,一个人有意思吗?” 对方几乎没有犹豫的回道——不了,我要睡觉了,不要玩太晚,早点回家。 宁子衿想到什么,猛然踢了一脚歪在沙发上玩消消乐的宁子期:“你刚才云家怎么了?” 宁子期头也没抬的道:“云深他妈认了个干闺女,明晚在华都酒店举办一场宴会。” 既然是云家办宴会,那么那个女人也一定会出现了? 宁子衿勾了勾唇,修长的手指飞快的点在屏幕上reads;。 ——明晚云家认干亲的宴会,我缺一个男伴,叔你陪我去好不好嘛~ 看到这条消息,男子愣了愣,遂即鬼使神差的回了一个字。 ——好。 宁子衿得意的勾唇,叔对那个女人果然痴情,否则以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参加这种宴会的,不禁他不会参加,宁家所有人都不会参加,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云深有笔账没算,白苒这个女人又勾引她叔,明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否则她宁字倒过来写。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宁子衿下意识蹙了蹙眉,厉声喝道:“猴子,你给我滚进来。” 很快一个麻杆瘦的男子点头哈腰的跑进来,一脸谄媚:“宁爷。” 在江州,能被尊一声宁爷的,也就只有宁子衿这个奇葩的女人了。 “外边怎么回事?不知道我宁爷在这儿吗?你这个管事儿的不想干早,多的是人想上位。” 猴子赶紧回道:“宁爷消消气,是有那不长眼的杂种不知道宁爷您的威名,这才在这儿闹事儿,您千万别动气,的这就去把人轰走。” 宁子衿一脚朝他屁股踢去,猴子麻溜儿一闪,嘿嘿一笑,就蹿了出去。 “贱样儿。”宁子衿咕哝了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消息,不由得失落的叹了口气。 宁子期换手期间抽空瞟了她一眼,嘲讽的勾了勾唇:“你丫欲擒故纵这招压根没用,叶枫那是谁,盛华太子爷,旗下那么多娱乐公司,多少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妞儿,一个个想爬龙床急的眼都红了,人家叶枫一夜睡七个一年也睡不完啊,早把你忘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宁子衿一脚踹过去,宁子期早有预感,闪身一避,完美躲过,手中还不忘刷两把,听着那魔音般的音乐声,宁子衿心头烦躁。 “我跟你,我下午的时候还看到一条叶枫幽会嫩模的新闻,可惜手慢没截屏,等我再看新闻已经莫名其妙消失了,你在这儿伤春悲秋,呵呵,那个男人左拥右抱,宁子衿,给我拿出你宁爷的气势出来,你可别跟叔似得,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大好森林。” “给我闭嘴。”宁子衿大吼一声,忽然就朝外边走去。 宁子期勾了勾唇,这女人要拿人泻火了,那些找死撞上来的,自求多福吧。 今晚来闹事的是一帮七八岁的孩子,最大不超过十岁,猴子认得这些孩子,都是附近孤儿院的,平时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警察都拿他们没法。 本来猴子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虽然这群孩子明显是有预谋来的,可在这群五大三粗训练有素的男人面前,明显不够看。 “一帮兔崽子,毛长全了没?就学人家闹事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猴子明显不想跟这群孩子计较,就想让人把这群孩子赶出去。 这时宁子衿走了过来,猴子赶紧迎过去,把事情一,宁子衿目光在几个孩子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一个垂着脑袋,显得很是安静的一个男孩身上。 “把头抬起来。” 男孩抬起头来,长的偏黑,不过五官还不错,就是那双像狼崽子一样的眼睛很不招人喜欢,从到大,宁子衿不知道被这样的眼睛看过多少次了,在一个孩子身上看到,反倒是第一次reads;。 她感兴趣的勾勾唇:“弟弟,是什么人让你们来的,你只要了,这凰夜,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一切费用都包在我身上,怎么样?” 男孩冷冷一笑,“呸”一口口水吐她脸上:“贱人,有本事就杀了我们。” 宁子衿眸光一冷,整个大厅都感觉冷了几分,她忽而笑了,抽出纸巾漫不经心的擦了擦脸。 “有骨气,我喜欢。” “你个兔崽子,连我们宁爷都敢骂,真是活腻歪了。”猴子着一撸袖子想上去干架。 宁子衿瞟了他一眼,猴子立马整个人呆怔在原地。 宁子衿缓缓走到男孩面前,垂眸俯视着他的眼睛,微微勾起唇角,那样清丽的眉目,让她看起来像高中生一般清纯无辜。 “弟弟,你要知道,没人能在我的地盘上闹事,让你来的那个人一定知道这个规矩,前几青龙帮那些喽啰就像你现在这样,可很快,他们就再也见不到明的太阳,他跟你们有深仇大恨吗?为什么要这样害你们?” 男孩并没有被蛊惑,一双黑亮的眼睛毫不露怯的盯着宁子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休想挑拨离间,我月生就是死,也绝不会背叛他。” 宁子衿微微眯起眼睛:“聪明又重情义的孩子,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月生?真是个好名字。” 月生背脊挺的笔直,气势峥然,站的跟一杆枪似得。 “你们走吧。”宁子衿忽然开口。 月生愣了愣,还以为这个传闻中很厉害的女人会打他们一顿,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他们离开,月生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这个眼神令宁子衿“噗哧”一下就笑了。 “弟弟,你们这群童子兵,还不值得我费心思,走吧走吧,以后有机会再来玩,只是可别再这么缺心眼的闹事儿了,你们是好运气碰到了我,否则,你们今可没这么轻易的走出这个门。” 离开前,月生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铿锵有力,含着无上的坚决力度。 “总有一,他会成为你最强有力的对手。”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几个孩子赶紧跟上。 宁子衿摇头失笑,真是一群屁孩。 斜了猴子一眼:“派个人跟上去看看,切记,别以为是孩子就放松警惕。” ------题外话------ 马上有另一重磅男配要出场,猜出来了吗? 晏颂:老子嗅到了森森的危机感,玥你给老子滚出来,好的绝对男主地位呢?一个两个的妖艳贱货,都想抢老子的位置,门儿都没有,不,是连窗户缝都没有︿( ̄︶ ̄)︽ 宁子洹:云涯,你是我生命里阳光,是我人生里唯一的希望和救赎,我想…… 秦渡:云涯妹妹,你相信这个世上有一见钟情吗?在我遇到你的那起,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再也逃不出一个名叫纪云涯的劫了。 :呵呵……都是浮云,我才是云涯的真命子 以后中午1点一更,晚上六点二更,直到上架前,晚上六点记得来看二更 085 刀俎鱼肉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眨眼间就阴云密布,江州的就像娃娃的脸,变就变。 铺着青石板路的幽长巷子,两侧的高墙爬满了藤蔓,努力的向上生长,风吹过,白色的塑料袋悠悠飘荡而过,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渐渐消失在灰暗的际。 没多久,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透明的雨滴砸在青石板路上,溅开细的水珠。 “喵呜……。”一只花猫躲在屋檐下,微弱的叫声被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仔细听来,那般无助而绝望。 少年撑着雨伞自雨幕里缓缓走来,他很清瘦,看起来很是单薄,那身板却如同竹节一般,挺拔而清雅,他走的很慢,像是在欣赏雨景,俊逸温润的眉目是那般漫不经心。 听到猫的叫声,他停下脚步,忽而勾唇轻笑,那笑容仿若破开乌云的明月,令这逼仄狭隘之地一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他走过去蹲在花猫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花猫被淋湿的皮毛,温软柔情的声音仿似这绵软的雨水,令人心底泛起柔软的涟漪。 “迷路了吗?” 回应他的是猫迷惘的叫声。 少年轻笑了声,把猫抱进怀中,一下一下温柔的拍抚着它的毛发,猫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许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太温和,没有任何杀伤力,便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少年的手指。 少年笑了笑,“真是一只调皮的猫,跟我回家去可好?免你四散流离,无家可归。” 猫听不懂,只是更加柔顺的贴着他的手背。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少年轻轻眯起眼睛,猫瑟缩了一下,往少年怀里拱去。 一行孩快速朝这个方向跑来,为首的黑脸少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开口道:“寒哥,我们回来了。” “如何?”少年的声音轻柔的听不出丝毫情绪,在场的孩子却俱是同时垂下了脑袋。 黑脸少年狠狠呸了一口:“那宁子衿果然没有为难我们,不过却是了一些挑拨离间的话,我才不会信她呢,寒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后边的尾巴甩干净了吗?”少年漫不经心的开口,薄唇勾起的弧度在夜色里莫名多了几分凉薄。 “寒哥早就交代过,放心吧,都甩干净了。” 少年抱起猫转身就走,黑脸少年立刻走过来帮他撑着伞,后边的孩子一脸崇拜敬仰的看着那道如竹如松的身影,这个少年,就是他们的神…… “寒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你青龙帮那些人真的会主动来找咱们吗?你这叫什么?不入什么什么焉得什么……哎呀我这榆木脑袋,寒哥刚过我就给忘了。”黑脸少年苦恼的抓抓脑袋,在这少年面前,没了那股狠劲,跟个孩子似得。 “月生。”少年停下脚步,侧眸看了他一眼,那是一双很是清秀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漆黑剔透如同水晶,看人的时候,总是透着一层淡淡的朦胧,似乎在看你,又似乎没看你,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仿佛春日里刮起的寒风,冬日里温暖的阳光,让人惊悸的同时,又不自觉的心寒。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让你好好读书,你偏生不听reads;。”话落摇摇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月生嘿嘿一笑,满不在乎的道:“我这脑子哪是学习那块料,我可不像寒哥你,哪次考试都是全级第一。” 少年摸了摸窝在怀中的猫儿,又重新迈步,月生亦步亦趋的跟着。 看着少年如寒玉般清凉温润的侧颜,月生心底感叹,怎么会有人生的这般好看,脑袋瓜子还那么聪明,这样的人,似乎生就该站在高处。 从遇见这个少年之时起,在他轻描淡写的出:“你没有名字,我帮你起一个可好?” “听老师你是在一个满月的晚上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前尘往事不可究,从此以后,你就叫月生。” 从那时起,他余后的生命,只为他而燃烧。 “这个投名状,他们应该会满意的。”少年的声音喃喃着随风而逝,月生离得近,自然是听到了,不由得道:“马手脚麻利,以前可没少偷东西,要论手脚功夫,没人比得上他,寒哥你就放心吧。” 少年轻轻的“嗯”了一声。 “不过……。”月生浓眉紧皱:“刚才我听马,宁子衿好像明晚会去参加一个晚宴,寒哥,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不如我们……。”月生眸底划过一抹狠戾,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少年蹙了蹙眉,“不可轻举妄动,先等着青龙帮那边的消息吧。” 月生不甘心,还想再什么,少年已低头逗弄怀中的猫儿,漫不经心的声音沁了凉气,丝丝缕缕飘进他的心扉。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月生,你该改改你身上的戾气了。” 月生咬了咬唇:“我知道了,寒哥。” 雨、似乎越下越大,少年清雅的背影在雨幕里,渐行渐远。 —— 云姝思量再三,将宴会地点定在了江州最豪华的酒店,华都酒店。 这次她下了血本,几乎将满江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了,足以见得她对这个干女儿的重视。 举办宴会是很考验人的一项活,从舞台灯光再到酒水宾客,她全权接手,虽然游刃有余,却不免有些疲惫。 挂了电话,一杯栀子茶放在她面前,眼前是女孩清新娇柔的面容,一双清澈的眼睛带着濡慕的敬意望来,霎时令人心软成一片。 “你身上还有伤,怎么不歇着?” “云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这些方面多下点力气。”女孩柔柔一笑,在她旁边坐下,自然而然的挽上云姝的手臂,亲昵的道:“再了,也不是什么大伤,我可没那么娇气,躺床上都要闷出病来了。” 女孩儿撒娇的模样取悦了云姝,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轻声道:“你啊你,我云姝的女儿,就该娇气,最好养出公主病来才好呢。” 就在这时,云涯牵着云渺从楼上走下来,看都没看两人一眼,直接把两人当空气,就这样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客厅。 “啊……疼。”姜锦弦低呼,云姝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把姜锦弦白皙的手臂掐出一块印痕,女孩皮肤很白,因此显得很是扎眼。 “阿弦,云姨不是故意的,很疼吗?” 姜锦弦笑道:“如果云姨吹吹就不疼了呢reads;。” 云姝手指点着她额头,宠溺道:“你这个丫头……。” 遂即云姝脸色渐渐冷却下来,姜锦弦见此识趣的不再什么。 —— 今是广告拍摄的日子,一大早江篱就来接两人,广告方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接下这个广告,毕竟对方如今可是国内最炙手可热的童星,不知道多少大品牌想要签下这个香饽饽,他们也是碰碰运气,谁知馅饼就这样砸中他们了。 广告商的负责人自然把云涯当祖宗伺候,牙膏广告的拍摄很简单,云涯只需要对着镜头摆几个pse,几句台词,就算完事了,但其中要表现出孩子的纯真,和面对镜头的自然,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还是有难度的。 导演本以为云涯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甚至已经做好了打持久仗的准备,但没想到云涯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完美的诠释出他所需要的那种感觉。 他觉得这个姑娘身上有种灵气,要是进娱乐圈不定未来能大红大紫,刚好一个朋友的新戏需要这样一个角色,拍完广告趁云涯卸妆的时候,对她的经纪人也就是江篱委婉的提了这件事。 江篱下意识看了眼云涯,云涯自然也听到了,从镜子里对着江篱淡淡一笑。 师徒俩这么久了,两人之间有种无形的默契,云涯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导演,我家云涯马上就要上学了,而且她的家人也不希望她进娱乐圈,所以……。” 江篱话一半,尽量不得罪人,导演也明白,内心有些惋惜,但也没什么,很潇洒的走了。 卸完妆后,云涯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唇红齿白,眉眼精致。 数年后,这张脸会美到什么程度? 她始终记得那时姜锦弦嫉恨的声音:“纪云涯,你这张脸,我早晚要亲手毁了……。” 她继承了云深和纪澜衣所有的优点,不仅是智商上,更体现在这张脸上,现在还,眉眼还未长开,而等她成长为少女时…… 云涯目光有些恍惚,老给了她最完美的一具皮囊,究竟是对她的优待,还是惩罚? 人人都艳羡这张脸,男人垂涎,女人恨不得划烂,云涯却在这张面容上,找到了太多熟悉的痕迹。 云深……纪澜衣,她生命中两个最恨的人,却是两个给了她生命的人。 呵……总的来,老还是待她不薄的,最起码,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而这次,她一定会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再不要沦为别人刀俎上的鱼肉…… 就在这时,一个个子稍矮的男人从外边走进来,看到那个人,云涯眸光微眯,遂即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 ------题外话------ 铛铛铛铛,男二重磅上线,宁子洹秦渡都要靠边站,这个才是正儿八经的男二,和女主前世有很深的纠缠,嗯,玥就剧透这么多…… 今这章够肥吧,嘎嘎,书城的pk有种扑街的感觉,所以没意外就是56这两上架了,哎,玥要努力码存稿,首订两万起 最后出场的人是谁呢?猜对的有奖哈哈哈哈,文里提过的 086 承你吉言 来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高有一米七二左右,偏瘦,穿着一套半新不旧的不合身西装,令他看起来有些落拓。 梳着大背头,长的可以有些丑,但一双眼睛却是极其清亮,下意识让人信服。 都人不可貌相,有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甚至可以邋遢落魄的男人,十几年后,会成为国内甚至国际上最大的一个传奇。 他建造的商业王国,令多少人趋之若鹜,传诵着他的传奇,连他随口的一句话都成为大众追捧的至理名言。 和这个人相比,秦叔以及云深,就有些相形见绌了,秦叔主要涉及医药行业,且产业大部分都在国外,而云深则是涉及地产行业,虽然后世也是名气极其大,可他有纪氏的底子,和沈凉完全白手起家却建造起一整套完善的商业体系来,始终落了一乘。 沈凉,这个人云涯曾听过他在世界大剧院的演,那时渺渺刚死,她被囚禁在家里,房间里只有一台电视陪着她,她看到那个男人站在世界上万众瞩目的舞台,气定神闲,举手投足都带着成功人士的从容与沉稳。 面对镜头,他的眼睛明亮逼人,仿似有再大的风雨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那时,她就被这样一双眼睛震撼了,她好羡慕这样的人,可是她只能呆在黑漆漆的房间等待未知的命运。 因为缺失,所以渴望。 她想要接近他,从他身上获取能量,想知道,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内心。 生命倒带重来,一切从头开始,初衷从未改变。 沈凉作为公司的法人,自然是要来看看的,实话,以他们牙膏品牌如今的知名度,想要拿下纪云涯这样当红的童星,连想都不要想,当时公司很多人都没抱希望,是他:“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其结果证明,即使是一丁点微渺的希望,也不要放弃,因为人生,本身就充满奇迹reads;。 他看到了那个姑娘,和他儿子差不多的年龄,长的很漂亮,那双眼睛充满灵气,他下意识就喜欢上了那双眼睛。 姑娘朝他走了过来,笑容甜美的道:“叔叔你好,我是纪云涯,你们公司的牙膏很好用哦,我相信一定会大卖的。” 沈凉笑着蹲下身子,和女孩目光直视,“朋友,承你吉言。” 云涯盯着他的眼睛,忽然问道:“叔叔,有没有人对你过,你的眼睛很好看。” 沈凉愣了愣,很多人他丑,还是第一次有人他的眼睛好看,但女孩纯真的模样,又不似作假,孩子的世界果然很单纯。 他笑着揉了揉云涯的发顶:“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女孩咧着嘴角甜甜的笑了,那笑容甜到了沈凉心里去,这么可爱又嘴甜的姑娘,要是他女儿就好了,不过遂即失笑,就他家这基因,哪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 云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下车分别时,云涯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老师,也许过了今晚,你就见不到我了。” 江篱惊了惊,遂即品出什么意思来,不由心疼的看着云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定要走上这条路吗?老师可以想办法……。” “老师。”云涯定定的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坚定而执著。 “这是我的选择,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虽然以后相隔两地,但你永远都是我最敬爱的老师,我们有缘再见。” 话落推开车门,拉着云渺一步一步的消失在纪家庄园的铁栏门内。 这是时隔多年后,江篱最后一次见到纪云涯,那的空很蓝,他永远忘不了五岁的女孩挺直的脊背,她一次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出了他的世界…… —— 回到家,云姝和姜锦弦都不在,晚上的宴会,作为主角肯定要光芒四射,母女俩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美容会所做spa呢。 云涯嘲讽的勾了勾唇,看云渺有些打瞌睡,就先哄他睡觉。 等云渺睡着后,云涯给他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了会儿他的睡容,这时门外传来白苒的声音。 “云涯,你回来了?” 云涯走过去打开门,正是穿着家居服的白苒,看来她今没有出门,脸上还是素颜,头发也有些乱,虽然少了往日的妩媚风情,却别有一番清秀的美感。 “白阿姨,有什么事吗?” 白苒看到云渺似乎是睡了,便道:“别打搅到云渺睡觉,你来我房间。” 话落就看到云涯笑意似乎淡了些,这才想到云渺耳朵听不见,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 云涯轻轻关上门,抬步朝白苒的房间走去。 这里曾经是纪澜衣和云深的卧室,而从纪澜衣失踪后,已经有两个女人住进来过,还会有第三个吗? 看着那张大的离谱的床,云涯嘲讽的笑了笑。 白苒从床头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我在国外的朋友捎回来的礼物,我也用不着,就想着送给你reads;。” 白苒打开盒子,只见黑色的丝绒布上,放着一枚蝴蝶发卡,那蝴蝶真是做的栩栩如生,翅膀是用细的彩珠穿成,边缘镶嵌有紫色的钻石,碰一下,那翅膀微微摇晃,仿似下一刻就要振翅欲飞,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华美非常。 是个一眼就让人喜欢上的首饰,云涯不过淡淡看了一眼,白苒没从她眼中看出别的情绪来,和她那个侄女完全不同的反应。 云涯伸手接过:“谢谢白阿姨,我很喜欢。” 白苒着道:“戴上让我看看效果。”着拿过那枚蝴蝶发卡别在了云涯的左耳旁。 一只彩色的蝴蝶栖息在栗色的发上,越发映衬的那张面容唇红齿白,真真相得益彰。 白苒赞叹着点头:“真好看,晚上宴会的时候就戴着吧。” 云涯抬手摸了摸那蝴蝶发卡,触手冰凉,笑容深了些。 —— 晚上六点,云涯带着云渺和白苒一起坐车赶往华都酒店。 开车的司机是常泓,一路上车子开的十分平稳。 常泓似是不经意的从后视镜看了眼云涯,两人目光短暂相接,又快速移开。 云涯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这个城市即将步入黑暗,四周渐次亮起了霓虹灯,绚丽的灯芒透过车窗打在云涯的脸上,明灭不定,讳莫如深。 白苒不经意看到,下意识蹙了蹙眉。 云深的这个女儿,还真有些不可觑。 车子到了华都酒店地下停车场,云渺不知何时靠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睡着了?我把他抱回酒店房间吧。”白苒着就要伸手来抱云渺。 云涯拿过毯子盖在云渺身上,一手拂开白苒伸过来的手:“让常叔在这里看着,不会出什么事,宴会快开始了,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吧。” 白苒看了眼那长的有些凶的司机,抿了抿唇,“也好。” 白苒和云涯离开后,云渺忽然睁开双眼,常泓从驾驶座上扭过头来。 一辆灰色包车从旁边驶过,路过这辆黑色奥迪的时候,似乎停顿了一下,这个位置刚好是个死角,黑色的车窗将斜对角的摄像头完美的堵住。 很快,灰色面包车发动离开,消失在地下车库内。 黑色奥迪静静的停在角落里,车库安静的让人心底发慌。 —— 宴会在酒店一楼大厅,云涯和白苒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巨大的水晶吊灯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人人脸上洋溢着完美而虚假的笑意,互相攀谈着,客套着,人间浮华万千至此体现的淋漓尽致。 白苒的出现,立时吸引了很多目光,尤其是男性不加掩饰的垂涎目光。 白苒今日一袭白色斜肩包臀长裙,长发松松绾在脑后,性感妩媚中不失女性的温婉知性,嫁人了,性子收敛了很多,却显得更加吸引人了…… 白苒目不斜视的拉着云涯穿过人流,去后堂寻找宴会的主人,从某种层面来,她也是这场宴会的主人,毕竟现在人人都尊她一声云夫人,不是吗? 087 自作聪明 云深一早就来了,在后堂陪着云姝和姜锦弦。 姜锦弦今日穿着简雅的白色公主裙,短发耳侧别了一枚水晶发卡,清新柔美、令人眼前一亮。 她站在云姝身畔,偷眼看了眼那俊美而深挺的男子,一颗心跳的飞快。 云姝笑着拍拍她的手:“还不改口?” 姜锦弦愣了愣,遂即有些羞涩的开口:“大哥。” 那声音跟猫叫似得,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却跟羽毛似得轻轻划过云深心间,他皱眉看着面前只到他腰部的女孩,女孩刚好低下了脑袋,露出那白皙细嫩的脖颈,以及有些绯红的耳朵—— “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姜锦弦。 “我工作忙,以后你多替我陪陪母亲。” 姜锦弦有些犹豫的看向云姝,云姝笑道:“你哥哥给的,就收着吧。” 姜锦弦这才伸手接过,她的指腹似是不经意划过云深的手指,他的手指很凉,有着男子独有的粗砺,却让她的心、猛然灼烫了一下reads;。 女孩手指纤细,带着一股沁凉,仿佛温玉般,让他的心中泛起淡淡的涟漪,却又瞬间,被他不动声色的压下。 姜锦瑟在一边笑的合不拢嘴,比当事人还要高兴。 妹做云姝的干女儿已板上钉钉,俗话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妹在这儿站着,以后她有足够的理由往云家跑。 也不枉她费尽心思给妹铺着一条路,妹也争气,总算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眼尾余光扫到白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旁边站着纪云涯,不知道站了多久,也看了多久,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白苒和云涯的出现,让很是融洽的气氛瞬时降至冰点。 白苒也不在意,笑着走进来和云深打招呼,态度熟捻的像是早上才从一张床上醒来的恩爱夫妻。 姜锦瑟狠狠呸了一口,贱人。 云深淡淡的点了点头,清冷的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这态度倒是取悦了姜锦瑟。 最起码证明现阶段云深还是对白苒没什么好脸色。 “阿弦姑姑,你今真漂亮。”云涯走到姜锦弦面前,真诚的道。 看到纪云涯,姜锦弦下意识瑟缩了下,这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尤其是当对方笑容甜美的望过来的时候,她脑海里瞬时浮现出逼仄的卫生间里,女孩举着刀朝着她手臂划下时疯狂而决绝的神色。 “谢谢。”她目光落在纪云涯耳侧那枚蝴蝶发卡上,随着纪云涯臻首的动作,那蝴蝶的翅膀轻轻摇曳着,像是湖水中泛起的轻微涟漪,越发映衬的女孩唇红齿白,优雅高贵。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耳侧的那枚水晶发卡,心底泛起细微的酸涩。 云姝目光淡淡的落在纪云涯身上,红唇勾起淡淡的弧度,在炙白的灯光下,薄凉而讥讽。 这时服务生在门外恭敬道:“时间到了。” 云姝起身理了理裙摆,牵着姜锦弦的手,温柔的微笑:“我的公主,准备好了吗?” 姜锦弦深呼吸一口气,重重点头,一脸死如归的表情取悦了云姝。 “别紧张,你是我云姝的干女儿,抬头挺胸,你有傲视的资本。” 白苒主动走到云深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把走在云深身侧的姜锦瑟不动声色的挤开,云深下意识蹙了蹙眉。 白苒笑意流转,妖娆妩媚,“你想传出我们夫妻感情不合的消息吗?一个领导者,应该懂得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吧,否则如何服众?” 她的话成功让云深缄口。 “自作聪明的女人通常不招人喜欢。”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清冷低沉的嗓音淡淡传来。 白苒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本来就不招他喜欢,她又何必费尽心力得到他的心,如今这样,就很好。 彼此保持平衡,谁也不越雷池半步,何必要弄得那么累呢? 落单的姜锦瑟看着那宛如璧玉般的两人,目光犹如淬了毒般落在那抹窈窕的白色身影上,不甘的咬牙。 “抓心挠肺的难受吧reads;。”云涯嘲讽的声音传来。 姜锦瑟目光豁然落在云涯身上,冷冷眯起眼睛,忽而轻笑道:“纪云涯,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你这个妖孽,马上就要被老收了。” 是的妖孽,这就是姜锦瑟对纪云涯的定位,不论她平时怎么跟云涯针锋相对,冷静下来的时候,不由得一阵心惊,这种年龄这种表现,纪澜衣的一胎生了两个妖孽。 云涯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奇异的光,轻笑道:“哦?都祸害遗千年,我怎么感觉我能活很久呢?倒是你,为了嫁给爸爸可谓是什么手段都用尽了,但心,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句话可谓是*裸的警告,她也不指望姜锦瑟能听出来,自作聪明,呵……未来有她受的。 话落不再看姜锦瑟铁青的脸,抬步离开了房间。 —— 云涯站在角落里,冷眼看着高台上那对母女,云姝对外宣布从今日起姜锦弦就是她的干女儿,姜锦弦略显羞涩腼腆的垂下目光,灯光下清新柔美,令人怜爱。 今日光芒万丈,来日我必将你亲手拉下泥沼。 姜锦弦,我们之间的账,一笔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渺渺是怎么死的,那些被禁锢的岁月,你夺去的属于我的荣誉,以及被你间接害死的生命,即使化成灰我都记得。 你好好享受这最后的荣耀吧,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客死异乡、不是所爱非人、不是至亲背叛,而是曾经拥有却失去的,从云端到泥沼的距离,就是我恨你的光年。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有人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转眸间,云涯眼底的复杂情绪瞬间潮水般逝去,被一层清澈的萤光所覆盖,温柔的像是春风轻轻拂过心田。 晏颂心脏蓦然动了一下,这样的眼神,有点让他沉醉…… 云涯秀眉轻蹙:“晏哥哥?” 晏颂猛然回过神来,有点不自然的移开目光,看着大理石地板,语气有些冲:“我找你半了,你怎么躲在这里?” 云涯轻笑道:“晏哥哥为什么要找我?” ------题外话------ 晏哥哥又粗来啦,猜猜这次他用了什么方法替换了晏舸?哈哈晏哥哥年纪就好重的心机,为了追媳妇也是拼了。 以下剧场—— 晏舸表示好委屈:从被欺负到大,爷要奋起,打倒强权主义,最起码不能把到手的媳妇被我哥那个暴君给抢走。 晏哥哥:你谁暴君?(冷漠脸) 晏舸:除了你还有谁?哼—— 晏哥哥:呵呵,暴君一怒浮尸千里,你给我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连你嫂子都敢肖想,反了了你。 晏舸:呵呵,鹿死谁手还未知呢,我有最大助攻亲妈在手,你比得过吗? 晏哥哥蜜汁微笑:我有男主光环在手,斗你们这些妖艳贱货是我的责任,否则怎么成功抱得美人归? 晏舸:你……你,哇哇……不公平 晏颂:忘了一句,暴君之宠——感动地地失色没地了以下省略若干词…… 088 来砸场子 为什么要找她?晏颂一时也不上来,就是下意识这样去做了。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我想找你不行吗?”晏颂企图用烦躁的口吻掩饰自己那一瞬间的窘迫。 然而却被云涯一眼看穿。 云涯也不挑破男孩别扭的伪装,往他身后看了眼:“庄姨和晏叔叔呢?没来吗?” 晏颂随便指了个方向。 云涯看到庄曦月和晏南陌站在会场中央,被一群男女围住,寸步难行,笑了笑,又问道:“晏舸呢?怎么没见他?” 谁知云涯一提起晏舸晏颂瞬间就炸毛了,“提他干什么?扫兴。” 云涯见此也没再什么,晏颂晏舸兄弟俩感情不好有目共睹,似乎生的仇人似得,不过血脉亲情在,关键时刻,还是兄弟同心的。 想到什么,云涯唇角泛起一丝轻柔的微笑,晏颂见此好奇的问道:“你笑什么?” 云涯反呛回去:“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想笑就笑了。” 晏颂脸色有些难看,却又发现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由得眉头紧锁,拉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云涯摇头轻笑,不再跟这个屁孩计较,目光又重新落在会场上,看这人生百态世事无常…… “晏哥哥,你回庄姨身边去吧,否则庄姨待会儿找不到你会着急的reads;。”云涯好心提醒,只是不希望自己连累到他罢了。 纪云涯要赶他走?晏颂撅起了嘴,没搭理她,反而离得云涯更近了,一副黏上了云涯的架势。 云涯无奈摇头,晏颂生反骨,你让他干什么,他非得跟你反着来,总之就是个性格怪僻的屁孩,无法想象那个引万千少女疯狂的国民男神时候竟然是这么个鬼头。 那是一双像深海般包容而神秘的眼睛,仿若漆黑的幕里璀璨的繁星,一闪一闪的,照亮了他的世界。 晏颂愣愣的看着纪云涯的侧脸,她的肌肤很白,吹弹可破,那秀美的轮廓在灯光下泛着莹玉般淡淡的光泽,栗色的微卷长发服帖的拢在耳后,更衬的一张脸唇红齿白。 耳侧别着的蝴蝶发卡,在灯光下流转着璀璨的光芒,那流光溢彩的翅膀轻轻晃动,仿若一场绝美的梦境…… 云姝温柔而不失优雅的声音透过质量极好的话筒清晰的传入会场的每一个角落,云涯静静听着,眸底流转着稀薄而嘲讽的笑意。 “呦,云家认干亲啊,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我宁爷?”一道明媚又不失豪迈的女子声音突兀响起,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宁爷?在满江州,只有一个人敢用这种口吻自称。 所有人心头同时划过一抹惊惧,扭头看去,便看到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的女子,挽着男子的手臂,优雅万千的走了进来。 女子一袭黑色抹胸礼服,蓬松不过膝的裙摆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随着走动的脚步,身后长长的同色薄纱曳地,越发映的一双美腿白皙而朦胧,简直令人血脉喷张,脚踩一双十二厘米的黑色防水台,厚重的鞋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下意识令人心神一紧。 俏丽又不失时尚的短发下,是一张明艳的面容,丹凤眼顾盼神飞,微挑的眼线勾勒出凌厉而张扬的气势,眉宇明媚而不失英气,行走而来,仿若女王般睥睨冷艳,偏生她唇角勾着一抹明艳的微笑,却莫名的令人头皮发紧。 这位就是宁家长孙女宁子衿,传闻十六岁的时候孤身捣了一个帮派,从此成就了她的传奇,如今宁家基本上都是她在管,连她的父亲宁家老大宁清华也只是个傀儡,现在江州人谁不知道,宁家真正的当家人,就是这个才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女子。 听她为人放荡不羁,只要惹了她的人没一个有好果子吃,有次宴会上,有个女人偷偷骂她贱人,被宁子衿听到,当场扇了那女人两巴掌,逼得那女人当场向她道歉,那女子不堪受辱听闻后来去了国外,关于宁子衿的壮举如此不胜枚举,留给外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凶恶的母老虎。 不过听闻她和盛华的太子爷在一起了,难道她身旁那位儒雅清浚的男子,就是盛华的太子爷吗? 宁家人从来不参与任何商业宴会,如果是作为叶枫的女伴来的话,倒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云家面子可真大,不仅不少高官都来了,连叶公子也能请来。 云深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宁子衿会来,看她那语气明显是来砸场子的,眼神在她身旁的男子身上转了一圈。 不是叶枫,很陌生。 心下定了定,他立刻抬步走过去,疏离而不失礼貌的笑道:“宁姐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白苒本来在陪哥哥嫂子话,缃缃有点发烧,因此今晚没来成,在家让保姆照顾着,白苒就多问了几句,听到声音的时候,她下意识扭头看了过去reads;。 男子清浚修雅,唇边含着淡淡的微笑,在灯光下,仿若一块璞玉,散发着温润而柔和的气息。 他身畔的女子美艳高傲,和他站在一起,那般相配。 白苒整个人猛然愣在了那里,脸上血色尽褪。 “苒苒,你怎么了?”顾春容看她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眼神紧紧的盯着某个地方,下意识顺着看过去,白苒却已恢复常态,“没事,突然感觉胃不太舒服罢了。” 顾春容嗔怪道:“你啊,对自己身体一点都不在意,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白苒眉尖划过一抹烦躁,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几乎不需要刻意找,他一眼就锁定了她的位置,她更美丽更优雅了,只是那脸色不怎么好。 是生病了吗? 他眉峰微蹙,就在这时,宁子衿拉着他走向云深。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男人,一身精裁西装,身材高大挺拔,俊美而清冷的面容上,是一双深沉如子夜深海般的眼睛,令人捉摸不透,举手投足展露着成熟男人的沉稳与矜贵,这种魅力足以令任何女子心动。 和云深相比,他确实太年轻了…… 轻轻的叹息一声,有些黯然的垂下眸光,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 “云总,恭喜恭喜啊,多了个妹妹,只是……。”宁子衿目光落在今的主角身上,看到姑娘瑟缩的眼神,勾了勾唇。 “令妹年龄太了吧,看起来和您的女儿差不多年纪,不知道的还以为养的童养媳呢。”话落捂着嘴自己先笑了起来,那柔媚的嗓音虽动听却格外刺耳。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这宁子衿明显是来砸场子来的,听闻前段时间云深从宁家手里抢了一块地,宁子衿可是最记仇的,不报复回来才怪,今可有好戏看了。 云姝牵着姜锦弦的手笑着走了过来:“宁姐笑了,阿弦很是懂事乖巧,孩子的世界很单纯,请不要用成人的思维去猜度她们。” 这就是变相的她思想龌龊了。 呵……宁子衿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对面的云姝身上,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不知情的谁会知道旁边那个成熟俊美的男子是她的儿子。 老妖婆……宁子衿在心底骂道,嘴上却道:“哦?老夫人莫不是理解错了吧,我的意思是令闺秀看起来年龄,肯定能和未来的侄女侄子处好关系的,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想要融入一个家庭,还是有些难度的,老夫人您我的对吗?” 宁子衿把老夫人咬的非常重,可惜,云姝从始至终笑容恬淡柔和,没有一丁点不高兴的情绪,不由得暗骂老妖婆。 “我们云家的家事,就不劳宁姐担心了。”云姝笑容完美的挑不出一丁点瑕疵,在她身上似乎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风雅温婉,令人想起高洁的兰花来,伫立在枝头,风姿素雅、幽香清远。 在场不少男性目光频频落在她身上,那心思就有些活泛了。 ------题外话------ 宴会是最后一场戏了,谢幕后就是多年后了←_← 想三更的举手,超过十二个留言我就三更哈哈哈哈 089 此生不忘 宁子衿哼了一声,懒得跟这个老妖婆斗嘴,目光一转,就落在人群外围的白苒身上,薄唇微勾,手臂紧紧的挽着身侧男子的手臂,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白苒眸光晃了晃,假装不经意的垂下眸光,理了理鬓角,脸上重新挂上温柔和煦的微笑,一步步走来。 她听到云深低沉磁性的嗓音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 她的心,下意识紧了紧。 女子娇媚婉转的声音仿佛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狠狠的戳在她的心口,走向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尖刀上,额头有细密的血丝沁出来,她却依旧笑的优雅无缺。 “他是我的男朋友。”其他的再也不肯多。 男朋友…… 呼吸一窒,她睫毛微颤,慌忙垂眸掩下眼底一晃而过的水光,所以错过了男子望向宁子衿不解而震惊的眼神,宁子衿回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男子抿了抿唇,看到白苒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挽上云深的手臂,那样亲昵的姿态,仿佛做了百遍千遍…… “宁姐,欢迎来参加宴会。”她笑着朝宁子衿道,眸光从他身上掠过,轻轻点了点头,态度疏离的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宁清林愣了愣,遂即垂眸掩饰唇边的一丝苦涩。 是啊,如果被她的丈夫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会给她带来很大麻烦,他怎么给忘了呢? “呦,这不是白大姐吗?不,应该改口叫云夫人了,结了婚看着就是不一样了,有点儿贤妻良母的样儿了,但俗话怎么来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应该用狗改不了吃屎形容更贴切,云总啊,您工作在忙,可也得多陪陪夫人啊,否则满足不了云夫人,不准什么时候您头上就一片绿了……。”宁子衿明媚的声音掩饰不住讥讽,听得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苒脸色有些发白,微微垂下脑袋,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大姐,脑海里划过一个想法,但又觉得不可能,她和他的关系是非常隐秘的,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 除非、是他主动的。 那一刻,她心疼的几乎无法呼吸,脸色在灯光下惨白惨白的,却仍旧笑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宁姐,让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宁子衿哼了一声,紧紧抱着男伴的手臂,眼神挑衅而得意的望向宁子衿,仿佛某种无声的宣告。 白苒彻底明白了,宁子衿真的知道两人的关系,她这是在做什么?炫耀吗? 云深即使不爱白苒,可对方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他作为男人对方话到这个份上,把他的尊严往哪儿搁,脸色也不由得冷了几分。 云涯看着几人针锋相对,不由得勾了勾唇,真是一出好戏,白苒跟宁清林在一起那么久,竟然不了解他的身份reads;。 不过想来也是,宁清林虽是宁家四少爷,可他只是一个丫鬟生的,一开始宁家根本不承认他的存在,跟着他娘吃了很多苦,后来宁家才把他认了回来,不过对外从来没有公布过他的身份,外界不认识也正常。 云涯目光不经意的掠过云姝,发现云姝也正在看她,眼神幽幽的泛着冰冷的光,红唇微勾,嘲讽而不屑。 云涯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手紧握成拳。 她忽然侧眸看了眼身边的晏颂,“晏哥哥,如果有一我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你会记得我吗?” 女孩那双眼睛如同深海般神秘而壮阔,点点浪花翻涌,仿似悲伤而隐忍的潮水……一点点的,浸满了他的心海…… 他下意识道:“谁要记得你啊,自作多情,哼……。”话落扭过头来,傲娇样一览无余。 所以他没有看到,女孩微颤的睫毛,以及那眼底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她喃喃道:“如此甚好……我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忘了我吧……。” 晏颂掏了掏耳朵,“你什么?” 云涯笑了笑,“没什么,晏哥哥,我看到庄姨在找你,快过去吧,别让庄姨着急了。” 晏颂今出来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也有点心虚,走了两步,又扭头看了云涯一眼,女孩静静站在那里,唇红齿白,笑容甜美而纯真,那双漆黑的眼睛蕴满了温柔的笑意,栗色的发上栖息的彩蝶忽闪忽闪的,在灯光下,反射着璀璨的明光…… 背后的一切仿似都已虚幻,唯她那温柔的微笑、和发上那只飞扬的彩蝶,勾成了他对她最后的念想,此后十年,梦中缭绕不断…… 如果时光能重来,他会告诉她——一眼万年、此生不忘! —— 华都酒店坐落在江州寸土寸金的商业区,红毯从金碧辉煌的酒店大门一直延伸至路口,酒店前的广场上,一座假山喷泉气势奔腾的流淌,在霓虹灯的映照下,那水光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酒店保安手持警棒在广场上来回巡逻,禁止任何可疑人等接近。 酒店外一片修剪工整的花坛里,隐藏着一双犹如狼崽般阴狠冷戾的眼神,黑暗中带着伺机而动的精芒幽幽闪烁。 “靠、守卫这么严密,该怎么混进去?” 身边一个七八岁的瘦弱男孩皱了皱眉:“月生哥,我们就这样偷偷溜出来不好吧,寒哥警告过我们的,不能轻举妄动。” 月生抹了把脸,眼神盯着保安手中的警棒,闻言冷声道:“只要杀了宁子衿,青龙帮对寒哥一定会刮目相看的,你别管我,未成年杀人最多被关到劳改所里,没几年就放出来了,更何况,我也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 马忍不住戳破他:“月生哥,你真以为宁子衿是那么容易杀的?否则她也不会活到现在了,而且就算你真杀了宁子衿,她的人还会放过你吗?” 月生哼了一声,“你别管了,在外边守着,我从后门混进去。” 话落身影敏捷一闪,就消失在黑暗里。 ------题外话------ 一个三更炸出来好多冒泡的亲哈哈。如愿下午七点三更,到时会宣布一个大消息,亲猜是什么呢←_← 090 杀机四伏 角落里,月生一眼就锁定了宁子衿的身影,手腕翻转,一柄略显粗糙的匕首出现在他掌心,却也是匕刃锋利,瞬间夺人性命的利器。 他一步步朝宁子衿走去,压低的眼底戾气翻涌,杀机四伏。 宁子衿第六感出奇的敏锐,眼眸一闪就看到那道朝她快速逼近的身影,对方显然发现自己暴露了,瞬间提速,犹如敏捷的猎豹,瞬间腾空而起,手中锋芒闪烁,携带着无限杀机朝宁子衿命脉轧去。 这少年爆发力太强,速度太快,即使身手敏捷的宁子衿也有些微惊,反应过来她立刻拉着宁清林后退,宁清林当先拦在宁子衿身前,月生眼底划过一抹恼恨,这个时候收手明显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眼看匕首就要扎在宁清林肚子上,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道白色身影。 匕首刺进皮肉,瞬间血肆横流,女子抬眸看着面前男子震惊而悲痛的眼神,微笑着缓缓倒下。 不…… 那一,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裙子,她就像一朵荼蘼而妖艳的曼珠沙华,用尽生命燃烧,又似风雪中傲然枝头的霜梅,铮铮傲骨,只为一人清香…… 变故陡升,宴会场瞬间骚乱起来。 宁子衿冷眸瞟了眼倒在地上的白苒,拍了拍宁清林的肩膀,忽而就朝少年追去。 月生见一刺不着,当先后退,敏捷的在人流中穿梭,快速逃离会场,他溜得太快,宁子衿暗骂了一声。 “*”。 云姝冷眼看着这一变故,眼底划过一抹疯狂的笑。 看来连老都在帮她。 朝暗处使了个眼色,有人匆匆而去。 保安第一时间冲进来,月生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保安,眼角瞥见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姑娘,看穿戴是有钱人家的,心思电转,他大步走过去勒住姑娘的脖子,面朝众人,匕首抵着姑娘的颈部动脉,眼底跳跃着疯狂的火焰。 “都离我远点,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着匕首又抵近了几寸,那白皙细嫩的脖子上瞬间沁出血丝来。 庄曦月不可置信:“云涯……。” 被绑架的姑娘,正是纪云涯。 变故发生的时候她站在角落里,远离人群,自然没有人来解救她。 云涯瞬间露出害怕的神色,目光望向人群里的云深,“爸爸……救我……。” 云深抿了抿唇,从人群里走出来,“把我女儿放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月生阴冷一笑:“让保安都滚开,只要我平安出了酒店,我自然会放了她,否则……。”匕首摩挲着女孩细嫩的肌肤,瞬间有细密的血珠沁出来,生怕一不心那脖子就断了reads;。 云深深吸一口气:“好,我答应你。”挥了挥手,保安自动让开一条路出来。 姜锦弦害怕的靠近云姝,低垂的眼底划过一抹怨毒的笑意。 纪云涯,明年的今就是你的祭日,一路、走好啊。 月生拖着云涯缓缓退出大厅,他目光警惕的环顾着四周,防止有人偷袭,一面还要找退路,他心知今可能离不开这里了,但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手中这个姑娘就是他离开这里唯一的希望。 云涯被勒得眼泪都出来了,心想这子力气还蛮大,年纪就这么凶狠,怪不得后来那么多女孩子怕他。 “咳咳……。”她咳的脸颊憋红,月生看了她一眼,看不清容貌,只看到女孩耳侧那只漂亮的蝴蝶发卡晃啊晃…… “对不起,只要我平安离开这里,我一定会放了你。” 云涯偷偷翻了个白眼,到底还算有点良心。 晏颂握紧了拳头,就要不管不顾的冲出来,被庄曦月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晏颂眼中跳跃着火焰:“我要去救她。” 庄曦月叹了口气:“别给我出去添乱,乖乖呆着别动。” 再看向云涯的目光,掩饰不住焦虑。 杀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老保佑,云涯一定要平安无事。 缓缓退出酒店大厅,身后就是气势奔腾的喷泉,那湍急的水流刮来的阴冷阵阵扑面,扬起云涯鬓边的一缕发丝,夜色里,那双眼睛迷离而幽深。 一群人步步紧逼,月生步步后退,今夜的幕星月缭绕,如同星罗棋盘,如此美丽而浩渺。 云涯抬眸看了眼空,忽然笑了。 马一看出事了,急的团团转,这时身边阴影落下,他愣怔的抬头,月光下,少年温润的面庞却如同万年寒冰,瞬间冻结人心。 “寒……寒哥?” 少年看了眼广场的情况,眉头微蹙。 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温软的声色夹杂了一丝冷厉的锋芒:“你先离开这里。” “那你呢?” 少年抬步越过草丛,清寒的背影挺的笔直,“你们闯下的祸,总要有人擦屁股。” ------题外话------ 书城pk如我预期的一样扑的无声无息,所以此文明中午上架,首发两万字,想赶潮流弄个上架抢楼活动的,让我好好想想,到时候会发公告,这是其一; 其二玥弄了个正版读者群,到时候只要是正版订阅的读者都可以申请加入,请亲们体谅作者码子的辛苦,支持正版订阅,看盗版的玥理解但不支持,至于群号什么哒明再。 三呢就是希望亲们踊跃发言,你们的支持就是玥码子的动力啊。 想看云涯归来复仇吗?想看渺渺治好变成护妹狂魔吗?想看云涯如何花式虐渣吗?想看云涯和晏哥哥的爱情吗……上架后精彩更甚,亲们不要抛弃玥啊:>_<: 091十年之前 十年之后 “砰”漆黑的幕下,一束烟花犹如女散花般徐徐盛开。 夜空仿似姹紫嫣红的百花园,时而金菊怒放,时而彩蝶纷飞,时而巨龙腾空,时而火树银花,美的绚烂多姿,如火如荼。 美丽总是转瞬即逝,点点星火犹如流星坠落,空重新恢复黑暗,唯余无尽的回味和寂寥。 新一轮的烟花盛放,那璀璨的星火映亮了云涯的瞳孔,漆黑如幽暗无垠的深海,卷携着神秘的浪花,把人卷入无边的深涯。 她看着围过来的一群人,云深薄唇紧抿,面色冷沉,然而那眼底一闪而逝的薄凉,被云涯捕捉了个分明。 如果她死在这个少年的手中,她的亲生父亲恐怕会第一个拍手叫好。 云姝掩在人群里,望过来的眼神带着嘲讽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她悲惨的下场。 姜锦弦依旧是那般柔弱堪怜,偎依在云姝身畔,仿佛攀附藤蔓的莬丝花,那双望过来的眼睛里,闪烁着怨毒的笑意—— 他们都想她死,一个五岁的女孩,究竟惹了什么怒人怨? 幸而还有那一点温暖的安慰,庄曦月担忧的眼神毫不掩饰,总是优雅端庄的贵妇人,此刻也忍不住急红了眼眶。 站在她身边精致冷酷的男孩,握紧双拳,随时准备冲过来解救她于水火…… 她唇边勾起一丝浅淡柔和的微笑,没有深陷囹圄的处境,没有架在脖子上随时取她性命的刀,没有那些蠢蠢欲动潜藏在黑暗中随时给她致命一击的危险…… 那微笑如同初晨破开黑暗的第一缕晨光,又如撕开乌云的皎白明月,如此的云淡风轻,安之若素,仿似盛开在时光深处的白玉兰,素雅馨香,柔美淡然,在倒映的瞳孔中被定格为一种永恒的姿态reads;。 晏颂紧紧的握着拳头,胸腔里憋着一股气,一双眼睛死死瞪着纪云涯。 笑,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笑,你不是很厉害吗?咬人的那股狠劲去哪儿了? 月生目光警惕的扫视四周,一边挟持着云涯缓缓绕过喷泉,从红毯上一步步退到路口。 “往右边的路口跑,一百米有个岔路口,绕进去是居民区,穿过居民区是一个大型菜市场,里边龙蛇混杂,能先躲一阵子。”女孩低低的嗓音传进月生耳朵里。 月生愣了愣,下意识把刀子又逼近了寸许,霎时有血丝沁出来。 云涯不慌不忙,趁着夜色掩映,嘴唇没动,冷静的声音却从微启的齿缝里溜出来。 “警察马上就到了,警察什么样穷凶极恶的罪犯没见过,你这种屁孩根本不用浪费太多手段,你是刺杀宁子衿的,依那个女人的手段她是不会让你活着的,想活命的话就听我的,没时间了,快……。”女孩快速而冷静的道,话音刚落,警笛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并以极快的速度朝这个方向移动。 许是女孩太过冷静的声音抚平他心底的毛躁,反应快过理智,他拉起女孩的手臂转身就朝右边的路口跑,他的速度敏捷的犹如猎豹,然而女孩却拖累了他的脚步,无奈之下,他蹲下身把女孩背在背上,在保安追上来的同时,消失在岔路口。 云深阴冷的声音压抑着愤怒:“给我追。” 一队保安在警车停下的同时追进了巷子里。 男孩奔跑的速度太快了,云涯在他的背上一颠一颠的,中午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黑暗被极速甩在身后,奔着一个方向毫不停歇,云涯趴在他的背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没想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竟然是他突然出现了。 月生,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一切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早已脱离前世的轨道,云涯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然而她却没有丝毫面对未知的恐惧,因为这一次,她会摆脱命运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枷锁。 前方是一道两米高的铁栏门,门上上着两道铁链锁,从栏杆内望去,路灯散发着昏黄的暖光,照亮了静谧的鹅卵石路,偶有一两个散步的老人路过。 脚步声紧随而至,一切已不容再多思考,云涯冷声道:“把我放上去,我自己能爬下去。” 月生依言把云涯举高至头顶,云涯双手抓着铁门顶上的长刺,身板一翻,顺着栏杆就准备滑下来,然而她太高估自己了,细嫩的手被喇的刺痛,她一时没抓稳,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下一刻,跌落在一个清凉而微暖的怀抱中,夹杂着青叶和皂角的清香,幽幽的钻进云涯的鼻尖。 她愣了愣,这个气息…… 来自记忆深处的熟悉感让她一时有些鼻酸,月生敏捷的翻下来,看到来人,立刻惊喜的喊道:“寒哥?” 少年只觉得怀中的身板是如此的轻若无物,像是猫儿一样,一瞬间让他的心柔软下来,他侧眸看了眼女孩,女孩却已经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显得很是柔软乖巧。 清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犹如皎洁的清月,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兵分两路,你走右边,我把后边的人甩开,老地方见reads;。” 月生看了眼他怀中显得很是安静的女孩:“她怎么办?要不就把她丢在这里算了?保安找到她可能就不会追我们了。” 少年蹙了蹙眉,一时竟不舍得撒手:“你太真了,就算保安不追,警察也不会放过我们,剩下的事你别管了,赶紧先走。” 月生羞愧的垂下脑袋,“寒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那些人马上就追上来了,你赶紧先走。” 月生抬眸看了少年一眼,眼底跳跃着坚决的火焰,最终什么都没,转身朝右边的路口跑去,敏捷的身影极快消失在夜色中。 少年扫了眼紧随而至的追兵,将搭在腋窝里的外套蒙在云涯身上,抱着她快速朝左边路口跑去。 云涯内心并不平静,裴轻寒…… 她在内心默念这个名字,没想到这一世我们提早相遇了。 前世欠了他太多,这一世她不想再欠他什么。 “你放我下来吧。”女孩闷闷的声音传来。 少年脚下步子未停,淡淡道:“你别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是我不想伤害你。” 紧随而至的一句话,让少年脚步慢了下来,跨过草丛,他闪身进墙角,背靠在墙上,昏黄的路灯在脚下的地面上投注而来。 “你什么意思?” “带着我你是逃不出去的,放下我吧,今的事情我就当从未发生过。” 女孩声音很是甜美,有种吴侬软语般的软糯,甜到了心里去,然而此刻那声音里所夹杂的冷静,让他下意识扭头看去。 栗色的长发流泻了满肩,如同繁茂生长的海藻,有着柔软的触感,耳侧栖息着一只彩蝶,那翅膀微微摇晃,在昏暗的角落里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令他产生些微的眩晕感。 然而根本没有给两人太多思考的时间,黑暗中杀机悄然降临,裴轻寒眸光一凛,抱着纪云涯闪身一避,迅速退出角落,那黑影扑了个空,迅速转身,一双犹如鹰阜般凶残的眸光熠熠闪光。 “我只要你怀中的女孩,放下她,我可以留你一条生路。”那是一道沙哑而难听的男声,黑暗中,如同一匹冷残的狼。 裴轻寒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女孩,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理智告诉他应该放下女孩转身就走,那么等待女孩的下场…… 几乎没有犹豫,他抱着云涯转身就跑。 黑衣人暗骂了一声,拔腿追了上来。 云涯叹息了一声,她很清楚裴轻寒的性格,看着温润如玉,对谁都很温柔,然而骨子里却极为凉薄冷漠,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初次相见的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更何况如今的她于他来,连陌生人也算不上…… 这一世,终究要再次欠他了。 云涯手圈着他的脖子,从他的肩头探出头来,看着身后快速追赶上来的黑衣人,眼底划过一抹幽冷的光。 身后的人越追越紧,从区跑出来,裴轻寒并未拐去菜市场,而是往右边的建筑工地跑去,这是一片正在施工中的建筑工地,刚下过雨,晚上并没有施工,整片工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裴轻寒毫不犹豫的跑进工地,地上到处是水泥搅拌机和脚手架,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reads;。 裴轻寒终于停了下来,把云涯放在地上,温柔的低声道:“等着哥哥打跑坏人,你站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云涯垂着脑袋,轻“嗯”了一声。 所以她没有看到少年唇边清涟的微笑,如此温柔而美好。 “不自量力,找死。”黑衣人追了上来,不屑的冷笑。 裴轻寒压低的眉眼瞬间清冷如幽月,顺手抄起一截铁棍,铁棍是支撑架上掉下来的,有一尺来长,粗如成人大拇指,裴轻寒掂了掂,对云涯温柔的道:“乖、闭上眼睛。” 云涯听话的闭上双眼。 少年薄唇勾着一抹幽凉的笑,忽而转身,手中铁棍携带着千钧之力,劈头朝黑衣人脑门打去,一棍下去,铁脑袋也得开花。 黑衣人敏捷的闪身一避,铁棍敲击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云涯感觉脚下的土地都震了一下。 黑衣人桀桀阴笑了一声,犹如恶鬼的嘶鸣,令人头皮发麻。 “子,这是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话落抄起手边的铁楸,和裴轻寒缠斗在一起。 黑衣人身手狠辣招招致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很快裴轻寒身上多处受伤,而黑衣人依旧毫发无损。 云涯看的一阵紧张,这个时候的裴轻寒只有十三岁,身手稚嫩的很,又哪里是狠辣老道的黑衣人的对手。 “你走吧,别管我了。”云涯大喊道。 裴轻寒胸口又挨了一铁楸,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手中的铁棍掉在地上,他“噗”的吐出一口血来,摇了摇脑袋,挣扎着爬起来。 “妹妹……你别怕,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他温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云涯模糊了双眼,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 前世今生,我都要欠你的。 “英雄救美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黑衣人嘲讽的声音落下,直接走过来掐住裴轻寒的脖子,只需要轻轻一折,这个年轻的生命就会在他手中终结。 “不要……。”云涯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突然,黑衣人眼睛暴突,不可置信的低头,只见他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而匕首的尾端,握在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中。 “你……。”他发了狠去掐裴轻寒的脖子,裴轻寒眼中幽光闪烁,匕首狠狠往前一推,黑衣人“蹬蹬”后退,手上也逐渐卸去了力道,轰然倒地。 “轻敌,是你最大的弱点。” 然而这一番打斗,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时松懈下来,整个人就往地上栽去。 云涯赶忙跑到他身边,“你怎么样了?” 裴轻寒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唇边勾着一抹轻柔的微笑,“我没事。” “你别话,我找人送你去医院。”云涯话落就要起身去找人。 就在这时,旁边本来昏死过去的黑衣人猛然伸手抓住了云涯的脚腕,狠狠一拉,云涯整个人就往他身上栽去,云涯下意识去拉离得最近的脚手架,“哗啦”一声,脚手架散了下了,眼看就要劈头盖脸砸在云涯身上…… 裴轻寒硬撑着一口气冲过来,一把抢下云涯,把云涯紧紧抱在怀中,用背抵挡砸下来的钢管reads;。 温热的血溅在云涯脸上,鼻尖是浓重的血腥味,几乎糊住了云涯的双眼。 裴轻寒抱着她滚落在地上,就像塔罗牌一般,所有的钢管都随之砸了下来,瞬间将黑衣人淹没。 旁边就是一个挖出来的大坑,口径足有两米,地势倾斜,眼看两人就要滚落进坑里,云涯大叫道:“停下来……快停下来。” 裴轻寒早已耗尽所有力气,他想停下来,却控制不住,掉落的那一刻,他把云涯的脑袋塞到自己怀中,把自己的背朝向地面…… “砰”重重的一声响,云涯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咔嘣”声…… 良久的死寂…… 云涯赶紧从他身上爬下来,耳边听到他一声压抑的痛呼,云涯立刻跪在他身边,想要伸手去扶他,然而刚动一下,裴轻寒就轻“嘶”了一声,云涯立刻触电般缩回手。 “你……你还好吧。” “死不了。”少年嘶哑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云涯抬头打量了一下,借助微弱的月光,能大概看清这是一个直径两米深约两丈的大坑,坑壁光秃秃的,想要爬上去谈何容易,坑底堆着一些石灰粉,而裴轻寒现在就躺在石灰粉上。 裴轻寒忽然开口:“我的眼……。” 原来他掉下来的时候,石灰粉不心吹进了他眼中,而云涯被他护在怀中,自然不会遭受石灰粉的荼毒,致使他一时睁不开眼睛。 云涯跪在他身边,手落在他的眼睛上,“先不要睁眼,也不要用手去揉,否则你的眼睛会灼伤的,很快就会有人找来的,我让人送你去医院,你的眼睛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手冰凉温软,本来发烧火燎的眼睛,一下子就清凉了许多。 裴轻寒轻“嗯”了一声,安静了下来。 云涯就猜到云姝会在宴会上制造动乱,然后趁机除去她,却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月生,挟持了她,这对云姝来简直是意外之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请了个杀手。 呵……云姝也真看得起她。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让秦叔的人暗中跟着,相信秦叔的人很快就会找来。 “今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沉默中,裴轻寒开口了。 云涯有些惊讶,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裴轻寒从来不是个轻易对不起的人,是她的记忆出错了,还是她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我还要感谢你救了我呢,如此一来,咱俩也算扯平了。”云涯笑着想要伸回手,裴轻寒一把抓住她缩回去的手。 “别……你的手放在我的眼睛上,很舒服,不要拿开。” 云涯无法,只能再次将手覆在他的眼睛上。 “那个人为什么要追杀你?”裴轻寒问道,也算是没话找话。 云涯抿了抿唇,抬眸看着夜空,月亮被浅薄的乌云所遮挡,大地瞬间陷入黑暗中。 “这个世上的事情,没有那么多为什么reads;。” 裴轻寒顿了顿,好奇的问道:“你多大?” 云涯沉默。 裴轻寒也没有再追问,反而自顾自的道:“你一个姑娘,怎么会出这么苍凉的话来,让我感觉,你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 顿了顿,他轻声道:“让我很心疼。” 云涯忽然笑了。 他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 那时蝶姨刚死,她为了救渺渺出了车祸,被他所救,躺了一年,一年后醒来,她选择性失忆了,可是她怎么能忘了呢?外公的仇,母亲的仇,蝶姨的仇,如果连她都忘了,还有谁会记得? 在她重新选择踏入江州的土地时,在她决定以一己之力报仇时,他轻轻抱住了她。 “这样的你,让我很心疼。” 那个清朗如月的少年啊,他本该潇洒自如,却为了她,甘愿堕入地狱。 重来一生,命运却再次将两人绑到一起。 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别再为了我蹉跎年华,也算偿还你前世的恩情。 云涯没有再话,眼睛一直望着空。 “你叫什么名字?”良久后,他温雅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人死后,灵魂去了哪里?”云涯突然问道。 裴轻寒愣了愣,遂即失笑道:“你一个孩子,怎么会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我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边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女孩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幼童的软糯,却出奇的冷静,仿佛一位历经世事的老者,让他莫名的有些心疼。 “所以啊,一定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当然,更不要错过生命中那些美好。” 裴轻寒想,她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笑着的。 想着想着,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缓缓闭上了双眼。 手指摸到了什么东西,轻轻的握在掌心,好像是女孩头发上的蝴蝶发卡…… 他做了一个梦,一只色彩缤纷的蝴蝶栖息在栗色的发上,忽闪着翅膀,又飞走了,他去追啊追,却怎么也追不到。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少女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她有着一头如同海藻般栗色的微卷长发,微风轻扬起发梢,飘来一阵幽香,那只蝴蝶轻轻的、轻轻的停在了少女的发上,将那有些单调空洞的画面瞬时点缀的鲜活起来…… 少女缓缓转身,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感袭遍全身…… —— 一个高壮的男人背着云涯攀着绳子爬了上去,几乎瞬间,她就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 云涯靠在他怀里,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阿渡哥哥……。” 秦渡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心疼的看了眼窝在他怀中的女孩,抱着她钻进了轿车里。 云涯想起什么,忽然拽着他胸前的衣服:“还有一个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一定要送他去医院reads;。” 秦渡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柔声安抚道:“放心吧,我会让他平安无事的。” “渺渺呢?” 秦渡笑道:“渺渺很安全,他在等你呢。” 云涯彻底松懈下来,窝在秦渡怀中,闭上了双眼。 秦渡趁云涯睡着的时候,简单检查了一下她的四肢,没见受伤,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抬头,漆黑的眼睛深沉无边,车厢瞬间变得压抑起来,司机连呼吸都变得心翼翼的。 “去机场。” 车子拐上高价,隐没在车流里。 —— 秦渡在候机厅找到了秦篆,云渺就坐在秦篆身边,身板挺得笔直,双眼一直瞅着入口方向。 看到走过来的秦渡,云渺立刻开心的跑过去。 秦渡朝他“嘘”了一声,指了指趴在他肩上睡着的云涯。 云渺立刻懂了,乖巧的点点头,跟在秦渡屁股后边,眼睛时不时的看一眼云涯。 “爸爸。”秦渡开口喊道。 秦篆点点头,走过来接住云涯。 “乘坐a987次航班前往美国纽约的旅客请注意,现在开始登机……。”甜美的女声广播在机场大厅缓缓响起。 “走吧。”秦篆站起来,抱着睡着的云涯往登机口走去,秦渡牵着云渺跟在后边。 临登机前,秦篆回头看了眼这个城市,眼底压抑着浓重的情绪,抿了抿唇,抱紧云渺,头也不回的离开。 —— 17年6月1日晚上十点四十分,一架飞往美国纽约的班机缓缓起飞,在漆黑的夜空中渐行渐远,向着另一个国度,缓缓接近。 —— 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 宁清林抱头蹲在地上,忽然用头撞着墙壁,“都怪我,苒苒,都怪我……你一定要平安,否则我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想起苒苒倒在地上时,她的丈夫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便追着跑出去了。 怎么会有如此薄情寡性的男人,苒苒,我后悔了,他根本配不上你。 这时急诊室的灯灭了,宁清林立刻爬起来跑过去。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宁清林双眼掩饰不住急迫,“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伤口在背部,伤住了肺叶,索性送来的及时,命是保住了,只是孩子……。” 宁清林心咯噔一跳:“孩子怎么了?” 医生眉头紧蹙:“动了胎气,孕妇随时有流产征兆,这样吧,这几先送到加护病房观察,看看情况再reads;。” 如果没了孩子,苒苒一定会很伤心的,宁清林急切道:“医生,请你一定要保住孩子。” 医生以为他是孕妇的丈夫,叹了口气:“我们会尽力的。” 很快,昏迷的白苒被推了出来,宁清林笑了笑,走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苒苒,你一定要挺过来,孩子需要你。” 我也需要你…… —— 白苒在医院生死攸关,云家则是一片清宁祥和。 打发走警察,云姝坐在客厅悠然的品着菊花茶,姜锦弦和姜锦瑟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接受到姐姐的眼色,姜锦弦低声问道:“云姨,我们不去看大嫂吗?毕竟她……。” 云姝冷哼了一声:“你哪来的大嫂?” 姜锦弦噎了噎,垂下了脑袋。 姜锦瑟眸底划过一抹得意。 “刀子是她自己扑上去的,死了也活该,省的整在我眼前晃悠。”云姝声音掩饰不住厌烦。 姜锦瑟状似无意的道:“不过这白姐可真是热心肠,那刀子是刺向宁姐的男朋友的吧,她倒是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那位男士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者无心,听者有意。 云姝眼眸又冷了几分。 见达到目的,姜锦瑟聪明的选择闭嘴,适可而止就好,再的多恐会适得其反。 几人都对纪云涯的失踪选择性闭口,仿佛纪云涯这个人从来就不存在。 这时云深从门外大步走进来,姜锦瑟双眼立刻就亮了,抬手理了理鬓角,露出自以为最美的笑容。 白苒自己作死,她要赶紧抓住机会。 云深看都没看她一眼,对云姝道:“妈,你跟我来一趟书房。” 书房—— “什么?人都失踪了?”云姝不可置信道。 云深眉头深拧:“我向警方隐瞒了云涯的失踪,只她已经找到了,请来的那个人暂时联系不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云姝眯了眯眼:“云渺呢?” 云深眉头拧的更深:“派去的人没发现他的踪影,司机是趁他睡着的时候自己下车了,后来怎么都找不到。” “司机是谁?” “常泓。” 云姝笑了笑:“纪家的老司机,对兄妹俩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看不住一个孩子,这种拙劣的借口你信吗?” 云深摇了摇头,“就在刚才,他也失踪了。” 云姝想起纪云涯平时的表现,一个最不可能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遂即被她否定,其实是她下意识不愿去相信。 “他出手从无败绩,不要杞人忧了,纪云涯绝不可能还活着,有可能是怕警察查到他身上,所以藏了起来,至于纪云渺,呵……一个聋哑又痴傻的孩子,你指望他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虽然如此安慰云深,云姝心底却不太踏实,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就绝对不是巧合,然而她又不愿去相信那个巧合之后的真相,宁愿选择自欺欺人reads;。 “对外宣布,纪云涯受到惊吓,生了一场大病,被送到国外疗养去了,至于归期……呵……。” 夜色茫茫,恶毒的种子埋在土壤里,生根发芽,等待有一,长成参大树。 树上栖息生长有长长獠牙的毒蛇,隐藏在黑色的树枝间,瞅准世人,随时准备出击。 都邪不胜正,这是至理箴言,然而还听过一句话吗? 以毒攻毒。 以恶治恶。 ——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十年光阴匆匆溜走。 三月的风夹杂着春的暖融,冬的凛寒,自由而广阔的游走吹拂于行人的周身,卷携起衣角裙裾,亲吻着脸颊,舒服的仿佛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一轮太阳高挂边,明媚的阳光洒照进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驱逐黑暗和阴冷,为世人带来光明和希望。 坐落在美国加州西海岸的圣玛丽医院是全美最好的私人医院,它是由世界著名慈善家爱尔华·玛丽先生建立的玛丽慈善基金会出资建造的非盈利性私人医院,根据美国最新的权威评审机构评选,圣玛丽医院以优秀的医疗服务和专科水平被评选为全美最好医院第一名,这已经是它自面世二十年以来连续蝉联了二十年的冠军,不得不令人惊奇。 圣玛丽医院从外观看,美丽的像一座城堡,坐落在河畔,医院里随处可见鲜花草坪,就像一座美丽的大花园,时不时有病人在这里散步,一片悠然画面。 然而在医院大楼,心外科手术室前,却是一片紧张氛围。 护士走过,都忍不住放慢了步子,生怕打扰到里边的人。 不久前,纽约最大的公立医院接诊了一个心脏病人,该病人为一名9岁男孩,该男孩左心室先性发育不全,且右心室运转困难,造成心脏衰竭,左肺髓也不发达,必须进行心肺移植手术,而这种复合心脏移植手术相当复杂,手术过程中要完成复杂的静脉重建,是心外科手术中难度系数最高的一台手术,当时没有医生敢接手,有人建议家属将病人转来圣玛丽医院,由ny医生主刀。 ny医生是如今国际上最著名的心外科专家,听闻她以双学位博士后毕业于华盛顿大学医学院,毕业作品便是成功完成了世界上第一例心脏介入手术,是新型诊断与治疗心血管疾病的一个重大突破,在医学界掀起了滔巨浪。 之后ny医生在美国顶尖医院实习,期间又独自完成了几大影响力较大的手术,彻底打响了名气,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取得了主任医师职称,听正在申请副教授职称,如果这个手术拿下来的话,应该就差不多了。 别看ny医生履历如此丰满,而她本人却非常神秘低调,从未在大众前露过面,很多医学杂志想要对她进行采访,却不得其门而入,长此以来,ny本人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外界好奇的眼神也就更多。 听闻ny是一风华正茂的女子,又传是一刻板周正的老者,更有甚者ny是一帅气儒雅的年轻男子,不论外界谣传有多少,ny本人从未公开出现在大众面前,即使排队找她做手术的人能排到北极去,可惜ny本人一个月只接一台手术,无论是世界首富,还是街头乞丐,只要是她认准的病人,从来不会因为身份而差别对待,也因此ny给人的印象就更加充满传奇性。 不论外界猜测的眼神有多少,手术室内依旧紧张而秩序井然的进行着reads;。 手术台前,立着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即使穿着宽大的绿色手术衣,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依旧难以遮挡,她戴着一次性无菌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那真的是一双十分美丽的眼睛,睫毛卷翘而浓密,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手中的动作,那样坚定而执著的眼神,仿似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令之更改,有一种圣洁的美感。 她站的笔直,露出一截白皙而优雅的脖颈,随着手中的动作越来越频繁,额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随着肌肤纹理滑落在睫毛上,颤巍巍犹如雨露新荷。 助手眼疾手快的拿无菌布给她擦去汗珠。 不论手术中遇到多大的难度,作为主刀医生,她没有退缩过分毫,以精准的判断力和完美的技术征得在场所有医生护士的赞叹,本来抱有轻视之心的,也不由得惭愧。 “手术结束,用时70分钟。” “ny医生,你真的太棒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护士在耳边叽叽喳喳不断。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女子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和助手交代着后续的注意事项,年轻的男助手认真听着,走出手术室,女子透过玻璃门看到手术室外围着的一圈媒体,无奈的看了眼助手杰克。 杰克立刻会意,拍拍胸脯,“你放心,一切交给我。” 女子回到单独的换衣间,把门反锁上,缓缓摘下帽子和口罩,栗色的长发瞬时流泻满肩,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 圆润又不失尖俏的鹅蛋脸,一双细长的柳叶眉烟笼含沙,眼珠澄澈而漆黑,幽深如一汪古井深潭,却明澈又似山间清溪,让人想起一句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再没有比此更贴切的形容。 秀挺的琼鼻,樱桃嘴,为这张面容点缀上最美的一笔,组合在一起,多一分则嫌多,少一分则嫌少,精致完美犹如上帝最得意的杰作。 她身上散发着柔和而干净的气息,微笑起来温柔的像是四月的春风,让人由内而外的感到舒服,然而她看起来却非常,分明还只是个少女的模样。 换上一件黑色长风衣,戴上鸭舌帽,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仿佛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高中生,整个人散发着青春蓬勃的朝气。 背上双肩包,女孩对着镜子照了一眼,勾唇轻笑,抬步离开了换衣间。 从换衣间出来,看到手术室门口围了一大群媒体,仿佛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把白兔杰克包围在中央,话筒和摄像机统一对准了他,变相的想要从他嘴里撬出ny医生哪怕一丁点消息。 女孩面色平静的从外围走过,仿佛只是一个刚好路过的行人而已,不经意往这边望了一眼,恰好和杰克的目光撞在一起。 ——老大,快救救我啊……杰克眼神控诉。 女孩微微一笑,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圣洁而美好。 就在杰克一愣神的功夫,女孩便消失在原地。 “杰克先生,请问您作为ny医生的助手,对ny医生此次手术有什么样的心得?” “杰克先生?请问ny医生……。” 喧嚣远去,女孩乘电梯来到一楼,这时一楼大厅的大屏幕上正转播华国电视台经济频道的新闻,女主播冷静不失端庄的声音响起。 “日前,江洲市召开环境保护督查组暨召开江州市重点企业环境保护工作座谈会……国内著名企业家云深先生在会上表示,一定要积极发挥主体责任……reads;。” 女孩缓缓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大屏幕。 屏幕里,男人成熟俊美的面容一晃而过,经岁月发酵,显得更加有魅力了。 漆黑的眼底漾开一抹幽凉而讥讽的笑意,像是阳光洒落在冰湖上,湖面的冰块寸寸融化,露出清澈如许又波澜不惊的湖面。 十年了,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不远处一个护士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病人往这个方向走来,护士正低头和病人着什么,因此没注意站在前方的女孩,直到…… “啊……真是不好意思,请问您哪里有受伤吗?我可以负责的。”护士姐担忧的道。 女孩及时后退了一步,轮子却还是擦着她的身体而过,护士不确定她有没有受伤。 女孩漫不经心的伸手拂了拂衣摆上不心沾上的尘土,明明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出的高贵优雅。 护士有注意到她的那只手,真是漂亮的不可思议,纤长灵巧,白皙细嫩,仿佛翩飞的蝴蝶一般,给人一种优雅而轻灵的感觉,她想,这一定是弹钢琴的手。 “我没事。”女孩抬头,温柔的微笑。 女孩明明就站在那里,一伸手就能够到,然而她整个人却仿佛虚幻了起来,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错觉。 那声音仿佛潺潺流动的溪水,又似玉珠落盘的伶仃清脆,带着一种经时光沉淀而越发香醇浓厚的悠远韵味,丝丝缕缕沁润心肺。 就在两人都发愣的瞬间,女孩已越过两人,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门口。 “这位姐真是漂亮啊……。”年轻的病人感叹道,目光还有些沉醉。 护士蹙了蹙眉:“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ny医生不会这么年轻吧?遂即摇摇头,护士自己先否决了,那般丰满而完美的履历,怎么可能是一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少女呢?如果出去,这一定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可是那双眼睛、那种感觉……真的和ny医生很像啊! 一次ny医生主刀时,她曾有幸做巡回护士,远远的看过一眼。 —— 走在圣玛丽医院碧绿葱郁的大道上,放慢了脚步,呼吸着自由而清新的空气。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云涯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 “喂,阿渡哥哥。”甜美的声音听的人心都酥了。 “涯涯,手术做完了吗?”一道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宠溺。 云涯抬头看了眼空,手指遮挡在眼睛上,阳光被纤细的手指切割成细碎的剪影,将那张轮廓映衬的多了几分秀美。 “嗯,做完了。” “累吗?” 云涯弯了弯唇角:“还好,我已经习惯了,以前实习的时候,三三夜不眠不休都熬过来了。” “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快回来吧,渺渺也想你了reads;。” 提到渺渺,她的眼睛霎时被一层温柔的明光所覆盖,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动人。 “好,我马上回去。” —— 位于加州南部橙县的尔湾市,是个只有三十年历史的新兴城市,拥有二十多万人口,其中将近0%的居民为亚裔,这个城市背山面海,西南紧邻浩瀚的太平洋,北部背靠广大的圣塔安娜山脉,气候温和,风景秀丽,拥有全世界最著名的阳光,是一个非常适合人居住的理想城市。 坐落在尔湾北部的rhardhills区,是尔湾最著名的高档住宅区,四周环绕着大片碧绿的牛油果树林,独特的地势和自然风光,配合区房屋的欧式建筑风格,使人在享受现代化城市生活的同时,拥有宁静怡然如同世外桃源般的镇生活品质。 rhardhills区西南的一栋欧式别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静谧而温馨,刷着白漆的篱笆门内,是铺着碧绿草坪的花园,让人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中。 院子里一架白色的秋千上,坐着一个少年。 他穿着简单的白体恤黑裤子,越发显得身材修长而清雅,尤其是一双大长腿,从秋千上垂落下来,点在草坪上,格外逆的修长。 稍短的碎发下,是一张精致的面容,肌肤如同女人般白皙细嫩,而那稍显凌厉的眉峰却又冲淡了那丝女气,一双狭长的眼睛让人联想起狡猾的狐狸,然而那清澈又干净的眼珠,让他看起来如同稚子般纯真无垢。 他的身上,有一种矛盾的气质,揉杂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神秘。 少年眼睛一直望着门口,似在等待着什么,阳光穿透树杈的间隙投射而来,渐渐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少年却不管不顾,依旧固执的望着门口。 “渺渺,外面太阳太大了,来屋里等吧。”围着围裙的秦渡从屋内走出来,英俊温雅的眉目夹杂着一丝担忧。 少年摇摇头,坐在那里没动。 秦渡叹了口气,渺渺这个孩子太固执了,等不到云涯他是不会甘心的。 眼神看向门口方向,眸底划过一抹温柔的笑意,想起锅里煲着的汤,又快速返回了屋里。 当太阳渐渐西斜,霞光普照,为这个静谧的院子洒下金黄的光芒,一道黑色的窈窕身影渐渐出现。 少年双眼一亮,从秋千上跳下来,撒腿就朝那人跑去。 云涯停下脚步,看着朝她飞奔而来的少年,眸光染上点点温柔的笑意。 少年站在她面前,他的额头鼻尖上沁出许多汗水,那双清澈的眼睛却欣喜的望着她,眼中盛开的烟花比身后绚烂的霞光还要璀璨。 云涯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看你,跑那么急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少年咧着嘴微笑,双眼一眨不眨的落在云涯脸上,仿佛一闭眼,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 他走过去拉住云涯的手,紧紧的握着,然后拉着她就跑,风扬起他额前的碎发,眼底浓烈的欢喜让他如同孩子。 云涯什么也没,只是跟着他跑,穿过客厅,“蹬蹬蹬”往二楼跑去。 秦渡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两人的身影,不由得摇头失笑reads;。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得淘气。 “等会下来吃饭。”他大声道。 “好。”楼上传来女孩清丽的声音。 云渺拉着她进了他的房间,房间很整齐,也很干净,在窗台上放着一个如同碗一般的花盆,里边光秃秃的,什么都没长。 云涯却知道,这是阿渡哥哥去非洲探险时,带回来的依米花种,传闻它生长在沙漠里,用漫长的时间等待花开,它的花朵采集了世上最美的颜色,仿佛要占尽世上所有最绚烂的色彩,然而花开的时刻便是生命的终结。 阿渡哥哥将花种送给了渺渺,希望他能如依米花一样,在遭遇困难和阻挠的时候,依旧拥有勇往直前的坚韧意志力。 渺渺每悉心呵护,然而却始终没有发芽,渺渺没有气馁,依旧每浇水施肥,他坚信,总有一会开花。 云涯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依米花,是根本不会开花的,它只属于沙漠…… 就在云涯发愣的时候,渺渺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云涯,翻开示意给云涯看,上边密密麻麻列满了数学方程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云涯一页页的翻看,渺渺心智受损,永远停留在四岁那年,然而四岁的渺渺就已经很聪明了,远远甩开同龄人一大截,她便开始对他进行针对性的智力开发,如今看来,成效显著,大学最难的高数题他做来也游刃有余。 云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渺渺真棒。” 云渺咧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云涯十年来,带着云渺跑遍了世界上所有的耳鼻喉专科,其结果均以失望而告终,她却始终没有放弃,对渺渺加强语言训练的同时,她自己也开始钻研先性聋哑这一世纪难题,最后在德国一个著名教授的最新课题里,发现了希望的曙光。 为此她锲而不舍的每年都往教授家里跑,希望他能带自己一同钻研这一课题,老教授被她搞的烦了,其实是云涯的优秀吸引了他,便破格同意把云涯收为关门弟子,这一实验研究性课题已经进行了三年,在世界各地选择先性聋哑儿童进行实验,然后分析综合……获得理性知识,三年来研究有了进一步突破,那一刻,云涯简直要喜极而泣,教授却告诉她,不要高兴的太早,接下来才是最难的一关,很多人坚持不住直接就崩溃了。 云涯浑身都是力量,这么多年奔波劳碌,不眠不休的钻研,为的就是让渺渺能开口话,能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听他叫一声涯涯,听她叫他渺渺…… 所以,她怎么可能退缩,她会坚持到最后,取得胜利。 “渺渺,你的字写的真是越发漂亮了。连我都自愧不如。”云涯看着本子上那逑劲又不失秀气的字迹,由衷的道。 渺渺抿着唇有些腼腆的笑了。 他拿着笔,在本子上快速写道: 云涯“噗哧”就笑了:“渺渺,我还不知道你拍马屁的功夫这么厉害啊。” 渺渺困惑的蹙着眉头,似是在思考拍马屁是什么意思,他唰唰唰的写道: 看着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云涯忽然什么话都不出来了。 云涯笑了笑,抬手摸着他柔软的发顶:“渺渺,总有一,我会治好你的病,相信那一,不会太远了reads;。” 渺渺蹙了蹙眉,又写道 “不……。”云涯深深的看着他,那眼中流动的复杂情绪让云渺一时有些微惊,怕吓到云渺,云涯眼中立时换上一层温柔的波光。 “那对你不公平,他们的罪孽,为什么要你来背负,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治好你的,渺渺,相信我好吗?” 云渺点了点头,主动靠过去揽着云涯的肩膀,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 云涯不开心的时候,他就会这样抱着她,他身上温暖而干净的气息,会渐渐抚平她心底的躁动和戾气。 云涯趴在他肩膀上,她的脑袋枕在他略显清瘦的肩头,双手抱着他的腰,完美的身高差让两人看起来如同交缠的藤蔓一般。 不知不觉中,需要她保护的男孩已经长的比她还要高出许多,他的一方肩膀是她生命中最温暖最坚实的避风港,仿佛只要在这里,什么样的烦恼和忧愁都会烟消云散。 十年里,他们相依为命,双生子的心灵感应让彼此成为最大的慰藉,在这个冰冷倾轧的世界里,有这样一个人,和你的生命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这种感觉,让她格外贪恋。 背对着渺渺,她看着窗台上光秃秃的盆栽,夕阳在窗柩上切割出细碎的金色剪影,一切都是那么温馨而美好。 “我们背负罪恶而生,带着诅咒降临,生活在阳光下,我总有一种惶恐的感觉,生怕这一切是梦,终有一,梦醒了……。” “圣经上,倘若你警戒恶人,他仍不转离罪恶,也不离开恶行,他必死在罪孽之中,你却救自己脱离了罪……。” “我们,该拿什么来脱离我们的罪恶……。” 她的喃喃自语,云渺自然听不到。 “你们两个一回来就腻腻歪歪的,我要起鸡皮疙瘩了好吗?”秦渡调笑的声音冷不丁传来,那种凝滞的气氛一瞬间消散。 云涯从云渺怀中抬起头来,看了眼秦渡:“阿渡哥哥,你嫉妒就早,哼,反正渺渺是不会让你抱的,这个世界上他只会抱我一个人。”那语气别提有多得意。 秦渡摇头失笑,这丫头,他要嫉妒也是嫉妒云渺好不。 “好了,赶紧洗洗手吃饭了,在磨蹭饭菜都凉了。”留下这句话,秦渡先下楼去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房间,亭亭玉立的少女拉着少年的手笑的很是开心,那明媚的笑容比之窗外的阳光还要绚丽。 黯然的垂下眸光,他一步步朝楼下走去。 —— 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中式菜,云涯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笑着朝秦渡竖起了大拇指。 “阿渡哥哥,哪个女子要是嫁给了你,肯定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想想多幸福啊。” 秦渡外形俊美,气质温和,就读于美国斯坦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门门成绩都是全优,每年都会获得全额奖学金,在学校积极参加各项活动,篮球社顶门柱,书法社社长,并在学校内推广汉语,在学校也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 谁能想到在学校大名鼎鼎的校霸级大帅哥,在家里竟然是个围着锅台转的超级暖男,如此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又帅又多金的绝世好男人,这个时代恐怕已经绝种了吧reads;。 秦渡笑着给云涯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这才绕到对面坐下来。 “那你觉得幸福吗?”秦渡忽然开口问道,眼角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云涯。 云涯愣了愣,遂即笑道:“当然幸福了,有个这么优秀的哥哥,做梦都会笑醒的。” 秦渡垂下睫毛,“只是……哥哥吗?” 云涯并没有听到秦渡的声音,她一边给云渺碗里夹菜,一边道:“阿渡哥哥,秦叔最近在忙什麽,感觉好久都没见他了?” 秦渡这才回神,温和的笑了笑:“爸爸在国内新开了一家工厂,他想要把产业重心转移到国内,现在正在工商局办理手续。” “哦,那秦叔叔最近会回国吗?” 秦渡看了云涯一眼,想了想道:“最近应该会回去吧。” 云涯剥了个虾放到云渺碗里,语气有种漫不经心的慵懒:“真巧,我最近也要回国一趟。” 秦渡握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眼云涯:“回国?” “是啊,研究课题到了瓶颈,伯德教授建议我回国找一批研究素材,而且,国内有家医院向我抛出了橄榄枝,想要高薪聘请我为主任医师。” “那你怎么想的?”秦渡问道。 云涯挑了挑眉:“等副教授职称下来,我准备回国看看,毕竟我的亲人还在那里呢,十年过去了,总得回去看看不是吗?”她语气里夹杂的一丝讥讽让秦渡下意识心痛。 十年了,本以为她早已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没想到,她还是忘不了…… “涯涯,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国内环境不如国外自由,你会吃亏的。” 云涯笑了笑,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秦渡,那自信的神采令人炫目。 “阿渡哥哥,我如果那么容易就吃亏的话,也不会走到今这个地位。” 顿了顿,她接着道:“你是我最敬爱的兄长,很多事情我并不想瞒你,而你也很了解我的个性,眦睚必报,所以,我没有不回国的理由。” 秦渡叹了口气:“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那你的学业怎么办?” 秦渡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眸光染满了宠溺:“什么事情也没有你来的重要,国内你多年没回去,什么都不了解,我不跟着实在无法放心。” 云涯吸了吸鼻子,笑道:“阿渡哥哥,还是你最好了。” “你呀,怪不得爸爸你嘴跟抹了蜜似得,就是甜。”秦渡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头。 云涯嘻嘻一笑,十分自然的从他手下脱离。 秦渡眸光黯了黯,遂即垂眸苦笑了一声,饭菜到了嘴中也没有了味道。 最敬爱的兄长……原来这就是她对自己的定位。 可是怎么办,我从来没有拿你当妹妹。 十年的陪伴,看着你从总角稚龄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看着你凭借才的头脑和顽强的意志一步步走上医界巅峰,看着你,一日日出落的更加美丽而优秀,就像精心浇灌的花儿,终于开出了最绚烂的花朵,由衷的欣慰而欢喜reads;。 不知何时,你已生长在我的心底,那是最盛大的欢喜,和最无法言的心事,夜夜辗转反侧,日日寐不成思。 我最心爱的姑娘,究竟何时,你才能看到我眼底只为你而跳动的火焰。 —— 晚上,云涯等云渺睡着之后,在他的床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淡蓝的色调,柔美而梦幻,这是秦渡着手为她装修的房间,其实云涯并不是太喜欢,太公主风了,她喜欢黑白这种简单的冷色调,不过阿渡哥哥喜欢也就随他去了。 先处理了一下邮箱里发来的各种文件,和伯德教授视频通话了几分钟,又和一个网友聊了一会。 这个网友是云涯在一个医学论坛上认识的,对方问了一个专业性很强的问题,没有一个人回复他,只有云涯非常耐心完善的给出了答案,对方后来私聊了云涯,云涯平时学业工作很忙,根本没有太多时间消耗在网上,偏生这个人一二十四时在网上蹲守,跟云涯耗上了,云涯把对方拉黑,这个人总有办法再次加上。 渐渐的一来二去熟识了,云涯了解到这个人的基本资料,名叫云栈,是国内某医科大学的学生,南,1岁,聪明活泼,求知欲旺盛,并且有点神经,家境据推测应该很不错。 后来云栈发现自己被套话了,而他竟然对对方一无所知,便刨根问底的非要问个究竟,云涯只了个自己在国外留学,其他的一概不。 根据对方话的态度和对话语的精准提炼,以及对医学问题独到而老辣的见解,他推测对方应该是三十多岁的留学博士,男,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沉闷无趣的老学究。 嚷嚷着非要拜师,还那归国的话他一定要去接机,反正就是非要见对方一面不可。 虽然这子逗趣不靠谱,不过云涯还是在他身上挖出了许多有用信息,比如国内如今的医学环境和某些先进的课题研究,这子知无不言,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往外。 云涯敲字发送过去。 对方立刻发送过来笑脸,速度快的就跟在电脑前蹲守似的。 云涯洗完澡出来,看着对话框几乎要被他刷屏了,不由得失笑。 在对方再次刷屏前,云涯合上了电脑。 云涯一看桌上的闹钟,十一点四十了。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叩叩叩”在这深静的夜晚,犹如钟鼓击在心上。 这个时间点,几乎不用猜reads;。 云涯走过去打开门,穿着家居服的秦渡站在昏黄的灯光下,那暖光为他披上了一层柔光,高大的身体几乎遮蔽了所有的光芒,浓重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鼻而来,夜色深重,令人有些迷醉。 云涯看着他那俊美而温和的面容,微笑:“阿渡哥哥,怎么了?” 面前的少女穿着简单的白色直筒睡衣,宽大的衣摆越发衬的她骨骼纤细,四肢修长,胸前属于少女的花蕾若隐若现,散发着处子的幽香…… 呼吸陡然一乱,他竭力平息着体内的躁动,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芙蓉如面柳如眉,大抵指的如此吧,那双美丽的眼睛汇集了世间最璀璨的光芒,繁星闪烁,波光嶙峋,却又瞬间被一层平寂的湖水所覆盖,静水深流,神秘而浩渺。 微湿的长发披散在单薄的肩头,那发梢还在滴水,为那清稚的眉目平添了几分女子的妩媚,一颦一笑皆是无法言的动人风情。 秦渡听到自己的心跳猛然漏跳了几拍,他慌忙垂眸掩饰自己的失态,干咳了一声。 “我出来喝水,看到你房间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这么晚了,该休息了,有什么工作都留到明,这么年轻可不能熬坏了身体。”秦渡关怀的声音在这无垠的夜晚,如同一杯暖茶,暖到了心窝里去。 云涯勾了勾唇:“我知道了,阿渡哥哥,你也早点休息吧。” “晚安。” “晚安。” 直到面前的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少女曼妙的身影,走廊的窗台吹来一阵凉风,吹散了心头的旖旎,他不禁垂头苦笑了一声。 又一个漫漫长夜,注定无眠。 —— 华国京都国际机场,一架民航飞机缓缓自蓝下降落。 下午三点的阳光穿透机场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投注而来,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切割下细碎的剪影,行人旅客行色匆匆踩踏而过。 接机口人头涌动,人人面色期待抑或焦灼的频频张望,有的手中甚至高举牌子。 一道穿着黑色大衣,戴着鸭舌帽的高挑身影,缓缓从人流中走出,她微垂着脑袋,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匆匆走出了机场。 站在机场大厅外的广场上,云涯抬头看着蔚蓝的空。 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温柔而薄凉。 我回来了。 秦渡推着行礼箱走了过来:“我们走吧。” ------题外话------ 嗷嗷嗷让伙伴们久等了 本来想弄个抢楼活动的,想想算了,不会弄的哈哈 以后更新时间就在中午十二点,固定这个时间了 玥建了个正版群,只要是正版订阅的伙伴可以加进来,敲门砖书中任意名字,玥会时不时发一些番外剧场什么的,亲们也可以尽情讨论剧情,想当管理员的妹子可以私戳玥,玥实在不会管理的,群号:叁寺柒二伍扒扒零柒,欢迎喜欢本文伙伴加入哦 092 国民男神 怦然心动 两人打了辆出租车。 司机四十多岁,大腹秃顶,有着京都市民的精明。 一看两人是从机场出来的,心道是两个外地人,这种人最好宰了。 “两位是旅游回来?还是来京都办事的?”司机试探着问道,双手打上方向盘,车子缓缓滑进了车道。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那很年轻的女孩戴着一顶鸭舌帽,遮住了上半张脸,不过露出来的嘴巴和一截下巴轮廓很是秀美,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神秘美感。 他不仅多看了几眼,觉得这女孩如果摘下帽子,不知道长的有多漂亮。 那年轻男人突然看了过来,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的盯着他,本来就狭窄的车厢突然就逼仄了起来,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司机心头一跳,赶紧扭过头去。 “通和盛世。”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 通和盛世?这可是高档区,很多大明星和企业家都住在里边,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身份,司机掐不准。 路上云涯接了个电话,是伯德教授打来的,听她回了华国京都,要帮她引荐一个人,毕竟她在国外生活了十年,初回国内,人生地不熟的,俗话朝廷有人好办事,伯德教授也是希望她能少走些弯路。 伯德教授把对方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见面的地点自己选。 挂了电话,云涯握着手机,心底微暖。 记得第一次见到伯德教授的时候,伯德教授二话不就把她赶出来了,她在他家门口等了一晚上,十一月的德国晚上冷的出奇,她当时差点冻晕过去,却始终坚持着不肯退缩。 第二一早,晨练的伯德教授发现窝在他家门口冻的嘴唇发青的云涯,气也不是,心疼也不是,最终还是把她领回家里了。 她向他讲了自己和渺渺的故事,没有隐瞒自己的私心,毕竟她学医不是为了当治病救人的白衣使,是为了渺渺,这个目的她从来都很明确。 当时伯德教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话。 “如果你的哥哥永远也治不好,你该怎么办?” 她几乎没有犹豫的回道:“即使如此我也认了,最起码我曾经努力过,但是即使到八十岁我也不会放弃reads;。” 也许是她语气里的坚定执著最终打动了伯德教授,他破格收她当了学生,她也是他手下历年来最年轻的学生。 伯德教授和妻子荣辱几十年,唯一的独子也在五年前出车祸去世了,两人膝下无子,云涯聪敏乖巧,又很会讨人欢心,伯德教授的妻子很喜欢她,俨然把她当成了亲孙女疼爱。 想起两个老人,云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次回来她没有带渺渺,将渺渺托付给了伯德教授,伯德教授和妻子都很喜欢渺渺,渺渺曾经跟她去过教授家,对夫妻俩都没有排斥情绪。 等在国内安顿好之后,她再考虑接渺渺回来。 车子停在区门口,司机看了一眼打表器上一行闪闪发光的红数字,扭头笑道:“一共一百三十七元。” 秦渡蹙了蹙眉,但跟这种司机懒得计较,拿出钱包准备掏钱,云涯忽然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从机场到区总共耗时二十三分钟,其中等了五个红灯耗时三分钟,车子时速60,总路程为0公里,起步价16元,超出十五公里以外的公里数按4元计费,所以元,司机大叔,你是在欺负我们不会算数吗?” 女孩语速非常快,透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听的司机一愣一愣的,一抬头,一下子就撞进了女孩眼睛中去,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我……我这打表器上标的清清楚楚,你们想赖账不成?”司机倒打一耙。 云涯笑了笑,掏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如今国内普遍打击黑出租,这条漏网之鱼,我想警察叔叔应该会感兴趣的。” 司机立刻就慌了,没想到碰上硬茬儿了,“算我倒霉,96就96吧。” 秦渡把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云涯淡淡道:“剩下那四块钱算了,就当是本姑娘给你的费,以后坑人注意点,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话的。” 话落关上车门,彻底隔绝司机铁青的面容。 秦渡摇头失笑,目光宠溺的望着她:“你呀,跟一个司机计较什么?” 云涯很郑重的看向他:“阿渡哥哥,你刚才做的不对,明知道他是错的,却不开口纠正,你这叫助纣为虐。” 秦渡觉得她认真的模样特别可爱,不由得点头:“嗯,你得对,不过我可没有你那么强大的脑子,即使下次遇上了,也是百口莫辩啊。” “阿渡哥哥,你性子太软绵了,这样不行,你会吃亏的。”云涯蹙着秀眉,一脸为他担忧的模样。 秦渡憋笑憋的很辛苦,闻言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看来我要学着变得强硬起来,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两人着话的功夫就走进了区,区安保特别严密,进出必须要刷卡,没办法,云涯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格子衬衫,下边是一条蓝色绒裤,身材很是清瘦,长发在脑后绾了个髻,肌肤白皙,长相秀气,气质温婉,是很典型的江南女子的形象。 女子看到站在路边的少女,忽然停下步子,捂着嘴,眼底泪花闪烁。 云涯朝她走去,伸开双手:“蝶姨,我回来了reads;。” 纪蝶终于控制不住,哭着跑过去一把抱住云涯,眼泪汹涌而出。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云涯闭了闭眼,轻声道:“是啊,我回来了,蝶姨,咱回家再,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影响不好。” 纪蝶立刻擦擦眼泪,拉着云涯就往区走:“对对,咱们先回家,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又饿又累的,我们先回家去。” 她一路走,目光却始终黏在云涯身上,十年过去,当初只到她大腿的女孩,如今已经比她还要高了,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尤其是那张美丽的面容上,她找到了太多熟悉的痕迹。 眼睛像姐,又大又亮,鼻子像了云深……反正怎么看怎么好看。 想到什么,纪蝶又往她身后看了看,“少爷呢?他没有跟着回来吗?” “渺渺暂时住在一个长辈家里,我想在国内安顿好之后再接他回来。”云涯道,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她谁也没。 这次回来她的所作所为将会危险重重,渺渺是她最大的弱点,为了保证渺渺的安全,她只能出此下策。 纪蝶失望的叹了口气:“还以为能见到少爷,这么多年过去,他肯定长的又高又壮,有次做梦我都梦到少爷回来找我了,开口叫我蝶姨。” 云涯笑着揽住纪蝶的肩膀:“蝶姨,你就放心吧,总有一,我会治好渺渺的。” 女孩眼中闪烁的自信光彩令纪蝶下意识点头:“嗯,我家姐最是聪明,只要是她想做到的事情就一定会成功,蝶姨相信你。”她只知道云涯在国外学医,至于其他的细节一概不知,更别提知道她是ny医生了。 房子是一栋150多平的复式公寓,四室两厅,装修的素雅温馨,处处透出一种生活的精致感,云涯打量着房子,纪蝶在一旁道:“盼了这么多年,正主儿终于回来了,房间我都给你收拾好了,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了,先回房休息去吧。” 她像是故意绕开秦渡似的,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烧水。 云涯看了秦渡一眼,抿唇道:“蝶姨还没绕过那个坎儿,你就多担待点吧。” 秦渡看了眼正在厨房忙活的那道身影,笑了笑:“我明白,蝶姨也是个苦命人,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可惜,爸爸实在太过固执了。” 云涯抿了抿唇,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虽然她私心里偏向蝶姨,可秦叔如果不松口,她是不会什么的。 男人大抵都是喜欢纪澜衣那样烈性明艳的女子吧,而像蝶姨这种传统的华夏女人,从来都是男人的备选。 可惜,秦叔是个长情的男子,爱上了就是一辈子,蝶姨连个备胎都轮不上。 房间收拾的很整齐,淡蓝碎花的床罩显得很是温馨干净,明亮的飘窗前,悬挂着紫色风铃,风吹来,伶仃作响,美妙的如同仙乐。 云涯一下子栽在床上,闭上眼睡的昏暗地。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早上,她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睁开眼,看了眼床头闹铃,早上六点三十分。 虽然倒时差很难受,可生物钟依旧让她准时准点的醒来。 起床洗了把脸,云涯换上一套运动衣,长发扎了个马尾,就准备出门跑步,刚打开门,对面的门也恰巧打开,穿着一套灰色运动衣的秦篆走了出来,看到云涯,明显愣了愣reads;。 “早。”秦篆笑着打招呼。 “早。”云涯朝他点点头,这时纪蝶从厨房探出头来,笑道:“你们跑一圈回来就可以吃早饭了。” 云涯点了点头,和秦篆一前一后出了家门。 早上的空气十分清新,云涯绕着区外的公园跑了一圈,秦篆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云涯看着沿途的行人,有神色匆匆的上班族,有买菜的老大爷,有背着书包上学的学生,在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的那刻,一切都变得鲜活明亮起来。 云涯很享受这种感觉,处处充满生活的气息,处于喧嚣繁华中,她的心、出奇的平静。 跑了一圈,两正人准备回去,就在这时,前方围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显得很是热闹。 云涯抬步走了过去。 站在人群外围,身高优势,她将里边的一切尽收眼底。 原来是一个晨练的老大爷走着走着忽然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围观的人群有的拍照发朋友圈,有的低声议论,却没有一个人走上前伸出援助之手或者打10。 人性冷漠至此可见一斑。 秦渡一看这情况,下意识掏出手机:“我打急救电话。” 话音刚落,站在他身边的云涯,忽然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秦渡愣了愣,马上就跟了上去。 围观的人看到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孩子走了过来,直接蹲下身去探老人的脉搏,秀眉微拧,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只是她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高中毕业了吗? 于是人群中就有人冷嘲热讽:“姑娘,上学要迟到了,这里可不是你出风头的地方。” “就是就是,现在的学生学习不怎么着,出风头倒是挺积极,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是她逞能的地方吗?” 也有稍微好心点的人提醒道:“姑娘啊,你还,不知世道险恶,现在很多以碰瓷儿为生的老人,就瞅准了你们学生,一旦被黏上轻则破财,重则倾家荡产啊。” “就是就是,前两我看新闻……。” “不是老人变坏,而是坏人变老了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云涯并没有被影响到分毫,她先是检查了一下老人的脉搏,然后翻了翻他的眼皮子,确诊老头是急性脑梗,这种情况根本耽误不得分毫。 她低声对身后的秦渡道:“让附近的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我会争取急救时间。”话间老人嘴里不时有呕吐物流出来,面色苍白,看起来极度痛苦。 围观人群一看这情况,霎时不话了。 云涯没管这群人,轻轻扳着老头的脑袋侧向一边,保持呼吸道畅通,避免呕吐物误入呼吸道造成窒息,但是老人的情况明显越来越严重,嘴里越来越多的秽物吐出来,呼吸也渐渐沉重起来,脸色急剧憋红。 这明显是呕吐物阻塞了呼吸道,如果不尽快将嘴里的污秽弄出来,老人生命垂危,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云涯两指捏开老人的嘴,纤白灵巧的手就要往老人嘴里伸去,那明明是弹钢琴一样美丽而修长的玉手,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秦渡拉住她的手,“我来reads;。” 云涯甩开他的手,毫不犹豫的探向老人的嘴,只见那手非常灵活的从老人嘴里掏出污秽,看的人忍不住皱眉,那刺鼻的味道离得这么远一阵阵儿的往鼻子里钻,偏生那少女面色没有丝毫改变,漂亮的脸上一片冷静,甚至连眉头都未蹙一下。 不管这女孩是真的想出风头还是真的懂急救,最起码这一刻的女孩,周身缭绕着一种圣洁的光辉,让人肃然起敬。 人群里,有人用手机偷偷录下了这一幕。 很快老人的呼吸重新恢复正常,面色也没那么苍白了,人们这才看出来,这个女孩不是出风头,人家是真的懂急救,再看女孩临危不乱的风姿和处变不惊的淡然,这些大人也忍不住羞愧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急救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不知谁了一句:“急救车来了。” 两个急救护士扒开人群,快速蹲下来对老人实施抢救,确定老人度过了危险期,其中一个护士问道:“刚才是谁对老人实施的急救,否则再晚一步,这个老人就危险了。” “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咦?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有人感慨道:“姑娘做好事不留名,不错不错啊。” 秦渡递给云涯一块手帕,云涯接过来认真的擦着手上的污秽,秦渡看着她那在陈光中显得格外柔美的面容,叹了口气:“你是个姑娘,这种事让我来就行了,何必要自己动手?” 云涯笑了笑,“阿渡哥哥,你忘了我的职业吗?我是医生,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更何况,我做过比这恶心百倍的事情,对我来根本不算什么。” 秦渡叹了口气,“你呀,你胖你还喘上了,我知道你善良,可有时候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如果今那个老者真的是碰瓷儿的呢?你该怎么办?你就是有十张嘴也不清。” 善良?云涯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幽凉的笑意,转瞬即逝。 “那就自认倒霉罢了。”云涯无所谓的道。 两人回到家,纪蝶已经摆好了早餐,看到回来的两人,忍不住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路上遇到点事情。”云涯没有提救人的事情,与其让蝶姨担心,还不如不。 纪蝶鼻子非常灵,她扇了扇鼻尖,蹙眉:“你身上什么味道?” 云涯自己闻了闻,那味道,真是酸爽…… —— 京都解放军总医院。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司机绕过去打开车门。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面色匆匆往医院走去。 助理模样的男子边走边道:“先生不用太过担心,老爷子已经脱离了危险,据调查,当时有个路过的女学生救了老爷子,否则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可能非常糟糕。” 男人脚步一顿:“女学生?老爷子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好好感谢对方。” 助理立刻道:“那位女学生在急救车来了之后就消失了,向附近的人打听也没人认识,不过当时有人录下了视频。”助理着把手机递到男人面前。 “就是视频中的女孩子。” 男人垂眸看向视频,单单看着就能看出来当时的紧张气氛,女孩却始终淡定如初,尤其是女孩毫不犹豫的用手给老人掏嘴里的污秽时,男人眼眸眯了眯reads;。 女孩一直垂着脑袋,看不清面容,不过女孩气质非常特殊,令人见之难忘,如果再次相遇,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老爷子重情义,一定会找到这个女孩子报答救命之恩,最好在老爷子醒来之前找到。” “是。” —— 云涯联系了伯德教授介绍的人,对方约定明晚七点在德胜居见面。 德胜居? 云涯首先就想到了云栈那子。 下楼喝水的时候,纪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肥皂剧演完,纪蝶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台,这时某台正好播放一则娱乐新闻。 “凭借一张素颜照火起来的”宅男女神“,根据记者调查,此女名叫姜锦弦,是姜锦瑟的亲妹妹,某豪门之家的养女,之前姜锦瑟曾和这家男主人传过绯闻,姐妹俩这关系乱的,真是让人叹一句,贵圈真乱……。” 电视里闪现出一张照片,年轻的女孩坐在大树下,一手托腮望着远方的空,风吹起校服衣摆,柔美而清新。 显得很是乖巧的齐耳短发下,是一张秀气的面容,肌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白皙,笑起来的时候,双眼像月牙儿一般弯弯,给人一种很是亲切舒服的感觉。 虽然长相上不算多漂亮,可那种乖巧甜美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就像生长在风雨中的白花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去保护,这种类型是宅男的最爱,一在网上流传,就获得了宅男们的追捧。 云涯就在想,云深是不是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呸,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一个窝儿里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纪蝶忍不住骂道。 云涯勾了勾唇,看来那次教训让蝶姨彻底长记性了。 云涯放下水壶时,发出一声轻响,纪蝶听到动静扭头,看到云涯侧着身子站在琉璃台前,下意识要去关电视。 “姐……。”她眼睛偷偷注视着云涯,想要在她脸上看出一点不一样的情绪来。 云涯拿着玻璃杯,那修长白皙的手在透明玻璃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漂亮。 轻抿了一口水,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透着一种随意的优雅。 她的脸色很平静,眉目带着惯常的温柔笑意,一双漆黑的眼睛望了过来。 “蝶姨,我过很多次了,你不要再叫我姐,叫我云涯或者涯涯吧。” “姐……哦不涯涯,你……你没什么事吧?”纪蝶试探着问道。 云涯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姜锦弦上了电视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蝶姨,你如果真的无聊的话可以多出去转转。” 纪蝶并未从云涯脸上看出什么来,她不由得想到时候的姐,长大了,也更聪明沉稳了,即使心底在想什么,她又怎能轻易看出来呢? 云家的一切人和事,真的和她没关系了吗? 纪蝶不知道,也不敢再问,两人之间隔着十年的光阴,她越发的看不透姐了reads;。 又倒了一杯水,云涯端着朝楼上走去。 上楼梯的时候,云涯脚步顿了顿,并没有回头,温柔平静的声音飘起。 “后我会回江州,蝶姨,如果你想回去的话,告诉我一声。” 话落背影消失在楼道口,唯余一脸惊讶的纪蝶。 姐要回江州?她回江州干什么? 想起某些人,纪蝶胸口依旧有无法平息的怒气。 咬了咬牙,她决定了。 不管姐回江州干什么,就那么大一个城市,不定什么时候就遇见了,她怕姐受欺负,而且姐身边缺一个服侍的人,无论如何她都要跟着回去。 回到房间,云涯打开电脑,在搜索框里输入姜锦弦的名字,自动弹出来好多消息。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条,是某微博大佬三分钟前发布的一则消息。 ——据道消息,最近很火的宅男女神是某豪门的养女,一星期后是她的十八岁生日,听她的养母对她很是不错,当晚要在华都酒店为她举办十八岁成人礼,酒店流露出来的宾客名单,简直闪瞎人眼,啧啧,人家命怎么那么好呢? 云涯挑了挑眉。 一星期后,华都酒店,十八岁成人礼? 她几乎能想象到姜锦弦光芒万丈的模样,享受着所有人的艳羡和瞩目,笑容乖巧而甜美,是云姝眼中贴心的棉袄,是云深眼里…… 呵……是他眼里需要被怜惜保护的白花。 很快,那条微博就被删除了,云涯刚想退出界面,却不心点进了微博首页,准备点右上角退出,眼角不经意瞥到旁边热搜框里排名第一的名字。 国民男神,旁边标着一个h的标志。 云涯心跳有一瞬间的不正常,她蹙了蹙眉,忽略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准备点叉退出,手却鬼使神差的握着鼠标点了进去。 这是一条最新话题,因为一张扣篮照在网上流传,传闻是江州一高的某校草彻底火了,被女网友奉为国民男神。 微博里全是舔屏花痴的,求男神名字求男神家世求男神三围……感觉就是一群中二病少女,间或夹杂着一些怪阿姨…… 云涯看到了那张让他火的一塌糊涂的照片。 点击,放大。 挥汗如雨的篮球场上,穿着紫白相间球衣的少年腾空而起,精准扣篮,那身姿充满张扬的爆发力,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手臂大腿上暴突的青筋,令人感到一种飞扬的激情。 照片的角度像是偷拍,但却拍的很有艺术感,侧脸在明媚的阳光下棱角分明,飞扬的剑眉,凌厉的眼锋,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组合在一起,仿佛画报上的美男子,帅的惊地泣鬼神。 激情、蓬勃、朝气,仿佛初晨的阳光,又似炙热的烈火,在这个少年的身上,你能感受到生命中最本真的光明和希望,让人不由自主的去追逐、去喜爱。 不外乎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这张照片确实拍的很好,云涯看着,也有些怦然心动的感觉。 时候傲娇的屁孩,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reads;。 云涯笑了笑,关闭了微博页面,那些刚发芽的心思,被她不动声色的掐灭了根。 她从来就是个很理智的人,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有些想法不能有,感情于她来,是洪水猛兽。 当然唯恐避之不及。 —— 晚上六点四十,德胜居雅间。 云涯点了杯水,捧在手中慢慢喝着。 和人会面提早到场是一个好习惯,云涯从来不会迟到。 伯德教授介绍的,会是什么人呢? 六点五十分,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人走进了包厢。 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工整西装,黑亮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一副眼镜,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提着一个黑色手提包走了进来。 第一眼印象像是老师,儒雅谦和。 又像刻板周正的老学究。 她没有错过来人看到她时,那眼底一闪而过的震惊。 云涯微笑着站起来,“您好,我是ny。” 来人收敛了情绪,温和的笑了笑,“我是李元。” 听到这个名字,云涯眉梢轻挑。 这个李元是国内最著名的博士生导师,带领团队攻克一个个免疫学难题,他的许多著作在国内外专业杂志和渠道公开发表,引起极大反响,同时他也是华国医学科学院院长,京都第一军区总医院院长,第二军医大学免疫学研究所所长,8岁的时候就当选成为最年轻的工程院院士,同时还是我国最年轻的将军,是国内医学界最璀璨的一颗明珠,云涯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包括他的很多著作云涯都拜读过,对此人早就心生敬仰,没想到伯德教授介绍的人竟然是他。 “李教授,我对您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没想到今竟然见到真人了。”云涯微笑道,就像见到偶像的粉丝,面色还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李元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面容秀美,举止高雅,眉眼却稚嫩而青涩,看起来就像是高中生,他心底的震惊不比云涯。 “伯德跟我是ny医生,我没有犹豫就来了,却是没有想到,ny医生竟然会是一位如此年轻的女孩。” 李元摇头轻叹,“我果然是老了。” 云涯笑了笑,“这也是我不愿露面的原因,很多人排队求我做手术,可如果见到我真人,恐怕跑得比谁都快。” 云涯的调侃令李元忍不住笑了,“因为你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病人家属怎么能放心?如果是我的家人,恐怕我也会非常担忧。” 云涯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聊了很多,大部分都是些专业性很强的话题,比如当初让所有科学家倾其心智激烈角逐的“人类基因组计划”,李元就恰好是其中一员,再比如肿瘤细胞因子基因治疗的途径,云涯也是侃侃而谈。 这恰好是李元的团队最近在探讨的话题,云涯对其独到的见解令李元再次刮目相看,不仅是只会摆弄手术刀,肚子里是有真材实料的,最起码李元相信,她是真的看过自己的著作,并且融会贯通,记到了脑子里去reads;。 到最后饭菜都凉了,两人还有些意犹未尽,教授不愧是教授,学识渊博,信手拈来,对云涯启发非常大。 李元也很喜欢和云涯聊的感觉,这个姑娘思维敏捷,看问题的角度刁钻古怪,又独辟蹊径,经常带给他一种惊喜感,有种令他茅塞顿开的感觉。 “听伯德教授,你准备在国内发展?”李元问道。 云涯点头:“嗯。” 李元蹙了蹙眉:“为什么?你在国外发展的很好,为什么要回国?当然我代表祖国母亲很欢迎人才的回归,但从私心来,国外比国内发展空间要更大更好。” 云涯笑了笑:“因为这里是我的家,在国外飘了十年,我想落叶归根。” 女孩笑容有些飘渺,李元有点理解她了,这是很传统的国人思想。 “不如你来我的医院吧,我们医院刚好缺一个挑大梁的外科医生。”李元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云涯愣了愣,她是知道军医总医院有多难进,没想到李元竟然就这样向她抛出了橄榄枝,这简直就是上砸下来的馅饼,换成一般人早乐的找不着北了。 听他的语气,最低也是副主任职称,虽然她年龄,可资历和学历在那儿放着。 云涯有些惋惜的开口:“看来我只能拒绝您的好意了,因为我已经接受了另一家医院的邀请。” “是哪家医院?”敢跟他抢人? “江州第一人民医院。”云涯淡淡道。 江州在华国算是一线城市,这几年发展迅猛,gdp年年稳居全国前三,位处南方,又靠海,四季如春,是最好的旅游圣地,旅游业带动当地经济,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地方。 不过,江州好归好,和京都这首都相比,还是错了一些,更别提两个医院的差别,只要是梦想当医生的,都知道哪个选择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你不再考虑一下?”李元不想放过这颗好苗子,想要让对方改变主意。 云涯明亮的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李元,“真的很感谢教授对我的厚爱,但江州是我的家乡,我想离家更近一些,所以……。” 李元见此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也不强人所难,离家那么多年,是该常回家看看,江州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是我的同门师弟,哪我去江州,我们一起出来吃顿饭。” 这是变相的给她开后门了,有李元的这句话,她在医院将会省去很多麻烦。 云涯笑了笑:“谢谢李教授。” —— 李教授邀请她去家里做客,云涯婉言谢绝。 走出饭店大门,四月的风还有些冷,云涯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准备拦辆出租车回去。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下落的车窗里,露出秦渡俊美温和的侧脸。 他双手落在方向盘上,扭头朝云涯笑道:“快上车。” 身后是呼啸而过的汽车,和霓虹闪烁的绚烂灯芒,男人温柔的眉目映的越发动人。 云涯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车厢里开着暖气,瞬间驱散了满身寒凉reads;。 秦渡忽然俯身过来,云涯吓了一条,看着面前放大的俊美容颜,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秦渡笑了笑,从她身后拉出安全带:“上车要系上安全带。” 绕过来卡好,抬眸看了眼云涯,忍不住笑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云涯抿了抿唇,目光望向窗外,车子渐渐驶离原地。 “阿渡哥哥,你从哪里弄来的车?” 秦渡一边开车一边回道:“刚刚才买的。” 云涯扭头看向他:“阿渡哥哥……。” 秦渡挑了挑眉:“怎么,你以为我买辆车就变成穷光蛋了?我这几年炒股赚了不少钱,就是给你买辆劳斯莱斯都不成问题。” “你要长期呆在国内吗?阿渡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在国内没有问题的。” 秦渡却笑道:“你以为我留在国内是为了你?” 云涯沉默。 “你呀,真是想太多了,爸爸准备拓展国内市场,需要一个放心的人盯着,这个人当然非我莫属,虽然我也想就近照顾你,不过我以后工作会很忙,应该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 原来是这样,云涯心底松了口气。 秦渡扭头看了云涯一眼,心底叹了口气。 “爸爸下周回国,到时候找个时间聚一聚吧。” 云涯也很想念秦叔,这些年他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几乎没有任何空闲时间,一直以来都是阿渡哥哥又当爹又当娘的照顾她和渺渺,其实她和秦叔都选择这个时候回国,其目的心照不宣。 “你明几点回江州,我开车送你。”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买了机票,蝶姨会和我一起回去,阿渡哥哥,你忙你的吧。” 秦渡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十年了,两人也算青梅竹马长大,可他发现他永远无法走近云涯的内心,他真的很想摇着她的肩膀问他,究竟还要他怎么样? 可是他不能问,因为走到那一步,他和云涯之间,不仅兄妹情分尽失,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想,就这样吧,她还,虽然聪明,可到底没有经历过感情,不懂男女情事,等再大一些,应该就可以了…… 她的身边十年来,只有他一个男人,他自动将渺渺剔除在外,虽然她把自己当哥哥,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本来就充满无限可能。 “嗯,蝶姨跟着,我也能放心一点,最起码你的生活有人照顾了。”云涯别看智商高超,实际上就是个生活白痴,做饭能把厨房烧着,洗衣能把衣服洗烂,指望她一个人生活,简直不敢想象。 不过这才是公主该有的样子,你见过公主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的吗? 你就是我的公主,当有一你习惯了我的存在,这个世上将再没有什么力量,能把我从你的身边分离。 一个十年不够,还有下一个十年。 “明我送你们到车站。”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秦渡又开口道reads;。 这次云涯没有再拒绝,点点头。 —— 亲眼看着云涯和纪蝶的身影消失在检票口,秦渡忽然有些怅然若失,他有一种即刻买票追上去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很快就被他压下去。 有时候粘的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尤其对云涯这样的人来。 她不喜欢被拘束的感觉,所以他给她自由。 如果他知道云涯这一去,会遇到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追上去。 这世间最悲伤的词语莫过如果,充满对人生无常的无奈和追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临登机前,云涯发送了一条短信出去,很快对方就回复了。 云涯勾了勾唇,将手机关机。 纪蝶提着行李包,看着云涯在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云涯把手机放在包里,扭头看了纪蝶一眼,十年的时间,蝶姨也老了很多,眼角生了皱纹。 “一个老熟人,等飞机落地,蝶姨就能见到他了。”话落不再什么,快步朝登机口走去。 纪蝶愣了愣,老熟人? 飞机落地,脚踩在江州的土地上。 蔚蓝无际的空,风里夹杂着咸湿的味道,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熟悉。 她做梦都会梦到的地方,生她养她的故乡,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十年的时间,那些仇恨不会冲淡,反而经时光发酵,越发浓烈。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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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那档亲子综艺节目给他带来极大人气,他又趁热打铁主演了几部电影,明涵肯下苦功钻研,努力终有回报,五年前凭一部《乡村教师》中质朴善良的教师角色一举横扫国内所有大奖,一举晋升为国内一线男演员,奖项在手,人气火爆,此后路越走越顺,如今的他,是国内身价最高的男星,广告代言接到手软。 他的粉丝称为明教,这倒让人想起武侠中倚屠龙记里的明教,而他的粉丝亲切的称呼他为教主,如今这个称呼深入人心,只要一提起教主,人人想起的都是明涵。 明涵刚走出通道口,立即被热情疯狂的粉丝围住,寸步难行。 他伸手挑下墨镜,时光并没有在他俊美的五官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增添了一种成熟而深沉的魅力,越发迷人。 笑着和粉丝打招呼,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有要签名的,有要合照的,他没有丝毫不耐,笑着一一答应reads;。 云涯仅是看了一眼便扭过头来,淡淡道:“走吧。” 纪蝶反倒声问道:“涯涯,那个人是不是你时候参加的综艺节目里,当你爸爸的那个男明星啊。” 云涯勾了勾唇:“好像是吧。” 纪蝶立刻星星眼的道:“好帅……比那时候帅多了,果然成熟的男人最有魅力……。” 常泓一听,忍不住有些黑了脸,心想一个白脸罢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除了一张脸,他还能干什么? 他的吐槽纪蝶当然听不见,又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 “咳咳,等会儿就黑了,姐我们赶紧走吧。”变相的提醒纪蝶别看了,再看都黑了。 云涯见此忍不住笑了。 常叔也真是别扭的可爱。 —— 被粉丝团团围住的明涵冷不丁朝人群外看了一眼,瞟到一抹秀美的身影,忍不住愣了愣。 下一刻他就被疯狂的粉丝拉回了理智,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根本没来得及抓住。 —— 常泓开的是一辆丰田普拉多,越野的车型很适合他的外形。 纪蝶坐进车里,看了眼开车的常泓:“看来你这些年混的很不错。” 常泓有些腼腆的摸了摸脑袋:“嘿,也就那样吧。” 云涯忍不住勾了勾唇,这两人真有意思。 她想如果蝶姨和常叔在一起的话,应该会很幸福的吧,可惜蝶姨心里有人,不会轻易接受别的男人,但感情的事谁又能的准呢? 常泓带着两人去了一家装修很高达上的饭店,云涯看到牌匾上写着“楚香阁”三个大字,刚踏进店门,正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店员立刻热切的迎了过来。 “常哥,您可是好久没来了。” 话落眼睛在云涯和纪蝶身上快速转了一圈,看到云涯时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惊艳。 “还是原先的包间,都给您留着呢,快请快请。” 常泓不话的时候那气势挺唬人,也不搭理店员大步就往里边走,云涯和纪蝶不慌不忙的跟在后边。 从点菜到上菜,这人一直殷勤的伺候左右,端茶倒水,热情周到。 等菜上齐,常泓对他道:“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了,下去吧。” “那行,常哥有什么事就吩咐一声,我马上来。”话落快速离开了包间。 纪蝶忍不住道:“搞的跟黑社会似得,长的凶原来还有这好处。” 常泓脸瞬间就红了,可惜脸太黑看不出来。 云涯笑了笑,“蝶姨,常叔听了这话可要伤心了,原来在你心里,常叔就是这形象。” 常泓垂下脑袋,默不作声,一个大男人倒是显得扭捏起来。 纪蝶哼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差点没吓死,他要是演穷凶极恶的匪徒,肯定很形象很贴切reads;。” 云涯忍不住勾了勾唇:“人不可貌相,别看常叔长的凶,他其实非常细心温柔哦,哪个女人要是嫁给他啊,一定会非常幸福的。”话落看了眼纪蝶。 纪蝶没什么反应,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女人,半夜睡醒也不怕被吓死。” 语气调侃居多,并不是故意侮辱,常泓听了,虽有些黯然,倒也不会放在心上。 云涯失望的摇摇头。 她忽然想起看过的一首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你心中有颗朱砂痣,可你却是别人心头的白月光。 ——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外边传来喧哗声,中间夹杂着吵架声,很是激烈。 纪蝶蹙了蹙眉,而常泓已经先一步站起来。 “我出去看看。”话落快步走了出去。 纪蝶忍不住道:“从进这个饭店起,我就感觉很不对劲,大白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又正是饭点的时候,你,这不会是家黑店吧。”到最后的时候纪蝶忍不住抖了一下。 云涯平静的吃饭,等一口菜咀嚼下肚,才开口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纪蝶还是不放心:“为什么?” “因为这家店是常叔的,即使有人闹事,你觉得以常叔的性格,会吃亏吗?” 纪蝶想到常泓那张脸,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过这家饭店竟然是常泓的吗?看装修和规模都很不错。 很快常泓就回来了,对两人抱歉的笑笑:“包间里有人喝醉了闹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云涯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动作带着一种随意的优雅。 纪蝶看了眼常泓:“这家饭店是你的吗?” 常泓下意识看了眼云涯,“是,不过我也是入股罢了,平常都是其他人在管,我就做一个甩手掌柜。” 纪蝶“哦”了一声,忍不住又多看了常泓一眼。 常泓以为自己脸上怎么了,抬手摸了摸脸。 如果他知道纪蝶心底的想法,绝对要撞墙。 这凶人也有做生意的想法?看起来这家饭店要倒闭的节奏。 离开包厢的时候,云涯下意识往对面的包厢看去,包厢门开了一条缝,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夹杂着烟味,令人作呕。 几个人影隐隐绰绰的闪过,有一个还把大腿翘到桌子上,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云涯若有所思的离开,这时常泓走到她身边,低声道:“那些人是斧头帮的,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刚才可能有些喝大了。” 在每个城市都有一些这种帮派,以收取保护费为生,生活在社会最阴暗的角落,打架闹事最是拿手,也可以是城市的毒瘤reads;。 云涯看了眼走在前边的纪蝶,轻轻点了点头。 —— 常叔给找的房子在第一人民医院附近,走路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周边生活设施齐全,交通便利。 三室一厅,整洁明亮,推开窗就能看到区里的一面湖和对面游乐场里的摩轮。 云涯用秦渡的账户炒股赚了不少钱,这些年她在医院工作也存下了不少积蓄,最起码在京都这样的城市买两套不错的房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蝶姨在京都住的房子是秦叔名下的房产,他过等云涯满十八岁,就把房子过户到她的名下,算是他送给云涯的成人礼。 那栋房子按现在的市值算大概得有三千多万,后来云涯以常叔的名义在江州买了两套房,只是如今都在竣工中,暂时还不能住人,所以只能在外边租房子住。 纪蝶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各方面都还不错,打开厨房的冰箱,里边塞满了蔬菜,不由得暗道那凶男人还挺细心。 纪蝶在厨房忙活,晚上准备做顿大餐,庆祝回归。 云涯前脚进了房间,常泓后脚就跟了进来。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云涯:“我这些年一直在调查云深,不过云深这人太过谨慎,从不行差踏错一步,不过后来终于被我查到蛛丝马迹,所有证据都在里边。” 云涯握着u盘,笑道:“常叔,辛苦你了。” 常泓摸了摸脑袋:“不辛苦,倒是姐你,云深那人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阴狠,可以是不择手段,你以后行事一定要心些。” 常泓离开后,云涯打开电脑,连接u盘,将里边的资料过了一遍,然后消档,清除浏览痕迹。 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这里边是云深行贿的证据,如果把这交给检察院,会给云深带来一些麻烦,但也仅此而已,估计云深在检察院转一圈就会被放出来,不仅不能扳倒他,反倒会引来他的注目。 云涯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住牢也太便宜他了。 她要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 第二一早,云涯吃过早饭,收拾齐整,准备去医院报道。 从住所到医院走路只需要十分钟,等红灯的时候,云涯看到身边站着三三两两的学生,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童稚的脸上洋溢着蓬勃的朝气。 云涯看着这群学生,眼眸里漾出点点笑意。 有个男孩不经意看到云涯,女孩的眼睛温暖而明亮,早晨的太阳落在她身上,整个人都被一层金光所包围,美好的不似真人。 男孩愣了愣,对身边的伙伴低声了句什么,很快那个男孩也望了过来。 “大姐姐,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我们?”这个男孩胆子比较大,走过来问道。 云涯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因为姐姐喜欢你们。” 男孩有些沉醉在这样的眸光里,以为自己是被悉心珍视的,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reads;。 “大姐姐你真漂亮,我也很喜欢你。”男孩咧嘴甜甜一笑。 这时绿灯亮了,男孩朝云涯摆摆手,“大姐姐,我们上课要迟到了,再见。” 看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路口,云涯这才反应过来,可此时绿灯已经再次变绿,她只能等待下一次绿灯。 垂落的眼底,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背着书包,和同学一起迎着朝阳,一路笑笑,往学校而去。 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听老师讲课,认真做笔记,和同学打闹,唯一该担心的就是哪个老师好凶,提问我的时候该怎么办……那般无忧无虑纯真无垢的岁月,是她此生都不能拥有的。 只用了七年的时间,她便完成了初中高中大学所有课程,拿到了硕士博士博士后学位,人人都她是才,然而有谁知道,她拼命的努力,拼命的往前赶,就怕时光把她甩在身后。 荣誉加身的同时,她也失去了很多。 垂眸晒然一笑,得此失彼,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矫情什么呢? 这时,绿灯再次亮起,云涯随着人流走上斑马线。 江州第一人民医院坐落在古安区人民大道1号,占地约0万平方米,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是一所集医疗、教学、科研为一体的三级综合性医院。 走进医院,找到办公楼,云涯看了牌注,直接去五楼行政科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前围了一群年轻人,手中拿着简历,一个个面色略有不安,时而紧张期待的看向办公室方向。 不巧,赶上面试了。 云涯直接上前去敲门,有个扎马尾的女人忍不住蹙眉道:“你不知道要排队吗?” 云涯手中动作未停“叩叩叩”敲了三下。 女人的声音让在场几个人都看了过来,见是一个非常漂亮气质凸出的年轻女孩子,只是年龄看起来似乎太了。 于是就有个男生问道:“妹妹,你高中毕业了吗?来这儿凑什么热闹呢?要想面试后边排队去。” “就是,就这不懂礼貌的样子,面试官才不会让她通过呢。” “现在的学生啊,一点礼貌都不懂……。” 云涯听着耳边讥讽的议论声,面色未变,很快有人过来打开门,脸色略有不满,张口就吼道:“敲什么敲,不知道排队啊……。” “您好,请把这份简历交给赵主任。”女孩清脆温柔的声音响起,一瞬间就让那有些暴躁的助理愣了愣,看清女孩的模样,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伸手把简历接了过来,态度也好了不少:“好,你等着。” 扭头关上门。 几个女生忍不住气歪了眼,长的漂亮原来还有这好处? 还是那个扎马尾的女生拿眼角斜瞥云涯,带着高傲和不屑:“现在的人哪,就想着白日做梦,当医生哪儿有那么简单,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是当医生那块料吗?” 女孩静静站在那里,整个人带着一种不出的优雅与静美,与咄咄逼人的马尾女孩相比,是那么赏心悦目,高雅脱俗,几个男生眼珠子频频往云涯身上瞟,但私心里觉得马尾女孩的很有道理reads;。 是啊,当医生哪儿有那么容易,这个女孩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妹妹,这里不是你能玩得起的地方。 “娜娜。”旁边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推了推她,低声道:“别这么,不定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事了呢?” 那叫娜娜的女孩翻了个白眼,口气不屑:“就凭她?呵,有那个可能吗?” 她毕业于江州医科大学,本来参加卫生局统一招聘考试就可以进医院当正式编制医生,可当时她发烧9°多,笔试没考好,就被刷下来了,没办法只能参加医院的自行招聘,但这种只是合同工,医院随时能辞退你,跟正式编制不管是福利待遇都差远了,傻子都知道哪个最好。 不过她家里有钱,她爸爸给医院砸了不少钱,才算是开了这个后门,但该走的过程还得走,她是知道自己铁定能过的,因此看谁都高人一等。 云涯也不管耳边那刺耳的讥讽,面色安然,无动于衷。 看对方那副平静的样子,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得,只会让人觉得无力的同时更觉气愤。 “我跟你话你没听到吗?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柳娜娜着就抬步朝云涯走来,一看要闹事的节奏,那清秀女孩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的同时赶忙跟上来劝阻。 云涯低垂的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寒凉,稍纵即逝。 她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在她耳边提聋子和哑巴这两个字眼…… 就在这时,门从里边打开,一个拿着简历的年轻女孩子走了出来,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谁也没看,捂着嘴飞快跑了。 几人愣了愣,继而一种紧张感瞬间袭遍全身。 柳娜娜哼了声,一群废物,怎么能跟她争? 刚才的那位助理出现在门口,柳娜娜瞥了云涯一眼,得意的挺了挺胸,就朝助理走去。 助理却连看都没看她,目光落在云涯身上,目光有些复杂,话也不自觉用了尊称。 “您请进来。” 云涯没有看任何人,轻轻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柳娜娜脸色一僵,看着遂即紧闭的门,气的咬牙切齿。 文秀在她耳边低声喃喃:“看起来也是有后台的啊……。” 柳娜娜冷哼道:“我爸可是给医院捐了一整套的进口设备,京都大医院都没有的东西,再有后台能越过我去吗?” 文秀立刻附和:“当然不能了,不过对方看起来也是很有来头的,像我们这种没门路的,只能听由命了……。” 柳娜娜瞥了她一眼:“我会给主任,多给你一些机会。” 文秀立刻惊喜的挽住柳娜娜的胳膊,一脸讨好:“娜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 赵主任本来看到助理递上来的简历,有些不满。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规矩都不懂,不知道排队吗? 心底首先划了一个大叉叉,随手把简历放在桌子上,心想好好磨磨这个年轻人的脾性reads;。 这个面试的女孩各方面其实都不错,可面试的时候畏畏缩缩,眼神不大气,这样的人怎么能上得了手术台,正这样想着,目光不经意落在那张简历的封皮上。 不同于一般做的花里胡哨生怕吸引不了面试官的简历,黑白的简单色调,看起来简洁清雅,似乎还散发着一丝幽香。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拿起了简历。 薄薄的简历拿在手中几乎没有重量。 可翻开第一页,他的眼越睁越大,差点从眼眶里脱出来,看的一边的助理纳闷不已,简历上到底写了什么?他悄悄掂着脚尖看过去,可惜什么都没看清。 赵主任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面色隐有激动,扭头一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助理,助理总感觉对方会突然变身成猛兽一口就把他吞了。 “快把人请进来。” 助理愣了愣,还有些没搞明白。 赵主任一巴掌拍他头上:“愣什么愣,快把人请进来啊……。”随后站起来激动的走来走去,嘴里喃喃道:“真没想到啊,竟然能把这位大神给引来,今儿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着还扭头看了眼窗外,旭日东升,一片明媚。 看助理还没反应过来,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快不快去。” “主任……。”面试女孩弱弱的喊了一声。 赵主任这才想起这女孩,不由得端正了脸色,咳嗽了一声:“就这样吧,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女孩心底有些忐忑不定,看赵主任这脸色,估计无望了,眼泪忍不住就流了出来。 赵主任看到这样子就烦,朝助理狠狠瞪了一眼,助理这才赶紧反应过来,抬步就往外走去。 很快,助理领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 女孩穿着莹绿色连衣裙,裙子上纵横交错的线条提升了视觉效果,很是亮眼,外罩米白色风衣,身姿高挑秀美,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长腿来,脚上蹬着一双白色浅口皮鞋,既有学生的青春灵动,又有女人般的优雅端柔,仅是看这打扮和身段,就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一头栗色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将一张绝美的面容完全曝光在眼前,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泛着温柔的波光,盈盈望来,霎时心都软了。 他下意识看了眼助理,助理耸了耸肩。 女孩扭头看了眼助理,那眼神,黑洞洞的让助理忍不住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 助理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你是?”赵主任心想助理这子,溜得还真快,让他去请人,这怎么领了个姑娘回来?要是怠慢了大神,那还了得? “赵主任。”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赵主任心神忽然一跳,完全不受控制的,真见鬼了…… 女孩指了指他手中的简历,微笑道:“那是我的。” 赵主任看了看简历,又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优雅美丽的少女,双眼不可置信的大睁。 忽然“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 门外等待的人时刻注意着里边的动静,听到里边传来一阵响声,心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等待的时间越长,柳娜娜脸色越来越难看reads;。 十分钟后,门从里边打开,女孩走了出来。 所有人亲眼看到向来眼高于顶的主任助理一脸热切的送女孩出来,那脸上谄媚的表情遮都遮不住。 一群人瞬时哑然,再次看向女孩的眼神透着好奇和探究。 其实本来赵主任想亲自送出来的,被助理一提醒,考虑到影响,就硬生生的忍下了。 女孩目不斜视,走路的姿态透着一种不出的优雅高贵,和这群人明显区别开来,就好像活在两个世界中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自卑。 路过柳娜娜身边的时候,女孩脚步顿了顿,并没有看她,那种自然而然的高贵有着傲视一切的矜持,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值得她看一眼。 两人站在一起,柳娜娜瞬时被比成了村姑,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神嫉恨的瞪向云涯。 勾了勾唇,清脆的声音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凉,“淑女,是不会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这充分暴露了你的不自信,未来同事,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话落,在柳娜娜脸色铁青的同时,扬长而去。 助理干咳了一声,开口打破尴尬:“各位不好意思,今的面试到此为止,请你们明日再来吧。” 柳娜娜第一个尖叫起来,刚被下了面子,有气无处发,一听等了半竟然是这个结果,当下就质问道:“为什么?我们等了半,主任不面试就不面试了,这不是在耍我们吗?” 助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孩他认识,因为上边有人提点过。 “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措辞,这里是公共场合,禁止大声喧哗。” 柳娜娜脸色红了红,想起那个女孩刚才的讥讽,就觉得这个助理是故意的。 —— 走在阳光下,云涯微微眯起眼睛。 想到刚才和赵主任的谈话,轻轻叹了口气。 国内和国外大环境不一样,她的年龄想要在国内干出一番事业出来,好像有些难度。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ny这个名字摆出来,就是招牌,技术和专业性能完美摆平所有怀疑的目光。 本来赵主任要带她去见见院长,但刚刚得知院长不久前去了邻省开会,最迟后才会回来,留下了云涯电话,等院长回来之后,再和她联系,等见过院长之后,才会具体决定她的工作安排。 离开医院后,云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沿着古安大道一直往前走,一路上看着沿途的商店和标牌,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直到太阳渐渐升到正中,炙热的阳光灼烧着大地。 云涯肚子咕咕响了起来,她拐进一家牛肉面馆,点了一份牛肉面。 等面的功夫,三三两两的学生涌了进来,穿着高中校服,笑着谈论着少女都感兴趣的话题,哪个明星多帅,你用的睫毛膏什么牌子,最近在追的更新到哪儿了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 云涯注意到她们的胸牌上写着江州一高,还有班级名字,云涯绝好的视力轻轻转了一圈,就得出了结论。 这群女生都是一个班的,高二三班reads;。 看来江州一高就在这面馆附近。 不过她记得,晏颂好像就在这个学校,现在应该在读高三。 面馆是长方形的,分为左右两排,云涯坐在左边最里边的位置,这群女孩坐在右边第二排位置,只能看到云涯的一个侧面。 这时面馆服务员端着一碗牛肉面放在云涯面前的桌子上,“您的牛肉面。” 云涯抬头轻轻一笑:“谢谢。” 年轻的男服务员脸立刻就红了,赶紧缩回手,眼角却偷偷瞥了眼女孩的面容。 面馆就在江州一高附近,有好多年的历史了,价格实惠味道又正宗,吸引了一高很多学生,几乎爆棚,也因此男服务员眼熟很多学生,他长的有点儿秀气,性子也好,不少女学生变着法儿调戏他。 “东子,快来,娘娘们要点餐了。”那群女生中有人笑着开口喊道。 男服务员立刻回身,笑着朝那桌跑去,熟练的掏出本子和笔。 “五碗牛肉面,只要牛肉不要面。” 话落一群女生“咯咯”笑了起来,有人道:“阿琳,你这不是为难我们东子嘛,那还是牛肉面吗?你怎么不直接点一盘牛肉啊。” “是啊是啊,我们东子脸皮多薄,把他吓坏了我们可饶不了你。” 听着几个女生的嘻嘻哈哈,云涯笑着挑了一口。 面劲道顺滑,确实很不错。 等东子匆匆从一群女生的魔爪下逃离,一群女生乐的前仰后合。 有个正在玩手机的女生忽然道:“快看微博,有人骂男神炒作,一群水军在后边跟着瞎起哄,真当我们粉丝好欺负啊。” 几个女生闻言,赶紧掏出手机,登录微博,号召粉丝跟黑子作斗争。 “我们男神才不屑于炒作呢,就那张脸,随便往那儿一站,妥妥的盛世美颜啊。” “就是就是,这些黑子眼瞎,看我不骂的他们哭爹喊娘,屁滚尿流、丢盔弃甲……。” 过了一会儿,有个女生忽然道:“黑子怎么全消失了?难道是突然良心发现?” 那名叫阿琳的女生低声道:“你们难道没发现一个问题?” 几个女生同时抬头看向她。“什么?” “男神在网上这么火爆,除了一开始那张照片,还有别的照片流传出来吗?更别提他的个人信息,现在的网友一个个都厉害的很,想要扒皮一个人还不是简单的很,可男神甚至连个名字都没传出来,一些平常蹦跶的挺欢的营销号集体选择闭嘴,现在连黑子都集体消失了,是不是很不正常?” 集体点头,异口同声:“听你这么一,是很不正常。” 阿琳探头神秘兮兮的道:“我听,男神家世很不简单。” 另一个女孩想了想道:“现在的市长也姓晏,不会那么巧合吧……。”着自己先捂住嘴。 阿琳瞪了她一眼:“你不是废话嘛,整个学校谁不知道他是市长公子,我是他家里不仅是市长这个层次那么简单reads;。” 几个女生同时瞪大眼睛,比市长还要大,那得是多厉害的官? 男神就是男神,不仅帅的惊地泣鬼神,篮球打的爆好,学习超级好,连家世都那么好。 阿琳看这几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叹气:“叶潇潇知道吧,那可是咱学校大名鼎鼎的校花,盛华集团千金,连她都追在男神屁股后边跑,除了证明男神魅力值爆表外,你们就没发现什么吗?” 几人一脸懵逼,齐齐摇头。 阿琳恨不得一巴掌拍她们脑袋上,就这样的榆木脑袋也就配花痴花痴男神了。 “盛华集团虽然是在江州起步,可早将总公司迁到京都去了,根本就不需要仰晏市长鼻息,叶潇潇一个真正的白富美,想找什么男朋友找不到,更何况咱男神对她向来不屑一顾,她还锲而不舍,这证明什么?” 几人齐齐回答:“男神好帅,男神魅力值爆表……。” 阿琳扶额,表示和一群猪讨论这个问题是她的错。 话的功夫几人的面也好了,吃着面刷着微博,三句两句离不开男神。 “网上都在好奇男神是谁,感觉咱们好幸福啊,不仅能每见到男神,还能看到他在篮球场上矫健的身姿,想想就好幸福。” 有人泼她冷水:“最幸福的是高三二班,能每和男神坐在一个教室学习,除了篮球场和餐厅,你想见男神一面比登还难。” “不过我听高一有个叫宋伊人的,和男神家是世交,自称男神的青梅竹马,电视里的套路,这种女生一般未来都会发展成未婚妻……。” “我呸,就她也配,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男神也是她能肖想的吗?”有人不屑。 “贱人,我这辈子最恨青梅竹马了,男神眼光那么高,肯定看不上她……。”有人哀怨。 阿琳突然问道:“那你们,什么样的女生才能配得上男神?” 几人忽然沉默了。 是啊,这个世上,究竟什么样的女生,才配站在男神身边。 仔细一想,好像没有,那样如烈火骄阳般俊美如斯的少年,他是这个世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风景,是她们眼中最美好最惊艳的存在,她们怎么能容许她们的男神被凡夫俗女所玷污……她们会疯了的。 这时旁边有个女孩走过,冷不丁有个女孩抬眸看了一眼。 少女眼眸弯弯,对她轻轻一笑,如一朵浮云般,飘然远走。 女孩还维持着夹面条的动作,整个人愣愣的。 “也只有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男神……。” 阿琳愣了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唯余一截飞扬的衣角…… —— 云涯想起刚才几个女孩的话,她们口中的男神,就是晏颂吧。 他从到大在学校就是风云人物,牢牢占据校草榜第一名的位置,几乎全校女生都是他的脑残粉,仅是一张照片就被奉为国民男神,如果进了娱乐圈,恐怕全国老少都是他的迷妹。 少年的晏颂,似乎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他的身上有一种生生不息的活力朝气,让人看到,就觉得生命是如此美好,那种追逐光明的脚步,几乎是人的本能reads;。 她抬头看了眼空,太阳刺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置身阳光下,她依旧手脚冰凉。 前方就是江州一高,她看到很多学生从校门口进进出出,风吹起女生的校服裙摆,那般飞扬而热烈的青春,从来只出现在她的梦中。 她脚步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就在这时,不知看到了什么,女生集体发出一阵尖叫,就像看到偶像激动的粉丝。 云涯下意识停下脚步。 几道人影在女声的尖叫声中走了出来,走在最中间的那个少年…… 太阳忽然炙热了几分。 几乎想也未想,云涯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喵呜……。”耳边传来猫的叫声。 云涯抬眸看去,垃圾桶边蹲着一只白色的猫咪,只是此刻它全身沾满了污秽,看起来成了花猫,一双眼睛清澈的望来,很是无辜。 云涯走过去蹲下身,看到猫的爪子正在流血,只是和地上的脏水混在一起,看不分明罢了。 “受伤了吗?” 云涯抱起它,猫“喵呜”了一声,没有挣扎。 云涯翻开他的腿,看到爪子的掌心里扎进了一块玻璃,扎的很深,只露了一个角在外边,流了很多血,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猫“喵呜”叫了两声,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痛苦。 云涯温柔的摸了摸猫的毛发,“幸亏你是遇上我了,乖乖的不要动,我帮你把玻璃取出来,好不好?” 猫又“喵呜”叫了两声,显得很是乖巧。 云涯笑了笑,从包里翻出一个盒子,那盒子很是精致,打开,里边放着一把精巧的刀,但是看起来又和普通的刀不同,从锋刃和角度来看,更像是手术刀…… 云涯拿出刀,熟练的在手指间翻转了一圈,看的人眼花缭乱。 猫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云涯笑了笑,“玻璃扎的太深了,贸然取出来会破坏神经,你会变成瘸子的。” “你要相信我,我可是ny呀,在我手中还没有失败的手术,你就等这活蹦乱跳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云涯的话,猫很是乖巧的趴伏在地上。 云涯摸了摸它的头:“没有麻醉,你忍着,一下子就过去了。” 她正要拿着手术刀朝猫的爪子落下,这时忽然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那声音有着少年人的暗哑,却很是意外的好听,只是语气……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这声音,熟悉的让她拿手术刀的手忽然就顿住了。 ------题外话------ 抱歉更晚了,以为早定了时间,自己耍了半没刷出来,原来存了草稿箱,我也是无语了 094 一别两宽 各生欢喜 云涯没有扭头,仅是顿了一下,手中的刀没有犹豫的落下。 下一刻,一道黑影飞快冲过来,从她手下把猫抢走。 云涯动了动鼻尖,风里飘来一缕清香,像是阳光和青草混合后散发出的味道,很好闻。 晏颂有很严重的洁癖,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 她蹲在那里没有动,微垂着脑袋,看起来有些沉默。 少年右手抓着猫耳朵,把猫提溜起来,皱着眉打量。 猫脚下没有着力点,扑腾着四肢绝望的哀嚎。 “嘁……脏死了。”语气里的嫌弃不加掩饰,他又皱眉看向蹲在地上的女孩:“喂,你哪个班的,上学竟然还带管制刀具,好好一个姑娘心狠手辣的,对一只猫咪下毒手,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那声音如此骄纵而凌厉。 云涯慢悠悠站了起来,她没有急着抬头,而是轻慢的理了理衣摆,仅是一个随意的动作都带着一种不出的优雅。 少年见此眉头皱的更深:“你聋子还是哑巴,我问你话没听到?” 云涯柳眉轻蹙,依旧没有抬头,声音淡淡道:“我很正常。” 女孩的声音好听的像是风中伶仃作响的风铃,清脆悦耳,又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听在耳里仿佛电流袭遍全身。 晏颂愣了愣。 少女缓缓抬起了头。 阳光从幕斜射而来,耀眼的令人下意识眯起眼。 她就站在阳光下,披上了一层柔光,肌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一双漆黑而明亮的眼睛泛着一层温柔的波光,像是浩渺的星空,又似神秘的深海,带着一种吞噬灵魂的魔力,把每一个看到的人,都坠入到那神秘而幽深的世界里去。 等晏颂反应过来自己看呆了的时候,目光掩饰性的移向身后的垃圾桶,随后嫌恶的收回了目光。 “原来不是哑巴啊reads;。”薄唇勾起一丝扉凉的弧度,为那张俊美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冷酷,那双顾盼神飞的桃花眼流露出一抹讥讽,下巴微抬,高傲之色尽显。 人前的晏颂,阳光亲和,完美无缺。 人后的晏颂……骨子里的本质不会随时光而消逝,恶劣淘气,冷傲邪肆。 还是和时候一模一样啊。 云涯微叹,看着在他手中叫的无比绝望的猫,眼中流露出怜悯的神色。 “它快被你抓死了。” 晏颂冷冷勾唇:“那也比被你用刀子捅死强。” 这时候他才发现不对劲,这女孩没有穿校服,“你不是一高的学生?” “不是。”云涯抬眸看向他:“你如果再不松手,它真的要被你抓死了。” 晏颂看女孩眼中担忧的神色不似作假,下意识就松了手,猫突然就往地上摔去,云涯飞快的弯腰去接,幸好,在猫即将与大地做亲密接触的前一刻,被云涯捞到了手中。 猫往云涯怀里拱了拱,委屈的喵呜叫着,那声音,简直委屈的不得了,仿似受了什么虐待似的。 云涯拍了拍它的背,以示安抚。 许是云涯身上太过温柔的气息,让猫感觉不到危险,渐渐平息下来,乖巧的窝在云涯怀中。 晏颂挑了挑眉,这猫是不是有病,跟要宰了它的人还那么亲密,他救了它知不知道。 狠狠的瞪了那猫一眼,猫儿瑟缩了下,赶紧往云涯怀里拱。 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给他做手术,没有麻醉,没有伤药没有纱布,贸贸然开刀容易感染,到时候比瘸了还要严重,现在又被晏颂一打搅,更没办法继续。 云涯也不解释,抱着猫就准备离开,晏颂下意识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那柔软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愣了愣,在云涯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望过来的瞬间,赶紧松手。 “你这是落荒而逃吗?还是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次对猫下手?”少年讥讽的道。 云涯不想和他过多纠缠,他没认出自己,不如就这样吧,也挺好的。 这辈子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互不相欠,各生欢喜。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难道我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虐待动物的变态吗?”少女着轻轻一笑,阳光下温柔美好的不可思议,怎么看都和变态挂不上勾。 晏颂斜斜挑起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 云涯扭头看了他一眼,唇边泛起一抹笑意,那笑容不知为何,让晏颂有些毛毛的…… 下一瞬,只见女孩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刀子,纤长灵巧的五指把玩着刀子,那刀尖泛着冷厉的锋芒,在女孩修长的五指间飞快旋转,看的人眼花缭乱,生怕一不心那刀子就把手指扎破了。 晏颂双眼大睁:“刀子玩的这么顺溜,还你不是变态?” 云涯忽然贴近他,晏颂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凑过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背狠狠的抵在墙上,下一瞬,女孩欺身而上,冰凉的刀锋拍在他的脸上,视线里是女孩笑意温软的美丽脸庞。 “我如果是变态,第一个就先把你解决了,唔……皮囊不错,你知道古代有一种刑法吗?专门对付穷凶极恶的坏人,把人埋在土里,在头顶用刀子划一个口子,然后灌入水银,因为水银太重了,一直往下坠……人就会在极度的痛苦中挣扎,可是整个人都被埋在土里,怎么能挣扎的动呢?最后,人就会从皮里解脱出来,得到一张完整的人皮,而人,却还活着……,只有这样,那些美丽才能永久的保存下来,不会随时光的流逝变老,然后被岁月无情吞噬……reads;。” 女孩温柔的嗓音如同美妙的仙乐,然而出口的话,却令人忍不住发颤。 尤其是这种极致的反差,更是令人头皮发麻。 “你……你……。”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容,晏颂牙根紧咬,忍不住道:“你神经病……。” 云涯挑了挑眉:“神经病是一种神经性疾病,行为不受意识控制,而变态是一种生物学术语,是一种人格上的变异,他们杀人的时候,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我,现在很清醒……。” 云涯眉眼盈盈:“你,我究竟是神经病呢,还是变态?” 她问这句话时的神态,该死的撩人。 晏颂眼珠渐深,犹如一汪深潭,云涯愣了愣,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她的手腕忽然被握住,吃痛中,刀子掉在了地上。 下一刻,身体翻转,背狠狠的撞在墙壁上。 少年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手撑在墙上,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几乎遮蔽日。 鼻尖尽是浓重的男性气息,夹杂着少年身上独有的清香,一阵阵往她鼻子里钻去。 有那么一刻,云涯紊乱了心跳。 她竭力控制着心神,抬头静静看了眼少年,“招惹一个变态,下场是很可怕的。” 那种如同死海般的平寂,有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残酷。 晏颂勾了勾唇,目光落在她脸上,离得近看,少女的五官完美的挑不出一点错来,犹如上帝精心雕琢而成,美的令人叹息……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逝,快的他没来得及抓住。 他索性不再细思,心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孩,否则这么嚣张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牙痒痒。 “是吗,我倒想试试有多可怕,妹妹,你已经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听到这句话,云涯破功了,忽然就笑了。 这么脑残的话,亏他也能得出口,是不是在神坛上呆太久了,真以为自己是朵花,人见人爱啊。 那灿烂的笑容比太阳还要刺眼,晏颂下意识跟着勾了勾唇,遂即意识到对方在笑什么,脸色立即就黑了。 “有那么好笑吗?” 云涯点点头,笑盈盈的看向他:“让我想起脑残偶像剧里的脑残男主,自恋的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他转。” 云渺喜欢看电视,虽然听不见,依旧看的津津有味,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华国的校园偶像剧,霸道校草爱上我这种脑残剧,她没事的时候陪渺渺看了几分钟,到最后实在忍不了落荒而逃。 台词演技尴尬的都要从屏幕里溢出来了。 晏颂脸色又黑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云涯勾了勾唇:“听不懂人话?可惜,有的话我只一次,听不懂的话还是好好提升一下理解力吧reads;。” 晏颂剑眉深拧,盯着云涯的目光恨不得吞了她,深深吸了口气,他忽然勾唇冷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妮子。” “我的晏大少爷,我找了你半,你怎么躲在这儿?”不远处忽然传来少年惊讶的声音。 晏颂几乎下意识挡在云涯面前,隔绝身后人探究的眼神。 两人离得如此近,能清晰的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从远处看,两人像是抱在了一起。 少年着走过来:“你和谁话呢?” “站住。”晏颂忽然厉声开口,他话的时候口鼻里喷出来的气息喷薄在云涯脸上,带着一种清香的烟草味道。 云涯愣了愣,他竟然吸烟吗? 那人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嘴里咕哝道:“搞什么嘛,神秘兮兮的。”却到底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转过头去。”晏颂又冷声吩咐道。 那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极为儒雅的少年闻言撇了撇嘴,只见那高大挺拔的身体几乎遮挡的严丝合缝,什么都看不见,不由得认命的转过身去。 刚才惊鸿一瞥间好似看到像是一个女孩子,晏颂从来不和女生纠缠,即使向他表白的女生能绕整个学校一圈。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郡摸着下巴,晏颂故意遮挡着,就是不想让自己看见,这动机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晏颂垂眸看了眼云涯,眼底幽深一片,仿佛一轮漩涡,直把人的心神都吸引进去。 “别让我再遇见你,否则……。”话没完,威胁效果已达满分。 灼灼的桃花眼勾勒出动人心魄的风流意味,几分冷酷,几分清冷。 云涯愣怔的瞬间,晏颂收手,垂眸捏了一把猫的皮毛,冷哼道:“东西,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你能在这女人手中活几?” 猫“喵呜”一声缩了缩脑袋,委屈的不话。 晏颂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十七岁的少年已有一米八二的身高,看起来挺拔又高大,阳光下,透着一种少年的清浚与青年的沉稳,莫名的,让人心动。 晏颂走过去一把搂住苏郡的脖子,直接把人带出巷子,根本没给苏郡回头的机会,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巷子口。 云涯叹了口气,摸了摸猫的脑袋,“晏哥哥没有认出我,既觉得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 “时候傲娇的男孩,已经长这么大了,和前世记忆中的眉目一模一样,只是性格还是不怎么好,但他能救你,其实本质还是很善良的。” 她喃喃自语着,猫静静的缩在她怀中。 “是我让他忘了我,可他真的忘了我,我又觉得难受,女人是不是很矫情?” 她温柔的笑了笑,抬头看了眼空,明媚热烈的阳光将她笼罩,漆黑的眼底水色潋滟,倒映着蔚蓝无际的空。 她带着诅咒降生,上已经给她判了死刑,有些念头一旦起,便如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扫荡她的理智。 阿渡哥哥她不懂男女情事,那是他不了解她,以前不懂,但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如果还不懂,她就真的情商低到感人了reads;。 “他像太阳一样照亮了我的世界,追求光明是人的本能,我也曾幻想过……。”她摸了摸猫的脑袋,温柔的声音低低盘旋,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 “他吻我的时候,我有一种冲动,想要抓住他的手,紧紧的再也不放开,可是我突然就清醒了,我已身在地狱,又怎能再把他也拉入这地狱中去呢?” 她一边着,一边往外走,这副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落在外人眼中恐怕以为这女孩精神不正常。 回到家,蝶姨看到云涯衣服上都是血,吓了一跳。 “这好好的出去一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可别吓我?” 云涯晃了晃怀里的猫:“它的脚受伤了,都是它的血。” 纪蝶这才松了口气,看到那脏兮兮的猫,下意识蹙了蹙眉:“你在路边捡的?” 云涯点点头,换了鞋子一边往里走一边对蝶姨道:“麻烦帮我找一下酒精棉签纱布和外伤药,我给猫处理一下伤口。” 纪蝶没有犹豫就去了,很快提着一个家用药箱走过来,对云涯道:“让我来吧。” 云涯直接打开药箱盖,找出要用的东西,然后从包里摸出刀,纪蝶看的愣了愣,下一瞬,就见云涯拿着刀直接超准猫的爪子下去,利落的割开皮肉,剜出玻璃渣子,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猫反射神经弧过长,好半才反应过来,“喵呜”叫了两声就安静了下来。 云涯熟练的给伤口上药包扎,那认真的模样让纪蝶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样的姐,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出的美丽,让她一个女人都看的心痒了。 “好了,你现在不能沾水,但浑身脏兮兮的,实在有碍观瞻。”着抱着猫进了卫生间,用毛巾沾湿了给它擦拭着身上的脏污。 很快,擦干净的猫露出雪白的毛发,软软的一团,看的人心都化了。 纪蝶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姐从就善良。 “这只猫你要亲自养吗?平时那么忙,你哪儿有时间照顾它,不过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养过一只波斯猫,一年就死了,姐当时伤心了好久。” 纪蝶口中的姐,只有纪澜衣。 十年了,这个女人如同人间蒸发了般,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云涯垂眸,“先养几吧,看看再。”话落抱着猫进了自己房间。 把猫放在飘窗上,阳光倾洒而来,猫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闭上了眼睛。 云涯去洗了个澡,换了件家居服,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她梦到了前世,脑海里全是晏颂那张脸,他愤怒的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少年眼底的痛苦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对不起,我不爱你。”她这样。 少年咬牙启齿,“好,很好,纪云涯,我晏颂的这辈子就栽在你手里了,你要是不答应我,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学校楼顶的台上,少年嘶哑的声音满是决绝。 “随你reads;。”冷漠的转身,扬长而去。 少年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绝情,那一刻,他听到心脏四分五裂的声音。 他朝着她的背影大吼:“纪云涯,我艹你祖宗。” 话落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那一跳,晏颂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幸亏当时掉在了树上,减缓了下降的冲力,否则非得当场摔出脑浆。 再次出现,他拄着拐杖,被庄姨养的唇红齿白,气色极好,整个人还胖了一圈。 俊美的眉目一如既往,对着她灿烂一笑,仿似没有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纪云涯,爷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没有人知道,她当时有多庆幸。 “傻丫头,关心爷就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跑医院看我,你就是喜欢爷,你就承认吧。” 是啊,她是关心他,关心他死了没,也许那一摔把他的脑子摔傻了,之后的他,变的更加肆无忌惮,她快被他折磨疯了,一贯维持的淡定也差点破功。 后来怎样了呢? “纪云涯,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她记得那一年,四季如春的江州竟然飘起了雪,所有人惊喜着南方的大雪,而她立在大雪中,满心寒凉。 她身上长满了刺,刺伤了爱她的人,而她自己,也遍体鳞伤。 最后定格的记忆中,是少年灿烂的眉眼和绝望愤怒的嘶喊…… 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有泪珠从眼角流了下来,有些涩,有些烫。 手指颤抖着拂去那滴眼泪,她坐起身来。 夕阳从窗外漫洒而来,那极致绚烂的金黄却染满了落幕的忧伤,像是开的璀璨至极的鲜花即将凋零,像是悔恨青春的少年,像是迟暮沧桑的老人,深深的无奈和孤独如潮水般将人淹没。 猫窝在飘窗上一动不动,卷着尾巴懒洋洋睡觉,那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将它雪白的皮毛染成了金黄。 原来她睡了一下午。 坐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给手机充上电,她走到窗前,伸手轻轻摸了下猫的脑袋。 猫懒洋洋的抬了下眼皮,瞅了她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好不好?”她轻声问道,眉眼在金色的夕阳下温柔的不可思议。 猫打了个哈欠。 “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都猫有九条命,那我叫你阿九好不好?” 猫“喵呜”叫了两声,云涯轻轻笑了笑。 “阿九……。” “真好,渺渺不在,你代替他陪我,好不好?阿九?” 猫依旧不为所动,仿佛外界发生大的事情都无法动摇他睡觉的决心,人要活的像猫一样简单,就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了reads;。 “让我看看你的伤。”着抱起阿九,抓住它的爪子看去。 阿九喵呜了两声,便乖巧的窝在云涯怀中。 这时纪蝶在门外低声道:“涯涯,醒了吗?” 云涯放下阿九,抬手理了理鬓角,往外走去:“蝶姨,我醒了。” “晚饭我做好了,下楼吃晚饭来吧。” 吃过晚饭,云涯用碗夹了两块鱼肉,把鱼肉惕干净刺,又用开水泡松软了,端去给阿九吃。 阿九见了鱼肉,双眼呼的一亮,脚碰着碗,乐滋滋的吃了起来。 云涯看着不自觉露出微笑,想着明给它买些猫粮存起来,再在阳台上给它搭个窝。 窗外的色逐渐漆黑下来,如同一望无际的深渊,遥远的星月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阿九吃饱了,又窝在原地睡觉。 蝶姨过来取她的脏衣服,没过一会儿,外边就传来蝶姨洗衣服的声音,一边洗着一边哼着曲儿,蝶姨的声线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吴侬软语,寂静的夜色里,如同一首经年陈酿的美酒,沁润心肺。 云涯坐在书桌前,犹豫了半晌,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 她纤白的手指紧紧的握着药瓶,握的指骨都泛白了,漆黑的眼底在昏黄的灯光下,幽暗无垠。 闭了闭眼,她把瓶盖打开,倒出一颗胶囊。 那蓝白相间的胶囊越发衬得她的掌心纤白,指骨修长,她静静的看着那颗胶囊,眼底深处涌动着变幻莫测的流光。 脑海里不期然,又浮现出少年的脸庞。 她的眼神忽然变的迷惘,就像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无助彷徨如同一张大网笼罩了她。 她从来就是个理智冷静的人,即使面对再危难的手术,即使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成功率,她也只会坚信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临危不乱,冷静的可怕。 助手杰克曾,ny,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感觉到可怕的女人。 她捏着那颗胶囊放进了嘴里,眉头深拧着,如临大敌。 忽然她飞身跑进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得昏暗地,吐得胃里泛酸水,双眼渐渐的有泪珠沁出来。 “呵……呵呵,果然,还是过不了这一关。” 她看着镜子里披头散发的少女,如同暗夜妖精,多了一种神秘而魅惑的美。 “ny,你这样下去不行,你最大的问题是心理上产生的排斥反应,你试着放松下来……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ny,难道你想永远这样下去吗?你是个女人,你要记着你是个女人……。” 她垂眸,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的瓷砖,环抱着双腿,脑袋沉默的埋在双膝间。 令人绝望般的死寂。 就这样吧、她想。 活在地狱里的人向往光明,这本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因为光明会照出你最丑陋最恶毒的本质,曝光在阳光下,慢慢衰老死去reads;。 —— 晏叔看到迎面走来的少年,立刻热情的迎上去:“大少爷,您回来了。” 少年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背着书包大步往楼上去。 晏叔看着少年挺拔高大的背影,双眼笑成了狐狸眼。 他家大少爷长的比三少年轻时还帅,啧啧,怪不得外边那么多姑娘迷他,他一个老头子都想拜倒在大少爷的西装裤下。 咳咳,他可不是老不正经,只是感慨一下他家大少爷的魅力值。 “晏叔。”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晏叔扭头,便见一个秀气的少年背着一个大提琴走了进来。 少年穿着白西装,一张很是秀气的娃娃脸,尤其是那双又圆又亮的大眼睛,灵气逼人,真是让人感叹一句,好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年郎。 晏叔老脸笑成了菊花,褶子一道一道的,“哎呦,我的少爷,您可回来了,怎么样,今的演出是不是很成功?” 少年笑着点点头:“今观众特别多,其实刚开始我有点紧张,不过还好,妈妈一直陪着我,后来上台的时候,我就一点都不紧张了。” 这时庄曦月和晏南陌从外边走进来,晏叔笑道:“先生,夫人。” 少年往楼上看了一眼:“哥哥回来了吗?” 晏叔笑眯眯道:“刚回来,现在在楼上呢。” 晏舸立刻像鸟般往楼上飞跑而去,“我要和哥哥分享我的喜悦。” 庄曦月笑着摇摇头:“这孩子,跟猴子似得跳脱。” 晏南陌挑了挑眉,四十岁的男人依旧看起来跟三十出头似的,面容俊美,举手投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气势,但那双微敛的桃花眼又为他平添了几分别样的风采,魅力值爆表。 他身旁女子一袭水蓝色绣花旗袍,外罩紫色风衣,墨发松松绾在脑后,温婉美丽,优雅端庄,经时光雕琢,越发云淡风轻,优雅动人。 “还不都是你惯的,慈母多败儿,哼……。” 庄曦月斜了他一眼:“舸儿现在已经是大提琴十六级的演奏家了,这样的儿子,我很骄傲,多宠一点又怎么了?” “那晏颂呢,你看看那子,比老二还大两岁,成就知道打游戏,快高考了,就不知道多看看书……。” 庄曦月更得意:“我们阿颂带领的篮球社去年夺得了全国高校联赛的冠军,连v体育频道都报道了,还有,阿颂哪次考试不是全级第一,奥数比赛还捧回了个二等奖杯,男孩子嘛,喜欢打游戏不是很正常,再了,阿颂长的那么帅,现在可被网民奉为国民男神了呢,比你这个爸爸不知道优秀多少倍,你还有脸他?” 晏南陌懒得跟她计较,扭头就朝书房走去。 晏叔这时开口道:“夫人,先生,云家送了请帖来,邀请你们参加云姐十八岁成人礼。” 晏南陌步子顿了顿。 庄曦月本来笑容满面,听到晏叔的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不去。”扭头就往楼上走。 晏南陌叹了口气,看了晏叔一眼:“把礼备下吧,那派人送过去reads;。” 晏叔低垂着眉眼:“是。” —— “哥,我回来了。”晏舸打开门,一本书忽然砸了过来,伴随着少年冷酷的声音。 “滚。” 晏舸赶紧闪身一避,书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晏舸弯腰把书捡起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哥,谁又惹你了,怎么这么大脾气?” 晏舸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少年坐在书桌前,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晏舸走过来的时候,赶紧把本子合上,胡乱的塞抽屉里。 晏舸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轻笑道:“哥,你到底怎么了?” 晏颂眯了眯眼,整个人被一股低气压笼罩着,谁碰谁倒霉。 “给我滚蛋。” 晏舸仿似没听到似的,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环顾整个房间。 真是干净的出奇,在这里你看不到一丁点尘埃,白色的床单被罩,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桌子书柜……入目皆白,简直白的眼瞎。 他哥从洁癖严重,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而且他的东西谁都不准碰,否则他能跟人拼命,随着越长越大,他哥的毛病也越来越严重,衣服从来不让下人碰,都是送到专门的洗衣店,他的碗筷是单独准备的,每次用过之后都要消毒,而且吃饭的时候他从来不夹别人的筷子碰过的菜,如此种种,简直不胜枚举…… 活成这样,到底累不累?他看着都觉得累…… 他曾给他哥建议去看心理医生,这绝对是心理有问题,结果招致他哥一顿毒打,后来他就再也不敢提了。 不过现在都长大了,他哥也不敢再随便打他了,他也学聪明了,知道他忍耐的度在哪儿,所以都是擦着他的底线走。 不过前两年,他发现他哥的一个秘密。 想到这里,晏舸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狡黠。 “哥,是不是零花钱不够了?要不要我支援你一点?我这次演出有好多报酬呢。”晏舸眨着眼睛,看起来很是可爱。 晏颂瞪了他一眼,眼珠黑漆漆的,深静如同古井深潭,令晏舸下意识心神一跳。 “嘿嘿,我就知道不是,你每年都得一大笔奖学金,可比我有钱多了。” 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问道:“是不是因为女孩子?” 他没错过他哥眼底一晃而过的水波,心道还真是因为女孩子啊。 晏舸蹙了蹙眉:“哥,你有喜欢的女生了?” 晏颂别开头去,冷声道:“你再胡我把你舌头拔出来。” 晏舸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看来我猜对了,哥哥真的有喜欢的女生了呢。” 在晏颂杀人般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猛然弹跳开来,嘻哈道:“让我猜猜是谁?叶潇潇?宋伊人?还是姜锦弦呢……。” 注意到晏颂越拧越深的眉头,晏舸嬉笑道:“nnn,这些女生哪里配得上哥哥,哥哥你对吗?” 晏颂哼了一声,仿似再算你子识相reads;。 晏舸忽然话锋一转:“有次晚上起夜,我好像听到哥哥在睡梦中喊一个人的名字……。” 晏颂愣了愣,遂即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瞪着晏舸的眼神透着凛冽的杀气。 晏舸仿似没有注意到晏颂身上的低气压,自顾自的道:“哥哥你那个人欠了你东西,要是不还给你,你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晏舸眉眼弯弯的望来:“哥,你她会是谁呢?” 晏颂冷着脸,“完了吗?完就给我滚出去。” 晏舸笑嘻嘻道:“哥,你已经十七岁了,即使喜欢女孩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那个人欠你的东西,明显就是你的心啊,因为她把你的心偷走了……。” 晏颂忽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忽然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令晏舸下意识抖了抖,戳中哥哥的心事,哥哥要发毛了。 早知道就不捋老虎胡须了。 晏舸有些后悔,他哥疯起来会把他往死里揍,呜呜妈妈救我…… 晏颂提着他的衣领就跟老鹰捉鸡似得,把他扔出门外,“砰”一声门重重关上,他甚至听到门落锁的声音。 晏颂一下子栽到床上,脑袋埋在枕头里,胡乱抓了把头发。 脑海里飘荡着晏舸刚才的话,在床上翻来覆去。 这个晚上,晏颂做了个梦,一时是女孩甜美的笑容,“晏哥哥……。” 然后又变幻成一张眉眼盈盈,温柔绝美的少女面庞,在他耳边呵气如兰:“你我究竟是神经病、还是变态呢?” 那样妖邪而温柔的神态,揉杂成一种极致的风艳妖娆,丝线般缠绕心扉。 他嗅到了她身上的幽香,如此动人的味道…… 渐渐的,他觉得身上很难受,像是蚂蚁钻来钻去,痒痒的,麻麻的,身下又胀又疼…… 不知不觉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喷薄而出,他终于满足的闭上双眼。 第二一早,晏颂看着白色的床单上一块污渍,很是扎眼。 他先是愣了愣,下意识往身下摸去,遂即俊美的面容就像熟透的茄子,突然就红透了。 胡乱的把床单揉成一团,往垃圾桶里塞去,想了想又拿出来塞到书包里,想着出门的时候扔到外边的垃圾桶里。 一早上他吃饭的时候就显得心不在焉的,庄曦月还以为他生病了,担忧的要去摸他的脑袋试试温度。 晏颂忽然拂开她伸过来的手,放下筷子背起书包就走。 “我吃饱了,先上学去了。” 庄曦月愣了愣,遂即无奈的摇头:“这孩子,真是越大越别扭。” 晏舸咬了咬筷子,忽然开口道:“哥哥许是有什么心事吧。” 晏颂平时骑单车上学,今他故意绕远了一些,绕到垃圾中转站那里,单脚支地,从书包里拿出黑色塑料袋裹着的床单,在空中抛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和成堆成山的垃圾混在了一起reads;。 晏颂彻底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少见的笑容,忽然一蹬地面,单车飞驰出去,少年挺拔的背影在晨光下如一阵风般飞蹿了出去。 —— 宴家,吃过早饭,在主人上班上学之后,就开始例行的清扫工作。 大少爷的房间清扫的时候要格外注意,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错,为此庄曦月已经换了好几个清洁工。 现在留下来的林嫂四十来岁,身材精瘦,容长脸,手脚麻利又细心,庄曦月对她很满意,在宴家已经干了整整三年。 庄曦月正坐在客厅喝茶,这时候林嫂从楼上快步走下来,附在她耳边了句什么。 庄曦月先是惊讶,遂即轻轻笑开来。 “阿颂也长大了,是男人了。” 林嫂跟着笑道:“可不是,大少爷也是脸皮薄,怕咱们知道了笑话他,把床单早揭下来不知道塞哪儿了,我找了一圈还没找到,大少爷别看性子酷,其实还是很腼腆害羞的。” 庄曦月想到什么,不由得摇头失笑:“我当他早上失魂落魄,还以为生病了呢,这孩子……不过他那书包鼓囔囔的,我还以为他要发奋学习了呢,原来是把床单藏书包里了,我是他妈,还真会笑话他不成?” “大少爷脸皮薄儿,夫人,我们就当不知道好了。”林嫂提醒道。 庄曦月点点头:“他一心瞒着,我们再给挑破了,那多尴尬。” 林嫂看着庄曦月美丽温婉的面容,心下叹息,将近四十的人了,却看起来依旧如同少妇般,风韵醉人。 夫妻恩爱,两个儿子又一个比一个孝顺优秀,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不过这位晏夫人没有一点豪门太太的傲气,就是对她们这些下人也和和气气的,是真正的书香门第之家养出来的真正的淑女。 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来,未来的两位少夫人,可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林嫂想着,就看到庄曦月轻轻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落寞,林嫂很少看到这样的夫人,不由得问道:“夫人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庄曦月摇摇头:“没什么,想到一个故人罢了。” 林嫂见此也识趣的不再多问。 庄曦月目光望向窗外,花园里色彩缤纷,彩蝶纷飞,她目光不由得恍惚起来。 后就是云家养女的成人礼,万众瞩目,高朋满座。 可是云涯呢?她才是云家正儿八经的大姐,可是她却销声匿迹了十年。 十年了,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个女孩的存在,忘记了她曾经是如何令人惊艳的神童,她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随着时光的洪流,被无情掩盖。 所有人只记得云家养女姜锦弦,乖巧孝顺,秀美多姿,是名副其实的名媛淑女。 ------题外话------ 云涯其实是有苦衷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很令人心疼的原因,不是心理疾病,也算有却不是最大原因 晏哥哥还是少年,还没认出云涯,很快就会相认了,等待晏哥哥变忠犬吧哈哈 095 动情少年 真正公主 两后,苏院长从邻省开会回来。 和赵主任在电话里约定了地方,云涯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是江州一家挺有名的川菜馆。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位五十来岁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温和儒雅的男子,云涯敛了敛神,心想这位应该就是院长苏志远了。 他的身旁陪坐着高主任,除此之外,包厢里没有其他人。 看到云涯,赵主任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热切的迎过来。 “ny医生,您终于来了。” ny医生?苏志远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他是真没想到,真正的ny医生竟会如此年轻,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 ny医生在国际上名气很大,在她手中从无失败的手术,即使手术只有百分之五的风险,在她手中也能化腐朽为神奇,不得不令人惊叹,听闻她的技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只不过她本人一直都很神秘,外界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甚至觉得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是别人杜撰出来的罢了。 没想到真人竟会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孩,苏志远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赵主任给两人作介绍:“ny医生,这位是苏院长,院长,这位就是我给您提过的ny医生。” 见苏院长有些发愣,赵主任赶紧附在他耳边提醒一句,苏院长猛然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起身和纪云涯握手。 “ny医生,久仰久仰。” 纪云涯微微一笑,“苏院长折煞我了。” 三人坐下后,苏院长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女孩,秀美优雅,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高贵,像是生活在城堡里的公主,怎么看都不像奋战在手术台前的外科医生reads;。 “你真的是ny医生吗?”苏志远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在他的想象中ny医生应该是成熟稳重的中年男子,再或者是年逾四十雷厉风行的女子,怎么都不可能是个高中生模样的姑娘。 这种极致的反差实在是让他无法相信。 只见那女孩微微一笑,笑容明亮而温柔,“如假包换。” 她清澈的眼睛看向他,流露出真诚的神色,“如果年龄就能抹杀掉我的努力,实在是很不公平,苏院长,你呢?” 苏院长愣了愣,继而哈哈一笑,“是我肤浅了。” 再看向云涯的目光透着欣赏:“好,少年成名,医学才,让你来我们医院,还真有些屈才了。” 云涯笑了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苏院长挑了挑眉:“哦?恕我冒昧的问一句,ny医生是江州人吗?” “是啊,这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苏院长了然的笑了笑:“怪不得你的江州话的那么熟练。” “只是,不知ny医生的真名……?” 云涯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姓纪。” 姓纪?这个姓还当真挺少见的,不过在江州倒是有一家姓纪的挺出名,但是……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苏志远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别,还真被他琢磨出一点味道来了,他心底惊疑不定,面上却不动声色,轻笑道:“回来了就好,以后在医院,你还干老本行,福利待遇什么的虽然比不上国外,但你放心,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苏志远瞥了眼赵主任,赵主任立刻站起来,把一个信封递到云涯面前,“ny医生,您看您刚回国,肯定什么都没准备,我们医院爱惜人才,什么都给您准备好了,中洲花园的一套两居室公寓,一辆奇瑞qq,不值什么钱,但也是我们医院的一片心意,请ny医生一定要收下。” 云涯看都没看那信封一眼,摇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苏志远抿了口茶,“ny医生就收下吧,你回国肯定什么都没准备,这样你也能安心工作。” 话已至此,云涯也不好再推脱,默默点了点头。 这时,又来了一个人,那人进门先是看了眼云涯的方向,随后朝苏志远点头,苏志远笑道:“老裴,你今儿可是来晚了,得自罚三杯。” 男子笑了笑,走过去在苏志远旁边坐下,接过赵主任递过来的酒杯,仰头就灌了下去,一连喝了三杯,那面色都不带红的,云涯不由得暗叹好酒量,同时她也在暗暗打量这个男人。 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一身精裁西装,长相俊朗,气质沉稳而内敛,整个人透着一股精英范儿,抬手的时候露出左手腕上戴着的asi男士手表,流露出一种低调的优雅。 云涯在打量他的时候,男人突然望了过来,一双眸子漆黑而深沉,令人下意识沉陷。 女孩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尴尬,轻轻笑了笑,温暖而明亮。 裴惊鸿愣了愣,对着云涯轻轻点了点头。 “老裴,我给你介绍一下……reads;。”苏志远刚想什么,裴惊鸿摆了摆手。 “让我来猜猜。”他目光流转在云涯脸上,勾了勾唇。 “能让院长如此兴师动众,除了轰动医学界的ny医生,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 这句话算是变相的捧了云涯一把,换做一般人早顶不住了,云涯却还能稳坐如山,面色没有丝毫改变,轻笑道:“裴副院长言重了。” 苏志远问道:“我还没介绍,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副院长?” 云涯抬眸笑道:“早听闻贵院的副院长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更重要的是国内最年轻的神经学专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裴惊鸿挑了挑眉,目光饶有兴趣的盯着女孩的脸:“和你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罢了。” 云涯笑了笑,不置可否。 很快菜就上齐了,云涯吃不了辣,根本就没动几筷子,苏志远有些尴尬,早知道就不选川菜馆了。 裴惊鸿招来服务员:“来一份三鲜豆腐羹。” 扭头对云涯笑道:“这里的汤很不错,又清淡又营养,你可以尝尝。” 细心又体贴,确实是一个极易令女人动心的男人。 吃罢饭,苏院长让赵主任开车送云涯回去,云涯推脱打出租就好了,这时走在最后的裴惊鸿忽然开口问道:“你住哪里?” 云涯报了区名字,裴惊鸿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越过云涯大步往外走:“我回去刚好路过那里,搭我的车吧。” 云涯愣了愣,苏志远在一旁笑道:“ny医生,就让老裴送你回去吧,医院里多少女医生护士都没这待遇呢,你今儿可算捡着了。”话落笑着和赵主任一起走了。 很快,一辆黑色流畅型奔驰轿车在她身边缓缓停下。 云涯抿了抿唇,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裴惊鸿看了眼后视镜,勾了勾唇。 车子缓缓驶进车流,窗外灯影变幻,城市披红挂彩,一片璀璨世界。 “师哥给我打过电话了。”冷不丁,裴惊鸿忽然开口。 他口中的师哥指的是李元教授。 裴惊鸿接着又道:“国内和国外环境不一样,你最好还是少露面,维持你一贯的神秘就好,这对你还是有好处的,等你在国内打下了名气,再露面不迟。” 云涯勾了勾唇:“我也是这样想的。” 半路上,云涯忽然问道:“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卖猫粮的吗?” 裴惊鸿想了想,“我知道一家,不过有些远。” 云涯笑了笑:“你告诉我地址就可以,空闲的时候再去。” 裴惊鸿车子直接在下一个路口转弯,“不用那么麻烦,而且你自己应该找不到。” 这家猫粮店确实挺难找的,在一个广场的负一楼的角落。 买了猫粮,回去的车上,裴惊鸿问道:“你养猫吗?” 云涯笑了笑:“收留了一只流浪猫,想试着养养看reads;。” 女孩这句话时的样子,浑身充满了一种圣洁的光辉。 车子停在区门口,云涯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对车内的裴惊鸿摆了摆手:“裴院长再见。” 裴惊鸿看了她一眼,女孩美丽的面容在灯影下若隐若现,纤薄的身姿在夜风里显得愈加单薄,裙摆清扬,如同盛开在黑暗里的百合花,幽香清远。 眯了眯眼,他沉默的扭过头来,发动车子离开。 云涯看了眼车子离开的方向,笑着勾了勾唇,转身往区里走去。 蝶姨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云涯回来,赶紧问道:“吃饭了吗?” “嗯,已经吃过了。”话落换了鞋子就朝楼上走去。 云涯推开房间门,阳台上并没有阿九的身影,云涯拿出一包猫粮,轻声喊道:“阿九,吃饭了。” 下一刻,头顶阴影落下,阿九轻巧的跳到她怀里,乖巧的蹭着她的脸颊。 云涯笑了笑:“伤好了吗就上窜下跳的,喏,我给你买的猫粮,饿坏了吧。” 阿九抱着猫粮啃得昏暗地,活像饿死鬼投胎,云涯摸了摸他雪白的皮毛,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先是跟伯德教授例行的视频通话,屏幕里出现渺渺的笑脸,他开心的和云涯挥手。 云涯嘴角勾起温柔的微笑,手指触在电脑屏幕上,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他温热的肌肤。 渺渺很兴奋的给她看他的演算本,看他最新的手工模型,云涯对他比了个大拇指,渺渺有些腼腆笑了,低头唰唰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然后举到屏幕前给云涯看。 后边附了一个笑脸。 云涯勾了勾唇,“要听教授的话,不要一个人跑出去,知道吗?” 云渺重重点头,然后有些落寞的垂下脑袋,重新写到 云涯眼眶有些酸涩,笑道:“快了,等我安排好国内的事情,就把你接来。” 这是两人第一次分别这么长的时间,几乎是刚离开,云涯就开始想他了。 如果可能,她也想将渺渺带在身边,可为了渺渺的安全,她只能先暂时忍着。 和渺渺聊了半个时,两人最终依依不舍的挂断了,退出界面,右下角的对话框忽然闪烁起来。 云涯点开。 云涯想了想,手指敲键盘上,发送出去一行字。 云涯叹了口气, 对方好半没反应,是生气了还是在忙别的事情? 云涯就没再管,起身去洗澡,等洗完澡出来,只见对话框已经被对方刷屏了reads;。 云涯回道 云涯愣了愣,难道她话很像男人吗? 云涯随手关上了电脑。 某人的哀怨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都能感受到, —— 苏志远回到家,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苏太太起身走过来接住手提包,嗅到他身上的酒气,忍不住蹙了蹙眉:“怎么这么大酒气?” 苏志远看了眼楼上:“郡儿回来了吗?” 苏夫人摇摇头,“之前打电话是篮球社集训,会回来晚点。” 苏志远点点头,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苏太太给他倒了杯茶,看着他拧起的眉头,问道:“今见什么人了?” “ny医生。” 苏太太惊讶了一瞬:“就是那个做心脏介入手术的ny医生?” 苏志远点点头:“没错。” “前段时间她成功做了一台复合心脏移植手术,医学界到处都是对此的报道,没想到你竟然是和她见面。”苏太太立刻好奇的问道:“怎么样?ny医生本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那一双兴奋的跟见到偶像的眼神让苏致远无语,刚想但想到什么又咽了回去。 转而问道:“我记得纪家之前好像有个姐吧。” 苏太太愣了愣,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个。”苏太太眯着眼睛从陈年往事里扒拉:“纪姐当年生了一对龙凤胎,别提有多轰动,都叹这女人命太好了,但乐极生悲,她那儿子被查出来先性聋哑,当时我还是科室主任,她托关系找的我给检查的,那孩子生的真是漂亮,可惜了,生下来是个残疾。”惋惜的摇摇头。 苏太太又道:“那姑娘倒是健全,纪姐还专门抱医院给检查这孩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结果查出来这孩子智商远超同龄人,算是个神童了,那时候纪姐拎着她女儿招摇,生怕不知道这个女儿有多优秀,不过别,那姑娘我曾见过,真是少见的聪明伶俐,和她妈妈的凌厉张扬不同,这姑娘很是内敛秀气,看面相就知道未来不凡,可惜啊,现在哪里还有纪家……。” 苏志远眯了眯眼:“龙凤胎长到现在的话,应该多大了?” 苏太太想了想,道:“应该有十五六了吧,你问这干什么?” 苏志远一拍大腿:“没错,这样就对得上了,我那模样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 “你什么?”苏太太好奇的问道。 苏志远摆了摆手:“你别问那么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时抱着篮球的少年从外边走进来,笑着问道:“爸爸妈妈在什么?” 苏太太看到儿子,立刻笑着迎过去,看着他身上露胳膊大腿的球衣,蹙眉问道:“穿成这样,你冷不冷?” 少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材瘦长,看起来斯文又俊雅,和坐在沙发上的苏志远像了七分,闻言勾了勾唇,温和的笑道:“我跑步回来的,身上都要冒火了reads;。” 苏太太不由道:“这样最容易感冒,赶紧上去冲个热水澡,换件衣服。” 苏郡抱着篮球,背着书包,快步朝楼上走去。 —— 从篮球场出来,学校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三三两两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冷风一吹,身上的燥热瞬间消散了个大半。 同伴一个个和他打招呼离开。 找到单车,他推着慢悠悠往学校外走。 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这种寂静的深夜,很适合思考。 白他去图书馆偷偷查了查,像他昨晚那种情况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多发生在青少年之间,他根本没有什么好羞愧的。 他还偷偷问了苏郡,结果苏郡告诉他这很正常,还他十三岁的时候就有了,笑他老处男,意味深长的瞟了眼他的右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气的骂他不要脸。 苏郡却忽然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问道:“,你是不是暗恋哪个女生?” 当时他一下子就慌了,明明只是一句很正常的问话,他竟然有一种被戳中心事的羞恼,狠狠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你胡什么?” 苏郡挑了挑眉:“我胡?那你你那时候梦到的是谁?别告诉我你梦到你妈了,骗鬼还差不多。” 梦到的是谁? 脑海里不期然出现一张甜美乖巧的面容,那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却每次想到,都如此清晰的印刻在他的心底,让他每每想起来,都有种要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他最羞于启齿的心事,出来苏郡会以为他变态,有恋童癖。 他忽然想到昨在巷子里遇到的少女,不期然的,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 “我……我不知道。” 操场上,少年面色冷酷,远远的引得一群少女花痴尖叫,却不知,那少年心底,是如何的慌乱无措。 苏郡镜片后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是不是那巷子里的女孩?可惜呀,我连脸都没看清,你就生怕我跟你抢了似的,捂得那么紧。” 晏颂忽然就跑了,任凭苏郡在后头拼命追赶,他绕着操场一直跑一直跑,仿佛不知疲倦般,那矫健挺拔的身姿,是所有少女眼中,最惊艳的风景。 到最后,他终于累瘫在地上,双眼望着蔚蓝的空,急促的喘息间,咬牙切齿的喊出来一个名字。 苏郡没听清,只大概听到一个模糊的字,不由得问道:“你是不是牙疼?” “滚……。” 路过那条巷子的时候,晏颂停下了脚步,巷子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犹如黑暗的深渊,把人吸入进去reads;。 晏颂垂下眉眼,显得有几分失落,高大的少年站在路灯下,那昏黄的光芒为他披上了一层柔光,却显得孤独而寥落。 回到家,晏南陌在书房处理事情,庄曦月在打电话,好像是和外婆通电话,看到他回来,朝他笑了笑。 晏颂回到自己房间,把书包摔到沙发上,整个人就往床上倒去。 很快,晏舸从门外探出头来:“哥,你回来了。” 没人答应,晏舸走进来,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朝床上看去。 “哥,你这两精神都不太好,妈妈看到会担心的,还以为你被什么人勾了魂呢?”着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依旧沉默,少年高大的身体陷在白色的棉被里,瞬间将那床显得逼仄了起来。 都是一个妈生的,哥哥为什么就长的那么高呢?他是不是背着他偷偷吃什么激素了?晏舸有些怨念的想。 “我告诉你一件事,后云家的宴会,妈妈又决定参加了,还要我们一家四口都去呢。” 晏颂声音冷的结冰:“要去你们去,我没兴趣。” “妈妈最讨厌云家的人,我偷偷听到她要去和云夫人理论,让她把云涯姐姐交出来,把云涯姐姐藏了十年,谁知道是生是死?” 注意到那少年瞬间变得僵硬的身姿,晏舸唇角微勾:“哎……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妈妈还记得云涯姐姐呢,我记得时候,妈妈还要认云涯姐姐当干女儿,可惜后来没成,要不然我就有姐姐了……。” “云涯姐姐时候很漂亮,我觉得比童话里的公主还要漂亮,从到大都是我的女神,十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长什么样了,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女神级的大美女。”晏舸自自话,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向往和期待。 看晏颂依旧闷不吭声的,晏舸觉得无趣,撇了撇嘴:“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反正你一向都不喜欢云涯姐姐,那你爱去不去。” 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晏颂猛然从床上翻身坐起来,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啊啊啊啊要疯了……。” —— 这,云涯和纪蝶出门,去江州最大的商场逛街。 纪蝶看了眼走在身边的云涯:“我见你回来也没带一件衣服,早就该出来买衣服了,十几岁的姑娘正是花一样的年龄,合该好好打扮打扮。” 云涯挽着纪蝶的手,笑道:“俗话女为悦己者容,我打扮给谁看呢?” 纪蝶立刻道:“打扮给我看呐,再了,长的这么漂亮,多的是男孩子追你,怎么样,有没有心动的?带回来蝶姨给你掌掌眼。” 云涯撅了撅嘴巴:“蝶姨,人家才十五岁,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纪蝶笑着拍拍她的手,“蝶姨跟你开玩笑呢,这世上可没什么男人配得上我的姐。” 德林时代广场是集休闲、娱乐、购物为一体的大型综合商场,这里还有江州最大的电影院和美食城,以及国内国外多个著名品牌的入驻。 “欢迎光临elreads;。” 走进店门,女店员恭敬甜美的开口。 看到那走进来的少女,眼底划过一抹惊艳,在店里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气质凸出的女孩。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云涯眼神快速扫了一圈,淡淡道:“出席晚宴的礼服。” “好的,您请稍等。” 名店不愧是名店,服务就是周到,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很快店员送上两杯热水。 “您请慢用。” 云涯微笑着点点头。 等人走远了,纪蝶低声道:“你要买礼服干什么?” 云涯漫不经心的瞟了眼门口方向,两个少女相携着走了进来,手挽着手,看起来很是亲密。 唇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当然是出席晚宴了。” 纪蝶皱了皱眉,云涯刚回国,她在江州能认识什么人? 还想再问,云涯端起一次性水杯抿了一口。 很快那女店员拉着推车走了过来,上面挂满了琳琅满目的礼服,让云涯自行挑拣。 云涯目光从那些礼服上掠过,女店员笑着拉出一条蓝色的蓬松礼服,裙摆上缀满了花瓣,很是绚烂夺目。 “这是我们el品牌旗下知名设计师的最新作品,蓝色充满了梦幻,收腰的设计能完美的展现出您的身材,裙摆上缀满的花瓣加强了视觉效果的同时,更能完美的衬托出您清新的气质……。”店员开始巴拉巴拉的介绍起来。 纪蝶觉得不错,“涯涯,你去试试。” 云涯摇摇头,直接选了一件白色的长款礼服,“就这件吧。” 好看是好看,可显得有些成熟了,店员立刻笑道:“姐眼光不错,这件是我们店里今年的最新款,出自国际服装设计大师费琳达之手,全世界只此一件。” 云涯拿着礼服进了换衣间。 这时,那两个少女看到店员手里的蓝色礼服,长相明艳的少女双眼一亮,指着礼服道:“我就要它。” 店员看到两人,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上去:“宋姐,姜姐。 那明艳少女拿着裙子比来比去,欢喜的看着站在一边的短发少女:”阿弦,是不是很好看?“ 那少女齐耳短发,白净的脸上是一双漆黑分明的眼睛,清澈如同溪流,秀气的鼻子,略有些苍白的唇,让她看起来有一种令人怜惜的柔弱美感。 抿唇轻笑,如同盛开在阳光下的百合花,清新柔美,令人眼前一亮。 ”嗯,很好看,伊人,这件裙子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宋伊人开心的笑了,“那明我就穿这件,一定会艳惊四座的,不不,我可不能抢了你这位大寿星的风头,嘿嘿。” “不过,阿弦你有没有喜欢的,我买来送给你。” 少女摇摇头,模样显得很是乖巧:“不了,妈妈什么都给我准备好了,我什么都不需要reads;。” 宋伊人不由得感叹道:“阿弦,你妈妈对你真好。” 姜锦弦抿唇笑了笑,“这世上哪有对孩子不好的妈妈呢?” 宋伊人点点头:“的也是。”话落就准备往试衣间走去。 纪蝶冷眼看着那两个笑笑的少女,一开始她觉得那短发的女孩有些眼熟,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那女孩喊她阿弦,她突然就想起来了。 姜锦弦,不仅是姜锦瑟那不要脸的三的亲妹妹,还是云姝那老贱人的养女,涯涯在国外受苦,她倒是理所应当的享受着涯涯的一切。 呸,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云姝沆瀣一气,跟姜锦瑟一样的狐狸精。 姜锦弦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扭头看去,见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在她望过来的瞬间,对方已经先一步收回了视线。 她来云家的时候,纪蝶已经被赶出了云家,所以她根本不认识纪蝶,因此也就没多想。 这时,试衣间的门从里边打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里边走了出来。 姜锦弦和宋伊人下意识看过去。 无袖的薄纱质地露出白皙优雅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胸前属于少女的鲍蕾被盛开的百合花瓣包裹,一指宽的腰封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清透的薄纱逶迤而下,长长的拖曳于地,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 少女纤长的手指提着裙摆缓缓走来,飘渺若烟,如同一场美丽的幻境,令人沉沉沉沦…… 女导购惊艳的瞪圆眼睛:“这件礼服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太美丽了,我的……。” 少女抬起头来,她有着一头栗色的微卷长发,精巧的鹅蛋脸上,五官精致而完美,那眉眼,仿若工笔画精心描摹而成,渲染出最浓淡相宜的风景,尤其是一双漆黑而明亮的眼睛,泛着温柔的笑意,霎时冲淡了那种强烈的惊艳感带来的震撼,让人感觉到无比舒服。 少女静静立在那里,仙姿佚貌,温婉优雅,深深惊艳着每一双眼睛。 这件衣服确实很适合云涯,即有少女的清纯清新,又不失女人的温婉优雅,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引人注目。 云涯很满意,明艳惊四座就靠它了。 宋伊人再看自己手里的礼服,不满的撅了撅嘴,她长相明艳,不适合穿这种仙气飘飘的裙子,眼珠一转,看到站在一边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姜锦弦,立刻指着少女身上的礼服,对女导购颐指气使道:“这件裙子,我们要了。” 女导购一脸为难,这两位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可明明是这位女孩先试的,什么都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啊。 “这件裙子是这位姐先挑选的……。” 宋伊人不依不饶:“我不管,本姐就要这件,你要是不卖,信不信我投诉你?” 女导购最烦这些嚣张高傲的千金姐,但没办法,谁让她指着她们吃饭呢,是万万得罪不得的,正想询问云涯,看她是否要买,如果不买的话皆大欢喜,买的话在好好协调一下,千万不能得罪这位宋姐。 这时纪蝶忍不住跳出来骂道:“你这人讲不讲道理,衣服是我们先看上的,只有我们不要了才轮得到你,现在的孩子真是的,没一点教养。” 蝶姨以前话轻声细语,现在竟然会破口大骂,十年,确实漫长的能改变一个人reads;。 宋伊人气的狠狠咬牙:“你才没教养,你全家都没教养,我喜欢我乐意怎么着?看你们的穷酸样,买得起吗?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眼看越闹越大,女导购有些着急,姜锦弦轻轻拉了拉宋伊人:“伊人,算了吧,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女导购立刻感激的望向姜锦弦,这位姜姐真是善良好脾气,怪不得云夫人那么喜欢她。 宋伊人哼了一声,目光落在那少女身上,却正好撞进对方望过来的一双眼睛里。 漆黑深邃,犹如古井深潭,流转着温柔的笑意,不知为何,令宋伊人下意识心脏颤了颤。 这位就是自称晏哥哥青梅竹马的宋伊人吧,长的确实不错,可性子嘛…… 云涯垂眸笑了笑。 记得那少年曾在她耳边霸道宣誓:“纪云涯,我们青梅竹马两无猜,造一双地造一对,除了我,你还能和谁在一起?” 那样的眼神……姜锦弦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仿佛一只无形的大网笼罩了她,让她有些喘息不过来,脑海里瞬时闪过一些早已被她尘封的记忆。 “阿弦,这件裙子明明最贴合你的气质,你穿起来肯定很好看,别像有些人,以为穿上公主的衣服就能变成公主了?别笑死人了。” 这指桑骂槐的话并未令云涯露出丝毫别样的情绪,她依旧那般温柔的笑着,通身高贵优雅的气息令咄咄逼人的宋伊人和家碧玉的姜锦弦瞬间秒成了渣渣,无形中,已是最大的讽刺。 女导购心底吐槽,这姑娘比你们俩都更像公主好吗?看看那气质,那身段,连人家手指都比不上,还有脸这话,你们的脸疼吗? 云涯轻轻笑了笑,“真正的公主不需要一件衣服来证明,否则,那不是皇帝的新衣吗?” 话落,不再看两人的脸色,转身进了换衣间。 宋伊人扭头看向姜锦弦:“她什么意思?” 女导购偷偷翻了个白眼,这宋姐脸蛋不错,可脑子就是不太好使,人家讽刺你们愚蠢虚伪,自欺欺人呢,连这都听不出来。 姜锦弦柳眉微蹙,看着试衣间的方向,眼底若有所思。 很快,换好衣服的云涯走出来,将裙子递给女导购,宋伊人冷笑:“怎么样,你买不起吧,el可不是你们这种市民能消遣的起的。”话落就准备让女导购把衣服包起来。 云涯递了张银行卡过去,温和礼貌的道:“帮我包起来吧,谢谢。” 女导购看着那张银行卡,黑色的卡身上烙印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金色的镀边显露出一种低调的华贵,见多识广的女导购立即认出这卡的价值,神态瞬间变得恭敬,双手接过来。 宋伊人见此先是惊讶,遂即想到什么,勾唇冷笑:“别打肿脸充胖子了,等会儿人家你卡里余额不足的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脸待在这儿。” 云涯充耳不闻,平静的仿似没听到,反而衬得宋伊人跟个上窜下跳的丑似得。 姜锦弦拉了拉她的袖子:“伊人,别了。” 她可不跟宋伊人似得没有脑子,那张银行卡她认得,是五年前国际复兴开发银行为了纪念和华国的世纪性合作而推出的纪念版银行卡,上边印的是华国国花牡丹,全世界限量发行五十张,其收藏性和价值性可想而知,没想到竟然会在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手中,还被她作为普通银行卡使用,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目光复杂的看了眼那女孩的方向,那高贵和优雅仿若与生俱来般,即使静静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就令人感到一种深深的自卑感reads;。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袖下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仿若低贱到尘埃里的自卑感,那些被她刻意封存在记忆深处、犹如噩梦般的过往,此刻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看到姜锦弦略显苍白失神的面色,云涯唇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让她看起来充满一种神秘又清纯的美丽。 对一个人最好的打击,就是一点点的摧毁她引以为傲的自信,让她崩溃到开始怀疑人生……低贱的人就是低贱,即使飞进了凤凰窝,依旧掩盖不了低贱的出身,更何况,那是凤凰窝吗?鸡窝还差不多。 她倒是要感谢纪澜衣,那个女人从就对她严苛教养,立志把她培养成最高贵的名媛,那些礼仪和优雅,伴随着落到身上的痛骂和白眼,已经深深的印刻在她的骨血之中。 女导购很快提着包装好的袋子和一张银行卡递给云涯,恭敬的又递过去票和笔“请您在上边签名。” 云涯龙飞凤舞的签了自己的英文名,流畅精致的bp英文字体,让女导购看的眼都直了。 纪蝶自然而然的接过袋子,得意的看了眼气的鼻子都要歪了的宋伊人,还故意晃了晃袋子。 云涯见此有些好笑,蝶姨性子越来越像孩子了,不过这样生机勃勃的蝶姨,她更喜欢了。 “走吧。”云涯收好银行卡,抬步离开。 路过姜锦弦的时候,侧眸看了她一眼,善意的微笑道:“宅男女神,确实当此殊荣,我们会很快再见的。” 话落勾了勾唇,头也不回的离去。 纪蝶赶紧跑跟上。 姜锦弦回头看了眼少女走远的背影,眼底变幻莫测。 那种笑容,那种眼神,莫名的熟悉,也莫名的,让她惊惧。 一个人的身影忽然从她脑海里闪现,她脸色白了几分,“不……不可能……” 她早就死了,十年前就死了,绝对不可能是她…… 宋伊人嘴里咕哝道:“那个女人别让我再遇上,否则我一定揭了她白莲花的面皮。” 一扭头,见姜锦弦白的吓人的脸色,不由得担忧道:“阿弦,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白?” 姜锦弦抿了抿唇:“我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家了,伊人,今实在对不起了。” 扭头匆匆离开,宋伊人不由得嘟了嘟嘴:“搞什么嘛,是你要出来逛街的,来了又身体不舒服,身体怎么那么差,隔三差五的不舒服……。”这样着,还是跑追了上去。 ------题外话------ 云涯美成啥样,自行参考本书封面,哈哈玥是照着封面写的,美吧…… 好了下章正式开启虐渣模式,偶尔调戏调戏纯情傲娇处男晏哥哥,看云涯怎么把他驯成忠犬哈哈 不知道有追文滴木有,哎忧伤 096 梦中之蝶 心之牵引 司机是云姝专门派来接送姜锦弦的,见她脸色有些白,不由得问道:“姐,您身体不舒服吗?” 姜锦弦有些无力的靠在座椅内,最近总感觉身上乏力,可能是休息不够吧,为了维持好形象,她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扑在学习上了,可还是不够,她的成绩也只算是上等,离优秀还有点差距。 她自以为聪明,这些年为了讨好云姝和云深,几乎机关算尽,可用在学习上,这些聪明就不够了,有时候她很是气馁,老没有给她一张漂亮的脸,没有给她好的身世,为什么连个聪明的脑袋也没给她。 要不是她另辟蹊径,打造自己乖巧温顺的孝女形象,可能也就默默无闻了。 好不容易才能得来今日的一切,名誉、地位、财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也要牢牢抓住。 回到家,没在客厅见到云姝,她问女仆阿欢:“妈妈呢?” “夫人在后花园呢。” 花园里姹紫嫣红,彩蝶翩飞,大片大片的海棠花迎风盛开,云姝正弯下腰,优雅的摆弄她最心爱的五月麒麟。 这是建兰八大名品中唯一的奇花,绿色的花杆细巧却干劲有力,数不清的翠绿花瓣,绿中带黄的鼻头和殷红舌头形成鲜明的对比,上半部分外瓣和鼻头排列有序,其叶修长,叶姿中立,在清风中亭亭而立,风骨尤佳。 云姝听到脚步声,并未回头:“回来了?逛的怎么样?” 姜锦弦走过去,挽着她的胳膊,把脸在她胳膊上蹭啊蹭,一派女儿家的撒娇模样。 云姝最吃她这一套,笑着拍拍她的手,扭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问道:“怎么了?看你不开心的样子。” “今见到了一个人,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姜锦弦闷闷的开口。 云姝本是漫不经心的问道:“谁啊,也许多年未见,认错了也未知。” “就是哥哥的女儿云涯呀,她时候又聪明又可爱,想来,我已经有十年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这十年来在国外过的好不好?” 话落她明显感觉到云姝身子僵了僵。 她非常确定,当年她亲耳偷听到云深和云姝商量着怎样在那场宴会中解决了纪云涯,云姝出手毫不留情,从那之后纪云涯也确实消失了,云姝对外宣布纪云涯遭受绑架身心受创,被送到国外疗养,其实她很清楚,纪云涯早就死了,云姝不过是迫于舆论压力才压制了纪云涯死亡的消息reads;。 所以,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纪云涯,她一定是想多了,一定是…… “哦?那你肯定是认错了人,云涯她在国外疗养呢,跟她那个妈一样,都是精神有些问题,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还是一直待在国外吧。”云姝温柔的声音染了一丝凉意,如同深秋的风刮进漏窗的心房。 姜锦弦低眉顺眼,显得格外乖巧,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怜悯:“云涯妹妹真可怜,希望老佑她平安,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生顺遂安乐。” 云姝笑着拍拍她的背:“阿弦生了一颗慈悲心。” —— 晚上云深回来,姜锦弦笑着迎过去,自然而然的接过他的外套。 “哥哥,晚饭已经备好了。” 看着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嫩乖巧的少女,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明澈的望来,云深笑着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短发:“好。” 姜锦弦心底如同吃了蜜一般的甜,只觉得落在头顶的那只大手,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她的心…… 她看着云深的背影发起了呆,十年了,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依旧如第一次见他那般,俊美清冷,如果真有什么改变的话,他变得更沉稳,更成熟…… 他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吸引着她,她终于深刻体会到姐姐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情…… 晚上,姜锦弦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个少女的身影,那张脸,和时候的纪云涯无限重合…… 她披上衣服,走到窗台前,借着月光,似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间或夹杂着一点星火。 她心一动,转身走了出去。 寂静的深夜里,那脚步声犹如猫儿般,轻轻的抓挠在他的心间。 “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女孩轻声询问道。 扔了手里的烟蒂,男人靠在花架下,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俊美的轮廓在皎白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立体深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冷孤僚的气息。 姜锦弦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 十年前,白苒在那次宴会中被刺伤,孩子也差点没保住,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出院后她回云家收拾收拾衣服,就回白家去了,一直到生孩子之前都再没露面,云深和云姝也当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如此这般过了一年,白苒抱着孩子再度回来,孩子是云深的,她是云深明媒正娶的妻子,谁都不能赶她走。 如此这般纠缠了几年,孩子越长越大,不过这孩子是早产儿,生来体弱,必须得好好看护,否则容易夭折,那段时间,白苒几乎寸步不离,两人也井水不犯河水,婚姻是真正的名存实亡。 这几白苒带孩子回白家去了,否则家里不会这么安生。 白苒虽然是云深的妻子,可云深对她没有丝毫感情,她虽然厌恶这个女人,却并不会嫉妒,但姐姐虽然不能拥有名份,她却是这些年云深身边唯一的女人,借着看望她的名义,有时候姐姐也会留在云家过夜,即使白苒在家,她也能明目张胆的和云深同进同出,即使晚上两人在房里颠鸾倒凤,白苒也能装作听不见,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碰见姜锦瑟还能笑眯眯的打招呼。 姐姐最近在剧组拍戏,没有时间陪云深,所以,他是在想姐姐吗? 想到这里,姜锦弦心忽然痛了,近乎痴迷的看着他的侧脸,不知不觉中走近reads;。 “哥哥……。”少女低低的呼唤有着兽般的绝望迷惘,男人眉头微拧,扭头看了过来。 月光洒落在她的脸上,越发映的轮廓清秀,气质柔软,那单薄的肩膀,愈加令人怜惜。 他皱了皱眉:“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回去。” 姜锦弦忽然有一种冲动,只要能得他一点怜惜,即使刀山火海,她也闯了…… 男人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鼻尖是男人身上夹着着香烟的味道,让她一颗心跳的更加激烈,仿佛不受控制了般,下一刻就要从心口跳出来。 她忽然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哥哥……。” 男人愣了愣,即刻身子变得僵硬。 “姐姐给你的,我也能给……。”她闭上眼睛,用尽所有勇气出这句话。 她没有看到男人一瞬间变得幽深的眸子,如同一轮漩涡,把人的心魂都吸引进去。 夜风静静吹过,远方传来虫蛙的鸣叫,让人的心,一瞬间就变得平静下来。 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肩头,那肩膀是如此单薄,仿佛轻轻一捏,就碎了。 “夜深了,回去睡觉吧。” 男人淡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沾染了夜色的清凉,落在她的耳中,却如千斤石头压下来,沉沉一片。 —— 这晚上,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白苒,看着儿子恬静的睡容,她深深叹了口气。 熙儿是早产儿,生下来就体弱,医生三岁前要精细照顾,一刻都离不了人,否则孩子随时会意外夭折,为此头几年她几乎晚上就没闭过眼,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就醒过来了。 现在孩子九岁了,度过了最危险的那段日子,她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看着和那个人越发相似的眉眼,心底某个地方,仿佛揪扯般的疼。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怕吵醒儿子,她赶紧拿过来接通,连看也没来得及看一眼来电显示。 “喂?我是白苒,请问您是……?” 没有人话,白苒看了眼屏幕,陌生电话。 她以为打错了,正想挂掉,里边突然传来清脆悦耳的一道声音,温柔里夹杂着笑意。 “白阿姨,别来无恙。” 白苒愣了愣,“你是……?” “白阿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把我都给忘了,真是让人伤心呢。”那语气有点哀怨,却不知为何,令白苒猛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脑海里灵光一闪,她眼睛微眯:“你是云涯?” “白阿姨终于想起来了,真是不容易。” 白苒突然捂住嘴,不可置信。 哪,竟然真的是云涯。 虽然云姝对外宣称兄妹俩在国外疗养,她却怀疑两人早被云姝给解决了,她甚至怀疑当年的刺杀就是云姝一箭双雕的计策,除去她再顺道除去云涯…… 没想到她一直以为已经死了的人有一会突然给她打电话reads;。 寂静的深夜,一股凉气忽然从脚底板蹿升上来。 —— 第二一早,白家的餐桌上,白苒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春容斜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抹不耐。 这个姑子,在外边也不是没有房子,就知道成赖在家里,是云夫人,但出去问问,满江州谁不知道她这个妻子是个摆设,还有那杂种,跟云深长的一点也不像,有多少人笑话云深头上一片绿。 这个白苒,简直把她们白家人的脸都丢尽了,缃缃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有个风评如此差的姑姑,她将来怎么能嫁到好人家,人家会怎么看她、怎看她们白家? 不管顾春容怎么怨念,白苒就当看不见,认真的喂熙儿吃饭。 “姑姑,今晚你是不是要出席云家的宴会啊。”白缃缃忽然开口问道。 白苒淡淡点了点头:“嗯。” 白缃缃立刻一喜:“那你也带我去呗,让我开开眼界,好不好嘛姑姑。” 云家这次宴会根本没给白家送请帖,摆明了想跟白家划清界限,白家如今失去云家庇佑,也是半死不活的垂死挣扎着,也因此顾春容对白苒越发看不上眼。 顾春容道:“苒苒啊,要不是因为你,我们白家怎么会被云家拒之门外?我们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你看缃缃这么想去,你就带她去吧。” 心底想的却是宴会上会来这么多大人物,她的缃缃这么漂亮,万一钓到个金龟婿,她们白家也算有救了。 白苒蹙了蹙眉,“现在准备,已经来不及了吧……。” 顾春容立刻道:“你放心,宴会前一定会准备好的。” 话已至此,白苒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那好吧。” 她冷淡的目光落在白缃缃身上,警告道:“我丑话在前头,今晚会来很多大人物,你一定要谨言慎行,否则惹出什么祸事来,我可救不了你。” 白缃缃心想五十步笑百步罢了,面上却乖巧的笑道:“我知道了,姑姑。” —— 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之地,这里是男人享乐的堂,也是女人堕落的地狱。 vip包间里,宁子衿一脚踹翻眼前的男人,眉眼冷戾。 “你什么?人跟丢了,你怎么不丢了,废物。” 男人立刻爬起来跪好,深深的垂下脑袋。 “那伙儿人太狡诈了,属下……属下一时大意……求宁爷再给属下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属下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老巢……。” “你还想有下次?” 宁子期推开门走进来,看了她一眼,眉眼勾着风流的笑意:“姐,气这么热,你还这么大脾气,怪不得姐夫你母老虎呢,啧啧,看把人给吓得……。” 宁子衿斜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事给我滚reads;。” 宁子期勾了勾唇,走过来坐在沙发上:“还为了那人置气啊,不过也是,吃了那么大个亏,不找回场子可不附和你一贯的作风,只是十年了,连人家老巢都没找出来,姐,你这宁爷的名头,也该易主了吧。” 十年间,那人从宁子衿手里抢走多少地盘,可宁子衿甚至连人家的老巢都挖不出来,出去一批人不是灰头土脸的回来就是缺胳膊断腿的回来。 宁子衿不期然想起那个少年曾经过的话:“总有一,他会成为你最强劲的对手。” 那时她嗤之以鼻,而现在,却无能为力。 “我看马上啊,你连这宁家的一亩三分地也保不住了,宁爷啊宁爷,你的名字叫女人……。” 宁子衿狠狠瞪了他一眼:“宁子期,我要是倒了,你d也别想好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宁子期哼了声:“你宁爷多牛呀,怎么可能倒呢?不做大姐大也能做个富太太啊,毕竟你身后还站着整个盛华集团呢。” 他瞟了眼宁子衿的肚子,笑的有几分讽刺:“你知道外边多少人骂你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还叶枫早晚会跟你离婚。” 宁子衿深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已一片平静。 “我累了子期,下个月我准备做试管,宁家,以后就拜托你了。” 宁子期赶紧摆摆手:“开什么玩笑,我只管流连花丛,管事儿什么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可没那个本事。” 宁子衿叹了口气:“子期,你也是宁家人,就当是为我想想,好吗?” “那你为我想过吗?”宁子期嘲讽的勾了勾唇:“你当初棒打鸳鸯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我?” “子期,她……。” “姐。”宁子期猛然站了起来,冷冷的盯着她:“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就像明知叶枫是个火坑我还是支持你的决定,但你呢,为什么就不能支持我的决定,是对是错,我自有分辨的能力,即使是个错误,我也决不后悔。” 宁子衿看着那高大的男人,深深叹了口气,还记得那年他冰冷而愤怒的对她吼道:“宁子衿我恨你……。” “对不起……是姐错了。” 一向高傲的宁子衿也会主动低头认错,宁子期愣了愣,随后有些尴尬的移开目光。 “呵,能让你一句对不起,我也算是值了。” 走到门口,他忽然开口:“三叔的儿子找回来了,那子是个不错的苗子,你可以把他培养成接班人。”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 宁子衿蹙了蹙眉,三叔的儿子? 三叔和爸爸一母同胞,遗传了宁家人的风流,年轻时也是到处留情,后来娶了三婶儿,三婶儿是个特别厉害的女人,把三叔管的死死的,有次偷腥,差点被剪了命根子,三叔以后再也不敢拈花惹草。 两人膝下一直无子,去医院检查,是三叔中了一种毒,能让他失去生育功能,来的晚了,早已药石无医,追根溯源,终于查到给他下毒的人,原来是年轻时欠下的一笔风流债,现在报应到头上来了。 不过庆幸的是,他到底是有后代了,就在他准备把孩子接回来的时候,三婶儿却以死相逼,三叔没办法,只能暂缓搁后reads;。 他不知道的是,三婶儿善妒,早就暗中派人给那孩子折磨的半死不活的,甚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去年三婶儿得癌症死了,处理好三婶的后事,三叔迫不及待的准备把孩子接回来。 简直比八点档肥皂剧还狗血。 想到家里那一烂摊子事儿,忍不住扶额,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不过还好,还有叔给她掌管着公司,叔做事儿她很放心。 —— 晚上回去,她在家里见到了三叔的儿子。 三叔和爸爸坐在沙发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侃大山,话题永远绕不开女人和票子。 少年就站在两人身后,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很是挺拔,却瘦的跟竹竿似得。 听着那些不健康的话题,少年没有任何不耐,低眉顺眼,显得很是乖巧温顺。 听到脚步声,少年抬眸望了过来。 那是一张很是俊俏的面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乍一看有几分女气,然而那冷峻的眉峰平添几许英气,那双眼睛…… 宁子衿心下微凛。 平静的湖面清澈的仿佛能倒影出人脸,然而在那湖底深处,潜藏着凶猛的水怪,静静的等待猎物的来临……阴戾、凶残、狠毒…… 少年仅是看了她一眼,便平静的垂下脑袋,安静的毫无存在感。 宁子衿眯了眯眼,笑着走过去。 “爸爸,三叔。” “子衿回来了。”三叔宁清欢笑着跟宁子衿打招呼,“我跟你爸刚才还提起你呢,结婚这么多年,也该要孩子了,叶枫家里那么大产业,他又是独子,你不给人家生孩子也不过去啊。” 宁子衿笑容淡了些,语气也不自觉沾了些凉意,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三叔的宝贝儿子了?那眉目倒是和三叔极为相像,真不愧是亲父子。”语气里的讥讽宁清欢自然听不出来,即使听出来了也不在意。 宁清欢最骄傲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不由得对那少年道:“子洹,这位就是你大姐宁子衿,咱们家什么事都是你大姐了算,这个大腿你可要抱好了。” 少年看了眼宁子衿,飞快的垂落双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年浓密的睫毛。 “大姐好。” 宁子衿笑着点点头:“子洹,宁子洹,不错的名字,从明起,你就跟着我吧。” 宁清欢立刻惊喜道:“子洹,还不快谢过你大姐。” 带着子洹来这里兜一圈本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没想到一切进行的这么顺利,子洹果然是福星,宁清欢心底乐颠颠的想到。 “多谢大姐。”少年垂眸应道,声音带着少年变声期的沙哑,安静里,染满了无尽的漠然。 宁子衿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子期的不错,确实是个很好的苗子,有点像年轻时候的她,却比年轻时的她更懂得隐藏自己,眼底潜藏的危险会掀来怎样的腥风血雨,她很期待reads;。 她年轻时便是这样的性格,不破不立,疯起来连她自己都怕,所以她对这个少年很是期待,期待她会给宁家带来新的希望。 这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就是这个看起来略显安静的美少年,会在未来,为了一个人,覆了一座城,一一同覆去的、还有她最牵挂的宁家。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答案是,会。 “收拾收拾,晚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 顾春容早想到了这一,因此礼服也早就备好了,一件粉色的蓬松礼服,看起来很是甜美可爱。 白缃缃长了张娃娃脸,穿着这种浮夸的公主风,一点也不维和,一笑起来就露出两个梨涡,甜到了人心里去。 顾春容满意的点头:“我的缃缃真漂亮。” 白缃缃对着镜子,两手提着裙摆,做了一个西方宫廷的见面礼,眼眸弯弯的对镜子里的人道:“我的王子,站在原地别动,等着我找到你……。” 顾春容拿出一个水晶冠要给她戴上,她摇摇头:“我不要戴这个。”拉开化妆柜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打开,只见那是一个做工十分精致华美的蝴蝶发卡。 她嘻嘻笑着拿出来,对着镜子别在发上,霎时,那只彩蝶好像活了,翩翩欲飞,流光溢彩,越发映的少女轮廓秀美,双眸点漆。 白苒看到走出来的白缃缃,真的像被保护的无忧无虑的公主,那样单纯简单的笑容,让人仿佛也能感受的到…… 她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那只蝴蝶在黑暗里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她不由得愣了愣,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以及那染满笑意的悦耳声音。 抿了抿唇,她垂下眼眸,眉头一时拧的更深。 她把儿子留在了家里,顾春容虽为人刻薄了点,现在也对她越发看不上眼,但她女儿还得指靠她,所以她只会好好待自己儿子,绝对不敢动他一根汗毛。 顾春容对着两人摆摆手:“苒苒你们放心去吧,我会在家照顾好熙儿的。” 一路上,白缃缃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白苒只觉得耳边有只苍蝇“嗡嗡嗡”似的飞来飞去,让她直想一巴掌拍死。 “姑姑姑姑,你晏家的人会来吗?”少女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白苒淡淡回道:“我怎么知道?” 白缃缃一手捂住胸口,双颊染上少女的羞红:“如果晏家的人也来就好了,我就能见到我梦寐以求的男神了。” 一副少女思春的样子,白苒忍不住勾了勾唇:“哦?你男神?” 白缃缃立刻点头如捣蒜:“就是晏家大少爷晏颂啊,你是不知道他在我们学校有多受欢迎,几乎全校女生都暗恋他,当然也包括我,我看过他打篮球,真的帅爆了,他只要能跟我一句话,让我死都心甘情愿啊……。” 少女这话时的样子,有着对爱情的向往和不顾一切。 白苒看着看着,唇角不自觉流露出一抹微笑reads;。 “应该会来,我想你会如愿的。” 白缃缃立刻激动的捂住脸,双颊羞红火热,她感到闷热,不由得降下车窗,凉风随着平缓的车速灌进来,渐渐吹散了她脸上的火热。 她不由得趴在车窗上,目光向往的看向空,边夕阳如醉,金色的光芒淡淡的洒落在她身上,那只在微风里似要振翅欲飞的蝴蝶流转着金黄的光芒,璀璨耀眼,绚烂如醉。 一辆黑色低调的轿车与之擦肩而过,车里坐着的男人本是不经意一望,却忽然愣在那里,只是这一闪神的功夫,车子已驶离而去。 “停车。”男子极少露出这种疾言厉色的样子,司机惶恐中赶紧停到路边。 男人从车里大步走下来,想也不想就朝车子离开的方向追去,长腿迈的坚实有力,却也略显急迫焦灼…… 仿似循着梦的脚步,不知疲倦的追赶…… 那只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蝴蝶,牵引着他所有的悲欢喜乐,他想抓住,却总是落空。 不要走…… 然而那车子早已消逝在车流中,男人失落的停下脚步,那般孤冷落魄的身影,与这座温暖的城市背道而驰。 站了半晌,他忽而转身离去,如同竹节般清瘦的背脊却透出坚毅。 “寒爷……。”司机战战兢兢的开口。 男人漫不经心的抚了抚微起褶皱的衣服,玉色的面容流露出犹如寒玉般的温润薄凉。 “走吧。”那声色如同沾染了夜的凉气、冬的冷寒、令人下意识心神一颤。 司机赶紧发动车子。 男人目光望向窗外,看着渐次亮起的霓虹灯,灯影变幻,流连在那如玉的面容之上,那绯色的薄唇弧度微翘,那漆黑的眼底一片温柔。 —— 今晚的华都酒店,可谓是热闹至极。 从六点开始,一辆辆豪车相继抵达,多少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人物,竟然也露面了。 这云家、究竟多大的面子? 起来,这云深也是个人物,他大刀阔斧的整改,把原纪氏很多项目都停了,虽然招致一些元老的反对,可在强势的云深面前,也只是杯水车薪。 后来云深瞄准房地产这一行业,在最萧条的时候出手,而云深本人也确实极有经商赋,经过十年的发展,云氏已是国内最大的房地产商,房地产如今是国内最景气的行业,可以是经久不衰,和国家民生经济紧密相连,可想而知,云深手中到底握着多少资产。 身资丰厚,又俊美成熟,娱乐八卦最喜欢报道他的八卦,最为人所乐道的就是他和白苒姜锦瑟的三角恋,正宫和三儿的争斗随着正宫的退出而偃旗息鼓,后来有人白苒的儿子根本不是云深的,云深这顶绿帽子戴的够大够亮。 有人两人根本不是为爱走到一起,婚后都是各玩各的,谁也不干涉谁,还有云深给别人养儿子,心真够大的。 事件的另一主人公姜锦瑟倒是凭借着这些绯闻八卦出尽了风头,在娱乐圈虽然不少人骂她狐狸精三儿,她却凭着这些形象打造出妖娆情人的形象,女人磨刀嚯嚯,恨得牙根痒痒,男人却是爱的不得了,把她奉为女神。 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女人越坏,男人越爱,这就是埋藏在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reads;。 今晚挽着云深胳膊出现的,是姜锦瑟,媒体不由得感慨,这大概是史上最强三儿了,不过十年了也没上位,也够悲催了。 这些媒体是云姝请来为这次宴会宣传造势的,却不被允许进入会场,只能在外边拍拍红毯什么的,就这也够明的头条了。 有民营企业家……有娱乐圈大牌……有政府高官……看得人眼花缭乱。 最后出现的,是晏市长一家…… 晏市长一家可谓是颜值逆的一家人,这要进娱乐圈还有那些花旦鲜肉老腊肉什么事儿,分分钟秒杀……有年轻的记者认出那走在女子身畔高大俊美的少年,不由得捂嘴:“他……他不是那个国民男神吗?哪他竟然是晏市长的儿子……。” 有老记者拍了她一巴掌,低声警告道:“你要是明就想丢了饭碗,就给我使劲儿拍。” 年轻的女记者愣了愣,扭头看了眼四周,刚才疯狂拍照的同行这会儿一个个低头摆弄相机,仿似对那帅炸的一家人视若无睹,女记者愣了愣,遂即明白过来什么,再次看了眼那俊美少年郎,默默低头把刚才拍的给删除了。 在这一行,有些东西、有些人是永远也不能碰的禁忌,千万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也不要埋怨不公平,这就是现实! 晏舸看了眼四周的媒体,笑着打招呼,却没一个人鸟他,全都低头摆弄相机去了,不由得无语。 晏颂哼笑了声:“自作多情。” 晏舸忽然笑嘻嘻的凑近他:“哥,你不是国民男神吗?为什么那些记者不拍你啊,难道你这个国民男神的头衔也是浪得虚名?” 晏颂嗤笑了声,不屑道:“国民男神?别拿来恶心我。”想到那些女生痴迷的眼神,一口一个男神老公的叫着,就恶心的不行。 哎呦我去,他哥的洁癖已经纵向发展了,从身体洁癖发展到精神洁癖,这妥妥的变态啊…… “哥,我真怀疑未来嫂子该怎么和你生活,那一定得疯的节奏。”晏舸眼神奇怪的盯着他,仿似已经看到了未来嫂子悲惨的下场。 晏颂脸色僵了僵,把脸扭到一边去,冷声道:“你是乌鸦吗?废话一大堆。” 庄曦月看兄弟俩的挺开心,不由得问道:“你们在什么呢?” 晏舸凑过去笑嘻嘻的了自己刚才的话,庄曦月不由得看了眼晏颂。 那少年一身黑色西装,一米八五的身高显得格外挺拔修长,尤其是那双大长腿,把西装裤子都弄成九分裤了,露出一截脚脖子,却又增添了一丝时尚感。 头发漆黑浓密,此刻把头发全梳上去,显得几分凌厉的同时,也将那张俊美的面庞彻底曝光,剑眉微扬,一双本该潋滟的桃花眸泛着深冷的光,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组合在一起,犹如鬼斧神工的巧技,让人赞叹造物主的神奇。 少年此刻眉头微拧,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不过却该死的吸引人啊,姑娘看到估计又该尖叫了。 庄曦月觉得自己这儿子性格实在是有些问题,洁癖越来越变态的同时,性子也越来越怪癖,连她这个亲生母亲也捉摸不透了。 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将来和得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才能降的住他? 想到这里,庄曦月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reads;。 晏舸朝庄曦月炸了眨眼:“妈,你就别忧心了,我告诉你……。”他趴在庄曦月耳边偷偷了句什么,庄曦月双眼“噌”的就亮了。 “谁,是谁家的姑娘?”只要能降服了她这混世魔王的儿子,她把人娶回来当祖宗供着。 晏舸想到什么,那种兴奋立时从眼角眉梢如流水般褪去,有些沉默的垂下脑袋,一时不知该怎么给母亲。 就在几人走到酒店大厅门口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庄曦月扭头看了一眼。 原来是宁子衿出现了,这个女人比任何的娱乐圈女星都出名,不仅是她宁家掌门人的身份,更因为她跟盛华太子爷叶枫的感情,三两头上娱乐新闻。 宁子衿今晚是一个人来的,想必明的头条又是两人婚变的传闻。 也是,两人结婚八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叶家一脉单传,又那么大家业,怎么可能不要孩子,听闻叶母已经在逼儿子离婚,也不知道宁子衿还能再撑多久? 感情里永远没有公平,女人也远比男人要承担和付出的更多,可怜宁子衿这个一生强势的女人……最终到底会不会在爱情面前妥协。 晏颂回头看了一眼,他没有看宁子衿,而是落在宁子衿身边的那个少年身上。 那少年也看了过来,一双安静的眼睛,看起来很是乖巧纯善。 晏颂眯了眯眼,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少年第一眼印象,很不好。 他不喜欢这个少年,甚至可以是一种本能的厌恶,晏颂甚至不想追究这厌恶的本源,他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不喜就是不喜,没有理由。 收回视线,他走进了灯火辉煌的大厅。 少年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唇畔缓缓勾起一抹微笑,看起来,是那般无辜而纯净。 ——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本来准备收工的记者一看,不由得嗤笑。 来这种宴会竟然坐出租车,这是有多穷。 车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截雪白的裙裾。 夜风轻轻吹来,那裙摆微扬,犹如一场绝美的幻境…… 下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车里缓缓走下来。 霎那间,那皎白的月光也似黯淡了下来,唯那道纤美的身影,立在黑夜尽头,惊艳了这无边的夜色。 记者在惊艳了三秒之后,闪关灯“咔嚓咔嚓”闪烁个不停。 少女望着眼前恢宏华丽的酒店,唇角微勾,眼底盈满了温柔的笑意。 那温柔的水波深处,是薄凉的讥讽和最刺骨的深冷。 —— 今晚的宴会可谓是空前盛大,整个江州几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露面了。 庄曦月看了眼这衣香鬓影的画面,不由得勾唇冷笑。 今来此的目的很明确,当着所有人的面,云姝一定要给她一个法。 楼上的休息室,姜锦弦看着镜中的人儿,缓缓勾唇reads;。 一袭紫色斜肩晚礼服,露出一截白皙圆润的肩头,显得妩媚而清纯,那纤弱的身姿仿若百合花般清新柔美,静静立在那里,娇柔清新,楚楚动人。 宋伊人笑着点点头:“阿弦,你这样真美。” 其实姜锦弦远没有她漂亮,不过是气质占上风,宋伊人也不过是随口一夸。 姜锦弦看着镜中的人儿,目光有些恍惚。 昨夜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夹杂着烟味的他的怀抱,宽厚又温暖…… 今早她起床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是故意躲着她吗? 心头不由得一阵失落,是因为她长的没有姐姐漂亮吗,所以他永远也看不到自己。 这时,云姝从门外走进来,今日她也是经过精心装扮的,典雅端庄,美丽的让人看不出年岁。 “该你出场了,今日是你十八岁成人礼,从今开始,你就彻底是个大人了。” “走吧,让母亲牵着你的手,面对所有人的祝福和期待,一起迎接你的未来。” 姜锦弦收敛所有情绪,温柔的笑了笑,轻轻点头。 姜锦弦的出现,点燃了宴会的气氛,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她如同公主般万丈光芒的从二楼走下来。 宋伊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角落里的少年,不由得一喜,提着裙子就朝那个方向跑去。 “晏哥哥……。”她甜甜笑着,明艳的笑容如同盛放的花儿一般美丽。 晏颂眉头微蹙,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冷的结冰:“过多少次了,别叫我晏哥哥。” 少女不置可否,依旧笑嘻嘻道:“那我不叫你晏哥哥叫你什么?我们从一起长大,你就是我的晏哥哥呀。” 晏颂心头忽然一阵烦躁,抬头目光凶狠的瞪着她,仿佛吃人的猛兽似得,让宋伊人心肝普通乱跳。 “我不准叫就不准叫,你耳朵聋了吗?” 宋伊人被吓得泪眼朦胧,从来没见过晏颂那么凶狠的样子,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就不能叫晏哥哥了,他那吃人的眼神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得。 白缃缃远远的看过来,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那宋伊人真不要脸,在学校就总以男神的青梅竹马自称,私底下竟然还纠缠男神。 就在这时,端立的庄曦月抬眸看向那光芒万丈的一对母女,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优雅的声音却远远的飘荡在会场上空,极有穿透力。 “云夫人,您待一个养女都能如此尽心,为什么亲孙女却被您弃之十年而不见人,这养女和亲孙女倒像是换了人生,还是,这位漂亮的姑娘,其实是您的亲生女儿?否则这不符合人伦啊……,您是吗?” ------题外话------ 本来要写到云涯出现的……好吧,只能停在这儿了(┬_┬)昨晚在群里预告的,留到下一章吧……顶锅盖逃走 明再来看,好喜欢晏哥哥这样的傲娇男,哈哈明就会认出云涯了,看他啥反应(*^__^*) 表姐生孩子,今儿去吃喜酒喽 097 艳惊四座 华丽归来 云姝眼睛微微眯起。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噼里啪啦”火花夹闪电,众人都嗅到了一股硝烟味。 这晏夫人明显是来挑事儿的啊,不过仔细一想,的也有道理。 经晏夫人提醒,这些人才想起来云家还有位正儿八经的姐,不、应该是纪家姐……想当年也是红透半边的童星,就是在这家酒店,姜锦弦的认亲宴会上,那位姑娘被凶徒绑架,之后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云深对外宣称姑娘受了惊吓被送往国外疗养。 一个五岁的姑娘离开亲人远赴国外,这得多可怜,再想起早前云深云姝虐待姑娘的流言,都大概猜测是怎么回事,可没有再什么,毕竟这种事心照不宣,历史从来是由胜利者书写。 对一个养女比对亲孙女还好,也不知道这云姝怎么想的。 姜锦弦自然认得这个晏夫人,随着晏市长的升迁,这位晏夫人在江州贵妇圈里可是独一份,有传这个晏市长出自京都某高干家庭,等政期丰满,就会调回京都。 纪云涯已经死了十年了,这个晏夫人怎么还想着她,纪云涯究竟有什么好? 云姝笑了笑,远远望来,那般优雅动人,岁月对她实在是太馈赠了,从那张面容上,根本看不出来丝毫岁月的痕迹。 “晏夫人,今日是我们家阿弦十八岁成人礼,对她来是一生中最难忘的日子,有什么事,能留到宴会后再吗?”云姝温和而礼貌的道,反倒衬得庄曦月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庄曦月暗道这女人虚伪做作,面上却笑道:“云夫人,今日当着众多宾客的面,诸位也都是见证,我只是想知道云涯的近况,你是知道的,我对云涯那孩子喜欢的紧,如果不是你当初拒绝,我和云涯,也就如你和这位姑娘一般。”话落看了眼姜锦弦。 这话中所含的信息量可足了,原来晏夫人是想认纪云涯当干女儿的,可是却被云姝给拒绝了,能当晏夫人的干女儿,多少人求之不得,云姝怎么就给拒绝了呢? 云姝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的,心底冷哼,纪云涯那杂种的尸骨早就化成灰了,你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 “这个纪云涯是谁啊……。”宋伊人皱着眉头,本能的对这个人不喜。 晏颂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紧。 “庄阿姨很喜欢她吗?可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她的名字?”宋伊人在脑海里扒拉,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她的父亲是六年前才调来江州的,是晏市长的亲信,也因此她家和晏家关系一直很亲密,那时纪云涯早已经在云深和云姝的刻意压制下随时光的洪流淹没,她没听过也是正常。 不过、还是隐隐感觉到有丝熟悉,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晏夫人想要一个解释,好啊,我就给你一个解释,云涯在国外一家精神康复中心医治,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不让云涯露面的原因……。”她正声情并茂的诉,借以博取同情。 白苒站在角落,微垂着脑袋,眼底划过一抹讥讽的笑意。 “奶奶,我有精神病为什么我自己从来不知道?”就在这时,一道空灵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像四月最温润的春风,又似随清风摇摆的杨柳,带着一种不出的慵懒婉转,丝丝缕缕钻入每一双耳朵,令人从心底升起一股酥麻…… 这声音如此突兀,在场的人都愣了愣reads;。 听到奶奶那两个字的时候,云姝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这个世上,只有那个人会如此叫她,她眯起眼睛望去,手指却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那声音……晏颂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扭头,视线里、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走来,她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黑夜,黑与白,形成极致的反差,仿若黑暗中最耀眼的星辰,白纸上最泼墨浓厚的如画山水,倒映在瞳孔中,定格成这个世间最惊艳的风景…… 随着行走的脚步,裙裾飞扬似舞,整个人犹如被一层烟雾笼罩,飘渺幻丽,娴静脱俗。 “哒哒哒”那脚步声仿佛踩在了众人心头。 随着行走的脚步,灯火灼灼中,终于映出她的容貌。 那样的绝色姝容真让人叹一句,手如柔胰,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臻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不、那是用华美的辞藻也无法形容的美丽。 姿色然,占尽风流,一貌倾城,般般入画。 所有人眼底同时划过一抹惊艳,这个少女,是谁? 她停了下来,盈盈立在原地,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高台之上脸色已渐趋苍白的云姝,温柔的笑道:“奶奶,我想给你个惊喜,就偷偷从国外跑回来了,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这不是惊喜,已经是惊吓了。 目光落在一旁一脸见了鬼似得姜锦弦,笑意流转,端的是一个明眸善睐:“阿弦姑姑,十八岁生日快乐,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呢?幸好,时间上刚刚来得及,不然错过了阿弦姑姑的成人礼,我恐会抱憾终身呢。”少女语调温柔,神态轻灵俏皮,让人赏心悦目的同时不由得微微一笑。 云涯循着人头,锁定了和姜锦瑟站在一起的云深,唇畔笑意加深,那双明眸也显得越加清澈。 “爸爸,我回来了,在国外的那些年,我没有一不在思念你。” 是真的很思念啊,念着你死—— 云深薄唇紧抿,双眼幽沉的望着云涯,那眼底的冷冽刀锋犹如最刺骨的寒风,剜的人脸颊发疼。 云涯却只是温柔的笑着,四两拨千斤,无形中化解了那股强烈的压迫感。 看着那亭亭玉立美若仙的少女,姜锦弦手脚一阵冰凉,犹如掉进了无底深渊…… 昨在el店里遇到的那个女孩,没想到她猜测的竟然成真了,她真的是纪云涯,她没死,过了十年,她又回来了—— 怎么可能——是幻觉,一定是幻觉,她揉揉眼,拼命的晃脑袋,这一定是幻觉,纪云涯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然而再次睁开眼,便望进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去,流转着温柔的笑意,明明看起来那般温软美好,她的世界,却忽然一个晴霹雳。 不是幻觉—— 站在宁子衿身边的少年,双眼忽然大睁,继而那清澈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真的是她……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少女就是曾经的纪家姐纪云涯,看起来甚至比她那个有第一名媛之称的母亲还要优雅高贵,真不愧是第一名媛的女儿,就这份风采、这份气质,就无人能及啊…… 庄曦月先是不可置信,随后目光在她脸上打量,那鼻子、那眼睛…… “云涯……reads;。”她喊了一声,忽然就朝云涯快步走来,一下子就将她抱进了怀中。 晏舸啧啧叹了两声,扭头看了眼少年冷沉的面容,忍不住笑道:“没想到过了十年,竟然还能见到云涯姐姐,和我想象的一样,是女神级的大美女,哥,你妈妈为什么这么喜欢云涯姐姐啊,我总感觉有一种妈妈要被抢走的危机感……。” 晏颂薄唇紧抿,目光死死瞪在那道白色的身影上,遂即有些懊恼的垂下头,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对晏舸的话充耳不闻。 宋伊人没想到竟然是昨在el店里和她们起争端的女孩,这个世界也太了吧,而且看起来晏夫人和她关系不一般,不由得有些气闷。 “什么嘛,怎么会是这朵白莲花,可恶。” 晏颂忽然看了她一眼,眼底杀气凛冽,仿佛下一刻就会冲过来拧断她的脖子,宋伊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的开口:“晏……阿颂,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晏颂勾了勾唇,眉目瞬间有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绮丽瑰姿,在宋伊人花痴的同时,厌恶的收回视线。 这个温暖的怀抱阔别已久,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云涯一时有些鼻酸。 “庄姨……。” 庄曦月抱的更紧了,激动道:“云涯,你真的是云涯。” “是我,庄姨,我回来了。” 这一幕不知怎的,看的在场许多人都有些眼眶酸涩。 苏志远了然的挑了挑眉。 虽然到现在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告诉他,曾经的纪家姐、云深的女儿,就是名动国际的ny医生。 他可不信纪云涯当真被云姝送到国外疗养去了,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几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不过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没人会去探究,毕竟纪云涯如今已经回来了。 苏夫人叹了口气:“真不愧是纪澜衣的女儿,那容貌那身段气质,比当年的纪澜衣更胜一筹啊,第一名媛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当得起。” 旁边另一个夫人笑着附和:“可不是,也不看看人家的出身,她的母亲是第一名媛,而且我还听她外祖母是清末贵族出身呢,骨子里就流着高贵的血液,哪儿是那些阿猫阿狗能比的。” 这位夫人没刻意压低声音,大部分人都听到了,云姝脸色阴郁,姜锦弦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裸的讽刺。 她是阿猫阿狗,纪云涯就是高贵的名媛,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在纪云涯出现的这一刻全部化为了泡沫,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云姝深吸了一口气,迅速估量了一下现场的形势,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她能迅速的冷静下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挣脱开姜锦弦的手,朝云涯走来。 “云涯,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就这样贸贸然的回来,家里什么都没准备,奶奶生怕亏待了你啊。” 云涯挑了挑眉,笑意越发温柔:“奶奶,我回自己的家,还需要报备吗?” 这句话成功的让云姝脸色僵硬了一瞬,心底暗骂死丫头,面上却笑着走过去拉住云涯的手,触手冰凉让她下意识心神一紧,“你看你这的什么话,不论你走多远,家永远都是你的家reads;。” “是吗?奶奶对我真好。”云涯一脸感动的神色,看起来就是一副祖慈孙孝的画面。 庄曦月下意识皱了皱眉,却站在一边,什么都没。 有人就道:“刚才云夫人纪姐在国外的精神康复中心疗养,纪姐又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搞糊涂了。” 这时站在云深旁边的姜锦瑟笑道:“还能是什么,云涯有精神病,所以云姨就把她送到国外最好的精神康复中心,谁知道她自己跑回来了,不过很多精神病人都自己没病……。” 姜锦瑟的身份实在不适合这时候跳出来话,可她实在忍不住了,反正她名声就是臭的,也不怕臭上加臭,只要能把纪云涯这贱丫头踩到泥里去,她乐此不疲。 很多人闻言看向云涯的目光都变了,这个看起来如此美丽的少女,竟然是精神病人吗? 云涯微微一笑,没有丝毫被戳中痛脚的羞恼,她看向姜锦瑟,眸光真诚而明亮:“姜阿姨,没想到过了十年,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啊……。”摇摇头,看起来是那么失落,落在一些年轻男子的眼中,不由得心头一紧,真想为她抚平那紧蹙的眉头。 这句话话中有话,姜锦瑟是故意这样的,为的就是报复纪云涯。 姜锦瑟皱了皱眉:“纪云涯,你胡什么?” 云涯却看向了一直沉默的云深:“爸爸,虽然妈妈到现在都生死未卜,可你们到底夫妻一场,我也不指望你为母亲守身如玉,姜阿姨和白阿姨是两个很好的女人,你想效仿娥皇女英的佳话,也不失为一段美谈……。” 很多人都忍不住笑了,这女孩的好听,却讽刺云深薄情寡义,风流多情。 “但……。”话锋一转,女孩痛心的摇摇头:“对您来是佳话,对大众来是美谈,可对两个女人,却是最大的伤害,姜阿姨十几年无怨无悔不求名份的付出,白阿姨为您生育孩子的艰辛,也许以我的身份不适合这些,但您是我的爸爸,十年分隔两地,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希望你过的更好,也许我更亲近白阿姨,所以让姜阿姨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我,这就是您对两个女人的伤害……。”云涯语气轻柔,娓娓道来,非常容易令人产生同感,也不由的更加怜惜她。 云深脸色阴沉的简直要滴出水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翩然而立的少女,眸底划过一抹深冷。 姜锦瑟冷笑道:“纪云涯,你在这儿装给谁看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够了。”云深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话,语气冷的结冰,扭头阴恻恻的瞟了眼姜锦瑟,姜锦瑟下意识心神颤了颤,不甘的闭上了嘴。 在看向云涯,面色已恢复如常:“回来就好,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别搅扰了你姑姑的宴会。” 云涯勾了勾唇,扭头看向姜锦弦:“阿弦姑姑,搅扰了你的宴会,你不会怪我吧。” 姜锦弦几乎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不会……。” 云涯点点头,明亮的眼睛再次直视云深,仿佛在,连这场宴会的主角都不介意,你还有什么话好? 云姝笑着拉住她的手:“你姜阿姨跟你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今你阿弦姑姑是主角,一切都等宴会结束了我们回家关上门再。” 回家关上门还不是任你们怎么都成,云涯嘲讽的勾了勾唇reads;。 这时白苒走了过来,笑着去拉云涯的手,不动声色的把云姝挤开,“想当年你走的时候还是个姑娘,没想到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出落的更加漂亮了,纪姐姐如果看到了,一定会很欣慰。” 她口中的纪姐姐,除了纪澜衣还有谁。 这个失踪了十来年的女人,很多人都觉得她死了,曾经骄傲高贵的第一名媛,她曾是多少江州青年才俊的梦中情人,究竟有多爱,才会选择抛弃身份财富和一双儿女…… 经白苒的提醒,这些人才想起当年纪家是如何风光,纪澜衣又是如何风采艳艳,而如今,纪家早已成为了过往,不由得有些物是人非的怅然。 再次看向云深的眼神,已毫不掩饰鄙夷,想当年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子,如果不是走运被纪澜衣看上,入赘到纪家,他能有如今的一切吗?婚内出轨气走了纪澜衣,又把三儿堂而皇之的领进门,对正妻置之不顾。 这些还不够,他还将纪老先生苦心孤诣一辈子的纪氏集团整改成云氏,曾经以慈善名誉下的纪氏集团已变成为盈利不择手段的云氏集团。 不止如此,纪云涯姓纪,她才是纪氏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想必云深把纪云涯送到国外十年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随着纪云涯越长越大,她的存在告诉所有人,云氏集团来的有多可笑,有多名不正言不顺。 云涯叹了口气:“昨晚我梦到妈妈了,她骂我不孝,年年清明让外公的坟前凄凉,外公生前那般疼爱我,我实在心感有愧,但又谨记奶奶的教诲,不敢随意回国,又想着是阿弦姑姑的十八岁生日,无论如何都要回来一趟,一来祝贺阿弦姑姑,二来看望奶奶和爸爸,三来,去外公坟前祭拜,以表孝心……。” 声声泣诉,令人闻之心伤。 云深和云姝脸色有多难看,早就在云涯意料之中,她勾了勾唇,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云深:“爸爸,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外公留下来的遗嘱?” 人群忽然炸了锅,遗嘱?什么遗嘱?难道是纪老先生留下来的遗嘱? 云深眉头紧蹙,目光冷冷的剐过云涯的脸,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由得冷声道:“什么遗嘱?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云涯摇了摇头:“看来爸爸是真的不知道,也是,你虽是女婿,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这句话可谓是极尽讽刺,不过是入赘的女婿罢了,怎么可能把遗嘱告诉你。 云深压根紧咬,致使咬肌急剧凸出,整个人阴沉无比。 没有血缘关系?这丫头故意出来恶心他。 云姝冷笑了一声,站出来笑道:“什么遗嘱不遗嘱的,真是越越离谱,好了,你回来肯定舟车劳顿的,有什么事我们等宴会结束了再,还有这么多客人等着呢,你可不能不懂事……。” 云涯如果再继续下去就是真的不懂事了,云姝给她挖了个坑,她自然不会乖乖往里跳,反正效果已经达到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云涯抱歉的笑了笑:“自然不能让客人久等了。”她面向客人的方向,微微一笑,看起来格外的优雅端庄:“我刚回国,年轻不懂事,以后还要多多指望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呢,今是阿弦姑姑的生日,我就不喧并夺主了,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谅解。” 话落鞠了一躬。 “真不愧是纪老先生的外孙女,完全遗传了纪老先生的质朴真诚,如果纪老先生还活着的话,也不知道有多少苦难的人要受惠了……。” “是啊,你那遗嘱是怎么回事?纪老先生真的有留下遗嘱吗?遗嘱里写的什么?” 有人嗤笑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财产由谁继承了reads;。” 议论声低低的响起,云涯勾了勾唇,功成身退。 云姝几乎咬碎了牙,可这个时候她不能离去,还有这么多客人要招待,不过那温柔的面皮上到底皲裂开一条缝,那脸色看起来多了几分不自然的僵硬。 云涯从后门绕出去透气,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让她浮躁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闭上眼,略显疲惫的靠在柱子上。 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云涯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回头。 那人在她身后站定,高大的身躯压下来一片阴影,属于那人身上独有的草木清香随夜风漂浮在鼻尖,醉了夜色,也醉了她…… 良久寂寂无言,她最终叹了口气,睁开眼,转身。 少年俊美的面容在皎白的春月下,泛着霜月一般的清辉,那双漆黑的眼睛翻腾着她看不懂的浪潮,深深的凝注在她的脸上,让她下意识的心神一跳。 “嗨,晏哥哥,好久不见。”她笑着打招呼,抬手理了理鬓角,借以掩饰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少年抿了抿唇,只是死死瞪着她。 “你骗我……。”良久后,他冷声吐出三个字。 云涯愣了愣,这才想起他指的是那日巷子里的事,不由得笑了:“为什么我骗了你?” 少年蹙了蹙眉,是啊,她怎么骗他了,仔细想想那的事,她从头到尾没有过自己是纪云涯,可也没自己不是纪云涯。 反而是他,竟然没有认出她来。 仔细端看她的眉眼,还是能找出时候的痕迹,如果之前是花蕾,而现在,就是徐徐盛放的娇艳花朵。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错,头扭到一边去:“反正就是你骗了我。” 云涯“噗哧”一声笑了,眼眸弯弯的看向他:“晏哥哥,你好不讲理啊。” 晏颂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还有脸笑,这些年你都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妈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他忽然止住话头,眉头深拧。 知不知道我也很担心你。 “什么?”云涯眨眨眼,忽然凑近他,看他长长的睫毛轻颤,看他俊美的脸上忽而升腾的红云,内心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 少女忽而凑近,那双眼睛明亮如星辰,一眨一眨的,有些俏皮可爱,耳尖漂浮来一阵幽香,让他的心忽然就不受控制的激烈跳动起来。 他猛然后退了一步,却不心踩空,一下子就往地上摔去。 “晏哥哥心……。”云涯下意识伸手去拉他,却被带的往地上栽去,千钧一发之际,晏颂长腿猛然踢向柱子,身子在半空一个翻转,另一手拽住云涯的胳膊,把她拉到怀里,一手揽着她的纤腰。 “砰”一声闷响,晏颂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给云涯当了人肉垫子。 下落的那一瞬间,云涯脑袋撞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和剧烈跳动的心脏。 脑袋被撞的有些晕,她趴在他胸前,静静闭上眼睛reads;。 “喂……纪云涯,我快被你压死了。”身下传来少年呲牙咧嘴的声音,那声音里,却夹杂着一丝不自然的沙哑。 隔着肌肤传来的柔软让他手脚发麻,尤其是胸前那过分柔软的触感,让他脑子一时有些发懵,呼吸微喘起来。 云涯笑了笑,从他身上起来,伸手去扶他:“晏哥哥,你哪里受伤了吗?” 晏颂忽略心底的失落,狠狠瞪了她一眼:“纪云涯你故意的是不是?” 云涯眨了眨眼睛,用十分委屈的语气道:“晏哥哥,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晏颂哼了声,抬手揉着后脑,忽然一呲牙,真疼。 “你咬人的时候多厉害,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的?”晏颂始终记得时候两人打架纪云涯发狠咬他的样子,都几乎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云涯笑了笑,抬手落在自己胸口:“晏哥哥,拜你所赐,我这里有一道半寸长的伤疤,永远也去不掉了。” 晏颂愣了愣,继而垂下眸光,“对不起……。” 云涯笑了笑,看着少年略有羞愧的面容,轻声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晏颂抬眸,忽然就笑了,那笑容灿如骄阳,犹如刺眼的阳光,让云涯下意识眯起眼睛。 “纪云涯,你以后不准再不辞而别,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哦?晏哥哥这是在威胁我吗?” 晏颂哼了声:“就当是吧。” 云涯轻笑,眸光温暖而明亮:“好,我答应你。” 后脑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晏颂蹙了蹙眉,云涯走过去对他道:“晏哥哥,你蹲下身子。” 晏颂太高了,云涯只到他的胸口,反倒越发衬得云涯娇玲珑。 晏颂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却到底还是依言蹲下了身体。 云涯纤细的手指扒开他的头发,接着月光看清了伤口。 “只是皮外伤,没事的,我给你揉揉就好了。”着手指轻轻按摩起来,她的手指柔软的不可思议,又泛着犹如温玉般的清凉,那隐隐作痛的伤口竟然一点也不痛了,他忍不住舒服的哼哼出声,心想,这丫头的手难不成有魔力? 一时四下寂静无声,唯闻两人清浅的呼吸声,晏颂闭上双眼,嘴角忍不住翘起弧度。 “好了。”云涯收手。 晏颂抿了抿唇:“还疼,你再给我揉揉?” 云涯笑了笑:“好,我再给你揉揉。”手指故意戳在他伤口上,疼的晏颂一下子弹跳起来:“纪云涯你故意的是不是?” 云涯温柔的笑道:“晏哥哥对不起,我一时没看清,弄疼你了吧。” 晏颂呲牙咧嘴,狠狠瞪了她一眼:“亏我刚才还在心里夸你,这么快又暴露了,你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云涯挑了挑眉:“晏哥哥在心里夸我什么?” 晏颂别扭的移开视线:“你肯定是听错了,你全身上下哪儿有一点优点。”着一脸嫌弃的样子reads;。 云涯笑着摇摇头,晏哥哥还是这么死鸭子嘴硬,哦,用一种高雅的法是、傲娇。 但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啊。 “云涯姐姐。”忽然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云涯扭头,下一刻一个少年风一般席卷而来,一下子就抱住了云涯。 “云涯姐姐,这些年我真的好想你啊。”少年着还拿脸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云涯愣了愣,继而笑着拍拍他的背:“我也是。” 看到那抱在一起的两人,晏颂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双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终于再也忍不住,长腿一迈,提起晏舸的后衣领就把他整个人从云涯怀里提溜起来,晏舸哇哇尖叫起来:“哥,你干什么,你谋杀亲弟啊……。” 晏颂哼了一声:“男女授受不亲,大厅广众下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这一刻的晏颂,仿佛老学究附体,那一脸正义凛然的神态,让云涯忍不住就笑了。 晏舸愣了愣,继而大叫起来:“哥,你也想抱云涯姐姐就早,不用嫉妒我,再了,云涯姐姐不定还不让你抱呢,哼。” 被戳中心事,晏颂有些恼羞成怒,一把甩开晏舸,“你胡什么?” 晏舸好不容易才站稳,瞥了眼看好戏的纪云涯,再瞅了眼脸色阴沉的晏颂,眼底划过一抹轻笑,“我的不对吗?那就是我想多了。” 话落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挽住云涯的手臂,对脸色黑沉的要滴墨的晏颂笑道:“哥,你的思想早就过时了,我和云涯姐姐可是闺蜜哦,不分男女的,你怎么能用如此龌龊的思想来玷污我们纯洁的友谊?” 扭头看向云涯,期待的问道:“云涯姐姐,我的对吧。” 云涯笑着点点头:“没错。” 什么狗屁闺蜜,即使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晏颂也知道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男女纯洁友谊这一,除非女的百合男的gay…… 如果晏颂知道以后发生的事,绝逼收回这句话。 晏颂瞪了晏舸一眼,威胁意味浓厚,晏舸假装看不见,和云涯笑笑起来,看起来就真的跟闺蜜似的,举止亲密,谈笑风生。 晏颂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晏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少女甜美欣喜的声音忽然传来,云涯扭头看去,便见娇艳明媚的宋伊人欢喜的跑到晏颂身边,那双眼睛闪亮如星。 晏颂眉头紧蹙,心里正烦呢,刚好有人撞上来,声音冷的结冰:“各无恩——。” 宋伊人下意识问道:“晏哥哥你什么?” 晏舸忍不住笑道:“我哥让你滚呢,哥屋恩滚,这都听不出来,你学语文体育老师教的的。” 宋伊人脸色一僵,这才看到晏舸正手挽手和纪云涯站在一起,看起来很是亲密的样子,不由得牙根紧咬。 这个女孩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晏家一个两个的都对她那么好,她下意识看向晏颂,晏哥哥不会喜欢她吧…… 虽然她不想承认,可那个少女刚才惊艳出场,她的完美彻底掩盖了在场所有女性的光辉,她自认貌美,可在这个女孩面前,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晏哥哥如果真的喜欢她,好像也的过去。 可是……可是怎么可以呢?自从在晏家第一次见到晏哥哥,她就喜欢上他了,整整六年了,她期待终有一他会看到自己的好,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纪云涯…… 不可以,她绝对不会让她把晏哥哥抢走的,谁都不可以…… 少女眼底划过一抹阴霾,再抬头,脸上挂了一丝笑容,看向纪云涯:“你就是庄姨一直挂在嘴边的云涯妹妹吧,你好,我是宋伊人,早就对你很好奇了,没想到你长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reads;。” 云涯淡淡微笑:“多谢夸奖。” 晏舸偷偷翻了个白眼,这宋伊人真能装的,以为这样就能引起哥哥的注意吗?他哥哥到现在估计还不知道宋伊人长什么样的吧…… 态度不冷不热的,宋伊人脸色僵了僵,又走近几步,想去拉云涯的手,却被晏舸拉着往旁边走了几步,宋伊人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原地,眼底不由得划过一抹冷意。 晏舸压根就不鸟她,不过是爸爸手下一个心腹罢了,竟然妄想他哥,还往他家跑,变着法儿的巴结妈妈,在学校还以哥哥的青梅竹马自称,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哪,哥哥真正的青梅竹马明明是云涯姐姐,你算哪根葱? 不去管宋伊人忽青忽白的脸色,晏舸一边挽着云涯,一边对晏颂笑道:“哥,出来这么久了,我们该进去了,不然妈妈找不到我们该担心的。” 晏颂看都没有看宋伊人一眼,扭头就走。 晏舸扭头对云涯挑了挑眉,笑的十分得意,仿佛在快夸奖我吧…… 云涯笑着摇摇头:“你啊,还是这么调皮。” “嘿嘿。”晏舸忽然凑近云涯,声道:“云涯姐姐,这个宋伊人太讨厌了,整黏着我哥,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癞蛤蟆想吃鹅肉,哼……。” 云涯微笑不语。 晏舸看了眼少女莹白如玉的侧脸,忍不住道:“云涯姐姐,这个世上只有你才配得上哥哥,不……是只有哥哥才配得上你,那些阿猫阿狗的也只能意淫一下了。” 云涯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 “你想多了。” 晏舸翻了个白眼:“我没想多,我跟你,我哥其实一直偷偷暗恋你,我好几次半夜起来上厕所,路过他房间的时候听到他睡梦里都在喊你的名字,明明时候你们俩一见面就吵,哎……也许这就是相爱相杀吧……。” 晏舸觉得这个词不吉利:“不对,是冤家对头,你别看我哥平时拽的二五八万似得,对谁都看不上眼,还老是跟你作对,其实他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云涯忍不住勾唇,想起那巷子里他的那句话,笑意浓烈了些。 走在前边的晏颂忽然扭头,看两人笑笑的,还挨的那么近,就忍不住胸前里翻腾的酸水,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磨磨叽叽的,蜗牛都比你们快。” 晏舸笑嘻嘻道:“哥,我和云涯姐姐这么多年没见,当然是有很多知心话要了,哎,你这样的糙汉子是不会懂的。” 糙汉子…… 晏颂忍不住看了云涯一眼,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忽然扭头就走。 晏舸朝云涯挤了挤眼:“我哥吃醋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爱?” 云涯看了眼少年挺拔又高大的背影,带着一丝孩子气,落脚重重有力,仿似在宣泄自己的不满reads;。 心底忽而涌起一丝温暖和感动。 晏哥哥…… 她垂下睫毛,慌忙掩饰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水波。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悄悄的裂开了一条缝隙,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丝丝缕缕汇入了四肢百骸。 —— 云涯去见了庄曦月,两人了半的话,庄曦月想知道她这十年的近况,云涯顺着云姝的法接下去,自己当初受了惊吓被送往国外,把这些年的事情简单了一下,略去不开心的,只让庄曦月放心的。 庄曦月心疼的抱了抱她:“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云涯亲昵的蹭着她的肩膀:“庄姨,我很好,你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她看了眼游走在宾客间的云姝,冷冷咬牙:“你那个家,还是别回去了,你跟我回家,以后庄姨的家,就是你的家。” 云涯轻轻摇了摇头:“那是外公留给我的房子,要走的人,绝对不是我。” 女孩这句话时的样子,有一种温柔的坚定,让庄曦月心疼的不得了。 “那好,以后你有什么事就来找庄姨。” 云涯轻轻闭上眼睛:“谢谢庄姨。” 随着时间无声流逝,宴会也终将谢幕。 云涯和庄曦月一家分别,离开前晏舸笑着和她摆手:“云涯姐姐,有时间来我们家玩。” 云涯笑着点点头。 晏颂本来走了几步,又忽然转了回来,微垂着脑袋,声音瓮瓮听不出情绪。 “纪云涯,谁欺负你了就来找我,这个世上除了我,谁都不准欺负你。” 少年这句话时,语气十分凶悍。 一般的姑娘会被吓住了,云涯挑了挑眉,眉眼弯弯:“晏哥哥,我记住了。” 送走了晏家,会场彻底空落下来。 云姝和姜锦弦走出酒店,云深和姜锦瑟走在后边。 看到站在酒店门口一袭白裙翩立的少女,四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云涯挑眉回望,眸光在如水的月色下,泛着海水般温柔而神秘的流光。 “奶奶,爸爸,我们回家吧。” 温柔的语调如此动人,却令人忍不住汗毛倒立,背脊生寒。 ------题外话------ 晏舸弟弟是神助攻能手,这孩子颇有心机,相比晏哥哥的傲娇,明显更招人喜爱啊…… 晏舸:云涯姐姐,妈妈要我们结婚。 云涯眨了眨眼睛,轻笑:好。 晏舸:太好了,这样我就能和云涯姐姐一直在一起了。 晏颂: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毁灭世界…… 098 命格太硬 老天不收 当年派去的那个杀手再也没有任何消息,犹如人间蒸发了般,云姝心底一直不安,就怕出什么事,可能出什么事呢? 纪云涯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她即使聪明,可在面对强大的对手时也只能束手就擒,她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如今,纪云涯果真回来了。》し 隐匿了十年,她这次是有备而来。 好、真好啊,真不愧是她云姝的孙女,这份忍耐她不得不服。 纵想今日她的高调出场,的一个字每一句话,细细推敲来都有迹可循,第一宣告了她的回归,第二在所有宾客面前暗讽了她们一把,第三用纪澜衣引出纪淮西,在牵出遗嘱,遗嘱…… 想到这里,云姝蹙了蹙眉,纪淮西果真留有遗嘱吗?为什么她和深儿从未听过? 姜锦弦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云姝猛然回过神来。 这时司机把车开了过来,几人一起朝车子走去,前后上了车子,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和云涯话。 直到车子走远,云涯孤身一人站在酒店门口,雪白的身影在黑夜里莫名多了几分寥落。 没想到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这时一辆红色的b1停在她身边,白苒看了过来:“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云涯笑了笑,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里边还坐着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少女,云涯目光首先落在她发上的蝴蝶发卡上,轻轻眯了眯眼睛。 白缃缃看着云涯的目光隐隐透着一种敌意,这个女孩太优秀了,在她的身边,再优秀的人也会被衬成绿叶。 云涯对她善意的笑了笑,白缃缃也不好让气氛太僵,便敷衍的扯了扯嘴角。 车子行驶在车流中,两侧霓虹闪烁,白缃缃看了坐在身边的女孩一眼,那白净的面容在飞速变幻的灯影中显得莫名的有些迷离。 想了想,她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和晏家走的很近吗?” 她看到晏夫人很关心她,心底不由得很难受,那可是男神的亲妈啊…… 云涯笑了笑,又是一个晏颂的粉丝。 “嗯。”她轻轻应道,其他的便不再多。 就是这一个字,给了人无限想象的空间,她和晏家关系到底有多好?晏夫人究竟有多喜欢她,还有男神喜不喜欢她…… 白缃缃还想再问什么,白苒开口道:“缃缃,到家了。” 白缃缃止住了话头,和云涯摆了摆手,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白苒扭头对云涯道:“你先在车里坐一会儿,我进去接一下熙儿。” 云涯没等多久,白苒抱着一个男孩走了过来,男孩趴在白苒肩头,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云涯打开车门,白苒弯腰把男孩抱进来,平放在后座上。 云涯拍了拍自己的腿:“让他枕着吧,这样也能睡的舒服点。” 白苒看了她一眼,便依言把男孩的脑袋放在云涯的大腿上。 云涯垂眸看了眼男孩,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真是好相貌。 她记得白苒的孩子今年应该有九岁了,而这个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脸色也有些苍白,一看就是体弱。 云涯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颊,许是她的手指有些凉,睡梦中的男孩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云涯笑了笑:“他叫什么名字?” 白苒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模糊的声音传来:“白熙。” 云涯挑了挑眉,竟然跟了母姓。 “这些年抚育他,很辛苦吧。” 白苒声音带着些鼻音:“还好,总归也熬过来了。”一个熬字道尽多少艰辛。 云涯看着她的侧影,忍不住道:“你是个好母亲,一切都会苦尽甘来的。” 白苒是个有缺点的女人,可无论生活有多艰难,她也从未想过放弃过自己的孩子,从这点来,她的形象在云涯眼中,就是高大的。 白苒想起云涯的身世,她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自从有了熙儿之后,她也懂了当初的云涯究竟有多步履维艰。 亲生母亲抛弃她们兄妹俩远走高飞,亲生父亲和祖母一心想要她死,唯一的依靠也是个残废痴傻,这么多年,她不知道云涯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只是有点心疼这个女孩。 “是啊,一切都会苦尽甘来的。”白苒叹道。 “回去之后,你准备怎么办?”白苒不得不考虑这个现实问题,云涯一个人势单力孤,怎么斗得过云深几人。 云涯笑了笑:“船到桥头自然直,更何况,还有你这个盟友呢。” 白苒愣了愣,遂即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云涯又让白苒绕到她住的地方,上楼取了行礼下来,当时纪蝶问她要干什么去,她实话实,反正明报纸上就会登出来,没有隐瞒的必要。 纪蝶一下子拦在她面前,不可置信:“那就是个龙潭虎穴,涯涯你为什么还要去?” “那才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去?”云涯挑眉轻笑,一袭白裙温柔脱俗。 “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也闯定了,等了十年盼了十年,我等的就是这一,蝶姨,你如果真的为我着想,就请支持我的任何决定。” 纪蝶看着面前笑容自信的少女,缓缓退了开去。 “姐,你走吧。” 云涯看向她:“蝶姨……。” 纪蝶垂头抹了把眼泪,“我知道姐从就聪明,可那两人都是狠角色,我就是怕你吃亏,但这显然是你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我无权干涉,但你要知道,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蝶姨永远都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 云涯走过去轻轻抱了抱她。 “我还有渺渺,永远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蝶姨,要不了多久了……。” 蝶姨亲眼看着云涯拉着行李箱走了,一直目送她进电梯,然后跑到窗前,看云涯从区里穿行而过,上了路边的一辆轿车…… 她捂住嘴,一下子蹲在地上。 “老先生,希望您在之灵能保佑姐平安……就是让我纪蝶折寿十年我也愿意。” —— 车子缓缓开进纪家庄园,十年了,这里和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风景秀丽,幽雅如画。 云家的仆从看着白苒从车里抱下白熙,眼底划过一抹鄙夷。 随后,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裙的少女从车里走了下来,长裙飘渺,立在夜风里,深深惊艳着所有人的眼睛。 云涯打开后备箱,提出行礼拉着走向客厅。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客厅。 此时的客厅,云姝和姜锦弦并排坐着,对面坐着姜锦弦和云深,四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云姝,脸色简直要阴沉的滴出水来。 随着“嗒嗒嗒”的脚步声,四人心头俱是一凛,同时转头看去,少女拉着行李箱一步步走了进来。 目光在四人脸上扫了一圈,笑着打招呼:“见到我是不是很惊喜?不……应该是惊吓才对。” 她微微弯起唇角,看起来是那般纯善可爱,落在几人眼中,却如恶鬼般渗人。 姜锦瑟“噌”的一下子站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就准备一巴掌扇云涯脸上,云姝和云深一句话都没,明显默认。 云涯轻笑了一声,就在姜锦瑟一巴掌扇过来的同时,被云涯轻飘飘握住了手腕。 云涯目光玩味的落在她脸上:“姜阿姨,三儿当了这么多年,还是没点儿长进,马前卒就是炮灰命,跑的越快送命的速度就越快。” 少女眼睛黑漆漆的,犹如一汪古井深潭,一眼望不到尽头,令姜锦瑟心神猛然颤抖了一下。 随后她咬牙暗恨,“纪云涯,你得意什么?不过就是个贱种,你今敢踏进来,就别想活着出去。” 云涯挑了挑眉:“如果我是贱种的话,那你把爸爸置于何位?还是在你心里,爸爸竟然是这种形象?” 姜锦瑟怒声道:“你别偷换概念。” 她想抽回手,却发现手腕一阵酥麻,竟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不由得一阵心惊。 “气越来越热,人心也越来越浮躁,暴躁易怒女人容易衰老,尤其是姜阿姨这种中年妇女,一不心,就步入老年了……。” 中年妇女……**裸的讽刺令姜锦瑟脸色阵青阵白,目光恨不得吃了云涯。 云涯轻轻一笑,蓦然松了手,姜锦瑟没防对方忽然松手,一时没站稳就往后跌去。 狠狠的摔在地上。 “哎呦”惨叫出声,屁股摔的疼,手腕被捏过的地方也隐隐刺痛。 云姝目光望了过来,眼神犹如千年寒冰,无比冷酷。 “纪云涯,你没死。” 很平静的问话,就跟“你今吃饭了吗”这种毫无营养的问话一般。 云涯漫不经心的捋了捋滑落到鬓边的一缕发丝,随意的一个站姿就透着一种沁人心脾的高贵优雅:“命太硬,老不肯收。” 随后走进来的白苒谁也没看,抱着儿子就准备往楼上走,姜锦瑟爬起来冷声道:“你给我站住。” 白苒根本不鸟她,抱着儿子就大步往楼上去。 姜锦瑟气的跺脚,一个两个的都反了了。 姜锦弦轻轻拍了拍云姝的手背,“妈,心身子。” 看向云涯的目光夹杂着一丝指责:“云涯,你看你刚回来就把妈气的,让我你什么好?” 云涯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吗?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怪得了谁?” 云深豁然起身,大步朝云涯走来,高大的身材颇有压迫,云涯静静与他对望,她看到对方举起了大手,要重复姜锦瑟刚才没落下的一巴掌。 她静静站在那里,没有丝毫慌张,反而非常有趣的挑了挑眉:“爸爸,这一巴掌你可要想清楚了,明我出门,脸上顶着个巴掌印,满城的头条可以预定了。” 云深手掌忽然在距离云涯脸颊一公分的距离停下了,一双黑沉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云涯,云涯抬眸与他对视,没有丝毫慌张怯懦。 云深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透着无限冷意:“纪云涯,你给我等着。”话落转身朝楼上走去。 姜锦瑟狠狠剜了云涯一眼,扭头就朝云深追去。 阿欢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缩着脑袋尽量减少存在感,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女就是传闻被送往国外疗养的大姐,看家里的气氛,她的归来将会掀起腥风血雨…… 就在这时云涯忽然看向阿欢:“可以帮我收拾一间房出来吗?” 突然被翻牌的阿欢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抬眸看了眼云姝,这个家里真正做主的是夫人,夫人没同意,她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云姝目光冷冷的剐了她一眼,对阿欢轻轻点了点头。 阿欢立刻如蒙大赦的离开,边走还边擦了擦额头,太吓人了,再来几次她的心脏铁定受不了。 姜锦弦笑着站起来,一双如月牙儿般的眼睛温和的看向云涯:“云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和妈妈,不要委屈了自己。” 云涯眯了眯眼,忽而笑道:“阿弦姑姑,虽然我叫你一声姑姑,可你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不要忘了你姓姜,这里是我家,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要跟你一个外人呢?” 姜锦弦脸色僵了僵,咬了咬唇,有些落寞的垂下头去:“对不起,云涯,是我错话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副委屈的样子是装给谁看呢?现在给她来这一套已经没用了,没看已经撕破脸了?呵,对付你这种白莲花就来最直接的,这只是开胃菜…… 没再看两人,云涯拉着行礼直接去了二楼,行礼里没多少东西,所以她提着一点都不费劲。 看着云涯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姜锦弦吸了吸鼻子:“妈妈,都是我不好,惹云涯生气了……。” 云姝拍了拍她的手,眼底划过一抹阴冷:“你没错,别哭了,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可是云涯她……。”她伸手似是不经意摸上手臂,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 她是提醒云姝,十年前她差点被纪云涯给杀了。 云姝不由得心疼的抱了抱她,咬牙切齿的道:“放心吧,她得意不了多久。” 姜锦弦靠在云姝怀里,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纪云涯,你如果乖乖待在外边,我们就权当你死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偏偏要回来找死,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阿欢谨记自己还要靠云姝吃饭,所以给收拾的就是平时堆积杂物的房间,看着是挺干净,可太乱了,到处堆着杂物,根本就不能住人。 “云涯姐……,您回来的比较突然,所以没有提前准备,您先凑合着住一晚,明给您换一个干净点的房间,您看如何?” 云涯站在门口,根本就没踏进去。 阿欢瞟了眼女孩,侧脸在灯光下莹白如玉,美丽的让人屏息……阿欢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词——倾国倾城。 古人言的绝世美女大抵就是这样了吧,不止如此,她的气质也格外出众,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优雅,让人看着就觉赏心悦目。 如果阿弦姐就如清水,绿波依依,柔软清澈,那么云涯姐就如皎月,高高在上,孤秀溶溶。 月光倒映在清澈的水中,却是那镜花水月,一触即碎。 水已随波流逝,月亮还是那个永恒的月亮。 就在阿欢心底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云涯笑了笑:“这是给乞丐住的吗?” 阿欢愣了愣,遂即赶紧回道:“云涯姐……主要是家里现在没有空余的房子,您就将就一晚吧……。” 少女柳眉轻挑,眼波流转间,端的是盈盈风流,脉脉秋波,让阿欢一下子就看呆了眼。 “将就?在我的世界里永远没有将就这个词。”话落转身就走。 阿欢跑跟上:“云涯姐,您要干什么去?” 云涯走到二楼尽头的房门前站定,这里是之前她和渺渺的房间。 “开门。” “这……这是阿弦姐的房间……。”阿欢声道。 云涯冷淡的声音不容置疑:“我开门。” 阿欢犯难起来,阿弦姐可是很受夫人宠爱的,她不敢得罪,可是云涯姐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她只是一个丫鬟啊…… 这时云深打开门走出来,冷冷的看向云涯:“你在干什么?” 云涯指了指房间,勾唇笑道:“爸爸,我回自己的房间也有错吗?” 云深眉头拧了拧:“现在已经是锦弦的房间了,你别在这儿不依不饶,否则我现在就能把你赶出去。” 云涯一下子就笑了:“爸爸,你知道你踩着的这片地是属于谁的吗?出这种话你就不脸红吗?”只差你凭什么赶我走,要走也是你们走。 云深眯了眯眼,目光深深的盯着云涯。 这栋别墅的房产证和土地证他根本找不到,也不知道纪淮西放到哪里去了,但即使如此,这么多年他也住的心安理得,但被纪云涯这样一挑破,他顿时怀疑起来,再联想起宴会上纪云涯提过的遗嘱,她现在能如此嚣张,是不是纪淮西真留下什么遗嘱了? 而遗嘱上写的什么,根本不用想。 一颗心瞬间下沉,云深再次看了眼云涯,转身回了房间。 云涯勾唇轻笑,上钩了…… 一看连先生都不什么了,阿欢倒是有些佩服云涯姐,这时姜锦弦从楼下走上来,看两人聚集在她房间门口,不由得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阿欢偷瞟了眼云涯,支支吾吾的想话,却被云涯截断了话头。 “阿弦姑姑,我的房间住的还舒服吧。” 姜锦弦瞬间明白她什么意思,袖下的手不由得握紧,笑道:“原来这之前是你的房间,既然你回来了,我也该退位让贤。” 她扭头看向阿欢:“阿欢,把门打开。” 云涯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所以用不着道谢,阿弦姑姑,你是吧。” 那笑容让姜锦弦心里有些发毛,不由的点点头。 现在和纪云涯起争端没有好处,不如一切顺着她,在云姝和云深眼里还能搏个大度的名声。 纪云涯,这是你自己作死。 云涯要知道她心底想什么,绝对要喷笑,究竟是谁在作死?我们走着瞧。 阿欢打开房间门。 所有她和渺渺存在的痕迹被完全抹去,完全就是一间公主风的闺房,一脚踏进去,仿佛踏进了童话世界。 浅紫色的壁纸充满梦幻,一张又大又华丽的公主床,紫色的床帐从四角垂泄而下,落地窗外柔风阵阵,将纱帐吹的微微飘扬…… 云姝是真把她当公主养了啊,呵…… 云涯走到沙发上坐下,指着纱帐:“给我拆了。” 阿欢愣了愣,“云涯姐……。” 云涯淡淡挑眉,颇有种不怒自威的严肃,阿欢慢慢垂下头,默默走过去拆了纱帐。 云涯又指挥她把窗帘拆了,把所有一切属于姜锦弦的东西都打包扔出去,最后走到衣帽间,看着里边琳琅满目的衣服鞋子首饰包包,嘲讽的勾了勾唇。 “限你十五分钟内把里边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扔出这个房间。”话落不再管阿欢几乎要崩溃的脸色,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掏出手机低头玩起来。 阿欢满头大汗的跑来跑去,却一点都不敢耽搁。 姜锦弦看着她的东西被一点点的挪出来,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这时姜锦瑟听到动静从云深的房间里走出来,她身上披着一件云深的大衣,里边是低胸真丝睡衣,许是刚洗过澡,头发还在滴水,灯光下犹如勾魂的妖精,妖娆妩媚,性感惑人。 姜锦弦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遂即轻轻漾开来。 姜锦瑟一看这情况,忍不住骂道:“这死丫头,简直欺人太甚,看我怎么收拾她。”话落就要往房间里冲去。 姜锦弦拉住了她:“姐,算了,云涯回来一次也不容易,她高兴就好。” 姜锦瑟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你,性子怎么还是这么软,被人欺到头上来了都不吭一声,让我你什么好?” 姜锦弦认得这件外套,正是昨夜云深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只是隔了一,它就出现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呼吸有些微窒,她慌忙垂头掩饰自己那一瞬间的苍白。 “姐,这里毕竟还是云涯的家,而我才是一个外人。” 姜锦瑟冷笑了声:“她姓纪,而这里是云家,哪儿门子她的家?” 姜锦弦低低道:“可是我也不姓云啊……。” 姜锦瑟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你再这样让云姨怎么想?她那么疼你,会多失望多伤心?好了,这种话以后别再了,要记着你才是云家的大姐。” 眼角不屑的瞥了眼房间方向:“她纪云涯算哪根葱?” 云涯勾了勾唇,她算哪根葱? 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们,她到底算哪根葱。 云姝听到动静上楼看了一眼,见云涯将姜锦弦的房间给弄的乱七八糟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却什么都没,拉着姜锦弦的手让她跟自己睡。 姜锦瑟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临进门前,她扭头看了一眼。 姜锦瑟站在云深房门前,伸手挑落了衣服,傲然的挺了挺胸,然后露出最性感的微笑,伸手推开了门。 姜锦弦黯然的垂下眸光,指甲刺进掌心里去,却感觉不到疼。 —— 二十分钟,风卷残云般,阿欢把房间收拾的终于看起来正常了些,最起码是云涯自己认为的。 这间房是整栋别墅采光房型最好的一间,是外公特意留给她和渺渺的,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能俯瞰整个后山的风景。 云涯指了指床单被罩,对满头大汗的阿欢轻启薄唇:“把这些全给我换了。” 姜锦弦睡过的,她嫌恶心。 阿欢楞了一下,遂即不敢耽搁,赶紧去弄。 很快阿欢把床重新铺好,崭新的白色床单被罩,如同雪花般干净雪白。 “辛苦你了。”云涯轻轻微笑。 阿欢赶紧摆着手:“不辛苦不辛苦,那云涯姐您晚安,有什么事就叫我。”话落赶紧走了出去,离开的时候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云涯放下手机,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明要把壁纸都揭了,把床和家具都换了,衣帽间里也要新增一些衣服…… 这样想着,云涯打开自己带来的行李箱,里边只装了几件衣服和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她拿着毛巾睡衣和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很快,里边传来淋浴的洒水声。 门悄悄打开一条缝,阿欢探头看了眼卫生间方向,然后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在云涯的包里翻找起来,找到钱包揣怀里就准备离去,看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想了想攥进了手里。 反正这是夫人要自己做的,她又不是贼。 云涯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被动过的包和茶几上消失的手机,红唇微勾。 有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慢悠悠的把衣服都挂进衣柜里,给脸上擦了乳霜,用木梳把凌乱的湿发梳的柔顺,看着镜子里清丽的面容,微微挑了挑眉。 秋波流转,顾盼生辉。 起身,朝门外走去。 书房—— 云姝翻着白色女士钱包,里边放了一百多块的零钱,几张银行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那几张银行卡也都不是国内的卡,尤其是那张黑色的。 云姝皱了皱眉:“这是不是金牡丹卡?” 云深看了一眼,瞳孔骤然紧缩了下,伸手接过,手指在右下角摩挲了下,沉声道:“没错,就是。” 云姝讶然道:“这丫头怎么会有?” 金牡丹卡本身的价值就跟高,因为它代表了某种权势和财富的象征,更因为是为了纪念华国而生,意义重大,在国内是最具收藏价值的藏品,但因为太难得了,听国内目前还没有流通。 云姝没想到竟然会在纪云涯的钱包里,还被她当成普通银行卡使用,这丫头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 云姝觉得她不能看了纪云涯,漏网之鱼是最可怕的,更何况给了她十年成长的机会,如今是她主动回来的,明显是有备而来,一瞬间她的心就沉了沉。 云深点开手机,没有解锁密码,手指一滑就打开了屏幕,是时下最流行的iphneplus7,壁纸是她和一个少年的合影,两人坐在秋千上,云涯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背后是刺眼的阳光,两人笑的却比阳光更加灿烂。 那少年,五官精致,眉眼清澈,和云涯像了七八分…… 云深手指骤然收紧。 云姝瞟了一眼,不由得勾唇冷笑:“果然,我们当初轻敌了,云渺果然是被她带走了,只是……。” 她微微眯起眼睛:“当时不过是五岁的丫头,哪里有那么神通广大的本事,能悄无声息的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带走云渺,还能解决了咱们派去的杀手。”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忽然,她抬眸看向云深,云深也刚好望过来。 两人心照不宣。 “呵,如果没人在背后帮她,她怎么可能逃得过杀手的追杀,而这个人……。” 云深薄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秦篆。” 云姝对这个人可是熟悉的很,不由得冷笑:“原来是和他勾搭到一起去了,她妈的老情人,母女俩伺候一个老男人,这秦篆艳福可不浅……。”云姝嘴角勾着怨毒的笑意。 云深下意识蹙了蹙眉,想什么又忍住了。 云姝看了他一眼,“当初那个秦篆被赶出纪家是你做的手脚吧。” 云深抿了抿唇,沉默。 云姝笑道:“做的好,纪澜衣那水性杨花的女人,从那之后她再不敢对你颐指气使,就得用这种法子对付她。” 云深低头看手机,通讯录里很干净,短信栏也干净,明显都是经过清理的,这时,手机屏幕忽然黑了,弹出来一颗骷髅头,伴随着嘿嘿的奸笑声,简直要把人吓得心脏骤停。 “偷窥别人手机好玩吗?”那骷髅头的嘴一张一合,阴险的男声从里边发出来,吓得云深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然后屏幕上忽然有血流下来,几乎把屏幕都覆盖了,看起来太吓人了。 “偷——窥——死——全——家。” “哦哈哈哈哈……。” 那声音尖戾又阴险,仿佛恶鬼的嘶鸣,令人听着就头皮发麻,双膝发软。 云姝吓得拍了拍胸口,厌恶的蹙眉:“这什么玩意儿?太恶心人了。” 云深看着屏幕,那骷髅头一双黑洞洞的眼窝静静的看着他,仿佛一轮漩涡,轻易就把人吸入进去。 云深薄唇微勾:“这种把戏,就别在我面前演了,搬弄弄斧。” 骷髅头忽然消失,紧接着屏幕上出现少儿不宜的劲爆画面,伴随着“恩恩啊啊哦哦”混合交响令人羞耻的声音,云深脸色蓦地黑沉下来。 云姝脸色僵了僵,毕竟是在自己儿子面前,她也觉得很尴尬,扭过了头去,心底却暗自骂娘。 云深眉头紧锁,那声音如魔音穿耳,他自己倒没什么,关键他妈还在这里,真是——太尴尬了。 但是根本关不掉,手机失去了控制,他正准备将手机摔到地上,这时,门被人从外边敲响。 两人同时愣了愣,云姝干咳了声,扬声道:“谁?” 没有人应声,敲门声依旧响起。 云姝和云深对视一眼,随后目光同时落在云深拿着的手机上,那羞耻的声音还在继续,甚至有越来越激烈的趋势,莫名的让人脸颊发红。 云姝起身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少女眉眼盈盈,温柔含笑。 就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手机里的声音和画面同时消失,手机恢复正常。 “你来干什么?”云姝冷声问道。 云涯直接越过她走了进来。 书房是原来外公的书房,就是在这里外公知道了事情真相,活活气死了。 云深,你每坐在这里,都不会心虚不会愧疚吗? “我的钱包和手机为什么会在你们这里?”云涯目光掠过云深手里的手机,然后落在被随意扔在桌子上的白色钱包,银行卡都被掏了出来,凌乱的扔在桌子上。 云姝冷笑了声:“纪云涯,你不是明知故问。” 云涯却是蹙了蹙眉:“我相信爸爸和奶奶的人品,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一定是那等子心思龌龊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家里,今这件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会怎么想我们云家?” 云姝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由得蹙眉问道:“你要干什么?” 云涯挑了挑眉:“当然是彻查了,奶奶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话落走过去拿起自己的钱包,把卡一张张的装进去,然后对云深伸出手。 云深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把手机还给了她。 云涯路过云姝的时候,停下来笑道:“奶奶要不要来看看,毕竟家里是您做主,您在,也比较有威严一些,我年轻不懂事,还得指望奶奶多多指点。” 云姝咬牙,眯眼盯着她:“纪云涯,你最好给我安份点,否则……。” 云涯摇头叹息,“奶奶啊,你可不能姑息养奸,否则时间长了传出去,我们云家被传成没教养的人家,于你们的名声上都不好听。” 话落也不再看云姝铁青的脸色,笑着走了出去。 阿欢正准备脱衣服睡觉,这时房间门被敲响,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云涯姐。 她立刻换上一副惶恐的神色,正想什么,云涯淡淡道:“把所有下人叫到客厅集合,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 话落漠然的转身离去,那纤瘦的背影落在阿欢眼中,莫名多了几分铁血风姿。 云涯姐这是要干什么? 阿欢不敢耽搁,立刻去照做。 三分钟后,客厅。 云涯坐在沙发上,云姝和云深坐在右手边的沙发上,客厅的空地上,垂首站着八个下人,这些人有的负责洒扫,有的负责厨房,有的负责花园,总之是云家现如今所有的下人,都是干了些年月的老人,其中有一个厨房帮工的姑娘是最近新来的,没见过纪云涯,不由得偷偷多看了几眼,对方眼风恰好扫过来,那一瞬间她吓得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赶紧垂下脑袋站好。 原来这位就是从被送往国外疗养的云涯姐,长的好美,比阿弦姐不知道美了多少倍…… 云涯把钱包和手机扔到沙发上,轻笑道:“半个时内,谁进过我的房间,主动站出来吧。” 那声音绵绵软软的,仿佛没有一点力气的样子,然而听在耳朵里,却令人陡然间脊背发寒,一种不清道不明的凉意袭拢而来。 阿欢本来还有些疑惑,可看到云涯拿出来的手机和钱包,她就暗道不妙,此刻再听云涯的话,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她下意识去看云姝,云姝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这些人都是在云家干了很多年的,也认得云涯姐,当年还是个丁点大的孩子,现在已经出落为亭亭玉立的少女,虽然是先生的亲生女儿,云家大姐,可所有人都知道,先生和夫人并不喜欢她,因此这些人根本不把这位大姐放在眼里。 云涯看着这些人亦或面露不屑,亦或事不关己,亦或惶恐谨慎,不由得笑意加深了些。 “就在我洗澡的时候,有人潜入我的房间,偷走了我的钱包和手机,然后嫁祸给奶奶和爸爸,其心可诛,此人不仅手脚不干净,还心存了挑拨离间之心,妄图离间我和亲人的感情,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家里继续做事?是谁,最好主动站出来,如果被我揪出来了,等待的是什么下场,自己掂量一下。” 这冠冕堂皇的辞,也就糊弄糊弄不知情的人,云姝听着,鼻子都要气歪了,这丫头牙尖嘴利的,的一板一眼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可她听来每一个字都是对她深深的讽刺。 云涯语气不轻不重,带着一丝少女的清甜,可落在众人耳中,却仿佛一座大钟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阿欢心抖了抖,悄悄往后退了些。 云涯一眼就瞄了过去,“阿欢,你怎么了?” 被点名的阿欢猛然颤抖了一下,赶忙垂下脑袋:“没……没什么。” 云涯笑了笑:“阿欢,只有你进过我房间。”那清丽的面容瞬时疾言厉色起来:“,是不是你偷的?” 阿欢“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姐,不是我。” 云涯勾了勾唇,那清丽的眉目在灯光下显得越加脱俗,微眯的眼睛乍然闪过一丝寒光。 “不是你?除了你还有谁进过我的房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指使你的,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云涯一连串话问出来,阿欢立刻就懵了。 她求救般去看云姝,云姝阴冷的眼神狠狠剐了眼云涯:“阿欢跟了我很多年了,手脚干净又麻利,我相信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云涯蹙了蹙眉,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奶奶,我知道你舍不得阿欢,可您绝不能姑息养奸,否则饶她一次还会有下一次,对待这种人必须严惩。” 云姝压下胸口的怒气,声音阴冷入骨:“纪云涯,你别太过分。” 云涯勾唇轻笑,美目流转,温婉动人。 “奶奶,过分的应该是阿欢,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得奶奶的信任,你让其他下人怎么想,为了公平起见,阿欢是不能再留在家里了。” 阿欢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向纪云涯,那少女坐姿优美,面庞温软含笑,端的是正宗的名媛风范,她心底忽而升起一股不甘,大声道:“云涯姐,我是夫人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 只见那少女美丽的眼睛微微眯起,轻轻柔柔的问道:“你是在跟我话吗?” 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云姝云深,今我就告诉你们一个道理。 我纪云涯的东西,如果我不想给,你们就是死,也得不到。 ------题外话------ 今很准时的哈哈,云涯可从来不是吃亏性子,虐渣虐的心慌慌,这还只是开胃菜 喜欢本文的伙伴可以加验证群私戳管理员提交全文订阅截图进正版群,作者君会时不时出没陪唠嗑还有一群可爱的仙女,呃呃现在是污脱帮了~怕污伙伴慎入,哈哈玥会经常发红包还会发剧场番外什么哒,不过现在云涯和晏颂连手还没牵呢……验证群群号:4758807玥等你们加入哦,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算了想起来的话明再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099 我的爱情 沧海横流 “你是在跟我话吗?” 阿欢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她竟然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不……不是……。” 云涯轻轻笑了,“知错能改就好,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主意,但在你决定做帮凶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的下场,去管家那里领三个月的工资,另谋高就吧。” 阿欢立刻慌了,“不要……不要赶我走,求姐不要赶我走……。” 云涯垂眸慵懒的剔了剔指甲。 阿欢焦急的看向云姝:“夫人,夫人不要赶我走。” 云姝豁然站起身来,双眼喷火的瞪着云涯:“纪云涯,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在这儿逞什么威风?” 云涯笑了笑:“奶奶,我可是为了您好啊,这样居心叵测的人留在家里,恐会多生事端,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连客人恐怕都不敢来我们家了呢。” 那一脸我为你好你不感谢我还敢指责我是要闹哪样的表情简直让云姝气的牙痒痒,但对方的理由太冠冕堂皇,竟然让她一时哑口无言。 “奶奶,如果你想包庇阿欢的话,就当我刚才的话没,不过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皆是见证,奶奶包庇这样一个人,让其他人怎么想?” 一个清脆的声音义愤填膺:“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待在家里做事,姐做得对,要把她赶出去才好。” 阿欢脸色僵了僵,扭头狠狠瞪了眼话的女孩。 云涯挑眉望去,女孩又瘦又矮,站在人堆里几乎没了影子,她穿着土的掉渣的碎花大褂,黑色阔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浅口布鞋,扎着两个羊角辫,长得黑黑的,一双眼睛却极为明亮,看起来就是一土生土长的农村姑娘。 看到云涯望过来的目光,姑娘咧着嘴巴露出两颗虎牙笑了,看起来有点傻气。 云涯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淡淡道:“阿欢,你偷盗主人财物,我完全可以报警,到时候法律面前那容你辩解求饶,我是看在奶奶和父亲的面子上,已经对你格外开恩了,你休要不识好歹,你求奶奶也没用,奶奶是家里的顶梁柱,要顾全大局……。” 这似捧实讽的话让云姝气的不行,这个死丫头,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给她添堵,来个杀鸡儆猴reads;。 现在跟她起争端根本毫无意义,云姝冷静下来,淡淡道:“冯叔。” 很快,管家冯叔快步走过来:“夫人。” “把阿欢带下去,给她结算三个月的工资,明就不用来了。” 冯叔愣了愣,遂即应了一声是,这时阿欢也冷静了下来,没有再哭闹,安静的跟着冯叔下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目光怨毒的望向云涯,云涯挑眉望了过来,眼底闪烁的冰冷笑意令阿欢猛然瑟缩了一下,再也不敢看扭头离开。 云涯勾了勾唇,如果够聪明就该知道我这是在救你。 如果因此恨上我,很抱歉你自己在作死。 云姝冷笑着看了眼云涯,什么也没扭头朝楼上走去。 云深抿了抿唇,对其他人摆摆手:“都散了,回去休息吧。” 云涯坐在那里没动,云深看了她一眼:“太过锋芒毕露不是好事。” 云涯明亮的目光看向他:“爸爸是在关心我吗?” 那双眼睛太清澈,云深狼狈的移开视线,冷声道:“夜深了,忙了一,回去好好休息吧。” 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云涯咬着下唇,眼底划过一抹讥讽的笑意。 一点点关怀就想让她动摇,你们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 她前世就是死在了这可笑的亲情上,今生还想故技重来,可惜,她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任你们机关算尽,我自心如磐石。 云涯回到房间,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叮铃铃响起来,那铃声急躁又迫切,仿佛催命符一般。 云涯把手机扔床上,整个人躺了下去。 “你是我的呀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脸……。” “你是我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云涯忽然双手捂住耳朵,无语道:“给我停。” 音乐声戛然而止,忽然传来一道嘎嘎的桀笑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听来,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跟叫魂似的,一声声不停。 “艾伦,你给我消停,否则我给波姬打电话……。”云涯用一口流利正宗的英文道。 “千万不要……。”那人终于发出正常的声音,是一道充满磁性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好吧好吧,败给你了,我只是感觉你们华国的音乐太魔性了,我听的根本停不下来,还会跟着不自觉哼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没事的话赶紧消失,我要睡觉。”云涯把头埋在枕头里。 “嘿嘿,ny,你也不夸我一下,我给你做的软件好玩吧,绝对吓死他们,如果还有需要的话给我……。” “艾伦,别在我手机里弄那么恶心的东西,你留着自己欣赏就行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这可是我黑了好几个宅男的电脑才弄来的种子,绝对珍藏版,制服p……reads;。” “闭嘴。”云涯忍不住吼道,“你给我闭嘴,赶紧从我手机里消失,否则我相信波姬很乐意跟你玩儿制服诱惑……。” “嗖”的一下她的手机立刻就安静了。 艾伦是她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她就读于医学院,而艾伦就读于计算机工程学院,两人本来八竿子也打不着,但在图书馆因为一个座位差点打起来,后来不打不相识,艾伦成为她在美国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她不知道艾伦的家庭,但据她观察,条件应该很不错,艾伦为人热情,又是黑客高手,在电脑世界里,几乎难逢对手,他自己都经常感叹无敌是多么寂寞……还是个软件发明高手,总是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在学校一贯都是风云人物。 不过艾伦身上也有很多富家公子的坏习性,比如风流,比如混乱的男女关系,据云涯所知,他曾同时交往三个女朋友,还曾多次参加群p派对,对此云涯光想想就能三不吃饭,她曾骂过艾伦是彻头彻尾的渣男,艾伦她你们东方女人就是太矜持了,一点都不好玩,要不是艾伦真的不好她这一口的,云涯还真不敢跟他做朋友。 不过后来她也想通了,她认准的是艾伦这个人,至于他的私生活跟她有什么关系。 艾伦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唯独在一个叫波姬的女人身上栽了跟头,这个女人是好莱坞著名性感女星,在一次pary上认识了艾伦,两人一夜风流,自此波姬就认准了艾伦当自己的固定炮友,艾伦本来也很乐意,毕竟波姬又有名气又性感漂亮,男人求之不得,但波姬这个女人*太强…… 两人从炮友折腾到男女朋友,分分合合几经挫折,这段感情早已脆弱不堪…… 波姬因为艾伦的关系,和云涯也走的很近,彼此算是闺蜜,波姬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有手段,从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在感情中占据强势的一方,艾伦现在听到波姬的名字就头大…… 云涯感觉这些外国人生性奔放,根本就没有贞操这一概念,更别提为另一半守身如玉,云涯曾亲眼见到艾伦前一秒还跟波姬我爱你,下一秒就搂着学妹去开房,而波姬为了艾伦要死要活,云涯却时常看到她和各种富二代的绯闻满飞…… 在这些人的眼中,爱情到底是什么?如果身体不能忠贞,简直是玷污了爱情这个神圣的字眼。 置身于这些泥石流中,云涯也渐渐看的分明,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想要寻求一段干净的爱情,简直难如登。 埋在枕头里,云涯因为艾伦牵引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如果有一,她爱上了一个人,那么,她要对方从头到脚,从身体到精神,甚至连头发丝儿都要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个人,否则,她宁愿毁掉。 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纪云涯,你果然很变态。 但是,会有那么一吗? 不其然的,脑海里浮现出少年笑容灿烂的脸庞,云涯闭上眼睛,把脸深深的埋进枕头里。 —— 晏颂坐在回家的车上,有些懊恼的垂下头。 竟然忘记问她的手机号码了。 晏舸偷偷观察他哥的表情变化,忍不住勾唇,陷入爱情中的少年真是好可爱。 他咳了咳,状似不经意的道:“妈,云涯姐姐现在已经出落成女神级的大美女了呢,真好reads;。” 庄曦月温柔的笑道:“那你喜欢她吗?” 晏舸立刻点头如捣蒜:“当然喜欢啦。” 庄曦月眼底闪着兴奋的光,摸了摸晏舸的脑袋:“好,喜欢就好。” 晏舸和晏颂都没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以为她是对晏舸的回答发表感慨,只有晏南陌懂了,不由得看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 庄曦月瞪了他一眼,那一眼秋波流转,立时让晏南陌心神荡漾,要不是两个孩子都在,估计早扑上去了。 晏颂下意识蹙了蹙眉,看了庄曦月一眼,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却没有丝毫头绪。 回到家,晏南陌迫不及待搂着庄曦月回房,晏颂看了眼两人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晏颂回到房间,晏舸后脚跟了进来,晏颂没搭理他,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出来,晏颂腰间只围着浴巾,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和一双逆的大长腿。 晏舸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晏颂冷冷瞥了他一眼:“把你哈喇子擦擦,掉地上给我舔了。” 话落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喝起来。 晏颂十七岁已经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那里手长脚长,他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珠,胸前肌肉紧实又健壮,泛着古铜色的光泽,看起来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从胸肌往下,晏舸“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腹上一块块凸出的腹肌线条分明,他数了数,一块、两块……六块…… 腹部两侧的人鱼线若隐若现,看起来简直该死的性感,让人直想把浴巾拽了,一窥究竟。 他从来不知道,他哥的身材竟然这么好,穿起衣服来清瘦挺拔,脱下衣服,太有料了…… 这就是传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吧。 晏舸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跟白斩鸡似得,忍不住问道:“哥,你这身材是怎么锻炼出来的?你偷偷练竟然也不带我,还是不是亲哥了?”语气里满是哀怨。 晏颂斜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满是嫌弃:“就你?提的起哑铃吗?别先把自己给砸死了。” 晏舸挺了挺胸:“谁我不行啊。” 晏颂懒得理他,拿着ipad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点开英文朗读。 晏舸看着那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他跷着二郎腿,坐姿随意里尽显潇洒,微垂着脑袋,昏黄的灯芒落在他蜜色的肌肤上,那肌肤闪着熠熠的光,下意识令人有些口干舌燥…… 跟座雕塑似的,帅的逆…… 晏舸双手托腮,忍不住喃喃:“哎,这么好的身材,我未来大嫂有福了……。” 晏舸看晏颂嘴唇蠕动,跟着女声朗读,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人无完人,他哥虽然年年拿第一,可有次差点被人拉下第一宝座,就是因为英语拖了后退,来也是,他哥门门功课好,可就英语不行,为此他私底下付出了很多,才算是持平了英语成绩。 快高考了,哥哥也要更加努力才行,到时考个好成绩,爸爸妈妈太爷爷都能更开心reads;。 晏舸忽然问道:“哥,你将来想做什么?” 晏颂愣了愣,遂即抿了抿唇,想了想道:“当军人。” 晏舸“呀”了一声,“哥,你穿军装肯定很帅,就是参军的话要聚少离多了,咱妈肯定舍不得你。” 晏舸眼珠子转了转,“而且你如果将来有女朋友了,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见一面,心女朋友被人拐跑。” 看到晏颂果然愣住的表情,晏舸嘿嘿一笑:“如果情比金坚的话,这些问题都不存在。” 晏颂忽然抬头看了眼晏舸,那眼眸沉沉,让晏舸心脏“咯噔”跳了一下。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晏舸撇了撇嘴,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现在的女生多无趣,我才懒得跟她们谈恋爱呢。” “真的没有?”晏颂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眼。 晏舸无奈的耸了耸肩:“你既不信我,又何必问我?” 晏颂点了点头:“你还,现阶段主要是学习。” 晏舸翻了个白眼:“老气横秋的,难道你就不谈恋爱了,我就不信你没有喜欢的女生。” 看到晏颂沉默的侧脸,晏舸忽然长叹一声:“哎,也不知道云涯姐姐现在在干什么……。” 看到他哥明显失神的眼神,晏舸笑了笑:“哥,你是不是喜欢云涯姐姐?” “嗯。”本是随意的回了一句,等反应过来上了这子的当,晏颂脸色蓦地就黑沉了下来。 “哥哥竟然喜欢云涯姐姐,这是你亲口承认的,真是世纪大新闻,如果被你的粉丝知道了,一定会哭死的……。”晏舸一边一边跳起来,在晏颂彻底发怒之前,逃也似的奔出了房间。 晏颂一时有些心烦气躁,将ipad扔沙发上,走到床上一下子就栽了下去。 高大的身体陷在柔软的大床里,翻来覆去,身体跟火烫的似得。 少女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仿佛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跟幻灯片似得滚动个不停。 哥,你是不是喜欢云涯姐姐…… 嗯。 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人,就住在了他心里。 也许是那年的咖啡厅里,女孩发狠的咬在他肩膀上时狠绝而疯狂的模样。 也许是七岁时,她对他,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爱上我,那双悲伤而神秘的眼睛。 也许、是那双彩蝶飞向他时,她,晏哥哥,忘了我吧。 也许、是那日巷子里,她魅惑迷离的在他耳边轻语,你我究竟是神经病,还是变态呢? 也许、是今晚她盛装华服,亭亭玉立站在他面前,眉眼盈盈的轻笑,嗨,晏哥哥,好久不见。 是真的,好久不见。 两人之间隔了十年光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当他将思念熬成粥,苦吞下去时,她就这样冷不丁出现了reads;。 他一手落在左肩上,那里有个凸起的伤疤,肉眼已经看的不太分明了,手指却还能感受得到。 “纪云涯,我认栽了……。” —— 第二一早,云涯按时醒来,看看床头柜上的时间,六点零五分。 起床拉开窗帘,边旭日东升,在青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壮观。 云涯换了一套运动衣,将长发绑起来,拿着手机点开广播,插上耳机就出门了。 这个时候除了下人家里还没人起床,云涯从纪家庄园出来,沿着盘山公路往下跑,一路慢跑,一路欣赏风景。 早上的空气十分清新,经过运动,疲懒一扫而空,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张开了。 绕着盘山公路跑了一圈,云涯再回家时,已经是七点零五分,刚好一个钟头。 她从庄园外一路走进来,正在花园里洒扫的花农看到她,都赶紧垂下脑袋。 云涯勾了勾唇,慢悠悠的走进了客厅。 餐厅里,人基本上已经聚齐了,正在吃早饭。 云姝坐在主位,她的右手边是姜锦弦,左右边是云深,姜锦瑟紧挨着云深,白苒带着儿子直接坐在了云姝的对面,只有姜锦弦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 三儿和正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除了一夫多妻的古代,现代恐怕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吧。 云涯嘲讽的勾了勾唇,直接走过去在姜锦弦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早。”她笑着打招呼。 白苒对她点了点头,其他人直接装没看到,姜锦弦还扭头对她笑了笑。 早餐是中西混合,有豆浆油条,也有吐司牛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云涯拿了块吐司,抹上鱼子酱,搭配上一杯牛奶。 她正吃着,几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少女吃东西的动作十分的优雅,仿佛不是在吃饭,而是在朝拜,透着一种朝晖的神圣感。 姜锦弦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涯轻轻的放下牛奶杯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微微一笑:“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话落伸手揉了揉白熙可爱的脑袋,起身离开了餐厅。 云姝盯着她背影的眼神恨不得剜下一块肉来。 想了想,她冷静下来。 这时冯叔送来今的报纸,吃饭时看看报纸一直是云姝的习惯,云深也遗传了她的这个习惯。 打开今的江州早报,头版头条大些加粗的新闻——惊艳归来,续写第一名媛的传奇! 竟然是报道纪云涯的,还第一名媛,她也配吗? 看到这条新闻的瞬间,云姝直接把报纸给撕了。 姜锦弦瞟见第一名媛四个字,心脏抖了抖,不甘的垂下眸光reads;。 她辛苦经营了数十年,也只换来一个乖巧孝顺的名声,纪云涯她呢,她什么都没做就被冠上第一名媛的称号,她不甘心…… 姜锦瑟哼了一声:“这些记者也真会瞎写,还第一名媛,一个丫头罢了,压不死她。” 她心里也嫉妒的要冒酸水了,想当年纪澜衣就是声名赫赫的第一名媛,所过之处令女人自惭形秽,要不是有纪澜衣这个亲妈在那儿摆着,八百年这个名头也轮不到纪云涯。 还不是拾她妈的牙慧。 白苒看着这些人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人啊,就是永远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明明是野鸡,还偏肖想凤凰,其结果就是摔得更惨。 今是星期一,吃过早饭姜锦弦就去学校了,姜锦瑟也有戏要拍,云深去公司,白苒送儿子去学校,家里只剩下云姝和云涯。 云涯换过衣服,从楼上下来,“奶奶,没事的时候多出去转转,您年龄大了,这样对身体骨骼颈椎都有好处,也能预防老年痴呆。” 云姝冷笑一声,看着穿一条牛仔背带裤,黄色羊毛开衫,背着双肩包显得格外清纯靓丽的少女,“不劳你操心,还是关心好自己吧。” 云涯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着云涯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云姝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是伍再思侦探事务所吗?” “您好……我想请您帮我调查一个人……。” —— 云涯先去医院转了一圈,她直接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院长看到她还愣了愣,因为云涯今打扮的太少女,和那的优雅风格大相径庭,他还一时没认出来。 “纪姐,有失远迎啊。”苏志远赶紧请她坐下,亲自泡茶。 云涯笑了笑:“苏院长不必客气,昨晚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谅解。” 苏志远赶紧摆摆手:“纪姐年纪就有这等成绩,让我不得不惊叹,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云涯微微一笑。 苏志远看着坐在面前的少女,她今日的打扮看起来实在太了,顶多十四五岁,美丽的脸庞散发着青春的朝气。 “时间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一周两的坐班时间,根据您的日程时间您自己来定,您看如何?” 这已经是非常优厚的条件了。 云涯轻轻点了点头:“好。” “办公室也给您准备好了,您看现在是不是要去看看?”苏志远问道。 “也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两人刚起身,一个高大的男人推门而入,他手里拿着一份资料,看到云涯微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院长,这是您要的七十八床的资料。” 苏院长伸手接过来,想到什么,对那男人道:“老裴,你等会儿还有事没?” 裴惊鸿不动声色的瞟了眼那少女,摇了摇头reads;。 苏志远笑道:“那正好,我还有点事要忙,你带纪姐去看看她的新办公室,熟悉一下医院和科室环境。” 裴惊鸿挑了挑眉:“乐意之至。” 云涯跟着裴惊鸿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裴惊鸿看了眼走在身边的少女:“我看了今早上的报纸,第一名媛,不错。” 云涯笑了笑:“多谢夸奖。” 没有一点女子的羞涩,自然而大方的承认了。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云涯挑眉轻笑:“裴副院长难道不知道女生的年龄是秘密吗?” 裴惊鸿愣了愣,摇头失笑:“那我就不问了。” “十六。”云涯淡淡道。 “我不你也能查到,准确的是过了七月,就十六岁了。” 裴惊鸿想到她的年龄会很,因此也没显得多惊讶,但还是不可置信道:“以你的年龄有现在的成绩,你真的是个才。” 从到大很多人夸她神童才,云涯早听的耳朵起茧了,不过还是略显谦虚的微笑。 下电梯走出行政楼,往住院部的一路上,裴惊鸿给她介绍着医院的历史以及各个科室,云涯耐心听着。 云涯有注意到几乎路过的护士总是偷偷瞟向裴惊鸿,不由得想起苏院长曾经半开玩笑的一句话。 看来裴副院长在医院确实很受护士的欢迎。 云涯的办公室在住院部顶层右边最里边的一间办公室,环境比较清幽,平时少有人踏足,办公室很大,窗明几净,带着一个卫生间,一台办公电脑,一个书架,一张沙发一张茶几。 云涯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 裴惊鸿在纸上写下一行数字递给云涯:“这是我的号码,有事打我电话。” “进来吧。”随着裴惊鸿话落,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一头利落的短发,圆圆的脸蛋还带着婴儿肥,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朴实无华。 裴惊鸿指着女孩对云涯道:“以后她就是你的助理医师,辅助你的工作,有什么生活上的杂事也可以交给她来做。” 他扭头看向女孩,女孩接收到眼神,立刻走上前一步,微垂着脑袋,平静道:“我叫魏青,毕业于江州大学医学系临床外科07级……。”女孩有条不紊的道,把自己的履历简述了一遍。 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于医学院,毕业论文令导师大为赞叹,她却拒绝了读硕读研,而是选择来临床工作,她的梦想是当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而理论知识并不能帮她学到更多,真正优秀的外科医生都是在实践中摸索锻炼出来的。 她是经过卫生局的专业考试以第一名的成绩进来的,从助理医师熬起,熬几个年头就能独当一面,当初医院高层找她谈话时,她还没摸清楚,直到是要她给ny医生当助手时,一贯稳重的她也差点吓得跳起来。 ny医生,在她们这些梦想做外科医生的眼中,那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犹如神般存在的人物,他的手术案例是她们医学生经常拿来讨论的范本,结果得出结论,这个ny医生简直超神了,他的成功根本无可复制reads;。 可是ny医生不是在国外吗?听闻就职于圣玛丽医院,这样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怎么可能来江州?她想了好多遍还是觉得在做梦。 直到这一刻站在ny医生面前做自我介绍,看到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她虽有讶异,可很快就被她压下。 很奇怪,她并没有多惊讶,觉得ny医生本身就充满传奇。 “很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吧。”那女孩淡淡微笑起来,漂亮的不像话。 如果有惊讶的话,她惊讶于这女孩的气质和美貌,就像从画上走下来的人儿似得,更让她惊讶的是,ny医生竟然是华国人。 云涯没在这里逗留多久,看了眼时间,她准备去一趟家具市场,裴惊鸿见此问道:“还有急事吗?” 云涯笑道:“待会儿准备去一趟家具市场。” 裴惊鸿遂即笑道:“那正好,我在那附近约了个人,捎你一程吧。” “不用,我自己打出租就可以。”云涯淡淡拒绝。 裴惊鸿也不再什么,两人一道从住院部出来,迎面正好走过来一个女人,正是之前在院长办公室外有过一面之缘的柳娜娜,她旁边跟屁虫似得女孩正是文秀。 柳娜娜看到纪云涯,双眼“噌”的就亮了。 “她怎么在这儿?” 文秀目光却是落在了她旁边的男子身上,她曾在医院的宣传栏里见过这个人的照片。 医院副院长裴惊鸿,既年轻又帅气,是医院很多女医生和护士的梦中情人。 成熟、稳重、低调、内敛,举手投足都令女人迷醉不已。 文秀眯了眯眼,低声道:“她应该是通过了面试,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事了。” 柳娜娜十分不甘,路过云涯的时候狠狠撞了她一下,云涯早防着她呢,轻轻闪身一避,柳娜娜没防对方忽然闪身,一个刹车不及,要不是文秀及时拉住,早摔了个狗啃屎。 柳娜娜一把甩开文秀的手,回身一脸找事儿的表情:“你走路没长眼啊,看把我给撞的,道歉,否则我跟你没完。” 云涯伸手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服,仿佛拂去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赫然正是柳娜娜刚才碰到她的地方。 柳娜娜脸色难看的道:“我让你道歉,你聋了还是哑了。” 云涯眉眼一厉,走过去抬手朝柳娜娜的脸上就是一巴掌扇下去,那手劲很大,只把柳娜娜的脸扇的往一边歪去。 “啪”的一声脆响十分响亮,不少人都望了过来。 文秀吓了一跳,没想到看起来漂亮又温柔的少女打起人来也是毫不含糊。 裴惊鸿挑了挑眉,双手抱胸一副做壁上观的神色。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柳娜娜捂着脸不可置信道。 云涯冷冷道:“我最讨厌别人当着我的面这两个字眼,第一次我没跟你计较,这是第二次,你有必要长长记性。” 那双漆黑的眼睛泛着冰冷的幽光,仿佛无底深渊,令柳娜娜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脸上的刺痛提醒着她刚才的屈辱,不由得抬手就朝云涯扇去:“我跟你拼了reads;。” 云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下一刻,柳娜娜脸色即刻苍白起来:“疼……。” 对方手指捏住的地方,仿佛针扎一般刺痛,整条手臂都几乎麻了,使不上来一丁点力气。 云涯曾跟着一位老中医学过一点中医,她深知人身上几处穴道的妙用,比如手腕上池曲穴,能使人即刻间手臂麻木。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种本事,必须要有精准的判断力,准确摸到池曲穴,配合角度和力度才能达到效果,云涯尝试了千百遍,才渐渐练出门道,因为她觉得这条技能很实用,尤其是对付脾气暴躁又爱动手的女人,百试不爽。 “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听到你在我耳边提这两个字眼……。”她忽的凑近柳娜娜耳边,薄唇轻启:“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她漆黑的眼底,是一片幽暗的深渊,无间地狱,莫过如是。 不再看柳娜娜苍白惶恐的脸色,轻轻松手,没了支柱的柳娜娜瞬间往后栽去,文秀赶紧扶住她,云涯目光淡淡的掠过文秀的脸,在文秀望过来的瞬间,勾了勾唇,转身离去。 文秀看着少女走远的背影,整个人还震在那双眼神里,有些回不过神来。 柳娜娜哎呦着爬起来,愤恨的望着两人的背影:“你给我等着……。” 想了一下,文秀还是提醒道:“娜娜,你知道她身边那个男人是谁吗?” 柳娜娜柳眉倒竖,不以为意,“谁?” 文秀摇头叹息:“裴副院长。” 柳娜娜瞪圆了眼睛:“你谁……?” —— 走出住院楼,裴惊鸿看了眼身边的女孩,柔美素净,温婉优雅,看起来就像是经过严格培养的名媛淑女,但实在没想到,她打起人来,也能那么凶悍,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面前的人被附体了呢。 不过不得不,那样子的纪云涯才像是真正的她,现在这样的她,虽然完美,却总是透着一种不真实,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想了想,他还是问道:“你为什么如此排斥那两个字眼?” 他眼神不动声色的落在云涯脸上,期望能看出来点什么,可惜让他失望了,少女笑的得体优雅,衣无缝。 “没有理由,生就讨厌。” 裴惊鸿蹙了蹙眉:“你这种情况倒像是一种精神障碍……。” 云涯冷冷勾了勾唇,“裴副院长,别用你对付病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话落快步离开了医院。 裴惊鸿看着女孩的背影,眉头微拧。 —— 没有理由,听到别人在她面前提起那两个字眼,她就下意识觉得那是侮辱,她会竖起全身的刺,下意识保护自己。 其实是因为她对渺渺过度关心所致,裴惊鸿的没错,就是一种精神障碍。 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改变。 一路想着,出租车停在了家具市场reads;。 家具市场很大,云涯逛了一圈,选定了一张床带两个床头柜,一套书桌书柜,和一套茶几沙发,付了全款,留下地址和电话,让对方在规定的时间送货上门。 离开家具市场,云涯又赶去商场,一口气选购了十几件衣服,同样付了全款,送货上门。 时间过的很快,云涯坐在下午四点的咖啡厅里,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望着玻璃窗外的风景。 少女随意的一个坐姿便是淡淡流泻的优雅风姿,那白皙的侧颜在淡淡的阳光中散发着温玉般柔软的光泽,于温柔中惊艳了时光。 角落里,一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双眼圆睁的凝在女孩身上,眼中闪烁着仿佛发现了宝藏般的亮光,推了推眼镜,他起身走了过去。 “姐,一个人吗?介不介意我坐这里?”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一般被搭讪,还是位长得不怎么样的男士,一般的女士估计会很不爽,但这位女孩没有任何羞窘或恼怒的神色,淡淡点了点头,声音如同人一般令人印象深刻。 “请坐。” 这是从骨子里流露出的高贵修养,见到这女孩真容的那一瞬间,他既兴奋又心凉。 兴奋的是女孩比他所想象的要更美丽优雅,犹如绝世明珠般一颦一笑都散发着淡淡光芒,心凉的是看起来出身就不凡,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 他还是决定碰碰运气。 “今没有上学吗?”他开始没话找话,这女孩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今是星期一,正是在学校上课的时间。 云涯目光望向了窗外,那样漆黑而幽深的眸子,迷离而飘渺。 “你到底想什么?” 男人有些尴尬,没想到被对方直接点出来了,索性不再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推到她面前,笑道:“我叫顾城,是星凰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我觉得你条件很好,想挖掘你进娱乐圈,三年之内,只要你肯努力,加上你的外形条件,绝对红头半边。” 原来是个星探。 云涯手指夹起那张名片,顾城第一次看到那么漂亮的手,修长、灵巧,让他想起摆放在橱窗里的艺术品,这样的手,是用来欣赏的,怎能惹上这世间的尘埃? 云涯五指把玩着名片,只见那纤薄的名片在她纤长的指尖飞快旋转,看的顾城眼都花了。 手指轻轻一弹,名片飞起,又轻轻落下。 薄唇微勾,少女有些轻慢的捋了捋鬓边滑落的一缕发丝,一个简单的动作,却透着一股不清的性感风流。 当真是占尽风流色,一貌入倾城。 “不好意思,我对当演员没兴趣。” ------题外话------ 出自晋·袁宏《三国名臣序赞》:“沧海横流,玉石同碎。”这里用来隐喻女主对待爱情决绝的意志,得不到就毁灭,围观群众表示好变态~啦啦啦晏哥哥要完蛋啦~ 晏哥哥:呵呵,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要不要看云涯上学,那样就能跟晏哥哥有更多的时间谈恋爱啦,顺带斗斗那些肖想晏哥哥的妖艳贱货们,咱云涯可是学神级别的,简直完虐~ 100 当之无愧 第一名媛 顾城有些迫切的追问道:“你难道不再考虑一下?” 根本不需要考虑,她从来没想过也不会考虑。 凭她的条件倘若进入娱乐圈不肖半年就能红透全国,但这些从来不是她想要的,她也不喜欢娱乐圈那些虚情假意纸醉金迷的环境。 她想起纪澜衣当年的那句话:好听了是演员是明星,难听点就是戏子,永远活在别人的故事里,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也许生的优越感让纪澜衣打从心底里看不起这一职业,甚至和女星站一起都让她浑身不自在,因此当初她毫不犹豫拒绝了节目组的邀请,杜绝云涯进娱乐圈的可能。 在她的认知中,她的女儿要是最优秀的名媛淑女,怎么能与戏子为伍,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纪澜衣失踪后,为了自保,她无奈之下选择了走上那条路,但也只是权宜之策,她从来没想过在娱乐圈里长此发展下去,其实她内心深处,是认同纪澜衣的法的。 呵……真不愧是亲母女,云涯嘲讽的想到。 看到对面的人像发呆,那双漆黑的眼睛泛着迷离的光,越加衬托的她整个人脱俗的不似凡人。 顾城又不甘的追问了一句,正在神游的女孩猛然回过神来,淡淡一笑:“不需要reads;。” “不过……。”少女挑了挑眉,顾城心神荡漾了一下,立刻惊喜的笑了,以为对方改变了主意。 少女勾了勾唇,显得有几分俏皮的意味:“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人……。” —— 离开咖啡厅,云涯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云涯双手托腮,美丽的面容上恍然掠过一抹浮冰般的冷意。 她亲手挖的坑,一定、不要辜负了她的努力啊…… 云涯刚下出租车,一辆豪车缓缓停下。 云涯挑眉望去,穿着校服的姜锦弦缓缓走了下来,一头齐耳短发,看起来很是清纯甜美。 看到云涯,她目光不动声色的从那辆正在掉头的出租车上掠过,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走过去:“云涯,今出门了吗?” 云涯微微眯起眼睛,轻笑着点点头。 两人一同往庄园内走去,看起来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 “阿弦姑姑,学校好玩吗?”云涯状似无意的问道。 姜锦弦愣了愣,遂即笑道:“云涯怎么会这么问,难道、云涯你没有上过学吗?” 云涯叹了口气:“在学校呆过几年。” 姜锦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转瞬即逝。 竟然没有上过几年学,呵,纪云涯,你也不过如此嘛。 想也知道,失去家族庇佑,还带着个拖油瓶,这些年她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条件上学,她自动忽略了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下意识催眠自己,纪云涯也终于有不如她的地方了。 “像你这个年龄,还是要多读书增长见识,否则将来怎么能找到好工作?没有好工作,你这一生就算是完了。”话落看了云涯一眼,有些淡淡的笑道:“不过你长的漂亮,将来嫁个有本事的男人,也算是一条出路,但是以色侍人,到底不是正经出路……。” 语气里的优越感和高高在上让云涯忍不住勾唇。 “嗯,姑姑的有道理。”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我进娱乐圈怎么样?” 姜锦弦心一跳,扭头仔细打量的一眼女孩的脸,姜锦弦即使再嫉妒也不得不承认,纪云涯长的太漂亮了,即使是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是属于顶级美女的那种,况且她年龄还,五官还有些稚嫩,等她真正长大……不,她绝不会等到那一。 “云涯,你是云家大姐,正经的名媛淑女,娱乐圈那种地方,哪是你能去的,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你这个闲人。”姜锦弦一脸我为你好的样子。 云涯颇有些懊恼的道:“你的也有道理,第一名媛,怎么可能抛头露面去娱乐圈哪种地方,没得玷污了我的身份。” 姜锦弦不屑的笑了笑,花架子第一名媛,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云涯,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进娱乐圈?”姜锦弦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 “今下午在咖啡厅里,有个星探找到我,是以我的条件再加上他的扶持,三年内一定能红透半边,不过我没答应他,感觉像是骗人的reads;。”着从包里随手掏出来一张名片递给姜锦弦。 “看看现在的骗子,还挺敬业的,做戏还知道做全套,这名片做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姜锦弦接过名片,一看上边的名字和公司,瞳孔下意识紧缩了一下。 云涯勾了勾唇:“阿弦姑姑,我倒觉得你挺适合的,你不还是什么宅男女神吗?现在的男生就喜欢你这一款的,指不定你要是进了娱乐圈,肯定能比姜阿姨还火……。” 云涯早已走远,姜锦弦握着名片愣在了那里。 云涯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桓。 你要是进了娱乐圈,肯定能比姜阿姨还火。 她不要红火不要大众的喜爱,她只要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看到。 她要比姐姐更优秀,只有那样,他才会看到自己。 再次看了眼名片,她眼底划过一抹志在必得。 云涯很好心情的走进了客厅,云姝那老妖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见影子,一瘦弱的姑娘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云涯,立刻笑眯眯的跑过来:“云涯姐,您回来了,渴不渴,我给您倒水喝。” 云涯认得这个姑娘,正是昨晚“仗义执言”的那个女孩子。 看到云涯望过来的眼神,姑娘腼腆的垂下脑袋,不过皮肤黑,也看不出来脸红了没。 “你叫什么名字?”云涯问道。 姑娘一笑,就露出两颗虎牙,牙齿挺白的,反倒衬得脸更黑。 “我叫翠翠。” “翠翠?”云涯笑了笑,“你知道和我走得近,会有什么后果吗?” 翠翠愣了愣,遂即有些困惑的问:“会有什么后果?云涯姐这么漂亮优雅,谁都想和您多两句话呢。” 云涯摇了摇头,这么单纯的姑娘,怎么能在豪门里呆下去? “你要想在这里长久的呆下去,就要和我保持距离,最起码暂时是这样。” 翠翠有些失落的垂下脑袋:“姐是不喜欢我吗?” 云涯有些于心不忍,但这样单纯的人,不该掺杂进肮脏的斗争里去。 她扭头走远,淡淡的声音一字不漏的传来:“不喜欢。 翠翠看着少女走远的背影,握紧了拳头,低声喃喃:“姐骗人……。” —— 晚饭云涯没有下来吃,云姝根本不想看到她那张脸,此举正合她意。 看到姜锦弦有些失魂落魄的,云姝抬手落在她额头上:“生病了?” 姜锦弦摇摇头,垂下脑袋吃了一口菜:“今老师讲的有个地方不明白,我一时想入了神。” 云姝心疼的道:“你啊,学习也别太累了,量力而为就好。” 姜锦弦嘴上应是,心底却想起了别的。 她在学习上虽然不太聪明,但她很用功,勤能补拙,总的来成绩勉强算得上优秀,每次她把成绩单拿回来时,看着上边的成绩和老师评语,云姝就笑的合不拢嘴,只有一次,她因为发烧影响了考试发挥,成绩没考好,她清楚的记得云姝望过来的眼神,失望里夹杂着深深的冷意reads;。 从那时起她就从温柔乡里清醒过来了,只有加倍的努力,用最优秀的成绩取悦云姝,做一个乖巧孝顺的贴心棉袄,她才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但是现在……抿了抿唇,她垂下眸光 做云姝的女儿是有保质期的,而且她已经厌恶了云姝那张虚伪的脸,她想要的,不仅仅是荣华富贵的那么简单…… 虽然遥远似梦,但总要尝试一下…… 这时冯叔从外边走进来,是送家具的,问是不是云姝订的。 云姝蹙了蹙眉,还没话,云涯从楼上走了下来。 “冯叔,放人进来吧,是我订的。” 冯叔看了眼云姝,云姝拍下筷子,起身回房间去了。 姜锦弦见此搁下筷子,不知道这纪云涯又要搞什么名堂。 不多时,一些工人搬着家具走了进来,又是大床又是书柜茶几什么的,一股脑都往纪云涯房间里搬,姜锦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这时云深和姜锦瑟回来了,姜锦瑟看着这进进出出的,还以为要干什么呢,直到看到指挥工人上楼梯的纪云涯,忍不住冷笑道:“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云涯淡淡一笑:“姜阿姨,这里是不是我的家先不,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不是你的家。” “你……。”姜锦瑟想发火,想想又忍住了,扭头看了眼云深的脸色,冷哼了一声。 纪云涯,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哥哥,姐姐,你们吃晚饭了吗?”姜锦弦适时开口问道。 云深扭头看了她一眼,接触到那双眼睛,姜锦弦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飞快的垂下脑袋。 “陪深哥在外边吃过了,拍了一戏,累死了,我们先上去休息了。”话落挽着云深的手朝楼上走去。 姜锦弦看着两人相携着走远的背影,袖下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 白的时候,下人给她临时收拾出来一间房,虽然条件比不上之前的,但也暂时能住人,她的东西也都移到这间房里来。 姜锦弦心底被不甘充斥着,凭什么纪云涯回来了,她就只能委屈的住在这里? 这十年没有纪云涯的日子过的多舒心,眼眸一转,她咬了咬牙。 只要纪云涯再次消失…… 这种事不能她来做,云姝比她更恨纪云涯,虽然她不明白云姝为什么对自己的亲孙女这么绝情,但这些年心翼翼的相处,她渐渐摸清了云姝的性子和行事风格。 云姝是不会让纪云涯活着的,她只要耐心等待着,纪云涯除了一张脸根本没有丝毫可取之处,连学都没上过几,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能耐,还不是任云姝拿捏。 把纪云涯抛开不提,她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名片,眼睛盯着名片上放大的名字。 顾城……星凰娱乐公司。 星凰娱乐是叶氏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也是国内最大的造星工厂,如今国内基本上红火的一线明星和当红生花旦都是出自这个公司,而顾城,则是星凰的金牌经纪人,从他手里带出来多少影帝影后,被誉为娱乐圈的点金圣手reads;。 她渴望着站在最高的舞台,期待那一,他会看到自己的努力和优秀。 犹豫了半晌,她终是照着上边的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出去。 —— 三后,云姝收到一份快递,彼时云涯正在厨房倒水喝,翠翠围在她身边姐长姐短。 云涯叹了口气,这丫头根本没把她的提醒听进去,有点缺心眼儿。 云涯正要离开厨房,这时花板上的吊灯忽然砸了下来,赫然就朝着云涯的头顶砸下,顷刻间就能让人脑浆迸裂。 “姐心……。”翠翠大吼一声,飞跑过来推了云涯一下,云涯“蹬蹬”后退,后背狠狠的撞在台子上,疼的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翠翠的手臂被吊灯擦了一下,“砰”一声巨响,吊灯砸在地上,被摔的四分五裂。 云涯眼珠渐冷,这就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翠翠捂着受伤的手臂,脸色难看的望来:“姐,你怎么样?” 云涯看了眼她的手臂,几乎被血沁湿,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没事,你的手臂受伤了,来我房间,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这时听到动静有下人慌忙跑了进来,询问两人受伤了没,云涯目光淡淡的掠过来人,什么也没离开了厨房,走了两步见翠翠还愣在那里,不由得蹙眉。 “你在发什么呆?” 翠翠反应过来,嘿嘿一笑赶紧追上来云涯。 —— 云姝拆开快递,是一份资料,看起来很薄,认真看完,云姝不由得把资料狠狠的揉成了一团。 什么狗屁侦探事务所,让调查一个人竟然用这些来糊弄她。 根本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冷静下来,她把纸再次摊开。 4月十五号,她出现在京都国际机场,根据当时的航班,确定是从美国纽约飞来的,三后,出现在江州机场,当时拍明涵的记者不心把她的身影拍进去了,否则侦探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条线索。 唯一确定的就是,纪云涯这些年确实在国外,四月十五号才从国外回来,而她在国外的信息,侦探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金钱去调查。 她回国内这些都干了什么,见了哪些人,也没那么快查出来,云姝想了想,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我先给你打过去五十万,不管花费多少代价,都务必给我调查清楚……。” —— 这是翠翠第一次进云涯的房间,黑白冷色调,简雅清冷的一点都不像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云涯拿出伤药,给她的伤口心的清洗上药包扎,她动作很熟练,神情也很认真,翠翠忍不住就看入了入迷。 “姐,你长的真漂亮,手也那么巧reads;。”翠翠真诚的夸赞道。 云涯笑了笑,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抬眸看了她一眼:“我早过的,和我走得近没有好下场,现在应验了吧?” “我不怕。”姑娘骄傲的挺挺胸,双眼亮晶晶的,一脸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云涯抿唇笑了笑:“你啊,让我你什么好?” 翠翠立刻拉着云涯的胳膊,有些委屈的道:“姐,你以后别不理我好不好?”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 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手指不经意拂过翠翠的手腕,云涯目光深了些,眼神不动声色的掠过翠翠的脖颈。 “翠翠啊,你家里都有什么人,怎么会来云家做下人?” 翠翠叹了口气,脸上染满了哀愁:“我家是农村的,我爸在我很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母亲把我和弟弟妹妹们拉扯大的,我是家里的老大,初中毕业就不上了,出来打工供弟弟妹妹们上学,她们都比我聪明,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厨房的李婶儿是我家远亲,她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就把我介绍来了这里,工资高活儿又轻松,打着灯笼都找不来的好差事。” 云涯目光从她脸上掠过,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就不怕和我交好惹怒了夫人,她把你赶出去吗?” 翠翠立刻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夫人为什么要赶我走?还有,我和你交好,为什么会惹怒夫人?她不是姐的亲奶奶吗?” 云涯笑了笑:“你果然很单纯。” 翠翠咧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就是太笨了,李婶儿都骂我好几次了,姐不要取笑我。” 晚上躺在床上,云涯翻来覆去回想当时意外发生时的一切细节。 想通后,她嘴角勾着一抹冷笑,黑暗中,阴冷而诡谲。 —— 第二早上,翠翠躲在厨房角落里偷哭,被晨练回来进厨房找水喝的云涯看了个分明。 “怎么了?”云涯担忧的问道。 翠翠赶紧低下头,“没……没事。”话落就垂着头准备离开。 云涯目光落在那几乎肿起来的脸颊上,上边一个硕大又通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可见是下了多狠的力道。 云涯微微眯起眼睛,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强迫她抬起头来,语气有些冷的问道:“谁打你了?” 翠翠吸了吸鼻子,“不是别人打的,是我自己摔的,姐别担心,我没事的。” 云涯冷笑:“摔能摔出来这么大个巴掌印?你再给我摔一个看看?” 翠翠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姐,求求你别问了,求求你。” 云涯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翠翠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 “疼吗?” 翠翠垂着脑袋不话。 云涯忽然松了手:“翠翠,你以后还是离我远点吧reads;。” 翠翠立刻慌张的抬头:“不要,姐,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云涯什么都没,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厨房。 翠翠看着云涯离开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拳头。 —— 晚饭的餐桌上,一家人到齐。 “深儿,你最近工作也别太累了,注意休息,前两林太太送了我一套保健酒,是能舒筋活血,补血壮阳,我想着留给你。”话落目光落在一边的姜锦瑟身上:“这么多年了,检查也做了不少,怎么到现在连个动静都没有,你们可得多多努力,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白苒若无其事,低头给儿子夹菜。 姜锦弦垂眸,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云涯冷笑,缺德事儿做太多,活该断子绝孙。 姜锦瑟羞涩的看了眼坐在身边的男子,嗔怪道:“云姨~这么多人呢,这些干什么?”话落眼神得意的瞟了眼白苒,白苒压根就没看她一眼。 姜锦瑟不由得气闷,这个贱人,装什么装,指不定心底怎么难受呢。 等她生下孩子,什么都要逼云深和她离婚。 不过想到这里,她有些黯然的垂下眸光。 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医生,却没一点效果,她忍不住想,难道自己真的命中注定无子吗? 不……姜锦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云深,男人俊美冷沉,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已经三十五了,虽然风韵犹存,可她能感觉到,自己在一变老,而今年三十八岁的云深,正是男人如狼似虎的年纪,她已经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 虽然这些年她是唯一在他身边的女人,但云深身边还跟着个妖娆的秘书,让她如鲠在喉,据她所知,这个秘书在云深出差的时候常伴左右,孤男寡女的,晚上在酒店不干点什么谁信?而且那个秘书是个心大的,她早瞧出来她没安什么好心,可云深公司的人和事她根本不敢置喙。 只有尽快生下孩子,她才能彻底站稳脚跟,可是医生告诉过她,她的身体没问题,而且以她的体质,最好在三十七岁之前生下孩子,否则高龄产妇是有很大危险的。 “你最好带男方来做一下检查,问题很可能出在男方身上。” 脑海里忽然想起医生的话,姜锦瑟心瞬间凉了半截,以云深高傲的性子和男人的自尊,他怎么可能去医院检查,如果真检查出问题了怎么办? 云姝没注意到姜锦瑟的脸色,招人把酒拿过来,不多时,一道瘦弱的身影抱着酒瓶子走了过来。 目光落在来人的身上,云涯勾唇笑了笑。 “给先生倒上。”云姝吩咐道。 翠翠走到云深身边,给他的酒杯倒上,许是害怕,手一抖,酒就洒了出来,溅在云深的衣服上,翠翠吓得赶紧惶恐道:“先……先生对不起……。” 姜锦瑟心情本就烦躁,看到这丫头瑟瑟缩缩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一巴掌狠狠的摔在翠翠脸上,把翠翠煽的身体摇晃不定,一下子就磕在桌脚上,瞬间血流如注,几乎模糊了她的脸。 “毛手毛脚的,要你干什么吃的?”姜锦瑟怒骂道reads;。 云深皱了皱眉,淡淡道:“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姜锦瑟立刻抽出纸巾给他擦着衣服上的酒渍:“你这件衣服算是毁了,这件衣服就是把她卖了也赔不起,这样的人还留在家里干什么?” 云深不喜欢姜锦瑟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总让他想起记忆里的某个人,但姜锦瑟和那个人明显有区别。 一个高高在上,骨子里的优雅高贵如同女王般权掌生死,一个狐假虎威,如同泼妇骂街般低俗烂贱。 这些年他无数次感受到这种深刻的差距带来的失落感,握了握拳头,他低头掩饰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云姝瞥了眼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瘦弱身影,轻笑道:“锦瑟的不错,这丫头确实不能轻饶了,在我们家竟然还有这么毛躁的丫头,这幸亏是我们自己家人,要是客人在,还指不定怎么想我们家没教养呢。”话落瞟了眼一脸安静的纪云涯,冷冷勾了勾唇。 用她过的话来反呛,云姝这老婆子记性不错。 云涯在想,她是接招还是不接招呢,一招不行还有下一招,层出不穷,算了,还是来个将计就计吧,她要她们掉进她们自己亲手挖的坑,到时候,那表情一定很好玩…… “夫人……夫人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不是故意的,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翠翠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满头的血几乎染红了白色的大理石地砖,云姝嫌恶的皱起了眉头。 “做事毛毛躁躁的,怎么能继续留在家里当差,你弄坏先生衣服这件事就不跟你计较了,去管家那里领了这个月的工资就走吧。” “我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夫人,求求您别赶我走,求求您了……。”翠翠慌张下开始磕头求饶,那额头狠狠的磕在地板上,一下一下狠狠的撞击着人的耳膜。 姜锦弦有些不忍的别开眼,低声劝慰道:“妈,她也不是故意的,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云姝还没什么,姜锦瑟在一边笑道:“阿弦,你啊就是心肠太好,对待这种人,可不能轻饶了去,真以为云家的工钱那么好领,不长教训以后还能惹出更大的祸事出来,到时候后悔也晚了。” 姜锦弦抿抿唇,沉默的垂下了脑袋。 翠翠一看无望,忽然大哭了起来,想到什么,她屈膝爬到云涯面前,苦苦哀求:“姐姐求您救救我,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求您替我句话吧。” 云涯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抬手将她滑落到鬓边的一缕发丝拂到耳后,又拿起餐巾纸给她擦了擦脸,温柔的神情仿佛对待婴孩一般,让翠翠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别哭了,女孩子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那温柔的声音仿佛春风拂过心田。 “没有人能赶你走,先起来。” 翠翠不可置信:“姐真的吗?” 云涯笑着点点头:“话算数。” 翠翠立刻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姐对我最好了。” 云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姜锦瑟冷笑道:“纪云涯,你想保下她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云涯根本没看她,越过她直接落在云姝身上,温柔的问道:“奶奶,翠翠弄坏爸爸衣服的钱我来出,翠翠是不太懂规矩,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近身服侍,出了差错也情有可原,不如以后翠翠就交给我吧,我教她规矩,奶奶不会连我都信不过吧reads;。”着柔柔一笑,那通身的气派跟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似的。 在她身上挑差错,那绝对是鸡蛋里头挑骨头。 姜锦弦忍不住道:“云涯人真好。” 云涯对她笑了笑:“毕竟翠翠也是遭了无妄之灾,李婶儿明知翠翠不懂什么规矩,还偏偏让她来上桌服侍,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要罚也是罚李婶儿,奶奶,你对吗?” 云姝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依旧是那般温柔优雅:“既然你都这样了,我要是再不松口,岂不是显得不近人情?” 云涯心道,你以为你什么好东西,面上却笑道:“那就谢谢奶奶了,您真是菩萨心肠,翠翠,快谢谢奶奶。” 翠翠赶紧跪地上磕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云姝目光掠过云涯,恍然中有什么东西自眼底飞快逝去,起身离开了餐厅。 姜锦瑟憋了一肚子气,狠狠瞪了眼云涯,也转身离开了。 云涯拉着翠翠去了楼上,给她处理伤口,心道这丫头还真是衰,短短几这已经是第三次受伤了。 白苒瞟了眼相对而坐的云深和姜锦弦,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抱着吃饱的儿子也回了房间。 一时,本来坐满的餐桌,只剩下了云深和姜锦弦。 姜锦弦偷偷看了眼对面的男人,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面上却甜美的笑道:“哥哥,工作很忙吗?看你,眼下都有青黑了。” 女孩的声音温柔里夹杂着几分心疼,云深抬眸看了她一眼,正巧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清澈的如同溪水。 女孩慌忙移开了视线,有些害羞的垂下脑袋,耳蜗渐渐的红了起来。 如同百合般清纯娇羞,又如鹿般惊慌失措,他眼底染了一抹笑意,声音也不自觉柔了几分:“嗯,总有些事要忙,你替我陪伴妈,辛苦了。” 姜锦弦心底如同烟花炸裂般,沉醉在他给的那一丁点柔情里,这一刻,即使让她去死她都心甘情愿。 “这是我应该做的,哥哥,你要注意身体,累坏了,妈妈和我都会很心疼的。”到最后,声音不自觉又了下去,尾音如同猫儿般抓人。 垂下脑袋的姜锦弦,没有看到头顶的男人眼底深沉的漩涡。 —— 云涯给翠翠清理着额头上的血,语气嗔怪:“我当初的一点都没错,你看看这才短短几,已经是你第三次受伤了。” 翠翠咧着嘴嘿嘿一笑,许是牵引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倒吸了口凉气,傻笑道:“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受伤,姐别担心。” 云涯叹了口气:“你以为在家里就没那么轻松了,可能会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你,你后悔吗?” 翠翠坚定的摇头:“我只知道在所有人都赶我走的时候,只有姐站出来维护我,在翠翠心里,姐就是我的再造恩人。” 云涯笑着摇摇头:“你啊,你单纯其实就是蠢。” 翠翠嘿嘿咧着嘴傻笑。 —— 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又是周末,云姝对姜锦弦道:“明周书记夫人的生日宴会,你跟我一起去,我听周书记的儿子一表人才,又是京都大学的高材生,听这次他为了庆祝母亲生日专程从京都赶回来,到时候看看这个周公子到底怎么样reads;。” 姜锦弦适时露出娇羞的神色,“妈,这些干什么?那周公子有多好与我有什么关系?” 面上露出女儿的羞嗔,心里却忍不住揪紧了。 云姝想把她推出去联姻这个想法她早就猜出来了,可是怎么办,那周公子无论多好她也不想嫁,但内心的想法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来的,否则可能会招致云姝的厌恶,与她没有丝毫好处。 她必须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云姝笑着拍拍她的手:“你啊,真是读书读傻了,一个女人家最重要是什么,当然是嫁人了,你放心吧,妈妈一定会给你挑一个如意郎君,让你一辈子和和美美的。” 其实她本来看上的是晏家的长子,无论从年龄家世相貌来,那晏大少爷都是最佳选择,可是她和庄曦月嫌隙已久,庄曦月怎么可能接受阿弦当她的儿媳妇,她索性放弃这条线,挑来挑去选中了周书记的儿子。 “妈,人家才十八岁,这些是不是早了点,人家还想多陪您几年呢。”姜锦弦心凉了半截,看来云姝主意已定。 “咱只是先定下来,等到结婚不是还有几年吗,再了即使结婚你又不是不回来。” 姜锦弦面上娇羞的笑着,袖下的手忍不住握紧了。 姜锦弦想到什么,又问道:“那云涯呢,她也去吗?” 云姝眸子眯了眯,轻笑道:“不知道呢,阿弦要不要去问问?毕竟你们都是年轻人,也好话一些。” 姜锦弦揣摩出云姝的意思,不由得笑道:“好,我去问问。” 云涯听到姜锦弦的来意,不由得笑道:“阿弦姑姑,你就不怕我去了抢尽你的风头?毕竟我这个第一名媛的头衔也不是白来的。” 姜锦弦笑了笑,走过去握着云涯的手:“咱们虽然不是亲姑侄,可我早在心里把你当成了亲侄女,咱们年龄也差不多,姑侄也显得生分了点,以后你把我当姐姐,我把你当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云涯心道这女人真会装,就这演技不去娱乐圈真可惜了。 “那怎么能行,这不是乱了辈分?不如这样,我嘴上叫你姑姑,心底却把你当姐妹,好不好?” 姜锦弦立刻笑道:“如此甚好。” “既然姑姑都不介意,那我就去,暌违了江州这么多年,也正想多认识一些人,上次你生日宴会回来的太匆忙,这次倒是个好机会。” 姜锦弦看着纪云涯一脸期待的样子,忍不住冷笑,就知道她不会放过这个出风头的机会,一定会答应的。 眼眸一转,她立刻想到一个办法。 既能推脱了周公子这门亲事,又能让纪云涯身败名裂,什么第一名媛,只为沦为大众的笑柄。 “那好,妈妈下午会叫人把订做好的礼服拿回来试穿,到时候我叫你。” 姜锦弦离开后,云涯拿起湿巾擦了擦手。 姜锦弦摸过的地方,想想就恶心。 周夫人的生日宴?云涯勾唇轻笑reads;。 宴会上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想想就好期待。 —— 下午送礼服的人来了,是位三十多岁的精干女人,看到姜锦弦,立刻把一个礼盒递过去:“姜姐,这是您的礼服。” 姜锦弦打开,是一件月白色的及地长裙,裙身上绣满了摇曳的银色暗纹,看起来充满一种内敛的华贵。 姜锦弦气质清新,这件衣服又在暗处做了许多细节处理,将她衬得更加脱俗的同时也增添了一丝女人的性感和高贵。 真是费心了,姜锦弦很喜欢,几乎是爱不释手的看着身上的礼服。 云姝满意的点点头。 姜锦弦看到另一个盒子,这才想到纪云涯,忍不住道:“这件是云涯的吗,我看看。” 话落打开了盒子,只见那是一件绿色的蓬蓬裙,上边缀满了亮片和卡通图案,看起来幼稚的不得了。 忍不住勾唇冷笑,纪云涯穿上这件礼服,就跟孩子似的,周夫人为人稳重,喜欢矜持的姑娘,如此浮夸风的纪云涯,哪里有第一名媛的风范,到时候铁定沦为笑话。 “真漂亮。”姜锦弦言不由衷的道,手指拂过衣服上的亮片,“云涯一定会喜欢的。” 精干女人笑道:“可以让云涯姐来试试,如果有哪里不合适的,我再拿回去改,不会耽误明的宴会。” 姜锦弦笑道:“好,那我去叫云涯下来。” 精干女人名叫罗琳,是国内知名服装设计师,当然也承包一些豪门太太姐的私人设计师,云家就是其一。 云家大姐姜锦弦她经常接触,除了甜美乖巧也没什么其他优点了,现在冷不丁杀出来一个真正的云家大姐,这姜锦弦就尴尬了。 罗琳心道,那云涯姐她只在报纸上看过一张照片,还是一个模糊的侧影,不过那份气质风华即使隔着模糊的像素也能看得出来。 云姝的意外之意她听懂了,所以拿了一件手下的设计师的作品来,而姜锦弦身上的,是她的得意之作。 想要做好这份工作,就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快,姜锦弦领着一个少女从楼上走下来,女孩穿着最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一头长发扎了个利落的马尾,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却比旁边盛装华服的姜锦弦不知道优雅了多少倍,偏偏姜锦弦还不自知,有意无意的流露出自诩高贵的姿态,暗戳戳想把身边的女孩比下去,却不知落在外人眼中,究竟有多讽刺。 罗琳心道,对真正的美人来,衣服只是锦上添花,有句老话的没错,美人儿即使披麻袋也是美的。 这个女孩就是如此,最简单的衣服也能被她穿出不一样的风采,这种深刻在骨子里的风华,是姜锦弦这种家碧玉根本无法比拟的。 真不愧是纪澜衣的女儿,甚至比她母亲年轻时还要风采更甚,这个第一名媛当之无愧。 姜锦弦注意道罗琳望向纪云涯赞叹的眼神,不由得暗暗咬了咬唇。 稍稍落后了纪云涯些许,垂下了脑袋。 ------题外话------ 下一章要撕逼了哈哈晏哥哥马上出来 101 厚颜无耻 咎由自取 “这位就是云涯姐吧,长的真是漂亮。”罗琳由衷赞叹道。 “谢谢。”女孩温柔的笑了笑,看起来教养极好。 “这件礼服云涯姐试试,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拿回去改。” 云涯目光落在已经打开盖子的礼服上,那绿色十分扎眼,不是清新透亮的竹子绿,也不是石碧山青的森林绿,而是浮夸招摇的荧光绿,乍一看非常刺眼。 云涯笑了笑,抱着礼盒去了楼上。 姜锦弦心想这种颜色又土又村,谁参加宴会穿这种礼服,splay还差不多。 心底想着嘴上却道:“这种衣服也就衬云涯这么白的人穿才好看。” 罗琳笑了笑,不置可否,心底却对这个姜姐的印象降了几分。 很快,换好衣服的云涯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身荧绿色非常扎眼,跟一只萤火虫似得从楼上飘了下来。 姜锦弦笑着笑着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在荧光绿的衬托下,那肌肤白的几乎反光,尤其是在这种大红大绿的映衬下,最能真实的反映出一个人的气质,没有低俗,没有村土,有的只是如青春般的朝气,和明媚脱俗的五官。 简直是少女气质爆棚。 一颦一笑都可以截下来当屏保,画风截然不同。 都人靠衣裳马靠鞍,可有时候,衣服也是要人来衬。 罗琳眼底有着深深的惊艳感,这种颜色一般人根本撑不起来,没想到,这件衣服仿佛就是为她而生,简直不能更完美。 姜锦弦皮笑肉不笑:“云涯穿着真好看。” 云涯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飞扬,明媚灿烂。 云涯抬眸看向云姝:“谢谢奶奶,这件衣服我很喜欢。” 云姝笑了笑,“喜欢就好。” 姜锦弦心底憋着一口气,看到纪云涯笑的那么灿烂,更是难受的很,还偏生要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如此纠结之下,脸上的笑容就显得有几分僵硬。 “咦?阿弦姑姑,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怎么那么差?”云涯状似无意的道。 姜锦弦愣了愣,遂即抬手摸了摸脸,垂下了脑袋。 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 周书记和晏南陌是同僚,关系一直很不错,周夫人的生日宴,庄曦月自然不会缺席,这种场合,自然是全家齐上阵。 晚饭的餐桌上,当庄曦月宣布这件事后,晏颂“啪”的放下筷子。 “我明要复习功课。”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 “这孩子……。”庄曦月眉头紧蹙。 晏舸捧着碗,笑着道:“妈,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让哥去的reads;。” 庄曦月看向他:“哦,你有什么办法?” 晏颂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倔的跟头驴似的,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晏舸挑眉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晏舸推门进去的时候,晏颂正抱着ipad在学英语,灯下,少年身姿笔挺,面庞俊美冷清,神情认真中透着一种坚毅。 晏舸在他身边转了一圈,一把拽下他耳朵上戴的耳机,少年被打断显得十分不悦,扭头冷冷的瞪了眼晏舸。 晏舸耸了耸肩:“哥,你明真的不去吗?” “不去。”晏颂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扭头重新塞上耳机。 晏舸趴在桌子上,一手托腮双眼盯着近在咫尺的俊容,眼睛眨巴眨巴:“好吧,反正你向来也不喜欢这种场合,不去也好,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又能见到云涯姐姐了。” 晏颂明显愣了一下,遂即若无其事的摆摆手:“赶紧滚,别在这儿烦我。” 晏舸撇撇嘴,“总是这么不合群,活该没朋友。” 话落转身走出了房间。 晏颂坐了很久,久到月上中,久到凉意侵袭了全身,久到,耳机里的女声朗读已经重复了第n遍,他摘下耳机扔到桌子上,垂头抓挠着头发,嘶吼了一声。 —— 临睡前,云涯接到一个来电。 “阿渡哥哥。”她甜甜的开口。 手机里沉默了一瞬,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夜色里莫名多了几分撩人的磁性。 “涯涯,最近过的还好吗?” 云涯笑道:“当然好了,我什么时候让自己受过委屈。” 男人笑了笑,“也是,你就不是个吃亏性子,我只会替那些坏人担心。” “阿渡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秦渡反问道,遂即干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 “爸爸回来了,现在在京都,后可能会去一趟江州,到时候我也会去,爸爸想见你一面,到时候我们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云涯眯了眯眼睛。 秦叔已经回来了,他到江州要做什么? “好,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秦渡轻笑道:“你个大忙人,哪儿敢劳驾你?” 云涯抬眸看向漆黑的夜色,唇边笑意清涟:“没有什么事比接秦叔和你更重要。” 秦渡语气愉悦里夹杂着淡淡的宠溺:“你啊,就是嘴甜,怪不得爸爸那么宠你。” 挂了电话,云涯走到窗边,看着夜色掩映下的大山,眸光渐沉。 秦叔这些年在忙什么,其实她根本不知情,但有一点她很肯定,随着岁月流逝,秦叔对纪澜衣的爱有增无减,这样痴情的男子世间当真少见,但同时,他对纪澜衣有多爱,对云深就有多恨。 她很肯定,秦叔选择这个时候把产业重心转移回国内,应该就是为了对云深展开报复,把云深用纪氏营造的商业帝国彻底摧毁reads;。 一无所有的云深,骄傲如他,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 云涯勾了勾唇,秦叔,我们确实该好好谈谈了。 —— 宋伊人挽着宋夫人从车内走下来,一眼就看到刚从车里走下来的庄曦月,当看到随后走下来的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双眼立刻就亮了。 宋夫人了解女儿的心思,带着她朝庄曦月走去。 宋夫人年逾五十,五官却是相当漂亮,宋伊人就是承袭了她的美貌,为人也是八面玲珑,在丈夫的仕途上增色不少。 她的丈夫宋崎是晏南陌的亲信,能调来江州这个肥缺,就是走了宴家旁支的关系,而宋崎本人也确实有能耐,靠自己的本事得了晏南陌重用,宋夫人又贯会做人,和晏夫人交好,让宋崎的仕途越发一帆风顺。 但她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根据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晏市长在江州不会呆太久了,调回京都这政绩再加上晏家的运作,少也是副部级的,晏家这个大腿一定要牢牢抱紧。 从古至今,上到王侯将相,下到平头百姓,什么是捆绑利益的最好方式,联姻。 她的女儿明艳动人,配晏家大公子绰绰有余,更何况女儿心系晏大公子,于理于私她都要促成这段姻缘不成。 两人一边寒暄着一边往会场里走去,宋伊人站在晏颂面前,笑容满面的打招呼:“嗨,晏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晏颂皱了皱眉,越过她直接往里走去。 宋伊人却不气馁,提着裙子跑跟在晏颂身边,花痴的望着少年俊美冷毅的侧脸。 宋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伊人从就喜欢追在你家晏颂后边跑,没有一点女孩家的矜持样子,为此我都不知道过她多少次了。”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庄曦月笑了笑,不置可否。 宋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是个开明的母亲,包办婚姻这种老封建老顽固永远也不会发生在她家,儿子喜欢谁,将来要娶谁她不会横加干涉,只要儿子喜欢就好,当然也不能太离经叛道了。 宋伊人这孩子样貌不错,性子就差了些,即使是挑选儿媳妇儿也轮不到她,在她心中,最好的儿媳妇儿人选是云涯。 想到云涯,庄曦月回头扫了一圈,不知道云涯今会不会来。 进了会场,晏颂目光四下搜寻着,没有见到那抹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落,走到角落的沙发上坐下。 宋伊人很想去找晏颂,趁庄曦月不注意的时候,宋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 讨好未来婆婆才是最重要的,女孩子还是矜持一些的好。 宋伊人无奈只能留在宋夫人身边,听着这些贵太太无聊的寒暄,只差打哈欠了。 就在这时,会场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听到动静,在场的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下一刻,云姝挽着姜锦弦,云深挽着姜锦瑟,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这一家人因为绯闻八卦经常上新闻,在江州几乎没有不认识的,不过对云家人,这些自诩上流贵族的,其实骨子里根本就看不起她们reads;。 然而走在最后的一道靓丽身影,却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一身荧光绿的裙子,仿佛黑暗中的启明星,遥远大海上的灯塔,一眼就被人注意到。 随着缓缓走近,那白的近乎反光的肌肤,在荧绿色的映衬下越发明媚惊艳的五官,深深刺激着一双双接触到的眼睛。 她的气质非常纯净,看起来就像一块未经世事雕琢的璞玉,一举一动都带着沁人心脾的优雅,让人望之惊艳。 有人低低议论起来:“这女孩是谁?怎么瞧着有些眼生,不过这模样生的真好……。” “纪澜衣知道吗?” “当然知道,那可是曾经的第一名媛,虽然这女人张扬的很,不过那气质风华可是无人能及啊。”语气里满是追忆。 “这女孩就是纪澜衣的女儿,名唤纪云涯,前段时间姜锦弦的成人礼上才从国外回来的,之前报纸上都有报道的。” “咦?就是那对龙凤胎中的女孩儿吗?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她那个哥哥倒是可惜了……。” “啧啧,真不愧是纪澜衣的女儿,这容貌这气质,真真无可挑剔。” 一时感叹声四起,所有人都只看得到纪云涯,而彻底忽略了姜锦弦。 姜锦弦不由得牙根紧咬,微垂着脑袋掩饰自己眼底的嫉恨。 她一刻都忍不了了。 庄曦月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嘴角得意的翘起,面上隐有骄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夸她的女儿呢。 宋夫人皱了皱眉,望着那女孩道:“未免有些太张扬了,不好。” 庄曦月瞥了她一眼,隐隐勾了勾唇。 长的太漂亮就是张扬?什么脑回路。 庄曦月抬步朝云涯走去,看到迎面走来的女子,少女停下脚步,微微俯身,看起来温柔又优雅:“庄姨。” 庄曦月笑着去拉她的手,眼角眉梢喜意藏都藏不住:“阿姨等着见你一面可真难,让我看看,又漂亮了许多。” 云涯抿唇轻轻一笑,端的是一个温婉羞涩,佳人如斯。 宋夫人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眼这少女,对庄曦月问道:“阿月,你和这女孩认识吗?” 庄曦月自然而然的挽上云涯的手臂,两人看起来就像姐妹一样亲密无间,“是啊,如果不是云姝阻挠,云涯现在就是我的干女儿了。” 宋夫人眯了眯眼,又看了一眼那美的过分的少女,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两人交缠的手臂上,对这女孩的不喜又升了几分。 “云涯,这位是宋夫人。”庄曦月指着宋夫人给云涯介绍。 云涯微微俯身,礼仪姿态完美的挑不出一丝错处来,行云流水般自然而大方,“宋夫人好。” 宋夫人笑着虚抬了一下手:“不用这么多礼,你跟阿月这么好,以后也叫我一声宋姨吧。” 云涯微微一笑,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让宋夫人有些不敢直视,几乎是略显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云涯勾了勾唇,显得越发温柔脱俗:“宋姨reads;。” 这位应该就是宋伊人的母亲了,看来宋伊人完全承袭了母亲的美貌,这位宋夫人虽然已近五十,却依旧风韵犹存,不过……云涯敏感的发现这人对她的不喜,因为什么嘛,勾了勾唇,她笑的不动声色。 宋伊人早在第一时间就跑到姜锦弦身边去了,自然是因为非常不愿意看到纪云涯那张脸,她挽着姜锦弦的手臂,往那个方向狠狠瞪了一眼,撅着嘴巴道:“你那个侄女到底什么时候走嘛,我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多看到她。” 姜锦弦挑了挑眉:“哦?伊人不喜欢她吗?云涯其实很好相处的。” 宋伊人哼了一声:“阿弦,你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你抢了她应得的宠爱,她怎么可能不恨你,不定心底正想着怎么报复你呢,你看看那样子,长的就一狐狸精模样,竟然勾引我的晏哥哥,我恨不得抓花她那张脸。” 姜锦弦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宋伊人气鼓鼓的脸,笑着问道:“哦?她和你的晏哥哥怎么了?” 到这里宋伊人就来气:“我竟然从来不知道,晏家竟然对她那么好,庄姨喜欢她,晏舸喜欢她,连晏哥哥都……。”到这里她忽然不再下去了,眼底噙了两泡泪,看起来委屈的不得了。 姜锦弦叹了口气,“伊人,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的,我看晏夫人很喜欢她,不定已经相中她当儿媳妇儿了,那晏颂好归好,可他不适合你。” 宋伊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毛了:“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好朋友,竟然这样帮着一个外人。” 姜锦弦一脸委屈:“伊人,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云涯,她不论是从相貌气质还是礼仪来,都是无可挑剔,晏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你拿什么和她争?” 话落摇摇头:“我是为了你着想,才想劝你放手,我这个侄女,你和她争不赢的。” “不过……。”她话锋一转,却被宋伊人抓住话头,一把抓住她的袖子:“不过什么?” “不过我觉得云涯在国外肯定已经有男朋友了,她要是不喜欢你的晏哥哥,那不是皆大欢喜了?”不过遂即摇摇头,自己先否定了:“晏大少如此少年,很难有少女不心动,云涯应该也会喜欢他的吧。” 宋伊人暗骂:“贱人,有男朋友还勾引我的晏哥哥。” 姜锦弦赶紧捂住她的嘴:“伊人,我也是猜测,你别瞎嚷嚷出去,否则不是陷我于不义?” “我知道,那我该怎么办?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否则晏哥哥会被她抢跑的。” 姜锦弦见火候差不多了,目光望向场中一道人影,那人在衣香鬓影里穿梭,一双绿豆眼潜藏着蠢蠢欲动的*,看起来十分猥琐。 他的目光落在那道非常扎眼的荧绿身影上,双眼圆睁,毫不掩饰*,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那不是何大少爷吗?他怎么也来了,我听前段时间他把林氏集团的千金给玷污了,还要强娶回家做老婆,那林姐原有婚约,可那夫家听到这消息当即就和林家退婚了,林姐绝望之下自杀,却被救了回来,她家里后母当道,后母做主要她嫁给何大少爷,用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延续了之前的好姻缘。” 话落叹了口气:“这个世道,对女子当真不公平……。” 宋伊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到那道猥琐的微胖身影,再听姜锦弦的话,灵光一闪,忽然激动的抓着姜锦弦的手:“阿弦,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姜锦弦眼底的冷笑一闪而逝,佯装惊讶的道:“伊人,咱们是最好的朋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一定会支持你的reads;。” 听完宋伊人的话,她立刻震惊的摆摆手:“不行,伊人我不能这么做的,她可是我的侄女。” 宋伊人不依不饶:“阿弦,你傻了不成,她跟你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定心底多么恨你呢,你怎么还替她着想,再了我又不是真的要怎么着她,只是给外人造成一种假象,让晏夫人不喜她罢了,阿弦,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你就帮我这一次吧,好不好……。” 姜锦弦犹豫了半晌,最终不确定的问道:“真的不伤害到她吗?” 宋伊人肯定的点头,心底却道,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是意外。 姜锦弦为难的点点头:“那好吧,不过我们好了,只是让晏夫人不喜她,一定不能伤害到她,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宋伊人笑道:“阿弦,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心道这女人到现在还为纪云涯着想,真是善良到蠢了。 她没有看到对面的少女,嘴角稍纵即逝的阴冷。 何安是何氏集团大少,因为是独子,家里对他宠过了头,从风流纨绔,看上的女人一定要弄上床,为此何老爹不知道给他擦了多少屁股,有次还差点把整个集团都赔进去。 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林姐的事情才过去,他被老爹在家关了半个月,整个人都快发霉了,好不容易央求老妈把他带出来透透气,一来到这衣香鬓影的女人堆里,那颗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看到纪云涯的第一眼,他就惊为人,玩儿过这么多女人,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一时就有些心痒痒的。 但是她身边围着几位贵太太,他还没傻到直接冲上去,想着什么时候美人儿落单了,再上去搭讪。 晏舸指着何安:“他是不是在垂涎云涯姐姐的美貌,真是太恶心人了,怎么会放这种人进来?” 晏颂目光阴冷的落在何安身上,暗暗磨牙。 何安忽然背脊一冷,忍不住扫了眼四周,奇怪…… 宋伊人回到宋夫人身边,宋夫人扭头瞪了她一眼,暗含责怪。 明知道庄曦月不喜欢云家人,还偏生和那个姜锦弦走的那么近,为此她不知道过宋伊人多少次了,每次宋伊人都是不耐烦的摆摆手,根本就没听进去,她不喜欢姜锦弦那个女孩,看起来一副清纯白花的样子,其实那双眼睛里潜藏着太多野心和算计,伊人和她交好绝对没什么好处。 “庄阿姨。”宋伊人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她身边的云涯身上,立刻笑道:“这位就是云涯妹妹吗?长的真漂亮。”知道庄曦月不喜欢姜锦弦,她就没在两人面前提起姜锦弦。 云涯抿唇轻笑:“你也很漂亮。” 宋伊人觉得这句话就是讽刺,任何自诩漂亮的人在她面前都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虽然嫉恨,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宋伊人笑了笑,亲密的挽着云涯的手臂,笑容满面的道:“我一见云涯妹妹就觉得很亲切,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似的。” 云涯笑意加深了些许,盯着宋伊人近在咫尺的笑脸,那双眼睛仿佛拥有看透人心的力量,宋伊人心脏下意识抖了抖,强迫自己不露出破绽。 前两还满口贱人,现在就一副好姐妹的样子,骗鬼呢,只是这演技,跟姜锦弦比起来差多了,到底是沉不住气reads;。 刚才好像瞥到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些什么,恐怕就是商量怎么对付她吧。 “是吗,我也有这种感觉。”云涯温柔的道,却莫名让宋伊人有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庄曦月也喜欢云涯和年轻们一起玩,笑着拍拍她的手:“和伊人去玩儿吧,和我们这些老婆子待一起,也难为你了。” 这时寿星周夫人现身了,她在儿子的陪同下走过来,只见站在她身边的男子一身笔挺西装,那双眼睛像极了周夫人,长相俊朗,气质温润,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这周公子今年二十有四,在京城大学攻读计算机硕士学位,听将来也是要接周书记的班的,前途不可限量,听闻周公子还没定亲,不少贵太太心思就有些活络了。 这种宴会白了,有时候就是一种变相的相亲宴,周夫人这次专程把儿子从京城叫回来,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周夫人出身书香世家,为人比较刻板守旧,她挑选儿媳妇儿的眼光要是德容兼备,标准的名媛淑女,其实她心底已经有人选了,就是刘书记家的二姐,今也见到了那位刘姐,再看了眼身边气宇轩昂的儿子,心底越发满意。 云姝看着那周公子,眼底划过一抹流光,拉着姜锦弦走了过去。 周夫人对云姝打心眼里看不上,一来是因为庄曦月的关系,二来嘛,这云家名声一直不好,她家养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货色,更何况是没血缘的养女,因此姜锦弦从来就没在她的考虑之中。 周夫人对她客气的笑了笑,态度很是疏离,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庄曦月,立刻撇开云姝,热情的迎了上去。 姜锦弦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恐怕是云姝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周夫人压根就看不上她们。 如此以来,她心底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云姝见周夫人对庄曦月如此热情周到,冷哼了一声,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 庄曦月见此嘴角笑意加深了些,对周夫人夸赞道:“晓峰这孩子真不错,大老远的从京城专门跑回来给你庆祝生日,嫂子有福气啊,儿子如此孝顺。” 周夫人笑的合不拢嘴,“你家两个子也不赖,你才是最有福气的人。” 庄曦月看着那高高大大的周晓峰,忽然问道:“嫂子,你家晓峰定了吗?” 周夫人瞥了她一眼:“到这里,嫂子要求你帮一个忙。” “嫂子这就跟我见外了,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 周夫人看了一眼刘姐所在的方向:“我觉得这位刘姐不错,有心想给两个年轻人制造机会,但在这方面,恐怕没什么经验,还要妹妹想想办法。” 庄曦月眉眼一亮,立刻笑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 “这位就是纪云涯?嗤,什么第一名媛,不过是媒体的噱头罢了,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儿。” 宋伊人拉着云涯和几个同年龄的女孩子凑在一起,这些都是江州高官豪门之女,和宋伊人一个圈子里的,平时就和宋伊人交好,话的是赵部长的女儿赵柔柔,长的一副尖酸刻薄相,捏着尖利的嗓子道。 云涯笑了笑,没有丝毫羞恼,依旧那般云淡风轻,反倒衬得赵柔柔咄咄逼人,家子气。 赵柔柔脸色阴了阴,就跟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似得,她在这边咬牙切齿,人家自岿然不动reads;。 宋伊人笑道:“好了好了,云涯刚从国外回来,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你就别取笑人家了。”语气里夹杂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云涯抿唇轻笑,静静站在那里,优雅脱俗,云淡风轻,将这群花枝招展的姐不动声色间就比了过去。 这些姐心高气傲的,怎会容许这样一个人融入她们期间,不由得一个个戒备的打量着纪云涯,在内心暗自评判。 宋伊人瞥了眼纪云涯,见她依旧在笑,不由得暗暗咬牙,笑,我看你待会儿还怎么笑的出来。 “来,为了庆祝云涯回来,我们一起干一杯。”宋伊人举起红酒杯,其他人闻言都举起手中的杯子。 只有云涯没动,宋伊人不由得蹙眉:“云涯,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云涯笑了笑:“我实在是,不怎么会喝酒呢。” 宋伊人不由得追问道:“难道一口也不行,我们这可是为了你才喝的,你来一句不会喝酒就想糊弄过去?” “我替她喝。”一道冷沉的男声响起,紧接着云涯手中的酒杯被一只大掌夺走,云涯愣了愣,一回头,便见少年仰起头,将一杯红酒灌了。 她看到少年滚动的喉结,一滴红酒顺着留下来,就如她此刻的心,摇摆着,低落心口…… “竟然是晏颂,好帅啊……。” “他怎么会替纪云涯喝酒,他和纪云涯到底什么关系?” “我看到晏夫人刚才好像对纪云涯很亲密的样子,她和晏家什么关系啊……。” 一时间因为这个少年的到来,这群女生沸腾了,又暗自猜测起来。 宋伊人脸色僵了僵,遂即笑道:“晏……阿颂,英雄救美可不是这样的哦,我们敬云涯是因为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她要是不喝,就是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呢。”话落看向云涯。 “云涯妹妹,你对吗?” 云涯眸光微闪,轻笑道:“没错。”她又拿了一杯红酒,朝着几人晃了晃杯子,“认识你们很高兴,我先干为敬。”话落就要仰头把酒喝了。 她的手臂被扯住了,云涯扭头,晏颂冷声道:“不准喝。” 云涯眉眼流转着笑意,灯光下清纯惑人:“晏哥哥,这是我们女生之间的事,你一个大男生,就不要管啦。”语气竟然夹杂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晏颂握着云涯手臂的手紧了紧,目光深深的盯着她。 晏哥哥……叫的还真亲密,宋伊人这次要再觉得两人没什么的话她脑子就真被驴踢了,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心在这一刻无比坚定。 “阿颂,云涯妹妹的没错,你一个男生就别来凑热闹了。”宋伊人用自以为熟捻的语气道。 晏颂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只目光深深的盯着云涯的脸,倒是搞的宋伊人非常之尴尬,心底也把纪云涯恨了个底朝。 晏哥哥果然是喜欢她的。 “你……。”他眉头紧蹙,忽然松了手,转身就走。 这一幕搞的云涯莫名其妙的,这家伙,闹什么幺蛾子。 晏颂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目光却越过众人落在纪云涯身上reads;。 晏舸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边,掂着脚尖把胳膊搭他肩膀上,晏颂动了动肩头,侧眸不耐道:“滚。” 晏舸哼了一声:“想英雄救美,没成想美人不领情,但也别把气撒我身上啊,没看那宋伊人看着云涯姐姐的双眼嫉恨的都要冒火了,指不定心底怎么算计着害云涯姐姐呢,有本事你把气撒她身上啊。” 晏颂目光一转,落在宋伊人身上,她一直在拼命的灌纪云涯酒,笑的花枝招展,但眼底闪烁的幽暗依旧被晏颂捕捉了个分明。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一眼宋伊人,却立刻嫌恶的瞥开眼,丑死了,这种人是怎么有勇气活在世上的? 宋伊人要知道晏颂心底的想法,非得哭死不成。 一连灌了云涯三杯,云涯连连摆手:“不行了,不行了,再喝我要晕了。” “呀,云涯妹妹,你酒量不怎么好呢,才三杯就晕了” 云涯摇摇头:“有点热,我出去吹吹风。” 宋伊人赶忙扶住她,“那我陪你去。”话落朝人群里某个方向忘了一眼。 晏颂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晏舸一手摸着下巴,看着三人的身影,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啊,正想要跟上去看热闹,人群里,庄曦月一眼就锁定了他的身影,朝他招了招手,晏舸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朝庄曦月的方向走去。 ——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不心撞到了人,姜锦弦赶紧垂下头道歉。 女子一袭月白长裙,勾勒出清瘦的身材,虽然有些干瘪,但配上那清秀的面容,也别有一番风姿,尤其是那双清澈的如同溪水一般的眼睛,眼底的惊慌失措犹如迷路的鹿般勾的人心痒痒的。 何安眯了眯眼,色迷迷的道:“姑娘,你撞的我的心好疼,你该怎么赔呢?” 这么恶心的话他亏他的出口,姜锦弦压下心底的嫌恶,偷偷瞥了他一眼,那欲语含羞的一眼,让何安心脏噗通噗通乱跳,恨不得立时扑上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话落扭头就走了,何安心里立时有些空落落的。 那女孩走了几步,又忽然扭头看了一眼,对他轻轻笑了笑,那笑容清新如羞荷,别样的芬芳多情,但很快就转头离开了。 何安情不自禁的就跟了上去。 听着身后的脚步,姜锦弦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就离开了宴会。 —— 后花园里,此刻空无一人。 云涯被宋伊人扔到长椅上,再三确定纪云涯醉的意识不清,便冷笑着瞥了眼纪云涯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美丽面容,眼底划过一抹恶毒。 很快,你就会成为整个江州最大的丑闻,什么第一名媛,原来是水性杨花的*,即使长的再漂亮,再会讨人欢心,晏夫人又怎么可能再喜欢你。 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任何人过来,算了一下时间,便扭头快步离开了这里。 晏颂此刻就站在一束半人高的芭蕉树后,他冷眼看着宋伊人离开,正要朝云涯走去,本来闭上眼睛一脸醉意的纪云涯忽然坐起了身子,晏颂脚步忽然就顿在了那里reads;。 云涯抬手撩了撩滑落鬓边的发丝,动作带着一种不清的慵懒妖娆,晏颂心脏忽然跳的飞快…… “儿科的手段,也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云涯嘲讽的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额角,虽然大部分酒都被她不动声色的吐在了帕子上,但还是沾了少许,她这人确实不能沾酒,这会子感觉头有点晕。 遂即脚步声匆匆传来,云涯目光一凛,转身藏到了花丛里。 人呢?怎么没人? 姜锦弦没发现纪云涯的身影,以为宋伊人那里出了差错,正想要离开,这时后颈一痛,她惊慌转身,正对上一双笑意温柔的眼睛。 “阿弦姑姑,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出来吹风的吗?” 姜锦弦指着她不可置信道:“你……。” “我怎么了?”纪云涯笑着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姜锦弦吃痛,下一刻却被纪云涯强硬的拖到长椅上,她没想到纪云涯看着瘦瘦弱弱的,力气竟然那么大,抓的她头皮吃痛,双眼斜斜的吊起来。 “啊……纪云涯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云涯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她的手指冰凉,冷的姜锦弦一颗心瞬间沉到了地狱里去。 “你不是喜欢何大少吗?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和他*一度,等会儿宋伊人领了人来后花园吹风,刚巧撞到你们苟且,这下子,满江州人都知道你被何大少玷污了,何大少可不背这黑锅,他只会是你故意勾引他的,你努力营造的好形象瞬间崩塌,千人鄙夷万人唾骂……。” 这一刻的纪云涯落在姜锦弦眼中,犹如魔鬼般可怖,她还想挣扎,却感觉手臂一痛,好像针扎了一下似得,然后,她渐渐失去力气,脑子却还清醒着。 云涯耳听拖沓的脚步声,冷笑着最后瞥了一眼姜锦弦:“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姜锦弦,这只是开始。” 话落身影一转,就消失在草丛里。 “嘿嘿美人儿,原来你躲在这里,可让我好找。”何安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看着躺在长椅上一脸惊恐苍白的少女,忍不住啄了两口,“啊真香啊……。”话落双手忍不住在少女柔软的身体上流转。 “不……不要……。”姜锦弦惊恐的发现她的呼救声变成了微弱的呻吟,缭绕勾人,感受到身上的瞬间变得热切的双眸,一颗心沉到了地狱里去。 她双眼绝望的望着漆黑的幕,哥哥,哥哥……她在心底一遍遍的叫着,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现在的一切,她甚至已经在一步步努力朝着他靠近,却最终功亏一篑。 刺痛传来的那刻,她绝望又不甘。 —— 这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姜锦弦,这是你咎由自取。 云涯冷笑着转身,打算从另一条路回去,刚走了两步身子就晃了晃。 眼前一片阴影落下,夜风里,传来少年身上草木的清香,让她一时有些微醺。 愣愣的抬眸。 月明星稀,花影扶疏,高大的少年立在夜色里,轮廓一半明一半暗,唯独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也沾染了这夜的深凉,沉沉的望到了她的心里reads;。 “晏哥哥……。”她笑了笑,两颊如同熟透的苹果,明艳醉人,她是不知此刻的她有多迷人…… 晏颂目光深了深,伸手去扶她:“你醉了?” 云涯觉得自己也许真的醉了,她一下子就扑到了晏颂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像只猫儿般在他的胸口噌啊噌。 少年身体一僵,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少女,眼底溢出一抹笑意,忍不住抬手落在她的肩上。 “晏哥哥……你都看到了吧。”她的声音带着些鼻音,有着女孩的娇气,落在晏颂耳中,却是这个世间最美妙的仙乐。 他沉默着没有话。 云涯忽然就慌了,紧紧的抱着他:“晏哥哥,那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觉得我心狠手辣,心机深沉,不是个好女孩……。” 她在心底对自己,纪云涯,你真是矫情,明明知道他一直跟在后边,是故意让他看到的,出于什么心理她现在已经不清了,可是现在她却开始害怕他看到她如此狠辣的一面会厌恶她,他内心还是个纯善的少年,怎会喜欢这样肮脏又毒辣的她呢? 只要一想到他会厌恶自己,心就忽然变的揪痛,她渐渐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微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只知道,她离开怀抱的那刻,失落潮水般袭来。 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笑道:“是别人先害你,你不过是自保罢了,你还是太善良了,要是我,就直接给她来一刀,让她去地狱报道去。”少年语气十分凶悍。 云涯愣了愣,晏哥哥她太善良了…… 她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 晏哥哥,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舍得离开…… 晏颂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别告诉我你哭了。” 云涯吸了吸鼻子,“我怎么可能会哭,你想得美。” 晏颂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嫌弃:“撒谎都不会。” 云涯瞪了他一眼:“你不许刮我鼻子,会把鼻子刮塌的。”抬手摸了摸鼻子,上边仿佛还停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晏颂撇了撇嘴:“长的太丑,塌了也没什么。” 云涯指着自己的脸:“如果我都算丑,那晏哥哥觉得这个世上还有谁算是漂亮的?” 晏颂指了指自己,云涯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真是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晏颂敲了敲她脑门:“傻丫头,胡什么。”语气里却夹杂着浓浓的愉悦。 此时那对的动静也越来越大,晏颂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云涯脸也有些红,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云涯忽然拉着他转身就走,晏颂目光落在云涯拉着他的那只手上,她的手很凉,像玉一般,却很是柔软,他的大掌火热,冰火交融,仿似一阵电流般通过交握的手传遍两人的身体。 反手一握,将她的手牢牢的抓在手里,看到少女走在前边的身影僵了僵,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接下来,才是好戏。 102 身在地狱 春暖花开 “听这家酒店的后花园景致是一绝,庄姨听过一种花吗?只有晚上才开花,而且非常漂亮,难得一见,既然来了,是不是要去看看?” 庄曦月还没什么,倒是周夫人开口问道:“是昙花吗?都昙花一现,真的,还没见过这种花呢,不如我们去瞧瞧?” 庄曦月下意识蹙了蹙眉:“这种花寓意不好,今儿姐姐是寿星,还是别去看了。” 周夫人为人有点迷信,一听就有点犹豫了,宋伊人赶忙道:“怎么会呢?听昙花开花可漂亮了呢,来了不看看实在有些可惜。” 庄曦月皱眉看了眼宋伊人,宋伊人对她笑了笑,心底却“咚咚”打鼓。 周夫人大手一挥:“走,我们都去看看这所谓的什么昙花。”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后花园而去。 宋伊人走在人群里,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 纪云涯,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什么第一名媛,第一*还差不多,到时候晏哥哥连看你一眼都嫌恶心。 云姝找了一圈没见姜锦弦的影子,看一群人往后花园去,以为姜锦弦也在其中,就跟了上去。 “深哥,你看挺热闹的,我们也跟上去看看?”姜锦瑟挽着云深的手也跟了上去。 之前花园因为无人踏足,所以没有开灯,显得黑灯瞎火的,有客人来赏花,酒店负责人就把花园的路灯全给打开了,一时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花影扶疏、曲径通幽,在夜色下别有一番美感。 这时从花园深处传来一阵高亢的呻吟,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显得十分清晰,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庄曦月瞬间明白过来,转身就要离开。 主要就是演给庄曦月看的,她要是走了这出戏还怎么演下去,挽住庄曦月的手臂,:“庄姨,还没有看到昙花,您怎么能走呢?” 那声音一叠声不间断的传来,甚至有越来越高亢的趋势,这群人里有年轻姐,一个个都羞红了脸颊,暗骂偷情也不找个好地方。 根本不给庄曦月拒绝的机会,宋伊人拉着她就往花园深处走,绕过花架,中心空地的长椅上两道交缠的身影瞬时曝光在大众的眼前。 以为被以地为席,那男人趴在女子背上,双手抓着她的手绕在头顶,正在卖力奋战,女子头背对所有人的方向,细碎的呻吟断断续续的传来,现场之激烈令人叹为观止reads;。 “啊……真是羞死人了。”有年轻的姑娘赶紧捂住眼,却还是逃不过好奇从指缝里偷窥。 庄曦月蹙了蹙眉。 注意到庄曦月的表情,宋伊人得意的笑了笑,面上却做出一副羞愤的样子:“现在的人怎么这样,一点素质都没有,真是羞死人了。” 周夫人冷声道:“如此做派,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真是扫兴。”话落就要转身离去。 宋伊人哪会让她们如此轻易的离开,不由得大声道:“咦,那女子看着好熟悉啊?” 一句话成功吸引众人的注意,庄曦月看了她一眼,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 “伊人,走吧,别耽误人家幽会了。” 宋伊人没听出她的画外音,依旧固执的道:“是真的很熟悉,怎么感觉,有点像云涯呢?”道这里忽然捂住嘴,一副失言的模样。 “怎么可能是云涯呢?一定是我看错了。”她摇摇头,面上却做出一副心虚的样子。 “纪云涯?就是那个第一名媛的纪云涯吗?没想到竟然是她啊,啧啧,看着一副清纯柔弱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这么*啊……。” “俗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那个妈就是婚内出轨,云深才跟她离婚的,第一名媛又怎么样?依旧改不了骨子里的浪荡。” 人群开始低低的议论开来。 宋伊人心底得意,一切发生的太顺利了,看来连老都在帮她。 周夫人下意识看了眼庄曦月,却见庄曦月盯着宋伊人的眼神非常冷,偏生宋伊人还没发现。 这种下作的手段也弄到她面前来了,简直不知高地厚,当她眼瞎吗? 想当年她在京都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闯过来了,难道还会被一个姑娘儿科的手段糊弄住,那她这些年也就白混了。 “宋姐,你真的看清了吗?这夜色昏沉,那女子又没有露脸,你是如何看出来是云涯的?人都要为自己过的话负责任。”庄曦月语调也变得十分冰冷。 宋伊人没发现庄曦月连称呼都变了,她只是觉得庄曦月到现在还在偏帮纪云涯,心底就更是嫉恨。 “庄姨,我……我肯定是认错人了,不是云涯……。”话落垂着头声喃喃:“哎……没想到云涯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枉我把她当好姐妹……。” 她的声音虽然压低了,可挨得近的几个人都听的分明,心底更是认定了那人是纪云涯。 庄曦月的眼神已经不是冷了,这个宋伊人,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货色。 她心底隐有担忧,看来云涯是着了这些贱人的道,她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宋伊人那张脸,但现在她必须要保住云涯的名声。 “好了,云涯刚才还跟我在一起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肯定是看错了,都别凑在这儿看热闹了,人家情侣幽会,被打扰了多尴尬,再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对年轻人多点宽容。”庄曦月带头要离开,宋伊人一急,要去拉庄曦月袖子,庄曦月不动声色的甩开。 这时,这边的动静终于影响到了两人,那男人一双绿豆眼望了过来,看到一群女人正睁着眼睛望过来,吓得当即从女人背上滚了下来。 这一滚,可是让人看清了他的容貌reads;。 “竟然是何安这个风流纨绔?刚强抢了人家林姐,又出来祸害人了,这样的人渣怎么还活着?” “谁让人家里有钱呢,怎么能是强抢了,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这何安长的可真丑,纪云涯配他也真是好白菜被猪拱了。” “呸……那纪云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年纪就和男人苟且,这名声反正是坏了,看以后还有什么脸自称什么第一名媛……。” 这些年轻的姐心底对纪云涯都隐隐有一种敌意,能逮到机会出气,还不卯足了劲。 何安反应过来,抱着衣服就准备溜,这时保安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过来,当即把何安堵在那里。 那女人依旧趴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宋伊人正要抬步朝那人走过去,这时候知道当缩头乌龟了,等我揭开你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一面,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对晏哥哥。 宋夫人拉都拉不住她,脸色不由得变得难看起来。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忽然响起,于这静谧的夜色里,如同一首优美的乐曲徐徐响起。 宋伊人愣了愣,下意识朝声源望去。 夜色深沉,少女一袭荧绿色的裙子如同黑暗中的萤火缓缓飘来。 眉目明媚脱俗,唇边笑意清涟,踏着优雅的脚步缓缓走来,是这夜色里,最美的一道风景。 她身边跟着一个高大的少年,面色俊美冷酷,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宋伊人,眼底骤然划过一抹凛冽的杀气。 她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不过在两人强大的颜值和气场下,不引人注意罢了。 晏舸笑眯眯的走在最后。 宋伊人双眼圆睁,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庄曦月一喜,遂即不动声色的压下,嘲讽的看向宋伊人。 云涯瞟了眼四周,刚才还一个劲儿她坏话的女孩皆一个个尴尬的垂下头。 纪云涯安然无恙,那么,这个女人是谁? 宋伊人心头一阵冰凉,几乎不敢回头去看。 “伊人姐姐,你眼神实在是太不好了,这个女子是短发,而我是长发,你究竟是怎么把她认成我的呢?还是,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少女温柔的笑着,一步步走近,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是异常明亮,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宋伊人猛然后退了一步:“不……你胡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宋伊人几乎是有些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云涯微笑着走近,“不知道吗?那伊人姐姐怎么知道是我呢?如果我不出现的话,恐怕这个黑锅我要背一辈子了,伊人姐姐,你知道这种流言对一个女孩子的伤害有多大吗?”话落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伊人姐姐,没想到在你心里,我竟然如此不堪。” “纪云涯你别胡,我刚才只是猜测,又没真的是你,你干嘛要急着把罪名往我头上扣?我认错人了,向你道歉还不行吗?”宋伊人心底却被不安充斥着,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被玷污的明明该是纪云涯,她为什么又好端端的出现在她面前? “呵……从没见过道歉道的这么横的,活像人家欠了你的reads;。”晏舸轻嗤道。 他声音不低,在场的人都听了个分明,看着宋伊人的眼神都变了,难道真是她…… 宋伊人脸色猛然变的非常难看。 云涯笑了笑:“我知道伊人姐姐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你了。” 她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柔大度,而背对所有人方向,只有宋伊人看到了她眼底闪烁的幽冷光芒,带着嘲讽和不屑,就这样毫不掩饰的朝她望来。 宋伊人忽然指着她:“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晏哥哥,她那么坏你不能喜欢她……。”宋伊人忽然期待的看向晏颂。 晏颂薄唇微勾,走过去站在云涯身边,高大的身躯洒落一片阴影,将那纤弱的身影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却看起来莫名的让人心中升起安全感。 冷冷的看向宋伊人,无声的宣告自己的立场。 庄曦月眸光闪了闪,看着那并立着的两道身影,眉头微蹙。 宋伊人不可置信的摇头,“晏哥哥……。” 这时那年轻的女子站了出来,义愤填膺道:“宋姐,刚才纪姐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哪儿都没有去过,你凭什么这样污蔑她,如果我们不过来的话,恐怕纪姐真要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背一辈子黑锅了,而你,就是罪魁祸首 宋伊人摇头:”不是的,我……。“她想要开口辩解,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 ”刘二姐,这件事是我们家伊人的错,黑看错人了,对纪姐造成名誉上的损害,我在此深感抱歉。“宋夫人站出来道,暗中朝宋伊人使了个眼色,让她闭嘴。 人群里,走在最后的云姝目光落在一直躺在椅子上,毫无动静的女子身上,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她眉心跳了跳,心底忽然有几分不安。 抬眸落在纪云涯身上,眉头越皱越深。 这时一道尖利又咄咄逼人的女声忽然响起:”宋姐何错之有?有些人啊,就是贼喊捉贼。“语气里的嘲讽不要太明显。 话的女人正是姜锦瑟。 不过一个三儿罢了,也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讽刺纪姐,这云家的规矩也不过如此。 姜锦瑟还不知道,她在众人眼中印象分已经跌到负值了。 云深皱了皱眉,扭头就想要离开这里。 云姝冷冷瞪了眼姜锦瑟,这女人不话没人当她是哑巴,非要蹿出来丢人现眼。 云涯笑的有几分戚戚然,看起来让人格外心疼:”姜阿姨,如果宋姐没有错,那错的人是我,是我不该这时候出现,破坏了大家随意的揣测,都是我的错……。“ 她突然看向云深,”爸爸,连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吗?“ 这些人这时候才发现,从事情发生至今,纪云涯的家人从没站出来为她过一句话,甚至三儿还跳出来讥讽两句,这家人也真是…… 哎……有这样的家人,姑娘真可怜啊! 云深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夜色深沉,云涯看不清他眼中神色,大概猜测,应该恨不得掐死她才好reads;。 云涯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莫名多了几分自嘲,晏颂看到那个笑容,心脏忽然揪痛起来,那时他还不知道,这种疼,名曰心疼…… ”是我的错,我不该出现的,就让你们都以为是我,这下应该皆大欢喜了吧……。“姑娘无助的站在那里,瘦弱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跑了,让人心怜又心疼,看向云深和云姝的眼神毫不掩饰鄙夷。 云姝拨开人群,笑着走过来:”云涯,奶奶从始至终都是相信你的,你是澜衣的女儿,从就知书达理,懂事孝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云姝笑着拍拍她的手,面上一副慈祥和蔼的样子,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幽渊。 云涯一脸感动:”奶奶,我就知道你是相信我的……。“ 刘二姐哼道,”我倒要看看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是谁?竟然要云涯替她背黑锅,脸可真够大的。“话落大步朝长椅走去。 宋伊人下意识拦在刘二姐面前,如果不是纪云涯,那会是谁?她几乎不敢去想,下意识就这样去做了。 刘二姐笑眯眯道:”宋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夫人赶紧拉了她一把,一下子就把她拉到一边去,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女人趴伏着背对所有人,身上的衣服褪到了腰际,露出大片雪白的美背,只见上边青紫遍布,一看就是惨遭蹂躏,令人见之触目惊心。 她身边的男子脱下外套递给刘二姐,刘二姐对他笑了笑,双颊爬上一抹嫣红。 把外套盖在女人背上,冷声道:”这位姐,这个时候,就别装缩头乌龟了,做的出这种事情,就要有面对的勇气。“ 姜锦弦一直都是清醒着的,然而全身却没有一点力气,她的脑子从没有现在这么清醒过,这些人的话从头到尾她都听的分明,尤其是纪云涯装可怜的几句话,她恨不得扑上去将她千刀万剐。 她听到云涯叫爸爸,有那么一瞬间,她整个人都麻木了。 深哥也在这里…… 不能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千万不能…… 女人翻过了她的身体,她在内心拼命的”不要……不要……。“ 刺眼的灯光让她下意识闭上双眼,内心一片绝望。 ”啊……。“云涯捂住嘴:”阿弦姑姑,怎么会是你?“ 宋伊人不可置信的看过去,那张脸苍白如纸,那眉清目秀的样子,赫然正是姜锦弦。 怎么会是她? 云姝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云深目光落在姜锦弦身上,眉头深皱。 姜锦瑟尖叫一声,忽然扑过去抱着姜锦弦:”阿弦,怎么会是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扭头双眼喷火的瞪着云涯:”纪云涯,你好狠的心,为了报复阿弦,竟然对她下如此毒手,我跟你拼了。“话落就朝云涯冲去。 晏颂挡在云涯面前,一脚踹上姜锦瑟的肚子,把她整个人踹飞出去,撞在长椅上,又狠狠的跌落在地上,疼的她连话都不囫囵了。 云涯看着面前高大的背影,眼底泛起一抹温柔。 从他身后走出来,云涯摇头叹息:”姜阿姨,我知道我不该回来的,我明就回国……reads;。“女孩无助又悲伤的模样令人内心唏嘘。 这云家简直是欺人太甚,看把一个姑娘给逼的,明明是自己水性杨花,被发现了竟然把脏水泼到人家姑娘身上,还要不要一点脸了。 庄曦月冷哼一声,走过来站在云涯身边,冷冷的看向云姝:”哪里都不准去,江州就是你的家,我看谁能赶你走?“ 云姝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当然,云涯你刚回国,怎么能走呢?“ 冷冷瞥了眼姜锦瑟:”别再这儿丢人现眼,还不给我滚。“ ”可是阿弦……。“ 这时云深大步走到何安面前,一脚踹上他胸口,眼珠阴冷的瞪着他:”连我妹妹都敢肖想,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男人脸色阴沉的可怕,何安吓得浑身哆嗦,可他这种事儿没少干,花招一套一套的,立刻指着姜锦弦大声道:”是她主动勾引我的,真的跟我无关啊,再男欢女爱的,这不是很正常?“ 姜锦弦愤恨的瞪着他,”胡……。“ 云深牙根紧咬,忽然伸手拽着他的衣领,”我云深的妹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你这样的人,连给她舔鞋都不配。“ 那双眼睛杀气腾腾,何安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想到什么,忽然尖叫道:”她根本就不是个处儿,长的一副清纯样子,私底下也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了,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你这么紧张她,莫不是你们……。“何安着着就震惊的瞪大双眼,随后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 ”呸……真恶心……。“ 云深替她出头的那刻,她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惊喜,他是在乎自己的……但是随着何安的话落,她脸色霎时变的惨白,双眼木然的瞪着夜空,那些恐怖的回忆席卷而来,她忽然环抱住自己,大声尖叫起来,叫声恐怖凄厉的让人头皮发麻。 ”不要……不要再了……。“ 云涯简直想要拍掌叫好,这个何安还真是知趣,不过……她目光落在疯癫的姜锦弦身上,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姜锦瑟扑过去朝着何安的脸就是两巴掌:”把嘴巴放干净点,在胡我撕烂你的嘴,我好好的妹妹被你糟蹋了,你竟然反过来污蔑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认。“ ”你们姐妹俩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一起伺候一个男人,那滋味不错吧,哈哈哈哈,姜锦弦虽然不是处儿,可那处简直是该死的紧致,爽死老子了,云深,你艳福不浅啊哈哈哈……。“何安浪荡的话语简直不堪入耳,彻底把姜锦弦定在耻辱柱上。 一言激起千层浪,围观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看着几人的眼神就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云家……脏乱到简直超出她们的想象。 云涯一脸不可置信,”爸爸……你……。“ 云深一拳揍在何安嘴上,掉了两颗牙齿,话也不清楚起来,云深站起身来,冷冷的盯着他:”这件事没完,你给我等着。“ 话落起身朝姜锦弦走去,姜锦弦整个人已经崩溃了,胡乱揪扯着头发,看起来就是个疯子。 ”这姑娘真可怜,看看,都被逼疯了……。“ ”啧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女人也是活该,看着就一副心机白莲花的样子reads;。“ ”你她和云深真的有那啥吗?“有人疑惑的问道。 ”这还用问吗,用眼睛都看得出来的东西,姐妹俩共侍一夫,啧啧,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哥哥,这云家就是个*窝,能出个纪云涯也真是个奇迹。“ ”你忘了,人家的妈可是纪云涯,哪儿是姜锦瑟和姜锦弦这种女人能比拟的,人家可是真正拥有贵族血统的。“ 议论声七七八八的响起,云姝阴鸷的瞥了眼纪云涯,什么都没,这个时候越描越黑。 云深一手刀砍在姜锦弦后颈,姜锦弦白眼一翻,倒在了云深怀中,云深把她身上的外套扔在地上,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打横抱起她快步离开。 姜锦瑟又狠狠踹了脚何安,爬起来就朝云深追去,路过纪云涯的时候,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等着。“ 云涯一脸莫名其妙的委屈。 ”奶奶,看来姜阿姨是彻底误会我了,怎么办,奶奶你不会也不相信我吧,虽然阿弦姑姑很可怜,但我真的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啊。“ 云涯拉着云姝的袖子,一脸的楚楚可怜。 云姝目光如刀般剐过云涯的脸,笑意温柔:”你是个好孩子,奶奶相信你。“ 扭头看向周夫人,”实在对不起周夫人,把您的生日宴搅扰成这样,我回去一定对阿弦严加管教,但我家阿弦一直乖巧懂事,前几还把男朋友都带回来了,她和男朋友感情一直很好,怎会做出对不起男朋友的事情,反倒是这个何少爷,名声如何大家都知道,我家阿弦一个女孩子,遭到这样的事情人生基本已经毁了,还希望周夫人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今的事情保密。“ 这是要周夫人出手封锁今的事情,周夫人作为主人,地位又高,只要她发话,没人敢跟她过不去。 周夫人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这是自然,无论姑娘做过什么事情,只要她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孩子,云夫人这个面子我卖,但希望你以后好好教养,否则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就不会碰上我这么好话的主人了。“话里话外都是讥讽。 云姝脸色僵了僵,遂即赔笑道:”那就多谢了,哪日我带阿弦专程上门赔罪。“ 周夫人冷笑道:”不用了,有那个时间,还是让姜姐多多修身养性吧。“ 云姝即使忍功再好,这会儿脸色也不禁有一丝皲裂。 但这个气她必须要吞下。 今这场宴会,也算是不欢而散,周夫人这个主人,心底更是膈应的厉害,这云家,简直不知所谓,恶心死人,听老周要将云深上报为全国十大最具影响力人物,就这样的人也配,回头就给老周,把这个云深给刷下来。 宋夫人拉着呆愣住的宋伊人先去和周夫人道别,然后去找庄曦月道别。 庄曦月瞥了眼一脸懵逼的宋伊人,勾了勾唇:”念慈,别总想着美容打牌,多关心关心孩子,否则将来出了什么祸事,你可是后悔莫及。“ 宋夫人心凉了半截,嘴上却应道:”孩子年轻不懂事,回去我一定严加管教,让月儿见笑了。“ 庄曦月眸光微凉,没再看她们一眼,转身就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宋夫人看着庄曦月的背影,暗暗咬了咬牙,拽起宋伊人就走。 坐到车上,宋夫人抬手朝宋伊人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宋伊人猛然反应过来,捂住脸不可置信道:”妈,你怎么打我?“ 宋夫人目光冰冷的瞪着她:”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这么儿科的手段我们都看不出来?“ 宋伊人惊慌的垂下脑袋:”妈……你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reads;。“ 宋夫人气的一巴掌拍在她背上:”你简直要气死我,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蠢的女儿,瞎子都看得出来是你干的,你还想糊弄谁,知不知道你就跟个跳梁丑一样,我都嫌害臊。“ 宋伊人惊道:”怎么可能?“ 宋夫人冷笑:”你以为你多聪明,简直就是蠢不可及,晏夫人一早就看穿了你的伎俩,刚才还警告我加强对你的管教,你还想嫁给晏颂,做你的春秋大梦。“提到这里宋夫人就来气,经营了这么多年,现在功亏一篑,她对晏夫人这个女人太了解了,很聪明,也很有手段,这种人一定不要触之逆鳞,而这种人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人。 宋伊人大惊失色道:”怎么会这样。“她一把抓住宋夫人的手臂,大哭道:”妈,我该怎么办?“ 宋夫人冷静下来,冷声喝道:”你还有脸哭?给我闭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兴许还有转机。“ 宋伊人立刻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了,还把当时她和姜锦弦的对话都复述了一遍,最后拉着宋夫人哀求道:”妈,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现在很后悔,你一定要帮我。 宋夫人狠狠点着她额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儿,那姜锦弦明显是故意引导你,让你对纪云涯出手,你还偏生着了她的道,你有脑子没有,被人家彻底利用了一把,早就让你离她远一点,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还偏不听。” 继而勾唇冷笑:“这个姜锦弦也是自作自受,被纪云涯反利用了一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冷冷的瞪了眼宋伊人,宋夫人声音冷的结冰:“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补救的余地,明就和我亲自登门去找晏夫人,让她当中间人你亲自给纪云涯赔罪。” 宋伊人立刻尖叫道:“不要,为什么要我给她赔罪,打死也不要。” 宋夫人阴冷的瞪着她:“好啊,那我现在就打死你,也省得你给我惹出更多祸事来。” 宋伊人立刻哀求道:“妈,晏哥哥竟然喜欢她,我受不了晏哥哥喜欢别人,要我给她赔罪,我做不到。” 宋夫人叹了口气:“伊人啊,你到底是太年轻了,做事沉不住气,晏颂喜欢她又如何,谁还没个初恋,你要做的就是隐忍,无法把握住晏颂的心,那就讨得晏夫人的欢心,有妈给你谋划,总会让你心想事成的,但现在,这一切就被你亲手给毁了,破镜无法重圆,人心上的裂痕也是一样,晏夫人如果讨厌你,你就算是得了晏颂的欢心,一样无法嫁进晏家大门。” 宋伊人有些懵懵懂懂:“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听妈的,明就去晏家,让晏夫人当中间人,你亲自给纪云涯赔罪,那个女孩太聪明了,明斗暗斗你都不是她的对手,态度一定要诚恳,对纪云涯也不要再想着害她,一切都有母亲给你铺路,千万记得,一定要忍……。” 宋伊人犹豫了半晌,最终点点头:“好。” 宋夫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宋伊人疼的瑟缩了一下。 “孩子,妈是让你长长记性,吸取了这次的教训,以后做事千万不能这么鲁莽,那姜锦弦以后别跟她来往了,名声都坏了……。” 纪云涯,她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眼底划过一抹冷意reads;。 挡了我女儿的路,只能对不起了…… 云涯刚走了两步,身体晃了晃,酒的后劲来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 云姝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阴鸷又毒辣,却又遂即被一层柔光所覆盖,让人恍然以为是错觉。 云涯笑了笑:“没事,可能今晚看了这么多热闹,有点累吧。” 云姝笑了笑:“纪云涯,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云涯眨了眨眸子,一脸真:“奶奶,你在什么呢,阿弦姑姑出了这种事情,我担忧都来不及……。” 云姝勾了勾唇角:“别装了,现在没外人,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的对手,纪云涯,你外婆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云涯眸光微缩,“听外公,是得了癌症去世的。” 云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还真会编啊,得癌症死的?穆青瓷听了恐怕得气的从棺材板里跳出来,哦我忘了,那贱人尸骨无存,是不可能从棺材里跳出来的。”她尖利的嗓音温柔又恶毒,仿佛吐着舌芯子的毒蛇,让人头皮发麻。 云涯眼珠渐冷,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我外婆到底是怎么死的?” 云姝勾了勾唇,“她死的很惨很惨,她临死前她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纪淮西,哈哈哈哈,这句话真该让纪淮西亲耳听听,可惜啊,那老东西太不中用,那么早就蹬腿了……。” 云涯看她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忍不住胸口的郁气,“云姝,早晚有一,我会亲手杀了你,给外婆外公报仇。” 云姝一双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幽芒,“对,就是这样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纪云涯,我就在这儿等着,千万不要只是大话,我等着你亲手来取我的性命……哈哈哈……可惜,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神经病……。”听着那刺耳的声音,云涯忍不住咒骂道。 云姝薄唇勾着诡谲的笑意,温柔的看着云涯,抬手摸上她的脸颊,那微凉的手指触到那温热的肌肤,莫名让云涯起鸡皮疙瘩。 “云涯啊,你是我的亲孙女,你骨子里流着我的血,我是神经病,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云涯厌恶的挥开她的手:“别拿你的脏手碰我,也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那你以为你骨子里流着穆青瓷高贵的血液?别自欺欺人了,你是我的亲孙女,骨子里和我一样……自私、冷血、虚伪、阴险……,逃不掉,谁都逃不掉,哈哈……。” 云涯闭了闭眼再睁开,眸底一片坚定:“云姝,别拿话激我,我的心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你就亲眼看着,我是怎样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云姝勾了勾唇:“本就身在地狱,何来打入一,纪云涯,地狱欢迎你。”嘲讽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云涯恨得咬牙,这么多年隐忍,却在云姝几句话间全部破功。 她抬头看向空,为什么给我这样的人生,为什么……她从没有此刻这么恨这具身体,她的血管里流着云姝的血……想到这里,胃里就泛上一阵恶心,她狠狠的咬在手臂上,瞬间血流如注,看着喷涌出来的血,她满足的笑了。 她的眼珠倒映着殷红的血,却是一片赤红之色,诡谲而疯狂。 流吧,流吧,都流出来,那些脏脏的、丑陋的一切都随着流出来,她就干净了…… 可是这个皮囊是云深和纪澜衣创造出来的,他们*的结晶……那就把它也给毁了毁了毁了一切都毁了reads;。 本就身在地狱,何来打入一。 脑海里回荡着云姝的话,她低低的笑起来,那笑声在夜色里,掺满了悲凉和阴森,犹如冤鬼的嘶鸣,令人毛骨耸人。 追出来的晏颂见到云涯满嘴血阴森可怖的模样,吓了一跳,他快步走过去脱下外套罩在云涯身上,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柔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云涯愣了愣,这个人身上好干净,像是阳光和青草混合的味道,很好闻很温暖…… 黑暗的世界里,好像有一线阳光冲破漆黑的际投注而来,就像有魔法一般,阳光所过之处,滚滚黑烟幻化为漫山遍野的青草鲜花,美丽极了。 春暖花开,芬芳四溢。 云涯有些懵懂的抬头,她的嘴角还沾着血丝,然而却用那样一双清澈到无辜的眼睛望来,仿佛初生的牛犊,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未知的恐惧…… 晏颂的心,在这样的一双眼睛里,突然就软化成了一滩水。 他抬手擦去她嘴角的血丝,低低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再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 “晏哥哥……。”她喃喃着叫了一声,忽然就晕了过去。 晏颂赶紧接住她,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大步往停车场走去,这时庄曦月晏南陌和晏舸随后出来,看到这一幕庄曦月立刻快步走过来,看到云涯垂落的手臂上大片的血,捂着嘴惊呼:“这是怎么了?” 晏颂冷声道:“我送她去医院,妈你和爸先回家吧。” 庄曦月怎么可能放心,让晏南陌和晏舸先回家,她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晏舸和晏南陌无语对视,感觉他们仨才像是一家人,咱俩是不是充话费送的? 晏舸也担心云涯,让晏南陌一个人回家,就快步追了上去。 留下晏南陌一个人风中凌乱,纪家那丫头,到底给这娘仨灌了什么*汤,一个两个的那么紧张她。 回家也是孤枕冷被,算了,他也跟上去看看。 车里,晏颂紧紧抱着云涯,怀中的女孩脸色格外苍白,眉头紧蹙,看起来似是极为痛苦。 晏颂抿了抿唇,额头都急出汗了,朝司机吼道:“开快点。” 司机被吼得差点魂魄分离,赶紧脚踩油门,车子在夜色里如同箭一般驶离。 庄曦月看着云涯手臂上的伤口,皱了皱眉:“这怎么像是咬痕?云姝那贱人没想到是属狗的,竟然气急了咬人。” 晏颂皱了皱眉,垂眸看了眼云涯的脸,脸色在流光幻影中显得越发冷酷。 ------题外话------ 不虐的哈,云涯也没事,本来精神就有点儿问题,被云姝激的有点失控,咱云涯越挫越勇,更何况有晏哥哥这个大暖男,云涯以后都会很幸福哒,晏家人的温暖和晏哥哥的宠爱会渐渐解开她的心结……幸福从来不会缺席,只是迟到而已,咱云涯的幸福,从遇上晏哥哥的那刻,就已经开始了,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103 露水情缘 人间悲剧 “轰隆隆”边雷声阵阵,震的人耳膜发麻,大地仿佛都跟着在震动。 “你……你什么?”老爷子坐在太师椅里,看着站在面前的年轻男子,满眼不可置信。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你知道我妈是谁吗?”男子勾唇冷笑,挑起的弧度满是邪佞。 他一步步逼近,“我妈叫云姝,二十八年前,她跟一个男人有一段露水情缘,之后就生下了我,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老爷子哆嗦着嘴,“你……你是云姝的儿子?” “没错,我叫云深,她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多年后,她把亲生儿子送到那个男人面前,父子相见不相识,真是人间悲剧啊……。” 老爷子想到什么,忽然双眼大睁:“你和澜衣……,你明知道你还和她结婚?你们这是*啊……。” 男子眼神薄凉又讥讽:“是*又怎样,我就是故意的,你不是最宠爱她吗?你的心肝宝贝,你的掌上明珠,我就是要让你尝尝痛彻心扉、痛不欲生的滋味……。” 老爷子忽然吐出一口血来,指着他怒声道:“你要报复就朝我来,为什么要招惹澜衣,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她,算爸求求你了。”到最后,变成了哀求。 “在我和妈妈穷困潦倒饥不果腹的时候,你和你的宝贝女儿荣华富贵、山珍海味,那时你可曾想起过妈妈,想起过我?她是你的女儿,父债女还,她一点都不无辜。”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她,更是不知道你的存在……她执念还是如此之深,罢了罢了,我也累了,耗不起了……我只求你一件事,从此以后,好好待澜衣……和两个孩子……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青瓷……青瓷……我终于要见到你了……等我……。” “噗”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面前的白色宣纸,际一道闪电劈过,将书房一瞬间映的亮如白昼,也映出老爷子那张苍白失血的面容以及嘴角那抹释然的微笑。 自从穆青瓷死后,他为了女儿苦苦支撑,每一日都是煎熬,而如今,他终于可以去见她了…… 青瓷,对不起…… 男人眼眸一沉,大步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 手臂重重垂落,人已去,魂已逝……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仿佛也感知到这个夜晚的悲凉,风雨飘摇,地同悲。 “砰……。”书房的门忽然被人打开,男人惊惶转头…… 女子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脸色木然,双眼空洞,曾经艳照满江州的第一名媛,此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深哥,你刚才的话,都是假的,对吗?”她忽然微笑起来,一步步朝他走来,她一向是飞扬明艳盛气凌人,何时见过她如此温柔的模样,这温柔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剑,令男子的心,一瞬间揪疼起来。 “我……。”际又是一声闷雷炸响,唤回他残存的理智,眼底的情绪潮水般褪去,席卷而上的是犹如千年寒冰般的冷酷无情。 “都是真的,纪澜衣,我从未爱过你,我和你结婚只是为了报复你,因为你姓纪,是纪淮西的女儿……。” 她只是微笑,“深哥,我不信。” 云深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双手紧握成拳,突然朝她吼道:“纪澜衣,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我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我故意和你结婚,就是为了报复你报复纪淮西……,你的梦该醒醒了,接受现实吧。” 纪澜衣依旧只是笑:“深哥,不论你怎样,都骗不了我,你是爱我的。”她指着他的胸口,笑容温柔而甜美:“你的心骗不了我,深哥,你是爱我的,你做这一切也是逼不得已的……。” “够了。”云深打断她的话,冷冷望向她:“纪澜衣,纪淮西已经死了,知道真相活活气死的,杀父之仇不共戴,你现在爱不爱不觉得恶心吗?” “为什么会恶心,我爱你和爸爸的死有什么关系,深哥,我爱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所有,什么伦理道德,什么杀父之仇,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她爱的不顾一切,宁愿背负全下的唾弃和沉重的道德枷锁,也要拼尽所有站在他身边,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只要他一个眼神肯定,她就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的心,就像放在火上烤,她从来没有觉得,人生如此煎熬,既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又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 然而,宣判终于还是来临了。 “纪澜衣,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一刻,她的世界就是末日,彻底崩塌毁灭。 她忽然疯癫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霹雳的闪电下,如同女鬼般阴森可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是如此凄厉而绝望,就像是溺水的人,再也抓不住最后一根浮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洪流淹没,却无能为力。 “原来我们是*啊,你不是我的丈夫,是我的亲哥哥啊,哥哥哥哥……。”她一叠声的叫起来,莫名的让人觉得诡异难安。 “哈哈哈哈……怪不得你的儿子生下来就是个聋子哑巴,怪不得你的女儿聪明的极近变态,怪不得她…一切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那双曾经最爱他的眼睛,此刻染满了滔的恨意和决绝的疯狂,他静静看着,一颗心,彻底沉入了深渊。 跌跌撞撞的走出书房,书房门口的阴影里,静静站立着一道瘦的身影。 她朝她走了过来,拉着她的裙角,“妈妈……。” 姑娘本能的害怕,却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想要给母亲安慰。 纪澜衣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那么细嫩的脖子,在她的手掌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折断啊…… “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早知如此,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你血管里流淌的东西,是这个世上最肮脏的东西……。” 女子冰冷而嘲讽的声音静静响起,在这大雨倾盆的夜晚,如此清晰的印刻在她的心底。 女孩不哭也不闹,只是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她。 那清澈里,倒映出这个世间最深的丑恶。 纪澜衣似是被这样一双眼睛蛰了一下,她猛然缩回手,女孩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她就这样,与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雨夜里,从此,彻底走出了她的人生。 她永远记得纪澜衣最后的背影,幕一道闪电劈下来,瘦削苍白,跌跌撞撞……曾经骄傲的从来不会垂下头颅的女子,却只是低着头,慌不择路的逃离…… 人生分为两个阶段,纪澜衣失踪前,和纪澜衣失踪后。 纪澜衣虽然对她严苛,可那时的日子很是平静,而纪澜衣失踪后,她的人生,就此改变。 她一走了之、一了百了。 而所有的痛苦却要她和渺渺来背负,凭什么…… 如果我是肮脏的,那么缔造了我的你,又是什么? —— 缓缓睁开双眼,云涯意识有片刻的迷离。 又做梦了,梦到了那个雨夜。 “你醒了?”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云涯轻轻侧眸,映入眼帘的是少年开心的笑容,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正惊喜的望着她。 “晏舸?你怎么会在这里?”醒来的那一刻,闻到那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云涯就知道自己是在医院。 她只是没想到会见到晏舸。 晏舸眨了眨眼睛:“怎么,不想见到我啊,哼,知道人家担心你担心的一宿没睡好吗?没良心,哼,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少年着撇过头去。 云涯笑着去拉他的袖子:“我错了还不行,晏舸弟弟,我向你赔罪行吗?” 晏舸斜瞥了她一眼:“哼,看在态度良好的份上就原谅你这一次。” 晏舸见好就收,立刻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请医生过来。” 云涯笑着摇摇头,从床上坐起来,晏舸赶紧扶起她,在她身后垫了个软枕,云涯却直接掀开被子下床,晏舸拉住她:“云涯姐姐你不准下床,医生你贫血,必须好好养着。” 云涯很清楚自己身体怎样,“我不碍事,可能是之前没休息好,现在睡饱了,神清气爽的。” 云涯看向自己包的跟粽子似得左手,眸光闪了闪,想起昏迷前那个熟悉的怀抱,不由得问道:“你哥呢?” 晏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笑眯眯的瞅着云涯:“终于想起我哥了,哎,我哥守了你一晚上,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刚亮就被我妈拽走了,是回家给你煲汤,让我哥收拾收拾上学去,你要是再早醒一点,就能见一见我那男神哥哥人生中最邋遢的一面了。” 云涯看了他一眼:“你呢,你不需要上学吗?” 晏舸耸了耸肩:“我是音乐生,时间自由的很,想什么时候去学校都成,更重要的是,你身边怎么能没人守着,自然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我头上了。” 云涯打量了一眼病房,是vip病房,装修豪华,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病号服,左胸上印着“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字眼,云涯眉梢轻挑。 她扭头看向晏舸:“帮我买身衣服去。”昨晚的礼服是不能再穿了。 晏舸立刻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云涯翻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漫不经心的回道:“回家。” 晏舸立马跳起来:“你家人把你欺负成那样,你还要回去啊,云涯姐姐,我没发现你还有受虐狂的倾向啊。” “买不买,一句话。” 晏舸眼珠子转了转,“我请示一下我哥。” 话落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很快对方就接通了。 “云涯姐姐非要出院,我管不了她,你跟她吧。”话落把手机塞到云涯手里。 云涯愣了愣,把手机放在耳边。 “纪云涯?”少年冷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却不知为何,云涯却从里边听出一丝隐藏的关心。 “嗯。”她看向窗外的朝阳,抿唇轻笑。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准出院,如果我中午到医院没见到你,后果自负。”少年语气恶狠狠的,满满的威胁。 云涯心底就像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 她眼睛轻轻眯起来,笑着点点头:“好,晏哥哥我等你。” 晏颂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倒是意外了一下,“在医院乖乖的,我妈应该很快就到了,听医生的话,不准乱跑。”他絮絮叨叨的交代着,声音依旧冷淡的不得了,但落在云涯耳中,却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好。” 晏颂那边乱糟糟的,他好像和什么人在话,她断断续续的听到一句“我朋友……滚……。” 云涯抿唇笑了笑,晏哥哥脾气还是那么暴躁。 “纪云涯,我刚才的话要记清楚了,我中午就去看你,先挂了。”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晏舸忽然凑过来,盯着云涯的侧脸问道:“云涯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云涯看了他一眼,“何以见得?” 晏舸笑嘻嘻的在云涯旁边坐下,仔细看着她的脸:“因为你和哥哥打电话的时候,笑的和平时不一样,看起来更真实更甜蜜一些。” 云涯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这么明显吗? 她没有扭捏也没有害羞,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是喜欢他。” 晏舸有些懵,女孩子被人问这种事的时候不是该害羞该死不承认吗?为什么云涯姐姐不按套路出牌…… 云涯微笑的望着窗外,脸上的笑容温柔的让晏舸有些沉醉。 “你哥哥又帅气又聪明,又温柔又善良,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会喜欢他吧,我也不例外。” “等等……。”晏舸赶忙打住:“帅气聪明我同意,可温柔善良……云涯姐姐,我们的是同一个人吗?” 温柔善良用在他哥身上……晏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再看向云涯的眼神透着深深的佩服,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以为云涯姐姐和那些花痴的女生是不一样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哥哥无愧于国民男神这个称号,连云涯姐姐这种极品气质女神也拜倒在哥哥的校服裤下。 云涯笑了笑:“是啊,别看你哥哥总是冷着脸,其实他心底住着一个孩子,他有着一颗敏感又柔软的心肠……。” 晏舸瞥了眼握在手里的手机,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哥哥似的,你们不也才见了几面而已嘛。” 云涯勾了勾唇,“已经认识很久了……。” 晏舸挠挠脑袋,“也是,你们从就认识,不过十年未见,人都是会变的,你就那么肯定哥哥没变吗?” 少女美丽的轮廓勾勒出柔和的弧度,如同写意山水,氤氲出绝妙的风景和宁静优美的意境。 “他从未变过。” —— 晏颂挂了电话,从树后走出来,苏郡揶揄道:“样儿,打个电话还要偷偷摸摸的,从实招来,是不是你情人儿?” 晏颂冷冷瞪了他一眼:“嘴巴放干净点。” 话落将书包甩到肩膀上,少年双手插兜,迎着朝阳,走在布满晨光的校园大道上。 那高大的身影,俊美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越发明晰。 路边的女生捂嘴尖叫,满眼花痴。 苏郡快步跟了上来,瞥了他一眼:“行行行,是我错话了,晏大少大人不记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行吗?” 晏颂没搭理他,想到什么,侧眸瞥了他一眼,“宋伊人在哪个班?” 苏郡没跟上他的脑回路,怎么又扯到宋伊人了?晏颂不是对女生向来不屑一顾的吗?怎么会主动问起一个女生。 他嘿嘿笑道:“你是不是……?” 晏颂一脚踹过去,“你脑子里整想些什么玩意儿?” 苏郡闪身避过,仔细瞅了眼晏颂,见他脸色不耐,方才打消了心中疑虑。 这个宋伊人在学校挺有名的,因为她总是以晏颂青梅竹马自称,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学校都知道晏颂有个青梅竹马叫宋伊人,女生咬牙暗恨,但怕她跟男神真有什么关系,还真没人敢找她麻烦。 “在高一三班,话你问她干什么?” 下一个路口,晏颂直接拐向了高一教学楼方向,苏郡一看,这是要上头条的节奏,赶紧跟了上去。 离早自习还有十分钟,走廊里到处是学生,有忙着洒扫的,有闲聊玩闹的,也有背着书包刚来的,晨光中,少年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哪,我没眼花吧,竟然是晏颂……他怎么会来高一……?” “好帅啊,男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晏颂所过之处,一片山呼海啸,片甲不留。 晏颂冷着脸,旁若无人的走过,对两旁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神视若无睹,反倒是跟在后边的苏郡,笑眯眯的和女生打招呼。 苏郡在校草榜上也是赫赫有名,只是一直跟在晏颂身边,被掩盖了光芒而已,他本人俊雅温和,斯文有礼,也很搏女生的欢心,这会儿就有不少女生看着他羞红了脸颊。 “学妹,你们好啊。” “学长好……。” “学长你和晏颂学长来高一做什么?” 这时晏颂直接走进了高一三班,高一三班的学生当即都沸腾了,尤其是女生,一个个跟疯了似得,这时不知道谁了一句,“他是不是来找宋伊人的?” “倒是有可能,宋伊人跟他是青梅竹马,除了这个理由,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了。” 晏颂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在倒数第二排的角落里,见到了宋伊人的身影。 薄唇微勾,又引一片花痴的口水,晏颂抬步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宋伊人昨晚被宋夫人好一顿训斥,让她晚上放学后就随她去晏家,亲自给晏夫人和纪云涯赔罪,想想就呕的很,昨晚一夜没睡,今早上来学校就精神不济的,一点也没了平时光彩照人的样子。 正坐在座位上发呆,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阵尖叫声,她烦躁的皱了皱眉,都搞什么。 就这样措不及防的抬眸,便看到朝她一步步走来的少年。 他整个人沐浴在晨光中,俊美如同神,一双潋滟的桃花眸漆黑而深邃,勾勒出灼灼如妖火的弧度,那是一双能把人的灵魂都吸引进去的眼睛,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她是出现幻觉了吗?还是她在做梦。 为什么她看到她喜欢的人,正朝她走来。 “果然是找宋伊人的,啦,宋伊人太幸福了,呜呜我的男神啊……。” “宋伊人果然和男神有关系,怪不得平时盛气凌人的,原来人家有资本啊。” “就是就是,叶潇潇那么厉害,也没见男神鸟过她,还是宋伊人有本事,没看男神都纡尊降贵亲自来找她了……。” “哪,如果是我的话,做梦想想都能笑醒。” “醒醒吧,这辈子都不可能。” 身边七七八八的议论声终于拉回宋伊人神游的思绪,她忽然雀跃起来,晏颂是真的来找她的,他是不是发现了纪云涯的真面目,这才想起自己的好?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骄傲的仰起头,接受着所有女生艳羡又嫉妒的眼神,无比风光得意。 这个世上,只有她是唯一能站在晏哥哥身边的女人,现在是,以后也是。 随着晏颂越走越近,她一颗心忽然“砰砰砰”跳的飞快,赶紧垂头站起来,羞涩的喊道:“晏哥哥……。” 垂落的视线里,她看到一双男式运动鞋,黑红相交勾勒出少年宽大的脚部轮廓,nike经典款。 莫名的,让人心跳加快。 “宋伊人,嗯?”少年的嗓音暗哑低沉,尤其是最后微挑的尾音,缭绕勾人,瞬间让人身体酥麻,不知今夕何夕,只沉醉在这个迷人的声音里。 “晏哥哥~。”她微微嘟嘴,有些撒娇的意味。 围观的女生把帕子都缴烂了,羡慕的捶胸顿足,嫉妒的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只见少年忽然飞踢一脚,直接把宋伊人的桌子踢飞,就是文具书本散落一地,宋伊人尖叫一声,猛然后退一步。 少年利落收腿,姿态当真是潇洒至极。 可所有人都没顾得上花痴。 男神刚才还和颜悦色的,怎么一眨眼就……就把宋伊人的桌子给踢翻了,这……这变故发生的也太快了吧。 宋伊人吓的脸都白了,刚才腿风扫过她,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宋伊人,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不准再叫我晏哥哥,再让我听到一次,我就把你的舌头给拔了。” 随着宋伊人越来越白的脸色,和围观的人越来越震惊的神色,少年薄唇微勾,讥诮而不屑:“我的青梅竹马?凭你也配?” 宋伊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不配叫你晏哥哥,不配做你的青梅竹马,难道她就配吗?” 少年眼神阴凉的犹如地狱寒潭,吓得宋伊人什么话都不出来。 冷酷无情的声音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没错,这个世上只有她一个人配。” 话落不再看宋伊人铁青的脸色,转身就走,走了两步,顿住了脚步。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必让你自食恶果,百倍还之。”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宋伊人明白他指的是昨晚的事情,晏哥哥,你怎么会这样对我,我是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时围观的女生一个个都反应过来,男神刚才的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她们得好好消化一下,归纳起来就是,宋伊人一直欺骗所有人,男神根本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原来一直都在骗她们。 “呸,不要脸的贱人,原来一直是你自作多情,还青梅竹马,你要不要一点脸,男神根本就不认识你,究竟是多厚的脸皮竟然自称男神的青梅竹马……。” “就是,男神有真正的青梅竹马,才不是你这种虚伪的货色能比的。” “看看看看,男神都忍受不了了,亲自来警告你,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学校里呆下去。” “话男神真正的青梅竹马是谁啊,男神刚才话的样子好酷,听着感觉好像是宋伊人欺负了那个女孩子,男神就生气了,亲自上门给她讨公道,呜呜这么温柔又霸道的男神真的好吗,那个女孩子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让男神对她那么好……。” 女孩子七七八八的议论开来,全是对宋伊人的鄙夷讨伐和对那个神秘的青梅竹马的好奇。 宋伊人听着那些鄙夷的谩骂,终于忍受不了崩溃的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呸,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你还有脸哭,你怎么不去死啊你……。” 宋伊人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心底的屈辱和恨意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她想起妈妈的话,忍,一定要忍…… 纪云涯,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被晏哥哥厌弃,这个仇我记下了,你给我等着…… —— 从教室里出来,苏郡一脸好奇的问道:“话那个她是谁?竟然能让一向不问世事的男神踏入凡间,还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啧啧,这就叫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晏颂从书包里摸出一个u盘递给他:“把里边的东西发到校园论坛上去,一个时的时间,我要全校学生都知道。” 苏郡接过来,“里边是什么东西?” 晏颂邪恶的勾了勾唇:“你最喜欢的东西。” 苏郡挑了挑眉:“我怎么发现你今有些变了,到底怎么了?哎你还没告诉我,你那个真正的青梅竹马到底是谁啊,我见过没有,长得漂亮不……。” 晏颂早已迈着大长腿走远了,根本懒得理他。 想到昨夜云涯满嘴血疯癫失神的模样,他就控制不住胸口的戾气,同时又很心疼,时间长了,他也明白云涯为何会消失十年。 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他抿着唇轻轻笑了。 —— 第一节下课,全校流传着两个劲爆消息。 第一个,高三四班的姜锦弦和男人打野战的视频被传到了校园论坛上,其劲爆和清晰程度堪比av,没想到啊没想到,看起来清纯的跟朵白花似的姜锦弦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一副不堪模样。 姜锦弦在学校因其清新的气质,甜美的风格在校花榜上也是有名的,在学校拥有大批男粉丝,就在视频流传出来之后,因为其巨大的反差,这些男粉无法忍受女神私底下是这副浪荡模样,一个个因爱生恨,在论坛上破口大骂,有多难听骂的就有多难听。 第二个,传闻中晏颂的青梅竹马宋伊人,今一早被男神亲口拆穿谎言,原来这个女人一直都在欺骗所有人,她根本不是男神的青梅竹马,男神真正的青梅竹马另有其人。 宋伊人不要脸的举动彻底激怒了晏颂的粉丝团,在论坛上被骂的狗血喷头,在现实中被所有女生抵制欺负,成了过街老鼠,在学校人人喊打。 一个成了男生公敌,一个成了女生公敌,在学校名声尽失,人人唾弃。 高三四班,正是下课时间,男生凑在一起缅怀女神的逝去,女生则聚成堆对宋伊人破口大骂,教室里一时好不热闹。 第三排中间的位置,坐着一个烫着金色波浪卷发的少女,脸上画着浓妆,看起来明艳照人,她正对着镜子补妆,就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没人敢上前打搅她。 瞥了眼第二排某个空了的位置,少女不屑的勾唇。 还算有自知之明,今没敢来学校,否则她非得把她最后一层皮给扒了不可。 平时装的多清纯,多无辜,的骨子里就一荡妇,连何安那种货色都下得去口,这是饥不择食到什么程度了,想想就恶心。 “李楠。”少女轻启红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一个扎马尾的圆脸少女立刻颠颠跑过来:“潇潇姐。” 少女把镜子扔桌子上,双手抱胸靠在桌子上,凌厉的眼风扫了过来,李楠霎时垂下了脑袋。 “那个什么宋伊人的,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尤其加重了照顾两个字。 李楠立刻笑着拍拍胸脯:“潇潇姐放心,竟敢冒充男神的青梅竹马,我一定要她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叶潇潇不屑的勾了勾唇,想到什么,眉头紧蹙:“那个真正的青梅竹马,一定要给我查出来。” 眼眸一眯,眼底满是煞气:“我一定要知道是谁。” 李楠赶紧应是。 叶潇潇是盛华大姐,也是校花榜第一名,在学校根本没人敢惹她,连老师都让她几分,叶潇潇为人又霸道嚣张,千金大姐的习气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在学校一直都是大姐大的存在,这可是真正的白富美,虽然脾气大,但就指着这张脸和她的身家,多的是男生前仆后继,可惜,全校都知道,叶潇潇只喜欢晏颂,表白多少次被拒绝多少次,虽然背后不少人笑话她,却依旧没动摇她的决心。 不过叶潇潇这人也奇怪,虽然喜欢晏颂搞得人尽皆知,但她从来不死缠烂打,表白被拒之后,不哭不闹也不发姐脾气,而是微微一笑,扭头就走,接着准备下一次表白。 但她也只是在晏颂面前这样,私底下如果被她发现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花痴男神,她直接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有次只是有个女生偷偷给晏颂表白,虽然毫无意外的被拒绝,她却偷偷的找人把这女孩毒打了一顿,搞得从此以后没人敢在她面前提晏颂。 这时一个高瘦的少年从教室外走进来,他长了一张俊秀的面容,眉目十分秀气,看起来又安静又乖巧,径直走到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坐下,期间没有看任何一个人,翻出下一节课的书本预习起来。 他静静坐在那里,安静的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这是学校前几新来的转学生,叫宁子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叶潇潇就知道他是宁家人。 观察了几,她发现这个男生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过话,独来独往,安静的犹如隐形人。 除了上厕所和吃饭,他所有的时间都贡献给了书本,看起来就是个爱学习的书呆子。 不…… 叶潇潇眯了眯眼。 那有个男生不心撞了他一下,见他好欺负,就反过来指责他,把他臭骂了一顿,宁子洹垂着头一声不吭,看起来就是个受气包,那男生见没意思,哼了一声就走了。 当时所有人都没发现,少年微垂着的眼底,一闪而逝的戾气。 只有她不经意间看到了,少年似是有所感应,朝她望了过来,依旧是那副单纯无辜不谙世事的模样,她却在他眼底看到了一丝潜藏的阴戾和讥诮。 这是个很危险的少年,他完美的伪装欺骗了所有人,他有着最尖利的獠牙,和最残酷的心肠,静静的蛰伏在阴暗的角落,等待给人致命一击…… 就在当下午,那个找事儿的男生就因为偷盗同学财务被全校通报批评。 男生大喊冤枉,可是没有人听他辩解,少年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翻着手中的课本,阳光下,安静纯美的不可思议,有不少女生都开始注意到这个低调的过分的少年。 那一刻,她心底忽而泛起一阵恐惧,这个少年太可怕了…… 果真不愧是宁家人,果然是宁子衿的弟弟。 想到这里,她抬步朝少年走去,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周围的学生见此虽然不知道叶潇潇为什么和这个男生主动搭讪,但聪明的选择不多问,心底却对这个少年生了好奇。 其实他长的也很帅的…… “宁子洹?”她挑了挑眉,看到他课桌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很干净。 少年头未抬,淡淡道:“有事吗?” 离的近看,她发现少年肌肤很白,比她的皮肤看起来都要细腻,那睫毛又卷又翘,让人想起洋娃娃…… 胡思乱想着,她嘴上却笑道:“你大姐是我嫂子,起来,我们也算是亲戚了呢,没事就不能问候两句吗?” 少年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温淡的声音仔细听来毫无情绪:“大姐在你们家过的并不幸福。” 叶潇潇脸色僵了僵,不知为何,她在这个少年面前,总有些心慌气短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叶家可从来没亏待过她,这是她跟你的?”好啊,在家里颐指气使的,在外人面前却一副受气媳妇儿的样子,宁子衿这女人也够虚伪的。 “不用大姐,从你现在的样子就看出来了,有个这样的姑子,大姐怎会过的幸福?” 叶潇潇咬了咬牙,猛然站起来:“好你个宁子洹,是给你大姐讨公道的吗?嫁到我们叶家八年都没下一个蛋,她还有脸幸福?” 宁子洹眼底飞快划过一抹戾气,薄唇微勾:“叶大姐,是你主动过来跟我搭讪的,怎么,终于装不下去了?我还要学习,没时间陪你玩。” 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讥诮而阴戾,让叶潇潇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 “我祝你将来觅得如意郎君,多下几个蛋。” “你……。”叶潇潇气的脸色涨红,正要上去教训这个不知高地厚的子,这时上课铃声响了,叶潇潇只得作罢,甩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少年不屑的勾了勾唇,托腮望着窗外。 似是想到什么,他唇角微弯,眉眼一瞬间变得分外柔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单纯清透的少年。 不经意看到的女生,不由得一颗心鹿乱撞,被俘获了芳心。 —— 高三二班,刻板的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快速写着公式,讲台下,坐在第三排犹如众星拱月的少年,正心不在焉的转着手中的笔,一举一动都那般潇洒迷人。 不少女生偷偷望着他的侧脸发呆,连老师讲的什么都没听清。 跟男神一个班既幸福又糟糕,幸福的是一抬眼就能看到男神,糟糕的是,光顾着花痴了,耽误了学习。 苏郡在纸条上快速写了一行话,扔到晏颂桌子上,晏颂连看都没看,直接将纸团撕成碎片塞到垃圾袋里。 苏郡:…… 晏颂冷着脸听老师讲解题思路,公式演化,课本下,却奋笔疾书写着物理试卷,让看到的苏郡不由得感慨,这人简直超神了…… 下课铃声一响,还没讲完的老师依旧唾沫横飞的讲解,底下哀怨声一片,又要拖堂了。 晏颂直接把课本合上,提起书包就站了起来,打断了老师的讲解。 “老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落也不等老师话,抬步就朝教室外走去。 晏颂一直是全校第一名,女生眼中的男神,男生眼中的公敌,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平素就礼貌优秀,数学老师见此也没再什么,见全班同学都眼巴巴瞅着晏颂的背影,不由得狠狠拍了拍讲台。 “看什么看,注意力集中,这道题讲完就放学。” 一时怨声载道。 苏郡还想问问他姜锦弦的事情,谁知他溜得那么快,能有什么事,肯定是会他的青梅竹马去了,想到这里苏郡就疑惑,他和晏颂也认识很久了,他哪儿来的青梅竹马? 今的晏颂奇奇怪怪的,不仅收拾了宋伊人,还把姜锦弦的丑事捅到论坛上,两人现在都是臭名昭著,用这种法子对付两个女生,苏郡不禁觉得忒恶毒了,这两人,到底怎么招惹了晏颂? 他直觉,和他那个神秘的青梅竹马脱不了干系。 离开学校,晏颂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第一人民医院。 看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不由得有些归心似箭,恨不得车子飞起来。 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 104 发糖虐渣 一吻定情 “庄姨,我真的吃不下了。”云涯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无奈的再次道。 庄曦月把勺子递到她嘴边,柔声道,“最后一口了,张嘴,阿姨喂你。” 叹了口气,云涯认命的张开嘴,忍着反胃的冲动咽下去。 一大桶鸡汤全进了她的肚子,她中午晚上都不用吃饭了。 庄曦月这才笑道:“乖,中午阿姨还给你送鸡汤来,看你瘦的,这么年轻竟然贫血,可得好好补补。” 中午还来?云涯不由得叹了口气。 庄姨太热情了,她有些吃不消。 晏舸坐在沙发上玩游戏,闻言朝云涯挤了挤眼睛,“我和我哥都没这待遇呢,云涯姐姐,你就知足吧。”语气拈酸带醋的。 云涯很知足,虽然撑的有些难受,但她还是很开心的。 庄姨一家人都待她很好,她以后也要加倍的回报她们。 这时病房门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庄曦月立刻站起来:“医生,检查一下我家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女医生走到病床前,拿出眼底镜照了照云涯的眼睛,背对着庄曦月,女医生对云涯无奈的笑了笑。 云涯挑了挑眉。 “医生,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贫血,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回家之后要注意休养,饮食要清淡。”医生有条不紊的道。 庄曦月笑道:“没事就好,那就麻烦医生了。” 医生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云涯从床上起身,“庄姨,我刚才吃太饱了,想出去转转。” 庄曦月赶紧去扶她:“我陪你去。” 云涯笑道:“我和这位医生一起就可以了,您忙了一早上,休息会儿吧。” 那医生很知趣的走过来扶住云涯,对庄曦月笑道:“这位夫人,我陪姐出去转转,您不用担心。” 直到两人走远,庄曦月叹道:“真不愧是大医院,医生可真尽责。” 走出病房,女医生瞥了她一眼,“没想到鼎鼎大名的ny医生也有沦为病人的一。” 云涯揉了揉肚子,“没那么严重。” “你看看你手臂上的咬痕,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咬的,狗都没那么狠。” 云涯脸色僵了僵,遂即若无其事的笑笑:“走吧,陪我去花园转转。” 这医生正是魏青,云涯之前给她发短信让她过来,就是要她给庄曦月一下她的情况,下午好出院,否则以庄曦月的性子,非得让她在医院待上两,庄姨一片好心,她不忍拒绝,也只能出此下策。 好在医生的话,庄姨还是听的。 两人乘电梯下来,往花园走去,魏青问道:“要不要我告诉裴副院长和苏院长一声。” 云涯没有犹豫就拒绝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不要惊动他们了。” 正这样着,裴惊鸿迎面走来,看到云涯还以为认错人了。 “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裴惊鸿走过来,皱眉打量着云涯。 “你生病了?” 云涯没想到还是遇见他了,淡淡道:“一点毛病,没什么大碍,下午就出院了。” 裴惊鸿见此也不再多问,和云涯点点头:“我还有点事处理,你在哪个病房,我回头去找你。” “有事吗?” 裴惊鸿挑了挑眉:“与公来,你是医院引进的人才,那可是比大熊猫还宝贝,于私呢,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生病了我去慰问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云涯皱了皱眉,“你如果忙就忙你的吧,我这根本不算病。” 就是不想告诉他她在哪个病房。 裴惊鸿也没再什么,笑了笑就走了。 魏青盯着裴惊鸿的背影,低声道:“ny医生,我发现裴副院长对你很关心。” 云涯笑了笑:“不要叫我ny医生了,我姓纪,你叫我纪就可以了。” 魏青也没有扭捏,大大方方的叫了一声。 她平时不关注任何娱乐八卦,一心扑在工作上,因此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就是被捧为第一名媛的云家大姐纪云涯。 在花园里转了一会儿,云涯走到长凳上坐下,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 “ny,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你准备干什么?” 云涯勾了勾唇,手指轻轻敲击在屏幕上,一句话闪电般发送出去。 “等着看好戏吧。” 对方还想再什么,云涯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艾伦办事,她很放心。 “嗳……那不是上次撞了你的那个女孩子吗?”文秀指着花园长凳上美丽优雅的少女道。 柳娜娜眸光一暗,暗暗攥紧的拳头。 上次扇她一巴掌的屈辱感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病号服上,勾唇冷笑:“生病了?” 女孩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文秀目光落在她旁边的医生身上。 想了想道:“那不是魏青吗?她怎么也在这儿?” 魏青和她们是同届毕业生,魏青学习好,年年都是全级第一,全额奖学金获得者,在学校也算是个出名人物,不过听家里很穷,柳娜娜对这样的人向来看不上眼。 “我听她是以专业第一名考进来的,在心外科实习,但她怎么会在临床?”文秀疑惑的问道。 柳娜娜才不管她在哪儿实习,对文秀吩咐道:“你跟上去看看,她住哪个病房?” ——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庄曦月又回去给她准备鸡汤去了,留下晏舸一个人陪着她。 晏舸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分,再有二十分钟哥哥应该就到了。” 云涯随手翻着杂志,闻言瞥了他一眼:“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先走,我一个人没事。” “那怎么能行,要是被哥哥知道,会揍我的。” 云涯笑了笑:“你哥哥经常打你吗?” 晏舸撇了撇嘴:“要是在古代,他就是个标准的暴君,有这样一个哥哥,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边踢开,晏舸吓得一下子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有你这样蠢成猪的弟弟,我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伴随着冷酷阴寒的声音,少年提着书包走了进来。 “那啥,既然哥你来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我还约了同学,就先走了。” “云涯姐姐再见……。” 话落一溜烟就蹿了出去。 晏颂哼了一声,“算你溜得快,晚上再收拾你。” 云涯看的目瞪口呆,晏颂真有这么可怕吗?看把晏舸吓得…… 晏颂走到病床前,高大的身体居高临下的,颇具压力。 他抬手摸了摸云涯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温度正常,不由得松了口气。 云涯失笑:“晏哥哥,我又没发烧,你量我体温干嘛?” 晏颂把书包甩沙发上,拉过椅子坐床边,顺手拿了个苹果,修长的手指拿着水果刀,速度飞快的一圈圈削着果皮。 他脸上的神情很认真,从云涯的角度,能看到他那浓密的睫毛,他削的速度很快,苹果皮竟然一点都没断,很快,一个苹果就削好了。 晏颂把苹果递到她面前。 云涯看了看自己包的跟粽子似得左手,摇了摇头。 晏颂蹙了蹙眉,嫌弃的看了眼云涯的手,从桌子上拿了个碗,把苹果放进去,三下五除五,就把苹果切成了十几瓣。 晏颂用刀尖扎着一块果肉递到云涯嘴边:“张嘴。” 云涯听话的张嘴,把果肉咬了下来。 很甜很甜……云涯笑的眼睛都迷成了一条缝。 “很甜,晏哥哥你也尝一块?” 晏颂抿了抿唇,用刀尖扎了一块放到自己嘴里,嚼了一口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刀子刚才进过云涯的嘴,她的唇舌都碰到过。 但是奇怪,并没有很膈应的感觉,反而觉得心底有丝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眼底泛起一丝笑意。 “晏哥哥,医生我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云涯一边嚼着苹果一边道。 晏颂闻言轻“嗯”了一声。 “先回我家住一阵子,让我妈照顾你。” “不用,我……。” 晏颂黑漆漆的眼睛望过来,霎时就让云涯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好。”她抿唇轻笑。 那笑容甜美又梦幻,晏颂眸光轻眯,慢悠悠垂下了脑袋。 “云家那群牛鬼蛇神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他淡淡道。 明明就是那般平静的声音,云涯的心,忽然就剧烈跳动起来。 “晏哥哥……我自己可以的。” 晏颂讥诮的勾了勾唇:“就像昨晚一样,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云涯愣了愣,缓缓垂下了脑袋。 女孩看起来是那般单薄而瘦弱,晏颂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纪云涯,忘了我过的话吗?” 云涯愣愣的抬头。 少年漆黑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她,她在里边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 “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 这大概是最好听的情话了,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心动。 “除了我。” 云涯勾了勾唇,果然是晏哥哥一贯的风格,明明是好心,却非得装成大魔王。 “好。” 她温柔的望着面前的少年,在内心对自己,纪云涯,这一世,你也可以有选择幸福的权利…… 女孩的目光如同三月的杏花春雨,温软而多情,让他的心,霎时软成了一片。 情不自禁的,他缓缓靠近她…… 她听到他有些加重的呼吸声,勾了勾唇,缓缓闭上双眼。 她的心,有着少女般雀跃而紧张的期待。 “叩叩叩”就在这时,病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两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般,同时睁开了双眼。 晏颂眉头紧蹙,夹杂着一丝不耐和躁郁,云涯反倒抿唇轻笑。 “晏哥哥,你快去开门。” 晏颂瞪了她一眼,走过去打开门。 裴惊鸿没想到开门的是一位英俊挺拔的少年,那份好颜色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见那少年冷冷的望了过来,那目光充满敌意。 裴惊鸿一头雾水,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怎么好像搞得跟仇人似得。 “你好,请问纪云涯纪姐是在这个病房吗?” 晏颂眼神更加冷了,隐隐夹杂着一丝戒备。 “你是谁?” “你好,我是纪姐的朋友,得知她在此住院,特来看望。” 晏颂瞥到他手里提着个果篮,一身笔挺西装,看起来稳重斯文,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成熟男人的内敛优雅。 云涯的朋友? 男的? 还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晏颂心底忽而升起一股郁气,正想把这男人拒之门外,这时传来云涯的询问声。 “是裴老师吗?” 裴惊鸿对晏颂轻轻颔首,晏颂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退开一步,让对方进来。 “裴老师,我没什么大碍,下午就可以出院,你不用特意来看我。”云涯心想这人还是找来了,面上也不得不客气的招待着。 “不看看与心难安。”裴惊鸿拉开椅子坐下,目光落在云涯缠着纱布的左手上:“怎么弄的?” 云涯笑了笑:“不心摔的。” “呵……。”晏颂的笑声不大也不,却满是讥讽的意味。 云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谎话被晏哥哥发现了,好尴尬。 晏颂倒了杯开水放在床头柜上,裴惊鸿礼貌的点点头:“谢谢。” 晏颂没理他,直接走到另一边坐下来,拿过云涯的手,开始给她剪指甲,看起来很是熟捻亲密的样子。 云涯看着晏颂这副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 裴惊鸿仔细看了眼这少年,忍不住对云涯问道:“这位是……。” 云涯一拍脑袋,“哎呀,看我迷的,竟然望了给你们介绍了。” 她指着裴惊鸿对晏颂道:“他叫裴惊鸿,是我认识的一位医学教授。” 晏颂对着裴惊鸿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算不上失礼,但也够敷衍。 然后指着晏颂,笑眯眯的对裴惊鸿道:“裴老师,他叫晏颂,是我的……。” 晏颂拉着她的手忽然加重。 少女笑靥如花,声音甜美清亮“是我的晏哥哥。” 裴惊鸿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少年少女情意暗生,只是还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罢了,看着这恣意飞扬的少年,笑意温柔甜美的少女,忍不住暗叹年轻真好。 他仔细打量了一眼这少年,姓晏……这个姓当真少见,尤其是那双桃花眼…… 裴惊鸿挑了挑眉,心底大概猜到这少年的身份了。 裴惊鸿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晏颂把他送到门口。 裴惊鸿对他点了点头:“晏少爷请留步。” 晏颂看了他一眼,正对上男人一双漆黑深沉的目光,晏颂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转身进了病房。 文秀亲眼看到裴副院长从病房里走出来,但霎时就被旁边那一道高大的身影吸引了所有目光。 这少年是谁?好帅…… 顾不上花痴,这时柳娜娜打过来电话,文秀告诉她病房号,柳娜娜挂了电话就飞快的赶了过来。 “晏哥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云涯摸了摸脸,她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从刚才开始,晏哥哥就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纪云涯,这十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双手撑在床沿上,微俯着身体,双眼深深的盯着云涯的眼睛。 云涯垂眸,下一刻,他的大掌强迫的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十年,你经历了什么?” 云涯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轻柔的不可思议:“晏哥哥,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 晏颂薄唇微抿,桃花眼眯成一条缝,云涯感受到他身上危险而凛冽的气息,却没有丝毫退缩。 一时寂静无言,彼此靠得极近,呼吸交缠,气氛变得暧昧而缠绵。 晏颂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薄唇翘起讥诮的弧度:“你觉得男朋友这个身份,够格吗?” 云涯轻轻摇头,一双清澈的眼睛无辜的望向他:“晏哥哥,我才十五岁啊,你这样属于诱拐未成年少女,是犯罪行为。” 晏颂眯了眯眼睛,冷笑了一声:“我如果下地狱,也要拉你一起。” 云涯抬手覆在他落在自己脸颊的手背上,温柔的笑道:“晏哥哥这样霸道,会把女孩子吓跑的。” “那你怕了吗?” “不。”云涯跪坐起来,抬起头仰视着他,两人脸颊贴的极近,彼此呼吸交缠。 她漆黑的眼珠泛着这个世上最温柔的浪潮,一点点的,淹没他的理智。 “我很喜欢。” 晏颂眼珠一沉,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紧紧的拉向自己,“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云涯用眼神一点点描摹着他的脸部轮廓,轻声道:“我很清楚自己在什么。” 她喟叹:“晏哥哥,我曾以为我是一个被上抛弃的人,可是后来我知道了,如果有苦尽甘来这个词,我历尽所有的苦,那么遇见你,就是我的甘来。” “多幸运,让我再次遇见了你,不论我走多远,你都在原地等我,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了……。” 她喃喃的声音如风消散,却一字一句如重锤般敲击在晏颂心上。 晏颂也许不明白,但云涯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明白。 她背负着罪恶和仇恨重生,她每一每一时每一刻都陷入这种折磨中,来自血缘上的羁绊和罪恶让她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的心翼翼,如果没有渺渺,她也许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人就是这样啊,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只想活下去,什么金钱尊严名誉甚至还没一个馊馒头来的重要。 当你能吃饱饭的时候,你开始渴望金钱,有了金钱,开始向往名利…… 永远不知满足。 她在冰冷的地狱里,感受到一丁点温暖,而那点温暖,足以支撑她很久很久,可是有一,这一点温暖也不够了,她开始向往更多的温暖。 终于有一,一丝阳光照了进来,是她曾经得到又失去的阳光,失而复得,才会倍感珍惜。 我的温暖、我的阳光、我的救赎…… 是谁,地狱里就不能享受阳光?她不信邪,她偏要尝试,这一次,她一定会牢牢抓住,再也不放手。 那双眼睛,如他记忆里一般,温柔、神秘、又悲伤,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丝坚决…… 他的心,一瞬间像被扔进了搅拌机里一样,撕扯着疼,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纪云涯,你个傻丫头,年纪就伤春悲秋的。”晏颂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十分嫌弃。 “晏哥哥,我不喜欢你连名带姓的叫我,那我叫你晏颂,你也愿意吗?”她秀气的眉头轻皱。 晏颂挑了挑眉:“你不叫我晏哥哥,你还想叫我什么?” 云涯抿唇,“反正不准连名带姓的叫我。” “云涯妹妹?” 云涯摇头:“不好不好,我不喜欢妹妹。” “涯涯?” 云涯立刻笑了,重重点头:“嗯嗯,这个好。” 晏颂忽然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她的侧脸,云涯愣了愣,再抬头,少年已经转过了头去,云涯看到他的耳尖悄悄红了。 不由得抬手摸了摸他刚才亲过的地方,心底泛起一丝酸涩又甜蜜的感觉,脸颊也微微红了起来。 “晏哥哥。”云涯轻声开口,声音跟蚊子哼哼似得。 “嗯?”晏颂依旧没有回头。 云涯拉了拉他的袖子,“晏哥哥……。” 猫爪子似得,一下下抓挠着少年的心。 就在他扭头的瞬间,少女忽然凑过来“啪”亲在了他的侧脸上。 这下轮到晏颂愣住了,高大的少年瞬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云涯笑他单纯幼稚,笑眯眯道:“我这是礼尚往来,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我们扯平啦。” 晏颂抬手摸了摸云涯亲过的地方,眉头微蹙。 云涯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晏哥哥,你不会嫌我脏吧。” 她忘了,晏颂有很严重的洁癖。 晏颂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珠黑沉沉的,显得很是危险。 “纪云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云涯懵懂的问道:“什么?” 晏颂忽然扑了上来,云涯一边大叫,一边闪躲,“晏哥哥不要……。” “哈哈哈,不要我怕痒啊,晏哥哥饶了我吧……。” 窗外鸟语花香,病房里,少年少女恣意玩闹,笑声欢快飞扬。 “云涯啊,我给你煲了鸡汤,你快……。”推门声戛然而止。 云涯和晏颂立马反应过来,晏颂以箭一般的速度退到床边,立时恢复到一贯的高冷。 云涯赶紧缩到被子里,拍了拍脸颊,内心有些忐忑。 完蛋,被庄姨抓包了。 庄姨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不矜持就不喜欢她了? “咦?谁给我打的电话,喂……念慈啊,嗯,行,我晚上在家等你……。” 云涯和晏颂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松了口气。 好险。 云涯有点感谢打这个电话的宋夫人,想着可以对宋伊人稍微“温油”一点。 挂了电话的庄曦月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杵在床边的高大身影,下意识蹙了蹙眉:“你怎么在这儿?” 看他妈这话的,他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我……。” “庄姨,我的耳环昨晚落在晏哥哥那里了,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对我很重要,所以晏哥哥就给我送来了。”云涯晃了晃手里的青玉耳坠。 庄曦月笑了笑:“那可得收好了。” 话落走到茶几前,把保温桶里的鸡汤一点点盛出来。 云涯朝晏颂眨了眨眼睛,仿佛再,还是我机灵吧。 晏颂沉着脸,狠狠瞪了眼纪云涯。 为什么要骗我妈?我就是来看你的怎么了?感情我还不能见人了。 云涯双手合十,对他做了个拜托的手势,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千万不能让庄姨知道,她才十五岁,晏颂也正是高考的时候,不能分心,这时候如果被庄姨知道她俩的“奸情”,她不知道庄姨会怎么想她。 她不能让庄姨讨厌她,无论如何都不能…… 不仅是为了晏哥哥,更为了庄姨待自己的那份真心。 晏颂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撇过了头去。 庄曦月端着盛好的鸡汤走过来,“来,云涯,这是我选的优质三黄鸡,慢火炖了三个时,赶紧趁热喝了。” 搭配香菇红枣枸杞,鲜香扑鼻,美味无穷,但云涯光闻着,就有点反胃…… “庄姨,我现在一点都不饿,能不能等会儿再喝?” 庄曦月笑眯眯的舀了一勺递到云涯嘴边:“鸡汤就要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云涯认命的喝了一口,忽然蹙了蹙眉,“庄姨,我好想吃苹果。” 庄曦月朝晏颂吩咐道:“洗个苹果去。” 晏颂站在那儿没动,“谁想吃谁自己洗。” 庄曦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臭子,我还指使不动你了,你云涯妹妹想吃个苹果,你当哥哥的,动动手怎么了?亏她还叫你一声哥哥,你也不嫌害臊。” 晏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哼,我就不去。” 云涯笑道:“庄姨,不要骂晏哥哥了,我其实又不想吃苹果了,算了吧。” 庄曦月把碗搁桌子上,“我去给你洗。”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晏颂。 庄曦月转身的那刻,云涯朝晏颂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汤碗,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晏颂得意的勾了勾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云涯犹豫了一下,忽然起身对准他的侧脸轻啄了一下。 晏颂双眼犹如落了漫华彩,璀璨迷人。 端起汤碗“咕咚咕咚”三两口就喝完了。 云涯崇拜的望着他,晏哥哥好帅…… 晏颂把空碗搁回原位,看到云涯的眼神,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云涯皱了皱眉,“不喜欢晏哥哥刮我的鼻子,会刮塌的。” 晏颂嘴角微翘,“本来长得就丑,塌了也看不出来。” 云涯翻了个白眼,晏哥哥好坏。 掐着时间,在庄曦月出来之前,两人各就各位,仿佛刚才的亲密就是一场幻觉。 庄曦月把洗好的苹果递给云涯,“我洗了好几遍,苹果皮上含有多种维生素和膳食纤维,吃了健康。” 云涯接过来咬了一口,“好甜好甜。” 庄曦月看到空了的汤碗,有些惊讶:“云涯,你都喝完了?” 云涯笑着点点头,“是啊。”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肚子:“庄姨的鸡汤煲的太好喝了,我都喝撑着了呢。” 趁庄曦月不注意的时候,她偷偷朝晏颂眨了眨眼睛。 庄曦月乐不可支:“喜欢喝就好,以后庄姨做给你喝。” 云涯算是知道前世晏颂从学校台上跳下来之后,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为什么会胖了一圈,有庄姨这样的妈妈,何愁胖不了? 她鼻尖有些发酸,微垂着脑袋,“庄姨,你对我真好。” 庄曦月叹了口气,一把将云涯搂到怀里,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傻孩子,你这话,让庄姨心疼死了,你从就没了妈妈,以后庄姨就是你的妈妈。” 云涯紧紧抱着她,她身上好温暖好柔软,和记忆中的母亲一样,香香软软的,可是母亲从来不会抱她,也从来不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她话。 原来真正的母亲是庄曦月这样的,不是纪澜衣那样的。 也许全下的母亲,只有纪澜衣一个例外吧。 而她倒霉的,碰上了这一个例外。 晏颂在一边看着,心底不上什么滋味,有点心疼,又有点懊恼。 心疼什么,懊恼什么,这个时候他还具体不上来,就是看着纪云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 他多想把她从他妈的怀里抢出来,要抱,也只能抱他一个人。 “下午跟庄姨回家吧,你如果愿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好吗?” 云涯轻轻点了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庄曦月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真是个乖孩子。” 这时,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要给云涯静脉注射。 “您好,请卷起袖子。”护士礼貌的开口。 云涯看着已经提前注射好的针筒,微微眯起眼睛。 庄曦月在一边问道:“这是注射的什么啊?” 护士一边在云涯白皙细嫩的手腕上找血管,一边回道:“是维生素,这位姐的体质用口服吸收太差。” 庄曦月听了,更是心疼云涯。 云涯的皮肤太白了,青紫的血管很好找,只是血管太细,护士不由得赞道:“姐皮肤真好,不过给我们的工作带来的难度就大了。” 擦上棉球,护士正要拿着针筒找准血管注射,云涯忽然开口:“慢着。” 护士疑惑的抬头:“姐有什么事吗?” 云涯抽回手,淡淡道:“把你们主任找来。” 护士有些懵,“这位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云涯也不回话,直接发了条短信出去。 “云涯,这是怎么了?”庄曦月担忧的问道。 晏颂目光落在护士手里的针筒上,难道…… 很快魏青匆匆走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云涯指了指护士手里的针筒:“这是维生素吗?” 魏青走过来夺过护士手里的针筒,抽出塞子仔细闻了闻,脸色立刻就变了。 云涯唇角勾着淡淡的笑。 庄曦月立刻问道:“到底怎么了?难道是这药有问题?” “不是维生素,是氯化钾。”魏青脸色非常难看。 庄曦月疑惑的问道:“氯化钾怎么了?”对于一个不懂医学的人来,确实不懂氯化钾有什么用。 晏颂脸色难看的走出来,一脚踹上护士的胸口,“,谁让你干的?” 护士一脸懵逼,被踹得心口疼,哭着摇头:“我不知道啊,明明是维生素,怎么会变成氯化钾呢?” 庄曦月在一边急的跳脚,“究竟怎么了?” 晏颂看了眼脸色平静的云涯,解释道:“氯化钾不能直接肌肉注射,否则人会当即死亡。” 庄曦月一脸惊怕:“怎么会这样?” 魏青补充道:“没错,10%氯化钾,浓度不能超过0。%,否则人会当场死亡,而这支针筒里的,浓度最低有0。5%。”她大学时常常泡在实验室,浓度一闻就能闻出来,同学都戏称她狗鼻子。 庄曦月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快步走到护士面前,厉声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们?” 护士吓得只知道哭:“我什么都不知道……。” 庄曦月冷笑:“什么都不知道?走,我们去院长面前,这已经是重大医疗事故了,不是你一个不知道就能糊弄过去的。” 话落拉着护士就朝门外走,走了两步扭头朝晏颂道:“你陪着云涯,我去找院长要个法,这个医院简直太荒唐了。” 晏颂点点头。 云涯朝魏青使了个眼色,魏青立即跟了上去。 几人走后,病房霎时安静下来,云涯看着矗立在床边的高大身影,一抬头,发现晏颂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 云涯心一跳,若无其事道:“晏哥哥,你又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那是氯化钾的?”毕竟都是一样的透明液体,尤其是不懂医的人来,怎能分辨的出这其中的差别。 云涯早想好了应对辞,“女人的直觉。” 晏颂目光盯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暗哑:“总有一,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语气里的强势和霸道犹如一张巨网,将她牢牢网络其中,再也动弹不了,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沦。 其实云涯的没错,确实是她的直觉救了她一命,没想到那药真的有问题。 如果再晚一步,被注射了氯化钾,她恐怕又要再一次死在病床上了。 想到这里,她心底就有些后怕,一下子就扑到晏颂怀里。 他站在床边,她坐在病床上,脸颊靠在他的腹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 “晏哥哥,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少女声音犹如猫儿般,抓挠的他心底痒痒的,语气里含着的期待和心翼翼,让他的心霎时柔软成一团。 双手揽着她单薄的肩膀,他只觉得她怎么那么瘦,估计二两肉都没有。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的语气十分平静,然而平静的海水之下,隐藏着足以翻覆地的深流。 云涯甜甜笑了,同时心又疼了起来。 前世她死了之后,晏哥哥得知真相,该怎样伤心? 想到这里,她更紧的抱着他。 晏哥哥,只是为了你,我也要跟恶势力作斗争,这辈子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晏颂轻轻拍抚着她柔软的长发,垂眸望着她如同乖顺的猫般缩在他怀里,眼底划过一抹宠溺的笑意。 春光明媚,时光静好。 —— 然而此刻的院长办公室,却是一片沉肃。 “苏院长,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法,你这个院长算是做到头了。”庄曦月气的忍不住撂狠话。 她这句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她虽然没有这个能耐,但她身后的晏家有,决定一个江州医院院长的升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苏院长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个晏夫人是万万开罪不得的,现在在他的医院里发生这样大的事儿,要是捅到上头去,他立马就得被人踹下来,并且在医院这一行永远都别想再混下去。 不止于此,他听魏青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病人不仅是晏夫人看重的人,更是他当宝贝供着的ny医生啊,就这一点来,他就绝不能姑息。 “晏夫人放心,我这就成立调查组,对这件事进行彻底排查,如果是有心人绝不姑息,若是意外我也会给晏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请晏夫人息怒。” 庄曦月哼了一声:“苏院长,看在令郎的份上,这次事件我不会出去,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我们云涯的坏人。” 医院怎么可能犯这种常识性错误,意外的可能性是很低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仇家下手,但云涯刚回国,她能结什么仇家,唯一有的,就是云家那母子俩了。 庄曦月并不想这样想云涯的家人,可是云姝母子俩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除了她们还能有谁? 都虎毒不食子,那母子俩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但同时,她也不想逼得太紧,一方面苏院长的儿子和晏颂是好朋友,苏院长也颇有名望,因为这件事就让苏院长下台,如果传出去,对晏南陌和晏家都会有一些不良影响,尤其是如今选举在即,更是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种情况,苏院长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她不过是逼他表态罢了,别想随便糊弄过去。 这时裴惊鸿听到消息迅速赶了过来,一听来龙去脉,立即主动请缨彻查,苏院长对他很放心,放手让他去查。 裴惊鸿效率很快,庄曦月不过是喝了两杯茶的功夫,就带着结果回来了。 原来是一个实习医生搞的鬼,裴惊鸿已经把人带过来了。 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进来就垂着头哭,什么都不。 裴惊鸿对两人解释道:“她叫文秀,是上星期通过外招进来的实习生,如今在急诊二科实习,是和纪姐曾有过口头争执,发现她在住院,想给她一点教训,就换了纪姐的药。” 苏院长冷冷的看着她:“作为一名实习医生,不遵医德,更无做人的道义,你这样的人怎配继续当医生,你的存在简直就是玷污了医生这个神圣的词语,从今起,你被医院辞退,并且你的档案上会被记上这一笔,在这一行永远也做不下去,我这是对病人负责,更是对病人家属的负责。” 教训?一个医学生竟然不知道0。5%浓度的10%氯化钾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简直是滑下之大稽,这就是故意杀人。 文秀一开始以为并不会很严重,柳娜娜答应过她,只要她扛下来,会给她一大笔钱,即使会被医院辞退,她也保证吃喝不愁,而且大不了开一家诊所自己单干。 但接下来旁边一位美丽优雅的女士的一句话,彻底打破她的幻想。 “苏院长,从某种程度上来,这已经是故意杀人了,我看我们还是联系警察吧,该判刑判刑,该住牢就住牢,苏院长可别看这姑娘年轻,就心软啊。” 苏院长立刻点头:“晏夫人的是。”扭头沉声对裴惊鸿吩咐道:“老裴,联系警察。” 文秀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唰的白了。 住牢?不可以,她不能住牢的,这样她的人生就毁了…… “不要,我不要住牢,我不要……。”她楚楚可怜的哭泣起来。 庄曦月冷笑一声,没有半点心软:“就凭几句口舌之争就生了害人之心,还当医生呢,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病人死在你手里,必须严惩不贷。” 只见那一贯威严的苏院长在这位夫人面前伏低做,“是是,晏夫人的对,决不姑息。” 她心底终于明白了,她们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绝对不是她们这种层次能招惹得起的。 她好后悔,为什么要听柳娜娜的,跟那个女孩作对,到了这个程度,已经不是能用钱摆平的了。 咬了咬牙,她屈膝爬到那位夫人面前,这位应该就是那女孩的母亲,优雅高贵,端庄温婉,一看就是豪门里养尊处优的贵太太。 “这位夫人,不是我干的,求你饶了我吧,真的不是我干的。” 庄曦月拂了拂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起来优雅而慵懒,那双微垂的眼底,却是一片幽冷的深渊。 “哦?不是你干的?你如果撒谎,那将罪加一等。” 文秀立刻道:“是柳娜娜,是她干的,和令千金结仇的也是她,她发现令千金在这里住院,就生了歹心,药是她换的,被发现之后她把我推出来给她背黑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庄曦月冷哼了一声:“刚才进来你为什么不,是不是她答应给你一笔钱,你就替她背黑锅?如此来,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文秀噎了噎,这位夫人好厉害。 庄曦月没再看她一眼,生怕脏了眼睛。 扭头嘲讽的看向苏院长:“苏院长,你们医院办事能力,还是不行啊。” 苏院长脸色立刻难看起来,狠狠瞪了眼文秀,立刻陪笑道:“晏夫人,真是对不住,让您见笑了,我马上把这个柳娜娜带过来。” 裴惊鸿脸色也异常难看,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自己能走,信不信我告你绑架。”随着一个女孩子的大喊大叫,下一刻,裴惊鸿拖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了进来。 柳娜娜一看院长和一个美丽优雅的女士正经八百的坐在沙发上,心底有些忐忑,面上却不满道:“院长,你叫我来干嘛?” 狠狠瞪了眼站在一边的文秀,敢出卖她?死定了。 文秀缩了缩脑袋,眼底划过一抹得意。 没一点礼貌,苏院长对这个医生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赵民什么眼光,怎么把这样的人招进来。 庄曦月轻呵了一声,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轻声问道:“你就是柳娜娜?” 柳娜娜几乎有些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下一刻挺了挺胸膛,“没错,我就是。” 庄曦月站起来走过去,她步伐端庄稳重,一举一动都充满豪门贵太太的优雅矜贵,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庄曦月抬手,毫不犹豫的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她脸上。 “啪”一声,清脆又响亮。 ------题外话------ 发糖了发糖了,我就问你们甜不甜 云涯未来婆婆是个厉害角色但她对云涯绝对亲如母女,啥子婆媳矛盾是不会存在滴,但是晏颂可能要沦为捡的儿子了哈哈,云涯从未感受过的母爱,会由晏妈妈来弥补 晏妈妈一心想撮合云涯和晏舸,在她眼中这俩就是作之合,有一餐桌上,晏妈妈对晏舸和云涯道 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老妈我还准备抱孙子呢 晏舸:(下意识看了眼老哥,缩了缩脖子)嘿嘿,妈你啥时候就啥时候 云涯:(微微一笑)我听庄姨的安排 晏颂:(筷子一扔)顺手捞过云涯的腰,来一个长达一分钟的舌吻,吻罢,云涯晕乎乎的靠在他胸口 晏颂霸道宣誓:她这辈子只能嫁给我一个人 吃瓜群众表示惊呆了 晏妈妈大怒:臭子连你弟媳妇你都敢勾引……我保证不打死你 105 继续发糖 日月争辉 别看庄曦月看起来温婉柔顺,实则手劲在女子中算是厉害的,她出自百年书香门第之家,虽以诗书传世,却也重视强身健体,因此族中女子从五岁时起就请专业的武术老师教习,直到成年。 虽然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生疏了很多,却也出手雷厉风行,决计不是柳娜娜一个弱女子能抵挡得了的。 柳娜娜当即被扇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脑子都被扇懵了。 “这一巴掌,我是替云涯扇的,只是因为口舌之争,就生害人之心,你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社会的败类。” 柳娜娜捂着脸,火辣辣的疼,嘴里腥涩难当,血丝沿着嘴角留下来…… “你凭什么扇我……?”柳娜娜含糊不清的道。 庄曦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冰冷而不屑的道:“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心胸狭窄,眦睚必报,嫉妒成性,不过就是看我们家云涯比你漂亮,便怀恨在心,向你这样龌龊的人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空气。” 庄曦月讥讽的话语如同一把尖利的刺狠狠插入柳娜娜心口,脸色霎时就白了。 庄曦月继续打击她,“可惜,我们家云涯无论从哪方面来,都比你强上百倍千倍,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你就承认吧。” 庄曦月温柔的声音一遍遍在她耳边盘桓,柳娜娜捂着耳朵尖叫,不要听,我不要听。 庄曦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像是连多看一眼就嫌脏了眼睛,扭头看向苏志远。 “苏院长,这种人无需废话,直接送去警局。” 着柳眉轻蹙:“现在任上的是娄局长吧,希望这个娄局长是个聪明人。” 一句话,已经决定了这个女人一生的命运。 苏院长心底震惊,看来这个柳娜娜彻底惹怒了晏太太,竟然不惜施压也要让这个柳娜娜蹲大牢。 不过他心底没有丝毫同情,这个柳娜娜完全是咎由自取,害人终害己,这样的下场才最适合她。 柳娜娜没明白过来,什么警局,她又没有杀人放火为什么要把她送警局? 文秀低垂的眼底悄然划过一抹讥诮,让你平时蛮横霸道,这就是报应。 庄曦月也没忘了她,扭头看了她一眼,文秀赶紧垂下脑袋,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虽然你没有害人之心,但知情不报,包庇坏人,这个世上没有侥幸,你呢?” 文秀赶紧跪下来,哭诉道:“夫人,夫人我真的知错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您了……。” 庄曦月淡淡吐声:“晚了。” 文秀绝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庄曦月冷笑了一声,这些女人还妄想跟她的云涯比,简直是痴人梦。 很快警察就赶到了,当文秀和柳娜娜双手扣上手铐的那刻,两人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 文秀沉默。 柳娜娜疯了一样大吼大叫:“我爸是柳伟明,你不能抓我……。” 警察冷声道:“你爸就是王老子也没用。” “苏院长,苏院长你救救我,我爸给你们医院捐了好多医疗器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苏志远脸色阴沉的要滴水。 警察当着众多人的面直接把两人扭送上警局。 庄曦月给娄局长打了个电话,简明扼要的提了几句,娄局长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过来,满口应承。 证物证人包括当时的护士和魏青都跟着去了医院,此案要定性为刑事案件,就要有足够的证据。 柳娜娜的父亲只是一个倒卖皮草的二流商人,和真正的豪门还差得远呢,顶多算一暴发户,这种人太好收拾,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摆平。 庄曦月太了解女人了,她是不会放柳娜娜出来祸害云涯,在她决定害云涯的那刻起,就该预料到今日的结果。 是云涯命大,才躲过这一劫,否则十个柳娜娜都不够赔的。 这辈子,你就把牢底坐穿吧。 庄曦月被苏志远恭敬的送出院长办公室,看到庄曦月走远的背影,苏志远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拂袖转身,声音冷的结冰:“让赵民给我滚过来。” —— 庄曦月推门进来的时候,云涯坐在病床上翻杂志,晏颂站在窗边一副深沉模样。 奇怪,她感觉病房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庄姨,你回来了。”看到走进来的庄曦月,云涯放下手里的杂志,抬眸甜甜的笑道。 庄曦月伸手点了点她额头,嗔怪道:“你还笑的出来,差点命都没了。” 云涯抱着她手臂撒娇:“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气大着呢。” 庄曦月笑道:“是是是,你最有福气了。” 庄曦月想了想,问道:“那个柳娜娜,你认识吗?” 云涯第一时间就猜到是柳娜娜,闻言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低落:“我和她有过一些争执,没想到是她……。” 庄曦月想,到底是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心底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不由得安慰道:“阿姨都处理好了,她以后都不会再找你麻烦。” 云涯往她怀里靠了靠:“庄姨,谢谢你。” 庄姨出手她很放心,柳娜娜自求多福吧。 庄曦月拍着她的肩膀,“跟庄姨还什么谢谢,没得生分了。” 晏颂这时走到沙发前提起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开:“我去学校了。” 庄曦月忍不住道:“你在这儿多陪陪你云涯妹妹怎么了?这孩子,没一点同情心。” 云涯笑着拉拉庄曦月的袖子:“晏哥哥快要高考了,学习正是紧张的时候,他能专门跑一趟给我送耳坠我就很感激了。” 庄曦月笑道:“你晏哥哥时候那么欺负你,难为你还为他着想,不像那个臭子,没一点儿良心。” 云涯抿唇笑笑。 晏颂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眼云涯,云涯看到他眼底深深的怨念,不由得轻笑。 晏颂轻哼了一声,提着书包潇洒的走了。 没过多久,晏叔来了医院,那是个六十多岁精神矍铄的老头,一双老眼深藏着精明。 看到云涯笑眯眯的问道:“想必这位就是云涯姐吧。” 云涯再见他,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抿唇笑道:“晏爷爷好。” 晏叔笑着点点头:“好好,真是个灵秀聪敏的好姑娘。” 十五分钟后,晏叔办好出院手续,云涯换上庄曦月带来的一套连衣裙,三人离开了医院,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半时后,轿车来到北城别墅区,这里有专门的警卫员守卫,进出都有专人检查,安保很是严密。 车子开进区,路两边的梧桐树高耸入云,正是春夏时节,梧桐抽了新芽,看起来生机勃勃。 车子最终在一栋两层高的洋楼前停下,庄曦月笑着拍拍云涯的手:“到家了。” 到家了—— 云涯站在楼前,望着在翠绿庇荫映衬下,美丽的如同城堡一般的洋楼,唇角勾着淡淡的微笑。 家吗? 晏哥哥,以后这里会成为我们的家吗? 你看那空蔚蓝,那白云柔软的像棉絮,楼像是童话书里一样,院里搭着紫藤花架,花架下的石凳染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座白色的秋千架静静停立在那里,野蔷薇从刷了白漆的篱笆内争先恐后的钻出来,努力摇曳着盛放,翠绿的草坪在阳光下散发着自由而清新的味道…… 一切,都是那么温馨而宁静。 在她想象中的家,就是这样的。 庄曦月拉着她的手,“走吧。” 她的掌心柔软而温暖,牵着她,一步步走在通往客厅的青石板路。 云涯的心,随着行走的脚步,一点点沉定下来。 不如纪家庄园大,也没有纪家庄园漂亮,可是这里的一切一切都让她好喜欢。 整座别墅的装修风格趋于中式,典雅清幽,处处又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庄曦月拉着她走上二楼,二楼一共四个房间,庄曦月和晏南陌一间,晏颂和晏舸各一间,剩下的一间是晏南陌的书房,但因为云涯要住进来,庄曦月就自作主张把书房挪到了楼下,这间书房整改成了一间少女的卧室。 能做书房,采光房型都是极好的。 一切的色调都是淡紫色,犹如一脚踏进了梦幻的世界,巨大的公主床,化妆柜上摆了一套高端化妆品,衣帽间里,如今最流行的春夏款式的时装,庄曦月眼光不错,都是优雅又大方的淑女款。 阳台上摆着一张摇椅,一个白色的圆桌,下午的时候,可以躺在上边沐浴着阳光品着咖啡翻着心爱的书。 能在短时间内装修成这样,不得不庄曦月费心了。 云涯满足的微笑:“庄姨,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你先休息一下,我下楼去办点事,等晚饭时候叫你。”庄曦月道。 “好。” 庄曦月离开后,云涯走到阳台上,正好看到通向区门口的那条大道,下午三点的阳光带着一点灼人的醉意,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云涯打开,微信发来一条加好友请求。 头像是动漫人物,银白飞扬的头发,手中拿着一把银月玩刀,很是帅气,但云涯不关注动漫,所以不知道这人是谁,名字叫公子倾城。 云涯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好文艺装逼的名字…… 验证消息无…… 云涯想到什么,笑了笑,点了验证通过。 对方很快发来一条消息。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发过来一行字。 云涯几乎能想象到对方皱着眉头生气的样子,不由得捂着嘴轻笑起来。 虽然只是屏幕上三个冰冷的字体,云涯却感受到对方的咬牙切齿。 对方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云涯把这个表情想象成他的脸,笑的歪在摇椅上。 随手发过去一个捶打的表情。 很快对方发过来一个跪地求饶的表情包,可爱的喵星人,一举一动都萌爆了。 云涯在表情包里翻找了半,准备发一个抚摸的表情,谁知手滑,发了个求爱的出去。 云涯愣了愣,第一时间撤回消息,却还是晚了一步。 回味无穷的两个字。 云涯真想找块豆腐撞死。 发都发了,云涯也不扭捏。 对方发过来一个机不可泄露的表情包。 云涯托腮叹了口气 啦啦啦啦,一个人原地转圈。 云涯无法想象晏颂此刻在课堂上开差偷偷拿手机发消息的样子。 拍了张房间的照片发送过去。 云涯等了半,晏颂都没再发消息过来,云涯以为他在忙,便放下了手机,闭上眼睛休息。 其实晏颂是被老师逮住起来回答问题,他一心两用,老师的问题回答的无比完美,在全班女生花痴的目光下,冷着脸坐下来,袖子里,手机悄悄滑落。 苏郡第一次见晏颂上课开差,低着脑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不由得十分好奇。 这家伙嘴角还时不时勾起一丝微笑,到底看的什么东西? “滴滴”手机震动声又响了起来,云涯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简单的四个字,让云涯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她忍不住抿唇轻笑。 举起手机,对准镜头,云涯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定格,发送。 晏颂看着手机屏幕上少女美丽的笑靥,忍不住抬手落在屏幕上,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她的脸…… 苏郡偷偷瞥了一眼,只看到是个女孩子的照片,脸看不太分明,就这一点就足够他惊讶。 晏颂上课竟然在看一个女孩子的照片?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联想到晏颂近日的反常,苏郡非常肯定,这子肯定恋爱了。 对方到底是谁?能把这个难啃的骨头拿下,他非得叫一声女侠不可。 —— 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不知不觉就到了五点。 云涯笑了笑, 云涯叹了口气 威胁的话一出来,晏颂瞬间就偃旗息鼓。 云涯轻笑着发送过去一个安慰的表情。 “云涯,我进来了?”这时门外传来庄曦月的话声。 放下手机,云涯走过去打开门。 庄曦月看到云涯发丝未乱,双眸清明,不由得问道:“没有休息吗?” 云涯笑着摇摇头:“和一个朋友在聊。” 庄曦月拍拍她的手:“要注意适当休息,长时间对着手机对眼睛不好。” 云涯乖巧的点点头。 “云涯,等会儿宋夫人会带着宋姐来一趟,她们的来意,你这么聪明,我想你应该猜得出来。” 云涯轻轻垂下脑袋:“一切但凭庄姨做主。” 庄曦月眯了眯眼睛:“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那母女俩我来应付,本以为宋夫人这个女人聪明识趣,没想到教出来的女儿这么蠢。” 云涯垂头默不作声。 有人保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这时,门外传来佣人恭敬的声音:“夫人,宋夫人和宋姐到了。” 庄曦月冷哼一声,拉着云涯的手:“走,跟我去会会,我倒要看看这母女俩能出什么花儿来。” 宋夫人带着宋伊人站在客厅里,还是平时那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反倒是宋伊人,今被欺负了一,心底憋着一口气,刚出校门口就被她妈直接拽来了晏家。 她身上的校服皱巴巴的,头发也略显凌乱,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怜,宋夫人也没让她打理仪容,反正在晏夫人心底也没什么好印象了,还不如搏个可怜。 “念慈,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庄曦月从楼上走下来,语气虽和往常一样,宋夫人却到底听出了一丝疏离。 不由得心底咯噔一沉。 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站在她身边的少女,拉着宋伊人走过去“我今日是带我这个没出息的女儿来给您和纪姐赔罪的。” 庄曦月挑了挑眉:“哦?何罪之有?” 宋夫人冷冷瞪着宋伊人:“还不给我跪下。” 宋伊人吓了一跳,结结实实的跪了下来。 庄曦月赶紧后退一步,讶然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让孩子起来。” 宋夫人冷声道:“还不把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儿从实招来,你庄姨能原谅你是你的福气,不原谅你也是活该。” 宋伊人立刻哭诉道:“庄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鬼迷心窍,被姜锦弦几句话就迷惑了,给纪姐使绊子,让她差点遭受毒手,我真的知错了,干坏事真的会遭报应,姜锦弦她就自食了恶果,我真的知道错了,求庄姨原谅我……。” 庄曦月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很快隐匿不见,不满的对宋夫人道:“念慈,快让孩子起来,跪在地上算怎么回事?” 宋伊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庄姨不原谅我,我就永远不起来。” 云涯勾了勾唇,装可怜啊,可惜这一招对她和庄姨都没用。 宋伊人又屈膝到云涯面前,双手拽着云涯的裙角,哭的楚楚可怜:“纪姐,昨晚是我不对,我像您道歉,求求您大人不记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您如此善良,就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这话的,如果云涯不原谅她,就证明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呵、道歉的心也不诚。 这绝对不是宋夫人教她的话,宋伊人又自作聪明了一回,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快就急着给她下绊子。 云涯柳眉轻蹙,一脸懵懂不解:“昨晚什么事?伊人姐姐,您在什么呢?” 宋伊人咬了咬唇,纪云涯,你真会装,在庄姨面前装的一副清纯白莲花的样子,实则最是虚伪恶毒。 宋夫人如芒在刺的目光令宋伊人冷静下来,垂首低声道:“昨晚的宴会上,姜锦弦想用何安让你身败名裂,她便利用我和你的关系,让我拼命灌你酒,想让你在醉酒之际被何安玷污,但做坏事终究遭了报应,最后她自己反而被何安玷污了,回家后我思来想去终究良心难安,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事情的真相出来,期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 云涯惊讶的睁大双眸,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庄曦月拦在云涯面前,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宋伊人:“伊人啊,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孩子,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动到云涯头上,庄姨不会原谅你的,云涯也不会原谅你,在你下定决心做这件事的时候,就该考虑到后果。” 宋夫人看自己捧在掌心疼爱的女儿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样,心底也不是滋味,却不得不出此下策,又见庄曦月没有丝毫动容的样子,一时着急起来。 “月儿……。” 庄曦月叹了口气:“念慈,你不要怪我狠心,伊人这次实在是过分了些,这次是云涯幸运,可她要没那么幸运呢?她现在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活生生毁了,不能因为事情没发生就能抹杀掉你们罪恶的动机和行为。” 庄曦月摆摆手:“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没得商量。” 宋夫人没想到庄曦月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不由得看了眼站在庄曦月身边的少女,一袭白色雪纺连衣裙,美丽优雅,温婉桢静,看到她看过来的目光,少女抬眸,抿唇对她轻轻一笑。 宋夫人愣了愣,继而微微眯起眸子。 败在这个少女手里,伊人也不亏。 宋伊人没想到她都如此低声下气了,庄曦月竟然还不松口,纪云涯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向着她? 她没回来的时候,晏哥哥虽然不理她,但她还能时不时见到他,甚至连庄姨待她都和颜悦色的,可是现在这一切统统被纪云涯抢走了,她现在站在庄曦月身边,嘲笑着她的狼狈…… 深深的屈辱让她指尖颤抖,恨不得夺门而出,可是不能,冷静,一定要冷静…… 这时,门口传来晏叔开心的声音:“大少爷、二少爷,你们回来了。” 宋伊人眼角瞥到两道高大的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她深深埋下脑袋,晏哥哥看到这样的她,应该会非常失望吧。 她还在乞求什么?今早上的警告还不够吗? 宋伊人,你该醒醒了,认清现实吧。 晏颂提着书包走进客厅,目光首先落在云涯身上,云涯抿唇对他笑了笑,晏颂挑了挑眉,把书包扔给走在身后的晏舸,抬步朝四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宋阿姨,您来了。”晏颂客气的问候。 宋夫人点点头,晏颂这孩子实在太优秀了,她一贯都是以看女婿的眼光看他的,只是今日,这眼底蒙上了一层阴霾。 宋伊人头越垂越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吃顿便饭再走吧。”晏颂以主人的语气开口道。 庄曦月瞪了眼晏颂,这孩子搞什么? 但晏颂话都这样了,她也只能开口挽留。 宋夫人推辞了一下,便顺口应承了下来,能借机跟庄曦月修复感情也是好的。 谁都没有看到少年眼底划过的一抹讥诮。 每当哥哥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那就证明有人要倒霉了。 晏舸飞快的跑上楼放下书包,又飞快的跑下来,生怕晚了一秒错过什么好戏。 道歉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庄曦月不松口,她们也不好逼得太紧,反正态度已经摆在这里了,权看庄曦月心底怎么想。 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宋夫人拉着庄曦月忙着修复感情,庄曦月一脸淡色,再也没有以往的热情。 接收到晏颂的眼神,晏舸笑眯眯的跑到云涯身边:“云涯姐姐,屋子里好闷,我们去院子里玩儿吧。” 云涯抬眸看了眼晏颂,晏颂已经转身朝客厅外走去。 云涯轻轻点头:“好。” 走了两步,她朝站在一边沉默的宋伊人笑道:“伊人姐姐,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宋伊人咬了咬唇,看了眼晏颂走远的背影,抬步跟了上去。 院子里,晏颂双手抱胸靠在紫藤花架下,夕阳的余晖透过花叶间隙投下斑驳的影子,身姿修长挺拔,脸部轮廓在淡金色的光芒中勾勒出惊心动魄的俊美来。 他抬眸,慵懒的望了过来,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倒映着漫金色的霞光,晕染出如同深海般幽暗的漩涡,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把云涯的灵魂都能吸入进去。 晏舸哼了一声:“又在耍帅。” 云涯轻笑道:“本来就很帅。” 晏舸啧啧盯着云涯的脸:“云涯姐姐,你有点节操好吧,你可是女神哎,我告诉你,在感情中,太主动的人都不会幸福的。” 云涯挑了挑眉:“是吗?” 晏舸肯定的点头:“所以啊,你即使喜欢我哥也得憋着,等着我哥先跟你表白,否则你一旦先露出苗头,会被我哥牵着鼻子走的,以后就悲催了。” 云涯眸光晶亮如星,“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 “你们俩再什么?”晏颂挑眉问道。 晏舸呵呵一笑:“在讨论你有多帅的问题。” 晏颂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有些自恋的笑容,云涯想到他的微信名字,就忍不住弯了唇角。 晏颂见云涯笑了,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还是跟着笑了起来。 走在最后的宋伊人看着三人旁若无人亲密的样子,袖下的手忍不住攥成拳头。 晏舸瞥了眼身后的宋伊人,眼珠子转了转:“哥,我们玩点什么?” 晏颂薄唇微勾:“你呢?” 晏舸朝云涯眨了眨眼睛:“云涯姐姐,我哥箭术特别好,你肯定还没有见识过,今就让我哥给你露一手。” 云涯知道晏颂箭术很好,但嘴上还是应道:“好啊,我也正想见识见识。” “那你们等着,我去拿弓箭去。”着匆匆跑了进去。 没过多时,晏舸背着一个大盒子跑了出来,晏舸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晏颂大步走过去打开。 只见里边摆着一把看起来很酷炫的黑色弓箭,不同于古代的弓箭,上边添加了很多高科技仪器,增加了一种现代机械感。 晏舸吹了个口哨:“hy的大蜘蛛,酷吧。” 晏颂把弓箭拿起来,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气质迅速发生了变化,从一个慵懒贵气的少年,变成了杀伐果决的将军,草坪仿佛化成了战场,厮杀震…… 不得不,这样的晏颂,真的很吸引人。 晏舸眼珠子转了转:“单玩儿弓箭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玩点儿新鲜的?” 晏颂瞥了他一眼,把弓对准了他,晏舸立刻跳开了去,虽然没搭箭,可那种被瞄准的感觉,真的非常糟糕。 “伊人姐姐,你想和我们玩游戏吗?”晏舸扭头看向宋伊人,露出一个纯善的微笑。 他的笑容太能迷惑人,宋伊人立刻有些受宠若惊:“我……我可以吗?” 晏舸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宋伊人没有发现少年眼底闪烁的恶劣笑意。 晏舸笑眯眯道:“伊人姐姐跟我来。” 宋伊人看了眼晏颂,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篱笆墙边,晏舸捡了根棍子画了个直径半米的圈:“伊人姐姐,不要离开这个圈子。” 宋伊人犹豫了一下,站了进去。 晏舸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个苹果,放在宋伊人头上,宋伊人联想到什么,脸色立刻就变了。 晏舸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伊人姐姐,你做了对不起云涯姐姐的事对吗?” 宋伊人沉默的垂下睫毛。 “让我们玩开心了,我兴许可以让云涯姐姐考虑考虑原谅你。”晏舸温柔的声音十分具有蛊惑力。 他回头看了眼站在紫藤花架下的一对少年少女,金色的夕阳下,如同金童玉女般养眼登对。 “哥哥因为云涯姐姐非常讨厌你,如果你能搏哥哥一笑,哥哥兴许一开心,就不讨厌你了呢?” 宋伊人睫毛颤了颤。 忽然站直了身子,苹果摇摇晃晃中彻底稳了下来。 晏舸勾了勾唇,“站着千万不能动哦,能不能挽回哥哥的心,就看你的表现喽。”话落转身离开。 见晏舸走过来,云涯不仅摇头轻笑:“你啊,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把人家女孩子吓坏了可怎么办?” 晏舸哼了声:“云涯姐姐,我可是在替你出气,再了,我最讨厌女孩子了……。”话锋一转,开心的挽着云涯的手臂:“当然,不包括云涯姐姐。” 晏颂阴沉的目光望了过来,晏舸赶紧撒手。 晏颂弯弓搭箭,瞄准了宋伊人头顶的苹果。 少年身材高大,站姿笔挺,立在那里如同一座大山,劲瘦的手臂拉扯着弓弦,云涯甚至能看到校服下凸起的肌肉,充满一种蓬勃的爆发力。 他的侧脸在金色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冷硬,斜飞入鬓的剑眉,眉心微蹙的褶皱,一双深冷而坚毅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组合在一起,该死的性感迷人。 不同于平时的高冷傲娇,这个时候的晏颂,有着一种成熟男人独有的专注成熟,仿佛化身为英勇无敌的少年将军,他手中的箭就是他的武器,战场上踌躇满志,所向披靡。 云涯近乎痴迷的盯着他的侧脸,抬手落在自己胸口。 心、跳的好快。 眼神忽而一凛,手指微松,箭羽携带着雷霆之力冲破空气的阻力飞速朝一个方向射去。 云涯甚至能感受到那一瞬间,空气被冲破挥到她脸上的气流…… 瞳孔里倒映着箭尖,身体忽然就不受控制了,好像僵立在原地。 她想尖叫,想逃离,什么晏颂什么男神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砰”头顶传来一声轻响,心脏有刹那间的暂停。 手脚发麻,身下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她脸色苍白的一下子蹲坐在地上。 晏舸走过去捡起苹果,笑眯眯道:“正中果核,哥,你箭术又精进了,真不愧是全国冠军。” 瞥到一边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少女,晏舸嫌弃的扇了扇鼻子:“你不会尿裤子了吧,真恶心,不过你胆子也太了,就这都把你吓成这样了,你还敢肖想我哥呀。” 他蹲下来,趴在宋伊人耳边,柔哑的嗓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看到那两人了吗?” “这个世上,只有云涯姐姐才配站在哥哥身边,你看她们两人,多么完美而契合,谁也夺不了谁的光芒,一个如太阳般耀眼而明亮,一个如月亮,皎洁而清雅,虽然太阳和月亮从来无法同时出现,但那是因为白和黑夜分的太明。” 如果有一,当黑夜和白糅杂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样的奇迹呢? 光明和黑暗,能否共存? “这才是我想象中,最完美的爱情,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她们。”少年眸光晶莹而纯澈,轻轻的呓语却如最锋利的尖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而你。”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不过是臭水沟里的一条烂泥鳅,竟然妄想与日月争辉,不自量力,蠢不可及。” 话落不再看那木然的少女,起身离开。 云涯扭头望着晏颂:“晏哥哥,你射箭的时候好帅。”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还冒着粉红的泡泡。 晏颂很受用,勾了勾唇:“想学吗?” 云涯点头如捣蒜:“想学。” 晏颂招了招手:“过来。” 云涯乖乖的走过去,晏颂绕到她身后,双手从她手臂两侧伸过去,一下子就把云涯圈到了怀里。 云涯身体僵了僵。 鼻尖是少女清幽的体香,以及那柔软温热的娇躯,晏颂有些心驰神摇,心底勾勾缠缠的,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咬,痒痒的。 “晏哥哥~。”云涯咬了咬唇,声音跟猫叫似的,抓的晏颂心底更痒了。 “嗯?”他滚烫的气息喷薄在云涯脖颈里,那低沉而微扬的尾音,轻轻撩拨着云涯的心房,让她一颗心飞快的跳动起来。 云涯垂着脑袋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我不想学了。” 晏颂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为什么?” 云涯噘了噘嘴巴:“以后再吧。” 晏哥哥太坏了,想要趁机吃她豆腐,哼,她才不会让他如愿呢。 晏舸笑眯眯的走过来,把苹果从箭尖上薅下来,“嘎嘣”咬了一口。 “哥,你实在是太不了解女生了,她们不要就是要,想要那就是非常想要,口是心非可是女人的通病呢。” 云涯瞪了他一眼。你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晏颂觉得女生实在是麻烦,一会儿一变样,看了眼云涯,问道:“你还要不要学,真想学我改送你一把女子用的巧弓箭。” 云涯点了点头:“好吧。” 如果她也学会了弓箭,云涯把自己想象成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好像也挺好玩的。 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缓缓在别墅外停了下来。 晏舸咬了一口苹果,“爸爸回来了。” 司机绕过去打开车门,晏南陌从车内走了下来,接过公文包,抬步走了进来。 看到晏颂几人,晏南陌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云涯身上,笑道:“云涯,你来了。” 云涯礼貌的微微一笑:“晏叔叔,你好。” “好好,你庄姨在我耳边念叨你,现在你终于回来了,你庄姨也能消停一阵子了,在这里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别拘谨,你两个哥哥敢欺负你,给叔叔,叔叔帮你教训他们。” 晏舸撅着嘴不满道:“爸,人家明明是弟弟啦,我才不要做哥哥呢。” 那语气一叹三转,简直让人鸡皮疙瘩都要起了。 晏南陌笑了笑:“那是爸爸搞错了,反正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都不准欺负云涯,知道吗?” 晏舸呵呵干笑:“这还要您提醒吗?我妈对她比对我这个亲儿子都好,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失宠了~。” 晏南陌看了眼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宋伊人,皱了皱眉,什么也没,抬步朝客厅走去。 宋崎这个人聪明又本分,晏南陌对他还是挺满意的,但这个女儿…… 摇头叹息了一声。 晚饭的餐桌上,云涯坐在庄曦月身边,晏舸晏颂兄弟俩坐在对面,宋夫人和宋伊人坐在云涯身边。 庄曦月热情的给云涯夹菜,还把她的煲鸡汤再次端了出来,在场谁都没份,只有云涯有资格独享。 云涯心底哀叹连连,面上却不得不笑容满面。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朝晏颂使了个眼色。 晏哥哥救我~ 晏颂忽然起身,一把抢过云涯面前的鸡汤碗,“咕咚咕咚”三两下喝的净光。 庄曦月反应过来,指着他怒骂:“好你个臭子,连你云涯妹妹的鸡汤都敢抢,你真是长本事了,你当哥哥的,不仅不关心妹妹,还跟妹妹抢吃的,你还要不要一点脸?” 庄曦月简直要被这个不孝子气死了。 晏颂放下空碗,冷着脸道:“鸡汤重要还是我重要?” 庄曦月立刻道:“你别给我岔开话题,你这性质太恶劣了,这才第一而已,你就变着法儿的欺负你云涯妹妹,你当你妈是死的吗?我告诉你,从今起,你要再敢跟你妹妹抢吃的,我……我就断你零花钱。” “呵……。”晏颂勾了勾唇。 晏舸补刀:“妈,我哥好像从来没问你要过零花钱吧,他每年的奖学金就绰绰有余了。” 庄曦月:…… 有一个太优秀的儿子真愁人! 云涯拉了拉庄曦月的袖子:“庄姨,晏哥哥喝了就喝了吧,一碗鸡汤而已,晏哥哥正在长身体,喝了对身体也好,你就不要计较了。” 庄曦月冷哼:“再长咱家的房梁都装不下了,他就是个混蛋,故意跟你对着干的。” 晏颂抬了抬下巴,高傲的看向云涯,那样子活脱脱一嚣张二世祖。 “纪云涯,你觉得本少是故意欺负你的吗?” 云涯微微一笑:“晏哥哥对我很好呀,怎么会欺负我呢?” 晏哥哥,谢谢你,为了我承受这么多委屈。 庄曦月在一边吧啦吧啦:“云涯呀,你就是心太软,这子你要不收拾他,他还能变本加厉……。” 云涯看向晏颂,两人目光短接处,那些火花和闪电只有彼此才懂。 看到他眼底的怨念,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嚣张二世祖的样子,云涯就非常想笑。 晏哥哥,真是难为你了。 ------题外话------ 微信有个宣传,但要写一篇文章宣传,玥思量写一篇云涯和晏哥哥前世的精缩版,嗯,有兴趣的童鞋到时候可以去看看 今出远门,存稿君发布 106 谁先表白 谁就吃亏 “没关系,晏哥哥喜欢就好。” 云涯抿唇微微一笑,优雅而大气,更难得的是那份心胸。 庄曦月不得不赞叹,云涯脾气太好了。 “你啊,就惯着他吧。” 惯着他吗? 这语气怎么有种宠溺的味道? 晏颂脸色黑沉。 晏舸偷笑:“哥,云涯姐姐可是女孩子呢,抢女孩子的东西吃,怪不得妈妈要骂你,没一点绅士风度。” 晏颂冷冷瞪了他一眼,晏舸赶紧埋头吃饭。 拔老虎胡须要适可而止,否则他会被他哥当人肉沙袋的。 宋伊人一直木呆呆的,筷子都没动一下,从刚才从外边进来就变成这样了,宋夫人在餐桌下狠狠在她大腿上掐了一下,宋伊人吃痛,惊呼了一声,整个人猛然清醒过来。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漠然、亦或不屑…… 而晏颂,连一个眼角都懒得给。 宋伊人黯淡的垂下眸光,箭射过来的那一刻,那种心跳暂停的感觉,仿佛从死亡线上转了一圈回来。 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这个认知让她一颗心仿佛放在油锅里滚,她付出所有青春和热忱的人儿啊,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不甘心、很不甘心…… 就在她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庄曦月蹙了蹙眉,“什么味儿?卫生间漏水了吗?” 怎么、有点骚…… 晏舸呵呵一笑,意味深长的瞟了眼恨不得把脑袋垂到胸口的宋伊人。 “妈,不会是有谁尿裤子了吧?” 庄曦月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胡什么?” 饭桌上,这么粗俗的话也得出口,平常对这孩子教养的太松了。 晏颂耸了耸肩,“当我没。” 庄曦月眉头越拧越深,她想起晏舸刚才的话,这味道……还真的有点像…… 目光下意识落在宋伊人身上,味道好像是从她的方向飘过来的。 “伊人,你……。” 宋伊人筷子“啪嗒”掉在餐桌上,脸颊一下子就跟熟透的苹果似的,也没跟人打招呼,慌不择路的跑了。 她一站起来,那空灰色的校服短裙上,一块氤氲的污渍十分明显,以及白色的长腿袜上不明的黄色污渍…… 庄曦月无语,这…… 宋夫人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对庄曦月抱歉的笑了笑,便快步追了上去。 庄曦月恶心的没了胃口,“啪”的放下筷子。 “这个宋伊人,简直……。”她以后再也不想看到她,否则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晏舸朝云涯挤了挤眼睛,仿佛再,怎么样,还是我的办法管用吧,保准宋伊人以后再也没脸出现在家里。 云涯回了他一个调皮的眼神。 见两人“眉目传情”,晏颂眼神阴沉的望了过来,云涯对他笑了笑,晏颂轻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晏南陌眼见几个孩子的眼神交流,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 宋夫人许是也没脸再待下去了,让佣人转告了一句,便带着宋伊人匆匆离开。 庄曦月冷笑了一声,回头对晏南陌道:“这个宋崎,回头敲打他一番,否则他老婆孩子迟早会拖他后腿。” 晏南陌一把将她卷到怀里,庄曦月轻呼一声,“你干什么?老不正经的。” 晏南陌轻笑着把脑袋埋在她胸口,有些流气的动作,被他做来却偏生撩人的紧,庄曦月呼吸一时有些微喘起来。 “别……你起开。” 晏南陌扣在她腰间的大手一瞬间收紧,年近四十的女人,皮肤身材依旧跟二十岁似得,晏南陌爱不释手的轻抚而过,那粗粝的大掌抚过的地方,激起一层层颤栗。 衣服自肩头滑落,庄曦月无力的靠在他胸口。 晏南陌吻着她光裸的玉背,哑声问道:“云涯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已经决定了,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 晏南陌动作顿了顿,“两个孩子都大了,恐怕有些不方便吧。” 庄曦月一把推开他,拉了拉肩带:“你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不喜欢云涯那孩子?” 晏南陌没想到她气性那么大,不由得叹了口气,“云涯那孩子聪敏乖巧,我当然喜欢,可晏颂和晏舸都那么大了,同住一个屋檐下,对云涯的名声终究有影响。” “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我也没想过征求你同意,只是通知你一声罢了。”庄曦月拢了拢长发,魅惑而风情。 晏南陌有些心痒痒的,正想要抱她,庄曦月顺着桌沿轻轻旋身,躲开他的怀抱,挑眉望来。 “晏南陌,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晏南陌收回空落落的手掌,“云涯聪明是聪明,可未免聪明过了头,这样的人,咱晏家要不起。” “要不起?”庄曦月冷哼:“那你要的起我吗?” 晏南陌愣了愣:“月儿,这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你能要的起我,又为何要不起云涯?我管你心底什么九九,总之你要是敢在云涯面前表现出一点不满,你这辈子都别想再上我的床。”庄曦月甩下这句话,扭头就走出了书房。 晏南陌头痛的揉了揉眉心,拉开最下边的一层抽屉,从里边拿出一叠文件。 姜锦弦成人礼的第二,这份资料就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无法想象,一个女孩用十年的时间,走到如今的地步,付出了怎样的心血和努力。 他是欣赏的,但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孩子,他必须慎之又慎。 女人太过感性,而男人,足够冷静。 这个女孩比他想象的要更加聪明,也更加复杂,她难以启齿的身世,背负的仇恨都会成为悬在她头顶的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但现在看家里另外三人对她的态度,晏南陌忽然觉得一切都是意。 顺其自然吧。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凭他晏家的能力,会尽力护她周全。 —— 云涯拿了睡衣正准备去洗澡,这时候门被人从外边敲响。 云涯走过去打开门,露出晏舸笑眯眯的脸蛋。 “云涯姐姐,我还没参观过你的房间呢。” 云涯侧开身子:“请进。” 晏舸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啧啧叹道:“真漂亮,看来我妈真是把你当亲闺女养了。” 云涯眸光闪了闪,不置可否。 “云涯姐姐。”晏舸忽然凑到她面前,他出现的太突然,若是换个人早就吓了一跳,云涯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脸色温柔而平静。 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他:“怎么了?” 晏舸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光:“云涯姐姐在国外呆了十年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问,但云涯还是如实回道:“是啊。” “那云涯姐姐的英文一定的很好。” 云涯谦虚的笑了笑:“还好。” “你还好,一定就是非常好喽,我哥终于有救了。”云涯还没反应过来,晏舸忽然拉着她就走。 “你……你要干什么?” “哥,我进来了?”晏舸敲了敲门。 “滚。”晏颂阴冷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晏舸不为所动,推门而入。 “我的话向来不想第二遍……。”晏颂扭头,看到跟在晏舸身后的云涯,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 抿了抿唇,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云涯打量着晏颂的房间,唯一的感觉就是,太白太干净了。 住在这样的房间里,人会愈加压抑的,洁癖加上强迫症,晏颂真的没救了。 “你、怎么过来了?”晏颂眼角瞥到拉开一半的抽屉,感觉给推上。 晏舸笑眯眯道:“哥,我看你学英语那么吃力,就给你找了个老师,云涯姐姐在国外待了十年呢,英语肯定非常好,让她教你,你的英语成绩肯定会突飞猛进的。” 话落挑了挑眉,看我对你多好。 晏颂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了眼站在那里正打量着房间的云涯,忽然有些紧张,“我……我不需要。” “哥,你就不要死鸭子嘴硬了,英语不好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再,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你难道不想拿到一个好成绩让太爷爷开心吗?” 晏舸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晏颂的肩膀,“哥,弟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接下来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一语双关。 话落叹了口气,双手背在后头,晃悠悠走出了房间。 还很心的把房间门给带上,下一瞬就趴在门上,挤眉弄眼的偷听。 沉默。 晏颂坐了回去,轻哼道:“别听那子瞎。” “inerediaebeeenlandandsky。” 云涯轻启朱唇,一串流利而正宗的英文从她嘴里发出,优美的像在听一首古老的乐曲。 晏颂愣了愣。 “一片湖水可以映照出空中的灵性。它不断从高处获得新的生命和运动,它是大地与空之间的媒介。” 云涯走到他身边,“晏哥哥,这句话节选自en。” 晏颂眉头紧蹙。 云涯在他身边坐下,拿过他手中的英文书,笑着叹了口气。 “晏哥哥,以后我来给你补习英语吧,只要能帮到晏哥哥一点,我就很开心。”女孩的笑容十分甜美,那双明亮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他,满是期待。 晏颂抿了抿唇,“我不要。”总有种好丢人的感觉,尤其是在她面前。 云涯笑了笑,那笑容如同大海般包容,“人无完人,晏哥哥太完美了,我会很有压力的,这样有缺点的晏哥哥,我最喜欢了,而且,英语不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样有缺点的晏哥哥,我最喜欢了…… 我最喜欢了…… 那温柔的嗓音一遍遍在晏颂耳边徘徊,让晏颂的心,霎时间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扭头看了眼云涯,忍不住抬手落在她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你是在跟我表白吗?” 云涯笑着摇头:“晏舸,要等男孩子先表白,否则太主动的女孩子,不招人喜欢的。” 晏颂心底暗骂晏舸那臭子大嘴巴,嘴上却哼了一声:“我就喜欢主动的女孩子。” 云涯眼珠子转了转:“学校应该有很多向晏哥哥表白的女生吧,那晏哥哥喜欢她们吗?”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晏颂噎了噎,屈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她们?”语气里满满都是嫌弃。 “那晏哥哥喜欢谁?”云涯眼底划过一抹狡黠,那眉目在灯光下,清灵娇俏,宛如山间精灵,晏颂心动了动,一句喜欢你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晏哥哥,你快嘛。”云涯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那婉转的尾音让晏颂的心高高扬起,痒痒的。 晏颂挑了挑眉,“那个人呀,远在边,近在眼前。” 云涯笑了笑,心底就像吃了蜜一样甜,“你还没她叫什么名字呢。” 晏颂哼了一声:“纪云涯,你别得寸进尺。” 云涯笑眯眯的挽着他的手臂,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你刚才已经出她的名字了。” 晏颂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脸色有些黑沉,不过垂眸看了眼靠在他肩膀上笑容甜甜的少女,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晏哥哥,我们开始吧。”云涯翻开课本。 一个英语好的人不一定会教,但云涯就属于这个例外,她很耐心的连一个单词的发音都要纠正,从最简单的单词开始,从语法到句型,云涯讲的很认真,晏颂听的也很认真。 时间无声流淌,昏黄的灯光下,少女白皙的侧颜分外认真,鬓边的一缕发丝滑落了下来,莫名为她增添了一丝女人味儿。 晏颂看的有些发愣。 “ha用在主语从句,宾语从句、表语从句中应充当成分,做主语、宾语……。”温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仿佛一首缓缓流淌的舒缓乐曲,如此唯美动人…… “晏哥哥,你懂了吗?”云涯抬眸看向他,看到晏颂有些发直的眼神,不由得无奈一笑。 “晏哥哥,原来我刚才了这么多,你一句也没听。” 晏颂别开视线,耳尖有些微红:“你讲的太快了,我跟不上。” 云涯笑了笑:“那好,接下来我讲的慢一点,晏哥哥不能再走神了。” 晏颂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十点半,云涯合上课本:“今就到这里,晏哥哥,我发现你单词记忆力还不错,就是发音不标准,这样在听读的时候是很吃亏的,还有语法句型都掌握的不行,明我做出来一个表,你照着那个表记,应该会比老师教的更容易记一些,夜深了,你先休息吧。”话落就要起身离开。 晏颂忽然拉住她的手臂,云涯侧眸看去。 少年垂着脑袋,高大的身体如同一座大山杵在那里,却也有些少年人的清薄。 “谢谢。”低低的两个字,几乎一飘出来,就散在了风里。 不过还是被云涯捕捉了个分明。 云涯笑了笑:“晏哥哥,跟我之间还什么谢谢。” 晏颂拉着她手臂的手忽然滑下,紧紧的抓住云涯的手指,他的手指骨宽大而修长,却没有她的细嫩,掌心生了薄茧,划过她的肌肤有些微痒的刺痛,却一点点的,让云涯的心沉沦下去。 他抓的很紧,云涯有些吃痛,“晏哥哥~疼。” 晏颂抬眸看了她一眼,那双深沉的目光让云涯心脏微缩,继而笑着歪了歪脑袋,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晏哥哥,明放学后有时间吗?” 晏颂愣了愣,“干什么?” “我想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晏颂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点头:“好。” 云涯一点点挣开他的手指,笑着摆摆手:“晏哥哥晚安。”话落一阵风般飘了出去。 看着合上的房间门,晏颂原地呆坐了一会儿,看着空落落的掌心,上边仿佛还漂浮着伊人指上的清香。 他放在鼻尖嗅了嗅,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脸忽然就跟煮熟的虾似,又红又烫。 云涯关上房门,背靠在门板上,眉眼弯弯的笑起来。 晏哥哥,晏哥哥~她在心底一叠声的叫着。 每叫一声,那目光就明亮一分。 她像陷在一个美梦里,固自沉醉着不愿醒,可是脑海里有另一道声音在不断提醒着她一些她不愿面对的事实。 残酷的,让她无法不逃避。 渐渐的,她笑不出来了。 沿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紧紧环抱着自己。 “你和他在一起,就是毁了他,承认吧,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都注定无法拥有幸福。” 那充满蛊惑的声音缓缓在她耳畔响起。 “不……我可以的,晏哥哥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她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固执的反问道。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以为喜欢就能支撑你们走完一辈子吗?如果有一,他发现了你心底深处,埋藏的最深的秘密,你觉得,他还会喜欢你吗?” “不……晏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嫌弃我的……。”像是为了服自己,但是渐渐的,声音低落了下去。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带着诅咒降生,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污点,这是上给你的惩罚,人、怎能逆而行呢?长痛不如短痛,纪云涯,你醒醒吧,不要再泡在美梦里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她忽然捂着脑袋尖叫起来,如同站在悬崖边,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是纪澜衣,是云深,为什么生下来的时候她们不把我掐死,我恨她们,我恨她们……。”她像是无头苍蝇般在屋子里乱转,声音悲愤而绝望。 她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揪扯着头发,滚,从我的脑海里滚出去,我讨厌你,不要再了,不要再了…… “我是最真实的你,你看,我替你生活在黑暗里,而你却要赶我走,往哪里走?纪云涯,只有你死了,我才会消失啊……。” 只有你死了,我才会消失…… 她忽然双手掐在自己脖子上,狠狠用力,渐渐呼吸不过来了…… 死……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意识逐渐迷离起来,脑海里不其然出现少年耀眼而俊美的面容,带着强烈的光芒,驱散了她的世界最黑暗的一片迷烟…… 晏哥哥~ 她忽然趴在地上咳嗽起来,脸颊急剧憋红,仿佛把肺都要咳出来了。 她像个虾米般跪在地上,头顶在地板上,胸腔里的震动让她整个人颤抖起来。 她又哭又笑,像个疯子般可怖。 “晏哥哥~我要和你在一起……。”她喃喃着,这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爬到床边,从包里翻出一个药瓶,手指颤抖着打开盖子,手一抖,大半瓶胶囊倾泄出来,滚落满地。 她慌忙去捡,心翼翼如同捡着她失而复得的生命和爱情…… 一个个装进药瓶里,她捏了一颗,对准灯光。 她的眼神郑重而飘渺。 忽然仰头,把胶囊扔进嘴里。 她拼命的咽下去,把脑袋深深的埋进被子里去,双手紧紧揪着被子边角。 她忽然浑身开始抽搐起来,滚落在地上,双手不住在身上挣扎,全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在咬,又痒又疼,额头早已被汗水模糊,头发湿漉漉的黏在侧脸上,看起来狼狈又虚弱,却无损那美的惊心动魄的容貌。 低低的呜咽声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一手摁在胸口,忍着那股反胃的冲动,涌上来又被她狠狠的咽下去。 不准吐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意识渐渐模糊,她想到有一,她会和晏哥哥在一起,她们会生好多好多孩子,她嘴角勾着满足的微笑,彻底昏迷过去。 第二早上的餐桌上,庄曦月看着空了的位置,朝站在一边的中年妇女的道:“吴妈,上去看看云涯,怎么还没起床吗?” 吴妈应了声是,正要去楼上,这时一道温柔的嗓音从楼上传来。 “庄姨,不用麻烦吴妈了。” 吴妈抬头望去,楼梯尽头缓缓出现一抹高挑明丽的身影,于这明媚柔和的早晨里,惊艳的撞入每一双看到的眼睛里。 少女穿着白色的立领衬衣,将纤细的脖颈完美的遮掩起来,衬衣领口是精致的金色盘扣,增添了一丝复古感,下身是一条长及脚踝的a字长裙,艳烈的酒红色明媚张扬,脚蹬一双白色圆头皮鞋,缓缓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一头栗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五官清丽脱俗,一双明亮的眼睛泛着深海一般神秘而温柔的波光,令人见之难忘。 优雅温婉,明媚脱俗,真真画上走下来的人一般。 吴妈暗叹,怪不得夫人如此喜欢这位云涯姐,就这模样气质,同龄人中还真是独一份儿的。 晏舸拼命咽了口口水,“秀色可餐这个成语一点都不夸张,对着这么一张脸,不吃饭都饱了。” 晏舸眉头微蹙,仔细打量了她几眼,总觉得这样的云涯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又不上来。 庄曦月笑着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昨晚睡的还习惯吗?” 云涯点点头:“睡的很好,劳庄姨费心了。” 庄曦月拉着她入座,笑道:“还以为第一晚你会不适应,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云涯抬眸朝晏南陌礼貌的微笑:“晏叔叔早安。” 晏南陌点点头。 又看向坐在对面脸色冷沉的少年,唇角微弯,眸低的柔色如同水波荡漾,晃的晏颂心高高吊了起来。 “晏哥哥,早安。” 晏颂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脸上晃了一圈,他呢哪里不一样了,原来她脸上化了淡妆,更美了,但却少了点什么。 “早安。”语气不冷不热的。 晏舸不满的撅嘴:“云涯姐姐,你怎么不问候我呢,厚此薄彼,偏心眼。” 云涯微笑着摇摇头:“你心急什么,不是还没轮到你吗?” 庄曦月见三人相处的还蛮融洽,虽然晏颂还是那副欠揍样子,不过比以前强多了,不由得欣慰的点点头。 想到什么,庄曦月开口道:“云涯,既然回来了,你也该去学校上学了,这样吧,我上午就去找一高的校长,下午应该就可以去学校报道了,和你晏哥哥一个学校,有事就去找他,他要敢不帮你,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 和他一个学校?晏颂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继而目光期待的落在云涯身上。 上学?云涯愣了愣,是啊,她只有十五岁,在所有人眼里,正是高中生的年龄。 可是,她要怎么给庄姨明,她,已经不需要一张高中文凭了。 “庄姨,我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上学的事情,还是以后再吧。” 庄曦月蹙了蹙眉:“你这个年龄,不上学还能做什么?” 晏南陌看了她一眼:“月儿,云涯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还是听她的吧。” 云涯下意识看了眼晏南陌,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那种眼神,令她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云涯缓缓垂下睫毛,袖下的手微微收紧。 晏叔叔,应该知道了吧。 “可是……。”庄曦月还想再什么,晏南陌打断她的话:“上午我要去京都出差,吃罢饭你帮我收拾收拾行礼吧。” 一听要去京都出差,庄曦月立刻被带跑了思绪:“去几?” “我想顺道去看看爷爷,还有三叔家的女儿要结婚了,最起码要三。” 庄曦月放下筷子:“我跟你一起去。” 晏南陌看了眼三个孩子,“可是家里……。” “三叔的女儿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会去一趟,否则二婶儿逮到机会非得狠狠抹黑我一把不行,我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家里有吴妈和晏叔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更何况这次去京都,和晏南陌升调回京都有关,还是她跟着比较放心些。 庄曦月抬手摸了摸云涯的头发,语气有些抱歉:“云涯,你刚来庄姨就要出远门了,本来还想带你出去转转,熟悉一下江州,看来,只能等我回来了。” “庄姨,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话落看了眼晏颂和晏舸,笑道:“我也会照顾好晏哥哥和晏弟弟的。” 庄曦月欣慰的点头:“云涯长大了,也更懂事了。” 话落扭头厉声警告晏颂:“我不在家,不准欺负你云涯妹妹,不然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晏颂牙齿咬的咯嘣响。闷头不吭声。 晏舸笑眯眯道:“妈,我哥怎么会欺负云涯姐姐呢,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希望如此。” 晏颂瞥了眼云涯,女孩正低头吃早餐,一举一动优雅秀气。 撇了撇嘴,把最后一口粥消灭掉,提起书包就走了。 晏舸赶紧喝了一大口,“哥,等等我。”背着书包慌忙追了上去。 吃完早餐,云涯回到自己房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滴滴响起来,走过去点开。 一条微信消息发过来 看来他是掐着自己吃饭的时间,发送的消息。 云涯叹了口气 不得不,云涯这句话戳中了对方的心窝子。 很久没有信息发过来,云涯坐在床边,握着手机发起呆来。 “滴滴”新信息发送过来了。 云涯点开 云涯抿了抿唇,闭上了双眼,倒在大床上。 庄曦月和晏南陌一起走了,临走前交代云涯很多,比如她不许回云家,出门要让司机跟着,晏颂和晏舸欺负她了就给她打电话云云了很多,最后很不舍的和晏南陌离开了。 别墅空荡下来,云涯背起包准备去一趟医院,今是她坐班。 她并没让司机跟着,一个人离开了晏家别墅,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来到办公室里,魏青正在整理资料,看到云涯赶忙迎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要在家里多休息几呢。” “没什么大碍,而且不能刚上班就请假,影响多不好。” 魏青笑道:“你在医院就是大熊猫,谁敢半句不是,院长马上把人辞退。” 云涯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来,对魏青吩咐道:“我让你整理的资料整理出来了吗?” 魏青从自己办公桌上拿了一沓厚厚的资料放在云涯面前,“喏,这是我翻遍了医院的档案库找出来的,符合你条件的都在里边,也就是你才有这个权利,否则换一个人,你看院长不把人轰出来。” 云涯一目十行的翻阅,那效率看的魏青发愣,遂即摇头失笑。 她可是ny医生,国际上最负盛名的心外科专家,似乎在她身上发生怎样的事情都不意外。 “对了,你要这么多聋哑儿童的资料做什么?要做什么课题研究吗?”魏青疑惑的问道。 云涯把其中几分重点的单独拿出来,闻言头也不回的道:“你知道皮埃斯伯德教授吗?” 魏青立刻对这个著名教授如数家珍:“德国著名医学教授,毕业于哈佛大学i,是哈佛大学医学院终身教授。,国际著名细胞生物学家,先后在、pnas等期刊发表数百篇文章,拥有多项美国及世界专利,他的最新研究课题极化上皮细胞中囊泡转运的细胞和分子生物学在生物学界和医学界引起极大反响……。” 这样一个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物,是魏青连想都不敢想的。 云涯淡淡道:“伯德教授又新开发了一个课题,从生物细胞学的角度分析先性聋哑的可治愈性,我参与了这个课题研究,需要更多的实际案例,这其中很多是药物性耳聋,对研究没有太大帮助。” 魏青崇拜的看向云涯:“哇,竟然是伯德教授的最新课题研究,如果能攻克先性聋哑这个世纪难题,诺贝尔医学奖非你们莫属。” 云涯笑容变淡了许多,她不要至高无上的荣誉和名利,她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治好渺渺。 想到这里,浑身又充满了干劲,无论有多少困难和荆棘,她也会努力克服。 虽是坐班,但医院是不会让她到临床去的,医院早前就放出ny医生就职的消息,在国内医学界掀起了滔巨浪。 ny医生竟然回国了?为何此前没有任何消息,更令人惊讶的是ny医生竟然是华国人,选择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院,这家医院哪来的福气? 国内媒体蠢蠢欲动,国外也有对此事的报道,甚至求证到圣玛丽医院,确定ny医生已于半月前正式从圣玛丽医院离职,外界才不得不相信,ny医生真的已经回国了,并且选择了一家普通医院就职。 这件事在江州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圈子里都不是什么秘密,大家纷纷猜测这个ny医生究竟是真是假,她们可没见过ny医生本人,兴许是医院为了吸引眼球放出的烟雾弹呢。 医生护士私底下都在讨论这件事,魏青中午从食堂带了饭回来,见云涯依旧埋首在资料中,再联想到食堂里那些喧嚣尘上的流言,不由得有种骄傲又得意的感觉。 “纪,先别看了,吃了饭再。”魏青把饭盒摆在桌子上,一边打开一边对云涯道。 糖醋排骨、炒肉和酸辣土豆丝,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云涯放下手里的资料,肚子也适时响起来,走过去拿起筷子开吃。 魏青想了想问道:“你就不关心柳娜娜的下场吗?” 云涯把鱼的糖衣剥下来,夹了一块白嫩的鱼肉放嘴里,闻言淡淡道:“哦?什么下场?” 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任何的好奇。 魏青叹了口气,“好吧,我彻底败给你了。” 柳娜娜在护士和文秀的指证下,以及监控和针筒上发现的她的指纹,足以将之定性为刑事案件,柳娜娜被暂时收监,等证据确凿后上逞法院,等待法院的判决,反正判刑是跑不了了,就看判几年。 而文秀被医院辞退,档案上被记上这一笔,永远都无法在医生这行当混下去,学医这么多年,却无法靠这个吃饭,足以想见以后的下场。 “她们这种人,就是活该。”魏青愤恨的道。 她也看明白了一点,柳娜娜的行为虽可恶,却并未严重到这种地步,有这样的下场,无非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想到那那位优雅端庄的贵妇人,她心底就有些凛然。 她是纪的什么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心底也对纪的身世产生了深深的好奇,但她很明白,她只是一个助理,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就好了,至于纪的私生活,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 云涯心想庄姨出手就是不一样,柳娜娜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下午的时候裴惊鸿来了,见云涯在认真翻阅资料,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云涯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医院花园里来来往往的人,抬手揉了揉眉心。 魏青端了杯开水递给她:“你脸色看起来很差,身体不舒服吗?” 云涯接过来抿了一口,热茶冲淡心底的寒凉,她牵唇笑了笑。 “看起来很明显吗?” 魏青盯着她的脸多看了几秒:“我以前从没见你化过妆,而今,你化了淡妆,应该是为了遮掩你的憔悴和病容,你昨晚没休息好吗?” 云涯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很细心,如果上手术台的时候你也能维持这份细心,我相信,你会超越杰克,成为我的第一助手。” 魏青笑道:“我会努力的。” 能成为ny医生的第一助手啊,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魏青转移了话题:“裴副院长刚才来过。” 云涯挑了挑眉。 “见你在忙,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云涯看了眼时间,四点十分。 她放下茶杯,走过去从包里翻出化妆品,对着镜子补妆,尤其是脖颈处,她擦了很多粉遮掩。 魏青鲜少见云涯露出这么少女的一面,对镜细细补妆,就像即将要去见男朋友一样,期待用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去面对他。 她看到云涯解开衣领盘扣,露出脖子里的痕迹,一道青紫的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扎眼,魏青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倒像是用手掐出来的。 一个妙龄少女脖子里有掐痕,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感受到魏青的注目,云涯挑眉笑着望了过来。 那笑吟吟的眼神令魏青赶紧垂下了目光,下意识有些紧张。 “魏青,工作上我们是合作伙伴,生活里,我们可以是朋友,你对吗?” 这是一句警告。 魏青垂下眸光,“ny医生,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云涯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温柔的笑道:“你是在暗责我的霸道吗?” 魏青慌忙抬头:“不是的……。”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叫我纪,我刚过你又忘了,对一个合格的外科医生来,太健忘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魏青似乎有些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你要去见什么人?”她忽然抬头问道。 云涯轻轻笑了,那目光隐有赞赏。 魏青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有一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劫后余生的感觉。 云涯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笑了,把盘扣扣起来,立时那优美的脖颈被完全遮掩起来。 她提起包,走到门口的时候回眸看了她一眼。 那双漆黑而美丽的眼睛泛着春水一般的柔光,整个人温柔的不可思议。 “去见我的男朋友。” —— 云涯打了辆出租车,到了江州一高校门口,云涯付了钱从车内走下来。 学校正对面是一片茂密的梧桐树,云涯就站在树下,红裙微扬,静立如姝。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很快,三三两两的学生从校门内走出来。 云涯静静看着,在里边寻找着少年的身影。 有很多学生都注意到了站在学校对面的少女,虽然看不太清容貌,可那高挑纤美身段、恬淡优雅的气质依旧令人惊艳不已。 “她是谁?好漂亮。” “看起来是在等人,要不要过去要个微信号……。” 一群男生叽叽喳喳的笑开来,一双双悸动的眼睛不时落在那少女身上,终于有个抱篮球的高个子少年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你好,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最烂俗的搭讪方式,少年看到女孩那温柔而恬静的笑容,整个人忽然就呆愣在那里,被惊艳的完全不出话来。 云涯微微一笑,正想要拒绝,下一刻少年的衣领被人从后边揪起,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伴随着一道阴冷入骨的声音如同魔音穿耳。 “你马上就要去地狱见了。” 云涯目光一喜,落在那高大的少年身上,他的背后是万丈霞光,少年俊美而阴沉的面容也似被陇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耀眼的让她眼睛有些刺痛。 “晏哥哥……。” ------题外话------ 猜猜晏哥哥会不会发现云涯身上的伤,云涯的秘密是什么呢?哎出来有点辛酸,其实玥在文里已经埋下过伏笔了 不过应该很少有亲会猜出来 甜了这么多章,该放渣出来了哈哈 今家里停电,所以更新晚了,明还是老时间,我们不见不散哦 107 不谋而合 爱上你了 晏颂一甩手,轻轻松松将那少年甩到身后,趔趄了一下,一屁股栽坐在地上。 少年骑着单车,一只脚还点在地上,越发显得身姿修长,酷帅爆表。 逆光望来,那面容有些看不太清晰,唯那阴郁的眉峰、深冷的目光,沉沉的望到她的心底。 “纪云涯,不准和陌生男生话。”语气霸道而嚣张。 云涯望着他的目光有些神往reads;。 晏颂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你聋……。”想到什么他生生转了话头:“我话你没听到?” 好险,差一点就犯了忌讳。 他记得时候他和云涯打架,就是因为这两个字眼,他似乎有些理解云涯了,有个那样的哥哥,她这辈子应该很讨厌那两个词语。 他在心底告诫自己,同一个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 他永远忘不了云涯当时冰冷而坚决的神色,在他心底留下了深深的阴影,这十年间,他无数次回想起来,即使骄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认。 确实是他错了。 没出来的字是什么?聋子还是哑巴…… 云涯微微一笑,这就是好的开始,证明晏哥哥愿意为了她而改变。 她抬步走到他面前,他太高了,她需要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晏哥哥,我没有和他话。” 那乖巧的模样,让晏颂心底舒坦了。 少年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是晏颂,那气急败坏的脸色霎时变了,叫了声学长,又看了眼那笑容甜美乖巧的少女…… 看起来那般优雅高贵的少女,在这个少年面前,却如同从际遗落了凡间,那笑容,也沾染上了烟火气息。 在晏颂阴冷的眼神下,不敢再看,慌忙转身离开。 那少女是什么人,最重要的是,她和晏颂什么关系? 晏颂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发光体,自动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走出校门的女生目光追随着晏颂的身影,见他和一个女孩子在话,还出手教训了一个搭讪的男生,那男生也挺有名气的,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 “那女孩是谁?男神竟然和她话……。” “就是就是,要是我幸福的要晕了,这女孩好辛运哦。” “虽然长的很漂亮,但我还是要,不要抢我男神……。”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接下来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来了。 晏颂听着身后聒噪的声音,不耐的皱眉,朝云涯扬了扬眉:“上车。” 云涯看了看光秃秃的后座,抿了抿唇。 “晏哥哥,我走路好了。” 晏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卷到怀里,然后大手落在她的纤腰上,微微使力,下一刻,她整个人就坐在了单车的横梁上。 云涯惊呼一声,下意识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倒在他怀中。 低低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夹杂着一丝愉悦,脸颊下的胸膛震动起来,震得云涯脸颊有些发烫。 她正要抬头,晏颂在她耳侧低声道:“让我带你去哪儿?” 云涯愣了愣,低声道:“要骑车去吗?可能有些远。” “涯海角,我都带你去。”低沉的声音隐匿着一丝温柔,就是这一点温柔,如同丝线般钻进云涯的心扉。 她埋首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草木清香,闭上双眼,嘴角勾起一丝甜蜜的微笑reads;。 “好。” 她报了地址,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坐好了。” 下一刻,单车箭一般飞蹿出去,风声过耳,吹起她如云的秀发,发梢拂到他的脸上,鼻尖飘来少女身上的幽香,温香软玉在怀,即使脚踏单车,晏颂也有些心驰神摇。 所有人都看傻了。 她们高高在上向来对女生的表白不屑一顾的男神殿下,竟然让一个女孩子坐在他的单车横梁上,还那么温柔的跟她话。 哪,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学校论坛就爆炸了。 全被男神和他跟一个女孩子的亲密照片刷屏了。 羡慕嫉妒恨的不要太多。 叶潇潇背着书包走出来,刚好错过了好戏,听到身后几个女生对着手机叽叽喳喳,一把抢过手机,几个女生赶紧低下头,一声不吭。 叶潇潇点击照片放大,少年高大的背影将女孩的脸遮挡的很严实,只看到女孩飞扬的长发和红裙,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息,即使隔着冰冷的手机屏幕也感受的出来。 更何况一向拒女生与千里之外的晏颂不仅和她话,还让她坐他的单车,又搂又抱的,没点问题谁信? 更何况晏颂洁癖严重,平时根本没人敢摸他衣角。 这个女孩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那个青梅竹马了,论坛上也有很多同样质疑的声音。 叶潇潇握紧了手机,眼底划过一抹狠戾。 李楠走出来在她耳边低声道:“潇潇姐,我已经查清楚了。” 叶潇潇目光一凛,扬眉:“。” 李楠凑近她,低声道:“姜锦弦的侄女,云家大姐纪云涯。” 纪云涯? 叶潇潇对这个名字很陌生,李楠立刻把早准备好的报纸递给她,指着头条上道:“她最近才刚回国,一露面就引起了轰动,被媒体捧为江州第一名媛。” 叶潇潇嘴角勾着不屑的笑:“第一名媛?” 凭她也配。 想到什么,她眸光微眯,“你她是姜锦弦的侄女?” 李楠点头:“没错,姜锦弦是云家的养女,这个纪云涯五岁的时候就被家人送到国外,最近才回国,刚回来姜锦弦就出了这种事,我觉得,跟这个纪云涯脱不了干系。” 叶潇潇又仔细看了眼新闻,上边刊登了一张纪云涯的照片,虽然只是个模糊的背影,可那份气质风华令人过目不忘。 “是个角色。”薄唇微勾。 “走吧。”叶潇潇抬步离开。 李楠摸不准她什么心思,不由得有点忐忑。 “潇潇姐,要不我找人,把这个纪云涯给收拾一顿?”李楠试探着开口。 叶潇潇瞥了她一眼,李楠听到她薄唇里吐出两个字reads;。 “蠢货。” 李楠赶紧垂下脑袋。 “这个纪云涯不是个简单角色,看看再。” 叶潇潇眼角瞥到从她身边走过的少年,安静的几乎没有存在感,柳眉一扬,走过去拦在少年身前。 “宁子洹,那的帐我还没找你算,你要是现在给我磕头求饶,本姐兴许心情一好,就放你一马。” 少年抬眸静静的看了她一眼,那样死寂的目光,仿若死海般没有丝毫涟漪,让她的心忍不住颤了一下。 少年没有话,绕过她抬步离开,修长清瘦的背影在人流里渐行渐远。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人已走远。 叶潇潇气的忍不住掐腰骂道:“好你个宁子洹,总有一本姐让你跪下来求饶。” 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司机走下来打开车门,宁子洹弯腰钻了进去。 车子缓缓驶近车流。 宁子洹望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目光有些恍惚。 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 他忽然抬手落在心口,秀气的眉峰微蹙。 轻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垂下眸光。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子洹,放学了吗?”手机里传来宁子衿微冷的声音。 “嗯,在回家的车上。” “我给你一个地址,让司机直接开来吧,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子洹。大姐现在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 —— 穿过一个个路口,不知道骑了有多久,久到云涯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觉。 “到了。”耳畔传来晏颂的低语。 云涯从他怀里抬起头,整座区坐落在金色的霞光中,很是漂亮。 晏颂将单车停在区门口,和云涯一起走了进去。 找到单元号,乘电梯到五楼。 云涯摁了门铃,很快传来一道询问声:“谁啊。” “是我,蝶姨。” 下一刻,铁门从里边打开,纪蝶惊喜道:“云涯,是你回来了。” 看到站在云涯身后高大俊美的少年,纪蝶眉头微蹙:“这位是?” “是我朋友。”云涯笑着走进来,晏颂撇了撇嘴,到底没什么。 “原来是云涯的朋友,快进来,云涯,招待好你朋友,我去沏茶。” 云涯拉住她:“蝶姨,不用,我回来看看阿九就走。” 她临走前将阿九留给了蝶姨,让蝶姨帮忙照顾,过去这么多,也不知道家伙怎么样了reads;。 阿九? 晏颂皱了皱眉,这什么玩意儿? 提到这里纪蝶就叹气:“你那猫太懒了,窝在你房间的阳台上,除了吃东西的时候会动动,其他时间就趴在哪儿一动一动,有时候我还以为它死了呢。” 云涯推开房间门,阳台上窝着一只白色的猫咪,沐浴在金色的霞光中,那白色的毛发犹如一根根倒竖起来的金针。 云涯走过去抱起它,“阿九,你变胖了哦。”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阿九喵呜一声,缓缓睁开慵懒的双眼,往云涯怀里拱去,云涯似乎在它眼底看到了一丝怨念。 忍不住用脸蹭了蹭它的毛:“阿九,我带你走好不好?” “喵呜。” “那你是同意了吗?” 晏颂走过来捏了捏猫的胡须:“东西,原来你还活着呢。” 云涯不满的撅嘴:“晏哥哥,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杀了它不成?” 提到这里她就想起那在巷子里的事情,浅笑吟吟的望向晏颂。 “晏哥哥,你还是阿九的救命恩人呢。” 晏颂脸色有些不自然,看看地就是不敢看云涯和阿九:“那是我误会你了。” 云涯笑着摇摇头,把阿九举到晏颂面前:“阿九阿九,没有他就没有你的今,从今你要牢牢记住他的脸。” 着把阿九往晏颂怀里一塞,晏颂嫌脏赶忙后退了一步,手一松眼看阿九就要摔在地上。 “阿九……。” 晏颂眯了眯眼,长臂一捞,阿九又重新回到他怀中。 阿九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样子,仿佛没有察觉到刚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云涯拍了拍胸口:“刚才吓死我了。” 晏颂蹙眉看着窝在怀里的东西,眉间隐有躁郁,但看了眼云涯,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云涯抿嘴轻笑。 就是要好好治治晏哥哥的洁癖。 “云涯啊,你晚上还要走吗?”纪蝶在门外问道。 “不了,我待会儿就走。” “那,留你同学在家里吃顿饭再走吧。” 云涯看了眼晏颂,“晏哥哥,叔叔阿姨也不在家,不如我们留在这里吃饭吧。” 晏颂从鼻孔里“嗯”了声,“嘶东西你别乱拱……。” 晏颂提着阿九的尾巴,把它倒吊在半空,皱眉看着喵呜喵呜委屈的不得了的阿九。 云涯叹了口气,将阿九接到自己怀里:“晏哥哥,你怎么连一只猫咪都要欺负呢,它明明那么可爱,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那怨念的语气仿佛晏颂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晏颂狠狠瞪了眼窝在云涯怀里的阿九,阿九朝他的方向瞟了一眼,从那双碧色的慵懒瞳孔里,晏颂似乎捕捉了一丝一闪而过的得意…… 真见鬼了reads;。 晏颂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云涯愣了愣:“晏哥哥什么?” “雌的还是雄的?” 云涯奇怪的看着他,晏哥哥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晏颂忽然一把抢过她怀里的阿九,提着尾巴倒吊起来,从它屁股后边看去。 庄曦月以前养过一只缅甸猫,那时候他和晏舸还因为猫的公母打过一架,区分猫的性别对晏颂来还是菜一碟。 云涯看到晏颂忽然就把阿九抢走,把它倒吊起来检查性别,就有些哭笑不得。 “晏哥哥,你干什么?” 竟然是只公的—— 晏颂忽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强忍着把这东西弄死的冲动,扭头对云涯勾了勾唇:“这东西以后让我养吧,正好,我妈以前养过一只缅甸猫,这方面经验不少。” 云涯看了眼阿九,阿九正委屈的看着她,喵呜喵呜叫的好不可怜,云涯正想要抱它,晏颂却先她一步把阿九抱到怀里,对云涯道:“你觉得我会虐待动物吗?我明明是那么善良。” 云涯心想也是,晏哥哥虽然脾气不好,但他其实有一颗纯善的心,否则那也不会多管闲事救下阿九。 “晏哥哥,你要上学,也快要高考了,应该没那么多时间吧……。”云涯出自己的担忧,晏颂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你只要把英语给我辅导好,到时候我给你捧个全国状元回来。” 云涯抿唇笑了笑,眸光晶亮。 是啊,前世晏哥哥就是那一届的全国高考状元,风光无量,好不得意。 阿九不满意了,挣扎了想要从晏颂怀里跳出来,它第一次这么用力,叫声又委屈又愤恨。 晏颂冷着脸瞪了他一眼:“给我老实点。” 他越这样,阿九挣扎的越厉害,云涯见此不由得伸出手来:“晏哥哥,再让我抱抱。” 晏颂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 一到云涯怀里,阿九就安生下来了,看的晏颂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东西就是欠收拾。 云涯轻轻抚摸着阿九的背:“阿九,晏哥哥很喜欢你,你要听话哦,不准耍性子。” 晏颂看的忍不住眯起眼睛,眼底火花四溅。 东西何德何能,让云涯这么温柔的跟你话。 “喵呜喵呜……。”阿九只是委屈的叫着,伸着爪子往云涯怀里拱去,前爪子不心勾到云涯衣领上的盘扣,轻轻一带,那盘扣就开了,露出云涯白皙的脖子,以及那上边略显触目惊心的淤痕…… 用再多的脂粉也遮掩不了的淤痕。 晏颂瞳孔紧缩,忽然抓住云涯的手臂把她带向自己,云涯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晏哥哥……你干什么? 晏颂一只手把她紧紧箍到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狠狠撕开她的衬衣领子,将那纤柔的脖子完全曝光在他眼前,只见那上边一个青紫的五指淤痕,一看就是用手掐出来的,其力道之深让人想想就可怕reads;。 晏颂手指摩挲着上边的淤痕,他的指尖滚烫,灼的云涯猛然后退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扯领子,被晏颂将手背到了身后。 云涯垂着脑袋,下一刻一只大掌强硬的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眼神温柔而清澈,静静的望着他。 那是一双潋滟风情的桃花眸,然而此刻却阴沉冷戾,仿佛潜藏着狂风暴雨,整个房间的温度陡然降至冰点。 “纪云涯,你不给我解释解释吗?” 云涯微微一笑,没有丝毫被撞破的尴尬羞恼,“晏哥哥,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 晏颂眸光一沉,扳着云涯的身体狠狠的撞向墙壁,云涯痛呼一声,下一刻她单薄的肩膀被那双滚烫的大掌握住,俊美逼人的脸颊紧贴着她,双眼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睛里去。 “你昨晚上给我补习英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今一早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他抬手擦去她脸上的胭脂,眼神冷的吓人。 “你从来不化妆,今却破荒化了淡妆,你是在掩饰什么?昨晚你走后,到底做了什么?” 云涯轻轻垂下睫毛。 下一刻,他强迫性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看着我的眼睛,纪云涯,实话就那么难吗?” “喵呜喵呜。”阿九在她怀里委屈的叫着,却没有人再有闲心去搭理它。 她张了张唇,却忽然发现什么话都不出来。 她该怎么解释? 会吓住晏哥哥的。 他会觉得她是疯子,是神经病,是一个可怕的人,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引以为智的冷静在这一刻全化为了乌有,原来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被晏哥哥发现了,他会讨厌自己的吧…… 梦醒的那样快,快的没有给她丝毫准备的时间,就这样措不及防的,再次把她打入了地狱…… 她眼神清澈的望着眼前的少年,那一眉一眼如画笔勾成,深深的印刻在她的心底,斜飞的剑眉,深冷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 她抬起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摩挲着他的眉眼,他的轮廓,那微凉的指尖含着无限的温柔,莫名的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晏颂眉头紧拧,忽然挥手打落她的手,“纪云涯,我只要你一句话,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她的眼眸深处,似有水花翻涌,却又瞬间被一层温柔的波光所覆盖,恍然让人以为是幻觉。 “无可奉告。” 红唇轻启,淡淡的四个字从齿缝里漏出来,却让晏颂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样复杂又失望的眼神,让云涯的心彻底沉入了深渊。 他忽然松手,转身就走,高大的背影如此决绝,仿佛这样一走,就彻底走出了她的世界reads;。 “砰”门被人重重合上,她听到蝶姨的询问声,听到大门被甩上的重响…… 她沿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窗外清冷的月光洒照进来,一室寂冷,她紧紧的环抱住自己。 “阿九,晏哥哥会从此讨厌我吧,怎么办,只要一想到他会讨厌我,心就好痛……。”她喃喃的低语在空荡的房间里轻轻响起,莫名的让人感觉悲伤。 “你的没错,梦该醒了,像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幸福……。” 黑暗中,少女轻轻仰起洁白的脸庞,月光反射着那颗晶莹,也照亮了她嘴角那抹释然而温柔的微笑。 纪蝶看到那少年气势汹汹的走了,问话也没答,从厨房里走出来,去敲云涯的房门。 “云涯,你那位朋友怎么了?不是要留在这里吃饭吗?怎么突然就走了,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房间门忽然从里边打开,少女怀抱着一只猫咪静静站在那里,她的背后是仿佛能吞噬灵魂的黑暗,莫名的让人有些压抑。 她从黑暗里走出来,眸光明亮而温柔,看起来是那般美好。 “蝶姨,他有点急事就先走了,可能没和你打招呼,平时他是很有礼貌的。” 纪蝶惊讶道:“那肯定是很急的事,但愿没事吧,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话落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云涯。 云涯微微一笑:“我脾气这么好,怎么可能和人吵架呢?蝶姨多虑了。” 纪蝶点点头:“就是,我们家云涯性子这么好,谁舍得跟你吵架。” 话落有些神秘兮兮的凑近云涯:“他是不是在追你?我看长的不错,家里条件怎么样?父母是做什么的?” 云涯笑着摇摇头,抬步朝楼下走去:“蝶姨,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纪蝶不信:“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云涯很肯定的点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如果哪我交男朋友了,一定第一个带回来给蝶姨掌眼。” 纪蝶这才笑着点点头:“那好,蝶姨就等着那一了,我还年轻,到时候还能给你带带孩子什么的……。” 兀自沉浸在幻想中的纪蝶没发现,走在前边的少女忽然僵住的身体,也仅是一刻,就恢复了正常。 纪蝶晚饭做的很丰盛,两个人根本吃不完,纪蝶又念叨起了云涯的那个朋友。 云涯安静的吃饭,纪蝶会问起她在云家的生活,她也偶尔的回两句,以宽慰蝶姨的心。 吃罢饭,她喂过阿九,把它放到一个篮子里,里边垫了被子,上边还蒙了一层布,不受风吹日晒,在纪蝶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 背转身的那刻,云涯脸上的温柔笑意顷刻如潮水般逝去,一张脸面无表情,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的冷漠。 乘电梯下楼,四月末的晚上还带着一丝凉意,夜风迎面吹来,云涯混沌的脑子立时清醒了许多。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云涯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姐,人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云涯眼神飘渺的望着夜空,汽车行驶而过,带来的气流扬起她的红裙reads;。 红唇微勾,淡淡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森冷的笑意:“把他送到云姝身边,记着,不要太刻意,那女人太精明了,一个不慎就容易打草惊蛇。” “是,不过那人提了个条件。” “什么?” “他要云姝的命。” 云涯轻轻笑了:“不谋而合。” “常叔,给我派一个司机吧。”到这里,云涯叹了口气,出门总是打出租车也不方便,比如此刻,一辆出租车都拦不到。 “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姐没吩咐我也不敢自作主张,明我就让人去报到。” 云涯淡淡道:“明中午,在第一人民医院地下停车场jp0518的车子旁等我。” 挂了电话,云涯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依旧一辆出租都没有。 她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尾巴。 晏颂推着单车,看着云涯单薄的身影在黑暗中踟蹰独行,风扬起酒红的裙裾,莫名的将那身影映的更加飘摇,如同风的荷叶,让他的心随着那飞扬的裙裾一同,浮浮沉沉,再也落不到实地。 在那一刻,他是很生气的,气她的不信任,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其实他不愿承认,最大的原因是他害怕,她就像一阵烟雾,虽然就站在你面前,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抓牢,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无法忍受,所以他害怕自己做出伤害她的事情,选择了离开。 他在楼下等了很久,他以为她会追出来解释,他已经想好了,非得给她一个教训不可,可是他等了很久,依旧没有她的身影。 他绝望的想,她心底根本就没有自己吧。 当时那种感觉,就像掉入了无底深渊,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痛的滋味。 纪云涯,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他在心底对自己,像个赌气的孩子似得。 他在区门口等了很久,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她要是出事了,他妈回来一定饶不了他,所以他根本不是关心她,是因为怕妈妈责怪而已。 就是这一段时间,让他冷静下来,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昨晚上给他补习英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今早上就有些不对劲了,一定是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家里能发生什么事情?晏颂忽然想起那次宴会后,云涯发癫疯狂咬自己的样子。 莫不是她自己掐的? 那一瞬间,晏颂心拨凉拨凉的。 他掏出手机给苏郡打电话,“呦晏大少爷,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废话少,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苏郡坐直了身子,“什么?” 晏颂指腹缓缓摩挲着,那指尖仿佛还停留着她身上柔软的触感,他眸光微眯,声音低低冷冷的reads;。 “一个人自残,是因为什么原因?” 苏郡家里是开医院的,从耳濡目染,也算个不大不的医科全书,也因此晏颂才会第一个想起来问他。 苏郡笑道:“自残还能因为什么,心理有病呗,就是俗称的神经病,怎么,别告诉我你晏大少有自残倾向,这简直就是滑下之大稽。” 苏郡感觉对方呼吸骤然停顿了一下,他感到一丝不对劲,不由得压低声音问道:“究竟怎么了?” “如果一个人咬自己,还掐自己脖子,但平时却表现的跟个正常人一样,这是因为什么?” 苏郡皱了皱眉:“已经有严重的自残倾向,看来已经比较严重了,初步判断应该是精神分裂,是你朋友吗?改带到我爸的医院,我认识一个神经学专家……。” 苏郡话还没完,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 精神分裂——晏颂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他实在无法想象,看起来那么美好而温柔的少女,怎么可能会患上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可是这两次的经历让他不得不相信。 这时候,一道纤瘦的身影从区内走出来,晏颂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眼睁睁看着她走出来。 她有着一头栗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银月一般的辉芒,五官精致而美丽,如同上帝之手精心雕琢而成,只是那标志性的温柔笑意消失不见,面无表情,漠然而清冷,却又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睥睨冷艳,令人望之心惊。 晏颂眉头紧蹙,他记忆中的云涯一贯是温柔的,那笑容就如同一张面具已经深深的和她的脸颊融合在一起,让他几乎以为,那就是最真实的她。 可是现在,这张面具揭去了,原来,这才是最真实的她。 深入骨髓的冷漠和薄凉。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除了寒凉的月光,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 就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他的心底空落落的,眼睁睁看着逝去,却再也无法抓住的无奈。 他推着单车,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 那一段时间里,他追随着她的脚步,走着她走过的路,月光寂寂,夜色深凉,他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如果这样走一辈子,即使只能远远的遥望着她的背影,他竟然也会觉得满足。 一个喝醉酒的大汉踉踉跄跄着走来,忽然支着路旁的榕树大吐起来。 云涯从他身旁静静走过。 醉汉眼角本是不经意一瞥,霎时惊为人,本就是醉了,一时色心忽起,一下子拽住了云涯的手臂,“姑娘,一晚上多少钱?” 云涯早有防备,然而这大汉手劲奇大,云涯一下子竟然没挣脱开来,下一瞬就被他抱了个满怀,那酒意涌上鼻尖,恶心的云涯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她眼眸一瞬间变得寒凉,仿若幽冥地狱,泛着森冷而残酷的薄光。 “好香啊……只要让爷爽了,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云涯摸到脖子里的坠子,手指轻轻一拧,那葫芦型的坠子滑到她手心,指缝间,幽凉的针尖闪烁…… 她趴在男子耳边吐气如兰:“我送你下地狱可好?” 温柔而残酷reads;。 男子愣了愣,云涯眼底寒芒掠过,一手绕过后脑,朝男子发间拂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矫健的身影忽然蹿过来,飞起一脚就朝那男子踹去,男子晃悠悠带着云涯就往地上倒,下一瞬,她的手臂被一只宽厚的大掌握住,那掌心仿佛燃烧着火,将她的肌肤灼的刺痛起来。 她惊惶回眸,余光里,是少年阴沉薄怒的俊美面容,昏暗的路灯下,那眼底的幽光明灭不定,却如同黑暗中的鬼火,一下子照亮了她的世界。 下一瞬,她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抱得那样紧,几乎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鼻尖发酸,她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埋首在他怀里,害怕的颤抖起来。 “晏哥哥~我是在做梦吗?” 那声音心翼翼里夹杂着一丝颤抖,让晏颂的心一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别怕,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坚定阴沉的嗓音于这无边的夜色里缓缓蔓延开来,唇角微勾,她却用害怕极了的声音声道:“晏哥哥,我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了呢。” 晏颂真的无比庆幸没有一气之下真的走掉,否则云涯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揽着她的肩膀,他低低道:“不会,是晏哥哥错了,以后你不想晏哥哥就不逼你。” 云涯愣了愣,他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该是这样的啊,晏哥哥,你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啊…… 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那模样满是依赖,“晏哥哥,如果有一,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你会不会讨厌我……。” 他忽然收紧了双臂,一字一字无比坚定:“不会,无论你变成怎样,始终都是纪云涯,叫我晏哥哥的纪云涯。” 默了默,他低声道:“我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云涯又喜又悲,一时眼泪控制不住就流出来了,沁湿了他胸前的衬衣,也灼痛了少年的心。 晏颂脱下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嗔怪道:“哭包,脸都哭花了,真丑。” 这时那醉汉摇摇晃晃着站起来,破口大骂:“你d敢打我,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 晏颂冷哼一声,二话不就朝醉汉走去,飞起一脚踹上醉汉胸口,重重的飞出去撞上树干又狠狠的滚落在地上。 “王老子也照打不误。” 晏颂阴冷的出这句话,骑在醉汉身上拳头就朝着他的脸劈头盖脸的落下来,晏颂常年练拳,臂力不是一般人可比,三两下那醉汉的脸就肿成了猪头,求饶声也变得含糊不清。 即使如此依旧难消晏颂心头之恨,抽了醉汉的皮带,一鞭鞭甩在他身上,每一鞭子都用尽了力道,可把醉汉抽的哭爹喊娘的。 云涯看着那高大的少年一脸阴狠的抽打,跟地狱修罗似得恐怖,她唇角只是勾着温柔的微笑,静静看着reads;。 晏哥哥,只要你不弃我,我便不离。 晏颂直接把人抽晕过去了,就这还不解恨,又狠狠的踹了几脚,忽然扭头朝云涯道:“扭过头去,不准回头看。” 云涯微微一笑:“好。”十分乖巧的转过了身去。 晏颂确定她不会偷看,三下五除二把醉汉身上的衣服扒了,连内内都没放过,看到那玩意儿还十分嫌弃的撇了撇嘴:“尼玛比太监也长不了多少,就这还敢调戏云涯……。” 想到这里,少年眼底戾气翻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翻出一把瑞士军刀,“咔嚓”一声直接给那玩意儿切了。 醉汉身子在剧痛中抽搐了一下,尖叫了一声惊恐的睁大双眼,被晏颂直接一拳又揍晕过去。 用皮带把醉汉双手捆起来,绑在路边花坛的围栏上,又狠狠的踹了一脚,从裤兜里摸出湿巾,狠狠擦着手指,直把皮肤都搓红了,将纸巾扔到垃圾桶里,这才抬步朝云涯走去。 云涯下意识回头去看,晏颂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困在怀中,声音沾染了夜色的凉。 “不准看。”又强势又霸道。 云涯双手揪着他的衣摆,唇角微勾:“好。” “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纪云涯,你竟然让别的男人碰你,回去给我洗三遍澡,衣服给我烧了。”少年不耐的道,眉间夹杂着一丝躁郁,仿佛已经处在了忍耐的边缘。 云涯挣扎了一下,谁知少年却抱得更紧了。 “嫌我脏那你就不要抱我啊。”云涯撅着嘴巴。 少年忽然打横抱起她,云涯吓了一跳,晏颂忽然伸手拍在她屁股上:“再乱动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涯脸色“腾”的就红了,把脸埋在他怀里:“你……你往哪儿打呢?” 晏颂哼了一声,抱着她大步往倒在路边的单车走去:“今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我看你怎么办,女孩子要有防范意识,否则我不在的时候你再碰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办?从明开始,我叫你几招防身术,你要给我好好学。” 云涯闭了闭眼睛,即使晏颂没赶到,她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惜命啊。 嘴上却乖巧的应道:“好,我都听晏哥哥的。” 看她如此乖巧温顺,晏颂心底的气总算是消了点,与其是生云涯的气,不如是生自己的气,要是他没有跟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人,只感觉她是那么轻,跟羽毛似得轻飘飘没有重量。 纪云涯,我是不会给你离开我的理由,这辈子,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纪云涯,甜甜的叫我晏哥哥的纪云涯。 是被我放在心上的纪云涯。 他忽然想到一个字,爱…… 还不懂爱的少年,这一刻,忽然有一股冲动,如果这就是爱。 那么纪云涯,我爱上你了! ------题外话------ 晏哥哥凶残起来不是人 108 一个拥抱 一夜安眠 “喵呜,”微弱的叫声忽然响起。 云涯晃了晃右手里提着的篮子,“阿九,你怎么了?” 晏颂嫌恶的皱了皱眉,把云涯放下来,扶起单车跨上去。 云涯笑了笑,走过去坐在横梁上,很自然的双手圈上他的腰。 似乎有再大的狂风暴雨,只要在他的怀中,便是温暖的港湾。 “抱紧了。”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云涯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晏颂之前就有打回来电话,不回来吃饭,晏叔也就没准备两人的晚饭。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等在客厅的晏叔老眼眯缝成一条线,笑眯眯的迎上去。 “大少爷,云涯姐,你们回来了。” 云涯朝他礼貌的点点头,抬步朝楼上走去。 晏颂看了晏叔一眼,晏叔笑眯眯道:“大少爷饿不饿,我让厨房准备宵夜。” 晏颂晚上没吃饭,这会儿确实饿了,闻言点了点头:“等会儿送我房间来。” 晏叔立刻跑去厨房吩咐。 进房间前,云涯回头看了眼晏颂,少年站在走廊里,面容一半隐在黑暗中,将另一半面容映照的格外俊美。 “纪云涯。” 云涯挑眉望来。 晏颂走过去一把夺走她手里提着的篮子:“从现在开始,它是我的了。” 真是霸道嚣张的让人牙痒痒。 云涯笑了笑,掀开上边的一层布,的一团缩在篮子里,看起来可爱柔软的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阿九,要听晏哥哥的话,知道吗?” “行了行了,我又不会虐待它。”晏颂不耐的转身就走。 然而事实却是—— “喵呜喵呜,”阿九看着提着自己尾巴,一脸凶残的某人,委屈又愤恨的叫道。 “东西,你就是欠收拾reads;。”抬手落在它屁股上,轻轻打了几巴掌,然而对他来很轻的力道,对一个猫咪来,那会要命的呀。 阿九嗷呜嗷呜,委屈极了。 坏银……大大的坏银~ “你叫什么叫,给我老实点,再让我看见你黏着云涯,看我怎么收拾你。”话落把阿九扔到角落里,彻底把它抛诸脑后。 林嫂端来宵夜,是一份清汤面,青菜卧着一个荷包蛋,清香扑鼻。 吃了宵夜,晏颂拿着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床边上坐着一个少年,听到开门声笑眯眯的转头望来。 “哥,你和云涯姐姐去哪儿玩了,回来这么晚。” 晏颂冷冷瞪了他一眼:“立刻马上把你的屁股从我的床上挪开。” 晏舸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脚踩到一团柔软的东西,不由得吓得尖叫起来,“我的妈呀,这什么东西。” “喵呜。”踩到阿九尾巴了,好疼~ 见是一只猫,晏舸松了口气,蹲下来拍了拍猫的脑袋:“不好意思啊,踩到你了,我向你声对不起。” 晏颂冷笑了声:“它要是能听懂你的话,岂不是成精了?” 晏舸不服气,“哥,你太没有爱心了,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狗和猫,它们很聪明的,能听懂人类话。” 晏颂不屑的勾了勾唇,转身进了衣帽间。 晏舸趴在地上,和猫脸贴脸:“一根杂毛也没有,雪白雪白的,这是什么品种?” “哥,你从哪儿弄来的猫,送我好不好?” 晏颂换了件灰色的家居服走出来,身材高大挺拔,立在灯光下,俊美如神,那冷硬的眉目也多了几分柔和之色。 抱胸靠在阳台上,薄唇微勾:“这是云涯的猫,我帮她养着而已。” 晏舸立刻惊喜道:“那我去找云涯姐姐,她一定会送给我的。” 晏颂眉眼一沉:“你不准去。” 晏舸委屈的撅着嘴:“为什么?你能养为什么我不能养,再了,妈妈以前养的那只缅甸猫其实是被你弄死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会把这只猫也弄死的……。” 晏舸越声音越,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缓缓垂下脑袋。 “嘿……嘿嘿,哥,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 晏颂一把抢过他怀里的阿九,把他一脚踹出了门。 “滚。” 晏舸站在门口无语泪凝噎。 暴君,我咒你终生不举,夜夜被爆菊。 云涯从房间内走出来,看到晏舸笑着问道:“你怎么了?” 看到云涯,晏舸立刻跟找到了组织似的,“云涯姐姐,那只白猫是你的吧。” 云涯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你千万不能让我哥养啊,你是不知道他……。”就在这时,晏颂忽然出现在门口,目光阴沉的望来reads;。 晏舸缩了缩脖子,“忽然想起来了,我还有作业要写,云涯姐姐,你跟我哥玩的开心哈。”话落一溜烟就蹿了。 云涯皱了皱眉:“他想什么?” “他时不时抽风,别搭理他。”话落拽着云涯的手臂,把她拉进了房间。 今给晏颂补习完英语,已经将近十点,云涯把笔合上,抬眸对晏颂道。 “晏哥哥,从明开始,你要多练习口语和听写能力,多听一些英文电台……。” 她看到晏颂盯着她在发呆,不由得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晏哥哥?” 晏颂忽然抓住她的手,眸光沉沉的望着她,云涯心猛然缩了缩,却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少年高大的身体欺身而上。 两人靠的极近,脸颊几乎贴在一起,彼此呼吸喷薄在脸上,云涯睫毛颤了颤,轻轻垂下眸光。 宽厚的大掌撩起她鬓边一缕滑落的发丝,拂到耳后。 “纪云涯,不许再伤害自己。” 低沉的声音温柔又坚决,云涯心颤了颤,咬着唇低低的喊了一声。 “晏哥哥~。” “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但以后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听到了吗?再让我看到你身上有伤口,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晏颂勾了勾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狗。” 云涯摇头笑叹:“好幼稚。” 却还是伸出拇指,和他拉钩盖印,许下一生的承诺。 云涯站起身来,笑着对他道:“晏哥哥,我想抱抱你。” 晏颂挑了挑眉,张开双臂。 云涯走过去,轻轻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滚烫而有力的心跳,轻轻的呢喃。 “晏哥哥,晚安。” 你的一个拥抱,换我一夜安眠。 从此,不再孤单。 —— 云家,姜锦瑟脸色难看的从姜锦弦房间里走出来。 三了,锦弦滴水未进,乖巧温顺的女孩子此刻形容枯槁,在床上躺尸,不管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会默默淌泪。 她好好的妹妹被纪云涯毁成这样,她恨不得将纪云涯碎尸万段。 这时云姝从客厅外走进来,姜锦瑟赶忙迎上去:“云姨,您一定要给阿弦做主啊,她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纪云涯害的。” 云姝瞟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冰冰的,没一点温度,让姜锦瑟心脏猛然颤了颤。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着吧。” 姜锦瑟心道云姝这是有计划了,云姝出手绝无失手的可能,纪云涯死定了。 只是可惜阿弦了,这十年为了讨好云姝付出了多少努力,她如今名声尽毁,还是个残破身子,依云姝这凉薄性子,阿弦如果失去利用价值,则可能会被云姝摒弃reads;。 如果阿弦现在振作起来,这十年还是有点情分的,云姝也不可能当真就弃之不顾了,奈何阿弦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可当真是急死她了。 “阿弦现在怎么样了?”云姝淡淡问道。 “还是滴水未进,整个人瘦的都脱了形了,整只知道哭。”姜锦瑟焦急的道。 云姝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姜锦瑟愣了愣,快步跟了上去。 云姝推开房间门,屋子里拉着窗帘,一种令人压抑的黑暗蔓延开来。 云姝走过去拉开窗帘,大片耀眼的阳光瞬时投注而来,将整个房间映照的格外耀白刺眼。 床上,一个形销骨立的少女静静躺在那里,双眼迷惘的盯着花板,一种死寂般的绝望将她笼罩。 云姝走过去掀开被子,把她拖到床下,冷冷道:“你还有脸哭,是你伎不如人,算计别人反被算计,有现在的下场都是活该。” “你错就错在沉不住气,不了解对手就猴急的扑上去,现实给了你狠狠的一巴掌,如果你还是我云姝的女儿,就给我擦干眼泪振作起来,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把伤害你的人给我狠狠的报复回去,如果你依旧如此萎靡不振,就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出云家,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姜锦瑟在一边看着,她从来没见过云姝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吓得也不敢话。 姜锦弦木然的眼珠子转了转,扭头看着云姝,张了张嘴,声音干哑撕裂。 “妈……我错了。” 云姝冷冷站在那里,“错在哪儿了?” “错在,不该贸然动手,错估了对手的实力。” 云姝扯了扯唇,“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没多少知道那晚的事情,事后你哥也封了口,只是学校那里不知什么人泄漏了,学校你是不能再去了,我给你另外安排了一个学校。” 姜锦弦垂下眸子,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尖利的指甲掐进掌心肌肤里去,很疼,她却勾着嘴角阴森的笑了。 纪云涯,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十八层地狱,我要一层层把你打入进去。 姜锦弦又重新恢复了过来,云姝走后,她抱着衣服进了洗澡间,姜锦瑟在外边等了足足有两个钟头,久到她以为姜锦弦是不是晕过去了。 “阿弦,你怎么还没洗好?” 下一刻,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边拉开,姜锦弦焕然一新的走了出来。 看起来比平时更沉稳也更乖巧了,姜锦瑟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她。 “阿弦,姐姐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想哭就哭出来吧,但就像云姨的那样,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一定要振作。” 姜锦弦笑着摇摇头:“姐,我不会哭的,不就是失贞了吗?现在这社会多正常,就当遇上一个渣男了。” 她的无所谓,心却在滴血。 面前的女人是她的亲姐姐,也是她深爱的男人唯一钟爱的女子reads;。 这句话,耗费了她多少力气,才能忍住下一刻就夺眶而出的酸涩。 吃饭的时候,冯叔从客厅外快步走进来,朝坐在沙发上云姝低声道:“夫人,何家来人了。” 云姝冷冷一笑,“给我轰出去。” 冯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姜锦弦握筷子的手紧了紧,压下眼底一闪而逝的冷意。 然而没过多久,何安提着两箱礼品走了进来,冯叔无奈的跟在后边。 “对不起夫人,我拦不住他。” 何安嘿嘿一笑,“云夫人,我今儿是专门来看姜姐的,听闻她身体不适,略备了薄礼,还希望云夫人不要嫌弃。” 云姝摆了摆手,冯叔弯腰退了下去。 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那双微寒审视的目光让何安下意识紧张了一下,遂即挺了挺胸膛,目光游离在云姝身上。 这云夫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美丽端庄,优雅温婉,一颦一笑都带着一种成熟女人独有的风情,那皮肤又白又滑,真真是个尤物。 何安心想,这云夫人可比姜锦弦那豆芽菜有料多了,把她压在身下驰骋一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那猥琐的目光让云姝嫌恶的皱了皱眉,“我家阿弦不劳何少爷费心。” “那怎么能行,再怎么着我们也有了夫妻之实,姜姐是个女孩子,名声大于,我一定要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责任? 简直是癞蛤蟆想吃鹅肉。 姜锦瑟忍不住跳出来骂道:“好你个何安,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反倒贴了上来,就你这德行,还想娶我妹妹,做你的春秋大梦。” 何安也不生气,笑道:“姜姐此言差矣,令妹已经被毁了名声,如今江州人人皆知她是我何安的女人,她除了嫁给我,还有别的男人敢接手吗?” 姜锦瑟气怒:“你……。” 何安很清楚云家出面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但即使这样又如何,他回家仔细想了想,林思离已经被林家赶出了家门,如今一无所有,这样的女人娶回来没一点价值。 但这个姜锦弦就不同了,虽只是云家的养女,但听闻云深和云姝对她极为疼爱,只要能巴上云家,他何家一定会借势再升一层。 所以才有了今这一行。 他笃定云家一定会同意的。 “我嫁。”一道暗哑又坚定的声音忽然响起。 何安扭头看去,只见一瘦弱的女孩缓缓走来,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不算多漂亮的五官,但气质却很独特。 何安想起那一晚的疯狂,这几无数次再回味,不得不承认,虽然身材干瘪了点,可那滋味,可真d*啊。 姜锦瑟不可置信,“阿弦,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姜锦弦走到云姝面前,低声道:“妈,我嫁给他。” 云姝看了她两秒,“想好了吗?” 姜锦弦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reads;。 在可控的范围内,给自己寻求最大的利益,这是这次事情后她悟透的一个道理。 云姝淡淡道:“好。” 何安笑着搓搓手,眼神在她身上流连,“姜姐真是识时务,你放心,嫁给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姜锦弦勾了勾唇,模样看起来十分乖巧,低垂的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 就这样,姜锦弦和何安的婚事定了下来,姜锦弦年龄还,等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再举办婚礼。 何安得到满意的结果,乐颠颠的走了。 姜锦瑟不甘的问道:“阿弦,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选择嫁给何安,那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渣男,你嫁给他是不会幸福的。” 姜锦弦抬眸看着姜锦瑟,眼底掠过一抹讥讽的凉意,面上却笑道:“姐,这是目前对我来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何家也算江州有头有脸的人家,何安又是独子,我嫁进去就是当家主母,其实还算不错了。” 姜锦瑟叹了口气:“阿弦,真是委屈你了。” 姜锦弦勾了勾唇,沉默的垂下眸光。 —— 晚上云深回来,在饭桌上见到了姜锦弦,不由得愣了愣,姜锦弦抬眸对他轻轻一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清新甜美,云深却敏感的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问候了两句,姜锦弦乖巧的回答,不卑不亢,没有了以前的害羞。 云深下意识蹙了蹙眉。 云姝把姜锦弦和何安的婚事告诉了云深,云深眉头不由得拧的更深。 他抬眸看向姜锦弦:“你如果不愿意,一个何安是根本威胁不到你的。” 姜锦弦柔柔一笑:“哥哥,我愿意。” 云深还想再什么,到底闭上了嘴。 吃罢饭,云姝将云深叫到了书房,把一份资料递给他:“这是我派私家侦探调查来的,她这些年在国外行踪比较隐秘,私家侦探也挖不出来太多,只调查到她的住址,不过那套房子在她回国后已经变卖了出去。” 云深随便翻了翻,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云渺呢?他在哪儿?” 云姝勾了勾唇:“纪云渺是她的死穴,只要找到纪云渺,我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这么来,还没有找到云渺?” 云姝淡淡道:“正在调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纪云渺给找出来。” 这兄妹俩,都是穆青瓷的余孽,她是不会让她们逍遥自在的,更何况经历这么多,她们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想到什么,云深皱眉问道:“阿弦的婚事,是你做主的?” 云姝瞟了他一眼:“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这孩子经此一役有点长进了。” “可是何家那就是个狼窝,会毁了她的。” 云姝眯起眼睛:“怎么,你心疼了?” 云深抿了抿唇,垂下眸光:“她也是你的女儿,十年了,总会有点感情吧reads;。” “呵……。”云姝凉薄的笑了。 “纪云涯还是你的亲生骨肉,怎么你下起手来依旧毫不留情?深儿,摒弃掉你那可笑的同情心,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价值的人,没有存在的必要。” 云深握了握拳。 就像他一样,他是她的亲生儿子,却被她当做复仇的工具,让他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其实他很想问她一句,在她心里,他究竟算什么? 可是他不敢,他从就怕她,怕这个女人…… 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云姝离开后,他开始处理公司的事情,云氏如今是国内最大的房地产集团,作为集团总裁,每忙的脚不沾地,回来后也要工作。 关于纪淮西的遗嘱,他询问了公司几个老股东,基本上一无所知,即使纪淮西真有留下什么遗嘱,过了这么多年,纪氏早已消失在时光的洪流中,只有云氏,所以即使有遗嘱,也已经没有效力了,根本不足为惧。 梁禹打来电话,“云总,专一国际的提案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您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这边会安排时间,和专一的负责人会面。” 专一国际是如今国际上声名斐然的投资集团,开展以金融为主、非金融为辅的投资、资本运作与资产管理业务,进行金融研究,提供社会经济咨询等服务,以金融产业为核心,涵盖银行、信托、证券、基金、保险、资产管理、金融服务、医药等多个领域,拥有优秀品牌与特色。 只是近期这个专一国际将产业转移回了国内,第一个投资项目就引起了国内金融界的震动,多少双眼睛盯着,想要拿下这个香饽饽,然而如今国内唯一有实力与之合作的除了盛华、环宇就只有云氏了。 云氏这些年虽然在房地产大有发展,可和家大业大的盛华以及财大气粗的环宇比,到底落了一乘,只有拿下专一国际的合作,才能彻底压它们一头。 所以,专一国际的这次合作,他势在必得。 梁禹等来云深的电话,连夜给专一国际的负责人打去电话。 京都某个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内,秦渡挂了电话,扭头看向站在窗前的那道高大身影。 “鱼儿,上钩了。” 男人摇了摇手中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呵……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了。” 抬眸看向窗外的万家灯火,那双平静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寂寥。 这么多年了,你到底去了哪里? 黯然的垂下眸光,淡淡道:“明提前去江州,我想见见云涯。” 秦渡点头:“我已经提前跟云涯过了。” 秦渡看着那道清瘦而寂寞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人间自是有情痴啊…… —— 幽暗的巷子里,一场激烈的厮杀正在进行。 “艹……,我们中埋伏了reads;。”随手砍掉一条胳膊,男人狠狠呸出一口血水,一双狼眼乍放出狠戾的冷芒。 “月生哥,你先走,这里我们撑着,回去搬救兵来救我们。”一个矮瘦男人狠狠推了男人一把,扭头朝他吼道。 “别废话,冲出去再,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话落杀气四溢,整个人犹如杀神降临,左一刀右一刀,霎时将包围圈撕出来一道口子。 “跟紧我,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冲出去。” 唯一仅剩的几人靠近男人,暗暗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停下,一个清瘦少年弯腰从车内走了下来。 他穿着灰色的针织毛衫,浅蓝色牛仔裤,看起来如同邻家少年般清秀乖巧,一个黑衣人给他递上一根木棍,少年提在手里,缓缓走来。 乌云遮蔽了月亮,大地霎时一片黑暗,也遮掩了少年眼底深浓的戾气。 “三少……。”见到来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恭敬的弯腰。 少年轻轻笑了,那张清秀白皙的面容看起来格外的乖巧柔顺。 他抬起木棍,指着那黑脸刀疤的高大男子,薄唇微勾:“如果你今能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我就放你走。” 月生已经猜到了这少年的身份,宁子衿的堂弟,也是宁子衿选定的宁家未来家主,这少年作为私生子的身份最近才被接回宁家,没有任何人看好他,却没想到,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比如今日诱敌深入,他中了计被包围,此刻插翅难逃。 他心惊于这少年的心计,与宁子衿相比不遑多让,怪不得宁子衿放手将家族交给他。 然而看他那单薄的样子,不屑的勾了勾唇。 “找死。” 提着手中的刀就朝少年冲去。 少年站在原地未动,长身玉立,身姿修长,清秀的面容上甚至还挂着一抹温顺的微笑。 所有人都捏了一口气。 少年清澈的眼底清晰的倒映出劈头砸下来的刀锋,面色未改。 “砰”刀棍相击的声音清晰的响起,震得人耳朵发麻。 月生咬牙,加大臂力下压,然而令他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少年缓缓直起了身子,面上浅笑吟吟,没有丝毫吃力之色。 月生心底震惊莫名,就是这一瞬间—— 少年眼底寒光炸裂,木棍挑飞大刀,猛然飞身而起,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力,以千军万马之势腾踢而来。 “砰”身子重重的跌落出去,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下一刻少年已欺身而上,木棍落在他脖颈间,笑意流转在疏冷的眉峰。 “你输了。” 月生是裴爷身边的第一心腹,其嗜杀之命在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甚至还落了个黑面修罗的恶称,没成想,他竟在这少年手中过不了一招,这是何等可怕的实力。 一瞬间,所有人望着那少年的目光都变了。 那些曾经不屑的、鄙夷的、如今俱变成了惶恐惊惧,宁子洹,宁三少……看来这黑道界,要重新洗牌了reads;。 月生咬了咬牙,双拳狠狠的砸向地面。 宁子洹推开一步,淡淡道:“裴爷的第一心腹,我想,你在他心中究竟有多少价值呢?” 月生呸了一声:“休想拿我威胁裴爷,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话落就要咬舌自尽。 宁子洹迅速出手卸了他下巴,勾了勾唇:“既然有死的勇气,又何惧生?跟我看一场好戏如何?” 话落不再看月生一眼,背身离开。 黑衣人立刻上去捆住月生,将他架到一辆面包车里,余下的几人也入丧家之犬,乖乖的束手就擒。 回到家里,宁子衿正等在客厅,见到他回来,笑着点点头:“子洹,这一仗干的漂亮,引蛇出洞,我就看你接下来的了。” 宁子洹倒了杯水喝,闻言看向宁子衿:“大姐,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提到手术,宁子衿叹了口气:“医生我的身体不适合做试管,我准备找人代孕。” 宁子洹蹙了蹙眉,“姐夫同意了吗?” 宁子衿眼底划过一抹痛意,“不同意又能怎样,无论如何叶家都需要一个孩子,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宁子洹微微眯起眼睛,明明看起来是那般纯善的少年,却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大姐,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宁子衿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坐在面前的少年:“子洹,如果有一你爱上了一个人,你就会明白大姐的心情了。” 爱吗?宁子洹嗤之以鼻。 但遂即脑海里划过一道身影,他目光有些恍惚,淡淡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为他生为他死,即使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折损了所有骄傲所有棱角,也无怨无悔。” 宁子洹揉了揉眉心,他想。 他好像爱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在他心底住了十年,他只知道,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只是想靠近她,哪怕一步,他都会很开心。 他已经能见到她了,即使她认不出自己,但他会一点点、努力的,靠近她。 这点的、雀跃的欢喜,是这十年来,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 —— 夜色深凉,而在江州城东的一栋别墅内,却是灯火通明。 一个矮瘦男人被人领着走进了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那道修长身影,赶紧垂下脑袋。 “噗通”跪在地上。 “裴爷……。” “何事?”淡漠温凉的声音静静响起,犹如沾染了寒气,一点点的浸透心扉,令人心头发寒。 “我们中了宁子洹的圈套,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月生哥被对方抓走了,他们放我回来给您捎句话。” 他不用抬头就知道,虽然被抓的是他的第一心腹,那人依旧是春风含笑的一张脸reads;。 “哦?什么话?” 深深垂下脑袋,“用虎峡关,换月生哥一条命。” 虎峡关是江州最大的经济开发区,也是通往北方的要塞,只要占据这个地区,不仅称霸江州,亦能顺势北上发展。 “这个宁子洹野心可不呢。”语气含笑,然而语气里夹杂的讥讽却令人心头一紧。 “时间?” “明晚八点,凰夜。” 摆了摆手,人被带了下去。 男人又坐了一会儿,“白,第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人,生活总算不是太无聊了。” 身后站着的一个年轻男人闻言笑道:“能陪裴爷玩玩儿,是他的荣幸。” 蹙了蹙眉:“只是月生要受点苦了。” 男人站起身来,清瘦修长的身体如松竹清浚,迈着长腿朝卧室走去。 “总是如此冲动,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了。” 白闻言一笑,“月生就是那性子,如果改了,他也不是月生了。” 脚步顿了顿,失笑道:“的也是。” 这个晚上,睡的并不安稳,他又梦到了那只蝴蝶,飞啊飞,尾翼带出彩色的流光,漂亮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追也追不上,他看到那蝴蝶轻轻的栖息在栗色的发上,那是一个少女曼妙的背影,白色的裙裾微扬,美的梦幻而飘渺…… 他停下脚步,“你是谁?” 少女轻轻侧眸,这时忽然刮来一阵迷雾,在他将要看清的那刻遮掩了少女的面容,再次陷入一团迷雾中。 “你不要走……。”他追过去,却瞬间迷失在烟雾中。 黑暗中,他猛然睁开双眼。 十年了,他总是重复的做一个梦,梦中的蝴蝶、和那个神秘的少女…… 叹了口气,他起身,拉开床头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放着一个蝴蝶发卡。 看起来有些年岁了,用彩珠穿成的翅膀断过,虽然被修复好了,但终究不复旧时模样。 他心翼翼的抚摸过蝴蝶的翅膀,眸光温柔的不可思议。 “你是谁?” —— 一夜安眠。 第一缕晨光唤醒了云涯,睁开双眼,她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起床洗漱,换了运动衣出门,这时对面的房间门也打开了,一身灰色运动衣的晏颂走了出来。 云涯笑着和他打招呼:“早安,晏哥哥。” 那笑容甜美灿烂的比之身后的朝阳还要刺眼。 晏颂抬手落在她发上:“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上空气清新,跑步利于身心健康reads;。” 晏颂实在无法想象,她看起来就是个热爱生活的姑娘,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阴霾,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精神分裂,还伴随严重的自残倾向呢?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疼,笑着点头:“那以后每我都叫你,我们一起去跑步。”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啊。” 等两人跑完一圈回来后,晏舸才一脸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对两人摆了摆手:“哥,云涯姐姐,早安。” 晏颂懒得搭理他,拉着云涯朝餐桌走去。 吃过饭,晏颂背着书包走了。 云涯目送他走远的背影,忽然想到阿九还饿着,又跑到晏颂房间,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阿九?”她喊了一声。 “喵呜。”一道微弱的声音静静响起。 云涯凝眉,声音好像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 她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去,阿九正窝在那里,一双碧色的眼睛乌溜溜的望来。 云涯朝他伸出手:“怎么躲在这里,快出来。” 阿九慢悠悠的从床底下爬出来,云涯抱起它,阿九又喵呜叫了两声,委屈的不得了。 “饿坏了吧,晏哥哥忘记喂你了,你不要生他的气。” 云涯摸了摸它的脑袋,轻笑道:“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喂过阿九,云涯把它交给林嫂,让她中午喂阿九,然后就背着包出门了。 上午风平浪静的过去,云涯窝在办公室里研究资料,做初步的筛选,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十二点。 魏青问云涯要吃什么,她去给她打来,云涯将资料收好,放到抽屉里。 “不用了,我下午有点事,就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话落背着包离开。 云涯前脚刚走,裴惊鸿后脚就来了。 得知云涯已经走了,不由得叹一声来晚了一步。 诺大的地下停车场,云涯走到一辆红色的qq车前,只见那车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 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衣,五官冷硬,站在那里跟一杆直挺的枪似得。 云涯停下脚步,静静打量着来人。 那人这才发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来人,眼底划过一抹讶然,立刻垂首,恭敬道:“姐好,我叫杜山,是常哥派来的。” 云涯扔了一把钥匙给他,杜山轻而易举的接住。 “开车。” 云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杜山随后快步绕到车头前,拉开驾驶座的门钻了进去。 “姐去哪里?”杜山发动车子,缓缓退出车位,往出口驶去。 云涯看了眼手机屏幕,一条刚发过来的信息。 “景豫酒店。” —— 景豫酒店reads;。 云涯报出包厢号,服务员引着她往二楼走去。 站在一间包厢门前,云涯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最完美的微笑,推门而入。 包厢里,正在交谈的两人立时扭头看了过来。 云涯看着那年轻男子,轻笑:“阿渡哥哥。” 目光一转,落在主位上那个年近四十,双鬓已泛霜白的男子,眼底似是有水波晃动。 “秦叔——。” 男人起身,大步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云涯,赞叹道:“女大十八变,才多久没见,云涯都变得让秦叔认不出来了。” 云涯嗔笑道:“不多不少,整整一百六十八而已。” 秦渡起身给云涯拉开椅子,笑道:“先入座,我们边吃边谈。” 点的菜都是云涯爱吃的,云涯扭头对身边的男子道:“都没有阿渡哥哥做的好吃。” 秦渡宠溺的笑笑:“我倒是想一辈子给你做饭吃呢,就看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云涯像是根本没听到这句话,脸上笑容未变。 秦渡有些黯然的垂下眸光。 秦篆看了两人一眼,轻叹了口气,对云涯笑道:“你阿渡哥哥这辈子就这点出息了。” 云涯瞥了秦渡一眼,轻笑道:“古人云君子远庖厨,我却觉得不对,真正的君子呢,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才行。” 秦篆不由得失笑:“你这是找老公的吧。” 云涯点了点头:“对啊,我未来老公一定要符合这个条件才行。” 她嘴挑,在吃食上尤为精细,心想也不知道晏哥哥厨艺怎么样,有时间考考他,不会做饭的男朋友怎会是一个好老公。 看到云涯眼底的光亮,秦渡下意识蹙了蹙眉,他觉得云涯有哪里变了,具体的他又暂时不上来。 有一种即将要失去什么的错觉,却无奈的抓也抓不住。 没容秦渡多想,秦篆紧接着问道:“在云家这几,过的怎样?” 云涯眉眼笑意流转,清灵俏皮:“很好啊,该吃吃该睡睡,看着那些人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的样子,还蛮解气的呢,可是,这还远远不够呀。” 她抬眸,笑着看向对面的男子,“秦叔,你会帮我的对吗?” 他是那样的爱着纪澜衣,十年的时间都无法把她从他心上剜去,反而历久弥新。 所以,他不会拒绝纪澜衣的女儿。 不是纪云涯,而是纪澜衣的女儿,这样一个身份,是秦篆无法拒绝的。 她的任何请求,他都会答应。 ------题外话------ 阿九是个坑,嗯,一个深坑 裴爷露脸了,撒花 109 对我负责 等你长大 车子缓缓停在区门口。 “秦叔,再见。” 秦篆叹了口气,有些不舍的背过身去。 云涯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涯涯。” 秦渡随后走了下来。 云涯转过身去,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身上,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金光,美好的不可思议。 秦渡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一步步朝她走去,眸光温柔若三月的杏花春雨,让人的心泛起碧海般柔软的波浪。 “你现在住在这里吗?” 这里不是一般人能住进来的,刚才他就想问,怕爸爸担心,就憋到了现在。 云涯随意的撩了撩头发,柔柔一笑:“暂时住在一个长辈家里。” “那云家呢,你不回去了吗?” “怎么会呢?”云涯脸上笑意浓了些,却透着一种寒玉般的清凉,那双漆黑的眸子更是深不见底。 秦渡心紧了紧,虽然她们一起长大,可很多时候,他总是看不透她。 这种无法抓住的感觉,让他的心总是飘忽不定。 糟糕透顶。 “只是暂住几而已,最迟后,我会回云家,毕竟那里才是我的家啊。” 秦渡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态势满是宠溺。 “我近期都会在江州,有事给我打电话,好好照顾自己,我只是半个月没在,你看你现在瘦的。” 云涯无奈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从他掌下离开,“好。” 秦渡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无奈的握成拳,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车里。 黑色轿车缓缓发动离开,消失在昏黄的暮色里。 一个高大挺拔的少年骑着单车和轿车檫肩而过。 一个漂移,少年长腿支在地上,稳当当停在云涯面前。 云涯没防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晏哥哥~。” 少年挑眉望来,眉目阴郁,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隐藏着似能吞噬一切的危险。 “你这是做贼心虚吗?” 云涯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心虚?” 晏颂抿了抿唇,双眼死死的瞪着她:“纪云涯,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云涯挑了挑眉,“晏哥哥都看到了啊。” 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晏颂忽然伸手拽住她手臂,声音低沉暗哑,潜藏着未知的危险,令云涯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 “,他是谁?” 那凶狠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吞噬殆尽。 云涯看着他,嘴角笑意温软含情,轻叹了口气:“是我的一个朋友,晏哥哥别多想。” “我能不多想吗?”晏颂觉得自己要疯了,从刚才看到云涯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要疯了。 云涯看着眼前略显暴躁的少年,晏哥哥~你在担心什么呢? 没有人,会把我从你身边抢走。 晏颂伸出大掌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把云涯柔顺的长发瞬间揉的乱糟糟的,正是那男人刚才碰过的地方。 “纪云涯,以后不准别的男人碰你。” “好。” “也不准和别的男人话。” “更不准和他们站在一起。” 云涯有些头痛,“第一条我勉强可以答应你,可是后两条,晏哥哥,你明显是在为难我。” 晏颂轻哼了一声:“我为难你?我真想把你扔洗衣机里好好滚几遍。” 云涯忽然转身就走:“晏哥哥既然嫌我脏,那以后就不要理我。” 晏哥哥真的好变态,再这样为难她,她真的不想再理他了。 晏颂见云涯像是生气了,一下子紧张起来,回想自己刚才的话,自觉没有任何问题。 反正就是不准纪云涯和别的男人话,只是站在一起,就让他无法忍受。 狠狠锤打了一下车把,晏颂骑着追上云涯。 “纪云涯,你给我站住。” 云涯走的更快了。 晏颂一急,就要去拉云涯的手臂,他还正骑着单车,心底着急,一时没刹住车,整个人就带着云涯往地上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晏颂扑在云涯身上,替她抵挡砸下来的单车。 “唔……。”晏颂闷哼了一声,脚踏板砸在腿上,还挺疼的。 他高大的身体压在云涯身上,压得云涯差点喘不过气来。 光洁的区大道上,两侧是魁梧繁茂的法国梧桐,密密麻麻遮了光,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叉间隙跋涉而来,洒照在少年俊美英挺的侧脸上,只那眉峰紧蹙,似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晏哥哥,你怎么了?” 云涯慌忙想要直起身来,晏颂身子猛然沉了沉,云涯又重新跌在地上。 这个姿势……云涯脸色蓦地就红了。 然而晏颂还没意识到什么,双眼紧紧盯着云涯的眼睛,“纪云涯,你只要保证第一条,后两条我可以勉强放宽。” 还在纠结这件事。 云涯觉得晏哥哥脑回路真是和常人不一样,她轻轻叹了口气。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好吗?你快起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话算话,以后要被我看到有男人碰你,我……。” 云涯挑了挑眉:“怎样?” 咬牙切齿:“哪根手指碰你的,我就剁哪根手指。” 好残暴…… 云涯轻轻抱了抱他。 树叶悠悠打旋,如血的残阳里,倒映出少年少女相拥的身影。 “晏哥哥,我只属于你。” 轻轻的呢喃却饱含着无限的情义,让晏颂的心,像是猛然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很疼,紧接着泛起一阵细微的酸涩……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那双漆黑而温柔的眼睛静静的望着他,清晰的倒映出他的身影,不知不觉中,他缓缓垂下脑袋。 鼻尖是少年身上好闻的草木清香,丝丝缕缕钻入心扉,一时让云涯有些微醉。 她缓缓闭上双眼。 他的唇滚烫。 她的唇微凉。 相触的那刻,仿佛一阵电流袭遍全身,两人都下意识微颤了一下。 刚开始只是浅尝辄止,但大概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的吧,他缓缓伸出舌头,挑逗着她的牙床,那舌头像是一条灵巧的蛇,在她嘴里游来游去,云涯呼吸微喘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的疏忽,被对方抓住时机,一下子就撬开了她紧闭的牙齿,彻底攻城略地。 一开始很温柔,云涯眼中倒映着少年俊美而冷硬的眉峰,映照着金黄的霞光,显出一种绮丽般的柔情。 然而紧接着,他开始不满足了,想要的更多,气息也渐渐急迫焦躁起来,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一般,发疯的啃咬起来。 “唔……。”云涯狠狠推了他一把,措不及防下,少年没防备,被云涯一下子推了开去,略显狼狈的倒在地上。 晏颂有些微愣,继而抬手落在自己唇上,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 此刻的他,单纯幼稚的像个孩子。 云涯嘴又肿又红,又麻又痛,忍不住急红了眼睛:“晏哥哥,你干的好事~。”声音娇娇软软的,委屈的不得了。 晏颂一看云涯红肿的唇,就特别想笑,但他立刻忍住了,忍不住伸手去抱她:“对不起,是晏哥哥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云涯推开他,站起来就走。 可恶,再也不理你了。 这样子怎么见人。 “啊,我的腿~。”晏颂忽然大声叫道。 云涯赶忙转身,就见晏颂支着一条腿,另一条腿微抬起,就是不敢落到地上。 看着倒在一旁的单车,云涯想到刚才他倒在她身上时,那声压抑的闷哼,不由得软了心肠,走过去扶住他。 “晏哥哥,你腿是不是受伤了?” 晏颂偷偷瞥了她一眼,无奈道:“好像是吧,纪云涯,我是救你才受伤的,你要对我负责。” 这人,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宣扬他的霸道主义。 云涯瞪了他一眼,“还能不能走路了,我们先回家,回去之后我给你看看。” “你还会看伤?”晏颂挑眉斜瞥了她一眼,那目光满是不信。 “会不会回去就知道了。” 云涯扶着晏颂走了两步,受伤的那只脚的半边身子都靠在云涯身上,他太高大了,这样压得云涯根本走不了路,刚走了两步,他整个人就倒在云涯身上。 “晏哥哥,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叫人把你扶回去。”话落就要松开晏颂一个人先回去。 晏颂一把扯住她手臂,把她又给拉了回来:“找什么人,你一个人就行,再,我讨厌别人碰我。” 这什么毛病? 云涯蹙眉:“那我碰你你就不讨厌吗?” 晏颂伸手揉了揉她略显凌乱的长发,漆黑的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深沉,却又透着点点细碎的温柔。 “傻丫头,我们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这是想赖账吗?” 云涯脸颊腾的就红透了,白里透红,显得格外的可爱。 “只要你不赖账就好。” 晏颂笑了笑,“纪云涯,我很郑重的通知你,你身上已经被烙上了一个名叫晏颂的男人的印记,除了他,任何男人都不准碰你,否则后果自负,听明白了吗?”威严又冷酷的声音在云涯耳畔响起,令她不自觉心脏紧缩起来。 皱眉看向面前高大俊美的少年,“什么后果?” 晏颂眼睛微微眯起,透出一点危险的流光来,就像处在爆发边缘的猛兽,令人心惊肉跳。 “你最好连想都别想。” 冷酷的声音彻底杜绝对方任何可能的遐想,不、连想都不能想。 云涯心想,晏哥哥的霸道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不变,前世就是这样,她只要和别的男生多一句话,他就会显得特别暴躁,有一次有个男生当众向她表白,被晏哥哥直接打的住进了医院,后来惹得学校再也没人敢跟她表白。 晏哥哥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云涯笑了笑,两人生绝配。 因为、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那晏哥哥也答应我,不能让女生碰你,也不准和女生话,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晏颂挑了挑眉,目光流连在云涯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明亮的望着他,倒映出漫金色的霞光,美的不可思议。 “废话,你见我什么时候和女生话了?” 云涯抿唇轻轻笑了,晏哥哥洁癖严重,从来不许别人碰他一片衣角,在学校给她表白的女生能绕整个校园一圈,但晏哥哥,恐怕没有记住一个女生的脸吧。 “我只是提醒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能有。” 晏颂撇了撇嘴,“好好好,答应你还不成。” 女生真是麻烦。 云涯伸出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狗哦。” 晏颂嫌弃幼稚,却还是伸出了指。 “咦?我是错过了什么好戏吗?”晏舸疑惑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云涯赶忙缩回手,背过身子去,微微垂下脑袋。 晏舸笑嘻嘻的跑过来,无视晏颂阴沉的目光,挽着云涯的手臂,“云涯姐姐,你和我哥刚才在干嘛啊?” 云涯感受到身边阴冷的气息,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你哥刚骑单车摔了,脚受伤了,我要扶他回去,正巧你也回来了,你扶你哥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话落就要抬步离开。 晏舸眼明手快的拉住,眼尖的看到云涯红肿的唇,惊讶的问道:“云涯姐姐,你的嘴怎么了?” 云涯下意识看了眼晏颂,抬手摸了摸嘴唇,本来已经消散的火辣辣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连带着她的脸都火烧了起来。 终归只是个少女,即使心性再沉稳冷静,依旧无法逃脱少女的羞涩。 “我……。”心底有些埋怨晏哥哥,真的好讨厌,让她怎么解释。 “哦,我知道了,云涯姐姐是不是对什么东西过敏?”晏舸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眨啊眨的。 云涯愣了愣,继而顺水推舟的点点头:“嗯。” 晏舸立刻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咬的呢,还想那东西也忒可恶了,看把云涯姐姐好好的嘴给弄的,整个就是一禽兽啊。” 云涯心想,可不就是吗,你哥疯起来跟禽兽差不多。 “晏舸。”晏颂阴恻恻的张口,晏舸猛然缩了缩脖子,扭头看了眼晏颂:“哥,你怎么了?我又没你禽兽,你可别往自己身上贴标签。” 看到晏颂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不由得捂嘴惊呼:“难道云涯姐姐的嘴,你是咬的,哪……你也太禽兽了……。” 晏颂大步走过去就去揪晏舸的衣领,晏舸早有防备,滑溜的从晏颂手下逃脱,猴子一般一蹿老远,笑容满面的道:“哥,你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了吗?这样也磨灭不了你对云涯姐姐做的禽兽事情,哼,等妈妈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妈妈,你欺负云涯姐姐,还咬她嘴。” 晏颂拳头捏的咯嘣响,晏舸猛然哆嗦了一下,在晏颂彻底发怒之前,一溜烟跑远了。 “欠揍。” 云涯脸颊火烧火燎似得,看来晏舸不知道在旁边看了多久,他刚才就是故意笑话她的。 想到这里,云涯对晏颂的埋怨又深了些。 把晏颂扶到大门口,云涯扔下他就往院子里跑,晏叔正从客厅里走出来。 “云涯姐……。” “晏叔,晏哥哥好像受伤了,就在门口,你过去看看吧。”话落垂头飞快跑了进去。 晏叔丈二和尚摸不准头脑,云涯姐这是怎么了? 想到云涯刚才的话,赶紧抬步朝门口走去,晏颂正半截身子靠在柱子上,一截长腿支在地上,另一腿微微屈起,在暮色的霞光里,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 晏叔在心底第n1次感叹自家少爷的帅气。 “哎呦我的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晏叔佝偻着背,快步朝晏颂走去。 晏颂朝晏叔伸出一条胳膊,晏叔赶紧走过去扶住,晏叔架着晏颂一瘸一拐的往别墅走去。 “我的大少爷啊,您到底是怎么了?”晏叔紧张的老脸微颤。 “没事,骑车的时候摔了一下而已。”晏颂回答的漫不经心。 “什么?摔了?”晏叔的大嗓门令晏颂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赶紧回去,我请林医生赶紧过来一趟。” 晏颂摆摆手:“不用麻烦了,没什么大碍。” “路都走不成了,这还不麻烦吗?” 晏颂语气有些不耐:“晏叔,真的没事。” 晏叔见此也不再多什么,把晏颂扶到他的房间,就慌张着去找药酒,把药酒拿过来,晏颂一把夺走,对晏叔道:“好了,我自己抹,晏叔,你出去吧。” 晏叔还想再什么,晏颂早已背过了身去。 晏叔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晏叔一走,晏颂立刻倒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翻出手机,发送了一条微信消息。 云涯正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嘴,跟香肠一样,又红又肿,心底又把晏颂拖出来骂了一顿,捂着发热的脸害羞的垂下睫毛。 她抬手轻轻的落在唇上,脑海里又想起那一幕,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她的初吻,就这样献给晏哥哥了。 就在这时,手机“滴滴”响了起来。 云涯走过去点开手机。 简单的两个字,却充满晏颂式的霸道。 云涯把手机放回去,刚好这时候有电话打了进来,云涯看了眼来电显示,拿起来接通。 “阿渡哥哥,怎么了?” 手机对面的人笑了笑,隔着冰冷的手机依旧能感觉得到那低沉悦耳的嗓音。 “涯涯,在干什么?” 云涯走到阳台的摇椅上坐下,望着漫霞光,笑道:“欣赏落日。” “悠闲,不错。” 顿了顿,接着又道:“我和爸爸在江州有一套房子,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两个单身男人,也没有血缘关系,时间长了,到底不方便。 “不了,阿渡哥哥,我后就要回云家了,你和秦叔要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我会去看你们的。” 委婉的拒绝了。 良久的沉默。 在美国的那些年,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有时候一觉醒来,他多么希望时间停留在云涯离开前的那些时光。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心底很清楚,爸爸和云涯心底都有无法平息的仇恨。 他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帮助他们,助她们早日达成心愿。 “那好,你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稍后我把地址发给你,有时间记得来家里玩。” 挂了电话。 云涯望着边如火如荼的夕阳,轻轻叹息了一声。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纪云涯,立刻马上给我过来。”少年阴郁的声音犹如魔音穿耳般,吼完一句话立刻挂断了电话。 云涯勾了勾嘴角,起身走了出去。 云涯敲了敲房门,“进来。”声音冷的要结冰渣。 云涯推开门走了进去,晏颂正大喇喇靠在床头上,一双黑沉的目光紧紧盯着云涯。 “你刚才和谁在打电话?” 云涯愣了愣,继而笑道:“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紧追不舍。 云涯揉了揉眉心:“男的。” 晏颂立刻直起身子,背脊挺得跟一杆烟枪似得,双眼死死瞪着云涯。 “多大年龄?” “晏哥哥,你查户口的吗?”云涯眉头微蹙。 晏颂哼了一声:“是不是刚才在区门口的那个男人?” 云涯叹了口气:“是。” 晏颂咬牙启齿:“以后不准和他来往。” 云涯静静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凉寂的让晏颂心脏微缩。 “晏哥哥,这个我做不到。” 晏颂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为什么?” “他是我的家人,如果我让你和晏舸从此断绝关系,你能做到吗?” 晏颂毫不犹豫的回道:“当然做得到。” 晏舸:表示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啊啊啊啊…… 云涯叹了口气,和这样的晏哥哥她不知道该怎么交流。 也不想闹得不欢而散,索性转移了话题,走过去查看他的脚:“还疼吗?” 晏颂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却在心底记住了那个男人的模样,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疼,快疼死了……。” 云涯在他受伤的左脚上来回摁了摁,不管摁哪里晏颂都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云涯抬眸看了他一眼,忽然道:“骨头碎了,得赶紧送去医院,否则晚了可能会落下终生残疾。” 晏颂愣了愣,“没那么严重吧。” “事实就是这么严重。”云涯拿出手机准备打10,晏颂赶忙拉住她手臂:“呃……忽然感觉又没那么疼了,你给我揉揉就好了。” 云涯看了他一眼:“好。” 晏颂脚上的皮肤很白,像玉一样的颜色,只是那脚掌出奇的宽大,跟一只船似得,坚定的支撑着他高大的身躯。 指甲修剪的光秃秃的,许是经常运动,脚心经常出汗,但爱干净的少年,脚上不仅没有一般男子的脚臭味和汗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可以,晏颂的脚都比有些男生的脸还要干净。 云涯有些汗颜,晏哥哥的洁癖再次超乎她的想象,他把脚当成手保养了,不过不得不,这样的晏哥哥,干净的让她心底十分熨贴。 修长的手指落在他的脚背上,上边有一道浅显的红痕,云涯轻轻按揉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力道,立刻让晏颂舒服的哼哼出声。 云涯脸有点发烧,忍不住道:“晏哥哥,你能不能闭嘴?” 晏颂瞪了她一眼,双手背在身后,支撑着整个上半身,这姿势有点妖娆的…… “快点按摩,太舒服了。” 云涯抿了抿唇,倒了点药酒在上边,轻轻的按摩起来,清凉又有点灼烧,接着云涯又戳住他脚底板某个穴位,晏颂猛然颤抖了一下,整个人抽搐般倒在床上。 云涯挑了挑眉:“晏哥哥,你好像有点肾虚啊……。” 晏颂双手抠着被子,眼神沉沉的望来,“纪云涯,你故意的。” “晏哥哥怎么能这样误会我,脚底板有第二心脏之称,我是好心给你按摩,没成想你这样误会我?”语气十分委屈。 心地却震惊,晏哥哥身强力壮,阳气旺盛,简直没有比他更健康的身体了,怪不得手脚发热,什么时候都跟个火炉似的。 不过阳气太盛也不好,容易上火,导致阴虚,尤其是晏哥哥这样的青春少年……想到什么,云涯有些别扭的移开目光,松了手。 虽然刚才那一瞬间的痛楚让他几乎无法忍受,可是很快,那痛楚消逝,就像一阵清泉流过身体,一种无法言喻的舒服感觉袭遍全身。 他才没发现云涯的别扭,忍不住去拉她的手:“是我错怪你了行不行?乖,再给我按摩一下,真的好舒服。” 他的手烫的跟火炉似的,让云涯被灼的赶紧缩回了手,晏颂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云涯低声道:“没……。” 晏颂一把抓住云涯的手,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暖暖。”着大手包裹住云涯的手,温暖透过手掌心瞬间流传进云涯的四肢百骸,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漂浮在云涯心间。 她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晏颂又拉过她另一只手,两只大掌包裹住她的一双手,轻轻搓磨着,本来有些凉的手瞬间发热起来。 “纪云涯,我发现一件事。”晏颂忽然开口。 云涯抿了抿唇。 “你的手好像一直以来都很凉,跟冰块似得,这可不好,以后我给你暖,绝对让你的手一二十四时都暖呼呼的。”少年着咧着嘴笑了起来。 云涯鼻子有些酸,垂下脑袋不让他看到自己的失态,闷闷的问道:“你能一二十四时陪着我吗?吃饭的时候怎么办,睡觉的时候怎么办?” 她觉得她越来越离不开晏哥哥了,她就像一条鱼一样,离开了水,就会即刻死去,而晏哥哥就是她赖以生存的水源。 但他更像太阳,她就是必须要进行光合作用才能活下去的植物,一旦没了阳光,她的世界会即刻干枯衰竭…… 真是一种非常不好的现象,但云涯却一点都不排斥。 真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一刻都不想分离。 “真想把你变成人儿揣口袋里,走哪里带哪里。”晏颂揉了揉她的头发。 云涯乖顺的靠在他怀里,晏颂愣了愣,垂眸看着像只猫般趴在他胸口的女孩,心霎时软了下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晏哥哥,我要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她特别强调了一直一直,却不敢永远。 永远有多远,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时这一刻,他在她身边,这就足够了。 她不敢想太多,只求这一刻的安好,就很满足了。 晏颂揽紧了她单薄的肩膀,“傻丫头,我们当然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啊,哪你要敢离开我,不管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好好收拾一顿。” 云涯往他怀里拱了拱:“只要晏哥哥不嫌弃我,我自然不会离开你。” 晏颂皱了皱眉:“嫌弃什么嫌弃?你怎么这么没自信?” 云涯闭了闭眼,掩去眸底的情绪,唇角微勾:“因为晏哥哥太优秀了啊,我就有点不安,怕有一,你会嫌弃我配不上你呢。” 晏颂冷哼一声:“算你有自知之明,但纪云涯我告诉你,你连想都别想,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少年霸道的宣誓,让她的心,像是投进了一颗蜜糖,甜丝丝的。 这时晏叔在门外低声道:“大少爷,您的脚怎么样了?” 云涯赶忙从他怀中起身,晏颂却不给她机会,长臂一揽,又将她卷入怀中,丝毫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已经没什么大碍,晏叔不用担心。”声音冷冷淡淡的。 云涯抬眸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俊美逼人,简直就如一尊雕塑般完美而精致,尤其是那双灼灼的桃花眼,敛起冷沉的弧度,令人看不透一丝一毫的情绪,莫测而深沉。 他光洁的下巴上好像生了青色的胡茬,有些不明显,离的近看,却看的很分明,她忍不住抬手去摸,有点扎手,却瞬间被晏颂咬住了手指,唇舌轻轻的碾磨着云涯的手指,有些痒,忽然想起先前的那个吻,云涯脸颊腾的就红了。 轻轻碾磨撕咬,挑逗而暧昧。 双眼微挑起冷艳的弧度,勾魂摄魄。 云涯的心,忽然不受控制激烈的跳动起来。 这时晏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没事就好,大少爷要注意休息,等会儿我让人把晚餐给您送上来。” 晏颂轻“嗯”了一声,趁着他张口的功夫,云涯赶紧把手指缩回来,使劲在衣服上噌了两下,被晏颂捕捉到,眉眼立时又沉了几分。 晏叔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云涯彻底松了一口气,门没锁,她真怕晏叔下一刻就推门而入,两人这副样子,如果被晏叔看到,她恐怕就没脸在晏家呆下去了。 不过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云涯既觉得甜蜜又觉得刺激。 头顶呼吸声忽然沉重起来,颇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云涯缩了缩脑袋,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下一刻忽然旋地转,被晏颂压在了身下。 “纪云涯,你是不是嫌我脏?”高大的身躯困着云涯四肢,根本动弹不得。 云涯眨着清澈的大眼睛:“没有啊,这个世上再没有比晏哥哥更干净的男生了。” 晏颂哼了一声,捉住云涯的手指噙在了嘴里,还特别暧昧的伸出舌尖舔了舔。 云涯震惊的瞪大双眼,晏哥哥,你的洁癖丢到哪里去了? “张嘴。” 一声吼,云涯下意识张开嘴,晏颂捉住刚才舔的手指就塞进了她嘴里,云涯“呜呜”乱叫,却被晏颂强迫性的往嘴里塞。 晏颂把手指在她嘴里捣了两下就拔了出来,冷哼道:“感觉怎么样?” 云涯都快哭了,“晏哥哥,你干什么?”她不就是在衣服上蹭了蹭,至于这样吗? “我让你长长记性。” 云涯点头如捣蒜:“我记住了。” 晏颂这才满意的勾唇。 “晏哥哥,你能起开了吗?压得我好痛。”尤其是某个部位,再后知后觉,她也感觉到了点什么,不由得脸色跟熟透的苹果似得。 晏颂皱了皱眉,就在这时,房间门忽然被人推开,“哥,我来看看阿九……。” 看到床上的两人,整个人犹如石化了般僵立在原地。 我的,这进展也太快了吧,噌噌噌跟坐火箭似得…… 云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身上的少年跳下床。 晏颂眉眼阴沉的要滴墨,眼刀子“嗖嗖嗖”落在晏舸身上,要是眼神能杀人,晏舸估计自己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 “那个,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哈……。”话落就要退出去。 后背却陡然凉风四窜,心底呜呼哀哉,一顿揍是少不了了,不过能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也值了。 他忽然扭头看了眼云涯,笑眯眯道:“*苦短,年轻人嘛,可以理解的,但要有节制,尤其是云涯姐姐正在长身体,哥,你可得注意点……。” “晏舸……。”晏颂从齿缝里露出他的名字,阴恻恻让人惊惧。 “哥,我绝对不会告诉爸爸妈妈的,你放心,我可是你亲弟弟啊……。”话落一溜烟的蹿了出去,还很好心的带上了门。 云涯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她一时荤了头,竟然和晏哥哥…… 晏哥哥才十七岁,马上又要高考了,正是不能分心的时候,又加之他年少气盛,云涯想了想,对晏颂道:“晏哥哥,从现在起,我们要约法三章。” 晏颂高大的身体立在她面前,颇有压迫感,云涯稳定了一下心神,无视头顶灼人的视线,低声道:“从现在开始,不能抱不能亲也不能拉手,如果你做不到,我马上离开晏家。” 晏颂蹙了蹙眉,黑沉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发顶:“你怕什么?” 云涯叹了口气:“晏哥哥,我们还太,在我十八岁之前,你不能再碰我。” 房间的温度一瞬间下降至冰点,云涯感觉到喷薄在头顶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声,心底有些紧张。 晏哥哥如果不答应怎么办?以他的性格是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儿的。 那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良久,就在云涯以为他不会再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好,我答应你。” 云涯讶异的抬眸,正和晏颂的视线撞到一起,那眼珠黝黑灼亮,深处隐匿的情绪令云涯的心猛然灼烫了一下。 “晏哥哥,对不起。”她垂下眸光,有些落寞。 晏颂抬手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克制着想抱她的冲动,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隐匿的温柔缓缓在她耳畔响起。 “我等你长大。” 多少复杂的情绪都糅杂在这简单的四个字里,云涯笑了笑。 “谢谢你,晏哥哥。” “喵呜。”一道微弱的叫声突兀响起,云涯往床底下看去,阿九正慢悠悠的从床底爬出来。 云涯笑着抱住它:“阿九,你怎么总躲在晏哥哥床底下呢?偷听壁角是不是?” 晏颂看着云涯怀里的阿九,微微眯起眼睛。 阿九往云涯怀里拱,喵呜~ 有杀气~ 云涯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才几而已,阿九你就胖了一圈,再这样下去,你还能走得动路吗?懒猫。” 阿九乖巧柔顺的窝在云涯怀里,那皮毛雪白雪白的,真真一点杂色也没有,特别漂亮。 “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云涯刚了一句,晏颂一把从她怀里把阿九抢走,阿九挣扎了几下,结果对方力气太大,只能无奈认怂。 “你先去吃饭吧,我来喂它。” 云涯点点头:“好。” “阿九,一定要乖乖的哦,听晏哥哥的话。”摸了摸阿九的脑袋,在阿九极度怨念不舍的目光下转身离去。 云涯一走,晏颂立刻揪着阿九尾巴,的一团被倒吊起来,看起来可怜的不行。 “东西,不准再给我躲到床底下,阳台上给你搭的有窝儿,自己滚过去。”话落一甩手,阿九滚落到地上,滚了一圈才堪堪停下,用爪子挠了挠地板,委屈的叫了两声,不甘不愿的往阳台爬去。 晏颂一下子倒在床上,烦躁的挠了挠头。 路漫漫其修远兮…… —— 晚上八点,凰夜酒吧。 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缓缓停在酒吧门口,高大年轻的男人从副驾驶位上走下来,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 一只黑色的休闲皮鞋当先踩在地上,轻若无声。 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车内弯腰走下来,那清冷的月光落在眉梢眼角,晕染出清润如山风溪水般的清澈柔和。 一双含笑的眼睛望着眼前霓虹闪烁的匾牌,薄唇轻启,让人想起情人般的低语,缠缠绵绵,温柔而动人。 “凰夜?” 谐音,黄色的夜…… 勾唇笑了笑,抬步朝酒吧内走去。 那男子快步跟上,却被男子挥手打断:“白,你留在这里吧。” “可是你一个人,属下怎能放心?” 男子含笑的眼底飞快掠过一抹幽凉的暗光,脚步未停,修长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口。 “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白抿了抿唇,抬手招来手下,快速吩咐了几句,手下离开后,抬眸看着灯匾,不屑的冷笑。 “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子,就妄想动裴爷,这样的人多了去了,结局无一例外,死的很惨。” 酒吧内重金属音乐荼毒着耳膜,彩灯闪烁不停,直让人头晕眼花,不远处的舞池里,年轻男女贴身劲辣热舞,一个只穿着三点式的妖娆女子在中间伫立的钢管上不时做出一些大胆又羞涩的姿势,一双勾魂的眼睛略带挑逗的望着台下一双双绽放出*的眼睛。 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萎靡而*。 裴轻寒的出现,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就像是山间的清风明月,柔和而又干净,不心闯入了另一个世界,画风截然不同。 他的出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很快,这些人停下舞步,目光全都望了过来,有打量的,有惊艳的,也有不屑的。 人群里,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少女猛然推开靠过来的男人,一身酒气恶心吧啦的。 “缃缃,你快看那个人,好帅。”闺蜜林芊芊指着不远处的男人激动的道。 白缃缃蹙了蹙眉,抬眸看了过去。 ------题外话------ 晏哥哥虽然,但撩妹技能满格啊长大了不得了→_→ 110 残酷现实 势不两立 “嘁……长的也就那样,还没我男神帅呢。”白缃缃无聊的收回视线。 “晏男神不食人间烟火,不是尔等凡人高攀得起的,咱就认清现实吧,这样的也不错,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林芊芊双眼泛红光,越看越帅啊。 这时整个大厅的灯忽然灭了,四周一片黑暗,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砰。”灯光再一次亮起,不是绚烂的彩灯,而是炙白耀眼的荧光灯。 整个大厅瞬间亮如白昼,连一个角落都映照的无比清晰。 有一束最亮的灯光打在男人身上,刺眼的让人根本看不清模样。 裴轻寒长身玉立,面色淡然,在耀白的灯光下犹如神降临,令人莫敢逼视。 音乐停了下来,大厅瞬间陷入死寂。 这时房顶上忽然一个黑影疾速坠落,出现的太突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女生,尖叫着往后退。 那黑影在距离地面只有一公分时骤停,再晚那么一秒,血溅当场。 不少女生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仔细一看,原来那黑影是个人,双手双脚被捆缚在身后,整个人被倒吊起来,由于失重,脸色急剧憋红,看起来十分恐怖。 裴轻寒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微微眯起眸子。 “各位使宝贝们,今晚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一道暗哑的嗓音忽然响起,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玩游戏可是这些富二代们最喜欢的,一个个不由得兴奋的吹起了口哨。 “看到那个人了吗?”落在裴轻寒身上的灯光忽然灼亮了几分。 “谁能先把他打倒,将会有大奖相赠哦。” 那男人看起来跟弱鸡似得,也太高看他了吧,一时很多男性都不屑的撇了撇嘴。 “是什么大奖啊?”有女生好奇的问道。 刚才还在跳舞的钢管舞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盖着红布,看起来颇为神秘。 舞娘将托盘朝众人展示了一圈,缓缓揭开红布。 是一把车钥匙reads;。 众人露出失望的神色,这些富二代,最不缺的就是车了。 但紧接着一句话,就让这些富二代沸腾了。 “柯尼塞格ne1,这个大奖,足够让你们尖叫……。” 女人不太懂车,但男人,俱是目光如狼似虎的望着那托盘上的车钥匙。 怎么可能? 柯尼塞格ne1,比阿斯顿马丁还贵、比布加迪还快的车,全球只有六辆,是所有爱好跑车之人的终极梦想,其价值超乎想象,没想到就被对方轻而易举当做奖品拿出来了。 “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听这款车在国内只有两辆,比大熊猫还把宝贝,收购之人身份成谜,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出手这么大手笔?” 一时议论声四起,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光这个名头就足够让在场男人心动,望向裴轻寒的目光已毫不掩饰敌意。 只要打倒他,柯尼塞格就是他们的了。 裴轻寒挑了挑眉,看来对方为了对付他也是费了心思了,连柯尼塞格都拿出来了,他的命,没想到这么值钱。 白缃缃不解:“这些人太疯狂了吧,不就是一辆车子嘛,一群乡巴佬。” 林芊芊翻了个白眼:“连柯尼塞格你都不知道,孤陋寡闻。” “谁我不知道,我……我就是懒得而已。”白缃缃气急败坏的解释。 林芊芊懒得理她,只顾着欣赏美男了:“可惜啊可惜,如此一极品气质美男,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整的这么狠……。” 几个打扮新潮的富二代对视一眼,一个瘦高个的少年走出来,不屑的冷笑道:“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就冲着柯尼塞格的名头,我今儿都必须露一手了。”话落非常自恋的撩了撩额前漂染的碎发。 裴轻寒静静站在那里,清润的眉峰温润如玉,优雅矜贵,云淡风轻。 男人眼中根本就没将这人放在眼中,个子是够高,但太瘦了,看起来有二两肉没有,所以一开始就抱了轻视之心,但这些人也不想想,能拿出柯尼塞格当赌注,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这人不会那么容易对付了。 还没挨到对方衣角,就被抬起的长腿狠狠踹了出去。 直接晕死了过去。 那潇洒帅气的一脚让女人花痴疯狂,让男人紧张嫉妒, 利落的收脚,裴轻寒抬眸看向某个方向,薄唇微勾,薄凉而讥讽。 紧接着三个年轻人冲了过来,甚至还没看清对方怎么出手的,三人已经全部倒地哀嚎不起。 太帅了……林芊芊兴奋的花痴,白缃缃皱了皱眉,要不要这么夸张。 在她心中晏颂才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任何人都别想把男神从她心底挤走,虽然她承认这个人是有点帅。 五个……十个……一阵眼花缭乱中,地上松松散散倒了一群人,而那人,从始至终都站在那里,甚至连落脚的弧度都不差分毫,衣衫洁净,眉目清润。 看着这一幕,剩下的人心底震惊莫名,这人太强悍了,看着一副弱鸡样儿,没想到出手迅疾如风,三下五除二就将人全都撂倒了reads;。 但有柯尼塞格吸引,咬了咬牙,依旧前仆后继的扑上去,其结果无一例外。 男生倒了一地,女生看的少女心爆棚,简直帅出际。 “啪啪啪……。”忽然响起鼓掌声,“果然不愧是裴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裴爷…… 在江州,能被叫裴爷的就只有一个人。 所有人望向那男子的目光都变了,柯尼塞格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千万不要惹上这阎王啊。 白缃缃拧了拧眉:“裴爷?” 林芊芊一脸不可置信:“就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裴爷啊,整个南方都是他的地盘,传闻此人杀人不眨眼,人送外号活阎王,阎王叫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还以为是个中年大叔,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俊美,和这样的男人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真是太浪漫了……。” 白缃缃对这个人的名号如雷贯耳,因为她的父亲曾经就差点栽在这个人手中,没想到…… 她看向那站在耀白的灯光下,长身玉立,温润优雅的男子,这样的人怎会和阎王挂上钩,看到他脑海中就会想起一句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就是这样极致的差别,反而会让人心中越发忐忑惊惧。 “放了他,虎峡关我自会交到你手中。”裴轻寒不算大的声音却清晰的飘荡在大厅的每个角落,清寒入耳,令人心惊肉跳。 那被吊着的人忽然疾速升起,高高掉在房顶上,那人在这些动静中也逐渐清醒过来。 干咳了一声,他略显迷惘的目光锁定在下边一道身影上,遂即双眼暴突,“寒哥……你快走,别管我了,快走……。” 宁子洹用他当诱饵,在此地布下罗地网,就是为了杀寒哥,寒哥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上当,都是他,都是他太冲动了,一时中了宁子洹那人的计,寒哥为救他才不惜舍身犯险,寒哥如果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死一百次也难辞其咎。 裴轻寒目光定定的望向他,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依旧将那眼底的情绪看的分明。 不由得垂下脑袋,抿唇不语。 “裴轻寒,我可不是我大姐,被你三言两语就给糊弄了,想要带走他,可以,一命换一命,把你的命留下,我就放了他。” 一道清瘦的少年身影从黑暗中缓缓现身,俊俏的眉峰,乖巧的笑容,第一眼看来,就是一个清秀的邻家少年,然而那眼底翻涌的浓雾,犹如黑暗中最迷离的深渊,薄唇微勾,冷戾而残酷。 “三少……。”底下有人开口喊道。 宁子洹目光扫视全场,所过之处,俱是垂下了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一把匕首扔到裴轻寒脚下,那少年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与那张乖巧的面容背道而驰,给人一种诡异般的狰狞。 “一命换一命,交易就是这样,很公平。” 裴轻寒看了眼那少年,轻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三少比令姐更多了几分魄力,有这样的人物在,宁家何愁衰败?”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的时间很宝贵,能开始了吗?”少年漫不经心的瞟了眼头顶,语气慵懒散漫reads;。 那绳子忽然极速下落,这次在距离地面半公分的时候骤停,看的人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太吓人了…… 宁子洹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嘴角依旧是那抹弧度:“裴爷,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裴轻寒笑了笑,那笑容好像就黏在他脸上了,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不知他是高兴还是愤怒。 真是、让人恼火啊。 脚尖轻挑,那匕首在半空翻了个个,轻飘飘落在裴轻寒手中。 裴轻寒就这么看着手中的匕首,指尖抚过匕刃,真是把好匕首,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宁子洹眸光微眯,暗中朝某处打了个手势。 “匕首是好匕首,可惜落在不会用的人手中,就是暴敛物了。”裴轻寒轻叹一声。 宁子洹冷笑,死到临头了也只能耍耍嘴皮子。 裴轻寒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三少,你知道你大姐为什么从来没赢过吗?” 宁子洹盯着他,不话。 裴轻寒嘴角轻勾,看起来温润又柔和:“因为她是个聪明人。” 宁子洹眉头微蹙。 “而你,看似聪明,实则……。” 宁子洹看到他薄唇轻启,那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蠢不可及! 他忽然双拳紧握,压抑着心底的戾气,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裴轻寒忽然将手中匕首掷向绳子,出手快准狠。 下一刻,枪声四起,裴轻寒早一步闪身,在人群尖叫抱头鼠窜的同时,敏捷的穿梭于人流中。 绳子被匕首截断,月生滚落到地上,在黑衣人冲上来的瞬间,大力一扯,绳子应声而断,一脚踹飞上前的一个黑衣人,捡起掉到地上的木棍,左右狠狠一甩,两个黑衣人应声而落,倒地不起。 整个大厅瞬间乱成一锅粥,宁子洹站在原地未动,目光紧锁在裴轻寒身上,眼中乍然绽放出一抹冷戾的寒芒。 一手摸上腰间的手枪,抬步朝裴轻寒走去。 “寒哥……。”月生看到朝裴轻寒走去的宁子洹,疾步朝宁子洹跑去,手中木棍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劈头就朝宁子洹脑袋砸去。 宁子洹根本就没有回头,就在木棍高举的同时,“砰”一声枪响,子弹射入月生拿木棍的右手,动作僵滞在原地,下一刻,木棍掉落在地上,月生身子晃了晃,强撑着捂着伤口没倒下。 宁子洹勾唇,不屑的笑了笑,而这时,本来还在原地的裴轻寒忽然不见了踪影,宁子洹心底一紧,下一刻,他猛然往旁边躲去,虽然晚了一步,侧脸被拳风刮擦,到底还是躲过了致命一劫。 他冷冷看着站在面前的裴轻寒,摸了摸侧脸,有点点血丝沁出来。 “我果然没有看你,裴轻寒,明年的今就是你的死期。”话落提拳就朝裴轻寒攻去。 两人瞬间战斗成一团,只听到碰碰擦擦拳脚相击的声音,以及那快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的迅疾身影,暗处的狙击手根本无法瞄准目标,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reads;。 就在这时,有黑影悄悄摸上来,悄无声息的圈住狙击手的脖子,狠狠一勒,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去见了阎王。 两人快速分离开来,宁子洹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呲牙咧嘴,脸色狰狞的看向对面的男子,依旧衣衫洁净,高洁无尘,不由得狠狠咬牙。 月生捂着伤口一瘸一拐走到裴轻寒身边,眼神阴狠的瞪了眼宁子洹:“寒哥,这个人交给我吧。” 裴轻寒侧眸看了眼他血流如注的手臂,眸光暗沉:“你受伤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把命留下再走。”话落宁子洹再次扑了上来,耳力过人的宁子洹目光一动,身体在空中翻转,一枚子弹擦着他手臂而过。 “艹……。”宁子洹眼神阴戾的瞟向二楼方向。 就是这一瞬间,裴轻寒拉着月生快速往门口方向移动,每次宁子洹要追上来,都会被枪手阻挠,不过这人不是真正的狙击手,除了阻挠行动,根本威胁不到他。 宁子洹眼看两人要冲出酒吧,忽然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门口瞬间涌出一批黑衣人,生生堵了两人的出口。 裴轻寒脱下外套,活动了一下四肢,扭头看了眼月生:“还撑得下去吗?” 月生冷笑了声,拳头握的咯吱响:“没问题,老样子,你左边我右边。” 两人在黑衣人的包围中依旧不落下风,一个又一个人倒下,看的人直想拍手叫好。 宁子洹眼神阴戾,手中的枪瞄准了裴轻寒…… 这时裴轻寒被三个人夹击,一时无暇顾及暗弹,这时门外又是一批黑衣人冲进来,白缃缃躲在门后,第一时间看到从门外冲进来的黑衣人,又看到瞄准裴轻寒的手枪,一时计上心来。 月生一拳揍飞一个黑衣人,眼角瞥到瞄准裴轻寒的手枪,暗叹不妙,飞快朝裴轻寒跑去。 宁子洹薄唇微勾,手指轻轻扣动扳机…… 裴轻寒眸光一眯,抓住一个黑衣人抵挡在胸前,后背空窗,挨了一拳,却也比中弹要强多了,这时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一道柔弱的身影挡在黑衣人身前,替他挨了一枪。 裴轻寒眉头微蹙,这时一队人冲了上来,撕开包围将裴轻寒和月生护在中间往外退去。 那身影摇摇晃晃着倒向裴轻寒,裴轻寒下意识接住了她,那人肩头一片血红,脸色苍白如纸,手指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领,想什么,头一歪晕了过去。 月生暗艹了一声,“哪来的娘们,真会挡。” 裴轻寒将人放在地上,眸光寒凉的掠过少女苍白的面容,如此恬静的模样,似乎透过浓厚的烟熏妆能窥得一线清秀的姣容,脑海里始终萦绕不去的,是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黑衣人护着两人快速往外退,转身的那刻,裴轻寒淡淡吩咐道:“把那个女孩带上。” —— 白缃缃睁开双眼,肩头的刺痛让她下意识皱了皱眉。 打量了一眼房间,柔雅淡然,让她想起那个人的身影。 这时,房间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睁开眼睛的少女,笑道:“姐醒了,我去请医生reads;。” 肩头只是中了流弹,并无大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痊愈,医生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她不会真的傻傻的冲上去挡子弹,当时掌握了时间和角度,因此看起来受伤颇重,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看向面前的女子,白缃缃抿唇笑了笑,看起来清秀柔美,又透着一种病弱的苍白,令人我见犹怜。 “这位姐姐,请问这是哪里?” 女子礼貌的笑了笑,然而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这里是裴爷的家,裴爷有吩咐,让姐在此好好养伤,我叫阿凌,姐有什么事可以吩咐我。” 白缃缃被子下的手激动的握拳,面上却不露分毫。 她赌对了。 裴轻寒有多厉害,江州无人不知,连她父亲都差点栽在此人手中,政商界对此人讳莫如深,然而此人却颇为神秘,外人甚至连他多大年龄都不清楚。 没想到是位年轻俊美的男子,只要能攀上他,白家有救了,她也能……想到那人俊美如玉的面容,以及那厉害的身手,心底也升起一种女儿般的娇羞。 “阿凌姐好,很感谢裴爷的收留,但我一夜没回家,我家人该担心了。” 阿凌看了她一眼,笑道:“姐不用担心,裴爷已经派人向您家人明情况了,姐只需在此地安心养伤,等伤好了,会派人送您回家。” 白缃缃心底喜悦,没想到他想的这么周到,看来她这一枪没白挨,很想问问裴轻寒在哪儿,但她忍住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露出丝毫破绽,这些人都是人精,恐怕一眼就能将她看透,到时候恐会功亏一篑。 “那就谢谢阿凌姐了。” 阿凌笑了笑:“这是我的分内事,姐应该饿了,我这就安排早饭。”话落转身离开了房间。 阿凌离开房间后,径直朝书房走去,轻轻敲了敲房门。 “进来。” 阿凌推开房门进去,目不斜视的走到书桌前,垂首恭敬道:“那位姐已经醒了。” “伤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医生让好好休养。” 阿凌摸不准裴爷什么意思,她跟在裴爷身边也有七八年了,按理这样的男人身边少不了女人,但这位裴爷却是个例外,私生活无比干净,连个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也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一个女人来家里,她甚至怀疑裴爷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 要不然一年轻气盛的男人为何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但这个少女,却是裴爷亲自带回来的,还安排了医生给她看伤,让她亲自照顾饮食起居,这女人和裴爷到底什么关系? 她偷偷问过月生,月生对那少女似乎颇为不屑,什么都不愿多的样子。 倒是白提点了她一句,“裴爷的救命恩人,能让裴爷多看一眼的女人,啧啧,有点儿意思。” “嗯,好好照顾她吧。”似乎一句话都不愿多。 阿凌回了声是,便垂首快步退了出去。 裴轻寒靠在椅背里,揉了揉眉心,不其然的,脑海里似是掠过一张模糊的面容,他闭了闭眼睛,却怎么努力回想,都想不起来她的模样reads;。 只记得那双明亮又坚韧的眼睛,和那只越飞越远的彩蝶…… —— 宁子洹一脚踹翻了一个凳子,手下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喘。 “三少,宁爷的电话。”瘊子递上手机。 “子洹啊,这次事情我都知道了,别太有负担,裴轻寒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 宁子洹眸光微眯,面色狠辣阴戾,出口的话却格外柔和乖巧,这种极致的反差,直令人后背汗毛倒竖。 “我知道了,大姐。” “嗯,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一定要沉得住气。” 宁子洹显得极有耐心。 话锋一转,宁子衿接着又道:“叔明从国外回来,我手边事情多,移不开身,你帮我去接他吧,叔在国外十年,这次回来,你一定要好好招待他,知道吗?” 叔?宁子洹对这个人有印象,和他一样的身世。 勾了勾唇,“好。” —— 这早上的餐桌上,云涯宣布了一件事。 “晏哥哥,很感谢你们这几对我的照顾,但今,我必须要回家了。” 晏舸蹙了蹙眉,“云涯姐姐,是在我们家住的不习惯吗?” 云涯笑着摇摇头:“如果能一直住下去,那该多好,但我还有自己的家,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晏舸眨了眨眼睫毛,瞟了眼脸色阴沉的晏颂,笑道:“想要一直住下去多好办啊,嫁进来不就好了?”一脸看我多聪明的样子。 云涯愣了愣,遂即失笑。 晏颂放下筷子,一句话也没,提着挂在椅背上的书包就走。 云涯抿了抿唇,快步追了出去。 晏舸眯缝着眼睛,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走到大门口云涯拽住了他的衣角:“晏哥哥,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轻叹了口气:“你回自己家,我生什么气?” “什么时候回去?” 云涯抿了抿唇,“今上午。” 晏颂皱了皱眉,忽然转身往回走。 云涯跑跟上:“晏哥哥你不上学了吗?” 晏颂放慢了脚步,让她能跟上,“我请半假,送你回家。” 云涯本想不用,可一看到对方望过来的眼神,颇有种她敢拒绝就弄死她的样子,不由得闭了嘴。 云涯没什么东西,只一个手提包而已,晏颂安排了晏家一辆车子送她。 一路上沉默无言。 快到纪家庄园的时候,晏颂低沉的声音响起:“谁欺负你你就狠狠欺负回去,大不了还有我reads;。” 云涯笑了笑:“晏哥哥,我记住了。” 晏颂扭头瞥了她一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本来柔顺的长发瞬间被晏颂弄的乱糟糟的,云涯皱起了鼻子:“晏哥哥,你干什么?” 晏颂难得露出了笑容:“纪云涯,要按时给我打电话,一三次,周六周日来我家报道,你还要给我补习英语,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云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比之车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明媚,晏颂眸光深了深,继而勾唇一笑。 纪家庄园到了,两人从车内走下来,守门的人看到是大姐回来了,赶忙打开门。 晏颂拉着云涯大步走了进去。 云涯很想把手抽出来,奈何他握的太紧了,不由得低声道:“晏哥哥,你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吗?” 晏颂侧眸瞟了她一眼,那眼神让云涯有些毛骨悚然的。 指头勾了勾云涯的掌心,有些痒痒的,下一瞬晏颂松开了她的手。 长腿迈开坚实的脚步,“三年而已,我等的起。” 云涯笑了笑,快步追了上去。 “夫人,晏少爷和大姐来了。”管家冯叔走进来低声道。 云姝眸光阴了阴,遂即笑的端庄优雅:“快请进来。” 晏颂踏进客厅,目光落在那坐在沙发上优雅的贵妇人身上,五六十的人了,依旧跟三十出头似得,在她脸上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晏颂心底骂了声老妖婆,面上却挑眉轻笑。 “云夫人,我替母亲送云涯妹妹回家,你不会不欢迎吧?” 云涯妹妹——云涯听他叫的这么温柔,有一种恶寒的感觉。 云姝立刻热情的笑道:“晏大少爷可是稀客,怎会不欢迎呢?冯叔,奉茶。” 晏颂长腿迈过去,很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悠闲模样,仿佛他才是这家的主人一般。 云姝眸光微眯,恰在这时,对方目光望了过来,漆黑深沉,即使是见惯风雨的云姝也不仅心神狂跳了一下。 “云夫人,我妈很喜欢云涯妹妹,只不过她这几回京都办点事儿,不然也轮不到我送云涯妹妹回来。”那少年薄唇微启,语气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却不知为何,令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本来我们想多留云涯妹妹住几,但她放心不下家里,起来,云涯妹妹也是可怜,从就没了母亲,我妈又没有女儿,两人一拍即合,简直是比亲母女还亲,让我和弟弟都有些嫉妒了。” 这是一句警告,晏家看重云涯,聪明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做。 晏家有怎样的背景,想必云深应该心中有数,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对方要还不识趣,晏颂心中冷笑,他会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云姝笑容僵了僵,又立刻笑容满面道:“晏夫人宅心仁厚,对我们云涯多有照顾,我感谢还来不及呢,等晏夫人从京都回来,一定亲自上门道谢。” 晏颂勾了勾唇,“不用了,我妈不怎么喜欢招待客人,云夫人要真心存感谢,就多关心一下云涯妹妹吧。” 云姝心底暗骂这子牙尖嘴利,面上却笑道:“那是自然的,云涯是我的亲孙女reads;。”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讥讽,这睁眼瞎话的本事愈加炉火纯青了。 冯叔端来茶水,晏颂端起来抿了一口,“雨前龙井,不错。” 这一品,就品了三杯,就是不提离开的事情。 云涯暗暗瞪了晏颂一眼,晏颂朝她眨了眨眼睛,看到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云姝眉头不由得紧蹙。 好啊,原来是勾引了晏家大少爷,怪不得晏家如此看重她,心底冷笑不已,跟她那个水性杨花的妈一个德行,年纪就满身骚气。 不过是出于礼节留晏颂用午饭,也是一种委婉的提醒对方该离开了。 晏颂很自然的点头:“好啊,早听云涯妹妹云家的厨子是御厨出身,手艺了得,今日有幸品尝一番。” 云姝无奈,也不能明摆着赶人走,虽然这少年一开始是她看上的女婿,可现在,和纪云涯勾搭到一起去了,能是什么好球,印象值瞬间降至冰点。 也没了作陪的耐性,起身就去了楼上。 晏颂勾唇冷笑:“你这个奶奶,有些妖孽。” 云涯在他身边坐下,提起茶壶为他满上,茶雾氤氲里,将她低眉顺眼的容貌映的越发秀美飘渺。 “哦,何以见得?” “她今年有六十了吧。”晏颂摸着下巴问道。 云涯想了想:“今年应该五十七了。” 晏颂挑了挑眉:“五十七了,却跟少妇似得,你她是不是妖怪变得?”话落想到什么,眼底划过一抹邪恶:“我听古代有一种邪术,采阳补阴,吸取男子的精气令女人容颜永驻,你这奶奶我看深谙此道。” 云涯很了解云姝,她骨子里极为偏执,尤其体现在感情上,除了纪淮西,她眼中装不下任何男人,当然,也没有任何男人配得到她的身体。 “如果保持作息的规律和良好的生活质量,定期做美容保养,是可以延缓衰老的,娱乐圈有个叫梦莲的女明星,今年六十五了,也是如三十岁的少妇似的,而你的那种邪术,根本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晏颂耸了耸肩,“好吧,当我没。” 云涯微微眯起眸光,真的,她有些佩服云姝,虽然她爱的偏执而疯狂,但这种变态的痴情,在现今这浮躁的社会里,已经看不到了。 更何况,以她现在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来,可她偏偏没有这样做,而是依旧固执的守着清白的身子,为谁守? 云涯嘴角微微翘起,眼底一片寒凉。 她要亲手毁了,对她来最宝贵的东西。 “晏哥哥,你不是还要去上学吗?我以为你不会留下来吃午饭。”云涯把茶杯递给他。 晏颂接过来抿了一口,笑着瞟了她一眼:“怎么,我多陪你一会儿,你不愿意?” 云涯笑嘻嘻道:“怎么会。” 晏颂揉了揉她头发,笑叹道:“口是心非的丫头,我知道你巴不得我赶紧走。” 云涯撅着嘴巴:“没有啊,晏哥哥怎么能这样误会我reads;。” 晏颂挑了挑眉:“你家这群牛鬼蛇神,我得亲自过招,否则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心?” 云涯微微垂下眸光,忍着扑到他怀里的冲动,“晏哥哥,你对我真好。” “云涯,你终于回来了。”一道温柔的嗓音从楼上传来,熟悉的让云涯微微眯起眸子。 扭头看去,一身洁白连衣裙的姜锦弦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瘦了很多,面色苍白,一双眼睛却弯弯如月牙儿,甜美又乖巧,那双眼睛明亮的落在云涯身上,从她身上,看不到任何受伤的神色。 比以前更沉稳、也更有心机了。 吃一堑果然长一智,云涯嘲讽的笑了笑,演戏,谁不会呢。 “阿弦姑姑,你这些过的还好吧,毕竟出了那种事情,哎,你也别担心,咱云家也不是好惹的,一定不会让姑姑受委屈的。”云涯担忧的道。 姜锦弦笑容未变,“我准备和何安订婚了,等结婚那,云涯一定要来喝喜酒。” 云涯眉梢轻挑,这个姜锦弦果然变的聪明了,嫁给何安不失为一条出路,虽然为人混了点,但何安是家中独子,何家也算富豪了,一嫁进去就是当家主母,这是目前对姜锦弦来最好的出路。 当然一般人如果想不明白很容易钻牛角尖,但很显然,姜锦弦已经想明白了,所以能笑容满面的出这种话。 云涯心想,她心一定痛的在滴血,恨不得抓花她的脸,也因此,她笑的更灿烂。 “真的吗?那我真要恭喜姑姑了,还以为姑姑是被何安逼迫的,没想到你们是两情相悦,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讽刺,*裸的讽刺! 看着面前这张灿烂的笑脸,姜锦弦就恨不得给抓花了,要不是她,她怎么可能沦落到今这种地步,她和云深彻底完了,还要不得不嫁给何安这个丑纨绔。 纪云涯,我跟你势不两立。 无论胸中如何翻涌,面上依旧笑容未变,云涯看到她那略显僵硬的脸,心底冷笑。 演技越发炉火纯青了,可惜,恨到极致,还是会不心露出马脚来。 姜锦弦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少年,这位就是晏家大少爷,学校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男神,若不是她心有所属,大概也会被这样的少年所吸引。 但是,就是这样灿烂耀眼的少年,却喜欢上了纪云涯。 凭什么……她不甘的握拳,纪云涯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向着她,想到这里,她垂眸掩去眸低的愤恨,轻声喊了声“晏少爷。” 晏颂看都没看她一眼,轻“嗯”了一声,显得极为敷衍。 姜锦弦暗暗咬了咬牙。 午饭的餐桌上,坐在主位上的云姝笑道:“餐点简陋,还希望晏少爷不要嫌弃。” 一桌子大鱼大肉,还简陋呢。 晏颂迟迟没有拿起筷子,云涯扭头朝站在一边的中年妇女道:“李婶,帮忙拿一副新的碗筷,要仔细消过毒再拿过来。” 她竟然忘了提前嘱咐。 晏颂笑了笑:“不用麻烦了reads;。”话落拿起了筷子。 云涯挑了挑眉,看来晏哥哥已经在努力克服了。 姜锦弦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不由得垂眸掩去眼底的嫉妒。 为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让纪云涯得了,美丽的皮囊,高贵的身份,晏家人的呵护,以及晏颂这般优秀少年的宠爱。 云姝瞥了她一眼,姜锦弦心底一凛,赶忙屏息静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晏颂没吃几口就搁下了筷子,云涯皱眉:“晏哥哥,是不合胃口吗?” 晏颂剑眉微挑,“御厨的手艺也不过如此。” 云涯知道他嘴挑,不由得笑道:“给我个面子成吗?”话落夹了个虾仁到他碗里。 云涯又忘了他的洁癖,正想把虾仁再夹出来,晏颂已经先她一步夹起来放嘴里。 扭头朝云涯挑了挑眉:“这个还不错。” 云涯抿唇微微一笑,“晏哥哥喜欢就好。” 看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云姝勾唇冷笑了一声。 晏家的背景,她已经从云深那里有所了解,而晏颂此人,更是晏家这一辈最优秀的孩子,听闻晏家对他给予了厚望,这样的人,未来要娶的妻子,必须要门当户对。 而晏家和云家,错了好几个门当户对。 晏夫人再喜欢她又如何,即使有第一名媛的名头又如何,这些不过是海市蜃楼,轻而易举就能摧毁,指望这些就想进晏家的大门,简直可笑。 到底是年轻,不知道现实有多残酷,横亘在她和晏颂之间的,不仅是身份上无法逾越的差距,更有大家族门阀森严的规矩。 如果晏家是豪门,那云家充其量就是一康。 她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得意,真想看看那一,纪云涯的狼狈样子。 云涯不知云姝心中所想,但看她嘴角那抹冷笑,也猜到肯定在盘算怎么害她,经此一役,她也有所长进,不会再被云姝三言两语激的失控,接下来,就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大礼吧。 晏颂吃过午饭就离开了,云涯送他到大门口,晏颂揉了揉她的头发,再三交代才离开。 直到车子消失在盘山公路上,云涯眼底的柔情层层褪去,跃然而上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凉。 撩了撩长发,漠然转身。 —— “姐,我想死你了。”云涯刚踏进客厅,一道瘦的身影猛然冲过来,激动的道。 云涯挑眉看着面前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眸光晃了晃,轻笑道:“是吗?翠翠,我也很想你呢。” “真的吗?姐真的有想我吗?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呢?” 云涯勾了勾唇,抬步朝楼上走去。 “怎么会呢,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回来又能去哪里?” 翠翠拼命点头:“姐的是。” 云涯笑了笑,眼底的讥讽一闪而逝。 111 费尽心机 救死扶伤 晚上,姜锦瑟是一个人回来的,云深是有应酬,晚上应该不回来了。 姜锦瑟心事重重的走进客厅。 那秘书是个心眼子多的,在外边应酬,万一云深喝醉酒了……发生什么还不是水到渠成,这年代,秘书等同于二奶。 她曾经去公司找过云深,那秘书整个就一狐狸精模样,还对她耀武扬威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姜锦瑟越想越不放心,恨不得插翅飞到云深身边。 “姜阿姨,你回来了,拍戏很累吧。”就在这时,一道甜美的女声忽然响起。 姜锦瑟抬眸看去,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少女坐在沙发上,皮肤白皙,面容秀美,双眸盈盈如秋水。 纪云涯—— 姜锦瑟看到这张脸,就想到阿弦形容枯槁绝望伤心的样子,忍不住胸口的怒气,大步走过去一巴掌就要扇云涯脸上。 云涯一双清亮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笑意盈盈,深处却有寒冰闪烁,凛冽如同寒冬大雪,让姜锦瑟的手下意识就僵在了那里。 云涯轻飘飘挥开她的手,笑道:“气越来越热,人心也越来越浮躁,姜阿姨,经常生气不仅会上火伤肝,脸上还容易长皱纹呢,你是演员,要靠脸吃饭的,要多注意保养才行。” 姜锦瑟赶紧摸了摸脸,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从三十岁女人就开始走向衰老,她平时已经很注意保养了,但皮肤松弛,眼角细纹都是无法掩盖的事实,经纪人让她去打玻尿酸,她怕有后遗症,一直在犹豫。 难道真的这么明显吗? 想到云深那个美艳妖娆的秘书,她心底又是一紧,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撰取了她全部的心神。 注意到姜锦瑟的表情,云涯唇角微勾:“你应该多学习一下奶奶,你们两个站一起就跟姐妹似的,不过爸爸也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不会因为姜阿姨年老色衰就嫌弃你的。” 年老色衰——嫌弃…… 这几个字魔咒一般在她脑海里滚动,难道她真的老了吗? 她忽然想起前几拍戏的时候,镜头拍到她脸上时导演紧蹙眉头的样子,后来就让化妆师又给她扑了一层粉,虽然够白,也遮了细纹,可在镜头前的效果就大打折扣…… 云涯眼看姜锦瑟神思恍惚的上楼去了,轻轻勾了勾唇。 姜锦瑟心直口快,白点就是缺心眼,多年来也没长进,这种女人一抓一大把,云深究竟是为什么把她留在身边呢? 这时白苒抱着儿子回来了,看到云涯明显愣了愣。 “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熙好像是睡了,乖巧的窝在白苒怀中,但好像睡的并不安稳,白苒一边轻拍着他的背,轻声问道。 “上午回来的,白阿姨,这些,你过的还好吧。” 白苒苦涩的笑了笑,“好不好还不都是一样过。” 云涯看了她一眼,“云家就是一个华丽的牢笼,难道白阿姨要让自己在这里困一辈子吗?更何况,让熙儿在这种环境长大,于他身心都有害无利reads;。” 白苒抿了抿唇,看着怀里的人儿,“我已经没有选择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叹息了一声,她抱着白熙往楼上走去,曾经美艳性感的绝代背影,如今多了几分沧桑落寞。 把白熙放到床上,心的给他掖好被子,白苒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的睡容,一坐就是好久。 屋子里没有开灯,一室清冷中,她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 半夜的时候,白熙果不其然又发起烧了,这已是家常便饭,白苒驾轻就熟的给他降温喂药,的孩子缩在她怀里,可怜兮兮的叫着妈妈,那一刻,她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等孩子再次昏睡过去,她筋疲力尽的倒在床上,双眼茫然的盯着花板,脑海里浮现出在车子里听到的广播。 “宁教授载誉归来,将会与后在江州大学大剧院举办个人讲座……。” 他回来了。 如今的他,让她更加高攀不起。 就这样吧。 她缓缓闭上眼睛,十年了,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会心如刀绞。 有的爱,不会随时间的洪流冲走,反而会历久弥新。 而我,选择深深埋藏,然后遗忘。 —— “姐。”翠翠端着托盘走进来。 “这是我让李婶儿教我做的银耳莲子粥,不仅安眠,还能美容养颜呢。”翠翠着把青花瓷碗盛着的粥递给云涯。 银色的粥在瓷白的碗中显得非常晶莹漂亮,香气扑鼻,令人闻着就觉通体舒畅。 云涯端过来闻了闻:“好香。”朝翠翠竖起了大拇指。 “翠翠,没想到你还蛮心灵手巧的。” 翠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就这点本事了,姐不嫌弃就好。” 云涯随手搁在了桌子上,“晚上吃的太饱了,所以这会儿不是太饿,我想看会儿电影,等睡觉前再喝吧。” 翠翠不经意蹙了蹙眉,“到时候就凉了,姐喝了对身体不好。” 云涯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我身体好着呢。”着随手点开了视频app,找了个外国电影看了起来。 翠翠又交代一遍:“姐一定要喝哦。” 得到云涯肯定的回答,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翠翠一走,云涯将手机扔在床上,目光落在那碗粥上。 端起来闻了闻,目光微眯。 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一个空药瓶,云涯舀了一勺倒进去,拧好盖子装进包里。 端着那碗粥走到卫生间,直接倒进马桶里,随着抽水马桶的声音响起,全部随水流冲走。 —— 漫水珠随着花洒冲刷而下,划过白皙细嫩的肌肤reads;。 而那玲珑白皙的躯体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来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闭着眼睛起头,水流全部喷洒到她的脸上,她忽然大口喘息起来,双手狠狠的揉搓着肌肤,那凶狠的样子,仿佛要把皮都给搓下来。 渐渐的,白皙的肌肤被搓的通红,整个人像是被火烧过似得,通红通红的。 她一边狠狠揉搓,嘴里不时发出一种压抑的嘶吼,绝望而悲伤,那双眼睛里全都是厌弃和悲愤,仿佛这具身体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她忽然跪在地上,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哗哗的水流声完美掩盖了她的哭声。 那些被她刻意封存在心底的记忆,一股脑全都涌出来了,狠狠撕扯着她的神经。 她哭喊着求饶,却只能换来男人恶狠狠的辱骂和随之而来的巴掌。 那个夜晚,是她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刻。 “啊啊啊啊……。”她抱着脑袋尖叫,像是一只频临疯狂的野兽。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遭受到这种虐待……不公平,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渐渐平息下来,蹲坐在地上,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凉了,很冷…… 一星期后,那个人就死了,死于脑梗突发。 近十年的安稳生活和自我催眠让她逐渐放松了警惕,这一次是她大意了,被纪云涯将计就计坑了。 同样的错误只能犯一次。 站起来,她关了花洒,披上浴袍走出来。 手机滴滴响了起来,走过去拿起来一看。 她勾起嘴角轻轻笑了。 —— 姜锦瑟一早没有吃饭就走了,好像是急着赶通告,要去香港两,是她的助理来接她的。 苏叶,十年后,这个女人变得更加沉稳了。 云涯静静看了她一眼,苏叶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顺着望过去,见是一个美丽优雅的少女,抿着唇对她温柔一笑。 苏叶愣了愣,遂即想起这女孩的身份,云家正牌大姐纪云涯,果然如传闻里那般,优雅端庄,貌美倾城,就那份独特高贵的气质,就绝非姜锦弦那个冒牌货能比的。 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苏叶勾着嘴角笑了笑。 苏叶和姜锦瑟离开后,姜锦弦也背着包匆匆出门,只有云姝,还在花园里摆弄她那些心爱的兰花。 云涯走出纪家庄园,一辆红色的qq轿车正停在路边。 云涯拉开车门坐进去,杜山扭头对她点了点头:“姐。” “去医院。” 车子下了盘山公路,杜山看了眼后视镜,眼眸一沉:“有尾巴。” 云涯笑了笑:“别告诉我你甩不掉reads;。” 杜山勾了勾唇,双手握紧方向盘:“姐坐稳了。” 车子立时如同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上了大道,隐匿在车流中,轻而易举就甩掉了尾巴。 云涯看向车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薄唇翘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想要监视她,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医院大门口围了一群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显得很是热闹。 云涯看到有人举起横幅,手中还拿着牌子,几个妇女坐在地上撒泼似得大哭,嘴里破口大骂着,云涯听到“庸医……黑心医院……偿命……”这几个关键字眼。 看来又是闹事儿的病人家属,这也算是国内医疗界一种普遍现象。 不过这些人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云涯淡淡的收回目光:“从后门进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没有看到魏青的身影,云涯翻出白大褂穿上,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首先浏览了一下医院主页,都是一些宣传通稿,一点有价值的消息都没有。 很快魏青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看到云涯兴奋的跑了过来:“你来了。” 云涯将一个药瓶递给她:“拿去化验一下。” 魏青接过来,很聪明的选择什么也不问:“好,下午给你结果。” “门口的人是怎么回事?”云涯转着笔问道。 魏青看了眼门口方向,低声道:“我刚才就是打听这件事去了,咱医院脑外科有一台手术失败了,家属死活不接受结果,非是医生害死了病人,要医院负责呢。” “术前风险同意书签了吗?” 魏青点点头:“签了,不过家属签字的是病人后妈,没有血缘关系,不算数的。” 这理由…… “签字生效,风险自担,没有血缘关系却有亲缘关系,在法律上也是具有效力的。” “其实也不怪这些家属闹,手术成功率本来有70%的,主刀医生是这方面很有经验的专家,不过他临上手术时突然晕倒了,他的学生自作主张替他上了这台手术,本是想出风头,谁知道竟然失败了,到底是太年轻,没有经验。” 云涯眸光微眯:“死了吗?” 魏青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云涯问的是病人,那种漠然的语气谈论别人的生死,不知为何,让魏青心底有些发凉。 “没……变成植物人了,情况比较糟糕,这家人经济条件不好,根本就耗不起,所以才会这么闹。” 云涯眉梢轻挑,眼神亮的逼人。 “去把这个患者的病例给我复印一份。” 魏青看了云涯一眼,“你……。” 云涯勾了勾唇:“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魏青震惊的瞪大双眼:“可是你是心外科医生,脑外科的手术你能做的了吗?” 云涯淡淡的笑了笑:“因为我是ny,不是心外科医生,而是一名外科医生,我在读博士的时候,在临床就已经做了不下一百台脑外科手术,虽然让我成名的是心外科手术reads;。” 魏青现在已经不是崇拜了,这个人是神,她只能顶礼膜拜才能表达她心中的敬仰。 魏青离开后,云涯拨通了裴惊鸿的号码。 “喂,裴副院长,你现在应该忙的团团转吧,难得还有时间接我的电话。” 听到云涯的调侃,裴惊鸿低沉的声音传来:“你都知道了?” “闹得这么大,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过,我是来给你排忧解难的。” 裴惊鸿瞬间坐直了身子。 “你什么意思?” “从国外重金挖回来的人才,难道就一直当花瓶摆着?更何况还是个无人欣赏的花瓶,你不心疼,我都替你心疼了。” 裴惊鸿眼睛微眯,“你有把握?” 这时魏青拿着病历单走了进来,云涯接过来翻了翻,笑道:“敢不敢跟我赌一回?” 裴惊鸿立刻道:“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云涯仔细翻看了一遍病例,只是一种良性的颅内肿瘤,任何有经验的脑科医生都可以成功,只是这个做手术的人太浮躁了,手术中出现重大失误,导致手术失败,患者成为植物人,而良性肿瘤在刺激中变成了恶性肿瘤,即使变成植物人,也没有多久好活,现在没人敢接手这个烂摊子。 魏青看了眼云涯的脸色,“如果原先手术成功率只有70%,而现在只有5%了,你真的要接下吗?” “为什么不接?救死扶伤,多高尚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即使成功率只有1%的手术,还有剩下99%的不可能,而我要做的,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女孩这句话时,那自信的神采让她看起来格外耀眼而高大。 魏青想,这就是ny医生能如此成功的原因吧,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不到五分钟,气喘吁吁的裴惊鸿推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了进来。 魏青很有眼色的离开了。 “你真有把握?”魏青劈头就是这句话。 云涯倒了杯茶给他:“慌什么?” “我能不慌吗?”裴惊鸿现在哪有闲心喝热茶:“院长因为这事儿都急的要上了,听被病人家属捅到媒体那边去了,估计不出一时,全国都知道了,到时候上边问责下来,院长恐怕不好交代。” 裴惊鸿其实的很隐晦了,不好交代是轻,恐怕到时候乌纱帽不保,连他这个副院长也难逃其咎。 云涯笑眯眯的,不慌不忙的道:“闹的满城风雨岂不更好?” 裴惊鸿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你们都以为病人没救了吗?不,即使有救,也绝对没有人敢站出来接手这个烂摊子,过不了一个月,肿瘤扩散,损害到中枢神经,就真的回乏力。” 云涯目光清亮的望着他,笑的自信满满:“而这样的手术,我曾做过不下百例。” 那三年里,她曾做过多少手术,她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据杰克统计,一年65,她有50都是站在手术台前的,外科手术不论大部位都做过,而她的技术,就是在这1000多个日日夜夜里锻造出来的reads;。 虽然让她成名的是心外科手术,但她最拿手也最骄傲的则是更复杂难度系数更高的脑外科手术。 裴惊鸿叹了口气:“我忘了,你是ny啊,好,我这就去安排手术。”话落就要起身离去。 “慢着。”云涯张口喊住了他。 裴惊鸿停下脚步,扭头望来。 “现在并不是手术的好时机。” 裴惊鸿愣了愣,越早手术成功率越高,她为什么现在不是手术的好时机,想到她刚才那句满城风雨,裴惊鸿猛然反应过来,不仅有些惊讶的看着云涯。 女孩静静坐在那里,捧了杯茶在喝,氤氲缭绕的茶雾里,将少女秀美的面容映衬的多了几分高深莫测,让裴惊鸿的心,忍不住跳了跳。 这个女孩,真的是个疯子。 “你放心,我都会处理好的,手术时间我会通知你的。” 云涯垂眸笑了笑。 回国的第一台手术,就从这里开始吧。 不到中午,几乎全城的大媒体都来了,这家人太能闹,给记者胡八道,平添了许多八卦性,也顺道把医院给黑了,如今医患关系紧张,就跟纸人似得,风一吹就倒,根本经不起任何考验,这次事件彻底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全民皆愤,都站在了家属这边,指责医院。 媒体为了销量在一旁煽风点火,不惜把事情闹大,甚至在网上成为了当下最热时事新闻。 中午只是有个医生从旁边路过,就被家属揪住打了一顿,最后鼻青脸肿的落荒而逃。 事情越演越烈,医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向热闹的食堂今也蔫了。 “哎,我都不想做医生了,还不如回老家种地呢,都比在这儿看人脸色强,四年本科七年硕博,本以为是救死扶伤的白衣使,谁知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一个年轻的男医生叹息道。 “可不是,我一点都不喜欢当医生,但我妈非要我报考医学院,无奈走上了这条路,又苦又累工资还低,还要时不时接受家属的刁难指责,现在连生命安全都没保障了……。” 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看了几人一眼,低声道:“不过这次事件那个林韬是全责,要不是他为了出风头能出这种事吗?技术本来就不行还非要逞能,仗着是主任外甥儿就在医院耀武扬威的,这次就算是院长都保不了他。”语气里掩不住幸灾乐祸。 “活该,谁让他非要逞能的,最好被医院开除,不过感觉事情越闹越大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半路有个记者拉住我想要单独采访,我赶紧就跑了,你咱医院会不会倒闭啊。” “瞎什么,咱医院是公立医院,上边有政府支撑着呢,顶多换领导班子,跟咱们这些虾米没关系。”眼镜女人也就是赵莹低声道。 高奇,也就是那年轻的男医生忽然道:“不是都传ny医生在咱们医院吗?你们是真的还是假的?” 霍撇了撇嘴:“怎么可能,ny医生眼瞎了放着全国那么多好医院不进,来咱们这破医院。” 赵莹瞪了她一眼:“咱医院虽和京都的大医院比不了,可也算是全国三级甲等医院,江州最好的公立医院reads;。” “如果ny医生在就好了。”高奇摸着下巴沉思。 “ny医生再厉害也不是脑科的,她能做的了脑科的手术?我看你真是疯了。”赵莹不屑的道。 高奇挑了挑眉:“ny医生是我的偶像,我对他的生平履历如数家珍,你们都以为她最擅长的是心外科吗?nnn……。”高奇卖了个关子。 两人都好奇的看着他,难道高奇知道内幕吗? “她最擅长的其实是脑外科手术,只不过让她一举成名的是心外科手术罢了,所以我要是有ny医生在,不定能挽救困局。” 赵莹哼了一声:“再厉害又怎么样,现在情况更复杂了,病人的恶性肿瘤已经开始扩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高奇坚定道:“我相信ny医生,在她手中从来没有失败的手术,即使只有1%的可能,她也会把99%的不可能变为可能。” 从这一桌路过的魏青听到这句话扭头打量了眼话的男人,一米八的个子,长得唇红齿白的,还算不赖。 她认得这个人。 产科的高奇医生,因为长的帅,又会儿玩儿,在护士间很受追捧,人气仅次于裴副院长,在医院算个明星医生了,不过却是魏青认得他,他不认识魏青罢了。 这个人原来也是ny医生的脑残粉。 “骚年哪,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个世上哪来不败的神话,你这个偶像我看也是吹嘘的成分居多,有多少真本事谁知道呢?” 魏青看向话的女人,三十岁左右,一头时尚的*头,带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五官还算清秀,不过看起来有些凌厉的样子,一看就属于女强人类型。 魏青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这个人的信息。 产科主治医师,经验丰富,技术精湛,很受爱戴和追捧,不过她为人比较高傲,如此看来,也确实比较傲。 魏青笑了笑,从几人桌旁走过。 ny医生怎样,还轮不到她们来评头论足。 魏青给云涯提了一下食堂里几人的话,云涯听到高奇的话,笑了笑:“这个人看来很了解我。” 魏青又把赵莹的话给云涯了一下,云涯听到不置可否。 下午云涯过的风平浪静,虽然外边依旧是喧嚣尘上,她静静的看报告,整理资料,时间过的很快。 四点的时候,魏青带着化验结果回来了。 她脸色比较凝重,云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从她手中接过了化验结果。 甲基苯丙胺——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了然,心想云姝果然是云姝,一出手就是这么狠。 通俗点讲,就是冰毒,虽然含量很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种东西是所有毒品中依赖性最强的,计量时会提神醒脑,算是一种兴奋剂,但长此以往下去,人就会上瘾,染上毒品,这一生就算是完了。 “幸亏是我亲自化验的,事后销毁了记录,否则被人查到,就麻烦了。”如今国家对毒品管制非常严格,携带冰毒十克以上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并处罚金,如果被查到冰毒来源,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麻烦reads;。 她看向云涯,她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云涯想到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是冰毒,她抬头看了眼魏青:“你做的很好。” 细心又稳重,人也够聪明,这样的人用起来才得心应手。 云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把化验结果给点着,看着白纸逐渐被火苗吞没,眼底跳跃着点点星火,深冷如无间地狱,让魏青有些毛骨悚然的。 总感觉这样的纪云涯,让她很害怕。 十分钟后,云涯坐在回家的车上,给常泓发过去一条短信。 常泓很快回复,还是上次的那家饭店,他现在就在那。 云涯对杜山吩咐道:“去楚香阁。” 车子在下一个路口转弯。 楚香阁,常泓亲自接了云涯进去,包厢里坐定,云涯看了眼四周,常泓笑道:“姐放心,这里不会有任何问题。” 云涯点点头,这才抬头看向常泓:“常叔能搞来毒品吗?” 常泓愣了愣,仔细看了眼云涯,见她不是在开玩笑,凝眉想了想,道:“姐要多少?” 云涯嘴角微微翘起:“能让一个人上瘾的量。” “好,姐等我几。”依他的门路想搞些毒品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姐有需要,就算是上的星星他也会尽力摘下来。 不过常泓还是好奇的问道:“不知道姐要这种东西干什么?” 云涯抿了口水,脸色讳莫如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云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在客厅里见到了久违的云深,正陪云姝话,旁边坐着姜锦弦,三人看起来就如一家三口,而云涯就如外人一般。 “爸爸。”她走过去,笑容甜美的和云深打招呼。 云深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点头,随后漠然的移开视线,根本一眼都不想多看。 云涯也没跟他们叙旧的心情,笑了笑,抬步往楼上走去。 这时白苒抱着白熙回来了,看到云深明显愣了愣,白熙则下意识往白苒怀里拱。 白苒安抚的拍了拍白熙的背,连招呼也不打,就直接往楼上走。 “站住。”云姝忽然开口,语气阴凉。 白苒停下脚步,扭头笑着望来:“妈有什么事吗?” 这声妈可把云姝给恶心的不行,脸色又立时冷了几分,目光掠过她怀里那张脸,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容忍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有脸在云家呆下去,我也是佩服你的厚脸皮,从明开始,带着你那个孽种,给我滚出云家。” 白熙身子抖了抖,白苒抱紧了他,安抚性拍着他的背。 云深坐在原地没动,甚至没有任何帮腔的意思reads;。 虽然没有感情,但毕竟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这人,果真冷心冷情到一定境界了。 白苒也没想着指望他,闻言勾唇明媚一笑:“妈,你这的是什么话,我是深哥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就是这云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你让我滚到哪里去?这里才是我的家。” 云姝冷笑:“想让我把你告上法庭吗?就你怀里这个孽种,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苒咬了咬牙,却依旧笑的花枝招展:“想要我离婚,可以啊,把你们云家的财产分我一半,就当做这些年对我的精神补偿了,如果办不到,那就别这种话。” “想分财产?做你的春秋大梦。”云姝语气阴戾,恨不得扑上去给这个女人几个耳刮子,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白苒轻“啊”了一声:“正好,我手里握有不少深哥出轨的证据,张张都是高清大图,想必法官看我们孤儿寡母的,会可怜可怜我们,酌情处理的吧。” “你敢威胁我?”云姝眼睛微眯。 白苒无奈的叹了口气:“妈,是你逼我的。” 话落不再看几人一眼,嘴角勾着得意的笑,转身往楼上走去。 云涯收回目光,回了自己房间。 “妈,你别生气,这白姐的孩子,真的不是大哥的吗?”姜锦弦疑惑的问道。 云姝冷哼了一声:“你看那孽种跟你哥哪里长的像,这女人对这孩子看的比眼珠子还宝贝,要不然我早拿到毛发去做亲子鉴定,还容她在家里如此嚣张?” 更何况这孩子的出生日期根本就对不上,即使是早产儿,那也对不上,她早就肯定,那孩子绝对不是云深的,不知道是她跟哪个野男人生的,竟然让她云家背这个黑锅,外边什么难听话的都有,云姝每每想起来都恶心的不行。 姜锦弦抿了抿唇,沉默的垂下眸光。 云姝看了眼一直沉默的云深:“你怎么看的,不会真要她在家里住一辈子吧,每看到她那张脸我就恶心的不行,你快点给我想办法,把这母子俩给我赶出去。” 容忍了十年,为什么现在容忍不下去了? 一个纪云涯都已经够头疼了,再加两个,她怕她会膈应死。 云深淡淡点了点头:“我会处理好的。” 姜锦弦看了坐在对面的云深一眼,心底猛然一阵刺痛,慌忙垂下脑袋,掩饰自己眼底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 “妈妈,爸爸和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我?”临睡觉前,男孩拉着白苒的手,可怜兮兮的问道。 白苒笑了笑,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她们不是不喜欢熙儿,是不知道该怎么喜欢熙儿,谁让我们的熙儿太可爱太优秀了呢?” “可是妈妈,上次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所有孩子的爸爸都来了,只有我爸爸没有来,他们都我是没爸爸的孩子,可是明明我爸爸那么高,那么壮,比他们的爸爸都强多了。” 白苒拼命忍着眼底的泪,亲了亲白熙的额头:“熙儿的爸爸呢,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男人,他很高,很帅,还满腹学识,只是他太忙了,没有时间陪熙儿,其实他心底是非常爱熙儿的,你的那些玩具啊,图书啊,都是爸爸送给你的,还有你每年生日都会收到的生日礼物,里边都饱含了他对你深深的爱reads;。” 白熙皱着秀气的眉头:“可是他为什么不亲手交给我?” 白苒忽然不知道该什么了,白熙心翼翼的擦去她的眼泪:“妈妈你别哭,以后我再也不问了好不好?” 我可怜的熙儿,她抱着怀中娇娇软软的一团,心如刀绞。 为了不让孩子缺失父爱,她就告诉他云深是他的爸爸,虽然云深从来没有抱过他,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但这是她能给孩子的所有了,即使是一个想象,也比直接告诉他你没有爸爸要好。 如果有一孩子长大了,知道了所有真相,他问她他的爸爸是谁,她该怎么回答? 熙儿又会怎样看她这个妈妈? 直到孩子睡着,到了半夜她都没有睡意,披上外套站在窗前,看窗外夜色深凉,寂冷无边,一如她此刻的心。 她想起当年在医院,他对她郑重的宣誓:“苒苒,我不能失去你,求求你,回到我身边吧。” 是她,一点一点抽回手,面不改色的道:“对不起宁先生,我有家室,我很爱我的丈夫,我的孩子。” “你骗人,你心底是有我的,否则你怎么可能扑上来替我挡刀?” “宁先生作为客人,在我们云家的宴会上出了事情,我作为云家的女主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因此让宁先生误会了,我深感抱歉。” 她看到他眼中的光彩一点点褪去,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般。 “苒苒,我不信,不管你什么我都不信……。” 他走了,从此之后,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她旁敲侧击的去学校问过,他申请了出国留学,这一去,就是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她抬眸看着那轮圆月,此刻的你,是否也在仰望月亮…… —— “姐。”翠翠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云涯目光落在那个青花瓷碗上,脸上笑意深了些。 “放下吧,我等会儿再喝。” 翠翠早上看到空了的碗,确定云涯都喝了,所以这会儿也没什么,把碗放在那里,就转身出去了。 云涯起身走过去,端着碗进了卫生间,将之都倒进了马桶里。 云姝,你想不动声色的除去我,也算是费尽了心机,可惜,我早已不是那个任你欺凌的纪云涯了。 你想让我染上毒瘾,生不如死吗?那我怎能辜负了你的好意,毒品这么好,你怎能错过? 端着空碗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滴滴响起来,云涯拿过来一看,抿唇笑了笑。 是一个委屈的人,又萌又可爱。 简单直接的两个字,让云涯心猛烈跳动了一下,又酸涩又甜蜜。 看着屏幕上三个字,晏颂握着手机的手猛然紧了紧,一条长腿微微屈起,灯光下,侧脸俊美而迷人reads;。 就在这时,晏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咱妈让你去书房一趟。” 庄曦月和晏南陌下午的时候从京都回来了,知道云涯已经回云家,除了有点担忧其他也没什么。 晏颂扔下手机,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好久对方都没发过来,云涯以为自己这句话太露骨了,吓住晏哥哥了呢,有些失落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起来跟渺渺视频了一会儿,这时已经快十点了,云涯关上电脑,看了会儿书,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的,也没看来电显示,迷迷糊糊的摁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喂……?” 沉默。 云涯晃了晃脑袋,看了眼来电显示,晏哥哥? “晏哥哥,你怎么不话?” “纪云涯。”少年暗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那声音又冷又硬,却莫名的,让云涯的心软成一片。 “嗯。”她轻轻柔柔的应了一声,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鼻音,很是娇憨可爱。 晏颂几乎能想象到她现在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唇角。 高大的少年站在窗前,目光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深夜,那双眼睛,却比这夜更深更冷…… “没事,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刚才睡着了吗?也不回我消息,害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女孩的声音甜美里略带娇嗔,像一阵香风吹进心田,让人有些迷醉。 晏颂微微眯起眼睛,拇指缓缓摩挲着冰凉的手机后壳,想象着那是她的脸…… “有点事。” “哦。”云涯微微撅起嘴巴。 也没了睡意,两人谁也没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竟然也觉得很美好。 半晌,晏颂低低道:“快睡吧,我也要睡了。” “晏哥哥晚安。” 挂了电话,晏颂两指轻轻按揉了一下眉心,想到爸爸刚才那些话,他就略显烦躁。 这不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吗?为什么这一来临了,他反而萌生了退缩的心理。 舍不得。 舍不得谁? “等高考后再吧,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这样回答爸爸。 还没有做好离开的心理准备。 这个晚上,他一夜未眠。 ------题外话------ 猜猜晏哥哥要干什么去?前文有提示的,有关于晏哥哥以后的人生道路哈哈 涉h了,我晕(﹏)~ 112 续写传奇 擦肩而过 第二,网络媒体铺盖地都是对医生手术失误致使病人脑死亡这件事的报道,医院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除了闹事的病人家属还有慕名而来的各地媒体,在医院门口排起了长龙,如今这种情况,已经不是赔几个钱就能了结了的。乐文移动网 事情越演越烈,眼看就要刹不住车,这时医院负责人请病人家属前去协商,得了允许,一名来自京都某报社的记者陪同病人家属一同前去。 病人家属是病人的父亲和继母,三十多岁的农村人形象,男人看起来老实巴交,那女人却是透着一股泼辣劲儿。 陪同记者是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副近视眼镜,看起来严肃又精明。 那继母吴翠萍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进去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家好好的孩子送到你们医院来,钱花了不少,没想到竟然被你们的庸医给治成了植物人,杀的黑心医院,这是要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告诉你们,如果不给我们一个法,我……我绝对跟你们没完。” 那尖利的叫声令人耳朵发麻,苏志远皱了皱眉,和气道“我今叫你们来,就是商量这件事的。” “商量什么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孩子都成了植物人,赔钱,一定要赔钱。” 这女人口气大的很,事情闹大,医院收不了场,铁定会赔不少钱,幸亏她当初多留了个心眼,否则这样的好事情哪儿能落到她们头上。 “这位夫人,病人还有救。”站在一旁的裴惊鸿走出来道。 吴翠萍一听就笑了,“到现在你们还在匡我,欺负我不懂是吧,都成植物人了还有什么救?” 裴惊鸿将拍的拿出来,“首先我们承认是我们医院医生的失误,才造成病人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在此深表歉意,该做的赔偿我们一定不会赖账,但同时,我们不能放弃对病人的抢救,病人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还有救。” “这是我们给病人做的脑部,她的情况还不算太严重,如果现在手术,清除还未大范围扩散的肿瘤,还有一线生机,为此我们医院请到了国际上著名的ny医生来主刀,ny医生有最完美的技术和丰富经验,虽然不敢保证100%的成功率,但即使有一线生机,我们也要试试,不是吗?” 什么医生,吴翠萍不认识,不过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你们医院把我家的钱都骗光了,我们哪儿还有钱做手术?” 裴惊鸿笑了笑:“这次手术我们医院不收取任何费用,你们只需要签署手术风险同意书,就可以了。” 又是签同意书,吴翠萍第一个不干了,倒是那旁听的记者疑惑的问道:“ny医生?是美国圣玛丽医院的那个ny医生吗?” 裴惊鸿淡淡一笑:“没错。” 记者震惊的瞪大双眼:“真的是ny医生啊,有他出手,手术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吴翠萍不知道这医生什么来历,但听记者的意思,感觉很厉害,如果真给那死丫头治好了,她不是一分钱都捞不到了? “不行,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你们医院别想再骗我,上次是给治成植物人,这次是不是直接就治死了啊……。” 裴惊鸿一眼就看透这女人的本质,不就是想多敲诈点钱,这种人医院见到了,不过比较棘手的是这次医院要负全责。 “夫人先不要一口否定,可以先回去考虑一下,但时间拖得越久,病人的情况就越糟糕。” 从办公室出来,吴翠萍下意识问记者:“那ny医生究竟是什么人?” “是国际上最著名的心外科专家,在他手中从没有失败的手术,即使只有1%的成功率,在他手中也会创造出奇迹,是一个了不起的医生,如果有他出手,你们家孩子兴许会有救的,不妨一试。” 吴翠萍眉头不由得拧的更深:“心外科医生怎么能做脑科手术?这不是瞎胡闹嘛,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一直沉默的男人拉了拉她的袖子:“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所以咱们就试一试吧,这位ny医生这么厉害,兴许就治好了呢?” 吴翠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刚才怎么不话,现在瞎逞什么能?” 不到中午,ny医生要接手手术的事情流传了出来,但却遭到病人家属的强烈反对,在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ny医生是谁,想必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一个传奇,一个不败的神话,没想到江州医院请到他收拾烂摊子,虽然有些冒险,但不得不是如今最好的出路,光凭借ny医生这个名头,就能免去医院多少麻烦,但一个不好,ny医生的招牌会砸了的。 不仅医学界在观望,连网上电视上都报道了起来,这个一向神秘的传奇医生,牵动了多少人的思绪,是会续写神话,还是会砸了招牌? 有ny医生出手,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病人家属怎么会拒绝呢,毕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有人猜测继母是为了敲诈,这才不允许手术,同时有网友披露这个继母经常虐待孩子,孩子生病后扔到医院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孩子一开始的手术费治疗费都是医院申请儿童医疗基金垫付的,直到后来手术出事了,这个继母开始跳出来要赔偿了。 了解了来龙去脉,一开始支持病人家属的网友瞬间加入讨伐大军,舆论呈现一边倒的形势。 吴翠萍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她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之前闹得太大,网上到处都有她的照片,一出门就会被人认出来指指点点的,一个农村妇女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也开始害怕起来。 直到医院负责人再次找上她,才勉强点头同意。 手术时间安排在第二上午十点,术前准备都已妥当,云涯带魏青上手术台,但她对这种大型手术没有经验,只能做二助,而一助是由普外科的张主任担任,麻醉师器械护士巡回护士都已敲定,全都是医院最优秀最有资历的。 参与手术的医生及护士都签署了保密协议,手术内容包括ny医生本人都要保密,否则将会承担相应的后果。 这是一场全民关注的手术,医院多少医生护士想挤进来,能跟ny医生上同一台手术,即使做个巡回护士,那也够吹的资本,可惜医院已经选定了人,被选上的当然是各种激动兴奋,而没选上的只能对月兴叹。 这其中还出了一场变故,有个有后台的护士想靠关系挤掉巡回护士,结果被上边知道后狠狠批评了一顿,闹出了好多笑话。 总之,这场手术就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开始了。 这,云涯一大早就来了,她戴着口罩,穿着大衣随魏青走进了准备室,里边张主任麻醉师赵医生,以及两个护士正等在那里,都想见见传闻中的ny医生,见魏青领进来一名非常年轻的女孩,戴着口罩看不清模样,一时都愣住了。 这位……就是ny医生吗? 怎么会如此年轻。 魏青给云涯穿好手术服,一切准备妥当后,云涯走出来,一双清寒的目光扫视过几人的面容,语气沉定而严肃,莫名令人心神一紧。 “大家好,我是ny,今这场手术,我需要大家的配合,你们能做到吗?” 张主任是这其中最有资历的,他也没想到ny医生竟会这么年轻,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个表态,随后其他几个人相继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她们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女孩,就是传闻中颇具传奇性的ny医生…… 云涯看了眼时间:“九点50分,手术开始前,我有几点要一下。” 几人立刻竖起了耳朵。 云涯就手术中会遇到的问题简单了一遍,短短几句话里所表露出来的深厚功底令张主任惊讶不已,果然不愧是ny医生…… 这时魏青拿着内线走了过来:“裴副院长的电话。” 魏青将手机放在云涯耳边,“喂?” “尽力就好。”低沉的四个字从听筒里传来。 云涯口罩下的嘴微微翘起,“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两个字。” 其他几人都崇拜的望向她,要换一般人铁定要被嘲自大,但这个人是ny医生,她的话,下意识就让人信服。 手术正在紧张进行中,医院里人人都在期待着结果,媒体蹲在手术室门前,想要获取第一手资料。 食堂里,高奇连吃饭都没了心思,“真后悔,我当初怎么就选了产科,啊啊啊啊早知道就进普外科了,这样还有一线希望,和偶像亲密接触的机会啊。” 赵莹夹了口菜,斜瞥了他一眼:“行了行了,谁知道结果怎么样,也许失败了呢?毕竟这种手术,成功率只有5%。”赵莹是真没想到,医院竟然真的将ny医生挖来了。 高奇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似得,“你就是嫉妒,我偶像是绝对不会失败的,不信你等着瞧好了。” 赵莹脸色僵了僵:“我嫉妒他干什么?” 霍在一边当和事佬:“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吵了,我们等手术结果吧。” 高奇扔下筷子,端起餐盘就走,心底对赵莹到底生了不满,敢这样诋毁他偶像,赵姐就是嫉妒。 “你看看他什么样子,亏我平时对他多加照顾,他就是这样对我的?”赵莹气的不行。 霍安慰她:“赵姐,你还不知道高奇的性子,他就是耍耍孩子脾气,过不了一会儿绝对屁颠屁颠的往你跟前凑。” 赵莹不屑道:“我就看看这个ny医生究竟有几把刷子,是有真本事,还是浪得虚名。” 霍垂下脑袋,也不接话。 一直以为赵医生为人高傲,现在看来,已经是自负了,竟然看不起ny医生,ny医生在她们这些年轻人心中,那就是不可逾越的神话,赵医生是不错,但跟ny医生根本就没得比好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下午五点,手术室的灯才熄灭。 记者立刻精神抖擞,一个个往手术室跟前挤。 很快,手术室的门从里边打开,两个护士拥着一个医生走了出来,所有的镜头立刻对准了这个医生,难道这位中年男人就是ny医生吗? 记者一个个兴奋的瞪大双眼,就跟看见食物的饿狼似得,眼都绿了,“请问您是ny医生吗?” 那男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成熟的面容,“大家误会了,我并不是ny医生,我是此次手术的一助,普外科主任张成雄。” 不是ny医生。 记者瞬间失望了,紧接着把期待的目光再次落在身后的手术室里,那眼神恨不得戳穿门板。 张主任脸色略有尴尬,早就猜到会是这种情况,他笑了一下,温和的开口:“手术历时7个时,我谨代表ny医生在此宣布,此次手术圆满成功,病人已被送入iu病房,过了二十四时观察期,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手术成功,这好像是意料之中的,所以这些记者并没有太激动,反而一个个问道:“ny医生呢,让ny医生亲自来,我们要见ny医生……。” 张主任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ny医生连续工作七个时,体力透支,已经回去休息了,ny医生让我转告大家一句,谢谢你们的关心。” 什么?ny医生已经走了? 他们在这里堵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拿到ny医生的第一手消息,这么多年来ny医生一直非常低调,外界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这是他第一次在国内做大型手术,昭示着他的回归,谁知ny医生竟然不肯露面。 一个身材纤瘦的护士推着推车低头快步走了出来,记者赶紧让开一条缝,护士推着车走远了,有个年轻的记者盯着护士的背影蹙起了眉头。 回到办公室,云涯摘了口罩,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就瘫在沙发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七个时全神贯注的做手术,要搁以前也没什么,她能十几个时连轴转,但自从吃了那种药之后,给身体带来的副作用就开始逐渐凸显,比如身体免疫力下降,比如……经常感到疲惫……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裴惊鸿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窝在沙发上睡的正熟的女孩,她穿着白紫相间的护士服,好身材依旧完美的展现出来,睡容恬静而优美,但好像真的太疲惫了,眉间隐隐夹杂着一抹倦色,整个人呈一种环抱的姿态,看起来娇的一团缩在真皮沙发里,莫名的令人心怜。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少女,却有谁知,她的手拥有这个世上最神奇的魔力,妙手回春,创造奇迹。 外界因为她而掀起了议论热潮,而她却躲在这里睡觉。 裴惊鸿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毛毯,抖开,盖在她身上。 平时很警醒的云涯,此刻却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翻了个身,再次睡了过去。 裴惊鸿坐了一会儿,等魏青回来后,就离开了。 云涯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跟被碾压过似得,酸疼的很。 她直起身来,屋子里没有开灯,四周一片漆黑,明月和路灯的光芒照亮了窗前一点空间。 “你醒了?”随着魏青的话落,房间的灯亮了。 云涯下意识眯起眼睛。 魏青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样子她也是刚刚睡了一觉。 “现在几点了?”云涯掀开毛毯下地。 “九点半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有人来接我,你住哪儿,我顺道可以送你。”云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少未接电话,有常叔的,有秦渡的,也有晏颂的。 把电话放包里,她换回自己的衣服,扭头看向魏青。 “我住在医院的集体宿舍,就在医院后边的家属楼内,既然有人来接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两人在住院部前分别。 一辆红色的qq停在医院大门口,夜色深冷,医院又地处荒僻,这个时候鲜少有车辆经过。 云涯拉开车门坐进去,杜山什么也没问,车子缓缓驶离。 云涯开始一一回电话。 常叔告诉她东西已经搞到手,他会把东西交给杜山,让杜山转交给云涯。 这种东西经手的人越少越好,但常叔此举就是告诉她,杜山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云涯没有异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相信常叔,所以也相信杜山。 “喂,阿渡哥哥吗?我之前在忙,没有接到电话。” 秦渡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在饭局上,他向在座的人抱歉的笑了笑,拿着手机走出了包厢。 走道里亮着一盏壁灯,明火暗灼,寂静深流。 “我在网上看到了,你今有一场手术,是不是很累?”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隐匿着无限的温柔,听来那般动人。 “还好,也不算很累。” 秦渡笑了笑,刚从卫生间拐出来的女人看到男人灯光下俊美温柔的面容,不可抑制的有些心动,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你啊,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工作起来不要命了似得,回去泡个热水澡,去去乏气,你中午晚上肯定没吃饭,回去后让保姆给你熬点粥,这样不伤肠胃……。” 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云涯却不嫌烦,耐心的听着,阿渡哥哥就是这样,贴心又温柔,将任何事情都考虑的面面俱到。 “好。” “我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去看你,等忙完了这阵,我请你吃饭。” “好。” “涯涯。”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了许多,变得有点郑重。 云涯垂下睫毛:“嗯?” 秦渡将头抵在墙壁上,垂眸笑了笑,“没什么,快点回去吧,我挂了。” 却每次都是云涯先挂了电话,即使多听听她的呼吸声,他也甘愿。 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秦渡勾唇笑了笑,将手机揣兜里,转身就要返回包厢。 “秦总,这是跟女朋友报备吗?”女人娇媚的嗓音嗲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秦渡抬眸看着迎面走来的女人,眸光虽温和,深处却已是一片坚冰。 没承认可也没否认。 “嗒嗒嗒”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冲缓了尖利的声音,却沉闷的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女人走到秦渡面前,一袭宝蓝色裹胸包臀裙,将女人胸前的春光一览无余,也将那妖娆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一头大波浪卷发下,是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眼线斜挑,将一双大眼勾勒的越加妖媚迷离,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如妖精般勾人的女子。 “秦总一看就是好男人,谁要能做您的女朋友,那可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呢。”着就往秦渡脸上凑,呵气如兰。 秦渡眼眸一沉,往后退了一步,垂眸轻轻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俊美的面容透着一种温和的疏离,“我对别人用过的二手货,没兴趣。” 女人脸色一沉,“你……。” 秦渡挑了挑眉,缓缓勾唇,“难道不是吗?外界都传云总身边的秘书妖媚夺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是云总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在生活上,也勇于献身呢。” 颜玉真脸色有些愠怒,但很快就冷静下来,笑道:“以讹传讹罢了,秦总这么英明的人物,也会相信这种莫须有的流言吗?” “流言吗?”秦渡笑了笑,那笑容既温和又疏离,无端令人心头发寒。 抬步走到颜玉真身边,没有看她一眼,淡淡道:“到底是不是流言,颜秘书心中最清楚,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再往我跟前凑,我只需要跟云总稍微提两句,一个跟了十几年的秘书,和他的利益相比,你觉得他会选择什么?” 颜玉真心底一紧,她太了解云深了,如果真的面临选择,云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她……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男人迈开长腿,走进了包厢。 颜玉真回头看了眼男人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这个秦总,似乎和一般的男人有些不一样。 缓缓吐出一口气,她脸上重新挂满笑容,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包厢,像是刚才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今晚这场饭局是云深做东宴请专一国际派来商洽合作案的负责人,席间还有几个云氏的重要股东作陪,没想到这位负责人竟然会如此年轻,看起来就像刚出大学校园的大学生,但言谈举止所流露出的学识和修养,不敢令人轻视分毫。 席间推杯换盏,秦渡应对的滴水不露,不论对方如何旁敲侧击,亦绝不松口,几个股东都急了,云深依旧不动声色。 “秦总年少有为,让我颇有一岁月催人老的感觉,来秦总,这一杯我敬您,愿我们未来合作愉快。” 秦渡端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碰,“云总在房地产这方面大有作为,不过投资管理方面经验欠缺,其实句实话,我们公司原先看好的是环宇,无论资金还是经验,都比云氏要强,但环宇到底资历尚浅,云氏有原先纪氏的底子,在业内颇受好评,这也是我们公司看中你们的最重要的原因。” 云深脸色有些冷,这些年基本已经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纪氏,但很快他脸色恢复如初。 秦渡垂眸掩去眼底的讥讽。 这个男人就是涯涯的亲生父亲吗?长了一张迷惑人的脸,可惜,始乱终弃,忘恩负义,还对亲生儿女下毒手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18号就是最后期限,如果在此之前,云氏不能拿出有服力的资金,我想我们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这次合作的对象。” —— 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一辆黑色轿车,杜山急打方向盘,车子堪堪擦着黑色轿车而过,一头栽进路边的花坛里。 惯力作用下,云涯整个人猛然往前栽去,头狠狠的磕在椅背上,又跌回座椅内,直撞的云涯头晕眼花。 杜山赶忙解开安全带,扭头担忧的问道:“姐,您没事吧,我这就送您去医院。” 云涯揉了揉额头,“没事,只是有点脑震荡而已,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这时那辆黑色轿车也停了下来,杜山冷眸一眯,大步走下来就朝黑色轿车走去。 拉开车门直接揪住司机的领子把人提出来,二话不一拳就往脸上揍去。 “究竟会不会开车?没看到是红灯吗?赶着投胎去啊,要是我家姐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是十颗脑袋都不够赔的。”杜山也是气急了,幸亏他反应快,要不然一头撞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司机也是理亏,一句话都不吭。 “这时,副驾驶座走下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笑着走过来,声音温和的开口:“这位先生,是司机的失误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深感抱歉,车子的维修费我们来出,还有您和车内的姐,我会安排你们去医院做检查,您放心,所有的责任我来负。” 这人的态度让杜山也没那么气了,松开司机,冷声道:“下次开车注意点,不是每次都能碰到像我技术这么好的司机。” 男人笑了笑:“是。” 这时从车内传出一道清寒的声音,“怎么了?” 白衣男子走过去,神态透着几分恭敬:“先生,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车内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杜山蹙了蹙眉,什么人,搞得这么神秘。 “杜哥。”云涯从车内开口喊道。 这声音娇软动人,寂冷的深夜,如同一杯暖心的热茶,又似一首舒缓的乐章,轻轻撩拨着心弦。 杜山快步走过去:“姐。” “我也没什么事,就不要计较了,咱们走吧。” 杜山应了声是,看了那边一眼,就要转身离开,这时那白衣男子追了过去。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任何事你们可以联系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负责的。” 杜山本想不用了,但想了想又接了过来。 什么也没,转身回了车里。 男子后退几步,车子从花坛里倒了出来,他抬眸看去,车窗密闭,什么都看不清,借着闪烁的灯芒,似乎依稀看到是个女孩的轮廓…… 车子消失在道路尽头,男子转身朝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走去,司机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 男子冷冷看了他一眼:“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会犯,你可以去死了。” 看着他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 司机一下子跪在地上:“傅先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您了。” 冷哼了一声,越过他拉开驾驶座的门钻进去,独留司机一个人站在原地,车子飞快的消逝在大道上。 云涯接过名片,看清上边的名字,眸光微缩。 怪不得听声音如此熟悉,原来是他。 傅白——裴轻寒的助理。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抬眸看向车窗外流散迷离的夜景。 她还记得十年前那个夜晚,他为救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后来再怎样,她没有刻意去问。 前世欠他太多,可他要的,她给不起。 所以这一生,我们敬而远之。 没有我,你可以活的更好。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云涯拿起来一看,勾唇笑了笑,迫不及待的点开。 “晏哥哥,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你之前干什么去了?我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晏颂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语气里夹杂的不满被云涯捕捉了个分明。 “抱歉,我当时有点事,手机没带在身边,晏哥哥别生气了好不好?” 晏颂皱了皱眉,“你在哪儿?” “在家啊。”云涯下意识回道。 这时迎面开来一辆大卡车,鸣笛声震耳欲聋,云涯下意识捂住手机,闭上了双眼。 “你到底在哪儿?”晏颂声音冷的结冰。 云涯无奈道:“我在车里,正要回家呢。” 晏颂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十点了,她一个姑娘大半夜的在外边晃荡,心可真大。 “我问你现在走到哪儿了?” 云涯看了眼外边:“我也不知道,不过附近有个丹尼斯商场,广场上有个很大的水牛雕像。” 晏颂眯眼想了想:“那是金水路的华乐广场,你先找个店进去暖暖,我马上就到。” 云涯愣了愣,正想不要,对方已经飞快的挂了电话。 云涯头痛的揉了揉额角,“停车。” 杜山将车子缓缓停在路边。 “杜哥,你先回去吧,我等一个朋友。”话落背着包走下了车子。 杜山什么也没问,打开车子走下来:“这里晚上不安全,我等姐的朋友来了再走。” 云涯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水牛雕像走去。 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广场四周的彩灯却将这里映照的五光十色,非常漂亮。 有两三个喝醉的青年走过,看到云涯一个姑娘,嬉笑着走过来想要调戏,还没摸到云涯一片衣角,猛然被人攥住了手腕,直接给掰折了。 杜山犹如煞神般将三个青年揍得鼻青脸肿,一个个屁滚尿流的跑了。 云涯心想幸亏让杜哥跟上来了,否则还真的有点麻烦。 不过她观杜哥拳风利落规整,有点像是经过系统训练过的,不由得问道:“杜哥之前是干什么的?” 杜山看了云涯一眼,“我是特种兵出身,一次任务受了重伤便申请了退伍,姐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人,退伍后不好找工作,幸亏遇上了常哥,得他收留,赏我一口饭吃。” 退伍特种兵? 云涯虽不太懂,但也明白,这种人轻易不收人雇佣,看来他和常叔还有某种关系,她猜测,常叔可能也是退伍特种兵出身。 杜山语气坚定:“姐放心,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姐。” 没有夸张的宣誓,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表明了他最大的决心。 云涯笑了笑。 云涯没有等多久,少年高大的身影自夜色里飞快逼近,夜灯闪烁过他俊美的面容,一点一点,映入云涯的眼底。 “晏哥哥~。”她跳起来兴奋的摆手。 少女穿着蓝色风衣,高挑纤瘦的身影在夜色里如同一朵缓缓盛放的蓝莲花,美丽的面容上是甜美而灿烂的笑容,黑暗里闪闪发光。 晏颂眸光一亮,大步朝她跑来。 他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云涯身上,“傻不傻,不知道去店里等着,外边这么冷,吹感冒了怎么办?” 握住云涯的手,跟冰块似的,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宽厚又温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轻轻揉搓着。 晏哥哥的手总是跟火炉似的,云涯抬眸甜甜笑道:“一点都不冷。” 晏颂捏了捏她鼻尖:“鼻子都冻红了,还不冷。” 杜山笑了笑,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 “你吃晚饭了没有?” 云涯正想吃过了,谁知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云涯脸不由得有点发烧。 中午晚上都没吃,晏哥哥要是不提,她都给忘了,饿过头也就不觉得饿了。 晏颂揽着她的肩膀,进了一家二十四时营业的便利店。 让云涯坐在休息区等着,他转身进了购物区。 两分钟后,晏颂一手一杯奶茶,一手一份关东煮放在云涯面前。 “先吃着,我去给你冲杯奶茶。” 将奶茶包装打开,撕开包装,然后起身去自取热水的地方沏了满满一杯。 云涯托腮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心底丝丝缕缕都是甜蜜。 收银员妹不由得羡慕的看着云涯:“你男朋友不仅长得超帅,对你还那么体贴,你好幸福哦。” 男朋友吗? 云涯眼珠亮了亮,嘴角笑意加深,扭头对收银员妹笑道:“是啊,他是我男朋友,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哇塞,青梅竹马啊,好浪漫。”收银员妹羡慕就是没有嫉妒恨。 这女孩也漂亮的不得了,两人看起来就是作之合,登对的让人连嫉妒都显得无力。 “在什么?”晏颂捧着奶茶走过来。 “在夸晏哥哥长得帅啊。”云涯笑眯眯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晏颂揉了揉她头发,将奶茶放在她面前:“少喝一点,暖暖胃。” 便利店的休息椅是面朝落地玻璃窗的一张高台,一抬头就能看到广场上的风景。 两人并肩而坐,一背影高大,一背影纤巧,沐浴在柔和的灯光下,莫名让人感觉到温馨。 少年抬手揉了揉女孩的长发,露出的一半侧脸俊美如同从漫画上走下来的一般,姿态亲昵而宠溺。 收银员妹拿手机偷偷拍下了这一幕,并发到自己的微博上。 这张照片拍的太有意境了,少年少女的青春明媚,不言而喻的心动萌芽,以及少年俊美里深深的宠溺,少女如画般的甜美依赖,让人看着就觉得无限美好。 这张照片在以后的某一被强大的网友挖出来,作为国民男神恋情的有力补充证据…… “吃完了我送你回家。”晏颂看着云涯的侧脸,淡淡道。 云涯夹了个鱼丸递到他嘴边:“味道不错,晏哥哥尝尝?” 晏颂笑着看了她一眼,张口。 云涯眼睛眯起来,“是不是很好吃?” “嗯,因为是云涯喂的,所以很好吃。” 晏哥哥起情话来,也是这么的——死不要脸。 云涯脸颊有些微红,低头喝了口奶茶掩饰,谁知奶茶太热了,烫的云涯舌头疼,不由得拼命吐着舌头。 晏颂无奈的拍着她的背:“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云涯指着自己的舌尖,都红了,委屈又含糊的道:“好疼。” 晏颂看到舌尖都起泡了,不由得心疼起来,“我去买药。” 云涯一把拉住他:“不用,晏哥哥……吹吹……就不疼了。”云涯感觉自己也有点不要脸了,话一出口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垂下脑袋不敢看晏颂的脸。 下一刻,一只灼烫的大手抬起她的下巴,云涯看到少年那双亮的逼人的眼睛,仿佛无底深渊,把她给吸入进去。 略显粗粝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下巴上光滑的肌肤,“谁给吹吹?” 尾音缭绕勾人,云涯心猛烈跳动了一下。 “嗯?” 云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晏颂欣赏着她的窘态,笑了笑,低声道:“把舌头伸出来。” 云涯下意识伸出舌头。 晏颂逼近她,轻轻吹在舌头上,清凉的风吹来,灼痛的舌尖立时舒服起来。 两人离得极近,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云涯的眼睛,幽深的,让云涯有些吃不消。 云涯猛然推了他一把,移开目光:“好了,已经不疼了。” 晏颂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耳畔缓缓流淌,云涯脸臊的很,用凉手拍了拍脸颊,逼迫自己清醒过来。 两人从便利店走出来,晏颂拉着她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送云涯回家。 车子距离云家还有一段距离时,云涯让司机停下车子。 “没多远了,我走回去就行,晏哥哥,你回去吧。” 晏颂让司机等着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很自然的去拉云涯的手:“我陪你走回去。” 有大概五百米的距离,入夜后,盘山公路静悄悄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脚下一方地。 路两边的草丛里,不时传出虫鸣声,为这寂冷的深夜平添了一丝生机。 两人走的很慢,彼此谁也没话,却随着他沉稳的脚步声,云涯心底盈满了感动与满足。 前边就是纪家庄园标志性的大门。 云涯停下脚步,抬眸看向他:“晏哥哥,我到了。” 晏颂垂眸,深深凝望着她的脸:“如果有一我离开了,你会想我吗?” 云涯心中一慌,下意识去拉他的手:“晏哥哥,你要去哪里?” 晏颂心中叹息一声,抬手轻轻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傻瓜……。”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113 开始行动 童年阴影 其他的再不肯多,亲眼看着云涯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内,夜色深冷,凉风沾染了眉梢鬓角,轻垂下眸光,显得有几分黯然。 云涯回来的晚,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前脚刚回到房间,后脚翠翠就跟进来了。 “姐,你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晚?我都快担心死了。”翠翠一脸担忧的道。 “有点事耽误了。”云涯淡淡道,忽然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一直在等我吗?” 那双眼睛清澈的仿佛能照透世间一切丑恶,翠翠忽然不敢再看,慌忙移开目光。 “那当然,姐一个女孩子,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啊。” 云涯勾唇笑了笑,“也是,阿弦姑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被逼着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 提到姜锦弦,翠翠叹了口气:“可不是,阿弦姐这辈子算是毁了,我听那何少爷荒淫无道,原先林家大姐被他侮辱了之后第二就上门去求娶,谁知那林姐宁死不屈,林家就把林姐赶出了家门,之后何少爷就反悔了,再也没提过娶林姐,可怜林姐好好一个姑娘,如今流落街头,好不凄惨,不过好在阿弦姐是比林姐幸运的,她有如此关怀她的家人,还有姐肯为她担心,以后一定会比林姐幸福的。” “嗯,阿弦姑姑是个有福气的。”不过这福气在遇上她之后全都见了鬼。 “姐,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以后会比阿弦姐更幸福的。”翠翠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云涯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翠翠走了两步,忽然道:“我给姐准备的莲子粥还在锅里温着,姐喝点再睡吧。” 云涯眼底机不可察的掠过一抹寒意,面上却笑道:“不我都忘了,感觉已经习惯了似得,不喝点就睡不着觉。” 翠翠低垂的眼底一抹光飞快划过,露出一个清新的笑容:“只要姐喜欢,我以后都做给姐吃。” 几分钟后,翠翠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粥走了进来。 云涯端起来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翠翠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翠翠愣了愣,没想到云涯会突然问她家里的事:“我是老大,底下还有三个弟弟妹妹。” 云涯叹了口气:“那日子一定过的很幸苦。” 云涯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给她:“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这里边是一万块钱,你先拿去应急吧。” 翠翠受宠若惊,赶忙推辞道:“这我不能要。” 云涯塞到她手里:“因为我让你在这家里受了不少委屈,你就拿着吧,否则我心里会不安的。” 翠翠只觉得这张卡非常烫手,可看到云涯嗔怪的目光,沉默的接了过来:“谢谢姐。” “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谢谢不是见外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翠翠垂着脑袋,“姐,你对我真好。” “傻瓜,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 如果对我不好,对不起了,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垂着脑袋的翠翠没有看到眼前人眼底深深的讥讽和寒意。 翠翠离开后,云涯起身将粥倒进马桶里。 洗过澡后,她打开电脑,和渺渺例行视频时间。 “渺渺,你怎么瘦了?”云涯看着屏幕里少年俊美的面容,鼻子忽然就酸了。 从出生开始,他们一也没有分离过,这是第一次,她离开他这么长时间。 好想你…… 云涯手指触在屏幕上,仿佛这样就能摸到他的脸。 渺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很是真纯澈。 他打哑语,灵巧的手指飞快的翻飞。 ——想涯涯想的! 云涯“噗嗤”一声就笑了。 ——笑什么? “笑你也油腔滑调的,跟谁学的?” ——也?难道有人对涯涯也这样过? 云涯吐了吐舌头,好吧,渺渺太敏感了,总能从字里行间揪出她的错。 “你想多了。” 渺渺双眼直直的看着她,那种感觉,就好像渺渺就站在她面前,让云涯忽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云涯赶忙岔开了话题,问他最近有没有听教授的话,有没有按时吃饭,按时做听力口语训练。 渺渺拼命点头,然后起身抱了个花盆回来,举到镜头前示意给云涯看。 ——它发芽了,涯涯你看,它发芽了。 光秃秃的花盆里,一棵绿芽冒出了头来,虽然只是一丁点的绿光,却如无边无际的沙漠中唯一的绿洲,充满着顽强的生命力和光明的希望。 云涯捂着嘴:“它真的发芽了?” 渺渺笑的又兴奋又激动,拼命点着头。 “真好,这是有寓意的,证明渺渺的病是有希望治愈的。” 云涯心中忽然充满希望,看,这个世上是有奇迹发生的,而这个奇迹,将会落在渺渺身上。 这时,云涯耳尖的听到窗外的汽车鸣笛声。 云深回来了? “渺渺,我要睡觉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要听教授和夫人的话,知道吗?” 国内这个时候是晚上十点多,而德国是下午三点多,她要睡觉了,而渺渺那里一才过了一半。 渺渺依依不舍的挂断了视频。 云涯合上电脑。 楼下传来云深的话声,看来今晚有应酬。 想起不久前秦渡打来的电话,云涯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秦叔开始行动了。 商业上的事情她不懂,也不感兴趣,留给秦叔来解决,她相信秦叔这十年的韬光养晦。 姜锦瑟去香港拍广告还没回来。 今晚云深孤枕冷被,又是醉意熏熏,可真是好机会。 云涯拿出手机给艾伦发过去一条消息。 很快,黑漆漆的屏幕上蹦出来一个捧着花的动漫人儿,神态可爱又生动,摇头晃脑把花献给云涯,云涯点了下捧花,霎时犹如女散花般洋洋洒洒落满了屏幕,一个大大的k出现在屏幕上方。 云涯忍不住勾唇,这个艾伦,弄出这么多新鲜玩意儿,就会讨女孩子欢心。 收了手机,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楼下,云深一连灌了两大杯凉水,李婶要去给云深做醒酒汤,云深摆摆手:“不用,你去休息吧。” 云深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等酒劲儿下去了点,这才往楼上走去。 三分钟前—— 云涯敲响了姜锦弦的房间门,穿着卡通睡意的姜锦弦打开门,见是云涯,下意识皱了皱眉。 “阿弦姑姑,我有没有打扰到你睡觉?”云涯甜甜笑道。 姜锦弦勾唇笑了笑:“我在看书,还没睡,你找我什么事?” 云涯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咬了咬唇,垂下脑袋低声道:“我……我那个来了,可是我没提前准备,阿弦姑姑,你能不能借我两个?” 女孩子之间,有些话不用明就懂。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姜锦弦转身进了房间。 很快,姜锦弦拿着一包七度空间卫生巾塞到云涯手里:“这一包你拿去用吧。” 云涯笑道:“阿弦姑姑你真好,解了我燃眉之急呢。” 她抬手将滑到侧脸的发丝拂到耳后,一缕香风不经意飘到鼻尖,令姜锦弦有些微醺,这时,云深从楼下走了上来,云涯扭头看了一眼。 “呀……爸爸喝醉酒了呢,姜阿姨不在家,看来没人照顾爸爸了。”话落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姜锦弦愣了愣,从门内探出头,便看到云深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近。 他的确是有些喝醉了,可走路还是稳稳当当的,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姜锦弦咬了咬唇,抬步朝他走去。 “哥哥,你喝酒了?” 云深看了她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姜锦弦犹豫了一下,跟在他后头。 云深伸手解着领带,结果不知怎么搞得,怎么都解不开,反而越来越紧。 “我帮你。”姜锦弦踮起脚尖,轻柔的给他解开领带。 云深垂眸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她有着一头毛茸茸的短发,灯光将她清秀的面容映照的越发柔和,肌肤白皙通透,几乎会反光,穿着一件宽大的卡通睡衣,显得身材越发纤瘦,莫名的让人感到怜惜。 尤其是女孩身上一阵阵飘来的香气,一时让云深有些迷醉。 头顶上灼热的目光让姜锦弦耳尖发热,头不由得垂的更低。 “好了,哥哥,你去床上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姜锦弦刚一转身,云深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臂,那大掌仿佛滚烫的火舌,烫的姜锦弦心脏猛然狂跳了一下。 她转身,望着眼前高大的男子,那双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翻搅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哥哥~。”她近乎痴迷的盯着他的脸,声音柔柔弱弱的,犹如猫般,抓的人心底痒痒的。 云深晃了晃脑袋,猛然松开她的手臂,转过了身去。 姜锦弦眼底划过一抹失落,看着他高挺的背影,猛然扑过去从背后环抱着他。 “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控制不住自己,今晚姐姐不在,就让我伺候你吧,只要这一晚,以后,我再也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男人身体僵了僵。 她忽然退了一步,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睡衣、内衣、内裤,她赤条条的站在那里。 “哥哥~你看我一眼啊,你知道吗?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我更爱你的女人了,我什么都不奢求,只求你哪怕看我一眼……。” 那语气哀叹又可怜。 云深缓缓转身,女孩年轻饱满的身体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男人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呼吸有些微喘。 姜锦弦一步步朝他走去,在他身前蹲下,手去解他的西裤皮带。 云深垂眸看了眼跪在那里显得很是乖巧温顺的女孩,脸颊却如同熟透的苹果般,娇艳欲滴。 他忽然伸手捉住她纤细的手腕,姜锦弦犹如受惊的兔子般抬眸。 就是那样一双眼睛,清澈、无辜、惊慌失措…… 云深忽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拦腰抱起,下一刻压着她倒在大床上,暧昧而火热的气息铺盖地淹没了她的理智。 —— 云涯洗了三遍澡才从卫生间走出来,整个人有些虚脱。 波姬的催情香水还真不是盖的,这香水波姬号称一滴迷倒硬汉,她就靠着这东西游走于男人间,且无往不胜。 她当初以备万一,从波姬那儿弄了一瓶,当时把波姬给心疼的,是这种型号的香水市面上没有流通,她也是从一个朋友那儿弄的,结果就被云涯给顺走了一瓶。 这种香水只要是闻到的人,香味会在其身上停留六个时,香味儿会逐渐扩散,也就是会传染,并且效力很强,不动声色间挑起人内心深处的*,提升荷尔蒙,并加以放大,就算是清心寡欲的和尚,都别想逃过。 波姬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了这款香水,她觉得她本身就是对这款香水最好的诠释。 云涯躺到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虽然她立刻洗了澡,可还是吸入了口腔,在身体内产生了化学反应。 这就叫害人终害己啊! 云涯叹息了一声,爬起来又去冲了个凉水澡,不过想到隔壁正在发生的事情,兴奋的哼起了歌。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涯终于睡了过去,不过前世今生,这是云涯做的第一个有颜色的梦。 “晏哥哥~。”云涯大喊一声猛然睁开了双眼。 下意识往自己身上摸去。 确定自己什么事也没有,重重松了口气。 原来是做的一个梦。 不过这个梦太真实了,竟然梦到了晏哥哥和她~云涯拍了拍自己的脸。 纪云涯,你在想什么呢?这是对晏哥哥的玷污,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要笑话你的。 掀开被子下床,云涯身体猛然晃了晃,有点虚脱。 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大片的阳光铺盖地洒落而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云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着太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今,真是美好的一。 洗漱之后,她走出了房间。 早餐桌上,云姝坐在主位上,右手边是姜锦弦,没有见到云深。 云涯目光在姜锦弦身上溜了一圈,气色极好,眉眼间带了一丝妩媚,那清秀的面容也显得越发娇艳了起来,跟一朵开的正盛的山茶花似的。 看来被云深滋润的不错啊。 云涯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奶奶,阿弦姑姑,早安。” 云姝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就跟没有看到她似的。 倒是姜锦弦,抬眸对她笑了一下:“早安。” 云涯打量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的道:“阿弦姑姑今气色真好,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最美的,我那未来姑父一定对阿弦姑姑很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姜锦弦脸色先是一红,继而一白,急剧变换,很是精彩。 云涯静静欣赏着。 云姝皱眉看了眼姜锦弦,姜锦弦猛然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你这孩子,瞎什么……。”垂头喝了口粥掩饰脸色的不自然。 云涯挑了挑眉,轻笑道:“是吗?” 姜锦弦没吃几口就走了,云姝给她新找了个学校,今是报道的第一。 云姝搁下筷子,冷笑着瞥了眼云涯,扭着蛮腰走了。 云涯看着云姝曼妙的背影,想起晏哥哥过的话,云姝这女人真的蛮妖孽的,五六十的人,看那皮肤、那身材、那精神头,跟三十岁似得,她要是出一本美容秘籍,铁定脱销。 她最后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呢? 就像等着看她的笑话一样,已经笃定了她的下场……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有些牙痒痒啊。 云涯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家。 红色qq被拿去检修,今杜山开了辆黑色的丰田越野,这辆车她在常叔那儿见过一次。 医院地下停车场,杜山扭头,将一个黑色包递给云涯:“这是常哥让我交给你的。” 云涯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个用透明袋子装起来的白色粉末,没有多少,大概也就15克左右。 云涯掂在手里,抬眸对杜山笑了笑:“辛苦了。” 随手就将之放进了包里。 杜山看的有些心惊肉跳的:“姐……。” 云涯头也没回的走下车子,冷静的声音却一字不漏的传进他耳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大大方方的。” 再了,谁知道她身上藏有这种东西,虽然一旦被查到,最起码是七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医院四周依旧有不少记者蹲守,挖不出ny医生,实在是不甘心。 云涯进电梯的时候,里边站满了人,大概都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你知道吗?医院刚才贴出了对林医生的处罚决定。”一个胖胖的女人捏着嗓子道。 旁边两个女孩子立即好奇的问到:“什么什么?” 这时有道清冽的声音响起:“被医院开除,并且永不被录用。” 云涯看向话的人,个子很高,在一众姑娘之间鹤立鸡群,长得唇红齿白,有种奶油生的味道。 年轻女孩子望着他目光毫不掩饰仰慕,“高医生,你怎么会知道?” 高奇挑了挑眉,那风流之色令几个女孩子忍不住眼红心跳:“医院的官网上已经贴出来了,哼,这人就是活该。” 其他姑娘立刻附和他:“没错没错,仗着自己舅舅是主任就了不起啊,平时就狗眼看人低的,这就叫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对对,贱人自有收。” 云涯背对着众人方向,勾唇笑了笑。 心想这个林医生究竟犯众怒犯到什么地步了,他人缘如此不好,他本人知道吗? “不过起来这个ny医生你们有见过吗?”胖女孩再一次发起新一轮话题。 几人齐齐摇头。 那胖女孩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脑外科的张护士长你们知道吧,她是昨手术的巡回护士,她肯定见过ny医生,我听咱群里的人,张护士长透露ny医生是个男的,还是一个又高又帅的美大叔,啊光想想就受不了了,ny医生拿着手术刀的样子该有多帅啊……。” 几个姑娘立刻花痴起来:“真的吗?ny医生真的是男的吗?不是都他跳槽到咱们医院来了吗?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见他一面呢,哎……。” 云涯有些汗颜,她什么时候成美大叔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高奇阴阳怪气的道:“瞎,ny医生怎么会是男的?”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去护士群里问问,大家都知道的,哎呀高医生,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毕竟ny医生来了之后,你和裴副院长都要靠边站了,不过你也别气馁,在我们心里,永远都会为你留一块地方的,毕竟ny医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裴副院长我们也肖想不起,只有你,接地气啊哈哈哈。” 电梯里一时非常热闹。 “叮”十楼妇产科到了。 云涯让到一旁,电梯里的人鱼贯而出,云涯微垂着脑袋,站在角落里,那个胖乎乎的姑娘吨位太重,出来的时候不心蹭了云涯一下,云涯又没防备,一下子就往后跌去。 云涯眼疾手快的一手拉住电梯扶手,这时身后一只手臂揽住了她的腰,扶着她站起来。 “你没事吧。”一道清冽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胖姑娘不好意思的道歉,看清云涯的模样,忍不住惊艳的瞪大了双眼。 云涯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微垂着脑袋,淡淡道:“没事。” 高奇看着身前的女孩,指尖仿佛还停留着刚才那一瞬间的柔软。 他忍不住问道:“你是护士吗?” 云涯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嗯。” 高奇还想问她哪一科的,眼看电梯门要关上了,胖女孩拉了他一把:“快迟到了,别搭讪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高奇被匆忙拉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内,是女孩如同笼罩在烟雾中秀丽绝伦的面容。 匆忙一瞥,便已惊艳至心。 他没走,亲眼看着电梯升到顶层,然后停了有几秒才下来。 “是十八楼的?” 十八楼是主任和一些专家的办公室,她怎么会到十八楼? 云涯推开办公室的门,魏青正在整理资料,看到云涯进来,笑道:“你今来的挺早。” “我是个美大叔,我怎么不知道?”云涯好奇的问道。 魏青愣了愣,然后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电梯里听到几个护士在议论。” 魏青倒了杯茶放在云涯办公桌上,这才笑道:“还不是你太低调了,都想知道ny医生究竟长什么样,是男还是女,你越神秘外界就越好奇,就越想挖掘你的消息,医院就这么大,早晚你会暴露,因此裴副院长才放了个烟雾弹。” 原来是这样。 魏青看了云涯一眼:“你知道国内多少媒体想采访你吗?医院大门都给围的水泄不通,你却偏偏如此低调,还让人签保密协议,哎,真是让人什么好。” “我成名是在国外,国内和国外大环境不同,你以为我曝光在镜头前会有什么好处吗?只有一个名声却无成绩,就如海市蜃楼镜花水月般,一戳就破,到时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你明白吗?” 魏青好像有点明白了,她不禁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她是医学才,一双手能创造奇迹,但是她却能宠辱不惊,不被名声所累,看的十分通透,这得是什么样的七窍玲珑心啊。 “这其实就跟打地基一样,地基打的越牢固,将来盖出的房子就越稳固,风吹雨打都不怕,我现在就是在打地基呢。”云涯淡淡道。 她询问了一下手术后病人的情况,提到这里魏青笑着道:“恢复情况良好,再观察几个时,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云涯点点头:“头二十四时是最重要的,让护士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有什么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报上来。 魏青道:“昨夜两个护士轮流值班,一刻都没有闭过眼睛,也是姑娘幸运,遇到了您这样优秀的医生,否则她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云涯笑了笑,垂眸看着自己白皙纤巧的手指。 她这一双手拿着手术刀,救死扶伤,挽救了多少生命,可就是这双手,也照样举起屠刀…… —— 中午十一点四十,云涯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下午没事,她准备去市场转转,买点东西回去。 刚出住院部,一个瘦弱的女孩迎面走来,她穿着宽大的裙子,外罩一件咖啡色针织外衫,越发显得身姿纤瘦,仿佛风一吹就倒似的。 一头长发松松的扎在脑后,两鬓滑落下来,一张脸苍白的失了血色,五官更显清丽脱俗,又多了几分病弱的美感,真真一病西施,令人我见犹怜。 云涯注意到她额头上冒细汗,眉头紧蹙,一手捂在肚子上,看起来极为痛苦的样子。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女孩忽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一声压抑的痛苦从她唇齿里溢出来,云涯皱了皱眉,侧眸睨了她一眼。 “你怎么了?” 云涯弯腰去扶她,一手不经意划过她的手腕,瘦的吓人,不过却被她清晰的摸到了脉搏。 是个孕妇?不过胎儿很不稳定,随时有流产的征兆。 女孩手指忽然紧紧抓住云涯的手臂,那指骨青白,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哀求的望着她:“救……救救我,好疼,我……。”话落,头一歪就晕过去了。 身下一滩血迅速氤氲开来。 云涯眼眸一紧,不少人都围了过来,这时高奇快步走过来,弯腰查看了一下女孩的情况,飞快拨了个电话出去。 “一楼有个流产征兆的孕妇,马上准备手术,我现在就抱她上去。”话落挂了电话,抱着女孩就走,看到站在面前的女孩明显愣了愣。 “你是家属?” 云涯摇头:“不是。” 高奇也来不及太多,抱着女孩就快步朝电梯走去,云涯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妇产科早有护士候着,高奇把她抱到准备好的病床上,一行人快速消失在手术室门口。 很快,一个护士匆忙跑出来,云涯皱了皱眉,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护士以为她是家属,立刻道:“病人需要紧急输血,但她是rh阴性血,医院血库里暂时没有这种血型,这下可糟糕了。” rh阴性血? 云涯眸光闪了闪,淡淡道:“需要多少?” “病人严重贫血,最低需要400毫升。” 云涯拧了拧眉,抬头看着护士:“输我的吧,我是rh阴性血。” 护士立刻大喜:“这下有救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输血。” 想到什么,护士问道:“对了,你现在有来月经吗?” 云涯脸色机不可察的僵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笑着摇摇头:“没有。” 云涯亲眼看着护士扎针,然后鲜红的血流进管子里,血包一点点充实起来。 云涯仰面望着花板:“她是胎儿溶血症造成的流产吧。” 护士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云涯笑了笑。 “母体严重贫血,胎儿又有溶血症,看来这次是真的危险了。” 护士利落的收针,对云涯道:“别担心,我们高医生医术很好,一定会治好病人的,你也太瘦了,抽了400单位的血,回去一定要注意多休息,多吃些补血的东西,对了,您能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吗?以后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好联系您?” 是想把她当移动血库吧,云涯随便写个了名字和号码。 捂着伤口坐起来,云涯有些苦涩的想,她还真成大善人了,无缘无故给一个陌生人输血,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休息了一会儿,云涯没再管后续,提着包离开了。 一个时后,手术结束,高奇从手术室走出来,“孩子虽然保住了,可万不能掉以轻心,孕妇体质太差,又有溶血反应,先观察几,对了,先去联系病人家属,这种情况,身边一定要有人陪着。” 护士声道:“病人身上连个手机都没有,不知道她家属的联系方式,还是等她醒了问她吧。” 高奇看着空荡荡的手术室门口,皱眉问道:“跟我来的那个女孩呢?” “她早就走了,当时就是她给病人输的血,哦,不过我有留下她的联系方式。” 高奇照着对方留下来的号码打过去。 张翠翠,高奇看着那清秀的字迹,飘逸潇洒,犹如她的人一般。 不由得笑了笑,编也不知道编个好点的名字。 不过知道她是医院的人,早晚会找到她的。 —— 云涯坐进车里,杜山回头看了她一眼:“姐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生病了?” 云涯头靠在椅背上:“没事,去茶城吧。” 杜山见此不再多问,发动车子离开。 这里是江州最大的茶城,各种顶尖的亦或是劣质的茶叶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云涯坐在车里没下来,给杜山一张照片:“去茗香阁,买二两福白菊,记住,一定要是新采的。” 云姝贯爱喝麻城产的福白菊,并且十几年来只认茗香阁这一家的,要云姝是个长情的人,在此可见一斑。 她也是前世无意中听姜锦弦提过一次,就此记了下来。 她不能亲自去,老板和云姝是朋友,有可能会认出她,要是传到云姝耳里,那女人精明的厉害,指不定会察觉出什么来。 没过多久,杜山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 —— 纪蝶看到站在门外的云涯,赶紧把她拉进来:“我可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眼,眉头越皱越深:“这脸怎么这么白,没睡好还是没吃好?” 云涯状似不经意的道:“医生我有点缺血,蝶姨,你给我多做点补血的东西吃。” 纪蝶赶紧道:“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云涯闭了闭眼,无意的笑道:“嗯。” 纪蝶高兴的拉着云涯的手:“我家姐也成大姑娘了,你放心,蝶姨一定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女人在这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否则落下病根,将来结婚可有苦头吃了……。” 听着纪蝶的絮叨,云涯忽然有些烦躁,“我先回屋去了。”话落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房间。 纪蝶没发现云涯不正常的情绪,乐颠颠的准备去菜市场买菜,多买点补血的菜,好好给云涯补补。 听到关门的声音,云涯深叹了口气,倒在了床上。 她掏出手机,翻到晏颂的手机号,犹豫了几下,终究没有拨出去。 晏哥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这次她做了一个噩梦,压在她心头最沉重的阴影,终于有一被揭开,她最深爱的人看着她失望又不可置信的眼神,那一刻,她犹如掉进了无底深渊。 “啊……。”她尖叫一声猛然醒来,忽然紧紧环抱着自己,在床上缩成的一团。 手脚冰凉,如置冰窖。 她大口喘息着,像是搁浅的鱼儿,把脑袋深深的埋进枕头里去。 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渐渐的,她安静下来。 鬓发已被冷汗黏湿,贴在脸颊上,平添了几分苍白之色。 平静的坐起来,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抬手撩了撩鬓发,她勾唇轻轻笑了笑,那笑容清丽温柔,又魅惑众生。 把买来的福白菊摊开,放在阳光下,云涯又从包里把那包白粉打开,纤巧的手指轻轻捻起一点,看着那柔滑如同面粉般的东西,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渊。 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白粉如同女散花般,飘飘扬扬的洒落在晒干的菊花上,在刺眼的光芒中,如同跳跃的尘埃…… 云涯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笑,清澈的眸低却是一片冷漠的寒潭,如此极致的反差,诡谲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就踏上,我亲手为你准备的黄泉路吧。 云涯没有弄太多的量,一丁点就可以让人上瘾,这点量泡开的时候喝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等云姝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晚上纪蝶做的一大桌子菜,全都是补血的,云涯吃的撑着了,纪蝶还不住往她碗里塞。 “我怎么感觉你比回来的时候更瘦了,女孩子还是肉肉的才好看。”纪蝶一边往云涯碗里夹菜,一边道。 “对了,上次跟你来的那个男孩子,后来没什么事吧?”纪蝶着看了云涯一眼。 “没事,他好的很。” 纪蝶忽然凑近云涯,神秘兮兮的问道:“他家里是干什么的?有几个兄弟姐妹啊?人品怎么样?” 云涯抬眸看了她一眼,“他爸是江州市长。” 纪蝶手里的筷子“啪嗒”就掉到了地上,一张嘴大的能塞下鸡蛋。 “江州市长?那不是姓晏,姓晏……?”纪蝶双眼圆睁:“他妈妈是不是叫庄曦月?” 云涯点点头:“没错。” 纪蝶咬牙冷笑:“原来是他啊。” 云涯挑眉看了她一眼,蝶姨看样子有点愤怒。 “这子时候把你打的,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当时那伤口深的,你当时才三四岁,医生再错一点就扎住心脏了,我当时就记住了这臭子,年纪就心狠手辣的,长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别再跟他来往了,管他是什么大少爷不大少爷的,以后我只要见他一次,我就打他一次。” 云涯没想到蝶姨对晏哥哥成见那么深,不过想来也是,她时候那次受伤,差点把蝶姨吓坏。 纪澜衣只在第一和出院那去看过她,还指责她不该和晏颂动手,不仅失了名媛风范,跟个疯子似的,还得罪了晏夫人,为此把她好一顿骂。 “他骂渺渺,我忍不了。”她倔强的道,她以为纪澜衣会理解她。 然而那明艳高傲的女子高昂着头颅,眼底是深深的讥讽和嘲笑:“他本来就是个聋子哑巴,还不容人吗?你反倒像个猴子似得上蹿下跳,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哥哥是傻子,是聋子是哑巴,知不知道,你就跟个丑似的,太可笑了,我纪澜衣的女儿怎么能这样上不得台面。” 她当时气的不顾胸口的疼朝她大吼:“我是上不得台面,那你生下来怎么不掐死我和渺渺,现在嫌弃我们丢人现眼了。” “啪”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脸上,这是纪澜衣第二次打她,每当她的权威受到威胁的时候,她不会管这个艺术品会有什么瑕疵,只会用来发泄被威胁后的愤怒。 “这就是你跟我话的态度吗?我不会后悔生下你们俩,我只后悔没有较好你们,让你有一指着我鼻子骂我。” “滚,你给我滚,你不是我妈,我和渺渺没有你这样的妈。”她疯了一样的大吼,纪澜衣就是她童年最深的阴影。 “呵……瞅瞅你现在的样子,跟个疯子似的,出去别是我纪澜衣的女儿。”话落漠然转身,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那一个月,是蝶姨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她无数次哭着问蝶姨,为什么她会是纪澜衣的女儿,她宁愿她是从一个又老又丑又穷的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也不要是从纪澜衣的肚子里爬出来。 “涯涯,你怎么了?”纪蝶担忧的看着云涯那有些“狰狞”的神色。 思绪瞬间回笼,云涯脸色顷刻间恢复如初,笑道:“蝶姨,晏哥哥他现在已经长大了,不会像时候那样调皮了,所以,你就原谅他吧。” 纪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 云涯抿了抿唇,垂下睫毛,半晌,低声道:“嗯。” 114 梦里的人 远远不够 纪蝶叹了口气:“你啊你,让我你什么好。” “晏夫人人还不错,就是这个儿子,实在太过顽劣……。” “蝶姨。”云涯放下筷子,抬眸认真的看着纪蝶。 “那都是时候的事了,晏哥哥变了很多,他现在对我很好,你就别再纠结过去的事情不放了。” 纪蝶瞪了她一眼:“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就向着人家,以后还得了?” 云涯垂眸不话。 纪蝶语重心长的道:“姐从就离开了你,没有母亲陪伴着长大,感情到底缺失了一块,我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姐,只要姐你过的幸福,我也能向姐交代了。” 纪澜衣,又是纪澜衣。 云涯忍住心底的戾气,淡声道:“纪澜衣已经死了。” 纪蝶不赞同的道:“姐怎么能直呼姐的名字,更何况姐是失踪了,总有一她会回来的。” “够了。”云涯猛然站起来。 纪蝶脸色有些讪讪的。 云涯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点,控制住情绪,淡淡道:“她当初既然选择抛弃我和渺渺,那她从此以后最好别回来。” 淡淡的瞟了眼纪蝶:“蝶姨,十年前我就过,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你就去找你的姐吧,我这尊庙供不起你。” 这样话很伤人,可云涯要让纪蝶看清楚现实,她再也无法容忍纪蝶提起那个女人时卑躬屈膝的样子。 纪蝶伤心的看着云涯:“姐,姐也是有苦衷的,你就不能原谅她吗?” 云涯自嘲的笑了笑,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在蝶姨的心中,她的姐自然要比她这个姐更重要。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你最好祈祷她别回来。”云涯语气冷的结冰,提起背包,云涯大步往门外走。 “蝶姨,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 “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纪蝶身子抖了抖,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没有想到,姐竟然会对姐有那么深的仇恨…… 这可该怎么办啊。 走出区,清凉的夜风迎面吹来,将云涯混沌的大脑吹的清醒了几分。 一时有些后悔。 她和蝶姨置什么气呢。 蝶姨和纪澜衣从一起长大,两人亲如姐妹,她维护纪澜衣自然也是人之常情,这恰恰明蝶姨重情重义。 那她纪云涯又算什么? 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下,云涯闭了闭眼。 杜山开着车子缓缓停在路边。 她很清楚,纪澜衣一定还活着,就活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也许活的还很滋润。 前世她和渺渺死的那么惨,纪澜衣却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也许在她内心深处,甚至对她和渺渺的死拍手称快。 她抬头看着空,今夜星月廖茫,像是她压抑的心情一样,灰暗无比。 她忽然很想念晏哥哥,仿佛空里出现的,就是他的脸。 坐了一会儿,整个人冷静下来,她起身走向停在路边的丰田越野。 —— “顾大哥,就停在这里吧,剩下的我走回去。”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半山腰,姜锦弦拉开车门走下来。 车内,顾城探出半颗脑袋,“那好,明上午八点,我在电视台门口等你。” 姜锦弦乖巧的点点头:“多谢顾哥,我一定会努力的。” 顾城没再什么,车子掉了个头,消失在夜色里。 姜锦弦勾唇笑了笑,抬手将被夜风吹散的发丝拂到耳后,眸色冰凉,转身一步步朝山上走去。 一辆轿车擦肩而过,半降的车窗里,露出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云涯挑了挑眉。 姜锦弦动作还蛮快的。 没走多远,就看到姜锦弦在夜风里显得越发纤薄的身子。 “阿弦姑姑,好巧。”云涯从车窗内探出脑袋。 姜锦弦皱了皱眉,首先看了眼那辆车子。 不是云家的车,看型号像是男人开的。 姜锦弦眸光深了深。 纪云涯总是神出鬼没的,再看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她猜纪云涯是不是被什么人包养了。 “离家还有一段路程,要不要我稍你一程?” 看到纪云涯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姜锦弦心底就憋着一口气。 “不用了,我想散散步。” “那我就先回去了,只是这大晚上的,不太安全,尤其是草丛里,经常有蛇出没,阿弦姑姑最好心一点,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奶奶会担心的,尤其是爸爸,他那么疼爱姑姑,不知道会有多担忧呢。” 那双漆黑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光,却令姜锦弦不敢直视,她慌忙移开目光,借以掩饰自己刚才那一瞬间不正常的心跳。 云涯勾了勾唇,轿车一骑绝尘。 想到纪云涯刚才那句话,姜锦弦总有种路边的草丛里随时会钻出蛇的错觉,忍不住脚步加快了许多,就跟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似的。 今晚云深没有回来,姜锦弦有些失落,是不是不想面对她? 想到昨夜的疯狂,她仍旧觉得像一场梦。 她不会后悔,只会觉得,一夜过的太快…… 人就是这样,永远想要的更多,不知满足…… 如果有一,她是最闪亮璀璨的那颗星,他的眼中,会看到自己的吧。 怀抱着希望,她甜甜睡去。 —— “阿凌姐,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屋里有些闷,你能扶我到外边走走吗?” 阿凌笑道:“当然可以。” 白缃缃掀开被子下床,阿凌走过来扶住她。 别墅很大很奢华,比她家要好太多,还带一个花园,那花园看来也是经过精心打理的,繁花盛开,姹紫嫣红,漂亮极了。 白缃缃随手摘了一朵白牡丹,放在鼻尖清嗅:“好香啊。” 阿凌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将花别在耳侧,白缃缃扭头笑道:“阿凌姐,好看吗?” 白牡丹清雅芬芳,将少女一张娃娃脸映衬的多了几分清丽,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眨啊眨,娇俏可人。 阿凌笑了笑:“好看。” 白缃缃得意的晃了晃脑袋,这时目光一转,大门外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快步走进来,一米八的个子,温和含笑的眉目,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 男人朝这边看了一眼,继而视线一转,落在少女耳侧那朵白牡丹上,眼底笑意深了些。 男人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白缃缃有些受宠若惊,直到男人走远,白缃缃才问道:“阿凌姐,他是谁啊?” 阿凌语气有些淡,“他是傅先生,裴爷的助理。” 白缃缃撇了撇嘴,原来只是个助理啊。 在这里住了五,却一次都没见过那个裴爷,她都有些气馁了,平时这个女人又看的紧,她不敢随意乱跑,眼看伤就要好全,到时被送回家,她哪儿还有机会。 他的助理在,那裴轻寒也一定在。 眼珠子转了转,她计上心来。 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白缃缃累了,阿凌又扶着她回房间。 进房间前白缃缃仔细打量了一眼别墅的格局,锁定一间房。 “阿凌姐,我有点口渴了,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阿凌什么都没,转身离开了。 阿凌之前交代过白缃缃不能乱跑,她以为这个女孩听进去了,也就没耳提面命。 阿凌一走,白缃缃眼底露出一抹得意,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从包里掏出化妆品,正要往脸上抹,想到什么,又放了回去。 她现在是病人,表现的越可怜,越能博得对方的同情心,毕竟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拉开房间门走出来,犹豫了一下,她抬步走到对面一间紧闭的房门前。 正想要敲门,里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话声,敲门的手一顿,白缃缃耳朵贴在门上。 “行,宁子洹那边交给我去办,这孙子,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才行。” 想到什么,傅白抬眸看了眼站在窗前的身影,长身玉立,修长松润。 “老大,那个女孩你要怎么处理?要我,那女孩虽然长的不怎么样,关键是年轻啊,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俗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干脆以身相许得了。”语气玩笑的成分居多。 白缃缃哼了一声,她长的怎么不好看了?这男人眼瞎。 她心底忽然涌上一抹期待,他会怎么回答? “白。”男人淡淡开口,金声玉润,又不失男人的磁性,让白缃缃心神一动。 “我这些年来经常做一个梦。” “梦到一个看不到脸的女孩子和一只蝴蝶。”傅白翻了个白眼:“我都听你几百遍了。” “我觉得,她的那双眼睛似曾相识。”男人语气有些追忆。 傅白愣了愣,“你别告诉我,这个女孩就是你梦里的人。” 叹息一声:“我不知道。” “行了行了,搞得越来越邪乎了,真有感觉就留在身边,反正你这些年连个女人都没有,都让我怀疑你是不是gay,让我睡觉都不踏实,这下子好了,我知道你是喜欢女人的。” 裴轻寒抬头捏了捏眉心,脑海里一张模糊的脸一闪而逝,快的抓也抓不住。 “又头疼了?有没有按时吃药?” 着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个药瓶,打开倒出一粒,又倒了杯开水递给他:“都十年了,这个毛病总也不见好,还有你的眼,要定期去医院复查,否则我看你离瞎也不远了。” 他还是听月生的,裴轻寒十年前有一次受了重伤,全身多处挫伤,脑部遭到重击形成淤块,造成部分记忆缺失,最严重的是双眼,差点瞎了,虽然后来治好了,也落下了后遗症,比如视力减弱,在能见度低的情况下就相当于瞎子一个,所以他晚上从来不关灯,解决办法就是换眼角膜,但截至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 裴轻寒接过来,正要往嘴里放,忽然扭头,眸光一凛:“谁?” 傅白眼眸一紧,一手摸上后腰,抬步朝门口走去。 拉开门,是月生那张黑炭脸,不忿的道:“还想把我当贼抓起来啊。” 傅白松了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么大吨位走路也不出声。” 话落打量了眼他吊着的手臂,笑道:“不好好养伤,来这儿干什么?” 月生推开他,大步朝裴轻寒走去,根本懒得跟他多一句话,气的傅白咬牙切齿,好你个黑狗熊…… 白缃缃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幸亏她机灵,跑进了旁边的杂物间。 原来他是把自己错认成别人了,白缃缃勾唇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一错到底好了。 从杂物间走出来,她看了眼四周,抬步回到自己房间,几乎前脚刚进去,后脚阿凌就进来了。 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除了脸蛋有点红,没其他可疑之处。 接过来水杯抿了一口,白缃缃垂眸平息心底的激动。 —— “高医生,8床的病人醒了。” 正在查房的高奇闻言朝跟在身边的霍了几句,便快步离开了。 霍皱了皱眉,8床病人她听了,是个溶血症孕妇。 高奇推开门,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垂眸坐在那里,听到开门声也不曾抬头,宽大的病号服显得她格外纤瘦。 “你叫什么名字?”高奇走到床前,垂眸问道。 女孩依旧不话,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你怀孕了。” 高奇看到女孩瘦弱的肩膀颤了颤,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下来,氲湿了白色的被面。 高奇叹了口气:“你的家人呢?” 女孩崛强的咬唇,第一次开口话:“我没有家人。” 高奇皱了皱眉,这女孩情况比较复杂,身边得有人陪着,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你是孤儿?” 女孩沉默。 高奇把她的情况简单的了一遍,末了:“你也别担心,我们会尽全力救治你的,孩子一定会没事,别有心理负担。” 女孩忽然疯了一样垂肚子:“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我,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 高奇吓了一跳,和一个护士连忙去拉她,女孩忽然抓住他的手,哭着道:“我不能把他生下来,能不能流产?” 高奇皱了皱眉,“你体质太差,又严重贫血,不适合做人流,轻则终身无法受孕,重则……。” 女孩哭的声嘶力竭:“那该怎么办?” 高奇叹了口气,看来又是一个失足少女。 “你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留下孩子,虽然有溶血症,但是可以治好的。”高奇耐心规劝。 女孩渐渐安静下来,像是已经接受了现实。 高奇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孩子的父亲,能联系到吗?” 女孩咬了咬牙,“死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否则没有办法给你办住院手续。” 女孩垂下脑袋,声音轻若无物:“林思离。” 高奇笑了笑:“还挺好听的。” “我叫高奇,是你的主治医生,有事就叫我,这位王护士,是你的责任护士……。”交代好一切,高奇就离开了。 王护士给她输上液,笑道:“姐看起来很年轻,今年多大了?” 林思离抿了抿唇:“二十。” “你是不知道昨有多惊险,你是rh阴性血,我们医院血库里暂时没有这种血,当时那个危险啊,恰巧送你来的那个姑娘也是rh阴性血,是她给你输的血,否则你当时可真的就危险了。” 林思离这才想起昏迷前见到的那个女孩,下意识问道:“她人呢?” 王护士摇摇头:“给你输了血就走了,留下的电话名字都是假的,可能是怕惹上麻烦吧。” 林思离抬手落在腹上,心底又喜悦又酸涩。 她的孩子…… 可这个孩子,带给她太多不好的回忆。 想到什么,她忽然问道:“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个叫林韬的医生?” 王护士愣了愣,“是啊,不过他已经被医院开除了。” 开除? 林思离忽然抓住护士的手腕,急急追问道:“为什么?” 王护士惊讶于她的态度,“他前段时间做手术出现重大失误,当时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你不知道吗?像这种没有医德的医生就该让他长长教训。” 她当时连吃饭都成问题,怎么可能有心情关注新闻,还是听到路人议论了两句才知道的,没想到那个医生竟然是林韬。 林思离简直想要仰大笑,报应,这就是报应。 王护士看了她一眼:“你认识林医生吗?” 林思离笑了笑:“不认识。” 王护士没什么,给她扎上针就离开了。 林思离坐在病床上,抬眸看着窗外,眼底划过一抹冷光。 —— 中午,高奇等在电梯旁守株待兔,结果一都没等到人。 他甚至有些失落的想,她根本就不是医院的人,只是恰好来医院办事罢了。 “高医生,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 几个护士笑着和他打趣。 胖护士瞥了他一眼,眼底划过一抹促狭的笑意:“高医生这是春心萌动了,你们这些人就别肖想了。” 几人赶忙推搡着胖护士问个究竟,胖护士哈哈大笑着走进了电梯。 霍走过来,柔声问道:“福元路新开了一家川菜馆,听胖姐她们味道很不错,我请你去尝尝味道吧,你离家这么久,肯定想念家乡的味道。” 高奇摇摇头:“有时间再吧,8床还不稳定,我想留下来再观察观察。” 这时换好衣服的赵莹走过来,顺手掳走了霍:“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子一工作起来就不要命,改他休息了,我做东请你们去,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霍立刻喜笑颜开,亲昵的挽住赵莹的手臂:“谢谢赵姐。” 赵莹皱了皱眉:“不过这种事儿一般都得等男方先挑破……否则依男人的劣根性,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一定不会珍惜。” 霍笑了笑:“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他就足够了。” 赵莹点了点她额头:“你啊,你胖你还喘上了。” 话落眼眸一紧:“8床的病人你见过没?” 霍愣了愣:“没,怎么了?” 赵莹瞥了她一眼:“那姑娘长的就跟画儿上的人似得,我看高奇总往她病房跑,你可得看紧点,高奇那子单纯的很,万一被那女人勾到手里,你就哭去吧。” 霍呼吸一紧:“不会吧,她可是一个孕妇,高奇怎么可能喜欢她?” 赵莹斜了她一眼,“就你这傻不愣登的样子,八辈子也追不上男人,信不信,人家那姑娘稍微勾勾拇指,你的男神铁定不管不顾的扑上去,我是作为一个过来人劝戒你,要不尽早放手,要不大胆追求,二选一吧。” 霍握紧了手指,怎么会这样…… 但她心底很清楚,赵姐的很有道理。 —— 高奇没等到那个人,失落的叹了口气。 路过病房的时候,下意识往里边看了一眼,正看到女孩站在窗前,伸手打开了窗户…… 高奇立刻冲了进去,一把攥住女孩的手腕,把她狠狠往后一拉:“你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女孩手腕太纤细,仿佛一折就断了,身体也轻飘飘的跟纸人儿似得,被拉的晃晃悠悠的往后边倒,高奇立刻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的腰。 四目相对,高奇只觉得这双眼太清澈,就在他微愣的瞬间,女孩推开他,后退了一步,抬手拨了拨头发。 “高医生,你以为我会轻生吗?” 高奇皱了皱眉。 女孩柔柔笑了笑,那张苍白的面容格外清丽出尘,眉尖三分病态,更添一丝柔弱的美感。 “我不会轻生的。” 她转身走到窗前,伸出白嫩的掌心,阳光洒落其上,肌肤白的近乎反光。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阳光,知道自己还活着罢了。” 这语气,莫名的让高奇有些不舒服。 沧桑的,好像经历了许多事情。 —— 云涯今在家待了一,没去医院。 艾伦入侵了姜锦弦的手机,能清晰的定位姜锦弦的位置,她此刻,正在江州电视台。 电脑里,画面正是电视台一档音乐选秀节目的录制现场。 有艾伦这个强大的黑客在,有种开了金手指的感觉。 云涯靠在椅背里,看着屏幕里的画面。 镜头是摄影棚顶上的监控器,自上而下俯视,能将整个现场的每一个角落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节目海选的录制现场,搭建的高台上是选手清唱的舞台,台下是四个评委席,云涯在其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男人一袭宝蓝色西装,这种骚包的颜色,不仅未给男人增添一丝女气,反而将他刀削斧刻般的俊美容颜映衬的格外凸出,歪靠在椅背里,双手抱胸,显得格外懒散,却偏偏帅气到了极点,摄影师的镜头时不时落到他脸上。 十年的时间,从一个奶油生成长到现在的影帝巨星,明涵这个名字,已成为一个时代的符号。 这档音乐节目是江州电视台今年重磅推出的音乐选秀节目,由电视台金牌制作人袁盼亲手操刀,倾全台资源打造,为此袁盼特意出巨资请来资深音乐制作人古月,流行乐坛领军人范豫,资深歌唱家林丽。 但挂上选秀两字,更重要的不是唱功,而是形体,袁盼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他是想挖掘出影视歌三栖的人才,为娱乐圈注入新鲜血液,为此请来了当红影帝明涵,明涵自从影帝加身后,更加爱惜羽毛,轻易不接剧本和节目,但他和袁盼有不解之缘,十年前就是袁盼的一档真人秀让他人气如日中,明涵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因此袁盼一找上来,他二话不就答应了。 可以四人各有所长,全面挖掘人才,四人的激烈碰撞也不失为节目的一大看点。 但要最大牌的,当数明涵,他本人甚少出现在综艺节目中,更别提这种当评委的选秀节目,莆一透出他要当评委的消息时,就在娱乐圈引起了轰动,不得不电视台这一步走对了,节目还未开播,已经关注度爆表。 明涵风格犀利,通俗点来就是毒舌,已经有不少学员被他气哭了,引发其他三位评委的不满,几人斗斗嘴什么的也看点十足。 “唱的什么玩意儿,狗叫的都比你好听……。” “孩子……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你这声音不去配魔幻片可惜了……。” “早上没吃饱饭吧,有气无力的,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我还想多活几年,所以对不起了……。” 一个个哭着跑下舞台。 林丽忍不住道:“你就不能温柔点,看把她们一个个吓得,你的好男人形象呢?你的偶像包袱呢?” 明涵勾了勾唇,笑的有几分邪气,看的林丽一个三四十的女人都忍不住有些心跳加快,卧槽,不愧为少女师奶杀手…… “心理太脆弱的人,不适合混这个圈子,我秉持着爱护祖国幼苗的心理,提前给她们打一剂强心针,我这是做好事儿呢,呵呵。” 林丽:你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下一个选手上场了,是一个瘦高个少年,他穿着黑色恤,黑色皮外套,一条黑色破洞牛仔裤,脖子里挂着一串银光闪闪的链子,黑色的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怀抱着一把吉他,走到舞台中央,站在话筒前。 修长的手握住话筒,灯光下,那指骨修长,格外漂亮,一点都不像一个女孩子的手,手控的林丽看的眼都不眨。 “各位评委老师好。” 林丽例行问道:“你为什么要参加这个节目?” “我参加这个节目,其实是为了证明我自己。”他忽然抬眸看向镜头,鸭舌帽下是一张剑眉星目的俊美面容,那一瞬间的视觉冲击力让人无比惊艳。 “爸爸,我想告诉你,我也可以做到的。” “今我为大家带来一首我自创的一首歌,希望评委老师们会喜欢。” 在节目中唱自创的歌需要非常大的勇气,否则首轮就被pas掉了。 林丽第一个鼓掌。 明涵抬眸看了眼那少年,下意识皱了皱眉。 少年手指落在吉他上,试了两下音,轻缓悠扬的前奏响起,很是舒缓悦耳。 林丽点了点头,看起来很熟练,是个懂音乐的。 “摘一颗苹果,从你的门前经过,送到你的手中帮你解渴。” 少年的声音清脆又微带沙哑,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唱出来,令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林丽竟然跟着轻轻哼唱了起来。 “像夏的可乐,像冬的可可,你是对的时间对的角色。” 温暖轻快的调子,再搭配清脆磁性的嗓音,一副画面缓缓浮现在眼前。 少年少女青涩懵懂的恋爱,像是冬日温暖的太阳,又甜又暖。 “是你让我看见干枯沙漠开出花一朵,是你让我每想要为你写一首情歌,用最浪漫的副歌,你也轻轻的符合……。” 到了副歌部分,更是唱出了男女之间那种感情的浓烈碰撞,让人心生共鸣,好像也被带入到了那个世界里去。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林丽第一个带头鼓掌。 “好,伙子有才华,这首歌我非常喜欢。” 少年微微鞠躬,态度看起来很谦卑:“多谢老师。” 古月和范豫依次给出肯定回答,古月甚至现场就要签下这个年轻人。 三个赞就可以拿到晋级号码牌,古月和范豫林丽给了赞,其实明涵的结果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但少年却看向明涵,“明老师,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明涵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犀利的仿佛能把整个人都看透,少年轻轻垂下眸光。 “没谈过恋爱吧?” 少年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轻“嗯”了一声。 明涵嗤笑了一声:“歌不错,但没感情,听起来乏味,以后你要是谈恋爱了,唱出来的效果可能会好点。” 少年脸颊有些微红,垂下脑袋:“多谢老师指教。” 这时林丽问道:“对了伙子,你还没自报家门呢。” 少年抬起头来,一双星目注视着台下的人,“我叫麦铮,来自香港,今年十七岁。” 姓麦,香港人? 林丽盯着少年的脸多看了几眼,忽然震惊道:“你……你是麦王的儿子?” 少年勾唇笑了笑:“我是麦铮,和麦王没有什么关系。” 林丽明白这少年的意思,是不想借着老爸的名气,不由得笑道:“真不亏是麦王的儿子,年纪就才华横溢,前途不可限量啊。” 古月和范豫惊讶了一瞬,遂即就释然的笑了笑,怪不得看着有些眼熟,没想到竟然是麦王的儿子。 麦铮看着明涵:“明叔叔,我时候还和你一起录过节目呢,你还记得我吗?” 明涵哼了一声,“你要是想靠叙旧拉票,你这个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 麦铮叹了口气:“我还记得明叔叔的女儿,那个叫纪云涯的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明涵脸色僵了僵,袁盼在一边拼命朝他打手势,多好的话题,赶紧接啊。 “我也不知道她的近况,如果她也在看这档节目,希望她能联系我,过去了十年,我们这帮人能聚聚,也挺好的。” 麦铮点点头,忽然看向镜头:“纪云涯,听到你爸爸刚才的话吗?如果你也看了节目,就联系我们吧。” 袁盼在一旁叹息,十年前那档节目让他在电视台的地位无可撼动,功不可没的那个女孩在爆红后没几个月就无声无息了,娱乐圈更新换代太快了,渐渐的,人们都遗忘了那个女孩。 打着怀旧风,有麦铮和明涵这两个爆点在,第一期的话题不用愁了。 眼珠一转,他想到一条绝好的宣传点。 纪云涯? 正在后台等待的姜锦弦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愣了愣。 是同名吗? 她忽然想起纪云涯时候好像参加了一个节目然后爆红,当时在节目里当她爸爸的就是评委席里的明涵。 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姜锦弦嫉妒的握紧了拳头,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她给占了。 工作人员提醒她该上台了。 姜锦弦深吸了口气,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走上舞台。 她今日一袭白色连衣裙,短发耳侧别了枚水晶发卡,清新柔美又不失甜美可爱。 形象挺不错的,古月暗暗点头。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叫姜乐,今年十八岁。”声音甜美婉约。 “今我给大家带来一首千千阙歌。” 这是一首经典的粤语歌,不知道被翻唱了多少遍,但这个女孩子一开口,就让几人惊呆了。 声色清亮,发音清晰,第一句就让人跪了。 更兼之感情饱满,唱到了人的心坎里去,尤其是*部分,女孩一脸情深,那柔弱的身体里好似潜藏着无尽的力量,唱出了心中的不舍别离。 没有伴奏,那清亮的声音不加任何修饰,让人想起一句古诗。 清水出芙蓉,然去雕饰,用来形容这个女孩的声音再合适不过。 一曲毕,少女微微喘息着,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消散的情绪,静静站在那里,莫名就让人有些鼻酸。 林丽一拍桌子:“好,这是我听过的最打动我的一版,虽然转音方面还有些欠缺,但感情弥补了这一点,你的声音太美了,尤其是唱歌时那种全情投入的模样,你简直就是一个生的歌者。” 能让林丽做出这种评价,可见这个女孩确实唱的不错。 姜锦弦礼貌的鞠躬:“谢谢老师。” 古月点点头:“确实不错了,这孩子唱歌有灵气,后续观望一下,如果一直能保持这种水准,我会专门打造她……,如今这世道,好苗子不好碰到。” 范豫也表示了肯定,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明涵身上,这个一向犀利的评委面对如此完美的清唱,还能做出什么毒舌点评? 姜锦弦目光落在他身上,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她一定要成功。 明涵沉吟了一下,淡淡道:“感情太饱满了,作。” 一个字,下了基调。 总而言之,就是矫情。 简直,让其他人不知道该什么好了,这人真难伺候,人家麦铮唱成那样他没感情,好啊,这下来个有感情的了,他又人家作,在您老人家眼中,究竟什么才是好的? 林丽第一个不干:“你就是故意挑刺,你这样给我唱一个试试?” 姜锦弦抱歉的笑了笑:“林老师,不要为了我和明老师吵,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就是罪人了,我下次一定注意控制好情绪。” 林丽叹了口气:“看看这姑娘多懂事,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明涵嘲讽的勾了勾唇,目光淡淡的掠过女孩清秀的面容。 “都是在演,看谁演的更像罢了,这女孩唱歌可惜了,不如去影视圈发展,绝对比当歌手有前途。” 姜锦弦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看起来没有任何破绽。 虽然拿到晋级牌,她心底却一点都不开心。 这个明涵,果然是跟纪云涯穿一条裤子的,一样讨厌。 云涯看着屏幕里热闹的画面,唇角微勾。 都是老朋友啊。 明涵怼姜锦弦,她看的开心极了,十年过去,很多人都改变了。 傲娇正太变成暖心少年,奶油生变身毒舌大叔,不过就像明涵的那样,都是在演罢了,私底下怎么样有谁知道呢? 她看着姜锦弦走下舞台的身影,纤姿拂柳,我见犹怜。 眼底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姜锦弦,你今日爬的越高,来日就摔得越惨。 你就在我为你亲手编织的华丽美梦里,再多享受一会儿吧。 从云端跌落泥沼,我要你再也爬不起来。 她甚至已经想到未来会发生的画面,就忍不住得意的翘起嘴角。 兄妹*,姐妹撕逼,清纯玉女的活春宫,一层层剥开面皮,却原来是个坏了瓤的烂西瓜,被欺骗的观众和粉丝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们。 不、这还远远不够…… 想到什么,云涯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喂,袁导演吗?” —— 姜锦弦回到后台,那些候场选手看着她的目光隐隐透着敌意。 姜锦弦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坐在角落里。 忽然,人群骚动起来,姜锦弦抬头,美少年背着吉他走来,一些女选手忍不住花痴起来。 “他就是麦王的儿子,长的好帅……。” “他刚才那首歌好好听,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新的偶像了。” 议论声不绝于耳,少年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看起来格外的平易近人,甚至还和一个圆脸可爱的女孩子摆了摆手,女孩子立刻捂着嘴尖叫起来。 麦铮路过姜锦弦身边的时候,挑眉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情绪不辩分毫。 “不错。” 话落抬步离开。 感受到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姜锦弦挺了挺胸,心底得意的很,面上却依旧笑的不露声色。 想了想,她起身跟了上去。 姜锦弦弯腰洗手,很快,少年背着吉他从男厕所走出来,姜锦弦笑着看向他:“你很有才华,唱的也好。” 少年脸上依旧挂着笑,闻言瞥了她一眼,那眼底闪烁的恶劣笑意令姜锦弦愣了愣。 少年走过她身边,背在身后的吉他撞了姜锦弦一下,她整个人被撞到盥洗台上,轻“唔”了一声,有些委屈的看过去。 少年还沾着水珠的手,猛然弹了一下,霎时那冰冷的水珠溅了姜锦弦一脸,她下意识伸手去捂脸,耳边响起少年冰冷而讥讽的声音。 “弄坏了我的吉他,你赔得起吗?” 变脸竟如此之快。 姜锦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 “我什么?”少年挑了挑眉,眉尖隐匿着一抹冷傲,薄唇勾起一抹笑,看起来有些邪气。 “想借本少爷上位,你怎么不上?”话落轻哼一声,双手插兜优哉游哉的走了。 姜锦弦狠狠抹了一把脸,气的跺脚。 果然,跟纪云涯扯上关系的,都跟她犯冲! ------题外话------ 麦铮唱的那首歌是汪苏泷的甜甜的,这里引用一下,希望汪的歌迷不要介意啦,哈哈我蛮喜欢他的歌的,好甜好甜 每一个出场的人物都是有联系的 115 蛇已出洞 不越底线 云涯从楼上下来,去厨房倒水喝。; 翠翠看到她,立刻热情的跑过来:“姐吩咐我一声就好了。” 云涯端着水杯抿了一口:“这种事就不麻烦你了。” 这时客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云涯瞥了眼翠翠。 翠翠立刻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云家。” “何夫人好,我们夫人啊……好,我会如实转告夫人的。” 挂了电话,翠翠扭头看向云涯:“是何夫人,是约夫人喝下午茶。” 云涯眸光晃了晃,轻笑道:“奶奶好像在花园,你去告诉奶奶一声吧。” 看到翠翠慌忙跑出去的背影,云涯勾唇笑了笑,转身往楼上走去。 不多时,云涯站在窗前,看到云姝的白色宝马三系座驾缓缓驶出庄园,发了条短信出去。 —— 翠湖轩,一家高档茶餐厅,一贯是一些富太太姐们聚会的首选。 环境清幽,调舒缓。 靠窗的角落里,何夫人看到迎面走来的女子,笑着站起来:“云夫人,我在这儿。” 何夫人今年有六十了,她看起来倒是符合年龄,身材发福,脸盘又大又圆,脖子里挂着一串珍珠项链,简直要闪花人眼。 两人明明一样大的年龄,看起来却跟母女似得。 何夫人心底暗骂妖孽,老脸却笑的跟盛开的菊花似得,褶子一道一道的。 云姝连招呼也没打,直接在对面坐下,何夫人脸色僵了僵,跟着坐下来。 “云夫人,您看您想喝点什么,今我请客。” 云姝摆摆手,微抬着下巴看向对面的人,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人感受到那种深深的不屑和蔑视,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优越感,让何夫人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何夫人,我们长话短,你如果是为了何少爷的婚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何夫人愣了愣:“什么条件?” 云姝笑了笑,忽然转了话题:“听何夫人出身于云州的大家族,其父亲还是云州颇有名望的富贾。” 云州位居华国西南边陲,历史悠久,风光绚丽,更是古文明发祥地。 何夫人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提起她的家族,闻言点点头:“没错。” “那,你的父亲在云州应该很有权势了。”云姝挑了挑眉。 何夫人的娘家在云州是有名的富商,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俗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云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何夫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轻易不敢接话。 “我的条件就是,用你们黄家的势,帮我找一个人,不……准确的,应该是一件东西。” 半时后,云姝看了眼时间,“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看着云姝走远的背影,何夫人脸色微沉,想到刚才云姝的话,沉思起来。 她父亲早就死了,如今当家做主的是她弟弟,弟妹刻薄,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捞不到什么好处,但她想起云姝刚才那句话,咬了咬牙。 江州如今得势的是云家,她还是要认清现实。 云姝从卫生间出来,低头整理了一下旗袍摆子,和一个人迎面撞了。 “夫人心。”那人伸手扶了她一下,阻止她跌倒。 这个声音…… 云姝脸色僵了僵,微垂着脑袋,指尖下意识发颤。 “夫人,您没事吧。” 云姝抬步就要离开,竟是一句话也不想多的样子。 那人愣了愣,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云姝下意识扭头看了他一眼。 “你干什么?” 那人立刻惊喜道:“姝儿,你是姝儿吗?” 忽然伸手将云姝抱了个满怀,激动的连声音都在颤抖。 “姝儿,老开眼,终于让我找到你了。”这是一道沧桑的让人辛酸的声音。 云姝闭了闭眼,猛然推开他,后退一步,脸色漠然。 “你认错人了。”话落就要转身离去。 那人一下子跑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激动的看着她:“我不会认错人的,你就是姝儿,你看看我啊,我是你的安哥哥啊,多年未见,你依旧是我记忆里模样,而我……却老了。”男人落寞的笑了笑,那笑容看的人无比辛酸。 云姝眼珠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两鬓斑白,皮肤也生了细纹,却依旧无损那俊美的面容,甚至相比年轻时的儒雅清和,如今更显成熟沧桑,那双眼睛是她记忆里的模样,清澈,柔和,永远凝着一抹宠溺的笑意…… “安哥哥?”她薄唇勾起一抹笑,却看起来那般冷。 男人眼珠一亮,“姝儿,你记起我了吗?” “要搭讪,请找年轻姑娘,我没这个时间陪你玩儿,给我滚开。”语气冷的结冰。 男人眼底的光彩一分分逝去,就如一个提线木偶般,再没有半分生机,那眸子灰败而沧寂,看的云姝忍不住心底一紧,却当先别开脑袋。 “姝儿,你还在怪我对不对?当初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逼迫你,可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这么多年,我没有一不在思念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云姝冷笑着拂开他伸过来的手,“别拿你的脏手碰我,苏安同,几十年前你不配,现在你更不配,给我滚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话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男人眯眼看着云姝走远的背影,伸手摸了摸下巴,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我不配,这个世上还有谁配呢? 何夫人看着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变得无比冷漠的云姝,有点胆战心惊的。 “云……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何夫人心翼翼的问道,她心底实在对这个女人又怕又恨。 “我之前的话何夫人回去再好好想想,我会再找你的。”话落扔了几张百元大钞,提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夫人脸色僵了僵,显摆什么,就你有钱? 回去的车上,云姝脸色疲惫的靠在椅背里,轻轻闭上双眼。 “姝儿……你真好看,长大了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 “安哥哥,你不准跟别的女孩子话,连看一眼都不行,否则……否则我就杀了你。” “好好好,姝儿什么就是什么……。” 她忽然开始不安起来,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极为惊恐,却陷在梦里,怎么都挣扎不出来。 “我不爱你,苏安同,我有爱的人,为了他我愿意付出所有,所以从此以后,你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为了准备婚房,把我妈的传家宝都给当了,你为什么,你现在告诉我你爱上了别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啊……你要干什么……。”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云姝忽然睁开双眼。 “夫人,到家了。”司机恭敬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云姝闭了闭眼,再睁开,面无表情的下车,步履端庄的走进客厅。 云涯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正是姜锦瑟参加综艺节目的画面,这档综艺节目在国内很火,却是以整蛊明星为乐,姜锦瑟就是这一期的嘉宾,被主持人整的团团转,最后还被扔到泥坑里,爬起来大吼大叫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狼狈。 啧啧,跟耍猴似的,真该让云深和云姝好好看看。 听到脚步声,云涯笑着扭头望去:“奶奶,你回来了。” 云姝目光落在电视屏幕里,正是姜锦瑟满身泥污,哭的不要形象的画面。 云姝皱了皱眉。 云涯看了眼电视,笑道:“姜阿姨是不是很拼?快四十的人了,也真是难为她了,跟在爸爸身边做个贤妻良母就行了,啊我忘了,她既不是贤妻也不是良母呢,应该是,安心做个三儿才行,还是,爸爸给的生活费不够花,她才这么拼命?” 云姝瞥了云涯一眼,在她对面坐下:“伶牙俐齿,不去学相声可惜了。” “还不是遗传了奶奶嘛,是奶奶您基因好。” 这语气,可真够讥讽的。 这时李婶儿将泡好的菊花茶放在云姝面前:“夫人。” “行了,别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我问你,你怎么不去学校上学?整游手好闲的成何体统?”着端起茶盏盖子轻拨了下水花,动作既古典又优雅,当真是赏心悦目。 云涯唇边笑意渐深了些,面上却漫不经心的道:“如果我,我已经不需要一张高中文凭了,奶奶你会信吗?” 云姝动作顿了顿,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那双美丽的眼睛在氤氲的茶雾里更显深邃幽冷。 笑了一下,“信,为什么不信,你从就很聪明,奶奶相信这十年,你不会一无所成的。” 话落轻抿了一口茶水。 云涯垂眸,眼底的讥讽笑意一闪而逝。 云姝放下杯盏,“纪云涯,你到底想要什么?”她语气非常轻柔,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云涯歪靠在沙发里,看起来很没有形象,但不知为何,看着却十足的赏心悦目。 “奶奶明知故问呢,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才对。” 云姝冷笑了一声:“虽然你姓纪,可你以为纪淮西留下的一切,你有资格继承吗?” 云涯耸了耸肩:“爸爸比我更有资格继承,他虽然名义上是女婿,但实际上……。”她笑着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云姝。 云姝微微眯起眼睛:“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云涯叹了口气:“怪不得从到大,爸爸看到我就跟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我和渺渺来到人世呢,直接生下来的时候掐死就好了,又那儿来现在这么多事,奶奶你对不对?” 云姝挑了挑眉:“我反倒觉得,这样才更好玩儿,一下子就弄死了,多无趣,一点一点的看着猎物挣扎,然后再慢慢踏入死亡的陷阱,这才是围猎的乐趣所在。” 云涯心底暗骂疯子,面上却笑道:“心,别把自己玩儿死了。” 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杯盏。 “纪云涯,我再忠告你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你是狐狸,实则不过是井底一只蛙。” 云涯垂眸笑了笑:“那我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好了。” —— 云姝回到房间,狠狠摔了一只青花瓷瓶,这平时是她最喜欢的,此刻她却忍不住想摧毁这些美好的东西。 一个两个的,都跟她作对。 苏安同,纪云涯,你们是串通好了的是吧。 想到什么,她眸光微眯,走过去打了个电话。 也许给的钱足够,对方效率很高,很快就回了过来。 “苏安同在狱中因为表现良好,一年前减刑获释,出狱后回到老家种起了地,但因为坐过牢,年龄又大,在老家受尽欺负,不堪重负离开家乡,这期间一直在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一星期前才来到江州,目前暂住在城东的土地庙里,截至目前,没有发现他和任何可疑人等接触。” “派人盯着他,一旦发现他和陌生人接触,要给我查清楚。” 挂了电话,云姝心底松了口气。 不是纪云涯引来的。 她也太高看纪云涯了,她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知道苏安同这个人。 捏了捏眉心,她朝床边走过去,却不心踩到了瓷器碎片,脚心传来一阵疼,她忍不住狠狠踢了一脚,凶狠的跟只老虎似得。 —— 云姝见过何夫人,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此刻一丝不漏的传入云涯耳中。 她要何夫人帮她在云州找一件东西,是什么? 云姝为何不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找?为何要假借外人之手。 俗话强龙不压地头蛇,黄氏在云州根深蒂固,想要在云州境内找什么东西,找黄家当然是事半功倍。 更何况以云姝的精明劲儿,她很确定这件东西对黄家不值一提。 但却是对云姝来,很重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云涯一时困惑起来。 眼前的迷雾,似乎越来越深了,云姝身上,似乎还藏有许多秘密。 —— 第二去医院的路上,云涯听到一则广播,宁教授在讲座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离开,当时参加讲座的有不少名人,宁教授的行为引发了学术界褒贬不一的评价。 云涯忽然想起白苒,这两都没见到她,能让宁清林追出去的,应该只有她了。 有人情根深种,有人爱而不得,有人疯癫痴狂,爱情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来,如果不是她的刻意引导,白苒应该不是这样的命运。 她为了自己的私欲,把白苒推进了火坑,不能谁对谁错,毕竟这是白苒自己的选择。 云涯给白苒打了个电话。 “白阿姨,你在哪儿呢?” 白苒语气带着鼻音,是感冒了还是刚哭过? “在我哥家,怎么了?” “没事,只是昨晚你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白苒把头缩在被子里,声音闷闷道:“我能出什么事儿,有时间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云姝那个老妖婆可不是好对付的。” 云涯笑了笑:“她啊,不足为虑。” 白苒被她的口气逗笑了,“你别不当真,云姝那就是个成了精的老妖婆,你还是心点为好。” “她如果成精,那我就是上神了,妖精能跟神斗吗?看我不收了她。” 白苒摇头笑了笑:“你啊,起来还是个孩子。” 云涯话锋一转:“白阿姨,你和爸爸离婚吧。” 白苒愣了愣,下意识握紧了手机:“你这孩子,瞎什么呢。” “我没有瞎。” 云涯目光望向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语气淡若云烟:“与其这样死撑着,不如提早放手,你已经在云深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了,很快,云家就会成为一个火坑,到时候你想跳都跳不出来,你也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白苒低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啊……。”她抬起左手,看着阳光漏过指缝,微微眯起眼睛。 “我想把她们一个个打入地狱。” 如此轻柔的语气,却莫名令人脊背发寒。 “那我帮你。” 云涯笑了笑:“白阿姨,你自身都难保,能帮我什么?你还是安安心心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我不想白熙,变成第二个我。” 话落直接挂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白苒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云涯的那句话。 我不想白熙,变成第二个我…… 可是白熙要比她幸福多了,他还有一个拿生命来爱他的母亲,可是云涯,她有什么? 白苒躺在床上,望着花板,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那一。 她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城市里乱逛,就像是找不到停泊的港湾,最后停到了江州大学的门口。 她看到挂在大门口一条硕大的横幅。 恭喜宁清林教授载誉归国,预祝讲座圆满成功。 今日的江州大学,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她停好车,对着镜子补了很久的妆,看着用高档脂粉都遮不住的眼角细纹,气馁的趴在方向盘上痛哭。 哭够了,她又重新上妆,精致的妆容完美的掩盖她的憔悴和惆怅。 她在内心告诉自己,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好…… 她进去的时候,大剧院人满为患。 挑选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不过多时,西装革履的宁清林出现了。 他穿着一身精裁的灰格西装,相比少年时的青涩稚嫩,如今的他,更添成熟稳重,清浚温和的面容,举手投足的儒雅斯文,让他像一块久经打磨的美玉,经时光雕琢,越发优雅迷人。 下边响起姑娘们此起彼伏的花痴声。 有人大胆的问道:“请问宁教授有女朋友吗?” 那一刻,她的心高高吊了起来。 那男子立于高台中央,目光温和的望向话的女大学生,“没有。” 女生们花痴的声音更大了。 哪,宁教授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完美男人啊。 “那宁教授有喜欢的人吗?” 男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知为何,有些悲伤。 “有,我一直在等她,不管十年二十年,我都等的起。” “哇塞,没想到宁教授这么痴情,真想知道是哪个瞎了眼的女人,放着这么好的宁教授不要……。” “你们就不懂了吧,宁教授这一款,在中那就是千年备胎,如今流行的是霸道总裁……。” 她听到旁边几个女孩的窃窃私语,心如刀割,垂下脑袋掩饰自己汹涌的眼泪。 讲座开始了,宁清林侃侃而谈,时而风趣幽默,时而严肃认真,听众一脸认真。 他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缭绕,越听心越疼。 她终于受不了了,站起来就要离开,吓了旁边几个姑娘一跳。 “大婶儿,你搞什么呢。”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高台上,男人的话戛然而止,望着远远那道身影,喃喃道:“苒苒……。” 几乎下意识的,他就追了出去。 会场一下子轰动了起来。 —— 云涯走进大厅,电梯旁等候的高奇看到她,双眼一亮。 “你好,我们能认识一下吗?”高奇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云涯皱了皱眉,伸出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 “我是妇产科的高奇,你是哪个科的?” “心外科。”云涯淡淡回了一句。 “原来是心外科的。”高奇笑了笑:“你昨救的那位姑娘,她很想见你一面。” “转告她一句,不足挂齿,我还忙,就先走了。”话落缓缓关闭电梯门。 高奇赶忙走了进去,笑着看了她一眼:“林姐真的很想见你一面,就在十楼,你就过去见她一面吧。”高奇拼命游着。 姓林? 想到什么,云涯眉梢轻挑:“好。” 高奇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一时笑的非常开心,看起来跟个大男孩似得。 十楼到了,高奇领着她往病房走去,护士台几个护士看到高奇领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走过来,拼命的挤眉弄眼。 高奇压根就不搭理她们。 看到两人走远的背影,几个护士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 病房内,林思离正躺在病床上盯着花板想事情。 下一刻,高奇推门而入:“林姐,你看我带谁来了?” 林思离缓缓坐起来,高奇身后,一个少女缓缓走近。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圆领毛衫,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美腿,扎了个半丸子头,眉目如画,端雅清新,令人眼前一亮。 少女一双漆黑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是溪水一样清澈见底,却又似拢着一层烟雾,无论如何都看不透那眼底的分毫情绪。 只见那樱唇微勾,笑意温柔,令人舒服到了心坎里去。 林思离认真的拉住她的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世结草衔环必当报答。” 云涯笑着摇摇头:“你这话言重了,我只要这一世。” 林思离愣了愣,仔细打量了眼这女孩的容貌。 忽然震惊道:“你……你是。” 云涯笑了笑,在床边坐下,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高奇:“高医生,女孩子们些悄悄话,你想听吗?” 高奇脸色红了红,扭头离开了病房。 云涯看了眼林思离:“没想到我随手救的,竟然是林家大姐。” 林思离黯然垂眸:“哪里还有什么林家大姐,我如今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罢了。” “哦?据我所知,家父还健在,林姐为什么要自己是孤儿?” 林思离咬了咬牙,恨意止都止不住:“在我心中,他跟死了差不多。” 云涯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世上渣男太多,造就了多少悲剧。 林思离忽然抓住她的手:“纪姐,我知道你很厉害,你能不能帮我?” 云涯嘲讽的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帮的?” 林思离不傻,纪家的事情她都了解,因此也清楚这个女孩跟她面临着一样的境地,却依旧活的风生水起,相比来,她就太弱了。 林思离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你如果能亲手帮我报仇,我愿把林家的财产全都给你。” 她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只有她死了,才能轮到那两个杂种。 云涯笑了笑:“我并不缺钱花,而且为了你招惹林家,我看起来很傻吗?” “不,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纪姐也需要足够的资本来对抗敌人。” 云涯眸光轻嘲的落在林思离脸上,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那温柔的眼神,柔软而冰凉的触感,令林思离后背冷汗直冒。 不知为何,面前这个人,给她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你很聪明,但你错估了我,一个林家对我来,根本不值一提。” 林思离睫毛轻颤了一下。 “假借别人的手报仇有什么意思?当然自己亲手来才更解恨,你是吗?” 林思离忽然抬眸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犹如一轮漩涡,仿佛把人的灵魂都给吸入进去。 “我可以帮你,但你能把灵魂,出卖给我吗?” —— 云涯打开病房门,等在门口的高奇立刻走过来。 云涯递了张卡过去:“密码是六个六,用这些钱给她交住院费和治疗费吧。” 高奇顺手接过来,虽然他也不明白他一个主治医生为什么要接这种活。 “卡你收着,里边的钱足够她的医药费。”话落就要离开。 高奇赶忙跟了上去,边走边:“你真善良,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帮到这种程度,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云涯扭头看了他一眼:“她是我的朋友。” 高奇立刻哈哈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啊,这就好办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都在一个医院里,我们也算是同事了……。”云涯根本不搭理他,快步走进了电梯。 胖护士从旁边路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远处的霍看到这一幕,暗暗咬了咬牙。 高奇把事情交代一下,去给林思离缴费,霍一直跟在后边,等高奇走后,跑到缴费的地方问工作人员,知道是高奇给霍缴的医药费,气的快哭了。 没想到赵姐的是真的,他竟然自掏腰包给林思离缴费,他是她什么人啊,为什么给她做这么多。 一个怀了孽种的女人,高奇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一定是她故意勾引高奇的,一定是这样的…… —— 云涯刚进办公室,魏青立刻走过来道:“裴副院长刚才打过来电话,你一到,立刻去院长办公室一趟。” “有什么事吗?” 魏青摇摇头:“没,但看起来挺着急的,应该是有什么大事。” 云涯提起包转身就去了院长办公室。 裴轻寒也在那里,看到云涯走进来,苏院长立刻热情的站起来:“纪啊,你终于来了。” 云涯在沙发上坐下,挑眉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苏院长脸色有些慎重,看了云涯一眼,见她依旧不动声色,不由得先叹了一声,扭头看了眼裴惊鸿:“还是你来吧。” 裴惊鸿轻咳了一声,“京都总医院转来一个心脏衰竭的病人,需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云涯眯了眯眼:“这是违规的。” 裴惊鸿叹了口气:“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云涯挑了挑眉:“我们绝惹不起的人物。” 裴惊鸿点头:“没错,其实人家也是冲着ny医生的名头来的,指名道姓让你主刀,否则咱们医院和你都跑不了麻烦。” 云涯轻笑了一声,靠在沙发里。 “权利真是好东西。” 裴惊鸿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想的?” 云涯笑了笑:“我是医生,要遵从医德,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绝不能越过我的底线,除非,那个人是自愿的,否则和杀人有什么两样?” “手术之前,对方要见你一面。” “就这么笃定我会接下?也是,面对权利,很难有人不妥协。”云涯嘲讽的勾了勾唇。 裴惊鸿叹了口气:“手术不能再拖下去,对方在等你。” 云涯忽然站起身来,二话不就朝门外走去。 “我不接受威胁,让他们亲自来找我。”话落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书柜后缓缓现身。 裴惊鸿站起来,朝那人道:“南宫先生请不要动怒,ny医生可能有些年少气盛,我会好好劝劝她的。” 男人薄唇微勾,声音低沉磁性,“ny医生竟然是一个姑娘,有趣。” 那语气里的凉意,却莫名令人心神一紧。 裴惊鸿生怕他迁怒于云涯,正要再,男人摆了摆手,大步走出办公室。 高大的背影尊贵如同帝王,带着强大的气势蔓延开来,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接受威胁,那我亲自去找她。”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苏志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人好强的气势,究竟是什么人?” 裴惊鸿眼底划过一抹凝重:“我们绝对惹不起的人物。” —— 云涯没有回办公室,直接离开了医院。 刚走出医院,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她身边。 副驾驶座上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出来,打开后座车门。 “姐请。” 云涯瞥了他一眼,弯腰坐了进去。 摸出手机,给杜山发了条短信。 一辆丰田越野不紧不慢的跟在劳斯莱斯后边。 这真的是一辆超级豪车,云涯也是第一次坐,心想这些有钱人真会享受。 男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见女孩从上车开始就目不斜视,面不改色,不由得暗暗惊叹。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门口。 跟着那个男人,云涯来到顶层的总统套房前。 敲了敲门:“先生,人带来了。” “嗯。”一道低沉的嗓音从门内传出来,仅凭这一道声音判断不出来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是一个久居上位的年轻男人。 那人推开房门,等云涯走进去之后,轻轻带上门。 豪华的套房内,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脚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背靠着房门方向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只露出一颗脑袋来,然而房间里,一种无形的威压蔓延开来,让人无端心头发紧。 云涯判断的没错,刚才院长办公室里果然有人,就是这个男人。 “ny医生,久仰大名。”男人低沉含笑的声音低低响起,很好听的音色,如同一首华丽流淌的大提琴音。 云涯沉默。 男人兴许觉得没意思,又换了个姿势,“ny医生不接受威胁,那ny医生可接受座上宾?” 云涯直接走过去,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男人挑眉望来:“爽快。” 云涯这才看清男人的容貌,看起来有二十七八岁,刀削斧刻的面容,轮廓有些西方的深邃,尤其是眼珠的颜色,竟然是如同空一样的蓝色,湛蓝又深邃,漂亮又迷人。 男人姿势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如同帝王般的尊贵气势,高高在上,俯瞰蝼蚁,在这个男人面前,不由自主的就会生出臣服的心理。 云涯淡淡的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大理石桌上一束盛开的满星上。 男人好整以暇的盯着少女的侧颜,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还能如此淡然自若,“很好奇ny医生所的底线是什么?” “我站在手术台前的时候,我的手术刀是救命的,而不是杀人。” “ny医生特意强调了手术台,那如果不是在手术台前,ny医生是不是就把手术刀当成了屠刀?” 云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被看透的羞恼,反而淡淡一笑:“你想怎样理解都可以。” 男人忽然凑近云涯,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实话,我对你产生了好奇,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好奇的时候,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吗?” 云涯面色未变,依旧那般优雅得体,甚至连唇边的笑意弧度都恰到好处:“不想知道。” 男人挑了挑眉,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皮肤真滑,还是处女呢,完美的就像一尊艺术品,真想收藏起来……。” 那语气,忍不住让人起鸡皮疙瘩。 云涯心底一紧,面上却笑道:“如果你真想救那个人,就别这么多废话,我的耐心有限,没时间陪你玩儿这种无聊的游戏。” “看来ny医生很自信,虽然ny医生确实是独一无二的,但这种心脏移植手术,很多专家都能做。” 云涯自信一笑:“只有我的技术是最完美的,成功率是最高的,否则你为什么专门从京都跑到这里来。” 男人忽然收手,坐了回去。 “无趣。” 拍了拍手,一个年轻的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这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气质纯净的犹如清水,像是一个误入凡间的使。 女子下意识看了眼男人,却见男人垂着眸脸色淡然,握了握拳,走到云涯面前。 “ny医生,我是自愿捐献心脏的,求求你,接下这个手术吧。”女子楚楚可怜的道,真真我见忧怜,云涯要是个男人,铁定心软。 还有人自愿赴死的,云涯没错过这个女人下意识看向男人的眼神。 这其中,内情多了去了。 每个人都有苦衷,她要的只是一个回答罢了。 为了心安理得还是什么,云涯已经不想再去细想。 她看着面前的女人,花一般的年纪,花一般的女人,美好的让人想精心呵护。 “好,我答应你。” 她看到女子身子下意识颤抖了一下,那双眸子又喜又悲,真是复杂啊。 男人忽然开口:“来人。” 下一刻,带云涯来的那个人推门而入,恭敬的走进来:“先生。” 男人再没看云涯一眼:“送客。” 云涯站起身来,快步离开了套房。 人一走,那女子忽然跪倒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泪眼朦胧的看着坐在沙发上冷淡尊贵的男子:“阿衍,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男人抬手挑起她的下巴,那指骨捏的她疼死了,却不得不仰起头,以一种非常屈辱的姿势望着他。 “这明明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了你,怎么,反悔了?” 女子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不……我不后悔,为了你,即使献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她忽然开始解自己的衣服,“阿衍,我就要死了,我要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你。” 男人厌恶的瞥开脑袋:“滚。” 忽然起身离开。 女人愣了一下,飞扑上去抱住他的背,死也不撒手:“我就要死了,这唯一的一点心愿你也不愿满足我吗?阿衍,求求你了……。” 男人双手紧握成拳,忽然回身,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眸光凶狠的仿佛鹰阜。 “你别逼我。” “咳……咳咳,如果你不答应我,我现在就自杀,你哥哥,他已经等不到下个配型者了……。”女子勾唇得意一笑。 男人眸光危险的眯起,“你不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她近乎痴迷的望着这张脸:“给我吧,让我死的心甘情愿,阿衍……。” —— 云涯直到离开酒店,站在阳光下,整个人才像活过来了一般。 那个人太危险,一看就是情场老手,和这种人接触,没什么好处。 云涯只想手术尽快完成,这人麻溜的滚出她的世界,以后再也不见。 虽然她觉得有点难度。 杜山看了眼云涯的脸色,关心的问道:“姐,你没事吧。” 云涯摇摇头:“没事,对了,让常叔查查这人的底细,要心点,别被对方给发现了。” 杜山点头:“姐放心。” 这时,裴惊鸿的电话打来,手术时间定在后上午。 给她空出了一的准备时间。 云涯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女人,看来又是一段虐恋啊。 到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怕死,那个女人,她真能坦然接受死亡吗? 她直觉,手术前肯定还会发生什么。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116 姐妹相争 一箭双雕 姜锦瑟在第二晚上回来了,风尘仆仆,一脸倦容。 姜锦弦坐在客厅陪云姝看电视,看到回来的姜锦瑟,下意识站了起来。 “姐,你回来了。” 姜锦瑟点点头,吩咐跟在身后提着行礼的苏叶:“把东西给我送楼上去。” 苏叶提着行礼朝楼上走去。 姜锦瑟走过来坐在沙发上,顺手理了理性感的波浪卷发:“这几你们过的还好吧。” 姜锦弦笑了笑:“我和妈都挺好的。” 姜锦瑟闻言仔细打量了眼姜锦弦:“气色比之前好多了,果然,想开了就好。” 姜锦弦伸手摸了摸脸,眸光闪了闪。 “深哥还没回来吗?”姜锦瑟问道。 在外边她没有一安心的,生怕她不在身边云深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收工之后坐最早的航班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姜锦弦心脏“咯噔”一跳,面上却不显:“哥哥晚上大概又有应酬,最近两都没怎么见到他。” 姜锦瑟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云姝在一旁冷声道:“深儿日理万机的,那儿跟你们似得,还有闲工夫在这儿唠嗑。” 姜锦瑟陪着笑脸:“云姨的是,我就是关心深哥,怕他忙工作累坏了身体。” 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我知道云姨您喜欢翡翠,这是我专门在香港买的翡翠项链,云姨您看看喜不喜欢?” 打开盒子,里边摆着一条精致的翡翠项链,珠子颗颗饱满圆润,颜色翠绿欲滴,被灯光一照,通透晶莹,非常漂亮。 即使是挑剔的云姝,这回也满意了。 姜锦弦咬了咬唇,坐过去,惊叹道:“好漂亮的项链,这样才配妈。” 姜锦瑟笑着看了眼姜锦弦,这丫头嘴会。 云姝合上盖子,抬头看了眼姜锦瑟,目光落在她肚子上:“最近把工作都推了,我约了一个老中医,有时间跟我去看看。” 姜锦瑟脸色白了白,很想什么,可一看云姝的脸色,到底咽了回去。 姜锦弦眼观鼻鼻观心。 不能给哥哥生孩子,她有什么脸留在哥哥身边。 姜锦弦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腹,暗暗咬唇。 —— 楼上。 苏叶把东西放到姜锦瑟房间,给她全部整理归位。 白了她是姜锦瑟的助理,其实相当于保姆,姜锦瑟的内裤都是她给洗的。 没有公主命却得了公主病,苏叶心底嘲讽着。 刚转过身,却见房间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双手抱胸,懒散的望来。 苏叶笑了笑:“云涯姐。” “照顾姜阿姨,很辛苦吧。” “领工资做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回答的规规矩矩的,眼角偷偷瞥了眼那少女,却恰好撞到对方的眼睛里去,苏叶心跳了跳,稳定了一下心神。 “的也是,毕竟是你的职业,但如果有一,你这个雇主出事了,失去了经济来源,你该怎么办?”云涯勾唇笑了笑。 苏叶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 “当然是寻找下一个雇主,人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除非傻子。” 云涯忽然就笑了:“是个聪明人,记着你的这句话。” 话落转身离开。 苏叶看着女孩走远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苏叶下楼的时候,观察到三人之间略显僵滞的气氛。 “姜姐,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姜锦瑟烦躁的摆摆手:“你走吧,有事我会再联系你。” 苏叶点点头,转身朝客厅外走去。 这时云深迎面从外边走进来,苏叶垂首恭敬的叫了声“云总,”云深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便越过她大步往里走去。 苏叶听到姜锦瑟惊喜的声音,以及那急切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声,勾唇笑了笑,快步离开了纪家庄园。 “深哥,你回来了。”姜锦瑟顺手接过云深的公文包,柔情蜜意的道。 云深淡淡的“嗯”了一声,抬眸看向云姝,“妈。” 眼风扫过坐在云姝身边的纤瘦身影,瞳孔缩了缩,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姜锦弦微微垂下脑袋,一颗心激动的要跳出来了。 “深哥,几不见你,我都快想死你了,你有想我没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撒起娇来,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云深下意识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拂开她伸过来的手,冷冷道:“妈还在这里,注意你的举止。” 姜锦瑟心底不悦,面上却到底不敢再轻浮。 她总觉得云深有些变了,她在他身上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不由得心底一紧,女人在这方面简直就是生的侦探。 不、她绝不容许任何女人跟她抢云深。 姜锦弦嘴角微翘起一抹弧度,不经意和云深的目光撞在一起,怔了怔,继而羞涩的垂下眸光。 云深眸光微眯,拇指缓缓摩挲着。 “妈,我累了,先回楼上休息。” 话落转身朝楼上走去,姜锦瑟提起包,给云姝了一句,便快步追了上去。 云姝对姜锦瑟其实是非常不满意的,但奈何白苒这个贱女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害的满城名媛没一个敢嫁给云深,矮个子里拔将军,这个姜锦瑟勉强还凑合,如果能给深儿生下个一儿半女,她一定把白苒给轰走,把她扶上位,奈何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肚子始终没动静,就是只鸡也该孵出蛋来了。 这么多年,看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始终不见效果,她甚至怀疑…… 不……不可能,否则纪云涯和纪云渺那两个贱种怎么来的? 但云姝越想越不对劲,以前是没往这方面想,如今开了头,怎么止都止不住。 “妈,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姜锦弦看着云姝一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担忧的问道。 云姝摆摆手:“夜深了,回去休息吧。”话落起身快步回了房间。 姜锦弦路过云深房间的时候,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有些念头一旦起,就如多诺米骨牌,一旦开头,就止不住了…… 如果没有尝到甜头,她也许不会这么纠结,但有了那一夜,她无法再欺骗自己,再眼睁睁看着云深和姜锦瑟亲热……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房间门忽然从里边打开,姜锦瑟看到站在门口跟失了魂似的姜锦弦,疑惑的问道:“阿弦,你怎么在这儿?” 姜锦弦迅速恢复脸上的笑意:“我有些话想跟姐姐。” 姜锦瑟撩了撩长发,“我今累了,有什么明再吧。”话落打了个哈欠,抬步朝楼下走去。 “渴死我了,早知道就不吃那么重口味的菜了……。” 姜锦弦看到开着一条缝的房间门,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人,灯光昏黄而暧昧,她看到衣帽间里亮着灯,压制着心跳,走了进去。 云深背靠着她的方向,正缓缓脱下衬衣,露出肌肉紧实的脊背,充满着男人的性感…… 姜锦弦心底一动,扑过去抱着他的背:“哥,你是不是在躲我?” 男人身体僵了僵,没想到姜锦弦会突然出现。 “你疯了。”话落转过身,强硬的掰开姜锦弦的手。 姜锦弦不管不顾的扑到他身上,双手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哥哥,我好想你~为了你,即使疯了又如何?” 女孩像只猫一样乖顺的依靠在他胸前,柔软的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肌肉,深情款款的声音充满着楚楚可怜的韵味,听的人心都化了。 云深眸光渐深,忽然扳着姜锦弦的身体往后一推,背脊撞在衣帽柜上,姜锦弦轻唔一声,下一刻她的唇被强硬的堵上,属于男人的气息铺盖地将她淹没。 她双手缓缓勾住他的脖子,闭上双眼,沉醉在这个吻里。 男人狂热的气息像火一般灼烧着她的理智,这一刻,即使让她去死,她也无怨无悔。 意乱情迷,狭窄的衣帽间里,气氛陡然升高,她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缓缓往他身下……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姜锦瑟的大嗓门响起来:“深哥,你换个衣服怎么这么长时间?” 两人瞬间清醒过来。 姜锦弦有一瞬间的慌乱,云深松开她,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看到云深套了件家居服,边扣扣子边走出衣帽间,泰然自若,不慌不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我换个衣服还要跟你报备吗?”那声音虽冷静,却到底添了一丝暗哑,撩拨的姜锦弦心底痒痒的,忍不住抬手摸上嘴唇,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种感觉,真的好刺激。 姜锦瑟立刻笑道:“不是不是,我床都铺好了,深哥,我们快些歇息吧。”着迈着猫步朝云深走来,媚眼如丝,极尽勾引。 云深淡淡的撇开眼,“我有点渴,你到楼下帮我倒杯水。” 姜锦瑟脸色僵了僵,幽怨的瞥了眼云深,到底听话的走了出去。 姜锦瑟前脚刚走,姜锦弦后脚从衣帽间里走出来,走到云深身边,“哥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云深垂眸看了她一眼,“回去休息吧。” 姜锦弦吸了吸鼻子,忽然扑到他怀里,“哥哥,我真的好爱你。” 云深控制住自己,缓缓推开她:“我会去找你的。” 姜锦弦立刻惊喜的抬眸,“真的吗?” 云深淡淡的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那眼底,依旧是姜锦弦看不清的复杂情绪,但现在她不需要看清,她只需要云深的一个态度。 “回去吧,你姐马上就要回来了。” 姜锦弦依依不舍的离开。 姜锦瑟进来的时候,云深正坐在床边翻着一本财经杂志。 将水杯递给他,云深抿了一口就放在了床头柜上,又翻看起了杂志。 姜锦瑟故意把睡衣领口开的很大,胸前春光半露,偎依到云深身上,“深哥~。”那声音简直让人酥麻了半边身子去。 云深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他是真不懂还是跟她装清高?姜锦瑟一时有些气,翻身躺了下来。 看了半杂志,云深也累了,熄了灯躺了下来。 没过多久,一具光溜溜的身体贴了过来,云深无奈的翻了个身。 姜锦瑟不管不顾的抱着他的背,手乱摸,挑逗了起来。 云深忽然捉住她作乱的手,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冰冷无情:“我今累了,睡吧。” 姜锦瑟猛然坐了起来:“云深,你把话给我清楚,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所以不愿意碰我了?” “大半夜的,你无理取闹什么?”云深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耐。 “我无理取闹?你不给我清楚就别想睡的安生,,你是不是在外边有别的女人了?”着就去推搡云深的身体。 “够了。”云深猛然直起身来,冷冷的瞪着她:“你闹够了没有?” 姜锦瑟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可惜素颜的姜锦瑟,经受化妆品的荼毒,皮肤暗黄粗糙,眼下青黑严重,黑暗中,披头散发犹如女鬼般没有半分美感可言。 “深哥,我为了你付出了我全部的青春,你不能抛弃我,要不然我可怎么活下去。” 看着这样的姜锦瑟,云深忽然感到一阵厌烦,从床上下来,披上外套走出去。 “你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今晚我睡书房。” “砰”门被甩上,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姜锦瑟拿着枕头狠狠砸向门:“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即使不愿意承认,她也不得不承认,云深一定是在外边有女人了。 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三十五岁的她已经不再年轻,曾经的国民妖精也已是半老徐娘,云深厌弃她也是常情,可是她没想到,他竟当真如此绝情。 压根紧咬,她暗暗发誓,要是被她揪出是哪个贱蹄子,她一定划烂她的脸。 她姜锦瑟的男人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肖想的。 书房里也有一张床,不过睡的不怎么舒服罢了。 云深几乎刚躺下来,一道身影就猫了进来。 “咔嚓”门被反锁上了。 下一刻,一个光溜溜的身子钻了进来。 两人**,一触即发。 情到深处,姜锦弦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拼命忍着,这样反而有一种偷情般的紧张刺激。 云深终于明白他为何不愿碰姜锦瑟。 身下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尤物,尤其是那处,姜锦瑟跟她简直没法比,他忽然想起何安曾过的那句话……动作猛然僵住了。 姜锦弦猫般的声音响起:“哥哥……你……你怎么了?” 云深双眼在黑暗中亮的逼人,犹如吃人的猛兽,令姜锦弦胆战心惊的,他动作猛然激烈了起来,简直想要把姜锦弦拆吃入腹:“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姜锦弦缓缓闭上双眼,淹没在**的浪潮中。 —— 第二一早,姜锦瑟红肿着双眼醒来,用了好多脂粉才掩盖下去。 早饭的餐桌上没见到云深,她不由得心底暗骂,是有多不想面对她。 这时,一身白色连衣裙,清纯娇柔的姜锦弦走了过来,看到姜锦瑟憔悴的脸色,不由得问道:“姐姐,昨夜没休息好吗?” 姜锦瑟叹了口气:“快别提了。” 云姝和纪云涯都还没过来,早餐桌上只有两人在,姜锦瑟看了眼姜锦弦,不由得羡慕起来。 妹虽然没她生得好,但胜在年轻,皮肤也好,气质够清纯,男人大概都是喜欢这种类型的。 越看越悲从中来,“你哥应该在外边有女人了。” 姜锦弦面上佯装惊讶,心底却得意,“什么,哥哥怎么可以这样,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啊,他要是想找女人,那儿还会拖十年?” 姜锦瑟看着眼前少女清纯的模样,摇摇头:“你太单纯了,不了解男人,男人从来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你哥他嫌弃我老了。”着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姜锦弦嘴角微微翘起,拉着姜锦瑟的手安慰道:“姐,你别担心,没有女人会抢走你的地位,你可是陪在哥哥身边十几年了,即使没有感情,哥哥身边总还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也别妄自菲薄,你才三十五岁,一点都不老呢。” 这番话,的可是诛心,第一、点名了云深根本不爱她,十几年的陪伴到头来抵不住一个女人的入侵,第二、在她这个如花似玉的十八岁少女面前,三十五岁还不算老? 可惜姜锦瑟根本没品出姜锦弦话里的意思,反而觉得到了她心坎里去,不由得拉住姜锦弦的手,“阿弦啊,姐姐就只有你了,妈妈死的早,咱姐妹俩相依为命,姐姐不能再失去你了。” 姜锦弦轻轻抱了她一下,眼底掠过一抹讥讽。 “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如果以前她对姐姐还会有同情愧疚,可是现在,她不会再这么傻了,哥哥根本不爱她,他爱的是自己。 所以,我的好姐姐啊,你最好认清现实,看在亲姐妹的份上,等到了那一,我也许会对你手下留情。 姜锦瑟猛然咬牙切齿:“我知道是谁抢走了你哥。” 姜锦弦身子猛然僵了一下,“谁?” 她没发现,她的指尖在轻轻发颤。 虽然想的再美好,真面临的时候,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就是你哥的秘书,那个贱女人,平时就对我耀武扬威的,恨不得广而告之,你哥肯定被她迷了心窍,否则现在怎么不愿意碰我?” “这个贱人,连我的男人都敢勾引,看我不撕烂她的脸。”她虽然嘴上这么,却到底不敢干什么。 姜锦弦暗暗皱了皱眉,哥哥的秘书她听过,是个妖艳的大美女。 难道哥哥真的和她…… 不……不可能,姜锦弦拼命否定,遂即又释然,即使是真的又如何,男人逢场作戏不是很常见,只要他心底有自己就好了。 看了眼处在盛怒边缘的姜锦瑟,姜锦弦眯了眯眼。 “姐,一个秘书罢了,她还能越过你去,再怎么样你也和哥哥同床共枕了十几年,虽然没有名分,可情义在那里,一个秘书白了就是个打工的,你即使把她赶走哥哥还能怎么样你?” 虽然没见过那个秘书,可三言两语里她就感觉的出来,这秘书是个劲敌,假借姜锦瑟的手除去她,一箭双雕。 姜锦瑟犹豫了下:“她也跟了你哥十几年了,我怕……。” “你怕什么?”姜锦弦扬了扬眉:“万一那秘书要是怀上了哥哥的孩子,到时候就真的回乏力了,该怎样选择,姐你自己掂量一下。” 看着姜锦瑟变幻莫测的脸,姜锦弦微微翘起嘴角。 她这个姐姐白了就是没脑子,墙头草一样耳根子软,看着厉害实则内里就是个纸老虎,孩子是她的软肋,她听了一定坐不住,可惜她这个姐姐没什么心眼子,要真的想借她的手除去那个秘书,还得细细筹谋一番。 姜锦瑟忽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阿弦,我觉得你变了许多,按以前,你绝对不会这样的。” 姜锦弦心底“咯噔”一跳,面上却做泫然欲泣状:“姐,你也知道我经历过怎样可怕的事情,我要再软弱下去,铁定被纪云涯给吃的骨头都不剩,姐,你不知道她有多恨我……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姐姐你好啊,咱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姐姐你在这个家站稳了脚跟,也才有我的容身之处,我才有足够的资本对付纪云涯。” 姜锦瑟心疼的擦去她的眼泪:“阿弦,姐姐不能保护你,还让你处处尽为我着想,姐姐对不起你啊,你放心,即使为了你,姐姐也要强大起来。” 姜锦弦眼底飞快掠过一抹冷意,为了你自己还差不多。 “对了阿弦,你昨晚有事跟我,究竟是什么事?”姜锦瑟忽然想了起来。 姜锦弦抿了抿唇,正想要话,听到脚步声,给姜锦瑟使了个眼色,两姐妹瞬间分开。 “妈。” “云姨。” 云姝点了点头,坐在主位上,看着两人:“刚才什么呢那么热闹。” 姜锦瑟眸光闪烁了一下,姜锦弦笑着道:“妈,您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吗?我们商量着给您送什么礼物呢。” 云姝叹了口气:“又是生日啊,今年就不办了吧。”每过一次生日就提醒她老了一岁,虽然看着年轻,可她已经马上五十八岁了,每次想到这里,她都止不住害怕。 一个人再厉害,也无法阻止年华逝去的无奈。 老人都是喜欢过生日,热热闹闹的,云姝反而是个例外,最不喜欢过生日,这十年,也就只有一次大办过,其他时间就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顿饭罢了。 “妈,这怎么能成,再怎么您也是云家的当家主母,您的生日怎么能含糊,否则这江州的上流社会,会看扁您的。”姜锦弦道。 云姝冷冷瞪了她一眼,姜锦弦自知失言,赶忙闭上了嘴。 不过云姝知道她的也有道理,不耐的摆了摆手:“算了,到时候再吧。” “奶奶的生日当然要大办了。”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忽然响起。 三人心头同时一沉。 下一刻,穿着白色高领毛衣,蓝色牛仔裤的纪云涯走进了餐厅,长发在头顶松松的挽了个丸子头,一张脸越发的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斜挎了个铁链鳄鱼皮方包,这副打扮又多了几分青春少艾的明媚俏皮,看的人目不转睛,只会叹一句,青春真好。 姜锦弦嫉恨的眼都红了,却拼命压抑着,纪云涯的容貌气质是她拍马也赶不上的,这是老给的,她嫉妒也没用。 云涯在位置上坐下,抬眸看向云姝,温柔的笑道:“奶奶,今年是您的六十大寿,六十花甲之龄,一定要好好举办,让满江州都来参加奶奶的生日宴,这样才能尽显我云家的大气。” 姜锦弦冷笑道:“云涯,你连奶奶的年龄都能搞错,这个孙女儿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吧。” 云涯惊讶的瞪圆了眼睛:“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是六十难道是六十一?” 云姝简直想一巴掌扇烂她那张脸。 “纪云涯,不想吃饭就给我滚蛋。”云姝语气阴冷。 云涯耸了耸肩:“即使奶奶不想承认也没办法,咦奶奶,我看到你有一根白头发,啧啧,到底是老了啊……。” 她看到云姝握筷子的手抖了抖,脸皮抽啊抽,眼角细纹压也压不住的蹦出来。 嘴角隐隐翘起。 任何人都有软肋,云姝嘛,最怕老了。 “云涯,你怎么能这样奶奶……。”话落失望的摇了摇头,仿佛纪云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得。 云涯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姜锦弦脖子上。 “咦?阿弦姑姑,你脖子里那块红印是怎么回事?怎么看着像……?”她故意拖长了尾音,霎时云姝和姜锦瑟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姜锦弦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下意识捂住脖子。 云涯笑眯眯道:“像是蚊子咬的呢?” 姜锦弦松了口气。 “阿弦姑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是男人亲的,你这反应,会让人误会的哦?”云涯眼底划过一抹恶劣的笑意,跟我斗,我让你胆战心惊。 姜锦弦阴戾的瞪了眼云涯:“你瞎什么?” “哦,我忘记了,阿弦姑姑和何少爷已经订婚了,男欢女爱很正常嘛,我理解的。” “纪云涯,你别给我胡。”姜锦瑟气的手都在发抖。 “够了,都给我安安生生的吃饭。”云姝冷冷发话。 话落瞟了眼姜锦弦,那一眼让姜锦弦下意识僵了一下。 云涯优哉游哉的吃饭,吃完背起包潇洒的走了。 云涯前脚刚走,姜锦瑟气的摔了筷子:“这贱人究竟还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 云姝看了眼云涯离开的方向,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丢了筷子,姜锦弦飞快的跑到房间,对着镜子照了好几遍,脖子光溜溜的,哪里来的吻痕? 云深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即使把控不住,也绝不会留下痕迹。 姜锦弦心凉了凉,难道纪云涯发现什么了? 不可能……她和云深都很心的,一定是巧合。 但心底的不安却怎么都消散不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姜锦弦一看来电显示,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是顾城打来的,她海选通过,将会参加淘汰赛,顾城对她的表现给予肯定,并夸赞她是棵好苗子,接下来一定要再接再厉。 挂了电话,姜锦弦暗暗握了握拳,她一定要站上最高的那个位置,她要让云深看到,她比姐姐更适合站在他身边。 —— 心脏移植手术安排在今上午十点。 云涯坐着车子到医院,这个时候才七点五十分,她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苏志远殷勤备至的招待着。 这可是老佛爷,得好好伺候着。 云涯抿了口茶,“武夷大红袍,院长挺会享受的嘛。” 苏志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罐子:“你喜欢,都送你。” 云涯撇了撇嘴:“不喜欢喝茶,苦。” 苏志远心想这人毛病还不少,既然不喜欢喝茶,怎么一口就品出来了。 “我的姑奶奶,你不去手术室候着,在这儿干嘛呢?” 云涯无聊的耸了耸肩:“病人和捐献者都还没到,我给谁手术?” 苏志远给裴惊鸿打电话,没人接,苏志远急的都快出汗了。 云涯眸光清凉的看了他一眼:“院长,急也没用,耐心等着吧。” 苏志远看纪云涯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叹其不愧是ny医生,就这心理素质就无人能及,他也像是被感染了似的,逐渐冷静下来。 时间无声流逝,正在手术室做准备的魏青都急了,这马上要到手术时间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没信儿。 云涯回了一句,耐心等着吧。 九点五十分,裴惊鸿打来电话,有点变故,手术时间推迟了,什么时间等通知。 云涯了然的笑了,就知道会是这样。 “院长,我看你也别等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话落悠闲的走出了院长办公室。 苏志远一脸风中凌乱,好吧,当事人都不急,他瞎急什么。 云涯想去看看林思离,刚走到病房门外,就听到里边传来女人愤怒的声音。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不知道怀着哪个男人的孩子,就这样还不老实,想让高医生当你的接盘侠,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配的上高医生吗?”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林思离清冷的声音响起。 云涯看了眼四周,这个病房本就偏僻,平时没人踏足,也难怪这个女人能这么嚣张。 她好整以暇的靠在门口,翻出手机点开录音设备。 想看看这个林思离有多少能耐,要跟个软包子似得窝囊,就当那些钱喂了狗了。 “呵……你在高医生面前就是装成这副清纯白莲花的样子吧,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都是女人,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在这儿充纯洁来了,谁给你的脸?要是识相点,就赶紧给我转院。” 林思离是真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一女孩,骂起人来就跟泼妇似得,让她大开眼界。 她冷笑了一声:“请你搞清楚现实,你的高医生我压根看不上,作为一名医生,冲着病人大吼大叫,言语侮辱,我完全可以以诽谤罪起诉你,医院又怎么可能容忍得下你这样失德的医生。” 霍勾了勾唇:“有本事你就去告,我看谁会信你。” 林思离晃了晃手机:“你刚才所的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霍脸色一变,下意识就去抢她的手机,林思离冷笑了一声:“我已经上传到云端备份,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发送给媒体,刚出了林韬那种事儿,外界都盯着医院呢,再传出医生打骂病人这种丑闻,啧啧,恐怕你的后台也保不了你。” 霍狠狠咬了咬牙:“果然是一朵心机白莲花。” 林思离挑了挑眉:“彼此彼此,你这朵白莲更娇艳,要是被高医生看到,不知道他会作何想?” “你到底想怎样?” 威胁人的反被威胁,云涯勾唇笑了笑,这个林思离有两把刷子。 林思离柔柔笑了笑,看起来那般清纯无辜:“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只要你不惹我,我自然不想搭理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明白吗?” “你给我等着。”霍气势汹汹而来,灰溜溜离去。 刚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容貌美丽气质高雅的少女,眸光似笑非笑的望来,霍脸色一僵,冷哼一声气急败坏的走了。 云涯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林思离疲惫的揉着眉心的样子。 “看来我这钱没白花。” 林思离惊讶的抬眸,看到云涯,苦涩的笑了笑。 “你要是早点这样,也不会落到今这步田地。” 林思离叹了口气:“是我识人不清,认贼作母,这就是老给我报应,以后我不会再那么傻了。” “人啊,总是在失去后才幡然醒悟,索性,还不算晚。” 林思离看了她一眼:“你好像比我还几岁,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成熟?” 云涯勾唇笑了笑:“是吗?也许生早熟吧。” 林思离忽然想起来,纪云涯时候曾有神童之称,果然是异于常人。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云涯开口问道。 林思离定定的看着云涯:“我要回去报仇。” 云涯细长的手指把玩着手机,闻言挑眉轻笑:“报仇两字,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是心不够狠,就最好别这种话。” “不……。”林思离眼底划过一抹坚定,一字一句的道:“我母亲的死,我所受的委屈,我都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不管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付出什么我都在所不惜。” 云涯微微眯起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似翻滚着无边的浓雾,令人看不透分毫,却下意识令人胆颤心惊。 一把匕首忽然扔在床上,就在林思离手边。 “刚才那个女人欺辱了你,你该怎么做?” 林思离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耳边响起温柔又蛊惑的声音:“这都做不到,就别大话……。” “不……我可以的,我可以。”她猛然握住匕首,抬头坚定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我可以做到。” 话落把匕首藏在袖子里,转身走了出去。 云涯勾了勾唇,跟了上去。 问了护士台一个值班护士,护士看这女孩病弱苍白的样子,有些同情她,就看到霍去卫生间了。 林思离柔柔笑了笑:“霍医生刚才来看我,把手机落我这里了,我给她送去。” 护士连忙:“放我这里就行了,等她过来我给她。” 女孩摇摇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要亲手交给霍医生,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看到女孩走远的背影,护士摇头感慨:“多善良的女孩子,可惜了……。” 林思离前脚进了卫生间,云涯后脚拿了块检修的牌子立在门口。 林思离确定卫生间没有其他人,只有最里边的一个从里边锁了起来。 她站在门口,静静等着。 很快响起抽水马桶的声音,门被人从里边打开。 霍看到跟幽魂一样站在门口的林思离,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下一刻,林思离猛然推了她一把,霍一下子撞在抽水箱上,疼的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干什么?” 林思离袖子里划出匕首,霍看的一下子愣住了,“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林思离直接一刀划在她脸上,霎时那光滑的皮肤上一个硕大的血口子,霍疼的尖叫起来,林思离连忙捂住她的嘴,双眼疯狂,冷声喝道:“这是我给你的教训,以后再敢挑衅我,就绝对不是在你脸上划一刀这么简单,我会直接杀了你……。” 我会直接杀了你。 这句话让霍直接呆怔在原地。 “你要是敢出去,我就把你刚才那段话的录音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啊,高医生看到会作何感想,反正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有本事你就告我去,看我不耗死你。” “识相点,以后见到我就绕道走,知道吗?” 看到霍没出息的样子,林思离勾了勾唇,猛然放开她,甩上门离开。 刚一走出来,身子猛然一歪,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忽然被人拉了一把。 林思离扭头,少女双眸温暖而明亮的望着她,她手指颤抖着将染血刀子递给她:“我……我做到了。” 云涯笑了笑,扶着她离开:“做的很好,你的外形就是生的优势,世人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你不强势起来,只会沦为恶人刀俎上的鱼肉。” 林思离手指紧紧抓住云涯的手臂,指骨青白,抓的那么紧,仿佛她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可以吗?” 云涯扶着她走出卫生间,林思离忽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啊……好疼。” 路过的高奇慌忙跑过来,二话不的抱起她就往病房跑。 云涯勾唇轻笑,不慌不忙的将检修牌移开,慢悠悠的跟在后边。 等好不容易安稳下来,高奇看着林思离睡着的模样,重重松了口气。 他看向坐在一边的云涯:“真是虚惊一场,还好没事。” “辛苦高医生了。”云涯淡淡笑道。 高奇赶忙摆摆手:“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高奇偷偷瞥了眼云涯,见对方拿着手机在玩,面色淡淡的,一时也不知道该什么,这时外边传来一阵喧哗,他皱了皱眉,转身走了出去。 高奇前脚刚走,后脚林思离就睁开了双眼。 她看向沐浴在阳光下,美丽高雅的少女,止不住心惊。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无惧恶势力,活的从容潇洒。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云涯靠在椅背里,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是裴惊鸿打来的,人已经到了,手术马上开始。 “好,我马上过去。” 云涯挂了电话,抬眸看向林思离:“你好好休息,我有点事,先走了。” ------题外话------ 云涯有两大爪牙,一个辅助一个升级打怪,哈哈都是谁呢?晏哥哥首先要排除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117 暗度陈仓 晏颂吃醋 幽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寂静的让人心慌。し 这一层,都被清空了。 云涯刚刚现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便恭敬的走过来:“请跟我来。” 楼道口里,男人靠着墙壁,身材修长挺拔,嘴里叼着一根烟,轻慢的抽着。 缭绕的烟雾里,男人眉目显得越发俊美孤冷。 听到脚步声,男人挑眉望来,那双湛蓝的眼珠,透出一丝薄凉的幽光。 “如果手术有任何意外,拿你的命来偿。” 轻飘飘的语气,却杀机满溢。 云涯笑了笑:“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两个字。” 男人掐灭烟头,准确的扔到垃圾桶里,抬步走到云涯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身高上巨大的优势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云涯笑容未变,轻轻往后退了一步。 “那我就姑且信你一回,希望ny医生不要让我失望。” 话落抬步走了出去。 云涯刚拐出楼道口,忽然听到一声尖叫,那叫声尖利刺耳,在这幽静的走道里听来,颇为惊悚。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赤脚从房间里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仿佛身后又什么猛兽在追似的,后边也确实有两个黑衣人追了出来。 看到男人,她双眼一亮,飞快朝这个方向跑来。 “阿衍,阿衍我后悔了,我不想死,不想离开你……。”她哭的梨花带雨,扑到男人脚下,双手还没抱住他的大腿,就被男人的长腿一脚踢翻在地。 她爬起来,不甘心的又爬过去,云涯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哭的这么可怜这么狼狈,看的她都忍不住鼻酸了。 “阿衍……我们找其他的捐献者,世界上人这么多,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心脏的,好不好,我不舍得离开你啊……。” 云涯站在南宫衍身后,静静看着。 两个黑衣人追了上来,一左一右反压着女人的手臂,她犹如困兽般做着最后的挣扎,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绝望又期待的望着他。 男人一步步踱到她面前,他走的很慢,那轻缓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十分清晰,却犹如一口大钟沉沉的压在心头。 他蹲下身子,一手掰起她的下巴,目光淡凉的落在她的脸上,另一只手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温柔的仿佛对待情人。 她双眼一下子亮起来:“阿衍……阿衍你也不舍得我死对不对?” “雪儿,这是你欠哥哥的,如果你能从容的走上手术台,最起码在我心底还能留下个好印象,而不是如一个疯子般大吼大叫。” 轻轻的呓语充满蛊惑的意味,女人愣了愣,双眼近乎痴迷般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 “阿衍~。” “只有哥哥活着,你才能赎回你的罪孽,等你死后,每年的今,我会多给你烧点纸钱……。” 男人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 薄唇翘起冰冷的弧度,“带走吧。” 两个黑衣人直接将人拖走,双腿拉在地上,女人双眼一直紧紧的锁定在他身上,眼底跳跃着绝望又疯狂的火焰。 “不……阿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接下来直接被黑衣人捂住了嘴,强硬的拖了回去。 南宫衍掏出烟盒,手指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刚想点着,身后响起女孩清脆如玉珠落盘的声音。 “她不是自愿的。” 南宫衍手指顿了顿,扭头,双眸危险的眯起。 “你要反悔?” 云涯毫不露怯的回视,气势上一点不落下风。 “我是医生,我有我的原则。”不卑不吭,云淡风轻。 “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ny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她的手术刀只会救人,不会杀人,但是……。” 话锋一转。 “现在我不是ny,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南宫衍勾了勾唇,眸光流连在她脸上:“有趣。” 云涯微微抬起下巴,眸色冰凉,颇为无情。 “我是你雇佣的杀手,钱货两讫,这很公平。” “哦?你想要什么?” 云涯转身,望着落地窗外明烈的阳光,淡淡道:“以你的家族和最爱的人为誓,答应我一个条件。” 南宫衍低笑一声:“你似乎自信过了头。” 云涯微微一笑,自信从容:“因为我有底气。” 南宫衍眸光微眯,“什么条件,来听听?” “至于是什么,我暂时还没想好。” 南宫衍摇头失笑,“真是会算计。” “想好了吗?” 南宫衍看了她一眼:“好,我答应你。” 云涯点了点头,抬步就要离开,“我去准备手术。” 手臂忽然被一只大掌扯住,云涯还没反应过来,背狠狠的撞上墙壁,头顶阴影压下,浓重的男性荷尔蒙将她笼罩。 云涯睫毛微垂,冷声道:“请自重。” 南宫衍手指把玩着云涯耳侧滑落下来的一缕碎发,柔声道:“怎么办,我对你似乎越来越感兴趣了,ny医生,哦不,应该叫纪姐。”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女朋友?” 这人果然查过她的底细。 云涯面色未变,淡淡道:“多谢先生好意,我很爱我的男朋友,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良禽择木而栖,纪姐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什么选择才是对自己最好的,跟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毕竟,我对女人向来是很大方的。” 云涯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双清澈又神秘的眼睛让南宫衍愣了愣,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下档一阵刺痛,云涯已如泥鳅般滑溜的从他臂弯里逃离,如一阵风般飘远,讥讽的声音一字不漏的传入他耳中。 “抱歉,我对种马男没兴趣。” 看着云涯离开的背影,南宫衍轻哼了一声,“东西,还挺烈。” 伸出舌头忍不住舔了一下唇,风流又邪气。 —— 云涯换上手术服,从容的走上手术台,今参加手术的只有四个人,主刀云涯,助手魏青,剩下的两个麻醉师和器械护士是南宫衍的人,保密性做到极致。 病人已经打了麻醉躺在手术台上,这是云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他裸着全身,只在下体稍微做了遮挡,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的吓人,也瘦的吓人,看起来大致有一米八二的个子,却不知道有没有100斤,瘦如骷髅也大致就这个样子吧。 仔细看和南宫衍的眉目是有些相像的,却比南宫衍看起来还要年轻,面色苍白如雪,能看到肌肤下细的毛细血管,犹如一张网,在雪白的肌肤上铺散开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是个病弱美男子。 云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扭头走向旁边的手术台。 打了麻醉的女人躺在那里,五官纯净美好的如同使,她缓缓睁开双眼,气息微弱的张口:“阿……阿衍……我……对不……起……。” 云涯眸色淡然,“好好投胎去吧,我会让你少受些痛苦。” 话落不再看女子眼中悲痛的绝望,伸出右手,魏青立刻把手术刀递上。 云涯纤长的手指握着手术刀,在女子白皙的胸骨正中缓缓切下…… —— 从正午到黄昏,再到夜幕降临,手术室的灯依旧没灭。 南宫衍静静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火机,打开,再灭了,幽幽的暗火在昏暗的走廊里摇摇欲坠,莫名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心底的不安渐渐扩大。 南宫衍目光盯着明火,眼底一片幽深。 “先生,您中午晚上都没吃东西,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了,我去帮您买些吃的,先垫垫肚子……。” 南宫衍没有话。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忽然灭了。 南宫衍猛然抬头,眼珠湛蓝幽冷。 薄唇紧紧抿着。 走道里刮来一阵风,火光明灭不定,摇摇欲灭。 这是一段颇为煎熬的等待。 几分钟后,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云涯摘着口罩走出来,她看起来疲惫极了,步伐都显得沉重许多,一双眼睛也昏沉沉的失去往日神采。 面前忽然蹿出来一个人,紧紧抓住她的手臂,那么大的力道,疼的云涯皱眉。 她抬眸,男人一双湛蓝的眼珠紧紧盯着她,让人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他在紧张。 云涯笑了笑,那笑容苍白而虚弱,刚想要张口什么,大脑终于支撑不住席卷而来的疲惫,整个人晕了过去。 南宫衍赶紧接住她,随后走出来的魏青见此立刻担忧道:“十个时的手术,即使是个铁人也坚持不住。” 南宫衍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令魏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到什么立刻道:“手术很成功,你放心吧,病人已经转入iu病房,过了危险期就没事了。” 南宫衍松了口气。 魏青想了想又道:“那个捐献者的尸体,该怎么处理?” 南宫衍看了眼站在身后的男人:“你去处理一下。” “是。” 南宫衍抱起云涯转身大步离开。 “哎……你要带ny医生去哪里?” 那人根本没搭理她,长腿一迈便极快的消失在她眼前。 魏青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男人和ny医生什么关系,如实的报告给裴惊鸿,裴惊鸿沉默了一下,让她不用管,回去好好休息。 —— 今晚上纪云涯竟然没回来,姜锦弦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现在铁定在哪个野男人的床上,平时装的一副清纯样子,其实就跟她妈一样,骨子里就是个骚荡贱人。 想到纪澜衣,姜锦弦心中就非常不舒服。 这个女人是哥哥的结发妻子,虽然听闻感情不太好,但她为哥哥生了一双儿女,而且传闻里这个女人非常漂亮,是江州家喻户晓的第一名媛,她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然而却不止一次的听关于她的传奇。 纪澜衣已经失踪了十几年,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死了,她和哥哥的过去是她无法参与的,每每想到就难受的不行。 遂即自嘲一笑,连个死人的醋都吃。 窗外车灯闪烁,姜锦弦目光一亮,是哥哥回来了。 她如一只鸟般欢快的从楼上跑下来。 看到走进来的人,姜锦弦脸上笑容一僵,遂即迅速恢复笑意,“姐,你回来了。” 姜锦瑟看了眼穿着一袭白色雪纺连衣裙的姜锦弦,和早上那件不一样,显得更飘逸唯美,灯光下如同仙子,尤其是化了淡妆的面容,微挑的眼线清纯里显出几分妖媚来,越发勾人。 姜锦瑟下意识皱了皱眉:“好像更漂亮了。” 姜锦弦腼腆的垂下脑袋,有些羞涩道:“哪里能和姐姐比。” 姜锦瑟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阿弦,你不要妄自菲薄,女人年轻时一定要好好打扮自己,依我看你这样就很不错,那何少爷不定从此以后心就拴在你身上了呢?” 姜锦弦暗暗咬了咬牙,忍住心底的戾气,笑了笑:“那就承姐姐吉言。” 姜锦瑟拉着姜锦弦往楼上去,姜锦弦装作不经意问道:“刚才妈还在问哥呢,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姜锦瑟叹了口气:“刚才打电话公司有急事,今晚不回来了。” 那不是给了秘书可乘之机? 姜锦弦眯了眯眼,“姐,你就不担心吗?” 姜锦瑟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担心有什么用,你哥他不让我去他的公司。” 姜锦弦暗骂了一句没用,“姐,我哥不让你去你就真的不去了?这不是给了那秘书可乘之机,姐,我看你平时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这么傻。” 姜锦瑟犹豫了一下:“那我现在就去公司找他。” 姜锦弦唇角微翘,“正巧,妈今晚煲了骨头汤还在锅上温着,你借这个名义给哥哥送去,还能体现你的贤惠体贴。” 姜锦瑟目光一亮,“好,我这就去准备。” 趁姜锦瑟去厨房的时间,姜锦弦从她包里偷走了车钥匙,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没过一会儿,姜锦瑟急匆匆的进来:“我的车钥匙呢?奇怪,我记得我明明放包里了,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姜锦弦佯装惊讶:“怎么会无端丢了呢,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放哪儿了?” 姜锦瑟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办?我还等着给你哥送汤呢。” 姜锦弦眼珠一转:“姐,你坐地铁比开车还快呢。” 姜锦瑟气的跺脚:“我一个大明星,怎么能去坐地铁。” “这么晚了,人本来就比较少,再了你不会伪装一下?” 没办法,姜锦瑟戴着口罩帽子,将自己武装的严丝合缝,走人堆里都没人发现她是谁,但从别墅到山脚下还有一段路,姜锦瑟有些气馁:“这么黑,让我走路啊。” 姜锦弦笑了笑:“姐,是哥重要,还是少走几步路重要?” 姜锦瑟一咬牙,瞥了眼姜锦弦:“阿弦,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害怕。” 姜锦弦赶忙摆摆手:“你和哥两个人的二人世界,我怎么好意思打搅。” 姜锦瑟不由分就来拉她的手:“你是我们的妹妹,我和你哥都不会介意的。” 姜锦弦半推半就的被姜锦瑟拉走了,嘴里还不情不愿的道:“好吧,我今儿就舍命陪君子了。” —— 从地铁站里出来,到云深的公司大楼还有一段距离,走路估计得十分钟左右,姜锦瑟脚疼,正想要拦一辆出租车,这时姜锦弦目光落在对面豪华酒店前的一辆豪车上。 一个高大的男人弯腰从车里走了下来,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夜色深凉,路灯投注到男人身上,俊美挺拔,这是一个如同暗夜帝王般的男子。 姜锦弦目光一紧,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女人是纪云涯。 果然,她的猜测一点都没错,纪云涯果然跟男人开房来了。 她有一种揪住纪云涯把柄的兴奋感,对姜锦瑟了句:“等我一会儿。”便横穿马路快速朝酒店跑去。 “阿弦你干什么去?”姜锦瑟站在原地焦急的喊道。 姜锦弦追过去的时候,男人早已抱着纪云涯消失在酒店门口,她刚想要追进去,酒店的保安却将她拦下,要她出示证明才能进去。 姜锦弦从包里翻出身份证,保安看了一眼,放她进去了。 这时候酒店大堂哪里还有人影,她看向电梯,数字一级级往上蹦,最终停在最顶层,这是酒店特级的总统套房,非一般人能住的。 她勾着嘴角得意的笑了,纪云涯,你刚和晏家少爷打情骂俏,这会儿竟然又跟别的男人开房来了,晏少爷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翻出手机,她拨通了晏颂的手机号码,这个也要多亏宋伊人,不过后来宋伊人被晏颂拉黑了。 第一遍,直接给掐了。 姜锦弦皱了皱眉,又打了第二遍,对方这次直接不接了。 姜锦弦想到晏颂那脾气,觉得这就像他做出来的事儿。 也不打电话了,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发送成功。 勾了勾唇角,姜锦弦转身离开了酒店。 —— “阿九啊阿九,你怎么这么可爱呢?”晏舸趴在地上,逗弄着窝成一团跟个糯米团子似得阿九,只觉得怎么玩儿都玩儿不够。 阿九懒散的眯缝着眼睛,连个眼角都懒得施舍给他,它越这样,晏舸玩儿的就越来劲儿。 “哥,你就把阿九送给我好不好,我用我一年的零花钱跟你换,行不行?” 晏颂轻嗤了一声:“拿命换也没用。” 晏舸不满的撅起嘴巴:“原来在你心中,我竟然还没一只猫重要?” “这只猫是云涯的。” 晏舸撇了撇嘴:“见色忘义,亏我还喊你一声哥。” 扭头看到少年站在窗前的高挺背影,夜色里,多了几分孤冷。 不由得问道:“哥,我看你最近心情很不好,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不关你的事,别问那么多。”声音又冷又淡。 “切,谁稀罕啊,就你这性子,云涯姐姐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就在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晏颂目光一亮,走过来拿起手机。 见是一个陌生号码,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直接给掐断了。 对方不死心,又打了过来。 晏颂放在桌子上,不再管了。 “哥,什么人打的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晏颂冷声道:“骚扰电话。” 铃声响了几声就灭了,随后“叮”一声,提示有信息发送过来。 “这人找你一定有事。”晏舸随口道。 晏颂站在窗前,身影未动。 “阿九,你要乖乖的,有时间我再找你玩,拜拜,晚安。”晏舸依依不舍的离开。 阿九一步一步缓缓爬到晏颂脚边,爪子勾着他的裤脚,喵呜微弱的叫道。 晏颂垂眸,看着那双碧瞳,蹲下身来拍着它的脑袋笑道:“家伙,你主人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亏你还念着她。” “喵呜~” “你想什么?” “喵呜~” 晏颂自嘲一笑:“我跟一只猫什么,真是傻了。” 话落准备去洗澡,顺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首页上显示了一半短信内容。 一开始他以为是推销广告,没在意,正要把手机放下,想到什么,点开。 握着手机的手忽然一紧,眼底划过一抹幽光,薄唇紧紧抿起。 捞起外套,拿过钱包,风一般往外走。 晏叔准备睡了,房间门忽然被人敲响,他慢悠悠的爬起来,“来了来了。”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身冷气的晏颂,晏叔疑惑道:“大少爷,这么晚了……。” “给我一把车钥匙。”晏颂语气又冷又急。 “啊?” “我,给我一把车钥匙。”晏颂又重复了一遍。 “大少爷,这么晚了,你要开车出去吗?” 看到晏颂耐心显然已经告罄,晏叔赶紧拿了把车钥匙给他:“这是夫人准备送给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我现在就……。” 拿过钥匙,晏颂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晏叔絮叨的声音:“大少爷,你还没拿到驾照,开车一定要心啊。”心想现在的富二代都喜欢飙车,大少爷不会跟那群飞车党飙车去了吧。 —— 晏颂开着跑车在夜色里风驰电掣,只是今晚不巧,正好赶上查酒驾,晏颂双手打上方向盘,直接从交警圈里蹿出去。 一群交警慌忙闪避,看着箭一般消逝在黑夜里的跑车尾巴,还是个无牌照的新车。 “我艹,现在的富二代胆子越来越大了,没牌都敢上路,还敢公然挑衅交警,性质实在太过恶劣,给我查监控,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 晏颂什么都管不了了,满脑子都是那条短信。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必须要去一趟,虽然有可能是个圈套,他却无法坐视不理。 纪云涯。 他嘴里一遍遍叫着这个名字,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脚踩在油门上,跑车箭一般在黑夜里穿行。 车子刚停在酒店门口,晏颂从车里跳下来,快步朝酒店内走去。 酒店保安都是看菜下碟的,一看那跑车,就知这位来头不,也不敢拦着,晏颂如入无人之境进了酒店大堂。 他走到柜台前,掏出身份证和银行卡递过去:“一间总统套房。” 工作人员见这少年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时看的入了神,直到对方皱眉望来,才赶忙回了神。 “不好意思先生,总统套房已经客满,我们酒店还有其他套房,您看……。” 晏颂随便开了一间,工作人员为他办理好手续,“请问先生还需要其他服务吗?” 其他服务? 晏颂秒懂,阴冷的瞪了眼工作人员,那人吓的缩了缩脖子,一句话都不敢吭了。 晏颂转身大步离开。 进了电梯,直接摁了顶层。 晏颂扭了扭脖子,将拳头捏的咔嚓响,牙根紧咬,全身肌肉紧绷。 电梯门正对着走廊,缓缓打开,昏暗的灯光下,一扇门前,站着两个黑衣保镖。 晏颂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两个黑衣人立刻拦住晏颂,警惕的问道:“什么人?” 晏颂出手快如闪电,两个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下。 晏颂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脸色阴冷的从两个黑衣人身上踏过去。 敲响了房间门。 晏颂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他告诉自己,不管看到什么,都一定要冷静。 很快,门内传来脚步声,沉重有力,是一个强壮的男人。 晏颂深吸了口气,暗暗握紧了拳头。 门从里边打开,那是一个刚洗过澡披着浴袍的男人,一双如鹰阜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暗暗打量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俊美少年:“请问你是?” “我找纪云涯。”晏颂平静的开口。 他没有错过那人眼底一瞬间闪过的幽光,心,霎时沉到了谷底。 短信没有骗他,云涯果然在这里。 南宫衍挑了挑眉:“你好像找错地方了,我这里并没有你要找的人。” 晏颂薄唇微勾:“是吗?”忽然出手朝男人脸上打去,南宫衍早有防备,闪身一避,虽然避过一击,却把少年放了进来。 晏颂没有恋战,快步朝里间走去,南宫衍根本来不及追上去。 豪华的大床上,一个女孩静静躺在上边,睡容恬淡优美,那模样,赫然正是纪云涯。 晏颂忽然扭头,目光阴冷的落在南宫衍身上。 南宫衍耸了耸肩:“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晏颂忽然飞起一脚就朝南宫衍踢去,两人瞬间缠斗在一块儿,看起来似乎是南宫衍更占上风,然而晏颂不要命的打法让南宫衍身上挂了不少彩,招招致命,明显是要他的命啊。 南宫衍心想这哪里来的不要命的疯子。 两人闹出来这么大动静云涯都没有醒来,可见她睡的有多沉。 南宫衍侧脸挨了一拳,两人分开来,晏颂狠狠呸了口血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今碰了她一根手指头,来日我必百倍偿还。” 南宫衍眯了眯眼:“你是?” 晏颂走到床前掀开被子,看到云涯身上衣服完好,稍微松了口气,直接将她抱起来转身离开,背影高大挺拔,巍峨如同高山。 “我是她男朋友,我叫晏颂,以后要动我的女人,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南宫衍冷呵一声:“好狂妄的口气。” 姓晏?他微微眯起眼睛,应该是晏家那一位。 这可真是巧了。 少年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口,助理跑进来,看到南宫衍脸上的伤,立刻担忧的问道:“先生,您受伤了,敢伤先生,我现在就带人去灭了他……。” 南宫衍狠狠瞪了他一眼:“蠢货,这里是江州,不是我们的地盘,不可轻举妄动。” “更何况,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助理颤巍巍的问道:“谁?能比南宫家更厉害吗?” 南宫衍烦躁的摆摆手:“滚,别在这儿烦我。” —— 晏颂抱着云涯去了之前开好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面容,见只是面色略有疲惫,彻底松了口气。 紧揪着的心脏一放松下来,之前又打斗一番,颇为耗费精力,在云涯身边躺下,下意识抱住了她,困倦袭来,就这样睡了过去。 —— 进了纪氏大楼,值班的工作人员认识姜锦瑟,打了个招呼就要给秘书打电话。 姜锦弦连忙叫住了她:“不用麻烦秘书姐姐了,我们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话落姜锦弦拉住姜锦瑟就朝电梯走去。 这是姜锦弦第一次到云深的公司来,没想到这么气派。 姜锦瑟熟门熟路的领着姜锦弦来到云深的办公室前,刚要敲门,里边传来女人的话声。 “云总,您看都这么晚了,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会儿,我下去给您买点宵夜填填肚子?”女人声音又柔又媚,简直能让人酥麻了半边身子去。 这女人,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勾引,这孤男寡女夜深人静的,发生点什么不是顺理成章? 幸亏她来了,否则由得被这个秘书钻了空子。 姜锦瑟心底怨念的不得了。 姜锦弦眸光暗了暗,推了姜锦瑟一把。 “姐,你还在等什么?” “不用了,你要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云深冷淡的声音响起。 “那怎么成,我要留下来陪着云总。”这句话,暗示意味明显。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敲响,颜玉真猛然哆嗦了一下,人都被她支走了,怎么还有人? 真吓人。 云深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去开门。 颜玉真撇了撇嘴,起身走过去打开门,看清门外站着的两个女人,不由得狠狠咬了咬牙,面上却堆笑道:“原来是姜姐和令妹啊,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姜锦瑟一把推开她,大步往里走去:“我来给深哥送宵夜。” 随后走进来的姜锦弦对颜玉真抱歉的笑了笑,颜玉真多看了这女孩几眼,这就是云姝的养女吗?长得也不怎么样。 姜锦弦看着面前的女子,忍不住握了握拳。 这真是一个尤物般的女人,身材惹火,面容妖媚,双眼魅惑而风情,看一眼仿佛把人的魂都能勾走。 她没想到,这个秘书比她想象的还要漂亮。 守着这样一个大美女,云深怎么可能忍得了? 她一时有些忐忑,相比来,她就跟个豆芽菜似得。 姜锦弦暗暗握紧了拳头,不行…… 看到走进来的姜锦瑟,云深下意识蹙了蹙眉:“你怎么来了?” 姜锦瑟笑着走过去,“这是妈煲的骨头汤,我想着给你送点,工作在忙,也不能不顾身体啊。” 云深目光不动声色的瞟了眼那道纤瘦的身影,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姜锦瑟目光一亮,赶忙殷勤的把盛好的汤给他递过去。 “姜姐可真贤惠,这么大晚上的还来给云总送宵夜。”颜玉真语气拈酸吃醋的。 姜锦瑟笑容满面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深哥喜欢,以后我送。” 还送,一个三儿罢了,得意什么? 颜玉真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本来计划的好好的,没想到蹿出来两只讨厌虫,真扫兴。 抽出一根烟点上,熟练的点火,吞云吐雾起来。 姜锦弦看着,忍不住眯起眼睛。 颜玉真瞟了她一眼,红唇微勾:“姑娘,要不要来一根?” 姜锦弦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颜玉真翻了个白眼:“也是,怎么能破坏了这清纯白莲花的形象。” 姜锦弦听着她语气里的讥讽,心底对这个女人越发厌恶,面上却不动声色。 抽完一根烟,颜玉真将烟头掐灭,扔到垃圾桶里,踩着高跟鞋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很快,颜玉真提着包走出来,“给云总一声,我就先下班了。” 姜锦瑟提着保温桶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姜锦弦,问道:“人呢?” “已经走了。” 姜锦瑟忍不住翘起嘴角:“算她识相,要是再留下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姜锦弦暗暗皱了皱眉,她姐就会马后炮,依她看,她姐压根就不是那秘书的对手。 “阿弦,你先去里边等一会儿,我去上个卫生间,等会儿我们和你哥一起回去。” 姜锦弦暗暗挑眉:“嗯。” 姜锦瑟离开后,姜锦弦推开门走进去,云深站在窗前,高大的背影挺拔如松。 姜锦弦垂着眸,静静走到他身后。 “哥哥,你……你和那个秘书……。” 云深挑眉望了过来,姜锦弦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我好难受,只要一想到你和别的女人……我就好难受,哥哥,我是不是好坏?” 云深将她揽到怀里,声音柔了许多:“她只是秘书罢了。” 姜锦弦手指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柔弱而无助:“可是外边人都……。” “那你就信?” 姜锦弦还是不放心,却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依顺的趴在他胸前:“哥哥,我是个不洁的女人,得你怜惜已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哥哥,我好爱你……。” 云深抱紧了她,轻轻叹息一声。 门外,去而复返的颜玉真微光微眯,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原来这两人早已暗度陈仓。 虽然外界都传她这个秘书是个暖床的,出来也许没人相信,云深从来没碰过她,有次去外地出差,她想趁云深烂醉如泥的时候爬上他的床,有一就有二,等云深食髓知味的时候,就再也离不开她。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即使烂醉云深依旧将她推下了床,即使她脱的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他也毫不动情。 怎么可能有男人经受得了她的诱惑,他越这样她越不死心,然而一次次试探下来,她不得不承认,任凭她使尽百般解数,这个男人,也始终不会碰她。 那时,她很嫉妒姜锦瑟,心想这个女人到底那一点吸引到了云深,直到有一次,她无意间听到喝醉的云深嘴里蹦出一个人的名字,她才终于明白过来。 呵……一个两个的,都是笑话。 白苒如何,姜锦瑟如何,现在又多了个姜锦弦。 她不嫉妒她们,只是觉得可怜。 悄无声息的离开,和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姜锦瑟碰头。 一看到颜玉真,姜锦瑟就竖起满身的刺,冷笑道:“呦颜秘书,你不是走了吗?” 颜玉真撩了撩波浪卷发,红唇微勾,极近妖媚:“忘了拿手机。” 话落越过姜锦瑟,踩着高跟鞋离去,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挑眉看了她一眼。 曾经的国民妖精,也老了呢,怪不得云深看上了她妹妹。 跟老蚌珠似得姜锦瑟相比,那位白莲妹妹似乎更加清新可口,更关键的是,够年轻呢。 如果她之前还有些嫉妒姜锦瑟,这会儿,就完全是可怜了。 啧啧,要是知道自己妹妹跟最爱的男人滚在了一起,这得是多大的晴霹雳,生活远比戏剧更狗血。 那眼神,不知为何,让姜锦瑟心底很不舒服。 “姜姐,令妹很漂亮。”话落勾了勾唇,踩着高跟鞋“嗒嗒嗒”离开。 姜锦瑟感觉这女人莫名其妙的,阿弦本来就很漂亮,还需要你刻意强调吗? 狠狠的瞪了眼她的背影,抬步朝办公室走去。 推门进去的时候,云深正站在办公桌前将一叠资料放进公文包里,姜锦弦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姜锦瑟感觉气氛有些奇怪,但她也没来得及多想,走过去很自然的挽着云深的手臂:“深哥,我们走吧。” 云深淡淡的点了点头,拿起外套,大步往外走去。 姜锦弦跟在后边,看着云深和姜锦瑟相携的背影,眸光暗了暗。 抬手落在唇上,上边仿佛还停留着那灼烫的气息,不由得甜蜜一笑。 —— 这一觉睡的太沉太长。 云涯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双手酸疼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昨那场手术太耗费心神,十个时聚精会神,她体力最近本就不太好,能坚持到最后已是奇迹。 她记得手术完成后,她刚准备给南宫衍话,就忽然晕了过去。 想到这里,云涯猛然坐了起来。 虽然拉着窗帘,她也看得出来这是白,她睡了一夜? 再一打量房间,这是酒店的套房。 云涯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衣服,全身没有任何不适。 难道是南宫衍把她抱到了酒店。 她正蹙眉凝思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忽然从里边打开。 云涯心神一跳,下意识摸向胸口的吊坠。 双眼微微眯起,盯着卫生间方向。 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来,身上松松系了件浴袍,露出胸前大片麦色肌肤,性感撩人。 浴袍下一双腿逆的长,腿上生着黑黝黝的腿毛,充满着男性的狂野和性感。 云涯狠狠咽了口唾沫,等她看清那张脸,忽然捂着嘴忍不住惊呼起来。 “晏哥哥~,怎么是你?” 少年发梢还在滴水,面容俊美逼人,一双漆黑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瞟来,邪气勾人。 “怎么,见到我很失望吗?” ------题外话------ 姜白莲这次当了回助攻哇咔咔,可以奖励她再多活两 云涯要惨了,云涯表示好委屈:我什么都不知道 晏哥哥:呵呵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118 苦尽甘来 不可置信 云涯迅速平定了一下心神,笑道:“怎么会……真是……太惊喜了。” 晏颂缓缓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云涯。 那目光……幽深灼热的让云涯有些招架不住。 她赶忙垂下目光。 晏颂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莫名的,让云涯有些心惊肉跳。 扔了一套衣服给她,晏颂淡淡道:“去洗澡。” 云涯怔了怔,仔细闻了闻自己身上,都有味儿了。 她什么也没问,抱起衣服乖乖进了卫生间。 云涯前脚刚进去,晏颂眸光暗了暗。 还真能憋,我就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拿着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晏颂直接将手机关机。 十五分钟后,洗好澡换好衣服的云涯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走出来,晏颂已经换好了衣服,气宇轩昂的站在窗前,背影挺拔而修长。 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了一眼,迈着大长腿走过来,抢过毛巾给云涯擦头发。 他动作很温柔,却暗含力道,将头发包裹在毛巾里,轻轻揉搓着。 一时无言。 晏颂忽然推着她坐到沙发上,从卫生间里拿了吹风机出来给她吹头发,吹风机噪音很大,在耳边嗡嗡作响,热风吹的云涯脸颊都烫了。 将头发吹到半干,晏颂用酒店那种塑料的一次性梳子给云涯将头发梳顺,全程两人一句话都没。 晏颂拿着吹风机转身回了卫生间,再出来,提着一个袋子,里边装着云涯换下来的衣服。 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拉住云涯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餐。” 云涯抿了抿唇,乖乖的跟着走。 晏颂先去办理退房,工作人员已经换了一个,看着两个少年少女的,那眼神就有些邪恶了。 云涯靠着晏颂,头垂的低低的。 晏颂瞪了她一眼,却到底紧紧抓着她的手。 那工作人员磨磨唧唧的,晏颂终于不耐烦了,猛然一拍大理石柜台,冷声道:“再墨迹我就投诉你,快点。” 那工作人员一哆嗦,加快了速度。 看着挺俊俏一少年,一开口跟罗刹似得,吓死人了。 “这是您的证件,请收好。” 晏颂拿过身份证,拉着云涯转身就走。 这时,对面的电梯门忽然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步走了出来,看到两人挑了挑眉,笑着打招呼。 “纪姐,晏少爷,早安。” 云涯轻叹了口气。 忽然感觉晏颂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捏的她指头疼,云涯抿了抿唇,垂下脑袋。 晏颂目光冷冷的望来,薄唇微勾:“不早了,南宫先生请便,我还要和女朋友去吃早饭,就先走了。” 话落像是再多看一眼都会污了眼睛,长臂一伸,将云涯卷到怀里,揽着她的肩膀快步走出了酒店。 南宫衍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脸,到现在还疼着呢。 这个晏大少别看年纪,却挺厉害的,未来不可觑。 没想到纪云涯竟然是他的女朋友。 哎…… 云涯看到一辆拉风的银色跑车,晏颂从裤兜里摸出钥匙,摁了一下,车灯闪烁了一下。 “上车。”晏颂拉开副驾驶车门。 云涯乖乖的坐进去。 晏颂弯腰,给她系上安全带。 晏颂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云涯看了他一眼,少年侧脸在晨光中有一种刀削斧刻般的俊美,却也冷的吓人。 犹豫了一下,她轻声问道:“晏哥哥,你什么时候买的跑车……。” 一句话还没完,晏颂一脚踩上油门,车子瞬间如同离弦的箭般蹿了出去,贯力作用下,云涯整个人猛然往前倾,她下意识抓住晏颂的手臂。 晏颂薄唇微抿,“坐好了。” 云涯想起来了,前世晏颂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庄姨送了他一辆跑车,好像就是这辆。 不过,晏哥哥现在还未满十八周岁,他没驾照就敢上路? 云涯提心吊胆,因为晏颂开的太快了,在车流里左挪右移,有种随时要撞车的错觉,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估计当场就吓晕过去了。 “晏哥哥~你慢点,我要吐了。” 云涯有些反胃,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晏颂抿唇看了她一眼,到底慢了下来。 车子最终在一家早餐店门口停了下来,看起来生意很不错,一大早人就挺多。 晏颂拉着云涯走进去,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让云涯等着,他起身去点餐。 没过多久,晏颂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两份八宝粥,两个水煮蛋,两屉灌汤包,外带一碟咸菜。 晏颂抽了两双筷子用茶水冲过一遍递给云涯。 “吃吧。” 云涯看晏颂忙前忙后,额头都出汗了,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汗,晏颂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一大早乌云罩顶的,现在终于放晴了。”云涯意有所指。 晏颂轻哼了一声,夹了个灌汤包塞她嘴里,“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云涯咬了一口,忍不住睁大了双眼:“好好吃。” “这家徐记灌汤包已经有好多年历史了,在江州颇有名气,平常得排好长的队,今我们算幸运的,人还不算很多。”晏颂解释道。 云涯笑眯眯道:“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吃了,以后晏哥哥还要带我来。” “你想得美。” 云涯不满的撅起嘴巴。 晏颂拨了个鸡蛋递给云涯:“吃了。” 云涯最不喜欢吃水煮蛋,蛋黄太苦太涩,平常她也就忍了,可在晏哥哥面前,她就忍不住想矫情一把。 “不喜欢吃。” 晏颂没想到她还挑食,“你看你瘦的,要多补充营养,不能挑食,给我吃了。” 云涯撇了撇嘴,“干嘛这么凶。” 把鸡蛋剥开,蛋白扔碗里,蛋黄直接塞到晏颂嘴里,晏颂皱了皱眉,到底吞了下去。 “你这个毛病以后要给我改了。”晏颂语气有些严厉。 云涯忽然抬眸看着他:“晏哥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什么什么人?” 云涯挑了挑眉:“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的是女朋友吧。” 晏颂轻哼一声:“怎么,你不愿意?” “女朋友呢,是用来宠的,应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但是你看看,你分明把我当女儿教了。”语气颇为怨念。 前世的时候晏哥哥分明不是这样的啊,虽然也有点脾气,但对她绝对是百依百顺的。 她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晏颂对她的态度取决于她对晏颂的态度。 前世她对晏颂若即若离,晏颂爱而不得,当然是心呵护,而今生,百依百顺的变成了她,晏哥哥傲娇性子上来了,当然把她当女儿训了。 当然,现在的云涯还参不破这一点,除了有点委屈外,心底也有些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晏颂勾了勾唇:“都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我看我绝对是前世欠了你的,这辈子注定要栽你手里。” 云涯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 睫毛微垂,眼底幽光一闪而逝。 不是你欠了我,而是我欠了你。 晏颂敏感的察觉到云涯身上一瞬间变得压抑的气息,蹙了蹙眉。 “晏哥哥~你为什么不问我?” “什么?” “我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云涯吃着蛋白,嘴里没有一点味道,如同嚼蜡。 晏颂抬眸瞟了她一眼:“我问你你就会告诉我吗?” 云涯忽然抬头,定定看着他:“我不会隐瞒你,误会只会加深我们之间的隔阂,你问什么我都不会隐瞒你。” 晏颂看了她几秒,忽而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傻丫头,我相信你。” 云涯乖巧的蹭着他的掌心,“晏哥哥,你要一直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晏颂嘴角笑意加深:“我信。” 这样的姑娘,让他怎能不爱。 “晏哥哥~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要不然我会非常非常伤心,再也不理你了。” 晏颂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梁:“瞎什么呢,我只期待你快快长大,做我的新娘。” 这个表白,呃……来的太突然了。 云涯甜甜笑了,“好,晏哥哥等我三年。” 三年的时间,应该可以了吧,大不了,她铤而走险…… 她一定要在成年的时候,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晏哥哥。 “快吃吧,等会儿就凉了,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家。” —— 晏颂送她回家的路上,云涯忽然问道“晏哥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又没通知过晏哥哥,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被南宫衍带到酒店的。 晏颂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她:“你看一下最新一条信息。” 云涯点开屏幕,“密码是什么?” 晏颂漫不经心的回道:“你的生日。” 云涯睫毛颤了颤,嘴角甜蜜的勾起。 输入密码,解锁。 点开信息,看到最新发送的那一条,冷冷勾了勾唇。 “果然是她。” 晏颂眯了眯眼:“谁?” “姜锦弦。” 这个女人是笃定她会倒霉了吗?所以连手机号都没换。 晏颂竟然想不起来这个姜锦弦长什么样,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是云家的养女,云涯名义上的姑姑。 发这条信息的用意,其心可诛。 不过他反倒要感谢姜锦弦,如果不是她通风报信,他不会知道云涯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要是晚了一步,那个男人对云涯做出什么事来,他绝对会疯的。 但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了她的险恶用心。 所有企图伤害云涯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他走之前,他要给云涯肃清所有潜在的危险,否则他怎能安心离去。 “你放心,我会收拾她的。” 云涯摇摇头:“晏哥哥,你快高考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她们的下场,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晏颂皱了皱眉。 云涯总是这样让他心疼,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所有的一切。 到了纪家庄园外,云涯从车里走下来,笑着对他摆摆手:“晏哥哥,再见。”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庄园内驶出来,在门口停了下来。 一身套裙的姜锦弦从车内走下来,皱眉看向云涯:“你昨晚一夜没回来,我和妈都要担心死了。” 担心?正合她们的意才对吧。 云涯淡淡笑了笑:“昨晚住在一个朋友家里,抱歉,忘了给你们一声,害你们担心了?” “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姜锦弦揪住不放。 “男的怎样,女的又怎样?怎么,阿弦姑姑非要刨根问底吗?”云涯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是姜锦弦熟悉的,一种嘲讽的幽凉的笑意。 姜锦弦皮笑肉不笑:“你夜不归宿,大早上还是被一个男人送回来,你这个第一名媛的私生活,实在是有够乱。” 话落扭头望向那辆银色跑车,从劳斯莱斯换成了奥迪,忍不住咬了咬牙,一夜之间换了两个人,实在是…… “呵……把人送到家门口,还真是有够体贴的,既然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也要进去拜访一下妈吧,你年轻不懂事,被人蒙骗也情有可原,让妈帮你掌掌眼,也能让你少走些弯路。” 就在这时,车门打开,俊美少年迈着长腿从车内走下来,跑车配美男,绝对是最养眼的画面。 那少年逆着晨阳一步步走来,高大的身材修长挺拔,尤其是那双腿,简直是逆的修长,那张面容在金色的阳光中越发显得深刻俊美,眉骨凛然,眸光深沉,就如同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般,极为不真实。 这一刻,她深刻理解了学校那么多女生为什么那么疯狂迷恋晏颂,因为这真的是每一个少女梦幻中的白马王子,如果不是她心有所属,应该也会被这样的少年掳掠了心去。 这种想法一晃而过,她忽然惊醒过来。 晏颂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他送纪云涯回来的? 怎么可能? 下一刻,她眼睁睁看着晏颂从她身边走过,却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到纪云涯面前,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动作充满宠溺的意味,那张平素冷沉的面容,像是冰川遇到了火种,柔色一层层蔓延开来。 “我陪你进去向云夫人解释一下,你昨晚被我妈留在家里住了一夜,如果云夫人甚至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想要污蔑你,那就是跟我晏家过不去,我看谁敢?” 最后一句话厉色深深,让姜锦弦吓了一跳。 “晏少爷,到现在你还在帮这个女人,我真替你不值。”姜锦弦幽幽道。 晏颂扭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眯起眼睛:“值不值,你了不算。” “她昨晚明明就是和别的男人开房去了,你怎么到现在还帮她话?”姜锦弦忍不住道。 云涯眸低划过一抹嘲讽,这个姜锦弦,还以为她变聪明了,没想到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晏颂眉梢轻挑:“我妈长时间没见云涯,想念的紧,便请她到家里做客,晚上宿在了我家,没有来得及给云家打电话,给你们造成了误会,但如果你再污蔑云涯,我管你什么姑姑不姑姑的,咱们法庭上见。” 一句话的姜锦弦心脏狂抖,难道昨晚真是她看错人了吗? 不可能,她绝对不会看错的,那个人就是纪云涯。 可是晏颂为什么又如此偏帮纪云涯,难道他也被纪云涯蒙骗了? 对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冷哼一声,“晏少爷,你以后会后悔的。” 话落转身就走。 “阿弦姑姑。”纪云涯开口喊住了她。 姜锦弦顿住脚步,下一刻,纪云涯走到她面前,笑容甜美的道:“阿弦姑姑,你为什么非要污蔑我呢?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恨我。” 姜锦弦握了握拳,干笑道:“云涯,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年轻,不懂情事,万一被男人蒙骗了,失节事,关键是带累了我们云家的名声就遭了。” 云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哦?难道阿弦姑姑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吗?” 姜锦弦脸色一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却偏偏忍着不能发,“纪云涯,你在胡什么?” “阿弦姑姑,你都已经是定了亲的人,何少爷人也不错,他做我的姑父我还是挺满意的,只是,如果何少爷知道你背着他……。”云涯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姜锦弦,不意外的看到姜锦弦瞬间慌乱的脸色,嘴角微微翘起。 “我听未来姑父脾气挺差的,以前有个嫩模劈腿,他直接把人带姘头扔进了猪圈,和猪杂交了三三夜,啧啧,这报复手法也挺别致的,只是阿弦姑姑这细胳膊细腿的,不三了,三个时都受不了吧……。” “你给我闭嘴。”姜锦弦冷冷瞪着她:“你究竟知道什么?” 云涯微微一笑,看起来那般甜美纯真,眼底却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她凑近姜锦弦耳边,轻轻呵气。 “现在出来还有什么意思?哦,我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何少爷欺软怕硬,即使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阿弦姑姑放心好了……。” 姜锦弦猛然推开她,慌不择路逃上了车里。 云涯看着,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还想捏我的把柄,我稍微漏漏指缝,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晏颂走到她身边,冷眼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你家里,牛鬼蛇神还真不少。” 云涯笑着挽住他的手臂:“晏哥哥放心,我可是金刚不坏之身,还怕她们吗?” 晏颂瞪了她一眼:“你还是心点为好。” “好好好,晏哥哥快回去吧。” 亲眼看着跑车消失在盘山路口,云涯心情很好的撩了撩长发,哼着歌慢悠悠往庄园内走去。 刚踏进客厅,云姝带着姜锦瑟从楼上走下来,看样子像是出门。 “奶奶,姜阿姨,早上好。”云涯笑眯眯的打招呼。 云姝现在已经不想从嘴皮子上跟这个丫头争长短,因为她发现这完全是自找罪受,因此她完全就当没看到这个人。 但姜锦瑟还没修炼够火候,看到纪云涯就忍不住想讥讽两句,却被云涯轻飘飘两句话就堵了回来,一时脸色难看又羞愤。 “还嫌丢脸不够?”云姝一句话,让姜锦瑟灰溜溜的跟着走了。 云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眸光微眯。 这俩人,只要凑一起就是为了孩子,也是,都十几年了,连只蛋都没孵出来,抱孙子心切的云姝不急得跳脚才怪,整带姜锦瑟看这个中医那个西医的,偏方也试了不少,可惜,毫无成效。 坏事做尽,活该断子绝孙。 走了两步,云涯忽然顿住脚步。 不对,问题应该不是出在姜锦瑟身上,难道是云深…… —— 云涯所有的东西都在医院,昨她在手术室门口昏倒,直接被南宫衍抱走,所以手机钱包都不在身上。 打开电脑,云涯这才想起来渺渺那边正是凌晨一点多,人早就睡着了。 登陆论坛,几乎都被ny刷屏了,这是国外一个有名的医学论坛,经常会发一些医学界的新闻,云涯有好几没登陆,谁知一上来就被自己的名字刷屏了。 她仔细浏览了一遍,原来ny在华国某医院就职这一新闻同样在国外引起了轰动。 她在国外成名,名声比在国内要强多了,所以她从圣玛丽医院离职,回到华国一个普通医院任职很让人费解,觉得有辱ny医生的名头,她的一些粉丝甚至还争论了起来。 云涯看了一遍,然后用自己的id在下边回复了一句。 ny医生的家在华国,华国有一个成语,落叶归根,也许,那里有她最爱的人。 云涯没有再管,虽然她不知道后来她的id被强大的网友扒皮是ny的号,之后会引起怎样的轰动,她都不再关注。 正想要退出,qq头像不住在闪动,云涯点开。 【师傅啊,你终于上线了,知不知道我都要等成化石了】 是云栈,不云涯都差点把他给忘了。 【找我有事吗】 【看师傅这话的,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吗】 【……】 【师傅,你你是江洲人对吧】 【嗯】 【那你现在还在江州】 【嗯】 【那太好了,师傅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去江州了,这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机会,到时候我们一定要见一面】 【来江州做什么】 【去参加研讨会啊,我们学校的附属医院在全校挑选两名优秀毕业生跟随,哈哈哈哈,我就是那其中之一,怎么样徒弟我很优秀吧】 【师傅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云涯想了想,回道【在哪儿参加】 【好像是江州第一人民医院吧】 云涯没想到会这么巧,医院什么时候要召开研讨会,她怎么不知道? 【到时候再吧,我还忙,先下线了】 不管对方大呼叫的,云涯直接下线,关上了电脑。 这时翠翠推门走了进来:“姐,你回来了,昨晚可让我担心死了。” 云涯机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下次再进来敲门。” 翠翠立刻垂下脑袋:“是,姐,我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我想休息会儿,你先出去吧。” 翠翠不动声色的瞟了眼云涯,见她面色略显疲惫,心底疑惑,却不敢再什么,恭敬的退了下去。 云涯躺到床上,又睡了一会儿,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了。 她担心病人的情况,准备起来去一趟医院。 刚走下楼,云姝和姜锦瑟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姜锦瑟一脸喜意,她就不是个能藏住事儿的人,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再看云姝,眉梢眼角也少见的露出一分喜色。 云涯微微眯起眼睛。 “姜阿姨,遇到了什么高兴事儿,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姜锦瑟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花枝招展,得意忘形。 一手轻轻的摸在腹上,微抬着下巴,傲然道:“我怀孕了,怀了云家的孩子。” 竟然怀孕了。 “我记得十年前有一次,姜阿姨也怀孕了呢,谁知最后却是空欢喜一场,怀孕这种事儿,还是要检查清楚了再。” 姜锦瑟反而笑的更得意:“德高望重的老中医亲自把脉,难道还会有错?纪云涯,你很快就要有弟弟了呢,你难道不喜欢吗?” 云涯目光落在姜锦瑟肚子上,姜锦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生怕云涯对她肚子怎么样。 云涯勾唇笑了笑:“为什么一定是弟弟呢?我其实更喜欢妹妹,跟姜阿姨一样漂亮的妹妹。” 咒她生女儿,姜锦瑟冷哼一声,她一定要生下儿子才是。 “好了,切忌动怒,从现在开始,把你的工作给我停了,在家好好安胎。”云姝冷声道。 姜锦瑟求之不得,如今有孩子傍身,以后云家的财产都是她儿子的,她安安心心的当个贵太太就行了,娱乐圈她才不稀罕再踏进去。 想到什么,姜锦瑟叹了口气:“哎……我这儿子,生下来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想到这里,我就不想他生下来受罪。” 云姝瞪了她一眼:“胡什么,这孩子是我们云家的骨肉,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母子俩受委屈的。” 得了云姝的保证,姜锦瑟立刻喜笑颜开。 云涯勾了勾唇。 姜锦瑟这是变相的要名分,是啊,难道要孩子生下来顶着私生子的名声? 如果以前云姝还看不上姜锦瑟,想要云深娶配得上的名媛,可被白苒这么一搅合,真正的名媛才不愿来受这份气,所以退而求其次,要是姜锦瑟真的生下儿子,这正妻的位置,就非姜锦瑟莫属了。 而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白苒,给云深戴了一顶绿油油帽子的白苒,自然是毫不留情的被扫地出门。 不过奇怪,十几年肚子都没见动静,怎么这个时候忽然就怀孕了。 看云姝的脸色,这次绝对不是假怀孕了。 怀揣着心事,云涯回到医院。 办公室。 魏青早将她的东西从手术室取了回来,没见到魏青,许是在忙。 云涯从包里取出手机,早就已经没电关机了,给手机充上电,云涯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一颗放在掌心。 闭了闭眼,放进嘴里,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拼命往肚子里灌水。 这时魏青推开门走进来,看到云涯,笑道:“你来了。” 路过云涯办公桌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药瓶,上边全都标注着英文,她还没看清,那药瓶忽然被云涯拿走,放进了包里。 云涯忽然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魏青跑过去拍着门:“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门从里边反锁上,魏青听到云涯艰难的呕吐声,听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魏青在门外焦急的踱步。 半时后,云涯打开门走了出来。 魏青连忙走过去扶住她,只见云涯脸色格外苍白,唇色很淡,气色看起来很不好,不由得担心的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去门诊看看。” 云涯摆了摆手,在沙发上坐下:“没事,只是正常的药物过敏反应。” 魏青想到刚才被云涯拿走的药,不由得震惊的看着她:“你疯了,明知过敏你还吃,这会要命的。” 云涯闭上双眼,平静道:“因为我别无选择。” 她选择了晏哥哥,就要承受随之而来的痛苦,苦尽甘来…… 魏青抓着她的手臂:“你是ny医生,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以后别再吃了,破坏了免疫系统,就真的糟糕了。” 云涯淡淡笑了笑:“没关系,我知道度在哪里,不会有事的。” 她的免疫系统生存在缺陷,已经形成了变态反应,否则前世她怎么可能仅是因为一支动员剂就要了命,不仅如此,即使是一丁点麻醉剂,有时候都能要她的命。 这是她最大的弱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无药可治。 她有着最完美的皮囊,最聪明的大脑,可这一切有什么用?她的幸福不是靠这些就能得来的,甚至她连作为女人…… 云涯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底的戾气,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魏青看着闭着眼睛坐在那里的少女,看起来如同一幅画般柔美安然,然而那平静的表皮下却是流动着汹涌的潮水…… “病人怎么样了?”半晌后,云涯睁开双眼,平静的问道。 魏青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丁点情绪,这种感觉太过可怕,压抑的越深,给人的感觉就越惊悚。 “各项生命体征已趋于正常,等醒过来再给他做一次检查,确定是否有排斥反应和其他并发症。” 云涯点点头:“家属那里你去应付,他要找我就我不在。” 魏青想到昨那人把云涯抱走了,想什么,看了眼云涯苍白的脸色,又忍了回去。 魏青走后,云涯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这段时间,身体会非常虚弱,怕冷怕热怕日晒雨淋,真成了瓷娃娃。 我付出了这么多,晏哥哥,你千万不能负我…… —— 云涯去看了林思离,她之前有请护工照顾她,但护工照顾的再细致,也只是个打工的,怎么可能尽善尽责。 不过相比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脸蛋圆润了不少,脸色也正常了许多。 “我刚问了医生,明你就可以出院了,但一定要注意卧床休养,多吃有营养的东西,因为你是因母体跟胎儿血型不合引起的溶血反应,其实这跟你的体质分不开,切忌一定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按时到医院做检查,听从医生的嘱咐,只有这样,你和孩子才能活下去,你才有机会报仇,知道吗?” 林思离认真听着,点点头:“我知道。” 云涯目光落在她肚子上:“孩子是何少的吗?” 林思离眸光缩了缩,垂着脑袋不吭声。 云涯嘲讽的笑了笑,“你要站在何少面前还依旧谈笑风生,这样你才有资格报仇,否则,一个何少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你凑上去也是送人头的份儿。” 林思离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是谁的。” 云涯蹙了蹙眉:“你和何少……。” 林思离咬了咬牙:“那晚上林芊芊带我去了酒吧,找人灌醉我,我多留了个心眼儿,那些酒一口都没沾,但谁知她在酒里下药,强硬的往我嘴里灌,后来她把我扔给何安就走了,我当时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何安把我抱进了一间房里,后来有人叫他,他就走了,再进来的是一个男人,我当时药性上来了,和那个男人就……。”到这里,她脸蓦地就红了。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记不清他的脸了,但我确定,他绝对不是何安,第二醒来后,只有满床狼藉提醒我这一切都不是梦,我当时差点疯了,回到家,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何安玷污了,我爸爸觉得我丢了他的脸,和我断绝母女关系,把我赶出了家门……。” 林思雨愤愤咬牙:“这一切都是潘玉和她女儿的阴谋,因为爷爷临死前留有遗言,只有我才是林氏唯一继承人,把我赶走,她们母子三人才能光明正大的继承林氏。” 原来是这样。 “那个男人的脸你真的不记得了?” 林思离摇摇头,将脖子里戴的一个吊坠拿出来:“这个我不知道是他故意留下的,还是无意中落下的,虽然是陌生人,但我的清白也比给了何安强。” 那是一个玉观音的吊坠,色泽清亮,触手温润,一看就是上好的翡翠,能戴的起的人一定非富即贵。 云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因祸得福也不定。” 林思离叹了口气,一手落在腹上:“其实我不想生下这个孩子,没有父亲,还要被人骂私生子,我不想他生下来受苦。” 云涯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腹上,定定的看着,林思离发现她的眸光有些复杂,有点像是羡慕,又有些悲伤,她不知道一个年轻的女孩为什么会对着她的肚子流露出这样复杂的神色,只是觉得,这一刻的纪云涯,莫名的让人心疼。 “留下吧,这是上送给你最好的礼物。”云涯淡淡道,忽然转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林思离。 林思离看着她的背影,心翼翼的问道:“你……你怎么了?” 那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只是有时候觉得,老很公平,又很不公平。” 林思离听不懂,感觉这个少女心思太深了,她经常连边都摸不住。 “对了,你有住的地方吗?”云涯转了话题。 “我这段时间都住在学校的宿舍。”出了那种事,以前巴着她的室友现在反过来恨不得用唾沫淹死她,每过的生不如死。 云涯也能想象的到,“我在江州有一套房子,你先暂住在那里吧,我找个人照顾你。” 林思离连忙道:“我都麻烦你那么多了,不能再麻烦你了。” 云涯笑了笑,声色凉凉:“我又不是大善人,总有一,你要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林思离惊了惊,继而觉得这样才正常,整个人也松了口气,仿佛这样的关系她才能安心下来。 “明我会派人来给你办出院手续,回去后好好休养,记得,一定要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格外加重了白白胖胖四个字,让林思离有些胆颤心惊的。 —— 今录制50进0,她表现良好,再次晋级。 虽然明涵依旧对她冷嘲热讽,但其他三位老师都对她赞绝有佳,甚至林丽当场表态要收她为学生。 很多人都猜测,节目播出后,她一定会爆红。 姜锦弦得意的勾了勾唇,这才是她想要的。 节目录制结束后,她正要背着包离开,迎面一个少年走了过来。 麦铮——姜锦弦愤恨的握拳,这个人,实在太过讨厌。 每次都给她挖坑跳,甚至当着四位老师的面打她的脸,偏生他还一脸无辜纯善,让她有气无处发。 麦铮是星二代,有个王爸爸做后盾,导演见到他也得给五分面子,更何况他外形俱佳,才华横溢,更是节目重点捧的对象,她这个没后台的新秀,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她不知道她究竟哪里惹到这个霸王了,处处跟她作对。 此刻,麦铮的到来,在后台引起一片喧哗,尤其是女孩子,花痴的不要太明显。 想也知道,麦铮是这一批里最有话题和爆点的了,谁要能和他沾上关系,不能吃肉也能喝点汤啊,因此一些姑娘总是跟苍蝇一样围在他身边,但麦铮脾气很好,对哪个姑娘都一视同仁。 “姜乐。”麦铮开口喊着她的名字。 姜锦弦心脏抖了抖,这魔王又要给她挖坑了? 麦铮笑眯眯的走过来,“刚才唱的不错,很有潜质。” 姜锦弦皮笑肉不笑:“多谢夸奖,你也表现的很好。” “对了,你这个包蛮不错的,是今年的新款吧,我妈也有一款这样的……。” 话落对姜锦弦笑了笑,那笑容在姜锦弦看来,颇为邪恶。 他就这样走了。 其他人的注意点都放在了包上,有眼尖的道:“这不是dir今年的限量款吗?巴黎时装周上名模angel背的那一款,我听全世界绝无仅有的一款,麦王的老婆是个时尚达人娱乐圈谁不知道,她拿的肯定是真的。” 再看姜锦弦,那目光全都是嘲讽:“没钱就别背a货,出来丢人现眼。” “就是就是,爱慕虚荣的女人,麦铮肯定看出你的真面目了,就你这样的人还想出名?别搞笑了。” 她唱歌好,本就招人嫉妒,又兼之麦铮一向对她比较特殊,这些人心中早就对她不满意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还不狠狠嘲讽一番。 姜锦弦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个包是她从姜锦瑟那里拿的,谁知道竟然是a货,让她丢尽了脸,简直快气死她了。 憋着满腹气回到家,正对上姜锦瑟乐不可支的笑脸。 “阿弦,姐姐要告诉你一件好事情,你听完一定会替姐姐高兴的。” 姜锦弦皱了皱眉,把手从姜锦瑟手里抽出来,淡淡道:“什么好事情,难道中彩票了?还是你当女主角了?” 姜锦瑟笑眯眯的摇摇头:“都不是。” 姜锦弦随手从果盘里拿了个香蕉,剥开,不冷不热的问道:“那是什么?” 姜锦瑟忽然激动的握着她的手:“阿弦,你要做姨了,不对不对,是要做姑姑了。” 姜锦弦愣了愣,忽然抬眸看着姜锦瑟,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什么?” 姜锦瑟笑的见牙不见眼:“阿弦,我怀孕了。” “啪嗒”手中的香蕉掉到了地上。 一颗心忽然沉到谷底,脸色唰白。 怎么可能…… ------题外话------ 养的白白胖胖好下宰,利用是一,其实是林思离血型特殊,她想留着当备用血库。 啊呀怀孕了,白莲花内心s:啊啊啊啊要疯了……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只有我才有资格给深哥生猴子 119 你太天真 将计就计 姜锦瑟怀孕了,整个云家都笼罩在一片喜色里,云姝高兴,大手一挥,每个仆人多发三个月的工资,一个个感恩戴德的,家里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云姝给云深打电话,让他今早点回来,是有好消息告诉他。 现在的姜锦瑟,简直跟大熊猫似得,云姝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吃食穿戴什么的,一应都比照最好的,让姜锦瑟过足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佛爷生活。 她算是母凭子贵,只要生下儿子,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姜锦瑟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李婶儿刚给她剥的橘子,递了一个给姜锦弦。 姜锦弦酸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姜锦瑟往嘴里塞了一个,“一点都不酸啊。” 随后心翼翼的拍了拍肚子,笑道:“都酸儿辣女,我这胎怀的,一定是个儿子。” 云姝正在厨房亲自下厨,是给姜锦瑟熬鲫鱼汤补补身子,云姝一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次能让她亲自下厨,看来对姜锦瑟肚子里的孩子期望很大。 也是,云涯和云渺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膝下无孙,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还不当眼珠子疼着。 姜锦弦脸色白了又白,脸上偏偏要做出喜悦的样子,那笑容就显得有几分僵硬,手掌心已经快被指甲掐烂了。 姜锦瑟的每一个字都是往她心窝子里戳。 “阿弦,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那么差?”姜锦瑟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不由得担忧的问道。 姜锦弦猛然惊了一下,迅速恢复笑容,“没,只是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了,我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姐,我真是太替你开心了。” 姜锦瑟笑着握住她的手:“我到现在还感觉像是做梦,我盼这一盼了十几年,以为这辈子都没可能替深哥生孩子了,没想到,老终究还是眷顾我的。” 姜锦弦心底嫉恨的要死,内心拼命叫着不可以,面上却笑的衣无缝。 “嗯,姐姐是个有福气的人。” —— 云涯想着姜锦瑟怀孕,家里现在肯定是一团喜气。 只是,十几年没怀孕,怎么可能现在突然就怀孕了呢? 她还怀疑是不是云深身体有毛病,而马上事实就打她脸了。 不可能这么巧合,这其中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云涯给常叔打过去电话,让他查查姜锦瑟近两个月的行踪,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尤其是男女关系上。 挂了电话,她想起白苒,随着姜锦瑟的怀孕,恐怕白苒很快就会被云姝以强制手段扫地出门。 想了想,她靠在椅背里,给白苒打过去电话。 “喂,云涯,有什么事吗?” “白阿姨,姜锦瑟怀孕了。” 沉默了一瞬,白苒低低笑了,笑声十足嘲讽:“千年的铁树终于开了花,不得了啊。” “你和云深借这个机会离婚吧。” “让我腾位置给三儿?岂不是便宜了她们?”白苒冷笑道。 “他们终会自取灭亡,你再纠缠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宁教授还在等你,人生还有多少个十年……。” 长久的沉默。 “你……怎么会知道?”她和宁清林的事情,云涯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云涯叹了口气:“白阿姨,是我对不起你,从云家这个大染缸里跳出来吧。” “你让我想想。” 着就挂了电话。 白苒坐在房间里,握着手机发呆。 人生还有多少个十年……她已经老了,再也耗不起了,她想起那宁清林追出来拉着她的话。 “苒苒,你回来我身边吧。” “这么些年……我没有一不在想你,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介意,只要你能回来我身边……。” 自古痴情总相负,她一个多情又薄情的女人,究竟修了几世的功德,这一世,会换来这样一个优秀男子的痴心。 还可以回去吗? 她太害怕了,所谓患得患失,才总是铁石心肠。 她坐在阳台上想了很久,下午的阳光温暖又醉人,让人昏昏欲睡。 很久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当时她在心底打赌,如果第一遍他没接,那就证明他们之间没缘分,手机嘟嘟嘟的忙音,让她的心高高的吊了起来。 她从未觉得人生如此漫长过,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手机忽然通了。 传来男人低沉清雅的声音,一如她记忆里那般,熟悉又温暖的感动。 “喂,苒苒吗?” 她忽然有些鼻酸,抬头望着空,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对方沉默了有几秒,忽然惊喜道:“苒苒,你什么意思?” “我,我们还有机会吗?” “我难道是在做梦?嘶……好疼……,苒苒,你不是在骗我吧。” “不信就算了。”着就要挂电话。 “别别别……我信,苒苒。”他语气忽然格外郑重起来。 “我过,不管过了多久,不论你走多远,我依然会在原地等你。” 眼泪忽然汹涌,她拼命点头。 —— 时间回到早上,晏颂送云涯回家后,直接开着车回了晏家。 勾着车钥匙走进客厅,庄曦月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昨晚上去哪儿了?” 晏颂无骨般歪在沙发上:“有点事儿。” 庄曦月沉着脸,“你昨晚无牌照闯红灯还公然挑衅交警,知不知道警察正在通缉你,是你宋叔叔帮你压了下来,否则这个烂摊子我看你怎么收拾。” “宋叔叔?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要没我爸他能爬到现在的位置?” 庄曦月猛然一拍桌子:“我告诉你,那些纨绔子弟的作风你不能给我染上,我庄曦月的儿子不能那么没出息。” 晏颂看了她一眼,“妈,我昨晚真有急事,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庄曦月深深叹了口气:“阿颂,你是晏家这一辈最优秀的孩子,你太爷爷对你给予了厚望,整个晏家的未来也都系在你身上,你不能让我们失望。” 晏颂垂下睫毛,神情莫辨:“我知道。” “这次去部队,你爸都已经打点好了,不是我们逼你,而是你姓晏,你要记得自己肩上担负的责任,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妈也不逼你……。” “我去。”晏颂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坚定。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话落起身朝楼上走去,背了书包下来,“我先去上学了。” 走了一半扭头望来,“对了,车子性能很好,这个十八岁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看着少年消失的高大背影,庄曦月欣慰的点头。 两个儿子中,其实最让她骄傲的就是阿颂,但阿颂从性子比较怪,她不得不严厉管教,这孩子也没让她失望。 庄曦月想到什么,拧了拧眉,“晏叔。” 晏叔晃悠悠走过来,恭敬道:“夫人。” “去查查,阿颂昨晚干什么去了?” 她最骄傲的儿子,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 云涯和云深几乎是同时到家的,云深从车里走下来,看到一步步走进来的云涯,蹙了蹙眉。 脑海里浮现出刚才见到的那辆丰田越野,这个女儿,似乎瞒着他很多事情。 “爸爸。”云涯对他甜甜笑道。 云深淡淡点了点头,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的,抬步朝别墅走去。 云涯也不在意,跟在云深后边,慢悠悠走着。 看到回来的云深,姜锦瑟立刻笑着迎上去:“深哥,你回来了。” 云深垂眸看了她一眼,今的姜锦瑟穿着一件水绿色连衣裙,衬得肌肤很白,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来也显得年轻了许多。 “妈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是有什么事?” 姜锦瑟还没话,云姝从厨房里走出来:“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 姜锦弦垂着脑袋,一颗心揪扯着疼。 哥哥应该很喜欢孩子吧,如果姐姐给他生下了孩子,那她又算什么? 不甘心…… 看到随后跟进来的云涯,没人有闲工夫搭理她,云涯也不在意,也不管自己的存在会让多少人膈应,走到姜锦弦身边坐下,还扭头对姜锦弦笑了笑。 姜锦弦一想到今早上纪云涯的话,心里就慌乱的不行,这会儿又被姜锦瑟怀孕的消息冲击的脑波疼,一时脸色十分难看。 几人依次落座,姜锦瑟紧挨着云深,双眼含情脉脉的望着云深,这一幕深深刺激着姜锦弦的眼,她为了不露出破绽,忍的很辛苦。 云涯看着几人间的暗潮涌动,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深儿,你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却连个孩子都没有,这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云姝开口道。 云涯忽然笑了,笑声很突兀,每个人都听得到,就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般,笑的很自然。 没有孩子?那她和渺渺是什么? 睁着眼睛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然而这笑声落在几人耳中,满是讽刺。 云姝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又扭过了头去。 “今,妈这块心病终于消了。”她笑眯眯的,那平素总是端着的脸这会儿也落了地,看起来多了几分烟火气儿。 云深下意识皱了皱了眉。 云姝看向姜锦瑟:“锦瑟,还是你亲口跟他吧。” 姜锦瑟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柔声道:“深哥,我怀孕了,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你高兴吗?” 姜锦弦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息着心底汹涌的嫉妒,在座的都是人精,她绝不能路出任何破绽。 姜锦瑟满含期待的望着云深,双颊如染了胭脂般醉红,衬得那张面容越发娇艳。 她以为云深也会跟她一样高兴的,毕竟他对那对龙凤胎的不喜几乎人尽皆知,他已到中年,肯定很想要个孩子,否则未来那么大家业谁来继承。 云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什么?” 姜锦瑟以为他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脑,垂眸羞答答的又了一遍。 云深猛然缩回了手,动作太突然,姜锦瑟愣了愣,猛然抬头看着他。 面前的男子薄唇紧抿,眸色深冷,眉峰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姜锦瑟忽然惊惶起来,下意识去拉他的手:“深哥,你……你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云深站起来后退一步,冷冷看着她:“把这个孩子打掉。” 姜锦弦骤然抬头,不可置信,又惊喜连连。 云涯微微眯起眼睛,深深的看了眼云深。 姜锦瑟以为自己听错了,“深哥,你什么?” “我让你打掉孩子。”语气冷漠的如同数九寒的冰渣子戳在心口。 姜锦瑟几乎摇摇欲坠,如遭雷劈,“为什么?深哥,这是你的孩子啊。” 她忽然想起十年前她假怀孕那次,云深和现在的表现一样,坚决不要孩子,最后还是在云姝绝食的威胁下才勉强答应下来。 当时他是怎么的? 给我生孩子,你还不配。 十年了,她依旧不够资格给他生孩子吗? 这个认知让她无比绝望寒心,脸色苍白如纸。 “够了。”云姝冷冷看着云深:“我留下就留下,深儿,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云深眸光变幻莫测,忽然看向云姝:“妈,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什么了?深儿,你也这么大年龄了,必须要一个接班人,否则,百年之后你如何向我们云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云涯淡淡挑了挑眉,多厚的脸皮竟然能出这种话,她们所享用的,所拥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纪家的,是她的外公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什么时候成她们云家的了。 这一切,我一定会亲手夺回来的。 云深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尽早安排一个人流手术。” 云姝劈手夺过他的手机,指着他鼻子:“云深,这个孩子必须留下,否则,你就是不孝。” 云深是个孝子,这个人尽皆知。 云深什么也没,转身回了楼上。 云姝安慰了姜锦瑟几句,快步追了上去。 姜锦瑟扑到姜锦弦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姜锦弦嘴上安慰着,心底却非常痛快。 哥哥一定是为了她,才不接受这个孩子的,即使怀孕了又怎样,有本事你就生下来。 云涯还真的有些同情姜锦瑟了,云深从未爱过她,从头到尾只是个玩物,更可悲的是,她最亲爱的妹妹早已背叛了她,现在心底指不定怎么乐呢。 “姜阿姨,我没想到爸爸竟然会这么绝情,哎……我也忘了是在哪里看过一句话,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就看他愿不愿意让你为他生孩子,现在看来,十几年的感情,原来都是一场空……姜阿姨,你好可怜哦。” 云涯悲悯的道。 姜锦弦狠狠瞪着她:“纪云涯,你别在这儿给我风凉话,我姐和我哥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云涯啧啧摇头:“我猜爸爸肯定是有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才是他的挚爱,才有资格给他生孩子,你这个十几年的备胎到最后,还是转不了正,年华逝去人老珠黄,到头来人财两空,真是悲剧了。” “纪云涯,我让你闭嘴。” 姜锦弦嘴上吼道,心底却觉得纪云涯的很对,哥哥根本不爱姐姐,所以姐姐连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 姜锦瑟反手就要给云涯一巴掌,云涯轻轻松松的握住,似笑非笑的看着姜锦瑟哭花的妆容,“姜阿姨,你跟我生什么气呢,要是聪明的话,现在就该沉住气,把那个女人揪出来,让奶奶给你做主,奶奶现在就是你最大的保护伞,别看爸爸现在态度强硬,到最后他一定拗不过奶奶,你要想平安生下孩子,就要把那个女人给解决了。” 姜锦瑟竟然觉得纪云涯的很有道理,整个人冷静下来,抽回了手。 云涯继续道:“我总感觉这个女人就在我们身边,你想想,爸爸平时都有什么端倪?这个时候就要靠你自己了。” 姜锦弦心脏“咯噔”一跳,生怕纪云涯扯到她身上,赶忙道:“纪云涯你胡八道些什么,哥哥怎么会背叛我姐,肯定是哥哥还没做好当爸爸的心理准备。” 云涯笑了笑:“没做好心理准备?阿弦姑姑,你是在笑吗?难道我这么多年的爸爸白喊了?” 姜锦弦咬了咬牙:“你是哥哥的女儿,这个时候竟然想着污蔑哥哥,你是什么居心?” 姜锦瑟也冷冷的看着云涯:“你会那么好心?” 云涯摇头叹息了一声,悲悯的看着姜锦瑟:“姜阿姨,你真的好可怜。” 姜锦瑟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我不需要你的可怜,给我滚。” “以后你就会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希望到时候,你能承受的了。”话落勾唇笑了笑,瞟了眼眼神躲闪的姜锦弦,起身慢悠悠的朝楼上走去。 姜锦瑟一脸懵逼。 姜锦弦暗暗握了握拳,难道纪云涯真的知道什么? —— 书房。 “深儿,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孩子,这个孩子我来养,你不需要尽父亲的职责。”云姝做出让步。 云深薄唇紧抿。 云姝叹了口气:“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不能让我云家绝后啊,算妈求你了行吗?” 云深忽然抬眸看着她,那眼底的幽冷让云姝下意识心神一跳。 “妈,这么多年来,我像个傀儡一样被你操纵,我真的受够了,你能不能别再逼我了。” 她从没见云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语气无助又绝望。 云姝失望的看着他:“你果然还是在怪我。” 云深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做过噩梦吗?” 云姝温柔的笑了:“没有。” “妈,我从就很怕你,所以你让我做什么,我从来都不敢反抗,甚至努力让自己变的更优秀,就怕你露出那种失望的神色,可是我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会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当年那件事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去做了,现在,就请你给我最后一点自由吧。” 云姝冷冷的望着他,“你问我要自由?云深,你如今的名声地位,富贵钱财是从哪里来的?你享受着这些,反过头来怪我,我云姝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更何况,这些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你凭什么愧疚,凭什么怪我?” “妈,你知道你有多可怕吗?” 云姝淡淡一笑:“来去,你还是忘不了纪澜衣。” 提起这个名字,云深瞳孔骤然紧缩。 云姝看着他的反应,薄唇勾起冰讽的弧度,“你现在这样子,还配爱她吗?姜家姐妹俩你玩儿的很开心嘛,所以、不要用你那肮脏的身体玷污神圣的爱情。” 云深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 “阿弦那丫头伪装的再好,也瞒不过我的眼,我警告你,玩玩儿可以,别把自己绕进去,阿弦我会把她嫁到何家去,我云家不能再出什么丑闻,至于锦瑟,等她生下孩子,就给她名分,但在此之前,先把白苒那个贱妇给我解决了。” 云深忽然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蹿升而起,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端庄优雅,风华无双,在她身上似乎看不到一丁点岁月的痕迹,和他记忆里的母亲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更狠更毒了…… 他一直以为母亲是待姜锦弦不同的,给她最好的生活和云家养女的身份,母亲对她还是有感情的,然而现在看来,姜锦弦不过是她亲手养的一只金丝雀,高兴了逗弄逗弄,然而有一,这只金丝雀竟然妄想脱离她的掌控,抑或没有长成她期望中的模样,所以,她会毫不留情的摒弃掉。 是他太真了 无力的垂下脑袋,“好……。” 云姝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深儿,等以后你就会知道,妈是为了你好。” 再听到这种话,云深只觉得恶心,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他什么也没,转身离开了书房。 云姝站在原地,眸光淡凉的望着云深离开的背影,若无其事的抬手摸了摸鬓角的头发,勾唇轻笑。 我能给你这一切,自然也能摧毁。 所以,不要妄想脱离我的掌控。 —— 回到房间,姜锦弦气的将化妆柜上的化妆品全部扫到了地上。 可恶! 姐姐怎么可能会怀孕,还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深吸了口气,她冷静下来。 云深不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姐姐是生不下来的。 即使怀孕了又怎样,亲眼看着孩子被最爱的男人毁掉,这样岂不是更痛苦? 细细的描眉,看着镜子里柳眉纤细的少女,皮肤白皙娇嫩,虽不是国色香的颜色,却也是玲珑剔透的妙人儿。 缓缓勾唇,那双清澈的眼睛,酝酿着疯狂而恶毒的风暴。 “姐姐……。” 姜锦瑟正趴在床上哭,门外想起姜锦弦的声音。 擦了擦眼泪,“进来吧。” 穿着白色轻纱连衣裙的少女推门走了进来,当真是弱柳扶风,袅袅婷婷,朦胧的灯纱下,更见出尘脱俗、冰清玉洁。 姜锦瑟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不知不觉中,这个一贯不起眼的妹妹,似乎变得愈加漂亮了。 她忽然想起纪云涯曾过的那句话,是云深身边的人…… 她以为是颜玉真,但如今…… “姐姐,你不要伤心,哥哥是个孝子,他不会忤逆妈的意思,所以你就放心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好好安胎,来年给云家生个大胖子。”姜锦弦柔声安慰道,拿着纸巾给姜锦瑟擦着眼泪。 “是你告诉我,女孩子不可以哭,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有谁会爱我们呢,所以姐姐,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你也要坚强起来啊。” 少女温柔又关切的声音渐渐抚平姜锦瑟心底的怀疑,怎么可能是阿弦呢,她那么乖巧,那么善良,绝对不会背着她做这种事情的,她为自己竟然怀疑阿弦而愧疚,阿弦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再失去阿弦了。 扑到她怀里,姜锦瑟难过的啜泣。 “我以为这十几年的陪伴和付出,他心底是有我的,没想到啊,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 姜锦弦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问道:“谁?” 姜锦瑟却不肯再多,擦了擦眼泪,“深哥快回来了,我去补个妆。”话落起身走向卫生间。 姜锦弦心底忽然不安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却不敢去细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姜锦瑟扔在床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提示有信息发过来。 姜锦弦看了眼卫生间方向,鬼使神差的拿起来看了一眼。 姜锦瑟的解锁密码她知道,打开一看,是一条彩信消息。 点开,一张照片跃入眼帘。 这是一张女人的裸照,其尺度之大令人瞠目结舌,看背景是在酒店房间,女人一半脸埋在枕头里,剩下的唯一半张脸,虽然有头发挡着,她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姐姐。 她捂着嘴不可置信。 下边还附赠一行诗。 洛浦凌波,为谁微步,轻生暗尘。记踏花芳径,乱红不损,步苔幽砌,嫩绿无痕。衬玉罗悭,销金样窄,载不起、盈盈一段春。嬉游倦,笑教人款捻,微褪些跟。 这是一首十分变态的**诗词,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姐姐竟然背着哥哥跟别人…… 姜锦弦一面不可置信,一面又有抓住姐姐把柄的兴奋,这个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她迅速把这张照片发到自己微信里,记下这个手机号码,然后把这个人拉黑,清除所有痕迹,这时,卫生间的门从里边打开,姜锦弦迅速将手机放回原位。 “刚才是不是有短信啊。” 姜锦弦细细打量了一眼姜锦瑟,虽然年龄大了,可也是风韵犹存,哥哥工作忙,陪她的时间很少,姐姐又是处在娱乐圈这种地方,一时耐不住寂寞也很正常。 “没,姐你听错了吧。” 姜锦瑟也没在意,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姜锦弦勾了勾唇,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姐,我听妈,你怀孕一个多月了吧。” “老中医是一个多月,具体的明云姨带我去医院做一个b超检查,到时候就能清楚具体的月份。” 一个多月,她忽然想起来了,一个多月前姐姐在剧组拍电影,怎么可能和哥在一起呢? 姐姐她自己不清楚吗? 还是明知道也硬要把锅往哥哥头上扣,太不要脸了。 还有妈,她应该是太想抱孙子了,所以没有想到这一点。 想到什么,她勾唇笑了笑。 这个时候还不能拆穿姐姐,等借着姐姐的手把白苒踢走,她再慢慢算账。 这时,云深从门外推门进来。 姜锦弦猛然站了起来,双眼噙泪的望着他,却又倔强的抿着唇,站在灯光下,袅娜柔弱,我见犹怜。 云深淡淡瞥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姜锦弦心一颤,眼泪珠子大颗大颗的迸落,看起来别提多委屈了。 姜锦瑟从衣帽间走出来,“深哥~。” 姜锦弦生怕姜锦瑟发现端倪,背对着姜锦瑟,用自以为平静的声音道:“我就不打搅你们了。”话落飞跑了出去。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姜锦瑟看着云深,柔声道:“深哥,我已经5岁了,再也耗不下去了,如果打掉这个孩子,我这辈子都将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求求你,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好吗?” 云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眸光淡凉无温。 “孩子留下吧。” 姜锦瑟惊喜道:“真的吗?” 着就要走过来去拉云深的手,云深往后退了一步,阻止姜锦瑟的靠近,姜锦瑟脸一僵。 云深转身往外走:“休息吧,我今晚睡书房。” 姜锦瑟哭着扑到床上,为什么会这样…… —— 姜锦弦拿出一张新卡装在手机里,开机,输入手机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 【你是谁?发那种照片究竟想要干什么】 很快,对方就回了过来。 【美人儿,你不会连我是谁都忘了吧,真让人心痛呢】 字里行间都透着一种流气,让姜锦弦恶心的不行。 【快,否则我就报警】 【你不敢报警,否则我就让全世界的人都欣赏欣赏你的美,怎么,那么快就忘了?也对,那晚你从头到尾都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啧啧,如果云总知道了,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姜锦弦得意的勾唇,果然没错。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啊……你真的太美了,这段时间让我茶饭不思,满脑子都是你那洁白无瑕的身体,云总不懂你的美,只有我才最懂你】 姜锦弦暗骂了一句变态,想也是,能发那种**诗词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整个一老流氓,老变态,姐姐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他的? 【那晚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你到底是谁】 其实这个人不,她也大致猜到了。 李岳,一个鬼才导演,在圈内名声很躁,擅长女性题材,善于挖掘出女性潜在的美,经他手捧出过多少风华绝代的女星。 就是这样一个导演,却是娱乐圈出了名的风流浪荡子,听闻只要是经他的手的女星,没有一个不被他亵玩过,而且这个人极为变态,喜欢给女人拍裸照,听闻他手中集合了大半个娱乐圈女星的裸照,只要一公布,绝对会引起轰动。 原来姐姐是拍的他的电影吗? 【你手中还有多少这种照片,开价吧,我全都买下来】 【呵呵,好大的口气,我要钱干什么,我只要你……再陪我一次】 姜锦弦暗骂了声艹,【不可能,我要结婚了】 【这千年的三儿终于转了正,可惜可惜啊,如果云总知道这些照片的存在,你这个婚,恐怕结不成了吧】 【你威胁我】 【我只是想要你再陪我一次,明晚八点,如家酒店0,如果你迟到,相信我,后你会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条上】 姜锦弦没想到姐姐竟然招惹了这样一个变态,该怎么办? 她想了想,一时计上心来。 —— 云涯临睡前,翠翠如期端来了她所谓的银耳莲子羹。 “姐,喝了再睡吧。” 云涯搅着银白色的粥,淡淡笑道:“翠翠,感觉喝上瘾了呢,昨晚上没喝,就感觉缺了点什么似得,昨晚都没睡好。” 翠翠腼腆一笑:“姐喜欢的话,我会一直做给姐喝。” 云涯放下粥碗,叹了口气:“如今姜阿姨怀孕了,以后云家更没有我的立身之地,该怎么办呢?” 翠翠安慰道:“姐再怎么也是先生的亲骨肉,夫人的亲孙女,先生和夫人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是吗?”云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翠翠眼角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粥碗,“姐,再等会儿就凉了,赶紧喝了吧。” 云涯有些烦躁的摆摆手:“等会儿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翠翠走了。 云涯目光落在粥碗上,眼底掠过一抹寒光。 云姝狠哪,真狠,你不总我骨子里流着你的血吗?那就让我们比比看谁更狠? 这时一条短信发过来。 云涯点开,看了短信,嘴角缓缓勾起。 —— 云深站在窗前,背影挺立,却无限落寞。 夜已深沉,月色无边。 地一片沉寂。 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推开,一道瘦弱的身影走了进来。 “啪嗒”反手锁上了门。 一步步朝他走去,下意识去抱他:“哥哥~。” 云深背影僵了僵。 强硬的掰开缠在他腰间的手,声色淡凉,一如这窗外寂冷的月光。 “我想一个人静静。” 姜锦弦脸色僵了僵,暗暗咬了咬唇。 “哥哥~因为姐姐怀孕,所以你不开心吗?”她心翼翼的问道。 男人沉默,高大的背影落在姜锦弦眼中,却那般落拓孤独。 她心忽然抽痛,扑过去再次缠上他,火热的唇急切的去亲吻他。 男人依旧不为所动。 忽然垂眸静静的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深凉令姜锦弦猛然颤了一下,就这一瞬间的失神,男人毫不留情的推开她,扭过头去,侧脸俊美而漠然。 “同样的话,我不想第二遍。” 姜锦弦暗暗握了握拳,垂眸低声道:“哥哥,你是嫌弃我了吗?”语气是如此的委屈,听得人心都酥了。 云深烦躁的捏了捏眉心:“你听不懂人话吗?” 姜锦弦身子猛然颤了颤,一句话都不敢多,转身灰溜溜的离开。 他以前还好好的,就从听了姐姐怀孕的消息后,就变得生人勿近,下意识让她害怕。 究竟是为什么? 她从未见过如此难以琢磨的男人,他的霸道、他的柔情、他的冷漠,都让她难以抗拒,她已中了一种名叫云深的毒药,毒入肺腑,无药可医。 —— 第二一早,云姝带姜锦瑟去医院做b超。 云深去公司上班。 姜锦弦是去上学,实则去了江州电视台录制节目。 云涯今没去医院,主要是不想见到南宫衍那个烂人。 给杜山打电话,让他去给林思离办出院手续,然后拐到纪家庄园带上她,一起回纪蝶那里。 云涯把林思离的情况给纪蝶简单了一下,让她从现在开始照顾林思离,点名了她是孕妇,一定要仔细照顾。 纪蝶见是个漂亮温柔的年轻姑娘,知书达理又礼貌贤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拍胸脯保证下来。 纪蝶去厨房忙活着做午饭,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这份恩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林思离心底很感动,在她最落魄最绝望的时候,是这个女孩救了她,这种感觉可能没人会懂,更重要的是,她最懂她,知道她的痛苦,了解她的仇恨,甚至,愿意帮助她报仇。 即使对方现在要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 这种被全世界抛弃唯独一人认同你的感觉,让她如同溺水的人,紧紧的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知道怎么报答,那就一点一点来。”云涯倒了杯茶给她。 林思离看了她一眼,少女美丽的面容在氤氲的茶雾里显得越发迷离而神秘,让她下意识的,心中惊惧。 暗暗点了点头:“我知道。” 云涯中午留在这里吃了饭,走之前丢给林思离一部手机和一张银行卡,方便联系。 林思离心底对她更是感激。 花点钱抑或一点关怀,就能让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更何况,这个女人留着对她来还有大用处。 —— 下午,云涯去了市图书馆,一呆就是六点。 这时,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姜锦弦发来的短信,云涯勾了勾唇。 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儿。 【云涯,你想知道你妈妈为什么失踪吗?我在金林路的星巴克等你】 纪澜衣为什么失踪,她比谁都清楚,用得着一个外人告诉她? 可惜,姜锦弦不清楚。 云涯想看看这女人要干什么,如期赴约。 高端明净的咖啡厅坐落在繁华的街角,旁边就是一家酒店。 云涯刚踏进咖啡厅,坐在角落里的姜锦弦朝她摆了摆手。 云涯步履优雅的一步步走去,霎时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眼中毫不掩饰惊艳。 姜锦弦暗暗咬了咬牙,这一次,我绝对要让你身败名裂。 “阿弦姑姑。”云涯微微一笑,端的是一个优雅美丽,纯净脱俗。 “这是我给你点的卡布奇诺,你在国外喝的肯定都是高端货,尝尝国内的味道怎么样?” 云涯笑了笑:“那就谢谢姑姑了。” 忽然抬眸看向窗外,眼底划过一抹震惊,姜锦弦下意识看过去。 车水马龙,行人匆匆。 再扭头,云涯拿着餐巾纸轻慢的擦拭着嘴唇,而杯子里,也少了一些。 眸光闪了闪,姜锦弦道:“关于纪姐失踪的事情,我也是从妈那里偷听到的,纪姐的失踪似乎有内幕。” “哦?”云涯佯装惊讶,可那眼中分明没有丝毫动容。 姜锦弦以为纪云涯不信,正要再什么,云涯忽然一手揉了揉额角,面色有些困倦。 姜锦弦眼底一喜,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心想药效怎么这么快。 云涯晃晃脑袋,声音有气无力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头晕,休息会儿就好了。” ------题外话------ 云深外号新鲜出炉:绿帽精,头顶上一片绿油油的草原都可以养马了,悲催了,这还不算完哈哈哈哈 120 万箭穿心 自食恶果 “怎么会忽然头晕呢?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姜锦弦试探着问道。 云涯摆摆手:“没事,不用去医院。” “咖啡厅人来人往,你也休息不好,旁边就是一家酒店,我先扶你过去休息一下吧。” 云涯还没什么,姜锦弦已经走过来扶起云涯,云涯虚弱的朝她笑笑:“阿弦姑姑,那就麻烦你了。” “虽然咱们俩因为姐姐的事情有争执,但你怎么也算是我的侄女,我照顾你理所应当。”姜锦弦一边着一边扶着云涯走出咖啡厅。 旁边就是一家中档酒店,姜锦弦扶着云涯从旋转玻璃门走进去,看着云涯似乎越来越迷糊,整个人几乎全都压在了她身上,云涯不重,但她没多少力气,没走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的。 酒店服务员主动走过来帮她,她委婉的把人赶跑了。 好生艰难的把云涯移到她早开好的房间内,07,和08紧挨着。 把云涯撂床上,忍不住骂道:“累死我了,看着那么瘦,谁知道怎么那么沉。” 看着纪云涯跟死猪似得瘫在床上,姜锦弦冷笑:“纪云涯,这次谁也救不了你,就让李岳那个变态好好招待你吧,如果姐姐知道你帮了她,一定会非常感激你的。” 话落就去脱纪云涯的衣服,这个时候昏迷中的云涯忽然拉了她一把,姜锦弦猝不及防下整个人压在云涯身上。 “晏哥哥~。” 姜锦弦心底恶心的不行,原来纪云涯是把她当成晏颂了。 “放开我。” “等我拍了照片给晏颂看,铁证如山,看他还怎么包庇你。” 着就去推纪云涯,后腰处忽然一疼,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似得,她也没有在意,起身狠狠呸了一口,看纪云涯翻了个身,睡的愈加熟,勾唇冷笑了一声,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 【07房间,我备了一份大礼给你】 从包里翻出一个隐形摄像头,藏在墙角的绿色盆栽里,用宽大的枝叶做遮挡,准备好这一切,再次看了眼纪云涯,正要准备离开,身形忽然摇晃了一下,刚迈了一步,双膝一软,差点栽在地上。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只见那床上本该昏迷的少女慵懒的直起了身子,一双清澈而美丽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望来,她的眼中,清晰的倒映出她此刻的震惊和狼狈。 “阿弦姑姑,可以有点新意吗?这么拙劣的手段,让我提不起一点兴趣。” “你……你没有?”纪云涯喝了那杯咖啡,怎么会没事? 这一刻,她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深。 云涯侧躺在床上,一手支着下颌,墨发入水流泻,眉目如画,慵懒娇媚,竟然是姜锦弦从未见过的一种妩媚风情。 既清纯,又魅惑,冰肌玉骨,妖娆万千。 “阿弦姑姑,看来你还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既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男人上床,那我就成全你啊。” “纪云涯……你……。”一句话还没完,她忽然栽到地上,“砰”一声额头磕在地板上,听着就疼。 云涯指缝夹着一枚半圆形的针头,针尖闪烁着幽冷的锋芒,另一手摸到脖子里另一半吊坠,合二为一,竟是一个精致巧的玉葫芦吊坠。 这针里淬了麻醉,就算是一头大象也能顷刻间放倒,她专门找人定做的,用来防身。 没想到回国后,姜锦弦倒是用的次数最多。 双脚踩在地板上,一步步走向姜锦弦,把她扯到床上,也不管会弄疼到她哪里,其实这个时候姜锦弦全身已经没有知觉了。 云涯一边轻轻剥着她的衣服,一边柔声道:“我本来想让你多活些日子的,毕竟你的生命本来就没剩多长时间了,可你偏要作死,偏要惹我,这就没有办法了。” 姜锦弦双眼恨恨的瞪着她,那眼底滔的恨意简直想要把云涯万箭穿心。 “恨我吗?恨的越深越好啊,你恨我却无能无力我……啧啧,看你这副嫉妒又痛恨的模样,比臭水沟里的烂泥鳅还要恶心……接下来,就好好享受你自己的成果吧。” “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爸爸奶奶姜阿姨她们都不会知道的,但这是有期限的,要是哪一我不高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轻柔的声音如此动人,落在姜锦弦耳中,却是这个世间最可怕的声音。 “纪云涯,你……你这个魔鬼……。”她拼命的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云涯眼底骤然幽沉如渊,忽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那一掌带了十足的力道,把姜锦弦的脸扇的往一边歪去,白皙的侧脸瞬间高肿起来。 那少女依旧唇角含笑,温柔明媚,柔软清凉的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心疼道:“很疼吧。” 姜锦弦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心脏被一种深深的恐惧包围着,那种温柔表皮下彻骨的森凉残酷,如同酷刑后露出的森森白骨,令人头皮发麻。 “我如果是魔鬼,就会用比之残酷十倍百倍的法子折磨你,这就受不了了吗?” 话间,姜锦弦已经被脱得一干二净,赤身**的躺在床上。 一种深深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内心拼命的喊救命,然而嘴里却只能发出无力的呻吟。 “人快来了。” 云涯站在床边,欣赏着姜锦弦的**,“嗯,挺新鲜的,怪不得连爸爸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李导演应该会喜欢这一款。” 从植物里拿出摄像头,将刚才的画面删除,云涯又放回了原位:“如果够幸运的话,就拿回家自己欣赏。” 云涯最后看了眼姜锦弦,转身离去。 将房间门微合上,她并没有走远,而是隐身在楼道口,不多时,一道瘦高的身影匆匆逼近,在07门口转悠了一圈,见门没有关上,从门内探进去,先是谨慎的打量了一圈,确定没有可疑之处,“砰”甩上了房间门。 云涯笑着转身离开。 —— 云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杜山开车送她到海边。 江州是个沿海城市,也是个有名的旅游城市,海边总是人满为患,尤其是傍晚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洒遍海面,波涛起伏里锦绣翻浪,海相接,美的波澜壮阔。 海里有人冲浪,有人游泳,有人在沙滩上躺着晒夕阳,也有人打沙滩排球,有老人散步的,也有嬉戏的孩,更多的,是手牵着手的情侣。 云涯提着鞋子,赤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望着远方嶙峋的海面,忍不住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 在这样碧海青的大自然面前,很轻易的,就让人的心,一片宁静。 她在看风景,殊不知,她也是别人眼中最美的风景。 冲浪回来的男人拧开瓶盖狠狠灌了一大口水,冷不丁看到不远处的少女,惊艳的瞪大双眼。 “卧槽,那女的好正点。” 身边几个年轻人顺着望过去,其中唯一一个穿着长衣长裤的少年眸光微缩,薄唇微抿了一下。 “顾少,既然喜欢就上啊,这么漂亮的姑娘可遇不可求。” “你不下手那我可不客气了。”着一个漂染着一头黄毛的男人就要朝那少女走去。 “慢着。”顾少喊住了他,把水瓶塞他手里。 “本少可不能便宜了你们,学着点。 几个年轻人笑了起来,夹杂着流里流气的口哨声。 “顾少,你可悠着点,别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几人笑闹着跟上去,唯那少年走在最后,看向那顾少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可惜这些人正沉浸在搭讪美女的兴奋中,谁也没发现。 “嗨,妹妹,一个人吗?” 云涯扭头,一群穿着花裤衩坦着胸膛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的朝她走来,话的是为首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长相透着一股奸诈,尤其是那双眼睛,色迷迷的望来,让人浑身不舒服。 云涯扭头就走。 为首的男人是顾家大少爷顾少甄,就是白苒的大嫂顾春容所在的顾家,顾家也算江州排的上号的家族,这个顾少甄是顾春容的亲侄子,生性风流,贯爱玩嫩模,云涯看到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种人不能和他们讲道理。 之前离得远,看不太清长什么样,但那满身气质在人堆里很扎眼,离的近看,那张美丽的面容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令顾少甄呆愣了有三秒,看着对方二话不转身就走,顾少甄卧槽了一声,赶忙追上去拦在云涯面前。 云涯停下脚步,抬眸静静看着他:“请让让。” 顾少甄目光痴迷且玩味的落在面前这张脸上,唇角斜斜勾起:“我若不让呢?” 摆明了耍流氓。 身后几人嬉皮笑脸,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当真是前狼后虎,进退维谷。 一些人远远看着,却没一人敢上前帮忙。 顾少经常来这里玩儿,都清楚他的脾气,因此没人敢跟他过不去。 云涯有些后悔来海边吹风,遇上了一伙流氓,不过她不是怕麻烦的性子,想了想道:“我是云家大姐纪云涯,如果你想跟云家过不去的话,那我无话可。” 顾少微微眯起眼睛,暗暗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 云家大姐纪云涯? 云家太熟了,在江州几乎无人不知,云家大姐为什么会姓纪,可能有些人不清楚,但顾少甄很清楚,他姑姑的姑子就嫁给了云家的现任当家。 云家在江州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其财富和地位无人能动摇,但总是无法和当地的老牌家族融合,另外加之云家总也不断的绯闻流言,简直比娱乐圈的勾心斗角还精彩,无法融入真正的上流社会,有种自成一派的感觉。 “纪云涯?云家大姐为什么会姓纪?骗人也不知道编个好点的名字。”有人冷嘲热讽。 “不懂就别瞎,云氏的前身就是纪氏,别告诉我你没听过纪淮西的大名,纪老爷子就是这位纪姐的外公。” 这些人虽然爱玩儿,但也有个度,有些人明显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一听到云家,心思就歇了一半儿。 “纪云涯?是不是报纸上报道的那个什么第一名媛的,没想到今见到真人了,果然很漂亮。” 云涯听着身后的议论声,面色未改,清澈的双眼望着顾少甄。 顾少甄哼笑了一声:“所谓的第一名媛,风采果然无人能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本少喝一杯?” 这是明显纠缠到底了。 云涯不知道这个顾少甄哪里来的胆子,她已经报出云家的名号,他竟然还敢凑上凑,不过来也是,她虽然名声响亮,但几乎人尽皆知,她和云姝云深的关系并不好,虽然是实打实的云家大姐,但究竟有多少价值,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司机还在等我,如果回家晚了,父亲祖母恐会担心,还望顾少海涵。”言外之意就是,我身边跟着保镖,你若敢有出格举动,我爸爸奶奶绝不会放过你。 可惜,她这一套对顾少甄没用。 “是吗?那我就亲自送你回去,向云总和云夫人解释。” 话落勾唇一笑,就要去拉云涯的手臂,云涯没想到这人如此难缠,正要后退一步,这时身后忽然一只脚踢向顾少甄伸过来的手臂,顾少甄手腕一麻,捂着手臂后退。 愤愤然看向走出来的少年:“宁子洹,你干什么?” 少年白衣黑裤,清雅修长的立在云涯身边,扭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云涯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唇角勾起温软又欣慰的弧度。 “子洹……。” 这柔柔软软的声音令少年心口一动,慌忙垂眸掩饰去眼底那一瞬间的失态,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宁子洹,你想要英雄救美也要挑个时候,别给脸不要脸。”顾少甄恶狠狠的骂道。 “你不许动她。”少年声音很是平静,却不知为何令人心中惊惧。 顾少甄最讨厌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宁子洹这话完全置他的面子于不顾,他脸色难堪的道:“你现在滚开,我就不跟你计较,否则,我今连你一块儿收拾了。” 宁子洹二话不,飞起一脚就踹向顾少甄胸口,顾少甄来不及防备,整个人被踹得往后飞,重重的跌落在沙滩上,半没有爬起来。 宁子洹这一脚让那群本来看好戏的人吓了一跳,这个宁子洹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毫无存在感,怎么突然蹦出来英雄救美,刚才那一瞬间浑身绽放的戾气让这些人心有余悸。 顾少甄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指着宁子洹:“你……你有种。” 宁子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握住他伸出来那截手指,轻轻一掰。 下一刻,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顾少甄疼的脸都扭曲了。 少年眸色平静,漆黑的眼睛静静望着他,却有种令人无所遁形的恐惧。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记住了吗?” 顾少甄呲牙咧嘴的点头。 宁子洹后退了一步,顾少甄疼的额头上冷汗直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扭头走到云涯面前:“走吧,我送你回家。” 无视这些人震惊又害怕的眼神,云涯和宁子洹若无其事的离开。 “刚才谢谢你了。”云涯抬手撩了撩被海风吹散的长发。 宁子洹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云涯。 他的眸光,漆黑又清澈,是真的很纯澈的那种目光,让人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温暖又安心,毫无杂质,纯净晶莹。 没有人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无害的美少年,若是举起刀来,比罗刹更可怕。 “我能抱抱你吗?”抿了抿唇,他显得有些无措。 云涯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轻轻笑了一下,摇摇头:“不可以。” 少年耷拉着眉眼,显得有几分失落。 “我答应过我男朋友,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 睫毛轻轻颤了颤,眼底的黯然酝酿成一汪深海,却在瞬间,归于寂澜。 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兽,可怜又委屈。 云涯轻轻叹息一声,踮起脚尖,轻轻抱了他一下。 他很瘦,也很高,云涯想起他的经历,有些心疼。 “这是我们作为朋友之间的拥抱。” 宁子洹眸光恍然亮了一下,勾着嘴角满足的笑了。 “朋友吗?你和我?” 云涯点头:“是的,朋友。” 宁子洹忽然紧紧的抱着她,嘴角愉悦的勾起,双眼亮如繁星。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他在心底发誓。 宁子洹亲眼看着云涯坐上车离开,原地发了会儿呆,一会儿凝眉深思,一会儿兀自傻笑,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个神经病呢。 顾少甄那群人迎面走来,看到宁子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宁子洹眸光淡淡扫来,几人心神一凛,恨不得夺路而逃。 原以为是个柔软白兔,谁知是个凶狠大灰狼,他们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真不亏是宁家人。 顾少甄手指头估计废了,这会儿脸色抽搐着,心底对宁子洹又惊又怕。 宁子洹冷嘲了一声,一辆轿车停在他身边。 “三少。”车内一个黑衣男人走下来,恭敬的打开后座车门。 宁子洹弯腰钻了进去。 —— 十年了,子洹没有忘记她。 云涯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眸光染上些淡淡的凉色。 不是任何人都能有享受幸福的权利。 子洹和她一样,是个生来就被抛弃的孩子。 成长到现在这一步,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渴望温暖。 她的温暖是晏哥哥和渺渺,子洹的温暖,只有她。 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云涯缓缓闭上双眼。 浅眯了一会儿,到家了。 云涯走进客厅,不意外的见到了白苒。 白苒坐在沙发上,主位上是云姝,对面是云深和姜锦瑟。 她的到来,打破了胶着的气氛。 白苒把面前的离婚协议推到云深面前:“不答应我的条件,这份离婚协议书我是不会签的。” 话落背起包就要离开。 云深搁在膝上的手握紧,沉着眉目不辩分毫。 “我答应你。” 他开口道。 姜锦瑟气恨的瞪向白苒:“你这个女人还要不要脸,嫁进云家一丁点贡献都没有,不守妇道,不知道生的谁的孽种,深哥没告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竟然反过来狮子大开口,问深哥要抚养费,你这个女人,简直没脸没皮到一定境界了。” 白苒扭头,似笑非笑的睨向姜锦瑟,“我要是不签这个协议书,你这个三儿永远只能是三儿,生下的孩子就是私生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现在应该是你求着我,而不是破口大骂昭显你的泼妇行径。” 一番话堵的姜锦瑟哑口无言,气的脸红脖子粗。 白苒笑着瞟向云深:“真的想好了?不反悔?” 云姝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端着菊花茶轻抿了一口。 云涯静静看着。 云深打了个电话出去。 客厅一时非常安静,谁也没再话。 没过多久,梁禹匆匆而来。 “云总。”将一份文件袋递给云深。 云深接过来推到白苒面前:“里边是一千万和城东一栋别墅的房产。” 白苒打开来看了一遍,一张银行卡和一本房产证。 笑容满面的道:“十年的青春换这么点东西,想想真是不值。” 姜锦瑟心痛的在滴血,听她这么,忍不住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白苒笑着瞟了她一眼:“这还没嫁进云家呢,就逞起主母威风来了,你这是当妈不存在啊。” 话落还扭头看了眼云姝:“是吧妈,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妈了,以后想喊还没机会了呢。” 云姝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姜锦瑟没想到被她反将了一军,心翼翼的瞥了眼云姝,不甘的垂下脑袋。 “咱们好聚好散,你爽快我也爽快。”话落拿着笔在离婚协议书的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大名。 搁下笔,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云深:“什么时候去民政局办手续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和未婚夫去办结婚手续,哦,最好选个黄道吉日。” 简直是**裸的打脸。 姜锦瑟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云深蹙了蹙眉,淡淡点了点头:“好。” 白苒提着包,笑着看向几人:“我去楼上收拾一下行礼。” 话落起身往楼上走去。 云涯收回目光,跟了上去。 梁禹眼观鼻鼻观心:“云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云深摆摆手,梁禹转身快步离开。 “这个白苒,到最后还要敲诈一笔,真是可恶。”姜锦瑟不满的道。 被她敲走的都是未来她儿子的,心在滴血啊。 云姝看了她一眼:“行了行了,能用钱打发走就已经不错了,别发牢骚了,你是高龄产妇,医生让你切忌动怒,回房间休息去,想吃什么吩咐李婶儿。” 云姝在楼下给姜锦瑟腾了间卧室,毕竟住二楼一个孕妇上下不方便,由此可见云姝真是对这个孩子给予了厚望。 云姝都这样了,她要是再嘀嘀咕咕的,就显得家子气了,实则她在云姝眼中就是家子气。 云姝虽然对白苒不对盘,但这个女人不愧是名媛出身,话做事什么的没得挑,相比而来,姜锦瑟就一股子市民的家子气,虽然不喜,但她想着慢慢教,总会教出一个令她满意的儿媳妇。 白苒东西本就少,一个皮包足矣。 云涯推门走了进来。 “白阿姨,恭喜你脱离苦海。” 白苒笑着摇摇头:“有什么可恭喜的,你不还在苦海里挣扎吗?” “你和宁教授怎么样了?”云涯坐在床边,看着叠衣服的白苒问道。 白苒手中动作顿了顿,忽然扭头看着云涯:“我和他,真的还有可能吗?” 云涯笑着握住她的手,眸光温暖明亮的望着她:“你在害怕什么呢?一犹豫,有可能就会和幸福擦肩而过,人生还有多少个十年供你挥霍,不要让人生再留有遗憾了,就算是为了白熙,你也要试着重新接受宁教授。” 白苒眼眶有些酸涩,弯腰抱了抱云涯:“云涯,阿姨谢谢你。” “不是啊,应该是我要向你声对不起才对,如果没有我,你和宁教授也不可能生生蹉跎了十年。” 白苒摇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 云涯勾了勾唇:“白阿姨,你一定要幸福。” 想到什么,白苒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塞给云涯:“这是云姝无意间弄丢的东西,被我捡到了,她把家里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年要找这个东西,我感觉应该对她挺重要的,你看有没有用。” 云涯打开袋子,那是一个残缺的玉环一角,切口整齐,应该是人为弄断的,从形状来看,应该是一个圆形的玉环,被分为了四块,这只是其中的一块。 颜色翠绿,触手温润,一看就是上好的绿玉。 只是,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云涯手指摸着玉的背面,反过来一看,上边雕刻着一些花纹,像是某种图腾,然而却被切口斩断。 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云涯心思电转,抬头对白苒笑了笑:“谢谢白阿姨。” “能帮到你就好。” 云涯跟着白苒从楼上走下来,云深跟姜锦瑟都已经不在,唯独云姝还坐在原位没动。 “奶奶,我送送白阿姨。” 云姝淡淡点了点头,连个眼角都懒得施舍过来。 云涯和白苒自然不会在意。 亲眼看着白苒的车子消失在庄园门口,云涯抬眸看了眼空。 星月低垂,清风婉转。 从此,云家彻底剩她一个人了。 —— 白苒开车回到白家,提着行礼走进客厅。 顾春容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听到脚步声扭头望来。 “你怎么提着行礼回来了?” 白苒勾唇笑了笑:“我和云深离婚了。” 顾春容一时没反应过来,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和云深离婚了?” 白苒耸了耸肩:“没错。” 顾春容皱眉看着她:“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这么轻率的做了决定,你眼里还有你大哥和我这个大嫂吗?” 白苒挑眉淡淡睨着她:“这是我的婚姻,我想离就离,如果有一大嫂和大哥离婚了,我这个妹妹的意见对你们来重要吗?” 顾春容气道:“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白伦从书房走出来,“怎么了?” 顾春容把白苒离婚的事情一,白伦皱了皱眉,无奈道:“离都离了,现在再这些还有什么用,随她去吧。” 顾春容没想到白伦竟然和白苒站一起,白苒离婚了,以后就该死赖在家里不走了,有一个离了婚的姑子,她女儿将来还怎么好嫁人。 想到缃缃,顾春容又忽然来了精神,也懒得跟白苒计较了。 缃缃已经成功巴上了裴轻寒,裴轻寒是什么人,满江州无人不知,她白家再也不用怕任何人。 白苒已经听了白缃缃的事情,那个心比高的侄女,心别摔太惨,那种人可不是她一个姑娘能搞定的。 白苒转身往楼上去,走了两步,忽然扭头道:“哦对了大嫂,过两我准备在家里办一场宴会,我没什么经验,你帮我筹备一下吧,最好是把江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请来,届时还会请记者参加,宴会上,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话落不再管顾春容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勾唇往楼上走去。 “离个婚还要搞得人尽皆知,我顾春容可丢不起这个人。” 白伦看了她一眼:“算了,苒苒既然开口了,你就接下吧,反正你平时在家也没事,正好给你找点事做。” 顾春容想到什么,双眼忽然一亮:“不如宴会的时候让缃缃把裴先生请来,即使露一面也好,让别人知道裴先生和咱家的关系,看以后谁还敢给咱气受。” 白伦摇摇头:“裴先生是不会参加这种宴会的。” 顾春容得意的翘起嘴角:“那可不一定。” —— 云家沉浸在踢走了白苒这个心腹大患的喜悦中,姜锦瑟也做着即将要嫁给云深过起她豪门贵太太的美梦。 因此,这一晚谁都没发现姜锦弦没回来。 当然,除了云涯。 第二一早,还是云姝发现不对劲,问姜锦瑟,姜锦瑟愣了愣:“阿弦没回来吗?” 给姜锦弦打电话,手机关机。 她才终于着急起来。 “阿弦是不是在哪个朋友那里,她都那么大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这话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她心翼翼的看了眼云姝的脸色,见云姝明显不悦的面色,心底“咯噔”一跳。 自从出了何安的事情后,她就明显发现云姝对阿弦的态度有些变了,阿弦要是再出什么事,恐怕云姝会彻底厌弃她。 她要嫁进豪门了,阿弦却要被踢出豪门。 更关键的是,阿弦要是因此连累到她怎么办? 她心底一时有些埋怨起姜锦弦,贪玩也不看看时候,等她嫁进来,生下儿子巩固地位后,她想怎么着都成。 其实她心底有点不安,这不安的来源她也不知道,只是近段时间总会无缘无故的心慌,只有真正嫁进来才会彻底安心。 云姝忽然看向安静吃饭的云涯,目光洞若观火。 “你知道阿弦去哪儿了吗?” 姜锦瑟目光豁然瞪向纪云涯。 云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阿弦姑姑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一脸你很奇怪的表情。 云姝哼笑了一声:“不知道就好。” 云涯毫不惧意的迎视云姝的目光,到最后,还是云姝先移开视线。 勾唇笑了笑,放下筷子,拿着餐巾纸优雅的擦了擦嘴角。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看着云涯离开的背影,云姝眼眸微眯。 —— 云涯让杜山开着车去了酒店。 走到07房间前,云涯从包里掏出房卡,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屋子**味道,恶心的让人欲吐。 云涯走过去拉开窗帘,阳光洒照进来,也照亮了躺尸般躺在床上赤身**的少女。 全身遍布青青紫紫的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越发触目惊心。 那少女睁着双眼,死寂的望着花板。 整个人犹如死了一般,毫无生息。 云涯看了眼墙角的绿植,隐藏的摄像头果然不见了。 云涯走到床前,垂眸欣赏着姜锦弦的丑态,勾唇轻笑。 “昨晚享受的怎么样?” 姜锦弦眼珠转了转,木然的看了眼云涯,忽然,那眼底绽放出一抹深浓的怨恨,仿佛恶鬼般阴森可怖。 云涯不为所动,笑着打量了一眼她的下体,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估计没个十半个月恢复不过来,旁边的地上还扔着一些绳子情趣用品什么的,足以可见那李岳有多变态。 “恨我吗?”云涯轻笑着,柔声问道。 姜锦弦猛然直起身来,劈手就朝云涯脖子抓去,这一举动太突然,但云涯早有防备,敏捷的闪身一避,姜锦弦抓了个空,整个人从床上栽到地上。 云涯一脚踩在她后背上,这才看到她背上有很多烫伤的疤痕,上边还沾着蜡油,跟肌肤黏在一起,看着就让人恶心。 “纪云涯……你杀了我吧。”她声音嘶哑的吼道。 “杀了你?那也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锦弦忽然大哭起来,“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做了,求求你饶了我吧。”不同于平时哭的楚楚可怜柔弱堪怜的,这次是真的哭的没了形象,撕心裂肺,歇斯底里,跟疯子似得。 云涯轻叹了口气:“人总是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其实我给你安排了一条路,那样你最起码还能风光一把,可你偏要自己作死,能怪的了谁呢?”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她拼命的摇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就在这时,房间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推开,云姝冷着脸从门外大步走进来。 云涯轻轻挑了挑眉,缓缓收脚,弹了弹裙摆上并不存在的尘埃,轻笑道:“奶奶,你来晚了。” 这个晚字的含义,也只有两人才懂。 姜锦弦看到云姝,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又忽然不顾形象的扑过去:“妈,妈你救我,是纪云涯把我害成这样的,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云姝一巴掌狠狠抽在她脸上,“你这个蠢货。” 那眼角细纹都在蹦跶抽搐着,即使再能忍,这一刻也克制不住的发起了脾气。 姜锦弦被打的整个人仰翻在地上,捂着脸嘤嘤哭泣。 云姝声音阴冷入骨:“你还有脸给我哭?你怎么不去死。” 姜锦弦立马憋住不敢再哭,肩膀微微抖动着。 “好死不如赖活着,阿弦姑姑,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少了你,日子得多么无趣。” 温柔的嘲讽,如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尖刀,戳的姜锦弦心窝子疼。 云姝看着纪云涯,忽然笑了,“纪云涯,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云涯笑着走到她面前:“奶奶,这个礼物您还满意吗?” 云姝绷着脸皮,虽在笑,可那眼底却是深冷寒冰,一字一字从齿缝里漏出来。 “满意,当然满意。” 语气里隐匿的阴森,犹如恶鬼的爪牙,紧紧的捏住云涯的脖颈。 云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奶奶满意就好。” 话落越过云姝就要离开,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忽然道:“我记得是从哪里看到的,李岳导演好像是艾滋病毒的携带者,以防万一,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姜锦弦脸色煞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忽然捂着嘴大哭起来。 云姝脸上的筋骨剧烈跳动着,明显处在爆发的边缘。 云涯勾唇笑了笑,悠悠然离去。 纪云涯一走,云姝上去揪住姜锦弦的头发,又是一巴掌落下来。 “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你竟然又犯起蠢来,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蠢笨如猪的女儿来。” 姜锦弦捂着脸哭,也不敢反抗。 “你还给我有脸哭,你怎么不去死。”着拽住姜锦弦的头发就往柜角撞,瞬间头破血流,姜锦弦的惨叫声简直要掀翻屋顶去。 云姝跟疯了一样打骂姜锦弦,她要气疯了,满脑子都是纪云涯挑衅又得意的眼神,她养的女儿就这样再次活活被糟蹋了。 “被那么多男人上过,你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我要是你,就一头撞死。” 虽然被玷污的是姜锦弦,却比玷污了她还要令她无法忍受。 纪云涯就是故意的,故意引她来,让她亲眼看到姜锦弦的惨状,然后亲口嘲讽她。 这个报复果然够味儿。 “妈……啊我错了……别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姜锦弦抱着脑袋大喊。 云姝深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 嫌恶的退开一步,从包里掏出湿巾仔细擦了一遍手,仿佛对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瞬间又恢复成优雅端庄的贵妇人形象。 冷冷望着蹲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姜锦弦,“从现在开始,给我在医院待着,直到检查结果出来,如果没感染,我会让你尽快和何安结婚,否则,呵……。” 否则,死路一条。 她对姜锦弦是真的失望了,这么多年悉心教养,本以为养出来个名媛闺秀,没想到养了颗糟烂的白菜,还是被野猪给拱了的那种。 地方出来的就是难登大雅之堂,改不了骨子里的下贱卑劣。 根本连纪云涯的一根拇指都比不上。 就这还上赶着算计人家,简直比猪还蠢,一想到深儿跟这种女人上了床,她就恶心的不行。 当初究竟是眼瞎到什么程度才觉得这姑娘不错,将她收为养女。 结果呢,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云姝真是悔不当初。 更让她悔不当初的还在后边。 姜锦弦弱弱的应了一声,垂落的眼底,划过一抹阴毒。 今日的屈辱,我记下了。 你们给我等着。 —— 走出酒店,云涯随手将纸巾扔到了垃圾桶里。 云姝现在肯定气的跳脚,她越气,她越高兴。 就是要逼得云姝狗急跳墙,这样才能找准机会,一击必中。 云姝啊云姝,可不要让我太失望。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云涯拿起来接通。 魏青着急的声音传来:“ny医生不好了,心脏移植的病人出事儿了。” 云涯眯了眯眼,常年练就的冷静让她声音无比平静:“怎么回事儿,别着急慢慢。” 坐进车里,朝杜山打了个手势。 去医院。 ------题外话------ 哎,虐的还开心吗?反正我不开森,姜白莲还等着和姜大白莲撕逼,撕了再跟云姝老妖婆撕,打不死的强啊,暂时还领不了盒饭,不过结局是注定的 121 木已成舟 覆水难收 云涯匆匆进了病房,魏青已经在电话里将病人的情况的差不多,云涯并没有浪费时间。 任何器官移植手术都存在同样的术后排斥反应,但随着免疫制剂的发展,这一点便被掩盖了起来,但依旧是难以攻克的一大难题。 心脏移植一周内,当血液接触到供体,如果与身体产生相抗,便会产生抗体反应,也就是急性排斥反应,患者全身发热,血压下降,移植物肿胀疼痛,严重威胁到生命。 云涯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然而做了心血管磁共振后,结果显示并没有组织病变和心肌细胞变异,也就是从成像上来,并无病变可能。 “送到iu重点观察,同时加强免疫制剂的治疗。” “这究竟是为什么?”魏青不解,毕竟她临床经验少。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心里排斥反应,病人醒来后,要注意其情绪和心理反应。”云涯一边一边走出病房。 南宫衍正沉眉等在病房门口。 那面色,乌云罩顶。 云涯想了想,抬步朝他走去。 “手术前,我应该告诉过你,即使情况良好,病人也最多只能维持五年的生命,但前提是,病人要保持情绪畅通,如今这种情况,三年已经是极限了。” 南宫衍冷冷瞪着她,薄唇勾起不屑的弧度:“你不是ny医生吗?在你手中没有失败的手术,但现在这是什么?” 云涯笑了笑:“手术非常成功,你没有资格质疑我的技术。” “我救了一个人,但他抑郁自杀了,你能这个人是我杀的吗?” 云涯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分寸不让。 南宫衍抿了抿唇,垂下眸光,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能多活一就是一。” 想了想,云涯沉吟了一下,“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冒昧,涉及到病人的**,但可能和病人的病情息息相关,我希望你能如实相告,我是病人的主治医生,我不仅会对他的生命负责,也会对他的**守口如瓶,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你想问什么?” “捐献者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 “院长,你找我。” 云涯走进院长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的苏志远立刻笑着站起来,笑的两眼都眯成一条缝。 “纪啊,快来。” 云涯对苏志远的热情已经习以为常,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病人没事了吧。” 云涯点点头:“先观察着。” “南宫先生给医院捐了两千万的医疗器械,这一切都是多亏了你,否则,我们医院哪有这么好的福气。”苏志远看着云涯的目光毫不掩饰喜意。 云涯愣了愣,那人出手可真够大方的,不过想来也是,看身份就不凡,这种人捐两千万不过是漏漏指头缝而已。 不过院长也别激动的那么早,俗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真以为这两千万是那么好拿的? 不过云涯不会出来泼院长冷水。 见云涯只是捧着杯子喝茶,明显没有交谈的兴趣,搓了搓手,犹豫了一下。 “院长到底想什么?”云涯先一步问了出来。 “那个,纪啊,你下周有时间吗?” 云涯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们医院下周要召开南方医学研讨会,届时国内诸多教授和学术专家都会参加,可以是医学界一项顶级盛会,你看,你到时候能不能给咱们医院撑撑样子,外界对你太好奇了,你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公开露面。”苏志远算盘打的很响亮,到时候ny医生的大名一亮出来,他们医院绝对会风光一把。 云涯皱了皱眉,想起云栈曾提过的研讨会,原来就是这个。 “院长,这个就是你今找我来的原因吧。” 苏志远热切的盯着云涯:“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云涯叹了口气:“可能要让院长失望了,我虽名声在外,可到底年龄,回国后只做了一台手术,来参加的都是医学界有名望的教授和专家,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可是……你这……。”苏志远还想再什么,云涯起身。 “院长,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话落也不管苏志远怎么叫,快步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在国外的时候,她曾收到过很多这种研讨会的邀请,有的还是邀请她进行专题讲座,均被她拒绝。 在没有更强大的实力前,最好不要太出风头。 —— 姜锦瑟还不知道姜锦弦已经出了事儿,她只是发现云姝出去一趟后再回来,脸色阴沉的厉害。 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 十几年来,她对云姝的害怕与日俱增,这个即将成为她未来婆婆的女人,一个眼神,就能令她无所遁形。 “云姨,谁惹你不开心了?”姜锦瑟心翼翼的问道。 云姝冷冷的眼风扫过来,霎时令姜锦瑟心脏猛烈狂跳了一下。 薄唇微勾,冰冷而讥诮。 “还有谁?当然是你那个好妹妹。” 姜锦瑟心惊了一瞬,阿弦又做什么惹到云姝了? 她心底又担忧又埋怨。 生怕阿弦做了什么事情连累到她,云姝这个女人她太了解了,别看她现在对她关怀备至,一旦翻起脸来绝对无情。 万一因为阿弦她也被云姝厌弃了该怎么办?云姝是她唯一的保护伞了,她不能失去。 想到这里,姜锦瑟佯装惊讶:“阿弦怎么了?她又惹云姨生气了?这个孩子,真是,让我她什么好。” 云姝嘲讽的看了她一眼:“你也没问什么事,怎么就确定是你妹妹做错了?” 云姝的口气,让姜锦瑟无比确定,绝对是阿弦做了什么事情,否则云姝不会这样称呼阿弦的。 “妈,阿弦年龄,不懂事,就算做错了什么事情,就请您看在我和肚子里孩子的面子上,原谅她吧,我以后绝对会对她严加教养。”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云姝这话已毫不掩饰鄙夷,姜锦瑟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果然,地方出来的就是登不上大雅之堂,你最好祈祷生出来的孩子没遗传到你一点好处。” 话落不再管姜锦瑟难堪至极的脸色,转身离开。 这些话,简直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让姜锦瑟呕得要吐血了。 多年来,她在云家当牛做马,伺候完云深伺候云姝,忍受着外界的谩骂和母子俩的刁难,却原来在云姝心里,她竟然是这样想她的。 得意什么,你不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在她面前装什么老佛爷。 姜锦瑟心底憋着一口气,连带着把姜锦弦都给恨上了。 这个死丫头,究竟背着她做了什么,惹得云姝这么生气,让她沦为了出气筒。 —— “云总,秦总刚和环宇的负责人吃了饭,席间两人谈笑风生……” 梁禹站在办公桌前,心翼翼的瞥了眼云深。 云深眉目冷沉,薄唇紧抿。 “李行长那里,东西都送去了吗?” “送了,是李夫人收下的。” “云总,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万一被环宇和盛华捷足先登,我们会被彻底压死的。” 云深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吟道:“召开董事会,将公司即将发行新股的消息散布出去。” 梁禹惊讶道:“可是李行长那里还没有消息,这样做……太冒险了。” “没办法了,在挂牌之前,李行长那里一定要搞定。” 梁禹叹了口气:“要不是西北那个项目挪走了大部分流动资金,我们如今也不会如此被动。” 云深眼底划过一抹厉色,他绝不会把机会让给环宇和盛华,他要云氏做国内最强,做国际最强,要所有人都记得他云深,而不是什么纪氏纪淮西。 他太渴望成功,也太急切的想要抹去纪氏的烙印,对方抓住他的这个心理,设了一个套,就等着他往里钻。 平素很谨慎的云深,在几乎唾手可得的成功前,选择了一条最危险的路。 —— 云深大步从公司内走出来,沉稳俊美的中年男子,依旧是公司大部分女性垂涎的对象。 只是这个老总平时总是冷着脸,生人勿近,没人有胆子往他跟前凑。 之前有个新来的,想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自作多情的学套路想来个霸道总裁于灰姑娘的偶遇,其结果就是被云深毫不留情的赶出了公司。 时间长了,对于老总也只能是望洋兴叹,花痴花痴罢了。 公司大门口,黑色商务轿车正停在那里。 云深脚踩在红毯上,一边吩咐梁禹,一边朝车子走去。 就在这时,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拦在云深面前,梁禹下意识护着云深后退,一边招手喊来保安。 只见那是个两鬓斑白的老者,五官可见年轻时的俊美,一双沧桑的眸子激动的望着云深,嘴唇剧烈抖动着。 “你……你就是姝儿的儿子吗?”那人声音颤抖着开口。 云深瞳孔骤然紧缩了下,抬眸深深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保安冲过来就要制服来人,云深摆了摆手,淡淡道:“都退开。” “云总,这人形迹可疑,为妨……。”保安头头还想要什么,梁禹瞪了他一眼,挥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转身走了开去,却是站在外围,警惕的望着这边,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能第一时间冲过来。 云深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谁?” 男人苦涩的笑了笑:“你不认识我也正常。” “我叫苏安同,是你母亲的朋友,我想见她一面,却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消息,就打听着找了过来,为了等你,我在公司外蹲了一,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云深眼眸微眯,眼底的冷意一闪而逝。 苏安同,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可看这人的神态又不像是作假。 往周边花坛看了一眼,云深抬步朝车内走去。 “先上车。” 苏安同犹豫了一下,坐了进去,神情有些心翼翼的,双手搁在膝上,看起来很是不自然。 “你和我母亲,是怎么认识的?”沉寂中,云深开口问道。 苏安同双手不自觉握紧,垂下了脑袋:“我和姝儿从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无猜,我们一起上学一起上初中高中……。” 云深眉头不由得拧得更深。 活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母亲还有个青梅竹马,而且可能还不止青梅竹马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过去,你为什么现在才找来?” 苏安同忽然捂着脸痛哭起来:“我当年做错了事情,没脸再见她……。” “那为什么现在又有脸来见她了?”云深冷冷反问。 苏安同被问的噎了一下。 “我……其实那在一家餐厅里我见到她了,可她还是不肯原谅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云深扭头看了他一眼,“当年,你做错了什么事情?” 苏安同叹了口气:“一句两句也不清,总之都是我的错,你只要能让我见她一面,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纠缠你。” 云深是第一次知道他妈还瞒着他那么多事情,那么狠毒的女人,究竟埋藏着什么样的过往? 他很好奇,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该这样做,他不该好奇,也不该打探。 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要看看,那个比毒蛇还绝情的女人,见到这个男人时,会是什么表情。 他心底竟然生出一种隐秘的兴奋。 当他意识到自己这种可耻的心理后,下意识谴责自己,可是想到什么,生生咬牙忍了下来。 “好,我会让你见她一面。” 苏安同立刻惊喜道:“真的吗?太感谢你了。” 云深抿唇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也自然没看到,旁边的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 —— 苏安同从没见过这么漂亮又豪华的房子,简直就跟皇宫似得,大的一眼望不到边。 打量了一圈,他掩去眼底的复杂,快步跟上走在前边的云深。 姜锦瑟一见到云深,立刻热情的扑上去,虽然换来的依旧是云深的冷脸,依旧乐此不疲。 看到跟在云深身后的老男人,姜锦瑟下意识皱了皱眉:“他是谁?” 云深不动声色的拂开她,淡淡问道:“妈呢?” 姜锦瑟弧度的撇了撇嘴:“身体好像不大舒服,在房间里歇着呢。” 云深吩咐冯叔收拾间客房出来,先把这人安置下来。 冯叔暗暗打量了这人一眼,聪明的不多话,“请跟我来。” 苏安同看了云深一眼,乖乖跟着冯叔走了。 姜锦瑟好奇这人的身份,但看云深的脸色,又不敢多问。 云深看都没看姜锦瑟一眼,抬步朝楼上走去。 晚饭的时候,云姝依旧没有出现。 云深这才感觉到不对劲,扭头问冯叔:“我妈怎么了?” 冯叔看了眼正往嘴里塞鸡腿的姜锦瑟:“夫人上午出去一趟后回来,心情就不太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外边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云深眉头越拧越深。 云涯看了眼埋首只顾吃的姜锦瑟,嘲讽的勾了勾唇。 就在这时,披着一件针织披帛的云姝缓缓走来。 气色红润,优雅端方,和平时别无而致。 云涯看着她的时候,云姝也看了过来,一双漆黑的眼睛犹如寂澜的湖水,平静之下,静水深流。 云涯挑了挑眉,对云姝轻轻笑了笑。 她怎么忘了呢,云姝这个人,最为强大之处,就是永远不会为外力所影响,这是个非常自私的女人,她永远只爱自己,所以,她怎么可能会为了别人的错而惩罚自己呢? 那我就看看,你这平静能维持到几时。 “妈。”云深站起来,主动拉开主位椅子。 云姝笑着点点头:“今工作还忙吗?” 云姝很少问起他工作上的事情,闻言淡淡道:“还好。” 云姝看到拿着筷子往嘴里拼命塞菜的姜锦瑟,眉头皱了皱。 现在看到姜锦瑟就想起姜锦弦那副贱样子,姐妹俩都是有共性的,以前是她刻意忽略,但现在,她觉得自己确实看走了眼。 主人还未动筷,她倒是吃的挺欢畅。 云姝现在也懒得跟她计较,拿起筷子,准备用饭。 犹豫了几下,云深看了眼云姝:“妈,我今下班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他是你的老朋友,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云姝愣了愣,抬眸看了眼云深,眼神疑惑。 云深深吸一口气,朝暗处看了一眼:“出来吧。” 云姝心底有丝不好的预感,还未来得及阻止,一个人缓缓现身。 “姝儿……。”那人看到云姝,激动的走过来。 云涯看着来人,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流光。 再看云姝,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这算是云姝极少有的剧烈的情绪浮动,不是因为这男子的突然出现,而是、他为什么会被云深带回来。 “别碰我。”云姝冷声喝道,声音凛冽如寒风。 那人像是被吓住了,怔在原地。 云姝脸部的咬肌轻微起伏,她扭头看了眼云深:“深儿,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我云家又不是慈善堂,给点钱打发走吧。” 也没了胃口,起身离开餐厅,路过那男子的时候,对方下意识朝她伸出手,云姝眉目冷然,冷冷瞪了他一眼:“你最好看清自己的身份,今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但你别以为我云家是慈善会所,再打着我的名义,信不信,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个人才听得清。 看到男人不可置信又震惊莫名的脸色,冷哼了一声,抬步离开。 云深抿了抿唇,看了眼苏安同,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岁,蹒跚又沧桑。 吩咐冯叔先把人带走,也不管在坐的云涯和姜锦瑟,快步追了上去。 云涯看向苏安同,对方目光似是不经意的望了过来,也因此他看清了对方眼底的嘲讽不屑。 阿猫阿狗?这就是云姝对你的定位,可真是、贴切呢。 苏安同袖下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眼底的恨意一闪而逝。 姜锦瑟只知道吃,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餐厅里只剩下她跟云涯了。 自从怀孕后,她胃口比平时大了许多,短短几,整个人就胖了一圈。 “人呢?刚才还在这儿呢,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 云涯笑了笑,看着姜锦瑟的目光,就想看一直待宰的肥猪。 吃吧吃吧,吃的白白胖胖的才好,那样,宰起来才有成就感。 —— 卧室,云深前脚刚踏进来,后脚云姝反手就抽了他一巴掌。 云深侧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半边脸都麻了,他没吭一声,沉默的垂下脑袋。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这是干什么?给你妈挖坑跳吗?”云姝阴冷的笑道。 云深抿了抿唇:“我以为他和你认识,所以……。” “所以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把他带回来了?”云姝拢了拢披帛,转身走到窗前。 窗外夜色弥漫,一如她眼中深冷的漆黑。 “你是我儿子,你想的什么花花肠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云深薄唇抿了抿:“所以呢,你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云姝豁然转身,冷眸微眯:“有关系怎样,没关系又怎样?你现在是在质疑我吗?” 云深抬起头,深深望着云姝的眼睛,“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云姝抬手摸了摸鬓角,一个简单的动作,已是万种风情。 “既然你好奇,那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我们从一起长大,在遇上纪淮西之前,我以为我是喜欢他的,可是遇上纪淮西之后,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爱,真正的爱情,是让人燃烧的。” 她这话的样子,有种异样的神圣感,莫名的、令云深惊惧。 “所以,你就始乱终弃了?” 云姝嘲讽的勾唇:“深儿,这四个字从你嘴里出来,你不觉得讽刺吗?” 云深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云姝一步步走向他,那沉重的威压压得他几乎喘息不过来。 “深儿,你是我的儿子,妈为了生下你,经历过多少痛苦折磨,你根本不知道,所以,你怎么能质疑妈妈呢?今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追究了,切忌以后不要再犯。” 这就是打了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云深看着她,面前这个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从很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他的母亲是和别人不同的,他的母亲,美丽、高贵、端庄,像是画里走下来的人一般,却永远不会像每一个平凡的母亲一样,对他关怀备至。 他从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抛弃了我们,你要强大起来,亲手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那时,他就在心底想,母亲这么美丽优雅,父亲究竟是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对这样的母亲视而不见,甚至狠心抛弃。 后来的后来,他知道了。 记得他第一次遇到纪澜衣的时候,就被她的美丽她的风采深深吸引,那是第一次,他感受到心脏狂跳的声音,大概是一见钟情,如果预料到结局,他一定会远远走开,对这个女人,敬而远之。 顺理成章的,两人坠入了爱河,那是一个如火般明烈的女人,她的爱情让他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无数个夜晚,两人**相贴,心灵契合,一起在欲海里翻滚沉浮。 “深哥,我怀孕了。” 那一刻,他喜极而泣,有着初为人父的喜悦激动。 他们结婚了,婚礼空前盛大,一个真正的白富美,一个落魄的穷书生,有嘲讽的有看戏的有祝福的,没人知道,他们真心相爱。 那晚上,他喝了很多酒,他实在是太高兴了,他以为他终于摆脱了云姝,从此以后他要活的更加幸福。 进洞房之前,他接了一个电话。 “深儿吗?今是你的大喜之日,我却没能亲自到场祝贺,想来实在是有些遗憾呢。” 他站在喜房前,心底迫切想要见到她,所以随便了两句就准备挂断。 “深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过几再吧,我现在并不想知道。” 他从被云姝灌溉着复仇的理念,自然而然,对这个亲生父亲,没一点好感。 “也许过了今晚,你就更不想知道了,怎么,有了美人儿就忘了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母亲吗?” 他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你吧。” 澜衣多等一会儿也没事吧,大不了待会儿向她赔罪,自从怀孕后,澜衣脾气越发不好了,性子一上来,他是根本无法。 不过、他却甘之如饴。 这样想着,嘴角忍不住翘起。 “现实可能有些残酷,深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女人平静至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呵……能残酷到什么程度,他心想,总不可能那么狗血吧。 “你的亲生父亲,他叫纪淮西。” 他从这道声音里,听出了一丝隐藏的兴奋。 他当时关注的是云姝的语气,所以并没有注意听。 “你什么?” 云姝又重复了一遍,末了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竟然和纪澜衣结婚了,她可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虽然是**,但这个世上根本没人知道,如果纪淮西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呢……。” “不可能,你骗我。”他根本不信,她一定是骗他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假的都是假的。 “深儿,我为什么要骗你?不信你可以拿纪淮西的头发去做dna鉴定,鉴定结果会告诉你答案。” “我一直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毕竟你和纪家那丫头爱的难舍难分,我怕你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啊。”云姝假惺惺的声音一阵阵冲击着他的耳膜。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他低哑着声音吼道。 脑子里灵光一闪,他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故意拖到现在才告诉我,木已成舟,覆水难收,你这个报复果然够狠够绝……。” “深儿,你怎么能这样我呢?我也是为了你好,不这样做,你又怎么能取得纪淮西的信任,怎么夺回家产呢?” “够了,不要假惺惺的为了我好,你是为了你自己,下辈子我宁愿投生畜生也不要再投生成你的儿子。” 挂了电话,他怔怔站在那里,失魂落魄,绝望灰败。 他心底很清楚,云姝的都是真的。 这个女人他太了解了,狠心又绝情,为了复仇,她完全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甚至不惜利用亲生儿子。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内心焦灼又痛苦。 “深哥,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快点进来。” 门开了,身着大红喜裙的女子盈盈立在门口,裙摆上绣着大片海棠花,映的女子越加明艳妩媚,整个人也如同一朵盛放的海棠花,惊艳了时光。 从来明丽张扬的女子,这一刻,褪去所有傲骨,温柔如水。 云深望着她,一门之隔,已是两个地。 顷刻间从堂跌落地狱,他只觉手脚冰凉彻骨。 “深哥,”女子笑意温柔的走向他,一手落在自己腹上:“我和孩子都在等你呢,宝宝今很乖哦,她想跟爸爸打招呼呢……。” 孩子?云深下意识望向女子的肚子,瞳孔猛然紧缩了一下。 不……这个孩子不能出生。 可看着女子温柔美丽的面容,张了张唇,他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深哥,她刚才踢我了呢,许是感受到了爸爸妈妈的喜悦,忍不住跟我们打招呼呢。”女子着,拉住他的手落在她的腹上。 触手温热,怀孕三个多月的女子,腹已微微凸起。 掌心下,微微顶起了一个包,就像是吹泡泡一样,虽然只是很微弱的一下,他还是感受到了。 没有激动,有的只是深深的厌恶与绝望。 “深哥,她刚才动了,看来她知道是爸爸呢,在跟你打招呼呢。”女子惊喜的道。 “医生都孩子四个多月才会动,看来我们的宝宝发育的很好,将来肯定是非常聪明的孩子……。” 云深猛然缩回手,后退了一步。 女子疑惑的望来:“深哥,你怎么了?” 云深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那眼底的复杂与绝望如同深渊陷阱,让她只觉得一颗心沉沉下陷,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惧逐渐侵袭她的心神…… “对不起……。”他后退了一步,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深哥……。”她下意识追上去,夜色茫茫,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一切的悲剧,从今夜始。 后来的后来,云深才终于发现,他和纪澜衣的相遇,不是一场美丽的意外,而是别人精心策划而来。 这个别人,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他能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活了三十七年,他的人生,完全就是一场笑话。 花园里,男子闷头喝酒,脚下倒着一排排酒瓶子,他歪在椅子里,望着漆黑的夜幕发呆。 冯叔站在不远处,担忧的望来,却不敢上前一步。 一道柔美的身影自夜色里缓缓走来,她的出现,缓和了凛冽的夜风,一切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云涯姐。” 少女臂弯里搭着一件外套,对冯叔温柔的笑了笑:“冯叔,你先回去吧,爸爸这里我看着。” 冯叔皱了皱眉,站在原地没动。 云涯没再什么,抬步朝云深走去。 将外套搭在云深身上,顺手拿走了他手里的酒瓶:“借酒浇愁愁更愁,夜深了,该休息了。” 这道温柔的声音如此动人,令云深下意识怔了怔,他忽然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女。 长发滑落,遮住了一半侧脸,剩下的一半沾染了月色的清凉,柳眉如同上弦月,纤巧弯弯,眸光如同落满漫璀璨的繁星,明亮漆黑,温柔动人,那清澈的眼底,清晰的倒影出他此刻的狼狈。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臂,紧紧盯着这张脸,眸光贪恋而痴缠。 低哑的嗓音,不经意蹦出一个名字。 云涯顺手将长发拂到耳后,借以掩饰眼底飞快划过的嘲讽。 绝美的面容没有任何掩饰的曝光于眼前,美则美矣,却到底不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 眼中的灰败一点点沉淀开去,如同寂澜的湖水,再也掀不起丝毫浪花。 “爸爸……。”她轻启朱唇,平静的声音瞬间换回云深的理智。 他忽然松手,推了云涯一把,那目光嫌恶的,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转换的、还真是快呢。 云涯勾唇笑了笑,温柔的道:“爸爸是想起妈妈了吗?爸爸能不能告诉我,妈妈是个怎样的人?我几乎已经记不起她的模样了。”那温柔而缠绵的声音,极易把人带入到的世界里去。 云深眼珠沉了沉,抿着唇一脸不想多的样子。 “爸爸。”少女目光温柔的望着他。 “时候,我以为我和渺渺做错了什么,所以你不喜欢我们,所以我努力的变得优秀,哪怕你看我一眼也好,可是没有,你甚至从来没有抱过我们一下,我经常在想,我究竟做错什么了呢?还是我们的存在于你来,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轻柔的声音没有任何埋怨,平铺直叙只是在叙述一件事情。 “现在我知道了,你只是在掩饰,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你一直在逃避……。” “你给我闭嘴。”云深面色骤然冷沉,目光阴冷的瞪着云涯。 “你太爱妈妈了,你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不敢正视自己的卑鄙,你为了云姝选择背叛你们的爱情,所以,你失去了那个深爱你的女人,多年来自欺欺人,只能借着酒麻痹自己,可你却懦弱的不敢对罪魁祸首抱怨一句。” 云涯温柔的声音却是最残酷的嘲讽,杀人不见血,直戳云深封闭的内心最深处。 云深忽然抱着头,痛苦的低吼:“不要再了你给我闭嘴。” 云涯轻轻叹息了一声:“爸爸,我是你的亲生女儿,除了母亲,这个世间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她着着眼泪大颗的迸落,看起来是那么悲伤。 “我想象中的父亲,是高大巍峨的,像高山大树一样,为我遮风挡雨,虽然你不喜欢我,可在我心底,你永远是我最敬爱的父亲。” “你为什么要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母亲如果知道,一定会伤心的,她那么爱你,怎忍心看你自暴自弃……。” “爸爸,我这些并不是渴求你的同情,我只是不想看你再这样下去……。” “不要再了,我让你不要再了。”男子忽然发狠,双手猛然掐住云涯的脖子,眼中迸跃着危险又疯狂的火焰。 云涯依旧在笑,清澈的双眼直视着他。 “从我出生的时候你就该这么做了,掐死我吧,那样,你就再也不用痛苦了……。” 手指越收越紧,渐渐要呼吸不过来了,云涯双眼逐渐涣散,却依旧如此温柔的望着他。 仿佛心甘情愿死在他手中。 云深被那样的眼神蜇了一下,混沌的大脑猛然清醒过来,不由自主的松了手指。 云涯扶着桌子大口喘息,抬眸定定的看着他:“看,你还是舍不得我死的。” 云深几乎是落荒而逃。 云涯看着云深踉踉跄跄的背影,嘲讽的勾了勾唇,眼底乍然掠过一抹冰寒的讥诮,深冷如渊,诡谲幽冷。 抬手摸了摸脖子,还真有些疼了。 —— 云姝推开房间门,已经准备休息的苏安同立刻站了起来,“姝儿……。” “不要这么叫我,我听着恶心。”云姝冷冷道。 苏安同脸色僵了僵,黯然的垂下眸光。 “不要以为我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你也清楚我的脾气,我从不开玩笑,如果你不马上给我滚出云家,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云姝这话的时候,面色铁血冷酷,让人胆颤心惊。 苏安同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现在就走。”来时孑然一身,走时不带走一片云彩。 路过云姝身边的时候,笑着看了她一眼,眸光温和而宠溺。 “看到你过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话落抬步走了出去。 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云姝心一跳,快步走出去。 苏安同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冯叔和两个仆人正准备扶起他,看到走出来的云姝,为难道:“夫人……。” 云姝眸光阴戾:“把他给我扔出去。” 冯叔心想夫人和这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一看就是有病,大晚上的仍在外边,江州昼夜温差大,扔外边铁定一命呜呼了啊。 但他不敢质疑夫人的任何决定,吩咐两个仆人抬着昏迷的苏安同,把人扔大门口了事。 刚准备走出客厅,身后传来云姝冷淡的声音。 “慢着。” 冯叔恭敬的扭头:“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算了,先暂时把他留下来,让刘医生来家里一趟。” 刘医生是云家的家庭医生,也相当于云姝的私人医生,一个电话,随叫随到。 冯叔眸光闪了闪,“是。” 半时后,刘医生匆匆赶到。 给苏安同做了检查后,刘医生摇头叹息着走出来,门口的阴影处,一道曼妙的身影静静背立在那里。 刘医生心惊了一瞬,快步走过去:“夫人。” “怎么样了?”音色淡漠,令人无比心寒。 “肝癌晚期,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摇头叹息道:“要是早点发现的话,还有的治,只是现在,癌细胞扩散,回乏力。” 云姝背影僵了僵,手指握紧了又松开,面色未改,从始至终冷淡平静。 “呵……真是活该。” ------题外话------ 啦啦啦您的好友纪澜衣已上线,冒了个泡又隐身了~ 玥绝对不是在洗白云深,有个这样的妈,人生就是一悲剧(┬_┬) 122 女人不狠 地位不稳 苏安同醒来后,挣扎着爬起来。 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醒了?” 苏安同愣了愣,抬眸看去,一道曼妙的身影静静立在窗前。 “姝儿……。” “我过,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抿了抿唇,“云夫人……。” 云姝嘴角微微翘起,“看到床头上的信封了吗?” 苏安同顺着看过去,那里放着一个信封。 “里边有十万块钱,拿着这些钱,好好过完你剩下的日子吧,从此之后我们之间这唯一的情分到此为止,不要再来找我。” “我们之间的情分,是用这点钱就能买断的吗?你不想见到我,那我走,但你绝不能用钱来侮辱我,侮辱我们之间的感情。” 苏安同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变了。”遂即自嘲一笑:“是啊,几十年过去,谁还能不变呢。” 话落起身朝门外走去,“你的钱我是不会要的,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云姝站在原地没动。 她看着那道苍老的身影从庄园的大道走出去,一直消失在尽头,良久后,轻嘲的笑了笑。 —— 云深变的更加沉默,早出晚归,云涯有三没有见到他了。 三后,姜锦弦回来了。 她将化验单拿给云姝看。 检测结果呈阴性,没有感染。 云姝淡淡看了她一眼,面前的少女瘦了一大圈,脸色泛着一种病态般的苍白,下巴更显尖俏,一双眼也凸显的更大,此刻那双眸子微微敛着,有种低眉顺眼的温顺沉静。 “你和何安的婚礼定在下个月,你觉得如何?” 睫毛颤了颤,低声道:“我听妈的。” 云姝满意的点头:“嗯,这段时间学校也别去了,安心在家待着吧,李岳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谢谢妈。” 非得经历痛苦才能成长,经受涅槃才能重生,云姝嘲讽的勾了勾唇,不知道是真的悔过了,还是跟她演戏呢。 不过只要以后老实点,别那么浮躁,这个养女暂时还是有点价值的。 “你是斗不过纪云涯的,要想活的久点,以后见到她要绕道走。” 姜锦弦默默应了。 从云姝的房间出来,正面遇上了姜锦瑟。 几不见,姜锦瑟跟充了气一样,整个人胖了一圈,脸色红润,气色极好,一手扶在后腰,一手落在腹上,肚子还瘪平着,却极有孕妇范儿。 看到姜锦弦,姜锦瑟惊喜的走过来,只是刹那间,那脸色便满是埋怨:“你这些去哪儿了,手机也打不通,知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了。” 姜锦弦微微垂下眸光,一丝阴冷从眼底一闪而逝,柔软的笑了笑:“和同学去外地参加了一个活动,本来想给姐姐一声的,但后来手机丢了,这件事妈是知道的,害姐姐担心了,是我不对。” 原来是这样。 只要不是跟男人鬼混,一切都好。 姜锦瑟拉着她的手,“以后有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你是不知道,这几我担心的你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吃不下、睡不好? 姜锦弦看着圆润富态的姜锦瑟,嘲讽的勾了勾唇。 姜锦瑟发现这个妹妹几日不见,感觉有些变化,就这样静静站在她面前,什么话都不,就让她有种心慌的感觉。 真见了鬼了。 姜锦弦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跟座雕塑似得,一动不动。 忽然,她扭动了一下脖子,转了转眼珠子,就像提线木偶似得,有种诡异的僵硬。 拿出手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回拨回去,刚接通就传来男人急切的声音:“我的姑奶奶,你干什么去了?今就要录制0进10了,你再不出现我就当你自动弃权了。” 是经纪人顾城。 姜锦弦握着手机,低声道:“我会按时赶到的。” —— 云姝坐在客厅里喝茶,菊花的清香袅袅飘荡在鼻尖,沁人心脾。 姜锦弦背着包从楼上走下来,“妈,我有事出去一趟。” 云姝抬眸打量了她一眼,眼神微冷:“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啊。” 姜锦弦抿了抿唇,恭顺的垂下脑袋:“我约了何少爷,这么长时间不见,我怕他忘了我。” 这个理由…… 云姝薄唇微勾,“去吧。” 姜锦弦沉默的垂下脑袋,离开了客厅。 云姝望着姜锦弦离开的背影,轻抿了一口茶水,一种无法言喻的通透感袭遍全身,仿佛飘荡已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味道似乎越来越不错了。” —— 二十进十,姜锦弦以一首经典粤语情歌《相思风雨中》获得满堂彩,连一贯挑剔毒舌的明涵都无话可。 林丽当场拍板要收她为关门弟子,范豫盛赞她歌喉充沛有力,感情饱满殷实,是位生的歌者,前途不可限量,古月当场表示要签下她,准备倾力打造她。 相比麦铮这种生的明星,姜锦弦这种黑马型的似乎更容易给人带来惊喜。 录制结束后,林丽私下找到她,并表示她不是着玩的,是真的要收她为学生,姜锦弦的谦虚又博得了林丽的好感,对她更加喜爱。 就这样,姜锦弦成为了林丽的关门弟子,林丽是个很随和大方的人,看上的人就会倾力对她好,并告诉姜锦弦她家的地址,让姜锦弦没事去她家玩。 姜锦弦要离开的时候,总导演袁盼找到了她,节目第一期定于这个周六晚上八点50开播,在播出之前,让姜锦弦配合宣传,如今得网络者得下,微博对于一个明星的人气加成是非常可怕的,也就是让姜锦弦注册微博,聚拢人气,节目组和电视台会配合着加强宣传。 这时顾城走了过来,袁盼一看到顾城立刻笑着走过去:“顾先生,你怎么来了?” 两人握了握手,顾城笑道:“我们家阿乐给你添麻烦了。” 袁盼愣了愣,看了眼安静的站在一旁的姜锦弦,摇头失笑:“原来她是你的人,这颗好苗子又被你捷足先登了。”语气不无怨念。 “以后还要劳您多多关照了。”顾城话到这个份上,袁盼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怎么样都是双赢,何不承了顾城这个人情。 离开电视台,坐进车子里,顾城拿了份协议给她:“从今开始,正式签约星凰,你如果觉得协议没问题,就签字吧。” 这几次观察下来,顾城对姜锦弦还是很满意的,虽然长相上不算是顶级的,可也算是气质美女,并且她靠的不是美貌,而是歌喉,深厚的唱功,的声音,再加之清新的容貌,一经推出,绝对会火爆半边。 星凰是一家综合性娱乐公司,属盛华旗下,旗下囊括电影、电视剧、艺人经纪、唱片、娱乐营销等领域,素来有娱乐圈造星工厂之称。 如果星凰真的看中姜锦弦,倾全力捧她,只要姜锦弦不是太烂泥扶不上墙,前途绝对无可限量。 姜锦弦看都没看,拿过笔,直接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顾城大笑:“好,爽快。” 将一部手机递给她:“这是公司给你配置的,我已经把我的手机号输入了,以后有事就用这个手机找我,用你的名字注册了一个微博,从现在开始,你发的每一条微博都要注意,不要被人诟病,等将来你火了之后,这些都会成为别人攻击你的把柄,知道吗?” 姜锦弦点点头:“明白。” 顾城对姜锦弦的乖巧很满意。 姜锦弦点开微博,微博名字叫姜乐,已经进行过实名认证,简介是星凰旗下签约艺人。 除了一条注册成功后系统自动发的一条微博外,空无一物。 而关注列表已经有不少人,有顾城有星凰官方还有几个星凰旗下正红火明星的微博,据姜锦弦所知,这几个人都是顾城带火的,看来顾城对她确实抱有很大期望。 和顾城分开后,姜锦弦打出租去了一家高档餐厅。 进门前,姜锦弦对着玻璃镜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信步从容的走了进去。 “您好,欢迎光临。” “我约了人。” 服务员领着姜锦弦来到一间独立的的包间内,刚进去,似乎等了很久的男人已经满脸不耐烦了。 姜锦弦微笑着道:“何少爷,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看到来人,何安目光一亮。 今日的姜锦弦穿着一件薄荷绿长裙,身材纤瘦,清新柔美,如同夏日清凉的风,霎时吹散了何安心头的烦躁。 “没事,美人儿嘛,多久都等的起。”着走过来去拉姜锦弦的手,那柔软的触感令何安一阵心神荡漾,不自觉又想起了那晚的事情,再看姜锦弦的目光已毫不掩饰火热。 姜锦弦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在对面坐下,抬手撩了撩耳侧的碎发,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撩的何安心痒痒的。 “何少爷,我今来,是想商量一下我们婚礼的事情告诉你一件事情。”姜锦弦柔柔一笑,从包里拿了一张纸给他。 “你看一下。” 何安拿过来一看,上边都是些医学专用术语,尿hg呈阳性,他就看懂了这一个,抬头疑惑道:“这什么东西啊。” 姜锦弦笑了笑,一手落在自己腹上:“我怀孕了。” 何安被这句话炸的找不到北,不可置信“你什么?” “医生怀孕月份还太,b超暂时还查不出来,但尿检血检都显示我已经怀孕,何少爷,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不勉强你,明我就去医院做人流。”话落咬了咬唇,分明不舍又难过,却偏生忍着,那苍白的面色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弱之美,让何安的心,一瞬间揪扯了起来。 “孩子真的是我的吗?”主要是他和姜锦弦在一起的那次他就发现姜锦弦不是处了,这件事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底。 姜锦弦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何少爷,你若不信我,又何必问我,既然如此,看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的了,我明就去做人流。”话落就要拿起包离开。 何安被那一眼看的心神荡漾的,一看要走,赶紧站起来拉住她,“我信我信。” 姜锦弦咬了咬唇,忽然扑到他怀里声啜泣起来:“我才十八岁,被别人知道我未婚先孕,我还怎么活啊,我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何安被这娇软的身体撩拨的心痒痒的,听到这吴侬软语的娇吟,更是无限心荡,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道:“既然孩子是我的,那我肯定要对你负责,我们结婚吧,下个月就结。” “可是……可是我才十八岁。” “我们先举办婚礼,等你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们再去扯证,这样对孩子也好,你觉得呢?” 姜锦弦幽幽道:“可是我还要上学啊。” 这个何安也想到了。“生了孩子后,你要想在家当全职太太也行,想去上大学也行,反正我妈还年轻,还能给我们带几年孩子。” 姜锦弦无奈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一想到要做父亲了,何安高兴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决定以后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给孩子树立个好榜样。 却听姜锦弦又道:“都孩子三个月之前要保密,否则孩子是留不住的,你能不能答应我,除了我们两个,在孩子满三个月之前,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括你爸妈。” 何安皱了皱眉,但一想是为孩子好,二话不就应了。 “何少爷,你对我真好。”话落非常伤心的哭了起来。 何安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姜锦弦也不话,只是嘤嘤哭泣,听起来非常可怜。 “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去。”何安厉声道。 姜锦弦扯了扯他的袖子:“不……不是……是我自己不好……。” 话间,袖子滑落,白皙的手臂上伤痕累累,望之触目惊心。 姜锦弦慌忙想要拉下袖子,却被何安眼疾手快的扯住,冷声道:“这是什么?” 姜锦弦眼眸躲闪,眼泪却流的更凶了。 何安虽然风流,可对女人向来是很好的,最见不得女人受委屈,闻言道:“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未来的妻子,还有什么不能跟我的?” 姜锦弦咬了咬唇,梨花带雨,柔弱堪怜。 “我只是云家的养女,现在正牌大姐回来了,我这个养女就可有可无了,我只不过与云涯有几句口头争执,她就找人打我……呜呜……。” 何安义愤填膺:“长得那么漂亮,没想到这么恶毒,云夫人呢,她就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吗?” “妈对我很好,可是云涯毕竟是她的亲孙女,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何安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我没想到你在云家竟然过的是这种日子,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姜锦弦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会不会因为我在云家不受宠,你就不要我了。” 那满是依赖的眼神,让何安的大男子主义得到了满足,“不会,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姜锦弦对他柔柔笑了笑:“何少爷,能遇上你,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何安皱了皱眉:“还叫什么何少爷,叫我的名字就行,乖,叫一声让我听听?” 姜锦弦羞赫的垂眸,娇滴滴的叫了一声何安,那声音,那神态,勾的何安心痒难耐,忍不住搂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两大口。 姜锦弦眼底的冷意一闪而逝,笑着搂住何安的脖子,主动递上红唇。 这包间里差点擦枪走火,还是姜锦弦推了推他:“孩子……。” 何安叹了口气,心底被勾的欲火难耐的,转身就走了出去:“我去一趟卫生间。” 何安离开后,姜锦弦拿着餐巾纸狠狠擦着嘴巴,眼底恨意翻涌,手指紧紧的掐进掌心里去,疼痛提醒着她,要忍耐。 看来这一步棋走对了,何安虽然为人风流,但其实是个并不坏的人,这一点遗传了他的父亲。 听他的父亲何承年轻时就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后来遇上了何夫人后,便收了心,再也没有拈花惹草过,为此何承还落了个惧内的名声,何夫人也被盛赞驭夫有方,手段了得。 她之前有听过一个传闻,有个嫩模怀了何安的孩子,何安便死活要闹着娶她,后来这个嫩模被曝劈腿,何安气的将奸夫淫妇关进了猪圈……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何安这个人对孩子是很重视的,于是她便决定试一试。 结果没有让她失望,何家家业虽比不上云家,可在江州也算有头有脸了,有个言听计从的何安,她想办什么事都简单多了。 没过一会儿,何安回来了,看来是在卫生间自己解决了一把,姜锦弦冷笑了一声,很快脸上浮起一抹抱歉的笑意。 何安根本就没在意,只要能给他生个儿子,受再多委屈都没啥。 何安招来服务员开始点餐,一切都顺着姜锦弦的口味,还特别问了服务员有哪些孕妇的禁忌,谁能想到外人眼中风流浪荡的何安还有这么细心体贴的一面。 末了女服务员还羡慕的对姜锦弦道:“你丈夫对你真好。” 姜锦弦微微翘起嘴角,眼底划过一抹得意。 吃过饭后,何安开口送她回去,姜锦弦没有拒绝。 两人刚准备走出餐厅,迎面两个人相携着走了进来。 女人妖娆风情,男子清隽儒雅,看起来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偏生如此契合,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笼罩在两人之间。 姜锦弦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两人交挽的手臂上。 女人自然也看到了她,目光玩味的掠过站在她身边的何安,笑着打招呼:“姜姐,何少爷,好巧哦,你们也来这家餐厅用餐。” 何安认出这女人,正是白苒,她不是云深的老婆吗?怎么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 被姑子抓包,不仅没有丝毫尴尬和羞愧,偏生笑的万种风情,这女人也够强大的,公然给老公戴绿帽子。 不过想想姜锦弦的姐姐,那可是华国最出名最嚣张的三儿,和云深一比,白苒也就巫见大巫了。 不过何安是男人,站在云深的角度,自然看不惯白苒,这个女人,简直不要脸到极点。 姜锦弦还不知道白苒已经跟云深离婚的事情,所以看到她挽着一个男人出现在公众场合,就替云深不值。 这男人长得不错,气质也不错,究竟是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看上白苒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是,是被白苒包养的白脸? “嫂子,这位是?”姜锦弦目光看向站在白苒身边的男人,身材修长,面容清浚,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儒雅温润的气息,怎么看都不像出卖色相的白脸。 白苒笑着扭头看了一眼宁清林,眼底的爱意毫不掩饰:“他是谁,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话落挑眉看向何安:“何少爷,想必请柬你已经收到了吧?今晚我在白家恭候您的大驾,希望到时候姜姐也能赏脸参加。” 什么请柬?姜锦弦一脸懵逼。 这时,那一直沉默的男子扭头对白苒笑了笑,眸光温和而宠溺,十指相扣,紧紧抓住她的手,柔声道:“苒苒,我们走吧。” 白苒点点头,不再看两人一眼,和男子相携着离去。 姜锦弦心道这男人果真瞎了眼,还是就是看上了白苒的皮相和钱,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回去的车上,何安看了眼姜锦弦:“今晚白家的宴会,你当我的女伴吧。” 姜锦弦犹豫了一下,柔柔笑道:“我回去问一下妈的意见,如果她同意我就跟你去。” 何安知道姜锦弦在云家的处境,所以也没什么,“好,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准备礼服。” 姜锦弦邀请何安到家里喝杯茶再走,何安一口应下。 云姝看到姜锦弦跟何安一道回来,看起来何安对姜锦弦还不错,不由得笑着邀请何安入座,态度比起之前要热络许多。 何安却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怎么阿弦也是她的养女,现在亲孙女回来了,就对阿弦不闻不问,偏心的厉害。 这时一道柔美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阿弦姑姑,你带我未来姑父回来了吗?” 何安只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美妙,顺着看过去,一道纤柔的身影缓缓走来。 少女穿着一件藕粉色雪纺长袖衬衫,映衬的脖颈白皙修长,下边是一条白色的高腰a字裙,一双美腿又长又直,行走而来,裙摆微动,端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秀美绝伦。 这身材……阅女无数的何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再看那张脸,扎了个丸子头,一张绝美的脸蛋毫无掩饰的曝光于眼前,尖俏的鹅蛋脸,白皙嫩滑的肌肤,眸如点漆,唇如朱丹,一颦一笑温柔动人,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何安眼底划过一抹惊艳,近乎痴迷的望着来人。 姜锦弦看何安那副色迷迷的样子,气的忍不住仰倒,刚才还对她献殷勤,这会儿看到美女就原形毕露了,真是气死她了。 “云涯,你回来了。”姜锦弦挡在何安面前,这一举动把何安神游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云涯笑着跟何安打了个招呼:“未来姑父,我们又见面了。” 何安只觉得这个云家大姐长的太美了,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漂亮的,但一想到姜锦弦的那些话,那心思就冲淡了不少。 美则美矣,却是个蛇蝎美人,这样的人他可消受不起。 云涯笑的越温柔,他心底就越反感,总给他一种面前的少女会随时变成毒蛇扑上来的错觉。 云涯看何安那样子就知道他心底怎么想的,看来姜锦弦已经完全收复了这个花花公子的心,还在他面前了不少她的坏话。 她也不在意,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举一动都带着不清的优雅高贵,和姜锦弦高下立现。 姜锦弦暗暗握了握拳,心底把纪云涯骂的狗血喷头,面上却保持着柔善的笑意。 云涯看向坐在主位上不动声色喝茶的云姝,笑道:“奶奶收到请柬了吗?白阿姨今晚将在白家举办宴会,按理来,应该会给奶奶送请柬的。” “收到了。”云姝淡淡道。 云涯挑了挑眉:“哦?那奶奶会去吗?毕竟也相处了十年,为了向外界昭显咱们云家的大度,奶奶还是参加比较好。” 云姝勾唇冷笑:“是吗?那你代奶奶参加怎么样?” 云涯笑了笑:“乐意之至。” 提到白苒,何安道:“我和锦弦从餐厅出来的时候,看到白姐似乎和一个男人举止很亲密,幸亏是被我们碰上了,要是被媒体拍到,还不知道会编出怎样难听的话呢。” 云涯笑了笑,看来是白苒和宁教授。 云姝面色未改,淡淡到:“白苒已经跟我云家毫无关系。” 姜锦弦愣了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安握住姜锦弦的手,对云姝道:“今晚的宴会,我想带锦弦参加,希望夫人能同意。” “我当然同意。”笑着对姜锦弦道:“下午去做做美容,我让罗琳送几条礼服过来,你挑一件,一定不能丢了我们云家的脸面。” “锦弦是我的未婚妻,这一切自然包在我身上。” 云姝满意的点点头,对姜锦弦道:“何少爷会疼人,你要惜福。” 这是一句敲打。 姜锦弦垂下脑袋,温顺道:“我知道了。” 何安感觉姜锦弦在云家显得很拘谨,一点都没有在他面前时的生动活泼。 心想这个云姝和云涯肯定经常欺负她,不然她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云涯看着两人的动作,勾唇冷笑。 能这么快从阴影里走出来,还能若无其事的跟何安**,姜锦弦这朵白莲,她还真有些看她了。 这时,睡醒的姜锦瑟从卧室走出来,看到姜锦弦和何安,下意识愣了愣,遂即笑着打招呼。 何安只觉得姜锦瑟和他之前的印象有出入,现在的姜锦瑟,整个人胖了一圈,脸庞富态圆润,国民妖精的称号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影子,就像普通的妇女一般,身上的光芒都黯淡了许多。 都一胖毁所有,这话还真是贴切。 姜锦瑟摸着腹走过来:“何少爷,我们家阿弦劳您费心了。” 这女人虽然名声不怎么样,可到底是姜锦弦的亲姐姐,他笑着摆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这神态,怎么那么像孕妇呢?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孕了,姜锦瑟还故意拍了拍腹。 何安眸光一缩,姜锦瑟竟然怀孕了。 怀的谁的孩子不言而喻。 这云家可真是……乱成一锅粥了,正牌妻子在外边养白脸,三儿倒是光明正大的住在家里,肚子都要起来了。 再看云姝,明显已习以为常。 云家这家风可真是乱,姜锦弦在这样的人家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下午何安要带姜锦弦去做美容试礼服,因此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走出云家,何安忍不住问道:“你姐怀孕了吗?” 姜锦弦下意识皱了皱眉,轻叹了口气:“我姐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 扭头看了眼何安:“外界都骂我姐姐是三儿,可又有谁理解她的痛苦?我姐姐很早就认识哥哥了,那时候哥哥还不认识纪姐,那时候姐姐就和哥哥在一起了,后来因为妈不喜欢姐姐,就逼两人分手,后来哥哥娶了纪姐,成了纪家的女婿,可是纪姐和哥哥性格不合,两人的婚姻名存实亡,后来哥哥和姐姐就旧情复燃了,但那时候哥哥其实已经跟纪姐秘密协议离婚了,外界不理解,都骂姐姐是三儿,后来白家大姐看上了哥哥,就在酒中下药,和哥哥有了一夜情,后来用孩子威胁哥哥和她结婚,可是哥哥根本不爱她,他爱的是姐姐啊……就这样,姐姐不要名分跟在哥哥身边,甚至不惜忍受外界的苛责和谩骂,我真的好心疼姐姐,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 何安想不到原来是这样的内情,忍不住叹道:“你姐姐也是个可怜人哪。” “后来我才知道,白姐之所以设计嫁给哥哥,是因为她的公司快破产了,只要嫁给哥哥她的公司就能得救,白姐是个什么人你也清楚,我哥哥完全被她利用了,倒是可怜了我姐姐,两个有情人又一次无法成眷属。” 何安抱了抱她,“你们姐妹俩真让人心疼,不管外界怎么误会你们,我会始终站在你身边支持你,不仅是为了你,更为了我们的孩子。” 姜锦弦靠在何安怀里,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缓缓驶来,一看到那辆车子,姜锦弦下意识推开何安,慌张的垂眸。 这是哥哥的车子,他肯定在车里,那他也肯定看到她跟何安了,哥哥会不会误会她? 车子从两人身边驶过,没有丝毫停顿的开进了庄园里,松叶卷起,无情的飘落而下。 姜锦弦愣在那里,忽然感觉心慌,下意识就要追上去。 哥哥肯定误会她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何安疑惑的声音:“这是云总的车子吗?他这时候回来干什么?” 姜锦弦脚步顿了顿,她好不容易才能让何安对她信任,绝不能功亏一篑。 笑着转身,抬手将鬓边碎发拂到耳后,“哥哥也许有什么事吧,我们走吧。” 何安没发现姜锦弦的不自然,揽住她的腰转身离开。 —— 看到回来的云深,云姝讶异的挑眉:“深儿,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自从上次苏安同的事情后,云深在家里变得越发沉默,云姝都有些摸不透这个儿子的想法。 “回来拿份资料。”话落朝二楼走去。 拿资料让助理来就成,他干嘛亲自跑一趟? 云姝看了眼云深的背影,眉头微蹙。 姜锦瑟笑道:“妈,我去看看。”话落跟着上了楼。 云涯正准备背着包出门,耳朵一动,云深回来了? 想了想,她把包扔下,转身走了出去。 “深哥,我好几都没见你了,你今晚留在家里吃饭好不好?”姜锦瑟推开书房的门,娇滴滴的道,着就要去拉云深的手臂。 云深退开一步,皱眉拂开她伸过来的手,脸色冷凝,目光厌恶:“别碰我。” 姜锦瑟笑容僵了僵,她不知道云深为什么会突然变脸,难道就因为这个孩子吗?这个男人还真是让她捉摸不透,哪有人不喜欢孩子的,尤其是他这个年龄,还是因为她根本不配给他生孩子? 每当想到这里,姜锦瑟就心痛的不能自己,她泪眼朦胧的望着云深。 “深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孩子,那好,我现在就打掉他。” 云深讥讽的看了她一眼:“有本事你就去?” 姜锦瑟噎了噎,遂即伤心的咬唇。 “深哥,我陪了你十几年,难道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我的位置吗?我这个年龄,要是打胎,以后就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你知道这对女人是多大的打击吗?” 云深闻言冷笑:“是我让你怀孕了吗?” 这句话,可谓是绝情至极。 姜锦瑟脸色煞白,噔噔倒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她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作多情,她于他来,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 云深收回视线,淡淡道:“出去。” 姜锦瑟咬了咬唇,握了握拳,转身走了出去。 到现在才认清某些真相,虽然残酷,却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失去了云深,她不能再失去更多,这个孩子,她一定要生下来。 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在云家站稳脚跟,她这么多年的付出不能打水漂。 姜锦瑟离开后,云深走到书桌前,目光落在桌子上摆着的一个水牛雕塑上,左右各转了三圈,只见这时,书柜从中间分开,现出一个密室来。 云深抬步走了进去。 —— 姜锦瑟刚出来就和纪云涯狭路相逢。 “这是怎么了?孕妇爱哭的话,生出来的孩子有可能就是个哭包。”云涯勾唇笑道。 姜锦瑟狠狠瞪了她一眼:“少给我风凉话,好狗不挡道,给我滚开。” 云涯又往前走了一步:“姜阿姨,气越来越热,肝火别这么旺,还是,爸爸没有满足你?满腹欲火无处发泄?” 姜锦瑟忍不住骂道:“一个年轻姑娘,张口就是这么不要脸的话,就这还第一名媛,别笑死人了。” 云涯笑了笑,面色未改,温柔的道:“我只是实话实而已,有本事的话,你就把我刚才的话告诉给记者啊,你看记者是信你,还是信我呢?” 少女这话时的样子,眉目轻挑,神态十足嚣张又傲慢,气的姜锦瑟忍不住握拳。 “纪云涯,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跟你那个妈还真是一模一样。”一样的嚣张一样的可恶。 云涯勾了勾唇:“我是我妈的女儿,自然是像她,不过我跟我妈还是不一样的,她能放任三儿逍遥自在,我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万一生个弟弟跟我争家产,我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眉目如画,语气温柔,看起来无限美好的少女,眼底却闪烁着讥讽而恶劣的光芒。 姜锦瑟气极反笑:“终于出你的目的了,争家产?你以为就凭你就能得到云家的产业,做你的春秋大梦,这一切都是我儿子的,你最好连一个子儿都不要想,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云涯丝毫不受其威胁,忽然凑近姜锦瑟,姜锦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云涯却反而逼近一步。 “姜阿姨,你真的太可怜了,知道爸爸为什么不要你给他生孩子吗?扳起你的脚趾头好好想想,都一孕傻三年,果然没错,等你的位置被人抢跑,我看你找谁哭去。” “你什么意思?” 云涯薄唇微勾,眼底的幽芒一闪而逝:“我听啊,爸爸除你之外,还有个情人儿,而且这个情人儿呢,刚好也怀孕了,你充其量只是个暖床的,那个才是爸爸心口的朱砂痣,心疼的不得了,和白苒离婚你真以为是为了你?啧啧……” 看着姜锦瑟的目光就像看傻子,又悲悯又可怜。 “我不信,你别想骗我。” 姜锦瑟下意识就要扇云涯一巴掌,云涯眸光闪了闪,不仅不往后凑,反而还把脸凑了上去。 然而如期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云涯抬眸,看着立在她身前的高大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姜锦瑟,你干什么?” 云深抓住姜锦瑟的手腕,眼神冷冷盯着她,姜锦瑟吓了一跳,下意识道:“深哥,你知道纪云涯刚才什么吗?我实在气不过才……。” 云深薄唇微勾,冷笑道:“她是我的女儿,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滚。” 话落甩了手,也不管姜锦瑟差点跌倒,手中拿着个文件袋,抬步离开。 从头至尾根本没有看云涯一眼。 姜锦瑟再一次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他不是不喜欢纪云涯吗?为什么还要帮纪云涯出头? 云涯欣赏着姜锦瑟精彩纷呈的脸色,勾唇笑道:“姜阿姨,我可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血浓于水,他再不喜欢我,也不会让你这个外人动一根指头,至于家产,呵……你还是先把孩子生下来再,别还没等到孩子成型,就被人暗算了,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一把年纪了,又不能生孩子,啧啧……晚景凄凉啊。” 话落不再看姜锦瑟铁青的脸色,转身回了房间。 刚才的试探让她确定了一件事。 呵,云姝,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条黄泉路,等着吧。 姜锦瑟暗暗咬了咬牙,其实她心底很认同纪云涯的话,一直以来她都在自欺欺人,现在清醒过来,她不会再那么傻了。 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那个女人,她绝对要这个女人,死的很难看。 姜锦瑟眼底划过一抹厉色,她骨子里就是个自私又恶毒的女人,这会儿被逼到绝路上,人性被无限放大。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为了保住位置,为了荣华富贵,她必须要狠起来了。 ------题外话------ 潇湘准备开限免了,我就是第一批,过几会上潇湘的限免,到时候要爆更,要开始苦逼的存稿去了。 也不知道潇湘的限免是什么样子,有点忐忑,也有点激动 123 得一人心 亦无憾矣 白缃缃站在窗前,双手抱臂,脑子里想着刚才电话里母亲的话。 今晚姑姑会在白家举办宴会,届时会邀请诸多名流和媒体,看阵势搞的挺大,母亲要她将裴先生带回去,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母亲以为她和裴轻寒已经怎么样了,其实养伤的这些,她连裴轻寒的面都没见着,要他陪她去参加宴会,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不、也许有机会。 昨她偷听到阿凌跟另一个仆人讲话,裴轻寒今会回来,今下午她就要被送走,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她一定要抓住。 这样想着,她看向墙上的时钟,下午两点。 五月末,江州的气温逐渐攀高,窗外阳光正艳,炙热的灼烧着大地,在这样有些闷热的气里,让人心底也生出烦躁来。 白缃缃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这时候,窗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白缃缃快步走到窗前一看。 乐了。 裴轻寒回来了。 她对着镜子细细打扮了一番,她化了一层裸妆,看着就跟素颜似得,皮肤却更白更嫩,看起来充满青春的朝气。 她知道自己长相上的优点和缺点,娃娃脸,看着显,却缺失了能吸引男人的女人味儿,但从另一个方面来,少女感爆棚,只要她想,卖萌装嫩手到擒来,而有的男人,就吃这一套。 阿凌给她送来的衣服眼光都不错,但都太成熟了,她从里边挑了一件泡泡袖的粉色淑女裙,穿在她身上,真是一青春逼人的元气美少女。 计算好时间,她从楼上走下来 一道清隽修长的身影从客厅外缓缓走进来。 她脸上适时露出惊讶:“裴先生?” 裴轻寒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一贯的淡漠神色,她在那双眼睛里并没看到不一样的神采。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傅白开口了:“白姐,伤好些了吗?”笑容温和,倒是看起来比裴轻寒更容易亲近些。 裴轻寒就像月光,清冷淡漠,即使就站在眼前,也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白缃缃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裴轻寒,心下有些微凛,又想起那夜酒吧里,他矫健凌厉的身手,那股惧意也变成了心底细微的喜悦。 “好多了,多谢裴先生对我的照顾,我今就要回去了。” 傅白看了眼裴轻寒,笑道:“白姐不再多住几吗?” 白缃缃摇摇头:“不了,我姑姑今晚在家里举办宴会,我不能缺席。” 裴轻寒神色未改,看向白缃缃:“等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去。” 白缃缃甜美一笑,一双眼睛弯弯如月牙,很是可爱:“那就多谢裴先生了。” 裴轻寒望着那双眼睛,怔怔失了神。 但也仅是一瞬,就恢复如常,转身朝楼上走去。 傅白朝白缃缃抱歉的笑了笑,转身就去追裴轻寒。 白缃缃望着两人的背影,心底有些失落。 随即想到什么,眸光微亮。 —— “老大,我看那姑娘长的挺漂亮的,不如考虑考虑将她收下如何?”完了正事,傅白又开始闲扯了。 “有这个时间不如多训练训练手下人,别再次被人打到头上了还不知道。”裴轻寒淡淡道。 “你对她终究是有点不同的吧,否则你是不会把人带回来的。”傅白摸着下巴,暗暗打量了一眼裴轻寒。 裴轻寒勾了勾唇:“没事的话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既然没意思的话,那我安排北送她回去,这你没意见吧。” “就这样吧。”裴轻寒手肘支在桌子上,抬手揉了揉眉心,神色略显疲惫。 头痛病又犯了。 傅白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白缃缃没有行李,所以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 她看着站在面前的傅白,微微叹了口气:“能不能替我转告给裴先生一句话。” 傅白微微一笑,和气道:“请。” 白缃缃望着花园里姹紫嫣红的繁花,幽幽道:“十年之期,故人、可缓缓归矣。” 话落转身坐进了车里。 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 傅白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他如实把这句话转告给裴轻寒,那正闭着眼休息的男子猛然睁开了双眼,眼底一丝犀利的流光一闪而逝。 他蹙了蹙眉,像是在仔细回想什么,拇指缓缓摩挲着大拇指的指腹,这是他思考时惯常做的动作。 傅白屏息,这个时候,最好保持沉默。 突然,裴轻寒站了起来,“她人呢?” 傅白有些惊讶,因为他在那一贯淡定的男子眼中,发现了一丝急切。 “已经走了。” 裴轻寒二话不,捞起外套大步往外走,“联系北,让他把车子停下来。” 傅白心想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竟然让老大这么着急。 这白缃缃厉害了。 坐在车里,白缃缃虽然面色平静,可心底却忐忑不安。 万一失败了呢? 放在膝上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她只希望车子开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到了金华路,往前再开五百米右拐,过三个红绿灯,就到白家别墅的区了。 心底越来越焦灼。 等红灯的时候,司机接了个电话,她立刻竖起耳朵,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听见,只听见司机了两个好字,就把电话挂了。 红灯变成了绿灯,车子右拐,却没有上车道,而是缓缓停在了路边。 白缃缃心脏“咯噔”一跳,假意问道:“怎么了?” 司机是个年轻伙子,闻言扭头笑道:“白姐,裴爷要过来找你,所以我才把车停在这里。” 白缃缃暗暗握了握拳,眼底的喜意一闪而逝。 没等多久,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这辆车后边。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车内缓缓走下来,走到车旁,打开了后座车门。 他没有坐进来,只是站在车门口,一双漆黑的眸子淡淡望来,那眼中的犀利,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给看透。 白缃缃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在那样颇具威压的目光下,缓缓垂下了脑袋。 “你到底是谁?” —— 云涯试了罗琳送来的晚礼服,白色轻纱长裙,腰间扣着一条水晶镶钻的腰带,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装饰,很是飘逸柔美。 只是这件礼服会微微露一点胸,云涯看着自己很“太平”的胸,微微叹了口气。 罗琳赞叹道:“姐穿起来真美,就像仙女一样。” 看出云涯的苦恼,罗琳笑道:“姐可以垫胸垫,这样看起来就会更好看。” 云涯抿抿唇,假的就是假的。 “姐不用担心,您还,还有发育空间呢,平时多吃木瓜,再配合一定的按摩手法,可以丰胸的。”罗琳紧接着道。 云涯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胸,黑色套装里边是黑色吊带,真真波涛汹涌,春色勾人。 好吧,她也只能安慰自己了,还,还有发育空间。 可是她十八岁的时候还是这么啊。 云涯心想,以后晏哥哥会不会嫌弃自己胸太。 啊啊啊啊想到哪里去了,云涯脸上飞上一抹红霞,转身跑进了房间。 罗琳在身后看着,忍不住勾唇。 刚回到房间,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云涯拿过来一看,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刚还在想他,现在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晏哥哥。” “在干什么?”少年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沉沉的压在云涯心口。 “在试礼服啊。”走到窗前,下午四点的阳光带着一股醉人的灼意落满全身,她舒服的眯起眼睛。 “干什么?”少年疑惑的问道。 “晚上去参加白阿姨的宴会,晏哥哥呢,你会去吗?” 她听到手机里呼吸一沉—— “宴会?” “是啊,白阿姨在白家举办的宴会,晏哥哥不知道吗?”白苒这次阵仗搞得蛮大的,江州几乎没人不知道吧。 “可恶。”少年恶狠狠的低吼。 云涯皱了皱眉,下意识站直了身子。 “晏哥哥,怎么了?” “我在邻市参加比赛,今晚回不去了。”少年声音有些气急败坏的。 “怎么没人告诉我,早知道我哪也不去了。” 云涯挑了挑眉:“什么比赛。” “全国高校篮球联赛。” 云涯知道晏哥哥篮球打的很好,在全国拿到很多奖,不由得笑道:“祝晏哥哥旗开得胜,捧座奖杯回来。” “就算得了冠军我也不高兴。” “为什么?” 少年话锋一转:“纪云涯。” 云涯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微微一笑:“嗯?” “宴会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你要给我低调,不准跟男人讲话,不准喝别人递过来的酒,更不准被人欺负,听到没有?” 声音虽然严厉,却满是关怀。 云涯心底暖融融的,“好。” “我明就回去,等我。” 挂了电话,云涯心底有些空落落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真是贴切。 五点,造型师来了家里。 给云涯上妆盘头,裸妆轻薄透气,皮肤水嫩嫩,眼睛水汪汪,当真是美轮美奂,倾国倾城。 云涯提着裙摆,拿着一个手包,从楼上走下来。 云姝和姜锦瑟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从楼上走下来的少女。 果然生了个好颜色,容貌气质越来越像那个贱人,云姝眸光暗了暗,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杀气。 姜锦瑟艳羡又嫉妒,又年轻又漂亮,家世还好,这个女人命怎么这么好。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她一个三十多的女人嫉妒一个十五岁的姑娘,真是可笑。 “奶奶,姜阿姨,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白阿姨吗?”云涯微笑着看向两人。 云姝低头喝茶,充耳未闻。 姜锦瑟冷笑一声:“你替我给她带一句话。” 云涯挑眉。 “多谢她的退出,成全了我跟深哥,我跟孩子,都会记得她的大恩大德。”最后四个字咬字很重,分明是反义。 云涯微笑:“好,我会如实转达。” 话落转身离开,白色的纱质裙摆飘逸如风,越加映的身形柔美飘逸。 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真当云深是块香饽饽,人见人爱啊,对你来是宝,但对别人来,连根草都不是。 —— 云涯到的时候,别墅外已经停了很多豪车。 坐在车里,云涯看到别墅门口围着很多记者,不由得有些头痛。 白阿姨到底要做什么? 她拨了个电话出去。 “云涯,你来了吗?”白苒似乎很忙,身边有些嘈杂。 “门口有很多记者。” 白苒轻笑道:“别告诉我你害怕了,你可是第一名媛呢,可别辱了你这个名头,也是时候让大家看看你第一名媛的风采了,不然都以为浪得虚名呢。” “我又不是明星,凭什么让他们像大熊猫一样围观。”云涯真的讨厌这种氛围。 “你这思维……好吧,既然不想露面,我找人把你从后门带进来。” 很快,一个年轻人敲响了车窗:“是纪姐吗?” 云涯点头:“是我。” 那人笑道:“请跟我来。” 话落一个人走在了前边。 云涯抬步跟了上去。 白家别墅是庭院式的现代别墅,占地面积大,后门有一面湖,湖边生长着茂密的草丛,阳光下反射着嶙峋的波光,那光刺的人眼疼。 云涯下意识眯起眼睛。 就在这时,走在前边的人忽然转身,手中寒光闪烁,竟是一把匕首。 云涯猛然后退了一步,身后就是湖水,这湖看水位不浅,掉下去不会游泳的人必死无疑。 她眼神快速瞄了眼四周,后门人迹罕至,这会儿指望别人来救她,已经不可能了。 “是谁指使你的?”云涯冷声道。 对方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这姑娘还这么冷静,勾唇冷笑道:“你还是去阴曹地府问吧。” 心想这姑娘长得太漂亮了,一时色心起,想玩玩儿再给姐送去,反正姐本来就不打算留活口。 云涯看清男人眼底的**熏心,不由得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得罪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呵……再厉害也比不过我家姐,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话落就出手朝云涯脖子扣去,这样的姑娘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搞定,他心底得意的想,待会儿把这个漂亮的人儿压在身下,得多么**啊…… 云涯一脚朝男人裤裆踢去,这男人是个练家子,轻而易举握住云涯的脚腕,色迷迷的笑道:“这腿真不错,可以玩儿一年了……,唔……真香啊。” 云涯心底恶心的欲吐,脚腕被人握住,抽也抽不回来,不由得心下微凛。 一手摸上脖子里的葫芦吊坠,勾魂轻笑,那眉目一瞬间变得妖媚摄人,让男人看的愣住了。 “好啊,你松开我,我陪你玩玩儿,如何?” 这声音,当真是娇媚婉转,让人的心都酥麻了。 男人下意识松开手,云涯利落收脚,踩着猫步朝男人走去。 “是谁指使你的?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不如告诉我真相,让我也做个明白鬼?如何?” 这一刻的少女,仿佛从湖里幻化而出的妖精,绝美妖媚,勾魂摄魄。 男人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心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们家姐姓叶,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美人儿,我可等不及了……。”话落猴急的就要扑过来。 姓叶?云涯眸光微闪。 下一刻,男人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却忽然凶狠的双手掐在云涯脖子上,云涯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冷艳的神色,把针狠狠的扎进他的心脏。 男人还没有使力,就忽然倒在了地上。 云涯将针收回去,狠狠踹了男人一脚:“d连本姐也敢肖想。” 这样犹不解气,一想到刚才被这男人摸了脚腕,恨不得将之大卸八块。 如果晏哥哥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的。 姓叶的姐?她脑海里瞬间有了猜测。 眼底划过一抹阴戾,无仇无怨就下此毒手,我当然要好好回报一番才行。 云涯费力的将人搬到湖边,一脚将之踹到湖里,亲眼看着人缓缓沉到湖底,云涯眼底一片冷漠。 将湖边的脚印全都处理了,云涯站在原地等待。 没过多久,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匆匆跑来,见到云涯立刻惊喜道:“纪姐?” 云涯微微一笑:“是我。” “太好了,抱歉让您久等了,我下来的时候临时被人叫去帮忙了。”姑娘不好意思的道。 “没关系,我就当欣赏风景了,这湖里的水可真清。”云涯目光望着湖面,面上一番欣赏之色。 姑娘笑道:“这湖名叫翠湖,夏的时候还有很多鱼儿呢,我家先生最喜欢来这儿钓鱼。” 云涯唇角微勾,转身离开:“别让白阿姨等急了,我们走吧。” 姑娘看着云涯的背影,忍不住想到,这位就是云家大姐吗?真不愧是第一名媛,又漂亮又有气质,关键是话时的神态好温柔。 云涯见到白苒的时候,她正在厨房忙着招呼仆人准备红酒和点心,神态严厉,雷厉风行,相比以前死气沉沉的样子,这样的白苒,鲜活生动了许多。 从云家那个牢笼里跳出来,她的人生,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云涯微微一笑:“白阿姨。” 白苒听到声音,扭头看来,见是云涯,立刻笑着走出来:“云涯,你可来了。”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云涯看着白苒眉梢眼角掩不住的喜意,忍不住问道:“白阿姨漂亮了许多,看来宁教授对你很好。” 白苒垂眸,眉梢眼角尽是妩媚的风情,“是啊,他是个很好的男人,余生,我不想再辜负他。” 云涯看着,有些怔怔出神,一生得一人如此真心相待,亦无憾矣。 她和晏哥哥,也能这样幸福吗? 不、白阿姨和宁教授分离了十年,她和晏哥哥一年都不要分离,她一定会比白阿姨更幸福的。 一道身影扑进白苒怀里,抱着她的腰撒娇:“妈妈,兔子叔叔今会来吗?” 白苒温柔的摸着白熙的脑袋:“他答应过熙儿,就一定会来的。” 白熙立刻拍着手掌,开心的笑起来:“兔子叔叔会给我买好多好多玩具,会陪我去游乐园,还会陪我参加家长会,他要做熙儿永远的爸爸,妈妈,兔子叔叔的是真的吗?” 白苒眼眶有些红,轻轻点头:“是真的。” “那太好了,我也要有爸爸了。”男孩真的脸上笑容无比灿烂,只有孩子才会有这么纯澈的笑容。 “呵……果然是孩子,这种话也信。”一道嘲讽的声音忽然响起。 白苒眼神转冷。 云涯抬眸看去,一个贵妇人从二楼走下来,赫然正是顾春容。 “白夫人。”云涯微微点头致意,礼仪完美的挑不出一丝错出来。 顾春容看了云涯一眼,对云家人都没什么好感,态度自然算不上热络,反正以后都不巴着云家了,她还有什么好脸色,不把人赶出去就不错了。 “大嫂,客人差不多要到齐了,你出去帮忙招待一下吧,别被人指责我们白家不懂礼数,我是没什么关系,要是缃缃真把人请来了,看到什么不好的画面,丢的可是我们白家的面子。” 顾春容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云涯皱了皱眉。 白苒叹了口气,“我这大嫂以为缃缃抱上了条粗大腿,就我家侄女那心眼儿,别弄巧成拙才好。” “白姐要带什么人回来吗?” “带不带的回来还不一定呢,一个两个的都净会白日做梦。” 这时候有人来叫白苒,能陪云涯会儿话已经是极限了,走之前把白熙交给了云涯,让她帮忙照看着,现在她唯一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云涯了。 “杏儿,你要好好照顾纪姐和少爷,她们要出了一点事,我拿你试问。”白苒厉声道。 那领云涯进来的女孩立刻垂下脑袋:“是,姐。” 白苒匆匆离开。 白熙对着云涯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的真纯澈:“云涯姐姐。” 云涯抱着他,9岁的白熙只有5岁孩子的身量,轻的让人心疼。 不过不得不,这孩子还是挺聪明的,该懂的都懂,话也跟大人似的,完全不像在白苒面前那么傻白甜。 时间慢慢到了七点,宴会在露花园里举办,此刻,花园里灯火通明,名流聚集,看的人眼花缭乱。 “云涯姐姐,外边好热闹的样子,我们去看看吧。”话落从云涯怀里跳出来,拉着云涯的手跑了出去。 云涯本来是想今晚低调度过的,不过想到什么,勾唇笑了笑,“熙儿,慢点儿,姐姐都跟不上你了。” 杏儿寸步不离的跟在两人身边。 云涯看到了不少熟面孔,不过没有见到晏家人,也是,凭晏家如今的地位,白家还请不动她们,来的大致都是一些和顾家和白家交好的豪门,政界人士倒是少。 “云涯姐姐,我要吃这个。”白熙站在摆满点心的桌子前,短手怎么也够不到。 云涯笑着拿了一块巧克力蛋糕给他,上面点缀着一颗樱桃,白熙跟个馋猫似得,吃的满嘴都是奶油。 云涯蹲下身子,拿着餐巾纸给他擦着脸上的奶油,温柔的道:“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白熙咧着嘴巴笑道:“云涯姐姐,我好喜欢你,你永远做我的姐姐好不好?” 云涯点了点他鼻头:“你这个家伙,就会好听话,待会儿要是看到漂亮姑娘了,肯定就不理我了。” 白熙皱着鼻头,眼睛清澈的就像两颗水晶石。 “怎么可能,没有人比云涯姐姐更漂亮了。” 云涯听得心花怒放的,“好,就冲你这句话,云涯姐姐就要当你一辈子的姐姐。” 就在这时,姜锦弦挽着何安的手出现。 姜锦弦一袭紫色晚礼服,鹅黄的腰带在腰间系了个蝴蝶结,垂顺而下,既高贵又清雅,很好的衬托出姜锦弦的气质。 她身边的何安一套白色西装,何安长得其实还不错,皮肤白,眼又大,只是身材有些微胖,常年迷恋女色,所以气质也浑浊,这会儿捯饬捯饬,倒也能看。 两人的出现可谓引起了一阵不的骚动,姜锦弦和何安在周夫人婚礼上的事情已经被封口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是以这些人并不知道何安和姜锦弦的关系,只是感觉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就凑一起了。 姜锦弦虽然是云家的养女,可也清新柔美,是一些青年才俊倾慕的对象,就这样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不得不令人唏嘘。 姜锦弦目光一转,迅速锁定了纪云涯的身影,仅是看了一眼,便不动声色的垂下脑袋。 拉了拉何安,低声道:“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到那边坐一会儿吧。” 何安自然是对她言听计从。 看何安对姜锦弦殷勤备至的,这俩人明显有事儿,一些人都在心底猜测起来。 宁子洹和宁清林的到来,让一群女人眼都直了。 宁子洹正太美少年,宁清林儒雅清浚,两种风格,简直就是视觉盛宴。 不过宁家人不是一贯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吗?两人怎么会同时出现? 宁子衿为了生孩子,把位子让给了宁子洹,这在整个江州根本不算秘密,不过这个看起来颇为单薄的少年,真的能担起宁家的重任吗? “这就是宁家的当家人吗?太了,宁子衿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怕宁家毁在他手里。” “你懂什么,这宁子衿看人眼光就是毒辣,这宁三少一上位,从裴爷手里抢回不少地盘,依我看,这宁三少,可比宁子衿要厉害多了,莫欺人家年少。” “他旁边那人是谁,看着挺眼生的。” “是宁家四爷,听他是宁老先生的私生子,一直不被外界所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公开露面吧。” 人群议论纷纷,两人面色如常的从人群里穿行而过。 白熙看到宁清林,立刻迈着短腿跑过来,紧紧的巴着宁清林的长腿:“兔子叔叔,你没有骗我,我的玩具呢?” 宁清林笑着蹲下身子,摸了摸白熙的脑袋,“熙儿听妈妈的话了吗?” 白熙晃着脑袋:“当然,我可听妈妈的话了呢。” 宁清林目光温和而宠溺,微微一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变形金刚,“喜欢吗?” 白熙立刻惊喜的接过来,“哇,是变形金刚。” “啪唧”一口亲在宁清林侧脸上,“谢谢兔子叔叔。” 宁清林眸光晃了晃,继而眸低溢出点点温柔,拍了拍白熙的脑袋。 “宁教授。”云涯微笑着走过来。 宁清林抬眸,见是一位美丽优雅的少女,了然的笑道:“你是云涯吧。” 云涯挑了挑眉:“哦?宁教授知道我?” “苒苒总向我提起你,我对你早就如雷贯耳,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他朝云涯伸出手,清浚的面容露出一抹清雅的笑意,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 “你好,我是宁清林。” 云涯和他轻轻握了握手。 “我和苒苒,还要感谢你。”这句话的意思,只有彼此才懂。 云涯笑了笑“宁教授言重了,云涯愧不敢当。” 这时站在宁清林身边一直沉默的宁子洹眉头微拧了一下,云涯看向他,微微一笑:“子洹。” 宁子洹眉间的阴雨才终于褪散。 宁清林讶异的挑眉:“你们认识?” 宁子洹抿了抿唇,闷头不吭。 云涯笑道:“我和子洹是朋友。” 朋友……听着从她嘴里出这两个字,心底划过一抹暖流,少年嘴角轻轻扯起一抹笑意。 宁清林看了宁子洹一眼,再看云涯的眼神,透着一抹笑意:“以后你也和子洹一样,叫我四叔就好。” 云涯甜甜的叫了一声四叔。 宁清林又道:“云涯,等会儿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四叔请,能帮的我一定帮。” 宁清林勾着嘴角笑了,那笑意如山水明秀,干净又温和。 云涯想,宁清林一定很爱很爱白苒…… —— 没过多久,一身黑色礼服的叶潇潇如同一只高傲的黑鹅出现了。 画着烟熏妆,一双眼睛又媚又大,烈焰红唇,妩媚逼人。 美的凌厉张扬,如同女王般睥睨而冷艳。 叶潇潇有傲的资本,也有狂的资本。 她是叶家唯一的大姐,叶家在华国什么地位,不用多加赘述,路边三岁孩都知道的顶级豪门。 和云家这种半路豪门相比,自然要高出许多层次。 叶家的大本营在京都,叶潇潇再狂傲,俗话强龙不压地头蛇,叶先生在江州也得给云家几分面子。 如果云涯是江州的第一名媛,那么叶潇潇就是华国的第一名媛。 云涯是靠容貌气质取胜,而叶潇潇则完全是靠家族撑起来的,虽然她本人容貌气质也确实出众。 不过听这个叶大姐脾气很差,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她,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虽然如此,依旧少不了狂蜂浪蝶,叶大姐啊,要是巴上她,可就一飞冲了,不用窝在江州这地方。 一些青年才俊看着叶潇潇的眼神,毫不掩饰狂热。 叶潇潇谁也没看,脸色冷漠的走进人群,忽然,她瞳孔骤然一缩,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戾气。 少女站在会场边缘,一袭白裙飘逸柔美,夜色也遮掩不了她的美丽,如同皎洁的明月,光华如水流泻。 一双明亮的眼睛静静望来,对她温柔一笑,看起来是那般的优雅高贵。 叶潇潇袖下的手暗暗握紧。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纪云涯,果然不可觑。 她在那双温柔的眼睛深处,发现了一丝冷嘲和挑衅。 她轻哼了一声,不屑的移开目光。 逃的了一次,逃不了二次。 云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叶大姐,竟然会对她下此毒手。 不过她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尤其是叶潇潇这种被娇生惯养大的公主,讨厌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云涯垂眸轻笑了一下,她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 叶潇潇喜欢晏哥哥,而晏哥哥只喜欢她,骄傲的以为全世界都围着她转的大姐怎么忍受的了。 可是怎么办,一想到晏哥哥被这样的女人喜欢着,就浑身不舒服。 想要抢我的晏哥哥,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宁子洹站在她身边,低声道:“别担心,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少年的声音温柔又动人,云涯侧眸看了他一眼,俊秀的少年正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她。 云涯柔柔一笑:“子洹,我不会被人欺负的。” 一群苍蝇贴了上来,赶都赶不走,叶潇潇不厌其烦,一脸冷漠。 李楠跟在她身边,充当护花使者,把这群苍蝇都赶跑。 “潇潇姐,那人的电话打不通,看来行动失败了。” 叶潇潇冷冷勾唇:“纪云涯还好好活着,你觉得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 李楠垂下脑袋:“潇潇姐,是我大意了。” 叶潇潇捋了捋鬓边碎发,冷艳道:“不,是我大意了,竟然以为你就能收拾得了她,看来这个纪云涯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那我们该怎么办?”她没想到叶潇潇竟然想要纪云涯的命,这是在江州,不是京都,纪云涯怎么也是云家大姐,万一真的闹出人命来,恐怕不好收场。 但叶潇潇的命令,她不敢不从。 明面上她只是叶潇潇的同班同学,甚至是她的跟班狗腿子,其实她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保镖,被叶夫人安排到叶潇潇身边,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怎么办?她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话落附耳朝李楠嘱咐了几句,李楠有些讶然:“这样,恐怕不好吧。” 叶潇潇冷冷瞪了她一眼:“怎么,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好啊,我给妈妈打电话,再给我派个人来。 李楠立刻垂下脑袋:“请姐恕罪,我立刻就去办。” 叶潇潇勾了勾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李楠,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李楠心底对这个大姐真是又爱又恨。 她如果被送回去,等待她的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白熙缠着宁清林玩的很开心,宁清林也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对白熙照顾的无微不至,云涯看着,扭头对宁子洹了几句话,抬步朝几个聚在一起的年轻女孩走去。 云涯的到来,让几人气氛凝滞,看着云涯的目光隐隐透着一股敌意。 云涯太漂亮,名头又亮,又跟她们没交情,这些女孩自然不喜欢云涯。 “姐姐们,我刚回国,也不认识什么朋友,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能不能跟你们做朋友?”女孩眸光真诚又明亮,话的神态又温柔又礼貌,实在让人难以心生反感。 其中离云涯最近的一个女孩子笑着挽住云涯的手臂:“当然可以,我要是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做梦都能笑醒。” 云涯看着面前这个留着一头碎短发,利落英气的女子,感激的笑道:“樊英姐姐,你真好。” 樊英讶异的挑眉:“你认识我?” “樊英姐姐十六岁的时候就摘得了f1世界锦标赛的冠军,巾帼不让须眉,你的比赛我都看了,我可是你的粉丝哦。”少女神态娇憨十足,仿佛真的化身成了粉丝,眼中满满都是崇拜。 樊英眯了眯眼,多看了这女孩一眼:“哦?可是我现在已经离开赛车界了。” 云涯有些遗憾:“当年虎山一战,樊英姐姐遭对手暗算,伤了手臂,从此不能再开赛车,真是赛车界的一大憾事。” 关于她为什么放弃赛车,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是不会知道的。 她一开始以为这姑娘是故意接近她,觉得这姑娘心机深,有些后悔跟她搭话,这会儿倒是有些愧疚了。 不要把人都想的那么坏,这么漂亮温柔的姑娘,分明就是她的衷心粉丝嘛。 樊英热切的拉着她的手:“我妈我是玩物丧志,连我男朋友都不理解我,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心懂我的。” 云涯微微一笑,眼底掠过一抹流光。 樊英出身于书香世家,她的祖父是江州大学的老教授,祖母是国内著名音乐家,父亲母亲都是外交官,外祖家也是有名的书香世家,这样的家族熏陶出来的女儿,本该才情满腹,温婉贤淑,然而这个樊英却是个例外,从就跟个假子似的,跟书香浓厚的樊家一点都不搭调,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抱错了孩子。 后来樊英迷恋上赛车,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同时跆拳道拳击探险等等男孩子喜欢的运动她都热衷,让人感叹真是投错了胎。 不过随着年龄渐大,她本人也收了心,为了男朋友渐渐收了棱角,变成了笑不露齿的名媛。 即使如此,也依旧改不了骨子里的潇洒利落。 她的父母在政界举足轻重,轻易没人敢惹樊家,这也是云涯想与她交好的原因。 一会儿功夫,两人关系就跟闺蜜似的,让其他几个女孩看的眼红不已,樊英不好接近,她们好不容易才能搭上话,就被纪云涯给捷足先登了,心底那个气恨啊。 “樊英姐,原来你以前是开赛车的啊,还真看不出来。”云涯看向话的女孩子,面容清秀,身材有些微胖,不过看起来挺富态的,看到云涯看过来,眼神狠狠的瞪了云涯一眼。 云涯柔柔一笑,缓缓垂下眸光。 樊英笑容淡了些,抬眸看了眼那话的少女。 “挺热闹的,我也来凑个热闹,你们不会不欢迎吧?”话间,叶潇潇气势十足的出现了。 那几个刚才还跟樊英献殷勤的女孩立刻热切的去巴结叶潇潇去了。 樊英薄唇微勾,这些墙头草。 云涯抿了抿唇,安静的站在樊英身边。 樊英侧眸看了她一眼,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女美丽又柔和的侧颜,闪烁的灯光下,有一种别样的静美,仿佛连人的心,都跟着一起宁静了下来。 “你怎么不去?”樊英问道。 云涯轻轻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去呢?”女孩这句话时的神态,高傲又淡漠。 仿佛那人人巴结的叶潇潇就跟块臭石头似得,根本不值得她看一眼。 不屑又傲然。 124 十年等待 不负相思 樊英大笑,笑声干脆利落,带着一股子潇洒,“好,你这性子我喜欢。” 云涯抿唇笑了笑,霎时又是那个温柔优雅的纪云涯。 这个樊英果然是个性情中人。 她心底想着事情,而对面,叶潇潇也在几个女孩子的簇拥下众星捧月般的走了过来。 她走到云涯面前,叶潇潇身高比云涯要高一点,但就这一点身高优势在视觉上形成差别,便会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纪云涯霎时就如同柔弱白兔似的。 叶潇潇面上带笑,目光自上而下俯视着面前的少女,眼神很冷很淡,又带着一种王者的蔑视,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俯瞰蝼蚁一般。 这样的神情,还真是让人恶心。 云涯微笑着抬眸,唇畔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真真美貌与气质无双,即使叶潇潇再嫉恨,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女绝对担得起第一名媛的名头。 “你就是纪云涯?那个第一名媛?”口吻分明不屑又漠然,仿佛询问路边的夜猫般漫不经心。 身后的几个女孩笑开来,看着纪云涯的眼神透着嘲讽。 在叶大姐面前,也敢自称第一名媛?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樊英眉眼一沉,走过来就要挡在纪云涯面前,因为她发现这个叶潇潇身上的敌意,明显是针对纪云涯而来。 “这个名头是媒体封的,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叶姐如果喜欢,那我送给你好了。”女孩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一股子慵懒味道,语气颇为漫不经心。 樊英笑了笑,停下了脚步。 她还真看这女孩了,嘴皮子挺溜。 叶潇潇冷笑一声,目光如毒刺般落在纪云涯脸上,“谁稀罕,你自己留着吧。” 云涯笑了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脸皮可真够厚的。 叶潇潇气结,下意识就想动手,想到什么,生生忍下了。 纪云涯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漆黑又清澈,像溪水一样清澈见底,却又如古井深潭般深邃神秘,莫名的令人胆颤心惊。 叶潇潇下意识移开眼睛,这时,站在叶潇潇身后的微胖女孩开口:“这纪云涯哪里能和叶姐您相比,简直就是野鸡跟凤凰的差别嘛,媒体也真是眼瞎。” 正是刚才插话的那个女孩。 看到云涯望过来的黑漆漆的眼神,女孩下意识心慌了一瞬,赶忙别开了双眼。 几个女孩都附和起来,言辞间尽是贬纪云涯捧叶潇潇的,叶潇潇她们服,毕竟不是一个阶层的,叶家啊,那可是华国的顶级豪门,而纪云涯呢,白了就是一暴发户,怎么可能和叶潇潇比。 云涯静静站在原地,不羞恼也无任何难堪,仿佛的不是她一般,越发衬得这些人像丑,渐渐的,这些人不出来,也笑不出来了。 “自己一身红毛还别人是妖精,好好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樊英嘲讽的道。 最看不惯这些女人矫揉造作的样子,背地里就会人的坏话,就这还是名媛,简直是侮辱了名媛这两个字。 叶潇潇瞪了她一眼,樊英毫不退让,她本身性格就有些男孩子气,气势上还真不输叶潇潇。 “好了,毕竟也是媒体封的,看起来倒也有模有样的,不算辱了名声,原先的纪家大姐也是第一名媛,不过听闻这个第一名媛婚内出轨了,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叶潇潇着,眼神嘲讽的瞥了眼云涯。 “叶姐家里是做娱乐产业的,应该懂得娱乐圈捕风捉影的事情不少,以讹传讹罢了,当不得真。”云涯真的很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提起纪澜衣,这个叶潇潇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她的禁忌,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性了。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你这个第一名媛,跟前任……到底谁更厉害呢?” 云涯气定神闲:“那叶姐拭目以待吧。” 叶潇潇在那双眼睛里,发现一丝挑衅,虽然很快就消失了,却被她捕捉个分明,不由得轻哼一声。 樊英走到云涯身边,拍了拍她肩膀。低声道:“被娇惯大的千金大姐,以为全世界都是围着她转的,别搭理她,她要是敢找你麻烦我帮你出头,我可不怕她。” 樊英眼神温暖,语气关怀,云涯看着,忍不住笑道:“谢谢樊英姐。” “嗨,跟我客气干什么,我们也算是朋友的,我樊英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啊。” 云涯忍不住乐了,只觉得这个樊英性格真是有趣。 人群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云涯耳尖的听到议论声,不由得挑眉看去。 虽然离得远,她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 裴轻寒—— 她皱了皱眉,压下心底的讶异。 身边传来几个女生花痴的声音:“哇,这个男人好帅好有型,咦……他旁边的女人有些眼熟啊,那不是白缃缃吗?” 男人修长清雅,俊美清冷,气质如同清月般皎洁淡漠,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感,他身侧的少女一袭粉蓝色蓬蓬裙,头发在头顶绾了两个髻,很夸张的画风,却看起来如同漫画里走下来的美少女一般,娇美可爱,和男人完全不搭的画风,却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少女轻轻挽着男人的手臂,缓缓走来,抹着紫色的眼影,将眼睛映的修长而饱满,那眼底,得意之色一闪而逝。 裴轻寒极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因此很少有人认得他的真面目,人人都在惊奇这男人的身份,暗自猜测着是哪家的贵公子,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顾春容从人群里走出来,脸上挂着热切的笑容,快步走过去,笑的脸上皱纹都浮出来了。 “裴先生,您能来,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又扭头瞪了眼白缃缃:“缃缃,可要好好招待裴先生,他可是贵客。” 随着顾春容的话落,众人都惊讶了。 裴先生?在江州能被成为裴先生,而且还能让白夫人露出这种神态的,不会是他们想的那个裴先生吧。 一时望着那男人的目光既惊讶又疑惑。 裴轻寒神色淡漠的朝顾春容点了点头,“夫人好。” 虽然态度太过清冷,不过顾春容也不在意,招呼白缃缃好好招待裴先生。 人群里,宁子洹望着那男人,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阴戾。 樊英摸着下巴:“就是那个纵横黑道界的裴爷吗?啧啧,没想到这么年轻啊,可惜,这颗好白菜被猪给拱了。”摇头不无叹息。 云涯轻轻垂下睫毛。 轻寒,这一世我们不再纠缠,你有自己的人生路走,虽然无法预料结局,可绝对比前世要强。 云涯叹息着转身离去,找了个角落坐下。 叶潇潇看了眼纪云涯的方向,红唇微勾,眼底划过一抹杀机。 宁子洹明显注意到这一点,眉头微蹙。 人人猜测着,打量着,终于有人忍不住走过去:“裴先生?” 裴轻寒停下脚步,看着来人:“张总,有事吗?” 虽然是很清淡的语气,却莫名令人心神一紧,那双漆黑的眼睛淡漠如烟,却总有一种令人无所遁形的感觉。 这个张总立刻确定了,面前这个男人,就是裴轻寒。 没有人有这种令人心惊胆寒的气势,以前只是远远听过这道声音,现在重合上了,更是无比确定。 他立马点头哈腰的:“裴爷好,真没想到今能见到裴爷一面,真是三生有幸啊。” 白缃缃看着这平时在爸爸面前用鼻孔出气的男人这会儿在裴轻寒面前谄媚的样子,心底就止不住得意,看以后谁还敢欺她白家,欺她白缃缃,想到这里,她不禁握紧了身边男人的手臂。 不曾得到过就不怕失去,而现在,她必须要牢牢抓住身边的男人。 裴轻寒面色淡淡的:“张总还真是健忘,不知道张总的楼盘,现在建的可好?” 一句话,让张保平胆颤心惊的。 两年前,他公司旗下的一个楼盘项目因为投资人卷进了一桩洗钱交易中,差点害的他倾家荡产,后来他找上了寒衣社,这个寒衣社就是江州最大的黑帮,牵涉之广,人脉之深让人无法想象,只要寒衣社能帮他把事情摆平,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当时他几乎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出来了,然而寒衣社却不要,只要了他公司5%的股份,当时他都快倾家荡产了,可能还要面临坐牢的风险,所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第二,事情就被摆平了,效率之高让他感觉跟做梦似的,那时起,寒衣社在他眼中,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自然,对于这个裴轻寒,满心惊惧。 “好好,一切都好,最近要公开发售,我把最好的房子都给裴爷留着呢,裴爷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张保平擦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裴轻寒笑了笑,眼神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原来真的是裴爷。 男人惊讶,一个个都想过来打招呼,这裴爷在江州势力根深蒂固,这些商人,最不能交恶的就是黑帮,如果能攀上关系的话更好。 女人则是咬牙切齿加羡慕嫉妒恨了,裴爷原来是这么年轻俊美的男子,可惜,被白缃缃捷足先登了,那白缃缃又什么好,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裴爷到底看上了她哪点。 感受到周围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白缃缃高傲的仰起头,挺直了胸膛,靠的裴轻寒更近了。 裴轻寒微微皱了皱眉,越过张保平大步往里走,也很自然的,隔开和白缃缃的距离。 白缃缃也不气馁,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能跟她来参加宴会,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白伦快步迎出来,他没想到,缃缃竟然真的请来了裴先生,一时笑的合不拢嘴的,虽然裴轻寒脸色依旧淡淡的,但架不住白伦和顾春容的热情,落在外人眼中,这妥妥的女婿见丈母娘啊。 看来白家以后不能得罪了。 —— 云涯的裙摆被人扯了扯,垂下眸光,眼前是白熙可爱又俊俏的脸蛋。 “云涯姐姐,兔子叔叔叫你呢。” 云涯抬眸看去,宁清林站在不远处,朝她招了招手。 云涯和樊英了一句,便抬步朝宁清林走去。 十分钟后,一袭蓝色鱼尾裙的白苒闪耀登场,三十多岁的女人,依旧美的如梦似幻,妩媚的气质里又夹杂了一丝温婉,让她看起来别样动人。 她的身影一出现,就吸引了在场许多男人的注目。 十年过去,这个女人被时光锻造的越发成熟妩媚,也越加的吸引人的眼球。 “晚上好,欢迎大家参加今晚的宴会,我是白苒。”草坪前的空地上,她站在立式话筒前,自信从容的道,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优雅迷人。 人们围成一个半圆的圈,兴致勃勃的望着那道如空蓝般的曼妙身影。 云涯揽着白熙站在角落里,也是挨的白苒最近的地方。 “妈妈好漂亮。”白熙拍着短手。 云涯笑着望向那光芒璀璨的女人。 白苒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想要见到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落,但很快,她就把这股失落压下,一手握着话筒,目光望向全场,那眼神,仿佛初透的光,犀利的照射进每一个角落。 “今呢,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人们都被高高吊起了好奇心,这个白苒,搞这么大阵仗,到底要宣布什么事情。 今晚被邀请进内场的只有两名记者,是江州最大的报社和杂志社的记者,此刻两名记者正吩咐身后的摄像师一定要拍的清晰点,手中的话筒也准备好了,一定要拿到第一手独家。 两个记者敏锐的洞察力告诉他们,白苒接下来的话,一定是个大新闻。 “我白苒宣布,已于三日前,和云深协议离婚。” 这话简直就是平地起惊雷,白苒竟然和云深离婚了? 哪! 虽然一度传出两人感情不和,但婚后,白苒可是恪守妇道,再没有拈花惹草过,不过想来也是,姜锦瑟这个超级三儿都已经常年住在云家,正室和三儿同起同坐,恐怕任何女人都无法忍受吧。 有人就在心底叫,离的好,离得妙,离得呱呱叫,云深那个渣男,早就该一脚踹了他了。 离的最近的记者将话筒对准白苒,迫切的问道:“请问白姐,您和云先生离婚是因为姜锦瑟吗?” 这个问题很犀利,简直是一针见血。 白苒望向话的记者,“云家什么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坚持了十年,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当年本就是商业联姻,我和云深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走到现在这一步,似乎是预料之中的,而且……。”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也要给后人腾位子,既然如此,就别在互相折磨。” 十年了都没离,现在突然离婚,没问题谁信,想到那句给后人腾位置,众人都想起了姜锦瑟,难道是姜锦瑟逼迫她的? 三儿怎么逼宫?按电视里的套路,当然是拿孩子了,这么,是姜锦瑟怀孕了吗?为了给怀孕的三儿让位,所以正宫就要被离婚了。 瞬间,所有人心头掀起浓浓的八卦**,这云家还真是、狗血一出接一出,电视剧都没有这么精彩的。 云涯嘴角轻勾,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她就想到白苒今举办宴会就是公布这件事的,与其被云家抹黑,不如先下手为强,占取先机。 反正经此一役,云深和姜锦瑟的名声已经丑不可闻了。 “是姜锦瑟逼迫还是云深逼迫你的?”另一个记者紧接着问道。 “谁也没有逼迫我,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离婚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他生下来就被人指指点点,背上私生子的名声,否则这一辈子就毁了,虽然我不是善人,但我是一个母亲,我无法看着孩子受到这样的委屈,所以是我主动提出离婚的。” 这一番话让有孩子的女人感同身受,纷纷赞扬白苒善良识大体,两相比较,云深薄凉自私,姜锦瑟恶毒浪荡,纷纷把两人骂出了翔,这世道,最厌恶的就是出轨男和三儿,这两人还出轨的理直气壮,简直气死人了。 紧接着,白苒拿出两张单据:“云深并没有薄待我,给了我一千万的抚养费和城东一栋别墅,所以,他还是念点旧情的……。” 人人鄙夷不已,按云深的身家,给一亿都不亏,竟然才给了一千万,对前妻怎么这么抠门? 有人就:“白姐,你完全可以向法院起诉要求分割财产,按云深的身家,绝对不止一千万,绝不能便宜了渣男贱女啊。” 白苒微微一笑:“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这样就好。” 看起来真是宽容识大体。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结婚前云深就做了婚前财产公证,她也是签署了婚前协议才结的婚,云深很谨慎,也很精明,虽然两人结婚十年,可就算闹到法庭,云深也有绝对的证据让她净身出户,她能从云深手里拿到一千万和一栋别墅已经很不错了,再闹下去她一毛也拿不到,当然,这些事情她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人们赞白苒的宽容大度,骂云深是自私凉薄的渣男,姜锦瑟是不要脸的狐狸精臭三儿。 听着底下的议论纷纷,白苒微微一笑:“在此我决定,将从云深那里得到的一千万,以及别墅公开拍卖后所得的钱,用于成立熙国慈善公益基金会,帮助孤儿和困境儿童,让他们感受到家的温暖,以后如果大家有爱心,也可以来联系我。” 这是善举啊。 一瞬间,白苒的形象高大起来。 两相比较,云深和姜锦瑟被骂出了翔,虽然白苒并没有他们的坏话诋毁他们,可白苒越宽容大度就越对比出两人的自私自利,无形中就把两人给黑了。 而白苒,则搏了个满堂彩。 如今又搞慈善,这一举动更是令人赞赏,话都到这个份上,也多的是人捧场,纷纷表示愿意献一份爱心。 “那我在这里就多谢大家了,愿好人有好报。” 顾春容撇了撇嘴,这姑子可真能耐,一千万和一栋别墅就这么献出去了,够大方的啊,在家里吃喝这么多年,也没见她给自己买一件衣服,倒是对孤儿挺关心的,假惺惺演给谁看呢? 反正她的缃缃现在已经巴上有权有钱的裴爷了,这个姑子最好别惹她,否则绝对要她好看。 她也不想想,白苒姓白,她这样做,无形中也给白家镀了金,也没花她的钱,也挣了名声,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这时,边忽然飘来许多彩灯,在漆黑的幕里非常漂亮,漫都是璀璨的灯火。 “哇……好漂亮。” 一时人们都抬头看,眼中倒映着漫的灯火,漂亮极了。 白苒看着,微微皱起了眉头。 云涯笑了笑,拉着白熙退了下去。 只见这时,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阵舒缓的音乐,渐渐掩盖住会场的嘈杂。 人群扭头望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竟然铺了一条红毯,从漆黑的夜幕尽头,一直延伸到白苒脚下,之前竟然没注意。 一道修长的身影,自夜幕里缓缓现身,站在了红毯尽头。 他缓缓走来,一身精裁的黑色西装,身材挺拔修长,面容清浚,气质温润如玉,仿若春风般沁人心脾。 男人手中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信步从容的走来,他的眸光,漆黑又明亮,他的脚步,从容而舒缓。 有人认出来了,这不是宁家四爷吗?他这是要搞什么? 白苒捂住嘴,似是不可置信。 男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微笑着道:“苒苒,我爱你。” 没有甜言蜜语,也没有山盟海誓,只是简单的五个字,已是他用生命做出的宣誓。 把花递给她,白苒傻不愣登的接了。 男人忽然单膝跪地,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黑色的丝绒布上,是一枚简单精致的钻戒。 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而耀眼的光芒,是这个世上最美的颜色,也是女人梦寐以求的梦想…… “嫁给我吧。” 男人低沉清雅的声音很轻,仿若风一吹就飘散无踪,但却那么清晰的、那么用力的落在众人心头,落在白苒耳中。 让人的心,不由自主的随着这个声音,而沧桑,而辛酸,而落泪。 白苒泪眼朦胧的望着跪在眼前的男人,清浚温和,成熟稳重,那双眼睛温柔的望着她,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十年的沉浮、十年的挣扎,却最终化为此刻喜极而泣的模样。 十年等待,终不负相思意。 底下人都被这一幕感染了,只觉得太过浪漫太过动心,有人便开口喊道:“嫁给他、嫁给他……。” 许是这种氛围太过感染人,人人都跟着喊起来,一时会场上空都飘荡着同样的声音。 白苒拼命点头,“我愿意。” 泪水滚落而下,她太惊喜太高兴了。 男子勾唇一笑,那笑容像个孩子般,干净出尘。 他拿出戒指,握住白苒的手指,把钻戒心翼翼的套进她的无名指,大刚刚好,仿佛就是为她而生,如此契合。 那一刻,白苒哭出了声音来。 宁清林站起来,擦了擦她的眼泪,心疼道:“别哭,妆都花了。” 白苒扔掉手中的玫瑰花,忽然踮起脚尖,搂住宁清林的脖子,主动递上红唇。 男人愣了愣,继而眼中迸放出一抹惊喜,双手扣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头顶是漫璀璨的彩灯,华丽的背景板下,两人相拥接吻的一幕唯美而浪漫。 人们看的忍不住唏嘘。 云涯朝暗处打了个手势,霎时漫烟花盛放,仿佛在庆贺一对爱侣的诞生。 白熙窝在云涯怀中,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呜呜……妈妈……妈妈以后肯定不喜欢熙儿,只喜欢兔子叔叔了。” 云涯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在妈妈心中,你永远是最重要的,而且从此以后你又多了个关心疼爱你的人,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才对。” 白熙瞪圆了眼睛:“对哦。” 云涯看着不远处宁清林清浚的眉目,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白熙俊俏的眉宇,微微蹙了蹙眉。 “还有啊熙儿,以后不能叫兔子叔叔了,要叫爸爸,爸爸知道吗?” 白熙奶声奶气的叫道:“爸爸?” 云涯点头:“是啊,兔子叔叔快要和妈妈结婚了,以后他就是你的爸爸了,要叫爸爸,这样你的兔子叔叔会非常开心的。” “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白熙高兴的手舞足蹈的,俊俏的脸蛋上满是真纯洁的笑容。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白苒喘息着靠在宁清林怀中,宁清林激动的抱紧她。 人群里,顾春容冷哼一声,没想到,这白苒刚跟云深离婚,转头就勾搭上宁四爷了,宁家在江州也是一号厉害人家,跟裴轻寒当仁不让,白苒要是真跟宁四爷结婚了,在家里还不更横了。 想到这里,握紧了双拳,不行,绝不能让她们结婚。 “苒苒啊,你跟宁先生,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是你大嫂,你竟然也瞒着我。”顾春容语气有些埋怨。 顾春容的话,拉回众人神游的思绪,是啊,白苒什么时候跟宁四爷勾搭在一起了?不是三前才跟云深离婚吗? 难道离婚前就跟宁清林在一起了?这不也是婚内出轨吗? 还有啊,这宁四爷怎么也算是一大好青年,长得帅,家里有权有势,还是著名的大学教授,更重要的是,感情史一片空白,这样洁身自好的男人,怎么就看上白苒这个年龄比他大许多,还离过婚带个拖油瓶的老女人? 这口味也真够独特的。 白苒目光一寒,这大嫂就会给她挖坑跳,她刚要话,宁清林抱紧她,转身目光清寒的望向顾春容,那目光,竟然让顾春容有些不敢直视。 宁家人,骨子里都有一股狠劲儿,宁清林看着好话,那是没触到他的逆鳞,而白苒,就是他的逆鳞,任何人敢伤害他的苒苒,不管是什么人,他绝对不会留情。 这一幕,他早就想到了,他不会让苒苒被人质疑,那个坏人,就让他来做吧,沉淀了十年,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宁清林,他知道该怎样保护自己的女人。 “白夫人,我和苒苒十几年前就情投意合,若不是你棒打鸳鸯,让苒苒联姻嫁到云家去,我也不会和苒苒生生错过十年的光阴,这十年,我没有一不在思念她,然而我得知,她在云家过的一点也不好,这是我绝对无法忍受的,不管过去多少纠葛,云家已经成为过去,从此以后,我宁清林的妻子只有白苒一人,谁再敢质疑一句,别怪我宁清林不留情面。” 男子语气冷酷,面色冷寒,目光所过之处,人人皆底下头颅。 宁家当然得罪不起。 白苒趴在宁清林怀中,只觉得这个怀抱更加温暖宽厚,为她遮风挡雨,从此以后,她愿做个女人,在他的怀中安享幸福。 这番话的顾春容脸色阵红阵白,她怎么就棒打鸳鸯了,她当年根本不知道宁清林跟白苒有一腿,而且谁逼迫她了,明明是她自己点头答应嫁到云家去的,现在竟然反咬一口,她棒打鸳鸯,真是可笑。 可面对宁清林冷酷的眼神,她竟然反驳不了。 白缃缃没想到姑姑竟然和宁四爷在一起了,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到底要不要脸,刚跟云深离婚,转头就跟宁清林在一起,这么水性杨花,把她白家的脸都丢尽了,还敢质疑她妈,简直可恶至极。 其实她不愿承认,她就是嫉妒白苒,这女人,名声都臭成那样,带着一个拖油瓶,竟然还有一个这么俊美厉害的男子深爱着她,这男人眼瞎了不成? 不过想到什么,她侧眸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垂着眸光,侧脸皎洁而清寒,神色不辩分毫。 她心底有些忐忑,宁清林是宁家人,而宁家跟裴轻寒势不两立,要是姑姑真嫁给宁清林了,裴轻寒会怎么看她白家?会不会以为她们故意跟他作对? 不行,她好不容易才取得裴轻寒的信任,绝不能功亏一篑,姑姑绝不能跟宁清林结婚。 宁清林这一番话,摆出了自己的态度,想到他背后的宁家,没人敢再什么。 更何况,当年是顾春容棒打鸳鸯,要不然宁清林跟白苒早在一起了,云深又那么渣,白苒跳出来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这也是人之常情啊,而且白苒又热衷于慈善事业,是个善良的女人,善良的女人就该得到幸福。 宁清林没有再什么,弯腰抱起白苒,大步离开了会场,朝别墅内走去。 人们望向宁清林挺拔修长的背影,目光透着玩味,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白熙从云涯怀里秃噜下来,下意识就去追两人,云涯赶紧拉住他,这熊孩子可不能去捣蛋,否则岂不是有负宁教授所托? 宁教授现在硬气不少啊,刚才简直an爆了,暌违十年,**,孤男寡女的,啧啧,熙儿恐怕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白熙挣扎着要去找白苒,云涯一把抱起他:“熙儿听话,你要是去你妈妈会非常生气的,她一生气呢就不喜欢你了。” 白熙被吓住了:“妈妈为什么会生气?” “因为你打搅了她的好事啊。” “妈妈在干什么好事?”人儿追问不休。 “在……。”云涯瞪了他一眼,这子,在套她的话。 “反正在干很好很好的事,等熙儿长大就知道了,并且会非常感谢姐姐今拉住你。” 白熙眼珠咕噜噜乱转:“是妈妈和兔子叔叔在一起才能干的好事吗?” 云涯不知怎么的,觉得这句话有些怪,“对啊。” “那……我跟云涯姐姐也能干这种好事吗?”白熙用一双非常纯洁清澈的大眼睛望着云涯。 云涯脸“腾”的就红,“你这孩子,瞎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噗嗤”一声轻笑,云涯转身,却见少年双手插兜,信步走来,眼底漾着一层笑意。 云涯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宁子洹瞥了她一眼,轻笑道:“可不能教坏孩子。” “我哪里教坏孩子了。”云涯反驳,明明是你们太污了好不好。 宁子洹看着云涯双颊飞红,娇艳明丽,心口某处不由得动了一下,他垂眸掩饰性的轻咳了一下,朝白熙伸出双手:“来,让哥哥抱抱。” 白熙是第一次见到宁子洹,不过却并不排斥,反而觉得他笑起来很亲切,很温暖,但他还是往云涯怀里缩了缩:“不要,都没有云涯姐姐怀里舒服。” 宁子洹眸光暗了暗,这熊孩子,以为他没有看见?他在趁机吃云涯豆腐,想想看,两人只错了六岁,刚好就是白苒和宁清林的年龄差,想到这里,宁子洹越发不高兴了,伸手强硬的把白熙抱到自己怀里,也不管白熙踢腾着四肢怪叫。 他两手摁住白熙作乱的四肢,白熙大叫道:“坏哥哥,就会欺负我,哼。” 宁子洹垂眸笑道:“熙儿乖,是哥哥太喜欢你了,想抱抱你,你就满足哥哥这个愿望好不好?” 白熙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想要抱我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还会讲条件,宁子洹笑了笑:“你。” “你要教我武功,我要学的很厉害,以后那个坏舅妈再欺负妈妈的时候,我就狠狠揍她。”白熙眼底划过一抹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戾气。 宁子洹挑了挑眉:“好,我答应你。” 白熙立刻喜笑颜开。 宁子洹看着怀中这张脸,眉头微拧,他总觉得,这脸有些熟悉,是在哪里见过? 主人退场,宴会却还继续,白伦和顾春容招呼着客人,穿梭于会场间,不时有人朝两人恭喜,一个攀上了宁家,一个攀上了裴爷,这白家不得了啊。 顾春容又高兴又气愤,高兴的是她的女儿缃缃攀上了裴爷,她这个丈母娘也水涨船高,气愤的是白苒竟然跟宁家勾搭上了。 她一面兴奋一面又愤满,所以看起来那笑容僵硬极了。 云涯目光一转,便看到角落里,叶潇潇望来的眼神。 冰冷、嘲讽、不屑。 云涯眉头微拧,扭头对宁子洹道:“熙儿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看好他,不要让他到处乱跑。” 宁子洹皱了皱眉:“怎么了?” 云涯却不话,抬步朝樊英走去。 不时有人来朝裴轻寒献殷勤,裴轻寒面色冷淡,有些烦躁。 白缃缃体贴的道:“裴先生,我陪你进屋里歇歇吧。” 裴轻寒站起身,“不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白缃缃心底一急,下意识去拉他的袖子,“裴先生……。” 裴轻寒眸光轻侧,脸色漠然,什么话都不,便已让白缃缃心头发慌,赶紧松了手。 裴轻寒整了整衣领,抬步就要离去。 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轻寒,你真的忘了我吗?” 既埋怨、又哀愁。 裴轻寒脚步一顿,扭头望来。 漆黑的眼神在黑夜里,犀利冷沉,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抵灵魂深处。 白缃缃在这样的眼神下有些无所遁形,她竭力压下心底的慌张,平静着走到他面前,目光深情又复杂的望着他。 “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认出你了,所以我才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去,轻寒,十年的时间,你变了,却也忘记我了。” 那语气,当真是楚楚可怜,哀愁又揪心。 裴轻寒目光深深的望着她,那目光,似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白缃缃暗暗握紧了拳头,只是用那双哀愁的眼睛幽幽望来,无声控诉他的无情。 裴轻寒忽然皱了皱眉头,抬手揉了揉额角。 白缃缃立刻走过来,柔软的手指轻抚他的眉心:“头又疼了吗?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反正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裴轻寒忽然捉住她的手,那么用力,仿佛把指骨都要捏碎,白缃缃心底“咯噔”一跳,面上却露出一抹白净清纯的笑容:“清寒,你弄疼我了。”声音娇滴滴的,简直让人的心都酥了。 旁人看到这一幕,只当情侣在**,暗笑裴轻寒竟然喜欢白缃缃这一款的。 裴轻寒皱眉望着她:“你……。”抿了抿唇,却什么都不出来。 是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脸却是空白的,无论怎样想,都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模样。 是她吗?是面前的这个少女吗?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除了她,还能是谁呢?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就算是她又怎样?那段空白的记忆,时常折磨他的噩梦,就算知道了又怎样? 不、如果找到了那个人,也许就不会经常做噩梦了。 就在他心底人交战的时候,云涯站在樊英身边,遥望着对面的两人,唇畔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真好,轻寒也有喜欢的姑娘了,白缃缃虽然不是大美女,可也家碧玉,又是白阿姨的亲侄女,只要她也是真心对待轻寒的,她就祝福他们。 不过,不知为何,虽然和这个白缃缃只有过一面之缘,她对这个白缃缃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但既然轻寒喜欢,她又有什么资格否定呢? 莞尔一笑,她转身离开。 裴轻寒眸光一转,四散的人流里,闪烁的霓虹灯下,一抹熟悉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身后仿佛笼着一层烟雾,明明近在咫尺,却给他一种远在边的错觉。 他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下意识抬步追去。 白缃缃暗叫不好,那眼神,他是发现什么了吗? 她赶紧拦在他面前:“轻寒,你怎么了?”刚好挡住他的视线。 裴轻寒推开她,抬眸看去,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那道身影,不由得满心失落。 虽然他不知道这失落的源头究竟在哪里。 难道是他的幻觉吗? 白缃缃拉着他的袖子,心翼翼的问道:“轻寒,你是不是讨厌我?” 裴轻寒侧眸,看了眼身侧的少女。 闭了闭眼,再睁开,眸低一片清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眸光温柔,如水流泻。 “不会。” 他想顺着自己的心意,找到梦的源头。 白缃缃立刻喜笑颜开,开心的拉着他的袖子,笑容纯真明媚,“轻寒,那你是想起我了吗?” ------题外话------ 白苒和宁清林这对p挺喜欢的 有一云涯要是知道白缃缃的真面目,绝对要活撕了她,她对裴轻寒的感情比较复杂,感动和愧疚居多,但绝对没有爱情,她不会容许裴轻寒被女人蒙骗,还是以自己的名义,裴轻寒之所以会忘记,这中间也是有内情的,听我细细到来吧 125 国王游戏 扭转乾坤 裴轻寒眉头轻蹙,神色有些莫测。 “我不知道。” 白缃缃面上露出几许失落,继而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没关系,反正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把度把握的很好,似是而非,模糊了界限,让裴轻寒本就模糊的记忆从新在她的身上清晰起来。 不管那个人是谁,到最后,都必须是她一个人。 裴轻寒拧着眉头,没有话。 他再次往那个方向看去,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白缃缃怕出什么事,于是开口让裴轻寒去客厅里休息,裴轻寒有些头痛,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跟着白缃缃去了别墅。 “客厅里杂乱,仆人进进出出的,你也休息不好,去楼上我的房间坐坐吧。”白缃缃开口道。 裴轻寒正想不用,一个姑娘的闺房,他一个大男人进太不像话。 白缃缃叹了口气:“轻寒……以后请允许我这样叫你。” 看到男人睫毛颤了颤,却始终沉默,知道他是默认了,嘴角机不可察的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但很快就隐匿不见。 “你照顾了我那么久,我还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你跟我来,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那么温柔的声音,让裴轻寒有些怔怔的,下一刻,白缃缃拉着他的手,朝楼上走去。 裴轻寒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下意识要抽出来,对方却握得很紧,掌心传来的温暖透过手心传入到四肢百骸,让他心底泛起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白缃缃拉着他进了她的闺房。 白缃缃的房间真的是公主风格,华美浪漫,处处彰显着她的少女心。 白缃缃拉着他坐在沙发上,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到化妆柜前,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盒子里放着一些精致的首饰,她将一个红色的香包拿出来,在掌心翻了一下,然后把首饰盒子随便摆在桌子上,就拿着香包跑到裴轻寒面前。 “我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医生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是我外婆跑到南明山的寒山寺三跪九叩替我求了这个平安符,也奇怪,从那之后我的病就渐渐好了,外婆这个平安符是得道高僧开过光的,吸收了我的灵气,从此以后会保佑我平安健康,无忧无灾,我戴了它很多年,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让它代替我保佑你。” 白缃缃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令人感同身受。 白缃缃把香包塞他手里,握着他的手指将香包握紧,抬眸微笑着望着他。 “轻寒,你不知道,你比我的命还重要。” 裴轻寒看着手里的东西,是平安符,其实是一个类似福袋一样的香包,红色的缎面上绣着一些经文符号,上边一根红绳綴着,中间编织着一个巧的中国结,尾部綴着两颗佛珠,虽看起来平华无实,细看却相当精致漂亮,细细嗅来,还有一股子檀香,让人的心都跟着宁静起来。 白缃缃笑了笑,“我去给你倒杯热茶。”转身离开了。 白缃缃走后,裴轻寒握着手里的平安符,越收越紧。 脸色沉着,眸光清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道刺眼的光芒吸引了他的视线,抬眸看去,那光好似是从首饰盒里发出来的。 鬼使神差的,他站起来走了过去。 一只精致漂亮的蝴蝶发卡静静栖息在首饰盒里,蝴蝶翅膀上的彩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又耀眼的光芒,刺的裴轻寒下意识眯起眼睛。 他将蝴蝶发卡拿起来,放在掌心细细打量。 薄唇越抿越紧,眼底的漩涡越聚越深,逐渐诱化成一汪深不可测的深渊…… 就在这时,白缃缃端着茶杯走了进来,看到裴轻寒拿着蝴蝶发卡在看,下意识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走过来。 “怎么了?对女孩子的首饰感兴趣了吗?”她眼角暗暗打量着裴轻寒的脸色,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是你的?”裴轻寒淡淡问道,声音几不可闻,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颤抖。 白缃缃笑着点点头:“在我的首饰盒里,当然是我的了。” 她拿起蝴蝶发卡,戴在自己耳侧,回头笑靥如花:“好看吗?” 裴轻寒没有看她的脸,目光直直落在她耳侧的那枚蝴蝶发卡上,蝴蝶的翅膀随着少女臻首的动作轻轻摇摆,带着一种极为规律的弧度,缓缓的、将他拉入到那个梦幻的世界里。 脑海里有什么片段一闪而过,却快的抓也抓不住,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忽然问道:“这发卡应该是一对的吧。” 白缃缃眸光晃了晃,笑道:“是啊,本来是一对的,可另一只被我弄丢了,后来怎么找也找不到,真可惜,这发卡我时候特别喜欢的,现在只能束之高阁了。”着面色还颇为遗憾。 裴轻寒眸光落在她脸上,深深的望着她,忽然抬手轻触了一下蝴蝶的翅膀。 “很好看。”他轻声道。 白缃缃顺势依偎到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嗅着他身上清寒的气息,感觉到男人身体僵硬了一瞬,却到底没有推开她,缓缓勾唇。 —— 云涯眼看着白缃缃拉着裴轻寒进了别墅,唇角笑意清涟。 “在看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樊英坐在她身边,顺着目光望过去,除了觥筹交错的人影,什么也没看到。 “人都走完了,真好。”她喃喃自语着。 樊英不解道:“你看还有这么多人呢,怎么就走完了?” 云涯也不解释,静静坐在那里,夜风轻扬起裙摆,夜色里,美的如梦似幻。 这时一个端着托盘的酒保走过,云涯开口喊住他。 那酒保见是个美丽优雅的少女,一时看的入了神,云涯从托盘上端了杯红酒递给樊英,自己又拿了一杯。 “这样的宴会,怎么能少了酒?” 话落在樊英不解的目光中,抬步朝叶潇潇的方向走去。 樊英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叶潇潇被一群男的缠住,李楠还没回来,否则这群男的怎么可能近她的身,强忍着没发脾气,脸色冷的简直要结冰。 “就你们这群癞蛤蟆也想吃鹅肉,都给我滚蛋。”叶潇潇终于忍不住大吼道。 这群男的见此脸色也挂不住,冷哼一声走了。 “什么嘛,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姐了,用鼻孔看人,长的也就那样……。” “就是,也不知道私底下被多少男人艹过了,在咱们面前装清纯呢。” “我看她那站姿,铁定不是处儿了,你们信不?” “信、当然信,你高少可是从多少女人身上练就的火眼金睛,怎么能不信?” 男人**又放荡的声音也没压低,被叶潇潇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得气炸了肺,这群人,简直不可理喻,一张张脸她都记下了,以后绝对不要犯到她手里,否则绝对要他们死的很难看。” 就在这时,李楠凑近叶潇潇,耳语了几句,叶潇潇眼底浮起一抹恶毒的笑意。 几个女孩子这时候才敢往叶潇潇跟前凑,着奉承话,霎时叶潇潇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 “看,纪云涯来了。”不知谁了一句,霎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走来女孩身上。 路过罗鸳的时候,对方忽然出腿想要拌云涯一下,让云涯当众摔倒出丑,云涯早有防备,假意绊到,身子一歪,酒杯里的红酒一下子全倒在了罗鸳身上,身子却趁势旋转,稳稳的站住了。 云涯一脸歉疚:“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罗鸳“啊”的叫了一声,看着自己高定礼服上一块酒红的污渍,气的跳脚,恨恨的瞪着站在对面的少女:“纪云涯,你就是故意的,你赔我的礼服。” 云涯笑意浅淡,“好啊,这件礼服多少钱,明我让管家送到你府上。” 一句话,让罗鸳脸色立即变得十分难看。 “谁稀罕你的臭钱。” 樊英走过来道:“我刚才看见明明是你出腿要绊云涯,她才不心把红酒倒在你身上,你还好意思指责云涯,我看你就是自作自受。” 罗鸳没想到樊英竟然当面点出来,不由得气的脸颊涨红:“樊英姐,你竟然向着她,不向着我?” 樊英哼了一声:“我是向着理。” 罗鸳心底对纪云涯更是气恨,恨恨瞪了她一眼,云涯笑容清浅,丝毫没有被她的眼神影响到,让人颇有种无力的感觉。 这时叶潇潇站出来道:“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家纪姐都赔罪了,你就别揪住不放,一点气度都没有。”这话的,显得云涯才没气度。 云涯勾了勾唇,抬眸看了眼叶潇潇,叶潇潇被那样漆黑的眼神看的心神一跳,继而握了握拳,不屑的勾唇。 “还是叶姐明事理。”云涯轻声道。 叶潇潇眼神意味不明,这时她旁边的一个女孩提议道:“就这样站着多无聊,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什么游戏?”有人就问道。 “国王游戏,如今在聚会间很流行的游戏,不如我们玩玩儿如何?” 叶潇潇嗤笑了一声,“要记得你们的身份,你们是名媛,怎么能玩这种不入流的游戏?” 提议游戏的女孩叫赵倩倩,平时爱混酒吧,把酒吧的习气学了个十成十,她提出这样的游戏没人奇怪,闻言笑道:“叶姐,反正我们就玩玩儿而已嘛,你绝对会很喜欢这个游戏的,就试一下怎么样?” 叶潇潇面色略有犹豫,在旁边几个女孩的怂恿下,看似无奈的答应了下来,面色却还是有几分不郁,像是拉不开面子一样。 赵倩倩突然看向云涯:“纪姐,你也要参加吗?。”生怕云涯不答应,还在后边加了一句:“你看我们都参加了,独独落你一人,显得多不合群。” 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云涯要是不答应参加,就显得很不合群,以后要想再融入这个圈子里,就很困难了。 她皱着眉头,看似在思考,最后无奈的点点头:“好,不过我没有经验,你们可要手下留情。” 赵倩倩笑的嘴都咧到耳朵根去了,“纪姐放心,我们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樊英站在云涯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到时候她们敢欺负你,看我怎么收拾她们。”着晃了晃粉拳,一副侠女风范。 云涯笑了笑,“那就多谢樊英姐了。” 腾出来一张放点心的桌子,几人围成一圈,赵倩倩站在主位,她的左手边是张姐,张姐紧挨着罗鸳,罗鸳之后是范姐,然后是叶潇潇,叶潇潇的位置正好和赵倩倩对脸,她身边就是李楠,李楠旁边是樊英,最后是云涯,挨靠着赵倩倩的右手边。 赵倩倩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副扑克牌,熟练的打开洗牌,那手法简直看的人眼花缭乱,一看就是玩牌的老手。 “咱们一共是八个人,我就抽七张牌,其中拿到最大牌数的就是国王,而国王可以任意指派在坐的人做任何事,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云涯嘴角微翘,这游戏,简直就是为整人而生。 “那如果有人牌数一样呢?”范姐提出疑惑。 赵倩倩笑道:“那就看花色,黑红梅砖。” 话落扫视了一圈:“还有不懂的吗?” 几人摇摇头,一脸跃跃欲试。 赵倩倩当着几人的面,将一副扑克牌洗的那个熟练,然后从其中抽出来七张牌,让各人自选。 牌一一抽走,剩下的一张就是赵倩倩的。 她将牌合上,笑道:“下边我们来报牌,从左边开始,张姐,请吧。” 张姐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一脸菜色,把牌翻过来:“梅花,感觉死定了。” 赵倩倩笑道:“还早呢,你怎会不知道有人比你的牌数还呢?” 接下来一一揭牌,紧挨着是罗鸳,她得意的看了眼张姐,揭开,黑桃11,算是比较大的数字了,反正这一局她是保险了。 范姐红桃5,叶潇潇梅花8,李楠黑桃8。 截至目前最大的还是罗鸳,张姐都快哭了。 樊英感觉挺有意思的,朝张姐看了一眼:“别急,不定我是1呢。”话落潇洒的将牌翻过来。 “我艹……。”樊英有些傻眼。 竟然是黑桃1。 罗鸳不服气的绝了撅嘴。 赵倩倩笑道:“恭喜国王诞生了。” 遂即皱眉,“也不一定,还有大王呢。” 话落抬眸看向安静的云涯:“纪姐,该你了。” 云涯笑了笑,只见那修长的手指轻轻解开桌面上的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手上,那修长的手如同美玉,简直看的人垂涎三尺。 黑桃10。 云涯勾唇轻笑,“还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张姐这次是真的要哭了。 赵倩倩朝她笑了笑:“别急,还有我呢。” 话落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下,翻开牌。 方砖。 赵倩倩拍了拍胸口:“好险好险,差点就中了。” 张姐一脸菜色。 “愿赌服输,张姐,你没异议吧。” 张姐虽然不情愿,可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抬眸看向对面的樊英:“樊英姐,你要手下留情啊。” 樊英勾唇:“好好。” 一手摸着下巴,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罗鸳提议道:“看到对面那个男人没,他是五洋电器的开,听还是单身呢,你向他表白,这一关就算过了,不定还能促成一段美满姻缘呢。” 那男人虽然有钱,可长的太难看了,根本不是张姐喜欢的一款,脸色就拉了下来。 而且让她一个千金大姐给一个陌生男人表白,别人不知道她是在玩游戏,只当她犯贱,传出去她面子往哪儿搁? 心底对罗鸳生了几分埋怨。 云涯却提议道:“我听张姐音色美妙,唱歌肯定很好听,不如给我们唱一首歌,如何?” 张姐立刻感激的看了眼云涯,唱歌也比向男人表白强。 樊英也不喜欢罗鸳的提议,这对一个女孩来太丢面子了,“好,就唱歌。” 她是国王,不管别人怎么提议,最后盖棺定论的是她。 张姐清唱了一首因为爱情,她音色清脆,当真是唱出了爱情的缠绵悱恻,听的人如痴如醉。 樊英带头鼓掌,“好,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不去当歌星可惜了。” 张姐腼腆的垂下眸光,偷偷看了眼云涯,心底对她很感激。 不仅帮她解了围,还让她的露了一手,她刚才唱歌时候,不少男人都被歌声吸引了过来。 叶潇潇皱了皱眉,朝赵倩倩使了个眼色,赵倩倩移开目光。 第二轮开始了,这次的国王是罗鸳,倒霉的是赵倩倩。 赵倩倩一脸生无可恋,罗鸳摸着下巴笑道:“赵姐,当众跳一段舞如何?” 赵倩倩本来就是学舞蹈的,跳舞对她来手到擒来,当场跳了一段古典舞,将年轻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赵倩倩身段妖娆,气质古典,跳起来相当漂亮,一些年轻男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摆了个一字马,头微仰,两手结莲花在头顶,当真是一个婀娜多姿。 微微喘息着站起来,樊英总是最捧场的那个:“这舞真是绝了。” 赵倩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你们见笑了。” 云涯看着,心想这些名媛还都挺多才多艺的,云涯想到自己,唱歌不行,跳舞更不在行,那她会什么,会耍手术刀,难道当场向她们表演活剖身体吗?恐怕这些人会报警让警察把她关进疯人院里。 云涯想着,忍不住唇角微勾。 罗鸳看到,开口问道:“纪姐想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还是纪姐认为你比赵姐跳的更好?”霎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她身上。 云涯摇摇头:“赵姐功底深厚,生就是练舞的料,我愧不敢当。” 罗鸳勾了勾唇:“算你有自知之明。” 一时间,一些年轻人都被游戏吸引了过来,站在外围看着。 姜锦弦和何安坐在角落里,姜锦弦整个人还有些懵,震在白苒刚才那个消息里有些出不来。 白苒竟然和云深离婚了。 早在知道姐姐怀孕后,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让她一时又震惊又惊喜。 可是白苒转头就被宁四爷求婚了,这让她心底很不舒服,有一种哥哥被背叛的感觉,她忽然想起十年前她认干亲的那次宴会上,有人要暗杀宁子衿,当时宁清林替她挡刀,然而最后却是白苒扑出来替宁清林挡了。 肯定那时候两人就有奸情了,竟然暗渡陈仓了这么多年,给哥哥戴了这么多年绿帽子。 姜锦弦心底愤愤不平,这个白苒果然是够贱,霸占了云夫人的身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被踹了,竟然转头又被一个更优秀的男人给收了。 那宁清林是不是眼瞎,白苒有什么好的,一个水性杨花二婚还有个孽种的老女人。 就在她心底难受的时候,何安指着不远处那热闹的人群道:“好像在玩儿游戏,我们过去看看?” 何安就不是个安生的性子,哪里有热闹就往哪儿凑。 姜锦弦眼尖的看到纪云涯和叶潇潇的身影,她找死往那凑,叶潇潇一直都跟她不对盘,在学校总是变着法儿找她的麻烦,她和何安的视频在学校都流传开了,虽然后来被云家花钱给封了,但要是被叶潇潇抖出来,她脸往哪儿搁。 还有纪云涯,她要少跟她正面冲突,现在一定要低调。 “我不去,要去你去吧。” 何安站起来,还真要往那凑。 姜锦弦不由得气的咬牙,一捂肚子:“哎呦……。” 何安赶紧紧张的跑回来:“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姜锦弦脸色苍白的道:“好像是动了胎气,你帮我倒杯水吧。” 何安立刻慌慌张张的给姜锦弦倒水去了。 姜锦弦冷眼看着,忽然灵光一闪,冷笑了一声。 叶潇潇才没这么多耐心陪人玩儿这么无聊的游戏,她想要干什么呢? 她目光落在纪云涯的背影上。 叶潇潇喜欢晏颂也不是什么秘密,想要知道晏颂最近的近况也不难,晏颂最近跟纪云涯走的最近,霸道的叶潇潇怎么可能容许她喜欢的男人亲近别的女生。 看来,她是故意针对纪云涯的。 不用她动手,就有人收拾纪云涯,她乐的看戏。 第三轮开始前,赵倩倩忽然提议:“这么玩太单调了,不如我们玩儿点刺激的?” 范姐兴致勃勃的问道:“怎样刺激的?” 赵倩倩道:“这样吧,我们设立三个箱子,箱子里装着不一样的东西,其中一个是安全箱,一个是惊喜箱,一个是危险箱,国王可以让输的人把手伸进指定的箱子中,这完全就是靠运气,但有可能会有危险哦。”着还眨了眨眼睛,仿佛那危险也不过是吓唬人的罢了。 范姐立刻拍掌:“这个好玩儿这个好玩儿。” 胆的张姐怯怯的问道:“危险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赵倩倩斜了她一眼:“愿赌服输,你要是害怕,可以随时退出这个游戏。” 被这么多人看着,她要是退出不就真的证明她胆了。 讪讪的笑了笑:“我不是害怕。” 围观的人兴趣都来了,兴致勃勃的看着。 “你们先等着,我下去准备。”话落离开了。 很快,她身后跟着一个黑衣人,这黑衣人眼生的很,人人只当他是白家的保安。 黑衣人怀里抱着三个摞起来的一尺见宽的箱子,分别放开来,这三个箱子严丝合缝的,只在顶部露出一个一寸长的椭圆形孔,刚好仅容女孩子的手伸进去,不过从洞口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这三个箱子从外观看一模一样,根本分不出来那个不同,不过有心人却能分辨出来。 李楠眸光微闪,朝旁边的叶潇潇暗暗点了点头。 叶潇潇勾着嘴角,立在那里,跟一只骄傲的黑鹅似得。 眼角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眼纪云涯,却发现对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望来,那眼底的幽深如同古井深潭,令叶潇潇心脏“咯噔”跳了一下,遂即快速移开了目光。 云涯勾着嘴角,轻轻垂下睫毛,一丝冷嘲自眼底一闪而逝。 设了这么个局,这么多人陪她一个人玩儿,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呢。 云涯冷笑了声,玩儿牌是吧,她十三岁的时候就跟艾伦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玩儿过一圈,艾伦教了她不少出老千的手段,这种纸牌游戏对她来,简直就是儿科。 不少年轻人都围了过来,看着挺有意思的,不由得道:“能不能加我们一个,嘿嘿,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赵倩倩嫌弃的摆手:“瞎凑什么热闹,赶紧滚。” 却是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云涯身上,一群美女坐在一起,各有千秋,叶潇潇最盛气凌人,跟女王似的站在那里。 樊英也不错,不同于一般的美女,潇洒帅气。 然而最低调安静的,却是最引人注目的,她的美,如同皎洁的明月,不争夺抢,独秀安然,却如最香醇的酒,沁人心脾,十里飘香。 不少人在心底感叹,这位就是云家大姐,那位有第一名媛之称的纪云涯吗? 果真是、美的不同凡响,和一般的庸脂俗粉相比,有种高洁出尘的味道。 顾少甄站在人群外围,冷眼看着纪云涯,眼底划过一抹阴毒。 忽然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凛然的杀机,顾少甄心底一惊,顺着望过去,却见少年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目光穿透人群,冷冷的落在他身上。 顾少甄吓了一跳,平息下狂乱的心跳,别开了目光。 宁子洹冷哼一声,这个顾少甄,竟然想打云涯的注意,简直找死。 目光落在云涯身上,薄唇微抿,他感觉不对劲,这叶潇潇能安什么好心。 白熙抻着脖子往那边望:“子洹哥哥,我们快去找云涯姐姐。” 宁子洹拍了拍他的背,抬步走了过去。 第一局开始了,做戏做全套,李楠是king,不巧,罗鸳是输家。 李楠随便指了最中间的箱子,“就这个吧。” 罗鸳心翼翼的将手伸进去,却又突然害怕的缩了回来,这种未知的感觉太吓人了。 周边不少男生笑了起来,这罗鸳胆子也太了吧。 听着那刺耳的笑声,罗鸳一咬牙,猛然把手伸进去,又飞快的缩了回来。 随后柳眉一挑,把手又伸了进去,这回还左右晃了晃,最后得意的勾唇:“这个是安全箱。” 赵倩倩笑道:“那你运气可真不错。” “已经用过的箱子不能再用,接下来只能挑选另外两个箱子。” 其他几人脸上露出惊讶,摸到危险箱的概率变成二分之一了。 围观的人脸上兴趣越来越浓,看这些千金姐们玩这么刺激的游戏,真够味儿。 云涯看到叶潇潇和赵倩倩飞快交换了个眼色,不动声色的垂眸。 要出手了。 赵倩倩展示了一把她的花色洗牌技术之后,开始让人抽牌了。 她把牌移到张姐面前,跟以前的规矩一样,从张姐开始抽,然而云涯却突然开口:“以前都是从左边开始,这回换我吧。” 赵倩倩皱了皱眉,遂即笑道:“当然可以。” 话落把牌移到云涯面前,云涯在几张牌前犹豫来犹豫去,在其中一张牌上停顿了一下,作势要抽,她从赵倩倩的微表情上发现端倪,又移开了,每一张牌都试过,赵倩倩虽然面色平静,云涯虽无法确定具体的大,却能确定最大的和最的。 罗鸳不耐烦的道:“纪云涯你烦不烦,知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云涯抱歉的笑了笑,随便抽了一张,果不其然的,赵倩倩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云涯眉梢轻挑:“不过结果怎样,我都愿赌服输。” 樊英道:“就是这个理儿,虽然是玩游戏,可也要有原则,否则玩着还有什么意思。”着她满不在乎的抽了一张,还顺道朝云涯眨了眨眼睛。 轮到李楠的时候,她发现赵倩倩和李楠之间的眼神交流,确定了king在谁的手中。 然后是叶潇潇,这家伙抽的时候,斜瞥了云涯一眼,云涯对她抿唇笑了笑,在她眼底发现一抹得意。 抽到罗鸳的时候,云涯忽然道:“叶姐,你的双眼皮贴好像掉了。”着弯腰朝她的方向探去。 叶潇潇下意识去摸眼,扭头问李楠:“怎么回事?” 李楠皱了皱眉:“没啊……。” 云涯摇了摇头,“啊……原来是我看错了,光线不明,没看清,叶姐的化妆师肯定是最顶尖的,怎么可能会出这种低级错误呢。” 着若无其事的退回了身子。 叶潇潇气结,恨恨瞪了眼纪云涯:“你故意的是不是?” 云涯一脸无辜:“对不起叶姐,是我没看清。” 不是她看没看清的问题,纪云涯的话不是点名了她是单眼皮吗,这么多人看着,让她脸往哪儿搁,再看纪云涯的眼睛,生的双眼皮,还是最古典最神秘的丹凤眼,真真秋波流转,妙目横生。 叶潇潇再什么,就显得咄咄逼人了,虽然她现在就显得咄咄逼人,男人哪喜欢这种类型的,整个一母老虎。 这时候牌也抽完了,赵倩倩笑道:“现在,我们开始揭牌,这次我们不安顺序,设置点悬念,谁想先来。” 樊英手快的揭了牌,黑桃五,算是有点危险了。 然后是范姐,方块7,比樊英的大,整个人重重的松了口气。 张姐犹豫了半晌,闭上眼睛,把牌翻过来。 “恭喜你,红桃8。”赵倩倩笑道。 张姐拍着胸口,“真主阿门,感谢保佑……。” 张姐这样子使得气氛紧张了起来。 罗鸳翻了牌,梅花11。 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截至目前她最大,骄傲的横扫了一圈。 现在就剩云涯赵倩倩叶潇潇李楠四人,赵倩倩看了几人一眼,笑着翻了牌子。 只是很快,那笑脸差点变成了哭脸。 罗鸳忍不住笑道:“竟然是梅花,啧啧,这局肯定是你输。” 云涯真的想笑,这还有人唱白脸,有人唱红脸,表演挺卖力的。 都把她当傻子耍不成? 赵倩倩看了眼云涯,再看看叶潇潇和李楠,哭丧着脸:“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李楠看纪云涯和叶潇潇都按兵不动,自己率先揭了牌。 红桃1,不由得勾唇。 罗鸳瞥了撇嘴,king暂时是李楠的,不开森。 其他人却没看到,赵倩倩瞬间变了的脸色。 罗鸳目光在叶潇潇和纪云涯之间来回流转:“就剩你们俩了,谁是king谁是lser,你们俩见分晓。” 叶潇潇瞥了眼纪云涯,勾唇笑道:“纪姐,还记得你刚才那句话吗?” 云涯挑了挑眉,笑容端的是一个浅淡优雅,“当然记得,愿赌服输,希望叶姐也能记住这句话,虽是游戏,可我们也要端正态度,这么多人看着呢,耍赖也不好,你对吧?” 赵倩倩反应过来,就朝叶潇潇使眼色,可这时候叶潇潇哪里看得进去,冷笑了一声:“纪姐记得就好,可别输了耍赖,这么多人都是见证。” 围观的人纷纷点头:“对,不准耍赖,我们都是见证。” 云涯忽而勾唇:“这样如何,如果输了的人想耍赖,那就裸奔绕场一周,叶姐以为如何?” 越玩越大了啊。 男人的目光垂涎般在纪云涯和叶潇潇身上流转,美女裸奔,太刺激了。 叶潇潇冷笑:“好啊。”既然你找死,那我成全你。 有些人已经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怎么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这是玩游戏不是打仗啊喂。 宁子洹站在人群外围,看云涯笑的气定神闲,压下心底的担忧。 他应该相信她。 “那好,我们俩同时揭牌如何?” 李楠注意到李倩倩的神色,心底暗道不好,正想要阻止叶潇潇,叶潇潇已经随同纪云涯,缓缓揭开了牌面。 两张牌放在桌子上,上边的牌数一清二楚。 叶潇潇也没看牌面,得意的望着纪云涯:“愿赌服输,纪姐,这可是你刚才亲口的话。” 赵倩倩一脸不可置信。 李楠也变了脸色。 云涯笑着点点头:“没错,愿赌服输。” 两指夹着牌,纤眉轻挑:“好巧不巧,我是king,” 叶潇潇皱了皱眉,“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叶姐知道谁是king,这份未卜先知的本领真是让人惊叹。” 云涯嘲讽的瞥了眼叶潇潇,“叶姐,那你能卜到自己的牌是什么吗?” 叶潇潇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下意识看向牌面。 看清牌上的数字,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 那张牌上,赫然正是黑桃1。 谁是king谁是lser,一目了然。 赵倩倩迅速反应过来:“哈,忘了了,这一局的规矩改了,大翻过来,所以,叶姐牌最,她才是king,而纪姐,您才是lser。” 云涯嘲讽的笑了笑,这扭转乾坤的本事真是厉害,当她们都是瞎子吗? 樊英一拍桌子,愤而道:“你当我们是猴子吗?被你耍的团团转,游戏开始之前你怎么不规矩改了,现在才,偏帮的也太明显了。” 赵倩倩脸色有些挂不住,哼道:“我忘了嘛,现在也不晚啊。” 樊英真想一巴掌拍她脸上,这个贱人…… 再傻她也看出来了,这伙儿人明显串通起来陷害云涯,简直气死她了。 云涯云淡风轻的笑了,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丁点的气急败坏,看起来,依旧是那么优雅高贵,和叶潇潇赵倩倩一比,气度甩出来一大截。 “我记得叶老先生在世时,最终诚信二字,这也是盛华集团能做到这么大的原因,作为叶老先生的亲孙女,叶姐应该也继承了乃祖父的遗风,是个最重诚信的人。”云涯清亮的目光望向叶潇潇。 叶潇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纪云涯搬出她祖父来,是要干什么? 云涯勾唇淡笑,眸光忽而犀利的望向赵倩倩:“你没有把规则变换在游戏前明白,这是你的失责,所以,游戏过后再变换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虽然是游戏,可也不能丢失了做人的底线,赵姐是吗?” 怎么还跟做人的底线扯上关系了,纪云涯这话的,除非她收回刚才那句话,否则不是自己承认了自己做人没底线? 每一句话都是坑。 云涯不再搭理她,扭头看向叶潇潇:“愿赌服输,这是我们之前就好的,而且依叶老爷子的人品,我相信他教出来的孙女不会是一个不守信用临阵脱逃的人吧。” 叶潇潇暗暗咬了咬牙,她要是反悔,不仅辱了爷爷的名声,更辱了叶家的名声,在场这么多名流,万一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回去父亲非得抽死她不可。 一时可真是骑虎难下。 “是啊,叶老先生那可是一个大智慧的人,他教出来的孙女怎么可能是个怂包。” “刚才可是叶姐强调了几遍愿赌服输的,不会这会儿又害怕了吧,反正是两个箱子,里边又没有毒蛇猛兽,怕什么?” 叶潇潇脸色僵了一瞬,黑沉犹如锅底。 云涯勾唇笑了笑:“叶姐不想认输也可以,依照刚才的约定,裸奔一周,只是叶姐妙龄少女的,实在是有碍观瞻,对您名声也不好,不如只穿着内衣跑一圈算了。” 叶潇潇脸色沉了又沉,恨恨瞪了眼纪云涯,“谁我不敢的。” 她站直了身体,指着两个箱子:“你挑一个吧。” 李楠暗暗拉了拉叶潇潇的手臂,叶潇潇狠狠瞪了她一眼,李楠抿了抿唇,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纪云涯挑中惊喜箱。 云涯挑了挑眉,手指落在一个箱子上,注意到李楠眼底的惊喜,薄唇微勾,显得有几分残酷。 她忽而落在另一个箱子上:“就这个吧。” 李楠面如土色,身形摇摇欲坠。 叶潇潇深吸一口气,颇有股壮士断腕的决心,缓缓伸出手。 就在手指要挨住箱子边缘的时候,云涯忽然改变了注意:“还是换成这个吧。” “纪云涯,你到底要干什么?”叶潇潇气急败坏道。 云涯耸了耸肩:“忽然感觉这个箱子更好些,不管惊喜还是危险,叶姐都要承受的住啊。” 云涯眼角瞥到李楠暗暗握紧的拳头,不屑的勾了勾唇。 这个李楠是个聪明人,不过在她面前耍心眼,还真是嫩了点。 叶潇潇下意识扭头去看李楠,却见樊英拉着李楠在什么,心想刚才李楠已经试探过纪云涯了,这次肯定不会出错,李楠不会害她,心底暗道纪云涯自作聪明,缓缓将手伸进箱子里去。 李楠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双眼惊恐的大睁。 云涯冷眼看着,眉梢轻挑,眼底却一片幽深寒潭。 下一刻,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忽而响起。 ------题外话------ 猜猜箱子里是什么? 126 自作聪明 釜底抽薪 这叫声尖利又刺耳,裹挟着无尽的恐惧和颤抖,令人头皮发麻。 叫声正是从叶潇潇嘴里发出来的。 她以为这是惊喜箱,所以毫无顾忌就把手伸了进去,然而下一刻,一个黏腻凉滑的东西缠了上来,手指忽然一阵刺痛,叶潇潇下意识一声尖叫,下一刻不管不顾就要把手抽出来,然而她太急切,手腕卡在箱子口,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抽不出来,这一幕看的其他人都傻了。 李楠脸色大变,一脚踢向箱子,箱子被踢飞了,叶潇潇也被贯力掀翻在地,然而她的手上却缠着几条花蛇,那蛇身量不大,却极为灵活,在叶潇潇的指缝间穿梭,“咕咕”吐着舌芯子,幽绿的眼睛残冷嗜血。 “啊啊啊啊……。”叶潇潇拼命甩着手,那蛇却卷着她的指头,牢牢霸占着,有一只还伸出舌芯子舔着她的指腹。 叶潇潇吓得屁滚尿流,什么名媛风范,什么高傲女王,全都见了鬼了。 其他人都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尤其是离得最近的几个女孩子,尖叫着往后退。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全场的注目,都跟着看了过来,当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后,一个个震惊的瞪大双眼。 “这不是叶姐吗?出了什么事了?” “宴会上怎么会有毒蛇,哪,真可怕。”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深冷。 好你个叶潇潇,不仅要我出丑,更要置我于死地。 你就好好品尝一下自己酿的苦果吧。 李楠刚要去拉叶潇潇的手,叶潇潇却跟疯了似的拼命甩着手,李楠根本无法抓住她。 就这几秒的功夫,指头又被蛇咬了几口。 “叶姐,你冷静点。”李楠瞅准时机,迅速出手捏住叶潇潇肘部关节,迅速出手捏住蛇的七寸,一个个将之弄死扔在地上。 李楠这利落的身手也看的人一愣一愣的。 这时候,只见叶潇潇手上全都是血口子,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发紫起来,以手部为轴心逐渐至全身蔓延。 不好,毒性开始蔓延了。 而叶潇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双眼皮贴这回真的掉了,质量再好的睫毛膏也糊了一眼,看起来好不狼狈。 云涯惊讶道:“这蛇有毒?哪,太可怕了吧。” 她扭头看向赵倩倩:“赵姐,玩游戏而已,你何必认真,竟然真找了毒蛇来,这明显是要人命啊,叶姐如果没事还好,如果有事,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赵倩倩一脸懵逼,这箱子是叶潇潇的人准备的,里边是什么东西她根本不知道啊。 樊英冷哼一声:“叶姐真出了事,你就是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不……不是我……是……。”她刚想什么,李楠冷冷的眼神望了过来,赵倩倩哆嗦了一下,闭了口。 “是什么?赵姐,这件事已经不是普通的案件了,叶姐受伤,这已经是刑事案件了,难道你到时候要到警察局吗?”云涯咄咄逼人,毫不相让。 赵倩倩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看起来叶潇潇真的被咬的不轻,关键那蛇有剧毒,叶潇潇的嘴唇都是乌紫的,看起来情况确实不大好。 如果叶潇潇真出了什么事,东西是她搬来的,到时候她难逃此咎,叶家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呢? 李楠迅速拨打了10,这时候叶潇潇猛然推开李楠,疯了一般大吼大叫,然后撕扯着身上的礼服,跟个神经病似的跳了起来。 女的都被吓傻了,男的则来了兴趣,这是要跳脱衣舞啊…… 李楠暗道不好,这蛇本身无毒,只是地里最常见的幼年菜花蛇,却被浸泡在毒水里七七四十九,毒性早已沾染了蛇的每一寸皮肉,这毒虽不会致人死命,却会令人神经失常,并且令皮肤溃烂发痒,不能手挠,否则会发炎流脓,招致毁容,毒性很强,沾之就会快速蔓延至全身。 叶潇潇私下里最爱鼓捣这些玩意儿,并且将之实验在她最讨厌的女生身上,屡试不爽,那些女生最后都有一个下场,疯了,毁容了。 10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不能再等了,李楠走过去一手刀砍在叶潇潇后颈,叶潇潇白眼一翻,倒在她怀里,李楠抓着她的手指,就要把毒吸出来。 如果叶潇潇出了什么事,她也活不了。 云涯没想到这毒性竟然这么强,她一眼就看出那是菜花蛇,菜花蛇根本没毒,明显是经过毒药浸泡的,叶潇潇今明显是有备而来,这么大一个局,只为了针对她而已。 云涯冷眼看着,薄唇冷冷勾起。 樊英看的啧啧赞叹,“这叶潇潇也太可怜了,今晚一过,名声扫地啊。”语气里明显夹杂着嘲讽。 赵倩倩早趁乱溜了,云涯也没想在她身上挖出什么来,今搞砸了,叶潇潇怎么可能放过她,两人就狗咬狗一嘴毛吧。 云涯笑了笑,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轻声道:“刚才谢谢你了。” 指的就是刚才樊英拉着李楠话分散她的注意力那里,否则叶潇潇也没那么容易上当。 樊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自作自受,你这么软萌的妹子,我怎么忍心看你受欺负呢?” 着把手臂搭在云涯肩膀上,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樊英早就看出来这是一个局,这群丫头演技太差了,这么欺负一个姑娘,太不要脸,本要出手相帮的,没想到这纪云涯比她想象的厉害多了,那手法快的,竟然不动声色就换了叶潇潇和李楠的牌,并且已经把每个人的底牌都摸透了,她们这群人全被她一个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这得需要多强大的洞察力和心机啊,最后抬出叶老爷子逼叶潇潇就范,将计就计,再来个釜底抽薪,真漂亮。 “这么聪明又美貌的妞,爷喜欢,怎么样,要不要加入爷的后宫?” 云涯笑容淡淡:“真可惜,我已经有家室了。” 樊英愣了愣,遂即哼了一声:“敢跟爷抢美人儿,爷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物。” 两人着悄悄话的功夫,李楠吸了两口就抱着叶潇潇快步离开了宴会。 离开前,扭头阴冷的瞪了眼云涯,云涯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李楠眯了眯眼,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顾春容和白伦闻风赶到的时候,李楠抱着叶潇潇已经走了。 白伦一脸后怕,这叶姐要是在他家的宴会上出了什么事,叶家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白家的。 顾春容撞了他一下:“怕什么,咱有女婿撑着呢,来十个叶家也不怕。” 白伦蹙了蹙眉,跟顾春容不通,裴轻寒厉害是厉害,可也仅限江州,叶家的大本营可是在京都啊,这可是华国的第一豪门,连江州首富云家也只能望其项背的存在。 但愿叶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宴会渐渐散了,人们唏嘘着离开,嘴里都谈论着叶潇潇,叶潇潇今晚算是一战成名了。 姜锦弦狠狠咬牙,这叶潇潇平时在她面前挺横,没想到也栽在纪云涯手里了,同时心底对纪云涯更为忌惮,看来以后不能跟她直接起冲突了,必须要徐徐图之。 樊英朝云涯摆摆手,“玩了一晚上,我也累了,就先走了,有时间出来玩儿。”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樊英姐姐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这时宁子洹走到她身边,白熙已经趴在他怀里睡着了,也幸亏没有看到刚才那么可怕的场面。 “我送你回家。” 云涯摇摇头,“你还要照顾熙儿,我有司机,自己回去就行。” 宁子洹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好。” 这时,裴轻寒和白缃缃一道从别墅内走了出来,裴轻寒脸色淡漠清冷,白缃缃则一脸甜蜜,别,两人站一起的画面还挺养眼。 “裴先生,这就要走了吗?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白伦陪着笑脸。 “白先生留步。”裴轻寒淡漠的点了点头,从他那脸上,看不出来丝毫情绪。 白伦心底有些打鼓,这么高深莫测的男人,他那傻女儿能把握住吗? “裴先生,有时间一定要来家里玩儿,我们家缃缃啊,就是个实心眼儿的丫头,以后就多劳你照顾了。”顾春容笑的见牙不见眼,看着裴轻寒的眼神就跟看女婿似得,越看越满意。 白缃缃羞红了双颊,“妈……。” “我送送他,”话落拽着裴轻寒转身走了。 白家门口,白缃缃依依不舍的拽着裴轻寒的袖子,脸上满是不舍,“轻寒,我真不想跟你分开,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啊。”那一脸的女儿神态,看的人心都酥了。 裴轻寒下意识皱了皱眉,抽回自己的袖子,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即使这个女人对他来有些特殊,他也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以后再吧。” 白缃缃脸色一僵,遂即迅速恢复笑容。 “那好,回去后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哦,工作不要太累了,有时间我就去看你。”字字句句颇有女朋友的自觉。 裴轻寒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耳侧上戴着的那枚蝴蝶发卡上,怔怔有些失神,就这一瞬间的功夫,白缃缃双颊迷蒙如雾的望着他,似是含着千言万语的哀愁与感情。 叹息着扑进裴轻寒怀中:“你的怀抱,总是让我那么安心……。” 裴轻寒推开她的手顿了顿,“我以前抱过你吗?” 白缃缃撒娇似得锤了下他的胸口,“还呢,那时候我们才多大啊,真不知羞。” 眼角不经意一转,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一道修长身影,他似是弯腰在和一个女孩话,那人个子很高,完全遮挡了女孩身形,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孩在夜风中轻舞的发梢和半截莹玉般的耳朵,带着某种朦胧的美,轻轻撩拨着他的心。 他偏了偏脑袋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某种牵引般,迫切的想要一睹芳容…… 就在这时候,那少年打开车门,女孩弯腰钻了进去,恰好后边一道车灯打过来,刺眼的灯芒令他下意识眯起眼睛,等他再看去,便只能看到随车门关上的一截飞扬的裙裾。 心底不由自主染上一抹失落。 白缃缃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轻寒,你怎么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一辆缓缓开走的车子,以及站在路边望着车子离开的少年身影。 “没什么。”裴轻寒推开她,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在他身边停下,傅白打开副驾驶车门走下来,看着两人暗暗挑了挑眉,打开后座车门。 裴轻寒没有一句话,弯腰钻进了车里。 “轻寒再见。”白缃缃朝他摆了摆手。 裴轻寒淡淡点了点头:“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白缃缃笑容立即灿烂了起来,在夜色里熠熠生光,裴轻寒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双手搁在膝上。 傅白朝白缃缃笑了笑:“恭喜白姐。” 一句话让白缃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傅白挑了挑眉,转身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消逝在夜色中。 白缃缃暗暗握了握拳,激动的想要狂跳。 虽然裴轻寒还是面色淡淡的,不过比之前有进步了,最起码不抗拒她的靠近,假以时日,她一步一步夺去他的心,他便再也离不开她。 想到什么,她快步转身回了别墅,眼眸一转,她看向走在斜后方的少年。 少年怀里抱着一个睡着的孩子,她认得,正是姑姑的儿子白熙,感受到目光,那少年抬眸看了过来,挑眉对她轻轻笑了笑。 虽然笑容显得很是无害,却不知为何,让白缃缃有些胆颤心惊的。 她认得这个少年,是宁家三少,也是现在的宁家当家人,她姑姑情人的侄子,更是那晚在酒吧里要置裴轻寒于死地的人。 裴轻寒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轻哼了一声,她转身快步朝别墅内走去。 宁子洹薄唇微勾,脚步散漫,晃悠悠朝客厅走去。 顾春容看到他就没好脸色,顾忌到他的身份也不敢重话,宁子洹也不搭理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白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等着宁清林办完事儿出来。 顾春容骂骂咧咧的:“这死丫头,什么男人都往家里带,是几百年没见过男人,都要火烧屁股了还和男人滚床单呢……。” 白伦皱了皱眉,顾忌的看了眼宁子洹,厉声道:“瞎什么呢,给我安静点儿,别被人看了笑话去。” “我有什么笑话可看,我看是你妹妹才让人笑掉大牙,离个婚还要搞的全世界都知道,她以为她是谁,把我们白家的面子都丢光了,裴先生看到会怎么想我们白家,怎么看缃缃?” 宁子洹勾了勾唇,睁开眼看了眼顾春容,那眼底的嘲讽看的顾春容心底“咯噔”一跳,下边的话怎么都不出口了。 楼上的房间内,一张大床上。 两人相拥着,轻声细语的话,气氛很是温馨。 十年的别离,仿佛一招诉尽相思和苦楚。 白苒缩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眼泪滚滚而落:“我真的没想到,我还能有这样一,清林,我是在做梦吗?” 宁清林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双眼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不是梦。” 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到了吗?我火热的心跳,永远只为你而跳动。” 白苒再也忍受不了,勾着他的脖子,拉下他的脑袋,吻上了他的唇。 绵长又火热的吻,如同烈火般,将两人都燃烧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已坦诚相待,宁清林忽然停了下来,给她拉好衣服,手指摩挲着她潮红的脸颊,微笑道:“留到我们新婚那晚,好吗?” 白苒点头,脑袋往他怀里缩:“好……。” 宁清林笑了笑,抱着她叹息了一声。 白苒抿了抿唇,感受到他身下的不正常,眸光微黯,“这十年……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她不相信一个男人可以过十年苦行僧的生活,他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即使真的有女人不也很正常吗?即使心底有些酸涩,却拼命告诉自己,她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又凭什么去要求他为她守身如玉? 宁清林笑着抓住她的手,“它永远只属于你。” 白苒被烫的下意识缩回手,却被宁清林大力抓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 “我爱你,苒苒,这辈子再也没有女人让我有这种原始的冲动,我只爱你……。”他着又意乱情迷起来。 白苒泪盈于睫,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痴情的男人,再也不要负他了,她在心底告诉自己。 “清林,你不想在这里,让我帮你解决吧。”她柔媚一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缓缓直起身来。 宁清林眸光微缩:“苒苒……你……。” “唔……。”他闷哼一声,身子瞬间就酥麻了。 “专心点。” 窗外是如火如荼的宴会,而在卧室内,却是一片火热暧昧。 白苒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哪里是宁清林这种纯情男能比的,没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了 宁清林手指轻抚她的脊背:“苒苒,我好开心。” 白苒缓缓勾唇,抱紧了他。 “宴会还在继续,咱们却在这里,不如咱们下去看看吧。”宁清林到底有些不放心。 白苒动了动身子。“不去,反正有我哥和我嫂子照看着,出不了什么事,我只想和你待着,哪里都不去。” 宁清林抚着她光滑的肩头,无奈道:“好好,我们哪里都不去。” 想到什么,他道:“你如果在家里住着不方便,不如搬到我那里吧,学校给我分配的房子,虽然了点,但住咱们一家三口是没问题的,我在国外这些年也有些积蓄,我们再另外买一套房子,你看如何?” 一家三口三个字,让白苒心口微动。 “我明就收拾行李搬到你那里,这个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了了。” 宁清林惊喜的抱紧她:“苒苒,真的吗?” 白苒拼命点头:“我大嫂越来越刻薄,看到她那张脸就够烦,房子不用买,我在外边有好几套房产,随便住哪一套都行。” “这怎么能行,那是你的房子……。” 白苒瞪了他一眼:“我们之间还要分彼此吗?你的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宁清林笑了笑:“好,以后我的工资卡都交给你,我的管家婆。” 白苒咧着嘴角笑了,“以后呢,你负责挣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婚期我看了看,定在下个月16号,你看怎么样?虽然时间上有些仓促,但你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保证让你有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白苒笑着抱紧他:“好,都听你的。” “清林。” “嗯?” “等结婚那晚,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 楼下隐约传来顾春容的叫骂声,白苒皱了皱眉,从宁清林怀里退出来,披上外套走到窗前一看,宴会已经散了。 这时宁清林也已经穿上了裤子,拿着衣服走过来:“穿上衣服,我们下楼看看。” 两人换好衣服,从楼上走下来。 顾春容看到两人,立刻冷讽道:“呦,这还知道出来啊,你们怎么不睡到明亮?” 白苒撩了撩头发,轻笑道:“大嫂,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清林定在下个月16号举行婚礼,家里也该准备准备了。” 顾春容立刻跟炸了毛的母鸡似得:“结婚?我不同意。” “同意不同意你的不算。”话落走到宁子洹面前接过睡着的白熙。 宁清林淡淡扫了眼顾春容,“白夫人,我和苒苒是真心相爱的,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娶定了。” “你……。”顾春容气的脸皮剧烈抖动起来。 白伦比顾春容要想的长远,朝宁清林拱了拱手:“宁先生,拙荆无礼,还请您见谅,至于结婚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商量。”话落狠狠瞪了眼顾春容,顾春容哼唧了一声,不甘的闭上了嘴。 白苒先把白熙放到楼上房间,然后下楼来送宁子洹和宁清林坐上车,刚走进客厅,白伦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冷厉道:“苒苒,今的事情你不给我解释解释吗?刚才是宁先生在,我不想把话的太难听,你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当你的家人,竟然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们。” 坐在对面的顾春容和白苒都看了过来,顾春容眼角吊了起来,显得尤为刻薄。 “你跟宁清林的婚事,我和你大哥是不会同意的。” 白缃缃声道:“姑姑,你怎么会和宁家人搅合在一起啊,之前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漏,你瞒得可真够紧的。” 白苒冷笑了一声:“宁清林怎么了?宁家人又怎么了?是不是怕得罪了裴轻寒?呵……我就告诉你,我还非嫁不可了,你们反对也没用。”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白伦高高举起手掌,就要一巴掌落在白苒脸上。 白苒仰着头,讥讽道:“有本事你就打下来。” 白伦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苒苒,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白苒冷哼:“都是你们逼我的。” 话落抬步就朝楼上走去,走了两步,侧眸淡淡道:“明我就搬出白家,省的我们相看两相厌。” 白伦气的不行,顾春容眼底划过一抹得意,这丫头自己找死,踏出了这个门就别回来。 白缃缃犹豫了一下,“我去劝劝姑姑。”话落就追了上去。 “如果你也是反对的话,趁早离开我的房间。”白苒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 白缃缃犹豫了一下,缓缓在床边坐下:“姑姑,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白苒扭头看了她一眼,白缃缃眸光清澈的望来,似是很好奇。 白苒叹了口气,这个侄女时候她很疼爱她的,然而现在,越来越像大嫂了。 “我非他不嫁。” 白缃缃笑了笑:“那就好,其实我是站在姑姑这边的,云家那个狼窝,姑姑早该跳出来了,姑姑应该追寻自己的幸福。” 白苒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谢谢你。” 白苒目光落在她耳侧的蝴蝶发卡上,笑道:“这个发卡,你还戴着的啊。” 白缃缃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这是姑姑送给我的,是我最喜欢的一件首饰。” 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个发卡是一对的吗?” 白苒仔细回想了一下:“是我有个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好像是当时一个挺有名的设计师的作品,确实是一对,寓意是闺蜜间的友谊,所以,虽然是一对,其实是分开戴的。” 白缃缃心脏漏跳了一拍,暗暗握紧了拳头。 “那姑姑还记得把另一个送给谁了吗?”她有预感,这个发卡的另一个主人,有可能就是裴轻寒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白苒瞥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缃缃笑了笑,生怕白苒看出来什么端倪:“不是好奇嘛,那一定是姑姑很重视的人,是不是跟我一样,是个貌美如花伶俐娇俏的女孩子呀。”着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撒娇卖萌,不得不,白缃缃卖起萌来还挺抓人。 白苒笑道:“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 “唔……妈妈……。”白熙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白苒立刻丢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过去,“熙儿,是想上厕所了吗?” 马上就要出那个人的名字了,却被白熙给打断了,白缃缃心底气的不行,恨不得扑上去打这个臭子几巴掌,净坏她的好事。 再问下去目的就比较明显了,姑姑太精明了,她生怕对方察觉到,看来还得另寻它法。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话落离开了卧室。 白苒看了眼她的背影,暗暗皱了皱眉。 这侄女的性子她太了解了,给她绕了半话,看来是想打听出发卡的另一个主人。 另一个她送给了云涯,难道这发卡里还藏有什么秘密吗? 看来有时间她要问一问云涯。 —— 姜锦弦被何安送了回来,两人在门口分别,这时一辆丰田越野停了下来。 云涯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姑姑,好巧。” 姜锦弦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往何安怀里拱,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云涯有些好笑,当她洪水猛兽不成,白莲花装的越来越像了,看把何安心疼的,看着她的目光就跟看什么毒蝎似得。 何安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怕不怕啊。” 话落还不忘狠狠瞪一眼云涯。 云涯一脸无辜,她招谁惹谁了吗? 何安离开后,两人并肩往庄园内走去。 大道上,亮着一盏盏路灯,照亮了脚下的路。 “看来未来姑父对你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不错。” 姜锦弦暗暗咬了咬牙:“我绝不会让你破坏我的幸福。” “你的幸福还需要破坏吗?”就跟阳光下的泡沫似得,轻轻戳一下就破了。 这满是嘲讽的话让姜锦弦脸色难堪,她深吸口气,瞬间平静下来。 “今晚干的不错,但你准备好承受叶大姐的报复了吗?叶家的财力和权势绝非你能想象得到的。”纪云涯虽然反客为主,挫败了叶潇潇,但她却彻底得罪了叶家,叶潇潇不会放过她,叶家更不会放过她,叶家是什么存在,纪云涯根本就不清楚,她就准备承受叶家的疯狂报复吧。 云涯淡淡一笑:“那我就奉陪到底,看究竟鹿死谁手。” 姜锦弦冷哼一声,简直是不知死活,我就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姜锦弦刚上楼,就看到从书房走出来的云深,她愣了愣,快步走过去:“哥哥……。”下意识就要去拽他的衣角。 云深后退了一步,淡淡道:“夜深了,休息吧。” “我……。”云深越过她朝楼下走去,姜锦弦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满心失落。 哥哥是因为看到她跟何安,所以生气了吗? 半夜,姜锦弦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最终直起身来,披上外套拧开灯。 将压箱底的情趣睡衣换上,丝质透明的,极为诱惑,该露的地方都露了。 她又坐在梳妆台前,花了个精致的妆容,勾勒了眼线,显得有几分勾人的妖媚。 又喷了点香水,对着镜子照了好几遍,这才转身走出去。 走廊上静悄悄的,她先去姜锦瑟的房间门口转了一圈,隔着门都能听到姜锦瑟死猪般的鼾声,不由得嘲讽的勾了勾唇。 怀孕了,真变成猪了。 扭头就朝书房走去,结果一拧,竟然没拧开。 从里边锁上了。 她失落的叹了口气。 哥哥是真的不想见她了吗? 不行,她一定要亲口问问哥哥。 书房有备用钥匙,在哪里来着?对,在李婶儿的房间。 她跑到楼下,悄悄打开李婶儿的房间门,她是知道的,李婶儿和管家冯叔有一腿,晚上为了方便冯叔进来,所以李婶儿晚上睡觉从来不锁门。 李婶儿睡的很熟,鼾声打的震响,她偷偷摸摸的从抽屉里翻出书房的钥匙,就朝楼上走去。 “咔嚓,”书房门开了。 她一喜,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亮着一盏灯,云深没有睡,正坐在书桌前工作,听到开门声,皱眉望了过来。 灯光下,男子的面容深邃而立体,一双黑眸沾染了夜的漆黑夜的深沉,就这样沉沉的望到了她的心底。 “哥哥……。”她痴痴的叫了一声,就朝他扑过去。 云深皱了皱眉,推了她一把,姜锦弦却反而抱的死紧,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 “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痛……。” “哥哥,我和何安什么都没有,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可是妈妈却非要我嫁给他,我也是迫不得已,可是我爱的始终都只有哥哥一个人。” 她一边泣诉,柔软无骨的手一边往他睡袍领子里钻,却被云深一把捉住了。 云深垂眸,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停手吧。” 姜锦弦心颤了颤,因为她在那双眼睛里,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感情。 心、刹那间沉落到谷底。 难道以前的欢愉都是假象吗? 不……哥哥是爱她的,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她要理解他。 灯光下,女子娇嫩清纯的面容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哀愁,那双略显妖媚的眼睛盈满了水光,仿佛下一刻就满溢了出来,看的人一颗心都揪扯着疼起来。 “哥哥啊……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不理我,比杀了我还难受,我奢求的不多,只求你哪怕一点怜惜,求求你了……。”她楚楚可怜的哀求起来。 “给我吧……求求你了。” 话间,肩头的睡衣滑落,露出半截光滑白皙的肩头,伴随着少女清纯又魅惑的面容,充满无限的勾引。 云深眸光渐深,却还是退开了一步:“今晚我没心情,你走吧。” 姜锦弦拼命摇头,“不要……我不走,哥哥……。” 她着就去扒他的裤子,那急切的模样就像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不得到誓不罢休。 云深烦躁的挥开她的手:“你闹够了没有?” 姜锦弦忽然嘤嘤哭泣起来,哭的非常伤心,因为她发现哥哥好像有些变了,她能感觉到,是他的心变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哥哥……。”她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是因为何安吗?我也是没办法啊,妈妈非要逼我嫁给他……我也是迫不得已,哥哥你要谅解我,我从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 云深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从没感觉女人哭起来这么让他烦心。 “还是因为纪澜衣?”她忽然提到这个名字,让云深愣了愣。 姜锦弦一颗心渐渐下沉,她猜的果然没错,那个女人,那个失踪了十几年的女人,哥哥心底果然是有她的位置的。 那么她呢?她到底算什么? “哥哥,那个女人她早就已经死了,你醒醒吧,她背叛了你,背叛了你们的婚姻,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只有我这个世上只有我是最爱你的人,哥哥……。”她一边着,一边轻轻的拉着男人的手覆在自己胸口。 “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女人,只有我……。” 云深眸子渐渐幽深,深深的盯着她的眼睛,那样痴迷的燃烧着烈火的眸光,恍惚中,让他怔然迷失在里边。 他沙哑的声音,叫着一个名字。 手指轻轻触碰着脸颊,像是害怕一样,又猛然缩回了手。 姜锦弦却忽然捉住他的手,重新落在脸上,虽然心疼的要滴血,她面上却笑的温柔而痴迷。 “深哥,我爱你……。” 他忽然发狠了般将她推倒在书桌上,如虎狼般欺身而上。 姜锦弦头从书桌边缘垂落下来,长发倾洒而下,如同女鬼一般,阴森可怖。 身体疼的仿佛要撕裂开来,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疯狂的模样…… 可是,她却勾着嘴角笑了。 我愿和你,一起堕落到最黑暗的深渊里去。 我的哥哥,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即使只是一个替身,我也甘之如饴。 但是总有一,我要你的心里,只有我…… —— 江州最好的私人医院,急救室外,李楠焦急的走来走去。 时不时焦灼的抬眸看眼手术室方向。 怎么办怎么办,姐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必死无疑。 她不敢瞒着夫人,来医院的路上就给夫人打过去电话,夫人冷静的稳住她,先是联系了医院这边,紧急派遣最好的医生,然后又联系江州这边的几个熟人,去医院先照看着,她乘坐最早的航班赶到江州。 夫人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 叶潇潇可是叶家的宝贝疙瘩,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她绝对会被夫人弄死。 只能保佑姐没事。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不多时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同时还推着一辆急救床走了出来。 李楠赶紧俯过去。“姐?” 叶潇潇全身都被裹成了木乃伊,双眼紧闭着,她就是喊破了喉咙也听不见。 医生拉住她:“你是病人家属吗?” 李楠点头:“没错。”她一把拉住医生的袖子,焦急的问道:“医生,我家姐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毒性太强烈,索性送来的及时,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那毒药有强烈的腐蚀作用,皮肤会溃烂流脓,虽然及时止住,可也要做好毁容的准备,不过你们别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也不是没有治疗的可能,不过……。” 李楠赶紧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不排除留下神经性后遗症,我们也别这么悲观,等病人醒来后再观察一下。”话落转身走了。 叶潇潇被转入vip病房,医院方面已经打过招呼,享受的是最高级的服务。 一夜叶潇潇都没醒。 李楠趴在病床边打瞌睡,突然,病房门从外边推开,李楠警觉的睁开双眼,“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一位优雅端庄的贵妇人走了进来,脸色阴沉,不辨喜怒。 李楠两股颤颤,下意识垂下脑袋,身子不由自主打摆:“夫……夫人。” “嗒嗒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阵阵撞击着人的耳膜。 尖利又沉闷,莫名的令人心神发紧。 —— 云涯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叫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拿过手机,依着本能接通,放在耳边,含糊开口:“喂……。” “纪云涯。”一道低沉的嗓音一下子就把云涯的瞌睡虫赶跑了。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现在是凌晨四点,晏哥哥怎么现在打过来电话? “晏哥哥~你怎么现在打过来电话,怎么了?”她又躺回去,沉沉的闭上眼睛。 “我在你家门口,出来。” “什么?” 云涯从床上一跃而起,这下子瞌睡虫彻底跑了个干干净净。 ------题外话------ aaaa要无语了,涉h,烦死人,两个字都不过,气的想杀人,还要分两次,能不能一次筛出来,删了一段,亲们凑合吧,失落的滚走 都在纠结裴轻寒和白缃缃,白贱人蹦达不了多久,解开这个局的人是月生…… 裴爷表示好委屈(┬_┬)玥是后妈就会虐我 预告一下虐贱人的顺序,先是姜家姐妹俩,然后是云老贱人然后是白贱人然后是叶贱人,至于姓宋的,就一炮灰……但是呢,虐了一个还有下一个,哈哈没有渣子虐着玩儿,光发糖是不是有点单调啊 下一章又到了发糖时间啦,晏哥哥马上闪亮登场 清明节到了,朋友同学都忙着出去玩儿,玥要在家苦逼的码字,要存稿啊(┬_┬)想想就有点生无可恋,不过想到还有你们,就安慰了嘿嘿 127 偷尝禁果 纵欲伤身 她披上衣服跑出来,刚出客厅就被冷风灌的整个人猛一哆嗦。 江州昼夜温差大,晚上有时候能降至几度,云涯直接透心凉了。 整个庄园都静悄悄的,从客厅到庄园大门口还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程,头发被夜风刮得翻舞飞扬,云涯裹紧了衣服,快步朝大门口走去。 她冻的嘴唇哆嗦,心想凌晨四点晏哥哥找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想着,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前边就是大门口,云涯看到昏黄的路灯下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夜色里,显得格外高大。 却又风尘仆仆,满身寒露。 “晏哥哥~”她扒着铁栏门,门锁着,出不去。 晏颂猛然回头,当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中跳跃的火焰猛然灼痛了云涯的心。 晏颂两脚蹬上铁栏门,十分轻松的就翻了进来,轻轻的蹦落到地上。 刚刚站稳,长臂一伸,云涯措不及防被他拉到怀里,他用外套裹紧她,那火热的气息瞬间驱散她满身寒凉。 “是我太心急了,这么晚把你叫出来,心感冒。”他的嗓音带着一丝少年变声期的沙哑,却又该死的好听。 云涯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晏哥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双清澈的眼睛眨啊眨,晏颂喉头微动,眸光深了些。 “打完比赛,我连夜从邻市赶回来,只想见你一面。” 原来是这样啊,云涯勾了勾嘴角,“那晏哥哥得了冠军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嗯,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做到。” “真好。”云涯笑着窝在他怀里,一点都不冷了,还很暖和。 “你一定一夜没休息了吧。”云涯轻声问道。 晏颂只是抱紧她,没话。 “晏哥哥,我们去开房吧。” 晏颂:…… 云涯笑道:“晏哥哥想歪到哪里去了,我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晏颂点了点头,“好。” 两人首先面对的问题就是怎么出这个铁栏门,对晏颂来轻而易举,但对云涯来显然很有难度。 晏颂看了她一眼,忽然把她竖着抱起来,吓了云涯一大跳,“晏哥哥,你干什么?” “能够到吗?” 晏颂个子够高,他抱着云涯双腿,云涯很轻松就够到了顶上的横栏,横跨上去,这时防盗装置忽然响了起来,“滴滴滴滴”刺的人头痛。 云涯心脏“咯噔”一跳,“晏哥哥快点。” 晏颂轻而易举的翻过来,轻松的蹦落到地上,朝云涯伸出双手:“跳下来,我接着你。” 云涯深吸口气,从上边一跃而下,被晏颂抱了个满怀。 她吓得抱紧他的腰,跟个树袋熊似得攀在他身上:“晏哥哥快离开,被保安发现就不好了。” 晏颂抱着她转身大步离开,路边停着一辆灰色的捷克,晏颂打开车门,将云涯放进副驾驶,给她扣好安全带,这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 等保安追出来,早已没了影子。 就近找了一家中档酒店,晏颂拉着云涯去前台办理手续,工作人员看着两人的眼神不怀好意。 少年少女的大半夜出现在酒店,没问题才有鬼了。 工作人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妈,一边噼里啪啦输入信息,一边喋喋不休的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初尝禁果,你们爸妈知道吗?你们老师知道吗?现在正是好好学习的年纪,哎……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晏颂抿了抿唇,眼神冷冷瞪着那女人,云涯拉了拉他的手,笑着摇摇头。 被两句又不会少块肉,她不在意的。 这时大妈把证件递给晏颂,挺帅的伙儿,干嘛诱拐人家姑娘,而且这姑娘……大妈啧啧叹息,真漂亮。 晏颂收好证件,拉着云涯转身就走,那工作人员却顺手递了个东西给云涯。 看清那东西,云涯脸蓦地就红了。 “姑娘啊,要学会保护好自己,阿姨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那大妈颇为语重心长的道。 晏颂脸黑沉如锅底,把他晏颂想成什么人了? 云涯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垂着脑袋拉着晏颂转身就跑。 直到进了电梯,云涯背靠着电梯墙,只觉得手心里那东西烫的她心都疼了起来。 晏颂垂眸盯着她的脑袋:“你想什么呢?” 云涯抿了抿唇,忽然抬手,笑着摊开掌心,一双眸光亮晶晶的望来:“晏哥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晏颂眼珠像被灼了一下似得,猛然紧缩了一下,薄唇越抿越紧,皱眉看着纪云涯。 “你是不是傻?要这东西干嘛?还是你以为,我会对你怎样?”话落眼珠幽深无垠,静静的盯着云涯的脸。 电梯一瞬间陷入死寂中,云涯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笑着挑眉:“晏哥哥会对我怎样吗?” 晏颂气息微沉,“纪云涯,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云涯撅了撅嘴巴,“我当然知道,我知道我现在的豆芽菜身板对晏哥哥来没什么吸引力,但你等着我,等我成年后,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等我成年后,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晏颂永远记得她这句话时的样子,眸光晶亮如星,倔强里带着一点势在必得,这个模样,他能记一辈子,也是自那时起,不是喜欢,而是深爱。 晏颂怔然望着她,这种露骨的宣判,却该死的、让他心动。 想也不想,他双手扣住她的手,就低头吻了下去。 “唔唔……,”云涯拼命摇头,然而晏颂却不给她丝毫退缩的机会,撬开她的唇舌,攻城略地。 “叮。”电梯到了。 晏颂放开她,拉着她的手走出了电梯。 云涯欲哭无泪:“晏哥哥你犯规。” 晏颂哼了一声:“是你犯规在先。”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涯手里的东西不见了,她拽着晏颂的袖子:“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 “谁拿你的东西了?”晏颂死不承认。 “刚才还在我手里,肯定是你拿走了,你还给我,那是我的。” 晏颂瞥了她一眼:“你一个女孩子家,拿这种东西干嘛,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我不管,那是我的,你要还给我。” 云涯着就去掰他的另一只手,晏颂却突然把手举高,身高优势,云涯踮着脚尖也够不到,不由得气急:“你欺负人。” “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晏颂挑眉,一副二世祖的无赖样子。 云涯忽然膝盖顶上他下档,晏颂脸色一变,背弓了起来。 云涯顺手夺去他手里的东西:“明明就在你手里。” 晏颂指着她,脸上青筋都在跳跃:“你……你谋杀亲夫啊。” “谁让你欺负我的。”云涯把东西收好:“我以后要用的。” 晏颂气的忍不住骂道:“你傻啊,到时候就过期了,我们买新的不成吗?” 云涯一愣,随后若无其事的收起来,“两年多,应该不会过期吧,而且这个比较有意义。” 晏颂简直不知道该她什么好了。 两人打开房门进去,云涯笑眯眯道:“晏哥哥还疼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着就伸出魔掌。 晏颂赶忙后退了一步:“我去洗澡。”话落飞快跑进了卫生间。 云涯瘪了瘪嘴,她有那么吓人吗? 这家宾馆设施挺齐全的,一张大床,床头亮着一盏昏黄又暧昧的壁灯,有电视有电脑各种设施齐全。 云涯睡意全无,打开空调调到适宜温度,整个人猛然哆嗦了一下。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糟糕,有感冒的倾向。 她忘了,自从服用那种药之后,身体免疫力降低,非常容易感冒,而且她体质敏感,一感冒起来就非常顽固。 烧了壶热水,喝点热水,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云涯站在窗前,手里捧着水杯,轻轻抿着。 没过多久,卫生间的门开了,云涯扭头望来,差点流鼻血。 云涯也是个颜控,爱看帅哥,毕竟谁都喜欢美好的事物。 然而在她眼中,最帅的还是晏哥哥。 披着一件浴袍,头发还滴着水,露出胸前大片性感的肌肤,腰间松松系着带子,浴袍下摆到膝盖处,露出的一截腿紧实又修长,上边生长着浓密的腿毛,不仅不显粗旷,反而有种独特的性感味道,男人味爆棚。 云涯真想把浴袍给揭了,晏哥哥身材好到爆,因为常年运动,肌肉匀称,四肢修长,穿着衣服的时候显瘦,脱了衣服,有肉…… 一想到这样的晏哥哥是自己的,她心底就乐的冒泡泡。 “纪云涯,把你的口水擦擦。”晏颂语气嫌恶。 云涯嘿嘿一笑,跑过来就去摸他的胸肌,“几块腹肌啊,有人鱼线没有……。” 晏颂一把捉住她的手,眸光暗沉压抑:“是你的约法三章,你要犯规吗?” 云涯讪讪一笑:“就看看嘛,又不会少块肉。” 晏颂哼了一声,松开她的手,转身去拿吹风机,云涯自然的接过来,“你坐下,我来给你吹。” 随着吹风机的嗡嗡热风,云涯柔滑的手指不时在他的发间穿梭,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霎时满身疲惫一扫而空,神经放松下来,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云涯放下吹风机:“好了,你去床上睡吧。” 晏颂抿了抿唇,转身看着她,“你困吗?” 云涯原先不困的,但可能是感冒的原因,头有些沉,她点点头:“好,我们一起睡。” 不知道为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和晏哥哥睡一张床,却没有一点别扭,很自然,仿佛生就该如此。 滚到他怀里,跟个八爪鱼一样攀住他的四肢,她在心底告诉自己,早晚都是他的人,这样睡一起又怎样? 晏颂太累了,本来篮球队是明早上的班车,但他不想等,连夜坐班车回来,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一夜不眠不休的赶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粗砺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晏颂轻声道:“云涯,别担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这句话话,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沉重的呼吸声传来。 宴会上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云涯心底震动,所以他才会连夜赶回来吗? 这一刻,她心底除了感动还有深深的爱意,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面容,手指轻轻摩挲过他的眉目,眼底是深深的缱绻爱恋。 闭上眼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拉着晏颂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勾着嘴角甜蜜睡去。 只是这一觉睡的太沉,怎样都醒不过来,就像有人压在她身上,身体非常沉重,耳边有人在话,是谁在叫她? 那么熟悉的声音,是晏哥哥吗? 晏颂这一觉睡的神清气爽,一醒来,就发现窝在自己怀里缩的跟个虾米似得云涯,不由得勾唇。 但紧接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云涯身体烫的吓人,脸色潮红,他心底暗道不好,拍着云涯的脸:“云涯,你醒醒。” 但无论他怎么叫,云涯都醒不过来,他看得出来,她似乎是非常努力的想醒过来,可不知为什么,却始终无法睁开眼睛。 一颗心渐渐下沉,他穿上衣服就要抱云涯去医院,这时,云涯扯了扯他的袖子,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声音有气无力:“晏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晏颂被吓得不轻,她看起来情况太糟糕了,有种随时都会咽气的感觉。 云涯摇摇头,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来,双脚却发软,身子一歪就往地上栽去,晏颂立马捞住她的腰带到怀里。 “我不要去医院,晏哥哥,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啊。”她虚弱的笑着,非常努力的想看清他的模样。 她不能吃药,也不能打点滴,这种情况以前出现过,忍过来就好了。 晏颂气的脸色铁青:“你都这样了怎么就不能去医院,听话,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云涯拉着他的袖子,摇摇头:“晏哥哥,你听我的……医院也没用……你把我放下来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你如果不听我的话,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我还要跟你在一起,还没有为你生儿育女,我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生命,没有人比我更惜命,比我更想活下去……。” 她声音越越低,渐渐不可闻。 晏颂心底震动,看着她因高烧而潮红的脸,紧紧的抱了她一下。 “要记得你的话。” 将她放到床上,现在只能物理降温。 他从服务员那里要了不少干冰,用毛巾裹着覆在她额头上,双手搓着她的手,她全身温度高的吓人,晏颂又急又气。 气自己,肯定是昨晚他把她叫出来,晚上气温那么低,她不感冒才怪。 “都怪我。”晏颂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拍去。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晏颂拿出来一看,抿了抿唇。 电话是庄曦月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解释和朋友聚会,今暂时回不了家里。 “晏叔你昨晚回来了,还开走了你爸的一辆车?”庄曦月声音满是怀疑。 “嗯,我有点事,等我回去再吧。” 篮球联赛后,学校给每一个成员一的休息时间,刚好明又是周末,晏颂这几都可以不用去学校。 挂了电话,他抿唇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少女,头发被冷汗浸湿,湿漉漉的黏在侧脸上,那唇色苍白干涸,看起来格外的虚弱。 晏颂坐在床边,怔怔望着她的面容,一颗心七上八下,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云涯虚弱的睁开双眼,霎时被人抱了个满怀。 抱得那么紧,勒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不由得笑道:“晏哥哥~我好难受,要呼吸不过来了。” 晏颂依旧固执的抱着她:“你要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云涯闭上眼靠在他肩头:“对不起~。” “你跟我什么对不起,要不是我昨晚硬拉你出来,你也不会这样。”晏颂着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云涯摇摇头:“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晏哥哥,我身体不好,未来,你会不会嫌弃我?”她心翼翼的问道,黯然的闭上双眼。 这一次,应该把晏哥哥吓住了,可是,这是迟早都要面对的问题。 晏颂抱紧了她,那力道,几乎要把她揉入到她的骨血里去。 “你在瞎什么?”傻瓜,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只恨我没有保护好你。 云涯抿了抿唇:“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好到足以配得上你。” 这句话里的含义,晏颂也许永远不会懂,却满含了她前半生所有的无奈和悲凉。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时时刻刻像一口大钟沉沉的扣在她的心口,她害怕这幸福,虚幻的像一场梦境。 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孑然一身的纪云涯。 不、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要牢牢抓住这失而复得的幸福,死也不松手。 “傻瓜,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他吻着她的头发,轻拍着她的背。 她的不安、她的惶恐,他都感受的到。 也因此,更怜惜、更心疼。 云涯张了张干涩的唇,“晏哥哥,我要喝水。” 晏颂立马松开她,转身去给她倒水,云涯伸手要接过来,晏颂却直接递到她嘴边,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张嘴。” 云涯笑了笑,乐得被伺候。 一杯水“咕咚咕咚”下肚,云涯擦了擦嘴,问道:“现在什么时间了?” “下午四点。” 云涯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我昏迷了一?” 晏颂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抬手去摸她额头试温度,凉丝丝的,确实退烧了。 不由得松了口气。 “起来吧,我带你去吃饭。” 昏迷了一,肚子确实“咕咕”乱叫。 云涯穿上外套,她的外套是一件针织外衫,虽然不薄,却透风。 晏颂把他黑色的夹克外套披云涯身上:“给我穿上。” 云涯穿着他的夹克,显得特别宽大,却很温暖,她笑眯眯道:“我喜欢穿你的衣服。” 晏颂刮了刮她鼻头,“以后我的衣服都给你穿,你要你不嫌丑。” 着揽着云涯的肩膀离开了房间。 退房间的时候,还是昨晚那个大妈,看到两人在房间里呆了一,那眼神,满是惊奇,暗道现在的年轻身体真好。 那眼神,看着云涯不好意思,不由得把脸埋在晏颂怀里,晏颂屈指敲了敲柜台,冷声道:“快点。” 把证件递给晏颂的时候,还忍不住好心提醒了一句:“伙子,悠着点儿啊,纵欲伤身哪……。” 晏颂脸色黑沉,一句话都不,揽着云涯转身就走。 云涯靠在他怀里,勾着嘴角忍不住笑了。 晏颂问她想吃什么,云涯想了想,道:“去紫金路的楚香阁吧。” 晏颂点点头,双手打上方向盘,车子在下一个路口转弯。 楚香阁。 店二认识云涯,一看到她进来,立刻热情的迎上去,“包间都给您留着呢,快里边请。” 云涯拉着晏颂走进包厢,这叫阿勒的二立刻殷勤的倒茶,“我去把常爷给请来?” 云涯问道:“他在店里吗?” 阿勒忙回道:“上午的时候还在,不过中午的时候就出去了,姐要是要见他,我让人去找常哥。” 云涯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是在这儿吃顿便饭,让常叔忙他的吧。” 阿勒偷偷看了眼坐在那里俊美冷漠的少年,只觉得这少年气势非凡,连连点头:“好,我这就让厨房准备,给您全上最好的。” 云涯摆摆手:“不用,家常便饭就好,要清淡点,吃不了也浪费。” 阿勒忙点头退了下去。 云涯托着下颌看着对面的少年:“晏哥哥,今我们要吃霸王餐了。” 晏颂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云涯笑道:“哦?晏哥哥现在是学生,哪来那么多钱啊?” 晏颂哼笑:“你太看我了,最起码养你不成问题。” 晏家家教很严,为防养出纨绔子弟,所以晏家的子孙花钱都是有节制的,尤其是晏家兄弟俩,上学从来不用车接车送,和普通学生一样,有时候骑单车,有时候坐公交,但即使如此,依旧掩盖不了他们骨子里生的高贵血统。 云涯知道晏颂自从上高中后,就没有再拿过家里一分钱,光各种比赛得的奖金和学校发的奖学金,就够他挥霍的。 很快菜就上齐了,虽然云涯过简单就好,还是在简单里做出了复杂化,满满一桌子菜,看的云涯眼花缭乱。 吃完饭,晏颂送云涯回家,回去的半路上,云涯看到公交站牌以及商场led大屏幕里滚动播放的广告。 明晚8点50,江州电视台大型音乐选秀节目《最美声音》火热开播。 p出四大导师的合照以及人气学员,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一身黑衣劲酷爆表的少年,垂着头颅,一手落在吉他上,充满一种张扬的爆发力,并配上称号——鬼才少年。 其后是侧着半张脸,白裙飞扬,朦胧而神秘的少女,越发引人想一探究竟,配词——灵魂歌者。 等红灯的时候,云涯看着商场led大屏幕里播放的概念版预告片,阳光动人的情歌,柔美空灵的经典翻唱,轻而易举的抓住人的灵魂。 晏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是一档音乐节目的预告片,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明晚上记得收看。” 晏颂挑了挑眉:“为什么?” “有惊喜。”云涯勾唇笑道。 这时绿灯亮了,车子排着队缓缓行驶在车流中。 “好。” —— “事情就是这样,属下保护姐不利,请夫人责罚。”李楠垂下脑袋,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病房里空气压抑迫人,几乎有些喘息不过来了,额头上渐渐有冷汗沁出…… 良久后,女人轻淡柔美的嗓音响起:“你确实该死。” 李楠心脏“咯噔”一跳。 “知道该死在哪里吗?” 李楠脑袋垂的更低:“没有保护好姐……。” “不。” 李楠愣了愣,讶异的抬眸。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眸光淡淡望来,莫名令人心神一紧。 “你错就错在没有及时规劝姐,让那个女孩子把你们耍的团团转,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夫人不是最关心姐的吗?为什么现在会…… “她该长长教训了,再这样下去,叶家也不够她闹的,不过这个纪云涯,确实有几分能耐。”眉头微蹙,女人仔细回想。 “她母亲,是不是叫纪澜衣?” “夫人怎么知道的?” “呵……。”语气满是嘲讽:“竟然是她的女儿,怪不得……。” 难道夫人和纪澜衣是旧识吗? “我去见一个老朋友,你等她醒了给我打电话。”交代完这一切,女人踩着高跟鞋离开。 李楠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她觉得夫人有些奇怪,她跟在姐身边有些年头了,姐之所以有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其实都是夫人惯出来的,几乎对姐是有求必应,姐当初喜欢上了晏颂,死活要来江州上学,这是夫人第一次严词拒绝姐,姐绝食了三以示抗议,夫人最终还是没拗过姐,答应让她来江州上学,即使远在京都,也将姐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的安排妥当。 而现在,姐受了这种委屈,夫人竟然不是第一时间给姐报仇,反而姐是活该,她真是有些搞不明白了。 没过多久,叶潇潇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下意识抬手去摸脸,忽然尖叫起来:“我的脸……。” 李楠赶忙跑到她面前:“姐,你醒了。” 叶潇潇一把抓住她的手,可是她的手上也缠着纱布,根本抓不牢:“我……我是不是毁容了?”她声音尖利的问道。 李楠抿了抿唇:“姐,你不会毁容的。” “怎么不会?”这种毒她在多少人身上试过,怎么会不清楚它的毒性,一想到她全身上下皮肤发紫溃脓,她就忍不住想杀人。 “纪云涯——。”她咬牙切齿的叫着这个名字。 “我一定要杀了你。” “姐你别激动,你不会有事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治好的,而且夫人给姐请的最厉害的医生,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妈来了,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夫人……夫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她要去见一个老朋友,对了夫人临走前交代我姐醒了要给她打个电话,姐等着,我给夫人打个电话。”话落拿着手机跑到窗边打电话。 “夫人她马上就过来。” 想到什么,叶潇潇冷声道:“把赵倩倩给我叫过来。” 李楠犹豫了一下,转身打电话去了。 傍晚的时候叶夫人来了,刚踏进来,叶潇潇就哭着朝她扑过来:“妈……妈你一定要给我报仇,你看我现在被别人害成什么样子了,呜呜……你一定要替我报仇。”一向凌厉嚣张的叶大姐一看到叶夫人就跟个哭包似的,一点都没有在外人面前的盛气凌人。 叶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别哭了,事情原委妈都知道了,这件事,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错吗?” “怎么可能是我的错,明明是那个贱人……。” “潇潇,你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妈真是太失望了。”叶夫人失望的看着她。 叶潇潇心底一紧:“妈……,我没错。”她固执的反驳。 “你错就错在太笨了,从一开始别人就发现了你的目的,从而将计就计,将你引入到自己亲手设下的陷阱里去,你难道不该为自己的蠢笨买单?”叶夫人声音很温柔,却莫名夹杂着一抹冷厉。 叶潇潇垂下脑袋,“我错了。” 叶夫人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知错就改,还是妈的好女儿,你啊,其实很聪明,就是性格太浮躁,沉不下心来,你哪怕再细心一点,也不会轻易掉进别人的陷阱中。” “今晚上就跟我回京都吧。” 叶潇潇猛然后退了一步:“不、我不回去。” 叶夫人叹了口气:“潇潇,你别再傻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得晏少爷的心吗?不可能,你如果真想和他在一起,就听妈的话,跟我回京都,无论他喜欢谁,到最后能跟他结婚的,必定是门当户对的女子,而你的背后,站着整个叶家,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又为何要跟那些女人争风吃醋,你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赢了。” 叶潇潇愣了愣:“妈,你真的吗?” “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叶潇潇偏头想了一下,“好,我跟你回去。” 叶夫人笑了。 有人打过来电话,叶夫人去了楼道里接电话,而这时候,赵倩倩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叶潇潇气的上去就想给她一耳刮子,但一想到自己包的跟粽子似的手,朝李楠使了个眼色,李楠会意,走过来一巴掌狠狠扇在赵倩倩脸上。 到底坏事的就是赵倩倩,她不是炫耀自己牌技多好,结果呢,竟然被纪云涯耍的团团转,不仅害姐受伤,更害她差点被夫人责罚,气怒之下,她出手也没留情,她力气本就大,赵倩倩整个人直接被扇飞了出去,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牙齿飞了一颗,她捂着麻木的脸哭道:“叶姐……你为什么要打我?” 叶潇潇冷笑:“我为什么打你,你自己不清楚吗?” 她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指着自己的脸:“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变成这样吗?我没弄死你就已经算轻的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们没完。” 赵倩倩也委屈的不得了,明明她之前都计算的好好的,绝对不会出错,谁知道结果却出乎她意料,她还以为见鬼了呢。 “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啊,叶姐难道你自己就没有错吗?明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还要把手伸进去,是我拉着你的手伸进箱子里被蛇咬了吗?你凭什么怪我?”赵倩倩生气的反驳道。 别以为你是叶家大姐就牛逼了。 叶潇潇轻呵一声,扭头吩咐李楠:“给三叔打电话,他那批供应商该换人了,常年在一棵树上吊死,他也不嫌腻。” 李楠作势要去打电话,赵倩倩反应过来,立刻求饶道:“是我错了,叶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能换人。”否则被爸爸知道,她就真的完蛋了。 叶潇潇嘲讽的望着跪在她面前的女孩,“刚才不是还很牛气吗?怎么,这么快就怂了?” “叶姐,是我不对,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绝对不敢再犯……。” “这认错态度不怎么良好啊……。”叶潇潇斜瞥了她一眼。 赵倩倩暗暗咬了咬牙,忽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是我的错,求姐原谅我。” 又是一巴掌扇在另一半脸上:“是我的错,求姐原谅。” 叶潇潇坐在床边,冷眼看着。 这时打完电话的叶夫人推门走进来,看到跪在地上自扇巴掌的女孩,皱眉看向叶潇潇:“潇潇,你在干什么?” “做错事了,就该受到教训。”叶潇潇的理所当然。 “起来吧,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轻易原谅你。”叶潇潇抬了抬下巴,虽然裹得跟个木乃伊似得,依旧不改骨子里的高傲。 赵倩倩晃晃悠悠的爬起来。 “今晚我就会回京都,你给我盯紧了纪云涯,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叶夫人皱眉看着她:“潇潇,妈刚才的话你都忘了?” 叶潇潇咬牙切齿:“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妈你怎么劝我都没用。” 叶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 明晚节目就要开播了,电视台进行最后一轮轰炸宣传,早前就有道消息流传出来,麦王之子,曾经火爆半边的傲娇星二代麦铮,也参加了这个节目,不过没有媒体证实,也只是在号间流传罢了。 当年节目播出之后,麦铮也是火的一塌糊涂,麦王并未让他的儿子走上代言走穴之路,而是就此低调,再也没有公开露面过,媒体一点消息都挖掘不出来,久而久之麦铮就这样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十年之久,随着卖王的经久不衰,麦铮这个名字也时不时被人提气,偶尔有一两张生活照流传出来,供粉丝舔屏,这样也算是有一批粉丝。 但现在无数微博大v流传出消息,麦王之子麦铮确实参加了《最美声音》,并且有麦铮节目录制现场的偷拍照流传出来,各番轮番炒作,节目未播先热,已是赚足了眼球。 江北电视台官微、最美声音节目组官微,总导演兼制片人袁盼等一种大v@了一个名叫姜乐的人,并配上文字: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让我们静静聆听、这个世间最美的声音。 并配上一张概念海报,没有露出来人脸,却给人一种空灵而神秘的感觉。 联想到首发预告里那道空灵柔美的声音,难道就是她吗? 有前期的炒作,这个姜乐未露面,已经有名气。 就在这样如火如荼的宣传造势下,周六晚八点50,《最美声音》如期开播。 云家如同以往一般,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姜锦瑟动了胎气,住进了医院。 事情的起因是她上厕所的时候,地上有水,不心滑了一下,虽然及时扶住了墙,却动了胎气,被紧急送往了医院,所幸没什么大事。 云姝派了李婶儿去医院照顾她,姜锦瑟这次明显增加了警惕性,自她怀孕以来,云姝把家里管理的更加严格,地上一滴水都不能沾,否则当负责的人扣三个月工资,所以家里的下人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姜锦瑟感觉有人故意害她,她当时感觉地上的与其是水不如是一种润滑油,否则她也没那么容易滑倒,明显是有预谋的,是谁要害她呢? 从医院醒来后,她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云姝,结果云姝却道卫生间里是普通的水,根本不是什么润滑油,并且很快就被下人给处理了,云姝让她别担心,在医院安心养胎。 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姜锦瑟摇头否定,不会,她很确定,那就是润滑油,她抬起袖子,袖子上还有当时匆忙沾上的一点,润滑油的味道很独特,虽然已经被挥发干净,可依旧能闻出来一点味道。 家里有人要害她。 姜锦瑟确定了这一点,到底是谁呢? 李婶儿?兰?还是吴嫂? 她感觉每个人都有嫌疑,一时又不能确定。 但害她的动机是什么? 她专业演狐狸精三儿,所以太了解这些三儿什么心情了,女人间争风吃醋为了抢夺男人的宠爱稳固地位,弄掉情敌的孩子这简直太正常了。 所以她很确定,一定是云深那个隐藏的情人下的暗手。 她不仅感到一阵后怕,这人的手都伸到家里来了。 但想害她的孩子,不论是什么人,她绝不会放过。 当务之急,是先把这只黑手给揪出来,姜锦瑟正想着事情,这时李婶儿提着茶瓶走进来。 “姜姐,您醒了。” 姜锦瑟看了她一眼,李婶儿是云姝的人,这个人完全可信,是不会害她的。 李婶儿被姜锦瑟那眼神看的毛毛的,顺手打开了电视:“姐看看电视放松一下……。” 电视里,刚好是江北电视台。 “接下来,请69号选手上台。” 首先出现的是一截裙角,飘摇着勾引着人的心神,恨不得一窥究竟…… 就在这时,镜头一转,画面变成了阳光青草,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笑着跑过来,在镜头的捕捉下,有一种别样的清新姣美。 “大家好,我叫姜乐。”单独的vr中,伴随着女孩满含阳光笑意的声音,一张清秀白皙的面容逐渐曝光在镜头前。 李婶儿惊呼起来:“这不是锦弦姐吗?” 姜锦瑟眸光倏地暗沉下来,薄唇紧抿,目光盯着屏幕里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容。 ------题外话------ 有没有被标题吸引进来滴哈哈 128 火爆荧屏 妃妃客串 姜锦弦躲在宾馆房间内,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最美声音》 到了麦铮出场,酷炫的装扮,俊美阳光的相貌,自弹自唱一首原创歌曲,这个少年,简直就是为舞台而生,他不火,理难容。 他自报家门之后,正在关注节目的人瞬间就了然了。 竟然是麦王的儿子。 很多人应该都有印象,十年前一档亲子真人秀的热播,这个麦铮就是其中一个孩子。 一眨眼,竟然长这么大了,从当年的傲娇男孩,成长到如今俊美阳光的多才少年,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尤其他和明涵几句对话,更是让人回忆起当年那个夏。 当年明涵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当年太火爆了,后来渐渐就销声匿迹,随着两人的提起很多人脑子里有模糊的印象,但因时光太久远,一时竟然想不起来长什么模样。 看到这里,姜锦弦暗暗握了握拳,明显是提起的纪云涯,如果真被他们挖出来纪云涯,现在就是个看脸的社会,到时候还有她什么事? 就在她心底想着事情的时候,麦铮退场,轮到她上场。 姜锦弦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机。 看到自己出场,一开喉就震住了全场,镜头格外给了几个评委特写,人人脸上均是震惊和惊喜。 同时她的微博后台不时有系统消息蹦出来,有人关注她的微博,并且人数以可怕的速度在增长。 姜锦弦看着看着,嘴角忍不住得意的勾起。 微博贴吧论坛等等公众平台上,《最美声音》明涵麦铮姜乐几个关键字眼被无限提及,搜索量逐渐攀升。 这一晚,火了麦铮、更火了一个叫姜乐的年轻女歌手。 同时总导演袁盼十年前的一档旧节目《亲子大作战》再次被网友翻了出来,明涵和麦铮就是从这个节目里结下的缘分,现在两人再次在同一个节目里聚首,明涵的粉丝、麦铮的粉丝甚至节目多年的老粉都兴奋了起来。 一同被提及的,还有当年明涵节目里的女儿,有人p出这个姑娘的照片,在网上疯狂流传,想要扒出这个姑娘。 想要知道这姑娘如今的近况并不难,几乎没怎么费力,节目播出没多久,这个纪云涯的身份就已经被大起底了。 原来这姑娘出身豪门,是云氏集团千金,云氏集团,国内如今最大的房地产商,恐怕华国没人不知道, 网友沸腾了,竟然是豪门千金。 同时前段时间媒体的一则报道也被强大的网友翻了出来,纪云涯于数日前回国,在云家养女的生日宴上华丽归来,因其绝美的容貌和出众的气质,承袭了其母的光环,被江州媒体一致评为“第一名媛。” 报纸上一张模糊的远照流传出来,虽然像素模糊,但那满身风华气质,根本不是那渣像素能掩盖得了的,一众网友舔屏,大呼女神。 纪云涯这个名字随着麦铮明涵姜乐等人一同攀上了热搜,为网友广泛讨论。 节目播出当晚,收视率节节攀升,网络讨论热度也居高不下,引领新的舆论热点,总导演袁盼看着各项攀爬的数据高兴的合不拢嘴。 他在台里的地位如今已是不可撼动,下届电视台竞选台长,他已是板上钉钉,这个节目是他上台前交出的最后一份满意的成绩单。 “让宣传部和文案组那边抓紧时间,趁热打铁,再多起草几分宣传方案出来,同时通知其他导演组,为节目预留出宣传空间,和四大导师以及人气选手敲定出档期,上咱们电视台其他节目宣传造势……。” 袁盼麻溜吩咐下去,最后想到什么,道:“让李去联系一下当年亲子大作战其他嘉宾,十年后再聚首,倒是个不错的噱头,这些人现在都混得不错,能给咱们最美声音增加话题。” “是导演。”助理一一记下,刚转身,袁盼又忽然道:“慢着。” “纪云涯让李不用联系了。” 助理愣了愣,随后聪明的不再多话,转身离开。 —— 姜锦弦没想到她无论走到哪里,都甩不开纪云涯,这个人简直是阴魂不散了。 越想越烦,她登上微博号,四处散播纪云涯的坏话,没文化,整容等等等等抹黑的话层出不穷,现在的网友听风就是雨,尤其是一个只有名字没有概念的人,更是容易偏信谣言。 姜锦弦又申请了几个号,乐此不疲的在网上抹黑,她以为她做的衣无缝,心底沉浸在纪云涯被人大骂整容货的兴奋中。 这时候,姜锦瑟的电话打了过来,姜锦弦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姐……。” “阿弦,你参加节目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姜锦瑟生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姜锦弦咬了咬唇,“姐……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你知道吗,唱歌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愿望,我怕你不同意,所以才……姐,你不会怪我吧。” 姜锦弦语气委屈的很,姜锦瑟本来强硬的心一下子又软了,“阿弦,姐姐不是怪你,你应该事先告诉我一声,要不然你知道被亲人欺瞒着的那种心情吗?我会以为你心底没有我这个姐姐了。” “姐……我错了。” “好了,姐姐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姐姐从来不知道你唱歌竟然唱的这么好,也是姐姐粗心,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姐姐支持你的梦想,但我也要提前提醒你,娱乐圈不是一条好走的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姜锦弦暗暗咬牙:“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不怕。” “但是当务之急是云姨那里,她知道你进了娱乐圈,恐怕不会高兴。”姜锦瑟暗暗皱眉,语气里掩饰不了担忧。 云姝那人比较守旧,她的职业就让云姝很不满意了,她怕云姝会因此责怪阿弦。 姜锦弦早想到了这一,云姝不就想要她嫁给何安吗?她已经发挥了最大价值,如果何安都不反对,云姝还有什么理由好反对。 至于何安,她如今已把他牢牢掌控在手里,让他往东绝不敢往西,比狗都听话。 “我会好好劝劝妈妈的,姐别担心。” “希望如此吧。” 姜锦瑟叹了口气:“阿弦,家里有人要害我的孩子。” 姜锦弦立刻惊讶道:“姐,你没事吧。” “幸亏被及时送到了医院,否则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真是可恶,不知道哪个贱人暗地里害我,要是被我揪出来一定要撕烂她的脸,让她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姜锦瑟咬牙启齿的道。 隔着手机,姜锦瑟自然看不到姜锦弦微翘的嘴角。 “姐,你是不是误会了?谁都知道妈对这个孩子的宝贝程度,谁敢下黑手,除非不要命了。” “阿弦,你哥他……哎,和你这些干什么,你也不懂,算了……。”姜锦瑟着就挂断了电话。 姜锦弦握着手机,冷笑了一声。 我的好姐姐,这就受不了了吗?敢给哥哥戴绿帽子,你要承受得了后果才是。 —— 何安本来在楼上看黄片,现在有了姜锦弦,夜店也泡的少了,漫漫长夜可该怎么度过。 这时楼下传来何母的声音,“安子安子你快下来。” 卧槽,何安手一抖,就射了…… 抓住一把卫生纸一擦,提上裤子就跑了下去。 “妈,你叫魂呢。” 何母指着电视里的人,“这不是姜家那丫头吗?她怎么在电视里?” 何安定睛一看,电视里正唱歌的人,不正是姜锦弦吗。 不得不,这样看,还挺好看的,别有一番魅力。 “跟姜家那丫头长得一模一样,却是叫姜乐,这到底是不是那丫头?” “除了她还能有谁。”何安摸着下巴,欣赏着电视里的女人,一想到这女人未来会成为他的妻子,就抑制不住的激动。 “她怎么上了电视?你不是要和她结婚了吗?我何家的儿媳妇,怎么能进娱乐圈这种地方?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何母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里满是不悦。 何安搂着何母的肩膀:“妈,你想多了,锦弦即使嫁给我,咱也不能剥夺了她的自由啊,我看挺好的,你没看她唱歌时,有多吸引人吗?反正我是很喜欢这样的她。” 何母无奈的捣着他的头:“你就惯着她吧,以后有你受的。” 何安嘿嘿一笑,“我的媳妇儿我当然得惯着了。” 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妈,订婚礼不用办了,干脆直接结婚得了。” 何母眉头一皱:“怎么又改注意了?不是等她大学毕业后再结婚吗?” “等大学毕业你儿子就等成化石了,反正我是一刻都等不了了,下个月我就要结婚。” 何母皱了皱眉:“锦弦呢?她怎么想的。” “当然是随我的意思喽。” 何母想到云姝,准备再问一下云姝的意思,毕竟以后都是亲家了,婚礼当然是商量好在办比较好。 “行,你的婚礼妈一定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 何安搂着何母,“谢谢妈,你真是我的亲亲好妈妈。” “多大了还跟妈撒娇,也不嫌害羞。” 这晚上,何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着姜锦弦唱歌的视频,怎么看都觉得不够看,相比在他面前乖巧柔顺的姜锦弦,电视上的她,自信又光芒四射,简直让他爱死了。 忍不住给姜锦弦打电话,他佯装生气,姜锦弦为了栓牢何安,让他来宾馆。 何安一听,忍不住心驰神摇起来,换了衣服就往外跑,看的何母忍不住摇头,都快结婚了还受不住性子,期望他结婚后,能收收心。 一路开的飞快来到指定的宾馆,敲门前,他脸沉了下来,不借这个时候要点福利他以后只能喝西北风。 姜锦弦看到何安脸色阴沉的样子,心底有些紧张,难道他不同意? 不过来也是,混娱乐圈的女人向来不被豪门所接受,他有这样的表现也在预料之中。 “何安……你……你都知道了?”姜锦弦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的,黑色吊带裙外罩着一件姜黄色纱衣,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十分勾人。 清秀的面容,白皙的皮肤,微微抿唇,便是醉人的风情。 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样含羞带怯的瞟一眼,简直让人酥麻了半边身子去。 何安看的下意识就要扑过去,姜锦弦轻轻后退了一步,撅着嘴巴:“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看到这样的姜锦弦,何安哪里还有火气,不、火气大了去了。 “我哪里敢问罪,我的好媳妇儿,让我亲一口……。” 姜锦弦柔软的手抵着他胸口:“你还没告诉我,你同不同意我唱歌?” 何安点头如捣蒜:“同意,我双手双脚同意,媳妇儿快让我亲一口吧。”何安感觉自己欲火焚身了,再不纾解就要引火自爆了。 “真的。” “比珍珠还真。” 下一刻,姜锦弦被抱了个满怀,何安坚硬的胸膛撞的她脸疼,那浑浊火热的气息铺盖地而来,落在她额头耳后脖颈间,她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这微弱的声音就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何安急切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褪去她身上的衣服,下一刻就把她压倒在床上…… 正想要一抒胸中欲火,姜锦弦忽然抬手抵在他胸膛上,娇弱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似得:“不……不行,孩子……。” 何安现在哪儿还顾得上孩子,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干她,完全精虫上脑了。 姜锦弦看到何安血红的眼,心底直打鼓,她本来想吊着何安,跟他做她要恶心吐了,除了哥哥没人有资格占有她的身子。 哪想到何安多日没碰过女人,这一时被勾引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现在就算拿枪指着他脑袋,也得先发泄了再。 “唔……。”姜锦弦疼的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眼泪汹涌而下。 混蛋。 反正已经到这一地步了,她索性不再反抗,把身上的人当成云深,很快就沉浸在快感中。 姜锦弦骨头都要散架了,哪知道何安精力这么旺盛,翻过她的身子,还要再来。 忽然,何安目光落在她背上,瞳孔骤缩。 只见那白皙的玉背上,有两个指痕印,那指印都淤青了,看形状,明显是属于男人的手指,在雪白的美背上,显得格外显眼。 “这是什么?”何安冷声问道。 姜锦弦昏昏沉沉的扭头,根本看不到自己背上什么东西。 “什么?” 何安手指落在上边:“你背上怎么有男人的指痕?” 姜锦弦心底“咯噔”一跳,被**冲昏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糟糕,这是那次在书房,哥哥在她身上留下的,她竟然给忘了。 也幸亏她脑子转得快,迷迷糊糊的答道:“还呢,上次你那么用力,差点把我骨头给捏碎了,我皮肤本就敏感,你稍微掐一点,淤青几都消不下去,可把我给疼死了。” 何安皱了皱眉真是他弄的?他怎么不记得了? 姜锦弦猛然翻过身子来,主动抱住他“哎呀,别胡思乱想了,难道你以为我会背叛你?你要这样想我,可真是伤我的心……。”话落撅着嘴巴好不委屈。 何安亲了亲她的嘴:“是我不好,不该误会你。” 只是这次,何安明显多了个心眼,趁姜锦弦意乱情迷的时候,在她耳边诱哄道:“你的第一次给谁了?”他玩儿过的女人比吃的盐还多,是不是处女他一试就知道。 “唔……何安,我当然是给你了……。” “骗人。”何安眉目阴沉下来。 她嘤嘤哭泣起来,“我学的时候,有次上体育课不心摔了一跤,当时流了好多血,我以为我要死了,哭的很伤心……其实那时候我的处女膜就破了,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随着我渐渐长大,我开始害怕,害怕我嫁不了人,我未来的丈夫会误会我,我甚至决定孤身一辈子,可是没想到,我会遇上你,何安,这底下谁都可以误会我,唯独你不可以……。” 这嘤嘤的哭诉如同一把尖利的刀,扎得何安心口血肆横流,他心底震动,忽然低头吻上她的唇,渐渐温柔下来。 “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的。” 姜锦弦扑到他怀里,“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千万不能负我。” 低垂的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嘲讽,原来你心底一直不信我,幸亏我多留了个心眼儿,否则不是被你套出话来了。 —— 姜锦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痛,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看了眼身边睡的跟死猪似的何安,忍不住暗暗咬了咬牙。 虽然她不喜欢何安,可不得不,常年流连女人堆儿,这家伙技术还不错。 看着身上遍布的淤痕,自嘲的笑了笑,裹着床单去卫生间洗澡。 等她洗完澡出来,何安才醒,凑过来就要亲她,姜锦弦瞪了他一眼:“浑身臭烘烘的,快去洗澡。” 何安目光落在她肚子上,抿了抿唇:“孩子没事吧。” 姜锦弦哼了一声:“这时候才想起孩子了,早干嘛去了。” 何安嘿嘿一笑,拍了拍她的腹:“还是儿子乖,知道想着老子,等以后出来,老子好好疼你。” 姜锦弦眸光闪了闪,拍掉他的手,拿着毛巾走到一边擦头发。 何安精神十足的爬起来,裸着身体就往卫生间冲。 这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了,手机里有好多未接来电,有云姝的,有顾城的,也有姜锦瑟的,更有云深的。 看到云深的名字,她心颤了颤,打了过去。 响了几声就接通了,手机里传来云深低沉的声音:“你在哪儿?” 云深很少主动联系她,姜锦弦有些激动,用尽量平静的嗓音道:“在外边和朋友吃饭呢。”叫了一夜床,那嗓音带了一丝沙哑,妖媚勾人。 “你想进娱乐圈?”他声音很冷,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 姜锦弦摸不透他的想法,轻“嗯”了一声。 “我不同意。”他直接斩钉截铁的回道,那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姜锦弦呼吸一沉,脑子有些懵。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如果不听我的话,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话落不再给姜锦弦解释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姜锦弦握着手机,脑海里飘荡着他的那句话。 你如果不听我的话,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 为什么会这样?她浑身血液逆流,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姐姐可以,为什么她就不可以?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孩子……。”洗完澡出来的何安立刻紧张的走过来。 姜锦弦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没事。” “还没事,看你脸色白的,都怪我,昨晚不该要的那么狠的,你还怀着身孕……。”何安越越想抽自己两巴掌,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姜锦弦心头烦躁,收拾了东西就要离开,何安赶紧道:“我送你回去。” 姜锦弦还需要何安在云姝面前刷脸,所以没有拒绝。 不过她如今也算名人了,为妨人认出她来,戴了墨镜帽子,全副武装,和何安一前一后离开了宾馆。 回到家,云姝正坐在客厅里喝茶,一脸舒服的神色,姜锦弦发现云姝好像有些瘦了,颧骨那里略显凸出,整个人显得老了几分。 她心底忍不住惊讶,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不知不觉中,云姝也老了。 云姝放下茶杯,看到手挽着手走进来的姜锦弦和何安,眉梢微挑。 和姜锦弦预料的一样,有何安在一旁帮腔,她的歌手之路并未遭到云姝的反对,并问了两人的婚期,何安把自己的打算了,可能定在下个月,何母已经在准备。 云姝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这边也该准备起来了,云家嫁女儿,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姜锦弦脸上适时露出娇羞的笑容,袖下的手却忍不住握成拳头。 难道到时候真的要嫁给何安吗? 不、她不甘心。 —— 南宫衍的哥哥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目前转入普通病房,人在第三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能简单的吃些流食,也能开口话,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云涯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坐在病床上,一腿屈起当支架,另一手握着笔,在画纸上挥毫。 他看起来二十三四的年纪,看起来比南宫衍都要,要不是南宫衍这人是他哥哥,几乎所有人都会误以为他是弟弟。 他很瘦,不是饿出来的那种瘦,而是生的骨架,却又因为个子太高,把骨架给拉长,看起来很不协调。 五官细看之下,跟南宫衍有些相似,但南宫衍长相偏冷硬,而这个男子,长相偏秀气,乍一眼看来,有些像女孩子,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毛发下青紫色的血管隐约可见,如细网般密密麻麻的在肌肤上分散开来,有种诡异般的森凉。 听到脚步声,男人扭头看来,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金黄中沁出一点红棕色,让人想起落日,碧血金光,苍凉迟暮。 看到走进来的少女,他眸光漾起点点细碎的温柔,颇为迷人。 “ny医生,我今好多了。”声音不若一般男子粗旷低沉,轻声细语,尤为动人。 云涯走过去,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画上,简单的几笔勾勒出窗外的世界,烈日红花,葱蔚洇润,云涯却看到了繁华明媚之后的孤独和苍凉。 “画画耗费精神,你的身体还未复原,以后能少画就少画吧。” 男子笑着把画递给云涯:“送给你。” 云涯接过来,“谢谢。” “你画的很好,我看到了你心中的渴望和呐喊,若想去更远的地方走走,就要听医生的话,养好身体。” 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而勾唇笑道:“我叫南宫沉,ny医生可以叫我阿沉。” 他笑起来有种很温柔很干净的感觉,不掺杂丝毫的凡俗气息。 云涯笑了笑,“只有你的女朋友才能叫的这么亲密,我只是你的主治医生。” 南宫沉眉峰微蹙,突然抬手落在自己心口,脸色明显苍白了几分。 云涯皱眉,弯腰就去探他的血压,南宫沉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那指骨如竹竿般细长,紧紧抠进她的皮肉里,疼的云涯眉头紧蹙。 他抬眸,琥珀色的眼睛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勾了勾唇,虚弱的笑道:“我听到她在叫我。” 云涯叹了口气:“南宫先生,你冷静下来。” “叫我阿沉。” 云涯抿了抿唇,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实在让人不出拒绝的话来,这是病人,应该耐心点,她在心底对自己。 “阿沉,你先冷静下来,放缓呼吸。” 南宫沉笑了笑,松开她的手:“你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换了一颗心脏,有些不习惯罢了。” 云涯给他测了血压和心率,确定他没事,才彻底松了口气。 南宫沉靠在床头上,目光望向窗外:“ny医生,我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 云涯在床边坐下来:“好。” 了解病人的内心世界,于病情也有帮助。 “我生下来的时候,医生检查出我有先性心脏病,母亲本来想遗弃我,但因我是家中长子,无奈把我留了下来,我的童年,永远充满消毒水的味道,我只能关在房间里,看着弟弟妹妹们自由自在的在阳光下奔跑,那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他们一起玩儿。” 他看着窗外,目光满是怀恋。 “记得九岁那一年,我偷偷跑了出去,我遇上了一个女孩,全身脏兮兮的,像只被遗弃的狗,可怜兮兮的蹲在路边,她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我给了她我身上一半的积蓄,然后我就走了,但是她就跟条尾巴似得,一直跟着我,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我问她,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她,因为我要活下去,当时我就被她身上顽强的生命力所吸引,后来,我带她回家了。” 云涯心想,这个捡回来的女孩应该就是捐献心脏的那个女人,原来两人之间有这么深的纠葛,就跟电视剧里一样,狗血的三角恋,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你就像雪一样纯洁晶莹,以后,你就叫阿雪吧,她好高兴,笑起来眼睛弯弯,格外漂亮,阿雪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不记得自己的过往,从此以后,她在我的家里住了下来,母亲也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爱,阿衍虽然一开始不喜欢她,可是后来,阿雪的善良真诚打动了他,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成年……。” “有仆人在背后偷偷议论,阿雪以后是要嫁给我的,我听到了,只觉得好开心,我等待了那么久的姑娘,终于要嫁给我了,那段时间,我每都是笑着醒来,母亲知道我的想法,偷偷在为我们筹备婚事,她甚至没有问过阿雪的意见。” 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 他的睫毛比一般女子的还要长,浓密卷翘,修饰了眼型,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显得有几分迷离深邃。 接下来他不,云涯也猜得到,那在走廊里,那个女人朝南宫衍呼救,她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 “就在婚礼的前一,阿雪知道了,她跑来质问我,她我自私,她她爱的是阿衍,她只是把我当哥哥,她从来没有爱过我啊……。” “她,是我给了她生命,她愿意把命还给我,只求我,放她自由……。” “呵……。”他嘲讽一笑,满目苍凉。 “真是个傻丫头,她死了,还怎么爱?阿衍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她怎么那么傻呢?” 他抬手落在心口,感受着掌心下微弱却坚实的心跳,唇角微勾:“她把命还给我了,也确实自由了,可是我呢?我亲手杀了她……。” 云涯不胜唏嘘,这纠结的三角恋,以女方的死亡而告终,也幸亏南宫衍清醒,亦或无情,否则,因一个女人伤了兄弟感情,得不偿失。 不过那个女人下场也实在够悲惨了,但世间事谁又能的准呢,只能自作自受。 “她没有死。”云涯轻声道。 南宫沉扭头看着她。 云涯指了指他的心口:“她延续了你的生命,在你的身上得以重生,所以,你不仅是为自己而活,更是为了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南宫沉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ny医生,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云涯挑了挑眉:“当然可以。” 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南宫沉。” 云涯笑着和他轻轻握了握:“我叫纪云涯。” 南宫沉眸光晃了晃,轻笑道:“名字真好听。” 南宫沉身体承受不了太多消耗,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云涯给他盖好被子,细细检查了一番,这才离开病房。 刚打开病房门,门口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如果不是云涯心理承受能力强,铁定吓一大跳。 “南宫先生。”她轻轻点头。 “他睡了?” “嗯,请问南宫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云涯轻声问道。 南宫衍拧了拧眉,忽然抬眸看向云涯,云涯在那双眸子里感受到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让她瞬间警惕起来。 “我要带哥哥回去了,作为哥哥的主治医生,希望ny医生能跟我们一起回去,至于薪酬我会在此基础上翻十倍。” 想雇她当私人医生? 云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南宫先生另谋高就,令兄已经脱离危险期,今后只要心照顾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话落不再看南宫衍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这兄弟俩最好快点走,她是真不想伺候了,一个比一个难缠。 南宫衍盯着云涯走远的背影,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 明在医院召开研讨会,届时邀请国内多位医学领域的专家与教授到场,三前开始,医院电子显示屏以及横幅上就在为即将到来的研讨会做预热。 云涯刚转回办公室,就看到对着电脑双眼发亮的魏青。 看到云涯进来,魏青招招手:“明的研讨会,会来好多大佬,李元教授,文德华教授,连早已退休的蒋老院士也要来,真可谓是巨星云集啊。” 文德华?云涯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 “是国内那个著名的五官科教授文德华吗?” 魏青想到云涯搜集的先性聋哑人的病例,因此回道:“是的,这个文德华教授最擅长的就是耳鼻咽喉,也是国内耳鼻喉研究所所长。” 云涯早就想认识这个人,也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他,这次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云涯想了想,决定明还是来一趟。 “你把文德华教授的资料和主要著作整理一份给我,我急用。”魏青立刻照办。 云涯从没有一放弃过治疗渺渺,只要有一线希望,即使再微弱渺茫,她也决不放弃。 伯德教授的研究进入了瓶颈期,想要看到希望的曙光不知道还有多久,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云涯在办公室看文教授的资料和著作,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五点,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每一层电梯里,都会上来许多人,大部分都是换班的护士和医生,云涯站在角落里,微垂着脑袋,听着那些年轻姑娘叽叽喳喳的花痴起来。 “有没有看最美声音,啊麦铮简直帅死了,以后他就是我新男神。” “我比较喜欢姜乐,你不觉得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吗?简直就是之音,更关键的本人长得也很好看。” “我是为了明教主看的,结果入了麦王的坑,明明可以靠脸,却偏偏要靠才华,任性起来也是没谁啊。” “教主发微博了。”正在刷微博的谁叫了一声,瞬时统一掏出手机。 云涯下意识摸出手机,点开微博,刷了一下。 明涵发了一张他参加亲子大作战时的一张剧照,阳光下,一个姑娘乖巧的坐在凳子上,一个本该走台的俊美型男却手忙脚乱的给姑娘梳头发,头发梳的不成形,简直可以是滑稽,但他脸上的神情却很认真,姑娘双手托腮,笑容甜美的望着边的太阳,微微眯起眼睛,那样真纯澈的神情,却带着一种脱离于世俗的圣洁秀美。 这幅画面,静谧温馨,不管是构图还是意境,都让人感受到一种发自肺腑的感动,属于、父女俩的日常。 乖巧的女儿,手忙脚乱的父亲,日子打打闹闹,却也有滋有味。 配了一个爱心,除此之外,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此时无声胜有声。 照片一发出来,粉丝瞬间滚来舔屏,有花痴十年前明涵这鲜肉的颜值,有萌父女p的,有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的,也有花痴姑娘颜值的,纪云涯这个名字,再次被人提起。 云涯看着,用号评论——有一些感动,从不曾忘记。 刚发送出去,耳边就传来几个女孩的讨论声:“这个女孩是不是就是教主十年前参加的那个节目里边的女儿?” “没错就是她,这姑娘又聪明又漂亮,长到现在绝对是大美女一枚,和教主配一脸啊……。” “你变态啊,他们是父女向好不好,炒父女p会引起民众反感的,我倒是觉得跟麦王最配,时候在节目里两人就是p。”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纪云涯,她叫纪云涯,是云氏集团千金,听刚从国外回来,被媒体奉为第一名媛呢。”语气里掩饰不住羡慕。 “啧啧,这可是真正的白富美,怪不得后来就没在娱乐圈发展了呢,人家根本就不缺钱花,来娱乐圈受这份罪干嘛。” 云涯静静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叮”一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众人鱼贯而出,云涯最后走出来。 —— 一架飞机缓缓停在江州机场,一行人从出口走出来。 其中为首的男人大约四五十的年纪,头发半百,略显老态。双眼却极为清明,步履稳健,走路生风。 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身西装,俊俏的脸蛋上却显得有几分不自然,时不时松松领带出一口气,一双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看起来很有灵气。 另一女孩却是一身黑色套裙,长发扎着高马尾,显得很是精明干练,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走路挺直脊背,眼神永远直视前方,看起来很是高傲。 云栈再次松了松领带,室友借给他的西装穿着真不合身,其实他是最讨厌穿西装了,奈何来这种场合一定要穿的正式一点,他的性被一套西装拘束了,就跟剪了翅膀的鸟儿似得,快难受死他了。 旁边的女人斜瞥了他一眼,鼻孔机不可察的轻哼一声,满是不屑。 云栈懒得搭理她,掏出手机就准备发信息。 【师傅,我来啦,准备好迎接你的徒弟了吗】 这时,另外一群人从对面的出口走出来,为首的男人大概五十多的年纪,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面容周正刻板,身后跟着一群人,大步走了出来。 “师兄?”他身前的人惊喜的叫道,那人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彼此加快脚步,来了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元子,没想到我们在这里遇见了。”那人激动的拍着他的背。 李元也显得很是激动:“师兄,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这次可要好好聚聚。” 云栈声问身边的女孩:“这位是谁啊,竟然是李教授的师兄,感觉大有来头的样子。” 女孩扭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满是嫌弃:“你不会连文德华教授都不认识吧。” 云栈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什么,他竟然是文德华教授?” 女孩轻嗤了一声:“土包子,你是从火星上来的吧,出去别认识我。”眼底的嫌弃毫不掩饰。 云栈怒目:“单妃妃,你才是从火星上来的,你全家都是从火星上来的……。” 单妃妃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扭过头去看着两教授,眼底满是崇拜。 ------题外话------ 想不到标题了:>_<: 铛铛铛铛,@眼泪啲錵吙妃妃童鞋光荣客串单妃妃一角,清纯御姐,妃妃你好满意吗?哈哈有想要客串的来群里找我哦,但前提是一定要是正版订阅的读者,看盗版的就别来凑热闹了,滚走码存稿去,清明我要闭关 129 悲喜交加 约看电影(一更) 第二,以“系统医学的理论与实践探索”为主题的国际研讨会在江州医科大学第一教学楼阶梯教室内举行,国际、国内知名的系统论及医学专家作专题演讲及研讨。 云涯轻轻推开教室门,台上,李元教授正在做开场演讲。 云涯在最后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便认真的听报告。 她看到了好多熟面孔,苏院长,裴副院长,医院有些资历的老专家教授,以及一些医学界颇有名望的专家教授,甚至还有来自国外的医学专家。 她锁定了一个人的身影,坐在第一排,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乌黑里夹杂着一缕花白,背脊挺得笔直,专心致志的听着报告。 这人就是国内著名的五官科教授,也是耳鼻喉科的专家,文德华。 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位六七十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位应该就是蒋老院士了,被医学科学院授予医学终身成就奖,是华国医学界的一块老丰碑。 两人认真听着,时不时低头两句,气氛看起来很是融洽。 李元发言完毕,台下掌声雷动,他信步从容的从讲台上走下来,目光就是那么随便一扫,就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一道熟悉身影上。 他笑了笑,朝那人摆摆手。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元身上,看他像是跟谁在打招呼,能让李教授当众露出这样的态度,应该也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扭头看去,只见到后排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虽然长的很惊艳,但众人眼底还是不可遏制的露出一抹失望。 应该是这个大学的学生。 所有人都没想到李元教授是跟这个女孩打招呼,还以为李元教授认错人了呢。 云涯微微点头致意。 现在的场合不容寒暄,李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在文德华教授旁边的位置上。 云栈单妃妃的位置在第二排,云栈看到最后一排的女生,忍不住惊叹道:“哇,女神耶。” 单妃妃白了他一眼,快速记着笔记:“把你的哈喇子擦擦,别出来恶心人。” 接下来,是其他教授的讲座时间,这种专题讲座,听的云涯有些昏昏欲睡,她一手撑着额头,拿出手机刷微博。 随着《最美声音》的热播,明涵麦铮姜乐几人从来就没从热搜榜上下来过,麦铮短短三吸了800万的粉丝,而姜乐也涨了500万的粉,绝对可以算是爆红。 而纪云涯的名字随着第一期的结束,也经常被提起,甚至第一名媛这个话题从来就没从榜单上下来过。 好多网友热切希望当年的几对明星父子父女再次合体,其中云涯已经为人熟知,沈落葵这些年也有名气,十六岁的沈落葵女承父业,如今是国家体操运动队队员,在去年的世界体操锦标赛上斩获全能亚军,更是世界体操锦标赛平衡木冠军,经常关注体育的人对她都不陌生,虽然身量矮,却因长相甜美,被国民冠以“体操公主”的名称。 唯一比较神秘的,就是当年的素人孩子,那个害羞腼腆的正太越以安,他甚至比云涯还要低调,节目结束后就真的是人间蒸发了,多年来连一张生活照都没有流传出来。 越神秘,网友就越好奇,根据当年参加节目的蛛丝马迹,推测出这个孩子有可能也是豪门出身,但没听华国有什么姓越的大家族啊。 这期间,姜乐在微博上与网友频频互动,因其甜美清新的长相,被粉丝亲切的冠以氧气美少女的称呼,粉丝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家乐乐长得这么漂亮,完全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实力,这句话让姜锦弦无比得意,以为自己真长得跟仙似得。 云涯目光落在姜乐的微博主页上,粉丝现在已经突破600万,短短时间爆红,更有星凰在其身后保驾护航,姜乐未来的星途一帆风顺。 云涯看着,嘴角忍不住勾起。 越红火越好,最好全世界都认识你,那样将来摔下来,才会摔得更惨。 不知什么时候,研讨会结束了,人们有秩序的开始离开教室。 云涯收了手机,第一个从后门离开,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楼道口等着。 果不其然,紧接着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李教授。” “纪啊,我刚才看见你了,不是我眼花了吧。” 云涯笑了笑:“李教授还年轻,怎么可能眼花呢。” “真是你啊,我一眨眼你就不见了,你现在在哪儿呢?中午一起吃饭吧,我将你介绍给一个人认识。” 云涯心想瞌睡就来枕头了,“当然求之不得,但李教授要为我的身份保密哦。” 居香斋。 高雅的包间内,云涯到的时候,已经坐了不少人。 坐主位的是蒋老院士,他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文德华教授和李元教授,文德华手边是苏院长,然后是文教授的两位学生,李元身边坐着裴惊鸿,其后是两个年轻男女。 李元教授接下来会有一位他的朋友到场,希望大家届时给几分面子,都以为应该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老教授,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年轻的跟高中生一样的女孩子。 几人都愣住了,还以为对方走错包间了,却见李元立刻站了起来,“你来了,快坐快坐……。” 连苏院长和裴惊鸿都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云栈发现是开会的时候坐在最后排的漂亮女生,“原来是她啊。”扭头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单妃妃,忍不住嫌弃的道:“跟她一比,你就跟路边的油菜花似得,油腻腻的。” 单妃妃狠狠瞪了他一眼,“滚。” 云栈撇了撇嘴:“现实真是残酷啊,不承认也没用。” 云涯朝李教授微微点头,笑道:“李教授。” 文德华目光不动神色的在这女孩身上掠过,心想这女孩究竟是什么人,能让李元这么热情相待,紧接着李元就对文德华道:“师兄,这位是纪姐。” 文德华明白他的意思,看来身份不便在这么多人面前透露。 文德华朝云涯点了点头:“你好。” “久仰文教授大名,今终于见到了。”女孩笑起来很漂亮,让云栈几乎看呆了眼,文教授的两个年轻学生目光也止不住惊艳。 “这位是蒋老院士。” 坐在主位上满头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朝云涯笑着点点头,云涯对这个老人,心底也是满满的恭敬。 接下来李元朝她介绍了在座的几个人,裴惊鸿和苏志远她本来就认识,只是微微点头致意罢了。 “这位是我的两位学生。”他指着扎着高马尾一脸冷傲的女子道:“我带的临床医学博士生,单妃妃。” 只见那女孩坐在原地没动,只是朝云涯淡淡点了点头,态度不冷不淡的。 李元眉头微蹙,不过想到她的性子,什么也没。 云栈一脸跃跃欲试,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吧。 “药剂学博士生,云栈,也是我的学生。” 云栈迫不及待的伸出手:“美女好,我是云栈。” 云涯目光落在他脸上,心底有些好笑,整吆喝着要见我,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认不出我了吗? 云涯笑着朝他点点头,“你好。” 云栈一脸受宠若惊,“美女好,美女好……嘿嘿。” 李元瞪了他一眼,这子贯会不正经,要是吓住对方,看我不削了你的皮。 一一介绍完毕,云涯坐下。 菜上齐,众人一边吃菜,一边畅聊。 尤其是云涯,她的年龄非常容易让人轻视,然而不管李元和文德华发起什么话题,她都能侃侃而谈,条理分明,见解独到,这些读了多少年的研究生心底都震荡不已。 单妃妃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但谁让她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云栈在桌子底下偷偷发消息。 【师傅,你们江州果然是人杰地灵,美女好多啊,我刚才就见到了一位大美女,她还对我笑了,你是不知道她长的有多漂亮,简直刷新了我对颜值的新定义,见过此等绝色,以后凡夫俗女哪里还能入我的眼啊】 云涯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趁喝水的时间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嘴角忍不住勾起,瞟了眼对面埋头玩儿手机的某人。 手指点在屏幕上,发送出去两个字【是吗】 【师傅你不信啊,我偷拍一张照片给你看】 紧接着,云涯就收到一张照片,画面中正是她安静喝水的样子,角度虽然是偷拍,可依旧不损美貌。 云涯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过如此】 【卧槽,这样的都入不了师傅您的法眼,果然不愧是师傅,徒儿跪服】 【对了师傅,你究竟什么时候见我啊,我明可就要回京都了,我可是为了你专门跑江州来的,你不能忘恩负义啊师傅】 她什么时候忘恩负义了? 【我最近很忙,再吧】 云栈嗷嗷叫了起来,发了一连串大哭委屈的表情包,云涯将手机收了起来。 一抬头就看到对面云栈撅着嘴巴一脸不开森的样子。 果然,不管是在网络还是现实中,这家伙都是个逗比性子。 吃完饭后,众人先将蒋老院士送往下榻的酒店,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去休息,云涯却邀请李元和文教授去茶坊坐坐。 云涯熟练的醒茶洗茶,手法娴熟,面色在氤氲的茶雾里,显得秀美绝伦。 云涯将巧的紫砂茶杯推到李元和文德华面前:“两位尝尝。” 李元端起来嗅了一下,深深陶醉:“武夷山金骏眉。” 云涯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金教授的眼。” 李元笑着看了她一眼:“你啊,到现在也不忘打趣我。” 文德华看着两人,李元轻易不与人交心,却能和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平起平坐,态度自然熟捻,不得不让他惊奇。 品了一口。忍不住惊讶道:“口感上好,回味无穷,不是茶好,是泡茶的人好。” 云涯腼腆的笑了笑:“文教授谬赞了。”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文德华看了她一眼:“很好。” “当然好了,我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你介绍给陌生人,你心底一定很好奇对方的身份吧。”李元一口气喝光,让云涯给他满上。 云涯摇头失笑,喝茶哪有牛饮的。 却还是执着紫砂茶壶为他满上,此刻的少女,面色安详,身上充满着一种洒脱静定的气质,如这茶水一般,况味人生,百态繁华。 文德华挑了挑眉。 李元故意卖了个关子,“我记得你以前写过一篇文章讽刺外科医生,认为他们是只会耍弄手术刀的技艺人,根本不配医生的名称。” 文德华老脸微红:“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还拿出来道,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李元挑了挑眉:“你知道坐在你面前的是谁吗?” 文德华看着对面的少女,安然垂眸,那双纤长优美的手指拿着茶拂将桌面上的散碎茶水扫入桌漏里。 “谁?”他下意识问道。 “那个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外科医生,你最看不起的外科医生。” 那少女轻轻抬眸,伸出纤白的手指,微微一笑:“文教授好,我是ny。” 文德华愣了愣,“你你叫什么?” 少女抿唇一笑,再次重复了一遍,脾气看起来很好:“我是ny医生。” 文德华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 文德华不止一次的听过ny的大名,因为国外媒体的炒作,他认为这个ny不像医生,倒像是明星,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好手术,因此心底对这个人一点也没有好感,直到后来知晓这个ny是华国人,并且放弃国外的优厚条件,回国发展,相当爱国的文德华对这个ny也有了一点好感。 前段时间她做了一个手术,用微渺的希望力挽狂澜,挽救了一个女孩年轻的生命,当时他看了全程报道,也知晓这个手术的难度,那是第一次,他对这个ny肃然起敬。 不是哪个医生能在这样的成功率下坚持走上手术台。 不是对成功的渴望,而是对生命本能的敬畏。 没想到,这个活在传里的ny医生竟然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孩。 他不可置信,甚至怀疑李元在跟他开玩笑。 李元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笑道:“她是伯德教授的得意弟子,伯德教授怕他的好学生回国受欺负,就介绍我们认识,实话,我当初得知的时候和你现在的表现一样。” 文德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再次打量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孩,她的漂亮和她的年轻成正比,有多漂亮就有多年轻,本该是真烂漫的高中生,然而文德华在她的身上却感受到一种过尽千帆的沉稳笃定,那种举手投足的从容和高贵,绝非她这个年龄的人能拥有的,却又如此契合的出现在她身上,仿佛本该如此一般。 那双眼睛,漆黑而神秘,那是第一次,他无法看透一个人的眼睛。 他愣了愣,然后和她轻轻握了一下手,那双手像是艺术品一般,格外的修长美丽,真想让人好好收藏起来,不该染上这世俗的脏污。 “你真是ny医生吗?”他不死心的再次问了一句。 云涯笑了笑,眸光温和从容:“如假包换。” 好吧,文德华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就是ny医生,怪不得原先在包厢里的时候,李元将她的身份一笔带过,要是当时出来,饭也吃不成了,会变成ny医生崇拜惊奇大会。 如果对方是个有些阅历的男人,再不济是个雷厉风行的年轻女人,也不会让他无法接受。 关键是她太年轻太漂亮,再想想ny医生完美的履历,根本划不上等号。 让人唏嘘不已,真是英雄出少年,不服不行啊。 文德华一听她是伯德教授的学生,一时来了兴趣,“伯德教授是我很敬仰的教授,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学生。” 伯德教授如今致力于研究先性聋哑这一研究课题,和文德华的研究内容不谋而合,他早就有心想拜访,奈何苦于没有机会。 遂即他愣了愣:“你是外科医生,怎么会成为伯德教授的学生?” 云涯笑了笑:“因为我加入了伯德教授的最新研究课题。” “通过分子生物疗法治疗先性聋哑?”文德华对此当然清楚。 云涯点点头,随后想了想道:“我听文教授旗下的研究院对于聋哑研究有了新的突破,我一直致力于聋哑人的研究,文教授,我能不能申请加入您的研究课题?” 文德华惊讶的看着她:“你为什么……?” 云涯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先性聋哑病人,能开口话,能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为此我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 文德华犹豫了一下,“我回去和其他组员商量一下,很快会给你答案。” 文德华虽是院长,可也不能随便往研究院里塞人,云涯明白,所以并没有太失望。 李元这时候问道:“你为什么对聋哑病人这么感兴趣?”实话,他非常好奇。 云涯笑了笑,那笑容不知为何,李元看出了几分苦涩和悲凉。 “因为我的孪生哥哥就是先性聋哑……。” —— 晚上,云涯跟李元裴惊鸿三人一起吃了顿便饭。 原来裴惊鸿是李元的同门师弟,也是看在李元的面子上,裴惊鸿对她诸多照顾,当然这是云涯自己这样认为的。 席间,云涯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话落转身离开了包间。 云涯感觉肚子有些疼,一坠一坠的疼的她冒冷汗,她扶着墙壁,缓缓的移到卫生间,还没走到,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她咬牙忍着,好不容易才移到卫生间。 脱下裤子,看到白色的内裤上干干净净的,她不仅有些失望,鼻子忍不住发酸。 难道又是空欢喜一场? 不知道蹲了多久,她给裴惊鸿打过去电话,因为有急事,她要先走一步,让他代她向李教授句抱歉。 挂了电话,她握着手机,在晏颂的号码上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拨出去。 提上裤子,她扶着墙壁走出来,靠着墙壁大口喘息,给杜山打电话过来接她。 好几个来上厕所的女生看到她的模样都吓了一大跳,那面容在灯光下青白青白的,跟鬼似的。 有个好心的女生还走过来问她需不需要送她去医院,云涯摇摇头,虚弱的笑道:“我没事,谢谢你了。” 云涯艰难的移到卫生间门口,没等多久,杜山匆匆赶到,看到云涯青白的脸,担忧的问道:“姐,您怎么了?” 云涯闭了闭眼:“杜哥,带我离开这里。”她从包里翻出一把钥匙塞给他:“择邻公寓号楼60,去那里。” “姐都这样了,怎么不去医院?” 云涯摇摇头:“不用去医院,快……。”话落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杜山叹息一声,正要去抱云涯,这时一只手圈住她的腰,顺势接住她的身子,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这是个太过熟悉的怀抱,云涯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视线里,是一张俊美的面容,以及那双溺满心疼责怪的眼神。 她扯出一抹微笑:“阿渡哥哥,好巧……。” “巧什么巧,身体不舒服还不去医院,要不是我今儿刚巧撞见,你是不是就自己忍着了?你自己就是个医生,却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秦渡语气虽责怪,却掩饰不了关心,着就抱着云涯大步离开。 杜山愣了愣,快步跟了上去。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不要去医院,阿渡哥哥,我不要去医院,睡一觉就好了……。”她扯着他的袖子,声道。 “不行,必须去医院。”语气坚定的不容商量。 谁知云涯竟然嘤嘤哭泣起来,哭的好不伤心,那眼泪竟然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衬衫,也灼痛了他的心。 “我讨厌医院,我不要去……。”她像个孩子似得闹起来,看起来非常委屈。 秦渡叹了口气,柔声哄道:“好好好,我们不去医院,既然讨厌医院你为什么选择当了医生……。”嘀嘀咕咕着,抱着云涯走出饭店。 秦渡抱着她钻进了路边一辆黑色商务轿车,杜山开着那辆丰田越野跟在后边。 车里,云涯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她睡的很不安稳,秀气的眉头深深皱成一个川子,时不时发出一声轻“唔”,似乎在压抑着痛楚。 秦渡只觉得短短时间没见,她似乎又瘦了许多,在他怀里,几乎没有重量。 他手指轻轻落在她的眉宇,似乎想为她抚平那紧皱的川字,微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然后缓缓停留在那干涸苍白的唇上。 鬼使神差的,他缓缓低头,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一解相思…… 卑鄙就卑鄙吧,他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 就在即将落在那唇上的时候,她的嘴里忽然发出一声沙哑儿朦胧的呓语:“晏哥哥……。” 秦渡心神猛然震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底忽而升起一抹愤怒的火焰,他双手掐着她的肩膀,“晏哥哥是谁?” “晏哥哥……。”她又叫了一句,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似乎把他当成了她口中的晏哥哥。 秦渡瞬间就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让他满心寒凉悲戚。 她口中的晏哥哥究竟是谁? 这一刻,他不可遏制的开始心慌,他拼命告诉自己不应该多想,都是误会,可是潜意识里,他已经猜到了。 晏市长的公子,那个名叫晏颂的少年。 却原来啊,我爱着的姑娘,她的心底,早已装了一个人。 而那个人,不是我。 卸了满身气力,他无力的靠在椅背里,把外套披在她身上,降下车窗。 丝丝凉风灌了进来,刮在脸上,有些疼。 飞快倒退的霓虹夜景点缀了这个夜晚,他目光迷蒙,眼底飞快倒映着路边的星火灯光。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怕吵到云涯,他快速摁断了。 电话是助理打过来的,问他怎么去了趟厕所就回不来了,都等着敬他酒呢。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那些人留给你应付。”话落也不管助理的哭嚎,飞快挂断了电话。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欧式别墅前,如果云涯醒来的话,就会发现这栋别墅跟她在美国尔湾住过的那栋别墅不论是格局还是装修上基本上一模一样。 抱着她走进客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出来:“少爷……。”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女孩身上,眼底划过一抹讶异。 这是第一次看到少爷带女孩子回来。 秦渡沉着脸,越过她大步朝楼上走去,女人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下,便快步跟了上去。 秦渡将云涯放在房间里,给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女人问道:“少爷,这位姐怎么了?” 秦渡朝自己房间走去:“她是家里的姐,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话落“砰”的一声关上自己的房间门。 这个家里只有先生和少爷两人,先生基本没有着过家,家里只有少爷一个人,因此家里总是显得非常冷清,而现在又冒出来个姐,看来接下来的几,家里不会清冷了。 浴室里,水雾氤氲,冲洒而下的水帘落在男人修长**的身体上,沿着紧实的背部滑下,渐渐没入股沟,性感非常。 秦渡扬起脸,任凭水珠蓬洒在脸上,忽然,他忍不住大吼一声,一拳狠狠砸在镶嵌着瓷砖的墙壁上,水珠沿着鼻尖滑落,溅落在地板上,随水流冲走。 披上浴袍走出来,他倒了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慢慢品着。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十点,秦渡仰起头将最后一口灌下肚,搁下酒杯,转身朝云涯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间门,大床上,少女蜷缩着身体,弓成了虾米,整个人沉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如海藻般铺陈在枕头上。 她把脸埋在的胸口,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秦渡走到床边坐下来,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如云的秀发,眸光温和而宠溺。 “涯涯,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心想,这是哪里来的仙女,怎么会长的这么好看,就像从画上走下来的似得。”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看到你那双灵动智慧的眼睛,我就被吸引了,出来也不怕你笑话,那时候我才九岁啊……。” 他自自话,一时间房间里飘荡着他低沉温和的声音。 “后来知道你的身世,我很心疼你,我就想,我要成为你的大哥哥,关心你,照顾你,我们在国外那十年的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再有……。” 顿了顿,他目光落在她的背上,眸光恍若针尖,猛然紧缩了一下。 “你一直把我当成哥哥,这我都知道,我一直安慰自己,时间还长……原来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是哥哥就永远是哥哥,永远也变不成情哥哥。” 话落垂眸苦涩的笑了笑。 他喋喋不休的了很多,到后来他自己都口渴了,而时间不知不觉的到了凌晨,看着云涯从头至尾安静如斯,叹了口气,给她掖好被角,将床头的灯光调暗,起身离开了房间。 后半夜,云涯是被疼醒过来的。 “唔……。”她闷哼一声,猛然睁开双眼。 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十指紧紧的抠在被子里,借以减缓身体里的疼痛。 那种疼,像是肠子绞成了一团,被人拿剪刀咔嚓咔嚓剪成碎段,额头上冷汗涔涔,她咬着被角压抑的闷哼起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她悲喜交加,悲的是什么,喜的是什么,这个世上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晏哥哥~。”她唇齿间忍不住溢出,闭上眼睛无力的瘫软在那里。 迷糊之间,她梦到了她和晏哥哥的未来,她嘴角忍不住勾起幸福的微笑,那些疼,似乎也轻减了许多。 早上第一缕阳光穿透而来,她恍然睁开双眼,全身大汗淋漓,如同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她刚直起身子,又突然跌落回去,不由得苦笑一声。 真是虚弱的成了瓷娃娃。 这时,秦渡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云涯醒了,惊喜的走过来。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涯脸色太苍白,头发沾湿在鬓角,嘴唇苍白干涸的起了皮,看起来格外虚弱。 云涯摇摇头:“我没事,阿渡哥哥,我想洗澡,你找个人帮我。” 秦渡叹息了一声:“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鬼都吓人,你再用没事敷衍我,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云涯抿了抿唇,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我不想瞒你,然而却不知该从何起,阿渡哥哥,不要再问了好吗?” 她是真的,难以启齿。 秦渡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好,我不问你。” 秦渡安排了一个人进来,伺候她洗澡,那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笑起来很和气。 “姐好,我是家里的帮佣,姐如不嫌弃,可以叫我陈姐。” 云涯笑着点头:“陈姐好。” 陈姐先进卫生间放好水,这才扶着云涯起来,将她扶进卫生间。 将换洗的衣服放在一边的凳子上,陈姐就要去脱云涯的衣服。 云涯后退了一步,靠在推拉门上,“我自己来就好了,陈姐,你在门外等我。” 陈姐也不多话,“姐有事就叫我。”话落转身走了出去,将卫生间的门心的关好。 云涯将门反插上,一层层褪去身上的衣服,未着寸缕的跳进了浴缸里。 她闭上眼沉在水底,像只鱼儿般宛游,过了好半晌,她猛然从水底钻出来,大口大口喘息。 半晌后,云涯穿着新衣服,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出来。 陈姐立刻接过云涯手里的毛巾,轻柔的给她擦拭着头发,忍不住道:“姐头发生的真好,乌黑浓密。” 云涯笑了笑:“谢谢。” 秦渡在门外等的有些着急,这时,焕然一新的云涯走了出来。 只见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收腰连衣裙,一头乌黑的秀发垂顺在肩头,未施粉黛的五官清丽脱俗,那鹅黄的颜色为她增添了几分生气,脸色虽苍白,精神头儿却好了许多。 那身姿,当真是弱柳扶风,一颦一笑,都极为清雅动人。 秦渡眼底有着深深的惊艳,但很快,他笑着走过去,“早饭已经备好了,我们下去吧。” 着就去拉云涯的手,云涯不动声色的错了一步,将秦渡的手避开,当先朝楼下走去。 她不知道她身后男人受伤又落寞的眼神,即使知道,她也依旧会如此。 既然不爱,就别给希望,她不想她和阿渡哥哥之间,连这最后一点情分都没了。 早餐全都是云涯爱吃的,这时她才有时间打量起整栋别墅,不由得惊奇道:“我还以为穿越了呢,这里的每一处装点都跟我们在尔湾住的一模一样。” 秦渡温和的笑着:“就是按照那里装修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家的感觉?” 云涯点点头,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既然喜欢,那就住在这里好了,我也能方便照顾你。”秦渡试探着问道。 云涯轻轻摇头:“谢谢阿渡哥哥的好意,有时间,我来找你玩。” “秦叔呢?怎么没见到他?” 秦渡掩去眸低的黯然,笑道:“你还不知道他,一年中有十呆在家里就稀奇了。” “虽然工作忙,秦叔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有时间我给秦叔打个电话。” “爸爸也就听你的话了。” 两人默默吃着早餐。 想到什么,云涯忽然问道:“阿渡哥哥……我睡着的时候……有没有胡什么?”她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似乎了什么,但现在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秦渡看了她一眼,“嗯。” 云涯心脏“咯噔”一跳。 其他的秦渡再也不肯多。 吃过早饭,秦渡让她在家里休息,他则把工作拿到家里,一边陪着她,一边工作。 这一,云涯过的悠闲自在。 傍晚的时候,她接到了晏颂的电话。 晏颂应该是刚放学,周边乱糟糟的,时不时传来学生的打闹声。 “你在干什么?”晏颂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 彼时,云涯正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秦渡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今晚他亲自下厨,给云涯接风洗尘。 “在看电视呢。” “挺悠闲的。” “晏哥哥,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云涯笑着歪躺在沙发里,“当然不是,其实我很想我正在想你。” 情话,云涯也是信手拈来。 听到对方明显呼吸一沉,遂即轻哼一声:“既然那么想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见你一面。” 云涯笑道:“明好不好?” 晏颂皱了皱眉:“我手里有两张电影票,今晚的,看不成就作废了。” 云涯心想晏哥哥哪儿来的电影票,还知道请女朋友看电影,骨子里是有浪漫细胞的。 “你从哪里弄的电影票?” 其实是晏颂问了苏郡,苏郡给他列了几百条约会必备项目,排第一条的就是看电影,首选鬼片其次爱情片…… 晏颂犹豫了几,最后终于问了苏郡,在苏郡的言辞逼问下,他承认他谈恋爱了,在苏郡那厮惊奇又惊叹的眼神下,一个腿风扫过去。 “老子也是有正常需求的,把你那恶心的眼神给我收回去。” 苏郡不可置信:“我的哪,这个世上竟然有女人能收了你,真是不可思议,我真的对那位女侠大为好奇,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看看,哎哎哎……是不是你那位青梅?” 晏颂别别扭扭的承认了,苏郡啧啧不已,最后给他买了两张电影票,还特意选了情侣座,绝对约会首选。 “朋友送的,今晚不看就浪费了,你不去我就扔了。” “那多浪费啊。” 云涯问道:“什么电影?” 晏颂怕云涯听到名字就吓跑了,所以撒了个善意的谎言:“爱情动作片。”当时脑子里一当机,就冒出了这个词,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云涯愣了愣,遂即哈哈大笑起来,手机里传来晏颂咬牙切齿的声音:“不许笑。” 云涯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晏哥哥你太搞笑了,好好,我去我一定去,即使是黄片我也要陪着晏哥哥一起看。” 晏颂脸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似得。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云涯想到这里离晏颂的学校挺远的,晏哥哥一来一回挺费时间,便道:“你告诉我电影院的地址,我们在那里汇合。” 晏颂想去接她,跟她一起来,听她这样,便等会儿把地址发她手机里,便挂了电话。 晏颂从校园里走出来,顶着众多女生花痴的眼神,准备拦一辆出租车直奔电影院。 苏郡甩着书包跟在后头,笑道:“我晏大少爷,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这可是攻垒的好时机,要不要兄弟再助你一臂之力?”话落坏笑着朝晏颂挑了挑眉。 晏颂回头看了他一眼。 苏郡凑近他,把一个东西飞快的塞他裤兜里,眼角还瞥了眼四周,生怕有人看见。 晏颂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苏郡坏坏一笑,“祝你马到成功。” 直到晏颂坐进车里,掏出裤兜里的东西一看,脸色黑如锅底。 —— 秦渡虽然在厨房做饭,可在云涯接电话的那刻起,就竖起耳朵在听。 他发誓,他绝不是故意偷听的。 挂了电话,云涯探进来脑袋:“阿渡哥哥,我晚上不在家里吃饭了,所以抱歉,浪费你的手艺了。” 秦渡放下菜刀,扭头看着她,温和的问道:“怎么了?” “有朋友约我看电影,所以……。” 秦渡眸光闪了闪,笑道:“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云涯怎么有种被家长审问的感觉,她这年龄,应该算早恋吧。 “男的。” 秦渡笑容僵了僵,随后若无其事的笑笑,一边解下围裙一边往外走:“我送你去。” 云涯赶忙道:“不用了,我让杜哥送我去就行。” 秦渡看了她一眼:“还是我送你吧,我晚上也闲着没事。”这完全是大瞎话,公司堆积着多少事儿等着他的决策。 这温柔的坚决,还真是让云涯有些招架不住。 她不想和阿渡哥哥闹得不愉快,便点了点头,心想到时候不让晏哥哥见到他就好了。 想到上次晏哥哥因为阿渡哥哥吃醋,她丢了初吻,这次晏哥哥要是见到他,还不知道会怎样鸡飞狗跳的。 所以,坚决一定不能让晏哥哥见到阿渡哥哥。 但是事实赶不上变化,她也永远估量不了一个男人的心。 ------题外话------ 女主有病,和渺渺一样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以后会具体明的 要洒狗粮啦,晏哥哥vs阿渡哥哥,到底谁比较强呢? 接下来要开始爆更了 130 情敌对峙 轻松碾压(二更) 出门的时候,气阴沉着,看起来想要下雨。 云涯报了地址,秦渡开车,载着她奔往目的地。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快到地方的时候,云涯道:“我在这里下来吧,前面就到了。” 秦渡没停,扭头看了她一眼:“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只有亲手把你叫到你朋友手中,我才安心。” 云涯无奈。 到了地方,秦渡停好车子,领着云涯穿过广场往商场而去,这附近只有一个电影院,在商场四楼。 云涯眼尖,一眼就看到站在商场入口的一道挺拔身影,扭头对秦渡道:“阿渡哥哥,我看到我朋友了,你先回去吧……。” 话还没完,心有灵犀一般,晏颂的目光望了过来。 云涯心底大叫不好,下一刻,晏颂沉着眉,大步朝她走来。 秦渡看着那少年大步走到云涯身边,宣誓般搂过她的肩膀,把她带到怀里,然后把一杯热奶茶塞她手里,给她暖手,这才挑眉望来,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危险。 “涯涯,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云涯第一次听他叫的那么肉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晏颂箍在她手臂上的手扣的死紧,肌肤有些疼。 她扬起笑脸,“他叫秦渡。”然后向秦渡介绍道:“这位是晏颂。” 哥哥什么的,为了避免战争,还是能省则省吧。 秦渡朝晏颂温和的笑了笑:“你好。” 晏颂笑着和他点点头。 低头和云涯温柔的道:“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时,不如我们先去吃饭?” 云涯点头:“好啊。” 晏颂抬眸看了眼对面的男子,“秦先生一起吧。” 本以为这男人就该知趣的离开了,但晏颂明显低估了对方的厚脸皮,欣然应允:“好啊。” 艹! 晏颂心底暗骂了声,面上却笑道:“秦先生喜欢吃什么?” 秦渡看向云涯,温和的道:“听涯涯的。” 云涯感觉落在胳膊上的那只手又紧了几分,箍的她有些疼。 “吃火锅吧,看要下雨了,下雨吃火锅多好啊,我们三个人也够热闹,怎么样?” 晏颂和秦渡异口同声道:“好。” 话落两人明显楞了一下,对视了一眼,眼底的火花也只有彼此才能看见。 三楼是美食城,晏颂揽着云涯,后边跟着秦渡,进了一家海底捞火锅店。 本来晏颂是不想吃辣的,但云涯吃火锅不吃辣那还有什么意思,坚决点了最辣的锅底,等锅底上来,那红油油的闻着就呛鼻子的辣味儿,让云涯赶紧扭头打了个喷嚏。 晏颂赶紧紧张的问道:“没事吧?” 云涯摇摇头:“味儿太撺了。” “不过这样才够味儿。”着就把火锅料往里放。 晏颂又叫了两扎鲜榨果汁,给云涯倒了一杯,他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秦渡,笑道:“秦先生喝什么?” “回去还要开车,我就喝白开水吧。” “现在不是有代驾吗?喝白开水怎么能成。”晏颂扭头朝服务员吩咐道:“来一打啤酒。” 秦渡无奈的笑了笑,也没再什么。 火锅咕嘟咕嘟开始冒泡,云涯涮了鱼块,轻轻撕了一口,忽然辣的她眼泪都流下来了,大口大口吸溜起来,晏颂赶忙把果汁递到她嘴边,云涯就着喝了一口。 “明知辣还吃,我们把锅底换了吧。” “好吃啊。”云涯的脸蛋也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的,还是辣的,红彤彤的,显得十分娇艳,也衬得那双眼睛格外的水灵儿。 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口,味蕾逐渐适应了这个程度后,感觉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很舒服。 云涯边吃边抬头看了他俩一眼:“你们怎么不吃呢?” 这时候啤酒上来了,满满一打有6瓶,晏颂把其中三瓶推到秦渡面前,挑眉笑道:“秦先生,请。” 着拧开盖子,和秦渡碰了碰,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直接对着酒瓶吹了。 秦渡没晏颂喝的那么猛,就着酒瓶子口口的喝,晏颂笑道:“秦先生长的威猛,喝酒怎么跟个女人似得。” 秦渡笑了笑:“让晏少爷见笑了。”神态自然,没有丝毫羞恼尴尬。 晏颂暗暗磨了磨牙,一口气干了一瓶,把酒瓶子扔开,又开了一瓶,朝秦渡晃了晃,“秦先生,我先干为敬,感谢你照顾我们家云涯。” 秦渡暗暗皱了皱眉:“云涯是我的妹妹,我们从一起长大,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晏少爷何须感谢?” 从一起长大…… 晏颂深吸口气,忽然笑了笑,把酒瓶子放下,“哦?你和涯涯从一起长大的吗?” 着一只手自然的搭在云涯肩膀上,云涯身体僵了僵,感觉有危险气息逼近。 她扭头看了眼晏颂,他的脸几乎贴着她的侧脸,带着酒气的气息喷薄在她鼻尖,夹着他身上草木的清香,一股脑的钻进她鼻子里,让云涯脑子有些发懵。 晏颂却扭头,挑眉望着对面的男子。 秦渡温和轻笑,眸光宠溺的望向云涯:“是啊,这十年,我们一起长大,在我心里,她是这个世上对我最重要的女人。” 这句话里潜藏的信息量太大了,晏颂轻哼了一声,喜怒不辩,忽然扭头,挑起云涯的下巴,在云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低头准确的噙住云涯的嘴唇。 云涯睁大双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秦渡眸光微缩,面色有些发白,薄唇紧紧抿着。 晏颂一开始只是十分温柔的品尝着她唇上的味道,带着一些麻辣和她嘴里的清甜,和他嘴里的酒味混合成一种十分奇特的味道,像是毒品一样让人上瘾,这种感觉太美妙太刺激了,像是有电流流过身体,他忍不住轻哼一声,一手落在她的背上,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从温柔到疯狂,吻了足足有一分多钟。 等云涯反应过来,眸底如同落满了漫的繁星,璀璨耀眼,她什么也不顾了,不顾对面坐着的秦渡,也不顾这是公众场合,双手搂上他的脖子,轻轻回应着。 秦渡失手打翻了一个酒瓶,“啪”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云涯惊了一下,正想要推开他,晏颂却丝毫不给她机会,轻轻一拉,将她带到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秦渡再也忍不下去,猛然站了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慌不择路的离开了。 直到人走远,晏颂才渐渐松开她,云涯嘴已经肿了,又麻又痛,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息。 晏颂手指摩挲着她通红的脸颊,低笑道:“不专心。” 云涯撅起嘴巴,粉拳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可恶,你又犯规了。” 晏颂捉住她的手:“任你怎么惩罚都成,乖,你先自己一个人坐会儿,我去下洗手间。” 云涯皱眉:“怎么一个两个都往洗手间跑。” —— 秦渡捧了凉水泼在脸上,双手撑着台面,任凭水珠沿着鼻尖滑落而下。 满脑海都是刚才两人拥吻的画面,他没想到,两人竟然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 云涯才回来几?晏颂竟然就…… 依云涯的性子,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她是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一根手指头,依刚才的情形看,她当真是爱到了骨子里去。 忍不住满心悲凉,他呵护了十年的女孩,就这样,被别的男人摘回家了。 镜子里倒影出少年高大而挺拔的身影,秦渡忍不住挥拳就朝他的脸揍去。 “你禽兽,她还那么……。” 晏颂敏捷的闪身一避,冷哼一声:“我比你清楚。” 秦渡收拳,冷冷的瞪着他:“晏少爷,世上那么多女子,你为什么独独看上了我家涯涯,她太单纯,不懂情爱,你要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晏颂嘲讽的勾了勾唇,眉眼俊邪,阴冷的逼视秦渡,“我爱她,这辈子,我认定她了。” 他这句话时的样子,又霸道又嚣张。 秦渡冷静下来,双手紧握成拳,忍不住嗤笑道:“你这个年龄,谈爱不觉得可笑吗?” 晏颂整了整衣领,笑道:“爱情,从来无关乎年龄。”着瞟了他一眼:“你倒是够成熟,可惜,这辈子涯涯都不会爱上你。” 一句话,让秦渡脸色唰白。 晏颂忍不住翘起嘴角,这情敌,轻松碾压。 “你也看到了,我们是两情相愿,涯涯把你当哥哥,我也不想让她为难,如果你继续反对,那我也无话可,你看到时候云涯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这话,可真是诛心啊。 “当然,如果你还是继续执迷不悟的话,可能跟涯涯最后的一丝情分,也要斩断了。” 嘴角斜斜挑起,显得有几分邪佞。 虽然诛心,却全都是实话。 秦渡转过身去,淡淡道:“如果有一你敢负她,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 晏颂勾了勾唇:“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 云涯看到晏颂一个人回来了,忍不住问道:“阿渡哥哥呢?” 晏颂笑着拍拍她的脑袋:“他接了一个电话,好像公司有急事,就先走了,让我给你声抱歉。”没有碍眼的某人,呼吸都是清新的。 “哦。”云涯猜到些什么,却聪明的选择不多问。 晏颂忽然凑近云涯,云涯下意识缩了一下,却听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缭绕:“阿渡哥哥?叫的挺亲热的?,我到底还有多少情敌?” 云涯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暗恋我的男人多了去了,我怎么能知道都有谁呢?” 晏颂眸光一沉,明显处在爆发的边缘。 云涯怕惹毛他,赶紧抱着他手臂撒娇:“哎呀,纠结这些干什么,你只要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就够了,其他男人我连脸都记不住。” “哼,今蹦出来个阿渡哥哥,指不定明就蹦出来个阿三哥哥,阿四哥哥……真想把你踹口袋里,谁也不能惦记。” 云涯笑着晃晃他的手臂:“不会再有了。” 他清楚云涯的魅力,看来以后要捂紧了,谁敢惦记,杀无赦~ 电影快开场了,晏颂结了账,领着云涯去四楼,今晚看电影的人还挺多,大部分都是情侣。 晏颂看了眼指示牌,找到四号厅,检票口排了一条长龙,晏颂拉着云涯排在最后。 云涯拿过电影票看了一眼。 《鬼城凶事》 一看就是鬼片。 云涯拽了拽他袖子:“不是好了爱情动作片,我都来了你给我看这个?” 晏颂脸色有些赫然,瞪了她一眼:“真想看哪我给你弄些碟子,让你看个够。” 云涯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忽然凑近他,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有没有看过?” 晏颂抬手拍了一下她的翘臀:“瞎什么,我怎么看过那种东西?” 云涯撇嘴,“我才不信呢。”哪个男人没在青春期的时候看过几部毛片。 晏颂哼了一声:“没看过就是没看过,我骗你干什么。” 云涯笑着在他唇边啄了一口,“以后也不能看。” 晏颂挑眉。 云涯理所当然的回道:“除了我,你不能看别的女人的**,连想想都不可以。” 真是霸道的可以。 晏颂嘴角微勾。 “而且啊,看别人做,哪有自己做来的舒服,对不对?”着还媚眼如丝的瞥了眼晏颂。 晏颂呼吸一沉,危险的瞪着她:“你在玩儿火。” 云涯笑嘻嘻道:“这是公众场合,你敢干什么?”一句话还没完,晏颂就低头噙住她的唇。 云涯“唔唔”推开他,这里是公众场合,她可不想要上新闻啊…… 晏颂狠狠亲了一口才作罢,抬手擦了擦云涯嘴边的口水,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云涯感觉好像有人在看她,忍不住拱到晏颂怀里。 晏颂抱了抱她,垂眸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 云涯轻哼了一声,心底却甜蜜的很。 排在前边的是两个女生,手挽着手应该是闺蜜,听着身后的动静,忍不住回头看,瞬间就花痴的瞪圆了眼睛。 这男生简直帅爆表了。 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搭讪道:“嗨,帅哥,你是哪个学校的?” 晏颂冷冷的瞟了两人一眼,一反在云涯面前的温柔无赖,一脸生人勿近。 两个女生有些尴尬,眼角忍不住往他身上瞟,越冷越帅啊。 云涯从晏颂怀里抬起头来,对两个女生笑了笑,“抱歉,我男朋友不太习惯和除我之外的女人话。” 这话真是别扭,又夹杂着一种无声的得意和炫耀。 看清这女孩的脸,两个女孩眼底同时划过一抹惊艳,互相对视了一眼,抿唇笑道:“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还长的那么帅,你真是好命。”语气又羡慕又嫉妒。 云涯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少年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他怀里的女孩身上,从头到尾都没看两人一眼,不由得失落的转回头去,这就是别人家的男朋友。 这时候,两人排到了检票口,检票进了影院,找到座位号,在第五排正中间,最好的位置。 而且这电影院还是情侣座位,沙发型的,两边扶手垒的很高,私密性特别好,做什么都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云涯心想晏颂还挺会挑地方,云涯刚坐下来,晏颂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等我一会儿,去去就回。”话落快步离开了座位。 云涯靠在沙发里,这时候电影还没开场,全都是广告,无聊中,她翻出手机。 手机几乎被云栈的消息给刷屏了,他申请见面,甚至连地点都定好了,让云涯无论如何都要到,他定了是七点,云涯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七点办半了…… 【我今晚有事,过不去了,抱歉】 对方很快就回过来一个大哭的表情。 【我明就要回京都了,师父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知不知道我是专门为了你来江州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 字里行间里就能感受到他的委屈和悲愤。 云涯勾了勾唇,【其实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师父你不要匡我,我怎么可能见过你,你不想见我就直,用不着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拒绝我,哎,好伤心啊】 【一米八的个子,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领带是蓝色带波点的,你的左脸靠眼角的位置长了一颗痣……】 【卧槽,师父你真的见过我?在哪里,什么时候啊啊啊啊为什么我什么印象都没有,不对你怎么认出是我的,关键是我没有认出你来,师父你快告诉我你是谁】 【机不可泄露】 这时候晏颂回来了,云涯将手机放包里,晏颂左手果汁,右手一桶爆米花,递给云涯。 “看电影的时候吃。” 云涯笑着接过来:“晏哥哥真贴心。” 这时候,灯光忽然暗了下来,电影开场音乐响起。 云涯双腿屈起,在晏颂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一开场就是满屏的血,沿着屏幕滑下来,太惊悚太真实了,全场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时候一只手忽然从屏幕里伸出来,这一幕太突然了,不少女孩子都吓得尖叫起来,然而对于云涯来,这些简直就是儿科。 晏颂皱眉看着窝在自己怀里从始至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云涯,暗道不该是这样的走向啊,他的女朋友怎么和别人的女朋友不一样? 云涯看的津津有味,这女鬼太凄惨了一点,回来就是复仇来的,看着带感。 尤其是害死女主的姐姐坐在镜子前梳妆,本来正描眉,镜子里忽然蹿出来一截青白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那指甲细长,深深的抠进肌肤里去,有细密的血珠沁出来,那女人吓得尖叫起来,啊啊啊啊惊恐的声音简直要掀翻屋顶去。 然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从镜子里爬出来,这一幕深深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睛,一时整个影院都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云涯觉得这女鬼的特效不怎么样,不过气氛营造的倒是挺好,女主的姐姐应该是个新人演员,情绪表达的不到位,否则这一幕会更加精彩,可惜了…… 这时候,勒在她腰间的手忽然紧了紧,云涯扭头看了眼晏颂,却见少年沉了脸一脸不郁,看起来十分不开心的样子。 云涯正想问怎么了,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偷偷笑了笑。 “啊……好可怕。”她惊叫着往他怀里缩,单薄的肩膀瑟瑟发抖。 晏颂愣了愣,遂即嘴角得意的翘起,心满意足的抱紧她。 云涯暗道幼稚,接下来倒也配合他,一到恐怖的画面就往晏颂怀里拱,端的是一个鸟依人,楚楚可怜。 晏颂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到了后半截,竟然还有一场床戏,是女主俯身在别人身上,和男主春风一度,了了今生缘分,就去投胎转世。 画面刻画的非常唯美凄凉,但尺度也非常大…… 云涯赶忙捂住晏颂的眼睛,“不许看。”里边女主露的比较多,想想就不舒服。 晏颂唇角微勾:“公平起见,你也不许看。” “不看就不看。”云涯闭上眼睛。 然而不用眼睛看了,还有耳朵听啊,那**的声音,简直听的云涯起鸡皮疙瘩,她和晏颂又紧挨着,肌肤相贴的,这就有些暧昧尴尬了。 晏颂一手落在她的背上,轻轻摩挲着,那手掌火热而滚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云涯微微仰起脑袋,闷哼了一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下一刻,旋地转,她被放倒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影欺身而上。 温柔而碾转的吻落在她的眉梢眼角,落在她的耳后脖颈,落在她的胸前……云涯猛然伸手推了他一把:“不行……。” 他又犯规了…… 然而晏颂却听不进去,粗壮的大手从衣服里伸进去,游鱼一般滑不溜秋。 那花蕾忽然被捏了一下,云涯闷哼一声,身子忍不住扭了一下。 “你……可恶。” 晏颂邪邪一笑,亲了亲她的唇:“太了,赶快长大吧。” 云涯脸红的要滴血,忽然搂着他脖子,委屈的道:“会不会因为太了,晏哥哥嫌弃我啊。” 晏颂愣了愣,遂即摇头失笑:“所以啊,这几年你要好好养,长到我一只手都握不住……。” 云涯听他越越污,忍不住伸手轻捶了一下他胸口:“混蛋。” 晏颂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温柔的笑道:“这样的混蛋,你喜欢吗?” 云涯心神荡漾了一下,深深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今生,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晏哥哥,不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绝俗的微笑,黑暗里,熠熠生光。 晏颂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喜欢,不论是混蛋还是禽兽,我都好喜欢。”她着,主动拉下他的脑袋,吻上了他的唇。 不知道吻了有多久,晏颂开始不满足,手掌在她全身游走,像烙铁般,灼的她肌肤滚烫。 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手指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云涯拿到眼前一看,忽然推开身上的晏颂,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皱眉看着晏颂,眸光有些复杂。 “晏哥哥~。” 虽然她早做好了准备,可绝不会是现在,却不知道晏哥哥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 她心底一时有些五味陈杂。 晏颂看清她掌心的东西,下意识摸了摸兜,糟糕,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 云涯会不会误会他? 他真是冤枉的,心底也把苏郡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云涯……你……你别误会,这不是我的……。”怎么感觉越解释越黑,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你想怎么骂我都成,但我绝不会伤害你……。” 云涯只觉得掌心那东西烫的她心疼,眼眶有些模糊,抿着唇沉默。 晏颂看她这样子,下意识心慌,要去抱她。 云涯往后缩了缩,晏颂手指微顿,皱眉看着她:“云涯,你别哭,我绝不是那个意思。” 云涯抽了抽鼻子,自嘲的笑了笑,突然扑到她怀里。 “我马上就十六岁了,如果晏哥哥想要,那我给你。” 不是早就认定这个人了吗?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既然想要,那我给你。 晏颂愣怔了一下,垂眸看着怀里的少女,她鼻尖有些发红,睫毛上还沾着泪珠,颤巍巍像是雨打飘萍的露珠,一点点的侵占了他全部的理智。 他心底震动,和上次在宾馆里不一样,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没有挑逗没有试探,而是非常真诚的告诉他一个事实。 能让一个女孩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她对自己的感情。 他只觉得一颗心满溢着涨疼,忍不住抱紧了她,那力道,几乎要把她揉入到骨血里去。 “我该拿你怎么办?” 云涯闭了闭眼,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她已经想好了。 这时候电影也演完了,灯光亮起,人们鱼贯而出。 云涯和晏颂最后走出来,云涯满怀心思,连最后的结局都不知道。 晏颂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揽着她的肩膀走出电影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边已经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两人都没拿伞,晏颂脱下外套罩在她头顶,正想要拦辆出租车送她回家,云涯却往他怀里拱了拱,双手抱着他的腰。 “今晚我们别回去了。” 晏颂垂眸看着她:“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可是只有在你怀里我才能睡的安心,晏哥哥,今晚我想和你在一起。”她着,忍不住深深吸了口他身上的味道。 晏颂抿了抿唇,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九点零五分。 “好,我们去宾馆。” “不,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辆丰田越野停在两人身边,云涯拉着他坐了进去,杜山扭头看了云涯一眼:“姐。” 眼角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晏颂。 晏颂皱眉看着他。 云涯窝在晏颂怀里,头也不抬的道:“去择邻。” 车子缓缓驶进车流里。 不多时,车子在一栋中档区里停下,杜山递了把钥匙给云涯,云涯接过来,握在掌心,拉着晏颂走了下来。 晏颂捏了捏云涯的掌心,云涯扭头看了过来,脸颊红彤彤的,眼睛雾蒙蒙的,有种别样的妩媚。 “你带我去哪儿?” 云涯笑了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雨似乎下的越来越大,云涯拉着晏颂在雨中狂跑,找到楼栋,云涯没有坐电梯,而是拉着晏颂爬楼梯,云涯拉着晏颂不带喘一口气爬到六楼,云涯早已大汗淋漓,而晏颂却还轻松的很。 云涯拿出钥匙打开门,拉着晏颂走进来,屋子里没有开灯,很黑。 门刚合上,云涯忽然推着晏颂靠在门板上,踮着脚尖吻上他的唇,她气息火热,全身都散着热气,呼吸微喘,也因此,吻得有些急切。 晏颂愣了一下,从没有见过云涯如此迫切的样子,他一手落在她的后腰,提着她靠近自己,一手扣着她的后脑,缠绵悱恻,温柔入骨。 和心爱的人接吻,是这个世上最美妙的事情。 不知过了有多久,云涯靠在他怀里,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黏腻腻的粘在身上,尤其两具火热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摩擦间,轻易便勾起心底的蠢蠢欲动。 云涯“啪”的一声打开开关,屋子里霎时亮堂起来,刺眼的灯光令人下意识眯起眼睛。 云涯已翩然远离:“我去洗澡。” 怀里空落下来,心底也空落落的,晏颂自嘲的笑了笑,抬眸打量着房间,这是一栋单身公寓,一室两厅的结构,装修精致简雅,开放式的厨房,东西都是现成的,晏颂走过去拉开冰箱,里边竟然还有新鲜的水果蔬菜。 云涯平时也会住这里吗?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医院给云涯分配的房子,云涯把钥匙也给了纪蝶一把,平时纪蝶会过来打扫打扫,怕云涯也会住这里,所以冰箱里经常备置着新鲜蔬菜。 绕到主卧,一张大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被罩,一眼望去太过干净空洞,然而那白色上有银色的渐变花纹,手指抚摸上去,格外的柔软舒服。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晏颂扭头望去,浴室是玻璃推拉门,门上哈着雾气,虽然看不清具体的细节,却能大致看到一具曼妙的酮体…… 晏颂脑袋一热,赶忙别开了眼睛,快步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冷风漏进来,吹在脸上,那冷气让他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手指紧扣着窗台边沿,眸光暗沉压抑。 云涯,她想干什么? 这时候,浴室的推拉门忽然开了,披着一件浴袍的云涯从里边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还沾着水珠,她一边揉着,浴袍的缝隙随着她抬手的动作不时露出来一点,隐约露出一点胸前的春色,下摆刚好包住臀部,一抬手,那下摆就往上撩,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令人想入非非…… 云涯看着晏颂,被雾气氤氲的脸蛋红彤彤的,娇艳如牡丹。 “晏哥哥,你也去洗澡吧。” 晏颂深深的看着她,云涯不经意移开了目光,走到梳妆台前,轻轻擦拭头发。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话落抬步就走。 云涯擦毛巾的手顿了顿,忽然站起身来。 “晏哥哥~” 这一声叫的,真可谓是婉转柔媚,令人酥麻了半边身子去。 晏颂脚步微顿,扭头。 忽然,他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浴袍滑落到地上,灯光下,少女年轻而美好的酮体散发着莹白的光芒,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等待有心人的采撷…… 少女绝美的面容温柔的微笑,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晏哥哥,你别走,留下来陪我。” 晏颂眉头皱的死紧。 “你不是想要吗?我给你。” 晏颂顺手捞起床单披在她身上,把她裹的跟个粽子似得,恶狠狠的瞪着她:“纪云涯,你把我晏颂想成什么人了,那就是个误会,在你成年之前,我不会碰你。” 云涯怔怔的望着他,“是我不够有魅力吗?所以你不愿碰我?” 晏颂像被刺激了似得,忽然发狠般将她推倒到床上,压下来狠狠吻上她的唇,像是带着惩罚的意味,吻得又急切又疯狂。 云涯双手圈上他的脖子,不管他如何,她只是被动的承受。 两人在大床上滚来滚去,像是饥渴的鱼儿般,只有彼此才是水源,用力的吸允,想要把彼此揉入到身体的骨血里去。 晏颂猛然停了下来,抱着她,把脸埋在她如云的秀发里,深深喘息。 云涯手指轻抚着他的背,眸光温柔若水。 “晏哥哥~” 不知不觉间,云涯身上的床单早已滑落,此刻的她,未着寸缕,乖巧的躺在他的身下,如同一汪春水,柔软、温顺。 “我要离开了。”他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 云涯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我了,要你陪着才能睡着,你不许走。” 晏颂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又抱紧了几分,勒的云涯有些呼吸不过来。 “我要离开江州了。” 云涯怔了怔,目光有些迷蒙,像是在思考他的话什么意思。 “你要去哪里?”她下意识问道。 “去部队……。” 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里,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对不起,云涯。” 云涯心想,这一到底还是来临了。 虽然告诉自己要忍住,然而眼泪依旧大颗大颗的滚落,她哭的好伤心。 “你骗人……呜呜……你过不离开我的……混蛋,我再也不理你了。”云涯伸手推他,然而那么沉重的身体,如同大山般压在她身上,挪动不了分毫。 那细细弱弱的哭声如同一把尖刀插到他的心口,呼吸一口都是疼的,他忍不住抱紧她。 “对不起,给我三年时间,等你成年,我回来找你。” 这回云涯是真的“哇哇”大哭起来,哭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她会和晏哥哥分开,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太伤心,太绝望,就像大晴猛然劈了个炸雷,乌云滚滚,刹那间大雨倾盆。 晏颂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眼泪:“我本来想晚点告诉你的,可……。”他叹息一声,“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还能什么。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你会不会变心?会不会不爱我了?”云涯哭的一抽一抽的,却还是问了个很重要的问题。 晏颂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头,“你胡思乱想什么?我只差在身上刻几个大字,纪云涯专属,你是不是才放心?” 云涯双眼一亮:“这是个好办法。”着就从晏颂身下翻出来,披上床单就跑。 “你干什么去?” “拿刀。” 晏颂扶额,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很快,云涯拿着一把水果刀跑过来,扔给他:“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晏颂猛然打了个哆嗦,怎么忽然感觉这么冷。 他看了眼云涯,泪眼朦胧,我见犹怜。 心底一动,他拿起刀子,就准备朝自己手臂划下去。 云涯急忙抓住他的手臂,皱眉望着他:“傻瓜,你怎么还真下手?” 晏颂挑眉,斜斜望着她:“因为我要表忠心啊,否则你不放心怎么办?” 云涯撇了撇嘴:“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舍不得,所以你故意做给我看的。” “是吗?”晏颂着,趁云涯不注意,就一刀划了下去,血珠沁出来,滑落在白色的被罩上,如同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云涯捂嘴尖叫了一声,猛然扑过去,“你怎么真下手了?” 晏颂朝伤口吸了一口,边吸目光边死死瞪着云涯,真跟吸血鬼似得,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忽然抬起头来,超准云涯的嘴就吻了过去。 满嘴血腥味,云涯“唔唔”叫着,他却毫不退缩,将满嘴的血全都渡到云涯嘴里。 晏颂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摸在她的喉咙处,轻轻一捏,“咕咚”一声,云涯将血含着唾液全部吞进了肚里。 晏颂缓缓松开,云涯擦了一把嘴,满手背都是血,她是不知道她现在有多美,裹着床单,酥胸半露,锁骨精致而优雅,半湿的长发乌云般散在脑后,肌肤莹白如玉,目光迷蒙如雾,而那巧的樱唇上,却沾染着殷红的血,如同一个懵懂的吸血鬼,有种妖冶般的妩媚。 而晏颂,也满嘴都是血,目光沉沉如雾蔼,手指轻轻擦拭着她唇边的血。 “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人。” 云涯满嘴的血腥味,有点犯恶心,然而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叫嚣着兴奋,她看着他嘴上的血,眼底精光闪烁,像看见肉的饿狼,猛然扑上去,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伸出舌尖舔着他的唇,将他嘴上的血舔的干干净净。 她的舌如同游鱼一般,所过之处激起一层颤栗般的微痒,像个贪食的孩子般,吃不够,还想再要。 晏颂呼吸猛然漏跳了一拍,一手箍着她的腰,将她带离开,皱眉看着她嘴上的血,却见云涯伸出舌尖灵活的将嘴唇周围的血都舔干净了…… 这一幕深深刺激着晏颂的眼睛,只觉得刹那间满身的血都往脑门儿涌,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克制着体内的冲动。 云涯看到自己胸口溅落开一滴,她的肌肤太白,所以那滴血显得尤为殷红,如同朱砂痣般长在胸口。 她抬手轻轻抹去,然后把指尖伸进嘴里,轻轻蠕动起来。 那媚眼如丝,那妖娆体态,那诡异而森凉柔美的眉目,一幕幕深深刺激着晏颂的神经。 云涯轻轻喟叹一声,目光落在他还在流血的手臂上,把床单被罩全都染红了。 “傻瓜,你想死吗?” 她着,就要去找医药箱,晏颂却猛然拉住她,把她带到怀里,“为你死也值得。” 云涯摇头:“我不让你死,你就不准死。” 她抬手落在他心口,“你的心,我听到了。” “可是这样还不够。”她笑着抬眸看他。 “我是个嫉妒心很强的女人,不能让女人碰你,更不能跟女人话,你要为我守身如玉。” 着,猛然捉住蠢蠢欲动的弟弟,抬眸媚眼如丝。 “我要在这上边,写上我的名字。” “纪云涯专属……。” 晏颂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底压抑着暗沉的风暴,危险的盯着她的脸。 ------题外话------ 还有三四五更……每一更都是万更的大章,累死了,滚去碎觉:>_<: 俩人一个比一个变态,变态的爱情观,占有欲强烈 131 这个东西 只属于我(三更) 云涯摸了两下,感觉身边人粗喘的呼吸声,忽然下了床,从扔在地上的包里翻出来一条丝带,那是一条紫色的丝带,是女孩子用来绑头发的,很是精致漂亮。 云涯拿起笔,在上边写了五个大字。 ——纪云涯专属。 晏颂只是静静看着,眼底压抑着狂风暴雨。 云涯把丝带缠绕在指间,挑眉看向他:“晏哥哥,你想试试吗?” 晏颂眯了眯眼:“我有反对的权利吗?” “没有。” 云涯猛然推了晏颂一把,让他平躺在床上,伸手去扒他的裤子…… 晏颂双眼一直死死瞪着她。 云涯惊呼了一声,“……。” 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尺寸……想想就疼。 晏颂冷哼一声,眉眼邪气:“怎么、怕了?” 云涯瞟了他一眼:“谁我怕了。” 弹了一下,感受到晏颂一声闷哼,捂嘴偷笑了一下,拿出丝带,一圈圈缠上去。 最后,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把写有她名字的那一面露出来,看起来,真是特别诡异。 云涯凑上去亲了亲,笑眯眯道:“从今开始,就连洗澡都不准取下来,等有一,我亲自取下来。” 晏颂呼吸一沉,猛然拉住她,压在他身上,两人脸对脸,晏颂恶狠狠道:“纪云涯,三年的时间,这丝带早就怄糟了,我申请抗议,非常不舒服。” “抗议无效,弟弟也有衣服穿了,怎么会不舒服呢?还是,你心底根本就没我?我不管,反正你不准取下来。”云涯耍无赖的功夫也是一绝。 晏颂叹息一声:“我的好乖乖,我在部队每上跑下跳,不准什么时候就掉了,我怕你心血浪费啊。” 云涯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掉了你再缠回去,反正就是不准摘下来。” “可是部队里那么多人,万一有人看到,我这一世英明还要不要了?” 云涯气愤的瞪圆了眼睛:“什么?你竟然还想让人看?” 晏颂:“男的,部队全都是男的。”我的~ “你竟然还想让男的看?”云涯猛然直起了身子,“都部队里十个男的九个基,原来我最大的情敌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晏颂:…… 为什么他感觉云涯跟他的思维不在一个层次上…… 最后的最后,还是晏颂缴械投降了。 谁让他就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呢?想想还挺有情趣的。 云涯躺在他身边,往他怀里钻,紧紧抱着他的腰:“什么时候走?” 晏颂手臂从她颈下穿过,轻轻拍抚着她的肩膀,柔声道:“高考之后。” 云涯掰着手指算时间,高考是6月7号,8号两,而现在是5月6号,这么,他们只有1的时间了? 云涯鼻子忍不住发酸:“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晏哥哥并没有高中毕业后就去参军啊,虽然他最后还是去了,可时间对不上,不知道哪里出错了,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云涯心底像压着块乌云般,十分不舒服。 “我有自己身上担负的责任,而且你知道吗?我从的梦想,就是当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晏颂也不想离开,但没办法,这是他必须要走的路。 “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等我来找你。” 他给出了承诺。 云涯不该那么自私,不该阻止他向前的脚步,否则两人都不会幸福。 三年,她等的起。 “好,我等你。” 云涯笑了笑,闭上了双眼。 不多时,累了一晚上的云涯就睡着了,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呼出来的热气扫着他的胸膛。 晏颂垂眸,看着窝在他怀里的人儿,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轻笑,手指爱怜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就像云涯过的那样,只有在晏颂怀里,她才能睡的安稳,这一晚上,云涯睡的很香很沉。 早上,云涯自然醒来。 屋子里拉着窗帘,遮了窗外的明媚骄阳,却还是有一两道调皮的阳光漏进来,投注在地板上。 屋子里有些阴暗。 云涯顺手往旁边一摸,空的。 她猛然直起了身子,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脖颈上胸前遍布吻痕,她却顾不及,几乎是仓惶般从床上跳下来,拽起床单披在身上赤脚就往外跑。 “晏哥哥~。” 客厅里空荡荡的,她有些失落的想,他应该已经走了。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醒了吗?” 云涯扭头看去,高大的少年围着围裙,在厨房里走来走去,锅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清香飘满整个房间。 煎锅里,荷包蛋“滋滋”发出刺耳的声音,少年穿着黑恤,黑色长裤,身材挺拔而修长,那俊美的侧颜,在窗外漏进来的朝阳中,如同刀削斧刻般,俊美夺目。 他手里拿着锅铲,扭头看了过来,看到只披着床单愣愣站在那里的少女,如同遗落在凡间的使,懵懂而清澈。 下一刻,她飞快的跑了进来,扑在他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他紧实的背上。 “我以为你走了。” 晏颂拍了下她的手:“厨房油烟重,快去洗漱。” 和云涯相处这么久,他算是看出来了,她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又格外敏感的性子,外表看来,聪明又独立,然而她骨子里,却是个极度缺爱的人,依赖感又极重,虽然他爱死了这种感觉,却又十分心疼。 云涯脸颊在他背上蹭了蹭,像只猫般,“晏哥哥,早安。” 却就是不松手。 晏颂无奈,将火关了,反身抱起云涯,大步往卧室走。 云涯笑眯眯的看着他俊美的面容,凑近他的嘴轻啄了一下,“晏哥哥,昨晚睡的好吗?” 晏颂瞪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云涯睡觉不老实,总是翻来覆去,他晚上给她盖被子就盖的胳膊酸。 能睡好才怪。 云涯抿唇轻笑了一声。 晏颂把她放在床上,“你快点换衣服洗漱,我去盛饭。” 云涯拽住他的衣角:“柜子里有我的衣服,晏哥哥帮我拿过来。” 晏颂认命般走过去打开衣柜,里边空荡荡的,只摆了一套女装,上边放着一套女士内衣裤。 蝶姨真贴心啊,猜到她偶尔会住这里,所以连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内衣裤是白色带紫色蕾丝花边的,散发着一股清香味儿,晏颂脸色有些不自然,拿起走过来递给云涯。 云涯笑眯眯的接过来,欣赏着晏颂微红的脸颊,还很邪恶的瞟了眼他挡下。 “穿上衣服还舒服吗?” 云涯忽然问道。 晏颂愣了足足有半晌才反应过来,脸颊腾就红了,转身快步离开。 云涯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 晏哥哥竟然害羞了。 —— 云涯换好衣服,从包里拿出粉,对着镜子将脖子里好几处吻痕细细擦了一遍,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奈何今的衣服都是低领的,想遮也遮不住。 早餐是米粥,两个荷包蛋和烤馍干,一份水果沙拉。 云涯没想到,晏颂竟然还会做饭。 这男人还年轻,已经熟知各项技能,将来还得了,绝对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她眼光怎么这么好呢,一眼就相中了。 云涯尝了一口,软糯香滑,好喝。 “晏哥哥,没想到你还会做饭,看来我捡到宝了。” 晏颂也不是真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庄曦月不想她俩儿子养成纨绔,晏颂初中毕业那年的暑假就被庄曦月扔到了乡下,体验了一把农村生活,那一个月,他什么没干过,每跑一里地挑两桶水回家已成了家常便饭。 “你喜欢就好,我还以为不合你口味。” 昨晚吃那么重口味,早上就该喝点粥暖暖胃。 云涯忽然想到什么,猛然拉过他的手臂,掀起他的袖子,看到他手臂上已经结了痂的伤口。 “吃完饭我给你抹点药。” 晏颂抽回袖子,“我皮糙肉厚的,不碍事。” 云涯“噗嗤”就笑了,“那也不行,会感染发炎的。” 晏颂无奈,只得依着她。 吃完饭,云涯要收拾碗筷,晏颂从她手里抢过去:“你歇着吧,我来。” 他在刷碗的时候,云涯围在他身边,心底感叹着未来老公真是会疼人,看来她以后只需要被宠着就好了。 可惜云涯把家里翻遍了都没找到药箱,最后无奈道:“晏哥哥,你跟我去医院吧。” 晏颂撸下袖子,无所谓的道:“没事,我回去随便擦点药就行。” 两人在区门口分别,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晏颂打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云涯坐进车里,心头感觉空落落的。 “姐,我们去哪儿?”前座,杜山心的问道。 “回云家。” 翻出手机,云涯看着上边有不少来电显示,其中有一个陌生号码,但云涯添加了备注。 来自云深。 虽然只有一个,但云涯看着这串号码,勾着嘴角笑了。 李元和文德华今上午的飞机离开江州,云涯给李元打过去电话,有点事耽误不能去送机了,李元哈哈笑着不用。 挂了电话,云涯才有时间翻看信息,其中不少来自云栈。 她忽然想起来了,昨晚云栈发消息在某个饭店等她,让她一定要出现,可当时云涯因为晏哥哥的事情分了心,所以后来就给忘了。 发送时间截止到晚上十一点半,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难道他真的在饭店等到十一点半? 最后一条消息是这样的:哼,师傅你不守信用,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云涯叹了口气,真把这子惹生气了。 不由得回道【抱歉,但我昨晚真的有事,你今走吗?等下次再来我带你在江州好好玩玩儿】 云栈应该就守在手机前,她信息刚发过去没几秒,对方就回复了。 【师傅你还想有下次?哼】 能叫师傅,就证明还是认她这个师傅的。 【抱歉,昨晚真的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只怪你没挑个好时候】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重要到超过我这个徒弟?你不给我个解释,我就跟你没完】 怎么跟个孩子似得? 云涯耐心回道【拿下你未来师母,你重不重要?】 【卧槽卧槽卧槽……师傅我错怪你了,当然是未来师母比较重要,嘿嘿最后拿下了没有啊?】 云涯勾了勾嘴角,手指快速点在屏幕上【凭你师傅的魅力,当然是松松拿下】 【师傅我好崇拜你,快快未来师母是不是特别漂亮?师傅你快传授我几招】这子也顾不上生气了,急切的追问起来。 用漂亮来形容晏颂?云涯忍不住莞尔。 【倾国倾城,人间绝色】 —— 今是星期四,晏颂向学校请了个短假,先回了趟家里。 晏叔在大门口抻着脖子张望,看到回来的晏颂,立刻佝偻着背走过去。 “我的大少爷,你可回来了,你昨晚一夜没回来,也没打个电话,夫人很生气,你等会儿悠着点。” 晏颂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晏叔看了眼四周,跑着追上晏颂,哪,大少爷那大长腿走一步,他得三步追上去。 “大少爷,你上次夜不归宿,夫人就让我去调查,我瞒去了你跟云涯姐的事情,这次应该也跟云涯姐脱不开关系吧。” 晏颂扭头看了他一眼,“晏爷爷,谢谢您。” 晏叔嘿嘿一笑,赶忙摆着手:“大少爷谢我干什么,其实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只是对云涯姐影响到底不好,还是等你们都长大了再,夫人也比较容易接受,只是以后一定要注意点,别被夫人发现了,夫人可是比我们想象的都聪明。” 晏颂走进客厅,庄曦月坐在沙发上,横眉冷目。 “昨晚去哪儿了?” 晏颂抿了抿唇:“在朋友那儿看球赛,太晚了就歇在他那儿了,碰巧手机又没电了。” “哪个朋友?” 晏颂本来想苏郡,但庄曦月知道他跟苏郡最好,肯定第一时间确认过了,苏郡那缺心眼儿的,肯定瞒不过他妈的火眼金睛。 “了你也不认识。” “你不我能认识吗?”庄曦月猛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还学会夜不归宿了,成就知道跟不三不四的人玩,身上净给我沾染些不良习气,你要敢给我做违法的事儿,辱了我们晏家的名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庄曦月眉眼肃穆,语气寒厉。 晏颂勾了勾唇:“妈,你想多了。” 这时候晏舸背着大提琴从楼上晃下来,“哥,回来了啊,昨晚去那儿逍遥去了?” 着绕着晏颂走了一圈,鼻尖耸动,眼珠子布林布林闪烁不停,偶尔有精光一闪而逝。 “哥,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香味儿,不会是,昨晚一夜都跟女人在一起吧。” 晏颂眯着眼睛,危险的盯着他。 不还好,一女人,庄曦月就炸毛了,“你竟然还敢跟女人厮混,晏颂,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才多大,啊?是哪个狐狸精,竟然敢勾引我儿子,看我不撕烂了她的狐狸皮。”一向端庄优雅的贵妇人也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晏颂皱了皱眉,懒得跟她们多,提着书包就往楼上走。 “站住,晏颂你给我站住。”庄曦月喊破喉咙晏颂也不鸟她。 庄曦月气的胸口急剧欺负,这个晏颂,真是气死她了。 年纪就跟女人厮混,长大了还得了。 晏舸吐了吐舌头,“我刚才瞎的,我又不是狗鼻子,哪儿还能闻出女人的味道,妈,你可别误会我哥,我哥洁癖那么重,怎么可能随便跟女人在一起。” 庄曦月:…… 晏舸一溜烟就跑楼上去了,晏颂拿着衣服往卫生间走,看到他进来,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容,让晏舸猛然打了个哆嗦。 然后“砰”一声,甩上了卫生间的门。 裤腿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晏舸低头,阿九两只前爪抓着他的裤腿,一双碧油油的眼睛正懵懂又清澈的看着他,那眼神,看的人心都化了。 “我的好阿九。”晏舸一把抱起它,轻抚着它柔软又雪白的毛发,走到卫生间门口,半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听着里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勾唇笑道:“哥,我刚才骗妈的,我真在你身上问到了女人味儿,一股很熟悉的女人味儿,这股味道,我在另一个女人身上闻到过,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良久没有人答应,晏舸无趣的撇撇嘴:“阿九啊,跟这个这么闷的主子,真是苦了你了,不如以后跟着我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生活多姿多彩。” “喵呜~”阿九扯着他袖子。 “哎,我苦命的阿九~。” 晏舸摇头叹息,“哥,不是当弟弟的你,你这当哥的也忒不地道了,云涯姐姐才多大,今年有十六了吗?这个黑手你也下得去,你禽兽不如啊……。” 着嘴角邪恶的勾起,趴在阿九耳边声道:“我哥……,云涯姐姐那身板儿,估计三下不来床……。” “哎呀我跟你一只猫这干什么,你也听不懂。” 阿九眼睛眨啊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对了,哥,你不是马上要去部队了吗?你这算不算始乱终弃?别到时候进了部队,被憋的荤素不忌,部队可是咳咳……,你别到时候给我整个男嫂子回来,那云涯姐姐就悲剧了。” “还有啊,在那里你可千万别进公共澡堂,弟弟我可提醒你,我这是在捍卫你的贞操,你知道什么是捡肥皂吗?我给你科普科普,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你洗澡的时候,肥皂滑不溜秋的,哎呀,掉到地上去了,那你要弯腰捡吧,弯腰的时候……。” “澡堂那么多新兵蛋子,谁跟你来一发估计你自己都不清楚,哈哈哈哈哥我一想到那画面我就笑的肚子疼,不行了,让我缓缓……。” “以后你就是光明正大的戴绿帽子了,所以云涯姐姐移情别恋这也很正常,要不弟弟我勉为其难的替你照顾照顾?反正妈也乐见其成我们俩,虽然已经是你的人了,可弟弟不嫌弃啊……。” 晏舸正乐津津的着,浴室的门忽然从里边拉开,晏舸没防备,整个人就往晏颂身上栽去,晏颂闪身一避,晏舸眼看要摔个狗啃屎,他眼角一转,看到旁边只裹着浴袍的晏颂,猛然伸出手去拽他,错了一截,只抓住了他的浴袍边角,狠狠一拽…… 晏颂没想到这子摔倒也得拉着他,紧扣住浴袍,一脚就朝他肚子踹去,这家伙刚才叽里呱啦都的什么,早就想揍他了,就是皮痒。 晏舸力气没晏颂大,没拽下来,而他本人却结结实实的跌地上了,背先着地,他赶忙看向怀里的阿九,幸亏没事。 这时候晏颂的脚落到他肚子上,这一脚踹的毫不留情,晏舸“哇哇”叫起来。 “哥……你谋杀亲弟啊……。” 晏颂转身去卫生间用刷牙杯从马桶里舀了半杯,走过来强硬的捏住他的鼻子,细胳膊细腿的晏舸哪里是人高马大的晏颂的对手,只有乖乖认怂的份儿。 晏颂把半杯马桶水全灌他嘴里,捏着他下颌,强迫他吞下去:“嘴太臭,给你好好洗洗。” 杯子准确的扔垃圾桶里,优哉游哉的起身离开。 晏舸猛然翻身爬起来就朝盥洗台跑去,一手往嘴里伸,拼命的呕,简直要把胆汁儿都给吐出来。 太恶心了,晏颂,你有种。 阿九巴着他裤腿:“喵呜喵呜~” —— 云涯回到家,没在家里见到一个人,她夜不归宿,估计也没人关心,不,不关心她为什么夜不归宿,只关心她夜不归宿带来的不良影响。 前脚进房间,后脚翠翠就跟了进来。 “姐,你这两去哪儿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一个妙龄少女夜不归宿,不是非要把人想坏,而是不得不这样想。 云涯揉了揉眉心,“在朋友那儿呆了两。” “哦,姐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翠翠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云涯抬眸瞟了她一眼,那眼神黑洞洞的,让翠翠心神下意识颤了一下,仓惶移开目光。 云涯笑了笑:“男的怎样?女的又怎样?” 不知怎的,翠翠有些害怕这样的云涯,什么都不敢再多了。 云涯忽然道:“这两没喝你的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你帮我做一碗吧,现在非常想喝。” 翠翠立刻喜笑颜开:“姐等着,我这就给姐去做。” 翠翠走后,云涯勾唇冷笑了一声,翻出手机,给云深拨过去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 云深低沉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喂?” 云涯发现云深的声音很有磁性,听来非常容易令女人动心,嘲讽的勾了勾唇,用带了几分惊讶的声音道:“爸爸,原来是你啊。” 这是她们亲生父女之间,第一次通电话,这样的亲生父女,实在有够悲哀。 云深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由得轻咳了声掩饰这种尴尬。 “你这两去哪儿了?”语气里夹杂着一抹严厉。 现在想起来呈父亲的威风了,可惜我早就不稀罕了。 “朋友失恋了,心情不好,所以我陪了她两,没有及时通知爸爸和奶奶,是我的错。”女孩声音柔软又温顺,真是让人连生气都显得无力。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江州还有朋友?”云深质问道。 云涯叹了口气:“爸爸,我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呢?” 一句话,让云深无言以对。 细细想来,他对亲生女儿,竟然一无所知。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云深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俯瞰整个城市的繁华,一时心微凉。 这两没在家里见到她,他下意识就打了这个电话,电话一打出去,他就后悔了,他质问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是在关心她吗? 不、这个几乎被他视为人生耻辱的女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女儿,他怎么可能关心她呢?这简直是底下最大的笑话。 他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死在外边了,不要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身体里到底留着他的血,就算念着一点血缘亲情,他也无法坐视不理。 他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然而安静下来的时候,脑海里却忍不住蹦出那晚女孩哭诉的面容。 那句话最近总是时时刻刻在他脑子里回响,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 ——爸爸,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您。 为什么会走到今这一步了呢?云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为什么会厌她恶她?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他肮脏龌龊的证明,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的那些荒唐事吗? 她只是一个孩子,她有什么错? 错的明明是他,不、错的是云姝…… 如果不是她,这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他也不会对着亲生女儿,无话可,满心复杂。 不、他没错,云姝也没错,谁都没错…… 那,错的是谁? 脑子里乱哄哄的,仿佛一根线紧绷了起来,一抽一抽的疼。 “爸爸?”良久没有人应答,手机里传来女孩温柔的低语,那声线如同清波皓月,绵软春水,霎时抚平了他脑海里的燥乱。 “对不起,这次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顿了顿,女孩继续道:“爸爸,你工作也不要太累了,劳逸结合,没事的话多看看电视,对了,阿弦姑姑上的那个唱歌节目你看了吗?” 云深抿了抿唇:“看了。” 云涯立刻笑道:“我实在没想到,阿弦姑姑唱歌竟然那么好听,那声音,让我第一次确切认识到了之音的含义,爸爸,你阿弦姑姑是不是生就适合唱歌,就该站在舞台上光芒万丈呢?” 这些话题,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云深听着云涯的话,就想到姜锦弦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其实他不是反对姜锦弦唱歌,而是他本能的,不喜欢她抛头露面,至于姜锦瑟,这个女人不提也罢。 “爸爸,你有在听吗?”女孩柔声问道。 “嗯。” “真好,我没想到有一,爸爸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和我话,这在以前,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呢。”多么期待又心翼翼的语气,让云深冷硬的心,就像冰雪地里忽然破开了一道缝隙…… “爸爸,我不打扰你了,你工作吧。”又了几句,云涯主动挂断了电话。 云深看着黑了屏的手机,眉头微蹙,手指忍不住握紧了手机。 门外传来秘书柔媚的嗓音:“云总,银行那边来人了。” 云深整了整衣领,将手机放回兜里,转身离开。 融资需要银行那边的批复,可这个李行长不知道怎么搞得,每次都给他拖,眼看时间逼近,实在不能拖下去了,东西也送了不少,这个李行长实在是不可理喻。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将之拿下。 —— 【师傅,我要上飞机了,有时间再来找你玩,到时候你和师母要共同迎接我,我祝你们幸福哦,爱你的徒弟爱心爱心】 看着发来的信息,云涯忍不住勾了勾唇。 翠翠端来了粥碗,亲手递给云涯,云涯当着她的面抿了一口。 翠翠眸光微闪,缓缓垂下脑袋。 “对了,奶奶去哪儿了?怎么没见到她?” “夫人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翠翠老实回答。 “哦,那姜阿姨呢?” 一个两个的都不在家里,真是奇了怪了。 “姜姐去医院复检了,本来夫人要陪她一起去的,因为接了个电话离开,所以姜姐一个人去了。” 中午,姜锦瑟回来了,只是那脸色不怎么好,云涯问了两句,姜锦瑟坐立难安,背起包又走了。 云涯看着,眉梢轻挑。 家里快乱起来了。 —— 医院。 到处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令人作呕。 云姝推开病房门,踩着高跟鞋走进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憔悴的老人。 他眼睛微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云姝站在病床前,冷眼看着。 “病人情况不太好,癌细胞扩散到全身,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脑海里想起医生刚才的话。 她抿唇看着,眼底冷芒凛冽。 苏安同离开云家后,就整在街上流浪,晚上睡桥底下,饿了就捡垃圾堆,铁人也消受不了,她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他,没发现他有任何可疑举动,正想把人撤回来,就这个时候,他忽然晕倒了。 监视的人给她打来电话,她本来不想理会,但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来了。 来看看他晚景有多凄凉,都是活该、报应。 苏安同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站在病床前的云姝,扯出一个苍白虚弱的笑容:“姝儿,你来了,到底还是麻烦你了。” 云姝冷眼看着他:“还有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吧,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苏安同咳嗽了一声,缓缓道:“你还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吗?我我要陪你一辈子,是我失约了,我对不起你,我生命的最后,我唯一的心愿,就是陪在你身边。”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请让我死的瞑目……。” 云姝冷呵了一声:“痴心妄想。” 话落转身就走。 苏安同躺在那里没动,静静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勾,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 白伦提心吊胆了两,见叶家没找麻烦的意思,松了口气。 顾春容忙着收拾白苒的房间,白苒宴会的第二就提着行礼带着她儿子跟奸夫走了,当时她就放话,走出这个家门,就永远别回来。 “我白苒从来不欠你们什么,从此以后,我跟你们白家,再无瓜葛。”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就是典型的有了男人忘了老娘,呸,忘了大哥大嫂。 顾春容骂骂咧咧了两,大骂白苒不要脸贱妇,忘恩负义薄情寡义,让下人把她的房间收拾出来,白苒的房间是家里格局最后的一间,她要收拾出来给女儿做未来的婚房用。 下午白缃缃放学回来,是要去看裴轻寒,顾春容立刻把她煲的排骨汤盛上一份,让白缃缃带去给裴先生喝,还格外嘱咐了白缃缃几句,让她一定要跟裴先生拉好关系,但特别交代了她几句,千万不能被男人鬼迷了心窍,把身子叫出去,否则容易吃到手的男人都不会珍惜的。 白缃缃脸红红的离开了。 这话的时候白伦也在,忍不住道:“跟孩子这些干什么?你也不嫌害臊,裴先生就不是那样的人。” 顾春容掐腰骂道:“我怎么了我?我的不对吗?别看那裴轻寒人模人样的,谁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花花肠子,男人、尤其是有权势有有钱的男人,哪个不花,我不过是心疼我女儿,提醒她两句怎么了?你倒在这儿充大爷来了,有本事你别巴结裴先生啊。” 白伦冷哼一声,甩袖离开:“简直不可理喻。” 白缃缃到了别墅外,提着保温桶从车里走下来,司机降下车窗,对她道:“姐,我需要在外边等着吗?” 白缃缃想了想,摇摇头:“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话落白缃缃拂了拂鬓发,整了整裙摆,抬步走到大门前,摁响门铃。 不多时,阿凌走了出来,见是她,惊讶道:“白姐,您怎么来了?” 白缃缃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笑道:“我来看看裴先生。” 阿凌眯了眯眼,打开铁门,“白姐请。” 阿凌领着白缃缃走到客厅,扭头对白缃缃道:“裴爷在书房,我上去帮您通报一声,白姐请稍等。” 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丫鬟立刻跑去倒茶。 倒茶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白缃缃几眼,这丫鬟是新来的,不认识白缃缃,只觉得这女孩长得漂亮,听裴爷家里从来没来过女人,那这个女孩肯定跟裴爷关系不简单。 一不注意,茶溢了出来,丫鬟赶紧放下茶壶,惶恐的垂下脑袋:“对……对不起。” 本以为会换来责骂,因为听这些千金大姐脾气都不好,以前她在一家有钱人家里干活,那家的姐脾气就特别差,动不动对她拳打脚踢。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女孩温柔的道。 丫鬟不可置信的抬头,却见那女孩端正的坐在沙发上,通神气质让她无比羡慕,眸光温和宽容的望来,刹那间就抚平了她心底的恐惧。 她忍不住咧嘴笑道:“姐人真好。” 白缃缃笑了笑:“你是新来的吧。” 丫鬟点点头:“对啊。” “叫什么名字?” “我叫红。” 就在这时,阿凌从楼上走下来,眸光复杂的看了眼白缃缃:“裴爷请您上去,跟我来吧。” 白缃缃笑着提着保温桶,在丫鬟羡慕惊叹的眼神中,跟在阿凌身后,朝楼上走去。 阿凌心底忍不住惊讶,难道裴爷真的对这个女孩动心了? 裴爷应该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啊,怎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她伺候过白缃缃一段时间,她本就是个细心的人,发现这个女孩目的不纯,估计是故意接近裴爷的,关键是长的也不漂亮,顶多算一清秀佳人吧,有点心机的样子。 这样的女人外边一抓一大把,也是因为裴爷太久没接近女人了,轻易就被这种手段给蒙骗了。 不过那么多女人都没成功,偏生这个女孩成功了,不得不也是一种本事。 阿凌把她送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先生,白姐来了。” 门内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进来吧。” “谢谢阿凌姐。”白缃缃对阿凌了句,便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傅白朝白缃缃温和的笑了笑:“白姐,我们又见面了。” 白缃缃朝他轻轻点头致意:“傅先生。” 傅白目光在她手里提着的保温桶上转了一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好了,我就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再见。”话落大步离开了书房。 白缃缃心想这人倒还识趣,抬眸看向坐在书桌前的身影,抿了抿唇,抬步走了过来。 “轻寒~我亲手煲的排骨汤,你要不要尝尝?” 裴轻寒头也不抬,目光落在手里的资料上,快速扫阅,轻“嗯”了一声。 白缃缃心想这资料比她还好看吗?这话到底不敢问出来。 将保温桶打开,从夹层里把碗和汤匙取出来,慢慢倒了半碗,那汤溅到她手背上一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终于拉回了裴轻寒的神智。 皱眉看向她。 白缃缃委屈的噘了噘嘴巴,“有点疼。” 裴轻寒放下手里的资料,“我让阿凌给你抹点药。” 白缃缃恨他的不解风情,嘴上忙道:“一点烫伤而已,就不麻烦阿凌姐了。”端着汤碗递给裴轻寒:“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我火慢炖的好几个时呢?” 裴轻寒喝了一口就搁下了,忽然皱眉看着她:“你今没上学吗?在家里煲汤?” 白缃缃脸色僵了僵,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下去。 “今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就在家里歇了一。” 本来以为裴轻寒会顺道问候几句,谁知他点点头,就没再什么,目光又回到资料上。 白缃缃心底气炸,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她都她生病了,他竟然漠不关心。 委屈的快哭了。 但她还是故作笑容,拼命把心底的委屈怨念压下去,笑着俯过身来,“在看什么?” 裴轻寒眼底划过一抹冷意,皱眉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看的白缃缃心脏“咯噔”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刚才那一瞥,她似乎看到了煤矿两个字? ------题外话------ 三更奉上~飘走 内容低俗被打回来了,我去晏舸一段精彩对话被删了了了~ 132 报考军校 天作之合(四更) 阿凌看到快步走进来的高壮男子,笑着迎上去:“月生,你回来了。” “寒哥在不?”男子闷头问道。 阿凌瞥了眼楼上:“在,不过——。” 月生是个急性子,“我去找他。”话落就快步朝楼上走去。 阿凌赶忙拉住他:“你慢着,你现在闯进去,裴先生会不高兴的。” 月生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我有急事。” “急事也不行,裴先生房间里有人,女人。” “女人又怎么了?”月生哼了一声,挣开阿凌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凌跺了跺脚,这头倔驴,怎么不会看人眼色。 月生正准备敲门,傅白冲出来搂着他肩膀,一下子就把人给带走了。 “你干什么?”月生最讨厌这个娘炮跟他拉拉扯扯的,下意识就要来个过肩摔。 傅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拜托,我这是救了你一命,你不感谢我就算了,竟然还想打我?” 月生推了他一把,“别靠我那么近,想想就恶心。” 傅白瞪了他一眼,“你这死黑熊,毛病还不少。” “谁在书房?” 傅白神秘一笑:“女人。” “废话,我问你是谁?” “你也见过的,就上次在凰夜冲出来替老大挡枪的那个女孩,啧啧没想到啊,看起来禁欲男神似的老大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你可别进去当电灯泡,否则搅扰了老大的好事,你罪过就大了。” 月生眉头紧蹙,看起来一脸不郁的模样。 “怎么是她?” “那你还想是谁?” 对于这个女人,月生本能不喜,因为那次的事情他看的很清楚,寒哥根本不会有事,反倒是这个女人多管闲事自己冲出来挡枪,平白无故让寒哥欠了她一份人情,觉得这个女人脑子简直有病。 月生不懂情啊爱啊的,开口就问道:“她在里边干什么?” 傅白嘿嘿笑道:“当然是和老大培养感情啊,虽然年龄点,不过现在流行养成系嘛,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啧啧多浪漫啊。” “什么狗屁救命之恩。”月生呸了一口,不管不顾就要冲进去,被傅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拉走了,傅白对这头黑熊简直无语了,脑子生缺根筋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一辈子老光棍的材料。 月生坐在客厅喘粗气,阿凌赶忙端上茶水:“喝点茶,别心急。” 月生喝了一口,忽然“噗”的一口全都喷了出来:“你想烫死我啊。” 阿凌无奈的摇摇头:“你是心火重。” 没过一会儿,白缃缃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保温桶从楼上走下来。 月生猛然站起身,大步朝书房走去,路过白缃缃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吓得白缃缃心脏猛缩了一下。 这个人,怎么这么凶。 “阿凌姐,厨房在哪儿?我把保温桶洗洗。” 阿凌接过来:“这些活儿交给下人就好了。” 话落指派了红去洗,让白缃缃坐在沙发上休息,白缃缃看了眼时间,快八点了。 很快,手脚麻利的红提着洗干净的保温桶跑过来,交给白缃缃。 白缃缃看了眼楼上:“那我就先走了。” 阿凌笑道:“我送送白姐。” 白缃缃再次看了眼楼上,最后无奈又不舍的离开。 时间还长,有的是机会,她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 —— 十后。 《最美声音》已经播出三期。 经过十几时间的发酵,节目收视率点击率话题度不断攀升,堪称近期爆点,明涵以起毒舌的点评方式在网上掀起热论,和明涵平时表现出来的男神形象大相径庭,却不得不,这样的人设,真是该死的吸引人。 明涵又火爆了一把。 而麦铮和姜乐堪当节目的人气担当,尤其是麦铮,以其俊美的外形,多变的台风和多才多艺,被媒体和粉丝奉为引领新一代潮流的情歌王子,堪称节目最大的流量宝。 而姜乐,虽然人气相比麦铮还是差了一截,但在同期选手中,已是遥遥领先,她以其甜美的外形,的声音,被粉丝和媒体评为使歌姬。 而随着几位的火爆,多年前的综艺爆款《亲子大作战》也时不时被人翻出来,纪云涯这个名字也多次被人提起,但除了那张登上媒体的远照之外,至今没有一张清晰照流传出来,不得不本人还挺神秘。 这期间,沈落葵去了马达加斯加参加集训,听明的航班回国,备战明年奥运会,得了消息的媒体早早蹲守在机场,就等着这位体操公主现身。 而就在今,一年一度的高考开始了。 云涯早早就在学校门口等着,看到晏颂从一辆黑色轿车里下来,眼睛一亮,刚想要跑过去,就看到随后从车里走下来的庄曦月,晏南陌和晏舸,脚步一顿,藏在了树后。 “儿子,好好考,这是你人生里最重要的一仗,一定要打好。”庄曦月给他整了整衣领,耐心的嘱咐道。 “本来你三叔那边打点好了,让你直接去部队报道,不过我和你爸爸又想了想,还是让你直接报考军校,你是妈的儿子,妈相信你,那些无意义的弯路,妈不会让你走的。” 她的儿子如此优秀,以最优异的成绩考入军校,出来后直接就是军官,不比在底层历练来的快?而且儿子的性子她清楚,每年暑假都让他去基层锻炼,所以那种底层部队的磨练对儿子来,根本毫无意义。 晏颂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那次妈妈和爸爸从京都回来后,这是太爷爷的意思,他也没太在意,就应下来了。 如今爸妈改变主意,等通知的时候,他还能在江州多停留一段时间。 “去吧,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考。” 晏南陌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要辱了你的姓。” 晏颂身板挺得笔直,站在那里,跟一杆枪似得,又直又挺。 看起来比晏南陌还要高出许多,年轻俊美的面容上充满朝气,双眸熠熠闪光,看的人移不开眼。 “爸,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晏颂语气坚定的道。 晏舸挽着庄曦月的手臂,朝晏颂挤挤眼睛:“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到全国高考状元,加油。” 趁庄曦月和晏南陌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凑到晏颂耳边了一句话。 “我看见云涯姐姐了,就在你身后十点钟方向的一棵树后。” 话落就快速退了回来,摇着庄曦月的手臂:“妈,我们回去吧,今儿起来太早,我瞌睡了。” 庄曦月瞪了他一眼:“看着你哥进去我们再走。” 晏舸心想等哥进去后还怎么跟云涯姐姐腻歪,我的好妈妈呀,你就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晏颂抿了抿唇:“你们回去吧,我进考场了。” 话落转身快步朝学校走去。 学校门口不少送学生的家长,就一直在学校门口等着,等学生考完出来,庄曦月也想在学校门口等,晏舸却不依。 “气预报今儿三十多度呢,我哥得考两个时,难道要我们站太阳底下等两个时?我会烤成饼的,我哥又不是孩子,他自己会回去的,哎呀妈我们走吧。”晏舸磨着庄曦月,非要拉她离开。 庄曦月看了看东边的大太阳,一大早的就感觉有点热,无奈道:“好吧,等快中午了咱们再来,接了你哥咱中午在外边吃饭。” 晏南陌看着母子俩,无奈的摇摇头:“我去上班,中午接阿颂来单位附近,我在福德酒楼提前定位子。” 来的时候开了两辆车,晏南陌赶着上班,能绕一圈送晏颂进考场这就已经是亲爸了。 晏南陌走后,后边又开过来一辆捷克,两人坐进车里回家。 晏舸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看到他哥果不其然从学校里又出来,乐的勾唇。 庄曦月看了他一眼:“你看什么?”话落就要扭头。 晏舸赶紧抱着她手臂,阻止她扭头:“妈,我突然有点肚子疼。” 庄曦月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严不严重,我们去医院吧?” —— 云涯看着晏颂一家四口相亲相爱,气氛十分温馨,忍不住勾起嘴角,替晏哥哥高兴。 他生长在一个温暖有爱的家庭里,虽然外表看起来高冷,实则他内心,很善良很温暖,这跟他家庭的教育离不开关系。 再观自己,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晏哥哥。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打住了。 亲眼看着晏颂走进去,她背靠着树干,翻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晏哥哥,高考加油】 她刚把消息发送出去,对方秒回【抬头】 云涯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垂落的视线里,一双男式白板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那光滑洁白的鞋面纤尘不染,却有树枝筛漏出的阳光跳跃在上边,那阳光像是有温度般,一点点蔓延进她的心扉,刹那间整个心海都被填满了,满溢着涨疼。 她抬眸,高大俊美的少年肩上斜斜挎着一个书包,双手插兜,慵懒的立在阳光下,微抬着下巴,一贯高冷的面上是一抹温柔而漫不经心的笑意,就那样,温暖了她整个世界。 “晏哥哥?你不是进考场了吗?”她眼中蹦跃着惊喜。 晏颂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见不到我,你不是白来一趟了吗?” 云涯摇头:“没关系啊,我远远看你进去就好了。” “晏哥哥,高考加油,我会在考场外给你加油打气的。”云涯着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晏颂挑了挑眉:“你回去吧,别在考场外一直等着,今温度高,心中暑。” 云涯乖巧的点点头:“好,晏哥哥你快进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听话,你先回去,我就进考场。” 云涯抿了抿唇,看来晏哥哥发现她的用心了啊,她本来是想在考场外陪着晏哥哥,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她要陪着他一起度过。 她指了指对面的咖啡馆:“晏哥哥,我在咖啡馆里等你好不好?我不想离开,我就想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陪着你。” 听着这娇娇软软的声音,晏颂心软的一塌糊涂,无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吧,我会早点出来,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云涯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好。” 眼睁睁看着晏颂大步走进考场,云涯去了对面的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双手托腮,望着对面的学校,怔怔出神。 时间无声流逝,太阳从东方渐移,日头毒辣的炙烤着大地,这个南方的沿海城市,进入了最热的一段时期。 云涯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做了一个简短的梦,梦到晏哥哥走了,她追着火车一直跑一直跑,狠狠的栽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火车消失在远方。 “晏哥哥~。”她大叫一声,猛然醒了过来。 茫然四顾,她逐渐反应过来。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担忧的问道:“姐,您没事吧?” 云涯看到学校对面似乎有考生出来了,从钱包里抽出来一百块钱扔桌子上,背起包就跑了出去。 刚出咖啡馆,热气迎面灌来,让她整个人猛然眩晕了一下,即使气这么热,她手脚依旧冰凉。 正要过马路的时候,她似乎看到晏哥哥的身影走了出来,正要朝他摆手,下一刻,她眼尖的看到那辆熟悉的捷克轿车停下来,庄曦月穿着旗袍,打着一把洋伞走了出来。 云涯脚步顿了顿,往后退了一步。 晏颂也看到她了,正要朝她走来,云涯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晏颂皱了皱眉,这时庄曦月打着伞走到他面前,拿着帕子给他擦汗:“阿颂,赶紧到车子里凉快凉快。” 晏颂最后看了眼云涯,坐进了车里。 云涯看着晏颂坐进车里,闭了闭眼,忽然就朝这边走来。 晏舸朝晏颂挤挤眼睛,忽然大声道:“咦?那是不是云涯姐姐啊?”着指着正在过马路的女孩道。 庄曦月凝眉望去,忽然惊喜道:“真是云涯。”打开车门,撑起她的洋伞,就朝云涯走去。 车内,晏舸看着庄曦月拉着云涯了几句话,两人就朝车子方向走来,朝晏颂低声道:“哥,你妈那么喜欢云涯姐姐,就算知道你们谈恋爱了,应该也会乐见其成的吧,你们为啥还要偷偷摸摸的?” 晏颂冷着脸一言不发。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晏舸挑了挑眉,轻笑道:“其实我猜到了。” 晏颂看了他一眼。 晏舸嘿嘿笑道:“你俩都是未成年,这是早恋,咱妈那老顽固,肯定会棒打鸳鸯,再喜欢云涯姐姐也抵不上亲生儿子啊,所以,还是要搞地下情才好,等你们俩都成年了,一切都顺理成章,咱妈也不好反对了。” 晏颂心道这臭子终于了几句有脑子的话。 晏哥哥眼珠子咕噜噜转,“哥,你放心吧,以后我给你们打掩护,绝不会让咱妈发现。” 晏颂瞟了他一眼,冷笑:“吧,你有什么目的?” 晏舸“哇啦”叫起来,“我帮自己亲哥哥还有什么目的,哥你怎么这样想我,太让当弟弟的伤心了。” 晏颂哼了一声。 这时车门打开,云涯和庄曦月前后坐了进来。 车子是七座,后边分两排,晏颂和晏舸坐到最后一排,空出前边两个座位。 云涯扭头朝晏舸和晏颂点头微笑:“晏哥哥,晏弟弟,好久不见。” 晏舸笑眯眯的打招呼:“云涯姐姐,短短时间不见,你又漂亮了许多哦。” 晏颂看了云涯一眼,垂下了睫毛,一脸生人勿近。 果真是好久不见,久到才两个时而已。 庄曦月瞪了眼晏颂:“你云涯妹妹在跟你打招呼呢,一点礼貌也不懂。” 云涯拉了拉她袖子:“庄姨,不碍事的,晏哥哥应该是考试累了,我们别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庄曦月道:“云涯,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云涯脸有些发热,庄曦月怕她中暑,赶紧让她坐下来,拧开水给她喝。 —— 福德酒楼。 庄曦月报出晏南陌秘书的名字,服务员立刻恭敬的领着四人到二楼的包厢。 晏舸挽着庄曦月走在前边,云涯和晏颂落在后边。 晏颂靠近云涯,看四周没人,前头晏舸不知道了什么,逗得庄曦月哈哈大笑起来,便偷偷的拉了拉云涯的手。 云涯想把手抽出来,奈何晏颂握的那么紧,她紧张的看了眼前头庄曦月的背影,低声道:“晏哥哥,你疯了,快松手。” 晏颂挑了挑眉:“不松。” 云涯无奈:“晏哥哥,你别闹,被庄姨发现我们都完蛋了。” 晏颂心底有些气闷,虽然知道云涯瞒着庄曦月是好意,可他心底就是不舒服,只能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得。 前头拐角处,晏舸和庄曦月的身影不见了,晏颂猛然将云涯推到墙上,低头噙住她的唇,碾转反侧。 云涯一开始还挣扎,但渐渐的,只能依着他。 这个时候把他惹毛,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哥,你们在后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晏舸倒回来从墙角探出脑袋,看到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老…… 两人光化日的,这就饥渴难耐了? 他啧啧叹了两声,前边传来庄曦月的声音:“怎么了?云涯呢?怎么还没跟上来?” 晏舸朝两人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回去。 “云涯姐姐的鞋带开了,正系鞋带呢,这地方我哥经常来,我们先进去吧。” 两人的话声远远传来,云涯猛然推了他一把,气恨的瞪了他一眼:“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晏颂抬手拭了下唇,朝云涯笑了笑,那笑容显得有几分邪气:“不理我?你舍得吗?” 云涯败下阵来,好吧,她的约法三章越来越没效力了。 想到晏哥哥就要离开了,两人也许很长时间也见不了一面,她心底越发酸楚,这约法三章什么的,就见鬼去吧。 “我当然舍不得。”云涯撇了撇嘴,“但这不可以成为你随时随地欺负我的理由。” 晏颂挑起她的下巴:“我欺负你?难道你没有享受吗?” 云涯脸红耳赤,抬手打落他的手:“你瞎什么?” 晏颂笑了笑,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计划有变,我要以应届毕业生的身份报考军校,所以在通知下来之前,我还能多陪你一段时间,高兴吗?” 云涯看了他一眼,报考军校,将来出来就直接是军官了,更何况有晏家的背景,前途不可限量。 她重重点头,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高兴。” 如果有一,晏哥哥位高权重,他的那个阶层,就不是她这种人能轻易触碰到的了,她要努力变得更加优秀,优秀到站在他身边,没有任何人能质疑。 “晏哥哥,我们要一起努力。”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低咳,云涯惊了一下,猛然松开他。 扭头看去,只见晏南陌站在楼道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看着两人,“放心,我什么也没看见。” 云涯脸色羞红,轻声喊了声晏叔叔,晏南陌笑着点点头,越过两人往里走。 晏颂脸色不郁,暗暗磨了磨牙。 等晏南陌的身影消失,云涯轻叹了口气。 晏颂拉着她的手:“别担心,大不了还有我呢。” 其实云涯有点害怕晏南陌,这种当官的人身上正气重,他又是晏哥哥的爸爸,看到两人刚才抱一起,会不会误会她勾引他的儿子? 继而告诉庄姨,庄姨应该也不会喜欢她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其实她真是想多了,晏南陌早就知晓两人的事儿,一开始有点介意云涯的身世,不过后来也想开了,只要儿子喜欢,并且云涯这孩子确实非常优秀,完全配得上他儿子。 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月儿那里要先暂时瞒着,等孩子长大了,感情依旧不变的话,到时候再。 不过想到两人刚才那腻歪的样子,就想到他和月儿年轻的时候,不过这子跟他老子当年差远了,把妹手段还是不行啊…… 云涯和晏颂一前一后的进了包厢,晏南陌坐在主位上,右手边是庄曦月,庄曦月旁边的位子空着,看到云涯进来,就朝她招收:“来,云涯,坐阿姨身边来。” 云涯抿了抿唇,正要抬步走过去,晏舸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屁股坐了下去:“我要跟妈妈挨着。” 云涯脚步顿了顿,在晏舸旁边坐了下来。 庄曦月嚷了晏舸两句,晏舸死皮赖脸就是不挪开,庄曦月也无法,朝云涯抱歉的笑笑,“这孩子,就是太调皮了,云涯别往心里去。” 云涯摇头笑笑。 这时晏颂双手插兜晃了进来,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一随便就随便到了云涯身边。 晏南陌笑着看了两人一眼,云涯敛下眼皮,有些不敢直视那样的眼神。 晏颂眯了眯眼,和晏南陌两两相视,晏南陌咳嗽了一声,率先移开了视线。 菜都上齐,庄曦月招呼众人动筷子,先夹了一个肥虾到云涯碗里,晏舸不满的撇嘴:“妈,你偏心,我才是你亲儿子。” “好好好,妈马上给你夹。”着夹了一个更肥的到他碗里。 庄曦月虽然对两个儿子管教严格,可那是在大事上,平时还是宠溺的多,尤其是晏舸,这个儿子嘴甜又乖巧,跟个女儿一样贴心,更关键的是会看眼色,庄曦月更喜欢宠着他,也养成了晏舸有些娇气的性子,但庄曦月就喜欢这样的。 平时饭桌上也没那么多规矩,自己家里人哪用搞得那么严肃,于是问晏颂:“上午考的怎么样?” 晏颂淡淡道:“还可以。” 这孩子话总是留两分,所以这还可以就是挺好,庄曦月对自己儿子很放心。 “下午继续努力。” 饭桌下,晏颂的大掌悄悄摸了过去,顺着云涯的大腿往上摸,云涯脸一僵,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突然,她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筷子“啪嗒”掉到了桌子上,庄曦月望了过来:“怎么了?” 云涯双颊绯红,镇定的捡起筷子,笑了笑:“没事。” 庄曦月看云涯脸那么红,忍不住担忧的问道:“你是不是中暑了?脸怎么那么红?” 云涯拍了拍脸蛋,笑道:“还好,可能是吃饭热的了。” 庄曦月连忙喊服务员进来把房间温度再调低点。 云涯感觉那只手越来越过分,手悄悄捉住那只作乱的大掌,狠狠拧在手背上。 晏颂眉头跳了跳,看起来正常的很。 晏舸忽然道:“哥,你手往哪儿摸呢?” 云涯心脏狂跳。 晏颂眯了眯眼。 庄曦月和晏南陌都被晏舸的话吸引过去,下意识去看晏颂。 晏舸笑嘻嘻道:“啊,原来这里有这么大个蚊子,哥,没想到你还真贴心,知道给云涯姐姐赶蚊子。” 云涯松了口气,但总感觉晏舸这话不对味儿。 晏颂看了他一眼,那眼底的危险和警告也只有晏舸才能看懂。 庄曦月没注意这三人间的暗潮涌动,关注点在那只蚊子上:“空调房里怎么会有蚊子?太不负责任了,万一咬到客人怎么办?” 晏南陌笑了笑,埋头吃饭。 月儿以前挺聪明的,现在,反应迟钝了。 云涯没吃几口就借口去上厕所,从厕所溜出来,她掬了把清水扑脸上,将脸上的热气驱散,整个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这时,里边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云涯看着镜子里,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近。 云姝看到云涯,明显愣了一下。 走过去弯腰洗手,漫不经心的问道:“跟谁来吃饭?” 云涯勾唇笑了笑:“这跟奶奶有关系吗?” 真是毫不客气。 “也是。”云姝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动作不出的轻慢优雅。 只是那保养良好的手背上,近期冒出些黑斑,云姝看着脸色就沉了下来。 “奶奶,最近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呢,怎么,有什么烦心事吗?”云涯看着云姝的脸,最近瘦了些,颧骨略显凸出,因此人也就显得老态了些。 再会保养,她也已经快六十了,怎么可能躲得开自然规律。 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她再厉害,也不可能违背这个规律。 云姝脸色蓦然沉了下来。 云涯忽然抬手,云姝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手:“你干什么?” “奶奶,你急什么?以为我会害你吗?这里可是公众场合,我会那么傻吗?”嘲讽的笑了笑,她把手伸到云姝面前。 一根银丝捏在她白皙的手指间。 看清那东西,云姝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唇死死抿着。 “奶奶竟然生了华发,我一直以为奶奶是不会老的,没想到啊,是人,就躲不过生老病死。” 云姝呼吸猛然急促了几分,明显在尽力压制,她瞪了眼云涯,转身快步离开。 云涯勾唇笑了笑,嫌恶般把头发扔地上,想到什么,她忽然又把头发捡起来,找出纸巾心包好。 —— 吃过饭,几人一道从酒楼里出来,晏南陌几分钟前接了个电话,提前走了。 在大厅,正迎面和几个人碰上。 庄曦月轻哼了一声,语气满是不屑。 走在前头的人,正是云姝,她身边还跟着几位富太太,有何夫人林夫人还有两个面生的。 云姝停下脚步,挑眉望了过来。 “晏夫人,好巧。” 庄曦月态度不冷不淡,她能不翻脸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到底还是云涯的祖母,闹得太难看云涯也不好做人。 “不巧,云夫人,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话落挽着云涯的手臂,亲密的跟母女似得,快步离开了酒店。 云姝暗恨咬牙。 一旁的几个夫人见到晏夫人本来都想上来巴结两句,都这晏夫人平易近人,是最好相交的官太太,谁知她本人看起来那么冷,几人怯了怯,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走了。 “后边的两个少年就是晏夫人的两个儿子吗?果真是龙章凤姿。”林夫人叹道。 尤其是个高的那个,又俊俏又精神,气宇轩昂,英姿飒爽的,这心思就活泛起来了。 云姝瞥了她一眼,还不知道她心底打得什么主意。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女儿配得上人家晏大少吗? 不过她嘴上却道:“芊芊也十七八了吧,跟晏少爷年岁相当,两人看起来倒是相配。” 林夫人立刻笑道:“是吗?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其他几个贵太太撇撇嘴,却不会拆台。 何夫人皱眉道:“那女孩我看着有些眼熟,是不是你们家云涯呀。” 云姝笑容淡了些:“是吗?刚才没看清,如果是云涯的话,怎么能不和我打招呼呢?所以,应该是看错了吧。” “不会呀,我在宴会上见过她,应该不会认错的。”她正嘀咕着,云姝已经抬步离开了。 几人赶紧跟上去。 何夫人想到什么,眸光一闪,看来她没有认错,是云姝不想承认罢了。 这云家,关系可真是乱成一锅粥。 临别前,林夫人朝众位夫人道:“15号我家芊芊十八岁成人礼,众位夫人一定要来捧场,我潘玉必会扫榻相迎。” 几人一口应承下来,林夫人看向云姝:“云夫人倒时也一定要来。” 林氏最近跟云氏有合作,所以两家近期也走的近了些。 云姝脸色不太好,敷衍的点点头,便坐着车子离开了。 回到家,她快速跑到镜子前,将发髻拆了,一头乌发披散下来,她对着镜子扒开头发,急切的寻找起来。 一根、两根,每发现一根她脸皮就抽动一下,一根根的逮下来,她看着手里的银丝,忽然发狠般将梳妆台上的保养品都扫了下来。 “噼里啪啦”摔在地上。 李婶儿惊惶的从门外探头:“夫人……。” 她何时见过如此失态的夫人,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云姝扭头,披头散发,双眼阴狠,“滚。” 李婶儿赶紧关上门。 云姝咬了咬牙,重新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木梳一下一下轻轻梳着她的长发,结果,梳子上缠了一把脱发,干枯毛躁,早已失去往日黑亮的光泽。 云姝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忽然把梳子狠狠的纂了出去,摔在墙角一分两半。 她捂着脑袋,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嗡鸣嗡鸣的。 她忍不住轻吟出声,身体里也像有蚂蚁钻来钻去,又痒又疼。 她的忍耐力超乎常人,走到床边躺下,闭上眼睛,平心静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她梦到了过去,醒来时,泪湿枕头。 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似得,她虚脱般撑起身子,爬起来去卫生间放水。 满满一浴缸的水,她站在浴缸前,缓缓褪去身上的衣服,未着寸缕踏进了浴缸里。 温暖的水包裹着她的身子,忍不住喟叹一声。 她把头枕在浴缸边沿,双手不住在身上摸来摸去,嘴里时不时发出轻吟,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绝对要跌破眼睛。 一贯端庄优雅的云夫人,原来私底下是这副**样子。 她手指在浴缸底部某个地方一按,只见旁边的墙上忽然弹出来一个暗格,云姝手伸进去,拿出来一个东西。 正是一个做工精致逼真的淫具……其头粗大,令人望之眼红心跳。 而这时,云姝脸色也不知是在水雾的氤氲下还是怎么的,脸色格外潮红,双眼迷离柔媚。 她将那东西递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忽然呵呵一笑,就将那东西往下送。 她仰头,望着花板,猛然闷哼一声,身体上传来的酥爽冲淡了心头那股麻痒,脚趾头剧烈紧缩起来。 云姝活了一辈子,只有过一个男人,因为那一次,她怀了云深,生下来他。 除此之外,她再也没有让任何男人碰过她的身子。 这么多年来,依她的身份地位,想要再找年轻力壮的男人不是什么难事,即使养禁脔也没什么,她到底在固守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是一个女人,也会有正常的需求…… 望着花板,脑袋里一片空白,渐渐的,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容。 她呵呵笑着,眼泪却顺着眼角滑下来,流进浴池里,于水混为一体。 沉浸在**中的云姝没听到,门被人轻轻打开一条缝,有人走了进来。 —— 云涯站在庄曦月身边,亲眼看着晏颂走进考场。 庄曦月拍拍她的手:“下午没事的话,去阿姨家玩吧,阿姨正好有很多话跟你。” 云涯乖巧的点点头:“好。” 下午在晏家度过,在这里,云涯感受到的只有温馨幸福。 她和晏舸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想看美剧,晏舸却非要看熊出没,云涯实在受不了这种儿童动画片,“这是给三岁孩看的,你已经十五了好不好?” “十五怎么了?我最爱看这个,你不觉得熊二傻的可爱吗?哎呀光头强也够倒霉的。” 两人抢起了遥控器,打打闹闹也挺热闹。 阿九趴在客厅的地毯上,下午的阳光慵懒的照进来,眯缝了眼睛,喵呜一声,又缓缓闭上双眼。 “还没当上我嫂子就逞嫂子威风了。”晏舸嘀咕了一声,云涯赶紧捂住他的嘴。 这时庄曦月从厨房端着洗好的葡萄走出来,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欣慰的笑着点点头。 感情就是从培养的,晚了十年,现在培养也不晚嘛。 两人怎么看都是金童玉女,作之合啊。 庄曦月为自己的想法洋洋得意。 ------题外话------ 要在卡我就无语了,晚上还有一更 133 欲壑难填 唯一救赎(五更) 晚上庄曦月亲自下厨,准备给晏颂做一桌好吃的,犒劳犒劳考试辛苦的他。 看着快到时间了,庄曦月脱不开身,就让晏舸和云涯去接晏颂。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比一个飞快的从沙发上跑下来。 庄曦月看着,忍不住摇头失笑:“你们俩,果然是孩子。” 平时看云涯挺稳重的,这么看来,骨子里还是个女孩,爱玩爱闹。 晏舸和她年龄差不多,两人凑一起,可不是有共同话题了。 “妈,我们走了。” “庄姨再见。” 直到坐上车,晏舸问道:“云涯姐姐,接我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云涯挑了挑眉:“刚才不是都喊上嫂子了吗?我当然要尽自己的义务。” 晏舸噎了噎,“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臭味相投。” 过了一会儿,晏舸又道:“你怎么就喜欢我哥呢,他脾气那么差,动不动就动手打人,我给你,他有暴力倾向,你心他以后家暴你。” 云涯目光望向窗外流散的阳光,微微勾起嘴角:“不会啊,他对我很好,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舍得动我,你哥如果打你,那一定是为你好。” 卧槽~ 这简直是他哥的忠实迷妹,打他也是为他好,也亏得她的出口。 “你看我怎么样?年纪轻轻就是大提亲演奏家,将来我可是要在悉尼歌剧院开个人演奏会的大演奏家,那是要名留青史的,比我哥强多了,你就不考虑一下我?” 这是要撬墙角了。 云涯微微一笑:“我会把你刚才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你哥,他如果好,那我没意见。” “你狠。”晏舸哼一声扭过头去。 刚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从里边走出来的晏颂,时间刚刚好。 晏颂上车前,踢了晏舸一脚,晏舸翻了个白眼,自动滚到后一排去了。 晏颂挨着云涯坐下,云涯递了瓶水给他,还很贴心的拧开,晏颂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看你头上的汗。”云涯着,掏出纸巾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 那温柔贤惠的劲儿,看的晏舸嘴抽。 车上有司机,两人不敢太过火,只有偷偷拉拉手什么的,坐在后边的晏舸看的一清二楚。 看的晏舸也想谈恋爱了,哎……到哪儿找个女朋友呢? 一想到和一个女的这么腻歪,他就忍不住发抖,太吓人了…… 好不容易熬到家,晏舸第一个从车上跳下来,用二百迈的速度把两人甩到身后。 一到晏家,两人就自动保持了距离,一前一后走进客厅。 庄曦月看到两人回来,让两人洗手,准备吃饭了。 晏南陌打电话回来,是今晚加班,可能会回来晚点,让几人不用等他。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云涯也只有在晏家,才能感受到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 云涯忽然想到什么,抬眸问坐在对面的晏颂:“晏哥哥明是不是考英语?” 晏颂点头。 两人目光交接,彼此心有灵犀。 晏颂瞥了眼晏舸,晏舸翻了个白眼,晏颂暗暗挥了挥拳头。 晏舸认怂。 “提起来英语,哥,我记得你英语一直是短板,明可要好好发挥。” 庄曦月也担心,儿子英语一直拖后腿,要是影响了整体成绩那多糟糕,以前是给他请个英语家教,这孩子却不同意,后来也就没再提。 晏舸看向云涯,笑道:“云涯姐姐,我记得你在国外待了十年,英语肯定很好,不如你给我哥临时辅导辅导?俗话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云涯,要不就麻烦你了。”庄曦月看着云涯道。 云涯犹豫了一下,看向对面的晏颂:“晏哥哥,你觉得呢?” 晏颂搁下筷子,起身就走:“随便。” 一脸高冷姿态,爱搭不理的。 庄曦月笑了笑:“这是有戏,你待会儿给他辅导一下吧,能提两分也是好的。” 云涯乖巧的点点头:“好,我听庄姨的。” 晏舸偷偷翻了个白眼,奸情无处不在。 —— 十分钟后,晏颂房间。 晏颂坐在书桌前,云涯搬了张凳子坐在他旁边,拿出英语复习资料,给他划重点。 两人本来还好好的,挺有老师和学生的样子,没一会儿,这老师辅导到怀里去了。 “哎呀,晏哥哥你手别乱摸,我刚才的你认真听了吗?” 晏颂把脸埋在她脖颈里,细细嗅了嗅她身上的幽香,“你的每一个字,我都听的清清楚楚。” “那你给我复述一遍?” “唔……。”紧接着嘴就被封上了。 最后云涯倒在他怀里大口喘息,狠狠锤了一下他胸膛:“你怎么老是这么不正经。” 晏颂抓着她的手往下摸:“真的难受死了,我申请解封。” 云涯脸颊烫红了一下,给他顺了顺:“没事没事,习惯了就好。” 晏颂深深叹了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还有多长时间是个头啊。 云涯耳尖一动,忽然从晏颂怀里跳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坐到自己位置上,拿着笔在资料上划重点:“这两道作文题你背熟,每年来来去去都脱离不了这个主题……。” 正着,门被人从外边推开,庄曦月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进来,看两人在认真学习,欣慰的笑了笑,走过来把两杯牛奶放两人桌子上,也没打扰两人,又笑着离开了,离开前,还轻轻带上房间门。 人前叫刚走,晏颂长臂一伸,将云涯又揽到怀里去了。 云涯紧张的看了眼门口方向,庄姨如果这时候倒回来,就能发现两人的奸情,真是——太刺激了。 “怕什么,我妈知道了也没事。”晏颂轻轻拍在她背上。 云涯仰头看着他:“晏哥哥,你们男人就是想的太简单了,你如果真这样想,就是在害我。” 晏颂蹙了蹙眉。 “我怎么可能会害你?你瞎什么?” 云涯闭了闭眼,往他怀里缩了缩:“如果真的为我好,就暂时不能让庄姨知道,等时机成熟了再,好吗?” 晏颂想不了那么复杂的事情,主要是他不懂女人之间这些弯弯绕绕,也是太年轻了,没有生活阅历。 但还是听云涯的话,“好,我答应你。” 最后,俩人不知道怎么就滚床上去了,门没锁,什么人都随时可能进来,云涯紧张的后背冒冷汗,有种偷情的感觉,但就是这种紧张刺激让两人都格外兴奋,激情一上来,就有些擦枪走火。 晏舸在门外晃了一圈,把脸贴门上,可惜什么都听不清,不过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两人能在里边干什么好事情,可千万别把他的阿九教坏啊。 这个晚上,云涯宿在了晏家,还是她之前那个房间,庄曦月还给她留着。 洗过澡,云涯躺在大床上,开心的嘴角微勾。 这个地方,第一次让她有一种家的感觉。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拿出手机给云深打电话。 是今到晏家做客,晏夫人留她在晏家留宿,太晚她就留下来了,给云深一声,让他不用担心。 因为她她记得跟云深的约定,以后再夜不归宿一定要给他报备。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云深刚从饭局上出来,喝的微醺,借口上厕所出来接电话。 银监会主席出来上厕所,见他打电话,笑着拍拍他肩膀:“云总,老婆查岗啊。” 云深下意识回了句:“我女儿。” 对方愣了愣,随后笑道:“云总的女儿真贴心啊。” 云深脸色僵了僵,背过身去,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颜玉真出来找他,他才深吸口气,转身走进了包厢。 云涯看着挂断的手机,冷笑了声。 —— 晏颂考了两,云涯陪了两,这两她住在晏家,吃在晏家,和晏颂搞搞地下情,和晏舸打打闹闹,日子过的很是惬意舒服。 晏颂考完后,庄曦月在家里搞了个大聚餐,连一向不沾酒的云涯也喝了一点酒,她这个人是滴酒都不能沾,喝一口就上头,没一会儿她人就有些晕沉了。 晏南陌抱着半醉的庄曦月回房去了,只留下晏舸和晏颂云涯三人。 晏颂拍了拍她的脸,云涯忽然歪在他怀里,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醉的不轻:“晏哥哥~” 晏舸咂舌:“我记得,云涯姐姐好像只喝了一口吧,这是什么体质,难不成对酒精过敏?”这也太吓人了。 晏颂拦腰抱着她,大步往楼上去。 留下晏舸一人风中凌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对他一个单身狗造成一万点暴击伤害。 阿九趴在他怀里,“喵呜~”叫了一声。 晏舸摸了摸它的猫:“幸好还有你陪着我。” 晏颂把云涯放到床上,刚要给她盖上被子,云涯忽然抓住他的手,晏颂绝对不是故意的,他就刚好,好巧不巧的倒在云涯身上。 胸前那两朵花蕾撞了一下他的胸,云涯疼的眉头紧蹙。 “唔……。” 真喝醉了还是装的? 晏颂拍了拍她的脸:“醒醒?” 云涯很热,她忽然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心底的火气急需发散,这就是她喝了酒的后遗症。 晏颂往旁边一滚,一手托腮,静静欣赏云涯的脱衣表演。 云涯身上穿的连衣裙,拉链在背后,她想脱也脱不下来,闹了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晏颂被撩拨的心火一阵阵的,在她翘臀上打了一下,猛然翻身起来,风风火火的走了。 —— 三后,南宫衍带着南宫沉离开了医院,至于去哪里,云涯不关心,也不想知道,以后最好无瓜葛。 依南宫沉的状态,照顾好点自己再上点心,还是能活五年的,甚至更久,否则,最多两三年的时间。 她虽然不喜欢南宫衍,对南宫沉的印象还可以,这个男人,有点可怜。 可这个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这是个跟她的生活没有联系的人,也不值得云涯花费太多的心思在他们身上。 这期间,有不少慕名来找ny医生做手术的,有的甚至一掷千金,云涯立了个规矩,一星期只接一台手术,不看身份地位,只接高难度手术,像那种简单的手术,就不要来找她凑热闹了。 随着几例成功的手术,ny医生在国内也火起来了,甚至被神话为现代扁鹊华佗。 这下班后,云涯接到了文德华的电话。 经过商量,他的组员同意她加入研究课题,让云涯有时间来一趟研究院,办一下手续,也顺道把她介绍给其他组员。 文德华的聋哑人研究院在北方城市哈市,和江州南辕北辙,一个最南,一个最北。 也是云姝的老家。 云涯一面感谢文德华给她这个机会,一面答应有时间就会去一趟。 截至目前,《最美声音》十强选手已经诞生,麦铮以超高人气位居榜首,姜乐紧随其后,两人在网络上火的一塌糊涂,麦铮随便发条微博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转发评论量,完全就是当红流量的档次。 而姜乐经常在微博上和网友互动,人美亲切唱歌又好,粉丝就夸他们家乐乐不火理难容。 节目将会在7月8号晚上进行全国总决赛的现场直播,节目当晚的赛制新鲜出炉,抽签两两pk,胜利的人再进行最后pk,以此类推决出三强,而决定她们命运的,则是场外观众的即时短信投票,一票一块钱,为防止刷票,一个号码只能投一次,完全保证了投票的公正性。 姜锦弦最近在为了总决赛做准备,时常往林丽那里跑,选曲编曲编舞什么的需要林丽的帮忙,越到后边她觉得紧张,生怕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从节目开播一来,你的风格太单一,想要取得冠军,就必须打败麦铮,而麦铮,你觉得你有可能赢他吗?”林丽开始给她分析。 姜锦弦摇摇头:“他人气太强,决赛完全是拼人气的,他还有个王爸爸,我到时候肯定输。” “你错了,这个节目虽然是拼人气的,可实力也必不可少,你虽然人气输给他,但你占据了口碑,虽然拿不到冠军,但这并不影响什么,你已经签了星凰,一个冠军对你来,意义已经不大了,平常心对待,享受比赛的过程,有可能会出奇制胜。” 姜锦弦暗暗握了握拳:“不行,我一定要得到冠军。” 她定定的看着林丽:“老师你帮我好不好,我一定要得到冠军。” 林丽摇头叹息,这孩子好胜心太强,年轻气盛,以后是要吃亏的。 “你这心态,就注定赢不了。”想当年她刚出道的时候,参加一个国家级的歌唱比赛,和姜锦弦心态一样,然而跌落了一次又一次,现实终于把她打醒。 可惜,现在的姜锦弦根本就听不进去。 “尽人事,听命,老师会尽力帮你的。” 从林丽家离开,姜锦弦心底不安,离决赛越来越近了,不行,她一定不能输,她一定要得到冠军。 可是麦铮就像横亘在她面前的大山,她怎样才能赢他呢? 何安开车过来接她,两人吃饭的时候,何安看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关心的问她:“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姜锦弦把比赛的事情了,末了无奈道:“他要是得了冠军,也是实至名归吧,只是我心底终究是有些遗憾罢了。” 何安赶紧握住她的手:“在我心中你就是冠军,那个麦铮算什么东西,还不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靠着他爸的名字,否则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你别这么,他还是有点实力的。” “哼,你放心吧,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一定把你碰上冠军的位置,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姜锦弦本来一喜,心底又郁闷了下,犹豫道:“算了吧,这样不好。” 何安安慰她:“你别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就等着站上最高的那个位置吧。” 何安目光落在她腹上:“孩子怎么样?今有没有乖乖的?快两个月了吧,我有个发在妇产科,不如明我带你去医院做个产检?” 姜锦弦握筷子的手幅度的抖了抖,笑了笑:“我明有事,过段时间再吧。”随后便转移了话题。 —— 何安将姜锦弦送到庄园门口就走了,姜锦弦冷哼一声,擦了擦刚才被何安索吻的嘴唇,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想想她跟何安的婚礼定在下个月,就是总决赛过后那几,到时候难道她真的要嫁给何安? 不、她绝对不要嫁给他。 她不甘心,她未来还有大好前途,她还有云深,她为什么要嫁给何安这个老淫棍。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她往旁边让了让,云深的车子从她身旁驶过,她看到车窗里,云深俊美冷漠的脸一闪而逝。 “哥哥。”她追着跑了两步,车子丝毫没有停留,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车屁股。 姜锦弦有些怅然若失。 自从那次电话后,她在家里很少见到云深,见到她也是一脸冷漠,她又因为跟何安在一起,那两身上都是痕迹,所以晚上也不敢去爬床了,这几她都没让何安碰,今晚应该可以了吧。 想到这里,她心底忽然激动起来,加快了脚步。 云深今晚酒喝的有点多了,走进客厅,问冯叔:“我妈呢?” 冯叔咳嗽了一声,眼眸微闪:“这么晚,夫人应该已经睡了。” 云深晃了晃脑袋,忽然就朝云姝房间走去。 门竟然从里边锁上了,云深大力拍门。 “妈,你开门。” 没过多久,穿着睡衣的云姝将门打开一条缝,皱眉望来:“你又喝酒了?老冯,带他回房间休息,大晚上的大喊大叫什么?”话落就要合上门,云深却忽然将门推开,钻了进去,“砰”一声将门合上。 云姝脸色在灯光下有一瞬间的僵硬,遂即皱眉冷声道:“你干什么?给我滚回去睡觉。” “妈。”云深有些醉了,他心底很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找谁话,唯一能上话的,似乎也就只有云姝一人了。 “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他劈头就是一句质问。 云姝愣了愣,遂即冷笑道:“你喝醉了。” 云深呵呵冷笑了两声:“我是醉了,我只有醉了才d能鼓起勇气站在你面前,我是你儿子,你亲生儿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面色十分痛苦:“你知道吗?我曾经怀疑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当时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不是羞愧,而是惊喜,我一厢情愿的以为奇迹会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偷偷拿了我们两个的头发去做dna鉴定。” 云姝瞳孔骤然紧缩了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云深嘲讽的笑了:“亲子关系概率值为99999%,呵……呵呵,我们是亲母子,亲母子啊……,可是底下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狠心绝情的母亲,我生下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掐死我。” “啪”云姝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气的手指都在颤抖,脸皮急剧起伏着,那脸色在灯光下,青白青白的。 “你知道你自己在胡些什么吗?” 云深被这一巴掌打的清醒了些,他想,他有些理解云涯了,他有一个这样的母亲,而云涯,有他这样的父亲,果然,血缘里的东西改变不了…… 他有什么资格责怪云涯,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这些话我憋在心底很久了,我整个人都快憋疯了,我受不了了,再忍下去我要疯了。”他忽然抓着头发,痛苦的道。 云姝叹了口气,“深儿,你醉了,等你睡一觉醒过来,你会后悔今晚上的话,回去吧,妈就当这些话从来没听过。” 后悔吗?云深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刻,他不后悔。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轻响,云深皱了皱眉,抬眸看向衣帽间方向。 云姝推了他一把:“我要睡了,你还不赶紧回去?” 云深抿了抿唇,忽然推开云姝,大步朝衣帽间走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云姝追不上他,不由得大吼道,可惜云深根本不听她的。 站在衣帽间门口,里边的一切一览无余。 云深忽然阴森的笑了,扭头瞥了眼云姝。 云姝被那样的眼神看的怔住,“深儿,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妈,虽然我恨你又怕你,可有时候我也很佩服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痴情的女人,为了那个人,守了一辈子的身,真该给你颁个贞节牌坊,然而现在看来,你真是让我恶心。” 你真是让我恶心—— 云姝脸色猛然白了,随后阴沉如雨。 云深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砰”一声,门被重重甩上。 云姝身子晃了又晃,双腿一软,扶住床边瘫了下来。 衣帽间里,一道人影探出头来,心翼翼的看了眼坐在地上的云姝,抿了抿唇:“姝儿,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你放心,我会去给云深解释的,一定不会让他误会你的。” 云姝呵呵冷笑了两声,“你觉得他会信吗?”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卧室里,能干什么? 苏安同看着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女人,忍不住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俯身要去抱她。 云姝猛然推了他一把:“给我滚开。” 苏安同措不及防下被推的歪倒在地上,他一脸受伤的看着云姝:“姝儿……。” 云姝忽然仰笑了几声,那笑声,阴戾又悲凉,令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她忽然侧眸看了眼苏安同:“这么多年,我究竟在固守什么?现在连我最亲的儿子都我恶心,是啊,我确实恶心,可是,我也不能白白背负了这罪名。” 苏安同被她眼中的疯狂惊住了,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下一刻,云姝脱了自己的衣服,爬到床上躺下来。 “苏安同,我今就满足你的心愿,从高中的时候起你就想上我,四十多年了吧,我今就满足你这个愿望,来吧。”她的声音,冷静的不像话。 苏安同下意识退了一步:“姝儿,你冷静点,我不想你后悔。” 云姝猛然直起身子,嘲讽的看着他:“怎么?现在怂了?那你当年为什么有胆子强奸?啊,我忘了,你也是被冤枉的呢,今给你这个机会坐实这个罪名,你这些年的牢也不算白做了。” 苏安同摇头:“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冤枉。” “苏安同,你根本就算是个男人,你这个懦夫脓包怂货……。”云姝一叠声的谩骂。 苏安同袖下的手握紧。 “我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都没胆子上,你就是不行,根本不算男人。” 苏安同双眼发红,大吼一声就扑了上去。 有那么一刻,云姝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即刻没入鬓角不见,然后渐渐的,那双眼被疯狂的**染满。 禁欲了一生,一刻开放,那就跟泄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云姝越来越猛,好像有用不完的体力,而本来就没多少时日的苏安同,被折腾的出气多进气少…… ——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云深一路走回书房,姜锦瑟迎面走了过来,刚要开口话,云深根本没看她一眼,“砰”的一声甩上书房的门。 脱下外套,狠狠的摔在地上,云深来回在房间踱步,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他虽然害怕云姝,可对她,却有本能的敬畏,不是什么女人,都能禁得住**的诱惑,这么多年清心寡欲的生活,他当真以为她对那个男人有多爱,甚至觉得这样的云姝让他有几分心疼,就是这几分心疼,让他甘愿被乖乖牵着鼻子走。 结果,这个女人竟然私底下…… 云深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这股愤怒逐渐引爆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愧疚,像石油被点着了一样,一触即发。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恨他?有什么资格报复他?又有什么资格毁了我的人生? 云深忽然想起那个男人的脸,是苏安同,云姝的初恋情人。 这个世上不存在巧合,任何的巧合背后一定埋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商人的性让他警惕起来。 他心底有一个猜测,一个疯狂又大胆的猜测。 那一刻,他又惊又喜,这是他的救赎,他唯一的机会…… 人生处处有反转,他希望老听到他的心声,让奇迹发生在他的身上。 姜锦弦半夜去爬书房,然而这次她偷偷打开门进去,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前,不知站了有多久,满身寒落和寂寥。 她心底柔肠百结,抬步就朝他走去。 云深忽然转身,姜锦弦惊了惊,她从来没见过云深那么冷酷的眼神,那眼珠深处犹如万年寒潭,没有丝毫温度,让她的心刹那间冻成了冰块。 “哥……哥哥……。”她下意识开口喊道。 “离开这里。”薄唇冷冷吐出四个字。 姜锦弦心脏抖了抖,抬步朝他走去:“哥哥,我好想你,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你不走,好,那我走。”云深捞起外套,大步离开了房间。 他现在看到任何女人,都觉得虚伪恶心,一刻都不想看到她们。 姜锦弦愣了愣,下一刻猛然扑过去抱着他的背,还没捂热,突然就被云深一把推开,也不管她摔在地上手背上蹭出来血,转身就走,冷漠又绝情。 姜锦弦不可置信,哥哥到底怎么了?最近情绪都不对劲,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听他的话,退出比赛吗? 一定是这样的,她快步追出来,想要解释,然而走廊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姜锦瑟自从上次动了胎气后,肚子就总是一抽一抽的疼,晚上睡不着觉,听到门外似乎传来动静,挣扎着坐起来,打开门看去,就看到云深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 这么晚了,去哪里? 她现在对云深已经不抱希望了,现在她唯一的希望是肚子里的孩子。 然后,她就看到从书房里追出来的姜锦弦,下意识皱了皱眉:“阿弦?” “这个时候,你怎么从书房里出来?”她警惕的问道。 姜锦弦迅速冷静下来,换上一副笑脸,“不是要总决赛了吗?我想让哥哥帮我走走门路,让我比赛的时候能有个好名次,谁知道哥哥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好像是颜秘书打来的,姐,你哥不会是去见颜秘书了吧?” 一句话成功转移了姜锦瑟的注意力,牙根紧咬:“果然是这个贱人。” 姜锦弦眼底划过一抹嘲讽,面上却担忧道:“姐,你现在怀着身孕,伺候不了哥哥,他去找别的女人解决生理需求也正常啊,但是你知道吗?在古代,正室怀孕后,是无法跟丈夫同床的,然后丈夫就会被妾们瓜分,正室咬烂了手帕也没用,但后来,她们想到一个固宠的方法。” 姜锦瑟眼睛一亮,猛然抓住姜锦弦的手:“什么方法?” 姜锦弦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就是进献更年轻美丽的女子给丈夫,然后用这个女人的身体笼络住丈夫的身心,这个女人的命都拿捏在你手中,所以不用担心她会叛变,取而代之,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姐,你拍过那么多宫斗剧,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姜锦瑟犹豫了下:“这……不行啊,现代又不是人命如草芥的古代,这个办法根本就行不通。” “我言尽于此,怎么做就是你的事儿了,等哥哥被颜秘书抢走,姐你就等着哭吧。”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姐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话落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姜锦瑟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被姜锦弦几句话扰乱了心神,早就忘了要质问姜锦弦的话。 脑子糊成这样,也难怪会被姜锦弦耍的团团转。 —— 云姝这一仗尤为生猛,足足一整夜还未停歇,苏安同早就昏过去醒过来再昏过去。 他现在的体魄已经经受不了这死命的折腾了,简直要了老命。 早晨,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投注而来。 苏安同脸色惨白惨白的,躺在床上躺尸。 云姝撩了撩长发,从床上下来。 都男人的精液才是对女人最好的美容,这话果然不错,云姝终于知道,她以前都错过些什么,好在,现在也不算晚。 洗澡的时候,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闭了闭眼,克制着心底的戾气,快速擦干身子穿上衣服。 虽然一夜没合眼,精神头却尤其好,脸上重新焕发了容光。 云姝细细描眉上妆,收拾好一切,看着床上昏迷未醒的男人,冷笑着勾了勾唇。 早饭的餐桌上,云涯忍不住多看了云姝几眼,“奶奶,你是打玻尿酸了吗?为什么我觉得你比前两显得更年轻了点呢?” 云姝抬手摸了摸脸,勾了勾唇:“是吗?” 云涯点头,问姜锦弦:“阿弦姑姑,是吧。” “没错,妈,我也觉得你今有些不一样了。” 一个憋了一辈子的老女人,这一朝释放出来,当然不得了,云涯心底冷嘲,心想云姝这女人到底是被刺激到了,否则踏出这一步有点难。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毒品的刺激…… 欲壑难填,你以为是享受,实则是催命符。 —— 苏安同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昨夜的一幕幕涌进脑海,他躺在床上,薄唇勾起一抹幽凉的笑意。 在狱中的时候,被狱友欺负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而这个欺负的程度,恐怕没人想象的到,这包括出卖一个男人的尊严,现在想来,仍是他人生里最可怕的噩梦。 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做过了,尤其是女人,他现在胃一阵阵上涌,犯恶心。 爬起来,他从扔到地上的裤子兜里掏出来一个包,打开,里边是几粒药碗,他捏了一颗放到嘴里,药丸遇水即化。 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眼底划过一抹残酷的笑意。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他立刻把药收起来,假装在穿裤子。 进来的是冯叔,他目不斜视的将一套新衣服摆放在床上,低声道:“这是夫人让我送来的。” 苏安同虽然赤身**,却没一丝尴尬羞恼,朝来人温和的笑了笑:“谢谢。” 冯叔干咳了声,赶紧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 心底却道,夫人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恐怕要晚节不保了。 苏安同勾了勾唇,抱着衣服进浴室洗澡,没多大一会儿,走了出来。 而这时,云姝也打开房间门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苏安同薄唇微抿,五六十的老男人,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羞赫,看起来还挺纯情的。 “姝儿,昨晚我们……。” “昨晚我们怎么了?”云姝挑眉望来,面色温柔,眼底却一片冰冷深渊。 ------题外话------ 就这一次了,再来一次可要吃不消了,累死:>_<: 134 反目成仇 过桥抽板 苏安同怔了怔,想不到她会这么快变脸。 “昨夜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你肯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能再留下给你添麻烦。”话落就要离开。 “出去送死吗?”云姝薄唇扯出冰冷的弧度。 苏安同脚步微顿。 “可是……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云姝冷哼了一声:“你已经给我添麻烦了,现在这话不觉得晚吗?” “男人果然是禽兽不如的东西,提上裤子就不认账?”抬手轻抚了一下鬓边碎发,一个简单的动作,蕴满着无限的风情,那丰满的身材随着她往后倾扬的动作展无遗漏,简直令人血脉喷张。 苏安同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你……你什么意思?” 云姝笑了笑,充满蛊惑的意味,手指轻轻将挽发的簪子抽掉,霎时满头乌发倾落而下,越发衬得五官明艳而妩媚。 勾了勾手指:“过来。” 鬼使神差的,苏安同同手同脚的走了过去。 云姝蓦然笑了,“你个傻样。” 她轻叹了口气:“昨晚,是你的第一次吧。” 苏安同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云姝一把拉过他,手指顺着他的衣服往上游走,媚眼如丝:“难怪那么多次都找不到门路,我就知道,你这辈子,心底只有我一个人。” 她应该停下现在这无意义的举止,然而,不知为何,只要一看到他,她体内的血液就在沸腾,肌肤麻痒难当,心底就像一只蚂蚁在钻来钻去,很难受,只有靠近他,那种感觉才会消解…… 虽然她拼命的告诉自己,停下,必须要停下,然而隐忍多年的自制力,此刻荡然无存…… 从晨光破晓到月上中,苏安同觉得自己要死了,他看着身上始终处于兴奋状态的女人,双眼发绿,脸色在昏黄的壁灯下显出几分青白,跟鬼一样。 恶心的要吐了,还不得不装成高氵朝的样子,就这样依旧没有停歇。 真是憋了太久了。 门外,冯叔焦急的走来走去,这都一了,夫人怎么还没出来?里边时不时穿来羞人的声音,连绵起伏,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这个苏先生别看年纪一大把,手段可真是了得,连一向清心寡欲的夫人都栽到他身上了,冯叔不得不佩服。 姜锦瑟再糊涂,也察觉出什么了,不由得暗骂老蚌回春,真够不要脸的。 不过现在家里也就云姝才能护住她,所以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了,这个家里有她话的地方吗? 半夜,云姝看着身下昏死过去的男人,晃了晃脖子,从床上下来,什么也没穿就走进卫生间。 洗澡的时候,水落到她身上,她猛然颤抖了一下,然后肌肤麻麻痒痒开始扩散开来,她轻哼一声,缓缓蹲下身子,身体难耐的扭曲起来。 好难受…… 她眼角瞥到桌子上放着的用来修剪毛发的剪刀,拿过来朝着手臂上狠狠划下,霎时那刺痛冲淡了体内那种麻痒的感觉,令她忍不住舒服的喟叹出声。 血丝顺着水流滑落到地上,随着变淡冲走。 换好衣服打开门走出来,冯叔立刻走过来:“夫人,晚饭已经给您备下了。” 云姝淡淡的点头,抬步朝餐厅走去。 冯叔偷偷打量了她几眼,虽然打扮的容光焕发,可眼下的青黑一眼就能瞧出来,不由得心惊。 慌忙垂下脑袋。 客厅,云姝安静吃饭,吃了几口就没胃口,对李婶吩咐道:“给我泡杯茶来。” 李婶赶紧去办。 直到喝上那清香四溢的菊花茶,她才舒服的眯起眼睛,整个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李婶和冯叔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惊讶,又不动声色的垂下脑袋。 “深儿呢?今晚上回来了吗?” “先生没有回来。” “给他打电话,就我病了,让他赶紧给我回来。” 李婶打过去电话,原话转告,结果云深只来了一句:用病去医院,他还忙就先挂了。 李婶无奈的看向云姝。 云姝冷笑了声,好啊,一个两个的都跟她作对。 不过好在她还有孙子,只有孙子不会跟她作对。 第二,云姝要带姜锦瑟去医院做产检,姜锦瑟脸色僵了僵,遂即笑道:“妈,我昨刚去过,今就别去了吧。” “检查结果呢?”云姝挑眉问道。 姜锦瑟回房间转了一圈回来,“也不知道被我丢到哪儿去了,这会儿找不到了,反正没什么事,就孩子发育的挺好的。” 云姝还想再什么,这时李婶拿着她的手机走了过来,云姝一看手机号码,眯了眯眼,起身离开餐厅。 姜锦瑟重重松了口气,遂即又好奇起来,什么人打的电话,看云姝紧张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云姝背着包匆匆出了门。 家里就剩姜锦瑟一个人了,哦,还有一个云姝的老情人,不过那个人从来没他踏出过屋子,吃饭什么的都有专人给他送进去。 姜锦瑟无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刚好是姜锦弦那个节目的重播,姜锦瑟专门等着姜锦弦出场。 这是她第一次看姜锦弦唱歌,不得不歌声真的很有吸引力,怪不得被粉丝和媒体评为使歌姬,站在舞台上那种光芒万丈自信从容的模样,很是吸引人眼球。 姜锦瑟一面欣慰,一面心底又不舒服,以往总是懦弱不起眼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秀了? 优秀的,让她这个一向骄傲的姐姐,也有点嫉妒。 意识到自己这种心态,不由得苦笑,连妹都嫉妒,真是没救了。 给她剥橘子的李婶道:“阿弦姐长的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那眉眼像极了姜姐,真不愧是亲姐妹。” 姜锦瑟皱了皱眉。 她从就长的出色,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但阿弦,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眼睛也,根本就不算漂亮,而且,她跟阿弦虽是亲姐妹,可却不是一个爸爸,姜椿先是嫁给了她爸爸,在她八岁的时候爸爸出车祸死了,赔偿的一大笔钱都被爸爸家的亲戚给瓜分了,孤女寡母被扫地出门,后来被一个好心的鳏寡大叔收留,这个大叔就是阿弦的爸爸。 这个大叔对她和姜椿都很好,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爱,她也在心底把这个男人当成了亲生父亲。 但是在阿弦两岁的时候,这个大叔出门被流浪狗咬了一口,突发狂犬病死了,之后母亲没有再嫁,就一直在那里住了下来。 直到有一,她发现一个秘密,为此她跟母亲大吵一架,离开家独自去江州闯荡,一开始她是真的恨母亲,可是后来,经历的多了,她理解了母亲,这是身为女人的无奈,她又有什么资格怪她。 到底,阿弦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怎么能嫉妒妹妹呢?她过的好了,她自然也水涨船高,真是的,连妹妹的醋都吃。 想到这里,她摇头失笑,起身回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从床头柜的夹层里拿出来几张纸,看着上边的检查结果,深深的叹了口气,眉间的忧愁盖都盖不住。 纸兜不住火,早晚会暴露的,该怎么办? 躺下来,她满腹心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她给遗忘了,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她梦到她刚出道的时候参演了一部宫斗剧,她饰演一个恶毒的妃子,将掺了麝香的香包送给了刚怀孕的宠妃,结果这个宠妃果然流产了,当然,最后也查到她头上,被皇帝下令毒酒赐死。 当时的道具都是真的,荷包也是真的麝香荷包,当时那东西在她手中过了一遍,助理就赶紧让她去洗澡换衣服,女人绝对不能沾这种东西,否则会影响怀孕,那个味道她一直记在脑海里。 姜锦瑟猛然惊醒了过来,愣怔了半,她终于反应过来,目光落在她刚才枕着的枕头上。 缎面刺绣,绣功精致无双,将龙凤呈祥的图案绣的栩栩如生,犹如活的一般。 姜锦瑟猛然把枕头拿起来,凑在鼻子下仔细嗅了嗅,面色忽然大变。 惊吓了一样把枕头远远的甩了出去。 哪,上边竟然有麝香。 她竟然枕了这个枕头一年。 那味道很淡很淡,和她的发香体香混在一起,根本就闻不出来,要不是她忽然做了这个梦,想起麝香的味道,她根本就发现不了。 麝香短时间接触不会如何,但如若长时间接触,轻则流产,重则不孕,她不是不孕了,她是直接孩子畸形了…… 姜锦瑟脸色蓦然变得十分难看,这个枕头是姜锦弦送给她的,是她亲手刺绣,祝愿她跟云深百年好合。 会是阿弦吗? 不、一定是有心人利用的阿弦,想要她姐妹俩反目成仇,可是她忽然想起那半夜阿弦从云深书房追出来,一直被她忽略的逻辑这个时候也上线了。 当时都快十二点了,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了那个时候? 她不想怀疑阿弦,阿弦可是她的亲妹妹,她全心信任的人,如果连她都背叛她了,她该怎么办? 以前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都涌了出来,她忽然想起纪云涯曾过的一句话,那个人,就在她身边—— 原来纪云涯早就知道了,只有她还跟个傻子似得,被耍的团团转。 只要一想到姜锦弦平时在她面前的嘴脸,还故意把脏水往颜玉真身上泼,就是为了转移视线,也真够煞费苦心了。 这个贱人…… 姜锦瑟气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全心全意对她,她竟然背地里暗害她,竟然还勾引她姐夫,简直不要脸到极点了。 她想起前几她在浴室滑倒的事情,是了,在这个家里,除了姜锦弦,还有谁能办到,她这是迫不及待要下手了啊。 好,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姜锦瑟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撕烂她的脸,然而她理智还在,知道这样做于事无补,只能让姜锦弦更得意忘形。 躺了下来,她给苏叶打电话,这个时候是半夜,苏叶正睡着呢,声音还有些迷迷糊糊。 “姜姐,怎么了?” “明上午咖啡厅见面,我有事吩咐你做。” 苏叶听出她语气里的冷厉,不动声色的应了下来。 第二上午,苏叶在咖啡馆见到了一身低调打扮的姜锦瑟,容色憔悴,老了好几岁,站出去都没人敢相信是曾经明艳照人的国民妖精。 姜锦瑟挑下墨镜,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最近过的还好吗?” 苏叶笑了笑:“还好,姜姐呢?怀孕了,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姜锦瑟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搅拌着咖啡,苏叶担忧道:“姜姐,您现在还怀着身孕,不能喝咖啡啊。” 姜锦瑟端起来抿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苏叶有些傻眼。 姜锦瑟也不解释,转了话题:“凰夜的顾城,是不是跟你有些交情?” 苏叶愣了愣,没想到她会忽然提起这个,抿了抿唇,低声道:“是我前男友。” 姜锦瑟笑了:“这就更好办了。” 从包里拿出一叠人民币推到她面前:“这些钱你拿着,我让你帮我办件事。” 苏叶赶忙摆手:“姜姐吩咐我就是了,这些钱我不能要。”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办事也有用到钱的地方,只要你能帮我把事情办成,我不会亏待你的。” 苏叶犹豫了一下,“那就多谢姜姐了,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 苏叶不可置信的抬头:“姜姐……你……。” 姜锦瑟眯了眯眼,“怎么,很难做到吗?” 苏叶摇摇头:“不,姜姐对我诸多照顾,能为您做一点事我很开心,只是,她是你的妹妹啊——。” 姜锦瑟冷笑了一声:“她背叛了我,这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苏叶犹豫了一下,“姜姐,有件事憋在我心底很久了,我很早就想告诉你,可又怕你不能接受,这件事有关于锦弦姐,我不知道该不该。” 姜锦瑟猛然坐直了身子:“什么事,你。” 苏叶抿了抿唇:“当年,你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你因为有事分不开身,让我代替你会老家料理后事,你还记得吧。” 姜锦瑟点点头:“没错,怎么了?” 她直觉苏叶接下来的事情可能是个大秘密,双眼都兴奋了起来。 苏叶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犹豫了半晌,道:“我偶然发现,锦弦姐……。” —— 姜锦瑟嘴角勾着得意的笑,离开了咖啡厅。 姜锦弦,敢欺骗我,害我的孩子,就要准备好承受后果。 我绝对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给我等着。 苏叶慵懒的靠回椅背里,看着姜锦瑟消失的背影,翻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抬手揉了揉眉心,发了半晌呆,她拨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响了几声就接通了,对方似乎很忙,声音遥远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喂,我是顾城,请问你是谁?” 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下意识眯起眼睛,眼底恍然有水波晃动。 “阿城,是我。” —— 车子缓缓停在酒楼门口,云姝从车上下来,服务员恭敬迎出来。 云姝报出房间号,服务员领着她,朝二楼包厢走去。 门口,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看到走来的云姝,温和的笑道:“云夫人,先生已经恭候多时,请。” 着,打开了包厢门。 房间内,坐着一个男子。 满身清冷寒气,犹如皎洁的寒月,可望而不可及。 听到脚步声,男人挑眉望来。 “裴先生。”云姝笑了笑,“久仰大名,没想到您本人竟是如此年轻。” 男人眉目清寒,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云夫人,请坐。” 云姝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裴先生,我废话也不多,咱们直接开门见山。”云姝话落,看到男人依旧清冷淡漠,心底暗暗赞叹。 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 “从国外帮我带一个人回来。” 裴轻寒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照片上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看角度像是偷拍,虽然像素有些模糊,然而少年脸上真纯澈的笑容却十分清晰。 云姝另外拿了一份档案袋给他:“这是东区郊外那块地的产权证,我听闻裴先生想要开发东区,建成商贸区,一切准备都已到位,可惜,临时出了岔子,资金搁置,耽误一就烧一的钱,今,我把这个问题给您解决了。” 裴轻寒目光落在档案袋上,眸光微动。 “裴先生只要帮我找到这个人,安全的带到我面前,这块地,我就送给您做报酬,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裴先生意下如何?” “划算?”裴轻寒修长的指夹起那长照片,薄唇勾起清薄的弧度,似嘲讽、似不屑。 “能让云夫人用这么贵重的地皮做交换,想必这个人,没那么容易带回来吧?” 云姝脸色一僵。 侦探在国外终于查到了这个孩子的下落,却发现这个孩子被一股当地的黑道势力暗中保护,想要轻而易举的带走人根本没那么容易,还没来得及出国就会被扣住,轻则打草惊蛇,重则损兵折将。 所以她才想到了裴轻寒,这个人在国内势力雄厚,像这种人,在国外也会有据点,想要从当地的黑道势力手中带走一个人,不过是多费点功夫罢了。 云姝即刻换上笑容:“裴先生是个聪明人,如果裴先生感觉筹码不够,可以再加啊,只要不超出我的底线,我都可以满足裴先生。” “看来这个人,对云夫人很重要。” 云姝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当然。” “好,我答应你。” 云姝笑了,“最多一星期的时间,我要见到人。” 裴轻寒轻轻点头。 云姝满意的离开了。 傅白推开门走进来,“老大。” 裴轻寒将照片和档案袋递给他:“把照片给geln发过去,最迟三,我要见到人。” 傅白讶异的挑了挑眉,要动用geln了。 云姝到底给他了什么? 他看向照片中的人,很年轻,看起来十五六的年岁,俊秀,真,干净…… 莫名的,他觉得长得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见裴轻寒清冷的面色,也就不再多言。 —— 姜锦弦被何安送回来,刚进来客厅,就见姜锦瑟坐在沙发上,一边剥橘子吃,一边看电视,看到她回来,还亲切的朝她招招手。 “阿弦,回来了,热不热?李婶,把你做的冰镇酸梅汤给阿弦端过来一碗。” “好的,姜姐。” 姜锦弦暗暗皱了皱眉,走过去在姜锦瑟身边坐下。 姜锦瑟递了个橘子给她:“尝尝,这是妈一个朋友从皖南带回来的,刚刚摘下来的,很新鲜。” 姜锦弦摆摆手:“我不爱吃,姐,还是你吃吧。” 姜锦瑟忽然揉了揉肚子,“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肚子总会无缘无故的疼,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姜锦弦眸光微闪,关心的问道:“姐,这可不能马虎,不如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姜锦瑟无所谓的摆摆手:“都这么晚了,明再吧。” “对了,我听你好像签了星凰,经纪人是顾城吗?” “是啊,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我跟这个顾城啊,还算有点交情,没想到他竟然是你的经纪人,有时间约出来吃顿饭,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照顾你一下。”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姜锦弦心底鄙夷,以为她不知道吗?姜锦瑟在娱乐圈人缘很差,顾城一个金牌经纪人,凭什么看你的面子? 嘴上却道:“那就谢谢姐姐了,不过我们最近为了总决赛的在忙,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 “总决赛啊,这个得好好准备,姐姐祝你马到成功,问鼎冠军。” “谢谢姐姐。” 真是一副姐妹相亲相爱的美好画面。 姜锦瑟忽然抬手摸了摸姜锦弦的头发,爱怜的道:“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刚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丑死了,一眨眼,已经出落成了个漂亮的姑娘,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姜锦弦最讨厌她提起过去的事情,面上笑道:“我们是亲姐妹,当然随姐姐了,姐姐长得漂亮,妹妹自然不差。” 还知道是亲姐妹,爬床我男人的时候,害我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姜锦瑟不想做的那么绝,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只要阿弦真心悔改,她还是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于是试探着问道:“阿弦,你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 姜锦弦愣了愣,看了眼姜锦瑟,姜锦瑟目光温柔的望来,好像时候母亲看着她的眼神。 下意识心神一动,可是很快,理智压过了感情,她抬手撩了撩鬓边的碎发,轻笑道:“姐姐,你在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心底“咯噔”一跳,难道是姐姐发现什么了吗? 姜锦瑟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深深的看了眼姜锦弦,目光十分复杂。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承认。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 “是吗?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最近看了个电视剧,一对亲姐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看的我不胜唏嘘,我想,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你对吗?” 着握住了姜锦弦的手。 姜锦弦心底有一瞬间的慌乱,她怀疑姐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故意拿这些话来试探她,她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惊讶道:“姐你怎么会这么想,电视剧终究是电视剧,还是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姐,你这话太让我伤心了,而且云深他是我哥哥,我和他在一起不是**吗?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装的还挺像。 要是以前姜锦瑟还真被她给蒙骗过去了,然而现在,她不会再那么傻了,再想想她以前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忍不住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妹妹,她一直都看她了,她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不准什么时候就狠狠的咬你一口。 姜锦瑟握住她的手,叹息道:“是姐姐的错,姐姐不该这样想你的,母亲临终前,托我好好照顾你,我们虽然不是一个父亲,却到底是从一个娘胎里出生的,阿弦,你是姐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姐姐不能再失去你。” “姐……。”姜锦弦感动的扑到她怀里,心底却警惕起来。 姜锦瑟一定是发现什么了,这些话就是故意试探她的,呵……想跟我斗,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恨姜锦瑟,很早以前就恨,如果不是她,她不会有那么悲惨的命运,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姜锦瑟轻轻拍抚着姜锦弦的背,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果然呵,到这个时候了还跟她装,看我不撕下你白莲花的面皮来,什么妹妹,不过是个孽种而已。 等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且知道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我看你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姐妹俩面上一副情深的样子,然而无人知晓,她们心底,涌动着怎样恶毒而疯狂的想法。 云涯轻哼着歌,从楼上走下来,见两人这样子,忍不住叹道:“姜阿姨和阿弦姑姑感情真好,真是令人羡慕啊,要是我也有个姐妹就好了。” 目光落在姜锦瑟肚子上,眸光忽而亮起来:“啊,姜阿姨肚子里的就是我的妹妹呢,真好,等她出生了,我就带她一起玩,让她叫我姐姐,想想就开心呢。” 姜锦瑟暗暗磨了磨牙,目光从纪云涯纯美的面容上掠过,想起她之前的那句话,不由得一阵心惊。 原来她早就知道,她忽然想起来,自从纪云涯回来后,很是平静的家里,开始风云搅动,这一切,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纪云涯笑的越甜美,她心底越震惊。 继而一个疯狂的想法涌入她的脑海。 云深绝情,云姝无义,姜锦弦又包藏祸心,孩子留不了了,这个家她还怎么呆下去? 看来她要提前找好退路了。 姜锦瑟一手落在腹上,轻笑道:“如果是个像云涯一样又乖巧又聪明的女孩,那真是太好了。” 云涯眸光略深,微带深意的看了眼姜锦瑟,唇角微勾:“姜阿姨会心想事成的。” “那就借云涯的吉言了。” 姜锦弦暗暗皱眉瞄了眼两人,心底有些不安。 这时云姝踩着高跟鞋从外边走进来,见三人都聚在客厅里,下意识皱了皱眉。 云姝今日打扮的真可谓是容光焕发,甚至比平时精神头都好,但是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不出来的气质,让人看着就有些心惊肉跳的。 “妈。” “云姨。” “奶奶。” 云姝点点头,冰冷的目光掠过云涯的脸,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什么,抬步朝卧室走去。 刚才那个眼神…… 云涯抬手落在心口,让她略略有些不安。 回到房间,她打开电脑,跟渺渺视频。 渺渺最近爱上了雕刻,把他的成果都展示给云涯看,最后将两个手拉着手的人儿展示给云涯,那两个人儿用木块雕成,形象栩栩如生,很是生动活泼。 那两个人儿,赫然就是她和渺渺的模样。 她看到渺渺的指腹上又很多大不一的伤口,密密麻麻,结了痂,看起来触目惊心。 忍不住心疼道:“疼吗?” 渺渺摇头,笑容很甜很干净。 但很快,他眉目就垮了下来【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你,我好想你呀涯涯】 云涯鼻子有些发酸“很快了,等我把坏人全都打跑,我就把你接回来,回我们自己的家,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渺渺歪了歪脑袋,神态带着些真的娇憨【敢欺负涯涯的,都是坏人,我要把他们都打跑,谁都不能欺负我的妹妹】 云涯破涕为笑:“我们出生只差了几分钟,如果按出生的先后顺序,你是哥哥,可是如果按生命诞生的最初形态,我才是姐姐呀,所以,渺渺是弟弟。” 云涯这句话的有些长,还有些生僻语句,所以渺渺反应了好久,然后撅着嘴巴,比划起来。 【不对不对,我不要做弟弟,我要做哥哥,哥哥可以保护妹妹】 云涯拗不过他:“好好好,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我的好哥哥,乖乖等着我,等我去接你,平时要听教授的话,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云涯觉得自己跟个老妈子似得,喋喋不休的交代着,然而心底却很温暖,这样看着屏幕里的渺渺,看着他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虽然隔着几万公里的距离,她心底,却一片安宁。 手指摩挲着屏幕里他的面容,目光眷恋而温暖。 —— “阿离,起来吃饭了。”门外响起女人温柔的声音。 林思离撑着身子坐起来,竟然一觉睡到了亮,自从怀孕后,越来越嗜睡了。 “来了。” 林思离洗漱过后,打开房间门。 纪蝶已经摆好了早饭,有她最爱喝的豆花羹,还有蒸饺,香气扑鼻而来。 “谢谢蝶姨。” “嗨,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赶紧坐下吃吧,锅上还炖着鸡汤,我去看看去。” 纪蝶待她很好,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在这里,让她感受到一种家的温暖。 吃完饭,她回到房间,用电脑登陆邮箱,这个电脑是后来云涯送来给她用的。 收件箱里有十几封邮件,来自同一个发件人。 【阿离,你最近在哪儿?我到处找也找不到你,你看到就回复我】 【阿离,要期末考了,你缺席了太多课,好几门课都挂了科】 …… 【阿离,后林芊芊十八岁成人礼,你会去吗】 一封封邮件看完,林思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古月儿,她最好的闺蜜,然而就是这个她当成好姐妹的女人,抢了她男朋友不,还跟林芊芊勾搭在一起,在背后给她捅刀子。 这个女人还有脸问她。 林思离手指敲在键盘上,回复了一封邮件【我最近很好,后嘛,我妹妹的成人礼,我当然会去,还要送一份大礼给她】 林思离合上电脑,想了想,给云涯打过去电话,关于后的计划还需要云涯帮她。 —— 林芊芊为了后的宴会,忙着试礼服,做spa,忙的不可开交。 “缃缃,后你可一定要来,还要把你家那位给带来,啧啧,不得了啊,这种男人都能拿下,姐们儿我对你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白缃缃躺在床上,美容师给她脸上滴上精油,轻轻按摩起来。 “可惜白家那次我生病了,没有赶上,否则就能看看这传中的裴爷了,这次一定要带来给我看看。” 白缃缃一口应承下来。 挂了电话,林芊芊撇了撇嘴,白家没落,早已不如林家,白缃缃还老在她面前傲,这次又攀上裴爷,瞧把她给能耐的。 想到母亲的话,她得意的勾唇。 晏家可是江州的市长门第,更遑论人家在京都是什么层次的,她妈,如果她能嫁给晏大少,以后可就是官太太,晏市长马上就要调回京都,到时候她就是京城的官太太,那是多大的官,她们这些屁民想死都想不到。 晏大少晏颂啊,那可是她们学校多少女生的白马王子,在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但现在,有了妈妈的保证,她势在必得。 所以那,她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惊艳全场。 就在这时候,铃声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林芊芊厌恶的皱眉,直接给挂断了,谁知对方不死心,又一次打了过来。 林芊芊烦躁的接通:“古月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芊芊,阿离回我邮件了。”一个细弱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光听声音就能联想到是个娇滴滴的美女。 “她回你邮件干我什么事?一个被赶出家门的贱女人,提她的名字我都嫌恶心,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哎……芊芊,你听我完啊,你之前不是我帮你算计林思离,你就给我一笔钱吗?你不会要过河拆桥吧。” “呵……。”林芊芊冷冷勾唇:“就你这种穷酸相的女人还要痴心妄想,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也敢跟我要钱,滚。” 话落直接挂了电话,把这人拉黑。 “d,真给我过河拆桥。”古月儿暗骂了一句,脸色阴郁,遂即冷哼一声,幸亏她当初留了一手,你敢过河拆桥,就别怪我过桥抽板,咱们走着瞧。 这时一个人迎面走来:“月儿,怎么了?” 古月儿立刻换上笑脸,走过去亲密的挽住男人手臂:“没事,一个骚扰电话,我们去吃饭吧。” —— 晚上,林思离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是一段视频和一段音频,但明显是经过剪辑的。 林思离打开一看,忍不住乐了,真是瞌睡来了就来枕头。 这东西是什么人手里的,还用猜吗? 看来是狗咬狗,一嘴毛,结果反目了。 呵,一个两个都别想给我逃。 林思离把视频音频刻录了一份,转发给云涯。 没过多久,云涯回过来一个k的手势。 紧接着打过来电话,“明会明律师事务所,去找一个叫江会明的人,你祖父的遗嘱在他那里,需要你本人亲自到场签名才会生效。” 林思离心底立刻激动起来,“好,我一定会到的。” “明我派人来接你,孕妇就早点休息吧。” 话落挂断了电话。 林思离却激动的根本睡不着。 心底也对云涯更加感激,她好像很厉害,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看来她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 白苒约云涯在咖啡厅见面。 云涯到的时候,白苒已经等在那里。 今日的她一头大浪波卷发拨在耳侧,一袭紫色包臀裙,柔媚万千,又端雅大方,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 “白阿姨,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这是喜事将近了吗?” 白苒笑着摇摇头:“你还真猜对了。” 云涯挑了挑眉。 白苒将一份喜帖推到她面前:“下个月的婚礼,一定要来喝喜酒。” 云涯打开看了一眼,上边印着两人的合照,幸福又甜蜜,忍不住笑道:“恭喜白阿姨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白苒脸上的笑意从来就没消减过。 两人聊了几句,白苒忽然问道:“云涯,你的时候我送你一个蝴蝶发卡你还记得吗?” 云涯想了想:“记得啊,那个发卡很漂亮呢。” “你还留着吗?” 云涯摇头:“早就丢了。” “丢了?”白苒皱眉,缃缃旁敲侧击问这个蝴蝶发卡是不是跟云涯丢失的发卡有关系? 她不敢随便猜测,无凭无据的,所以提醒了一句:“白缃缃那个人,你多提防着点。” 云涯笑了笑:“她不是白阿姨的侄女吗?怎么了?” 白苒冷笑了声:“我已经跟白家断绝关系了,以后她们的事情跟我无关,我这个侄女心思比较重,有点儿心眼,我怕她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哦?她跟我又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难道白阿姨知道些什么?” 白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对这个人多提防着点就是了,多长个心眼儿又不会少块肉。” 云涯笑道:“好好好,我听白阿姨的。” 不过,这个白缃缃不是跟裴轻寒在一起了吗?她会因为什么,而对自己不利呢? 除了男人,云涯实在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白缃缃以前喜欢晏颂,这一点她知道,可她后来跟裴轻寒在一起了,裴轻寒如今跟她毫无瓜葛,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想到白苒刚才的提醒,那个丢失的发卡在其中充当什么媒介呢? “白阿姨,你当初送给我的那个发卡是一对的吧,另一个,你送给了白缃缃?”她试探着问道。 白苒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云涯了然的笑了,她猜的果然没错。 她的发卡在十年前跟裴轻寒一道的时候丢了,而发卡的另一个主人十年后跟裴轻寒在一起了,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呢? 寥寥几句话,云涯就摸出了一条清晰的线索。 ------题外话------ 心情不好,郁闷啊 明老时间见~ 135 与天违逆 九死一生 “姐,这是宴会那的监控。” 白缃缃接过u盘,听到外边有动静,问道:“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嗨,别提了,翠湖里捞上来一具尸体,来了一帮警察,有的麻烦了,姐赶紧去楼上躲躲,这些警察能少见就少见。” 白缃缃撇了撇嘴,暗骂了一句晦气,想到自己的事情比较重要,便快步回了房间。 将监控翻来覆去看了一遍。 重点定格在裴轻寒身上,当时他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白缃缃专门找到那个地方,顺着他当时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一道身影,只不过距离比较远,又是晚上,灯火闪烁的,根本看不清人脸。 只不过光看背影,莫名的有些熟悉。 白缃缃忽然一拍脑子,“是纪云涯。” 想到纪云涯,她一颗心蓦然沉了下来。 又联想到白苒当初了一半的话上,那个人她也认识,当初白苒嫁到云家,当然要讨好继女,而且纪云涯和自己年岁相当,那个人除了纪云涯还能是谁? 没错,就是纪云涯,裴轻寒心底的那个人就是纪云涯。 不清楚两人怎么会有纠葛,虽然裴轻寒失忆了,可为什么纪云涯也看起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管那个人是谁,到最后都只能是她。 暗暗咬了咬牙,她准备去一趟裴家。 感情要经常联络,趁热打铁,否则黄花菜都凉了。 见又是白缃缃,阿凌笑容淡了几分,却不会让白缃缃看出来:“白姐,跟我进来吧。”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停了下来,一个虎背熊腰,黑黝黝跟黑熊似的男人大步走了下来。 看到这人,白缃缃下意识紧张了一下,这人长的太凶了,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月生看了白缃缃一眼,像是在思考她是谁,等想起来,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怎么又是你?来找寒哥的?” 白缃缃点点头,不敢直视这人的眼睛。 “女人就是事儿多。”月生轻哼了一声,抬步朝别墅内走去。 等人走远了,阿凌低声道:“他叫月生,是先生的一把手,不过你别看他长的凶,其实人很善良。” 白缃缃腼腆的笑了笑:“他好像很不喜欢我。” 还算有自知之明。 阿凌心底想着,面上却笑道:“他对谁都是这样,没有恶意的。” 两人一边着,一边往别墅内走去。 白缃缃在客厅等了一会儿,等月生和傅白都出来,阿凌通报了裴轻寒,她才被允许进去。 搞得好像见领导人一样,白缃缃心底很不舒服。 不过见到裴轻寒,她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轻寒,明是我朋友的生日宴,你能陪我一起去吗?”白缃缃试探着问道。 裴轻寒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好。” 答应的这么爽快,反而让白缃缃愣了愣,随后惊喜的道:“是真的吗?” 看来裴轻寒也不像表现的那么清冷嘛,心底还是有她的位置的。 裴轻寒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冷淡淡,不掺杂丝毫情绪:“你觉得呢?” 白缃缃脸色僵了僵,随后笑道:“你是不会骗我的,我信你。” 裴轻寒淡淡的点头:“我还有事要做,没事的话你先走吧。” 这么晚了,也不让她留宿,白缃缃心底暗骂了句不解风情,但又不敢逼太紧,憋出内伤也得乖乖离开。 “月生啊,你看这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的,不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咱喝酒去得了,让北再叫几个美女,晚上就齐活儿了。”傅白搂着月生的肩膀,还没挨住,就被月生一个眼神打住。 “要去你去,我得去场子里盯着,防止人闹事。” “哎你这头黑熊,就是不懂享受,这些事交给手下人来做就好了嘛,要不然你养他么干什么?喂猪啊。” 月生哼了一声,“寒哥养我们难道也是养猪?” 傅白:“嘿你这头黑熊,还跟我犟上了,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成装的什么,除了打架闹事你能不能学学把妹喝酒,一点儿都不像一个黑帮管事儿的,警察都没你这么敬业。” “我只知道我是寒哥的人,我要对他忠诚,对底下几百号兄弟负责。”月生的正气凌然。 傅白对他实在无语:“现在连老大都交女朋友了,你总不能还打光棍吧,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听我的,跟我晚上出去转一圈,保你乐不思蜀,你就会知道你以前到底错过了些什么。” 月生想到什么,忽然道:“寒哥真的喜欢那个女人?” 傅白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不会连老大的女人都要指手画脚吧,我一直都怀疑你对老大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忽然惊恐的瞪大眼睛:“你不会是……?” 月生没他那么龌龊,所以也想不了那么多:“不会是什么?” “我跟你,这个女人你还真惹不得,听跟老大十年前就认识了,老大不是经常头痛吗?就是经常想她想的……。” 月生眉头越拧越紧:“你瞎什么?寒哥什么时候跟她认识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不是老大肚子里的蛔虫,老大认识谁还要跟你报备吗?”傅白讥讽道,就是看不惯这头黑熊黏糊老大的那股劲儿,太恶心了,管家婆都没这么变态的。 月生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跟寒哥从一起长大,他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他认识什么人更瞒不过我的眼,所以这个女人……。” “傅先生。”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柔软的女声,打断了月生的话。 月生被人打断了话,显得十分不悦,扭头看去,见又是那个女人,脸色拉得老长。 傅白笑眯眯道:“白姐,有什么事吗?” 白缃缃羞涩的笑了笑:“是这样的,我家的司机临时有点事先走了,傅先生能派一辆车送我吗?” 傅白笑道:“这个好,我马上安排下去。” 月生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看到这个女人就烦。 白缃缃看着月生雄壮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个人,难道知道些什么吗? 不能砸到他身上,看来得想个办法了。 夜长梦多,事不宜迟,眼珠子转了转,她忽然捂着肚子:“我想先去上个厕所。” 傅白朝最近的一个丫头招招手:“带白姐去卫生间。” 那名叫红的丫头立刻乐颠颠的跑过来:“白姐,我带您去。” “那就麻烦你了。” 丫头腼腆的笑了。 红把她领到卫生间门前,白缃缃道:“能不能帮我倒杯水来,有点口渴。” “白姐稍等。”转身飞快跑了。 白缃缃撩了撩长发,目光略了眼四周,没发现监控,便抬步朝某个房间走去。 她记得月生刚才就朝这个方向来的,而且阿凌姐过,月生平时也住这里。 刚走了两步,前头一间门开了,月生一边套着件外套一边走出来,看到白缃缃下意识皱了皱眉。 “你在这儿干什么?” 白缃缃柔柔笑了笑,抬步朝月生走来:“月生哥,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真的好伤心呀。” “你又不是人民币,凭什么谁都喜欢你?”月生冷声道,抬步就要离开。 路过白缃缃身边的时候,白缃缃忽然伸手抓住了月生的手臂:“月生哥,不喜欢总要有个理由吧?我会改的,改到让你喜欢为止。” 月生猛然甩了甩手臂,白缃缃趔趄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没有理由,看到你就烦,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怜香惜玉。”着晃了晃拳头,眼瞪的如铜铃。 白缃缃也差点被吓住,但很快她就稳定住心神:“月生哥,我很早以前就喜欢轻寒了,我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你作为他的好兄弟,就不能支持祝福我们吗?没有轻寒我真的活不下去,求求你了……。”着哀哀哭泣起来,真真我见犹怜。 可惜月生骨子里就没有怜香惜玉的细胞,看到女人哭就烦死,“那你就去死啊,求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寒哥。” 白缃缃眼底阴了阴,这个人,怎么就不上钩? 月生懒得跟这个女人计较,脑子简直有病,抬步就要离开,谁知那女人忽然扑了过来,一下子就扑进了他怀里,这一举动太突然了,月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月生哥,你干什么?我可是裴爷的女人,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救命啊……。”这女人一边撕拽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嘴里一边大叫,看的月生一愣一愣的。 这是干什么? 随后走来的红看着眼前的一幕,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捂着嘴大叫道:“不好了,快来人啊,白姐被月先生强暴了。” 月生:…… 白缃缃心道这个红还挺能来事儿,以后要好好奖赏。 等月生反应过来,脸色爆红,是气的,一脚就把白缃缃踹了出去,浑身戾气暴涨,眼睛大睁:“你找死。” 着就气势汹汹的朝白缃缃走来,一脸要弄死她的架势。 白缃缃没想到这人发起火来如此可怕,那一脚踢的她肠子都要移位了,不过越气越好,她心底想着,面上却更加惶恐无助:“呜呜……月生哥,我是裴爷的女人,你不能这样对我,否则我情愿一死以保清白……。” 月生气的浑身汗毛直立,控制不住想杀人,这个女人,简直活腻歪了。 红突然冲出来拦在白缃缃面前:“你不准伤害白姐,裴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一块儿弄死。” 红哆嗦了一下,最终还是正义占了上风,倔强的昂着头,就是不挪开。 “这是怎么了?”月生和阿凌随后赶来,一看现场的情况,惊讶的合不拢嘴。 阿凌赶忙走过去将白缃缃扶起来,白缃缃疼的额头冒冷汗,身上衣服零散,露出半截白皙的肩头,一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凌姐。”白缃缃哭着扑到她怀里。 阿凌皱了皱眉,轻拍了拍她肩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缃缃只是哭,哭的那个伤心,仿佛受了大的委屈似得。 这时红义愤填膺的站出来,把刚才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了一遍,她听到了白缃缃的话时,也看到了月生是怎样凌辱白缃缃的,所以她觉得她有必要站出来为白姐的名节负责。 一来呢,白姐是裴爷的人,就冲这一点就不能得罪,而且她本人也善良,没一点架子,红蛮喜欢她的。 二来,这个月生又凶又狂,很多下人都怕她,红也不例外,看到漂亮的白姐,一时色心起也很正常啊。 阿凌听得眉头紧蹙,扭头看了眼哭的伤心的白缃缃:“红的是真的吗?” 月生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凌辱白缃缃,她长得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一时看着白缃缃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但是月生跟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诬陷月生,这也不过去啊? 白缃缃嘤嘤哭泣:“阿凌姐要不信我,又何必问我,反正我是没脸活下去了,我还不如死了算呢。”着就要往柱子上撞去,被红眼疾手快的拉住。 “白姐,你一定要冷静,咱们找裴爷,裴爷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傅白神色严肃起来,轻拍了拍月生的肩膀,凑近他:“不会是真的吧?” 月生暗暗磨牙,握拳就朝白缃缃冲去,“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傅白赶紧拉住他:“你这黑熊,还真听不进去人话是不,看老大怎么收拾你。” 白缃缃一脸惊吓的躲在红身后,红跟只老母鸡似得护在白缃缃身前。 “怎么了?”这时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裴轻寒走了过来。 白缃缃哭着扑到他怀里:“轻寒,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否则我就真的活不了了。” 裴轻寒皱了皱眉,扭头看向阿凌:“你,发生什么事了?” 阿凌张了张嘴,这时红蹿出来,大叫道:“裴爷,我刚才亲眼看见月生想要强暴白姐,白姐抵死不从,他竟然施暴,你看把白姐给打的,您可一定要给白姐做主啊。” 裴轻寒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轻轻推开白缃缃,声音也冷了下来:“红的是真的吗?” 白缃缃心底暗道不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裴轻寒竟然信月生不信她。 “不……不干月生的事,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时候出现,你千万别为了我惩罚月生,这会影响你们兄弟间的感情……。”多么的隐忍无私,看的红感动不已。 “白姐,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实话,明明就是月生见色起意,还把你打成那样,你怎么还为他着想?” “红,别在了。”白缃缃瞪了她一眼:“裴爷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置兄弟情义于不顾,那会让他手下的弟兄们寒心的,至于我,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这话的,裴轻寒要是不处置了月生,不就是不分是非黑白了吗?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坑。 裴轻寒目光淡淡的掠过她的脸,随后目光落在月生身上:“月生,你。” 月生狠狠瞪了眼白缃缃,吓得白缃缃身子抖啊抖,简直不能更可怜。 月生直视裴轻寒的眼睛,坚定道:“是这个女人自己冲出来,一边着诬陷我的话,一边自己撕扯着衣服,我自己都很纳闷,我长得也不帅,凭啥放着好好的寒哥不要来勾引我这个大老粗,呵呵……。” 红气的跳起来指着他骂道:“你胡,我都亲眼看见了,就是你见色起意,想对白姐用强,白姐抵死不从,你现在又反过来诬陷她,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男人?” 月生狠狠瞪了她一眼,红被吓得一个哆嗦,气势也弱了许多。 傻逼。 白缃缃朝红摇了摇头:“红,别在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扭头看向裴轻寒:“轻寒,对不起,让你费心了,我……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真真是我见犹怜,隐忍委屈啊。 着着,人就晕倒了。 离得裴轻寒最近,人倒在地上,裴轻寒却没第一时间去扶。 “咚”脑袋磕在地板上,听着就疼。 红赶紧跑过去扶起白缃缃,埋怨的看了眼裴轻寒。 裴轻寒看了眼阿凌:“请医生来看一下。” 阿凌和红扶着晕倒的白缃缃离开。 裴轻寒看了眼月生,月生抿了抿唇,“寒哥,你不会信那个贱人的话不信我的吧。” “月生,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裴轻寒忽然问道。 月生扳着指头开始数,那傻样看的傅白忍不住想笑,最后他道:“十八年。” 裴轻寒轻点了点头:“如果十八年都不能了解一个人,我这个老大就该换人了。” 话落转身走了。 月生皱眉看着傅白:“寒哥什么意思?” 傅白翻了个白眼:“看来我以后要叫你傻熊了,你是真傻啊,老大明显是包庇你啊。” 月生一拳头挥过去:“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是被诬陷的。” 傅白灵活的闪身一避,笑道:“让人家一个姑娘豁出去诬陷你?又没有深仇大恨,谁信啊,反倒是你这头傻熊比较可疑,,是不是真看上人家姑娘的美貌了?你胆子可真大,人家可是老大的女人……。” “我都的我是被诬陷的,她就是绝世美女老子也不喜欢。”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月生一噎,忽然冷喝道:“你找死……。” —— “阿凌姐,白姐好可怜哦,她都这样了,裴爷竟然还向着那个月生,真是太气人了,以后让白姐怎么做人嘛。”从房间里出来,红忍不住抱怨道。 阿凌瞪了她一眼:“给我闭嘴吧,刚才就你蹦跶的最欢,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怪不得在豪门里呆不下去,你这样,早晚被人玩儿死。” 白缃缃有点心机手段,可惜,还是太稚嫩了,在这些成精的人面前,简直就跟过家家似得,太可笑了,竟然月生想要强暴她,这真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换成傅白还有人信,可月生,这摆明了自找死路。 认识月生的人都知道,这个人除了裴爷外六亲不认,也不是没有女人接近他,比白缃缃长得美的多了去了,结果全被月生给扭断手腕脚腕踹走了,他对裴爷有一种愚忠,就跟张飞似得,对刘备死心塌地,要他欺辱裴爷的女人,这根本就不可能。 也是白缃缃低估了裴爷,裴爷真就那么容易被女人给蒙骗,他也走不到今的位置,这个白缃缃,简直自寻死路,裴爷最讨厌这种耍心机的女人,好你耍就耍吧,有心机的女人虽然可怕但更适合站在裴爷身边,可惜手段太l了,破绽百出,这就变成一个笑话了,一个上窜下跳的笑话,你还是自己圆润的滚蛋吧。 “怎么可能,我明明亲眼看见……。”红还想再什么,阿凌不耐的摆摆手:“从今开始你调去后勤,姐这是为你着想,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吧。”话落也不再看一眼红,抬步离开了。 红:…… —— 白缃缃醒来后,下意识揉了揉肚子,有点疼,心底把月生骂出翔了,真是不会怜香惜玉,下这么重的手。 看了眼时间,亮了,已经是第二早晨了,看来她在裴家呆了一晚上。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忍不住一阵心惊,裴轻寒到底有没有信她?她根本不能确定,不仅没有赶走月生,自己反倒有点被动了,一想起来就呕得要吐血。 她总感觉这个月生就是个定时炸弹,要是不弄走他,她真是一时半刻都安心不了。 就在这时,阿凌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她醒了,笑道:“早饭已经备下了,白姐吃过早饭,安排司机送您回去。” 白缃缃没注意阿凌缓淡的语气,问道:“裴爷呢?我要见他。” 裴爷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阿凌心底腹诽,面上却笑道:“裴爷有事,一大早就离开了,裴爷走之前留下了话,让白姐吃完早饭就回家。” 白缃缃急切道:“可是他答应我了,晚上要陪我去参加我朋友的宴会,我给他打个电话……。”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她似乎并没有裴轻寒的手机号。 阿凌笑意淡了些:“这个裴爷没有,白姐还是回家等吧,裴爷如果真要陪你去,一定会派人去接你的。” 白缃缃无奈,只能这样了。 心底却非常忐忑,看来昨晚还是太急切了些,她现在非常后悔。 刚到白家大门口,就见门口停着好几辆警车,那心情就更不爽了,后湖那具死尸还没解决?真是想起来就恶心。 顾春容在客厅焦急的走来走去,看到回来的白缃缃立刻走过去:“缃缃,你昨晚一夜没回来,我担心死了。” “我留在了裴家。” 顾春容惊讶道:“那你和裴先生?” 白缃缃无奈道:“别提了,裴轻寒就没碰过我。” 顾春容松了口气:“这就好。” 白缃缃道:“门口停着几辆警车,怎么,后湖那死人还没解决吗?” 一提到这个顾春容就一肚子气:“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死人,法医从死者尸体里发现了麻醉药,非得认定是他杀,连你爸都被警察传讯到警察局做笔录去了,真是倒霉,我昨晚一夜都没睡,怎么会这么晦气。” 白缃缃也很无语,想想就后背发凉。 顾春容道:“这些警察在湖边搜了一夜,是要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结果还真被他们给发现了,是发现了足印,根据时间判断和死者死亡时间吻合,可能就是凶手的。” 白缃缃捂着嘴,不可置信:“真是他杀吗?” “我也不清楚,这就在咱家后院发生的事啊,想想就吓人。” “也不知道还要闹腾多久,家里也没个安生的,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白家犯什么事儿了呢,你去找找裴先生好不好,让他帮帮忙,赶紧把这些警察请走。” 白缃缃无奈道:“裴先生和警察是敌,你怎么会想到让裴先生去找警察,这不是害裴先生呢吗?” 顾春容一拍脑袋:“看我,竟然急糊涂了。” 白缃缃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起身往楼上走去:“我先上去休息会儿,晚上还要去林家参加宴会。” 结果白缃缃刚躺床上,顾春容就来敲门,是警察要见她。 白缃缃气的骂道:“我又没杀人,这些警察凭什么见我,我不见,让他们给我滚。”本来心情就烦,这些警察还往她枪口上撞。 门外,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警察掏出警官证,严肃道:“白姐,作为华国公民,您有义务协助警方调查取证。” 白缃缃暗暗磨了磨牙,从床上爬了起来。 死者死亡时间半个月以上,尸体已被泡的面目全分,根据死亡时间推测,就是在白家宴会那晚,警察询问过顾春容,以及白家大部分仆人,因为当晚客人较多,还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给调查增加很大的难度。 警察问她当晚和谁在一起,她跟裴轻寒,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从几点到几点,在什么地方?” 白缃缃翻了个白眼:“我们在**,什么姿势也要跟你们吗?” “白姐。”女警察脸色沉了下来:“牵涉人命,请你态度端正些。” 白缃缃口气十分不耐,“从七点到八点,我跟裴先生呆在我的房间里,中间哪里也没去。” “白姐当晚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 白缃缃眼珠子一转:“我当晚看到纪云涯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跟她有没有关系。” “纪云涯?这个人是谁?” “呵……没看报纸吗?那个第一名媛就是她喽,云氏集团的大姐。” “好,感谢白姐的配合,我们会一一调查取证,如果届时需要白姐配合的地方,希望白姐……。”还没等警察完,白缃缃已经挥手赶人了。 等警察走后,白缃缃冷笑,把脏水往纪云涯身上泼,她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 云家迎来了不速之客,两个警察。 冯树给两人奉上茶,“姐马上就下来了,两位警察同志稍等。” 没过多久,一位穿着白体桖黑色铅笔裤的少女从楼上走了下来,两个警察眼底同时划过一抹惊艳。 长得真漂亮。 少女温柔一笑,令人非常舒服的笑容:“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位女孩看起来非常的礼貌有修养,和那个白缃缃一比,简直是壤之别。 女警察立刻笑道:“姐别担心,我们有点事情想询问您一下,希望您能配合。” 女孩笑了笑,“好,我会如实相告的。” 这态度,立刻就让在白缃缃那里受了气的两个警察生出好感来。 警察询问了她在白家宴会那晚的行踪,云涯如实相告,全程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警察问一句,她答一句。 最后警察合上本子,“多谢云姐的配合,最后再冒昧的问一句,我们能留一个您的脚印吗?” 云涯笑道:“当然可以。” 那个男警察立刻掏出工具,开始采集云涯的脚印。 做好一切,云涯问道:“对了,当晚那么多人,你们怎么会找到我的?” 根据规章制度,这是不能的,但那男警察觉得这女孩根本不可能是凶手,所以道:“是白姐给我们提供的线索。” 女警察瞪了他一眼。 云涯眸光轻晃了下,勾唇笑道:“是吗?” “冯叔,帮我送送两位警察。” 等人走后,云涯笑了笑,这个白缃缃,真的很可疑。 回到房间,她拿出手机,打了个越洋电话。 “艾伦,可能又要麻烦你了。” “入侵公安系统,帮我改个数据,我知道凭你的本事,一定能做到衣无缝。” —— 下午,云涯带林思离买了礼服,化妆盘头,做好这一切,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林思离自己坐了一辆车离开,分别前,她对云涯笑道:“今晚,我一定要打个胜仗,祝福我吧。” 云涯笑着点点头。 “加油。” 林思离走后,云涯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晏颂发来的消息。 “在哪儿?” 云涯报了地址,就在离林家不远的一条路口,本来是想等云姝来了之后,她再进去。 没过多久,车窗被人从外边敲响,云涯打开门,下一刻,穿着一身黑色笔挺西装的少年坐了进来。 刚进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抱云涯,云涯推了他一把:“老实点儿,你怎么在这儿?” 晏颂哼了一声:“要参加宴会也不带我,难道你还想邂逅美男?” 云涯已经换好了礼服,白色轻纱长裙,她似乎总是这种仙气飘飘的风格,长发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头,带了个银色的发箍,柔美飘逸,如同月光下的仙子,美得如梦似幻。 云涯瞪了他一眼:“在我眼中,世界上的所有男人分为两种,一种叫晏颂,而另一种呢,叫雄性,仅此而已。” 意思就是,晏颂在她眼中,是独一无二的。 这话取悦了晏颂,忍不住抱了她一下,“在我眼中,世界上所有女人分为两种,一种叫纪云涯,而另一种,叫雌性,仅此而已。” 云涯嫌弃的道:“你怎么学我话呢?” 晏颂嘿嘿一笑,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云涯推了他一把:“把我的妆都给亲花了。” 晏颂却不管不顾,双手扣着她的脑袋,超准她的嘴巴就亲了下去。 一番缠绵舌吻,一解几日相思,难舍难分的分开后,一条银线从两人唇上拉来,云涯脸红了一下,从包里翻出纸巾,擦了擦嘴,看到晏颂嘴上的口红印,忍不住笑着递了个镜子过去。 “你自己看看。” 晏颂哼了一声,拿起来一看,嘴红的跟猴子屁股似得,云涯嘴上的口红全沾他嘴上了。 云涯贴过去,耐心的给他擦着嘴上的口红,“化妆师给我上好的口红颜色,配我今的妆容,全被你给破坏了,不能美美的出现,这个损失你要怎么赔我?” 晏颂一手勾着她的腰,将她贴向自己,垂眸俯视着她的脸:“在我眼中,你就是最美的,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跟你比?” 云涯给他擦干净了嘴上的口红印,从包里翻出平时用的口红,从他手里夺过镜子:“就你嘴甜,只能用这个凑合凑合了。” 这个口红的颜色比较淡,没有刚才那支口红效果好,云涯这个完美主义者心情就不怎么好。 “都怪你。” 晏颂把她抱到自己怀里,“打扮那么美给谁看呢?有我一个人看就够了,再了,我觉得这个比刚才那个更好看。” 云涯对着镜子照了几下,看着看着就顺眼了,也不计较这么多了,就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晏叔叔庄姨也要参加林家的宴会吗?” 凭晏叔叔和庄姨的身份地位,林家还请不动他们吧。 晏颂挑了挑眉:“他们不会来的,在家嘿咻嘿咻呢。” 云涯脸一红,晏哥哥怎么能这样打趣他爸妈…… “那你怎么?” 晏颂捉住她的手,在手背上轻吻了一下:“我是作为你的男伴出席的。” 云涯皱了皱眉:“不行。”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了,早晚会流传到庄姨耳朵里去的。 晏颂眉眼一沉,手指强硬的掰着云涯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冷声道:“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云涯叹了口气,抱住他的脖子:“晏哥哥,你总是这样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毫无顾忌,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庄姨知道我们的事后,会怎么想我?我不想失去庄姨的信任,等我们长大后再公布,对我们大家都好。” 晏颂刚才也只是随便一罢了,见她竟然想的那么长远,不由得一阵心疼,抱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脑子成都乱七八糟想些什么,我喜欢你,要跟你在一起,跟我妈有什么关系,反正如果以后我妈敢欺负你,我们大不了不跟她们住在一起,我们单独搬出来,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云涯心想晏哥哥连婆媳矛盾都想好了,心底甜蜜蜜的,遂即想到什么,她试探着问道:“晏哥哥,你以后会跟我结婚吗?” 晏颂抬手拍了下她的翘臀,云涯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伟大领袖教育过我们,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我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你想撩了我就跑?” 云涯笑着抱紧他:“不会,我要和你结婚。” 晏颂勾了勾唇角:“以后生个闺女千万别像你,我宠一个就够了,两个可吃不消。” 云涯心脏猛然抽痛了一下,闭了闭眼,忍不住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晏哥哥,你很喜欢孩子吗?” “孩子又吵又闹的,烦人,不过如果是你生的,来一个足球场都没问题。”那语气里满是愉悦,却深深刺痛了云涯的心。 晏颂见她突然不话,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晏哥哥,如果我以后生不了孩子怎么办?”她的声音弟低低的,像是喃喃自语,却一字不漏的传进晏颂耳中。 晏颂下意识皱了皱眉:“怎么会生不了孩子?你这的是什么话?” 云涯心疼的不得了,她忍着眼底的酸涩:“如果就有那么一呢,我不会生孩子,你会不会嫌弃我?” 晏颂感觉她语气不对劲,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看到她竟然哭了,不由得心慌起来,一边给他擦着眼泪,一边哄道:“生不了就生不了啊,反正我也不喜欢孩子,生来给我们添堵啊,更何况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试管婴儿什么体外受孕的……。” 云涯不知道他是的真心话还是安慰她的,等到了现实面前他会如何选择,云涯不知道,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 而且那些医学的生育手段她不喜欢,甚至非常厌恶,她只想要自然受孕,为心爱的人十月怀胎,生下他们爱情的结晶。 可是为什么——老要对她如此残忍。 云涯忍不住泪流满面,是的啊,她和渺渺都是被上诅咒的孩子,玛丽她能长到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医学上的奇迹了,这一个缺陷已经不算什么了,让她想开点。 以前她还能无所谓,可现在,她陷在爱情的沼泽里,再也无法脱身,她还怎能想开? 她越来越恨纪澜衣云深,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都是他们,他们**的报应,也将生理上的缺陷放大遗传给了她和渺渺,他们潇洒了,该跑的跑,该逍遥的逍遥,所有的痛苦和罪孽却要她和渺渺来背负。 这一刻,面对着心爱的男人,她心底有一种扭曲的恨意,然而,她面上却笑的更加温柔,她脸上还有泪痕,然而那笑容竟是如此的纯美动人,看的晏颂忍不住眼睛发直。 云涯抬手抚摸上他的面颊,轻柔的声音如同梦呓。 “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生下孩子,我们的孩子。” 即使与违逆,即使九死一生,她也要赌上。 晏颂永远不会知道,此刻他面前的少女,心中有怎样的彻骨仇恨,怎样的悲伤无奈,怎样的悍勇决心,又怎样的,拿生命来爱他。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她,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力量能让他放手了。 晏颂抱紧她,那力道几乎要把她嵌入到骨血里去是,与骨血同化,再不分离。 “好。”一个字,重诺千金。 云涯笑着靠在他怀里,然而心底,却一片沉沉悲凉。 有多爱晏颂,就有多恨纪澜衣和云深,而现在,这种恨已经达到了满点,她已经忍不了了,还有罪魁祸首云姝,她现在心中急需发泄,否则她会疯的。 ------题外话------ 下一章白莲花要撞枪口了,心情不好的云涯要撕她了呀,鼓掌欢呼 相信玥是亲妈,不会虐两人的,包子什么哒都会有的 136 处处反转 变故陡生 林家九十年代是开服装厂的,后来赶上改革的风潮,越做越大,现在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服装集团,旗下有好几个服装品牌,市值好几个亿,所以这林家在江州也算有头有脸的豪门。 林氏当初资金链出现问题,眼看要倒闭,林家长子林芃娶了当时的餐饮龙头集团宋家的千金宋秋兰,才算是解决了财务问题,以后顺风顺水,林氏也越做越大,而宋家却渐渐没落了。 后来宋秋兰生下女儿林思离没几年就得病死了,这宋秋兰当初名声仅在纪澜衣之下,也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宋秋兰死后,林芃的秘书潘玉上位,成为了林家的当家主母,她带着一个儿子嫁进了林家,改姓叫林韬,后来又给林芃生了个女儿林芊芊,外边有流言,潘玉带进来的那个便宜儿子其实是她和林芃的私生子,这个林韬常年在国外留学,见过他的人很少,因此也很少有人关注他。 后来林家大姐林思离跟何安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林芃一气之下将她赶出了林家,之后流浪街头,有人骂她活该,有人心疼她的遭遇,总而言之,之后这个林家大姐就消失在公众视野之中。 “少爷呢?”潘玉一身雍容从门外走进来,开口问女仆。 “在房间里睡觉。” 潘玉眉头紧蹙,快步朝楼上走去,推开房间门,屋子里拉着窗帘,满室阴郁。 潘玉大步走过去掀开被子,床上躺尸般的男人不悦的翻了个身:“妈,你干嘛呢。” “睡睡睡,成就知道给我睡,外边来了多少客人,你倒好,在楼上给我睡大觉,不就是被医院给开除了吗?破医生有什么好当的,你以后是要继承公司的,能不能给我有点出息。” “妈,你侮辱我的人格可以,但绝对不能侮辱我的梦想,当医生是我从到大的追求,我对公司不感兴趣,你就别逼我了,再了,爸是不会把公司交给我的……。” 潘玉一巴掌打在他背上:“你给我瞎什么?你可是你爸的亲儿子,他不把公司交给你交给谁?” “爷爷不是留下的有遗嘱吗?林氏是给林思离那丫头继承的,干我们什么事儿?我才不稀罕呢。” 潘玉恨铁不成钢,这个儿子,简直要气死她:“我们好的,让你去公司实习,你干了两就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公司内部传出来多少难听话,再了,那老头子蹬腿儿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根本就没来得及立遗嘱,以后公司都是你的,你知道那公司值多少钱吗?我的傻儿子,你简直要活活气死我。” “有本事就给我个总经理当当啊,员工算怎么回事?又苦又累,我才不干呢。”林韬抱怨道。 潘玉简直要气死,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儿子的性子她了解,这件事必须要慢慢来,急不得。 “今晚会来很多千金名媛,你给我起来,好好收拾收拾,给妈找个儿媳妇儿回来,让你爸也高兴高兴,成家立业总得先安定下来一个。” “那些女人磨磨唧唧的,我才不去呢,要去你去。”林韬一捞被子,人又倒下了。 林韬生性懒散,是真的懒到了骨子里那种,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标准宅男一个,人生名言,生命在于静止…… 潘玉那么有野心又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生出来这么个又懒又傻的儿子,最后使出杀手锏:“你要是不去,你想开诊所的那笔钱就泡汤吧,地方我也不会给你找的。” 林韬“噌”的一下坐起来:“妈,你明明答应我了的。” 潘玉冷哼一声:“你不是视钱财如粪土吗?那就别用这些粪土来侮辱你的追求了,睡吧睡的昏暗地才好,以后我不管你了,你爱咋地咋地。”话落失望的摇摇头,转身走了。 “妈,你等等我啊。”林韬着急忙慌从床上跳下来,追了出去。 今晚的宴会,江州几乎有头有脸的都来了,这林家女儿的成人礼,当然不能差了。 林思离看着这布置的灯火辉煌,奢华典雅的宴会大厅,忍不住冷笑。 如果不是母亲的家族给母亲几千万的陪嫁,林氏怎么可能度过难关,早就破产了,这也是当初林老爷子和宋家签订的合约,以后林家的一切要宋秋兰的孩子继承,林老爷子当然一口应承下来。 可是后来呢?林芃薄情寡性,和秘书勾搭,连私生子都生了,母亲根本不是病死的,是被两人害死的,如今又要害她,这里的一切本该都是她的。 暗暗握紧拳头,林思离深吸口气,早晚有一,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袭华美晚礼服的林芊芊在潘玉和林芃的陪伴下走下来,身后跟着懒懒散散的林韬,多么温馨幸福的一家四口,接受着全场艳羡又祝福的目光。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里去,林思离暗暗咬了咬牙,脸上挂上完美的笑容,拨开人群走过去。 “妹妹,十八岁生日快乐。” 女孩一袭水绿色抹胸礼服,温婉秀雅,柔美动人,如水一般,侵润心肺。 看清来人,林芊芊双眼大睁,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潘玉暗暗掐了她一把,提醒她别失态。 林芊芊猛然反应过来,冷笑道:“妹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被父亲赶出家门,我林芊芊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姐姐。” 的可真是义愤填膺,就跟她有多纯洁似得。 林思离看向抿唇一脸冷色的林芃,“噗通”跪了下来,这一举动下了所有人一跳。 “爸爸,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家吧,我想你,想妈妈,想哥哥也想妹妹,我做梦都想回来,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女孩柔软无依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的楚楚可怜,是啊,人家是个姑娘,本来被玷污就已经够倒霉的了,林芃还雪上加霜,把人赶出家门,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妈妈,求你劝劝爸爸吧,爸爸平时最听你的话,你帮我求求情,我真的太想回家了……。” 潘玉脸色僵了僵,什么叫平时最听我的话,我要是不劝,不是成了我诚心不让你回来了? 潘玉暗暗磨了磨牙,发现这丫头话比以前大有长进。 这么多人看着,她要是不劝两句也不过去,不由得对林芃道:“你看思离这丫头也知道错了,不如,把她接回来吧?” 好不容易把她赶出去,再回来她不得呕死,但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她又不能重话,这丫头就是故意的,故意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让他们下不来台,故作可怜博取同情。 林芃是个好面子的人,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因为觉得丢脸就把林思离赶出家门,虽然这其中少不了潘玉的枕边风和林芊芊的眼药水,如今这么多宾客看着,他要是置之不理,就显得不近人情了些。 “真的知道错了?” 林思离屈膝到他面前,声泪涕下,听的人心都软了,林思离本就长得美,哭起来那更是楚楚可怜,连一些女人都看的忍不住眼眶酸涩。 这林大姐真是个可怜的姑娘,生母早逝,林家那些事儿,这些混迹豪门的名媛太太哪个不是门儿清,这绝对是遭了继母算计啊,有后妈就有后爹,可怜姑娘无依无靠。 “我真的知道错了,爸爸,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那好,你起来吧,希望你记得自己今的话。”林芃对这个女儿到底不是那么无情的。 “不行。”林芊芊第一个跳出来,“爸爸,你是一个大公司的决策者,出去的话怎么能收回来,这个女人是你当初亲自下令赶出家门,并且永远不能再踏入家门一步,现在又怎么能让她回来,君无戏言啊。” 林芊芊这副嘴脸就太难看了。 林思离抹了抹眼泪,端的是一个楚楚可怜,她本就生的比林芊芊美,气质承袭了宋秋兰,往那儿一站,挤几滴眼泪,如风中雨打飘萍的荷叶,我见犹怜啊。 “芊芊,姐姐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姐姐真的舍不得你们啊……。” 林芊芊恨得要死,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呢?她最恨的就是林思离长的比她美,做梦都想把她的脸给撕烂了,明明都是林家姐,然而外人永远只看得到林思离,她很不甘心。 能爬床林芃,潘玉长的是挺漂亮的,五官来和宋秋兰平分秋色,然而气质那就差太远了,她的两个孩子,林韬和她长的最像,一个男人,却长的跟女人似的秀气,但林芊芊却遗传了林芃,五官有些冷硬的男性化,而她又贯爱做女性化打扮,所以看起来不伦不类,尤其是她皮肤偏黑,气质就显得很村土,再穿着一身华美的晚礼服,根本一点都不搭,尤其是在一袭水绿色拖尾长裙清新柔美的林思离衬托下,简直就是壤之别。 她面上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显得十分刻薄,更是把林思离衬托的无比可怜委屈,一看就知道林思离在家的时候没少受这个恶毒妹妹的欺负,简直就是灰姑娘的现实写照。 一些人看着林芊芊的眼神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林思离有些自嘲的想,林芊芊蠢成这样,她当初究竟是蠢到什么程度,才会被她们耍的团团转? 不过,虽然林芊芊蠢,可她有一个精明的妈,这个妈会为她打点好一切。 果不其然—— 潘玉立刻拉了拉林芊芊,给她使了个眼色,走过来扶起林思离:“你妹妹她没有恶意,你也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离开家,她比谁都着急,她是太失望了,才会对你这么重的话,你们姐妹俩以前感情最是要好,可不能因为这点事情生分了。” 林芊芊张了张嘴,在潘玉暗含警告的眼神下,不甘的闭上嘴巴。 潘玉拉着她的手,一副慈母模样,“我可怜的孩子,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从今开始,你就回来吧。” 林思离哭着扑到她怀里,“妈……。” 潘玉目光扫向在场的宾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从今开始,思离还是我林家的大姐。” 的真好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明明确确的告诉所有人,她林思离确实做错事了。 林思离眼底划过一抹冷意,等着吧,我受的所有委屈所有痛苦要你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身后,林韬幅度的皱了皱眉,看着林思离的眼神若有所思。 林思离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朝他含蓄的笑了笑。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林韬,这些年林韬一直在国外读医,近期才回国,这个便宜哥哥虽然为人懒散,却是潘玉侵吞林氏资产的工具,倒是可以利用一二,林思离心念电转间,已经有了主意。 林芊芊的成人礼,完全成为了林思离出风头的舞台,林芊芊呕的要死,偏生在潘玉的眼神威胁下一句话都不敢,快憋死她了。 云涯和晏颂十分低调的进了宴会大厅,看着台上的一幕,笑着勾了勾唇。 她看到了云姝,姜锦弦和何安,何安脸色有些尴尬,像是想要走,姜锦弦却挽着他的手臂,笑的意味深长。 “阿弦,你别多想啊,我跟她真的没什么的。”何安自己都很委屈,当初是林芊芊把他骗到酒吧的,把他灌醉想要他跟林思离滚床单,他早看出这丫头的心思,心想林思离那么美,早就想一亲芳泽,刚好顺水推舟,结果他被人打闷在墙角睡了一晚第二腰酸背痛的醒来,他就莫名其妙的上了头条。 他连林思离的衣角都没摸到,却背了黑锅,他很冤枉的好不好,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阿弦误会了啊,她还怀着孩子,要是生气再动了胎气,这就糟糕了。 姜锦弦才不管他跟多少女人睡过,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撅着嘴巴,不悦的道:“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从今往后,你只能有我一个人。” 何安赶紧拍胸脯保证。 就在这时,白缃缃和裴轻寒姗姗来迟,两人一进来,就收获了在场所有的瞩目。 人人都看着这两人,少女清新可爱,男人淡漠清冷,真是异样的和谐登对啊。 云涯皱了皱眉,默默转开了脑袋。 晏颂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角瞥了眼裴轻寒,不知为何,对这个男人,他有一种本能危机感,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林芊芊立刻惊喜的迎过来:“缃缃,你来了。” 白缃缃把手中的礼物递给她:“芊芊,十八岁生日快乐。” “人来就行,还带什么礼物。”林芊芊顺手递给身后的女仆,看到她身边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惊艳,朝白缃缃挤了挤眼睛:“难道这位就是那位传闻中的裴爷吗?” 白缃缃腼腆的笑了笑,挽着裴轻寒的胳膊,朝林芊芊笑道:“芊芊,我向你正式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裴先生。” “轻寒,这位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林芊芊。” 林芊芊没想到她还真的把人勾到手了,这裴轻寒长的太帅了,气质又禁欲,正是当下最流行的那一款,暗叹这白缃缃幸运。 朝裴轻寒伸出手,笑道:“裴先生好,我是芊芊。” 裴轻寒朝她淡淡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伸手回握的意思,这么多人看着,太丢面子了。 林芊芊脸色僵白,尴尬的收回手。 白缃缃嘴角微翘,显得有几分得意。 裴轻寒在人群里扫了一圈,不动声色的挣脱开白缃缃的手,顺手取过一杯红酒,抬步离开。 白缃缃正要追上去,林芊芊拉住她:“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呢,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白缃缃不放心裴轻寒一个人,生怕出了什么岔子,不由得问道:“纪云涯来了吗?” 林芊芊皱了皱眉:“什么纪云涯?” “就是云家的那个大姐啊,她今来了吗?” “哦,你的是那个第一名媛吧。”林芊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问她干什么?” 白缃缃撇了撇嘴:“我姑姑跟她关系不错,嘱咐我要多多照顾她。” 林芊芊也没多想,便道:“像她这种人肯定是高调出场,生怕有人不认识她,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来,我估计应该不会来了。” 白缃缃心底松了口气,再次看了眼裴轻寒的身影,见他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畅聊,便暂时安心下来。 “对了,你那个姐姐怎么回来了?不是被赶出家门了吗?”白缃缃目光落在站在潘玉身边安静柔美的那抹水绿色身影上,皱眉问道。 提到这个林芊芊就一肚子气:“别提了,她一哭二闹,我爸妈就同意她回来了,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情她还有脸回来?脸皮可真够厚的。” 白缃缃笑了笑:“你这个姐姐可不简单,以后心点儿。” 林芊芊撇了撇嘴,“再厉害又怎么着,名声都毁了,以后还不是任我们搓圆捏扁。” 白缃缃看了眼林思离,变得内敛了许多,笑容也更圆滑,她知道这个女人是很聪明的,以前是被亲情所蒙骗,然而经此一役,再善良的人也会变的。 林芊芊和林思离相比,确实一个一个地,然而林芊芊有个会为她谋算的娘,而林思离有什么呢? 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不害怕失去,可惜这个林芊芊脑子蠢的很,还陷在自己的白日梦里出不来。 白缃缃有心想提点两句,可看林芊芊一脸自以为是的样子,就懒得开口,也该让她长个记性了。 这时,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大步走进来,目光直视全场,气势亮如洪钟:“请问哪位是林思离姐?” 林思离愣了愣,随后快步走出来。 “是我。” 男人一身精英气质,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推了推黑框眼睛,朝林思离伸出手。 “林姐好,我是会明律师事务所的江会明律师,我今来,是遵照林海先生所托,宣布他生前所留下的遗嘱。” 林海,正是已故的林老爷子,林芃的父亲,林思离的爷爷。 一句话,引起轩然大波。 林海已经故去一年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留有遗嘱。 林芃目光沉了沉,快步走出来。 潘玉脸色黑如锅底,没想到林海那老头子还真留有遗嘱,看来他早就准备好这一切了,遗嘱里写的什么,还需要想吗?肯定全都是留给林思离那丫头的。 竟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林韬双手插兜,晃悠悠的走过来,一脸漠不关心。 白缃缃推了她一把,“还不赶紧过去听听,看你爷爷都给你留了什么财产,马上就成富婆了。” 林芊芊想,爷爷虽然疼爱林思离,可对她也是很好的,财产肯定有她的份儿。 “今这么多宾客在场,不适合宣读遗嘱,不如等宴会结束后,我们一家人再坐下来,好好听听老爷子留的遗嘱?”潘玉提议道。 林芃也是这样想的。 “江律师日理万机,时间都是以金钱来计算的,再让他等,恐怕不合适吧,再宣布遗嘱不过几分钟的事情,耽误不了宾客多少时间,却也能给我们当个见证,一举两得,妈妈觉得呢?” 潘玉暗暗磨了磨牙,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 潘玉心底“咯噔”一跳,她刚回来,后脚遗嘱就来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可是怎么可能,她一个人流落在外边,没钱又没权,哪儿来的那么大能量能做到这些,还是,老爷子早留了一手? 潘玉心底胡思乱想着,江律师拿出一个密封的档案袋,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漆封,拿出一份文件。 “林海先生名下有林氏集团%的股权,不动产存款及收藏的古玩字画等按市值共计两亿6千万的财产,在江州金水区公证处进行公正,具有真实有效的法律效应,现在,就这些财产进行分配。” 竟然有两亿六千万的财产。 潘玉提了一口气,林芃握紧了拳头,林芊芊一脸紧张,林韬一脸无所谓。 林思离从头至尾安静如斯。 江会明语气沉稳,一口气将遗嘱宣读完,听的人无比唏嘘,看着林思离的目光都变了。 刚才还是一无所有的弃儿,这会儿就成了大富婆。 人生真是处处充满反转。 江律师合上文件,对林思离笑道:“林姐,有时间来律师事务所,进行遗嘱的后续交接手续。” 林思离轻轻点头,不卑不亢:“好,多谢江律师了。” 林芊芊不可置信:“不,不可能的,爷爷怎么什么都没有留给我,我不信,这遗嘱肯定是假的,我不信。” 江律师眸光微眯:“林二姐,你是在质疑法律吗?这上边可是有公证处的公章,还是,你在质疑公证处的公平权威?” 林芊芊噎了噎,潘玉赶紧拉了她一把,赔笑道:“孩子不懂事,让江律师取笑了。” 心底却气的要吐血,那老头子果然偏心的紧,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林思离了,林氏的股权,现在这栋别墅,以及其他的房产不动产等,自遗嘱生效之日起,她就是林氏最大的股东,这栋别墅的主人,而她们呢,只能瓜分那些不值钱的古玩字画,跟打发叫花子似得。 这么多宾客看着,简直太丢人了,恐怕明她潘玉就会沦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 林思离嘴角勾着一抹柔和的微笑,迎视着在场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云淡风轻,宠辱不惊,和气急败坏的林芊芊相比,简直完胜。 林芃脸色阴沉,爸死后他的股权财产就被冻结了,没想到竟然是留给了这丫头,难道以后他也要看这个女儿的脸色不成? 林律师离开后,林思离背脊挺直,环视众人,微微一笑:“今日是芊芊的成人礼,我就不喧并夺主了,各位请便。”那份风采还真有主人的气势。 林芊芊气的咬牙,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脸,凭什么,不要脸的贱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白缃缃讶异的挑了挑眉,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这个林思离经此一役变了,竟然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 宴会还在继续,按照之前的流程,接下来会用投影仪播放林芊芊的同学亲手制作的一段视频,庆祝她的成人礼。 然后灯光全灭,推上蛋糕车,吹蜡烛许愿。 虽然宴会因林思离的出现有了变故,但流程还要继续。 投影仪展放在墙壁上,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画面里,是灯红酒绿的酒吧,处处充满一种**的气息,沙发上,几个少年少女极力游一个女孩喝酒,那女孩长相柔美,气质清纯,和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她像是一只意外落入狼窝的白兔,那么的无辜可怜。 所有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女孩,不是林思离吗? 林芊芊脸色大变,“关掉,快给我关掉。” 然而没有人听她的话,都看着大屏幕。 “芊芊,我不想在这里,我们回去吧。”林思离拉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女孩子。 只见那女孩染着一头黄发,穿着露脐装超短裙,浓重的烟熏妆,厚重的口红,十指涂艳丽的丹寇,满身风尘气息,哪里有少女模样,要不是林思离喊她的名字,还真认不出竟然是林芊芊。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忘了过来,想不到这林二姐私底下竟然是这副打扮,真是开了眼界了。 林芊芊捂着脸,紧紧抓着潘玉:“妈……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潘玉狠狠瞪了眼林思离,这时候再明白不过来她就白混了,朝暗处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画面里,林思离死活就是不喝酒,林芊芊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出一个药包打开,将白色的药粉全都倒进了酒杯里,拿起来晃了晃,镜头像是在用手机偷拍,却将林芊芊画着浓妆的面容上,阴毒的笑意拍的一清二楚。 然后她给一个少年使了个眼色,那少年掰住林思离的下巴,也不管对方如何挣扎,一杯酒强硬的灌进林思离嘴里。 林思离一脸不可置信,咳嗽着想要把酒呕出来,“芊芊……你,你想要干什么?” 林芊芊冷哼一声:“我亲爱的好姐姐,你就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吧,可千万不要太感谢我……。” 林思离反应过来,震惊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是你姐姐啊……。” “姐姐?你算我哪门子姐姐,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就是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明我就要你身败名裂,看你的未婚夫还要不要你。” 着朝身边的少年使了个眼色:“把她给我带上去,何安来了吗?” “来了,来了,早就等着呢。” 着就扶着快昏迷的林思离朝楼上走去,林芊芊冷眼看着,有个染着绿头发的少年从背后忽然抱柱林芊芊,林芊芊转过身,搂着来人的脖子,来了个舌吻,其尺度之大令人咂舌。 事情到这里,已经基本明了。 林思离果然是被算计的,还是她的亲妹妹,林芊芊简直太恶毒了,竟然用这么龌龊的法子毁了一个女人,很多人看着林芊芊的目光毫不掩饰厌恶鄙夷。 林思离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芊芊:“芊芊,原来真相是这样的,我是你姐姐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这一切都是假的,里边的人不是我,是你林思离你找人假扮我,就是为了诬陷我,我什么事情都没做,是你做了不要脸的事情,现在竟然赖在我头上,林思离你太恶毒了。” 到这个时候林芊芊还在辩解,以为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林思离失望的摇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看的人心都揪痛起来。 “芊芊,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恨我,这比杀了我还要让我痛苦,我真是瞎了眼了,以前还把你当好姐妹,原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林思离,你给我闭嘴,是我逼你跟何安上床了吗?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你凭什么赖到我头上?” 何安脸色僵了僵,看了眼身边的姜锦弦,深吸一口气,站出来道:“我什么时候跟林大姐上床了?林芊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事件的男主人公出来了,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林芊芊没想到何安也跳出来掺一脚,她咬牙道:“何安,你不会也被林思离的美貌迷惑了,也向着她吧。” 何安生怕姜锦弦误会他,赶紧撇清:“那晚你确实把我骗到了酒吧,可我根本就没见到过林大姐,在墙角睡了一晚上,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何安虽然风流,可也是有原则的,从不逼迫女人,你造谣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你竟然还敢诬陷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事实真相如何,警察自会调查的一清二楚。” 何安语气铿锵,颇有一股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气势。 好啊,原来人家林大姐从头至尾都是清白的,是林芊芊造谣,人家林大姐还在外边流浪了那么长时间,多委屈多冤枉啊。 林芊芊气的咬牙切齿:“何安,你胡什么,我怎么造你的谣了,明明是你自己看上了林思离的美色,主动凑上来找我,让我给你牵线搭桥,现在你竟然过河拆桥,何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何安冷笑道:“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何安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问心无愧,林芊芊,你再敢造我的谣,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林芊芊心底警铃大响,怎么可能,那一晚她亲眼看到何安进了林思离的房间,以为板上钉钉,所以也没派人守着就走了,就等着第二早上抓包,而且第二早上进去的时候,虽然何安不见了,可林思离绝对是刚破了身子的样子。 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潘玉狠狠掐了一把林芊芊,傻子,几句话就被人套出来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这时候关了设备也晚了,该兜的都兜出来了。 林思离洗刷了污名,林芊芊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这一次成人礼,简直不能更糟糕,完全成为了林思离一个人的表演舞台。 潘玉拽着林芊芊离开,林思离成了主人,招待宾客。 白缃缃刚想要追上去,眼角瞥到裴轻寒,脚步顿了顿,转身朝裴轻寒走去。 就在这时,她眼角一转,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惊慌。 纪云涯? 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芊芊不是她今不会来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眼裴轻寒和纪云涯之间的距离,隔了大半个宴会场,中间衣香鬓影,灯火流转,裴轻寒想要发现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心底一瞬间紧揪起来,早知道纪云涯会来,她就不来了。 可要永远躲着纪云涯吗?这根本就不是个办法。 该怎么办? 她走到裴轻寒身边,“轻寒,我有点不舒服,想先走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裴轻寒眉峰轻蹙,朝人群里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个满脑肥肠的男人,正在调戏一个姑娘,那姑娘一脸尴尬,想走又走不了。 裴轻寒晃了晃酒杯,抬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白缃缃愣了愣,“轻寒,你干什么去?” 只见裴轻寒从背后一脚踹上那男人的背,男人被踹的一个趔趄,十分狼狈的以一个狗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那被调戏的女孩一脸惊吓,看到出手的男人俊美又年轻,忍不住红了双颊。 这一幕让在场许多人都愣住了。 “d什么人敢暗算老子?”男人爬起来,气势汹汹的扭头,见到来人明显愣了愣。 “你……你是?” 裴轻寒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衣摆,清俊的面容上一片漠然凉意,令人忍不住心底直哆嗦。 “盛世房产的李龙?嗯?”轻轻淡淡的嗓音,却莫名令人心神一跳。 “我是李龙,你到底想干什么?”李龙有两分眼色,看出这男人来历不凡,不敢大话,心底暗自猜测这男人的身份。 “是你就对了。” 外边走进来两个黑衣人,目不斜视,气势冷冽,快步走过去将李龙押起来。 李龙挣了一下竟然挣不开,不由得惊叫道:“你干什么?我可是房地产老总,是有社会地位的人,你这是犯法,我要报警抓你……。” 裴轻寒眸光清凉的扫了他一眼,“李龙,你还记得郭伟吗?” 李龙愣了愣,“郭……伟……?” “没错,你的拜把子兄弟郭伟,他本来是承包商,结果带着资金跑了,你,他会跑到哪里去了?” 李龙眸光微闪:“我怎么会知道?” 裴轻寒笑了笑,“不知道吗?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带走吧。” 两个黑衣人押着大喊大叫的李龙快步离开了宴会厅,这一幕看的所有人咂舌,光化日的,就这样公然把人带走了…… 这裴爷果然如传里一样,一手遮,嚣张狂妄…… 听连警察都奈何不了他,是江州的土皇帝,这李龙好也算一知名房地产老总,就这样被裴爷三两句话带走了,比警察都牛逼。 白缃缃心底惊了惊,原来他答应和自己来,并不是因为她面子有多大,而是借她来办事情…… 想到他刚才无情的模样,心底不仅有些忐忑,越接近,越看不透这个男人。 一时很多人看着裴轻寒的眼神有些忌惮,这个人最不能惹,也因此对白缃缃也客气了许多。 被李龙调戏的女人见裴轻寒要走,赶忙走上前两步,娇滴滴道:“裴爷,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请让我报答您吧。” 潜台词就是以身相许呗。 白缃缃脸色难看了几分,简直找死,我白缃缃的男人也是你能随便肖想的吗? “这位姐,轻寒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白缃缃走过去自动挽住裴轻寒的手臂,对女人轻笑道。 这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女人傲然的挺了挺胸,瞄着白缃缃太平的胸部,不屑的勾了勾唇。 白缃缃笑容僵了几分。 裴轻寒根本就没看两人,解决了事情,这个地方他懒得多呆。 角落里,云涯看着场上发生的事情,对晏颂道:“该看的热闹也看完了,我打个招呼,我们就走。” 晏颂点头:“好。” 亲眼看着云涯朝林思离走去。 灯光忽然明亮的几分,刺得晏颂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头顶那个巨大的水晶吊灯,不知为何,心底忽然掠过一抹不安。 云涯穿过人流,缓缓朝林思离走去。 林思离正站在水晶吊灯下,和一个女仆在低声着什么。 晏颂目光一直紧锁在云涯身上,灯光越来越刺眼,映的宴会厅一片明亮。 晏颂猛然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变故陡生—— 水晶吊灯忽然掉了下来,直直朝着林思离和云涯所在的方向砸了下来,那水晶灯体积庞大,砸在头上非死即伤。 晏颂眼珠暴突,想也不想,飞起就朝云涯跑去。 “啊……。”这一变故让在场许多人都惊叫了起来,快速退散开来。 云涯看着头顶快速坠落的水晶吊灯,千钧一发之际,她猛然推了一把愣住的林思离,把她推开水晶灯的范围内,然而这个时候她想要脱身又来不及了…… 晏颂被几个尖叫的女人挡住了路,他浑身戾气暴涨,想也不想就把几个拦路的女人踹开,以他的速度,根本就来不及了。 他几乎目眦欲裂:“不……。” 然而斜刺里伸出一只手,紧紧扣住云涯的腰,猛然把她拉了出来,那力道太猛,云涯被拽的一个趔趄,整个人狠狠的撞上他的胸膛,记忆力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云涯有些愣怔。 下一刻,她被男人抱着在地上一滚,流散的灯光里,男人紧抿的薄唇,压抑的闷哼,以及那清俊而紧蹙的眉峰,都是她记忆深处,最熟悉的模样…… ------题外话------ 家里停电了,抱着笔记本去姥姥家蹭电,今更新晚了点,亲们抱歉 因为每都是裸更,所以有任何变故都会影响更新,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要多多存稿,即使有什么突发状况,也不要影响更新 137 救命恩人 遗忘记起 “砰”一声巨响,水晶吊灯重重砸落在地上。 震耳欲聋。 灯身上垂挂的水晶石甩飞了出去,划过云涯的侧脸,切割开一道浅浅的口子。 男人压在她身上,刚才那一瞬间,他用了几乎十倍的爆发力,带她虎口脱险,否则,以水晶吊灯的重量,她会血溅当场。 而下场,就是刚才太过用力,滚落到地上的时候,头撞到了地板。 云涯轻推了他一下:“你……没事吧。” 男人一动不动,云涯心底惊了一下,鼻尖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抬手一摸,只见她手上全都是血。 他受伤了? 晏颂快步走过来,把云涯身上的男人推开,扶起云涯捧着她的脸仔细打量,看到她侧脸上一道浅显的伤口,瞳孔紧缩,眼底戾气弥漫。 云涯对他笑了笑:“我没事。”扭头看向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男人,低声道:“他……晕过去了。” 晏颂轻哼了一声,对于这个男人刚才抱了云涯很不爽,但也庆幸,幸亏这个人跳出来救了云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思离惊魂未定,看着眼前变故,双手紧握成拳。 她站起来冷冷扫了眼刚才跟她话的女仆,那女仆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10,裴先生要是出了事,我们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林思离的厉语让女仆抖索着快步跑开了。 深吸了一口气,抬步朝云涯走去。 两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云涯冷声道:“林姐,今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纪姐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究竟是什么人搞的鬼,两人心中都有数。 白缃缃刚才看到裴轻寒毫不犹豫就朝纪云涯冲过去,她根本就来不及阻止,那一瞬间,她心跳都几乎停止了。 看到裴轻寒晕过去,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跑过去摇着裴轻寒的身体。 “轻寒,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他应该是脑补遭受撞击造成的暂时性休克,你别摇动身体,不排除颅内血肿的可能。”云涯冷静的道。 白缃缃猛然抬头,狠狠的瞪着她:“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他是我男朋友,我想怎么就怎样,你管得着吗?” 云涯暗暗皱了皱眉,“是,我是管不着,但他刚才救了我,我要对他的生命负责。” 云涯走过去,一把推开白缃缃,也不管会把白缃缃推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就蹲下身体开始检查裴轻寒的脑袋。 “你干什么,你不准动他。”白缃缃爬起来就朝云涯冲去,晏颂挡在云涯面前,冷声道:“最好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的拳头可是不认公母的。” 白缃缃呕得要死,这是她曾经的男神,如今却对纪云涯呵护体贴,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向着纪云涯,为什么…… 这一刻,她心底恨死了纪云涯。 看来是脑补遭受了外伤,出血点找到了,可人为什么会昏迷? 就在这时,月生和傅白从外边快步走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裴轻寒,月生快步跑过来,一把退开云涯,急切的想要背起裴轻寒。 云涯淡淡道:“最好不要移动他,找个担架,把他抬上去,他颅内应该有血肿,所以才会造成休克。” 月生扭头看向话的人,眼睛微眯,忽然道:“是你?” 白缃缃心骤然下沉,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 云涯笑了笑:“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先把他送去医院,做个颅内,按我的做,找个担架来。” 月生扭头朝跟来的两个黑衣人吩咐,两人领了命令快步离开。 10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将裴轻寒抬上担架离开。 月生和傅白急匆匆跟着离开。 白缃缃也飞快的跟了上去。 云涯扭头看向晏颂:“我们也跟去看看吧,他毕竟是为了救我……。” 晏颂拍拍她的脑袋:“你身体还撑得住吗?” 云涯笑道:“你真把我当成瓷娃娃了吗?” 晏颂抿唇:“好,那我们就去医院。” 一伙人一眨眼的时间就跑了个干干净净,惊魂未定的宾客面面相觑。 刚才那个女孩是云家的大姐没错吧,没想到裴爷竟然会不顾生死冲出来救她,这裴爷也太博爱了吧。 云姝冷笑了声,“走吧,宴会到这儿还有什么意思。” 姜锦弦声道:“妈,我刚才看到裴爷的人好像认识云涯的样子,云涯不会跟那个裴爷也有什么关系吧?” 云姝挑了挑眉,眼底一片幽冷:“云涯总是会给我惊喜。” 姜锦弦看了眼云姝的脸色,不知道云姝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是要收拾纪云涯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动手。 刚才那水晶吊灯砸下来,怎么不刚好砸死她,那个裴爷也是,出来添什么乱,纪云涯就是个扫把星,你把她救了,自己倒进医院了。 姜锦弦是不相信纪云涯跟这个裴爷有什么关系的,纪云涯在国外呆了十年,国内认识几个人? 回来才几就能和裴爷勾搭上,就算勾搭上那也是**交易。 “走吧。”云姝抬步离开了宴会。 —— 宴会散了。 林家安静下来。 送走最后一位宾客,林思离回到客厅,迎接的是林芃即将落在脸上的一个巴掌。 林思离站的笔直,毫不露怯的直视林芃:“爸爸,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 那样清澈的眼神,竟然让林芃有些不敢直视,巴掌终究没有落下来。 “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对不对?包括你爷爷的遗嘱,真是好啊,我林芃真是有一个好女儿。” 林思离嘲讽的笑了笑:“爸爸,事实证明,我是被冤枉的,虽然我到现在都不愿相信,可这一切都是芊芊策划出来诬陷我的,我知道你疼爱芊芊,不喜欢我,可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林芃对这个女儿,内心是怀有愧疚的,可一想到让他在那么多宾客面前丢了面子,他就怒不可遏,更让他介怀的是,爸爸竟然把财产和股权都留给她了,他这个亲生儿子只分到一套房产和几件破古董,传出去简直笑掉大牙。 难道以后要他看这个女儿的脸色过日子? 大男子主义的林芃根本就无法接受。 “爸爸,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要先找出来这吊灯的事故吗?裴先生还在医院躺着,他是什么人您应该很清楚,他在我们家的宴会上出了这种事情,您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 林芃心底“咯噔”一跳,是啊,裴先生在林家的宴会上出了事,他林家肯定要难辞其咎,就凭裴先生的手段,他还真有些发怵。 “查,一定要给我彻查,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一定要给裴先生一个交代。”话落,他急匆匆离开:“不行,我得去医院守着,等着裴先生醒来,思离,家里就交给你了。” 话落匆匆离开。 林思离勾了勾唇,抬步朝楼上走去。 “噼里啪啦”房间充斥着砸东西的声音。 林芊芊把房间里能砸的都砸了,潘玉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都怪你,怎么不提前拦住她,她把我的成人礼给搅乱了,我恨你们,恨死你们了。”林芊芊着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潘玉是根本就没想到林思离会这个时候回来,她之前专门派人看着她,知道她过的很惨,就把人撤回来了,没想到她竟然打了个措手不及,难道以前都是在跟她演戏?专门等到这个时候? 要是这样的话这个林思离就太可怕了。 “到底还不都是你,那么蹩脚的手段,还给我来个先斩后奏,被人偷拍了也不知道,还有啊,你竟然给我打扮成那个样子混夜店,跟男人随随便便的,我教你的礼仪修养都喂狗了吗?”潘玉很铁不成刚的骂道。 林芊芊立刻炸了毛:“当初明明是你夸我干的好的,现在东窗事发了又怪起我了,你到底是不是我妈?” “两位,是在互相推卸责任吗?”门口忽然响起一道轻柔的嗓音。 两人同时抬眸看去,眼底同时划过一抹恨意。 林思离笑着走进来,看向潘玉笑道:“妈,我不在家,看来你是吃得好睡的好,气色好了不少。” 潘玉冷笑了声:“林思离,我一直都看你了,给我来这么一手,你那个妈要是有你这手段,也不会死那么早。” 林思离暗暗握了握拳头,冷笑道:“否则怎么给你腾位置?” 林芊芊跳出来指着林思离骂道:“你竟然还有脸回来,这是我家,你已经被爸爸赶出家门了,你给我滚出这个家,滚啊。” 林思离撩了撩鬓边碎发,温婉笑道:“芊芊,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你现在踩的这片土地,是属于我的,你住的这栋别墅,更是我名下的,我要高兴了呢,你们想住多久住多久,我要是不高兴了,你们随时给我滚蛋。” 林芊芊气的一个仰倒,抬手就去挠林思离的脸:“不要脸的贱人,这都是我的,是爷爷留给我的。” 林思离懒得跟这个疯子计较,后退一步,冷笑着望着潘玉:“恐怕妈还不知道吧,刚才楼下发声事故了,水晶吊灯忽然砸下来,砸坏了一个人呢。” 潘玉瞳孔骤缩,“那真是不幸了。” “妈知道砸伤了谁吗?” “谁?” “裴先生,就是那个在江州一手遮的裴先生,他受伤了,他的属下要求彻查,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咱们林家必须给一个交代,妈,你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呢?吊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掉下来,当时刚好是朝着我的,想想就有点后怕。” 潘玉冷笑了声:“那你可真是命大。” 从房间里出来,栏杆上靠着一个男人,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俊秀,气质很是慵懒,仿佛无骨般依靠在栏杆上。 男人挑眉望了过来,眼底深处飞快的划过一抹什么,快的林思离根本没来得及看清。 “哥哥。”林思离朝他柔婉的笑了笑。 林韬望着她,忽然抬步朝她走来,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落下一片阴影,林思离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林韬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的腰,两人离得极近,能清晰的看到脸上的毛孔。 林思离笑着从他怀里退出来,“谢谢哥哥。”转身,飘然远走。 林韬把指腹放在鼻尖清嗅,笑了笑。 有点熟悉的味道…… —— 医院,云涯和晏颂等在急诊外。 白缃缃站在不远处,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生焦急的走来走去,办好住院手续的傅白走了过来,拍了拍月生的肩膀:“别转了,再转我眼都晕了。” 月生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狠狠抓了把头发。 傅白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纪云涯和晏颂,轻拍了拍月生的肩膀:“你认识她们?” 白缃缃立刻竖起了耳朵。 月生抬眸看了眼云涯,这个女孩,十年的时间,容貌和气质发生了很大变化,但和时候其实没变多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也许是当年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 后来寒哥带着这个女孩离开,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寒哥进了医院,就像现在这样,生死不明。 等寒哥醒来后,记忆有些缺失,医生是脑袋遭受撞击形成淤块,造成的记忆障碍,眼睛也因外物作用而视力严重下降,后来几乎到了要瞎的地步,要根治必须要换眼角膜,然而到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捐献者,医生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可能要终生失明。 等他再去找这个女孩的时候,她已经出国了,她的家人是在那次绑架中受到了惊吓,被送往国外疗养。 他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寒哥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他刚站起来,急诊室的门就推开了,医生护士走了出来,还有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的裴轻寒也一道被推了出来。 几人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干咳了声:“病人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醒了。”想到什么,他道:“病人脑部是不是曾遭受过重击?” 月生立刻道:“没错。” 医生点点头:“这就对了,我们在病人颅内发现淤块,明显已经有些年头了,淤块压迫神经组织,所以病人会经常头痛,淤块遭受二次撞击,大脑皮层变的非常脆弱,这在医学上被称为二次撞击综合症,等病人醒来后我们再观察一下,看有没有其他后遗症。” 裴轻寒被推进vip病房。 白缃缃刚要进去,被月生拦住,月生阴戾的看着她:“白姐请回去吧。寒哥这里有专人照顾。” “我……我想看看轻寒,就看一眼就好。” 月生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不行。” 白缃缃脸色铁青,这个人真是的,公报私仇。 傅白从房间里出来,看了两人一眼:“病房门口禁止大声喧哗,白姐先回去吧,老大醒来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白缃缃咬了咬唇:“我不走,我要等他醒来。” 晏颂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云涯身上,揽着她走过来。 “月生。”云涯开口喊道。 白缃缃呼吸一沉,整个人僵怔在那里。 月生眉头紧蹙,“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傅白疑惑的打量着云涯。 云涯笑了笑:“我刚才听到这位先生叫你的名字,你不介意我这么叫吧。” 月生摇头:“不会。” 云涯笑意更深了些:“裴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请向他转告我的谢意,有时间我再来看他。” 月生心底非常不开心,寒哥为了救她都躺在病床上了,她难道就不能等寒哥醒来?也太绝情了吧。 月生抿唇,不吭声。 傅白看了眼站在她身边的高大少年,笑道:“纪姐放心,我一定会如实转达的。” 云涯笑着拉住晏颂的手:“晏哥哥,我们走吧。” “慢着。”月生忽然开口。 云涯停下脚步,扭头望来。 月生抬步走到云涯面前,高大的身体带着强烈的煞气。 晏颂挡在云涯面前,皱眉望着这又黑又壮的男人。 其实晏颂和月生身高差不多,但晏颂偏瘦,月生雄壮,所以视觉上就会给人一种月生更强的感觉。 实则气势上,明显是晏颂更强。 云涯轻扯了扯晏颂的衣角:“晏哥哥,没事的。” 月生是不会伤害她的。 她笑着看向对面的男人:“有什么事吗?” 月生抿了抿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寒哥最后进了医院?” 白缃缃全身如置冰窖,那个人果然是纪云涯,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傅白挑了挑眉,目光在纪云涯和月生之间流转。 难道这女孩和老大认识? 可这白缃缃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傅白都迷糊了。 晏颂皱眉看向云涯。 云涯笑容淡了些:“其实当年,我们遇到了杀手,他也是受了我的连累,十年前救了我一次,十年后,他又救了我……。”冥冥之中难道都是意吗?注意要欠他一次又一次。 月生抿了抿唇,看着云涯,忽然开口:“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晏颂看着月生,记忆倒退回十年前,那晚的宴会上有人刺杀,失败后绑架了云涯,那件事情到现在他还记得一清二楚,他恨自己当时的懦弱无能,才让云涯离开了十年,然而此刻,面前的男人和十年前那个男孩忽然重合起来…… 他双眼爆睁,忽然飞起一脚就朝月生踹去:“原来当年那个人是你,当年我收拾不了你,现在看我不弄死你。” 晏颂这一举动太突然,月生猝不及防下被踹飞了出去,狠狠跌落在地上。 晏颂着就欺身骑在月生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到他脸上。 月生也不会乖乖挨打,很快两人就扭打成一团,招招狠辣致命,看得人心惊肉跳。 云涯焦急道:“晏哥哥你们别打了。” 然而晏颂根本就没听进去,就是这个人当初绑架了云涯,他才缺席了她十年的人生,他恨哪…… 傅白冷眼看着,丝毫没有出手制止的想法。 白缃缃现在无比确定,那个人就是纪云涯了。 她眼神死死的瞪着纪云涯,为什么,明明她就快要成功了,为什么她要突然出现抢走她的幸福。 晏颂、裴轻寒,为什么她喜欢的男人全都喜欢她。 白缃缃又嫉妒又痛恨,这种感觉快把她折磨疯了。 深吸口气,她面上挂着甜美可爱的笑容朝云涯走去。 “纪姐,你和轻寒认识吗?” 云涯笑着瞟了眼白缃缃,轻寒?叫的还挺亲热的。 “是啊,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怎么,作为裴先生的女朋友,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 白缃缃噎了噎,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脸色变了又变,但很快,她勾唇笑道:“没有听轻寒提起过,也许轻寒早已忘了吧,看来纪姐对轻寒来,并不重要。” “是吗?等他醒了,我亲口问问他,到底忘没忘我这个老朋友。”云涯漫不经心的开口,目光落在晏颂身上。 白缃缃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纪姐,你已经有晏颂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轻寒?脚踩两只船,你会遭报应的。” 云涯一脸奇怪,“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脚踩两只船了?白缃缃,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给我胡我就不客气了。” 白缃缃冷笑道:“我警告你,你最好离轻寒远一点,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云涯眯了眯眼,忽然轻声道:“白缃缃,你这么害怕我跟裴轻寒接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白缃缃一噎:“你瞎什么?我的意思是既然自己有男朋友,就不要惦记别人的男朋友,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裴轻寒怎么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又是老熟人,等他醒了,我给他当面道一句谢谢,你这个女朋友总不会连这都不答应吧。” 白缃缃立刻道:“你有了晏颂这么好的男朋友,就该好好把握,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他会误会的,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谢谢的话我代你转告了,至于我的男朋友,就不劳你惦记了。” “你会这么好心?”云涯看着她游移的眼神,忽然笑道:“好啊,那就劳你转告了,我男朋友爱吃醋,我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他都会不高兴,你的没错,还是和男人少接触为妙。” 看着白缃缃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云涯嘲讽的笑了笑。 这个白缃缃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她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这时晏颂和月生分开来,晏颂还好,除了衣服略显凌乱了些,而月生就惨多了,脸上身上挂了不少彩,暴突着双眼恶狠狠盯着晏颂,跟一头发疯的雄狮似得。 晏颂轻哼一声:“这件事还不算完,你给我等着。” 云涯走过去拉拉晏颂的手,笑道:“晏哥哥,真的不关他的事,你误会他了。” “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但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实的。” 云涯走到月生面前,笑道:“我男朋友他脾气不太好,出手可能重了些,你不要生他的气,回去我会好好他的。” 月生鼻孔里重重喷出一口气,头发丝儿都竖了起来,本以为也就栽在一个宁子洹手里,没想到又冒出来一个,真是想想就窝火。 云涯拉着晏颂离开医院,云涯拉了拉他袖子:“还在生气呢,都过去多少年了,而且当年他们还救了我呢。” 晏颂忽然停下脚步,皱眉望着云涯:“你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我这个男朋友合格吗?” 云涯笑道:“合格,当然合格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现在太冷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可以吗?” 两人回了择邻的公寓,云涯晚上没吃东西,肚子这时候咕噜噜叫起来,想要在便利店买份关东煮,晏颂直接拉着她回了公寓。 “想吃什么我煮给你吃。” 云涯去洗澡,晏颂在厨房忙活,等云涯洗完澡出来,香气飘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一碗清汤面,上边卧着一个荷包蛋,两根青菜叶子,洒了葱花,颜色搭配鲜艳,闻起来鲜香,吃起来更是满口留香。 两碗面两人顷刻间解决了,云涯竖起大拇指:“晏哥哥,真好吃。” “少拍我马屁了,我还等着你的解释呢。”晏颂收了碗,转身进了厨房。 晏颂刷碗的时候,云涯忽然从背后抱着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像猫一样蹭啊蹭。 “当年月生是绑架了我,后来裴轻寒出现,要把我送回来,然后我们就遇到杀手了,那个杀手是云姝派来杀我的,是裴轻寒不顾安危救了我,如果不是他,你如今可能也见不到我了……。” 晏颂把最后一个碗擦干净放在橱柜里,转身看着云涯:“所以,十年前那个夜晚,你和另一个男人历经了生死,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晏哥哥~”云涯在他眼中看到了伤痛和自责,不由得心揪痛起来。 晏颂忽然把她抱进怀里,“没有以后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云涯,你究竟生长在什么样的家庭里,你的亲生奶奶竟然在你那么的时候就要杀你,每了解一分,他就心疼更多。 十几年里,她究竟承受了些什么? “你奶……云姝,她为什么要杀你。”晏颂忽然问道。 云涯难以启齿,要她和云姝之间的恩怨,就势必要揭开她的身世,到时候晏哥哥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肮脏? “她和我外公有仇,她恨我们纪家的人,千方百计要对我们赶尽杀绝,虽然我是她的亲孙女,但她已经疯了,血缘亲情什么的,在她眼中根本不存在。” 晏颂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心疼的抱紧她:“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会保护你。” 云涯闭了闭眼:“晏哥哥,我想在你面前保持我的善良真,可是早晚有一,你会发现我的真面目,我骨子里,恶毒又自私,霸道又偏执,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究竟是怀揣着怎样的勇气,才能这样评价自己? 相处这么长时间,晏颂又怎会不知道她的性格,是,她很虚伪,脸上的面具从来完美无缺,也很恶毒,对待坏人从不心慈手软,又很霸道,对他有强烈占有欲,可这都是在外人面前。 她只会在他面前,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在他眼里,她善良、纯洁、真……是他的使,所以,他爱的,正是这样的她啊。 “我爱你,爱你所有的一切。”晏颂偏头,吻上她的唇,所有的千言万语,悉数揉化在了这个缠绵的吻中。 良久后,两人倒在大床上,云涯疲惫了一,沉沉睡去。 晏颂看着她的睡容,亲了亲她的额头,给她盖好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 没想到云姝竟然一直想杀云涯,她和纪家究竟有什么恩怨?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舍得下杀手。 晏颂实在想不到究竟有什么样的仇恨,竟然让一个女人扭曲至此,只能用云涯的解释,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正因为是疯子,才会无所顾忌,云涯在这样的家庭里,如履薄冰,危机四伏,他要在走之前,把这个女人解决了,否则他怎么可能放心离开。 一时又想到裴轻寒,想到他十年前就和云涯的纠缠,一时内心烦躁,两次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涯被别的男人所救,作为男人,他真的无法释怀。 晏颂本想离开,可一看到床上熟睡的云涯,就挪不开脚,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翻出手机给庄曦月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半才接通,传出庄曦月嘶哑的嗓音,一听就知道刚才在干什么。 “晚上有点事,不回去了,打扰到你跟爸,抱歉。”着飞快的挂了电话。 庄曦月:“这子,怎么又不回来了,真是气死我了。”着就准备起来。 晏南陌抬手拍了一下她的翘臀:“给我专心点,儿子都那么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庄曦月忽然闷哼一声,身子瘫软下来:“唔……。”紧接着被晏南陌封住了唇,快感来袭,彻底淹没她的理智。 晏颂洗完澡出来,在云涯身边躺下,将她抱到怀里,云涯自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如一只猫咪般乖巧的窝在他怀里。 云涯身材发育的挺好,皮肤紧致有弹性,滑腻又白皙,手感太好,还有那少女的体香一**冲击着他的脑袋,晏颂本来平静的心湖一时有些紊乱起来。 深吸几口气,他默默在心底念清心咒,结果脑海里各种限制级画面纷至沓来,体内也越来越躁动。 简直是自找罪受。 他忽然想到之前在车里的时候,云涯那明显不正常的反应。 一颗心凉了半截,那些躁动也悉数褪去,他忍不住抱紧了她,脸埋在她发间,深深吸气。 “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一觉,两人都睡的沉了些,沉到,连有人开房间门进来,都没有发现。 还是晏颂警觉的睁开了双眼。 “咦?涯涯回来过?这里怎么会有男人的鞋子?”门外传来女人的疑问声。 晏颂听出来了,正是纪蝶。 他推了推云涯,趴在她耳边低声道:“涯涯,快点醒过来,有人来了。” “晏哥哥~。”云涯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却被晏颂忽然捂住嘴。 晏颂朝她使了个眼色:“有人来了。” 云涯迷糊的眼睛瞬间大睁。 这时门外声音越来越近,“涯涯,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你昨晚住在这里吗?这就巧了,我买了菜过来,等会儿给你做你最爱喝的蔬菜粥。”着就要打开门进来。 晏颂刚要抱着衣服跳下床,云涯一把拉住他,“晏哥哥,你别走。” 眼看门就要打开了,晏颂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不由得焦急的瞪向云涯:“快松手。” 云涯倔强的抿唇:“是蝶姨,被她发现也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啊……不等晏颂再什么,云涯忽然抱着他的腰,把他压了下去,朝着他的嘴就吻了下去。 “涯涯……我……。”门开了,话声戛然而止。 凌乱的大床上,少年少女抱着吻成一团,气氛暧昧而火热,现在是早上,一看就知道昨夜发生过什么。 纪蝶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随后便是怒不可遏,“纪云涯,你在干什么?” 压在少年身上的女孩这才扭头,看到来人,先是惊慌,随后若无其事的坐起了身子,笑道:“蝶姨,原来是你啊。” 纪蝶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她骂道:“纪云涯,你才多大,就跟男人做这种事,你要活活气死我啊。” 云涯笑了笑,“蝶姨,我很快就十六岁了,各项身体机能发育成熟,和爱的人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爱?你这个年龄知道什么是爱吗?云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妈知道你这样堕落,她该多伤心?” 云涯深吸了口气,冷笑道:“你别跟我提她,她早就死了,即使活着,又有什么资格管我?堕落,我这就算堕落吗?蝶姨,你别告诉我,你不想跟秦叔这样做。” 这话就太伤人了,云涯一出口就后悔了,可她恨哪,看到纪蝶口口声声的姐姐,她就恨得全身发痒。 纪蝶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涯涯,你怎么能这样,我也是为了你好。” 晏颂看着云涯跟个刺猬似得,一提到她的母亲就竖起全身的刺,心疼的无以复加,直起身来,轻拍了拍她的背。 纪蝶这才看清这男人的脸,不由得尖声道:“是你?” 晏颂笑着对她点点头,一点也不感觉尴尬。 纪蝶气的转身出去,再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劈手就朝晏颂打去,边打嘴里边骂道:“你这个混蛋,禽兽,我们云涯才多大就骗她上床,看我今不打死你,你这个社会的败类,人渣,我今非得打死你……。” 晏颂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彪悍,又不敢还手,被追得满屋子跑,晏颂也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云涯冷眼看着,忽然大声道:“住手。” 纪蝶愣了愣,随后又开始追着打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云涯快步走过去拦在晏颂身前,张开双臂挡住晏颂,纪蝶落下来的扫帚立刻停了下来。 “涯涯,你给我让开。” “是我勾引他的,要打你就打我啊。” 纪蝶气的扔了扫帚:“云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忘了你妈的教训,这个男人你了解他多少,我是怕你受伤害啊……。” 云涯双手紧握,面色有些扭曲,“我过,不要给我提纪澜衣,她是她我是我,她被男人骗活该,我的晏哥哥根本不会伤害我。” 纪澜衣?这个人是云涯的母亲,为什么看起来,她那么恨她的母亲…… 晏颂觉得这个时候的云涯,莫名的让他的心揪痛起来,她像只母鸡似得护在他面前,她,我的晏哥哥根本不会伤害我…… 那语气里,满是信任。 “你……你简直气死我了。”纪蝶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砰”房间门重重甩上。 云涯虚脱了一般身子软了一下,被晏颂抱到怀里,担忧的望着她:“涯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知会让她误会,还要做让她误会的事情? 云涯咬牙,忍下眼底的酸涩,双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 “我以为在她心中,我和渺渺才是最重要的,她从抚养我们长大,在我心中,她就像我的母亲一样,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和渺渺加起来,都没有纪澜衣在她的心里来的重要。” 她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她一直全心信任的人,原来心里一直装着她最恨的那个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尤其是经过昨晚,她对纪澜衣的恨达到一种空前强烈的地步,看到纪蝶口口声声姐姐,她就忍不住想这样做。 她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有一种强烈的报复后的快感。 利用一个无辜的人来达到报复的目的,纪云涯,你真的越来越卑鄙了。 晏颂不了解她和纪澜衣之间的恩恩怨怨,只看到云涯的亲情支离破碎,四面楚歌,她踟躇独行,步履维艰,她的内心,究竟承受了多少? 晏颂家庭美满和睦,父母恩爱双全,兄弟打打闹闹但也相亲相爱,所以,他没有经历过,不了解云涯那支解碎裂的血缘亲情,也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她内心的绝望无助。 他只能用自己的力量,抱紧她,给她安慰,给她温暖,给她、所有的宠爱呵护,弥补她那因为亲情的缺失而格外脆弱敏感的内心。 “以后有我。” 十分钟后,纪蝶去而复返,走到云涯面前,递了个药盒给她:“赶紧给我吃了。” 避孕药。 云涯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接过药盒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怎么给扔了?万一意外怀孕,我看你怎么办。”纪蝶走过去心的把药捡出来。 云涯冷笑道:“我跟晏哥哥什么都没做,蝶姨你用不着那么紧张。” 纪蝶信她才怪,看样子两人在一起不是一两了,少年少女**的…… 云涯自嘲的笑了笑:“而且拜你那个亲爱的姐所赐,这辈子,我都用不到这种药。” 纪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你刚才什么?” 云涯撩了撩长发,若无其事的转身进了卫生间:“没什么,就当我什么也没。” “我给你放桌子上了,等会儿出来给我吃了。”纪蝶着,转身走出了房间。 门口,晏颂正等在那里,纪蝶一看到他就竖起了盾牌。 晏颂抿了抿唇:“蝶姨,我想跟你谈谈。” —— 医院,昏迷了一夜的裴轻寒,终于睁开了双眼。 月生立刻惊喜的跑出去喊医生。 窝在沙发上睡觉的白缃缃飞快的跑到他身边,伸手就去握他的手:“轻寒,你终于醒了。” 裴轻寒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目光淡漠的掠过她的面容,那样薄凉的眼神,和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是真的,冷到了骨子里。 白缃缃一颗心渐渐下沉。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138 与虎谋皮 绝地反击 “轻寒,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白缃缃试探着问道。 裴轻寒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白缃缃赶忙去扶他,却被裴轻寒不动声色的拂开手。 两指捏了捏眉心,裴轻寒面色略显苍白。 头痛的似要炸裂开了。 昨晚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里回放起来。 正想要离开,他看到水晶灯掉了下来。 女孩清丽的背影笼罩在灼白的灯光下,耀眼而夺目。 然而,却命悬一线。 千钧一发之际,他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他一贯不喜欢招惹麻烦,更不喜欢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这还是第一次,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而豁出性命。 然而那一刻,他心里像卸下了什么包袱一样,重重的松了口气。 他只知道,如果不救,一定会后悔。 遂即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博爱了。 他想起临昏迷前,那道柔软的声音,莫名的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遥远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却又那么清晰的,印刻在他的心底,以至于现在想来,她的每一个字句的音调停顿,都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裴轻寒的面色,白缃缃大气都不敢出,他到底记起来了没有,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都是煎熬。 犹豫了一下,她试探着道:“你昨晚上救的女孩你知道是谁吗?” 裴轻寒蹙起眉头,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谁?” 看来没有记起来。 白缃缃心底重重松了口气,面上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认识就救她,轻寒,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裴轻寒眉头紧蹙:“不认识吗?” 这时月生领着一个医生走进来,瞪了眼白缃缃:“寒哥刚醒,你给他乱七八糟些什么?” 一个打手罢了,也敢这么嚣张的跟她话,白缃缃心底气怒,委屈的看了眼裴轻寒,裴轻寒却根本就没有看她,也没有任何责怪月生的意思,跺了跺脚,转身坐到沙发上去了。 医生给裴轻寒检查了一下头部,又问了裴轻寒几句,让他再住院观察几。 临离开前,医生奇怪的看了眼裴轻寒的眼睛,把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那眼睛却眨也未眨,手腕忽然被裴轻寒握住,只见那薄唇微勾,“医生,我不是瞎子。” 医生手腕被捏的生疼,“是我搞错了,裴先生不好意思。” 裴轻寒松了手,医生着急忙慌的走了。 月生担忧的看着裴轻寒:“寒哥,你的眼睛……。” “没事,瞎不了。”那语气略有些自嘲。 白缃缃压下心底的震惊,怪不得她刚才觉得他很奇怪,原来眼睛…… “白呢?”裴轻寒偏头问道。 “寒哥你昨晚出事,帮里留下一大堆事情,白去处理了。” 裴轻寒轻点了点头:“李龙如果不松口,就把他那个私生子提过来,不见棺材不掉泪。” 月生嘿嘿一笑:“寒哥放心吧,白可是得了您真传。” 裴轻寒想到什么,眉峰轻蹙,问道:“我昨晚救得那个人……。” “轻寒,昏迷了一晚上,你肯定饿了吧,月生哥,能不能派人买点早餐回来,我和寒哥都饿了。”白缃缃忽然插口。 月生狠狠瞪了她一眼:“寒哥都没有话,你插什么嘴,饿就忍着。” “昨晚那个人寒哥肯定……。” 看月生马上就要兜出纪云涯的身份,白缃缃忽然哭起来:“月生哥,你是不是还在为了上次的事情责怪我,我向您道歉好不好,是我鬼迷了心窍,我不该诬陷你,可是我也是为了轻寒能注意到我,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哭的真叫一个梨花一枝春带雨,明明她才是做了错事的那个,反倒成了最委屈的。 月生最讨厌听到女人哭,忍不住要发脾气,裴轻寒忽然道:“白缃缃,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白缃缃哭着趴到他床前,握着他的手:“轻寒,你爱我吗?” 裴轻寒愣了愣,像是在思考爱是什么意思,遂即他勾了勾唇,薄凉而不屑,毫不犹豫的抽回手。 “啧……。” 那语气,满是嫌弃。 “白缃缃。”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白缃缃恍然想,他叫的真好听,然而,却不含丝毫感情,冷的她心底发抽。 裴轻寒偏头看着她的方向,眼中没有聚焦。 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没有看她,这种游移不定的感觉,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就跟在半空中飘着似得,落不到实地。 “你想太多了,野心也太大了,很抱歉,你要的我给不起,另谋高就吧。” “不……。”白缃缃死死抓住他的手:“轻寒,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女人,你忘了我是谁吗?你忘了我们以前的经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裴轻寒轻轻抽回手,语气幽凉的问道:“你爱我,我就必须要爱你吗?多大脸?还有,我并不记得我跟你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如果你误会了什么,那么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 白缃缃死死盯着他的嘴。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全身力气一下子卸了下去,白缃缃震惊的倒退,眼泪飞快的滑落,“不能……轻寒你不能这样对我啊,你一定是把脑子摔坏了,什么都记不得了,那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好了,轻寒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裴轻寒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月生,把人带走吧,以后我不想再看见她。” “是。”月生冷冷的看着白缃缃,朝门外吩咐道:“来人。” 两个黑衣人推门而入。 “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以后禁止她接近裴爷。” 两个黑衣人得了吩咐,就来拉白缃缃,白缃缃愤恨的挥手:“滚,别碰我。”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裴轻寒:“轻寒,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我改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裴轻寒闭了闭眼,面色隐有不耐。 月生吼道:“都愣什么,还不快把人给我赶出去。” 两人驾着白缃缃的胳膊,也不管她如何大吼大叫,把人强硬的带了出去,白缃缃绝望的呼喊一直在耳边盘旋,直到渐不可闻。 裴轻寒有些头痛,月生赶紧扶着他躺了下来,本来想什么,可看裴轻寒苍白的面色,什么也没。 虽然不知道是谁,可他很确定,那个人绝对不是白缃缃,仅凭一只蝴蝶发卡,就容忍一个女人在他身边作妖这么久,看来那个遗忘的人,应该对他很重要。 裴轻寒越努力回想,脑袋就越痛,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他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 “蝶姨,我和云涯是真心相爱,您是她敬爱的长辈,如果得不到您的祝福,云涯是不会开心的,我知道您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云涯,会一辈子关心她,宠爱她,如违此誓,就让我打雷劈。” 少年语气坚定,眸光清明,高大的身体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大山般,挺拔巍峨。 他就像太阳,浑身散发着光和热,让生活在地狱里的人无比向往。 无疑的,这是一个很优秀的少年。 无论是长相家世能力还是人品方面,都是万里挑一。 “哼,要是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纪蝶还是气不过,我家如花似玉的姐,就被你这样给睡了,简直……想想都要呕出血了。 晏颂很有耐心,“蝶姨,一千句大话,不如做一件事,以后我会用实际行动向您证明的。”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着,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跟姐到底那什么了没有?”纪蝶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晏颂耳尖有些发红,摇摇头:“她还,我是不会伤害她的。” 纪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不能骗我。” 晏颂无奈道:“蝶姨,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云涯。” “那好吧,我就暂时信你了,但你要记着自己的话,要是被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举动,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涯涯。” 撂下这句话,纪蝶转身去厨房做早饭去了。 晏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付这种女人,比让他跑十公里还要累。 云涯洗漱后走出来,一下子扑过去,抱着晏颂的腰。 晏颂看了眼厨房方向,纪蝶一回头就能看到两人,估计自己刚才的保证就该作废了。 不由得推了推云涯:“别被蝶姨发现了。” 云涯抱得更紧了,“反正她已经知道了,你怕什么?” 云涯抬眸看了他一眼:“你现在终于体会到我面对庄姨她们的心了吧。” 晏颂叹了口气:“感同身受。” 两人在客厅里腻腻歪歪,纪蝶忙着做早饭,也没发现。 等做完了早饭端出来,看到跟连体婴似得抱在一起的两人,脸色虽然不好看,可也没什么。 其实她不是责怪,更多的是心疼,也许从缺失亲情,才让姐如此依赖男人。 希望晏少爷真能如他所的那样,一辈子把姐放在心尖上宠爱,他要是敢让姐伤心流泪,她一定会跟他拼命。 吃完早饭,云涯和晏颂商量着去医院看看裴轻寒,云涯让晏颂先去楼下等她,她有几句话要跟纪蝶。 晏颂摸了摸云涯的头发,什么也没问,转身离开了。 客厅里,纪蝶在收拾餐具。 云涯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蝶姨,如果我记得没错,十年前,你跟秦叔表白,秦叔拒绝了你,对吗?” “啪嗒、”碗掉在地板上,碎裂开来。 被人提起了伤心事,纪蝶脸色苍白。 云涯勾了勾唇,眉目安然如画:“你纪澜衣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这么多年了,秦叔还没忘了她?她哪里有蝶姨你好啊,温婉知性,一定是一个贤妻良母,秦叔眼光真是不怎么好。” “云涯,她是你母亲,你不能直呼她的名字。”纪澜衣语气有些颤抖。 “啊……真是不好意思,谁让我叫习惯了呢,那句妈还真叫不出口,纪澜衣这个名字,叫着更顺溜些。” 纪蝶弯腰去捡碎渣,却不心乍破了手,血珠瞬间涌出来,刺痛了她的眼。 “不过来也是呢,你只是纪家的一个佣人,无权无势,长相又不出众,秦叔凭什么退而求其次呢?纪澜衣怎么,也有第一名媛的名头,那风采,我想都能想得到。” “姐,你别再了。”纪蝶语气哽咽道。 云涯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蹲下,拉着她的手,心疼道:“怎么流血了呢?我给你包扎一下。” 拉着纪蝶坐到沙发上,云涯找来酒精棉签先给消毒,给伤口吹了吹:“就像时候那样,我手指受伤了,蝶姨就会给我吹吹,这样就不疼了。” 那样真的神情,让纪蝶思绪回到很久以前。 姐对姐要求很严厉,从就让她学习各项礼仪以及才艺,为了培养姐的古典气质,还让姐学古筝,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皮肤嫩的能掐出水,那琴弦又锋利,姐经常练的满手都是血,姐却丝毫不松懈,姐只要一偷懒,顶在头上的水碗立马就会浇满头,如果今水碗洒了,不准吃晚饭,更不准睡觉,严苛的让纪蝶都辛酸的不得了。 随了姐,姐也是个倔性子,从来不喊苦累,即使满手是血,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笑容,继续她手上的曲子。 而后果,就是姐练的手都差点废了,事后姐从来不关心姐的手伤成什么样子,每次都是她给姐包扎,那时候姐多懂事啊,竟然还反过来安慰她。 想到这些往事,纪蝶就忍不住眼眶酸涩。 “姐……。” “叫我涯涯。” 云涯语气温柔,眼神更是柔情似水:“蝶姨,你从抚养我和渺渺长大,在我们心里,你就跟我们的母亲一样。” 叹了口气:“我多想你能得到幸福,可惜,秦叔他不喜欢你……。” “纪澜衣有什么好的,又自私,又刻薄,更是个不负责任的女人,这样的人,怎配得到幸福?又怎配得到秦叔的爱?” 纪蝶不赞同的看向云涯:“涯涯,你怎么能这样姐,她是有苦衷的,有哪个女人愿意抛弃自己的孩子?” 云涯忍下心底的戾气,笑道:“即使她有苦衷,就可以作为她抛弃子女的理由吗?蝶姨,你也亲眼看到我和渺渺从是怎么被她对待的,她虽然生了我们,可她没有尽过一母亲的责任,在我心里,只有您才是我的母亲。” 她眼睛渐渐红起来,看起来是那么委屈。 “涯涯,姐她……。”纪蝶还想给她的姐洗白,却突然感觉词穷,是啊,她也是亲眼所见,姐是如何对待姐和少爷的,那时她还能安慰自己姐是望女成凤,可现在,随着云涯的话,她有些动摇起来。 尤其是云涯那句话,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有那么重要的位置,这让纪蝶有种被重视的感觉,心底一时有些激动。 可她想到什么,那激动就淡了下去,她有自知之明,她是不能跟姐相比的。 “涯涯,我只是一个佣人,早晚有一,姐会回来的。” 云涯真想撬开纪蝶的脑子,看看里边都装的什么,纪澜衣何德何能,一个个对她死心塌地。 云涯拳头握紧了又松开,“蝶姨,你还爱秦叔吗?” 纪蝶神色微愣,继而失落的垂下脑袋。 “蝶姨,你也是和秦叔一起长大的,如果不是因为妈妈,你和秦叔也许早就在一起了,又何必蹉跎十几年的青春,而且,妈妈她爱的是爸爸,她从来就没有爱过秦叔,如果你真的喜欢秦叔,就不要看他再泥足深陷,他的幸福,只有你能给。” 他的幸福,只有你能给。 这句话,实实在在的戳中了纪蝶的心窝子。 她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愣愣的看着云涯:“我可以吗?” 云涯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有力:“除了你,这个世上还有谁爱他呢?” 纪蝶忽然痛哭起来:“可是他心里只有姐,我能怎么办?” 云涯心忽然揪痛起来,她在想,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蝶姨和秦叔,都是那么单纯的人,她不该利用他们…… 可是很快,云涯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她都是为了她们好,这样,他们才能幸福…… 云涯自私的用自以为对她们好的方式,这样安慰自己,然而内心深处,她不愿承认,她只是在报复纪澜衣。 对你最死心塌地的两个人背叛了你,依你高傲的性子,一定无法接受。 纪澜衣就是那种,即使不爱,也不允许背叛的性格。 自私到了骨子里去。 “假以时日,秦叔一定会看到你的好,蝶姨,我会帮你。” 纪蝶犹豫了一下,猛然摇头:“不……他喜欢的是姐,我不能背叛姐……。” 云涯暴躁的想杀人,她深吸了口气,温柔的道:“蝶姨,这怎么能是背叛妈妈呢?妈妈她从来没有喜欢过秦叔啊,是秦叔一厢情愿,难道你忍心看秦叔孤苦一生吗?没有得到母亲的爱,他已经很可怜了……,你们两个之间,就需要有一个人勇敢的跨出这一步……听我的吧,蝶姨,和秦叔在一起,并不是背叛你的姐,这是你的爱情,与她无关。” 她知道,纪蝶对纪澜衣忠心耿耿,想要在短短时间内让她改变心意,难如登,就是因为难,她才更想要一试。 云涯的声音充满蛊惑,纪蝶楞愣的看着她:“我……我真的可以吗?” 云涯轻轻抱了抱她:“当然可以,蝶姨,我一定会让你得到幸福的……。” 关上门,云涯眼底弥漫上一层幽冷,如雾般迷离晦涩。 勾唇轻笑,笑意薄凉而嘲讽。 因为从未得到过,所以性怯懦善良的纪蝶依旧固执的守着这份爱,更为了她的姐,而默默吞咽着苦涩。 可是一旦得到,品尝过幸福的滋味,又怎舍得放手。 这就是人性呵…… 等到了狭路相逢的那,是她的姐重要,还是她的爱情和幸福更重要? 她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只想大胆的赌一次,赌人性的阴暗! 希望蝶姨到时候不要让她失望啊! 而秦叔,他早已将纪澜衣当成了他的信仰,那份怦然心动的爱情,经时光磨砺,早已变质,也许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那是因为,没有女人来点醒他。 如果一个男人从身体上开始背叛你,那么离精神背叛,还有多远? 纪澜衣,我知道你活着,就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我就要你亲眼看着,最爱你的人,怎样背叛你…… 云涯从楼道里走出来,阳光落满全身,驱散了满身阴寒。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头顶刺眼的太阳,微微眯起眼睛。 那太阳,逐渐变成了少年的脸,俊美逼人,笑意温柔,仿佛一阵春风,吹进了她的心田。 心底暖融融。 她笑着,扑进他怀里,感受他温暖的体温,滚烫的心跳。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看她如此依恋的模样,晏颂只觉得一颗心软化成了一滩水,“怎么了?不开心吗?” 云涯摇摇头:“即使有不开心的事情,可是只要在晏哥哥的怀里,就都烟消云散了。” 晏颂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嘴儿真会。” 杜山开车,送两人去了医院,两人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个果篮,云涯还买了束蓝色康乃馨。 裴轻寒住的是顶层的vip豪华病房,这一层人本就少,楼梯口还守了两个黑衣人,病房门口也是守了两个黑衣保镖,看到云涯和晏颂从电梯里走出来,眼睛犹如探照灯般将两人扫了一遍。 认出两人昨晚就出现过,并没有拦截。 云涯和晏颂手拉着手走到病房前,门口的黑衣保镖拦下两人,这时月生从病房里走出来,看到云涯愣了愣,只是看着晏颂的眼神,就没那么平静了。 脸到现在还疼,这子下手可真狠。 “月生,裴先生醒了吗?我们来看看他。” “寒哥早上醒了,不过刚才又睡下了,你们的心意我代寒哥领了,等寒哥醒来我会代为转告。” 云涯笑了笑:“那好,这些东西你们收下,有时间我们再来。” 迷迷糊糊中,裴轻寒似乎听到有人在话…… 他猛然睁开了双眼:“月生。” 月生赶忙推门而入。 “寒哥,你醒了。” “是谁在话?”裴轻寒问道。 “哦,是昨晚寒哥救的那个女孩,她带了果篮和花来看寒哥。” 裴轻寒拧眉想了想,坐了起来:“让她们进来吧。” “可是你的身体……。” 裴轻寒摆摆手:“我没事。” 月生抿了抿唇,转身出去了。 裴轻寒视力不好,经过这一撞,可能更加严重了些,他只大概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一高一低的,从门外走进来。 他将视线定格在那道稍矮的身影上,是个女孩,好像是穿着白衣服,所以看来是一团模糊的白色,他努力的想要看清她的模样,却只能是徒劳,眼睛酸涩起来,隐隐发疼。 闭了闭眼,耳边听得女孩柔软又清脆的声音,如清溪般缓缓流淌进他的心扉。 “裴先生,今好些了吗?” 裴轻寒笑了笑:“嗯,好多了。” 云涯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心惊:“你的眼睛……。” 裴轻寒漫不经心的道:“老毛病了。” 云涯心想是不是十年前那些石灰落到眼里没有及时清理才会给眼睛留下这么大的后遗症,到底,都是她害的。 她不想再拖欠他,却不知不觉中,又欠了那么多。 云涯心底五味杂陈,很不好受。 晏颂瞟了她一眼,暗暗握紧了她的手。 “昨晚很感谢你救了我女朋友,你救了她,就是救了我的命,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晏颂一定会尽力而为。” 晏颂直视裴轻寒,背脊挺得笔直,语气铿锵。 云涯欠的,他来还。 裴轻寒心惊这个少年的气势,即使看不到,也感受的到。 晏颂,这是个并不陌生的名字,他的父亲是晏市长,其背后的家族,更是令人讳莫如深。 裴轻寒旋即轻笑开来:“你们不用放在心上,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晏颂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话都到这个份儿上,明显是不想裴轻寒狹恩以报,裴轻寒也没想怎么着,只是下意识就那样去做了,事后他也没有后悔,只是听着这少年的话,心底不怎么高兴。 “那好,既然晏少爷话到这个份儿上,我岂能不满足你?” “晏市长手下有个招商引资的项目,名额有限,我希望寒山集团能有幸拔得头筹。” 寒山集团是裴轻寒名下的投资集团,低调无闻,这个公司用来干什么的,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 晏南陌主抓经济,想要决定名额,再简单不过,寒山集团无论从哪方面来,都远远不及那些一线的投资公司,晏南陌凭什么选他? 这是要他插手政事了? 晏颂皱了皱眉。 “办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答应。”裴轻寒语气轻嘲。 云涯拉了拉他,让他不要冲动,这种事情不是闹着玩儿的,晏叔叔都有可能会受牵连。 “好,我答应你。”晏颂开口。 云涯愣了愣,遂即低声道:“你疯了,这种事情能轻易答应吗?” 晏颂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裴轻寒没想到他还真答应了,震惊过后,笑道:“如果真能办成,这笔恩情就了了,晏少爷,我等你的好消息。” 这正是晏颂想要的结果,他不想云涯欠别人,尤其是男人的。 “还有十年前的,一笔勾销。” 裴轻寒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什么十年前?” 晏颂勾唇,认定了这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是了,他是什么人,救人肯定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恐怕就等他往里钻呢,但为了云涯,他也要乖乖的钻进去。 “跟我装傻有意思吗?这两笔恩,一笔勾销,我就帮你办成这件事。” 裴轻寒望着两人的方向,想要努力的看清,然而只有两团模糊的影子,“十年前什么事情?你清楚?”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十年前什么事情? 内心隐隐有一种急切,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晏颂皱了皱眉,“你别告诉我你忘了?” 云涯疑惑的看着裴轻寒,这时充当隐形人的月生开口道:“寒哥记忆缺失,对于那时候的事情,已经记得不大清了。” 原来真的不记得了。 云涯隐隐松了口气,忘了最好。 晏颂勾了勾唇:“忘了正好,这两笔恩换这个名额,恐怕对你来很划算。” “等我的消息吧。”话落拉着云涯转身离开了病房。 裴轻寒眉头紧蹙,忽然拉住月生:“十年前什么事?” 月生看了眼门口方向,将十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裴轻寒。 裴轻寒怔怔的坐在病床上,半晌,方问道:“那个你绑架的女孩,她是不是戴着一个蝴蝶发卡?” 月生对这个记得很清楚:“没错,寒哥,你记起来了?” 裴轻寒闭了闭眼:“就是刚才那个女孩吗?” “是啊。” “叫什么名字?” “纪云涯,她是云家大姐,就是那个开发房地产的云氏集团,云深那个奸商就是她爸爸,她外公是当年著名的慈善商人纪淮西。” 原来记忆里,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她啊。 裴轻寒有些自嘲的想,竟然会以为是白缃缃,他真傻啊。 可是即使是她又怎样?不过萍水相逢,不过缘路陌识,可又为何,总有些眷恋和难以忘怀的心动,这么多年,萦绕梦中,始终无法忘怀。 究竟哪里错了呢?还是,究竟有什么,是被他忽视了的? 两笔恩,换一个源源不断的利益,晏颂的没错,对他这样的人来,确实特比划算。 可是又为什么,心底总有些不甘。 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一时头痛的无法忍受,裴轻寒双手抱头倒在病床上,有什么片段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逝,却快的抓也抓不住。 —— 走出医院,云涯皱眉看着他:“晏哥哥,你刚才太冲动了,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有可能会牵连到晏叔叔的仕途。” 晏颂笑着拍拍她的脑袋:“放心吧,这些情况答应他的时候我就考虑到了,也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欠他的吧,你欠的,我来还。” 云涯深吸一口气。“可是我欠你的怎么办?” 晏颂把她抱怀里:“我就是要你欠我好多好多,多到你还不清,要你用一生来还。” 云涯心底甜丝丝的,“你好会算计。” 欠谁她都愧疚,唯独欠他的,欠再多她也心安理得,因为她会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来偿还,如果有个期限,那就是生命的尽头。 “不算计怎么抱得美人归?那么多虎视眈眈的眼睛,知不知道我也很辛苦的。”晏颂抱怨道。 晏颂送云涯回云家,亲眼看着云涯走进去,才回晏家。 昨晚一夜没回去,等待他的又是狂风暴雨。 云涯走进客厅,姜锦瑟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悠闲自得。 看到云涯回来,眸光瞟了过来:“呦,这不是我们云家的大姐回来了吗?昨晚又去哪儿风流了?” 云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电视里正演着姜锦瑟主演的现代家庭伦理剧,她在里边饰演白莲花女配,一个费尽心机往上爬的三儿,以挤掉正室为终生奋斗目标,其恶毒程度令人发指,没有三观,道德尽失, 这部电视剧当初首播的时候可谓是万人空巷,她所饰演的三儿让人恨的牙痒痒,也就是这部电视剧奠定了她万年三儿的影视之路,从影视剧发展到现实生活,即使上位了,也甩不了三儿这个恶名。 记得当初观众太入戏,还联名上书要姜锦瑟滚出娱乐圈,姜锦瑟就靠着这个角色,火了一大把,在全华国,有谁没听过姜锦瑟的大名? 剧情正演到后半段,靠孩子成功上位后,风光得意一时无两,但她忘了,一个出轨的男人,出了一次轨,第二次还会远吗? 就在她坐月子的那段时间,她费尽心机得来的丈夫,跟她的外甥女滚在了一起,亲眼所见的她大为震惊,整个人都疯了。 电视里,姜锦瑟又哭又闹,跟疯子似的疯狂捶打两人,反被男人狠狠甩了一巴掌,那个四儿乖巧又柔弱的伏在男人怀中,委屈的望来。 “姨,我和姨夫是真心相爱的,你成全我们好吗?” 简直是剧情重演,她当初靠孩子逼婚前任的时候,甚至连台词都没变动。 “贱人,他是你姨夫,你这是**。”女人跟个疯子似的叫骂。 “爱情,是不分界限的,我只知道,我爱他,要和他在一起,要给他生孩子,而他也爱我,这就够了。” “你们这两个贱人,我跟你们拼了。”还没做什么,就被男人又甩了一巴掌。 西装革履的男人冷酷又无情的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个疯子一样,我早就厌倦你了,每晚跟你睡一起我都要吐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你以为我会娶你?” 女人不可置信,简直是晴霹雳,云涯不得不,姜锦瑟演技真的不赖,将一个被丈夫背叛的女人演绎的淋漓尽致,奥斯卡影后真该颁给她。 那女人附在她耳边,恶毒的笑道:“姨,风水轮流转,当初你是怎么抢走姨夫的,我比谁都清楚呢,啊……我忘了,还是我给你出谋划策呢,多谢你把那个顽石给我扳走,好让我跟姨夫心无旁骛的在一起,至于你,如果乖乖听话,我会让你再在这个位置上多享受一会儿。”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姜锦瑟张牙舞爪的要去撕烂这女人的嘴脸,女人早有防备,如同受惊的鹿般缩回男人怀里,如同一朵柔弱的白莲:“姨好可怕……。” 男人温柔的安慰怀中的女人,对待那个疯了的女人,却是冷酷无情。 电视剧拍的很好,演员表演的也很敬业,冲突矛盾深深的抓住观众的心,欲罢不能,三儿自有四儿收拾,而四儿呢,可能有五,六来收拾,正是那句话,风水轮流转。 云涯看着看着就笑了,这剧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姜锦瑟原型出演,那个薄情寡性的男人跟云深像极了,而那朵柔弱的白莲,不正是姜锦弦吗? 云涯怀疑这剧的编剧是不是熟知姜锦瑟三人的三角恋,简直就是为他们而生的剧情,每一句台词每一个眼神都能找到似曾相识的味道。 不得不叹一句,艺术来源于生活。 她看了眼姜锦瑟,发现她看的津津有味,面色平静,眸光略带嘲讽。 她在看的时候,心底在想什么? “这三儿实在太过可怜了些,啧啧,不过也是活该,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这个三儿也够蠢笨了,到现在才发现两人的奸情,难怪被人耍的团团转。” 姜锦瑟勾唇笑了笑:“是啊,真是够蠢的呢。” “姜阿姨,如果你是这个女的,你会怎么办呢?”云涯挑眉问道。 姜锦瑟嗑瓜子的动作一顿,瞟了眼对面的女孩,勾唇笑道:“平静的接受,套取了财产,将渣男贱女净身赶出去。” 云涯皱了皱眉:“似乎不够惨呢。” “死太便宜他们了,只有活着才能受尽折磨。”语气颇为阴狠。 云涯眸光晃了晃,“看来姜阿姨很有心得了,人被逼到绝路上,总是会激发身上的潜能,我很期待姜阿姨的绝地反击。” 姜锦瑟看着那双眼睛,漆黑深邃,如同古井深潭,让她的心猛然一跳。 这个女孩就是头披着羊皮的恶狼,姜锦瑟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与虎谋皮。 虎又怎样,她又不虎口夺食,不触动她的利益,又有共同的目标,只会更快的达成目的。 姜锦瑟现在被刺激的,聪明了不少,最起码眼界没那么窄了。 “绝地反击,也需要一个好的盟友。”姜锦瑟目光直视云涯。 云涯嘲讽的笑了笑:“做我的盟友,你还不够资格。”话落起身离开了客厅。 姜锦瑟暗暗握了握拳头,不够资格吗?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 —— 姜锦瑟确实聪明了不少,最起码不会眼界窄到只盯着她一个人,还知道找个盟友。 可惜啊,姜锦瑟只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还是个马前卒,使命完成了,也该死了。 从一开始,这个人就在她的死亡名单上。 姜锦瑟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 与虎谋皮,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更何况是一只早就瞄准了猎物的饿虎。 回到房间,云涯打开电脑,想跟渺渺视频,想到他那里还是早上三四点的时间,渺渺肯定在睡着,不由得笑了笑,又关上了电脑。 手机没电关机,云涯给手机充上电,感到有些累,就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 醒来,已经下午一点多,云涯有些饿了,正想要起床找些吃的,想到晏哥哥可能会找她,就打开了手机。 刚开机,一个越洋电话就打了过来。 云涯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接通电话,她还没话,对方拽着英文叽里呱啦了起来,语气很急切。 云涯豁然站了起来,脸色苍白,身形几欲摇摇欲坠。 ------题外话------ 猜猜最后云涯听到什么消息了? 裴爷一定会想起来的,他不仅会想起来,还会想起来很多事情,他和云涯之间还有缘,只不过无份罢了 139 渺渺绑架 机场风波 “立刻马上给我发动所有人去找,我哥要是出了一点事,你们全都给我陪葬。”云涯语气阴戾,听的人后背汗毛倒竖。 对方立刻一叠声的应下来。 深吸口气,云涯尽量冷静下来:“去万湖联邦警局找一个叫ben的人,让他配合寻找,先封锁海关机场,尤其是港口码头,现在人应该还没有走远,务必把人给我找到。” “可是对方是警察……。” “你不用管了,到时候报上我的名字,我会提前给他明。” 挂了电话,云涯联系ben。 二十分钟后—— 云涯在房间内焦急的踱步,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她心急如焚,急的手都在颤抖。 渺渺千万不能出任何事。 她临走前,安排的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漏子。 这绝对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 而且就是冲她来的。 她在国外行踪隐秘,深居简出,而且也不轻易和人结仇,究竟是什么人? 是云姝吗? 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怪不得这段时间按兵不动,原来等着打她个措手不及。 渺渺没出事还好,如果渺渺掉了一根头发,云姝,我绝对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一时又恨起自己来,为什么要留渺渺一个人在国外,渺渺出事,她最不能原谅的是自己。 云涯深吸一口气,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里去,刺痛提醒着她,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 云姝太了解她了,知道渺渺是她唯一的弱点,就抓着这唯一的弱点等着给她致命一击。 也是她大意了。 又是一个时过去,每一分每一秒对云涯来都是煎熬。 她离开房间,从楼上下来,客厅里空无一人。 翠翠从厨房里跑出来,“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涯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而问道:“奶奶在家吗?” “没有呢,夫人从早上出去就没有回来过,姐找夫人有事吗?” 云涯笑着摇摇头:“没事,你忙你的吧,我就随便问问。” 翠翠“哦”了一声就回了厨房。 云涯回房间等,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云涯耐心耗尽,而这个时候,ben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抱歉,我已经尽力了,对方有备而来,提前准备好了逃跑路线,不过我们发现对方是来自华国的势力,已经于二十分钟前乘坐前往香港的飞机,如今已经飞离国境线,恕我无能为力。” “没事,你已经帮了我大忙,我有时间去德国,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云涯凝眉深思。 从德国到香港的航班要1个时,现在准备还来得及。 她立刻给常叔打电话,让他马上准备人手去香港国际机场,人手一张渺渺的照片,务必在航班到达之后,找到目标人物,在不伤害目标的前提下,把人带回来。 不,云涯要亲自去。 以防万一,她亲自去找了宁子洹。 宁家后院,一头凶恶的足有半人多高的藏獒立在那儿,伸着舌头,眼睛冒绿光。 宁子洹坐在椅子上,旁边的铁桶里全都是半死的家禽,宁子洹捞了一个,随手抛了出去。 家禽扑棱着翅膀,还在做垂死挣扎,藏獒嗷呜一声蹿过去,直接将之撕扯成两半,血水四溅,其凶残程度令人发指。 三两口就吞进了肚里。 少年嘴角勾着一抹笑意:“狼牙,过来。” 藏獒哈哈伸着舌头,尖利的獠牙如同锋利的尖刀,阳光下锋芒毕露,跑到宁子洹身边,蹲下,脑袋乖巧柔顺的蹭了蹭宁子洹的腿,看起来就像一只跟主人撒娇卖乖的宠物一般。 宁子洹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狼牙,你最近暴躁了许多,发情期到了,看来我也该给你找个伴儿了。” 这时,管家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三少爷,外边有个姓纪的姐找您。” 宁子洹眸光微动,“把人请进来吧。” 管家匆匆离去后,宁子洹笑着拍了拍狼牙的脑袋:“不要吓到我女神,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 狼牙眼神有些怨念,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了。 宁子洹快速洗了个战斗澡,洗去身上的血腥味,又换了一身自以为好看的衣服,给身上喷了点香水,陷入暗恋期的少年总是有些自恋的,对着镜子照了好几遍,才自信的走了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宁子洹高兴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客厅里,茶都要凉透了,宁子洹还没有出来。 云涯等的心焦,常年练就的冷静让她面上看不出来分毫。 宁子洹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少女,眸光明亮起来。 “云涯。”他叫她的名字,抬步走了过去。 云涯站了起来,抿了抿唇:“我没有时间了,子洹,我需要你的帮助。” 看出她眼中的焦急,宁子洹察觉到有事,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十一个时后,香港国际机场会有一驾从德国来的飞机降落,我需要你帮我从乘客里,找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云涯语速很快很冷静,宁子洹却听出一丝隐藏的急切。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我亲自去一趟香港,你放心,我一定把人给你带回来。”话落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 云涯摇头:“我跟你一起去。” —— 一个半时后,云涯和宁子洹从飞机上落地。 这里就是香港国际机场。 附近的酒店,云涯和常叔汇合,互相介绍了一下两人,常叔便道:“各个通道口都已经安排人把守,连机场内部我们的人都混了进去,姐放心,只要人一到,一定会把人抢回来。” 云涯再次强调了一遍:“一定要保证渺渺的人身安全。” 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对方能从那么严密的布防中把人抢走,还能提前安排好路线,顺利的从德国联邦警察和当地黑道势力手中逃脱,就证明对方绝不是一般人,绝对有备而来,又岂会预料不到国内的情形? 云涯又给ben打了个电话,确定对方上了航班,还把渺渺的照片发过去对比,得来对方肯定的答案。 有机场监控为证,确实是两个黑衣人带着渺渺上了这驾航班。 即使如此,云涯依旧不放心。 广泛撒网,把所有人放出去,将整个机场包围起来,人不够,宁子洹又从当地黑道手中借调了一批人,如此一来,整个机场,就都在云涯的控制之中。 她联系艾伦,让他入侵机场的监控系统,艾伦那渣男竟然在床上跟女人奋战,跟云涯等完事儿再,等他完事儿黄花菜都凉了。 云涯一手撑着酒店的落地玻璃窗,忍不住吼道:“你给我从女人身上滚下来,要是耽误了我的事儿,我们以后一刀两断。” 艾伦吓得赶忙从女人身上滚下来:“我的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云涯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这个世上也只有渺渺能让她如此失控,这个时候晏颂都要靠边站。 “我哥被人绑架了。” 艾伦惊讶道:“什么?” 云涯有个看的比命还重要的哥哥,艾伦早有耳闻,听还是个残疾,至于这个听是什么途径,就不追究了,不过这不影响艾伦知道纪云渺这个人。 “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艾伦,我把监控交给你了,等会儿我把我哥的照片发给你。” 这个任务,任重而道远。 不过就凭两人的关系,艾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宁子洹看着云涯的背影,她的全都是英文,语速太快,宁子洹听的很吃力。 云涯有个孪生哥哥,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只不过生残疾,难道被绑架的是云涯的哥哥,吗? 可是又为什么会在国外? 宁子洹觉得云涯身上很多谜团,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明显不是这些的时候。 宁子洹走到她身边道:“离飞机落地还有七八个时的时间,你先睡一会儿吧,好养精蓄锐。”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可云涯怎么可能睡得着。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云涯看着来电显示,抿了抿唇,走到卫生间接听。 谈话内容明显不适合两人听。 电话是晏颂打来的,问云涯在干什么。 云涯揉了揉眉心,笑道:“刚洗完澡,准备睡觉了。” 云涯掩饰的再平静,还是被晏颂听出了一丝端倪。 “你怎么了?” 云涯心一跳,面上不动声色:“什么怎么了?”打了个哈欠,“我瞌睡了,晏哥哥晚安。”着不给晏颂反应的时间,迅速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云涯面色沉沉,希望晏哥哥不要发现才好。 晏颂看着挂断的手机,眉头紧蹙。 这丫头搞什么? 晏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觉告诉他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晏颂捞起外套就往外跑。 车子停在云家大门口,晏颂给云涯打电话。 响了三遍无人接通,难道真睡了? 他就这样在车里等了一个时,这时后边一辆车回来了,驶进了纪家庄园。 那是云深的车。 晏颂冷眼看着,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云涯的这个父亲也不是个好东西,大肆炒作房价,置民众于不顾,完全就是一个利益熏心的商人,晏南陌对这个云深观感很差,本来他是云涯的父亲,对未来岳父,晏颂虽然不喜欢,但也不会得罪,可他妈竟然对云涯下杀手,这个儿子能不知情吗? 总的来,这个云深也是帮凶。 云涯都有一群什么样的亲人啊,每每想打这里,晏颂就心疼的不行。 手机放在桌子上,电话一遍遍打过来,云涯始终没有接听。 中间停了一个时,云涯松了口气,以为晏哥哥睡了。 可这个时候,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云涯心一跳,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她还没话,手机里就传来晏颂的声音。 “我在你家门口,多穿件衣服出来,我想见你。” 云涯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晏哥哥,我已经睡了~” “睡了你还能接电话?不想见我就直。”语气有些冷。 云涯苦涩的笑了笑:“好吧,什么都瞒不过晏哥哥的眼,我不在家。” “纪云涯,你敢骗我?”晏颂语气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 “我在香港。” 晏颂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你最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好吧,我告诉你……。” 听完云涯的话,晏颂语气冷厉:“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敢瞒着我,纪云涯,你胆肥儿了啊。” “晏哥哥,我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我只是不想你担心……你……。”电话忽然挂断了。 云涯的话戛然而止。 晏哥哥生气了吗? 云涯抱膝坐在马桶上,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很难受,难受的心都要裂开来了。 渺渺行踪不明,也许受了很多欺负,他害怕生人,现在不知道有多害怕,想到这里她恨不得手撕了云姝。 晏哥哥又生了她的气,如果以后都不理她了,该怎么办呢? 宁子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云涯,你还好吗?” 云涯猛然惊醒过来,她现在怎么能怯懦,她一定要救回渺渺。 打开门,云涯面色淡然,“没事,子洹,今麻烦你了,你休息会儿吧。” “我们不是朋友吗?这样是不是见外了?”宁子洹笑的很是纯真温暖,看起来就像一个阳光大男孩。 走到沙发上坐下,云涯本来在想着事情,也许太疲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宁子洹将她抱到床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她,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只觉得她是那么轻,跟羽毛一样没有重量。 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看着她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宁子洹笑了笑。 给她掖好被角,他就坐在床边,眼睛一直盯着她的睡容。 过了一会儿,云涯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宁子洹看云涯睡的熟,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晏哥哥—— 宁子洹眸光微眯,置之不理。 对方锲而不舍又打了过来,这时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常叔开口道:“也许是有要紧事找姐呢?宁少爷帮忙接一下吧。” 宁子洹接通。 手机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我刚从飞机上下来,你现在在哪儿?” 宁子洹挑了挑眉:“你是?”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晏颂愣了愣,怀疑自己打错电话了,又看了一眼屏幕,没错,就是云涯。 “我是云涯的男朋友,你哪位?”晏颂语气毫不客气。 宁子洹轻呵了一声:“好巧,我也是云涯的男朋友。” 晏颂呼吸一沉,“你找死?” “男性朋友,当然,如果你非要误会的话,我也懒得解释。” 晏颂本就不好的心情,因为这个人的一句话,糟糕透顶。 又一个情敌。 纪云涯,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你们现在在哪儿?”晏颂冷静的问道。 宁子洹也没废话,报了酒店房间号,就挂了手机。 “什么人打的电话?”常叔问道。 宁子洹走到落地窗前,薄唇微勾:“是云涯的男朋友。” 男朋友又怎样?又没有结婚,公平竞争啊。 云涯那么优秀,从就是他的女神,他傻啊,放着不追。 宁子洹对男朋友这个称号不介意,即使是老公他也毫不介意,到头来都是虚名,看最后花落谁家。 五分钟都不到,门铃就响了。 常叔赶紧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少年,高大挺拔,俊美如夲,却满身风尘仆仆。 “您就是姐的男朋友晏少爷吧,您好您好,我是常叔。”常叔立刻热情的伸出手。 “常叔您好,我听云涯提起过您。”晏颂轻笑着伸手和对方回握。 常叔对这少年第一眼印象很好,俊美高大,家世优良,更关键的是,对姐好啊。 常叔有种看女婿的感觉,越看越满意。 晏颂对待云涯的身边人都很谦逊亲和,一点都不复往日的高傲,这也算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 “云涯呢?”晏颂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客厅和卧室是分开的,晏颂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的少年。 背对着他的方向,身材修长清瘦。 少年转过身来,笑的相当无害单纯,“晏少爷,别来无恙啊。” 晏颂在那双眼睛里,发现一丝潜藏的挑衅和野心。 挑衅是对他,而野心、显而易见。 原来是他。 宁家三少,宁子洹。 果然,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晏颂眯了眯眼,轻笑道:“原来是宁三少,你和云涯是朋友?” 宁子洹勾了勾唇:“晏少爷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呢。” 晏颂懒得跟他掰扯,转身就进了卧室。 大床上,云涯眉头紧蹙,睡梦中依旧很不安稳。 一会儿叫着渺渺,一会儿叫着晏哥哥~听的晏颂心里真不是滋味。 躺下来抱着她,亲了亲她额头:“傻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也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云涯渐渐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晏颂起身走出来,找到常叔了解了一下情况,看来事情比较复杂,还牵涉到国外的势力。 他和云涯的想法一样,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虽然早作准备,但对方能什么都不知道吗? 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这时,只听卧室里忽然传出云涯的声音,晏颂飞快的跑了进去,宁子洹正要跟进去,被常叔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们是恋人,宁少爷跟进去做什么?” 宁子洹抿了抿唇,一脸不爽的坐在沙发上。 常叔嘿嘿笑了笑:“宁少爷,您是不是喜欢我家姐啊。” 宁子洹瞟了他一眼:“这还需要问吗?” 可真坦诚。 常叔笑眯眯的道:“虽然宁少爷也很优秀,但我还是要劝您一句,您是争不过晏少爷的。” 宁子洹呵呵:“咱们走着瞧。” —— 云涯做梦梦到渺渺出事了,她尖叫着醒了过来,前世的阴影一直如影随形,她害怕再次失去渺渺,她绝对会疯的。 这时一个人飞快的冲了进来,将她抱到怀里,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云涯愣怔的抬眸,视线里是少年近在咫尺棱角分明的面容,如雕塑般深刻而俊美。 “晏哥哥~” 晏颂手指摩挲着她的面容,“傻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你还当我是你男人吗?” 云涯脸蛋有些红,“瞎什么?” 却到底还是抱紧了他,闭上眼喃喃:“我怕你担心,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这不是更让我担心?在我面前你还想撒谎,谁给你的胆子?” 云涯听之任之。 晏颂想到什么,语气不忿:“外边那个宁子洹是怎么回事?” “子洹是我朋友,他门路多,我找他帮忙。”云涯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不由得笑道:“别告诉我你吃醋了?” 晏颂哼了一声:“你呢?” 云涯往他怀里拱了拱:“让我给你安全感。” 晏颂抿了抿唇,低声问道:“绑架渺渺的,是什么人?” 云涯沉默。 晏颂也不逼她,慢慢熬着时间。 冷不丁,云涯开口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云姝干的,拿渺渺来威胁我,这就是她干的出来的事情。” 和晏颂的猜测不谋而合,“这个云姝,实在太过可恶,如果渺渺没出事还好,要是出了事,我一定要她陪葬。” 云涯闭了闭眼:“渺渺不会出事的。”云姝这次触到她的底线,她不会再给她任何蹦跶的机会。 “现在几点了?” 晏颂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 “晏哥哥,你从内地赶来,肯定没有休息好,还有四个时的时间,你再睡会儿吧。” 晏颂抱着她躺下来,“我们一起。” 云涯点点头。 窝在他怀里闭上双眼,然而却根本没了睡意。 —— 一架客机正平缓穿行于一万米的高空中。 商务舱内,空姐巡视而过,看到靠窗的位置上,一个白衣少年昏睡,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情况很不正常。 从上飞机开始,这少年就在睡,这已经七八个时过去了,依旧没醒。 空姐觉得有些不正常,俯身问道:“先生,先生……?” 刚开口,坐在少年旁边的一个黑衣大汉冷冷望来,那眼神让空姐吓了一大跳,猛然后退了一大步。 “我家少爷累了,多睡一会儿,希望姐不要再来打扰。”那人冷冷开口。 “是是。”空姐赶忙离开。 两个黑衣大汉对视了一眼。 “还有多久?” “三个时。” “机场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带人先走,我来引开那些人。” “是。” 空姐越想越不对劲,那两人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人,她在两人脖子和手臂上发现大片纹身,这是正常人能有的吗? 但如果是富二代的保镖呢?这样来也行得通。 可这空姐在飞机上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直觉不对劲,去找领班了,领班骂她没事儿找事儿,万一得罪乘客,她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空姐非常郁闷,领班就是怕麻烦,但万一要真是不对劲呢,或者对方是恐怖分子,或者那少年是被绑架的人质? 哪,越想越离谱了,拍了拍脸颊,就像领班的那样,她是没事找事。 这一趟飞完她就能连休两,已经跟男朋友好了,要跟他去老家见爸妈。 想着一个人先乐了起来。 少年放在膝上的指头微微动了一下,幅度很,没有人发现。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打了个哈欠,扭头看了眼依旧昏睡的少年,朝身边人道:“我眯一会儿,你先看着。” “放心,那麻醉药药效厉害着呢,绝对醒不过来。” 一个睡着了,另一个也打起了哈欠,头一栽一栽的。 少年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怎样清澈的眼睛,没有丝毫杂质,干净的如同琉璃,剔透晶莹。 少年轻轻偏头,看着两人似乎都睡了过去。 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 偏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流云隐藏在黑暗里,深沉而震撼。 他们是坏人,涯涯,我要去找你。 玻璃镜面上,反射出少年俊秀精致的面容,如同画儿一般,美好而纯洁。 却在窗外的漆黑流云里,显得格外阴沉浓郁。 其中一个人猛然惊了一下,扭头看过去,却见少年依旧靠着窗户睡的昏暗地,连姿势都没有变幻一下,不由得冷笑。 紧张什么,那麻醉药效那么厉害,绝对不可能醒过来,就算醒过来,一个又聋又哑的傻子,他知道逃跑吗? 呵…… 抱着轻视之心,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而这时,离飞机落地只有不到一个时的时间。 期间两人时不时看一眼少年,少年始终昏睡着,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而这时候飞机也快要落地了。 其中一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看着,我去一趟洗手间。” 这时候是早上五点多,正是人睡意最昏沉的时候,看了眼少年,心想对方睡得那么沉,不会有什么事,又迷迷糊糊的闭上双眼。 两分钟后,上卫生间的人回来了,看到座位上空了,震惊的瞪大双眼,一脚踹在栽脑袋那人身上:“人都跑了还睡什么睡?” 那人猛然醒了过来:“不是还在这儿……。”看着空了的座位,整个人傻眼了。 “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 “还不赶紧去找,人绝对没走远,给我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人要是丢了,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两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而这个时候,广播里响起甜美的播报声,飞机即将降落,请乘客做好准备。 一道身影从座位底下钻出来,左右瞄了两眼,在周围乘客奇怪的眼神中,整了整衣领,若无其事的离开。 空姐颖刚从休息室出来,就见之前凶她的那个大汉急匆匆的走过来,目光四处搜寻,急切的像在找什么东西。 眸光闪了闪,她又返身回了休息室。 等人走后,她从门内探出头,这时,只见一个少年随后走过来,颖指着他震惊道:“你……你不就是……。” 少年拿出一张纸条,上边写着一行隽秀的字迹。 【我遇到了绑架,救我】 颖愣了愣,反应极快的左右瞄了两眼,把少年拉了进来,把门反锁上。 颖扭头,一脸郑重的看着他:“你真被绑架了?” 她看到少年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嘴,暗暗皱了皱眉:“你不会话?” 少年点点头,然后又掏出一张早写好的纸条【那两人是坏人,不能让他们找到我】 颖心想这少年长的这么帅,怎么就是个哑巴,真是,太暴敛物了。 这时候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问道:“我现在就去找空警,把这些坏人绳之以法。” 少年摇摇头,拿出兜里的纸笔,唰唰快速写道:“没用的,你只需要帮我送下飞机,之后我自己想办法,我妹妹很厉害,她会报答你的。” 颖想了想,咬牙:“好。”打开一扇门,“里边是储藏室,没人会进去,你先进去躲躲,等会儿我过来找你。” 少年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这时门外传来开门声:“怎么给锁上了?谁在里边?” “是我是我。”颖打开门。 领班不悦的看着她:“你关着门一个人在里边干什么呢?” 颖笑了笑:“刚才换衣服呢。”话落赶紧转移了话题:“飞机马上要降落了,我们赶紧去准备吧。” 两人翻来覆去根本就没找到人,一时心急如焚,直到飞机上人都走完了,空警疑惑的看着两人,两人怕惹出来麻烦,不甘的下了飞机。 把人质弄丢了,想也知道会面临什么风暴。 结果两人还没找到接头人,就被人给强硬的带走了。 机场vip休息室内,两人被带了进来。 “人呢,你们把人藏那儿去了?”云涯冷声问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不知道。” 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云涯深吸口气,手中忽然多出一把刀,抬步就朝两人走去。 两人吞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这女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起来很不好惹,可是他们确实不知道啊。 晏颂拉住云涯,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你别冲动,让我来问。” “砰。”宁子洹二话不,飞起一脚踹上一人的胸口,下手毫不留情,直把人打的哭爹喊娘。 “再不,我就把你皮给剥了,挑了手筋脚筋扔大街上要饭。”宁子洹声音非常轻柔,却莫名的令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是真不知道啊,在飞机上的时候我们一不留神人就跑了,我们也在找啊。” 宁子洹目光一厉:“再不实话信不信我掰了你脑袋。” 这人跟煞神似得,太吓人了,可他是真不知道啊。 ben确定渺渺是跟着这两人上了飞机,而飞机落地,她的人就在舱口守着,根本没有看到过渺渺。 云涯一开始以为这两人故意跟她绕弯子,人不定早就被秘密带走了。 她突然站起来,“渺渺一定还在飞机上。” 晏颂道:“我们现在就去找。” 机场负责人领着两人从特殊通道离开,这还多亏了晏颂,他一个表哥入股了这家航空公司的股份,给他打一个电话,自会有专门的负责人给两人开绿灯。 结果找了一圈,根本连渺渺的影子都没见到。 “把飞机上所有的乘务员都召集过来。”云涯沉声吩咐。 负责人不敢怠慢,赶紧召集人。 不多时,飞机上所有的乘务人员都到齐了。 云涯看着面前一排漂亮的空姐,目光从她们面上快速掠过,拿出一张照片,冷声道:“见过这个人吗?” 站在第二排末尾的一个年轻女孩眼底掠过一抹惊讶,被云涯准确的捕捉到。 云涯指着她:“你,出来。” 女孩垂着脑袋走出来,云涯没那么多耐心,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见过他?” 女孩摇头,云涯冷声道:“他是我哥哥。” 颖震惊的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孩,眉目还真和那少年有五六分相像,想到那少年他妹妹很厉害,一定会报答她的话,心想他妹妹果然很厉害,航空公司都能随便呼喝。 “我确实见过他,他告诉我他被人绑架了,让我帮他逃过那些人的监视。”颖实话实。 云涯追问道:“那他人现在在哪儿?” 颖抿了抿唇:“我给他换上了我们工作人员的衣服,他机场外边肯定还会有人监视,他怕被抓回去,让我给他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他他妹妹一定会找到他的,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她就知道渺渺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办法自己脱险的,云涯激动的握住晏颂的手。 “太好了,渺渺没事。” 晏颂拍了拍她肩膀,心想渺渺不是脑子不灵光吗?还是个聋哑人,怎么做起事儿来这么聪明。 还是,十年的时间过去,渺渺智商也发达了? —— 颖带着云涯和晏颂来到员工休息室,这里是用来给候机的工作人员临时休息的地方,推开门进去,颖指着卫生间:“我把他藏在里边了。” 云涯快步走过去推开卫生间的门:“渺渺……。” 卫生间里空无一人。 云涯心刹那间凉透。 颖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我临走之前分明把他藏在这里,他点头答应了我的。” 云涯给艾伦拨了个电话:“重点排查一下—这一区域的监控,渺渺在这附近又失踪了。” “k,就让你看看我新开发的人脸识别系统,把人脸上传,系统自动在监控里扫描,锁定目标人物。” 没过多久,艾伦就传来了消息:“人现在就在机场大厅,穿着机长制服,身高一米八二,长的跟你挺像,一看就跟你是亲兄妹啊……。”艾伦喋喋不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云涯拉着晏颂就往机场大厅跑。 颖愣了愣,跑着跟了上去。 “不好,他身边跟着一群危险的家伙,手中有枪,渺渺再次落入绑匪手中。” 云涯抿了抿唇,疯了一样飞跑起来。 一边跑一边给常叔和宁子洹打电话:“渺渺在机场大厅,穿机场制服,周围有危险人物,先别轻举妄动,以免误伤了渺渺,一定不要把人给我跟丢。” 云涯体力本就不行,没跑两步脸就白了,晏颂拉住她,一下子就把她背到背上,“搂紧我的脖子。” 云涯跑的心口疼,双手下意识圈住他的脖子,急切的喘息。 晏颂背着她,非常轻松的跑了起来,矫健的身姿如一阵风般跑远。 颖只看到两人一眨眼就没影了,不由得扶着墙壁喘息。 —— 机场大厅,此刻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到处都是人,手中扯着横幅,口中欢呼一个人的名字。 麦铮,歌坛新生代情歌王,自最美声音播出后,便一夜爆红,粉丝得到他一早要回内地录节目的消息,起了个大早围在机场送机。 麦铮带着墨镜一身酷潮的低调出现,却被眼尖的粉丝发现,尖叫一浪高过一浪,麦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热情的粉丝给围了起来。 要签名要合照,闪光灯闪烁不停,其中还不乏闻风赶来的媒体。 麦铮刚起床,他本身有起床气,这会儿脾气正不好,周围又这么聒噪,脾气上来了,就想发火,被经纪人狠狠掐了一把,咬牙忍着,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一一满足粉丝的要求。 人都爱跟风,见是明星,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围了过来,一听是麦铮,不管是他个人还是他爸,这都是如今的爆款人物,结果人越围越多,简直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 没想到会突然遇上粉丝送机,几人对视了一眼,带着少年准备从边上低调离开。 三人各司其职,一人观察周围情况,一人负责人质安全,一人负责警戒。 少年被三人围在中间,穿着机长制服,很是醒目,但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麦铮给吸引走了,根本没人注意到几人。 麦铮好不容易从人群里钻出来,看着身后那群人还疯狂的要签名要拍照,忍不住苦笑,人都跑了,还要什么要。 拍了拍身上被挤的起了褶皱的衣服,脸色阴沉下来。 他走路也没看路,一下子就撞到人了,“对不起……。” 刚抬头,就被对方冷冰冰的眼神吓了一跳,他本身也娇气,这会儿满心怒气无处发泄,这人还非要撞上来,麦铮就指着对方骂道:“瞪什么瞪,再瞪爷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对方直接掰住他的手腕,麦铮惨叫一声:“啊啊啊……救命啊。” 这叫声如此尖利,瞬间就将那批疯狂的粉丝吸引了过来,几人瞬间被包围起来。 “敢欺负我们麦铮,你活腻歪了。”粉丝一看偶像被欺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中的包就朝那三人头上砸去,三人一时被打的懵逼了,这什么情况? “给我停手。”刚才掰麦铮手腕的人气急败坏的吼道,可惜被愤怒淹没理智的粉丝哪会听他的,打的越来越起劲。 麦铮双手抱胸,得意的瞟了那人一眼,让你跟我斗。 他这才看清被三人护在中间的人,那人也被波及到,一时很是狼狈。 看着那抱着脑袋的少年,麦铮微微眯起眼睛。 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从到大,他记性就特别好,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少年,惊讶道:“……是纪云渺。” 时候一起录过节目,他嫌弃对方是聋哑人,总是变着法儿的欺负他,但这孩子脾气热别好,怎么欺负都不哭不闹,但结果就是,他被他那个护犊子的妹妹教训的特别惨…… 想到这里,麦铮就有些脊背发凉,纪云渺在这里,那他妹妹纪云涯呢? 那黑衣人被打的狼狈不已,忽然大吼一声,掏出手枪朝开了一枪。 “砰”一声枪响,世界都静了。 然后那群刚才还疯狂打人的粉丝,瞬间就蔫了,尖叫一声,四散跑了。 刚跑到大厅的晏颂听到枪声脚步顿了顿,云涯呼吸一沉,手指死死抠着晏颂肩膀上的肌肉。 渺渺~ ------题外话------ 可怜的渺渺~ 140 酝酿头条 秋后算账 麦铮心脏抖了抖,艾玛~这群人原来深藏不露啊,早知道刚才认个怂就走了。 粉丝一哄而散,抱头鼠窜,机场大厅一时乱成一锅粥。 开枪的人冷笑了声,抓住纪云渺的衣领就准备带着他快速离开机场。 云渺忽然咬在他手臂上,男人吃痛松手,云渺转身就跑。 男人眉眼一厉,三人成包围状追上去。 麦铮反应再迟钝也看出来了,这纪云渺明显是被绑架了。 他从包里掏出一把飞镖,就朝男人的腿上掷去,他玩儿飞镖是一把好手,一投一个准儿,男人腿上扎了一个,差点一个趔趄栽在地上。 扭头,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把人质弄丢,也没来得及找麦铮的麻烦,就飞快的朝纪云渺追去。 别看云渺瘦,跑起来却跟鱼一样滑溜,钻入人群里,三两下就没了影子。 这时,机场保安和武警特警同时出动,三人对视一眼,飞快离开了机场。 麦铮愣了愣,抬步朝纪云渺离开的方向追去。 因枪声引起了民众恐慌,机场大厅乱成一团,武警特警维持现场秩序,因为大厅里有很多媒体和粉丝,因此机场遇到枪击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流传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现代这个社会,遇到枪击恐怖袭击啥的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但稀罕就稀罕在,这是在麦铮的粉丝群中发生的,麦铮这个名字也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粉丝纷纷到他微博下留言关心。 而机场大厅内,三个匪徒还没走出机场大厅,就被宁子洹的人给截住了,这次是真刀真枪的干上了,在特警赶过来之前,一人被当场打死,剩下两人一个重伤一个枪伤,被一群黑衣人抬上轿车,就跟特警错了一步,跳上车子逃之夭夭。 特警怀疑这是一批活跃的黑道分子,联系总部展开追击。 “渺渺~”她在人群里穿行,焦急的喊道。 随后发现自己这样叫根本于事无补,因为渺渺他听不见啊。 “渺渺现在在哪儿?”云涯朝艾伦问道。 “你……等等,人太多,不好识别。” “糟糕,我这个系统有漏洞,人一多就乱码啊啊啊啊……。” 行人来来往往,云涯站在机场大厅,只觉满心荒凉。 渺渺~ 他听不见,不会话,人又单纯,渴了饿了怎么办?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她疯了一样扒开人群,疯狂的寻找起来。 晏颂拉着她:“涯涯,你冷静点。” 云涯猛然甩开他,“渺渺~”她嘴里喃喃叫着他的名字,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看到一个年轻的背影立刻冲过去,“渺渺。” 那少年转过身来,一脸奇怪的看着云涯,遂即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云涯猛然推开他:“你不是我的渺渺。” 她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人群里疯狂寻找起来,看到一个像的就冲过去,晏颂从没有见过云涯如此失态的模样,他的心一下子揪痛起来。 这段时间的甜蜜让他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才是对云涯最重要的人,然而现在看来,他永远,都比不了渺渺。 随后自嘲的笑了笑,晏颂啊晏颂,你连渺渺的醋都吃,你还是不是人。 那是涯涯相依为命的孪生哥哥,某个意义上来,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也是他未来的大舅哥,更何况对方生死未卜,他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晏颂抱住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云涯在他怀里挣扎,可她哪里是晏颂的对手,被他紧紧摁在胸口,云涯虚脱般靠在他怀里,大口喘息。 “渺渺~渺渺在哪里?” 她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她好害怕,害怕渺渺再次离开她,她完全无法想象那一,她一定会疯了的。 晏颂在她耳边低声道:“放心,渺渺一定会找回来的,你别担心,我现在就联系我表哥,他在香港很有势力,他一定会帮我们找到渺渺的。” 云涯拼命点头:“快……一定要快。”她怕晚一点渺渺会受欺负,他掉一根头发她都心疼。 晏颂给他表哥打过去电话,晏颂的表哥阮松溪是香港首富阮氏家族的长子,在香港很有威慑,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晏颂给对方简单明了一下,阮松溪让他们在机场等着,马上派车去接他们。 没过多久,一辆豪车停在两人面前,阮松溪的助理亲自来接两人。 “表少爷,先生让我来接你们。”助理恭敬的拉开车门,目光不动声色的从云涯身上掠过。 晏颂抱着云涯坐进车里。 车子在阮氏大楼前停下,助理领着两人进了休息室,奉上茶,“先生正在开会,吩咐我好好招待你们,表少爷有什么事可以吩咐我。” 找人迫在眉睫,哪还等得了,晏颂刚要话,这时门开了,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颂子,亏你还想着表哥,快让表哥好好看看,多年没见,是不是长高了。” 云涯看向来人。 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套海军蓝西装,打底白衬衫,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既显得年轻时尚,又有几分随性休闲,魅力值爆表。 举手投足,极有成熟男人的稳重优雅,又有年轻人的时尚休闲,乍一看,一点都不像大公司总裁,倒像走台的模特。 晏颂看向来人,笑着喊了一声:“表哥。” 阮松溪大步走过来,拍了拍晏颂的肩膀:“好家伙,现在长的比表哥都高,好好。” 随后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他旁边的女孩身上,眼底划过一抹惊艳,眉梢轻挑。 这个动作显得有些风流,却一点都不下流,反而有种别样的风雅味道。 “这位……美女是谁?长得跟画上的人似得,一看到她,表哥就感觉自己以前那些女朋友都白交了。” 晏颂立马挡在云涯面前:“表哥,自家的墙角你也挖,心我跟你急。” 阮松溪笑着摇摇头:“看你紧张的样子,表哥跟你开玩笑呢,不是我喜欢的款,长的跟仙都没用。” 晏颂这个表哥呢,有钱有势,当然也少不了有钱人的习气,风流,女人从来不重样,他本人也荣登全国男人最想嫁的黄金单身汉n。1的宝座,虽然风流,却也是有底线的,都是正儿八经的交女朋友,没兴趣了给钱打发了,现在正在交往的,是香港著名性感女星朱薇儿,两人吃饭约会都能上头条。 云涯对这个人有所耳闻,虽然不在娱乐圈,却上头条,比当红生都要火,云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晏颂的表哥。 晏颂干咳了一声,“我现在给你正式介绍一下。”晏颂把云涯拉出来,搂着她的肩膀:“这位美丽的女士呢,叫纪云涯,是我的女朋友。” 阮松溪眉梢微挑,朝云涯笑着伸出手:“纪姐,久仰大名。” 对方是晏颂的表哥,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云涯正想要伸出手,晏颂“啪”一巴掌打在阮松溪手上:“未来弟媳妇的便宜也占,还要不要脸。” 阮松溪呵呵笑着缩回手。 晏颂指着阮松溪,对云涯道:“我表哥,阮松溪,叫表哥。” 云涯叫了一声表哥,她心底想着渺渺,面色也显得有些冷,态度就看起来不冷不热的。 阮松溪也不介意,“好好,这表哥叫的我心花怒放。”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云涯。 “见面礼,弟妹收下吧。” 云涯脸腾的就红了,又没有结婚,怎么见面就给红包了。 “我……不能要。” 阮松溪笑着瞥了眼晏颂:“怎么,你不想跟我家颂子结婚?” 云涯抬眸,“不是。” “既然早晚都要结婚,这个红包少不了,早拿晚拿不都是拿吗?拿着,否则就是嫌弃表哥给的少?” 话都到这个份儿上,再不拿就不好了。 云涯接过来:“谢谢表哥。”脸蛋红红的,煞是好看。 红包里,好像是一张银行卡。 阮松溪心想这个表弟从就跟闷葫芦似得,还以为未来找媳妇可得难死姨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子闷不吭声就领回来一个,长相举止气质无可挑剔,要不是名花有主,他都想下手了。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晏颂心想拿了我表哥的红包,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表哥不愧是情场老手,这一招干得好。 云涯偷偷扯了扯他袖子,晏颂这才想到来这儿的正事,正了正神色,“表哥,我这次来是有事要求你帮忙。” 阮松溪走到沙发上坐下,示意两人也坐下:“别着急,慢慢。” “云涯的哥哥今在香港国际机场失踪了,我们着急找人,能不急吗?” 阮松溪点点头:“找一个人简单,我现在就吩咐人去找。” 云涯紧接着道:“我哥哥是个聋哑人,脑子也不太灵光,寻找起来可能有难度。”云涯把一张照片递给他:“这是我哥哥的照片,他穿着机长制服,身高一米八二,你们一定要快点找到他。” 是个聋哑人啊,阮松溪多看了眼云涯,将照片拿过来。 照片里是个少年,长的很年轻,眉目也和面前的少女有五六分相像,不由得问道:“你哥哥多大?” “十六。” “那你……。”阮松溪眉尖隐有疑惑,不会连十五都没有吧…… 云涯抿了抿唇:“他是我孪生哥哥。” 阮松溪了然的点点头,龙凤胎啊。 阮松溪将照片收起来:“好,弟妹放心吧,我会尽快将人找到,我让人带你们回家休息,颂子,来一趟,还不去看看我妈?我妈可是整念叨你呢。” 晏颂摇摇头:“不了,有时间我再来专门看望大姨,表哥,我的终身幸福就全系在你身上了。” 阮松溪笑着摇摇头:“你呀……,行,改专门带你女朋友来给我妈看看,今也不是个好时候,正在家生闷气呢,指不定你还得碰一鼻子灰。” “我让人送你们去酒店,找到人我就联系你们。” “李星。”阮松溪朝门外喊道。 刚才接云涯和晏颂的助理推门而入:“先生。” “从现在起,你就跟着表少爷他们。”李星作为阮松溪的首席助理,在香港没人不认这张脸,有李星跟着,也会少很多麻烦。 李星恭敬的低头:“是。” 阮松溪正要离开,“表哥。” 扭头:“颂子,又怎么了?” 晏颂拉着云涯的手,低声道:“表哥,我跟云涯的事情,你能不能先替我们瞒着,除了你之外不能告诉任何人。” 阮松溪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笑道:“怎么,还想金屋藏娇呢。” 晏颂皱了皱眉:“表哥想哪儿去了,我们暂时还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等等再。” “想的挺周到,行,表哥替你们保密,不过将来喝喜酒,可不能忘了我。” 晏颂笑道:“那当然,忘了谁都不能忘了表哥。” 阮松溪离开后,云涯接了一个电话,宁子洹带着人在等她。 云涯和晏颂离开公司,坐车前往目的地。 一个偏僻的教堂后院。 两个黑衣人绑着双手双脚,嘴里塞着抹布扔在地上,宁子洹和常叔在一边守着。 云涯示意人拿开嘴里的东西。 一盆水泼在两人脸上,被揍过一顿鼻青脸肿的两人醒了过来。 云涯走过去,一脚踩在一人脸上:“,是谁指使你们的?” 语气明明十分轻柔,却莫名的令人起鸡皮疙瘩。 男人牙根紧咬,死也不开口。 云涯冷笑一声:“挺有骨气,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只见她手里忽然出现一把刀,不像是平常用的刀子,到有些像是手术刀,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刀子,在她的指尖飞快旋转,看的人眼花缭乱。 “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 晏颂皱了皱眉,还没什么,宁子洹走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男人身上的衣服给去了,只剩下一条裤衩。 晏颂走过去捂住云涯的眼睛:“让我来吧。” 云涯拂开他的手:“晏哥哥,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赤身**的男人,那双眼睛漠然而冰冷,机械般没有任何感情。 男人心头的恐惧越来越大,忍不住往后蹿着身子:“你……你要干什么?” 云涯薄唇微勾,一手落在他的下巴上,使了个巧力,男人下巴被卸掉。 “别受不了咬舌自尽,岂不是功亏一篑?” “把他给我翻过去。” 不管云涯什么,宁子洹都照做。 男人被翻过身子,露出后背。 云涯眼底渐渐漫上一层血色。 那刀口很是浅淡,一滴血都没有漫出来,男人没有感觉到疼,反而觉得有些清凉…… 这就够了吗?不够远远不够…… 晏颂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云涯她…… 男人忽然惨叫一声,身子开始扭动起来,宁子洹吩咐人摁着他四肢。 从上到下,一气呵成。 “啊啊啊……。”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一幕深深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睛,常叔垂下脑袋,手指在发颤。 宁子洹看着云涯的目光充满火热和崇拜。 晏颂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手指紧握成拳。 云涯将揭下来的东西扔到另一个早看傻眼的男人面前,轻柔的问道:“你想试试吗?” 这人身下一滩污水,吓得失禁了。 云涯蹲在他面前,轻笑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的?嗯?” “是……是青哥,是他让我们这么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过我吧……。”这男人被刺激的神智都不清醒了。 云涯眯了眯眼:“青哥是谁?还有,你们为什么要绑架他?”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人着,就昏了过去。 看来只是一个喽啰,没有接触到核心,一个跑腿的罢了。 云涯看向宁子洹:“青哥是谁?” 宁子洹皱了皱眉:“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青哥,是北方人,为人凶狠嗜杀,他为什么要绑架你哥?”完全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但不排除是被人花钱雇佣的。 “第一波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云涯问道。 宁子洹薄唇微勾:“你猜是谁?” 云涯眸光暗了暗:“裴轻寒。” 宁子洹撇了撇嘴:“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在国内能有这种势力的,除了裴轻寒还有谁?云姝不会舍近求远,一定是她去找裴轻寒做的这件事,但青哥的人为什么会牵涉进来,难道他的背后还有人? 究竟是谁? 云涯感觉眼前迷雾重重,危机似乎并不只来源与云姝,还有一只暗中的黑手瞄准了她和渺渺。 常叔吩咐人把两人抬下去,临走前把宁子洹也给扯走了,虽然宁子洹百般不情愿,常叔又怎会让他留下来当电灯泡。 云涯心底想着事情,不妨晏颂靠近她,下一刻,她被人从背后拥入怀中,那人埋在她脖颈里,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云涯愣了愣,轻轻闭上双眼:“晏哥哥,你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 “我是个坏女孩,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你不会厌恶我吗?”男人都是喜欢善良纯洁的女孩子,像她这样恶毒又凶狠的女孩,有什么男人会喜欢呢?如果晏哥哥因此厌弃了她…… 因为渺渺的失踪,她有些失了冷静,否则她不会让晏哥哥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她甚至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你脑袋里整想些什么?”晏颂把她身体扳过来,沉着脸:“如果我我就爱这样的你,你信吗?” 云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晏哥哥~你好重的口味。” 晏颂噗哧就笑了,揉着她脑袋:“我就是重口味,你能满足我吗?” 云涯脸上重新绽放一抹笑容:“要多重口就有多重口。” 云涯话刚落,就被晏颂堵住了嘴,这一吻,真可谓是缠绵悱恻。 —— 纪云渺趁乱跑到卫生间,他要躲起来,不能被坏人再发现,等涯涯找到他。 他将门反锁上,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脑袋。 门忽然被人敲响,门外传来一道极为好听的声音:“喂,纪云渺,我知道你在里边,给我开门。” 沉默。 麦铮真想扇自己一巴掌,纪云渺生聋哑,他就是喊破嗓子他也听不见。 麦铮看了眼隔板门的高度,助跑了一下,忽然腾空而起,利落的翻了进去,轻飘飘跳在地上。 他的突然出现,让云渺如一只惊弓之鸟。 麦铮笑眯眯的蹲在他面前:“纪云渺,你不认识我了吗?”他边边胡乱的比划着,也不管云渺看不看得懂。 云渺看着他的目光渐渐从惊恐到警惕再到疑惑。 麦铮指着自己的脸:“我呀,我是麦铮,你忘了,我们时候还一起录过节目呢,那时候我欺负你,你妹妹就欺负我,嘿嘿,你不会把我这个童年噩梦给忘了吧。” 云渺还是摇头。 麦铮气恼的搔搔头:“真把我给忘了。” “你是不是被人给绑架了?” 云渺盯着他的嘴,眉头微蹙。 麦铮猜到他是在看唇语,便放缓了语速,又了一遍。 这一次云渺看懂了,点点头。 麦铮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这只单纯又好骗的绵羊,笑的不怀好意:“那你妹妹呢?” 云渺打着专业的手语,可惜,对手语一窍不通的麦铮一头雾水。 这都啥跟啥。 云渺从兜里掏出纸跟笔,唰唰唰飞快写了一行字,举到麦铮面前。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在找她】 别,虽然聋哑,又是个傻子,但这字写的是真好看,能让一个生聋哑的孩子练成这一手字,这得付出了多少心血。 “你跟你妹妹失联了?”麦铮问道。 云渺失落的点点头。 “那你有她号码吗?”麦铮又问道。 云渺双眼忽然一亮,写了一行电话号码给她【这是我妹妹的手机号,你帮我打给她,让她来救我,我妹妹很厉害,她一定会报答你的】 麦铮接过来,拿出手机输入号码,显示江州的号码。 难道纪云涯一直在江州? 他故意输错了一位拨打出去,无奈的耸耸肩:“暂时无法接通,你是不是记错了?” 云渺拿过来看了一遍,急切的想什么,没错,这就是涯涯的手机号,他看一遍就记住了,怎么可能会错呢? “要不就是她换号了,这可糟糕了,暂时联系不上她,要不你跟我回江州,我帮你找你妹妹,你看好不好?”麦铮循循善诱。 云渺犹豫了一下,点头。 麦铮立刻喜笑颜开:“放心,我们都是童年的好玩伴,我可不会害你的。” 这时,经纪人的电话打过来了,“哎呀我的祖宗,你在哪儿呢?有事儿没有,简直快把我吓死了。” “我在大厅西区的卫生间,你去给我买一套男装回来,不对,是女装,最好再来一顶假发,我等着你给我快点。” “要这东西干什么?马上要开始检票了,咱能不能不玩儿了,电视台还等着录节目呢。” “我让你办你就办,哪儿那么多废话,电视台让他们等着,想靠本少爷撑收视率就得有自觉,限你二十分钟,挂了。” 话落也不管经纪人的哀嚎,迅速挂断了电话。 麦铮蹲在云渺面前,笑眯眯的道:“纪云渺,你跟你妹妹这些年在哪儿呢?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想找你们玩儿都没机会。” 云渺不习惯和生人接触,虽然他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可对他来,依旧是陌生人。 麦铮了半,口干舌燥的,云渺根本就不搭理他,不由得有些气馁,这可真是对牛弹琴了。 很快,经纪人提着个手提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麦铮接过来翻了一遍,是一套女装,还有一顶女子假发,笑着递给云渺:“给换上。” 云渺翻了个白眼,不换。 麦铮呵呵笑道:“外边到处都是抓你的人,你要是不换,好啊,你等着被人抓走吧,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你妹妹。” 不得不,麦铮的威胁很奏效,云渺不清不愿的接了过来,把麦铮赶出去,便换起了衣服。 经纪人问道:“你在搞什么鬼,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电视台那边正等着呢,我的乖乖祖宗,你能不能别玩儿了。” 麦铮食指竖在唇边,轻嘘了一声:“怎么能是玩儿呢,我在酝酿一个大头条,你就等着看吧。” 经纪人心急如焚,这个祖宗,简直拿他没办法,扭头去给电视台打电话去了。 门开了一条缝,云渺偷偷的往外看了一眼,又赶忙合上了。 麦铮推开门:“害羞什么,都是男人,还怕被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一看面前的人,立刻乐了。 云渺穿着长及脚踝的碎花连衣裙,外边罩了一件粉色的开衫,高挑修长,身段比女人都姣美,一头垂直柔顺的长发下,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揉杂了女人的清纯和男人的英气,简直美的不像话。 麦铮竖起大拇指:“漂亮。”看着这张脸,就想到纪云涯,两人是孪生,从就长得像,长大的纪云涯,是不是也这么美呢? 想着就有些心痒痒。 云渺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捏着裙边,脸蛋红红的,如同抹了胭脂般,娇媚的很。 经纪人打完电话走进来,看到那女人,忍不住道:“祖宗,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女朋友?” 麦铮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挽住云渺的手臂:“没错,就是我女朋友,怎么了吧。” 云渺不喜欢和人挨得这么近,刚想要推开他,麦铮看着他的脸无声张唇:“想要见你妹妹的话,从现在开始,就要听我的话。” 可怜云渺刚从虎口逃出来又入了狼窝。 经纪人一拍大腿,“我的祖宗啊,你这不是瞎胡闹吗,你才多大就交女朋友,还正是在事业上升期,人气还不稳固你就这么胡闹,你粉丝会怎么想?” 麦铮哼了一声:“凉拌呗,反正我不管,从现在开始呢,我走到哪儿,他就要跟到哪儿,你负责他的安全,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拿你试问。” 经纪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行,谁让你是我祖宗呢,咱现在可以走了吧。” “他没护照,恐怕上不了飞机,你让公司派辆车子来,我们坐游轮去江州,还能顺便带我女朋友欣赏欣赏风景呢。” 经纪人无奈的出去安排事情。 麦铮就这样带着云渺光明正大的走出机场,机场刚发生暴乱,到处都被武警封锁了起来,也没人有闲心关心他们,虽然少不了会被人偷拍,不过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坐游轮去江州比飞机还快,需要大概一个时的时间,麦铮包了个包间,一路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十分惬意。 云渺一直沉默的低着头,不喝水也不吃饭,犹如隐形人一般。 麦铮前脚去了卫生间,经纪人后脚就在云渺身边坐了下来,云渺往旁边挪了挪,经纪人脸色瞬间就黑了,嫌弃他是吧。 “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以为巴上麦铮就能火了?简直是痴心妄想,我警告你,你最好现在就给我离开麦铮,否则……否则我就封杀你,以后休想再在娱乐圈里混出头。” 经纪人一早就发现了,这女人个子还真高,不穿高跟鞋跟麦铮都差不多高了,应该是模特出身,这种嫩模一抓一大把,想靠麦铮上位,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配不配得上,虽然长的是挺好看的,关键是,够独特。 沉默。 经纪人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沉来形容:“给我装聋作哑是吧,我告诉你这一招对我没用,你最好给我乖乖离开麦铮,否则我有一千种手段对付你……。” 还是沉默,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目光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 “嘿……你这个女孩有点儿意思,不过这种手段对我没用,要钱是吧,多少?开出来让我听听?” …… 经纪人咬了咬牙:“要资源是吧,我给你安排电影通告……。” …… “我警告你野心别太大,心噎死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嫩模也敢在我面前拽起来,你出去打听打听,满香港谁不知道我金牌经纪人关杰关爷的名头,轮得到你一个野模横吗?谁给你的胆子?” …… “啊啊啊啊……你给我放个屁成不成?” “哈哈哈哈……。”麦铮扶着门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飙出来了:“杰哥,你就是喊破喉咙他也不会理你。” 关杰气的抓耳挠腮:“你这个女朋友实在太不懂事了,分手,赶紧给我分手。” “怎么办,我已经爱上他了,分手,臣妾做不到啊。”麦铮嬉皮笑脸的道。 “屁孩子懂什么是爱吗?我跟你,这姑娘不懂事,以后哥给你介绍更好的,该断就断,反受其乱,听哥的没错。”关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训他。 麦铮笑着摇摇头,“算了,懒得跟你解释,以后你就懂了。” 云渺从始至终一副事外人的超然模样,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麦铮看着忍不住羡慕起他来。 这样简单纯净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烦恼,多好啊。 下了游轮,脚踩在江州的土地上,云渺望着熟悉的空,目光有些飘渺。 “想什么呢?走了。”麦铮去拉他。 云渺后退了一步,拿出纸笔写了一行字给他【你要带我去找妹妹,你不能话不算话】 “当然算话,不过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办,等我办完了事情就带你找纪云涯,好不好?” 云渺抿了抿唇,又写了一行。 【你要敢骗我,我妹妹一定不会放过你】 麦铮忍不住乐了,“我知道你妹妹很厉害,到现在我心里还有阴影呢,她哥哥我哪儿敢欺负啊,我给你发誓行不行……。” 好不容易哄住云渺,麦铮带着他坐上车子,往电视台赶去。 —— 等到中午,阮松溪那里依旧没有消息传来,阮松溪甚至联系了警方,以机场为中心扩大搜索范围,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突然就像人间蒸发了般。 云涯坐立难安,心急如焚,时间每多一分,她就难受一分。 渺渺吃饭挑剔,他一个人在外边,怎么能吃得饱,不定连饭都吃不上,要是碰到坏人了呢?被拐卖了呢? 听很多人贩子把人卖到深山的煤矿里当苦力,每受尽虐待,如果渺渺遇到这种事情…… 她几乎不敢想下去。 晏颂端着饭喂她:“从早上到现在你什么都没吃,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了,先喝点粥暖暖胃,张嘴。” 云涯摇摇头:“我不想吃。”渺渺没找到,她怎么可能吃得下去,只要一想到渺渺还饿着,她连口水都喝不下去。 晏颂又心疼又难受:“不要渺渺还没找到你先倒下了,到时候渺渺回来了,岂不是要难受?听话,张嘴,我喂你。” 云涯抿了抿唇,张开嘴,晏颂把粥送她嘴里,云涯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晏颂也不强迫她,自己把剩下的半碗给喝了,陪着她等渺渺的消息。 一直到傍晚,依旧没有消息。 云涯让人把机场当时的监控调出来,别人不认识渺渺,也许会错过,但她绝对不会认错的,可是机场那么多监控,各个角度都有,就是看一一夜也看不完,晏颂让她去休息,他来看,云涯却道:“你没有跟渺渺生活过,有可能他换一件衣服你就认不出来了,而且监控拍不出清晰的人脸,你很有可能错过,所以必须我亲自找。”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更熟悉渺渺,他就是站在一群人中间,她也能一眼认出来。 凌晨十二点,云涯双眼已经麻木了,却根本没有任何发现,当时机场发生暴乱,到处都是人,现场乱糟糟一团,这样找一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晏颂让她去休息,她撑着脑袋:“不要,还没有找到渺渺,我怎么能睡觉。” 晏颂无奈的陪着她一起找,最终,云涯靠着他肩膀,睡着了。 她太疲惫了,面色看起来十分苍白,眉头紧紧蹙着,看着就让人心疼。 晏颂叹了口气,把她抱到怀里,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接着看监控。 凌晨四点,云涯惊醒过来。 “渺渺~” 晏颂上下眼皮打架,将她抱在怀里:“还早着,再睡一会儿。” 云涯从他怀里坐起来,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皱眉:“你一夜没睡?” 晏颂笑了笑:“刚刚还眯了一会儿。” 云涯怎会猜不到他的是真话还是瞎话,扑在他怀里,哽咽道:“晏哥哥~” 晏颂拍了拍她肩膀:“我真没事,你再睡会儿,好早着呢。” 云涯摇摇头:“我不睡了,晏哥哥你睡一会儿吧,我们交替着来。” 晏颂无奈的笑道,“那好吧。” 几乎是他刚闭上眼睛,云涯忽然叫了一声,晏颂赶紧睁开双眼,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云涯指着监控里的画面:“渺渺。” 只见画面里,两个年轻人挽着手臂出了机场大厅,从穿的衣服看,明显是一男一女,虽然看不清脸,但不知为何,给晏颂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最后他终于感觉到这种奇怪的感觉来自哪里,这个穿着波西米亚风格长裙的女人,个子似乎太高了些,看起来很不协调。 “怎么了?”他不由得问道,这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云涯指着监控里的女人“这个人就是渺渺。” 晏颂惊讶的看了眼云涯:“你是不是太累出现幻觉了,这明明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是渺渺?” 云涯摇头:“不……他就是渺渺,虽然换了衣服,却瞒不过我的眼睛,他就是渺渺。” 晏颂皱了皱眉,目光再次落在画面里那人身上,愈看越不对劲,是啊,女人哪有那么高,还有走姿,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但渺渺怎会穿着女装,看他和旁边男孩的举止,明显就是心甘情愿跟他走的。 云涯目光盯着渺渺旁边的少年,脑子里灵光一闪:“是他。” 晏颂追问道:“谁?” 云涯立刻站起来:“我们回江州,我知道渺渺跟谁在一起了。” 晏颂拉了她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现在是凌晨四点,我们等亮了再走。” “不行,我一刻都等不了。” 晏颂无奈,“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李星安排车子,晏颂让对方早上再告诉阮松溪,时间紧急来不及跟他告别,有时间再来看他。 李星笑道:“表少爷放心,我会如实代为转达。” 云涯坐在车子里,给宁子洹和常叔打过去电话,让两人明一早回江州。 回到江州时,已经是早上六点,云涯给袁盼打电话,询问麦铮下榻的酒店,结果袁盼告诉她,麦铮为防粉丝偷拍,住在哪儿根本没人知道。 可恶。 这个麦铮,将渺渺带走,到底安的什么心? 暂时查不到麦铮的住所,不过这个麦铮也是聪明,竟然把住的酒店捂得这么紧,是不是早就算准了她会找来,他想要干什么? 不过她可以确定,麦铮应该不会伤害渺渺,这样一来反而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瞒过。 云涯眼珠转了转,罪魁祸首云姝,我该找你秋后算账了。 正好,将计就计,将她最后的秘密给揭开。 云涯让晏颂先回去,她一个人回了云家。 两没回来,云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云涯冷笑了一声,错过了多少好戏。 不过好戏现在才开始正式拉开帷幕。 ------题外话------ 云崖暴力的一截给删了,对于完美主义的我来改一个字都不对味,算了,没热情了 青哥的身份没写出来,不过关,看的时候心底明白就成了,让我哭会儿去 编辑求放过! 141 诈出秘密 以牙还牙 姜锦瑟摔了一跤,孩子流产了。 当着云姝的面,被姜锦弦从楼梯上推了下来。 还有当时在场的几个女仆,都是见证。 云姝有多宝贝这个孩子,整个云家没人不知道,就差把姜锦瑟当菩萨供起来了,现在孩子掉了,还是姜锦弦故意弄掉的,这事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云姝当时上去就给了姜锦弦一巴掌,把她整个人都差点扇飞。 然后不给姜锦弦任何解释,打10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去了医院。 可惜结果不如人意,孩子最终还是没保住。 姜锦瑟醒来后,得知孩子没保住,哭成了泪人儿。 “为什么会这样,阿弦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她可是我的亲妹妹啊……。”姜锦瑟哭的涕泪横流,好不委屈。 孩子没保住,云姝心底怒气难忍。 姜锦弦跟云深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以为提醒过云深后他会收敛,没想到倒是姜锦弦开始作妖了,还把孩子给弄掉了,当她眼瞎吗? 自作聪明的蠢货! 没有任何安慰的话,云姝转身就回了家去找姜锦弦算账。 姜锦瑟以后再难怀上孩子,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姜锦弦整个人还有些懵呢,她根本没有推姜锦瑟,是她自己没站稳摔下去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故意的? 她自己还郁闷着呢,后脚云姝就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云姝阴沉的脸,姜锦弦害怕的辩解道:“妈,你听我解释,姐姐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摔下来的,姐姐她明明是想要陷害我……。” 到现在还在狡辩。 这个孩子是姜锦瑟最大的砝码,她有什么动机牺牲自己的孩子去陷害她,她才是最有动机的那个人……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姜锦弦,她竟然还要狡辩。 云姝一巴掌扇的她找不到北:“贱人,你把我的孙子弄没了,你赔我的孙子。” 这个时候的云姝,整个人阴沉的可怕。 姜锦弦捂着脸嘤嘤哭泣:“妈,你真的误会我了。” “误会?你真把我当瞎子了,就你这样子还想嫁给婶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鹅肉,看来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你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姜锦弦脸色瞬间惨白,难道云姝知道她跟云深…… 哪,怎么会这样。 看来因为孩子没保住,云姝把气全都撒她身上了,姜锦弦立刻跪在地上,“妈,姐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深哥的。” 云姝目光狠厉如刀:“你什么?” 姜锦弦拍胸脯保证:“是真的,姐的孩子根本不是哥哥的,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不信你算一下时间,姐怀孕两个月零十,那时候姐明明在剧组拍戏,她怎么可能跟哥哥在一起,妈我早就感觉不对劲了,你也被姐给骗了,姐肯定早就知道,她怕被发现,所以故意陷害我,第一除去孩子,第二……。” 她双眼大睁:“姐肯定是发现我和深哥的事情,她嫉妒我,所以就拿孩子作伐来陷害我,妈,我的都是事实你不信可以去调查,就是那个叫李岳的导演,姐怀的孩子是他的。” 怕云姝不信,她立刻把上次被李岳玷污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兜出来,是因为发现姐姐跟李岳有奸情,她想顺水推舟拉纪云涯下水,却被纪云涯反算计了,有理有据。 云姝眯着眼睛:“你的是真的?” 姜锦弦赶紧指发誓:“若有一句假话,就让我打雷劈不得好死。” 云姝想到什么,丢下姜锦弦,匆匆赶去云深的公司,没有经任何人通报,直接推开云深办公室的门。 梁禹跟在后边,一脸为难:“云总……。” 云深摆摆手,梁禹关上门离开。 云深坐在椅子上没动,抬眸看着来人:“妈,我工作很忙,有什么事情长话短。” 云姝冷笑了一声,“深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姜锦瑟怀的孩子不是你的。” 云深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眸光微垂。 云姝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了,不由得笑道:“好啊,真好啊,你们谁都知道,却独独瞒着我一个人,怪不得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你都那么抗拒女人给你生孩子,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了?” 云深抿了抿唇:“妈,你别问了。” “我为什么不能问,你不给我个解释,我今儿就住公司不走了,想抱个孙子我容易吗?” 云深疲惫的抬手揉了揉眉心:“好,那我就告诉你,除了云涯和云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云姝眸光阴沉,“为什么?” 云深忽然抬眸看着她,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没有为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给你个理由,因为我讨厌孩子。” 云姝眯眼盯着他:“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深冷笑了一声:“我整个人都在你的掌控中,还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你?” “到底,你还是为了那个女人,你觉得除了她,没女人有资格给你生孩子,你还是这么倔,简直就是底下第一号傻子。” 云深忽然站了起来:“是我是傻,所以才被你像只提线木偶般利用了这么多年,我的感情我的人生全都被你给毁了,我不想我的孩子还被你利用,你就是个恶毒到骨子里的女人,我凭什么让我的孩子生下来被你折磨。” 云姝冷笑道:“看,终于出你的真心话了,云深,这么多年,原来你心底一直这么想我。”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城市的繁华。 “你每站在这里,心里会想什么,这些是谁给你的,你享受了,又厌倦了,才想起来怨恨我,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得到这一切?权利,名誉金钱,地位,你什么都不是,有可能是工地上搬砖的,有可能路边要饭的,有可能扛着锄头在农村种地,你享受着我给你的一切,却又在心底埋怨我怨恨我,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不得不,云姝这话直戳人的心窝子,云深面色白了白,咬着唇不吭声。 云姝豁然转身,目光冷厉:“所以,这个世上谁都有资格恨我,唯独你,最没有资格。” 云深脸色苍白,身形晃了晃。 自己生的儿子,云姝再了解不过,骨子里跟她一样,虚伪又自私,但同样,也懦弱到逃避现实。 “深儿,你不理解妈,妈不怪你,毕竟纪澜衣一直是你心底的一个痛,这一点妈向你赔罪,但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能走出来吗?告诉妈,你为什么不能生育?妈还指望着抱孙子呢。”云姝语气软了下来,循循善诱。 云深垂着脑袋,半晌,低声道:“当年我和她结婚的前一,我瞒着她偷偷去做了结扎手术。” 云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深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云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一点都不开心,原来当年,她的儿子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能做到这一地步,她何德何能…… 如果纪澜衣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一定要活撕了她,把她好好的儿子迷惑成这样,她心底不上是愤怒遗憾还是嫉妒,种种情绪,极为复杂。 “我们云家,都是痴情种。”云姝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也就是,在这个世上,纪云涯和纪云渺,是你最后的血脉了。” 云深抿了抿唇:“妈,孩子是无辜的,放过他们吧。” 云姝冷笑了一声,薄唇缓缓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云深也不客气起来:“你要敢伤害他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云姝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你当年是怎么向我保证的,这么快就变卦了,你那个女儿还真能耐,短短时间就把你给笼络住了,可惜啊,你想做个慈父,你那个乖女儿,恐怕恨不得你去死。” 云深别开脑袋,淡淡道:“不劳你费心,他们是我的孩子,你不准再动他们。” 云姝冷笑:“可惜,晚了。” 话落转身就走。 云深皱了皱眉,追上去的脚步到底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云姝消失在眼前。 云姝离开公司后,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回家,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 “傅先生,今好像就是最后的日期,我想知道,我要的货,是否到了。” “不好意思,云夫人,事情出现一些变故,货……丢了。” 云姝冷眸微眯:“你什么?” “东西原样奉还,这单生意,我们不做了。”话落就挂了手机。 “搞什么?”云姝忍不住骂道。 什么叫货丢了,这个裴轻寒到底在搞什么? 她忽然想起林家宴会那晚,裴轻寒不顾一切冲出来救纪云涯,难道真让她猜对了,他跟纪云涯关系匪浅,后来发现照片里的人是纪云涯的哥哥,所以,为了纪云涯就对她敷衍了事。 是她失算了。 云姝心底恼恨,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云姝刚回到家,冯叔就送上来一份快递,打开,正是她送给裴轻寒的那块土地产权证。 原封不动的给她送回来了。 云姝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把东西给撕了个粉碎。 忽然感觉头有点晕,云姝深吸口气,感觉好点了之后,对李婶儿道:“给我泡杯茶来。” 李婶儿赶忙端着泡好的菊花茶递给云姝,顺道道:“夫人平常都是一一喝,最近一喝两次,供不应求,看来又得让人去茗香阁采购了。” 者无心,听者有意,云姝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水瞬间倾洒而出,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李婶儿赶忙拿纸巾给云姝擦着手背:“夫人,烫不烫?” 茶水滚烫,云姝却一点都没感觉到疼,她看着青瓷釉杯里浓绿鲜香的茶水,眸光渐沉,忽然像扔什么脏东西一样把茶杯丢了出去。 “啪”一声摔在地板上,震耳欲聋,吓了李婶儿一跳。 “夫人,您怎么了?”李婶心翼翼的问道。 “把翠翠给我叫过来。”云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放在膝上的手指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李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夫人,赶紧去叫翠翠过来。 翠翠低眉顺眼的走过来,“夫人。” 云姝眸光阴冷的盯着她:“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眼神看的翠翠头皮发麻,低声道:“夫人放心,我都按您的去办。” “你都亲眼盯着她喝下去了?” 翠翠心神跳了跳:“是,我亲眼看到云涯姐喝下去我才离开的。” 云姝松了口气,是她太紧张了,所以才会草木皆兵,也是因为纪云涯这个女人不能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着了道,她必须心点。 就在这时,纪云涯从门外冲进来,风风火火,满身火气,冯叔跑着跟在后边。 “云姝,你把渺渺弄到哪儿去了?”她冲进来劈头就是这句话,双手紧握成拳,看起来整个人处在爆发的边缘。 云姝愣了愣,遂即轻笑道:“纪云涯,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就是你找人把他带走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警告你,你如果不把渺渺交出来,我跟你拼命。”一贯优雅的纪云涯,这会儿就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 云姝仔细盯着她打量了几眼,怀疑她在跟她做戏,难道不是裴轻寒把人给她了吗? 那现在她这副样子又是干什么? 诈她? 如果真是裴轻寒把人给她的,当然会告诉她幕后主使,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想到傅白之前那句货丢了,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忽而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助我也,只要能拿捏住纪云涯,管那个又聋又哑的傻子去哪儿了。 云姝悠哉游哉的靠回沙发背里,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没错,人是我抓走的。” 挥了挥手,李婶拉着翠翠和冯叔退了下去。 临离开前,翠翠偷偷瞥了眼云涯,抿了抿唇,叹息一声,快步退了下去。 整个客厅,只剩下云涯和云姝两人。 “你把渺渺给我交出来,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云涯恨声道。 云姝好笑的勾了勾唇,讥讽的盯着她的脸:“纪云涯,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话,有本事,你跪下来求我,兴许我一高兴,就把你哥哥给放了呢?” 云涯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掐紧掌心里去,手背上青筋暴露,却又尽力克制着,看起来当真隐忍。 “奶奶。”她语气松软下来,眼眶渐渐酸涩:“渺渺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报仇冲我来,不要伤害他,我求求你了。” “他无辜吗?他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不是无辜的,他身上流着纪澜衣的血,流着穆青瓷的血,更流着纪淮西的血,我凭什么放过他?” “可他身上更流着云深的血,流着你的血。” 云姝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你们是孽种的事实。” 孽种两个字,让云涯脸色瞬间惨白。 云姝欣赏着她的脸色,笑道:“纪云涯,你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却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和你的晏哥哥谈情爱,你,如果晏家人知道你那肮脏的身世,他们还能接受你吗?毕竟晏家那样的门第,怎能接受一个有这样身世的媳妇呢?传出去简直就是一个大的笑话。” “你给我闭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还有脸我?云姝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害人精,你要不把渺渺还给我,我跟你拼命。”云涯像个疯子一样大吼。 看起来,是真的失去了理智。 云姝心底痛快,面上笑道:“好啊,你跪下来求我,我就告诉你渺渺在哪儿。” 云涯深吸口气,双手紧握成拳,“噗通”跪在了地上。 膝盖磕在地板上的声音,可真是响亮。 “求求你,告诉我渺渺在哪儿?” 云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穆青瓷,看到了吧,你的好外孙女给我磕头呢。” 她忽然盯着云涯,冷笑道:“给我磕头啊,不磕头怎能证明你的诚意。” 云涯贝齿紧咬着嘴唇,面色忽然青白起来,额头上冷汗滚滚而落,仿佛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这模样,吓了云姝一跳。 唇齿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她忽然倒在地上,紧紧环抱着自己,痛苦的滚来滚去。 “好难受……。” “啊……救命啊,好痒好疼,不要咬我……。”双手搓着身上,像在赶走什么东西,面色苍白而痛苦,这一幕看起来格外恐怖。 云姝犹疑的盯着她,忽然大笑起来:“纪云涯,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我的心血终究没有白费。” 云涯朝她伸出手,那白皙纤细的手臂上青筋暴露,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云姝迈着优雅的脚步走到云涯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痛苦的模样,轻笑道:“我在你每晚上喝的粥里,加了点东西,久而久之,这东西会沁入你的骨髓,夺取你的神智,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你想戒也戒不了的东西……。” 云涯双眼大睁,不可置信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云姝冷哼一声,那眼神就像看什么脏东西一般:“谁让你是穆青瓷的外孙女呢,要怪,就怪你怎么托生在纪澜衣肚子里。” “可是我也是你的亲孙女啊,你为什么这么狠的心肠。”着便痛苦的尖叫起来,在地上滚成一团。 “其实我是挺喜欢你的,漂亮又懂事,是个标准的名媛,比姜锦弦那只野鸡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惜啊,你和那个女人长的太像,看到你的脸,我就想到她,我就忍不住想亲手毁了……。” “你这个疯子,变态,我恨你下辈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啊,下辈子我等着你,可千万,别让我等的太久。”云姝冷笑着转身,忽然,她看到什么东西,猛然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云姝冷冷的望着云涯。 云涯伸手就要去抢:“这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云姝捏住她的手腕,疼的云涯眉头紧蹙:“告诉我,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那是一枚残缺的环玉半角,雕刻着古老的图腾,触手温润清凉。 云涯冷笑道:“我的东西,当然在我的手里。” “不对,这明明是半年前我弄丢的,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你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云涯淬了一口。 “找死。”云姝一巴掌扇在云涯脸上,把她扇的头往一边歪去,云涯狠狠呸出一口血水,冷笑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其他的玉佩你就永远不知道下落了。” 云姝眸光一厉,拽住她的衣领,目光紧紧逼视着她:“你知道其他玉佩的下落?” 云涯哈哈笑了起来:“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反正我一死,就全都化成烟了。” “别跟我卖关子,是不是纪澜衣给你的?剩下的在哪儿,快。” 云涯冷笑道:“是啊,我妈把剩下的都给我了,不过这东西是干什么的?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不过倒是刚好能拼成一整个玉佩,可惜碎了,也不值钱。” 果然如此。 “纪澜衣竟然没告诉你这玉佩的作用,还是她也根本不知道?”云姝喃喃自语。 云涯眼底骤然掠过一抹精光,快的云姝根本没发现:“你告诉我这玉佩有什么用,我就把剩下的几块全都给你。” 云姝狐疑的盯着她。 云涯苦涩的笑了:“我也活不了几,要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另外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要好好待渺渺,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云姝没在她脸上发现什么异常,还没人敢在她面前演戏,不由得冷笑道:“好我答应你。” 云姝松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 云涯躺在地上,虚脱了一般急剧喘息。 “你知道穆青瓷是什么出身吗?”云姝开口道。 她猜的果然没错,这玉佩跟外婆有关,一诈就把云姝埋葬的秘密给诈出来了。 也不等云涯回答,她自顾自起来。 “穆青瓷是清末的皇室后裔,她的祖宗哈伦虽然只是一个分支,却特别有钱,又大发国难财,收敛了不少民脂民膏,使得怨声载道,后来八国联军侵华,摧毁圆明园,清皇室岌岌可危,幸亏他早就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把财产全都转移到云州的一个深山里,建了一座皇陵,把所有的财产全都封在里边,等死后,让后人把他埋在里边,这座皇陵他请了当时的机关大师秦周监工建造,墓穴里遍布机关,防止盗墓贼进入,后来这个秦周为防对方卸磨杀驴,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设计了一个总机关,用一枚玉佩当钥匙,不触发机关,离开陵墓,但只能开启两次,两次之后,墓穴便会自动坍塌,永沉地底。” 云涯没想到外婆竟然是皇族后裔,她不是一个孤儿吗,从和外公在孤儿院长大。 那么这枚玉佩应该就是云姝手上拿的那块其中的一角。 “没想到他逃过了卸磨杀驴,却没逃过守株待兔,哈伦的四个儿子早得了消息,在外边等着他,秦周刚出来,就被捉了,四人用秦周的妻子做威胁,秦周无奈下交代了所有事情,虽然最后还是被四人给杀害。” “然后这四人因为这块代表无尚财富的玉佩而自相残杀,最后是一向聪明的老三提出了一个建议,玉佩一分为四,兄弟几个一人拿一块,谁也别想独吞,后来山河动荡,兄弟四人流散涯,隐姓埋名,这笔财富一直都在兄弟四人心口埋着,这个秘密在后代中口口相传,谁都想集齐玉佩独吞财产,然而一百多年过去,兄弟四人早已化为白骨,后代想要集齐玉佩难于登。” 云涯静静听着,原来玉佩有这样的来源,简直就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 “穆青瓷是个孤儿,从就在孤儿院长大,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和她认识了,我们一度成为最好的闺蜜,我也是真心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可是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出现,我想我们是可以做一辈子好朋友的。” 云涯听着,忍不住想笑,抢别人的男人还有理了,贱到了骨子里去。 云姝第一次见到纪淮西的时候,是在学校大门口,那夕阳是赤红色的,像血一样荼蘼,她永远记得那一,少年推着单车,穿着简单的衬衣裤子,简单清雅,立在夕阳下,笑的干净又温暖。 “阿瓷。”他一眼都没有看她,眼中只看得到穆青瓷,温柔又宠溺的接过她的书包,她第一次看到骄傲独立的穆青瓷笑的那么甜蜜幸福。 两人站在一起,多么般配,却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阿姝,他叫纪淮西,是我的男朋友,在附近的男子高校读书。” “淮西,她叫云姝,是我最好的闺蜜。” 少年朝她淡淡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目光淡漠而清凉,永远不复看着穆青瓷时那般的温和宠溺。 那时,她就有一个梦想,在他的眼中,有自己的影子,并且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 她越来越隐忍,也越来越病态,爱到不可自拔,爱到遍体鳞伤。 她恨上了穆青瓷,如果不是她,纪淮西眼中就会看到她的存在……她的心一日日在油锅里煎熬,然后逐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后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找上穆青瓷,告诉她,她是一个豪门失散多年的千金姐,先生和夫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她,请她跟他们回去。 这件事,穆青瓷没有瞒着她,当时她是什么感觉?嫉妒的要发疯了。 灰姑娘马上就要变成公主了。 穆青瓷不想离开纪淮西,对于多年没见的亲生父母更没有什么感情,云姝自告奋勇,愿意为了她们两人的幸福牺牲自己,穆青瓷非常感激,纪淮西也第一次对她正眼相看。 她心底嘲笑着两人的愚蠢,跟着黑衣人坐上了那辆踏上她公主之路的宝马。 她设想的很完美,等她取代穆青瓷,成为真正的豪门千金,她就有资本和纪淮西在一起,而等待穆青瓷的,将会是非常悲惨的下场。 理想很骨感,现实很残酷。 什么豪门之家,只有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和一座破落的别墅,她整被那个女人虐待打骂,后来她才知道,穆青瓷只是这家主人的私生女,主人一生无子,死前交代女主人要把流落在外的孩子接回来,继承香火,女主人怎么可能容得下她,整变着法儿的折磨她,她简直快要气死了,什么公主千金,过的比丫鬟还不如。 就在她要逃走的时候,偷听到那个女主人和管家偷情的时候的话,知道了这个家族流传了一百多年的秘密,一座巨大的宝库诱惑着她,这些苦不能白受,她又留了下来,忍辱偷生打探到玉佩的下落,又打听到宝藏的具体地点,无奈的是,只有其中一个玉佩的下落,其他两枚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偷了玉佩,她一把火烧了这个家,连夜逃回到家里。 那个时代,刑侦技术不发达,她又抹去了所有痕迹,所有人只当是意外失火,没人查到她头上。 回去后,她越发的恨穆青瓷,她代替她回去受罪,她却和纪淮西整恩恩爱爱,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原来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后来云姝就给外公下药,破坏外公和外婆的感情,她好趁机上位,外公至此也没有改变心意,她便怀恨在心,图谋报复,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报复纪淮西报复穆青瓷,她是报仇了,却酿造了一场场悲剧。 穆青瓷、纪淮西、纪澜衣、云深、渺渺和她,他们所有人,都是云姝复仇的牺牲品…… 好一个不要脸的女人,黑心烂肺,千刀万剐也难消她心头只恨。 克制着心头的恨意,云涯用虚弱的声音问道:“另一枚玉佩的下落,在哪里?” 反正到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云姝冷笑道:“只知道定居在云州,一户姓沐的人家,可惜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应该等不了多久了……。” “到时候我得到宝藏,坐拥下财富,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云涯冷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就算有再多,你死后也带不走。” “谁我会死?”云姝勾唇:“我还有一点没告诉你,在那宝藏里,还有长生不老的秘密,我一定可以长生不老。” 云涯是真的笑了,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云姝:“要是真有长生不老的秘法,哈伦就不会死了,你简直是疯了,竟然还想长生不老。” “你懂什么?”云姝冷冷看着她:“据秦周的法,哈伦搜集下至宝,尤其是长生不老的法子,终于在秦始皇遗留的手札中发现了线索,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实施,人就死了,这个秘法就在他的尸体上,只要得到,现在这个社会什么材料找不到,我一定可以长生不老。” 云涯冷笑了一声:“原来你还做着长生不老的美梦呢。” 云姝忽然感觉不对劲,眸光阴寒的望过来,却见刚才还躺在地上痛苦的死去活来的纪云涯,慢悠悠直起了身子。 眸光清亮,脸色红润,嘴角挑着一抹似笑非笑,哪里有半点瘾君子的模样。 云姝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你……你敢骗我?” 云涯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微起褶皱的裙摆,轻笑道:“兵不厌诈,奶奶,原来这就是你的秘密,想要宝藏,想要长生不老,啧啧,野心真够大啊。” 抬手摸了摸还有隐疼的侧脸,眼底划过一抹阴寒。 “你刚才打了我一巴掌,十年前我就过,你敢动我一下,我必十倍百倍还之,百倍,就是一百巴掌,你准备好承受我的报复了吗?” 云姝想到什么,眸光微眯:“你刚才都是装的?你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染上毒瘾吗?哈……难为你用心良苦了,又是苦肉计又是瞒过海,可惜啊,我没有上钩呢。” “那渺渺呢?渺渺你也不要了?”云姝冷声问道,手指却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事情已经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心底的惊慌越来越大。 “渺渺呀,他现在很安全,劳奶奶费心,央求裴先生大老远的把他从德国带回来,省了我一份事儿呢,啊忘了对你,我已经找到治疗渺渺的好法子,过不了多久,他的先性聋哑就能治好吗,奶奶,你替我们开心吗?” 果然是裴轻寒捣的鬼。 看到云涯的笑脸,云姝就忍不住想冲上去撕烂。 云涯冷笑着从她手里把玉佩夺回来,云姝捏着就是不撒手,云涯一手捏在她关节上,云姝忽然吃痛,乖乖松了手。 云涯转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手里端着一杯茶,那袅袅茶香顺着飘到云姝鼻尖,云姝心底忽然升起一种痒痒的感觉,像有蚂蚁一样在她的肌肤里钻来钻去,好难受…… 她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子,额头上有冷汗滑落下来,她意识到什么,忽然震惊的看着云涯。 只见那少女坐在沙发上,氤氲的茶雾里,那面容秀美绝伦,淡然脱俗。 “你……你竟然……。”忽然忍不住呻吟一声,手指紧紧抠进沙发垫子里去。 “我什么?”云涯温柔的笑着。 “奶奶,是不是很难受?像有蚂蚁一样在你身体里钻来钻去,又痒又疼呢?呀……这好像是染上毒品了呢,奶奶,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瘾君子呢,要是被人知道,我们云家还有什么脸面?” 云姝心底的震惊和恐惧越来越深,望着云涯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撕成烂泥。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害我……。” “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奶奶,滋味如何?是不是很**?” 她蹲下身子,故意端着茶杯在她面前晃了晃,那香味勾引着云姝的神经,她急切的伸手要去夺,被云涯“啪”的一声不心摔在了地上,茶水洒在地毯上,氤氲进去。 云姝瞳孔紧缩,忽然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急切的去舔那些茶渍,云涯嘲讽的看着,面色薄凉又冷淡。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只狗都不如,云姝,你聪明了一世,最终不还是栽在我手里了?” 云姝动作一顿,忽然抬眸阴戾的盯着云涯,凶狠的扑了过来,双手朝着云涯的脖子掐去。 云涯一脚蹬上她肚子,把她整个人踹飞了出去,她身体本就有些脱力,这一脚让她有些气喘吁吁,但她隐藏的很好,不会被云姝发现。 云姝滚了一圈爬起来,发髻散了,披头散发,脸色青白,看起来极为可怕。 她勾了勾唇,阴森的笑道:“纪云涯,我还是看你了,够狠,栽在自己亲孙女手里,我不吃亏。” 云涯看着看着,心底染上一抹悲凉。 亲人自相残杀,不死不休,真可谓是人间悲剧。 可有什么办法呢?她不杀她,她就会杀了她,她从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那一丝怜悯和悲凉逐渐被一层迷离的笑意所取代,再也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分毫。 “你如果不动渺渺的话,我还会再容忍你一段时间,让你再看一场好戏,可惜了,你偏偏要动渺渺,你触了我的逆鳞,我怎能让你再逍遥下去。” 毒瘾上头了,云姝呻吟着在地上滚成一团,看起来极为痛苦,手指抓着身上的衣服,抓来抓去,尖利的指甲把皮肤都带出血了,长长的沁着血丝,极为恐怖。 云涯冷眼看着,心底又痛快又森凉。 如果不是她谨慎,此刻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 所以,怜悯啊可怜啊,这些情绪真是可笑,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翠翠和李婶听到动静跑进来,看到眼前的画面全都傻眼了。 怎么回事? 翠翠最先反应过来,跑到云姝身边,担忧的问道:“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云姝看到她,想到就是她坏了她的事,抬手就朝她脸上划了一下,“都是你……都是你坏了我的事。” 翠翠捂着脸后退了一步,脸上被云姝尖利的指甲划出来一道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一向端庄的夫人会像个疯子似得在地上打滚,看起来极为痛苦。 “翠翠。”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翠翠顺着望过去,只见云涯坐在沙发上,面色秀眉安然,举手投足有种沁人心脾的优雅高贵,和癫疯的云姝壤之别,却不知为何,诡异的让翠翠汗毛倒竖。 “姐……。” “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钱?”云涯皱眉问道。 翠翠愣了愣,“姐,你在什么,我什么时候偷过你的钱?” 云涯痛心的摇头:“到现在还在狡辩,妄我待你那么好,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翠翠忽然想到那张银行卡:“是姐你给我的啊,怎么会是我偷的?” “你想用钱,可以找我来要,但绝不能偷偷拿我的银行卡啊,前两短信发过来,卡里的钱已经被取走了,我已经向公安局报案,如果被抓到,是要判刑的,翠翠,如果你现在认错,我就撤回案子。” 翠翠电光火石间,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是故意的?” 再看看夫人的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是圈套,都是纪云涯弄出来的圈套,她还以为她做的衣无缝,没想到早就被对方无声间给套进去了,连精明的夫人都被套了进去。 在看着那少女,她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恐惧,细思以前的点点滴滴,惊起一身冷汗。 云涯笑了笑:“警察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翠翠,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太令我失望了。” 翠翠忽然朝她爬过去:“姐,姐我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涯垂眸望着她:“真的知错了?” 翠翠重重点头。 云涯缓缓勾唇,指着那滚来滚去痛苦至极的云姝:“一百巴掌,我就原谅你。” ------题外话------ 审核不过的,以后都会发在群里,想看的就去加群 142 可怜可笑 谁最天真 “一百巴掌,我就原谅你。” 翠翠下意识摇头。 云涯好笑的看着她:“还是个忠仆,既然如此,就去牢里表你的忠心吧。” 翠翠暗暗咬了咬牙,忽然站起来就朝云姝走去,李婶走过来拉住她:“你干什么?” 翠翠抿了抿唇,忽然拂开她的手:“李婶,今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云姝已经渐渐失去了理智,甚至在拿头撞沙发角,看起来极为恐怖。 李婶哪见过这样的云姝,吓得连话都不出来了。 翠翠骑在云姝身上,深吸一口气,朝着她的脸巴掌就落了下来。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极有规律,云涯听着美妙极了,嘴角勾着悠然的笑意靠回沙发里。 云姝神智已经混乱,甚至落在脸上的巴掌能刺激的她更加兴奋,那疯癫的样子,看起来极为恐怖。 翠翠打的手都酸了,云姝的脸也肿了起来。 云涯扭头看向呆若木鸡的李婶:“麻烦李婶,泡一杯奶奶经常喝的菊花茶,好吗?” 李婶下意识抖了一下,如今纪云涯在她眼中,比魔鬼还可怕。 李婶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人物,见此赶紧转身跑进了厨房。 没过多时,端着泡好的菊花茶走出来,恭敬的递给云涯。 云涯端过来轻轻嗅了一口:“真香啊。” 她看向翠翠:“多少了?” 翠翠喘了口气:“6了。” 云涯看向几乎昏死过去的云姝,轻笑道:“剩下的7个巴掌,先存着吧,否则把人打死了,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翠翠你还年轻,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做牢呢?” 一句话让翠翠心脏抖啊抖。 云涯端着杯子走过去,云姝浑身颤抖着,嘴里血水混着白沫吐出来,看起来又狼狈又恶心。 “奶奶,感觉怎么样?” 云姝眼睛睁开一条缝,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云涯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 笑了笑,捏着云姝的下巴,把一杯热茶全都灌到她嘴里,烫的云姝呜呜乱叫,云涯却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即使再烫,也被她一滴不剩的全都咽下去了。 烫坏了云姝的声带,她捂着脖子艰难的呜咽起来。 云涯退开一步,对翠翠吩咐道:“看样子病的不轻啊,把奶奶抬到房间里去,从现在开始,不能让她踏出房间一步,一日三餐按时给她送饭,啊,最重要的,早晚两次菊花茶别忘了,这可是奶奶的治病良药,房间的钥匙你拿着,要是被我发现你懈怠了,或者放奶奶出房间……。” 无声的威胁,才最惊心动魄。 翠翠现在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架着云姝就把她弄走了,别看个矮又瘦,力气还挺大。 云姝看向站在那里焦躁不安的李婶,轻笑道:“李婶,你来家里多少年了?” 李婶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如实回道:“回姐,七年了。” 她之前只管厨房,一直不得云姝重用,也是云涯回来后,搞垮了阿欢,才有她上位的机会,否则她现在还在厨房忙活呢。 云涯点点头:“七年了,还只是厨房一个管事儿的,是李婶能力不行,还是奶奶有眼无珠?” 这话…… 李婶心脏抖了抖,摸不清对方的意思,大气都不敢喘。 “良禽择木而栖,李婶是个聪明人,接下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云涯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 李婶心底惊疑,赶忙垂下脑袋。 “李婶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答案,不过,我的时间是有限的,对了,冯叔那里也劳李婶多费心了。” 话落转身朝楼上走去。 看着云涯走远的背影,李婶抬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个云涯姐,真是有够可怕的。 她一直以来不得重用,所以对云姝并没有多么忠心,属于那种谁给钱谁就是主子的,所以她心底已经向着纪云涯了,只是冯叔那里要多费点心。 她心底已经有了主意。 翠翠把云姝扔到床上,身体下陷,云姝昏沉的大脑终于有些清醒过来,她猛然攥住翠翠的手腕,声音嘶哑:“纪云涯,你有种,你以为自己赢了吗?哈哈哈,太可笑了……。” 翠翠推了她一把,皱了皱眉:“你就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着吧。” 看了眼阳台方向,阳台的摇椅上,躺着一道悠哉的身影,似乎对这边的变故充耳不闻。 那人应该就是云姝的姘头了,再次看向云姝的眼神,已毫不掩饰厌恶。 外人面前装的多么端庄优雅,私底下却藏了男人。 呸,真够不要脸的。 话落转身出去,把房间门给锁上。 云涯回到房间,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擦着湿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翠翠在门外敲了敲门:“姐,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下一刻,翠翠推门而入。 她低眉顺眼的走进来,心翼翼的看了眼云涯:“姐,以前是我做错了,可我不是故意的,是夫人硬逼着我这么干的,其实我心底一直都很愧疚,姐对我那么好,我却对姐做下这种事情,每一每一分钟对我来都是煎熬,我过不了良心这一坎……。” 云涯笑了笑,然而笑意却未达眼底:“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高尚,你跟云姝一早就设好了套等我往里钻。” 翠翠心惊了惊,“噗通”跪在了地上,屈膝爬向云涯,“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对您忠心耿耿……。” 这份见风使舵的本领,真跟她那副憨厚的样子不搭调,这个女人,内里油滑着呢,而这种人,最危险但也最好用。 “起来吧,我原谅你了。” 翠翠狐疑的盯着云涯的背影,答应的这么快,不会有什么诈吧。 云涯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我诈取的利益吗?” 翠翠赶忙垂头,手指缴着衣角,踹踹不安的问道:“姐真的原谅我了吗?” “如果你想跪着恕罪,我也没意见。” 翠翠立刻站了起来,喜笑颜开,又恢复成那个真的姑娘:“谢谢姐,我以后一定会听姐的话,姐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姐让我……。” “如果我让你去死呢?”云涯忽然开口。 翠翠脸色僵了僵,看了眼云涯漠然的面色,心底微惊,面上却极快的反应过来,“姐让我去死,我也绝不犹豫。” 云涯意味不明的笑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 “姜锦弦和姜锦瑟回来了吗?”云涯转而问道。 “回姐,姜锦瑟在医院……。” 云涯看了她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翠翠就吧啦吧啦把这几发生的事全都给云涯了一遍,姜锦瑟住在医院,云姝昨回来发了很大脾气,然后把姜锦弦打了一顿,云深最近不着家…… 云涯没想到短短两时间,家里就发生这么大变故,想到姜锦瑟最后的那句话,嘲讽的笑了笑。 自以为是的蠢货,以为陷害了姜锦弦,就能当她的盟友了。 不仅扳不倒姜锦弦,反而被对方抓住把柄,失去了利用价值,彻底成为一颗弃子。 姜锦弦要么就是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云深的,要么就是孩子有问题,否则她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冒险。 姜锦瑟在云姝那里没了价值,在她这里,却刚刚好,还有最后一份使命。 擦干净头发,换一身衣服,云涯去了医院,临走前交代翠翠,云深回来给她电话。 医院。 姜锦瑟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双眼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门开了。 姜锦瑟下意识扭头,就看到纪云涯走了进来,她总是那样,美好的不像话。 姜锦瑟眼珠子转了转,开口:“你终于来了。” 这语气,就好像一直在等她似得。 云涯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问道:“好点了吗?” 姜锦瑟苦涩的笑了笑:“能好到哪儿去,又能差到哪儿去?总不过活着罢了。” “姜阿姨别气馁,孩子还会有的。” 姜锦瑟叹了口气:“我这年纪,医生,再难怀上了。” “我听,是阿弦姑姑把姜阿姨从楼梯上推下来的,真是不可思议,阿弦姑姑看着那么纯洁善良,没想到会这么自私恶毒。”纯洁善良?满满的讽刺。 姜锦瑟冷笑了声:“不管是不是她,都必须是她。” 云涯勾了勾唇:“姜阿姨还不知道吧,阿弦姑姑已经成功为自己洗白了。” 不意外的看到姜锦瑟愣怔的神色,云涯笑道:“姜阿姨,你知道自己怀的谁的孩子吗?” 姜锦瑟下意识脱口而出:“云深啊。” 云涯怜悯的摇摇头:“姜阿姨,原来你连自己孩子的生父是谁都不知道,这样就想扳倒阿弦姑姑,真是可笑。” 姜锦瑟皱眉看着云涯,“你什么意思?” 云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缓缓道:“孩子不是爸爸的,是娱乐圈一个叫李岳的导演,这件事姜锦弦都比你清楚,就在昨,奶奶找她算账的时候,她把这些抖搂出来,成功洗白了自己……。” 姜锦瑟蓦然尖叫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云涯轻笑了声:“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 姜锦瑟捂着脑袋,痛苦的低吼,虽然她不愿相信,但是她不得不相信,这段时间的不安也找到了出口,刚怀孕的时候,她是非常惊喜的,但渐渐的她就品出不对味儿了,但她不能也不敢去想,只能自欺欺人下去…… 却原来,姜锦弦也知道了,她真是够蠢的。 “姜阿姨,你不用担心奶奶,她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了,不过阿弦姑姑那里……。” 姜锦瑟双拳紧握,“你要我怎么做?” 就喜欢这么听话的人。 云涯笑了笑:“马上就是阿弦姑姑总决赛的日子,全国直播,在全国的观众面前,上演一场好戏,岂不痛苦?” —— 离开医院,云涯看着蔚蓝的空,脑袋有些眩晕。 宁子洹打来电话,问她有没有找到渺渺。 “子洹,这几麻烦你了,渺渺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这些就太见外了,我是会伤心的。” 云涯笑了笑:“朋友之间也需要谢谢。” 宁子洹拗不过她,就随她去了,转而问道:“裴轻寒这次过分了,我去找他算账。” “算了。”云涯叹了口气。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我已经找到了,裴轻寒不过被利用罢了,这件事跟他无关。” 宁子洹以为依纪云涯的性子,这次绝对会跟裴轻寒过不去,没想到她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放过了,敏感的察觉到这其中的猫腻,但又不敢问出来,便在心底多留了个心眼。 挂了电话,云涯站在路边,看着车子来来往往,忽然感觉疲累。 这时候林思离又打过来电话,云涯就坐在路边供行人休息的木椅上,接通了电话。 林思离最近两在家里过的很滋润,把潘玉母女俩气的团团转,又在林芃面前装乖卖巧,这是林芊芊以前最爱玩儿的一招,她现在就亲自演给她看。 吊灯事故查出来幕后主使是管家,被裴轻寒的人带走了,其结果不言而喻。 “我以前到底是有多蠢,才会被这样的人耍的团团转。”林思离感慨道。 云涯笑了笑,是啊,到底是有多蠢…… 人性本善,所以才会用最善意的一面去揣测所有人,然而却忘了,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会渐渐随着时间环境的因素改变,对她们来,善良是个非常可笑的词语。 她现在,就在这一类人中。 “你还怀着身孕,做事心点,狗咬一口,也是很疼的。”云涯提醒道。 林思离笑道:“你这个比喻打的真恰当,好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谨防人,不过你也要谨慎些,我们一起加油。” 云涯默默挂了电话,全身提不起一点劲,歪在木椅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外人看到,还以为昏倒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睡着了,路边的车水马龙闪烁霓虹都无法影响到她,意识逐渐开始迷离。 她最后是被冻醒过来的,看了眼时间,才过了五分钟。 五分钟,却好像漫长的一生。 搓了搓手臂,脑袋有些清醒了,她站起来,身体却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上。 自从渺渺失踪后,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会儿神经放松下来,整个人就有些昏昏欲睡。 杜山开着车子及时停在路边。 云涯钻进去:“去择邻。” 回到择邻公寓,她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扑向了大床,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 —— 拍完电视台宣传片,麦铮正准备开溜,袁盼拍了拍他肩膀。 “我们去那边两句。” “导演啊,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吓死我了。”麦铮拍着心脏。 袁盼呵呵一笑,看起来极为和蔼:“要不是没做亏心事,你会这么一惊一乍的?” “你什么意思?” 袁盼盯着他的眼睛:“纪云涯打电话找我,打听你的下落,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麦铮心想导演果然跟她有联系,呵呵笑道:“我十年没见过她了,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能对她做什么事?” 袁盼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是吗?” 麦铮耸了耸肩:“不信就算了。” 话落就要离开,袁盼叫住他:“马上就是总决赛了,这可是全国直播,一定要好好表现,编舞编曲我都请来了最好的老师,你还年轻,跟着多学学,彩排多练习练习,第一次大型舞台,一定要hld住。” “行行行,我都听您老的,我现在累了,能先回去休息了吗?明一定一早来台里彩排。”话落脚底抹油溜了。 袁盼摇摇头,这子,镜头前表现的那么阳光暖男,谁知道私下里就是个混世魔王。 麦铮这次没有住星级酒店,反而找了个一般般的宾馆,毕竟谁都想不到一个大明星居然会住这种地方。 麦铮打开门走进去,摘了帽子墨镜,“ylve,我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死寂般的沉默。 袁盼走进房间,这是一间标准的双人房,两张一米二的床一左一右,房间设施很简单,有空调有电视,不过格局没那么大罢了。 纪云渺坐在床上,聚精会神的看电视,里边演的是校园偶像剧,纪云渺看的津津有味。 “也听不懂,看着有啥意思?”麦铮咕哝了句,这么个大活人都没看见,电视比他都吸引人? 麦铮满怀怨念的进了卫生间,不多时围着浴巾走出来,虽然瘦,不过看起来还算有看头,单手支着门框,朝纪云渺抛了个性感的媚眼。 可惜,他眼都抽了纪云渺也没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麦铮走过去站在电视前,堵住屏幕,摆出各种健美动作,帅不帅?看我帅不帅? 无聊。 云渺放下遥控器,转身躺了下来。 麦铮走到他面前,伸脚就去踢他:“喂纪云渺,你成都这样,迟早会闷出病来的。” 云渺翻了个身,不想看他那张脸。 麦铮跑到另一边:“喂,你什么意思,我没嫌弃你都不错了,你竟然敢嫌弃我?” 他叫破喉咙纪云渺都不会搭理他。 麦铮也感觉自己自自话特别傻,纪云渺是个聋哑人,听不见又不会话,他脑子绝对有问题了跟他这些。 云渺猛然翻身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过来纸笔,在上边唰唰写下一行字举到麦铮面前示意他看。 【你要带我找妹妹的,你话不算话,大骗子】后边还画了一个生气的人儿。 麦铮乐了,“再等三行不行,三后我一定让你见到你妹妹。” 【为什么要三】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我三就是三。” 云渺瞪了他一眼,翻身躺了下来,用被子蒙着头。 麦铮想什么,想到对方听不见,什么都是徒劳,不禁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帅气的脸蛋,完美的身材,怎么偏偏是个聋哑人呢,暴敛物啊。 不过来也是,他不是跟纪云涯是孪生吗?那纪云涯活蹦乱跳又能会道,俩人是咋生的,是不是在他们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纪云涯就总是欺负他,把纪云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怎么可能,纪云涯那护犊子的性格,纪云渺掉一根汗毛纪云涯都能跟人拼命…… 云渺在被子里流下两行清泪,紧紧的环抱住自己。 涯涯,你在哪儿,我好想你。 我遇上了一个大骗子,他要带我找你,可是他骗我,我该怎么办? 我就再信他最后一次,如果三后没有见到你,那我就自己去找你…… —— 姜锦弦录完节目回到家,感觉家里的气氛相当奇怪,不由得问在客厅忙碌的李婶:“发生什么事了?妈妈呢?” 李婶恭敬的回道:“回阿弦姐,夫人在房间里睡觉,家里一切安好。” “纪云涯回来了?” “云涯姐上午的时候回来了,不过下午又出门了。”李婶一板一眼的回答。 姜锦弦皱了皱眉,也没多想,回了楼上。 李婶又接着忙起自己的事情。 姜锦弦卸了妆,看着侧脸上红肿的巴掌印,目光怨毒。 今遮了厚厚的一层脂粉,又把头发散下来掩盖,才算蒙混过关。 三后就是决赛直播的日子,她一定要以自己最好的面貌来面对,这次冠军,她势在必得。 云姝把她的脸打成这样,短短时间内消散不了,想起来就一肚子气。 姜锦瑟可真能耐了,竟然想到用自己的孩子来陷害她,让她凭白受了云姝的气,想起来就恨的牙痒痒。 看来姜锦瑟知道她跟云深的事情了,但这又怎样,是你自己人老珠黄抓不住男人的心,凭什么怨我? 是你先动的手,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想到这里,姜锦弦又化了一层精致的妆容,把脸上的巴掌印完美的遮盖起来,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美美的出了门。 如今她也算是个大明星,出门带着墨镜,提着lv包包,踩着方口皮鞋,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星范儿。 刚出门就和云深的车迎面撞上了。 “哥哥……。”她下意识喊道。 云深从车内走下来,看到她明显愣了愣。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这是在关心她吗? 姜锦弦心底雀跃,面上腼腆的笑了笑:“姐姐刚流了孩子,心情肯定不好,我去医院陪陪她。”多么贴心的姐妹,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去见刚流产的姐姐。 云深皱了皱眉,对于姜锦瑟流产没有任何表示,话落淡淡的点头,越过姜锦弦抬步朝客厅走去。 看了眼云深走远的背影,姜锦弦暗暗握紧了拳头。 今晚是个机会。 去到医院,找到病房号,她推开门走进去。 姜锦瑟已经睡下了,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是她,嚯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阿弦,你怎么来了?” 姜锦弦勾着红唇,“怎么,姐姐不欢迎我吗?” 姜锦瑟暗暗打开手机录音,笑道:“怎么会,快坐。” 姜锦弦打量了几眼姜锦瑟的气色,一瞬间像是老了几岁,现在的姜锦瑟,哪里还有国民妖精的气质,整个一人老珠黄的中年妇女,就这也想抓住云深的心,做你的春秋大梦。 “姐姐,对害了你孩子的罪魁祸首还能笑的出来,我不得不感叹一句,姐姐不愧是在娱乐圈混了十几年的资深演员,妹妹自愧不如呢。” 姜锦瑟脸色僵了僵:“阿弦,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不会跟我计较?我却偏偏要跟你计较。”姜锦弦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用孩子陷害我,你可真是我的亲姐姐,我以前一直看了你,没想到你这么狠。” 姜锦瑟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你还有脸我,你竟然敢勾引自己的姐夫,你还要不要脸?” “既然话到这个份儿上,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姜锦弦冷笑了一声,眸光不屑而嘲讽。 “姐夫?你又没跟他结婚,算哪门子姐夫,而且你这样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哥哥。” “难道你就配得上?”以前在她面前装的那么柔软善良,现在却这副嘴脸,姜锦瑟看的都快吐了。 姜锦弦捋了捋鬓边碎发,轻笑道:“哥哥最爱的人是我,每一个我们纠缠的晚上,他都在我的耳边叫着我的名字,他你人老珠黄,和你睡一起简直就是考验他的忍耐力,他早就想一脚踹了你呢,他要娶我,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有资格给他生孩子。” 一字字一句句如同刀子般直戳姜锦瑟心窝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去,姜锦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姜锦弦一手落在自己腹上,得意的笑道:“知道吗?我怀的才是深哥的孩子,他了,不舍得我们的孩子背上私生子的名声,很快就会和我结婚,他要给我一场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呢。” 姜锦瑟深吸口气,目光怨毒的落在她肚子上,难道她真的怀孕了? “何安知道吗?”姜锦瑟忽然笑了。 姜锦弦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遂即轻轻漾开来,勾唇浅笑:“何安算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给他生孩子,我爱的是深哥,而他也爱我,有情人终成眷属,姐姐,你替我们开心吗?” 姜锦瑟真的想仰长笑,演了那么多恶毒三儿,而现在,报应终于来了,她亲爱的妹妹亲自给她上了一课。 “开心,当然替你们开心,我祝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遗臭万年。”狠狠的淬了一口。 姜锦弦上去就给她两巴掌,“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以后我就是云夫人了,你想要活的体面,就要看我的脸色,否则,我让你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姜锦瑟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血丝,冷笑道:“姜锦弦,你得意的太早了吧,怀孕了又怎样,云深爱你又如何,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姜锦弦不以为意的笑了:“凭何安就想拿捏住我,真,何安现在对我死心塌地的很,我让他去死他都不敢有半句怨言,你以为他会相信你的话?” 是真的得意忘形了。 姜锦瑟冷笑了声,躺了下来,闭上双眼:“那你就等着吧。” 姜锦弦心底游移不定,难道她真握着什么把柄? 姜锦瑟有几斤几两她再清楚不过,除了何安她还能有什么要挟的,而且何安那里她已经想到了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云姝哪里有些困难,不过也难不倒她…… “今晚哥哥回来了,我还要回去陪他,姐,我有时间再来看你,拜拜。” 看着姜锦弦走远的背影,姜锦瑟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冷笑道:“究竟是谁真,等着瞧。” —— “先生,您回来了。”李婶赶忙迎过来。 云深看着空荡荡的家里,下意识皱了皱眉:“妈呢?” 李婶垂眸掩去眼底的慌乱,恭敬道:“夫人休息了。” 云深抬步就朝云姝的房间走去,李婶赶忙跑着追上去。 “先生,夫人过不让任何人打搅……。” 而这时,门内隐隐约约传来声音,李婶脸色赫然,垂下了脑袋。 云深嘲讽的笑了笑,转身就朝楼上走去,脚步急切的像想要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 最近工作上不顺利,家里也荒唐,他从来没有觉得活的这么失败过,洗完澡猛然灌了一大瓶酒,整个人有些醺醺然。 瘫在阳台的摇椅里,他看着上的星芒,目光迷离。 夜深冷,他身上只披了一件浴袍,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心底一股火急需要发泄。 呵……呵呵,他云深活了半辈子,到头来,究竟得到了什么? 妻离子散,一个变态的母亲,一个碎裂的家庭,虽然事业有成,可这些有什么用,到底有什么用? 他忽然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酒瓶子“哗啦啦”碎了一地,尤不解恨,抬脚就往桌子上踹去。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是他当年懦弱,没有担当,有这样的后果都是活该。 云深,你活该…… 腿上被酒瓶渣子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汩汩而流,他却感觉不到疼。 累了,他瘫在地上,睁大双眼看着空。 门“咔嚓”被人拧响,洗完澡穿着透视睡衣的姜锦弦悄悄摸了过来,看到阳台上的惨乱,赶忙担心的跑过来,“哥哥,你别躺在这儿睡觉,会着凉的,我扶你进去睡好不好?” 她的体重哪儿能拉得动云深,下意识就跌在云深的胸膛上,她笑了笑,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鸟依人的道:“深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排忧解难。” 姜锦弦边着,便蹭着他身上的敏感部位,云深喝醉了,意识本就迷离,被撩拨的火一股股网上蹿,姜锦弦极尽勾引之能事,云深呼吸忽然一沉,翻身将姜锦弦压在身下。 目光迷离的看着她,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肌肤,姜锦弦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云深,她几乎沉溺在那样的眸光里。 “深哥……。”她温柔的笑着,主动递上红唇。 夜深冷,阳台上,却一片火热。 在云深意乱情迷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趴在他耳边低声道:“深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男人动作没停,唇齿在她脖颈里游移,激起肌肤一层层颤栗,以及内心深处的渴望。 姜锦弦暗暗咬了咬唇,用最温柔的声音道:“我怀孕了,我们爱情的结晶,深哥,你高兴吗?” 她想过了,她要想摆脱何安,就必须依傍云深,孩子是最快的上位手段,但她害怕姜锦瑟就是前车之鉴,云深不喜欢孩子,可后来她又仔细想了想,云深不是不喜欢孩子,是不喜欢生孩子的女人,她愿意赌一把,赌云深对自己到底是有几分情谊的……不过出这句话,她还是紧张的手脚都蜷缩了起来。 云深动作顿了顿,忽然看着她的脸,夜色迷离,灯影闪烁,她几乎不敢看那双眼,只觉得忽然间又冷了几分,冻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只宽大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她被逼着扭过头来,直视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睛,幽冷无边无际,让她的心,一下子就吊了起来。 “你刚才什么?再一遍。”他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却沾染了夜的冰凉,冷彻心扉。 姜锦弦摸不准他的意思,声又重复了一遍,话落微笑着望着他:“深哥,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会喜欢他的,对吗?” 云深忽然笑了,眉目幽凉森冷,不知为何,姜锦弦一颗心忽然猛烈跳动起来。 “你是第四个对我怀了我孩子的女人。”云深忽然开口。 姜锦弦还真掰着指头算了起来,纪澜衣一个,白苒一个,姜锦瑟一个,她不正是第四个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云深翻身而起,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浴巾围在身上,抬步朝屋内走去。 姜锦弦赶忙翻身爬起来,跑着追了上去。 “深哥,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云深冷笑了一声:“姜锦弦,你们女人都是这么犯贱吗?还是,我云深就这么好骗,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就往我头上栽。” 姜锦弦脸色白了白:“深哥,你怎么会这么想,这真的是你的孩子啊。” “够了。”云深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滚吧,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姜锦弦一颗心刹那间沉入到谷底,她赌输了,云深果然不喜欢孩子,甚至因为孩子连她都厌恶起来,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那么肯定孩子不是他的?还是他知道什么了? 但是无论如何,事情走到这一地步,她都必须要牢牢抓住。 “深哥,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这是你的孩子啊,你怎可以这样绝情……。”姜锦弦哭的楚楚可怜,令人闻之心碎。 然而云深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脸色冷的结冰。 “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姜锦弦一咬牙,“深哥,你是要我一死一证清白吗?” 云深淡淡道:“那你就死吧。” 姜锦弦:…… 最后狼狈的离开了云深的卧室,不甘的握拳。 为什么会这样? 这么久了,这个男人的心,却如同云朵一样,飘忽不定,永远都抓不住。 实在是不甘心。 云深躺在床上,酒意上头,整个人昏沉沉的。 想到刚才的事情,不禁觉得非常可笑。 这个世上,再没有女人有资格给我生孩子。 是啊,有四个女人曾对他过同一句话。 我怀了你的孩子。 第一次,他欣喜若狂,恨不得普同庆。 第二次,被白苒胁迫,再没有那么丢人。 第三次,即使不爱,也有一种被戴了绿帽子的耻辱。 第四次,满心疲惫厌倦,自嘲又可笑。 他不禁想起当初,第一次听到她怀孕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 她太娇气了,听生孩子很痛,就抑郁了一阵,他安慰她,就这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这种疼。 她当时笑道:“最好一胎生两个,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以后就再也不生了。” 她怕疼,连被蚊子叮一口都要气半,就是这样一个比公主还娇气的女人,成了他心底最深沉的眷恋。 他当时就想,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只要这一个,以后再不要她受这种疼。 就在结婚的前一,他瞒着她偷偷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当时他没有想到,就在一后,一场悲剧笼罩了他的世界。 如果早知后来发生的事情,他还会这样做吗? 答案是肯定的。 无论世界怎样变幻,在他的心底,这个世上,只有她,才有资格给他生孩子,也只有她,唯有她。 人间再好,风景再艳,既入了心,便永难拔除。 后来一语成箴,她果真生了一对龙凤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漂亮的不可思议。 顺产后,她累的昏了过去。 他看着睡在她旁边一双可爱漂亮的宝宝,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只觉得满心悲哀绝望。 他当时,真的伸出了手,想要掐死两个孩子。 男娃娃只知道昏睡,浑然不知人间悲欢,唯有那个女娃娃,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多么清澈干净的眼睛,他落在那细嫩脖子上的手,始终无法用力。 她对着他笑了,他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笑容,他当时心道,将来长大,肯定是一个像极了她的女孩子,漂亮骄傲如同公主。 他也曾想过,如果生下女孩,他一定会把她宠成底下最幸福的公主。 可是对不起,爸爸终究要失信了。 你不能活着,你必须死…… 他硬着心肠,给自己垒好心理防线,咬牙用力…… 女娃笑的真纯洁,浑然不知面临怎样的处境。 “深哥……你在干什么?”刚醒过来的女人惊恐的尖叫起来。 云深手一抖,几乎不敢面对她,丢下一句对不起狼狈的逃离。 思绪迷离,云深恍然想,他真的很混蛋,把过错全都推到两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她们有什么错呢? 错的是他,是云姝啊…… 如果时光能重来…… —— 云涯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零零散散的做了很多梦,醒来,却全都忘了。 房间里拉着窗帘,明媚的阳光透过纱帘的细缝筛漏进来,落了满地星星点点的光芒。 她直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神清气爽,所有的疲惫忧郁一扫而空。 鼻尖似乎闻到有饭菜的香味,肯定是楼上或者楼下做饭的香味飘了过来,勾的云涯肚子里馋虫都躁动起来。 从卧室走出来,却感觉这香味儿越来越浓郁,不经意抬眸,就看到厨房里正在忙活的修长背影。 云涯愣了愣,遂即脸上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飞跑过去,抱着那人的后背,猫一样蹭啊蹭。 “晏哥哥,你就是我的海螺哥哥?” 少年手里拿着锅铲,无奈道:“什么海螺哥哥的,快去洗漱,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yes,sir。” ------题外话------ 今很准时~ 143 婊子配狗 天长地久 云涯光着脚丫子飞跑去洗漱,晏颂耐心的将早饭摆好。 晏颂来的时候从楼下买了粥,他自己做了一个拍黄瓜,煎了两个荷包蛋,香喷喷的大馒头。 最简单的家常菜,却充满幸福的味道。 吃一口,云涯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晏哥哥,吃了你做的饭,就是英国皇家御厨做的,我都吃不下去了。”云涯嘴里塞的满满的,还有空跟他话。 晏颂挑了挑眉:“难道你吃过皇家御厨做的饭?” 云涯噎了噎,别,她还真吃过。 “我就是打个比喻嘛,反正晏哥哥的手艺,在我眼中是人间一绝,谁都不能相比,因为这里边有晏哥哥的味道。”她明媚的脸蛋在晨阳中显得格外清丽出尘,嘟着嘴的模样,可爱爆了。 就像盘子里的白面馒头,白净可爱的让人想捏一捏。 而晏颂也真这样做了,云涯笑的更加灿烂。 “晏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晏颂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上次临走的时候在鞋柜上发现的,我就顺手拿走了,给你打电话没接,我就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发现了一只懒猪。” “咱们这算是心有灵犀吗?”云涯摇头晃脑的问道。 晏颂给她夹了个黄瓜:“快吃饭,等会儿粥都凉了。” 期间晏颂问她渺渺的事情,云涯道:“渺渺现在跟麦铮在一起,麦铮故意隐藏了行踪,他应该不会伤害渺渺的,我想他很快会联系我。” “麦铮?他是谁?”晏颂皱眉问道。 晏颂不关注娱乐圈,对于明星什么的一个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最近火爆的麦王。 云涯眼珠子转了转:“晏哥哥知不知道我时候参加过一个综艺真人秀?” 晏颂当然知道,他还偷偷的给追完了呢,当时就恼恨为什么自己没有参加。 “知道,怎么了?” “里边有个叫麦铮的男孩,很臭屁很傲娇的一个男孩,晏哥哥记得吗?” 晏颂想了想,终于把这个人从记忆缝隙里扒拉出来,还是因为两人经常斗嘴,麦铮却每次都是被气哭的那个,他看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人,总是变着法儿的黏着云涯,跟屁虫一个。 “原来是他。”晏颂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 云涯笑道:“没错,就是他,他是麦王麦杰晖的儿子,前段时间参加了一个音乐节目一炮而红,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微博粉丝已经一千多万了,是现下最火的鲜肉。” 晏颂抬了抬下巴:“有我帅吗?” 不喜欢云涯嘴里着别的男生,晏颂吃醋已经到了一定境界。 “当然——。” 晏颂眉眼沉了下来。 “没有我的晏哥哥帅了。” 晏颂得意的挑了挑眉。 “你是渺渺现在跟他在一起?” 云涯点点头:“没错,那在机场正好碰到麦铮回江州,他帮渺渺瞒过海骗过了我们的眼睛,将渺渺带回了江州,我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他要渺渺做什么?”晏颂好奇的问道。 “很快晏哥哥就知道了。” “云涯,我可能要离开几。”晏颂忽然道。 云涯抬眸看着他:“去哪儿?” “去京都,政审和体检,大概一星期的时间。” 云涯眼珠子转了转,“我要去哈市,正好顺路,晏哥哥,你不介意捎我一程吧。” “去哈市做什么?” “哈市有个聋哑研究院,我想带渺渺去看看,不定还有希望。”实则是文德华教授向她发出了邀请,最新的课题研究需要她参加,她也正好想带渺渺去看看,去哈市路过京都,刚好一起。 “渺渺的病比较重要。”想了想晏颂道:“我们提前几去,你先陪我去京都,等我办完事情后,跟你一道去哈市,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带你们在京都好好逛逛。” 云涯笑道:“能和晏哥哥一起出去玩儿了,真好,我想去故宫,想去长城,晏哥哥带我们去好不好?” “我从就是在那里长大的,比家里还熟悉,放心吧,到时候我给你们当导游。” 一想到要跟晏哥哥出去玩儿,云涯浑身充满了力量。 —— 这几,学生陆陆续续放假了,暑假也在越来越高的气温中拉开了帷幕。 江州这个时候,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白温度能高达三十七八度,正午的时候,公路上打个鸡蛋都能烤熟。 而在这样焦躁的气中,让人的心也满是烦躁。 “姐,夫人叫您下去吃饭。”佣人在门外道。 “没心情,不吃。”白缃缃揉弄着一个玩偶,没好气的道。 想到那被裴轻寒给赶出医院,她就羞愤的想杀人,裴轻寒果然已经知道了,知道自己骗他,知道纪云涯就是那个人。 她就这样失去站在他身边的机会了吗? 不……她不甘心。 想了想,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包药,眸光暗沉。 这是之前混夜店的时候,她从林芊芊那里要来的,药效很强,再清心寡欲意志坚定的人都逃不开这包药。 没办法,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虽然这是最下等的手段,却也最快捷…… 暗暗下定了决心,她先去洗了个澡,在浴池里滴了玫瑰精油,泡了足足两个时,皮肤白皙嫩滑,香味入骨。 从衣柜里挑选了一件压箱底的衣服,坐在镜子前,开始细细上妆,描眉,扑粉,刷眼睫毛…… 一个时后,一个青春美少女新鲜出炉,跟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得,清香幽雅,娇俏伶俐。 她从化妆盒里,把那枚蝴蝶发卡拿出来,放在手心仔细端详,然后别在了耳侧。 这只发卡真是特别漂亮,十年了不仅没有丝毫陈旧,上边的彩珠和钻石反而熠熠生辉,越加的璀璨夺目,将她的面容映衬的更加明媚娇柔。 满意一笑,背着双肩包出门了。 临走前顾春容问她干什么去,她朝顾春容笑了笑:“妈,等我的好消息吧。”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 顾春容皱了皱眉:“闷在房里几,终于想开了,出去走走也是好的,晚上早点回来,我做你最爱吃的鱼球……。” 白缃缃前脚刚走,一辆警车停在了白家别墅外。 —— 白缃缃深吸口气,摁响了门铃。 不多时,阿凌来开门,看到站在门外比平时要光鲜多了的少女,下意识皱了皱眉:“白姐?” 白缃缃温柔的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阿凌姐,短短时日不见,有没有想我?这是一点礼物,不成敬意,感谢阿凌姐对我的照顾。” 一套高档的女子保养品,价值不菲。 阿凌赶忙缩回手:“白姐言重了,我不能收。” “阿凌姐,我早就想好好感谢你了,你难道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这可真是,太让我伤心了。”着就把东西往阿凌手里塞,不给阿凌反抗的机会,抬步就往别墅内走去。 “白姐。”阿凌快步跟上去,心底不悦。 这是要干什么?贿赂她吗?上次惹的祸还不够,现在又来作什么妖? 她对这个白缃缃没一点好感。 几句话的功夫,白缃缃就走到了客厅。 “白姐,先生不在家。” 白缃缃走到沙发上坐下:“没关系,我等他回来。” 愿意等就等吧。 阿凌冷笑了声,把东西推她面前:“这个我真不能收,白姐拿回去吧。” “这是我专门买给阿凌姐的,阿凌姐如果不要,我只能扔了。” 扔了也不要,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作为一个合格的佣人,她不会犯这种低级性错误。 白缃缃心底气结,一个下人罢了,在她面前牛气什么? 心底再怨愤,面上也不敢露出分毫。 奉上茶,阿凌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一下午的时间,裴轻寒都没有回来。 白缃缃渐渐等的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白缃缃心底一喜,裴轻寒回来了。 不过多时,裴轻寒和傅白一前一后的走进来,阿凌立刻恭敬的迎过去。 白缃缃赶紧站起来。 裴轻寒进来根本就没有往她的方向看一眼,大步朝楼上走去。 白缃缃的笑容僵在脸上。 裴轻寒已经踏上了楼梯,反倒是傅白注意到了她。 “老大。” 裴轻寒脚步顿了顿,扭头。 傅白朝白缃缃的方向怒了努嘴:“看来白姐等了很久了。” 裴轻寒目光淡凉的望过去,白缃缃立刻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裴先生,我今来……。” “把她给我赶出去。”话落漠然扭头,朝楼上走去。 傅白啧啧叹道:“真够翻脸无情的……美女该多伤心啊。”话虽这样,却暗中朝手下摆了摆手,两个黑衣人得了指令朝白缃缃走去。 阿凌勾了勾嘴角,失宠了。 白缃缃惊慌的摇头:“不……裴先生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今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白缃缃朝他的背影喊道。 脚步未停,一点点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暗暗咬牙,白缃缃大叫道:“是有关于那个人,裴先生难道不想知道吗?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把人带上来。”话落,消失在楼道口。 傅白挑了挑眉,朝黑衣人挥了挥手:“带上来吧。” 下一刻,白缃缃就像一个犯人般,被两个黑衣人给架了起来,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已经站在了书房里。 裴轻寒站在窗前,修长的身形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挺拔清浚,她看着,渐渐失了神。 “轻寒~”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长话短。”男人冷酷的声音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 白缃缃目光落在书桌上放着的茶杯上,那是阿凌刚才端过来的。 她犹豫了一下,慢慢挪过去,从手心里翻出药包,打开…… “那个人是纪云涯,对吗?” 沉默。 她手指颤抖着将药倒进去,遇水即溶,一点痕迹都不留。 她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个时候裴轻寒如果忽然回头,就能看到她在干什么好事,不过似乎老都在向着她,裴轻寒依旧站在窗前,身形没有挪动一下。 “我姑姑嫁给了纪云涯的爸爸,所以我和她从就认识,这个发卡,是姑姑送给我和纪云涯的,我们俩一人一个……。”到这里,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靠近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你了,因为太害怕失去,我才编织了一个个谎言,轻寒,你能原谅我吗?”那么温柔的声音,含着一丝楚楚可怜,令男人的心软化的一塌糊涂。 可惜,那个人中绝不包含裴轻寒。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你可以滚了。”声音阴寒入骨。 只要一想到曾当着那个人的面,和这个女人出双入对,他就非常难受。 他心底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责,当真是眼瞎了。 “轻寒,我……。” “我滚。” 白缃缃忽然捂着脸,转身跑出了书房。 从书房里出来,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十分可怜,那嘤嘤的哭泣声透过门缝飘进去,本以为会唤起男人的怜惜,却不知,裴轻寒心底,此刻十分烦躁。 “滚。”一声阴冷的低吼从门缝里传出来。 白缃缃心脏抖了抖,在阿凌嘲笑的眼神下,暗暗握了握拳。 “阿凌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一下卫生间。” 事儿还真多,想搞什么花样? “白姐跟我来。”阿凌带她去了卫生间。 白缃缃进去了有五分钟,阿凌在门外问道:“白姐,您怎么样了?” 门打开了一条缝,白缃缃脸色苍白的低声道:“阿凌姐,我那个来了,没有带卫生巾,能不能麻烦你……。”着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 阿凌皱了皱眉,但又不能真放着不管:“白姐等着,我去给您拿。” “谢谢阿凌姐。” 阿凌离开后,白缃缃从卫生间出来,抬步朝书房走去。 那药的药效发作的很快,按照裴轻寒的习惯,他现在已经喝上了,那么,药效也该发作了。 撩了撩鬓边头发,白缃缃眼底闪着得意的光。 只要她彻底成为裴轻寒的女人,食髓知味,他又怎舍得离开她? 虽然妈的话的有一定道理,太容易得到的男人不珍惜,但她忘了一点,该出手时就出手。 而现在,已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 平时跟个粘屁虫的傅白今也不在,可真是助我也,白缃缃心底得意的想。 趴在门上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动静,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白缃缃将门悄悄的打开一条缝。 裴轻寒坐在椅子上,眉头紧蹙,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她大胆的推开门走进去。 裴轻寒目光如刀般射了过来,“不是让你滚了吗?”那声音低沉暗哑,却该死的性感惑人。 白缃缃轻笑了声:“轻寒,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你是不是很难受?放心,我会帮你的……。” 腹处火气一缕缕往上蹿,裴轻寒双手紧握成拳,再迟钝他也反应过来了,阴冷的瞪着朝他走来,缓缓褪去身上衣服的少女,语气阴戾嗜血:“你找死……。” —— 车子停在裴家大门口,云涯走下来,看着面前的豪华别墅。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地方,闭着眼睛她都能摸过来。 因为她曾在这里,住过三年啊。 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 云涯笑了笑,既然躲不过,那就正面迎上去。 她走过去,摁响门铃。 阿凌拿了东西正要去楼上,听到门铃声,快步跑了出去,白缃缃让她多等一会儿也没事。 打开铁栏门,门外站着一个美丽优雅的少女,眸光温和,笑容温婉,站在夕阳下,美的炫目。 阿凌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世上怎会有生的这么美丽的女孩,更关键的是那份气质,和娇柔操作家子气的白缃缃不同,与生俱来,优雅成。 “您是……?” 女孩微微一笑,看起来极有修养:“您好,我姓纪,我找裴先生。” 面前的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很是精明能干。 阿凌姐,那三年里一直尽心照顾她的女人。 是找先生的吗?难道先生认识这个女孩吗?看起来可比白缃缃靠谱多了。 “姐稍等……。”话落就要转身离开。 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白缃缃要不是跟裴轻寒有那么一点儿救命的关系,这个女人早被她拒之门外了,而且从今开始,以后都会被拒之门外。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车门打开,月生走了下来。 看到纪云涯,眸光一亮:“纪姐,你是来找寒哥的吗?” 云涯轻轻点了点头。 刚走了两步的阿凌扭头望来,真是认识的? “月生,你们……。” “纪姐是寒哥的朋友,还需要通报什么?走吧,你跟我一道进去。”月生边边大步朝别墅内走去。 云涯抬步跟了上去。 阿凌愣了愣,很少看到月生对女人这么和颜悦色的,看来这个纪姐,很不简单。 云涯一路走来,眸光打量着四周的风景,带着淡淡的怀恋追忆,温暖的十分动人。 阿凌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想当初白缃缃第一次来的时候,看着这里的眼神中满是**和野心,那时起她就看透了这个女人的本质,所以对她一点都不喜欢。 但是这个女孩,那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自认看人很准的阿凌,第一次有些迷惑了。 走进客厅,格局甚至和前世一模一样,二楼楼道口左边的房间,就是裴轻寒的书房,她的房间在右边最里间,是整栋别墅采阳最好的一间。 “我带你去楼上……。”月生刚开口,便听楼上的书房内传出一道重响,像是什么东西砸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月生一惊,抬步就朝楼上跑去,云涯也快步跟了上去。 阿凌想到白缃缃,暗道不好,不会又是这个女人吧。 月生一推房间门,竟然被反锁上了,他耳朵贴在门上,“寒哥,你怎么了?” “啪”这次直接是桌子被推倒了,地面都有些震荡。 月生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一脚踹上门,一连踹了三下,厚重的木门应声而倒。 月生踏上门板迫不及待的走进去,看清眼前的画面,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书房内,到处乱成一片,资料文档漫飞,桌子也东倒西歪,白缃缃只穿着内衣,背贴在书柜上,裴轻寒掐住她的脖子,发狠般要掐死她。 白缃缃眼珠暴突,嘴里发出惊恐的尖叫。 云涯随后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眼底划过一抹寒意。 “白缃缃不能死在这里。”她提醒了一句。 月生快步走过来,“寒哥,快松手。” 听到月生的声音,裴轻寒忽然松了手,白缃缃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贪婪的呼吸。 裴轻寒双拳紧握,脸颊莫名潮红,呼吸也急喘起来,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云涯走到白缃缃面前,蹲下身子,目光阴冷的盯着她:“你给他下药了?” 白缃缃抬眸,看清面前的女人,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纪云涯?” 云涯轻笑了声:“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缃缃有些惊呃,下意识想找东西掩饰自己的狼狈。 “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白缃缃,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给他下药了?”云涯目光阴冷,再次问道。 白缃缃眸光转了转:“我怎么知道,是他忽然发狠,要对我用强,我不依……轻寒他想要也不能在这里啊……。”语气娇媚又埋怨。 云涯冷笑了一声,还在她面前装。 “寒哥……。”月生忽然大叫一声。 裴轻寒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指头揪着短发,滚落在地上,痛苦的翻来覆去。 月生走过来,浑身戾气大涨,揪住白缃缃的衣领,把她整个人提起来:“你到底对寒哥做了什么?寒哥要是出了事,我一定要活剥了你。” 白缃缃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我……我什么也没做啊,是他要强暴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云涯朝随后走进来的阿凌道:“阿凌姐,把白缃缃带下去,随后等待处置。” 扭头对月生道:“先放了她,现在要紧的是裴先生的身体。” 月生狠狠咬牙,蓦然松了手。 白缃缃一下子摔在地上,疼的她大叫一声。 阿凌惊讶这个女孩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这种自然而熟捻的语气令她十分困惑,但又不自觉的照着去做。 走过来捡起白缃缃的衣服扔在她身上,提着她就把她连拖带拽的弄下去了。 云涯看向裴轻寒,皱眉道:“是烈性最强的春药,这种东西一般只在夜店有,最快的方式就是找个女人。” 月生烦躁的抓抓脑袋,“我去找个女人。” 云涯眉头皱的更深:“他如果醒来,知道咱们用这种方法给他解药,会不开心。”云涯很了解裴轻寒,骨子里太过骄傲矜持,平时他就不碰女人,又怎会容许自己在这种境况下用女人解药,男人的尊严让他过不了这一关。 “那怎么办?”月生恨不得把白缃缃给活剐了,竟然敢给寒哥下药,活腻歪了。 “怎么了?”傅白随后跑进来,看清里边的情况,惊讶的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月生走过去超准他的脸就是一拳:“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寒哥被人暗算了,寒哥要是出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一次,傅白没有躲开,抿唇,脸色阴寒。 “现在送医院也来不及了,先去放一缸凉水,然后多找些冰块来,先给他降温。”云涯吩咐道。 傅白看了眼云涯,低声道:“纪姐,老大上次救了你,这次,是不是该你报恩了?” 云涯冷冷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一个女人,而你,刚刚好是一个女人,还是老大救过的女人……。”其实他不想这样做的,但他不想寒哥再受到伤害。 云涯气极反笑,“荒唐,我有男朋友,他即使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绝不会为了救他背叛我男朋友。” 月生其实是有点认同傅白的意思,可看着女孩义正言辞的凛然模样,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忒混蛋了些,人家只是个女孩子,又有恩爱的男朋友,凭什么这么胁迫人家,这样做跟强奸犯又有什么两样。 他推了一把傅白,冷声道:“胡八道什么?要寒哥知道,有你好看的,赶紧听纪姐的,去放水弄冰块去。” 傅白又看了眼纪云涯,见女孩脸色冷的吓人,抿了抿唇,转身出去了。 云涯是真的很生气,这个傅白明显精明过了头,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她有自己的底线,这一世,不管有什么理由,她都绝不会背叛晏哥哥,即使裴轻寒于她有恩,即使两人有理不乱剪不断的纠葛,可这些,都不能成为她出卖身体的理由。 不爱就是不爱,今裴轻寒就是死在她面前,她也绝不会因为救命而献出清白。 这药烈性太强,发作的快,裴轻寒已经渐渐失去理智,双眼血红,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 云涯别开眼睛,对月生吩咐道:“把他带过去吧。” 月生走过去扶起裴轻寒,裴轻寒这时候还残留一丝理智,路过云涯身边的时候,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那手掌滚烫灼人,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云涯的骨头。 “你……。”云涯怎么都抽不回来。 裴轻寒用力一拽,下一刻,云涯就滚落在他怀中,他紧紧抱着她,舒服的喟叹一声,唇齿在她脖颈里游移,呼出的滚烫气息喷薄着肌肤…… “你干什么。”云涯挣扎了一下,竟然挣脱不出来。 “云涯……。”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呼喊,嘶哑暗沉,却满含情深。 云涯怔了怔,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他的手已经钻进她衣领,往下游移。 云涯脸色惨白,忽然狠狠咬在他肩膀上,疼的裴轻寒理智回笼了一点,趁他松神的时间,云涯猛然推了他一下,后背抵在墙壁上,气的胸膛急剧起伏。 可恶! 裴轻寒是被药夺取了理智,难道要找他算账?他醒来估计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涯把这笔账全都记在白缃缃头上,你给我疼着,不弄死你我就不姓纪。 “看什么看,还不快把他带过去?”云涯忽然朝月生吼道。 月生哦了声,赶紧走过去架住裴轻寒。 云涯整了整衣领,抬手摸了摸脖颈,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就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她脸色有些狰狞,尽量压抑着心底的戾气。 有些想哭。 她的身体怎么可以被别的男人摸,感觉恶心。 虽然那个人是裴轻寒,是她两世的救命恩人,对她有过诸多帮助,可这并不能让她感觉好受些,反而更难受了。 她的身体只属于晏哥哥,谁都不能碰。 云涯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没关系没关系,就当被狗摸了一下。 啊啊啊啊…… —— 云涯站在浴室门外,低声道:“把他的衣服脱了,放在浴缸里,水里加些冰块,给他搓着身体。” 春药里多含性激素,轻则性多温燥,重则睾丸萎缩,脑垂体分泌激素失调,造成阳痿早泄,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烈性的春药,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云涯叹了口气,这个白缃缃,真是害人不浅。 一个时后,云涯听着里边渐渐没了动静,月生焦急的走出来:“寒哥晕过去了。” “把他抱到床上。” 裴轻寒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 云涯把了把脉,低声道:“还好,他身体底子好,没什么大碍,可能会有些肾虚,这段时间多给他吃些补肾的东西,有时间的话,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傅白看了云涯一眼:“纪姐懂医吗?” 云涯将裴轻寒的手放回被子里,淡淡道:“略通一二。” 傅白知道她心底还生自己的气,也有些过意不去,仔细想想,自己刚才确实有些过分了。 但他也是关心则乱,再了,给她个亲近老大的机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外边多少女人做梦都想要的机会,可这个女人偏偏不稀罕。 就在傅白心底腹诽的时候,云涯看向月生:“带我去见白缃缃。” 提到这个女人,月生就恨的牙痒痒,“这次老子绝对要活剐了她。” 傅白正要跟上去,月生瞥了他一眼:“你留在这里看着寒哥。” 这子贯爱怜香惜玉,不能给白缃缃任何可趁之机。 —— 阿凌把白缃缃关在库房里,任凭这女人如何大喊大叫都不搭理她。 就没见过这么贱的女人,竟然给裴爷下药,可真是活腻歪了。 一想到是因为自己的疏漏,才给了这女人机会,她就又气又恨,要是真让白缃缃得了手,她绝对要呕死。 “阿凌姐,你放我走吧,我给你好多好多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放我走吧。”白缃缃苦苦哀求道。 她实在没想到,都到那种程度了,裴轻寒竟然还不愿碰她,她到底哪里不好,让他这么嫌弃。 想到这里白缃缃就气的吐血。 一想到纪云涯和月生那杀人的眼神,她心底就不安,现在必须要走,难道还要等他们秋后算账? 可不管她如何哀求,阿凌就是不搭理她。 她心底抱着一丝残存的希望,她是白家大姐,他们绝对不敢动她。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白缃缃立刻竖起耳朵。 “把门打开。” 是月生的声音。 白缃缃心脏抖了抖。 下一刻,门“吱呀”一声开了,光线投注进来,她下意识抬手遮在眼上。 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逆着光线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高大的犹如黑熊一般的月生。 “纪云涯。”白缃缃咬牙启齿。 “啪”打开开关,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 云涯看向坐在地上衣衫凌乱的白缃缃,眸光掠过她耳侧那只蝴蝶发卡上,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眸低掠过一抹幽冷的寒光。 “白缃缃,你为什么会接近裴轻寒,需要我点出来吗?” 她走过去,抬手去摘那只蝴蝶,白缃缃挥手打开她的手,却被云涯反手握住手腕,那力道明明很是轻柔,却不知为何,疼的白缃缃倒抽了一口凉气。 云涯另一只手把发卡摘下来,放在掌心打量。 “这是我的,你还给我。”白缃缃伸手就要去抢。 云涯冷笑了声,“白缃缃,我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好巧不巧,十年前就丢了,我记得,是跟裴轻寒在一起的时候弄丢的,你,是不是很巧呢?” 白缃缃眸光闪烁:“我不知道你在什么,这是我的发卡,你还给我。” 云涯猛然把发卡砸在她脸上:“裴轻寒失忆,不记得我,所以你就以我的名义接近他,真是好手段啊,你怎么不告诉他你叫纪云涯,冒充就冒充的像一点啊,这么l的手段,就别出来恶心人。” 蝴蝶的金属翅膀划过白缃缃的脸,疼的她尖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去捡掉在地上的发卡:“我不知道你在什么,你嫉妒我跟轻寒就直,谁冒充你啊,你多大脸?” 云涯猛然拽住她的头发,疼的白缃缃尖叫,云涯逼迫她抬起头来,盯着她的眼睛。 眸光漆黑幽冷,暗无际。 “白缃缃,我最讨厌谎,更讨厌别人冒充我,你一再触犯我的底线,我真想活剥了你,可惜,今没带趁手的刀具,就先放你一马。” 她勾唇笑着,抬手拍了拍白缃缃白净的脸颊:“看来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女为悦己者容,岂能浪费了?那么迫不及待想让人上你,我岂能不满足你的需求?” 那双眼睛太吓人了,白缃缃几乎不敢直视,她尖叫道:“纪云涯,你要干什么?” 云涯冷笑了一声,蓦然松手,白缃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阿凌姐,最烈的春药,你能弄来吗?”云涯忽然开口。 阿凌立刻道:“姐稍等。”转身快步离开。 还是纪姐给力,收拾这种贱人,就得这么狠。 云涯扭头看向月生:“月生,我记得你好像有一只爱犬。” 月生疑惑的看向云涯,他是有一只宠物,纪云涯怎么会知道? “是,叫将军,跟了我好多年了。” 云涯轻轻笑了:“月生的爱犬肯定和你一样,威猛健壮,是犬中之王吧。” 月生立刻骄傲道:“那是,我的将军可是西班牙加纳利犬,我费了好多劲才驯养成功的。” 这种西班牙加纳利犬是由斗犬进化而来,十分凶悍好战,在许多国家被禁养,也是世界上伤人最多的犬种,轻易不被人驯化。 “有点好奇,能不能带来让我看看?”云涯轻声问道。 现在? 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睛,不知怎的,月生就有些不忍拒绝,“成,我现在就让人带过来。”神经反射弧颇大的月生还根本没反应过来,扭头去后院牵他的将军去了,将军除了月生外,根本就不让生人靠近。 白缃缃察觉到不对味儿,不可思议道:“纪云涯,你要干什么?” 云涯勾唇轻笑:“你心底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白缃缃手脚剧烈颤抖起来,“你……你疯了。” “我没疯,是你马上就要疯了。”云涯挑了挑眉,转身走了出去。 白缃缃立刻扑过去抱着她的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云涯侧眸睨了她一眼,眼神幽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是圣人的话,可惜,我不是圣人,在我这里,犯了错,就必须十倍百倍的惩罚回来,你,懂了吗?” 话落一脚踹开白缃缃,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阿凌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对云涯道:“纪姐,你绝对放心,这种药是个人就逃不过。” 云涯笑了笑:“给她灌一半儿。” 阿凌犹豫了一下,“纪姐,我们这么做,不会有什么事吧?” 云涯漫不经心的道:“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阿凌咬了咬牙,端着水杯转身进去了。 云涯站在门口,听着里边传来白缃缃的尖叫声,然后一巴掌落下来,人就老实了,扣着喉咙想把灌下去的水吐出来,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没用了。 阿凌端着剩下的半杯走出来。 这时,月生牵着他的将军走了过来。 这是一头成年雄性的西班牙加纳利犬,身高足有70厘米,浅黄褐色的皮毛,头大且颌骨肌肉异常肥大,有力的方形头宽度与长度接近,嘴鼻宽长,颈部肌肉发达,胸宽深力气大,臀部微向上翘,看起来极为凶恶精神。 阿凌吓得赶紧往一边退去。 云涯笑着走过去,将军刚才还呲牙咧嘴,一脸凶相,云涯一走过来,不知怎的,就老实了下来。 云涯蹲在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将军竟然还十分温顺的蹭了蹭她的掌心。 这一幕让阿凌和月生都非常惊奇。 将军除了月生外谁接近就吓谁,他是被经过驯养的,没有月生的命令轻易不咬人,不过也绝对不会露出这么温顺的一面,简直见了鬼了。 云涯笑道:“将军,初次见面,我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将军其实很通灵性,人的话它都能听得懂。 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云涯。 云涯朝阿凌伸手:“把杯子端过来。” 阿凌惊讶了一瞬,却还是听话的递了过去。 云涯喂将军喝了,轻轻顺了顺他的皮毛,附在它耳边低声道:“随便你玩,但记着,千万别把人弄死了哦。” 将军两只前爪刨着地,咆哮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月生皱了皱眉,“你喂它喝的什么?” 云涯眼珠子转了转:“月生哥,将军这么多年,是不是还没交配过?” 早到了发情期,可这主儿也是个挑剔的,月生也忙,到现在还搁置着。 “就当给将军长点儿经验,月生哥,你不准生我的气。”云涯着,打开门,朝将军招了招手。 “亲爱的将军,记得我刚才的话哦。” 将军嗷了一声,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 紧接着,里边就传来白缃缃惊恐的尖叫声。 阿凌咽了口唾沫,手脚发颤,看着云涯的眼神已毫不掩饰恐惧。 最毒女人心,这句话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看着温柔优雅的少女,没想到骨子里那么毒。 不过她不仅没有丝毫反感,反而觉得痛快,真是见了鬼了。 月生反应过来,震惊道:“你疯了,将军会咬死她的。” 云涯淡定一笑:“不会,将军很听话,不会弄死她的。” 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云涯听着,唇畔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亭亭玉立在那里,像画儿一般美好。 这声音,才是,真好听啊~ ------题外话------ 不知道会不会过~现在暴力都不敢写了:>_<: 144 手下败将 不得超生 这是白缃缃这辈子最深的噩梦,不、上辈子下辈子,前后八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 凶恶的狗头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脸,那种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啊啊啊啊……。”从惊恐的尖叫、到不由自主的呻吟,强劲的药力让她早已忘记今夕何夕。 云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耳边是一阵阵的浪吟,间或伴随着将军的狂吠,那声音,兴奋的不得了。 阿凌颤抖着手给云涯端上来茶,云涯朝她微微一笑:“谢谢阿凌姐。”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笑容,阿凌手一抖,差点洒了。 月生在客厅焦躁的走来走去,忽然抓了把头发,一屁股在云涯对面坐下。 云涯勾了勾唇:“舍不得将军?” 月生眼底划过一抹戾气:“真是便宜了那贱人。” 他的宝贝将军,第一次竟然献给了这种女人,想想就糟心。 不过不得不,这一招够狠,够绝。 他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女孩,正端着茶杯轻抿,动作优雅轻慢,气质如水般温润,沁人心脾。 面容在氤氲的茶雾里,显得越发秀美绝伦,让人叹一句国色香。 这个女孩,总是让他意外。 绑架她的时候,她只有五岁,没有像同龄的孩子一样哭闹,反而十分冷静的跟他共进退,当时如果不是她,也许他那晚就死在那儿了,从某个方面来,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她总是这样独特,聪明、冷静、狠绝。 月生心想,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站在寒哥身边。 “嗯,确实便宜她了。”云涯附和着点点头,到底还是爽了,不过从堂到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希望白缃缃心理承受能力好点,别那么快崩溃,那就不好玩儿了,她还给她预备了一份惊喜呢。 渐渐的月升中,依旧没有任何停歇,叫声甚至越来越高亢。 手机滴滴响了一下,云涯拿出来点开屏幕。 来自晏哥哥的微信消息。 【睡了吗】 云涯勾了勾唇,【没有晏哥哥的gdnigh,怎么能睡着】 手机上闪现视频聊。 云涯犹豫了一下,挂断了。 【刚洗完澡,少儿不宜】 【哼哼,看都看完了,还有什么少儿不宜的,再了,我不是少儿,我是男人】 【没成人之前,你还不能叫男人】 月生看着云涯嘴角那抹甜蜜的微笑,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你男朋友吗?” 云涯“嗯”了一声,目光始终没从屏幕上移开过。 月生有些失落,看来她和男朋友感情很好,寒哥没机会了。 云涯和晏颂一聊起来就没完,有人要看他们的聊记录,绝对要肉麻死。 这时,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晏哥哥,我要睡了,晚安】 将手机放随身斜挎的包里,云涯起身朝库房走去。 刚打开门,一股**的味道扑鼻而来,夹杂着一缕恶臭,令人作呕。 下一刻,将军抖擞着身子蹿了出来,他看起来十分精神,围着云涯打转,嗷嗷嗷叫个不停。 云涯蹲下来,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幸苦你了。” 将军乖顺的蹭着她的腿,月生已经见怪不怪了,将军也是爱美色的,云涯长的漂亮,他就巴巴贴上去,不由得暗骂了句色狗。 “将军,过来。”月生冷喝道。 将军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身子,心翼翼的瞥了眼月生,最后垂着脑袋,迈着碎步走了过去。 云涯推开门。 昏黄的灯光下,仓库里一片狼藉。 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地上扔着零散的衣服碎片,她身上很多划痕,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破,有血丝沁出来。 下身不加掩饰的铺陈于眼前,其肿胀程度令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身下一瘫莫名的污水,夹杂着尿臊气和恶臭气,扑鼻而来。 她昏迷了,脸色苍白如雪,静静躺在那里,娇弱玲珑的身躯,如同风雨中被摧残的嫩荷,令人不胜唏嘘。 阿凌端着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白缃缃手指蠕动了下,疲惫的睁开双眼。 睁开眼的一瞬间,眸低划过一抹怨毒,如同九州地狱的恶鬼,阴森恐怖。 “滋味如何?”云涯掏出白色的帕子捂在嘴上,立在那里,如同一朵纯净的白莲,美好圣洁。 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睛里,却浮起一抹与外表极为不符的嘲冷笑意,深刻如入灵魂。 “纪云涯——。”白缃缃近乎低吼般念出她的名字,声音嘶哑的不像话:“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云涯弯唇笑了笑:“这个世上没有鬼,只有人心才有鬼,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不要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你活着是我的手下败将,死了,一样不得超生。” 转身走到角落里,从阴影里拿出来一个相机,笑着朝白缃缃晃了晃。 “最好守口如瓶,否则,这份劲爆的录像带,一分钟,传遍世界上每一个角落。” 白缃缃瞳孔骤然紧缩,牙齿把下巴都咬出血了。 话落不再管白缃缃如何咒骂如何怨恨,转身,轻飘飘走了。 阿凌走了进来,把衣服胡乱的套她身上,眼中满是嫌弃,摸一下就恶心。 “白姐,自己能走吗?” 白缃缃撑着站起来,刚走了一步,下身传来的撕裂般的巨痛令她脸色倏然惨白,身形晃了一下,眼看就要往地上栽去。 阿凌往旁边一闪,才懒得扶她呢。 “啪”一声,白缃缃摔在地上,痛的她尖叫。 阿凌冷冷勾了勾唇:“白姐,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白缃缃狠狠咬了咬牙,把屈辱全都吞到肚里,爬起来,一步步往外走。 “哐当”,铁门自身后合上,一门之隔,却是两个地。 白缃缃咬牙,拖着残破的身子,往大路走去。 随便拦了辆出租车,刚坐进去,司机捂着鼻子叫道:“什么味儿?怎么这么臭?” 白缃缃脸色十分难看,“废话少,把我拉到地方,给你十倍车费。” 有钱不挣是傻子,司机开着车,忍不住皱眉:“怎么那么像狗身上的味儿?” 白缃缃双拳紧握,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拼命忍着心底的恐惧和滔恨意。 一下车,就扶着墙壁呕吐起来,吐得昏暗地。 “还没给车钱呢。”司机生怕对方赖账。 白缃缃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里去,扭头吼道:“叫什么叫,给我等着。” “嘿,你朝我吼什么吼,赖账还牛逼了是不是?”着就要从车上下来。 这时,管家快步走出来,看到白缃缃立刻担忧的迎过来:“我的大姐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夫人担心死了。” “把车费给他。”白缃缃道。 管家看了眼那司机,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给他,司机嘿嘿笑道:“姐了,是十倍,所以,应该是五百块钱,这一张,不够。” 白缃缃恨恨咬牙:“给他。” 管家瞪了眼司机:“先等着,我马上让人给你送出来。” 住这么大的别墅,一看就是有钱人,所以也不怕对方赖账。 管家扶着白缃缃走进去,鼻尖忽然耸动了一下:“姐身上什么味儿?”怎么这么臭? 白缃缃脸色一僵,猛然推开管家,飞快的朝别墅内跑去。 管家跑着追上去:“姐,有件事忘了跟您,下午有两个警察来,点名要找你……。” —— 云涯随手把录像带扔给月生:“当个留念,没事儿可以欣赏欣赏你家将军的风采。” 月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没事儿放给我家将军看。” 这时,傅白从二楼栏杆处探出脑袋:“老大醒了。” 卧室内,裴轻寒缓缓睁开双眼,眼底掠过一层寒光。 “白缃缃呢?” 傅白赶紧道:“老大放心,纪姐已经处理过了,那女人下场够惨,我是真没想到,纪姐会那么狠,啧啧……。” 裴轻寒愣了愣,一些记忆逐渐回笼。 那个拥抱,那具柔软而熟悉的娇躯,勾起他内心深处的眷恋…… 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叹息一声:“把尾巴处理干净,别给她惹来麻烦。” “是。”傅白心想,走了个白缃缃,来了个纪云涯,不过这个纪云涯看起来比白缃缃要厉害多了,不知道能在老大这儿撑几。 门推开,云涯走了进来。 “纪姐。” 裴轻寒眸光望了过来,灯火朦胧,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脸,但那绰约曼妙的身形,如同时光里开的正盛的一朵海棠花,美妙不可言。 “好点了吗?”她的声音亦是十分的温柔动听。 十年前和十年后,没有太大变化。 抿了抿唇,他低声道:“好多了,谢谢。” 云涯笑了笑:“你救了我几次,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 这么生疏的语气,令裴轻寒心底泛起一抹不舒服的感觉,他稳定了一下心神,转而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云涯点点头:“确实有点事。” 她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认识上边的人吗?” 裴轻寒接过来,放在眼前睁大双眼仔细看。 云涯看他睁大双眼想要仔细看清的模样,皱眉问道:“你的眼睛又看不见了?” 裴轻寒无所谓的笑笑:“老毛病了。” 应该是当年落在眼里的石灰没有及时清理落下的后遗症,听月生要想根治就必须要换眼角膜,看来她要给玛丽打个电话了,依玛丽的人脉,想要找到合适的眼角膜,应该不难。 这是她欠裴轻寒的,她要亲手还给他。 裴轻寒视力模糊,又不是真的瞎了,仔细辨别出照片里的人,正是前些云姝要他从国外带回来的那个少年。 全程都十分顺利,只是回国后发生了一点意外,人丢了。 这是他的失误,这样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再接受云姝的东西。 “是他?” 云涯笑容幽凉:“裴先生并不陌生,两前,你的人将他从德国带回来,能瞒过当地联邦警察和黑道势力的眼,将人送上飞机,看来裴先生在国外也挺有影响力。” 语气满是嘲讽。 裴轻寒捏着照片的手紧了紧,抬眸看向她,“他是你什么人?” 云涯笑了笑:“我孪生哥哥。” 裴轻寒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遂即自嘲的笑了笑:“对不起,我不知道。” 云涯也不是怪他,毕竟不知者无罪,但总的来,他也要负一部分责任,云涯今来就是想要告诉他,以后要再动渺渺,就从她尸体上踏过去。 “是谁?” 裴轻寒抿了抿唇:“云姝。” 意料之中的答案,云涯嘲讽的笑了笑。 “云姝是你奶奶,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怪不得一开始觉得这少年有几分熟悉,却原来,他竟然是云涯的孪生哥哥,眉目间是能找到相似的地方。 “对于疯子来,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云涯从他手里抽出照片,淡淡道:“我今就是告诉你,如果谁敢伤害我哥哥,我会跟他拼命。” 话落,扭头离开。 走了两步,侧眸,半边脸颊在乌发的修映下,秀美绝伦,却也漠然无情。 “你的眼睛,会好的,就算是报答你十年前的恩情。”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 裴轻寒伸出去的手无力的垂下,空落落一如他此刻的心。 报答? 这是个多么无情的词语,因为不想有纠葛,所以报答之后,划清界限。 可是怎么办?他不想要报答,想要你永远欠着我。 —— 云涯走出裴家别墅,夜色深沉,她顺着路走下去。 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随着她慢悠悠的脚步,始终跟在她身后,如影随行就是这么来的,孤独的深夜,也只有影子陪着她。 杜山开着车子缓缓跟在她身后两三米的距离。 夜晚有些凉,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云涯慢悠悠踢腾着路边的石子。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到了下一个路口,云涯站在路边等红灯。 车子一辆辆驶过,卷携而过的气流拂起她的长发和裙摆,幽凉的夜色里,飘渺如风,绝美如画。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有信息发送过来。 云涯拿出来点开,一个陌生的号码。 看到发来的信息,云涯眸光微眯。 【纪云涯,知道我是谁吗】 云涯手指点在屏幕上,飞快的发送过去。 【麦铮,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儿吗】 卧槽卧槽卧槽……真见了鬼了,麦铮靠在床头上,吓得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扭头四处看了看,莫名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云渺从被子里偷偷探出脑袋,看他那傻样,忍不住勾唇笑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麦铮回复过去,纪云涯聪明的不像人,他有种一切动机都被洞悉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渺渺呢,我想看看他】 盯着这一行字,麦铮这种错觉更加强烈了,原来纪云涯什么都知道,有种被她当猴儿耍了的羞愤。 麦铮看了眼纪云渺,云渺冷不丁被抓包,吓得一下子钻了回去,用被子蒙着脑袋。 麦铮从床上走下来,掀开云渺的被子,相机对准云渺的脸:“来,给你拍张照。” 云渺下意识捂住脸,拼命摇头。 麦铮拉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你不想见你妹妹了?” 云渺手缓缓落了下来,撅着嘴巴,十分委屈。 麦铮笑了笑:“这才乖嘛,来我们拍个合照。”着坐过去,伸手就去搂云渺的肩膀,云渺挥手打开他伸过来的爪子,眉头皱的死紧。 麦铮哼了一声:“臭毛病还挺多,我没嫌弃你就不错了,你还敢嫌弃我?” 云渺翻了个白眼,往旁边挪了挪。 “行行行我不碰你,咱俩就拍一张照行不。” 着也不管云渺,自己对准镜头,找好位置摆好pse,下巴微抬眼睛微眯,酷潮有型的照片就出来了。 点击发送。 云涯看着照片,忍不住就笑了。 照片里,渺渺在麦铮身后探出脑袋,眼睛清澈而懵懂,虽然只占了画面三分之一,却比“搔首弄姿”的麦铮更吸引人眼球。 云涯手指缓缓触摸着屏幕里他的面容,嘴角微勾,眸光温暖动人。 【看到了吧,你哥哥可是被我照顾的好好的呢】麦铮的短信随后发送过来了。 【你想要干什么】 绿灯了,云涯握着手机,从斑马线上穿行而过。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等走到对面,她才拿起来手机。 【后总决赛直播,你要来现场,我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你哥哥了】 【好】 麦铮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痛快,反而愣了愣,随后兴奋的咧着嘴,人能来就好。 到时候怎么办,还不是他了算。 走的有点累了,云涯打开车门坐进去,靠在椅背里,在流散的霓虹灯里,疲惫的闭上双眼。 —— 麦铮朝纪云渺晃了晃手机:“知道我刚才给谁发短信吗?” 云渺瞪了他一眼,翻身躺了下去。 “嘿,你不想知道就算了,我还懒得跟你呢。”话落哼着曲躺到床上。 点开微博,找到沈落葵的微博。 沈落葵前段时间在世锦赛上拿奖拿到手软,是如今运动员中年龄最却荣誉最多的,前几才从马达加斯加参加集训回来,回国备战明年奥运会。 她也算是个童星,不过后来成为运动员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专心训练,再也没有在媒体前露面,除了体育界,知道她的人其实很少。 不过自从前段时间节目播出,又掀起了一轮亲子大作战的热点,沈落葵也被人挖了出来,找到她的微博,这个时候鬼马精灵的女孩成长为为国争光的运动员,也是被人盛赞。 沈落葵的微博有一百多万的粉丝,大部分都是最近才关注的,她的微博经常发一些自拍和训练日常,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少女没什么两样,即使再多荣誉,也只是个少女心的姑娘。 爱吃甜食,喜欢追电视剧,花痴男神…… 麦铮私信她【方便面】 此刻,京都某高档区某间房内,传出少女夸张的尖叫声:“啊啊啊啊我男神私信我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啊啊啊要死了……。” 兴奋了半,她手指颤抖的握着手机,看着屏幕里男神的名字,激动的不能自已。 她头发生自来卷,时候麦铮老叫她方便面,她一开始很生气,后来也就无所谓了。 【你是?】一发送过去,她就后悔了,故作高冷万一再弄巧成拙呢?男神真不记得她了怎么办? 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回复【你是不是瞎,都关注我了还不认识我?骗谁?】 好吧,被人戳穿了很没面子的好不好,【麦王?你找我有事吗】 她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明明心底很激动,为啥非要装作不熟呢? 【后直播,你来现场,我给你留位子】麦铮言简意赅。 沈落葵激动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可是那我有训练……】 【反正给你了,爱来不来,而且那纪云涯和纪云渺都会来】 纪云涯和纪云渺都会去?哪,沈落葵兴奋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十年没见,这些伙伴她做梦都想他们啊。 只是跟麦铮矜持一下嘛,没想到态度比她还高冷,哼,牛气什么牛气,不就是长的帅了点,唱歌好听了点,油菜花了点嘛,姐真正的男神没出现之前,勉为其难粉粉你罢了。 【对了,你知道越以安的近况吗】麦铮问道。 越以安? 他不提她都要把这个人给忘了,时候最腼腆害羞,在几人中也最没存在感,节目结束后他就销声匿迹了,比纪云涯都消失的干净,她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沈落葵发送过去,对方就没再回她。 这个晚上,沈落葵激动的睡不着,翻来覆去都是时候的画面。 纪云涯现在是女神级大美女,她看了网上的报道,第一名媛呐,再看看自己,哎……好忧桑,到时候她会被秒成渣渣的。 不知道她还认不认识自己,想到这里,沈落葵就有些忐忑,还有纪云渺,时候那个沉默可爱的男孩,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不过有那么漂亮的妹妹,孪生的他也差不到哪里去吧,肯定帅到惊地泣鬼神,不过可惜了,是个聋哑人…… 翻来覆去,覆来翻去,沈落葵第二顶着黑眼圈起床,早饭的餐桌上,沈妈妈惊讶道:“葵,是不是训练强度太大了,你看看憔悴的,旭东,孩子还,别给那么大压力,得不得冠军不重要,咱们葵开心就好。” 沈爸爸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年近四十的男人早已褪去冠军风采,沈旭东八年前退役,后来成为国家体操队的教练,以其严苛的风格被学生封为魔鬼教练,令人闻之色变,别看他训练场上冷厉,在家里,就是好爸爸好丈夫。 瞥了沈落葵一眼:“这就受不了了?” 沈落葵挺直了脊背:“为国家的尊严与荣誉而战,不怕苦不怕累。”语气铿锵有力。 沈旭东满意的笑了:“这才是我沈旭东的女儿,记得四个字就好,尽力而为,让人生不留遗憾。” 沈落葵挑了挑眉:“爸,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明明是十一个字。” 沈旭东:…… “对了爸,我明有点事,能不能向队里请一假?”沈落葵咬了口油条。 “干什么去?” “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嘿嘿。” 沈旭东摇摇头,这孩子,总是这么调皮。 回队里,进行完日常训练,一起去食堂的路上,一群伙伴叽叽喳喳议论起来,都是十五六的少女,虽然被训练压迫,但骨子里还是爱玩爱闹的女孩,纷纷讨论起男神偶像来。 三两句不离麦铮和明涵,毕竟如今这两人最火爆,沈落葵听着忍不住得意的抬起下巴。 “就是你们心心念念的男神麦王,昨晚跟我私信了哦。”沈落葵语出惊人,几个姑娘对视了一眼,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沈落葵晃了晃脑袋:“怎么不可能,本姑娘貌美如花又娇俏可爱,王怎么就不能私信我?” 最好的闺蜜高珊珊眼珠转了转,忽然摇着沈落葵的手臂:“我知道了,你跟麦铮时候一起参加过真人秀,,这些年你们是不是还保持着联系?好啊,把我们骗的这么惨,看我今怎么教训你,姐妹们,都给我上。” “啊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他也是昨晚才私信我的,我保证这些年我绝对跟他没任何联系……。”沈落葵赶紧求饶。 “真的?” “比珍珠还真。” “麦铮都跟你什么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快跟我们分享。”一群姐妹争先恐后的道。 “他要我明直播去现场,位置都给我留了。”沈落葵道。 “哪,这不就是偶像剧里的情节吗?葵你太幸运了,麦铮肯定是喜欢你。” 沈落葵脸蛋红红的:“你们真是想多了,云涯和云渺也会去,我又不是最特殊的。” “就是那个媒体报道的第一名媛?”高珊珊问道。 “就是她啊。” 高珊珊忽然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啧啧摇头:“你看看你,又没胸又没屁股,真真一马平川,人家第一名媛,那肯定是相貌身材气质绝佳,你到时候会被秒成渣渣,别怪姐没提醒你。” 沈落葵撇了撇嘴:“云涯时候就特别出众,所以我早做好了心理准备,绿叶也有绿叶的美。” 高珊珊点了点她脑袋:“你心可真够大的。”着挽着她肩膀就走,却是与食堂反方向。 “你带我去哪儿?”沈落葵问道。 “下午给沈教练请半假,姐带你去做美容spa,好好保养保养,再买身漂亮的衣服,要不然明那么大场合,多少媒体盯着,你难道要灰头土脸的出现?到时候丢的可是我们女子体操队的脸,你怎么也算我们体操界的一枝花,到时候要美美的出现,虽然比不过那什么第一名媛,但咱也要做最美绿叶呀,你是不?” 沈落葵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没错。” —— 决赛前一晚上,姜锦弦在林丽那里呆到很晚才回来,最后确定明决赛万无一失,一定要以最好面貌出现。 坐出租回来的路上,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最后终于想起来,她最近忙,没跟何安联系,而他竟然也不主动联系她了。 这个何安,平时甜言蜜语的,就知道都是装的,现在铁定是在哪个女人床上。 虽然不在意,但到底是有些气闷。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云深薄情寡性,何安风流浪荡,她命怎么就这么苦,就是遇不上一个对她好点的男人。 男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等她站上最高的位置,一定要这些人肠子都悔青。 半路上,她接到顾城的电话。 “姜乐啊,节目的投资方领导想见见你,这关乎到你明比赛的名次,要不要过来就看你自己的意愿。” 这句话里信息量太大了,姜锦弦秒懂。 娱乐圈的潜规则不言而喻,无非是陪睡,只要让领导满意,明她就能有好名次,如果她不愿意,也许首轮就被刷下来了。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姜锦弦并没有多愤怒,而是十分平静的接受了。 “地址发给我。” 顾城似乎对她的识趣很满意,笑道:“我短信发给你,姜乐,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机会就在你自己手里,好好把握。” 看着手机里发来的短信,姜锦弦握紧了手机,朝司机道:“去国宾酒店。” 酒店包厢,她走进去的时候,里边坐了四五个人,西装革履,看起来都是正人君子,实则都是酒肉饭袋,身边统一坐着流水线出来的整容女,妆容妖媚,衣着暴露。 姜锦弦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坐在主位的男人挑眉看来。 这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睛,气质温和儒雅,与这奢靡的气氛有点格格不入。 看来这位就是投资方领导,还以为是个满脑肥肠的老头子,没想到还挺有气质,姜锦弦松了口气,最起码没那么排斥了。 她温柔的笑了笑,也没有自报家门,这里这么多人,传出去不好听。 男人朝她招招手:“坐这儿来。”他身边预留了一个空位。 姜锦弦迎着女人嫉妒男人垂涎的目光平静的走过去,坐下。 席间,男人态度一直十分温和友好,让姜锦弦的心弦一点点松弛下去,后来男人手再搁在她腰上,她也没有太大感觉,反而十分温顺的靠在他怀中。 男人满意的笑了,附在她耳边,暧昧的道:“妹妹,哥哥会好好疼爱你的。” 姜锦弦娇羞的笑了笑,心神有些荡漾。 她被男人灌了不少酒,一时有些醺醺然,但理智还保持着,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酒足饭饱之后,席间的人纷纷搂着美女离开,朝主位上的男人笑道:“关总,**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包厢里安静下来,姜锦弦靠在他怀里,觉得身上有些热,忍不住把肩带往下拉了拉,露出白皙圆滑的肩膀。 男人深深嗅了一口,忽然抱着她,大步离开包厢。 房间早已准备好,男人抱着她大步走进去,把她搁在大床上,亲了亲她额头,温柔的笑道:“乖乖等着我。”转身走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姜锦弦深吸了口气,坐起来拍拍脸蛋。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可她真要放弃吗? 不…… 云深不同意她进娱乐圈,又因为她怀孕的关系对她横眉冷对,难道指望何安吗?他之前就提出过要她终止比赛退出娱乐圈安心养胎,何安又怎么可能帮她。 所以,她只能靠自己了。 她一定要站上最高的位置,姜锦瑟,纪云涯,你们都给我等着…… 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何安打来的。 犹豫了一下,她把电话挂了,手机关机。 这个时候才想起我来,晚了。 男人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笑着问道:“男朋友打来的?” 姜锦弦惊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笑道:“关总真会笑,人家可是单身,哪儿来的男朋友。” 男人挑了挑眉,嘴角笑意渐深。 姜锦弦从床上下来,朝男人笑了笑:“我去洗澡。” 她不知道,看起来绅士般的男人,没想到在床上这么暴虐,她差点被折腾死,直到后半夜还没停歇。 男人没想到,看起来挺清纯的女孩,已经不是处儿了,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这身体当真尤物,一时玩起来就有些过火,期间姜锦弦昏死过去几次,直到凌晨四点男人才起身去洗澡。 姜锦弦脸色惨白惨白的,身体疼的都不是自己的了,伸手摸到床头的手机,打开一看,凌晨四点。 明下午就要开始录制,上午八点要开始最后一轮彩排,她这样子,明可怎么办? 不多时,男人围着浴巾走出来,看到姜锦弦惨白的脸,轻笑道:“身体素质不怎么样,以后要多锻炼,否则再这样下去,是会让男人失去性趣的。” 姜锦弦羞涩的垂眸,喏喏的问道:“关总,关于今决赛的事情……,您看……。” 男人挑了挑眉:“什么决赛?” 姜锦弦赶忙问道:“今不是最美声音的总决赛吗?关总您答应过我,要让我得冠军的。” 男人笑了笑,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我答应过你吗?” 姜锦弦一下子坐了起来,扯动伤口疼的她呲牙咧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男人:“关总,你不会想要赖账吧?” 睡了人后翻脸不认账,也不是不可能的。 姜锦弦一下子惊惶起来,千万别是这样,否则她非得气死不可。 “原来你是最美声音的选手。”男人了句,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姜锦弦简直要呕血,搞了半原来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姜乐,我叫姜乐,关总,你看我也辛苦一夜了,您能不能帮帮我?”姜锦弦开始打感情牌。 男人轻笑道:“可惜了,不是个处儿,要不然,看在这身体的份儿上,也能给你个好名次。” 话落抬步离开了房间。 姜锦弦愣了愣,遂即反应过来,脸色异常难看,抓住枕头就往地上摔去。 白睡了,简直气死她了。 被折磨了一夜,到头来什么也没捞着,混蛋。 —— 哭了半,她擦干眼泪,这时候才想起何安,何安家里算是有点权势,也有钱,决赛的时候让他帮忙刷票,铁定稳坐冠军。 给何安打电话,滴滴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她不仅奇怪的想,凌晨四点了,何安还没睡觉吗? 她没话,先哭了起来,哭的真够可怜的,哭了半晌她才发现不对劲,何安一直都没吭声,要搁平时早就安慰她了。 “何安,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哭吗?亏你还会一辈子对我好的,现在都不关心我了。”她语气无比怨念。 “我昨晚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何安语气很冷,令姜锦弦心神抖了抖,想到何安兴许是没睡好,谁还能没个起床气,但起床气朝她撒就是不对了。 “我手机没电关机了嘛,你给我打电话了?找我什么事?”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难道要她告诉何安她在和另一个男人啪啪啪。 “呵……。”她似乎听到何安冷笑了声,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何安冷声道:“别告诉我你现在才开机,凌晨四点,不睡觉干嘛呢?” 姜锦弦有些慌乱,遂即想到何安又看不到,若无其事的笑道:“想你就醒了嘛,怎么,你不想我吗?” “吧,找我什么事?”何安语气有些不耐。 姜锦弦感觉何安奇奇怪怪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冠军,所以没来得及细究,便道:“何安,今就是决赛了,你知道我有多重视这次比赛,我一定要得到冠军,可是麦铮实力太强劲了,你能不能帮帮我?”现在何安是她唯一的出路。 “帮你绑架麦铮?还是杀了他?这样就没人跟你争冠军了。”何安语气满是嘲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杀人绑架是犯法的,我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 “那你要我怎么做?” 姜锦弦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决定冠军的是场外观众的短信投票,一条短信一块钱,只要有钱,完全能刷出来,你能不能帮我……。” 何安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还有脸求她,脸皮究竟有多厚。 “你是我未婚妻,我未来孩子的妈妈,我不帮你帮谁?”何安笑道。 姜锦弦心底一喜,何安紧接着又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姜锦弦愣了愣,“你。” “不是总决赛吗,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我要向你求婚,到时候双喜临门,你开不开心?” 姜锦弦暗暗咬了咬牙,怎么可能开心。 “何安,你千万别胡来,直播那么重大的场合,不是咱们玩闹的地方,求婚的话我们私下里来好不好?” 要是被何安求婚,她就全完了,在娱乐圈还有什么前途,这个何安,净给她拖后腿。 “求婚你竟然是玩闹,呵,姜锦弦,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啊,好,不同意就算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送上冠军的宝座。”话落就直接挂了电话。 姜锦弦看着黑了屏的手机,满脑子只有最后一句话,一定会把她送上冠军的宝座。 得意的勾起嘴角。 她一定会得到冠军的。 酒店对面的马路边停了一辆银色别克,车窗紧闭,车内,何安冷笑着挂断手机。 姜锦弦,你真把我当猴儿耍了,竟然还想得冠军,做你的春秋大梦。 只要一想到姜锦弦做的那些事情,的那些话,他整个人就愤怒耻辱的想杀人。 你不是想风光得意吗?我满足你,但最后一定会狠狠的从云端跌下来。 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这就是你欺骗我背叛我的下场。 145 惊艳红毯 国民名媛 7月8号晚上7点,最美声音总决赛现场直播。 从上午八点开始彩排,下午进行最后一轮彩排,因为是现场直播,对节目以及选手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人人都顶着巨大的压力,逆风而战。 袁盼在现场一刻也没有闲着,只有早上喝了几口粥,中午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时间一下子就来到了下午五点。 “一定要放开,不要紧张,你总盯着提词器干嘛,知不知道看起来肢体很僵硬。”袁盼的大嗓门整个现场都听得到。 被数落的不是别人,正是节目的黑马姜乐。 之前彩排的时候表现的还可以,可最后一次彩排,她却表现的不尽人意,眼神总往提词器上瞄,这样是会被观众看出痕迹的,还有声音也太颤了,少了往日的鲜活灵动,整个人就像一只缩进壳里的乌龟,束手束脚。 以前还以为这孩子不错,但现在看来,还是太年轻,没有舞台表演经验,一到大场合就露怯了。 袁盼失望的摇摇头。 相比而来,麦铮也是第一次上大型舞台,但他的表现可以拿99分,完全掌控住了全场,同时还能发挥出自身的全部实力,不愧是麦王的儿子。 姜锦弦站在舞台上,脑子有些发懵,总决赛在电视台最大的000多平演播厅,能容纳一万多观众,一眼望去,乌压压望不到头,只要一想到台下坐满了人,她就紧张的手心冒汗。 同批次排练的选手表现都不错,能走到这一步的,都不是寻常人,即使怯场也能激励自己,超越自己,干劲十足。 而姜锦弦,紧张的有些头晕了。 虽然明知道会得冠军,可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表演,她还是紧张的不得了,尤其是她身体本就不好,昨晚又折腾了一夜,只早上睡了一个钟头就匆匆赶往电视台来,身体处在极度的紧张疲倦中,在灯光下,那脸色惨白惨白的,跟鬼似得。 袁盼对她还是寄予厚望的,于是走过去道:“先回去歇歇,离直播还有三个时,这期间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克服自己的紧张,想像一下,站在这上面,你就是女王。” 姜锦弦想象着自己是女王,台下的观众都是自己的臣民,这样一想,似乎确实没有那么紧张了,她松了口气,给自己心理暗示,她肯定是冠军,所以那些观众在意他们干嘛,表演自己的就好了,反正不论好坏都是自己的冠军…… 回到后台,助理敏找了过来,敏是顾城给她临时安排的助理,是等以后她事业上了正途,再好好给她挑选。 “顾哥找你,姜姐跟我来吧。” 姜锦弦跟着敏在噪杂的后台绕来绕去,在电视台为选手单独准备的休息室里见到了顾城。 一进去,姜锦弦劈头就问道:“你昨晚骗我,那人根本就是个吃白食的。” 顾城笑了笑:“这么大声音,你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啊,门口现在有两台机子在候着呢,等着抓拍你的精彩瞬间。” 姜锦弦惊了惊,扭头看了眼敏,敏立刻机灵的走了出去,将门带好。 姜锦弦扫了眼房间,没有发现隐藏摄像头之类的,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气恨的咬牙:“昨晚简直气死我了,这个关总是个吃白食的,翻脸不认人。” 顾城挑了挑眉:“关总?我的明明是李总啊,是你自己找错人了吧。” “不可能。”姜锦弦掏出手机,看着顾城发来的短信,酒店名字包厢号,后边跟了个李总。 她当时只看到了包厢号,没注意李总,竟然是李总? 169,她给记成了196,是她自己记错了包厢号,走错了房间,睡错了人。 姜锦弦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也是她昨晚太紧张,后来看到对方是个绅士暖男,就卸下了心房,没想到…… “那这个关总是个什么东西?”一想到昨晚被白白睡了,还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她恨不得把那个关总撕成烂泥。 顾城靠在沙发椅背里,漫不经心道:“长什么样?” 姜锦弦把人大致描述了一遍。 顾城沉吟了一下,“应该是东辉娱乐的总裁关东辉,东辉娱乐是江北电视台旗下的经纪公司,为江北电视台培养了多少人才,可是是娱乐圈名副其实的造星工厂,没想到,你竟然睡的是关东辉,这个人可比那什么李总能耐多了。” “再厉害有什么用,吃完就赖账,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姜锦弦骂道。 顾城眼珠子转了转,“这个关总呢,有个怪癖,在圈内也不是什么秘密,他这个人有处女情结,虽然喜欢玩儿女人,可对方一定要是处,非处管你是什么仙美人儿的,也不碰,他吃完赖账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着意味深长的瞟了眼姜锦弦,意思不言而喻。 姜锦弦脸色瞬间通红,“你什么意思?我才不是那样随便的人。” 顾城呵呵笑了两声:“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就不要真,纯洁什么的是演给粉丝和观众看的,要想爬得高就得学那些姐一样,出来卖还装什么纯,就跟鸡毛当令箭一样,让人恶心,尤其是你这种表面清纯骨子里骚浪的,最招老总喜欢,好了,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马上就是直播了,祝你马到成功旗开得胜,要是能拿到冠军,公司所有的资源都砸给你,一年内把你捧为当红歌星……。” 姜锦弦朝顾城得意一笑:“你就放心吧,冠军非我莫属。” 顾城挑了挑眉:“那就提前祝贺你了。” 顾城离开后,姜锦弦一个人想了一会儿,是啊,在娱乐圈的人哪有干净的,别看外表光鲜亮丽的,内里不知道藏污纳垢多少,就姜锦瑟,就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了。 闭目养神,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城离开房间后,看了眼门口方向,冷笑了一声。 这个姜锦弦,初次看以为确实是个清纯的姑娘,还私心里觉得她并不适合进娱乐圈,可是现在看来,这姑娘骨子里就不是安分的,确实非常适合娱乐圈。 想到什么,他唇边笑意加深,走到角落里打了个电话出去。 “叶子,我都照你的做了,你能不能见我一面……。” —— “导演,还是没有联系到越以安,不过据我们调查的人,这子应该早就随父母移民了,如今应该不在国内了。” 袁盼叹了口气:“没办法,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如果能电话联系也是好的,可惜……。” 本来策划的好好的,没想到这个越以安成了一个例外,他不来,就不是完整的,但最美的也是遗憾吧。 “确保几位嘉宾的行程,每人跟一个编导和摄影机,一定要给我照顾好了,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袁盼操心的头发都要白完了。 “是,导演放心,时刻准备着。” “对了,纪姐如果到了,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袁盼重点道。 助理疑惑这个纪姐是谁,瞬间想到前段时间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第一名媛,好像就是时候节目里最火爆的那个女孩。 看来导演对她很重视,助理记在了心里,连忙应下。 麦铮倒是一点都不紧张,甚至隐隐有些兴奋,彩排完后就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玩儿手游,反正还有一会儿人才到,看的跟拍他的编导和摄影大哥操心的啊,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真不愧是麦王的儿子,就这份淡定风姿秒杀同场选手啊。 再想想那个姜乐彩排时的表现,简直是一个一个地,唱得再好有什么用,不能在舞台上完美的表现自己,那就是失败的,不是一名合格的歌手,而麦铮,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决赛时,虽然场外观众的短信投票是制胜关键,但四大导师的评价也占相当大的份量,首轮pk,如果导师有三票否决,即使投票独占鳌头,也会进入待定席,通过突围赛进入最终决赛,但如果投票落后,导师否决,那么已经被淘汰了,连突围的资格都没有。 相对的,如果一个选手投票落后,而导师全盘肯定,也会进入突围赛,一个证明人气,一个证明实力,如果两个兼得,那么恭喜你,你就是今晚的supersar。 对于没有人气的选手来,导师的票就相当重要了,但对姜锦弦来,导师这一关完全不用担心,林丽是她老师,绝对会向着她,古月对她相当欣赏,范豫也对她赞赏有加,她平时就表现的十分谦卑,给三人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到时候一定会投她一票,一直看她不顺眼的明涵那一票,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六点整,开始直播走红毯。 广电外一条笔直宽大的红毯从电视台门口一直延伸出去五百多米,两旁是学员和导师的巨幅海报,粉丝和媒体将红毯围栏外堵得满满当当,摄影机话筒粉丝的应援灯和牌子纷纷等待就绪。 第一辆轿车停在红毯尽头,灯光闪烁,粉丝尖叫,车门打开,一袭大红礼服端庄优雅的林丽打头阵,微笑着和粉丝握手签名,自信满满的走在红毯上。 然后是古月、范豫…… 粉丝中摇动最频繁也最多的就是明涵的灯牌,最疯狂的粉丝还没展开尖叫,纷纷等待偶像降临的那一瞬间。 第四辆车停下,本以为是明涵,本来嘛,四大导师轮也该轮到他了,粉丝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喉咙…… 然而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高大男人,皮衣休闲裤,面容黝黑五官却十分端正俊朗,一身铁血风范,笑起来却十分阳光,正是武打巨星高鹤。 怎么会是高鹤?他来这里干什么?电视台没漏出任何风声,所以现场的媒体和粉丝都傻眼了。 随即反应过来,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牌子,自动当起了粉丝,纷纷尖叫着高鹤的名字。 高鹤十年前只是一个有名气的武打明星,而经过十年的不懈努力,如今的他,已经成功打入好莱坞,成为名副其实的功夫巨星,在世界的电影舞台上,为国争光。 他虽然铁粉少,可路人粉是相当庞大的数量,身价也是倍增,在国内国民度爆表,三岁孩子都知道他的名字,没想到电视台竟然会把他请来,简直是、太惊喜了。 高鹤一路淡定从容的和粉丝挥手,巨星风采让人仰视,直到消失在红毯尽头,一干粉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现场直播的红毯仪式已经实时转播出去,在网络上几乎是全民关注,高鹤的突然现身掀起新一轮热点。 唱歌节目,高鹤来干什么?节目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是大部分观众心中的疑问。 但就是抱着这种疑问,吸引着他们继续看下来,接下来还有什么惊喜呢? 然后是两辆轿车从左右两个方向开来,媒体瞬间将镜头对准车门。 会是明涵吗?那么和他一同出现的一定是大咖了,好期待…… 车内,沈落葵深吸一口气,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没想到电视台弄这么大阵仗,还走红毯,妈妈呀,她可不可以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 本以为只是在现场当个观众,没想到她还能走红毯。 想到她上午从飞机上下来后,就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接住她,当时就有摄影机在跟拍了,她当时紧张的话都不出来了。 工作人员告诉她,她不仅要走红毯,到时候还要上台,那一瞬间,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比赛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紧张。 “姐姐,我可不可以反悔啊,呜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她哭丧着脸道。 编导姐姐笑道:“妹妹,我们还预备了一份惊喜给你呢,你难道就不好奇?” 就是这份惊喜,支撑她走到现在。 她扭头问编导:“姐姐,云涯也会来的对吧。” 编导姐姐给她整了整礼服的裙摆,闻言笑道:“会来的,放心吧。” 沈落葵深吸口气,没关系,就当比赛了,她可是沈落葵,这世上就没有她怕的事情。 拉开车门,她提着礼服的裙摆走下来,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差点闪瞎她的眼。 她下意识抬手遮在眼上,这时旁边的车上也走下来一个人,走到她身边,挽住她的手臂,那掌心传来的温暖和宽厚瞬间抚平了她心底的紧张。 她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温和笑容,惊讶的瞪大双眼:“爸爸?” 可不正是沈旭东。 沈旭东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葵,见到爸爸惊喜吗?” 原来这就是节目组所的惊喜,确实、很惊喜。 沈落葵撅着嘴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瞒得我好苦。”早知道爸爸在身边,她哪儿还会紧张。 参加那么多大大的比赛,爸爸就是她最坚实的港湾,有爸爸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沈落葵重新恢复生机,挽着沈旭东的手臂,沈旭东扭头看了她一眼,温和的笑道:“准备好了吗?” 沈落葵笑的伶俐可爱:“准备好了。” 父女俩在无数双眼睛的注目下,笑容满面的走上红毯。 真的身临其境,沈落葵反而不紧张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爸爸在身边,还是她本来心理素质就好。 沈落葵今日一身白色礼服,她身材娇玲珑,看起来也是别样的娇俏可爱,五官虽然不算太漂亮,但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相当灵动,为她平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沈旭东一身黑色正装,个子虽然稍矮,可在体操界也算不低的了,年轻时也是长的相当俊的,人到中年,气质中和,多了几分男人的成熟,也是相当有魅力的。 两人刚出现的时候,因为是生面孔,大部分人都不认识,还是见多识广的记者认出来了:“这不是世界体操冠军沈旭东吗?那姑娘就是他女儿如今体操界的公主沈落葵啊,没想到他们两人会来。” 记者的话让现场的粉丝都想起来了,对沈旭东这个人并不陌生,经常关注体育的人都清楚,当年他爆冷夺冠,为华国取得最具意义的金牌,在当年那也是风靡全国的偶像,即使没见过他的人,也听过他的名字。 反应过来的粉丝开始尖叫他的名字,这么热情,让沈落葵都有些惊讶,她爸爸真的这么受欢迎? 没想到还有叫她的名字的,沈落葵顺着望过去,见是站在最前排的一个男孩子,不仅笑着对他挥挥手,伙子你有前途啊。 网上有人猜测,沈旭东和沈落葵的到来一定不是来当观众的,包括前边的高鹤,这明显是节目组别有用心,这几人都是亲子大作战的嘉宾,搞不好要在现场弄一个大聚会。 明涵是导师,同期选手麦铮也是当年的嘉宾,那么麦杰晖是不是也会来? 那个第一名媛是不是也要揭开神秘的面纱了,艾玛想想就好激动,今晚的节目简直太多爆点,太期待了。 沈旭东和沈落葵走过红毯后,一辆车停下来。 是明涵、麦杰晖、还是第一名媛? 粉丝翘首以待。 然而跌破所有人眼睛,竟然是姜锦瑟。 姜锦瑟这个女人在娱乐圈太出名了,那是全国皆知的三儿,戏里演三儿,戏外也是三儿,骂着骂着就出名了,在华国,可以是娱乐圈的一个异类,唯一一个以负面新闻出名的女演员。 看到她,粉丝和媒体都傻眼了,这个劣迹斑斑的女星怎么会来? 尤其是前段时间爆出白苒离婚的消息,白苒似是而非的几句话,再次将云深和姜锦瑟钉在耻辱柱上,姜锦瑟怀孕逼宫成功上位的新闻层出不穷,这个时节点,她怎么还敢露面,还有啊,节目组为什么要请她? 姜锦瑟今日穿着黑色的连体裤装,显得精明干练,虽然画了一层厚厚的妆,但那憔悴的神色一眼就看得出来,再也没有以往的光鲜靓丽,整个人老了好几岁,皮肤松弛,眼角暗纹横生,在高清镜头下,显得有些恐怖。 国民妖精国民三儿,马上要成国民婆婆了。 姜锦瑟踏上红毯,没有尖叫,全都是埋怨声,姜锦瑟名声不好,几乎是走到儿都是被嫌弃的,不过名气够大,很多节目和剧组为了出奇制胜也会找她。 姜锦瑟没有丝毫尴尬,信步从容的走上红毯,有记者将话筒对准她,大声问道:“请问姜姐,您是收到了节目组的邀请吗?” 这句话问的可是毫不客气,完全质疑姜锦瑟是不是蹭红毯。 姜锦瑟以往表现的非常高傲不屑,对于记者一贯是爱搭不理的,但今日,她一反常态的停了下来,微笑道:“我妹妹杀进了总决赛,作为姐姐,怎么能不来为她加油助阵呢?” 妹妹?记者抓住重点,急切的追问道:“原来姜姐的妹妹也参加了节目,之前竟然没有一点风声漏出来,请问令妹是……。” 姜锦瑟笑了笑,“保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话落神秘一笑,转身走了。 红毯尽头,刚准备进去的沈旭东转身看了一眼,看清那道身影,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神情有些莫测。 沈落葵看了他一眼:“爸,你在看什么?” 顺着看过去,见是姜锦瑟,不屑的撇了撇嘴:“原来是她啊,也有脸来这种地方,跟她站一起我都嫌丢人,不过她来干什么?” 沈旭东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去,淡淡道:“走吧。” 随着姜锦瑟的出现,网上炸锅了,原来姜锦弦的妹妹也参加了节目,还杀到了决赛,观众纷纷猜测起来,总决赛总共十个人,毫不费力就锁定了人物。 节目的最大黑马,被誉为使歌姬的姜乐,没想到看起来无比清纯的姜乐,竟然是姜锦瑟的妹妹。 姜乐的粉丝还在自欺欺人,我们家乐宝宝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姐姐,再了,就算是姐妹又怎样,姜锦瑟是姜锦瑟,姜乐是姜乐,别把两人混为一谈。 随后网上有爆料,姜乐是艺名,她的真实姓名为姜锦弦,是姜锦瑟的亲妹妹,同时也是云家的养女。 亲姐姐是养母家哥哥的三儿,这关系——简直乱了套了。 随后有人p出证据,姜锦弦十八岁成人礼上的照片,云深云姝和姜锦瑟赫然在侧,照片里打扮的如同公主般的少女正是如今火爆的歌坛新星姜乐,有实锤,粉丝也辩驳不了。 姜锦弦如果是云家的养女,那么就是纪云涯名义上的姑姑了,姜锦瑟是纪云涯父亲的三,也许很快就是后妈了,饶了一圈又绕回来了,这个第一名媛的家庭,有够复杂的,也不知道这个第一名媛今晚会不会现身。 在等待开始的时间里,网上把热点集中在了姜锦弦姜锦瑟两姐妹的关系上,很快两人的名字就被顶上了热搜,甚至姜锦弦这个名字也杀了上去。 其后有网友扒到前段时间因一张照片意外走红网络被誉为宅男女神的,原来就是姜锦弦,也就是如今的姜乐。 又是两辆车停了下来。 这次现身的,是明涵和麦杰晖,一个影坛影帝,一个歌坛王,各自领域绝对的实力与人气并存的巨星级人物,两人同时现身,彻底引爆红毯,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跟疯了似得。 摄影师摁快门的手都要酸了,耳朵也要被震聋了。 两人多年前参加节目的时候,麦杰晖正当红,明涵也是人气鲜肉,多年后,麦杰晖歌坛传奇,明涵影帝加身,两人见面,令人不胜唏嘘。 时光催人老,两人满身风华,巨星的风采,令人莫敢逼视,今晚的红毯,他们就是superser。 网络上也因为两人的到来,彻底沸腾。 麦铮看着手机里的转播画面,撇了撇嘴:“能劳动您大驾,真是让的不胜惶恐啊。”嘴上嘲讽,心底却很开心。 麦杰晖老他不务正业,要他出国留学,他不听,偷偷跑内地参加节目,当时麦杰晖知道后发了很大脾气,麦杰晖是嫌他年龄,没有扎实的基本功过早的走红会后继无力,要他去国外打好基础,一步一步走的稳健踏实。 他却和麦杰晖意见相反,他觉得他满心热情和干劲,誓要闯一闯这歌坛,等再过几年热情消褪,他估计都不想混歌坛了。 这个时候刚刚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另一个房间,姜锦弦还在让化妆师给她化妆,礼服是一早就定好的,她却临时又不喜欢了,非要换,服装组的工作人员焦头烂额的,心底把姜锦弦骂出了翔,还没站稳脚跟就开始耍大牌了,面上却不得不心伺候着。 这时敏从外边走进来,捧着个盒子给姜锦弦:“是一个姓何的先生让我交给您的。” 是何安。 姜锦弦赶紧接过来,只见里边是一件华美的礼服,上面缀满了珠片,十分的华丽唯美。 姜锦弦惊喜的道:“快帮我换上。” 关键时刻,还是何安靠谱。 尺寸也完全是根据她的身材来的,穿上简直不要太合适,敏惊艳道:“哇,真的太漂亮了,姜姐您今晚一定是最美丽的。” 姜锦弦骄傲的抬高下巴,今晚,她一定要惊艳全场。 走到红毯尽头,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迎接了过来,进门前,明涵扭头看了一眼。 她今晚会来吗? 他不确定,又期待又忐忑。 麦杰晖笑着问道:“在等纪姐吗?” 明涵笑了笑:“是啊,不瞒你,虽然只是做节目,但不知道为什么,私心里,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十年了,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还真有老父亲见女儿的感觉。” 麦杰晖拍拍他肩膀:“放心吧,她一定会来的。” 明涵心想,希望如此吧。 十年里,无数次做梦梦到那个姑娘,甜甜的叫他爸爸,有时候他心想干脆结婚生一个闺女罢了,就不会对一个姑娘心心念念的。 —— 云涯提前跟袁盼好了,她不会走红毯,袁盼给她答应的好好的,所以云涯才毫无芥蒂的坐上了电视台派来的车子。 负责跟她的编导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刚毕业的大学生,青春洋溢,她给云涯自我介绍叫陶青,同事和朋友都叫她青青。 “纪姐,没想到你真人这么美,那些娱乐圈的美女跟您一比,简直被秒成渣渣啊。”陶青惊艳的道。 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衣紧身牛仔裤,扎了个半丸子头,更关键的是素颜,就这样,依旧美的不像话,五官绝美,身材纤细高挑,气质高雅纯净,尤其是举手投足的高贵风范,让人移不开眼。 真正的高贵不是穿着华丽的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融入于骨血中,即使穿着最简单平凡的衣服,依旧无法遮掩的璀璨光芒。 于简单平凡中,照见这个世上最美好的惊艳。 少女淡淡一笑,漆黑的眸光温暖而明亮,再一次让陶青看呆了眼。 “谢谢。”连声音都这么好听,空灵澄净,与其相比,被誉为使歌姬的姜乐,声音也没她来的美妙。 陶青感叹,这个女人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不,让人连嫉妒都变得无力,在她面前,只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卑贱到尘埃里去。 果然不愧是第一名媛,无愧于这个名头。 陶青犹豫着问道:“您看,咱是不是要换身衣服,我都准备好了,咱在车里换就可以。” 虽然她身上的衣服就非常服帖,但走红毯,还是穿礼服更好些。 云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双漆黑的眼睛黑洞洞的,不知怎的,就让陶青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我不走红毯,所以,不需要礼服。”一字字,温柔却坚定,不容置疑。 陶青心惊于那无形的气势,却又不敢违背导演的意思,一时游移不定。 云涯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袁盼的手机号,袁盼现在正忙着,根本没时间接她的电话。 这时候,车子已经停在红毯尽头了。 编导缩着脑袋,当鸵鸟。 云涯叹了口气,没想到被袁盼摆了一道,现在要退回去,不知道明的媒体会怎么瞎写。 她不是紧张害怕什么的,她只是不喜欢被人当猴儿一样围观,虽然她这个理由非常奇葩,在她的世界观里,娱乐圈的明星都是动物园里的猴儿,观众就是以看猴儿取乐的游客,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喜。 但箭在弦上,她也不是临阵退缩的性子,走就走,不过恐怕从今晚开始,她的世界就不平静了。 云涯瞥了陶青一眼:“转告袁导演,他欠我一个人情。” 话落打开车门,在闪光灯中,从容平缓的走了下来。 红毯史上,第一位穿衬衣牛仔裤走完全程的人,不过没有任何人嘲笑,反而独树一帜,其后再也没有任何女星能够超越。 这位不是明星的少女,这一个晚上,成为了全华国男人的女神。 只见那走上红毯的少女,穿着白衬衣浅蓝色牛仔裤,衬衣的下摆扎进了牛仔裤里,露出不盈一握的纤腰,身材高挑曼妙,尤其是一双被牛仔裤包裹的修长美腿,又长又直,美的让人垂涎三尺。 扎了个半丸子头,一半乌发散在脑后,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肤若凝脂,眸如点漆,鼻若琼玉,唇如朱丹,组合在一起,犹如泼墨清艳的山水画,烟波浩渺里,映出山明水秀,江山如画。 从容走来,在浓重的红毯映衬下,美的干净出尘,犹如遗落凡间的仙子,气质如兰似玉,举手投足的淡雅高贵,如同岑人心脾的空谷幽兰,令人深深沉醉。 见识过太多美女的一众记者都看呆了眼,连摁快门都忘记了,这个少女,气质太过出众独特,那是一种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和那些矫揉造作的女星明显区别开来。 围观的粉丝惊艳的瞪大双眼,这位大美女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哪,美成这样不去混娱乐圈简直是暴敛物,娱乐圈以美貌出名被奉为华国第一美女的沈微也要甘拜下风。 看起来非常年轻,顶多十六七岁,满脸的胶原蛋白青春气息,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十分的从容温婉,漆黑温暖的眸光微笑着掠过粉丝,被那双眼睛看到,似乎都成为了一种幸运。 现场有不少尖叫声,大部分都来自男人,纷纷尖叫着女神女神…… 云涯以最快的速度走完红毯,全程没有一句话,反应过来的记者想采访,可惜人早就没影了。 网上,却因为神秘美女的现身,而纷纷舔屏惊艳成一片。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最先爆料,这位神秘美人,就是传闻中的第一名媛纪云涯。 所有人就只有一种想法,真正的无愧于第一名媛的名头。 云涯不知道,她的惊艳现身,俘获了多少粉丝,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分多钟的时间,却掳获了大批颜粉,瞬间一个个名头都来了,什么第一美女、国民名媛、国民女神…… 晏家。 庄曦月一直都有在追最美声音,这档节目可谓是老少皆宜,一早开始红毯的时候,她就坐在电视机前等着了,她可是麦杰晖的忠实粉丝,麦杰晖出现后,她就露出粉丝的一面,激动的手舞足蹈。 晏舸偷偷翻了个白眼:“我亲爱的妈咪,可以收敛一点吗?要是被老爸发现,又要吃醋了,难道你希望你的偶像被永远封杀?”这还真是有可能的,想当年庄曦月年轻的时候也是追过星的,晏南陌狂吃醋,差点把麦杰晖给封杀,凭晏家的权势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庄曦月满不在乎道:“你爸又不在家,他要在家我傻啊这副样子。”被他看到绝对又是一场麻烦。 看到云涯时候,庄曦月和晏舸都下意识一愣,是真的没想到会在电视上看见纪云涯。 两人对视了一眼,庄曦月问道:“是我眼花了吗?” 晏舸吞了口唾沫:“真的是云涯姐姐。” 晏舸忽然朝楼上吼道:“哥快来看啊,云涯姐姐上电视了。” 庄曦月看着电视里美的不像话的少女,惊喜道:“云涯真是上镜,你看看多漂亮,刚才人群里有个男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哈哈都被我们云涯的美貌和气质征服了。” 庄曦月与有荣焉的道,仿佛走红毯的人是她似得。 “舸儿啊,这个儿媳妇妈非常满意,先下手为强,要不然以后你连号都排不上,妈又不是老顽固,早恋什么哒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所以啊,赶紧把云涯这个儿媳妇给我领回来……。”庄曦月吧啦吧啦的道。 晏舸忽然感觉冷了几分,从楼上下来的晏颂,脸色阴沉的吓人。 他扭头看了眼兀自兴奋的庄曦月,缩了缩脖子:“妈……你不能乱点鸳鸯谱啊,我跟云涯姐姐只是姐弟之情,仅此而已……。” 庄曦月瞪了他一眼:“什么姐弟之情,我不管,云涯这个儿媳妇你要给我领回来,否则你就不是我儿子。” 晏舸脸色白了,真是亲妈呀,你这是把亲儿子往火坑里推啊。 “同样都是你的儿子,你怎么不让我哥上,凭什么啊,不公平。”晏舸不满的叫道。 庄曦月狠狠拍了下他的脑袋:“我的傻儿子,云涯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妈得多偏心你才能想着你,你竟然不领情?以后有你后悔的,再了,你哥那性子,根本就不适合云涯……。” 晏颂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晏舸哭丧着脸:“我能不要你的偏心吗?让哥上吧,他是老大,他不恋爱,我怎么敢带女朋友回来……。” “别管你哥了,他未来的媳妇妈是做不了主,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反正你们都还,近水楼台先得月,妈是不担心的。” 晏舸抓住重点,追问道:“妈,你为什么做不了主,哥的婚事怎么了?” 晏颂眸光微沉,脚步顿了顿。 这时候电视里红毯走完了,开始插播广告,庄曦月瞟了他一眼:“孩子家家的,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晏舸直觉这其中有事,大哥是妈妈最骄傲的儿子,她如果真的喜欢云涯,肯定是希望云涯跟哥在一起,妈确实非常喜欢云涯,但为什么老把他跟云涯凑一起,从就是这样。 这其中一定有隐情,妈大哥的婚事她做不了主,那就是有人做主,能大过妈的,就只有远在京都的太爷爷了。 完蛋了,不要再冒出来个什么未婚妻,家族联姻的,到时候哥跟云涯姐姐该怎么办? 晏颂自然也想到了这点,不过他不担心,太爷爷从就疼他,不会罔顾他的意愿,反正这辈子,他是非云涯不娶。 —— 现场观众有秩序的入席,前来的大牌嘉宾都在第一排的vip位置,座位上贴的有名字,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云涯是最后进来的,十分低调的找到自己的座位,好巧不巧的,左手边就是沈落葵。 沈落葵下意识抬眸,黑暗中,那双眼睛漆黑而明亮,一如她记忆里那双眼睛,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 “哪,你是云涯吗?” 云涯微微一笑,淡静从容:“葵,好久不见。” 语气熟捻自然的犹如老朋友一般。 沈落葵眼眶下意识就酸涩了,忽然蹿起来狠狠抱住云涯,大叫道:“云涯,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这十年你也不联系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个坏蛋。” 云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现在不是来了吗?” 沈旭东惊讶的望来,见此笑着摇摇头,云涯朝他轻轻点头,礼貌的开口:“沈叔叔好。” 这就是别人家的女儿,沈旭东在心底叹气,他家葵再修十年也顶不上人家的修养气质。 站在一起,对比很残酷。 不过这又怎样,反正在他眼中,他的葵是这个世上最美好可爱的女孩子。 落座后,沈落葵一直紧紧抓住云涯的手,时不时瞅她一眼,惊艳道:“你时候就长的好看,长大了更好看,跟画上走出来的人似得。”沈落葵夸人很实在。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你也很可爱。” 是可爱,不是漂亮,沈落葵落寞的摸了摸脸,哎,谁让她家基因不好的。 这时候,现场灯光全灭,舞台上,唯一束灯光璀璨。 主持人登场。 现场直播,正式拉开帷幕。 后台,关杰领着一个少年往麦铮的休息室走去,后台人太多,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关杰一拍大腿,我的个乖乖,糟糕了。 ------题外话------ 推荐一篇好文,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 《病宠暖妻之夫色难囚》北堇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思是住进他家,活成他妈,睡了他身,夺取他心。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思是偷到钱包被抓,不仅要还赃款,还得贴身伺候。 他没妈,她也没妈,没关系,刚好凑一家。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没关系,可以再来一只老虎。 【情话篇】 她问:你的缺点是什么? 他答:缺点你! 【斗嘴篇】 他:媳妇儿,我上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分,今生才能娶你为妻。 她答:不是你修的福,是我做的孽。 男女双处双洁,身心健康,盛宠虐,欢迎来戳! 146 过街老鼠 兄妹相见 麦铮正在检查身上的麦和耳返,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离八点还有十五分钟。 关杰怎么还没过来? 他马上就要登台了,开场舞曲是由十名决赛选手和四大导师同台完成,他是选手中压轴出场的,重中之重,编导一直跟在他身边给他讲重点,麦铮听的耳朵都起茧了,虽然年轻,舞台表演经验少,但他可是麦王的儿子,有什么好怕的。 这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还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麦杰晖。 这时,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一群摄影机供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鱼儿。”来人开口喊道。 鱼儿是麦铮的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出来,怪难为情的。 麦铮抿了抿唇,看着走进来的男人,轻哼道:“你不是看不起我参加这个节目吗?还来干什么?”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麦杰晖无奈的笑笑:“真生爸爸的气了,今儿这么重要的场合,你难道不想带着爸爸的祝福上台?” 麦杰晖笑着朝他伸出手,笑容温暖而包容。 麦铮抿了抿唇,忽然扑到他怀里,“干什么叫人家名,难听死了。” “难听你也听了十几年了。” 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名次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好好享受这个舞台,gdluk。” “嗯。”麦铮闷闷的点头。 麦杰晖前脚一走,麦铮着急的原地打转,给关杰打电话,没人接。 在搞什么鬼? 这时工作人员在门口提醒时间快到了,让他做准备。 离开房间前,他交代随行的编导,照着关杰的电话打,一定要打到人接,告诉他按原计划行事。 麦铮心底始终不平静,但时间真要到了,都聚在后台在做最后准备。 姜锦弦暗暗深吸口气,握紧了拳头。 随着主持人话落,熟悉的音乐响起,第一位选手踏着欢快的鼓点和节拍跑了出去。 云涯坐在第一排,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姜锦弦第九个出场,白体桖超短裙,青春洋溢活力四射,在她刚出场的那瞬,台下掌声雷动,足以看出姜锦弦如今的人气。 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黑暗中,眼底的嘲讽淡漠如水般生长。 沈落葵这姑娘心大,忍不住对云涯道:“我挺喜欢这个姜乐的,她声音超好听。” 虽然唱的可以,但其实能看得出来,她现在极度紧张,肢体僵硬,音色也少了往日的空灵干净,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音,虽然听不出来毛病,却让人感觉少了点什么。 其实姜锦弦是有唱歌赋的,云涯承认这一点,前世姜锦弦走上的是模特的路,十八岁就已经是国际超模,后来才被一个经纪人慧眼识珠挖掘进了歌坛,一炮而红。 那时的姜锦弦,有云家做后盾,活的可谓是风光得意,提起云家大姐,所有人只会想起姜锦弦,而不知纪云涯。 但是,这只是前世。 这一世,她要所有人都记得纪云涯,至于姜锦弦,过街老鼠罢了…… 姜锦瑟和沈旭东中间隔了个高鹤,她看着台上动静皆宜的少女,忍不住勾唇冷笑,眼中绽放出一抹恶毒的光。 姜锦弦,我让你再风光最后一把。 沈旭东目光越过高鹤,不经意看到那张扭曲的侧脸,暗暗蹙了蹙眉。 姜锦瑟目光不经意间目光和沈旭东撞到一起,下意识愣了愣,遂即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袖下的手却紧紧握在一起。 没想到会见到他,这是命运的安排吗?让她在最狼狈的时候,遇上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 下一刻,麦铮的出场引爆全场,尖叫声打断了姜锦瑟的思绪。 麦铮就是一位生的歌手,既能化身暖男安静下来唱走心的情歌,又能穿上皮衣伴着劲爆的音乐来段现场rap,他整个人如一团火,在舞台上的那种魅力,仿佛要把人燃烧成灰烬,随着他的节拍被自动带入到他的世界。 沈落葵激动的挥着手中的荧光棒,好帅好帅…… 电视上看没啥感觉,但是在现场,那种强烈的舞台感染力和场风彻底征服了沈落葵,男神当之无愧啊。 随后是四大导师唱着歌相继出场,明涵当然是最后一个出来,才唱了两句,台下就爆了,没想到明涵一个影帝,唱歌居然这么好听…… 个个都是真唱,而且现场特别考验唱功,没有后期没有修音更没有假唱,孰优孰劣一目了然,人人都感叹,明涵这歌喉,不去歌坛发展可惜了。 这也是明涵第一次现场演唱,很多嘲他一个演戏的没资格点评唱歌的,现在完全可以闭嘴了。 因为台上灯光太亮,所以显得台下十分黑暗,乌丫丫的人海里唯有应援灯牌和荧光棒像漆黑的夜幕里璀璨闪耀的星光。 明涵就是在舞台下随便一瞄,就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比身后的星海更加吸引人眼球。 他仅是愣了那么一瞬,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便及时跟上节拍。 姜锦瑟太紧张,因此根本就没发现坐在第一排的两张熟面孔。 最后站位的时候,本来应该是麦铮站在最中间,之前彩排的时候就是这样安排的,谁知姜锦弦竟然抢先一步,抢占了麦铮的位置,麦铮眉眼一沉,不动声色的站在了原先姜锦弦的位置上。 虽然姜锦弦做的不露声色,但又怎能瞒过火眼金睛的观众,网上即时骂了起来。 麦铮的姨子——以为是朵清纯白花,没想到是朵黑里透红的心机婊! 鱼儿我爱你——连我们麦铮的走位都抢,想红想疯了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送你上热搜,心机婊姜乐去死,麦穗们给我顶上去。(注:麦穗是麦铮粉丝的别称) gydssd——果然呵,有个那样的姐姐,妹妹也简单不到那儿去,真够贱的。 15**18——现场直播就敢这么做,这姑娘胆子够大的,私底下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嚣张呢,一个养女罢了,真以为自己是云家大姐了,看看人家纪云涯,那才是正宗的名媛风范,一只野鸡还想变凤凰,做你的春秋大梦。 爱吃香瓜——就是就是,话那纪云涯长的好漂亮,关键气质好好,不去当演员真是暴敛物啊。 我是大美人儿——楼上的,人家纪云涯家里有钱有势,不愁吃不愁穿的,凭什么来娱乐圈里受这份罪,那些女演员有几个干净的,就那个沈微,别称黑木耳,呵呵了。 爱生活爱微微——喂楼上的,干什么扯我们家微微,黑子滚粗,再了,那劳神子第一名媛哪有我家微微漂亮,丑死了。 鸭子也爱水@爱生活爱微微——眼瞎就去看眼科,别出来丢人了,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长相上甩出一条街,气质那更是与地的差距,你也有胆子出来丢人现眼,赶紧滚回去看眼科去吧。 明教左护法温温@爱生活爱微微——沈微丑死了,连我家涯涯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粉丝还敢出来丢人现眼,有本事放大图咱们比美啊,反正你家出了名的ps圣手,修过图的我们也不怕。 涵涵么么哒@爱生活爱微微——你才丑,你全家都丑,竟然敢骂我家涯涯,谁给你的胆子,真当我们明教好欺负的,姐妹们给我上…… 楼不知道怎么就歪了,本来是麦穗讨伐姜锦弦的,后来就变成了明教手撕沈微粉丝,明教战斗力一直强悍爆表,直把微粉撕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很多人都好奇,明教究竟是明涵的粉丝,还是纪云涯的粉丝,因为对方一句话,就把人撕成这样,太可怕了。 明教的回答很官方:纪云涯是我们涵涵的女儿,一日是女儿,终身是女儿,当然也是我们明教的公主,谁敢诋毁她,就是跟我们明教过不去,我们几千万粉丝可不是吃素的,h怕h。 一些老粉当然记得纪云涯这个女孩子,时候跟明涵一起录节目,乖巧漂亮,聪明可爱,明教对她相当有好感,明涵也在节目里过,如果纪云涯真的是他女儿的话,他可以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荣誉和地位,这一句话,真的感动到粉丝了,知道这个外表强大的男人,其实有一颗柔软的内心。 他为了更好的自己为了跟粉丝的约定,一年三百六十五没有一歇息过,更别提谈恋爱结婚生子,这些年虽然有绯闻,但都是公司为了捧新人炒作或者女方倒贴,明涵本人其实非常洁身自好,这样的他,让粉丝怎能不爱,怎能不心疼? 为了满足他的愿望,她们就自动的把纪云涯当成明教的公主,后来这个女孩消失了,这么多年,明涵虽然从没有在公众场合提起过这个人,却看到他每次私服出境的时候手里都会抓个布娃娃,十年了从来没有变过,那是十年前节目结束后,纪云涯送给他的一个礼物。 别人兴许不知道,但真正的铁粉却是一清二楚,明涵是个长情的人,在他的心里,早已将纪云涯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十年后,这个女孩终于回来了,长大后的她,亭亭玉立,风华照人,出身豪门,名媛风范,美好的不可思议,这就是他们理想中的公主,当现实与梦想合二为一,怎能不令人激动疯狂? 从此以后,这个女孩就是他们明教的公主,谁敢诋毁,问问明教几千万粉丝答不答应。 云涯不知道,她无形中收获了一个庞大的粉丝团。 台上,导师就席,十位选手站在舞台上,通过抽签决定两两pk的人选和顺序,和麦铮同组的选手文强一脸菜色,文强是6位男选手中实力最差的,没想到一开始手气就这么差,淘汰没跑了。 姜锦弦和薛澄澄一组,薛澄澄一头黑长直,空气刘海,一袭白色连衣裙,十分飘逸柔美,薛澄澄是女选手中人气仅次于姜锦弦的,她更倾向于偶像歌手,嗓音不如姜锦弦,但表现力和舞台感染力却很强,有些歌剧的表演风格,导师点评她更适合做一名演员,歌手不适合她。 薛澄澄谦虚接受,留给外人的印象也很好。 姜锦弦暗暗磨了磨牙,真倒霉,一上来就抽到薛澄澄了,从第一期开始,这个女人就是她最强劲的对手,不过却被她稳稳压制住,但今晚,这个薛澄澄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望过来的目光,暗含挑衅,虽然不露声色,却被姜锦弦捕捉了个分明。 这个女人,以前果然是装的,今晚终于要露出全部实力了吗? 就让我们看看,究竟鹿死谁手吧。 pk开始,气氛也陷入紧张中。 云涯低头摆弄着手机,忽然扭头朝沈落葵低声道:“我去上个厕所。”话落弯着腰退出观众席,径直朝后台走去。 后台有专人把守,云涯亮出工作证,对方立刻放行,从陶青那里顺来的工作证终于派上用场了。 后台一片乱糟糟的,但却是乱中有序,云涯没怎么费力就找到麦铮的休息室,推开门走进去,却并没发现麦铮的身影,反而是麦铮的助理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对方以为麦铮回来了,一抬头,却见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忽然指着她,激动的不出话来:“你……你不就是那个……那个……。” “麦铮呢?”云涯皱眉问道。 助理下意识回道:“好像是麦铮的一个朋友在电视台丢了,他跑出去找了,快轮到他上台了,在这之前得赶紧回来啊,真是的,那什么朋友啊,没拿手机吗?电视台也乱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净添乱。” 云涯目光一沉。 是渺渺。 她忽然转身离开,目光搜寻着四周,不放过任何可疑角落,一边拨打袁盼的手机,嘀嘀响了几声都没人接。 这个演播厅很大,后台也很大,出了演播厅,就是电视台封闭的走道,弯弯绕绕看不到尽头。 如果渺渺真的在电视台走丢,她不敢想象后果。 她是信任麦铮才会让渺渺跟他呆在一起,没想到,这个人关键时候也这么不靠谱,云涯手撕他的心都有。 深吸一口气,她拨通常叔的号码,让他多带几个人来电视台,帮忙寻找渺渺。 想了想,她又转身回了后台,地方就这么大,渺渺肯定没有跑远,不定就在某个角落待着呢,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角落,慢慢找过去,却在拐角的时候不经意,和一个女孩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她连忙退开一步。 “应该是我对不起才对。”声音很温柔很动人。 云涯抬眸看去,是个很年轻的女孩,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穿着白色的纱质连衣裙,一头笔直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脑后,皮肤很白,笑起来脸上有个梨涡,很是甜美动人。 薛澄澄,和姜锦弦同组pk的选手。 “是我没有看路,不心撞到你了,真是对不起。”女孩随手撩了撩耳边的发丝,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出的风情。 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云涯笑道:“我们互相道对不起,所以扯平了。” 女孩抿唇笑了笑,眼眸弯弯如同月牙:“还能这样呀,那就听你的,我们扯平了。” 云涯正要绕开她离去,她记挂着渺渺,可没心情跟一个陌生人聊,那女孩却眨了眨眼睛,忽然道:“你是纪云涯吗?” 云涯看了她一眼:“是。” 女孩立刻甜甜的笑起来:“我可是看着你的节目长大的,时候我最喜欢你了,没想到竟然能碰到你,还能跟你话,感觉好幸福哦。” “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我现在就去拿纸笔。”话落就要跑回去拿纸笔,云涯开口喊住了她。 “我不是明星,所以不会签名的。”话落也不管女孩怎么想,转身离开了。 女孩站在原地,眉梢微挑,眼底浅浅的掠过一抹幽光,转瞬即逝。 转身,轻哼着歌,回了单独的休息室。 刚进去,助理阿宁就叫道:“澄澄,那人真是个怪人,不管怎么跟他话,他就是不搭理我,难道我不漂亮吗?不可爱吗?真是的,太让老娘泄气了。” 薛澄澄坐在沙发上,抬眸看了眼蹲在墙角埋着脑袋的少年,轻笑道:“别白费功夫了,他是个聋哑人,你就是站他耳朵边骂他他也听不见。” 阿宁惊讶的瞪大双眼:“竟然是聋哑人,妈呀,太暴敛物了吧,脸儿长的那么俊……。” 薛澄澄抿了口茶水,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冷哼道:“真不愧是双胞胎,跟他妹妹长的真像,一眼就认出来了。” 阿宁凑过来:“澄澄你什么?” 她跟薛澄澄是从到大的好闺蜜,薛澄澄参加节目走红后,她就自告奋勇当她的私人助理,所以两人看起来并没有雇佣关系那么心翼翼,反而跟平常一样,态度娴熟亲昵。 薛澄澄淡淡道:“没什么。” 阿宁“哦”了一声,想到待会儿的pk,担忧道:“你跟姜乐一组,真的有些危险了,怎么办啊,而且我听姜乐早就签了星凰,星凰后台那么大,咱可拼不过她呀。” 薛澄澄笑了笑:“有什么可担心的,姜锦弦后台再大,本人要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一切都白搭。” 更何况,她早已和东辉达成了协议,不管名次如何,东辉都会花大力气捧她,先出唱片,打响了名气之后,再让她进军演艺界,所以,一个节目的名次对她来根本就不重要,就算是得了冠军资源跟不上,也是白搭,可惜这些,阿宁这个脑袋一根筋的跟她了也不懂。 “可是我刚才看新闻了,你知道吗?姜乐的真名叫姜锦弦,是姜锦瑟的亲妹妹,也是云家的养女,这后台杠杠的啊,现在是个拼关系的社会,咱无权无势的,哎……。”阿宁愁眉不展的道。 薛澄澄愣了愣,“姜乐是云家的养女?” 阿宁点点头:“”对啊,网上现在都把她的资料挖出来了,就刚才你们开场的时候,姜乐抢了麦铮的走位,被麦铮的粉丝撕的那叫一个难看。“ 薛澄澄眸光微眯,忽然笑道:”阿宁,我突然有点饿了,你帮我弄点吃的来吧。“ 把阿宁支走后,她抬步朝角落里走去,蹲下身体,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犹如惊弓之鸟般猛然抬起头来,双眼警惕的望来。 薛澄澄微微一笑,眸光温柔动人,如同春水般令人舒服温暖。 云渺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微怔,这双眼睛,好像涯涯的感觉。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她放慢语速,完全能让对方看到她的唇语。 云渺抿了抿唇,身体放松下来。 ”你有你家人的联系方式吗?我可以帮你联系她,让她来找你。“ 云渺目光一亮,从兜里掏出纸笔,飞快的写了一串手机号码,后边坠道:我妹妹。 薛澄澄接过来,掏出手机拨通这个号码,响了三声就接通了。 ”喂?“手机里传来女孩动听的声音。 薛澄澄笑着瞥了云渺一眼,云渺翘首以盼,目光十分期待。 ”你好,我遇到一个聋哑的男孩子,他手写了一个号码给我,是他的妹妹,请问您是?“ 云涯立刻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薛澄澄回道:”在后台号房间,你快点过来吧,我时间不多了。“ 云涯挂了电话就朝区跑。 薛澄澄挂了手机,对纪云渺笑道:”你妹妹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云渺双眼忽然放亮,嘴角忍不住勾起。 薛澄澄忽然皱起眉头:”可是马上就轮到我上台了,你自己乖乖留在这里可以吗?不要乱跑,等着你妹妹过来找你。“ 云渺拼命点头。 薛澄澄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云渺头一偏,薛澄澄的手落空,不由得有点尴尬。 落寞道:”对不起……。“ 不知道怎么的,对着那双像极了涯涯的眼睛,他竟然生不出反感,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抿了抿唇,写了一行字给她看。 【你是个好人,谢谢你,我妹妹很厉害,她会报答你的,你有什么愿望,我们帮你实现】字里行间满满的孩子气。 薛澄澄微笑着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你很可爱,我喜欢你,不过我真的有愿望的话,你会满足我吗?别担心,绝对在你力所能及之内哦。“ 云渺疑惑的点点头。 ”下次再见到我,要给我一个拥抱,我只要一个拥抱就满足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呢?“ 云渺蹙了蹙眉,随后点头。 答应了她。 ”那好,我们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狗。“着朝云渺伸出拇指,云渺犹豫了一下,伸出拇指。 盖章。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包括你妹妹,好不好?“ 云渺点头。 这时阿宁端了一盘速食点心走进来,让薛澄澄赶紧垫垫肚子。 薛澄澄看都没看一眼,对阿宁道:”我要去做上场的准备了,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他妹妹很快就找过来了,到时候让人把他带走吧。“话落在门外工作人员的催促下,起身走了出去。 临走前,对云渺笑了笑,无声张唇:”我们有缘再见。“ 薛澄澄前脚刚走,云涯就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跑了进来。 ”渺渺。“她跑得喘气,脸色有些白,一眼就看到缩在墙角的身影。 鼻子蓦然就酸了。 就在云涯推开门的一瞬间,云渺下意识抬头望了过来,看清那道身影,双眼绽放出璀璨的亮光,嘴角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站起来就朝云涯飞扑过来,高大的少年一下子就把云涯抱了个满怀,紧紧的抱着,像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品,激动的全身都在抖。 他开不了口,但他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诉着他的激动和兴奋,他抱着云涯,像个孩子似得开心的旋转,喉咙里发出一种沉闷而暗哑的声响,震得胸腔都在鼓动。 云涯也很开心,她和渺渺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没见面,后来又遇上绑架,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那么慌张无措,那时候的日子想想就后怕。 还好,渺渺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这次,她再也不要离开渺渺了,不管遇到什么风浪,两人一起面对。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出来了,她紧紧抱着渺渺,泪珠全都滴在他衣服上,夏的衣服本就单薄,渺渺感觉肩上被烫了一下,退开一步,看着云涯脸上的泪痕,一时手足无措的给她擦起眼泪来,嘴里啊啊想要什么,急的脸都红了。 云涯拉着他的手,脸上有泪,却笑着,”渺渺,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渺渺拼命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阿宁看的眼睛都有些酸涩了,这兄妹的感情也太感人了吧。 云涯扭头看向阿宁,微笑道:”谢谢你联系我,否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哥哥。“ 阿宁赶紧摆摆手:”不是我,是澄澄在外边遇到独自乱跑的他,怕他出意外就把他带回来了,我们家澄澄是个很善良的人,你要感谢的话就应该去感谢澄澄。“ ”是薛澄澄吗?“云涯问道。 ”对啊。 原来是她,云涯想了想道:“你帮我捎句话给她,这次真的非常感谢她,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能帮我一定帮。”话落拉着云渺离开了。 阿宁愣了愣,再追出,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 “你怎么不把自己弄丢了?找不到人就别给我回来。”麦铮气的大发雷霆,竟然把云渺给弄丢了,后台这么大,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找了半也没找到。 云渺聋哑,脑子又有点问题,真乱跑出了事怎么办? 关杰缩着脑袋,一脸心虚。 他是最后一组pk,场上姜锦弦正在唱歌,一首经典的英文歌发挥的还不错,保持住了以往的水准,麦铮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烦躁的抓抓脑袋。 “我的祖宗,发型乱了。”这发型是打了多少蜡才固定好的,一动手就散了。 “现在发型重要吗?关键是给我找到人。”麦铮语气不耐。 这时工作人员在一旁提醒,马上就要到他上台了。 麦铮深吸口气,冷冷的瞥了眼关杰:“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关杰一脸菜色,都经纪人是主子,艺人是奴才,在他这儿却刚好翻了个个,有比他更苦逼的经纪人吗?但谁让人家是少主子呢,只有打牙齿和血吞。 薛澄澄唱功歌喉不如姜锦弦,正面碰上就是找死,因此她独辟蹊径,用完美的台风和独特的舞台感染力吸引观众的目光,不像唱歌,更像是表演。 不得不,她这一招成功了,一首凄美的假如有意,把爱情的凄婉悲伤展现的淋漓尽致,台下不少观众都偷偷拭起了眼泪。 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投票结果。 两人背对大屏幕,姜锦弦暗暗握紧了拳头,心底有些忐忑。 她一定要赢,但不得不,刚才薛澄澄的表演太成功了,她的优势与之相比也荡然无存。 观众的反应就能明一切。 她看不到身后的结果,台下却响起一轮轮尖叫,她的心就如大海上的浮舟,飘啊摇啊。 主持人最后宣布,姜乐以大比分领先薛澄澄,pk,姜乐胜。 姜锦弦惊喜的扭头,身后的大屏幕上,她的投票柱几乎超过薛澄澄两倍还多,以绝对的优势取胜。 她心想肯定是何安出手了,否则这局她根本没有信心。 忍不住得意的瞟了薛澄澄一眼。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薛澄澄面上露出甜美的微笑,对她发自真心的祝福:“恭喜你。” 姜锦弦目光落在她微握的拳头上,嘴角笑意加深。 心底肯定呕死了,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接下来导师投票,一如姜锦弦所料,林立古月范豫都投了她,唯独明涵以她缺乏感染力为由投了反对票,姜锦弦心底冷哼,这个理由明显是偏向薛澄澄。 果不其然,轮到薛澄澄的时候,除了林丽外,其他三位男导师都投了薛澄澄,薛澄澄成功进入待定席,参加突围赛。 而姜锦弦,直接进入最终决赛。 —— 云涯拉着云渺找了个角落,询问他这些怎么过的,渺渺一字一句写的很清楚。 遇上了一个很坏的骗子,逼我穿裙子,还把我关在房间里不准我出门,还老恐吓我……满满的都是怨念。 云涯笑了笑,揉了揉他的短发:“竟然敢欺负我们渺渺,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给渺渺报仇。” 渺渺立刻兴奋的拍着手,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拖出来打一顿。 在他眼中,他的妹妹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就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情,而且她答应他的事情,不论有多难,都会办到,是云涯的铁杆迷弟。 云涯抱了抱他,闭上眼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独属于渺渺的味道,以前很多时候,相当于她的镇定剂。 渺渺揽着她的肩膀,笑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 时间无声流过,在两人静享安谧的时候,经过第一轮pk、突围赛和第二轮pk,最后三人角逐冠亚季军。 人气遥遥领先的麦铮和姜锦弦,以及突围成功的薛澄澄。 值得一提的是,姜锦弦的场外观众投票竟然比麦铮还高出来一大截,最后一轮是要和第一轮的投票数叠加的,由此一来,姜锦弦竟然拥有最大优势,是夺冠的最大可能。 可是观看直播的网友却哗然了,一直以来麦铮的人气都是同期选手中无可匹敌的,即使是黑马的姜锦弦也要望其项背,光从微博粉丝数上就能看出来,没想到短信投票的时候,竟然是姜锦弦以绝对的优势超越了麦铮,这简直太出乎意料了。 于是网上就有人猜测,绝对是有人故意刷票,否则姜锦弦怎么可能以这么大的优势领先麦铮,没有刷票的话根本就不过去。 麦铮倒是无所谓,满心记挂着云渺,对名次已经看淡了。 最后一轮pk,三人各演唱一首曲目,通过短信投票,再累积前两轮的短信票数,最高的那个人就是本场冠军,以此类推选出亚军和季军。 老规矩,抽签决定比赛顺序,薛澄澄手气不佳,第一个演唱,第一个唱的吃亏,最后一个唱的略占优势,很不巧,姜锦弦抽中了最后一个。 姜锦弦心底想,看来今连老都在帮我。 这个冠军,非她莫属。 薛澄澄这次简直是超常发挥,无论是歌喉表演还是感染力都能打99分,台下掌声雷动,总的来薛澄澄还是挺有实力的。 麦铮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长裤,在舞台中央的巴凳上坐下,手中抱着吉他,干净清新的风格,低吟浅唱了一首安静甜美的情歌。 那低沉性感的嗓音,俊美青春的面容,温柔动人的眸光,仿佛在缓缓的诉着一个唯美甜蜜的爱情故事,那双眼睛,仿佛穿透屏幕,直击人心,撩的不论三岁稚童还是六七十的大妈,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不论走多远,永远不忘初心,我是麦铮,侧耳倾听,我为你唱一首情歌。”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朝镜头眨了眨眼睛,干净柔和的如同邻家哥哥,掳获了一大片芳心,似乎能听到全国少女花痴的尖叫声。 姜锦弦在后台暗暗提了口气,麦铮人气爆棚,这次表现又出乎意料的好,看来她要加油了。 准备上台的时候,有个工作人员偷偷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了句话,姜锦弦的脸色,刹那间苍白。 姜锦弦一袭华美的礼服出场,礼服上缀满了珍珠亮片,让她如同公主般闪耀夺目,一出场,就惊艳了观众。 然而,细心的观众就会发现,姜锦弦脸色十分不自然,她目光往台下一瞟,那脸色就显得僵硬了几分,很多观众就好奇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姜锦弦想到刚才那句话:你姐姐让我转告给你一句话,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这是一句**裸的警告。 她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姜锦瑟,那一瞬间,她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再联系刚才那句话,不由得紧张的捏了捏掌心。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果敢毁了她的比赛,她一定要她死的很难看。 姜锦瑟自然感觉到她望过来的目光,笑着朝她摆摆手,无人看到的角度,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恶毒的笑意。 我亲爱的妹妹,好好享受你最后几分钟的光芒吧,如果得了冠军,姐姐送你一份大礼…… 姜锦弦暗暗吸了口气,这么大场合,姜锦瑟不敢做什么,她也没胆子那么做,姜锦弦给自己心里暗示,随着音乐前奏响起,调整呼吸。 可惜她满脑子都是那句话,第一句就进错了,一慌张,就像多诺米骨牌一样,接下来全乱了。 147 恶有恶报 天堂地狱 歌是好歌,最能展现唱功,是姜锦弦和林丽商量了好久才决定下来的,本来能60度展现她的华美嗓音和赋唱功,可惜,第一个节奏一乱,虽然勉强跟上,但已显得中气不足,后继无力。 这首歌,完全失了以往水准,跟薛澄澄和麦铮根本没得比。 林丽失望的摇摇头,这孩子还是太紧张了,这次的表现,也太让她失望,她只能用年轻当借口安慰自己。 现场观众和守着直播的观众则是没有任何共鸣,唱的完全没有以往的惊艳,也是满心失望。 姜锦弦脸色发白,手心都是汗,孤零零的站在舞台上,看着四周的摄像头和舞台下乌压压的观众,忽然感觉有点头晕。 薛澄澄站在舞台边缘,嘴角挑起一抹轻笑。 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她很好奇,那个工作人员究竟和姜锦弦了什么?才让她方寸大乱,失了水准? 一曲完毕,三人回到舞台上,姜锦弦站在最中间,一左一右分别是麦铮和薛澄澄,两人都是很简单的装扮,唯独姜锦弦一身华美礼服,美则美矣,可配上她那副僵白的面容,相当尴尬。 主持人要三人面对镜头,每个人一分钟的时间,进行最后一轮拉票。 薛澄澄很自然的站出来,接过话筒,白色连衣裙,炙白的灯光下,柔美飘逸。 面向镜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十分有感染力,亲和又大方。 “我知道自己唱功有很多不足,希望以后能向前辈多多学习,名次对我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喜欢听我的歌,这对我来,便是人生中,莫大的幸福,我的橙子们,感谢有你们,我很幸福。”话落90度鞠躬,诚意满满。 这段话相当朴实亲切,舞台下掌声雷动,以前的薛澄澄很低调,也是姜锦弦光芒太盛,因此薛澄澄一直被压制,但是今晚,这个女孩似乎变了,在姜锦弦大失水准的浮躁表现下,这个女孩的光芒越来越盛,尤其是这段话,十分拉好感。 她很自然的,把话筒递给了麦铮。 麦铮看着舞台下第一排某个方向,微笑道:“爸爸总我年轻气盛,我以为这是个贬义词,很不服气,从到大,不管我做什么事情,你似乎总有理由反对,其实我在心底偷偷骂过你很多次,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年轻气盛是个褒义词,因为年轻,所以肆无忌惮,热情洋溢,我热爱唱歌,这是值得我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从青春到迟暮,希望我和音乐,一直陪伴你们走下去,最后,爸爸,我爱你。” 他眸光中恍然有水花掠过,人总要经历过,才学会成长。 一期期节目录制下来,人人都只看到他的光鲜亮丽,却不知他也遭受过挫折打击,经历过,也成长过,才终于领略到爸爸的苦心。 一句真挚却迟来的告白,让台下一生风光的男人,也有些泪目。 最后是姜锦弦,她握着话筒,沉默了有三秒,在主持人的眼神提醒下,才开口道:“我从来没想过有一会站上这么大的舞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的歌声,我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那么不真实……。”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也有些哽咽,感情真挚动人。 “很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以最美妙的歌声来回报大家,我是姜乐,生姜的姜,音乐的乐。” 话落弯腰鞠躬,这个鞠躬持续了足足有十秒之久。 不管唱的如何,这番拉票的即兴发言和薛澄澄不相上下。 这时云涯一个人回来了,沈落葵问道:“你上个厕所怎么去了那么久?” 云涯笑了笑,“有点事情耽误了。” 她让常叔带渺渺离开,观众席渺渺是不能来,人一多的场合他就紧张,更别提这里人山人海,渺渺根本就受不了。 舞台上,主持人宣布投票开始,身后的大屏幕上显示出三人的投票柱,一开始麦铮遥遥领先,薛澄澄紧随其后,而姜锦弦则稍微落后,排名末位。 姜锦弦双眼死死瞪着屏幕,手指暗暗握紧拳头。 这是一段短暂却漫长的时光,满场紧张的气氛,全都屏气凝息,目光盯着大屏幕。 此时场上的情况已十分明了,麦铮超出第二名薛澄澄的票数一倍还多,薛澄澄和姜锦弦票数咬的死紧,两人不相上下。 看来麦铮的冠军稳稳的定了。 主持人宣布十秒钟倒计时,全场观众都跟着大声念起来,数到三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代表姜锦弦的黄色票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蹿升,几乎一瞬间,就超越了麦铮的票柱。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等众人反应过来,倒计时已经落下了帷幕。 投票通口关闭,所有人的票数都不再增长。 而大屏幕上,本来赢定的麦铮在最后三秒被姜锦弦反超,再累积姜锦弦之前的票数,不用想,冠军已经诞生了。 可是,没有人喜悦,都觉得奇怪和不舒服。 麦铮的票一直都是稳固增长的,甩开第二第三名一大截,怎么可能会在最后三秒被远远甩开的姜锦弦反超了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姜锦弦勾着嘴角,眼底闪耀着得意的光芒。 她早就过,冠军她势在必得。 主持人是个老油条,极快的反应过来,“接下来让我们进一段广告。” 然而随着他的话落,现场已经有议论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这内幕也太明显了吧,明显是把观众当傻子……。” “就算是薛澄澄也比姜乐唱的好,她凭什么拿冠军?” “就是,造假也太严重了吧。” 主控室,监测短信投票窗口的工作人员不可思议道:“怎么会这样?” 他看向站在身后的袁盼,“最后三秒票数疯长,id全都是乱码,这明显是有人恶意刷票。” 袁盼眉头紧蹙,这是影响电视台和节目组信誉的大事,这档节目全国关注,还是现场直播,一个搞不好,他的毕生信誉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这时助理拿着他的电话跑过来:“台长的电话。” 原来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有不少观众打来投诉电话,斥责电视台以虚假的手段欺瞒观众,内定冠军,在社会上造成恶劣影响,电话都打到台长那儿去了,一个搞不好,他这个台长也是要下台的。 台长让他务必彻查此事,给观众一个交代,出了事,就别怕事,重要的是要勇于承担责任,这是身为媒体人的职责。 最后提醒他,要是想在下一届选举中脱颖而出,这件事情就务必要处理好。 挂了电话,袁盼眉头紧蹙。 他是真没想到,临了给他来这么一处,那个姜乐看着挺乖巧的,竟然也会搞弄虚作假这一套,简直要害死他了。 他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本来应该宣布她得冠军,怎么突然就进广告了,姜锦弦以为是为了故弄玄虚,增加节目的看点,也就乐于接受了。 甚至还洋洋自得的瞥了眼薛澄澄。 薛澄澄安静的站在那里,脸上始终挂着柔和的微笑。 这一切,都被镜头记录了进去。 而网上,也彻底闹翻了,这明显是刷票啊,麦铮的粉丝不淡定了,观众也不淡定了,明显的欺瞒行为,大众怎么可能会接受,一时网上全都是讨伐电视台和节目组的,最多的声音就是姜乐是电视台和节目组内定的冠军,所以把观众当傻子了,短短时间电视台和节目组的官微就被沦陷了,冠军造假等等字样都被顶上了热搜。 电视台和节目组表示,这个锅他们不背。 广告不能超过一分钟,而且这个广告根本就没在预算中,电视台算是赔了,一分钟后,导演那里还没有任何指使,主持人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台,迎着全场无数双目光宣布结果。 “最美声音本年度总冠军的获得者,恭喜姜乐姐。”随着主持人高昂而激扬的声音传遍会场的每个角落,姜锦弦站在舞台中央,一袭华美礼服,高傲如同公主一般,脸上挂着胜利的喜悦,面朝台下的观众挥手。 胜利者的姿态展现的毫无遗漏。 不知怎的,每一个看到她笑容的人,都觉得非常刺眼,即使是姜乐忠实的粉丝,也没办法再欺骗自己。 麦铮倒是一脸无所谓,谁得冠军对他来都不重要,不过这行为,也太直接了,不过面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粉丝太心疼了。 薛澄澄笑着抱了她一下:“恭喜你了。” 那笑容还真是真诚,一丝破绽都看不出来。 姜锦弦冷笑了一声,手下败将。 她是真的很高兴,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就算是被云姝收养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开心,这是一种独属于她的荣耀,站在舞台上光芒万丈,台下是无数仰视的目光,她真的太享受这种感觉。 她故意看向姜锦瑟,得意的勾起嘴角,姐姐,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吗?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如此。 姜锦瑟冷笑了一声,真是得意忘形了。 她忽然站了起来,姜锦弦心脏跳了跳,她要干什么? 出乎所有人意料,姜锦瑟忽然抬步朝舞台上走去,主持人愣了一秒便极快的反应过来:“听姜锦瑟姐是姜乐姐的亲姐姐,不知道是否是谣传?” 姜锦瑟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站在姜锦弦身边,笑道:“不是谣传,我们是如假包换的亲姐妹。” 话落伸手揽住姜乐的肩膀,扭头对她笑道:“阿弦,你如此优秀,姐姐以你为傲。” 外人看来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然而只有姜锦弦看得到,对方眼中嘲冷的笑意,她忽然觉得冷,明明正值酷暑,正是最热的时候,她却觉得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全身上下都是寒意。 她笑了笑,“姐姐,谢谢你。”着扑到她怀里,紧紧抱着她。 却衬外人不注意,附在她耳边快速而低声道:“你要敢做什么,我就把你跟李岳的事全都捅出去,你最好给我掂量着点。” 两人分开后,姜锦瑟语重心长的拍拍姜锦弦的头,“阿弦,姐姐以前太忙,没有好好照顾过你,错过了你许多成长的岁月,但是如今的你变得如此优秀,我们在九之上的妈妈,也会欣慰的。” 凭一个李岳就想拿捏我,你也太真了,我姜锦瑟本来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以前是顾忌着云深,而现在,云深也没了,我还要名声干什么? 台上两姐妹暗潮涌动,不足为外人道。 沈落葵惊讶道:“姜乐竟然是姜锦瑟的妹妹,哪,怎么会这样?” 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姜锦瑟,破坏别人的家庭,没有道德和三观的女人,还以为自己当三儿多荣耀似得,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每想到她蛮有好感的歌手竟然是她最讨厌的女人的亲妹妹,真是,让她跟吞了一只苍蝇似得恶心。 想到什么,她忽然扭头看向云涯:“姜锦瑟不是……。” 你爸爸的三儿吗? 这句话她怎么都不口,似乎有点太伤人了,有谁愿意别人当着自己的面提起自己父亲的三儿,要是搁自己身上,估计她能跟那个女人拼命。 云涯没有任何生气的神色,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目光望向舞台上貌合神离的两姐妹,唇边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 “姜阿姨是我爸爸的情妇。”她用了情妇,没有用三,因为她觉得这个形容更贴切一些。 如此平静的语气,还用了尊称。 似乎,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没有怨言没有委屈,却忽然让人觉得有些心凉。 沈落葵不可思议,“你怎么还叫她阿姨?她是破坏你爸爸跟妈妈婚姻的女人啊,是第三者,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破坏了你的家庭,你怎么就不恨她?” 恨哪,她当然恨,难道要她告诉葵,她恨纪澜衣比姜锦瑟更深?没有姜锦瑟还会有别的女人,这是一个既定的角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刺激到了纪澜衣,她觉得很痛快。 她扭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的眼睛那么清澈,那么纯真,一看就是被家庭保护的很好的公主,人生里最大的苦恼,也许就是昨晚又多吃了一碗饭,今要胖多少这种毫无意义的困扰。 真好哪。 她有些向往的想着,她家庭美满和睦,所以面对破坏家庭的三,才能坚定无畏的去捍卫。 所以面前的少女永远也不会清楚,她生长在一个怎样扭曲变态的家庭,她的内心,又被怎样扭曲的情感和恨意所驱使,如果不能平静的接受,她早就被逼疯了。 如果她告诉葵,她不仅不恨,甚至乐见其成,巴不得多几个这样的女人,恐怕葵一定以为她疯了。 “恨有用吗?发生的已经发生,为了不相干的人左右自己的心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是她告诫自己的话,可惜终此一生,她也无法参透,更无法做到。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却永远也做不到。 人生最大的无奈,莫过于此。 有些恨,是根本无法放下的。 就像黑暗,日升月落,是自然规律,该来的终究会来。 这样漠然而苍凉的语气,让沈落葵听的很难受,人生无常,世事无奈,她似乎,理解了一点。 也不由得更加心疼。 云涯不经意一瞥,便看到沈落葵旁边的沈旭东望着台上的目光,似乎有些不正常。 她顺着看过去,正是姜锦瑟。 她忽然想起来,姜锦弦在出道以前,是国家体操队的运动员,当时沈旭东也在国家队,所以…… 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过去? 她看了眼懵懂无知的沈落葵,轻叹了口气。 这么真纯洁的女孩,似乎不该被沾染上这个世间的肮脏。 —— 台上,主持人为姜锦弦颁发冠军奖杯,授予冠军的水晶冠,姜锦弦捧着奖杯,笑的志得意满,冠军的风采,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光芒璀璨。 姜锦弦抱着她:“恭喜你,阿弦,在这么一个普同庆的日子里,姐姐送你一份礼物,你千万不要太惊喜……。” 姜锦弦愣了愣:“你想干什么?”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向主持人,在他耳边低声了句什么,主持人点点头。 姜锦弦心脏一紧。 主持人笑着道:“姜姐,你的朋友们得知你赢得冠军,给你送上了一份礼物恭贺,一份他们亲手录制的vr,请看大屏幕。” 紧接着,身后的大屏幕上便显现出vr,首先出现的是宋伊人的脸,她对着镜头笑道:“阿弦,恭喜你赢得冠军,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姜锦弦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宋伊人。 姜锦瑟嘴角笑意渐深。 ”但是在这样一个好日子里,我不能再瞒下去了,因为我过不了良心上这一关,阿弦,对不起,我不能让大众被欺骗,这对不起你的粉丝,对不起你的未婚夫,更对不起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的姐姐。“ 宋伊人叹了口气,看起来很是纠结,但就是这一句话,隐藏的信息量太大了,一些本来很不忿的观众都被吊起了好奇心。 爆点要来了,她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粉丝对不起姐姐的事情? 镜头准确的捕捉到姜锦弦脸上的惊慌和姜锦瑟的不可置信,透过高清镜头实时转播到全国每一个观众眼中。 人人都吊着一口气,明显有内幕。 ”关掉,快给我关掉。“姜锦弦朝主持人吼道。 然而这时候,屏幕里画面一转,这是一间奢华的卧室,镜头正对准大床,床上两个人紧紧纠缠在一起,其火爆场面堪比限制级电影画面。 ”哥哥……。“那妩媚娇柔的嗓音真是叫的人骨头都酥了,然而这个声音太有辨识度了,正是被誉为使歌姬的姜乐的声音。 哪,这个人是姜乐,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在床上那么骚。 她叫的是什么?哥哥? 再联想到刚才那一句对不起未婚夫,对不起姐姐,这个人难道是…… 这时男人有一个仰头的动作,那张脸毫无遗漏的曝光在镜头前,俊美深刻,却充满**,尤其是他身下焦躁难耐的女人,那张脸,赫然正是姜乐。 有些人不认识云深,却不会不认识姜乐,那句哥哥,彻底坐实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云家有个养女,至于叫什么名字,外界其实并不太清楚,然而现在,都猜到了。 这个养女就是姜乐,真名叫姜锦弦,她的姐姐是名义上哥哥的三儿,而她,不仅和名义上的哥哥勾搭在一起,违背了伦理道德不,更是背叛了自己的姐姐。 哪……这乱的简直能拍八点档狗血剧了,随着画面越来越劲爆,姜锦弦脸色白的反光,惊恐的尖叫:”关掉,快给我关掉……。“ 主持人没想到会这么劲爆,愣了三秒,赶紧吩咐后台的人关掉,然而机器被黑客攻击,控制不住了。 姜锦瑟不可置信的看着姜锦弦,”阿弦,这是真的吗?“姜锦瑟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后,把一个被亲妹妹和最爱的男人背叛的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看的观众都心疼了。 艹,心疼一个三儿干什么,这就是报应,活该。 观众看的很嗨皮,这可是现场直播啊,比看电视剧过瘾多了。 沈落葵没想到这个姜锦弦竟然跟云深也有一腿,她忍不住侧眸看了眼身边的女孩,安静的几乎没有存在感,微垂的眸光,侧脸在黑暗里,秀美而淡漠。 她忍不住握了握云涯的手,却凉的她心猛然一跳。 ”云涯,你别伤心,一切都会好的。“这究竟是乱到什么样的家庭? 父亲公然养三儿,全国皆知,然后又和三儿的妹妹,自己名义上的妹妹**,这是沈落葵的道德观所无法接受的,在她的心里,云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男,姜锦瑟姐妹贱到骨子里去了。 云涯嘲讽的笑了笑,怎么可能会伤心,她该放鞭炮庆祝才对。 还不算完,今晚可是她策划了好久的,更精彩的还在后边。 当所有的丑恶和肮脏铺陈在阳光下,罪恶将无处可逃,你们,就接受全国人民的唾弃和指责吧。 守着直播的庄曦月扭头看了眼自己的两个儿子,晏舸眨巴着眼睛,玩着手机的晏颂抬眸看了眼电视,厌恶的皱眉,漆黑的眼睛深沉如渊,无人能看透分豪。 ”云涯的爸爸……没想到这么渣,还有姜锦瑟姐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怜我们云涯了,唉……。“ 晏舸也非常无语:”云涯姐姐肯定很伤心,爸爸竟然是这样的人。“ 晏颂忽然起身,”我有点事出去一趟。“话落迈着大长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你这孩子……这么晚了往哪儿跑?“庄曦月不放心的喊道。 晏舸就知道他是去找云涯姐姐去了,挽着庄曦月的胳膊道:”我哥都那么大了,做事有分寸,妈你就别管那么严了。“ —— 云深正在加班,梁禹连门也没敲就急匆匆的抱着个笔记本电脑走进来:”总裁,大事不好了。“ 云深皱了皱眉:”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梁禹把电脑摆在他面前,”总裁你自己看吧。“ 屏幕里,正是直播画面,姜锦瑟姐妹现场演绎的撕逼大战,简直不能更精彩。 云深眉头紧蹙,声音冷的结冰:”究竟怎么回事?“ 梁禹把事情简单快速的了一遍,重点强调他和姜锦弦的爱爱画面已经被全国观众知道了,这次事情比较严重,一是范围广渗透深,举国皆知,二是兄妹**三等等挑战民众道德底线,这次事件不仅会对云深个人名誉造成极大损害,而且云氏集团恐也会遭到殃及…… 云深脸色阴沉的吓人,猛然挥手把电脑挥到地上,阴冷道:”还不赶紧联系电视台,停止直播,另外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来究竟是什么人搞的鬼。“ 梁禹赶紧去处理了。 云深深吸一口气,抬步走到落地窗前,想到近期一系列不顺的事情,忍不住低吼一声,一拳狠狠的砸向玻璃。 —— 此刻,各家电视,商场led大屏幕,超市商店的电视里,都在直播着这一画面,无数双眼睛亲眼见证着,这一惊动地的狗血三角恋。 ”阿弦,这是真的吗?“ 姜锦弦只是疯狂的朝主持人吼:”关掉,给我关掉啊。“ ”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有人要陷害我,这不是真的……。“她疯了一样大吼,哪里还有一点之前的端庄。 ”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吗?你敢视频里的人不是你?阿弦,亏我待你那么好,没想到你竟然背叛我,他不仅是你姐夫,更是你名义上的哥哥,这么丧尽良的事情你都做的出来,你到底还有没有良知?心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姜锦瑟字字泣血,端的是一个悲愤羞怒。 姜锦弦忽然看向姜锦瑟,指着她:”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为了污蔑我故意制造出来的,你可是我的亲姐姐,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姜锦瑟冷笑:”“亏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姐姐,你勾引你姐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姐姐,阿弦,你不仅对不起我,更对不起何安,他那么爱你,甚至还跟我商量着等你得到冠军就跟你求婚,你得不到冠军就绝不会接受,所以他费了多少人力财力把你捧成冠军,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孩子呢?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何安的,还是云深的?”姜锦瑟步步紧逼,几句话里透露出来太多爆点。 第一,姜锦弦的冠军果然是有内幕,不是电视台搞的鬼,是她的未婚夫为了满足姜锦弦的冠军梦而搞出来的。 第二,姜锦弦有个很爱她的未婚夫,而她竟然背叛她的未婚夫跟她的哥哥勾搭在一起。 第三,姜锦弦怀孕了,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是个谜…… 自私自利、违背伦理、没有道德底线,更没有女人的贞操,这个女人,简直贱到一定程度了。 观众和网友都哗然了,也是姜锦弦之前给人留下的印象太好了,清纯又懂礼貌,猛然一揭发出来,反差实在太大,无法接受的同时又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因而,对这个女人也就更加厌恶。 麦铮和薛澄澄站在一边,实在是有够尴尬的。 麦铮始终是那副无所谓的神情,第一次见到这女人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装模做样的,事实证明,他的眼光从来就没有出错过。 薛澄澄有些咂舌,没想到姜锦弦冠军的宝座还没坐稳一分钟,就被人彻底拉下了神坛,并且以后都没有复起的可能。 这一招可真狠。 姜锦弦明显是被人给下套了,什么人呢? 虽然有很大可能是姜锦瑟,但她直觉没有那么简单,目光下意识落在第一排某个方向,一开始她就注意到了她的位置。 恰好,对方的目光也正好望了过来,在漆黑的光幕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如同暗夜里最璀璨的星光,一闪一闪,极为动人,然而那深处,却如同黑洞,深不可测,永远也不知道尽头在哪里,让她下意识心脏紧缩了一下,克制着心底的惊慌,抿唇轻轻笑了笑。 云涯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呢?一种隐藏的很深很深的野心和恨意,以为衣无缝,实则,再好的掩饰,也终会露出痕迹。 云涯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轻轻垂下眸光。 很好奇,她的恨意,来自哪里。 “孩子?什么孩子?姜锦瑟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怀孕过?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别想污蔑我。”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阿弦,敢做就要敢认,你只要认个错,你还是我的好妹妹……。” “我没有做错我凭什么要认错?姜锦瑟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我得了冠军你心底嫉妒就直啊,为什么要弄这种腌攢的手段污蔑我……。”她忽然嘤嘤哭泣起来,端的是一个楚楚可怜。 “姐姐,我知道你因为你和李导演的事情被我发现就对我心生不满,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污蔑我,姐姐,我求你放过我行不行,我给你跪下。”姜锦弦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李导演?什么李导演?姐妹俩这是互爆猛料了啊。 主持人不能再看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然而后台收视率从姜锦瑟现身后就在节节攀升,现在已经超越了十年内最高的收视点,他刚要动耳麦就有声音提醒他别轻举妄动。 姜锦瑟猛然后退了一步:“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李导演,你是指李岳吗?”摇头叹了口气,满是失望。 “阿弦,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当初李岳导演想潜规则我,我那么喜欢云深,怎么可能会答应,可是后来,是他设计了我,也因此,我们有过一夜情,我想过主动离开云深,现在我忽然明白了,就是你联合李岳设计我的是不是?为了和云深在一起,你果真是不择手段啊,真是我的好妹妹。”好妹妹三个字当真是咬牙切齿。 又是一个猛料,观众表示看的很激动,李岳导演就是娱乐圈里那个出名的变态导演吧,搞不好这个姜锦弦跟李岳也有一腿呢? “你胡,明明就是你跟李岳勾搭在一起,背叛哥哥,怀上了孽种,竟然还想按在哥哥头上,你还有脸指责我?” 随着姜锦弦话音刚落,身后的大屏幕里又是一段激情视频,其变态和尺度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画面里的人正是李岳和姜锦弦。 姜锦弦的脸彻底白了。 啪啪打脸。 “啊啊啊啊……给我消失,全都消失啊,这些都是假的,都是电脑合成的,里边的人根本不是我,姜锦瑟你这么污蔑我,你会不得好死的。”姜锦弦整个人跟疯了似得,疯狂的大吼道。 可惜实锤在,她越发反驳便显得越发心虚,这个姜锦弦,已经挑战了大众的道德底线,私德败坏,**不堪,简直是丧尽良,社会败类。 她跟个疯子似得在舞台上大吼大叫,尖利的声音透过耳麦远远的飘荡在演播厅的每个角落,落到每个人的耳中,看着她丑态毕露,名声尽扫。 从堂到地狱,一线之隔。 从此以后,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假的,都是假的……。”她大吼道,忽然白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姜锦瑟立刻担忧的扶住她:“阿弦,你别吓我啊?” 主持人立刻吩咐两个工作人员把姜锦弦抬下去,姜锦瑟朝镜头用非常真挚的态度道歉,给大众造成的困扰她感到很抱歉,并宣布从此以后息影,永远退出娱乐圈。 话落三鞠躬,态度无比诚挚。 抬头的时候,人们看到她眼角有泪珠滑下,却倔强的抿着唇,真是让人心疼。 仔细想想,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如今又被最爱的男人和妹妹双双背叛,这得是多大的打击啊。 她干瘦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人到中年,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更没有孩子,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她看向舞台下某个方向,忽然笑道:“我最要对不起的,其实是她,这个世上最美丽最优雅的女孩。” “云涯,当初是我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破坏了你的家庭,让你从失去母亲,又被奶奶和父亲送往国外,这十年里,我没有一安心过,你是那么乖巧懂事,这十年远在异乡,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但是现在,你成长为最优秀的模样,我也不算是造孽太多,如果我现在想要弥补,你能原谅我吗?” 这番话可谓是真挚动人,国民三儿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幡然醒悟,并且请求孩子的原谅,虽然都恶有恶报,但更有一句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一切厌恶她恨她恨的牙痒痒的人,也不仅有些动摇了。 纪云涯,云家真正的大姐,事件主人公云深的亲生女儿,被誉为第一名媛。 观众知道,她现在就在现场。 人人都想知道,面对破坏了自己家庭的三,当场求原谅,她会怎么做? 在这样混乱复杂的家庭长大,这个第一名媛,究竟是虚有其表,还是不负第一名媛的美名。 镜头准确的对准纪云涯的脸。 这个在高清镜头下,美的不可思议的少女,一双温暖而明亮的眸光,犹如温软的春水,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似被这样的春水包围着,犹如泡温泉一般,舒服的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只见少女微微一笑,刹那间仿佛漫山遍野的桃花都开了,深深的惊艳着每一双眼睛。 ------题外话------ 想要二更吗?留言超过十条我就二更哈~ 148 罪孽滔天 狠狠报复(二更) “姜阿姨。”如果姜锦弦的声音被誉为,那么这个声音,二字已不足以形容。 空灵、澄净、清澈,曼妙不可言。 无数双眼睛盯着镜头里,那个优雅而美丽的少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光芒,不刺眼,却如最耀眼的阳光,脉脉温晖,不动声色间,沁润心扉。 她看着姜锦瑟,微笑道:“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局干什么?” 淡淡的反问,明明是很温柔的语气,不知为何,却让人感受到一种石破惊的铿锵力量。 犹如太极一般,自平静的张力里,绵延出无穷无尽的态势,虚实刚柔,绵绵不尽。 是啊,伤害了那么多人,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原谅了,哪那么容易,要这样,坏人还不猖獗了。 更何况,给别人造成的伤害,那是一辈子的,抹去就能抹去的吗? 这个姜锦瑟也真大脸,竟然要人家原谅她,就是不原谅你又怎样?活该。 姜锦瑟脸色白了白,握紧了手中的话筒,“我知道我罪孽滔,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给你们兄妹俩造成的伤害,我愿用剩下的时间去弥补,去赎罪,我只求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真是情真意切,悔不当初。 “因为你的插足,我的母亲失踪了十年,直到现在还生死未卜,我不会圣母的去原谅你,因为这对不起生育我的母亲,更对不起我和哥哥异国十年的艰辛,我自己不信,大众更不会相信,你如果真的要赎罪,那好啊,你去找回我的母亲,亲自向她道歉,如果母亲原谅你了,那我无话可。” 不圣母,有性格,重情义。 这是这一刻,云涯留给所有人的印象。 其实她心底恶毒的想,如果纪澜衣看到这一幕,一定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点出来,恶心纪澜衣的。 纪澜衣失踪了十年,人尽皆知,所以要姜锦瑟找到纪澜衣,难如登。 但可以,这简直是教科书一般的回答,滴水不露,充分的站在母亲的角度考虑,让那些生出同情心的女人立刻汗毛倒竖惊醒起来。 纪澜衣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长得好气质好礼仪好,关键是,处处为她着想,这要是自己的女儿就好了, 观众为云涯的回答而喝彩,的真好啊。 姜锦瑟今日,也真的是出尽风头了,这个十几年来把三这个称呼牢牢捆绑在自己头上的女人,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忏悔,也真的是古往今来头一遭了,更何况之前跟亲妹妹的撕逼大战,可谓是精彩纷呈,姜锦瑟姜锦弦云深这几个人,注定要在近几年被人所热议。 热度空前绝后。 姜锦瑟黯然退场,背影佝偻了几分,曾几何时,一代性感美人,也迟暮了。 这时主持人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声音,立刻走到舞台中央,“刚才接到电视台的消息,姜乐以不正当手段恶意刷票,其性质极为恶劣,已经严重影响到电视台和节目组的声誉,我谨在此代表最美声音节目组和江北电视台宣布,姜乐票数作废,被取消比赛资格,并且永远禁止出现在江北电视台的荧屏上,我们电视台坚决抵制弄虚作假的行为和艺人。” 姜锦瑟刚才都了,是姜乐的未婚夫为了满足姜乐的冠军梦而故意把她捧上冠军的,所以才有了刷票这一,因此主持人这样宣布的时候,人们并没有多震惊。 “综合票数,我们最美声音本年度的总冠军……。”主持人朝麦铮伸出手臂:“让我们恭喜麦铮。” 麦铮挑了挑眉,接过话筒。 经过刚才的事件,即使得了这个冠军,也没什么可开心的,反而觉得恶心。 简单了两句感谢的话,话锋一转,笑道:“其实得了这个冠军,我并没有多开心,更让我开心的是,我时候的玩伴,都来到了现场,十年未曾谋面,一个个我都认不出来了。” 他笑着朝台下挥挥手:“爱哭爱疯的方便面……。” 沈落葵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他是指的自己吗? 目光一转,落在那静美安然的少女身上:“永远优雅美丽的公主……,十年未见,越发美丽动人……。”他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帅的让人想要尖叫。 守候在电视机前的粉丝啊啊尖叫起来,帅到爆表的麦王,我要舔屏啊啊。 这时,亲子大作战的经典音乐响了起来,麦铮握着话筒,自动跟着唱了起来,很快,这首朗朗上口的轻快歌曲全场都跟着唱了起来,电视机前的观众也不自觉的哼唱起来,随着歌声,让人追忆起多年前那个充满温暖和感动的夏…… 此刻,所有人都自动屏蔽了刚才那些荒唐,一心沉浸在熟悉的歌声里。 明涵握着话筒边唱歌边走上舞台,这时尖叫空前强烈起来,明涵笑着从舞台上一跃而下,朝坐在第一排的少女伸出手…… 云涯抬眸,看着面前俊美风华的男人,眼眸弯弯,将手交到他的手中,他轻轻握住那柔软的手,那漂泊了多年的心,似乎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他拉着她,走上舞台,而这时,麦杰晖、高鹤、沈旭东和沈落葵父女俩都走上了舞台,并排站在一起,合唱这首歌。 这幅画面非常壮观,除了高鹤一人形单影只,其他三人身边都站着少年少女,十年过去,由总角稚童,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亦或俊帅阳光的少年,画面相当养眼。 几人里,尤其云涯最为夺目,虽然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衣牛仔裤,然而举手投足的优雅和高贵,让她在一群男人中尤为惹眼,尤其是在一身礼服的沈落葵映衬下,高挑秀美,曼妙多姿,真真将沈落葵秒成了渣渣。 她的声音在一众男音中也并未被埋没,反而被衬托的更为空灵清丽,让人听着就觉得舒服。 曼妙的人儿,曼妙的歌声,当真是一种享受。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那少女的身上,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遮掩她的光芒,犹如月光皎洁,更如太阳耀眼。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明涵紧紧握着云涯的手,激动的道:“云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听你叫我一声爸爸,你能满足我这个愿望吗?” 云涯微笑着望着他,甜甜叫道:“爸爸。” 明涵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多年娱乐圈的摸打滚爬,他早已喜怒不形于色,很少在公众场合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他看起来是真的开心极了,粉丝看的都忍不住眼眶酸涩起来。 “哎,爸爸的好女儿,让我抱抱你。”他着,紧紧拥抱住云涯。 这是一个不掺杂任何**的拥抱,事实上也没人会想歪,只会溢满胸腔的感动。 云涯静静闭上眼睛,这个男人的怀抱,宽厚而温暖,是她想象中父亲的怀抱。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该多好,然而她也只能想想罢了。 高鹤在一旁打趣道:“教主,我可真是羡慕死你了,有个这么漂亮优秀的女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认了当干女儿,以后爸爸也喊得心安理得,我们的公主又多了一个父亲疼爱,岂不美哉?” 沈落葵大大咧咧的道:“是啊,云涯有个那样的爸爸,肯定都没享受过父爱,教主你就认了云涯呗,这也是一种缘分。”话一出口她才知食言,似乎戳中云涯的伤心事了。 但不得不,沈落葵的话提醒了大众,刚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云涯的亲生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不仅男女关系混乱,三妹妹变着法儿的玩儿,还将兄妹俩丢在国外十年不闻不问,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纪云涯如此优秀,理应配得上更好的爸爸。 明涵期待的望着她,“云涯,你愿意吗?” 麦杰晖笑道:“这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如果成了,我们这个节目也算圆满。” 台下的观众跟着起哄:“答应他,答应他……。”声音颇为响亮,震耳欲聋。 甚至连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捏了一口气,她到底会不会答应呢? 明涵的粉丝比明涵都激动,答应啊,一定要答应啊,这多么好的事,也算修成正果了…… 啊呸呸呸……怎么搞的跟求婚似的。 把认女儿认到这种程度,也真是没谁了,估计未来一段时间的头条将会在云深和姜锦瑟姐妹的爱恨情仇以及明涵云涯父女俩之间角逐。 薛澄澄看着台上那一幕,双手紧握成拳,拼命压制着心底的嫉妒和不甘。 这一切,本来都是她的。 再不甘心,这一刻,她也只能压抑着,冲动是魔鬼,她在心底警告自己。 垂眸,掩去眸底的所有情绪。 云涯轻轻摇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拒绝了,竟然拒绝了,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碎了。 “我的爸爸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他始终是我的亲生父亲,明涵爸爸,对不起……。”女孩单薄瘦弱的身体站在巨大的舞台上,却那么让人心疼。 到这个时候,她还想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拒绝了一个巨星干女儿的身份,这个诱惑,相信几乎没有女孩能够拒绝,然而她却干干脆脆的拒绝了,云涯的身份一下子就高大起来…… 云深何德何能,有个这么优秀又重情义的女儿,不好好疼爱,反而把人家丢到国外十年不闻不问,云深,你这是要遭打雷劈的啊。 明涵虽然有失落,却也不会强求云涯,苦涩的笑了笑:“没事,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反正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女儿。” 明涵当众表态,让粉丝无比羡慕云涯。 这个女孩虽然亲生父亲不好,但有明涵这么疼爱她,也是够幸运了。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主动抱着他:“明涵爸爸,谢谢您。” 明涵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渺渺呢?你怎么没把他带来?” 站在麦杰晖身边的麦铮,眼角猛然抽了抽,垂着脑袋不吭声。 完蛋了。 他刚才就在想这个问题,见到纪云涯该怎么跟她交代,估计这次命不保。 “渺渺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所以我就没带他来,你如果想他,哪我带他来见你。” 麦铮愣了愣,她难道还不知道渺渺不见了吗? “可惜,少了渺渺和以安。”高鹤遗憾的道:“咱们这个大家庭,还是不圆满的,以安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还挺想他的。” 当初越以安也是安排的素人孩子,节目播完后,就此销声匿迹,连节目组都联系不到,纪云渺最起码知道他过的好,但越以安,高鹤现在连他的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几人站在舞台上,合唱了一首歌,追忆追忆当年的往事,再约定私下里聚聚,然后恭贺麦铮夺得冠军,在收视率又达到一个新的顶峰时,相继退场…… 然后是亚军获得者薛澄澄,走到舞台上接受奖杯,那笑容,却显得有几分不自然。 得了亚军又怎样,所有的风头全都被纪云涯给抢走了,以前即使不甘却没有当面所见的感受来的深刻,无论安慰自己多少遍,始终意难平…… 深吸口气,没关系没关系,失去的所有一切,她会亲手夺回来。 更在她意料之外的,是纪云渺全程也没有出现,她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这一点让她有些气闷,却不得不陪着笑脸。 —— 后台,沈落葵挽着云涯的手臂,遗憾道:“云涯,多好的机会啊,能当明影帝的女儿,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却偏偏给拒绝了,啊啊啊啊……真是难受死我了。” 云涯笑道:“要不你去当明影帝的女儿?” 沈落葵撅着嘴巴:“我倒是乐意呢,可关键是人家明影帝看不上我啊。” 云涯笑着点点她脑袋:“我去跟他,他保证同意,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沈落葵犹豫了一下:“那还是算了吧,我爸会吃醋的,好端端的,为嘛要叫别的男人爸爸,而且我爸爸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爸爸,我才不要让他难受呢。” 云涯眸光晃了晃,看着沈落葵脸上真的神情,猛然移开了眼睛,笑道:“你看,连你自己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要强加在我身上。” 沈落葵道:“可是你情况不一样啊,你爸爸对你那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为他着想,他配吗?” “不管配不配,他都是我的亲生父亲。”云涯喃喃道,语气莫名。 她也曾抱着幻想,云深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她怎么给忘了呢?纪澜衣是那么的深爱云深,她怎会为别人孕育孩子。 她后来偷偷拿过云深和渺渺的头发去做dna,其结果显示,亲缘关系在%99。999以上,事实证明,云深确实是她和渺渺的亲生父亲。 那一刻,她彻底死心了。 后来她又拿云姝和云深的头发去验dna,结果是一样的,她期待从其中找到能撕开这些罪孽的口子,然而希望终究落空了。 谁的位置都没变,云姝是她的亲生奶奶,云深是她的亲生父亲…… 而现在,她一步步的将她们送上了绝路。 “云涯,你还是太善良了,要是我,非得跟他断绝关系不可,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沈落葵义愤填膺的道。 善良?云涯被这个词逗笑了,她看了眼沈落葵,无忧无虑的姑娘,世界非黑即白,永远也不会了解,她的世界是怎样的肮脏不堪。 “也许吧。” 明涵跟经纪人交代了几句话,便抬步朝云涯走来:“能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云涯朝他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明涵乖乖的上缴手机。 点开屏幕,屏保竟然是她时候和渺渺跟明涵的合照,云涯心底有些触动,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对上明涵温和的眸光。 抿了抿唇,她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编辑名字存入,打了一遍,拿出她的手机挂断,将手机递给他:“这是我的手机号,明涵爸爸,你明有时间吗?” 明涵点头:“有。” 云涯垂眸将明涵的手机号存上,道:“明我们约个时间再见吧,正好带渺渺见见你,地址稍后短信发给你。” 明涵勾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 明涵用手机和云涯拍了一张合影,照片里,云涯笑着歪在他肩膀上,笑容甜美纯真,真像是一个被父亲宠爱着的公主。 明涵把照片发到自己的微博上,并配上文字:我的公主长大啦! 几乎刚发上去的瞬间,评论区就瘫痪了,粉丝疯狂,路人舔屏,全都是花痴这对父女的,堪称新世纪以来颜值最高父女。 云涯的人气也在明涵的粉丝带动下,比一些当红花都要高,第一名媛这个名头,彻底打响了。 麦铮一下舞台就去找关杰,关杰缩着脑袋,“我把整个电视台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他,你他会不会……。” 是个聋哑人脑子又不灵光,估计找不到了。 “反正是咱们捡来的,丢就丢了呗……。”这话他自己都的没底气,想当初他知道这丫是个男生还是个聋哑人的时候,简直要呕死。 麦铮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他是谁吗?还丢就丢了?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弄丢了?” 关杰撇撇嘴:“我倒是想丢呢,可关键是丢的了吗?再了,他难不成还有什么厉害的身份?” 麦铮急的团团转,报案也得人失踪四十八时才能立案,但对方是聋哑人,能否特殊人群特殊对待?正在他沉思的时候,关杰忽然指着他身后,惊艳道:“第一名媛。” 他忽然皱眉,为什么觉得长的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得。 麦铮背影僵了僵,就是不敢回头。 “王,怎么,见到我就怂了?”云涯轻笑道,语气夹杂着一抹嘲讽。 麦铮赶紧转身,赔笑道:“怎么会,云涯,多年不见,你真是出落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香倾国倾城啊……”麦铮搜肠刮肚把自己能想到的赞美的成语全都抖搂出来,笑的一脸谄媚。 云涯轻哼一声:“渺渺呢?” 麦铮脸色一僵,随后若无其事道:“渺渺睡了,在宾馆里休息,不如等明你再见他……。” “没关系,我去宾馆见他就好了。”云涯心底好笑,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麦铮赶紧摆摆手:“不行。” 云涯眉眼沉了下来:“我见我哥哥,还要经过你同意吗?” 这句话提醒了关杰,难道跟了他们几的那个聋哑少年就是纪云涯的哥哥纪云渺吗? 怪不得觉得长的那么熟悉,眉眼跟那少年十分相像,对了,纪云渺先性聋哑,对上号了,绝对没错。 乖乖,那少年竟然是纪云渺,云氏集团的少爷啊,真弄丢了他们可赔不起。 而且这纪云涯又看起来一脸不好惹的样子,好像真的麻烦了, 这个时候就是他这个经纪人背锅的时候,更何况这个锅他背的并不冤。 “纪姐,你哥哥他被我弄丢了,这件事麦铮毫不知情,你要怪就怪我吧。” 麦铮心道这时候你倒挺有骨气。 云涯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你什么?” 麦铮抿了抿唇:“关杰是我的经纪人,他做的事情就代表我,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任打任骂我绝无怨言。” 关杰心想这子也挺有担当的,没枉我平时任你压迫。 心底还有点感动呢。 “呵……我哥哥好好的人被你弄丢了,你竟然一句任打任骂就想揭过去,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麦铮也自知理亏,闷着头不吭声。 关杰不依了,“把人弄丢了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再了人本来就是我们捡回来的,丢了就丢了,你难道还想讹我们不成?” 麦铮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笑意,面上却一片冷肃:“你不是任打任怨吗?好,我满足你。” 朝麦铮伸手:“把手机拿出来。” 麦铮犹豫了一下,乖乖的把手机交出去。 云涯接过来手机,抬眸瞥了眼麦铮,“跟我走吧。” 她带着麦铮去了休息室,麦铮心底忐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进去,陶青后脚提着一个袋子跑了进来,交给云涯。 云涯让她把她把东西留下就出去,陶青眼神瞟了两人一眼,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 云涯翻开袋子,一套女装,十分性感暴露,一顶大波浪卷发的假发,一个化妆盒。 云涯笑着把假发和衣服扔给麦铮:“自己穿还是我动手?” 麦铮下意识摇头:“我才不要穿这种东西。”一脸嫌弃。 云涯呵呵笑道:“刚才怎么的?这么快就忘了,要不要我提醒你?” 迫于云涯的淫威,麦铮十分不甘愿的抱着衣服和假发进了里间,关杰敢怒不敢言。 磨磨蹭蹭了半,云涯不耐道:“我的时间是有限的,你最好给我快点。” 下一刻,麦铮提着裙角不甘不愿的走了出来。 云涯憋笑憋的很辛苦,指着沙发,“坐下。” 麦铮走过去坐下,一直垂着脑袋,不敢看云涯。 “抬起头来。” 麦铮非常羞涩的抬头。 云涯看着那张在假发映衬下,显得有些柔和的五官,拿着化妆品飞快的给他花了个浓妆。 烟熏妆将眼睛勾的有几分妩媚,双腮抹的跟猴子屁股似得,嘴唇涂的跟抹了鸡血一样,真真辣眼睛…… 云涯退开一步,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麦铮恨不得扒个地缝钻进去,妈妈呀,他怎么这么听话,纪云涯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男人的气概呢?尊严呢? 全喂了狗了。 主要是纪云涯时候留给他的阴影太深了,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作为一名合格的歌手,对三只熊这首儿歌应该极为熟悉,边唱边跳,来吧。” 麦铮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纪云涯,你别太过分。” 云涯嘲讽的勾了勾唇:“怎么?想要反悔?你把我哥哥弄丢了,还有脸对我大吼大叫?” 麦铮一下子就泄了气。 “有三只熊住在一家……。” “声音大点,听不见。” “手抬高点,肢体怎么那么僵硬,你不是很会跳舞吗?现在这是跳的什么?” 麦铮暗暗磨了磨牙。 纪云涯、算你狠。 云涯掏出麦铮的手机,点开摄像头,将他的动作全都录了下来。 然后发到他的个人微博上。 之后会在粉丝间引起怎样的震动,云涯都不管,反正她是一定要给渺渺看的,渺渺绝对会开心到飞起。 敢欺负我的渺渺,这报复还是轻的。 —— 姜锦弦晕倒了不,还流了好多鼻血,把工作人员都要吓死了。 拨打10,将人紧急送往了医院。 姜锦瑟刚要跟上去,就被记者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姜锦瑟面对记者的围追堵截,一番完美的表演,把自己一个三儿成功的变为受害者的角色,把姜锦弦和云深推上耻辱柱,受万人唾弃辱骂。 反正她也没什么名声可言,死也要拉她们两个垫背。 ------题外话------ 亲们很热情,哈哈以后保持我就二更~ 薛澄澄的身份其实很明显了,有猜出来的吗? 149 向着太阳 努力生长 “阿弦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即使做了再多错事,始终是我的亲妹妹,我硬不下心肠,我恳求你们,放阿弦一马吧,别把她的事情报道出去,否则她知道后一定会受不了的。” 姜锦瑟虽然人品有很多黑点,但绝对是个好姐姐,妹妹都对你那样了,还处处为她着想,记者心底感叹着。 那姜锦弦也忒不是东西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贱的女人。 但没有一个记者真的听姜锦瑟的话,放弃对姜锦弦的报道,销量啊、点击啊、奖金啊统统在向他们招手,傻子才不报道呢。 姜锦瑟好不容易挤出记者的包围圈,狼狈的坐上车,往医院开去。 握着方向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为什么要跟上去,就是为了看看姜锦弦如今的狼狈模样。 这时包里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等红灯的时候,拿出来一看。 看清来电显示,手背上青筋暴露。 云深…… 抿了抿唇,她直接把电话挂断,然后关机。 这个男人的薄情寡性,她早已看透,要是还想活着,就不要再傻下去了。 认清现实吧。 其实阿弦又何尝不是跟当年的她一模一样?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不辨是非黑白,但是阿弦最不该做的、就是陷害她,害了她的孩子,否则她顶多气愤,却不会恨之入骨。 这个年龄,怀个孩子不容易,即使后来她知道孩子不是云深的,她也会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即使要她以离开云深为代价,她也不会犹豫。 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命。 可是孩子畸形,根本生不下来,而罪魁祸首就是阿弦,她怎能不恼,怎能不恨。 这就是她疼爱了十几年的亲生妹妹,到头来亲手把她推进了深渊,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也曾犹豫过、挣扎过,可最终,依旧无法逃离孩子失去的阴影。 姜锦弦,这是你逼我的,我要为我的孩子讨个公道。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够,远远不够…… —— 医院,姜锦瑟到的时候,姜锦弦已经转危为安躺在加护病房里。 在一片洁白的映衬下,姜锦弦的脸惨兮兮的白,紧闭着双眼,眉头紧蹙,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站在玻璃门外看了一会儿,这时有护士走到她旁边,低声道:“请问您是8床的家属吗?” 姜锦瑟点点头:“我是。” “您好,关于8床的病情,主治医生要跟您商量一下。”护士语气很客气。 在医院不分白黑夜的护士,还没时间知道网上翻地覆的惊报道,只是觉得面前的女人有些眼熟,应该是明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姜锦瑟愣了愣,病情?难道阿弦的病很严重吗? “请跟我来。”护士转身走在了前边。 姜锦瑟跟了上去。 “你什么?白血病?怎么可能,我妹妹还那么年轻……。”姜锦瑟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 五十多岁的男医生温和的道:“病人是遗传因素导致染色体异常而发生的病变,发病率较高,已经到中期了,在晚一段时间发现,药石难医。” 姜锦瑟立刻道:“医生,我妹妹还年轻,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你放心,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我请您来,就是要商量一下治疗方法。” 医生细细讲明了,如今有两种治疗方法,保守的化疗和中医结合,但只能缓解,不能根除,第二种是骨髓移植,但风险较大,费用高,更关键的是配型困难。 “我回去考虑一下。” 姜锦瑟站在病房的玻璃门外,看着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各种仪器的姜锦弦,忍不住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白血病恶化的比较快,她必须早做决定,再晚延误了最好的治疗时间,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她是恨阿弦,恨她毁了自己的孩子,破坏了自己的感情,可是恨归恨,她从未想过要她的命啊。 不、她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阿弦,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不如去死吧,去找我的孩子赔罪…… 她忽然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面恨一面爱,折磨的她,快疯了。 在真正的疾病面前,那些恨,似乎也都慢慢的释怀了。 终究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她想,这就是上给阿弦的惩罚,她毁了她的荣誉和人生,对阿弦是最大的打击,也算是给她的孩子报仇了。 所以,又何必赶尽杀绝? 姜锦弦的没错,她外表看起来嚣张凌厉,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怯懦,色厉内荏,对她是最好的形容。 这一刻,她终究心软了。 算了吧,前尘尽归尘土,以后,她和阿弦好好的,不再回云家,不再抛头露面,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度过剩下的日子。 可是,纪云涯会放过阿弦吗? 姜锦瑟不确定。 她在病房门口坐了一会儿,脑子里一团糟,这时,一道急切的脚步声匆匆逼近,在深夜寂静的走廊里分外明晰。 姜锦瑟迷迷糊糊的抬头,看清来人,眉头深蹙。 —— 这段视频刚发上去的瞬间,麦铮的粉丝就疯了。 鱼儿我爱你——我的个,我是眼花了吗?里边的人绝对不是我的鱼儿…… 峥儿老婆团团长——脑公真会玩儿,美的让我们这些女人情何以堪哪 飞鱼爱吃早——我的峥,你这是被盗号了吗? …… 麦铮的粉丝绝对不相信,视频里穿着吊带超短裙,带着妩媚假发,辣眼睛浓妆、跳着骚气舞蹈的人,是她们酷帅爆表的麦王。 这货一定是冒充的。 呜呜,我的男神,你的节操呢? 陶青登上自己的号,跑到麦铮微博下留言:男神是被逼的啊,看过亲子大作战没,咱傲娇的男神被收服成了忠犬,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二哈二哈】 陶青刚发送出来,就被麦铮的粉丝顶上了热门,纷纷在这条评论下留言。 麦铮的粉丝怎么可能错过她们男神的时候,那真是萌一脸血啊,看过节目的都知道,麦铮初期傲娇,后期忠犬,而驯服他的人是谁呢? 就是节目播出后最火爆的“国民闺女”纪云涯,时候两人的p被炒的火热,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大妈粉上了这对p,可惜节目播出后就没有什么交集了,现在重新激发少女心,哎呀呀颜狗的春来了。 麦铮的粉丝刚开始是有点介意纪云涯的,任何敢靠近她们男神的雌性都会被喷的体无完肤,这也是女粉的共性,可是这个纪云涯就不一样了,今晚见过的都知道,漂亮优雅高贵,符合她们对女性所有最完美的想象,连黑点都找不到…… 也只有这样的女生才能配得上她们的男神吧。 粉丝一般很排斥p粉,但这是唯一一个不介意,反而乐见其成,人人心中都有一份对美好的幻想,而纪云涯则满足了她们所有的幻想,除了她,还能有谁? 因此麦穗们很自然就接受了纪云涯的存在,甚至主动把两人拉p,各种玩闹好不热闹。 这些云涯当然不知道,她把手机扔给麦铮,麦铮赶紧接住,为了接这个手机还差点栽地上,忽然“呲啦”一声响,裙子叉了,露出蓝色的机器猫内裤…… 云涯瞟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麦铮愣了足有三秒,忽然啊啊一声尖叫,捂着屁股飞奔进里边。 关杰嘴角直抽抽,看着纪云涯的眼神跟看魔鬼似得,看把他们家麦铮欺负的。 袁盼在附近的酒店定了个包间,邀请几人去聚聚,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云涯跟沈落葵一道先去了酒店。 路上,沈落葵的嘴叽叽喳喳个不停,兴奋的就像个脱了笼的鸟。 云涯看着她快乐的模样,忍不住勾唇,想到什么,开口问道:“葵,你爸爸和妈妈结婚多少年了?” 沈落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云涯笑了笑,“你爸爸和妈妈一定很恩爱,否则怎会把你养的这么开朗。” 沈落葵想到云涯的家庭,猜到她心底不好受,就跑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笑道:“那当然,我今年十六岁,我爸妈刚好结婚十六年,我告诉你,他们当年可是奉子成婚,那个时代,算是非常赶潮流了,我妈无数次跟我她后悔死生我了,她当年可是国家队里前途最好的运动员,为了我和我爸,无奈退役了。” 云涯抓住重点:“沈爸爸跟沈妈妈都是国家队的吗?” 沈落葵点点头:“对啊,他们十三岁在省队就认识了,可以是青梅竹马吧,后来我偷偷问过我妈,她是我爸主动追的她,我又问我爸,我爸是我妈主动追的他,是不是很好笑,哈哈……。” 云涯眸光微闪,刚好,姜锦瑟当年也在国家队呆过,只不过没出过成绩,因为长得漂亮四处接广告,后来被国家队给开除了,才正式进了娱乐圈。 看来姜锦瑟和沈旭东,应该有段过往,否则刚才的时候,沈旭东不会看着姜锦瑟露出那种复杂的神色。 沈旭东现在家庭美满,可别想不开去吃回头草,她很清楚男人的劣根性,沈旭东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很普通,估计姜锦瑟稍微一撩拨,就会轻易动摇。 而且姜锦瑟这种身受情伤的女人,也是最爱吃回头草的,尤其是沈旭东这种暖男,姜锦瑟又是三儿惯犯…… 云涯看着沈落葵,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实话,云涯又羡慕她,又嫉妒她。 每个人心底都住着一头恶魔,即使是大善人,也逃不开心魔。 云涯的心底,住着的,是一头更凶猛残暴的恶魔,一直被她深深压制着,她从来就不否决自己是个坏人,虽然她在外人面前演的无比善良。 这一刻,她心底的恶魔开始作祟。 她疯狂的嫉妒沈落葵,这个不漂亮的姑娘,她为什么有那么幸福的家庭?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黑暗的,罪恶的、丑陋的……她只不过把人性最黑暗的一面给揭开罢了,这一刻,她甚至想着,姜锦瑟如果真的和沈旭东旧情复燃,沈落葵和她妈妈,将会从幸福的泡沫里苏醒、从真里醒悟,彻底认清这个世界的残酷…… 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这种疯狂的想法侵占,她甚至想要迫不及待的去促成这一切,她是疯了吗?她质问自己。 “云涯,你怎么不话了……。”沈落葵一扭头,就看到半边脸掩映在黑暗里的少女,那双眼睛亮的惊人,却也显得格外阴翳,仿佛一只刚刚从绵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的恶魔……张牙舞爪,想要把她吞噬殆尽…… 沈落葵吓得猛然后退了一步。 “云涯,你怎么了?” 那少女温柔的笑了,从黑暗里走出来,眉梢眼角都是温软的笑意,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葵,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云涯好笑道。 沈落葵猛然拍了拍胸口,“你刚才吓死我了,简直比鬼还可怕,肯定是我看错了。” 她笑着揽住沈落葵的肩膀,沈落葵娇玲珑,只到云涯的胸膛处,云涯一揽她的肩膀,就把她抱进了怀里。 “葵,你是个好女孩,我不会让任何伤害你的。”轻轻的呢喃随夜风消散,却如丝线般钻进了沈落葵的心底。 这个怀抱很温暖,很香甜,她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口,刚才那一瞬间的恐惧被这个怀抱抚平了,消散了。 她不知道,就在刚才那一念之间,她会被面前这个少女,送上怎样的绝路。 然而现在,雨过晴,战胜了心魔,她的世界,只会一片美好。 云涯轻轻闭上双眼。 因为失去什么,才会渴望什么,她很清楚她的嫉妒心来自哪里,一个被嫉妒左右的人,是很可怕的,云涯不想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因为有晏哥哥,因为有渺渺,她愿意相信,这个世上,光明与希望并存。 把仇人消灭掉,她会试着去做一个善良的人,向着太阳,努力生长。 —— 两人在包厢里坐下,很快,沈旭东、高鹤、麦杰晖明涵都相继走进包厢。 麦铮那丫没脸皮见人,自己先跑了。 云涯朝明涵摆摆手:“明涵爸爸,我要跟你坐在一起。” 女儿一般的语气,让明涵瞬间乐开了怀,走到云涯右手边的位置坐下,笑道:“爸爸也想跟你坐在一起。” 十年没见,似乎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相处起来就像普通的父女一样,自然而然,云涯的爸爸也喊的很顺溜。 每当云涯喊一声爸爸,明涵的眸光,便会宠溺几分。 很快,袁盼领着个女孩走了进来,“让各位久等了,哈哈,临出来前台长找我谈话,耽误了点时间,我自罚三杯赔罪。” 高鹤笑道:“三杯怎么够,怎么也得三十杯才成,我听袁导演酒量那不是一般的好啊。” 袁盼摆摆手:“那是年轻的时候,现在不行了。” 几人互相寒暄了几句,气氛很是融洽,期间,那个女孩子一直安静的跟在袁盼身后。 袁盼在位置上坐下,看到云涯,笑道:“云涯呀,十年过去,你变化的真大,可仔细想想,又似乎没怎么变化,还是一样的漂亮优雅,这个第一名媛,真是恰到好处。” 云涯笑了笑,端起面前的果汁,站起来:“导演,感谢您当年对我的赏识,我以果汁代酒,敬您一杯。”话落仰头一饮而尽。 温柔里不失豪迈,看的高鹤忍不住鼓掌:“云涯这姑娘,时候就感觉她不同凡响,聪明,漂亮,又乖巧懂事,明涵老弟,你真是好福气啊。” 明涵宠溺的看了眼云涯,那眼神,跟沈旭东看沈落葵一样一样的。 坐在袁盼身边的少女眸光微缩,轻轻垂下睫毛,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袁盼笑道:“这也是一种缘分,当年要不是我慧眼识珠发现云涯,明涵啊,你可少了这么个优秀的女儿,看的我都羡慕嫉妒恨了。” 明涵端起面前的酒杯,轻笑道:“我这杯酒敬您,感谢您这个大恩人。” 话落一口闷了。 袁盼摆摆手:“恩人可当不起……。”到这里,他想起身边的姑娘,“对了,忘了介绍了,这位姑娘想必大家都认识,就是今晚比赛的亚军,薛澄澄,这姑娘潜力挺大,带她出来见见世面,而且当初……。” “导演,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就别打趣我了。”薛澄澄撒娇的道,成功打断了袁盼接下来的话。 袁盼笑笑:“这姑娘脸皮薄,好好,不就不。” 薛澄澄暗暗松了口气,她很讨厌袁盼当着这些人的面提起那件事,让她感觉非常难堪。 云涯抬眸瞟了眼薛澄澄,不动声色的笑了。 袁盼没有出口的话是什么?她有点好奇了。 其他人给袁盼三分面子,对薛澄澄暗暗点了点头,只有明涵,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一直在给云涯夹菜。 薛澄澄暗暗咬了咬牙,面上的笑越发温婉。 沈落葵凑近云涯,低声道:“这个女的总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海选的时候我就不喜欢她,现在我终于发现她哪里不对劲了,她跟你很像,不是长得像,而是气质上……。” 云涯勾了勾唇,将明涵夹给她的菜一个不落都吃了,等全部咽下之后,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举手投足都是沁人心脾的优雅高贵,看的人赏心悦目。 “是吗?世界上像的人多了,这并没有稀奇的。” 沈落葵看看薛澄澄,再看看云涯,暗暗撇了撇嘴:“我感觉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模仿你,是我的错觉吗?但不管怎样,她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云涯莞尔一笑,看了眼沈落葵:“做好我们自己就好了。” 野鸡永远是野鸡,再怎么变也变不成凤凰,这是这一刻沈落葵心底的想法。 明涵还一个劲儿往云涯盘子里夹菜,云涯无奈道:“明涵爸爸,我吃饱了,实在吃不下去了。” 明涵皱了皱眉:“才吃了这么少,怪不得你看着这么瘦。” 高鹤笑道:“人家明涵没当过爸爸,还不让人家过足了瘾?我要有个这么好看的女儿,我也把人当掌上明珠宠爱。” “我真吃饱了,再吃就要撑着了。”云涯站起来:“我去一趟洗手间。” 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云涯一走,沈落葵呆不住,立马追了上去。 包厢里就剩下薛澄澄一个女的。 她看向明涵,语气带了抹心翼翼,“教主,我……我是你的粉丝,你演的电影我全都看过,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看在袁盼的面子上,明涵也不会拒绝,笑道:“可以。” 薛澄澄立刻从包里拿出纸笔跑到明涵面前,激动的语无伦次:“你从到大就是我的偶像,你的所有电视剧电影我都看过不下十遍,我也是因为你才进的娱乐圈……。”姑娘这话的时候,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别提多让人怜惜了。 明涵被粉丝告白习惯了,所以听着没什么特殊的,不过还是让他心底稍微触动了一下,把纸笔递给她的时候,笑着鼓励了一句。 薛澄澄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我能不能再跟您合个影……。” 明涵点点头:“当然没问题。” 薛澄澄立刻高兴的拿出手机,激动的手都在颤抖,打开相机,两人摆好pss,就在拍下的一瞬间,她头猛然歪在明涵肩膀上,笑的甜美纯真。 “咔嚓”这一幕被定格。 薛澄澄兴奋的不得了,“谢谢你,没想到你人这么好。” 袁盼无奈的笑笑:“这丫头可是明涵的忠实粉丝,从就喜欢他。” 明涵笑了笑,没再什么。 薛澄澄也有自己的微博,粉丝在三百万左右,经过今晚的比赛一下子涨了一百多万,达到四百多万,跟高人气的麦铮和姜乐当然没法比,不过也算很可观了。 她将刚刚拍的照片发到个人微博上,并配上文字:终于和偶像合影啦,开心激动! 照片里,她头歪在明涵肩膀上,看起来很亲密,而且她还给自己修了图,配上萌哒哒的猫耳朵,猫胡须,营造出一种很甜蜜的意境。 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两人是情侣呢。 主要是明涵太年轻,除了纪云涯没人会把他们往父女上想。 刚发上去就吸引了粉丝,纷纷舔屏,还有的粉丝她家澄澄跟明涵配一脸…… 明涵的粉丝就不认账了,这张照片跟刚才明涵发的和纪云涯的合照怎么那么像,不管是站位姿势还是脸上的笑容,把薛澄澄的脸p成云涯的脸都看不出来。 这个薛澄澄想干什么?噌我们家教主的热度不成?还是咋的想跟我们家涯涯争教主的宠爱,不要脸的贱人,心机婊,明显就是模仿我们家涯涯,东施效颦,丑死了,哪有我们家涯涯漂亮可爱。 明涵的粉丝在评论下怼起来了,一个个冷嘲热讽的,薛澄澄的粉丝根本就辨不清。 薛澄澄本来热度还是可以的,可自从出了姜锦弦的事情之后,又加上纪云涯出尽风头,根本没人再想到她这个亚军,不得不,她这一招成功的把自己杀上了热搜。 只要有了关注度,管好的还是坏的,反正一步步都会洗白。 薛澄澄看着评论下各色留言,冷笑着关了手机。 “导演,我去一下洗手间。”朝几人抱歉的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包厢。 云涯解完手出来,正要弯腰洗手的时候,随身斜跨的包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云涯对站在一边的沈落葵道:“葵,帮我把手机拿出来。” 沈落葵拉开拉链,掏出来手机,来电显示晏哥哥,沈落葵浑身的八卦细胞都被这三个字给高高吊起来了。 有奸情。 云涯把手放在吹风机上风干,示意沈落葵接通,然后放到她耳边。 “喂,晏哥哥。” 沈落葵挑了挑眉,喊得这么甜,一定有问题。 “你现在在哪儿?”少年低沉的嗓音犹如沾染了夜色,寒凉入骨,让云涯心脏紧缩了一下。 “我在电视台北边的湘水酒店,和几个朋友吃饭。” “什么时候出来?”少年边着,边从电视台大门口往北跑,云涯甚至能听到他跑起来的时候喘气的声音。 云涯眉间漾开笑意,看来晏哥哥找来了。 “等我十分钟。” 挂了电话,云涯接过来手机,沈落葵神秘兮兮的凑近她:“从实招来,这个晏哥哥,是你什么人?” 云涯甜蜜的笑道:“是我男朋友。” 沈落葵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就承认了,我的,没想到云涯竟然已经有男朋友了,能拿下云涯,那男人得多妖孽,沈落葵好奇死了。 “快,是不是很帅,啊啊啊你竟然有男朋友了,不知道有多少男的要心碎了。” 云涯勾了勾唇:“帅的惊地泣鬼神。”话落转身就走。 不能让晏哥哥等着急了。 竟然用惊地泣鬼神来形容,哪,这得帅成什么样?比麦铮明涵都帅吗? 沈落葵本来以为麦铮明涵就算这个世上最帅的男人了,没想到还有帅过这两人的男人,她正要追上去再问问,却见云涯停下了脚步。 迎面,薛澄澄走了进来。 “纪姐。”薛澄澄朝云涯温柔的笑了笑。 云涯停下脚步,笑着看向面前的少女,想到沈落葵之前的话。 这个女孩其实五官长的不算多出众,只是她的打扮和气质为她加了不少分,这种气质就是网上俗称的绿茶婊,温柔含蓄,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怜惜心。 其实这种感觉确实有些像云涯,但她明显修炼的还不到家,缺少了底蕴和修养,以及从豪门家族里培养出来的贵气,与云涯这种修炼的成了精的相比,就沦为了赝品。 这种需要长时间培养出来的东西,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模仿出来的,她如果聪明的话,就最好别跟云涯同时出现,否则,那种秒杀,是很残酷的。 可惜,薛澄澄还没意识到,非要鸡蛋碰石头,试试深浅。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孩,云涯想,她对自己抱着一种莫名的敌意,却又没有在渺渺身上做文章,又总是有意无意的模仿她,她想干什么呢? “渺渺的事情,我还没有谢你。”云涯笑道:“要不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开口,能帮我一定帮。” 薛澄澄惊讶的挑了挑眉:“原来那个少年就是你哥哥吗?怪不得我觉得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熟悉,原来是你。” 云涯笑了笑:“是。” “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不用在意,再了,你可是我的偶像呢,如果能因此跟你拉近关系,我觉得十分幸运呢。” 薛澄澄犹豫了一下,道:“那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吗?”话落目光期待的望着云涯。 云涯点点头:“当然可以。” 薛澄澄立刻笑着挽住云涯的手臂,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真没想到,我有一竟然能跟你成为朋友,这在以前,我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语气里满满的吹捧。 沈落葵偷偷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把薛澄澄挤开:“云涯,我们回去吧,一直有只苍蝇嗡嗡嗡的飞来飞去,烦死了。” 薛澄澄目光阴了阴,遂即委屈的站在一边,一副受了排挤的样子。 本以为纪云涯会安慰她两句,没想到她顺从的点点头,扭头对她了句再见,就挽着沈落葵走了。 薛澄澄暗暗咬了咬牙,算什么玩意儿,凭什么这么对她。 深深吸了口气,她对着镜子里的人露出一抹微笑,要控制住情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发脾气。 “那薛澄澄一脸心机的样子,你还跟她话,心她坑你。”沈落葵不满的道。 云涯看了眼沈落葵,没想到她看着真,还挺有心眼儿的,这种性格也好,不容易吃亏。 云涯笑了笑:“这个世上能坑我的人,还没生出来。” 这话可真够自大的,不过沈落葵下意识就信了,为什么呢?她也不笨,看的出来,云涯从就聪明,看人比她准多了,不定早就看出来薛澄澄的本来面目了。 回到包厢,云涯跟几人告别,就准备回家了,明涵站起身:“我送送你。” 云涯本想不用,可看明涵殷切的眼神,就没再什么。 离开前,沈落葵依依不舍的看着她,云涯朝她晃了晃手机:“不是加了我微信了吗?回聊。” 一路沉默,下楼梯的时候,明涵开口了:“云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记得,我的怀抱,永远是你最坚实的港湾。”话落拍了拍自己胸口。 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云家肯定一团糟,云涯那个渣爹要是趁机把气全都撒到云涯身上怎么办? 想想就受不了,明明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就这么关心她呢?亲女儿也不过如此。 这时已经快走到酒店门口了,透过酒店的旋转玻璃门,云涯看到路边站着的一道修长身影。 轻轻收回目光,她看向明涵,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关心她。 心底暖融融的,云涯笑道:“明涵爸爸,我记住了,记得明我们的约定,不见不散。”话落朝他摆摆手,转身离开。 明涵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旋转玻璃门外,没入夜色,消失不见。 不由得落寞的叹了口气,不过想到明,整个人又来了精神。 走出酒店,云涯发现四周埋伏很多狗仔,她现在比当红影星都要红,这些狗仔估计会在她身上下功夫。 云涯给晏颂打电话,她亲眼看到晏颂接通了电话,扭头看了过来。 云涯边走边:“看到路边的丰田越野了没,你先进去,三个路口后等我。” 晏颂深深望了云涯一眼,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如一阵流星般,没有引起任何狗仔的注意,消失在路的尽头。 云涯拐进了巷子里,没几下就把一群狗仔甩掉,从下个路口绕出来,刚好是和晏颂约定的路口。 瞟了眼四周,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刚坐进去,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握住手臂,狠狠一拉,她整个人跌在他的怀里,坚硬的胸膛撞的她脸生疼,忍不住轻嘶一声,下一刻,一只微带粗砺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她被迫抬起头来,撞入少年深沉漆黑的眸光里去。 那一瞬间,她的心猛烈跳动了一下,缓缓勾唇,双手勾住他的肩膀,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主动凑上红唇。 车厢里,气氛暧昧而火热。 开车的杜山屏气凝息,尽量减弱存在感。 —— 酒席散了,袁盼和薛澄澄走在最后。 袁盼温和的对她道:“也累了一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吧,东辉那边跟我通过气儿了,只要你肯努力,东辉和电视台的资源都会大把的砸向你。” 薛澄澄感激的道:“袁老师,您对我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袁盼叹了口气:“也算我对你的一种补偿吧,当年那件事……哎……算了不提了,你这个孩子也有潜力,但愿我没看错你。”话落背着双手转身离开。 薛澄澄看着袁盼离开的背影,缓缓勾唇。 这一点补偿就想弥补我,你想的也太简单了,跟我失去的相比,这些算什么? 反正早晚,我都会全部拿回来。 还有那个夺走我一切的纪云涯,我也绝对要把你狠狠的拉下来。 昏暗的路灯下,少女眼中闪过疯狂而诡谲的光芒。 —— 现在云深和姜锦弦姜锦瑟三人的狗血三角恋算是举国皆知,其轰动程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云深被评为现代西门庆,姜锦弦成功当选现代潘金莲,武大郎,就是姜锦弦那个倒霉催的未婚夫,至于姜锦瑟,一半可怜一半憎恶,对她的观感比姜锦弦好了不少。 四人的恩怨情仇被编成各种段子在网上流传,姜锦弦的微博已经被彻底攻陷,出事前的一条自拍微博,评论转发点赞统统突破百万,点开一看,花式骂法,看的人哭笑不得。 也许是从古流传下来的男权主义,人们对男人总会有更多宽容,骂云深的没骂姜锦弦的多,反正姜锦弦已经从里到外黑透了,并且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而云氏集团的股票,也在一夕之间大跌,恰逢云氏融资的重要关头,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董事会紧急召开会议,要求云深停下手上所有项目,向大众做出解释,并引咎辞职,挽回云氏声誉。 云深听到消息的时候,冷笑道:“可笑,一群跳梁丑,这就想把我拉下台,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这个时候也正好看看,究竟谁忠心,谁暗藏祸心。 梁禹推开门匆匆走进来:“总裁,大事不好,秦总来电,是要取消合作。” 云深眉头紧蹙:“你什么?” 融资到了紧要尽头,取消就取消,资产被抵押,他冒了多大的风险,资金要是收不回来,破产是轻的,他还要坐牢。 ------题外话------ 亲们都好热情,要不是一个二更,炸不出那么多潜水的人,哼哼看书冒泡是个好习惯,今还有没有二更了呢?嘎嘎 150 渺渺吃醋 给他下套(二更) 因为资金抽不出来,所以他冒了很大风险去融资,等到新股票上市打开市场,就算是活了,但融资也要向银行申请,走正常的法律程序。 可惜李行长这个人一直给他拖拖拖,把最好的时间都给拖过去了,云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上车后补票,等新股票上市之后,手续应该也办下来了。 但现在出了这种事,除非用非常手段,否则银行那里是不会再给他批准了。 现在专一国际又毁约,好听点是趋利避害,实则就是背信弃义。 可真是腹背受敌,四面楚歌。 云深反而越发冷静下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帮我跟秦总约个时间,我要亲自跟他谈。” 很快,梁禹回道:“秦总一个时前的飞机,去非洲出差了……。” 怎么这么巧? “那就找专一的负责人,无论如何,这个案子都必须拿下。” 眼眸一厉,冷声道:“李亮那里给我找人敲打敲打,软的不行给我来硬的。” 梁禹犹豫了一下:“现在重中之重是挽回声誉,盛华掌握着大半个娱乐圈的舆论权,这个时候找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云氏和盛华算是竞争对手,这个时候找上他们,不是等着被他们看笑话? 可如果任其舆论发展下去,云氏声誉严重受损,股民怎么可能信任这样的公司,股价纷纷抛售,离破产也不远了。 云深揉了揉眉心:“帮我联系叶总吧。” 梁禹下去处理去了,云深翻出手机,随便刷了刷微博,到处都是骂声一片,还有把他比作当代陈世美西门庆的,云深气的狠狠把手机攥了出去。 深吸口气,他从抽屉里又拿出一部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车子在择邻公寓外停下,云涯有些累,被晏颂抱着下车,等电梯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 任铃声叮铃铃响,云涯也没顾得上看,把脸埋在晏颂怀里。 铃声尖锐刺耳,一声声刺激着云涯的耳膜,她拿出来一看,来自云深。 勾了勾唇,直接将手机关机。 这个时候,你就焦头烂额去吧。 从电梯里出来,晏颂摸出钥匙开门,钥匙刚插进锁孔里,云涯想到什么,猛然从晏颂怀里跳下来,背抵在门上,抬眸看着晏颂。 “晏哥哥,我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晏颂挑眉。 “我……我有点累了,我想回去睡觉,晏哥哥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晏哥哥晚安……。” 话落拧开门就想要进去。 被晏颂一把拉住胳膊:“你搞什么?” 云涯叹了口气,无奈道:“渺渺在家里,我怕他见到你,会不开心……。” 晏颂眉头深皱:“他见到我为什么会不开心?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而且云涯这态度,跟他有多么见不得人似得。 云涯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好像无意间伤害到他了,仰头对他笑道:“那好,渺渺一开始可能会对你有些排斥,其实他是不习惯陌生人,等熟悉了就好了。” 晏颂点头:“你放心,他是你哥哥,也就是我哥哥。” 这句话,的云涯有点脸红。 云涯打开门,和晏颂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客厅里,渺渺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经典的猫和老鼠,没有台词的动画,渺渺乐的前仰后合。 常叔坐在沙发边上的板凳上,拿了份报纸在看。 看到云涯两人回来,常叔立刻放下报纸站了起来。 “姐。” “常叔,辛苦你了。” 渺渺看到云涯,立刻开心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扑过来抱住云涯。 晏颂微微眯起眼睛。 这家伙太黏云涯了。 他心底非常不舒服,可两人是亲兄妹,渺渺残疾不,脑子又有些问题,他计较这些干什么? 可不计较不行啊,就算是他和云涯的亲儿子,他也受不了啊。 晏颂抓心挠肺的难受,眉眼有些阴沉。 “姐既然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常叔对渺渺摆了摆手,路过晏颂的时候朝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这位少年应该就是姐的男朋友,他听阿勒提过一次,果真是龙章凤姿,卓尔不凡,老先生在之灵,也该欣慰了。 “渺渺,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 云涯着,拉着云渺坐在沙发上,然后把手机掏出来,把从麦铮那里拷贝来的视频给渺渺看。 渺渺看了之后,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朝云涯竖起大拇指。 【就知道涯涯会帮我报仇的】 他无所不能的妹妹,把那可恶的混蛋欺负的够惨,他喜欢嘿嘿。 晏颂看着看到渺渺就把他丢到九霄云外去的云涯,表示很委屈。 渺渺眼睛一转,这才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高大少年,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看起来一脸惊吓的样子。 云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渺渺,他是晏哥哥,涯涯最喜欢最喜欢的人,以后你们要和平相处,好不好?” 云渺眉头幅度的蹙了一下,双手快速打着哑语。 【比喜欢渺渺还要喜欢吗】 云涯知道渺渺是个非常敏感的人,他的生命里,除了她之外,再也装不下其他人,所以他会本能的排斥任何和她亲近的人,不分性别。 而她,理解这种心情,就比如有一,如果渺渺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她恐怕也要伤心一阵子的,这种彼此填满对方生命的感觉,让她无法轻易接受别人走进他们的人生。 她看了晏颂一眼,然后凑近云渺,张唇,没有发出声音,云渺却清晰的读到她的唇语。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是啊,无论再喜欢晏颂,也无法与她面前这个少年相比,晏颂是她的向往,而渺渺,是她的生命。 如果命都没了,又何谈向往。 晏颂看不懂唇语,所以不知道云涯到底了什么,然后他就看到那俊秀的少年咧开嘴,笑的非常灿烂,那双眼睛弯弯如月牙,明亮如星。 果然是亲兄妹,笑起来都挺像。 这个笑容似乎有感染,他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唇。 十年了,渺渺也长大了,长成了钟灵毓秀的少年,干净,美好。 他是云涯相依为命长大的哥哥,他很清楚渺渺在云涯心底的地位,所以,想着吃醋,不如想着好好巴结渺渺…… 云涯朝晏颂招招手,晏颂走过去,蹲下来笑着看向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少年。 “渺渺你好,我是晏颂,你可以跟云涯一样,喊我晏哥哥,当然,是在心底偷偷的喊。”这句话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非常亲昵的语气,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贯高冷的晏颂,除了云涯之外,哪里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人过话。 话落伸出手,想要来一个男人之间的见面礼。 云渺瞟了眼云涯,云涯暗暗朝他点了点头,抿了抿唇,不怎么乐意的伸手跟晏颂的手碰了一下,但又飞快的缩了回来。 让渺渺这么短时间内接受晏颂,显然有些困难,不过没关系,时间还长,他总有一会接受晏哥哥的。 “渺渺,你饿不饿?”云涯想到渺渺晚上没吃饭,这会儿肯定饿了。 云渺点头如捣蒜,伸着舌头一副饿死鬼投生的样子。 晏颂立刻道:“你和渺渺歇着,看会儿电视,我去给你们做饭,面条怎样?渺渺爱吃吗?” 云渺撇了撇嘴,本能的不喜欢这个男人。 云涯笑道:“都可以,渺渺不挑食的。” 晏颂立刻朝厨房走去,“十分钟就好。” 云涯头枕在渺渺肩膀上,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少年,眸光微暖。 只愿时光静好,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 她最爱的两个男人,常伴在她身边,即使粗茶淡饭,亦是她人生里,最大的幸福。 —— 十分钟后,三碗面条新鲜出炉,那香味勾引的渺渺肚子“咕咕”乱响。 水平在晏颂一贯的水准上略有提升,口感更好了。 渺渺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却不得不承认,他做的面条还真好吃。 一碗汤面被他吃的干干净净。 晏颂挑了挑眉。 别看渺渺智商受损,跟个孩子似得,实则内里精着呢,想要收服这子,得用非常方法。 有句话怎么来着,想要收服一个男人心,就要先收服他的胃,同等道理。 以后吃惯了我做的饭,你自己都不好意思排斥我。 吃完饭后,云涯要去洗碗,被晏颂摁回沙发上休息,他自己回了厨房忙活。 刚吃完饭就坐,是会长脂肪的啊。 渺渺聚精会神的在看动画片,云涯趁渺渺不注意,溜进了厨房。 晏颂站在洗碗台前,云涯从背后抱着他的腰:“晏哥哥,让你受委屈了。” 晏颂把洗好的碗擦干净水渍,然后一个个摆到橱柜里,他做事很认真,洁癖严重,所以碗也洗的特别干净。 “所以,你要怎么补偿我?” 云涯脸颊在他背上蹭啊蹭:“今晚上留下来吧,我陪你睡觉。”这句话也太没脸没皮了,不过云涯的理所当然,两人也没啥顾忌的,该做的都做过了,除了最后一层堡垒还没攻破。 晏颂身体僵了僵,被撩拨的心火一阵阵往上蹿。 抓住她的手就往那里伸,云涯被烫的猛然一缩手,晏颂却不给她任何后退的机会,哼道:“知道我被憋得有多难受吗?快点解开让我跑跑气儿。” 云涯轻轻安抚了两下,把脸在他背上蹭着:“好,晚上你先睡沙发上,等哄渺渺睡觉之后,我来找你。”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渺渺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歪在沙发上,睡的香甜。 晏颂把渺渺抱到卧室里的大床上,云涯给他盖好被子,恰在这个时候,渺渺醒了过来。 云涯轻轻拍着他的身体,温柔的笑道:“睡吧。” 以前两人一直睡在一起的,很多时候没有云涯哄着,渺渺很难入睡,相反,云涯也是,闻着渺渺的味道,就是一种然的安眠药。 云渺拉着云涯的手,迷迷糊糊的往里边让了让,这是给云涯腾位置,让云涯跟他一起睡。 云涯暗暗朝晏颂摆了摆手,脱了鞋子,在云渺旁边躺了下来。 晏颂暗暗磨了磨牙,他是真没想到,云渺会这么黏着云涯,连睡觉都不放过。 一想到十年间她们就是这样过来的,他就气闷的不行,心底又闷又疼,急需发泄。 “砰”一声甩上门,震动声让渺渺在睡梦中猛然瑟缩了一下。 云涯赶紧揽着他肩膀,带着一种规律的安抚,轻柔的拍抚着他的背。 很快,渺渺安静下来,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云涯看着渺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静谧安详的睡容,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头挨着他的头,缓缓闭上双眼。 本来只是眯一会儿,云涯心底还记挂着晏颂,谁知她太疲惫了,一下子就睡了过去,等醒来,一看床头的表,已经凌晨四点了。 她激灵了一下,猛然清醒过来,看了眼身边睡的香甜的渺渺,松开他的手,猫着腰没发出任何声音的离开了卧室。 客厅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摸索到沙发上,不心踩到了鞋子,云涯没掌握好平衡,一下子就往沙发上栽去。 “啊……。”她嘴里发出轻呼。 下一瞬她的腰被一双大手准确的搂住,往下一拉。 那坚硬的胸膛撞的云涯胸前两棵馒头巨疼,她咬着牙,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疼的她手脚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怎么了?”晏颂感觉不对劲,担忧的问道。 “胸……疼。”云涯咬牙切齿的蹦出两个字儿。 晏颂双眼在黑暗里亮的逼人,伸出爪子就往她衣服里钻:“我给揉揉。” “嘶……疼。”云涯挥手打开他的手,“别闹,让我一个人躺会儿,缓缓就好了。” 现在正是发育的时候,撞一下简直疼的要命,云涯感觉脑子都懵了。 她躺在晏颂身上,把头埋在他胸口,闭上眼不吭声。 晏颂揽着她肩膀,低声道:“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没诚信的骗子。” 云涯胸口疼,不想跟他话。 “晚上你可是大出风头了,国民女神,这是网友给你起的称号,以后我要多多少情敌啊……。”语气满是怨念。 “你是国民男神,我是国民女神,生绝配。”云涯声音沙哑的道。 晏颂笑了笑:“好一个生绝配。” “今晚姜锦弦的事情,是你策划的?”晏颂问道,其实他心底早有答案了,还是想亲口问一问。 云涯闭了闭眼,轻“嗯”了一声。 晏颂叹了口气,抱紧她瘦弱的身体:“你自己一个人,究竟都承受了些什么?我这个男朋友,感觉没有用武之地啊。” “你的用武之地就是当好我的男人,知道了吗?”云涯霸气宣言。 晏颂被逗乐了,“你的男人?嗯?” 云涯感觉好点了,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手却不闲着:“让我看看弟弟这段时间听不听话。” 晏颂闷哼一声,箍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你……。” 云涯嘻嘻笑道:“看,它在跟我打招呼呢,明它也想我了,哈哈。” 云涯话音刚落,忽然一阵旋地转,被晏颂紧紧压在身下,“喂,你要干……。” 所有的话,被他的嘴给堵住了。 寂静的夜脉脉流淌,年轻的男女却在黑暗中用交织的**抚慰着思念和**,夜,越来越浓了。 云涯早上醒来时,身体跟被大卡车碾过似的,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上的衣服完好,只是褶皱的厉害。 目光瞟了眼四周:“晏哥哥呢?” 这时,门开了,晏颂提着包子粥回来了,看到云涯,笑道:“醒了,快点……。” 云涯一个抱枕朝他扔过来:“混蛋。” 晏颂敏捷的往旁边一闪,完美的躲过,笑着挑了挑眉:“砸坏了你可是要心疼的。” 云涯瞪了他一眼,恰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渺渺揉着眼睛走出来,一屁股坐在云涯身边,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又闭上了眼睛。 忽然,渺渺直起身子,奇怪的看了云涯一眼,然后像只狗一样凑过来,鼻子在云涯身上闻来闻去。 他闻到了她身上,陌生的味道。 不…… 他忽然扭头看向晏颂,眉头深蹙,是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他不懂男女之情,所以想不了那么长远,他只是本能的,不喜欢这种味道。 云涯脸色微变,遂即笑着对渺渺道:“睡醒了,昨晚睡的怎么样?” 云渺却转而朝云涯打手语。 【快去洗澡,味道不好闻】 云涯无奈道:“好好,我现在就去。” 渺渺鼻子太敏感,看来以后她要注意些,也幸亏是渺渺心智不全,想不了那么多,否则……她想象一下渺渺要是个正常人,恐怕今的事情没那么好过。 云涯去卫生间洗澡,晏颂在厨房忙活。 晏颂刚转身,就看到跟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身后的少年,冷不丁吓了一跳。 云渺眼睛紧紧盯着他,眼神警惕,犹如晏颂是什么危险人物一般。 晏颂笑了笑:“渺渺,怎么了?” 云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张纸递到晏颂眼前,只见上边用隽秀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你要是欺负涯涯,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晏颂正要接过来纸,云渺马上缩了回去,把纸条塞兜里。 晏颂哭笑不得,“渺渺,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会欺负涯涯呢?” 云渺哼了声,又掏出来一张提前写好的纸【我不喜欢你,非常非常…不喜欢,我们家不欢迎你】 他猜的果然没错,这子精着呢,在云涯面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他甚至怀疑他那弱智的样子也是装的。 想赶我走?没门儿,不,是连窗户缝都没有。 看来这子不吃软的,那就给他下套。 晏颂笑道:“渺渺,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们家的钥匙是涯涯亲手交给我的,你也知道,涯涯吃饭很挑,回国后,她只吃我做的饭,如果你想让涯涯饿着,那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话落叹了口气,解下身上的围裙,转身就走。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云渺快步追出来拦在他面前,抿唇看着他,犹豫了半晌,掏出纸笔写道【那好吧,我允许你留在我们家,但你只能当保姆】 保姆?也亏纪云渺这种脑子才能想的出来。 晏颂无奈的笑笑:“好,我就当你们兄妹俩的保姆,这下你满意了吧。” 云渺这才得意的勾唇,指着厨房,一脸颐指气使。 晏颂认命的转身。 这个大舅哥不好惹啊,以后的日子苦了。 他想到时候他跟云涯打架那次,就是因为骂云渺是聋子哑巴,触了云涯的逆鳞,两人就打了起来。 所以,这是报应来了吗? 晏颂不知道,现在才是最幸福的时候。 等以后,渺渺会怎么折磨他,他绝对想象不到。 ------题外话------ 受到召唤我就来啦爱你们么么哒<(‵^′)> 151 野鸡凤凰 残酷真相 云涯洗澡的时候,想到昨晚的事情,晃了晃脑袋。 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馒头。 还是有点疼。 皱了皱秀气的鼻子,还有多久,才能长大啊。 她想到昨晚晏哥哥嫌弃的样子,就想要迫不及待的长大。 可是没办法,她的身体现在才开始二次发育,三年的时间,应该可以了吧。 不管玩闹的再过火,两人都没有突破底线,云涯明白这个道理,晏哥哥也明白。 再次叹了口气,她关掉花洒,擦干全身的水渍,换上干净的衣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从床头柜最里边的夹层里拿出药瓶,云涯倒了一颗,放进嘴里。 没有喝水,就那么咽了。 她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打开日历,看了眼日期。 又快到了。 闭了闭眼,感觉全身发冷,她把药瓶藏回原地,刚收手门忽然从外边开了,云涯心脏跳了跳,若无其事的扭头。 晏颂皱了皱眉,她刚才是在掩饰什么? “过来,我给你吹干头发。”晏颂给吹风机插上电,招呼云涯。 云涯乖乖走过去坐下。 热风吹的脖子里痒痒的,云涯看着镜子里他俊美的面容,抿唇道:“晏哥哥,你上午在家陪着渺渺,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晏颂也没问什么事,点头:“好,快去快回,中午我在家等你。” —— 医院。 姜锦弦早上七点钟的时候醒过来了,入目皆白,她整个人愣了愣。 好半当机的大脑才重新恢复运作,昨晚的一幕幕一股脑涌入她的脑海。 她的冠军、她的荣誉、她的人生,全都毁了。 手指紧紧抓着被子,手背上青筋暴露,她双眼大睁,望着花板,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度的绝望中。 姜锦瑟提着热水瓶走进来,看到姜锦弦醒了,立刻惊喜的走过来:“阿弦,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去找医生过来。” 姜锦弦眼珠子转了转,死死瞪着姜锦瑟,那眼神,充满怨气和杀机,仿佛九州地狱的恶鬼,恨不得扑上来将她撕得粉碎。 姜锦瑟早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不由得叹了口气:“阿弦,昨晚的事情我不想解释太多,从此以后,我会好好陪着你,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姜锦瑟,你毁了我,又假惺惺的这些话,你是不是故意看我的笑话?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被打倒的,你给我等着。”刚完这话就感觉一阵头晕,脸色白的吓人。 姜锦瑟平静道:“你现在最好保持愉快的心情,不能激动也不能愤怒。” 姜锦弦气极反笑,非常可笑的望着她:“你现在跟我要保持愉快的心情?你怎么有脸的出来,我又怎么可能愉快的起来?” 她越越激动,忽然咳嗽了一声,嘴里一阵腥甜,姜锦弦抬手摸了一下,一看手上殷红刺眼的血,整个人懵了。 “这是什么?”她脸色惊恐的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姜锦瑟走过来抱住她:“阿弦,别担心,姐姐一定会治好你的。” 姜锦弦猛然推开她,尖声问道:“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没事,只是一点胃病而已,都怪你平时吃饭挑,瘦的皮包骨不,还得了胃病,以后一定要注意。”姜锦瑟不敢也不能告诉她真相,她怕阿弦接连受到打击承受不了。 “是不是癌症?要不然我怎么会吐血?”姜锦弦害怕的手都在抖。 姜锦瑟安慰道:“你想到哪儿去了,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得癌症,只是一般的胃溃疡罢了,好好养着是会好起来的。” 姜锦弦半信半疑,想到姜锦瑟对她做过的事情就恨的牙痒痒,这可是她的亲姐姐,竟然会这么害她,她现在做梦都想弄死她,但必须要忍着,她还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 “阿弦,你饿不饿,我去买早餐。” 姜锦弦又重新躺了下来:“随便。” 姜锦瑟让她好好休息,转身出去了。 昨晚何安来过,来势汹汹,一看就是找阿弦麻烦的,被她给劝走了,不知道他今还会不会过来。 姜锦瑟想着,是不是要偷偷给阿弦转院,她更害怕的是纪云涯找来。 如果早知道阿弦得了白血病,她就不会跟纪云涯同流合污,一起陷害阿弦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依纪云涯的手段,她是绝不会放过阿弦的,甚至连她,都会被卸磨杀驴。 这时候她才想到云姝,最近似乎没怎么见过她,也就只有云姝才能对付得了纪云涯。 她给云姝的手机打电话,关机。 打云家的座机,是李婶接的,是云姝一早就出门了。 李婶挂了电话,暗暗呸了一口,一个两个的全都是过街老鼠了,连跟她们话都嫌掉价,还是云涯姐好,瞧瞧昨晚,在电视上多长脸啊。 这才是真正的豪门名媛,哪是姜锦弦那种野鸡能比的,以为她不知道吗?这贱人总是晚上偷偷溜她屋里偷书房的钥匙,爬床爬到这种境界也是没谁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云姝一样,**到骨子里去了。 这样的家庭能养出纪云涯这种人,也算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了。 —— 姜锦瑟前脚刚走,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姜锦弦以为姜锦瑟又去而复返,翻了个身,不想看到她人。 “姜锦弦,你还睡得着?我是该你心大呢?还是没心没肺?”嘲讽的声音冷不丁自背后响起。 姜锦弦激灵了一下,翻身坐起来,就看到站在床前一脸阴沉的男子。 “何……何安?你怎么会来?”姜锦弦下意识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何安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欣赏着她的恐惧,勾了勾唇:“当然要来看看我的未婚妻,我未来孩子的妈。” 姜锦弦心脏一跳,抬眸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何安,我是被陷害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着就往何安身上扑去。 何安反手就甩了她一巴掌,姜锦弦整个人被扇翻在床上,人都被打懵了。 “贱人,到现在还在骗我,你跟云深兄妹**,竟然还有脸这种话,你知道外边都是怎么我的吗?武大郎,姜锦弦,你可真能耐啊,潘金莲都比你厚道。” 姜锦弦捂着脸嘤嘤哭泣:“何安,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和云深什么都没有,这一切都是我姐故意诬陷我的,她自从失去孩子后精神就有些不正常……。” 何安气急反笑:“铁证如山,那么清晰的视频,你都敢是诬陷的,你真当我傻吗?” “是云深逼迫我的,我是真的不情愿啊,何安,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逼迫你?你别告诉我李岳也是逼迫你的?”何安嘴角勾着嘲讽的笑意。 姜锦弦愣了愣,这个真的是被逼迫的…… “是纪云涯,李岳是纪云涯陷害我的,那次在宾馆,她设计李岳**我,我怎么会喜欢李岳那种人,何安,你一定要相信我。” 何安烦躁的甩开她伸过来手:“好了,别把脏水都往人家纪云涯身上泼,昨晚上你万民唾骂,人家纪云涯却博了满堂彩,第一名媛会跟你这种人计较?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以前故意在我面前摸黑纪云涯,安的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什么纪云涯搏了满堂彩,难道在她晕倒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必须牢牢抓住何安,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没有,我的都是实话,何安,你一定要相信我啊,你想想我们的孩子……。” 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何安就气的手脚颤抖:“你把你跟云深的孽种安在我头上,姜锦弦,我恨不得抽死你。” “怎么可能?这孩子真是你的。”姜锦弦心底惊惧,下意识伸手去拉何安。 何安掏出手机,点开录音,一段她和姜锦瑟曾经的录音明晰的播放出来。 “哥哥最爱的人是我……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有资格给他生孩子……。” “知道吗?我怀的才是深哥的孩子……。” “何安算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给他生孩子,我爱的是深哥……。” 姜锦弦脸色煞白,忽然扑过来就去抢何安的手机,“关掉给我关掉,这都是假的,是伪造的,根本就不是我过的话。”她心底是真的恨死姜锦瑟了,够绝,够狠,把她的所有后路都堵死了。 何安冷笑着后退一步,姜锦弦扑了个空,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简直不要太狼狈。 “姜锦弦,这是你自己亲口的话,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会让你承认的。”嘴角勾着阴冷的笑,蹲下去掰住姜锦弦的下巴,逼迫着她抬起头来。 手指摩挲到她的下巴上,恨不得掐死她,但他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易就死了呢?这个女人玩弄了他的感情,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竟然拿孩子来欺骗他,他曾经有多爱她,此刻,就有多恨她。 “前晚上,我亲眼见到你进了酒店,和东辉的老总开房,云深和李岳我可以欺骗自己你是无辜的,可是关东辉呢?是你自己眼巴巴贴上去的,当时你只要回头,我就选择原谅你,可最终,你还是背叛了我。”何安语气十分阴冷平静,听的姜锦弦后背汗毛倒竖。 “你……那晚上你在酒店外?”姜锦弦不可置信。 何安冷笑道:“我在酒店外呆了一夜。” 姜锦弦摇头:“是经纪人逼我去的,其实我根本就不愿意,何安,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以为我还会信?姜锦弦,我早就看透你了,底下还有比你更贱的女人吗?”何安一甩手,姜锦弦的脸往一边偏去,嘴角有血丝顺着留下来。 何安冷笑了一声,站起身离开。 “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安已经走了,这句话却如魔咒般一直在她耳边盘桓,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满心绝望。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她的荣誉,她的感情,她的人生,全都毁了,还落了一身病,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她气恨之下把床上的枕头被子全都扔到地上,疯狂的用脚踩,整个人更疯了似得。 姜锦瑟提着买的早点走进来,看到姜锦弦的样子立刻跑过来去拉她:“阿弦,你怎么了?” 姜锦弦凌乱的短发下是一双嗜血的眼睛,犹如怨鬼一般阴冷恐怖,“姜锦瑟,我要杀了你。”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就朝姜锦瑟捅去,姜锦瑟双眼大睁,慌忙后退,胳膊上却被划了一刀,血丝瞬间涌出来,顺着白皙的肌肤滑过。 姜锦瑟疼的眉头深蹙,这些血似乎刺激到了姜锦弦,她变的更加疯狂,不管不顾的就朝姜锦瑟冲过来。 “阿弦,你冷静一点。” 这时,医生护士冲了进来,拦住姜锦弦,夺下她手里的刀,一个护士手机的针筒朝着姜锦弦的后颈扎过去,很快,姜锦弦就晕倒了。 其中一个护士把床铺好,抬着姜锦弦把她放到病床上,给她输上液。 医生检查了一下姜锦弦的情况,摇摇头:“病人不能在受刺激了。” 姜锦瑟脸色白的厉害,医生道:“跟护士去包扎一下吧。” 临走前,她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姜锦弦,轻叹了口气,轻轻关门离开。 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姜锦弦睡的很沉,姜锦瑟又回了一趟病房,坐在床头看了一会儿,这时接到苏叶的电话,她想到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又想到医生最起码姜锦弦要睡到下午,安排了护士守着她,才放心的离开了医院。 护士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她,这时候又正是高峰期,正等着用人,想到姜锦弦这一觉要睡好久,便暂时离开了病房。 云涯推开门走进来,这是一间豪华病房,病床上,姜锦弦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 云涯走过去,站在病床前垂眸看着,眸光淡漠。 前世,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孤独的躺在病床上,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而如今,姜锦弦,终于走上了这条路。 可惜,这一世,你众叛亲离,再也没有人会救你,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人生吧。 她目光寂凉而嘲讽,前世临死前锥心刺骨的绝望,如今想来依旧难以释怀,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个个,她都要她们亲手尝尝这种滋味。 这时候,姜锦弦忽然睁开了双眼,看到面前放大的绝美面容,下意识愣了一下。 “纪云涯?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涯勾唇轻笑,“阿弦姑姑生病了,我来看看,聊表关心。” 这时候叫姑姑,无异于讽刺。 姜锦弦脸色唰的就白了,“我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阿弦姑姑不想见到我吗?这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美丽的容貌再配上委屈的表情,真真我见犹怜,却让姜锦弦嫉恨的恨不得抓花这张脸。 这明显是一朵已经修炼成仙的白莲花,姜锦弦知道她一直都看了纪云涯,她心底甚至有个猜测,这次栽跟头,也是纪云涯跟姜锦瑟早就串通好的。 可是姜锦瑟不是最讨厌纪云涯,又怎么可能跟她联手,这也是她最不愿相信的一点。 云涯轻叹了口气:“阿弦姑姑,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跟爸爸……哎,爸爸毁了你,更毁了这个家,姜阿姨气愤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精心养护了十几年的烂白菜,却被最亲近的人给拱了,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这个比喻打的,云深是烂白菜,她就是拱了烂白菜的野猪。 “你现在假惺惺的样子是干什么?看我笑话吗?我警告你,别太得意,我是不会被打倒的。”丢什么都不能丢了气势,即使万人唾骂又如何,她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到时候,这些害她的人,她一个个都不会放过。 云涯觉得姜锦弦还是有些优点的,比如打不死的强精神,比如、接受现实的速度比较快,很快就能从阴影里走出来,否则时候被隔壁大叔强奸,搁一般人身上早疯了,还不到十岁的姜锦弦就能不动声色的杀了那个男人。 光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所以后来那几次强奸,对姜锦弦心理上并不会造成多大伤害,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她已经产生了一种“顺从”的心理,所以一次两次对她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 云涯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点开新闻客户端递给姜锦弦:“阿弦姑姑醒来应该还没看新闻吧,给,你自己看看吧。” 姜锦弦将信将疑的接过来,点开一看,各大头条都是她的新闻,不过全都是骂声,把她贬的成了人民公敌,言辞造句充满鄙视,尤其是下边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全网已经被她的名字刷屏,她彻底火遍全国,却是以惊丑闻。 她现在去街上转一圈,估计回来就会收获一篮子烂鸡蛋烂白菜叶子…… 其中还夹杂着纪云涯的新闻,这个昨晚一炮而红的江州第一名媛,现在成了华国第一名媛,甚至被捧为国民女神,在所有人的眼中,她美丽、优雅、纯洁、善良,是这个世间所有美好的化身…… 有一条新闻把她和纪云涯做对比,标题非常醒目——姜锦弦和纪云涯,野山鸡和凤凰的差距有多大。 一张张照片对比,她站在台上狼狈不堪,甚至还有视频里不堪入目的截图,而纪云涯呢?永远的美丽高贵,如同上的仙女,优雅端庄,纯洁无暇…… 多么残酷的对比! 纪云涯是上的月亮,皎白无暇,人人仰望倾慕,而她,就是臭水沟里的烂泥,恶臭无比,人人走过都要捂着鼻子跑远,嘴里甚至还要骂一句。 这就是现实的对比。 下边的评论里,差别更是明显,所有人都喜欢纪云涯,倾慕她的美丽和优雅,折服于她的善良和修养,却又顺道踩一下她,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和纪云涯,云泥之别,连把她的名字和纪云涯的名字放在一起,都是对纪云涯的一种玷污和亵渎…… 姜锦弦终于受不了了,脸色狰狞的把手机狠狠砸出去,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和照片里一样,美丽优雅,高贵纯洁,嘴角永远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她嫉妒的要发疯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甚至昨晚的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过来了,姜锦瑟也只不过是被纪云涯利用了,这一切都是她搞出来的,好狠呐,她是罪魁祸首,却坐在台下,亲眼看着她千夫所指万民唾骂,所有人骂着她,却对罪魁祸首用这个世上最美好的词来称赞,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没错,就是我策划的。”云涯没有拒绝,反而十分平静的承认了。 姜锦弦看着她的目光,就像看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她的脸皮极速抽动起来,脸色白的吓人。 “纪云涯,你这个魔鬼,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可怕的人存在,你这个黑心烂肺的贱人,你怎么不去死……。”她用尽所有力气吼道,脸色憋红,脖子里青筋暴露。 忽然双眼大睁,一口血喷出来。 云涯嘴角勾着温软的微笑,凑近姜锦弦,在她耳边柔声低语。 “因为我已经死过了啊,你的没错,我就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你所有的一切痛苦都是我亲手策划的,看你狼狈痛苦的模样,就是我最高兴的时候,知道吗?痛打落水狗,真是太痛快了。” 云涯嘲讽的瞥了她一眼,在姜锦弦如同恶鬼扑过来的瞬间,敏捷的闪身。 “噗通”她整个人头朝下栽在地上。 半没有响动。 云涯站在原地,静静等着。 姜锦弦自己爬了起来,满嘴的血,鼻子也磕破了,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样子,简直跟恶鬼似得。 云涯目光淡凉无温,寂澜如同死海。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姜锦弦,你九岁的时候被隔壁的王叔强奸,你还记得这件事吗?”云涯忽然开口。 姜锦弦磨了磨牙,这是她人生里最深的噩梦,她从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纪云涯为什么会知道? 云涯勾了勾唇,抬步朝她走去:“一星期后,那个王叔突然死了,所有人都以为是脑梗,可惜啊,再完美的手法也会留下痕迹,人是你杀死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什么王叔什么脑梗,我听不懂。”姜锦弦一口否认。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远了,你以为我还会向警察报案吗?让你住牢,那也太便宜你了。” 云涯看到姜锦弦松了口气的样子,薄唇微勾,真是太真了。 “你知道那个王叔是什么人吗?”云涯盯着姜锦弦的脸,眼中闪烁着兴奋又恶劣的光芒。 这个秘密爆出来,姜锦弦,你还能淡定下去吗? 姜锦弦愣了愣。 “你爸爸在镇上做木工,经常不回家,你妈妈独守空房,就和隔壁老王顺理成章的勾搭在了一起,后来,你妈妈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孩,你,那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呢?你对此应该是最有发言权了,毕竟你同时怀了云深和何安的孩子,吧,这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姜锦弦摇摇头,“不……我不知道。” 她目光有些呆滞,很多时候被她忽略的细节现在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她下意识拒绝,疯狂的摇着脑袋。 云涯挑了挑眉,温柔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同尖刀般戳中她的心口,如此残忍而无情。 “你就是你妈和隔壁老王的私生女,否则,你妈长的那么漂亮,你怎么没有遗传到半点,你想想那个男人的模样,跟你是不是很像?” “不……你骗人,这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姜锦弦,你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强奸了,然后,你又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可怜,可弑父这样的事情你也能做得出来,你会遭谴的啊……。” 姜锦弦终于崩溃的抱着脑袋,“我不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然而她的脑海里,冒出那个人施暴时丑恶的嘴脸,那张脸……她终于忍受不了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人在知道这样的真相后,还能淡定的了。 只要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就要遵守理伦常,否则,跟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姜锦弦崩溃了,无法承受这样残酷的真相,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云涯眼珠淡凉无温,寂澜如同死海。 掏出手帕捂着嘴,漠然的转身离去。 姜锦弦已经时日无多,但这还不算完,她发过誓,要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算了吗? 哪能这么便宜了她们。 刚走出医院大厅,姜锦瑟迎面走来。 她也看到了云涯,停下了脚步,目光有些躲闪。 云涯笑着走过去,“姜阿姨,没想到你真是个好姐姐,到这个时候了,还尽心尽力的照顾阿弦姑姑,可惜,她不领你这个情啊。” 姜锦瑟叹了口气:“云涯姐,我会带着阿弦离开这里,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阿弦已经被毁成这个样子,再也威胁不到你,只求你能放我们一马。” “姜阿姨,请你搞清楚,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都从来威胁不到我。”语气里夹杂的冷锋令姜锦瑟心脏一颤,垂下脑袋。 “一个白血病就让你放下仇恨,跟你的仇人冰释前嫌,血缘的力量真是奇妙呢,难道你就不怕你的孩子半夜来找你?女人啊,狠起来要命,软起来又可笑。” 姜锦瑟惊讶了一瞬,遂即就释然了,纪云涯的神通广大超乎她的想象,现在跟她作对就是自己找死。 她抬眸看了眼纪云涯:“难道你就不是女人吗?”她完全无法想象,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女,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让她心里一阵阵发凉。 云涯笑了笑:“我只对我爱的人心软,仇人,她配吗?” “姜锦弦这个白养狼可是你亲手养大的,要是想再被咬一口,你就试试。”话落嘲讽的瞥了眼姜锦瑟包扎的手臂。 路过姜锦瑟身边的时候,想到什么,她忽然顿住脚步,“姜阿姨,好马不吃回头草,葵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到她伤心。” 姜锦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葵? 云涯冷冷勾了勾唇:“狗改不了吃屎,做贯了三儿,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三儿了,破坏别人的家庭,勾引别人的男人,是会上瘾的,尤其是初恋情人……。” 初恋情人四个字点醒了姜锦瑟,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纪云涯:“你怎么……。”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如果真吃了回头草,让我的朋友伤心,我还有更新鲜的手段等着你。” 话落笑了笑,抬步离开。 姜锦瑟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门口,明明是酷暑气,太阳毒辣辣的,她却犹如掉进了冰窟窿里,手脚冰凉…… 沈落葵不知道,就因为云涯的一句话,她的家庭,免遭了一场灾难。 姜锦瑟见到沈旭东的那一刻,其实是有点想法的,不过现在被纪云涯警告,再大的心思都熄灭了…… 她恍恍惚惚的走进病房,就看到躺在地上一脸血的姜锦弦,吓了一大跳,赶忙把姜锦弦扶起来放到床上,她没有立即去找医生,反而坐在床头边,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少女,叹了口气,掏出纸巾慢慢给她擦着脸上的血。 纪云涯是不会放过她们的了。 可是让她跟纪云涯作对吗?到时候也许她和阿弦会死的更快。 云姝那里…… 她已经不抱希望了,估计云姝也被纪云涯给坑了, 指望云深吗?这个男人估计现在恨不得掐死她们姐妹俩。 走到现在这一地步,其实罪魁祸首应该是她。 当初她在一个酒会上第一次见到云深的时候,就爱上了他,那时他还没跟纪澜衣结婚,她以为她是有机会的,因此她一步步的接近,却被云深毫不留情的拒绝。 他越拒绝,她越不甘心,也许人就是这样吧,后来他和纪澜衣结婚了,那场空前盛大的婚礼引起了轰动,一对璧人结为连理。 她消失了一段时间,独自疗情伤去了。 后来她决定放下过往重新开始,可是这个时候她发现,云深结婚后,过的并不幸福,他和纪澜衣的婚姻出现了危机。 她以为这是她的机会,他不幸福,她应该解救他,所以也不管他有老婆孩子,就这样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可是这次,她成功了。 云深同意她的存在,两人出双入对,被媒体拍到,流言喧嚣尘上,那时候,她以为她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唯一让她不安的是,云深从来就没碰过她。 后来,纪澜衣跟纪家的管家被云深捉奸的时候,他第一次喝的烂醉如泥,痛苦不堪,那是她的机会,那晚上,她才真正的成为他的女人,虽然他口中一直在喊着纪澜衣的名字。 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把那个女人从他的心底赶跑,然后塞满她。 第二醒来后,云深变得更加冷漠,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她平静的接受,然后时不时的与他相逢。 从那之后,云深也再没有表露过对纪澜衣的任何感情,她以为他真的厌倦了纪澜衣。 后来呵,她故意去找纪澜衣挑衅,纪澜衣这个女人当真是个绝美的尤物,她心底又嫉妒又痛恨,云深当真能放着这样的女人不要? 可是后来她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借口,这个女人太霸道,太凌厉、太张扬,她适合做女王,让男人俯首称臣,而不适合做一个贤妻良母,云深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种性格的女人呢? 纪澜衣打了她一巴掌,还扬言要弄死她,她算计的好好的,这个时候云深登场了,他将她护在怀中,对着纪澜衣了这个世上最绝情的话。 就如同她演过的电视剧里最经典的桥段,男人爱上了三,对妻子绝情。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云深爱上了她,心花怒放,又得意又骄傲的望着纪澜衣。 她看到那个一贯高傲如同女王一般的女人,第一次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 后来的后来,纪澜衣终于离开了,她光明正大的陪在他身边,虽然没有名分,她依旧固执的以为他是爱她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她却怎么给忘了呢?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怎么可能不给你名分,让一个弱女子背着三儿的骂名,一背,就是十几年…… 如果她没有认识云深,阿弦也不会被云姝收为养女,她们更不可能会遇到纪云涯那个可怕的女人,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下场。 到底,这一切都是她的报应,是她破坏别人家庭的报应啊。 云深从来没有爱过她,也不爱阿弦,他爱的是谁呢?十几年来,她第一次直面这个残酷的真相。 那个高傲凌厉的女人,她绝美的光芒如同耀眼的太阳,连她也要自惭形秽的存在,她是有怎样可怕的自信才会以为云深会舍她而爱上自己? 现在,梦终于醒了。 她反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十几年追逐着一个人跑,在爱情与现实之间患得患失,临了,赔了所有,还把阿弦都给搭进去了。 这就是她们姐妹俩的报应,姜锦瑟手指轻轻摩挲着姜锦弦的脸颊。 “阿弦,是姐姐对不起你……。” 也许,这才是对阿弦最好的结局。 —— 云涯顺道去了趟办公室,好几没来,总的看看情况。 魏青见到她显得有些不自然,网上闹出来这么大的事儿,她当然也知道了,真是没想到,她竟然是云家大姐,云家在江州就是第一豪门,云氏集团在全国几乎没人不知道。 她现在在网上可是火的很,华国第一名媛、国民女神,这些都是网友封的,在姜锦弦的对比下,成为了全民偶像。 她的朋友群里都还在议论纪云涯呢,她要是出来她是纪云涯的助手,肯定一群人嘲她吹牛。 “怎么了?见到我话都不会了?”云涯瞥了她一眼。 魏青笑了笑:“你现在可是国民女神,能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是幸运,你,要是再爆出你是ny医生的消息,全国人是不是都得疯啊。” “名声太盛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什么人都盯着,宵就该出来作祟了。”不过她也不是怕事儿的人,有本事就来,看谁弄死谁。 “而且我是ny医生这件事,先暂时保密,看来院长那里我要再去一趟了。”ny医生这个身份就是把双刃剑,虽然名声盛大,可她年龄太,爆出来难免引人质疑,再她也从没想过曝光,当初之所以走上医生这条路,也是为了渺渺…… “过几我会出一趟远门,可能得一两个星期吧,你在医院好好工作,回来给你带特产。” 魏青作为一位合格的助手是不会多问的,闻言点头:“放心,我会坚守岗位,让您没有后顾之忧。” 院长对于她的神出鬼没已经习惯了,这次见到她,是一星期后安排了一场手术,对方是大领导,得罪不起的人物,让云涯好好准备。 “抱歉院长,我最近要出远门,今来就是向您请假的,手术的话,要么提前要么推迟,你看着办。” 还有比他更苦逼的院长吗?被一个外科医生拿捏着,不过没办法呀,谁让人家是爷呢,得当菩萨供着。 最后他答应会协调好手术时间,安排好会通知云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从医院里出来,云涯接到明涵的电话,才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对不起明涵爸爸,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云涯甜甜的声音让人哪里生气的起来。 “没事,反正我今也闲着,什么时间都行。”明涵无所谓的道。 云涯笑道:“明涵爸爸真好,下午两点,我们在世纪欢乐园不见不散。” —— 云涯刚走到楼道口,就闻到一股勾人的香味儿,肚子里的馋虫闻风而动。 云涯迫不及待的打开门,香味儿更浓郁了。 恰逢晏颂端着菜盘子走出来,看到云涯回来,笑道:“快去洗手,该吃饭了。” 庄曦月看到这一幕绝对要气死,在家里连只臭袜子都不洗的大少爷,给别人倒是当起了任劳任怨的保姆。 渺渺正在看电视,渺渺最大的乐趣就是玩拼图和看电视,乐此不疲,看到云涯,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跳下来,飞快的跑向云涯,欢快的跟只脱了笼的鸟一般。 云涯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渺渺,上午有没有听晏哥哥的话?” 云渺鼻头幅度的皱了皱,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重重的点头。 “渺渺真乖,我下午带你出去玩,我们去见一个人,然后去玩你最喜欢的海盗船还有云霄飞车,好不好?” 一玩的,云渺立刻开心的抱着云涯。 晏颂怨念的往这边看了一眼:“能加我一个吗?” —— 宋家,宋伊人被宋夫人狠狠教训了一顿,骂她蠢货,竟然会录那种东西,这是要把她宋家的脸都丢尽。 宋伊人也很委屈:“是姜锦瑟找我的,她我要是不答应,她就把我的丑事都公布除去。” 宋夫人被气笑了,“你有什么丑事?她又拿捏住了你什么把柄?你自己上钩了就直,别拿别人威胁你那一套来骗我。” 宋伊人顶多是当初陷害纪云涯未遂,再了,过去那么长时间,谁还记得?当时人少又没证据,姜锦瑟她根本就威胁不到宋伊人,自己生的女儿她再清楚不过,还不是自己上钩的,想要报复姜锦弦也不能用这种办法。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全国人现在都在人肉她这个“大义灭亲”的好朋友是谁,到时候她宋家的脸就全都被她给丢尽了。 她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女儿。 “出国留学,现在就给我走。”宋夫人当机立断。 宋伊人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我才不出国呢,我要是出国了,还怎么见到晏哥哥?我不同意。” 宋夫人冷笑:“你醒醒吧,你以为人家无缘无故为什么找上你,这就是设好了套等你钻,外界都在唾骂姜锦弦,你以为你也能逃得了?再不走全民的唾沫都能淹死你。” ------题外话------ 虐的爽不爽?回答我(┬_┬) 姐妹俩还不算完,咱云涯是不是太坏了啊啊哈哈 152 男女大防 他是我哥 当初姜锦瑟找上她,要她录一段视频,是要揭发姜锦弦的恶行,姜锦弦当初利用她,让她被晏夫人所厌弃,还被宋夫人狠狠收拾了一顿,这个仇她一直记着呢,因此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她根本就没想过后果,一心沉浸在报复姜锦弦的快感中,这个时候被宋夫人点醒,她才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姜锦弦如今已经千夫所指,臭水沟里的烂泥都比她干净,然而她这个“大义灭亲”的好朋友,也自然被网友所关注,现在网上到处是在人肉她的,宋崎已经找人打点过,可这件事闹的太大,根本就阻挡不了那些“热情”的网友,她早晚是会给扒出来的。 到时候网友的口诛笔伐她就绝对承受不了,甚至会影响到宋崎的前途,现在这个社会,舆论对一个人的影响太大了。 宋夫人脑子是个清醒的,想清楚这些,当机立断就让宋伊人出国,过几年等这些事情淡了,再回来,还有谁记得她? “我跟姜锦瑟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陷害我?”宋伊人倔强的问道。 宋夫人冷笑道:“昨晚的直播你也看了吧,姜锦弦倒下了,最出风头的是谁?” 宋伊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纪云涯?” 还不算太笨,宋夫人冷声道:“人家就是设好了套等你钻,你以为你上次陷害人家做的衣无缝?人家心里门儿清,这就是报复你呢,一石三鸟,真是好手段。” 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关键,尤其深知云家恩恩怨怨的,也就大众把那个罪魁祸首捧成仙。 但这正是对方的高明之处,设计了所有人,自己却摘得干干净净,俘获了所有人的赞美和倾慕。 这么聪明的少女,怎么就不是她的女儿呢? 所以,晏大少喜欢纪云涯也没什么稀奇的,她自己生的女儿蠢的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人家晏家能看得上才怪。 宋伊人恨声道:“原来是她,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你给我打住。”宋夫人非常可笑的看着她:“我教你的都喂了狗是吧,你要是想找死现在就去找纪云涯报仇,看把你给能耐的。” 总是这么沉不住气,永远都是炮灰命。 宋伊人暗暗咬了咬牙:“那我该怎么办?” “出国留学吧,一切事情妈都会给你安排好,等过几年事情淡了再回来,估计到时候也没多少人再记得了。” 宋伊人不甘心的道:“可是晏颂那里……。” 宋夫人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忘了晏颂这个人。” 宋伊人不情不愿的垂下脑袋。 心底却把纪云涯恨了个彻底,给我等着。 —— 晏颂做了一大桌子菜,云涯和云渺吃的肚皮都鼓起来了。 有个这么会做饭的男票,云涯预感自己以后要胖起来了。 吃完饭,云涯要去洗碗,晏颂却从来都不要她干这些活。 “你的手那么漂亮,不该沾染上这些烟火。” 云涯心底甜滋滋的,乐得被人宠着。 “可是你这样,会把我养的很懒啊。”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乐意。”他袖子一层层扁起来,把瓷盘用钢丝球打上清洁剂,反反复复搓洗好几遍,然后再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他不论做什么事都那么认真,仿佛任何事情都影响不到他。 云涯托腮看着,眉眼弯弯。 被宠爱着的感觉,真好。 要一直这样下去啊,她和晏哥哥,还有渺渺,要永永远远一直一直幸福下去啊。 渺渺看了会儿电视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个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和明涵约的是两点,从这里到世纪欢乐园要二十分钟的时间,预留出来五分钟的时间,所以渺渺还能再睡半个钟头。 从卧室里拿了毛毯给渺渺盖上,云涯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她也感觉有点累,想回卧室里睡会儿,刚站起来,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热息喷在脖子里,云涯扭了一下:“渺渺还在旁边,别这样。” “他又听不见。”晏颂着,就去吻云涯的耳垂。 云涯身子猛然颤了一下,她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这里,每次晏颂一碰,她就难受。 晏颂轻笑了一声,打横抱起她,大步往卧室里走去。 云涯有些疲累,推了晏颂一把“别闹了,我现在没心情。” 晏颂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抱怀里,亲了亲她额头:“我不闹你,睡吧,到时间了我叫你。” 云涯闭上眼,喃喃道:“晏哥哥,你不回家,庄姨会不会担心?” 晏颂笑了笑:“没事,我野惯了,我妈管不了我。” 清浅的呼吸声传来,晏颂垂眸看着她恬静的睡容,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眸光温柔如水。 她看起来真的很疲惫,脸色都比平时白了许多,他知道,云涯身体不太好,所以就乐意宠着她。 要把她宠成,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公主。 晏颂睁着眼,默默数着时间,这个时候,时间就过的特别漫长。 时间到了,他却不舍得叫醒她,又让她多睡了五分钟,最后才终于叫醒她。 云涯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一点半了吗?” “一点三十五。”晏颂扶着她起来。 云涯瞌睡虫一下子跑光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早知道我就定个闹钟了,和明涵爸爸约好的时间,千万不能迟到。” 云涯嘴里抱怨着,匆匆起床,两分钟的时间换衣服,背起包去客厅叫醒渺渺。 渺渺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别担心,今我给你当司机,不会让你迟到的。”晏颂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 直到坐在车里,渺渺头靠在云涯肩膀上,又睡了过去。 晏颂车子开的又快又平稳,还没看清路边的门店,就“噌”一下蹿了出去,在车海里左挪右移,闪电一般飞蹿。 云涯从包里拿出化妆品,飞快的画了层裸妆,打了点腮红,抹了口红,那苍白的脸色才总算红润了些。 云涯抿了抿唇:“晏哥哥,好看吗?” 晏颂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惊艳的挑了挑眉,随后叹了口气:“太漂亮了,让我没有安全感。” 云涯笑了笑,那绝美的面容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整个车厢都竟似明亮了几分。 她凑过去,“吧唧”在晏颂侧脸上亲了一口,一个浅色的口红印烙在了那麦色的肌肤上。 晏颂愣了愣,猛打方向盘,完美的躲过一辆大卡车。 “纪云涯,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晚上给我等着。” 云涯挑了挑眉,掏出口红,对准镜子,又重新上色。 “我等着。” 十分钟,车子稳稳的停在世纪欢乐园的停车场。 一点五十三分,时间刚刚好。 云涯抱歉的看了眼晏颂:“晏哥哥,晚上我们在餐桌上见吧,到时候我介绍你和明涵爸爸认识。” 游乐场里人多眼杂,不是她故意要隐瞒她和晏哥哥的关系,即使她想公开,现在也不是好时候。 她怕晏颂生气,云涯中午的时候就跟他过,所以也并没有多难受,揉了揉她的头发:“玩的开心点。” 云涯笑着点点头。 背好包,拉着迷迷糊糊的云渺走下了车子。 云涯前脚刚走,后脚晏颂戴上墨镜偷偷跟了上去。 欢乐园大门口,一道修长的身影十分引人注目,想不看到都难。 明涵一身休闲装双手插兜立在那里,白背心外是一件西瓜红的短袖衬衣,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休闲短裤,脚蹬一双褐色凉鞋,非常休闲接地气的打扮,却愣是给穿出了街拍的风范。 戴着草帽墨镜,双手插兜,悠闲的等在那里,随便一截就是时尚杂志的封面。 他的身边围着一群拍照的路人,想上前来又提不起胆子,又生怕这人不是明涵,毕竟明涵那么大的明星,怎么可能穿成这样在游乐园门口等人? 云涯拉着渺渺朝明涵挥手:“明涵爸爸。” 明涵听到声音,扭头望来,看到笑的非常灿烂的少女拉着一个少年的手跑过来,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云涯今穿着一件白恤,牛仔热裤,脚蹬一双白色球鞋,身材曼妙修长,尤其是那双又白又直的长腿,简直让人垂涎三尺。 长发扎了个马尾,简洁清雅,如这盛夏最清凉的风,吹的满身燥热瞬间消散无形。 那少年也是一件白恤,和云涯的看起来是情侣装,穿着浅蓝色牛仔裤,五官精致俊秀,气质干净清灵,如果忽略少年那双恍惚呆滞的眼睛,真真一风华正茂好少年。 这个少年,就是长大后的渺渺吗? 果然是孪生兄妹,和云涯眉目有六七分相似,不过可惜了,先性聋哑。 想到这里,明涵就有些遗憾。 “明涵爸爸,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吗?”云涯跑到明涵面前,喘着气道。 明涵笑道:“我也是刚到。” 他目光落在那安静的少年身上,眸光温和,尽量放缓语速:“渺渺,你还认得我吗?” 渺渺刚睡醒,整个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闻言看着明涵,眼珠子直愣愣的。 云涯扯了扯他袖子,云渺扭头看向云涯。 “渺渺,他是明涵爸爸,我们时候跟他一起录节目,想起来了吗?” 这样一,云渺有点印象了,不由得对明涵露出一个笑容。 明涵朝他伸开双臂,轻轻抱了他一下,渺渺没有任何排斥。 “长的都快跟我一般高了。”明涵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 可惜这句话渺渺听不到。 这时围观的路人认出来了云涯,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纷纷对着云涯拍照,嘀嘀咕咕的比明涵一个人的时候气氛还要火爆。 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个第一名媛,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漂亮许多,那长相那身材那气质,是他们贫瘠的词汇所无法形容的,总之就是两个字,完美。 她旁边那个少年,应该就是她的孪生哥哥,看过亲子大作战的都知道,她的孪生哥哥患有先性聋哑,但是长相上,啧啧……基因太好了。 三人站一起的画面,太过于和谐美好,简直就是颜狗的福利,昨晚电视上的一幕幕历历在目,多年后父女(子)再聚首,这画面相当感人。 有人把现场拍的照片发到网上,瞬间在微博以及各大论坛上引起热议,昨晚上缺席的纪云渺也终于掀开了神秘的面纱,众网友感叹兄妹俩逆的颜值,简直让娱乐圈一众花鲜肉秒成了渣渣,这长相,不进娱乐圈真是暴敛物,也有很多可惜纪云渺的,长得这么俊,身材这么好,怎么就是个聋哑人呢…… 更多的是花痴云涯的颜值,以及明涵的粉丝闻风而来,纷纷留言让父女三人玩的开心点。 三人共游游乐场的新闻瞬间杀上了热搜,并以非常可怕的速度往第一冲去。 —— 薛澄澄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经纪人赵姐提点了她两句,薛澄澄一直乖巧的听着。 这态度,让赵姐很满意。 东辉娱乐隶属于江州电视台旗下的控股子公司,这家公司也有袁盼不少的股份,薛澄澄又是袁盼重点关照的,东辉当然得捧着,现阶段所有的好资源都紧着她上,趁着热度先打造唱片,然后电视台的通告上一遍,等唱片发行后打开市场扩展知名度,然后再进演艺圈,准备把她打造成影视歌三栖。 有袁盼的关照,她自己又够聪明努力的话,前途绝对无可限量。 赵姐眼光也不错,慧眼识珠了多少好苗子,一眼就看出这薛澄澄是个可造之材。 “姜锦弦的事情你要引以为戒,娱乐圈是个大染缸,但你既然跳进来了,就要想办法让自己不染上颜色,即使不心染上了,也要想办法漂白,公司不会逼迫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但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数,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否则袁老师也保不了你。” 赵姐是在警告她。 薛澄澄柔声道:“我知道了,赵姐。” “你昨和明涵的合照,虽然有些冒进,但总的来还不错,算是引起了热议,明星,最怕的就是没人讨论,不管是好的坏的,引起关注度,才是最重要的。”总的来,褒大于贬。 “还有,下次做什么事情前,要先跟我商量。” 薛澄澄点头。 赵姐临走前又提醒她一句:“最好别独自见关总,遇上了也绕道走,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等会儿木一老师会过来给你上课,按时过去,别迟到了。”话落踩着高跟鞋离开。 薛澄澄看着赵姐离开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总裁办公室紧闭的木门,眼底掠过一抹幽光。 关总贯爱玩儿女人,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还必须要是处儿,有传言是东辉旗下的模特艺人全都被关总给潜了个遍,以前她还不信,但现在,她不得不信。 因为刚才,关总看着她的眼神很不正常,那是一种掠夺的、霸道的、充满侵略性的占有欲。 他想潜自己。 如果没有袁盼这个后台,她也许逃不了这个厄运,但刚才赵姐话里话外提醒了关总,他眼神便收敛了些,但这并不能明对方真的歇了心思。 她太了解这些男人心底的想法,尤其是关总这种惯犯。 袁盼能保护自己一辈子吗?更何况,他只是一个股东罢了,又不是电视台台长,虽然在台里有些威望,但职称上低了关总一级,关总如果真的要潜她,袁盼又能如何?会为了她跟上级闹翻吗? 明显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必须要早做打算,就这样白白出卖身体她又不甘心。 回到办公室,阿宁窝在沙发里玩手机,头也没抬的道:“原来你昨晚领回来的那个男孩子是纪云渺啊,你看,他今和明涵还有纪云涯去游乐场了,网上到处都是他们游玩的照片。”着把手机示意给她看。 “这个纪云涯还真漂亮,你看那身材,啧啧,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真正的白富美啊。”语气里满是羡慕。 薛澄澄瞟了一眼,照片里,纪云涯和纪云渺手拉着手,两人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脸上洋溢着开心又幸福的笑容,尤其是纪云涯,白的反光,美的冒泡,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貌。 明涵手里拉着两个氢气球跟在两人身后,眸光温和而宠溺,真像一个看着孩子玩闹的慈父的眼神。 薛澄澄眸光沉沉,抿着唇走到沙发上坐下。 “别,三人看起来还真挺有爱呢,我也快要粉上这对父女p了,啊啊啊真的好有爱啊……。”阿宁一直在那儿喋喋不休的着。 薛澄澄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我想休息会儿,等会儿要去上形体课,你能不能安静一下。” 阿宁吐了吐舌头,赶紧闭上了嘴。 薛澄澄心底被不甘充斥着,却又无能为力。 以前虽不甘心,却从没有亲身经历来的难受,简直就是自虐。 她冷笑了声,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失去的一切,她一定要亲手夺回来。 —— 明涵带着云涯和云渺去坐了海盗船摩轮,渺渺开心的像个孩子似得手舞足蹈。 云霄飞车,这是渺渺的最爱。 飞到顶点的时候,那种极速中带来的刺激感让渺渺张大嘴逆风大笑,云涯一直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从飞车上下来,她跑到一边吐得昏地暗。 云渺担忧的望着她。 明涵递给她一瓶水:“我们去那里歇歇吧。”话落指着不远处的旋转木马。 云涯点点头。 她最喜欢的,就是旋转木马。 每一个女孩心底,都有着最浪漫的情结,而这犹如童话般的木马世界,则满足了她心底对爱情最美好的幻想。 云涯望着坐在木马上,笑的幸福又灿烂的孩童,拉着云渺站在那里,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 有人,旋转木马很残忍,它永远保持着相等的距离,永远的,可望而不可及。 云涯坐在木马上,身后就是云渺,云渺笑的很开心,云涯回头看了他一眼,长发拂过脸颊,不经意间,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就那么愣在了那里。 这个平台共分两圈,内圈转的比较快。 那人转到她身边,朝她伸出了手。 云涯微笑着,朝他伸出手,指尖相触的那刻,一阵暖流透过指尖传遍四肢百骸,她还没来得及开心,他便松了手,从她的世界里渐行渐远。 她一慌,下意识伸手,却只能抓到空气。 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那一刻,云涯深刻理解了这个游戏的残酷。 那个背影,永远也追不上。 还不等她失落一分钟,他再次转了回来,朝她笑道:“嗨美女,可以留个电话号码吗?”话音刚落,再一次远离她的世界。 如此乐此不疲的玩了好多圈,云涯那些失落的情绪被抚平,他的速度也终于慢了下来,和云涯持平。 他手扶着栏杆,扭头笑着看向云涯,随着起伏的韵律,两人在这充满梦幻的世界里,深深凝视。 他张唇,无声了三个字。 云涯精通唇语,所以看的分明。 他的是,我爱你。 那一刻,她的心猛烈跳动了起来,脑海里似是有烟花盛放,世界一片璀璨。 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微笑,眸光明亮如星。 轻轻启唇。 晏哥哥,我也爱你~ 虽然是永远同等的距离,可她知道,晏哥哥会永远在原地等她,一年、十年、一生…… 在这个充满童真的世界,两人心心相印,许下浪漫的誓言,此生,唯你至爱。 —— 云涯从来没有玩的这么开心过,她和渺渺两人几乎把游乐园所有能玩的项目全都玩了一遍。 记得很很的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爸爸妈妈能带她和渺渺去游乐园玩,可惜这个愿望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在国外,她偶尔也带渺渺去游乐园,可和现在是不一样的感觉。 因为身边有个男人,永远用温和宠溺的眼神望着她们,只要一回头,他就在身后。 虽然年轻,却是她想象中,父亲的模样。 明涵是个沉稳、细心、又体贴的男人,把她和渺渺照顾的很好,褪去巨星的光环,这一刻的他,只是个陪孩子玩闹的父亲。 她和渺渺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这一刻,两人对着这个男人,心底同时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感动与依赖。 云涯想到时候录节目的时候,明涵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有时候甚至需要她这个“女儿”的照顾,多年过去了,她长大了,他更成熟了。 她看的出来,他在努力的学习怎样当好一个父亲,他也是真心的,把两人当成自己的孩子。 父亲,这个角色在云涯的世界里,是个非常可笑的称呼,她甚至从来没想过有一还能叫另一个男人父亲。 时候,她太偏激,因此对明涵的亲近显得非常排斥,而如今,经历世事,她历练的越发沉稳平和,所以,对于爱这个词,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爱与恨从来对立,她恨的人,她不择手段也要送他们上黄泉。 她爱的人,亦或爱她的人,她用心接受。 —— 从游乐园出来,明涵在附近订了包厢, 在包厢里坐定,云涯抬眸对明涵道:“明涵爸爸,有个人,我想介绍给你认识。” 明涵将倒了热茶的水杯放到她面前,闻言挑眉:“哦?” 云涯起身走了出去,很快,拉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明涵抬眸看着那走进来的少年,一米八五的身高,相当高大,站在那里,几乎把灯光都给遮蔽了。 即使是身为娱乐圈公认美男子的明涵,也不得不承认,这少年长相真是少见的俊美,更关键的是那份气质,烈如骄阳,暖如春风,风姿矫健,卓尔不群。 他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眸光微眯。 “明涵爸爸,他叫晏颂,是我的男朋友。”云涯柔声道。 姓晏?这个姓当真少见,在整个江州,能让他想起来的,也只有一家了。 原来是市长公子…… 那少年显得极为有修养,朝他轻轻点了点头:“明叔叔好。” 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他是真没想到,云涯竟然已经交了男朋友,她还不满十六岁,真有一种家里养的鲜花被猪给拱了的感觉,不论这少年有多优秀,依旧有点意难平。 不过他也不会当真表现出来,既然云涯把男朋友介绍给他,明显是没把他当成外人,从这一点上来,明涵还是挺高兴的。 “你这么叫可把我叫老了,不过你跟云涯平辈,这么叫也没错。”明涵笑呵呵的道。 “既然是云涯的男朋友,就别见外,坐吧。” 晏颂挨着云涯坐下来,举手投足显得极有修养,一看就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公子哥儿,偏生气质沉稳,没有那些公子哥儿的纨绔习气,明涵越看越满意,那眼神,还真有些看女婿的意思。 “晏公子……。” 晏颂抬眸看着他:“明叔叔叫我阿颂就好。” “阿颂啊,你上高中了吧。” “刚参加完高考。”晏颂礼貌颔首。 明涵点点头:“成绩应该下来了吧,考的怎么样?”正常的长辈询问的语气,完全不会让人生出反感。 晏颂笑了笑,扭头看了眼云涯。 “不才,全国理科高考状元。”语气十分平静。 云涯惊讶了一瞬,没想到成绩已经出来了,也是她最近太忙,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随后就是满心惊喜,全国状元啊,她就知道晏哥哥是最棒的。 明涵挑了挑眉,多看了这少年一眼,真是优秀啊。 “想好上什么学校了吗?” 晏颂抿了抿唇,然后道:“我准备报考军校。” 明涵笑了笑,赞赏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从军报国,好好。” 走军校,以后出来就是军官,更何况以晏家的背景……这少年前途不可限量。 他心底是真为云涯高兴,不过也不能轻易下结论,观察观察再。 席间,几人边吃饭边聊,云涯时不时插几句嘴,一直都是明涵和晏颂再,从时政聊到军事,好像有不完的话题,气氛很是融洽。 云涯时不时给渺渺夹菜,渺渺吃饭很专心,也听不到两人什么,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吃饭大业中,渺渺胃口特别好,也不挑食,最重要的是,他吃再多也不长肉。 云涯看着渺渺吃饭,听着耳边两人的聊,抿唇微笑。 一番谈话下来,明涵发现这少年真是不得了,对时政的见地令人惊讶,还有对国家军事发展的刨析和建议,明显是个内有乾坤的妙人,才十八岁的年龄,就能有这种见地,真真令人不可觑。 晏颂虽然一直在跟明涵话,但一直都没忘了云涯,很多细节都能显示他对云涯的照顾,这下明涵是真的放心了。 吃完饭后,明涵拍了张和云涯云渺的合照,明涵坐在中间,云涯和云渺一左一右搂着他的脖子,笑的十分灿烂,三人嘴角笑容同步,看起来真像幸福的一家人。 明涵把这张合照发在自己的微博上:今玩的很开心,涯涯渺渺,爸爸爱你们【爱心爱心爱心】 照片刚发上去的瞬间,就在网上引起了热议,已经被三人给刷屏了,尤其是云涯和云渺,这对高颜值兄妹,俘获了大批粉丝,嗷嗷叫着舔屏。 一的时间,微博建立了纪云涯粉丝后援团,粉丝已经达到了十几万,还有纪云涯个人贴吧,关注度也有好几万,并且人数在以极快的速度递增。 纪云涯不是明星,却比当红生花都要人气高,难免让人嫉妒,不过只要一有人黑,就会被明涵强大的粉丝团手撕,敢黑我们明教的公主,简直找死。 其中这张照片还有一个细节,让广大网友频频乐道,照片右下角露出一截白色的板鞋鞋面,强大的网友扒出这款鞋出自一线男装品牌今年的新款,价值好几千人民币,适合年龄为青少年。 所以,这一定是个多金又年轻的男人。 关于这个男人的身份,为何会跟明涵还有云涯兄妹俩一桌吃饭,让网友头痛的猜测了起来。 明涵明一早的飞机,飞国外拍戏,近期都不会回来,跟云涯云渺依依不舍的分别,约定了下次见面。 云渺非常舍不得明涵,人走后,垂着脑袋显得有些失落。 云涯抱着他的肩膀,笑道:“渺渺,有时候分离呢,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我们以后还会和明涵爸爸见面的。” 云涯的安慰让云渺总算露出一点笑容。 晏颂开着车送两人回择邻公寓,玩了一,渺渺躺床上就睡着了,云涯笑着摇摇头,给渺渺脱了鞋子,然后又去解他的裤子,穿着衣服睡觉睡不舒服。 以前都是她照顾渺渺,甚至给渺渺洗澡,所以根本就不存在男女大防,她的手刚落到钮扣上,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手腕。 那手如此强劲,让云涯腕骨有些痛。 她抬眸,少年眸光沉沉的望着她,眼底似是跳跃着火焰,看起来脸色十分不好。 “他是男人,你给他脱裤子算怎么回事?当我是死的吗?”语气冷的吓人。 他要是不在的话,她是不是就给云渺脱衣服了,这是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啊,想到这里晏颂就要呕死了。 云涯抿了抿唇:“晏哥哥,他是我哥。” “你哥就不是男人了?你这是什么逻辑?,你们还做过什么?”晏颂逼问道。 这话…… 云涯的火气一下子就来了,挣脱开晏颂的手,皱眉看着他:“晏哥哥,你什么意思?” 晏颂也自知食言,可一想到她们兄妹俩没顾忌,他就气的想杀人,头扭到一边去:“就是那个意思,你明白的。” 云涯脸色有些白,猛然后退了一步,“渺渺他不会照顾自己,这么多年了,除了我,他根本不让旁人近身,是,我给他脱衣服换衣服,我给他洗澡,我喂他吃饭,从到大我们形影不离,甚至晚上都睡同一张床,如果你接受不了,那你就走啊。”云涯胸膛急剧起伏,手脚发颤。 晏颂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让我走?” 云涯看着他,刚要抬步走过去,晏颂已经越过她大步离开,他走的很快,如一阵风般与她擦肩而过,云涯伸出去的手,空落落的垂下。 “砰”门被人大力甩上,震得云涯下意识一颤。 满室孤寂,渺渺清浅的呼吸声如此清晰的传来。 云涯蹲在地上,捂着脸哭泣。 心好痛,好痛,晏哥哥,你为什么要那样我? 那样的语气,就好像她和渺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我无法容忍你那样误解我,是,我是和渺渺从亲密,甚至渺渺长大后还依旧固执的让她给他洗澡,他什么样子她都见过。 可是在她眼中,渺渺只是哥哥啊,是她相依为命的哥哥啊,在她们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坦诚相见,一同汲取着养分,一同发育,一同成长,这个乌泱泱的世界,在你还没有走进我心底的时候,渺渺是我活在这个世上最大的支撑和依靠,如果没有渺渺,你也许,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所以,渺渺在她的眼中,不是男人,是哥哥,是亲人,是她的影子啊…… 你怎么能这样误解我?晏哥哥,这个世上谁都可以误解我,唯独你,不可以。 云涯哭了半晌,擦干眼泪站起来,默默的走到床边,坐下来拉着云渺的手,看着他恬静的睡容,微笑道:“渺渺,晏哥哥他误会我们了,怎么办呢?” “他是个大笨蛋,我再也不要原谅他了。” “男人怎么可以那么心眼,你是渺渺啊,是我哥哥,他怎么能吃醋?” —— 夜晚的冷风一吹,晏颂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竟然会以为她和渺渺……晏颂,你真是个混蛋。 他刚想回去,给云涯认个错,请她原谅,可一想到她最后的那些话,就气不顺,洗澡不还睡一起,他真的受不了。 纪云涯,这是你逼我的。 看咱们谁先忍的过谁。 两没进家门,庄曦月看到他就冷嘲热讽的:“呦,晏大少,你还知道回来啊。” 晏颂喊了声妈,冷着脸就往楼上走。 “你站住,妈有话跟你。”庄曦月开口喊住他。 晏颂停下脚步,没有扭头。 “飞机票给你买好了,后下午的,到京都你三叔会去接你,妈准备了一些礼物,带去看看你太爷爷,你太爷爷想你想的不行,这次在那儿住几,好好陪陪你太爷爷。” “我知道了。”晏颂冷声道,头也不回的跑上了二楼。 庄曦月忍不住皱眉:“这孩子,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晏颂洗完澡出来,晏舸抱着阿九歪在沙发上,“咯咯咯”笑的跟母鸡下蛋似得。 晏颂瞥了他一眼:“滚回你房间睡觉去。” 晏舸撇了撇嘴:“哥,你看你总是不在家,都把阿九饿瘦了,我申请,从今开始阿九跟着我,否则早晚被你饿死,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生是我的猫,死是我的鬼,你想要,做梦。”晏颂语气阴冷,顺带狠狠瞪了眼那没良心的东西。 阿九吓了一跳,拼命往晏舸怀里拱,晏舸轻柔的拍着它的背,柔声哄道。 “哥,你吓阿九干什么?”晏舸瞪了眼晏颂,发现他浑身气息冷的吓人,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哥,是不是跟云涯姐姐吵架了?” 晏颂走到阳台上,双手撑着栏杆,看着万家灯火,心底的火气慢慢平息。 “我在网上看到渺渺回来了,晚上云涯姐姐跟渺渺一起跟明涵吃饭,你也在对不对?我就知道你的心机,你是故意露出鞋子的,嘿嘿。” “不过起来这渺渺长的还挺帅的,那眉眼跟云涯姐姐像极了,我记得你时候跟云涯姐姐打架那次,是不是因为你骂了渺渺啊,啧啧,你见到渺渺的时候就不会尴尬吗?不过这家伙听不见也不会话,听智力还有点问题,这个大舅哥不足为虑啦。”晏舸喋喋不休的道。 “立刻,马上,从我房间滚出去。”晏颂大步走过来,从他怀里捏着阿九的皮毛,把他、它整只吊起来,毫不留情的把阿九扔到了墙角,阿九喵呜叫了两声,就认怂了,缩着爪子乖乖的呆在墙角。 “喂,你这是干嘛,你今晚情绪很不对劲儿,有什么烦恼可以跟弟弟我嘛,我给你排忧解难啊。”晏舸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一下子就蹿到了床边。 晏颂瞟了他一眼。 “是不是因为渺渺?”晏舸猜到。 观察到晏颂的微表情,晏舸知道自己猜对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闹别扭了,这个档口刚好渺渺又回来了,肯定是因为渺渺。 “还真是渺渺,渺渺不好相处?还是你连渺渺的醋都吃?”根据他对他哥的了解,绝对是后一点。 晏颂抿了抿唇,冷声道:“孩子,别问那么多。” “你又比我大到哪里去了?”晏舸撇了撇嘴,“好啊,你就跟云涯姐姐闹别扭吧,云涯姐姐现在可是抢手的很,全华国男人的女神呢,正好给了别的男人可趁之机,等云涯姐姐被抢走了,你就等着哭吧。” 晏颂唇抿的死紧。 晏舸偷笑了声,正儿八经的道:“你告诉我,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让我给你分析分析,我跟你,你就是智商高情商低,这样怎么可能把的到妹,弟弟我,可是学校公认的高情商。” 晏颂冷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要他把云涯和云渺的事情拿出来,还是跟晏舸这嘴上没把门,他死也做不到。 ------题外话------ 越吵感情越好,光甜腻也木意思哈哈 不虐的哈,玥绝对是亲妈看我真挚的大眼睛 是理解云涯呢,还是理解晏颂 153 魑魅魍魉 蠢蠢欲动 晏舸不愧是高情商,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关键,绝对是因为渺渺,哥哥才会跟云涯姐姐闹别扭,还是因为吃醋这么没品的事。 晏舸本着为他哥终身的幸福事业考虑,头头是道的分析:“你连渺渺的醋都吃,真是很不应该啊,怪不得云涯姐姐跟你翻脸,要我的话,直接分手。” 分手两字,让晏颂瞳孔骤然紧缩了下,死死握着拳头。 想分手?他死也不会同意。 “看,你不同意吧,但谁让你不理解云涯姐姐呢,你也不仔细想想,云涯姐姐跟渺渺是孪生兄妹,两人从一起长大,又从没有享受过母爱,父亲和奶奶把两人丢到国外十年不闻不问,两人算是相依为命吧,你虽然和云涯姐姐在一起了,可你们俩感情有多深?比得过云涯姐姐和渺渺十几年的兄妹情吗?你这样做明显是把云涯姐姐往外推,哎……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哥哥呢。”晏舸失望的摇摇头。 晏舸的道理他都明白,可他就是过不了心底那个坎儿,想起来心底就憋闷的难受。 “男人啊,吃醋是正常的,可那是对觊觎自己女朋友的男人,但是渺渺,他是普通男人吗?他在云涯姐姐心底的地位,我觉得十个你都比不了。”晏舸一语中的,情商高的吓人。 晏颂深吸一口起,拳头死死握紧。 晏舸瞥了他一眼,接着道:“如果你接受不了呢,最好现在就放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是接受得了,以后就别摆这副脸子给人看,时间长了,谁能受得了?云涯姐姐可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很清楚自己该要什么,如果面临选择,我想,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渺渺,以前是渺渺没回来,你们之间不用面对这个问题,而现在,你不得不正视了。” 不得不,晏舸这番话,很直白很残酷,但也很真实。 这是渺渺出现后,他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云涯最爱的人不是他,这是他最无法接受的一点。 可是那个人是她相依为命的哥哥啊,如果他不能想透这一点,无法直视渺渺的存在,那么她们之间,还会有矛盾,矛盾累积到后来,会成为她们之间感情的一个炸弹。 分手,他是死也不会答应的,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那么他现在又是在干什么?生什么闷气,是啊,渺渺是她相依为命的哥哥,那也是他哥哥,他吃的劳神子醋? “哎,现在最伤心的其实是云涯姐姐啊,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偷偷哭呢,最爱的人不理解她,会有多伤心啊。”晏舸慢悠悠道,起身离开了晏颂的房间。 晏颂愣了愣,一想到云涯会哭,就心疼的不得了,他最后走的那么决绝,她会不会误会? 一想到这点,晏颂就坐不住,换上衣服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晏舸看到飞奔离去的晏颂,得意的勾了勾唇,哥,一定要加油啊,赶紧把嫂子给我领回来,免得咱妈成念叨,乱点鸳鸯谱。 庄曦月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晏颂,下意识喊道:“你干什么去?” 回答她的,是晏颂消失在夜色里的高大背影。 “这孩子,成不着家,也不知道都在外边干什么。”庄曦月气道。 晏叔笑呵呵道:“少夫人放心,大少爷有分寸。” —— 晏颂开着那辆银色跑车,在黑夜里如同一道闪电,所过之处卷起狂风,瞬间消失在路的尽头。 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他停下车,打开车门走下去。 正在门口搬花盆准备关门的老板娘瞬间花痴的瞪大双眼。 跑车配美男,真是养眼。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这大长腿,这俊美的容貌,简直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晏颂在花店里扫了一圈,问道:“我跟我女朋友吵架了,我想哄她开心,送什么花好?” 老板娘心花怒放,跟女朋友吵架了啊,这少年一看就是会疼人的。 “玫瑰,女孩子最爱玫瑰花,你送一大捧玫瑰给她,再几句好听话,再大的气都消了。” 晏颂抿了抿唇:“那就玫瑰吧。” 老板娘摇摇头,“不过现在没货,得等明早七点,你看……。” 晏颂皱了皱眉,“明早七点我准时过来。”话落转身就走。 “那行,我给送花的打电话,让他们尽早过来。” 晏颂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最后停在择邻公寓门口,趴在方向盘上,重重叹了口气。 她现在是不是在哭?只要一想到她偷偷哭的样子,就心疼的受不了。 在车里冷静了一夜,他翻来覆去的想,在失去她和容忍渺渺之间,没有犹豫的,他选择了后者。 不知不觉中,对她的爱,已深入骨髓,深到不愿去计较她心底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高过他。 简直、没救了。 他苦涩的笑了笑,趴在方向盘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将近六点的时候,他醒了过来,这时候光已大亮,色还有些深蓝的朦胧,路边有早起锻炼的年轻人和提着菜篮子买菜的老年人。 朝阳初升,一点点驱散夜的黑暗和寒凉。 晏颂晃了晃昏沉的脑袋,驱车往花店开去。 老板娘看到晏颂,立刻笑着把包装静美的一大捧玫瑰花递给晏颂:“九十九朵,希望你女朋友能消气。” 晏颂付了钱,抱着花转身就走。 老板娘在身后大声道:“我祝你们有情成眷,百年好合。” 晏颂摆了摆手:“多谢。” 将花放在副驾驶座上,晏颂看了一眼,嘴角微勾,下一刻,发动车子离开。 —— 云渺神清气爽的起床,走出卧室,这才看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缩成一团的云涯,身上什么都没盖,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虾米。 云渺走过去,看到云涯紧闭着双眼,面色潮红,显得很不正常。 他吓了一跳,蹲下去晃云涯的身体,嘴里啊啊的叫着,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云涯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到渺渺担忧急切的眼神,虚弱的勾了勾唇。 “渺渺,我没事,给我倒杯热茶来。”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昨晚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了,着了凉,她这破身体,想到这里,云涯就满心无奈。 渺渺立刻起身去倒水,倒了一杯热茶吹啊吹,烫的手都红了也不撒手。 云涯撑着身子起来,不由得气道:“傻瓜,那么烫你就不会松手?” 云渺端着茶杯放到桌子上,云涯抓过他的手,那白嫩的指头都烫红了,她不该让渺渺做这些事的。 云渺抿了抿唇,抽回手飞快比划着。 【一点都不疼,涯涯快喝】 他这副傻样子,她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一个人。 渺渺以为自己又惹云涯生气了,垂着脑袋不吭声。 云涯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着他的情绪。 喝了热水,云涯躺回卧室大床上,给纪蝶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先暂时照顾着渺渺。 挂了电话,她沉沉睡去。 渺渺一直坐在床边守着云涯。 晏颂开门进来,感受到家里不同寻常的安静气氛,皱了皱眉。 他将花放到门口的角落里,然后抬步朝卧室走去,便看到躺在床上昏睡的云涯,那一瞬间,他心跳几乎停止。 他快步走过去,抬手落在云涯额头上,烫的吓人。 渺渺看到他,急切的比划着什么,可惜晏颂根本就看不懂,看来抽时间他要专门去学习手语了。 他抱起云涯就要去医院,可忽然想到云涯以前过的话,她每次发烧从来就没去过医院,一时又心疼又无奈,重新把她放回床上,去冰箱里拿出来冰袋,用毛巾裹了覆在云涯额头上。 云涯被冰的猛然激灵了一下,双手无意识乱伸,晏颂握住她的手,趴在她耳边低声道:“云涯,对不起……。” 我昨晚不应该负气,你身体本就不好,都把你气病了,我真是混蛋。 云渺拉着晏颂把他挤开,不喜欢他离涯涯那么近,晏颂也不跟他计较,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 纪蝶推开门进来,看到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下意识愣了愣。 “晏少爷?” 晏颂朝她笑了笑:“蝶姨。” “你怎么在这儿?”纪蝶皱眉问道,难道他昨晚又住在这儿了? “云涯生病了,我一早过来照顾她,蝶姨还没吃早饭吧,正好,我做得多,蝶姨跟我们一起吃吧。” 高大的少年围着围裙,拿着锅铲,本该是清冷矜贵的豪门贵公子,和这厨房明显格格不入,美男就是美男,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么养眼。 “你昨晚……。” 晏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礼貌的笑道:“我刚刚过来。” 纪蝶松了口气,把包放在鞋柜上,先去卧室看看云涯,看到云渺的时候,纪蝶惊喜的瞪大双眼。 “少爷?” 云渺困惑的望着她,像是在仔细想她是谁。 纪蝶快步走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云渺:“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云渺挣扎了一下,从她怀里退出来,警惕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是陌生。 这样的眼神让纪蝶有些受伤:“少爷,我是蝶姨啊,你不记得我了?” 云渺终于想起来她是谁,眼中的警惕慢慢散去,对着纪蝶腼腆的笑了笑。 这个从就尽职尽责照顾他和涯涯的女人,他当然不会忘记,但两人之间隔了十多年的光阴,再深的感情也都淡了。 纪蝶有些失落云渺对她的态度,不过她想到这孩子的病,也就释然了,聋哑人,总是比常人更敏感些。 看着云涯熟睡的面容,纪蝶转身去了厨房,挽起袖子对晏颂道:“晏少爷,你出去吧,这种活儿让我来就行。” 晏颂笑了笑:“我想亲手给云涯做顿早饭,马上就好了,蝶姨就不要沾手了。” 纪蝶看着少年俊美认真的侧颜,不得不承认,她以前的想法狭隘了,这个少年非常优秀不,还是真心实意待涯涯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反对呢? 纪蝶转身走出了厨房。 纪蝶和云渺吃早饭的时候,晏颂端了一碗粥并着一碗清炒的菜去了卧室。 云涯还在睡着,晏颂叫了半也叫不醒,无奈之下把粥和菜温着,等云涯醒来随时可以吃。 —— 这个时候风口浪尖的,姜锦瑟连云家都不敢回,晚上睡在了病房里,她跟医生商量了一下,准备给姜锦弦转院,转到邻市的私人医院。 一方面离开江州这个伤心地,二来,也是为了躲纪云涯。 她准备上午回一趟云家,收拾些她和阿弦的行礼,然后给云姝道别,不管到时会面临什么情况,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医院的半夜,总是静的渗人。 姜锦瑟明明疲惫的上下眼皮打架,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可能是医院的沙发太硬了,这些年养尊处优给惯出来的。 这样想着,她起身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早已睡熟的阿弦,把病房的灯给关了,病房里霎时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窗外的月光和路灯投注而来浅淡的一线光影。 姜锦瑟摸黑躺倒沙发上,黑暗总能放大疲惫,闭上眼睛,这次很轻易就进入了梦乡。 “咔嚓”病房门从外边打开,一道黑影走了进来,走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走到病床前,朝床上的人伸出魔爪…… —— 姜锦瑟一觉睡到亮,腰疼的她差点直不起来。 下意识往病床上看去,却看到病床上空荡荡的,哪里有阿弦的身影。 她愣了愣,飞快跑过去,把床上的被子全都给掀了。 阿弦呢? 阿弦跑到哪里去了? 她跑出去,拉住一个路过的护士:“我妹妹呢?你有见到她吗?” 护士摇摇头。 姜锦弦失踪了,在医院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姜锦瑟大闹院方,结果把医院监控都调出来,也没有发现线索。 最后医院决定报警,被姜锦瑟制止了。 不是纪云涯就是何安,现在就这两个人有最大动机。 她决定碰碰运气,去了何家。 何夫人就差拿把扫帚把她打出门去,知道她看了直播后气成什么样子,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娶回来,把她何家的脸全都丢尽了。 何夫人这两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连门都不敢出,聚会也不敢去了。 心底把云姝也连带给恨上了。 “云家的人和姜家姐妹以后不准踏进我们何家的门,否则你们谁放进来的,谁就给我滚蛋。”何夫人撂下狠话,是真的气急了。 一众下人唯唯诺诺。 坐在沙发上,气的胸膛起伏,想了想,给何安打过去电话,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接通了。 “喂,儿子啊,你在哪儿呢?昨晚怎么没回来?” “有点事,你就别管了,该回家的时候我自然就回去了,我还有事,先挂了。”话落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孩子。”何夫人摇了摇头。 应该被刺激的不轻吧,何安那么喜欢姜锦弦,现在却受到这种欺骗,哎,她们何家是遭了什么孽,遇上姜锦弦这要命的贱人。 自己生的儿子她再清楚不过,看着风流浪荡,那是没遇上让他动心的姑娘,跟他爸一样,骨子里长情。 心底再次把姜锦弦骂出了翔,这个贱人,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非得扒了你那层狐狸皮不可。 —— 江州某中档区,一间两室一厅的公寓内。 房间里拉着窗帘,四周一片阴翳昏暗。 大床上,躺着一个**的少女,她的四肢成大字型,双手被床头铁柱上的铜环扣住手腕,脚腕也被床脚的铜环扣住,整个人固定在大床上,以一种非常屈辱的姿势躺在那里。 在白色的床单映衬下,显得十分**。 少女缓缓睁开双眼,脑子当机了几秒,才缓缓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扣,吓得摇晃起身体来,却怎么都挣脱不了,那铜环叮叮当当发出十分清脆的声音。 “这是在哪儿?是谁?究竟是谁?快放开我。”少女吓得大叫起来,心底被巨大的恐惧充斥着。 任谁一觉醒来发现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赤身**、双手双脚还被这样固定起来,都要吓得半死。 漫长的时间过去,在她叫的喉咙都哑了的时候,依旧没有人回答她。 这个时候,门忽然开了,下一刻,一道身影提着一个手提袋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清那道身影,少女惊恐的瞪大双眼:“何安……是你?” 来人抬眸看了过来,那是一双阴鸷的眼睛,在看向姜锦弦的时候,眼底燃烧着愤怒而仇恨的火焰。 阴恻恻的勾唇一笑:“姜锦弦,见到我很意外吗?我要让你知道背叛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姜锦弦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深,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何安,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快放开我……。” 何安把手提袋扔地上,把东西从里边倒出来,皮鞭、藤条、电击器、夹子、蜡烛…… 姜锦弦瞳孔骤缩,忽然疯狂的摆动起来,“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何安拿着皮鞭一步步走到姜锦弦身边,忽然扬起来一鞭子抽在姜锦弦身体上,“啪”的一声脆响,姜锦弦疼的眉头紧蹙,一声痛呼从唇齿间溢出,身体不住颤抖起来。 “哭啊,叫啊,你不是最能哭吗?怎么不哭了?”何安阴冷的笑道,看到那肌肤上迅速红肿的鞭痕,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又是一鞭子毫不犹豫的抽下去。 “啊啊……。”下一刻姜锦弦的惨叫声惊动地的响起,她叫的越大声,何安越兴奋。 到最后姜锦弦叫累了,何安翻身骑在她身上,在姜锦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来,凶狠的咬上她的唇。 姜锦弦从来不知道,何安竟然是这方面的变态,从身体到精神上,对她进行疯狂的凌辱和折磨,她早已分不清白和黑夜,只知道她快要死了,身体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灵魂都已经飘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安终于停下了,他去洗澡,然后围着浴巾走出来,看着大床上凌乱不堪的画面,嘴角阴森的挑起。 何安叫了外卖,他吃了几口,然后逼迫着姜锦弦往她嘴里塞,她吐出来他就扇她巴掌,姜锦弦逼迫着自己咽下去,不能饿死,她一定要活着,这些屈辱这些痛苦她都一一记着,总有一她要亲手还回来。 纪云涯、姜锦瑟、何安、你们都给我等着。 吃了饭后,何安又开始了,这次进行到一半,姜锦弦流了好多鼻血,将白色的床单都染透了,满嘴的血,看起来十分恐怖。 何安也吓了一跳,这时候,姜锦弦脸色扭曲起来,脸色白的吓人,她柳眉紧蹙,似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她再也忍受不了,痛苦的大叫起来。 何安抽身离开,冷眼看着。 只见姜锦弦身下大滩大滩的血氤氲开来,如同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十分刺眼。 姜锦弦看着身下的血,忽然惊恐的瞪大双眼,再迟钝她也察觉到什么了,不由得大声哭了起来,哭的那么绝望,那么痛苦。 何安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了?” 姜锦弦忽然怨恨的瞪着他,那眼中的滔恨意,如同恶鬼一般,令何安下意识有些心惊。 “我的孩子……。”她咬着唇,声音干涩的道。 没想到,她骗了云深,骗了何安,到最后,真的怀孕了,可是现在…孩子没有了。 何安看着她的肚子,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冷哼道:“这是你跟云深的孽种,没了最好。” 姜锦弦忽然笑起来,配上满脸的血和苍白的面色,显得是那么凄绝。 “何安,这是你的孩子,你亲手杀了他,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姜锦弦忽然疯狂的大笑起来,这是何安的报应,也是她的报应。 何安惊了一瞬,遂即冷哼道:“你别想再骗我,这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你不信没关系,反正孩子已经没有了,再追究他的父亲是谁又有什么意义?你等着吧,晚上做梦,这个孩子一定会去找你……。” 她的人生,已经彻底毁了,姜锦弦绝望的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到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从云端跌落泥沼,这一切源于谁? 纪云涯—— 她在唇齿间念出这个人的名字,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难道,这真是他的孩子? 何安不确定。 他看着那滩血,忽然觉得刺眼,双手紧握成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如果这个真是他的孩子…… 哪,他究竟做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他走过去,解开手腕上的镣铐,姜锦弦痛苦的躺在那里,双手捂住肚子,无助的蜷缩成一团,痛苦难耐的滚来滚去。 她的孩子,她正在感受到那个的生命从她的身体里流失出去。 “救……救我的孩子……。”她抓住何安的衣角,虚弱的道:“我不骗你,这真是你的孩子……如果我骗你,就让我打雷劈。” 何安震惊的看着她,用床单裹着她大步往外跑。 跑到门口的时候,何安想到什么,忽然把她放到床上:“你等着我,我叫医生过来。” 这个时候他还留了个心眼,生怕姜锦弦反过来诬陷他,这个女人前科累累,他不得不防着点。 看着他急急忙忙跑出去的背影,姜锦弦暗骂了声,这个何安,这个时候还防着她,临走前还把门反锁上了。 她痛苦的倒在床上,此刻她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没有骗何安,这个孩子应该就是他的。 云深云深……她在唇齿间念着那个名字,忽然凄然的笑了。 原来到头来,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这个时候,门忽然从外边打开,她以为是何安回来了,心底升起一抹希望。 只要这个孩子保住,她还是有翻身的希望。 不容她多想,下一刻,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她挣扎了两下,就昏迷了过去。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用床单裹着姜锦弦,将她塞到麻袋里,然后放在清洁工用来收垃圾的立筒式垃圾桶里,合上盖子,清理了现场痕迹,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何安回来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下意识就慌了。 遂即自嘲的笑了笑,姜锦弦,你有种。 —— 姜锦弦失踪了,姜锦瑟找不到纪云涯,也见不到何安,就差去报警,可是她不能报警,如今阿弦正是在风口浪尖上,如果她失踪的消息传出去,不知道会引起多大轰动,她更怕有心人对阿弦不利。 如果是阿弦自己离开了呢?姜锦瑟想着这个可能,对的,一定是阿弦自己离开的,姜锦瑟这样安慰自己。 她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可还能怎么办,真闹到警察局去吗? 反正阿弦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就这样吧。 姜锦瑟回了云家,云家门口围了大批记者,等着事件主人公登场,奈何守了几,连个影子都没有。 姜锦瑟的座驾刚出现,就被记者给围的寸步难行,记者疯狂的拍着车窗,摄像头仿佛想要透过车窗准确的捕捉到她脸上的神情。 姜锦瑟狂摁喇叭,不管不顾的发动车子,这些记者再想要头条也得先要命,纷纷退来来,姜锦瑟开着车子一溜烟跑进了庄园内,将记者阻隔在门外。 李婶看到走进来的姜锦瑟,鄙夷的撇嘴,这个女人还有脸出现,带着她那个不要脸的妹妹,圆润的滚出云家吧。 姜锦瑟无视李婶的眼神,开口问道:“云姨呢?” 李婶边擦着桌子,边回道:“夫人出远门了。” 姜锦瑟皱眉:“去哪儿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个下人,难道主子去哪儿还要跟我这个下人报备?” 姜锦瑟抿了抿唇,抬步朝楼上走去。 不多时,她提着两个行李箱走了下来,这时苏叶从门外走进来,接过姜锦瑟手里的行礼,转身离开了客厅。 姜锦瑟对李婶道:“我要离开了,李婶,如果云姨回来,帮我转告给她一句话,以后如果有时间,我会再来看她。” 李婶呵呵笑了笑:“我会如实转达的,姜姐慢走。” 人走茶凉,她也懒得计较李婶的态度。 看了眼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地方,目光有惆怅、有不舍,最终决绝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华丽的城堡。 看着姜锦瑟走远的背影,李婶狠狠呸了一口,这个女人终于走了,以后家里也清静了。 这时卧室里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李婶朝厨房里喊了一声,翠翠慌忙跑出来。 “这老女人毒瘾越来越大了,如此下去可不行,我们要不要跟姐一声?”翠翠犹豫着问道。 李婶瞪了她一眼,“管这么多干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翠翠哦了声,端着调配好的东西,用钥匙打开卧室的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婶伸了个懒腰,犯困,回房间歇会儿去。 李婶前脚刚回房间,忽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叫,以为是那个老女人发出来的,平常也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太在意,躺在床上睡下了。 很快,一道身影从卧室里匆匆走出来,赤着脚几乎飞奔离开了客厅。 卧室里,翠翠头上血流如注的躺在地上,台灯滚落在她脚边。 一个男人躺在床上,闭上双眼神情安详,看样子早已死去多时。 —— 姜锦瑟坐在驾驶座上,旁边的副驾驶上坐着苏叶,正要发动车子离开,这时后座车门忽然被人拉开,一个人钻了进来。 “带我去找深儿。”这是一道十分干哑的声音,听的人莫名很不舒服。 姜锦瑟扭头看过去,吓了一大跳。 那女人披头散发,整个人如同干尸般瘦的吓人,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幽冷而诡谲,莫名令人心惊。 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犹如干尸般的老女人竟然会是曾经风采照人的云姝。 想到纪云涯,她心底的恐惧更深。 她猜的果然没错,云姝也栽到纪云涯手里了。 云姝阴冷的盯着她:“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吗?” 姜锦瑟有些害怕这样的云姝,下意识问道:“云深在哪儿?” “公司。”云姝斩钉截铁的道:“你带我去找他,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让深儿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这无疑是个很大的诱惑。 姜锦瑟驱车离开车库,在门口又遇上堵上来的记者,这次她没有留情,直接一溜烟窜了出去,记者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在山路尽头。 一路上,姜锦瑟在心底犹豫着,究竟是带她去找云深,还是通知纪云涯。 她在心底考量着,无论是云深还是纪云涯,在她心底如今都是最可怕的人物,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没想到临了还是被扯进这些恩怨里。 苏叶眼底划过一抹幽光,拿出手机,装作不经意的在翻看新闻,实则发了条短信出去。 云姝忽然一把揪住姜锦瑟的头发,阴冷的道:“这不是去公司的路,你是想干什么?去给纪云涯通风报信吗?” 姜锦瑟尖声道:“你先松手,抓疼我了。” 云姝冷哼一声:“我警告你,别给我玩儿花样,否则涯海角,我也要深儿弄死你。” 姜锦瑟心底惊异,最后还是将车转了个弯,这条路是去云氏集团最近的路。 —— 车子在云氏集团的大楼前停下,云姝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冲下去,大步朝大厅走去。 姜锦瑟扭头看了眼苏叶,警告道:“刚才看到的,最好都给我忘掉。” 苏叶垂头:“我知道。” 姜锦瑟打转方向盘,车子一溜烟离开了云氏集团。 找到一个僻静的路边停下车子,姜锦瑟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苏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点钱你拿着,另谋高就吧。” 苏叶震惊的看着她:“姜姐……你……。” 姜锦瑟将信封塞她手里,“我要离开江州了,以后会去哪里,我也不知道,苏,很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最后,让我抱抱你吧。” 姜锦瑟着,轻轻抱了抱她。 苏叶眸光微闪,抿了抿唇,低声道:“对不起……。” “你什么?”姜锦瑟没听清,问道。 “姜姐,以后你要好好的。” “你也是。” 两人分开来,姜锦瑟道:“我离开前,你再帮我最后一件事吧。” 苏叶抬眸看着她。 “这辆车子拿去二手市场卖了吧,卖的钱找个慈善机构以我的名义捐了,也当做点善事,给来世积点德。”着自嘲的笑了笑,也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有这种善心非常可笑。 “好。”苏叶应下了。 姜锦瑟从车里下来,从后备箱里拿出来行礼,对苏叶摆了摆手。 “苏,再见。” 苏叶坐在车里,看着站在车外的女人。 年近四十,女人芳华不再,已显老态,但底子还是在的,姜锦瑟是漂亮的,她刚出道的时候就以性感的身材和妖媚的气质被大众封为“国民妖精,”她本来前途一片大好,可她爱上了一个男人,飞蛾扑火般扑了上去,从此,她的前途毁于一旦。 苏叶从大学毕业就跟着姜锦瑟了,亲眼看着她从一个意气风发的潜力新人,走到如今这步田地,终于要狼狈的逃离这个城市。 她心底不清什么感受。 一开始,她很感激姜锦瑟给她的机会,可是后来,亲眼看着她自毁前途,她又恨其不争,后来渐渐变了味儿,到现在,问她后悔吗? 不后悔,这种女人,只有用现实狠狠打醒她,才能醒悟过来。 姜锦瑟对她笑了笑。 这个时候的姜锦瑟,看起来很美,总算有了点年轻时候的样子。 她看着姜锦瑟转身,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将行礼放到后备箱里,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静静坐了一会儿,她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没有人接。 第二遍,还是没有人接。 她是在忙什么?这个时候竟然不接电话。 想了想,她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又重新回了云氏集团,在马路对面停下车子,目光望向集团大楼。 —— 姜锦瑟买了最近的回姜田村的车票,在候车厅等车的时候,不少人认出了她,纷纷对着她指指点点,言语不堪入目,还有人拿着手机对着她拍照。 姜锦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可听着那些骂声,还是有些难受,她背着包,匆匆跑进了卫生间。 洗手的时候,斜刺里伸出一只手,用帕子忽然捂住她的口鼻,姜锦瑟还没来得及挣扎,白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临昏迷前最后一刻,她悲哀的想,纪云涯终究不愿放过她吗? 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人带着口罩,微垂着脑袋推着垃圾桶走了进来,黑衣人麻利的将昏迷过去的姜锦弦放到垃圾桶里,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划过一抹犀利的冷光。 清洁工转了个身,推着半人高的垃圾桶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黑衣女人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这是一张平凡到丢进人堆里都不会引起人注意的面容,一双眼睛却闪烁着铁血的幽光,让人想起冰上之上千年不化的坚冰。 女人对着镜子挑了挑眉,低声了句意大利语,翻译过来就是,搞定。 转身的时候,左耳的耳蜗里,显现出来一个耳麦,以及左耳后,一朵赤红的曼珠沙华纹身,妖冶、荼蘼。 脚步声消失后,一道瘦的身影将隔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看到没人后,才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妈呀,刚才是遇上绑架了吗?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人是姜锦瑟吧。 这人正是沈落葵。 她和爸爸要坐车回乡下,去爸爸的老家看看,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她想报警,可又不想招惹上麻烦,姜锦瑟那女人做了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情,有这种下场也是活该。 可怎么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要是真的出事了呢? 她翻出手机给云涯打电话,良久无人接听,最后给她发了条微信,看到回复。 从卫生间里出来,沈旭东正站在外边等她。 沈落葵犹豫了一下,想告诉沈旭东,就在她准备张口的时候,广播里开始播报她乘坐的车次开始检票。 沈旭东对她笑道:“走吧。” 沈落葵就闭了嘴,还是别告诉爸爸了,跟他了也没用。 临进站前,沈旭东回头看了眼大厅,眸光似在寻找着什么。 他听她来了这里,难道也是要回老家吗? 叹了口气,转身。 —— 云姝跑进大厅,前台的工作人员看到云姝吓了一跳,这是哪来的疯婆子,正要叫保安过来把人赶出去。 那疯婆子横眉冷对:“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你们总裁的母亲。” 工作人员鄙夷的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总裁的母亲,那我还是总裁的老婆呢,哪远滚哪儿去,否则我让保安把你扔出去。”真是的,什么人都敢来她们云氏集团闹。 云姝冷笑道:“你这个前台做到头了,领了工资赶紧滚蛋。” 前台也来了气,哪里来的神经病。 走出来就去扯云姝的头发,“你这个疯婆子,也不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野?今我就让你长长教训。”着伸手就去扇云姝的脸。 云姝气结,现在连一个前台都敢欺负她了,可惜她身体亏损的严重,力气不抵对方,吃了不少亏,很快两人就扭打成一团,保安慌忙跑过来,想要分开两人。 这时,一道身影从门外大步走进来,看到两人,下意识愣了愣。 目光落在那披头散发形容枯槁的女人身上,不可置信的问道:“夫人?” 两人同时停了动作。 前台妹惊讶的瞪大双眼,难道…… 不可能。 然而下一刻,梁禹快步走过来,确认这位就是云夫人,赶紧走过来扶住她:“夫人,您怎么回来公司?” 云姝冷笑了一声,瞥了眼不可置信的前台妹,阴冷的道:“这个女人,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梁禹眯了眯眼,瞥了眼那害怕的整个人都颤抖的女人:“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位就是我们总裁的母亲,云夫人。” “去人事部领了这个月的工资,走人,并且永远不会被云氏集团所录用。” 女人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夫人,你是来找总裁的吗?”不再看那女人一眼,梁禹扶着云姝转身。 那女人立刻扑过来求饶:“夫人……是我有眼无珠,求夫人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夫人不要赶我走。” 云姝一脚蹬开她,冷笑道:“给我滚。” 话落不再看那女人的哭喊,扶着梁禹朝电梯走去。 电梯里,梁禹看着面前的镜面反射出来的身影,那人垂着脑袋,干瘦的厉害,他实在无法把这人和记忆力的那个人重合在一起。 这样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夫人,公司最近遇到了麻烦,总裁正在加紧处理,所以情绪不太好,请您到时候多多包涵。”出电梯的时候,梁禹低声提醒了一句。 云姝瞟了他一眼:“我自己的儿子,需要你提醒吗?” 话落抬步走了出去。 看着云姝的背影,梁禹勾了勾唇,抬步跟了上去。 不等梁禹通报,云姝迫不及待的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深儿……,这次你一定要替妈报仇……。” 忙了一夜,云深刚刚躺在沙发上睡着,身上盖着西装外套,几乎是云姝推门进来的瞬间,云深就睁开了双眼。 看到走进来的云姝,他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惊讶。 惊讶短短时间没见,最重形象的云姝,为何以这么面貌出现。 云深眉头深蹙,直起身来,冷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云姝还不知道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因此不知道云氏集团正面临怎样的危及,她飞快的将自己被纪云涯虐待软禁又如何逃出来的事情讲了一遍,话落恨声道:“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个女儿如此厉害,一不留神就栽她手里了,这个仇你一定要给我报了,最好是雇个杀手,一不做二不休……。”云姝眼底划过一抹杀机,语气阴狠。 话落她发现云深没有任何动容的神色,不由得气道:“云深,我都被人害成这样了,你竟然无动于衷,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子?” 云深冷笑了声:“一个是我亲妈,一个是我亲生女儿,你让我怎么选择?” 云姝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你现在想起纪云涯是你的女儿了,云深,你早干什么去了?你把她当女儿,她恨不得你去死,你犯什么傻?” 云深竟然在她和纪云涯的选择上犹豫,这一刻,云姝内心被不甘和恐惧包围。 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终于一点点的、被那个女人夺取了理智。 好,真好啊,纪云涯,你有种。 ------题外话------ 作者在这里回答书城某读者的留言:关于薛澄澄的身份,你来潇湘的评论看一圈就知道了……很简单却非要往复杂猜,还作者作……作者表示好委屈:>_<:作作更开心,每在体外里跟读者讨论点话题我容易我嘛,另外书城没后台,作者回复不到的,几百年也不一定看一次,这次刚好被我看到…… 154 有恃无恐 我们分手 云深薄唇紧抿,皱眉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我派人送你回去。” 云姝猛然后退一步,冷笑道:“你这个不孝子,要是想让我死,你就亲近你那个宝贝女儿去吧,我看你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云深握了握拳头,“妈,你别逼我。”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早知道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云姝语气阴狠。 云深眯了眯眼睛,冷冷看向云姝,那眼珠,竟是云姝也无法看透的幽深,猛然令云姝心惊了一瞬,仅是刹那,便如流星般,消散无形。 “梁助理。” 随着云深话音落地,下一刻梁禹推门而入。 “派两个信得过的人,把夫人送回家,二十四时贴身保护夫人的安全,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 话落,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云姝“咯咯”笑了两声,笑声凄婉又苍凉,却又夹杂着尖利的嘲讽,听的人很不舒服,就如同一把尖刀,一点点的磨着肌肤,不见血,却刺骨剧痛。 “真是我的好儿子啊,好好……。”她笑着,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狰狞充血,她忽然捂着胸口,身子猛然前倾,嘴里发出破碎的呻吟,好似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夫人……。”梁禹赶忙上前扶住她,阻止她跌倒在地上。 那手指猛然抓住梁禹的手臂,隔着薄薄的衣料,那手指如同利爪,紧紧的抓住他的皮肉,疼的梁禹下意识倒抽了一口凉气。 “夫人……您怎么了?” 云深转身,便看到云姝脸色青白交加,裸露的皮肤上青筋暴突,似要争先恐后的挣脱肌肤的束缚,看起来极为恐怖。 云深疾走几步,想要走过来扶住云姝,却被云姝猛然挥开。 云姝阴冷的笑着,额头上冷汗滚落,嘶哑着嗓子:“有本事你就别管我。” 云深死死抿着唇。 云姝终于忍受不了,一下子往地上倒去,抱着自己的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喉间发出痛苦难耐的嘶吼。 梁禹惊吓的猛然倒退:“夫人这是……。”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云深:“染上了毒瘾?” 云姝朝云深伸出干瘦的手臂,上边青筋暴凸,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裤脚,“深儿……我……我好难受……救我……。” 云深冷眼看着云姝的狼狈,眼底变幻莫测,最终,决绝转身:“把她送去戒毒所。” 梁禹讶然道:“那个地方……夫人恐怕会受不了。” “打点一下,让她在里边好过点。”云深语气十分冷漠。 梁禹将云姝敲晕,喊了两个人将人抬下去,跟着离开了办公室。 云深看着窗外的风景,眼底是一片幽冷深渊。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摸出手机,他看着头条上三人的合照,少年少女笑的灿烂又幸福,是他从未见到过的一面,却让他的心,猛然触动了一下。 手指摩挲着照片里两人的眉目,渺渺跟她,真是像极了…… 嘴角挑起一抹苦涩的笑,合上手机,他又恢复到平时清冷的模样。 这时,门外传来颜秘书略显惊惶的声音:“总裁,检察院来人了……。” 云深叹息了一声,整了整衣领,躲不过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 十月的渐微凉,校园里的树叶悠悠打转。 少女穿着校服,抱着课本静静的走在校园安静的林荫大道上。 无论走在哪里,这个少女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美丽、优雅、高贵,连学校最负盛名的校花路过她身旁,都彻底沦为了陪衬。 身边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走过,不时扭头看一眼那道高挑清丽的身影,眼底统一掠过一抹惊艳。 “这位就是今年高一新生里最高人气的学生代表吗?叫什么来着?” “纪云涯,她叫纪云涯,名字是不是也很好听?长得真漂亮,跟她一比,那个什么校花叶潇潇的简直就是个笑话,更何况人家不仅有貌,更有才,听了没,休学三年依旧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了进来,开学典礼那以学生代表的身份上台发言,她一出现,全校的男生都疯了……。” “哪,她简直就是个才,可是她为什么要休学三年?” “听是出了车祸……。” 议论声渐渐远去,少女唇角勾着温柔的笑,在秋高气爽、高云淡的背景板下,美的如梦似幻。 去图书馆要经过篮球场,还没走近,便听到篮球场上热火朝的口号和少女的尖叫。 如火般的热情挥洒在这初秋的蓝下,远远的飘荡出去,一同见证这热忱而激扬的青春。 篮球场被围得水泄不通,远远望去,全都是如花似玉的少女,风景一片大好。 她们口中,统一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极有节奏和韵律,饱含了少女们满腔的倾慕。 晏颂。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记得这个名字,却又想不起来他的模样。 经常听到女生讨论这个人,吃饭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甚至她后桌的两个女生成花痴晏颂,把自己想象成灰姑娘,而晏颂,就是她们的白马王子,乐此不疲的做着白日梦。 从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一起,晏颂这个名字听的她的耳朵要起茧了,她很好奇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可以把这些青春期的女生迷成这样。 这样想着,她安静的从篮球场旁边的路上走过。 忽然,降横祸。 一只篮球从而降,直直朝着她的脑袋砸来,她双眼大睁,看着快速朝她砸下来的篮球,双腿如同灌了铅般移动不了分毫。 躲得过车祸,躲不过篮球吗? 那一刻,她竟然还有闲心想这个问题…… 人群尖叫着让开一条路,穿着白紫相间球衣的少年朝她飞奔而来,矫健的身姿如同一阵流火,少年的背后,是璀璨明烈的朝阳,那万丈光芒盛放在他的身后,逆光飞奔而来,几乎看不清那张脸。 就在脑袋即将砸中的那刻,少年拉着她的手臂狠狠一拉,那只手灼的她的肌肤微微刺痛起来,然后她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好像是脱臼了…… 那坚硬的胸膛撞的她的脸发疼,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下一刻两人齐齐往地上倒去,少年揽着她的腰,半空中用力扭转,将她的脑袋扣在胸口,然后他的背朝准地上倒了下去。 她的脸在他的胸膛上弹了两下,疼的她呲牙咧嘴,那少年下意识扣紧她的脑袋,她听到那滚烫火热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有传染力般,她的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 “喂……你……没事吧。”她声问道。 “死不了。”少年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慌忙挣开他,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刚动了一下,胳膊上传来的刺痛让她轻“嘶”了一声。 她皱眉看向那躺在地上的少年,那一眼入目的惊艳,让她心跳又开始不正常起来,自己从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虽然她承认这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人、不,是男孩…… 剑眉斜飞入鬓,铺染出凌厉而张扬的弧度,一双星目漆黑而深邃,犹如星空大海,无垠而幽深,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都薄唇的男人最是无情,那么这个男人,是不是如他外表那样薄情呢? 这是一张犹如上帝之手精心雕琢而成的面容,一眉一眼恰到好处,晒出来的麦色的肌肤,健康而充满活力,他就如同烈火骄阳,上炙热的太阳,都无法夺取他半分光芒。 她捂着心口,有些抽搐发疼,但很快那种异样的感觉便消失了,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回想的时候,少年从地上翻身爬起来,皱眉看着她,眼底夹杂着深冷的打量和警惕。 “刚才多谢你了。”她笑了笑,想要转身离开。 “喂,一句谢谢就完事了?撞到了后脑,现在还疼呢。”少年冷冷道,他的音色也十分的好听,带着变声器的暗哑,却又夹杂着一丝磁性。 叹息、转身:“那我陪你去医务室看一下吧。” 她讨厌麻烦,这个少年能给她带来的,岂止是麻烦,那些女生一溜烟全都围了上来,对于男神抱了她,无法忍受,一个个敌视的看着她。 少年嘴角微扯,忽然拉着她就走,他扯得刚好是她受伤的那只手,一时疼的脸色发白,少年察觉到她的异样,松了手,绕过去拉住她另一只手。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许是常年打篮球,掌心生有粗粝的薄茧,摩擦着她细嫩的肌肤,有些麻痒、微痛。 那时,她不知道,一个生重症洁癖的人,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拉手,这意味着什么? 也许缘分从这次相见,便已经埋下了种子。 他忽然拉着她跑起来,与喧嚣的人群背对而驰,初秋的凉风抚过脸颊,树叶悠悠打旋,他拉着她,奔跑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跋涉而来,落满了他的眉梢眼角,晕染出这笔时光里,最惊艳动人的风景。 她愣愣看着,不知不觉中,心湖翻搅了。 医务室里,医生给他检查了头,建议他最好去大医院拍个片子,少年得意的勾唇,“我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所以,你要负责。” 她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瘫上了一个大麻烦。 “走吧,我们去大医院,该我负责的我不会赖账。” 少年看着她的手臂,冷笑道:“还是先把你的手臂包扎一下吧,都肿起来了,傻子,你就不知道疼?” 医生给她包扎好,她坐在窗前的凳子上,阳光从窗外筛漏进来,落了满身,少女沐浴在阳光里,温暖美好的不可思议。 他忽然逼近她,一张俊容放大般出现在她眼前,鼻尖几乎与她相触,她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栽倒下去,少年却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 一双漆黑的眼睛深深逼视着她,她心跳越来越快……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他眼中,染上一抹犹疑和打量,粗粝的指腹摩挲过她的五官,这种熟悉的感觉,所谓何来? 她心跳几乎骤停,却又在瞬间,恢复到平静,微笑着道:“你就是这样跟女孩子搭讪的吗?手段似乎,有些老套了。” 少年偏了偏头,似是在仔细回想什么。 “不对,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你才对,你叫什么名字?” 她微微垂下睫毛,几乎不敢去看那双明亮逼人的眼睛。 “也许我以前认得你,但三年前我出了一场车祸,失忆了。”如此平静而陌生的语气,她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站在一步开外,摆明了和他保持距离。 少年微微眯起眼睛,忽然笑了。 眉梢微挑,端的是骄纵飞扬:“失忆啊,那我就让你,一点一点的想起我。” 从那之后,她就被缠上了,从此在校园里,便会看到这样一幅奇景,引万千少女风靡的国民校草,向来对女生不屑一顾的市长公子,竟然成跟在一个女生后边,美其名曰讨债,但看看他做的那些事,只要有给那女孩表白的,全被他一抡拳头揍飞了。 简直比护花使者还尽责。 这可让全校女生羡慕嫉妒恨的不得了,对那个女生也是恨的牙痒痒,但男神成跟在她屁股后头,让人连找麻烦都找不到机会。 纪云涯,这个名字,彻底在学校火了起来。 高一a班的教室里,中年男教师在黑板上写着公式,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上,一个美丽的少女单手托腮,手中转着一支笔,望着操场发呆。 一年了,他终于在昨晚,她生日的那,向她告白。 “纪云涯,做我的女朋友吧。”广场上,用鲜花铺展开一个巨大的心形,他立在中间,笑的志得意满,似乎笃定她一定会答应。 她当时是什么心情,转身就跑。 “纪云涯,你给我站住。”他在后边追,大长腿三两步就追上她了,扯着她手臂将她拉到墙角,冷声道:“你给我跑什么跑,太激动了,嗯?” “你放开我。”她猛然推了他一把,跑的脸色发白,胸口急剧喘息。 “我是不会做你的女朋友的。”她冷声道。 少年眸光微眯:“你什么意思?” 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她偏开头。“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又霸道又嚣张,脾气还差,我早就受够你了,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你滚啊……。” 他却笑了,逼近她一步,将她逼近墙角:“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是不会相信的,纪云涯,你用失忆当借口,掩盖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其实早就想起来了对不对?” 他扒开她肩头的衣服,露出左肩上一条蜈蚣大的伤疤,笑道:“这是我在你身上留下的,你还要不承认吗?” 她挥手打开他的手,脸色苍白,却美的惊人:“是,我早就想起来了,可那又如何?就凭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还想指望我喜欢你?我讨厌你,拜托你不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好不好,你喜欢我哪一点,我改。” 他皱眉看着她:“时候那件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但以后我会做一个尽职的男朋友……。”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喜欢你,拜托你放过我吧……。” “我不信,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你为什么要骗我……。”被激怒的少年忽然就去吻她,吻得急切又疯狂,似乎是为了证明她是喜欢他的。 她狠狠的咬在他唇上,血腥唤回他的理智,看着她冷漠的面容,他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 “纪云涯,你有种。”忽然转身,飞快的逃离在夜色里。 她捂着嘴,顺着墙角蹲在地上。 终于呜咽出声,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在地上。 “纪云涯,这道题你来回答。” 同桌在桌子下捅了她一下,她猛然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迎着全班无数双目光,仅是看了眼题板,便将答案和解题思路完美的回答出来。 老师满意的点点头,让她坐下。 这个纪云涯可谓是学校里一个传奇,不仅人长得美,跟校草的绯闻就不了,更是一个超级学神,每次考试从未跌下过第一的宝座,各科均是满分,即使是吃分的语文,那工整的卷面隽秀的字体,和流畅完美的思路每次都让阅卷老师惊喜不已,不给满分都不过去。 这是一个太过完美的女孩,她的容貌气质和修养在同龄女生中显得尤为出众,学习上也挑不出来丝毫瑕疵,完美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所以后来她和校草的绯闻传的喧嚣尘上,有人找不到黑点就攻击她的身世,是她出身贫寒,根本就配不上校草,但很快就被打脸,有传言她是江州首富云家的大姐,云家那可是华国最出名的房地产商,谁不认识老总云深,她怎么会是云深的女儿,再了,云深姓云,她姓纪,怎么可能会是云家大姐。 但很快就有人解惑,云氏的前身就是纪氏,她的父亲是纪家的倒插门女婿,生下的孩子冠以母性,在她的外公死后,纪氏才被云深吞并,改为了云氏,所以她是云氏名副其实的大姐,这一点都没错, 现在家世上也挑不出黑点,全校的女生彻底偃旗息鼓了。 她的存在,就是让女生自惭形秽的,随着时间越深,这个观念就越发强烈。 同桌朝她竖起大拇指,太牛了,她一直在发呆,竟然还能完美的回答出来,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笑了笑,默不作声。 同桌忽然凑近她:“云涯,我听校草跟你告白了,这是真的不?”双眼闪露着八卦的光芒。 “没有。” “怎么可能,外边现在都传开了,都校草告白未遂,今脾气差到要死,你真的没答应?那可是校草啊,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你怎么就不答应了呢?”同桌比她还着急。 “我为什么要答应?难道他喜欢我,我就必须要喜欢他吗?” 一句话,堵的同桌彻底无言。 “好吧,我的女神,连校草都看不上,也不知道这个世上究竟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被你看进眼里。” 默默垂眸,不是不喜欢,而是无法喜欢。 下课铃声响起,她和同桌一起去厕所,她先一步出来,在洗手的时候,同桌忽然捂着肚子跑出来:“完蛋了云涯,我大姨妈来了,明明还有两的,肯定是我昨晚吃冰棍把大姨妈召唤来了,我没准备卫生巾,你帮我去买好不好?拜托了。” 她脸色僵了僵,但很快笑着点点头:“好,我去卖部帮你买回来。” 刚走了两步,同桌在后边道:“要ab的。” “什么?”她疑惑的扭头。 同桌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她:“大姨妈的牌子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你还是不是女人?”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人人都羡慕着她的美丽、她的才学、她的气质修养,但她们知道吗?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犹如女神一样的女人,却羡慕着她们,羡慕着这些平凡的女人。 去卖部里,在挑选卫生巾的时候,身边有两三个男生走过,看着她的目光暗含打趣,女神来大姨妈了,很快这个消息便如插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学校。 她提着黑色塑料袋,从学校大道上走过,尤其是一些男生,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 她面色如常,握着塑料袋的手背上,却青筋暴露。 把东西给同桌,她跑回教室,趴在座位上大口喘息。 眼泪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 中午放学后,她没有去吃饭,趴在座位上睡着了,很快同桌拿着一个水杯走过来,递给她:“校草让我给你的,看看人家多体贴,以为你来大姨妈了,连红糖水都给准备好了。” “不过话,大姨妈还能传染吗?怎么你也来了?”同桌有些疑惑,她跟云涯坐了差不多一年同桌,她心里头有个疑惑,一直都没敢问出来。 云涯抬头,看着那杯红糖水,那颜色深深刺痛她的眼,夺过来就狠狠的扔到墙角的垃圾桶里。 “啪”一声,玻璃水杯四分五裂,红糖水洒了一地。 同桌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深深吸了口气,她跑了出去,直接向班主任请了一星期假,班主任二话不就批准了,好学生就是享有这种特权。 学校大门口,一辆低调中透露着奢华的车子停在那里,她抬步就朝车子走去。 一个俊美年轻的男人从车内走下来,眉目温润如玉,望着她的眸光,温柔而宠溺。 裴轻寒,三年前出车祸,就是他救了她,她在医院躺了一年,也是他尽职尽责的照顾她,出院后,有一段时间生活不能自理,大部分时间都是他陪着她度过的。 这个像哥哥一样照顾她的男人,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给了她一方遮风避雨的港湾。 “纪云涯。”少年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云涯身子僵硬了一瞬,下一刻,头也不回的朝男人走去。 少年飞奔过来,扯住她的手臂,“你给我回来,好端端的请什么假?” “你放开我。”她冷冷的望着他,“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少年叹了口气,“昨晚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别生我的气……。” “涯涯,这位是你同学吗?”一道清润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含着犹如四月春风一般的温软,舒服的吹到心坎里去。 晏颂警惕的抬眸,便看到走到云涯身边的修长身影,这真是一个如玉般的男人,和云涯站在一起,画面相当和谐养眼。 他眼底掠过一抹阴沉,冷冷瞪着那男人,“你是谁?”涯涯,叫的那么亲切。 云涯自然而然的挽上男人的手臂,男人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转身,语气冷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轻寒,我们走吧。” 男人颔首:“好。” 少年急了,大步朝她追去:“纪云涯,你给我站住,今你必须要把话给我清楚。” 云涯脚步顿住,缓缓转身,面色绝美而冷漠。 晏颂停下脚步。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你吗?好,我今就告诉你。”她微笑着望着身边的男人,“他,就是我喜欢的人,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所以,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 她没有忽略男人眼底瞬间绽放的巨大惊喜,也没有忽略对面的少年瞬间惨白的脸色。 那一刻,她践踏了两个男人的心。 “不,这不是真的,你休想骗我。”晏颂根本就不信,下意识就来拉云涯,却被裴轻寒护着后退,眸光寒凉的望来,那种久居上位的气势是年少的晏颂所无法比拟的。 那种深深的屈辱感,让一贯骄傲的少年,狼狈不已。 “这位同学,涯涯是我的女朋友,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她,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语气暗含警告。 晏颂只是死死瞪着云涯:“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别想随便找个男人来糊弄我,等着瞧,我就不信夺不了你的心。” 裴轻寒冷笑了一声:“真是好笑,你以为我是在演戏吗?” 他着,挑起云涯的下巴,低头,缓缓去吻她的唇。 云涯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做戏做全套,晏颂那么聪明,如果不能被他看出来,她就该接受这个吻,让他彻底死心。 可她终究无法演下去了,头一偏,男人的吻落空,下意识愣在了那里。 云涯先一步离开,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晏颂得意的挑眉,他就知道,她是在演戏,凭这就想让我知难而退,你做梦。 裴轻寒很快反应过来,笑了笑,“她有点害羞,在外人面前不习惯亲热,别见笑。” 话落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晏颂,眼底划过一抹幽冷,转身坐进了车里。 看着车子离开,晏颂朝车子吼道:“纪云涯,你给我等着,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云涯平静的坐在车里,目光望向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淡淡道:“刚才对不起了。” 裴轻寒笑了笑:“我很乐意,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情,记得找我。” 沉默。 过了半晌,裴轻寒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喜欢他吧。” 少女沐浴在光影里的睫毛幅度颤了颤,放在膝上的手收紧。 “没有。” “你在谎。”他语气总是那般温柔,轻易就能抚平人心底的毛躁。 “知不知道,你很不会撒谎,对于这样的追求者你完全没必要用这种手段,而你却利用了我,想要他放弃,此地无银三百两,除了喜欢他,你还有什么解释吗?” 云涯闭了闭眼:“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我是不了解你,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叹息了一声:“为什么就不愿意尝试一下呢,也许,他愿意接受呢?” “我不会去赌一个必输的结局。” 裴轻寒叹息了一声,拉着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少女却抿着唇倔强的笑了:“人生还很长,感情从来不是生活必需品。” 裴轻寒弯腰抱她,云涯挣了一下,他抱的很紧,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太让我心疼了。” 云涯闭了闭眼,沉溺在这个怀抱里,请允许她软弱那么一会儿。 “涯涯,如果有一,你累了,想找一个人结婚,那就考虑考虑我吧。” “可是我……。” “我本来就不喜欢孩子,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去孤儿院领养,如果不想要,那我们就简简单单的过完一辈子,等我们老了,一起去与世隔绝的地方隐居,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让我牵着你的手,一起慢慢变老……。” 他温柔的声音淡淡诉来,眼前仿佛铺展开一幅生动的画面,那么让人心动。 “对不起……。”她只能如此。 男人叹息了一声,“没关系,时光那么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是啊,时光那么长,她们都还如此年轻,他以为,他可以陪在她身边一辈子,却不知道,他以为的一辈子,不过两年罢了,如果早知以后要发生的事情,他一定要牢牢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放开…… —— 她太懦弱,太害怕失去,所以,如果从未得到过,便未曾害怕失去。 她终于逼走了他,那个少年,彻底走出了她的世界。 随着晏市长任满,全家调回了京都,从此,他是京城高傲骄矜的之骄子,她是江州富豪之家的千金,南海北,再无交集。 她渴望亲情,她的亲人编织了一个谎言的坟墓,亲手把她网络其中,用亲情迷惑她,然后一步步的,将她打落深渊。 渺渺死的那,她才终于看清这些亲人丑恶的嘴脸,可惜她已无退路…… 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她无数次回想以前的事情,才终于知道后悔,如果她再勇敢一些,是不是,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即使时光能重来,又能改变些什么? 该逃的一样逃不掉,她背负罪孽的身世,她难以启齿的身体,以及,那些犹如蛆虫一般恶心的亲人,都是她人生里,最深的噩梦。 这样不堪的她,又如何配得上那般明媚的少年。 当时光真如她所愿般,倒带重来,她无法忘记那些切肤的仇恨,这是她重生最大的意义。 然而那个少年呢,再一次走进她的生命。 她曾发誓,要敬而远之。 却忘了,缘分来了,躲也躲不掉。 这一次,她想勇敢一次,如果不亲手握住幸福,又怎知它是怎样的滋味,如果没有亲自品尝过幸福的滋味?又怎会舍得放手? 爱情,犹如蜜糖又如砒霜,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甜蜜也让人忧伤…… 但它更像毒品,一旦沾之,就再也戒不掉。 那个少年,前世与今生的影子重合,一点点的,侵占了她全部的心神,当爱已深入骨髓,除了死亡,已再也不能将他从她的心上剜除。 她一向理智而冷静,手术中,无数次完美的规避风险,她很清楚爱情这种东西会为她带来怎样的麻烦,可是她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踏入爱情的陷阱,明知是刀山火海依旧义无反顾。 她已经没救了。 她甚至愿意为了那个人,为了他们的将来,将她好不容易又重新获取的生命放在火上烤,一个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她带着两世的记忆,爱的那么辛苦,可是每次看到晏颂的面容,就会想到前世他痛苦又决绝的背影,就会不由自主的心疼。 她承受着所有的一切,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却误解了她,那句话,真的让她无比伤心。 难道在他心中,就是这样想她的吗? 梦里,她又回到了前世,梦到了很多很多,却没有一丝哪怕甜蜜的回忆,全都是伤害和痛苦。 不知不觉中,她流了很多泪。 晏颂一直守在床边,看着她泪湿枕巾,梦中还在叫着晏哥哥,就心痛的不得了,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着眼泪。 她到底梦到了什么,那么伤心。 还是他昨晚的话到底伤害到她了…… 云涯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眼睛酸涩难当,视线也模糊起来,她看着面前放大的俊容,非常努力的才能看清他的脸。 “晏哥哥,我是在做梦吗?”那么心翼翼的语气,以为是在做梦,怕一惊动,梦就醒了。 晏颂心痛到无法呼吸,却笑着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不是做梦。”抓住她的手覆在脸上:“你摸摸,还是热的呢。” 云涯忽然直起身子,紧紧的抱着他,“晏哥哥,我以为你生气了,再也不理我了。” 晏颂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不会,昨晚是我太过分了,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再那样了。” 云涯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肩头,闭上双眼:“你怎么可以那样我,渺渺是我哥哥,在我眼中,他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次是我心眼了,渺渺是你哥哥,那就是我哥哥,以后我跟你一起照顾他。”晏颂妥协了,看到她的眼泪,他就无条件妥协了。 “你不听我的解释就走了,是不是在你心里,把我跟渺渺想歪了?晏哥哥,请你直白的回答我,如果你不能打消心底的疑惑,这会成为我们之间的定时炸弹,我不想跟你产生隔阂。” 晏颂叹了口气,掰着她的肩膀,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紧紧盯着她的双眼,那眼珠漆黑幽深,似是压抑着许多情绪,让云涯的心,猛烈跳动了一下。 她几乎是有些惊惶的移开视线,却被晏颂掰着下巴,强硬的逼视着她的眼睛。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听到你那样都会想歪,我也是个男人,还是个心眼很的男人,我当时确实很生气,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你怎么能看别的男人的身体,即使是你血缘上的哥哥也不行。” “晏哥哥你……。” “你听我把话完,后来我想通了,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是你相依为命的哥哥,我即使生气又能怎样?让我放弃你吗?我打死也做不到,虽然到现在我还有些难受,但我会慢慢适应的,请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他没有否认他对渺渺的介意,反而十分直白的点了出来,他的态度很真诚,没有否认自己的心眼,但他也保证,会慢慢改变,试着去接受渺渺,请给他时间…… 对于一贯骄傲的晏颂来,要在以前,这种话是无论如何也不出口的,但现在,他却卸下所有骄傲,试着去接纳另一个男人的存在,他愿意为了她改变。 一切只因为,他爱她。 爱情,当真能改变一个人。 云涯心底感动于他的改变,但她知道,这种事情也许还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等着他磨平性子?那样就不是她爱的晏哥哥了,可是要她放弃,她也做不到。 “晏哥哥,你不要为了我而违心的出这种话,你是晏颂,那么骄傲的晏颂,我不想看你如此辛苦,长痛不如短痛,我们还是、分手吧。”云涯轻描淡写的出这些话。 晏颂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什么?分手?纪云涯我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你竟然要跟我分手,我告诉你,你做梦。” 他语气阴狠又急切,死死瞪着云涯。 云涯叹息了一声:“晏哥哥,你是在冲我发火吗?” 晏颂暗暗磨了磨牙:“你要跟我分手了,我还能平静的下来吗?跟我分手?呵,你想都别想,上了我这艘船,你就别想下来。” 云涯眸光转淡,语气也十分冷淡:“我们这样,是走不长久的,不如早早分手,各自相安,你脾气这么大,想冲我发火就冲我发火,是个人都受不了,你还是找个能受得了你的脾气对你千依百顺的女孩吧。” 晏颂忽然扯着她手臂,那么大力,痛的云涯眉头狠皱,“你什么意思?我都对你如此低声下气了,你竟然还嫌我脾气大,你究竟要我怎样才甘心?” “你捏疼我了。”云涯皱眉。 晏颂这才意识到,猛然松了手,看着云涯手臂上的淤痕,急切道:“云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伤害却已经造成了,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我曾经受过的伤吗?晏哥哥你不要以为我爱你就有恃无恐,你这副臭脾气我早就受够了,你是有你的骄傲,可这并不能成为你随意伤害我的理由,这一次掀篇了,可是下一次呢?” 云涯抬眸直视着他,那般清亮的目光竟然晏颂有些无所遁形。 “晏哥哥,我很认真的在跟你讨论,我们分手吧。” 晏颂下意识脱口而出:“我不同意,想要跟我分手,下辈子吧,不下下辈子也不可能。” 看着他急的跳脚,跟个孩子似得,云涯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但很快,就被一层冷意所覆盖。 “这是我单方面发出的声明,你不同意无所谓,反正从现在开始,我恢复单身。” 晏颂气的跳脚,她闹什么分手,他明明都对她认错了,态度还那么好,她为什么还要分手,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题外话------ 晏哥哥惨啦,云涯要好好治治他的脾气 一提分手就炸毛的某人:跪求原谅,我不要分手啊啊啊啊……可恶的玥,我要掐死你 某作者:呵呵、自作孽不可活 155 痛彻心扉 不留情分 “你凭什么跟我分手,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晏颂梗着脖子,一脸绝不服输的样子。 云涯勾了勾唇,直接翻身躺了下去:“我累了,晏哥哥,你先出去吧。” 晏颂还想再什么,可看云涯苍白的脸色,又忍住了,转身就出去了。 很快端着一碗粥和菜走进来,放到床头柜上,“你起来吃点吧。” 跟赌气一样,话落转身就出去了。 离开房间的时候还心翼翼的带上了门。 云涯摇头笑了笑,撑起身子坐起来,将粥碗端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 好香,一看就知道出自晏哥哥之手。 慢慢的将粥喝完,摸了摸肚子,又躺了下来。 望着花板发呆,一时是梦到的前世的场景,一时又是晏哥哥气的跳脚的样子,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这一次,她将不再退缩,勇敢一次,不管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我都不会后悔。 晏哥哥,你也要努力,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晏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的攥成拳头,脸色阴沉,眉峰紧皱,一脸生人勿进的样子。 纪蝶走路都绕过他,这是跟姐吵架了吗?房间隔音效果不好,刚才好像听到她们在吵架,姐要分手…… 要在以前,纪蝶是乐见其成的,分了最好,可现在看这少年忐忑的模样,又于心不忍……哎,谁让她心软呢。 云渺坐在阳台的地毯上在玩拼图,对于因他而起的风波浑然不知,只一心沉浸在他的拼图世界里。 一想到分手两个字,他就恨不得想杀人,他明明已经认错了,她为什么还要死揪着不放,还要跟他分手,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边到底装的什么。 都女人心海底针,今他算是见识到了,完全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是他不够温柔不够体贴吗?还是他这个男朋友不尽责,他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前因后果。 是因为昨晚她给渺渺脱裤子,他了几句没由脑的话惹怒了她,两人生气,这才是事情的导火索,昨晚那话他承认是他一时冲动的无心之言,刚才他已经态度非常好的认了错,按理来再大的气也都该消了,她怎么反而…… 他忽然想到云涯的那些话,是怕他的违心之言,怕折了他的骄傲,所以才要分手? 如此听来倒是多么的大度宽容,实则,这才是真的折了他的骄傲。 纪云涯,你又没问过我的意见,就这么独断专行的提分手,你真是能耐了。 她他脾气大,想冲她发火就冲她发火,她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晏颂眸光渐渐沉定下来,到底,还是他脾气太臭了,让她没有安全感,比如昨晚,他不该一走了之,想必她当时一定很害怕很失望。 晏颂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脾气差过,而现在,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他有一种错觉,要是不改正脾气,他将会永远失去云涯。 不……他连想都不能想。 再一次面临选择,在他的骄傲和云涯之间,没有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和云涯相比,他的自尊他的骄傲算什么?反言之,如果没有了云涯,他维持的自尊骄傲又能给他带来什么?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他维持了十几年以融入骨血之中的骄傲。 不仅没有丝毫难堪,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如果他改正脾气,她是不是就不会跟他分手了?嗯,一定是这样,只要她不再提分手,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晏颂觉得自己找到了希望,双眼都亮了起来,渺渺对他来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云涯回心转意。 思来想去,他走到阳台上,站在那里看着渺渺,许是头顶阴影压下,影响到了渺渺的视线,他抬眸,十分不悦的看着面前的高大身影。 没有外人的时候,他表现的还真是直接,一点都不掩饰他对晏颂的不喜。 晏颂也不介意他的态度,蹲下身体直视他的眼睛,笑道:“渺渺,你不喜欢我吗?” 渺渺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 “是因为我跟涯涯在一起了吗?” 点头。 “可是怎么办?如果我和涯涯分手了,涯涯会很伤心很伤心,难道你想看到涯涯伤心吗?” 云渺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 不想涯涯伤心。 晏颂唇边笑意渐深:“我们都是爱涯涯的,为了涯涯,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握手言和,。” 云渺犹豫了一下,撇着嘴和他的手轻轻碰了碰。 虽然对云渺没有多少好感,尤其是经过昨晚,但谁让这位是大舅哥,他必须要打好关系。 纪蝶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看到睁着眼睛看着花板的云涯,担忧道:“身体怎么样了?生病了就要去医院,总这样熬着也不是办法。” 云涯对她笑了笑:“我没事。” 纪蝶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刚才是跟晏少爷吵架了吗?我就知道会这样,现在的年轻人啊,感情都不成熟,谈恋爱完全是瞎胡闹。” 云涯翻了个身:“这是我跟晏哥哥之间的事,蝶姨不用多管了。” 纪蝶走过去把空碗收起来,“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但蝶姨提醒你一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女孩子要自重……。” 云涯掀起被子蒙住头,一句都不想多听。 纪蝶端着空碗走了,云涯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夕阳西下。 叹了口气,她直起身来,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穿上拖鞋下床,走出卧室,没见纪蝶和渺渺,也没晏颂的身影。 口渴,她进厨房倒水喝,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音乐声,云涯扭头看去,只见晏颂踩着音乐、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缓缓走到她面前,神情,温柔的有些渗人。 云涯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地上。 晏颂缓缓走到她面前,一双漆黑的眼睛温柔的望着她,“99朵玫瑰,我爱你,地久长。” 云涯后退了一步,却被晏颂又猛然逼近一步,她的背靠在琉璃台上,皱眉看着他:“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又搞这些干什么?” 晏颂神情未变,温柔的笑道:“那我就重新追求你,纪云涯,做我的女朋友吧,以后我不会再惹你生气,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他举手发誓,神情认真:“如违此誓,就让我打雷劈、不得好死。” 云涯赶忙踮脚捂住他的嘴:“你干什么乱发誓?” 晏颂垂眸,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云涯想要抽回手,却被他大力捉住,“为了让你看到我的决心。” 云涯轻哼一声,“你这招对我没用,好马不吃回头草。” “浪子回头金不换,看在我诚信悔过的份上,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晏颂软磨硬泡起来,态度看起来是真的好了不少。 云涯绕过他端着杯子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晏颂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屁颠屁颠的追上来,也不敢坐下,半蹲在她脚边,“我这次是真的诚心悔过,我以后一定会改掉自己的臭脾气,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分手好不好?” 看那模样,真可怜。 云涯心底发笑,面上却端着冷漠,“男人的话没一句能信的,与其跟着你受气,我还不如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晏舸还你有家暴倾向呢,晏舸可是你亲弟弟,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这种话,现在看来,他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晏颂咬牙切齿,将晏舸在心底暴揍了几个回合,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云涯看着他狰狞的脸色,眉头微皱。 晏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赶紧挂上笑容:“那子满嘴跑火车,的话没一句可信的,你怎么能信他不信我?我这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会家暴?他这是污蔑我。” 温柔善良?也亏得他的出口。 “我不想跟你这么多,你走吧,反正我心意已决,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晏颂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再也忍受不了,胸膛急剧起伏。 她怎么能如此绝情的出这种话,桥归桥路归路?难道以前的恩爱缠绵都是假的?她心底到底有没有自己? 晏颂真想掰着她肩膀问问,可最后关头他到底忍住了,不忍则乱大谋,忍字头上一把刀…… “涯涯,我以后一定改掉自己的臭脾气,你打我骂我出气都行,只是分手两个字以后千万别再提了。”晏颂急了,差点跟她跪下。 云涯何时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心想磨得也差不多了,昨晚的气儿也都顺了,再下去估计他真要暴走了,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反正时间还长,慢慢来。 “真知道错了?” 一看她软了语气,晏颂立刻点头:“以后我再发脾气……。”晏颂眼珠子一转,看到茶几上放着的挠痒机,拿起来递给云涯:“你就用这抽我。” 男人的尊严也不要了,只要能让云涯消气,不跟他分手,估计现在让他去跳楼,他也毫不犹豫。 云涯心疼,却又不得不板着脸,“把手伸出来。” 晏颂乖乖的伸出掌心。 云涯轻轻打了两下:“以后你再对我发脾气,没得商量。” “不会再有下次了。” 云涯靠回沙发背里:“我想吃徐记的灌汤包。” 晏颂立刻站起来:“我去给你买。” 话落站起来就走,走了两步,又倒回来把玫瑰花塞云涯手里:“九十九朵,给你。” 话落大步离开。 云涯看着怀里的捧花,火红的玫瑰娇艳妩媚,香气扑鼻而来,她闻了闻,嘴角忍不住勾起,心底甜蜜如丝。 其实和前世相比,晏哥哥变了许多,可又没有变,对她的爱一如既往,但前世两人相爱相杀,他总是暴躁易怒,两人只要一见面就是互相伤害……想到这里,云涯就心痛的不能自抑。 其实都怪她,太懦弱。 车祸的时候,她检查出来身体上的毛病,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缺失的来自母体的染色体由父亲的精母细胞不分离造成的染色体畸形,是一种先性疾病,不过相对于一般的患者,她的临床情况要好很多,最起码她五官端正,身高正常,这一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医生也她的生长算是医学界的一大奇迹,不过内部病变却比一般人要严重,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而且她自身免疫系统缺失,药物治疗对她来就相当冒险,任何一种药物都会引起生理性过敏,严重到会威胁生命。 先性卵巢发育不良,就证明,这辈子,她都无法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这也是她为何那么恨纪澜衣的原因,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病,却放任自流,从未想过给她治疗,这就是她的亲妈,只把她当工具一样利用,从未切身的为她考虑过。 她自卑、她懦弱,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这种自卑心被无限扩大,她一次次的把晏颂推离她的世界,然后独自一人舔邸伤口,这就是她前世悲剧的来源。 今生,她不要让悲剧再次重演,她不仅要治好渺渺,也一定会治好自己,虽然很冒险,但她愿意为了他尝试,玛丽,一个不心后果不堪设想,让她一定要想清楚,毕竟她自身情况实在特殊。 她想的很清楚,如果重活一世,她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永远不会幸福,所以,她甘愿冒险。 现在看来,那些苦总算没有白受,晏哥哥是值得她冒险的。 这时候,纪蝶带着渺渺回来了,原来两人是去买菜去了,云渺看到云涯,立刻高兴的跑过来,把手里的棉花糖给云涯吃。 云涯笑着摇摇头:“我现在没胃口。” 云渺不开心的坐在云涯身边,舔了一口棉花糖,兴许太好吃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云涯看着因为一个棉花糖就心满意足的渺渺,缓缓勾起唇角。 渺渺的幸福是如此简单。 当初纪澜衣得知渺渺先性聋哑,带着他跑遍了全国大大的医院,结果均以失败而告终,但她的病,相比渺渺来,治愈率要高,但是纪澜衣却不闻不问,任期发展,难道不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是多大的伤害吗? 纪澜衣重男轻女的心理不加掩饰,后来也是渺渺治愈无望,她才终于想起自己这个女儿,然而却是把她当成利用的工具,满足她的虚荣心。 云涯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口难受,她脸色白的吓人,渺渺担忧的望着她,张着嘴急切的想要什么,却发不出来一个音节,着急的脸都憋红了。 云涯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我们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渺渺有些似懂非懂,眼神困惑的望着云涯,云涯也不指望他懂,咬了口棉花糖,惊讶的瞪大双眼:“好甜啊。” 纪蝶从厨房探出脑袋:“这个棉花糖还没掏钱,卖棉花糖的伙儿认出了渺渺,是你们兄妹俩的粉丝,又是要合影什么的,差点没把渺渺给吓死,后来人越来越多,我就带着他赶紧跑了,连菜都没买到,谁能想到,你们竟然火成这样,以后出门可该咋办?” 云涯笑着看向云渺:“渺渺害怕了吗?” 云渺先点头又摇头,云涯懂他的意思,不由得道:“那些人其实没什么恶意,渺渺如果跟他们接触就会发现他们其实都很好,是你的忠实粉丝。” 云渺皱着秀气的眉头,【粉丝是什么?能吃吗?】 云涯忍着笑意,耐心的道:“这里的粉丝不是我们吃的粉丝,而是国外音译过来的,叫fans,意思就是你的崇拜者,仰慕着,她们都很喜欢你,想跟你话合影,不会伤害你的。” 云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就是涯涯的粉丝】 活学活用啊,云涯笑道:“我也是渺渺的粉丝。” 两人正在笑闹着,门忽然从外边打开,晏颂提着袋子走了进来,快步走过来把袋子放桌子上,掏出一次性筷子,夹了一个灌汤包就往云涯嘴里送。 “趁热,赶紧吃。” 云涯看到他头上全都是汗,灌汤包热乎乎的,超级好吃。 从这里到徐记大概半时的车程,等回来也都凉透了,而且徐记生意特别好,每排队买灌汤包的人能排好远,他却不到一个时就回来了,灌汤包还热乎乎的,可以想见他是以什么速度冲刺回来的。 云涯咬了一口,就看到晏颂心翼翼的问道:“好吃吗?”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晏颂明显松了一口气。 云涯注意到他胸前有块地方湿着,伸手一碰,晏颂轻“咝”了一声,云涯皱眉看着他,忽然伸手扒下他衣领,晏颂想要掩饰已来不及。 晏颂身上的肌肤相比脸上要偏白,也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很是白皙细腻,只见那胸膛的肌肤上一大片红印子,上边有的地方都起了泡,看起来很是扎眼。 “怎么弄的?”云涯皱眉。 晏颂拉了拉衣领:“没事,有点儿过敏。” “过敏会起泡吗?”云涯皱眉看着他:“你最好老实告诉我,这伤是怎么弄的?” 云涯一沉着脸,晏颂就心慌。 “我……。”晏颂支支吾吾,就是不出来。 云涯忽然起身二话不就往卧室走,晏颂连忙追了上去。 云渺刚要追上去,晏颂“砰”一声关了卫生间的门,云渺摸了摸鼻子,不满的撇撇嘴。 “刚答应过的就忘了,这回必须分手。”云涯斩钉截铁的道。 晏颂眉眼一沉,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克制着冲动,看着云涯的背影,深吸一口气:“烫的。” 一看就是烫的,他还骗她是过敏,真把她当傻子了。 “怎么烫的?”云涯问道。 沉默。 云涯灵光一闪,想到自己刚才吃的热乎乎的灌汤包,一个不可能的答案浮现在脑海中。 “灌汤包凉了不好吃,所以……。” 云涯气的跑过来狠狠锤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傻?想保温多的是办法,你又不是猪皮皮厚耐温,怎么不烫死你?”云涯着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滚落。 晏颂一看她哭就慌了:“我当时也没多想,而且一点也不疼……。” 云涯抹了抹眼泪,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猪吗?” 晏颂赶紧举手:“我是猪……。” 云涯破涕为笑,被他这举动逗笑了,晏颂一看云涯笑了,长长的松了口气。 “傻子。” 云涯扒掉他衣服:“给我脱了。” 晏颂这次很配合,麻利的把衣服给脱了,裸露着上身。 不得不,晏颂身材还真好,胸肌发达,六块腹肌看起来相当性感,只是胸前那块烫伤的地方看起来极为刺眼,云涯用手轻碰了一下,晏颂皱了皱眉,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云涯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疼了?怎么不疼死你?” 晏颂笑的人畜无害:“我要是死了,你不得心疼死。” “这时候还油腔滑调的,我就不该管你。” 云涯嘴上这样,却还是仔细查看了一下烫伤,烫了两个大泡,必须早做处理。 “先拿消毒针把泡穿刺,你等着,我去拿东西。”话落起身走了出去,很快云涯提着一个型的医药箱走了进来,以备万一,后来她准备了一个万能的医药箱,能满足任何突发情况下的医疗包扎。 云涯取出消毒针,对准水泡,抬眸看了他一眼:“可能有些疼,你要忍着。” 晏颂笑了笑:“男人怕什么疼?” 晏颂从头至尾没有皱一下眉头,云涯涂上药,包扎好,“两后记得换药,可能会留疤……。” “男人身上留疤不是很正常吗?”晏颂挑了挑眉,捉住云涯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那里有排浅显的齿印,肉眼已经看不太明晰了,用手却还是能感觉到那块凹陷。 “还记得这里吗?时候你咬的,当时我就想,这丫头是属狗的不成,咬起人来这么狠,一连疼了我三,这疤我要背一辈子了。” “你还呢,我到现在都不敢穿抹胸的衣服,你当时竟然用叉子扎我,害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我当时才四岁,医生差一点就扎到心脏了……。” 晏颂一把抱住她,抱的那么紧,让云涯差点呼吸不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只会一叠声的对不起,对于时候那件事,是他至今不愿回想的噩梦,他竟然那样伤害他最爱的女孩,每每想来他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所以啊,我现在是来还债的,如果能穿越的话,我一定穿回十一年前,把那个可恶的子暴揍一顿,竟然敢打我女朋友,一定要揍死他。” 云涯有些鼻酸,“当时我真的恨死他了,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伤口到现在还会隐隐作痛,这道疤要背一辈子的,你知道吗?伤害一旦存在,就永远无法消除,所以晏哥哥,我们能在一起,真是一个奇迹……。” 晏颂抱紧她:“不是奇迹,是必然的,我们之间的缘分从时候就种下了,其实那时候我就喜欢你,可是你却不跟我话,我当时好失落,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故意那些话,没想到却把你激怒了……。” 原来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云涯有些哭笑不得,多年后再细这些往事,不禁令人不胜唏嘘。 “你那时候才六岁,就有这么深的心机,细思极恐啊。” “没有一点心机能追到你吗?”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呢,别以为用苦肉计就能掀篇儿了。”云涯想要从他怀里挣出来,却被晏颂抱的死紧,晏颂趴在她耳边低声道:“只要不提分手,任凭处置。” 他话时,热气喷在脖子里,撩拨的云涯痒痒的,身体里也像有电流击过,这厮竟然还轻轻的咬着她的耳垂,一些暧昧的情话,没两下云涯身子就软了。 “你……别这么啊……。”接下来的话全都淹没在他的吻里,他很温柔,这是一个相当漫长而缠绵的吻,云涯一开始反抗,可渐渐的,被他带入了进去,两人忘情的投入,那些不开心那些争执全都烟消云散了。 就在晏颂有进一步出格举动时,云涯猛然推了他一把,“别,蝶姨和渺渺都在外边……。”一想到两人在门外,而他俩却在里边做这些事,就有些难为情。 晏颂压在她身上,手指在她光裸的背上轻轻游走,闻言笑道:“渺渺听不见,蝶姨在厨房,而且我进来的时候,把门反锁上了……。” “这也不行。”云涯拉住他的手臂,“我气还没消呢,别想再得寸进尺,给我下来。” 晏颂一看她是来真的,翻身躺在她旁边:“好吧,我认输。” 云涯直起身来,顺了顺长发,这副模样相当妩媚撩人,看的晏颂眼神有些发直。 想了想,他开口道:“我明下午的飞机去京都,你不是要带渺渺去哈市吗?如果时间不急的话,明先跟我一起飞京都,等我办完事后陪你们一起去哈市,你们第一次去,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放心。” 明下午?是不是太急了?云涯想到后边还有一大摊子事,明下午就抽身走,一走最起码十几,可她不想跟晏哥哥分开,不过她也没想到会临时生病,耽误了一的时间。 看来要抓紧时间处理剩下的事情。 云涯想到自己睡了一,还不知道外边到底发展到什么样子了。 “好,明下午我们跟你一起走。” 至于机票,晏颂早已经解决了,不得不让云涯感叹,某些方面,晏颂这个男朋友做的还真尽职。 这时纪蝶在门外喊道:“吃饭了。” “晏哥哥你先去,我打个电话。”云涯拿过床头的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给手机充上电,发现有好多未接电话,有云深的,有常叔的,有秦篆的,还有苏叶的。 她心底有种不详的预感,在她昏迷的这一一夜里,能发生太多事情。 她先给常叔打过去,常叔告诉她,姜锦弦和姜锦瑟姐妹失踪了,调查发现是人为绑架,但绑架者的身份甚为神秘,以常叔的门路也不知是哪路神佛,不过确定一点,对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绑架,甚至一直隐藏在他们身后,等的就是这一,回想起来,令人惊出一身冷汗。 稍微细想就知道了,云涯一直让常叔派人暗中监视姐妹俩,两姐妹自从曝光后,行踪就隐秘了许多,能不惊动任何人就绑架了两人,最起码证明两点,第一蓄谋已久,第二,对方势力很大。 不过让她好奇的是,对方为什么要绑架两人,据她所知,这姐妹俩根本没有那种非要置两人于死地的仇敌,不过她倒是算一个,但这次绑架跟她毫无干系。 究竟是什么人?根据对方的手法,干净利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而且来历成谜,云涯想到上次渺渺在香港机场的失踪,前后一共有两拨人,其中把渺渺从德国带回来的是裴轻寒的人,而第二次、将渺渺从机场休息室带走的人却不是裴轻寒的人,这一点她后来向裴轻寒证实过,确实不是他的人,而是北方势力庞大的青哥,这个青哥为什么要掺合进来,绑架渺渺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 和这次绑架姜锦弦姐妹是不是同一个幕后黑手? 其实细究之下发现,这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跟她有直接关系,还是,就是冲着她来的? 绑架渺渺得过去,毕竟渺渺是最能威胁到她的,但姜锦弦姐妹跟她可谓是仇敌,对她造不成丝毫威胁,这样看来,又似乎不是冲着她来的。 难道是云深干的?这一点也不可能,云深光公司的事情就够他焦头烂额,哪儿还有时间管这些事情? 还有什么是她忽略了的? 云涯站在阳台上,望着边火红的夕阳,脑子高速转动起来。 这时,纪蝶喊她吃饭,云涯索性不再想,船到桥头自然直。 纪蝶做了一大桌子菜,云涯旁边是云渺,对面坐着晏颂,她也不客气,直接下筷子吃了起来。 纪蝶做饭的手艺并不是多好,最起码吃过晏颂做的饭,纪蝶的吃起来就有些乏善可陈,云涯嘴其实跟渺渺一样挑,只是很多时候她没有挑的**。 纪蝶夹了一筷子糖醋鱼到云涯碗里:“这是姐最爱吃的,我专门挑选的最新鲜的草鱼,姐跟姐一样,都爱吃我做的糖醋鱼,其实起来啊,你跟姐真不愧是亲母女,很多生活习性一模一样的,比如爱吃葱,不爱吃姜,不喜欢香菜……。” 因为晏颂在,云涯不想跟纪蝶争吵,一直忍着,谁知道她起来纪澜衣还没完没了了,什么她的姐喜欢吃这个不喜欢吃那个,口口声声不离她的姐。 云涯“啪”的一声放下筷子:“蝶姨,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母亲从教我的。”谁知道她喊母亲的时候心底有多恶心。 纪蝶一看到云涯的冷脸,讪讪的笑了笑,知道她不喜欢她提起纪澜衣,但她就是忍不住:“姐,马上就到姐的生日了,你再怎么不喜欢她,她也终究是你的母亲啊,这个世间有哪个孩子会恨自己的母亲,姐是有苦衷的……。” 她有苦衷?那她跟渺渺的苦衷跟谁诉?云涯深深吸了口气,正对上对面晏颂担忧的目光,云涯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重新拿起筷子,对纪蝶的话充耳不闻。 “哎,起来,也不知道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纪蝶感叹道。 “死了。”云涯冷冷的蹦出两个字。 纪蝶愣了愣,遂即不悦的看着云涯:“姐,你怎么能咒姐死,她终有一会回来的……。” 云涯顿了顿,抬眸看了眼纪蝶:“十年了还没消息,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难道你一直跟她有联系?”那眼神暗藏的犀利让纪蝶几乎无所遁形。 她慌忙移开视线,“我要是知道姐的下落,肯定早就把她接回来了,怎么可能让她流落在外吃苦受罪。” 云涯呵呵笑了笑:“吃苦受罪?根据她的个性,这四个字永远也不会印证在她身上。”因为生母早逝,纪澜衣可是被外公娇惯着长大的,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比豌豆公主都娇气,何况她本人的聪明完全支撑的起这种娇气,所以这种人即使流落在外,也是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的,纪蝶还是不了解自己的主子。 那讽刺的口吻让晏颂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云涯的家庭远比他所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她的父亲奶奶就不用了,光她提起自己母亲时那种嘲讽又暗藏杀机的语气,就让他觉得心疼,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个女孩对自己的生母恨之入骨? 他时候见过纪澜衣,可那时候年龄比较,多年过去,再深的印象都模糊了,只隐约记得是个很漂亮很厉害的女人,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大概的印象了。 云深的丑闻曝光后,网上同情纪澜衣的声音比较多,但纪澜衣毕竟有前科,多年前传她婚内出轨管家,这一直是纪澜衣的黑料,不过毕竟没有实锤,而且年代久远,全凭云深的一面之词根本就不可信,尤其如今云深的渣属性曝光,这种法更靠不住脚,反正两人的恩怨情仇网上编了无数个版本流传,并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在晏颂的感觉中,这个未来岳母,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但是既然厉害,又怎么可能在云深跟姜锦瑟的绯闻曝光后,就选择失踪呢?因为她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十分厉害的女人,手撕三什么的绝对是她干出来的事情,但如果用情至深,无法接受才含恨涯的话,也是得过去的。 但其中流传的最广的版本,就是纪澜衣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被云深和姜锦瑟合谋害死的,为了给姜锦瑟腾位置,更为了侵吞纪氏的财产,这一版大众几乎都相信了,因为这么多年纪澜衣消失的干干净净,完全人间蒸发了一般,云深也没有报警,也没有登记失踪人口,似是对纪澜衣的失踪完全接受,这就有点不正常了,也印证了纪澜衣已经被害死的法,不过没人报案,也没确切证据,终究只是在网上流传罢了。 晏颂一开始也觉得纪澜衣已经被云深给害死了,还担心云涯看到网上的流言不知道会有多受打击,可是现在看云涯和纪蝶的态度,他直觉这之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最起码纪澜衣是死还是失踪,绝对不像网上流传的那样。 对云涯了解的越多,就越心疼,那样的家庭,那样的亲人,从缺失母爱,又有个先聋哑痴傻的哥哥,她瘦弱的肩膀,究竟承受了些什么? 他家庭美满,也就更对比出云涯家庭的惨烈,对她就更加心疼。 纪蝶叹了口气:“姐,你对姐究竟有什么误会?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母女哪有隔夜仇……。” 云涯这回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别给我洗脑,既然你的姐那么好,那你就去找她去啊,我也不拦着你,如果有一你见到她了,请帮我转告给她一句话,生下来的时候没掐死我,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失误的一件事情。” 话落搁下筷子,转身回了卧室。 云渺感觉到气氛的凝滞,看了眼云涯离开的背影,怎么了?为什么都不开心了? 纪蝶忍不住泪盈于睫,姐的时候她就发现她对姐有种莫名的恨意,一开始她以为孩子是太想念母亲了,所以才……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姐是真的恨姐啊。 真是太造孽了。 晏颂搁下筷子,起身追了过去。 云涯冷笑了一声,她就知道纪蝶靠不住,时候唯唯诺诺,偏听偏信,她体谅这个女人,也是含辛茹苦把她们兄妹俩拉扯大的人,比纪澜衣更像母亲,然而,这女人骨子里就有一种奴性,对纪澜衣言听计从,简直比狗都听话。 也是,她是外公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孤儿,想到纪澜衣没有母亲又没有兄弟姐妹,他工作又忙,就想找个年龄相当的女孩子当纪澜衣的玩伴,让她的童年没有那么孤独,两人从一起长大,如果纪澜衣是高傲的公主,那么纪蝶就是卑躬屈膝的丫鬟,纪澜衣驯人很有一套,从精神上对你进行洗脑,长年累月的洗脑,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纪蝶对她更忠心。 纪澜衣就是让她去死,她也毫不犹豫,就是这么一个愚忠的女人,她竟然还对她抱有期望,纪云涯,你真是太可笑了。 眼泪来就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真的很心痛,纪蝶在她心中一直像母亲一样,然而有一,你发现你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锥心刺骨,痛彻心扉。 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擦干眼泪,她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留情分。 刚才纪蝶的反应让她确定了一件事,虽然心惊,仔细想来却又理所应当。 沉寂了十几年,你终于要回来了吗?我就让你看看,你亲自培养出来的女儿,究竟有没有你心狠有没有你绝情。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幽冷,薄唇紧抿。 忽然,她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从背后抱住她,双手圈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发间。 身上的寒凉渐渐被驱散,心头暖流阵阵袭来。 “别害怕,这个世上没人能伤害你。” ------题外话------ 今更新晚了,抱歉明老时间见 156 乱点鸳鸯 调回京都 “晏哥哥……。”云涯转身,紧紧的抱着他。 这宽厚又温暖的怀抱,渐渐抚平她心底的动荡和不安。 晏颂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想那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以后有我陪着你。” 云涯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晏颂的手机铃声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云涯退开他的怀抱,“晏哥哥,接电话吧。” 晏颂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家里的座机。 他走到阳台上接听,云涯听到他喊了一声妈,应该是庄姨打来的电话,晏颂没几句话就挂了。 “庄姨应该是找你有事,晏哥哥你回家吧。”他最近一直陪着她,也该回家看看了。 晏颂抿了抿唇:“明下午我来接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又交代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晏颂前脚走,云涯拿出手机给苏叶拨过去,她刚拨通苏叶就着急道:“我打了你一电话了,怎么现在才接?” “抱歉,有什么事吗?”苏叶是姜锦瑟的助理,不定她能知道关于姜锦瑟失踪的细节。 “上午的时候云姝从云家逃出来,坐了姜锦瑟的车子去找了云深。”苏叶快速道。 云涯眯了眯眼睛。 “我在云氏集团外等了二十分钟,云姝被云深的助理送走了,我开着车偷偷跟在后边,发现他们将人送去了戒毒所。” 云涯嘴角轻勾,云深果然够狠,把自己亲妈亲手送进了戒毒所,不枉在他身上浪费那么多感情。 “做的很好。”这个苏叶够聪明,不仅细心还能顺藤摸瓜的跟踪。 犹豫了一下,苏叶问道:“姜锦瑟,你能放过她吗?” 云涯挑了挑眉:“此话怎讲?”她以为姜锦瑟失踪是她的幕后黑手吗? 背叛者也讲良心,真是可笑。 “我觉得她的下场已经够惨了,而且已经悔悟,她把她的车子交给我去拍卖,然后让我把拍卖所得的钱捐去慈善机构,她本人也已经离开了江州,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所以、你是可怜她了?”云涯淡淡反问。 隔着手机苏叶都能感受到语气里的嘲讽,令她的心猛颤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我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时候跟姜锦瑟分别的。”云涯转而问道。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 “她有她要去哪儿吗?” “她应该回了老家,对了她老家在革新市,从江州坐汽车只要两个多时,我猜她肯定是回了老家。” 听苏叶的口气,应该是还不知道姜锦瑟已经失踪的消息,是了,两姐妹身上还有什么可供榨取的价值,所以,两姐妹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姜锦瑟和姜锦弦究竟是死是活,她根本就不关心,她只关心那个青哥,幕后的人究竟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一切都是自作孽,你看老愿不愿意放过她。”淡淡的留下这句话,云涯就挂了电话。 这个苏叶,还真是有趣,明明背叛了姜锦瑟,现在却又同情起了对方,女人的心,还真是难以捉摸。 嫉妒和心软,是女人的两大通病,没有女人能跨过这两座高峰,要是真跨过去,就能成神了,包括她,也绕不开这两个通病。 给秦渡打电话,打了两遍都没人接,应该是正在忙,她索性不再去打,等秦渡忙完之后看到未接电话,会主动打给她。 她看着手机里最后一个未接电话,嘴角微微翘起。 云深,她这个心机深沉的父亲,到底想跟她什么?兴师问罪?还是修复父女关系? 起来也真是好笑,以前是愚孝,对那个亲妈跟菩萨似得供着,让他往东就绝不敢往西,整个就一云姝操纵的傀儡,偏偏还觉得自己多么伟大,云姝要他要自己这双亲生儿女的性命也毫不犹豫,就这样,轻易被她策反了。 没有丝毫成就感,反而觉得这种爱很廉价。 云深如果不对云姝那么绝情,她还能高看他一眼,现在看来,果真是彻头彻尾的渣男,他这种人,就该在牢里孤独终身。 “喂,爸爸。” 沉默了一瞬,手机里传来云深冷漠的声音。 “我听渺渺回来了。” “是啊,看来爸爸也是关心渺渺的,渺渺知道了一定很开心。”这句话里的嘲讽云深一定听不出来。 亲生儿子的消息,却要从网上才能知道,这个父亲可真称职。 云深干咳了一声,“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们吃顿饭。” 这才是他的目的,鸿门宴吗? “刚刚吃饱了饭,不过这是爸爸第一次请我们吃饭,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去。”女孩的语气很惊喜,仿佛能和他一起吃饭,是一种大的荣誉。 云深抿了抿唇“好,稍后我把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云涯冷笑了一声,宴无好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给渺渺换了一身新衣服,渺渺还记着她不高兴的事情,全程乖的不得了。 看着镜子里俊秀绝伦的少年,云涯轻声问道:“渺渺,你还记得爸爸吗?” 渺渺开心的笑了【是明涵爸爸吗?】 云涯摇头,十年了,渺渺兴许连那个人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爸爸,我们的爸爸,你忘了,时候总是冷着脸的那个男人……。”云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渺渺困惑的皱着眉头,还是想不起来。 云涯笑了笑,“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见到他你就知道了,不过不要害怕,我一直陪着你。” 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纪蝶忽然站了起来,有些局促的看着云涯:“姐……。” 云涯笑道:“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向你道歉。” 纪蝶赶忙摆摆手:“这可怎使得,不过姐对姐的敌意太大了,她再怎么也是你的亲生母亲……。” 又开始给她洗脑了,这个女人,云涯已经对她失望了。 “我母亲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蝶姨,你如果再提她,就别认我这个姐。”话落拉着不明所以的渺渺快步离开了家。 “砰”一声震响,门被大力甩上,纪蝶心神颤动了一下,叹息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可怎生了得。 云涯坐上车子,给常叔打过去电话:“常叔,帮我查一个人的通讯记录,以及她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 常叔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云涯望着窗外的霓虹夜景,眸光渐渐幽深。 许是感受到云涯身上的冷意,渺渺主动凑过来,握住云涯的手,一双清澈的眼睛担忧的望着她。 云涯笑了笑,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轻轻闭上双眼。 车子到了目的地。 金爵酒店,整个江州最豪华的酒店。 站在酒店外的红毯上,那金碧辉煌的气势扑面而来,简直要闪花人眼。 云涯拉着云渺信不从容的走了进去。 大堂经理立刻迎过来:“请问两位是……。” “我赴云先生的约。”云涯淡淡道,看到他胸牌上写着大堂经理朱荣。 那经理立刻恭敬道:“姐请跟我来。”心底已经大概猜出这女孩的身份,只是叫自己父亲先生,怎么听怎么别扭,不过也情有可原…… 来到一间豪华的包厢,经理推开包厢的门,恭敬道:“姐请进。” 服务态度很周到,不愧是江州最豪华的酒店。 云涯拉着云渺走进去,门轻轻的在身后合上。 包厢里,云深坐在主位上,看到走进来的两人,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抬眸看了过来。 云涯记得云深是不抽烟的,现在怎么又抽上了。 云深看了眼云涯,然后就把视线落在了安静的渺渺身上。 渺渺看到云深,下意识往云涯身后躲,他怕这个男人…… 云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渺渺别怕,他是爸爸。” “爸爸,渺渺可能有些认生,所以……。” “我理解,坐吧。”云深语气淡漠的道。 云涯拉着云渺坐在对面,菜谱递了过来:“想吃什么,随便点。” 云涯笑了笑:“我和渺渺之前已经吃过饭了,所以这会儿不饿,按爸爸喜欢的口味点。” 云深看了她一眼,把菜谱拿过来打开,一页页的翻过去:“鸭掌怎么样?” “好。” “再来份虾饺?” “好。” …… “蟹肉烩海虎翅?” “好。” “最后,来份红萝卜粟米花生鲫鱼汤。” 无论云深点什么,云涯都好。 “这些就够了,点太多吃不完也是浪费。” 云深这才合上菜单,交给站在一边的服务员,“一瓶8年的拉菲,一扎鲜榨果汁。” 服务员恭敬的退了下去,包厢里,一时只剩下三人。 云深看向云渺:“这孩子,聋哑还没治好吗?”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冷嘲,面上却笑道:“先性疾病,没那么容易治好,不过渺渺会写字,会读唇语,和人正常的交流没问题。” 云深点了点头:“不错。” 气氛一时冷凝下来,略显尴尬。 两人避而不谈云姝和姜锦弦姐妹,好像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云涯是懒得提,她不信云深这么能憋得住气。 服务员开始上菜,等菜上齐,醒酒,为云深满上,云涯和云渺喝的却是果汁。 “吃吧。”云深招呼道,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云涯夹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渺渺却还是能吃的下去,看起来整个一吃货属性。 云涯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云深看到这一动作,眸光微缩。 神情举止,和那个人像极了。 举手投足的优雅高贵,让她们如同生的公主一般,耀眼夺目,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身在华丽的宫廷之中。 可云涯和她到底是不同的,一个像太阳,耀眼灼目,一个如月光,光华内敛。 很多时候,他都忽略了这个女儿,认为她是他人生里的污点,尤其是在云姝整日的耳提面命下,对这个女儿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是如今看来,这个女儿,当真优秀,否则也不可能仅是在电视上露了一面就能引来那么多追逐,这证明她本身就是极有魅力的,这种魅力让她如同发光体一般,自然而然的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让人不由自主的去追逐、去热爱。 云涯抬眸看了过来,那般清澈透明的眼睛,让他心猛然被烫了一下,慌乱中移开视线,显得有几分狼狈。 云涯勾唇:“爸爸,您怎么了?” 云深抿了抿唇:“你奶奶她……。” 云涯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奶奶怎么了?” 看着她的表情,云深质问的话怎么都问不出口,问她是否害的云姝染上毒瘾,又把她软禁起来? 看着那么美好的一个少女,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云姝她恨云涯也不是一两了,这些话的真实性有待商榷,比如时候,云涯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云姝就能痛下下手,对于这个疯子一样的母亲,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他下意识的,选择去相信云涯,也是因为他对云姝太过失望,多年被压迫的恨意一朝爆发,对于那个女人,他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耐心。 “没什么……你奶奶病了,有时间你去看看她吧。” “奶奶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女孩着急的问道,脸上担忧的神情不似作假,看起来是当真担忧云姝。 云深抿了抿唇:“还好。” 云涯松了口气:“不严重就好。” “对了爸爸,前晚上的事情有没有对公司造成什么影响?早知道的话,那晚上我就不去了。”女孩懊恼的道。 云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追悔又能解决什么呢?别想太多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云涯甜甜的笑了:“有爸爸在,我就能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啦,想想就开心。”那真可爱的模样,让云深喉头滚动了一下,慌忙移开视线。 云深问了很多,比如她这些年怎么过的,学业有没有荒废,现在想起来当一个慈父了,云涯内心嘲讽,面上却回答的滴水不露,有很多禁区两人故意绕开来,云涯相信云深不会不知道,可他却选择性无视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给她下套?想像前世一样用亲情迷惑她?还是,真的良心发现了。 无论如何都绝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即使相信母猪能上树,也绝不相信云深会良心发现,这简直比降红雨还可笑。 太煽情的话依云深的个性也不出,只了一句:“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 谁稀罕你的照顾?自身都难保了还这种话出来恶心人。 “爸爸真好。”这话的云涯自己都快吐了。 云深看着两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他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随心一次,否则,他会后悔的。 一顿饭吃饭,云深送两人回家,一路上接到不少电话,把两人搁在纪家庄园门口,坐着车子又离开了。 云涯望着消失在黑夜里的车影,嘴角嘲讽的勾起。 下一刻,拉着渺渺走进了庄园。 渺渺打量着四周,记忆逐渐回笼,他目光染上一抹惊喜,扭头开心的看着云涯,手舞足蹈犹如孩子一般。 “想起来了吗?”云涯拉着他的手,静静的行走在庄园里的青石板路上。 “这里是我们从长大的地方,记得那边的一片树林吗?时候我们经常在那里玩捉迷藏,外公就坐在凉亭里,嘴里吊着旱烟袋,笑眯眯的看我们玩。” “不过每次都会被纪澜衣捉住大骂一顿,你时候很怕那个女人,我却不怕,每次都跟她吵起来,外公就会当和事佬,时候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把那个女人气的跳脚。” 云涯静静着,声音染了夜的寒凉,渺渺听不见,她就自自话,给自己听。 “不论我怎么气她,她都不敢打我,因为她怕把我打坏了,怕我这个花瓶有任何瑕疵,拿出去就不值钱了,还会让她脸上无光,所以啊,我就恃宠而骄,把那个女人气的半死,唯一一次打我,却是为了你……。” 着着,就走到了客厅,客厅里亮着灯,很是辉煌奢华。 李婶看到走进来的两人,“云涯姐回来了。”她忽然惊喜的跑过来,随后目光落在云涯旁边显得很是安静的少年身上,大喜道:“这位就是云渺少爷吧,长的真是好看,真不愧是孪生的,跟云涯姐眉眼像极了。” 渺渺似乎很害怕这个显得极为热情的妇人,往云涯背后躲,云涯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扯到身前,笑道:“她是李婶,家里的佣人,以后就让她来照顾你,好不好?” 李婶是个精明人,闻言立刻和善的笑道:“云渺少爷好。” 云渺不习惯陌生人接触,也需要时间接受一个新的环境,抿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李婶立刻喜笑颜开,但很快,她脸色就沉了下来,看向云涯焦急的道:“姐,今我给你打了一电话都没人接,我都快急死了。” 云涯拉着渺渺走到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的道:“是云姝跑了吧。” 李婶惊讶的瞪圆眼睛:“姐怎么知道的?”她之前还有些忐忑,现在心算是定了下来。 “云姝打伤了翠翠,趁我们不注意跑了,这件事是我的疏忽,请姐责罚。” 云涯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轻轻剥开,掰下一瓣喂给渺渺,似乎有些酸,渺渺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她抓住了姜锦瑟离开的时机,想跑,你们是拦不住的,这件事不怪你们。”云涯淡淡道。 李婶心底悄悄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她眉头皱的更狠,“云姝的那个姘头死在房间里了,想起来就晦气,姐,尸体我们没敢处理,现在还在后院摆着,现在气热,恐怕放不了几了。” 真想想就渗人。 云涯愣了愣,苏安同死了吗? 他本身就身患绝症,没有多少日子了,又被云姝压榨,这些日子对他来也算苟延残喘吧,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 “你不用管了,我让人过来把他的尸体带走,以后这个人就不要再提起了。” “是。” 云涯让常叔派两个人过来,把苏安同的尸体带走,送去殡仪馆火化,然后让人送他回老家,入土为安。 等人走后,云涯对李婶道:“把家里所有下人都给我叫过来。” 姜锦弦姜锦瑟走了,云姝也走了,从今往后,这个家的主人只有一个,就是她纪云涯。 很快,一干下人排排站在客厅,俱是恭敬的垂着脑袋。 唯独少了个翠翠,原来翠翠脑袋受伤不轻,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云涯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隐含的威压令人心头发颤,竟然比之前的夫人还要让人胆颤心惊。 “我不管以前你们的主子是谁,但是从现在开始,这个家的主人只有一个人。” 李婶当先道:“这个家里唯一的主人就是云涯姐。” 其他人愣了愣,赶紧纷纷表态。 良禽择木而栖,云家的风向明显要变了,姜锦弦姐妹俩名声扫地,估计以后云家的门也踏不进来了,云姝更是不用提,这两家里发生的事,这些佣人门儿清,先前那么厉害的夫人都栽到她手里,还有什么好的,这个云涯姐真是厉害的很。 云涯满意的笑了,“我身边这个男孩子想必大家都认识,我哥哥,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他耳朵不灵便,希望大家以后多注意一点,明我会请一个手语老师来家里教你们,不让你们精通,最起码他的表达你们要明白。” 都清楚这个云渺少爷是个聋哑人,看来云涯姐也是用心良苦,竟然要他们每一个下人都学手语,明显是怕云渺少爷受委屈了。 “另外,从明开始,我会请人来家里,将家里重新翻修一遍,把那些晦气啊什么的都去去,以后家里会是另一番气象,大家也要以新的面貌来面对,只要是忠心的,肯干实事的,我不会亏待的。” 这是要抹去其他人的痕迹,众人心头明了,恭敬的垂下脑袋。 “好了,都散了吧。”云涯挥挥手,一众人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冯叔犹豫了一下,抬步走到云涯面前:“云涯姐。” 云涯笑着看了他一眼:“冯叔有事吗?” 这样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冯叔心底不踏实,“我以后会好好服侍姐的。” “冯叔来家里多少年了?”云涯靠在椅背里,渺渺瞌睡了,脑袋一点一点的,云涯将他的脑袋靠在她肩头上。 “十三年了。” 十三年前,秦篆被赶出秦家,随后这个冯叔被外公招了进来,听以前是在国外的贵族当管家的,而且他本人能力确实很强,外公死后,纪澜衣又失踪了,云姝入住纪家,这个冯叔不念外公的恩德,对云姝卑躬屈膝…… 不过想来,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他又没有把自己卖给纪家,只是雇佣关系而已,良禽择木而栖,对当时的他来,这是最好的选择。 “十三年了啊,一晃过去这么久了,我希望下一个十三年,冯叔能兑现对外公所做的承诺。” 他当初对外公所做的承诺,她现在依旧记得一清二楚,虽然这个社会,承诺并没有什么用。 冯叔羞愧的垂下脑袋:“姐放心,我冯某以后一定对姐忠心耿耿,再无二心。” 云涯笑了笑:“夜深了,冯叔下去休息吧。” 冯叔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了。 云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凉,叫醒渺渺,渺渺揉着惺忪的睡眼。 “我们回房间去睡。”云涯拉着他朝楼上走去,睡意朦胧的渺渺乖乖的跟着她的脚步。 云涯带他回了自己房间,其他房间都有那些人的痕迹,她和渺渺才不会去睡,先将就一晚,明就要暂时离开江州,等回来后,家里翻修的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渺渺也有自己的房间了。 云渺躺在床上,握着云涯的手,秒睡了过去。 简单的人生,无忧无虑,烦心事不过三秒,这样活着,多好。 云涯看着灯光下少年恬淡的睡容,笑着给他掖掖被角,刚想要抽回手,谁知她刚一动,渺渺便握的更紧。 睡梦里也死死抓着她。 云涯哭笑不得,单手托腮,等他睡的更深了些,一点点的掰开他的手指,把自己的手解放出来,感觉整个胳膊都酸了。 云涯先去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宽松的长裤长袖,将头发放下来,莫名多了几分温婉。 她走到阳台上,吹着夜风,享受的眯起眼睛。 这时晏颂的电话打了过来,云涯笑着接通:“喂,晏哥哥。” “睡了吗?”晏颂柔声问道。 云涯发现自从跟他闹分手以后,晏颂话越发温柔了,还夹杂着心翼翼,生怕哪句话不心就把她惹生气了。 云涯唇角微勾,看着上的星星:“我在数星星。” 晏颂从床上下来,走到阳台上,抬头看着漫星辰,勾唇:“好巧,我也是。” 望着同一片星辰,听着电话里的娇声软语,心头一片温馨宁静。 “对了,晏哥哥,庄姨找你有事吗?” “没事。” “不晚了,早点睡吧,明下午我去接你。” “好,晚安。” 挂了电话,晏颂双手撑着栏杆,目光望着深夜,眉头微蹙。 京都的调任已经下来了,最多再有一个月,江州这边的事情交接好,他们全家便会随着晏南陌重回京都。 庄曦月是不舍的,这个地方住了那么多年,好多老朋友都处的挺好,乍然再回京都,繁华与危机共存,多年闲散生活下来,庄曦月已经懒得再掺合进去。 整个人都已经懒散下来,没事喝喝茶,养养花,再被一群女人恭维着,日子不要太美好,要是回京都,想也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腥风血雨,京都那些贵妇人,随便捞一个出来都比云姝战斗力要高。 不外边的,就光晏家内部,晏家五个儿子,一群叔伯兄弟妯娌姐妹,各种明争暗斗,想想就头痛。 晏南陌告诉她的时候,庄曦月只感觉一阵绝望,忍不住问道:“能不能不回去,我是真舍不得这里。” 晏南陌心疼的抱抱她:“我知道你不想回去,但这是爷爷的意思……。” 晏南陌一时陷入两难之中,他知道阿月讨厌京都,尤其是家里那群女人,可这是爷爷的意思,作为晏家的子孙,他不能也无法拒绝。 晏家现在需要他,就是他义不容辞的时候。 “我答应你,等这段风波过去,大选尘埃落定,我们还回来这里。” 庄曦月撇了撇嘴:“记得你的承诺。”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你做准备,一个月后,我们就回去,我这次是升职了,也算是荣归故里,你这个晏三少夫人,也定要风光一把。” “谁稀罕什么风光,只要你那群婶婶和堂姊妹们不找我麻烦我就烧高香了。”庄曦月一想到那群女人就后背冒汗。 “别怕,有爷爷给你做主,谁也奈何不了你,更何况你老公我,可不是好惹的,谁敢欺负你,你就给我欺负回去,出了事老公给你兜着。” 庄曦月搂着他的脖子,“啪唧”一口亲在他脸上:“老公我爱死你了。” 晏南陌眸光渐深,抱着庄曦月就将她压在了床上。 三四十岁正是倦怠期的时候,两人不仅没有任何厌倦,反而相比年轻时的热情,如今更多了一份细水长流的默契,夜夜都能找到新的激情,感情也如同陈年美酒,历久弥新。 庄曦月靠在他怀里,喘着粗气,一拳垂在他胸口:“可恶,老腰都要被你弄折了。” 晏南陌笑了下,望着她目光渐渐幽深。 庄曦月推了他一把,“你给我消停点,咱点正事儿,阿颂的事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三哥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按爷爷的意思,已经让他少走了弯路,阿颂是爷爷抱期望最大的孙辈,用他来弥补晏家在军中的空缺,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比如二哥家的晏峥,二哥是多想把他送进去,可惜,那子不争气,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其实阿颂时候爷爷就有这个想法了,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来铺路,阿颂的未来,将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 庄曦月叹了口气:“我不想阿颂承担这么多,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因为走上那条路,他就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比如自由……比如婚姻……。” 这一点是庄曦月最膈应的,阿颂刚出生的时候,大嫂就想给阿颂定娃娃亲,还是她娘家的侄女,可把庄曦月给恶心坏了,打死她都不会给自己儿子定娃娃亲,万一孩子将来看不对眼,这不是害了孩子一生吗?再了,就大嫂那德性,娘家侄女能是什么好东西? 后来几个婶婶和妯娌都争着给阿颂保媒,那时候阿颂才几岁?这些人丑恶的嘴脸就不加掩饰,知道她有多讨厌,后来还是爷爷发话,以后阿颂的婚姻,只有他能做主,其他人就别想了,有爷爷发话,那些人就彻底消停了,直到现在庄曦月想起来就膈应的不行。 等回去后,这些人看重阿颂的价值,估计又开始变本加厉起来,爷爷年纪大了,有时候也是有心无力。 晏南陌眉头微蹙,垂眸看了眼庄曦月:“阿颂的婚姻,你是怎么想的?” 庄曦月撇了撇嘴:“能怎么办,爷爷都发话了,他将来肯定是指个门当户对的千金或者是对阿颂未来有帮助的,这种政治联姻你不是很清楚?”话落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一点两人深有感概。 因为晏南陌当年就差点娶了别的女人,一个会对他政途有帮助的人,也正因为晏南陌娶了她,这个无法在事业上给他帮助的女人,让他被调到了江州十几年,否则现在的地位绝不止于此。 “如果阿颂喜欢还好,也是皆大欢喜,要是不喜欢,我也不会让自己儿子痛苦一辈子,这种无爱的婚姻,就是把人架在火上烤,就是拼了命不要,我也要阿颂娶喜欢的女子。”庄曦月斩钉截铁的道。 晏家算什么,能比得上她儿子一生的幸福重要吗?名誉地位到底都是一场空,人活一世,开心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庄曦月想的很清楚,如果那一真的来临,她也不会做缩头乌龟,敢于跟晏家森严的规章制度做挑战,反正她是绝不会让自己儿子受委屈的。 话落瞪着晏南陌:“你要是跟那些人勾搭,让儿子娶不喜欢的女人,我就跟你离婚,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你。” 晏南陌抱紧她:“你胡什么?我怎么可能逼咱们儿子娶不喜欢的女人,咱俩这么幸福,一定要他重蹈覆辙才行,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身边,以后千万别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 庄曦月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实话,她嫁给晏南陌后就后悔了,因为他的家庭实在是太庞大太复杂了,光应付那些人就够头痛了,不过也仅是想想罢了,不管有多少风浪,只要跟爱的人在一起,便无惧任何风浪,也正因此,她才能更深刻的替儿子考虑。 晏南陌看了她一眼,试探着问道:“如果儿子将来喜欢的女孩子,家世有些不堪入目,你会同意吗?” “不堪入目?能不堪入目到哪儿去?除非穷的叮当响,但这又怎样,咱阿颂眼光多挑,能看上的姑娘一定是万里挑一的,阿颂喜欢我就喜欢。”庄曦月一想到未来当婆婆,就激动的不得了。 “是,是万里挑一。”晏南陌想到那少女的模样和气质,当真是出众,在京都那种权贵之地养出来的顶级名媛,也莫过如是,只是那家世,还当真配得上他那四个字。 不堪入目。 可谁让他家阿颂喜欢呢,他跟阿月想的一样,如果未来真有那一,他据理力争,也要让阿颂娶到心爱的女子。 否则,就是害了他。 庄曦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晏南陌笑了笑:“我就是猜的,你不是也了,阿颂喜欢的女子一定是万里挑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就等着以后儿子领回来一个万里挑一的儿媳妇,让你过足婆婆瘾,别整再念叨人家云涯。” 提到云涯,庄曦月叹了口气:“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她一面,这孩子也真是可怜,从没母亲,父亲就是这副德性,不过好在没父母教养还能出落成这样,相当不容易啊。” 晏南陌点点头:“这孩子不错。” “你也同意了吧,我就想让舸儿娶了她,你觉得怎么样?反正舸儿的婚姻我是要完全做主的,谁都插手不了,最好现在定下来,要不然等回去,那群女人又该作妖了,阿颂身上下不了手,估计该瞄准舸儿了,到时候打脸啪啪啪。”庄曦月得意的勾起嘴角。 “这个,是不是太着急了,孩子们都还……。”晏南陌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怎么看都是阿颂和纪云涯最相配,她怎么就非得把舸儿跟她凑一对,真是乱点鸳鸯谱。 “什么,再等黄花菜都凉了,我想走之前就给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又不结婚,先定下来嘛,这样我也有理由经常跟云涯联系了,这么优秀的儿媳妇,到时候嫉妒死她们。”庄曦月志得意满的道。 晏南陌:…… “你……觉得阿颂跟云涯怎么样?”晏南陌试探着问道。 庄曦月皱眉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想到她们俩,不行的,她们俩根本就不行。”庄曦月直接否定了。 晏南陌:…… “为什么,两人明明看起来最相配,舸儿比云涯……。”晏南陌问道。 “你忘了吗?阿颂时候把云涯伤成什么样子了,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月,差一点就伤到心脏,也是因此,我对云涯更为心疼,就想替阿颂多补偿她一点,越接触对这个孩子就越喜欢,她心中对阿颂肯定有怨,只是这孩子善良,不愿意表露出来罢了,如果她嫁给舸儿,以后我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来弥补阿颂以前对她造成的伤害……。” 晏南陌无语:“你也太会脑补了,都是时候孩子们的玩闹,你还当真了,你这样胡乱把两人凑一对,有问过舸儿的意见吗?有问过云涯的意见吗?你这样就是乱点鸳鸯谱,万一云涯有喜欢的人呢,万一舸儿只是把云涯当成姐姐呢?你这不是害了两人吗?” 庄曦月心想有一定的道理,但她怎么可能轻易推翻心底这么多年的想法,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跟你不通,我看你就是看不上云涯,不喜欢她当你儿媳妇,你眼光高啊,我看你未来能挑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晏南陌哭笑不得,你这回可真是误会我了。 算了,现在争执这些没用,等以后阿颂把云涯领回来,我就看你能不能理直气壮的出这些话。 关灯,睡觉。 第二。 色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 江州多雨,尤其是夏,这看样子今又是一场暴雨。 吃过早饭,她将渺渺留在家里,让李婶照顾他,便独自出门了。 云涯先去了医院,根据云涯的行程,将手术时间安排在了十后,到时候她应该也从哈市回来了。 对魏青交代几句,云涯离开医院。 “去戒毒所。” 157 原罪本罪 不入轮回 戒毒所位于城南的郊区,渐渐的从繁华高楼到荒无人烟,一座略显灰败的房子坐落在荒郊野外。 灰色铁皮门,显得十分压抑而暗沉,旁边一块牌子上书“江州市第一戒毒所。” 给人的感觉就不怎么好。 云涯在车里等候,杜山下去安排。 二十分钟后,杜山走过来:“姐,可以了。” 从旁边的草丛绕到后门,一路上,杜山走在前边,为云涯劈僵开路。 “那个所长一开始还不见,晾了我五分钟,我直接报出云深的大名,对方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不过姐放心,这个所长不会在云深面前乱话的。” 云涯勾唇笑了笑:“乱话也没关系。” 从后门绕进去,有个警员过来领着两人,眼神偷偷往云涯身上瞄,有些怀疑又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领到三楼最里边的一间门前,那警员终于鼓足勇气问道:“请问……你是纪云涯吗?” 那少女微微一笑,端的是一个明媚温柔,伙子心脏忽然“噗通噗通”乱跳起来。 “你认识我吗?”微微偏头,神情有着几分女儿的可爱。 “当然,我太喜欢你了,我能跟你合影吗?”神情十分激动。 女孩摇摇头:“我不是明星,也不是演员,所以,我是不会跟别人合影的,谢谢你的喜欢,我今来这里是看我奶奶的,所以对不起。” 真的跟网上的那样,好漂亮,好高雅,好善良,这是这一刻伙子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不合影的理由也给他留下了一个非常有原则的印象。 只是她什么?来看她奶奶的?来这里看她奶奶,那证明她奶奶是吸毒人员,哪,明明看起来这么美好的少女,怎么会有一个吸毒的奶奶? 云涯推门进去之前,扭头对他笑了笑:“我今来这里看我奶奶的事情,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我会感激你的。” 话落在男子更激动之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杜山关上门,跟座门神似的站在门口。 男人又往门内看了几眼,颇有些望眼欲穿的味道,在杜山的冷眼威胁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他心底觉得这种见面方式不合规章制度,可一想到那个女孩的身影,就想到这些规章制度都见鬼去吧。 他本来想发微博感叹一番,同时再招来一帮**丝的羡慕嫉妒恨,刚拿出手机,但一想到女孩刚才的话,就犹豫了。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机踹兜里了。 二十平左右的房间,比毛胚房还简陋,屋里除了一张半人高的大方桌之外,就是两个凳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云姝,就坐在凳子上,双手抱头。 听到脚步声,她没有动,甚至也没有抬头看来,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来人是谁。 云涯看着短短时间未见,苍老的犹如老了十几岁的女人,嘲讽的笑了笑。 “奶奶,别来无恙啊。” 云姝身子颤了颤,缓缓的抬头,一双幽冷的眼珠飘然的落在她身上,那漆黑的眼睛看不出半点别的情绪,然而瞳孔深处,似有万箭齐发,几乎将云涯万箭穿心。 忽略那点不适,云涯笑了笑,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怎么?奶奶不认识我了吗?我可是想念奶奶的紧,今来特意给奶奶带了换洗的衣物和吃的零嘴。”着把手里的袋子推到她面前。 “这些都是我用心挑选的,肯定符合奶奶的品味和口味,虽然是在戒毒所这种暗无日的地方,但奶奶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毕竟您可是我们云家的脸面。” 云涯声音又轻又柔,一点也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幸灾乐祸。 云姝勾了勾唇,那真是一张可怕的脸,曾经肤若凝脂的皮肤爬满了皱纹,犹如纵横的沟壑,又如褶皱的树皮,看起来相当惊悚,眼下青黑严重,嘴唇也干涸脱皮,头发散乱的在脑后随便扎了一下,干枯毛躁,还夹杂着少量的白发,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个七八十的老妪。 唯独那双眼睛,亮的逼人,犹如蛰伏的猛兽,韬光养晦,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你一口。 “纪云涯,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那声音干涩沙哑,犹如尖利指甲挠在墙壁上发出的声音,听的人十分不舒服。 “怎么敢?我是来看看奶奶在这里过的好不好,你放心,我已经打点过所长了,一定会好好照顾奶奶的。”尤其加重了照顾两字,可以见得她所的照顾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赢了吗?真是可笑。”语气嘲讽。 “我现在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看你的狼狈,我本身就赢了,弱者总是会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再不济放两句大话,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还能翻盘,我理解,总要给自己一点活下去的勇气。”云涯勾唇笑了笑,那模样,温柔的不像话。 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五官近乎透明,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圣洁。 两人一方地,却是两个世界。 云姝看着,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肌肤里去,那刺痛深深警醒着她。 “嘴皮子挺能。”云姝嘲讽的勾了勾唇。 那一笑的意味,有些胜券在握的了然,云涯心底一紧,难道云姝还留有什么后手?她对这个女人不敢有丝毫轻视,别看她现在狼狈,实则她心智坚硬,比一般人要难对付。 她忽而一笑:“很快,爸爸的公司就会宣告破产,他本人还会以集资诈骗罪锒铛入狱,这辈子都别想踏出来,你们这对丧尽良的母子,这样的下场最适合你们。” 云姝瞳孔骤缩,她没想到纪云涯连云深都算计了,“他是你父亲,你这样做是要遭谴的。” 云涯就像听到这个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眼眸忽而一厉,阴戾森然,忽然拍桌而起,目光直视云姝:“你竟然跟我谴?最该遭谴的明明是你们啊,我的好奶奶,好爸爸,你们做过什么事情你们自己都不记得了吗?我却一桩桩一件件记得很清楚,如果我遭谴,你们就该下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轮回,不,这还不够,你们该入畜生道,当牛做马也赎不尽你们的罪孽。” 云姝似被这样的云涯吓了一跳,那铮铮烈语犹豫法庭上的宣判,让人的心,随之沉入无底深渊。 她静静的看着云涯:“罪孽再深也没有你的罪孽深。” “哈哈哈哈,我不就是**的产物吗?圣经上的原罪,我与生俱来就带着罪恶,可这些是你们赋予我的,我如果是罪孽的,那创造了这些的你们又是什么?你们以为你们是亚当夏娃吗?创造了人类却又生赋予他们罪恶,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好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模样,不过是一个扭曲了心灵的疯子罢了。” 云涯嘲讽的声音如同一把尖利的刀,狠狠戳在人的心上,拔刀不见血,却痛彻心扉。 云姝脸色发白,“你在胡八道什么?” “听不懂?等你到了地狱自然就听懂了,不是喜欢我的外公吗?为了他扭曲了半辈子,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到了阴曹地府你怎么有脸去见外公,你这脏脏的心灵,肮脏的身体,外公连多看一眼都嫌恶心,甚至连被你这样肮脏的人喜欢着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你给我闭嘴。”云姝忽然捂着耳朵,这些话戳到了她心窝子里,杀人不见血。 “呵呵,你不是很爱外公吗?为了他一辈子未嫁,以爱行报复之名,利用你的儿子复仇,真好啊,你的儿子也很出色,完美的摧毁了这个家,这就是你的爱吗?只会让我感觉到无尽的恶心,你这样恶毒又龌龊的女人,如何跟我温柔善良的外婆比,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是如何有勇气活在这个世上的,你怎么不去死……。” 云涯声声峥然凌厉,直戳心窝,云姝抱着脑袋胡乱摇头:“闭嘴你给我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爱我的,他根本就不爱那个女人……。” “呵呵,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外公这辈子从始至终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我的外婆穆青瓷,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用龌龊的法子得到了外公,可是那又如何,即使如此外公依旧对你没有半分流连,甚至恶心死你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恶毒,用这种方法陷害他,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云姝。” “不……你骗人,他最爱的人明明是我,穆青瓷那个贱女人她凭什么……。” “就凭她比你漂亮,比你优雅、比你善良,你全身哪个地方比得过她?外公又怎么可能舍她而选你?你就没有一丁点儿自知之明吗?你这样的女人活在世上简直就是浪费空气,我连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云涯蹲在她身边,看着云姝疯狂摇头的样子,轻声细语,“你既然爱他,就该从一而终,那么,你又为什么背叛他,这样的你,还如何配得上他?” “我没有背叛他……。”云姝大吼道。 云涯嘲讽的勾唇:“那么苏安同又算什么?夜夜笙歌,奶奶六十的人了,身体素质还不错,多少年了,真是被憋坏了吧。” 苏安同……苏安同……云姝忽然抱着脑袋,椅子一仰,整个人摔在地上,她抱着脑袋滚落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难耐的嘶吼。 “苏安同已经死了,但是你当年陷害他强奸,让他住了一辈子的牢,亲人朋友全都离他而去,你以为他真的对你忠贞不渝吗?真是可笑,他恨死你了,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他这次来,就是找你报仇的。” 云姝愣了愣。 云涯轻声细语的道:“奶奶知道吗?这个世上有一种毒,只能通过阴阳交合种到人的人体里去,从此之后,她便再也离不开这个人,每一都要通过交合来解毒,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看着云姝脸上愣怔的神情,云涯脸上的微笑越发温柔。 “第一,头发会掉光,第二,牙齿脱落,第三,全身肌肤化脓溃烂,第四、内脏出血……直到受够七七四十九的折磨,肠穿肚烂而死,到那时,你已经人不人鬼不鬼,死,反而是你最渴望的了,这是一种上古奇毒,这十年里,我费了多少功夫才搜集到这个毒方,光凑齐所用的珍奇毒草就用了我三年的时间,最重要的一味我还是在英国的一个贵族夫人的手里拿到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变态的毒药,跟你刚好配一对。” “哦,还有一点,这种毒药呢,必须要阳人先服下,连续服用七七四十九,每次服用都要忍受譬如肠穿肚烂扳般的折磨,然而他却没有丝毫退缩,所以你知道,他对你的恨,就如同这毒药……。” 云涯满意的看到云姝惊恐的眼神,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涯:“为了对付我,你真是费尽心机,好狠。”她随手一抓头发,却是一大把一大把头发脱落下来,密密麻麻让她胆颤心惊。 云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笑道:“狠吗?和你相比,这又算什么?我觉得,这样的结局才最适合你,只能活七七四十九啊,真是,有些太短了,我觉得还有些不够呢。” 云姝只要一想到云涯描述的场景,她就有一股想死的冲动,可是她却没有勇气…… 云涯知道,云姝是不会自杀的,这种人骨子里就是自私的,跟纪澜衣一样,即使苟延残喘,也一定要活着。 “你就好好享受,我留给你的结局吧,哈哈哈。”云涯笑着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她扭头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云姝:“对了,忘了告诉你一条,这毒每都会复发,跟条发情的母狗一样,除非找个男人……。” 话落不再看云姝难看的脸色,拉开门走了出来。 屋子里太阴寒,一走出来,阳光落在身上,驱散了满身寒凉。 “姐。”杜山看着她,恭敬的开口。 “走吧。”云涯抬步离开。 两人前脚刚走,就有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推开门走进来,将坐在地上的女人拖起来,送回到她的房间。 刚回到房间云姝毒瘾就犯了,疯狂的挠墙拿头磕墙。嘴里嘶吼着,好不容易熬过去,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 有人把门上打开一个洞,将简陋的午餐从洞里送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男人皱了皱眉,拍了拍铁门,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怕人出事,男人连忙打开门,快步走进去,将女人翻过身来。 然而下一刻,那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忽然朝他扑了过来,男人以为她要偷袭,下意识一脚踹过去,女人被狠狠的踹到了墙上,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啊……。”这一声叫唤,相当的**。 男人愣了愣,皱眉看去,却见那女人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盈满水花,男人的心猛然被蜇了一下,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来。 还没发现,这老太婆身上皮肤这么好,一双眼睛也挺好看。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那人忽然难耐的躺在地上呻吟了起来,那叫声,听的男人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 —— 云涯坐在车里,车子在车流里平稳的行驶着。 这种奇毒确实是她花费了很大功夫搜集到的,其变态程度令人瞠目结舌,不过这是云涯最满意的一点,越变态越好,好好折磨折磨那个老妖婆,就算如此云涯依旧不解恨,因为这个毒代价太大了,浪费她好多银子和心血。 不过现在想来,只要能折磨的云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血和银子也不算白费。 她甚至想把毒下在姜锦弦身上,让云深也尝尝这种毒药的滋味。 可惜其中一味材料实在难寻,也算便宜了云深。 其实她心底是怎么想的她很清楚,对云深,终究没有狠得下心肠。 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云姝,只有她才配得上这种折磨,云深也只是被云姝利用,况且他现在…… 云涯咬了咬牙,这种无妄的心软最是要不得,你忘了他前世是如何待你今生又是如何的想要赶尽杀绝? 他现在不是已经幡然悔悟了吗? 真是可笑,犯过的错只用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吗?佛家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对她来,简直就是最大的笑话。 坏人只需放下,而被害的好人呢?她们所受的苦谁来承担? 云深,他有他的结局。 云涯冷下心肠,看向车窗外,刚露头的太阳又缩回了乌云里,空阴沉下来,风雨欲来。 —— 裴家,月生大步走进来,傅白朝他嘘了一声。 “老大刚睡下,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 “寒哥的眼睛……。”月生蹙眉。 傅白叹了口气:“越来越不好了,刚才我看跟瞎子差不多了,这样下去可怎么成,看来我要打电话催催了,实在不成我把自己的眼角膜捐了。” “要捐就捐我的,反正我大老粗一个,你可不行,你是寒哥的助手,寒哥离不开你的。”月生道。 “行了行了,我们俩都别争了,不管谁,都是老大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再耐心等等吧,相信一定会有合适的眼角膜捐献的。” 月生沉重的点点头。 这时门铃响了,阿凌快步走出去:“我去看看。”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什么人会来?” 很快,阿凌领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看清来人,月生惊讶的开口:“纪姐。” 云涯微笑着朝他点点头:“我是来看看裴先生,顺便跟他商量点事情。” 月生关注点在前边一句话,傅白关注点在后一句话上。 傅白挑了挑眉:“不好意思纪姐,老大刚刚睡下,我是他的助手,纪姐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等老大醒来,我定会如实转告。” 云涯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我等裴先生醒来。” 竟然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傅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阿凌给云涯端上茶水,“纪姐请慢用。” “谢谢。”云涯对她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看的阿凌有些目眩神迷,相比白缃缃的矫揉造作,这个女孩一举一动的高雅都显示出她良好的教养,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纪姐客气了。”阿凌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前几网上铺盖地都是她的报道,当时她也看了,网上到处都是扒她的身世的,一看之下,对她也更为心疼了,在那种家庭里还能养出这么好的性子,云家的坟头冒青烟了。 “对了,不知道纪姐知不知道白缃缃的事儿。”阿凌看她脾气很好,也起了闲聊的心思。 云涯眉梢微挑:“哦?” 阿凌立刻精神抖擞的道:“那白缃缃竟然是个杀人犯,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她还有杀人的心思,当时警察还来家里找先生取证。” 阿凌看了眼四周,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道:“死者死亡的时间范围正好是白缃缃和先生在一起的时候,然后那些警察就来找先生取证,不知道先生是怎么跟警察的,后来那些警察就再也没来过家里,你,是白缃缃杀的人吗?我看她长的也不像杀人犯啊?” 给她十条胆子她也不敢杀人。 云涯嘴角微勾:“人不可貌相,谁的准呢。” 阿凌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的也是,那白缃缃别看一脸白兔的模样,实则心机很深,这种女人惯会隐藏,我看人就是她杀的。” 阿凌对这个女人简直厌恶到骨子里去了,陷害月生不,竟然还敢用那么龌龊的法子算计先生,也差点连累到她。 云涯不置可否,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好茶。” 所以,裴轻寒到底怎么的呢?是帮白缃缃一证清白呢?还是火上浇油、彻底把人打落深渊? 云涯猜,一定是最后一点,因为这很附和裴轻寒的行事作风。 从十点等到十一点,云涯耐心渐渐告罄。 期间阿凌又是给她送点心又是送水果,生怕冷落了云涯。 十一点十分,裴轻寒终于醒了。 傅白将她领到门前,转身离开了。 云涯推开门走进去。 裴轻寒坐在阳台的轮椅上,背对着她的方向,腿上搭了一条毛毯。 听到脚步声,他轻轻侧眸,露出一半莹润光洁的侧脸,沐浴在微淡的光芒中,英挺俊美。 “你来了。”语气熟捻的犹豫老朋友的日常问候。 云涯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将他推到屋里:“阳台上风大,会感冒。” 他轻笑了声,“你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朋友不是应该的吗?”云涯的淡淡反问。 裴轻寒愣了愣,嘴角笑意渐深,喃喃道:“对,我们是朋友……。” 云涯蹲在他面前,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心蓦然一沉,看来问题比她所想的要更加严重。 裴轻寒偏了偏头,忽然准确的捉住她的手:“放心,我没瞎。” 他的手有些凉,像是寒玉般,虽凉,则润。 云涯猛然抽回手,皱眉看着他:“你的眼,一定会好的,相信我。” 裴轻寒温柔的笑了笑:“好。” 云涯见不得他这样笑,这会让她想起前世某些不好的回忆,她猛然后退了一步。 裴轻寒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僵滞,笑道:“我看新闻了,你现在很火,别人都叫你国民女神。” “见笑了。” “不。”他笑了笑:“我觉得形容的很贴切,这个世上只有你才担的上这个名头。” 云涯别开目光:“我今找你,是有门生意。” 裴轻寒挑眉:“生意吗?” 云涯淡淡道:“青哥这个名号你应该不陌生。” “青龙堂的堂主,此人凶狠嗜杀,是一号人物。”裴轻寒道。 “你帮我调查他,还有他背后的神秘势力,最好是查一个女人,是否跟他有牵连,事成,我支付给你一百万,不够你可以在此基础上添加。” 要想查这个人,以常叔目前的势力还做不到,也只有旗鼓相当的裴轻寒。 裴轻寒摇头:“这就是你的生意吗?果然是生意啊。” 生意就是钱货两清,谁也不欠谁,她有求与自己,却又想跟自己划清界限,裴轻寒懂她的意思。 这种生分的感觉,让他心底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却不会表现出来,这是能维持两人之间平衡唯一的办法,如果打破,恐怕连朋友二字都不出了。 裴轻寒不知道她为何对自己如此游离,时时刻刻对自己保持距离,虽然对方做的很心了,但敏感的他却察觉的一清二楚。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其实还是冒险的,裴轻寒如果不想招惹青龙堂,拒绝也无可厚非,大不了她再想办法就是了。 “一百万,成交。”裴轻寒斩钉截铁的道。 云涯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这是五十万的定金,剩下五十万,有结果了,我再支付。” 裴轻寒笑了笑:“中午陪我吃饭吧。” 云涯没有丝毫犹豫的句ue:“中午我约了我男朋友,所以抱歉。” 男朋友?裴轻寒想起那个少年,晏家的大公子,“他家庭背景太深,和他在一起,你会很幸苦。” 云涯笑容自信而从容:“从我决定和他在一起的那起我就知道,不管有怎样的风浪,我们一起携手面对。” 她的语气格外沉稳自信,听的裴轻寒愣住了。 有这样的女人相伴,晏颂何德何能? 他心底有些失落,但很快就笑道:“愿他不负你的深情。” 云涯背起包离开:“有什么线索我会打电话告诉你,再见。”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屋子里空落下来,气越来越阴沉,一如他此刻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是十年前那点模糊的记忆,而是很久远很久远,久远到、仿佛上辈子的事情…… 总有一些片段一闪而逝,等他再去细想,脑子里就像打翻了一碗浆糊,一团乱麻。 闭了闭眼,他开口:“白。” 下一刻,傅白推门而入:“老大。” —— 阿凌将云涯送到裴家大门口,云涯看着色,乌云罩顶,快要下雨了。 大风裹挟着沙砾在半空翻搅,树枝随风摇摆,地上尘土飞扬,垃圾在半空乱飞,也吹了云涯的长发都飞舞起来。 “看要下雨了,我给纪姐拿把雨伞吧。” 云涯摇摇头:“不用了,我车里有雨伞,阿凌姐快回去吧。” 话落摆摆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没有约晏颂,只是不想跟裴轻寒一起吃饭罢了,今生也仅是做到点头即止的朋友罢了,即使有求,也要用金钱抹平所欠的人情,她不想再欠他任何东西,哪怕微不足道。 这时,手机滴滴响了一声,她以为是晏颂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却是沈落葵。 【云涯,我下午就要走了,临走前能不能跟你吃顿饭,有件事我也想跟你】 云涯疑惑她有什么事,难道是沈旭东跟姜锦瑟吗?她已经警告过姜锦瑟,她应该不敢了,而且如今姜锦瑟已经失踪…… 乱想也无用,沈落葵要走,她给她送行也是做朋友应该的。 【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沈落葵报出她下榻的酒店名,云涯让杜山把车子开过去,在酒店门口,见到了穿着连体超短裙背着一个熊双肩包的沈落葵,青春少艾,可爱伶俐。 云涯降下车窗:“葵。” 沈落葵看到云涯,惊喜的摆摆手,飞快的跑过来,拉开车门坐进来,搓了搓手臂。 “这什么破气,冻死我了。” 今气温有点低,还刮着风,沈落葵不适应也是正常。 “我们江州的气啊,就是雨多,都我们这气就是娃娃的脸,变就变。” 杜山很贴心的把暖气调高了一点。 “不过话回来,我也算是你们江州人啊,我爸爸老家就是江州农村的,后来才去的京都定居,前两还带我回老家扫墓呢,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回老家,叔婶爷奶的多的我叫不过来。”沈落葵语气有些怨念。 云涯轻笑道:“原来我们还是老乡。” 沈落葵抱着云涯的手臂,好香好软:“你什么时候去京都了,一定要去找我,我请你好好玩玩儿。” “你下午要走吗?” “是啊,下午三点的航班。”到这里,沈落葵脸就挎了下来:“真不舍得离开你。” 真巧,她也是下午的飞机,应该是同一架航班吧。 “我快饿死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沈落葵揉着肚子,一脸饿死鬼投生的样子。 “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我不挑嘴的,不过一定要辣。” “喜欢吃辣啊,那我们去吃川菜吧。”云涯提议。 “好啊好啊。” 云涯看向开车的杜山:“杜哥,你知道江州有哪家好点的川菜馆吗?” 杜山点点头:“有一家挺出名的,但需要提前预定,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沈落葵道:“那就算了,我们在路边随便找家店吃碗麻辣烫算了。”还要预约啊,肯定很高档,她钱包瘪瘪的,负担不起啊。 不过让云涯在路边摊吃麻辣烫,怎么感觉都不对。 云涯笑道:“没关系,我打个电话就搞定了。” 话落云涯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了两句就挂了,云涯对她笑道:“可以了。” “可是我……我没钱请你在那么高档的饭店……。”沈落葵有些难为情。 云涯笑着揽住她肩膀:“你远道而来,我作为东道主,请你吃饭是应该的,这顿我请,等以后我去京都了,就轮到你请我吃饭了。” 沈落葵笑道:“那好,我就等着你来京都找我玩。” 这家川菜馆装修的很高档,一看吃一顿就不便宜,而且客人很多,几乎人满为患,两人刚进去,立刻就有服务员迎过来。 云涯报出姓,对方立刻恭敬的把两人领进去。 直到坐在奢华的包厢里,沈落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云涯把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就点。” 沈落葵翻开来,一看上面的报价,惊讶的瞪圆眼睛,抢钱啊。 她看了眼云涯,“我把你吃穷了怎么办?” 云涯摇头失笑:“你忘了,我爸爸可是江州首富,你能把我吃穷也算能耐。” 奇怪了,云涯这话不仅没有任何炫富的意味,也不会让沈落葵感觉到不舒服。反而彻底让她松了口气。 “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五花八门的点了起来,点菜的服务员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边,听到沈落葵报的菜,低头飞快的记下来,然后很体贴的把菜的做法和历史简单的讲一遍,服务特别周到。 沈落葵一连点了六个菜,然后把菜谱递给云涯:“我好了,云涯你想吃什么?” 这丫头还是给她省钱,点的都是最便宜的菜,云涯又点了八个特色菜,才算完事。 等服务员走后,沈落葵皱眉道:“点这么多菜我们吃得完吗?浪费了多可惜。” “所以啊,你一定要吃饱吃好,念着我的好,多跟我联系,以后我去京都了,可还等着你的大餐呢。” 沈落葵立刻拍拍胸脯:“没问题。” 等菜的间隙是漫长的,沈落葵犹豫了一下,看向坐在对面的云涯,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 云涯喝两口白开水:“那就别。” “可是不憋在心里快难受死了。” “那就。” 沈落葵叹了口气:“这件事关于姜锦瑟。” 云涯眯了眯演,难道姜锦瑟之前真的去找沈旭东了?要真如此这女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怎么了?”云涯放下杯子,轻柔的问道。 “我亲眼看到她被绑架了。”沈落葵幽幽道。 云涯目光微缩,不动声色的问道:“被绑架了?” “那我跟我爸准备回老家扫墓,在车站的卫生间里,我亲眼看到两个穿黑衣服的女人绑架了姜锦瑟,其中一个伪装成清洁工把姜锦瑟弄晕装在垃圾桶里带走了,那两个女人看着很凶,我怕被发现从头至尾都没敢出声,万一她们为了灭口把我也给绑架了呢,后来我想报警,可想到姜锦瑟对你做的那些事,就觉得她是罪有应得,后来想想还是良心难安,我就想告诉你,你我该怎么办?” 沈落葵目睹了姜锦瑟被绑架的过程,云涯眯了眯眼,轻声问道:“这件事你还告诉过其他人吗?” 沈落葵摇头:“除了你我谁都没有过,连我爸都没过。” 云涯脸色凝重:“没就好,姜锦瑟现在名声不好,出来也只会让媒体胡乱猜测,我想办法找找她的下落,虽然她人品不好,但到底是一条生命,我还做不到见死不救。” 沈落葵立刻道:“云涯你人真好,她那样对你,你还想着救她。” 云涯笑了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的她自己都要吐了。 “你好好想想,当时有什么细节?比如两人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 沈落葵仔细回想:“长的很平凡,过目就忘的那种,你让我想,我还真想不起来长什么样了。” 看来是故意找这种没有记忆特征的脸,让人连记忆储存都做不到。 “身高?” “两人都一米七以上,很瘦,穿着黑色的西装,看起来有点像保镖。” 云涯挑了挑眉:“有人话吗?” 沈落葵双眼一亮:“了,当时有个女的话了,只是……。”她眉头深皱:“我听不懂,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也不知道哪儿的鸟语,呜哩哇啦跟鸟叫似得。” 云涯了句日语,“是这个吗?” 沈落葵摇头:“不是。” 接下来云涯又相继了韩语、法语、德语、俄罗斯语,沈落葵统统摇头:“不是这种感觉。” 她崇拜的看着云涯:“你怎么会这么多种语言?” 云涯又了一句拉丁语,沈落葵忽然一拍桌子:“就是这个。” 云涯皱了皱眉,“你确定?” 沈落葵仔细想了想:“感觉有点像,但又有点不同。” 云涯灵光一闪,又了一句意大利语,沈落葵拼命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她话的时候语言就是这种感觉,很好听,感觉像唱歌。” “意大利语。”云涯靠回椅背里。 意大利语算是拉丁语的一种方言,所以发音有些相似,被誉为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之一,所以,绑架姜锦瑟的人是来自意大利吗? 绑架姜锦弦和姜锦瑟的是同一伙人,如果是来自国外的势力,那么青哥又算是什么角色? 还扯上国外的势力,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其实理解只有一种,这么多年,她一直呆在国外,为什么云涯这么肯定那个人的身份,因为她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无数次证明它是正确的,亦或者是血缘的感应,想到这里,云涯嘲讽的笑了笑。 真够可笑的。 “原来是意大利语啊。”沈落葵感叹道:“那么这么来,绑架姜锦瑟的是意大利人?” “可以这么理解吧。” “那你会救她吗?” 云涯笑道:“她在娱乐圈结仇不少,如果是仇家趁火打劫,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到底是一条人命,我尽量试试。” “要不我们报警?” “没用的,对方最大的可能是寻仇,报警没用,葵,这件事你对谁都不要提起,否则姜锦瑟处境将更加困难。” 沈落葵立刻道:“你放心,除了你我谁都不会,现在就让它烂在我肚子里,不过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依我看姜锦瑟这就是活该,咱又没有义务救她。” 云涯笑了笑,抿了一口茶。 这时边忽然一个闷雷乍响,吓了沈落葵一跳:“我的妈呀……。” 云涯心神一颤,抬眸看着窗外,电闪雷鸣,风雨欲来。 她心底暗道不好,渺渺最怕打雷的气,当初就是因为渺渺在电闪雷鸣的雨夜里跪了一夜,脑子才烧坏的,从那之后他最怕的就是打雷打闪电的气,这已经是他心底的阴影。 云涯猛然站了起来,背起包就走:“对不起,我有点急事,必须要先走了。” 158 爱恨交织 原谅与否 闪电将漆黑的幕撕开一道口子,一瞬间将大地映照的透亮,紧随而至的雷声轰鸣震耳,似乎连大地都跟着震动起来。 狂风大作,尘土飞扬,几乎迷了人眼。 云涯刚跑出饭店,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看了空一眼,雨滴砸在脸上有些疼,下一刻,在沈落葵追出来之前,弯腰钻进了车里。 车子一溜烟消失在眼前,沈落葵追出来眼睁睁看着消失的车影,暗暗跺了跺脚。 再看了眼色,妈呀,怎么这么吓人。 算了,满桌菜不能浪费了,还是回去继续吃吧,幸亏云涯已经付过账了。 不过云涯究竟是有什么急事?看起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开快点。”云涯催促道,面色急切。 “姐,坐好了。”下雨开车本就不安全,但杜山当年可是给大领导开过车的,那技术自然是不用,一踩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箭般迅速消失在街头。 云涯给家里打座机电话,电话是李婶接的,“渺渺呢?” 她劈头就问。 “少爷一直呆在房间里,他不让我进去,所以……。” “你现在进去看看。” 李婶挂了电话,满头疑惑,却还是不得不照做,抬步朝楼上走去。 下意识敲了敲房间门:“少爷?” 随后自嘲的笑了笑,云渺少爷听不见的,总是会忽略云渺少爷不是个正常人。 想着推开了房间门。 这是云涯的卧室,也是时候两人的房间,很大,走进去还有个客厅,绕过去才是睡觉的卧室,然而屋子里拉着窗帘,黑的有些伸手不见五指。 李婶摸索过去打开灯,却见卧室的大床上被子掀开一角,却根本没有人影。 李婶心底一紧,屋子里几乎一眼能看到头,根本没藏人的地方,云渺少爷这是去哪儿了? 她赶紧跑到卫生间,空荡荡的。 她一直待在客厅,中间也没见云渺少爷出去过,难道云渺少爷凭空消失了? 这根本不可能。 她心急如焚,这该怎么给姐交代。 就在这时,她看到角落的窗帘似乎抖动了一下,这时候她才发现不对劲,窗帘那一角比较凸出,一看就藏的有人。 她踮着脚尖走过去,猛然拉开窗帘。 却见眼前黑影一闪,少年推了她一把,下一刻飞快的跑进了卫生间,“咔嚓”将门反锁上了。 “哎呦……我的老腰。”李婶被推的一个仰倒,感觉腰都要折了。 好不容易爬起来,她看着卫生间的门,云渺少爷这是怎么了?还没看到人这就溜了? 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敲门,想到云渺少爷听不见,不由得有些挫败。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道闪电劈下来,屋子里有刹那间的透亮,遂即雷声乍响,犹如一颗炸弹在上爆炸了似得,声音震耳欲聋。 李婶下意识颤了一下,“哎呀我的妈……。” 这老爷又不高兴了。 卫生间里,单薄的少年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脑袋,整个人缩成了一个虾米。 那轰鸣的雷声似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寂静的世界里,唯独这轰鸣的声音,飘渺的一遍遍在他耳边响起。 大地似乎在震动,他紧紧环抱着自己,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 不要…… 脑海里闪过一些黑暗的片段,雨夜、闪电、雷鸣,还有女人冰冷嘲讽的目光。 妈妈……他张嘴,无声的念着涯涯教了他无数遍的唇语。 大雨噼里啪啦砸落下来,落了满身,砸的他全身都疼。 瘦弱的男孩跪在大雨里,廊檐下,一个美丽的女子抱胸站在那里,那样冰冷的目光,任谁都不会想到她会是那个男孩的亲生母亲。 “姐,少爷也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他吧,他还那么,这样再淋下去是会出事的。”纪蝶苦苦哀劝道。 少爷也是她从照顾大的,虽然生聋哑,却非常安静乖巧,不过是不心打碎了姐最喜欢的镯子,姐怎么忍心…… 再了,少爷之所以打碎玉镯子,也是情有可原。 姐正坐在化妆台前补妆,姑爷就快回来了,每这个时候姐都要精心的打扮一番自己,少爷画了幅画,云涯姐不在家,没有分享的人,他就跑来找姐,想要跟姐一起分享这幅画。 画里用童稚的笔触画了一家五口人,虽简单,却也温馨幸福。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纪澜衣,期待她会夸奖自己,然而他错了,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是涯涯,没有人有耐心敷衍他。 纪澜衣瞟了眼画,嘲讽的勾了勾唇,抓起来画三两下就给撕碎了,碎片洋洋洒洒的飘下来。 “画的什么玩意儿。” 男孩咬着唇,眼泪就那样噼里啪啦的流下来,却抿着唇一声不吭,看起来委屈极了,却又让人心疼急了。 一看他哭纪澜衣火气就更大,“你还有脸哭?给我憋住。” 他听不到啊,那时候唇语只是刚接触,他根本看不清纪澜衣的什么,只看到她的嘴一张一合,她美丽的面容上隐有薄怒,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跳跃着愤怒又失望的火光。 涯涯,妈妈是因为爸爸才心情不好,才总是对他们发火,所以他想,妈妈也一定很幸苦,他要多体谅妈妈,这样想着,他想要走过去给她一个拥抱,因为每次他不开心的时候,涯涯都会抱抱他,他以为他抱抱妈妈,妈妈就不会难过了。 然而那个女人却伸手推开了他:“滚。” 他看到她涂着口红的嘴里,吐出一个字。 冰冷又绝情。 身体眼看就要歪在地上,他下意识去抓旁边的桌子,他是得救了,免于摔在地上,然而却将放在梳妆台边上,纪澜衣要戴的玉镯子不心拂在了地上。 顷刻间,四分五裂。 他看到纪澜衣心痛又震惊的眼神,他只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乖乖的站在那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在心底一遍遍的着,然而到了嘴上却只能张着嘴:“啊啊啊啊……。” 这副样子,彻底激怒了纪澜衣,她上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白嫩的脸立刻高肿起来。 好疼,不仅是来自身体上的疼痛,更是来自精神上的伤害。 他泪腺太发达了,眼泪来就来,跟掉了线的珠子似得。 纪蝶立刻跑过来抱着云渺:“不过是一个镯子罢了,少爷也不是故意的,姐,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只是一个镯子罢了?你的好轻巧,你知道这个镯子的来历吗?这是深哥送给我的,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纪蝶无语了,只要牵扯上姑爷,姐就变得有些失控,更何况这个镯子,是两人的定情信物,据是姑爷家祖传的,姐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少爷他也不是故意的……。” 纪蝶还想情,却被纪澜衣冷冷的眼神扫过来的一瞬间,闭嘴了。 “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这孩子简直来讨债的,看到他这张脸我就讨厌,摆出这幅无辜的样子给谁看?” 着提着云渺的衣领就把他拉走了,这时幕阴沉沉的,一看就想要下雨。 纪澜衣让他跪在院子里:“给我跪,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给我站起来。” 话间,豆大的雨滴滴落下来,伴随着电闪雷鸣,男孩跪在那里,早已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 那时候他就想,为什么他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永远冰冷而厌恶,犹如自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是自己生的残疾,才让她如此愤怒失望吗?还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都不会喜欢自己? 他跪了很久,跪到膝盖麻木,跪到,寂静的世界开始出现幻觉……轰隆隆轰隆隆…… 好冷好冷,涯涯,你错了,妈妈她从来不爱我们,她讨厌我们…… 昏迷的最后一刻,那个美丽高傲的女子,是他世界里,对母亲最后一丝印象。 其实纪云渺早在那个雨夜就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行尸走肉,一个对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感知的行尸走肉,每当打雷的时候,就有人要带他走,去哪里? 去一个,再也没有痛苦的地方。 可是我不要,如果我走了,涯涯该怎么办? 涯涯是那么辛苦、他怎么舍得离她而去…… 不要…… 他抱着脑袋,缩在墙角,可是那雷声似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震的他脑子都要炸了。 他忽然倒在地上,在冰凉的地板上滚来滚去,脑袋好疼…… 车子一直开到客厅门口,云涯从车上跳下来,飞快的朝楼上跑去,推开房间门:“渺渺?” 李婶一看云涯回来了,立刻惊喜的走过来:“姐,您可回来了,快看看吧,少爷把自己反锁在了卫生间。” “把钥匙拿过来。”云涯冷静的吩咐道。 李婶一拍脑袋:“看我急的,竟然给忘了,姐等着。”话落快步离开了房间。 云涯走到门前,目光仿佛要穿透门板望进去,一手按压着心口,眼眶酸涩通红。 渺渺,她可怜的哥哥……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李婶几乎是飞跑进来的,把钥匙插进锁孔里,拧了一下,门开了。 “你先出去吧。”云涯淡淡道。 李婶收回目光,转身退了出去。 云涯走进去,看到倒在地上的云渺,心一下子抽痛起来,走过去将他扶起来,云渺已经昏迷了,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对不起,在你最难受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 云涯心痛的不能自抑。 将渺渺搀扶起来,渺渺个子比她高太多,她一个人已经搬不动他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将他移到床上,云涯给他掖好被角,看着云渺苍白的脸,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纪澜衣在渺渺心底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从那晚之后他就害怕看到纪澜衣,同样害怕打雷下雨,那时他太,这件事已经在他幼的心灵上留下了创伤。 如果不是因为纪澜衣,渺渺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他也不会因为淋了雨高烧被烧成了傻子,渺渺多聪明啊,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智商比她都高,可是从那之后,她聪明绝顶的渺渺就再也没有了。 纪澜衣,时候我奈何不了你,但是你等着,你加诸在渺渺身上的痛苦,我一定要加倍的还回来。 云涯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贴在身上黏腻腻的,她却顾不了那么多,趴在床沿上,一直陪着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云涯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是晏颂。 清了清嗓子,她低声道:“喂,晏哥哥。”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云涯看了眼渺渺:“对不起晏哥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晏颂眉头深皱:“怎么回事?” 云涯叹了口气:“渺渺生病了,现在不适合出远门,晏哥哥,对不起……。” “怎么样?严重吗?”晏颂担忧的问道。 “只是一点感冒,现在睡了,晏哥哥别担心,只是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 “可是你下午不是还要赶飞机?” “三点的航班,现在才一点,走之前我想见见你,见见渺渺。” “我在纪家庄园,晏哥哥过来吧。” 挂了电话,云涯先去换了身衣服,到楼下吩咐冯叔待会儿会来客人,让冯叔放行。 “姐中午吃饭了吗?”李婶体贴的问道。 云涯摇摇头:“等会儿再吧。” 云涯看着外边似乎越来越大的雨,皱眉深皱,她忽然想起来,前世这个时间段,强台风登录,江州有很长一段时间暴雨倾盆,那段时间的降水量甚至已经超越了以往的记录,台风登录也给整座城市带来极大损害。 李婶叹了口气“上午电视上还预报,马上有台风登录,政府出台了一系列防台措施,真是的,好端端的又碰上台风了。” 江州是个沿海城市,又正处热带季风区,有台风很正常,只是今年的台风相比以往要更严重。 云涯仔细想了想,前世的718大案轰动全国,就是这场台风刮了一栋民居,将一百多名百姓活埋在地下,经过几几夜的救援,死亡97人,重伤1人,其惨烈几乎震惊全国。 为了预防台风,江州的建筑几乎都有防台预案,房子能承受1级大风的摧毁,而这栋民居是新建的,在审批的时候就加入了防台预案,事故发生后,引起政府重视,成立调查组迅速展开调查,后来才发现,这栋房子的建筑偷工减料,根本就不附和要求,所以才会造成房子倒塌,民众被活埋,死伤惨重。 后来顺藤摸瓜,从承包商到他背后的房地产公司,挖出一条黑心产业链,甚至还牵涉到工商局某位领导,可谓闹得是满城风雨,后来牵涉进来的人全部都受到应得的惩罚,这个公司也被取缔,从此走上破产的道路。 事情真有这么巧合吗? 这个房地产公司发展的早,在江州根深蒂固,虽然后来云氏抓准商机迅速崛起,甚至隐隐有超越的势头,可在江州,依旧无法完全掌控市场,云深是个很自傲的人,他要的是完全垄断市场,所以这个公司出事后,云深迅速拓展,短短时间,便将江州的房地产稳稳抓牢在手中,再无人能撼动分毫。 也因此,云氏的价值更上一层楼,云深身价翻倍,荣获当年最具影响力人物的殊荣。 现在看来,那个房地产公司的倒闭,甚至那栋房子出事,不仅是巧合那么简单。 赶走老虎,自己称大王,更何况这个不是老虎,顶多是一拦路的蟑螂,按云深的性格,他不是踢开,而是一脚踩死。 但云深真有那么大胆子?用那么多条人命作筏? 其中的内情云涯不了解,但她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肯定跟云深脱不了关系。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命在云深的**下丢掉,她的重生,应该改变些什么。 “今是几号?”云涯问道。 “七月十四啊。”李婶回道。 还有四时间,这四时间,她要想想该怎么具体实施。 就在这时,冯叔领着晏颂走了进来,晏颂身上的衣服全都湿光了,头发也湿漉漉的,看来他并没有拿伞。 “晏哥哥,别感冒了,跟我去楼上换身衣服。” 看着两人的背影,李婶笑的眯起眼睛。 看起来多般配,这晏少爷看来是喜欢我们家姐,如果姐将来能嫁给晏少爷的话,也是不错的,晏少爷不管是家世各方面来,都是最优秀的。 云涯把他领到一间客房里,打开卫生间的门,放开热水,“晏哥哥你先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把你的湿衣服拿去烘干,我再去给你找身干净的衣服。”着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你比渺渺高,渺渺的衣服你穿着可以吗?” 晏颂挑了挑眉:“可以,你总不能让我穿你的衣服吧。” “你想穿也穿不上呢。”云涯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晏颂笑着摇摇头,转身进了浴室。 很快云涯抱了一套衣服走进来,放在卫生间门口:“晏哥哥,我给你放在门口,洗完澡你自己取。” 门忽然打开一条缝,一截结实的手臂伸出来,“给我。” 门一开,热气涌出来,云涯的脸被吹的有些红,她忍着加快的心跳,把衣服送到他手上。 忽然,那只手抓住她的手腕,猛然一扯,措不及防下,她整个人就被拉了进去。 “啊……。” 云涯还来不及惊呼,背狠狠的撞在墙壁上,花洒里水珠喷溅,瞬间就将她浑身淋透了,少年双手捧着她的脸,俯身,滚烫的唇堵住了她嘴里的惊呼。 他就像一团火,几乎将云涯灼烧殆尽,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和晏哥哥吻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这种激情的感觉,手脚控制不住的在颤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誓要冲破肌肤的阻隔,她沉醉在这个吻里,直到头晕眼花,脑中一片空白。 云涯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他的手顺着她的背往下游移,有些麻痒的感觉,脊椎骨都酥麻起来,她猛然清醒过来,咬了一下他的唇。 晏颂眸底划过一抹笑意,直直盯着她的眼睛,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 云涯就像离了岸的鱼儿,双手撑在他前胸,弯腰大口喘息,一低头,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她尖叫一声,忽然双手捂住眼睛。 “你流氓啊。”语气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气。 晏颂轻笑一声,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只对你流氓,再,看都看过了,亲也亲过了,我会以为你是在欲擒故纵。” “你瞎什么?我不跟你了,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云涯撅着嘴巴,就要离开。 水还在源源不断的洒下来,云涯头发衣服已经全湿了,单薄的布料紧贴在身上,好身材纤毫毕露,尤其一走动,那胸前的轮廓若隐若现…… 晏颂一扯,云涯又被卷了回来:“湿都湿了,陪我一起洗。” 云涯推了他一把,他胸膛硬的跟铁似得,纹丝不动:“谁要跟你一起洗,我们又没有结婚,我已经吃很多亏了,你不能再占我便宜。” “明明是你占便宜才对,你这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话间的功夫,双手利落的剥了云涯身上的衣服。 云涯惊呼一声,下意识双手捂住前胸:“你干什么?” 晏颂抱了抱她:“马上就要分别了,一想到要好几都不能见到你,我就好难受,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宝贝儿。” 这个宝贝儿叫我云涯恶寒不已,心底却又泛起丝丝甜蜜。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相贴,没有任何欲念,只是简单的,坦诚相见。 云涯双手圈着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全都依靠在他身上,感受他年轻饱满的身体给她带来的强烈安全感,以及那酥酥麻麻沁润心脾的感动。 水花洋洋洒洒的落下,淋了两人满身,云涯几乎要睁不开眼,睫毛上水珠摇摇欲坠。 “晏哥哥,我也不舍得离开你,但是这次,我是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了。” “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我再带你去京都玩。” 想到什么,晏颂皱了皱眉:“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嗯?”云涯无聊的伸出手,看着水珠蹦落在掌心,绽放出一朵花,嘴角微微翘起。 “我爸任期到了,马上要调回京都,我们全家都将移回京都。” 云涯愣了愣,这不对啊,前世晏叔叔没那么快调回去…… 云涯忽然想起来,前世就是因为突然出了718的案子,市长被追责,因此挡了晏叔叔回京的路,一拖就是两年。 如果避免718的惨案,晏叔叔回京势在必得,如果718惨案发生,晏叔叔将会拖延两年才会回京。 这一切,将会取决于她如何选择。 她不想晏哥哥离开,如果家在这里,即使晏哥哥去军校,她心底也会有依靠,可是如果他们举家回了京都,那个全国最繁华权贵云集的城市,她总有些不安…… 那是一种无法掌控的、对未知的恐惧。 感受到云涯猛然僵硬住的身体,晏颂抱紧了她:“别害怕,在这里等我两年,两年后我来接你。” “晏哥哥,两年后我十八岁了。” 她闭了闭眼:“好,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两年嘛?想起来好像没有多久,然而那些没有他的日子,将会非常漫长。 云涯几乎无法想象。 她紧紧的抱着他,如同八爪鱼一样紧贴着他的身子,“晏哥哥,我真的舍不得你。” 晏颂叹了口气,扯了浴巾裹在她身上,抱着她走出了浴室。 将她放到床上,云涯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 脑海里想到纪蝶的那句话,女孩子要自重,她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面对所爱之人,为什么要自重,男欢女爱很正常,更何况,她和晏哥哥是奔着一辈子去的,又不是年轻一晌贪欢,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人活一世,开心最重要。 两人又缠绵了一番,伴随着窗外的狂风骤雨,室内温度逐渐升高,也会让人更有感觉。 云涯满心惦记着渺渺,退了晏颂一下,起身裹上浴巾,“我去看看渺渺。” 话落走了出去。 晏颂走到卫生间门口,将之前掉落的衣服捡起来。 渺渺比他要矮半头,所以渺渺的衣服他穿着不仅袖子短,裤腿也短,成了九分裤,莫名的看着还挺时尚。 淡蓝色带波点的套头毛衫,粉白色的裤子,跟晏颂的风格大相径庭,看起来十分清新,渺渺穿那就是唇红齿白,翩翩少年,穿在晏颂身上,就有点台模特的感觉,穿出了一种时尚感。 云涯推门进来,看到晏颂这番打扮,忍不住笑道:“跟渺渺是两种感觉,你像是……。”云涯拧眉想了想:“像是走台的模特,挺好看的。” “晏哥哥,不要总穿黑的白的,也要多尝试一些别的风格,否则岂不是浪费了这张脸和好身材?”云涯身上已经换了一件衣服,白色的家居服和宽松的长裤,有一种家居的气息。 “花花绿绿的,跟一只花狐狸似得。”晏颂嫌恶的皱皱眉头。 晏颂的衣服一贯是清冷色系的,从来黑白灰三种颜色,衣服都是庄曦月买的,深知自己儿子的品味,所以每次换季准备的衣服都让晏颂挑不出来毛病,而且庄曦月对时尚也挺有心得,从将晏颂的品味培养起来,后来晏颂长大,不再听她的意见,自己搭配的也挺好。 虽然俗话帅哥披个麻袋还是帅哥,可也算是白瞎了那张脸,晏颂不仅长的帅,穿衣也有型,甚至一度引领校园潮流,男生争相模仿,这校草的地位,再也没人能撼动。 云涯忍不住捂嘴笑:“难道渺渺在你眼中就是花狐狸?” 渺渺穿的衣服都是云涯准备的,一贯的淡色系,淡蓝粉白,柔和轻盈,再配上渺渺俊秀的面容,清灵的气质,真真唇红齿白,翩翩少年郎。 每个人都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风格,显而易见,晏颂和渺渺风格不同,自然互相看不上眼。 不过晏颂不得不承认,只有渺渺那种“白脸”才能hld住这种女人才穿的眼色。 “渺渺醒了吗?”晏颂转而问道。 云涯摇摇头:“没有,估计要睡到晚上了。” 就在这时,云涯肚子“咕咕”响了起来,晏颂皱眉看着她:“你中午没吃饭?” “嗯。” “刚好,我也没吃,想吃什么?我去做?” 云涯看了眼时间:“两点多了,万一赶不上航班怎么办?都怪我们刚才洗澡浪费了太多时间。” 晏颂挑了挑眉:“忘了告诉你,航班因气原因延误,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云涯皱眉:“因为台风要来了,但往北去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晏颂搂着她走出来:“别担心了,我能多陪你一会儿,你还不开心?” “我只是怕耽误了你的事情。”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只是去走个过场,时间没什么早晚。 李婶看到跑厨房忙活来忙活去的少年,感觉不可思议,看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没想到做饭还挺有一手,看着还挺熟练。 晏颂做了两碗鸡丝面,那香味隔老远都飘到李婶鼻子里了,真香啊…… 这晏少爷手艺还真不错。 云涯将一碗面吃的精光,全身都热乎乎的,不由得对晏颂竖起大拇指:“以后离开你,我要饿死了。” 晏颂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你家里的厨子都不错,但做饭少了爱心,所以做出来的饭菜没有爱心,但我就不一样了。” 云涯吐了吐舌头:“晏哥哥你好肉麻。” “只有这个理由才解释的通,不信你试试,看谁的饭你还能吃出这种味道?” 云涯想阿渡哥哥,但她也只是在心底想想,否则晏哥哥又会不依不饶,但仔细想想,阿渡哥哥和晏哥哥做的饭,味道还是不一样的。 阿渡哥哥的味道精美,就像酒店大厨做出来的一样,色香味俱全,是一种味蕾的享受。 可是晏哥哥的就不一样,口感上虽然欠缺了一点,但却是她吃过的最美味的。 “不是因为做饭的人,而是因为吃饭的人。” 这句话里什么意思,晏颂妙懂,不由的笑道:“你以后一定不是个贤妻良母。” 云涯皱眉:“你什么意思?” 晏颂笑了笑,端着空碗走进了厨房。 “你凭什么这么我,我不承认,你对我有歧视。”云涯跟进来,在晏颂身后打转。 晏颂洗好碗,又把手上上下下洗了一遍,转身走了出去。 “你自己琢磨去吧。” 五点的时候,雨了,晏颂也要离开了。 晏颂打着伞,裹着外套将云涯卷到怀里,将所有的风雨挡到外边。 两人穿过纪家庄园长长的主道,一直走到庄园门口,杜山开着车子停在大门口。 “晏哥哥,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云涯靠在他怀里,依依不舍。 “最多一星期,在家乖乖等我,吃好饭,冷了多加点儿衣服,不能淋雨,知道吗?” 云涯乖乖点头。 晏颂吻了吻她额头,转过身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云涯一直追出去跑了好远,直到车子不见了影,她才失落的蹲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不安。 京都那么繁华的城市,是晏哥哥家族所在的地方,晏家确实是个庞大的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晏哥哥此行所去,会遇到什么? 好想跟他一起去,可她也知道,晏哥哥早晚要走出这一步,他必须为了她们的未来去努力…… 这时,一辆车子停在她身边,半落的车窗里,露出云深的侧脸,淅沥的雨幕里,莫名多了几分温和。 “云涯,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 不知怎的,云涯忽然想到前世时候的一个画面,那时她意气用事,激怒了姜锦瑟,姜锦瑟将她赶出了纪家,那就像今一样,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她和渺渺像游魂一样走在大雨里,同样的地点,就是她此刻所踩的这个地方。 云深的车子从她们旁边驶过,她追着喊爸爸,却被溅了一身的雨水,她跌落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车子无情的开进庄园,那一刻,她幼的心灵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绝望。 她看着云深撑着雨伞走下来,弯腰来搀扶她,云涯下意识拂开他的手,猛然后退了一步,云深的手就那样僵硬在半空中,被雨水淋湿。 他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孩,她的眸子倔强而隐忍,唇紧抿着,面色有些白,却在淅沥的雨幕里,笼罩出几分朦胧,那眼中的情绪也愈加看不分明。 他的心,在这样的眼神中,猛然颤动了一下…… “云涯,你怎么了?” 他第一次,用那么温和的语气和她话,云涯眼眶突然酸涩,“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恨你。” 她的语气,似在提醒自己什么,然而云深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轻轻叹息一声。 “对不起……。” 欠了你们兄妹太多。 “现在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们缺失的童年谁来弥补。”她指着空,“你知道吗?这种气对渺渺来,就相当于世界末日,你知道渺渺为什么会这样吗?” 云深抿了抿唇,云涯冷笑道: “就因为渺渺打碎了你送给纪澜衣的一个镯子,她就让渺渺在电闪雷鸣的雨夜里跪了一夜,他身体本就不好,一个身强体壮的大人都受不了,渺渺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她就是故意要渺渺的命,亲生儿子竟然比不过一只破镯子,简直太可笑了,你怎么会喜欢上纪澜衣这种贱人,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为什么要生下我们?” 她忽然疯狂的大吼起来,她宁愿云深厌恶她,也不要他用这种父亲的眼神看她,这会让她心底升起一种恐惧,既然如此厌恶我们,又为何这副假惺惺的样子,你演给谁看?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不可能。 云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他眼底划过一抹惊讶:“怎么会……。” “原来你还不知道,你就算知道了又怎样?会心疼渺渺吗?你只会诅咒他怎么还没死,你们都一样,都想我跟渺渺死对不对?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跟渺渺前世究竟是做了什么孽?”云涯很少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然而今,因为对渺渺的担忧,对晏哥哥的不舍,还有云深那爱恨交织的情绪各种复杂的感情揉杂在一起,让她有些失控。 云深深深的看着她:“云涯,对不起。” “现在对不起有什么用?三个字就能抹平我和渺渺所受的伤害吗?”前世她输的一败涂地,就因她错信的亲情,赔了渺渺,也赔了自己。 今生,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辙,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有多努力多辛苦才能站在这里,好不容易才能走到现在的地步,她扳倒了云姝姜锦弦姜锦瑟,这些害他们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云深也会有他的结局,她不能心软…… 可是在云深出那句话的瞬间,她终于崩溃的大哭起来。 “云涯,你还能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吗?” 上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重头再来,做人不要赶尽杀绝,这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即使作孽再多,他们骨子里依旧流着同样的血。 即使再恨,她心底依旧保留一份美好,一份对父亲的幻想,她终究心软了。 云深将她抱在怀里:“对不起,云涯,以前是我太懦弱,太恐惧,但从此以后,我会努力试着,去做一个好父亲。” 他一贯清冷的声音,夹杂了一丝颤音,足以见得出这句话,他经过怎样的心理挣扎。 这个怀抱是她从就期待的,可是后来她渐渐绝望了,现在他主动向他敞开了怀抱,如她想象中一样,温暖,宽厚,能为她遮风挡雨…… 眼泪越流越凶,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虽然她心底找了一万个理由为云深开脱,为自己开脱…… 看着怀里单薄的少女,那伤心的哭声撕扯着他的心脏,他们之间,错失了多少年? 想来,遗憾深深。 但以后,有的是时间。 云深将她抱到车里,车子渐渐的朝庄园内开去。 不远处,一辆无人航拍机悄悄飞走了,草丛后,站着一个穿着皮衣的高挑女子,没有打伞,雨珠噼里啪啦落满全身,女子丝毫不在意。 伸出手,飞机落在她手上,同时拍下来的画面通过远程传输已经立体展现在某人的面前。 从草丛里跳出来,钻进路边一辆黑色跑车内,车子一溜烟消失在道路尽头。 “queen发火了。”耳机里传来男子的声音。 “hy?”女子双手打在方向盘上,车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雨幕里疾驰,雨珠砸在前窗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queen讨厌爱。” 女子眼眸一闪:“我明白queen的意思,帮我转告她,我会令她满意的。” “做事心点,别被警方抓住尾巴,那个姓裴的有点儿麻烦,最好别被他发现,如果在北方,就不用这么束手束脚的。” —— 雨停了一阵,又突然下了起来,甚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路边的积水渐渐升高,漫过了水平线。 晏颂进站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城市,他一定会再回来,因为他爱的人还在这里。 如果他知道做出的承诺无法兑现,他还会如此毅然决然的走上这条路吗? 答案是肯定的,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不管何时何地,不管过去多久,他的心,始终如一。 等我。 159 阴差阳错 点点动心 “先生……。”看到云深抱着云涯走进来,李婶愣了愣,快步走过去。 云涯脸色有些白,看起来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云深迈着大长腿抱着云涯上楼,想直接去云涯的房间,李婶及时提醒:“少爷在这个房间,先生抱姐去客房吧。” 着快步走过去打开客房的门。 将云涯放在大床上,云深给她盖好被子,最后看了她一眼,“她身上的衣服湿了,给她换身干净的。”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是。”李婶心底奇怪,先生不是最讨厌姐吗?平时连多看一眼都嫌碍眼,为此她还纳闷了好久,按理来,云涯姐这种条件,该多被人喜欢啊,怎么偏偏先生就…… 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变了,对姐表现的这么关心? 这些有钱人个个心思比海深,她还是别瞎操心了。 云深推开房间门,大床上,躺着一个苍白的少年,那秀眉紧蹙,在梦中、似乎也并不安稳。 云深坐在床边,看着少年的睡颜,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在即将碰触到的那一刻,却如触了电般猛然缩了回来。 时候,渺渺是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孩子,也许是因为生聋哑的关系,不会表达,他安静到几乎与世隔绝,也或许是云涯身上的光芒太盛,完全压制了他的存在。 他长大了,长成了俊秀绝伦的少年,可惜,上不仅为他关闭了门,更是连窗户都没有打开。 想到云涯的话,他是第一次了解到这其中的内情,没想到,渺渺身上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他这个父亲,简直是可笑。 他记得渺渺时候的时候,每一次心翼翼的靠近他,都会被他无情的推开,那时他还过不了自己心底的坎儿,总觉得这两个孩子的存在提醒着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是厌恶她们吗?其实他是厌恶自己啊…… 苦涩的笑了笑,给他掖好被角,云深起身离开了房间。 回到书房,他坐在椅子里,闭上双眼,整个人放松下来。 没过多时,手机铃声响了,叮铃铃犹如催命符一般。 他没动。 刚挂,又继续连续不断的打来,似有一种他不接就继续打下去的势头。 终于,快挂的时候,云深接通了,手机里传出秘书难掩焦急的声音:“总裁,出事了,各大股东联名将你告了,聚集在公司逼你交出股权,带头的是高总。” 这个高总,就是曾经陪纪淮西打江山的老人,云深上位后,他是反对的最强烈的,云深无数次想开了他,但这个人地位深固,影响深远,真把他赶走,公司将会元气大伤,后来这个人就忽然消停了,表现的似乎有些认命了,云深从不敢对他掉以轻心,没想到这个人还真的迫不及待蹿出来了。 刚被检察院的人找上门来调查,这些人又联名告他,这是不整死他不罢休啊。 但他怎么可能就此认输。 冷笑了一声,“不用管,让他们闹去吧。” 话落不等对方再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想要将他拉下马?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手机,开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按原计划行事。” 挂了电话后,将电话卡拿出来,直接掰成了两半,然后又给梁禹打电话:“今晚上,忙我约蔡检察官,另外,查一下秦总出差回来了没……。” —— 云涯当时情绪太激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晕过去了,缓缓睁开双眼,大脑有些当机,然后昏迷前的事情一点一滴涌进她的脑海。 她的质问痛哭,云深愧疚悔恨…… 闭了闭眼,她不想再想,掀开被子下床。 她先去看了渺渺,渺渺依旧没醒,云涯坐在床边陪了他一会儿,起身去了一楼。 “姐,您怎么样了?”李婶见云涯醒了,赶忙迎上来问道。 “爸爸呢?”云涯问道。 “先生刚刚离开了,看样子挺急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云涯走到落地窗前,雨淅淅沥沥,地面已经积了不少水,这样的气还要持续好久。 云深是个利欲熏心的商人,他将云氏领导的很好,但同时,也失去了人的本性,违背了外公的理念,这样的公司,可以盛大,却不能长久的发展。 就如阳光下的泡沫,看着漂亮,然而轻轻一碰,就破了。 云深虽然谨慎,但他太自傲,太急功近利,这个短处被人拿捏到,他还有活路吗?更何况就是专门为他设的套。 她不会原谅云深,虽然她最终心软了,可原谅与心软是两码事,并不冲突。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四后的大案,这次她绝对不会白白看着九十多条人命丧生,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不能让这件事情阻了晏叔叔回京的路。 虽然她不懂政治,却也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你来我往,比战场更要无情,虽然因为晏家的关系,晏叔叔可能免于降职调查,但即使后来调回京都,依旧会成为他政治生涯里的一个污点,被他的政敌拿捏住,后果不堪设想。 晏叔叔是晏哥哥的爸爸,句不知羞耻的话,就是她未来的公公,晏叔叔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怎么能含糊? 云涯让常叔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公司背后的利益链调查清楚,尤其当初那栋居民楼的承包商和相关的审批人员,常叔不知道云涯怎么会突然调查这些事情,但他没有丝毫含糊,挂了电话就去照办。 “姐,要准备晚饭吗?”李婶问道。 云涯下午的时候才和晏哥哥吃过,所以现在并不饿,不过渺渺醒来一定饿了,“做一份鲫鱼粥吧。”她和渺渺都爱吃。 不过刚刚分离了两个时,她就开始想念了,云涯叹了口气,回到房间陪着渺渺。 不过多时,渺渺猛然直起了身子,像是做噩梦了一般,双眼惊恐的睁大,整个人犹如缺了水的鱼儿,大口大口的喘息…… 下一刻,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笼罩,这是他熟悉的怀抱,他愣了几秒,然后双手抓着她背上的衣服,嚎啕大哭,他即使哭也是无声,那些悲伤、那些恐惧、那些无法言的不安,随着他的哭泣一道被泪水淹没。 眼泪滚落到云涯肩头的衣服上,隔着薄薄的布料灼痛了她的肌肤。 渺渺、别怕,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渺渺哭累了,靠在她肩头,默默抽噎。 云涯看着他脸上的泪痕,抬手心疼的给他擦掉:“饿吗?” 渺渺重重点着头。 云涯让李婶把熬好的鲫鱼粥端上来,一点点喂给渺渺,渺渺即使吃东西,手依旧牢牢抓着她的衣角,生怕她跑了。 这一个动作,足以证明他内心的敏感和不安。 云涯心疼的不行,她为什么没有早想起来今会下雨,留渺渺独子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她真该死…… —— 两后,台风“丽梅”号即将强势登录,整个江州在政府的提前预防下,静等台风的到来。 连续下了两的雨,学校工厂停课的停课,停工的停工,大街巷没了人影,连车子都少了许多。 今这里发水了,明那里淹了农田,此起彼伏的报道层出不穷,整座城市,沉浸在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宁静中。 云氏集团因为台风的影响,也暂时消停了许多,但不代表矛盾不会继续,云深之前集资发行的新股票上线就暴涨,短时间内引领风骚,很多人都云氏要就此再上一个台阶,但随之就爆出云深私生活混乱,专一国际的合作案告吹,一夕之间股价大跌,致使股民权益严重受损,包括新股在内,造成公司至少三百亿资金蒸发。 又加之云深平日行事霸道,独断专行,公司内部很多人员早就对他有所不满,俗话墙倒众人推,现在云深就正是那一堵即将被推倒的墙。 至于这道墙有多坚固,试试才知道。 “据我们的人,云深前几秘密去见了蔡检察官,你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云氏集团副总裁办公室内,一个三十多岁戴眼睛的男人开口道。 这人是云氏财务部总监林德,一个油滑刁钻的人。 办公桌后的老人闻言眉目微沉,“前段时间不是有检察院的人来了吗?当时我就感觉不对劲儿,可惜总裁办的人油盐不进,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他会不会——犯了什么事?”林德怀疑的道。 高邮瞟了他一眼:“怎么?” “公司内部高层都知道,因为西部开发案公司现在根本没有周转资金,可专一那边如果合作就必须有强大的财力支撑,短短时间内哪来的大笔资金,所以云深当初给我们画了个馅饼儿,用我们当人头集资新股,你也是知道的,当初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反对的,太过冒险,但架不住云深独断专横,最后还是通过了,当时召开的董事会上,我们要他拿出政府的审批文件,他是怎么的?” 高邮目光一亮,“他终于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继而深吸口气:“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先调查清楚再。” 林德冷哼道:“他太急功近利了,我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审批手续,这次他就等着栽跟头吧。” 继而朝高邮笑道:“恭喜高总了,这云氏马上就要改为高氏了,您是纪氏的大功臣,这公司本来就该是您的。” 高邮哈哈笑了两声,继而想到什么,笑道:“杜威那里怎么样了?” 林德嘿嘿笑了两声,凑过去神秘兮兮的道:“高总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绝对会神不知鬼不觉。” 高邮志得意满的笑了,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称霸江州的那一是如何的风光得意。 林德低垂的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幽光。 高邮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语气显得十分不耐烦,“我正忙着呢,有什么事回去再。” 紧接着,他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你什么?” —— 城北荒野的一处废弃仓库内,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被绑着双手双脚,嘴里塞着破抹布扔在地上。 男孩呜咽了一声,幽幽转醒。 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男孩并没有哭闹,而是一点点像蜈蚣一样爬到墙角,背靠在墙壁上,借着两道的窗照来的一点微弱光线,大概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对方绑架他,一定是有目的的,是为了报仇、还是索财?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爸爸都一定会来救他。 这样想着,感觉脑袋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昏迷了过去。 一辆轿车在雨幕里渐渐驶近,最终在仓库门口停下,一道苍老的身影打开后座车门走下来,司机打着雨伞走过来撑在他头顶,却被老人给推开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打什么伞?你在门口等我。” 话落淋着雨快步朝仓库走去,四周没有人,他疑惑了一下,但心底担忧,也顾不得其他,一推仓库的门,就开了。 他愣了愣,门没锁吗? 推门进去,光随着半开的铁皮大门一点点透进来,微弱的光线中,尘土飞扬,卷携起尘埃莫名。 仓库很大,也很黑。 “昭昭……。”他开口喊道。 他的声音一遍遍在仓库里回荡,寂静的让人心底生出不安。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强烈的光线照亮一尺见方的地界,他一点点找过去,终于发现昏迷在墙角的男孩。 “昭昭。”他大喊一声,快步跑过去想要抱起男孩,手刚挨上男孩的衣服,男孩边突然被一根绳子高高吊了起来。 “昭昭……。”他惊恐的叫了起来。 男孩被吊到半空,忽然醒了过来,嘴里塞着抹布,却只能呜呜闷哼起来。 就在这时,头顶的吊灯忽然亮了,将仓库的角落也照的透亮,却让老头下意识抬手遮在双眼上。 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身高修长,面容俊美,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眸底却是嗜血寒光。 “云深……。”看清这人,老头咬牙切齿。 早就该猜到是他。 “高伯伯,别来无恙啊。”云深勾了勾唇。 “你别叫我伯伯,我可没有你这样丧尽良的侄子。”高邮冷声道。 “你最好把我儿子放了,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高邮疾言厉色的道,一辈子位高权重,气势挺足。 云深挑了挑眉:“听高伯伯老来得子,对这个宝贝儿子宠的不得了,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废话少,你究竟想要怎样?”高邮冷声道。 “我不想怎样,只想,高伯伯放我一条生路而已。”云深目光玩味,神情却没有一点有求于人的样子。 “哼,你坏事做绝,老都不给你生路,求我有什么用?你不要再执迷不悟,现在回头兴许法院还会酌情轻判,否则,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看来高伯伯并没有理解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云深瞟了他一眼,那幽深嘲弄的眼神令高邮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 他一直都不敢低估云深,难道他还留有什么后手? “我是让你给一条生路,因为、我要把你逼上绝路啊。” “你什么意思……?”高邮警惕的问道。 云深笑了笑,挥了挥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梁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 “在这份文件上签上名字,摁个手印,我就放了你儿子,否则……。”话留一半,却极尽威胁。 高邮打开文件,粗略翻看了一遍,不可置信的瞪着云深:“你竟然……。” “很公平,一命换一命,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时间一到,你要还没考虑好。”蹙了蹙眉:“这么聪明的孩子,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高邮手一抖,差点将文件摔在地上。 这时只见那绳子忽然松了,就在高邮眼前,眼看着男孩要摔在地上,他目眦欲裂:“不……。” 却在离地面还有半米的地方,猛然停住了。 男孩已经吓懵了。 高邮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的跳出来,他双手死死抓住文件,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双眼死死瞪着云深,“你最好记着自己的话,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云深笑了笑:“高伯伯果然是个痛快人,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他半截身子都已经如土的人了,争啊斗啊什么的还不都是为了自己儿子,如果儿子都没了,他争来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云深,你果然够狠,我认输。 他拿着笔,手指颤抖着在最后一行签下自己的大名。 梁禹把印泥递过去,“高总,多犹豫一分,高少爷就多受一份罪啊。” 叹了口气,大拇指摁了上去。 云深笑道:“高总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好了,不打扰你们父子团圆了。”话落起身走出了仓库。 高邮整个人瞬间如同老了几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眼呆滞。 绳子缓缓放下,高邮立刻爬过去,给他拿下嘴里的布,解开捆着手脚的绳子。 男孩没有第一时间扑进父亲怀里寻求安慰,而是死死瞪了眼门口方向,双手紧握成拳。 “昭昭,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孩摇摇头,扭头看着高邮:“爸爸,云深是不是云氏的总裁?” 高邮看着那双精光闪烁的眸子,叹了口气:“昭昭,爸爸知道你从就聪明,可你最好把今发生的事情忘掉,这对你是最好的,不要想着给爸爸报仇,知道吗?” 男孩垂眸,轻“嗯”了一声,眼底却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 —— 梁禹打着雨伞走在云深身边,上车前,云深看了眼色,阴沉的让人心底生出绝望。 不是绝望,是希望。 缓缓勾了勾唇:“把东西给蔡检察官送去吧,其他的老鼠看着处理了,别被人抓住把柄。” “是。” 梁禹想了想,道:“高总跟顺利的人有牵扯,我让人跟着调查下去,发现一个惊人的内幕。” 云深挑了挑眉。 梁禹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了句什么,云深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遂即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先别打草惊蛇,咱来个顺水推舟,借高老头的手,把这个水越搅越浑。” 梁禹眼底划过一抹惊讶,遂即不动声色的低头。 真是个商人,一切朝利益看齐,人命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 顺利房产的老总叫李顺利,一开始只是个包工头,给建筑商打工的,发家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时候房地产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热,顺利房产只是按部就班,后来经过多年发展,在江州地位算是稳固了,后来云氏强势崛起,开始和顺利房产抢占资源,顺利房产那是节节败退,被云氏打压的抬不起头来,也只能夹着尾巴过日子。 李顺利这个人,胸无点墨,自大又好强,要不然占尽先优势早就是国内房地产界的翘楚,也不会被云氏后来居上。 不过顺利房产内部争斗也是主要问题,李顺利不善管理,他就专门请了一个管理团队,这个团队的人拿钱办事,外表看没什么问题,然而去财务部一查账,问题就大了,后来李顺利迷上了赌博和养三,更不愿管公司,只要每月账上的钱够他挥霍,他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则现在的公司,就是一盘散沙。 李顺利现在还在三儿的床上呼呼大睡,浑然不知大祸即将降临。 云涯将相关资料拿到手,如果找到当年的承包商负责人,这件事就更好办,不过这种人绝对不会主动站出来,就必须要有一个捅出来的人。 云涯本来找了一个相关责任人,不过考虑到对方身份,再想到现在的制度,层层通报上去,估计一个月的时间也办不下来,而现在只有两时间了,时间不等人,她决定自己带着资料去找晏叔叔。 坐车到晏家,云涯背着双肩包,手中提着一个果篮,撑着雨伞摁响了晏家的门铃。 晏家的佣人立刻把她热情的迎了进去,庄曦月看到云涯,笑的合不拢嘴:“你还知道来看看我,我以为你早就把我这个庄姨给忘了呢。” 云涯脸上适时露出忐忑的神情:“庄姨,您生我的气了吗?” 庄曦月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生你什么气?” 云涯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以后一定会多来看看庄姨。” 庄曦月叹了口气,“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云涯惊讶的抬眸。 “下个月,你晏叔叔要调回京都了,我们全家都会搬走。”庄曦月有些哀愁,摸了摸云涯的头发:“阿姨真是舍不得你。” 虽然晏哥哥跟她提过,可是此刻听着庄曦月亲口出来,还是忍不住难过,眼眶蓦然就红了,垂着脑袋不作声。 庄曦月心疼的抱住她:“云涯,别难过,虽然以后我们分隔两地,但以后还会再相见,以后有机会,阿姨接你去京都玩,那里你肯定还没去过……。” 云涯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庄姨,我舍不得你们。” 庄曦月心疼啊,这孩子她多喜欢,只要一想到以后见不到,就难受的很,她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着问道:“云涯,你想跟阿姨成为一家人吗?” 云涯靠在她怀里,声抽噎:“做梦都想啊。” 听着这细弱的哭声,庄曦月母爱爆棚,拍了拍她的肩膀,诱哄道:“那你做阿姨的儿媳妇好了,这样阿姨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你带在身边,以后你就是我们晏家人,谁也不准欺负你。” 云涯愣了愣,儿媳妇吗? 她心跳忽然激烈起来,难道庄姨指的是晏哥哥吗? “我……我愿意。”她羞涩的道。 庄曦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跟大灰狼诱拐了红帽似的,“好好,你可要记得你今答应阿姨的,不如我们就先定下来。” 啊……云涯愣神了,怎么这么快。 庄曦月放开云涯,扭头对林嫂道:“去楼上把我那枚玉佩拿下来。” 林嫂乐颠颠去了。 很快,林嫂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光那木盒子都价值不菲,更何况里边的东西,更是价值连城。 庄曦月将盒子打开,只见里边躺着一枚墨玉玉佩,婴儿拳头大,色泽温润,如墨深流,一看就价值不菲,墨玉中间镂空,雕刻百年好合四个字,看起来相当的漂亮精致。 “我当年出嫁的时候,我娘家陪嫁了一块墨玉,后来我就将之一分为二,定做了两块墨玉玉佩,准备给兄弟俩当聘礼,你虽然年少,跟你这些有些不妥,但你无长辈,阿姨也就只能亲手交给你了。” 庄曦月合上盖子,塞到云涯手里:“这算是信物,等你们成年后,再订婚,你意下如何?”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云涯摇摇头。 庄曦月笑了。“你这孩子,还真实诚,这就是信物,等以后你嫁进来了,就是我们晏家的人了,我把东西提前给你,又有什么不对?” 云涯抿了抿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她沉浸在会嫁给晏哥哥的喜悦中,自动把这种不对劲给忽略了。 庄曦月朝她伸出手:“云涯,你也该给我一件信物,否则,你以后耍赖了可怎么办?” 她怎么可能会耍赖呢? “可是……我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云涯皱眉。 庄曦月笑道:“只要能代表你就好了。”庄曦月指指她的珍珠耳钉:“这个就可以。” 云涯摇摇头:“这怎么能行?” 她从脖子里取下来吊坠,只见那是一枚翠绿色的扇形环玉,切口整齐,用一根银链子串起来,看起来有些奇怪,像是一枚残缺的…… 云涯将玉塞到庄曦月手里:“这东西对我来很重要,我现在把它交给你。” 一到手里,庄曦月就感觉不一样,她出身书香世家,她的父亲可以是个古玩行家,她从耳濡目染,对玉石品鉴也算是精通,这玉一摸就不对劲,成色极好,价值比她那枚墨玉还要不可估量。 她惊讶的看了眼云涯,看来果然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云涯的真诚再次让她笑的合不拢嘴:“好好,这个儿媳妇啊,阿姨越看越满意。” 云涯羞涩的垂眸,有些恍惚的想,就这样把自己交出去了吗?有点惆怅,又满是欢喜。 这样,心也算是定下来了。 林嫂在一边跟着打趣道:“纪姐跟我们家少爷,真是越看越相配,祝贺夫人,得了个如此称心如意的儿媳妇。” 云涯愣了愣,抬眸看了眼林嫂。 什么少爷? 庄曦月笑道:“可不是,当不成女儿当儿媳妇也不错,女儿早晚要嫁出去,只有儿媳妇才能陪着我一辈子,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舸儿这子有福气了。” 舸儿……不是晏哥哥吗? 云涯脸色忽然一白,恨不得吐血,她怎么那么傻,那么傻……她怎么给忘了呢?庄姨开过多少次她跟晏舸的玩笑,她以为庄姨只是开玩笑,根本就没当真,刚才她让自己给她当儿媳妇,她下意识就想成晏哥哥了,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原来、庄姨想的是她和晏舸…… 云涯心痛的要滴血,张了张嘴:“庄姨……我……。” 手里的盒子忽然变得格外烫手,她恨不得立即给扔出去。 看着庄姨笑容满面,是真的很高兴,她要是出来,庄姨一定会失望难过,不定还会生她的气……该怎么办……。 可如果不,她该怎么给晏哥哥交代,云涯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刚才脑子究竟在想什么? “看看这孩子高兴的,都不知道该什么了,你跟舸儿也算是青梅竹马,两无猜,放心,以后舸儿要敢欺负你,看我怎么收拾他。”庄曦月俨然已经带入了角色,把云涯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云涯马上就十六了吧?”庄曦月问道。 庄曦月看云涯在发呆,又问了一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云涯猛然回过神来:“我……没事,庄姨刚才什么?” “你马上就十六了吧?” 云涯点点头:“七月初七是我的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就满十六了。” 庄曦月看着面前如花似玉高雅温柔的少女,眼中的满意越来越深:“等你满十八岁,我接你来京都,咱们先订婚,等你们再过四五年,到法定年龄了,就结婚,先给我生个大胖子。” 云涯心脏犹如被针猛然扎了一下,握了握拳,低声道:“庄姨,会不会太急了……晏哥哥是哥哥,他还没有着落……。” “不急,一点也不急,你这孩子就是会为别人着想,你晏哥哥别管他,谁知道他那挑剔性子会拖到什么时候,可不能因为他耽误了你跟舸儿。” “妈,我回来了,咦,云涯姐姐也在啊。”少年背着书包迈着长腿走进来,笑着和云涯摆手。 少年穿着校服,身材修长,气质灵秀,尤其是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灵气逼人。 云涯看到他,只觉得扎眼,猛然垂下了目光。 庄曦月只当她害羞,笑着对晏舸道:“回来了,赶紧去换身衣服,等会儿吃饭。” 那笑容,有几分意味深长。 晏舸后背猛然蹿起一阵冷汗,第六感告诉他,有危险。 他目光掠过垂着脑袋的云涯身上,又看了眼笑的有些渗人的庄曦月,摇了摇头,快步跑去了楼上。 “云涯,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云涯默了默,这才想到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晏叔叔还没回来,晚饭的时候应该会回来吧,想到这里,她点点头:“好。” 庄曦月笑了,陪了云涯一会儿,便对她笑道:“去楼上找舸儿玩去吧,先培养培养感情。” 话落起身离开了客厅。 云涯想到一个办法,她起身去了楼上。 庄曦月站在厨房门口,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夫人,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妥,您也知道少爷的脾气,他要是不同意的话,不是毁了云涯姐的名声?”林嫂在旁边道,她觉得夫人刚才有些冲动了,等孩子们都长大了,如果真彼此有意,再顺水推舟,岂不更好? 将少爷蒙在鼓里,背地里给他订了婚事,少爷知道的话,肯定会闹脾气的。 “他现在不理解,不过长大后,他会感谢我的。” —— 云涯敲了敲晏舸的房间门。 “来了。”晏舸打开门,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白色套头卫衣,看起来更显年轻朝气。 “云涯姐姐。”晏舸笑着打招呼,拉开门,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请进。” 晏舸的房间是一个少年正常的样子,虽然乱,却也乱中有序,墙上贴满了海报,乍一看全都是外国歌手,墙角放了一把旧吉他,阳台上摆着一套架子鼓,一看就是一个音乐发烧友的房间。 云涯忽然听到“喵呜”一声,她愣了愣,就见床底下爬出来一只胖猫咪,看到云涯,猫眼一亮,那肥胖的身子也不知道是以怎样的爆发力蹿过来的,一下子就跳到了云涯的怀里。 云涯笑着摸摸他的脑袋:“阿九,难得你还认得我。” 阿九乖巧的窝在她怀里,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手背,看起来相当的依赖云涯。 “才多长时间没见,你就胖成这样了,我都快抱不动你了。” “喵呜……。”阿九叫了一声,抬头看着她,云涯竟然在那双猫眼里看到了一丝幽怨,是幻觉了吗? “看晏哥哥把你养的多胖,你还委屈什么?”云涯捏了捏猫耳朵。 晏舸哼了一声:“臭阿九,有了云涯姐姐就把我给忘了,你个见色忘义的东西,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 “喵呜~”阿九又往云涯怀里缩了缩。 晏舸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走过来就要把他提溜出来,云涯抱着阿九一旋身,躲过晏舸的魔爪,笑道“我就抱抱,你就别为难它了。” “好吧,我看在云涯姐姐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晏舸看了眼云涯:“云涯姐姐,哥哥走之前就把阿九留给我了,刚走了两,你是不是想他了?”着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云涯抱着阿九在沙发上坐下来,轻轻抚摸着阿九柔软的毛发,“晏舸。” “嗯?” “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晏舸挑了挑眉,听这语气,似乎有些不详的预感。 “我刚才跟庄姨定了门亲事,把自己定给你们家了。”云涯语气淡漠。 晏舸眼眸一亮:“我该改口叫大嫂了。”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云涯抬眸,定定的看着他:“你错了,是你。” 晏舸“噗”一声猛然吐出一口水,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云涯姐姐,我没听错吧?” 云涯叹了口气:“你没听错。” 晏舸砸吧了一下嘴:“完了,我哥回来肯定要抽死我……。” 晏舸忽然皱眉看着云涯:“云涯姐姐,你不会是变心了吧?”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我真的太优秀了,让你舍哥哥而选我?” 云涯瞪了他一眼,“我以为是晏哥哥,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没想到定下来之后庄姨竟然是你,庄姨误会了,我也误会了,阴差阳错,我们之间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 “那该怎么办?我哥知道会揍死我的啊……。”晏舸一想到晏颂那张冷脸,就两股颤颤。 云涯抿了抿唇:“我刚才就想告诉庄姨真相,可她那么高兴,我不想扫了她的兴,我想了想,这件事还是你去提比较合适……。” 虽然有些不道义,可为了我和你哥的终身幸福,你就牺牲一下吧。 这是云涯的潜台词,晏舸听出来了。 他猛然跳了起来:“你是不知道我妈的脾气,她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要是敢拒绝,她会打死我的,我才不去呢。” 云涯委屈的快哭了:“可该怎么办?我们都互换过信物了,庄姨两年后就让我们订婚,我不要和你结婚,我要嫁给晏哥哥。” 晏舸撇了撇嘴:“你以为我乐意娶你啊。” “我来找你是商量办法的,不是跟你吵架的,要是没你这个多出来的儿子就没这么多事儿了。”云涯心底快烦死了。 “我告诉晏哥哥,他肯定有办法。”云涯着就掏出手机打电话。 晏舸赶紧拦住她:“别,依我哥的脾气还不得闹翻,到时候你跟我哥都落不得好,算了算了,不是还有两年时间吗?这件事先瞒着我哥,我给想办法解决了。” 晏颂如果知道,那就是一场灾难。 云涯也有点发怵,要是告诉他,他铁定会生气,晏哥哥生气倒不麻烦,就怕庄姨这边误会。 跟她两个儿子有牵扯,庄姨恐怕会对她有想法,这是她绝对不会允许的情况,也是她刚才欲言又止的原因。 来起,她担心的就是庄姨对她的态度,会因此而影响到她和晏哥哥的未来。 见晏舸主动担下来,云涯松了口气,笑道:“谢谢你了。”晏舸古灵精怪,他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不过我丑话先在前头,要是我妈一意孤行,那我也没办法了,订婚就订婚呗,其实云涯姐姐,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娶你当老婆,想想还蛮不错的。”晏舸眼中闪烁着亮光。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连趴在她怀里的阿九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句话你敢当着你哥的面再一次吗?” 晏舸脸色僵了僵,无趣的瘪瘪嘴:“还不兴人家做做梦嘛,不过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有点心痛啊,大不了到时候跟我哥公平竞争呗。” 他忽然凑近云涯,笑眯眯道:“云涯姐姐,难道你就没有对我有一点点动心吗?” ------题外话------ 晏舸:人家明明是直男,谁传的爷是gay,拖出去乱棍打死(哼) 160 背水一战 向死而生 “不过我丑话先在前头,要是我妈一意孤行,那我也没办法了,订婚就订婚呗,其实云涯姐姐,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娶你当老婆,想想还蛮不错的。”晏舸眼中闪烁着亮光。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连趴在她怀里的阿九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句话你敢当着你哥的面再一次吗?” 晏舸脸色僵了僵,无趣的瘪瘪嘴:“还不兴人家做做梦嘛,不过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有点心痛啊,大不了到时候跟我哥公平竞争呗。” 他忽然凑近云涯,笑眯眯道:“云涯姐姐,难道你就没有对我有一点点动心吗?” 两人挨的极近,晏舸的俊容呈十倍放大倒映在云涯的眼底,云涯眼也未眨,就这样直愣愣盯着晏舸的眼睛,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离的近看,那双眼睛真是漂亮的不可思议,漆黑、深亮,如同星空大海,又如古井深潭,幽暗而神秘。 晏舸心跳忽然有些加快。 “没有。”斩钉截铁的两个字,直望着他的眼睛,没有退缩、没有矫情,冷静直白的、有些绝情。 “无趣。”撇了撇嘴,晏舸忽然抽身,抓着阿九的毛一下子把它从云涯怀里提溜出来,阿九叫了一声,不舍的看着云涯。 晏舸一下下抚摸着阿九的背,轻哼道:“见色忘义的东西。”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轻轻垂下眸光。 门外,林嫂开口道:“少爷,纪姐,开饭了。”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楼上走下来,庄曦月笑的见牙不见眼。 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即有家常菜的温馨,又有酒店名厨的高档。 三人落座后,云涯皱眉问道:“晏叔叔不回来吗?” 庄曦月笑道:“刚打电话回来要加班,咱就不等他了。” 加班? 看来她要再等等了。 “云涯,你今年十六岁,理应该上高中了,你这个年龄,还是应该在学校多学习些知识……。”吃饭的时候,庄曦月忽然开口道。 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云涯应该去学校多学点知识才是正途,这件事一直埋在她心底好久了。 “学校的事情,我帮你来办,就你晏哥哥上的那个学校,你看怎样?”庄曦月开口问道。 云涯放下筷子,等嘴里的菜咽下去,她利用这一点时间在思考,然后抬眸看着庄曦月。 目光清亮有神,看着就水灵灵的,让人喜欢。 “庄姨,我已经不需要一张高中文凭了。”云涯开口道。 庄曦月愣了愣,连坐在对面的晏舸都看了过来。 “什么叫你已经不需要一张高中文凭了?”庄曦月喃喃反问。 “我在国外的时候,已经拿到了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博士双学位。”云涯淡淡道。 “什么?”庄曦月不可置信的问道,怀疑自己幻听了。 云涯又重复了一遍,“我在国外十年,已经修完了学到大学的所有课程,所以庄姨,国内的高中文凭对我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庄曦月和晏舸都被惊住了,云涯十年前多少岁,五六岁吧,她竟然就靠这十年,修完了学到大学的所有课程,还拿到了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的博士双学位,,这怎么可能? 华盛顿大学是一所享有顶尖学术地位和声誉的世界著名研究性大学,属于公立常春藤名校之一,尤其医学院,更是难考,更别提拿到双博士学位,就算是一个成年人,出这种话也会让人质疑,更别提,是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这根本不可能,除非对方是才中的才。 看吧,这就是世人的反应,云涯无奈,这也是她一直低调的原因,在大学的时候,校方多次邀请她做学术演讲,都被她给婉拒了,不想露面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的年轻各方便会对她产生各种质疑,继而引起各种各样的麻烦。 庄曦月咽了口唾沫,看着云涯的目光毫不掩饰震惊:“你……你的是真的?” 云涯淡淡一笑:“我没有必要骗你们。” 晏舸砸吧了一下嘴巴,“我相信云涯姐姐,云涯姐姐时候不是还有神童之称吗?神童的智商跟我们普通人肯定不一样。”云涯姐姐这么聪明厉害,哥,你hld不hld的住啊! 庄曦月也想到云涯时候,纪澜衣带着她参加了一些少儿智力比赛,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年龄,便已将比她大许多的少年人斩杀在马下,那时她就已经展露出超高的智商,也因此,纪澜衣很是招摇了一段时间,整带着云涯出席上流社会的聚会,引得人人羡慕嫉妒恨,一举洗刷那个先聋哑的孩子给她造成的阴霾。 这样想来,云涯从智商远超同龄人,有这样的成就似乎也理所应当,不过庄曦月还是很震惊,这孩子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她眼光真是太好了,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把云涯提前预定下来。 都儿子随妈,以后要生个儿子,遗传了云涯的智商,那就不得了了。 “你在国外,一定受了很多苦吧。”庄曦月震惊过后,便是心疼,一个人在国外,带着个拖油瓶的哥哥,还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可想而知经受了多少苦难。 云涯微微一笑,恬淡优雅:“还好。” “是啊,都有这样的学历了,一个高中文凭压根就没啥意义了,不上也好,直接参加工作……你读的医学院,那你以后不是要当医生?” “嗯。”云涯轻轻点头。 “有意向了吗?”庄曦月问道。 “正在考虑中。” “好,你现在还年轻,要多积攒经验,慢慢来吧。”庄曦月想以后来京都,云涯有这么显赫的学历,也能好给她安排工作,更重要的是,在晏家,还有谁敢看轻她,恐怕连爷爷也无话可。 她瞅了眼晏舸,还是你这子有福气。 晏舸懂庄曦月眼神的意思,但他还是问道:“妈,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知道我比不上云涯姐姐优秀,但你也不能因此嫌弃我啊。” “舸儿,你云涯姐姐这么厉害,你喜不喜欢她?”庄曦月试探着问道。 “云涯姐姐聪明漂亮,温柔优雅,我当然喜欢她啊,她要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晏舸遗憾的道。 什么亲姐姐,庄曦月翻了个白眼:“那以后要你娶她,你愿意吗?” “咳……咳咳……。”晏舸呛了一口,急的跳脚:“妈,你乱点什么鸳鸯谱,我对云涯姐姐只是一种弟弟对姐姐的喜欢,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你不能玷污我们纯洁的友谊。”话落偷偷瞥了眼云涯,却见少女从始至终安静如斯,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急什么,越急越有问题,你是不是心虚了?”庄曦月眼神犀利,几乎让晏舸不敢直视,慌忙移开了目光。 庄曦月眼神毒的很,依这子的性子,不喜欢就会满不在乎,这急着跳出来解释,明显是有问题。 “我心虚什么心虚,你那么喜欢云涯,想把她骗进咱们家,也别祸害我一个人啊,你怎么不找我哥,他肯定很乐意……。” 云涯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庄曦月,想要知道她什么态度。 “你哥跟云涯八字不合,要不然你以为我会便宜你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八字不合? 云涯暗暗皱了皱眉,难道庄姨真的去算她跟晏颂的八字了?就算不合,但现在是什么社会,已经不兴迷信这一套了。 “妈,你可是市长夫人,怎么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再了,你就这样乱点鸳鸯谱,你就不过问云涯姐姐的意见吗?如果她喜欢我哥的话,你不是祸害了我们三个?”晏舸大声道。 庄曦月愣了愣,扭头看向云涯,“云涯,你喜欢我们家阿颂吗?” 云涯心跳猛然加快,脑海里浮现出少年俊美的脸庞,双眼明亮又温柔,轻轻点头:“喜欢。” 庄曦月忽然笑了:“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善良。”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别人难堪,便违心的话。 云涯:…… 晏舸:……我的妈,你这什么脑回路。 看来云涯姐姐跟哥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用过晚饭,晏南陌还没有回来,而时针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七点。 外边雨淅淅沥沥,庄曦月让她留在这里住一宿,云涯放心不下渺渺,便婉拒了,一直等到八点,依旧不见晏南陌的身影,云涯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决定明直接去市政府找他。 云涯正准备离开,晏南陌拍着身上的雨水走了进来,“看这态势,这次的台风不会了。” 庄曦月赶紧走过去给他脱去外套,嗔怪道:“怎么淋成这样?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晏南陌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现在这时候还管什么感冒不感冒,我只希望这次台风能安安稳稳的过去,别的也不期望什么了,但不知道为何,最近右眼皮总是跳。” “呸呸呸,瞎什么,台风以前又不是没遇见过,再了你们政府不是都已经做好了各种应急预案了吗?瞎担心什么?” 晏南陌是个好市长,在任期间,兢兢业业,是真的为民谋福利,就冲这一点,云涯就不会让他出事。 “晏叔叔。” 听到声音,晏南陌扭头看过去,没想到会见到云涯。 “是云涯啊,来看你庄姨?” 云涯点点头。 晏南陌对这个未来可能会成为他儿媳妇的女孩子,虽一开始有些看不上她的身世,可后来接触下来,发现这确实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女孩子,越看越满意。 “晏叔叔,我有点事找你。”云涯开口道。 庄曦月看了眼云涯,“云涯,你今来,其实是找你晏叔叔的?” 晏南陌挑了挑眉,率先朝楼上走去:“跟我来吧。” 云涯对庄曦月笑了笑:“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话落抬步跟了上去。 —— 书房。 晏南陌坐在书桌后,指了指对面的木椅:“坐吧。” 云涯依言坐下。 “云涯,你找我什么事?” 这是云涯第一次跟晏南陌单独相处,他身上久居上位的气势令人有些胆颤心惊,云涯不是怕他,而是敬畏。 深吸一口气,云涯从背包里取出一份资料,推到晏南陌面前:“晏叔叔,你先看看这份材料。” 晏南陌看了她一眼,拿起资料快速翻看起来,越看越心惊,他豁然将资料拍在桌子上,凝目直视云涯:“这些都是真的吗?” 云涯抬眸直视他的目光,毫不露怯:“建中集团凭借资质中标,然后却将项目转包给一个建筑公司,这个公司根本就没有施工许可证,偷工减料不,防台措施也只是摆设,不止如此,还多次拖欠克扣建筑工人工资,其中一个工人是我家司机的远房亲戚,我也是听司机提起才注意到的,然后一查之下,这其中竟然牵扯出这么多问题。” 云涯编了一个衣无缝的谎言,晏南陌即使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简直岂有此理。”晏南陌气愤道,竟然在他的管辖下发生这种事。 “这其中有这几栋住宅楼质量最差。”云涯指着照片里拍下来的几栋住宅楼,“台风马上就要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不是先把居民遣散,听气预报,今年台风是五十年来最强,这种质量不达标的房子,万一在台风中出事,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我为何要先来找晏叔叔。” 晏南陌没想到云涯竟然想这么多,但遣散居民不是就成的,牵扯到几百号居民,一个搞不好会引起民众恐慌。 看晏南陌在犹豫,云涯立即道:“晏叔叔,不能再犹豫了,现在人命关。” “没错,人命关,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晏南陌立刻捞起外套就走:“不能等了,我现在就去布置。” 走了两步,晏南陌扭头看向云涯:“云涯,谢谢你。” 云涯笑了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后梅丽号就要登陆了,晏叔叔,最好在梅丽登陆之前,遣散居民,早一秒就是挽救一条生命。” 晏南陌深深看了她一眼,从一个工人身上就能发现这么多问题,足可见心细如发,又足够聪明谨慎,不管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印证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民众遣散,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 晏南陌转身快步离开。 庄曦月眼睁睁看着晏南陌刚回来又走了,这才回来多长时间,怎么又走了? “你跟你晏叔叔什么了?他怎么急匆匆又走了?” 云涯没有多解释,现在告诉庄姨,也只能让她瞎担心。 “可能是晏叔叔工作上的事吧,台风要来了,晏叔叔是市长,要安排的事情多着呢。”话落云涯便辞别了庄曦月,撑着雨伞,离开了晏家。 晏叔叔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他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好,云涯想到那九十多条人命保住了,这个晚上,睡的也格外安稳。 晏南陌连夜召开会议,下达强制命令,让各级部门协助公安部一同对水月洞区八栋居民楼共一百二十三户人家共计三百六十三人进行遣散,为此特让后勤部门专门安排善后事宜,包括这些居民其后的住所和衣食住行等问题进行全权负责,务必要在一时间内把这些居民安排好。 在座的所有人几乎都是被临时叫来了,一个个意兴阑珊,之前不是在饭桌上,就是在三儿床上,谁有闲心坐在这儿听市长讲话。 晏南陌命令一下达,很多官员表示疑问,这可是个大工程,牵扯到那么多人,一时间?开玩笑的吧。 最起码,也要给个理由吧,要不然出了事,谁来负责? 又该怎么给人民解释? 晏南陌让秘书打开投影仪,将违章建筑简单了一遍,然后道:“根据气象局发布的消息,台风梅丽号将会于后中午十二点左右登陆,据称这是五十年来最强台风,其破坏力强大,为此我们之前已经出台过相关防台预案,这栋违章建筑虽然在预料之外,但即使碰上了,就决计不能让人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居民遣散,你们谁若再敢多抱怨一句,就给我辞职,政府养不起你这样的人。” 虽然很多人抱怨晏南陌题大做,不过是违章建筑罢了,还真脆弱到风一吹就塌了,不过也只敢在心底骂两句罢了,晏南陌多年来积威深厚,根本没人敢一句质疑的话。 “现在是7月十六号晚上十点,我们还有三十八个时的时间,必须要争分夺秒……。” 三百多号人,劝阻他们暂时离开家,光想想就知道有多困难,但不论多困难,为了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刻不容缓。 区露广场上,收到通知的家主一个个撑着雨伞来到了现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面面相觑的。 晏南陌坐在车子里,喝了口水,问身边的秘书:“点名,没来的派人去请。” 一直等到十二点,秘书才过来道:“人都到齐了。” 晏南陌点点头,穿好雨衣从车里下来,秘书长赶紧拦住他:“市长,您怎么能亲自出马,这种事让我们来就可以了。” 晏南陌一把推开他:“人命关,我这个市长怎能袖手旁观?” 广场上密密麻麻站了不少人,有的穿着雨衣,有的打着雨伞,雨淅淅沥沥,人人面色都不太好,大部分都是从被窝里被拽出来的,呵欠连,能有什么好脸色。 晏南陌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扩音器,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相信大家对我并不陌生。” 一束强光灯打在晏南陌身上,足够让他瞩目。 话落,晏南陌去掉帽子,那张脸曝光在灯光下,瞬间短发就被雨水打湿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晏市长……。” 晏南陌笑了笑,朗朗道:“没错,我就是江州市市长晏南陌。” 晏南陌的承认让底下的百姓更惊讶了,市长大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其实是有件事要跟大家宣布。” 当晏南陌出因为预防台风要居民搬出这里后,人群开始骚乱起来,有的人根本不当一回事儿,有的人却质问起晏南陌来,晏南陌保证会将他们妥善安置,对他们造成的损失政府一定会负责,晏南陌态度很真诚,堂堂市长大半夜不睡觉,反而冒雨来劝他们,态度始终不骄不躁,一时都犹豫起来。 最后,晏南陌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游了这些百姓,倒是有个人提问道:“为什么只有我们搬走?”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是啊,为什么其他人不搬,就我们才般? 晏南陌看向话的人,就站在第一排,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我接到举报,你们居住的房子属于违章建筑,根本不能抵挡强台风,但是,我向你们保证,给你们造成的财产损失,政府一定会负责到底,包括开发商和建筑商,一定会追究到底,绝不放过一个责任人,我晏南陌今就把话撂这儿了,如果有一句欺瞒,就让我打雷劈。” 这时候,空忽然一声闷雷炸响,晏南陌站在高台上,铁骨铮铮,目光坚毅执着,不由得就让人信服。 “好,晏市长,就冲着你这句话,我们就信你。” “是啊,晏市长你是个好官,我们大家都信你。” …… 晏南陌抬了抬手,瞬间鸦雀无声:“梅丽号后中午登陆,在此之前,各位一定要服家人,听从我们工作人员的安排,贵重东西一定要随身带好……。” 一一夜的时间,搬家工程浩浩荡荡的进行,为此电视台专门进行了报道,外界对此褒贬不一,有赞扬晏市长爱民如子,细心敬业,有抨击他题大做,浪费资源,同时这栋住宅楼存在的质量问题也照样不翼而飞,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认为政府这是在给建筑局擦屁股。 李顺利知道的时候,不屑的勾了勾唇,什么破市长,竟然敢质疑他的房子,简直可笑。 秘书建议要不要派人去内部打听点消息,李顺利直接把人搂怀里:“打听什么消息?我看这个市长就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跟你亲热亲热呢,我的心肝宝贝儿……。” 同时晏南陌也没闲着,成立调查组进行深入调查,有云涯给的资料和线索,不到一的时间就把证据全都搜集齐全,检察院开始出动抓人,一个个相关责任人从顺利房产到建中集团以及承包商全都一网打尽。 李顺利当时正在办公室跟秘书滚床单,被检察官推门而入直接带走,他整个人都有些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7月18日早上,人员已经基本遣散干净,有十来户人家联系不上,经过调查发现,有的是出差,家里基本就一个人,有的是空户,而这些都联系上了业主。 晏南陌坐在办公室里,一一夜不眠不休,整个人都有些憔悴。 最难的是市民的安抚工作,这些依旧需要他亲自出马,秘书给他换上一杯热茶,低声道:“市长,您睡一会儿吧,否则这么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几点了?” “八点。” 晏南陌点点头:“九点叫我。”头靠在椅背里,几乎瞬间就睡了过去。 秘书拿出一条毛毯给他盖上,市长可真是难得一见的为民着想的好官啊,只是可惜,江州人福气薄,以后恐怕没这么福分了。 秘书转身退了出去,心翼翼的将办公室的门关好。 不过多时,有人匆匆走来,正是负责遣散居民的公安队长唐河,“我要见市长。” 秘书嘘了一声:“声音点,市长刚睡着,有什么事等他醒来再。” “现在等不了了。”唐河抓了把头发,烦躁的道:“有家钉子户,不管怎么就是不答应离开,我来请示市长。” “之前不是都遣散干净了吗?” “是啊,负责的工作人员本来答应的好好的,临了又变卦了,专门跑回去,怎么都不愿离开,你,这不是成心找麻烦吗?” 秘书沉吟道:“你就是找市长也没用,这家应该是想着讹诈一笔,不过这不是拆迁工程,你们最好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最重要的一点,切忌不能对人动粗,影响我们政府形象。” —— 云涯让杜山将车子开到水月洞区外,区门口已经用警戒线拉了起来,四周停着不少警车,雨不眠不休的下了好几,今上午,依旧没有停歇。 路上荒无人烟,除了偶尔有一两辆车子驶过,路面经过长时间的降雨积了不少的水,每当有车子驶过,便会溅起长长的水花。 云涯撑着伞从车里走下来,杜山要跟上来,云涯对他笑道:“杜哥,你在这里等着我吧,我很快就出来。” 杜山不放心,但他不能违背云涯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又坐回了车里。 云涯刚要从警戒线里钻进去,立刻有个警察冲过来,“姑娘,这里禁止进入。” 云涯甜甜的笑了笑:“警察叔叔,我家在这里,我回去拿点东西,很快就出来。”话落趁警察不注意,快步溜了进去。 区内空无一人,除了四处巡逻的警察,云涯每次遇到他们就绕道走,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事,看来晏叔叔效率很高,一时间,就把这么多人全都遣散干净了。 具体时间云涯不记得了,毕竟她不是亲历过,只是在新闻上看到了,死伤那么多人,她当时特别难过,现在想到自己能拯救这么多条人命,云涯就觉得自己的重生终于有了意义。 救人,果然能让心情更好些。 正想要离开,便看到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从一栋单元楼内走出来,两人低声交谈着,云涯耳力很好,将两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在被对方发现之前,她闪身躲在花坛后,等人走远后,才从花坛后现身,看了眼单元门,蹙了蹙眉,抬步走了进去。 这栋楼总共十一层,云涯没有乘电梯,而是从楼梯上一层层爬上去,刚走到五楼,就听到楼上传来的争吵声。 她加快脚步爬到六楼,便看到六楼门户大开,声音就是从里边传出来的。 云涯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原来这家女主人要走,男主人却不同意,非要政府给个法,不论唐河怎么劝,就是不愿离开,女主人着着就跟他吵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自私,所有人都走了,就剩我们一家人了,要真出事了该怎么办?还有我儿子,他还那么,你想送死别拉着我们母子一起啊。”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愤怒。 “题大做,这房子能有什么事?难道还真能被台风给刮塌,别搞笑了好不好,你就安安稳稳的给我坐家里,塌了还有我给你们顶着呢。”男人的声音固执的响起。 “花板塌下来头一个砸死的就是你。”女人破口大骂道。 “你这娘们儿,咒我死是不是?” “行了,你们都别吵了,李先生,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让妇人和孩子先撤离,你要不愿离开,那好,我陪你。”唐河铿锵有力的道。 这时忽然响起孩子的哭声,听起来还不满一岁。 妇人快步跑回卧室,抱着一个半岁大的婴儿走出来,婴儿哇哇大哭着,跟抽了似得根本不停,妇人一边哭一边哄:“我的宝儿,不哭不哭啊。” 她越哄孩子哭的越厉害,妇人道:“宝儿咋哭不完了,是不是饿了?” 喂他奶也不吃,以为是尿了,结果打开尿不湿一看,干干净净的,这到底是怎么了?妇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给我闭嘴。”男人烦躁的大吼道。 “我不管,我要带着儿子离开,你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吧,最好砸死你。”话落就要抱着婴儿离开,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你哪儿也不准去,外边下着雨,万一把宝儿淋湿了,感冒了怎么办?你把心放肚子里,政府就是吃饱了没事儿干,这房子要真出事,我把头摘下来当球踢。” 云涯实在看不下去了,“房子如果真的出事,你也没命兑现承诺。” 三人扭头看去,见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少女,唐河皱了皱眉:“姑娘你……。” “你哪儿来的?我们家的事用得着你插手?哪儿远给我滚哪儿去。”男人不耐的摆摆手,语气丝毫不客气。 云涯走过去接住妇人怀里的婴儿,轻轻哄了哄,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云涯怀里,这孩子立马就不哭了,咧着嘴巴,对云涯笑了。 那么真纯洁的笑容,云涯看的有些恍惚,伸出手指逗弄着他肥嘟嘟白净的脸颊。 妇人惊讶道:“真时奇了,这孩子怎么你一抱就不哭了?” 云涯笑了笑:“弟弟很可爱。” 她抬眸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个子不高,穿着背心短裤,看起来邋里邋遢,双眼而无神,鼻梁低窄,面色灰白,额头前凸,这样的面相,证明他是个极端固执自私的人。 云涯非常讨厌这样的人,但她却不会在脸上露出任何痕迹,微笑道:“叔叔,你爱你的孩子吗?” 男人轻哼一声:“我儿子,我当然爱,你个姑娘问这么多干什么?” 云涯接着问道:“你爱你的妻子吗?” 男人眉目阴沉下来,狠狠瞪了眼云涯:“你干什么?” 她看了眼身边的女人:“回答我,你爱她吗?” 妇人咬着唇:“你聋了还是哑巴了,没听到人家姑娘问你话,你到底爱不爱我?” “都老夫老妻了还扯这些干什么?也不嫌害臊。”男人不耐的道。 “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你很自私,不顾妻子和儿子的性命,固执己见,你只想不会发生意外,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发生意外了呢?那就是你亲手害了她们。” “可是怎么可能会发生意外……。”男人反驳道,被云涯当面出来,面色有些不好看,这种人大男子主义严重,在他们的世界中,没有女人敢挑战他们的尊严。 “话不要的这么绝对,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吗?能提前知晓到不会发生意外,所以你才这么老神在在的坐在这里?” 男人哑口无言,但遂即他就以相同的论点反驳道:“难道你能未卜先知,知道这房子会出事吗?” 没错,云涯在心底这样,面上却笑道:“我只知道,即使只有0。01%的可能,我也不会让我的亲人冒险,去赌那99。99%的可能。” 一句话,彻底让男人无话可。 唐河望着这女孩的背影,惊讶的挑了挑眉,这男人固执的让他真想爆揍一顿,没想到却被女孩三言两语就给攻破了。 厉害! “叔叔,你为何不设身处地为阿姨和弟弟着想呢?没出事还好,万一出事了,你有想过后果吗?你连后悔都没有机会了,所以,就算为了阿姨为了弟弟,你也该离开这里,政府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负责,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妇人也劝了几句,男人有些松动,是啊,万一真的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 这时,指针指向十二点,气预报的很准,台风正式登陆,空忽然阴沉了几分,窗外狂风呼啸,拍的窗户咯吱作响,那力拔山兮的风几乎要把房子给掀翻,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恐怖,几人心脏咯噔跳了跳,就在这时,忽然断电了,屋子里一下陷入黑暗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啊……。”妇人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往云涯身边靠拢。 男人也被惊住了,却还是坐在沙发上不动身,云涯看窗外的色,颇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她当机立断道:“赶紧走,这里不能多待了。” 出事就是在今,但具体的时辰她却不太记得了,因此心底也没底,怀里的孩子开始不安的声抽噎,云涯把他抱在怀里,轻抚他的背,对唐河道:“把他敲晕扛走。” 话落对妇人道:“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妇人现在下意识就把云涯当成了可以依靠的人,跟着她离开。 唐河正准备走过去敲晕男人,男人立刻站起来:“我……我走。” 话落比云涯还快的跑了。 妇人破口大骂道:“我怎么会嫁了这么个男人。” 云涯随手从沙发上拿了条毛毯蒙在孩子身上,唐河要抱孩子,云涯摇摇头:“我来吧。” 电梯不能坐了,几人只能走楼梯,走到四楼的时候,明显感觉整栋楼晃了晃,妇人“啊”了一声身子歪了一下,赶紧扶住旁边的墙。 “我的,不会真的要塌吧。” “别废话,快点离开这里。”云涯抱着孩子,从楼梯上快步跑下来,女人腿发软,刚走两步就差点栽在地上,云涯看了眼唐河:“你背着她。” 被一个女孩子命令,唐河没有任何怨言,反而笑了笑,走过去背起妇人,快步朝楼下跑去,他长腿,身体素质又好,三两下就把云涯甩在了身后,这时候房子摇晃的感觉更强烈了,云涯身体随之摇晃了一下,眼看要趴在地上,她半空中咬牙一扭,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背狠狠的撞在了墙上。 云涯几乎听到了腰部拉伤的声音,她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柳眉狠狠的皱在一起。 怀里的孩子忽然哭了起来,云涯轻声哄道:“乖宝宝,不哭不哭,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宝宝果然不再哭了,云涯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如果姐姐未来的宝宝像你这么可爱就好了。”话落她眸光有些黯然。 想到现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她竟然还有闲心想这些,不由得摇头苦笑,暗暗提了一口气,刚起身就感觉腰部撕裂般的疼痛,看来扭住腰了。 她咬牙忍着,抱着孩子快步跑下楼,走到二楼摇晃的感觉更强烈,云涯有预感,房子就块塌了。 就在下楼的时候,她眼角不经意一扫,通向廊道的一扇门半开着,露出来一截破烂的鞋子,鞋面上有个硕大的洞,露出黑黑的指甲。 云涯瞳孔骤然紧缩,怎么还有人? 她快步走过去将门一脚踢开,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六七十岁破衣烂衫的老妪,凌乱的头发盖在她脸上,几乎看不清她的脸。 “婆婆,你醒醒。”云涯开口喊道。 然而老妪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摇晃的感觉更加强烈,现在的情况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唐河跟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早已没了影子,云涯暗暗咬了咬牙,越危难的时候,她越冷静。 走出单元门,狂风呼啸,云涯差点被刮飞,她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孩子,妇人哭着扑过来,将孩子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一叠声朝云涯着感谢的话。 地阴沉,暴雨如骤,唐河朝着这边大声喊了起来,指着车子让她们坐进来,云涯看到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已经准确的捕捉到她的身影。 她抬头看了眼边,旋风卷携着乌云朝着这边刮了过来,身后的大楼在摇晃,她几乎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震动。 “你带着孩子赶紧离开。” 丢下这句话,云涯头也不回的又跑了进去。 白色的裙裾飞扬而舞,在这大雨滂沱的午后,在这阴沉肆虐的地间,孤高而绝美,从容而沉静,背水一战,向死而生。 唐河震惊的瞪大眼睛:“艹……这丫头找死啊。”风大的连出口的话都含糊不清。 他正要冲进去,被属下赶紧拉住:“队长,你没看房子要塌了吗?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旁边官方媒体的镜头记录下了这震撼的一幕,整栋楼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窗户碎了。管道破了,墙面剥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坠落…… 有个年轻的女孩,却转身头也不回的投入了这栋空无一人的危楼。 161 国民偶像 当之无愧 旋风以可怕的速度朝着这个方向刮来,半人粗的大树直接被斩了腰,呜呜的风声像是野兽的吼叫,雨下的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就像上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有人端着水盆哗啦啦倒了下来。 整个地如同末日来临,极为恐怖。 唐河跑过来拉住妇人,“快走。” “可是那个女孩……。”妇人全身已经淋湿,她看向单元门方向,亲眼看着女孩又跑了进去。 唐河顾不了那么多,拉着女人就把她扯走了,就在这时,头顶一块砖头砸落下来,在地面砸出来一个坑,正是两人刚才站立的地方。 女人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唐河将她送到车里,“先进去避避。” 他想要再冲进去,去救那个女孩,可是这时候,上边不停有砖块砸下来,在雨地里砸出来一个个坑,他暗骂了声艹,眼角扫到还在拍的媒体,还有冒着大雨在做现场直播的记者,忍不住指着她们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拍,不想死就滚远点儿。” 风声雨声完美掩盖了他的声音,记者也是玩了命的在抢头条,对着摄像机冒着大雨做现场报道。 “台风梅丽号已经正式登录,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的大楼,果真如晏市长预料的一般,质量不达标的建筑在强大的台风中已经开始坍塌,就在刚刚最后一户人家被公安队长劝服了出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让我们采访一下这位幸运儿。” 记者示意工作人员将镜头对准车内的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全身都被淋透,坐在那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谁能想到,她们刚刚死里逃生,而这样的画面,也更能勾起大众的同情心。 “呜呜~你们一定要救那个女孩,如果没有她,我跟儿子都活不成了……。”女人张口就哭道,这次她的声音准确的被仪器捕捉到。 记者双眼一亮:“就是刚才那个将你的孩子抱出来,又转身跑回去的那个女孩?” 女人拼命点头:“没错,就是她,你们一定要救救她啊。” “她为什么要跑回去?难道她的家在这里?还是她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落在了里边?”记者快速问道。 “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墙面露出一道蜈蚣一样巨大的裂缝,砖块还在不停的下落,就是想进去营救也来不及了。 “观众朋友们,这栋大楼马上就要坍塌了,而现在还有一个人困在里边,让我们祈祷,她能平安跑出来吧……。” —— 晏南陌缓缓睁开双眼,抬手揉了揉眉心,“张,几点了?” 秘书推门而入:“市长,您醒了,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什么?”晏南陌猛然坐直身子,眉头紧皱:“不是告诉你九点叫醒我?” 秘书垂下脑袋:“市长您这几都没有好好休息,我实在不忍心叫醒你,更何况一切都按计划发展,市长您就放心吧。” 晏南陌叹了口气:“人呢?都撤完了?” 秘书看了他一眼,“撤完了,大楼就在刚才,已经开始坍塌,市长,您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想也知道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晏南陌会得到大众怎样的赞美。 “不过……。” 晏南陌的心被这两个字高高的吊了起来:“不过什么?” 秘书低声道:“本来人全部都撤出来了,却有个女孩子又跑了进去,市长,这绝对跟您无关,您做的已经够好了,是这女孩自己找死。” “胡闹”晏南陌狠狠瞪了他一眼:“唐河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眼睁睁看着人跑进去就不会拦住吗?” “唐队长根本就来不及……。”秘书声给晏南陌辩解。 “给唐河打电话,用最的损伤把人给我救出来,一个人都不准出事。”晏南陌冷声吩咐。 秘书走过去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找到直播网站,点开:“这是江州电视台的记者做的现场直播,市长您可以看一下现场的情况,不是唐河不愿救,而是现场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 画面里,整栋大楼已经成了危楼,镜头从远处看可谓是惊心动魄,歪歪斜斜,极为恐怖。 晏南陌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真的出事了,,如果不是云涯告诉他这件事,他不提前把人撤出来,现在房子塌了,后果不堪设想。 晏南陌后背惊起一身冷汗。 云涯,你可是救了晏叔叔一命啊,也救了这几百条人命…… —— 然而救了这么多人的云涯,此刻,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婆婆,你醒醒……。”云涯使劲拍着她的脸,一手摸在她颈部动脉,人还活着。 她明显感觉到大楼在摇晃,刻不容缓,她顾不了那么多,弯腰将人扶起来,准备把人背下去,刚蹲下就感到腰部撕裂般的疼痛,疼的她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咬牙忍着,双手拉住婆婆的手绕过肩头,然后松开一只手从身下绕过去圈住她的一条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背在背上。 好沉,云涯走了两步,整个人像是背着一座大山,腰不停的往下弯。 这个时候摇晃的感觉更加强烈,墙面裂开一条条缝隙,头顶的吊灯砸了下来,云涯背着婆婆从二楼开始往下跑。 她自嘲的想,她这种女人,竟然还不要命的跑来救人,真是让云姝和姜锦弦姐妹看到,绝对要笑掉大牙。 她的双手沾满了血腥,可她只杀该杀之人,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 纪云涯,你这个虚伪的女人,已经没救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今死在这里,渺渺怎么办?晏哥哥怎么办?没有了你的他们,会有多痛苦? 她边跑眼泪边大颗的滚落,这时眼前一大块砖头掉落下来,云涯来不及闪避,整个人往旁边的墙壁撞了过去。 怕撞到背上的婆婆,云涯自己的脸贴了过去,疼的她呲牙咧嘴。 深吸一口气,她把婆婆往上提了提,跨过刚才掉下来的砖块,加快脚步往下跑去。 “姑娘……放我下来吧。”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云涯摇头:“不,婆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老人叹息了一声:“好人有好报,上会保佑你的。” 老人再什么,云涯已经听不到了,“轰隆隆”满世界都是砖块掉落的声音,身边不时有墙面剥落,滚落在她脚边,墙灰落了满身,她却不敢停下来,从二楼到一楼,几十级台阶,她拼了命的跑。 光明就在眼前,云涯只要冲出去就没事了,就在这时候,吊顶忽然砸了下来,眼看就要堵住出口,云涯深吸一口气,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她几乎能感受到头顶那巨物砸下来带来的强烈压力。 人在危机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巨大的潜力,这速度如果去参加奥运会,金牌绝对稳拿,但之后她再也发挥不出这种速度。 头皮几乎擦着那东西而过,“砰”一声巨响,地面震动的似乎更强烈了,“呲啦”云涯的一截裙角被压在了下边,从云涯衣服上撕裂开来。 “哗啦啦”随着云涯的跑动,身后的世界开始崩塌、尘土飞扬,乱石横飞。 整座大楼开始一层层往下坍塌,镜头真实的记录下这震撼的一幕,就在这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她背着一个人,艰难的从楼道里跑出来,身后巨石横飞,寸寸崩塌,她却迈着坚定执著的脚步,没有一刻停歇的跑了出来。 就在重见日的那刻,身后的大楼“轰隆隆”一声巨响,坍塌成空,残墙彻底堵住了楼道口。 如果她再晚出来一步,就会被活埋在里边。 那女孩头发已经被全部打湿,湿漉漉贴在脸颊上,她趔趄了一下,猛然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在这样的背景板下,这幅画面,极为震撼人心。 记者飞快的跑过来,高清镜头准确的捕捉到女孩的脸,那真是一张美的不可思议的脸,然而记者现在没有心情感叹有多惊艳,快速问道:“请问你是为了救这个老婆婆才又跑进去的吗?” 女孩眼珠被雨水洗刷的越发深邃,犹如黑曜石一般,深亮漆黑。 她脸色白的吓人,目光望着镜头,那双眼睛透过高清镜头,深深的望进所有人的眼睛里去。 黑的吓人,也亮的吓人,倔强,以及对命运的不屈与顽强。 只见那手臂上,已经被血染红,被雨水冲刷而下,氤氲开一片殷红的血迹。 女孩薄唇紧抿,下一刻,白眼一翻,人忽然就晕了过去。 唐河顺势接住她的身子,另一个警察接过她背上的婆婆,结果却发现云涯的手抱的死紧,怎么抠都抠不开。 “队长……。” 唐河目光深深望着女孩的脸,沉声道:“已经没事了,松手吧。” 话音刚落,云涯的手忽然就松了。 警察一脸惊讶:“真是奇了怪了。” 唐河抱起云涯,冲开两个挡路的记者,抱着云涯快步朝车内走去。 “去医院。” “哗啦啦”身后的大楼彻底坍塌,成为了一片废墟。 “走,跟上去。”记者当机立断,那女孩身上明显有太多的点挖掘,这次她们电视台一定要拿到独家。 晏南陌望着那双眼睛,猛然站了起来:“怎么会是云涯?” 秘书看了一眼画面,惊讶的瞪大双眼:“这女孩原来是冲进去救人的,啧啧,也幸亏是命大,否则再晚一步……。”他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看着晏南陌。 “市长认识她?” 晏南陌一脚朝他踹过去,气的脸都扭曲了:“你找死,她是我未来儿媳妇。” 秘书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他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眼看着女孩昏迷过去,晏南陌压下心底的焦虑,给唐河拨通电话,“她要是出了任何事,你这个公安队长也做到头了。” 唐河从未听过市长如此严厉的语气,他目光落在女孩苍白的面容上,她和市长有什么关系吗? 就在这时候,司机道:“不好,前边路口被一棵大树给堵了。” 唐河抱着云涯从车内下来,用雨衣盖在她身上,抱着她在大雨里飞奔,不管从那个方面来,他都绝不能让这个女孩出事。 后边记者拉开车门,跟着追了上去,摄影师扛着摄像头在后边狂追。 记者刚才接到电视台的电话,这个女孩原来就是前段时间爆火的“国民女神”,云家的大姐纪云涯,这样金娇玉贵的人物,竟然出现在这里,还冒死救了一个老婆婆,这其中简直太有爆点了,电视台让她跟紧了,一定要拿到全国独家,因为不出片刻,全国的媒体接到消息都会赶赴医院,她必须抢到先机。 纪云涯这个名字最近在网上很火,因为她那狗血的家庭,绝美的容貌气质,让她一度成为网友讨论的热点人物,热度还没有降下去,就又出了这种事,刚才又是全国直播,只要看电视或者守着网络直播的人,应该都看到了。 网上现在已经闹翻了,这栋楼竟然真的塌了,那些想要看笑话的人此刻全都闭了嘴,一阵后怕,不禁对晏市长肃然起敬,如果不是他,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丧生于此。 但讨论的更多的,却是纪云涯,这个本该在豪宅里养尊处优的千金姐,为何会出现在现场,她背着一个老奶奶从坍塌的大楼里跑出来的一幕深深的印刻在所有人的脑海中,以及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睛,让人再难忘记。 那一幕,光是从屏幕上看着,就能感受到现场的危机和震撼,她简直是疯了,再晚一步,她就被活埋在里边了,也正因如此凶险,才更令人敬仰。 不仅人美,心灵更美,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女孩。 网上到处是对纪云涯的赞美,她本就拥有广泛知名度,“国民名媛”这个称号近期被炒得火热,成为全华国男生的女神。 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她不顾自身生死,拼死救了一个老奶奶,现代社会到处充斥着明星丑闻和各种负面消息,这个社会太浮躁了,正缺少这样的正能量,这个女孩的出现,就像黑暗的世界照进来的一丝曙光,给人带来温暖和希望。 而她,就仿佛遗落在凡间的使,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和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心灵,真善美,在她的身上得到最完美的体现。 短短时间,网上到处都是对她的赞美和敬仰,有人质疑作秀,被激愤的网友骂的狗血喷头,这样的秀你给我作一个试试? 网友评论:国民偶像,当之无愧。 只有这样正能量的人,才配称为偶像,像那种娱乐圈靠脸搏出位然而私底下私德败坏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偶像二字,他能给这个社会,给他的粉丝带来什么? 真正的偶像,就是纪云涯这样的,善良、美好,勇气,缺一不可。 网上很多网友关心云涯的身体,毕竟亲眼看着她晕过去了,网友自发祈祷,希望她平安无事。 就在网上热火朝讨论的时候,唐河抱着云涯跑去了最近一家医院,送进了急救室,唐河抹了把额头上早不只是汗还是雨的水渍,长长吐出一口气。 没过多久,云涯就被推了出来,身上多处外伤已经被包扎好,病人是体力透支晕过去了,另外腰部韧带轻微拉伤,休养几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云涯被推进了普通病房,一直昏迷着。 而得了消息的媒体一窝蜂全都涌进了医院,想要采访云涯,结果被警察统统赶了出去。 记者们根本不死心,就在医院住院部大厅蹲守。 晏南陌本来要去看云涯,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灾后各项事物,他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根本没想过楼真的会塌,从清理工作到灾后重建再到追责,一整套措施下来,忙完已经是晚上了。 “市长,政府门口来了许多记者,想要采访您。”秘书走进来道。 晏南陌挽救了那么多人的生命,原先的居民对他感激涕零,简直将他当成了再生父母,外界也都是对他的赞扬,口碑飙升,媒体都想要对这个英明神武的市长进行采访。 晏南陌整了整衣领,“把记者都请到会客室,告诉他们,我接受采访。” 晏南陌到的时候,会客室里已经坐满了记者,全都是有名的时政记者。 晏南陌的身影一出现,记者全都站了起来,晏南陌摆摆手:“同志们都请坐,有什么问题我都会一一回答。” —— 不管记者提出什么问题,晏南陌都回答的完美无缺,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出来,包括灾后重建,和对居民的安置以及追责,这些都会全面落实,并且政府会实时向外界公布进程,绝不会欺瞒大众。 并承诺,他会向上头申请,延缓调任时间,等事情全部安排妥当,才会卸任。 最后有记者问道:“对于纪姐救人的事情,市长怎么看?” 晏南陌沉吟了一下,“当代这个社会正是缺少像纪姐这样人,她的大无畏精神是我们所有人学习的榜样,我代表政府和人民对她表示感谢,希望纪姐能转危为安,社会需要多一些像她这样的人,可以,纪姐身上的精神,正是我们当代人所缺少的,她是我们的英雄,我们这个时代真正的偶像。” 网上捧得再高,都没有晏南陌几句话来的重要,光明正大的把纪云涯捧上一个新的高度,英雄、偶像,这种褒扬的标签深深的烙印在她身上,市长的高度赞扬,让这个年轻的女孩,从此生活在光环之中。 记者离开后,晏南陌叹了口气,让秘书代表他去医院探望云涯,这个时候他露面并不合适。 这时候庄曦月的电话打了过来,劈头就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都瞒着我,云涯那孩子也是,逞什么能。” “回去再跟你解释,你在家里呆着,哪里都不准去,尤其不能去看望云涯。”晏南陌嘱咐道。 “凭什么不让我去,云涯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我去看她理所应当。” “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尤其是云涯和咱们家的关系,现在能避则避,知道吗?真想见她我会另外安排好。”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庄曦月担忧的问道。 “回去再吧,我还忙,先挂了,一定要记着我的话。”话落便挂了电话。 他刚在媒体前大肆夸奖了云涯,与此同时如果爆出云涯跟他们家的关系,便会被那些无良媒体瞎猜,尤其是网上,恐会传出对云涯不利的流言。 他是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存在。 “媒体那边打声招呼,不该写的别瞎写,尤其是纪云涯,这是个好孩子,希望媒体可以正确引导舆论。” 有晏南陌的话在,可以想见接下来的舆论走向。 【感动华国,一定要投她一票】 【正能量偶像出炉,娱乐圈靠撕逼为生的生花通通退散,这才是真正的偶像】 【这个富二代不得了,市长对她高度赞扬】 【从国民名媛到国民偶像再到民族英雄,她经历了什么】 如此新闻标题层出不穷,并且全都是官媒,有这些官媒的发话,引导舆论走向,纪云涯被捧到一个新的高度,早已脱离了一般偶像的范畴,成为了民族英雄。 云涯如果知道,只会哭笑不得,她救人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却没想到外边把她捧成这样,民族英雄都来了。 云涯晚上六点的时候醒来,窗外依旧是狂风暴雨,呼啦啦拍打着窗户,刚想要起来,就感觉到腰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看来腰上伤的还不轻,她看着自己的胳膊,几乎被包成了粽子,不由得苦笑一声,看看,这就是逞能的后果。 唐河推门进来,看到她醒了,愣了愣,然后快步走过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不用。”云涯开口喊住他:“我没事,那个婆婆呢,她怎么样了?” 唐河没想到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老婆婆,看着女孩年轻美丽的面容,低声道:“你放心吧,她很好,反倒是你,身上受了不少外伤,医生叮嘱一定要好好养着。” 云涯抿了抿唇:“叔叔,你能把手机借我一下吗?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唐河愣了愣,继而把手机递给她,云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李婶接的,她也看新闻了,心底担忧,但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姐,你怎么那么傻,都一个快死的人了你救她干什么?”姐如花似玉青春年华,为了救一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婆子,为此把自己折进去,多不值。 “让李婶担心了。”云涯笑了笑,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转而问道:“渺渺呢?” 李婶道:“吃了午饭就一直呆在房间里,一直在玩拼图,我刚才才去看过,少爷睡了。” 了几句话,云涯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唐河,“叔叔,你能不能派人把我送回家。” 唐河眉头紧蹙:“你现在必须在医院好好休养。” 云涯笑了笑,唐河从没看过那么美好的笑容,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恐惧,笑容沉静而从容:“叔叔,我的伤回家养也是一样的,我不能呆在医院。” 唐河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唐河是给晏南陌打电话请示,毕竟晏南陌再三叮嘱他一定要看好这个女孩,他把事情了,晏南陌并没有反对,让他安排人送她回家,另外再派个护士跟着。 安排好车子,唐河回来站在云涯病床前犹豫了,之前是人昏迷了,情况紧急他才抱了她,可是现在,他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去抱一个姑娘,似乎有些不太好。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唐河警惕的望着来人:“你是什么人?”这人下盘稳健,一看就是练过的。 云涯笑道:“他是杜哥,我的保镖兼司机。” 唐河松了口气。 杜山走过来,弯腰抱起云涯,连看都没看唐河一眼,转身离开的病房。 这人,还挺傲的,唐河快步跟了上去。 杜山弯腰将云涯放进车里,“姐,我差点被你吓死。” 云涯笑了笑:“对不起杜哥,害你担心了。” 他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听姐的话,他如果跟进去的话,绝对不会让姐受这种罪。 “不会再有下次了。” —— 云涯前脚刚到家,云深后脚就回来了,看到云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手臂包扎着纱布的样子,暗暗握紧了拳头。 “爸爸。”云涯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你竟然还笑的出来?”云深胸膛急剧起伏,知道他看到新闻的时候,有多担心,丢下手里所有事情赶去医院,遭遇一群围追堵截的记者,得知云涯已经回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儿对他来,已经那么重要了。 “我现在不是没有事嘛,除了受到一些皮外伤,养两就好了,爸爸别担心。”云涯满不在乎的道。 云深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的脸,网上对她的大肆赞扬他都看了,不禁感觉与有荣焉,这么优秀的女孩,是他的女儿啊,他之前究竟混蛋到什么地步,才会对这样优秀的女儿视而不见,甚至仇恨迫害。 他对云涯愧疚越深,对云姝的恨就越深,如果不是她,怎会造成他们父女十几年敌视分离?以至于他现在想要弥补也不知该从何而起。 “云涯,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但以后,爸爸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云深温和的道。 云涯笑了笑:“嗯,我相信爸爸。” 云深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跟云涯了几句话,便出去接电话去了。 云涯望着花板,苦涩的笑,每当云深对她好的时候,她就会全身起鸡皮疙瘩,那些他加诸在她们兄妹俩身上的伤害,她至死也不会忘记。 所以,别以为现在回头了,我就会感激涕零的接受你。 云涯暗暗握了握拳头,不能心软…… 云深嘱咐了几句,以公司忙为由又匆匆离开了,云涯看向门口方向,一颗心渐渐下沉。 不抱期望,便不会失望,对云深来,他的事业终究比她要重要。 还用想吗?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 唐河派来的护士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穿着粉色护士服,个子不高,但很瘦,看起来很是娇玲珑,白嫩的能掐出水的皮肤,一双眼睛清澈又无辜,给人一种白兔的感觉,很是软萌可爱。 “纪姐好,我叫颜青兮,纪姐可以叫我颜颜,以后我会负责照顾您。”连声音也娇娇软软的,有种吴侬软语般的清甜柔软。 云涯看到这个女孩子,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话:身娇体软易推倒。 女孩被那样直愣愣的眼神看的有些害羞,耳尖悄悄红了,摸了摸自己脸颊,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姐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云涯笑了笑:“你今年多大了?” 女孩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声回道:“二十二了。” 云涯挑了挑眉,比她大六岁,但看起来却跟她差不多大,童言…… 嗯,云涯目光落在护士服的前胸上,那轮廓遮也遮不住。 **。 “你男朋友很幸福。”云涯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女孩幽怨的瞥了她一眼:“人家连初恋都没呢。” “是吗?祝你以后找个称心如意的男朋友。”云涯随口了句。 这女孩看起来非常单纯,跟未经世事的女孩似得,这样的女孩该被男人捧在手掌心宠爱呵护,怎么就做了又苦又累的护士呢? 后来她才知道,这女孩看起来柔软单纯,实则骨子里还挺有主见,不怕苦不怕累,关键是心细如发,手脚还麻利勤快,将云涯照顾的很好。 每准时给云涯按摩腰部,手法精练老道,不过两而已,云涯就感觉腰上好了不少。 “姐,你怎么又玩起手机了,你现在要好好休养,坚决要远离手机……。”云涯不过刚摸到手机,颜颜就跟个管家婆似得唠唠叨叨起来,云涯无奈投降:“好好,我不玩儿了,真是怕了你了。” 云涯乖乖的交出手机,但是只能躺在床上,真的非常无聊啊。 颜颜就提议道:“不如我给姐读文章吧。” 云涯来了兴趣:“好啊。” 结果,颜颜刚念了两句,她就睡过去了,那声音实在太具催眠效果了…… 政府早对台风有所防范,这次台风虽然来势汹汹,但并未对整个城市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当然,除了那几栋不达标的住宅楼相继倒塌,除此之外,没有一条人命伤亡。 台风离境后,又下了三的暴雨,第四,空破晓,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着大地,为这个城市重新带来光明。 云涯伸着揽腰坐起来,颜颜赶紧从门外跑进来:“姐,你要干什么去?”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那么紧张,气这么好,我想去花园转转。” “那也不行,你现在比大熊猫都宝贵,你要是出了事,我会被你的粉丝手撕的。”颜颜着转身跑出去,推了个轮椅进来。 云涯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就是固执。 云涯还是第一次坐轮椅,颜颜推着她离开房间,走到楼梯口,云涯就要站起来:“我走下去。” 颜颜直接弯腰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云涯“啊”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将自己抱起来了,没有任何吃力,抱着她就跟抱一件衣服一样轻松。 云涯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孩认识的还不够深刻,就是这个看起来跟白兔一样柔软瘦弱的女孩子……竟然有这么a的一面。 “你……你……。”云涯惊的不出话。 她比自己还要矮一头,胳膊比她还要细,然而抱着她健步如飞的从楼上走下来,眉头不带皱一下,不带喘一口气…… 白兔的外表下有颗女汉子的心……这种强烈的反差萌,让她看起来魅力值爆表…… 颜颜对她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姐,吓住你了吧,我从力气就大,时候有人看我长的好欺负,就总想欺负我,我上去就是一拳,把那些人都打懵了,哈哈,她们没想到我看着好欺负,力气却大的很。” 云涯发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刚见面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货的女汉子属性…… 把云涯放到客厅的沙发上,颜颜又蹬蹬蹬跑到楼上,扛着轮椅轻松的跑了下来。 这幅画面,莫名的,有些滑稽。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李婶看的目瞪口呆。 “颜颜……你……你是颜颜吗?” 颜颜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李婶,被你发现了。” “我的,你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李婶走过来拉着她转圈,怎么看怎么不可置信。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颜青兮颜颜是也。” 颜颜这些跟家里的下人关系打的很好,跟谁都能上话,可以见得人缘有多好,连老人精李婶都特别喜欢她。 云涯笑着摇摇头:“我也可以证明,这位美女就是颜颜本人,不过她女汉子属性不心暴露了,李婶,以后多派点活儿给她,省的浪费了先优势。” 颜颜不满的撅着嘴巴:“姐,你好坏。” 花园里,花儿惨遭蹂躏,几乎没有一株完好的,这里之前是云姝的地,养的全都是云姝的最爱,一些名贵的品种也没有幸免于难。 “姐,你快看。”颜颜指着不远处的花丛,唯独一束兰花迎风傲立,在周遭残花败柳的映衬下,孤高绝世,芬芳高洁。 那翠绿的花瓣还沾染着露珠,在初升的朝阳中,灿烂嫣然的迎接着生命中的美丽。 “这是建兰八大名品之一的五岳麒麟。”云姝最喜欢的品种。 “好漂亮啊。”颜颜感叹道。 云涯滚着轮椅移动过去,垂眸看着清雅幽香,品节孤高的兰花,勾了勾唇。 “确实很漂亮。” 她忽然伸手,把花连同根部一同拔了出来,花瓣在指尖揉碎,碾落成泥,只有香如故。 “姐,你怎么给拔了?”颜颜惊呼道。 云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那笑容一如既往的美丽优雅,却不知为何,令颜颜有些胆颤心惊。 这样的姐,让她有点害怕。 “人人都赞兰花的高洁,难道所谓的高洁就是汲取同伴的养分换来的吗?都死了,唯它独活,果然很高洁。” 更重要的是,这是讨厌的人种的,她喜欢的东西,她莫名讨厌。 云姝,这个人和她留下的印记,从今开始,将会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抹除。 ------题外话------ 身娇体软易推倒……这是谁呢? 铛铛铛铛心念青兮夏念颜童鞋,恭喜客串颜颜一角,跟女主有大量对手戏,白兔的外表,女汉子的属性哈哈表要打我 162 酝酿阴谋 心头之恨 颜颜跟纪云涯相处这几以来,对她的性子摸了个五六成,其余的,却还如雾里看花一般,比如此刻,她的笑容和眼神,她看不懂。 外界倾慕她的美丽,折服于她的品格,拜倒于她的魅力之下,了解的永远只是网络上最完美的形象,她却很幸运,能够近距离接触她,然而接触的越久,这迷雾便越深…… “回去吧。”云涯拢了拢外套,手动轮椅准备回去。 颜颜赶紧走过来推着轮椅。 早饭的餐桌上,渺渺一脸睡意未醒的模样,云涯揉了揉他的脑袋:“昨晚没休息好吗?” 渺渺摇摇头,拿出一张画报,只见上边写着少儿艺术大赛的报名方式,在江州市少年宫举办,时间截止在一星期后。 “你想参加吗?” 渺渺点头,他喜欢画画,而且他在这一方面确实很有赋。 “好,过两我带你去报名。” 渺渺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吃完饭,云涯回房间休息。 渺渺则找到了伙伴,和颜颜两人倒是能玩到一起去,颜颜是护士,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一开始渺渺不太习惯跟她接触,但架不住颜颜脸皮厚,跟只粘屁虫一样跟在渺渺屁股后边,时间一长,渺渺也习惯她了,一接触,发现这人还挺好玩儿的,能默默的陪他一起玩拼图,他打的哑语她也能看懂,其实这就多亏她曾经在耳鼻喉科呆过,接触的聋哑人多了,熟也能生巧。 云涯扶着轮椅扶手慢慢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望着沐浴在一片明媚阳光中的城市,一扫台风带来的阴霾,草木青翠盎然,生机勃勃,迎风招展。 晏哥哥已经走了一星期了,这期间,除了刚开始两有打电话,一直到现在,都再没有任何消息。 她的事情举国皆知,晏哥哥处在全国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他会看不到吗? 他是生气了吗?还是真的很忙。 忙到,连问候一声都做不到。 云涯很委屈,他过一星期后就回来,骗子。 犹豫了半晌,她还是没忍住,主动给他打过去电话,结果提示手机关机。 云涯心底有丝不好的预感,难道晏哥哥出了什么事? 可是现在根本联系不到他,他就算出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 这时,门外传来李婶的声音:“姐,晏夫人来了。” 庄姨? 云涯眼睛一亮,没错,可以从庄姨那儿打听到晏哥哥的下落,云涯正要出去,门已经从外边推开,庄曦月穿着宝石蓝旗袍,优雅端庄的走了进来。 一看到云涯,便快步走过来,“云涯,快让阿姨好好看看,都瘦了这么多,你这是要让阿姨心疼死啊。” 语气又嗔怪又心疼。 云涯笑了笑:“庄姨,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庄曦月手指点了点她额头:“你知道我当时看视频吓成什么样子了吗?你这丫头,真是,让我你什么好。” 云涯亲昵的抱着她的胳膊:“那就什么都不要好了。” 庄曦月侧眸看了她一眼,看着女孩苍白的面容,抬手轻轻搂住她单薄的肩膀,“事情原委你晏叔叔都跟我了,这次真的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提前提醒他,让他早作准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作为官太太,庄曦月还是有几分政治觉悟的,现在细想起来,后背直冒冷汗。 牵涉上那么多条人命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轻则影响仕途,重则……即使回到那个圈子里,也会被人当成攻击的把柄。 云涯真是她们晏家的福星,经此一役,庄曦月对这个儿媳妇更加满意,连一贯没态度的晏南陌,这次都无话可。 “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是晏叔叔果决,心系人民,有他这样的好官,是我们江州百姓的福气。”云涯不居功自傲,又暗暗捧了晏南陌一把,让庄曦月对她越发怜惜喜爱。 简直,用怎样的语言都无法描述她对云涯的满意了,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把这孩子提前定了下来,否则好花人人都想采,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她非得呕死不可。 “没你的提醒,你晏叔叔也不会想到这一点,到底,还是你居功至伟,我都在心底给你记着呢。”庄曦月心底自有一杆秤,只是在碰到云涯的时候,这杆秤会自动倾斜向她罢了。 “对了庄姨,最近怎么没见到晏哥哥?”云涯状似无意的问道。 “哦,他去了京都,有点事要办,怎么想起来问他了?” “我之前给晏哥哥辅导英语的时候,借了晏哥哥一本书,现在我看完了,想要还给他,但一直没见到他……。”云涯扯了一个慌,反正庄曦月也不会追究她究竟有没有借晏颂的书。 “他可能近期都不会回来了,你晏哥哥要考军校,本来这次是去政审军检的,去一星期就回来,结果被他三叔扔进什么特训营训练去了,书你就先拿着吧,等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再亲手交给他。”庄曦月道。 云涯愣了愣,原来是这样,晏哥哥进了部队。 怪不得联系不上他,但无论如何,总要跟她提前一声才是,就这样一个招呼都不打的玩失踪,要不是她旁敲侧击的从庄姨这里打听到,她会有多担心?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没够,云涯心底憋着一口气。 面上却不露痕迹。 庄曦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云涯站在窗前,看着庄曦月的车子离开纪家庄园,抿了抿唇,看着手机屏幕上一串号码,黯淡的垂下眸光。 —— 江州电视台想要对纪云涯做一次专访,对这个国民偶像进行深入挖掘,一个现在人气如日中的正能量偶像,前有晏市长的口头表扬,后又万千粉丝的追捧,一定会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 电视台已经策划好,就放在周末的晚间黄金档播出,请人的重担,自然而然的落在电视台的金牌导演兼制作人袁盼身上,毕竟众所周知,纪云涯时候参加过他的节目,他也算是纪云涯的伯乐了,由他去请人,应该比较容易一些吧。 袁盼二话不接下了这个重任,回去就给云涯打电话,将邀请她进行专访的事情了,云涯不想太过高调,下意识就要拒绝,可袁盼这个人情,她是要承的,就这样直接拒绝,让袁盼面子上也过不去。 她的犹豫袁盼似乎感觉到了,不由得劝道:“这个节目很正,不掺杂丝毫娱乐成分,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捂得越紧外界越好奇,这样下去也不好,你考虑一下再给我回信。” 云涯想了想,“好,我答应你。” “节目三后正式录制,到时候电视台会派人去请你。” 两人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搞定了纪云涯,节目组这边彻底松了一口气,开始策划节目流程,为了吸引到年轻观众,早早在网上进行宣传。 官微刚在微博上放出纪云涯要来录制专访的消息,就吸引了一大批粉丝和路人,这档节目定位为高端精准的新闻专访类节目,节目名字就叫名人访谈录,主持人为主持界翘楚项生,纵观以往嘉宾,从科学家到商界巨鳄,哪个不是行业精英,逼格档次不是那些靠卖萌装逼的明星可以比的。 而这一期嘉宾,居然是纪云涯,虽然有很多粉丝表示期待,但也有人提出质疑,她有什么突出贡献吗?凭什么上这个节目? 【质疑的人滚蛋,人家都被市长亲自夸奖了,看到市政府的官媒了没,新时代五好少年的标杆,作为一个正能量偶像,参加这个节目又怎么了?贡献不比那些科学家大老板差,她影响的,可是我们青少年】 【对啊对啊,节目组又没有年龄限制,别看人家就欺负人家】 网上很多人力挺纪云涯,反驳质疑的人,渐渐的,几乎演变成了全民期待。 薛澄澄今来电视台参加一档综艺节目的录制,这档节目全是体力游戏,咖位大的话能受到不少照顾,但如果咖,就只有被整的份,她虽然签约了电视台旗下的娱乐公司,但出道时间短,知名度低,经纪人也是为了让她刷刷脸,才给她弄来了这个资源,一些咖抢破头也抢不来。 所以,她在节目里备受冷落,玩游戏的时候也被整的最厉害,三个主持人里唯一的女主持田甜总是明里暗里的排挤她,大哥大主持韩韬对她还算照顾,另一个主持人不阴不阳。 娱乐圈里的人最是势力,都是看菜下碟,她没名气,这些主持人连个眼神都懒得给,韩韬估计还是看在袁盼和东辉娱乐的面子上才照顾她。 等我火了以后,你们请我我都不来。 然而此刻,她只能接受众人的整蛊,只要回答错了,头顶的水盆就会洒下来,倒她一头一脸。 都是些主观意识问题,对错的权利都在对方手里,对方如果想放你一马,就不用受这份罪,但对方如果想整你,就像现在这样,一盆盆的倒下来,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脸上的妆也都几乎糊了,狼狈不已,还要强颜欢笑。 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笑话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她的自尊被这些人扔在地上践踏,她还要露出一脸感恩戴德的样子,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忽然想到袁盼对她过的一句话,要进娱乐圈,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否则,你最好现在退出。 什么心理准备?被人嘲讽奚落捉弄看不起的心理准备。 这样就认输了吗?不,她绝对不要认输,她一定要火,火到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后悔。 没有比娱乐圈更残酷绝情的地方了,她现在深刻的领悟到了。 不管心底有多恨,面上依旧露出甜美的微笑,瘦弱的一个姑娘,看的让人心底都不忍心了。 最后还是韩韬出面制止了,让她下去换衣服,开始下一个环节。 回到后台,阿宁拿着干净的衣服递给她,“澄澄,你脸上的妆都化了。” 薛澄澄跑到镜子前一看,只见她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睫毛膏眼线唇膏全都化了,看起来脏兮兮的,尤其是脸上,少了脂粉遮盖,一些斑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没有了空气刘海修饰脸型,暴露出脸部缺陷,就一普通的面容罢了,属于丢人堆里都没人注意的那种。 一想到自己刚才以这副尊荣出现在镜头前,薛澄澄就气愤的想杀人,阿宁担忧的看着她:“澄澄,你怎么了?” 薛澄澄深吸一口气,朝着镜子里的人微笑:“没什么,只是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话落抱着衣服进了换衣间。 她忽然想起以前无意中逛八卦论坛的时候,有人批马甲爆料明星的绯闻,当时有个人爆料田甜当初是潜规则上位,否则她根本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猜来猜去没一个猜到点子上去,后来事情越闹越大,田甜以故意诽谤罪将爆料的帖主告上法庭,后来判定田甜胜诉,对方最后赔了精神损失费删帖了事。 田甜在国内人气特别高,知名度也广泛,拥有一批死忠粉,这么多年来,鲜少有绯闻。 薛澄澄勾唇冷笑了一声,她终于想到田甜为什么排挤她。 田甜刚开始只是东辉娱乐旗下的签约模特,最初根本毫无存在感,后来才被硬捧上位,加入了这个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团队,才开始走红。 当年其实传的最广的是她爬床了关东辉,所以才能升的这么快,只是田甜长相不出众,靠的是她的综艺才能,而关东辉众所周知出了名的喜欢美女,所以,虽然传得广,信的人却不多。 但是根据她的直觉,田甜绝对跟关东辉有一腿,而她现在是东辉娱乐的艺人,根据关东辉的尿性,很有可能盯上她,所以田甜才会这么排挤她。 薛澄澄觉得自己猜对了,绝对是这样。 录制完节目,主持人请嘉宾去唱k,薛澄澄推脱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要先走。 “这还没火呢就想耍大牌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田甜蹬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其他人都看了过来,觉得田甜得对,这姑娘有些不会做人。 薛澄澄脸颊火辣辣发烫,她要是不去,岂不是坐实了自己耍大牌,还没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就传出这种消息,她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薛澄澄暗暗磨了磨牙,这个田甜故意给她挖坑呢,她怎能如她的愿。 去,一定要去。 到了包厢里,一群人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就她坐在角落里,显得孤零零的。 田甜站在屏幕前,一首《单身情歌》,唱的哀愁又惆怅。 绚烂的灯光下,看到她脸上似乎有泪痕一晃而过。 薛澄澄愣了愣,看了眼其他人,像是没反应一样,该玩什么就玩什么。 唱完最后一句,田甜猛然摔了一把短发,看起来潇洒利落。 她扭头看向薛澄澄:“薛姐得了唱歌比赛的亚军,我们这些人今晚可以一饱耳福了,怎么样,薛姐,来一首?” 薛澄澄下意识想要拒绝,但她却站了起来,“恭敬不如从命,田甜姐想听什么?” 看着女孩甜美的笑容,田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双手抱胸坐到了沙发上。 “梁静茹的第三者。” 空气有刹那间的寂静,几人看了眼薛澄澄,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薛澄澄笑道:“唱的不好各位前辈请别嫌弃。” 话落在曲库里找到这首歌,前奏响起,薛澄澄拿着话筒,唱出了第一句。 薛澄澄唱功相比实力歌手来还是有差距的,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感情充沛,将一个被丈夫背叛的女人的苦闷惆怅展现的淋漓尽致。 田甜靠在沙发椅背里,双手抱胸,看着那道纤瘦的身影,目光在灯光闪烁里,显得格外阴沉。 一曲毕,有人鼓掌,“唱得不错。” 有人拉了他一把,让他少话。 男人摸了摸鼻子,脸色有些讪讪。 薛澄澄笑了笑:“让各位前辈见笑了。” 接下来,薛澄澄被许威威拼命的灌酒,她只要一推脱,这些人总会给她挖各种各样的坑,无奈之下,薛澄澄只能硬着头皮上,好在她酒量还算不错,许威威都没能把她给灌倒。 韩韬制止他倒啤酒的动作:“喝到这里就行了,人家是个姑娘家的,喝的醉醺醺的成什么样子?” 许威威打了个酒嗝:“哥,我们高兴嘛,好久没有遇到这么会喝酒的姑娘了,今一定要来个不醉不休。” 许威威跟田甜关系最好,他这样做,肯定是田甜授意的,薛澄澄不能硬面跟他们杠上,他们灌她就喝,最后反倒把许威威给喝趴下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好,连把酒桶许威威都给喝下去了。 田甜笑了笑:“没想到薛姐酒量这么好。” 薛澄澄腼腆的笑了笑,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娇艳。 田甜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我去一趟卫生间。” 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刚才喝的太急,这会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薛澄澄了句抱歉,拽着包就跑出了包厢。 这家kv因为靠近电视台,经常有明星来这里唱k,所以私密性很好。 薛澄澄走过幽暗的走廊,刚准备转到卫生间,看到对面的铜黄柱子上反射出来的画面,猛然停下了脚步。 女人靠在墙壁上,双腿勾缠住男人的腰,吻得疯狂又火热。 那个女人,正是田甜,而那个男人,薛澄澄捂着嘴。 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她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东辉娱乐的老总,关东辉。 两人果然有一腿。 看来她之前的猜测全都是对的,这个贱人,在外边表现的多高尚多清纯,原来私底下这么骚。 她准备原路返回,这时候只听田甜开口道:“你怎么在这儿?”那声音真够勾人的。 “公司接下来有个电视剧的项目,总要拉来一些投资商。”男人漫不经心的道。 “,这部电视剧又是给哪个狐狸精准备的?”语气满是幽怨,却不会让男人反感。 “瞎什么,这可是大投资,是要请一线大腕加盟的,顶多塞进去一两个女n号。” 听两人的语气,明显很是熟捻,看来两人早就勾搭上了,但是不是关东辉只喜欢美女吗?田甜长得一点都不美,关东辉究竟看上她什么了? “你们公司又进新人了?”田甜长得不怎么样,声音倒是蛮好听,也是,主持人嘛,咬文嚼字最是精通。 “怎么?你见过了?”男人挑眉。 “今来录节目了,你眼光真是越来越次,这种货色市场上一抓一大把,不过倒是蛮有心机的,怎么刁难还能笑的出来,呵……现在的女孩子啊,为了往上爬,倒是挺能忍的。” 薛澄澄暗暗握了握拳,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有什么脸我。 “怎么着也得给袁盼两分面子,下一届台长,他估计有70%的可能,现在铺条路,未来也好走些。” “你……她是不是跟袁盼……?” “你想多了,据我听的内幕消息,她本来时候要上袁盼的节目,后来被另外一个姑娘顶替掉了,袁盼一直觉得对不起这姑娘,后来就对她多加照顾,袁盼那性子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顶替?” 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当年参加袁盼节目的素人女孩子就一个,就是现在火爆全国的全民女神纪云涯,电视台内部对这个纪云涯一点都不陌生。 “呵,有什么对不起的,她当年就算参加了,就能保证自己火吗?袁盼又不傻,纪云涯明显比她要好上一万倍,傻子才放着纪云涯不选选她。”田甜嘲讽道。 薛澄澄眸光阴了阴。 “起这个纪云涯……。”关东辉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这个姑娘我喜欢。” 想当初他第一次看到照片的时候就惊为人,以他阅女多年的眼光,简直是人间绝色,若不能一亲芳泽,岂不是抱憾终身? 田甜斜了他一眼:“风流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你要知道什么花该采,什么花不该采,人家爸爸可是江州首富,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人物吗?” “有钱又怎样,给她拍些裸照,你觉得她敢出去嚷嚷吗?” “又是这种手段,你就不能变个花样?” “手段不在多,好用就行。” 田甜眼珠子转了转:“我想换辆车。” “你最喜欢的奥迪q7,我已经给你买下来了。” 田甜抱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老公你真好。” 男人挑了挑眉。 田甜笑道:“过几纪云涯会来电视台录节目,到时候我找个机会把她引开,你把握住机会,切忌,千万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话落瞟了他一眼:“那个薛澄澄呢?我就不信你没想法。” 男人漫不经心的笑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看看再吧。” 尤其是纪云涯出现后,这个薛澄澄就变得更加鸡肋了。 “哎,真替那个姑娘悲哀,被你这样的禽兽惦记上。” 男人往前靠了靠,眉眼俊邪:“这样的禽兽,你喜欢吗?” 薛澄澄磨了磨牙,悄无声息的退了开去。 走到无人的地方,忍不住冷笑,纪云涯,长得太美,就是你的原罪,被这么渣的男人惦记上,也算你活该。 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那浪荡的一面,什么正能量偶像,什么全民女神,五好少年标杆,姜锦弦的现在就是你的未来。 爬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 全民唾弃,遗臭万年,这样的下场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薛澄澄回到包间,没等多久,田甜就回来了,一头齐耳短发,画着精致的妆容,三十好几的年纪,虽然长得普通,但气质精明干练,女王范儿十足。 外表看起来又冷又傲,装的还挺像,谁能想到她刚才跟男人滚在一起。 垂落的眸低划过一抹嘲讽。 既然敌视她,却又为什么主动帮关东辉算计纪云涯,而且她只是对关东辉来有点兴趣的女人,更别提两人之间什么都还没发生,这个女人,可真够矛盾的。 其实解释只有一个,为了关东辉的钱。 她叫关东辉老公,难道两人结婚了?可是传关东辉有老婆,怎么可能会是田甜,看来是两人私底下的称呼,真够不要脸的,但同时又对关东辉的老婆满是同情。 不过这些都跟她无关,只要一想到纪云涯未来的报应,她就兴奋的不得了。 后来田甜像是忘记了她的存在,也不再故意针对她了,看来关东辉暂时对她没兴趣,也让田甜对她减轻了敌意。 —— 白家。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好端端的女儿怎么会无缘无故惹上官司,还是杀人,缃缃她怎可能会杀人,这绝对是冤假错案,我要上访,我要申冤。”顾春容哭着骂道。 白伦为此跑了好几趟警察局,也花钱托关系,但这牵涉到一条人命,警察搜集完证据已经移交给法院审理,据是在死者身上发现了白缃缃的指纹,而且她自己的证词和证人有出入,人又是在白家后湖发现的,一切的证据都指向白缃缃,想要翻案怎么可能。 现在人已经移交给司法机关,他想见一面都见不到。 “哭有什么用,你哭缃缃就会没事了吗?”白伦不耐的道。 “我们去找裴先生,裴先生那么厉害,他一定能救缃缃的。”顾春容双眼忽然一亮,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你还想着他,你知不知道,害缃缃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就是他做的假证,让我们缃缃辩无可辨,彻底坐实了罪名,你找他做什么?还想害我们缃缃不够惨?” 白伦打点了多少人才打听到这一条消息。 “怎么可能?”顾春容颇受打击:“裴先生他那么喜欢我们家缃缃,他怎么会害缃缃呢?肯定是误会。” “你不要再傻了,你以为我没有去求裴轻寒吗?我在他家门口蹲守了三,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最后是他家的下人转告给我四个字,自作自受。” “裴轻寒那种男人,最是狠心绝情,你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不救就是不救。”白伦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究竟是怎么脑抽才会以为裴轻寒这种人好拿捏,害起人来眼都不带眨的。 “呜呜……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缃缃送死吧,我做不到,我的宝贝女儿,从到大从没受过一点儿委屈……。” 想到什么,顾春容忽然道:“我们去找苒苒,她不是跟宁家的四爷要结婚了吗?有苒苒出面,宁家一定会帮我们的。” “苒苒当初离开家的时候,你已经把话死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脸求上门去?” “白伦,究竟是你女儿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 白伦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罢了,面子值几个钱,苒苒从就最疼缃缃,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可惜两人现在根本找不到白苒,她的手机号全都换了,又不知道她住在哪儿,最后两人打听到宁清林工作的学校,每蹲守,终于见到了宁清林。 宁清林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但两人低声下气的,宁清林想到他们终究是苒苒的大哥大嫂,把他们领到了一家咖啡馆,打电话叫白苒过来。 “什么事啊,我正忙着呢,待会儿还要去改婚……。” “大哥大嫂想要见你。” “让他们滚。”白苒直接挂了电话。 宁清林抱歉的笑笑,两人眼中的期待瞬间就破灭了,顾春容道:“能不能再打一次,这次我跟她。” “我想上次离开之前,我和苒苒已经把话的很清楚了,你们选择性遗忘,但我们不会忘。”宁清林想到这夫妻俩对苒苒做的事,就想立即甩手走人。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你们,苒苒更不想。”话落就要起身离去。 顾春容“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这一举动引来许多人的指指点点,宁清林目光一下子沉了下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要是被人传出去,想也知道会引来怎样难听的流言。 “我和你大哥都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这个一贯眼高于顶的女人现在竟然跪在地上求人。 宁清林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这一招对我没用。” 顾春容最后还是如愿见到了白苒,因为她跪地的照片被人发到网上,宁清林算是有点知名度,在学校引起各种难听的流言,校领导也找他谈话,让他注意影响,白苒看到后杀气腾腾的冲到了白家。 “跪在地上求人,你们恶不恶心?下次要找事儿冲我来,别去骚扰清林,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白苒恶狠狠的放话, 这次夫妻俩的行为彻底把她恶心坏了。 “苒苒,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顾春容从来没有这么和颜悦色的跟她过话,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苒冷笑一声:“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顾春容犹豫了一下,把白缃缃的事情了,末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以前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但缃缃,你从就疼爱她,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冤枉啊,你已经是宁家的儿媳妇了,只要宁家肯出手,缃缃一定会没事的。” 原来白缃缃出事了,白苒惊讶了一瞬,随后听到顾春容的话,火从心头起,冷笑道:“的挺轻松,莫我现在还没嫁到宁家,就算我嫁进去了,跟你们又有何干系?我早已跟你们断绝关系,白缃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救她?”话落提起包就要离开。 顾春容忽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腿:“苒苒,你不能这么绝情啊,缃缃她可是你的亲侄女,你忍心见死不救吗?我的错你不能怪罪到缃缃身上,她是无辜的啊。” 白苒眸光暗了暗,“你给我起开。” 顾春容抱得死紧,白苒又不能真踢她,冷声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以为傍上了条粗大腿,你们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现在出事了,怎么不去抱你那条大粗腿,我的腿太细,你抱不牢的。” “苒苒啊,大嫂真的知道错了,那裴轻寒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他对你们有什么恩?又有什么义?”白苒嘲讽道。 一句话堵的顾春容哑口无言。 “行了行了,我还赶着试婚纱呢,别耽误我功夫,以后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去找清林,别怪我不客气。”话落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离开了。 白伦叹了口气:“算了,听由命吧。” 顾春容死死咬着嘴唇:“你不给我活路,你也别想活。” 白伦皱了皱眉:“你想干什么?” 顾春容阴恻恻的笑了:“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个妹妹会这么绝情。”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救不了缃缃,我让你的儿子给我的缃缃陪葬。 —— 离开白家,白缃缃开着车往家赶。 半路上接到宁清林的电话,白缃缃把事情简单了。 “清林,大人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缃缃,她终究是我的亲侄女……。”的再狠,她也硬不下心肠,只是不想被逼着服软罢了。 “我明白,我现在就去找子洹。” “清林,谢谢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跟我还见外吗?” 挂了电话,白苒本来要去试婚纱,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要去看云涯的,看她,事情一忙,就给忘了。 到商场买了些礼物,兄妹俩也不缺吃穿,她知道云渺爱玩拼图,就买了一套高端拼图,给云涯买了一些高档补品,这才开着车去纪家庄园。 实话,要不是因为云涯,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想来。 埋葬了她十几年青春的地方,纪家庄园于她来,就是一座华丽的牢笼。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狗血三角恋的事情她也看了,当时就忍不住要拍手称快,姐妹俩自食恶果,云深臭名昭著,总算狠狠出了口恶气。 云涯这个孩子,又聪明又厉害,以前都是在养精蓄锐,如若出手,一击必中。 其实她觉得云涯这个孩子很矛盾,按照她对付姜锦弦姐妹的手法来,让人头皮发麻,只有清楚的人才知道,她有多可怕,可就是这样一个能算计自己亲生父亲,能对敌人赶尽杀绝的女孩,她却会冒死去救一个陌生人。 她坏吧,她又很善良。 她善良吧,看她做的那些事,无一不恶毒。 真是个像谜一样矛盾的女孩。 白苒以为自己很了解云涯,但其实她从来就没看透过她。 163 如鱼饮水 冷暖自知 “姐,白姐来了。” 李婶对白苒并不陌生,以前云深名义上的夫人,也算这个家里名义上的第二女主人,但白苒在家里存在感特别低,云深和云姝都不待见她,为了自保,李婶并没有和白苒多接触过,印象中,是个沉默且高傲的女人。 然而今,这个女人穿着dir高定蓝色无袖连体裤,脚蹬一双十厘米黑亮高跟鞋,剪了长发,bb头,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烈焰红唇,精明干练,气势十足,女王范儿大开。 相比以前的沉默,现在的她举手投足都是醉人的风情,犹如阳光下盛开的最艳丽的海棠花,美艳不可方物。 李婶有些惊讶于她的改变,她不知道的是,白苒在嫁进云家之前,就是这样的,然而云家埋没了她所有的热情和期待,渐渐的,便失去往日的鲜活,而现在,她找回了曾经丢失的自信和热情,那个熟悉的白苒,又回来了。 云涯见到白苒的时候,唇角笑意深了些。 刚回来的时候见到的白苒和现在所见到的,简直就是两个人。 爱情,果然是最好的美颜霜。 白苒从包里掏出一份精致的请柬递给云涯:“下星期华彬酒店,记得来喝喜酒,你要不来心后果。” 云涯接过来请柬打开,这份请柬设计的真可谓是艺术品,简雅漂亮,又不失喜庆,鎏金烫边足以看出来对方有多壕,里边挂着白苒和宁清林的婚纱照,两人彼此相视,温馨甜蜜的感觉跃然而上,底下挂着两人的大名,喜结连理,时间地址写的很清楚。 云涯笑着抬头:“会有什么后果?” 白苒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气色红润,精神良好,松了一口气,轻哼道:“一辈子嫁不出去。” 云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确实挺严重的。” “为了让自己早日嫁出去,我是非去不可了。” 白苒挑了挑眉:“这么恨嫁啊,怎么,有目标了?” 云涯笑了笑:“白阿姨眼神还是这么毒。” 白苒眯了眯眼,低声问道:“条件怎么样?” 云涯笑眯眯的道:“很好,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白苒笑道:“你这丫头真不害臊,哪有时间,带来让我看看。” 云涯轻叹了口气:“他现在不在江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看她那哀愁的样子,是真的把那个人放在了心里,白苒有些惊奇,本来以为云涯是开开玩笑,再不济也是姑娘玩玩儿,哪成想,她是真的恋爱了。 因为在她心底,云涯虽然是女孩,但她应该是感情热别淡漠的那种人,她根本想象不到云涯跟男人谈恋爱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竟然让云涯也能栽沟里。 不过想来又似乎理所应当,云涯再聪明厉害,骨子里还是个是五六岁的姑娘,这个年龄对爱情总会抱有最真的幻想,她有心想劝两句,但看到云涯那双清澈又漆黑的眼睛,什么话都不出来了。 云涯应该不需要她的劝解,她心底跟明镜似得,什么都明白。 所以有时候面对这么聪明的人,什么话都不用。 她也不会喜欢听这种话的。 云涯抬眸看了眼白苒,那双眼睛似乎有着洞悉一切的神秘,让人无所遁形:“白阿姨似乎有心事?” 面对着那双眼睛,让白苒下意识有些心惊,她忽然想到什么,抬眸看着云涯:“我上次告诉你要让你注意缃缃,你后来……。” 云涯淡淡挑了挑眉:“来还要多谢白阿姨的提醒。” 白苒心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缃缃她……。” 云涯抬眸看了眼白苒:“我记得白阿姨已经跟白家断绝关系了,跟这个侄女,也断绝关系了吗?” 白苒几乎有些不敢直视那样的目光:“缃缃出事了……你知道吗?” 云涯笑了笑,那笑容透着几分凉薄:“杀人啊,啧啧,没想到白缃缃细胳膊细腿的,还有杀人的胆量,以前一直看她了。” “不会的,缃缃不会杀人的,缃缃是被冤枉的……。”白苒下意识反驳,缃缃时候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哭很久,虽然长大后变得有些娇气,但给她一百条胆子她也不敢杀人啊。 云涯眯了眯眼,轻笑了一声:“白阿姨亲眼看到白缃缃没有杀人吗?” 白苒噎了一下。 “或者是,对于刑警的侦查手段不相信?亦或者,是有什么人嫁祸给白缃缃的吗?”云涯声音很轻淡,然而字字句句却如一把重锤狠狠击在白苒心上,白苒脸色寸寸惨白,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涯:“你……什么意思?” 云涯垂眸剔了剔指甲,睫毛弧度弯弯,越发映衬的那双眸子如同星海般神秘:“我这里有一条线索,白阿姨或许可以转告给白家二老,应该会对白缃缃的案情有帮助的吧。” 白苒看着云涯。 “死者……是叶潇潇的人。” 叶潇潇?白苒想了半才想起这个人是谁,“你怎么会知道的?” “很简单啊,因为人是我杀的。”云涯抬眸笑了笑,那笑容对白苒来,却如恶魔般恐怖。 “你……。”白苒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你为什么要嫁祸给缃缃?”她已经顾不上去想纪云涯究竟用什么办法去嫁祸缃缃,连警方都看不出来。 她只是无法相信,这个明明美丽优雅的少女,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出她杀人嫁祸的事情,似乎对她来,再正常不过。 就在刚刚,她因为拼死救了一个老人,被市长称赞,被全国人膜拜,更被评为了青少年模范标杆,所有人都认定她是善良美好的化身,就是这样一个被交口称赞的女孩,此刻,她亲口承认她杀人嫁祸。 云涯救人的视频她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那样九死一生的处境,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没有一个人敢质疑是作秀,因为那样的环境,是用生命在作秀,再晚一步人就被活埋在里边了,其惊险程度,只要是看过视频的,都心有余悸,最起码,能做到像云涯那样,豁出命去救一个陌生人,很多人都做不到。 就在她以为云涯本质善良的时候,她就给了她当头一棒,把她彻底打醒。 这才是她的本质,黑暗、邪恶、狠辣。 白苒内心的恐惧越来越深,这个女孩,简直太可怕了。 “因为她自作自受。”云涯轻哼一声:“竟敢冒充我去接触裴轻寒,你,她该不该死?” 你,她该不该死? 一句淡淡的反问,暗藏杀机。 白苒心一颤,“缃缃这么做确实是她的错,但她也罪不至死啊,云涯,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她一命吧。”白苒哀求道。 “白阿姨,你是可怜她?同情她?还是那可笑的血缘亲情在作祟?”云涯语气嘲讽,目光犀利的看向白苒。 白苒噎了噎:“再怎么样她也是我的亲侄女。” “云姝是我的亲奶奶,而现在,她人不人鬼不鬼,要不了几,将会以这个世上最凄惨的方式死去,而云深,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已经一只脚踏进了监狱,这辈子都别想活着走出来,血缘是这个世上最可笑的东西,知道吗?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惹了我,就别想独善其身。”云涯眼底弥漫上一层阴影,明明就坐在阳光下,却如同身在地狱修罗,阴沉而可怖。 白苒一直以来都不敢看云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 “白阿姨,抛弃你那所谓的可笑的亲情吧,有的人,已经泯灭了人性,如果你还是相信人性本善,很好,你就亲眼看看你所谓的人性,究竟有多丑恶。” 白苒落荒而逃,云涯凝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冷笑:“可笑的人性……!” 她的没错,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再狠的女人也抵不过这个弱点,白苒一定会后悔的。 白苒无法接受云涯的道德观,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可怕了,她简直就是个魔鬼,为何以前她就没有发现她这么可怕的一面。 坐在车里,她还是感觉有些冷,打开暖气,热风扑面,她才感觉好受了些。 但其实内心深处,她是有些认同云涯的,也许她也是有恶毒的一面……晃了晃脑袋,她把那些负面情绪赶跑,缃缃再怎么也是她从看着长大的,她不能看着她花样年华就这样逝去。 云涯其实没有必要告诉她这些的,但她还是出来了,为了什么? 这时候,白苒才有功夫想这些,也许她是将自己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人,才会告诉她真相,这一个认知,让白苒有些高兴,最起码云涯没把她当成外人。 云涯啊云涯,你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白苒相信,她本质是善良的,因为那个救人的视频骗不了人,她想到云深和云姝,也许她们之间的仇恨,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不过,她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个大染缸,他们之间的仇恨也跟她毫无瓜葛。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缃缃解救出来,她想到云涯之前的话,死者跟叶潇潇有关系,都是聪明人,云涯的话外音她听明白了,这是想要把火烧到叶潇潇身上,这个叶潇潇曾经刁难过云涯,最后却被云涯给反坑了一把,结局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云涯还是没想过放过她。 真是,有够记仇的。 宁清林刚回国,人际关系自然比不上宁家现在的家主宁子洹,他亲自去找了宁子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让他帮忙跑关系,宁子洹对这个四叔还是挺尊敬的,二话不就去办了。 只是结果并不太好,白缃缃杀人证据确凿,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审理阶段,要是早一些还有机会,到现在,只有等法庭的最后宣判了,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一审将会在三后在江州市人民法院举行,因为犯罪嫌疑人为十六岁以上不满十八岁未成年人,经人民法院决定不公开审理,也就是,不允许旁听。 白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绝望。 明知道缃缃是被冤枉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她真的做不到啊。 去求云涯吗?她态度那么坚决,没得商量,难道要她去检举云涯吗?云涯既然有办法嫁祸白缃缃,并且还能做到衣无缝,就可知她背地里手段了得,若真这样做,估计云涯会转过头来对付她,而且她私心里并不想这么做。 “子洹,缃缃是我的侄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送死,你能不能再帮帮我,还有什么办法能救她?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白苒哀求道。 宁清林轻抚着她的肩膀:“别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宁子洹皱了皱眉:“四婶,不是我不愿帮,而是,这个案子已经定性了,证据已经确凿,如果一审判决后不接受这个结果,可以向更高一级法院提起二审,不过现在看来,二审已经没有意义了。” 白苒长叹一口气,真的没办法了吗? “不过……。”宁子洹瞟了她一眼:“大姐跟京都最高人民法院的一个副院长关系匪浅,可以走大姐的门路,酌情轻判,毕竟过失杀人跟故意杀人,之间的区别挺大的。” 这是提醒白苒,可以把罪名减轻一些,争取轻判。 然而宁子衿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现在去求她…… 白苒皱了皱眉。 宁清林低声道:“我去找子衿,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应该会出手相帮的。” 白苒满心愧疚,为了缃缃,这么麻烦宁家人,她心底实在过意不去。 她心底有些后悔,不该贸然告诉清林,但似乎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忽然想起云涯的话,云涯她早晚有一会后悔,然而,她会后悔吗? 即使明知道缃缃是自作自受,可让她眼睁睁看着她送死,她又做不到。 她心底、又矛盾又纠结。 宁清林似乎看出来她的纠结,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宁子洹提醒道:“大姐现在在京都做试管婴儿,效果不太好,现在估计心情很差,你们话的时候心点儿。” 宁子衿结婚八年都没怀孕,虽然跟叶枫感情好,也抵挡不住来自婆家和外界的压力,选择接受试管婴儿,然而她子宫不能接受妊娠,多次试管失败,最后婆婆选择找人代孕,而且没有给宁子衿任何选择的余地。 如果孩子不能从自己肚子里出来,即使有血缘关系,不能享受怀胎十月的幸福,还有什么意思? 婆婆又强横,甚至专门去电影学院挑选长得漂亮家世又清白的女孩子代孕,还搞了个选人比赛,浩浩荡荡大张旗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宁子衿不能生孩子,她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快要崩溃了,现在走在路上看到怀孕的女人她就难受,又酸涩又委屈又痛恨,阴郁了,快要疯了。 今,叶夫人领了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回来,这个女孩,就是叶夫人千挑万选出来的代孕人选,能从叶夫人苛刻的条件下脱颖而出,足以见得这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 “去,把少夫人叫下来。”叶夫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淡淡吩咐仆人。 仆人张妈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站在叶夫人身边高挑美丽的少女,“是。”转身朝楼上走去。 “微微,坐吧,别拘束,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叶夫人淡淡笑道。 女孩微微一笑,“谢谢夫人。”温顺的坐了下来。 看女孩温柔乖巧的模样,叶夫人越看越满意。 这女孩名叫叶雨薇,刚巧,连姓都一样,这简直就是缘分,在华都舞蹈学院古典舞系系读一年级,在校期间学习成绩优异,多次获得奖学金,无任何不良嗜好,面容周正漂亮,叶夫人还专门带她去做鉴定,绝对不是整容出来的。 因为学跳舞,她身上有一种古典气质,让着就让人非常舒服。 身高一米七,高挑修长,皮肤白皙,还是个孤儿,叶夫人专门去调查了她,她是在五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死了,所以沦为了孤儿,人品上没有任何污点,从到大在老师同学口中,都是一个聪明乖巧,温柔漂亮的女孩。 她的父母生前都是人民教师,这一点来,还算可以。 其实一开始她是不接受代孕的,后来听到会有一笔丰厚的报酬,才决定考虑一下,叶夫人调查之下发现,这女孩还很善良,因为从抚养她长大的孤儿院院长如今病重入院,院长一生无子,她就承担起了照顾院长的重担,大笔的手术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为了筹集手术费,才无奈之下接受了代孕。 这一点,搏得了叶夫人的好感。 她不喜欢虚荣心拜金女,即使只是借一下她的肚子,但她的孙子可是要借她的身体发育的,心思太坏的人可不行,这个女孩让她很满意,要不是身世不行,做她的儿媳妇也是绰绰有余,比宁子衿那个女人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心思一动,叶夫人忽然有个想法,却被她很快压下去,还是再看看再。 “少夫人,夫人领了个女孩子回来,您快点下去看看吧。”张妈掀开床上的被子,宁子衿蜷缩成一团睡大觉,衣服皱巴巴,头发凌乱。 宁子衿把被子卷上来,又蒙上了头,闷声道:“不去。” “少夫人,您这样自暴自弃也不是办法啊,您要是实在坚持不下去就离婚,要是舍不得少爷,那您就要振作起来,千万不能被打倒。”在这个家里,只有张妈是真心为她着想的了。 宁子衿眼角偷偷留下一滴眼泪,她昨晚跟叶枫大吵了一架,她要离婚,要回江州,叶枫却死也不同意,还她要是敢离开他就打断她的腿。 她当初凭着一腔冲动嫁给了他,她还记得子期当初的话。 “姐,你是翱翔于九的凤凰,叶枫就是一座华丽的牢笼,他将你圈养在身边,折去你的翅膀,让你再也飞不起来,你却心甘情愿的沉沦,你们性格家庭背景都不相同,总有一这会成为你们之间的导火索,即使有再深的感情,也抵挡不了茶米油盐的搓磨,有一,你一定会后悔的。” 子期前边的都对,这些她都承认,但最后一句,她不承认。 嫁给叶枫,她不后悔,即使最后走到这一地步,她也无怨无悔,是她不能生孩子,不能给他家传宗接代,大概没有什么家庭,能接受这样的女人吧。 即使再相爱,也无法走完人生,因为太多变故太多磨难,一点点消耗掉她的激情,爱情,可以盲目、可以冲动,然而婚姻,却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中间隔着太多东西,亲情、家庭、孩子……八年了,她幸福过,也绝望过,甜蜜的笑过,也痛苦的大哭过,这些就够她回味余生了,她有身为宁爷的骄傲,她无法容忍她和他的孩子,中间夹杂着另一个女人。 考虑了一夜,她最终做了决定。 “根据那位的眼光,应该长的很漂亮吧。”宁子衿淡淡的问道。 张妈看了眼她的脸色,目光满是不忍:“少夫人……。” 宁子衿嘲讽的笑了笑:“还用问吗?答案是肯定的。” 她直起身来,连头发都不梳就朝外走去,张妈赶紧拉住她:“少夫人,你不梳洗打扮一下?”最起码也要展现出自己身为正牌的气势啊,不能被对方给艳压了,以前对付那些敢接近少爷的女人,少夫人一直都是这么强悍,然而现在…… 宁子衿随手捋了捋凌乱的长发,满不在乎的笑道:“打扮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该来的还是会来,也只会彰显自己底气不足。 话落拂开张妈的手,走出了房间。 宁子衿猜到会很漂亮,没想到漂亮的出乎她的意料,更关键的是,很年轻,犹如初升的朝阳,又如早晨沾满露珠的清荷,看到她,宁子衿就觉得自己老了。 她身上有一种很难得的古典气质,坐在那里,像幅画一样美好,安静、乖巧、温顺,简直就是叶夫人最满意的儿媳妇类型。 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这个女人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还是不可遏止的痛了。 既然如此,她就更无法接受这样的女人生下她的孩子。 看到宁子衿邋里邋遢的走下来,叶夫人蹙了蹙眉,眼底划过一抹厌恶:“看看你现在成什么体统,被外人看到,我们叶家的面子都被你给丢光了。” “哦?难道这位姐是外人吗?”宁子衿坐在沙发上,淡淡挑了挑眉,目光瞟向一直沉默的女孩。 女孩对她轻轻笑了笑,“少夫人好,我叫叶雨薇,少夫人可以叫我微微。” 礼貌优雅,甚至连嘴角的笑容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出来。 宁子衿心底轻嘲,找了这么个人,她不是想让人代孕,是想直接受孕吧。 这个婆婆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宁子衿很清楚,一开始看在她是叶枫母亲的面上,她一直忍让,但现在,这个女人如此明目张胆,她已经懒得装腔作势了。 叶夫人拉着叶雨薇的手,目光冷厉的看向宁子衿:“微微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女孩子,我叶家的长孙由她生下来,我很满意,手术时间我已经约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也别怪我,叶家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孩子虽然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但也是你的血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会让雨薇出国留学,再也不出现在你和孩子面前,不给你造成心理上的负担,这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果然是最大让步了。 宁子衿心底冷笑,“叶枫知道吗?” 叶夫人顿了顿:“这件事先别告诉枫儿,等成功后再跟他。”她当初提出代孕的时候,叶枫第一个反对,是无论如何都不接受,依枫儿的性子,要是知道的话,恐怕有些麻烦。 “但是取精子也需要他参与手术,你就一直瞒着他?” 叶夫人笑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上次你手术,我已经留下了他的精子样本,这次他不需要露面。” 原来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后手。 宁子衿真想仰大笑。 她正要话,这时,门外一道身影快步走了进来,穿着黑色的西装,气宇轩昂,俊美非常。 “枫儿……你怎么现在回来了?”看到走进来的人,叶夫人惊讶的道。 宁子衿眼眶有些发红,飞快的垂下脑袋。 这位俊美的男人就是叶公子吗?盛华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叶雨薇心跳有些加快,以前只看过媒体的偷拍照,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真人,没想到那么俊美,尤其是身上举手投足的气势,让他充满一种深深的魅力,让人无可自拔。 她要生下的,就是他的孩子吗? 想到这里,她心跳又有些不受控制,但随即一种苦涩的感觉遂即淹没,很快就将她心头的激动给扑灭。 男人从头至尾都没看她一眼,反而将视线落在那邋遢又憔悴的女人身上,那眼神一瞬间变得十分温柔。 暗暗握了握拳头,她轻轻垂下眸光。 “回来拿份文件。”叶枫淡淡道。 话落走过去拉着宁子衿就往楼上走。 “枫儿。”叶夫人开口喊住他。 叶枫扭头:“妈还有什么事吗?” 这眼神太过犀利,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叶夫人暗暗皱了皱眉头,遂即笑道:“你看你,跟客人连招呼都不打,这姑娘叫叶雨薇,是妈……。” “不要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里领,我跟衿衿还有话要。”话落拉着宁子衿头也不回的去了楼上。 叶夫人眼神阴了阴。 叶雨薇笑容有些苦涩:“夫人,看来少爷和少夫人都不喜欢我,我不能这么自私,我……。”叶雨薇着着眼眶就红了,看起来十分委屈。 叶夫人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枫儿就是这性子,接触多了你就会明白,他其实性子很好,至于宁子衿,她的态度根本就不重要。” 叶雨薇垂下眸光,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暗色。 楼上,刚进房间,宁子衿一把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叶枫柔声哄道:“昨晚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行不行?别生气了,我订了去巴厘岛的机票,我们一起出去玩一段时间,散散心,心情放松放松。” “你这是逃避,等回来后,面对的现实只会更加残酷,叶枫,我累了,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宁子衿捂着脸,疲惫的道。 “”不,我死也不会放手的。”叶枫着就将宁子衿推到床上,欺身压了下来,宁子衿要反抗,却根本不是叶枫的对手。 “叶枫,你这是强奸,我要告你……啊……。”她狠狠咬牙,眉头紧蹙起来。 “强奸?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履行房事是你的义务,你看哪个法院敢接受?”叶枫越来越狠,到最后,宁子衿只剩呜呜的哭声。 “以后你要再敢离开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听到没?没有孩子又怎样,我本来就不喜欢孩子,这样正好,以后潇潇生的孩子过继一个过来就行,反正都是我叶家的血脉。” “你太真了……。”宁子衿看着他的眉目,忽然一笑,罢了罢了,这最后一次,就给两人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她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阿枫,我爱你,嫁给你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两个时后,她已经彻底瘫软在床上,全身上下犹如被大卡车碾过一般。 经过试管,她身体素质下降,两个时就受不了了,苦涩一笑,果然越来越不行了。 叶枫亲了亲她的嘴:“乖,在家好好休息,我去公司处理事情,下午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接你。”话落穿上衣服就走了。 宁子衿看他要走,忽然开口:“阿枫。” 叶枫扭头看着她,笑道:“怎么了?还想再来?我不介意奉陪到底,但现在是真不行了,等去巴厘岛,去我们曾经蜜月住过的海景房,我一定让你找回当年的感觉。” 宁子衿笑着点点头:“”好,我等你。” 她眼中,恍然有水花闪烁,叶枫怔了怔,遂即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 宁子衿目光一直望着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妈在门外敲门:“少夫人,我能进来吗?” 沉默。 之前动静那么大,她怕少夫人出什么事,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无声无息躺在床上的女人,张妈快步走过来:“少夫人你怎么了?” 宁子衿抬了抬手,“只见那裸露在外的前胸和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吻痕,少爷他,也真是的。 “我想洗澡。” “好,我这就去放水。”张妈转身去了卫生间。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张妈走出来拿着手机接通递到宁子衿耳边。 “子衿。”手机里传出一道温和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宁子衿眼眶瞬间就红了,却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四叔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你哭了?”宁清林敏感的发现她声音有些不对劲。 “这两有些感冒了,我还没有恭喜你,要结婚了,可惜喜酒,我应该喝不成了,但份子钱,我是一分都不会少了的。”宁子衿语气假装无疑。 “子衿,其实我并不想麻烦你的,但……。”宁清林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了。” 宁子衿坐了起来:“怎么了,四叔?” 宁清林把事情简单了一遍:“我知道这件事有些为难你,但她是苒苒的亲侄女,我不能坐视不理,子衿,就算四叔欠你一个大人情。” 宁子衿不喜欢白苒,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但她是四叔喜欢的女人,未来就是她的四婶,即使再不喜欢,有宁清林在这儿站着,她也不会拂了宁清林的面子。 “好,这件事我会尽我所能,,你等会儿把白缃缃的申诉材料发我邮箱里。” “子衿,太谢谢你了。” “没事,我们是一家人,还这么见外干什么。” “子衿,你现在过的还好吧。”宁清林心翼翼的问道。 宁子衿哈哈笑了笑:“我当然很好啊,四叔你跟四婶一定要好好的,还有代我跟子洹那子问好。” 话落就挂了手机。 白苒的侄女牵涉上一条人命,一审马上就要开庭,结果显而易见,宁清林的意思,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二审,她手中有人脉,到时候减轻罪名,也能轻判一些,现在翻案已经不可能了,这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 没想到四叔对白苒是真的深情至此,为了她一贯不求人的四叔也来求她了,白苒这个女人何德何能…… 但感情的事情谁又能的准,比如她当初嫁给叶枫的时候,也是收获了一大批不解的目光,好像她嫁给叶枫是高攀了一样,其实,就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只要白苒能给四叔带来幸福,这个女人对她来,就是个好女人。 想了想,她给简俊杰打过去电话,这个人就是如今最高人民法院的副院长,简俊杰是她初恋,这一点恐怕没多少人知道,不过后来两人和平分手,分手了还能做朋友,的就是她跟简俊杰。 这件事必须当面谈,电话里一句两句也不清,约定中午见面,因为下午,她没时间了。 简俊杰很爽快,一听是她的事情,二话不就应下来,会按时赴约。 挂了电话,宁子衿披着床单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问道:“人走了吗?” 她问的是叶雨薇,张妈看着女人萧条的背影,叹了口气:“夫人留她吃午饭。” 就知道会是这样,宁子衿嘲讽的勾了勾唇。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是借肚子,是想要这个女人取代她的地位,毕竟她需要的,是一个好拿捏的儿媳妇,而这些,她都装不来,不是装不来,她为了叶枫也妥协过,但只能换来叶夫人更无情的奚落打压。 以前有个叶潇潇,叶潇潇消停了些,又来了个叶雨薇,她已经斗不下去了。 对了,起叶潇潇,听毁了容,被叶夫人秘密送去了韩国。 至于怎么毁的容,她懒得知道,因为这些人从此以后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张妈,我想一个人静静。”宁子衿淡淡开口。 张妈识趣的退了出去。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然而她还是能时不时听到楼下的欢声笑语,这个叶雨薇比她有本事,最起码能把一向眼高于顶的叶夫人逗得哈哈大笑,她拼死也做不到。 是时候离开了。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子洹,最近还好吗?” 子期出国留学了,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子洹了,这个她亲手提拔出来的堂弟,现在,就是她最大的依靠。 164 人生若是 只如初见 “来,多吃点虾,你这么瘦,可得多补补身子,这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南极虾,你尝尝味道怎么样?”叶夫人热情的招待叶雨薇。 一只虾抵得上她一星期的伙食费,虾是真的好吃,但吃到嘴里却没了味儿。 叶雨薇轻轻点了点头:“嗯,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谢谢夫人。” 女孩这话时的样子,莫名的让人心疼,叶夫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有时间,经常来家里吃饭,潇潇也不在家,我一个人闲得慌,你就来陪陪我。” “好。” 这时候,电视里开始播放起午间新闻,重点报道了江州的台风,这次台风可谓是五十年来最强,然而却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记者实地采访,发现百姓对晏市长很是推崇,称这次多亏有晏市长,水月洞区的几百号居民自发围在市政府门口送锦旗,想要当面感谢晏市长的救命之恩,画面蔚为壮观。 叶雨薇叹道:“这个晏市长真是厉害,百姓对他这么爱戴,现在已经很少有这样的好官了。” 叶夫人看了眼电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已经有风声晏市长要回来,这次画了个圆满的收尾,回来之后,只会更上一层楼,看来这京都的,要变了。 紧接着,便出现一幕画面,即将坍塌的大楼里,跑出来一个少女,背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奶奶,在即将坍塌的大楼前,看起来极为震撼人心。 “噗通”少女一下跪在地上,目光直视镜头,仿佛能望到人的心底去,黑白分明,直击心灵。 “画面中的女孩名叫纪云涯,是这次灾难中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她以单薄的身躯撑起了迟暮老人生的希望,将不抛弃不放弃精神理念贯彻到底,尊重人性平等,是青少年学习的榜样……。”主播慷慨激昂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餐厅的每个角落。 叶雨薇看新闻也知道这个女孩,不是明星却在网上火的很,前段时间她父亲跟姜锦瑟姐妹的事情刚有点降火了,她就又出了个更大的新闻,相比云深的丑闻,她简直是出尽了风头,市长夸,官媒夸,连党媒都开始夸了起来,现在,竟然还上了全国最有影响力的新闻,不就是救了一个人嘛,要不要这么夸张。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社会风气太差,正需要这样的正能量,刚好,这个纪云涯不论是从形象还是品格上来,刚好符合上级的要求,又是在自然灾害面前,云涯本身又有一定的影响力,美化她的形象,加大宣传力度,为青少年竖立标杆。 就算不是云涯,也会有其他人,但效果却大大不同了,可以,也只有纪云涯,才会在青少年间引起这么大的反响,算是事半功倍。 “这个女孩,我听还是富二代呢,现在的富二代,能这么有善心的,可不多见。”叶雨薇笑着道。 叶夫人轻哼了一声,眼底划过一抹嘲讽,善心?所有人都被这姑娘给骗了,她要是善良,潇潇就不会被送往韩国了。 不过——她看着画面里正接受采访的被救的老太太,满嘴都是夸那个女孩子的,微微眯起眼睛。 这女孩有点儿意思,拿自己的命去搏美名,让人连质疑都做不到,简直就是个疯子,但是不得不,如果成功了,随之而来的好处就太多了,比如豪门官家争着抢着都要娶…… 这个女孩如果是她的女儿该多好,她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可惜啊,偏偏是纪澜衣的女儿…… “美名,是把双刃剑,用不好,是会要命的。”叶夫人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叶雨薇有点似懂非懂,垂下脑袋,安静的吃饭。 “蹬蹬蹬”宁子衿踩着高跟鞋从二楼走下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跟没看到两人似得,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出去。 精心装扮过的宁子衿既美艳又英气,看得人移不开眼,那气势,根本不是初出茅庐的叶雨薇能比的。 “少夫人……。”叶雨薇赶忙站了起来。 宁子衿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快步走出了客厅。 “坐下。”叶夫人沉声道。 “她既然不要脸皮,咱就不给她,以为自己什么玩意儿……。” 叶雨薇抿了抿唇,安静的坐下来。 宁子衿开车去了约定的西餐厅,没等多久,西装革履的简俊杰出现了。 三十多岁,已是副院长级别,家世牛,本人能力更牛,这个简俊杰,就是精英人群的最好代表。 “这么急着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简俊杰有一张温和儒雅的面容,笑起来总是带着三分和气,给人很舒服的感觉,然而宁子衿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私底下他什么样子,没人比她更清楚。 宁子衿搅了搅面前的果汁,自从开始备孕后,她就戒掉了咖啡。 “有点儿事麻烦你。” 男人挑了挑眉:“哦?你还有用到我的地方啊,真是不容易。” “你话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吗?当初又不是我对不起你,明明是你……。” “打住打住,陈年旧事咱就不要提了。” 宁子衿也懒得跟他提那些陈年旧账,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递给他,把事情简单了一遍。 简俊杰认真翻看了一遍,沉吟道:“现有证据不充分,比如死者身上检测到的氯化筒箭毒碱是致死的主要原因,而关于这一点,在对嫌疑人的证据补充上却没有这一点,二审的时候可以在申诉中加上这一点,而且……我仔细翻看下来,虽然证据也算确凿,却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什么是氯化筒箭毒碱?”宁子衿好奇的问道。 “筒箭毒碱是竞争性n受体阻断剂,一般用于外科手术中,临床上用于麻醉辅助药,剂量多时,可致人膈肌麻痹,呼吸停止。”这种药一般市面上买不来,用这种药的人,一定懂医,然而这个白缃缃,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她怎么会想到用筒箭毒碱?这是其中的一大疑问。 “太高深了,听不懂,你就该怎么轻判就行。” 简俊杰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个案子有点儿意思,我要拿回去再研究研究,就算一审判下来,你们靠这些证据就可以再起诉,到时候我会接手这个案子。” “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简俊杰笑道:“结了婚,性子磨平了不少啊,要在以前,你怎么可能出这么低声下气的话。” 宁子衿叹了口气,写了个电话号码给他:“这个案子,你就找他吧,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以后有机会还你。” “跟我还这么客气?”简俊杰眼睛微微眯起。 “听你这语气,怎么有种生离死别的味道?怎么,想走?” 宁子衿心一跳,抬眸瞪了他一眼:“胡什么?” “哦,我是胡吗?宁子衿,这个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不会因为生不了孩子,你要被婆家赶出来了吧。” 宁子衿蹙了蹙眉:“你想多了,虽然生不了孩子,我的地位也没人能撼动。” “是吗?那我今在单位,怎么听到两个姑娘在传,你婆婆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给你代孕?” 宁子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双眼喷火:“你们单位的姑娘都这么八卦?” “工作之余,舒张舒展身心罢了,你这么急着炸毛,难道真被人猜对了?” 宁子衿别开眼睛:“要你管,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 “宁子衿。”男人语气忽然转沉。 宁子衿心猛然跳了一下,抬眸看着她,却发现男人一双眸子极黑极沉,一不留神就把她吸进去了。 “你又何必要委屈自己?实在不行,还有我啊。”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意思,也只有两人才懂。 宁子衿嘲讽的勾了勾唇:“对不起,我对当三儿没兴趣。” 简俊杰摇摇头:“看来你还真是对我不关心,两年前我就已经离婚了。” 宁子衿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抱歉,我对吃回头草没兴趣。”话落提着包离开了。 简俊杰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可惜,他们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宁子衿走出西餐厅,手机响了,看着来电显示,抿了抿唇,摁下接听键,放到耳边。 “你在哪儿?”手机里传来男人低沉动人的声音。 宁子衿抬头看了眼大太阳,微微眯起眼睛:“在外边。” “在哪儿?我刚办完事情,过去接你。” “我在曼诗雅丽。” “你一个人?” 宁子衿勾了勾唇:“和简俊杰。” 关于简俊杰的存在,叶枫比谁都清楚,也因此跟她吵过不下百回的架。 以为他会生气,然而对方只是沉默了几秒,便道:“等我,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宁子衿沿着路边一直走,车辆来来往往,行人去去匆匆,她一个人像孤魂一样游荡,只想伤心落泪。 不知过了多久,路边停下一辆车子,叶枫从车内走下来,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抱了抱她:“知不知道我没在餐厅门口见到你,我有多担心?” 这个怀抱是如此熟悉而温暖,她双手揪着他背上的衬衫,强忍着眼底的酸涩。 “怎么了?”叶枫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 叶枫带着她去了他们经常去的一家餐厅,点了她最喜欢吃的甜点和菜。 叶枫一直看着她吃,仿佛看着她吃饭,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他第一次见到宁子衿的时候,她就坐在路边摊吃烤串,一个明明很漂亮的女孩子,动作却比男人还要粗鲁,是从受到良好家教的叶枫所不能接受的,怎么会有这么粗鲁刁蛮的女孩子呢,但不知为何,从此以后,这副画面便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后来遇到一帮混混找事情,明明很瘦弱的女孩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帮大男人给打趴下,彪悍又利落,他永远记得女孩回头时,明媚又痞气十足的笑容,惊艳了他的时光。 “嗨,白脸,看戏看的爽吗?你看的爽了,爷可是要赏钱的。”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怎么会有女人自称爷,这么粗鄙。 他浑然不知身后危机降临,只看到那女孩向疯了一样朝他跑来,飞起一脚踹向他身后,“砰”一声,一个拿棍子要偷袭他的混混被一脚踹飞。 少女走过去,抡起棍子朝人脑袋上砸下去,瞬间皮开肉绽。 他惊讶的瞪大双眼,这女孩怎么这么残暴。 “你找死,连爷的人都敢动。”女孩狠狠淬了一口。 脏话连篇,粗鄙不堪,却不知为何,那句爷的人,让叶枫,心猛然跳了一下。 警笛声忽然响了起来,并且快速朝着这个方向逼近。 “艹……。”少女暗骂一声,拔腿就跑,跑了两步,回头看到呆愣在原地的少年,又是狠骂了一声,跑回来拉着他的手就跑。 “你个傻子,怎么不跑,等着被警察抓起来啊。” 她的手,不像一般女孩子的手,修长,有力,掌心生有薄茧,却给人一种安全感,他看着跑在身边的女孩,她剪着一头堪比男人的短发,五官英气又不失女孩的清丽,皮肤很白,跑动的时候,两颊生了薄红,微微喘着粗气…… “人又不是我打我,警察为什么要抓我?”少年挣脱开她的手。 “你傻你还真傻了,警察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是你打的就是你打的,尤其是你这种好欺负的白脸。”着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那眼神,让少年猛然捂住胸口。 “哈哈哈哈,你还蛮好玩儿的,长的不错,身材也不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爷玩玩儿?爷被人劈腿了,心情正不好呢。”少女笑的一脸痞气。 “你还是不是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少年气的脸色薄红,一脸受了侮辱的样子。 女孩冷哼了一声,忽然揪住他的衣领,目光冷厉的盯着他的眼睛:“爷看上你了,就是看上你了,有你反驳的余地吗?再了,我刚才救了你,就算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他就这样,被缠上了,一个成绩优良的五好少年,一个满嘴脏话的不良少女,从那之后,就成了江州大学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每的江州大学都有这样一副画面,人人敬而远之的宁爷,整吊儿郎当的在学校晃悠,还公然以校草叶枫的女朋友自居,陪他听课,陪他吃饭,他打篮球她在场边助威,当然,有敢告白的女生,就会被宁爷骂的狗血喷头,从此在学校低着头做人。 有个校花不满纯洁的校草被这种女人玷污,主动站出来要求拯救校草,那一次,校花把宁子衿贬的一无是处,宁子衿坐在操场的栏杆上,斜着眼睛看向站在身边的青年。 “当我男朋友委屈你了?” 男人摇头笑了笑,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主动吻上她,宁子衿双眼一亮,反手勾着他的脑袋,两人足足吻了一分多钟,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校花气的脸色阵青阵白,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宁子衿,是我叶枫的女朋友,从此以后,谁要是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叶枫过不去。”男人揽着她的肩膀,霸道的宣誓。 一贯痞气张扬的宁爷,此刻却像个女人一样,偎依在他怀中。 外界都在传,宁子衿曾经交过很多男朋友,私生活混乱的很,根本就配不上叶枫,流言越传越甚,宁子衿就问他:“你信吗?” 叶枫将碗里的葱姜挑尽,递到她面前:“过去的事情我没有参与,但你的未来,必须全部属于我。” 那个曾经单纯害羞的男孩,已经渐渐长大了,会宣誓自己的霸道。 宁子衿挑了挑眉:“我确实交过很多男朋友。” 明显注意到男人握筷子的手一抖,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傻子。 “我算算,从我上幼儿园开始,到现在,一个、二个……十三……。” 叶枫脸色越来越沉。 “哎呀太多了,我也记不清了。” “啪”一声摔下筷子,男人阴沉的看着她:“宁子衿,你故意的是不是?”话落抿了抿唇:“不管你过去交过多少男朋友我都不在乎,只要以后你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就行,那些流言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宁子衿撅了撅嘴:“你不放在心上就证明你不在乎我。” 叶枫起身就走。 宁子衿快步追了上去:“你现在是在生气吗?” 叶枫忽然扭头,宁子衿从没看过他那么生气的样子:“是,我是很生气,气的恨不得掐死你,但我有什么办法?谁让我遇到你那么晚,宁子衿,你是不是上派来折磨我的?” 宁子衿笑了笑,主动走过去抱住他:“傻子,别人什么你就信什么。” 把一张房卡塞他手里:“海景酒店01房间,晚上八点,我等你。” 她第一次笑的那么妩媚,飘然远走。 叶枫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手里的东西发烫,烫的他心都紧缩起来,一上课都木呆呆的,脑海里一直飘着宁子衿最后的笑容。 从到大他都是个规规矩矩的孩子,从不让老师家长操心,在别的青春期少年还抱着毛片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的时候,他在埋头学习,准备考托福雅思,因为他深知肩上的担子,不敢让自己行差踏错一步。 他甚至从到大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用宁子衿的话来,他就是个书呆子。 她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都在纠结,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在他还没能力给她幸福的时候,他并不想伤害她,但是,他又控制不了自己…… 一到放学时间,他跑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还特地喷了香水,在母亲怀疑的眼神中跑出了家门。 一路上,他不停的给自己鼓励打气,到了房间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正要伸手敲门,房间门忽然从里边打开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宁子衿,她戴着长波浪卷的假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件性感的真丝睡衣,妩媚、艳丽、多姿,少了凌厉英气,多了几分女人的成熟妩媚。 她将他一把拉进来,将他抵在墙上就开始吻,从门口到床上,直到两人坦诚相见。 “喂,傻子,你不会是第一次吧?”她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容激的他满身血气都往下涌,凭借着男人的本能。 “啊……疼死我了,你这个混蛋……。”她疼的脸都白了,手狠狠捶打着他的背。 他一下子就慌了,只有处女才疼,而且那层阻隔……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一刻,他不知道有多惊喜。 她只是哭,满脸满脸的泪水,一直在骂他,整整一夜都不停歇。 “你这个混蛋,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我真后悔,为啥要献身,脑子被抽了……。”到早上嘴里还不停歇。 “衿衿,我好高兴……,你的第一次是属于我。”他高兴的抱着她,笑的像个孩子。 “混蛋,你高兴了,爷腰要折了。” 男人眉眼一沉,“不许再自称爷。” “你凭什么……嘶……你个混蛋。”到最后声音了下来:“好吧……。” 后来叶枫一直刨根问底,问她到底交过多少个男朋友,宁子衿无奈道:“你是第三个,第一个是我学初中高中同学,不过后来他随着父母迁去了京都,我们就不了了之了,第二个就是个渣男,竟然敢劈腿,简直气死老娘了……第三个,就是你喽,嫉妒我的人太多了,所以才诋毁我,那些流言就是这么来的。” 她一贯是个那么凌厉张扬的女人,为了嫁给他,磨平了棱角,开始穿她最嗤之以鼻的淑女装,开始装模做样的话,开始口口的吃饭,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气。 她变了,变成京都豪宅里被圈养的金丝雀,再也没有宁爷的潇洒飞扬,她也再没有真正开怀大笑过,他无数次质问自己,这就是你的爱吗?让她为了你,牺牲这么多……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已经无法离开她了,又无法放弃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他能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这一刻,看着她又像从前一样,大口大口吃饭,也许在外人眼中粗鄙不堪,然而在他眼中,却是这个世上,最美的画面。 如果她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然而他知道,来自父母和家庭的压力,让她无法释放自己的性,只能像个折了翅膀的鸟一样,收敛自己所有的脾气,开始变成自己最不喜欢的模样。 “衿衿,对不起。”他忽然道。 宁子衿握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 “这句话你已经过很多次,我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叹了口气,宁子衿淡淡道:“你又有什么错?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叶枫,如果在我和你妈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选谁?”这是一个经典的问题,宁子衿在心底存了很久,今,她终于问了出来。 虽然结果是一定的,然而她还是想要亲口听他出答案。 “衿衿,你不要逼我。”他看着她,目光染满哀痛。 “看吧,连你也为难了,是啊,妈只有一个,老婆还能再娶,尤其是能生孩子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叶枫猛然抓住她的手:“你在胡什么?” 宁子衿勾了勾唇,抬眸看着他:“叶枫,你不要再装傻了,今那个女人你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用的吗?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管她干什么用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别给她找存在感。” “你话的再满也没用,你敢忤逆你妈吗?你妈让你跟她上床你敢拒绝吗?” “宁子衿。”叶枫脸色阴沉,双眼死死瞪着她:“你在胡什么?” 宁子衿轻笑一声:“我告诉你,她是你妈找回来代孕的,是代孕,我觉得依你妈的性格,会直接把她送上你的床,以前也不是没过这种事情……。” 叶枫忽然挥手将桌子上的餐具全都扫到地上,大吼道:“别了。” 宁子衿看着他:“叶枫,我们这样下去,只能是彼此折磨。”她将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上:“你签字吧,我们好聚好散。” 叶枫扑过来将协议书撕的粉碎,洋洋洒洒的碎片中,男人愤怒的低吼:“你休想,我告诉你,想要跟我离婚,除非我死。” 宁子衿叹息一声:“你总是这样,我太累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不想耽误你,也不想耽误自己,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也放你自己一条生路。” “不可能,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他像疯了一样吼,拽住她就走。 “我们出国,再也不回来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走,现在就走。” 宁子衿满脸是泪,猛然挥开他的手:“你能不能冷静一点?现实一点,你是盛华的继承人,你觉得这可能吗?” 以后,他一定会后悔的,还不如现在就好聚好散,还能给彼此一个美好的回忆,也不想彼此像怨偶一样互相折磨,到最后,落得个曲终人散的下场。 叶枫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这些我想的很清楚,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那你妈呢?你也不要了?” “她还有我爸,还有潇潇,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不能失去你,我会死的。”他不知用尽多大的力气才能出这句话。 宁子衿哭的像个泪人,叶枫高大的身体紧紧抱着她:“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出国,再也不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跟我们无关。” 他对不起叶家,也对不起生养他的父母,但他更不能承受失去衿衿的痛苦,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爸、妈,请原谅儿子不肖。 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他今只是一时冲动,以后的以后,他会后悔的。 他是盛华的继承人,多么美好的未来,为了她放弃,值得吗? “好。”她点头。 叶枫紧紧的抱着她:“衿衿,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没有孩子,背弃家庭和父母,这样真的会幸福吗? 京都国际机场,叶枫一直牢牢握着她的手,生怕一眨眼她就溜了。 候机厅里,她一直歪靠在叶枫的肩膀上,目光望向机场外的蓝,辽阔高远,总有无限可能。 她一直在犹豫,舍不得他,舍不得他描绘的未来,但她很清楚,这份幸福背后,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她们的幸福,就如阳光下的泡沫,看着美好,却太脆弱,轻轻一戳,就会破了。 她已经用八年的时间来领悟这个道理,难道还要继续傻下去吗? 不会了,她已经撑不起了。 默默叹了口气,耳边响起叶枫碎叨叨的声音:“我们在海边买一栋房子,两平层的大别墅,我们住一楼,二楼是你的练功房……再养一只宠物,是狗好呢还是猫好?闲时我们可以去海边散步,我要陪你做遍所有你喜欢的事情……。” 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轻轻闭上眼睛。 那一,也许会在她的梦里出现。 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不动声色的拿出来,瞟了一眼就放进了包里,叶枫看了她一眼:“谁啊。” “骚扰短信。” 他开始害怕了,生怕她会离开,一直紧绷着神经。 叶枫的助理拿着登机牌走过来:“少爷,登记时间到了。” “走吧。”叶枫拉着她站起来。 宁子衿忽然蹙了蹙眉,伸手捂着肚子:“我肚子有点疼,想去上厕所。” 叶枫眯了眯眼,看她样子不似作假,“我陪你去。” “嗯。” 亲眼看着宁子衿走进女厕,叶枫靠在厕所门口的栏杆上,目光一直望着出口方向。 助理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少爷,先生和夫人那里……。” 叶枫淡淡道:“他们那里你不用管,等我出国后会再联系你,如果他们刁难你,你就辞职吧,以你的能力,到哪里都不会饿着。” 助理抿了抿唇:“少爷,你真的决定了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您可是盛华的继承人,就这样放弃一切出国,先生和夫人接受不了的。” 叶枫瞟了他一眼,“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与其庸庸碌碌受他们的摆布,不如放弃一切去追求自由,不管是什么后果,这个责任我来负。”男人语气铿锵有力。 助理轻轻叹息了一声,少爷太过执著,也太深情,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放弃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真是令人唏嘘。 叶枫目光忽然变了,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她怎么还不出来。 他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一直显示的无人接听。 他暗道不对劲,又等了五分钟,大厅里已经响起航班登机的广播声,他脸色忽然大变,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引来一群女人的尖叫,他只是大喊:“宁子衿,你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他,他被女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却管不了那么多,拉住一个女人:“你帮我进去找一个人,她叫宁子衿,身高一米七,长发扎了个马尾,穿着黑风衣蓝色牛仔裤……。” 这男人长的蛮帅,穿衣又有型,跟明星一样耀眼,女人愣了愣,遂即点点头:“好。” 很快,那女人走出来,摇摇头:“没有你的人。” “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她走进去了。”叶枫就要冲进去,被助理一把拉住:“少爷,你别冲动。” “宁子衿,你给我出来,你就算跑到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叶枫疯了一样大叫。 后来机场的工作人员出现,进去清理了厕所,叶枫跑进去,打开一扇扇槅门,没有人没有人……宁子衿真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好狠,你真的好狠,离开就离开,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绝情的女人。 宁子衿,我明明已经答应你了,我们出国,再也不回来,你为什么还要走,你个没良心的女人,你话不算话。 “宁子衿,你给我出来,你个胆鬼,你跑什么跑……。” “你出来啊,我不生你的气,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宁子衿站在拐角,看着那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的男人,泪如雨下,对不起,我要失约了。 我们再也不可能有未来了。 “宁子衿……。”他忽然大叫一声,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少爷。”助理赶紧掐他的人中,朝人群吼道:“打10啊。” 宁子衿心一慌,下意识就要冲过去,然后她脚步顿了一下,又缓缓退了回来。 摇着脑袋,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大姐,我们走吧。”一个黑衣男人在她身后恭敬的开口。 宁子衿转身,擦干脸上的眼泪,目光恢复平静,冷声道:“我们走。” 这个充满伤心的城市,她再也不要回来。 —— 《盛华太子爷机场寻妻,疯了疯了》 《盛华太子妃另结新欢?叶少爷头上的草原可以养马了》 《扒一扒盛华太子妃,这个女人不得了,叶少爷降不住也是正常啊》 一大早,各大主流媒体都在疯狂报道着这条新闻。 颜颜是个八卦狂,看着新闻哭的泪眼朦胧:“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痴情的男人,老请赐我一个吧,关键是又帅又有钱还这么痴情,简直就是电视剧里才有的,还有这个宁子衿,也太绝情了吧,简直是眼瞎,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去找三儿,简直不要脸。” 网上把宁子衿贬的一无是处,她曾经是个女混混,还交往过许多男朋友,私生活混乱的往事都被人爆料出来,再加上她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很多网友恶毒的攻击是肯定流过太多孩子得的报应。 还传出她跟一个男人约会的照片,就在她失踪之前不久才见面,又有人恶意猜测她是跟这个男人私奔了。 一时间网上都是攻击宁子衿,可怜叶枫的。 云涯皱了皱眉:“看事情不能看表面,尤其是网上,捕风捉影的事情太多了,看个乐呵就好,要不然傻的就是你。” 盛华掌握着国内最大的媒体主控权,要想压下这些新闻,根本就不是事儿,显而易见,这是盛华的人在背后操纵,故意抹黑宁子衿,为的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云涯一想就知道。 八年没有怀孕,婆家对她早已积累了不满,刚好趁这个机会,把宁子衿往死里黑,以后她哪儿还有脸回来。 云涯有些无奈,也有些辛酸,更有着心疼,对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女子,她是只翱翔在九的雄鹰,不该被情爱困住翅膀,折了所有骄傲,得到了什么? 云涯闭了闭眼,一只手悄悄的落在腹上。 也许有一,宁子衿的现在,就是她的未来。 她猛然打了个激灵,不……不会的,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但是人生啊,太多无奈和无常,她无法预测到未来,如果她生不了孩子,晏家和晏哥哥、会怎样看她。 她会不会、走到宁子衿这一地步…… ------题外话------ 宁子衿和叶枫后边蛮重要,所以篇幅多了点 165 想的心疼 公主人生 看到云涯脸色有些白,颜颜担忧的问道:“姐,您怎么了?” “你们总是只看网上的只言片语,捕风捉影,听风就是雨,永远也不会用心去思考……。”云涯叹息了一声。 比如她,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在外人眼中,她就是善良和美好的化身,这两个词语安在她身上,每每想起,都让她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就是网络的力量,不论好事坏事,瞬间传遍千里。 “生活本来就够累了,谁还有闲心去思考,又不像姐你这么聪明,再了,八卦嘛,本来就半真半假的,我们就当故事看喽。” 颜颜现在才感觉到她跟云涯的差距,云涯从不看绯闻八卦,也不看时尚杂志和美妆杂志,手里拿着的,要么是财经杂志,要么就是医学著作,还有英文原报,在云涯看的那些书面前,她肚子里的墨水撑死幼儿园水平。 这就是有内涵的人,和没有内涵的人的区别。 不过嘛,她本来就是个普通人,简简单单的活着,也挺好的。 “对了姐,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明就该回去了。”一想到要回去,颜颜就有些失落。 颜颜是政府派来照顾她的,她的病一好,颜颜当然要回原单位报道。 “你在哪个医院工作?” 颜颜愣了愣,不知道云涯怎么忽然提起了这个,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市公安医院。” 云涯点点头:“很好,回去努力工作吧,你会有出头之日的。” 颜颜这时候还没品出云涯话里的意思,一味沉浸在即将离开的伤感中,接下来不管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晏哥哥离开的第十,云涯坐在轮椅上,目光望向上的明月,心情惆怅。 微信消息上,她已经发了一百多条委屈的表情,始终没有回信。 可恶,再也不要理你了。 云涯把手机关机,推着轮椅移动到床边,慢腾腾站起来,躺在床上,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十分抑郁的睡了过去。 —— 而在千里之外的连绵群山里,一支年轻人组建的队伍将会在这里进行残酷的淘汰赛,赛制有些像打f,然而现实往往要比虚拟更加残酷。 只有能坚持十的水和食物,却要在山里待满一个月,一百个人中,挺到最后的人,才算是最终的胜利者,没有手机,只有一把微声冲锋枪和一把54自动手枪,还有一个信号弹,实在坚持不下去的人,发送信号弹,自会有人来把人接走。 夜幕降临,整座大山陷入一片死寂,而暗中,危机四伏。 一棵大树上,躺着一个“绿”人,他身上穿着树叶编织的衣服,整个人几乎与大树融为一体,树下即使有人走过,也绝对发现不了分毫。 唯独一双裸露在外的眼睛,漆黑,深沉,一如这无垠的夜色,隐忍着野兽一般蛰伏的犀利冷静。 渐渐的,那眸光变得温柔,目光望着漫星辰,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涯涯,对不起,我终究要失约了。 你一定生我的气了,这次是我的错,认打认罚,绝无怨言。 他本来看看太爷爷就准备回江州,结果三叔把他扔进了这个训练营,美其名曰是训练营,实则是一个选拔赛,听三叔的口风,军方要秘密组建一个特别行动队,其存在价值无可估量,被扔进来的人,不是家里有背景的,就是个人实力强劲的,亦或者体能军事方面的才…… 要在这样一支队伍中脱颖而出,难上加难。 一个月啊,这可怎么熬下去。 他从上衣兜里摸出来一张照片,照片里少女的侧脸,在阳光下,美丽又温柔。 云涯没有照片,是他从网上爬墙偷偷下载下来,然后跑去相馆洗出来的,没事的时候就看两眼,照片的边缘都有些褶皱了。 当时要的急,早知道就过胶了,否则这照片沾一次水就不行了。 他拿着照片放在嘴上,亲了亲照片里人的嘴,想象着亲的是云涯,感觉自己有些变态,无可奈何的笑了。 真想你,想的心都疼了。 就在这时候,树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晏颂眸光微眯,不动声色间将照片偷偷放回胸前口袋里,正贴着心脏。 很快,两拨人狭路相逢,这样的淘汰赛,组队打是最便捷的方式,两拨人一队五人,一队两人,从人数上就呈压倒性胜利。 两拨人一开始摁兵不动,谁都不敢先动手,暗暗观察对方。 “老大,对方才两个人,不如我们干它一票。”贼眉鼠眼的青年靠近为首的年轻人。 “不急,那黄毛手上功夫了得,已经有不少人吃亏了,我们先别轻举妄动。”老大气定神闲的道。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呦,黄鼠狼,这就认怂了,之前偷袭的不是挺爽的吗,来啊,爷等你。”着步枪上的刺刀往地上一戳,胳膊支着枪把,歪斜着身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望来。 那老大被激的心口气血翻涌,“你找死,给我上。”话落身后的四人举着刺刀冲上来。 “河,给我上。”黄毛勾了勾手指头,站在他身后的少年翻了个白眼,冲出来,结果还没出手就被对方给一脚踹到地上。 “靠……这么l,早知道就不带你组队了。”话落长腿在地上一扫,那偷袭河的人瞬间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黄毛一脚踩在背上,杀猪般的惨叫声遂即响起。 “心身后……。”河大叫道。 黄毛跟背后长眼睛了似得,反脚就是一脚踹过去,偷袭的人被踹飞到树上,树干猛烈晃动了几下,树叶悉悉索索的落了下来。 三两下,躺了一地的人,身手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搞定。”黄毛“呸”一声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斜了眼河:“你可长点心吧,幸亏是遇上了我,否则你在这里活不过三分钟。” 河撇了撇嘴。 “你还别不服气。”黄毛边边快速褪了几人身上的衣服,只给扒的剩一条裤钗:“赶紧的,把他们的干粮都给收缴了,接下来咱得靠这东西活命。” 麻利的把衣服拧成一股绳,把几人串起来,然后找根粗的树枝吊起来,正对上那老大怨恨不甘的眼神,黄毛晃了晃脑袋:“不服啊,不服憋着。” 只是这绳子,抛了半怎么还没抛上去,不可能啊,他准头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忽然,他眼眸一眯,掏出手枪瞄准树杈间隙,“给我滚下来。” 河吓得手里的干粮差点儿掉地上。 风声摇动树叶,沙沙作响。 令人心惊胆颤的沉寂中,一道黑影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在地上滚了一圈站稳。 黄毛手中的枪瞄准那人的脑袋。 隐匿在树上那么久他都没有发现,更关键的是,自从这人出现后,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他额头上渐渐开始冒汗。 “你是谁?” 那人很高,足足有一米八五以上,立在黑暗中,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压在人的心头。 星月黯淡,唯独一双犀利冷沉的眸子,仿似一把利剑,劈开这深沉的夜色。 忽然,那人动了,黄毛反应也够快,旋身一转,对方一手落空,另一脚已紧随而至,速度太快,力量太强,他的优势完全被压制,渐渐的,他开始心慌,最终被对方劈手夺过手枪,快速上膛瞄准他的脑门。 黄毛忽然静止了所有动作,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河惊讶的瞪大双眼,一切不过发生在三秒之内,黄毛有多强他这几看的很清楚,没想到这人三两下就把黄毛给打败了,真是山外有山。 他想看清这人的模样,走近了两步。 月光从云层里露出一线皎白的月光,透过树杈间隙投注而来,少年眉目巧夺工,既有少年的凌厉飞扬,又有成年男人的霸气沉稳,微微仰着下巴,眸光斜睨而来,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不屑而高傲。 “死r臣服。”嗓音低沉暗哑,却又该死的性感惑人。 黄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没想到打败他的人,竟会如此年轻,尤其是举手投足的气势,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折服。 他眼眸一闪,忽然劈手就去夺枪,趁其不备,攻其命门,少年旋身一闪,长腿优势,一脚反勾,速度真的好快,那一刻黄毛内心惊叹,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下一刻,脑子一懵,整个人朝地上栽去。 直接晕死了过去。 少年迈着长腿从他身上跨过去,朝着河伸出手,那眼神太冷了,河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东西。 少年眯了眯眼。 好像越来越冷了,河吓的都要哭了。 长的这么帅,性子怎么会这么冷…… 少年伸手一拽,直接就把东西从他怀里拽出来了,其力气之大,把河整个人就拖在了地上,少年却没有丝毫同情,一脚蹬上河肩头,彻底把东西从河怀里抢出来,背在肩上,看都没有看河一眼,大步离开,那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河捂着肩膀爬起来,眼中恍似有泪花闪烁。 坏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哼~ —— 云涯做了一个梦,似乎梦到晏哥哥了,可是早上醒来,却什么都记不得了,晃了晃脑袋,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想起来的。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还是没有回信。 今虽然是个大晴,她的心情依旧是阴云密布。 颜颜一大早就走了,没有跟云涯和云渺再见,提着行礼踩着朝露离开了。 她讨厌分离,所以也不想跟云涯当面分别。 “颜颜这丫头走了,还真有些不习惯呢……。”李婶絮絮叨叨的道。 云涯给渺渺夹了筷子菜,淡淡道:“下无不散之筵席,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 李婶点头:“姐的也是。” 冯叔从客厅外快步走进来:“姐,电视台来人了。” “我知道了,冯叔先招待客人,我等会儿就过来。” 冯叔退了下去。 “渺渺,我今要出门办点事情,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好不好?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云渺撅着嘴巴【不要,我要跟涯涯一起去】 云涯皱了皱眉,但想到不能总把渺渺一个人关在家里,这样他会越来越跟这个社会脱节,也会越来越封闭。 点点头:“好,不过我们先好,一定要听话,不能乱跑,要不然被人贩子拐跑,你会再也见不到我。” 渺渺立刻紧张的拽住云涯的衣角,【渺渺一定听话,绝对不乱跑】 电视台派来接云涯的是陶青和一个年轻的实习生,两人是第一次来纪家庄园,一路走上来就相当壮观了,没想到这个纪家庄园的奢华程度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这里大的就像皇宫,到处奢华精美的不可思议,两人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心翼翼又掩饰不住好奇,好在云家的下人都很和气,一点都没有豪门狗眼看人低的毛病。 “两位请用。”李婶给两人送上茶水。 实习生叫李轩,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伙子,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由得瞪大双眼:“这是什么茶,太好喝了。” 陶青拉了拉他的袖子,暗暗道:“给我注意点。”话落朝着李婶笑笑,“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李婶温和的笑了笑:“两位不用拘礼,姐吩咐过,要好好招待两位,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话落将点心放在桌子上,转身退了下去。 “看看,连一个佣人都这么有礼貌,这云家真不愧是豪门。”李轩捏了块点心送嘴里,忽然瞪大双眼:“太好吃了,简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 陶青呲了呲牙,一脸嫌弃:“能别这么没出息吗?简直丢我的人。” “有好吃的不吃是傻子。”话落又捏了一块塞嘴里,塞得嘴都鼓囊囊的,一盘点心很快见了底,陶青忍不住到:“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儿。” 最后一块塞嘴里,李轩嘿嘿一笑:“没了。” 陶青翻了个白眼:“活该一辈子单身。”好吃又没眼力见。 李轩喝了口茶,舒服的靠在椅背里,望着这奢华的如同城堡一般的别墅,叹道:“住在这里,每醒来一定跟做梦一样,这简直就是梦想的人生啊,这家的姐命也太好了,投胎到这样的豪门,哎……我等屁民奋斗一辈子也达不到十分之一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陶青也感同身受,这种如同公主般的人生,让他们只能仰望,感叹命运的不公,继续脚下的人生。 她们羡慕着纪云涯的好命,然而又有谁知道,就是她们羡慕着的人,却最羡慕她们。 住着城堡,她却不是公主,这样人人艳羡的人生,知道她、有多恶心吗? 她宁愿她是路边一棵无人问津的野草,下水道里人人厌弃的一块烂泥,也不要这样华丽却罪孽的身体,只要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活着,沐浴着阳光,呼吸着空气,这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然而,只能下辈子才能实现了,如果真有下辈子,没有了前世的记忆,这又如何能算愿望呢? 看着从二楼走下来手拉着手的少年和少女,陶青和李轩同时惊艳的瞪大了双眼。 女孩穿着米白色雪纺圆领长袖,藏青色a字高腰裙,脚蹬一双鹿皮靴,扎了个丸子头,身材曼妙,面容绝美,时尚青春中不失少女的清丽婉约,气质高雅纯净,令人见之难忘,尤其是嘴角那抹如同春风般温柔的微笑,仿佛四月的春风,吹进心田…… 走在她身边的少年,一身白色休闲装,相貌秀丽绝伦,笑起来又干净又阳光,两人看起来实在是太养眼了。 网上都这是史上颜值最高的兄妹,果然没错,两人颜值要逆,网上甚至还组了个变态的兄妹p,走哪儿刷那儿,被兄妹俩的粉丝强烈抵制。 “纪姐。”陶青最先反应过来,站起来问好。 身边迟迟没动静,扭头一看,那厮双眼呆滞,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暗暗掐了他一把,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李轩一下子站了起来,“纪……纪姐好。”话落又偷偷的瞥了她一眼,正对上少女望过来的目光,温柔又清澈,让他的心一下子就失了衡,“砰砰砰”飞快的跳了起来。 以前只是看过照片,没想到真人如此貌美,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他饱受整容女神摧残的眼睛被深深的震撼了。 陶青掐了他一把,他嘶了一声,呲牙咧嘴的笑道:“纪……纪姐好,我我叫李轩,今年二十三岁家住林湾,暂时单身……。” 陶青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不是相亲,这么多干什么? 云涯抿唇轻轻微笑起来,“嗯,我知道了。” 李轩被那微笑迷得找不到东西南北,幸福的直冒泡泡。 “这位哥哥很可爱。” 末了,和陶青相视一笑。 陶青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也是纪姐大度,不跟他计较,你看换个刁蛮点的,立马就把你轰出去了。 女神竟然夸我可爱唉……李轩满世界桃花都开了,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去电视台的车上,陶青把节目组设置的问题以书面形式让云涯过一遍,有的是节目组拟定好的答案,有的是嘉宾自己组织答案,到时候回答的**不离十就行,而且节目是录播,经过后期剪辑,呈现在电视上的时候效果大大不同。 也许是注意到云涯的年龄和身份,问题都蛮温和的,不刁钻犀利,就是在最后,也紧跟时代潮流,八卦了一把,问了她的家庭……问她对家庭有什么样的理解…… 云涯握着资料的手指微微收紧。 到了电视台,陶青和李轩带她先去休息室,节目一时后开始录制,进去之后,云涯陪渺渺坐在沙发上,随手将资料递给了陶青。 “纪姐,这些问题的答案你记牢了吗?” 云涯淡淡点了点头:“嗯。” 陶青有些咂舌,看一遍就记住了,这脑子咋长的。 “纪姐,您先在这里休息,时间到了我来叫您。” 电视台门口,一辆大众suv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穿着一套粉白色连衣裙的薛澄澄从车内走下来,阿宁随后跟着跳了下来。 “澄澄,咱今儿不是有一场商演吗?你怎么跑来电视台了,咱才刚火,不能传出耍大牌的流言啊……。”阿宁苦口婆心的劝道。 薛澄澄瞥了她一眼,眼神冷淡:“商演是在下午,时间上来得及,我今来找袁老师有点事。” 话落快步走进了电视台,电视台有不少工作人员都认识她,纷纷和她打招呼,薛澄澄微笑着点点头,看起来极为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薛澄澄已经签约了东辉,而且还是袁盼重点关照的人,在电视台,可没人敢得罪。 薛澄澄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袁盼办公室门口,袁盼出差了,当然没见到人,这一点薛澄澄早就知道。 扑了个空,她无奈道:“那算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时间我再过来。” 话落转身离开。 “阿宁,你先去下边等我,我去办点事。”薛澄澄停下脚步,侧眸看了眼跟在身边的阿宁。 阿宁愣了愣,遂即点点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话落快步离开,总感觉现在的澄澄变了许多,变得,让她有些陌生。 薛澄澄看着阿宁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转身往演播厅的方向走去。 —— “k,这一期录制完毕,主持人嘉宾辛苦了。”随着导演话落,田甜的助理赶紧给她送上水,田甜喝水的功夫,助理拿毛巾踮着脚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 田甜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气热,录音棚又不透风,虽然放置的有干冰,但一期节目录制下来,加上大量的体力游戏,浑身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田甜走到一边,一个眼神,助理立刻跑过来。 “访谈录开始录制了没?” “已经开始了。”助理赶紧回道。 “过去守着,什么时候快结束了,给我发条短信。” “田甜姐,您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项老师的节目了?”助理好奇的问道,田甜跟项生是死对头,这在电视台不是什么秘密,因为项生这个人呢,毕业于华国传媒大学,还是新闻传播学的研究生,当过战地记者,时政记者,最后做了主持人,生活经历很是丰富,人也博学多才,多次参与国际上重大新闻事件,自从主持名人访谈录之后,以其博学多闻的学识和见闻为人所称赞,是国际上最具影响力的主持人之一,田甜虽然人气高,但在国际影响力方面,和项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项生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暗讽田甜没内涵,应该多读些书再出来主持,一个连日和曰都分不清的人就别出来误人子弟了。 这下子,两人梁子算是结大了,老死不相往来,在网上多次骂战,不过最难堪的往往是田甜,相比一肚子墨水含蓄优雅的项生,田甜就跟泼妇骂街一样,也招来很多网友的笑话,越骂两人越火。 存在即合理,项生定位是高端人群,学生初中生想看也看不懂,而田甜则是面对低龄人群,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你有你存在的理由,我也有我存在的需求。 可惜这一点,世人狭隘,能参透的又有几人? 田甜斜了她一眼,那冷淡的眼神,让助理心翼翼的缩了缩脖子:“我现在就去。”赶紧转身离开。 田甜轻哼一声,她是关心项生那贱人吗?她是关心纪云涯。 想了想,她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对方很快回复,看着手机屏幕里那个字,田甜只觉得刺眼,手指紧紧攥着手机。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本以为早就麻木的心,这一刻还是会痛。 “甜甜,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韩韬走过来担忧的问道。 田甜猛然反应过来,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话落转身快步离开。 —— 京都,第一人民医院。 叶夫人下了车便急匆匆往医院赶去,叶雨薇跑着跟在她身边。 “夫人,您别着急,先生一定会没事的。” 她能不着急吗?枫儿都晕倒了,她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不会到那一步的。 看到叶夫人,叶枫的助理快步迎了过来:“夫人。” “枫儿呢?”叶夫人劈头问道。 “少爷还在昏迷中,不过夫人别担心,医生很快就会醒过来,但是……。”助理犹豫了一下。 叶夫人皱眉:“但是什么?” 助理看了她一眼:“医生,如果家属来了,先去找他,关于病情方面,要跟家属交代。” 病情?叶夫人猛然后退了一步。 叶雨薇赶忙扶住她,担忧的问道:“夫人……。” 这一声细弱的声音换回叶夫人的理智,她一把拂开叶雨薇的手,淡淡道:“雨薇,你先回去吧。” “可是少爷这里……。” 叶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少爷没事,你先走吧,有事我会再联系你。” 叶雨薇抿了抿唇,“那我就先走了,夫人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话落转身离开。 心头却疑惑重重,叶少爷究竟得了什么病?看起来挺严重的,叶夫人明显不想让她知道。 想到那个男人俊美的模样,一时有些心驰神摇。 现在宁子衿自己跑了,这就是她的机会,她一定要抓住。 医生办公室。 “你什么,癫痫?”叶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有一点我要问一下夫人,请夫人据实以告。”医生问道。 叶夫人握着包的手紧了紧:“你问吧。” “患者时候,有没有出现过强直—阵挛—亦或失张力的发作……,这一点很重要,请夫人一定要据实以告。” 叶夫人抿了抿唇,犹豫了半晌,道:“他两岁的时候,有一次哭过了头,忽然整个人就跟犯抽了一样,嘴里还吐白沫,当时差点把我吓死,我带他去医院,医生,他有可能是癫痫,不过是属于良性的,只要好好看护,保持心情畅通,是不会发作的。” 到这里,叶夫人忍不住有些哽咽,忽然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儿子会不会有事?他从到大都那么健康,除了那唯一的一次,他怎么可能得癫痫?” “你们家有没有癫痫史?”医生又问道。 “没有,我们家没有任何人得过癫痫,医生,这一定是个误会,他是不会得癫痫的。” “癫痫病具有遗传因素,就只有在受到诱发因素才有可能发作,患者身体素质高,心理也正常,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诱发的,只有在受到重大刺激时才会诱发,但是患者一定要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则情况会越来越糟糕。” 不受刺激?就是因为宁子衿离开了,枫儿才会变成这样,离开了还祸害她儿子,叶夫人心底把宁子衿又拖出来大骂了一通。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叶夫人接了个电话。 “先到此为止,把热度先降下去。” “另外,以最快的下落给我查到宁子衿的下落。” 挂了电话,她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叶枫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 她坐在床边上,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红。 “儿子,你怎么这么傻,那女人明明就变心了,不想跟你过了,你为什么还要想着她,就让她走好了,反正她也不会生孩子,世上好女人那么多,随便挑一个都比她强一百倍……。” 她一直絮絮叨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枫醒了过来。 看到他醒了,叶夫人立刻惊喜道:“枫儿,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枫除了看起来脸色苍白些,其他的并没有什么毛病。 叶枫眼神很冷很淡,拂开叶夫人伸过来的手,坐了起来:“现在你高兴了吧。” 叶夫人愣了愣:“枫儿,你在什么?” 叶枫冷冷扯了扯嘴唇:“衿衿走了,最开心的就是你了,你不是做梦都想赶她走吗?现在如愿了,你怎么不去放炮庆祝?” “枫儿,你怎么能这么妈妈,我什么时候要赶她走了,明明是她自己离开的,你不要什么都推到妈妈身上好吗?妈妈也很委屈的。”语气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够了,别在我面前演了。”叶枫冷声道,“我看了八年,早就看够了。” 话落拽下输液管,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叶夫人赶紧扶住他:“枫儿,你要干什么去?医生交代要你好好休息,你不能乱跑。” “起开。”叶枫一把推开她,叶夫人猝不及防下被推的跌倒在地上,疼得“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叶枫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别开脑袋,薄唇抿的死紧。 “枫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妈,太让妈妈伤心失望了。”叶夫人狼狈的爬起来,不知道有多难过委屈,亲手养大的儿子竟然这么对她,就为了那个不要脸的贱人,现在她心底简直是把宁子衿恨透了。 把她儿子抢走不,还迷惑他的心智,好端端的人变成如今这副样子,这一切都是宁子衿的错。 叶枫根本懒得看她,对这个妈他早已经看透,也不报任何希望,转身就走。 “我去找衿衿,如果找不到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家门一步。” “你给我站住。”叶夫人声嘶力竭的大叫道,形象也不要了。 叶枫脚步顿了顿。 叶夫人跑过来拦在他面前,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厉声道:“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能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啊。” 叶枫深吸一口气,冷冷看着面前的女人:“我如果放弃了衿衿,我才是最不负责任的男人。” 他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妈,是儿子不孝,辜负了你和爸的期望,但如果没有衿衿,我根本坚持不下去,请原谅儿子的不孝。”话落磕了三个响头,每一声都特别响亮,磕的叶夫人心头一颤。 脚步蹬蹬后退,不可置信:“你……你……。” “衿衿生不了孩子,那我就不要孩子,我会去做结扎手术,你就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如果要传宗接代,还有潇潇……。” 话落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叶夫人拼命的追上去:“站住,你给我站住,叶枫,你如果敢踏出医院大门一步,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叶夫人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叶枫脚步顿了顿,下一刻,脚步没有丝毫停留,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自己母亲什么德性他很清楚,她只是吓唬他罢了,根本就不敢真跳。 “造孽啊,我这是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叶夫人哭道。 “宁子衿——、”她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个贱人,把我好好的儿子迷惑成这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叶夫人不知道的是,叶枫很早就知道自己有病,他上初中的时候犯过一次,他自己偷偷上网查,发现是癫痫,他很平静就接受了,从此之后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有时候别看他面上看起来生气,其实他内心非常平静。 没有孩子正好,否则他的病遗传给孩子,就是害了他。 他还要找衿衿,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犯病,他脑子此刻异常清醒,也异常平静。 她一定回了江州,他要去江州,一定要亲自找到她,带她走,离开这里…… —— “哇,纪姐本人比照片上更漂亮。”项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子不高,却很瘦,精神的短发,工整的西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大学老师,笑起来很是亲切。 “谢谢。”少女微微一笑,端的是一个优雅矜持。 “形象这么得独厚,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项生叹道,不会先一上来就切入主题,会根据每位嘉宾的特点闲扯几句,活跃气氛,也不会让对方太过紧张。 云涯摇头笑了笑:“我不喜欢生活在镁光灯下,做一个普通人挺好,享受阳光雨露,鸟语花香,生活简单点,幸福就多一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我的追求嘛,就是简单的活着。” 对有些人来,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对金钱、权利、**的追求早已让人们忘记了最初的本心,他们一直追逐永不停歇,以至于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而这个女孩,她的愿望,仅仅是活着罢了,听着很简单,然而有多难,没有人理解。 一个人从生到死,经历的一切,只是为了活着罢了,这个很简单的道理,很少有人能参透。 项生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女孩,很难得,一个才十六岁,本该青春年华的少女,却能领悟到这一层,很难得啊! ------题外话------ 家里白事儿,心情糟糕,不了,滚走 166 高高在上 卑贱如泥 节目的录制氛围就像老友谈,气氛很是轻松融洽,这也是节目的一贯风格,嘉宾是在社会上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抑或有一定的生活阅历,面对镜头不会有太大包袱。 其实最先拿到脚本的时候,看到对方是个十六岁的姑娘,项生是有些不以为意,虽然这个人的名声很响亮,最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视频他也看了,但这一切并不能明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最初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漂亮的富二代,因为救了一个老人,被社会各界高度关注,这对一个身心各方面还未发育成熟的女孩子来,并不是一件好事,伤仲永的故事想必没有人陌生,这样做,只会让这个女孩在光环和掌声中湮没。 然而没想到,一切和他所想的都不一样,不仅举止得体优雅,谈话轻松随意,丝毫没有面对镜头的紧迫和羞窘,更是一个极为博学多才的人,这不仅体现在她不经意的字里行间,以及那自信从容的风度,更体现在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中,从经济民生时政到医疗,只要是项生提到的,对方都能自然轻松的应答,没有丝毫刻意的痕迹,信手拈来,有时候还能提出尖锐的问题,让项生无话可,当然,云涯并不会让气氛太尴尬,遂即就帮项生解围。 渐渐的,项生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心底也丝毫不敢轻视这个女孩,比那些科学家经济学家还要难以应付,这种应付不是表面上的你来我往,而是一种心理上的施压,想他项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怕了一个姑娘不成。 但渐渐的,他再也不敢生出轻视之心,不管他什么,对方总能接上,还能给出更高一级的论点佐证,让他哑口无言,他还拽了一段英文,结果很快就被打脸,对方用一口标准完美的美式英语,让他老脸腾的就红了。 一边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发笑,这项老师一贯自诩多才,没想到碰上对手了,不过来也是,这纪云涯不过是个才十五六岁的姑娘,顶多上高中,怎么会有这么丰富的阅历和学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明明可以靠才华吃饭,却偏偏要靠脸,,还给不给人活路了……这是此刻在场的工作人员内心最真实的呐喊。 “不知不觉聊了这么多,纪姐学识渊博,让在下自愧不如,只是很好奇,纪姐如今在哪里就学?”这个问题是项生临时想到的,并不在台本中,工作人员看向纪云涯,生怕她应对不了。 然而这些人都忘了,刚才纪云涯是如何舌灿莲花,怎会被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给难住。 只见她微微一笑,明亮的目光望向镜头,淡淡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在国外呆了十年,这十年,也是在国外就学,刚回国,一切还没稳定下来,至于就学的事情,容后再吧。” 这也算是保护**了。 节目从纪云涯这一期开始,实行全新改版,改版后增加网友提问,在官博置顶的微博下带话题转发写出对嘉宾最想问的问题,节目组会从其中挑选三个问题,在节目中代网友向嘉宾提问。 官微自从发布这个消息以来,短短两的时间,留言达到一百多万,光看这些留言就能看到明年开春了,节目组在其中选出了三个最具代表性和话题度的留言,在现场对嘉宾进行提问。 这些问题已经提前跟云涯通过气儿,节目组给的有标准答案,然后嘉宾可以在此基础上自己润色,就此就能看出来现在的电视节目中,有多少真又有多少假。 “接下来,就到了网友提问的时间。”两人看向身后的大屏幕。 “微博网友‘骑驴看账本’问:云涯妹妹,你对未来男朋友有什么样的标准?我也算是有一条奋斗目标……。” 问到广大网友最感兴趣的问题,也是万千男网友罪关心的问题,项生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孩,笑着问道:“看来都是一群单身狗。” 云涯歪头笑了笑:“对男朋友的标准啊,一米八五以上,健康的麦色肌肤,五官俊美,眼睛又黑又亮……。”女孩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一种真的向往。 “不笑的时候高冷禁欲,笑起来的时候,像阳光一样温暖,可以偶尔有些脾气,但一定要知错就改,要会打篮球,会功夫,学习一定要好……。”云涯渐渐的不再了,这样一听似乎很笼统,但如果是认识两人的人,一听就知道她的是谁…… “综上所述,嗯……我未来的男朋友要附和上述的所有标准。”云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项生摇头叹道:“这也太有难度了,恐怕没几个人能附和你的要求,比如第一条,我首先就被pass掉了,不知道有多少男同胞要失望了。” “好,让我们来看第二个问题,来自微博网友‘玖久九玖’的问题:请问亲爱滴涯涯大美女,云渺帅哥什么时候才能开口话捏,不能浪费了那么帅的脸啊啊啊啊……。” “看来这位叫玖久九玖的网友是云渺的粉丝啊,据我所知,纪姐有位孪生哥哥,只是……。” “先性聋哑。”云涯目光看向镜头,眸光清亮:“渺渺是个先性聋哑的孩子,基本上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很感谢这位网友的关心,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有带渺渺看医生,相信总有一,奇迹会发生,渺渺一定会开口话,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 项生多看了眼这个女孩,想来也真是不容易,从母亲就失踪了,父亲还是个那样的渣男,兄妹俩从又被丢到国外,哥哥吧,还是个聋哑儿,真不知道在国外那些年是怎么过的。 “节目的最后,我代广大观众朋友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请问纪姐,是如何理解家庭的。” 这是早就拟定好的问题,然而这一刻,面对着镜头,女孩却沉默了足足有十秒,微垂着脑袋,长长的睫毛卷翘出浓密的弧度,莫名有几分寂寥,犹如一只蝴蝶,孤单的飞到心底,破茧成蝶,在漫长的时光里,开出最美的花儿。 缓缓的抬起睫毛,露出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女孩目光直视镜头,温柔的声音是如此动听:“家庭,按字面意思来理解,是以婚姻和血统关系为基础的社会家庭,有父有子,有母有女,长幼分明,尊卑有序,这个社会,亦是由千千万万个家庭所组成,没有家何以有大家?然而一个家庭,不管大,唯一维系着走下去的,除了血缘的牵引,就是责任。” “军人对国家的责任,官员对百姓的责任,老师对学生的责任,医生对病人的责任,亦或到,你对我的责任……这种千千万万的责任,让我们不至于脱离道德与法律的范畴,让我们活的像个人,让我们……懂得温暖是什么滋味。” 云涯微微叹了口气,看起来莫名的有些悲伤,那眼中,恍似有水花掠过,犹如风过无痕,刹那间消失无踪。 “如果以后我有家了,我一定会是一个贤妻良母。”女孩着着忽然笑了,“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但这就是我对家庭的理解,一旦走上那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也没有捷径,不论沿路的风景有多美,诱惑有多大,也要记得,在路的尽头,有一个人在等你。” 这一番话,的有些模棱两可,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始终不懂,然而,她只是给那些懂的人听,不懂的人,继续在花花世界里游离吧,家庭于他们,不过是一个词语这样的存在罢了。 项生挑了挑眉:“看来纪姐理解的很深刻,好了,这期节目到此就该结束了,让我们感谢本期嘉宾,纪云涯姐……。”随着项生的话落,节目录制到此结束。 云涯轻轻吐出一口气,陶青拿着一瓶水走过来递给云涯,云涯笑道:“谢谢,不过我现在并不渴。”在这种场合,她不会喝任何人递过来的水,还是谨慎点为好。 “纪姐。”项生走到云涯面前,笑着伸出手:“我们现在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项生,纪姐的博学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云涯伸手和他的手轻轻碰了碰,礼貌的颔首:“项老师谬赞了。” “很多问题感觉跟纪姐谈论,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经常能给我一种不一样的思路,有时间一起吃饭,我请客。” 云涯轻轻颔首:“好。” 云涯目光不经意一瞥,看到站在门口往里探头探脑的一个女人,侧眸问陶青:“那人是谁?” 陶青看了一眼,撇了撇嘴:“田甜的助理,她来这儿干什么?” 田甜跟项生是死对头,平时见面都要绕道走,田甜的助理怎么主动往项生的节目组里凑? 也幸亏是云涯眼尖,否则演播厅来来往往的,还真没人能发现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 田甜这个名字云涯有所耳闻,在国内很火的一个主持人,关于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遂即摇头笑了笑,自己现在真是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走吧,别让渺渺等急了。”云涯抬步离开演播厅。 “李轩别看大大咧咧的,照顾人最有一手,以前有孩子录节目,每次哭闹都是李轩搞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她赶紧捂住嘴,这话的,有种讽刺纪云渺是孩子的感觉,虽然她本意并不是如此,偷偷看了眼云涯,发现她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不由得偷偷松了口气。 纪姐宽容大度,懒得跟她这个虾米计较。 —— 田甜收到助理的短信,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这时韩韬走到她身边,“等会儿去吃饭,要不要一起?”每次收工后,主持人和嘉宾都会一起出去聚一聚,加深一下感情,田甜爱热闹,哪次都不会少了她。 然而她这次却拒绝了。 “今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你们回来给我带点吃的就行。” 韩韬多看了她几眼:“你今录制就有些不在状态,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你们去吧,我回去躺一会儿就好。”话落背着包离开了演播厅。 韩韬皱眉看了眼田甜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她今有些不对劲儿。 云涯回到休息室,渺渺正和李轩在玩纸牌,两人盘腿坐在沙发上,渺渺笑的合不拢嘴,脸儿白净又可爱,而坐在他对面的李轩就惨了,一张脸上贴满了纸条,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不玩了不玩了,简直了,你你是第一次玩儿,唬我呢是吧。”李轩连输,气的扔掉手里的牌,开始耍赖了。 是谁的纪云渺脑子有问题,简直比猴还精,他这个常胜将军被杀的片甲不留啊。 再看纪云渺那憨傻的笑容,李轩除非傻了才以为他真的憨傻,扮猪吃老虎的最高境界啊。 云涯笑着走过来:“渺渺真的是第一次玩牌,我可以作证。” “你们兄妹俩……。”李轩捂脸:“还让不让尔等凡人活了。” 云渺看到云涯,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下来,跑过来挽住云涯的手臂,咧着嘴巴笑眯眯的。 云涯摸了摸他松软的头发:“节目录完了,我们回去。” 云渺笑着点点头。 “车子在外边等着,我送你们出去。”陶青道。 就在这时,陶青忽然接了个电话,“什么?好,我现在就过去。” “不好意思纪姐,我有点急事,现在必须要过去一趟,让李轩送你们出去吧,拜托拜托。” 云涯笑道:“没关系,我知道怎么出去,你们两个都去忙吧,别因为我而耽误了你们的正事。” 最后,陶青和李轩都走了,看起来确实是挺着急的事情,云涯握着云渺的手,扭头对云渺笑道:“渺渺,走吧,我们回家。” 从休息室走出来,楼道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云渺悄悄握紧云涯的手,感受到他的紧张,云涯反手握住他的手。 全封闭楼道,两边都是办公室,只有头顶的感应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随着行走的脚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注下长长的影子。 云涯眯了眯眼,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 从休息室门口到电梯,有一百多米的距离,除了两人的脚步,静若无声。 云涯目光警惕搜寻着四周,就在这时,旁边的门忽然开了,斜刺里一只手忽然伸出来,一把抓住云涯的手臂就要把人拽进去,那人力气太大,云涯虽早有防备,却还是被拽的一个趔趄,措不及防下往里边栽去。 她另一只手带着云渺,两人被一道扯了进来,“砰”一声震响,门在身后合上,“咔嚓”反锁上了。 房间里拉着窗帘,很黑,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对面站着一个男人,黑暗中,那双眼睛闪烁着淫邪的光,简直恶心透顶。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云涯冷声问道,手指偷偷在云渺的掌心写了个字。 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了人还能这么冷静,男人笑道:“纪云涯?名字不错,人也不错……。”语气满是风流的意味。 话落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在地上,晃了晃脑袋,云涯听到“咔嚓咔嚓”骨头脆响的声音。 “还带了一个少年,这个也不错,细皮嫩肉的,兄妹俩一起玩儿,岂不快哉?”男人邪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云涯眼底掠过一抹残光,微微眯起眼睛。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你最好想清楚后果,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女孩幽冷的声音蓦然响起,语气里夹杂的寒意莫名令人心神一颤。 男人不以为意的笑了:“姑娘,还挺有脾气的嘛,但是很快,你会后悔出这句话。” 话落就要朝云涯走来。 “等等。”云涯忽然开口,男人果然停下了脚步。 “连袁盼都不敢得罪我,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的主意?是嫌活的不耐烦了吗?” “袁盼?哈哈哈哈,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你放心,绝对让你欲仙欲死……。”话落忽然伸手朝云涯扑来。 云涯拉着云渺敏捷闪身,黑暗中开始了追逐战,房间地方并不大,但好在宽敞,云渺因为聋哑,在视觉上便十分灵敏,夜视能力极好,拉着云涯在黑暗中跑来跑去,把那男人追的气喘吁吁的。 “d给我停下。”男人大吼一声,忽然打开了灯,房间里瞬间亮堂起来。 这时,云涯两人已经靠近了门口方向,她一手落在门板上,目光暗暗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三十多岁,带着一幅金丝眼镜,很儒雅的装扮,然而脸色气急败坏,双眼闪烁着奸佞淫邪的光,让他看起来犹如一头被戏耍了的狮子,相当滑稽可笑。 云涯确定不认识他,不知道这个恶心的男人究竟是从哪儿蹿出来的,连她跟渺渺的主意都敢打,简直是不知死活。 “哼,跑啊,你给我跑啊,不是很能耐吗?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儿去。”男人着,就朝云涯伸出了咸猪手,本人比照片上美多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云涯眼眸一紧,就在男人伸手过来的瞬间,云涯忽然抬手,手中寒芒一闪,只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云涯拿着一把精巧的手术刀直接扎进了男人的掌心,锋利的刀尖从掌心穿透,锋利的刀尖还沾染着血丝,云涯另一只手轻轻落在云渺眼睛上,阻止他看这血腥的一幕。 男人根本没预料到云涯会突然出手,还这么狠,而轻视的下场,就是他的手,从此之后就废了。 云涯冷笑一声,猛然把刀子拔出来,带出来一串血丝,溅到男人胸前衣领和脸上。 男人另一只完好的手抓着手腕,疼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呲牙咧嘴的朝云涯吼道:“你找死……。”话落一脚就朝云涯肚子踹去。 云涯抡起旁边的椅子就朝男人砸去,椅子砸在男人伸出来的腿上,椅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男人尖叫一声,猛然歪倒在地上。 云涯暗暗磨了磨牙,扭头看了眼云渺,云渺乖乖的垂下脑袋,背过身去。 云涯转着手术刀,缓缓走到男人身边蹲下,冷眼俯视男人的狼狈,嘴角挑起一抹温柔又残酷的笑:“知不知道,我很讨厌癞蛤蟆吃鹅肉,不,是连想都不能想,是蛤蟆就乖乖待在泥洞里,别出来恶心人。” 男人眼底掠过一抹怨毒,另一只完好的手忽然朝云涯抓来,云涯出手快如闪电,正中靶心。 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手速一定要够快。 男人的惨叫声杀猪般响起,云涯冷冷一笑,将手术刀连同他的手狠狠的扎在地板的缝隙中,那只手早已血肉模糊,男人疼的几乎失去意识,却还强忍着一丝清醒,双眼怨愤的瞪着云涯。 “真想把你这双眼睛抠出来,做成标本一定很漂亮,这样仇恨怨毒的眼神,我应该永远保留起来。” 云涯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体猛然僵硬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乖,会有那样一的,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双眼睛先在你脸上保存着,怎么样?” 云涯忽然发觉到自己的一项怪癖,就是刚刚,在男人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她忽然有一种,想要把这样的眼神永远保留下来的冲动。 美丽的事物,就该永远定格下来。 而在她眼中,最美好的事物,莫过于那些恐惧又憎恶她的眼神,多美啊…… 关东辉眼睛开始模糊,但这个少女的模样却又如此清晰的映在他的眼底,让他的心仿佛一瞬间坠入无底深渊。 他败在一开始就轻敌,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因此没有任何防备,没想到,就是他以为的手无缚鸡之力,下起手来竟然那么恨…… 尤其是当她看着他的眼睛时,露出那种掠夺又向往的眼神,让他忽然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太可怕了! 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是谁她善良,美好……全他妈是放屁,如果她善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 云涯耳朵动了动,忽然,门被人从外一脚踢开,杜山提着个人大步走进来。 “杜哥。” 杜山看到面前血腥的一幕,压下眼底的惊讶,把人扔到地上,那人已经晕了过去,散乱的长发下露出一张画着淡妆的面容。 “这人刚才躲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姐认识吗?” 云涯勾了勾唇,薛澄澄。 她站起身走过去,伸脚踢了踢:“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薛澄澄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到云涯,忽然一下子爬起来,“纪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躺在地上满手血的关东辉,吓得一个哆嗦……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云涯好笑的看着这女人脸上快速变幻的表情,在她面前演戏,实在是够嫩了些。 薛澄澄眼珠子一转,委屈的道:“我刚才看到你被人拉进来,我怕你出事,就想过来看看,谁知道这人忽然出现,二话不就把我打晕了,纪姐,我本来是想救你的,都怪我没用……。” 那委屈的表情,真是我见犹怜。 “哦?那么如此来,是我的人冤枉你了。”云涯话落,看到薛澄澄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忽然指着躺在地上的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薛澄澄愣了愣,低声道:“他是东辉娱乐的总裁,关东辉,也是我的老板。” 云涯看了眼杜山,杜山解释道:“东辉娱乐是江州电视台旗下的娱乐公司,总裁确实叫关东辉。”走过来打量了男人几眼,“就是他。” 薛澄澄暗暗握紧了拳头,一切都跟她预料的不一样,纪云涯这个人太迷幻了,连关东辉都奈何不了她,而且,她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有多善良多宽容,实则这才是她真正的一面。 如果这副样子被外人看到,她所有美名将会顷刻间毁于一旦,什么国民女神国民偶像,就是一个心如毒蝎的坏女人,谁会喜欢这样的女人,除非脑子被驴给踢了,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她。 “我没想到关总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薛澄澄摇摇头,“不过纪姐,关总也算是受到惩罚了,您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放关总一马吧。” 云涯勾了勾唇:“大人有大量?很好,如果他对你做了那种事情之后你能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他,我就无话可话。” 薛澄澄脸崩的死紧,一脸义正言辞:“纪姐,请你不要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云涯忽然走过去蹲在她身边,目光望着她的眼睛,那样清透的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让薛澄澄心脏猛然狂跳了一下。 “既然你想做好人,好啊,我成全你。”云涯着,猛然掰住她的下巴,那手劲强硬的让薛澄澄肌肤刺痛起来,她双手抓住云涯的手腕,然而下一刻,嘴里塞了个东西,遇水即化,薛澄澄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就顺着食道滑了下去。 她甩开云涯的手,猛然趴在地上吐了起来,一手扣着喉咙,想要把如嘴的东西吐出来,她一边吐一边看着云涯:“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云涯蹲下来,望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薛澄澄,你恨我吗?” 薛澄澄愣了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委屈,“纪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又为什么会恨你?” 云涯勾了勾唇,歪着脑袋:“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你的这双眼睛。”云涯伸出剪刀手指了指她的一双眼睛:“早就出卖了你。” 薛澄澄心脏“咯噔”一跳,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纪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云涯站起身,“杜哥,你留下看着,最好录下来,谁要是敢出去胡八道,不消一分钟,这份视频便会传遍世界上的每个角落。” 薛澄澄忽然扑上来抱住云涯的腿:“纪姐你别走,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要这样对我……。” 云涯叹息了一声:“做人,还是诚实点好。” 垂眸看着抱着她腿的薛澄澄,云涯轻笑着蹲下身,目光直视她的眼睛:“知道吗?赝品就是赝品,不论装的再像,也始终登不了大雅之堂。” 赝品两个字,像是突然刺激到了薛澄澄,她眼神忽然变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怨憎,恶毒,悲愤……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朝着蹲在面前的少女而来。 云涯只是看着这双眼睛,很美…… “纪云涯,明明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才是赝品,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总有一,我会亲手毁了你,你现在有多得意,以后就会有多惨。”薛澄澄像疯了一样大吼道。 云涯眸光微眯:“你是在笑吗?我拥有的所有一切,哪些本该属于你?” “你像公主一样高高在上,所以才能理直气壮的抢走别人的东西,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恶,那是我唯一的机会,唯一能跳脱出那个山村的机会,就这样被你抢走了,我恨你,恨死你了……。” 薛澄澄出生在一个封闭落后的山村,母亲生下她就跟人跑了,父亲和七十多岁的奶奶抚养她长大,可是她的那个父亲,完全就是个禽兽…… 她五岁那一年,袁盼踩点来到了这个山村,见到薛澄澄的时候,觉得这个姑娘很有灵气,聪慧又淳朴,和城市里的孩子不一样,那时他正策划着亲子大作战这个节目,他一开始相中的是纪云涯,因为纪澜衣不同意,只能退而求其次,甄选了很久,依然没有决定人选,直到看到这个女孩,他心思开始活泛起来,后来了解到她的家庭,对这个女孩也生了一丝同情,就告诉这个女孩,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去外边的世界看看……他描绘的世界在幼的孩子心中生了根发了芽,做梦都想要跟他走。 袁盼在这里住了两就走了,临走前会派人来接她,父亲以为她能给家里带来利益,也开始对她好了起来,她满怀希望的等着,盼着,终于等来了袁盼接她的人。 她穿上了从来没见过的漂亮衣服,坐上了只能在村长家里的黑白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汽车飞机,还去了一个五光十色繁华绚丽的城市,一切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有两个阿姨一直照顾她,将她保护的很好,可是袁盼始终没有来看她,有一次,她睡着的时候,偷听到两个阿姨的谈话,是袁盼已经找到了一个更好的人选,准备把她送回山村。 梦醒的那样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回到了那个山村,袁盼给了家里一笔钱,然而这根本无法满足父亲,父亲从工作人员那里打听到原因,是因为有更优秀的孩子替换了她,不能给父亲带来利益,不能改变这个家的环境,随之而来的,便是父亲日复一日的毒打。 从那时候起,她就把那个人记恨上了,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只听工作人员提过她的名字,纪云涯……一个活的像公主一样的女孩,她知不知道,只是她随意的一个决定,便改变了一个活得像狗一样的女孩一生的命运。 她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她却卑贱如蝼蚁,在她享受着所有人的赞美与宠爱的时候,她一个人躲在山村的阴暗角落里默默流泪。 她夺走了她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七岁的时候,父亲喝醉酒摔落山崖死了,十岁的时候,奶奶得病也死了,她被送到临近的镇上的孤儿院,在她十一岁的时候,被一对并不富裕却生不出孩子的善良夫妻领养,就在领养她的第二年,她的养母忽然怀孕了,生下一个女儿,从此她在家里的地位就尴尬了起来。 但是这么多年,却也衣食无忧,养父母对她还算不错,后来养父下海经商,赚了点钱,一家人迁到了江州生活,她也努力,考上了江州最好的私立高中,学习成绩优异,只有这样,她才能避免被养父母扫地出门。 有一,她在报纸上看到纪云涯的名字,这个埋藏在心底十几年的噩梦,让她犹如掉进一个可怕的深渊中,她挣扎徘徊,却始终找不到出路,当梦想的光芒照进残酷的现实,结果,就如同拿着十倍的放大镜,残酷、被无限放大。 她蹲守在电视台门口,跟踪袁盼,摸清他的家门,她策划了一场偶遇,让袁盼“不经意”间认出她,她描述自己悲惨的身世,暗示袁盼因为他没有履行承诺,而致使她家破人亡,袁盼果然良心难安,对她倍感愧疚,看她嗓音和外形条件都不错,建议让她报名他的音乐选秀节目,并承诺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力捧红她,弥补当年对她的亏欠。 袁盼果然对她很好,将自己手中的资源都给了她,甚至还破格把她签进东辉,就是想让她在他的庇佑下好过一些,而且有内幕消息他马上就要升任台长,这样一来在电视台内部就更没有人敢得罪他,背靠着台长的靠山,她未来的娱乐圈之路一定会走的稳稳当当。 当然,前提是她没有遇到一个叫纪云涯的人,她未来的星路,一定是一帆风顺。 “我终于明白了。”云涯终于知道薛澄澄对她的恨意来自哪里,但她又觉得非常可笑,是啊,她高高在上惯了,很多东西稍微勾勾手指头就得到了,浑然不知这对别人来,是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即使知道又怎样,因此就要可怜她,同情她,继而手下留情吗? “要怪就怪你没投个好胎,怪到我头上来,真是太可笑了,当年袁盼是因为我才萌生出做这个节目的念头,第一个找的也是我,是我家人不同意,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找上了你,后来我家人同意我参加节目,你这个备胎自然要一脚踢开了,卑贱的人如论如何努力依然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卑贱,灰姑娘偏偏做着白雪公主的梦,现实会告诉你,永远没有王子去吻醒你,只要有我纪云涯在的地方,就永远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云涯冰冷而嘲讽的声音魔咒般在薛澄澄耳边响起。 ------题外话------ 今是有史以来更新最晚的一次,抱歉,真的有事,也不想解释太多 明还是老时间,熬过了这两,一定多更犒劳亲们 不知道还有多少亲在追,每看着订阅在降,心哇凉哇凉的:>_<: 167 婚礼变故 终究要来 “闭嘴,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火了,这一切都怪你……。”薛澄澄大吼大叫道。 云涯冷笑了一声,这种人,跟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脑回路跟常人不一样,走在路上不心摔倒了,不会怪自己走路不看路,只会怪修路的工人没把路修好,或者路过的行人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这种人,做错了事情永远只会埋怨别人,而看不到自身的缺点,活着干什么?浪费空气。 “可惜啊,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有本事你就死一遍再穿回去,看看能不能改变结局,但是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死上一万次也没用,因为只要有我在,你薛澄澄就别想有出头之日,永远像滩烂泥一样的活着。” 话落不再看她一眼,走过去拉住云渺的手,离开这里。 云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那女孩怨毒不甘的眼神在看着云涯,他暗暗皱了皱眉,那女孩看到他的目光,那眼中复杂的情绪立刻如同潮水般逝去,继而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云渺愣了一秒,想到什么,挣脱开云涯的手,转身朝薛澄澄跑去。 “渺渺,你干什么?”云涯根本来不及叫住他,就看到云渺跑到薛澄澄面前,咧着嘴巴对她笑了笑,然后俯身,轻轻抱了她一下。 云涯脚步顿了顿,眸光微眯,看着薛澄澄的眼神,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云渺很快就松了手,轻轻退开来,薛澄澄一把抓住他的手,哀求道:“云渺,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求求你了,看在上次我帮你找到云涯的份上,你就带我离开这里吧。” 云渺有些惊慌的想要抽回手,然而薛澄澄抓的那么紧,他怎么抽都抽不出来,不由得扭头焦急的看向云涯。 云涯只是看着,眼神幽深而冷漠。 “你难道忘了我吗?上次在电视台,你找不到你妹妹,是我帮你找到她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她现在无比后悔刚才激怒纪云涯,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东西,身边还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她现在更后悔为什么要来凑这个热闹,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云渺甩掉她的手,抿了抿唇,转身跑到云涯身边,打着手语【她怎么了】 云涯看了他一眼,“她想要我死。” 她看到云渺清澈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幽深,一层层黑雾翻腾着卷携而上,薄唇紧抿,转身跑到薛澄澄面前,死死瞪着她。 薛澄澄立刻大叫道:“你别听她胡,我什么时候想要她死了。”为了照顾到云渺,她话的格外慢,能让对方清晰的看到她的唇语。 云渺眼角瞥到放在角落里的凳子,搬起来就朝薛澄澄砸去,下手竟是毫不留情。 “啊……”薛澄澄没有想到这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少年动手就动手,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凳子砸到脑袋上,额角瞬间就破了,血流如注。 纪云涯一句话他就信了,这个傻子…… 她捂着脑袋,感觉到温热的血流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云渺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到云涯面前,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帮涯涯报仇了】 云涯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渺渺,谢谢你。” 谢谢你无条件的信任我。 没有人知道,刚才渺渺挣脱开她的手,朝另一个女人跑过去的时候,她内心究竟有多不安…… 两人离开后,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在这针落可闻的漫长寂静中,薛澄澄刚想要爬起来,一只脚落在她背上,瞬间又把她给压了下去。 “薛姐,知道姐刚才喂你吃的什么东西吗?”杜山想着这女人刚才的样子,就恶心的不行。 什么姐抢了她的东西,白了就是嫉妒心作祟,即使姐把机会给她了,她就保证自己一定能火吗?竟然还有脸怪到姐头上来,这甩锅能力也是一级棒。 “什么东西?”薛澄澄尖声问道。 杜山呵呵笑了两声:“一种能让你和男人醉生梦死的药,赶紧吧,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儿。”着走过去踢了踢晕过去的关东辉,蹲下身掰开他的嘴,扔了个东西进去,抬起下巴,往下一顺,东西瞬间沿着食道滑了下去。 这东西杜山在夜店搞来不少,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姐要这些东西究竟要干什么,现在看来,不得不佩服姐的先见之明,对付这种人,就得用这种办法。 —— 云涯若无其事的拉着云渺从房间内走出来,楼道里依旧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连工作人员都给支开了。 云涯嘲讽的想着,走过去摁下电梯,电梯门缓缓打开,里边站着一个女人,看到站在门口的少女,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虽然瞬间就消散无踪,依旧被云涯捕捉了个分明。 云涯勾了勾唇,拉着云渺走进去。 田甜暗暗握紧了包,不敢回头看一眼。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不是应该跟关东辉……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她心底有些不安,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脸色阵青阵白。 电梯内,气氛有些凝滞。 从五楼到一楼,不过是几十秒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田甜踩着高跟鞋飞快的离开,云涯看着她的背影,冷冷勾了勾唇。 坐到车里,田甜慌忙掏出手机给关东辉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她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纪云涯怎么会突然出现? 她想去找关东辉,犹豫了一下,又坐回了车里。 —— 云涯在电视台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打车回了纪家庄园。 那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从后视镜里看了几眼,犹豫着问道:“你这姑娘眼熟的很,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云涯和善的笑了笑:“是吗?” 司机忽然叫道:“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是不是纪云涯?我儿子太喜欢你了,屋子里全都贴着你的海报,没想到我今竟然见到本人了,哈哈回去那子绝对要羡慕死我。”司机一边着一边爽朗的大笑。 云涯没想到连一个开出租的司机都认识她,愣了一瞬抿唇笑了笑。 “你等会儿给我签个名吧,就当车费了,对了你是来电视台录节目的吗?你是不是要出道了?” “不是,我是来录一个访谈节目。” “访谈节目?是不是项生的名人访谈录?” “嗯。” “唉呀我可是这个节目的忠实粉丝,每一期必看,到时候我一定要在电视机前守着。” 一路上,司机一直喋喋不休的在话,云涯听的头都大了。 到了纪家庄园,云涯要给钱,对方要云涯的签名当车费,云涯摇头拒绝:“谢谢你的喜欢,但我不是明星。”云涯把零钱放在车椅上,拉着云渺下了车。 回到家没多久,杜山就回来了。 哄渺渺睡着之后,云涯走出房间,接到常叔的电话。 白缃缃的案子她一直有让常叔关注进度,今是开庭的时间,审判结果已经下来。 白缃缃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家属不服从审判结果,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二审,最高人民法院已经受理了这个案子,并且听掌握了新证据,白缃缃翻身有望。 常叔打点了之后,得到最新消息,关键证据就在死者身上发现的筒箭毒碱。 “白苒找了宁子衿,宁子衿有个朋友是最高人民法院的副院长,他接下了这个案子,而且这个人据我调查,之前是律师出身,擅长推理调查,由他接手,这次白缃缃的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云涯最讨厌的就是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既然想要证据,那好,我给你们。 只是白苒,你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你后悔的一。 —— 薛澄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电视台的。 回到家,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面面相觑的看了她一眼,还是薛母林静先站了起来:“澄澄,你回来了,赶紧过来吃饭。” 五岁的妹薛澜澜从椅子上蹦下来,迈着短腿朝她跑来,“姐姐,你回来啦。”着就保住薛澄澄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很是可爱。 薛澄澄暗暗握了握拳头,把薛澜澜拉开,转身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房间:“我不饿,你们吃吧。” 林静皱了皱眉:“这孩子,今怎么了?” 薛父叹了口气:“算了,孩子大了,我们也管不了了。” 薛澜澜委屈的撇着嘴:“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哇哇,我要和姐姐玩儿……。” 林静赶紧抱着她,柔声哄了起来。 听到门外传来的哭声,薛澄澄感觉脑袋都快要炸了,这个家,已经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她本来就是收养的,养父母收养她的时候,她已经十二岁了,对他们没有亲生父母的依赖,也造成她和养父母之间越来越深的隔阂,就在她刚到家没多久,养母就怀孕了,来年就生下了薛澜澜,从此之后,她在家里的地位就微妙起来,其实养父母对她一如既往的关心,只是因为这个孩子来的太迟,他们灌注了太多期待,未免有些冷落了薛澄澄,但她太敏感,也许是养父母一句不经意的话,就会被薛澄澄解读成n个意思,长此以往下去,家里的气氛变了,他们相处的越来越累…… 既然收养了她,又为什么还要生下薛澜澜,这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她不止一次的这样想过,恨透了养父母,也恨透了薛澜澜。 她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跟他们走,当初同在孤儿院的另一个女孩子,还曾经很羡慕她能被人领养,而后来那个女孩就被一对华侨夫妻所领养,带去了国外,前一阵听同学,她现在在美国读最好的私立高中,养父母就她一个孩子,家里又很有钱,简直过的公主般的生活。 再看看她自己,一无所有…… 纪云涯……她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都是你,我所有悲剧的来源都是你,只要我还活着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人啊,就是这样,永远认不清自身,出了错只会推到别人身上,这其实是一种自卑心理,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最终,掉落深渊…… —— “大姐,你未来有什么打算?”江州机场高速上,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行驶而过。 宁子衿摘下墨镜,看向车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眸光淡淡:“子期在德国留学,我准备去找他。” 宁子洹皱了皱眉:“你真的决定了?毕竟姐夫那里,你真的能舍下?” 宁子衿嘲讽的勾了勾唇:“舍得怎样,不舍得又怎样?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这样下去,两人也只能彼此折磨,不如早点分开,还能给彼此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 宁子衿歪靠在椅背里,轻轻闭上双眼。 “白缃缃的案子我已经跟我同学提前打过招呼了,帮我转告四叔,让他放宽心。” “马上就是四叔和四婶的婚礼了,要不要等婚礼过后再走?”宁子洹试探着问道。 “不了,越快越好,省的夜长梦多。”她怕叶枫找来,更怕自己心软。 宁子洹抿了抿唇:“那好吧。” 宁子衿没有回宁家,而是住在了酒店,宁子洹给她安排好一切就离开了。 宁子洹回到家,在客厅见到了宁清欢和宁清华,看到两人,宁子洹嘲讽的勾了勾唇,大概猜到了两人的来意。 而在宁清欢身边,坐着个黑长直的清纯美女,一双大眼睛偷偷瞥了眼宁子洹,然后娇羞的垂下脑袋,手紧张的揪着短裙。 宁子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走到沙发上坐下,“大伯和爸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 他很早就从宁家搬出来了,诺大的宁家只有宁清华和宁清欢两个老头子住,也完全成了两人享玩的堂,夜夜笙歌,玩的比年轻人都要疯。 宁清欢瞪了他一眼:“你这子,也不知道回家看看我这个老头子,真是翅膀硬了。”宁清欢有些怕自己这个儿子,所以除非真的有事,否则他是不会主动来找宁子洹的。 “吧,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宁子洹语气有些不耐。 宁清华看了眼坐在对面脸色漠然的少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子洹啊,你姐……跟你联系了吗?” 就知道他们是来问宁子衿的下落。 宁子洹勾了勾唇:“我跟大姐一直都有联系啊。”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知不知道子衿现在在哪儿?” “大姐不是在京都叶家过着豪门少奶奶的生活吗?大伯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跟我打岔,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跟你还有子期关系最是要好,子期去了德国留学,现在她能找的人只有你,子洹,你老实告诉大伯,子衿是不是回来找你了?” 宁子洹瞟了他一眼,那笑容有几分意味不明,让宁清华猛然打了个哆嗦。 “大伯,就算大姐回来了,那又如何?” 宁清华“腾”的一下子站起来,“这么,子衿真的找过你?她现在在哪儿?” 宁子洹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靠回椅背里:“怎么,大伯是要规劝大姐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语气满是嘲讽。 宁清华脸色白了青,青了白。 当初宁子衿嫁给叶枫的时候,他是举双手双脚同意的,这个女婿他太满意了,盛华的继承人啊,盛华集团在国内什么地位没人不清楚,从此以后,他也是盛华太子爷的老岳丈了,走到哪里不是倍感面子。 宁子衿跟叶枫的婚姻他一个醉生梦死的老淫棍知道什么?只是在网上看到宁子衿跟人跑了,那张偷拍的照片,他一眼就看出来是谁。 简俊杰,子衿的初恋,当年要不是简俊杰随着父母迁去京都,两人也不会不了了之,为此子衿还一度消沉了好长时间。 难道子衿想要跟简俊杰复合,所以要甩了叶枫,跟简俊杰跑了? 这怎么能行? 宁清华绝对不会同意宁子衿这么做,除非他死,现在宁子衿最大的可能是回了江州,一定要找到她,劝她回头,叶枫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这个女儿作什么作。 “子衿太胡闹了,二话不就离家出走,叶家人会怎么看她?现在赶紧找到她,劝她回去跟叶枫好好过日子,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行了,我们家的家事关上门另,还有外人在这儿呢。”宁子洹懒得再听他掰扯。 宁清欢这才想到坐在身边的女孩,轻咳了声,对宁子洹道:“子洹啊,这姑娘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叫黄月,今年十八岁,是个模特儿,你年龄也不了,爸爸看你一直单着,就给你介绍个姑娘,你看怎样?” 那名叫黄月的女孩偷偷瞥了眼宁子洹,虽然了点,但长的帅,年纪轻轻就是宁家的家主,她傻了才会把这样的好事往外推,好不容易才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抓住了。 “宁少爷好,我叫黄月。”女孩声音细细弱弱的,跟猫叫似得,听得宁子洹眉头紧蹙。 宁子洹轻哼了一声,目光淡淡的掠过女孩的脸,脸上最起码有五个地方动过刀子,还有那坐姿……宁子洹懒得再看第三眼,毫不客气的讥讽道:“爸,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既然你喜欢,就自己留着吧,我对这种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女人没兴趣,当然,要是当我后妈,还不够格。” 黄月脸色有些白,咬了咬唇,轻声道:“宁少爷,您怎么能这样我……。” “得,别在我面前演戏,我爸吃这一套,我可不吃。”话落站起身来,在宁清欢气的要喷火的目光中晃悠悠枉楼上走去。 “这个逆子,简直要气死我了。”宁清欢气道。 “宁叔叔,看来宁少爷不喜欢我,我看还是算了吧。”黄月失望的道。 “算什么算?月啊,你别着急,子洹那是没看到你的好,等他看到你的好,一定会喜欢你的。”宁清欢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那肌肤真滑腻,一时有些心驰神摇的,但他没忘了这人是给宁子洹准备的。 黄月娇羞的垂下脑袋,假装不经意的缩回手。 “行了行了,我今带你来不是让你选儿媳妇的,是让你帮忙问子衿的下落。”宁清华不耐的道。 “子洹不我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这个儿子我可没能耐降住他。” 这时候,宁清林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他立刻接通。 “叶枫啊,你放心,爸爸一定支持你,这个逆女,等我见到她,一定要打断她的腿……。” 挂了电话,宁清欢挑眉望来:“是叶枫?” “他来了江州,亲自来找子衿。” 宁清欢叹了口气:“大哥,你这个女婿真是没得,对你孝敬不,子衿做的这么过分也毫无怨言。” 宁清欢扭头看了眼黄月:“月啊,你也是女人,站在你的角度,子衿这么做到底过不过分。” 黄月抿了抿唇,低声道:“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大的追求也就是嫁个好男人了吧,叶少爷是个绝世好男人,感情的事情我不是当事人所以不懂,但是我听宁姐结婚这么多年没有孩子,所以婆家对她不满……听还要找人代孕,宁姐无法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什么理解?不能生孩子就是她的错,她还不给我夹着尾巴做人,人家叶家已经很明理了,还找个人给她代孕,她还要作什么作?早晚把叶枫也给作没。”宁清华大骂道。 黄月垂下脑袋,不置一词。 心却瞬间凉了,这宁大爷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这样,如果是她,恐怕也无法接受。 —— 叶枫提着一个手提包下了飞机,穿着一件黑风衣,高大又有型,走在人群中犹如明星般吸引眼球。 机场经常有狗仔蹲守,认出了叶枫,瞬间围了上来,叶枫长腿一迈,在狗仔追过来之前上了一辆出租车。 很快网上铺盖地的新闻流传起来《叶少千里寻妻,上演现实版追妻记》 《叶少现身江州机场,形容憔悴,疾走避狗仔》 …… 诸如此类的新闻层出不穷。 叶枫直接去了宁家,见到了宁清华。 “爸。”虽然对这个岳父看不上,但怎么也算是衿衿的亲生父亲,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次是子衿过分了,你放心,等我见到她,一定好好骂她一顿,闹什么脾气。” 叶枫苦涩的笑了笑:“爸,我现在连衿衿在哪儿都不知道,如何找到她?” 宁清华眯了眯眼:“子洹绝对知道她在哪儿,我跟你,我已经派了人跟踪,绝对能找到子衿的下落。” 宁清华想到什么,忽然一拍大腿:“过几就是老四结婚的日子,子衿跟老四比对我这个亲爸都好,她一定会去参加老四的婚礼,到时候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 宁子衿一觉睡到亮,这几也没有出门,吃饭就点外卖,不是看电视就是睡觉,过了两米虫生活。 看新闻知道叶枫追来了江州,她当时看着新闻里狗仔偷拍的照片,苦涩的笑了:“瘦了。” 宁子洹那里一直推脱出国的手续没办好,她现在即使想走也走不了了,后,就是宁清林和白苒结婚的日子,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亲眼看着四叔结婚,也算了却了一桩遗憾,可是在婚礼上,就势必要见到叶枫。 结婚的前一,宁子洹告诉她,票已经买好,就在婚礼当的下午。 那么,她就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了…… —— 白苒这两忙着婚礼的事情都要忙疯了,因此并不知道白家已经因为判决结果而差点闹翻。 她太忙了,根本就没来得及去白家一趟,告诉他们白缃缃的事情有转机。 她本来想等婚礼之后再告诉他们,到时候简俊杰那里也有消息了,否则以顾春容的德行会以为她是故意来看他们的笑话。 就这样,在婚礼的前一晚上,她终于累的瘫倒在床上。 明婚礼会从她住的地方出嫁,然后坐车到她和宁清林的婚房,距离不太远,但以示盛大,多绕了一圈。 结婚前三,新郎和新娘不能见面,忍了三,在结婚的前一晚上,两人又激动又紧张,一个电话就打了一个多时。 最后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房间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一条缝,一个可爱探头探脑进来,白苒笑着朝他招招手:“熙儿,过来。” 白熙爬上床,自动拱到白苒怀中,白苒轻轻拍着他的背:“熙儿,明你就有新名字了。” 白熙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以后就叫宁子熙了吗?” 白苒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白熙哼哼道:“你跟宁叔叔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但我绝对不是故意偷听的哦。” 白苒笑着点了点他脑袋:“你啊你,真是调皮。” “那你,这个新名字你喜欢吗?” 白熙鸡啄米似得点着脑袋:“喜欢,比白熙好听多了,宁子熙宁子熙……以后就是我的新名字啦。” 白苒垂眸看着怀里一脸真纯洁的孩子,紧紧抱着他。 “不仅有新名字,还会有爸爸,有家,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宁叔叔要当我的爸爸吗?”白熙眼睫毛眨啊眨。 “怎么,熙儿不喜欢宁叔叔当你的爸爸吗?” 白熙噘了噘嘴巴:“我也不知道,既想要宁叔叔当我的爸爸,又不想他当我的爸爸。” “为什么呢?” 白熙撇了撇嘴,低声道:“妈妈喜欢他,所以我也喜欢他,但是如果他当我的爸爸了,以后如果熙儿真正的爸爸回来了,那该怎么办呢?” 看着孩子真的神情,白苒忽然无话可。 忍不住俯身抱了抱他,心疼的不能自抑。 “不会的,你的爸爸,始终只有一个……。” 渐渐的,白熙睡了过去,看着窝在她怀里白净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熙儿,妈妈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 明五点化妆团队就要来给她盘头,白苒想到明,闭上双眼,嘴角勾着幸福的微笑,抱紧怀里的孩子,沉沉睡了过去。 —— 今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气,万里层云,碧波倾渺。 经过台风之后,近期气温略有下降,最近几都不热,风也带着一似凉意,温度刚刚好。 云涯一身白色礼服,云渺白色西装,真真跟画上走下来的人一般。 早饭的时候,云涯提起今白苒结婚的消息,李婶明显愣了愣。 “白姐?她今要结婚了吗?”李婶被这个消息炸的有些找不到北,跟云深离婚还没有一个月吧,转脚就要结婚了,这也太快了吧。 “是啊,听对方是她的前男友,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她,也是白阿姨有福气,被这样的好男人放在心上疼宠着,以后一定会幸福的。”云涯漫不经心的道。 李婶问道:“那男人条件怎么样?” “听是海归的大学教授,长的又高又帅,关键是比白阿姨还要几岁,这么多年一直单着,一直在等白阿姨。” 大学教授啊,稳定扎实有学识,这样的人最会疼人了,更关键的是老实。 没想到啊,这白苒在云家的时候被云深和云姝嫌弃,家里的下人也有很多看不起她的,包括她,也对白苒没什么好印象,没想到人家离婚后转脚就嫁了个更好的,关键是痴情啊,对她忠贞不渝,在现代这样浮躁的社会真是够难得的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对了,爸爸如果今回来,请帮我转告他,我去参加白阿姨的婚礼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白苒结婚肯定没有给云深送请柬,云深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云涯这几就没见过他。 她很想看看,知道白苒结婚的消息,云深会是个什么表情。 随后自己就先笑了。 两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虽然十年夫妻,但恐怕比陌生人还要不如。 坐在去酒店的车上,云涯接到来自秦渡的电话。 自从上次在电影院秦渡离开了之后,云涯就再没见过他,但有些感情就是这样,并不会因为长时间不见面而生出隔阂,她与秦渡在国外曾经一起生活了十年,感情跟亲兄妹没有两样。 “云涯,晚上来家里吃饭吧,渺渺回来之后我还没见过他,正巧爸爸今晚也回来,我们聚一聚。”秦渡温和的道。 云涯眸光闪了闪:“好,我晚上带渺渺过去。” 挂了电话,云涯目光望向车窗外的风景。 看来秦叔已经迫不及待要收网了,这个时候要见她,是为了征询她这个亲生女儿的意见吗? 云涯想到什么,给纪蝶打过去电话,纪蝶一个人住,日子难免孤单了些,就自己报了个瑜伽班,每跟着学,马上要四十的人了,最近倒是练出了蛮腰,身材好了不少,人也自信了许多。 “蝶姨,晚上有事吗?” “没事啊,怎么了姐?”其实晚上还有一节瑜伽课,但她下意识就谎了,姐这样问明显是有事。 “在家等我,晚上我去接你。”话落没再什么,挂了电话。 白苒的婚礼,没有邀请太多人,基本上全都是熟识的亲人朋友,也没有邀请媒体,白苒的本意,就不想太过张扬。 云涯的到来,让宁清华非常不高兴,本来老四娶一个二婚还大那么多的女人就非常不高兴了,结果前夫的女儿还来参加婚礼,这是干什么,打脸吗? 云涯拉着云渺坐在观众席第一排,对宁清华的目光视而不见。 宁清华眯了眯眼,别,这女孩长的还挺漂亮的,尤其是满身的气质,令人过目不忘。 云涯静静坐在那里,就已经吸引了全场无数双目光,不管好的坏的,均淡定应之。 云渺有些害怕人多的场合,有些坐立难安,时不时扭动一下身子。 云涯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扭头对云渺笑了笑,云渺这才慢慢安定下来。 叶枫站在会场的角落里,目光暗暗搜寻着四周,渐渐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拜托,请一定要出现…… 后台,一身白色婚纱的白苒既清艳又妩媚,手中捧着花束,在司仪的提示下,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面前的一扇门。 红毯,从脚下一直延展到尽头,在红毯的尽头,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如果让我受尽那么多苦楚,就是为了遇见你,我甘之如饴。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伴随着音乐声,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云涯看着一身洁白婚纱的白苒,她还记得十年前白苒嫁给云深的那,那件婚纱比这件更华贵,更梦幻,然而,却不及今日的半分美。 嫁给心爱的人,是对婚姻最美的诠释。 云涯静静看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白阿姨,我祝福你,永远幸福。 宁清林一身黑色精裁西装,面容俊美,气质清润儒雅,他微笑着朝白苒伸出手,白苒与他相识一笑,缓缓的将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交到他的手中,轻轻一拉,她已站在他的面前。 司仪沉稳的声音透过话筒飘荡在会场的每个角落,为新人执行最后的宣誓。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一对童走过去,把戒指盒子交到两人手中。 两人正想要为彼此套上婚戒,也将两人的心,紧紧的套在一起。 就在这时,音乐戛然而止,忽然变成了一个孩子的哭声,“妈妈……妈妈救我呜呜……。” 白苒手一抖,戒指盒“啪”一下子掉在地上,慌忙朝四周看去:“熙儿……。” 宁清林眉眼一沉,这个声音正是白熙的,他心底暗道不好,轻轻拍抚着白苒,一面朝台下的宁子洹使了个眼色。 忽然响起的孩子哭声打断了婚礼,宾客面面相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苒这时候才感觉到不对劲,她原先的打算是准备牵着白熙的手一起走红毯,这也是她和宁清林商量后决定的,就在婚礼即将开始的时候,白熙忽然肚子疼,闹着要上厕所,外边那么多宾客等着,她不能这个时候缺席,因此就让工作人员带着白熙去上厕所了。 听着那道熟悉的哭声,白苒一颗心逐渐下沉。 熙儿出事了…… 云涯轻轻垂下眸光,就知道今的婚礼不会太平静。 该来的终究要来,白阿姨,还记得你曾经过的话吗? 但是我记得,你终究会后悔的。 云涯嘴角勾起一抹几近于无的淡笑,眼底划过一抹嘲弄。 168 推上绝路 咎由自取 “白苒,你见死不救,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的女儿还在牢里受苦,你凭什么得到幸福?”女人声嘶力竭的声音透过音响远远传开来,尖利的声音听的人耳膜刺痛。 白苒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大嫂……。” “你别叫我大嫂,我没你这样的妹妹,你这个贱人,你不救我的缃缃,那好啊,你就永远别想见到你儿子。” “你要敢伤害熙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白苒大吼道,急的眼眶通红。 “别急。”宁清林轻轻拍着她的背,薄唇紧抿。 白熙就是她的命,顾春容要是敢伤害白熙一根汗毛,她绝对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妈妈……呜呜……妈妈救我唔唔……。”孩子的呼救声忽然变成闷哼声,被人忽然捂住了口鼻。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白苒一颗心揪扯着疼,忍不住泪如雨下。 “熙儿……。” 目光不经意在台下一扫,看到坐在第一排安静美丽的少女身上,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光静静望来,那目光深处,掠过一抹深深的嘲弄。 白苒“蹬蹬”后退一步,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 她忽然想起不久前云涯过的话,她她一定会后悔,是啊,一切都让她猜中了,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为了白缃缃的事情,还没嫁到宁家就先欠了一堆人情,没想到她就是迟了几步没告诉顾春容,她就绑架了她儿子,就是因为她没救她的女儿…… 白苒忽然觉得非常讽刺,她不是跟白家断绝关系了吗?不是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了吗?不是早就看透顾春容的真面目了吗?又为什么要去管白缃缃的闲事,她是生是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笑的血缘亲情,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云涯那些话的意思。 “顾春容……。”白苒大叫道:“你如果放了熙儿,我会让人去救白缃缃,她不会有事的,如果你敢伤害熙儿一根汗毛,我会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白缃缃。” “你真的能救缃缃?”那道声音轻声问道,语气有些怀疑。 “当然,我早就托了朋友去问,白缃缃的案子还有转机,只要你放了熙儿,我会把她救出来的。” 顾春容犹豫了一下,忽然道:“不可能,你别骗我了,法院的判决已经下来了,她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她的一辈子都毁了,你别想再骗我,我女儿毁了,你儿子也别想好。” 这个疯子…… 白苒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时,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掌落在她背上,为她驱散心底的不安和动荡,扭头,是男人温和俊美的面容。 “别着急,熙儿会没事的。”他将她揽到身后,目光望向四周,镇定沉稳的声音透过话筒远远传开。 “苒苒没有骗你,她为了缃缃的案子几都没有合眼,最后终于找到突破口,缃缃的案子你不是已经往最高人民法院申请二审了吗?要不然你以为这个已经定性的案子最高人民法院为什么要受理?你为什么不再多等几,等最新的结果下来?你要相信法律的公正,只要缃缃没杀人,就问心无愧。” 顾春容等不了那么久了,她是被一审的判决吓到了,十年有期徒刑啊,这还是在考量到缃缃未成年的情况下量刑了,住十年牢出来,她的人生全都毁了,她的女儿毁了人生,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白苒幸福,她忍受不了,所以她今偷偷潜入酒店,终于让她找到机会…… 听到宁清林的话,顾春容愣了愣,白苒已经找人了吗?缃缃还有救?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白熙忽然张口咬在她手背上,她一吃痛,猛然松了手,白熙跟条滑溜的泥鳅似得,一下子就钻了出去,顾春容根本没来得及拉住他。 她眼眸一厉,不能让他跑了,她今已经做到这一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给绑架了,要不然白苒再不管缃缃了怎么办? “你给我站住。”顾春容大叫一声脱下脚上的皮鞋就朝白熙砸去,砸在白熙的脑袋上,白熙身体本就不好,被砸的身形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栽去,这时门忽然被人从外一脚踢开,一个穿着长风衣的女人破门而入,接住白熙即将倒在地上的身子,飞起一脚就朝顾春容踹过来,踹的顾春容飞到墙壁上又狠狠的栽落在地上。 “哎呦哎呦”惨呼不已。 女人一头长发扎了个马尾,五官英气美艳,冷眸斜睨而来,鄙夷而不屑:“还是孩子的舅妈,连这种毒手都下的去,禽兽不如。” “你……。”顾春容想什么,但肚子疼的让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什么话也不出来了。 女人看着怀里的孩子,多么白净可爱,眸光不由得变得十分柔和。 白熙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阿姨,谢谢你救了我,你刚才真的好帅。” 女人温柔的笑了笑:“要叫姐姐。” 白熙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笑嘻嘻道:“对对,是姐姐,你还那么年轻,阿姨都给叫老了。” “嘴儿真甜。”宁子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忽然摸到一团温热,赶紧把手伸到眼前,看着手上刺眼的鲜血,“你受伤了?” 白熙呵呵笑了笑:“不疼啊,一点都不疼呢,姐姐别担心。” 都流血了还不疼?这孩子真是……宁子衿心疼的不行,抱着白熙就要转身离去,这时宁子洹从外边跑了进来。 “姐。”看到宁子衿,宁子洹讶然的挑了挑眉,随后笑了笑:“你来了。” 宁子衿把白熙塞他怀里:“这孩子脑袋砸了个口子,快带他去看看吧。” “姐夫也来了,你不见他?”宁子洹问道。 宁子衿抿了抿唇:“他已经不是你姐夫了,别叫的那么亲热。” 宁子洹挑了挑眉:“姐,你不知道音响还开着呢吗?你刚才的话,姐夫都听到了。” 宁子衿…… 瞪了宁子洹一眼,二话不就要离开,这时宁子洹怀里的白熙伸着脑袋,拉住宁子衿的胳膊:“帅气姐姐,我以后还能再见你吗?” 宁子衿伸手摸了摸白熙的脸,微笑道:“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当然会再见面。” 白熙忽然惊喜的瞪大双眼:“是哦,子洹哥哥叫你姐姐,那你也是我的姐姐啦,姐姐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我有新名字了,我叫宁子熙,和子洹哥哥的名字一听就是亲兄弟对不对?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的笑容是那么真纯澈。 宁子衿目光有些怀恋,笑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姐姐叫子衿,宁子衿。” 白熙拍着手:“原来你就是子衿姐姐,我听子洹哥哥过你哦,他你很厉害,像母老虎一样……。”宁子洹忽然捂住他的嘴,拼命朝他挤眼睛,臭子,卖人挺有一手呵。 宁子衿“噗哧”一声就笑了,“子洹,我是母老虎?嗯?” 宁子洹呵呵笑了笑:“童言无忌,姐你别当心……。”这话的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不禁垂眸狠狠瞪了眼罪魁祸首,白熙朝他吐了吐舌头。 臭子,找打。 “子熙,有时间姐姐在陪你玩儿,但现在真的不行,姐姐要先走了,拜拜。”话落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宁子洹垂眸看了眼白熙的脑袋,确实有个口子,侧眸看了眼身后倒在地上的女人,走过去把音响给关了,冷声道:“来人。” 一个黑衣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把这个人给我拖下去,先给我看好了,等婚礼结束后再发落。” “是。”黑衣人走过来就要架起顾春容,顾春容常年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罪,被踹的到现在都有些头懵,刚被人架起来就尖声道:“别碰我。” 但黑衣人哪儿会顾忌她的感受。 这时白苒提着婚纱跑进来,看到白熙立刻不管不顾的冲过来,一把将白熙报到怀里,紧紧的抱着:“熙儿,你差点吓死我。” 宁清林跟在后边走了进来,把母子两人搂到怀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白熙抱着白苒的脖子,眼眶有些红,到妈妈怀里才知道害怕了,瘪着嘴,默默的淌泪:“妈妈……。” 宁子洹在一边道:“四婶,熙除了头上磕破了一点,其他没什么大碍,你放心吧。” 白苒看到白熙头上沁血的伤口,心疼的不得了,简直杀了顾春容的心都有。 她把白熙递给宁清林,扭头看向被黑衣人架起来的顾春容,三两步走过去,“啪”一巴掌扇在顾春容脸上,顾春容被这一巴掌扇的有些清醒了,看到打的她是白苒,不可思议道:“你竟然敢打我?” 白苒冷笑道:“我打的就是你,顾春容,你这个丧尽良的女人,我为了你女儿的事情忙前忙后,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绑架我儿子威胁我,你可真能耐啊,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白缃缃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你今涉嫌绑架我儿子,你也别想善了,我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顾春容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看到白苒转身要走,慌忙叫道:“苒苒,我知道错了,是我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求你就原谅我吧,只要你能救缃缃,你让我现在去坐牢我都愿意……。” 顾春容是个好母亲,这点毋容置疑,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熙儿来威胁她,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她也是母亲,她理解顾春容,但不代表她就要原谅她,云涯的对,她不能再心软了,这种血缘亲情,不要也罢。 白苒不再管顾春容的大吼大叫,和宁清林一起走了出去。 宁子洹双手插兜,瞟了眼顾春容,嘲讽的勾了勾唇,慢悠悠走了出去。 宁清华本来就对白苒不满,她娘家没来一个人不,竟然还来闹事,简直了,他现在对白苒是一千一万个不满意,这个弟弟,有貌有才,脑子被驴给踢了才娶了这样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再不满,这婚礼还要继续。 云涯看着重新走进来的白苒和宁清林,包扎过的白熙走在两人中间,脸上洋溢着幸福又可爱的笑容,看的人心都软了。 宁子洹坐在她身边,扭头对她笑道:“等着急了吗?” 云涯摇头,看着两人站在高台上,互相交换戒指,勾了勾唇:“宁教授和白阿姨,会幸福的吧。” 宁子洹挑了挑眉:“那当然,我四叔那可是千年难遇的绝世好男人,四婶儿嫁给他,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当然,我宁家的人,骨子里都是痴情种,你不妨也考虑考虑我?”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话落目光期待的望着云涯。 “这话的你自己都不嫌害臊吗?从刚才起,你大伯和你爸的目光时不时往我身上瞟,意味十分明显。” 宁子洹扭头,看了眼坐在斜后方的宁清华和宁清欢,目光如果能杀人,两人现在估计已经千疮百孔了。 宁清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 宁子洹冷声道:“这俩奇葩是异类,我跟他们可不一样。” “俗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你是你爸亲生的,我有理由相信,你遗传了你爸的某些特质。”云涯漫不经心的道。 宁子洹眉眼沉了沉:“我跟我爸不一样,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拒绝的非常干脆直接。 宁子洹轻哼一声:“总是这一招,听的耳朵都腻了。”反正也没结婚,男朋友又怎样? 就算结婚了,对他来也没什么,他不在乎。 云涯勾唇笑了笑,不置可否。 子洹很单纯,在感情上尤为凸出,喜欢就直接告白,他前世已经过不下百回要追求她,每每被拒绝,每每锲而不舍。 以后如果他遇上了真正喜欢的姑娘,就会明白,他对自己不是喜欢,而只是一种单纯的依恋罢了…… —— 宁子衿裹紧风衣,快步走出酒店。 “衿衿。”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宁子衿脚步顿了顿,下一秒大步离开。 “宁子衿,你给我站住。”那人三两步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强硬的掰过她的肩膀:“你跑什么跑?” “你松手。”宁子衿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垂着脑袋盯着脚尖:“叶枫,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是我问你才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离婚,想离开你,你答应吗?”宁子衿冷笑着抬眸,看着那张依旧俊美却憔悴的面容,心脏猛然刺痛了一下,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破绽,依旧是那般冷艳。 “别闹了行吗?”叶枫想要抱她,宁子衿一把推开他,“谁跟你闹了?叶枫,网上铺盖地都是黑我的,你绿帽子戴的挺爽是吧,我告诉你,我忘不了我的初恋,我要回头找他,我厌倦你了,厌倦你妈了,厌倦你那个恶心的家庭了,你要真爱我你就放我走。”出这些话,宁子衿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却拼命挺着不让自己倒下。 “你以为你这些我就会信你?衿衿,你太不了解你自己,也太不了解我了。”叶枫走过去强硬的把她抱在怀里,宁子衿挣扎着要从他怀里挣脱开,叶枫双臂收的死紧:“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知道这几我有多想你吗?” 宁子衿不再动了,这个怀抱太过熟悉太过温暖,似乎躲在他怀里,就能为她遮蔽去所有的狂风暴雨,然而她知道,在这一方温暖之外,是怎样残酷无情的现实,自欺欺人只能让她陷的越来越深。 “叶枫,没有孩子,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来自家庭和你母亲的压力,让我无法支撑着和你一起走下去了,对不起,是我做了逃兵,你放我走吧。” “来去就是为了孩子,那好,那我今就明明确确的告诉你,我昨已经去做了绝育手术,你不孕,我不育,咱俩刚好生一对。”着从兜里拿出医院的单子递给她。 宁子衿看着单子,手都在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枫,朝他吼道:“你疯了你。”哭着捶打着他:“你爸妈知道一定会恨透我了,你怎么这么傻。” 叶枫一把抓住她的手,黑沉的眸子沉沉的望着她:“人活着有很多责任,但我唯一想负责的人就是你,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只想要你,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我没办法了,失去你,我一定会死的……。” 失去你,我一定会死的。 宁子衿哭的泪眼朦胧,到最后嚎啕大哭起来,叶枫一把抱住她:“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叶枫,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不跟我商量就做了绝育手术,你怎么这么傻……。” 叶枫苦涩一笑:“我也觉得我很傻,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但是怎么办?除了你,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任何女人能让我牵肠挂肚了。” 宁子衿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这动作太突然,叶枫还没反映过来,宁子衿就穿过车来车往的马路,其惊险程度看的他紧张不已,他刚想要追过去,一辆大卡车驶过来,等他再看过去,宁子衿站在路边,朝这边大叫道:“叶枫,你这个傻子。” 话落钻进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车子一溜烟跑了。 叶枫气的狠狠跺脚,还是让她给溜了。 宁子衿坐在车里,哭的泪眼朦胧,司机大哥问道:“姑娘,你要去哪儿啊。” “机场。” 哭的越来越大声了,生怕人哭昏过去,司机就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失恋了?”有些女人失恋了就要死要活的,他开出租遇上过不少。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宁子衿吼道。 别,她一凶起来那宁爷的气场全开,还蛮吓人的,司机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搭话。 宁子衿越哭越凶,眼泪糊了满脸,妆都花完了,一边哭一边骂着叶枫。 —— 婚礼结束后,就是宴席,云涯跟宁子洹坐在一桌,两人刚坐下,一个黑长直穿着白色连衣裙,看起来十分清纯的美女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坐在宁子洹左右边的位置,扭头对他笑道:“宁少爷,好巧,我能坐在这里吗?” 宁子洹看都没看她一眼:“滚。” 女孩委屈的瘪了瘪嘴,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坐在他右手边的少女,注意到宁子洹竟然给她倒茶,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这位是纪姐吗?比照片上看着漂亮多了。”女孩由衷的赞美。 云涯微笑道:“谢谢。”态度不冷不淡,优雅矜持。 黄月笑了笑,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攥成拳头。 难道宁子洹喜欢纪云涯?纪云涯那么漂亮,不论在哪儿都像公主一样耀眼,宁子洹喜欢她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心脏就像被针给扎了一下似得,又嫉妒又不甘,但她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宁子洹语气冷的结冰,给云涯倒了茶之后,给云渺的茶杯也满上,如果忽略他出口的话,看起来就是个贴心又细腻的少年。 黄月暗暗皱了皱眉,眼角瞥到走过来的身影,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委屈。 “子洹,你怎么话呢?月多好的一个姑娘,话这么难听。”宁清欢走过来道。 宁子洹冷呵一声:“你觉得好,就得所有人都觉得好?谁给你的脸?赶紧带着人滚蛋,看着就烦。” “你……。”宁清欢气的想打人,扬起的手最终无奈的落下,这个儿子他还真没能耐打,目光看向坐在宁子洹身边始终安静优雅的少女身上,微微眯起眼睛。 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宁子洹眼底骤然掠过一抹杀机,眼神淡淡的瞟了眼宁清欢,那眼中的警告和杀机让宁清欢猛然激灵了一下,所有的旖旎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儿子,简直了,就是老派来讨债的。 但他在这个儿子面前就是个怂包,转身就走了。 黄月没想到宁清欢这么没用,宁子洹压根就不吃他那一套,不由得气闷的很。 宁子洹忽然站了起来,一脚踹上黄月的椅子,黄月被踹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裙子走光了,吸引来众多男人的目光。 黄月想死的心都有了,捂着裙子爬起来,还没站稳,就看到宁子洹又稳当当的坐了下去:“我话只一遍,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滚吧。” 黄月咬着唇,捂着脸,落荒而逃。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但没人敢什么,宁子洹的狠辣和张扬人尽皆知,比宁子衿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云涯叹息道。 宁子洹轻哼一声:“她配吗?” 话落扭头看了眼云涯:“那老头……我回去就废了他。”语气满是阴戾。 “他是你爸。”云涯淡淡道。 “死性不改,必须得给他一点教训。” 云涯对此不置可否,子洹骨子里就有一种血性,像狼一样生残暴,但是他又跟狼一样护短,被他认定为保护的人,他会不惜一切手段去保护,但是被他认定为敌人的人,他也会不惜一切手段去打击。 迷人的矛盾。 云渺偷偷拉了拉云涯的袖子,想上厕所。 云涯笑道:“我带你去。” 宁子洹站了起来:“还是我带他去吧,你留下来好好吃饭,怎么,你还怕我把你哥弄丢?” 云渺却自动站到云涯身后,意味十分明显,除了云涯,谁都不行。 宁子洹偷偷翻了个白眼,云涯这个哥哥,傻了吧唧的,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还是算了吧,渺渺不习惯和生人接触。”话落拉着云渺的手,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朝卫生间走去。 云涯等在男厕外,看着云渺亲自走进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纪姐果然风采照人,比你母亲当年还要更胜一筹呢。”一道黏糊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云涯眯了眯眼,将手机放到包里,转身看向来人,微笑道:“宁伯伯好。” 面前的男人,五六十的年龄,一身灰色西装,五官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虽然现在老了,可还是帅大叔一枚,当然,如果忽略了那双淫邪的目光的话。 此刻那双眼睛色迷迷的在云涯脸上打转,看得人十分不舒服。 云涯握了握拳,目光瞟了眼四周,这人要真敢下手,她就敬他是条汉子。 “怪不得把我家侄子笼络住,这容貌还真不是吹的,够漂亮……。”男人一边着,一边朝云涯走来,伸手就朝云涯肩膀落去。 云涯眼眸一眯,敏捷的闪身,避开咸猪手,声音夹杂着透骨的冷意:“宁先生请自重。” 也不叫伯伯了,直接叫上了先生。 这丫贱的,竟然敢打她的主意,还不分场合的就要动手,这男人也真是没谁了。 “自重?自什么重?这腰扭的,来让伯伯好好疼爱疼爱,绝对比宁子洹更……。”一脚踹上他后心,宁清华整个人忽然就朝前栽去,云涯一闪身,宁清华头磕在墙壁上,疼的他“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宁子洹一把将云涯拉到身后,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番,云涯对他摇摇头:“我没事。” 宁子洹咬了咬牙:“对不起。”话落就朝宁清华扑去,骑在他身上拳头劈头盖脸的落下来。 “你找死……。” 接着,就是宁清华的惨叫声。 “我是你大伯……你给我住手……。” “你就是王老子也不行。”宁子洹越想越气,宁清华和宁清欢真不愧是亲兄弟,一样的龌龊猥琐,以前玩的浪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到云涯头上,他绝对容忍不了。 紧接着宁清华的惨叫声一跌声的响起。 云涯冷眼看着,垂眸轻笑了一声。 宁清华年纪大了,受不了宁子洹这么揍,没几下就晕了,宁子洹尤不解恨,又狠狠踹了几脚:“你给我等着,不弄死你我决不罢休。” 宁子洹这回是真的气狠了,要不是他不放心跟上来,云涯真被这老不死的给欺负了,他非得呕死。 偷偷看了眼云涯,整个人显得有些无措,“云涯……你……你别生气,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 “他是你大伯,也是子衿姐姐的亲生父亲,你能怎么做?”云涯好笑的问道。 “那又怎样,就是王老子,欺负了你我也照揍不误。”少年眸光凛冽又漆黑。 云渺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宁清华,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云涯走过去拉住他的手。 “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等两人走后,宁子洹解下宁清华的皮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提着衣领就把人提进了卫生间,摁着他的脑袋就把人往马桶里摁去,宁清华呛了水,双手双脚不住踢腾,然而宁子洹强力控制着他的四肢,直把宁清华呛得出气多进气少才把他的脑袋从马桶里提起来。 一呼吸到空气,宁清华大口大口的喘息。 “大伯,你这次做的过分了。”宁子洹趴在他耳边,低声开口。 那声音有些温柔,然而字里行间夹杂着的冷酷让宁清华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子……子洹……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大伯……。” 宁子洹冷冷勾了勾唇,他连亲爹都不在乎,你个大伯算哪儿根葱?话落揪着他的头发,再一次猛然把他摁到水里,咕咚咕咚,马桶水全都灌进他嘴里。 “好好洗洗你的嘴,再出来恶心人,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话落松了手,从兜里掏出纸巾,仔细的擦了擦手,把纸巾扔宁清华身上,转身离开。 回到席间,他依旧跟云涯谈笑风生,云涯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选择性遗忘,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开心的样子。 实则还是有些印象到她的心情,但她从来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情绪,也就宁子洹细心,察觉到她的变化,心底的戾气越来越重。 婚宴结束后,宾客也都散了七七八八,云涯正想要离开,已经换了件大红绣花旗袍的白苒走了过来:“云涯。” 她脸上喜忧参半,“我想跟你谈谈。” 云涯安抚性的拍了拍云渺的手,麻烦宁子洹看着他,这才跟着白苒去了楼上的套间,这里是白苒换衣服休息的地方,地上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整个屋子显得非常乱。 “今让你看笑话了。”话落深深叹了口气。 云涯勾了勾唇:“白阿姨今很漂亮,尤其是这件大红的旗袍,把你自身的优点全都凸显了出来。” 白苒正跟她着别的问题,云涯忽然扯起了她身上的衣服,白苒有些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云涯,你的对,有些人就是不能心软,我今算是深刻领悟到了,所幸熙儿没事。”白苒现在想来依旧有些后怕,心底也把顾春容给恨透了。 “用你儿子的血泪得来的教训,果然够深刻。”云涯嘲讽的勾了勾唇,“所以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为白缃缃立证清白?然后把我送进监狱?” 白苒噎了噎,“云涯,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你选择救白缃缃的时候,就已经把我推上了绝路,也是,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想救你的亲侄女也是理所应当。” “云涯,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到缃缃也是我从看着长大的,看到她含冤入狱,我实在是不忍心,所以才……但我绝对不会把你的事情捅出去……。” “你就算出去也没关系,有证据吗?有人相信吗?”云涯勾了勾唇,“你最好现在就去警察局检举我,让警察把我抓走,你看他们能不能在我身上发现一丁点线索,哦我忘了,你找的简俊杰是个蛮厉害的人物,不定能发现我呢?” “不……不会的,云涯我不会让你受到质疑的。” 云涯笑了笑,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用透明袋子裹起来的药用注射西林瓶,“这个,就是证据中至关重要的一环,筒箭毒碱,你把它亲手放到白缃缃的房间里,我就相信你。” 白苒看着那药瓶,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她不救白缃缃是一回事,但让她亲手去害缃缃…… “怎么?舍不得了吗?那就别大话。”云涯冷笑着把瓶子收起来。 白苒一把夺过云涯手里的药瓶,“谁我舍不得?顾春容那个贱人,敢绑架我儿子,我就让她女儿把牢底坐穿。”这一切都是顾春容咎由自取,白缃缃也是活该,谁让她主动招惹上云涯…… 她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什么狗屁亲情,都见鬼去吧,什么都没有她儿子的命重要,而且她白苒向来是以牙还牙的性子,顾春容这是你自找的。 “白阿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药瓶该放到什么地方,才能让二次搜查的检察官合理的相信。”云涯提醒道。 白苒心一抽,忽然觉得手里的药瓶有些烫手。 云涯走过去给白苒整了整衣领,神态十分温柔,“白阿姨,人一生会面对很多人,你要知道什么人值得你维护,什么人配得上你的善心,而那些不值得的人,配不上的人,就像你喝过的水,带着你身体里的垃圾一起变成了尿液排出你的身体,难道你还会对自己的尿有留恋?” 很粗俗的比喻,却相当妥帖。 “白阿姨,今是你大婚的日子,我不想让你难过,新娘,应该开开心心的,以后也要一直幸福下去,你还有宁教授,还有熙弟弟,只有他们,才是你最该心软的人。” 白苒看着面前的女孩:“你救那个老人的时候,在想什么?” 云涯勾唇笑了笑:“当时有电视台的直播啊,能美化形象的机会,千载难逢呢。” “你撒谎。”白苒目光紧紧盯着她:“那个视频我看了不下百遍,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是豁出了命去救人。” 云涯嘲弄的瞟了她一眼:“刨根问底不是什么好习惯,我救了她,我也得到了好处,两相对等,很划算。” 白苒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她:“你太可怕了。” 使与恶魔并存于一个身体,这是一个怎样可怕的灵魂? 云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你不是第一个这样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白苒握紧了手里的药瓶:“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不会让白缃缃的事情牵扯到你身上来。” 云涯有种预感,这件事不会这么快过去,因为那个简俊杰,她看过他的简历,估计有一场硬仗要打。 ------题外话------ 推荐情非缘浅文《婚后蜜宠:萌妻至上》 简介: 顾秋慈与尉迟厉第一次见面,二话不先滚了床单! 次日评价,“嗯,长相不错,身材不错,活也不错!” 尉迟厉噙着一抹迷人的邪笑,“你也让我很满意,既然是你的初夜,我可以免费服务不用付钱。” “我觉得钱货两清的关系更好!”话音落下人潇洒离开! 片段 真心话大冒险,白莲花拿着麦克询问,“既然你都有未婚夫,为何还死缠着尉迟厉不放?” 顾秋慈淡淡一笑,“就算我有未婚夫又如何?既有钱又有颜的男人,我为什么要丢给别人?更何况他还能让我夜夜**,不用付钱!” 进门的尉迟厉嘴角一抽,谁又招惹他的宝贝丫头了? 169 不念不想 芙蓉如面 宁子洹亲自把云涯送上车,半降的车窗里,云涯笑着对他挥挥手:“子洹,你回去吧。” 宁子洹抿唇看着她:“再见。” 看着车子消失在马路尽头,少年有些失落的垂下脑袋。 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酒店内走去。 婚宴已经结束,酒店人去楼空,白苒换了衣服,和宁清林带着白熙一起去了医院,酒店的烂摊子就留给宁子洹去收拾。 给白熙做了颅内,又做了一遍全身体检,确定这孩子没问题,白苒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宁清林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现在检查结果出来了,你也可以安心了。” 白苒靠在他怀里,长长叹了口气:“幸好没事,否则我非得活撕了顾春容。”想到这里,她咬牙切齿道:“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宁清林眯了眯眼:“放心,子洹会安排好的,这次她会自食恶果的。” 一次两次紧紧相逼,这一次,他不会再软弱了。 白苒摸了摸lv的包包,柔声道:“清林,我们回家吧,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话落她自己先红了耳朵。 宁清林一手托住已经睡着的白熙,白熙趴在他肩膀上睡的昏暗地,另一只手搂住白苒的肩膀,外人看,就是幸福温馨的一家三口。 两人的婚房是学校分配给宁清林的房子,两室一厅的标配,虽然不算大,可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是白苒盯着装修的,清新的田园风格,住三个人刚刚好,每个地方都透露着生活的气息。 把白熙放到他自己的房间里,这间房以海洋为主题,仿佛一只脚踏进了海洋的世界,美的梦幻,这间房是宁清林盯着装修的,男孩子比较理解男孩子的想法,他就想到自己时候,想要个什么样的房间,再结合白熙的性格,设计出来的海洋主题房间,搏得了白熙的喜欢。 白苒给白熙掖好被子,宁清林倚靠在门边,看着灯光下温婉柔美的女子,嘴角微勾。 白苒一抬眸,就看到站在门边的男子,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将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借以掩饰自己刚才一瞬间的失态,慢悠悠的朝他走去。 宁清林拉着她的手,柔声问道:“手怎么这么凉?”着给她搓了搓。 只要一想到今晚会发生的事情,她就紧张的手脚冰凉,暗暗唾骂自己矫情个什么劲儿,但也有十年了吧,没有接触过男人,这些两人虽也有过火的时候,但也是点到即止…… 宁清林将她拉到婚房里,红色的纱帐,朦胧的灯光,床头上两人的结婚照,以及透明的玻璃窗上贴着的喜庆的窗花,一切的一切,都渲染着暧昧的气氛。 她越发紧张了。 宁清林见她紧张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愉悦又动听,她心脏颤啊颤,抬眸瞪了他一眼,那一眼的风情……宁清林喉头微动,压着她就往大床倒去。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宁清林的大掌在她身上四处游移,他的手掌仿佛充满着一种魔力,所过之处,激起她体内的欲火,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火上烤,急切的需要冰凉的东西来滋润。 她身上穿的旗袍,旗袍扣子不好解,解了几次宁清林都解不开,不由得挫败的低吼一声,“呲啦”一声,旗袍撕碎了,露出白苒丰满白皙的酮体。 白苒推了他一把:“先去洗澡。”嗓音柔媚暗哑。 宁清林狠狠亲了亲她的嘴,这才起身进了卫生间。 白苒躺在床上,看着晕黄的灯光,勾唇笑了笑,听着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待体内的燥郁渐渐平息,这才起身,身上的旗袍已经不能穿了,不由得暗骂,平时看起来挺有修养的一个人,没想到在这方面也是这么猴急,想到这里,禁不住低低的一个人笑了起来。 披着毛毯,她拿过包,从里边拿出一张纸,打开,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眉目舒展开来。 她将这张纸折叠起来,放在床头桌上,还拿台灯压了一角。 想了想,又把这张纸抽出来,伸展开放到枕头上。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她一紧张,赶紧把纸压在枕头下。 “你在干什么?”宁清林腰上围着浴巾,光着上半个身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 白苒几乎不敢看他,拿过放在旁边的睡衣低头匆匆跑进了浴室。 “我去洗澡。” 宁清林看了眼她那算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勾了勾唇,坐在床边擦着头发。 想到她刚才的动作,似乎是在掩盖什么,他扭头看向床头,忽然,发现枕头下露出一截纸,他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拧眉想了想,伸手过去把那张纸抽出来。 打开。 看清上边的内容,他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激动的手脚发颤。 白苒洗了半个时的澡,洗的时候她一直在想等会儿会发生的事情,脸颊不知道是被热气蒸的,还是怎么的,红彤彤的。 仔细听了听门外,没有任何动静,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她把睡衣穿上,当时着急,也没怎么选,谁知道这件睡衣这么暴露,竟然是镂空网纱的,要露不露,简直看的人浴血喷张。 对着镜子理了理波浪卷发,喷了香水,暗暗给自己打油加气。 之前一直期待着这一,而等这一真的来临了,她却又紧张了。 推开门走出来,没看到期望中的身影,她愣了愣,看到扔到床上的那张纸,心脏“咯噔”一跳,想到什么,快步跑出了房间。 打开白熙的房间门,一道清瘦的身影背对着她的方向坐在床边,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轮廓分明的剪影,昏暗的灯光下,莫名多了几分脉脉温情。 男人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孩子的脸颊,动作轻柔的,仿佛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孩子。 她站在门边,伸手捂住嘴,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阴影压下,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她的身子,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她耳边盘旋,夹杂着遗憾、惊喜、以及心疼。 “熙儿原来是我的孩子。” 多年前,两人只有那么一次,而那一次,他最爱的女人为他悄然孕育了一个生命,彼时他不知道,一走、就是十年,这十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又自责又心疼,她究竟都承受了些什么? “苒苒,对不起。” 也只能也只有这三个字,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白苒双手揪着他的衣服,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脸:“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所幸,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直在原地等我,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宁清林打横抱起她,垂眸看着她满脸泪痕的娇艳面庞,颇有一股梨花带雨的楚楚风姿,又平添了几许春娇雨艳,美妙风情,不可言。 大步往卧室走去。 情到深处,一切水到渠成。 “苒苒,我们再给熙儿生个妹妹吧。” “好。” —— 云涯拐去择邻公寓接纪蝶。 之前提醒她要好好打扮一番,纪蝶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暗红印花的刺绣七分袖连衣裙,外罩一件淡绿色披帛,脚蹬黑色皮鞋,长发在脑后绾了个松缓的髻,插了根镂空雕花银簪,看起来不像马上要四十的人了,跟二三十岁似得,她出身江南水乡,这一身,把她江南女子温婉柔和的气质烘托的淋漓尽致,又兼之她最近常练瑜伽,身材曼妙了不少,满身韵味更是让她看起来光彩照人。 纪蝶皮肤白皙,柳眉大眼,非常有女人味儿,只是她不爱打扮,之前又是做佣人的活儿,所以看起来总是显得老气,精心打扮一番,还是挺惊艳的,反正以云涯挑剔的眼光来,这样的纪蝶,更能打动男人的心。 “蝶姨,您最近越来越漂亮了,刚才看的我都移不开眼了。” 坐进车里,云涯调笑道。 纪蝶忍不住摸了摸脸,垂下脑袋,低声道:“跟姐和姐比,我不过庸人之姿罢了。” 云涯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蝶姨,你怎么能这样贬低自己?依我看,你比那些所谓的大明星好看多了,要是你进娱乐圈,还有那些女星什么事儿,你要自信一些,你不比任何人差。” 纪蝶看了云涯一眼:“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哪能跟那些女星比……。” 云涯话没错,纪蝶长的一点都不差,相比明艳照人咄咄逼人的纪澜衣来,清秀柔美的纪蝶更能俘虏男人的心,但她被纪澜衣压制的奴性太深,太自卑,从内心深处就不相信自己,这样的她,只会惹来男人的亵玩,而不会有人看懂她的真心。 “蝶姨,你看那些女星表面上光彩照人,引粉丝追捧,但你知道她们私底下被多少人睡过吗?”云涯勾了勾唇,眸光不屑。 不了解就没有发言权,云涯在国外十年,娱乐圈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光波姬出道前,睡过来的男人就可以装一大卡车,她亲口告诉云涯,在这一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即使标榜自己是玉女的,除非背景牛逼玩票性质,否则,想要出名,就得脱。 拿娱乐圈那些女星跟纪蝶比,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纪蝶惊讶的抬眸:“什么?” “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眼中的你,你要做你自己眼中的你,别人的目光与你何干?挺胸抬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为什么要那么卑微?” 云涯语气有些严厉,纪蝶像是被吓住了似得,她下意识想要摇头否定,然而当看到云涯那双清澈坚定的眼睛,她又犹豫了。 喃喃自语:“做我自己眼中的我?” “对,你就是你,你是纪蝶,不是任何人的奴隶,你有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权利,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干涉你的这项权利。”这道声音好似拥有蛊惑力,慢慢的、慢慢的侵入纪蝶的大脑,逐渐蚕食她的思维…… 云涯拿出一面镜子放到她面前,纪蝶下意识想要捂住脸,云涯却飞快的挪开她的手。 “你看镜子里的人多漂亮,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嘴,简直跟画里的人一般,这样的容貌,会没有男人喜欢吗?你明明这么漂亮,这么优秀,为什么要掩盖自己的光芒呢?让自己活的像只老鼠,心爱的男人永远也不会注意到自己,又是何苦呢?” 纪蝶看着镜子里的人,那是自己吗? 她伸手缓缓触摸着镜面,仿似这样就能触摸到那张脸,芙蓉如面柳如眉,真是漂亮啊。 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那双平素死寂的眸子也似有了生彩,映的面容越发美丽。 但很快她就摇头,双手捂住脸。 云涯叹了口气:“蝶姨,秦叔已经三十八岁了,他为了母亲蹉跎半生,难道你就真的忍心……?” “不……我不能这么做。”纪蝶摇头:“当年是我错了,我没忍住,但他却连碰都没碰我,那时候我就知道了,终此一生,他都忘不了姐。” 纪蝶当年被云姝送去了夜店给男人玩儿,幸而被秦叔提前一步找到,那段日子蝶姨一直住在秦叔那儿,她本就对秦叔有朦胧的好感,只是因为纪澜衣而一直压抑着,后来孤男寡女,她那朦胧的心思渐渐开始发芽,短时间内就长为了参大树,她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爱着秦叔,这个陪她和姐一直长大的男人,她一时接受不了,差点崩溃,一方面爱的幸苦,一方面又愧疚于背叛了姐,可那时年轻,最终没能抵挡得住诱惑,她向秦叔表白了,然而结果却是残酷的。 那个男人无情的拒绝了她。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时爱情的种子就在心中萌了芽,也许是心动于少年人的英姿勃发,也许是、心疼那个少年的痴情与爱而不得,总之,被拒绝的她,仿佛都塌了,那段日子,她是靠着对姐的忠心才熬下来的。 不念不想,便不会痛,现在,她已经很少去想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只是午夜梦回,每个辗转反侧的深夜,往事袭上心头,泪湿枕巾,惆怅满腹。 奴性再深,她也终究只是个女人,到头来,逃不开情之一字。 伤口如今被云涯撕开,疼的撕心裂肺,却叫不出来。 云涯拿着纸巾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珠,柔声道:“女人的眼泪是最宝贵的东西,一颗,比珍珠更珍贵,它该流给最需要的人。” “看,哭的妆都化了。”云涯叹息着,从包里掏出粉扑,沾了细质的粉,仔细的给她补妆。 “蝶姨,你对我和渺渺来,就像妈妈一样,没有人比我们更希望你得到幸福,不要再那么辛苦了,人,有时候就要学会自私一点。” 纪蝶泪眼朦胧的看着她:“我们是去见他吗?” 云涯点头:“是啊,有段日子没见了,秦叔想见我和渺渺。”顿了顿,“秦叔还特意提了你,让我把你也带上。” 注意到纪蝶微颤的睫毛,云涯微微眯起眸子:“看吧,秦叔心底其实是有你的,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啊。” 纪蝶咬了咬唇,模样端的是一个楚楚可怜:“从到大,在他的眼中就只有姐的存在,我不过是姐身边的丫鬟罢了,他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 云涯握了握她的手:“蝶姨,你怎么能这么?你不能再自怨自艾下去,就算秦叔心底没你,但那又怎样,这么多年了,你是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就这一点,你的位置便无可取代。” 无可取代……纪蝶的心猛然颤了颤。 云涯画了一张饼,一个饥渴的人拼命对着流口水,不仅不会减轻饥饿,反而会越来越饿。 “你要勇敢一点,爱情里,从来不讲先来后到,如果你有能力给他幸福,就不要再彼此蹉跎。” “你还年轻,如果你能为秦叔生下一儿半女,秦叔这样的年龄,他会有多高兴?”云涯循循善诱。 她觉得自己很卑鄙,但同时又觉得理所应当,她都是为了两人好,秦叔半生蹉跎,蝶姨苦恋无终,如果这样的两人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幸福的,秦叔会是个合格的丈夫,蝶姨也是一个优秀的贤妻良母,这样的两人在一起,简直就是绝配,又何苦为了一个糟践两人心血的女人而苦苦支撑。 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她是为了秦叔的幸福,为了蝶姨的幸福,她必须要这么做。 仿佛这样就服了自己,内心的愧疚就会减轻一些。 纪蝶轻声道:“可是姐……。” “她又不爱秦叔,你和秦叔在一起,还要征求她的意见吗?就算她也爱秦叔,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她根本无权干涉。”云涯实在受不了她口口声声的姐姐,仿佛离开纪澜衣地球就不转了。 纪蝶咬了咬唇:“让我想想吧。” 云涯叹了口气:“机会稍纵即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秦家的别墅到了,云涯拉着云渺先走下了车子,纪蝶犹豫了一会儿,从车内走了下来。 秦渡一直站在大门口等着,看到云涯,快步走过来,“云涯。” “阿渡哥哥。”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分开来,秦渡拍了拍云渺的肩膀:“好家伙,长高了不少,快要赶上我了。” 云渺得意的挑眉,比了比两人的身高【总有一我要超过你】 看到随后走下来的纪蝶,秦渡暗暗皱了皱眉,笑着打招呼:“蝶姨。” 看到秦渡,纪蝶有些不自在,她还记得十年前,自己的狼狈全被这个孩子看了去,每次看到他心底都不舒服。 “今爸爸亲自下厨,你们可是有口福了。”话落挽着渺渺,快步朝别墅内走去。 渺渺除了云涯之外,也就跟秦渡比较亲近。 听到秦渡的话,云涯讶异的挑眉:“果然有口福了。” 秦篆和秦渡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其实秦篆的某些特质还是遗传给了秦渡,不能遗传,应该是影响。 秦渡已经是快要绝种的好男人,那么秦篆,就是已经绝种的好男人,他的厨艺,那是连英国皇家御厨都要甘拜下风的,这个世上,也就只有纪澜衣吃过他亲自做的饭。 云涯走进客厅,看到厨房里忙碌的那道身影,会心一笑。 她看到随后走进来的纪蝶望着那道身影惆怅又怀念的眼神,勾了勾唇。 “涯涯渺渺来了吗?”秦篆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两人,笑着晃了晃铲子:“等我一会儿,菜马上好。” 看到云涯身后的纪蝶,秦篆明显愣了愣,但很快笑着打招呼:“蝶,好久不见。”态度自然的仿佛老朋友。 纪蝶愣了愣,等她反应过来,秦篆已经又回了厨房,眼底不由得划过一抹失落。 客厅里,陈姐给三人倒茶,对云涯笑道:“纪姐,最近过的好吗?” 云涯微笑道:“托您的福,好的很。” 陈姐哈哈一笑:“纪姐真会话。” 纪蝶坐在那里,显得有些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尤其是听到云涯和秦家的下人态度熟捻的话。 陈姐眼角偷偷瞥了眼那略显紧张的女人,刚才看着先生的眼神就有些不正常,这女人难道和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离得近看,这女人长的蛮漂亮的,是男人喜欢的那种家碧玉的类型。 压下心底的想法,陈姐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纪蝶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云涯的那些话,再次看到秦篆,心脏再一次掀起波澜,并且以不受控制的姿态在她心底掀起了滔巨浪。 晚饭的餐桌上,秦篆做了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并且全都是云涯和云渺最爱吃的。 云涯夹了筷红烧鱼,不由得赞道:“秦叔手艺没退步,还是这么好吃。” 秦篆温和的笑道:“你喜欢吃就好。” 纪蝶埋头吃菜,这么好吃的菜,吃到嘴里却没什么味道,她始终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云涯倒了杯果汁,“秦叔,感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和渺渺,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话落一仰头喝光了果汁。 秦篆目光有些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一眨眼,当年才到我腰的女娃,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这么优秀,让秦叔倍感欣慰啊。”话落把杯子里的酒给闷了。 “行了,不知道自己冠心病,少喝点。”秦渡给他倒了杯温开水。 “你别管我,今我高兴。”话落不耐的挥开秦渡伸过来的手。 云涯笑道:“阿渡哥哥的没错,秦叔,你别和白酒了,容易引起血压升高。” “行,既然涯涯发话了,秦叔就听你的。” 秦渡无奈的摇摇头。 云涯又道:“喝少许的红酒还是可以的,保护心脑血管,降低胆固醇,防止动脉硬化。” 秦篆大手一挥,“把我那瓶8年的拉菲拿出来。” 秦渡朝陈姐使了个眼色,陈姐赶紧去拿。 红酒满上,云涯递了一杯给纪蝶,笑道:“蝶姨,这一杯,你敬秦叔,这么多年没见,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要跟秦叔讲吧。” 纪蝶有些慌张,可在云涯望过来的清亮目光中,忽然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端着酒杯站起来。 “秦大哥,我敬你一杯。”她着,眸光恍然有水花掠过,在灯光下,柔美动人。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这一刻,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她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影响了她一生的决定。 云涯的没错,她要勇敢一些,不为了谁,只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 秦篆端着杯子站起来,笑了笑:“蝶,你今很漂亮。” 一句无意的话,却给了纪蝶莫大的勇气,她灰白的世界,忽然就光鲜亮丽起来,仿佛漫山遍野的花儿都开了…… 勾唇笑了笑,那笑容,美好而纯洁,犹如一朵迎风盛开的山茶花,含着两抹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笑容,有些晃了秦篆的眼睛,也仅是楞了一下,他便回了神,摇头笑了笑,一仰头喝了酒。 那一瞬间的失态,没有瞒过眼尖的云涯。 秦叔,其实是对蝶姨有点感情的吧,毕竟也是从长大的,云涯这样告诉自己。 喝了酒,纪蝶脸庞有些晕红,越发映的整个人娇艳妩媚。 纪蝶喝不了酒,没两杯就有些醉了,开始迷迷糊糊的胡话:“秦大哥,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都在等姐回来,可是我觉得,她不会回来了,她早就忘了我们。”着着她就哭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死寂。 秦篆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眸光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渡看了云涯一眼,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些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 云渺听不到,一直埋头吃饭,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比美食更让他开心的事情了。 云涯嘴角微微翘起,给云渺夹了一筷子菜,无视秦渡探究的目光,无视,餐桌上尴尬的气氛,开口打破了沉默。 “妈妈如果想回来,早就回来了,然而十几年过去,你们还想盼来什么消息?她早就死了,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无法想象一个女孩能如此平静的出自己的母亲早就死了的事实。 纪蝶捂着脸痛哭起来。 秦篆脸色灰败,一瞬间像是老了几岁。 云涯的话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以为澜衣一定会回来,她的家业,她的一双儿女她都不要了吗?除非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否则她怎么能舍得下这些? 叹息了一声,他嘶哑着嗓音道:“也许,有一,她会回来吧。”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但人啊,总要给自己一点念想,否则,人生这么长,没有希望的明,要怎么熬下去? 看着两人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模样,云涯嘴角挑起一抹冷嘲的笑,纪澜衣,你就好好看看吧,你最忠心追随者,要怎样背叛你。 人性,是这个世上最复杂的东西,没有人能真正看透,也许今日你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心中的阳光,然而明,信仰崩塌,你、就是他们的地狱。 纪蝶醉了,趴在桌子上嘴里着胡话,秦篆一手撑着脑袋,看起来情况也不太好。 “今晚,你们就留在这里住一晚吧,房间我都让人收拾好了。”秦渡开口道。 云涯看了眼纪蝶,无奈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秦渡扶着秦篆回房间休息,秦篆是真的喝醉了,一直揪着秦渡的衣领问他纪澜衣你怎么还不回来…… 云涯看着,忍不住眼眶有些酸涩,秦叔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纪澜衣,这么美好的信仰,她忍心去摧毁吗? 云涯握了握拳,侧眸看了眼昏睡的纪蝶,不、没有坚定不移的信仰,那是因为,意志还不够强大。 人的欲念,人的自私,就是心上裂开的一道缝隙,一点点扩大一点点撕裂,现出人性最本真的一面。 云涯喊来陈姐,把纪蝶扶去房间休息。 她带着渺渺回客房,亲眼看着渺渺入睡后,走出了房间。 打开门,秦渡就站在门外,双手插兜靠在墙上,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为他晕染上一层暖意,莫名的有些动人。 “阿渡哥哥。”云涯关上房间门,开口喊道。 秦渡扭头望来,那眼中的层层柔色被完美掩盖,一如既往的温和,“渺渺睡了?” 云涯点点头。 秦渡歪了歪脑袋,似乎在考虑该以怎样合适的措辞形容接下来的话:“关于你爸爸的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云涯笑了笑,眸光有些凉:“不用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秦渡仔细看了她一眼:“到底,他始终是你的亲生父亲。” “那又怎样?”云涯嘴角勾着温软的笑:“犯了错,就要受到应得的惩罚,不能因为他是我爸爸,我就该包庇他,罪有应得罢了。” 没有人把罪有应得四个字,的这么理所当然。 秦渡似乎是第一次才真正看清她,他心有些凉,忍不住朝她走近,高大的身形笼罩而来一片阴影,将云涯纤瘦的身影完美的笼罩在其间。 垂眸,静静的盯着她的面容,那长长的睫毛颤啊颤,仿佛一只蝴蝶,飞到了他心底,撩拨的他的心弦痒痒的。 “涯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云涯后退了一步,与他隔开距离,完美的错过秦渡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 “谢谢你,阿渡哥哥。” 秦渡笑了笑,还想像时候那样揉揉她的头发,然而却被云涯灵敏的躲开了。 “我已经长大了。” 秦渡伸出去的手,苍白的停顿在半空。 随后若无其事的收回去,插在裤兜里,笑了笑:“是啊,已经长大了,哥哥也不能再像时候那样,揉妹妹的头发。” 他心爱的姑娘,心底藏了另一个少年,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存在,然而怎么办?十年,都无法让一个人爱上你,何谈下一个十年? 都,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听来浪漫动人,然而有谁知道,这其中,饱含着怎样的辛酸无奈。 然而,无论有多辛酸,多无奈,接下来的路,他宁愿一个人孤独的走下去,看着她幸福,便是他最大的幸福。 “你想让蝶姨和爸爸在一起吗?”秦渡忽然转换了话题。 云涯看了他一眼:“你不愿意吗?” 秦渡笑着摇摇头:“怎么会,蝶姨是个好女人,有她在身边照顾爸爸,我也能安心了。” “这么,你是支持的喽?”云涯挑眉问道。 对于云涯的想法,秦渡多多少少猜出来一些,但他只是单纯的以为云涯只是想撮合两人,让两人有个伴儿,人生不至于那么孤苦,至于再深的,他想不到也不想去想。 在他心中,云涯始终是善良美好的,就像在公众面前的纪云涯,他不会也不想用任何恶意揣测去玷污他心爱的女孩。 “只要你认为是对的,那就是对的。” 云涯皱了皱眉,内心有些反感这种盲目的认知,虽然是为了自己,可这种毫无缘由的信任,让她不喜,其实她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愧疚罢了。 “如果我做错了,你也会觉得是对的吗?”云涯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秦渡笑了笑:“你错了,我就把你拉回正路上来,或者,陪你一起错下去。”无论哪一条路,都有我陪着你。 “阿渡哥哥,你对我这么好,你未来的女朋友该吃醋了。”云涯只是想要提醒他。 秦渡无所谓的笑笑:“如果不能接受我这么宠着妹妹,那么这样的女朋友,不要也罢。” 他把自己定义为妹妹,云涯轻轻松了口气,遂即暗骂自己矫情。 “噗通”似乎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发出的声音,云涯看了眼秦渡,转身快步朝房间走去。 纪蝶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其实她根本没有喝的那么醉,这一摔脑子也清醒了。 “蝶姨,你没事吧。”云涯从门外走进来,担忧的问道。 纪蝶摇摇头,呲牙道:“没事。” 云涯松了口气:“那就好。” 想到什么,她道:“我让陈姐做了份醒酒汤,蝶姨,你给秦叔送过去吧。”话落,她目光紧紧盯着纪蝶。 纪蝶先是下意识慌张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然而在云涯的目光注视下,她缓缓垂下脑袋,双手揪着裙边,低声道:“好吧。” 云涯笑了,走过来给她理了理头发,把身上的披帛顺好,柔声道:“蝶姨,这是你的机会,也是秦叔的机会。” 云涯抱了抱她:“蝶姨,请一定要幸福。” “姐……我……我还是紧张。”一个三十五岁的老处女,不紧张才怪。 云涯笑着握了握她的手:“没有什么好紧张的,蝶姨,你要相信自己。” 纪蝶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在门口,接到陈姐递过来的醒酒汤,陈姐偷偷看了她一眼,心底暗自嘀咕了句,转身离开了。 纪蝶端着碗站在秦篆的房间门口,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拧开了门把手。 屋子里一片黑暗,犹如一片无底深渊,把人吸入进去。 踏进去之前,纪蝶有片刻的犹豫,然而最终,她还是把抬起的那只脚,落了下去。 当你开始给自己催眠的时候,你的心上,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并且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撕裂,想要回头,已经没有后路。 门、轻轻合上。 走廊上,灯影朦胧,一如这窗外的夜,凉如水。 云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上寥落的星辰,缓缓闭上双眼。 最终还是无法服自己,她转身朝门外跑去,要去拧开那扇门的瞬间,有一只手先她一步落下,成功阻止她的手。 “你做的很对,他们两人,只需要一层窗户纸罢了。”那道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题外话------ 最近两过的浑浑噩噩的,今晚了,抱歉哈最近评论都没怎么回,等我调整一下状态(┬_┬) 170 一眼万年 公主丫鬟 “各位旅客,本次航班因受到航路气流的影响,有较为明显的颠簸,请您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洗手间将暂停使用,感谢您的配合……。” 广播里忽然响起一道甜美机械的女声,打破了机舱里的沉默。 紧接着是一道标准的英文播报声,内容与刚才的大同异。 乘飞机遇到气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很多经常坐飞机的人应该都有感悟,一开始的恐慌过后,在乘务员的安抚下,乘客渐渐安静下来。 头等舱内,宁子衿闭上双眼,充耳不闻,仿似外界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很快,飞机颠簸的越来越厉害,伴随着乘客的惊声尖叫,飞机忽然开始下坠,那种失重的感觉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令人心底的恐惧越来越大。 耳边是女人此起彼伏的哭泣声,还有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吓得大哭起来,男人重重的叹气,一时,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机厢。 宁子衿双手抓着座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暴露,缓缓睁开双眼。 “呜呜……我不想死啊……我还没谈男朋友呢,死了多亏啊……。”前座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边哭边叫。 “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要是死了,我未婚夫一个人怎么过下去……。” …… 变故来的这么快,根本就不给人心理准备。 人在临死之前,总是有太多的东西割舍不下,亲情、爱情、友情、总是有些人,无法让一个人,无法从容的面对死亡。 她是唯一一个安静的,不哭不闹,淡定的在这一众人中,显得有些另类。 如果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不用再面对那些纠结的难题,但是叶枫、他该如何接受她的离开呢? 没有人离了另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了,他最多伤心一阵子,然后,就会开始新的生活,没有她,他也不用那么纠结,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叶夫人的安排,没有她的人生,会更加的一帆风顺。 只是想到这里,心还是不可遏制的痛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最想见什么人,对他什么?”邻座的男人忽然开口。 宁子衿扭头看了一眼,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穿戴就是成功人士的标配,男人也是一脸从容淡定,没有丝毫即将赴死的惊惧。 “现在考虑这些没什么意义。”宁子衿淡淡道。 “我之前对不起我的妻子,害她伤心,就在这一刻,我终于想明白了,人生啊,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只要活着,一切就还有机会,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宁子衿抿了抿唇,缓缓闭上双眼。 飞机坠的越来越厉害,明显遇到了强气流,能不能挺过去都得靠运气。 是啊,他的没错,人死如灯灭,那些该原谅的,该弥补的,遗憾的、悲伤的、幸福的往事,全都化为了烟云,再计较那些还有什么用? 她忽然想起了叶枫,也许这个时候,人就会格外敏感脆弱吧,如果他知道自己死了,一定会很伤心,只要想到这一点,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以前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她为什么现在就坚持不下去了呢?她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自以为是的离开他,这真是为他好吗? 其实,她只是不愿意承认,她是个懦夫,是个逃兵。 人也许总是会在危难的时刻更加冷静,比如现在,面对死亡的威胁,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一道身影缓缓朝这里靠近,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男人扭头…… 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肩膀,仿佛带着无限的温暖和力量,她愣愣的扭头,泪眼朦胧中,眼前浮现出一张俊美的面容,熟悉的、让她心脏抽痛。 是出现幻觉了吗?看来她果然要死了。 眼泪更加汹涌。 “衿衿,别怕,就算是死,我也陪着你。”那道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 却也熟悉的不可思议。 她拼命的睁大双眼,想要看清他的模样。 男人俯身,轻轻抱了抱她:“是我,我是叶枫。” 真的是他。 她第一反应就是狠狠捶打他:“你怎么也上了这架飞机?知不知道这架飞机马上就要坠毁了?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叶枫抱紧她:“跟你死在一起,我心甘情愿,衿衿,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你能满足我吗?” 宁子衿哭的不能自已,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什么要跟他闹别扭,还要跑到德国去,现在还连累他陪她一起死,她作什么作,现在作的两人都活不成了。 “对不起……。” 叶枫捧着她的脸,心翼翼的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珠,柔声道:“不用对不起,我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能陪你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我很知足了。” 宁子衿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叶枫,如果我们能活下去,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不管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我都陪你一起度过。” 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当两人一起携手走过死亡,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让两人分开。 叶枫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记得你的话,谁反悔谁是狗。” 宁子衿“噗哧”一声就笑了:“幼稚。” 在疾速的坠落中,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 —— 把顾春容移交给警察,证据充分,涉嫌绑架儿童,这会儿够顾春容喝一壶的了。 处理好这些,宁子洹没有直接回自己住处,反而直接去了宁家老宅。 宁清华从回来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被宁子洹整怕了,估计能消停几。 宁子洹走进客厅的时候,宁清欢正跟黄月坐在一起话,整个人几乎快贴到黄月身上去了,那双猥琐的眼睛不住在黄月6d的大胸上瞟来瞟去。 黄月有些欲拒还迎,手紧紧揪着裙子边角,内心非常矛盾。 她只是一个三流野模,在一个宴会上无意中听到宁清欢跟朋友聊提气自己儿子,朋友就建议他给自己儿子找个女朋友,为了引起宁清欢的注意,她费了不少功夫,终于让宁清欢关注到她,宁清欢也决定把她送给宁子洹,她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毕竟凭借自己的身材相貌,她自信的以为宁三少会为自己而倾倒,为此她做了不少准备。 然而现实往往更加残酷。 宁三少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根本连正眼都没看过她。 尤其是经过今的事情,宁清欢也歇了这个心思,宁子洹这里估计是行不通了。 但是没想到,宁清欢竟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这个老淫贼……心底骂着,面上却不得不心的陪笑。 宁家持股了她所在的模特公司,要想出人头地,宁家两个老头,她必须要巴结,千万不能得罪。 但是宁子洹和宁清欢,这差别也太大了吧,她根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一开始就是宁清欢,那也没什么,但在见过宁子洹后,她看着宁清欢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就觉得恶心。 “月啊,你看,叔叔对你好不?”宁清欢着,一只手状似无意的落在黄月的肩膀上,皮肤真滑啊,宁清欢感慨道。 黄月身子抖了抖,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垂眸低声道:“叔叔对月很好,月心底都记着呢。” 宁清欢满意的勾唇:“子洹的脾气你也见识过了,叔叔实在是没辙了,还是算了吧。” 黄月默默的点了点头:“我不该对三少痴心妄想的。” “怎么能是痴心妄想?你这么好的姑娘,是那子没福气。”宁清欢着,手越来越不规矩,竟然从衣服里穿了进去…… 黄月下意识往后一躲,宁清欢眉眼一下子沉了下来。 黄月咬了咬唇:“叔叔,对不起……。” “月啊,过两芭莎有个封面拍摄,公司本来是要麦琪去的,但是我觉得,你更合适,你觉得呢?” 这句话是个警告,更是诱饵。 黄月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一时两难起来。 能上芭莎封面,是多少模特梦寐以求的,如果她能上……这一刻,对成名的**压制了她的羞耻心。 再宁清欢再一次靠过来的时候,她没有推开。 “这样才乖嘛……只要你听话,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宁清欢一边着,一边在她脖子里啃着。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从门外大步走进来,这个时候什么人会不识趣的来打扰。 宁清欢愠怒的扭头,看清来人,下意识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黄月衣服里,赶紧抽了出来,往旁边坐了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子洹啊,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本来是送给儿子的女人,现在他上了,怎么都有点尴尬,尤其是被对方亲自撞破。 黄月脑袋垂的更低,耳尖几乎红透,他会怎么想自己? 宁子洹就知道会这样,他这个爹就一色鬼,只要是女的就扑,但是想要色,也要看对象,只要一想到今他看云涯的眼神,就掩饰不住胸腔的戾气。 “这里也是我家,怎么,我过来看看也有错吗?”宁子洹嘲讽的勾了勾唇。 一句话,堵得宁清欢哑口无言。 “口味真是越来越次。”眸光冷嘲的瞥了眼黄月,转身朝楼上走去。 等人走远,宁清欢长长的松口气,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儿子,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缓过劲儿来,宁清欢笑着搂住黄悦的肩膀:“没事儿,他就这性子,走,我们去楼上。” 反正宁子洹也发现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黄月抿了抿唇,遂即笑着攀住宁清欢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叔叔,你抱我好不好?” 这声叔叔,可是叫的宁清欢心神荡漾的。 宁清欢年纪大了,抱着个人爬楼梯,还是有些难度了,等到房间,可把他累的够呛,把人放床上,低头亲了亲:“乖,等着我,我先去洗澡。” 宁清欢猴急的进了浴室,黄月坐在大床上,整个人陷入了呆愣中。 这时候,门忽然从外边推开,少年站在门口的阴影中,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一瞬间心跳加快,鬼使神差的,从床上下来,走到了门口。 “三少……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心底怀抱着一丝期待,娇羞的道。 宁子洹戴着一双白手套,洁净无尘,只见他不知道从那变出来一把匕首,忽然扔给黄月,黄月愣怔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接住。 摸到那沉甸甸又冰凉锋利的匕首,她抬眸心翼翼的瞥了眼宁子洹:“三少……您这是什么意思?” 宁子洹双手插兜,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眉梢微挑,明明那般秀气温和的面容,却偏偏生出几分咄咄逼人的犀利冷沉,让黄月又迷又怕。 “知道怎么阉割吗?”他忽然开口。 黄月愣怔了一下:“什么?” “等会儿,把他那玩意儿给我割了。”语气夹杂着一丝戾气,如同高高在上发布施令的王者,令人莫敢不从。 黄月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把匕首扔了出去,“哐当”一声掉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少年眼睛微眯,一种无形的杀气在走廊里蔓延开来,一时间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连气都喘不过来。 “你想现在就死吗?”少年冷冷开口。 “三少……您别逼我。”黄月拼命摇头。 “本少对待听话的人,一向是有求必应,而对待不听话的人,结果只有一个……。”勾了勾唇,笑容残酷。 “死路一条。” 黄月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机会只有一次,别让我失望。”话落整了整衣领,转身离开。 走廊里安静下来,黄月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了眼不远处掉在地上的匕首,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蹲下,把匕首捡起来握在手里。 双眼逐渐变的坚定。 房间里传来浴室开门的声音,她慌忙把匕首藏在袖子里,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干什么去了?”看到她进来,宁清欢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眼。 她几乎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垂眸低声道:“有点渴,我去找水喝了。” 话落飞快的跑进了浴室。 宁清欢咕哝了声,怎么神经兮兮的。 宁子洹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翻着一本财经杂志,思绪却渐渐飘远了。 抬眸看着上的月亮,单手托腮,叹了口气。 他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段最艰难绝望的日子,就在他已经麻木的时候,是那个女孩的突然出现,像太阳一样,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他永远记得她掌心的温度,她那双明亮又温暖的眼睛,以及她叫他的名字时,嘴角微笑的弧度。 从那时起,她就像一颗种子一样,渐渐的,在他心底生了根、发了芽,直到长成一棵参大树,密密麻麻,遮蔽日。 他不懂爱情,也不知道怎样追女孩子,他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她,守护他黑暗的人生里,唯一的一抹光明。 他不容任何人玷污她,即使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不可以。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声尖叫,如此悲痛而绝望,整栋别墅都听到了。 勾了勾唇,站起来慢悠悠的朝门外走去。 三两个下人围在门口,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管家满手血的从里边跑出来,朝其中一个下人吼道:“愣在这儿干什么?快去打10。” “怎么了?”宁子洹一身清华的走来。 管家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快步走过来道:“三少爷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三爷他……。”欲言又止,长长的叹了口气。 宁子洹走了进去,只见大床上一片狼藉,宁清欢浑身**的躺在那里,身下已经血肉模糊,看着就让人不自觉下身发。 宁清欢蜷缩成一团,嘴里还在不住发出痛呼的嘶吼,额头上冷汗直冒,看起来情况不容乐观。 黄月跪趴在地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沾满血迹的匕首就丢在她脚边。 这时床上的宁清欢猛然蹿了起来,从床上跳下来双手就朝黄月脖子掐去:“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黄月没防备他会突然出手,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四肢拼命挣扎。 “不……不是我,是……。”黄月目光艰难的落在宁子洹身上,那一瞬间,她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抹深浓的杀机。 整个人猛然激灵了一下,如果她出来,恐怕会死的更惨。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管家赶快走过来分开两人,宁清欢还要大骂什么,白眼一番,晕厥了过去。 “三少……三少求你救救我。”黄月扑过去要抱宁子洹的大腿,被宁子洹一脚踢开,“把人送到警局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宁子洹冷声吩咐道。 “你不能这样对我,明明是你……。”在宁子洹阴冷的眼神中,黄月接下来的话噎在了喉咙口,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到底是惹了怎样一个魔鬼。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完了。 110和10同时到了。 宁清欢被急救车拉走了,警察勘测了现场,确定黄月故意伤人,将之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带走。 黄月被警察戴上手铐带走了,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宁子洹,求救的眼神十分明显。 然而很快,她就失望了,那一刻,她心底充满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明明是他要自己做的,她按他的要求做了之后,他为什么要卸磨杀驴? 但很快,在对方阴冷又暗含警告的眼神中,她绝望的发现一个事实,她被对方利用了,还是用完一脚踢开的那种。 她如果出真相,对方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她死的更惨。 她鬼迷心窍了,为什么要招惹上这样一个魔鬼,现在满心后悔,然而已无任何退路,面对她的,将是法律无情的惩罚。 别墅里安静下来。 管家看了眼那道修长的背影,心翼翼的走过去问道:“三少爷……。” “把房间清理一下,该休息就去休息吧,没事了。” “可是三爷那里……。”管家总归有些担心。 “呵,断了那玩意儿,又不会要命。”话落双手插兜,悠哉游哉的朝楼上走去。 “活该。” 管家有些心惊,这三少爷,对三爷真够无情的。 但主子的事情没他一个下人插嘴的余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 路过宁清华房间的时候,宁子洹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出了这么大事也不露面,真够存的住气。 —— 房间里很黑,纪蝶摸瞎过去,打开床头灯,将碗搁在床头柜上。 昏黄的台灯下,大床上,男人双眼紧闭,五官有着岁月的痕迹,却越发成熟俊美。 她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触到那温热的肌肤,她像是被蜇了一下,猛然缩回了手,心脏“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平复了一下心跳,她忍不住又将手伸了过去,指尖轻轻抚摸过他的眉梢眼角,目光染满怀恋。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时隔多年,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单薄的少年被纪淮西领着走在庄园的宽阔大道上,阳光透过树杈,筛漏在他身上,少年走路很认真,目不斜视,坚定执着。 花园里少女如银铃般的笑声如此愉悦动听,远远的飘荡在蓝白云下,让人由衷的感受到对方的快乐和幸福。 少年抬眸看了过去。 姹紫嫣红的花园里,两个女孩子在捉蝴蝶,然而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的,落在那有着一头栗色微卷长发,穿着蓝色蓬蓬裙,美丽高贵的少女身上。 她大概十来岁的模样,身材相比同龄人要更显高挑,肌肤在阳光下白的近乎反光,那样青涩却绝美的五官,如同泼墨山水画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简单几笔勾勒出这世间最繁华的风景,一眼,万年。 女孩的笑容是那么灿烂,五官便越发明艳照人,那炽烈的阳光竟然都夺不去半分光彩。 “蝶,都怪你啦,把蝴蝶放跑了,难道你名字里带了蝶字,你就真把蝴蝶当成你的同类了?故意放水的对不对?好你个蝶,看我不打你。”女孩声音十分动人,夹杂着几分娇气,几分凌厉,听来就觉得这是一个蛮可爱的姑娘。 “姐,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放跑它的……。”这道声音有种吴侬软语般的娇软,就像一口咬在了甜粽子上,满嘴的黏腻生香。 他的目光,这才艰难的从那女孩子的身上挪开,落在另一个少女身上。 这女孩个头要矮一些,也更瘦一些,扎着土气的麻花辫,身上穿着佣人常穿的麻布斜领上衣,黑色阔腿长裤,衣服宽大,穿在身上显得人越发纤瘦,仿佛风一吹就跑了,女孩皮肤很白,眉清目秀的,笑起来很是清秀甜美,单看也是一淳朴秀气的女孩,但是站在那女孩的身边,她身上的光芒被完美的掩盖起来。 就如同公主身边的丫鬟,如此残酷的对比。 “衣衣。”纪淮西招了招手。 那少女听到声音停下动作回头望来,另一个女孩也回头看了过来。 看到那直愣愣盯着她的少年,女孩不悦的皱了皱眉,她仿似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每当她皱眉的时候,就让人有一种想要为她抹平的冲动,她是如同明珠般耀眼的存在,烦恼和忧愁不该属于她。 在她的目光望过来的瞬间,少年的心中,已经悄悄落下了一颗种子。 “他是秦篆,是你秦叔叔的儿子,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你们要和睦相处,知道吗?” 少女轻哼一声,微微抬起下巴,端的是一个高傲骄矜。 “喂瘦竹竿,你不会以后都会住在我家吧。” 纪淮西皱了皱眉:“衣衣,怎么能如此没有礼貌,你要叫哥哥。” “妈妈只生了我一个,我哪里来的哥哥,现在什么人都上门要饭来了。”做了个鬼脸,少女瞪了他一眼,转身蹦蹦跳跳的走了。 第一次见面,她毫不掩饰对秦篆的不喜。 “篆哪,衣衣被我宠坏了,你别生气,回头我好好她,这孩子虽然话难听了些,可她心肠是好的,以后相处下来你就知道了。” 少年看着女孩高挑清丽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唇,“纪伯伯,我知道。” 纪淮西欣慰的叹口气:“你这孩子就是会为人着想。” 纪蝶跑跟上纪澜衣,回头看了眼那少年,正好和少年的目光对上,心一跳,慌忙扭过头去。 “姐,他一直在看你呢。” “谁让本姐长的漂亮呢。”纪澜衣得意的挑眉。 “姐,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他看起来长的蛮好看的,人也老实……。” 纪澜衣瞪了她一眼,那样犀利的眼神让纪蝶慌忙垂下脑袋:“姐……我我又错话了吗?” 纪澜衣笑了笑:“俗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要轻易下结论,至于他老不老实,以后再看喽,不过,蝶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 纪蝶脸腾的就红了,拼命摇头:“绝对没有,姐你别冤枉我……。” “没有就没有喽,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再了,你就算喜欢他又怎样,我做主让他娶了你,反正一个要饭的配你正好。” 纪蝶拼命摇头:“不要,蝶要陪着姐一辈子,蝶不要嫁人。” “傻丫头,你想陪我一辈子,我还不愿意呢,就这么定了,以后长大了,我就让他娶你。” 那个少年的眼中,从来只看得到姐,而她这个姐身边的跟班,在他眼中不过一个丫鬟罢了,爱情萌芽的时候,拦也拦不住,经年累月,那个人的身影,早已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可他只喜欢姐啊,她不能背叛姐,她一直隐忍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直到后来,姐遇上了云深,两人如胶似漆的背后,是另一个男人灰暗落寞的背影。 姐和云深结婚的那晚上,秦篆喝的烂醉如泥,醉倒在花园里,她们第一次相逢的地方。 那是她第一次,尝试着走近他。 她只是心疼他,爱姐那么深,结果,姐却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他一定很难受吧。 “秦大哥,你不要伤心了。”她连劝人都那么苍白没有服力。 “我到底有哪点比不上他?他就是个渣男,根本配不上衣衣,衣衣你不要被他给骗了……。”喝醉酒的秦篆开始满嘴胡话。 她哭着跪倒在他身边:“秦大哥,你不要再了,姐和姑爷已经结婚了,我们就祝福他们吧。” “不……我绝对不会祝福他们的,别想得到我的祝福……。” “秦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衣衣……衣衣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啊,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改好不好……。求求你别离开我……。”他忽然抓住纪蝶的衣服,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明显把她当成了纪澜衣。 “秦大哥……我是蝶,我不是姐,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她哭着想要挣脱开他的手。 他忽然一把将她搂到怀里,紧紧的抱着:“衣衣……衣衣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做错了,我改好不好,你别和云深结婚,他给不起你要的幸福……。” 那是第一次,她距离他那么近,这是她梦了很多次的怀抱,然而第一次实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被吓住了,缩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那晚上,他把自己当成了姐,了很多很多,那时,她才知道,他究竟爱姐有多深,也是在那个晚上,她心痛的无法呼吸。 的累了,他就睡着了,以为被,以地为席,她就躺在他身边,她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第二醒来,他忘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她也再没有提起过,一切恢复到正轨,她还是姐身边最忠心得力的丫头,她对纪家大管家秦篆,如以往一样,敬重而疏远。 回想往事,一时间感慨万千。 对于秦篆隐忍而克制的爱,不会随时光的洪流冲走,反而如同浓香的醇酒,历久弥新。 看着他的面容,忍不住勾唇,还是和以前一样,明明酒量不怎么样,却非爱逞能,其实,他只是喜欢喝醉了被麻痹的感觉。 “秦大哥,我们都不年轻了,这一次,我想为自己而活。”她伸手手,缓缓的拉下裙子上的拉链。 裙子肩带滑下,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肤,灯光下,散发着莹玉般淡淡的光泽。 就在这时,秦篆缓缓睁开了双眼。 纪蝶有一瞬间的慌张,手脚都僵硬起来。 “衣衣?”秦篆忽然惊喜的抓住她的手,“衣衣,你回来了。” 一颗心,瞬间沉入无底深渊。 她想推开他,想要告诉他她是纪蝶,不是纪澜衣,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她做了一个改变了她一生的决定。 微微一笑,她柔声道:“是我。” 秦篆忽然激动的抱着她,“太好了,衣衣你终于回来了,知不知道我等这一等了多久。” 心,就像被刀子在割,疼的她连呼吸都是颤的,可是怎么办,这是她等待了多久的怀抱,难道、她要再一次推开他吗? 明明唾手可得,她再往前一步,就成功了,可是她想到了姐,这是对姐无声的背叛,她不能这样做…… 脑海里人交战,快要把她逼疯了。 她忽然想到姐的话,只有她,才能给他幸福,所以,她不能再退缩,两人都要四十了,再蹉跎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 更重要的是,她不甘心…… 姐,你不要怪我,既然你没有能力给他幸福,那我给,即使付出所有,我也心甘情愿。 闭了闭眼,她双手揪着他的衣服:“我等这一,也等了很久。” 秦篆捧着她的脸,想要仔细看看她的模样,他忽然晃了晃脑袋,猛然推开她:“你不是衣衣……你到底是谁?” 纪蝶被推的歪倒在床上,她脸色白了白,看到秦篆抱着脑袋滚在床上,深吸口气,重新扑过去:“瘦竹竿,你连我都忍不住来了吗?你这个傻子……。” 秦篆愣了愣,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叫他瘦竹竿。 他不可思议的抬眸,模糊的视线里,隐隐约约是一个女人的轮廓,那双眼睛……他想要看清,然而脑海里的重影让他头脑发昏。 “是衣衣,一定是衣衣……。” 被他卷到怀中,推倒在床上,身上的阴影压了下来,她闭上了双眼,眼角一颗眼泪,悄然滑落,没入鬓角不见。 —— “我……我在秦叔的酒里,下了迷幻药。”云涯双手捂住脸:“我很坏吧,你想骂就骂我吧。” 秦渡叹了口气,轻轻抱了她一下,心疼的道:“傻瓜,胡什么呢,你也是为了爸爸好,让他好成家,这么一来,他跟蝶姨也算修成正果了。” 其实他不反对秦篆和纪蝶在一起,看着爸爸这些年为了纪澜衣活的跟个行尸走肉一般,他心底对纪澜衣,有种朦胧的恨意。 现在爸爸跟纪蝶在一起,身边也算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他也算卸了一块大石。 只要结果是好的,手段并不重要,作为一个商人,秦渡这方面看的很透彻。 “秦叔他知道一定会对我失望的。”云涯咬了咬唇,秦篆的性格她很清楚,责任感极强,他是一定会负责的,但对两人来,人生却从此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你不,他怎么会知道?别担心了,快回去睡觉吧,明一早起来,我带你去跑步。”秦渡拍了拍她肩膀,柔声安慰。 云涯抿了抿唇,转身朝房间走去。 “涯涯。”秦渡开口喊住她。 云涯停下脚步,扭头望过去。 秦渡目光望着脚下的灯影,淡淡道:“你和他,最近怎么样了?” 他指的是晏颂。 云涯轻轻垂下眸光,“挺好的。”话落不再多什么,转身快步朝房间走去。 秦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以为不我就察觉不到了吗?真是个傻丫头。 晏颂。 他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管你是谁,只要敢让涯涯伤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个晚上,云涯睡的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梦到了很多人,基本上半时醒过来一次,直到后半夜,她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到自己被一头巨兽追着跑,那巨兽张着血盆大口要活吞了她,她一扭头,竟然变成了纪澜衣的模样…… 她吓了一跳,猛然直起身来,大口大口喘息,鬓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黏在鬓角十分不舒服。 关于纪澜衣的模样,她已经非常模糊了,几乎想不起来她的样子,就在刚才的梦中,纪澜衣的样子那么清晰的出现在她眼前,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有着穿透梦境与现实的力量,深深的击在她的心上,那种强烈的震撼,让她手脚冰凉发抖,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直立起来。 似乎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的直觉一向非常准确。 ------题外话------ 关于更新时间,这两就调到原来的时间,抱歉啦 推友友文,《蚀骨缠绵:琛爷的心尖宠》花生粒著。 他擒住她的下巴,让她被迫抬起脸。“你叫什么?” 她星眸带着倔强,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咬牙道:“简折夭。” 他听言,竟勾唇一笑,轻笑道:“折夭?” 她不解的看着他。 他恶劣一笑,“你怎么不叫夭折?” 她眸子一瞪。 纵使高高在上,受万人追捧的他,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为了她尽折腰。 宠文,一对一,身心干净,欢迎收藏! 171 锦上添花 怀疑调查 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抬眸看向窗外。 色蒙蒙亮。 心里装着心事,也睡不着了,云涯起身走到云渺的房间,打开门走进去。 云渺睡的正熟,不过他睡觉不老实,总是蹬被子,这样容易感冒。 给他掖好被角,云涯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 自从上次跟晏颂吵了架之后,她便和渺渺分开来睡,一来二人长大了,确实该注意男女大防,二来,她不想再让晏哥哥伤心,渺渺一开始不适应,但慢慢的也习惯了。 是啊,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就不能活了,渺渺虽然黏她的紧,但他也总要学着成长。 发了会儿呆,云涯拉开门走出去,秦渡也刚好开门走出来,看到云涯愣了愣。 “早啊。” 他一身运动衣,笑着和云涯打招呼,年轻的面容朝气蓬勃。 “你昨晚又跟渺渺睡了?”秦渡朝她走过来。 云涯伸了个懒腰,转身往楼下走去:“醒得早,睡不着就过来看看渺渺。” 路过秦篆房间的时候,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云涯抿了抿唇,加快脚步往楼下跑去。 早上空气清新,两人跑了一圈回来,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云涯脚步渐渐慢下来。 “怎么了?”秦渡扭头看着她。 云涯看了他一眼,摇头笑了笑:“没什么。” 秦渡笑道:“别担心,塌下来还有我给你顶着呢。” 云涯脸上的凝重之色并没有因此而轻减。 走进客厅,家里气氛很安静,佣人在厨房准备早餐,陈姐拿着吸尘器清理客厅,看到两人回来,笑着打招呼:“少爷,纪姐,你们刚刚晨练回来吗?” “陈姐早啊。”云涯笑着招招手。 话落跑到楼上,去看渺渺起床了没。 渺渺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白净的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俊秀可爱。 云涯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点了点他鼻头:“懒虫,快点醒醒吧,去刷牙洗脸去。” 渺渺打了个哈欠,在云涯的威逼利诱中晃悠悠走进了卫生间。 牙膏牙刷刷牙水云涯全都给他准备好了,最基本的生活技能云渺还是会的,等云渺进了卫生间,云涯走到门口,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间门,面色有些阴郁。 —— 纪蝶缓缓睁开双眼,来自身体上的疼痛让她下意识皱了皱眉。 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一扭头,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他还睡着,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下一片青色的暗影,看起来十分疲惫。 一只手捂住嘴,她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他的一只手还落在她的腰上,将她紧紧的箍在怀中,睡梦中依旧霸道的将她圈在怀中。 将他的手移开,她直起身从地上捡起衣服,一弯腰,疼的她眉头紧蹙。 好不容易将衣服一件件穿上,扭头看向大床上依旧未醒的男人,抿了抿唇,转身离开房间。 刚打开门,就看到站在对面的云涯,两人目光撞在一起,她慌忙垂下脑袋,双手紧紧揪着裙边,逃也似的离开。 云涯勾了勾唇,转身回了房间。 纪蝶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大床上的男人便睁开了双眼。 那眼神,纠结、挣扎、痛苦。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索性选择装睡。 昨晚的一幕幕走马灯般闪现在脑海中,他抱着脑袋痛苦的嘶吼,秦篆你真不是东西…… 纪蝶没有吃早饭就走了,慌慌张张的,惹来陈姐的疑惑。 早饭的餐桌上,秦篆姗姗来迟。 从面色上看不出来什么,只是那微抿的薄唇昭示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秦叔,昨晚休息的好吗?”云涯开口问道。 秦篆瞥了她一眼,那眼神犀利的让人无所遁形,云涯却没有丝毫退缩,眸光清亮的回望。 “还好。”秦篆率先垂下眸光。 云涯轻轻松了口气,差点被秦叔看出破绽。 “涯涯……。”秦篆沉吟了一下,抬眸看着云涯的目光:“只要你开心就好。” 云涯握筷子的手顿了顿,面色有些白。 “秦叔……。” 秦篆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罢了罢了,现在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秦叔竟然不怪她,云涯有些羞愧的垂下脑袋。 “爸,你误会涯涯了,这件事,其实是我的主意。”秦渡忽然开口。 云涯讶异的抬眸,秦渡给了她一个眼色,抬眸看着秦篆。 秦篆眯了眯眼:“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秦渡垂下脑袋,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云涯抬眸瞥了眼秦篆,他竟然没有怪他们的意思,秦叔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样认了吗?这跟她预想的剧本不一样啊…… “秦叔……你跟蝶姨……。”云涯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吃你的饭,别以为我不追究你就万事大吉了。” 云涯吐了吐舌头,埋头吃饭。 他对蝶姨,究竟是什么想法? 吃完饭,秦篆让她跟他去书房,具体就是商议云深的事情,云涯给出了和秦渡一样的答案。 不用在乎她和云深的关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就不提云深这次非法集资,就他以前在商场上使用的手段,随便揪一条出来,就够他喝好几壶的,他这是咎由自取。 “云涯,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秦篆怕云涯未来会恨他,毕竟如论如何,她和云深都有一层血缘关系在。 云涯走到落地窗前,背影纤瘦而孤绝。 “我不会后悔的。”漠然而坚决的语气,让秦篆内心震惊莫名。 他知道云涯恨云深,却不知道,她会恨的这么深,云深完全是被她亲手送上的绝路啊。 “秦叔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绝情?”云涯语气有些嘲弄,那是没人知道云深究竟对她和渺渺做过些什么,抛开前世的血海深仇,就这一世他跟云姝狼狈为奸,多次置她和渺渺于死地,如果不是她早有防范福大命大,她现在早不知道死几回了。 所以,要她手下留情,没的可能。 秦篆摇头,叹息道:“这一切都是云深作得孽,自当由他来偿还。” “秦叔,谢谢你。”不禁不怪我,还一心一意的为我着想,而她竟然用那种方法算计他,每次想到这里,云涯就感到一阵内疚。 “你也是我从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就跟我的亲生女儿一样,对我,还什么谢谢。” “我如果真的是你的女儿就好了。” 离开秦家后,云涯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去找了纪蝶,拿出钥匙打开门,门口摆着纪蝶早上穿的那双鞋。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没过多久,纪蝶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看到坐在客厅的云涯吓了一大跳。 “蝶姨,祝你心想事成。” 纪蝶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太卑鄙了。”他把自己当成了姐,每每想起来心口就一阵酸涩。 “只有抓到手里的,才是最真实的。”云涯看着纪蝶,眉眼间带了一丝女人的成熟妩媚,披着满头湿发,气质更显娇婉清新,眼角虽生了细纹,却因皮肤白掩盖了这一瑕疵。 “蝶姨,你越来越漂亮了。” 纪蝶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姐别打趣我了。” 云涯笑了笑:“秦叔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很快,他会给你结果的,等着吧。” 纪蝶愣愣的抬眸:“什么结果?” “你难道不想嫁给秦叔吗?” 纪蝶慌忙摇头:“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云涯嘲讽的勾了勾唇:“需要什么准备?等着当你的新娘子吧。” 要嫁给他吗?纪蝶心底又焦虑又惊喜。 —— 飞机平安落地。 劫后余生,从飞机上下来,每一个乘客脸上都不平静。 宁子衿和叶枫走在最后,两人十指紧扣,只有当脚踩在大地上的那刻,一颗心才彻底的落到实处。 经此一役,宁子衿心境发生了变化,她决定从此以后跟叶枫共进退,不会再懦弱的逃避。 两人先去见了宁子期,他在德国一所著名大学读医学硕士,成绩优异,表现良好,导师已经明确表示要将他留校,委以重任,宁子期却拒绝了导师,学成就会归国。 宁子期带着两人在德国游玩了一圈,宁子衿这次彻底卸下了心底的包袱,玩的很开心。 “姐,我看新闻,叶家那老婆子要给叶枫找代孕,这件事儿你知道吗?”趁着叶枫去洗手间的时间,宁子期开口问道。 “你在国外都能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 “姐,这就过分了,叶枫他什么意思,是不是欺负我们叶家没人?”宁子期着就怒了,大有跟叶枫干一架的架势。 宁子衿瞪了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妈是找了个代孕,谁让我不会生孩子呢,不过叶枫是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这边的。” “都找代孕了你还这么淡定,姐,你就任着叶家人这么欺负我们啊,你宁爷的架势去哪儿了?结个婚把你的性子都给磨没了。” 宁子衿勾唇笑了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次,我不会再退缩了。” 宁子期立刻激动的问:“你打算怎么做?” 宁子衿抬手敲了下他脑袋:“操的闲心可不少,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吧,怎么,有对象没有?” 宁子期摸了摸脑袋,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学业为重,哪儿有闲心谈恋爱。” “还忘不了她?”宁子衿瞟了他一眼。 宁子期眸光微闪:“都过去那么久了,别提了。” “ihael师兄?”一道温柔的女声忽然响起,两人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华裔女孩正笑着看向两人,目光落在宁子期身上。 这女孩容貌清秀,举止优雅得体,身上有一种落落大方的贵气,看起来极易让人心生好感。 宁子衿朝宁子期挑了挑眉,有情况啊。 宁子期皱了皱眉,站起来给两人介绍:“她是sn,跟我同一个导师的师妹。” 抿了抿唇,“我姐。” 那名叫sn的女孩走过来,朝宁子衿笑道:“姐姐好。” 宁子衿多看了这女孩几眼,长的很耐看,属于越看越漂亮的那种,关键气质很舒心,一看就是从受过良好家教的。 “sn?白雪?名字不错哦。” 女孩弯唇笑了笑:“我中文名字就叫白雪,姐姐跟ihael师兄长的很像哦,真不愧是亲姐弟。” 宁子衿笑道:“谢谢,白姐老家是哪里的?” 女孩眉峰微蹙:“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从就被收养了,跟着养母在国外长大,我母亲老家是江州的,如此来,我也算是江州人吧。” 宁子衿挑眉笑道:“好巧,我也是江州的。” 白雪捂住嘴:“哪,是真的吗?那我们可真是有缘。” 宁子衿笑着瞟了眼宁子期:“确实够有缘的。” 了几句话白雪就走了,看着女孩清丽的背影,宁子衿笑着问道:“这女孩挺不错的,依姐的直觉,她对你有好感,你就不考虑一下?” 宁子期冷笑了一声:“别乱点鸳鸯谱,这个白雪在我们学校没人敢惹,除非不想活了。” 宁子衿感兴趣的问道:“怎么?她还是个母老虎不成?” “她背景很复杂,身边经常有黑社会的人出没,这样的人我可惹不起,我现在只想好好上学。” “一个黑社会就把你吓住了,你不知道你姐是干什么的?”看着气质那么好,没想到竟然跟黑社会有牵扯吗? 宁子期看了眼四周,低声道:“lalianafia。” 随着宁子期话落,宁子衿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原来如此,这样的人,确实要离远一些。” “在聊什么?”叶枫走过来问道。 宁子衿笑道:“我们等会儿去哪儿玩?明就要回去了,感觉还有好多地方没玩呢。” “不着急,你想玩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宁子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哪,太肉麻了。 女孩走出餐厅,一辆低调中透露着奢华的轿车停在她面前,穿着英伦制服的司机走下来恭敬的打开后座车门,女孩微微弯腰坐了进去。 车子平缓的驶离餐厅。 宁子衿不经意看到这样一幕,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车内,前座司机用流畅的意大利语道:“白雪姐,夫人要见您。” “我知道了。” 女孩抬眸看向车窗外的风景,眼底掠过一抹复杂。 手机屏幕定格在一张照片上,照片里的女孩有着一头栗色的微卷长发,五官绝美,气质端雅,眉目间,依稀能找到一些熟悉的痕迹。 —— 《名人访谈录》这个周末如期开播。 早早的,李婶和翠翠就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云涯出现。 云涯晚上有一台手术,这是一台超高难度的心脏搭桥手术,手术患者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本身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等病史,这给手术带来极大的难度,即使是这方面最有权威的专家,也不能保证手术一半的成功率,家属听ny医生后,就决定这台手术无论如何都要ny医生主刀,更关键的是,这家属还是专门从京都跑过来的,身份没人敢得罪,苏院长低声下气的求云涯一定要主刀,对方可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 权利,从来就是个好东西,云涯以前就立过规矩,她一周只接两台手术,却总是有人破坏规则,本来排的好好的,却又要往后拖,但有的病人身体耗不起,这一周,云涯打破了自己的规矩,接了三台手术。 完美的完成手术,留给魏青收尾,云涯离开了手术室,结果太累了,趴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睡着了。 “醒醒,这样睡是会感冒的。”魏青推了下云涯,云涯一下子就惊醒了。 抹了把脸,聚精会神四个时,身体现在也大不如前,这就有些撑不下去了。 “病人情况怎么样?”云涯站起来,开始换身上的衣服。 “一切正常,只是苏院长要我转告您,家属那边想请您吃饭,您看……。” 云涯背起包离开,“你也知道我的规矩,让苏院长回绝了吧。” “可是苏院长对方位高权重,恐怕……。” “该怎么解释是他的事儿,我先走了。”云涯话落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云涯在iu病房前绕了一圈,其中一个病房门口站了两个西装革履的黑衣人,保镖气势十足,云涯只是从门口走过,就惹来两人警惕的目光。 “哼,这什么ny医生啊,好心请他吃饭竟然连个面子都不给,他以为他是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刁蛮姐的声音高达八个分贝,云涯想不听都不行。 “行了行了,人家有本事,自然有傲的资本,你给我消停点儿,这里是医院,别给我大吼大叫的。”一道威严的男声教训道。 “爸,这ny医生明明就是看不起我们,不就是给爷爷做了台手术嘛,能做手术的外科医生多了去了,轮得到他在我们面前横吗?真当我们南宫家的人是好惹的啊。” “南宫燕,你给我闭嘴。”这是一道很年轻的男人声音。 “能做手术的外科医生多了去了,但能给爷爷主刀并且成功率最高的,只有这个ny医生,没文化就多读点儿书,不要出来丢人现眼,ny医生的实力你还没资格质疑。” “南宫飞,你……。” 云涯勾了勾唇,这个叫南宫飞的,眼睛还不算瞎。 离开iu病区,云涯皱眉回想,京都姓南宫的,似乎只有一家。 —— 网上却因为名人访谈录的播出而到处议论声一片,云涯的博闻强识,妙语连珠,以及在高清镜头下美的毫无瑕疵的面容、从容高贵的气质,掀起了新一轮的舆论热点。 有人夸她貌美心善,有人赞她学识出众,满腹才华,有人崇拜敬仰,这样完美的偶像,当之无愧。 有多少嘉宾能在项生的言语夹击下还能谈笑风生,从容应对的,云涯再一次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本以为她只是个心地善良的花瓶,没想到还是个满腹学识的花瓶,明明可以靠才华和人品吃饭,却偏偏要靠脸,啧啧,这么任性也是没谁了。 节目播出后,云涯吸粉无数,相比只有脸的云涯,这样从容博学的云涯,更招人喜欢,粉丝建立的个人贴吧和微博后援团,粉丝数以非常可怕的速度在递增。 明涵发了一条微博,上传了他自己拍摄的一张照片,似乎是在酒店的房间,照片拍的是电视,里边正播放着名人访谈录,照片刚好定格在云涯脸上,照片后附了三个字:好样的!后边跟了三个赞。 微博一发出,明涵的粉丝望风而动,纷纷在微博下留言,常年微博长草的教主一出来就是关心女儿,真是太有爱了,不仅粉丝欢欣鼓舞,连很多路人和纪云涯的粉丝都来凑热闹,一直在调侃他跟纪云涯,不过大部分都是善意的。 麦铮也不甘示弱,随后转发了明涵的微博,配上文字:厉害了我的涯【二哈二哈】 语气自然而亲昵。 粉丝还没忘了麦铮上次在微博放出的尬舞视频,虽然他很快就删除了,却被手快的粉丝保留了下来,在粉丝群中流传了很久,这是麦铮的一段黑历史,到现在还被很多网友调笑,网友有道消息流传,那段尬舞视频是麦铮和纪云涯打赌输了,被纪云涯逼着跳了,他的妆都是纪云涯亲手化的,虽然是未得证实的道消息,但其实很多粉丝都信了,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他们的偶像非常接地气,看起来和纪云涯的关系很好,很多粉丝都希望他能跟纪云涯在一起,两人光从外表上看就非常登对,后来网上还自发组起了麦芽p。 鱼儿爱吃猫——厉害了我的鱼儿,忘了尬舞视频吗?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涯涯知道了,仔细你的皮哈哈哈哈…… 铮子爱涯涯——麦芽p**好,支持我的顶上去。 铮铮日上——我的,这算是隔空表白吗?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请听到群众的呼声。 纪云涯粉丝后援团——前排出售瓜子儿板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斜眼笑】 麦芽糖真好吃——楼上搞笑啊,要记着你可是官微,瓜子儿给我来一包咯咯咯 涯若比邻——弱弱的一句,就我觉得麦铮配不上我们家云涯吗?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家世有家世,麦铮除了长得帅,哪一点配得上我们家涯涯? 月牙儿弯弯——喂楼上哪儿来的黑粉,别带节奏,两人只是好朋友,凑p也只是为了表达喜爱之情,你胡八道些什么,两人私底下是非常好的朋友,仔细我扒了你的皮,赶紧滚粗。 辛迪瑞拉的魔盒——谁我们鱼儿配不上纪云涯,两人明明再不能那么相配了好不好,黑子滚粗。 网上因为麦铮的微博炸开了锅,两人的p炒的火热,很快就爬上了热搜榜。 麦铮窝在沙发里,看着粉丝的评论,笑的合不拢嘴。 “鱼儿,你喜欢这姑娘吗?”麦妈妈手里抱着平板,边看边抬眸瞟了眼麦铮。 麦妈妈萧虹年轻时也是影后级别的大腕,后来嫁给麦杰晖后就退出了影坛,专心在家相夫教子,四十出头的萧虹,温婉端庄,风韵犹存,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 “妈,你瞎什么呢,我跟她只是朋友。” 萧虹挑了挑眉:“其实你这年龄谈恋爱我也不反对,这姑娘挺不错的,要是她的话,妈妈是举双手双脚同意。” 麦铮腾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我都了只是朋友,你能不能别瞎猜。”话落跑去了楼上。 萧虹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只有被戳中心事儿了才溜的比老鼠都快。” 话落目光落在平板里的照片上,嘴角微勾。 这女孩真是不错,尤其是出了前段时间的救人事件后,名声大震,节目她也看了,是个内有乾坤的女孩,配鱼儿她还觉得亏了呢。 云涯不知道自己会在网上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她也没心情关注。 因为就在她刚走到家,常叔打来电话,云姝在戒毒所,莫名其妙失踪了。 又是失踪…… 这在意料之中,云涯早就猜到云姝会步姜锦瑟姐妹的后尘,提前转告裴轻寒,他的人一直严密监视着云姝,顺藤摸瓜,揪出幕后的人。 她一直在等裴轻寒的消息,可惜一晚上,都没什么消息,反而等来了检察院的人。 从京都来的检察官,专门调查白缃缃的案子,为首的男人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极为亲善,当然,如果忽略镜片后那双精光闪烁的眸子。 简俊杰,一个战功赫赫的人,当律师的时候就从无败绩,被这样的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然而,白苒自作聪明,到底还是把这个人给她招来了。 “纪姐,久仰大名。”简俊杰笑着伸出手。 云涯伸手与他轻轻回握了一下,笑的毫无破绽:“您好,请问您是……?” 简俊杰掏出工作证:“我是来自最高人民检察院的检察长秦俊杰,有件案子需要纪姐配合调查,希望纪姐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云涯笑了笑:“乐意之至。” “李婶,看茶。” 简俊杰摆了摆手:“不用。” 云涯挑了挑眉:“请问是在这里,还是去检察院?” 简俊杰笑了笑,短短几句话,他已经在心底做了判断,这个纪云涯,果然跟他预想的一样,是个难对付的角色,这个案子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白缃缃,但他梳理了所有线索,最后发现一个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人物,就是这个纪云涯,结合当晚的监控资料和证人证词,这个纪云涯并不能被排除怀疑,但因为白缃缃身上有力证据太多,自然被人忽略掉纪云涯在本案中的关键。 他的直觉,一下子就瞄准了纪云涯,因此,才会有今日这一趟。 “不用,我就问几句话,希望纪姐如实回答。” 云涯点头:“当然。” 随行的检察官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开始记录。 “白缃缃的案子,相信纪姐并不陌生。”简俊杰目光一直不动声色的关注着坐在对面的纪云涯,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云涯叹息了一声:“没想到,缃缃竟然会杀人,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哦?纪姐也觉得白缃缃杀人了吗?” “法院的判决都下来了,我即使再不相信,也不能不相信法律的公正。”这话的,可真漂亮。 简俊杰点了点头:“确实,法律最是公正不过,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云涯挑了挑眉:“那秦检察长认为,缃缃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是好是坏,不能一概而论,我们要用证据话。” “请纪姐讲一下事发当晚你的行踪,什么时间见了什么人,最好详尽,这样,我们也可以尽早为白姐洗脱嫌疑。” “是吗,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云涯勾了勾唇,就当晚的行踪和见了什么人,有什么活动,详尽的复述了一遍,没有任何遗漏。 “这么,纪姐在当晚十八时十五分出现在白家后门?当时可有什么可疑情况,遇到过什么人?” 云涯摇摇头:“没有,我因为不想面对记者,所以才选择走了后门,这件事白苒白阿姨也就是缃缃的姑姑也清楚,是她派人出来接我,你可以找这个人去证实。” “那么请问纪姐,跟白缃缃可有个人恩怨?” “没有,我跟她其实相交不深,她的姑姑是我的后母,所以我们有过几面之缘,也只是点头之交罢了。” “纪姐跟裴先生是什么关系?” “对不起,这涉及到我的个人**,我有权拒绝回答。” 简俊杰挑了挑眉:“据调查,当晚白缃缃和裴先生举止亲密,关系匪浅,而纪姐又曾多次出现在裴家,这应该,不是一种巧合吧。” “请问你们都是靠主观臆测来调查案子的吗?”云涯语气毫不掩饰讥讽。 简俊杰眸光微眯,正想要再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他想要的话,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请便。” 云涯亲眼看着简俊杰走到落地窗前打电话,微微眯起眸子。 这个人果然不好糊弄,一下子就揪到了关键点,早知道会这么麻烦,她当初就把人直接给毁尸灭迹了。 挂了电话,简俊杰脸色有些沉着的走过来,又问了几个问题,便离开了。 出了纪家庄园,简俊杰回头看了眼奢华的庄园别墅,眸光暗沉。 刚刚接到的电话,在白缃缃的卧室里搜出了筒箭毒碱溶液,唯一最重要的证据也到手了。 但这筒箭毒碱本身还存在疑点,为何第一次搜查的时候没搜到,第二次就搜到了,是否是有人故意引导,这种情况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还是觉得这个纪云涯最可疑,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纪云涯的表现太完美了,完美的让人觉得假,第二点,她话缜密,思维逻辑清晰,一点都没有面对检察官的紧张,当然,可以把她归类为心理素质好,但这个年龄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本身就非常可疑。 “尽快给我调查一下这个纪云涯。”一边吩咐工作人员,一边坐上车子。 工作人员犹疑了一下,道:“检察长,咱是不是搞错了,这个纪云涯她怎么可能是凶手,她前端时间在台风中救了一个老人,在全国范围内名声特别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凶手?” 简俊杰瞟了他一眼,那暗含警告的眼神让工作人员立刻垂下脑袋。 “作为调查工作者,我只看证据,跟她有什么样的名声什么为人没有一点关系。” “是。”工作人员羞愧的垂下脑袋,但心底还是不相信,即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纪云涯会杀人。 “姐……。”李婶看着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的云涯,心翼翼的走近。 总觉得这样的姐有些吓人。 检察院的人怎么会找来,还是专门从京都来的,来找姐调查什么杀人案,刚才她听了几句,那检察长竟然怀疑姐杀人,简直太可笑了,姐怎么可能会杀人……想到什么,她心肝颤了颤,沉默的垂下脑袋。 “我没事。”云涯温柔的笑了笑。 抬步朝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她打白苒的电话,“刚才简俊杰找我了。” 白苒沉默了一瞬:“我已经按你的做了,今上午,检察院的人又来家里搜查。” 云涯勾了勾唇:“白阿姨,我被检察院的人找上门来,不肖半,便会传的人尽皆知,对我造成的名誉损失,你,该怎么赔?” 明明人是她杀的,诬陷人还有理了,白苒心底嘀咕,但却不敢什么,“你,该怎么办?” “我听你的熙国使基金会打理的有声有色的,你也借此洗白的干干净净,确实,慈善事业是个搏美名的好途径。” 白苒皱了皱眉:“你想干什么?” “我想借你的基金会用一用。” “你名声已经够好了,用不着再这样。”白苒费了多少心血才把基金会打理成今这样,被业内普遍看好,也给她的名声大大增益。 云涯勾了勾唇:“锦上添花罢了,能更上一层楼,何乐而不为?更何况,我不会让你的心血白流的,相信我……。” 白苒咬了咬牙:“好吧,这个基金会我是为了熙儿才办的,想要为他积福,要不是这次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不会让你碰我的基金会的。” “福气,从来就不是积的,命中定数,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有事我再联系你,挂了。” 白苒握着手机,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一次宁子衿,让她找找简俊杰,别再揪着云涯不放。 但她已经麻烦过宁子衿一次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出口了,她真想扇自己一巴掌,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简直要作死了。 当初多管什么闲事,不就判十年,招惹了纪云涯,有这下场也是活该,让她坐十年牢好好反省反省,省的再出来祸害人。 白苒真是悔不当初。 宁清林看出她的纠结,问她怎么了,白苒把简俊杰的事情了,隐瞒了一些事实真相,只简俊杰现在盯上了云涯,给云涯带来了很大困扰。 “我是真没想到,缃缃竟然真的是凶手,我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该是让她受点教训了,只是这次委屈了云涯……。”她不敢太多,尤其是云涯的事情。 宁清林对云涯印象很好,闻言笑道:“他怎么会认为云涯是杀人凶手呢?真是……。”太可笑了。 这也是所有人的普遍想法。 “别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歪,就让他查去吧,看能查出什么来。” 白苒却是有些担心,毕竟云涯是真的杀人了,这简俊杰又厉害,真被他发现什么,就麻烦了。 “你能不能再找找子衿,这次是我连累的云涯,不能让她受这种无妄之灾,就算是怀疑都不能,你也知道她现在名声正盛,要是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 宁清林点点头:“你考虑的也是,我现在就打电话。” 此时的宁子衿和叶枫,刚下飞机。 172 自食恶果 胜券在握 “好,我知道了四叔。” “新婚快乐。” 挂了电话,宁子衿蹙了蹙眉,扭头看了眼叶枫:“我要给简俊杰打个电话,你—不会介意吧。” 叶枫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这次是真的有事情,我四婶儿的侄女牵扯进一桩杀人案里,现在唯一能找的也只有简俊杰了。” “既然是你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我找最好的律师给她辩护。” 宁子衿摇摇头:“事情现在没那么简单,算了一句两句也不清,以后有时间我再跟你吧,我们先回家一趟,我跟四叔已经约好了。” 两人从机场走出来,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宁宅。 云涯现在身边隐藏着众多狗仔,无孔不入想要挖掘她的消息,检察院的人一早就来家里,并没有瞒得过狗仔的眼睛,很快就在网络上流传开来。 很多人都猜测是云深犯事儿了,毕竟云氏集团最近出了那么多事情,又有传言他非法集资,好几次检察院的人都找到公司去了,虽然后来被带走的是副总裁高邮,但关于云氏内部的问题流言是喧嚣尘上,现在检察院都已经找到家里了。 云氏是不是快破产了?纪云涯是不是很快就不是富二代了?这是很多网友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但很快,有内幕人士爆料,检察院的人找的不是云深,是纪云涯,原因是纪云涯牵扯进了一桩杀人案,检察院的人怀疑纪云涯杀人…… 这条消息一出,网民沸腾了,这简直就是瞎,这检察院的人会不会调查,竟然怀疑纪云涯杀人,这真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一时间很多网友都愤怒了,心目中的女神怎么能被玷污呢?杀人跟纪云涯,这完全就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关键是纪云涯给他们的印象根深蒂固,根本就不容一丁点亵渎,连想想都是对女神的一种玷污。 网友把爆料的博主喷的体无完肤,简直就是激起了民愤,最后有强大的网友挖掘出白缃缃,她这个案子法院的判决已经下来了,证据确凿,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杀了人才判十年,发官是不是眼瞎,还有啊,证据确凿了还要往上申诉,最后把矛头指向纪云涯,不就是想要纪云涯给你背锅吗?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一时间网上都是讨伐白缃缃的声音。 有人爆料,这个白缃缃之所以杀了人还能判这么轻,是因为背景深厚,现在她背后的人准备祸水东引,用纪云涯掩盖白缃缃犯罪的事实,这个白缃缃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她的姑姑恐怕没人不知道,正是纪云涯的前继母白苒,前脚跟云深离婚,后脚就结婚了,关键是她的新丈夫,背景更不一般,是宁家最低调的四爷,现任江州大学的教授,关于宁家,恐怕没人不知道。 但更为惊奇的一点是,嫁到豪门的宁家大姐宁子衿,她的初恋情人,刚好就是现任某法院的副院长,检察院高级检察长,前身是从无败绩的律师,这次就是由他全权接手的这件案子,也是他亲自找的纪云涯,这一圈关系顺下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白苒为了救自己的侄女,把锅甩到前继女的身上,反正自古以来,继母跟继子女哪有关系好的,网友们以为自己猜到了事实真相,纷纷兴奋又愤怒的讨伐起白苒起来,刚有点洗白的白苒再一次被黑成碳了。 白苒看到网上的消息的时候,差点气死,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现在简直要后悔死,这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只盼白缃缃的案子能早点判下来。 筒箭毒碱是在白缃缃的化妆品里发现的,之所以第一次搜查的时候没发现,是因为她将东西灌注在化妆品旧瓶子里,自然被第一次搜查的工作人员给忽略了,这一次加大了搜查力度,一砖一瓦都没放过,工作人员也是闻出味道不对劲才发现的。 这样一来,就行得通了,唯一遗漏的证据也到手了,白缃缃杀人板上钉钉,可是,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药品的来源查清楚了吗?” “已经查清楚了,她有个朋友的哥哥是在医院工作的,她就是从这个人手中得到的药品,在医院也查到了记录,只不过这个人已经被医院给辞退了,关于这个人的消息,医院不愿透露太多。” 一切的证据都很合理,很完美,但简俊杰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忽然想到纪云涯,这个女孩在这个案子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检察长,您看一下网上,都是在骂您的。”工作人员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简俊杰粗略扫了几眼,不屑的勾唇:“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被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喜欢骂就骂呗。”现在社会风气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网上开骂,键盘侠多了去了,每一个都放在心上,这还能活吗? 听风就是雨,搞个人英雄主义,这个纪云涯挺厉害啊,这么多人毫不怀疑的信任她,这形象美化的,也真是没谁了。 “把瓶子拿去做指纹分析,另外调查一下那个医生。” “是。” “当晚接触过纪云涯的那个女仆,给我带过来。” “是。” 就在这时,简俊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他抿了抿唇,走到一边接了电话。 “怎么,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真是不容易啊。” “你现在在哪儿?”宁子衿劈头就问。 “在江州,调查案子。” “我也在江州,电话里不方便,老地方,我请你吃饭。” 简俊杰勾了勾唇:“k。” 工作人员领了个年轻的女孩子走了过来,简俊杰问了她几句,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让人把她带走了。 —— 云涯看着网上的议论纷纷,眼神有些嘲弄。 大家都相信她不会杀人,没有丝毫犹豫的站在她身边,她是该感动呢?还是该嘲笑? 云涯看着自己的双手,白皙修长,细嫩柔滑,像艺术品一样漂亮,然而就是这样的手,沾染了太多血腥,救人,也杀人。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迷惑了。 “姐,有个姓樊的姐来了,是要见您。”门外响起李婶的声音。 姓樊? 云涯眯了眯眼,“我马上下去。” 楼下,皮衣长裤的短发女人既干练又英气,不是樊英是谁。 “樊姐姐。”云涯微笑着迎过去。 “你家好大,我还以为一脚踏进了城堡呢,啧啧,整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是不是跟做梦一样?”樊英看着奢华的跟城堡一样的别墅,从透明的落地窗往外看去,后山是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园,犹如仙境一般。 樊英这等见过世面的人也被深深的震惊到了。 “樊姐姐坐,李婶,上茶。” 云涯拉着她坐下,李婶送上来茶。 樊英看了眼云涯,“嗯,气色还不错,你最近可是出名的很,我一个表弟知道我认识你,非要我问你要个签名。”着从包里掏出纸笔塞到云涯怀里。 “你自己看着办吧。” 云涯无奈的摇摇头:“我从不给人签名。” 樊英挑了挑眉:“有原则,我喜欢。”着把本子又塞到包里:“就纪云涯脾气差,耍大牌不给签,看那臭子有什么话。” 云涯哭笑不得:“你这是公然抹黑我。” “哼哼,谁让你不给签名的。” 两人聊了几句闲话,樊英切入正题,开口问道:“检察院的人找你麻烦了?” 云涯笑了笑:“例行公事,找我了解一些情况。” 关于白缃缃的案子樊英也是后来才听的,她从一个朋友那里打听到,白缃缃杀人的那晚上正是白家举办宴会的那晚,也就是她第一次见到纪云涯的那次。 关于白缃缃她不了解,但是纪云涯是全程跟她呆在一起的,中间哪里都没去过,要她相信云涯杀人,就跟外人的那样,除非母猪上树。 其实实话,那晚上云涯不动声色间怼了叶潇潇,她就知道这个女孩绝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心思深沉缜密,但要她杀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也是她今日来的原因,看看云涯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 不过就她所见,云涯看起来跟平时并无二致,并未因这件事受到什么影响。 “这检察院的人也是眼瞎,法院的判决都下来了,白缃缃杀人证据确凿,现在竟然又推到你身上,真是活腻歪了,我舅舅在司法机关工作,我找我舅舅,让他给你讨个法。”樊英义愤填膺的道。 “谢谢樊英姐无条件信任我,但你们真的想多了,检察官不过是问了我几个问题而已。” “那好吧,检察院的人要是再为难你,一定要告诉我。” “嗯,谢谢范姐姐的关心。” 樊英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前跟云涯约定有时间就出去玩儿,云涯看着樊英离开的背影,一个人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楼上。 云渺窝在房间里玩拼图,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云涯陪他玩儿了一会儿,接到裴轻寒的电话就离开了。 裴宅,云涯的到来受到阿凌的热情欢迎。 “先生在书房等着您。” 云涯推门走进去,裴轻寒坐在书桌后,手中拿了本书在看,看到云涯走进来,放下手里的书,抬眸看来。 “你来了。”语气自然的犹如老朋友。 两人有一段日子没见面,他看起来比上次见到要更加消瘦,下巴上生了些青色的胡茬,增添了几分男人味。 眸光一如既往的温和,在看向云涯的瞬间,那眸低的复杂情绪被层层掩盖起来,待云涯再去细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唯余一层淡青色的阴影,犹如湖面上被风吹开的涟漪,皱开一池春水。 “眼睛好些了吗?”云涯走到他面前两步的距离停下。 裴轻寒勾了勾唇:“好多了。 “再耐心等等,很快就会有合适的眼角膜。”现在国际捐献条例越来越严格,想要弄到合适的眼角膜捐献者比较麻烦。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这样也挺好。”裴轻寒自嘲的笑笑。 云涯抿了抿唇,扭头看向窗外:“你今叫我来,是有消息了吗?” 裴轻寒拿了份牛皮档案给她:“你想要的一切信息都在里边。” —— 转角咖啡厅。 “叮铃”随着客人走进来,悬挂在门檐上的铃铛叮铃铃响起来,清脆的声音在这午后时分的阳光中,十分动听。 简俊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宁子衿,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便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幽光,重整笑意,抬步走了过去。 “叶先生,久仰大名。”简俊杰十分具有绅士风度的伸出手。 叶枫站了起来,与他轻轻回握了一下,电光火石间,眼神已交战一个回合。 “早就不止一次的听衿衿提起过您,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叶枫笑的完美无缺。 “行了你们俩别互相客套了,简俊杰,我今找你来是有事要跟你商量。”宁子衿性格大大咧咧惯了,看不惯两个男人你来我往互相客套,直接明了来意。 简俊杰笑了笑,坐了下来:“子衿要跟我商量什么?” “衿衿,简先生跑了这么远的路,怎么也要先让人家填饱肚子再,简先生,你想喝点什么?”话落招了招手,服务员自动走了过来。 “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待服务员走后,叶枫看向宁子衿:“你要跟我什么事?” 宁子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还是白缃缃的案子,我听,你怀疑云家的大姐?” 简俊杰笑了笑:“看来消息传的挺快。” “之前的话你就当我没,这个白缃缃该判多少年就判多少年,就别盯着人家好好的姑娘了。”宁子衿也不知道那白苒是怎么搞的,一会儿救白缃缃,一会儿又不救,要不是看在四叔的面子上,她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儿,一次又一次的欠简俊杰的人情。 简俊杰挑了挑眉:“法律不是儿戏,以事实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至于白缃缃是真的犯罪还是被诬陷的,自然有证据话。” 宁子衿皱了皱眉:“你别再去打扰纪云涯了,她跟我们不同,她也绝对不会杀人的。” “你就这么自信?” 宁子衿虽然对纪云涯了解不多,但也听子洹提过,是个很优秀的姑娘,尤其是如今名声喧嚣尘上,跟这个案子牵了个边,就引起了民众无端的猜测和舆论,这对她来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宁子衿问道。 简俊杰瞥了眼叶枫,耸了耸肩:“一切还是要以事实话,如今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她是凶手,最大的嫌疑还是白缃缃,你赢了。” “不是没有充分的证据,而是根本就不可能是凶手,你这个论点根本就不成立。”宁子衿道。 简俊杰叹息着摇摇头:“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你什么?”宁子衿柳眉轻挑。 “没什么。” 简俊杰离开后,宁子衿叹了口气:“总算完成了四叔交代的任务。”话落靠在叶枫肩膀上,微微闭上双眼。 “真累啊。” 叶枫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柔声道:“趴我怀里睡一会儿吧。” 宁子衿眯了眯眼,惬意的靠在他怀里。 咖啡厅里环境幽静,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气氛温馨而静谧。 叶枫想到什么,忽然问道:“这个纪云涯,是不是潇潇上次在宴会上发生矛盾的那个女孩?” 叶潇潇当初毁容的事情他也听了,想要算计不成最后自食恶果,来这个妹妹也是活该,当时听母亲提了两句,就是因为这个纪云涯。 宁子衿闷闷道:“好像是吧,不过潇潇也是活该,如果不是这个纪云涯聪明,如今该去国外整容的就是她了。”在叶枫面前,她丝毫不掩饰对他这个妹妹的厌恶。 这个姑子,其刁蛮奇葩程度完全得了叶夫人的真髓,摊上这样的母亲和妹妹,叶枫从是怎么过来的? 叶枫以前还会在宁子衿面前维护她们的形象,现在完全被伤透了心。 “也是潇潇过分了。” “对了,潇潇现在在国外怎么样?”宁子衿问道。 “还好,妈给她找了最好的整形专家。” 宁子衿想起来就想笑,这就叫自食恶果,平时就那么嚣张跋扈,现在完全就是活该。 —— 电视台内部这两人人自危,东辉老总因为涉嫌违法乱纪被警察带走了,其后又曝光他与公司旗下多位女艺人有**交易,其牵涉之广在娱乐圈极为罕见,自从曝光之后便在网络上掀起滔巨浪。 后来警方在他个人的电脑中发现多名女艺人的不雅照与不雅视频,其尺度之大令人瞠目结舌,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娱乐圈举足轻重的人物,有歌坛后,有清纯玉女,有当红花,真正应了一句话,娱乐圈的女人,就算看起来比雪都干净,私底下却比黄河水都脏。 这些跟关东辉有牵扯的女人全都被网民喷惨了,有的保持沉默,有的据理力争,有的上蹿下跳,总之没人买账,现在只要跟关东辉挂上钩的,那真是跳进黄河水都洗不清了。 有网友戏称,当代两大渣男,一云深、一关东辉,谁也不让谁。 关东辉的事件因为牵涉到娱乐圈多位当红女星,其热点无与伦比,将云涯的杀人案自然而然给掩盖下去了。 后来又有人爆料,关东辉早就隐婚了,其妻子正是娱乐圈当红主持人田甜,这个消息一出,震惊娱乐圈。 田甜多年来保持单身,鲜少有绯闻传出,即使有也只是为了节目宣传,没想到,她竟然跟关东辉隐婚了,一时间都是心疼起田甜来,嫁了这么个渣男,真是亏了。 还没容网民心疼田甜三分钟,其中一个受害人,也就是曾被关东辉潜规则曝出大量不雅视频的当红花莫北北亲自直播爆料,她当初就是被田甜陷害送上了关东辉的床,在直播中大诉委屈,称自己是被田甜给陷害了,她知道后也已经晚了,两人还拍了她很多不雅照威胁她,要是敢报警就把照片公诸于众,让她从此名声扫地,为了保住面子,只能忍气吞声。 一番楚楚可怜的表演,博得了大部分网友的同情,田甜再一次接受网民的质疑,被骂上了风口浪尖。 随后其他被曝光的女艺人纷纷站出来回应,辞跟莫北北大相径庭,称田甜假意跟她们姐妹相称,实则私底下包藏祸心,下药把她们送上关东辉的床,还拍大量不雅照威胁她们。 有的即使是心甘情愿献身的,但现在为了明哲保身,只能把脏水往田甜和关东辉身上泼,这些女艺人还自发联合起来,为了维护权益,准备将田甜和关东辉告上法庭,这个大丑闻甚至都火到了国外去,国外的媒体都在关注。 关东辉臭了,田甜更是全国人民口诛笔伐的对象,从来没见过这么贱的女人,主动把女人往丈夫床上送,还是这么龌龊的手段,简直就是变态、神经病。 因为涉及到刑事诉讼,田甜还没来得及洗白自己,就被司法机关带走了,经调查,她多年来通过不法手段为丈夫奸淫女人提供条件,还涉嫌非法敛财以及吸毒,黑历史简直数不尽,被曝光出来后,引起网民震惊。 哪,这是那个给全国观众带来欢声笑语的当红主持人田甜吗?这差别也太大了吧,正是因为以前被欺骗的太深,现在猛一曝光出来,人们根本就无法接受,也因此,对田甜更为愤怒。 从此之后,田甜跟关东辉这两个名字,将永栽史册,整整在娱乐圈维持了一个多月的热度,直到最后判决下来,关东辉无期徒刑,田甜盼了十五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一时也是引人无线唏嘘。 因为是名人,开庭的那,来了很多媒体。 云涯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被告席上穿着橙黄狱服,戴着手铐脚链,素颜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田甜,以及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机的关东辉,嘲讽的勾了勾唇。 面对着众多镜头,田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现在她只能站在这里,接受着法律的宣判以及外界鄙夷痛恨的目光。 法官的重锤落下,宣读对她的判决,从此她的命运踏上一条灰色的没有希望的绝路。 这么多,她的心早已麻木不仁。 她目光不经意在观众席上一扫,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以及那双越过乌压压的人头嘲弄又奚冷的目光,心神猛然一颤,双眼大睁…… 那一瞬间,她仿佛掉落进万丈寒潭,嘴唇发白,全身僵冷。 那双眼睛……太神秘莫测,也能看出来太多东西。 一种胜券在握对失败者的嘲笑鄙夷,她恍然明白过来,有些不可置信,但又似乎理所当然。 她和关东辉一直都很谨慎,否则不会这么多年两人的关心在无孔不入的狗仔监视下也瞒的严严实实的,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曝光了呢?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她想到不久前关东辉对纪云涯的觊觎,这是她有生以来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悔的肠子都青了,关东辉**熏心,她为什么就看不清?纪云涯怎么会是那么好惹的人。 一定是纪云涯对她们的报复,她怎么早没有看透,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随着审判落下帷幕,她被两个特警押着离开了法庭,离开前,她又扭头看了一眼,纪云涯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叹息了一声,不甘的走了出去。 关东辉倒台,收益最大的就是袁盼,新上任的东辉娱乐总裁是电视台的人,更准确点来,是袁盼的人,在他彻底上位前,整个电视台的内部产业布局已经趋于完善,东辉娱乐正式发布更名通知,更名为青苹娱乐,宣布重新开始。 薛澄澄提心掉胆了好些日子,这次关东辉的事情没有牵扯到她,算是万幸,经纪人也彻底松了口气,夸奖薛澄澄做的不错,这次是唯一逃过此劫的公司艺人。 薛澄澄却始终都不能安下心来,纪云涯手里还握着她的不雅视频,这就犹如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炸出来,她的前途就全都毁了,但这件事她没有胆子给经纪人。 尤其是纪云涯的名声如今喧嚣尘上,上次纪云涯牵扯进杀人案的时候,她开了多少个号在网上带节奏抹黑纪云涯,谁知道被各路粉丝和路人喷的体无完肤,还差点扒出她的大号,她专门花钱找媒体抹黑纪云涯,结果根本没媒体敢接手,纪云涯现在国民度很高,敢抹黑纪云涯那就是跟大众过不去,谁敢冒这个险顶风而上?除非活腻歪了。 最近,白缃缃的二审判决下来了,原判证据不足,二审法院补充了证据,查清事实改判,根据相应法律法规,白缃缃杀人证据确凿,在原判的基础上加刑五年,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即日起生效。 好啊,这就是报应,让你上诉,让你给纪云涯泼脏水,又加了五年刑,这就是报应。 网友欢欣鼓舞,白缃缃终于罪有应得,因为牵扯到纪云涯的关系,这个案子后来一直为外界所关注,二审的时候,鉴于舆论影响,公开审理。 顾春容因为绑架幼童的案子,被判监禁半年,因此她连来见女儿最后一面都没有机会,白伦嫌丢人也没有来,除了满城媒体,就只有纪云涯来了。 白缃缃站在被告席上,头发参差不齐,又黄又乱,整个人憔悴不堪,犹如老了十几岁一般,看起来再也没有曾经可爱明媚的少女风采,犹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僵冷,麻木。 听着法官的宣判,她木然的眼珠动了动,台下无数镜头对准她的脸,想要准确的捕捉到她脸上的表情。 在裴家一别,再见,竟然会是在这种地方。 云涯坐在观众席上,看着白缃缃的狼狈,嘴角微微翘起。 折腾了一场,结果还是没变,哦不,只是多加了五年的刑,十五年,真够漫长啊。 被法警带下去的时候,白缃缃眼珠子一转,在观众席上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少女安静的坐在观众席上,披散着柔软而蓬松的栗色长发,眼珠静默淡然,嘴角挑着温柔又明朗的笑意,远远望来,如同一幅画般美好,然而那眼底闪烁的冰冷而嘲弄的眼神,隔着几十米的距离,被白缃缃准确的捕捉到。 她忽然挣脱开法警,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朝纪云涯冲去,法警反应过来,迅速冲上去将她制服,她像一头未被驯服的野兽,拼命挣扎,她整个人被摁在地上,脸颊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地板上,她犹不死心,喉咙里发出一种绝望又愤怒的嘶吼,脸颊疾速充血,青筋暴露,眼神怨愤的瞪着纪云涯,犹如恶鬼一般,张着血盆大口,想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她嘴里吼着什么,因为声带被破坏了,因此出口的话含糊不清,根本就没人能听清。 “咔嚓咔嚓”闪光灯此起彼伏的响起,将她此刻的狼狈悉数记录进镜头里里去,让千千万万的人见证她此刻的狼狈。 纪云涯,你好狠……把她害到这种地步,十五年啊,哈哈,底下有比她更冤的人吗? 她看着这庄严神圣的法庭,代表公证的法官,以及面前一双双恨不得将她活吞了记者的眼睛……更让她无法忽视的,那个人高高在上,嘲弄不屑犹如看下水沟里的烂泥一样的眼神…… 她彻底崩溃了。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名声尽扫,余生与监狱相伴,她花一般的年纪就这样凋零了。 为什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纪云涯,你真的好狠,我不过是借了你的名头接近裴轻寒,又没做什么伤害理的事情,她竟然用这种手段对付她,这个女人,简直、比毒蝎还毒。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她疯狂的大哭起来,被法警拖下去的时候,她目光不甘绝望的望向那道静美安然的身影上,最后,门缓缓在她面前合上,彻底隔绝了她的目光。 云涯走出法庭,一众记者瞬间将她包围起来。 “请问纪姐,你为什么会出席今的法庭,对于白缃缃诬陷您的事情,您是怎么看待的?” …… 诸如此类的问题,层出不穷。 云涯沉吟了一下,从容不迫的望向镜头,淡淡道:“我从来只坚信一个道理,身正不怕影子斜,而现在,法律已经给出了最公正的裁决,白缃缃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这样花一般的年纪,到底是可惜了。”话落遗憾的叹了口气,看起来是真的为白缃缃感到遗憾。 “纪姐太善良了,白缃缃也是自食恶果,年纪轻轻就杀人,为了逃避追责还想把脏水泼到你身上,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有义愤填膺的记者大声道。 云涯抿了抿唇,抬眸看向话的记者,很年轻,看起来像刚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大学生,一脸的血气方刚,话里话外都是维护纪云涯的,看起来是纪云涯的粉丝。 云涯的目光望过来的瞬间,那年轻的男孩子有些羞赫的垂下脑袋,竟然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一颗心“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没有什么活该不活该,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别人的事情不予评判,做好自己就好了。”云涯微微一笑,看起来是那么柔媚安然。 围上来的记者越来越多,几乎把云涯的路都给堵死了,云涯无奈道:“该回答的我都已经回答了,能不能给我让一条路?” 这么简单的请求,配上那张美的过分的脸,没有人忍心拒绝,人群自动让出来一条路。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谢谢。” 话落在无数双目光注视下,缓缓走下法庭的阶梯。 不远处,简俊杰眯眼看向那道身影。 案子已经尘埃落定,所有的证据都是他亲自提交上去的,但他依旧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白缃缃那样愤恨又不甘的眼神就明很多问题。 但想到宁子衿的话,这件案子也只能到此为止,虽然心底总觉得有点不安。 “虚伪。” 盯着纪云涯走远的背影,他薄唇里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助理走过来道:“先生,京都的电话。” 简俊杰拿着电话,一遍走一遍接听。 挂了电话对助理吩咐道:“回京都。”脚步顿了顿又道:“把这件案子的资料从新整理一份给我。” “是。” 临上车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纪云涯弯腰钻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临上车前,她似乎有感应般,朝他的方向望了过来。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清楚的在那双迷离晦涩的眼神中捕捉到一抹嘲弄的眼神,似乎又夹杂了一点别的意味。 女孩勾了勾唇,弯腰钻进了车里,车子很快发动离开。 明明是炙热毒辣的太阳当空,他忽然觉得有些冷。 他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会儿,终于后知后觉的品味出她最后那个眼神的意思。 挑衅。 那是一个暗含挑衅的眼神。 —— 云涯坐在车里,望着窗外流散的风景,疲惫的闭上双眼。 这件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她想到简俊杰最后望过来的眼神,勾了勾唇。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云涯拿出来一看,是庄姨打来的。 接通,放在耳边。 “云涯啊,晚上来家里吃饭吧,我和你叔叔过两就要走了,在离开之前,想跟你再聚聚。”手机里传来庄曦月温柔的声音。 云涯握手机的手不自觉一紧,没想到这一来的这么快。 “好。”云涯欣然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她深深叹了口气,现在连庄姨和晏叔叔也要走了。 晏颂至今没有消息,甚至连个电话连条微信都没有,整个人跟人间蒸发了般。 你给我等着,这次休想让我原谅你。 云涯暗暗磨了磨牙。 晏家,庄曦月为了今晚的聚会亲自下厨,一下午的时间都泡在厨房里。 “听白缃缃今二审开庭,判决下来了吗?”庄曦月忽然问道。 林嫂正要话,晏舸走过来道:“在原判的基础上又加了五年,这就是诬陷云涯姐姐的下场,什么玩意儿,一个杀人犯也敢跟云涯姐姐碰瓷儿,我还嫌法官判的轻了呢,不白缃缃的姑姑走了后门吗?估计就是因此她杀人才能被判这么轻,不公平,我要去网上揭发。” 晏舸越想越不忿。 173 青年大奖 嫉妒是病 晏家,庄曦月为了今晚的聚会亲自下厨,一下午的时间都泡在厨房里。 “听白缃缃今二审开庭,判决下来了吗?”庄曦月忽然问道。 林嫂正要话,晏舸走过来道:“在原判的基础上又加了五年,这就是诬陷云涯姐姐的下场,什么玩意儿,一个杀人犯也敢跟云涯姐姐碰瓷儿,我还嫌法官判的轻了呢,不白缃缃的姑姑走了后门吗?估计就是因此她杀人才能被判这么轻,不公平,我要去网上揭发。” 晏舸越想越不忿。 庄曦月挑了挑眉:“又加了五年?这也算是罪有应得,不过这个白家……。”摇了摇头。 教出来一个杀人犯,想也知道是什么教养。 不过让她不喜的是竟然把云涯给牵扯进去,让云涯无端的遭了猜忌,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站在云涯这边,指责白缃缃的,但给云涯造成的名誉损失是多少金钱也挽不回来的。 晏舸掏出手机,就靠着厨房的门,在网上开了多个号带节奏,点名白缃缃的案子判的不公平,暗喻白缃缃背后有人,本来白缃缃的案子在牵扯上纪云涯之后就引人关注,粉丝路人对她全无好感,现在有人带节奏,愤怒之下自然就被牵着鼻子走,一时网上全都是质疑和谩骂的声音。 有质疑法律的,有质疑法官的,总之白缃缃被判了十五年也是因为有内幕…… 晏舸看着网上热火朝的讨论,得意的勾了勾唇。 想到什么,朝庄曦月问道:“妈,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庄曦月在煎虾仁,十足的贤妻良母的派头,闻言头也不回的道:“我也不知道,问你三叔也不。” 晏舸撇了撇嘴,哥都走了快一个月了,他也真能沉得住气,就不怕云涯姐姐被拐跑? “当初好了一星期的,这一走就没了消息,话不算话。” 庄曦月笑道:“你以为你哥跟你一样,他未来可是做大事的人,现在吃得苦就是以后享的福。” “我只知道他再不回来媳妇就要跑了。”晏舸咕哝道。 “你什么?”虾仁在热锅里发出“滋滋滋”的刺耳声音,导致庄曦月没听清晏舸的话。 “没什么。” 云涯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提着保健品走进了晏家。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庄曦月嗔怪的道,亲手接过云涯手里的东西递给林嫂。 “你怎么没带渺渺一起来,从他长大后我还没见过他。”庄曦月拉着云涯坐在沙发上。 云涯抿唇笑道:“今出门比较匆忙,等以后有机会吧。” 庄曦月叹了口气,轻拍着云涯的手背:“等你晏叔叔交接完最后的工作,我们一家就要搬回京都了,以后想要见你一面就难了。” 云涯默默垂下脑袋。 “这次台风的事情,多亏了你,要不然你晏叔叔就麻烦了,他不止一次的对我夸奖你,你这个孩子也是细心。”因为云涯的细心,救了几百条人命,否则晏南陌的回京之路就要受阻,不仅如此,出了重大事故,他这个市长难辞其咎,最起码不会这么轻易就回京,她和晏南陌曾设想过,如果没有云涯的及时提醒,将居民转移走,任灾害发生,那后果……两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也因此,对云涯更是多了几分感激。 “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是晏叔叔心系百姓,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云涯态度谦卑十足,毫不居功自傲,这样的态度自然更加取悦庄曦月。 “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真是我们晏家的福气,我们舸儿的福气。”庄曦月感叹道。 庄曦月第一句话的时候,云涯有点得意,最后一句话,那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垂下脑袋,掩饰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 庄曦月没发现云涯不正常的脸色,还在自自话。 “我都已经想好了,等过两年,你跟舸儿满十八岁了,先把你接到京都,跟舸儿先订婚,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你们再结婚,你觉得怎样?” 云涯愣了愣,“是不是太着急了……。” “不急不急,时间上刚刚好,生的孩子我给你们带,这一点千万不用担心。”提到未来的孙子,庄曦月乐得见牙不见眼。 云涯轻轻叹了口气:“庄姨……我跟晏舸我们……。” “云涯姐姐,你来了啊。”晏舸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云涯扭头看去,晏舸朝她挤眉弄眼,不禁抿了抿唇,垂下眸光。 “妈,你不觉得现在这些太早了吗?你还不包办婚姻,你这不就是包办婚姻?我跟云涯姐姐只是姐弟之情,你非得生生把我们凑成一对,哼,你这分明就是害了我们俩。” “嘿你这个臭子。”庄曦月脱了鞋子就想抽他脸上:“你走过的路还没我吃过的盐多,就敢大言不惭,我要真包办婚姻就该给你找个刁蛮跋扈的千金姐,好好磨磨你。” “我无所谓啊,就是妈你要被刁蛮的儿媳妇搓磨了。”晏舸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想都不用想,云涯这个儿媳妇我跟你爸都非常满意,除了她,没人有资格当我们晏家的儿媳妇。”庄曦月撂下话,态度十分坚决。 云涯垂下眸光,袖下的手暗暗攥成拳头。 楼上的房间,云涯淡淡道:“如果你刚才没有开口打断我,我就对庄姨实话实了。” 晏舸一边逗弄着阿九,一边道:“这种话由我来比较合适,你也知道我妈的脾气,你要是了,估计你跟我哥有的搓磨了。” “喵呜”阿九伸出舌头,舔着晏舸的指头。 云涯手肘撑在桌子上,抬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的道:“那怎么办?” “我哥最近没联系你吧。” 云涯默不作声。 晏舸嘿了一声:“这次是我哥过分了,不管有多忙,怎么能不跟你联系,这次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云涯瞟了他一眼。 晏舸挑了挑眉:“跟我订婚委屈你了吗?” 云涯了然的点点头,笑了笑:“你不怕你哥……?” 晏舸骄傲的拍拍胸口:“为未来的嫂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涯勾了勾唇:“k。”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眼神,也只有彼此才懂。 “云涯姐姐,阿九我恐怕带不走了,还是留给你吧。”晏舸依依不舍的摸着阿九的脑袋。 阿九扒着他的袖子,“喵呜喵呜”的叫着,似是非常不舍。 云涯从他怀里接过阿九,笑着摸摸它的脑袋:“跟我回家吧。” 阿九最后看了一眼晏舸,埋头进云涯的怀里。 晚上晏南陌回来,见到云涯显得非常高兴,很罕见的跟云涯聊了很多,云涯对答如流,态度不卑不亢,令晏南陌更加满意。 “今年江州市最具影响力青年大奖有你的提名。”晏南陌道。 这个最具影响力青年大奖其实就是政府对年轻人的一个嘉奖,每五年评选一次,等于是江州市的一个名片,更确切的,是江州市的代言人,由政府专人评选出,评选条件有三条,第一、年龄在十四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第二,对城市对社会对百姓有突出贡献,第三、品德良好,家世清白。 如果能被评选上,不仅是逼格蹭蹭上涨,对个人的形象更是一个极大的飞跃,江州历来的青年大奖获得者不是有突出贡献的少年才就是引起满城追捧的年轻偶像,在国际上获得大奖,为城市带来极大殊荣,比如上一届的青年大奖获得者董写忧,凭借一部电影中的角色一举获得国外最具份量的威尼斯金狮奖,是华国史上最年轻的国际影帝,其在电影史上的贡献让他当此殊荣,如今的董写忧在娱乐圈发展稳定,和明涵并驾齐驱,是电影界的两座大山。 董写忧出身江州,因此当年被评为江州青年大奖的时候曾引起过一段轰动,也致使江州的这张名片越发深入人心,是对个人价值和影响力的一种肯定,仅仅是一项提名就够人吹很久了。 这些年来,娱乐业和传媒业高速发展,明星的商业价值被无限夸大,但档次却与其不成正比,因此很多明星都瞄准了这个大奖,是提升逼格的一个绝好机会,毕竟是经过政府承认的,只要拿到后高档代言和片约纷至沓来,但想要拿到这个奖,也没有那么容易的。 庄曦月笑道:“没想到竟然会有云涯的提名,真是个惊喜,你,云涯会不会拿奖?”要真是拿到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晏南陌摇摇头:“宣传部的人在弄,具体的我不清楚。” 他也是听到秘书提了一句,才想起来的,告诉云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反正这几就会有消息传出。 对于拿奖不拿奖云涯倒不是太在意,庄曦月想的和云涯不一样,能得到这个奖就是主流对自身实力和价值的认可,云涯虽然不是明星,可她是名媛啊,有这个名头在,锦上添花,虽然家世相对来矮了些,可有这些名声在,比那些一流世家的名媛比,可一点都不差。 不过就如今云涯的名望来,拿下这个奖一点都不是问题。 云涯在晏家吃过晚饭,告别庄曦月和晏南陌,抱着依依不舍的阿九离开了。 到了一个新的全然陌生的环境,阿九有些惶恐,一直巴着云涯不松手,云涯抱着它去见云渺,云渺对动物倒是很有耐心,以前云渺养了一只泰迪,后来被流浪狗咬死了,云渺伤心了好一阵子,后来就再也没有养过宠物。 看到阿九,云渺双眼一亮,伸手想要摸摸它,阿九往云涯怀里瑟缩了一下。 云涯笑道:“阿九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云涯给渺渺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渺渺摸了摸阿九的脑袋,阿九这次没再往云涯怀里缩。 “喵呜”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渺渺的指头,有些痒,渺渺抿唇笑了。 很快一人一猫愉快的玩了起来。 阿九黏着渺渺,走哪儿跟哪儿,渺渺也是抱着阿九不撒手,两人颇有点形影不离的样子。 “先生,您回来了。”楼下传来李婶的声音。 云深回来了吗? 云涯抬步朝楼下走去。 站在客厅的男人,赫然正是云深。 云涯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公司很忙,副总被抓了之后,公司一大摊事务等着他解决,连吃饭都没时间,更别提回家跟她这个女儿叙旧。 没了姜锦瑟姐妹,没了云姝,家里格外清冷,云深站在客厅,有些怅然若失。 云姝在戒毒所失踪的消息,他刚刚才知晓,他搁下手上所有事情,马不停蹄了赶了回来,见到云涯,他忽然不知道该什么。 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在看到云涯的这刻忽然不知道该从何起。 “爸爸,吃晚饭了吗?”女孩关心的问道,目光涌动着一层温暖的光芒,让云深一颗心像是被春水包围着,霎时就安定下来。 云深下意识摇摇头。 云涯扭头吩咐道:“李婶,准备一份宵夜。” “是。”李婶转身进了厨房。 云涯抬步朝他走去:“爸爸,公司最近很忙吗?我感觉有好久没见过您了。” 语气,带着一丝女儿家的撒娇。 云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你奶奶、在戒毒所失踪了。” 云涯讶然的挑了挑眉:“怎么会这样?爸爸,你找了吗?” 云深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你真的不知道?” 云涯目光有些受伤:“爸爸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奶奶的失踪跟我有关?”语气有些哀哀可怜,眼眶瞬间就通红了,云涯佩服自己这哭就哭的本事。 云涯的眼泪是他最无能为力的东西,不由得叹息一声:“她年纪大了,有再多的恩怨,她现在的下场也算是报应了,就给她一个体面的晚年吧。” 云涯对云姝做的那些事他不是不知道,但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在心底早就选择了站在云涯这边,他对这个女儿亏欠良多,根本不忍心苛责她。 但是云姝、怎么也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也不忍心…… 云涯冷笑了一声,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因为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并没有多难受,早就已经麻木了。 “要让爸爸失望了,我确实不知道奶奶的下落。”云涯淡淡的道。 云深叹了口气,“云涯,都是我的错,你可以责怪我,但你奶奶,她年纪大了,受不了折腾,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吧。” 云涯脸色蓦然冷了下来:“云姝的失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云涯……你……。”云深没想到云涯态度如此坚决。 云涯语气松软下来:“我是真的不知道,爸爸,你找错人了。” 云深眉头微蹙。 “你知道吗?姜锦瑟和姜锦弦,都失踪了。”看到云深紧蹙的眉头,云涯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所以奶奶的失踪也是必然的,不定哪一你跟我……还有渺渺都会失踪,幕后是什么人,爸爸知道吗?” 话落转身朝楼上走去,“工作虽忙,爸爸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看着云涯消失在楼道口的背影,云深眉头蹙的越来越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网暗中笼罩了他,而他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一想到这里,后背禁不住惊起一身冷汗。 他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匆匆消失在夜色里。 —— 网上流传出青年大奖的入围名单,云涯的名字赫然在列。掀起新一轮舆论热点。 似乎在意料之中,并没有让人太过意外。 袁盼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欣慰的点点头,如果真的得到这个奖,她的名望将不可估量,纪云涯也算是从他的手里出来的,与有荣焉啊。 三后,政府在官网上宣布了本届最具影响力青年大奖、江州形象大使——纪云涯。 真的是她。 粉丝沸腾了,网民激动了,这是大的殊荣啊,多少一线红星争破头都想要得到的荣誉,如今,就被一个刚冒头没几个月的姑娘轻轻松松得到了,简直是让一众红星嫉恨的咬牙切齿,但纪云涯跟她们又不是一个领域,嫉妒也没法子。 颁奖典礼会经由电视台直播,由政府的高级官员亲自颁发奖杯和证书,足以见得这个奖的份量,到时候还会拍摄一系列宣传片,和电视台合作推广,纪云涯将会成为江州这座旅游城市的代言人,海报处处可见,可以,从此以后,提起江州就会想到纪云涯,而提起纪云涯,就会想到她背后的城市。 和明星的代言不同,这种代言更高意义上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荣誉,是一个城市的名片,更是对自身价值的一种认可。 网上到处都是在恭喜的,明涵高鹤麦杰晖等等和云涯有交情的纷纷发博恭贺,没有交情的也凑上来蹭热度,有个今年当红的花旦方心仪在微博上酸溜溜的了几句话【逼格越来越l了,不过如此,呵呵】 酸腐之气扑面而来,意思不言而喻,刚发出来,就遭遇广大网友的嘲讽。 月牙儿弯弯——我呵呵你一脸,你有逼格,人家政府咋不选你呢,连给我们家涯涯提鞋都不配的破烂货。 涯共此时——呦呦呦,这语气真酸啊,再l也比你这个l穿地心的婊子好一万倍,坐台丑闻还没下去,你就急着出来蹦跶,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啊。 骑驴看账本——吃不到葡萄葡萄酸,我理解你羡慕嫉妒恨的心情,不过人家纪云涯可不是你能嫉妒的人。 喵了个喵——呵呵,终于忍不住露出真面目了,承认吧,你只是嫉妒。 纪云涯粉丝后援团——我就看看不话。 明教左护法温温——楼上的楼上真相了,回炉重造也赶不上我们家涯涯的一半,嫉妒是病,得治。 纪云涯的粉丝自称月牙儿,战斗力强悍的大部分都是初高中生,虽然容易激进,但好在受偶像影响,素质还是挺好的,骂人不带脏字儿,标榜和偶像一样做一个高素质人群,但其他路人就不同了,聚集在方心仪微博下,将她骂的挺惨。 反正方心仪这次是丢人丢大了,以前的玉女形象现在是荡然无存,之前的坐台丑闻虽然被公司尽力压下去了,这会儿又被广大网友揪出来,传播的到处都是,还有人挖出视频,铁证如山,方心仪最后一层遮羞布终于全都被扒了下来,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借此娱乐圈内的女星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惹谁都不能惹纪云涯。 倒是有些男星想凑上来噌热度,能传出绯闻就更好了,一个个纷纷示爱纪云涯,结果被麦铮和明涵的粉丝喷的更惨。 纪云涯如今的网上热度空前绝后,更关键人家还不是娱乐圈中人,这不得不是一个奇迹。 电视台为这个颁奖典礼专门策划了一个活动,拟邀诸多大牌,基本上都是和云涯相交颇深的圈内人,明涵、麦杰晖、麦铮、高鹤都在受邀之列,趁热打铁,准备打造成一个狂欢夜。 这几年江州经济稳步上升,gdp年年稳居全国前三,其城市品牌价值在全国的省会城市中是除了首都外独一份儿的,这个大奖的价值更是可见一斑。 诸多官媒同时关注转发,对纪云涯给予高度评价,作为青少年的标杆人物,获此殊荣也是理所应当。 “这个纪云涯不得了了,现在竟然得到了青年大奖,下一个董写忧啊,不对不对,她又不是娱乐圈里的人,不能这么比较,不过也正因为不是娱乐圈里的人,在网上能掀起这么大的热度,才更加不可思议啊,你,她要是进了娱乐圈,还有那些影后花旦什么事儿?” 拍摄广告的间隙,阿宁给薛澄澄递过来水,看着手机里的新闻道。 薛澄澄喝水的动作一顿,抿了一口就没心情了。 经纪人给她接了一个牙膏广告,l的她都没心情去拍,但经纪人指着她脑袋骂她,现阶段能接到广告都不错了,还管什么l不l,公司出事后,公司的大部分艺人背负丑闻,要么被雪藏,要么被抵制,要么被封杀,也只有她这个有名气的歌手能给公司带来利益,公司就紧急更改了她的路线,用她捞钱,什么广告都让她接,她简直快呕死了,但有什么办法,谁让她签约的是五年,这才第一个月了,预感到未来一片黑暗,心情就跟寒冬腊月的飞雪,一片冰凉。 如今的她,为了拍一个破广告在摄影棚里呆了一整,正值酷暑,摄影棚又密不透风,热的她满头大汗,再看纪云涯,风光无量,好不得意,真是残酷的对比。 “澄澄,你看你头上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阿宁着就掏出纸巾想要给她擦汗,被薛澄澄挥手打开。 一把夺过她的手机,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到处都是纪云涯的报道,想不看到都难。 她心底又气怒又嫉妒,凭什么,她纪云涯凭什么这么风光,而她只能任劳任怨的拍一个破广告,实在太不甘心。 她心底的恶意蠢蠢欲动,压都压不住,但一想到纪云涯手里还握着她的不雅视频,就又跟扎破了的皮球似得,一下子就泄了气。 尤其是在经过田甜和关东辉的事情之后,她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她有种直觉,田甜跟关东辉的倒台绝不是巧合,她心底有一种猜测,但又下意识否定,其实只是她不敢相信…… “你上次帮纪云涯找到了她哥哥,跟她也算有交情吧,跟着蹭一点她热度,咱也打响一下知名度,否则这样耗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阿宁在一边道。 其实她想的很简单,公司如今元气大伤,短时间内给薛澄澄带不来太多资源,要想出名只能想别的门路,纪云涯现在这么出名,蹭点她的热度,也不枉澄澄帮过她一把,然而这话听在薛澄澄耳中,就是一种变相的侮辱,让她蹭纪云涯的热度,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你想让我变成方心仪吗?”薛澄澄眼神阴郁的瞪了她一眼。 阿宁愣了一下,遂即撇了撇嘴,道:“方心仪那是吃不到葡萄葡萄酸,你就不一样了,纪云涯不定会卖你几分面子呢?” 这就跟对方吃肉,而她只能喝汤,还是对方随便从指头缝里漏出来的汤,让她的自尊心根本无法接受。 “在你心里,我就只能屈居在纪云涯之下吗?”薛澄澄语气阴寒,吓了阿宁一跳,看她阴沉不定的脸色,心底有些惊异,哪里见过这个样子可怕的薛澄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澄澄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纪云涯的名字。”撂下这句话,在导演的招呼下,起身离开,投入到紧张的拍摄任务中去。 —— “呜呜呜……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林思离你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噼里啪啦”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叫骂,在别墅里回荡着。 一楼客厅,女子穿着白色的棉布长裙,一头乌发披散在肩上,端了杯白开水轻抿着,睫毛沾染了茶雾,氤氲出晶莹的露珠,如同娇嫩新荷,芬芳又清新。 女子眉目如画,面色淡淡,似是对楼上的叫骂充耳不闻,垂落的眼底,却悄然滑过一抹讥诮。 “大姐,二姐实在太过分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站在她身后,嘟着嘴巴不满的道。 “被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只要她不嫌口渴,我无所谓。”女子淡淡一笑,端的是一个温雅多姿。 “大姐,您脾气实在是太好了,这样容易被人欺负。” 欺负? 林思离眉梢轻挑,要搁在以前她的身上,她确实是个受气包,而现在,她可不会那么傻了,如今在这个家里,已经快没潘玉和林芊芊的地方了。 一个聪明人醒悟过来,是非常可怕的,林芊芊长了颗猪脑袋,这么多年要不是潘玉给她绸缪,她算个什么东西,可惜现在潘玉连最后一点遮羞布都被她给扯下来了,林芃对她已经消磨的没多少感情了。 她早晚要这母女俩卷铺盖滚出林家大门。 她不过在外边安排了一个嫩模,林芃果然把持不住,其薄情寡性出乎她的意料,想当年和潘玉爱的死去活来,还不顾爷爷的反对把人娶进门,她以为他有多爱这个女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潘玉提着包从楼上走下来,眼神阴郁的瞪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林思离,这个贱人,她现在恨不得扑上去划烂她的脸,但是她现阶段只能忍着,你给我等着…… 林思离笑了笑:“妈,出门啊。” 她每叫一声妈,潘玉的心脏就抖一抖。 “你别叫我妈,我可没你这样好的女儿。”语气咬牙切齿。 林思离笑了笑:“妈,再怎么你也养了我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叫您一声妈也是应当的。” 潘玉冷哼一声:“你别得意太早。”话落提着包包踩着高跟鞋出门。 林思离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勾了勾唇,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我就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出来。 一手下意识落在肚子上,月份越大,也越来越显怀了,就快藏不住了,如果她怀孕的消息曝光出来,在父亲那里取得的信任将会功亏一篑,潘玉母女俩也会拿这两个孩子做文章,她虽然握着公司最多的股权,但她没有管理经验,对公司事务一窍不通,这股权也握的不稳固。 她现在只有两条路走,一是直接宣布怀孕,不管来多少风雨她都照单全接,二是出国,在国外把孩子生下来,但是国内这里刚经营出来的成果,就会被潘玉给摧毁。 她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做。 听着越来越激烈的骂声,不耐的皱了皱眉,这个林芊芊,本事不大,骂人倒是有一手。 站起身来,玲玲赶紧走过来扶住她,“大姐……。” 林思离拂开她的手,“我自己就行,你去忙吧。” 玲玲是她回来后提拔上来的,勤快聪明,对她又忠心耿耿,林思离对她委以重任。 扶着楼梯慢慢往楼上走去,走了两步,感觉腹有些坠疼,她知道这个孩子有些脆弱,她平时已经很心了,薄唇紧咬,孩子千万不能有事。 走了两步,疼痛越来越明显,额头上冷汗滚落,她忍不住微微弯腰,一手落在腹上。 双腿一软,眼看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她双眼大睁,心底的恐惧无限扩大,一只手忽然从斜刺里伸出,揽住她的腰,在半空中一带,阻止她跌落在地上。 这是一个宽阔的怀抱,带着一丝性感的烟味儿,一阵阵儿往她鼻子里蹿。 她愣愣抬眸,视线里,是男人生着淡青色胡茬的下颌,以及那双似笑非笑的漆黑眸子,如同一汪古井深潭,瞬间把她的心神吸引进去。 她猛然推了他一把,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墙上,眼神冷冷的打量着他,然而却抵不上腹处传来的刺痛,微微拱起腰来,一张玉白的脸变得惨白惨白。 “身体不舒服就去找医生,不能硬撑着。”男人双手插兜,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不要你管。”林思离抿了抿唇,转身朝房间走去。 还没走两步,整个人忽然凌空,原来她被男人一把抱了起来,不由得挣扎起来:“你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男人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胸前,大步往她的房间走去,闻言冷哼道:“我是流氓,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流氓什么样子。”话落大掌拍了下她的翘臀,风流却不下流。 林思离身子猛然颤了一下,整个人犹如受到一种巨大的羞辱,双眼死死瞪着他。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名义上的哥哥林韬,以前她信了潘玉的鬼话,林韬是她跟前夫生的儿子,甚至还跟她哭诉前夫对她有多不好,让她心生同情,现在看来,她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林韬就是林芃的亲生儿子,林韬比自己大四岁,这明林芃在跟母亲结婚之前就有私生子了,还一瞒就是这么多年,她们母女俩就跟傻瓜一样被这群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真是太可笑了。 自从潘玉嫁到林家后,林韬就出国留学了,中间从来没回来过,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如今回来后,更是几见不了一面,已经被医院辞退了,不知道整都在外边忙些什么。 对这个便宜哥哥,林思离是有些憎恨的,他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父亲是怎样伤害母亲的。 林韬把她放到大床上,伸手就去摸她的脉搏,林思离想到他是学医的,下意识就想要把手抽出来,然而他手劲太大,她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林韬皱了皱眉,仔细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可置信:“你怀孕了?” 眼底的奇异色彩一闪而逝,快的根本没容林思离看清。 林思离心口一紧,猛然把手抽出来,掀起被子蒙住头,闷声道:“你别瞎,要不然我告你诽谤。” 怎么办,被他给发现了,他会不会告诉潘玉,被人知道她怀孕了,她现在经营的一切恐会功亏一篑。 她心底又烦躁又不安,连带把林韬也给恨上了。 林韬站了起来。 用被子蒙着头的林思离不知道,林韬居高临下望来的目光,掺杂着怎样复杂的神采。 “胎儿不太稳定,你现在应该去医院。”林韬沉稳的声音钻进耳蜗里。 “我了我没怀孕,你别瞎。”林思离强制镇定的道。 林韬猛然掀开她的被子,弯腰就要去抱她:“你现在必须去医院。” 林思离猛然推了他一把,自己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肚子疼的越来越厉害,她脸色阴郁又苍白,朝着他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的事情,有本事你就去告诉潘玉啊,你们母子俩不是一丘之貉吗?巴不得我倒霉。”倔强的抿着唇,眼泪却“扑簌簌”落了下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林韬眯了眯眼,“我不会告诉她的。” 林思离抹了把眼泪:“谁信你的鬼话。” 林韬笑了笑,摸出手机:“那好,那我现在就告诉她。” 林思离眸子大睁,吼道:“你敢。” 林韬耸了耸肩:“你现在跟我去医院,我就不告诉她。” 林思离咬了咬唇,狐疑的盯着他,这个便宜哥哥接触的不多,现在看来,倒是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该不该选择相信他? 林韬挑眉看着她,眼珠倒映着女孩苍白又羸弱的模样,眼底深处,一丝幽暗悄然划过。 ------题外话------ 每一个人物未来都是有联系的,晏哥哥很快就出来啦 坐在电脑前一才写出来这么些,手速越来越渣了,哭死,这两调整一下状态,争取早点爆发 174 太公钓鱼 愿者上钩 林韬挑眉看着她,眼珠倒映着女孩苍白又羸弱的模样,眼底深处,一丝幽暗悄然划过。 他想到那个晚上,那熟悉的气息,和他鼻尖流连的香气重合在一起,以及指尖温软细腻的触感,让他的心尖隐隐发颤。 多年训练,他记忆力好的出奇,第一次在林家宴会上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认出来了…… 而如今……他目光复杂的落在她的腹上,长长的睫毛遮掩了眼底的思绪,站在床边,高大的身体如同一杆枪,带来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林思离有些害怕这样的他,看起来有些迷离莫测,和她了解到的那个又懒又没出息的林韬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暂时不上来,只是心底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林韬已经弯腰将她抱起来,她“啊”的尖叫一声,双手下意识圈住他的脖子,林韬轻笑一声,那低沉又清越的笑声在耳边盘旋,连带着胸腔震动起来,让林思离脸颊“腾”的就红了。 “你笑什么?”咬牙切齿,可恶,流氓。 “笑你可爱。” 林思离愣了愣,可爱? 林韬一脚踢开门,声音挺大,她下意识皱了皱眉:“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被人看到林韬抱着她,传出去成什么样子,更关键的是要传潘玉耳朵里,估计会以为是她勾引林韬。 男人没理她,抱着她大步流星往楼下走去。 就在此时,对面的房间门忽然打开,披头散发的林芊芊看到两人,下意识愣了愣,遂即脸色异常难看的道:“哥,你在干什么?”话落眼神不善的落在林思离身上,就跟逮到丈夫出轨三儿一样的眼神。 林韬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阿离妹妹身体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 阿离妹妹……林思离心脏抖了抖,怎么这么肉麻。 林芊芊立马就跟炸了毛的公鸡似得:“她有病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你可是我哥,我跟妈被她害的还不够惨吗?她就是个狐狸精……。”想到什么,她不仅双眼大睁,不可思议道:“哥,你不会也被她给迷惑了吧。”越想越觉得是这种可能,看向林思离的目光更加憎恶。 “你这个贱人。”快步冲过来拦在两人面前,伸手就朝林思离打去。 林韬眉头微蹙,抱着林思离后退一步,林芊芊扑了个空,差点栽地上,不由得委屈道:“哥,我才是你的亲妹妹。” 看她这样子,林思离嘴角微翘,往林韬怀里缩了缩,一脸害怕的模样,落在林芊芊眼中,两人姿态亲昵,想不误会都难。 眼神犹如被针扎了般,瞳孔皱缩:“林思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连自己亲哥哥都勾引,你不得好死,打雷劈。” 林思离眼神讥诮:“要劈也是先劈死你,再了,你不是你才是他的亲妹妹吗?我跟他有血缘关系吗?” 林芊芊眼神有些慌乱,关于林韬的身世,潘玉从未对外边公布过,她也是有次偷听到潘玉和林芃的谈话,才知道的…… 她下意识看了眼林韬,发现他脸色冷的吓人,下意识心肝胆颤,但想到他跟自己才是最亲的,不由得壮了壮胆子,指着林思离道:“哥,你看,她竟然咒我被雷劈死,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理她干嘛?” 林韬睨了她一眼,那眼神颇冷,让林芊芊下意识有些害怕,咬了咬唇:“哥……。” “没事就多读点书,张牙舞爪,泼妇行径,出去别认识我。”话落抱着林思离转身离开。 语气竟是毫不留情的讥讽。 林芊芊气的跳脚,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林韬,你搞清楚没,我才是你亲妹妹好不好……。” 林思离从林韬肩头探出脑袋,得意的瞟了眼林芊芊,眼神挑衅。 看到林思离望过来的眼神,林芊芊气的抓狂,“啊啊啊啊……林思离你给我等着。” “很好玩儿吗?”玩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思离撇了撇嘴:“你妹妹我勾引你,你上钩了吗?” 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林思离忽然感觉喷在头顶的气息有些发热,让她忍不住脸颊有些发烫。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林韬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林思离在唇齿间碾磨了一下,还是不太明白。 “你什么意思?” 林韬不再什么,抱着她穿过客厅,大步往外走。 “大姐……。”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玲玲忍不住皱眉,大少爷怎么会和大姐在一起?太奇怪了。 把她放到副驾驶座上,弯腰给她系上安全带,林思离肩头的衣服微微滑落,露出胸前佩戴的一块玉,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更显青翠流萤。 瞳孔骤缩。 林思离慌忙掩了把领口,把玉藏起来,狠瞪了他一眼:“流氓,往哪儿看呢?” 林韬笑了笑,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上,缓缓发动车子。 车厢里安静下来,林思离目光望向车窗外,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那块玉很漂亮,一看就很名贵,很衬你。”林韬开口打破了沉默。 林思离手指摸到那块玉,触感温凉,仿佛连心也一起平定下来。 “这不是我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跟林韬这些,就是下意识的想了。 “哦?是孩子的父亲送给你的吗?”林韬声音少见的温柔,将林思离因为孩子这个话题挑起来的抵触轻易就给压了下去。 林思离垂下睫毛,沉默了。 林韬扭头看了一眼,女孩侧脸莹白如玉,长长的睫毛浓密又卷翘,黑白分明,在窗外流散的灯影中,显得格外清丽出尘。 他的心,像是猛然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慌忙的扭过头去。 “我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傻?”话落伸手捂住脸,肩膀微微抽动起来。 一个人支撑着,真的好累,感觉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林韬伸出一只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给她安慰,在林思离抬头的瞬间,飞快的把手缩回来。 “林韬。”林思离扭头看着他。 “嗯?” 男人的侧脸轮廓深明,俊美又英挺,现在才发现,林韬长的还挺好看的,但想到他的身世,心情瞬间就dn到谷底。 “最好记着你的话,如果我怀孕的消息传出去,那就是你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放狠话也很没有气势,男人偏偏煞有介事的点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思离下意识相信了他的话,林韬和他妈,真的有些不一样。 但不排除他是故意接近她,想用美男计迷惑她,这完全像是潘玉的作风,想到这里,她眼神又冷了几分。 到了医院停车场,林韬要抱她,林思离推了他一把:“我自己会走。” 刚下了车走两步,腿就发软,被林韬及时抱起来:“别逞强了,孩子重要。” 到医院挂号,做了检查,胎儿本身就有溶血症,她已经在治疗中,这次是动了胎气,有流产征兆,医生给她输上液,让她一定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林韬去外边绕了一圈回来,病房里,林思离已经睡着了,闭着眼睛的模样苍白又清丽。 他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她的腹上,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在即将触到的那刻,又猛然缩了回来。 闭了闭眼,深深叹了口气。 “你干什么去了?”林思离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到坐在床边的林韬,下意识问道。 “去找医生了解一下你的情况。”话落,他皱了皱眉:“溶血症,虽然麻烦,但也不是没有治疗的可能,你放心,孩子会没事的。” 林思离抿了抿唇:“你真的不会告诉潘玉吗?毕竟你发现了我最大的秘密,你们捏着我的把柄,轻而易举就能打倒我。”话落眼神审视的盯着他。 林韬挑了挑眉,好笑的睨着她:“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样的人?” 林思离嗤笑一声,你难道不是那样的人? 林韬摇摇头,给她掖了掖被角:“我这次回来,不是跟你争家产的,你放心好了。” “那你回来干什么?”下意识问出口,林思离就后悔了,他的事情她才没闲心管呢。 林韬目光微闪:“我不会伤害你的。” 林思离静静了看了他几秒,忽然道:“我能相信你吗?” 他跟他妈还有他妹真的不一样,但她不敢赌那一点万一。 林韬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林思离脑袋一偏,躲过他的手,看到林韬有些僵硬的笑容,抿唇道:“对不起,我不习惯和陌生男人太过亲近。” 林韬笑了笑“没关系。” 陌生男人啊,这就是她对自己的定位。 垂眸自嘲的笑了笑,他这样的身份,又怎能奢求太多…… 林韬在医院陪到九点才走,临走前明再来看她,林韬走后,林思离长松一口气,在林韬面前总有些不自在。 想了想,她从床头柜上的包里摸出手机,找到一个熟悉的号码拨出去。 “云涯,你睡了吗?” 刚下手术,云涯一边套上外套,一边往外走:“没,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跟你话,恭喜你,拿到青年大奖了,要请我吃饭。” 云涯笑了笑:“没问题。” 走了两步,她忽然皱眉:“你身体不舒服?” 林思离敬佩云涯的细心,“就知道瞒不过你,没什么大碍,输点液就好了。” “病房号多少?” “啊?” 云涯大步往外走,刚拐出手术室,就见不远处魏青被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给缠上了,魏青看到她,双眸一喜,张口就要喊她,云涯眯了眯眼,魏青噎了噎,到嘴的话原封不动的咽了回去。 “ny医生呢,我要见他,我知道他今有手术,今专门在这儿等他呢,今他如论如何都要见我一面。”女人语气强势的道,脸上画着浓妆,看起来如同一只搔首弄姿的花孔雀。 魏青礼貌的笑道:“ny医生已经离开了,您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我帮您转答给ny医生。”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今必须要见到ny医生,否则我今儿就把你们医院给拆了。”一副刁蛮千金的架势。 魏青叫苦不迭,这个病人家属真难缠,平时就总是打听ny医生,现在直接堵上了,但她有什么办法,ny医生是根本不可能见她的。 云涯从两人身边走过,听到林思离报出的病房号,紧接着传出林思离疑惑的声音:“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云涯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魏青叫苦不迭的眼神中,翩然远去。 “这位姐,ny医生真的不在这里,他早就走了。” “不可能,我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根本就没见人出来,反正今我必须要见到他。” 声音逐渐远去,云涯勾了勾唇,南宫燕,这个人和南宫衍什么关系?南宫这个姓非常少见,一定不是巧合。 思考着,她来到妇科,找到病房门推门进去,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林思离看过来,见是云涯惊讶的瞪大双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挂了电话人就出现在眼前,火箭也没有这么快吧。 “来医院办点事儿。”云涯随口了句。 林思离也不多问,拉着她的手道:“好久没见你了。”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笑道:“漂亮许多,也瘦了许多。” 云涯拿起她的病历卡看了一眼,“没什么大碍,好好修养,切忌情绪激动。” 林思离翻了个白眼:“你这口气,跟我的主治医生口气一模一样。” 云涯笑了笑,职业习惯。 “云涯,我有件事想跟你。”林思离犹豫着还是了出来,现在能知心话的,也只有云涯了。 云涯倒了杯开水递给她,在床边的塑料凳上坐下来:“慢慢。” 林思离抿了口水,“我现在怀孕月份越来越大,也快遮不住了,家里还有一摊不省心的,我就怕……。”叹了口气,一手落在腹上,“我就怕自己护不住他,到底,我还是太软弱了。” “其实经历过那种事情,我早已不怕什么流言蜚语了,但是这个孩子太脆弱了,我怕留不住他。” 刚知道的时候她只觉得屈辱,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想要,但是现在,这个孩子是她最大的念想了,如果没了他,她甚至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云涯侧眸想了想:“你考虑的很周到,这样吧,我安排你出国,在国外的疗养院生下孩子,过两年等情况稳定了再回来,国内你不用担心,人我给你留着,等你回来再收拾。”云涯等于是给了她一个承诺。 林思离很感激云涯这么帮她,也完全不会怀疑云涯的能力,她能办到就能办到。 “让我再想想吧。” 顿了顿,她又道:“我那个便宜哥哥很奇怪,和我想象中有点不一样。”把自己和他之间的事情了,末了道:“你他会不会是潘玉使得美男计,就是为了迷惑我。” 云涯笑着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林思离脸色垮了下来:“我就吧,他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潘玉生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一定,万一真的被你吸引了呢?”云涯调侃道。 林思离瞪了她一眼:“怎么可能,他可是我哥哥,虽然我不承认,但不管是名义上还是血缘上,都是我哥哥。” 云涯想到关于林韬身世的传闻,不置可否的笑了。 —— 林韬开车回到家,刚进房间,后脚潘玉就推门进来了,后边跟着红眼的林芊芊。 林韬一下子扑到床上,累极了似得发出一声长叹:“我要睡了,能别来打扰我行吗?” “妈,你不信去问我哥,我亲眼看到的。”林芊芊拉了拉潘玉的袖子,倔强的抿唇。 潘玉眼眸微闪,走过去居高临下的问道:“韬儿,你起来,妈有话问你。” “有什么话就。”林韬不耐的翻了个身。 潘玉深吸口气:“你妹妹看到你抱着林思离出门了?” “没错。” 潘玉没想到他承认的那么快,不由得噎了噎,“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怎么她也是我名义上的妹妹,关心她一下不也是应该的吗?你在担心什么?”林韬单手支在床上,托着下巴看向潘玉,眸光讥讽。 “你……你明知道我们现在跟她势不两立,还跟她走那么近,你是诚心气死我是不是?” 林韬勾了勾唇,眉眼在灯光下显得有几分邪气,眸光冷然:“你好像搞错了,你跟她势不两立,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韬、”潘玉怒不可遏:“你知道你在什么吗?你可是我儿子,竟然胳膊肘给我朝外拐?这些你是谁供你读书,供你吃穿……。” 林韬掏了掏耳朵:“妈,我不就随便一,你怎么这么大气性,女人生气容易衰老,怪不得我爸最近不长回家,看到你这张脸就够了啊。” “你……。”潘玉气的心口疼,这个儿子,她对他寄予了多少希望,没想到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简直气死她了。 “妈,我的没错吧,我哥就是被那个狐狸精给勾引了,呸,连自己亲哥哥都勾引,猪狗不如的东西。”林芊芊骂道。 林韬眯了眯眼,冷冷的剐了眼林芊芊,林芊芊忽然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瞪我干什么,我错了吗?林思离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你也是,什么样的女人看不上,林思离有什么好,一只别人穿过的破鞋,你还当宝了。”林芊芊骂骂咧咧的道。 林韬猛然拿着枕头砸向她:“滚。” 林芊芊赶忙往旁边一跳,还是晚了一步,对方手劲奇大,就一只枕头就把她砸的前仰后合,不由得哭道:“妈,你看我哥……。” 潘玉失望的看了他一眼,“韬儿,你真是太让妈妈失望了。” 林韬翻了个身:“我要睡了。” 潘玉转身离开,走了两步,想到什么,猛然转过身快步走过来,林韬腰间衣服掀起来一块,露出紧实的肌肉,潘玉忽然把他衣服往上撩了撩,瞳孔骤缩。 “我记得你左腰上有块红色胎记的,怎么不见了?” 林韬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拂开潘玉的手,抱着被子一滚,遮了腰间肌肤,不耐的道:“难看,我给去掉了。” 现代激光手术能把胎记给去掉。 潘玉皱了皱眉:“胎记不能随便去掉,会影响福气的,你这孩子,怎么不跟我商量?” “我都这么大了,跟你商量什么?” 语气满是不耐烦。 潘玉叹了口气,这个儿子,时候那么乖巧,长大了,怎么这么一副性子,也许是十几年的分离让母子俩离了心,以后再慢慢弥补吧。 离开林韬的卧室,林芊芊不满的道:“妈,我哥绝对是被林思离那个贱人给迷惑了,要不然他才不会对我们吼呢。”林芊芊满脑子都是林思离,恨不得她去死。 “行了,别在这儿烦我。”潘玉皱眉看了她一眼,林芊芊委屈的撇了撇嘴,却到底不敢再什么。 潘玉眯了眯眼,她的儿子绝对不能被林思离给毁了,林思离,这可是你自找的。 眼底划过一抹狠绝,转身大步离开。 脚步声渐远,林韬在床上一滚,利落的站在地上,一手摸到左后腰处,眸光沉沉。 放在桌子上的电脑忽然滴滴响了两声,林韬快步走过去,输入密码开锁,只见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些乱码,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这些乱码排列成一组符号,根据特殊的翻译方法在脑海中迅速翻译成一串文字。 【k】手指敲击在键盘上,对话框里发送出去。 合上电脑,看着窗外无边夜色,心情压抑暗沉。 —— “我姐的事情,真的多谢你了。”咖啡厅内,宁子洹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微笑着道。 云涯单手托腮,望着窗外的夕阳,勾唇轻笑。 “我们不是朋友吗?谢谢就显得生分了。” 宁子洹眸光如同烟花盛放,欢喜盛大而浓烈,却被他深深压制下去。 “好,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宁子洹豪气万千的道。 事情来也巧,宁子衿在医院碰上了云涯,她认出云涯有心多聊了两句,云涯了解她是来看不孕症的,心思一动,就告诉她她有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以为她引荐,宁子衿自然同意,本以为云涯只是随便,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云涯给了她一张名片,让她按照上边的地址去找这个医生。 爱丽丝。伯格,全球排名全十的不孕症专家,宁子衿知道这个人的名号,只是听很难见到其人,有权有势也不一定能挂上她的号,没想到,纪云涯竟然有她的名片。 纪云涯给了她具体地址,她和叶枫立即动身去美国,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爱丽丝。伯格,爱丽丝。伯格像是知道她会来,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将她照顾的非常周到,宁子衿知道,一定是云涯在背后安排的。 经过系统全面的检查后,爱丽丝专家发现她的症结所在,卵巢功能没有丝毫问题,只是子宫发育畸形,才无法受孕,现在需要做矫正子宫的手术,这个手术难度很高,放眼国内外,也只有她才有最高的治愈率。 医生告诉她,手术之后一到两年就可以正常受孕,也就是她能做妈妈了,宁子衿抱着叶枫喜极而泣,在国内看过多少医生,都检查不出来毛病,就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纪云涯给了她希望。 在她心里,纪云涯就是她的恩人啊。 叶枫也对纪云涯非常感激,救了他和衿衿,这个恩情,他会记一辈子的。 手术很成功,宁子衿打电话告诉宁子洹,让他一定要好好谢谢云涯,她如今在国外疗养,近期还不能回去,叶枫全程陪着她,到现在两人还没回过叶家,也不知道叶家乱成什么样子了。 “你如果真想帮我的话。”云涯从包里拿了份资料推到他面前:“帮我查一个家族。” 宁子洹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清末皇族?”他没有多问什么,点点头:“好。” “这个哈伦有四个儿子,战乱后隐姓埋名流散涯,我要知道这四个儿子如今的后人下落,这是个大工程,你不用着急,慢慢来。”关于云姝所的宝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云涯还是决定寻找看看。 宁子洹是她信得过的人,交给他,她很放心。 “另外,不能让人察觉到,一定要保守秘密。”云涯睨了他一眼。 宁子洹笑着点点头,这是她让自己做的事,一定不能让她失望,他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定。 “子衿姐现在怎么样?”云涯抿了口咖啡,开口问道。 她喝咖啡从来不加糖,加糖的咖啡都是自欺欺人,人生,正是如这不加糖的咖啡,苦,才是真谛。 提到这里,宁子洹笑容更甚:“恢复的很好,这两就要回国了。” 云涯点点头。 她没那么善良,之所以帮宁子衿,是这个人身上还有利用价值,她还没忘了叶潇潇这个隐患,也算是为了以后进京铺路。 叶枫爱妻如命,这个人,倒是可以利用。 “那就好,希望子衿姐以后能苦尽甘来。” 宁子洹睨了她一眼,“你男朋友呢?最近没怎么见到他。” 云涯眸光微沉,寡淡的扔了搅拌咖啡的勺子,淡淡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我。”话落提着包离开了咖啡厅。 宁子洹双手托腮,看着云涯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口,嘴角微挑起一抹弧度。 看来感情出现问题了呢。 眼眸微闪,掠过一抹狐狸一样精明的笑意。 —— 三后,电视台直播的颁奖礼如期进行,这一届可谓是异常隆重,星光璀璨。 云涯最讨厌这样的场合,奈何作为主人公,她是一定要出席的。 服装首饰鞋子包包全由顶级奢侈品牌全程赞助,由国际知名造型师尼克为她做造型,云涯不喜太隆重的装扮,提了要求,清雅简单即可。 这些品牌赞助还不能拂了面子,毕竟以后还要经常合作,她这个第一名媛,以后穿的戴的不废吹灰之力手到擒来,所以现在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姐的皮肤真是太好了,吹弹可破,白皙嫩滑,跟剥了壳的鸡蛋似得,只需要打一层底,就能营造出清透的裸妆感。” “眼睛真漂亮,水汪汪真有灵气,尤其是眼型,标准的丹凤眼,微挑眼线便是顾盼神飞,明眸善睐。” 尼克手上不停,嘴也不停,他是华国人,在国际上名气响亮,要不然他也不会被请来给云涯做造型。 云涯换上衣服走出来,尼克双眼大睁,捂着嘴不可思议:“太完美了。” 长发拉直了,柔顺了披散在肩头,白色立领衬衣,领口的金色盘扣多了几丝华贵,下身是一条黑色牛仔a字高腰裙,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蛮腰,和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裙子的多处细节彰显出时尚和俏皮,脚蹬一双杏黄鹿皮浅口靴,时尚、清纯、乖巧,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看的人心情都愉悦起来。 什么叫秀色可餐,这就是。 不用看脸,光看身材就赢了,再看脸,只会让人感叹,此女只应上有。 云涯勾了勾唇:“还不错。”清雅简单,很符合她的年龄。 尼克又给她挑了几款首饰,和身上的衣服搭配的恰到好处,这一身全都是某品牌的新款时装,可以想见云涯穿出去之后,会引来怎样的引购狂潮。 云涯走到梳妆台前,拿了个最普通的黑色头绳,三下五除二将长发扎了个马尾,尼克有些心疼,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发型啊。 云涯对镜照了照:“这样才顺眼。” 尼克眼睛一亮,长发扎起来的云涯,露出清丽的鹅蛋脸,眉目如画,眸光清亮,更多了几分青春的活力。 长的漂亮,怎么捯饬都好看。 电视台派来接云涯的车子已经到了,今晚场合混乱,人多眼杂,她没有带渺渺去,让李婶儿在家照顾,另外还让常叔派了几个人过来守着,她这才放心的离开。 今夜的电视台,来了很多媒体,虽然请来不少娱乐圈时尚圈和商业圈的大牌助阵,可谓是星光熠熠,然而当纪云涯出现的那刻,虽然不是华美飘逸的礼服,不是多么精致浓艳的妆容,却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便夺去所有人的目光,只要是她所在的地方,就如太阳驱散阴霾,月光普照大地,光辉永存,皎洁明亮。 云涯朝四面八方的闪光灯微微笑了笑,在越来越激烈的闪光灯中,快速消失在红毯尽头。 阮茗扭头看了一眼,朝身边的女人笑道:“这位就是纪姐吗?长的果然是好颜色。” 祝泱泱勾了勾唇:“投了个好胎罢了,羡慕不来的,我们能来还不都拖了她的福。”语气满是自嘲。 “投胎也是门技术活。”阮茗又多看了几眼,真是很漂亮啊,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是顶尖的容貌了。 祝泱泱没了兴致:“走吧,一群大牌为一个圈外人保驾护航,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咱替她操的什么心。” 阮茗瞟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吗?” 祝泱泱画着精致眼妆的眼帘微掀,风流妩媚,艳骨生香。 “我应该知道什么?” 阮茗捂嘴笑了笑:“今晚前来的人大部分都是明涵的人脉请来的,他跟这个纪姐关系可不一般,都差点认了干亲,你要真还想着他,不妨从这个纪姐身上下手。” 祝泱泱暗恋明涵,在娱乐圈不是什么秘密,两人当初合作一步电影,用精湛的演技捧回一座座奖杯,祝泱泱也因戏生情,对明涵起了心思,奈何明涵向来对她的感情不屑一顾,在娱乐圈让人又笑话又辛酸。 祝泱泱如今也是电影界的扛把子,一线影星,出厂价都是七位数起步的,年纪越大,对感情就越放不开,听今晚明涵会来,就准备来碰碰运气,远远的看一眼也好啊。 听了阮茗的话,祝泱泱有些微愣,明涵是影帝不错,但他一贯非常低调,没想到他竟然为了纪云涯做到这一地步。 她心底不清什么感受,又酸涩,又嫉妒。 扭头看了眼那缓缓走来的少女,美的如同月宫遗落凡间的仙子,指甲暗暗掐进掌心里去,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遂即自嘲一笑,跟一个姑娘吃什么醋。 “不过是做戏罢了,你当明涵真拿她当女儿?嗤……。”她自己倒先不屑的笑了起来。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软弱,尤其是一心想看她笑话的女人。 阮茗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是吗?到底是不是做戏,也就只有明涵知道。” 一阵尖叫声忽然响起,连云涯也忍不住扭头看去。 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车内走下来,眉目温润,清华无双。 上一届青年大奖的获得者董写忧,他今年只有二十五岁,却已是娱乐圈的一个传奇,他的名字,就是品质和票房的保障,人气多年来居高不下,甚至连明涵都不能与其争锋。 不过董写忧一贯非常低调,甚少曝光在公众面前,不拍广告,不拍综艺,甚至连专访都没有,从不出席活动和宣传,除了拍电影就是拍电影,神秘的很,也因此,他的出现,才能引起外界如此震撼又强烈的反应。 在娱乐圈有如此成就,足以证明,他本人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一米八的个子,偏瘦,眉目盈盈如月光倾洒,看到他,就让人想到素袍翩立的温润佳公子,而不是一个游曳在娱乐圈里的演员。 他的目光,如他的名字一般,有些忧郁,给他本人增添了一种别样迷人的气质,也正是这种气质,让他散发着如同罂粟一般致命的吸引力,让女人避无可避,飞蛾扑火般对他产生迷恋。 他的出现,引爆了现场的气氛,所有人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来现场。 云涯皱眉看着他,一种直觉,她不喜欢这个男人,他身上有一种危险的气息,让她下意识抗拒。 男人的目光穿透层层黑夜,望了过来。 那是一双如夜般迷离幽深的眼睛,苍凉、沉寂、忧郁。 云涯忽然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样,让她的后背泛起一层冷汗,她下意识想要逃离这里,然而双腿却如灌了铅般挪不动分毫。 片刻分神间,男人走到她面前。 他笑了,笑容清越温润,如月光般皎皎生辉,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道:“你就是云涯妹妹吗?和想象里一样好看。” 175 落花有意 流水无情 四周闪光灯此起彼伏的亮起,那刺眼的光让她几乎看不清面前之人的面容,唯独那双如子夜般幽深的眸子,深深的印在她的心上。 云涯猛然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间躲开他的手。 “我们、认识吗?” 两人互相知道名字并不意外,但这是两人初次见面,语气却熟捻的仿佛认识了很久,让云涯不得不怀疑。 男子垂眸笑了笑,朝她伸出手,眸光温和清亮:“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云涯的怀疑更深了,狐疑的盯了他几秒,却还是伸出手,与他轻轻握了一下。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男人忽然了句。 这个人好奇怪,云涯心思电转间,随着董写忧一道走进了电视台。 董写忧常年隐遁,从未出席过任何活动和宣传,今晚怎么会破荒出现在这里,他的出现掀起新一轮狂潮,网上都要翻了。 不过仔细想想,董写忧是上一届青年大奖的获得者,兴许是被主办方邀请来参加的呢?这个面子肯定还是要给的。 “走吧。”祝泱泱撇了撇嘴,转身离开。 阮茗多看了几眼,忍不住道:“这丫头面子还挺大的,连董写忧都来了,啧啧……。”语气满是感慨。 想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多少年,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到董写忧,竟然还是托了一个丫头的脸,想来,也真是辛酸啊。 “纪姐。”脖子里挂着工作牌的陶青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到站在云涯旁边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董……董……董写忧……?”激动的连话都不囫囵了。 董写忧微微一笑,朝陶青摆了摆手:“你好。”态度平易近人,十分亲和。 “哪,我不是在做梦吧。”陶青捂着嘴激动的语无伦次。 董写忧因为太过神秘,以致他莆一露面便引来这么大轰动,绝对的有生之年系列。 云涯侧眸睨了眼站在身边的男人,发现他的皮肤很白,尤其是在灯光下,显得更加透白,有种经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肌肤上殷红色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越发映的那双漆黑的眼珠深邃而忧郁…… 意识到他正望着自己,云涯怔了怔,不动声色的转移视线。 男人嘴角微勾,眉目显出几分邪气。 由陶青的态度可以知道,董写忧的到来并不在主办方的预料中,所以,他是不请自来的。 云涯总是习惯去猜度一个人的目的,所以,一个在外人眼中颇为神秘的演员,他不请自来,一定有其目的,今晚有他想要做的事,还是有想要见到的人? 今晚这场活动的负责人张姐着急忙慌的赶过来,这位可千万不能给怠慢了,一群人呼啦啦涌过来,简直堪比**ss降临。 “不用这么麻烦,我跟着她就可以了。”话落指了指云涯。 云涯眉尖微蹙。 张姐不敢拂了董写忧的意思,又派了几个人跟着云涯,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无论云涯去哪儿,董写忧都跟在她身后,可以想见会吸引来多少瞩目。 云涯见到了明涵麦杰晖高鹤以及一众圈内大牌,也有许多事业有成的圈外人,比如国内一线时尚杂志先锋时尚的创始人,著名时尚达人乐隅,著名电子品牌董事长兼e汤伯庸,星凰娱乐执行总裁叶文星等等等等…… 这些人都是明涵的人脉,他为了给云涯撑面子,把这些人都请来了,更别提那些娱乐圈大牌助阵,这些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是顶尖精英,如今肯卖明涵面子,为云涯站台,可算是给足了云涯脸面。 “明涵爸爸,真的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明涵向剧组请了几假专门从国外飞回来的,到现在马不停蹄的忙碌,累极却也高兴极了,既然叫自己一声爸爸,他就要在力所能及之内给她最好的。 “看到你高兴,爸爸就高兴。”明涵笑着摸了摸云涯的脑袋。 看到站在她身边的董写忧,眯了眯眼,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明涵和董写忧是电影界两座大山,董写忧偏质量和实力,而明涵偏重商业价值,两人还是第一次在同一场合公开露面,可谓是一历史性时刻,有人偷偷拍下这一画面,站在两人中间的纪云涯实力抢镜,发到网上,引来一众粉丝的围观舔屏,大部分都是羡慕纪云涯的,和两大男神同台,真是幸福的要爆棚了。 “董先生,久仰大名。” 董写忧温和的颔首微笑:“明先生,彼此彼此。” 两个男人目光相交,不动声色间火花四射。 云涯自然而然的挽上明涵的手臂,自然亲昵的如同父女般,扬起洁白的脸,一脸真纯澈:“明涵爸爸,等晚会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吃宵夜吧。” 明涵对于云涯的撒娇很受用,笑道:“好。” 乐隅在一旁笑道:“别,你们看起来就像亲生父女似得,看的我都心痒痒了,有个这么贴心的棉袄,明涵,你真是赚发了。” 明涵笑的合不拢嘴。 云涯眨巴眨巴眼睛:“乐姐姐,那你就赶快找个好男人嫁了吧,生个像我这么冰雪聪明可爱漂亮的贴心棉袄,就不要再来嫉妒我的明涵爸爸啦。” 话落眼神在一旁的汤伯庸身上扫过,这两人有奸情…… 乐隅脸庞有些红,遂即笑道:“你这个丫头,你胖你还喘上了,这个年头,哪有好男人嫁啊。” 汤伯庸挺了挺胸膛,骄傲的摸了摸打满发蜡的头发,就是为了引起乐隅的注意,岂知乐隅回了他一个嫌弃的白眼。 云涯忍不住捂嘴笑,这俩人真好玩儿。 云涯发现一道不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终于揪住机会望过去,对方愣了愣,遂即阴郁的眯了眯眼,看向了别处。 这是个三十多岁精明干练的女人,长相不如乐隅明艳大气,但也算是普通美女一枚,尤其是那双颇具辨识度的单眼皮,令人过目不忘。 虽然长相在美女如云的现场并不出众,但她的身份,没人能忽视的了。 叶文星,星凰娱乐总裁,星凰是盛华集团旗下的控股子公司,也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在娱乐圈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只要是混娱乐圈的,就不得不巴星凰这条粗大腿。 同时,这个叶文星还是盛华集团的股东,她本人也是叶氏族人,是盛华董事长叶文雍的堂妹,算是叶枫和叶潇潇的姑姑。 明涵不知道她和叶潇潇的恩怨,叶文星却肯定清楚,她刚才看过来的眼神,分明带着憎恨以及……一种隐隐的嫉妒。 嫉妒? 云涯扭头看了眼明涵俊美的面容,心头有些了然。 一半是因为叶潇潇,而另一半,自然是为了她身边的男人。 好像,明涵刚出道的时候就是签约的星凰,不过一年就和星凰解约了,当时还闹的满城风雨,后来明涵赔了一大笔违约金才算了事,然后出国走模特这条路,慢慢的才火起来的,他当初和星凰解约的那件事也被星凰给压了下去,再无人提及。 这么来,他跟叶文星应该还有一段不得不的往事。 云涯心念电转间,挽着明涵的手走进了休息室,每个人都有专门的休息室,然后等待现场就绪后进场,云涯是今晚的绝对主角,颁了奖之后今晚的狂欢将会彻底开始,电视台排了很多节目,前来的歌星影星串场表演,虽然时间紧,但大家都是娱乐圈老油条,不用排练直接上场没有任何问题。 网上就有网友调侃,这么多大牌,光看他们在台上侃大山就能看一夜,本来节目组要云涯和明涵一起献唱一首《亲子大作战》的主题歌,被云涯婉言谢绝,今晚不过是节目组借她的热度举办的一场晚会罢了,她本就站在风口浪尖上,不能再过多出风头,更何况她不是明星,献唱算怎么回事。 “本想为你助阵,现在想,我终究是有些心急了。”明涵无奈的笑笑,忘记了她不是明星,这么大阵仗,有些过犹不及, “认识这么多前辈,也算不虚此行,明涵爸爸,真的谢谢你。”云涯真诚的微笑。 明涵欣慰的点点头,这丫头聪明又懂事,没有白疼她。 单独的休息室里,董写忧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在玩儿,工作人员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眼角偷偷的瞥一眼坐在沙发上那人,随意的一个坐姿便迷得人移不开眼,拿出手机,偷偷的拍了张照片,上传到微博上。 【董哥哥帅炸了……鹿乱撞,该不该要签名,跟董哥哥搭讪该什么?在线等挺急的】 微博刚发上去的瞬间,就引来董写忧的粉丝疯狂舔屏,纷纷出奇招勾搭董哥哥,网上玩的简直是不亦乐乎。 董写忧自然不知道网上因他而掀起的狂风暴雨,他看着手机屏幕,微信好友栏里,头像是一个大雪人昵称阿雪的人发送过来一条语音消息。 董写忧手指点开对话框,看着长达十五秒的语音消息,手指顿了顿,最终点开。 一串优美的女声从手机扩音器里传出来,然而叽里呱啦的,工作人员听不懂,不是常听的任何一种语言。 董写忧听完,眉头微微蹙起,偏头想了想,摁住语音箱。 【再等等吧】 发送。 这时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的询问声:“董先生,时间到了。” 董写忧关上手机,随手塞进裤兜里,站了起来。 “走吧。” 到场的嘉宾不仅有娱乐圈时尚圈大牌,精英人士,还有政府要员,这些人代表政府而来,足以见得对这项大奖的重视程度。 开场表演后,主持人登场,一番主旋律慷慨激昂的演讲后,引出今的主题,为纪云涯颁发大奖。 云涯从升降台上现身,依旧是那身简单清雅的服装,在追光中美的清丽脱俗,台下无数双目光见证她此刻的荣耀与光芒。 有人欣慰,有人嫉妒,有人羡慕、有人憎恨……迎着无数双复杂的目光,云涯从容的走到主持人身边,政府官员亲自上台为她颁发奖杯和证书。 拿着奖杯和证书,主持人把话筒交给她,主动退了下去。 云涯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灯光太过刺眼,让她几乎看不清台下的人,有些微的眩晕感,深吸口气,她微微一笑,笑容透着从容自信,美的炫目。 “法国著名作家福楼拜曾过这样一句话,人的一生中,最光辉的一并非是功成名就的那,而是从悲叹与绝望中产生对人生的挑战,以勇敢迈向意志那。”云涯拥有着最温柔的声线,然而语气里所蕴含的坚定,透过现场的话筒,如同一口洪钟,重重的撞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站在这里的这一刻,我忽然想到了这句话,如今的我,大言不惭的一句功成名就,然而我人生中最庆幸的时刻,就是我战胜了内心的怯懦以及对死亡的恐惧,转身义无反顾的跑进危楼的时候,不怕大家笑话,我是个很惜命的人,平时手上破了个口子都会疼半,当时我也有过犹豫,却最终战胜了恐惧,其实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我也不是一个伟大的人,我只是,挑战了自己的人生,由一个选择迈入另一个选择。” “这个世上善良的人有很多,她们不知名姓,不辩身份,默默做着善事,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但是我愿意,为这些默默无闻之人代言,让我们相信,这个世界终究是美好的。” 台下掌声雷动,为云涯精彩的发言而发自内心的鼓掌。 “感谢大家对我的喜爱和支持,我在此宣布,将以个人名义为熙国慈善基金会捐款一千万,用于孤儿的抚养和先疾病患儿的医疗费用,我只是想尽一点绵薄之力,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温暖和希望。”到这里,她眼眶微微红了。 “其实做这些,我也是有私心的,大家都知道,我的孪生哥哥、他患有先性聋哑,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治好他,让他能开口话,喊我一声妹妹,能听到我叫他一声哥哥,我只是想要他们知道,那些先疾病的孩子他们并不是被上苍抛弃了,这个世界,依然有爱,我希望有一,奇迹能够发生,是的,奇迹。” 灯光照耀下,少女的脸上恍然有水花掠过。 她哭了。 在场的很多人都被感染了,包括守着电视看直播的观众,是啊,没有真正无私的人,那样的人就太假了,云涯的善良,给予对哥哥的怜爱和关心,这种感情,更容易被大家接受,也更容易获取同情。 很多人都在心底默默祈祷,做了这么多好事,她的哥哥一定会康复的。 台下,董写忧看着那站在光芒万丈的舞台中央的少女,眸光渐渐幽深。 云涯退场,主持人出来活跃了一下气氛,紧接着,就是表演。 云涯回到后台,迎接到一片倾佩又同情的目光,马上就要上台的祝泱泱眯了眯眼,走过去笑道:“纪姐,有你这么善良的妹妹,你的哥哥一定会康复的。” 云涯看了一眼,是个长相美艳的女人,她确定不认识她,但还是礼貌的笑道:“谢谢。” 祝泱泱挑了挑眉:“我叫祝泱泱,祝英台的祝,泱泱大国的泱泱。” 祝泱泱?似乎有点耳熟。 女人笑了笑,从她身边走过。 陶青走过来压低声音道:“你不认识祝泱泱吗?” 云涯瞟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我应该认识她吗? 陶青嘿嘿笑了笑,她刚从国外回来,不认识也是正常,便解释道:“祝泱泱是一线女星,好几个影后桂冠,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暗恋明涵。” 又来了一个明涵的追求者。 陶青凑近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明涵对她根本就没那意思,而且祝泱泱一贯高傲,对人向来爱答不理的,刚才竟然那么和气的跟你话,我猜她是看你跟明涵亲近才故意这么做的,想走你的后门。” 电视台的人就是八卦敏感,不过也不得不,陶青猜对了,祝泱泱就是为了明涵才故意跟纪云涯搭话。 云涯挑了挑眉,笑道:“是吗?可是感情这种事情谁也管不了,明涵爸爸不喜欢她,找我我也爱莫能助啊。” 云涯一抬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一道曼妙身影,在她望过去的瞬间,那女人对她颔首笑了笑,继而移开了视线。 陶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飞快的介绍道:“那女人叫阮茗,和祝泱泱并列四大花旦,但却排在最末位,人气实力奖项都不能跟祝泱泱比,不过她跟祝泱泱是最好的闺蜜。” 祝泱泱长相明艳,万种风情,属于大众情人的类型,而阮茗长相上就寡淡了许多,五官秀气有余,精致不足,但气质却很好,有种贤妻良母的感觉。 接下来云涯没有再露面,去了休息室等待晚会落幕,然后和明涵一起吃宵夜,回家。 趁着空闲时间,云涯在网上搜起明涵的绯闻八卦,在搜索框里输入明涵绯闻女友的字眼,瞬间出来几千条信息,其中提及的最多的就是祝泱泱。 明涵多年来感情空白,鲜少有绯闻,唯一的就是这个祝泱泱了,不过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这个祝泱泱常年来倒贴明涵,被明教戏称为狗皮膏药。 其中有一条某论坛好多年前的爆料引起云涯的注意,提到祝泱泱和阮茗的闺蜜情其实全都是作秀,暗骂阮茗是心机婊,一直沾着祝泱泱,所谓的闺蜜情其实只是某女捆绑上位的手段罢了。 阮茗和祝泱泱大学同班同学,还是同宿舍好友,毕业后两人一同进了演艺圈,祝泱泱拍了一部电视剧一炮而红,之后渐渐打开戏路,进军电影圈,发展良好,那时候阮茗还是个透明,在各大剧组跑龙套,后来就是在祝泱泱和明涵合拍的那部电影中,阮茗饰演了一个只有两句台词的角色,是她主动曝光和祝泱泱的闺蜜情,自此捆绑着祝泱泱名气渐响,直到后来,阮茗拍摄了几部口碑不错的片子,但她的商业价值完全不能跟祝泱泱比,到现在还有人她之所以被列为四大花旦就是靠着捆绑祝泱泱才成功的。 可以,阮茗的名声是毁誉参半的。 近些年她作品较少,最新消息已经有了男友,男友已经求婚成功,婚期将近。 不过……看着这些陈年旧闻,云涯蹙了蹙眉。 祝泱泱就是因为那部电影才对明涵因戏生情,而阮茗也参演过那部电影,是巧合吗? 云涯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什么,她又搜索起明涵解约的消息,最新词条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了,真正的陈年旧闻。 有圈内人爆料,明涵当年之所以解约,是因为不满潜规则,因此即使支付高额的违约金,也坚定不移的要解约。 云涯搜出叶文星的个人词条,三十七岁,牛津大学工商管理学硕士,高学历白富美,当年星凰就是由她一手创办的,当时就有人猜测是叶文星要潜规则明涵,惹来明涵的不满,才非要解约的。 只是后来这种传闻被压了下去,后来再也没人提起过,以盛华的能力,完全能做到这一点。 这么来,叶文星对明涵多年来还真是不离不弃啊。 云涯看着八卦打发时间,没多久晚会落下帷幕,她跟明涵乐隅汤伯庸以及高鹤叶文星去了附近的酒店,明涵早就定好了包厢,美其名曰为云涯庆祝。 走在人群最后,云涯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不是好了就我们两个嘛。”这么多人,饭怎么能吃得好。 语气一股女儿撒娇的态势。 明涵笑着揉揉她的脑袋:“等有时间,我一定弥补你好不好?但是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请她们吃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云涯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闻言抿唇道:“记着你自己的话,欠我一顿饭。” 明涵笑道:“绝对不敢忘。” “吃饭,怎么能少了我?” 云涯和明涵同时扭头看去,董写忧双手插兜走了过来,挑唇轻笑,目光却是落在云涯脸上。 云涯微微蹙了蹙眉。 明涵愣了愣,继而笑道:“董先生能来,自然是乐意之至。” 董写忧越过两人,路过云涯身边的时候,目光掠过她身上。 那眼神,让云涯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 走进包厢,几个人刚坐下,祝泱泱和阮茗就走了进来,祝泱泱笑道:“不请自来,各位不会不欢迎吧。” 明涵眉头深皱,淡淡的瞟了眼祝泱泱,眼神颇冷。 乐隅暗骂了声狗皮膏药,站起来笑道:“祝姐能来,可谓是蓬荜生辉,服务员,加两个椅子。” 预算里就没有董写忧和祝泱泱阮茗,这三人临时加进来,就显得有些挤了。 云涯紧挨着明涵,左手边就是乐隅,乐隅旁边是汤伯庸,汤伯庸旁边加了两个空位,祝泱泱和阮茗坐了下来,阮茗旁边就是董写忧,很巧的是,董写忧正对着云涯。 而叶文星,就坐在明涵的右手边。 餐桌上气氛有些尴尬,乐隅是个长袖善舞的人,一直在尽力活跃气氛。 云涯觉得这一桌子人,个个心思不明,这个饭吃的可真累啊。 而且董写忧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那眼神,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 “纪姐,你今的那番话可谓是到我心里去了,我敬你一杯,祝贺你拿到青年大奖。”祝泱泱端着杯子站起来,朝着云涯举了举。 云涯端着果汁站起来,笑道:“谢谢。” 祝泱泱眼角瞥了眼垂着眼帘的明涵,一仰头,喝了下去。 云涯笑了笑,喝了果汁,坐了下来。 祝泱泱并没有坐下,而是又倒了一杯,朝着明涵举起酒杯,笑的潋滟生辉:“明涵,得了这么个宝贝女儿,我恭喜你,这杯酒我敬你。” 明涵坐在原位没动。 气氛有些尴尬。 叶文星眼底划过一抹得意,看向祝泱泱的眼神透着不屑。 祝泱泱固执的站在那里,似是明涵不喝她就绝不坐下,桌子下,阮茗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子,暗暗叫了她一声。 祝泱泱拂开她的手,朝明涵举起杯子,挑眉道:“只是一杯酒罢了,你也不敢喝吗?” 乐隅想要解围,站起来笑道:“这杯酒我代明涵喝了吧。” 祝泱泱斜斜瞥了她一眼:“你算是明涵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替他喝?” 这话,竟然一丝情分都不留。 乐隅脸色阵青阵白,好你个祝泱泱,真以为自己有多牛啊,以后想要上我的封面,做你的春秋大梦。 乐隅在时尚圈可谓是教母级别的了,以后祝泱泱别想在时尚圈混出头。 汤伯庸看乐隅被欺负了,自然看不过去,哼笑了一声:“有的人啊,脸皮比城墙都厚,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祝泱泱咬了咬牙,只是固执的看着明涵。 云涯看了眼明涵。 明涵一句话都没,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闷了。 云涯赶紧夹了筷子凉菜到他面前的餐盘里。 祝泱泱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仰起头一口就闷了。 擦了擦嘴,坐了下来。 叶文星看了眼云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各怀心思,这顿饭吃的真是一个难受。 “董先生,我听你最近再拍一部和好莱坞合作的科幻大片,董先生出演,必是精品,提前祝贺你票房大卖。”乐隅没话找话,看到董写忧一直在安静的吃饭,便开口问道。 董写忧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动作淡然中带着一种贵气,一个动作就可以看出,他受过良好的教养。 他放下餐巾纸的时候,一个动作,引起云涯的注意。 云涯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袖下的手暗暗握成拳头。 “谢谢,电影恐怕要到明年才能上映,这部电影我付出了很多心血,希望承您吉言。”董写忧微笑道。 在座的虽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但董写忧真的是第一次跟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相比明涵,他保持了一份很好的神秘感,年轻,成就高,地位超然,本以为有些傲性,没想到性格却如此平易近人。 乐隅有心和他相交,便多聊了两句,董写忧没有丝毫不耐,十分有耐心的回答。 “董先生,我很好奇,你一贯不参加这种场合,今晚你为什么来了呢?”董写忧的到来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如同皇帝微服私访,来人间体验一下民间疾苦。 董写忧笑了笑,抬眸看了眼云涯,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望过来。 他什么意思?难道是和纪云涯有关。 云涯蹙了蹙眉,垂下眸光。 叶文星淡淡的轻哼一声,眼神剐过纪云涯的脸。 “为了一个人。”态度模棱两可,但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云涯,在座的人都明白了些什么,看向纪云涯的目光带着一种探究。 云涯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 忽然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话落快步离开了座位,朝外走去。 云涯掬了清水扑到脸上,缓解脸上的燥热和心底的恐惧。 双手撑着盥洗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动作,太过熟悉了,她死都不会忘记。 这个董写忧究竟是什么人?他故意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 答案几乎要破壳而出,云涯闭了闭眼,将心底的恐惧压制下去。 无处不在的影子,你究竟想干什么?干什么? “云涯妹妹,你怎么了?”热气喷薄在耳边,云涯惊惶转身,与董写忧几乎脸贴着脸,她慌忙伸出手狠推了他一把,使尽全身力气吼道:“滚。” 董写忧后退了几步,笑了笑,睨着那脸蛋上还沾着水珠的少女,清亮的眸光如同星辰大海,只是此刻,里边蕴满了恐惧和愤怒。 恐惧?他唇角微微翘起。 有意思…… 云涯双手背在身后撑着盥洗台的台面,双眼紧紧盯着他,眼神警惕:“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接近我?” 董写忧双手插兜,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你在怕我?” 云涯摇了摇脑袋,深吸口气,是她失控了。逝去失去,整个人如同死海般波澜不惊,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你和她……究竟有什么关系?” 董写忧挑了挑眉:“她?” “别跟我装傻,我没那么糊涂。”云涯冷笑一声。 董写忧垂眸笑了笑:“果然很聪明。” 抬眸看着她,董写忧朝她走近两步,几乎把云涯逼到了角落里,云涯丝毫不退缩,目光直视他的眼珠。 “真是非常漂亮的一双眼睛。”男人喃喃着,几乎沉溺在这样的星辰大海里,眼神深处,有迷恋、有追忆…… “那你告诉我,她在哪里?”云涯语气异常温柔,如同一个柔美的梦境,不动声色间把人带入进去。 “她在……。”董写忧眸光一瞬间清明起来,忍不住笑道:“真是个调皮的丫头,想对我催眠,可惜这一套,对我没用啊……。” 云涯暗暗咬了咬牙,可恶,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究竟是哪个旮瘩里蹦出来的,究竟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你不我也知道。”云涯冷哼道。 “知道吗?这样的你才最可爱,像只调皮的野猫,让人想抱在怀里好好疼爱。”男人语气异常黏腻,让云涯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云涯忍不住骂道:“你变态啊。” 这人就是一变态。 男人偏了偏头,笑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的人,曾经那些哭着求我的女孩,和你嘴里着一模一样的话。” 云涯猛然打了个哆嗦,冷冷盯着他:“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只是想认识一下你,哦不,是让你认识一下我,毕竟我很早就知道你了,现在我走到你面前来,记住我的眼睛,我的模样,我的名字,我叫、nigh,翻译过来就是,子夜,代表黑暗与绝望的子夜……。” 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十分幽深,如同一望无际的茫茫黑夜,除了绝望就是绝望…… 云涯心一瞬间沉入到谷底,双手紧紧抓住盥洗台边缘,毫不退缩的望进他的眼睛里去。 男人渐渐后退,嘴角勾着轻柔的微笑,一步步退到阴影中,云涯晃了晃脑袋,猛然扑过去,没有了,人忽然就消失了。 “我会再来找你的。”随着一道空灵的声音落下,四周变得死寂。 云涯茫然四顾,忽然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恐惧……绝望……悲伤……种种情绪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出来,你一点一点的折磨我,想要做什么? 我不会屈服的,绝对不会。 “纪姐,你怎么了?”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云涯猛然抬头,脸色苍白又阴郁,将来人吓一跳。 “啊……。”尖叫了一声猛然后退了一步。 云涯看清来人,原来是阮茗。 她脸上瞬间恢复成一片柔和的笑意,像是刚才的阴沉从未发生过一般,变脸如此之快,让阮茗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那一瞬间那双可怕的眼睛,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阮姐姐,有事吗?”云涯微笑道。 阮茗松了口气,仔细看了眼她的脸色,“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云涯摇头:“没事,劳阮姐姐费心了。” 阮茗见此笑道:“你没事就好。” 云涯刚要走,想到什么,侧眸睨了她一眼:“阮姐姐,你的耳环很漂亮。” 翠色的叶子,薄薄的一片,十分漂亮精致。 阮茗下意识摸了摸耳坠,笑容显得有几分不自然,“谢谢。” 云涯勾了勾唇,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阮茗平复了一下激烈的心跳,自嘲的笑了笑。 回到包厢,董写忧位置空着,并且之后再也没回来。 坐在客满的房间里,人人谈笑风生,她依旧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刚才的一切犹似像一场梦,可是她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 董写忧,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更重要的是,他和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想到他最后那句话——我会再回来找你的。 云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明涵温暖宽厚的大掌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问道:“冷吗?” 话落,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并招来服务员嘱咐将冷气调高点。 耳边响起乐隅调笑的声音:“明涵,没想到你还挺会关心人呢,你以后的老婆要享福喽……。” 云涯忽然觉得这道声音越来越远,仿佛从遥远的边传来,她下意识抓住明涵的手臂,忽然眼前的世界一阵旋地转,耳边是明涵担忧焦急的声音。 渐渐闭上双眼,陷入冗长的黑暗中。 ------题外话------ 好累,滚去睡觉 176 机关算尽 反误前途 明涵伸手接住云涯倒下的身子,叫了几声她的名字,没有反应,乐隅赶紧掏出手机打10。 明涵将云涯放平在地上,伸手就去掐她的人中。 叶文星远远看着,冷冷勾了勾唇。 祝泱泱和阮茗跑到近前,只见女孩躺在地上,脸色白的吓人。 明涵掐了好几次人中,云涯咳呛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明涵爸爸……。” 明涵长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吓死我了。” 云涯捂着胸口坐起来,晃了晃脑袋,刚才是神经紧张造成的短暂性昏迷,没有什么大碍,调节一下情绪就无碍了。 “你刚才真是吓死人了,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生病了绝对不能马虎。”乐隅在旁边担忧的道。 “对啊,都晕倒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放心。”祝泱泱跟着道。 “我没事,让你们担忧了。”云涯着站起来,身形晃了晃,被乐隅扶了一把,云涯扭头对她笑了笑:“谢谢。” 明涵站起来,捞起外套,看向云涯:“走吧,我们去医院。” 云涯自己就是医生,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根本用不着去医院,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我真的不用去医院。” 明涵眉头微皱:“都晕倒了……。” 看到云涯望过来的眼神,明涵叹了口气,到底不再什么。 一顿饭吃到这里也到了尾声,乐隅和汤伯庸先后告辞离去,麦杰晖高鹤也离开了。 阮茗拉了拉祝泱泱的袖子,声道:“泱泱,我们走吧。” 祝泱泱坐在原地没动。 叶文星背起包站了起来。 结完帐回来的明涵站在门口朝云涯招招手。 云涯笑了笑,背起包朝他走去。 明涵像是根本没看到包厢里其他三位女性,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带着云涯扬长而去。 叶文星脸色有些难看,眼神死死瞪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祝泱泱甩开阮茗的手,快步追了上去。 “明涵。” 明涵脚步顿了顿,半转过身子,面色冷淡:“何事?” 语气淡的仿佛对方只是个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祝泱泱心痛不已,面上却露出柔和的笑容,一步步走近他。 “司机有事来不了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程?”语气可谓是极尽谦卑,相信没有男人拒绝的了这样的女人,但明涵却是个例外。 “抱歉,我还有其他事。”明显不想管她。 祝泱泱深呼吸一口气,笑道:“我不会耽误你的事,不管多晚,只要把我送回家就行。” 今晚上是赖定他了。 明涵皱了皱眉,“抱歉,我不习惯和陌生女人坐一辆车子。”话落转身离开。 祝泱泱气的跺了跺脚。 “泱泱,还是算了吧,我们打出租回去。”阮茗拉了拉她的袖子,柔声道。 祝泱泱一把甩开她的手,“要坐你坐,我是丢不起那个人。”话落快步追了上去。 阮茗皱了皱眉,叶文星随后走了出来。 “叶总。”阮茗语气谦卑的喊道。 叶文星淡淡的“嗯”了一声,话落挎着lv包包越过阮茗。 阮茗看了眼她的背影,眸光微眯,提起裙子追上了祝泱泱。 明涵提出要送云涯回家,云涯二话不就答应了。 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合上。 “等等我。”祝泱泱在门外大喊,明涵脸色未改,冷眼看着电梯门关闭,只差一步,将祝泱泱关在门外。 云涯摸出手机,给杜山发了条短信。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明涵的车子是一辆黑色捷克,明涵亲自为云涯打开后座车门,云涯坐进去之后,明涵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刚准备发动车子离开,副驾驶的位置忽然被人从外边拉开,祝泱泱坐了进来。 明涵脸色冷得吓人,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下去。” 祝泱泱可怜兮兮的道:“如果不是我的司机有事来不了,我真的不想麻烦你,我不会耽误你的事的,你就稍我一程吧。” 明涵扭头,眼神十分阴冷:“下去。” 祝泱泱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然而她的眼泪对明涵没用。 “明涵爸爸,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外边也不安全,不如稍她一程吧。”云涯忽然开口。 祝泱泱扭头,感激的看了眼云涯。 云涯朝她笑了笑。 有云涯情,明涵沉默下来,发动车子离开地下停车场。 驶出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路边站着一道纤瘦的身影,长裙随夜风微扬,夜色里,莫名多了几分飘逸柔美。 明涵眸光微闪,车速缓缓降了下来。 “好像是阮姐姐,她在等车吗?明涵爸爸,不如也稍她一程好了?” 祝泱泱脸色冷了几分。 车子缓缓停在那人身畔,半降的车窗里露出云涯含笑的面容:“阮姐姐,你在等车吗?” 阮茗眸光微闪,下意识看向驾驶座,映出男人模糊的剪影。 “我……。”有些羞于启齿的样子。 云涯笑道:“阮姐姐,让明涵爸爸送你回去吧,反正祝姐姐也要回去,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祝泱泱捏着包包的手紧了紧。 阮茗抿了抿唇,依言坐了进来。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默。 云涯和阮茗聊了两句,忽然道:“那看新闻,看到阮姐姐快要结婚的消息,恭喜阮姐姐了。” 阮茗愣了愣,下意识往前座看去,注意到云涯正盯着自己,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腼腆的笑了笑:“谢谢。” 祝泱泱插嘴道:“青梅竹梅,追了好多年才追上。” 阮茗蹙了蹙眉,想要什么,却最终只化为一声冗长的叹息。 一辆车子不远不近的跟在后边。 纪家庄园到了,云涯推开车门,对明涵摆了摆手。 “明涵爸爸,有时间再见,阮姐姐,祝姐姐,再见。” 话落从车内走了下来。 车子原地转了个圈,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云涯勾了勾唇,转身走了进去。 “地址?”明涵冷冷问道。 祝泱泱低声道:“春景酒店……。” 明涵侧了侧眸,没话,意思已十分明显。 阮茗抿了抿唇,低声道:“把我放到地铁站就可以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去。” “地址。” 阮茗握了握拳头,“欢乐洞庭……。”她是江州人,在江州是有自己的房子的。 去欢乐洞庭正好路过春景酒店。 祝泱泱皱了皱眉,暗暗瞪了眼阮茗。 这不是给了明涵和阮茗独处的机会吗? 遂即笑了笑,阮茗跟明涵是不可能的。 一路无话,车子停在春景酒店门口。 祝泱泱犹豫了半晌,在明涵越来越不耐的脸色中,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今晚、谢谢你了,有时间我请你吃饭……。”一句话还没有完,车门“砰”一声合上,车子如离弦的箭般飞蹿了出去。 祝泱泱暗暗跺了跺脚,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劈头问道:“都拍清楚了吗?” “祝姐放心,包您满意。” 祝泱泱勾着嘴角得意的笑了。 一辆黑色轿车忽然从她身边擦过去,太过突然,吓得祝泱泱猛然后退了一大步,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看到扬长而去的车屁股,破口大骂道:“赶着投胎去啊……。” 叶文星看着车后窗里倒影出女人气急败坏的身影,不屑的勾了勾唇,脚踩油门,紧追上前头的捷克。 车厢里安静下来。 阮茗微垂着脑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了又松开。 窗外流散的灯影洒照在她的侧脸上,斑驳中映出几分迷离,长长的睫毛颤啊颤,犹如她此刻的心。 十五分钟的车程,对她来,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到了区门口,阮茗捏着包,低声道:“谢谢。” 话落推开车门迫不及待的就要下车。 “你还住在这里?”男人忽然开口,抬眸看着面前的区,**十年代的筒子楼,陈旧、沧桑,掩映在城市的角落,见证着这座城市的崛起与繁华。 阮茗愣了愣,遂即反应过来,低声道:“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 随后扬眉笑了笑:“这么晚送我回来,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一只脚刚踩在地上,耳边传来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夜色里,如此迷人。 “不请我上去坐坐?” 阮茗心跳忽然加快起来,她不动声色的垂眸,低声道:“家里有人,不方便,改吧,我请你吃饭。” “茗茗?”一道惊喜的声音忽然响起,阮茗抬眸看去,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朝她走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包,笑道:“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阮茗下意识看了眼驾驶座,车窗紧闭,很好的隔绝了男人的身影。 “等很久了吗?” 男人摇头笑了笑:“也就一个钟头。”一只手顺势落在阮茗的腰间,扭头看了眼驾驶座方向,眉头微蹙:“这位是?” 车子一溜烟飞跑了出去,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里,没入车流消失无踪。 阮茗捋了捋被夜风吹散的鬓发,低声道:“一个朋友,我们回去吧。” 男人最后看了眼车子消失的方向,蹙了蹙眉,“嗯”了一声,揽着阮茗的腰走进区。 房子外边看着旧,里边却装修的很是简单温馨,处处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茗茗,你晚上肯定没有吃饱饭,我给你做一份汤面吧,先垫垫肚子,要不然饿着肚子晚上睡不好。” 阮茗洗澡的时候,门外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 轻轻的一声“嗯”淹没在哗啦啦的水声里。 阮茗洗完澡出来,餐桌上已经放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汤面,并着一碟拍黄瓜,闻着就让人食欲大振。 阮茗坐下来,男人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细细的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神情耐心又温柔。 阮茗吃了两口就搁下了筷子,男人皱眉:“怎么,不合胃口吗?” 阮茗摇摇头,心头堵得慌,吃不下去。 男人坐在她对面,握着她的手,担忧的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阮茗看着面前这张脸,三十多岁,微微有些发福,不算多俊朗,却很耐看,尤其是那双温和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岁月磨砺过的祥和。 焦振行,她的青梅竹马,很早以前就对她告白,多年来不离不弃,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规模不算多大,但也算是有所成,前不久在她新电影发布会上当众求婚。 她岁数也不了,也累了,这个男人,温柔细心,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从哪一方面来,她都不该拒绝他。 可是,心底总感觉缺了一点。 靠在他怀里,深深叹息了一声:“有点累了。” 男人眼底一喜,抱着她:“好好睡一觉,明起来就好了。” “茗茗,我们的婚礼定在下个月10号,那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你把你的朋友名单列一份给我,我把请柬给他们送过去。” 阮茗愣了愣,是不是太快了? 可是她又不出反驳的话,父母离去的这些年,一直是他在照顾她,拒绝的话不出口。 这个时候她只好假装睡觉,把这个话题给掩盖过去,她现在只想当个鸵鸟。 看她睡着了,男人将她抱进了卧室,将她放到床上,看着她的睡容,渐渐的想要吻上她的唇。 香香的,软软的,一触上就再也不想松开。 阮茗猛然睁开双眼,挣扎了一下想要推开他,然而这副样子落在男人眼中却是欲拒还迎,更加刺激了男人。 “茗茗、给我吧。”男人趴在她耳边嘶哑了嗓音。 阮茗看着面前这张脸,嫁给他,是她最好的结局,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相敬如宾,一世和谐…… 看她沉默,男人只当她是默认了。 紧要关头,她使出全身力气,猛然推开了他。 男人措不及防下差点跌落在地上,趔趄着站稳,皱眉看向阮茗。 阮茗拉住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摇头:“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准备。” 焦振行眯了眯眼,继而笑了笑,“没关系,是我太心急了,没有吓到你吧。” 阮茗摇摇头。 “那就好,你好好睡吧,我先走了。”话落男人捡起掉到地上的衣服,缓缓走了出去。 卧室里恢复一片寂静,阮茗闭上双眼,想到什么,忽然伸手摸到自己的耳朵上。 把耳坠取下,放在掌心细细端详。 在灯光下,那玉色更显青翠,仿似有水流动一般,十分晶莹漂亮。 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是传家宝,让她好好保管,要她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她喜欢的紧,平时束之高阁,不舍得戴,也就今晚才第一次戴出来……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她拿过来打开,微信显示有加好友申请,对方名叫月牙儿,头像是半弯的清冷月亮,显得十分神秘。 申请理由是空白,系统显示为一时前通过附近好友相加。 一个时前?那个时候她在明涵的车里。 接受请求。 两人已经成为好友,可以互发消息。 对方很快发送过来一个笑脸,阮茗手指敲在软键盘上,发送出去【你是?】 【阮姐姐,换个马甲就不认识我了吗?】 纪云涯……阮茗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怎么会是她。 【云涯吗?】 对方发送过来一个害羞的表情包。 真的是她。 阮茗压下心底的惊讶,回道【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跟阮姐姐聊了吗?】 阮茗想到在卫生间的时候对方那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就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了的感觉,忽然间感觉后背上汗毛直立。 【当然可以】 她有种直觉,纪云涯肯定不是为了闲聊才加她好友,纪云涯根本就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这种想法刚冒出头,紧接着对方就发送过来一行字,让阮茗惊吓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阮姐姐、喜欢明涵爸爸吗?】 又是姐姐又是爸爸的,这关系太乱了…… 她……她怎么会知道的?明明只是隔着手机,却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用被子蒙住脑袋,整个人缩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心底的情绪渐渐平复,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点开手机,没有最新消息。 犹豫了半晌,发送过去【你什么意思?】 【阮姐姐应该比我更清楚】 她到底知道什么? —— 云涯确定一点,阮茗跟明涵,有着一段过往,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两人瞒的太紧了,要不是她细心,也会给蒙混过去。 这个阮茗…… 云涯靠在床头,仔细回想。 自从从云姝那里知道宝藏的秘密后,她就一直在搜集哈伦王府的所有资料,但是年代久远,又经过战乱,真正的文献资料早已不完整,但她还是从艾伦那里拿到一份珍贵的资料,其被封存在国家图书馆的绝密档案中。 至于为什么被封存,这又是一个引人关注的点。 资料中记载,哈伦的亲妹妹是当朝皇妃,哈伦很疼爱这个妹妹,总是给她最好的,这个皇妃也是荣宠无量,后来她最喜欢的一对耳环丢了,为此不惜血洗宫殿,由此招来皇帝的厌恶,在当时引起很大的轰动,后来还因残暴无德被关进了冷宫,里边就有记载,让皇妃钟爱的一对耳环,乃是采集祖母绿翡翠经当世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精致传世。 资料中只有粗略的摹本,然而云涯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阮茗耳朵上戴的那对。 一个丢了一百多年的耳环,忽然出现在阮茗的身上,这不得不让人怀疑,阮茗的先人是什么身份?和哈伦有关系吗? 云涯直觉,这个阮茗的身世是一个突破口。 她一方面让常叔调查阮茗,往上三代也得给挖出来,另一方面去查董写忧,那个眼神,至今想来依旧让她心有余悸。 他隐匿在娱乐圈,接近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 想到从裴轻寒那里调查来的,脑子里一团浆糊,抓了把头发,翻身躺了下去。 睡一觉脑子就清醒了。 “云涯妹妹,我会再来找你的……。”男人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温柔的、声音如同蛇一般,黏腻凉滑,惊起云涯一身鸡皮疙瘩。 她猛然抬头,却忽然撞入男人一双漆黑无际的眼珠里去,那眼珠竟是全黑的,犹如地狱般,弥漫着阴凉森冷嗜血的气息。 “啊……。”她尖叫一声,猛然直起身来。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忽然抱着脑袋惊恐的尖叫起来,叫声是那般恐惧绝望。 这夜,如能吞噬人的灵魂,身体犹如落到一个无底深渊,一直下沉一直下沉,仿似永远没有尽头般…… “姐……姐您没事吧?”门外传来李婶焦急又担忧的声音。 那叫声是如此凄厉而绝望,在这深夜里听来,让人惊起一身汗毛。 李婶看了眼四周,别墅里静悄悄的,因此也显得这叫声格外清晰,她担忧的拍着门,姐这是怎么了? 李婶跑到楼下,翻出备用钥匙,跑上去颤巍巍的打开门,屋子里拉着窗帘,今夜星月无光,因此屋子里落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 李婶打开灯,“啪”一声卧室瞬间明亮起来。 光明驱散了黑暗。 大床上,跪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纯棉睡裙的女孩,双手捂着脑袋,披头散发,莫名有几分诡异。 那姿势,仿佛定格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 李婶心翼翼的走近,“姐?” 女孩忽然抬眸,一双幽冷的眼珠从发丝里浮现,猛然吓了李婶一跳,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李婶拍着胸口喘气,血压差点飙升。 一切仿佛只是幻觉,女孩拂开散落脸庞的长发,露出一张绝美清丽的脸蛋,柳眉弯弯,眸光温柔,“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姐啊,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李婶多看了她几眼,见她脸色虽苍白,却和平时并无二致,松了口气。 “我给姐温杯牛奶吧,喝了牛奶有助安眠,姐就不会再做噩梦了。”李婶关心的道。 云涯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李婶端了杯牛奶走进来,亲眼看到云涯喝光后,给她掖了掖被子,低声道:“姐好好睡吧,我就在门外守着,不会再有人来打搅您了。” 云涯勾着嘴角,缓缓闭上双眼。 看着云涯睡着后,李婶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刚把灯关上,云涯条件反射般睁开双眼。 “别关灯。” “好好,我不关。”李婶又把灯打开,看到云涯又闭上了眼睛,叹息一声,心的关上门。 姐究竟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李婶走后,云涯缓缓睁开双眼,一直望着花板,她不敢睡着,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种可怕的感觉又来了。 云涯摸到床头的手机,点开通讯录,拨了一个国际长途。 响了几声,对方终于接通,传出一道流利优美的女声。 云涯闭了闭眼:“玛丽,我好像被催眠了……。” —— 第二一早,各大娱乐头条被一条新闻占据。 《祝泱泱明涵一同出入酒店,恋情疑曝光?》 《守得云开见月明,多年追逐终于打动男神心。》 《明涵祝泱泱酒店开房,男神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啊。》 …… 诸如此类的新闻牢牢占据各大头条。 点开一看,编极尽口舌,吹的花乱坠,再配上偷拍的错位照片,将祝泱泱和明涵的恋情炒的火热。 网上直接炸开锅了。 本以为今早的头条应该是纪云涯和明涵董写忧互动的新闻,谁想到竟然被祝泱泱和明涵的绯闻刷屏了。 明涵的粉丝根本就不信,大骂祝泱泱狗皮膏药又闲不住了,这种招数以前就用过,被明涵直接打脸,丢脸丢得不够现在又死不要脸的凑上来了,这个女人知道贱字怎么写吗? 明涵方一直保持沉默,祝泱泱自己在微博上倒是上窜下跳不亦乐乎,招致来明涵粉丝的骂战。 【呵呵】祝泱泱最新微博,两个字极尽讽刺嚣张。 网友大骂这个女人疯了,这回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坐等明涵这次怎么撕烂她的脸。 明涵方一直保持沉默,记者联系明涵的经纪人,电话一直没人接,据可靠消息,明涵早上五点登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新电影拍了一半,为了给云涯助阵好不容易请了两假回来,这会儿正在飞机上,怎么可能回应祝泱泱。 祝泱泱一个人独角戏唱的很happy,风头都让她一个人出尽了。 云涯看到网上的新闻,勾唇笑了笑。 这个祝泱泱,真是够费尽心机的,钻着空子就往明涵身上巴,以她如今的名气地位完全不需要借助恋情炒作,反而会得不偿失,损失口碑,那这只能证明,她对明涵爱的深沉。 登陆上自己的号,云涯在祝泱泱的微博下留言:【是谎言就有被戳破的一,送你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前途】 这句话暗讽明显,比那些积极败坏的粉丝的骂言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也许是戳中了粉丝的心,点赞量噌噌噌上涨,很快就将这条留言顶到了首位,还有很多人留言得好,关注了她的微博。 这一会儿的时间,就涨了一万多的粉。 让云涯也体验了一把网红的感觉。 有个微博名叫明教左护法温温的私信她【你是我们教主的粉丝吗?】 云涯对这个id名很眼熟,经常活跃在各大热门评论里,是明涵最忠实的粉丝,也在网上多次维护过她。 【是】 【那太好了,热烈欢迎你加入我们明教】 云涯跟这个温温聊了几句,忽然接到纪蝶的电话,云涯皱了皱眉,接通电话。 “蝶姨,怎么了?” “姐……我……。”纪蝶的声音带着哭腔,云涯猛然站了起来:“到底怎么了?” 纪蝶猛然挂了电话。 云涯皱眉,再拨过去,直接关机了。 到底怎么了? 云涯直觉不对劲,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往外赶,让杜山开车送她到纪蝶住的区。 —— 一辆飞机缓缓降落在江州机场。 宁子衿黑超遮脸,挽着叶枫的手走出机场。 宁子洹朝她们摆了摆手:“姐,姐夫。” 宁子衿摘下墨镜,笑道:“子洹。” “先上车吧,回去再。” 三人坐车回了宁家,宁清华见到宁子衿和叶枫手挽手相亲相爱的样子,欣慰的点点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分开的。” “爸。”宁子衿淡淡的喊了一声,对这个父亲没有多少感情,要不是因为他,母亲也不会死,在她心底,这个父亲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子衿啊,也不是爸你,你跟叶枫过的好好的,闹什么离婚,是不是那个姓简的又骚扰你?爸找人敲断他的腿。”宁清华撸袖子就要跟人干架。 宁子衿蹙了蹙眉:“你瞎什么?跟他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新闻上都了,你跟他还喝咖啡,可不能让我们叶枫受委屈。” 宁子衿心底厌恶,叶枫揽着她的肩膀,对宁清华笑道:“爸误会了,衿衿跟简俊杰没有关系。” 宁清华轻哼了一声,明显不信。 “既然生不了孩子那就老老实实接受代孕,你婆婆已经够让步的了,你别蹬鼻子上脸,叶枫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你再作心给作没。” 宁子衿忽然站起来,朝着茶几一脚踹过去,这猛然的一脚戾气十足,吓了宁清华一跳:“你这丫头干什么?” 宁子衿冷冷的盯着他:“我回来不是听你放屁的,代孕?”她气急反笑:“我就算是死了你也不会伤心吧,有你这样的父亲,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话落提着包转身就走。 “爸,衿衿她不是故意的……。” 宁子衿猛然扭头,眼神冷然的看着叶枫:“还不走杵这儿干什么?” 叶枫缩了缩脖子,朝宁清华抱歉的笑了笑,大步追上了宁子衿。 “嘿……这个死丫头。”宁清华气道。 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可是她亲爹,不孝女…… 宁子洹在一边静静看着,忽然开口:“大伯。” 宁清华心脏抖了抖,下意识想要朝宁子衿追过去,他还没给女儿告状呢,这个家里也就子衿能治住这个阎王了,一想到宁清欢的下场,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子衿虽然脾气暴,可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不像子洹,这丫就是一煞神,亲爹都下得了手,他个大伯算什么? “有你这样的父亲,我真替大姐感到悲哀。”眼神嘲讽的瞥了眼宁清华,快步朝宁子衿追了上去。 “衿衿,爸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 宁子衿气急反笑,扭头伸手戳着叶枫胸膛:“这话你自己信吗?我早就对他失望了,你别给他好话了。” 叶枫叹了口气,抱了抱她:“衿衿,别伤心,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宁子衿勾唇笑了笑,伸手回抱着他“我们回京都吧。” “可是……。” “没有可是,那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不管有多少困难,我们一起携手面对。”她早就想好了,更何况自己现在又不是生不了孩子,看她那个婆婆还有什么招,代孕?代你妈个头。 叶枫笑了笑:“好,只是终究要委屈你了。” “我都委屈八年了,再在乎这一时半刻吗?”宁子衿自嘲道。 她不知道她出这话的时候,叶枫心底究竟有多痛苦多心疼,忍不住抱紧了她:“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记得你自己的话,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宁子衿本来想要在临走前请云涯吃一顿饭,以示感谢,但云涯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宁子衿便决定以后有时间再,现在先回京都要紧,因为叶枫刚刚接到秘书的电话,叶夫人住院了,病情挺严重的,必须要见叶枫一面。 宁子衿冷笑了一声,又玩起了花样,装病,以前也不是没用过这一招,这次,就让我看看你还能怎么着吧。 —— 云涯拿出钥匙拧开门,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客厅里没人,她走到卧室,推开门,也没有人。 “蝶姨?”她轻声喊道。 沉默。 云涯皱了皱眉,没在家吗?可是她的钥匙还在鞋柜上放着呢,绝不可能出门。 这时,卫生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云涯快步走过去敲门:“蝶姨,你在里边吗?我是云涯,你开开门。” “姐……。”里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伴随着抽泣。 “蝶姨?你怎么了?快给我开门。”门从里边反锁上了,她拧不开。 她跑到门口的抽屉里翻出备用钥匙,找到卫生间的钥匙。 门打开了,她推开门走进去,只见卫生间的角落里缩着一道纤瘦的身影,纪蝶把头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抽动着。 云涯快步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蝶姨,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她虽然恨她的懦弱,憎恶她的奴性,但心底对她还是关心的,毕竟是从照顾她,在她懵懂的岁月里,是她代替了母亲的角色,让她感受到温暖。 这个世上她最不希望出事的人除了渺渺就是纪蝶了。 只有到紧要关头云涯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她掰着纪蝶的肩膀,逼迫她抬起头来,纪蝶脸上挂着泪痕,一双眼睛肿成了杏仁,眼中还有源源不断的泪水涌出来,看的云涯心都疼了。 “蝶姨,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云涯摇着她的肩膀逼问。 纪蝶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姐,是你吗?” 云涯点头:“是我。” 纪蝶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抱着云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姐,我该怎么办?” 云涯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没事的,还有我,你出来我帮你解决。” 云涯温柔的声音渐渐抚平纪蝶心底的恐慌,她抽噎了一下,缓缓从云涯怀里推出来,把手里抓着的东西塞给云涯。 云涯看着手里东西,整个人有些发愣。 这是…… 纪蝶着着忍不住又哭了,“我怀孕了。” 她手里的东西是验孕棒,上边两道通红的扛扛,无情的昭示着结果。 云涯手一抖,验孕棒忽然掉在地上。 纪蝶却忽然像捡起什么宝贵东西一样,把验孕棒捡起来,紧紧的抓在手里。 云涯呼吸一颤,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纪蝶的腹上:“怀孕了?” 她心底不清什么感觉,又酸涩又惶恐又愧疚……种种复杂情绪让她脑袋一时有些发懵。 “这两大姨妈没来,早上起来又恶心干呕,我感觉不对劲儿,去药店买了验孕棒,我只是试试而已,根本就没想过……谁知道……。”她忽然抓住云涯的袖子,哭道:“姐……我该怎么办?” 云涯被这哭声闹得有些心烦,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着纪蝶的眼睛。 “这是你和秦叔的孩子,你要吗?” 纪蝶愣了愣,抓着云涯的手缓缓下垂,一双眸子渐渐死寂。 ------题外话------ 明要奋起 177 将错就错 阴沟翻船 云涯手一抖,验孕棒忽然掉在地上。 纪蝶却忽然像捡起什么宝贵东西一样,把验孕棒捡起来,紧紧的抓在手里。 云涯呼吸一颤,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纪蝶的腹上:“怀孕了?” 她心底不清什么感觉,又酸涩又惶恐又愧疚……种种复杂情绪让她脑袋一时有些发懵。 “这两大姨妈没来,早上起来又恶心干呕,我感觉不对劲儿,去药店买了验孕棒,我只是试试而已,根本就没想过……谁知道……。”她忽然抓住云涯的袖子,哭道:“姐……我该怎么办?” 云涯被这哭声闹得有些心烦,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着纪蝶的眼睛。 “这是你和秦叔的孩子,你要吗?” 纪蝶愣了愣,抓着云涯的手缓缓下垂,一双眸子渐渐死寂。 —— “我……我不知道。” 纪蝶捂住脸,无助的喃喃。 本以为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老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不,是惊吓。 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面临着一个问题,这个孩子,留、还是不留。 云涯拉着她就走,纪蝶嗫喏道:“姐,你要干什么?” “去医院,打胎。” 纪蝶下意识挣脱开云涯的手,往后缩了缩:“不……我不要。” 云涯转身,盯着纪蝶躲闪的眼睛:“那你这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是要干什么?既然不想打掉,那就留着,秦叔会负责的。” “他真的会负责吗?”纪蝶语气有些犹疑。 云涯蹲下身来,一手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秦叔年纪大了,如果他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你放心吧,秦叔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一开始的恐慌过去,纪蝶想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一手忍不住落在腹上,眉梢眼角露出笑意。 扶着纪蝶躺在床上,云涯给她掖好被子,“蝶姨,你以后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纪蝶脸上露出笑意,但很快,她抓住云涯的手,焦急的问道:“他真的会负责吗?还有姐,我真的没脸见她了……。” 云涯一遍遍耐心的安慰她,“秦叔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至于母亲那里,你为什么要愧疚,你又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不要想那么多了,对孩子不好,你现在好好休息,下午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纪蝶听话的闭上双眼,手却依旧紧紧的抓着云涯的手。 云涯叹息了一声,反手握着她的手,指尖落在脉搏上,忽然,她柳眉微蹙,仔细看了眼纪蝶的睡容。 刚才着急,没来得及给她把脉,现在再看,明显不对劲。 脉如走珠,应指圆滑,在中医上,是判断妇女妊娠的一种方法,看起来确实像怀孕了,但是、快来月经的妇女以及体湿积食也会出现这种脉象,现在看来,她的脉象,明显不是怀孕……而是胃肠道疾病…… 可以确定,纪蝶没有怀孕。 云涯转身去了卫生间,看到盥洗台上放着一个崭新的还未开包装的试孕纸,云涯打开,给自己测了一下。 结果…… 云涯看着试纸上通红的两道扛扛,哭笑不得。 难道她也怀孕了? 这明显是劣质试孕纸,坑了纪蝶,再加上她胃肠道疾病,恶心干呕,近期心神不宁延缓了经期,种种巧合凑在一起,纪蝶真以为自己怀孕了。 云涯眯了眯眼,将试孕纸扔到垃圾桶里,既然错了,那就一错到底。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杜哥,帮我到附近药店买种药上来。” —— 纪蝶缓缓睁开双眼,鼻尖闻到一阵清香,肚子适时的响起来。 云涯端着碗走进来,看到纪蝶醒来,笑道:“蝶姨,你醒了。” 端着一碗瘦肉粥要喂纪蝶,纪蝶闻着那么香,忍不住问道:“姐,这是你做的吗?” 云涯无奈的笑了:“我要做饭非得把厨房给烧了,这是我叫的外卖,蝶姨先喝点垫垫肚子。” 纪蝶端过来一口一口的喝完,云涯端着一杯清水,几粒药递给纪蝶:“蝶姨,把药吃了吧。” 纪蝶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药?不是怀孕了不能乱吃药吗?” 云涯笑道:“这是安胎的保健品,不能算药。” 纪蝶很信任云涯,闻言没有多问,接过来送水吞服。 “云涯,你下午不是要带我去医院检查吗?我们现在就去吧。”纪蝶迫不及待的就要掀被下床。 云涯将她摁回去,“你现在月份太,b超也查不出来,还是再等等吧。” 纪蝶一手落在腹上,依言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云涯从房间里出来,给秦渡打过去电话,对方很忙,第二遍的时候才接通:“云涯,怎么了?” “阿渡哥哥,我有事要跟你,电话里不方便,咱们见面谈吧。” “好。”秦渡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格调清雅的茶楼,云涯到的时候秦渡已经等在那里。 “等很久了吗?” 秦渡看着她笑:“我也是刚到。” 将杯子送到她面前,倒了杯云雾茶给她,“先喝口润润嗓子。” 云涯抿了一口,秦渡一直看着她,云涯放下杯子,抬眸看了他一眼:“阿渡哥哥就不问吗?” “你想告诉我,我早晚都会知道的。”秦渡不疾不徐的道,看起来和这茶馆的气质倒是相得益彰,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云涯叹了口气,看着杯子里浅色的茶水,淡淡道:“蝶姨怀孕了。” 秦渡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遂即勾唇笑了笑,眸光漆黑幽邃,看不透丝毫情绪。 “爸爸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云涯仔细看了他一眼,“阿渡哥哥,你……。” 秦渡笑了笑:“你以为我会不开心吗?难道在你眼中,我就那么自私?” 云涯摇头:“不是。”她很愧疚,骗了所有人,但是没办法,她必须错下去…… 秦渡叹息道:“是爸爸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幸福,看到爸爸成家,现在他也有了自己的骨肉血亲,在这个世上,总算是不那么孤独了,我应该替爸爸高兴。” 虽然,心底确实有几分酸涩,但自嘲的笑笑,应该为爸爸感到高兴才对。 “秦叔、最近怎么样?”云涯问道,自从上次事情之后,有大半个月没见过他。 “还能怎么样?工作起来不要命了,除了例行开会,我就没见过他。”忙着和海外交涉,忙着拓展国内市场,忙着扩展人脉……还有云深这个老狐狸要对付,秦渡这段日子见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关于蝶姨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秦渡笑道:“奉子成婚吧,爸爸这个年纪,已经拖不起了。” “可是秦叔、他会同意吗?” 秦叔对纪澜衣情根深种,要他娶另一个女人为妻,云涯虽然之前有想过,但临了还是有些不放心。 秦渡想了想,沉吟道:“我回去和爸爸商量一下,看他是什么想法,你等我的消息吧。” —— 明涵和祝泱泱的绯闻铺盖地,愈演愈烈。 最新爆料,祝泱泱和明涵即将奉子成婚,这简直就是胡扯八道,明涵的粉丝快死气了,追着骂爆料的博主,到底收了祝泱泱多少钱,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计算着时间,明涵现在还没下飞机,等下飞机,不打烂祝泱泱的脸,倒贴的贱货。 “你怎么没给我商量就自做主张了,你知不知道这会给你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简直要气死我了。” 祝泱泱歪在沙发里,随手翻着网友的骂言,挑眉斜看了眼气的跳脚的经纪人。 “怒火伤肝,玲姐,淡定。” “我淡定的了吗我?早告诉过你别招惹明涵,你非不听,他的粉丝都不是好惹的,你这是要把你的口碑都给作尽啊。” 祝泱泱微微直起身子,抬眸看向玲姐:“新电影快上映了,就算是借着明涵炒作一番了,这不是很正常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你这几为了圆圆的事情在忙,就没来得及跟你。” 圆圆是玲姐的女儿,作为一个单身母亲,玲姐为了女儿是操碎了心。 “炒作也挑人,你现在热度是上去了,口碑却尽败,心得不偿失。”祝泱泱跟阮茗不同,她在圈内口碑很好,和阮茗毁誉参半的名声比起来,更得观众喜欢,她为了明涵,这是生生的把自己的口碑作没了啊。 “反正我如今地位已经稳固,还在乎被人骂吗?”祝泱泱无所谓的道。 “我的姑奶奶,你混娱乐圈也不是一两了,怎么还是这么幼稚。”玲姐无奈的摇摇头,这位主儿太任性,她感到一阵力不从心。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眼祝泱泱,拿着手机走到窗前接听。 “什么?怎么会这样,好,我知道了,你先稳着赵总,我随后就到。” 挂了电话,玲姐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现在报应来了,赵总撤资了。” 祝泱泱眉头微蹙。 祝泱泱火了之后就和之前的公司解约了,开了个人工作室,主要从事演员艺人经济、演出、唱片制作等业务,她的工作室旗下还签了好几个艺人,名气都大不过她去,为了给公司挣钱,她平时还带带公司的艺人,毕竟她是老板,也算是给自己挣钱了,下个季度公司有个大项目,她自己当女主,但是要拉来投资,胜的赵总看好她这个项目,主动找上她,两人一拍即合,她自己也投资了头,指望着能靠这部戏赚一把。 没想到赵总忽然撤资了,项目搁浅,她投进去的钱不是都打水漂了? “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清楚,等我去见赵总,跟他当面谈谈。”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就作吧,早晚把自己给作没。” 话落提着包包离开了办公室。 祝泱泱歪靠回椅背里,翻着手机里的新闻,越看越心烦,猛然把手机给扔出去。 心底总有些不安。 “叶总,我都按您的意思办了,您看……咱下半年的合作……。”赵总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赔着笑脸道。 叶文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胆寒,男人不自觉的缩了缩脑袋。 “好,具体的合作事项跟我的秘书谈吧。” 赵总离开星凰娱乐的大楼,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叶总跟祝泱泱有仇吗?明摆着摆她一道啊,不过两人之间的恩怨他没兴趣,跟星凰合作可比跟祝泱泱的工作室合作好处多多了,更何况叶文星还答应他会介绍盛华的资源给他,除非傻子才会拒绝。 忍不住哼起了曲儿,这时有电话打进来,赵总拿出来一看,祝泱泱的经纪人。 直接掐断了电话。 叶文星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嘴角微微翘起,随后想到什么,眉头深皱。 “江明。” 秘书推门而进,“叶总。” “网上有关于祝泱泱的新闻,我不想再看见。” 江明跟了叶文星很多年,很了解她的心思,听此并没有多意外,恭敬道:“我立刻去办。” 星凰虽然只是个娱乐经纪公司,别忘了它背后还有个盛华,江明虽然是叶文星的秘书,但他同时也在盛华担任高管,调动盛华的资源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想要封杀谁,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江明离开后,叶文星又一个人坐了一会儿,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堂哥叶文雍的电话。 眯了眯眼,摁下接听键。 大嫂病了。 作为妹妹,她理应回去看望。 “叶枫找到了吗?”她低声问道。 手机对面的老人叹息了一声:“他的秘书已经联系到他了,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我现在就动身回去。” 挂了电话,叶文星勾了勾唇,这是大嫂惯用的伎俩,针对的是谁不言而喻。 她现在要把水搅浑,毕竟浑水,才能摸鱼。 赵总不接电话,玲姐跑到公司找他,却被人给轰了出来。 最后赵总的秘书告诉她,这个项目高层普遍不看好,所以赵总才决定撤资。 玲姐不可置信,赵总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为了以示诚意,她们公司可是投入了先期资金,现在赵总撤资就撤资,项目搁浅,钱收不回来,明摆着破产的节奏。 玲姐不死心,闹着要见赵总,赵总的秘书冷笑道:“好好想想,究竟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找我们赵总也没用。”暗暗指了指,意思不言而喻。 她一贯与人交好,怎么会得罪人,难道是祝泱泱…… 她回去去找祝泱泱,劈头问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祝泱泱一脸懵,“玲姐,你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人了?” “这是赵总的秘书亲口告诉我的,赵总也没有理由撤资,除非他背后有人……。”玲姐想到什么,双眼忽然大睁:“难道是明涵?”是了,肯定是明涵,祝泱泱现在拿他炒作,激怒了明涵,明涵在圈内人脉广大,这件事肯定是他搞的鬼。 可是明涵现在还在飞机上,除非他事先就预料到祝泱泱会拿他炒作,但祝泱泱连她都瞒着,明涵除非能预知,那究竟是谁? 烦躁的抓了抓脑袋:“除非现在找到新的投资者,否则,我们公司将会面临倒闭的下场。” 祝泱泱也明白过来,现在情势有多严峻,她和玲姐兵分两路,根据自己的人脉开始拉投资,可惜这个项目投资巨大,除非找大公司,可是这些大公司要不是不搭理要不就是直接拒绝。 正在祝泱泱一筹莫展的时候,又传来了坏消息,网上铺盖地都是她的黑料,这是有规模有系统的组织在黑她,甚至连她多年前的黑料都被挖了出来,潜规则、耍大牌、当三儿……堕胎……真里掺着假,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最起码有理有据,让大众信服。 “究竟是怎么回事?”祝泱泱气的一巴掌把茶几上的花瓶挥落到地上,脸色狰狞。 玲姐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得罪人了,人家这就是故意在黑你。” “我得罪什么人了,啊?为什么我不知道?”看着网上都是骂她的,尤其是明涵的粉丝,见缝插针,有多难听骂的就多难听。 “你最近先别露面,我让公关部的人先公关,估计不好解决,要是能找到是谁在背后搞鬼,就好办多了。” 祸不单行,祝泱泱的助理拿着手机冲进来,“泱泱姐不好了,你快看新闻。” 经历过被黑风波,现在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吓不住祝泱泱了。 “怎么了?” “明涵更新微博了,你借他名声造谣生事,已经向法院提气诉讼要告你了。”助理着急的道。 “什么?”祝泱泱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捞过助理的手机就看。 明涵五分钟前在个人微博上更新了一张文字图片,里边详细记载了昨晚上的一切,他只是顺路送祝泱泱回家,当时车里还有阮茗和纪云涯,两人都可以作证,至于被有心人借此造谣生事,他将会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文章最后附赠一句话: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这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暗喻十分明显。 明涵的形象一向很正,更何况这次事情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是祝泱泱死不要脸倒贴明涵,现在被打脸了吧,最兴奋的莫过于明涵的粉丝,聚集在祝泱泱微博下将她骂的体无完肤。 这一次,祝泱泱彻底是阴沟里翻了船。 乐隅和汤伯庸随后在微博上支持明涵,乐隅还发了一条嘲讽意味十足的微博:晚上定好了包厢,给云涯公主庆祝,刚刚好的位置,偏偏加进来一个人,没脸没皮到这个境地也是没谁了,呵呵…… 有记者拨打阮茗经纪人的电话,她是昨晚的见证人,而且她又是祝泱泱的闺蜜,看她怎么回答,可惜阮茗的经纪人拒绝接受访问,阮茗也一直保持沉默。 云涯将纪蝶接到了庄园,美其名曰让她安心养胎,实则是监视,还派了一个保姆贴身照顾她,做了一辈子伺候人活儿的纪蝶也享受了一把被人伺候的滋味儿,只是她不太习惯这样的生活。 家里的仆人大部分都换过,很多都不认识纪蝶,云涯只是自己一个长辈,也是这个家的主人,要好好伺候着,谁敢怠慢决不轻饶,有云涯发话,没人敢看轻纪蝶,虽然背地里暗自猜测她的来路。 也姓纪,是不是姐的远方亲戚? “夫人,这是姐吩咐给您做的鸡汤,趁热喝了吧。”李婶端着鸡汤走过来。 纪蝶脸色有些羞红:“别叫我夫人,真是羞煞我了,实话跟你吧,我以前也是纪家的仆人,姐和少爷就是我看着长大的,姐心善,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其实我本质跟你们一样,不分什么贵贱的。” 李婶压下眼底的惊讶,她来纪家的时候,纪蝶已经被赶出去了,所以她并不知道纪蝶的存在,没想到她竟然是纪家之前的仆人。 “姐是个善良的人,懂得感恩,你真有福气,遇上姐这么好的人。” 纪蝶笑了笑:“是啊,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进了纪家,遇上姐还有姐。” 楼上,云涯哄着云渺睡着后,回了自己房间,看着网上铺盖地有关祝泱泱的丑闻,勾唇笑了笑。 背后黑手是谁,不言而喻。 祝泱泱这次倒贴明涵,明显激怒了一个人。 她想到叶文星阴郁的眼神,这个女人…… 祝泱泱虽然在圈内地位斐然,但到底只是一个明星罢了,跟叶文星这种身价上亿的老总比,根本不够看,叶文星随便勾勾拇指就把她弄死了,祝泱泱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叶文星竟然会这么狠,明显是要绝了祝泱泱的路,不过这才符合她的风格。 手指不自觉的滑到微信页面,点开晏颂的对话框,最新消息是一个月前的。 “啊啊啊啊……。”云涯尖叫了一声,把手机摔了出去,用被子蒙住脑袋。 闭上双眼,那些可怕的记忆席卷而来,她在心中给自己催眠,当一个意识无意中进驻你的脑海,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意识来对抗,就如同大鱼吃鱼,鱼吃虾米这种自然规律一般,她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意志力把入侵者彻底赶出她的脑海。 她的身体、忽然开始抽搐起来,额头上冷汗滚滚而落,好似沉溺在一个可怕的梦境里,如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手指紧紧的抓住被子,指骨泛白,手背上青筋暴露,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夜凉如水,床头的灯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大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她似乎想醒来,却犹如陷在一个泥潭里,无论如何挣扎,其结果只能沉入更深的泥沼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涯忽然大叫了一声,猛然直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息。 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全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她双眸大睁,紧紧的盯着灯光普及不到的黑夜里,漆黑的眼珠如一汪死海,深沉、苍凉、莫测。 “姐,您没事吧。”门外传来李婶担忧的声音。 “没事。”云涯声音嘶哑的开口,语气格外平静。 掀开被子下床,走了两步,脚步一阵虚浮,扶着床沿慢慢坐下来,歪靠在床边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缓了一阵儿,她撑着身子起来,走到卫生间放热水,脱下衣服踏进去,整个人沉入水底,只有一头美丽的秀发如海藻般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荡漾。 那是一个很了解她的人,清楚的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并一点点的,逐渐蚕食她的灵魂,直至沉入无底的深渊。 这种感觉太过可怕,她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就像生命最初形态的时候,想象着,她在母亲温暖的子宫里。 她忽然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在水里扑腾了一下,猛然直起身来,如同离了水的鱼儿,大口喘息。 水珠从白皙的肌肤上滑落,滚落在水池里,那双眼珠如同被水洗过一般,越发的漆黑深邃,凝聚着未知的黑暗与危险。 —— “别……别杀我,老大我可是您最忠实的追随着,您不能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啊……。” 大山深处,一个一头黄发的青年跪在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面前,声泪涕泗的控诉。 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消瘦矮的少年,鄙夷的瞥了眼黄毛,没出息…… 再看向那少年,眸光钦佩中夹杂着一抹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复杂。 那少年,穿着一身迷彩服,背上披着树叶编制的披风,长身玉立,高大挺拔,相比其他人满身狼狈脏污,唯独他干净的不可思议,仿佛不是在深山里摸爬滚打了一个月,而是刚刚从澡堂里出来的一般,浑身上下一滴污脏都不见。 看到他的那张脸,只让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和不公,那眉目那唇鼻,犹如公之手精心雕琢而成,剑眉星目,凌厉张扬,薄唇微抿,冷酷严峻,满身气势令人胆寒。 少年手中的枪,瞄准了他的脑袋,缓缓上膛,目光冷然。 “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明显没有回旋的余地。 黄毛脸色一垮,就要去抱他的大腿,被少年长腿一蹬,整个人在原地滚了一圈。 比赛已到尾声,一百多名参赛者,目前只存活下三人,其余的全被给干掉了,三人组队打bss,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然而这不是团队比赛,到最后,要面临一个残酷的现实。 黄毛不甘心,都到最后了,只要打败他,他就是胜利者,这个时候认输,那是怂包才干的事,不拼一把怎么知道结局? 暗暗咬了咬牙,他出其不意的飞脚,脚风凌厉,杀机四溢。 他已是措不及防的出手,就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是他唯一的胜算了,谁知那少年反应如此敏捷,长腿横绞,直接把他飞来的腿给强力压制下去。 “啊……。”他惨叫一声,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少年长腿下压,黄毛腿筋都快断了,尖叫道:“我认输我认输……。” 少年缓缓收腿,黄毛一下子瘫在地上,“心服口服。” 他掏出腰间的手枪,瞄准自己脑袋,抬眸看着站在对面的少年,“临死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少年挑眉。 “等结束比赛后,收我当弟,以后端茶倒水什么的包在我身上。” 少年冷哼一声,眼神不屑。 “还有我还有我。”河嘴里喊着跑到黄毛身边,哀哀可怜的看着那少年:“求收求罩。” 河长相眉清目秀,乍一看还以为是女孩子,做出这么可怜的表情,还挺抓人的,不过别看他长的娘,动起手来可绝不含糊,意志力比一般男孩子都要顽强,要不然即使有两人罩着,他也绝走不到最后。 黄毛揽着河肩膀,河看着落在自己肩上那只粗糙的手,眸光闪了闪。 “好歹也同生共死了,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答应我们,你这是要我们死不瞑目吗?”黄毛哭丧着脸。 河点头如捣蒜,目光期待。 少年举起手枪,瞄准黄毛的脑袋,下巴微抬,眼神冷傲,如王者般睥睨张狂。 “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们玩儿,下辈子投个好胎。” “砰”连续两声枪响,两人身上中彩,冒出一阵彩烟,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绝望。 忽然,边轰鸣声阵阵传来,并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朝这边传来,三人同时抬头,只见边一架直升机朝这个方向飞来。 直升机停在三人头顶,舱门大开,一架软梯掉了下来,舱门口露出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朝三人打了个手势。 晏颂瞥了两人一眼。 “你们先上。” 黄毛哼了一声,一骨碌爬起来,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 河看了少年一眼,抿了抿唇,手脚并用的从软梯上往上爬,直升机降在离地几米的低空中,机身晃荡,连带着软梯也四处摇摆,河一个没抓牢,眼看着就要从软梯上摔下来,那少年离她最近,他不会见死不救的吧……那一瞬间,她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期望。 “砰”一声震响,她重重的跌落在地面,荡起尘土无数,她疼的眉头紧皱,土气让她连连咳呛起来。 那少年从始至终站在那里没动,眼睁睁看着她从软梯上摔下来,根本就没想过救她,甚至在她荡起的土气中微微后退了一步,眉头紧蹙起来。 心一阵阵发凉,这么久以来,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薄情吗?现在又是在期望什么? 自嘲一笑,翻身爬起来,忍着背上的疼,攀住软梯,咬紧牙关往上爬,绝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丝毫软弱。 等河爬上去之后,只剩下晏颂一个人,黄毛从机舱口探出脑袋,邪恶一笑,对驾驶员了几句好话,让他把直升机升高一点。 驾驶员也不知是真听了黄毛了话,还是怎么的,真的把直升机又升了一米,现在软梯离地足足有两米多高。 你不是很能耐吗?这回我看你怎么爬上来。 黄毛趴在机舱口,看着地上站着的少年,得意的勾唇。 只见那少年把枪往身上一垮,后退几步,搓了搓双手,忽然飞跑起来,那矫健的身姿在阳光下格外吸引人眼球。 只见他忽然腾空一跃,修长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苍劲的弧度,双手紧紧的抓住软梯边缘,如同做引体向上一般,双腿并拢整个身体以肘部为支撑往上引伸,露出的肌肤上青筋暴露,充满着蓬勃的爆发力。 少年双腿往上勾住更高一层的软梯,整个人半吊在半空中,身体呈九十度弯曲,一个大男人身体怎么软成这样,再了,这动作简直比杂耍的人玩儿的还溜啊。 黄毛看的眼都直了。 让他更惊讶的还在后边,少年松了双手,头朝下勾在软梯上,这可是在离地将近三米的半空中啊,一不心摔下去那是能把脑浆摔出来的。 少年双手伸展来,仿佛在拥抱风,疯了疯了,简直是疯了。 这个时候,直升机缓缓飞了起来,离地面越来越远。 少年忽然并着软梯在半空中荡了起来,其惊险程度看的人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在荡到极致的时候,忽然弓起身子,双手抓住扶梯的中层,松了脚,整个人如一只猿猴般,快速利落的往上攀爬,没有受任何气流的影响,轻松的仿佛如履平地。 少年成功的跳进机舱,吓了黄毛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抚着胸口喘息。 “我的妈呀,你杂耍团出身的不成?” 河看了那少年一眼,又飞快的移开眼睛,落在膝上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晏颂懒得搭理他,在机舱口坐了下来,一腿屈起,半个手肘支在上边,单单一个坐姿便是数不尽的潇洒风流。 “老大,你叫什么名字。”黄毛凑近他,好奇的问道。 两人虽然共甘共苦了那么久,这却是他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即将面临分别,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晏颂懒得理他,目光望向玻璃窗外的云层,一只手下意识落在胸前口袋里。 “我叫黄毛,黄色的黄,毛片的毛,嘿嘿我的名字很好记吧。”黄毛一笑就露出两颗虎牙,有些辣眼睛。 晏颂脸色未变,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倒是河捂着嘴笑起来:“你爸妈绝对是老司机,你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太污了。” 黄毛捋了捋标志性的黄头发,自得的笑道:“这就是我爸妈的高明之处,现在这社会名字都烂大街了,瞅我这名字,如此的清丽脱俗,与众不同,绝对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肃着脸的兵哥哥都忍不住眼角抽了抽。 “哎对了,搞了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老大高冷,你可别给我卖关子,快,你叫什么名字?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要有。”黄毛勾着河的肩膀,挑眉笑道。 河暗暗皱了皱眉,不动声色间拉开和他的距离,低声道:“我叫燕禾。” 黄毛砸吧着嘴巴:“这名字不错,不过有点儿娘……。”瞥了眼少年眉清目秀的面容,哈哈笑道:“不过跟你这张脸很配。” 燕禾抬眸看了眼那少年,见他从始至终都没往这边看一眼,不由得失落的垂下脑袋。 他记住自己的名字了吗? 晏颂一手落在自己胸前的口袋上,嘴角微微翘起。 分别了那么久,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178 人生噩梦 哭尽悲伤 黄毛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口袋上,暗暗挑了挑眉,不止一次的见他拿着一张照片在看,每次他看过去的时候,他就赶紧藏起来了,有次粗略一扫,好像大概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至于长什么样却是看不清的。 这么宝贝,难道是他心上人? 黄毛眼神犹如发现了新大陆般,忽然亮了起来。 眼珠转了转,忽然指了指窗外:“外星人……。” 果然,兵哥哥和燕禾都被吸引了过去,扭头看向窗外,晏颂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黄毛有些挫败的挠挠头,这家伙性子还真怪。 忽然,他捂着肚子滚在地上,嘴里发出惨叫。 燕禾立刻惊慌道:“你怎么了?” 兵哥哥坐姿笔挺,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黄毛滚到晏颂脚边,抱着他的腿叫道:“我肚子好疼,救救我啊……。” 晏颂皱了皱眉,伸脚就想把他踹开,黄毛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脚脖子,踹也踹不出去。 晏颂眼神一冷,伸手朝他肩膀抓去,那指头仿佛铁钳一般,疼的黄毛尖叫起来,趁晏颂两手都忙着的功夫,飞快伸出手,朝晏颂胸前的口袋夹去,出手迅疾如风,两指夹着照片,得意的勾唇。 晏颂眼神一冷,伸手就去抢照片,黄毛身子在地上打了个转,完美的避过晏颂的手,猛然举高照片,大喊道:“你再跟我抢信不信我把照片给撕了。” 晏颂危险的眯起眼睛,却到底不再往前一步。 黄毛勾了勾唇,把照片放在眼前一看,看清照片里的人,惊艳的瞪大双眼:“乖乖,长的太漂亮了吧……。” 遂即眉头微蹙:“怎么觉得有点儿眼熟,是在哪儿见过?” 头顶眼神越来越冷,黄毛有点头皮发麻,在燕禾看过来的瞬间,把照片反了个个,隔绝燕禾的眼神。 “什么?”燕禾好奇的问道。 黄毛干咳了一声,看着对面眼神冷得吓人的少年,硬着头皮问道:“这是你女朋友?” “你呢?”晏颂冷哼一声,眼珠阴郁。 我艹,你让我什么? 整拿着一个女孩子的照片看,要不是心上人,要不就是女朋友。 女朋友? 燕禾忽然看向黄毛手指夹着的照片,然后看向坐在对面脸色冷淡的少年。 眼珠深处,是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惊痛。 晏颂朝他伸出手:“还给我。”那脸色仿佛再,不给我将会死的很惨。 黄毛哆嗦了一下,乖乖的把照片还给他,末了问一句:“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是不是认识啊。” 晏颂眼神又冷了几分,阴冷的剐了眼黄毛,令黄毛有种掉进了冰窟窿里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确实很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他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 这时,直升机缓缓降落,黄毛往窗外一探,乖乖,这么大,这是藏在山窝窝里的军事基地啊。 他目光“嚯”的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大的军事基地,一眼望不到头,操练场上有士兵在训练,那呼呼嘿嘿的声音听的人热血沸腾,荷尔蒙爆棚,恨不得脱了衣服一猛子扎进去。 三人从机舱口蹦下来,晏颂粗略扫了眼四周,眉头微皱。 兵哥哥看了眼三人,率先抬步离开:“跟我来吧。” 一个三十多岁一身绿色军装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黄毛吹了个口哨:“两杠一星,少校哎。” 兵哥哥立正,朝少校敬了个军礼,少校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晏颂身上,微微眯了眯眼。 伸手指了指他:“你、跟我走。” 话落转身离开。 晏颂顿了一下,抬步跟了上去。 “哎……你要干嘛去。”黄毛下意识就要跟上去,兵哥哥长臂一档,斜视了他一眼:“你们跟我来。” “他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啊?”黄毛抓耳挠腮,焦躁不安。 河也忧心忡忡的道:“是啊兵哥哥,他是要干什么去?” “这不是你们该关心的事情,跟我走吧,你们有你们的任务。” 黄毛不甘心的看了眼晏颂离开的背影,乖乖的跟了上去。 少校带着他在基地绕来绕去,毫无目的地,晏颂停下脚步,眼神冷冷的瞪向少校,少校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了?” “别浪费我的时间。”语气冷然中夹杂着不耐。 少校勾了勾唇,“脾气不啊。”话落抬步朝晏颂走来,假装不经意去拍晏颂的肩膀,出其不意,长腿横扫,攻击晏颂下盘。 晏颂冷眸微眯,似是早有准备般,敏捷后跳,躲开这一腿,他并没有丝毫退缩,反而长臂一伸,抓住少校的肩膀,少校内心震惊,这少年好强的手劲,不等他再出手,少年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少校身子在半空中一转,双脚踩到地面上,“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擦了擦嘴角,抬眸看向站在对面的少年,冷笑一声:“不错,是个练家子,不过可惜,还是太嫩了。” 话落直接攻击了过来,腿风凌厉敏捷,两人瞬间打在一起,拳风凛冽,招招狠辣。 晏颂到底实战经验少,比不得这些身经百战的军人,没几招下来就落了下风,但他立即改变了路线,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胸口挨了一脚,捂着伤口“蹬蹬”倒退。 少校也没好到哪儿去,摸了摸青肿了的半边脸,呲牙咧嘴,晃了晃脑袋,呵呵笑道:“不错啊。” “丢人,连个后生都拿不下,丢我么司令部的脸。”老头子把军帽往桌子上一摔,吹胡子瞪眼睛。 身边四十多岁个子偏矮,目光如鹰般犀利的男人目光望着大屏幕里的高大少年,勾了勾唇:“舒老,后生可畏啊,林子可算是遇上对手了。” 这林子可是当年的全国武术冠军,在部队里鲜有对手,没想到这回给他遇上对手了。 不过这林子身经百战,功夫只增不退,这少年不过才十七八岁,就能把林子给逼成这样,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哼,不过一黄毛儿,林子这是让着他。”舒老哼哼道。 “行行,是林子让着他。”男人无奈的摇头,这老头子一根筋,固执的很,跟他狡辩趁早认输。 舒老顺心了,这才问道:“这子什么来头?” 肖宇咳嗽了一声,“来头不。” 舒老瞪了他一眼:“别卖关子,哪家的?” “晏老的曾长孙。” 舒老噎了噎,遂即冷哼道:“老子当年就是一怂包,幸亏子没遗传到他半点。” 要让人知道舒老背地里骂晏老怂包,真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腥风血雨,肖宇目光望向四周,并不敢接话。 “有勇有谋,虽然年轻,不过调教一番,可堪大任。”舒老虽然并不想承认。 肖宇笑道:“确实不错,比那些新兵蛋子强多了,而且还是今年高考全国状元,有身手更有脑子,这样的人才,流失了就太可惜了。” 舒老暗暗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家子一个个全都是纨绔子,晏家那窝窝里怎么就养出这么好的孩子,是不是他家风水不好?阿呸一个军人怎么能迷信。 “行,跟晏家打个招呼,把人领走吧,从现在开始,这个行动队的组建由你全权负责。” 肖宇立刻站直了身子,敬了个笔挺的军礼:“是。” “不过……。”肖宇瞥了舒老一眼:“燕禾姐那里……。” 提到这里舒老就一肚子气,冷声道:“把人给我带过来。” 肖宇立刻劝道:“舒老别生气,燕禾姐不过是孩子贪玩儿,您跟她好好商量,千万别跟孩子发脾气……。” 舒老瞪了他一眼:“把她的名字从你的名单里划出去。” 肖宇点头:“行。” 其实燕禾姐作为军人之后,能力还是不错的,如果没有舒老在这里站着,他会把这个机会给她,但是现在嘛……还是顺着舒老为好。 燕禾被一个士兵领了进来,看到背对着她站在地图前的身影,下意识就要转身。 “站住。” 燕禾吐了吐舌头,嘿嘿笑着转过身子:“外公,燕儿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燕儿。” 舒老冷冷看着她:“别跟我来这一套,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参加完就给我回去好好上学。” 燕禾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外公,我是真的很喜欢军人,你就圆了我这个梦吧,我选拔通过了,我要进行动队。” 她早就知道外公举办这个比赛的用意,要不然她怎么会偷偷剪了长发跑来参加,如果以前是为了好玩儿,但是现在,她有必须要进去的理由。 “不行。”舒老脸色冷然,“你知道将会面临怎样残酷的训练和危险的境地?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否则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妈?” “就是为了我爸妈我也一定要参加,我爸妈是怎么死的外公您忘了吗?但我不会忘,永远都不会忘,我是他们的女儿,我要继承他们的遗愿,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燕禾清秀的脸上弥漫上一层坚毅。 舒老叹息了一声,“燕儿,听话,回去好好上学,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这么危险的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我不回去。”燕禾倔强的仰起脑袋:“我通过了选拔,你要是赶我回去就是滥用职权,我就去上级告你。” 舒老哭笑不得,还要告他? 这个外孙女他怜她从无父无母,在他膝前长大,也是他捧在手心里疼宠的,真烂漫,善良聪慧,拥有着女孩子所有美好的品德,是他最骄傲的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公主长大了,有了理想,有了坚持。 他是该欣慰,还是该失落? 两者皆有。 其实这个外孙女性格是最像他的,倔强固执,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真的想好了?要吃得苦绝对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燕禾抬起下巴,想到那人的身影,全身就有用之不竭的热情和力量,毫不迟疑的大声道:“决不后悔。” 舒老眼眶微湿,似乎看到了女儿女婿站在他面前,用坚定不移的目光告诉他她们的理想和信仰。 罢了罢了,孩子大了,该放手让她们去飞了,只要线还在他手中,飞多远,他都有能力把人拉回来。 “那你答应外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就告诉外公……。” 燕禾皱眉:“我是舒蕾和燕霄的女儿,永远不会有那样一。” 声音虽清脆,却铿锵有力,蕴含着无限的坚决力量。 在舒老点头后,她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清亮有神。 只要一想到能陪他一直走下去,不管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她都绝不会退缩,范儿浑身充满了力量。 —— “抱歉,我没兴趣。”少年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肖宇愣了愣,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要进来,没想到这少年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你给我站住。” 少校拦在晏颂面前,晏颂抬眸冷冷瞟了他一眼:“滚开。” 少校眼底怒气翻涌,这少年太狂妄了,这性子要真进来了,非得好好搓磨搓磨,一消心头之气。 “你想清楚了吗?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你就这样放弃了吗?”肖宇不死心的追问道。 晏颂并不是没有心动,但是要进来,必须要经过长达一年的封闭训练,这证明,他将有一年的时间见不到云涯,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因此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晏颂绕过少校,抬步离开。 “你想想你的家族,他们把你送进来,难道就是看你这么任性,错失机会吗?” 晏颂脚步顿了顿。 他没忘了,他姓晏。 原来这才是太爷爷的目的,是的,对所有人来,这是个一步登的机会,比他在军校里熬职称要快捷的多,也是挣军功最好的方式,以他的能力不出几年就会有所成就,父母高兴,太爷爷高兴,晏家面上有光,这似乎是对他来,目前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心底有割舍不下的人,他曾经想过,他即使在军校,一年总也有机会见她一面,而如果他走了这条路,最起码有好几年都见不到她。 他站在原地,一时陷入了沉默中。 肖宇看着,知道他在做最后选择,心底纳闷,这还有什么好纠结的,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让他选择放弃这一条明明看起来前途无量的阳光大道? 晏颂抿了抿唇,淡淡道:“我答应你们,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肖宇扬眉,终于想通了,“你先出来,让我考虑考虑。” “给我三时间,让我处理一下私事。”这是晏颂唯一的要求。 本来今就要把人带走,肖宇犹豫了一下:“一。” “三。” “两?” 晏颂抬步就走。 肖宇一咬牙:“三就三。”你个兔崽子,等进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非得把你这傲娇的性子搓磨搓磨。 晏颂将会乘坐绿皮越野车离开大山,燕禾一出来就看到他坐上车要离开,心一慌,下意识跑过去:“你要离开吗?” 晏颂把背包扔到后座,拉开车门长腿一跨坐在副驾驶座上,闻言看都没看燕禾一眼,淡淡道:“嗯。”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离开呢? 眨眼间车子就蹿了出去,燕禾追了两步,大喊道:“你别走,我有话跟你。” 晏颂瞥了眼后视镜里身材单薄的少年,眸光淡淡的移开,眼中没有任何神色。 燕禾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在山林间,一颗心霎那间沉入无底深渊,他走了吗?就这样离开她的世界了吗? 她刚才的固执己见显得非常可笑。 看到肖宇,她立刻跑过去,“肖叔叔,他为什么会离开?” 肖宇皱眉看了她一眼,似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对晏颂的事情感兴趣。 燕禾瞬间把脸上的情绪敛尽,“怎么也是我们的老大,要不是他,我早就ver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一声谢谢,他怎么就走了?” 肖宇没想那么多,闻言笑道:“他给我请了三假,回去处理私事,我带你们先走,三后会有专人接他的。” 话落拍了拍燕禾的肩膀:“我不会因为你是舒老的外孙女就对你手下留情,你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 原来他只是暂时离开,三后还会回来,燕禾脸上漾起一抹笑容,大声道:“是,长官。” 肖宇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 —— 云深正在开会,今讨论的是公司和专一的合作案有无继续的必要,因为这个项目太过重大,云氏所有董事会成员尽数到场。 一半的人认为要继续,毕竟牵涉过大,云氏为此负债百亿,若是终止合作,损失将不可估量,除非有新的资金注入,否则云氏只有破产这一条路走。 另一半人认为必须立刻终止,及时止损,专一的人态度飘移不定,明显就没有合作的心思。 其中一部分人针对云深,专一的合作案当初是他提出来的,现在进退维谷,他必须负主要责任,要他立即卸任董事长,并向外界发文公告。 前段时间闹得公司人心惶惶的融资案带走了高副总裁,这些人很清楚,高邮明显是替云深顶包,虽然不明白高邮一向和云深不和,这次怎么会替云深顶包? 还是,他被云深拿捏住了什么把柄? 一时众人看向云深的眼神透着深深的忌惮,掌控云氏多年,云深积威深厚,连老谋深算的高邮都被算计进去了,这些人还真没把握扳倒他。 渐渐的,反对的声音了下去。 “完了吗?”云深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扫过众人,眼神所过之处,均底下了脑袋,不敢与其争锋。 “完了,轮到我了。” 云深换了个坐姿,俊美成熟的面容上掠过一抹冷笑:“专一那边,由张总负责交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拿下,否则递交辞职信,公司不留无能之人。” 张总额头冷汗直冒,“总裁……我……。”臣妾实在做不到啊。 云深冷冷瞟了他一眼:“怎么,张总有难度?” 张总立刻摇头:“没……没难度。” 心头却把云深给骂出翔了,他自己都搞不定,现在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这不是明显把他往火坑里推,刚才就是他反对的声音最响亮,云深这是公然报复。 一时后悔不迭。 “至于资金这方面,刘总。”被点到名的刘总后背汗毛倒竖。 “其他几个项目都盯着,以最快的速度把钱收回来,另外,南康那块地,拿去拍卖了。” “总裁,万万不可……,南康那块地当初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拍回来的,那块地不论风水还是环境都是最好的,是我们来年的大项目,现在拍出去,不是给了别的公司可趁之机?” “你是总裁还是我是总裁?”云深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反对的刘总缩了缩脖子,“可是这块地真的不能卖啊。” “那你给我掏两亿出来,成吗?” 刘总立马不话了。 现在重中之重是度过眼下的难关,把资金的空缺补上,现在就南康这块地最值钱,按现在的市场投放出去,翻了一倍不止,绝对是赚了,更何况有背后操盘手,这块地的价值还能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一番,虽然不如一开始的计划带来的利益大,但如今非常时期,这块地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并不吃亏。 一时间众人都垂下了脑袋。 “西北的项目,先暂时……。”这时,会议室的门忽然从外边打开,梁禹快步走了进来,附在云深耳边低声了句什么,云深瞳孔骤缩,不动声色的摆摆手。 梁禹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今的会先暂时开到这里,散会吧。”话落站起身来,将外套扣子扣上,无视所有目光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众人猜测纷纷,这个云深着急忙慌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云深走出会议室,梁禹立刻跟上来,快速道:“人在办公室等着,看样子来势汹汹,本来要直接去闯会议室的,被我好歹给拦下了,总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云深瞪了他一眼:“急什么,估计是高邮的案子需要配合调查。” 梁禹立刻点头:“我明白了。” 回到办公室,沙发上坐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颜玉真正在给两人倒茶。 看到云深走进来,两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就是云深?” “警察同志你们好,我就是云深。” 为首的掏出警官证:“我是江州市警察局刑警一队的队长陈涛,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绑架儿童,行勒索嫁祸之事,为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云深眯了眯眼,轻笑道:“我一向是奉公执法的好公民,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陈涛冷笑了一声:“究竟是不是搞错,跟我们到警局走一趟就知道了。” “这是当然,配合调查是我等公民的职责,只是……。”云深皱了皱眉,“未免公司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流言,请两位能不能便装出行。” 陈涛冷声道:“不要搞那些虚假的东西,我已经很给云总面子了,否则,你现在就该带上手铐被带出公司。” 云深皱了皱眉,侧眸睨了眼梁禹,快速吩咐了几句。 临走前,云深低声道:“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能不能、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陈涛看了眼手表:“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云深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嘟嘟响了几声都没人接,云深心急如焚,你倒是接啊。 在最后一声的时候,终于接通了,手机里传来少女温柔的声音:“喂,是爸爸吗?” 听着这道声音,云深焦躁的心犹如落到了实地,霎时间平复了下来。 “云涯,爸爸有点事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你一个人在家乖乖的,照顾好渺渺。” “好,我等爸爸回来。”少女声音温柔又甜美。 云深握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露。 “对不起……。” 话落快速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递给梁禹,转身快步离开。 这也许就是报应,很奇怪,这一刻,他反倒长长松了口气。 云深被警察带走,在公司果然引起了恐慌,大家纷纷猜测云深犯了什么事,公司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刚走了个高总,现在总裁又这样了,底层的员工惶惶不可终日,公司是不是要倒闭了? 虽然梁禹放话,云深是因为高邮的暗自需要配合调查,但公司可没人信他,除非是傻子。 好在云深平日积威甚深,手下又得力,并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梁特助,你总裁到底出什么事了?”颜玉真好奇的问道,心底有些不安,云氏最近接连动荡,很多人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难道云氏真的要就此倒闭吗? 梁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颜秘书,你最好忘记刚才听到的话,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好奇心害死猫。” 颜玉真眸光一闪,娇嗔道:“人家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刚才什么话,我怎么没记住?” 梁禹勾了勾唇,这女人聪明了不少。 “哎,还有几个文件等着我整理呢,不跟你瞎掰了。”话落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恢复安静。 梁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目光望向窗外的繁华市景,眼珠一片幽深冷邃。 “人刚才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是否实施第一步计划。” —— 云涯看着黑了屏的手机,心底不清什么滋味。 那三个字一直在她耳边盘桓不去,揪扯着她的脑袋,心底又酸涩又纠结。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吗?为什么到了这一步,她又心痛了? 真是矫情。 这才是他应得的下场,不能因为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就包庇他所犯下的过错。 云涯暗暗警告自己,深吸口气。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姐不好了,我刚才看新闻,姑爷被警察带走了。” 云涯冷声道:“哪儿门子姑爷?” 纪蝶拍了拍嘴巴:“看我,一着急就忘了,什么姑爷,就一渣男。” 主要是一住在这庄园里,以前的事情总是在她脑海里回荡,对云深的称呼不自觉就变了。 “云深他被警察带走了,不会犯什么事了吧?”纪蝶问道,眼角偷偷注视着云涯的脸色,见她眼神颇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到底是姐的亲生父亲,还是有感情的。 “不管犯什么罪,都与我们无关。”云涯冷声道。 “也是,他坏事做尽,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纪蝶愤愤不平的骂道,把姐害的那么惨,还对姐和少爷做下那样的事情,侵吞纪氏的财产,薄情寡性,忘恩负义,死不足惜。 云涯蹙了蹙眉,看向一脸义愤填膺的纪蝶,淡淡道:“阿渡哥哥已经把你怀孕的事情告诉秦叔了。” 纪蝶脸色一白,双手紧紧揪住裙摆,垂下脑袋。 “他……肯定讨厌死我了。” 云涯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不,秦叔愿意负责,他会娶你的。” 纪蝶不可置信的抬头:“真的吗?” 云涯看着双眸染满惊喜和期待的纪蝶,缓缓点头:“这是秦叔亲口的话,我早过,他比一般的男人都有担当。” 她在心底暗骂自己的卑鄙,却无法阻止走下去的脚步,秦叔和蝶姨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她在心底这样对自己。 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心底的愧疚。 这样就像泡沫一样的幸福,根本经不起折腾,更何况她很清楚,如果有一,她回来了,那么两人所面临的,将会是怎样的挣扎和选择。 所以现在谈幸福,未满可笑。 但是人生总该尝试一下另一种选择,也许有另一种可能呢? 纪蝶喜极而泣,忽然抱住云涯,“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嫁给他,我又惶恐又开心,他会不会不喜欢这个孩子……。” “不会的,秦叔最喜欢的就是孩子,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去孤儿院领养阿渡哥哥,老来得子,他只会更加疼爱。”云涯轻声安抚着她的不安。 又到了例行吃药的时间,纪蝶看着掌心里的白色药片,看了眼云涯,咬了咬牙,把药片全都倒进嘴里,灌了水送服。 “这两我有时间的话带你去见见秦叔,具体的,你们两个聊吧。”云涯把水杯接过来,随口了句。 纪蝶睫毛颤了颤,缓缓垂下眸光,一手落在腹上,轻轻“嗯”了一声。 云涯不忍再看,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卧室。 她跑到云渺的房间,云渺坐在床上在翻看图画书,云涯扑过去抱着他,云渺愣了愣,扭头看着她。 眼神透着担忧和询问。 “我骗了蝶姨,更骗了秦叔,我是不是很坏?”她着着眼泪就留了下来。 云渺抬手动作轻柔的给她擦去眼泪,温柔的笑了笑。 云涯抬眸,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涯涯做的事情一定都有自己的理由,蝶姨和秦叔会理解的】 云涯泪如雨下。 【别哭】云渺给她心翼翼的擦着脸上的泪珠,眼神心疼。 云涯忽然抓住他的手,云渺抬眸望来。 “你记得妈妈吗?” 云渺愣了一下,遂即眸光渐渐变得漆黑,脸色冷了下来。 即使智商受损,可不代表他是个傻子,他永远记得那个女人冰冷厌恶的眼神,以及落到脸上的巴掌和那个雨夜里毫不留情的讥讽谩骂。 那是他人生里唯一的噩梦。 如果这个世上他最恨一个人,那个人,无疑就是他记忆里的母亲,时隔多年,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但那些恨却经年累月,在心底生根发芽…… 自纪澜衣失踪后,这是她第一次在渺渺面前提起纪澜衣,她没想到,渺渺竟然对纪澜衣反应这么大,是了,渺渺被她折磨成这个样子,怎能轻易忘记? 云涯捧着他的脸,直视他的目光:“渺渺,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云渺盯着她的唇,薄唇无声张了张。 云涯读懂了他的唇语,他的是,【她、要回来了吗?】 云渺一直都不傻,相反,他十分聪明,该明白的都明白,只是对这个世界保留了太多空白,涉世未深,太过纯白。 他知道纪澜衣失踪了,知道云姝和云深对他们的迫害,更知道云涯这些年如何辛苦的照顾他,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力给她减轻麻烦。 纪澜衣在他的印象中,是个母老虎、大坏蛋、欺负他和云涯的坏人。 云涯该怎样跟他解释?他们的母亲,如今是怎样的存在……血亲?敌人?仇人?怎样的词语才能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云涯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她头抵在云渺胸膛上,想到姜锦瑟姐妹和云姝的失踪,想到董写忧,想到即将面临的未知的危险,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刀悬在头顶,让她的内心涌起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而这一切、来源与她们血缘上的母亲,是的,只是血缘关系上所定义的母亲,除此之外,他们之间,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不死不休——多么震撼的一个形容,可是,这却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做梦都想着,亲手杀了纪澜衣。 果然呵、越来越变态了。 纪澜衣恐怕也恨不得弄死他们兄妹俩,否则她为什么不直接露面,藏了这么多年,在她一个个的扳倒后,她秋后蚂蚱般蹦出来,藏头露尾给她施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云涯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她想到前世,云渺死了,她也死了,可是纪澜衣在哪里?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她是不是在拍手叫好?为他们的死而庆祝? 是了,这是唯一的解释了,否则这一世她奋而反抗,纪澜衣才终于坐不住了。 云涯忽然心生悲凉,不如,前世她和渺渺的悲剧是纪澜衣一手促成,她明明有能力施救,却偏偏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这就是她和渺渺的亲生母亲呵。 这就解释的通了,她和渺渺是她的耻辱,是她人生里的污点,这样骄傲如斯的纪澜衣,怎能允许她和渺渺的存在,除之而后快才附和她的风格。 那么现在,她就像是粘板上的鱼肉,更确切的,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老鼠,纪澜衣高兴了就逗弄逗弄,不高兴了一只手就掐死了,他们的命运怎样,全靠她心情好不好。 “呵……呵呵……。”她想到前世渺渺死的那么惨,她死的那么凄凉,她忽然觉得悲哀,他们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云渺心疼的抱着她,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像无数次她哄他的时候,这样温柔耐心的哄着她。 她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嚎啕大哭起来,仿似要哭尽所有的委屈和悲伤。 这个世上,也只有渺渺,才能无条件的包容她的任性和眼泪。 ------题外话------ 终于更早了,以后还是中午,亲们还有追的吗?看着荒芜的评论,心戚戚(┬_┬) 179 恋情曝光 女神有主 哭累了,她抽噎着从他怀里退出来,擦着眼泪。 如果这就是命运,她绝对不会屈从,即使以卵击石,她也要把石头磕碎了不成。 这个晚上,她没有一个人睡,不过她想到答应晏颂的事情,将沙发拖到床边,抱着被子睡在上边,一扭头,就能看到渺渺。 似乎这样,就能安心许多。 而云深,在警察局过的并不好。 警察既然敢找上门,那就是有了初步证据,绑架勒索,这已经是刑事案件,更何况涉及到已经被判刑的高邮,这其中的问题就大了去了。 光调查取证,就绝非一朝一夕能解决得了,云深请来的律师在业内很有名,但面对确凿的证据,一时也爱莫能助。 云深知道自己遭了陷害,也不能算是陷害,毕竟事情确实是他做的,只能落入了有心人的手里,至于这个有心人…… “云深,如今证据确凿,你认不认罪?”现场录音,被害人证词以及现场脚印对比,刑侦手段已经确定云深的犯罪事实。 云深闭了闭眼:“我认罪。” 审讯的警官愣了愣,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认罪了。” “高邮的儿子是我派人绑架的。” “你为什么要绑架他?”警察顺着问下去,要了解犯罪动机,并且有可能会挖出更深的内幕。 云深抿了抿唇:“为了威胁高邮顶罪。” —— 云涯醒的比较早,看云渺还睡着,没有惊动他,起床离开了房间。 跑了一圈步回来,在庄园大门口,见到了一个男人。 他似乎是专门站在这里等她的,看到云涯回来,快步朝她走来。 “云涯姐。” 云涯看着面前的男人,梁禹,云深的特助,也是云深最信任的人。 “梁特助,有事吗?” “云总出事了。” 云涯挑了挑眉,“真是不幸。”面色却没有丝毫改变,仿佛自己的亲生父亲出事对她来,并没有什么意外的。 梁禹看着站在眼前的少女,皮肤白净,气质高雅,在晨光下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美的清丽出尘。 “云总出事后,受打击最大的是云氏集团,您是云氏唯一的法定继承人,您现在应该站出来主持大局。” 梁禹快速而不失沉稳的道。 主持大局? 云涯觉得有些好笑,“梁特助,首先,我未满十六岁,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其次,云深的公司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当然,如果他死了,我会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云氏现在亏空严重,明显就是个躯壳,我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请你另谋高就吧。” 话落也不管梁禹脸色如何震惊,快步朝庄园内走去。 梁禹追上来还想再什么,庄园的铁门在他面前缓缓合上。 梁禹一直都不敢瞧了这个姐,但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丝毫动心。 “这毕竟是你外公留下来的公司,你忍心看着它覆灭吗?”梁禹不死心又追问道。 云涯脚步顿了顿,嘴角不屑的勾起。 不破不立,纪氏毁在了云深手里,但她会让它重生。 头也不回的朝庄园内走去。 梁禹皱了皱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到一个电话,快步离开了。 云深出事的消息并没有瞒过广大媒体,如今网上到处是报道的,传言甚至越演越烈,云深买凶杀人,行贿诈骗,无恶不作,他本来口碑就极差,墙倒众人推,网上骂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同时有人爆料云氏副总裁其实是替云深顶包,融资案云深才是幕后策划人,他为了躲避调查,绑架副总裁高邮的儿子威胁高邮,让其顶包,同时又曝出云深为了新股上市对银监会高层行贿,包括他上位多年来做不尽的恶事,一股脑全都被人挖出来了,一时网上到处骂他奸商、恶人,这样的人要是不判刑,真是对法律失望了。 更多的人表示心疼纪云涯,这么好的姑娘,怎么有这么坏的父亲,云深这样的基因,是怎么生出纪云涯这么优秀的女儿,难道这就是负负得正? 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中,云氏集团与专一国际的合作彻底告吹,专一国际大中华区负责人秦渡先生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直接质疑云深的人品和道德,并表示在云深刚爆出丑闻的时候就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合作,如今又出了这种事情,对云氏彻底失望,已拒绝跟云氏有更深度的合作。 作为一个国际大公司,在公开场合如此话,有点落井下石的嫌疑,不过也是云深口碑太烂,粉粉点赞秦渡的行为,是非分明,魄力非凡。 专一拒绝合作后,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云氏的股票一夕跌至谷底,被神秘买家低价大量买进,云氏负债百亿,直接面临破产的下场。 云氏集团人人自危,看不到明的希望。 网上有人就,纪云涯马上就不是富二代了,马上就要从豪华庄园内搬出来了,纪云涯之前太过张扬,未免惹得人嫉妒,这时候更多的人乐的看热闹,一波的黑子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不过纪云涯口碑太好,黑子也是黑不起的,不用粉丝出动,光路人就能把这些黑子给喷的屁滚尿流、丢盔弃甲。 云深进了警局后,后来又牵涉到经济、商业犯罪,已经正式移交给司法机关,查封了他名下所有资产,不过这跟所调查的对不上,云深名下资产明显有大额漏洞,不排除他转移到了海外,或使用不正当手段洗钱。 关于这笔财产的去向,目前还没有查到。 但让所有人惊讶的是,这座豪华的庄园并不在云深名下,所以即使云氏面临破产,资金抵押给银行,这座庄园也轮不到任何人来染指。 今,检察院的人来家里调查取证,云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检察官在家里进进出出,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纪蝶坐在她身边,叹了口气:“索性,这座庄园没有出事,这可是老爷留给姐的。” 纪蝶扭头看着云涯漠然的脸色,揽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姐,你想哭就哭吧。” 云涯勾了勾唇,非常奇怪的看了眼纪蝶,“我为什么要哭?” 纪蝶噎了噎:“姐……。” 云涯扭过头去,淡淡道:“就因为我以后不是富二代了?你见我什么时候花过云深的钱。” 她自己有能力挣钱,云深的钱,她花着恶心。 不对、云深的财产也是外公的,外公曾经过,他死后,纪家所有财产全都是留给她和渺渺的,所以,她才是最合法的继承人。 假清高要不得。 “检察长,在书房发现了一个密室。”检察官走过来道。 那四十多岁的男检察长瞥了眼纪云涯,抬步朝楼上走去。 云涯闻言皱了皱眉,密室?云深的书房有密室吗? 结果,密室里并没有什么重要证物,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古董字画罢了,以及百万的人民币,但让人非常奇怪的是,整个密室里贴满了一个女人的照片,一脚踩进去,密集的空间密集的照片,令人头皮发麻。 云涯被请到书房,让她辨认照片里的人。 云涯初始看到四面墙壁贴满的照片,惊讶了一瞬,但遂即她眼底掠过一抹冰冷的嘲弄,美丽的面容上却适时露出一个有些惶恐和难过的笑容。 “照片里的人,是我的母亲。” 纪澜衣的脸,她死都不会忘记。 她心底有些好笑,云深在书房跟姜锦弦欢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密室里贴满的照片,他自己就不觉得矛盾和恶心吗? 这才是男人的本性,一面着有多爱你,一面又出卖自己的身体,只是为了那短暂的快感背弃自己的誓言和婚姻,这样的男人,让她打心眼里看不起。 “好,谢谢纪姐的配合。”检察长客气的道。 之前因为白缃缃的案子两人有过交集,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再次登门,检察长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配合你们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云涯极有涵养的道。 从书房的密室搜刮来的财产和古董字画被检察院的人没收,云涯对此没有异议,他们也就在云深身上搜到这么一点财产,至于其他的财产,到现在还没有眉目。 其实有怀疑他是转移到了海外,或者转移到纪云涯的名下,毕竟纪云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但这些都需要时间取证。 检察院的人走后,云涯将所有的下人喊来敲打了一遍,别以为云深倒了这个家就会散,这里姓纪,不姓云,她严厉的语气让一些心思飘散的下人再不敢胡思乱想。 “李婶,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去去晦气。” “是,姐。” 云涯吃饭的时候,接到庄曦月的电话,她今下午就要回京都了,想临走前和云涯见一面,云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机场送别,她抱着庄曦月不舍得撒手:“庄姨,我会想你的。” 庄曦月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有时间庄姨接你来京都玩,你爸爸的事情我也听了,孩子,苦了你了。” 庄曦月有心想帮帮她,但云深、是真的咎由自取,她无从下手,等以后云涯嫁进来,她一定会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爱,弥补她缺失的亲情。 但现在,她也爱莫能助。 “我扛得住,庄姨别担心我。” “你啊,总是这么让人心疼。” 晏舸背着双肩包,朝云涯张开双臂:“云涯姐姐,让我再抱抱你。” 云涯笑着和他拥抱了一下,晏舸在她耳边低声道:“云涯姐姐,照顾好阿九,我会想你们的。” 依依不舍的分开,晏舸挽着庄曦月的手臂,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候机厅。 云涯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在路人快认出她的时候,低头快步走出了机场。 “姐,我们现在去哪儿?”杜山开着车问道。 云涯看向车窗外的风景,心情有些惆怅。 庄姨和晏舸都走了,可他还没回来。 叹了口气,淡淡道:“去专一国际江州分公司。” 秦渡现在肯定在公司。 专一国际的大楼虽然没有云氏气派,可看起来别有一番现代科技的简约美,云涯看着顶层“专一国际”四个大字,眸光略有嘲讽。 专一……秦篆、纪澜衣,秦叔的心思昭然若揭。 她走进公司大楼,前台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所有大公司的前台几乎都是这种形象,毕竟也是代表了整个公司的门面。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工作人员礼貌的问道。 云涯摇头:“我找你们秦总。” 工作人员眼底划过一抹鄙夷,又是倒贴秦总的,每这种找上门来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这女孩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她双眼忽然大睁:“你……你是纪云涯?” 现在这么出名,想不认识都难。 云涯眉头微蹙,却还是涵养极好的道:“我没有预约,你给他打个内线吧,让他的秘书下来接我。” 这口气……好像跟秦总挺熟似的。 不是云氏快要破产了吗?不知道有多少人幸灾乐祸纪云涯马上就要变成穷光蛋了,她难道跟秦总很熟吗?秦总虽然是大中华区的总裁,但有传言他是专一的太子爷,长得帅,身价高,公司不知道多少女人盯着他。 心底这么想着,她面上不敢再怠慢,内线直接打到总裁秘书办。 “严秘书吗?有位姓纪的姐要见总裁……。” “每排队见总裁的人那么多,每一个我都要亲自下去见?开什么玩笑,把人给我轰走,忙着呢。” 声音不,足够云涯听清。 工作人员尴尬的看了眼云涯。 云涯扬了扬眉:“告诉他我的名字。” 握紧了话筒,在严秘书挂电话的前一秒,快速道:“是纪云涯纪姐。” 对方顿了顿:“你什么?再一遍。” 抿了抿唇,又重复了一遍。 “我艹……。”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传来“嘟嘟”忙音的话筒,有些尴尬的看向站在面前的少女。 云涯笑了笑:“没关系,等一分钟就好了。” 工作人员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严秘书到底认不认识她? 云涯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实际上没有一分钟,四十秒左右,电梯开了,一个带着近视眼镜的年轻男人从电梯里跑出来,看出来他很急,微微喘息着,看到云涯,立刻快步跑过来。 “纪姐,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也是忙昏头了,刚才的话您别在意。”点头哈腰的模样,比在总裁面前都怂。 这一幕看的前台目瞪口呆。 这纪云涯,到底跟总裁是什么关系? 云涯颔首笑了笑:“麻烦你了。” 严秘书赶紧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领着云涯往电梯走去,走了两步倒回来对前台低声警告道:“别出去给我乱话,听到了吗?” 前台愣愣的点头,严秘书满意一笑,快步追上纪云涯:“纪姐,秦总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您去他的办公室等吧,估计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 云涯欣然点头:“好。” 秦渡的办公室很大,收拾的很干净,落地窗外能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让人心胸宽阔。 云涯是第一次来秦渡的办公室,她并没有提前告诉秦渡,所以秦渡不知道她要来。 办公桌上,一左一右摆着两张照片。 一张是他和秦篆的合照,另一张…… 云涯微微眯起眼睛。 是她的独身照,这张照片还是她和渺渺十三岁生日的时候照的,她头上戴着纸冠,手里捧着蛋糕,脸上被抹了几滴奶油,面对镜头笑容十分灿烂。 “纪姐,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严秘书站在门口问道,看到纪云涯目光落在照片上,别开了视线。 作为秦渡的秘书,他对秦渡的心思略有了解,这张照片打从他来上班的第一起就摆在那了,虽然眉目略显青涩,辨识度却极高,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所以在听到纪云涯的名字后,忙不迭跑了下来。 但是秦总为什么要跟云氏作对?一面喜欢人家云氏的大姐,一面又把云氏给坑了,真是矛盾,他怎么想都想不通。 云涯收回视线,淡淡道:“白开水就好。” 很快,严秘书端过来一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云涯坐在沙发上,随手拿了本财经杂志,封面人物就是云深,略感烦躁,她把杂志扔到一旁。 “纪姐如果无聊的话,我给您拿部ipad,姐看看电影打发时间?”严秘书试探着问道。 云涯抬手揉了揉眉心:“让我一个人静静,你下去吧。” 严秘书转身走了出去,心的关上办公室的门。 云涯背靠在沙发里,轻轻闭上双眼,在这里,心情似乎略显平静了些。 昨晚没睡好,现在困意来袭,迷迷糊糊有些睡意。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云涯猛然就清醒了过来,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瞳孔骤缩。 抿了抿唇,负气般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对方不死心又打了过来,云涯把手机扔开,听着铃声一遍遍响起,双手抱膝缩在沙发里,冷冷的盯着黑了又亮起周而复始的屏幕。 终于,铃声停了下来,并且有一分钟没有再响起,她心底有些失落,恨恨的想,没诚意。 像是感应到她在想什么,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颇有股云涯不接就决不罢休的气势。 犹豫了半晌,她缓缓伸出手,点下接通,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从外边推开。 “涯涯,你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秦渡推门走了进来,温和俊美的面容上有着惊喜的神色,清亮的声音清晰的响起。 云涯手一抖,听着里边喊了一声涯涯又陡然沉默下来,下意识把手机给挂了,直接关机。 秦渡皱了皱眉:“怎么了?” 云涯缓缓坐直身子,随手拂了下滑落鬓边的碎发,笑道:“没事,骚扰电话。” 秦渡脸上重新恢复笑容,抬步朝办公桌走去,坐下来,熟练的打开电脑:“等我处理完最后一点事情,我们去吃饭。” 云涯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好,我等你。” 秦渡笑着瞟了她一眼,眼神格外温柔。 很快,秦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云涯歪靠在沙发上,托腮看着他。 都工作中的男人最帅,这句话果真没错,尤其本身就是大帅哥的,那种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熟男魅力,让人怦然心跳。 不过云涯只有欣赏,没有心跳。 渐渐的,云涯脑子思绪飘了,想到刚才那个电话,是晏颂打来的,消失了这么久,终于出现了。 云涯知道他很忙,顾不上联系她也是正常,可心底就是憋着一口气,非要晾晾他不可。 想到晏哥哥现在肯定急的跳脚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有点得意。 但很快,脸色就垮了下来,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 就在她神思恍惚的时候,头顶一片阴影落下,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带着无限的宠溺,“怎么了?在想什么?” 温和的声音如春风般吹拂在耳畔。 云涯愣愣的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恍然中把他认成了晏颂,嘴里喃喃道:“晏哥哥……。” 秦渡脸色蓦然就变了,有些白,有些惨然,但很快,他收敛神色,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只是那双眸子愈加漆黑深邃。 “想你的晏哥哥了啊,可惜我是你的阿渡哥哥……。” 只是你的阿渡哥哥了。 云涯猛然回过身来,暗嘲自己果然是**熏心了,站起来后退了一步,笑道:“我们走吧。” 秦渡看了她一眼,那眼底的复杂让云涯不忍心直视,移开了目光。 秦渡当先转身离开:“想吃什么?附近有家法国菜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云涯轻轻颔首:“好。” 格调浪漫优雅的法国餐厅,菜品上齐,云涯忍不住开动了,“哇,好吃。” 看她吃的像只花猫似得,秦渡摇头笑了笑,拿起餐巾纸给她擦着鼻尖上沾上的奶油,云涯暗暗蹙眉,后仰了一点,抓起餐巾纸自己擦了:“我自己擦就好了。” 秦渡眸光层层漾开,深处恍然掠过一抹忧伤,他的姑娘长大了,有了心爱的男人,从前最平常的亲近,而现在,他已经没资格再接近她了。 虽然秦渡掩饰的很好,可那样的目光依旧令她头皮发麻,如果刻意的保持距离,她和秦渡十几年的兄妹情就此消散,这并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可人心最是难测,尤其感情之事,一个处理不好,她将后悔莫急。 心念电转间,云涯抬眸微笑着转移了话题:“阿渡哥哥,关于蝶姨的事情,秦叔是怎么的?” 这也是她今找他的目的。 秦渡敛了心思,蹙眉道:“这件事我本想等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就告诉你的,没想到你倒提前一步找来了,爸爸昨晚上回来的时候很晚了,我给他提了,爸爸当时很沉默,并告诉我、他会仔细考虑一下的。” “那就是还有回旋的余地,这件事我们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逼秦叔,秦叔自己应该能想通的,但时间不能太久了,因为蝶姨的肚子就快显怀了。”她怕时间久了会露陷,蝶姨粗神经,而且没怀过孩子,她自己也给自己催眠,她又用药物控制着经期,所以蝶姨暂时没发现,但不代表她以后发现不了,不要怀疑女人在这方面的敏感。 如果没有孩子,蝶姨和秦叔只会一拖再拖,但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秦叔一定会负责的。 秦渡点头表示同意:“是这个道理,爸爸最近比较忙,应该来不及考虑这些,但他心底应该已经有答案了,你转告蝶姨,让她安心养胎,别的事情不用多想。” “秦总?”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忽然响起。 秦渡蹙了蹙眉,扭头看去,一个四十多岁油光满面的大肚男身边跟着个妖娆的女人走了过来,看到秦渡立刻热情的迎过去,“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您啊。” 秦渡站起来,和男人握了握手,态度温和疏离:“李总。” 站在李总身后的女人有着一张标准的网红脸,双眼皮大眼睛,可惜人工痕迹太重,下巴尖的都快戳到胸口了,画着浓妆,乍一眼看挺惊艳,可惜,就跟充气儿娃娃似得,又腻又辣眼睛。 那女人目光在秦渡身上一瞟,暗暗惊叹这男人的魅力,从上到下无一不精,一看就是家世清贵又身居高位的人群,又听李总叫他秦总,忽然就想起这人是谁了,专一国际大中华区的总裁秦渡,没想到本人这般年轻又俊美,有传言他是专一的太子爷,那身价不知道让多少女人眼红,可惜无缘得见,没想到今瞎猫碰上死耗子。 女人暗暗挺了挺胸,微抬着下巴想要让人注意到她,可惜对方从始至终目光都没落到她身上,不由得有些挫败,一转眼,就看到安静的坐在对面的少女,微微眯起眼睛。 秦渡就是跟她共进晚餐。 不得不,长的很美,更关键的是气质,让她生出一种深深的自卑感,那少女抬眸望了过来,似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目光和她撞在了一起,看清那张脸,她惊呼道:“纪云涯?” 这人太火了,作为一个标准的网红,她不可能不认识纪云涯,当然对方认不认识她就另了。 秦渡皱了皱眉,下意识挡在云涯面前,隔绝了李总探寻的目光,警告的瞪了眼女人,那眼神阴冷又渗人,女人缩了缩脖子,知趣的闭嘴。 “李总,有什么事可以另外约时间,请不要耽误我们吃饭。”秦渡冷冷的开口。 明晃晃的下逐客令。 李总看了眼他身后,可惜秦渡高大的身形遮挡的严丝合缝,什么都看不清,好像是个女人来着,怪不得上次作陪秦总拒绝任何靠近的女人,原来是名草有主儿了啊。 嘿嘿笑着,“看我真没眼色,打扰了秦总用餐,秦总这一桌算我的,就算赔罪了,秦总千万别介意,这家餐厅最适合情侣来了,我一个朋友就是这家餐厅的老板,秦总以后来报我的名字,给您免单。” “不用。”秦渡直接拒绝。 看秦渡脸色越来越不耐,李总再不敢多,拉着身边的女人转身走了,招来服务员给秦渡这桌买单。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这才转身坐下,看着云涯,温和的道:“刚才对不起了。” 云涯摇头笑了笑:“没什么,不过我的名气已经大到这个地步了吗?随便一个人都认识我。”话落笑着摇摇头。 秦渡笑着瞟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全国多少男人的女神?” 两人走出餐厅,李总瞪了她一眼:“都怪你,刚才惹得秦总不快,要不然我就趁热打铁跟他笼络笼络感情,好了,现在全被你给搅合了。” 秦渡的身份在圈内已不是什么秘密,专一太子爷啊,多少人趋之若鹜,可惜人家太高冷神秘,平常的饭桌根本不出席,找不到机会献殷勤,这回好不容易逮个机会,还被这女人给搅合了。 “后的活动你不用出席了,已经有更好的人顶替了。”话落不给女人辩解的机会,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李总,李总你听我啊。”追了两步,穿着高跟鞋差点崴住脚,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女人狠狠的跺了跺脚,“哎呦”一声鞋跟陷在砖缝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不由得脱了鞋子,狠狠踹了一脚。 好不容易才能攀上李总,陪吃陪睡换来这么个露脸的机会,谁知道就这么泡汤了。 李总不关注纪云涯,可能不知道她是谁,但她怎么会不知道,一想到就因为纪云涯,她就被李总给弃了,心底又嫉妒又不甘。 凭什么她就有秦总这样优秀的男人做男朋友,体贴呵护,而她只是为了一个活动的名额汲汲营营,最后还被对方一句话就给毁了。 太不公平了。 越想越不忿,你不是国民女神吗?不是清纯玉女吗?要是爆出你交了男朋友,对方还是个富二代,我看大众怎么骂你。 但一想到秦渡那个警告的眼神,心底就有些发怵,秦渡要是找她麻烦怎么办?对纪云涯的嫉妒战胜了对秦渡的害怕,现在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返回餐厅,藏在墙角半人高的盆栽后,拿出手机对准两人,偷拍了一张照片,“咔嚓”一声忘记关快门了,声音在幽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她心底暗叫糟糕,抓着手机慌不择路的跑了。 秦渡蹙眉,站起来就想要追上去,云涯淡淡道:“阿渡哥哥,算了吧。” “她会在网上乱,对你名誉有影响。” 云涯笑了笑:“难道我以后见什么人,什么话都要藏藏掖掖的吗?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紧张?” 秦渡看了她一眼,笑道:“还是你心胸宽广,算了,别被这些事影响心情。” 云涯勾了勾唇,心胸宽广吗?她只是觉得,对付这种贱人,不能用这么直接的方式。 —— 晏颂下了飞机开机第一件事就是给云涯打电话,一连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没人接,心急如焚,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啊。 最后电话终于通了,晏颂一喜,开口喊道:“涯涯……。” 紧接着,手机里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温和又熟悉,以及夹杂着一丝隐匿的宠溺。 晏颂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冷眸微眯。 该死的,是秦渡。 他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他是不是经常和云涯接触,两人本来就熟识,秦渡心思又昭然若揭,云涯要被拐跑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他就气恨的想杀人,还没话,电话竟然挂了。 看着黑了屏的手机,晏颂忍着把手机给摔了的冲动,快步走出机场,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 司机见这少年一身黑,带着黑色鸭舌帽,风衣帽子兜头,映的身材越发清瘦修长,鸭舌帽遮了半边脸,只露出一截弧度优美的下颌,轮廓深冷而惊艳,薄唇紧抿,莫名的有一种凛冽而神秘的气势。 “请问去哪儿?”司机战战兢兢的问道,心底有些发怵。 少年抬眸望了过来,鸭舌帽下,是一张俊美的有些过分的面容,剑眉星目,在这有些昏暗的车厢里映的越加清晰分明,一双漆黑深冷的眼睛直直望了过来,如同两把锋利的宝剑,狠狠戳在心脏上。 司机下意识心脏一抖,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神发紧。 “青林山。” 纪家庄园就坐落在青林山上。 司机不敢怠慢,开着车子上路。 晏颂揉了揉眉心,在飞机上睡不着,但他其实很疲惫,现在只想倒在大床上睡它个昏黑地,但是在见不到云涯之前,他睡不着。 一想到她现在和秦渡在一起……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晏颂拿起来一看,庄曦月打来的。 接通。 “你终于开机了,知不知道妈妈快担心死你了,我听你三叔你已经离开了京都,你回江州了?” 晏颂声音暗哑:“嗯。” “真是,就错了一步,我跟你爸还有你弟上午回了京都,早知道我和你弟晚走一步等等你了,你的东西已经提前运到京都了,不过林嫂还在家里守着,你先在家里凑合一晚吧,明回京都来,我和你爸还有你弟都挺想你的。” 晏颂抿了抿唇:“我在江州还有事要办,明过不去,再吧。”话落挂了电话。 庄曦月“嘿”了一声:“这孩子,是在江州有事办,什么事能比爸妈重要?我就这孩子有些薄情,你还不信,看看,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们。”庄曦月走出机场,嘴里嘟嘟囔囔着。 晏南陌摇头笑了笑,媳妇当然比妈重要了,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理解自己儿子。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出来,否则阿月非得跟他炸毛不可。 晏舸挽着庄曦月的手臂,笑呵呵的道:“所以啊,还是我这个棉袄贴心吧,我哥你就指望不上,以后绝对是有媳妇忘了娘的典型。” 还用吗?回江州绝对是去见云涯姐姐,他们这些亲人在他眼里算什么?恐怕还没云涯姐姐一根头发丝儿重要,太打击人了。 庄曦月叹了口气,摸了摸晏舸的头发:“还是我的舸儿贴心,你要是个姑娘,妈更高兴。” 晏舸撇了撇嘴,他妈想女儿都要想疯了,否则也不会那么喜欢云涯姐姐。 走出机场出口,一辆低调的豪车停在那里,两个黑衣人走过来,“三少爷、三少奶奶,少爷。”纷纷问好。 接过三人手中的行礼,恭敬的拉开后座车门。 排场不算大,可还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三人坐进车里,晏南陌问道:“三叔呢?” “三爷有点紧急事情需要处理,让我代他向你们问好。” 庄曦月撇了撇嘴角,目光望向窗外。 “三少爷,我们现在是回家,还是……。”黑衣人试探着问道。 晏南陌淡淡道:“先回家看看爷爷。” 晏舸挽着庄曦月的手臂,趴在她耳边低声道:“妈,我有点紧张。” 庄曦月噗哧就乐了,拍着他的手背:“你紧张什么,咱是回家,又不是上断头台,你可是我庄曦月的儿子,看谁敢欺负你。”话落意味深长的瞟了眼晏南陌。 晏南陌无奈的笑了。 跟哥哥不同,父母带他回江州的时候,他才一两岁,根本对晏家就没什么记忆,哥哥时候是在太爷爷身边长大的,又是爸爸这一辈的第一个男孩子,所以太爷爷非常喜欢哥哥,有太爷爷的宠爱,哥哥在晏家那就是无法无的霸王,后来他们一家随父亲任上去了江州定居,时候每一年过年父母都带他和哥哥回江州,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简直不要太热闹,给他的唯一印象,就是人多、复杂。 直到有一年出事,他就再也没回去过,妈妈也因为生气,一连三年没回去,后来哥哥也回去的少了,只有爸爸还每年坚持回去。 后来哥哥就拿回京都吓唬他,他老是晚上做噩梦,他对京都晏家没有好印象,相反还非常反感,虽然那是他名义上的家。 就在江州多好啊,一家四口人,简简单单的,没那么多烦心事。 想到这里,他心情就非常压抑又沉重,离家越近,越紧张,恨不得立马掉头回江州,再也不踏进这里。 看他紧张,庄曦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舸儿,你是爸爸妈妈的儿子,不论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你和你哥哥不一样,你的未来是自由的,妈妈不会让家族的重担落在你肩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爸妈还有你哥顶着,你可以有分寸的无法无,知道吗?” 晏舸吸了吸鼻子,真好啊,他还有爸妈,还有哥哥,所以即使在那么冰冷的大家庭,他的心依旧是温暖的。 他抱着庄曦月,闷声道:“你平常不就最怕我跟我哥养成纨绔嘛,怎么现在还纵容我。” 庄曦月轻柔的拍着他的肩膀:“因为妈妈相信你们,你们都是聪明善良的好孩子,可是有时候,善良会成为你们的弱点,尤其是……在那样的家庭里,妈妈也不能时常护着你们,所以你们要懂得保护自己,幸亏这些年妈没有把你们养成白花的性子,还是经得起风雨的摧残。”到这里,自己先笑了。 晏舸明白庄曦月的意思,重重的点头,“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庄曦月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做你自己就好,在这个家里,谁都可以不理会,但你的太爷爷,一定要尊敬他,只有得到他的欣赏和爱重,你就真正的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了。” 太爷爷吗?一个八十多岁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的老头子,有着最慈祥的眼神,和蔼可亲的笑容,但是那眼神深处的精明和矍铄,让他每每想起,都心头发颤。 实话,他从就害怕太爷爷,现在要他亲近他,好吧,为了在晏家站稳脚跟,他就拼了。 庄曦月看着晏舸脸上坚定的神色,欣慰的点头,遂即想到即将面临的境况,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她跟舸儿的想法何其相似,能不回来她绝对不想回来,可也总不能在江州窝一辈子吧,耽误了南陌的仕途不,更耽误了晏颂和晏舸的前途,为母则刚,曾经的庄曦月又回来了。 晃了晃脑袋,她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一只温暖的大掌落在她肩头,轻轻的揽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还有我。” —— 晏颂窝在车里眯上眼睛,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云涯和秦渡谈笑风生的画面,虽然他知道云涯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可就是控制不住脑海里的邪念。 “艹……。”他猛然直起身子,骂了一句粗口,把司机吓得心脏抖了抖。 艾玛,这人太可怕了,不会从哪儿来的杀人犯吧,但哪儿有杀人犯长的那么帅的。 到了青林山,晏颂让车子直接开到纪家庄园门口,刚要打开车门下车,手机传来短信推送的声音。 他下意识拿出来看了一眼,看清上边的标题,瞳孔骤缩。 【国民女神夜会神秘男子,恋情疑浮出水面?】 【纪云涯新恋情曝光?对方是超级富二代?】 【心碎——女神有主儿了。】 …… 微博贴吧浏览器输入法所有的公共论坛都在推送这则消息,全部围绕着一个问题,纪云涯密会神秘男子,恋情曝光…… 她男朋友在这儿呢,这些人报道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晏颂脸色冷的吓人,转身又坐进了车里。 司机见他又回来,差点要哭了,而且比刚才更吓人了。 少年不话,司机屏气也不敢吭声。 晏颂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动,鹰眼飞速吸收着新闻中的有用信息。 初始爆料人是个叫“肥肥飞猪”的网红,她p出一张纪云涯和陌生男子的照片,照片中纪云涯的形象很清晰,笑容满面,谈笑风生,并附言在一家法国餐厅偶遇了纪云涯,后面很白的反问道:“那男人是她男朋友吗?好帅好有气质的呢。” 她本来关注度就高,刚一发出来就引起广大网友的围观,又牵涉到如今的爆点人物纪云涯,网上就炸开锅了。 媒体以此做文章疯狂发通稿拿纪云涯的恋情吸引眼球,不过一会儿,纪云涯的名字就爬到了热搜榜首,议论纷纷。 晏颂看着那张偷拍的照片,背景做了虚化,根本看不出来是哪个餐厅。 事情发生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很多人都还没猜出是哪个餐厅,倒是有个网友一口咬定这是位于高新区福元街一家新开的法国餐厅。 晏颂没有丝毫犹豫,对司机吩咐道:“去高新区福元街。” 司机不敢怠慢,赶紧开车。 晏颂握紧手机,手背上青筋暴露,眼神阴沉的盯着窗外流散的霓虹灯景,薄唇抿的死紧。 你给我等着…… 180 走到地老 走到天荒 “对了,你和渺渺的生日快到了,到时候来家里,我给你和渺渺办一个生日宴,咱们一起庆祝一下。”秦渡翻出手机,点开日历,今是农历七月初四,再有三,七月初七,云涯的生日。 云涯对过生日没什么概念,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倒是秦渡每次都记着,给她和渺渺过的很好,每一次都有难忘的回忆。 云涯轻轻颔首:“好。” 两人闭口不谈云深,极有默契不去触碰这个禁区。 秦渡看到手机上推送的新闻,抬眸看了眼云涯,将手机递给她:“你自己看看吧。” 云涯抬眸瞟了一眼,唇角笑意渐深:“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的媒体。” 秦渡皱眉道:“我找人压下。” 云涯摆了摆手:“不用,这些媒体就是无风不起浪的主儿,等会儿兴许会咱们做贼心虚。” 秦渡挑了挑眉:“你就不怕那位生气?” “呵。”云涯笑了一声,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了眼底情绪,莹白的脸恬淡温柔:“该来的终究要来。” 秦渡叹了口气,“你和他、究竟怎么了?感情出问题了?”他是站在哥哥的角度来问这个问题,摆正自己的态度,才能在两人之间找到完美的平衡点。 云涯随手撩了撩鬓边碎发,淡淡道:“阿渡哥哥想多了,我们很好。” “你这样,我怎能放心,本以为他会给你幸福,可看着这样的你,我又怎能不心疼?” 云涯看了眼手表,六点十五分,距离晏颂打电话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分钟,计算着时间,她拿着叉子扎着餐后水果送进嘴里,一叠水果拼盘很快就见了底。 云涯吃到最后,被一个橘子酸到,脸都皱在一起了,秦渡倒了杯温凉水给她:“喝点水。” “真的好酸,我就不喜欢吃这么酸的东西。”云涯猛灌了一口水,皱着眉头抱怨。 秦渡忍不住勾唇,她从就不喜欢吃酸的,最大的弱点,就是怕痒…… 他及时收敛心思,温和的看着她:“我送你回家。” 云涯看了眼窗外,竹帘子将夕阳切割成一条条的光线投注在身上,那金色,浓郁、荼蘼,如同开到极致的金菊,又似凄艳的血色。 餐厅坐落在行人街街口,下班的行人来来往往,行走在繁华的都市里,然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孤独的冷漠。 云涯托腮望着夕阳,那金色落进她的眼睛里,那双形状极美的眼睛,像是渐变的幽潭,一点点的变成荼蘼的金红,美得炫目。 “涯涯?”秦渡试探着开口。 “嗯?” “我送你回家吧。” “阿渡哥哥先回去吧,我等一个人。”云涯抬手,遮在了眼皮上,眼珠被强光刺激的有些酸涩。 秦渡本想问等谁,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等谁,还用问吗? “我陪你一起等。” “不用,阿渡哥哥你先回去吧。” “怕他误会?”毕竟有前车之鉴,但每次不是他输得最惨,秦渡在心底自嘲。 云涯勾了勾唇,想到什么,淡淡道:“那你就陪我一起等吧。” 中间两人又点了两杯咖啡,云涯抿了一口,“嗯,真正的蓝山。” 晏颂一路上催促司机开快,司机简直是用了老命在开车,三十分钟的车程愣是给缩到十五分钟,丢了几张钞票。 “在这里等着我。” 晏颂推开车门走下来。 拉低了帽檐,抬步走进了餐厅。 “您好先生,请问您几位……。”侍应生恭敬的开口,便见少年风一般从身边卷过。 餐厅环境优雅,这个时间客人不是很多,悠扬的大提琴音缓缓流淌,平添了几分浪漫的格调。 晏颂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云涯,以及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座椅是沙发背靠式的,云涯背对着他的方向,只露出一个黑黝黝的脑袋,她正在和对面的人什么,男人眉梢眼角都是宠溺温和的笑意。 晏颂拳头握的“咔嚓”响,眯了眯眼,抬步走了过去。 秦渡看到了他,对他笑了笑。 笑的那么风骚,给谁看呢? “他来了。”秦渡低声了一句。 云涯双手交握支在下颌上,闻言并没有回头,嘴角笑意却深了些。 “阿渡哥哥,你送我回家吧。” 秦渡眼底的讶然一闪而逝,刚才要送她被她直接拒绝,怎么现在又…… 他了然的笑了,好脾气的应道:“好。” 他站起身来,云涯也背着包准备离开。 刚转身,高大的肉墙堵住了她的去路。 云涯没有抬头,看着他黑色的皮靴上沾满了尘埃,一个深度洁癖的人却放任满身尘土,可见他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云涯心抽痛,却淡淡道:“不好意思,你挡到我的路了,可以让让吗?” 语气如此漠然。 粗粝滚烫的大掌强硬的抓住她的手臂,疼的云涯眉头蹙了起来,她忍着泪水,猛然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 “你放开涯涯,没看到抓痛她了吗?”秦渡走过来冷声指责。 晏颂嘲讽的瞥了他一眼:“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情,你插什么手?” 话落也不管云涯的挣扎,强硬的把她拽出了餐厅。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手劲那么大,跟铁钳一样,云涯怎么都挣脱不开。 好在这个时候人不多,晏颂速度又快,两人离开餐厅并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 拖到车边直接把人塞了进去。 “砰”车门关上,出租车绝尘而去。 秦渡追出来,只能吃满嘴灰。 眉头紧蹙,晏颂一看精神就不正常,千万别伤到涯涯,他跑到路边抢了个刚被一个姑娘拦到的出租车,在姑娘气的要跺脚的视线中,对司机指着离开的车屁股,从钱夹里抽出一叠:“给我跟紧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司机双眼一亮,“好嘞。” 车子飞速蹿了出去。 “你放开我,你个混蛋。”云涯张口咬在他的手臂上,明显用了狠劲,晏颂“嘶”了一声,却没有抽回手,任凭她把肉皮都要咬掉了。 司机一看这阵仗,乖乖,这男的果然不是好货,明摆着强抢良家少女,司机心底正义感爆棚,“姑娘别怕,这附近就有个警局,我现在把车子开到警察局去,让坏人绳之以法。” 这智商、也只能开开出租车了。 晏颂冷冷瞥了他一眼,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少年阴冷嗜血的眼神,心脏一抖,艾玛太吓人了…… 云涯咬着咬着忽然顿住了。 有滚烫的东西低落在他的手臂上,灼烫了他的肌肤。 晏颂伸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带到怀里,紧紧抱着,犹似把她融入到骨血里的力道,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这一刻,心才彻底落到了实处。 “别闹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不是跟你吵架的。”他暗哑的声音温柔的盘旋在耳边,呼出的热气一遍遍撩着云涯的耳蜗,云涯不争气的软了身子,无骨般挂在他身上,狠狠捶打着他。 “谁跟你闹了,谁跟你吵架了,话不算话,老娘不要你了。” 那力道跟挠痒痒似得,语气娇嗔怒骂,娇气十足。 晏颂抱紧了她,“我话不算话,我跟你道歉行吗?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不能再这样的话了。” 晏颂发现自己脾气变了很多,要搁以前,现在恐怕会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但现在他却娇声软语的哄着,果然啊,爱情的力量能让他变得面目全非。 云涯委屈的哭了起来:“了一个星期的,却走了一个月,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女朋友?” 晏颂一遍遍的对不起,态度十分诚恳,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渐渐的云涯气也消了,但还是在声抽噎着。 晏颂心疼的不能自已,一想到即将分别再见遥遥无期,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司机现在算是看出门道来了,这俩人原来是情侣吵架了啊,嘿……真是,现在的年轻情侣也会儿玩儿,他瞎操什么心。 “姑娘啊,我看你男朋友不错的,认错态度良好,就原谅他呗。”司机大叔笑呵呵的道。 云涯狠狠瞪了他一眼,哀怨道:“大叔,你怎么只为他好话,不站在我的立场想想。” “嘿,我也是实事求是嘛,大不了回去让他跪搓衣板,我那口子就是这么对我的。”着笑了起来。 云涯眼睛一亮,“这法子不错,回去试试。” 晏颂眉眼一皱,冷冷瞪了眼司机,不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司机大叔缩了缩脖子,我都替你好话了,怎么还这么凶,怪不得惹女朋友生气,活该,哼! “对了,你们去哪儿?还是青林山吗?” 晏颂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没家了,求收留。” 云涯扭了扭身子,表达自己依旧不满的心情,“去择邻公寓。” 晏颂眉开眼笑,这就表示雨过晴了。 云涯并没有真的生气,晏颂毕竟也是真的有事,她还是善解人意的,就是因为太过思念,才无法忍受他消失这么长时间,心底憋了一口气,非得发泄出来才行。 她也是知道晏颂会顺着她,才这么无法无。 包里的手机铃声一叠声的响起,催命符似得。 云涯懒得动。 晏颂从她包里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冷冷勾唇,瞥了眼云涯,直接滑动接听。 “云涯,你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你?”秦渡担忧的声音遂即响起。 “为难?不知道秦先生对为难的定义,是什么?”晏颂语气阴凉又嘲讽。 手机对面足足沉默了有三秒。 尴尬。 云涯直接把手机抢过来,瞪了眼晏颂,低头道:“阿渡哥哥,我没事。” 晏颂眯眼盯着她讲电话,手指勾着她的发丝,极尽暧昧。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从衣缝里伸进去,轻轻抚摸着她背部的肌肤,那粗粝的大掌所过之处,激起云涯一层层的颤栗,出口的声音也不自觉颤抖起来。 “有时间再约,再见。”不等对方再什么,云涯快速挂断了电话。 晏颂勾了勾唇:“阿渡哥哥?叫的挺亲热呢。” 云涯扭了扭身子,一把将他的手挥开:“你别得寸进尺,我还没原谅你呢。” 秦渡看着黑了屏的手机,苦涩的笑了一声。 他在期待什么?又在失落什么? 她永远也不需要他的关心,因为她的身边有了另一个男人,光明正大的身份。 司机声问道:“还追吗?” 秦渡闭了闭眼,扭头看向窗外即将步入黑暗的城市,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掉头吧。”已经没有追下去的必要了。 —— 到了区门口,晏颂付了钱,抱着云涯下车,云涯挣扎了一下,“我自己走。” 晏颂却反而抱的更紧了。 司机大叔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笑呵呵道:“越吵感情越好,回家别忘了让你男朋友跪搓衣板啊姑娘……。” 晏颂脚步顿了顿,扭头眼神阴狠的瞪了过来。 司机大叔哆嗦了一下,赶紧塞回脑袋,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开着车子蹿了出去。 晏颂冷哼一声,抱着云涯快步走进了区。 云涯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双腿攀在他腰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跟条八爪鱼似得挂在他身上。 晏颂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落在她的大腿上托住她的身子,生怕她掉下来。 云涯扭了扭身子,声咕哝道:“你手往哪儿摸呢?” “我要是不摸,你现在就掉下来了。” “那我下来自己走。”云涯着就要下来自己走。 晏颂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给我老实点。” “你干嘛。”云涯又羞又窘的吼道:“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呢,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 区里有个广场,都是吃完饭出来遛弯儿的老人,还有半大不大的孩子玩闹着,远远看去挺热闹的。 云涯怕人认出来她,赶紧把脑袋埋在晏颂脖子里,低声道:“走快点。” “你现在出名了,怕我这个男朋友曝光了丢你的人是吧。”晏颂勾了勾唇,故意走的慢悠悠的。 云涯手指狠狠的拧在他腰上,晏颂轻“嘶”了一声,“狠心的丫头,谋杀亲夫啊。” “活该。” 晏颂哼了一声,在一众好奇探究的视线中,面不改色的抱着云涯快步朝单元楼走去。 两人走远了,身后还有老人们的闲言碎语传出来。 “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没脸没皮的,大庭广众之下就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世风日下啊……。” “不过别,这伙子长的忒俊了,看那身板,好生养啊……做我的孙女婿忒好了,可惜了……。” “得了吧你,你家孙女儿长那样配得上人家吗?跟我家囡囡才是绝配……。” 云涯噗嗤一声就笑了:“好生养?第一次听到这样男的。”云涯觉得这些老婆婆真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她的男朋友,不过可惜啊,名草有主了,谁抢跟谁拼命。 晏颂脸色黑沉,一手圈在她腰上,侧眸,在她耳边低声道:“好生养的意思就是能生儿子,生很多很多儿子,要不要试试,嗯?” 呼出的热气撩拨着云涯的心弦,脸颊有些燥热,闷声道:“那些人的没错,你就是没脸没皮的,你一个人能生出儿子吗?” “所以才要你的配合啊。”着伸出舌尖舔了舔云涯的耳垂,云涯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不安的在他怀里扭了一下,晏颂眸光一瞬间变得幽深。 电梯口没人,晏颂刚走进去,就有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大喘着跑过来:“等等。” 晏颂站在角落里,垂着眸光,面色虽冷漠,眉梢眼角却染满了柔情,让他看起来有一种该死的性感,最能打动女人的心。 “啊……帅哥。”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看到那少年,忍不住尖叫起来。 太帅了,比她的偶像当红某某鲜肉都要帅n倍啊,年轻的心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双眼如狼似虎近乎贪婪的盯着那少年,恨不得立即化身为狼狠扑上去。 另一个齐耳短发的少女扯了扯她袖子:“别发花痴了,没看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马尾少女这才注意到他怀里抱着个女孩,一头如海藻般浓密的栗色微卷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背上,那张脸埋在少年肩头,背对着她们的方向,看不见脸,但单单一个背影,已是十分的美丽动人。 马尾少女满不在乎的勾了勾唇,挑眉一笑:“那又怎样?我喜欢谁是我的事,跟他有女朋友有关系吗?” 话落在短发少女震惊的视线中,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朝那少年走去。 “嗨帅哥,你也住这栋楼吗?好巧哦,我也是呢。” 话落露出一个单纯又甜美的微笑,暗暗朝少年抛媚眼,她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就不信这少年会无动于衷。 可惜,让她失望的是对方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一直微垂的眸光,即使她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曾看一眼,脸色漠然又冷酷,却该死的性感迷人。 离的近看,那剑眉勾勒出凌厉张扬的弧度,如同古代潇洒执剑的壮怀侠士,又如君临下的睥睨帝王,让人甘心情愿附拜在他的脚下。 那卷长浓密的睫毛犹如蝶翼般,轻轻震颤着翅膀,轻轻的,飞入了她的心底。 “帅哥,加个微信呗,就当交个朋友喽。”她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 少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薄唇抿出性感的弧度,女孩一颗心又猛烈狂跳起来。 云涯暗暗磨了磨牙,可恶,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不要脸吗?当她是空气吗?就这么明晃晃的勾搭人家的男朋友。 云涯心底憋着一口气,一手狠狠掐在他腰上,晏颂眉头微蹙。 “叮咚。”十楼到了,晏颂看都没看那女孩一眼,抱着怀里的人走出了电梯,温柔的低声问道:“老婆,我们晚上吃什么?” 那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丝少年变声期的暗哑,听的人心神荡漾。 “随便。”女孩的声音娇羞又清澈。 “那我吃你好了?嗯?”那上挑的尾音,魅惑又暧昧,没有任何女人能躲得过。 眼看着两人走远,女孩不死心,想要追上去,短发女孩赶忙拉住了她:“算了,你没听人家都已经叫老婆了。” 女孩不甘的甩手:“好草都让猪给拱了,可气。” 短发女孩偷偷翻了个白眼,你才是那个猪呢,还是吃不到好草的野猪,这性子,以后就是当三儿的料,她才看不惯这女孩去破坏人家的幸福。 走出电梯,云涯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他一眼:“就会沾花惹草,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晏颂气笑了,“你还有脸我?新恋情曝光?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 “媒体瞎写的,你还真信了。”云涯咕哝着从包里掏出钥匙,挣扎着从晏颂身上跳下来。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不跟秦渡吃饭媒体会瞎写吗?”晏颂非就跟她杠上了,云涯开门的功夫,从背后抱住她,真是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就该老老实实的呆家里,什么男人都不能接触?”云涯白了他一眼。 晏颂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咔嚓”门开了。 云涯打开门,一只脚刚跨进去,忽然一阵旋地转,门“砰”的一声在身后合上,背狠狠的撞在冰冷又坚硬的门板上,一堵高大的人墙压了下来,瞬间禁锢住她的身体,如此强烈的压迫令云涯有一瞬间的惊慌。 滚烫的唇落在她的唇上,那一瞬间,她的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找不着东西南北,晕乎乎的。 从急切到疯狂,云涯双手推搡着他,却被他的双手紧紧的扣住十指紧贴在门板上,双腿压制住她踢腾的双腿,渐渐的,狂风暴雨过去,和风细雨沁润心脾,她身子渐渐松软下来,不再挣扎,晏颂松开了她的双手。 缓缓离开她的唇,云涯双腿一软,就往地上跌去,被晏颂眼疾手快的捞到怀里,心疼的擦着她下颌上的口水,眼底溢出温柔的笑意:“身体素质实在是不行,这才多久就晕了。” 云涯喘息了一会儿,抬手狠狠捶打着他的胸口,“可恶,你试试憋气一分钟你能不能行?” 晏颂得意的勾唇:“别一分钟了,十分钟都没问题,看来我们还得再练练。”话落又要吻。 云涯赶紧推了他一把:“行了,我受不了了,你放过我吧。” 晏颂意兴阑珊的抱着她站起来,抬步朝卧室走去,把她搁在大床上,在她身边躺了下来,长臂将她卷到怀里,嗅着她秀发上传来的香气,满足的闭上双眼。 “真好。” 躺到他怀里的这一刻,云涯才感觉到真实,鼻尖忍不住发酸,双手圈着他的腰,跟只猫咪似得缩在他怀里。 “晏哥哥……。” 这一声晏哥哥可谓是柔肠百结,让晏颂一颗心软化的一踏糊涂。 “嗯?” “你还要走吗?” 晏颂沉默了,紧紧的抱着她,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听庄姨了,你这一个月都在部队里,我应该理解你的,可是我就是好伤心,我真的不想让你离开我。”云涯着着鼻子就酸涩了,声音带着哭腔。 晏颂心疼的不行,“对不起……。” “你还是要走对不对?你们一家都搬到京都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吧,以后我见你一面该有多难……。”云涯语气满怀惆怅。 晏颂叹息了一声,亲了亲她的发顶,柔声道:“我这次回来只有三时间,我连我妈都没见就第一时间跑回来看你,这三我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好不好?” 云涯哭腔更浓:“只有三时间啊……。” 晏颂闭了闭眼,紧紧的揽着她:“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不能给你承诺和你想要的生活,等我两年,两年后,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云涯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可她知道她不能那么自私,他有更广阔的空,应该像只雄鹰般自在飞翔,而不应该困在她身边,犹如剪断了翅膀的家鸟。 “对不起……。” 云涯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现在真的很容易哭,还是该自己泪腺实在是太发达了,想哭就哭。 她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纪澜衣这把悬在头顶上的刀时时刻刻都会掉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晏哥哥回来的那一,也许…… 不会的,一定不会走到那一步…… 随着云涯的哭声,和落在胸前的滚烫泪珠,晏颂一个心揪扯着疼,可此刻,什么样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声的陪伴才是最暖心的告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涯哭声终于了下来,却开始打起了嗝,听起来好不可怜,晏颂一只手拍在她背上,给她顺气。 “我去给你倒杯水。” 着松开云涯,就要下床,云涯一把拽住他,“别走……。” 一脸依赖的望着他。 晏颂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我去给你倒水,马上就回来了,乖……。” 晏颂一点点的掰开她的手,穿着拖鞋走出了卧室,云涯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苦涩的微笑,越来越矫情了,以后没有晏哥哥在的时候,该怎么过呢? 家里长时间没住人,也没烧开水,晏颂只能现烧,看着热水壶在然气上咕嘟咕嘟响起来,一时陷入了愣怔中。 云涯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云涯,但是没办法,为了未来,他必须努力拼搏,只有强大起来,才有能力保护她,给她美满的生活。 要不然,他现在一穷二白,除了家族的庇荫,能带给她什么?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更不忍心让她跟着他受委屈,更何况,晏家那种家族,就是靠实力话的地方,否则只有被欺压的份儿,他也不想那些三姑六婆随便就能欺负云涯。 晏颂眯起眼睛,心在见到云涯的这一刻,再次坚定起来。 端着烧好的开水,又用冰水温了下,温度刚刚好。 云涯喝了几口,打嗝的声音慢慢了下去,一手轻轻拍抚着胸口,“我没事了。” 晏颂接过她手里的水杯,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云涯抬眸看了他一眼:“晏哥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晏颂哼了一声:“不容易啊,你终于想起来了。” 云涯屈膝过去拉着他的手,“对不起嘛,家里也没菜,不如我们叫外卖好了,我陪你一起吃。” 晏颂反手握着她的手,饿狼一样扑了上来,瞬间就把云涯压倒在床上:“我只想吃你。” “啊……晏哥哥你别闹。”云涯挣扎了一下,却被晏颂高大的身体固定的稳稳的。 “谁跟你闹了,我吃你就饱了。”话落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云涯一开始还反抗,后来渐渐随他去了。 两人闹了半,云涯从被子里拱出来,一看床头闹钟,“八点了,我们起来吃点东西吧。” 晏颂长臂一伸,把她又卷了回去,被子将两人蒙的严丝合缝,只看到那被子一耸一耸的,跟有虫子在里边蠕动一样,大床有些不堪承受,“嘎吱嘎吱”发出沉闷的声音。 “哎呀你别闹了,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疼,你慢点……。” “我就摸摸又不进去,好涯涯,就让我亲亲……。” “滚蛋。”云涯一脚踢开他,往旁边一滚,裹着床单跑进了卫生间。 晏颂躺在床上,哈哈大笑两声:“你害羞什么?你身上我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都摸了,反正早晚都是我的人。” “流氓。”少女娇嗔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晏颂笑声更浓郁了一些,眼角瞥到床头粉色的内内,坏笑了一声,拿起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夹杂着少女的体香,让他呼吸有些微沉。 他直接把内裤塞到裤兜里,留个纪念。 遂即想到自己这举动似乎有些变态,无奈笑了,管他呢,他变态他乐意,干别人什么事儿?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晏颂有些心痒难耐,肥肉放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那滋味真是太折磨了,要不是她年纪,他心疼她,早吃干抹净了。 晏颂掀开被子下床,大步走过去敲门:“涯涯,开门。” “干什么?”少女警惕的声音传来。 晏颂嘴角微勾:“内急。” “先憋着。” “憋不住了。” 憋尿对身体不好,尤其是男人,会影响那方面的功能,云涯生怕他真憋着,赶紧关了水龙头,取过浴巾披在身上,将门打开一条缝,紧接着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推开,云涯退了好几步,地板湿滑,差点摔在地上,被对方眼疾手快的捞住身体。 就像电视剧里最狗血也最浪漫的英雄救美的姿势,云涯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俊美面容,一双眸子毫不掩饰狼性的落在她胸前,然后往下…… 云涯垂眸,发现自己身上的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地上,她现在是赤身……不由得尖叫一声,猛然推开晏颂,捞起浴巾披在身上,“看什么看,心长针眼。” 不得不,云涯虽然身材略干瘪,但高挑修长,皮肤白皙,真是养眼的很呢,别有一番风情。 晏颂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在某个部位飘过:“似乎,有点儿长大了。” 刚才就感觉到了,心想果然要长大了。 云涯脸颊通红,不知道是被浴室的热气蒸的,还是羞的,清艳绝美,跟一朵盛放的牡丹花似得,看的晏颂眼都不眨。 “色狼。”云涯转身就要走,被晏颂长臂捞了回来。 “陪我一起洗。”话落拧开水龙头,水花铺盖地洒了下来,晏颂一手抽下她身上的浴巾。 “你不是要撒尿吗?骗子。”云涯下意识双手抱臂,狠狠盯着他。 晏颂勾唇一笑,附在她耳边呵气:“现在又突然不想了。” 两人洗个澡用了一个多钟头,云涯也不知道是被热气蒸的,还是怎的,头晕目眩,最后是被晏颂抱出来的。 “你,太坏了。”她只能娇声软语的吼出这句话。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晏颂笑呵呵着,拿干毛巾给她擦着身上的水珠,一副任劳任怨伺候人的样子。 “我自己来,你转过身去。”云涯哼哼道,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毛巾,结果手刚抬起就软趴趴的掉了下来。 晏颂笑道:“你还有力气吗?” “啊啊啊啊……。”云涯抓狂了,“晏颂你个混蛋……。” 晏颂无视她的叫骂,走到衣柜里给她找衣服,谁知道衣柜里竟然空了。 “这里有段时间没来了,蝶姨也没来得及准备东西,算了,我还是穿我之前的衣服吧。”着就去找衣服,刚才两人胡闹,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她披着被子找了半,“奇怪,怎么少了一个?” 晏颂眼眸微闪,“哦?少了什么?” “少了……。”云涯瞪他一眼:“我凭什么告诉你?”话落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来,但是哪里都没有,“奇怪啊,我明明就看到在床头放着的。” 晏颂挑了挑眉,一言不发的开始穿裤子,穿戴整齐后,见云涯还在找,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裤兜。 嘴角挑起一抹坏笑,走过去道:“找不到就别找了,咱们下去再买。” 云涯羞的脸蛋通红,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是内裤不见了……,这让我怎么出门?” 晏颂了然的点头,笑的促狭:“原来是内裤不见了啊,不穿也没人知道,走吧,我陪你去商场再买一条。” 云涯瞪了他一眼,想到什么,眸光微眯:“,是不是你藏起来了?”除了他还会有谁?偷她的内裤,这么变态也是没谁了。 晏颂摊手:“你真冤枉我了。” 那一脸无辜的样子,云涯差点就信了。 懒得跟他掰扯,幸亏她今穿的是长裙,也不影响什么,但感觉上,就是有种不安。 真信了邪了。 晏颂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走吧,陪我出去吃饭。” 这个时候已经九点多,窗外夜幕漆黑,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云涯挎着包,带着口罩帽子,把自己的脸遮挡的严丝合缝,她现在是公众人物,为防人认出来,需得全副武装。 晏颂忍不住发笑:“大明星,跟我一起出门还委屈你了。” “走吧。”云涯拉住他的手,两人紧紧牵着,一前一后出了门。 两人手拉手,俨然一对亲密的情侣,走在区的路上,自由的呼吸着空气,心情忍不住雀跃起来。 一遇到人,云涯就低头装乖顺,一没有人,她就蹦蹦跳跳跟只燕子似得,变脸速度之快,让晏颂叹为观止。 “晏哥哥,庄姨上午走的时候我去机场送她们了,庄姨还有时间接我去京都玩,还两年后要接我去京都和……。”云涯猛然止住了话头,差点漏嘴。 晏颂饶有兴趣的听着,见云涯忽然不了,疑惑的望来:“怎么了?我妈接你去京都干什么?” 云涯看着他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估计晏哥哥会非常生气,这件事是她的错,晏哥哥要骂就骂吧,可两人就只有三时间了,她不想两人在吵架中度过,犹豫了半晌,还是选择隐瞒,晏舸他会想办法服庄姨的,还是别出来让晏哥哥平白难受了。 “接我去京都玩啊,那么大的城市,我还没好好玩过呢。”云涯笑呵呵的道。 晏颂点了点她鼻头:“你啊,到时候我当你的导游,带你在京都好好玩玩。” “这可是你的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狗。”云涯孩子气的伸出拇指,晏颂无奈笑笑,“败给你了。” 云涯一会儿抱着他手臂,一会跑在前头,全身跟有用不完的活力似的,晏颂眼睁睁看着,嘴角勾着温柔的笑意,在夜色下,如此的动人心弦。 云涯忽然跑回来,一下子跳到他背上,两手圈住他的脖子,勒得晏颂差点呼吸不过来。 幸亏他身材高大,下盘稳,否则非得被云涯给压倒了不成。 “晏哥哥你背我。” 晏颂双手拖着她的大腿,认命的背着她:“遵命,我的公主。” 云涯趴在他背上,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在路灯下斑驳游离,满足的闭上双眼。 两颗心紧紧相贴,彼此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温馨。 “晏哥哥。” “嗯?” “晏哥哥。” “嗯。” “晏哥哥。”她似乎总有喊不完的晏哥哥,每一声都相同,可又不同,一样的语调,夹杂着不一样的情感,却同样浓烈、醇厚。 “嗯。”他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回应,长腿迈着坚实的脚步,背着心爱的姑娘,一步步走向未知的黑暗,可有她在的地方,即使地狱,也是堂。 “如果我们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了。”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更没有那些惊心动魄的危险,只有他和她,一直走下去。 那该多好。 缓缓勾了勾唇,他眸低流淌过一抹柔情的月色,俊美的面容柔和了冷硬的五官,那般的温软多情。 “好。” 这个晚上,他背着她走了很远,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后来云涯都趴在他背上睡着了,她猛然惊醒了过来,发现在他背上,哭着道:“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到你离开我了,真可怕啊。” 是啊,最深的噩梦不过是他离开她,如此罢了。 晏颂笑笑:“我一直都在,别害怕。” 云涯吸吸鼻子,忽然想到什么,从他背上跳下来:“要陪你吃饭的,你背着我走了这么远,还有力气吗?” 晏颂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到地老荒也有力气。” 云涯笑着瞪了他一眼:“肉麻兮兮的。” 看了眼四周:“饭店都关门了,害的你到现在都没吃上饭,怎么办呀。” 晏颂凑在她耳边,“不是早就过了吗?只吃你,我就饱了。” “哎呀晏哥哥你好坏……。” ------题外话------ 哎呀甜腻的受不了啦哈哈 181 英雄救美 死的难看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百米,在过街桥的角落里找到个卖混沌的摊,这个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除了路边一两辆车子偶尔路过,再也没有其他人,寂静的让人心底发凉。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看样子想要收摊回去了,看到手拉着手迎面走过来的两人,停下收摊的动作,笑呵呵道:“来两碗混沌?” 云涯扭头看向晏颂:“晏哥哥,你爱吃混沌吗?” “除了这个,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晏颂无奈道。 云涯拉着他坐在凳子上,对老板笑眯眯道:“老板,两碗混沌。” “好嘞。”老板麻利的生火烧水,拿出皮儿飞快的捏起了混沌。 云涯托腮看着,路灯洒下昏黄的光芒,洒照在这一方安静的地里,忙碌的老板,热气蒸腾的锅炉,以及身边温柔俊美的少年,一起组成了这个最美好的夜晚。 “老板,你一晚上能挣多少钱?”云涯好奇的问道,看他捏混沌的速度,可以去申请吉尼斯记录了。 老板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个憨实的笑容,“也就顾糊口罢了,挣不了什么钱,不过除了卖混沌,我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了。” 着老板看着夜空长叹口气:“活着,不容易啊。”这句话饱含了多少沧桑和对世事的无奈。 云涯愣愣看着,心想,活在这个世上的人,谁都不容易,都有烦恼、都有忧愁,有的人也许比她过的更惨,不过她已经足够幸运,因为身边有渺渺,有晏哥哥…… 她握着晏颂的手,外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上的星星:“晏哥哥你看,上的星星多美啊。” 晏颂一手从背后绕过去揽着她的肩膀,抬头看着夜空,漆黑的幕里布满了星辰,星光璀璨,美丽极了。 晏颂扭头看了她一眼,“涯涯。” 云涯扭头,“怎么了晏……。” 少年一手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脸,缓缓的、低下了头颅,浅凉的唇印在她的唇上,干净温柔的,让云涯心底掠起无限柔情。 她和晏哥哥吻过很多次,却还是第一次,让她有种被麻痹的感觉,浅浅的感动,深深的动心。 浅尝辄止,好似在品尝她唇上的味道,少年凌厉的眉峰似被春风融化了,一点点温软下来,沾染了夜色的皎洁和温凉,犹如一抹白月光,住进了她心底。 云涯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那双漆黑的眼珠里,倒映着她全部的模样。 晏颂抬起修长的手,遮在她的眼睛上:“接吻的时候要专心。” 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掠过掌心,有些发痒。 晏颂低笑一声,刚要伸回手,云涯忽然一手勾着他的脖子,重新吻了上去。 两人犹如交颈鸳鸯,吻得忘我,难舍又难分。 沁凉的夜风抚过耳畔,拂起鬓边的发丝,迷离了夜色。 “混沌好了……。”摊主端着两碗混沌转身朝两人走来,看到情侣在接吻,愣了一瞬,遂即笑着摇摇头。 云涯推了他一下,脸颊有些羞红。 “姑娘别害羞,我又不会笑话你们。”摊主笑眯眯的道。 他越云涯脸越红了。 狠狠瞪了眼晏颂,都怪你。 晏颂无奈的耸耸肩,怪我喽。 云涯捏着勺子吃了一口,皮儿滑陷香,“好吃。” “比我在五星级饭店吃的山珍海味都好吃,晏哥哥为什么呀。” 晏颂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也不看看谁跟你一起吃。” 云涯嘟了嘟嘴:“就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眼看晏颂一碗马上就见了底,云涯有些心疼,这是饿了多久啊。 把自己碗里的混沌都挑给他:“我也不饿,都给你吃。” 她尝了两个肚子就已经饱了。 眼见晏颂碗里又没了,云涯对老板道:“再来一碗吧。” “好嘞。” 晏颂放下勺子:“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可是你才吃这么少……。” 晏颂笑道:“晚上吃太多对胃不好。” 云涯一想也是,就对老板道:“那就算了。” 晏颂掏出一张一百的放在桌子上,伸手就去拉云涯的手,准备离开。 这时,一群吊儿郎当提着棍棒的不良少年踢踏着走来,目标正是混沌摊。 摊主一看那群人,吓得抖了抖,对两人焦急的道:“你们快走,这群流氓无恶不作,会欺负你们的,快走。” 晏颂眯了眯眼,这时候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一群人成合围之势包围了摊子,为首的少年尖嘴猴腮,耳朵上银光闪闪,斜着眼睛一脸戾气的走来。 “王老头,换地儿了啊,以为这样我们就找不到你了?真。”身后的喽啰哄堂大笑起来。 “虎哥,求您就放我一马吧,我这摊子实在挣不了什么钱,我家里还有个瘫痪的老婆子,还有个要上学的奶娃,求您就放我一条活路吧。”老伯沧桑的脸皱起来,就差给几人跪下了。 “哼,收你保护费是为你好,别以为自己吃了多大的亏,是我们自己搜,还是你乖乖交出来?”棍子缓缓敲着地面,一声声令人心神发紧。 老伯挣扎了半晌,无奈的掏出包钱的手绢。 晏颂冷眼看着,将云涯护在身后。 云涯在晏颂身后露出一颗脑袋,愤愤道:“这些流氓欺人太甚。” 云涯声音不大,却很清脆,足够这群人听的一清二楚。 为首的虎哥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少年,声音似乎是从站在他身后的女孩嘴里发出来的,那声音……虎哥邪恶的勾了勾唇。 “还有女的啊。”笑得意味深长。 晏颂眉眼一沉,看着几人就跟看死人一样。 虎哥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神一紧,遂即不屑的笑了,还没人敢在他面前撒野,除非活腻歪了。 “喂子,这是你女朋友?”语气不善的问道。 云涯手紧紧揪着晏颂的衣角,声道:“晏哥哥,他们这么多人,你能打得过他们吗?” 云涯探出半颗脑袋数了数人头,足足有**个人,个个膘肥体壮,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好手。 一时有些担忧起来,早知道就不吃路边摊了。 “虎哥,他们只是客人,你们别为难他们,放他们走吧,我给你钱。”老伯颤巍巍的道。 虎哥冷哼一声:“你算老几,滚一边去。”着一把抢过来老伯手里的手绢,全都是一块的,最大面额的也就十块,厚厚的一沓子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一百块钱。 脸色铁青,一把将钱扔老伯脸上:“你打发叫花子呢。” 零钱纷纷扬扬洒下,着一脚就往老伯肚子踹去,晏颂冷眸微眯,捡起脚边的石子猛然掷过去,打在虎哥踢出来的腿上,“哎呦”一声,抱着脚摔在地上。 “谁?谁暗算老子?”虎哥在弟的搀扶下站起来,只觉得那条腿酸麻难当,警惕的望着四周。 其中一个弟伸手指着晏颂:“是他,刚才我亲眼看到他朝虎哥的腿扔石子,就是他干的。” 虎哥望着那高大俊美的少年,愤恨咬牙,“不把你揍的哭爹喊娘,我跟你姓。” 话落挥挥手:“都给我上。” 一群人一窝蜂朝晏颂涌去,手中棍棒挥舞。 云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阵仗,手紧紧揪着晏颂的衣角。 晏颂脱下外套披在云涯身上,给她带上帽子,将她推到墙角,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乖乖等我。” 云涯紧张的看着他:“晏哥哥,你要当心。” 晏颂笑着摸了摸她的脸:“你就亲眼看看你男朋友有多厉害。” 话落转身,高大的背影如同大山般挡在云涯面前,心底一片安宁。 晏颂飞起一脚,直接将跑在前头的男人一脚踹飞出去两三米,摔在地上,直接爬不起来。 这一脚之凶狠让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继而阴狠的咬牙,大吼着朝晏颂扑来。 晏颂矫健高大的身姿在几人的包围中不显一丝颓势,相反,那满身孤冷凛冽的气势,让这些“身经百战”的混混打从心底里胆寒。 一脚踹飞一个,反手折棍,身手潇洒利落,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躺了一地的人,晏颂出手狠绝,这些人再没有爬起来的机会。 虎哥没想到这子这么能打,一时有些震惊,但如今这么多兄弟折在他手里,他现在要跑了在兄弟面前来日哪儿还有威严。 晏颂眯眼打量着他,继而不屑的勾唇,这样的眼神深深刺激到了虎哥,暗“艹”了一声,提起棍子就朝晏颂一瘸一拐的冲来。 晏颂左挪右移,根本就是在跟他玩儿,一记后踢腿,一记反勾拳,完全是在卖弄自己的功夫,那是一个帅气漂亮,云涯“咯咯”笑起来,清脆的笑声飘荡在夜空下,空灵悦耳,越发刺激了晏颂。 “晏哥哥好帅,把坏蛋全都打趴下。” 晏颂一脚踩在虎哥背上,扭头朝云涯挑眉笑了笑,云涯捂着嘴尖叫起来,就像迷妹一样,眼底满满的火花和崇拜,让晏颂很受用。 晏颂一脚狠狠的踩下去:“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学人家打家劫舍,回去再练几年吧。” “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老子一定要你好看。” 晏颂脚背在背上狠狠拧着,听着对方杀猪般的惨叫声,冷笑道:“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老伯蹲下身子,伸出颤巍巍的手捡着地上的纸钱,眼底濡湿了一片。 云涯跑过去陪他一起捡,“老伯,别伤心了,晏哥哥把坏人赶跑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老伯叹了口气:“有一有二就有三,像这样的人太多了,打跑了一个还有更多的冒出来,我这样老实本分的卖一碗混沌挣个血汗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云涯不出话来了。 老伯抬眸看了她一眼,被这样的美色惊艳了一下,遂即笑道:“姑娘,谢谢你和你男朋友了,这一顿算我请你们的。” 云涯笑眯眯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再了老伯的混沌那么好吃,我还想以后吃呢。” 云涯眯了眯眼,问道:“老伯,他们都来吗?警察难道就不管?” 提到这里老伯显得无比惆怅愤恨:“这群人无恶不作,是这一片儿的流氓头头,专挑摆摊的下手,索要保护费,不给的就砸摊子,一开始还有人报警,可警察一来他们就跑了,回头反而会更狠的报复回来,而且听他们在警局里有人,即使出警,那些警察也是做做样子,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 像这样的地痞流氓每个城市都有很多,不学无术,就想着不劳而获,搜刮民脂民膏,简直是社会的毒瘤,又有警察包庇,就更无法无。 云涯扶着他站起来,柔声道:“老伯,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人管你要保护费,你挣的血汗钱谁也没资格索要。” 老伯也没把她的话当真,只当她是安慰自己,“姑娘你是个好人。” 这时警笛声忽然响了起来,眨眼间一辆警车呼啸而至,老伯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回麻烦了,警察跟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 从警车上下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手中警棍朝着三人:“打架闹事,都给我站好了。” 晏颂冷笑了一声,踢了虎哥一脚,抬步走向云涯,大掌握住云涯的手。 “李警官,是这个人先出手的,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虎哥哭丧着脸道。 李警官瞪了他一眼,示意稍安勿躁。 恶人先告状啊。 那叫李警官的三十多岁,一米七的个子,身材发福,一脸奸相,什么警察,杀猪的还差不多。 光看这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警官目光在两人身上掠过,朝身后的警官吩咐道:“打电话叫张过来,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局里去。” “是。”那警察跑到一边打电话。 “你们三个,跟我回局里调查。”话落伸手指了指晏颂云涯和木呆呆站在一边的老伯。 “警察同志,这件事跟他们两个完全没关系,他们只是我的客人,您要带就带我吧,跟他们真的没有关系。”老伯站出来维护两人。 李警官根本就不听他什么,拉开车门,扭头狠瞪了两人一眼:“还需要我请你们吗?” 晏颂将云涯的脑袋埋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脸,薄唇勾起冷嘲的弧度,大步朝警车走去,长腿一垮,钻了进去。 李维国看了眼那少年,刚才第一眼就被这少年身上的气势惊到,别是有什么来头,在警局里混了那么久,他太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一时心下有些抽搐。 金虎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边,附耳低声道:“李哥,你要能帮我出了这口恶气,好处少不了你的,你儿子不是要转到双语国际学吗?我有个大哥就管那片儿,他们学校的教务主任跟我大哥关系不错,我可以让你儿子转过去,而且在学校受到诸多照顾。” 这番话无疑戳到了李维国的软肋,瞥了他一眼:“一言为定。” 金虎勾唇一笑,牵动脸上的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眼神凶狠:“一言为定。” 阴冷的瞥了眼坐在警车里的晏颂,眼底划过一抹怨毒,你就好好享受接下来我送给你的大礼吧。 晏颂闭目假寐,似是对外边的事充耳不闻。 “赵,你等张过来跟他一起回去,我先回局里。”拍了拍金虎的肩膀:“你们也得跟回去做个笔录,走个过程。 金虎点头:”我懂规矩。“ 李维国对他的识趣很满意,转身坐进了车里。 云涯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晏哥哥,我打个电话,让常叔来救我们。“ 不就两个警察,还能耐了。 晏颂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用。“ 不用吗? 云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晏颂亲了亲她的嘴,笑道:”这种事儿还用不着常叔出手。“ 但云涯还是给常叔打过去电话了,因为她要常叔好好收拾一下这群流氓,以解心头之恨。 她掏出手机,直接当着李维国的面拨通了常叔的电话,了两句,抬眸看着晏颂:”晏哥哥,哪个警局?“ ”渭西分局。“ 李维国看那少年怀里一直抱着个女孩,女孩脑袋埋在他怀里,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只能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根本就看不清脸,不由得冷哼一声。 ”你怀里是什么人?“李维国冷声道。 云涯撇了撇嘴。 晏颂冷眸瞥了他一眼,那幽冷的眼神,不知为何,让李维国心神发紧,遂即脸色越发冷肃。 ”这是我的**,我有权拒绝回答。“ 李维国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冷声道:”你涉嫌寻滋闹事,我有权对你进行审问,请回答我的问题。“ 云涯心底暗骂这人拿乔,还真把自己当根蒜了,到了警局看晏哥哥怎么削你。 晏颂索性闭上了眼,懒得搭理他。 李维国暗暗憋了口气,牙根紧咬,你给我等着。 到了警局,有两个警员跑着跑过来,李维国推开车门走下来,朝两人吩咐道:”把人给我带进审讯室。“ 只见一截长腿当先从车内垮下来,那腿修长笔直,两个警员看的一愣,这腿比超模的还好看。 穿着军靴的大脚坚实有力的踩在地上,那一瞬间,两人心脏”咯噔“一跳,仿佛这只脚踩在了心口。 少年怀里抱着一个人走了下来,站在那里,高大的身体几乎遮蔽了月光,强大的压迫力让两人有些腿软。 几乎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眼角偷偷一瞥,他怀里的人用黑色的外套裹得严丝合缝,仅从露出的一截裙角判断是个年轻的女子,再往上偷偷瞧去…… 漆黑的眸子如夜般深冷——仿佛两把锋利的匕首,寒光凛烈,锋芒夺人! 两人心神一抖,慌忙移开目光。 李维国暗骂了声孬种,吼道:”还不快把人带进来。“ ”是是。“李维国在警局里混了这么多年,好歹是个警局里的二把手,除了局长外就他最得力了,在警局那就是一不二的存在,他脾气本身又差,这些警员平时都顺着他。 晏颂长腿一迈,快步朝警局内走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迈着短腿追上去。 深夜的警局大厅很安静,只有一个值班的女文警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条件反射般站起来,闭着眼睛敬礼。 ”丽,准备一间审讯室,快点儿。“李维国吩咐道。 那叫丽的文警瞌睡虫立马跑光了,睁开眼,看到随后走进来的少年,惊艳的瞪大双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是做梦吗?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帅的男人。 在李维国越来越阴冷的视线中,猛然反应过来,赶紧离开去准备。 晏颂目光在大厅里溜了一圈,找了排椅子坐下,将滑落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完美的遮盖住云涯的脑袋。 云涯今晚不打算露面,这样缩在晏哥哥怀里,让她感觉十分幸福,仿佛有什么样的狂风暴雨他都会为她抵挡。 ”困了吗?“晏颂低声问道。 云涯吸了吸鼻子:”有点。“着脸颊蹭着他胸前的衣服,猫一样慵懒又娇媚。 ”那你就睡一会儿,别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 云涯嘟着嘴巴,”晏哥哥,你不累吗?“ 累,当然累,几几夜都没合眼,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一没停歇,现在感觉脑子都是懵的,但他不能睡,必须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晏颂勾唇笑了笑:”不累。“ ”好吧,我实在睁不开眼了,晏哥哥我眯一会儿。“声音渐渐了下去,遂即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晏颂垂眸,看着怀里睡的跟只猫儿似得云涯,笑着摇摇头。 很快,两个警察领着金虎摆摊的老伯还有一群混混走了进来,大厅瞬间拥挤起来。 几个警察带着一群人和金虎就在大厅另一个角落里录口供,这么多人,可以想见有多吵。 晏颂掏出耳机,塞进云涯耳朵里,为她隔绝噪音,云涯扭了下身子,咂巴了一下嘴巴,睡的更沉了。 也许这个怀抱太温暖,太安心,即使周身嘈杂,云涯依旧睡的前所未有的香甜。 金虎阴冷的目光望来,恨不得扑上来活撕了晏颂,晏颂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似这个人在他眼中,跟空气无疑。 这样无视的态度让金虎咬牙切齿,等会儿就有你好看。 老伯颤颤巍巍,脸上有着悲痛和对这个社会的失望。 很快,李维国走了出来,对两个警员吩咐道:”把人给我带进来。“ 警察战战兢兢的朝晏颂走过来,那少年明明看着十分年轻,却不知为何,满身气势却比作威作福的李维国还要令人胆寒。 不,李维国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晏颂勾了勾唇,气定神闲的靠回椅背里,淡淡道:”把你们局长叫出来。“ 这口气…… 李维国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我们局长忙着呢,没功夫亲自审问犯人,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耍花样了,否则我会让你尝尝我们警局审问犯人的手段。“ ”哦?难道你们警局还私设刑堂不成?这可是知法犯法呢。“晏颂挑眉问道。 李维国料定这少年是故作镇定,冷哼一声:”在这里,我就是法,你涉嫌寻衅滋事,袭警,侮辱人民警察,这些罪名就够你喝一壶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可气了。“ ”你给我安的这些罪名我可不认。“晏颂嘲讽的勾了勾唇,朝那个女警员扬了扬下巴,”你们局长的号码是多少?“ 被翻牌子的女警员差点尖叫起来,遂即李维国眼神阴冷的望过来,拼命的咽了口唾沫,虽然美色当前,可也没吃饭的家伙什重要啊。 ”我……我不知道。“ ”我劝你少耍花样,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你这是威胁恐吓吗?“晏颂边边拿出手机,从录音页面退出,翻开通讯录,找到苏郡的号码,拨了出去。 大半夜,苏郡的声音迷糊里夹杂着一抹被吵醒的不耐:”我靠,哪个王八蛋半夜搅扰老子睡觉……。“谁能想到绅士优雅的苏郡张口就是粗话。 ”是我。“晏颂声音低沉。 ”谁?“苏郡瞌睡虫一下子跑了个大半,一咕噜从床上翻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不是做梦,就是晏颂的手机号。 ”靠,你子死哪儿去了,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我现在没功夫跟你闲聊,立刻马上把渭南警局局长的私人电话发给我,限你一分钟的时间,否则后果自负。“话落也不管苏郡在那边气的跳脚,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郡的舅舅是公安厅长,想要查到一个分局局长的号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苏郡平时仗着市长公子好友的身份没少作威作福,现在也该他回报了。 没有一分钟,苏郡的短信就发了过来,晏颂看着李维国不耐的眼神,笑着拨通了号码。 李维国下手就要来抢他的手机,难道他真跟局长有交情?不,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晏颂长腿一蹬,直接把李维国圆滚滚的身子踹飞了出去,李维国被踹得肚子疼,额头上冷汗滚落,两个警察赶紧扶起他,”李哥您没事吧。“ 李维国狠狠呸出一口口水,眼神阴冷:”公然袭警,你好大的胆子。“ ”踹的就是你。“晏颂冷笑道。 晏颂开了扬声器,第一遍没通,等尾音落下,李维国冷笑道:”我们局长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有时间接你的电话,识相点就给我乖乖认罪,否则……。“ 忽然,电话通了。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李维国,是不是你打的,局里发生什么事了?“一道男人的声音遂即响起,在大厅里清晰可闻。 场面有瞬间的寂静。 李维国立刻凑过去,准备抢占先机:”局长,这里有个寻衅滋事公然袭警的罪犯概不认罪,竟然还想骚扰您,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您就安心睡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晏颂瞥了眼李维国,勾了勾唇,”赵局长,你的属下捏造罪名的本领都是跟你学的吗?“ 语气漫不经心里夹杂着一抹嘲讽,偏偏很有气势,手机对面的人愣了愣:”你是谁?“ ”你别给我胡八道。“李维国劈手就要去夺晏颂的手机。 晏颂又是一脚踹过去,这次李维国学机灵了,往旁边一避,虽躲过这一脚,腰却扭了,疼的呲牙咧嘴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局长马上就要做到头了。“话落不再什么,挂断了电话。 这句话效果实在太好,局长本就是个敏感多疑的人,一听这口气,明显大有来头啊,瞌睡虫一下子全都跑光了,披上衣服就往外跑,边跑边回拨过去。 打一遍对方挂一遍,赵局长心底越发不安了,这个李维国,都给他惹的什么麻烦? 晏颂挑眉看着李维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李维国心下摇摆不定,难道他真有什么背景? 仔细打量了眼这少年,穿戴很普通,看不出什么名来,但容貌和气质倒真不似平常人,这江州也是权贵满地,万一真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但让他就这样认怂,他又不甘心,磨不开面子,但丢面子也总比炒鱿鱼强吧,心底做了决定,他准备给两人找个台阶下,旁边有人扯了扯他袖子。 扭头,正是金虎那张大脸。 贼兮兮的凑近他,把他拉到一边去,”李哥,你可不能就这么认怂了啊,他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这警局大队长的面子往哪儿搁?底下的兄弟们还怎么服你,以后来个人这么你就给台阶下,还如何服众?更关键的是,你要想想兄弟,想想公子啊……。“ 不得不,金虎这话戳中了他的软肋,他本就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又极重面子,要他像一个少年人低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而且这金虎总给他敬献,还会解决他儿子的入学问题,这个忙不帮不过去。 可这少年……他一时陷入了踌躇中。 金虎看他犹豫,心下冷哼,下了一剂强心剂:”你没看这少年是在故弄玄虚吗?他根本就是在吓唬咱们,李哥,你可不能被他给吓住了。“ 李维国冷哼一声,斜瞥了他一眼:”笑话,我李维国怕过谁。“ 金虎竖起大拇指:”李哥您是最棒的。“ 李维国心想这少年就是故弄玄虚,他也不相信他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要真出身显贵,怎会大半夜吃路边摊? 心底料定了对方外强中干,李维国转身,朝两个警员冷声吩咐道:”把人给我带到审讯室去,我就不信了,在这里还能无法无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朝那少年走去。 金虎阴毒的望着那少年,敢惹我,找死! 晏颂挑眉看着金虎,眼神有嘲讽、有不屑、更是王者对蝼蚁的碾压,明明坐在那里比他还矮一头,偏偏有种高高在上的蔑视,简直令人吐血。 晏颂看了眼李维国,淡淡的嘲弄,没再什么,站起来朝审讯室走去。 紧接着李维国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局长打来的,看了眼少年高大的背影,眸光阴了阴,走到一边接通。 ”先别轻举妄动,等我到了再。“局长听起来很匆忙,了一句话就挂了。 李维国抿了抿唇,把手机揣兜里,想了想,抬步朝审讯室走去。 ”把怀里的人放下,鬼鬼祟祟的,实在太过可疑。“李维国走近审讯室,目光落在晏颂怀里的人身上。 云涯已经睡着了,对外界的事情充耳不闻。 晏颂就大喇喇的坐在审讯室正中间的椅子上,四周空无一物,显得格外空旷,而那少年独坐其中,却有种睥睨下的凛然气势。 闻言头也未抬,垂眸给怀里的人拂了拂滑落到脸颊上的发丝,眼神动作夹杂着无限的温柔。 ”我话你没听见吗?你这是抗拒执法、藐视警察,妨碍公务罪,情节严重的可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管制或拘役。“李维国厉声道。 晏颂嘴角不屑的勾了勾:”你还没资格跟我话,滚。“ 李维国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气的脸都憋红了,提起放在墙角的铁棍,抬步就朝少年走去,手中的铁棍竟是毫不犹豫的朝着少年的头顶落下。 晏颂眼眸一冷,毫无预警的抬眸,那样仿佛寒冰地狱一般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就把人的心神冻结,连带着无数个冰棱狠狠刺入肌肤,血肆横流。 李维国挥下来的铁棍顿了顿,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晏颂抬脚直接踹上他肚子,这次用了十分力气,直接把人踹飞出去两三米,撞到审讯桌子,”哗啦“一声,连人带桌子一起摔在地上。 两个警察心神震了震,赶忙去扶李维国。 听着审讯室里传来的响动,金虎暗暗磨牙。 女文警偷偷给局长打电话,让他快点来,出大事了。 晏颂利落的收腿,垂眸看了眼怀里安睡的云涯,见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稍稍松了口气。 李维国疼的呲牙咧嘴,朝两个扶他的警员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这人公然袭警,情节恶劣,给我拷起来。“ ”李哥……。“两人踌躇着看向他。 这人看起来有些不好惹啊,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李维国厉声道:”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认命的站起身。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忽然从外边打开,赵局长大步走了进来,厉声喝道:”住手。“ 李维国挣扎着爬起来:”局长?您怎么来了?“着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看起来格外狼狈:”局长,这个人公然袭警,你看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我可是人民警察,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申请立刻逮捕此人……。“ 局长并没有听他讲话,而是将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他人和声音一样有气势,脑海里回旋着那句”你这个局长也做到头了“每每想起总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那双形状潋滟的桃花眼极有辨识度,只是印象中的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有着洞察一切的精明和沉稳,而这双眼睛,却如万年寒潭,极深,也极冷。 他心猛然一惊,莫非是那位? 摆摆手,头也不回的道:”你们先出去。“ ”局长。“一看局长沉凝的脸色,李维国心底暗道不好,眼神剐着那少年,难道…… ”我出去。“局长语气严厉,不容置疑。 李维国暗暗咬了咬牙,在两个警察的搀扶下,不甘的走了出去。 审讯室的门合上,一室寂静中,赵局长哈着腰走过去,试探着问道:”晏……少爷?“ 那少年抬眸望了过来,看清那双眼睛,赵局长心脏”咯噔“一跳,绝不会出错的,这双眼睛像极了晏市长,晏市长家有两位少爷,听大少爷出类拔萃、气宇轩昂,难道就是眼前这位? 少年勾了勾唇,眸光似笑非笑,更多的是一种嘲弄,让赵局长的心一瞬间沉到谷底。 ……就是晏大少爷。 心底把李维国骂出了翔,这个蠢货,竟然把晏大少搞到局子里来了,他想下地狱可别拉着他。 晏市长虽然近期已经离任,调去了京都,但绝对是高升,更别提晏家背后的家族,那在京都跺一跺脚就是震三响,更何况晏市长在江州十几年的政绩,关系网遍布,虽然走了,他的人脉还在这里,想要捏死他一个的分局局长,那简直比捏死一直蚂蚁还简单。 一想到李维国搞了晏大少,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恨不得晕死过去,但现在他不能晕,必须要尽力补救。 ”一切都是误会,让晏少受惊了,我马上派人送您回去,您看,今晚的事情,能否算了?“明显的想大事化事化了,其实是他没摸准这位主儿的性子,晏市长爱民如子,从来不端着架子,他的儿子也从来没传出不好的流言,应该也是位好话的主儿吧。 可惜,一切出乎他的意料,他忘了之前电话里的那句话。 ”算了?“晏颂垂眸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那漆黑的眸低浮起一层碎冰,冷的扎人。 晏颂站了起来,他这才看清他怀里抱着一个人,可惜那人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裹的严丝合缝,根本看不清脸。 他心底猜度着晏少怀里是什么人时,晏颂越过他,走过去踢了踢躺在地上冰冷的铁棍。 ”赵局长知道这是什么吗?“ 赵局长一看那东西,额头上冷汗滚落,李维国这个蠢东西,竟然动手动到晏少头上来了,他有几张嘴也不清啊。 ”这……这……一切都是误会啊,是我管下无方,冲撞了晏少,晏少您就大人不记人过,绕了我们吧,我保证,回头绝对好好管教他们。“赵局长立刻保证,就是不松口惩罚李维国。 李维国是他最得力的下属,摸透了他的心思,又是敬献,又是好话捧着,虽然为人有些混账了些,但好在没惹出来什么大祸,他也愿意护着他,现在要是砍去李维国这个左膀右臂,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所以就想再争取争取。 晏颂懒得跟他掰扯,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播放,李维国刚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都播放了出来,尤其是那句”在这里我就是法“赵局长脸色直接就白了。 晏颂收了手机:”那群混混和李警官沆瀣一气,公然对我进行报复,警匪勾结,私设刑堂,言行无状,赵局长公然包庇下属,这些证据,明一早就会出现在检察长的办公桌上,你觉得你这个局长、还能当几?“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仿佛一口沉甸甸的大锅,狠狠压在心脏上,让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晏颂不再看他一眼,勾了勾唇,大步往外走去。 晏颂踹开审讯室的门,走了出来,李维国金虎目光阴狠的望了过来,晏颂谁也没看,大步朝外走去。 两个警察接收到李维国的眼神,赶紧拦在晏颂面前。 晏颂顿了顿脚步,”呵……不见棺材不落泪。“ 赵局长大步走了出来,冷声喝道:”你们干什么?“ 两个警察哆嗦了一下,声喊了声局长。 ”局长,这人公然袭警,情节恶劣,你不能放他走啊。“李维国苦心道。 赵局长眼神阴冷的剐了他一眼,”赵张,把李维国给我拷起来。“ 赵张对视了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局长冷呵一声,”看来在这个局里,我这个局长的话也不管用了。“ 两人反应过来,掏出别在腰间的手铐就朝李维国走去,李维国惊慌之下后退,大声道:”局长,你这是干什么?“ 赵局长指着一脸震惊的金虎和其他喽啰,大喝道:”把他们全都给我拷起来,放跑了一个我唯你们是问。“ 其他警员如临大敌,赶紧执行。 金虎惊慌之下看向李维国:”李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局长他怎么会?“ 李维国常年泡在酒肉池子里,浑身肥膘,当初在警校里学的本事早就还给老师了,哪里是两个身强体壮的警察的对手。 ”对不起了李哥。“警察着,麻利的给他套上了手铐,其实心底别提多痛快了,受够了李维国的欺压,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 ”局长,局长你不能这么对我……。“李维国还想求情,赵局长根本不看他,快步朝晏颂走去,”晏少,让您受惊了,我亲自开车送您回去……。“ 一贯高高在上的局长此刻竟然朝一个少年卑躬屈膝,低声下气,所有人都惊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脸高冷的少年,再迟钝了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好像惹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李维国脸色唰的就白了,局长叫他晏少,在江州姓晏的就一家,前任市长……难道这位是晏市长家的公子? 现在谁还不知道晏市长是京都的哪个晏家,巴结都够不上的人物,他竟然给得罪了,…… 他恨不得昏死过去,刚才要不是金虎怂恿,他就找台阶给这少年赔罪了,也不会闹到现在不可开交的地步,连带着把金虎都给恨上了。 狠狠的剜了眼金虎,金虎还没反应过来,他一个混混,那里认识什么市长还是公子的,认识个局长就不错了。 晏颂冷冷勾唇:”不用了,局长还是好好管管你的局子吧,乱成这样,你这个局长还能坐几?“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维国咬了咬牙,挣脱开两个警察,快步朝晏颂扑去:”晏少,晏少是我有眼无珠,求您大人不记人过饶了我这次吧。“晏颂一脚蹬开他,眼神厌恶。 ”滚。“ 李维国原地翻了个个,赶紧爬起来跪好,戴着手铐的手毫不留情的朝着脸颊落下,边打嘴里边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晏少再给人一个机会,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是一个声情并茂,涕泗横流。 晏颂微微侧眸,那轮廓挺拔又深冷的侧颜在灯光下透着玉白一样清冷的锋芒,令人莫敢逼视。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声音冷沉,透着无限冷漠。 李维国不甘心,一个劲儿求饶,可惜那少年面色如同千年寒冰,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李维国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晏颂走了两步,忽然扭头看了眼一直缩在角落里的老伯,淡淡道:”鱼肉百姓,呵……真好。“讽刺意味十足,话落头也不回没入了黑夜。 迎面一个黑衣彪形大汉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一脸凶相,看着就不好惹。 看到晏颂,为首的男人立刻惊喜的走过来:”晏少,姐呢?“ 晏颂颔首:”常叔。“ ”涯涯睡了,我先带她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常叔立刻拍着胸脯:”车在大门口,我派人送你们回去,晏少放心,敢欺负我们姐,老子一定要剥了他的皮。 遂即想到是在晏少面前,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一个粗人,话没分寸,晏少别介意。” 晏颂笑了笑,“我不在的时候劳常叔保护涯涯,这份恩情不知该怎么报答,以后有机会,我请您吃饭。” 态度真是十分诚恳友好,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出这种话,常叔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摆着手不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晏少不用放在心上。” 晏颂没再什么,微微点头,快步离开。 常叔扭头看了眼少年的背影,想到他将姐护在怀里的模样,会心一笑,抬头看了眼空,老太爷,看到了吗?姐找到了能给她幸福护她一声的男人,您在之灵,也该放心了。 随后眼眸一厉,浑身煞气大敞,敢欺负姐,活腻歪了。 “常哥,已经调查清楚了,对方不过是一群地痞流氓罢了,跟斧头帮的老二有点儿粘连。” “管他老子是谁,老子今儿非得崩了他不可。”话落威风凛凛的走进了警局。 别看他五大三粗,其实最是细心不过,外人都道他有勇无谋,呵呵…… 赵局长刚追出来,就撞上了一堵坚硬的人墙,噔噔后退了好几步,抬头看着来人,被那一脸凶相吓得差点尖叫出来。 —— 门口常叔派来的车子正停在那里,晏颂抱着云涯坐了进去。 这一番闹腾,云涯反而睡的更沉了,晏颂看着她酣睡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触感真好,跟剥了壳的鸡蛋似得嫩滑。 云涯咕哝了一下,挥手打开他的手,在晏颂哭笑不得的视线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182 大舅哥啊 猴精猴精 车厢昏暗,有些看不清晏颂的脸,唯有那双眼睛格外明亮,犹如夜空里的星星。 云涯眨了眨眼睛,“咱们在哪儿?” 着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晏颂的怀抱太暖和太舒服,还真不舍得起来。 晏颂抬手理着她肩头的发丝,“困吗?再睡会儿。” 云涯打了个哈欠,脸颊复又贴在他胸膛上,猫一样蹭了蹭。 “睡不着了。” 想到什么,云涯问道:“常叔来了吗?” 晏颂点点头:“来了,现在在警局处理后续事宜。” “事情解决了?” 晏颂笑了笑:“嗯。” 云涯缩回他怀里,“晏哥哥,有你真好。” 晏颂抱紧了她,不话。 太晚了,回纪家庄园不方便,就让人把她们送回择邻公寓。 回到公寓,两人倒在大床上相拥着睡了过去,临睡前,云涯在他耳边喃喃:“这三我要独占你,一刻都不要和你分离……。” 晏颂嘴角勾着宠溺的微笑,将她圈在怀里。 “满足你的愿望。” 晏颂太累了,这一觉睡的格外沉,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摸了下旁边,空的。 一下子就醒了。 晏颂猛然坐了起来,卧室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有些昏暗。 走下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铺盖地涌来,晏颂下意识伸手遮挡着眼睛。 日头高挂,看样子已经将近中午了。 一觉睡了这么久。 忽然,外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十分刺耳,有些像是……铁锅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晏颂暗道不好,拔腿跑了出去。 只见厨房浓烟滚滚,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调料散的到处都是,案板上有切了一半的黄瓜,只是那卖相实在不怎么好,坐在灶台上的粥锅边缘都是凝固的糯烂的白色东西,仔细看,疑似大米,地上,一口炒锅躺在那里,澄黄的蛋液散的到处都是。 云涯系着围裙,灰头土脸的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紧咬着唇瓣,看起来楚楚可怜。 看到晏颂,撇了撇嘴:“我真是很没有做饭的赋,明明看别人做就很简单,怎么到我这里什么都不行了呢?” 晏颂踏过满地狼藉,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云涯下意识想要把手缩回去,晏颂瞪了她一眼,云涯就不敢动了。 只见那白嫩的指尖有道口子,不深,但沁着血丝,另一个指尖上红肿了起来,氤氲起一个水泡。 晏颂脸色发冷。 云涯抿了抿唇,“我想给你做顿早饭嘛,虽然被我搞砸了。” 晏颂拉着她转身走出了厨房,拿来医药箱,先给她的伤口清洗,上药,然后包扎,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晏颂的神情很认真,一句话都不,但就是这种无言的沉默,让云涯心底有些发慌。 两个手指头都包成了粽子,云涯皱了皱秀气的鼻头:“好丑啊。” 晏颂哼了一声:“活该。” 云涯撅着嘴巴:“你我什么?” 晏颂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你活该。” 云涯伸手就去锤他:“你有没有良心,我手都受伤了,你还我活该,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做早饭了。” “明知道自己不会做饭,你还偏偏逞能,不是活该是什么?” “你……晏颂你混蛋。”云涯脸颊涨的通红。 晏颂叹了口气,伸手抱着她:“有我在,永远不需要你进厨房,以后别在逞能了,再伤到哪里,我会很心疼的。” “那你我活该。” “我是气话,你也信吗?伤在你手上,疼在我心里。” “肉麻兮兮的……。”云涯声咕哝着,心底却很甜蜜。 “好了,这辈子都别想给我踏进厨房一步,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晏颂语气严厉,威胁以为十足。 云涯偏偏要拔胡须,“我要是进了呢?你能怎么着我……。” 话音刚落,一阵旋地转,晏颂猛然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欺身而上,堵住了她的嘴,云涯渐渐的不再挣扎,融化在他的柔情攻势中。 云涯心想,自己还真要多练练憋气了,否则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被憋死的。 晏颂松开她,哼道:“就是这么着你,怕了吗?” 云涯挑眉:“谁怕谁?” 话落翻身将晏颂压在身下,骑在他身上,主动吻上他的唇。 晏颂眉梢轻挑,眼底划过一抹趣味。 很少见到云涯这么热情奔放的一面,真是……活久见啊。 两人闹了半,云涯肚子适时响起来,晏颂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我去做饭。” 话落绾起袖子,迈着大长腿走进了厨房。 他先将一片狼藉的厨房收拾干净,动作非常麻利,不过两分钟,杂乱无章的厨房恢复到秩序井然,然后淘米,放进锅里开始加水煮,拿出蔬菜,清洗、刀切,他刀功非常好,“咔咔咔咔”声音利落而整齐。 云涯扒在门边看着,忍不住惊叹,光看这架势,厨艺就差不到哪里去,想她也是拿手术刀的,技术谁不赞一声绝,怎么拿起菜刀就怂了呢?云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我不会做饭,而你厨艺绝好,刚好互补,生一对。”云涯笑眯眯的道。 晏颂熟练的打蛋搅拌,下煎锅,摊成薄薄的鸡蛋饼,“呲啦呲啦”的声音配上香气轻易就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 晏颂抽空回头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就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云涯瞪圆了眼睛:“你敢不是吗?” 晏颂摇头失笑:“我敢吗?” 云涯得意的道:“就知道你不敢。” 晏颂将鸡蛋饼铲出来,薄薄的一层,金黄金黄的,色相完美。 “你生来就是公主命,只有别人伺候你的份儿,谁敢让你伺候啊,那会折寿的。” 云涯笑意淡了些,可惜背对着她的晏颂看不到。 公主命吗?她从来没有这么觉得。 晏颂紧接着捏着嗓子又道:“公主殿下,以后劳的给您端茶倒水,暖床做饭,您还满意吗?” 云涯脸上重新恢复笑容,笑着跑过去,抱着他的背:“讨厌。” “那这样讨厌的人,你喜欢吗?” 云涯重重点头:“喜欢。” 太喜欢太喜欢…… 很快,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云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光,这么全能的男人怎么就被她给拐上床了呢? 晏颂将盛满了粥的碗递到她面前,云涯喝了一口,普通的粥也能喝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吃饭的时间,云涯道:“常叔早上来送菜,跟我提了昨晚了事情,你想知道结果吗?”云涯眸光闪闪的问道。 晏颂剥了个鸡蛋放到她碗里,闻言挑眉:“怎么样?” 云涯兴冲冲的道:“那个酒囊饭袋的警察被局长撤了职务,还被拘役了十五,反正他以后别想在这一行再混下去,常叔把几个混混给保了出来,然后领到偏僻的角落里狠狠揍了一顿,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揍的最狠,最后哭爹喊娘的求饶,然后常叔还让他们给老伯的摊子帮忙,有偷懒的就打,不过常叔虽然是好意,但这样一来,可没人敢来吃混沌了。” 晏颂笑道:“也是活该。” “不过这样的地痞流氓在每个城市都有很多,只要有人,就会滋生罪恶,这些人只想不劳而获,通过暴力手段欺压人民牟利,最后走上犯罪的道路,现在官匪勾结严重,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老伯是幸运遇到了我们,否则,他会被欺压的更惨。” 晏颂了然的点头:“时代在发展,这也是不可避免的。”晏颂语气很淡然,仿佛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 也是,他出身官家豪门,和普通百姓不一样,怎能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呢? 云涯心底有一个想法,但思路还不成熟,等等再吧。 吃了饭,晏颂没让云涯沾手,自己端着脏碗回了厨房清洗。 云涯这才有时间上网,从昨到现在她一直保持沉默,多少媒体蹲在纪家庄园外想等她露面,可惜头发都等白了也没等来人,出门的仆人不管问什么一概不知,这些记者也简直要抓狂了。 关于纪云涯的恋情经一夜的时间发酵炒作的越来越厉害,背后没有任何推手,完全是由于纪云涯自身的热度带起来的。 后来有人爆料,和纪云涯一起吃饭的男人是专一国际大中华区的负责人兼总裁秦渡,更是专一国际的太子爷,这一消息彻底引爆了网络。 秦渡在网上的资料并不多,甚至可以少的可怜,但他有接受过财经杂志的专访,也算是露脸了,有人就截图他采访的照片进行比对,发现还真是秦渡。 秦渡正是和云氏集团合作的负责人,他当初接受采访时就公开批判云氏集团和云深个人的道德问题,而现在他又和云氏集团的千金关系匪浅,疑似拍拖,这其中大有文章啊,媒体瞬间嗅到这其中浓浓的八卦味道,各种通稿满飞,对纪云涯也褒贬不一起来。 其中最大的质疑就是纪云涯年纪就和男人走的过近,形象有些崩塌,但她形象正面,粉丝基础好,这些质疑也只是浪花,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网友倒是祝福的多,毕竟年轻的姑娘嘛,谈个恋爱怎么了,人家学生都谈恋爱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事态朝着比较好的方向走去,流言虽多,但都在可控范围内,后来似乎坐实了秦渡和纪云涯的恋情,但是情势急转直下,忽然冒出来一股声音,纪云涯知道自己家族公司要倒闭了,提前给自己找好了下家,秦渡也是被她迷惑的,这个女人年纪心思比海深,太过可怕,还当初姜锦瑟和姜锦弦在直播时候的撕逼大战就是纪云涯一手策划,就是为了报复这两个夺了母亲位置的女人,讲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亲身经历了一般,言辞间满满都是对纪云涯的问责和质疑,言这个女人最是虚伪恶毒,大众都被她给蒙骗了。 这个声音最初来自微博一个散假料的网红博主,虽然很快她就删了微博,却还是被网友给截图发到了各大论坛上,很多粉丝骂她胡八道,但也有人真的信了,其中有可能包括故意带节奏的黑子,但就这样,经舆论发酵下去,纪云涯十全十美的形象开始出现裂缝,那时候,她正缩在晏颂怀里睡的香甜。 云涯即使看到也根本不会在意,那些渣滓蹦跶的越厉害打脸就会越狠,真当她软柿子好捏。 后来随着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流言喧嚣尘上,对纪云涯越来越不利的时候,秦渡接受了记者的访问,主动坦诚他跟纪云涯的关系。 在采访中他透露他跟纪云涯确实关系匪浅,两人在国外就相识了,云涯是他的学妹,异国他乡,互相有个扶持,自然就走的近了些,并他只是拿云涯当妹妹看待,仅此而已,两人关系平等,并不存在谁攀附谁,因此即使云氏集团后来出现危机,他也并不会因为私交而改变主意,这也是云涯的想法。 秦渡出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纪云涯和纪云渺一左一右伴在秦渡身边,三人看向镜头,笑容非常灿烂,秦渡身上有一种大哥哥的气质,根本就不会让人想歪,甚至对着秦渡那张温和的面容,谁要是生出邪念就是对他的侮辱。 最后他道:“我一直拿云涯和云渺当自己的弟弟妹妹,关心他们爱护他们,没想到却被外界曲解成这样,我无所谓,但对云涯的名誉和心灵带来怎样的伤害?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用这样的恶意来揣测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同时,我会对造谣的博主以诽谤罪提起诉讼,等着接法院的传票吧。” 这些流言在秦渡的解释下烟消云散,秦渡态度很真诚,他本人仿佛就是有这样一种魅力,令人不由自主信服他的话,而且他的有理有据,无法不令人信服,最后还火了一个句式——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在网上引起网友善意的调侃,火的一塌糊涂。 粉丝彻底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就他们涯涯才不是那样的人,那些造谣的黑子真可恶。 爱上层楼爱上涯涯——哎呀秦总太帅太温油了,老请赐我一个这样的哥哥吧折寿我也愿意啊,主要是秦总魅力太大了。 水果杀手忍者神龟——难道就没人觉得秦总和ill涯涯配一脸吗?温柔总裁豪门千金脑补了无数画面啊啊啊啊简直是现实里的偶像剧。 我是秦总的马甲——顶楼上,这个搭配太完美,不服不行。 涯过客——我在秦总的眼里看到火花了哎,我们涯涯那么优秀,秦总肯定动了凡心,只不过我们涯涯把他当哥哥罢了,可怜的秦总,还有宝宝疼你…… 相思风雨中——根据我纵横界偶像剧界多年的经验来,秦总这样的温柔美男,将会是永远的备胎男二,转正遥遥无期,悲哀啊…… 韩韩韩韩韩涵——楼上真相了…… 开在石头里的花——造谣死全家!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顶花花,造谣的黑子们,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 如此这般的评论在网上层出不穷,大部分都对秦渡抱以善意和调侃,同时对造谣的黑子更为憎恨,逮着一个往死里骂,最后被扒皮这些黑子全都是僵尸号,以此证明这是有预谋的造谣抹黑,也更证明纪云涯的清白。 秦渡的采访效果很好,完美的将风浪压了下去,但是经此,网上冒出一个新的p粉,毒牙p,别看名字吓人,最是有爱不过。 云涯翻看着新闻,事态已经在秦渡的公开解释下平息下去了,她的名誉不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因为黑子的造谣而引来大批粉丝和路人的心疼,这样好的女孩,你们也忍心黑,良心就不会痛吗? 良心是什么? 云涯表示还真不知道。 她给秦渡打过去电话,表示感谢,秦渡笑笑不用,咱们之间的关系哪儿还需要这些。 “你……跟他在一起吗?”秦渡犹豫着问出了口,话落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坐在办公桌前,目光望向桌面上那张照片上,女孩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更显灿烂,却灿烂的刺痛了他的心。 “涯涯,你昨晚的衣服脱哪儿了?”晏颂高分贝的声音忽然传来,不出意外的,被手机里的人听的分明。 秦渡瞳孔骤缩,继而自嘲笑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阿渡哥哥,拜拜。”云涯挂了电话,抿唇看着黑了屏的手机。 一双手忽然从背后圈住她,滚烫的唇游移在她的脖颈间,呼出的热气撩拨着她的耳垂,云涯浑身发热,不自觉的嘤咛道:“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晏颂哼一声,手犹如一条油滑的蛇从衣缝里钻进去,“以后少跟他来往。” 一想到昨晚两人在浪漫的法国餐厅谈笑风生的画面,就控制不住心底的妒意,非要好好惩罚她一番才长记性。 云涯闷哼一声,扭捏着身子:“你别……。” “别什么?”晏颂伏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尾音性感撩人,撩的云涯心痒难耐,仿佛身体内有一团火在烧似的。 别碰我三个字还没出口,晏颂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头仰起来,两人脸颊错位,却准确的吻上那滚烫又冰凉的唇。 云涯脑子发懵,双手推搡着他的胸膛,却被他捉住双手反剪在身后,云涯失去支撑力,几乎无骨般靠在沙发椅背里。 他总是随时随地发情,想吻就吻,但每一次都能给云涯不一样的心动感觉,欲罢不能。 一吻罢,晏颂松开她,一手撑着沙发靠背,轻巧的一跃而过,落座在沙发里,伸臂将云涯揽到怀里,手指勾缠着她的发丝,轻轻拍抚着云涯的后背,抚平她的喘息。 看着她被憋得嫣红的脸,笑道:“这身体素质实在是不行,看来我要多训练训练了。”话落又要俯身, 云涯赶忙推开他:“你够了,我快要被折腾死了,除了这些事儿你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吗?**熏心。” 晏颂眉梢微挑,附在她耳边呵气:“没错,我就是**熏心,而且只对着你一个人**熏心。” 耳蜗发痒,云涯猛然推了他一把:“你离我远点儿,实在受不了你了。”她指着自己的嘴:“你看看,又红又肿的,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晏颂抬手揉了揉,动作轻柔,“那就在家陪我,哪儿也不去。” 云涯嘟了嘟嘴:“我想回去看看渺渺,早上打电话李婶渺渺昨晚一直在等我回去,最后熬不住才睡过去了,我两没露面,渺渺会不放心的。” 晏颂道:“那我陪你回去。” “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收拾收拾东西,杜山开车送两人回了纪家庄园,还没走近就看到围在庄园四周翘首以待的记者,看到一辆车子从盘山公路上驶过来,双眼“嗖”的一亮,犹如发现了新大陆般,一窝蜂涌了过来。 “纪姐……这是纪姐的车子吗?” “纪姐就在里边,请纪姐接受我们的采访……。” …… 云涯颇感无奈,幸好车子密封性好,外边的人根本就看不清里边,窝在晏颂怀里朝杜山吩咐道:“杜哥,把车子开进去,别伤到人。” “是,姐。” 杜山喇叭嗯的震响,在人堆里亦没有丝毫停顿,他分寸掌握的很好,不会伤到人,这些记者只能无奈之下后退,让出来一条路,铁门缓缓打开一条刚容车子通过的缝隙,车子“嗖”一下蹿了进去,等记者一窝蜂涌过来的时候,铁门自动缓缓关闭,彻底隔绝所有人的身影,一众记者只能扒着铁门上的栏杆眼睁睁看着汽车绝尘而去。 庄园内安装有最先进的安保设备,那些记者是混不进来的,家里的仆人云涯也特别警告过,不用担心消息会流出去。 李婶一看到晏颂,双眼一亮,这不是晏少爷吗?有一个多月没看到他了吧,比之前黑了些,也瘦了些,但看着更精神,也更俊了。 “晏少爷,快坐快坐,翠翠上茶。”李婶赶紧热情的招呼着。 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姑爷,可得好好招呼。 云涯无奈笑笑:“李婶,跟他不用那么客气,渺渺呢,我去看看他。” 李婶道:“少爷一直呆在房间里,也不让任何人进去,饭都让我给他放在门口,不过我看他也没吃多少。”只要姐不在,少爷就显得非常自闭,不让任何人近身,包括纪蝶。 这时纪蝶一手托着后腰从楼上走下来:“涯涯回来了。” 看到那站在云涯身边高大挺拔的身影,下意识皱了皱眉,遂即轻轻点头:“晏少爷。” 晏颂朝她礼貌笑笑:“蝶姨。” 纪蝶对他谈不上喜欢,但也不会厌恶,这个少年单从外表和家世来,是最匹配姐的,但怎么呢,她就是觉得这少年满肚子坏心眼,年纪就诱拐姐做那种事儿,纪蝶是个非常保守的人,这让她心底非常膈应。 “我去楼上看看渺渺,晏哥哥,你就当在自己家里,别拘束。”话落快步朝楼上走去。 晏颂下意识想要追上去,纪蝶笑道:“晏少爷,少爷比较排斥陌生人,您还是不要上去了。” 陌生人?晏颂不动声色的瞟了眼纪蝶,勾唇笑笑,不置可否。 “晏少爷别站着,坐吧。”纪蝶当先坐在了沙发上。 晏颂随后坐了下来。 翠翠把茶端了上来,看到那坐在沙发上的少年,手一抖,茶都差点洒了。 不是第一次见到晏颂,但这个少年真是相当耀眼,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也不例外。 她们这种人,连看一眼都是奢侈。 李婶注意到她的失误,狠狠瞪了她一眼,挥手让她下去。 翠翠垂着脑袋,沉默着退了下去。 “晏少爷、昨晚和姐呆在一起吗?”纪蝶抿了口花茶,状似无意的问道。 李婶下意识皱了皱眉,这纪蝶管的也太宽了吧,姐尊你长辈,把你当主子供着,但到底不过跟她一样是个下人罢了,做好下人的本分就够了,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过问姐和晏少爷的事情。 晏颂垂眸笑笑:“嗯。” 纪蝶瞳孔微缩了下,心底有些难受,再看晏颂也不那么顺眼了,虽然晏颂承诺过她,她也愿意去相信,可是男人的话,又哪里能信,云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她是怕姐受伤害,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晏少爷,我们家姐还是个孩子,您能不能放过她?” 晏颂眯了眯眼,看了眼纪蝶,不知为何,那样犀利冷沉的眸子,一时让纪蝶心下微颤。 “蝶姨,此话怎讲?” 纪蝶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不顾后果,贪一时痛快,到最后酿出苦果,后悔也晚了。” 晏颂眼眸微冷,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蝶姨,你想多了,在没能力之前,我不会让涯涯承受那些。” “可是……。” “蝶妹妹,你不是中午想吃醉虾吗?厨房已经买回来最新鲜的虾,你来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李婶适时开口,成功打断纪蝶的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没看晏少爷已经不高兴了,还一个劲的往下,这纪蝶该她单纯还是蠢呢?姐的感情你插什么手,给自己多大脸。 不过几,李婶对这个女人的感官在慢慢下降,经过今的事情,那更是印象分直面下降。 懦弱、矫情、碎碎叨叨、爱管闲事、总是自以为是的为别人着想,而不想想别人是否需要你无谓的关心。 唯一的好处就是善良到蠢了,还有长的也不错。 这样的女人可以当一个贤妻良母,却挑不起重担。 “那我得去看看。”纪蝶被成功转移思绪,起身朝厨房走去。 晏颂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晏少爷别放在心上,她也是太关心姐了,所以话有些……。”李婶笑着道。 晏颂淡淡道:“我明白。” 云涯陪了云渺一会儿,他昨晚没睡好,云涯在身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云涯从渺渺的房间走出来,就看到晏颂背靠在对面的墙上,微垂着脑袋在想着什么。 云涯笑着走过去:“晏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晏颂抬眸看了她一眼,实话,他并不喜欢纪家庄园,还不如择邻那个公寓住着舒服。 “想你了。” 云涯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简单的三个字,就让她满心愉悦甜蜜。 走到他面前,双手圈着他的脑袋,掂着脚尖笑着去噌他的鼻尖。 “晏哥哥,看来你离不开我了啊。” “甘之如饴。”他漆黑深沉的眼睛深深的凝视着云涯的眼睛,那眼睛好像一个黑洞,把云涯的心魂都给吸引了进去。 云涯愣愣的看着,喃喃着“晏哥哥。”主动凑上了红唇。 只有尽情的吻才能表达两人浓烈的爱意,云涯早已分不清今夕何夕,跟着心的指引,这一刻,甘愿沉溺。 走廊里很安静,唯余两人交颈相缠的身影,昏黄、暧昧。 纪蝶刚走上来,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里是家里,人来人往,影响多不好,姐怎么就…… 纪蝶干咳了一声,云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缓缓松开晏颂,这才扭头看向走来的纪蝶,面上没有一丝羞窘或难堪,面庞娇艳如花。 “蝶姨。” 晏颂揉了揉云涯的头发,低声道:“我去花园里转转。” 话落抬步朝楼下走去。 云涯嘟了嘟嘴,想要追上去,纪蝶扯了她一把,“姐,你跟我来。” 云涯看了眼晏颂离开的背影,转身跟纪蝶进了她的房间。 云涯关上门,纪蝶转身皱眉看着她:“姐,你跟晏少爷谈恋爱我管不着,但你能不能为自己想想,注意一下影响,你还未满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可不能被晏少爷哄骗了去,有些事情你该有自己的想法,女孩子嘛,一定要自重。” 云涯深吸口气,又是这个问题。 她曾经考虑过,当了一辈子老处女的纪蝶心理有些不正常这都可以理解,但她跟秦叔床单都滚过了,孩子也有了,她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什么影响?未婚先孕的影响吗?”话落目光瞟了眼纪蝶的肚子,语气夹杂着一抹嘲讽。 果不其然纪蝶脸色“唰”的就变白了。 “你跟我不一样……。”纪蝶想要争辩,云涯根本不给她话的机会。 “有什么不一样,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难道还分个三六九等高低贵贱不成?即使有孩子,晏哥哥也会负责的,你不要拿云深跟他比,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晏哥哥值得我付出,我也愿意为他生孩子,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话落在纪蝶惨白的脸色中,快步跑出了房间。 莫晏哥哥不舍得动她,就算动了她,也不会走到那一步,因为她暂时根本就不能怀孕,所以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蝶姨实在太让她失望了,固守成规,自以为是的为她好,殊不知她这种圣母一样的关心让她非常厌恶,简直厌恶透顶了。 “姐。”看到云涯从楼上走下来,脸色有些不好看,犹豫了一下,她走过去把刚才纪蝶跟晏颂的对话了。 末了道:“我看晏少爷脸色有些不好看,蝶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是太关心姐了,姐别生她的气。” 云涯闭了闭眼,“我知道了,李婶,你忙去吧。” 李婶“哎”了一声,转身离开。 云涯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纪蝶她凭什么这样晏哥哥,她以为她是谁?给她三分颜料就敢开染坊,果然呵,不愧是纪澜衣教出来的走狗,善良?白了就是最高境界的自私。 跟纪澜衣如出一辙。 呵……这样的两个人斗起来,岂不是更好玩儿? 秦叔那边要再催催了,早一日把纪蝶嫁出去,她也能早一步安心。 后山的花园里,晏颂靠在紫罗兰的蔓藤上,双手插兜,姿态修长慵懒,微垂着眸光,侧脸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俊美迷人。 云涯脱了鞋子,踩在松软的草坪上,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要给他出其不意的一击,谁知刚走进,晏颂后脑就跟长眼睛了似得,长臂准确无误的捉住她的手,云涯尖叫一声,下一刻,被晏颂强硬的扯到了怀里。 “想偷袭我,嗯?” 云涯嘻嘻一笑:“你背后是长眼睛了吗?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过来。” 晏颂忽然俯身,凑在她脖颈里细细嗅着,云涯心跳猛然加快。 “因为你身上的味道提醒了我,你来了。” 风里送来的香味,是独属于她身上的幽香,已经铭刻在他的脑海里,至死都不会忘记。 云涯缩了缩脖子:“你属狗的啊,鼻子那么灵。” 晏颂下巴磕在她肩头,抱着她不动,身后是摇曳的花海,和一望无际的青翠山峰,一切都是那么辽阔而美好。 “晏哥哥,你不开心吗?” “怎么会?”他笑着答道。 “你就是不开心,我感觉到了。”云涯叹了口气:“蝶姨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她虽然是我的长辈,可她早已将我对她的感情消耗殆尽,现在的她于我来,只是一颗棋子罢了。”一颗对付纪澜衣的棋子。 很多事情她不想瞒着晏哥哥,但又不知从何起,比如她难以启齿的身世,比如她和亲生父母不死不休的仇恨,这在外人看来相当于大逆不道,晏哥哥会理解她吗?还是会觉得她是个疯子? 晏颂惊讶了一瞬,没想到纪蝶在云涯心中是这样的存在,那这样来,他确实没什么好纠结的,正是因为云涯对她的重视,那些话在他心底才有了份量。 云涯本来想什么,可想到晏哥哥马上就要走了,出来不是让他担心吗?可是不,她一个人憋在心底真的好难受,很想找一个人替她承担,可是出来又有什么用,晏哥哥一走就是那么久…… 想到未来,想到他要走,忍不住泪盈于睫,“晏哥哥,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她也只会在晏颂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除了他,这个世上,谁还能给她一方遮风避雨的港湾? 晏颂叹了口气:“好,我不走了,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不好。”云涯撅着嘴巴:“围着锅台和女人转的男人最没出息了。” 晏颂哭笑不得:“你怎么都有理。” “我等着你满载荣誉骑着高头大马来接我。”云涯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服,把眼泪全都噌他衣服上。 晏颂笑道:“会有那一的。”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 “你蝶姨是你的棋子,这是怎么回事?”晏颂敏感的察觉到这其中的问题,不问明白他怎能放心? “晏哥哥别问了好吗?等有一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现在,要她从何开口? 晏颂皱了皱眉:“你想让我走也走的不安心吗?”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 看云涯不打算告诉自己,晏颂心底始终沉沉的压着一块石头,他早知道云涯身上有很多秘密,来自她的家庭和亲人,现在他只恨自己势单力薄,不能保护她,这两年,他怎能安心? —— 晚上吃饭的时候,纪蝶没有下来,云涯让李婶给她送上去,今话的有些重了,按纪蝶的玻璃心应该有些受不了,但云涯不会后悔,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 李婶从楼上走下来,附在云涯耳边低声道:“情况不太好,躺在床上一直在哭,跟她话也不理。” 云涯心底有些烦躁,哭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她还能干什么? 面对晏颂探询的视线,她笑容甜美的道:“没事,随她去吧。” 渺渺对晏颂的出现很不开心,总是趁云涯不注意对他扮鬼脸,比如此刻,趁云涯分神的功夫,恨恨瞪了眼晏颂,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讨厌鬼又来跟他抢涯涯了。 晏颂对这种孩子气的挑衅已经激不起任何情绪,这一趟京都之行确实磨平了不少他的脾气,对此就当孩子玩闹,对渺渺包容的笑笑,一副大哥哥纵容的模样。 殊不知他这样的态度更是让渺渺气愤,但云涯在身边,他也不敢有丝毫出格的举动,憋得脸都红了。 云涯让李婶给晏颂收拾出来一间客房,让他先暂时住在这里。 晏颂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双眼,但云涯不在身边,翻来覆去睡不着。 门忽然敲响,晏颂睁开双眼,以为是云涯,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开门。 谁知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云渺。 云渺怀里抱着枕头被子,挤开晏颂大步走了进来。 “渺渺?你想干什么?”晏颂快步走了进来,就看到云渺把枕头被子铺到他的床上,看了眼晏颂,躺进了被窝里。 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晏颂躺过来。 晏颂嘴角抽了抽,他这是抽什么风? 遂即想到什么,无奈笑笑,是怕他去找云涯,故意来监视他的吧。 谁云渺脑子不好使,再没有比他精的人了。 但是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怎么想怎么别扭啊…… 晏颂干咳了一声,盘腿在床上坐了下来,看着云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渺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了。” 云渺给了他一个白眼,只见他翻身坐了起来,从丝质睡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绳子,那绳子是用麻绳编制的,很是结实。 他用绳子在自己手腕上系了个死结,然后伸手就去捞晏颂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晏颂哭笑不得,这子猴精猴精啊。 云渺很认真的在晏颂手腕上多绕了几圈,然后系了个死结,看着两人的手腕用一根绳子连接着,牵一发而动全身,满意的笑了。 转身躺了下去,也不管自己躺下的时候牵动绳子把晏颂也给带着躺了下来。 晏颂无奈的趴在枕头上,看着云渺得意的朝他挑眉,仿佛再我看你还有什么招,真是十分欠揍啊。 心道这个舅子还真难搞。 但以为这样就难住他了吗?真! 183 何方神圣 浪漫多情 云渺一开始为了看住晏颂根本就不睡,而是睁大双眼死死盯着晏颂。 他白睡的饱饱的,所以这会儿精神头很好,一点也不困,晏颂却不管他,径自躺下来闭上双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没过一会儿云渺就熬不住了,困倦着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晏颂,见他睡的很沉,才终于熬不住闭上了双眼。 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晏颂眼睛偷偷打开一条缝,见云渺睡着了,嘴角微勾。 样儿,跟我斗。 看着手腕上的绳子,发现系的手法很特殊,一般人根本就解不下来,手边又没有剪刀,一动就能牵动云渺,不得不,云渺还挺聪明的。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晏颂空着的手指灵活的在结上活动,很快就将绳子解开了。 将绳子另一头系在台灯上,晏颂将台灯塞到被窝里,走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溜出了房间。 去开云涯的房间,心底一喜,果然没有锁门。 将门偷偷打开一条缝,钻了进去。 屋子里亮着床头的一盏台灯,驱散了漆黑,却也显得更加昏黄暧昧。 大床上,云涯背对着他躺在那里,一头长发如同海藻般铺散在枕头上,灯光下,有种梦幻的柔美。 生怕惊扰了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只是想陪着她,仅此而已。 但云涯似乎有所感应,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并没有很吃惊,咕哝了一句“晏哥哥,”自动滚到他怀里,双手圈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膛,瞬间又睡了过去。 晏颂垂眸看着跟条八爪鱼一样攀在他身上的云涯,他之前的没错,云涯身体正在发育中,该起来的地方都起来了,这会儿就这么紧贴着他,真是一种煎熬啊。 苦涩的笑了笑,把下巴搁在她头顶,满足的闭上双眼。 这个晚上,晏颂做了一个带颜色的梦,欲火焚身的就是他。 但感觉,怎么如此真实? 猛然惊了一下,他猛然睁开双眼,耳边是女孩的嘤咛声,细细弱弱,特别抓人。 晏颂垂眸,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压在了云涯的身上,云涯似乎还没醒,有些难受的叫出了声音。 云涯临睡前吃了安眠药,她会陷入深度昏迷中,所以她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根本就不知道,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后来意识战胜了药物的控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一抬眼,就看到压在她身上的晏颂,惊了一瞬,猛然伸手推开他,抓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你怎么在这儿?”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虽然凌乱,好在完好无损。 果然那不是梦,是真的。 晏颂在她身边躺下来,无奈的笑笑:“梦游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意识太强烈了,睡着的时候不自觉就被支配了…… 云涯哭笑不得,梦游?这个法新颖有趣。 扭头看了眼床头台灯,才凌晨四点多,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的道:“我睡的太沉了,否则不会连你进来都没发现。” 晏颂眉眼一沉:“以后我不在,你要把门锁好,否则万一有坏人溜进来……。”晏颂想想都可怕。 云涯笑了笑,了无睡意:“庄园的安保性很强,没有坏人可以不惊动保安闯进来,再,也就是你我会降低警惕性。” “这也不能掉以轻心,家里就渺渺一个男人,他不能保护你不,还反倒你来保护他,我怎么能放心,晚上睡觉要关紧门窗,给我发微信报个平安。”越想越不放心,恨不得长在她身边哪里也不去。 云涯对他的关心很受用,笑着点头:“好好,都听你的。” “过一段时间,我要带渺渺去哈市,他的病应该有办法可以攻破了。”云涯接到文教授的消息,研究有了最新成果,让她近期带人去一趟。 晏颂抱着她,无奈道:“对不起,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云涯无所谓的笑笑:“不用对不起,你不在,还有渺渺陪着我啊。” 提到渺渺,晏颂咬牙切齿的:“你这个哥哥太聪明了,你知不知道他之前怎么对我的?” 云涯饶有兴趣的挑眉。 晏颂把云渺跑到他房间里睡觉,还给两人手上绑绳子的事情了,云涯笑的肚子疼:“渺渺太可爱了,他是为了防你呢。” 云涯想到什么,推着他:“那你快回去,不能被渺渺给发现你溜出来了,否则他要闹脾气的。” 别看渺渺沉默又孤僻,要真闹起脾气来,她还真有些吃不消。 晏颂不满道:“还早呢,我等会儿再回去。” 心想他跟渺渺睡也比渺渺黏着云涯睡好多了。 两人都没了睡意,话到六点,云涯看看时间不能再拖了,就催促晏颂回去,晏颂哼了一声,狠狠吻了她一番才作罢离开。 晏颂走后,云涯哪里还睡得着,起床打开电脑,查看魏青发过来的病人资料,近期有两个大手术要做,本来是今的,但她为了陪晏哥哥,就把手术时间往后推迟了,这个病人的情况比较复杂,手术难度非常高,是她从未做过的手术类型,她也不怕砸了招牌,想要挑战自己,虽然手术失败后,她的神话将会被打破,魏青也劝过她,要她慎重,云涯却义无反顾的接了下来。 开拓创新,不惧艰难,有困难就克服,ny医生可不是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否则也不会走到今这步地位。 魏青都她疯了,她却笑笑并不解释,不是每一个人都懂她的。 医学,不正是需要开拓者吗? 云涯查阅了一些医学资料,对这方面的记载寥寥无几,她和几个如今都是业界翘楚的学长以及当初给她很多帮助的授业恩师咨询了一下,又查阅了很多资料,根据自己的想法确定了初步手术方案。 而做完这一切,不过才过去了五十分钟而已。 云涯打电话询问常叔卖混沌的老伯现在怎么样了。 金虎被收拾的很惨,虽然他背后有斧头帮,但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老大也是个怂包,听到常叔的名号后,就彻底怂了,弃了金虎。 对付这种人就要以暴制暴,金虎带着他那帮混混给老伯的摊子帮忙,虽然一开始因为这群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吓跑了不少客人,但后来常叔立了个规矩,一要是挣不够多少钱,就饿他们三,这群人被整怕了,想了个办法,一群人就开始表演节目吸引客人,别,这法子还真有用,现在的人太闲了,就好这口,客人源源不断,老伯的生意现在别提多好了。 云涯光听着就能想象到这副画面,吃饭的时候给晏颂听,他唇角微勾,笑道:“还是常叔厉害。” 云涯这些年不知道常叔究竟在干什么,但是不得不,他在江州还是挺出名的,连斧头帮这种规模的,听到常叔的名号都能怂了,常叔真的蛮出乎她的意料。 渺渺吃饭的时候总是拿眼神盯着晏颂,晏颂无动于衷,直接无视。 这子还挺敏感的,早上醒来看着他手腕上系的死结一脸狐疑,似乎有些怀疑了,晏颂不动声色的圆了过去,但渺渺也是将信将疑。 这充满疑惑的视线,还真是让晏颂有些头皮发麻。 云涯早前就跟他过,其实渺渺很好接触,你只要用心,他会接受你的存在,晏颂心想他是云涯的哥哥,那就是他的哥哥,不管两人之间有多少不开心的事情,渺渺在他心底,那就是亲哥了。 因此吃完早饭,他主动去接触云涯,试图跟他交流,云渺虽然一脸不耐烦,但也起码有情绪表露,这就表示他愿意跟晏颂接触,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姐,蝶究竟是怎么了?晚饭没吃,早饭也没吃,这样下去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云涯吩咐道:“准备一份早餐,我给她送上去。” 云涯端着早餐推开了纪蝶的房间门,她还躺在床上,似乎睡的很沉,云涯却看到她的睫毛在轻微颤抖。 云涯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走过去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争先恐后涌了进来,纪蝶下意识抬手遮在眼睛上。 云涯就站在窗前,扭过身来,背后是万丈光芒,面容显得有几分模糊,唯那双清冷却温柔的眸光熠熠生辉。 “你还要糟践自己到什么时候?”语气毫不掩饰严厉,实话她对纪蝶的耐心已经耗尽,要不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云涯会找个好地方让她衣食无忧的度过下半辈子,也算是全了两人之间的情分,但是现在…… 纪蝶拉着被子蒙着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矫情什么,因为姐昨那番让她难堪的话?还是那毫不留情的嘲讽?她的自尊心受不了了吗? 云涯大步走过去掀开被子,居高临下冷冷的俯视着她:“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安心嫁给秦叔,做你的贤妻良母,豪门富太,那你现在就给我起来吃饭,饿死你自己不要紧,饿死你肚子里的孩子,我看你还有什么筹码嫁给秦叔。” 顿了顿,云涯接着道:“第二,我给你一笔钱,把你送到一个山明水秀适合养老的地方,让你一世无忧的度过这一生,但你必须要和外界切断任何联系,并且我不会再见你,那你想躺到什么时候我都懒得管。这两条路,你选一条,我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话落云涯双手抱臂,冷冷的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沉默。 漫长的沉默。 这一分钟相当于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云涯冷冷勾了勾唇,纪蝶一定会选择的。 “十、九……八……。”云涯朱唇微启,淡漠的声音有些无情甚至可以残酷。 “五……四……。”云涯勾弄着拇指,漫不经心的倒计时。 “三……二……。”一就在她唇齿间游离,就在这时,纪蝶忽然直起身来,端起床头柜上的早饭就往嘴里扒。 云涯勾唇笑了笑,眸底透着一抹了然于胸的从容和嘲讽。 “这才对嘛。”云涯走过去,抬手顺了顺她微显凌乱的长发,动作十分温柔。 纪蝶顿了顿,抬眸看了她一眼:“姐,有句话我憋在心底很久了,一直都想告诉你。” 云涯眉梢轻挑。 纪蝶抿了抿唇,低声道:“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怕你,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姐,以前的姐虽聪明,但她善良。可爱……现在的你,虽然是我熟悉的模样,却太过可怕。” 云涯眸光晃了晃,俯身直视着纪蝶的眼睛,声音轻柔如同梦呓:“那你是,我现在不善良?不可爱了吗?” 纪蝶下意识往后缩,垂着脑袋,并不敢去看云涯的眼睛,却依旧觉得头皮发麻:“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对……对姐那么仇恨,但是姐,这个世上只有姐才是最爱你的人,你不能再偏激下去了。” “够了。”云涯脸色转冷,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傻子,纪蝶不傻,相反,她一直都很聪明,一直都在跟她装傻。 “真正的纪云涯早就死了,被纪澜衣亲手杀死的,你觉得我会对一个杀了自己的人手下留情吗?如果有一她回来,请你帮我转告给她一句话。”云涯眸底闪烁着疯狂而诡谲的幽光,明明晴空万里,纪蝶却犹如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浑身发冷。 云涯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道:“早晚有一,我会亲手杀了她,为了我,也为了渺渺。” 纪蝶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面前的少女,那么陌生,那么可怕,再也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善良可爱的姐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也的出来。 云涯抬手给纪蝶整理了一下衣领,眸光温柔若三月的春风,仿似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她唇角勾着淡淡又得体的微笑,“蝶姨,马上要当新娘的人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宝宝,知道吗?秦叔听你怀孕了,他很高兴。” 纪蝶呼吸微颤了下,他、很高兴吗? “我会和阿渡哥哥商量下婚礼的时间,你就安安心心的当新娘子吧,想得太多,只会让自己不开心,何必呢?人啊,就是要为自己而活。” 留下这句话,云涯勾唇,翩然离开。 走出房间,她脸色瞬间转冷,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回到自己房间,给秦渡打过去电话。 “阿渡哥哥,婚礼不能再拖了,秦叔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亲自跟他谈。” “涯涯,你也过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爸爸那里,他还没过了自己心底的坎,还得给他时间自己想通,要不然,嫁过来蝶姨也只能受苦。” 云涯冷冷勾唇,“后,帮我约一下秦叔,我有法子让他接受。” 晏颂陪了云涯三,这三,两人吃在一块,睡在一块,玩在一块,形影不离,后来引得渺渺都嫉妒了。 这三,云涯什么也想,什么也不做,尽情的霸占他,陪着他,一想到离别将近,更是依依不舍。 第三,早上醒来的时候,云涯看气阴沉,就如她此刻的心一般。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早上一起醒来,下次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云涯抱着他不撒手,一直熬到七点多,晏颂无奈道:“你就不怕渺渺生气吗?他手法可是越来越熟练了,昨晚竟然弄了个手铐。” 云涯忍不住发笑:“那你是怎么挣脱魔爪的?” 晏颂晃了晃自己骨节修长的手,在男人的手中,算是非常漂亮的了,得意的道:“我要我会缩骨功,你信吗?” 云涯眨了眨眼睛:“我看见牛在上飞。” 晏颂伸手捏了捏她鼻子:“让你不信我。” 云涯推了推他:“那好,你走吧。” 云涯放手了,他倒是不舍了,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晏颂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回到房间,就见云渺盘腿坐在床上,看到他进来,抬眸看了过来,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酝酿着狂风暴雨。 晏颂笑了笑:“这么早就醒了?” 云渺晃了晃手里的手铐,没有话晏颂也看懂了他的潜台词,不由得无奈道:“我想上厕所,又怕惊醒你,所以……。” 云渺撇了撇嘴,【骗人】 晏颂叹了口气,认真的道:“渺渺,我今就要走了,这两人和你在一起玩,我很开心,短时间让你消除对我的芥蒂,我知道办不到,在你心底一定以为我是个抢了你妹妹的坏蛋,对不对?” 云渺重重点头。 晏颂笑了笑,走过去道:“请你相信,我对涯涯没有任何的恶意,我和你一样,很爱她,希望她开心快乐,幸福无忧,这个世上除了你,只有我才是最爱她的男人。” 云渺对这番话理解的很困难,他似懂非懂的盯着晏颂看了几秒,然后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个动作,然后用手做刀,作势砍在晏颂脖子上。 这个动作晏颂一眼就看懂了,他是,如果他敢伤害涯涯,他一定会杀了他。 果然啊,外人都道渺渺傻,但其实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该明白的都明白。 “好,我向你保证。” —— 上午的时候,晏颂有事出去一趟,云涯心想他应该有自己的事办,也就没有黏着他,从车库里选了一辆车给他开。 “我去去就回,在家等我。”晏颂吻了吻她额头,转身快步离开。 云涯一直目送着车子消失在庄园的大门口,抬头看了眼空,乌云罩顶,山雨欲来。 风有些凉,李婶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肩上,低声道:“姐,起风了,回去吧。” 云涯淡淡道:“李婶,快下雨了呢。” 李婶望了眼阴沉的色,忧道:“江州的就是这样,一年三百六十五总有三百在下雨,想见个大太阳就跟中了**彩似得,家里的家具有些都受潮了,我得找人来收拾收拾……。” 李婶碎碎叨叨的念叨着,云涯笑了笑,转身回了屋里。 云深现在已经被移交到司法机关,他将一切都招了,司法部门正在搜集最后的证据,根据云深所犯的罪,刑不可能轻了,但他认罪态度良好,这一点,就有可能会减刑。 云深的案子外界一直都在关注着,每都有最新进展,这次,云深不可能会善了了。 而随着云深的俯首认罪,影响最大的就是云氏集团,股价一跌再跌,以至崩盘,公司负债累累,人心惶惶,外界都言曾经国内最辉煌的地产公司就此要破产了,不得不令人唏嘘。 梁禹一直都有托关系打听云深的案子,听到他什么都招了,不由得愣了愣,在他的印象中,云总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现在怎么会…… 他请来为云深活动的律师无奈道:“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法庭会看在他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酌情量刑吧,除此之外,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律师走后,梁禹坐在办公室里沉思了半晌,打了个电话出去。 “梁特助?”颜秘书心翼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梁禹挂了电话。 颜玉真推门走了进来,“梁特助,公司里现在有很多人辞职,其中不乏公司的骨干,他们一走,咱们公司就真的无力乏了,该怎么办?云总的事情,到底怎么的?”颜玉真试探着问道。 如果云总真的出事,公司就真的毁了,再找下家,哪里有云氏舒服。 “真正想离开的人是留不住的,想走就让他们走吧,共富贵却不能共患难,这就是人性。”梁禹抬手揉了揉额角,有些疲倦的道。 “梁特助。”颜玉真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如果云总真的出事了,当然我只是如果……我们该怎么办?”人要为自己留条后路,不能真跟着云氏共存亡,要不然喝西北风去啊。 梁禹瞥了她一眼,颜玉真赶忙垂下脑袋,“梁特助,我也是为了以后打算,你也是知道的,我家里就靠我一个人,我也是没办法……。” 梁禹嘲讽的勾了勾唇:“行吧,留不住一个铁心想走的人,只是你在云总身边多年,对他的事知道的不少,我希望……。” 颜玉真立刻保证:“我绝对不会乱话,就让它们全都烂在我肚子里,我要是吐露一句就让我打雷劈。” 梁禹满意的点点头:“走吧。” 颜玉真跟在云深身边这么多年,虽然对外是秘书,似乎很得力的样子,其实云深非常谨慎,很多私密的事情根本就不让她插手,因此她就是想爆料也没得抖。 离开梁禹的办公室,颜玉真缓缓吐出一口气,拿出手机回拨了个电话:“我考虑好了……。” 梁禹坐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会儿,现在唯一能拯救云氏的只有纪姐了,听她跟专一的秦总关系匪浅,这要是利用的好了,但一想到纪姐上次斩钉截铁的样子,就有些头痛。 这个纪姐和一般的豪门千金有些不一样,他一时还真拿她没法。 “梁特助不好了,有人来公司闹事了。”工作人员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 梁禹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是水景香城的户主,楼盘停工了,这些户主就来公司闹事了,咱们公司昧了他们的血汗钱,要讨公道,又是扯横幅,又是泼油漆,保安都拉不住,该怎么办啊。” 云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全国多少楼盘都停了,要是都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梁禹立刻吩咐道:“先报警,我亲自下去解释,先安抚住群众的情绪。” —— 云氏有人来闹事的新闻瞬间就上了各大头条,看网上现场拍摄的图片,乌压压的人群堵在云氏公司的大门口,头上系额带,扯横幅,手里拿着喇叭吆喝,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网上引发了热议,认为云氏这次是彻底完蛋了,很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有人还戏称,这纪云涯马上就不是富二代了,以后看她还有什么牛气的。 立刻就有人出来打脸,还不知道吧,人家住的庄园可是人家外公留给她的,根本就不在云深名下,这座庄园占了半个山头,那座山可是富人区,搁现在,价值最低十个亿起步,不折不扣的富婆,再了,她姓纪,又不姓云,云深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关于纪家庄园知道的人还真没多少,一经扩散出来,网上瞬间就炸开了锅,有人就咨询了相关的人员,这座庄园到底有多值钱,根据现在的市值,这座庄园可能还不止十亿,甚至更多。 没想到纪云涯还真是个富婆,就算云氏倒闭了,坐拥这么一座庄园,那绝对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啊。 羡慕也没用,这就是命,谁让人家有个那么有钱又那么疼她的外公。 但是也冒出一股声音,难道纪云涯就眼睁睁看着父亲遭难而无动于衷吗?她坐拥那么大一坐庄园,要是把庄园拍卖出去,换来的钱完全可以拯救云氏,平时表现的那么善良,怎么关键时刻就熄声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 这种法遭到粉丝的强烈反击,纪云涯为什么要把外公留给自己的财产用来填补云氏的漏洞?那是云深做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将女儿扔到国外,多年来不闻不问,遭难了就想到女儿了,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再了,云深就是咎由自取,纪云涯有什么立场救他。 一时网上因为这件热点议论纷纷。 晏颂去见了苏郡,苏郡没有离开江州,报考了江州医科大学,选择子承父业,父亲将他的人生道路已经安排好了,过两年出国留学,然后回来进医院,一步步做起来。 篮球场上,两个少年热火朝的在打篮球,个子稍高的少年蓝紫相间的球衣,在篮球场上身姿矫健,潇洒利落,运球灌篮一气呵成,帅的让人忍不住尖叫。 然而室内篮球馆此刻除了两人,并没有其他人。 苏郡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额头上冷汗滚滚而落,眼红的看着那轻松自如跳到地上的少年,摆着手:“不来了,不来了,你丫就是一变态,能赢你一次那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晏颂眉梢微挑,“我已经放水了,没想到……啧啧,你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苏郡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放水。” 走到场边从包里取出两瓶水,扔了一瓶给晏颂,晏颂伸手接过,拧开盖子就往嘴里倒。 苏郡猛灌了一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斜眼看着晏颂:“吧,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老子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就差报警了。” 晏颂背靠着栏杆,意态闲散,“去了京都,看我爷爷,结果被三叔公扔进了一个训练营。” “我靠,什么训练营,是不是跟电视上演的那样,特酷特帅啊,我呢你怎么看起来比以前黑了也瘦了,原来是嘿嘿……。” “我这两年可能不会回来了,我今来,就是有件事要拜托你。”晏颂抬眸看着苏郡,苏郡甚少看到他这么认真的模样,一时有些心慌,“喂喂你别搞的这么郑重,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懒得要命,我可没什么能帮你的……。” “我是作为好朋友的身份,真诚的恳求你。”晏颂沉定的声音特别有穿透力,苏郡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哪你饶了我吧。” 叫了一阵,他猛然爬起来,“吧,什么事需要老子帮忙,难得看你这么认真的时候,出来让我先考虑考虑再。” “我女朋友,这两年,你帮我多照顾一下。”晏颂抿唇,轻轻道。 苏郡愣了两秒,遂即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我艹,你真的有女朋友了,谁、快告诉我是谁?” 晏颂冷冷的看着他:“你到底答不答应?” 苏郡撇了撇嘴:“你都求到我面前了,我能不答应吗?能让你一个高傲的大少爷出这种话,可以想见你那个女朋友多么闪闪惹人疼。” “在我出她的身份之前,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不准接近她,第二,不准和她单独呆在一起,第三,不准和她话……。” 随着晏颂的话落,苏郡脸色越来越黑,忍不住暴走:“晏颂你丫还是不是人,老子不干了……。” 一个反剪手,直接将苏郡撂倒在地上,晏颂靠在他背上,声音低沉的问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苏郡脸都憋红了:“老子宁死不屈。” 晏颂又往下压了压,苏郡疼的哇哇大叫,d,胳膊都脱臼了。 “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我答应还不成,你快放开老子。” 晏颂这才松手,苏郡揉着胳膊爬起来,狠狠瞪了眼晏颂:“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算是看错你了。” 晏颂一脸淡然。 “吧,你女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 晏颂开车回纪家庄园,路过花店的时候停车下去买了一束红玫瑰,闻着花香,他笑着将一大束玫瑰放到副驾驶座上。 这时候有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路过,嘴里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 “啧啧,没想到纪云涯竟然这么有钱,那么大一个庄园都是她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么有钱怎么不救她爸爸的公司,不是很善良吗?依我看啊,她就是自私,怎么也不想想,云氏如果倒闭了,她能捞到什么好处,人家认同的是她云氏千金这个身份,没了云氏,她算个什么东西,政府会这么捧她吗?” “就是就是,依我看就是目光短浅、自私自利,这种人怎么还会引起那么多人的追捧,真是想不透啊,可能就是因为长的漂亮吧。” 年轻的女孩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用最恶意的想法去揣测一个她们根本不了解的人。 晏颂眸光一瞬间冷了下来。 打开车门坐进去,拿出手机上网。 原来云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他之前竟然一无所知,云涯单薄的肩膀上究竟承受了多少,他既悔恨又心疼。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看着来电一串陌生的号码,他下意识想要挂断,铃声灭了,复又响起。 接通。 “晏少爷,请您做好准备,下午三点,华都酒店楼顶,直升机在那里等着你。”冷淡的男声从手机里传来。 晏颂抿了抿唇:“能不能再给我一的时间。” “晏少爷,请不要让我为难。” “好,我知道了,我会按时到达。” 挂了电话,晏颂叹了口气,背靠在座椅内。 他又怎能放心的离开。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他忍不住一拳狠狠的砸在方向盘上,眉眼阴戾痛恨。 深吸口气,他尽量平静下来,开车回了纪家庄园,庄园外和他走的时候一样,围着众多记者,看到一辆车子开过来,立刻涌了过来。 晏颂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踩上油门,瞬间如同一把利箭从人群中飞了出去,记者一哄而散,纷纷后退,虽然新闻重要,可命更重要。 这些人连车里的人都没看清,就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在庄园的铁栏门内。 晏颂停下车子,捧着玫瑰花走了下来。 客厅里,李婶正在指挥两个下人搬家具,给受了潮的家具做保养,看到晏颂捧着一大捧红玫瑰走进来,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的,老脸笑的跟朵菊花似得。 “晏少爷回来了。” 家世好,长得俊,能力强,懂浪漫,厨艺好,更关键的是,对姐那没得话。 就跟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晏颂点点头:“涯涯呢?” 李婶笑道:“在楼上,晏少爷快上去吧。” 晏颂迈着大长腿快步朝楼上走去,两个年轻点的女仆忍不住对着晏颂的背影花痴:“姐的男朋友长的太帅了,身材又好好,对姐还那么体贴浪漫,姐好幸福哦。” “对啊对啊,我以后的男朋友要是有姐男朋友的一半,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李婶拿着鸡毛掸子敲在两人背上:“想的美,赶紧给我干活。” “常叔,你派人留意着梁禹,我觉得这人有问题,另外网上最初散步纪家庄园消息的人,尽快帮我查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能是幕后黑手故意针对我而来。” 眸光微眯,云涯继续道:“黑之前派一批保镖过来,今晚上应该有大事发生。” 交代好这一切,云涯刚挂了电话,门被人从外边敲响,“云涯,你在吗?” 云涯将手机放到桌子上,拿了本杂志翻开,“晏哥哥,你进来吧。” “咦?这门怎么拧不开,云涯你反锁上了吗?”门外传来晏颂疑惑的声音。 是自己不心反锁上了吗?云涯不确定,放下杂志,抬步走了过去。 她一拧就开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云涯愣了一瞬,玫瑰花后,是少年笑容灿烂的俊美面容。 云涯心一瞬间就荡漾了,嘴角勾着甜蜜的微笑,伸手接过来,玫瑰花开的荼蘼妖艳,花香阵阵,忍不住笑道:“谢谢晏哥哥,我很喜欢。” 会玩儿浪漫的男人真的很惹女人心动,云涯也不例外,少女的心扑通扑通狂跳。 “只是一句谢谢吗?”晏颂挑眉。 云涯忽然跳起来,“啪唧”亲在他侧脸上,笑眯眯的道:“这样可以了吗?” 晏颂瞳孔瞬间幽深,“当然不够。” 话落扳着云涯的肩膀猛然靠在门板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阴影缓缓的压下来,这一刻,云涯心跳忽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缓缓闭上双眼。 花忽然掉在地上,云涯踮起了脚尖,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温柔缠绵,难舍难分。 分离将近,她控制不了自己,只想让自己融化在他的体内,融入他的骨血之中,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再也不分离。 她毫无保留的奉献着自己,什么女人的矜持,什么贞操观念,在她脑海中统统烟消云散,她只知道她爱这个男人,为了他,她愿意化成一团火,燃烧自己,也燃烧了他。 半晌后,晏颂下巴搁在她肩头,“涯涯,我下午就要走了。” 云涯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眼眶忍不住发红:“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啊……。” 一眨眼,你就要走了。 晏颂抱紧她,无奈道:“对不起……。” 云涯吸了吸鼻子,笑道:“没关系,我等你回来,你不是两年吗?两年后我就长大了,晏哥哥,我会等你回来的。” 晏颂闭了闭眼,用最大的力道将她揉入到自己的怀里:“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不能陪在你身边,我很没用是不是?对不起,涯涯,对不起……。” 云涯笑道:“晏哥哥不用自责,如果你指的是爸爸的事情,那你就真的多虑了,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更何况我还有常叔帮我呢,你就放一百二十万个心吧。” 她只是不想晏哥哥走也走的不安心。 晏颂知道她一直都很聪明,可这完全不能打消他的担忧,反而更加担心了。 云涯无奈道:“晏哥哥,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不过是公司破产罢了,对我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我还有这座庄园,还有一笔财产呢,怎么着都饿不死自己。” “那你爸爸……。”晏颂不知道云涯对此抱着怎样的心态,她会难过……还是…… 云涯勾了勾唇:“晏哥哥,我不想瞒你,云深坐牢,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也算是替自己赎罪了,我不会伤心,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啊。” 晏颂只觉得心疼。 ------题外话------ 晏哥哥要走了(┬_┬) 184 结发同心 非君不嫁 中午晏颂亲自下厨,李婶亲自给晏颂打下手,也被晏颂给赶了出来。 云涯窝在客厅的沙发上陪渺渺看猫和老鼠,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这是她听过的,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李婶端着果盘走过来,忍不住赞道:“真没想到晏少爷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做起饭来还有模有样的,现在这样的男人可真是绝种喽,不得不姐眼光真好。” 云涯勾了勾唇,把葡萄皮吐出来,李婶摊开双手去接。 云涯瞟了眼厨房方向,眼底溢满温柔的笑意:“晏哥哥喜欢做饭给我吃,而我,只喜欢吃他做的饭。” “所以,姐您和晏少爷简直就是作之合,生一对啊……。” 云涯听到这样话很高兴,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晏颂做的全都是云涯最爱吃的,晏颂一直往她碗里夹菜,云涯都吃撑着了,最后放下筷子,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真的吃不下了,你饶了我吧。” 晏颂揉着她的头发,眸光宠溺:“饭量太,要不你怎么这么瘦呢,还是胖点好看。” “你们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着喜欢胖,可真的胖了又该嫌弃了。” “我不会。”晏颂笑道,眸光闪闪若星:“我喜欢你胖一点的样子。” “可是怎么办,我胃就这么,想要胖也胖不起来啊。”云涯皱着眉头。 “等以后有时间了,我慢慢把你胃口养大,整吃我做的饭,想不胖都难。” 云涯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胖了就难看了。” “谁的,肉肉的抱起来多舒服,现在抱着咯手呢……。” 云涯柳眉倒竖,恨恨的瞪着他:“晏颂,你故意的是吧。” 云渺在一边使劲翻白眼,夹筷子的手却一刻也没停过,比家里厨子的手艺强多了,好吃、好吃…… 云涯拉着晏颂回了卧室,晏颂从脖子里摘下吊坠,亲自给云涯系在脖子里。 “这是我时候我妈在得道高僧那里给我求的平安符,是能保佑我一生无祸无灾,我现在把它送给你,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代替我陪伴你。” 吊坠是一个用银链子串起来的玉观音,色泽透亮,一看玉质就很好,尤其是观音面部轮廓清晰,慈眉善目,极为精致,上边还带着他的体温,触手温凉。 贴着心口,就好像他的心紧贴着。 云涯抬眸看着他:“可是我没有什么送你的。” 晏颂笑了笑:“没关系,只要你一直记得我,这比送我什么东西都强。” 云涯想了想,忽然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抓了把头发,剪了一束尾发,然后用绑头发的红带子系成一捆,拉开晏颂的掌心,郑重的放进去。 “结发同心,非君不嫁。” 直视着他的眼睛,云涯郑重的道。 此一别,山高水长,相见无期。 此一言,盟誓山海,矢志不渝。 晏颂将发丝紧紧的攥在掌心,只觉得是那么烫手,他忽然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想要把她拥入到骨血里去的力道,云涯差点窒息在这个拥抱里。 “等我回来。” 晏颂走了,云涯没有送他,她站在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晏颂上了车子,临上车前,他回头望了一眼二楼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透几十米的距离,清晰的望进了云涯的眼睛里。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窗帘,指骨泛白。 他坐进了车里,杜山开着车子缓缓驶离了庄园的大道。 这时,空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雨丝像是她惆怅的心,一直落不到实地。 老也懂她的心情吗?所以每一个分别的日子,都是这样的下雨。 车子渐渐的离开她的视线,在雨雾中显得越来越模糊,遥远的像是一去再也不会回头。 她忽然飞身往楼下跑去,连鞋子什么时候跑丢了也不知道,李婶看到她疯了一样从楼上跑下去,头也不回的冲出客厅,没入雨雾中,惊讶了一瞬,立刻追了出来。 “姐,你怎么了?” “晏哥哥……。”云涯追出去很远,淅沥的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氤氲了她的面容,也不知脸上滴落的,究竟是雨水,还是她伤心的泪水。 直到车影彻底消失不见,全世界除了一片雾茫茫的水汽便是铺盖地砸落的水滴,她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愣愣的,毫无焦点。 那么漫长的时光,你让我该怎么过? 你好狠心、好自私,你潇洒的走了,独留我一个人,让我独守着记忆度过这漫漫时光吗? “姐啊……,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怎么能淋雨。”李婶脱下外套罩在云涯头顶上,扭头吩咐道:“兰,快点拿把伞再拿条毯子,快点。” 看云涯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模样,李婶心疼的不得了,心底对晏少爷也有了埋怨,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了呢?我们姐一个人该怎么办? “姐,我们先回去吧,你看这雨越下越大了,再感冒就不好了。”李婶苦苦劝到。 云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兰抱着衣服拿着雨伞跑着过来,李婶忍不住骂道:“你傻啊你,赶紧撑开伞给姐打着。” “哦哦,好。”兰赶紧打开伞,撑在云涯头顶,她个子比云涯低多了,非得掂着脚跟才能不让雨滴落到云涯身上。 李婶抖开毛毯,裹在云涯身上,揽着云涯的身子往回走:“姐,我们回去吧,晏少爷过几就回来看您了。” 她不知道晏颂这一走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她只是单纯的以为晏市长调回了京都,晏颂也随着父母回了京都,虽然一南一北,但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见随时都可以见,虽然异地恋是苦了点,但两人那么相爱,这一点也不算什么。 云涯喃喃道:“不会了……。” “不会什么?”雨下的越来越大,李婶没听到她的话。 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撑着雨伞走过来,李婶正要张口,对方轻嘘了一声,李婶和兰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身体半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云涯愣愣扭头,模糊的视线中,是少年俊秀温柔的面容,薄唇无声而张,雨幕里,听不清,却看得见。 【涯涯,我们回去】 云涯泪如泉涌,扑在他怀里,“渺渺,我只是有点害怕,我怕我一个人支撑不下去。” 果然呵,晏颂教会了她爱,也教会了她软弱。 云渺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 淋了雨,云涯果不其然病了,发烧三十九度,她的身体就是这么脆弱。 纪蝶虽然怕的,但到底是自己从看着长大的,依旧心疼她,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渺渺也一直在旁边守着她。 云涯看着窗外,气依旧阴沉,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几点了?”一张口,生意暗哑犹如久旱的土地。 纪蝶拿着毛巾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六点多了,把汗挥发出来,这感冒就好了大半,姐,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云涯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想吃蝶姨亲手做的莲蓉糕。” 纪蝶笑道:“好,我现在就去做。” 纪蝶离开后,云渺陪在她身边,很有眼色的倒了杯水亲自喂云涯喝,云涯忍不住笑道:“渺渺真的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云渺裂开嘴角,笑的很灿烂。 这时李婶在门外道:“姐,常先生送来了一批保镖,我要怎么安置他们?” 云涯撑着坐起来:“等我下去再。” “姐,您还病着,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可以了,您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云渺摁着云涯的肩膀要把她摁回床上,云涯拍了拍他的手背,温柔的笑道:“我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 云渺抿了抿唇,死活不同意她下床。 云涯无奈道:“渺渺,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听话好吗?” 云渺看了她几眼,拿过外套披在她身上,亲自来扶她。 “还是我的渺渺最贴心。” 云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常叔站在客厅,身后站着一排黑衣保镖,个个气势轩昂,一脸煞气。 一眼扫过去,有十二人之多。 看到云涯下来,常叔立刻走过去:“姐,我听您病了?” 云涯笑道:“没事,一点感冒罢了。” “感冒也不能掉以轻心,姐身子弱,要仔细养着。”常叔碎碎叨叨的着。 “这些人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姐要干什么用?”常叔问道今来此的目的。 云涯看了眼窗外的色,淡淡道:“我让常叔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常叔摇头:“背后应该有人,这件事查起来没那么容易。” 云涯想到就会是这样:“没事,慢慢来。” “云氏破产,很多项目滞留,而这些投了钱的户主钱就打了水漂,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今聚集在云氏集团闹事不会有任何结果,而你觉得今网上流传出的关于我和这座庄园的流言,都是巧合吗?” 常叔瞬间想到了关键点,不可思议道:“姐是……。” 所以她才让自己查背后散布谣言的人,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对方是故意引出纪云涯和这座庄园,引导那些楼财两空的人,把主意打到纪云涯身上来。 “如果让我查到是谁搞的鬼,老子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常叔眉眼阴戾的道。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也许是我多虑了呢?” “不,姐考虑的对,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如果那些人真的把主意打到姐身上,常叔有些不敢想下去,立刻转身:“我现在就去安排。” 云涯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心情有些阴沉,每次下雨,都没有好事情。 果不其然—— 网上冒出一股声音,把火顺理成章的烧到了纪云涯身上,她是云深的亲生女儿,俗话父债女偿,这件事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她坐拥一座价值连城的庄园,把庄园拍卖随便从指缝里漏点钱就够还钱了。 虽然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云深作得孽为什么要让纪云涯来背负,就因为可笑的血缘亲情吗?这对纪云涯根本就不公平,但无法阻止那些被欺骗蒙蔽了头脑的人,他们被云深给坑了,云深现在在司法机关,他们见不到人,那就找他女儿,他女儿的钱就是他的,让她还钱这是经地义的。 晚上七点左右,一群穿着雨衣举着横幅的闹事者聚集在纪家庄园门口,口口声声欠债还钱经地义,群情激奋眼看事态就要失去控制,还有偏激者在铁栏门上泼油漆,在围墙上写脏话,张口闭口黑心商人奸商还钱…… 堵在云氏门口的户主听到消息后立刻往纪家庄园赶去,仿佛看到钱在向他们招手,是啊,云深欠的债就该让他女儿来还,她又那么有钱,这些人在纪家庄园外看着这占了几乎大片个山头的豪华庄园,那在雨雾朦胧中仿若中世纪城堡般耸立的欧式塔尖,一切都像童话故事里华美奢侈的城堡,充满着梦幻感,这些人就更加激愤了,她们一穷二白赔光了家当,为什么罪魁祸首却住着如此豪华的庄园,不甘和嫉妒让他们越发疯狂,又喊又叫誓要把纪云涯逼出来。 庄园大门口离别墅有一千米的距离,那些声音在雨声中模模糊糊的传来,在这愈加漆黑阴沉的色下,犹如怨鬼的啼鸣,令人毛骨悚然。 云涯站在一楼的落地窗前,神色晦暗莫名。 李婶站在她身侧,有些担忧的望着窗外:“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是云氏欠他们钱,又不是姐欠的,凭什么都来找姐,姐,真要他们闹下去,可该怎么办啊,明一早厨房还要出外采买,他们不会打人吧?”新闻上报道过很多这样的事情,那些人自以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打人绝对能干的出来。 云涯抿了抿唇:“警告家里的下人,这几不要出门,至于采买的话,家里就没有存粮吗?先坚持一下。” 其实后山有条路,能通往山下,但这条路知道的人没多少。 李婶道:“我听姐的,存粮有的,坚持个四五不成问题,但姐,我们就这样无动于衷吗?我看我们现在还是先报警吧。” 云涯摇头:“报警是没用的。”她只想知道背后煽风点火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究竟是单纯的想报复她、还是另有目的,云涯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在等常叔的消息,只有知道背后人的身份,推测动机才能分而化之,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不动如山。 常叔将保镖散布在庄园四周巡逻,防止有人跳墙跑进来,大门口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增派了六个保镖,大门虽然是高大威严的栏杆铁门,但其实很好翻进来,虽然铁门上安装有警报装置,但架不住这些闹事的人群起攻之,所幸到现在为止这些人只是聚集在门口喊口号,泼油漆,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纪蝶害怕的不得了,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方寸大乱,除了躲避真的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秦渡打过来电话,已经听了这件事情,他已经报警,并且正开着车在来的路上。 “阿渡哥哥,你别走正门,绕到后山,我告诉你具体路线,你从后山饶进来,我派人去接你。” 秦渡的出现将会把事情推上一个新的爆点,并不是好现象。 光挂了秦渡的电话,安排了一个信得过的保镖去后山接秦渡,她就接到了裴轻寒的电话。 “需不需要我帮忙?”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温润如玉,犹如夏季最清凉的风,令人糟乱的心情霎时间平定下来。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现在拒绝我,就是不把我当朋友。”生怕云涯拒绝,先发制人。 云涯抿了抿唇:“那就谢谢你了。” “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吩咐。” —— 宁子洹听云涯出事了,暗骂了一声,带着人就往纪家庄园赶,竟然敢闹事,这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在半路上给云涯打电话,关心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 云涯听到他带着人正在来的路上,哭笑不得:“你别冲动,千万别和那些人起正面冲突,否则不是我的错也会变成我的错,现在这个舆论社会,你是想害死我吗?” 宁子洹冷哼道:“那些人简直该死。” 云涯无奈道:“该死的不是他们,是背后挑唆他们的人,子洹,你要真想帮我,就千万别冲动,帮我去办一件事。” “你。” 云涯挂了电话,常叔大步走过来,“姐,已经查到了,这件事果然有人在背后搞鬼,一开始查到最开始散布庄园消息的人是一个八卦论坛论坛的博主,联系这个论坛的负责人查到这个人是一个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平时在网上负责发发帖子,宣传炒作,只要给钱,什么谣言都散布的出来,找到这个人并不难,他招认是在网上认识的一个人让他散步这条流言,预付了五万,事成后还有五万。” “十万块钱只是散布一条流言,呵……好大的手笔。”云涯嘲讽的勾唇。 脑海里灵光一闪,她一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关于庄园的归属权,除了她自己,连云深都不知道,这个人又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除非他对纪家的事情一清二楚,甚至,他本身就是纪家的人。 一道身影在她脑海中呼之欲出,她忍不住恨恨的握拳,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只是她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想要庄园?还是想要把她推入沼泽,出了这种事情,再好的名声都救不了她,这些人只会变本加厉的把错怪在她身上。 这就是她的目的吗? 但是可惜,庄园是外公留给她的,这是她和渺渺的家,她是绝对不会把庄园拍卖出去,去替云深恕罪,连想都不要想。 “这个人只是在网上露面,ip地址显示是在某网吧内,寻找起来困难重重,现在还没查到这个人的下落。” 云涯想到什么,眯了眯眼:“重点去查梁禹,这个人问题大的很。”当初云深出事后,他竟然找上了自己,这本来就很反常,她直觉这个梁禹身上有大问题,或许…… “自从姐提醒后我就注意到了他,这是他最近的行程记录。”常叔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 云涯一目十行的翻看起来。 行程显示他没有任何问题,对云深忠心耿耿,是个难得的好下属,可是、他真的没问题吗? 云涯目光落在一行上,昨傍晚,他去了咖啡厅,没有约任何人,一个人在咖啡厅呆了半个时,中间去了两趟洗手间。 多事之秋,云氏内部多少事情等待处理,他还有闲心在咖啡馆思考人生?这有些不合常理,梁禹这个人她见过两次,不乏商人的沉稳精明,又有油滑刁钻,所以一直以来才能成为云深最得力的下属,这个人绝对不可觑。 “跟踪的人呢?把他叫过来,我问几句话。”云涯低声吩咐。 常叔不知道云涯要做什么,无条件服从,他知道姐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很快,常叔领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他去了两趟洗手间你有跟上去吗?”云涯问道。 黑衣人摇头:“当时咖啡馆人流少,我怕引起对方注意,就没跟上去,而且他的手机钱包都在桌子上,我也就没太在意。” “咖啡馆有后门吗?”这家咖啡馆比较荒僻,梁禹何故舍近求远? 黑衣人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还真不清楚……。” “那,咖啡馆紧邻或者附近是干什么的?”云涯紧接着问道。 黑衣人忽然道:“咖啡馆二楼是一家网吧。” 云涯忽然笑了,看向常叔:“明白了吗?” 常叔还是不可思议:“这个梁禹还挺谨慎,要不是姐细致入微,还真没发现这个潜藏的毒蛇,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是要把姐拉入水,他好渔翁得利吗?” 云涯摇头:“他的反侦查意识很强,明显是策划好了的,这种人呢,找属下信不过,只好自己亲自上阵,现在还不好他究竟是要害我,还是要……。” 云涯想到他那在庄园的话,——云氏是你外公留下来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覆灭吗? 云涯在他这句话里听得出,他没有恶意。 那么,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云涯想到他背后的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由得冷笑,要不就光明正大的来找她,要不就滚蛋,永远别出现在她面前,搞这些抠抠搜搜的手段,恶心谁呢? 这是外公留下的公司,虽然后来被云深改了名,可他骨子里依旧是纪氏,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外公的心血就这样被云深给毁了,但她更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玩,我既以卵击石,也要把你这块石头磕出个角出来。 “常叔,让他们闹,闹的越大越好,你找些信得过的人,在后边煽风点火,最好闹出些事出来。”云涯眼神无比阴冷。 常叔皱了皱眉:“姐……。”失态本来就越来越失控,姐不仅不扼制,反而任其扩大下去,这可真是……他实在不知道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 “常叔,你信我吗?”云涯抬眸直视着他的目光,眼神清亮有神。 常叔咬了咬唇,坚定的点头:“姐放心,我一定按您的吩咐完成。” 常叔离开后,秦渡来了。 “涯涯,让你受委屈了,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秦渡心疼的道。 云涯摇头,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吩咐李婶上茶。 “阿渡哥哥,坐吧。” 秦渡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一切的前因后果我都搞明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想让我屈从,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云涯语气嘲讽的道。 秦渡皱眉看着她:“到底是为什么?” 云涯笑了笑,“阿渡哥哥还是别问了,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别插手,当个看客就可以,一旦牵涉进来,就会引火烧身,这可就不好了。” 秦渡不喜欢她这样把他隔绝在外的举动,虽然无法成为她的爱人,可他依旧是她的哥哥啊,她有困难,他就应该义无反顾的站出来,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困顿,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云涯索性转换了话题:“秦叔呢,最近在忙什麽,我本来约了今跟他见面,看来还要再往后拖两。” “爸爸这两在国外出差,听你要约他,赶今最晚的班机回来,可能很快就该知道你的事了,你该跟爸爸怎么解释?” 他如果知道背后黑手是谁,还能义无反顾的帮助自己吗? 云涯垂眸嘲讽的笑了笑,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信得过。 “帮我向秦叔声对不起,我这次又要失约了。” 秦渡没坐多久就走了,这件事云涯本来就不想让他插手,尤其是秦叔,只会适得其反。 人走后,她回到楼上,先去看了渺渺,这件事对渺渺是最没有影响的,坐在阳台上在看图画书,亮着一盏落地灯,单薄的身影背对着她的方向,昏黄的灯光为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梦。 云涯看了一眼,抿唇笑了笑,轻轻关上了房间门。 回到房间,她打开电脑,视频艾伦,很快艾伦的大脸出现在屏幕里,云涯这边关闭了摄像头,所以她能看到艾伦,艾伦却看不到她。 果不其然,他在女人的床上,**着上半身,皮肤很白,瘦的肋骨突出,她就曾他跟白切鸡似得,整个就一娘炮,谁知就是这样看起来跟个gay的人见到男人就恶心。 他怀里抱着个金发碧眼的大美女,身上没穿衣服,其身材火辣程度跟波姬有的一拼,却少了波姬与生俱来的风情。 “嗨ya你终于联系我了,我以为上次的事情之后,你就生我的气再也不联系我了呢。”他的声音十分低沉磁性,还夹杂着一丝暗哑,十分抓人。 云涯皱了皱眉,出口就是一串流利的英文:“我有事找你,正经点。” 这么**,也不怕得病,云涯曾嘲讽过他,艾伦非常潇洒的道,他找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女人,绝对不会出现得病的情况。 云涯对此回以呵呵。 只见视频里,艾伦挑了挑眉,扭头亲了亲女人的嘴,两人一沾上就跟牛皮糖似得分不开了,一边亲一边拿摄像头直播,想要给她来场现场直播。 “**。”云涯大骂一声,“啪”合上了电脑,脸颊忍不住发烫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冷风灌进来,才让她发热的脸颊平静下来。 可恶,这个艾伦就是故意的。 很快,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自艾伦的视频电话,云涯直接关闭,这次对方直接入侵了她的手机,突破防火墙控制程序,自动出现他那张大脸,这次视频里总算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了。 “你能不能穿上衣服?”云涯实在受不了他的浪荡,这样的人,她究竟是有一颗怎样强大的心理才能跟他成为好朋友的? “我身材不好吗?我最近都有健身,看到我身上的肌肉了吗?”着做了一个健美动作,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云涯忍不住吐槽:“你还是算了,再练也是白切鸡。” “你太打击人了,宝宝不要跟你玩。”艾伦用新学的蹩脚的汉语道,听起来相当滑稽。 “废话少,我今有事找你。”云涯直接打断他的话。 艾伦歪靠在床头上,抽了根烟刁在嘴里,打开火机点上,抽了一口,露出**的表情。 “吧,又是什么事儿找我。” 云涯淡淡道:“我现在急需一笔资金用于投资,原先放在你哪儿的一千万,赶紧给我打过来。” 艾伦双眼“噌”的就亮了,“有好事儿也不想着兄弟我,你的眼光我是信得过的,我要跟。” 云涯眯了眯眼,“不行,风险挺大,我不能害了你。” 艾伦就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子,更何况云涯这么急着拒绝,一定有问题。 “风险与机遇并存,你见老子什么时候怕过了,有的是钱挥霍。”艾伦一副老子有的是钱的暴发户嘴脸。 云涯低声道:“你能拿出来多少钱?” 艾伦眼珠子一转:“一亿。” 他的身家,出来吓死人,这一亿也不过是个探路石,看看云涯的态度。 云涯心想这远远不够,她皱眉道:“你的没错,风险与机遇并存,若不是我只有一千万,我还要投进去更多,可惜了……。” 艾伦笑了声:“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吧,你要多少?” 被人点破,云涯脸有些红,咳嗽了一声,“你能拿出来多少?” “多少年的朋友了,对我还需要这一套吗?我跟你,你要多少我就给你拿出来多少。” 云涯心想这个朋友真没白交,就冲这份豪爽以后他要有事绝对两肋插刀,当然是插别人,虽然他也是有钱烧的,但是实话,云涯知道他家里很有钱,具体多有钱,她到现在还是未知数。 “实话跟你吧,我家的公司面临破产,现在急需一笔资金注入才能起死回生,旗下的地产项目才能继续启动,没有个百亿是挺不过去的,能帮我的人也只有你了。”云涯决定实话实,她刚才也不过是探探艾伦的态度,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不知道艾伦听到百亿后会不会打退堂鼓,毕竟没有人能在知道明知破产的情况下还拿出这么多钱投资,一个不留神就会打了水漂,除非是傻子。 没想到,艾伦就是这么个傻子。 “我认定的是你这个人,就算打水漂也没关系,就算是帮你一把喽,一百亿是吧,你等着。”艾伦豪爽的道。 云涯心底除了感动不知道该什么了,她早前看过云氏的简报,云深这么多年经营有方,云氏作为国内最大的房地产企业,在虚拟经济市场中,无论是市值、净利润还是对gdp的贡献方面,都有不的功劳,尤其是对江州本地经济的拉动,如果少了云氏,江州gdp明年就有可能从前五拉下来,还不提对就业和纳税方面的贡献,最不想看到云氏出事的就是江州政府。 但是这只是外人看到的,云氏一直就是地产界的龙头,多年积威深厚,怎能一朝就大厦将顷,然而现在事实显示,云氏现在就是个空壳子,离破产一步之遥,云氏的资金被什么人转移了? 难道云深早就料到这一了,所以提前把资金转移了吗? 不对,云深他把云氏当作自己的命,呕心沥血的付出,更何况他怎么会料到会有这样一,梁禹虽然只是云深的特助,但他在公司内部权利不,云深很信任他,所以梁禹瞒着他做点什么,云深也不可能往他身上想。 云深妄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身边人给耍了。 而现在,只有注入一大笔资金,云氏才有可能起死回生,虽然这钱有可能打了水漂。 艾伦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投资了,云涯实在不知道该什么了,这个朋友交的值了。 “你最好在国外注册个公司,以这个公司的名义投资,否则这笔钱的来源在国内恐怕会引起麻烦。”云涯提醒道。 “k,你就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等着我的惊喜哦。”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larene学长?” “啊,那个老学究啊,你问他干嘛,现在他可是名人喽。” “你能不能帮忙联系到他,我想邀请他做我们集团的e,你也知道,我只会做手术,商业上,真的是有些无能为力。” 艾伦哈哈大笑起来:“你们那公司,人家larene学长根本就看不上,据我所知,现在世界三大财团之一的j≈d集团也在挖他,你觉得凭你们公司的资质,人家larene学长会看得上吗?” j≈d集团啊,云氏和其比,确实是巫见大巫了,更何况云氏如今所面临的困境,没人会选择来淌这趟浑水。 但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在大学的时候,这个larene学长在学校就非常有名,不仅体现在他全a+的成绩上,以及他拜师于著名投资学理论学家的门下,他是一个炒股的才,那时候多少大公司老板排着队找他,就想请他指点一二,每从他手上过的资金是他们这些人一辈子也想不到的,是个真正的商业才,经济学硕士毕业后,他和几个合伙人开了一家投资公司,眼光独到,越做越大,几年时间过去,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个人财富达到千亿美元,蝉联福布斯名人榜榜首,是全球最具影响力人物排名七位,这样的人物,钱和权已经无法打动他。 当初在大学,她虽出名,但十分低调,对larene学长的名声如雷贯耳,但一直无缘得见,但其实后来两人还是有所交集的,虽然彼此相忘于江湖。 ------题外话------ 停电,文档都丢了,又从新码的,所以今更新晚了,抱歉 185 将计就计 瓮中捉鳖 “你等我消息吧,不过这人我可做不了主,他要是不来,你怎么办?”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有一线可能她也会尽力去尝试。 艾伦清楚她的性子,当年在学校,为了磨练刀功,她曾在实验室里和人体标本呆了两一夜,真的是个疯子,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还有一次,记得有次在夜店,当然是他把她骗去的,否则她一辈子也不会踏进那种地方,当地黑社会闹事,当时死了好几个人,她对着死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竟然还有心情给死人检查致死伤,当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心理不是一般的强大。 挂了电话,艾伦在床头靠了一会儿,穿戴好的女人靠在门口,撩了把长发,性感魅惑的抛过来一个媚眼。 艾伦直接从钱夹里掏出一叠美元扔给她。 女人一张张把钱捡起来,朝他挑了挑眉,“嗨,技术不错,期待下次。” 出手阔绰又活儿好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 艾伦冷笑了声,炮友而已,别太认真。 关门声响起,艾伦起身去卫生间洗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醒了杯红酒轻抿着,看着手里的手机,沉思了半晌,打了个电话出去。 很快就接通了,手机里传来一道性感低沉的男人声音,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得出手机对面的男人是如何“骚包。” “能主动给我打电话,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 “澄澄你看,出事了。”薛澄澄结束一个卫生巾的拍摄广告,刚从片场走下来,阿宁就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纪云涯现在麻烦大了,她爸爸的公司快要破产了,那些股民和户主投进去的钱都打了水漂,找不到云深,就把这笔帐算到纪云涯头上了,她这次可真的要麻烦了。” 薛澄澄大致浏览了一遍,不屑的勾唇,老开眼,终于让她等到这一了。 “你她家里怎么就事情不断呢?真的是……话题连连啊,娱乐版头条她的名字从来就没下去过,这热度,要是进娱乐圈还有那些女星什么事儿。” “还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薛澄澄面上做出一副怜悯的模样,心底却乐开花了,简直恨不得起舞庆贺。 “不过她父亲的债为什么要让她的还,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倒是可怜她了,被父亲拖累。”阿宁叹息道。 薛澄澄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笑容透着几分嘲讽:“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父债女偿,有什么不公平的,享受了豪门的光环,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世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吃的。” 阿宁看了她一眼,这语气,捻酸带醋的,一点都不像澄澄的话。 薛澄澄干咳了声,目光看向别处。 但阿宁很快就道“她手里有她外公留给她的一座豪华庄园,市值好几十亿呢。”阿宁夸张的伸出十个手指头,“她把这座庄园拍卖出去,随便从手指头里漏点钱出来就够赔偿了,拿着这些钱,还是当之无愧的富婆,哎,我们羡慕也羡慕不来啊。” 薛澄澄噎了噎,狠狠的拽着手里的纸巾,恨不得这就是纪云涯的脸,给抓个稀巴烂。 有的人为什么命会这么好,生下来什么都有了,而她们甚至奋斗一辈子也不可能超过她,因为从起跑线上就已经输了。 “澄澄,你怎么了?”阿宁好奇的看着她,总觉得薛澄澄有些不对劲。 薛澄澄抓着手机跑了:“帮我跟导演一声,我去一趟洗手间。” 片场的洗手间是用石棉瓦临时搭建起来的,头顶是露的,安全性为负数,因此每次她上厕所都要阿宁跟着,这次她大意给忘了,不过她只是找个借口摆脱阿宁,她并不想上厕所。 握着手机靠在石棉瓦上,看着手机里的新闻,暗暗磨了磨牙。 用自己的号登录,了很多嘲讽纪云涯的坏话,这样似乎还不解恨,越越过分,到最后被纪云涯的粉丝逮到狂骂,骂的比她更难听,她气的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 这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薛澄澄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地上。 显示是陌生号码,薛澄澄以为是骚扰电话,下意识就给挂了,但很快对方又打了过来。 这么锲而不舍,也不像打广告的啊。 犹豫了一下,她接通了电话。 “是薛澄澄薛姐吗?”手机里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让人很有亲切感,下意识就消弭了心底的紧张。 “我是,请问您是……。” “薛姐好,我是星凰娱乐的经纪人,我叫顾城,请问,您是否愿意来我们公司谋求发展,如果有具体意向,我们可以约时间详谈,关于违约金以及和你现有的签约公司交涉你都不用担心,我们公司都会处理好的。” 星凰娱乐啊……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比东辉娱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更别提出了这么大丑闻的公司,她现在就是身在泥沼之中,越陷越深,没想到有一馅饼砸她头上了,激动过后她便冷静下来,上砸下来的馅饼有时候也会砸死人。 “你们为什么选中我?”不是她对自己不自信,而是现在她必须要谨慎。 手机对面的人笑了:“我们这么大的公司,难道薛姐以为我们图你什么吗?” 是啊,图她什么呢?星凰比她漂亮比她厉害的女星多了去了。 但很快对方又道:“我们图你身上的潜力,图你会为我们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这个解释,薛姐还满意吗?” 还没站稳脚跟的明星最好签约经纪公司,虽然被克扣的厉害,但是如果公司下力气捧你,资源便都会朝你一个人倾斜,不比一个人在外打拼强多了,等地位人气稳固之后,再选择解约,开办个人工作室,这个时候才开始赚钱。 薛澄澄心底立刻做好了决定,“好,我答应你,什么时候见面?” 这种每拍廉价广告,赶各种三流通告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只要能进星凰娱乐,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 挂了电话,顾城紧蹙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一些。 他本来很看好姜锦弦,这女人身上的潜力值比薛澄澄要大,因此当初他挑走了姜锦弦,准备将她捧成未来的歌坛后,谁知道这个女人这么不争气,竟然出了那么大的丑闻,他只恨自己当初看走了眼,为此还遭到公司一些高层的指责,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挑一批新人,转来转去,目光落在了薛澄澄身上。 虽然音色比姜锦弦差了不少,但这个女人可塑性强,影视歌都可以全面发展,而且东辉娱乐出事后,她是公司唯一没有受到牵连的女星,就这一点就明,这女人算是个聪明的,而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傀儡,而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聪明人,这样的人,在娱乐圈才能走的长远。 更何况,苏叶也向他推荐了这个薛澄澄,她的眼光应该还不错…… —— 到了半夜,雨越下越大,颇有暴雨倾盆的意思,闹事的人走了一大半,剩下的有七八个,坚守阵地,要不到钱绝不离开。 就在这时,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黑色的房车开了出来,几人快步拦在车前,不要命的道:“车上的人给我下来。” 后座车门拉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下来,几人立刻冲过去,“你们家姐呢,让她出来。” 冯叔抬手安抚众人,无奈道:“大家别激动,听我。” 为首的人三十多岁,眼神精明,眯起眼打量了他一眼:“你是干什么的?” 冯叔道:“我是纪家的管家,我姓冯,大家可以叫我老冯,也可以叫我冯叔,我是代表我们家姐来的,姐让我告诉大家,该担的责任她一分都不会赖,希望大家能再给她一点时间,现在雨越下越大,各位先到车里躲躲,姐给大家准备了宵夜……。” “呸,我才不要你们的假好心,你们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本事就把这座庄园卖了还钱……否则我跟你们势不两立。”为首的男人阴狠的道。 这人头上长疤,目露凶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冯叔眯了眯眼,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中年妇女,哀叹了一声:“这件事我们姐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但你们就这么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淋了雨再感冒了就得不偿失了,你身体强壮不上车可以,但这些女人可受不了这么大的雨,让她们先上车吧。” 从车内飘下来的香味儿轻易就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两个女人面面相觑,狠狠咽了口唾沫,又冷又饿,都快冻成冰疙瘩了,车里的暖气一阵阵吹着脚脖子,一切的一切都在勾引着她们的心神。 “不行了,我要受不了了。”着就往车里钻。 “给我站住。”男人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女人动作顿了顿,下一刻手脚并用的爬上了车。 “姐夫,我姐还怀着孕呢你忘了?让她陪你在这里淋雨,也亏你想得出来。”话落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转身钻进了车里。 男人握了握拳,暗暗咬了咬牙。 冯叔没想到还有女人怀着身孕,要真闹出事儿来还真有些麻烦了,幸亏姐有先见之明……想着他坐进了车里。 车里开着暖气,十分舒服,房车里也很宽敞,有足够活动的地方,两人脱了雨衣,看着地毯上都被雨水弄湿了,不由得为难的道:“把你们的车子弄脏了,这车一定很贵吧……。” 冯叔温和的笑笑:“没关系,脏了就脏了,姐怎么会让你们赔呢?” 两人重重的松了口气。 冯叔从保温桶里取出两个食盒,递给两人,“还热着呢,快吃吧。” 饭菜还热着,有点烫手,打开食盒,里边是一份米饭,并着土豆鸡块的菜,虽然很家常的菜,闻着却那么香。 这简直是两人吃过的最好吃的饭。 “慢点,还有呢。”冯叔笑呵呵的道。 两人擦了擦嘴:“真的谢谢你了,我们这么对你们,您还对我们这么好。”肚子微凸的女人不好意思的道。 “你们要谢的是我们家姐,这都是她让我做的,我不过是个跑腿的。” 另一个稍年轻的女人道:“纪姐人确实很好,可惜有个不靠谱的爸,其实我们也不想来的,也是被逼得没法了,我姐怀孕了,刚跟我姐夫领了结婚证,用所有积蓄买了房子,就等年后交房后装修搬进去,那时候孩子刚好出生,谁知道,我姐跟姐夫的房子打了水漂,搁谁谁都无法接受啊,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纪姐的,我也了解到纪姐是个很善良的人,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网上不是有传言这座庄园是她名下的吗?法院收不走,她要是把房子拍卖出去,不是就有钱还我们了吗?” 冯叔叹了口气:“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罢了,现在的人都只听信网上的流言。” “这不是流言。”年轻女人眨了眨眼睛,她姐姐暗暗拍了拍她的手,注意到这个动作,冯叔老眼微眯。 年轻女人不管不顾,张口就来:“当初有人找到我们家里,让我姐夫来找你们要钱,对方了,纪姐名下有这座庄园,想拿出一笔钱还是很简单的事情,除非我们不想要房子了,我哥听了那人的话,就煽动那些同样遭殃的户主来了。” “那人长什么样,你还有印象吗?”冯叔问道。 “长……” 另一个女人笑道:“太黑,我们也没看清。” 冯叔笑了笑:“先不论这座庄园的归属权,姐作为云先生的亲生女儿,她一定会对你们负责的,放心吧。” 冯叔把剩下的盒饭交给她们:“你们给外边的人分一下吧,撑这么长时间,铁打的都受不了。” “姐,你在车里休息,我去送。”年轻女孩提着食盒披着雨衣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夫人,你们是被人给利用了。” 女人眸光晃了晃,暗暗捏紧了拳头。 “您是愿意相信我们家姐,还是相信一个目的不明的陌生人?”冯叔逼问道。 车厢里一瞬间逼仄起来,连呼吸一口都是紧张的。 女人额头上冷汗直冒。 “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一句话,戳中了女人的软肋。 云涯这个晚上根本就没睡,未亮裴轻寒传来了消息,一切和她想的一样,这个出来煽动闹事的人,正是来自青哥的人。 青哥背后是谁,一目了然。 而且调查发现,这个梁禹虽然很谨慎,但他一直以来都和青哥的人保持良好的联络,一切的一切再不能那么明了了。 原来这么久以来,她们都活在一个圈套中,云姝不例外,云深也不例外,而她,更不例外。 “这个青哥已经带人来了江州,你心些,我怀疑他会对你不利,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能对她做什么?绑架她?杀了她?不会,她只会慢慢折磨她。 云涯冷静下来,笑道:“谢谢你,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愿再把任何人牵扯进来。 合适的眼角膜捐献者已经找到,很快裴轻寒的眼睛就能重见光明,等他重见光明的那一,她们之间,将再没有任何瓜葛。 第二气放晴,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气。 云涯伸了个懒腰,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庄园的风光,刚下过一场大雨,到处都是一片被水洗过的鲜艳。 今闹事的人越来越多,有房产打水漂的户主,有赔的倾家荡产的股民,聚集在纪家庄园外扯横幅大声吆喝,现场不可谓不壮观,多方媒体蹲守现场截取第一手资料,网上现在已经被这条热点侵占了全部头条,话题度逐步攀升。 纪云涯替父还债究竟是经地义还是时代的不公,成为网友热议的话题,大部分人都认为不公平,只有一部分人认为应该替父还债,网络虽然喷子多,但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十分明事理的。 一些娱乐圈好友比如明涵、麦铮、甚至连有一面之缘的乐隅和汤伯庸都纷纷给她打来电话问好,以及远在京都的庄曦月也打来了电话。 “姐,已经安排好了。”常叔在门外低声道。 云涯整了整裙摆,淡淡道:“走吧。” 庄园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辆轿车缓缓驶了出来,一群人一哄而上,将车子堵得寸步难行。 一行黑衣保镖从车内下来,将车子牢牢护在中间,高大的身体如一堵人墙,将张牙舞爪的闹事者隔绝在身体之外。 这些人嘴里还在大声吆喝着,什么难听话都有,现场乱糟糟的,听的人头晕眼花。 下一刻,纪云涯弯腰从车里走了下来,浅蓝碎花的连衣裙,显得格外的清新柔美,在初晨的阳光下,美的清丽脱俗,一些没见过纪云涯的人,霎时间都有些看傻眼了。 少女唇角勾着温柔的微笑,那笑容让人看着心底十分舒服,明亮眼睛犹如星星般闪耀,轻易就让人心底生出自卑和距离感。 “各位,爸爸生意破产,是由于他经营不利和他个人的原因,这一点我承认,我是他的女儿,他欠的债由我来还。”女孩声音清脆,铿锵有力,热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你还?你拿什么还?除非你把这栋别墅卖了,否则你拿什么钱来还我们?”人群中又道激愤的声音大声吼道。 云涯看向话的人,对方一张相貌平平的面容,丢在人堆里都不会被人发现的长相,看到云涯望过来的目光,赶紧移开了视线。 “庄园,是外公留给我的,我是绝对不会拿它来拍卖。”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纷纷指责纪云涯,刚才还会还债,现在又不会拍卖别墅,不拍卖别墅你哪儿来的钱还债? 云涯摆了摆手,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我既然答应你们,就一定会做到,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人群犹豫起来,还是那个刚才话的人大声道:“你少骗我们了,你就是想拖延时间,是不是以为我们好欺负,我告诉你,这庄园你不拍卖也得拍卖,否则我们跟你耗到低,看咱们谁耗得过谁。” “对对,不拍卖也得拍卖,要不然我们跟你耗到低。” 这时一个穿着孕妇服的女人扑到纪云涯脚边,哭道:“纪姐,你就大发善心可怜可怜我们吧,这可是我们攒了半辈子的血汗钱,现在就这样打了水漂,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啊。” 云涯立刻将她扶起来:“大姐您快起来。” 女人不依,“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云涯无奈道:“不是只有拍卖房子这一条路走,你先起来,容我仔细跟你们。” 女人眼睛一亮,“难道纪姐还有别的法子?” 云涯将她扶起来,“如果我有,你们会信吗?”只见这时人群里忽然伸出来一只手,正是对准了她面前的女人,这女人怀有身孕,一推之下必定产,这么多媒体盯着,不是她的错也会变成她的错。 电光火石间,云涯挡在女人身前,那人一掌推在云涯背上,云涯将怀里的女人朝保镖推去:“保护好她。” 本来这人做的很隐蔽,这些人的注意力都在纪云涯身上,没人发现这人的动作,但云涯忽然冲出来,想不被人注意都难,这人眉眼一狠,忽然发狠般朝云涯推去,颇有股恼羞成怒的味道,云涯身子猛然朝车头撞去,这时候保镖想要冲过去救她明显已经来不及。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砰。”纪云涯脑袋撞在了车头上,滚落在地上,瞬间头破血流,而纪云涯本人也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满头的血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人群瞬间哗然起来,纷纷后退数米,生怕沾上血腥,一脸这人受伤和我无关的样子。 “老婆。”男人大吼一声,忽然朝女人冲去,女人被两个保镖保护的很好,一点伤都没受,女人扑在丈夫怀里,大哭道:“纪姐……纪姐为了救我受伤了。” 男人扭头看了眼那倒在血泊中的少女,那么苍白无助,一句“活该”吞了回去,救了他老婆孩子,再铁石心肠也不出这样的话来。 “姐,快打电话叫10。”冯叔颤巍巍的扒开保镖冲过来,指着人群里想要逃跑的凶手,大叫道:“把他给我扣住。” 两个保镖快步冲过去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人给扣下,反剪着双手压在地上。 冯叔扑过去蹲在地上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女孩,老脸上都是眼泪:“我可怜的姐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你这么善良,怎么会受到这样不公的待遇。”他扭头,狠狠的瞪着那些眼神躲闪的闹事者。 “现在你们满意了吧,把我们家姐逼到这种境地,我们姐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也愿意替先生承担责任,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放过她?如果姐出什么事,你们一毛钱都别想拿到。” 这些人自知理亏,垂下脑袋不敢话,看起来太惨了,满脑袋都是血,心想她们也确实太过分了,纪姐的人品还信不过吗?纪姐是为了救一个闹事的孕妇才出了这种意外,对于这么善良的人,她们为什么再不多退让一步呢? 心底又悔恨又自责。 人群里,一个穿着灰色夹克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眼神狐疑的落在纪云涯身上,眼底划过一抹犹疑,却不知,暗中已经有好几十双眼睛盯上了他。 事情发展到现在,俨然成了一场闹剧,被媒体的镜头准确的捕捉了进去,不消半,就在网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纪云涯竟然出了意外,纪云涯救了一个闹事的孕妇,自己却撞在车头上昏迷不醒,有现场的照片,少女躺在血泊里,脸是那么苍白,单薄的身体是那么羸弱,身下的血殷红的刺痛人眼。 无数人被这副画面触及了心灵,这么美好善良的女孩,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那些本来偏袒闹事方的网友,不自觉的偏心向了纪云涯,是啊,云深欠的债,为什么要让纪云涯来还,虽然是父女,可云深管过她吗?尽过一父亲的责任吗?更何况她已经答应负责了,这些人为什么还要紧追不舍。 一时间网上自发哀悼起来,希望纪云涯转危为安。 “管家,这人该怎么处理。”保镖中疑似头领的走过来对冯叔道。 冯叔暗暗磨了磨牙,走过去冷声道:“,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人一开始死不承认,非是他们冤枉了他,死活不实话,冯叔看起来是被气极了,从地上捡起一根闹事的人拿过来的婴儿手腕粗的木棍,就要朝他头上落下去。 不仅不会让人反感,反而觉得这老头真性情,是真的关心他家姐,兔子被逼急了也能跳墙,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这人一看对方要下狠手,瞬间就怂了,跪在地上求饶:“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给我钱让我来闹事的,还让我专门挑老弱孕残下手,这样会把事情越闹越大,正符合他们的心意。” 人群瞬间哗然,竟然是有人故意挑唆,这样做什么目的有脑子的一想就知道,不仅细思极恐。 冯叔眉眼阴戾,棍子往下压了压:“,对方是什么人?” 男人吓得缩了缩脖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当时黑,还下着大雨,我根本就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是个男人,管家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冯叔丢了棍子,朝保镖吩咐道:“打110,让警察来处理。” 这时候,急救车也来了,从车上快速下来一队医生护士,推着急救床:“让让让让……。” 人群瞬间四散开来。 护士推着急救车,医生蹲下身来翻看了一下病人的眼皮,急声道:“病人休克,血压下降,脑动脉出血,失血量过大,必须送往医院手术。” 这么严重…… “来,搭把手,把病人抬到病床上。”几个医生护士合力将病人抬到病床上:“心,不要碰到受伤的地方。” “这姑娘怎么这么轻?”医生咕哝了句,和护士一起将病床推上了急救车。 这时候李婶从庄园内冲出来,看到躺在病床上苍白失血的少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啊我可怜的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是哪个杀的贼人把你害成这样的,我老婆子跟他拼命了。” 声嘶力竭的哭声让人无比辛酸,听着忍不住潸然泪下。 李婶哭着朝纪云涯扑去,被护士拦住了,皱眉看着她:“你是什么人?” “我是纪家的保姆。” “那行,你跟来吧,病人术后需要人照顾。” “好好。”李婶擦着眼泪,跟着爬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呼啸而去。 现场一瞬间安静下来。 冯叔冷冷的扫了眼众人,“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姐生死未卜,你们开心了吗?” 一开始闹得最凶的那个冷面男人,现在也彻底沉默下来了,他老婆扑在他怀里,默默流泪。 “我们姐的很清楚,欠你们的一毛钱都不会拖着,她需要的是时间,最多一星期,这件事就会有最好的解决办法,难道你们连一星期都等不了?” 有人问道:“一星期的时间就有结果了吗?” 冯叔冷声道:“我们姐本来就是要向你们明这件事情,本来她可以不用亲自出现,但为了以示诚意,她还是决定亲自向你们解释,谁知道……谁知道……。”冯叔抹了把眼泪,几度哽咽不下去,这些人也都羞愧的垂下了脑袋。 “我在这里向你么发誓,一星期之后姐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答复,当然,这是在我们姐转危为安之前,否则……。” 这些人心一瞬间提了起来,暗自祈祷着纪姐千万要没事。 “还有一点,这座庄园是老太爷留给姐的,任何人都别想打这座庄园的主意,姐是绝对不会把它拍卖出去的。”冯叔斩钉截铁的道。 人群里有人质疑道:“不把庄园拍卖出去,她有钱赔我们吗?难道这是你们的托辞?谁知道你们姐是真的受伤还是拖延的苦肉计?” 冯叔厉声望向话的人,铮铮铁骨,愤慨正直:“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我们姐都已经成了这样,你竟然还能出这样的话?你看看地上的血,这是从我们姐身体里流出来的,你看着就不觉得刺眼吗?” 怀孕的女人从丈夫怀里抬起头来:“大家能不能听我一句,纪姐也是无辜的,她能答应负责就已经很好了,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管我们的,我们能不能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她现在又受伤了,生死未卜,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就等一个星期又如何?” 人们垂下了脑袋。 人群散了,各自回家,纪家庄园大门口一下子安静下来。 冯叔朝暗处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两个黑衣人追了上去。 男人走到角落里,刚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出去,忽然从背后伸出来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挣扎了两下就晕了过去,一人把他扛到车里,另一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拿着快步走到车子旁从窗口里递了进去。 “常哥。” 这边警察很快就到了,将嫌疑人带往了警局,冯叔跟着去做了笔录,同时跟去的还有一大批记者,都想拿到第一手的资料,这人明显是被人唆使来闹事的,背后的人是谁呢?究竟有什么目的? —— 急救车快速在马路上行驶,走的应急车道,遇到红灯直接闯过去。 而封闭的车厢内,急救床上躺着的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神色良好,哪里有半点失血过多的样子。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的妈呀,演戏可真累。”那张脸,赫然正是魏青。 另一个护士笑嘻嘻摘下口罩,亲自去扶云涯起来:“演的最好的应该是姐,那个逼真啊,看起来跟真的一样,你都没看那些人吓懵逼的样子,哈哈太好笑了,哼谁让她们这么逼姐的,可恶。” 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不过演的最好的是李婶,奥斯卡影后应该颁给您啊,您是不知道,哭的那两声,听的我心都酸了。”伸出大拇指,一脸崇拜:“真不愧是老艺术家。” 李婶伸手点了点她鼻头,笑骂道:“你个贱蹄子,竟敢编排起我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着作势就去捏女孩的脸。 女孩大叫一声就往云涯身后缩:“姐救我。” 云涯无奈笑笑:“李婶,颜颜就是个孩子,你别跟她计较了。” 颜颜在云涯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朝李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李婶气的,“姐,你就惯着她吧。” 魏青担忧的看着云涯:“你身体真的没事吗?” 云涯摇头,抬手摸了摸脑袋,一摸满手的血,笑道:“这血浆还蛮逼真的。”着拉开连衣裙后背拉链,拿出一个空了的血浆包,那血浆包有一根管子通过脖子连接到脑袋上,有长发做遮掩没有任何人发现,有一个开关透过长袖连接在云涯手里控制,歪倒的时候用了巧力,看起来撞的严重,其实不过是轻轻磕了一下,然后通过开关控制血浆达到血溅的程度,看起来相当逼真,最起码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发现。 这不仅需要绝好的心理素质和反应能力,还要捏准时机,早一秒晚一秒都不成,稍有不慎就会露陷,而云涯则完美的完成了,这一点不得不令人惊叹。 这演技,不当演员,世界上少了一个影后啊。 魏青将血浆包给处理了,检查了一下云涯的额头,发现只是红了一块,抹点药膏就好了,松了口气。 也是效果太逼真,李婶现在想来都心有余悸的,还以为姐真的出事了。 颜颜笑道“太好玩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颜颜自从回去后就被从公安医院调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心外科,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有一次她被欺负,魏青挺身而出把她带走,从那以后没人再敢欺负她,谁不知道魏青是ny医生的助手,在医院谁敢得罪她。 颜颜后来知道魏青是纪云涯的人,也想到是纪云涯用关系把她调来的,心底别提多高兴了。 虽然她还没把纪云涯和ny医生联系起来,还在猜测ny医生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做? 云涯挑眉冷笑。 将计就计,瓮中捉鳖。 186 喜欢就抢 口是心非 到了医院,纪云涯被紧急推往手术室,晚一步赶来的记者只能守在手术室外等待,但手术室这一楼层已经被纪家的保镖给包围起来,记者以及闲杂人等禁止踏进一步,全部封到楼道外。 这些保镖也不知道是怎么训练出来的,身手好,脑子机灵,想要偷溜进去的一准被揪住后衣领毫不留情的扔出去。 记者急的团团转,拿不到纪云涯的消息,这可怎么办?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出来,有记者认得出来,正是刚才抢救纪云涯的那位医生,因此记者立刻在保镖的包围下伸出话筒,以冲刺跨栏的面部夸张神态前仆后继的道:“请问医生,纪云涯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乱糟糟的,完全听不出来谁的。 医生停下脚步,眉头微蹙,看向话的记者,记者群霎时安静下来,一个个全都望着医生。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能不能醒过来全靠她自己的运气,为了病人能安心休养,请你们不要大声喧哗。” 话落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背影清冷。 记者却炸锅了,医生的话什么意思?纪云涯有可能醒不过来吗?那不是成为植物人了? 网友和粉丝看到最新消息炸开锅了,不依了,那些闹事的人也懵逼了,纪云涯出事了,这下完蛋了。 梁禹看到新闻的时候,感觉不可思议,纪云涯怎么可能会出事?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来电显示,梁禹立刻坐直身体。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请责罚。” “老板非常不高兴,先暂停计划。” “是。” —— 梁禹提着花篮去医院看望纪云涯,还没走近就被保镖赶出来了。 “我是梁助理,我想看看纪姐,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保镖收了他的花篮,一丝不苟的道:“你的心意我会转告姐,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医院。” 梁禹皱了皱眉,这件事情有些不正常,他准备找人晚上来探探。 走出医院大厅,迎面走过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头发梳的油光噌亮,双手插兜,慵懒的走了过来。 第一眼看去,是个懒散浪荡的男人,非常容易迷惑人,梁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对方注意到他的眼神,扭头朝他笑了笑,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这动作……流里流气,梁禹皱了皱眉,暗骂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男人双手插兜,扭头看了眼男人快步离开的背影,嘴角挑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转身离开。 走到病房前,伸手整了整衣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身上浪荡的气息尽褪,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传出一道好听的女子声音。 男人推门走了进去,刚进去就听到女孩掀开被子准备从床上下来,男人快步走过去摁住她的身子:“干什么去?” 女孩拂开他的手:“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让开。” 男人目光落在一旁的ipad上,页面停留在今的头条新闻上。 “你要去看纪云涯?” 林思离动作顿了顿,抬眸警惕的看着他。 林韬笑了笑:“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现在应该卧床好好休息,而且你就算去也见不到她,她家的保镖将整栋楼包围的严丝合缝,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你是见不到她的。” 林思离刚才也是关心则乱,这会儿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了,默默的坐了回去。 “我可以让你见到她。”林韬忽然开口。 林思离目光一亮,殷切的望着他。 女孩明亮的目光像钻石一样耀眼,林韬心神动了动,不动声色的笑道:“但你现在必须要乖乖休养,否则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话落伸手揉了揉林思离的头发,动作透着一股莫名的宠溺。 林思离暗暗皱了皱眉,感觉很奇怪,她什么时候跟林韬关系这么好了?他是她仇人,两人应该见面分外眼红剑拔弩张才对,怎么走向完全偏了呢? 经过接触,他跟她妈是完全不同的,林思离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 入夜,病房里一片安静。 颜颜窝在沙发里翻杂志,李婶躺在沙发另一端补觉,豪华vip病房一切设施奔着五星级酒店套间而去,是来住院,不如来享受。 云涯躺在病床上,浏览着网上新闻,看了一会儿就觉得乏味。 手机关机,隔绝了所有朋友的关心。 另一部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 “引蛇出洞,常叔,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夜静悄悄,颜颜也耐不住瞌睡虫窝在沙发里睡着了,云涯取过毛毯给两人盖在身上。 这时,窗外忽然吹来一阵风,窗帘在夜风的鼓吹下翻舞飞扬起来。 云涯走过去关上窗户,将窗帘拉起来。 掀开被子躺在病床上,闭上双眼,头上包着纱布,看起来就如同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户忽然悄悄打开一条缝,稍等了几秒钟之后,一道黑影从窗外跳了进来,来人先是警惕的打量了一眼四周,见人都睡了,随后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少女身上,眯了眯眼,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看着女孩静谧的睡容,忽然伸手朝她的脖子掐去。 女孩依旧没有睁开双眼,看起来就如同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般。 颜颜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见到这一幕,立刻大叫道:“你干什么?”话落抄起鞋子就朝男人打去,男人本来没在意,谁知这女人力道不,鞋子刚好砸在手腕上,虎口发麻,落下去的手自然就停了下来。 他扭头,冷冷的瞪了眼颜颜,颜颜顺手抄过手边的凳子就劈手朝男人砸去,男人一边闪躲一边暗骂这女人彪悍,这时候门外的保镖听到动静闯了进来,男人看了眼躺在病床上不动如山的女孩,不甘的从窗口跳了出去。 “呸,偷摸的,祝你出门就被撞死。”颜颜不忿的道。 “怎么了怎么了?”李婶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茫然的看了眼四周:“我刚才做梦梦到姐出事了,吓死我了,原来是梦啊。” 颜颜翻了个白眼:“李婶,你还是继续接着睡吧。” 颜颜快步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这时云涯已经从病床上直起了身子。 “姐,人走了。”颜颜内心有些激动,跟着姐,感觉每都像演大片似得刺激。 云涯捋了捋长发,垂眸轻笑了一声。 颜颜伸出大拇指,崇拜的看着云涯:“还是姐有先见之明,竟然知道晚上会有贼光顾,要不然咱可就功亏一篑了。” 因为她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相信,必定要亲自来查验一番才放心,要是她也会这么做的。 “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云涯重新躺回去:“静观其变,等常叔的消息吧。” —— “什么?失败了?”梁禹眉头狠皱。 黑衣人垂下脑袋:“是属下失职。” 梁禹摆摆手:“不是你的错,对方肯定早有准备,没想到姐身边还有这么多能人,一直以来都看她了,只是她到底是真受伤了还是装的?”这个档口出事,完美的转变舆论风向,令他不得不起疑。 黑衣人摇头:“看起来是真的受伤了,闹出那么大动静都没醒,倒是她身边那个女护士厉害的紧。” 梁禹摇头:“不,这正恰恰明了问题。”眉头紧蹙,他忽然想到什么,“不对,这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她究竟想做什么?” 还是、她察觉到了什么?怎么可能? “怎么了,梁先生?”黑衣人问道。 梁禹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替我转告给青哥一句话,莫要轻举妄动,看看再。” 黑衣人离开公寓后,警惕的打量了眼四周,上了路边一辆低调的车子,车子缓缓驶离,迅速消失在车海中,而车流里,一辆更加低调的车子不露声色的跟着。 常叔曾经是特种兵,跟踪是他最拿手的活儿,反侦察意识再强的人也莫想逃过他的跟踪。 —— 舆论还在发酵,为纪云涯祈祷,希望她能早日醒来。 薛澄澄看到消息的时候,恨不得仰长笑,报应啊,都是报应。 “薛姐,条约如果满意的话,就请签字吧。”顾城将一支笔递给她。 薛澄澄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将合约仔细看了一遍,条约很苛刻,对她这种刚出道的新人压榨的很彻底,但这才是常态,对方如果对她太好,她反倒会觉得不正常。 “没有异议,我同意。”话落握着签字笔在尾页签上自己的大名。 顾城笑着朝薛澄澄伸出手:“薛姐,合作愉快。” 薛澄澄俏皮的挑了挑眉:“顾大哥,以后叫我澄澄就可以,合作愉快。” 对于薛澄澄的知情识趣顾城很满意,是个聪明通透的姑娘,希望她真能如自己希望的那般,未来能火。 顾城离开后,薛澄澄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马上,她就要平步青云,火透半边,而纪云涯,现在躺在病床上成了植物人,她简直太开心了。 她忽然想到条约里有一条,助理由公司安排,她自己不能带助理进公司,当时她没有多想,这会儿想到阿宁,有些头痛。 带阿宁进公司,顾城是不会同意的,她现在只是个透明,公司这么做合情合理,更何况她并不想刚签公司就给顾城留下个坏印象。 但是阿宁……希望她能理解。 在友情和事业之间,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甚至为了所谓的面子没有丝毫犹豫的背弃了她们曾经的誓言。 —— 秦篆在家里急的团团转,云涯怎么会出事?他现在恨不得手刃了那些闹事的贱民。 秦渡坐在沙发上,淡淡道:“爸,你现在急也没用,涯涯是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秦篆眼神犀利的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秦渡眉心一跳,温和的笑道:“爸,你要相信涯涯。” 秦篆咬了咬牙:“网上图片那么真实,你让我怎么淡定的下来,怎么能相信她没事?”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 秦篆在他对面坐下,深深的看着他:“你和涯涯感情一向很好,我不信你会无动于衷,除非你提前知道些什么。” 秦渡给他倒了杯茶:“心里知道就好,心隔墙有耳。” 秦篆无奈的笑笑:“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但愿涯涯没事,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吴嫂从客厅外走进来:“先生,有位姓纪的女士找您。” 秦篆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下意识站了起来,秦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反应也太大了。 直到纪蝶一步步走进来,他心底激动的火焰彻底浇熄。 眸子一寸寸灰败下去。 纪蝶有些怕见到秦篆,但她又鼓足了勇气才踏出这一步,想到昨晚姐跟她的话,暗暗咬了咬牙,手指捏紧了挎包。 “蝶姨。”秦渡温和的笑道。 纪蝶点点头,有些不敢看秦篆的眼睛。 秦渡起身,“忽然想到公司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蝶姨,对不住了。”话落捞起外套大步朝外走去。 客厅里一下子就剩下秦篆和纪蝶两人,气氛沉默又尴尬。 秦篆指了指对面:“坐吧。” 纪蝶抿了抿唇,捏着包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她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显得很心,生怕惊扰了对方一样,总是把自己处于一种卑微的境地,这也是秦篆很不喜欢她的一点,没有自己的主见,活的像个丫鬟。 “秦大哥……我,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我特别怕姐出事,可是那些保镖又不让我去看姐,我只能来找你们了。”纪蝶着抹了抹眼泪。 “涯涯应该没什么大碍,你也知道她从就聪明,是不会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当宽心吧。” “真的吗?姐真的会没事吗?”纪蝶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篆。 纪蝶不若纪澜衣如玫瑰般华美浓艳,她的美就如河畔盛开的野花,虽然渺到毫不起眼,却自有一番清秀风骨,尤其是那双眼睛,如柳叶般细长,显得很是温柔,眼珠清澈如未蒙尘的明珠…… 秦篆笑了笑,“涯涯一定会没事的。” 纪蝶松了一口气。 气氛又尴尬的沉默了下来。 “对不起。”秦篆忽然开口。 纪蝶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是那晚的事,脸颊腾的就红了,手指紧张的捏着裙边:“你不用对不起,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秦篆叹了口气:“这是我欠你的,我应该亲口对你一句。” 纪蝶甜甜的笑了:“那我接受。” 秦篆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孩子……还好吗?” 纪蝶看了他一眼,见他盯着自己的肚子眼睛眨也未眨,有些羞赫的垂下脑袋:“很好。” 犹豫了一下,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单子从桌子上推到他面前:“这是检查结果,我一直没来得及扔。” 秦篆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始终没有勇气去看,闭了闭眼。 纪蝶看他的模样,心一跳,忽然道:“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孩子,那我就拿掉他,我不会让他成为你的累赘,我也不会拿这个孩子来要挟你负责,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有任何愧疚之心。” 随着秦篆越来越沉默,她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难道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秦篆闭了闭眼再睁开,郑重其事的看着纪蝶的眼睛,“我们——结婚吧。” 纪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了,至多以为他会负责,没想到他竟然要结婚,这简直超出预期太多了,姐的没错,秦大哥是个正人君子,他一定会负责的。 她几乎喜极而泣,巨大的惊喜将她淹没。 —— 云涯在医院里躺了三,这三,外界多少人想要知道她的情况,可惜被保镖严防死守,瞒得紧紧的,其中那她所救的孕妇和丈夫还有妹妹不知道往医院跑了多少趟,均武功二房,有记者找到她们,请她们接受采访,面对记者的镜头,男人留下悔恨的泪水,言自己不该过激,听了别人的话就来找纪姐的麻烦,还煽动别人闹事,他认错,并会到警局自首,只希望纪姐能早日醒来。 这些话里蕴含的信息量就太大了,他竟然也是受了人挑唆,想到那动手的那个人,也是受人挑唆,让人无法不阴谋论,一时网上出现很多猜测的声音,大部分人都觉得是云深商业上的对手。 虽然这样做明显不符合逻辑,那又是什么人呢?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爆料,警察根据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已经查到了幕后黑手,正是云深最信任的心腹,和云深形影不离的特别助手梁禹。 一石惊起千层浪,竟然是他,哪真是不可思议,同时还爆出梁禹多年来瞒着云深挪用公司资金转移到海外账户,做假账欺瞒云深,云氏早就是个空壳子,否则怎么可能一朝大厦坍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瞄上了纪家庄园,于是就煽动人闹事,目的就是要夺去纪家庄园。 事情的翻转超乎众人预料,以至于都没反应过来,原来毒蛇就隐藏在自己身边,枉云深精明一世,竟然被身边人给坑了。 像这种挑战人民道德底线的人最是为人所不齿,一时网上把梁禹骂的非常难听,也有很多可怜云深的。 梁禹从事发到被逮到公安局里,不过一个钟头的时间,他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转移资产这一点他做的非常隐秘,对方是怎么发现的?而且煽动人闹事他是有参与,可这件事一直是青哥的人在办,他摘得干干净净,警察是怎么查到他头上的? 面对确凿证据,他一言不发,老板会派人来救他的。 “er警官,这次多谢您的配合。” “这个案子我很早以前就在跟,他的背后是一个大型犯罪集团,这个团体非常狡诈,在全球各地作案多起,涉及金融、毒品交易、卖、淫一以及人口贩卖走私等等多项罪名,这不是第一起,也不会是最后一起,作为国际刑警,我有责任更有义务对她们进行打击,也希望贵单位能对罪犯的身份以及他背后的团体进行更深入的挖掘,据我调查,这个团体最近将重点转移到了国内,应该会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们的配合。”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关于我的身份,希望局长能代为保密。” 男人双手插兜,从警局里晃出来,扭头看了眼身后森严的警察局,非常鄙夷的比了个中指,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纨绔子弟刚从警局里释放出来一般,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因为在酒吧跟人打架闹事,起因还是因为一个女人,这非常附和纨绔子弟的作风,因此才有这一趟警局之行。 批评教育了半,家里请来的律师把他保释了出来。 “少爷,先生在家等着您,他很生气,您好好想想回去该怎么解释吧。”管家在一旁低声道,眼底明显有着鄙夷,这个大少爷不学无术,整就知道喝酒打架,夫人失了宠,他又这么不争气,以后家产不还是大姐的。 男人哼了一声:“让他等着吧,爷约了美眉,作为绅士怎么能失约呢?”话落也不管管家气的跳脚,钻进了路边的跑车内,跑车一溜烟飞走了。 单手托腮,百无聊赖的打着方向盘,路过一家花店,走了几百米又退了回去。 再出来,怀里抱着一束百合花,闻着花香,笑着勾了勾唇。 —— “喂,你不知道我花粉过敏吗?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跟你那个妈一样,都想我死,那样家产就是你们的了是不是?好恶毒的心思,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林思离气的把花狠狠的砸到他身上,浑身都在抖,果然看错他了,他接近自己就是目的不纯,想趁她松懈的时候害死她。 她花粉严重过敏,吸入一点就会诱发哮喘,后果非常严重。 林韬皱了皱眉,他是真没想到,看到林思离脸色渐渐发白,一脸呼吸不过来的样子,连忙抓起捧花从窗户里扔了出去,跑到床头摁响急救铃。 林思离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指骨泛白,几乎要把他的肌肤掐出血来,林韬眼神担忧,另一只手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别担心,医生马上就来了。” 林思离眼神死死瞪着他:“别装……假好心了……你就是想我死……咳咳……。” “你别话。”林韬眼神着急,扭头朝门外吼道:“医生呢,都死哪儿去了,快给我过来。” 眨眼间,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快步冲了进来,把林韬挤开对林思离实施急救。 林韬站在一旁,看到林思离无助的躺到床上,一脸痛苦的模样,一颗心揪扯着疼,他真d的混蛋,买什么花,手贱。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经过一番抢救,林思离转危为安,医生却非常不悦的看着他:“你是病人家属?” 林韬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 谁知医生立刻板着脸道:“你这个家属怎么当的,明知病人花粉过敏还送她花,这不是明摆着想害死她,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孕妇,一不心就是一尸两命,她这次是幸运,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好好长点儿心吧。”话落摇摇头走了。 林韬抿了抿唇,走到病床边坐下,看着昏睡的林思离,她脸色十分苍白,嘴唇发紫,看起来是那么苍白羸弱,不禁一阵心痛。 抓住她的手放在脸上,轻声呢喃:“对不起……。” 林思离醒来后,看着面前睡过去的男人,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她没忘记自己之前因为他送的花差点死掉。 拿着枕头就往他脸上砸去:“你给我滚,你这个混蛋。” 林韬惊醒过来,抓住她的手:“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思离冷哼:“只要你不在,我就好的很。” 林韬看她脸色恢复了些,无奈的笑笑:“我去找医生给你检查,情绪别太激动,多想想孩子。”话落走了出去。 林思离下意识抬手落在腹上,确实,为了孩子不能情绪激动,否则岂不是便宜了林韬? 林韬只是找个借口出来,因为他忽然有点不敢面对她。 背靠在墙上,摸了根烟刁在嘴里,摸遍了全身也没摸到火机,苦涩的笑了笑。 烟早就戒了,随身带着只是时不时的闻闻味道,提醒自己别忘了。 这时一个黑衣人无声靠近他,林韬下意识想要制服对方,黑衣人低声道:“林少爷,我们姐想见您一面。” 林韬皱了皱眉,瞬间了然。 将烟准确的抛到垃圾桶里,转身:“走吧。” —— “er警官,久仰大名。” 看着坐在病床上笑靥如花的少女,他垂眸笑了笑。 “纪姐果然神通广大,连我的来历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云涯不置可否的一笑:“起来还要感谢er警官,若不是您提供的线索,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把梁禹这个叛徒给掀个底朝。” 早在林思离给她提起那个便宜哥哥的时候她心底就起了疑问,特别让人去查了这个林韬,其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林韬是个“冒牌货,”真的林韬早就卷入一宗黑道交易中被无声无息的杀害,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林姐,明人不暗话,您找我来,究竟要做什么?” 云涯笑了笑,扔了一叠资料给他。 林韬看完,抬眸惊讶的瞥了眼面前的少女,没想到她竟然知道那么多。 “别那么惊讶,你刚才不是已经过我神通广大了吗?查到这些并不难,我们有一样的目的,请问,我有资格做你的合作伙伴吗?”云涯嘴角挑起一抹温柔的微笑,看着面前的男人。 林韬微微眯起眼睛:“你见过警察和强盗合作的吗?” 云涯挑了挑眉:“原来我在er警官眼里就是强盗啊,这倒是新奇,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我呢。” “俗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林警官一个人孤军奋战,恐怕再过十年也无法给死去的女朋友报仇呢。” 林韬冷眸微眯,冷冷的盯着纪云涯:“你调查我?” 云涯耸了耸肩:“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林韬冷哼一声:“油嘴滑舌,跟纪姐一贯的形象严重不符呢。” “你是想我口是心非吧,k无所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er警官只需要知道,我们——是站在同一条战舰上的队友。” 林韬蹙了蹙眉。 云涯给他思考的时间,见时间差不多了,又道:“我已经有了最新消息,这个集团的人近期出没在江州,在江州的窝点我已经打探到了,对方可是在国内最高联络人,你难道不想抓到这个人,从他口里挖出这个集团的更多内幕吗?” 林韬震惊的看着她,多年来,他多方搜集打探,才只查到梁禹这一条线,没想到纪云涯短时间内就查到了其在国内的最高联络人,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无法全然相信。” 这个纪云涯究竟有什么动机,他一定要搞明白。 “如果我为了报仇,er警官相信吗?”云涯直视他的眼睛,不躲不闪。 林韬相信了,这样的人,是不屑谎的。 不知道她跟这个团伙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能让她花这么大力气去追查,足以可见,定然是深仇大恨,她那句话的没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否则他势单力薄,再过十年也不一定能突破国内这条线,而纪云涯显然就是他的救星。 “我信。” 云涯笑了,那笑容真是花儿一样的纯净漂亮,“er警官果然够爽快。”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这语气……云涯看了他一眼:“我希望这场行动,由我来主导,er警官觉得怎么样?” 林韬眯了眯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k。” 云涯满意的笑了,听话的盟友才是合格的盟友。 “我需要借助警方的力量,未免打草惊蛇,所以警方这边,希望er警官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实话她根本信不过警方,但要这些人也是去送人头,一切她都计划好了,这一次,她要对方打断骨头连着筋,打落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吞。 林韬离开前,云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阿离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待她。” 林韬背影僵了僵,话落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常叔从外边走进来,“姐,这人信得过吗?” 云涯笑了笑,看向窗外:“不要看一个复仇之人的决心。”林韬比她更想对方伏诛,这个人,应该不会让她失望。 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即使出现突发情况,她也能牢牢掌控。 “告诉子洹,让他的人盯仔细了。” “姐放心,宁三少是个细心的人,只要是您吩咐的事情,他一定十倍百倍用心的去做。” “老大,您的眼有救了。”傅白推开门惊喜的道。 裴轻寒忽然想到云涯曾过的那句话,不由得淡淡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他一旦接受了这个眼角膜,他和她之间,最后的一点情分也将没有了。 他明白她的苦心,所以,也愿意去成全她。 可、又有谁来成全他? 所以,她宁愿让宁子洹帮她的忙,也不想欠他的人情,她为什么划分的那么清楚? 所以,在她心里,他竟是连宁子洹都不如吗? 这个认知让他无比失落,也抑郁了好几,心底一直意难平。 今听到眼角膜捐献的消息,他忽然就想开了。 “嗯。”他听到,不过是淡淡的轻“嗯”了一声,无喜无悲,好似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丁点人间的悲欢离合。 不知怎的,傅白忽然有些鼻酸:“老大,以后你就能摆脱弱视的困扰了,晚上也不用害怕看不到了,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贺的事啊,我得找月生商量商量,给您办个宴会,不用盛大,咱几个人乐呵乐呵就成。”话落喜滋滋的跑了出去。 他就一直坐在阳台的轮椅上,望着窗外的空,即使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他依旧努力的想要看清。 从艳阳高照,到日薄西山,再到夜幕降临,他仿佛一座雕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傅白在门口看着,无奈的走过来道:“老大,该吃晚饭了。” 裴轻寒淡淡道:“怎么样了?” 傅白妙懂他指的什么意思,低声道:“纪姐联合了警察准备下手。” 裴轻寒笑了笑,“她还是太真。”不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穷凶极恶,超乎人的想象。 傅白立刻道:“要不要提醒纪姐?” 老大这么关心对方,又明显的和对方保持距离,他看着都忍不住替老大着急,你这样下辈子也泡不到人家啊。 “不用惊动她,派人保护好她,危急的时候务必保障她的安全。” 傅白点头:“成,我立刻安排下去。” 对方那是什么来头,老大竟然为了纪姐甘愿冒这份险,真可谓是用情至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纪姐有正牌男友的,老大这个备胎没有上位的机会。 想到什么,傅白走了两步又突然退了回来,“老大,纪姐的男朋友离开了。” 裴轻寒睫毛颤了颤。 注意到这个动作,傅白继续道:“就是那个晏少爷,他已经进了军队秘密组建的一个行动队,这个行动队属于一级机密,外界知道的人很少,其他再深的就挖不出来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晏少爷一两年内是回不来的。” 裴轻寒沉默。 傅白看的着急,忍不住道:“老大,趁着她男朋友不在,你正好趁虚而入啊,对她表示表示关心,姑娘心都软,尤其是老大您这样的温柔暖男,纪姐动心了,您不正好抱得美人归?” 裴轻寒也有过一瞬间的犹豫,这个诱惑太大,但想到那个少女清冷疏离的眼神,下意识摇了摇头,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不会被花言巧语迷惑了心神,她是那样坚定执着的爱着一个人,如果轻易就移情别恋,也不是他所欣赏的那个女孩了。 “这种话,以后莫要再提。”裴轻寒淡淡的道,语气里夹杂的冷酷令傅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可是老大……。” “我累了,想要休息,你出去吧。” 傅白不甘心的离开,老大就是优柔寡断,在爱情上懦弱,有男朋友又怎样,喜欢就去抢啊。 裴轻寒叹息了一声,抬眸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夜色,闭了闭眼。 脑海里有些模糊的碎片一闪而逝,快的抓也抓不住。 那是一些很悲伤的回忆,悲伤到,他不愿记起。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187 最终归宿 枪法很烂 “姐,您尝尝这猪蹄汤,我熬了足足三个时,汤浓肉劲道。”李婶端着碗,想要亲自喂云涯。 云涯闻到这味道就有些反胃,摆摆手:“我不想喝。” 颜颜从一旁蹿出来,抢过李婶手里的碗咕咚喝了一大口,“哇,真的好好喝。” 李婶叉腰大怒:“你个死丫头,偷吃偷到姐头上来了,把碗给我放下。” 颜颜耸了耸肩膀:“早跟你过,姐最讨厌吃这种油腻的东西,还不如便宜了我呢。” “你……。”李婶气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云涯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好了,我想休息会儿,你们出去。” 李婶抿了抿唇,推搡着颜颜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下来,云涯这才感觉世界清静了许多。 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给冯叔打过去电话:“保护好渺渺,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 “姐放心。” 云涯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她在等林韬的消息。 “可恶,果然是骗我的,男人的话没一句可信的。”躺在病床上,林思离喋喋不休的骂道。 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满脑海都是林韬的脸,他的笑,他的声音,快要把她给折磨疯了,猛然坐了起来,“啊啊啊啊”抱头尖叫起来。 护士立刻冲了进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女孩披头散发直挺挺又躺了回去。 “我一定是疯了。” 为什么要想他,他就是想害自己,是自己杀母仇人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仇人,这样的人她怎么能想他呢? 对,一定是太累了,脑子含糊不清,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刚闭上眼睛,放在床头的手机“叮咚”响了起来,她条件反射般睁开双眼,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来自林韬的短信。 犹豫了一下,她点开。 【最近有事要忙,可能没办法去医院看你了,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最后四个字让林思离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心底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当她意识到的时候,脸色倏然惨白,突然把手机扔了出去。 她果然是疯了…… —— “吃饭了。”审讯室的门打开,一个穿着警员制服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将一份盒饭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梁禹手上戴着手铐,一动就作响,“谢谢。”他声音干哑的道。 把盒饭打开来,香味蹿进鼻子里,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梁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吃。 突然,他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只见这人身材十分高大,双手背后站在他面前,几乎遮挡了全部的灯光,压迫感让他忽然有些呼吸困难起来,这人带着警帽,几乎整张脸都遮掩在阴影中,唯独露出一截下巴,以及嘴角微挑起的一抹森冷。 梁禹心跳猛然加快,被他不动声色的掩饰下来,“我有点口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来?” 男人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梁禹松了口气,筷子放了下来,这饭不能再吃了。 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男人忽然转身,戴着手套的手猛然掐住梁禹的脖子,根本就不给梁禹反应的时间,抓起一把菜就往梁禹嘴里塞,梁禹挣扎了几下,下意识想要把饭给吐出来,男人一手捏在他喉咙上,他被迫将饭菜全部咽了下去。 男人松开手,后退了几步。 梁禹指着他,“你……你……。”忽然双手抓住脖子,脸色发紫,双眼死死瞪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薄唇勾了勾,声音沧哑:“这是你最好的归宿。” 梁禹忽然口吐白沫,脸颊上青筋暴露,最终十分不甘的歪倒在椅子里,双眼死死大瞪,身体在抽搐中渐渐平静下来,手臂最终无声的垂落。 男人漠然转身,抬手理了理帽子,耳后一朵紫色的蔷薇花一闪而逝。 警局里乱成一团,男人镇定的走出警局,只听身后忽然有人大喝道:“站住。” 男人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快步走出警局。 身后的警察掏出手枪,朝鸣枪,大喝道:“我让你站住。” 男人脚步不仅未停,反而加快了许多。 跳上路边一辆跑车,在警察的枪声中绝尘而去。 看着后视镜里追上来的警车,不屑的勾唇:“不自量力。” 方向盘急转,在车流里腾挪闪移,三两下就将警车甩开,完美的制造车祸,彻底隔绝了警车的身影,随着“砰砰砰”几辆轿车的连环撞,然后是车子的翻滚声,以及巨大的爆炸声,冲而起的浓烟遮蔽了明媚的阳光。 男人慵懒的打着方向盘,动了动耳机,用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笑道:“任务完成。” —— 梁禹死了。 凶手大摇大摆的走进警局亲手杀了梁禹,最后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制造了一起连环车祸,造成七人死亡,二十人受伤,一名警察因公殉职。 凶手如此猖獗,在警局来去自如,这对警察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发动全城对此人进行追捕,不禁是为了给死去的同事讨还公道,更是为了梁禹以及他背后的犯罪集团。 云涯听到消息后暗恨,是她大意了,竟然忘了对方会杀人灭口,梁禹就这样死了,他身上的线索也就断了。 对方还真狠啊,视人名如草芥,太过猖狂。 看来接下来她必须要更加谨慎,因为她预感到她将要面对的人,是有多么的穷凶极恶。 警察对外封锁了消息,以免引起民众恐慌,接下来便展开全城搜捕,云涯怕如此一来会打草惊蛇,准备提前行动,林韬对此表示没有异议,他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 云涯从床上起身,换上黑色裤子黑色长风衣,穿上一双黑色皮靴,弯腰认真的系着鞋带。 脑海里掠过很多,这一刻,都化为了眼底的坚定。 长发扎了个马尾,看起来潇洒利落。 从保镖手里接过一把巧的手枪,“这是常哥让我交给您的。” 云涯掂着手枪,眸光逐渐幽深。 忽然上膛,轻巧的瞄准保镖的脑袋,眼神犀利森凉。 保镖双腿一抖,一动也不敢动。 云涯薄唇微勾,笑着收了枪:“沙漠之鹰,谢谢常叔了。” 她在国外练过射击,对枪不陌生,虽准头差了点,以前是瞄靶子,现在要瞄人头了,云涯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很期待,很兴奋。 带上鸭舌帽,口罩,裹紧了风衣,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保镖为她劈清了道路,又正是深夜,无人发现她的离开。 坐上车子,前后几辆车子将她的车子围在中间,在黑夜里飞速疾驰,朝目的地移动。 “常叔,先别急,等我的指令。”云涯挂了电话,给林韬打过去。 “现在情况怎么样?” “K,一切都在掌控中。” 云涯总觉得不对劲,是不是太顺了?遂即又暗嘲自己多想,“好。”看了眼手表:“五分钟后,发动攻击。” 云涯坐在车里,闭上双眼,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 车子行驶的越来越荒僻,最终在城郊一处废旧的工厂外停下,工厂废弃了很久,四周生长着半人高的灌木丛,车子刚刚停下,就听到第一声嘹亮的枪响打破了沉寂的夜色,夜鸟惊飞,飞虫惊走。 在越来越密集的枪响中,云涯双手紧握落在膝盖上,一颗心渐渐冷静下来。 这个夜晚,注定是充满血腥与黑暗的,在枪响中,一个个生命倒下,却为了心中的坚持和信仰前仆后继,不畏死亡。 有人突破警方的火力突围成功,又落入新一轮包围圈。 林韬一脚踹开铁门,铁门摇摇晃晃坠落地上,荡起漫的尘埃。 屋子里只有几个扛着枪扫射的喽啰,林韬皱眉吩咐下去:“立刻展开搜捕,把整栋楼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人。” “是。”特警立刻对整栋楼展开搜捕。 “怎么样?”云涯低声道。 “情况不太好……。”想到什么,他脸色立刻大变,快步朝外边跑去,边跑边大叫道:“快速撤离这里,一刻都不要耽误。” 只听“砰”一声震响,大楼摇晃了几下,然后火光冲,接连爆炸起来,有没来得及逃出的警察被爆炸吞没。 林韬被气流从二楼震了出来,幸亏底下是个沙坑,他挣扎着爬起来,胳膊钻心的疼,把爆炸中嵌入胳膊里的玻璃碎片拔出来,撕烂一片衣角做了个简单的包扎,耳机里传来纪云涯的声音:“喂,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林韬哼了一声:“放心,死不了。” 云涯脸色异常难看:“我们中计了。” 林韬暗暗磨了磨牙:“我早就猜到会这样,放心,我早有安排。” 云涯坐在车里没动,很快冷静下来,对方一直在钓她,但谁钓谁还未可知,云涯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忽然听到外边传来动静。 一道黑影靠近车窗方向,传来常叔低沉的声音,黑暗里,令她一颗心安定下来。 “姐,不用担心,我会寸步不离的保护您。” 常叔这些年也没闲着,训练了一批人,每一个都是他根据特种兵的作业训练出来的,轻易不出动,这次,算是派上大用场了。 云涯降下车窗,看着黑暗里传来的打斗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枪响,“要活捉青哥。” 常叔皱了皱眉:“这人一直没露面,暂时还没查到他的下落,此人的狡诈出乎预料,幸亏我们早有防备,否则今就会陷入被动。” “他今晚一定会来。” 云涯推开车门走下来。 常叔惊讶道:“姐,您快去车里呆着。” 云涯摆摆手:“他们不会伤到我的。” 常叔蹙了蹙眉,“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 云涯笑笑:“常叔,你太看我了。” 她掏出手枪,瞄准打斗的身影,薄唇微勾,“试试我的枪法怎样?” 常叔震惊的瞪大眸子,这枪也只是用来给姐防身,但看拿枪的架势,明显不是生手啊。 云涯瞄准,眼神冷静的惊人。 “砰”一声枪响,云涯被后力震的往后倒退了一步,被常叔扶了一把,担忧的问道:“姐。” 云涯自嘲的笑笑:“枪法很烂。” 只见那已经居于上风的人忽然停下手中所有动作,轰然倒地,黑衣人深手摸了摸,扭头震惊的望来。 正中眉心,当场死亡。 常叔夸赞道:“姐枪法真好。” 云涯挑了挑眉,对这夸奖很受用,不过还是谦虚的道:“歪打正着罢了。” 注意到纪云涯,有好几道黑影冲了过来,却均被拦在包围圈外,云涯冷眼看着,就歪靠在车门上。 这场打斗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时,地上躺了很多尸体,有对方的,也有她的人。 “看来是不会出现了,没想到堂堂的青龙堂堂主,竟然也是个缩头乌龟,呵呵真是长了见识了。”云涯嘲讽笑道,在常叔打开的车门中,弯腰坐进去。 这时,一道强劲的风力穿透层层黑夜朝云涯飞来,云涯头也未回,鬓发被劲风吹起。 常叔猛然探出手,堪堪停在云涯耳畔。 只见他两指间夹着一枚飞镖,锋利的尖刃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危机四伏,杀机重重。 传闻这个青哥,最拿手的就是飞镖。 “姐您没事?”常叔担忧的问道。 云涯拂了拂鬓发,勾唇笑了笑,转过身来。 对方不是杀她,是警告。 如果常叔刚才没有出手,她也不会有事,因为她就是有这种自信,她是不会杀了她的。 “纪姐,你果然让我刮目相看。”黑暗中一道阴凉的声音蓦然响起,这声音真是少见的难听,犹如凉腻的毒蛇,蛰伏在暗处,静静等待观察,只待一个时机,便会蹿出来咬你一个措手不及。 云涯勾了勾唇:“让你刮目相看的还在后头,有本事就露面,当一只缩头乌龟很有意思吗?”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只是代为转告您一句话。” 云涯暗暗握了握拳。 “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你让她出来,别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这样做有意思吗?否则总有一,我一定把她的皮给扒下来,摊开在阳光下。”云涯冷声道,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沉默。 云涯跑了几步,“你给我话,给我滚出来。” 常叔皱了皱眉:“人已经走了。” 云涯眉眼阴戾:“把人给我抓回来。” 常叔立刻吩咐下去。 林韬亲自带人去追。 云涯瘫软了一般后退一步,靠在车门上,双手捂住脸。 果然是她! 什么都没有确认了真相的这一刻心如刀割,痛的她呼吸不过来。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像阴影一样根植在她的生活里,她要做什么?她想做什么? 常叔担忧道:“姐……。” “常叔,你都猜到了。”云涯苦涩一笑。 常叔叹了口气:“姐,我永远都会站在您这边。” 云涯鼻子发酸,非常想哭:“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想到什么,云涯脸色大变:“渺渺……快回去。” 常叔脸色也是一变,亲自开车送云涯回去。 云涯给家里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她心底渐渐不安起来,依照那人的尿性,为了惩罚她,一定会拿渺渺做文章,而且她曾经想要带走过渺渺。 如果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常叔安慰道:“姐别担心,迎风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少爷一定没事的。” 车子一路飞驰,驶进了庄园,在别墅外停下,云涯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冲下来。 屋子里躺了一地的仆人,一个个叠罗汉的叠了起来,云涯手脚发凉,忽然怔在那里。 常叔随后走进来,检查了一番道:“姐放心,这些人只是暂时晕了过去,并无性命之忧。” 她忽然朝楼上跑去,推开云渺的房间门,屋子里静悄悄的,却再也没有那个少年单薄的身影。 云涯呼吸忽然发紧,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像只无头苍蝇般在房间里乱转,她脸色发白,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看起来是那么无助。 “渺渺……渺渺……。” 她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你别跟我玩捉迷藏了,你快出来啊……。” 她轻轻的呢喃声随夜风飘散,如此辛酸,如此悲伤。 常叔走过来安慰道:“屋子里没有打斗痕迹,看来少爷没有受到伤害,迎风也不在,这孩子聪明的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少爷给您安全的带回来。” “啊啊啊啊。”云涯忽然抱头尖叫起来,她像疯了一样逮到东西就砸,这副样子吓坏了常叔,“姐……?” “纪澜衣,我恨你。”她把手里的花瓶当成了纪澜衣的脸,狠狠的砸在地上,尤不解恨,又上脚去踩,仿佛这就是纪澜衣的脸,踩脓踩烂犹不解心头之恨。 常叔看着发疯的云涯,深深叹了口气,这究竟是这样的矛盾和仇恨啊。 “姐,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少爷才对。”常叔的提醒让失控的云涯一瞬间清醒过来,她倒退一步,深吸口气,脚踩到玻璃渣也没有丝毫感觉,快步朝门外走去。 常叔随后跟上来,边走边打电话,可惜迎风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人现在在哪儿?”云涯打通林韬的电话,冷声问道。 林韬感到她情绪不对劲,低声道:“对方早有准备,安排了直升机准备出城。” 既然要走,就一定会带上渺渺。 “再拖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常叔派去追查的人也没消息传来,迎风一直联系不上,但是这个时候云涯反而越发冷静下来。 对方是不会也没胆子伤害渺渺的,他们要做的只是带走渺渺,而她会在此之前找到,然后把渺渺抢过来。 常叔亲自开车,“滴滴”一条短信发过来,生怕错过重要信息,常叔一手打方向盘,一手拿出手机点开。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常叔快速道:“少爷有消息了。” 话落双手打上方向盘,在下一个路口回转,竟是于原来的方向背道而驰。 “怎么?” “迎风现在在城北郊区的一片农田里,少爷在附近走散了,他正在寻找。” 怎么会在城北郊区?但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两人快速往城北赶去,路上常叔派人先赶去寻找。 从城南到城北,几乎穿越整个城市,深夜的路上行人本就罕见,一路疾驰而过,越往北走越荒僻。 一道身影忽然冲出来,常叔紧急踩了刹车,再晚一步就撞上了,这人胆子忒大。 拦车的少年十七八岁,一米七八的身高,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浓眉大眼,生的好生精神。 常叔推开车门下来,“迎风,究竟怎么回事?” 这迎风就是常叔安排在渺渺身边保护他的保镖,之前去国外参加雇佣兵比赛,年仅十九岁就夺得了冠军,被誉为佣兵之王,拒绝国外高集团的聘请,回国回来云渺身边当了个保镖,这是他的职责,当初他被常叔收养,被他一手训练出来,就是为了这样一,他早就知道,他的命不是自己的,是少爷和姐的。 迎风看着随后走下来的少女,恭敬的垂下脑袋:“属下失职,请姐责罚。” “到底怎么回事,渺渺现在在哪儿?” 原来当晚有高手潜进别墅企图带走渺渺,对方知道渺渺身边有高手,使用调虎离山之计调走了迎风,抓走了渺渺,迎风心知中计,一路追出来,对方没有任何恶意,似乎还怕伤到了云渺,因此云渺装作内急,被两个保镖监视着下车便的时候,钻进了玉米地就不见了身影,他一直在附近找,奈何少爷是个聋哑人,给寻找增加了难度,不仅他在找,对方的人也在找。 “距离少爷失踪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少爷一定还在这片玉米地里,我们必须赶在对方之前找到少爷。”迎风冷静的分析道。 云涯看向一大片乌压压的玉米地,在黑夜里犹如一头蛰伏的猛兽,漆黑无垠,一不留神就被吸入进去。 她义无反顾的踏了进去。 常叔赶紧拦在她面前:“”姐,您在车里等着,我亲自派人下去找,这玉米地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云涯面不改色的绕开他:“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我只知道,我必须找到渺渺。” 常叔抿了抿唇,交代了迎风几句,便追上来在前方开路,给云涯将拦路的玉米拨开,玉米叶子细长,其锋利堪比刀锋,云涯心急之中玉米叶子在她白净的脸上划出好几道浅淡的口子,她却毫不在意,脚下未停。 玉米地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她找到下半夜也没有渺渺的身影,不由得满心绝望。 渺渺一定躲在某个地方,又冷又饿,等着她找来,她不能退缩…… 想到这里,疲惫的身心像是突然被注入无限的力量,一下子精神过来,脚下未停,继续寻找起来。 “姐,您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否则还未找到少爷,您倒是先倒下了。”常叔无奈的道。 她的脸上被挂了大大的口子,还有手上,全都是玉米细长锋利的叶子勾出来的浅淡伤痕。 “不……我一定要找到渺渺。”她目光坚定执著,谁都别想让她放弃。 谁知下一刻,云涯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常叔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看着她在月光下苍白的脸色,无奈道:“姐,少爷不会有事的,我先送您出去,马上就增派人手过来寻找,亮之前一定会找到少爷的。” 云涯挣脱开来,又走了两步,晃了晃脑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身子不争气……给我撑着,一定要找到渺渺…… 然而遂即而来的,是一阵旋地转,临昏迷前她看着漫璀璨的星月,嘴里还在喃喃叫着渺渺的名字。 看着怀里昏迷过去的少女,常叔长叹了口气。 “孽债啊……。” 老太爷,您在之灵,请一定要保佑姐和少爷平平安安的,不要再让姐祸害她们了…… 抱着云涯从玉米地里钻出来,坐进路边的车子里,常叔朝站在车外的迎风吩咐道:“加派人手,亮之前一定要找到少爷,否则这个罪你我都担不起。” “是。”迎风恭敬的垂下脑袋,目光从少女苍白的面容上一晃而过,捏了捏手心。 云涯尖叫了一声直起身来:“渺渺……。” “姐。”守在床边的李婶立刻担忧的走过来,“姐,您可醒了,我这就去叫医生。” 云涯一把抓住她的手:“渺渺呢?找到了吗?” 李婶一脸懵逼:“少爷怎么了?” 云涯松开她,掀开被子赤脚跑了出去,跑的又快又急,李婶在后边跑也追不上。 在客厅里正遇到从外边大步走进来的常叔,看到云涯醒了,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云涯劈头就问道:“常叔,找到渺渺了吗?” 常叔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失,摇了摇头。 云涯捂住脸:“都是我不好,我把渺渺给弄丢了,都是我的错。” “姐,这怎么能是你的错,要错也是那些绑走少爷的人的错,您放心,要是找不回少爷,我也没脸再出现在您面前。”话落转身大步离开。 这时,管家冯叔从外边大步走进来,“姐,门外有位自称姓傅的男子求见。” 常叔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云涯。 姓傅?云涯眼眸微眯,她认识的人中姓傅的人屈指可数。 “把人请进来。” 很快,一名身材修长、气质儒雅的男子走了进来,这张面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正是裴轻寒的贴身助理傅白。 “纪姐,我今日是代我们家先生而来,请您赴寒舍一叙。”傅白礼貌的笑道,只是那笑容透着几分精明和算计,令云涯莫名不喜。 “裴先生找我何事?”云涯现在满脑子都是渺渺,实在没有闲心再去应付裴轻寒。 傅白笑笑,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幽暗:“纪姐去了就知道了,而且您绝对不会失望而归。” 云涯讨厌这种故弄玄虚的感觉,下意识要拒绝:“改日……。” “纪姐,我过,您不会后悔的。” 云涯拧眉想了想,裴轻寒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现在找她,必定有要事,她虽心急渺渺,但一时半刻也不会有结果。 看了眼常叔,常叔暗暗点头,云涯笑道:“好,我跟你走一趟。” 傅白垂眸,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转身,恭请:“纪姐,请。” 车子开进裴家别墅,云涯从车里下来,跟着傅白一道朝别墅内走去。 看到云涯,阿凌一脸不可置信,毕竟网上新闻传的那么凶,纪云涯现在应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怎么可能会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面对阿凌疑惑的目光,云涯只是回以一笑,并没有解释太多。 傅白带着她朝楼上走去,走到卧室门前,低声道:“纪姐来了。” 裴轻寒愣了愣,她怎么现在过来了? 但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整了整衣领,走过去打开门,傅白和纪云涯正站在门口。 掩唇干咳了声,抱歉的笑笑:“让你见笑了。” 云涯看着他,短短时间,消瘦了不少:“身体不好吗?” “一点感冒罢了,不碍事。”感冒一直很顽固,这也是脑袋受伤后留下的后遗症。 “感冒不能掉以轻心,拖得时间长可能会引起鼻炎、肺部感染,重则可能引起肾功能衰竭。” 裴轻寒看着她的眼睛,笑容清雅,对她的关心很受用。 “你来是为了……。” “咳咳……。”傅白咳嗽了几声,出声道:“老大,您跟纪姐就一直站在这里聊吗?纪姐是女生,站久了会累的。” 裴轻寒笑道:“那去楼下,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 云涯瞥了眼傅白,这个人鬼鬼祟祟的,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可没功夫跟他们瞎扯。 趁云涯转身的功夫,傅白朝裴轻寒挤了挤眼睛,多年共事,裴轻寒对他再了解不过,不由得哭笑不得。 客厅,两人相继在沙发上坐下,阿凌奉上茶,被傅白给拉了下去。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略显几分尴尬。 云涯抿了抿唇:“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我还很忙……。”潜台词就是,没时间跟你闲聊。 裴轻寒看着杯子里袅绕的香茶,眸光如雾般迷蒙,低低道:“青哥狡诈,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对付得了,你们昨晚,太过冒失。” 云涯眉眼沉了下来,双拳紧握:“是我大意了。” 裴轻寒看着她莹玉般白净的脸,叹息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云涯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会这么快查到。” “我过多少次了,跟我不用谢谢,但如果能让你安心,我无所谓。” 云涯抿了抿唇,垂下眸光。 “关于眼角膜的事情,谢谢你,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要再等等。” “你帮了我那么多,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之间,明明看似亲近,却又分明隔了千山万水,每次当他想要靠近的时候,她便总是将他隔绝在心门之外,永远也走不到她的心里。 裴轻寒心底有些失落,他不知道对这个女孩究竟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思,是好感?喜欢?还是爱?他自己也辨不清,只是看到她,就想亲近,看到她和自己保持距离,就会失落、伤心,平静了十几年的心湖,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犹如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轻微的涟漪,一圈圈仰起波澜。 她于他,总归是有些不同的,而这点不同,究竟来源于哪里?他早已辨不清,也不想辨清。 心念电转,他不想她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敷衍的态度,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扭头看向站在二楼的傅白,意思不言而喻。 傅白心道还没两句话就要露底牌,这泡妞手段不行啊,然而裴轻寒眼神坚决,隐含一丝寒意和警告,傅白不敢违抗,只能领命。 云涯听到从二楼传来的脚步声,下意识抬头看去。 少年穿着白衣白裤,只是此刻那衣面上却沾染了尘土,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张白皙俊秀的脸蛋,面色略显憔悴,一双眸子却如同被水洗过一般透着少见的清澈纯净,虽然满身脏污,却无损那剔透如水晶般的干净气息,虽落于尘埃,却如明珠般,风华难掩。 看到云涯,那少年眸子里掠过一抹委屈,眼底一层水色渐渐弥漫上来。 云涯不可置信的站起来,然后大步冲过去,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渺渺……。” 她没有想到,她找了一夜的渺渺,竟然会在裴轻寒这里,一直高高悬起的心这一刻终于落到了实处。 渺渺双手紧紧揪住她的衣角,强装的镇定在这一刻彻底松懈下来。 “我的人昨晚找到的他,他很警惕,衣服也不换,饭也不吃,本想早点把他送过去,奈何……。”他瞪了眼傅白,他从中作梗,硬是把云涯给骗来了,对于傅白的苦心他又何尝不懂,但感情、无法强求。 云涯松开他,上下打量着他:“有哪里受伤吗?” 云渺抿着唇,摇摇头,手却紧紧抓住云涯的手,握得很紧,生怕一眨眼云涯就丢了。 云涯心底越发愧疚。 她牵着云渺走到裴轻寒面前,真诚的道:“你救了渺渺,就是救了我,这份救命之恩,我铭记在心,以后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每当她想和他划清界限的时候,却总是欠了他更多,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云涯心头除了无奈就是无奈。 裴轻寒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她总是和他之间划分的如此明显,而他,除了成全她,还能怎么做? 云涯和云渺离开后,傅白着急的道:“老大,你怎么不趁机多跟纪姐培养一下感情,背后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一句话都不,纪姐什么时候才会把注意力落到你身上?”你什么时候才能跟纪姐修成正果? 裴轻寒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傅白,那眼神虽淡去极凉,让傅白忽然有些胆颤心惊,这表明,老大真的生气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我身边留不住一个不听话的属下。” 傅白心头寒颤,赶忙垂下目光:“是。” 裴轻寒轻叹口气,幽幽道:“握在手里的沙,握得越紧,流失的越快。” 傅白摸着脑袋一头雾水,高深莫测的,表示一句也听不懂。 他的爱,不是握紧,而是放手,这是他选择的方式。 188 稳操胜券 不服不行 林韬失踪了,就在追击青哥的途中,他的车子遭到敌方的攻击,车子爆炸,而他本人,生死未卜。 庆幸的一点是,在事故现场并未发现林韬的遗骸,但他从此不知所踪。 云涯听到消息后心头寒凉,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的手段,一方面又为林思离。 此次行动警方折损了不少人,却只对这个犯罪团伙摸了一个边,其实一直以来,这个高级犯罪团伙只在境外活动,也只通过梁禹这只手将触角伸到了国内,这涉及到一宗大型的金融诈骗案,而经过林韬的线索,直指境外某一大型犯罪集团。 这个犯罪集团很是神秘,但其强大却超乎多国警方的预料,传闻这个集团的成员各个身手非凡,能力超群,配备最尖端武器和高科技装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上过战场,刺杀过政要,走私诈骗卖、淫,贩卖人口,几乎做尽恶事,有传闻其**ss为全球最大黑道掌权人的情妇,关于这一点还没有任何证据证实,但有关这个**ss,一直颇为神秘,有传是风情万种的女人,又传为年过半百的老者,无论哪一种,都给这个人和这个集团、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个bss也成为国际红色a级通缉榜上的一员,可惜到目前为止,这个人的资料一片空白,连国fbi情报中心也查不到这个人的分毫信息。 现在,这个集团的触角已经伸到了国内,梁禹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然而随着梁禹的被害,这个线索戛然而止,也让人对这个集团的手段感到不可思议。 据国际刑警er警官提供的线索,其在国内的一个联络点便是雄踞北方的四堂之一的青哥,这次他潜入江州,正是为了对梁禹实施灭口计划,因此才有了这一场行动,然而结果还是让这个青哥给逃了,er警官亦生死未卜。 目前国内警方高度重视,准备了专案组对这个团伙进行深入挖掘和打击,势必要将其在国内的触角剪的一干二净。 对方还没来得及展开行动,已经被警方给盯上了,不可谓不憋屈。 索性,还是有点值得庆贺的。 云涯想着,给渺渺的碗里夹菜,渺渺吧唧吧唧吃的很香,这孩子到底是饿了多久? “别急,慢慢吃,心噎着。”云涯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边,云渺端起来喝了一口,朝云涯笑笑,又埋头吃了起来。 云涯看了眼站在客厅的少年,刚要站起来,云渺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袖子,眼底有着明显的惊惶。 云涯心疼的摸摸他的脑袋:“你乖乖吃饭,我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 云渺有些不舍,云涯笑道:“你在心底默念到一百,我就回来了。” 云渺终于松了手。 云涯走到迎风面前,看了他一眼:“跟我来。” 迎风抿了抿唇,抬步跟了上去。 书房内,云涯转身,看着面前的少年:“昨晚的事情虽然不是你的责任,但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 少女语气冷然,夹杂着无上威严,让迎风背后上汗毛倒立,几乎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云渺少爷,不会让姐失望。”一句简单的话,饱含他的决心。 云涯看着面前的少年,沉稳从容,颇有将者之风,看来常叔确实把他训练的很好,云涯眼底有着满意之色,昨晚的事情确实不能怪他,但不表示她会轻易原谅,只要牵涉到渺渺,在她面前,没有理。 “渺渺不喜人近身,你平时和他保持距离就好。”云涯提醒道。 “是。”这两他也发现了这一点,云渺少爷对他的出现很是反感。 “好了,你下去吧。” 迎风离开后,云涯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苦肉计戏码该落幕了,网上如今到处是对她的祈祷,希望她能早日醒来,舆论也完全扭转到她这边来,那些闹事的人现在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没人敢再站出来。 其实当初她预料到有人会在闹事者中动手,因此她先发制人,配合梁禹的行程让人伪装成他去收买人动手,最后所有证据都指向梁禹,他百口莫辩,而且她这一招苦肉计恰到好处,给她拖延了时间,她现在就等艾伦的消息。 同时云涯不敢掉以轻心,不准她会什么时候再动手把渺渺抢过去,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云涯在云渺身边又增派了许多保镖,甚至不惜花费千万为庄园的安保装置进行升级,即使对方身手了得,想要进来也得给我剥下来一层皮。 而迎风又生了警惕心,作为佣兵之王,他也有自己的骄傲,愚蠢可以犯一次,却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做好这一切,确保云渺的安全万无一失,她才安心去了医院装病。 昏迷三后,第四,纪云涯醒了过来。 网上因这条消息而沸腾,粉丝欢欣鼓舞,路人祝福,大部分人都言好人有好报,纪云涯这样善良的人老是不舍得收她的。 云涯醒来后,各界人士都提着花篮前来探望,均被保镖以休养为重拒绝打扰给拒之门外,外界表示理解,等待纪云涯康复。 云涯盘腿坐在床上,在等常叔的电话,她让常叔的人一面去探查青哥,一面寻找林韬,她有种直觉,林韬根本就没死,如果他死了,林思离该怎么办? 魏青推门走了进来:“手术已经安排好了。” 云涯扔掉手机,裹上大衣戴上帽子手套,和魏青一前一后出了门。 今有场手术,正是那场难度最高的手术,时间上,不能再拖下去了。 临上手术前,魏青担忧的看着她:“最起码需要七八个时,你现在的身体撑得住吗?” 云涯挑眉看了她一眼:“我有选择吗?” 像这种病人来历一般都很大,指名道姓找ny医生,对于一个医生来,没得选择。 更何况,这则手术有可能是医学界攻克难题的一个里程碑,她必须要做,也只能她来做。 魏青看着面前的女孩,宽大的手术服遮掩了她曼妙的身材,口罩遮住了一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坚定、执著、一往无前。 她心中只有深深的敬佩。 手术开始,历时九个时,虽然中间有过困难,却被主刀医生冷静的攻克,到最后缝合的时候,纪云涯手已经抖得不行。 魏青镊子夹住她落下的针,“我来吧。” 云涯淡淡的拂开她的手:“我来。” 魏青看着她睫毛上氤氲的水珠,那是汗水,早已密密麻麻将口罩浸湿,她身上的手术服也早就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虽然手在抖,可下针的准头依旧力求百分之百的完美,毫无瑕疵。 落下最后一针,云涯抬眸看向计时表:“历时五百五十分钟,手术结束。” 随着话音落地,她身体歪了歪,被魏青眼疾手快的扶住。 “把病人送入iu病房。”魏青吩咐道,其余护士目不斜视的将病人推出了手术室。 共事这么长时间,早就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比如ny医生的身份,在医院是一级机密,除非想丢了饭碗,在这一行永远混不下去,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几人都大致猜到了ny医生的真实身份,虽然震惊,却更钦佩。 云涯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两只手都不是自己的了,酸麻的厉害。 不仅苦涩一笑,身体已经虚成这样了。 一直守在床边的魏青站起来将她扶坐起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感觉我的手废了。”云涯无奈道。 魏青瞪了她一眼:“让你逞能,九个时不眠不休,大脑高强度运作,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不过……。”魏青瞥了她一眼,“你这场手术圆满成功,可谓是医学界的一大奇迹,这么复杂难度超高的手术也被你征服了,你知道外界怎么的吗?奇迹,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迹。”魏青将手机里的医学论坛上显示的新闻递给她看。 “敢质疑你的人现在都被打脸,ny医生这个名字将会被载入史册,成为医学界一座不可逾越的珠穆朗玛峰。” 论坛里,已经被她的名字刷屏,都在讨论这场手术的成功,在医学界具有重大意义和影响,而因国外归来这层履历被国内医学界普遍看低的ny医生,这次是一战成名,没人敢再质疑她的专业水准。 而根据她的手术方案,独辟蹊径,大胆创新,这是国内这些保守的医学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的,除了赠一句疯子之外,便叹一句才。 这样的人,就是生的医学才,更遑论她有一颗对医学的热爱和追求之心,她不成功、又有什么人能成功? 总之ny医生这个名字,彻底成为医学界不可逾越的标杆。 云涯看了一眼,就没再关注,手术成功了,这些人都跑来吹捧了,之前听她接了这个手术,那些所谓的医学专家一个个跳出来指责她胡来,不负责任,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如果不是病人的家属调查过她的履历,对她全然放心,这场手术她还没办法完成,而手术成功了,所谓的专家又改了风口,与之前的话语自相矛盾,可笑。 对这些所谓的医学专家,云涯嗤之以鼻,权当放屁。 活在书本和研究里,有过多少临床经验?这样的专家来对她指手画脚,还不配。 “病人情况怎么样?”云涯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口问道。 “一切正常。”想到什么,魏青看了眼云涯的面色,有些欲言又止。 “想什么你就。” 魏青抿了抿唇:“病人家属非要当面感谢您,现在还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呢,不见到您本人誓不罢休。” “不清楚我的规矩吗?” 魏青垂下脑袋:“我也是这样的,可对方来历挺大,院长让我问问你……。” “呵……。”云涯勾了勾唇,“转告院长,除非他想医院失去ny医生,他可以带着人来见我。” 好吧,她就知道是行不通的。 云涯想到上次那个南宫燕,不由得问道:“上次那个豪门姐后来没再找你?” 提到这个魏青就头痛:“真是无语了,一二十四时黏着我,后来还派保镖跟着我,让我在医院都出名了。”不过作为ny医生唯一的助手,她在医院本来就挺出名的。 “后来呢?” 魏青耸了耸肩:“后来转院走了,就没再来烦我,这个女人如此锲而不舍,估计是你的崇拜者。” 云涯笑了笑,没再什么。 约定的七时间到了,第七的时候,云涯出院了。 她坐在轮椅上,头上抱着重重纱布,越发显得脸苍白秀美,脸颊瘦了一大圈,惹人心疼。 被保姆推着轮椅从医院走出来,身边围拢着八名高大健壮的保镖,将纪云涯牢牢护在中间,刚一现身,蹲守的记者立刻如同马蜂般一窝蜂涌了上来,拍照的拍照,提问的提问。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下,少女脸色映的越加苍白秀气,却始终从容不迫,淡定沉稳,在她周身找不到丝毫慌乱。 就这份风华气质就令在场记者无不惊叹。 “纪姐,请问您身体康复的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急着出院,是否为了那个七日之期的约定?” “请问纪姐已经有解决办法了吗?能否透露一点?” “纪姐,您知道您的父亲已经被司法机关正式拘押了吗?可能面临法庭的十几项指控,最新证据也已经呈递法庭,请问您对您父亲的事情怎么看待?” …… 耳边嗡嗡作响,要不是保镖做人墙将她牢牢护在中间,她能被这些疯狂的记者给生吞活剥了。 云涯面上勾起淡淡的微笑,面向记者的镜头,“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呢?” 那俏皮的模样,令人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关于公司的事情,我不想透露太多,将会在明日举行新闻发布会,届时我会在会上做出明。” “至于父亲……。”女孩偏头,眉头微拧,一瞬间让人的心揪了起来,真想为她抚平眉头。 叹了口气:“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他做了错事,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即使他是我的父亲,我也不能包庇他,希望他能早日认罪,法官看在他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能酌情量刑吧,不管多久,我都等他回家。” 这番话声情并茂,既赞扬了国家的法律,又站在一个公正的立场上诏告了自己的态度,最后表达了一个女儿的心情,回家两个字,令人忍不住心口发酸。 很多人因为她这番话对她更加心疼,刚出了这种事情,又要面对父亲的牢狱之灾,根据他犯的罪,判刑绝对不会轻了,可怜年纪轻轻的,就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晚上临睡前,她接到来自艾伦的来电。 “嗨有个好消息要听吗?” “别卖关子,快。” “一点也不好玩,好吧,larene我已经查到他的下落了,他现在在洛杉矶,并不是传闻中接受j≈d集团的高聘,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云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重点。” 艾伦干咳了两声,心底暗骂这女人彪悍,嘴上却乖乖回道:“他的夫人生了病,需要做手术,但是这个手术难度非常大,暂时没有医院敢接手,正在做药理治疗,轮到你ny医生出马的时候了,难度再大的手术在你眼中也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不是吗?我刚还在医学杂志上看到你的报道,前几做的一台手术更是掀起了轰动。” 原来larene的妻子生病了,云涯眼眸微眯:“将他妻子的病情资料发给我。” “k,知道你会要,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已经在你邮箱里躺着了。” “谢谢。” “嗨,我们之间还用谢谢吗?哪我去了华国,记得好好招待我就成了。” “还有,我会以梅菲财团的名义初期投资一百亿给云氏集团,希望你们公司,不会让我失望。” 梅菲财团? 云涯还来不及震惊,对方就挂了电话。 她拿着手机久久回不过神来,本来以为艾伦可能出身显赫,但绝对没想到他竟然出身于梅菲家族,这个家族历史悠久,财力雄厚,在国可谓是只手遮的存在,统治国经济的垄断资本财团,权势鼎盛,连领导人对其都要礼让三分,更为出名的是梅菲家族的第三代掌权人,将全部精力扑在慈善事业上,在全世界拥有最多的财富,和最好的名声。 这就是真人不露相。 云氏在梅菲财团面前,就相当于骆驼和青蛙的差别,云氏百亿即面临破产的下场,而对梅菲财团来,不过是从指缝里露出来一点油罢了,对其本体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顶多像挠痒痒罢了。 这就是一个集团和真正的鼎盛财团之间的区别。 这一消息爆出来,将会引来怎样的疯狂,云涯已经无暇去想,单单爆出与梅菲财团的合作,股票就能起死回生。 有了投资,再加上larene,云氏何愁崛起,不、是纪氏。 至于larene,如果之前还有忧虑,而现在,稳操胜券。 打开邮箱,点开艾伦发来的邮件,关于larene夫人的病情介绍的很清楚,她足足看了有两个钟头。 怪不得没医院敢接收,风险不是一般的大,做过这台手术的,没有一个活着下手术台,死亡率百分之百,但如果不手术,死亡率更是百分之百,手术了,最起码还有一线生机,虽然这一线生机在百分之百的死亡率面前,显得非常可笑。 做?还是不做? 没有一丝犹豫,双手敲击在键盘上,回复艾伦。 没有尝试过,又怎知不会成功?ny医生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迹不是吗?她将会继续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失败。 即使失败,她也承担得起后果。 第二,华都酒店,全国有名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 因为今,纪云涯将会在这里举行新闻发布会,宣布云氏集团债务问题的解决方案,到会的有云氏集团高层,以及受害方代表,为首的就是那个凶脸男人,身边坐在他怀孕的妻子。 今的发布会引起外界的广泛关注,纪云涯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解决云氏的债务问题?拉来投资?别开玩笑了,云氏现在就是一个火坑,多少钱都填不完,除非傻子才来淌这趟火坑。 似乎也只有拍卖庄园这一条路走了,但纪云涯又明确表示过,绝对不会将庄园拍卖出去,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在吹牛,在强撑,云氏如今负债累累,她想力挽狂澜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大部分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上午十点,纪云涯在保镖的的护送下登场,闪光灯此起彼伏。 纪云涯今日长发扎了马尾,白衬衣黑裤子,黑色西装,将之窈窕高挑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脚蹬一双黑色尖头高跟鞋,褪去少女的稚气,多了几分精明干练,以及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高雅贵气,让她散发着女人的魅力。 介于清纯与成熟之间,令人越发着迷。 纪云涯一贯出场都是乖乖女、淑女的打扮,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成熟的打扮?但不仅没有丝毫违合,反而觉得本就该如此,双眸清亮有神,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不疾不徐,从容不迫,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充满一种无形的强大气势。 纪云涯在中间坐了下来,目光望向全场记者,那眼神,所过之处仿佛机枪扫射,人人心口中弹,惊惶之下竟不敢与之对视。 “欢迎各位媒体朋友在百忙之中来参加今的发布会,相信各位媒体朋友也知道,我今召开新闻发布会的目的,正是为了云氏债务问题的解决方案,因此我为此还在医院里躺了几。”到这里,苦涩的笑了笑,那笑容落在众人眼中只觉得非常刺眼,孕妇趴在丈夫怀里,偷偷抹起了眼泪。 “我曾经答应过她们,就决不食言,云氏集团会给她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铿锵有力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会场的每个角落,人人一脸期待,等待纪云涯会给出什么满意的答案。 “我在这里郑重宣布,美国梅菲财团将会注资百亿,重新扶持云氏旗下的地产项目,我在此承诺,云氏旗下的房地产项目一定会如期完工,交到户主的手上,如有逾期,会按50%的赔率对户主进行赔偿。” 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瞬间沸腾。 梅菲财团?不会是幻听吧,那可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大财团,怎么可能看得上云氏一个快破产的破公司,、这绝对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可是没人笑的出来,因为很快身后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一个外国人的身影,关注金融财经的对此人不会陌生,现场一个财经记者指着屏幕里的人尖叫道:“摩罗先生。” 摩罗先生是梅菲财团投资部副总监,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和财经杂志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那一口大金牙。 摩罗先生先是用一口蹩脚的汉语跟现场的人问好,然后用流利的英文阐述了公司为什么要选择云氏集团进行投资,从多方面来总结,总之就是让人相信云氏真的是一个值得投资的公司,会为财团带来客观的效益,听的现场的人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段vr只有短短的一分钟,直到摩罗先生的身影消失,现场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最惊讶的莫过于坐在第一排的云氏高层,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能拉来梅菲财团,这个新主子,比云深更可怕。 纪云涯于会上宣布,将会择日起出任云氏集团总裁,这一点已经获得董事会全票通过,虽然公司法规定无民事行为能力或者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不得担任公司董事、监事及高级管理人员,但限制民事行为能力里边有一条规定,十六周岁至十八周岁,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作为主要生活来源,可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纪云涯已经年满十六周岁,在国外早已通过炒股赚的盆满钵满,所以这一条规定对她来没有用。 同时她又放出消息,由于本人管理经验缺乏,将会从国外高薪聘请行业精英担任公司e,此人能力出众,相信一定可以带领云氏冲破暂时的迷雾走上新的高峰。 此举让外界大为惊叹,纪云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不仅能拉来梅菲财团的投资,还能正视自身缺点,眼光不局限于眼前,聘请国外精英管理公司,真的很了不得。 要不是相信她本人确实才华横溢,都要怀疑她背后是否有高人指点。 外界因她的一席话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都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会场,坐上车子,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时放在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云涯拿起来一看,是来自秦渡的电话。 “阿渡哥哥,怎么了?” “恭喜。”他笑了笑:“我没想到,你竟然和梅菲财团……,你总是能超乎我的想象。” 云涯笑道:“我也没想到,现在想来还像跟做梦一样。” “但是……。”秦渡皱了皱眉:“我怕你应付不来。” 潜台词就是怕她受骗,毕竟梅菲财团此举的动机有些耐人寻味。 云涯笑道:“阿渡哥哥你真的想多了,这件事是我一个朋友在中间帮忙,他是不会害我的。”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顿了顿,秦渡接着道:“股权在爸爸名下,他等你满十八周岁后就过到你的名下。” “好。” “还有,爸爸答应和蝶姨结婚了。” 云涯眯了眯眼,笑道:“好事啊,终于有喜事冲一冲这近日来的阴霾。” 秦渡无奈道:“你的生日也没来得及给你过,趁着爸爸结婚,给你好好过一过。” “我可不能抢了秦叔和蝶姨的风头,生日还是算了吧,我跟渺渺吃碗长寿面就算过了。” “这怎么能行?”秦渡不依,还想再什么,“有电话打进来,我不跟你了,阿渡哥哥再见。”话落飞快的挂了电话。 她根本就没过生日的心情,虽然阴霾暂时过去,但未来,还有更大的阴霾等待着她。 过生日干什么?提醒她十六年前纪澜衣如何辛苦的生下她跟渺渺吗? 如果不是每年阿渡哥哥坚持,她一辈子都不想过生日,因为每次生日都会让她想起纪澜衣。 她想到时候,纪澜衣会用给她办生日宴会的名头邀请诸多名流,纪澜衣打扮的光鲜亮丽游走在众多名流之间,享受着追捧和仰慕,而她,则穿着华美的公主裙,如同一座完美的雕塑跟在纪澜衣身畔,接受着所有人的赞美,她如果礼仪上出现一点差错,事后便会换来纪澜衣的责骂,一场宴会下来,她笑的脸都僵了。 她就像货物一样,被所有人评头论足,称斤少量,而她的母亲,则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的女儿究竟有多少价值。 而渺渺,只能孤零零的呆在房间里,那些繁华与赞美从来不属于他,纪澜衣怎么会让他出现呢?一个聋哑的孩子,让她面子往哪儿搁? 所以她拼命的努力,拼命的变得优秀,就是想让纪澜衣看到自己身上的光芒,能遮挡渺渺给她带来的污点,她便不会那么厌恶渺渺,渺渺在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宴会过后,她会让蝶姨煮一碗面,面里一定卧着两个荷包蛋,两个的孩子躲在房间里共同分享着一碗面,虽然简单,却是她们认为最好的,比那些山珍海味美味珍馐,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 黑暗里,她们彼此相视而笑。 “渺渺,生日快乐。” 渺渺会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吻着她额头。 涯涯,生日快乐。 “你们两个竟然给我躲在这里偷吃?纪云涯,你长本事了,面条这种东西是你吃的吗?这是贱民才吃的东西。” 纪澜衣闯了进来,发现了两人的秘密,劈手打破了那碗长寿面,她看到纪澜衣愤怒的指责,看到渺渺缩着肩膀害怕的瑟瑟发抖。 “纪云渺,你毁了我还不够,还要毁了你妹妹吗?我告诉你,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接近她,我就把你送走。”她吼再多,渺渺也听不到,他只是默默流泪,他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母亲会用那么愤怒厌恶的眼神望着他,如果生残疾是他的错,那他确实罪无可恕。 “你不准骂渺渺。”她义无反顾的拦在渺渺面前,挑战纪澜衣的威严。 “你是在跟我话吗?”纪澜衣眯起那双美丽的眼睛,危险一触即发。 她也害怕,可她无法容忍渺渺被她骂:“是我主动来找渺渺的,你不要怪他,今也是他的生日,你不让他过生日,难道让他吃碗长寿面也不可以吗?” 纪澜衣冷笑连连:“他有什么资格过生日,一个重度残废,我能容忍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活着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了,他还想过生日?” 话落拽着她就走:“以后不准和他接触,否则让我再看到一次,我就把他送走,你这辈子再也别想见到他。” 挣扎间,她惊惶扭头,她看到渺渺隐忍的悲伤的泪水,他已经那么惨了,为什么还要面对这样自私阴毒的母亲?貌合神离的双亲,支离破碎的家庭,难以启齿的身世,渺渺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投生到这样的家庭。 她唯一的幸运,就是渺渺人生里,最大的不幸。 纪澜衣对她有多苛责,有多严厉,她都可以不在乎,她最无法容忍的,是纪澜衣对渺渺人格的侮辱,对他尊严的践踏,他甚至还没她曾经养过的那只波斯猫在她心底的地位来的重要。 她对渺渺有多怜惜,对纪澜衣就有多恨。 躺在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梦到了时候的事情,不知不觉眼泪滑落而下,滴落在手背上,有些灼烫。 回到家里,她让厨房做了一碗面,很简单的家常面,上边浮着两个荷包蛋,色泽金黄,清香诱人。 她拉着云渺的手从楼上走下来,把他摁在椅子上。 渺渺看着面前的一碗面,有些疑惑的抬眸。 云涯坐在对面,双手托腮笑道:“渺渺,今年的生日过的晚了,但我一直都记得,我们的长寿面,吃了,就可以长命百岁。”她握着云渺的手,温柔的道:“我们要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渺渺眼眶有些湿润,瘪着嘴巴点点头。 云涯将一双筷子递到他面前,“吃吧。” 两人一起将一碗面吃完,彼此相视而笑,仿佛回到了时候,窝在房间的角落里共同分享一碗面的时候,味道不一样,可心情,十几年来,始终如一。 “渺渺,十六岁生日快乐,以前的每一年生日我们都一起度过,以后的每一年我们还要一起过,直到一百岁,你好不好?” 渺渺重重点头,然后起身,俯身吻在云涯额头。 云涯闭上眼睛,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涯涯,十六岁生日快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 因为梅菲财团的介入,云氏死灰复燃,股票在跌至谷点又遭反弹,很多财经学家和财经报纸纷纷露面,言国外财团的介入并不是好现象,褒贬不一。 网上更多的是惊讶,梅菲财团稍有了解都知道这个公司的背景和地位,那绝对的世界霸主级,这样的超级财团为何独独瞄上了一艘快沉的破船,云氏究竟有什么魅力? 但同时,对纪云涯这个国内最年轻的集团总裁除了羡慕嫉妒恨也没别的了,大写的牛逼,尤其是在发布会上的从容陈词,颇具领导风范,像她这个年龄的女生还在校园里情情爱爱,看人家,已经执掌一个大公司的沉浮,和国外超级财团合作了,这人生,不服不行啊…… 云涯又实实在在的火了一把,从此站在食物链顶端,完美到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出来。 连嫉妒到跳脚的黑子也无从下手。 人家纪云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没得黑。 真正的集智商与情商与一体的国民级偶像,在这个女神已经烂大街的年代,只有一个人附和女神的定义,那就是纪云涯。 而这个当口,秦叔也已经决定和纪蝶结婚,既然已经下定结婚,就不能再拖,否则纪蝶的肚子马上就要大了。 婚礼征求纪蝶的意见,力求简单,只邀请了亲朋好友,在教堂里举行仪式。 云涯看着镜子里一袭洁白婚纱清秀美丽的女子,温柔的笑道:“蝶姨,一定要幸福。” 纪蝶抓住她的手,“姐,我好紧张。” 云涯为她打理着头纱,笑道:“不用紧张,没来多少人,除了我和阿渡哥哥,就只有秦叔两个好友,你不想张扬,那就低调到底,可这样,到底委屈你了。” 纪蝶摇头:“我不委屈。”看着镜子里的女子,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这是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我已经很满足了。” 云涯看了眼窗外,今不是个好气,有些阴沉,心头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早已经吩咐了常叔,今的婚礼不能出任何意外。 “时间到了。”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云涯回神,扶着纪蝶站起来:“我们走吧,别让秦叔等着急了。”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189 一场欢喜 终究成空 华美庄严的欧式教堂。 神父下的台阶上,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五官虽有沧桑,却不掩年轻时的俊美,如今更多了一份经世事历练的沉稳从容,目光望向门口方向,眸色淡然,面色无悲也无喜。 今是他结婚的日子,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年少的时候,他也曾幻想过这样一,他站在这里,亲眼看着心爱的女子穿着洁白的婚纱一步步朝他走来,将手交给他,在神父的见证下,许下一生的誓言。 后来梦想破碎,他想,那就一生不娶,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开心幸福,他亦此生无憾了。 因为这辈子再也没有女人能让他动心,宁缺毋滥,也不想再去祸害别的女人。 可是那一晚,发生了意外。 有了一夜肌肤之亲,有了孩子。 他必须要肩负起自己身上的责任,蝶是无辜的,孩子更是无辜。 就这样吧,他无法给蝶爱情,却可以给她一个家,护她和孩子一世无忧,也算是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 人生还有多少时光?他等的女子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不能再辜负另一个女人。 恍惚中,他看到红毯尽头,一道柔美的身影出现在那里,身后是万丈金芒,他几乎看不清那张脸。 洁白的婚纱长长的拖曳于身后,女子手中捧着一束百合花,迈着……激动的脚步,一步步朝他走来。 “衣衣……。”他喃喃着,近乎痴迷的看着缓缓朝他走来的女人。 声音随风而逝,无人能听清。 纪蝶很紧张,这短短的一段路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她额头上甚至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脚绊到裙边,身子一歪,差点摔在地上。 走在她身边充当伴娘的云涯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压低声音道:“蝶姨,深呼吸,放轻松。” 纪蝶照她的方法做,深呼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紧张感确实消弭了不少。 走到秦篆面前,秦篆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纪蝶,纪蝶害羞的垂下脑袋。 云涯微微眯起眼睛,秦叔那样的眼神,是透过纪蝶看到了谁? 还用想吗? 她微笑着提醒道:“秦叔,是蝶姨太美,你都看失神了吗?” 纪蝶脸色越发嫣红,犹如边火红的霞云,添了几分妩媚。 秦篆回过神来,压下心底的失落,笑着朝纪蝶伸出手。 他的手掌宽厚,指骨修长,掌心生长有薄茧,看手就知道经过过很多磨难。 纪蝶愣愣的看着,在云涯的声提醒下,笑着把柔荑送到他手中。 那一瞬间透过掌心传递而来的温暖流经手臂传遍四肢百骸,害羞的垂下脑袋,心头甜蜜如丝。 神父宣读誓词。 慈祥庄重的声音一遍遍在诺大的教堂里回荡,本来紧张的心情奇迹般平静下来。 “无论他将来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还是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神父看向纪蝶。 “我愿意。” 纪蝶重重点头。 神父复又望向秦篆:“无论她将来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还是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秦篆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细眉柳目,清雅柔美,身上更有一种家碧玉般的温婉,更遑论此刻用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他。 这就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纪蝶期待的看着他,这一瞬间,心都几乎跳到嗓子眼了,紧张的浑身冒冷汗。 云涯看了一眼,侧眸看了眼门口房向,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握成拳头。 她朝观众席看了一眼,寥寥无几,秦渡和云渺并排坐在第一排,看到她望过来的目光,秦渡朝她温和的笑了笑,云渺兴奋的朝她摆了摆手。 秦篆嘴唇蠕动了一下,几个字哽在喉咙口,正要出来的瞬间,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穿着黑色西装,领口打着红领结,唇红齿白的模样,嘴角勾着俏皮的笑容,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秦篆目光下意识看了过去。 云涯目光一凛,挡在秦篆和纪蝶面前,“来人,把这个孩子给我带下去。” 教堂四周早就被戒严,这个孩子是如何突破保镖的防卫跑进来的,这非常值得怀疑。 两个黑衣人从外边大步走进来,谁知那男孩迈着修长的腿飞快的跑了过来,一眨眼的时间就跑到了云涯面前,云涯下意识伸手去抓他,低喝道:“不准捣乱。” 背对秦篆和纪蝶,她脸色阴沉。 男孩朝她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俏皮的道:“漂亮姐姐,你好凶哦。” 话落一不留神就从云涯的腋下穿了过去,跑到秦篆面前,仰着笑脸甜甜的道:“美大叔,今你要娶新娘子了吗?” 云涯刚想要伸手揪着他衣领,把他带走,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在这儿,刚好还是冲秦篆来的,更不能把他留下来。 男孩脑后跟长了眼睛似得,钻到秦篆身后,抱着秦篆的大腿,只露出一颗脑袋,瘪着嘴不满的道:“这位姐姐好凶哦,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云涯暗暗磨了磨牙,臭子,给我等着。 秦篆笑道:“不知道谁家跑出来的孩子,涯涯别跟他计较。” 话落蹲下身去,笑道:“对啊,今我是新郎。” 纪蝶暗暗皱了皱眉,云涯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冷眼盯着这突然冒出来的男孩。 男孩笑嘻嘻道:“那我送你一份新婚贺礼好了。” 话落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藤编的盒子,“美大叔,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哦,必须等我走后才能打开呢。” 秦篆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盒子,愣愣的没话。 男孩扭头看了眼纪蝶,笑道:“新娘阿姨好漂亮。” 话落笑嘻嘻的跑远了,跑了几步,扭头朝云涯挥挥手,笑容灿烂的道:“漂亮姐姐,你长的非常符合我的审美,等我长大了,一定回来娶你。” 云涯脸色黑沉,才多大就学男人风流。 男孩咯咯笑着,转身蹦蹦跳跳的走了,嘴里哼着童谣,那清脆的歌声渐渐漂浮在耳边,十分动人。 秦篆看着手里的木盒,缓缓打开,只见里边放着一个狗尾巴草编的戒指,手工虽不怎么好,可看起来倒也挺像那么回事。 秦篆拿起来看了一眼,看清编法,脸色忽然大变,盒子掉在地上,他拿着戒指喃喃了一句:“衣衣。”头也不回的就要追出去。 纪蝶脸色唰白,身形摇摇欲坠。 云涯赶忙拦在秦篆面前,“秦叔,你要去哪儿?” 秦篆连看也没看她一眼,推开云涯,大步跑了出去。 云涯暗暗咬牙,心底又气又恨,她最害怕的一幕还是发生了……难道就让她眼睁睁的看着秦叔弃蝶姨而去吗? 好、真好,果然不愧是纪澜衣,仅凭一根破草就破坏了秦叔的婚礼,我是该赞你魅力大,还是该骂你犯贱? “秦大哥。”纪蝶提着婚纱追了出去,可是教堂门口空荡荡的,哪里还有秦篆的身影。 她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她盼了多久的姐终于回来了,可是、她的婚礼没有了。 心底不清什么感觉,酸涩、难过、悔恨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脑仁一抽一抽的疼。 秦渡和渺渺追了出来,秦渡脸色微沉,看着教堂外空旷的草坪,沉声道:“你陪着蝶姨,我去把爸爸找回来。” 云涯揽着纪蝶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蝶姨,秦叔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他等会儿就回来了,我们等等他好不好?” 纪蝶摇头:“不……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是我不该奢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蝶姨,你怎么能这样,秦叔一定会回来的,你要相信他。” 纪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眼泪大颗大颗的溅落,“时候秦大哥最喜欢跟在姐屁股后面,不管姐有多烦他,他总是不厌其烦,记得姐十六岁生日的时候……。” 她目光微微眯起来,直视强烈的太阳,语气充满回忆的沧桑:“秦大哥送了她一个用狗尾巴草编的戒指,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向姐表白,他,虽然这戒指很廉价,却是他用真心编成,代表他对姐最纯洁的爱,不掺染任何杂质。”着着她自嘲的笑了起来。 “姐那般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怎么看得上,她甚至没有听完他的告白,扬手给了秦大哥一巴掌,这样低贱的东西,怎么配得上高贵的她,她认为这是侮辱,是对她尊严的践踏。” 想到这里,她苦涩一笑:“所以一看到那个戒指,我就知道,是姐回来了。” 消失了那么多年,她没想到,姐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她知道,姐是在责怪她的背叛。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阴冷,这个女人简直太过可恶,即使不喜欢的东西,只要烙印上她的印迹,就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这种骨子里的霸道……跟她还真是一样啊…… “她即使回来,又能改变什么?秦叔早已不是当初的秦叔,他是你孩子的父亲,是你的丈夫,蝶姨,你何须怕她?” 纪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她是姐,是我的姐……。” 云涯勾了勾唇,声音温柔充满蛊惑:“你太傻了,你拿她当姐,一心为她着想,而她呢,心底根本就没有你的位置,你对她来,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为了这样的人付出一切,值得吗?蝶姨,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你想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为母则刚,你不能再软弱下去了,否则,你的孩子会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而你、就是罪魁祸首……。” “不要再了。”纪蝶抱着头,她忽然扭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少女,眼底闪烁着莫名的幽光。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看到面前的少女一双清澈的眼睛渐渐变得幽深,犹如坚冰之上逐渐融化的浮冰,尖锐、冰冷,心神俱寒。 纪蝶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她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她凑近纪蝶耳边,低低呓语:“蝶姨,你放心,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不要害怕。” 纪蝶愣了愣,心跳一瞬间加快起来。 看着纪蝶风云变幻的面色,云涯嘴角微翘,没有人在面对唾手可得的幸福面前,还能保持淡定,纪蝶也不例外。 当人性的阴暗面被发掘出来,使与恶魔,只有一念之差。 纪蝶一手落在腹上,安静的垂眸,从云涯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却看不透她眼底的分毫情绪。 没等多久,秦渡回来了,他摇摇头,无功而返。 纪蝶主动摘下头纱,笑道:“看来今的婚礼办不成了。” 秦渡看了她一眼,然后疑惑的看向云涯,云涯对他笑笑。 秦渡以为依纪蝶的性格会哭鼻子,没想到她竟然还能笑的出来,看起来就如同没事人一样,她的丈夫没有逃婚弃她而去一般。 “我们先回去吧,走的再远,最终他还是会回家的。”话落提着婚纱当先离开。 云涯瞥了眼四周,快步追上去和纪蝶一起离开了教堂。 两人坐车回了秦家,吴嫂看到纪蝶穿着婚纱走进来,当下愣了愣,她是知道先生和她今结婚,为此一大早先生就给家里的仆人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此刻不是正在教堂举行仪式吗?怎么突然回来呢? 她往身后看了看,唯独少了先生。 压下心头的疑惑,她快步走过来恭敬的开口:“夫人。” 不管两人结没结成婚,纪蝶以后就是秦家名正言顺的夫人。 纪蝶淡淡的嗯了一声:“我渴了,等会儿帮我断杯水上来,谢谢。”话落挽着云涯朝楼上走去。 吴嫂愣了愣,遂即应了下来。 纪蝶一贯给她的印象是家子气,但是摆起谱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她不知道的是,纪蝶曾在纪澜衣身边呆了多久,被纪澜衣压制着,但潜移默化下的影响,已经能让她在这些常年卑微的佣人面前高高在上起来,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做到。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笑意,蝶姨终于想通了。 回到房间,云涯帮忙把婚纱脱掉,纪蝶换上了一套青色绣花旗袍,将她窈窕的身段完美的勾勒出来,在那张秀美面容的映衬下,更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柔婉知性。 婚礼前两秦叔就把婚房给装点好了,纪蝶的衣服也提前送了过来,秦叔又另外给她置办了一批衣服,比如纪蝶身上穿的这件,正是某一线大牌今年的高定,最能凸显出女人的身材和气质。 云涯给她梳理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笑道:“蝶姨头发生的真好,我记得蝶姨是江南人吧,都江南养人,果不其然,就养出了蝶姨这般的妙人儿。” 纪蝶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抬手摸了摸脸颊,老了…… “我老家是在江南的一个水乡,我的母亲未婚先孕生下了我,她养不起我,就把我丢在了孤儿院门口,如果不是老先生将我从孤儿院里带出来,我不知道我现在还会在哪儿。” “蝶姨回头找过她吗?” “老先生,人不能忘本,我成年后,他让我回故乡寻找我的母亲,侍奉她年,我找到当年收养我的那家孤儿院,才知道,我的母亲早在遗弃我的第二年就因精神失常失足落水溺亡了。”纪蝶语气淡淡,听不出丝毫悲伤。 云涯想不到蝶姨有这么悲惨的身世,也是第一次听她提起。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纪蝶无所谓的笑笑:“姐不提,我早就忘了。” “那蝶姨,你恨她吗?” “恨?”纪蝶似乎对这个字很困惑:“我为什么要恨她,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我,更不会遇到老先生,遇到姐、姐,我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幸运,这个世上还有那么多比我更惨的人,况且,我真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一样都是活罢了。” 云涯愣了愣,抿唇沉默。 那是因为她没有资格恨,而她不同,她对纪澜衣,有足够恨的理由。 等到晚上十一点多,秦篆终于回来了。 手里拿着外套,失魂落魄的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秦渡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看着面色显得格外疲惫的秦篆,抿了抿唇,开口问道:“爸爸,你应该给蝶姨一个解释。” 秦篆双手捧住脑袋,声音近乎嘶哑:“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终究,我还是高估自己了,呵呵……。” “你见到她了?”秦渡眼睛微眯。 秦篆摇头:“她不肯原谅我……。” 秦渡扳着他的肩膀,逼迫他面对自己:“你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求她原谅?” 秦渡指着楼上:“你在婚礼上,弃你的新婚妻子与不顾,你总是教我做人要有担当,要有责任心,可是你现在这是做的什么?” 纪蝶从楼上走了下来:“阿渡,不要指责他了。” 秦渡扭过头去,走到沙发上坐下。 秦篆看着纪蝶,忽然有些不敢面对她,匆匆了句对不起,快步朝楼上走去。 纪蝶对云涯温柔的笑笑,抬步朝楼上走去。 云涯走到秦渡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了笑,低声道:“消失了十几年,她终于回来了。” 秦渡心疼的看着她:“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道阿渡哥哥能保护我一辈子吗?”话落摇摇头:“躲不掉的,终究要面对。” 楼上,纪蝶看着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的男人,笑着走过去:“秦大哥,是姐回来了吗?” 秦篆摇头:“我没见到她。” 纪蝶叹了口气:“姐既然回来了,又为何不肯现身?” 秦篆扭头看着她,嘴唇蠕动了下:“蝶,对不起……。” 纪蝶温柔的笑了笑:“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本来我们的婚姻就是因为孩子而强行绑在一起,我知道你喜欢姐,这么多年都没能忘了姐,实话,我挺佩服你的,又很羡慕姐,如果我能有一个如此爱我的男人,即使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女子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映的越发柔媚,眸光温柔如同三月的杏花春雨,让人的心,柔软成一片。 没想到她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不仅不责怪他,反而为他着想,秦篆对她的愧疚越发深了。 “幸好,我们还没有领结婚证,事情总算还有挽回的余地,因为一个孩子把你绑在我身边,对你来太不公平。” 纪蝶一手落在腹上,喃喃道:“只是为了孩子,我可不可以只要一个名分,仅仅一个名分而已,因为我不想孩子生下来就要背负上私生子的名声,除此之外,我们之间,再没有其他关系。” 她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名分罢了,只是因为孩子而已,秦篆已经很对不起她了,如果连这个要求都无法满足她,他就真的和渣男无异了。 秦篆抿唇,低声道:“明上午,带上你的证件,我们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纪蝶手指勾着裙边,垂眸,低低的“嗯”了一声。 “好好休息吧,以后你就住在这里,那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秦篆话落,抬步朝楼上走去。 纪蝶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直到吴嫂提醒她,才站起来去了楼上。 婚房里空荡荡的,一片喜气,却也格外清冷。 他睡在书房了。 果然呵……有名无实的婚姻。 云涯敲响书房的门,等了好半门才从里边打开。 白衬衣解开几颗口子,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整个人多了几分慵懒,“涯涯……。”秦篆看到她,脑海里便不自觉会想到那个人,其实云涯和纪澜衣长的并不太像,但是那双眼睛的形状,却像极了纪澜衣,只不过纪澜衣的眼睛总是华彩而张扬,犹如烈艳玫瑰,如火如荼。 而云涯的眼睛,却如同皎洁的月光,光华内敛,明亮清澈。 “秦叔,你见到妈妈了吗?”云涯走进来,轻声问道。 秦篆摇头,转身走到窗前。 云涯看着那高挺却被岁月打磨的略显几分沧桑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她要知道秦叔现在对纪澜衣究竟是什么态度,还能爱的义无反顾? “涯涯,你妈妈,她还活着。”秦篆语气有些哽咽,手里拿着那个简陋的狗尾巴草戒指,目光涌满了回忆。 “所以呢?”云涯淡淡反问。 秦篆愣了愣,忽然转身看着云涯:“她还活着啊,你难道不高兴吗?她可是你妈妈。” 云涯心想死了最好,面上却笑道:“因为妈妈要回来了,所以,你抛弃了蝶姨。” 秦篆眉头微皱,“我和蝶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你们大人之间的感情,我一个孩子自然管不着,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为了追逐镜花水月,而忽视了身边的人,有一,你一定会后悔的。” 秦篆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云涯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书房。 —— 第二,两人一早去民政局领结婚证,拿到红本本的那刻,纪蝶眼泪落了下来。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纪蝶后退了一步,温婉的笑了笑:“你公司事忙,不用管我,我自己打出租回去就可以。” 看着她如此疏离的模样,秦篆皱了皱眉,却到底没再什么,亲自把她送上出租车,看着车子走远,轻叹了口气,坐上车去了公司。 纪蝶路过一家医院,目光微闪。 “停车。” 付了钱,推开车门匆匆下车,站在医院大门口,捏紧了包带,抬步走了进去。 挂号,排队,妇产科闹哄哄的,她坐在椅子上,耳边嗡嗡作响。 医生走出来念了她的名字,她赶忙站起来,走了进去。 躺在做b超的床上,医生在她的肚子上抹了什么东西,黏黏的,凉凉的,她仰着脸看着花板,紧张的手脚都蜷缩了起来。 医生看出她的紧张,笑道:“放轻松,别紧张。” “咦?”医生轻咦了一声,纪蝶心脏“咯噔”一跳,慌忙直起身来:“怎么了?” “躺好别动。”医生示意她躺回去:“我再仔细看看。” b超仪在她肚脐下方转来转去,医生目光紧紧盯着显示屏,随着时间越长,纪蝶心底就越不安,她声问道:“医生,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医生收回仪器,摘下塑料手套,看了纪蝶一眼:“你根本没怀孕。” 纪蝶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脸色唰白,她赶忙抓住医生的手臂,“不可能,你绝对是看错了,我怎么可能没怀孕呢?这绝对不可能,你再检查一遍好不好,医生我求求你了……。” 医生叹了口气:“b超显示你确实没有任何妊娠反应,也有可能是月份太,b超查不出来,你不如先去做个血液hg检查……。” “你这种情况,是由于作息紊乱、生活不规律引起的肠胃炎,又因为口服避孕药延缓了经期,从临床上来看确实很像怀孕了,再加之压力过大内心非常渴望怀孕,出现一系列妊娠反应,其实这在医学上称之为假性怀孕,心情放松,千万别有心理包袱,像你这样的高龄孕妇本来怀宇就困难,再有心理负担,怀孕更是难了,回去跟你丈夫好好商量一下,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可是我用试孕纸测的确实显示的是怀孕啊?” “试纸质量不过关,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建议还是去正规的药店购买……。” 纪蝶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一连遭受两次打击,她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 坐在路边,她拿出手里的红本本,看着上边鲜艳的结婚证三个大字,翻开,她和秦篆的名字写在了一起,她看着两人的合照,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秦大哥,对不起,我骗了你。” 领了结婚证,她才发现自己没怀孕,可她该怎么向秦篆开这个口,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故意用怀孕的借口骗他?秦篆最忌讳欺骗,那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纪蝶下意识否决了要告诉秦篆的想法。 可是不告诉他……时间一长,自然就会露馅。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忽然想到她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云涯奇怪的反应,每次她要去医院做检查,就会被云涯给拦下,还有云涯给自己吃的药,她现在终于想到那是什么药了。 避孕药,延缓经期,会让她以为自己怀孕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纪蝶想不通,姐为什么要骗她? 又伤心又失望,她那么信任她,而她却一直都在骗她,把她骗的好苦,如果不是她今心血来潮去医院检查,她是不是会一直瞒下去?但时间一长,自然也会露馅的,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纪蝶抓起包,她要亲自去问姐。 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秦家而去。 到了家里,却被吴嫂告知云涯在她和秦篆出门之后就离开了,她一定是回了纪家庄园,纪蝶又马不停蹄的赶回纪家庄园。 云涯让常叔去追查昨那孩子的下落,结果令她失望,这人就好似凭空出现的一般,同时林韬那里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生死未卜,不排除是被青哥的人给带走亦或杀害。 对方在暗,她在明,看来以后要更加谨慎。 云涯揉了揉眉心,抬眸看了眼常叔:“常叔,还有什么事吗?” 常叔犹豫了一下,垂下眸光:“没事,我先出去了。” 云涯看着常叔走远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常叔,对不起……。” 常叔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笑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理解。”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 云涯闭了闭眼。 如果不是她的推波助澜,蝶姨永远也走不出这一步。 云涯背起包,刚准备动身去医院,纪蝶匆匆回来了。 两人在客厅相遇,纪蝶从包里拿出一份单子递给云涯,眸光紧紧盯着她。 云涯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垂眸笑笑:“原来是空欢喜一场啊。” 纪蝶步步紧逼:“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为什么要骗我,姐,我是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情绪有些激动,眼眶通红,望来的眼神愤怒又失望。 云涯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会生气,会埋怨,总好过逆来顺受。 “要不然,你以为秦叔会娶你吗?” 云涯眼神嘲讽。 纪蝶连连倒退,脸色唰白,不可置信的摇头。 “姐,你太可怕了,竟然会算计到我和秦大哥的头上来。” 云涯笑了笑,走到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魏青发送过去,手术时间往后推移。 做完这些,她抬眸看向纪蝶,“和秦叔,已经领过结婚证了吧。” 纪蝶抿了抿唇,沉默。 “现在,你是秦叔名正言顺的妻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蝶姨,你就是想的太多,虽然婚礼上秦叔跑了,可他最后不是回来了吗?你才是能陪伴他一生的女人,只有你的孩子,才是他合法的继承人。” 纪蝶一屁股在对面坐了下来,她早就知道姐不简单,她这么做的用意她大概已经猜到了,是将错就错、还是…… 不……双手紧紧的握拳,一瞬间,她已在心底做了决定。 莫现在坦白秦篆永远也不会原谅她,更糟糕的是,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已经离幸福只有那么一步了,再艰难,她也要咬牙走下去。 她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明眸善睐,温婉优雅,美好的不可思议,所有人都再颂扬着她的善良,然而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在那张柔美的面皮下,隐藏着一个怎样可怕的灵魂。 “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吗?”她知道姐一直在利用她,如果一开始还会失望,还会愤怒,但渐渐冷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 “蝶姨,你放心,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云涯一字一顿清晰的道。 纪蝶垂下眸光,想了想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云涯勾唇轻笑。 蝶姨终于开窍了。 —— 一星期后,秦家。 纪蝶渐渐适应了豪门太太的生活,越来越得心应手,秦篆很少回来,回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两人见面不过点头之交,看起来不像夫妻,倒像陌路,两人如约定的那般除了夫妻名份之外再没有任何交集。 吴嫂虽然奇怪两人的相处模式,但不敢多想,平素就把纪蝶当真正的太太伺候。 纪蝶脾气好,平易近人,又不摆架子,很快就和吴嫂处出了感情,吴嫂知道她和先生的事情后,格外心疼她,一个怀孕的女人不能得到丈夫的爱,日子太难了。 纪蝶作息很规律,平时就看看电视,修剪花草,喝喝下午茶,然后看一些礼仪方面的书和视频,其他时间就用来休息,她吃上也不挑剔,总的来很好伺候。 晚上八点,纪蝶放下时尚杂志,看了眼时间,按照平素的规律,秦篆该回来了。 她起身回了楼上。 刚走了两步,头忽然晕了一下,差点朝地上栽去,吴嫂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夫人,您身体不舒服吗?” 纪蝶一手落在肚子上,眉头微蹙,脸色虽苍白,却笑道:“没关系,肚子有点疼,回去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肚子疼?这可不能大意了,我让司机送您去医院吧,千完不能掉以轻心。” 纪蝶摆摆手:“不用,我真没事,身体没那么娇气,回去躺躺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走了两步,扭头对吴嫂笑笑:“先生回来千万别告诉他,他工作忙,就别拿这种事情烦他了。” “可是夫人……。” “吴嫂,你就算帮我一次好不好?我和他……句难听话,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我永远也不能嫁给他,我已经给他带来那么多烦恼了,不能再成为他的累赘,否则我实在是没脸在他身边呆下去了。” 纪蝶声情并茂的道,让吴嫂又心疼又无奈。 “你怎么那么傻?” 纪蝶笑笑,“拜托了。” 看着纪蝶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消瘦的身影,暗暗叹了口气,她和先生的事情她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也算青梅竹马,先生却苦恋她的姐几十年无果,而她,则一直默默暗恋着先生,因为自己卑微的身份而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实话,她即心疼先生,又心疼纪蝶,两人蹉跎了几十年,步入中年,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先生却又…… 这样想着,秦篆走了进来。 吴嫂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先生,她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纪蝶犯傻。 ------题外话------ 恭喜纪蝶荣升白莲花哈哈哈哈要黑化了 190 狗血情仇 杀鸡儆猴 “先生,您回来了。”吴嫂快步迎过去,接过秦篆的公文包。 秦篆轻“嗯”了一声,越过吴嫂朝楼上走去。 “先生。”吴嫂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秦篆脚步微顿,扭头望了过来。 吴嫂咬了咬唇,低声道:“夫人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我劝她去医院,她却不愿意去,还不让我告诉您,我怕夫人出事,先生,您还是去看看夫人吧,怀孕头三个月一定要特别注意……。” 秦篆点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秦篆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吴嫂轻叹了口气,“希望两人能跨过这个坎。” 秦篆站在纪蝶的房间门口,抬起来敲门的手顿了顿,就这一瞬间犹豫的功夫,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接通。 忽然,他脸色大变,转身就要离开。 脚步顿了顿,他扭头看了眼房间门,眼底有着挣扎,最终,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纪蝶站在窗前,看着秦篆的轿车驶出别墅大门,手指紧紧揪着窗帘。 眼底划过一抹幽暗。 吴嫂眼见先生刚回来又匆匆离开,一脸急切好似有大的事情等待他处理。 她担忧夫人的身体,在门外来回转了几圈,敲了敲门:“夫人,您还好吗?” “嗯。”门内传来一道虚弱的女声。 “夫人,您肚子还疼吗?” 过了一会传出一道虚弱的女声,“没事……。” 之后便再也没有声音。 吴嫂在门口等到凌晨十二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试着再次敲响房门,这次却始终没人话。 难道夫人睡着了? 转身,她准备回房间睡觉。 但一想,还是不放心,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里边的动静。 忽然、她眉头皱起来,她似乎听到了夫人痛苦的叫声,像蚊子一样微弱,她慌忙伸手去敲门:“夫人,夫人您怎么样了?” 她急的团团转,第一时间跑去楼下给先生打电话,一连打了三次都是无人接听。 先生到底在忙什么? 挂了电话,她跑到储物间翻出卧室的备用钥匙,跑过去打开门,只见卧室的大床上蜷缩着一个人,头埋在被子里,整个人犹如虾米般拱成一团,微弱的呻吟就是从被子发出来的。 吴嫂大吃一惊,慌忙掀开被子,“夫人……您怎么了?” 被子下的人,长发早已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黏在鬓边,脸色苍白,似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吴嫂探手去摸她额头,凉的。 “夫人,我送您去医院。”着就要扶她从床上起来,纪蝶眼睛睁开一条缝,伸手推了她一下,身体复又重重跌落在床上。 “别管我……。” 一手落在腹上,眉头紧蹙。 “夫人,您是不是肚子疼?”吴嫂生怕孩子出问题,这可千万马虎不得,但是先生现在又不在家里,她心底也不禁对先生生出了一丝埋怨,夫人难受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这样的男人,嫁给他有什么用? 纪蝶不话,只是呻吟,一翻身,看到她身下的血红,大惊失色:“夫人……。” 她慌忙出去打10,夫人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任何问题啊。 今晚的急救车来的似乎也特别慢,吴嫂急的团团转,好不容易急救车来了,一个年轻的护士将纪蝶背到急救车上,本以为这么瘦弱的女孩背起来会吃力,没想到背起来纪蝶也能健步如飞,她竟然跑还追不上。 心底感叹现在的护士真是太敬业了。 吴嫂正要爬上急救车,准备跟着去医院,这时看到先生的车回来,犹豫了一下,但纪蝶已经耽误不起了,咬了咬牙,转身爬上急救车。 得知纪澜衣还活着的消息,他便找人去调查,一星期了,就在刚刚有消息传来,是一个疑似纪澜衣的人出现在某酒吧,他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去,那个人确实很像衣衣,但也仅是相像而已,无论相貌还是气质,和衣衣都相差甚远。 想到那女人主动贴过来的样子,他就恶心的想吐,衣衣永远也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他,她高傲的像是翱翔九的凤凰,而不是媚俗谗言的风尘女子。 身上染了那个女人的香水味,他闻着就反胃,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 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声,衣衣,你到底在哪里?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为什么不回来?难道你连自己的一双儿女都不要了吗? 神思恍惚的开着车,刚到家里,就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急救车,他愣了愣,出什么事了?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急救车从他身旁呼啸而过,一眨眼就开出了大门。 他忽然想到之前吴嫂的话,纪蝶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难道是蝶…… 他忽然不敢再想下去,脚踩油门,双手打在方向盘上,开车追在急救车后边。 他打纪蝶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难道真是蝶…… 不、绝对不会的。 一路上,他的心就像放在油锅里煎炸,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对他来却是如此的漫长。 到了医院,他看着急救车后门打开,两个护士推着急救床下来,随后吴嫂也跳了下来,跑着跟上去。 急救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虽然夜色漆黑,他却一眼就认出了上边躺着的人。 正是纪蝶。 他忽然一拳狠狠的砸在方向盘上,你混蛋…… “蝶……。”他慌不择路的追了上去。 急救室外,吴嫂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吴嫂,蝶怎么了?”秦篆快步走过来,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吴嫂看到秦篆,心底到底生了埋怨,“先生,您之前干什么去了?我打您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夫人……夫人她……。”着着眼眶就忍不住红了起来。 秦篆急切道:“夫人怎么了?” 吴嫂哽咽道:“夫人一早就肚子疼,我让她去医院,她怕给你添麻烦,愣是不愿来,半夜我不放心,就发现夫人肚子疼的厉害,还见红了……。”到这里,她埋怨的看了眼秦篆。 “先生,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这种话,但即使您辞退我,我也要,您既然选择和夫人结婚,就要对她、更要对孩子负责,夫人是个很好的女人,您知道她为了不给您添麻烦,一个人默默吞了多少苦楚吗?您不知道,您只知道追着一个永远也不会喜欢您的人,却忽略了身边最爱您的人,呵呵,男人啊,都是这样,总有一,你会后悔的。” 秦篆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吴嫂的话,犀利却直白,犹如一把尖刀狠狠戳中他的心脏,血肆横流。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走了出来,秦篆和吴嫂立刻走过去,秦篆焦急的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你是病人什么人?” 秦篆抿了抿唇:“我是她丈夫。” 医生冷声道:“非常抱歉,病人送来太晚,孩子没保住。” 话落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病人本就是高龄孕妇,必须要心再心,不知道你这个丈夫到底是怎么当的。”话落摇摇头离开。 秦篆脸色苍白,忍不住“噔噔”倒退两步。 孩子……没保住。 吴嫂哭道:“我可怜的夫人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很快,两个护士推着急救床走出来,病床上,躺着一个容色格外苍白的女人,身上插着管子,看起来病弱又苍白。 秦篆看着看着,忍不住悲从中来,心底又愧疚又自责,蝶醒来,他该如何面对她? 都是他的错,他昨晚应该守在她身边,哪儿也不去的,可是衣衣…… 脑子里乱哄哄的,他猛然抓了把头发,低吼了一声。 魏青回到办公室,就看到穿着紫色洗手衣的少女窝在沙发里,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游走。 “这种事情下次别找我,演戏太累了。”魏青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揉了揉眉角。 纪云涯目光始终落在屏幕上,手上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闻言笑道:“你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你办事,我很放心。” 魏青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的抬爱,不过,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上次她装受伤,这次又对别人“弄虚作假”她总感觉这样不太好,但纪云涯做什么事情,她都觉得有自己的道理,虽然可能在别人眼中是错的,这大概就是脑残粉吧。 “过分?”云涯嘴角勾了勾,“如果这个结果对所有人都有利,你觉得手段过程还重要吗?” 魏青是个效率主义者,因此对云涯的这番话大致认同,“好吧,你总是对的。” 看了眼电脑屏幕:“你在写论文?”密密麻麻全是英文,看的头都大了。 云涯敲下最后一个单词,“上次手术的病现报告,柳叶刀的主编联系我了,总要赶时间写出来,再拖估计要给我寄刀片了。” 魏青忍不住惊呼:“柳叶刀?” 这是国际上最负盛名的医学杂志,对论文的筛选也非常严格,论文议题能被选上的,就证明在医学界是有一定地位的,像她这样的实习医生,再修炼十年也上不了这种杂志,而杂志的主编竟然主动联系纪云涯,不过想想她的身份,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发送邮箱,云涯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 “回家睡觉。” 走了两步,忽然扭头道:“这位病人情况特殊,帮我多照顾一下,明一早我来看她。” 话落晃悠悠走了。 实话,魏青对她和这个女人还有那个男人的关系很好奇,豪门啊,总是充斥着狗血的恩怨情仇,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白做了一台手术,晚上挂灯写论文,脑子有些混沌,她不放心渺渺,还是回家睡才安心。 第二一早,云涯安排好渺渺后去了医院。 打开病房门,纪蝶还在昏睡,秦篆蜷缩在沙发里,这时,门从外边打开,吴嫂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看到云涯惊讶道:“纪姐?” 云涯轻嘘了一声:“不要打扰到蝶姨休息。” 这时,纪蝶缓缓睁开了双眼,她整个人还有些迷糊,看到云涯,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异光,抿了抿干涩的唇:“姐……你怎么在这儿?” 话落看了眼四周,这才反应过来是医院,还不等她想起什么,吴嫂快步走过来道:“夫人,您醒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现在喊医生过来。” 纪蝶摇摇头。 吴嫂笑道:“我熬了排骨汤,夫人起来喝点吧。” 纪蝶皱了皱眉,忽然抬手落在肚子上:“孩子、没事吧。” 吴嫂强颜欢笑:“没事,夫人别担心。” 纪蝶松了口气,但很快,她眉头蹙的更深:“不对……昨晚我……。” 她猛然抓住吴嫂的手,“你别骗我,告诉我实话,孩子是不是没保住?你告诉我,我能承受得了。” 吴嫂心底难受,面上却笑道:“夫人想多了……。” “不……。”纪蝶猛然推开她,双手捂着脑袋:“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吴嫂忍不住哽咽道:“夫人,您别伤心了,孩子……确实没保住,但你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孩子的,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重身体啊。” 纪蝶顿了顿,忽然倒下来埋头痛哭起来。 秦篆在云涯进来的时候就醒了,他无法面对云涯,更无法面对纪蝶,因此一直装睡,而现在听着纪蝶嘤咛的哭泣,一颗心揪扯着疼,他无法再忍下去,直起了身子,一步步朝她走去。 坐在床边,抬手轻抚着纪蝶的肩膀:“蝶,是我对不起你。” 纪蝶只是哭。 云涯和吴嫂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纪蝶和秦篆两人,除了纪蝶细弱的哭声,就是秦篆的低声柔语,后来纪蝶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是如此悲伤而痛苦,秦篆听着她的哭声,心底的愧疚也越来越深。 纪蝶渐渐停止了哭声,只剩下声啜泣,良久后,声音涩哑的道:“我们、离婚吧。” 秦篆愣了愣,下意识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纪蝶苦涩的笑了:“我们本来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结婚的,现在孩子也没有了,我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你身边,秦大哥,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秦篆想了一夜,做出了决定,他扳着纪蝶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一字一顿的道:“蝶,留下来吧,留在我身边,让我用余下的岁月补偿你,照顾你,我不能给你想要的爱情,但我会好好照顾你,呵护你,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吗?” 纪蝶摇头:“可是你忘不了姐,我不能在拖累你了,秦大哥,你就放我走吧。” 秦篆抿了抿唇,目光沉痛:“有人告诉我我有一一定会后悔,没想到这一来的如此快,我后悔了。” 他直视着纪蝶的眼睛,眼中涌动着柔情:“为了一个心底根本没有自己的人,而一直以来都忽略了身边最爱自己的人,我真是个傻瓜,蝶,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纪蝶哭着扑到他怀里,“秦大哥,我真的不舍得离开你~” 云涯嘴角微微翘起,这一招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用的不错。 蝶姨比她想象的要更聪明,还是,以前故意在跟她装傻? 那么这样一来,这个女人就太过可怕了。 够腹黑,也够聪明。 纪澜衣,你就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吧。 吴嫂抹着眼泪:“好在先生总算想通了,夫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以后都会好的。” 云涯笑道:“希望如此吧。” 因为梅菲财团的注资,公司暂时转危为安,云涯近期要去一趟美国,一来和梅菲财团签订合约,二来去见larene学长,以ny医生的名义。 云涯身穿一身黑色裤装,长发扎了个利落的马尾,踩着圆头高跟鞋,在司机的恭请下,弯腰走了下来。 云氏集团门口,一群高管正等在那里,看到纪云涯出现,为首的男人立刻热情的迎上来:“欢迎纪姐莅临指导工作,您里边请。” 云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你的名字?” 男人被问到名字,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回到:“在下市场部总监陈涛,纪姐,您辛苦了,今儿太阳大,可别被晒住了。” 云涯皱了皱眉,在陈涛的陪同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公司内走去。 人群里,有一个中年女高管不屑的轻哼一声,“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罢了,能耐什么?” 旁边有人碰了她一把,以示她闭嘴。 云涯侧眸看了一眼,那是一个类似职场白骨精的女人,精明干练,透着一股狐媚劲儿,看到云涯望过来的眼神,初始被那眼底的幽深吓了一跳,遂即想到自己怕一个丫头干什么,挺直了胸膛,毫不露怯的回瞪回去。 云涯笑了笑,转过头来。 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这个女人的所有资料。 公司员工看到一群高管陪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一个个激动的不行,没一个人对这女孩陌生。 云氏的千金,也是云氏新任总裁,几乎可以是商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裁了,前段时间追债的新闻闹得轰轰烈烈,员工出门都要跟只耗子一样抱头鼠窜,这个云氏的千金却以一己之力挽救云氏与水火,不仅拉来了梅菲财团的投资,使公司重新走上正轨,更重要的是,让她们这些濒临失业的人保住了饭碗。 因此对这个新总裁,虽然年轻,却更得她们的喜欢和敬佩。 更遑论她如今的名望,随便往那儿一站,就是头条的节奏。 “纪姐本人比电视和照片上漂亮多了,长相身材气质无可挑剔,被封为全民女神也是有道理的。” “她刚才还跟我笑了呢,一点也没有豪门千金的架子,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呢,要是能跟她要个签名就好了,不管了,我要赶紧发微博去。” “你是不知道吧,纪姐从不给人签名的。” 刷微博的动作顿了顿:“为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传纪姐的原话是她不是明星,更不是演员,所以是不会给粉丝签名的,这样有原则性的姑娘我太喜欢了,和娱乐圈那些整博出位的女星比,简直就是一股清流啊。她时候参加的那个综艺节目你看了没,那时候我就特别喜欢她,智商高又聪明机灵,没想到竟然是我们总裁的女儿,啧啧……不过话云总的基因,怎么就生出这么……善良的女儿呢?” 云深那么坏,女儿怎么这么善良,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负负得正的道理? “我最喜欢她跟明涵了,你不觉得两人配一脸吗?” “你变态啊,两人明明是父女向……。” 纪云涯一走,一群女员工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会议室,陈涛赶前一步,主动拉开主位的椅子,“纪姐,请。” 云涯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坐下。 陈涛在她右手边坐了下来,其他人分别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在座的各位都是前辈,与爸爸共事多年,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才有现在的云氏,我在这里感谢你们愿意在云氏跌至谷底的时候,还愿意患难与共,我在这里,真诚的感谢你们。” 话落,起身鞠了一躬。 在座的人心思莫名,但此刻心底只有一个想法,这女孩真的只有十六岁吗?就看这番话的,真够漂亮,让这群人心底舒服熨贴的紧。 女人轻哼一声:“哗众取众。”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高分贝,但是现在没人有功夫搭理她。 “纪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啊,我从一毕业就来这里了,是真的有感情了,舍不得离开。” 云涯笑道:“感谢各位前辈抬爱,看得起我,对我这个所谓的总裁给足了面子,其实我在管理这方面实在是欠缺经验,以后还要靠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纪姐太谦虚了,虽然年轻,可纪姐竟然能拉来梅菲财团的投资,这份本事,可无人能出其左右呢,纪姐不知道,自从您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梅菲财团的注资后,我们公司的股票一路看涨,现在全线飘红,虎父无犬女啊。”陈涛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绝。 云涯摇头笑笑:“陈总谬赞了。” “哎,纪姐别谦虚。”打了自己一嘴巴,“还叫什么纪姐,现在该改口叫纪总了,您可是商场上有史以来最年轻漂亮的女总裁呢。”这陈涛一张嘴能把人夸出花儿来,云涯听之不过淡淡一笑。 “我今来,就是为了和梅菲财团的投资一事而来,计划部总监是谁?”云涯目光淡淡扫了一圈。 一个四十多岁秃顶男人举了手:“纪总,我是计划部总监张运。” 云涯点点头:“张总,请你以最快的速度做一份公司未来发展规划,近期我要去美国和摩罗先生详谈具体投资计划,这份规划书是要展示给摩罗先生看的,请一定要用心。” 张运明白轻重:“纪总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做出来。” “我对公司了解不深,这次去美国,希望能有公司前辈陪同,在旁指点一二,在座各位谁想为公司未来发展尽一份力,可以自告奋勇。” 陈涛第一个举手:“我愿意陪纪总去。” 随后又有两个高管举手。 “呵,纪姐请恕我问一句,像您这样弄虚作假,很有意思吗?”一道尖锐的女人声音忽然响起。 几人面色微变,尤其是陈涛,厉声道:“崔明丽,你别给我胡八道,纪总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云涯面色未改,双手抱臂靠回椅背里,抬眸看向坐在后方的女人。 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黑白套裙,长发挽在脑后,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乍一看有些刻板,尤其是向下微垂的嘴角,充分展示了她的刻薄和坏脾气。 这种面相的女人就是俗称的刻薄相,削减福气,标准的克夫克子,三十六岁了还没结婚,也确实挺符合。 崔明丽,财务部总监,总管公司财政大权,是个油水丰富的部门,她平时在公司因为捏着财政大权,被人捧惯了,也养成了她高傲的性子,轻易对人看不上眼,云涯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她要看得上才怪。 云涯勾唇笑了笑,她还没动手,这女人就主动跳出来了,也省了她一番功夫。 “崔总监,是吧。”云涯淡淡反问。 少女眸光似笑非笑,明明看起来那么温柔可亲,却令每一个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崔明丽暗暗磨了磨牙,臭丫头,我看你有什么能耐。 微微抬起下巴。 云涯垂眸笑了笑:“我弄虚作假,请问崔总监有证据吗?否则,我会以诽谤罪起诉你,你也知道,我大大算是个名人,任何一点诽谤都会让我的名誉受到不可估量的损伤,现在是个网络信息时代,任何一点谣言就会被传的满飞,我必须捍卫自己的名誉权,当然,我自己名誉是,但现在,我已经不是一个人,我的背后,站着一个集团,为了公司的名誉着想,我也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对我无端的猜忌和诽谤。” 少女语调冷静清晰,在空旷的会议室里久久飘荡,一阵阵回旋在众人耳边,震击着心脏。 一字字一句句,明柔坚定,掷地有声。 崔明丽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遂即眼梢高高吊起,不屑道:“需要什么证据?梅菲财团那是什么地位?莫云氏即将破产,就算是鼎盛时期,也不被梅菲财团看在眼中,纪姐想拖延就学聪明点,找个还过得去的公司我们还能相信,竟然能想到梅菲财团,呵……真是蠢不可及。” 她是不信梅菲财团会看得上云氏这破公司,就是鼎盛时期也看不上,人家梅菲财团那是什么地位?金字塔顶端的存在,领导脑抽了才会看上云氏这马上要破产的公司。 所以她是认定了纪云涯为了拖延故意放出这样的消息,她的目的达到了,消息刚放出来,云氏股票稳步回升,逐渐走出低迷,但这种方法简直是愚蠢,瞻前不顾后,梅菲财团要是追究责任,十个纪云涯都赔不起。 陈涛冷声道:“那摩罗先生亲自录制的视频,你是没长眼吗?不知道摩罗先生长什么样就别显摆你的无知,殊不知谁才是真正的愚蠢,简直是可笑至极。” 崔明丽脸色难看,遂即勾唇冷笑:“摩罗先生?别笑掉大牙了,摩罗先生一个堂堂投资部总监,怎么可能亲自录制视频,谁信谁傻逼。” 陈涛还想再什么,云涯摆了摆手,陈涛立马闭了嘴,他可不跟崔明丽这个蠢女人一样,他要是不知道视频里的摩罗先生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么多年商场就别混了,再崔明丽这个女人没长脑子吗?托纪云涯的人气,云氏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在国内占据财经娱乐双版头条,经过一星期的时间发酵,国外媒体不可能不知道,更瞒不过梅菲财团的眼,要是真的弄虚作假,梅菲财团早第一时间发布律师声明了,岂容他们现在安稳的坐在这儿开会? 更何况,他早就知道这个纪姐没那么简单,得罪她,没什么好果子吃,真以为梁特助的倒台是巧合吗?谁信才是傻逼。 云涯笑着看向崔明丽:“看来崔总监是认定我在弄虚作假了?好啊,你现在就可以去法院告我,立案侦查,再不济可以去美国,去找梅菲财团的法律顾问,哪一条路都好过在这儿跟我理论,你是不是?” 崔明丽冷哼一声:“纪总伶牙俐齿,但管理公司可不是仅靠伶牙俐齿就可以的。” 云涯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年轻,所以大家看轻我我是理解的,但仅凭胡乱猜测就显得极为愚蠢了,尤其是做到高管位置的,让我非常怀疑你们的能力。” 陈涛立刻举手表决:“纪总放心,我是坚定不移的站在您这一边的。” 崔明丽暗暗咬牙,眸光阴冷,这个女人是故意嘲讽她。 她还想什么,这时会议室的门从外边推开,一个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拿着手机走到纪云涯身边,附耳低语,声音虽低沉,在场每一个人却都听得清。 “姐,摩罗先生的秘书来电。” 云涯勾了勾唇,接过手机,点开扬声器,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一张口,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惊呆了众人,完全听不出一丁点口音,听她从在国外长大,英语这么好也理所应当。 秘书来电,敲定纪云涯的行程,毕竟要配合摩罗先生的行程。 约定好日期,云涯笑道:“请帮我向摩罗先生问好。” 挂了电话,云涯抬眸看向张运:“只剩下三时间,无论如何,一定要在三之内把方案做出来,还要留出足够修改讨论的时间。” “是。”张运一口应承下来。 崔明丽暗暗皱了皱眉,“做戏做全套,可以啊。” 云涯对这个女人的忍耐已到极限,扭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杜山,杜山心领神会,把一份档案递给云涯,云涯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在桌子上。 “做了这么多假账,和梁禹狼狈为奸转移公司资产,梁禹已经认罪伏法,你倒还沉得住气,心里素质不错呢。” 崔明丽脸色大变,双拳紧握,“你休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还是向法院解释吧。” 门外走进来两名检察官,对崔明丽直接亮出逮捕证,“你涉嫌非法挪用资金、非法向境外转移资产,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崔明丽摇头,双手死死抓着椅子扶手:“不……我没有犯罪,你不能抓我。” 其他人都看懵了,崔明丽竟然和梁禹……哪,这女人疯了不成。 只有云涯自始至终嘴角勾着淡淡的微笑,眸光夹杂着一抹嘲讽。 崔明丽看到,指着她尖叫:“是你,你诬陷我,你这个贱人。”话落就要朝云涯扑来,被两个检察官制服住,不住的踢腾着,双眸愤恨的瞪着云涯,恨不得扑上来撕了对方。 纪云涯晃了晃牛皮袋子,勾唇轻笑:“证据确凿,你还是好好向法院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吧。”话落摇摇头:“我以公司有你这样的员工而感到耻辱,在法律面前,希望你能改过自新。” “纪云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人被强制带走,尖利的声音却遥遥传来,震荡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场面寂静下来,人人眼观鼻鼻观心,看来这个纪姐还真不可觑,这崔明丽刚才还蹦跶着找纪姐的麻烦,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被检察院给带走了,如果她真是跟梁禹合谋挪用公司资金,转移境外,这麻烦可就大了,那涉嫌的金额最低也是无期徒刑。 再看向纪云涯,只见那少女眸色深亮温柔,笑容恬静美好,怎么看都是应该坐在课堂上安静听课的美少女,然而,她却已经成为执掌一个大公司的总裁,和国际最强财团合作,谈笑间就将一个挑衅她的刺儿头给搞下台了。 一开始这些人都抱着轻视之心,但这些都是老油条,并不会轻易表现在脸上,决定观察观察再,刚开始她态度平易近人,显得极为和气,场面话的也漂亮,他们就私心里觉得这女孩脾气太软和了,不适合做领导,现在才知道,这是先给一个甜枣,再打一巴掌。 还把你打的不出话来。 看来她是有备而来,杀崔明丽这只鸡来儆他们这些猴,这个下马威震的漂亮。 轻视之心渐渐消弭,再不敢看这女孩半分。 陈涛之前那句话的没错,虎父无犬女,云深是虎,他女儿就是狮子。 云涯目光淡淡的扫过在场所有人,被目光扫到的,统一低下了头,均不敢与之对视。 “崔明丽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最好别在我面前耍聪明,否则崔明丽的现在,就是你们的未来。” 少女语气冷酷严厉,威慑意味十足,明明笑着,那笑容却十足的令人胆颤心惊。 陈涛暗道这女孩气势非同凡响,连这群老油条也被震住了,真是不容易,跟云深一样心思深沉,但云深被属下坑惨了,这个纪云涯,会否走她父亲的老路? 她的到来,会给云氏带来怎样的未来? “从今开始,云氏正式更名为纪氏,我是通知你们,而不是征求你们的同意。”甩下这句话,纪云涯没再管这些人会有怎样的反应,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而会议室在她离开后,彻底炸开了锅。 ------题外话------ 今家里来了好多亲戚,没时间码子,所以今更的晚了,抱歉,群里发红包,玥在向你们招手,快来快来啊哈哈哈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191 绝望希望 远远不够 三后,云涯在陈涛和另两位高管的陪同下动身去了美国。 刚下飞机,一位西装革履高鼻深目的年轻男人身后跟着两位保镖迎了过来。 “请问是iss。纪吗?” 云涯微笑着点头:“您好,我是。” “嗨,您本人和照片上一样漂亮。”话落朝云涯伸出手。 “我是本,艾伦少爷派我来接您,这些将会由我来负责您在美国的衣食住行。” “谢谢。” 两人你来我往,英语的非常溜,陈涛当年也是名校毕业,英语也不错,但这会儿他发现自己以前学的英文全都不够用了,他非常吃力也听不懂两人的什么,不由得有些挫败。 机场有不少华人,对纪云涯自然不陌生,激动之后纷纷掏出手机拍照,照片里美丽优雅的少女与一位绅士的西方男士相谈甚欢,画面十分养眼,在纪云涯刚走出机场,国内各大媒体网站已经上了头条。 男子亲自为云涯打开车门,做出一个恭请的手势。 ,劳斯莱斯啊,陈涛暗暗惊叹,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纪总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谢谢。”纪云涯笑着弯腰坐了进去。 陈涛刚要跟着坐进去,男人伸手拦住了她,指了指后边跟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示意那才是他应该坐的。 歧视,严重的歧视。 陈涛暗自腹诽,却到底还是乖乖的和两个同事上了后边一辆车。 车子走了有二十分钟,最后终于停了下来,陈涛从车内走下来,看着面前奢华的不可思议的酒店,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是全美也是全世界唯一一家八星酒店,金碧辉煌、奢华无比。 纪云涯在本的陪同下走近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气质从容舒缓,与这酒店的奢华相得益彰,仿佛从中世纪的城堡走出来的公主,贵气优雅,与生俱来,连走在她身边的本都沦为了公主身边的骑士。 往来酒店的都是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士,见到这位美丽的东方女孩不禁驻足多看了几眼,女孩双手交握在腹,一个标准的东方淑女礼仪,仪态稳健,曼妙优雅,端的是一个赏心悦目。 本暗暗侧目,看着女孩莹白美丽的侧颜,心下暗暗吃惊,他也见过各国皇室的公主贵女,可那些经皇室熏陶出来的高贵总带了一丝矫揉造作,不如这女孩自然生,真不愧是古老国度培养出来的女孩,他心底暗暗赞叹。 陈涛跟在后边,一脸惶恐,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再看走在前边的纪云涯,不见丝毫惊慌,信步从容,也暗暗挺直了胸膛,迈下去的脚步也显得坚实许多。 这时电梯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袍戴头箍包巾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身边跟着六个黑衣保镖,从六个方位将男子牢牢护在中间,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出来。 那男人看到纪云涯,目光微微眯起,抬步朝云涯的方向走来,他的保镖拦在他面前低声了句什么,男人冷冷扫了他一眼,那保镖便自动退了下去。 男人笑着朝云涯走来,标准的中东面容,浓眉大眼,褐黄皮肤,五官精致完美,犹如上帝之手精心雕琢而成,英挺而俊美,一双棕色的眼珠深邃而迷人,很难有女人不迷失在这种深情款款中。 云涯看到男人包头的头巾是蓝色的,微微眯起眼睛,这是只有皇室成员才能用的颜色。 男人深邃的眼睛落在云涯脸上,嘴角勾着一抹迷人的微笑,用标准的英文道:“嗨,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老掉牙的搭讪方式。 本拦在云涯面前,笑着看向面前的男子,一番交谈后,本递上自己的名片,保镖接了过来,男人目光在云涯脸上流连了一圈,非常遗憾的离开了。 他一走,保镖呼啦啦跟了上去。 本扭头对她笑笑:“让您受惊了,这位是阿米尔王储,以风流闻名,这次是虚惊一场,但下次见到,一定要绕道走。” 这样的人,离她的生活太遥远了,云涯也不觉得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云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怪只怪这张脸太美,男人看到总想占为己有。 陈涛问身边见多识广的同事:“这男人好拉风,什么来头?” 同事收回复杂的目光,附在陈涛耳边低声了句什么,陈涛双眼大睁,不可思议道:“哪,这不是只活在传里的人吗?没想到我今竟然见到真人了,怪不得看着那么熟悉,早些年那什么国庆大典上似乎看到过他……。” 这王子应该是看上了纪总,想搭讪,被本三言两语就给打发走了,这家伙来历更是神秘啊,陈涛感慨自己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心底对纪总也更加忌讳,幸亏抱对了大腿。 云涯的房间是皇家总统套房,足有九百多平米,一应设施齐全,还带有露游泳池,这里一晚上的住宿费高达三万美金,折合人民币二十多万。 安排好云涯和其他三位同事的住宿,本恭敬的道:“刚下飞机,纪姐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话落将一张镀金名片放在大理石桌面上,躬身退了出去。 云涯先去洗了个澡,披着浴袍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走出来,从包里翻出手机,先给云渺打了个电话,确保他的平安,和云渺了几句话就挂了,随后拨通杰克的电话,了几句挂断,最后才给艾伦打过去,始终无人接听。 又是在哪个女人床上。 云涯将手机扔到大床上,打开衣柜,看到里边竟然放着几套风格迥异的泳衣,犹豫了一下,云涯拿过一套最性感的,反正这里也没外人,自己过一把瘾有何不可? 大学的时候,她喜欢游泳,可自己那身材还真不好意思露,每次就穿最保守的,倒是引得艾伦和波姬每次都笑话她,她完全就一孩子,没发育没看头,应该找个男人好好调教调教,从此以后她再也没跟她们一起去过游泳馆。 和波姬的波涛汹涌比,她是成熟美艳的妇人,而她,充其量一十二三岁的孩子。 浅粉色碎花镶边bra,三角泳裤,身材高挑曼妙,尤其是开始发育的胸,虽然,但到底有看头了。 云涯满意的笑了笑,一头扎进了泳池里,自由自在的游了好几圈,犹如一条美人鱼在蔚蓝的海水里游来游去,浓密的长发如同海藻般在水中飞扬,极具力量与美感。 游累了,她从水里钻出来,长发湿漉漉的紧贴在美背上,白皙的面容上沾着晶莹的水珠,美的清丽出尘。 摸了一把脸,双手撑着泳池台面,微微喘息着,胸膛急促起伏,胸前春光大泄,性感的弧度若隐若现,令人血脉喷张。 云涯把脸贴在冰凉的瓷砖上,有些累了,阖上双眼,迷迷糊糊里似乎梦到了晏颂。 他走了半个多月了,只有忙起来她才会不那么想他,但只要一安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晏哥哥……我好想你啊……。”她低声咕哝了一句,一仰身,忘了自己还站在泳池里,脚下没有着力点,一下子就往水里栽去,她惊呼一声,身体拍击在水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身体沉沉下陷,她扑腾着双手呛了好几口水。 心想自己作死了,难道要淹死在泳池里? 就在这时有人一头扎了进来,滚烫的双手拽住她的手臂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抱在怀里把她放在泳池边的台面上,一手撑着台面纵身跳了上来。 少女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看起来已不省人事,男人拍了拍她的脸:“嗨,醒醒。” 着双手按压着腹部,纪云涯呛了一口,吐出不少水。 可人依旧没醒。 男人眼珠转了转,眼神在少女曼妙的酮体上转了一圈,啧啧赞叹,看不出啊看不出,这妮子身材真是不错。 干咳了声,我可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我这是救人,救人知道吗? 话落捏住纪云涯的双颊,把她的嘴鼓起来,附身贴了上去。 纪云涯咳嗽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脸,下意识愣了愣,遂即一拳揍在男人脸上,再一脚蹬上肚子,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噗通”一声,摔进了泳池里,溅起一层层水花。 纪云涯坐起来,抹了抹嘴,冷眼看着在水里扑腾了一下站起来的高大男人。 “我艹,你谋杀啊,我好心救你你竟然这么对我,没良心的女人。”男人骂了一句,从水里迈着长腿跨上来,湿漉漉的休闲裤紧贴在肌肤上,看的人脸红燥热。 云涯别开眼,“你怎么在这儿?” 艾伦晃悠着大长腿在云涯面前转了一圈,勾唇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纪云涯的话,反而目光饶有趣味的落在她身上:“我就知道你会挑这件,看着跟修女似得保守,其实你骨子里就是一闷骚的家伙哈哈哈哈~果然被我猜对了。” 云涯一噎,“原来你是故意的……。” 艾伦哈哈笑起来:“怎么样?我的品味不错吧,你可是唯一一个享受本少爷亲自挑选泳装的女人,你知足吧。”话落目光又在云涯身上瞟了好几眼。 云涯抬眸冷冷扫了他一眼:“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话落捞过丢在一旁的浴巾披在身上,抬步离开。 艾伦晃晃悠悠跟在后头:“被我戳中心事了吧?,晏哥哥是谁?你情郎?” 云涯脚步一顿,语气不耐烦:“我们国家有句古话‘好奇心害死猫’,你想死吗?” 艾伦缩了缩脖子:“脾气还是这么凶,一点都不好玩。” 云涯回里间换了衣服,宽松的长袖长裤,绾着长发走出来,艾伦吹了声口哨,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该看的我早都看完了,没想到,比起几年前有料多了,我该感叹一句你长大了吗?” 云涯顺手拿过抱枕砸他脸上,脸色羞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 两人笑闹惯了,艾伦也不会当真放在心上,反而对云涯总是脱口而出的俗语很感兴趣。 “狗嘴里为什么会吐出象牙?真是太奇怪了,逻辑不通啊?”艾伦一脸懵。 “跟你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云涯无奈道。 艾伦得意的笑了笑:“又新学了一个成语,对牛弹琴?有意思?牛能听懂吗?” “你现在就是那头牛。” 艾伦跳到云涯面前,目光饶有兴趣的落在云涯脸上,两人贴得极近,云涯皱眉推开他“离我远点,满身都是女人的脂粉气,你要熏死我啊。” 这个艾伦整在女人堆里打滚,简直白瞎了那副好皮囊,早晚落一个精尽人亡的下场。 艾伦哈哈一笑,顺手摸了摸云涯嫩滑的脸,在云涯发怒之前从沙发上跳了出去,“早跟你过,我对你这样的不感性趣,身材干瘪的跟孩儿似得,老子喜欢大波美女。”双手作势在半空抓了抓,换来云涯一个鄙夷的眼神。 云涯懒得跟他掰扯这些,干咳了一声,“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话落眯了眯眼,“越有钱的人越低调,这话果然没错,波姬知道吗?” 艾伦意兴阑珊的撇了撇嘴:“别跟我提她,烦。” 云涯暗笑了一声:“怎么,两人又闹矛盾了?” 艾伦瞪了她一眼:“哥哥是找你玩儿的,不是讨论那女人的,懒得,别提她了,大好夜晚就在这儿耗费了?走吧,给你准备了接风宴,还是熟悉的那群人,都想你了,想见见你。” 云涯揉了揉额角:“挺想给你这个面子,但是我真的很累了,而且,那些人我是真不熟,都是一群玩的疯的富二代,而且你也知道我在国内挺出名的,如果不心流传回国内,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形象就会崩塌了。” 这些都是借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价值观不同,她懒得去凑那个热闹,艾伦参加的pary充满色情元素,去一次她能恶心的三吃不下饭。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艾伦也不强求,两人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艾伦走后,云涯躺在大床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 飞机餐难吃,这一路她就喝了点水,这会儿饥肠辘辘起来,疯狂的想吃东西。 换了件连衣裙,云涯拿着手包离开了房间,准备去二楼餐厅。 走廊里静悄悄的,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脚踩在上边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头顶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昏黄的灯芒,洒照在地毯上,投射出纪云涯纤秀的身影。 vip楼层本就分外安静,这会儿静的有些渗人。 云涯捏紧了手包,想到在大厅碰到的艾米尔王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打内线点餐了,让服务员给她送到房间里来,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响起,却在这针落可闻的空间里如此清晰的传进她的耳里,莫名的,令人毛骨悚然。 云涯暗暗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准备原路返回。 这时,走廊尽头的房间忽然打开,一个披头散发衣裙凌乱的女人赤脚跑了出来,看到云涯的背影,立刻用英语大喊救命,声音嘶哑,却熟悉的,让云涯脚步猛然僵住了。 下一刻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加快脚步,同时摸出手机给艾伦打电话。 无人接听无人接听,云涯暗暗深吸口气,手指快速敲击在软键盘上发送了一条短信出去。 她走的快,后边女人跑的更快,下一刻云涯的手臂就被扯住了。 “救我求你救救我……。”女人哀求的哭泣。 云涯闭了闭眼,认命的转身,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看到云涯,立刻惊喜道:“ya,竟然是你,太好了,快带我离开这里……。” 而身后,四个黑衣保镖追了上来。 云涯暗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波姬,到底怎么回事?” 面前披头散发狼狈不已的女人正是好莱坞著名影星波姬,此刻她额头上已经淌了不少血,容色惊惶又憔悴,哪还有昔日的性感艳骨。 波姬双手紧紧抓住云涯的手臂,就像即将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扭头看了眼身后飞快追上来的保镖,拉住云涯就跑:“现在没时间这些了,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ya你一定要帮我。” 云涯叹了口气,眨眼间,两人就被追上了。 波姬也算仗义,赶紧拦在云涯面前,“她只是路过的,你们别为难她,放她走,我跟你们回去。” 云涯摇了摇头,她这么做,只会让这些人更加不会放过她,放她走去报警吗? 果然,保镖没给两人反应的机会,直接捂住口鼻扛在肩头带走。 云涯在这些彪悍的男人面前就跟鸡似得,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这六个保镖她并不陌生,下午在酒店大厅就见过了。 是艾米尔王子的人。 这下麻烦了。 她心底祈祷着艾伦能快点看到短信,回来救她,否则…… 她想到以前听到的关于艾米尔王子的传闻,一颗心陡然下沉。 两人被扔在地上,背对着两人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为首的黑人保镖走到男人身边,附耳了句什么,男人讶异的挑了挑眉,起身,走到两人面前。 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挑起云涯的下巴,眼底划过一抹兴味。 云涯眉眼阴沉,看着面前面容俊朗的不似凡人的男子,用流利的阿拉伯语道:“艾米尔王子,我是梅菲家族的客人,想必您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梅菲家族吧。” 现在只能搬出梅菲家族震慑他,毕竟他虽是王储,可也得注意影响,这里不是他的王国,他也要给梅菲家族三分薄面,下午本就是用这个理由将艾米尔王子劝走了,没想到,她自己倒是撞到枪口上了。 云涯心底不确定他会不会卖梅菲家族的面子,捏了一把汗,眸光却丝毫不退缩的望着他的眼睛。 艾米尔王子曾被评为全球最性感俊美的男人,由此可见,他本人应当极有魅力,尤其是对女性而言,很难拒绝得了这样一双深邃迷人的目光。 艾米尔王子对于她会阿拉伯语感到一丝意外,挑了挑眉,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想了想,云涯道:“ny。” “ny?”艾米尔王子眉头微蹙,“好像有些耳熟呢。” “我是医生。”云涯补充道。 艾米尔王子恍然大悟:“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很有名的外科医生,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孩,真是出乎意料。” 紧接着,艾米尔王子望向她的眼神透着一丝复杂,云涯刚松下来的心一下子又高高吊了起来。 她之所以ny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阿米尔王子的母亲患有隐疾,这几乎不是什么秘密,需要做手术根除,但对方的身份……几乎没有一个医生敢接手,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听艾米尔王子在全世界寻找优秀的外科医生,为母亲的手术做准备,他如果真是为母亲好的话,必定不会轻易动自己。 云涯也是在赌,赌他不敢动自己。 梅菲家族他也许不放在眼中,但他的母亲……他是个大孝子,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艾米尔王子看起来有些莫测,不知道他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我听过你的名字,早就想见你本人,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ny医生,请原谅我的冒昧。”着朝云涯伸出右手。 云涯松了口气,却不敢放松警惕,伸出右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的手指在云涯掌心勾了勾,充满挑逗的意味,云涯心一下子再次沉入谷底。 微微垂下睫毛,头顶响起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侧,令她汗毛倒竖起来。 “怎么办?一开始只是好奇,现在更感兴趣了,ny医生,愿意陪我一晚吗?” 男人附在她耳边,低低耳语。 云涯控制心底的恐惧,冷静的道:“艾米尔王子,我有男朋友,请恕我难以从命,我是梅菲家族请来的客人,如果见不到我,梅菲先生恐怕会生气,艾米尔王子虽然作为王储,但现在是在美国,你敢公然得罪梅菲家族吗?” 话一出口云涯就后悔了,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虽然用梅菲家族威胁了他,但对于一个大男子主义严重的男人来,无异于一种挑衅。 果然,她到底还是害怕了。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梅菲家族……?”暗嗤一声,抓住云涯的肩膀将她提起来,下一刻,就把她扔到了身后的大床上。 云涯双手死死揪住被子,立刻翻身爬起来,下一刻却被两个黑衣保镖用手铐拷在了手腕脚腕上,又被重新扔了回去。 看着站在床边拿着皮质玩具的男人,冷笑道:“艾米尔王子,你的母亲将不久于人世,你如果敢动我一根汗毛,你将会失去这个世上唯一能救你母亲的人。” 她就是**裸的威胁,有本事你就弄死我,等我脱困,管你是什么王储不王储,老娘一定弄死你。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危险,勾唇笑了笑,附身躺在云涯身边,单手支着下颌,另一手拿着皮具,轻轻挑起云涯的下巴,眸光兴味:“我就喜欢聪明的女人,但自作聪明就显得很不可爱了。” 云涯偏了偏头,男人的手落空,眼眸一厉,忽然抓住云涯的肩膀撕裂了她身上的衣服,云涯暗暗咬牙,冷静的出奇,冷眼看着他剥落自己的衣服,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神就像看死人。 男人就像被挑起了兴奋点,看着逐渐显露的雪白酮体,眸低划过一抹深深的欲色,仿佛一头猛兽,瞬间就像要人吞吃入腹,云涯心猛然颤了一下,双手紧握成拳。 波姬看着眼前的画面,默不作声的垂下头,虽然感觉很对不起云涯,但她也无能无力。 男人附在她耳边,想去吻她的耳垂,云涯猛然仰头,一口咬在他耳朵上,狠狠一撕,伴随着男人的惨叫,耳朵被活生生咬撕了下来,温热的血溅了她满脸,云涯眸光阴郁,狠狠呸了一口,把咬下来的耳朵吐出去。 男人吃通的惊呼一声,一抹满手血,下一刻眼神忽然变得无比凶狠,双手掐在云涯脖子上,“找死。” 云涯勾着嘴角,满嘴血,凄艳绝美,眼中却燃烧着倔强又冰冷的火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中。” 管你什么屁王储,老娘怕你。 渐渐呼吸不过来,男人下手越来越狠,眼神也渐渐变得阴戾无比,恨不得掐死她。 云涯眼前一阵阵发昏,死就死,她绝对不会让陌生男人染指她的身体,绝对不可以。 晏哥哥……我是不是好傻,在生命和贞操之间,我宁愿选择后者。 只要一想到会被除你之外的男人占有,我宁愿去死。 真的没救了…… 她苦涩的笑着,大脑逐渐一片空白,头顶是男人凶残的眼神,落在脖子上的手劲一点也没松。 就在云涯绝望的时候,身上的男人忽然手一软,整个人猛然趴在她身上,温热的血溅了她一头一脸。 云涯愣了愣,下一刻波姬的尖叫声骤然响起,然后是保镖掏枪上膛的声音,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几乎眨眼间,保镖一个个倒下,均被飞刀割破喉咙。 云涯猛然直起身来,推开身上的男人,只见他眉心一个硕大的血窟窿,双眼暴突,死不瞑目。 子弹从后脑贯穿眉心,一击毙命。 云涯捂着胸口,忽然翻身趴在床边呕吐起来,吐得眼泪都出来了。 纱帘飘荡,房间的阴影里,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那人背对着她的方向,一身黑色劲装,飞刀飞旋在灵巧的五指间,看的人眼花缭乱,却也胆颤心惊。 云涯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到那人转过身来,朝她走了过来。 他戴着半边银质面具,露出一半面容来,浓眉修长,眼眸凛冽,一眼惊艳。 这是个神秘而强大的男人。 云涯半撑着身子,她确定,从未见过这个人。 他走到波姬面前,手中飞旋的刀忽然朝波姬的脖子飞去,云涯忽然开口:“不要……。” 男人眼眸一凛,飞刀旋过波姬的脖子,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划开一道浅浅的血线,复又重新落到男人手中。 波姬白眼一翻,瞬间昏死过去。 云涯松了口气。 男人轻哼一声,忽然抬步朝她走了过来,黑裤包裹下的双腿修长紧实,落下的脚步坚实有力,一下一下,轻若无声,却仿若一把重锤狠狠的敲击在云涯心头。 那双眼神锋利如刀,割在肌肤上皮开肉绽。 云涯暗暗握了握拳:“她是我朋友,你不能杀她。” 男人站在床边,侧眸看了她一眼,眼珠淡漠,云涯的心却陡然间吊起来。 男人弯腰就要来抱她,云涯挣扎了一下,男人垂眸:“别动。” 云涯本来就饿的没多少力气,又经过刚才一番挣扎,现在整个人几乎要虚脱,连挣扎也没了力气。 无奈的窝在男人怀里,垂眸淡淡道:“你是谁?” “无痕。”他淡淡开口,声音低沉悦耳。 “为什么要救我?”她固执的反问。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云涯头皮发麻,抬眸回视,他的眼睛形状很漂亮,眼珠是褐色的,那眼中涌动着云涯看不懂的复杂,她总觉得这样的眼睛很熟悉,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姐。” 他淡淡开口,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云涯却瞬间脸色大变。 猛然从他怀里跳下来,她疾步后退,眼神警惕而犀冷。 男人嘴角微翘,似乎是在笑,但配上僵冷的面部表情,这个笑就显得极为莫名。 “我救了你。”他偏了偏头,似乎不明白这个女孩忽然变脸的原因。 云涯冷笑道:“滚,别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她捡起掉在床边的皮具,在手上绕了一圈,猛然朝躺尸的艾米尔抽去,一下一下抽的十分用力,身上的白袍没几下就破开一道道口子,沁出血丝来。 男人眉梢微挑,看着女孩残暴的一面,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犹不解恨,可惜手边没有趁手的匕首,云涯有些遗憾,这时候身旁忽然伸过来一截修长的手指,一柄精巧的匕首递到她面前。 云涯扭头,看到男人淡漠的侧颜,以及毫无情绪的眼珠,心口一滞,骂道:“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谁让她救我的,我就是死也不想让她救。” 男人偏了偏头,“我再晚一步,你就死了。” 云涯冷笑:“谁要你假好心,我死了更和你们的意。”云涯劈手夺过匕首,一下子就朝艾米尔胸口扎去,拔出来再插进去,云涯仿佛在发泄般,几乎眨眼间艾米尔身上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男人暗暗皱眉,忽然出手握住她手腕:“够了。” 云涯咬牙切齿:“不够,远远不够。”她推了男人一把,忽然朝脸上下刀,直接把眼珠子给挖了出来,扔在地上踩烂,任性又残暴。 男人耳朵动了动,忽然抬手敲在云涯后脑,云涯白眼一翻,瞬间晕了过去,被男人接在怀里,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男人侧眸,喉间发出一道奇怪的尖鸣,眨眼间,房间暗影处出现两道黑影。 “收拾好现场。” “是。” “这个女人怎么办?” 男人垂眸看了眼怀里昏迷过去的少女,蹙了蹙眉:“带走,催眠她的记忆。” “是。” 男人抱着少女大步走出房间,走廊里空无一人,走到尽头的房门前,插上房卡推门走了进去。 “刚才那位就是……。”两人麻利的收拾血腥的现场,其中个子稍高的女人压低声音问道。 “啧……看这残暴的手段,跟queen有的一比,真不愧是母女。”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身材火爆的女人啧啧感叹。 “q最是冷漠,什么时候见他抱过女人,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u知道了,估计鼻子都要气歪了。”这道声音明显有着幸灾乐祸。 “u敢生气吗?除非她不想活了。” 另一道声音沉默了。 确实,谁敢生气,这个世上如果有谁能让q另眼相待的话,恐怕也只有那个女孩了。 —— 将少女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男人拨开落在她脸上的发丝,露出少女苍白的面容。 站在床边,高大的身体如同一堵墙,暗沉,压抑。 掌心一翻,一个巧的盒子出现在掌心,打开,里边摆放着一个巧的吊坠,那是一朵开的荼蘼的曼珠沙华,妖艳,凄美。 手指落在花蕊上,只见那零散的花瓣瞬间旋转起来,包拢着变成了一个圆形的球体,看起来就像一颗巧的弹珠,极为普通。 男人将吊坠戴在她脖子上,长度刚刚在锁骨下方,她永远也别想摘下来。 倒退着站在窗边,扭头看了眼昏睡的少女,风儿轻扬,纱帘飘荡,下一瞬,男人的身影消失无踪。 云涯尖叫着醒过来,大口大口喘息。 她梦到自己差点被掐死,一双凶狠的眼珠最后变成一双极为淡漠的褐色眼珠,男人附在她耳边温柔的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现在想来,惊悚的后背汗毛倒竖。 云涯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记忆渐渐回笼,脸色越加苍白。 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的。 她掀开被子跑到卫生间,掬了把清水洗脸,脑子清醒了些许,她抬眸看着镜子里的人。 目光有些恍惚。 忽然,她视线落在脖子里,一个银色的球格外吸引视线。 这是什么?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把东西摘下来,然而这东西似乎长在了她脖子里,怎么都拽不下来,把脖子都勒红了依旧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她想到那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神秘男人,是他干的吗?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云涯忽然被恐惧馔取了全部心神,她做的所有一切都在那人的关注之中,这实在是一种极为可怕的感觉,想象一下,暗中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怎么能淡定的了? 一直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然而她忽然发现,她也只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这种认知让她濒临崩溃,她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的一团,她真是太傻、太真了。 眼底划过一抹幽暗,她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一颗心越发坚定执著。 手掌包裹着球,冰凉彻骨,她暗暗咬牙,一切才刚刚开始,究竟鹿死谁手?我们拭目以待。 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192 雷声惊夜 茫茫未来 纪云涯是被冻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就躺在卫生间的地板上,那大理石地砖冰凉,她搓着双臂直起身来,抬手摸了摸头,有点烧。 脑袋昏沉沉的,这不争气的身子。 撑着盥洗台站起来,腿一软又差点跌在地上,她深吸了口气,扶着墙边慢慢走了出来。 烧了热水,倒了一杯,谁知手一抖,开水浇在地上,溅了几滴在大腿上,她心一燥,怒火攻心,猛然把开水壶掷了出去,滚烫的开水洒了一地,并着她的怒气一齐发泄出来。 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冷静、一定要冷静…… 缓了一会儿,情绪好了不少,她走过去,重新捡起热水壶,质量还不错,那么砸还没坏,重新烧上热水。 热水咕嘟咕嘟冒着声音,她坐在沙发上,拨通内线,让服务员给她送烧伤药上来。 忽然,纪云涯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这种地方听来实在太过奇怪。 门外响起门铃声。 “helservie。” 走过去,从门镜里往外看,是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男人。 纪云涯打开门。 “gissji。” 云涯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烧伤药,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外边发生什么事了吗?一大早就吵的让人睡不安宁。” “非常抱歉,是警察在处理公务,如果由此给您带来的困扰,我代表酒店向您表达最诚挚的歉意。” 警察? 云涯联想到昨晚艾米尔的死状,下意识蹙了蹙眉,恶心的有些反胃。 一直到上午八点,没有警察和调查员找上她,不知道是那人在其中运作还是艾伦的原因,她被从这件事情里摘清了。 八点整,本来接她,这个一贯显得淡定稳重的男人面色难得有几分凝重:“纪姐,昨晚让您受惊了。” “艾伦呢?”云涯皱眉问道,他们到底了解多少? “艾伦少爷有事情要处理,让我代他向您表达歉意,这件事我会全权负责好,不会让纪姐牵涉进去。” 云涯没再多问,从房间里走出来,这一楼层已经被戒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武装士兵几乎占领了整栋楼层。 紧张压抑的气息弥漫开来。 有一个士兵看到纪云涯走出来,立刻走过来拦在她面前,本站出来挡在她身前,这时一个穿着警员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挥手让士兵退了下去,走过来和本握手交谈,两人聊了几句,那男人目光在纪云涯身上绕了一圈,女孩微垂着脑袋,看起来年纪不大,显得极为安静乖巧。 笑着后退一步,让开路来。 纪云涯跟着本离开,感觉那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背上,从始至终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跟在本身边很是乖巧的踏进了电梯。 “别紧张,他是fbi的高级探员贾斯汀。”看到纪云涯沉默的模样,本开口解释。 纪云涯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破获多起国际大案,在全球很有名。 来到大厅,陈涛和另两位高管正等在那里,看到纪云涯走出来,立刻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似得,快步迎了过来。 “纪总,昨晚睡的还好吗?”陈涛谄媚的笑道。 纪云涯容色淡漠,“还好。”简直就是噩梦。 看她脸色不好,陈涛也不敢再多问,老老实实的跟在纪云涯身后走出了酒店。 他发现有些不对劲,酒店四周停满了警车,特警将酒店包围了起来,甚至还拉起了警戒线,每个人进出都要严密盘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他嘀嘀咕咕着,因为跟着本,免于盘查,但出来的时候,警报忽然响了起来,守在一边的特警立刻严阵以待,眨眼间就将他摁倒在地上,枪口瞄准他的脑袋,在他身上搜查。 陈涛吓得脸都白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凭啥抓我?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真是冤枉啊……。” 云涯扭头看来,眉头紧蹙。 本安抚性的看了她一眼,抬步走了过来。 “长官。”特警在他身上只搜到一部手机,和一个金属火机,除此之外没有携带危险品。 接下来要对他的身份进行严密的盘查,为防混进来的危险分子,长官拿着打火机看了一眼,点点头。 本走过来将长官请到一边了几句,长官接到上级的电话,这才将陈涛放行。 陈涛劫后余生般连滚带爬离开了酒店,刚才那一瞬间的惊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给他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阴影,每每想起来都惊起一身冷汗。 这个地方太可怕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本的运作,他会被当作间谍抓起来,经历一轮又一轮严苛的审讯,直至默默无闻的死在监狱中,死后还会背负上难听的名声,在国家和权势面前,他只不过如蝼蚁般渺卑微。 同时陈涛心底对纪云涯的忌惮更深,连美国的警察都能一句话摆平。 纪云涯坐着劳斯莱斯,陈涛几人坐在后边的车里,去面见摩罗先生,详谈合约。 —— 晚上,下榻的酒店换成了另一档七星级酒店,她的东西也已经派人取了过来。 和摩罗先生的会面很成功,签订了具体合约,即刻生效。 和国内进行远程会议,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陈涛和另两位高官极有眼色的站起身,“累了一,纪总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合作的成功离不开你们的努力,回去好好休息,你们明一早带着合约先回去,将工作安排下去,我有点别的事情,可能要晚两回国。” 陈涛没有多问,应了下来,离开了房间。 云涯洗了个澡,换上一身黑白套裙,脚蹬黑色粗跟圆头皮鞋,长发在脑后绾了一个髻,戴上一副厚重的黑框眼睛,青春靓丽的美少女瞬间变成一个刻板沉默的老学究形象。 提上黑色方包,推了推镜框,纪云涯看着镜子里气质成熟的女人,满意的笑了。 门铃响了。 纪云涯走过去打开门。 “surprise。”彩带从而降,落了满身,一捧百合花出现在她眼前。 纪云涯笑了笑:“谢谢。”顺手接了过来。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稍长的碎发凌乱不羁,他皮肤很白,五官立体而深刻,尤其是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相当深邃而迷人,嘴角勾着一抹坏笑,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邪魅,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就那样随意的倚在门框上,潇洒帅气至极。 他湛蓝的眼珠骤然掠过一抹惊讶,犹如发现了新大陆般,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靠,我走错房间了。”话落直接转身就走。 纪云涯一手揪着他后领,“给我进来。” 男孩被扯了进来,其实是他没有用力,怕伤着她,否则一个只到他下巴瘦的跟竹竿似得女孩怎么可能轻易就扯动他? “你什么意思?我这副样子见不得人?”纪云涯双手叉腰,眸光似笑非笑。 每当她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杰克总是下意识心颤,忙拱着手求饶:“老大饶了我吧,主要是你变化太大了,我一时之间还真没认得出来,这这这……气质变化实在太大……。” 纪云涯走到沙发上坐下,“给我滚过来。” 杰克立刻屁颠屁颠的走过来,蹲下来给她锤着腿,一脸谄媚的笑容:“老大别生气了,的给您捶捶腿。” 这货长了一张标准的西方帅哥脸,一张口标准的汉语让华国人都汗颜。 杰克是纪云涯的助手,当年在学校里的时候就跟着她了,杰克在医学院的时候就是远近闻名的音乐才子,大学时和同学组了个乐队,混的风生水起,发过专辑,开过型演唱会,作为主唱的杰克在美国大街巷火的一塌糊涂,有经纪公司看中他,要签了他,誓要把他捧为世界级巨星,可惜却被杰克给拒绝了,他的原话,音乐只是兴趣,医学才是他值得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 他是搞音乐里边最会做手术的,也是外科医生中唱歌最好听的。 跟了纪云涯后,本性收敛了一些,不过当年也闹出了不少笑话,偶然得知ny医生本尊后,展开了猛烈追求,纪云涯当然是不屑一顾,杰克锲而不舍,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在ny医生招助理后,过五关斩六将获此殊荣,纪云涯发现是他,自然是变着法儿刁难,杰克作为医学院最优秀的毕业生,对于纪云涯的刁难自然是完美破解,后来纪云涯是真的惜才,而且两人也培养出了默契,杰克就一直在她身边呆了下来。 作为助手,杰克是无可挑剔的,作为朋友,杰克也是称职的,聊逗趣给她沉闷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后来杰克了解纪云涯的性格后,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他能掌控的,便自动打了退堂鼓,但是之后交的历任女朋友,全都是华国人,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和纪云涯无限靠拢,只不过统一低配版罢了。 由此可见他的审美是以纪云涯为标准的。 为了和女神拉近距离,杰克当年缠着纪云涯非要学汉语,纪云涯拗不过他,没事的时候就教了他一点,谁知这家伙不仅是音乐才,还是语言才,一学就会,后来经过历任女朋友的“苦心教学”现在的杰克,普通话标准的不得了,还能偶尔飙两句东北话、河南话,要不是那张脸太维和,真的能以假乱真。 “少在我这儿装,我不在的这些,都干了些什么?” 一提到这个,杰克脸就垮了下来:“老大,你带我回华国吧,这里我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离开后,弗雷克那贱人嚣张的不得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能耐死他了。” 纪云涯忍不住想笑,语言造诣不错啊,连俗语都蹦出来了,更关键的是,运用的非常恰当。 杰克不满的撅起嘴巴:“老大,你怎么还笑了,你就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以前是我挡了他出风头的机会,现在我走了,他岂不是要大展身手?这早就在我预料之中,没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你要是想再回来就难了,医院里的人都被他给笼络了,而且他还在背后偷偷你坏话,你是个丑毙了的老太婆,一辈子嫁不出去,只配给他当助手,还连当助手他都不稀罕呢。”杰克越越生气,“那老子气不过,上去朝他脸上来了一拳,他竟然污蔑我跟你有一腿,呵呵……我倒是想呢。” “算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想就,身正不怕影子歪。”纪云涯无所谓的道。 弗雷克也是一名蛮优秀的外科医生,而且资历比她深,自从她来到后,独抢风头,弗雷克又偏偏气至极,不过这人也就嘴巴损了点,其他没啥大毛病。 “身正不怕影子歪?这话的真有道理。”杰克竖起大拇指,“又学了一句,我得拿笔记下来。” “没时间了,走吧,还有正事要办。”纪云涯起身。 “电话里你也没清楚,到底干什么去?另外你还没答应要带我回华国呢……。”眼看纪云涯走了出去,杰克赶紧跑着追了上去。 圣玛丽医院,有道消息流传,ny医生回来了。 在圣玛丽医院所有医护人员眼中,ny医生是神秘而向往的。 弗雷克结束一场手术,刚走出来,助理便走过来附在他耳边低语,男人眉头紧蹙了起来。 “她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语气满是不屑。 “不知道,听闻她现在在华国就职,刚完成一例超高难度的心脏冠脉搭桥手术,在医学界引起极大反响,她这次回来,是不是要跟您抢位置?” 弗雷克不屑的轻哼:“就凭她?” 助理沉默了,虽然不想承认,但除了资历,弗雷克医生没有一点比得上ny医生,但现在,连资历也成了笑话。 弗雷克医生还偏偏要跟ny医生比较,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助手早看不惯弗雷克在背后ny医生的坏话,当初要不是杰克横插一脚,他就是ny医生的助手了,一样都是助理,看看杰克,再看看他,真是不甘心。 弗雷克离开手术室,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他在医院嚣张惯了,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院长玛丽是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圣玛丽医院作为家族企业,玛丽自从父亲手中接下产业后,励精图治,大刀阔斧的改革,如今的圣玛丽医院,是全美最好的私立医院。 她本人金发碧眼,极有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又有事业女人的精明强干,看到没有敲门就进来的弗莱克,下意识蹙起了修剪精细的眉。 “院长,我申请的科研项目下来了吗?”弗雷克张口就问。 他这才注意到院长对面坐着个女人,一身黑白套裙,背脊挺得笔直,露出线条优美的身材,犹如白鹅一般优雅高贵。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玛丽院长蹙起好看的眉,语气严厉:“弗雷克医生,请你进门前可以先敲门吗?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弗雷克无所谓的耸耸肩:“k。” 对他这种态度,玛丽院长十分不满,但想到坐在对面的人,隐忍不发,冷声道:“你的科研项目没有批准,理由是不切实际,太过理想主义,经董事会研究决定,予以驳回。” “什么?没有批准?”弗雷克鹰眼一瞬间瞪大起来,看起来处在暴怒的边缘。 玛丽院长丝毫不惧,“医院每年的研究经费都是有定量的,今年的名额已经满了,你还是回去吧。” 第一议题没有过关,第二名额已满,不管从哪个角度来,他这个项目都批不下来了。 弗雷克双手紧攥成拳,怒声道:“不想批给我就直,别找这么多借口搪塞我,我没那么傻。” 你以为你很聪明?玛丽院长心底腹诽起来。 “我是院长,必须要为全院的科研人员负责,请你不要胡乱猜测,否则我有保留法律追究的权利。”玛丽院长铁面无私的道。 “你就是为了ny医生才拒绝我的项目对不对?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呵……全院上下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有一腿,你到现在还想骗我,什么破院长,老子要告你去。” 玛丽院长怒极反笑,指着门:“有本事你就去,能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算你厉害。” 弗雷克最后看了眼一直沉默的女人,拂袖气势汹汹而去。 玛丽院长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个人,我真是拿他没法了。” 女孩温柔的笑了笑:“弗雷克医生虽然脾气爆了点,可也算是真性情,总比那些背后搞动作的人强一些。” 玛丽院长摇头笑笑,“你啊,总是有道理的,他背后你那么多坏话,你就不生气?” “不与傻瓜论长短。” 玛丽院长笑了笑:“这话有道理。” “你们华国有句老话,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纪云涯垂眸轻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 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递给她:“这个手术,我要接下,就在本院做。” 玛丽院长一目十行的看完,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你疯了,这个手术几乎是百分之百的死亡率,你何苦要赔上自己的名声?”这个病例医院的专家也曾专门开会讨论过,但在百分之百的死亡率面前,没有一个医生胆敢堵上自己的前途和名声,所以最后放弃了。 包括这方面的专家弗雷克,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 他和ny医生之间的差距,不止是一个银河系那么遥远。 女孩勾唇笑了笑,美丽的面容闪耀着自信的光彩,让她看起来是那般迷人。 “因为我是ny医生。” 自信、强大、无畏。 因为ny医生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所以她能创造出什么奇迹,玛丽也不奇怪了。 玛丽曾过,她能长成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已经是医学界最大的奇迹了,所以由奇迹缔造奇迹,一切合乎常理。 “好吧,我实在是拿你没法了,你要是失败了,可别找我哭鼻子。” 纪云涯笑了笑,淡淡道:“不会。” “手术之前,你需要帮我联系一下家属,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无偿为其做手术。” 玛丽震惊之后便是无奈,医生的职业本该是神圣而充满圣洁的,而在这个才医生的手中,却染上了算计的色彩,不知是该无奈还是该惋惜。 —— 医院自从爆出ny医生回归,并且接手了全美无一个医生敢接诊的手术,再一次在医学界掀起了滔巨浪。 有人对此褒贬不一,认为ny医生太过自负,才出名了多久就不知高地厚了,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嫉妒她的人太多了,多的是人幸灾乐祸。 有人认为ny医生是医学的创新者,她的大无畏精神值得所有人学习和崇拜,如果多一些这样的医生,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绝望死去的病人。 弗雷克得知这个消息后,气的摔了电脑,这个病人是他拒收的,他是这方面的专家,然而转头ny医生就收下了,简直就是**裸的打脸。 故意打他的脸。 冷静下来,他勾唇冷笑,我就等着看你自食恶果。 不自量力,哼……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只要你能救我的妻子,即使为你当牛做马,我也绝无怨言。” 男子的痴情令云涯感动,这样身家的男子却为了一个女人卑微至此,那个女人即使死去,也此生无憾了吧。 手术前,云涯给晏颂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虽然他看不到。 【晏哥哥,你离开的第二十,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我曾经遇到过很多困难,可是那时候我只是一个人,再难也要咬牙坚持下来,可是因为遇见你,让我学会了软弱,可是这一次,没有你在身边,我必须要更加坚强,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心中坚定的信仰,晏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看着有些阴沉的气,她关闭微信页面,给渺渺打过去电话。 响了几声就接通了,是迎风接的电话,渺渺睡了,等渺渺醒来再打过去。 告诫迎风一定要保护好渺渺,让他把手机放到渺渺身边,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呼吸声,微笑着闭上眼睛。 “老大,时间到了,该上台了。”杰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知道了。”云涯挂了电话。 转身,一身冰蓝色手术衣的杰克被口罩包裹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少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多了几分持重沉稳。 走了两步,她心脏莫名加快了几拍,脚步微顿,柳眉轻蹙。 杰克立刻紧张的走过来:“老大,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白?” 云涯摆摆手,“我没事,走吧。” 心头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犹如窗外乌云罩顶的空,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山雨欲来。 挥了挥脑袋,她全神贯注的投入到紧张的手术中去。 —— 京都,叶家。 “啪”一巴掌抽下去,女人惊呼一声,歪倒在地上。 这一巴掌可谓是角度刁钻,力气奇大,她原先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落地落的一点都不优美,反而狼狈不堪。 半边脸高高肿了起来。 眼角余光瞥到客厅外走进来的两道身影,哀哀抽泣起来,端的是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娇怜:“少夫人,都是我的错,是我走路不长眼睛,不心冲撞了您,是我的错,求求您饶了我吧。” 宁子衿高扬着下巴,轻“啧”了一声,甩了甩抽疼的手:“算你有自知之明。” 女人眼底划过一抹阴冷,暗暗咬紧了牙齿。 “宁子衿,你干什么?”叶夫人快步走过来,将叶雨薇扶起来,看着她白净的脸上一个硕大的巴掌印,又心疼又愤怒,叶雨薇咬了咬唇,委屈的哭道:“夫人,都是我的错,求您劝劝少夫人,千万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是雨薇的错,是雨薇的错。” 叶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哄道:“你没错。”话落冷冷的剜向站在对面的女人,“宁子衿,你不要太过分。” 叶雨薇偷偷瞥了眼随后走过来的男人,撩了撩鬓发,恰如其分的露出肿胀了的半张脸,配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最能勾起男人的怜惜。 宁子衿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就不信你还会一如既往的维护她。 心底这样想着,她嘴角微微翘起,甚至已经联想到宁子衿被叶枫厌恶休弃的场景,叶夫人已经答应她,只要宁子衿跟叶枫离婚,她就是叶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 男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漠然的越过她,朝宁子衿走去。 叶雨薇嘴角的笑蓦然僵在那里。 “衿衿,手疼不疼?”叶枫走到宁子衿面前,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起来,那样心疼的样子,仿佛宁子衿是被他放在掌心疼爱的公主,而不是毒如蛇蝎的妇人。 宁子衿嘟了嘟嘴巴,娇气的道:“疼,疼死了。” “老公吹吹就不疼了。” 两人腻歪肉麻的让站在一边的佣人都有些不忍直视,这么秀恩爱真的好吗?没看到叶雨薇脸都要气歪了,夫人气的要七窍生烟了…… 自从夫人把叶雨薇领回来后,叶家没一安宁日子,经历少夫人离家出走,少爷离家出走之后的风波,夫妻双双归来后,如胶似漆,恩爱的每都是蜜月,这可要气坏了一心搞破坏的叶夫人和心机婊都写在脸上的叶雨薇,像这种戏码每都在不断上演,大快人心的是少夫人一扫之前的颓靡,把叶雨薇个贱人虐的死去活来,而更给力的是少爷对少夫人始终如一的信任和呵护…… 艾玛,佣人表示每看现场连续剧带劲的不要不要的,每都期待着叶雨薇花样作死,甚至佣人私底下赌叶雨薇再有几被少夫人k扫地出门。 指甲掐进掌心里,疼已经感觉不到了,为什么宁子衿这样粗俗鄙陋的女人却能得到叶少爷这样绝世好男人的宠爱,她真的不甘心,为什么不是她早一步遇上叶少爷,她有自信,一定会比宁子衿更得叶少爷的喜爱,那么现在被叶少爷无条件宠爱呵护的女人,就是她。 离成功只差一步了,她绝不能退缩,想到叶夫人告诉她的那些人,她重新冷静下来,默默躲在叶夫人身后。 “够了。”叶夫人厉声吼道,如果眼神能杀人,宁子衿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可惜,宁子衿现在根本不鸟她。 “跟雨薇道歉。” “呵呵。”宁子衿冷笑了一声:“妈,你就不问问她做了什么?” “雨薇不就是不心撞了你一下,你凭什么打她,你必须向雨薇道歉。”叶夫人态度很坚硬。 “”如果我不呢?”宁子衿剔着指甲,歪靠在叶枫怀里,挑眉睨着叶夫人,眼底满是挑衅和嘲弄。 “你……。”叶夫人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这个贱人,仗着枫儿的宠爱越加无法无起来,简直快气死她了。 扬起巴掌就要朝宁子衿的脸颊落去,她实在忍不住了,不打不快。 叶枫眼眸一冷,抱着宁子衿后退一步,叶夫人扑了个空,差点栽在地上,看到叶枫无动于衷的模样,心底气怒更甚,这个儿子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不过一个下人罢了,衿衿打了也就打了,冲撞了衿衿本就是她的错,你竟然要衿衿反过来向她道歉,作为一家主母,这么做视我们叶家的规矩如无物吗?还是,衿衿少夫人的身份可以随意被一个下人践踏?”叶枫每一言每一句犹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戳在叶雨薇的心脏上,血淋淋。 原来……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一个下人,是呵,她寄人篱下,被宁子衿强行冠上下人的名头,即使有叶夫人给她撑腰,可在这个家里,就是有两个人可以随便的践踏她的尊严。 她不知道,在她选择踏进这个家门的时候起,她的尊严,早就喂了狗了。 叶夫人被反驳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什么。 “衿衿累了,我带她上去休息,以后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否则有的人,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回哪里去,叶家养不起兴风作浪的人。”话落揽腰将宁子衿抱起来,大步朝楼上走去。 宁子衿从叶枫肩头探出脑袋,眼神挑衅又得意的望来。 叶夫人气的吐血,贱人,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叶雨薇垂下脑袋,暗暗捏紧了拳头。 回到房间,“啪”一声关上门,叶枫抱着她就要倒在大床上:“老婆,我好想你,快开始我们的造人大计吧。”着猴急的就要扑上来。 宁子衿利落的往旁边一滚,叶枫扑了个空,不由得怨念的望来。 “给我打住,账还没跟你算完呢,别给我蹬鼻子上脸,那女人赶紧给我弄出去,看到就d犯膈应。”一个随时想爬床她丈夫的女人,那就是放在身边的定时炸弹,要不是叶夫人坚持,她早就将这个女人轰出去了。 叶枫眯了眯眼:“你也看到我妈的态度了,现在还不适合跟她翻脸,再等等……。” 话落捉住宁子衿的双手就把她箍在怀里,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窗外阳光正好,屋内一室暧昧火热。 “夫人,您也看到了,少夫人和少爷都不喜欢我,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自取其辱,您就放我走吧。”叶雨薇哀哀哭泣道。 叶夫人眯了眯眸子,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道:“没有攻不破的堡垒,雨薇,只有你才是阿姨最满意的儿媳人选,既然枫儿身上行不通,那么我们就另辟蹊径,那贱人不是不会生孩子吗?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看她还有什么脸呆在枫儿身边。” 叶雨薇心惊肉跳。“可是少爷他……根本就不碰我。”不管是下药还是色诱,机会也创造了不少,可惜没有一次成功的,每次都被夫妻俩识破,反而两人落不得什么好。 叶夫人露出一个阴冷又意味深长的笑意,“怀孕又不是只有那一条路,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叶雨薇有心想问,但又按捺下去了,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不知道叶夫人究竟有什么法子能让她怀上叶少爷的孩子,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对于不孕的宁子衿来,就是最深的打击,看她再厚的脸皮还能呆在叶少爷身边吗? 叶少爷也只是被她暂时迷惑住了,等她生了孩子,他一定会看到自己的好,没有男人不想要属于自己的骨血的。 垂下脑袋,她嘴角微微翘起,眼底划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 降黑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一直持续到半夜,下的越来越大,颇有暴雨倾盆的趋势,哗啦哗啦犹如水盆子从际扣下来。 迎风看了眼大床上睡着的少年,检查了房间的安保装置,这才放心的闭上双眼。 滂沱的大雨掩盖了漆黑的夜幕里游藏的危险,如鬼随行。 迎风警惕的睁开双眼,扫了眼大床,看到少年安然无恙的身影,松了口气,抵不过困顿睡意,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轰隆”一声闷雷乍响,大地都跟着震动起来,震耳欲聋。 少年忽然睁开了双眼,眼底潜藏着深深的恐惧。 他忽然双手捂住耳朵,面色似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在大床上滚来滚去。 嘴唇张了张,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痛苦到极致,也只是揉碎在胸腔里的嘶鸣。 雷声里,夹杂着遥远的声音,像是谁的呼唤,那么悲凉、那么声嘶力竭…… 直起身来,赤脚跑了出去,迎风晚了一步,等他意识到追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那单薄的少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下了二楼,朝客厅外无边无际的黑暗冲去。 “少爷……。”迎风惊呼一声,提速追了上去。 那少年飞跑着没入了大雨里,一去不回头,决绝、悍勇。 “不……。” 一道耀白的光撕开漆黑的幕,地有刹那间的亮白,雷声奔腾翻涌,地都竟似跟着震动起来。 他看到那道白光劈在了少爷的身上,那单薄羸弱的身影在漆黑的幕下是如此渺无力。 地茫茫,大雨倾盆。 少年的衣摆随风而起,雨水透湿了他的头发,衣服,湿漉漉的黏在纤秀的骨架上,在茫茫地间,用一种永恒的姿态,定格。 少年忽然倒地。 在迎风冲过去之前,有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飘过来,捞起少年的身影抱在怀里,一眨眼就消失在雨幕里。 迎风快步追了上去,然而夜色茫茫,暴雨倾盆,黑夜如同吃人的猛兽,只待将人吞吃入腹……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哪里还有少爷的身影。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仿佛要刷尽世间一切罪恶,然而晴了,太阳出来了,有光明的地方,依旧有恶的花攀附而上,吸收着太阳的能量,努力生长。 ------题外话------ “咻”几年过去了……祝大家节日快乐啊哈哈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193 缔造传奇 两年已逝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游走,一去不回头。 江州的总是蓝的像一面镜子,澄净的不掺杂丝毫杂质,白云悠悠如棉絮夹杂在蔚蓝的画布中,轻柔高远如同孩子最干净的梦境。 一场连绵的雨为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阴霾,街上的行人越发稀少,海水涨势,淹没了附近的渔村,以打渔为生的渔民损失惨重,在记者的采访中老泪纵横,希冀政府能给他们帮扶。 上任两年的唐市长是个为人称道的好官,虽然在前任晏市长的光芒下,政绩略显黯淡了些许,却无损他是个好官的事实,为人清廉,以人为本,大力发展工业和经济,短短两年,江州经济稳步增速,彻底稳固全国一线经济大市的地位。 持重沉稳的中年男人在电视里对渔民做出承诺,面对自然灾害,政府一定会给他们温暖。 大雨过后,一线阳光破开雾霾,驱散阴凉的昏沉,为潮湿的大地带来温暖和光明。 空一碧如洗。 纪家庄园一如既往的奢华庄重,早晨,仆人相继起床,洒扫的洒扫,清洗的清洗,有条不紊,各司其职。 李婶指挥着两个丫头打扫卫生,两个丫头调教了不少日子,可惜毛手毛躁的,干事不尽心,李婶忍不住叉腰骂道:“两个贱蹄子,做事能不能用用心?警告你们多少遍了,这茶几上怎么还是灰尘,被姐看到你们都不想活了是吧?” 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丫头委屈的道:“我明明之前擦干净了,是姐养的猫又给踩脏了……。” “竟然还敢给我找借口,就算是猫踩的你也要第一时间给我舔干净了,那猫的爪子都比你的脸干净。” 丫头撇了撇嘴,还想什么,被另一个女孩扯了扯袖子,沉默了下来。 “罚你早上不准吃饭,非得让你长长记性不可。”李婶骂着抬头看了眼二楼方向,眼底划过一抹忧虑。 这都八点了,姐还没起床吗? 想到姐的身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两年前,姐去国外谈合约,在此之间少爷在家里被人掳走了,从此失踪生死不明。 姐回来后,对着空荡荡的豪宅孤落的犹如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每每想起都令她心疼不已,当时姐了一句话。 ——我还是太真。 倒地昏迷,一睡就是三,三后醒来,姐还是那个姐,却有什么地方明显不一样的,她变得更加沉默,更加阴郁,从此深居简出,只在云深判决下来的那出席了法庭,对着所有媒体演了一场戏,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外界眼中。 她偶尔外出,虽然她不知道姐究竟在做什么,其他时间就是呆在家里,常泓和宁三少爷倒是经常出入庄园,和姐在书房密谈着什么,期间裴先生也经常过来,陪姐下棋聊,日子倒也悠然自得,犹如少爷从未消失一般。 她看的分明,少爷对姐意味着什么,少爷失踪了,一同带走了姐的灵魂,她只是比任何人都活的坚强,她就像一堵砌的坚固的墙,看着牢不可破,然而冰火交融,再坚硬如铁的墙壁,也会顷刻间轰然倒塌。 轻叹了口气,她去厨房,准备姐爱吃的早餐。 其实有什么爱吃不爱吃呢,只要能填饱肚子,对那个女孩来,味蕾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 “你干嘛不让我,简直是欺人太甚,我们是下人就可以随意辱骂吗?我们也是有人权的,又不是卖身给她们了,凭什么这么践踏我们的尊严?”羊角辫姑娘义愤填膺的道,年轻的面庞上两团红云爬起来,看起来是那样年轻而美好,可以因为一点不平就跳起来反抗。 “你少两句吧,李婶虽然严苛,但还不是为了我们好,更何况,纪家的工资可是别家豪门的两三倍,就伺候姐一个主子,没那么多勾心斗角,除了规矩严苛了些,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另一个女孩冷静的道。 “要不是因为工资高,我才不来受这份气呢,等我攒够了嫁妆我就走,回乡下嫁人去。” 女孩摇了摇头:“你最好现在就回乡下去。” 羊角辫女孩不解的看着她:“阿芸,你难道就没有脾气吗?李婶她这么对我们,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名叫阿芸的女孩笑了笑,并不出众的面容透着几分成熟稳重:“我拿了高薪,就要做到自己应尽的责任,如果我们一边接受着施舍一边对施以援手的恩人恶语相向,和白眼狼又有什么区别,再,本来就是我们的错,接受责骂又算什么?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承受的。” 羊角辫女孩撇了撇嘴:“好吧,你最有理,来之前我以为姐和我想象中一样,是个像仙一样的人儿,温婉,美丽,和善,亲切,可是现在,我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着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外边的媒体都是骗子,除了真的长的跟仙似得,其他哪哪都不一样,这是一个人吗?” 随着纪云涯的退隐,外界对她的追捧从未有一日消灭,反而充满一种朦胧而神秘的色彩,她不出镜慈善事业从未有一日落下,她救助的儿童,以及扶持的医疗救助项目甚至每次自然灾害总是冲在最前头的身影,她虽沉溺,但关于她的美名和传与日俱增,在这片大陆上久久飘荡,没人能忘了她的名字和那绝美的身影。 两年前,国际上著名投资家有股神之称的larene先生空降纪氏,成为纪氏e,在当时国内外引起巨大反响,都想不明白堂堂的larene先生为何拒绝j≈d集团的高聘,而入主了一家即将没落的公司,诚然有梅菲财团的鼎力支持,但依旧掩盖不了日薄西山的下场。 这个纪氏究竟有什么魅力,引得这些国外商业大佬一个个前仆后继,不管在当年引出怎样的轰动,纪氏在梅菲财团和larene的扶持下,两年时间,已从当初的颓势中走出,诚然元气大伤,但经过两年改革发展,如今的纪氏,已如铁桶般牢固,触手遍及国内,蚕食其他地产行业,彻底坐稳国内地产业头把交椅的位置,和传媒业的盛华,电商业的环宇并称国内商业三巨头。 而在她十八岁生日当,纪氏对外发布声明,纪云涯名下拥有纪氏9%的股权,是纪氏最大股东,成为纪氏名誉董事长,以她现在的身价,在国内真正的集白富美于一身,可惜两年来她低调的外界连一张照片都捕捉不到。 阿芸对此无言以对,拿起抹布默默的擦着桌子,她只知道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少年从客厅外匆匆走进,身材修长而清瘦,俊秀的面容让他看起来显得有几分阴柔,然而那双阴戾的眸光却让人莫敢逼视,总有一种会随时被拧断脖子的错觉。 是少年,其实已经长成了男人,虽然面庞依旧稍显稚嫩,却已初具男人的风姿,虽清瘦身形,站在那里却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锋利一触即发。 “你们姐呢?”少年开口问道。 两人面面相觑,眼底有着深深的敬慕和恐惧,“姐……还没起床。” 阿芸壮着胆子回道。 少年皱了皱眉,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算了,等她醒来再。” 兰兰偷偷觑了眼那少年,侧颜俊邪无双,怀春的少女一颗心总是受不了美色诱惑“砰砰砰”跳的飞快,这位就是宁三少爷,传闻他杀伐果决,神勇无匹,在江州人人闻之色变,连警察都拿他没法,就是这样活在传里的人物,却对她家姐痴心一片…… 她在这儿伤春悲秋,感叹大好少年痴心错付,阿芸极有眼色的送上茶。 那少年从始至终没正眼看过两人一眼,面色冷然如冰,整个人犹如冰雕一般。 等了一会儿,少年面色有几分不耐,却依旧按捺着性子等着。 温暖的的阳光穿透纱帘投注而来,筛漏出来的影子洒照在大床上昏迷的少女面容上。 那肌肤胜雪,晶莹剔透,犹如冰雕的娃娃般,精致完美,毫无瑕疵。 一头浓密的秀发如同海藻般铺散在枕头上,乌云堆枕,更映的肌肤欺霜赛雪,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微微震颤着,掀开一帘漆黑如墨流光溢彩的星空。 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微微有些迷茫,就在这时一只肥嘟嘟的猫爬上床头,伸出舌尖舔着少女的脸颊,少女怕痒,“咯咯咯”笑了起来。 “阿九,别闹。”着揪住肥猫的耳朵把它放在身上,抬手轻抚着它柔软的毛发,阿九安静的趴在她身上,默默无言。 “姐,您醒了吗?宁少爷在楼下等着您。”门外传来女仆恭敬的声音。 “我知道了,马上下来。” 松开阿九,少女掀开被子下床,洗漱过后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照镜子的时候,她侧着身子,看着镜子里凹凸有致的身线,眸光微微亮了起来。 一只手落在胸前的花蕾上,唇角牵出一抹微笑。 她长大了,十八岁了。 想到那个人,心情雀跃起来,但很快,心底一丝悲凉兜头浇下,将她心头刚升起的喜悦泼的一干二净,眸中兴亮的光彩渐渐沉寂下去,整个人犹如古井深潭,阴郁而冰冷。 抚了抚裙摆,她起身走了出去,阿九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肥嘟嘟的身材走起路来犹如白面团子在地上拖行,十分可爱滑稽。 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少女,宁子洹猛然站起了身子,眼珠深处沉溺着痴迷的光彩,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 “子洹。”她虽笑着,然而笑意却未达眼底。 明明就站在他面前,却给他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慌,仿佛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她。 “以为还要等很久,你今醒的早了。”宁子洹笑道,俊秀的面容上一派飒然笑意。 少女在他对面坐下:“什么事?让你一大早急急忙忙的跑来。” 宁子洹眉头紧蹙起来,扫了眼四周,低声道:“有消息了。” 纪云涯双眼微眯,眼底乍然迸放一抹暗色,如同烟花转瞬即逝。 “在哪儿?” —— 入夜,霓虹闪烁,黑暗掩盖了浑浊的颓靡与疯癫的狂欲,**,灵魂,沉沦着堕入无尽的深渊。 酒吧后街是江州最乱的一片地方,掩藏在繁华与**之后,酒气熏,随处可见倒地的醉汉,迫不及待交欢的男女,以及打架闹事的混混,酒糜之气远远飘荡开来,恶心的令人作呕。 一群混混又开始了新一轮打斗,手中木棍刀子齐挥,血液喷溅,月光露出一线皎辉,遥遥照耀着大地。 血腥之气远远的飘荡出去,有人倒下,有人爬起来,咬咬牙嘶吼着再次投入战局中。 一队人渐渐落了下风,兄弟全被打趴在地上,那染着绿毛的龅牙男人走过去踩在头目的脑袋上,冷笑着不屑道:“瘪三,敢在你太岁爷爷头上动土,老子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死字怎么写。” 话落吩咐身后的喽啰“给我往死里打。” “是,林哥。”一群人上来,将这群毫无还手之力的丧家之犬往死里揍,一时只闻拳头落在肌肤上发出的“砰砰”闷响,以及压抑着的痛苦的嘶吼,在这如月的寂静廊道里远远飘荡出去,如鬼悲鸣,如风嘶吼。 那为首的男人被揍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趴在地上奄奄一息,龅牙男冷笑着走过去,一只脚踩在男人的脸上,狠狠的碾下去,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眼底迸射着冰冷残酷以及绝对碾压的快感。 男人已经痛到麻木,最后变幻为喉间犹如破风箱般的呜鸣,戚戚哀哀,眼泪迸溅。 “在江州谁不知道我林哥的名号,你找死连我的女人都敢动,老子不弄死你就跟你姓。”男人阴恻恻一笑,伸出手来,属下立刻双手递上一把匕首,男人把玩着匕首,忽然就朝身下之人的手掌扎去。 “咻”破空之声蓦然响起,划破夜空,势如破竹而来,匕首“砰”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铮鸣,男人手腕吃痛,竟被这力道击的连连后退,被手下眼疾手快的扶住。 男人目光凛然扫视了一圈,大喝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身后的兄弟已经亮出了家伙,严阵以待。 “蹬蹬蹬”黑暗中,脚步紧随而至,每一步都像踩在心头,令人不可遏止的心跳加快,一种无言的恐惧撰取了全部的心神,就像被死神的手捏住了喉咙,动弹不得。 一道健壮的身影自黑暗中踱步而出,威武如雄狮般的身形,锋利如刀的眼神,让他整个人如同巍峨的大山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令人心头忽然生出恐惧。 “你……你是什么人?”林超下意识喝道,遂即发现自己底气不足,挺了挺胸膛,冷眼回瞪回去。 “林超?”男人冷冷一笑,嘲弄而不屑。 “你找老子干什么……。” 话音未落,那人忽然动了,身形快如闪电,出手迅疾如风,招招狠辣老道,这群酒肉饭袋就犹如落入鹰爪之下的鸡,毫无反手之力,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压倒一片,而他的大掌,准确无误的掐住了林超还算细嫩的脖颈。 林超惊恐的看着面前犹如杀神般的男人,“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冷冷勾唇:“你还不够资格。” 在男人再次开口之前,直接敲晕了他,扔给身后的手下,“把人带回去。” 目光扫了眼黑夜,男人转身离开,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裤脚,男人垂眸,便看到已经奄奄一息的某人正血泪模糊的望着他,那眼神深处涌动着的希冀犹如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星辰。 “救……救我。” “除了自救,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救你。”话落拂袖,决绝离开。 这个世界再没有那般残酷,多年的杀伐已让他生不出丝毫怜悯,除了心中最坚定的信仰,再也不会有一条生命让他停下悲悯的脚步。 街角的暗影里,静静的停着一辆轿车。 男人走到车窗旁,俯首恭敬道:“姐,人带来了。” “嗯。”车内传出一道清冷珠润的嗓音,清凌凌煞是好听,然而在这寂静的深夜,却太过苍凉沉寂。 “辛苦常叔了,接下来会更加辛苦。” “只是姐,他会轻易上钩吗?这个林超,充其量只是个舅子罢了。” 那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永远不要看女人枕边风的威力,这个林超,将会是我们撕开青龙堂的一个缺口,等了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血液在沸腾,她已经迫不及待。 “一切听从姐的安排。” 寂静深夜,酒吧重金属的音乐声遥遥传来,遥远的好似在另一个世界,路灯投注下昏黄的光芒,拉开长长的影子,光影与黑暗分庭抗礼。 深秋的夜晚枝桠光秃,风冷刺骨。 “迎风有消息传来吗?” 常泓头垂的更低:“在尚未找到少爷之前,他没脸见您。” 一声悠长的叹息响起,空凉苍寂,沉沉压在心头。 “回去吧,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车子缓缓驶离,徒留一地狼藉。 窗外灯影流幻,斑驳着流散过如画的容颜,长长的蝶翼轻垂,遮了忧思、遮了无奈、遮了——满腹酸楚。 沉默着犹如一座雕塑。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一离她而去,她的灵魂也早已追随他们而去,很多时候她是沉默而阴郁的,因为她的世界没有了阳光没有了温暖,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如若不是心中坚定的信仰支撑着她,她早已走不下去。 这漫漫人生路,为何那么难? 她拿出手机,看着微信页面上,最后一条信息停止在两年前,晏哥哥,你的两年,我一直在等你,可你为何没有回来? 眼中恍然有泪花闪烁,她仰起脑袋,望着窗外的夜空,星月低垂,皎皎清辉,同一片月光下,我思念的人,你是否也在思念着我? 她早已不知道哭的滋味,因为没有人可以包容她的软弱,她只能咬着牙,忍下眼泪,在每一个寂静的深夜独吞酸涩,怀抱着满身苍凉沉沉睡去,然后在大汗淋漓的噩梦中惊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她摁下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一道温婉轻柔的女声,舒服的犹如春风吹进了心田,“涯涯,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好久没见你了,你秦叔和阿渡哥哥都想你了,晚上我们聚一聚。” “好。”她应道。 她提着礼物进门,吴嫂见了她立刻开心的笑道:“云涯姐来了,夫人刚还一直念叨着您呢。” 云涯柳眉轻挑。“哦?蝶姨我什么坏话了?”在外人面前,她永远是那个完美优雅的第一名媛,仪态、气质无可挑剔,无人知道,就是这样一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少女,每个夜晚游走在黑暗与危险的刀锋之上。 吴嫂笑道:“夫人云涯姐从就最喜欢吃她做的莲蓉糕,现在可是亲自下厨为云涯姐做莲蓉糕去了呢,连我们家先生和少爷都没有这种福气呢,真真让人嫉妒。” 云涯走到厨房,看着系着围裙正在忙碌的女人,时光真是这个世间最奇妙的东西,能将一个奴性深重的女人蜕变成优雅富贵的豪门太太,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丝毫岁月的痕迹,相反,她深得岁月的馈赠,沉淀出淡定从容的风华。 “涯涯,你来了,很快就好了。”女人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面容秀丽,气质温婉,经岁月沉淀的越发美丽优雅,令人几乎移不开视线。 她很幸福,秦叔因为对她的愧疚,对她几乎无条件的包容,如果换个女人几乎会在这种宠爱中沉沦,继而迷失自我,但是纪蝶不会,她还是她,那个羞怯温柔的江南女子,那个两句话就会脸红的丫头,她一直是秦篆记忆中的模样,可无形中,却有什么地方改变了,潜移默化,让秦篆迷恋的改变。 她一直都是聪明的,当她从藩篱中醒悟,为自己而活,再没有什么信仰能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她爱她的姐,也爱她的丈夫,若有一日狭路相逢,她不会再犹豫彷徨,因为她早就有了选择。 她低调的不像一个豪门阔太,也从不在外边显山露水,在家里和秦篆相敬如兵,从朋友开始渐渐交深,她利用着秦篆对她的愧疚,让他越发离不开她,她会试着看时尚杂志,学习穿衣搭配,也会抽出时间看看财经书籍,扩增自己的知识面,她如海绵一般吸收着所有对她有利的知识,她能自由的出入秦篆的书房,也能在事业上给他提出一点建议,换来秦篆震惊赞叹的眼神。 她渐渐加固着她在秦篆心中的地位,两人之间暗生情义,纪蝶却恪守距离,做着他的妻子,也如当年履行着她的承诺一般,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每每令秦篆失落怅惘,唯恐打破两人之间的平衡,继而永远的失去她。 伤她太深,他已没有勇气再靠近,这样默默的陪在她身边,已是最好。 那个艳丽飞扬的身影他已经很少再想起,他刻意的不去回想,就像密封起一段往事,尘封在心底最深的角落,上了锁,蒙了尘,心还会跳,却早已没了当年的激情。 薄情寡义也好,移情别恋也罢,他只知道,他曾经半生迷惘的追逐,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笑话,他终于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 “蝶姨,你漂亮了许多。”云涯走过去,偎依在她肩头,像个女儿一般的撒娇。 “你这个丫头,嘴就是甜,还是,蝶姨以前不漂亮呢?”纪蝶笑着点着她鼻头。 云涯笑着躲开她的手:“蝶姨最漂亮了,你知不知道,外界都再猜专一总裁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总裁大人迷得三昏五道,一下班就往家里跑,从不参加任何应酬,肯定是一位仙一般的美人哦。” 纪蝶笑容顿了顿,继而转过头去,和着面,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曾邀请我陪他一起参加宴会,被我拒绝了。” 云涯微微眯起眼睛,笑着凑近她:“这可是让大家认识你的最好机会,省的那些狐狸精整做着不切实际的梦,你为什么要拒绝呢?”其实她很清楚,这就是蝶姨最聪明的地方,也是最让秦叔欣赏她的地方。 纪蝶淡淡道:“我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以后再吧。” 纪蝶饭刚做好,秦篆和秦渡相继回来了,两个男人一中年一青年,西装笔挺,俊美温润,专一国际作为如今国内最大的投资集团,秦篆春风得意,秦渡年少有成,被财经界誉为商界的父子双煞,双双被评为全国女人最想嫁的男人。 秦篆因为被爆已婚,传闻他对妻子深情不悔,更令女人神往,所以牢牢排在第一名的位置。 而秦渡在国内主要负责医药投资这一块,作为专一太子爷,他身价不菲,又俊美温雅,也极得女子喜欢,但人人都知道他曾和纪云涯传过绯闻,虽然很快辟谣,但他的心思昭然若揭,现在还有毒牙p上窜下跳的找存在感。 “涯涯来了。”秦篆笑着和云涯打招呼。 “秦叔,阿渡哥哥。”云涯笑着走过去。 秦篆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久没见你了,长高了,也更漂亮了。” 云涯腼腆的笑笑,秦篆越过她,朝厨房走去。 她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刚好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那隐忍而克制的感情令云涯微微蹙起了眉头,若无其事的笑道:“阿渡哥哥,我脸上长花儿了吗?”着伸手摸了摸脸。 秦渡无奈笑笑,“你长的本就像花儿一样。” “嘻嘻、”少女笑容灿烂,猛然刺痛了秦渡的眼睛。 他别开眼,“涯涯,别强迫自己。”你强颜欢笑的样子,让我很心疼。 云涯笑意淡了些,走到沙发上坐下:“阿渡哥哥是最了解我的人。”毕竟从一起长大,秦渡算是最了解她的人。 秦渡叹息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还是没有消息吗?” 云涯眸光微闪,一丝冷冽的锋芒自眼底一闪而逝,她嘴角勾着冷淡的笑意,低低道:“快了……。” 一顿饭,其乐融融。 秦渡将她送出秦家别墅,路灯投注在脚边,撕扯开长长的影子。 “涯涯,别逼自己,如果累了,我的肩膀随时给你依靠。”男人俊朗的眉目被夜色沾染了凉意,却一如既往的,是她生命中最温暖的色彩。 云涯看着脚尖,低低的“嗯”了一声,转身钻进了车里。 秦渡看着车子消失在暗夜里,秋风卷起落叶,飘旋着纷飞,一如这苍茫沉寂的夜色,浮浮沉沉似谁的心事无边。 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人各有命,而你的人生,再也没有我插手的余地。 —— 没有回家,她直接去了医院,做了一夜的手术,将明的时候走出了手术室。 脚步虚浮,魏青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我背你回去。” 话落就要蹲在云涯身前,被云涯拂开:“我自己走。” 少女单手扶着墙壁缓缓离开,背影虽单薄羸弱,下脚却从未有一丝犹疑,那般坚定执着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魏青皱了皱眉,快步跟了上去。 自从两年前手术成功后,ny医生的名望达到空前绝后的程度,她缔造了一个不可能的成功,那个被所有医生拒绝接收的病人,那个被上宣判了死刑的人,是ny医生顶着所有质疑的目光拯救了她的生命,也缔造了自己的传奇。 ny医生,医学界一个不可能被超越的传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的名字就是成功的保障,全球多少大人物指名道姓找她主刀手术,然而ny医生的规矩列的越发严苛,不是高难度的手术不做,一个月只接两台手术,手术时间只安排在夜间,管你是英国女皇还是非洲难民,在她这里,只有病人。 然而即使如此,多的是人前仆后继,其中不乏位高权重剁一跺脚地球都要抖三抖的人物,然而不管威逼还是利诱,从未有人能逼ny医生就范,她本人和月球一样神秘,越神秘越引人好奇,即使如此,也从未有人挖掘出这个神秘的才医生一丁点的消息。 “最近有道消息,京都总医院要挖您过去。”趁着空闲时间,魏青试探的开口问道,给云涯递上一杯温开水。 云涯接过来抿了一口,喉间燥热褪去,犹如久旱的大地初逢甘霖,舒服的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看了眼魏青,那样的犀利的眼神令魏青不自在的别开了脑袋。 “嗯,是有这么个事儿。”云涯淡淡点头。 魏青心神一滞,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您要去吗?” 云涯笑了笑:“时机还未到。” 还需要什么时机?只要她点头,总医院恨不得八抬大轿把她请回去,而且开出的条件足以让任何人心动。 魏青想什么,又忍住了,心下有些惶恐。 气氛沉默下来。 云涯放下茶杯,“你放心,我如果走,必定要带上你。”这么多年的助手,乍一换人,必定不习惯。 魏青心下立时雀跃起来,她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真的吗?你真的要带我走?” 云涯笑着瞟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当然,这是在我离开的前提下,如果你不想离开这里,当我没。” 魏青立刻举起双手:“您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你不准丢下我。”语气委屈的活像被人抛弃了一般。 云涯晒然一笑,阴郁的心情犹如晨晓初破,有微的幸福和满足遗漏进来,犹如微风细雨,滋润了那颗早已干涸枯竭的心田。 “不会丢下你。”犹似承诺,她喃喃低语。 她终于等来了她所指的时机。 第二她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蜷缩着醒来,魏青去给她买早餐了,她最喜欢城北徐记的灌汤包,这丫头自从知道后,每早上不惜跑遍半个城市,也要为她买来热气腾腾的灌汤包。 办公室里很安静。 阳光从百叶窗里筛漏进来,洒照在地板上,铺设开斑驳的光影。 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在空旷的办公室里久久回荡。 看到来电显示,她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迅速调整了一下呼吸,坐起来,即使手机对面的人看不到,依旧以最完美的姿态来面对。 “喂,是庄姨吗?” 两年里,两人很少通话,庄曦月也似乎很忙,较少的聊也只是匆匆问安,然后彼此挂断,那些还未来得及诉出口的思念便如窗外寂寂的凉风,盘旋着消散在虚无的地间。 “云涯,最近过的好吗?”庄曦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爱温和。 “还好,庄姨呢?过的好吗?还有晏叔叔和晏舸弟弟,你们都好吗?” “都好都好,你晏舸弟弟整在我耳边念叨你,庄姨也想你了,两年未见,不知你出落的怎样美丽动人了,庄姨真想迫不及待的见到你。” 云涯微微垂下睫羽,即使对方看不到,也适时的显露出自己的羞涩腼腆。 顿了一下,庄曦月紧接着道:“云涯,还记得两年前我们的约定吗?”庄曦月的声音夹杂着一抹试探,一抹心翼翼。 云涯心口一滞,捏着手机的指骨微微用力,指骨泛白。 “嗯,当然记得。” 她和晏舸的婚事。 庄曦月一下子就笑了,云涯能由衷的感觉到她的欢喜,一颗心七上八下,犹如泡在蜜海里,甜蜜与危机共存。 “阿姨曾经承诺过你,等你满十八岁,就接你来京都和舸儿订婚,你不曾忘,阿姨也不曾忘,你始终是阿姨最中意的儿媳妇人选,今年你已经满了十八岁,我日思夜想都盼着这一。” 一颗心沉沉下陷,看来晏舸并没有服庄姨,她和晏舸的婚事依旧履行,可是…… 她沉默下来。 “我派人接你来京都,你和舸儿先订婚,然后好好陪陪我,行吗?” 沉寂的时光里,她就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短短的几秒时间,脑海中已过尽了千帆。 “好。”她一口应承下来。 她要去京都,那个棘荆与繁华遍布的城市,因为那里有她思念的人,也是她踏上巅峰的必经之路。 只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免他流散,免他无依,免他欺凌…… 我的渺渺,等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我的晏哥哥,等我来到你身边,与你携手,共步繁华。 —— 京都国际机场,一架从韩国飞来的飞机缓缓降落。 一身高定,身材高挑的女人戴着墨镜,在两名黑衣保镖的陪同下走出机场,一辆劳斯莱斯正停在那里,超级豪车吸引着无数路人的瞩目。 “姐,您终于回来了。”女保镖拉开车门,恭敬的俯身。 女人轻哼一声,随手挑下墨镜,一双精致美丽的眼睛犹如宝石般晶莹漂亮,然而在阳光直射下,那眼角的弧度,有些僵硬不自然。 回头看了眼空,女人眼底掠过一抹极深的怨毒,犹如苍鹰俯冲而下围捕猎物的凶狠残酷,如湖面吹拂的轻风,荡起细微的涟漪,转瞬即逝。 我回来了。 日日夜夜对镜疯癫的折磨,脸上动刀子时撕心裂肺的痛苦,仇恨的种子深深的根植在她的心底。 纪云涯,你给我等着。 我所受的痛苦,必定要你十倍百倍的偿还回来。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194 真是疯子 杀戮开始 《华国之光——恭喜董写忧入围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史上最年轻金像奖入围者董写忧,简直就是我们华国的骄傲》 《华国第一位世界级巨星就此诞生,不服来战!》 随着奥斯卡金像奖组委会公布本届入围名单,除了一些耳熟能详的世界级巨星外,就是并不陌生的东方名字——董写忧。%d7%f%d%4%b8%f 粉丝为此疯狂。 世界为之沸腾。 以二十六岁之龄获得如此成就,即使没有获奖,单单一个入围就是对他实力和地位的肯定,这两年他越发低调,只拍了两步电影,一部好莱坞科幻大片,担当男主角,一贯的拯救世界的套路,全世界公映赚的盆满钵满,再次奠定了他不可撼动的地位。 一部国内新锐导演的文艺爱情片,董写忧饰演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高智商杀人犯,其精准的演技把一个病态的人格诠释的淋漓尽致,对爱情悲怵的守望,对人性愤怒的摧毁,让人在震撼之余生出无限唏嘘,纷纷被董写忧演技折服,他也凭此角色在国内横扫大奖,并成功入围金像奖。 他的名字,就是品质和票房的保证,是华国电影界不可逾越的一座高峰,相比来,明涵这两年产量不断,但都没什么突破,奖项上和董写忧狭路相逢,以完败收官,但在人气上却比董写忧要高出许多,毕竟他走的是商业模式,奖项对他来,已经没多大意义,有了锦上添花而已。 一早,国内媒体被这个爆点刷屏,微博论坛贴吧纷纷抢占头条,董写忧这个传奇再次成为街头巷尾的热议。 有道消息流传,今上午十点,董写忧从澳大利亚回国,参加他所捐助的一个儿童慈善救助基金会的捐助仪式,届时很多名流都会到场,正逢他入围金像奖的时机,记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得了消息纷纷蹲守在机场口,等待董写忧现身,夺得第一手消息。 董写忧是个很神秘的人,在娱乐圈贵为皇巨星,然而他的私照却从未流传出来、他的家庭、他的情感生活外界一无所知,为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也越发令人遐想。 就如那海上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及。 机场口,男人一身黑风衣,戴着一顶礼帽,背着双肩包,微垂着脑袋快步走了出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上了路边的一辆轿车,看着机场大厅还在蹲守的记者,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靠回椅背里,男人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机,眉目清浚中夹杂着一抹妖邪。 有信息发送过来,男人打开手机,看着微信页面上发来的消息。 【你回国了吗?】 置之不理,直接关闭了手机。 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那双如琉璃般淬亮的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血色。 —— 同一时刻,南美洲亚马逊热带丛林。 一场军事围剿正在进行。 “猴子,西南方位,两个目标。” “老鹰,注意防守……。” “企鹅,你在搞什么?注意身后……。” 随着话音刚落,长腿扫来一阵劲风,纤弱的少年下意识弯腰后仰,长腿贴着她的鼻尖扫过,只见一柄匕首被扫落,“叮”的一声扎进对面两米粗的乔木树干中,男人凌空飞来一脚,身后偷袭的男人被狠狠的踹上树干,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晕死了过去。 少年惊魂未定,男人目光冷冷的扫来,那样冰冷的不掺杂丝毫杂质的眼神,令她陡然间心神一紧,站直了身子,“报告长官,是我的疏忽,请责罚。” “你想死,不要拉着别人一起。”话落冷漠的转身,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高大的灌木丛中。 少年鼻子一皱,就想落泪,如今的她,又累又渴又饿,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就拼命告诉自己要忍着,绝对不能被他看轻,就这样坚持着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危险和风雨,多少次面临死亡的威胁,她都没有退缩过一步。 可是这一次,为了追击一伙危险分子,他们已经在亚马逊原始森林里呆了整整一个月,与危险分子周旋,干粮没了,就啃树皮,吃野果,吃各种她闻着味道都能吐三的野味,这么多,心弦高度紧绷,休息不好也吃不好,她感觉自己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就靠着一股意志力强撑着。 这伙危险分子很顽固,持有重型武器,个个擅长丛林作战,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渐渐的消磨了他们的耐心,如果再不拿下,很有可能被对方击溃军心,就此长眠在这片荒僻的丛林中。 敌人会时不时的蹿出来,出其不意的发动攻击,从一开始的围剿战变成现在的游击战,他们的优势正在一点点失去,由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惊慌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喂,你发什么呆呢,刚才又惹老大生气了?我就知道你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早不让你来,你偏不信邪……。”一身迷彩衣手扛冲锋枪的男人从灌木丛里钻出来,一边快速的着,目光一边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他身上的迷彩衣早已脏污褶皱,活像从淤泥里打过滚似的,一头黄毛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黏糊糊的黏在一起,犹如鸡窝一般。 少年暗暗握紧了拳头,秀气的脸上是一片不服输的神色,眼底划过一抹坚定。 “我绝对不会就这样倒下的。”话落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插在靴筒里,将冲锋枪垮在身上,瘦的身影快速消失在灌木丛中。 利用完美的配合,领导优秀的指挥,圆满完成了此次任务,截获敌方情报,这是一个势力庞大的犯罪集团,有专门的情报网,其动用最尖端的加密装置,必须传回国内进行破译,才能知道这些危险分子接下来的动作。 一架直升飞机从边飞近,停在森林上空,一截软梯放了下来。 一个个身形鬼魅攀梯而上,猴子背着受了重伤的队员动作没有丝毫迟缓的爬了上去,被老鹰拉了一把,钻进了机舱。 猴子从机舱往下望,见那少年被螺旋桨挥发出来的气流几乎要刮飞的纤瘦身形,忍不住吼道:“愣什么愣,还不快点上来。”直升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声掩盖了他的嗓音。 那少年往身后繁茂且隐藏着无限危险的丛林望去,眼底有着深深的担忧,最后终于不甘心的顺着软梯爬上去。 直升机等不了那么久,少年往下望着,眸中担忧之色深浓,眼看直升机就要离去,她忍不住就要跳下去,被猴子眼疾手快的拉住:“你找死啊,这么高摔下去非得把脑浆摔出来不可,别担心,老大不会有事的。” 只是随着直升机渐渐升高,他也有些着急了。 软梯逐渐远离丛林上空,飘荡在蔚蓝的空下。 就在少年绝望的时候,只见丛林间黑影一闪,犹如敏捷的豹子,利落的攀上一株遮蔽日的乔木,自乔木枝叶间奋力一跃,那矫健的身形犹如闪电劈开乌云,又似利剑划破长空,势如破竹,凛冽风寒,双手牢牢的抓住软梯边缘,忍不住让人捏了一把汗,就早那么一步。 少年松了口气。 猴子斜了她一眼:“我就老大没问题的。” 随着直升机渐渐飞入云层之中,软梯在半空被气流冲击的左挪右晃,黑影如同一只猿猴,灵活的顺着软梯攀爬,几乎一眨眼的时间,高大的身形就站在机舱门口。 舱外气流鼓动,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男人衣摆翩飞,高大的身形立在蓝白云下,犹如战神般,居高临下,气势凛然。 燕禾被强劲的气流刮得眼眶酸涩,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半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夺取了她全部心神的男子,眼底有着深深的痴迷。 两年时间,从少年成长为男人,他更加俊美,也更加坚毅,亲眼见证着,一个男人的蜕变。 他就像是一个神,强大到无所不能,她渐渐的迷失在他坚韧不拔的背影中,直至彻底沉沦,她一直追逐着他的脚步,即使他的眼中从未有过她的存在,可是只要每能够看着他,已是她最大的幸福。 如果没有他,她恐怕早已坚持不下去了。 从封闭训练时的战友,到战场上的上下级,枪林弹雨中他们同舟共济,刀山火海中他们患难与共,这个男人的身影,早已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底,成为割舍不去的眷恋。 面前的男人,一米八七的身高,站在那里几乎遮蔽日,宽肩窄腰,一双修长的腿包裹在迷彩军装下,劲瘦结实的肌理是那单薄的衣料也无法掩盖的,仅是站在那里,一股无形的威压渐渐在机舱里蔓延开来,比舱外挤压的气流还要让人喘息不过来。 修剪整齐的板寸显得利落精神,也愈加凸显出五官的冷厉锋芒,剑眉星目,凌厉飞扬,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皮肤是健康的麦色,却又比麦色颜色略深了些,越发显得五官深刻冷硬。 五官美的巧夺工,然而却丝毫看不出女气,只有勃勃英气、凛然正气。 一双漆黑的眼睛幽深如潭,犹如一把掩藏在暗涌之下的锋利宝剑,其逼人的锋芒令人莫敢逼视。 男人站在那里,身杆挺得如同一杆枪,高大,笔直、修长。 相比其他人犹如从泥潭里滚过一般的狼狈邋遢,他全身上下干净的不可思议,连厚重的军靴上都没有沾染上丝毫尘埃,看起来是那么干净无尘,让他与这群叫花子一般的人远远隔离开来。 黄毛暗自嘟哝了句:“比女人还爱干净,毛病……。” 男人冷冷的扫视过来,那样犹如寒冬腊月般的冰寒瞬息笼罩了他全身,赶紧垂下脑袋不敢多言半句。 男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一条长腿屈起,布料包裹下,健壮的肌肉若隐若现,令人垂涎三尺…… 黄毛老毛病又犯了,看着男人如刀削斧刻般的侧颜,那双浓密的剑眉飞扬出凌厉的弧度,几乎要没入鬓角,睫毛浓密又卷翘,在眼睑下拢出一片阴影,阴沉沉笼罩在心头。 黄毛承认,他要被队长给掰弯了,关键是面对着如此盛世美颜又男子气概爆棚的男人,他实在是无法不动心…… 咳咳……扯远了,老大要是知道他心底的想法,绝对会揍死他。 晏颂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条洁白的手帕,仔细的擦着他的枪,他神情很认真,手里的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做着一件十分郑重的事情。 燕禾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那么迷人。 黄毛忍不住道:“老大,我们这次任务过后终于能休息几,憋了这么久,你第一件事要干什么?” 持续一年的封闭训练,近一年又秘密执行各种高危险任务,每次任务前都要提前写好遗书,对他们来,自加入这个组织以后,他们的命就在也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国家、属于人民,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曾在国旗下发过的誓言。 桀骜不驯的老鹰笑着道:“我第一件事就是去酒吧大醉一场,把这两年没喝的酒全都补回来,可是憋死老子了。”老鹰是代号,他本名万福,全国散打冠军,加入组织前是个酒鬼,一不喝酒就能疯了的那种,加入组织后,因为不服队长晏颂,数次挑衅,谁知他这个全国散打冠军竟然在这个比自己了整整八岁的少年面前,输的一败涂地,从此以后他就老实了。 “我要去向我的女神表白,消失了那么久,不知道她会不会想我,想起来还有点激动呢。”男孩眸光闪亮的道。 话的男孩子代号青鸟,本名肖泉,是个军校在读生,曾在国内国际多项狙击手大赛中摘得桂冠,有神枪手之称,他长了张娃娃脸,看起来年纪不大,笑起来还有两颗虎牙,青春活力,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狙击手的沉稳劲儿,但是他只要拿起狙击枪,千里之外命中敌人,没有人能从他枪下逃脱。 黄毛笑骂道:“出息,你女神早不知道把你忘到哪个犄角旮瘩去了,听哥的,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伸手搂住肖泉的脖子,贱兮兮的笑道。 肖泉瞪了他一眼:“渣男,离我远点。” 躺在角落里的人咳嗽了一声,颤声道:“我……我要回家看看我妈,她……身体不好,我常年不在家,她一定很想念我……。” 话的人叫方立伟,代号萤火虫,他是六人中出身最差的,家在农村,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他也不负母亲期待,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攻读计算机专业,他本人是个科技达人,对科技有着狂热的爱好,高中时就曾凭借自己的发明获得多项大奖,还获取了专利,不仅如此他还是个黑客高手,只要有他在,没人能突破他设置的防火墙,也因此,在队伍中他最容易受伤,此次行动拦截敌方的情报就是出自他的手,也因此身受重伤,失血过多,必须紧急送往就近的医院。 黄毛没再嬉皮笑脸,笑道:“伟,你放心吧,你的伤一定会好,你马在家里等着你呢。” 方立伟笑了笑,苍白的脸失去血色,“希望如此吧。” 听着队员的讨论,晏颂始终沉默的擦着自己的枪,没有加入进来的想法。 他一贯是这样,高冷,莫测,遥不可及,然而这些和他同生共死的战友都知道,他冷酷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忠肝义胆的心,每次他们有危险,都是他冲在最前边,数次救了他们的命,这些人中,只有燕禾比他,其他哪一个都比他大,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比他们许多的男人,却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 黄毛挑了挑眉,问坐在对面的燕禾:“河,你呢,回去第一件事干什么?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不会有个青梅竹马等着你吧。” 燕禾俏脸一红,偷偷瞥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心下有些失落,狠瞪了黄毛一眼:“我想要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干系?整打听别人的**,你烦不烦?” 黄毛也不着恼,摸着鼻子笑道:“这怎么能是打听**呢?我分明是关心战友,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 燕禾哼了一声,不搭理他。 “嘿,你这子,脾气越发见长,跟个火爆的辣椒似得,哥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话落就要往燕禾跟前凑,身后就去搂她的肩膀,燕禾下意识往后一躲,疾言厉色的吼道:“你离我远点儿。”眼神深处有着深深的嫌弃和不悦。 黄毛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万福干咳一声,笑道:“河脸皮儿薄,你开玩笑也得适可而止。” 给了个台阶,黄毛也就顺着下了,收手靠了回来,“真是的,跟个姑娘似得扭捏,没意思。” 燕禾眼眸闪了闪,下意识看了眼晏颂,垂下了眸光。 万福瞥了眼燕禾,没再什么,无声笑笑。 晏颂一手落在胸前的口袋上,那里贴近胸口,放着他最珍爱的东西。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柔和冲淡了冷硬的面部线条,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她面前,看看日思夜想的人儿,是不是长大了。 想到这里,他体内的血液都似沸腾了起来,一股躁气从腹处往上升起,继而蔓延到全身,指尖控制不住的在发抖。 这两年里,每当想起她的时候,就会起这样的反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忍得好辛苦。 想到这里,忍不住垂眸笑笑。 黄毛不经意看到这个笑容,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得,哪,一贯高冷的老大竟然也会笑,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罕,他忍不住叫道:“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有多骚气,快,是不是想女人了?” 黄毛话音刚落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燕禾双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心底有着自己也不清楚的紧张。 晏颂嘴角的笑容蓦地凝固,眼神冷冷的扫了一圈,冷笑了一声,“都很闲吗?” 黄毛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还是硬着头皮道:“老大,你不能这么高冷,要跟我们拉近距离,要不然会不利于服众的。”话落扫了眼其他人,几人心领神会立刻附和的点头。 “对啊老大,我们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你连我们都瞒着,也太不讲义气了吧。”肖泉是听黄毛偷偷过的,老大好像有女朋友,总是对着一张照片发呆,可惜照片上的人长什么样,他们从来没看清过,像老大这样的人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制服?真的好好奇啊。 晏颂抿了抿唇,对着一张张期待的面容冷哼了一声:“快到站点了,检查装备,别总聊些乱七八糟的。” 几人撇撇嘴,老大总是这么扫兴,又怎么了,越憋着就越有问题。 燕禾垂下睫羽,心底有些惆怅。 晏颂从上衣口袋里摸出肩章戴上,整个人显得更精神了许多,肩膀上金黄的两扛三星几乎亮瞎人眼。 几人目光立刻严肃热切了许多。 一年时间,从士官到上校,这是多少人需要用多少年的时间累积出来的,然而,他只用了一年就做到了,而这一切,都是他用累累军功换来的,他身上有多少伤,恐怕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这一刻,几人心底由衷的升起一股敬佩之情,默默的掏出肩章戴上。 直升机到了就近联络点,几人跳下飞机,为首的男人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最新破译的情报已经传了过来。 晏颂看着情报,捏的指骨泛白。 “简直是疯子。” 地点,江州,坐标,某大剧院,时间,1118p114…… 看了眼腕表,已经来不及了! 江州……他眸光一凛,对方为何独独挑中了这个城市,是巧合吗? 想到那个人就在这里,他迫不及待想要赶回去。 “我已经联系当地警局,紧急派遣反恐精英到达现场,虽然时间上来不及了,但能多挽救一条生命也是值得的。”长官叹了口气。 “我申请立刻回国,对方潜入江州明显是要制造恐慌,不能放任下去,我与这个犯罪集团多次打交道,对他们是最了解的,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粉碎他们的阴谋,还百姓和国家一个安宁。” 晏颂所率领的特战队近一年战功赫赫,组员各有所长,秘密执行过多项高难度任务,是党和国家的利剑,轻易不出鞘,一旦出鞘,必见血光。 而且他的没错,在国外执行任务期间,曾多次和这个犯罪集团打交道,对他们也是最了解的,派遣晏颂前去是最为恰当的。 “这个犯罪集团极为刁钻,每个人极善隐藏,以前只是在国外兴风作浪,自从两年前开始将触手伸往国内,引起我国警方的高度重视,派遣出去多少调查人员均一无所获,甚至被残忍无情的杀害,嚣张跋扈,张扬残酷,更关键的是,这是一个势力盘根错节的集团,想要摧毁他们必须一点一点来,切忌心急。” 晏颂眯了眯眼,眼底一丝冷意乍然而逝:“明白。” “某陆军特种作战司令部、关于特种一大队队长晏颂的任命通知……。”随着长官严肃的声音响起,晏颂双腿并拢,身躯笔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面色冷然,目光坚毅。 二十分钟后,一架从南美洲飞往华国的飞机缓缓飞于平流层之上,男人望着窗外哗哗白云,眼底思念渐浓。 —— 爆炸发生的时候,白苒整个人都懵了,“砰”的一声巨响眼前白光炸开,地面开始剧烈震动,眼前的世界旋地转。 哭声尖叫声和墙皮剥落的声音一叠声响起在耳畔,世界一片轰鸣,保镖将她扑在地上,用身体为她抵挡掉下来的墙块,有温热的血喷在侧脸,鼻尖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几欲作呕。 世界乱成一片,耳边嗡嗡作响。 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夫人,快走。”保镖护着她从后门逃离,她脚步踉踉跄跄,求生的本能让她忘却了害怕,拼尽全力从后门跑了出来,身边碎片纷飞,剐过她的肌肤,她的手臂,她不知道疼,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往外跑,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有丈夫,还有儿子,还有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女儿……一手落在凸起的腹上,她忍着身体的不适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就在她冲出来的下一刻,身后的会场“砰”一声巨响,火光冲,彻底沦为人间炼狱。 那滚烫的火舌扑面而来,烤灼着她的肌肤,撩的全身发疼。 双膝一软,她一下子跪在地上,刚刚接到消息赶来的医护人员赶忙将她搀扶起来。 “是个孕妇,有流产倾向,快送回医院……。” 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呼啸而至,电视台报社的记者蜂拥而来,世界乱糟糟一片,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肚子的疼痛越来越深,她恍然从惊痛中回过神来,抓住护士的手臂,焦急道:“孩子……我的孩子……。” 护士柔声安慰她:“放轻松,孩子会没事的……。” 满怀着无限恐惧,她彻底沉入黑暗的深渊。 慈善捐助仪式上忽然发生爆炸,震惊了全国,会上诸多名流出席,包括慈善家白苒,各路名媛贵妇,以及刚刚入围金像奖风头正劲的董写忧,牵涉到这么多大人物,在全国引起广泛关注和讨论,纷纷祈祷偶像能平安无事。 爆炸发生的时候,整个城市的地面似乎都震动了一下,浓烟滚滚而起,漂浮在江州的上空,犹似离人的冤魂,飘飘荡荡不愿离去。 当时纪云涯正在午休,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看着窗外艳阳高照,一颗心越发不安。 常叔匆匆走了进来,“姐,就在刚刚大剧院的慈善捐助仪式上忽然发生了爆炸,伤亡还在统计中。” 慈善?那么必定跟白苒脱不开关系,“白阿姨呢?有受伤吗?” “她被保镖救了出来,不过情况不太好,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白苒怀了五个月的身孕,打电话告诉她的时候掩饰不住兴奋,这胎是她盼了两年的女儿,如果孩子没保住…… 云涯不敢再想下去,她眯起眼睛,为什么会发生爆炸,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她忽然问道:“参加捐助仪式的都有什么人?” 常叔想了想,一一了出来。 其实主办方也就是白苒是邀请了她的,却被她一口拒绝,她如今不喜欢公开露面,捐助她也出了钱的,还是捐助了最多的,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变相的逃过了一劫。 是巧合,还是…… “董写忧?你有董写忧?”云涯双眼忽然睁大,重复了两遍这个名字。 常叔讶然姐的反应,不过还是老实点头:“没错,他也出席了,不过他本人当时离爆炸源有点远,所以只是受了点轻伤。” 她忽然想起两年前那个阴暗逼仄的卫生间里,男人将她逼到墙角,在她耳边幽幽低语:“我会再来找你的……。”那双幽光闪烁的眸子此刻无比清晰的倒映在她的脑海中,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忽然捂住脑袋,“那双眼睛……。” 她终于想起来那种熟悉感源何而来。 一手落在脖子里那颗冰凉的球上,心底的恐惧层层翻涌,几乎控制了她全部的心神。 原来……是他! 常叔担忧的问道:“姐,您怎么了?” 云涯猛然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想通了萦绕在我心底两年的一件事。” 常叔闻言没有多问,安静的等待吩咐。 “这场爆炸是有预谋的,只是这么嚣张大胆,确实出乎我的预料。”着嘲讽的笑了笑:“这群疯子。” “那姐,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静观其变,对方是雄鹰,我们是兔子,兔子想要活命,就必须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等生命有了保障,才有资格谈论反抗。”云涯冷静的道,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却驱不散满身阴寒。 常叔垂首。 “走吧,去医院看看白阿姨,有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她只是去肯定心底的猜测。 白苒的孩子到底保住了,不过因为动了胎气,孩子现在很脆弱,随时有流产倾向,而且即使孩子生下来,恐怕也不弱之前的健康。 宁清林接到消息课上到一半就冲了出去,心急如焚的赶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心如刀割,抓住她的手愧疚的一遍遍着对不起。 “别哭。”白苒睁开双眼,笑着抬手为他擦去眼泪,“孩子不是没事吗?而且我也逃了出来,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宁清林忽然抱紧她,抱的那般用力,仿佛要揉入到骨血里去的力道:“苒苒,如果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 白苒瞪了他一眼,抬手捂住他的嘴:“呸呸呸,别这种丧气话,即使有一我不在了,你也不能想不开,难道你要留熙儿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吗?你要答应我,不管有一,我们谁先离开,另一个人都要好好的活着,代替另一个人,好好的生活。” 宁清林叹了口气:“苒苒,你对我太残酷了。” 想到当时的惊险,白苒心底恐惧,忍不住紧紧的抱着他,在他怀里寻找安全感,闭上双眼,温柔的道:“那一不会来临的,我们要白头到老……。” 一声轻咳忽然响起,惊醒了两人,白苒往门口看去,只见亭亭玉立的少女轻笑着望来:“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话落转身就要离开。 “云涯,你给我站住。”白苒赶忙开口。 云涯笑着转过身来,眉梢轻挑,眼底夹杂着一抹促狭。 白苒脸皮儿薄,这会儿有些兜不住,推了把宁清林:“我想吃杨桃,你快去给我买。” 宁清林知道两人这是要话,两个女人话他也不方便在场,起身走了出去,路过云涯身边的时候,笑着点点头。 等人走远,云涯走到白苒病床边坐下来,看着白苒苍白的脸色,问道:“白阿姨,身体怎么样?孩子还好吗?” 白苒躺了回去,一手落在腹上,幽幽叹了口气:“孩子挺坚强的。” “看来这位妹妹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白阿姨有福了。” 白苒瞪了她一眼:“就会捡好听话哄我。” 云涯笑道:“难道不是吗?白阿姨可不知道,多少女人羡慕死你了,嫁了个绝世好男人,对你一心一意,忠贞不二,孩子更是活泼伶俐,聪明可爱,现在又怀了女儿,刚好凑一个好字,岂不是人生赢家吗?” 白苒眸光有些复杂,“命太好,老也会嫉妒的,近段时间,我总是感觉不安,好像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现在就应验了,也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危险。” 云涯眸光微眯,“白阿姨,你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白苒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想了想还是回道:“嫁给云深,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悔的肠子都青了。 自以为是的为了家族着想,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和十年光阴,可到头来,她的家族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真是讽刺,人啊,就该为自己而活,白白蹉跎了十年光阴,辜负了深爱的人,所幸,一切还不算晚。 云涯蓦然笑了,笑容温婉却又透着几分凉薄,令白苒瞳孔微缩,“云涯……你。” “可是有人不这么认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让白苒一头雾水。 “好了,白阿姨你好好休息吧,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云涯站起身来,提着包离开了病房。 白苒不明白云涯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下意识觉得那句话对她来应该很重要,可是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是什么意思。 和云深有关吗?只要是和云深有关的事情她下意识抵触,头痛的揉了揉额角,不再去想。 走出医院,阳光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杀戮,已经开始。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索命于无形。 抬头看了眼阳光,刺得她微微眯起眼睛,她想,她有必要去见见某人了。 两年来,她一直去抵触见到的一个人。 哪个在深牢里,被判了二十年的她的至亲。 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在见到坐在玻璃对面,戴着手铐脚铐的男人时,并没有多惊讶。 虽然长的一模一样,可他、不是她所熟悉的云深。 ------题外话------ 纪澜衣人生格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听有人不希望我回来,呵呵……赏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195 前车之鉴 打破魔咒 两年前,云深数罪并重因影响恶劣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被判向受害者高邮赔偿精神损失费,但他因为认错态度良好,主动坦白自首,后来他的律师接连上诉,上呈多项证据,证明云深也是被梁禹蒙蔽,法官酌情量刑,由无期改判二十年有期徒刑。 开庭的那,她看到云深站在被告席上,穿着姜黄色的狱服,带着手铐脚链,不修边幅,憔悴邋遢,下巴上生了青色的胡茬,看起来再不复往日意气风发,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他是那样清冷骄傲的一个人,然而,这一次蒙难,他却没有丝毫反抗,似乎已经认命了。 那一刻,她忽然鼻酸了,曾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她以为她会幸灾乐祸,可是她发现自己错了,她很难受,胸腔里像是压抑着一块大石,几乎喘息不过来。 隔着遥遥人海,他被带走的时候,回头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一眼,山重水远,恩怨、愧疚、悔恨、释怀统统如外的流云,四散飘离。 他走了,从此牢狱深重,再不见君。 她一次都没有去见过他,重重复杂情绪堆积,她迈不出那一步。 然而此刻坐在这里,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拿着话筒,喉头滚动,目光殷切的望来。 “涯涯…。”嘶哑沉重的嗓音呼唤着她的名字。 云深总是隐忍而克制的,即使后来关系修复,他也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像这样情绪饱满的叫着她的名字,几乎令云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姜锦瑟姐妹,云姝……都是前车之鉴。 她垂眸忽而笑了。 对面的人却愣住了。 “爸爸,在牢里好好改造,我等你回家。”留下一句话,她没再看那个人一眼,放下话筒,头也不回的离去。 江州的总是蓝的纯净清澈,像是海水一样透明的蓝,又像孩子用染料画出来的颜色,那么干净、那么纯澈。 她站在阳光下,眯起眼睛看着边的流云,阳光落在身上,依旧手脚冰凉。 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终于,孤家寡人一个。 纪澜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姐……。”常叔走在她身边,脸上有着担忧,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他怕姐伤心…… “常叔。”云涯语气幽幽,“你见过我母亲吗?” 常叔愣住了,第一次听姐主动提起那个人,对姐来,不是一个禁忌吗?还用了尊称……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垂眸低声道:“我以前是纪家的司机,专职给老先生开车,见过澜衣姐几面,印象中她是个美丽高傲的女子。”他眯起眼睛,仔细回想起来:“记得那时候家门口总是等着向澜衣姐表白的青年才俊,而澜衣姐从来不会回应他们,她就像一只高傲的凤凰,翱翔与九之上,除了梧桐,她不会停下自己高贵的脚掌。” 而她的梧桐树,就是云深,她为了这个男人,卸去一身骄傲,却换来满身伤害。 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她理解她,却无法谅解。 什么样的伤痛,都无法成为她伤害别人的理由,更何况是自己的亲生子女。 “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而有的人活着,却早已死去。”低声喃喃自语,惆怅随风飘散。 白苒遭到爆炸袭击,宁子洹立刻派人守在医院,贴身保护白苒的安危。 “四婶,你怎么样了?”宁子洹一身白衣,站在她床前问道。 白苒笑着摇摇头:“还好,让你担心了。” “从现在开始,我的人会贴身保护你,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心。”宁子洹语气冷凝。 白苒愣了愣,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这次爆炸,有什么问题吗?” 怕吓到白苒,宁子洹不肯再多,只交代让她好好安胎,便离开了。 门口守着四个黑衣保镖,个个气势不凡,家属和医生护士路过都得绕开走,想着里边住的人身份一定不一般,惹不起也躲得起。 不知道为什么,白苒一颗心越发揪紧起来,她打开电视,电视里关于爆炸的报道给出了详细的解释,也是为了安抚民众恐慌,只爆炸原因是后台线路老化造成的意外,事故造成十二人死亡,三十八人受伤,但因为消防车救护车赶来的及时,几乎在爆炸发生后就赶到了现场,似乎是提前预知到爆炸会发生一样,就这样,伤亡锐减到最。 真的是意外吗? 白苒看着电视里的现场报道,一时陷入了呆愣中,电视画面里,昔日的繁华剧院现在成了断壁残垣,樯橹飞灰湮灭,消防员还在做着最后清扫……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纪云涯那句话,越发不安起来,一只手落在凸起的腹上,眸光微微眯起。 走出医院,宁子洹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儿?” “好,我现在就去找你。” 宁子洹到的时候,纪云涯正一个人坐在窗前,默默品着一杯咖啡。 夕阳的光洒落在她身上,为她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金黄的光芒,白净细腻的肌肤好似抹了一层蜜色,目光望向窗外,神色在深秋的高云淡中是一片漠然的淡静。 宁子洹痴痴望着,抬步走了过去。 “来了。”少女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目光迷蒙里透着几分凉寂。 服务员走过来,恭敬的询问客人需要点点什么。 “和她一样。” 云涯笑了笑,然而她的眼底却从未沾染过笑意,每当她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他就会很心疼,为了她一个真心的笑容,他甘愿执起屠刀,为她肃清所有拦路的障石,他永远也忘不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女孩明亮的眼睛,温暖的手掌,从此他的世界有了太阳,不再黑暗,不再冰冷。 如果他此生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一个人,那么,他甘之如饴。 只是为了她,哪怕一个笑容,也值得他为此拼却所有。 “你笑什么?”宁子洹挑眉问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明明苦的眉头都皱在一起,却还是硬着头皮喝下去,跟吃中药似的痛苦,这么强迫自己,何苦呢? “喝着喝着就习惯了,不喝就总觉得缺点什么,加了糖的咖啡,那还叫咖啡吗?世人总爱自欺欺人。”宁子洹撇撇嘴。 他只是想感受一下她的苦,后来也真的喝着喝着就习惯了,真是有点受虐倾向。 咖啡上来了,宁子洹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端起来抿了一口,依旧是苦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在他眼底能看到浓到化不开的苦涩,哈了口气,端起来一杯干了。 云涯看的有些好笑,宁子洹放下杯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是不是很土?但能博你一笑,也值了。”话落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 云涯笑意淡了些,目光望向窗外:“白阿姨那里都安排好了?” “嗯,在她身边安排了六个保镖,个个都是好手,你就放心吧。” 放心?对方如果真想下杀手,六百个保镖也白搭。 “调查是意外,但我总觉得不对劲,你让我保护好四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宁子洹目光探究着落在云涯脸上。 然而从那张漠然如画的面容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云涯不置可否。 “还是、这次爆炸就是冲着四婶来的?可是四婶也没得罪什么人啊,嫁给四叔后做起了贤妻良母,还热衷于慈善事业,现在谁不称她是大善人,实在想不到四婶会得罪什么人。” 云涯幽幽了四个字:“人心难测。” 宁子洹想不了太远,“什么意思?” “让你查的哈伦后裔有眉目了吗?”云涯转移话题,宁子洹蹙了蹙眉,果然不再纠结于之前的问题:“经过战乱,这个家族死的死散的散,又过了一百多年,要找起来难度挺大,不过这两年走访调查下来,还算有些成果,我想着等再有进展后给你个惊喜,呵呵。” 宁子洹笑的像只哈巴狗,双眸亮闪闪的看着云涯,活像一只等待夸奖的宠物。 云涯也没想这么快就能查到,闻言点点头:“辛苦你了,子洹。” 宁子洹摸了摸脑袋:“没事没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过云涯啊,你查这个哈伦的后裔要干什么呢?这可是皇族后裔,在当年那可是呼风唤雨的存在。”他也是好奇问上一句,不指望云涯能回答他。 谁成想纪云涯竟然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为了一个宝藏。” 宁子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下意识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这才压低声音道:“你真的吗?” 云涯把玩着勺子,面色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嗯。” 宁子洹眸光一下子眯了起来,他知道云涯不会骗他,甚至他心底还有些感动,云涯肯对他实话,这证明她是把他当自己人的。 “你放心,竭尽所能,我也要助你达成所愿。” 这是他的承诺,虽九死犹未悔。 —— “姐,樊姐送来的请柬,您请过目。” 云涯刚回到家,冯叔拿着一张请柬走过来,双手恭敬的递上。 云涯接过来打开,红色云纹底图上,印着一行大字。 谨择公历0年11月日下午五时在金爵酒店举行樊未英与孙夕订婚宴,敬备菲酌,届时恭请光临,樊未英谨邀。 樊未英要订婚了。 也就是后了。 这两年两人偶尔有联系,也算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按理她应该要去的。 “准备一份红包。” “是,姐。” 女仆为她送上茶水,低眉顺眼,恭顺谦卑,云涯多看了她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姐怎么会突然提起她,但还是恭敬的回道:“我叫阿芸。”话的时候脑袋微垂,露出漆黑的发顶和光洁的后颈。 李婶教导过她们,对姐回话一定要恭敬,不能直视对方的眼睛,姿态要放的非常低。 本来就是端茶倒水的丫鬟,虽然提倡人人平等的年代,然而无论什么时候,金钱都是决定一切高低贵贱的分水岭。 云涯点了点头,“抬起头来。” 阿芸缓缓抬起脑袋,看着面前的少女,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这个在外界眼中无比传奇的少女,美的令人失神,古人言的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尤其是经过岁月的历练,那双淡静幽沉的眸子,让她多了几分神秘,几乎令人迷失在那样的眼睛里去。 仅是看了一眼,她赶忙垂下脑袋,袖下的手微微收紧。 “你来多长时间了?” 阿芸正要话,李婶还以为她得罪了姐,赶忙走过来挡在阿芸面前,笑道:“姐,阿芸这姑娘来了没多少时间,是我没调教好,要是不心得罪了姐,都是我的错,姐要罚就罚我吧。” 阿芸看着挡在身前的微胖身影,心底有些感动,不论平时李婶表现的有多严苛,然而当她们有难时,李婶永远是第一个挡在身前的。 云涯勾了勾唇:“李婶,你想多了。” 阿芸扯了扯李婶的袖子:“李婶,姐问我话呢。” 李婶尴尬的笑笑。 云涯站起身来,目光落在阿芸身上,“从明开始,你就到我身边服侍吧。” 话落起身去了楼上。 阿芸还有些懵,李婶第一个反应过来,大笑着握住她的手:“你这妮子好运,竟然被姐看上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服侍姐,知道吗?能在姐身边服侍,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呢,不仅是工资翻倍,更关键是能多长长见识,这是多少金钱也换不来的,跟我来,我跟你补补姐的喜好和禁忌……。” 她来纪家不过才一个月,之前也听姐身边有个近身服侍的,不过听家里出了事,就离开了一阵子,为了争夺服侍姐的位置,家里几个女佣私底下明争暗斗的厉害,她因为是新来的,压根就没想过,没想到,这好运就这么砸她头上了。 虽然姐脾气有些怪,但能近身服侍她,那就等于贴身助理了,一二十四时待命,工资翻倍不,更能增长见闻,她心头被巨大的喜悦砸中,一时人都有些愣愣的。 不大会儿,整个纪家的佣人都知道她被姐提拔到了身边,羡慕嫉妒恨者皆有,她和往常表现一样,宠辱不惊,好似这件事根本不会对她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好啊你,不吭不响的就得了姐的青睐,我竟然事先都不知道,我不管,你要请客,我要吃全聚德的大烤鸭。”兰兰语气拈酸吃醋的,毕竟是同一批进来的,看着阿芸得了姐青睐,不眼红是假的。 “好好,我都依你,我到现在都感觉跟做梦似得,我第一次跟姐话呢,她一点也没有你的那么可怕,很温柔呢,漂亮的跟仙女似的。”阿芸还沉浸在幻想中。 兰兰挑了挑眉:“虽然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姐可不好伺候,挑剔的很,我听……。”看了眼四周,凑近阿芸耳边,低声了句什么。 阿芸“啊”了一声,赶忙捂住嘴:“不可能吧。” “这是我听厨房的红的,你不信就算了。” 阿芸抿了抿唇,没有多什么,默默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二一早,阿芸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干净,格外穿了件新衣服,佣人的衣服都是统一定做的,浅蓝棉布的斜领上衣,下边是一条黑色的阔腿裤,有些民国的风格,捋了捋整齐的麻花辫,深吸一口气,站在姐的卧室前,等待姐醒来。 李婶过,千万不要主动去叫姐,姐有很强的起床气,不管多早还是多晚,都要耐心等着。 她心底有些忐忑,万一姐不喜欢自己?或者自己做事不得姐心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她一定会努力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卧室的门忽然开了,长发扎着马尾,穿着一套运动衣的少女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她,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主动伸手和她打了招呼。 “早。”笑容比窗外初升的朝阳还要灿烂。 她几乎沉溺在这个笑容里,然后少女越过她大步朝楼下走去,她愣了愣,快步跟了上去。 金黄的朝阳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大地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蔚蓝高原的空,自由清新的空气,草色青翠盎然,鲜花迎风怒放,一切的一切,充满着蓬勃的朝气和无限的希望。 一道窈窕的身影是这晨光中最靓丽的风景线,她跑起来的时候,长长的马尾一晃一晃,像是一个梦境,吸引着她的目光和脚步,不自觉的紧跟她的步伐。 阳光穿透稀松的枝桠洒下斑驳的光影,跳跃着爬上她的面容,眉目如画,在晨光中,令人目眩神迷。 阿芸渐渐跟不上了,喘着粗气看着前方没有一丝疲倦的身影,“姐……我……我不行了……。” 姐跑,身材一级棒,脸不红气不喘,但她不行啊……胸腔里感觉有一团火,快要把她给烧死了,两条腿跟灌了铅似得,实在是跑不动了。 少女转过身来,倒退着身子开始跑,柳眉微微蹙起,“身体这么差,可不行哦。” 阿芸被这句话刺激到了,身上像是一瞬间被注入了力量,咬牙又跑了起来。 绝对不能服输。 云涯勾了勾唇:“没错,就是这样。” 后来云涯放缓了脚步,她也能跟上了,虽然看起来十分狼狈的模样,一路上,云涯问了她很多问题,比如她是哪里人,家里都有什么亲人,上过什么学,她一一认真回答。 等跑完步回来,纪云涯轻松的回了楼上,她摊在门口再也走不动一步路。 兰兰见此悲悯的摇摇头:“以后有你受的了。” 她以为是姐强迫阿芸跑的,她宁愿当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也不愿受这份罪,对阿芸的那点嫉妒也就此淡了些。 阿芸没有解释,歇了一会儿爬起来去换了身衣服,收拾齐整后去服侍姐。 李婶教导过,在姐面前,一定要干净,连指甲缝里都不能藏灰。 姐吃饭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伺候,期间姐的目光多次落在她的身上,她还以为自己哪里不得体了,心底有些紧张,直到吃完饭后,姐带她出门,去了一家美容中心,给她进行从上到下的大改造。 再出来,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几乎不敢认。 白色衬衫外边罩一件黑色西装,下边是长及膝盖的一步裙,脚踩一双五厘米的方口皮鞋,半长的头发剪成了齐耳短发,脸上薄施粉黛,洒了眼影,涂了口红,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一扫土气,完全是一个白领精英。 这是自己吗?她捂住嘴不可置信。 工作人员提着几个袋子走出来,云涯朝她扬了扬下巴:“拿着吧,都是你的。” 袋子里全都是崭新的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姐,这衣服太贵了,我不能要。” “跟在我身边的人,怎么能丢我的人?你以为是白拿的吗?从你的工资里扣。”话落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阿芸咬了咬唇,提着大袋袋跑着追了出去。 好在阿芸接受能力强,很快就适应了新身份,兰兰看到焕然一新的阿芸,惊讶的不出话来,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气质简直是大变样啊,以前就是一土里土气的丫鬟,现在摇身一变成白领了,你要不张口话我还真没认出你。”兰兰语气有着掩饰不住的嫉妒,这一套衣服看着就好贵,姐也真舍得,两人现在的差距明显越来越大,她心底有些不甘。 阿芸转了一圈,自信的笑道:“我也觉得不错呢,姐还给我买了好多新衣服,姐对我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服侍她。” 兰兰眼底的嫉妒她不是没看到,对此不过一笑。 “明姐要参加樊姐的订婚宴,你要跟着去吗?”那样的场合,以前她们是想都不敢想的,但阿芸现在不一样了,姐是不是会带她一起去呢?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吧。” —— 江州国际机场,一道修长的身影推着行李箱从出口走出来,人群里,一个黑衣人快步走过来,恭敬的接过行李箱:“二少爷,三少爷让我来接您。” 男人淡淡点了点头,抬步就要离去。 “学长。”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男人脚步顿了顿,扭头,只见一个背着双肩包穿着橙色夹克的女孩子笑着跑过来。 “学长,这是我第一次回国,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坐车,你是我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你能不能帮帮我呢?”女孩子有着一张巧的巴掌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嘟嘴卖萌没有丝毫违和感,极易令男人心软。 宁子期不耐的拧眉:“我还有事……。”下意识就要拒绝。 女孩子拱着双手一脸哀求:“拜托拜托啦,你就当帮我一次好不好,你看我们坐同一航班回国也算是缘分,要不是我真的不认识人,我也不想麻烦你的。”女孩子语气软软的,萌萌的,让人想起撒娇卖懒的猫儿…… 皱了皱眉,当先转身:“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女孩立刻开心的跟上去:“谢谢学长,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一路上女孩表现的非常兴奋,像是初次认识这个世界,对一切有着本能的新奇,“哇,江州果然像照片里的一样,富庶繁华,美丽极了,这里的好蓝,空气好清新,我好喜欢这里啊。” 宁子期觉得耳边异常聒噪,忍不住扭头瞪了一眼,却见女孩莹白的脸被阳光切割成一块一块的,几近透明,睫毛卷翘浓密,脸上的神情真里夹杂着一丝纯澈,让她看起来是那般纯洁而美好。 宁子期有些微愣,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孩般。 “学长,这里就是生你养你的地方吗?”女孩笑着扭过头来,目光犹如落满了漫繁星,明亮又璀璨,就那样直愣愣的,戳进了他的心底。 宁子期赶忙移开目光,轻“嗯”了一声,耳尖不自觉红了。 女孩嘻嘻一笑,忽然凑近他,大眼睛忽闪忽闪,呼出的热气喷薄在他耳边,令他有些口干舌燥。 “咦?学长,你怎么脸红了?很热吗?”着伸手就要去探他的额头,被宁子期眼疾手快的握住,肌肤相触的那刻,他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只觉得那手腕是那么细,几乎轻轻一折就会断了。 他赶忙松开手,像丢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目光看向窗外:“你住哪儿?” 女孩眨了眨眼睛,“金爵酒店。” 宁子期看了她一眼:“你提前定的?” “是啊,我总不能睡大街吧。” 宁子期皱了皱眉:“你已经拿到医学双硕士学位,阿力得教授邀请你加入他接下来的研究项目,这是一个好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回国?” 女孩笑了笑,“那学长又为何放弃全德排名前十大医院的聘请,而选择回国呢?” 宁子期抿了抿唇:“因为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来。” 女孩笑道:“看把,连学长都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你你在这里没有亲人。”宁子期语气有些急切。 女孩挑了挑眉:“哦?那我有没有告诉过学长,我的养母是江州人,所以按道理来,这里也是我的故乡,我选择衣锦还乡,好像没问题吧。” 她确实过,“可是你养母也不在这里,你一个人……。” 女孩忽然凑近他:“学长是在关心我吗?”眼珠亮闪闪的,像是宝石一样,光彩逼人。 宁子期被逼的往角落里退,“你想多了。”面色又恢复到一贯的冷淡。 女孩耸了耸肩,退了回去,“好吧,我还有个哥哥在江州呢,大不了投奔他去。” 原来她还有个哥哥在这里,宁子期松了口气。 到了金爵酒店门口,女孩从车里下来,对着车内摆摆手:“学长,谢谢你了,再见。” 宁子期巴不得再也不见,关上车门让司机赶紧离开。 女孩看着车子驶远,哼着曲儿转身走进了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 直接走近电梯,来带顶层的vip包房,路过一个清扫客房的清洁工时,不心撞了对方一下。 “对不起姐姐,是我走路不心,真的对不起。” 一见是个漂亮可爱的姑娘,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摆摆手:“以后走路注意点,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话的。” “谢谢姐姐,您心地真是太好了,好人有好报。” 清洁工被夸的心花怒放,“姑娘嘴真甜。”推着推车走远了。 女孩转过身,手中抛着一串钥匙,完美的避过了摄像头,走到尽头的一间房门前,看了眼门牌号,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掏出钥匙开门。 “咔嚓”一声,门开了。 女孩走进去,转身关上了门。 踢掉鞋子,一下子扑到大床上,翻了个滚,舒服的长叹一口气。 打量了一眼房间,除了靠窗户的地方放着一个行李箱,初次之外没有任何个人物品。 赤着脚噔噔噔跑下去,熟练的打开行李箱,里边摆着男子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女孩一边翻捡着,一边啧啧赞叹:“收拾的这么整齐,让我一个女人情何以堪。” 捡了一件男人的恤,然后拿着毛巾和洗漱用品走近了卫生间。 “哗啦啦”水声传来。 “嘀”一声轻响,门被人从外边拧开。 男人眸光微沉,手心滑落一柄匕首,目光谨慎的打量着四周,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男人手中的匕首瞬间飞出去。 时迟那时快,女孩双手撑在门框上,凌空一个飞旋,匕首堪堪擦过她的鼻尖,扎在身后的墙缝里,女孩轻巧利落的踩在地摊上,拍了拍双手,挑眉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想杀我,还得再练两年。” 男人眼神阴冷,冷哼了一声,下一刻辟手成爪就朝女孩抓来,他出手出其不意,但女孩早有防备,弯腰闪避,身体凌空飞旋,男人一爪成空,另一手以一个诡异扭曲的姿势绕回去,准确的抓住女孩手臂,下一刻,扯着臂膀把女孩挤压到角落里。 两人贴的极近,女孩头发湿漉漉的,正在滴着水,她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恤,光着一双修长的美腿,恤里什么都没穿,美好的酮体若隐若现,刚洗过澡,香气一阵阵往鼻子里蹿。 女孩仰着脑袋,主动贴上男人的身体,媚眼如丝:“二哥……本事越加见长呢,只是不知道那方面有没有长进呢?”语气又娇又媚,简直让人酥麻了半边身子去。 男人勾唇笑了笑,显得有几分邪魅,那双眼珠深处,除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邃,就是一望无际的寒潭,房间里开着暖气,却令人仿佛如置万年寒窖。 “既然这么犯贱,那我就满足你。”话落一手粗鲁的掰起女孩的下巴,薄唇覆了上去,他的吻急切又疯狂,像是狂风暴雨过境,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着所有的一切,女孩整个人紧紧的攀附在他身上,急切的索需着,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房间的温度逐渐攀高,像两个渴到极致的人,拼命的想要在对方身上得到水分。 “大哥……。”她望着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喃喃着叫着。 男人眼眸一紧,附在她耳边:“不专心,该罚。”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就看到披着浴巾站在窗前的挺拔身影,指尖烟雾缭绕,如窗外的沉沉夜色。 “大有长进呢,看来,最近有不少练手的呢。”女孩单手支着下颌,被子滑落,露出胸前暴虐的痕迹,一张骤雨初歇的面容如花儿般娇艳。 “你不该回来的。”男人声音带着一丝**后的嘶哑。 “现在这些不觉得晚了吗?”女孩妖艳的眼角显得有几分冷酷,嘴角夹杂着一丝嘲弄。 “queen会生气的。” “不会。”她笑着,赤身从床上走下来,一步步朝男人走去。 “你以为没有她的同意,我敢踏上这片土地吗?她要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更加强大。” 趴在男人背上,手指轻轻抚摸过他的胸膛。 男人狠狠吸了口烟,把她的手挪开,“你刚才犯规了。” 女孩调皮的笑笑:“情之所至,你会谅解我的,对吗?” 男人冷笑了一声,烟头扔在地上,脚拧了拧。 女孩一手落在他侧腰上,叹了口气:“受伤了啊,真是让人一刻也不省心。” 男人猛然转身,把她压在落地玻璃窗上,垂眸俯视着她,女孩笑着看着这张面容,抬手轻抚过那一寸寸眉目,眼底深处有着深深的迷恋。 “为什么……会不一样呢?”她喃喃着,语气有些迷惘。 男人眼珠幽冷,掰着女孩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该醒醒了,这辈子他也不会爱上你。” 女孩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会娶我的。” “呵……你就抱着这个真的美梦做一辈子吧。”想了想,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近乎残酷的看着她:“两年前他执行一项任务回来后,就变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她下意识反问。 “因为……他见到了那个人,那是男人的魔咒,他不可能逃得过……。”语气幽幽,充满蛊惑的意味。 女孩眼珠像是瞬间被针尖刺了一下,折射出幽凉的冷光,冷笑道:“那么你呢?你逃得了吗?” 男人笑容有几分玩味,眼珠高深莫测,任何人也参透不了分毫:“我我逃不过,你信吗?” 女孩猛然圈住他的脖子,主动凑上去吻他的唇,这次她完全占据主导地位,像是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 男人猛然推了她一把,眉头不耐的蹙起,冷冷的剐了她一眼:“够了。” 女孩忽然笑了,在昏黄的灯光下,那笑容透着几分惨白,令人毛骨悚然。 “魔咒吗?我就要看看这个魔咒能不能打破。” 语气阴寒入骨,犹如九州地狱拔地而起的风。 ------题外话------ 求过求过……删了一段,哭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196 近乡情怯 打草惊蛇 一行人匆匆走出机场,上了路边一辆公牌车。 “晏队长,您好,我是江州警局第一反恐大队队长,我叫赵汀。” 俊美冷酷的男人和他轻轻握了握手,“久仰大名。” 从始至终,整个人犹如冰雕般,冷的不沾染丝毫烟火气息。 赵汀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车厢昏暗,男人身姿笔挺的坐在那里,背脊直挺的犹如一杆枪,本就逼仄的车厢一瞬间就压抑起来。 幽暗的灯光也掩盖不了男人俊美的面容,以及一双犀冷明亮的眸光,黑暗中,犹如两团明火,灼的人肌肤刺疼。 这男人看起来非常年轻,顶多二十出头,但满身气势让人不敢觑分毫,尤其是听过他的事迹,就更加不敢轻视。 “舟车劳顿,酒店已经为您安排好,您看是否先回酒店休息?工作的事明再。”赵汀试探着问道,主要是摸不清这个新上司的脾气。 这位可是上级直接派下来担任此次行动的总指挥,一切人马听他调动,连公安厅长也得看三分面子,以后可不就是直接上司。 这次江州发生爆炸袭击,虽然对外宣称是意外,也只是为了安抚民众恐慌,江州领导对此下了严令,务必杜绝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一定要将危险分子扼杀在摇篮里,防止损害到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心念电转间,男人开口了,声音如他的人一般,冷酷而低沉,却又意外的磁性好听。 “不用了,直接回警局,多耽误一分,百姓的生命就多受到一份威胁。” 赵汀立刻点头:“是。” 目光在其他四位身上一转,一头黄毛的男人斜斜的靠在椅背里,跷着二郎腿一脸流氓样,娃娃脸少年目光兴奋的望着窗外,表现的对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年纪最长的男人双手抱臂闭目养神,剩下的看起来十分纤弱的少年,微垂着脑袋,显得很是安静乖巧。 “这里就是江州啊,感觉还不错呢,看起来比京都都繁华呢,关键是这里的空气好清新……。”肖泉惊叹着,双手扒在车窗玻璃上,眸中倒映着整个城市的霓虹夜景。 黄毛搂上他的脖子,嘿嘿笑道:“江州最美的可不是风景,而是女人,你那女神就别想了,两年了,肯定早就名花有主了,还不如在江州找个可人儿的女朋友呢。” 肖泉瞪了他一眼:“别玷污我女神,滚,不想搭理你。” 黄毛撇了撇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以后有你哭的。” 晏颂目光望向窗外,眼底划过一抹怀恋,终于回来了。 —— “这场爆炸绝不会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预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对方第二次行动前,粉碎他们的阴谋。”晏颂站在书桌前,沉声道。 “可是老大,我们怎么才能知道他们下一次的行动呢?破译的情报里只提到了这一个,会不会短期内对方不会再动手,这也太嚣张狂妄了。” 晏颂冷冷扫了眼话的黄毛:“他们本来就是一群疯子,你企图和一群疯子讲道理?是你太真还是对方太蠢?” 黄毛噎了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对方接下来的行动?对方太狡诈了,身上完全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是的,很狡诈,好不容易逮到一伙武装分子,谁知对方和他们玩了一个月捉迷藏,最后除了一份情报,竟然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挖掘出来,不,还是有一点价值的。 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一张图片,图片里是一朵开的妖艳漂亮的紫花,花瓣细长卷翘,围拢着嫩黄的花蕊,有一种妖异而凄凉的美。 “这是什么?”赵汀皱起了眉头。 黄毛解释道:“这是在死者耳后发现的,有些像是纹身,但河又不是,但总的来,这一定是这个组织成员的特征,算是一条非常有用的线索,来我们还要感谢河,要不是她凭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仅凭一眼就临摹下这画,我们还真没什么突破,毕竟那些武装分子太狡猾凶残了,死后竟然**,只给我们留下一堆骨灰……。”想到那副场景,黄毛整个人还有些渗,这个组织简直了…… 坐在对面的燕禾下意识去看晏颂,却见他面色一如既往的冷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指着屏幕道:“猴子的没错,这是这个组织成员的一种特征,象征了他们的族群性,其狡猾和团结程度超乎我们的想象,据情报显示,这伙人聪明、狡诈,擅于伪装,潜伏在普通人群中,想要抓获归案,我们必须格外谨慎。” 晏颂双手撑着桌面,目光俯视众人,隐隐的压迫感在不大的会议室里飘荡开来,人人心头一紧,几乎不敢直视那样的目光。 “两年前,美国圣光酒店,艾米尔王子遭枪杀,这一案件震惊了全世界,也造成了当年轰动国际的政变事件,率先爆发了中东战争,生灵涂炭,无数无辜的百姓失去亲人和家园,而有一个军团却在中东战场上异军突起,所向披靡,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万福勾起了嘴角:“艾米尔王子的死只是个导火索,他的死是必然的。” “可是这和这个组织有什么关系……。”道这里他忽然睁大双眼,想通了什么,“太疯狂了……。” “可是他死的时机不对……。”晏颂皱起了眉头,他曾经专门研究过这个案子,对方太心急了,根据当时的政局,艾米尔死的根本不是时候,根据对方处心积虑的谋划,艾米尔的死有些太草率,可惜这其中的关节到现在他还没有想明白,而且当年艾米尔的死亡,方又一直掩盖的很好,想要找到当时的更多细节,已经不容易了。 “有什么不对?”肖泉下意识问道,“我听这个艾米尔王子最是风流,不定是死在女人的床上也不定,什么都被对方给掩盖了,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艾米尔的死还这么扑朔迷离的。” 这个解释也得通,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女人一定是对方专门派来刺杀艾米尔的,他必死无疑,对方也不会让他活着。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这个组织的首领,和方当局一定有某种联系,根据对方这些年在国外的作案手法,这是最合理的推理,两年后,对方将触手伸往国内,这已经不是正常的刑事案件,而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随着晏颂话音落地,在座的人全部停直了脊梁。 “就让我看看,对方想要在江州搅出什么样的风浪吧。” —— 几人的房间挨着,好巧不巧的,燕禾的房间刚好和晏颂对门。 拿着一盒牛奶,站在晏颂房间门口徘徊了半晌,始终没有勇气敲响房门。 他大概已经睡了吧。 咬了咬唇,刚转身,就看到黄毛一张放大的俊脸,她吓得赶忙往后退,背紧贴在墙上,忍不住骂道:“你神经病啊,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黄毛笑呵呵的道:“你这是做贼心虚了吧。”瞟了眼手里拿着的牛奶,燕禾赶忙将手背到身后去。 “想给老大送殷勤啊,这都多长时间了,老大可不吃你这一套,起来你也怪可怜的,啧啧,要不要爷把你给收了?看你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爷心疼啊……。” 燕禾俏脸羞怒,“你胡什么谁要你心疼。”狠狠推了黄毛一把就要跑回自己房间。 黄毛在她背后笑眯眯的开口:“当三儿可要不得啊,可惜了这么娇滴滴的……。”故意拖长了尾音“伙子呢,哈哈哈哈。” 燕禾脸唰白,“砰”的关上房间门,彻底杜绝了黄毛“淫荡”的笑声。 摸了摸鼻子,黄毛笑了笑,都当大家傻子啊,男的女的分不出来,只是懒得点破罢了。 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间门,摇了摇头,注定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啊…… 燕禾跑回房间里把牛奶扔垃圾桶里,然后伏在床上大哭起来。 黄毛的话字字句句戳在她心口,三儿三儿……她不是三儿,她只是默默的喜欢他也不行吗? 一开始她还抱有幻想,时间长了,铁杵也能磨成针,可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就是块冰也该捂化了,可对方是块万年寒冰,她还没来得及捂化一角,自己倒先冻死了。 队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甚至连看起来呆萌的肖泉也是个扮猪吃虎的家伙,都知道她是女的,但也都知道晏颂有女朋友的,虽然晏颂从来没有过。 她一开始自欺欺人,坚持不相信,直到有一次休息的时候,她看到晏颂拿着一张照片在发呆,那么温柔的眼神,是她从未见到过的,那一瞬间她就像掉入了一个冰窟窿里,明明是非洲酷暑沙漠,她却冷的直颤抖。 她刚走过去,晏颂就赶忙把照片收起来了,那么珍爱,生怕别人看到一分一毫,所有的幻想一瞬间全部破灭。 他身上还有从不离身的一截头发,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死心,可每当看到他的那刻,垒起的心理防线又会彻底坍塌,溃不成军。 两年了,她早已放不了手,那比让她死还痛苦。 外公曾经告诉过她,如果想回来,他会安排的,她却直接拒绝了。 她只是想永远呆在他身边,即使他眼中永远也没有自己,她也无怨无悔。 —— “阿颂啊,什么时候回家来一趟,你太爷爷马上要大寿了,全家人都想你,你太爷爷也想见见你。”女子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晕染了夜色。 晏颂腰间围着浴巾,走到窗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几乎遮蔽了头顶的灯光,胸前的肌肉泛着蜜色的光泽,充满着蓬勃的爆发力。 水珠沿着胸肌一路往下淌,顺着人鱼线溜进去,性感而引人想入非非。 “太爷爷大寿,我会想办法赶回去的,代我向太爷爷问声好。” “那好,你工作不要太累了,注意休息,两年未见,你不知道妈妈有多想你,也不知道你在外边吃的好不好,睡的安不安稳,妈妈没有一不在担心的。”着着女子的声音哽咽起来。 晏颂冷硬的心底有一块软了下来,那是属于家人的领地。 一贯冷酷的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夜色里,竟是如此的动人。 “我很好,妈你和爸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嗯嗯,儿子长大了,也知道关心爸爸妈妈了,真好,对了,你太爷爷大寿那妈还有件喜事要宣布,你一定要早点赶回来哦。” 晏颂蹙了蹙眉,两指捏着眉心轻轻揉了揉,轻“嗯”了一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喜事?家里能有什么喜事。 离太爷爷大寿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他必须在江州有所突破,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去做。 换上衣服,穿了一件黑色长风衣,身上藏了把手枪,拿着钱包手机离开。 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此时已近深夜,路边行人寥寥,路灯在沿街的道路上投注下长长的影子,秋风平地起,为这个城市平添了几许寥落。 他看着微信页面上,停止在两年前的最后一条微信,手指轻触着冰冷的屏幕,目光却如着了火般,燃烧着两团浓烈的火舌。 两年了,我回来了。 车子到了青山脚下,晏颂下车,一步步朝山上走去,纪家庄园奢华的大门亮着两盏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像是黑夜里指引游子回家的灯塔,那么温暖,那么明亮。 晏颂站在庄园门口,深秋的夜风寒冷刺骨,他身体内却有一团火气急需发泄,他透过铁栏门望向遥远的方向,在那座像城堡一样华美的房子里,正睡着他最心爱的姑娘。 想到这里,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黑暗中,是如此温暖动人。 近乡情更怯,大概如此吧。 他就这样在冷风中,一站就是一夜。 冷月幽幽穿透纱帘洒照在大床上,床上的少女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过了半晌,忽然直起身来,揪扯着脑袋。 安眠药对她已经失效了,头大如斗,可就是睡不着。 重重复杂的情绪堆积在她的脑海中,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她很想让自己睡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可单单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她都做不到。 披上外衣起床,离开房间走到花园里,坐在花藤架下的秋千上,歪头看着上的一轮明月。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云涯没有回头,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在耳畔响起,夜色里,莫名多了几分暖意。 “姐,您怎么不睡觉,大晚上的跑来花园?” 话的是阿芸,她也没睡着,听着动静追出来,没想到是姐。 云涯没回答她的话,只是望着月光发呆。 女孩穿着单薄的睡衣,整个人蜷缩在秋千架上,那么瘦瘦的一团,仿佛风一吹就跑,仰着一张脸,那肌肤在皎白的月光下,近乎透明。 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飘渺而哀伤,阿芸心弦猛然触动了一下,“姐等着,我去给您拿件外衣。”话落跑远了。 很快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拿着毯子披在云涯身上:“夜里风冷,姐身子不好,心别着凉了。” 温暖席卷而来,她愣愣的扭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 遂即笑了笑,笑容透着几分苍凉,不知为何,看的阿芸有些鼻酸。 “姐……您怎么了?” “睡不着,出来坐坐。”她笑了笑,让开一点位置:“你坐。” 阿芸紧张的捏了捏衣角,有些惶恐。 云涯笑着瞥了她一眼:“你在紧张?难道我长的很可怕吗?” 阿芸赶忙摆摆手:“不不……姐怎么会可怕呢?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姐更好看的人了。” 云涯开了句玩笑,渐渐消弭了阿芸心头的紧张,她犹豫着坐了下去,身子紧绷着,坐的跟一杆枪似得。 两人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云涯在,阿芸听着,她像在讲故事一样,讲了个姑娘的人生,平静的语气娓娓道来,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巨大的悲伤和无奈,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这个女孩子太可怜了,孤零零的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阿芸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父母亲人,简直令人发指。” “是啊,怎么会呢?”女孩抬头望着空,语气喃喃。 阿芸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泪不由得流的更凶了。 云涯被她哭的有些好笑,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你哭什么。” “这个女孩太不容易了,我忍不住就哭了,相比来,虽然我很穷,但我觉得自己幸福多了,我爸爸妈妈都很爱我,为什么都是父母,差别就这么大呢?” 世界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好人,有坏人,有大爱无私的人,也有自私自利的人,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却能选择以怎样的形式、活下去。 “因为有的人,上辈子造了太多孽,这辈子从一出生开始,老就给她们戴上了枷锁,终其一生她们都在与这个枷锁做抗争,为此不惜付出所有,到最后她们才发现,人、怎么能斗得过呢?” 阿芸听的似懂非懂,看着少女在月光下皎白的面容,这一刻,她心底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草丛里传来虫鸣的叫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像是催眠曲一样,听的人昏昏欲睡。 “姐,夜深了,回去睡吧。”阿芸声提醒道。 云涯在她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一步步缓缓离开。 星月缭绕,大地银灰,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 6点的时候,晏颂准备回去,就在这时,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跑了出来。 晏颂眼眸一紧,赶忙藏身在一株大树后。 等人跑远了,他从树后现出身来,看着少女脑后的马尾一晃一晃的,眸光一片幽深似海。 昨晚没休息好,但她还是按时起床,跑步能让她脑子更清晰,整个人还有些人气儿,不至于行尸走肉。 阿芸依旧晃晃悠悠的跟在她身后不远处,跑两步喘一大口气。 忽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花叶静疏,阳光正好。 奇怪,是错觉吗? 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晃了晃脑袋,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吧。 没再多想,又继续跑了起来,可是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故意出其不意的扭头,还是以失望而告终。 “姐,您怎么了?”阿芸顺着她目光看回去,什么也没有啊。 “可能是我想多了。”自嘲的笑了笑,她继续迈着脚步跑下去。 晏颂看着那道身影在晨光中渐行渐远,不由得苦笑,真是个敏感的丫头,差点被发现了。 现在不是见面的好时机,等我。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晏颂拿出接通。 “老大,有最新情况,你快回来。” —— 宁子期回国前就已经跟江州第一人民医院联系好了,对方愿意高薪聘请他,海归精英,履历完美,还有半年的实习经验,他也不想一口吃个大胖子,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先从实习医生做起,总有一,他要做一名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今来见医院的领导,签了合同,定了上班日期,他被慈祥的院办主任送出办公室,犹豫了一下,他问道:“我听ny医生也在这家医院就职,我一直很崇拜他,什么时候才能见他一面?” 主任长袖善舞的笑道:“不瞒你,这个ny医生在我们医院一直都很神秘,除了院长,我们都不知道他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人家现在是大名人,我们这种普通人想见他一面难如登,”也许有一他走在你身边,你也不知道他就是ny医生,不过低调成这样也确实太匪夷所思了,我听有多少媒体想采访他,都被拒绝了,也不知道本人怎么想的。” 宁子期蹙了蹙眉,这么神秘啊。 “谢谢主任,我先走了。” 拜别主任,他走到电梯前等电梯,心底想着什么时候去京都看看大姐。 “嗨,学长。”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意识扭头,便看到女孩笑靥如花的面容。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宁子期下意识问道。 面前扎着马尾辫,穿着牛仔背带裤青春可爱的美少女,正是昨晚才分别的白雪。 “嘻嘻,学长,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啊?回国乘坐同一航班,第二就又相遇了。”女孩歪着脑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电梯开了,宁子期走了进去,女孩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你来医院干什么?” 白雪眨了眨眼睛:“我来应聘啊。” 宁子期差点忘了,这个学妹在学校的时候成绩就非常优秀,年年获得全额奖学金,不止如此,还在一项关于肿瘤攻克的科研项目中取得显著成果,有医学才之称,是学院的风云人物,很多教授专家对她青睐有加,前途一片光明,她却忽然跑回国内,来一个普通医院应聘,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自己? 宁子期下意识就给否决了,白雪对他有意,他不是不知道,但他的心已经很难再跳动,更何况白雪背景复杂,他并不想跟她有所牵扯,只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 在他眼中,白雪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公主,对自己顶多是一时兴趣,而他玩不起这样的游戏,当然是敬谢不敏,公主玩累了,厌倦了,就会走了吧。 “祝贺你了。”他淡淡道。 白雪笑着凑近他:“学长怎么会知道我一定会被录取呢?” 宁子期下意识往后退,被逼到了墙角,他呼吸忽然有些急促起来,女孩娇艳的面容近在咫尺,那呼出的香气飘散在鼻尖,心底渐渐有些什么东西冒出头来,又被他快速压回去。 宁子期偏开脑袋:“你一直很优秀。” 白雪忽然笑了,笑容纯净的犹如雪莲般,她忽然后退一步,“我可以看成学长是在夸我吗?” 宁子期站直了身子,整了整衣领,“随你怎么想。”语气到底夹杂着一丝不自然。 白雪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我听ny医生也在这家医院呢,早就对她的大名如雷贯耳,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她,向她请教请教。” 宁子期目光动了动。 “你ny医生,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宁子期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他,不过,我猜应该是个男的吧。”男性更具理性,在他的印象中,冷静理智的ny医生应该是个沉稳有风度的中年男人形象。 白雪晃了晃食指:“nnn,我猜ny医生一定是个女人。” 宁子期讶异的挑眉。 “这是身为女人的一种直觉,你不信的话,我们走着瞧。” 宁子期不置可否。 在医院门口分别前,白雪朝他晃了晃手臂,笑吟吟道:“学长,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看到宁子期几乎是逃也似的上了轿车,嘴角微勾,褐色的眼珠倒影着透明的阳光,反射出冰冷的残光。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去电视台。” “啊啊啊啊,董影帝我太喜欢你了,你演的所有电影我全都看过,包括你拍过的所有写真和广告,我全都剪辑了下来,做成了光盘,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激动的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了……。” 摄影棚里温度有些高,女孩激动的脸颊红艳艳的,双眼冒着星星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男人面容俊美,举手投足带着一种温润优雅的贵气,仿佛从古代世家走来的大家公子,那是一种沁人心脾的舒服,尤其是眉眼间若隐若现的邪气,让他如同罂粟般,散发着致命而蛊惑的气息。 令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不自觉的沉沦。 “谢谢。” 女孩几乎沉溺在这样的幸福中,找不到东西南北。 “我能和你合一张影吗?”女孩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可以。” 女孩激动的几乎要尖叫,她生生忍下来,拿出手机,站在男人身边,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忽然,男人的手臂很自然的搭在她的肩上,他的手仿佛有一种魔力,落下的地方激起女孩的颤栗,整个人几乎要晕过去了。 这样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对女孩那个羡慕嫉妒恨啊,但谁让人家是电视台高层的女儿呢,能近距离和偶像接触,她们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一二三茄子。” 照片里两人挨的极近,男人笑容温润,女孩娇俏玲珑,看起来还是相当养眼的。 “董先生,要开始拍摄了,您准备好了吗?”工作人员走过来,心翼翼的询问。 男人颔首:“好。” 他本人没有丝毫架子,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工作人员都对他很有好感,一些本来喜欢他的在见到他本人后彻底沦为了脑残粉。 他今是要拍摄一个公益广告,投放在电视台和各线下媒体,全国推广,这也是一早就定下来的,他这些年热衷于公益慈善项目,像这样的公益广告拍了不少,却从来没有拍摄过一条商业广告,也因此他在民间口碑特别好,提起他哪个不是竖起大拇指,和走商业价值的明涵简直是一个一个地。 董写忧演技那是世界公认的,拍起来一条就过,导演根本不用费心指导,尤其是当他声情并茂的念出保护动物的台词后,一些感性的工作人员都哭了。 “董先生您先去休息,下一场等布置好后再叫您。”工作人员把他领到休息室前就离开了。 董写忧的助理是一个黑人女孩,扎着满头脏辫,身材矫健,看起来很是不好惹的样子。 “阿厘,你先出去吧。”董写忧揉了揉眉心,在沙发上坐下来。 “是。”女孩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关上房间门,跟一堵门神似的守在门口。 “董影帝在里边吗?”门口忽然传来女孩甜美的声音,正是刚才跟他索要合影的女孩。 下一刻,女孩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水果拼盘,踌躇着道:“你拍戏肯定很累了,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吃点解解乏吧。” 男人抬起头来,对她温柔的笑了笑:“谢谢。” 那一瞬间,女孩脑子里好像有烟花炸裂,满世界都是男人温柔的笑脸,她愣愣的走过去,望着男人俊美的面容,痴痴的道:“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微带粗砺的手指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肌肤,“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他的眼睛像是有一轮漩涡,把她整个人都吸入进去了,她愣愣的仰着脸,“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哦?任何事?”男人挑了挑眉,附在她耳边,温柔低语;“为我去死呢?” 女孩眸光忽然晃动了一下,却又瞬间沉溺下去,喃喃道:“我愿意。” 后来再发生什么事她都不知道了,就好像做了一个幸福的梦,梦里有人在她耳边温柔低语,她像是一只在大海上飘摇的浮舟,一会儿大浪滔,一会儿风平浪静,海面上一轮圆月升起,照亮了她整个世界。 这个梦,美好的让她永远也不想醒来。 “姐,醒醒。”有人在她耳边叫着,她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下意识不愿醒来。 可是,她终究还是醒了,睁开眼睛的瞬间,看着空荡荡的花板,她整个人都有些蒙,失落和孤寂瞬间笼罩了她。 “我在哪里?”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体上传来的不舒服让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却又感觉不到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姐,你忘了吗?你刚才给我们家先生送水果,跟我家先生聊了几句话你就睡着了,先生去拍广告了,临走前让我十分钟后叫醒你,这样睡会感冒的,您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黑脸,大眼厚唇,脏辩勒的女孩面部肌肤都有些紧绷,随着她的嘴一张一合的,她看到女孩在黑如碳的肌肤映衬下白的反光的牙齿。 很难想象,一个黑人女孩汉语竟然的没有一点儿口音,就好象从到大在这片土地长大的,自然而然的受着语言的熏陶。 她目光落在茶几上,已经空了一半的水果拼盘上,记忆渐渐回笼。 她记得她给董写忧送水果来,然后他很自然的问自己的名字,她当时满心羞涩,之后再发生什么事她就不记得了。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了? “姐,我扶您起来。”阿厘走过来搀扶起她,刚站起来她膝盖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幸亏被这女孩眼疾手快的扶住,这女孩力气好大,手指箍的她的肌肤都红了。 走了两步,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起来。 结束完拍摄,董写忧走出电视台,阿厘跟在他身边,低声道:“人已经走了。” “嗯”男人淡淡点了点头。 阿厘看了眼男人高大的背影,蹙了蹙眉,没再什么,快步跟了上去。 在电视台门口,不出意外的遇到了一群闻风赶来的疯狂粉丝和媒体,一个个激动的恨不得活吞了他,电视台保安为他劈清一条道路,和粉丝打了声招呼,弯腰钻进了车里。 一群疯狂的粉丝追着车子跑了好远,嘴里大叫着偶像的名字,直到车子真的消失不见,才遗憾的停下脚步。 一只手悄悄的顺着腿弯往上爬,犹如一直调皮的宠物,男人眉眼一凛,探手抓住作乱的手,一下子就把藏在座椅地下的女孩扯了出来。 “哎呀,你弄疼人家了嘛。”女孩娇滴滴的叫道,下一瞬顺势滑坐在男人怀中。 副驾驶坐上,阿厘眉眼微扬,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男人冷冷瞥了她一眼:“你很闲?” 女孩嘻嘻笑着,趴伏在他怀中,“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呢,怎么,又出来猎物了?呀,让我想想,这次是怎样的女孩呢?” 男人推了她一把,女孩一下子就跌在座椅里,飞快的翻了个身,巧笑倩兮的望来:“你的口味儿总是十年如一日的不变,但是这个世间最纯洁的一个女孩,你敢捕猎吗?” 女孩微微眯起眼睛,暗暗打量着男人的脸色,心底提了口气。 却见男人阴恻恻一笑,眉眼邪气又阴戾,看着她就像看一个死人:“你想死,别拉上我。” 女孩无趣的撇撇嘴:“我只是开个玩笑嘛,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怂包。” 男人冷笑一声:“这样的玩笑开不得,除非你想尝试一下queen的手段,两年前你不就已经知道了吗?还是不长记性,你早晚会死在这上面。” 女孩眼底划过一抹血色,暗暗磨了磨牙,面上却笑靥如花:“我即使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男人冷哼一声,目光望向窗外:“滚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男人啊,总是这么绝情,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女孩眼珠转了转,忽然凑近他,“二哥,你们都有任务,不带我玩儿,太没意思了,还当我是你妹妹吗?” 男人薄唇凉凉一扯:“妹妹?”语气阴凉又嘲讽。 女孩眼珠咕噜噜一转,嘻嘻笑道:“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大e传消息,鱼儿已经上钩了,你,我去会会这条鱼怎么样?大e,那可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我倒是要去看看,能让大e心动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就凭你?”男人不屑的勾了勾唇。 “你和她之间岂止是一条银河的差距。”毫不留情的讥讽。 女孩捋了捋长发,妩媚的笑道:“是吗?这话可真是伤人呢,但你知道我的性子,猎物一旦看上了,就绝无空手而归的可能。” 男人见她是认真的,不由沉声道:“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别打草惊蛇。” ------题外话------ 有童鞋表示关系复杂看不懂,有那么复杂吗? 大哥就是q啊,二哥就是u啊(前文有个地方要改,q的两个手下讨论的时候提到的u是n,写错了) 大ee再加个n,那不就组成queen吗?、n就是sn白雪啊,这五个人都是走狗啊,至于女王是谁还用猜吗? 她想干啥呢,当然是报复世界了,她已经疯了啊哈哈哈哈,我也要疯了(┬_┬)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197 宴会惊魂 惨痛代价 作为外交官的女儿,樊未英的订婚宴必定不会太寒酸,江州叫得上名号的政商名流来了不少,樊未英的父母也在工作繁忙之余抽空赶回来参加独女的订婚宴。 今日的金爵酒店宴会厅,衣香鬓影,纸醉金迷。 “这孙家什么来头,听了吗?” 角落里,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声议论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短发少女兴奋的举手:“我听我妈了,这孙家是书香世家,和樊家是世交,不过这个孙少爷我听是个残疾。”到这里捂嘴笑了起来,笑声有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啊?怎么是残疾啊,这樊姐也太可怜了吧。”心底却在得意,樊未英不是很牛吗?平时在名媛圈里就一脸清高,现在看你还清高得起来不。 “听啊,是时候出车祸落的残疾,不过家世很了不得,跟中央有什么亲戚呢,要不然樊家也不会让独生女和他订婚啊。” “一个残疾,这明显是害了自己女儿啊,樊家也不过如此嘛。” “联姻而已,司空见惯了,倒是可怜了樊姐。” 对于别人看笑话似的怜悯,樊未英从来不需要。 看着镜子里一袭黑色抹胸礼服,明艳动人的女人,樊未英高抬下巴,英气勃勃的眉眼夹杂着不服输的倔强,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英英啊,妈也是为了你好,夕儿那孩子虽然……不良于行,但他是个好孩子,一定会对你好的,孙先生和孙夫人都是好人,她们承诺过我,一定会把你当亲闺女疼的……。” 女人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而现在,她只觉得聒噪。 勾了勾唇,眼底划过一抹嘲讽:“妈,你觉得现在这些还有意思吗?我不是傻子,如果不这些恶心的话我还能对你保留最后一点美好的印象,然而现在,没有了。” 她目光涌动着水花,仰头,拼命的忍下去。 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我是樊家的女儿,享受了荣誉,就要付出代价,我明白这个道理,但你们、终究是让我失望了,这是最后一次,也算是我偿还你们的养育之恩。” “英英啊……。”女人哭了起来。 樊未英闭上双眼:“作为主人,可不能冷待了客人,今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哭呢?被别人看到,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 女人走了,房间里一下子寂静下来,她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想哭却哭不出来。 如果有一,父母突然告诉你,她们给你定了个娃娃亲,为了履行诺言,她必须要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更关键的是,这个男人还是个残疾,你会有多崩溃? 她曾大哭大闹,曾绝食抗议,可最后当父母哭着跪在她面前乞求的时候,她能怎么办?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她追求的自由,都一并在那一刻,死去了。 父母为了往上爬,把她给卖了,这才是让她更加崩溃的原因。 不准哭,樊未英你不准哭,不就是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吗?早晚都是嫁,正好省了老娘选人的功夫,残疾又怎样,这样的男人好拿捏,在家里她就是老大,婆婆公公对她愧疚,更是要把她当菩萨供着,更何况孙家还是“皇亲国戚,”狐假虎威太拉风了,这样好的亲事打着灯笼都难找。 她给自己找了一万个理由,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告诉自己,樊未英,你为什么那么伤心呢? 房间门忽然从外边打开,她听到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她没有抬头。 因为她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鼻尖飘来一阵苏合香,很好闻,一只修长的手拿着洁白的帕子递到她眼前,耳边是一道温柔的有些过份的声音。 “别哭,以为我会对你好的。” 她看着那只手,修长漂亮的一点也不像一个男人的手,那颜色却透着一种经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脆弱的似乎一折就断。 她忽然挥手打开他的手,冷冷道:“谁要你的假好心。” 耳边是一声悠长的叹息,有些令人鼻酸的怅惘,他:“对不起。” 樊未英心口的怒气一下子就升了下来,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管看过多少次,依旧会有一刹那的惊艳,面对着那双忧郁沉静的眸子,她忽然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不用对不起,公平交易。” 男人眸光动了动,最终化为一滩寂澜的死水,默默收回了帕子:“时间快到了,我们下去吧。” 云涯来时很低调,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就进了宴会厅,找到角落的位置坐下,角落里阴影深重,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想见到樊未英后亲口和她声恭喜,然后再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酒店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停下,一男一女挽着手出现。 男人黑西装,黄发大背头,看起来还是有几分酷潮味儿的,而他身畔的女子一袭粉色礼服,短发俏皮,柔美清新。 女人扭了扭身子,伸手扯着裙子,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笑容吊儿郎当的:“不错啊河,你扮起女人来还挺像模像样的。”话落在她波涛汹涌的某个部位溜了一圈,笑容意味深长。 燕禾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脸颊有些羞红,抬手捂住胸口,狠狠瞪了他两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以前她还能束胸,后来随着发育的越来越汹涌,束胸都不管用了,那些男人一个个比猴都精,早都知道她是女的了,还都装做不知道,平时跟她称兄道弟,借机揩油,尤其是这个黄毛,简直太不要脸了,要不是今晚行动必须和黄毛搭档,她早把这男人一脚踹沟里了。 黄毛轻哼一声:“没良心的……崽子,忘了老子救过你多少回?” 燕禾回他一个白眼。 两人相携着走进去,在门口递上邀请函,在侍从恭敬的引领下,踏进了繁华之地。 两人没引起任何人注意,走到角落里,目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场中的人。 燕禾低声道:“报告孤狼,暂时没发现异常。” “很好,万不能掉以轻心,危险分子有可能就掩藏在人群中,一定要擦亮双眼把人给我揪出来。” “是。” “呼叫老鹰。” “老鹰就位,暂时没发现异常。” “青鸟。” “嘿嘿,放心吧孤狼,我可是号称百发百中的神枪手,还没有人能从我的狙击中逃生。” “咦?”青鸟忽然咦了声,“发现绝世大美女一枚,哇塞,猴子的没错,这江州人杰地灵,光出美女。” “在哪儿在哪儿呢?”猴子兴奋的声音传来,老子最爱美女了。 “就在你八点钟方位,明眸皓齿,绝世之姿啊……。” 黄毛顺着看过去,黑漆漆一团,鬼影都看不见:“你耍老子。” “哈哈哈哈……。”青鸟幸灾乐祸的笑道:“不骗你,真是美女,我这个方位看的一清二楚……。” “行了,再废话给我滚回非洲去。”一道阴冷的声音骤然插进来,瞬间偃旗息鼓。 去非洲大沙漠维安啊,除了漫黄沙热死人之外,就是黑不溜秋的土著,打死也不愿去。 男人坐在车里,看着刚刚提取过来的监控,目光落在角落里,虽然灯光照不到这里,只隐约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可他就是知道,是她…… 接到的最新线报,对方会在今晚的宴会上动手,因此才有了这场行动,他却是没想到,她也参加了这场宴会。 如果待会儿乱起来,她被误伤了怎么办? 心一瞬间揪扯起来,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如果想不让她受到伤害,那就必须在对方动手前就把人揪出来制服。 他目光瞬间犀利的在宾客间横扫起来,不放过一丝一毫可疑的线索。 然而人影憧憧,谈笑风生,每一张面皮下都隐藏着最真实的自己,想要把人揪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严总年少有为,不愧是严先生的接班人,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男人举着酒,朝溜须拍马的人笑笑,那人目光在他身侧伴着的女人身上溜了一圈,忍不住惊艳道:“严总好福气。” 女人眉眼妩媚风流,一颦一笑勾人心魄,就那么轻飘飘一眼,对面的男人魂都要勾走了,叹一句人间竟有此绝色。 男人皱了皱眉,伸手揽住女子的纤腰,“这是我女朋友,江蜜儿。” 竟然是严总亲口承认的女朋友,还以为是女伴呢,心思歇了大半,“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严总,回聊。”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没有看那人一眼,垂眸落在怀里的女人身上。 “你是我的女人。”犹如宣誓主权般,语气满是霸道。 女人靠在他怀里,“咯咯”娇笑起来,“你是吃醋了吗?” 男人眉眼一沉,扣着她的腰把她紧紧的摁在怀里,垂眸看着面前妖娆万千的面容,“蜜儿,别闹。” “谁跟你闹了啦,你也太霸道了,都不许人家看别人一眼吗?” 男人叹了口气,紧紧的抱着她:“我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伏在他怀里的女人低垂的眸底划过一抹得意,男人对她来,得到的太容易了,面前这位传闻不近女色的严大公子,还不是勾勾手指头就对她死心塌地了? 哎,好没成就感呢。 脑海中划过一道冷酷的身影,轻笑了一声,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 就在这时,订婚宴正式开始,主人公樊未英和孙夕正式登场,当看到坐在轮椅上,被樊未英推出来的男人时,齐齐惊艳然后便是一声惋惜。 这男人生了张绝色的脸,气质忧郁而孤冷,却是个残废,暴敛物啊。 一些本来看笑话的,在看到这男人的长相后,嫉妒的咬牙切齿,长的也太帅了吧,真是便宜樊未英了。 随后释然的笑笑,可惜是个残废,听这男人那方面不行,中看不中用,嫁给他,就等着守活寡吧。 江蜜儿眸光暗了暗,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那男人的脸,手指微微动了动。 云涯对樊未英的消息还真是了解的不多,没想到她的未婚夫竟然是个残疾,云涯一时不知道什么好,只是看着樊未英在灯光下显得有几分苍白的面容,暗暗皱紧了眉头。 她在强颜欢笑。 这不是她想要的婚姻。 长袖善舞的樊未英在应付过宾客后,只觉得满身疲惫,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男人也抬眸向她看来,笑容淡若云烟:“不用总陪着我,我听你有朋友也来了,你陪她们吧。” 樊未英看着他。 “长生。”孙夕开口叫道。 一个秀气的少年走了过来,“少夫人,我来照顾少爷吧。”自然的从樊未英手中接过轮椅。 樊未英抿了抿唇,孙夕对她很好,两人仅有的两次见面,他都对她很好,绅士有礼,总是为她着想,呵……不过是愧疚罢了,我樊未英不需要。 话落转身,背脊挺得笔直,一步步离开孙夕。 “少爷,少夫人已经忘了您了。”长生轻轻开口。 男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万千繁华旖旎,为那抹黑色,是他世界里唯一的亮彩。 缓缓勾唇,眸光幽淡而孤寂:“忘了好啊……。” 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凉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那双眼睛显得越发苍凉,仿佛已看尽世间繁华,如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半丝涟漪。 浑然不知,危险已悄然降临。 樊未英知道云涯今来了,却没在宴会上见到她,目光四下搜寻着她的身影,这时云涯站起来朝她摆摆手:“未英姐。” 樊未英看到站在阴影里的少女,脸上挂了笑容快步走过去。 “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儿,害的我好找。” 云涯笑笑:“这里清静。” 樊未英瞪了她一眼:“你再低调下去,恐怕满江州的人都快忘了你这号人了。” “还没恭喜你呢。”云涯拉着她的手,真诚的道:“未英姐,你一定要幸福。” 樊未英眸光暗了暗,“你也看到了,他是个残废,呵,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我呢。” “生活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的,虽然人生有很多不如意,但我们可以选择以怎样的方式活下去,如论如何,都不要亏待自己。” 樊未英深深的看着她,忽然笑了:“我明白了。” “好了,祝福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别呀,这两年来见你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既然是我的大喜日子,你怎么能先走,一定要好好陪陪我。”话落不给云涯反应的机会,拉着她就滑进了会场。 人人看着樊未英拉着的少女,暗暗起了议论声。 “这位是不是纪姐啊,最近很少听到她的消息,没想到她和樊姐是好朋友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纪姐成为朋友,看来樊姐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堪嘛。” 纪云涯虽然隐退了,可关于她的传可从来没少过,尤其是随着纪氏的扩展,坐稳国内地产业界的龙头,作为史上最年轻的亿万总裁,她本人颇具传奇色彩,尤其纪家就剩她一个人撑门户,还是个妙龄少女,虽然再厉害,到底是女人,一些人家就盯上了她,想要把这株花摘到自家花瓶里来,奈何纪云涯这两年太低调,不得其门而入,现在好不容易见到本人,那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看到宴会中光芒耀眼的少女,江蜜儿暗暗皱了皱眉。 她怎么会来? 不管了,剑已经出鞘,不见血,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要江州豪门最想娶的儿媳妇人选,纪云涯首屈一指,本人长相气质无可挑剔,一嫁进来那偌大的纪氏就是陪嫁,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动心,虽然父亲算是她一个污点,但瑕不掩瑜,真想娶的人家是根本不会在乎云深的。 也因此,看着四周围着她嘘寒问暖、旁敲侧击的贵妇们,云涯满心无奈之下,仪态完美的与之周旋,无视身后一群嫉妒的眼睛喷火的名媛姐。 纪云涯低调的这两年,这些名媛都要几乎忘了她的存在,现在一个巴掌狠狠打醒了她们,只要有纪云涯在的地方,就没有她们的出头之日,这个第一名媛还真不是盖的。 “能跟樊未英那太妹成为朋友,本人能是什么好鸟,真会装,哼。” “看看笑的多假,那些贵妇们怎么就看不清她的真面目,真是可恶。” 一群姐围在一起揪着手帕,酸溜溜的看着被众星捧月的少女,嫉恨如野草般呼啦啦在心头生长。 “纪姐真是人之姿,好看的跟画上走出来的人一般。”眼神满意的跟看自己儿媳妇似得,把云涯给恶心的。 “哪里哪里,夫人谬赞了。”心底再烦躁,面上依旧笑的完美无缺。 这位夫人越发满意了,“纪姐谦虚了,像你这样的妙人儿,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呢。”话里试探意味浓重,心想这纪云涯果然不愧第一名媛的名头,相貌气质仪态完美到无可挑剔,比她母亲还要更甚一筹呢,经历过纪澜衣屠戮过的夫人在心底感叹。 当然是我的晏哥哥了,云涯心底腹诽,面上却适时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轻轻垂眸,眼神斜斜瞪了眼看戏的樊未英,樊未英干咳了一声,笑道:“我们云涯这么优秀,能配得上她的定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男人。” 云涯心想,这话还差不多,晏哥哥就是她世界里的独一无二。 夫人笑容讪讪,话赶话,对方还真敢,不过是纪云涯朋友出来的,还是今宴会的主角,她也不能呛声,心道一个孤女罢了,父亲还在牢里呢,势单力薄的,还真当自己能耐了。 心下有些不屑。 云涯也不在意,这些人还没资本娶她。 樊未英借机拉着她走出包围圈,轻嗤道:“癞蛤蟆想吃鹅肉,她儿子是个结巴,长的歪瓜裂枣的,还是个败家子,就这也敢打你的注意,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云涯摇头笑笑,对这些人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艹,这女的长的贼漂亮了,只是……。”盯着场中夺去所有人目光的少女,黄毛眉头皱起来:“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呢,是在哪里见过?” 燕禾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压低声音吼道:“色狼,把你的口水擦擦,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嘶,你拧我干什么?嫉妒啊,嫉妒也没用。”看了看燕禾,再看看场中集万千光芒于一身的少女,啧啧摇头:“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同是女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我要是老大,眼睛就是瞎了也看不上你啊……。” 老大……黄毛忽然想到什么,使劲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竟然是她…… 老大照片里的女孩,哪……这世界是玄幻了吗? 黄毛无意中,好像窥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燕禾没发现黄毛的异常,被他最后一句话差点气的背过气去,看了眼那美丽优雅的少女,再看看自己,这么多年枪林弹雨雨宿风餐的生活,皮肤早就糙了,举止动作没了女人的柔美,跟个糙老爷们似得,再看看对方,皮肤白皙光滑,身段窈窕柔美,一颦一笑婉转优雅,女人味儿十足,长的那就更不用了,第一名媛是白来的吗? 那个少女,如明珠般耀眼明亮,就像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美丽高贵的公主,而她呢……心底忽然升起一股酸涩,如果她是晏颂,也肯定会喜欢这样的女孩而不喜欢自己吧。 再看向那少女的眼神,夹杂着一抹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嫉妒,反正就是下意识的不喜。 晏颂看着屏幕里集万千光芒于一身的少女,十分艰难的才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目光一转,瞥到人群里一道身影,他迅速退回去,放大,看到女人妩媚风流的面容,下意识皱了皱眉。 忽然,他看到女人将手伸进了包里,缓缓的、缓缓的、而她的目光,则定格在了某个方向。 顺着看过去,是孤立在人群之外,淡然宁静的男人。 孙夕! 宴会的主角,想到他背后所站的家族,晏颂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他忽然朝耳机里快速下命令:“猴子企鹅注意,目标人物出现,十二点钟方向,穿红裙子的女人,她可能要朝孙夕下手,务必保证孙夕的安全,在她出手前将她擒获。” “收到。” “收到。” “青鸟注意,别让目标人物逃脱。” “收到。” 他看到目标人物距离纪云涯最近,心一瞬间揪紧起来,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快步朝酒店冲去。 “啊不好意思。”撞到了人,云涯礼貌的道歉。 “没关系。”这真是一道非常妩媚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麻了。 云涯下意识抬头看去,眼前灯火繁华,女子眉眼有一瞬间的遥远起来,却又瞬间清晰的倒映在她眼底,绮丽妖艳,绝美芳华,犹如开到极致妖艳无比的曼陀罗花。 眉心微皱,她下意识感觉到一种危险。 “纪姐,久仰大名。”女人朝她伸出手,云涯眯了眯眼,伸手轻轻握了一下,那触手的冰凉让她的心猛然被冻了一下。 “云涯,我们去那边。”樊未英瞪了眼江蜜儿,拉着云涯走远了。 “这个女人离她远点儿,狐狸精一个整勾三搭四的。” 云涯扭头看去,对方正一顺不顺的注视着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云涯有一瞬间的不安。 这种奇怪的感觉她向来不会忽略。 这个女人有问题。 “严总,我和纪姐,谁漂亮呢?”江蜜儿依旧盯着纪云涯的背影,笑吟吟的靠回男人怀里。 男人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闻言在她耳边笑道:“我的蜜儿是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吗?”她喃喃着,忽然嘲讽的笑了笑。 垂在身侧的手,暗暗做了个手势。 会场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绚丽的光芒,同时四周环绕着型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场映照的如同白昼。 宴会场边,孙夕坐在轮椅上,淡淡的看着场中谈笑风生的宾客,他的父母,他未来的岳父岳母,脸上全都挂着满意又得体的微笑,一时心生无奈。 “长生,帮我倒杯水。” 长生心想人这么多,少爷不会出什么事,便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就在这时,头顶的型吊灯忽然掉了下来,赫然朝着孙夕脑袋砸下来,孙夕眼中倒映着飞速砸下来的吊灯,眼珠幽冷如冰。 这一变故惊呆了众人,那灯可是全玻璃的,砸下来会要人命的啊,孙少爷又不会走,这下凶多吉少了。 樊未英看到这一幕,双眼瞬间大睁,挣脱开云涯的手,拔腿就冲了过去。 可是以她的距离,冲过去也晚了,不……不……他绝对不能有事,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紧张,现在她已经顾不上思考那么多了,她只知道,孙夕不能死…… 孙夕忽然朝她看了过来,俊美而苍白的面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那么干净,那么满足…… “不……。” 她看到他的唇一张一合,像是想要什么,一些遥远的记忆从时光的漏缝里钻出来,像是藤蔓一般,缠绕着她的神经,她已经顾不上去细思,这一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准死。 眼看吊灯就要砸到孙夕头上,她几欲目眦欲裂,这时,忽然有一道人影冲出来,一脚踹上孙夕的轮椅,将孙夕连人带轮椅的踹翻在地,“砰”一声,水晶吊灯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可以想见这吊灯要是砸到人的头上,血溅当场是必须的。 虽然摔在地上,可也好过被吊灯砸中,樊未英跪在他身边,慌忙将他搀扶起来:“有受伤吗?” 搀扶下才知道,他竟然那么瘦。 孙夕摇摇头,在樊未英的搀扶下站起来,扭头看着她的脸,抬手去擦她的眼泪,“你哭了。” 樊未英一愣,猛然后退一步,也自然松了手,孙夕失去支撑,眼看就要摔在地上,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孙夕一下子就靠在她身上,双手自然的圈住她的腰。 樊未英愣住了,这时候才发现,他竟然那么高,她个子在女子中普遍算高了,他竟然比自己还高出许多,也越发的显得他骨瘦如柴。 “英英,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她还来不及回答,孙父和孙母慌忙冲了过来。 黄毛不动声色的离开,看到燕禾已经悄无声息靠近了目标。 燕禾出手如电扒上女人肩膀,一下子就把人制服在地上,女人惊慌的大叫起来:“你干什么?” 男人大惊失色,探手就朝动手的女人打来,燕禾反身一脚将男人踹了出去,双腿压制着身下的女人,双手快速在她包里翻搅起来。 没有危险品。 她皱了皱眉,不对劲儿。 严临惊怒交加,快步冲过来:“你简直是胆大包,我现在就叫警察把你抓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人群里忽然尖叫起来,严临愣愣抬眸,眼中倒影着疾速坠落的水晶吊灯,整个人还有些懵…… 一瞬间,所有的水晶吊灯全都掉了下来,向着底下的人群砸去,而云涯的头顶,正是中央最璀璨耀眼的那个巨型水晶灯。 降落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躲,云涯心想自己要交代在这儿了吗?是什么人下的黑手?是要杀孙夕?还是杀她? 就算躲,又能躲到哪里去?所有掉下来的水晶灯组成了一个包围圈,把宴会场上所有人都包罗起来,她躲得了这个,躲不了下一个。 就在她即将被吊灯砸中的一刻,忽然被人一把抱在怀中,往旁边滚落,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灼的她的心一瞬间滚烫起来,两人滚落在地上,男人一只手紧紧的摁在她背上,将她的脑袋死死摁在怀中,他的身体滚烫又强大,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她心头忽然升起一股满满的安全感,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晏哥哥……。”她喃喃喊道,声音被尖叫淹没,却如此清晰的传入男人的耳中。 男人身体有一瞬间僵硬,落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箍的越发紧,仿佛要把她的细腰勒断,她的世界混乱一片,倒映着离散仓惶的灯火,而她窝在这一方温暖的怀抱中,虽危机四伏,却满心静谧。 男人抱着她在地上一滚,无比惊险的躲过巨大吊灯,往旁边滚落,眼看就要被旁边砸落的型吊灯砸中,晏颂当机立断抱着她用背在地板上摩擦旋转,虽然躲过致命一击,但他肩头却被掉落的水晶灯碎片刺中。 鲜血自肩头蔓延开来,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抱着她快速从惊慌的人群里穿过,从始至终,云涯的脑袋都被他死死摁在怀中。 她看着混乱的宴会场,吊灯砸到了不少人,有人尖叫,有人惨呼,有人大哭,有人奔走……鲜血从地板上蔓延开来,刚才还是衣香鬓影的宴会场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 男人将她放到角落里,阴影重重,她看不清那张脸,他脱下大衣飞快的披在她身上,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在云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转身,就消失了。 “晏哥哥。”她慌忙追出去,可是眼前除了混乱的现场,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是梦吗? 可是外套上传来的温暖真实的告诉她,不是梦,是她的晏哥哥回来了。 衣服上还夹杂着血迹,他受伤了吗? 警察冲了进来,控制住失态的现场,然后急救车也赶到了,受伤的人一个个被抬出去,警察已经将整个酒店包围,彻查这次的吊灯事故,各路媒体得知消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江州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一些敏感的人已经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寻常。 晏颂冷眼看着被两个特警押解出来的女人,女人鬓发微乱,却丝毫不损艳容,朝晏颂抛了个媚眼,笑吟吟道:“弟弟,姐姐犯了什么罪呢?我怎么不知道呢?” 燕禾暗骂不要脸,到这个时候了还敢勾引晏颂,大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押进去。” 特警不敢耽误,立刻把女人押进警车里。 燕禾走到他面前,“队长,这个女人真的有问题吗?”她胳膊上受了伤,正嘀嘀往下滴血,她却混不在意,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 晏颂冷冷扫了她一眼,转身钻进了车里:“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看着警车驶离,燕禾勾唇笑了笑,他刚才是在关心自己吗?遂即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摇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是晏颂呢? “队长,这是这个女人的所有资料,从调查来看,她本人没有任何疑点,而且她男朋友派了律师来,超过二十四时,我们就没有权利对她关押了。” 晏颂随手打开资料。 江蜜儿,二十四岁,职业模特,意大利籍华人,从随家人定居国外,一个月前受经纪公司邀约回国发展,是严氏集团总经理严临的女朋友,不过才回国一个月,就闹了不少绯闻,也算是最近的热点人物。 从履历上来,完美的挑不出疑点,但是……晏颂看着审讯室里无聊到玩头发的女人,她脸上没有丝毫惊慌,淡定悠闲的不像话。 冷哼一声,真把他当傻子耍吗? “把人放了。” 黄毛挑了挑眉:“明白,我现在就去办。” “慢着,让老鹰亲自去,一定要谨慎,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要更狡猾。” 黄毛沉声点头:“我明白。” “帅哥,这么快就要走了啊,我还真舍不得呢,要不然,再关我一?哎呀,真的不舍得离开你呢。”女人矫揉造作的抛眉眼,奈何对方却纹丝不动,冷的跟冰雕似的。 “哎,奈何妾有意郎无情,真是让人伤心呢。”女人假意做了个甩袖子的动作,翩然离开。 晏颂冷眼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眼底悄然滑过一抹幽暗。 “队长,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燕禾端着急救用品走到他身边,心翼翼的开口。 白色的衬衣上都是鲜血,手臂上甚至还在滴答答往下滴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晏颂这才想到自己受伤了,摸着伤口,想到那个人,冷硬的眉峰霎时柔和了几分,看的燕禾微愣,遂即以为他是同意了,惊喜之下就要去解他的衣服。 晏颂快速闪身一避,眼神冷冷的剐了眼燕禾,燕禾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硬的停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不用,我自己来。”话落转身离去,高大挺拔的背影如同一柄宝剑,锋利冰冷。 黄毛晃到她身边,长叹了口气:“哥好心劝你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再执迷不悟,以后有你罪受。 燕禾狠狠瞪了他一眼:“滚。”话落转身就走,步伐又急又快。 黄毛摸了摸鼻子:“不听老哥劝,吃亏在眼前啊……。” 从严临的车上下来,亲眼看着车子消失在车流中,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四周,轻哼着歌转身进了区。 这是一栋环境很不错的公寓,在江州属于高档住宅了,区里有花园,有健身场所,夕阳的光洒在她身上,女人步态妖娆的走在路上,引得男人回头,以及散落四周老太太们不屑鄙夷的嘲讽。 女人对此丝毫不在意,进了电梯,摁了十八层。 房地产十八层的房子一般很难卖出去,都求个吉利嘛,十八层让人联想到什么?地狱啊,一般人都不愿买这一层。 但是她还就偏偏住十八层了,地狱多好啊。 这一层就住了她一户,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几乎刚踏进去的瞬间,她手中的刀片飞快的掷了出去。 纱帘被一刀斩断,刀片镶嵌在玻璃中,寸寸深入,光洁的玻璃镜面上裂开一道道蜿蜒的缝隙。 飞扬的纱帘中,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立在那里,孤冷,高绝,犹如高岭之花,可望而不可及。 女人眼眸微凛,继而轻笑着走进去,“呀,稀客啊,大哥怎么有空来妹这儿坐坐?” 男人手腕翻转,一柄匕首在他指尖飞快旋转,看得人眼花缭乱,背影却依旧纹丝不动。 忽然,匕首狠狠扎进实木茶几中,一声铮鸣,让人有些耳鸣。 女人瞳孔骤然一缩,猛然后退了几步。 “大哥这是想要干什么?” “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这是一道低沉又空灵的男声,很难想象,一个男人的声音,会那么动听。 女人咬了咬唇,冷声道:“我不明白。” “因为你今犯了大错。”男人忽然转身,半边银质面具闪烁着冰冷的幽光,露出的半张脸泛着玉白的光泽,惊艳如斯,眸光漆黑如墨,深不可测。 “呵……我一切都是依照命令行事,我做错什么了?”女人倔强的仰着头,眼珠嘲讽。 “她根本没有受伤,你那么紧张干什么?queen的一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你真是太可笑了。” “这是queen的意思,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她。”男人淡淡道,忽然拔出匕首,就朝女人走去。 女人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不……,你不能这样做……我没错我没错……。” “你们都忘了我曾经的话,现在,你们该为自己的错误而付出代价。” 男人匕首高扬,朝着女人的脚切下去。 “啊……。”一声惨叫惊起,女人看着自己断了两指的右脚,目次欲裂。 “这只是惩戒,如果再有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脖子。”阴冷的声音满是警告的意味。 话落在女人惊恐的眼神中,身影眨眼就消失了。 女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鲜血淋漓的脚掌痛哭起来。 都错了,她们都错了,现在她为此自己的大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又恨又悔。 198 拭目以待 娱圈大战 “姐?姐……?”阿芸叫了好几声,姐一直望着车窗外,呆愣愣的。 姐怎么了?跟丢了魂似得,是因为宴会上发生的事故吓住姐了吗? 阿芸想到时候在乡下,她被吓住的时候,奶奶就会给她“招魂”,虽然有些迷信,但很神奇的是她每次很快就好了。 想到奶奶是怎么给她“招魂”的,深吸口气,她一手落在云涯背上,另一手朝着虚空招手,柔声喊道:“姐,回来吧,姐、回来吧……。” 一叠声的喊声,在有些昏暗的车厢里听来,莫名的有些诡异。 云涯愣了愣,扭头看了眼阿芸:“你在干什么?” 阿芸惊喜道:“姐,你终于回来了,看来这个方法还挺管用的。” 云涯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扭头看向车窗外,淡淡道:“我没事,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阿芸见此也就不再多什么。 她看着抱在怀里的外套,这是一件黑色的长风衣,上边还沾染着他的温度,他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她把脸埋在衣服里,深深吸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眼底恍然掠过一抹水色。 不是幻觉,也不是梦。 是晏哥哥,他真的回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是他出现救了她,那个滚烫的怀抱,那个熟悉的味道,直到现在,她整个人还有些激动的颤抖。 她把手伸进口袋里,不出意外的摸到一个钱包,黑色的钱包,男士经典款。 打开,里边放着几张百元大钞和一些零钱,除此之外只有一张银行卡,中间的照片夹里…… 那是她的一张照片,角度是偷拍的,而且看起来照片是剪过的,只把她的轮廓剪出来,边角有些不规则的痕迹,照片看起来有些时间了,泛着时光的黄色。 她嘴角微勾,手指轻抚过照片里的人,然后心的把钱包收好。 阿芸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 今晚参加宴会姐把她也带上了,只不过她在外边等着,直到宴会上发上意外,她第一个冲进去,现在想到当时会场里的惨状,她整个人还有些后怕,她以为姐出了意外,不要命的冲进去,在人堆里扒着,那种惊心胆颤的感觉,她再也不要经历了。 直到姐站在狼藉之外,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她惊慌回眸,便看到姐披着一件几乎长及脚踝的风衣,面色虽然苍白,眸光却亮的逼人。 她聪明的不多问,辞别樊未英,姐便带着她离开了。 姐是遇到了什么人呢? 那一定是一个对姐来,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云涯刚回到家,常叔后脚就回来了,他晚上有急事,也是听了宴会发生意外,赶忙放下手边所有事赶回来。 两人在书房呆了一会儿,常叔匆匆离开了。 阿芸寻思着,端着一杯牛奶,叩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便看到坐在书桌前的纤瘦身影,昏黄的灯光为她披上了一层柔光,也映的那身影越发苍白羸弱。 “姐,喝杯牛奶就休息吧。” 女孩靠在椅背里,抬手揉了揉眉心,看起来非常疲惫的样子。 阿芸站在她身后,手指落在她的肩头,轻轻的揉捏起来。 云涯眉梢微扬:“你会按摩?” 阿芸腼腆的笑了笑:“我妈有肩周炎,我就专门去学了,一有时间就给我妈按摩,让姐见笑了。” “你按摩的很好。”手法很专业。 阿芸心底喜悦,按摩的也更加卖力。 不得不这妮子按摩的还真不错,身上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再泡个热水澡,那些挤压在心头的阴霾仿佛也烟消云散了,趴在浴缸边沿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 浴室里雾气蒙蒙,半梦半醒间她似乎看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一双如子夜般深沉的眸子温柔的望着她,她“咯咯”笑了起来。 “晏哥哥……。” “噗通”整个人滑到浴缸里,呛了口水。 阿芸赶忙跑进来,“姐……。” 云涯从浴缸里爬起来,脑袋清醒了许多,阿芸拿着浴巾披在她身上,将她整个身子裹起来,搀扶着云涯从浴缸里走出来。 “姐怎么泡了这么久。” 云涯忽然就揭了浴巾,年轻饱满的身体毫无遗漏的呈现在阿芸面前,阿芸震惊的瞪大眸子,又飞快的闭上,“姐,你快裹上,会感冒的。” 云涯固执的撅着嘴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身材好吗?” 阿芸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少女站在灯光下,身材高挑纤柔,肌肤白皙如瓷…… “咕咚”咽了口口水。 腹平坦光滑,再往下……不行啊,会长针眼的…… “姐身材很好很好。”阿芸实话实,不是很好,是非常好,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心跳加快了,恨不得化身为狼扑上去。 “真的吗?”少女脸上露出一丝真的笑意,虽是赤身**,可在阿芸眼中,这一刻的姐,却如使般纯洁。 她看的愣住了。 但是很快她又哭了起来,眼泪珠子大颗大颗的迸溅,看起来是那么忧伤,她抓住浴巾狠狠的踩在地上,胸腔里的愤怒惶恐不甘像一把大火一样把她整个人都烧着了:“可是这些有什么用,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阿芸吓了一跳,扑上来就去抱她:“姐,你怎么了?” 云涯趴在她肩头,大哭起来,那些压抑了数年的不安,在重新见到他的这一,如同泄了堤的洪水,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她沉在水底,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她快淹死了。 “为什么还没有来?晏哥哥,我答应过你的,我答应过你的……。”女孩的哭声,是那么脆弱,那么伤心。 阿芸抱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在外人眼中,她美丽高贵,善良优雅,是国民女神,是全民偶像,似乎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可以堆积在她的身上而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在此之前,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一定住在一个象牙塔里,过着公主般的人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民间疾苦,无忧无虑。 可是她发现她错了,错的离谱。 短短几日相处下来,她看到她美丽的外表下孤独仓惶的灵魂,看到她善良的人格中布满了灰色的阴霾,看到她、优雅的举止中,无人能看懂的落寞和忧伤。 她心底,一定潜藏着一个很深很深的秘密,压抑着很多很多的悲伤,背负着很大很大的痛苦,那么深、那么多、那么大、她羸弱的身体快要背负不下了,她马上就要倒下了。 阿芸只觉得一颗心揪扯着疼,她忍不住也流出了眼泪,只想陪着她一起哭,她很明白这种感觉,压抑的越深,就越痛苦,宣泄出来,哭一场,就好多了。 她最害怕的一,终究还是来了。 十八岁了,她的胸发育了,她的个子长高了,五官长开了,越来越漂亮了。 拥有最完美的身材又怎样,她的身体永远不是完整的,这辈子,她也做不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老终究是公平的。 哭累了,阿芸捡起浴巾裹住她,将她带出浴室。 躺在大床上,盖上被子,她看着花板,“我厌倦了。” 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一如深秋寂寥的风,吹着枯败的落叶,一起步入腐朽的深渊。 阿芸心猛然跳了一下,看着躺在那里苍白的人儿,忍不住劝道:“姐,不管有什么坎儿,都会迈过去的,你一定要坚强。” 这种状态,太危险了,阿芸觉得姐精神有些问题,像是得了抑郁症,这种人如果想不开的话,会非常危险的。 云涯闭了闭眼,用被子蒙住脑袋。 阿芸松了口气,站起来:“姐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事随时叫我。” 话落就要转身离开。 “我的衣服呢?”云涯忽然直起身来。 阿芸愣了愣,这才想到云涯指的是她带回来的那件风衣,“在沙发上呢,姐您自己放的。”阿芸随手指着沙发,只见沙发椅背上随意的搭着那件风衣,话落就要走过去把风衣给姐拿过去。 “你别动。”云涯声音有些尖利的叫道。 阿芸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 她看到云涯赤着脚从床上跳下来,走过去把风衣抱到怀里,心翼翼的,像拥着一件绝世的瑰宝。 不知怎的,阿芸有些鼻酸。 这件衣服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她看到云涯抱着衣服躺了下来,脸上犹有泪痕,嘴角却勾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虽然世事多荆棘,可有你在身边,也是好梦。 阿芸悄悄关上房门,没有走,就在房间门口蹲了下来。 姐今晚状态不好,她怕再出事,就干脆守在门口好了。 —— 宴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两人的订婚宴也自然到此为止。 所幸的是,没有死人,倒是伤了不少人,还都是江州有头有脸的人家,这就麻烦了。 孙家家在京都,此次是为了和樊未英订婚,专门从京都赶来,到时候樊未英还要跟着孙家一起去京都再办订婚宴,等到了年底就结婚,可以孙家在江州是没有权势的,也自然的,这一切都要靠樊家出面。 樊父樊母一方面要妥善处理受害人,一方面还要跟警方交涉,严查这次的事故,绝对是有人故意捣乱,樊父樊母甚至还想着她们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吗?对方要这样报复她们。 樊父樊母当时在边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倒是孙父为了护着孙母,胳膊上受伤了,不过好在没什么大碍,养养就没事了。 “这件事也太蹊跷了,虽然警方是意外,可这意外的也太巧了吧,我看就是故意寻仇的,这件婚事,我看不如再等等?”孙母有自己的忧虑,她觉得订婚宴上发生这样的事,那就是不吉利,儿子都差点没命了,这樊未英她本来也不太中意,经此一役,心思也就歇了许多。 孙父瞪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底怎么想的,今的事情甭管是意外还是寻仇,夕儿和未英的婚事都不能罢了,除非你想儿子打一辈子光棍。” 孙母抿了抿唇,“我也就是嘛,再了,夕儿又那么喜欢她,我才不干那种棒打鸳鸯的事儿呢。” “记得你自己的话。” 另一间病房里,男人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闭上双眼像是睡着了,樊未英坐在床边,单手支着下颌看着他的睡容,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像是画上的人一般,如果不是残疾的话,这样绝色的男子,也大概是轮不到她的吧。 想到这里,她苦涩的笑了笑,算是安慰自己的一个理由吧。 男人缓缓睁开眸子,一刹那间,整个病房都仿佛明亮了起来。 看到坐在床边的女人,男人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喜色,勾唇笑了笑,依旧是那般温柔。 “累吗?” 樊未英摇摇头,“你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去叫医生。” 话落就要站起身离开,却被一只瘦弱而修长的手猛然握住了,她愣了愣,扭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掌微凉,像玉一样。 心底某个地方,猛然触动了一下。 男人笑了笑,像是赌气般又握的紧了些。 “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要试着习惯。” 看着男人俊美温柔的面容,她心底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 犹豫了很久,问道:“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男人眸光微眯,眼底划过一抹幽暗,嘴角微勾,笑的云淡风轻:“很久很久以前了,大概我们都不记事的时候吧,那时候我爸妈调来江州教学,和你们家住邻居,你时候叫我哥哥,你大概忘了,而我,一直都记着。” 男人目光那么亮,那么深沉,翻涌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她心口却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沉的让她呼吸不过来。 “是吗?那我真的是忘了。” 樊未英没有待多久,离开前明再来看他,她前脚刚走,长生后脚走了进来。 “少爷,查清楚了,果然是有人背地里动的手脚。” 男人勾唇笑了笑:“和上次的爆炸案是一伙人。” “属下也是这样认为的,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根据最新情报,那伙人已经秘密潜进了华国,蓄意制造事端,上边派了人下来,就是为了拿下这伙危险分子。” “谁?”男人声音低沉,如擂鼓洪钟。 “您也认识,晏家的少公子。”长生低声道。 男人讶异了一瞬,遂即轻笑道:“原来是他,晏家这一辈,也就他还能撑撑门面了。” “少爷的是,这位晏少爷可不得了,现在已经是这个了。”长生比了个手势。 男人挑了挑眉,“不错,英雄出少年,有他在,晏家还能再兴盛一代。” —— 门忽然从里边打开,靠着门板睡觉的阿芸一下子往后倒去,被一只手扶住了,她抬起迷糊的眼睛,逆光的晨阳中,是少女美丽温柔的面容,她愣了一瞬,飞快的爬起来。 “姐。” 云涯皱了皱眉:“你昨晚一直睡在这儿?” 阿芸扯了扯皱巴巴的裙子,垂着脑袋羞愧的道:“姐……对不起。” 云涯叹了口气,阿芸偷偷抬眸,便看到那双比春阳还要温暖的眸光。 “回去好好休息吧。” 姐看起来很正常,仿佛昨晚的大哭都是一场梦境,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很想问些什么,但又怕刺激到她,便摇头道:“我不累,姐不用担心我。” 云涯不再多什么,下楼跑步去了。 不管悲伤痛苦有多少,生活还是要继续,擦干眼泪,睡一觉,她还是那个无所畏惧的纪云涯。 —— 老鹰传来消息,江蜜儿没有任何异动,照常上班泡吧勾搭男人,跟了两,都没在她身上发现疑点。 是隐藏的太深还是他的直觉错了?晏颂看着江蜜儿的照片,不,这个女人他绝对在哪里见过,这种熟悉的危险的感觉…… “继续监视,重点排查她身边的人。” 入夜的酒吧,镭射灯闪烁不停,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酒肉池林里,年轻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的节奏贴身辣舞,到处充斥着**腐朽的味道。 单身美丽的女人总能吸引更多目光,尤其是那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喝酒的女人,仅仅是一个背影,简直把男人的魂都勾走了。 “嗨美女,一个人吗?”绅士优雅的男人微笑着搭讪,一双眸子却如探照灯般在女人身上上上下下的扫荡,眼底的**藏也藏不住。 女人稍稍抬眸,那一眼的风情……男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女人似乎有些醉了,忽然笑了起来,面容娇艳的如同盛开的牡丹,忽然朝男人勾了勾手指,男人立刻双眼发直的凑过来。 女人一把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几乎吊在他身上:“好热呀,你身上好凉快,舒服……。” 女人柔软的身体轻轻磨蹭着,男人深吸口气,双手在女人背上游走,眼底闪着狼光,恨不得把怀里的女人给吞吃入腹。 两人勾搭着往楼上走去,是专门为**一度的客人准备的堂。 两人刚进房间,“砰”的一声甩上门,立刻如同**般“噼里啪啦”燃烧起来,一路从门口到大床上,裙子、内衣、内裤,散落一地。 温度逐渐攀高。 “真是尤物啊……。”男人舒服的喟叹出声,正想要再进一步,忽然白眼一翻,如同软鸭子一般趴在了女人身上。 女人眼底的**瞬间褪去,寒霜满布,轻哼一声,一脚将身上的男人踹下地,抽起床单披在身上,抬眸看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女人。 女人穿着浴袍,身量不高,很是娇玲珑,一张面容被水汽氤氲的有些潮红,如同苹果般,娇艳如花,尤其是一双眸子,辨识度很高,笑起来的时候弯弯如月牙,很是甜美,少女感十足。 “大姐啊,你就不怕你的严总吃醋吗?”女孩捂着嘴娇笑起来。 “呵……他敢。” “哎,这个世界上,除了大哥,没有人能逃过你的手掌心呢,作为女人,是不是很没有成就感?” 江蜜儿冷笑了一声,斜斜看着走来的少女,“贱人,想我了吗?” “想,非常想呢。”女孩着,缓缓朝她走来。 女人修长的手指挑起光洁的下巴,薄唇微勾,“这具身体,被二哥调教的不错啊。” “我始终是属于你的。” —— “那个……尾巴,你怎么处理?” “不足为虑。” “你见到那个人了吗?” 女人的吻停了下来,薄唇勾起嘲冷的弧度:“不专心呢。” “我知道了,他是除大哥之外,唯一一个不被你迷惑的男人吧,你动心了吗?” …… 良久、女人起身,从地上的衣服里翻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刁在嘴里,点着,走到窗边抽了起来。 “可恶。”白雪哀怨的瞪了眼那道身影。 “你为什么要回来?”吞云吐雾,女人的声音也如那雾气般,飘渺的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白雪眸光阴了阴,继而露出一个甜笑,披着床单走过去,从她手里抢过烟盒,抽了一根学她刁在嘴里,却被呛得连连咳嗽,“这玩意儿还是不适合我。” 江蜜儿斜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算你有自知之明。” 叹了口气,白雪靠在窗前,“你们都回来了,我也想回来,否则,总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你是不放心q吧,怕他被人勾走了?” 看到白雪一瞬间有些白的脸色,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别怪姐没提醒你,最好现在就把那心思给掐断了,否则,你不会预料到自己会以怎样凄惨的方式死去。” 白雪冷哼一声,抬眸看着她:“你怕了?” 江蜜儿摇头笑了笑:“你忘了q曾经的忠告。” 白雪仔细在脑子里吧啦,脸色忽变,咬牙切齿:“queen她就是个骗子。” 江蜜儿眸光阴沉下来:“你想死,别拉着我。” 白雪忽然笑了,捋了捋长发,笑容清纯优雅:“还没睡上大哥,我怎么会死呢,要死也是死到他床上。”眸光血色淋淋,令人毛骨悚然。 江蜜儿冷笑了一声,“你把这个世上所有男人都睡遍,也睡不到他。” 白雪笑意温柔:“那我们拭目以待。” 江蜜儿懒得跟这个疯子掰扯,烟头一扔就要走人,“接下来有什么任务?” 江蜜儿脚步顿了顿:“既然u都不告诉你,你觉得你能在我这里问出什么来?” “你们一个两个都瞒着我吧,是不是大哥让你们这样做的?我就知道,他一直防备着我,生怕我对那个女人怎么着,我要真想让她死,早有一千种办法弄死她了。” 江蜜儿语气凉凉,夹杂着一抹嘲讽:“相信我,在你弄死她之前,q有一万种方法弄死你。” 垂眸看了眼自己始终穿着黑丝袜的右脚,眼底嘲讽渐浓。 有的人啊,总是认不清现实,早晚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你真的以为q不敢杀你吗?你可以试试,但是结果,你应该是看不到了。” —— 绿城大厦。 一辆房车缓缓停下,粉丝和媒体瞬间蜂拥而至,将车门堵的严丝合缝。 保安冲了过来,辟出来一条路。 粉丝试图冲破保安的防御,口中尖叫着偶像的名字。 “澄澄、澄澄,橙子们永远爱你。” “快看,澄澄下来了。” 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缓缓从车内走了下来。 她看起来很年轻,一套白色连衣裙勾勒出窈窕的身材,长发微卷,披散在肩头,面孔越发映的秀气巧,柳眉弯弯,笑意盈盈,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满身的气质却十分舒服,让人看着就觉得喜欢。 女孩从车内下来,笑吟吟的和两边的粉丝打招呼,签了几个名,便在助理的陪伴下走进了大厦,粉丝和记者均被保安堵在了大厦外。 薛澄澄笑容满面的和每一个遇到的人打招呼,每个人看到她都是满满的喜欢和倾慕,连女人也不例外。 进了电梯,助理在她耳边低声道:“今的试镜不过是走个过场,别紧张,你可是内定的女主角。” 薛澄澄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助理看了她一眼,没再什么。 薛澄澄看着镜面里反射出来的人影,眸光渐渐有些恍惚。 两年了,从一个透明歌手到现在红透半边的当红花旦,外人都看到了她有多光鲜亮丽,却不知她背后付出了多少辛酸。 公司确实花了大力气捧她,她也没让公司失望,以清新可爱的长相,出众优雅的气质以及精湛的演技,在娱乐圈迅速脱颖而出,在相继主演几部火爆的电视剧人气爆棚后,又主演了一部卖座电影,票房口碑双丰收,甚至提名了电影三大奖项之一金鸡奖最佳女主角,这对一个才出道两年的演员来,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震惊赞叹。 她长相不出众,她靠的全都是实力,每一个合作过的导演都会这样夸赞她,她简直是一个生的演员,演什么像什么,得知她是唱歌比赛出道,纷纷调侃被唱歌耽误了的演员,所幸现在回归正途还不算晚。 她现在,已经是星凰娱乐的一姐了,公司所有资源随便她挑,现在的她,有资本更有底气。 比如今要试镜的这部电影《北方有佳人》,是公司投资的新电影,从导演到配置后期全都是大制作,为了拉动票房,男主演预定了明涵,而她也毫无意外的被钦点为女主角,公司特别请来了国内导演界的n。1张峰导演,但这个张峰导演是个倔脾气,不接受内定,非得办个什么试镜,挑选出自己心目中的女主角,没办法,公司只能依着他,但这个老头子也是闹一场罢了,最后还是要接受。 多方利益牵扯,不管张峰有多不满,女主角最后只能是她,所以今她也只是走个过场。 过场吗?走到现在这步地位,她靠的从来不是背景,而是实力,她会让张峰看到,她薛澄澄,才是最合适的女主角。 试镜会吸引了不少女演员,其中不乏有名气的,没名气的,试镜场外花红柳绿热闹一片。 薛澄澄的出现让场面静止了有几秒,遂即便是低低的议论声,讨论的无外乎是她薛澄澄背后的金主儿究竟是何人,竟然花这么大力气捧她。 薛澄澄对此不屑一顾,淡然优雅的从人群里穿过,她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和女人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来自内涵和修养,这是她从另一个女人身上学到的。 这个电影,她必须拿下,因为她曾经过,她早晚要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边。 而现在,她终于有资格走到他面前,和他平起平坐。 似乎那些萦绕多年的缺憾和不甘就此消淡。 不、早已深深根植在她的内心,她不会忘,也不能忘,那个不能宣诸于口的名字,那些午夜梦回折磨她的仇恨,只此一生,她都无法忘记。 既然不能忘,那就记着,深刻的记着,等她有了实力,有了机会,一定会亲手报了此仇。 试镜的女演员有的哭着跑出来,有的失落的摇头走出来,有的满面笑容,似乎有了期待,她的神色始终淡淡的,叫到她的名字,她平静的起身,轻抚了抚裙摆,动作带着一种不出的优雅,在一众探究的目光中,平静的走了进去。 《北方有佳人》讲述了西汉皇后陈阿娇跌宕起伏的一生,从青春少艾金屋藏娇,到垂垂老矣望穿秋水,一个女人一生的悲凉浓缩在短短的九十分钟里,需要的,是精湛的演技和强大的表现力。 张峰本来对她嗤之以鼻,到最后站起来鼓掌,当场钦定:“你就是陈阿娇。” 那一刻,她站在原地,平静的道:“谢谢导演,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低垂的眸低,划过一抹得意。 看吧,她想要的,她总会一步一步慢慢得到。 “澄澄啊,不错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好好表现,公司对你给予了厚望。”经纪人顾城大笑着道。 她只是平静的听着,不骄不躁,再次取得顾城的满意。 电话打了进来,看着屏幕上亮起的称号,不动声色的掐断了电话。 发了个参演《北方有佳人》的微博,不出意外,引来粉丝的祝贺,自然的,也吸了一些黑粉,上蹿下跳的找存在感。 忽然,她滑动屏幕的手指一顿,眸光犹如针尖般,猛然紧缩了一下。 鱼儿爱吃鱼——难道没有人觉得,她一直在模仿一个人吗?真以为自己做的衣无缝就没人发现了,哦呵呵,模仿的再像始终是个赝品。 醉猫加菲——顶楼上,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总算是解惑了,哈哈哈哈赝品也是抬举她了,残次品都算不上。 甜橙蜜桔——喂楼上找骂是吧,内涵谁呢,我们澄澄就是澄澄,绝不是模仿什么其他人,脸可真够大的,既然你们主子那么好怎么不滚去跪舔脚丫子,在这儿找什么存在感?滚粗。 水果独爱橙子——蜜桔顶你,真以为我们橙子好惹啊,滚蛋。 甜甜甜腆——我只是路过,内涵的是纪云涯吧,人家是名媛,又不是明星,再了,人家都消失两年了,这时候就别把人抬出来了吧,虽然我觉得薛澄澄的气质确实和纪云涯有那么一丢丢像,但世界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难道那些长得像的人都是赝品不成?更何况是气质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薛澄澄现在太火了,总有些人眼红,可以理解嘛,但就别拉人家纪云涯躺枪啦。 古墓传人杨云——扒皮楼上,最恶心装路人的粉丝,谁内涵了,敢模仿就别怕人,每次看到薛澄澄在电视上那做作劲儿就恶心的想吐,真以为披个马甲你就倾国倾城了,笑死人了,连人家纪云涯一根拇指都比不上。 …… 网上骂战一触即发,纪云涯当年累积了不少粉丝,虽然随着她的隐退,这两年粉丝爬墙的爬墙,种草的种草,但纪云涯,依旧是她们心中最美好的存在,她们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如此玷污她们的女神呢?其中薛澄澄的粉丝中,就有很多纪云涯的粉丝,以前还没啥感觉,这时候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当初为啥喜欢薛澄澄,不就是因为她跟纪云涯如出一辙的气质吗?就好像找到替代品一样,在薛澄澄身上找到了安慰,纪云涯太遥不可及,但薛澄澄却不是那高岭之花,现在薛澄澄竟然想取代她们心目中的女神,这怎么可能? 粉丝中至少有一半反水,剩下的一半誓死捍卫偶像的尊严,闹得越来越凶,消沉了两年的纪云涯以这种方式,杀上了热搜。 明教对纪云涯来就像娘家,看到自家女儿受欺负,怎么可能淡定得了,杀气重重的冲上去,手撕橙子,薛澄澄这两年积累了不少脑残粉,她人气正是如日中,可想而知网上闹得有多大。 同时出名的,还有《北方有佳人》这部未拍先火的电影,男主女主的粉丝为了另一个女人撕逼撕得热火朝,娱乐圈里也算是没谁了。 赝品……呵,她眸光幽冷,紧紧的握着手机,忍着把手机纂出去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把心底的躁郁压下去。 助理也看到了,不由得复杂的看了眼薛澄澄:“接下来的活动先推了,我们回公司找城哥商量一下吧,纪云涯不足为虑,但是牵涉到明涵,就有些麻烦了。” 导火索是从微博id鱼儿引起的,要不是这个人一句星星之火,怎会烧起这燎原之势? 而且这个人是个铁杆的麦芽,麦铮和纪云涯关系好,在娱乐圈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的麦铮,可是歌坛的王,人气比薛澄澄还高,他要是向着纪云涯,薛澄澄可就真成了娱乐圈公敌了。 不过现在的麦铮微博还是安静的,看来他是不想染上这麻烦,他的粉丝除了“鱼儿爱吃鱼”之外都很理智。 虽然纪云涯这两年没了消息,所有人都掉以轻心,但是别忘了,沉默,也许是为了更好的爆发。 但是她显然想的浅薄了些,很快,娱乐圈大战就要打起来了,轰动国内外。 ------题外话------ 第一次卡的怎么这么严,我啥也没写啊哭::≈g;_≈l;:: 第二次烦死了,不写了滚走这次再不过要弃文了,气死我了(气话别当真) 第三次作者已哭死,有事请烧纸 删了全都删了,气死了不写了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199 计划识破 致命错误 一开始只是粉丝在那儿骂战,后来更多的黑粉加入进来。 薛澄澄这两年异军突起,不知道挡了多少女星的路,平时只敢暗戳戳的内涵,这会有了理由可不得使劲儿的兴风作浪。 一个个有多难听骂多难听,用纪云涯当跳板,黑起了薛澄澄,这些黑粉来自于各大女星的粉丝,俗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真是亘古不变的名言啊,现在她们抱团团结一致,先把薛澄澄名声搞臭再。 然后那些女星冲动的借机嘲讽,聪明的持观望态度,看其他人冲锋陷阵,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网上也是好不热闹。 似乎是生怕这水不够浑,下午的时候,麦铮发了条微博,直接引爆了娱乐圈。 麦铮v:我亲爱的涯涯,你是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使,任何人都别想取而代之。 **裸的嘲讽啊,有偶像表态,粉丝直接怒了,杀气腾腾奔赴战场手撕薛澄澄。 麦铮这明晃晃的站纪云涯,态度不遮不掩,让人震惊的同时也非常羡慕纪云涯,现在的麦铮,那可是娱乐圈人气王,新专辑卖到脱销,世界巡回演唱会场场爆满,音乐奖项拿到手软,时尚圈宠儿,随便穿一件衣服就能引起当季潮流,网上都能卖断货,众多奢侈品代言在手,笑傲娱乐圈。 人气奖项实力才华样貌身材样样不差,随便捞一个出来都是完爆,这样的麦铮,比他父亲当年还要火爆。 因为长相俊美,人气又高,不少嫩模和十八线演员就暗戳戳的想蹭热度,造绯闻,借机一飞冲,谁知人家麦铮根本不领情,直接辟谣外加把造谣的媒体和个人告上法庭,直接把人告的倾家荡产,从此再也没女人敢倒贴了。 虽然有人暗骂麦铮绝情,但更多的人对此举赞扬有加,觉得麦铮身家清白,不乱搞男女关系,简直是娱乐圈一股清流,还有人开玩笑他是怕女神纪云涯吃醋才赶紧澄清,为此媒体还给他封了个外号叫“绯闻绝缘体”。 以前就有人传麦铮喜欢纪云涯,现在这条微博一出,这就**裸的告白了啊,麦铮那么帅,那么高人气,那么有才华,纪云涯是上辈子踩了狗屎运吗? 不对,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要不然她身边怎么总是围绕着超级美男。 粉丝又嫉妒又辛酸又欣慰,能怎么办?偶像的女神当然要支持了。 只此一款,拒绝复制——麦芽军团喊着口号杀入了撕逼大军中。 光一个明教和麦芽就能顶起娱乐圈半边,再加上那些浑水摸鱼的各路女星粉丝,事情越闹越大,在网上掀起了滔巨浪。 薛澄澄的公司启动危机公关,为此放出多路水军在网上控制节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紧接着,董写忧的一个采访,再次掀起了新一轮腥风血雨。 董写忧这次回国行程很满,除了参加慈善公益发布会、一个公益广告拍摄,还有一个新电影的发布会,在发布会上,记者忽然想起他曾经参加过纪云涯新青年大奖的颁奖礼,心血来潮的问他对纪云涯和薛澄澄的事怎么看。 年轻的男子站在高台上,身材修长,姿容俊美,他是生站在舞台上的人,似乎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光芒,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殊不知,台下粉丝一双双痴迷的目光,几乎要黏在他身上了。 “纪姐吗?有过一面之缘,是位有趣的女孩。”男人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底下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董写忧一笑的杀伤力,堪比原子弹的威力啊。 他用了有趣、女孩的形容词,有些意味深长啊。 记者反应过来,立马趁热打铁的问道:“那薛澄澄呢,您对薛澄澄有什么看法?” 年轻的男子好看的眉头轻蹙,“薛澄澄?她是谁?” 记者:“……!” 粉丝:“……!” 现在就凭薛澄澄的人气,华国还有人不认识她吗?同样身在娱乐圈的董写忧即使再低调,也不可能没听过她的名字,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讽刺薛澄澄,变相的帮纪云涯话。 柚子们疯了啊,一贯低调感情生活空白的偶像第一次在公众面前表露对一个女孩的好感,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纪云涯何德何能啊…… 麦铮和明涵都罩着她,那董写忧也没什么了吧,主要是人家人格魅力太大,不管钱权貌还是啥的,配她们偶像绰绰有余啊,要是薛澄澄的话她们还能嫉妒嫉妒,但是纪云涯、算了吧…… 随着董写忧的表态,这件事到后来逐渐演变成娱乐圈的大战,薛澄澄面临着来自多方抱团的谩骂和诋毁,每都是硝烟弥漫,也自然的,她的名誉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顾城急的团团转,“我的姑奶奶,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闲心喝茶?”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慢悠悠的放下茶杯,抬眸瞥了眼顾城:“着急有用吗?船到桥头自然直。” 顾城扭头看了眼薛澄澄,见她如此淡定,奇异般一颗心渐渐松了下来,薛澄澄很聪明,仅用两年的时间走到今的地位,除了公司力捧之外,和她个人的努力聪明是分不开的,她自己应该是有主意了。 他仔细打量了眼薛澄澄,她的长相算不上多完美,顶多算是清秀,但是气质很好,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让人看着很舒服,也就是这种独特的气质让她在娱乐圈中脱颖而出,极有观众缘,也因此才能靠着自身实力一炮而红,可谓是集时地利人和。 如果不是网上揭露,他还真没有发现,某个方面来,薛澄澄的气质确实和纪云涯很像,纪云涯那个女孩,完美无暇,作为名媛她绝对是合格的,令人过目难忘,怪不得网上闹那么凶,赝品什么的确实很令人讨厌。 不过这是自己的艺人,就算是错也是对的,再了,有允许长的相像的人,就不允许气质像了?这是什么道理。 “你打算怎么办?” “城哥以为呢?” 又把皮球甩他身上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果然不愧是城哥。”薛澄澄笑着,低垂的眸低划过一抹嘲讽。 “姐姐你快看,你又出名了。”阿芸拿着手机冲进来。 云涯看着网上的闹剧,有些哭笑不得,莫名其妙的躺枪,她一个正主还没什么,网上倒是闹的腥风血雨。 薛澄澄吗?云涯指尖在网友列出的对比图上浏览而过,已经很良心了,拿云涯没p过的高强图对比薛澄澄的精修图,即使如此,薛澄澄依旧完败。 气质这种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模仿而来,学了形,却学不来神。比如纪云涯,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第一名媛,流露在外的照片和视频,从来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漏洞,即使是喝水、走路、与人聊,都是那么优雅高贵,仪态与生俱来,深刻于骨血之中,无形之中影响着所有人,所谓润物细无声。 黑子们甚至无从下手,只能自己p图来黑,却被人一眼看穿,反而更加衬托出纪云涯的与众不同。 网上就有人嘲讽了,即使是p的丑图也比你们主子好看一万倍,赶紧带着你们的p图滚回自己的老鼠洞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姐,这个薛澄澄太恶心人了,姐是独一无二的,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模仿的。”阿芸义愤填膺的道,知道在她看了新闻后,有多恶心这个薛澄澄,在她心目中,姐就是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薛澄澄算是个什么东西,连给姐提鞋都不配。 云涯笑了笑,“这些人的没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气质相像,又能明什么呢?” 薛澄澄?云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这个女人还有把柄捏在她手里,这两年放她逍遥自在,真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她随便勾勾手指头,这个女人就会从云端跌落泥沼。 真以为凭她一个没背景的女人就能被星凰相中?真、可笑,留着她,只不过还有用罢了,否则,早把这女人一脚踹泥沟里了。 接下来,最好别惹她,否则她不介意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姐,你太善良了,对待这种人绝不能姑息养奸啊。”看着就犯膈应啊。 云涯眉梢微挑:“哦,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阿芸噎了噎,不出话来。 能怎么办,人家又不犯法,仔细想想,还真不能怎么着。 “姐不是认识娱乐圈很多大佬吗?让他们对薛澄澄进行打压,让她永远也别想出头。”阿芸咬牙道。 云涯讶异的挑眉,看了她一眼,似乎重新认识了自己挑选的这个助理。 阿芸看姐看着自己,赶忙垂下脑袋:“是我哪里错了吗?” “以权压人,永远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云涯幽幽道。 阿芸似懂非懂。 她果然没看错人,这个阿芸胆大心细,骨子里有一种戾气,懂进退,知善非,稍加调教,可堪大任。 “如果我真的和她计较了,岂不是便宜了她?”云涯唇角微勾,她的无视才是对敌人对大的打击。 想到这里,她看着屏幕里董写忧的采访截图,眸光微眯。 这个人…… —— “老大,你是喜欢薛澄澄还是纪云涯呢?” 男子坐在办公桌前,身姿笔挺,快速翻着手中资料,面容冷峻,如同冰雕般寒霜四布。 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不动声色的冷声道:“如果很闲,我可以给你找点事情做做。”语气里的阴寒令黄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嘿嘿,那什么,我是看网上闹得这么厉害,开个玩笑嘛,这薛澄澄虽然不错,但跟纪姐比,还真是差远了,网友眼都不瞎……。” 晏颂眼神冷冷的扫了过来,黄毛嘿嘿一笑,“你就当我放屁……。” 话落在晏颂的笔筒子扔过来之前,闪身一避逃也似的离开。 他很确定,老大那个神秘的女朋友,就是这个第一名媛纪云涯。 果然啊,怪不得对燕禾看不上,燕禾跟纪姐,还真没可比性,他要是个男的,除非眼瞎了才会看上燕禾,虽然燕禾也长的不错…… 他摸着下巴思考,燕禾迎面走了过来,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他吊儿郎当的走过去,拦在燕禾面前。 燕禾厌恶的扫了他一眼:“好狗不挡道,请让开。”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真是让哥哥好生伤心呢。”黄毛捂着胸口一副泫然欲泣状,简直不能再辣眼睛。 虽然黄毛确实多次救过她的命,但她对黄毛就是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尤其他这副插科打诨的样子,燕禾恨不得把鞋底抽他脸上。 “我有重要情报要报告队长,请你让开。”深吸一口气,燕禾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黄毛挑眉,忽然凑近她,燕禾猛然后退一步,眉头紧蹙。 “你现在最好别去打搅老大,要不然老大会跟你翻脸的。” “神经病。”燕禾推了他一把,骂了一句就要抬步离开。 “哎我真的,老大正在跟女朋友打电话,你确定你要现在进去当电灯泡?” 燕禾脚步一顿,双手紧握,牙根死死紧咬。 黄毛晃悠到她身边,看着燕禾唰白的脸,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内心有点不忍,“哥也是好心劝你一句,老大的女朋友你连公平竞争都没资格,还是早点回头吧……。” 燕禾死死咬着牙,狠狠瞪着黄毛,眼神崛强又凶狠,她拼命忍着不眨眼,谁知道眼泪珠子瞬间就大颗滚落了出来。 黄毛一下子就慌了:“哎……你别哭啊……。” 燕禾一抹眼泪,扭头飞跑起来,扎眼就消失在黄毛眼前。 黄毛挠了挠脑袋,他话也没错啊,女人果然就是麻烦,动不动就哭。 晏颂看着手机屏幕里乱七八糟的新闻,每一个都跟纪云涯脱不了干系,默默的看完,把手机放在一边。 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截断发,放在掌心细细碾磨。 头发看起来有些岁月了,发色本就是栗色,经过岁月的晕染,更增添了几分深重。 像是拥着一件珍宝,冷硬的面部轮廓渐渐柔和了下来,眸光温暖若星。 想到那千钧一发之际,他到现在还有些后怕,如果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这伙危险分子太过猖獗,简直到了无法无的地步,他一定要在最短的世界内把这些疯子一个个全都揪出来。 云涯,等我…… 网上事情越演越烈,到最后薛澄澄成了全网黑,这是她出道以来经历过的最大规模的被黑事件,虽然起因是个偶然,但后来失态的发展绝对有幕后黑手带节奏,星凰内部放出去再多水军,在大规模的被黑下,也显得有些杯水车薪了。 薛澄澄从始至终保持沉默,纪云涯一方也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直到《北方有佳人》开机发布会,薛澄澄和明涵一起现身,同框镜头下,记着自然逮住机会不放,明涵虽然没有公开表态,但他的粉丝可是闹得最凶的,现在和薛澄澄同框出现,有好戏看了。 两人全程无互动,有时候看薛澄澄想主动找明涵搭话,明涵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然后善于兴风作浪的记者脑补了无数新闻,看来明涵真的为此迁怒了薛澄澄,啧啧,电影还没拍,男女主就反目,真够精彩的啊。 这也侧面明了,明涵对纪云涯真的很看重。 “薛姐,请问您对现在网上质疑您模仿纪云涯纪姐的事情怎么看?”到了记者提问的时间,有个胆大的记者毫不避讳的问了出来。 现场静了一瞬。 明涵和薛澄澄中间站着导演张峰,明涵脸色漠然,站在那里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薛澄澄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面上笑容却完美无缺,她明亮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提问的记者,直把记者看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荒唐的话题传出来,我只知道,我是薛澄澄,我就是我,对于造谣污蔑的媒体我将会拾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在此我也警告那些趁机兴风作浪的人,我薛澄澄,绝不会被打倒的。” 态度可谓坚决。 张导演也开口支持薛澄澄:“澄澄是个敬业的好演员,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传出这么可笑的言论,只是因为气质相像就是模仿吗?简直荒唐至极,你们话不负责任,张口就来,知不知道这会对一个事业上升期的演员来是多大的打击?在此我呼吁,抵制网络暴力,还薛澄澄一个清白。” 张峰导演在导演界绝对是国师级的,有他力挺,一些还想找事儿的记者也只能偃旗息鼓。 不是张导演对薛澄澄不满意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之前张导演对薛澄澄确实没有好印象,但在试镜后,接触过她本人,想法就发生了改观,薛澄澄演技精湛,为人低调谦逊,是他所见的后辈中潜力最大的,他也愿意提携一把,不愿看到这么好的苗子毁于网络暴力中,之前印象有多差,现在印象就有多好。 也因此,对那个纪云涯倒是没有好印象,不是演员也不是歌手,新闻却满飞,张扬成这样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涵全程冷脸,为纪云涯迁怒薛澄澄?》 ——《电影未开拍男女主反目成仇,这电影一波三折啊》 ——《张导力挺薛澄澄,暗讽纪云涯人?》 ——《开扒薛澄澄洗白之路,连张导都上了她的船,不得了啊……》 …… 发布会结束后,各种新闻通稿满飞,网友跑到薛澄澄微博下大骂心机婊,给了张导多少好处给她站街,还有人抖出薛澄澄没出名以前的黑料,在学校就勾三搭四的,名声特别差,学习成绩也不好,老师同学眼中的问题学生,就这样的女人也能被奉为女神?根本就没法跟纪云涯相提并论。 她的那些初中高中同学都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她上学的时候那些黑料也都被这些所谓的同学给抖落出来,引来第二波大规模的被黑,薛澄澄看到的时候都气笑了。 现在的网友都不长脑子,听风就是雨,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以为自己多么正以无私,这就是现在畸形的网络环境,她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绝对没有这些人爆料的如此怒人怨。 “这件事背后的黑手是金华传媒,金华力捧的花旦萧紫苏你忘了吗?你们两个是走一个路线的,娱乐圈是个优胜略汰的地方,从来不允许两个相像的人同时存活下去,你露头了,她自然没有出头之日,所以这是金华传媒借纪云涯黑你。” 薛澄澄讶异的挑眉,金华传媒,以前比星凰还要牛逼的存在,可惜后来公司内部争权夺利严重,渐渐的没落了,彻底被星凰踩在脚底,但不久前,金华传媒被环宇集团收购,环宇集团是国内最大的电商集团,产业链从批发零售到计算机互联网再到国内最大的电商交易平台,其创始人兼董事长沈凉一跃成为亚洲首富,有这么强悍的背景,金华传媒强势崛起,一连签了许多新人,这萧紫苏就是金华目前力捧的新人,有道消息这萧紫苏跟沈凉关系匪浅,但萧紫苏跟薛澄澄路线相似,不管金华怎么力捧,观众就是不买账。 以前薛澄澄比较谨慎,对方找不到什么黑点,也因此她把萧紫苏压制的死死的,现在金华逮到机会,可不往死里黑,等把薛澄澄搞下去,自然就有了萧紫苏的出头之日,为此不惜利用纪云涯对她进行打压,呵,这金华传媒果然是抱到了粗大腿,连纪云涯都敢利用。 “现在事情已经上升到了集团与集团的较量,环宇野心可真不,竟然想抢占娱乐圈这块地,可惜,太晚了。”盛华也不是好欺负的。 薛澄澄心底暗暗高兴,看来公司是站在她这边的,想要借她打压盛华,抢占市场,盛华集团只会强势反击。 “城哥,纪姐如果知道她被人利用了?会不会生气呢?”薛澄澄忽然开口问道。 顾城眉头微蹙,继而笑着抚掌:“好,这叫借刀杀人,澄澄,你果然够聪明。” 纪云涯可不是一般人,虽然年纪,但她是纪氏董事长,和叶文雍、沈凉平起平坐,如果她知道自己被人当跳板利用了,脾气再好的人都受不住,金华传媒和萧紫苏就等着接受纪云涯的报复吧,有环宇当保护伞又怎样,环宇会为了旗下一个艺人而去得罪庞大的纪氏吗? 纪云涯的性子她很了解,眦睚必报,心狠手辣,她绝对不会放过利用自己的人。 顾城匆匆下去安排,薛澄澄薄唇微勾,一石二鸟,借刀杀人,萧紫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真要这么做?”苏叶挑眉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闪过一道奇异的光。 顾城无奈道:“我也是没办法了,叶子,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苏叶认识纪云涯,这件事由她去办再合适不过。 “好,我可以帮你,但如果结果不尽人意,你不能怪我。” “你真好叶子。”顾城抱着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还有你在身边陪着我。” 想要利用她怂恿纪云涯对付金华传媒,顾城,这就是你的爱吗? 苏叶冷笑了一声,这个男人,再也不是她初识的那个顾城了。 然而一连三过去,纪云涯那里没有丝毫动静,薛澄澄还以为纪云涯没脾气了,但是绝对不可能,以她对纪云涯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放过利用自己的人。 越等越心焦,网上的黑不仅没减少,反而还越来越猛了,她最近已经减少了活动,避免出现在公众面前,可以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单纯是因为纪云涯了,而完全是为黑而黑。 眼看就到了她进组《北方有佳人》的日子,却是突然传出了一个惊霹雳,明涵退出《北方有佳人》剧组,当红影帝董写忧强势加入。 外界直接炸了锅了,明涵这是直接用辞演表态吗?太任性了吧,网友对此褒贬不一,反而是董写忧,他竟然会接下这部电影,董写忧跟明涵关系比较微妙,颇有些王不见王的意思,而现在董写忧竟然接下了明涵辞演的电影,董写忧还真是不避讳啊。 再联想到他之前的不认识薛澄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是帮纪云涯话,这就太有意思了吧,走了个明涵,又来个董写忧,一个比一个大牌。 薛澄澄得知消息的时候,气的摔了手机,她不要董写忧,只要明涵,这是她心底的一个执念,如果不是明涵,她宁愿不演,董写忧又怎样,她只想要明涵。 即使再不情愿,她还是要按时进组,见到了董写忧,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董写忧本人,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但她心底存着气,态度不冷不热的,董写忧倒不在意,对她态度挺和蔼。 “薛姐本人比照片里更加漂亮。”男人温柔的道。 薛澄澄只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没忘了这个男人之前是怎么帮着纪云涯暗讽她的,呵呵轻笑道:“董先生影帝风采,闻名不如一见。”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薛澄澄下意识不喜欢这个男人,那双眼睛,让她看不透,在他身上,有些纪云涯的影子。 没有再多什么,转身就走了,董写忧看着薛澄澄几乎是慌不择路的背影,勾唇笑了笑。 薛澄澄没看路,不心撞了道具组的工作人员,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拍戏用到了布景道具呼啦啦砸了她一身,脚上被砸了一块,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 工作人员赶忙弯腰去扶她:“对不起薛姐,您哪里受伤了吗?” 薛澄澄心底积压着一股火气,只觉得全世界都跟她作对,她怎么这么倒霉,一时控制不住,抬手就给了工作人员一个巴掌:“走路没长眼?” 工作人员捂着脸十分委屈,他好好的走着路,明明是薛澄澄自己撞上来的。 现场有不少工作人员,这一巴掌打的挺响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惊讶的看着薛澄澄。 薛澄澄的形象,至此坍塌了一半。 打完她就后悔了,暗恨自己沉不住气,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咬了咬唇,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 “你没事吧。”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如春风般吹进心田。 那人愣愣的转眸,便看到男人俊美温和的面容,那目光深处涌动的担忧让人心暖成一片,仿佛自己是被珍视呵护的。 “没……没事。”脸一下子就红了。 男人将他扶起来,看着他的脸:“红肿了,必须要赶快消肿,我车里有冰块,跟我去拿一下吧。” 董写忧多大牌的巨星,本人竟然一点架子都没有,人还那么好,再对比薛澄澄,这差别就太大了。 人人心底都有一杆秤,而现在,薛澄澄明显已经掉到谷底,而董写忧好感度upup…… 很快,薛澄澄片场耍大牌打人的消息抢占了头条,本来就够黑的薛澄澄被黑子逮到痛脚往死里黑,连经纪人也给她打电话,问她怎么搞的。 是,都是她的错,纪云涯,就是她人生里的阴影,甩都甩不掉。 她气的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到地上,“噼里啪啦”一片,门外走过的人听到赶紧加快了脚步。 这薛澄澄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剧组在影视城附近包了酒店,薛澄澄和董写忧是最大牌的,住的房间自然是条件最好的。 入夜,工作了一,各自沉沉睡去,楼道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一扇房间门忽然打开,身材修长的男人走出来,先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然后走到对面的房门前,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开了房间门。 “谁?”浅眠的薛澄澄一下子就从床上直起身来,亮着两盏床头灯,屋子里方寸之地是明亮的,她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看不清脸,但她的心忽然揪紧起来,暗暗握紧了拳头。 直到那人从黑暗里缓缓走出来,一张俊美的面容曝光于灯光下,俊美如同神,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黑夜里,醉了谁的心? 薛澄澄眼眸瞬间大睁:“怎么是你?” 男人勾唇笑了笑,眉目妖邪无双,“很惊讶吗?” 薛澄澄眼神警惕的打量着他:“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哦?薛姐很失望吗?”男人笑着,一步步走到床边。 他身材很高大,站在床边几乎遮蔽了灯光,同事也遮蔽了她心头的希望,犹如掉进了无底深渊,一颗心沉沉下陷。 双手下意识揪紧的床单,她冷声道:“你别乱来,否则我就叫人。” 她是真没想到,外界人眼中德艺双馨的董写忧,竟然是这样的人,她心头震惊的同时,更为恐惧。 男人微凉却强劲的手指掰起她的下巴,逼迫薛澄澄抬起头来,薛澄澄正想要大叫,一瞬间撞入了那双幽沉的眼睛里去,似乎有一轮漩涡,渐渐的把她给吸引进去。 到了咽喉里的话一下子就咽了下去,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力量定住了一般,动弹不了,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深…… “我是罪人,不该得罪纪姐,我认错……。” 她愣愣的,跟着重复了一遍。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她想挣脱出来,可就像裹在一个蚕蛹里,一层一层的缠绕着,她看不见,听不到,也挣不脱,世界一片迷雾,前边有人领着她,她只能跟着走…… “我该死,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纪姐不要生我的气……。” 今夜星月无光,光黯淡灰沉,夜越来越深,犹如吃人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将人吞吃入腹。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孤零零的在床上坐了很久,她缓缓下床,走到桌子前坐下,从包里翻出纸笔。 摊开,握着笔写了开头两个大字。 遗书两个大字,在昏黄的灯光下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是罪人,不该得罪纪姐,我认错……。”她嘴里一直在喃喃重复着。 动作机械而麻木,眼神空洞苍白,毫无聚焦。 “轰隆”空一个闷雷忽然炸响,她下意识颤抖了一下,手里握着的笔差点摔在地上。 —— “姐,起风了。”阿芸走过来,给云涯披上外套。 不多时,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幕如同翻滚的浓墨,闪电撕拉开一道道口子,惊雷奔涌而至。 云涯干咳了一声,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目光有些哀痛。 渺渺,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不能陪在你身边。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在这电闪雷鸣的雨夜并不太引人注目。 阿芸拿着手机走过来:“姐,您的电话。” 云涯看着来电显示,接通,放在耳边。 目光望向落地窗外的漆黑雨夜,那眼珠深处闪烁的深沉幽冷比这夜色更浓更深。 薄唇微翘,带着一丝胜券在握的得意,虽然很快就隐匿不见。 江州某栋别墅。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负手望着窗外的雨夜,大颗大颗雨珠砸落在玻璃上,晕染出一层层水渍,为这凄迷的雨夜平添了几分情趣。 房间里开着暖气,明明该是很温暖的,却偏偏冷如冰窖。 属下推门走进来的一瞬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看到站在窗前的修长身影,灯芒洒落下来,那背影却透着几分孤冷高绝,犹如冰山之巅的雪莲,只能仰望而不可采摘。 沉了沉心,快步走过去,垂下脑袋恭敬道:“u的计划被识破了,是否需要属下出手?” 男人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抹讶异,冰冷的面部扯出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夜色里,却有些微暖。 “自从回国后,他浮躁了很多,是该给他一个教训。” 把触手伸到了她身上,和e一样,犯了致命的错误。 看来,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属下没有多什么,猜不透这个主子的想法,低头退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 男人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大雨微缓,转变为淅淅沥沥的雨,边露出一丝鱼肚白,一的希望,在这样的雨幕里缓缓拉开。 男人垂眸笑了笑,摊开掌心,那白皙的掌心里,静静的躺着一个玉葫芦。 流光翡翠,精致巧,玉色如水般流淌,触手温润清凉。 “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00 报复快感 天生克星 剧组五点就开工,女主角却迟迟没现身,再大牌也不可能让全剧组的人都等着她一个人。 “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张导大手一挥,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 男主角换好了戏服,宽袍华服,容姿修长,气质温润清朗,如同陌上人如玉的翩翩贵公子,看的一些女性工作人员脸红心跳。 少年帝王该是意气风发,尊贵霸气,绝不是如同贵阀公子的气润朗清,但董写忧是个优秀的演员,相信他会诠释出最好的传奇帝王。 男子双手交握,宽袖层层垂落,繁复垂叠,更为其增添了一丝华贵。 凌晨五点,深秋的亮的晚,然而取景的宫殿却是亮如白昼,四周工作人员乌压压一片,环境有些嘈杂,男子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垂落的眸低,无人看到一闪而逝的幽冷。 “导演,不好了,出事了。”工作人员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差点被门槛绊的摔一跤。 导演眼瞪的如铜铃:“究竟怎么了?” 工作人员喘着气,“薛……薛澄澄出事了。” 所有人都哗然了,低低议论起来。 “都闭嘴。”导演声如洪钟,现场一下子静下来,导演快走几步:“老刘,你带b组先拍,王,控制好现场,我去去就回。” 走了两步,忽然停步转身,犀利的眸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有人刚拿出手机还没打一个字,手指头就顿在那里了。 “谁要是敢泄漏一个字,后果自负。”语气威严迫人。 赶紧把手机收起来。 张导轻哼一声,快步转身离开。 男子薄唇微勾,眼尾妖异流转,b组导演走到他面前:“董先生,请准备一下,我们先拍你的戏份。”一抬头,不经意看到男子半藏在黑暗中的面容,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仿佛是幻觉般,男子眉目温软的自阴影中走出来,唇畔的笑容温柔如春风:“好。” 薛澄澄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张导气的大骂:“怎么回事?” 薛澄澄的助理红走过来,她为人稳重,快速道:“澄澄吞服了安眠药,不过所幸发现得早,人还有气,我已经打了10,也联系了公司,现在希望剧组能对这件事情保密,毕竟……。” 张导惊讶的瞪大双眼,薛澄澄竟然自杀。 房间里的一切都恢复如初,除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薛澄澄,看不出来任何不同,其实是红已经在第一时间处理了现场。 很快,张导反应过来,沉着脸点点头:“我明白。” 薛澄澄自杀,人虽然没死,可对剧组的进程耽误的不是一星半点,作为统筹全局的导演他不得不多考虑,薛澄澄的自杀肯定跟最近的被黑有关,铺盖地的污蔑谩骂,脾气再好的人也容易想不开,虽然有些怨怪薛澄澄拖累剧组进度,但更有些同情她,这一行必须要心理足够强大的人才能走得更远,她明显修炼的还不够火候。 现在好了吧,把人给逼的自杀了,他心底有些报复的痛快感。 “行,我知道了,只要澄澄没事,剧组一定等她回来。” 红眉头微蹙,暗暗捏紧了斜挎在身上的背包。 早上设置了闹钟,她来敲门喊薛澄澄起床,敲了半没人应,感觉不对劲,就直接破门而入,便看到躺到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的薛澄澄,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开了口的安眠药,旁边还有一封“谢罪”的遗书。 所幸发现的早,薛澄澄还有气儿,她第一时间打了10,然后联系顾城,顾城让她不要声张,他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她希望薛澄澄千万没事,否则她也完了。 10很快就到了,将薛澄澄抬进救护车,当时酒店不少人都看到了,这回想隐瞒都隐瞒不了了,很快网上铺盖地都是薛澄澄自杀的消息,传的离谱的什么都有,甚至有的传人已经死了。 人们总是习惯性同情弱者,先前把人骂的好似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现在人一出事,这些攻击的声音也慢慢的消了,虽然有幸灾乐祸的,但更多的人表示同情,希望薛澄澄能平安无事,同时也怨怪现在的网络太过暴力,不分青红皂白就黑人,薛澄澄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啊,不就是气质和纪云涯相像,有模仿的嫌疑,但这算什么大罪,至于把人黑成这样吗? 网上的口碑一下子发生了逆转,有人这是纪云涯在背后操纵,毕竟纪云涯是什么身家,想要弄一个演员,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前仆后继的为她效劳,因为纪云涯的固有印象,很多人都不相信,都骂造谣,但很快,网上流传出薛澄澄的现状,吞服大量安眠药,送医及时,虽然洗胃成功,但过量的安眠药到底还是对她的身体产生了后遗症,变成了植物人。 网上一下子就爆炸了,植物人?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渐渐的,开始出现很多指责纪云涯的声音,骂她是她逼死了薛澄澄,她必须要为薛澄澄负责,以前那些人骂薛澄澄有多深,现在就对纪云涯骂的有多狠,还嫌不够乱,有人爆料薛澄澄自杀之前亲手写的遗书,对比字迹确实是薛澄澄亲手写的,虽然遗书写了一半,但不难看出是因为网络上的被黑事件心里承受不住才选择自杀。 如此一来,纪云涯彻底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很多人无缘无故的开始黑她,她是没有污点,完美无瑕,但是这都是呈现在镜头前的,私底下的纪云涯,脾气暴躁,心如毒蝎,喜欢打骂下人,又骄纵又刁蛮,根本就不是平时镜头前的那么完美。 舆论完全倒向了纪云涯这边,觉得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了,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甚至之前很多被忽略的黑料都被扒了出来,比如姜锦瑟姐妹的倒台,云姝为什么会染上毒瘾,云深的牢狱之灾,试想纪云涯回来之前,云家好好的,自从纪云涯回来后,云家的人一个个都出事了,慢慢消失在公众视野之中,现在哪儿还有她们的消息,这一切都是巧合吗?将所有的巧合联系起来,那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当一件完美的玉器开始出现裂痕,不管它之前有多价值连城,在主人的眼中,它已然是一件残次品,而现在,纪云涯就是所有人眼中有了裂缝的残次品,人们都忘了她之前的善事,唯一记得的就是她逼死了薛澄澄,人们啊,总是这样,做了十件好事抵不上一件微不足道的坏事给人带来的影响深,总是选择视而不见,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听风就是雨。 现在的纪云涯,就是之前被黑的体无完肤的薛澄澄。 庞大的网民一口一个唾沫就能淹死一个人,在这样的讨伐大军中,自然波及到了帮纪云涯站台的明涵和麦铮,两人一影坛一歌坛的扛鼎之人,在娱乐圈地位人气深厚,不过还是给两人带来的不的影响。 纪云涯一方始终保持沉默,记者试图联系纪云涯,堵在纪家庄园门口,想要得到第一手资料,然而一年前,纪云涯就将山下的大片空地买下,然后修建了两米高的围墙,封上了铁栏门,想要进出,必须要进出的门卡,这些记者全都被围堵在了山下,只能跺脚干着急。 山上不止住了纪家一户,还有其他的人家,纪云涯的车子也全都换了,记者根本就不知道开出来的哪辆车是纪云涯的,而且纪云涯也不常去公司,除了之前樊未英的订婚宴,还真不知道纪云涯的行程。 网上的风浪越刮越厉害,其中不乏背后的推手,至于这些黑手来自哪方,在这越搅越浑的水里,还真看不出来。 某酒店豪华套房内,白雪看着网上的攻击,手中晃着一杯红酒,慢悠悠喝着。 眉眼高傲又得意。 她嫉妒纪云涯,从得知她的存在那刻起,就疯狂的嫉妒。 容貌、身材、智慧,她哪点比她差,为什么大哥会…… 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翻搅的血腥压下。 她记得大哥的警告,从来没敢忘。 但那又怎样。 她就是要亲眼看着她从神坛跌落泥沼,这样才痛快,不要装成那副恶心白莲花的样子去欺骗世人,她就是要把她那层白莲花的皮给剥下来,血淋淋的撕给世人看。 一步一步,她总会达成目的。 所以她利用了u,而u因为某种目的也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一切相辅相成,大哥就算知道了又怎样,他有证据吗?更何况,她又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至于queen,呵,这个女人她比大哥更了解…… “姐,你看网上骂的多难听,你就不管管吗?” “急什么?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云涯勾唇淡淡一笑,一些流言罢了,她没必要放在心上。 走到客厅,气氛静悄悄的,似乎知道主人心情不佳,佣人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云涯坐在沙发里,忽然想到什么,问站在一旁的阿芸:“去,把家里所有佣人全都喊过来。” 阿芸愣了愣,反应过来立刻去办。 三分钟的时间,家里所有的仆人全都站在了客厅的空地上,李婶和冯叔站在最前头,后边站着六个女佣,四个男护院。 这两年里,佣人除了李婶和管家冯叔,全都换完了,这六个女佣是后来新招的,每一个都过过李婶的眼,老实本分,因为纪家规矩比较严苛,吃住全都在纪家,平时采买都有专人去办,所以这些佣人除了各司其职的工作外,是不允许外出的,每月有一的探亲日,这一你可以出门,但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否则耽误一分钟就会扣钱,而且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签了保密协议,不准透露纪家一丁点消息,尤其是姐的私生活,否则后果非常严重,虽然规矩异常严苛,但因为工资是其他豪门的好几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除非傻子才拒绝。 而这四个男护院是常叔送来的,完全可以信任。 云涯目光淡淡的扫了眼众人,女佣里有胆子的率先垂下了脑袋。 “不知姐召集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吩咐?”李婶开口问道。 “最近网上有不少我的负面报道,相信大家也都看了,只是,其中有一条新闻让我十分困惑,据纪家匿名的女佣透露,我喜欢体罚下人?脾气暴躁,动辄打骂?” 云涯语气轻飘飘的,然而不知为何,人人心头“咯噔”一跳,渐渐不安起来。 李婶拧眉,忽然扭头看向身后的佣人,“是谁?自己站出来。” 六个女佣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站在最边缘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女孩眸光微闪,垂下了脑袋。 “好啊,不承认是吧,一个个长本事了,看来都把我之前的话当耳旁风了,连污蔑姐的话都出来了,我要不教训一下你们我就跟你们姓。”话落就要去寻自己的鸡毛掸子。 “够了。”云涯淡淡道。 李婶怔了怔,忽然转身:“姐,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佣人,但姐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给揪出来,力证姐的清白。” 云涯揉了揉眉心,抬手指了一个人:“你,出来。” 被点到名字的女孩愣了愣,眼底的惊慌一闪而逝,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走出来。 “姐。” 阿芸看着那女孩皱了皱眉,竟然是兰兰吗? “你自己交代,还是我动刑?”云涯淡淡问道。 女孩摇头,一脸无辜的道:“我不知道姐在什么。” 云涯勾了勾唇:“别装了,这一套对我没用。” 她刚才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这些女佣都老实,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儿。 女孩脸色唰白,但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死活不承认。 李婶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是无条件相信姐的,姐多精一个人,闲的没事干了冤枉你一个下人。 “兰兰,没想到竟然是你,如果你坦白承认,我还能向姐求求情,对你从轻发落,如果你还是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兰兰脸色白了又白,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可能,姐怎么会知道呢? 没错,她前两的探亲日出了门,回乡下看亲人去了,恰好是周末,在江州上大学的邻居妹妹把她在纪家当女佣的事情漏嘴了,招来了记者,记者故意引导她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她当时心底警醒,并没有顺着,然后那记者就拿出一叠钱…… 事后她就后悔了,好在对方将她匿名了,也没有透出照片,她心底存着一丝侥幸,没想到姐还是知道了。 认、还是不认,纪家规矩严苛,她要是认了,肯定会被赶出纪家,纪家工资这么高,工作还清闲,这样好的工作很难再找来,她真的不想离开。 咬了咬牙,反正也没有证据,她只要死咬不承认,姐是不会拿她怎么着的。 “姐,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情,您一定要相信我,是阿晓,一定是她,那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打电话,肯定是她干的,而且我不止一次的听到她抱怨纪家规矩多,对姐存了怨气,这件事除了她之外还有谁?”兰兰忽然指着一个瘦瘦的女孩子道。 唯今之计,只有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她才能自保,阿晓,对不起了。 那被点到的女孩子一头雾水,她看起来矮矮的,像个初中生似的,看起来也老实巴交的,沉默、话不多,在纪家女佣中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个。 等女孩反应过来,赶忙摆着手辩解:“不……不是我……不是我啊……我什么时候过这样的话。”老实的女孩子连给自己辩解都想不到新鲜的词。 兰兰步步紧逼:“你别再装了,那晚上我亲眼看到你鬼鬼祟祟的起床去打电话,我还听到打钱什么的,而且你过你父亲病了,急需一大笔钱,除了你有动机做这种事,姐明察秋毫,你就是辩解也没用,而且姐为人善良,知道你是为了救父亲才错了错事,是会谅解你的,但如果你冥顽不灵,这纪家断断容不下你。”她话落背对所有人方向,眼神阴狠的瞪着阿晓,大有一种她不承认就会立马扑上来掐死她的错觉。 阿晓脸色惨白,只是一个劲摇头:“不是我……你莫要血口喷人。” 李婶多精的一个人,一眼就看透是怎么回事,她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却见少女目光饶有趣味的望来,仿佛看戏一般,张了张嘴,到底沉默了下去。 阿芸也看了出来,不由得目光复杂的看着兰兰的背影,她跟兰兰是同批进来的佣人,两人年龄相当,在这豪门里也是唯一能的上话的,本来她只是以为兰兰有些浮躁,人还是好的,没想到,她竟然错到这地步。 本来她出卖姐就不可饶恕,但如果她第一时间就坦白,她再求求情,姐会对她格外开恩的,没想到她不思悔改不,竟然把脏水往无辜的人身上泼,诬陷起人来眼都不带眨的,阿芸只觉得一阵心寒,如果不是她站在姐身边,那么今兰兰诬陷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了? 她想开口劝两句,但看姐的脸色,想了想,选择了沉默。 “哦?阿晓,她的是真的吗?”云涯挑眉看向阿晓。 兰兰一看有戏,看来姐是相信她的,趁热打铁,“阿晓,你现在承认错误,姐看在你坦诚的份上会对你格外开恩,但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威胁意味深浓。 阿晓脸色憋红,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承认,反而是你……。”阿晓忽然抬眸直视着兰兰,“刚才姐点了你的名,除非姐已经有了证据,否则怎么这几个人中独独点了你的名,你为了自保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地良心,如果是我给媒体瞎,就让我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阿晓朝发誓,语气坚定,那张普普通通的面容看起来也有了几分别样的光彩。 兰兰眼眸大睁,没想到一贯低调老实的阿晓竟然还敢反驳,这超乎她的意料,几人中阿晓是最没存在感的,本以为把脏水泼她身上,以阿晓的性格是辩解不来的,谁知道…… “你呢?你敢对发誓吗?”阿晓紧接着追问道。 兰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目光躲闪。 阿晓笑了笑:“你看,连发誓都不敢,你敢不是心虚?” “我没有。”兰兰大喊道,却显得底气不足。 阿晓转头看向纪云涯,“姐,您心如明镜,谁忠谁奸心中自有一杆秤。” 云涯看着这个瘦瘦,容貌普通的姑娘,放在人堆里不起眼,刚开始给云涯的印象也是个胆怯懦的,没想到,却也是个聪明人。 云涯勾了勾唇,“你叫什么名字?” 阿晓垂头,恭敬道:“我叫郑晓。” 兰兰心底暗道不好,赶忙冲出来:“姐,你不要听她胡,我因为之前话得罪了她,她心底一定对我怀恨在心,现在故意污蔑我,姐,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阿晓冷笑了一声:“姐,清者自清,不是我做的我绝不会认,姐可以派人搜查我们俩的屋子,相信一切都会有分晓了。” 云涯摆了摆手:“李婶,你带人去搜她们的屋子。” 兰兰惊慌道:“不能搜。” 李婶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丑一样上蹿下跳,当大家都傻子,“给我让开。” 兰兰吓得缩了缩脖子,李婶猛然推了她一把,点了两个女佣跟她去下人房。 云涯换了个姿势,看着一脸镇定的阿晓,以及战战兢兢的兰兰。 觉得有趣。 有的人扮猪吃虎,有的人自作聪明,人生啊,一步错,步步错。 很快,李婶气势汹汹的杀回来,把几件名牌衣服和一叠人民币扔她脚下:“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兰兰心道完了,立刻跪在地上:“李婶,是我鬼迷了心窍,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 人是她招进来的,现在出了这种事,她也难辞其咎,姐心底一定对她很失望,也因此对兰兰也就更恨。 “姐刚才给了你机会,你死不悔改,还去污蔑阿晓,现在再这些还有意义吗?还有……。”李婶指着那堆衣服:“你竟然私藏姐的衣服,你好大的胆子,忘了我之前的忠告?” 姐的衣柜里每季都会换新,全部都是大牌高定,而换下来的旧衣服李婶就会给处理掉,一般都是拿去烧了,这些事她都是交给兰兰去做的,没想到,她竟然敢私藏,不知道还做过什么恶心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李婶就更恨,姐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庄园安保密不透风,她甚至连穿过的衣服都不准流出去,否则就那些高定服装,即使姐穿过,用她的噱头依旧能卖个好价钱,姐根本就不在乎这几个钱,没想到这个贱蹄子…… 兰兰脸色唰白,“我真的知道错了,李婶,姐……。”她赶忙跑到纪云涯身边,跪下来拉着她的裙角:“姐,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发誓再也没有下一次了……。”哭的那叫一个泫然欲泣。 少女温柔的笑着,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动作那么温柔,就像一个耐心慈爱的母亲看着孩子哭闹,兰兰愣愣的看着她。 “不要哭了,女孩子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姐,您不怪我吗?” “怎么会不怪呢?你背叛了我啊。” 兰兰心脏“咯噔”一跳,可是面前的少女那么温柔,让她一时忘记了危险,“只要姐能原谅我,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少女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哦?什么都愿意吗?” 兰兰点头如捣蒜,只要不被赶出纪家,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云涯笑了笑,抬眸看向阿晓:“她污蔑了你,你,该怎么惩罚她呢?” 阿晓愣了愣,没想到姐会突然问她,想了想道:“她所犯的错在道德范畴之内,而不触犯刑法,所以我认为应该没收她的赃款,然后把她驱逐出纪家,并且永远不被录用。” 听起来很人道,考虑的也很周到。 云涯点点头:“好,就按你的办吧。” 李婶看了眼阿晓,挥手让人把兰兰带下去,兰兰扒着云涯的腿,一个劲儿求饶。 云涯叹息着摇摇头。 兰兰对站在云涯身后的阿芸道:“阿芸,你帮我求求姐好不好,求姐别把我赶出纪家。” 阿芸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兰兰脸色颓唐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两个女佣走过来,把她给架了出去。 李婶走过来垂下脑袋,“姐,这件事我该负主要责任。” “你确实该负责任。” 李婶心脏咯噔一跳,暗暗捏紧了拳头。 “李婶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我也是理解的,在纪家这么长时间,李婶也算是个老人了,放心,我不会亏待您的。” 李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姐,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此类事情,否则我自请辞职。” 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一向厉害的李婶竟然给姐下跪,……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她们下人也是有人权的啊。 云涯眉头微蹙,看着跪在面前的老妇人:“李婶,您这是做什么?让人看到会怎么想我?” 李婶摇头,“我只知道,在这个家里姐您就是,我做错了事就要认罚。” 女佣们看到这一幕,心底五味杂陈。 云涯叹了口气,站起来亲自扶起她:“李婶,你这么做真是折煞我了。” 李婶这一跪,直接让这些女佣改变了看法,看来以后要更加谨慎了,否则兰兰就是前车之鉴。 李婶带着其他女佣下去训话,云涯看了眼走在最后的阿晓。 “姐,这个阿晓还挺聪明的。”阿芸感叹着道。 云涯勾了勾唇:“那是因为对手太蠢。”这么儿科的手段,如果阿晓不能为自己辩清白,她也不用继续留在这里了。 阿芸抿了抿唇。 云涯站起身来,“好戏也看完了,走吧。” 阿芸提着包跑着跟上去。 在去医院的路上,云涯接到来自多方的电话,对她的遭遇感到愤怒,宁子洹还扬言要杀了造谣的人。 云涯听着这些关怀的话语,心底有些微暖。 “静观其变吧,就要变了。”看着窗外阴沉下来的色,云涯淡淡开口。 山雨欲来。 “姐,您身体哪里不舒服吗?”阿芸是第一次跟云涯到医院来,还以为是姐身体不舒服。 云涯也不话,阿芸就聪明的选择不多问。 杜山带着两个黑衣保镖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薛澄澄的病房为了防范狗仔整个楼层都被公司给包下了,保镖守在楼道口,拒绝狗仔靠近。 云涯带着阿芸走进办公室,魏青早已等在那里。 云涯拿起挂在墙上的白大褂穿在身上,改变了发型,戴上口罩,再戴上一副黑框眼睛,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 阿芸看的一愣一愣的。 云涯忽然想到什么,扭头对魏青道:“给她弄一套衣服。” 魏青打量了一眼阿芸,像是在测量她的身材,然后了句好,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从始至终,阿芸都选择不多话,该知道的眼睛会看,而不该知道的她绝不好奇。 —— “魏医生。” “魏医生好。” …… 路过的医生护士都会朝魏青点头问好,她在医院可是出名的很,ny医生唯一的助手,就这一个名头让她在医院处于众星捧月的地位,而且她本人比较高冷,跟谁都不相交,虽然是刚毕业的学生,但跟在ny医生身边有两年了,现在也会主刀一些大手术,在外人眼中,魏青跟ny医生一样比较神秘。 但是今她身边出现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是医院新来的实习医生吗? 因为正是医院的高峰期,没人有闲工夫八卦魏医生身边的医生是什么来头,打了招呼便匆匆的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保镖看到两个医生和一个推着车的护士走过来,下意识挡在三人面前,警惕的打量着三人。 魏青掏出自己的医师资格证,“我是薛姐的主治医生,我来看看她的病情。” 保镖就怕三人是狗仔混进来的,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确定是本人之后放行了。 阿芸推着推车静静的走在后边。 保镖拦住她,要检查她的身份。 魏青回身,眉头紧蹙,厉声道:“你这是对我们职业的侮辱,不要太过分。” 魏青严厉起来也是很吓人的,保镖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放行了。 推开病房门,一个年轻的女子脸色苍白的躺在大床上,沙发上坐着一个容貌普通的女人,正闭着眼睛睡觉,听到门开的一瞬间,赶忙睁开了双眼。 见是医生,第一时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医生,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魏青看了她一眼,没有话,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医生,只见那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医生走到病床前,拿出一个卷起来的牛皮袋子,摊开,上边插着一排银针,密密麻麻,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女子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捻起一根银针,就要朝病床上的女子头部扎去,红反应过来,立刻扑过来拦住女子下针的手,警惕的开口:“你们要干什么?” 云涯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红心口发紧,忽然不出话来。 “你想她死,还是活?”语气淡若云烟,却仿佛一口洪钟,压得她忽然喘不过气来。 “我……。” 女子没有再话,忽然挥手,红被那力道挥的猛然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在地上,刚站起来就被人摁住了肩膀,正是穿着护士服看起来年龄也没多大的女孩子。 她看到那人指尖捻着银针,缓缓落在薛澄澄的头顶,她大叫道:“来人……。” 刚张口忽然一块抹布塞她嘴里,化为了呜呜声。 “聒噪。”阿芸掏了掏耳朵。 云涯在薛澄澄头顶几处大穴施针,渐渐的她额头上冷汗越来越多,沿着白皙的肌肤滚落。 施针太过耗费精气,她身体底子本就不好。 魏青拿着纸巾给她轻轻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云涯一一将银针收回来,松了口气。 魏青搬过来一把椅子,云涯坐了下来。 脸色有些白,阿芸赶紧递上来一杯水。 云涯没有喝,目光静静的望着病床上的女子。 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红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医生都成为植物人了,她竟然还会醒过来,难道是刚才的银针…… 她目光震惊的打量着坐在病床边的女医生,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但刚才那双掠过脑海的眼睛,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在哪里见过…… 薛澄澄醒了过来,眼神迷茫的看着花板,好半记忆才渐渐回笼,她扭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女人,对方一双眼睛直棱棱的望来,那样清亮又沉静的目光,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纪云涯……。”她声音尖利的叫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少女缓缓摘去口罩,露出一张玉肤花容的面庞,美丽的夺地造化而生,这是她曾经最嫉妒的,双手忍不住死死的揪住床单。 少女唇角微勾,高雅气韵油然而生,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仪态,溶于血统里的高贵,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自卑感。 薛澄澄想到自己被黑始末,都是因为她,恨不得扑上去抓花这张脸,纪云涯生就是她的克星。 云涯不是没看到对方眼底刻骨的仇恨,对此嗤之以鼻,“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大概已经在排队喝孟婆汤了。” 薛澄澄猛然直起身来,扫了眼四周:“我怎么会在医院?” 红扑过来,惊喜道:“薛姐,你终于醒了,我现在就给城哥打电话。”话落就要掏出手机给顾城打电话。 云涯淡淡的扫了眼阿芸,阿芸立刻走过去一把夺过红的手机。 红暗暗咬了咬唇,“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薛澄澄扭头看向红:“红,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红看着她问道:“你不记得了吗?” 薛澄澄揉了揉脑袋,脑子里一片空白。 红试探着问道:“你吃了安眠药自杀了,要不是我发现及时,你就一命呜呼了。” 薛澄澄尖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自杀?”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01 明月现身 是我哥哥 红心底惊讶,从包里掏出药瓶“这是我在你房间发现的,你当时已经吃了安眠药昏迷,还有这张遗书。”着将写的那张遗书递给薛澄澄看。 薛澄澄越看越惊心,手指死死的捏住薄薄的纸张,豁然扭头看向纪云涯:“是不是你搞的鬼?” 云涯挑眉轻笑了一声,抬眸看向红:“告诉她,她是怎么醒过来的?” 红抿了抿唇,有些怕这个人,在薛澄澄压迫性的目光下,低声道:“医生宣布你成了植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就是她刚刚用银针把你救醒的。” 薛澄澄神色复杂的看着纪云涯,恨死了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暗暗咬牙,冷声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保你一命而已。”话落伸手拂了拂裙摆,漫不经心里透着一股高贵的风华。 薛澄澄深吸口气,这件事明显透着不寻常,她为什么会自杀,还写下这什么狗屁遗书,虽然确实是她的字迹,也因此她越发震惊,就是再艰难,她也绝不会选择自杀,然而之前的事情她没有任何印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薛澄澄警惕的瞪着纪云涯。 纪云涯勾唇淡淡一笑:“我救了你一命,然而这不代表你身上的危险就消失了,如果还想活下去,那就听我的话。”她的语气十分温柔,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 薛澄澄暗暗握紧了拳头,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纪云涯想要弄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除非她身上有什么价值,但无论如何,她现在都落在了纪云涯手中,只有一条路走了。 “需要我做什么?” 人走后,薛澄澄气的一把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挥到地上,“哗啦”一声脆响,摔倒地板上四分五裂。 红慌忙后退了一步:“薛姐……。” 薛澄澄瞪了她一眼:“把手机给我。” 红默默的掏出手机递给她。 薛澄澄点开屏幕,看到网上的风口一下子就转了,之前怎么骂她,现在就怎么骂纪云涯,忍不住得意的勾唇。 但很快,那笑容就凝固在唇边,眸光阴沉的握紧了手机。 “澄澄,你醒了。”得了消息的顾城慌忙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坐在病床上脸色虽苍白但气色很好的女人,彻底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人没事就好。” “城哥,网上这些消息是怎么回事?”薛澄澄明知故问。 “你之前被黑的那么惨,现在总算找回了一点场子,不过你这个自杀的时间点也是刚刚好,你看看,现在谁还把目光盯在你身上,不得不,你这一招用的真不错。”顾城乐呵呵的道。 感情他以为自己是故意自杀祸水东引吗? 薛澄澄看了眼红,红暗自垂下了脑袋。 到现在她也懒得解释了,靠回床头,淡淡道:“收拾一下,下午就回剧组。” “你现在需要好好修养,剧组那里我已经帮你告了假,不用着急。” “我没事,不能让剧组等我一个人。” 顾城看着她的脸色,沉默着点点头。 “红,照顾好澄澄,她要再出什么事,我就唯你是问。” 红赶紧一口答应下来。 薛澄澄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回到了剧组,当时正在拍董写忧的戏份,少年帝王美人在怀,面容冷峻,高贵霸气,目光却极为幽冷清醒,不会被这胭脂美人儿迷了心神。 董写忧不愧是影帝级的,一进入角色,一举手一投足便都是那个人,眼神入戏,完全把人带入进去,连一向挑剔严苛的导演都无话可。 “卡,这一条过了,董先生演的很好,再接再厉。” 群演女子愣愣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人还靠在他怀中,薄薄的衣料下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一声声传来,忍不住羞红了脸颊。 男人玉冠束发,脸上的冷峻傲然一寸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风朗月般的温润清疏,犹如山涧松溪里洒下的清月,舒服而醉人。 男人轻轻松了手,女子一时不察就要往地上摔去。 “心。”男子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却又极快的缩了手,勾唇笑了笑,那一笑几乎惊艳了女人的整个世界。 和董写忧搭戏的群演女人叫莫娜,是个嫩模,身材修长,面容姣好,穿着葱绿色的水袖广裙,乌云堆鬓,袅袅娜娜,柔美纤秀。 虽是戏服,亦不掩姣好颜色,娇羞的垂下眸光,“谢谢。” “没什么。”男人语气淡淡。 “大家都辛苦了,我买了奶茶和热狗,气越来越冷了,大家喝点热的暖暖胃。” 随着声音落地,众人望过去,便看到穿着一件橙色大衣走过来的薛澄澄,肌肤略显苍白,但气色挺好。 她身后跟着的丫头搬了个纸箱子,将奶茶一一分给众人。 现场有一瞬间的寂静,不是人成了植物人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片场了? 董写忧瞳孔微缩,轻轻垂下眸光,眸低一丝幽冷悄然而逝。 张导第一个反应过来,走出来道:“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怎么不在医院好好养着?” 薛澄澄腼腆的笑笑:“我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害导演和同事们担心了,多耽误一我这心底就过意不去,就想着早点回来。” 这态度真敬业。 张导看她是真没事了,心底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先去换衣服吧,等会儿拍你的。” 薛澄澄柔柔的笑了笑,跟着化妆组的大姐走了。 路过董写忧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非常礼貌的对他颔首微笑。 董写忧眯了眯眸子。 莫娜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网上不是都在传她自杀了吗?还成了植物人,剧组的人都在私底下讨论女主角的归属,没想到人就不吭不响的回来了。 不经意抬眸,看到对面的男人眼底的佞色,忽然手脚冰凉,似乎是错觉般,等她定神再去看,已是一片平静。 “姐,您就不怕薛澄澄反水吗?毕竟她对姐敌意可不。”阿芸声问出疑惑。 “虽然蠢事做了不少,但她骨子里还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做对自己有利,更何况,我捏着她的把柄,她如果想早点去见阎王,我不介意的。”云涯轻声道。 薛澄澄留着还有用,要不然两年前这个女人就该随关东辉和田甜一起覆灭了,要是聪明点儿,就该知道怎么做。 阿芸只觉得姐心思比海深,她是一点都摸不透,就比如兰兰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知情,姐仅是扫了一眼,就揪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就这份眼力,就让她佩服。 云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杜山将车子开去了楚香阁,在楚香阁后门停下,前门临街,后门则是在一条幽长的巷子里,朱门高户,有些像古代的建筑风格,从后门进去,一个大院落里摆满了木头桩子,此时院子里站着一二十个光膀子的大汉,现在已是深秋,气温底下,云涯畏寒,早早穿上的棉衣,就这还有些冷,手里时常抱着个暖手袋,而这些大汉光着膀子依旧汗流浃背,正在热火朝的练功。 看到走进来的少女,所有人齐齐停下动作,面朝云涯的方向齐齐鞠躬,整齐划一的开口。 “姐。” 这一幕震得阿芸双眼大睁,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乖乖跟在云涯身边。 云涯随意摆摆手:“你们忙吧,我随便看看。” 这些人很快又开始训练起来,肉搏,摔跤,站桩,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云涯看了两眼随手招了个人:“阿勒,过来。” 那正练得热火朝的少年赶忙擦着满头汗笑嘻嘻的跑过来:“姐,有什么吩咐?” 这阿勒正是饭馆的店二。 云涯扭头看了眼站在身边的阿芸:“我把这丫头交给你,给我好好调教调教。” 阿芸大惊,“姐……。” 云涯笑了笑:“阿芸,做我的人,要会自保的能力,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跟着阿勒学吧。” 阿芸咬了咬唇,点头:“好。” 阿勒上下打量着阿芸,这丫头太瘦了,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能行吗? 一看对方的眼神,明显看不起她,阿芸不服气的瞪回去:“看什么看?” “嘿,看起来跟鸡儿似的,没想到一张口就挺泼辣啊。”话落扭头看向云涯:“姐,你也知道舞刀弄枪的最容易伤到,这丫头要是伤到哪里了,可不准找您哭鼻子。” 云涯勾唇笑笑:“不会。” 阿芸磨了磨牙:“我才不会哭鼻子呢。” 阿勒嘿嘿笑了笑:“你就自求多福吧。” 云涯转身朝里边走去,阿芸眼巴巴的看着姐越走越远,定了定心神,跟着阿勒走进了校场。 想要留在姐身边,她必须要变得强大起来。 现在正是生意淡季,又不在饭点,大厅里安静的针落可闻,一只花斑猫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店二支着脑袋百无聊赖的打哈欠。 云涯正要抬步往楼上走去,这时门外气势汹汹冲进来一群人,手里拿着棍棒,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给老子砸。”为首的男人二话不挥手吩咐。 手下的人立刻就开始打砸,棍棒落下去的瞬间,桌子椅子散落一地,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揪住衣领从柜台里拖了出来,直接扔在了地上,一脚踩在他头上,“你们这里管事儿的呢?” 二整个人还有些懵,“你……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闹事,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为首的男人尖脸猴腮,阴恻恻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管你们什么地方,竟敢欺负我兄弟,你们就是一家黑店,我今儿就给你们拆喽。”话间他身后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走出来,眼神怨愤。 “哥,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二认出了这人,前两有个少年带一伙儿吊儿郎当的少年人来店里吃饭,点了最好的饭菜,还开了两瓶价值不菲的红酒,谁知道吃完后要赊账,门口招牌大字写的很清楚——概不赊账,因此很直接就拒绝了,那少年就怒了,和一群少年带头闹事起来,就被店里的伙计爆揍一顿给扔了出去,没想到啊,现在还敢找上门来。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二冷笑了一声,直接刺激到了对方,提着他的衣领把人揪起来,直接朝脸上就是一个耳刮子:“瘪三,口气不,老子今儿非得好好修理你一顿不可。” 那少年忽然尖叫了一声,指着站在楼道口背对着他的方向的背影,仅是一个背影便已摄取了所有目光,少年大叫道:“转过身来。” 云涯眸光阴了阴,耳尖一动,听到赶过来的脚步声,笑着转身。 “咕咚”底下尽是吞咽口水的声音,以及一双双痴迷惊艳的目光。 “哥,这女的长的不赖,弄回去玩玩儿?”少年抓住男人的袖子,语气掩饰不住急切。 男人打量着那美丽优雅的少女,也是起了色心,朝手下挥手:“把人给我绑回去。” 少女站在原地,气韵清雅从容,淡淡的看着朝她走来的两个男人,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 就在男人的手即将落在她肩膀上的那刻,忽然俱是两颗石子打过来,准确的击中两人的手腕,连带着整个人都跌飞了出去。 一道黑影从二楼翻了下来,是真的一个筋斗翻了下来,就跟武侠剧里演的那样,身影在半空中一转,长腿“噔噔噔”旋风般扫过,一群男人霎时间飞出去一片,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一群人瞬间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那人轻飘飘落地,背影修长,气质冷酷,长发扎了个高高的马尾,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裙,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裙摆层层飞叠,飘逸里带出几分铁血风姿。 颇有一股侠士的风骨。 几人眼神惊恐的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一张脸雌雄莫辨,剑眉修长,眼神犀冷,薄唇微抿,眼神就那么轻轻一眯,所有人就好像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男人咬牙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不话,只是看着他。 “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比照两人现在的境况,这句话显得是那么滑稽。 见这人还是不话,冷喝道:“都给我上,就不信制服不了这个杂种。” 一群人爬起来一哄而上。 然而接下来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云涯绝对不敢置信。 只见那人忽然动了,黑色的身影迅疾如风,快的只能看到一阵残影,从一群人之间掠过,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又出现在原地,连姿势都没变一下,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般。 然而不是幻觉,每一个人都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姿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有的人还保持着挥棍子的手势,棍子停在半空,却永远也落不下来了,有的人狰狞的笑意就那样僵在脸上,显得十分滑稽可笑,时间好像被定格了一般,门外阳光正好,秋风飞旋而入。 云涯捂着嘴,背猛然靠在楼梯的栏杆上,一种无言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二爬起来,眼神跟见了鬼一样,这世界是玄幻了吗? 薄唇微勾,轻轻挥了挥手,像是一阵强劲的气流穿堂而过,刮得云涯发丝翻舞,眼神迷离。 一群人忽然倒在地上,依旧维持着固定的姿势,这一幕如今看来,颇为惊悚。 阿勒听到动静带人闯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幕,他首先跑到云涯面前,担忧的问道:“姐,您没事吧。” 云涯摇摇头,看向那修长冷酷的背影,轻声开口:“认识吗?” 阿勒眯起眼睛,摇头:“从未见过。” 云涯手指微握成拳,淡淡道:“不知阁下……。” 那人忽然转过身来,云涯这才看清那张脸,皮肤介于白皙和麦色之间,剑眉修长,斜飞入鬓,也将那双眼睛修饰的更加冰冷,不掺杂丝毫杂质,仿佛万丈寒潭,将人心神瞬间冻结成冰。 乍一眼看去,雌雄莫辨,然而根据云涯的直觉,这是个女人。 在云涯打量她的瞬间,对方也在暗暗打量着云涯,眼底的惊讶一闪而逝,瞬间不动声色的归于一片平静。 “明月。”嗓音低沉,但音色里夹杂着一抹隐匿的清音,让云涯确定了这个人的性别。 她是指自己的名字。 和她的性格一样,言简意赅,又冷又酷。 云涯笑道:“多谢明姐刚才出手相救,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楼上话。” 阿勒吩咐人将几个闹事的人捆起来,先丢到库房,站在云涯身边眼神警惕的望着对面的人。 这时常叔从外边快步走了进来,“姐,我回来晚了。” 当看到明月,眯了眯眸子:“明姐。” 云涯讶异的挑眉,常叔竟然认识她。 明月眼神冷冷的扫了眼常叔,抬步朝楼上走去,路过云涯身边的时候,扭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幽暗,云涯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已经扭头离开了。 云涯皱了皱眉,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令她十分不舒服。 常叔走在她身边,快速的低声道:“此事来话长,有时间我再解释给姐听,不过姐放心一点,这个人绝无恶意,是我给姐找来的保镖。” 这功夫,做保镖就太屈才了,这性格,做大爷还差不多。 楼上雅间,明月身姿笔挺的坐下,果真行如松、坐如钟,气势冷酷凛然。 云涯在她对面坐下,常叔看了明月一眼,开口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姐。” 明月淡淡点了点头,“认出来了。” 救美可不是她的性格。 常叔干咳了一声:“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 明月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只见她指尖忽然变出来一把匕首,那匕首十分锋利,削铁如泥,修长的五指把玩着匕首,直看的人眼花缭乱。 常叔立刻警惕的望着明月,生怕她做出对姐不利的事情。 明月冷笑了一声。 忽然,锋利的匕首在中指上划开一道口子,明月看了云涯一眼,一滴指尖血滴进了水杯里,殷红的水珠瞬间与水融为一体。 常叔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由得冷声问道:“搞什么花样?” 明月端起水杯晃了晃,水光折射出她眼底的冰冷,“在我的家乡有一种仪式,以自身鲜血为引,立下誓言,如有违背,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她此话的时候,神情有一种莫名的肃穆与郑重。 常叔震惊了一瞬,眼神死死盯着明月,这人一身邪气,来路古怪,真要她留在姐身边吗?这一刻,他有些犹豫了。 “姐……。” 云涯勾唇轻笑,“有意思。” 明月看着她:“我明月,在此立誓,只要我活着一,就会保护姐一日,如违此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话落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动作豪迈里尽显潇洒,颇有侠客风骨。 这个人不仅身手诡异,整个人更是充满了一种神秘,她为什么,要留在自己身边呢? 但是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知道。 危险吗?她如果真的想杀自己,凭她的身手,能让她死一万遍。 “抱歉,上个茅厕。”丢下杯子,她忽然朝外走去。 云涯眼眸微眯。 “阿勒,带她去卫生间。”常叔吩咐道。 等人走远了,常叔快速道:“这人是我无意中救起的,后来我发现她身手不凡,就想让她留在姐身边保护您,但她身份不明,在没查清楚之前我不敢贸然把她带到姐面前,没想到,今你们无意中见面了,姐,这人的身份我到现在还没查到,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再谨慎一些为好。” “不用了,常叔,以后就让她跟着我吧,你也看到了,凭她的身手,如果真想对我不利,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敌不过她。”还有一点她没,这个人留在她身边,一定有别的目的,不管如何,这个人身上一定牵涉到某种秘密。 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常叔点头:“我听姐的,我会尽快查出这人的身份。” 话间的功夫,明月回来了。 两人沉默下来,开始上菜。 云涯一直暗中观察明月,她吃饭很快,像是经过机械化的训练,虽然快但看起来颇为优雅,身上隐隐有一种不出的气质。 云涯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 明月放下筷子,“再来一碗。”她面前的米碗已经见底了。 服务员又进来给她上了一碗米饭。 直到吃够五碗,她才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云涯目瞪口呆,以她的饭量,吃半碗都撑了,对方竟然吃五碗才饱,看她挺瘦的,没想到这么能吃。 像是看透云涯在想什么,明月道:“姐是在担心养不起我吗?”这女人就是个标准的面瘫,不管什么话面部表情一成不变。 云涯笑了笑:“不会,以我的身家,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明月眉梢微挑,“出去透透气。”话落站起身走了出去。 常叔本来是要跟云涯商量事情的,刚才明月在这里,他不方便,现在对方走了,他抽空把要跟云涯商量的事情快速了一遍。 “顾老六已经上钩了,他在青龙堂地位不低,是青哥手下第二心腹,只要把他捏在手心里,我们想要打进青龙堂内部就容易多了。” “我要的,是青龙堂的情报。” “姐放心,我明白,我会安排可靠的人混进去,想要打听到少爷的下落,咱们必须要稳住,千万不能心急。”要不然花费这么多人力财力往北拓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失踪两年的少爷。 云涯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压下眼底的冷意。 “董写忧呢?” “这个人非常谨慎,但还是露出了破绽。”常叔把一张照片递给她,是偷拍的,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董写忧最近和这个人过往甚密,不过这个人的身份暂时还没查出来,不过不排除来自同一个势力。” 云涯看着照片里的女孩,拍的比较隐秘,容貌看不太清,但如果见到这个人,云涯一眼就会认出来。 “还有姐让我查的这个人,这是暂时能查到的所有信息。”常叔将一份资料递给她。 云涯接过来快速翻看起来。 国外回来的模特,履历没有任何问题。 “姐怀疑这个人……。” “和董写忧一样,我的直觉不会错。”云涯看着照片里女人美艳的面容淡淡开口。 常叔惊讶了一瞬:“隐藏的这么深,这可真是……。” 云涯冷笑了一声:“看着吧,即使是钉子,我也要一个个给拔出来。” “根据这些人做的事,实在太过危险,姐以后要更加谨慎才行。”常叔担忧的道。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形势于他们不利。 “不,现在是他们在明,我在暗。” 云涯打开房门走出来,明月就坐在二楼的栏杆上,背靠着圆柱,一条长腿耷拉起来,一条长腿屈起,看起来十分的潇洒。 听到脚步声,扭头望来。 云涯看了她一眼,抬步下楼。 阿勒走过来:“姐,那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动弹不得。”话落忌惮的瞥了眼依靠在二楼栏杆上的修长身影,一定是因为她。 “明月。”云涯轻轻开口。 明月从二楼飞身而下,身轻如燕,看的一群人目瞪口呆,要不是亲眼所见,肯定以为是在拍电影。 轻飘飘落在云涯身后,双手抱臂。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明月朝阿勒抬了抬下巴,也不话,阿勒竟然秒懂,赶紧扭头带路。 杂乱的库房里,一群人还以原先倒地的姿势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有的脸色已经憋的青紫,然而除了干瞪眼,竟然无能无力,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让他们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深。 明月迈着长腿走了进去,只见她身影如一阵风般从人群里掠过,快的只能看到一阵残影,阿勒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个人太诡异了,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下一瞬身影猛然出现在云涯身后,闲闲的依靠在门框上。 随着一阵哎呦哎呦声音响起,这群人浑身僵麻的翻来覆去,为首的男人刚站起来双腿一软又栽在了地上。 看向明月的眼神,恐惧中夹杂着深深的敬畏。 “大哥,是的有眼不识泰山,的知错了,求您给条活路吧。”话落屈膝就朝明月扑去。 明月直接长腿把人踹飞,那力道,整个人撞到墙壁上“砰”直接把墙面撞出来一个大坑,狠狠摔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其他几人直接看傻眼了。 明月轻慢的拂了拂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扭头看向阿勒:“这些人冒犯了姐,直接宰了吧。”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人命在她眼中是再微不足道的东西。 几人脸色煞白,此刻的明月在他们眼中,那就是活阎王。 即使是久经风雨的阿勒也不禁被这人的冷酷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看向一直沉默的姐。 云涯淡淡道:“现在是法治社会,这些人罪不至死,教训一顿就算了,但是以后,再来闹事……。”语气清淡,但威胁意味却比那冷面人更恐怖。 这一刻的云涯在这些人眼中那简直比菩萨还慈悲,忍不住磕起头来:“多谢姐……多谢姐……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涯转身离开。 明月瞥了几人一眼,看那几人的怂样,不屑的勾了勾唇,转身晃晃悠悠跟了上去。 她走路明明很慢,但是一眨眼就到了云涯身后,阿勒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揉眼睛,心头的迷雾越发深了。 这个人浑身透着一股邪气。 云涯离开前把阿芸也给带走了,短短一会儿,阿芸就被训练的够呛,就在见到云涯的瞬间眼眶有些红,虽然很快就被她给压了下去。 看到云涯身边跟着的人,忍不住叫道:“哇,极品美男啊,又冷又酷。” 云涯想笑,但是感受到周边一瞬间降了十度的温度,又憋住了。 明月脸黑的吓人,冷冷剐了眼阿芸,阿芸缺心眼似得偏生凑过去,花痴的盯着那张脸。 “真的好帅啊……。” 明月挺了挺胸,虽然,但也是有的好不好,奈何阿芸就是盯着她的脸看,才没注意到她胸口的微起伏。 明月最恨别人她是男人。 阿芸忽然指着她的喉咙:“咦,你怎么没长喉结呢?难道……。” 明月嘴角微翘,知道了吧。 “难道你是人妖?” 明月修眉微蹙:“什么人妖?” 人妖是什么妖怪? 阿芸捂着嘴夸张的叫道:“你是从火星上来的吗?连人妖都不知道,太u了吧。” 明月轻嗤一声,给她一个白眼,快步追上云涯。 阿芸眨了眨眼睛,是眼花了吗?怎么看着她的背影有残影啊…… 坐在车里,云涯发现明月身姿笔挺,面色冷酷,颇有一种舍生赴义的郑重。 不由得好笑的道:“你很怕坐车吗?” 明月脸色有些古怪,依旧一副高冷模样:“没有。” 还没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别握那么紧她也许会相信。 想到什么,云涯忽然开口了一句英文,“ha’syunae?” 明月一脸懵逼:“姐想要什么内幕?” 云涯眼眸微眯,发现明月的脸色不似作假,一个人不会连最简单的英文都不会,她看起来又不像文盲,那么…… 云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没什么,当我没。” 回到家里,李婶见云涯带了个冷面人回来,也是觉得这人俊的不像话,云涯带她去楼上的时候,偷偷拉住阿芸问道:“那人什么来头?” 阿芸解释道:“她以后就是姐的贴身保镖了,我跟你她可厉害了,跟武侠里似的,就那么”咻咻咻“几下,几个彪形大汉就全都倒下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神的人呢。” “男的还是女的?”是男的吧,留着一头长发,是女的吧,那气质又不像。 “男的吧。”阿芸不确定的道。 楼上,云涯带她走近书房,“这是我家,等会儿我让人带你熟悉一遍。” 明月抱胸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青翠山林,“你家很大,很漂亮。” “谢谢。” 云涯刚坐下来,头顶阴影压下,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云涯看到白皙的掌心躺着一个精致的戒指。 那戒指很是巧精致,黄金的戒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镶嵌着一枚幽绿的宝石,一种古朴厚重的气息铺面而来,仅是打眼一看,云涯就知道这东西很贵重。 抬眸,明月面容一如既往的冷峻:“黄金哨,你有危险,吹响它,不管多远我都会赶来救你。” 只见她手指在宝石上轻轻一按,那戒身忽然变成了一个巧的哨子,看起来相当漂亮。 云涯伸手接过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哨声并不尖锐,反而很是悠扬动听,悠悠的飘荡在地间,她看到明月在听到哨声响起的那刻猛然直起了身子,眸中涌动着一种深沉又坚定的情绪。 “谢谢。”云涯勾唇笑笑,把戒指套到左手的拇指上,大刚刚好,那黄金的尾戒反而越发映衬的她的手指白皙修长,纤柔动人,绿色的宝石也更显青翠流萤,真真相得益彰。 这个戒指代表什么,云涯永远也不会知道。 明月看着面前这张美丽的面容,目光深处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明月目光不经意一转,目光落在书桌上摆着的一张照片上,她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袖下的手暗暗握成拳头,怕被这个精明的新主人发现端倪,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 照片里,是少年少女的合影,两人眉目有七八分相似,一看就是亲兄妹。 明月拿起照片,冷冷的指着照片里的少年,“这个人,是谁?” 云涯看了眼照片,温柔的笑了笑:“是我哥哥。” 明月眉目低垂,看不清神色。 “你哥哥和你长的很像,一样漂亮。”明月语气莫名。 云涯勾了勾唇:“我们是龙凤胎,自然长的相像。” “他人呢?” 云涯眼眸暗了暗,“我把他弄丢了。” 明月手一抖,照片差点摔在地上,她不动声色的垂眸,“丢了?” 云涯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人:“我知道你是为他而来,所以帮我好吗?帮我一起把哥哥找回来。” 明月此刻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看着面前的少女:“你怎么……?” 会知道…… ------题外话------ 最近状态糟糕透顶,啥也不了滚走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02 别来无恙 是敌非友 凌晨一点收工。 薛澄澄垂着肩膀满身疲惫的回到房间。 两年时间走到今这步地位,虽然公司帮了她不少,也不乏运气,但绝对和她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她拍戏非常敬业,从来不用替身,再难的动作自己亲自完成。 张导对她越发满意,直言自己先前看错了人,在如今抠图替身横行之际,薛澄澄简直就是娱乐圈一股清流,她如果坚持下去,努力一定会有回报,再加上她年纪轻轻演技精湛,前途无可限量。 “红,你回去休息吧。”薛澄澄累瘫了躺在床上。 红检查了一下房间窗户,给薛澄澄盖上被子,心关上门离开。 薛澄澄翻了个身,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把耳朵贴门上听了一会儿,走过去从包里翻出一个型的针孔摄像头,想了想藏在墙角的花盆里,宽大的叶子完美的将摄像头遮掩起来。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这才放心的躺到床上。 楼道里静悄悄的,很快一个人探头探脑的走出来,这人长发披肩,身上裹着一件长及脚踝的睡袍,左右看了看,这才走到最里边,轻轻敲响了房间门。 边敲边心的打量着四周。 “谁?”门内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女人定了定心神,柔柔的低声道:“是我。” “哗啦”门开了,男人穿着一套休闲装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身上不见丝毫睡意,似乎随时打算外出一般。 男人眉头微蹙。 莫娜娇羞的垂下脑袋:“我睡不着,想找董先生聊聊戏份,不知董先生……。” 她就是个跑龙套的,戏份已经杀青了,有什么戏份需要半夜聊? 意思不言而喻,主动献身。 “抱歉,我要休息,莫姐请回吧。”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 莫娜脸色僵了僵,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灯光下如同春霞映颊,妩媚娇艳。 “董先生,人家真的有事情找你……。”话落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身子滑溜的一下子就钻了进去。 董写忧蹙了蹙眉,门开着,他并没有转身,声音冷了几分,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莫姐请回,否则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莫娜有些害怕这样的董写忧,但想到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嘴上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这样想着,柔柔的笑着,抬步朝董写忧走去,柔荑轻轻的搭在男人肩膀上,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自以为娇艳的笑容。 就在手指即将落在肩膀上的那刻,男人忽然抬手捉住她的手腕,“咔嚓”一声脆响,莫娜听到骨头断了的声音,疼的一下子尖叫起来。 男人目光冷冷的望来,眼神深处隐藏着一抹厌恶,仿佛她是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般,一甩手就将莫娜丢出了门外,“砰”门在她面前关上。 莫娜揉揉磕破了皮的手肘爬起来,暗暗咬了咬牙。 可恶。 最后铩羽而归。 董写忧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并不喜欢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尤其是已经不纯洁了的猎物。 想了想,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 拿出一把手枪,默默的擦了很久,时针慢慢指向三,直到外边再没有任何动静,万阑俱寂,他才起身。 四周很静,是独属于夜的静。 正要拧门把手的手忽然顿住了,他默默后退了一步,看了眼四周,又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一早,薛澄澄盯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起床,红将拍到的照片给她:“这是我昨晚偷拍到的,你看怎么样?” 红在做助理之前,就是干狗仔的,偷拍跟踪是拿手绝活,因为得罪了人被赶出这一行,才做了助理。 薛澄澄随便翻了翻,不错,不愧之前是做狗仔的,照片角度找的很巧,引人浮想联翩。 “给城哥送过去,你亲自去。”薛澄澄交代道。 红犹豫了下,问道:“薛姐,真的要这么做吗?” 薛澄澄斜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这么做,马上死的就是我,公司好不容易把我培养起来,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遭难?城哥比你更懂这个道理,你亲自跑一趟公司,亲手交给城哥。” “可是对方可是董写忧呢,那么大牌……。”她想鸡蛋碰石头的,薛澄澄虽然人气不错,但起来的晚,和董写忧比,确实还有很大差距。 薛澄澄冷哼一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如今她没有第二条路走,纪云涯手中还捏着她的把柄,只要放出来,她的星途就全都完了,这是无奈之下的选择,虽然她心底也委实憋了口气,但有句话怎么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忍一时不能忍,以后她一定会扳回来一局。 红揣着照片匆匆走了,刚出门就碰到出来的董写忧,红有点心虚,打了个招呼便垂着脑袋快步离开了。 董写忧看着红离开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董先生,昨晚睡的好吗?”薛澄澄笑眯眯的走出来,她对董写忧了解不多,实在不知道纪云涯怎么会跟他有纠葛,她就是两人争斗中的牺牲品,纪云涯奈何不了,还奈何不了你董写忧吗? 这两年薛澄澄演技越发炉火纯青,在董写忧面前也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依旧笑眯眯的和平时一个样。 “还好,薛姐呢,身体刚刚好转就回来剧组,敬业精神让人刮目相看。”男人笑容如春风。 薛澄澄暗暗磨了磨牙,笑道:“不管什么职业,敬业都是必须的。” 董写忧挑眉,不置可否。 薛澄澄不喜欢董写忧,这个人给她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因此没有再多,匆匆离开了。 “你看新闻了没,网上爆料董写忧潜规则同剧组女演员,这是真的吗?” “嘘,声点儿,还有照片呢,我看像莫娜……。” “什么叫像,明明就是好不好,照片都出来了。” “是莫娜不要脸自己倒贴上去的,董影帝才不做这种事情呢,更何况仅凭一张照片我们不能胡乱猜测。” “娱乐圈这种事司空见惯,有什么大惊怪的,董写忧是个男的吧,有女人主动送上门来除非傻子才拒绝。” “就是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一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粉丝辩解的都快哭了。 董写忧还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各种探究复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才终于感道一丝不对劲。 休息的间隙,阿厘拿着手机匆匆走过来,脸色凝重的递给董写忧。 董写忧不过粗粗翻了翻,勾唇笑笑:“有意思……。” “我现在就让人把消息压下去。”阿厘快速道。 很多人不知道董写忧签约的哪个经纪公司,出来绝对吓死一票人,压下个新闻还不是轻轻松松。 董写忧侧眸看了她一眼。 阿厘心领神会,俯首低声道:“是星凰的人在背后搞鬼。” 星凰? 董写忧抬眸看向正在背台词的薛澄澄,薄唇扯出一抹森凉的弧度,“一个不心,被猫抓了眼。” 凭这就想打击他,未免太真。 “看看她们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招。” “是。”阿厘快步离开。 薛澄澄眼睛偷偷注视着董写忧那边,董写忧大概已经知道了,他为什么表现的那么平静?根本一点都不在意。 薛澄澄心底有些不安,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红:“跟城哥都好了?” 红咬了咬唇,低声道:“这个董写忧背景不,城哥让我们悠着点,能不惹他就不惹他。” “不惹他那我就要毁了。” 随着薛澄澄回归剧组,黑纪云涯的声音有慢慢降温的趋势,这时候突然爆出董写忧潜规则同剧组女演员的丑闻,瞬间引爆网络。 董写忧出道多年来,以零绯闻著称,身家清白,形象正面,女人最完美的梦中情人,这个时候突然爆出他潜规则女演员,粉丝和大众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不相信董写忧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紧接着有照片爆出来,照片里一名美艳的女人站在酒店房间门口,睡袍半褪,妩媚娇艳令人想入非非,董写忧虽然站在阴影里,可拍照的人技术很好,虽然昏暗但让人一眼就看得出那是董写忧。 紧接着一张照片拍到女人进了董写忧的房间,随后再发生什么事情,全靠众人脑补,但能发生什么,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 粉丝吆喝着绝不相信,这就是有人故意黑董写忧,有的这图是p的,有这女人是故意来勾引的,种种阴谋论都出来了,更夸张的有人幕后黑手是明涵,是因为董写忧抢了他的角色,才故意黑董写忧。 ——打脸吗?是明涵主动退出剧组的,谁稀罕这个破角色,谁爱要谁要,你们家多大脸。 ——呀,没想到董写忧竟然是这种人,看走眼了呢,不过这种事儿也是你情我愿,咱们吃瓜群众看个热闹就好。 ——难道当初明涵退出剧组是因为董写忧吗?是董写忧抢了明涵的角色?粉丝洗白也不长脑子吗?你们这是自打嘴巴。 ——那女人长的也没多好看啊,一看就是整容脸,董写忧也啃得下去?就不怕做噩梦? ——哈哈哈哈关上灯谁还管你好不好看,好用就行。 ——楼上真相了…… 一开始还是范围的质疑,经过一两个时的发酵,后来网上铺盖地都是这件事的报道,董写忧和女主人公也迅速爬上了热搜。 有人扒出来事件的女主人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嫩模,网友扒到她的微博id后就开始狂喷,粉丝也从几千一跃升至几十万。 而莫娜娜竟然在微博上直接承认了,还回答很多网友的提问,答案一个比一个露骨,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她跟董写忧是真爱,请大家要理解她云云,竟然很多人都信了,而莫娜娜靠着和董写忧的绯闻迅速走红,虽然大部分都是骂她的,她却混不在意,只要能红,什么话都敢。 董写忧一方始终保持沉默,粉丝却跟明涵撕完跟莫娜撕,然而抵不过如同蝗虫般铺盖地而来的黑料。 莫娜最后似乎是忍受不了粉丝的攻击,濒临崩溃前又甩出来一条重磅炸弹,她是无辜的受害者,董写忧迷女干了她,后来她便真的爱上了董写忧,虽然明知道自己的爱带着一种罪恶和耻辱,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很多网友就喷她话不过脑子,她才认识董写忧几,而且那晚上是她主动去找董写忧的吧,董写忧怎么可能迷女干你?想出名想疯了吧。 随后莫娜甩出证据,她很久以前就认识董写忧了,那时候她还是在校大学生,在一个酒会上认识了董写忧,那时候董写忧已经成名了,出于对董写忧的崇拜她主动去搭讪,就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风度翩翩的董写忧对她“一见钟情”趁她喝醉酒的时候迷女干了她,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再次再剧组相遇,她是平凡无奇的龙套,他是高高在上的巨星,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那颗死寂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谁知一步错步步错…… 这个故事编的可谓是抓住了女生的心,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一边同情莫娜一边把渣男董写忧骂出了翔。 也只能故事编的太完美,让人连反驳都做不到。 口风一时发生了逆转,董写忧被推上风口浪尖,完美情人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人,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随后有更大的料爆出来,一个叫赵晴的年轻女孩子主动站出来董写忧迷女干了她,事情就发生在不久前,甚至连地点时间都清清楚楚的罗列出来,那正是董写忧去电视台拍公益广告的时间,有个脑残粉缠着董写忧……难道就是那个时候…… 赵晴在微博上言辞凿凿的道她没想到自己崇拜多年的偶像竟然会是这种人,她之所以此刻站出来就是为了撕开他丑恶的面具,防止更多的女孩受到欺骗和伤害,她已经报警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网上都疯了,这个赵晴不会无缘无故用自己的名声来黑董写忧吧,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有强大的网友扒出来这个赵晴是个富二代,长的也很漂亮,根本就不图董写忧什么,而且她爆料的都有证据,当时董写忧和赵晴确实同时失踪了一段时间,但谁都没往那方面想,现在想来,一切就都得通了。 更有爆料薛澄澄和纪云涯被黑的幕后黑手就是董写忧,因为他看上了纪云涯,但纪云涯太过聪明,从他手下逃脱了,因此他怀恨在心,策划了从薛澄澄身上下手,反黑纪云涯,这一手可谓是玩的漂亮。 有娱圈大佬星凰出手,以及背后的众多推手,网络舆论被彻底掌控在纪云涯和薛澄澄手中,董写忧的名声彻底臭了。 直到警察找到剧组,关于董写忧被控告迷女干罪需要带回去调查。 这下全国人民不得不相信了。 当时董写忧还穿着戏服,气质温润,风度翩翩,唇畔的笑容一如既往,怎么看都和迷女干犯搭不上边,他本人没有丝毫慌张,和导演告了假,然后回化妆间换下戏服,为了防止他逃跑,警察全程都跟着他。 董写忧最终跟着警察走了,从始至终都是那般淡然优雅,仿佛不是去接受审问的犯人,而是外出游玩般。 一路上董写忧表现的非常平静,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一眼,来临前上级警告过,这个董写忧不同于一般的罪犯,必须要严加防范。 一路风平浪静,到了警局,董写忧被带进了审讯室,然后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文警,开始一轮又一轮的审问。 另一间房里,晏颂看着屏幕里男人淡定的表现,微微蹙起眉头。 这个人心机深沉,深谙心理战术,赵汀斗不过他的,没几句话赵汀就被带进去了,气的差点摔桌子。 “这个人的资料调查出来了吗?” 这时燕禾推门走进来,将一份档案袋递给晏颂:“队长,这是董写忧的所有资料,我联系了国安局情报科,特赦给我们的最新情报。” 本以为会得到晏颂的夸奖,但晏颂什么都没,接过资料打开,一目十行飞快看起来。 燕禾心头有些失落,她做了那么多,队长竟然连问都不问吗? 虽然资料捏造的很完美,但还是掩饰不了瑕疵,这个董写忧有很大问题,最近几次爆炸都少不了他的身影,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他们有理由怀疑,这个董写忧疑为境外犯罪分子的一员。 “抓紧调查证据,另外把报案人赵晴传唤来,这个董写忧是个重要线索,势必要在他身上撕开一条口子。” “是,队长。”黄毛转身去安排了。 晏颂沉眸看着审讯室里悠然自在的董写忧,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蔑视的微笑,充满挑衅的意味。 晏颂冷哼一声,这些疯子,你们给我等着。 当赵汀把证据拍到他面前,董写忧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你犯罪的证据,你最好老实交代,你背后的人以及同伙,否则……。” “否则怎样?” 赵汀最受不了这人一脸狂傲的样子,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道:“证据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还在得意什么?迷女干女人,策划爆炸,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赎其罪。” 董写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赵汀心脏颤了颤,猛然松了手,随后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个人面前犯怂,不由得气的暗暗握紧拳头。 董写忧好整以暇的换了个坐姿,淡淡道:“我的生死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口气极尽狂妄。 赵汀就没见过这么狂的犯人,什么战法都用了,这个人就是不松口,他恨不得一锤子把这人脑袋给敲了。 “赵队,出来。” 耳机里传来晏颂的声音,赵汀瞪了他一眼,整了整衣领,抬步走了出去。 董写忧低垂的眸低悄然划过一抹幽冷。 “这人油盐不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晏颂淡淡道。 “等?” “等他的同伙露面,一网打尽。” —— 午夜十分,地一片安静。 空旷的审讯室里,董写忧安静的坐在哪里,脑袋耷拉着,看起来似乎睡着了。 守卫的警察单手支着脑袋,不敢睡太沉,一会儿一睁眼,发现董写忧没什么异常,才又安心的闭上双眼。 “咕咕咕咕……。”黑暗中,传来不知名的鸟叫。 董写忧眼睛微睁开一条缝。 头顶的窗忽然被人打开,直接把铁栅栏给卸了,随后一道黑影从头顶跳了下来,警察听到动静猛然睁开眼,然而还没等叫出声来,便被扭断了脖子。 董写忧睁开一双犀利的眸子,“谁让你来的?” 来人一身黑衣裹身,仍不掩妖娆身材,闻言冷哼道:“你想死,别拉着我。” “你现在就是在找死。” 江蜜儿想到什么,眸光越加冷沉:“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你落到警察手里没好果子吃,尤其这个新来的,赶紧先走,有什么事等出去再。” 现在不走已经不行了,董写忧接过江蜜儿扔过来的手枪,两人如同猿猴般从窗里爬出去。 “谁……谁在那里?”巡逻的警察发现房顶上的黑影,立刻吹响了警哨,霎时间整个警局灯火通明,值夜的警察纷纷掏枪跑出来。 江蜜儿冷哼一声,手中绳子抛出,顺着滑下来,手枪在快速移动中横扫,警察接二连三的倒下。 两人冲破警察的防御一路往警局外跑去,跳上一辆轿车,下一瞬绝尘而去,后边两辆警车紧随而至,在大街上展开了追逐战。 车子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呼啸而过,惊起一地飞鸟。 路过一个三岔路口,跑在前头的黑色轿车一个完美的漂移,虚晃一招,将紧随而至的警车给掀翻了出去,“砰”一声巨响,在黑夜里震动人心。 江蜜儿看着后边烧起火光的车子,笑着打了个响指,下一瞬车子如同离弦的箭般飞速蹿了出去。 下一个路口,一辆黑色轿车猛然闪现出来,咬住了车屁股,狠狠往前一顶,江蜜儿暗艹一声,从后视镜里看过去,“你丫的上了白雪那贱人的床,就连命都不要了是吧,老娘今就不该来救你。” 董写忧冷哼一声:“多管闲事。” “d,老娘比白雪那贱人还要犯贱,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把你一脚踹下去?” “临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死的不亏。” 江蜜儿暗暗磨了磨牙,扭头看到董写忧异常镇定的面容,骂道:“自作自受,我看你怎么跟q解释。” 董写忧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 “靠,这人紧咬着不放了,跟老娘飙车,老娘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飞车。”话落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如一阵旋风般飞驰而过。 后边的车子依旧紧紧咬着,她快他快,她慢他也慢,飙车技术丝毫不比她差。 江蜜儿眸光阴了阴,前边是一条直通码头的笔直长道,她将车子飙到极速,车子几乎飞起来了。 江风阴冷,灯火阑珊,距离岸边两米停着一艘游轮。 眼见越来也近,车子忽然飞了起来,在半空中一跃,稳稳的停在游轮的甲板上,下一瞬游轮在海面上缓缓驶离。 海面上波纹荡漾,倒映着漫璀璨星火。 车子在尽头堪堪停了下来,再晚一步就直接飞到海里了。 晏颂坐在车里,看着海面上渐行渐远的游轮,冷声开口:“一定要给我跟紧了。” “k,终于摆脱那些烦人的警察。”江蜜儿伸了个懒腰,推开车门走下来。 游轮上正在开派对,一群人在露甲板上尽情蹦跳,人人脸上都戴着面具,音乐声震耳欲聋,喧嚣着**热闹的气氛,在海面上远远飘洒出去。 江蜜儿和董写忧的现身立即将人群吸引过来,一群人将两人围起来,身姿扭摆不定,江蜜儿直接搂住一个身材劲爆的女人,贴身热舞起来。 尖叫声四起。 有女人主动靠过来,董写忧推开对方,转身进了船舱。 “你们随便玩儿,我去喝点儿水,渴死老娘了。”在美人儿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转身钻进了船舱。 “事实证明,跟姐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江蜜儿冷笑着走进来。 董写忧眼神阴冷的瞥了她一眼。 “白雪那贱人就是在利用你,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跟q解释。” 董写忧猛然出手朝江蜜儿攻来,江蜜儿早有防备,闪身一避,两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渐渐的江蜜儿落了下风,最后被董写忧一把掐住咽喉,男人眼神阴冷的逼视着她:“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江蜜儿呵呵笑着:“你已经暴露了,江州你不能再呆下去,很快你的通缉令会遍布全世界,这就是你任性的后果,你承受得了q的怒火,你能承受得了queen的怒火吗?她如果知道你做的事情,你以为你还有活路?” 董写忧眸光阴冷,猛然一甩手,江蜜儿整个人就被甩飞了出去,她擦着嘴角的血爬起来,冷笑道:“我就看你怎么作死。” 董写忧冷哼一声,打开窗户,一艘游艇朝着这边快速驶来,董写忧翻身从窗口跳了下去,跳上游艇飞快消失在黑夜的海面上。 江蜜儿跑到窗边,看着极速消失的身影,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他已经离开了。” —— 江州某高档别墅区。 董写忧打开门走进去,不出意外在客厅看到一个人。 冰冷、修长,如同高山之巅的雪莲。 薄唇扯出一抹讥诮的笑,他反手关上门。 “稀客啊。” 男人抬步走到他面前,一巴掌毫无预警的甩下来,打的董写忧脸往一边偏去,他眼底骤然划过一抹阴冷,“呸”了一口吐出血水。 “愚蠢。” 暗暗磨了磨牙,他阴恻恻一笑,忽然抬眸看着那双他永远都不敢正视的眼睛:“你就那么心疼?人家也许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操的哪门子心?” 男人负手转身,背影冷酷,微微侧眸,银质面具在灯光下流转着冰冷的锋芒。 “queen很生气,回去受罚,永远不得踏入华国土地。” 董写忧暗暗握紧了拳头。 “如果我不呢?” 下一瞬,一个黑衣人从黑暗中走出,手中的枪口指着董写忧的脑袋。 “违令者,杀无赦。” 纱帘飘扬,原地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除了那句冷酷无情的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回荡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都不是错觉。 永远不得踏入华国土地……呵…这个惩罚果然够狠。 但是在离开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做。 深夜的酒吧依旧热闹非凡,重金属音乐从四面八方传来,震的人耳膜鼓痛。 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戴着一顶全冠帽,肤色略黑,下巴上生着络腮胡,一打眼看去就是个莽夫,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走到吧台前。 “您好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杯hisky。” “好的,先生请稍等。” 酒保将杯子推到他面前,赤红澄明的酒液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男人两指夹起来,淡淡抿了一口,动作随意里夹杂着一抹优雅,引来不少女人的瞩目。 “这酒不纯。”男人将杯子重新推回去。 酒保眉梢微挑,“先生稍等,我重新调配,请问先生喜欢什么口味的?” “波威尔。”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暂时没有,但是酒窖里应该有存货,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走一趟。” 男人勉为其难的站起来。 酒保朝暗处打了个手势,自有酒保过来接替他,而他领着男人离开。 两人在酒吧后台拐了个弯,这并不是去酒窖的路,而是往二楼走去。 二楼包厢门前,酒保轻轻敲了敲房间门:“ulysses先生来了。” 门内传来一道声音:“进来吧。” 酒保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男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包间,到处渲染着紫醉金迷的奢华,沙发上,背对着他的方向坐着一个男人,灯光昏暗,却依旧遮不住男人满身清华。 “我要的东西呢?”眼神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男人忽然站了起来,转过身来,这是个年轻的男人,长相很是俊美,尤其是那双清寒的眸光,如同皎白的月光,令人溺毙在那样的温柔中。 “别急,既然有缘,那就是朋友,坐下来喝杯酒如何?”男人声音清润的开口。 暗暗皱了皱眉:“我只要东西。” 男人摇头叹息了一声,吩咐身边的人:“把东西拿过来。” 那人很快提着一个箱子走过来,放在桌子上。 “检查一下吧。” ulysses走过去打开箱子,里边摆着一套完整的青花古董,检查过后,满意的点点头:“没错,正是我想要的那套。” 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成交。” 男人并没有去拿支票。 感觉气氛不对劲,男人提起东西就要走,这时四面八方忽然涌出来一排黑衣人,手中的枪口齐齐瞄准了男人的脑袋。 ulysses并没有慌张,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来:“黑吃黑?” 男人轻轻摇头:“不,是我有个朋友,想要见见你。” ulysses蹙了蹙眉,暗暗捏紧了手提箱,“什么人?” 男人轻轻侧眸,ulysses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重重华影之后,一道纤秀的身影缓缓走出,那张面容曝光于灯光下,似夺了月华而生,绝美不可方物。 ulysses瞳孔骤缩,冷笑道:“原来是你。” “董影帝,别来无恙啊。”少女轻轻开口,嗓音婉转动人。 裴轻寒望着走出来的女孩,眸光沾染了点点温柔,犹如暖阳破了碎冰,柔情一层层荡漾开去。 ulysses也就是董写忧瞬间想明白了一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一切不过是个局,他竟然还傻傻的往里跳,q的不错,他就是愚蠢。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少女唇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看起来是那般清纯无辜。 董写忧眯了眯眼,“看来我一直以来都看你了。” “轻敌,是你最大的弱点,现在看来,纪澜衣教导手下人也不过如此。”嘲讽的勾了勾唇。 董写忧看着那女孩,忽然笑了起来:“纪云涯,你果然够聪明,输在你手里我并不亏。” 云涯没了耐心,“把人给我绑起来……。” 她要从这个人嘴里撬出纪澜衣的消息。 明月闪身进来,把一个人扔到云涯脚边:“鬼鬼祟祟,是敌非友。” 云涯垂眸看向那人。 黄毛哎呦一声爬起来,暗骂这死人妖诡异的身手,一抬眸就看到俯视着他的少女,我艹…… “这不是纪姐吗?好巧好巧。”黄毛谄媚的笑道,露出一口白牙。 明月一脚踢在他背上,疼的心肝胆颤,丫的,这人脚跟钢筋似的,疼死他了。 云涯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谁?” 酒吧外,老鹰低声道:“老大,我亲眼看到他进去了,猴子在里边守着,我们是不是等猴子的消息?” 晏颂大步朝里走:“等不及了,一组二组做好准备。”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03 醉生梦死 你回来了 黄毛眼珠子咕噜噜乱转,“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纪姐不认识我,我却对纪姐熟的很呢……。” 这人油腔滑调的,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 “绑起来,查清楚来路。” 黑衣人走上前来,就要去扣下黄毛,黄毛被那死人妖踢的肋骨都要断了,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只能乖乖趴在地上认栽。 这时董写忧忽然把手放在唇边吹了声口哨,哨声尖利刺耳,划破漆黑的夜色。 他敢只身前来,又怎会没有准备? “寒哥,我们被包围了。”月生破门而入,凶神恶煞的走进来。 裴轻寒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他侧眸看了眼云涯,云涯冷笑了一声:“不自量力。” 下一瞬,只见残影掠过,董写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掐住了喉咙,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这样被提了起来,脚离地面半米高。 董写忧看着面前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容,那双眼珠冰冷的不掺杂丝毫感情,犹如终年大雪的冰山,雾气迷蒙,神秘漆黑。 一种无言的恐惧自心底油然而生,纪云涯身边什么时候出现个如此诡秘莫测的高手? 手指渐渐收紧,他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明月。”云涯淡淡开口。 明月猛然松了手,董写忧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几乎昏死过去。 两个黑衣人走过去麻利的绑了董写忧的手脚,把人给扛了下去。 黄毛完全吓蒙了,艾玛这个人太可怕了,看来她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的了,现在只希望老大赶紧过来管管自己媳妇儿。 云涯淡淡瞥了他一眼,黄毛从来没见过那么诡谲的眼神,这么可怕的女人,老大究竟是怎么搞定的? “你是警方的人?”云涯忽然开口。 黄毛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你怎么知道?” 她也是忽然想到这人是在哪里见过,樊未英的订婚宴上,就是这个人出现救了樊未英的未婚夫,还有当时神降临般救了她的晏颂…… 想到这里,云涯心尖猛然颤了下,他也在附近吗…… 似乎为了回应她的想法,常叔带人闯了进来,“姐,都收拾干净了,只不过…这姓董的把警察招来了。”话落眼神狠狠的瞪向黄毛。 黄毛暗暗咽了口唾沫,老大快来救我啊…… 耳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含着四月温润的清风,吹动了心田。 “别怕,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云涯扭头,是裴轻寒温润清寒的面容,迷醉的灯光也遮掩不了他眸中点点关怀。 云涯抿了抿唇,看了眼黄毛。 “已经来不及了。” 她从未想过,会和他在这样的处境中重逢。 她游走在黑暗中,双手沾满了鲜血,他是结束罪恶的正义之神,光明与黑暗,永远无法并存。 —— “老大,有些不对劲儿。”老鹰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很不对劲儿。 晏颂冷静的走进去,在二楼楼道口,一群黑衣人从黑暗中现身,将枪口瞄准了他们的脑袋。 “果然是个圈套。”老鹰暗暗砸拳。 晏颂脸色未变,冷冷道:“让你们老大出来。” 下一刻,月生缓缓走出来,一双狼眼闪烁着幽光,阴恻恻扯了扯嘴角:“晏少爷,别来无恙啊。” 晏颂瞳孔骤缩,竟然是他—— 定了定神,他冷声道:“我们此次是为了董写忧而来,并无意与裴先生起冲突,希望裴先生能配合……否则……一个包庇全球通缉犯的罪名,恐怕裴先生担不起。” 裴轻寒到底想干什么? 月生冷哼了一声:“有什么话还是到寒哥面前才有价值,请。” 老鹰暗暗捏了捏拳头,这些人实在太过狂妄。 晏颂抬步走了过去,月生横在老鹰面前,老鹰皱眉:“你干什么?” 晏颂侧了侧眸:“你在这里等着。” “是。”老鹰狠狠瞪了眼月生。 “晏少爷。”晏颂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晏颂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四周,淡淡道:“裴先生,请把董写忧交出来,否则,我们有可能需要到警局再聊聊。” “哦?晏少爷是不是找错了人,我这里并没有叫董写忧的一号人,不过,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裴轻寒皮笑肉不笑的道。 晏颂冷眸微眯,高大的身体遮蔽日,一种冰冷的压迫感隐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波及到整个空间。 房间的气温一下子下降了几度。 一如冰山,一如春风,冬春交替,如地狱如堂。 “裴轻寒,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其他的话不需要我多。” “呵呵……晏少爷今时不同往日,我自然不敢怠慢,但你想要的人并不在我这里。”裴轻寒无奈的耸了耸肩。 晏颂冷眸微眯,猛然一脚踹来了旁边的房间门,门内空空如也,没有人。 房间内一眼就能望到底,根本藏不住人,他究竟把董写忧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晏颂掏出手枪,对准裴轻寒的脑袋。 守在一边的黑衣人齐齐掏出手枪对准晏颂。 裴轻寒面色未改,单手支着下颌,饶有兴趣的看着晏颂:“两年未见,果然变了不少。” 子弹上膛,晏颂眼神冰冷,“我怀疑你窝藏罪犯,现在,请跟我警局走一趟。” 裴轻寒挑了挑眉:“有证据吗?” 晏颂忽然朝着房顶开了一枪。 “砰”一声震耳欲聋,吊灯“噼里啪啦”闪着火光往地上砸去,与晏颂擦肩而过,晏颂从始至终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裴轻寒眯了眯眼,“晏少爷,人真没在我这儿,你有这闲工夫跟我耗,人早出境了。” 晏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二话没,转身大步离去。 月生堵在门口,如一尊煞神。 “让他走。” 月生让开身体,眼睁睁看着晏颂离开。 “你跟上去,确定他离开了再回来。”裴轻寒吩咐道。 月生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你为什么躲着他?”裴轻寒忽然开口。 明月带着云涯从窗外跳进来,云涯双脚稳稳的踩在地上,明月倒退几步,一闪身消失在窗口。 “现在不是见面的好时机。”云涯模棱两可的回答,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她该如何解释,她想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向晏颂解释。 裴轻寒看了眼窗外:“你这个保镖很厉害。”来无影去无踪,身手诡异飘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裴轻寒还以为是武侠世界里才能出现的人。 云涯现在没有闲心跟他讨论保镖的厉害问题,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沉声道:“他现在一定在酒外守株待兔,你的话骗不了他。” 裴轻寒笑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董写忧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至于那个人留给你处理了,先关一段时间,等我在董写忧身上有了突破,我会亲自把人送到他手上,到时候你再把人放了。” “好。”裴轻寒轻轻颔首,他总是这样,无论云涯提出什么要求,永远无条件的支持她,即使明知道她是错的。 云涯看着面前的男人,已经二十五岁的裴轻寒,身上拥着着成熟男人的所有魅力,极易令每一个女人心动。 今生想要划清界限,再无瓜葛,然而不知不觉中却越欠越多,她总是用利益把两人捆绑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帮扶,其实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的眼睛永远蒙着一层雾,令人看不透分毫,然而只有在她面前,那雾气犹如被阳光驱散,显露出本质的清亮和温暖来。 两年前,他接受了眼角膜移植手术,术后恢复良好,他的眼睛再也不用被黑暗困扰。 今生两人虽然没有经历那么多,可裴轻寒看着她时眼里的星火已经让她明白,可她心底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 裴轻寒于她来,像朋友,更像兄长,他自己把度把握的很好,所以在他面前,她永远是自在的。 心念电转间,云涯听到他轻声问道:“你要怎么离开?” 云涯想了想:“让明月带董写忧先走,我有办法离开。” —— 半时后,一群醉醺醺的年轻人歪歪扭扭的从酒内走出来,发酒疯,脏话,闹闹哄哄好不热闹。 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内,晏颂冷眼看着。 “老大,要不要把这群人带回去审问?”老鹰问道。 晏颂摆了摆手:“闹大了没好处,免得打草惊蛇。” 老鹰点点头,一看那群年轻醉生梦死的样子,忍不住骂道:“现在的年轻人,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空气,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跟老大年龄差不多,看看老大,再看看这群醉生梦死的富二代,简直是云泥之别。 晏颂对着耳机低声道:“青鸟,你那边有什么动静?” “报告孤狼,暂时没有。” 晏颂目光本是不经意一扫,忽然瞳孔骤缩,推开车门大步走了下去,迈着长腿朝酒门口走去。 “老大,你干什么去?”老鹰眼睁睁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在夜色里渐行渐远。 “你们先走,我送她回去。”少年朝一群玩伴挥了挥手,将背上的人往上提了提,太轻了,根本没有什么份量,一边走一边抬手招出租车。 “行啊林子,这才一会儿没见就带了个妹子回来,你丫的装的挺像,这姑娘喝醉了,你不会要趁火打劫。” “就是啊,捂得这么严实,怎么,怕我们跟你抢?” “去去去,懒得跟你们,快滚。”少年脸蛋有些红,只不过夜色漆黑,没人发现罢了。 几人又调侃了几句,就要离开,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自夜色里走来,犹如冰雕般整个人散发着极度冰冷的气息,直至把方圆一寸之地都冻结成冰。 仅是一眨眼的功夫,男人从他们中间穿过,径直站在少年面前,漆黑的眸光落在他背上的那个人身上。 身上盖着外套,只露出一个尖尖的脑袋,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 男人眸光越发幽沉。 少年腿肚子直打颤,这个人好恐怖…… “你……你要干什么?” 晏颂二话不,直接伸手去抢他背上的人,林子反应过来猛然后退,男人却不给他机会,单手扣住他的手臂,那手指力气奇大,林子感觉自己整条手臂都麻了,下一瞬男人单手将人捞到怀里,反脚将他踹了出去。 晏颂将衣服拔下来,露出一张画着浓妆的面容,厚重的眼线,浓重的烟熏妆,烈焰红唇,美则美矣,却到底落了媚俗。 哪里还有一点国民女神的清纯优雅。 他眸光阴冷的吓人,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身上的气息越发冰冷。 女孩喝醉了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忽然嘻嘻笑道:“你长的好好看啊……。”着手就往他脸上捏去。 捏一捏,再捏一捏,好冷好硬啊…… 女孩不满的撅起嘴巴,看起来委屈的很。 晏颂猛然捉住她作乱的手,女孩眉头紧蹙,“你弄疼我了……。” 晏颂冷哼一声:“你还知道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话落把脑袋强硬的摁到自己怀里,冷眸扫着爬起来的少年。 “滚。” 单单一个字,这群自诩嚣张狂妄的不良少年一下子就腿软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女孩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起来,夜风深冷,晏颂却满身火气,他狠狠的一巴掌拍在女孩翘臀上,“给我老实点。” 女孩呜呜哭了起来,听起来是那么委屈:“你凭什么打我,坏蛋……。”拳头一下一下落在晏颂胸口上,却跟挠痒痒似得,撩的晏颂越发火烧火燎起来。 现在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晏颂扫了眼四周,把人裹在胸口,把原先的衣服扔到地上,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整个人裹的严丝合缝,快步朝停在路边的轿车走去。 老鹰眼看老大从人手中抢了个女孩回来,还抱在怀里护得跟宝贝似得,聪明的选择不多问。 心底却已经有猜测了。 都传老大有个女朋友,但谁也不知道长什么样,难道这位就是?出入夜店,啧啧……他已经脑补出来一个太妹的形象,原来老大好这一口。 女孩开始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起来,像是一只蚯蚓似的,在晏颂的怀里拱来拱去,晏颂憋了一肚子火气,“给我老实点儿。” 女孩被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乖乖的呆在他怀里,晏颂以为吓到她了,心疼的摸摸她的脑袋。 “老大,这里我守着,你带人先走。”老鹰开口道。 晏颂沉眉看着窗外:“人已经走了,再守也没用。” 老鹰皱了皱眉:“这个裴轻寒他胆子可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咱作对。” “他创建的寒衣社牢牢占据着南方黑道市场,势力庞大,财力雄厚,跟他起正面冲突没有任何好处,这也是他横行的资本。” “难道咱就怕了他不成?”老鹰咽不下这口气,真是太憋屈了。 晏颂忽然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目光深处暗流涌动,抿唇淡淡道:“企鹅那里加强防控,等我的吩咐收网。” “是。” 晏颂抱着人走下车,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 “师傅,去北城别墅。” 晏家的别墅还在,这两年不住人了,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专人过来打扫。 在别墅门口的信箱里摸出一把钥匙,晏颂打开门走进去。 整栋别墅漆黑一片,静的有些渗人。 晏颂抱着怀里不住作乱的人儿一步步往别墅内走去。 家里还和走时一样,到处蒙着防尘布,一眼望去,十分空旷。 晏颂将人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准动听到没有?我上去整理一下房间。” 他前脚刚走,“噗通”一声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女孩愣了愣,脑子摔清醒了几分,晏颂赶忙跑过来把她扶起来,摸着她的脑袋心疼的道:“摔到哪里了?” 云涯愣愣的抬眸,她的眼睛还有些迷蒙的雾气,秀气的眉头轻皱起来,脸颊红艳如苹果,嘟着嘴巴十分可爱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怎么了,忽然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看起来是那么伤心。 晏颂一下子就慌了,伸手去抱她,柔声哄道:“别哭啊……是不是摔疼了?我给你揉揉……。” 云涯双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哭的一抽一抽,哭的眼泪鼻子全都糊他衣服上,嘴里含糊的喊道:“晏哥哥……。” 晏颂闭了闭眼,紧紧的抱着她,那力道几乎要把她揉入到骨血之中。 “是我。” 她一边哭一边打他,嘴里着乱七八糟的话,她是个沾酒即醉的人,这会儿不知道醉到哪里去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是什么话。 后来没了动静,晏颂垂眸,不由得哭笑不得。 她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脸上泪痕还挂着,脸红彤彤的,别提有多娇艳了,模样实在太过可爱。 晏颂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亲,舌尖触到她脸上苦涩的眼泪,那苦仿佛化到了心底,却开出欢喜的花儿。 晏颂将房间收拾出来,把云涯抱到床上,随后钻进被子里紧紧抱着她。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连眨一下眼都舍不得,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将她整个人圈到怀里,闭上了双眼。 没过一会儿,怀里的人开始不老实起来,“热……。”嘴里呻吟着,从被子里把双手伸出来,像只泥鳅一样拱来拱去。 晏颂刚平息下去的火气“噌”的一下又烧了起来,暗暗磨了磨牙,将人死死固定在怀里。 “睡觉。” 云涯感觉身体像被火烧似得,热的受不了,尤其身边有个大火炉一直烧着旺旺的火,感觉自己要烧着了,忍不住扭动起来,双手下意识解着身上的衣服。 她一喝酒就是这副鬼样子,这也是她从来滴酒不沾的原因,今晚为了瞒过晏颂,她喝了不少,喝酒的时候她并没有预想到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晏颂固定住她的双手,却架不住云涯跟只蛆一样蠕动,太要命了,他一不留神,云涯身上的衣服就少了一件。 晏颂暗暗磨了磨牙,想到要不是他出现在那里,她跟陌生男人走了,现在看云涯脱衣服的是不是就会是别人? 想到这里他就气的七窍生烟,出手捏住云涯的下巴,看着出落的越加美丽动人的少女,一时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吻了下来。 云涯下意识反抗,然后被动的承受,狂风暴雨,细如雨丝,她像只飘摇在海上的浮舟,永运找不到停泊的港湾,一个大浪打来,她再次沉入到幽深的海水之中。 越来越深的吻,几乎令人窒息,却又在那样的狂乱中感受到**交织的蠢蠢欲动,那缺了一角的心门终于被完美的填堵上。 “晏哥哥……。”她喃喃着,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夜,静静流淌,窗外夜风深冷,而屋内,温度节节攀高。 衣服散落一地,大床上一片狼藉,半梦半醒间,她眼神迷蒙的望着花板,缠绵的吻落在她耳侧,男人滚烫的气息撩拨着她的心弦。 “涯涯……。”暗哑低沉的嗓音响起在耳畔,染满了**。 心脏猛然震颤了一下,感受着他在身上留下的痕迹,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这一刻,酒终于醒了。 “晏哥哥……。”她哭着抱着他,“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晏颂叹了口气,温柔的啄着她的眼睛:“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云涯拼命的摇头,双手捧着他的脸,借着昏暗的灯光细细打量他的眉眼。 五官更加俊美,气质也更加冷酷,她印象中的晏哥哥终于长成了她最喜欢的模样。 黑了,壮了,也瘦了。 肌肤硬的像铁,烫的像火,一寸寸灼烧着她的理智,她几乎沉溺在这样强大的压迫下,心中充满柔情。 手指寸寸拂过他的眉眼,唇角勾着温柔的微笑,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下来,没入鬓角不见。 晏颂见不得她的眼泪,抬手拂去,柔声道:“别哭,嗯?” 他越温柔她越鼻酸,忍不住抽噎了下,崩溃的大哭起来,那么多的眼泪流不尽,就像她有那么多无法诉诸于口的痛苦悲伤。 晏颂一颗心揪扯着疼,抱着她哄着她,然而她的眼泪就像卸了闸的洪水,流也流不尽。 哭到最后,她的眼睛肿的像核桃,几乎看不清面前的人儿,双手紧紧圈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吊在他身上。 后来她们开始接吻,吻到她的脑子一片空白,那些相思那些酸楚那些分离后的辗转愁肠一道融化在他给的柔情中,她已分不清今夕何夕。 长大的身体是如此具有诱惑,他贪恋的不舍得松手,吻过她身上每一寸地方,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漫的烟花盛开,她的世界一片白茫茫大雪…… 她等了那么久,等来了这一,她抓住他的手,黑暗里眸光熠熠生辉。 “晏哥哥,我给你。” 他顿了顿,叹息了一声,吻了吻她的唇角,将她抱在怀里。 “睡。” “可是我……。” 他抬手封住她的唇,漆黑的眸光定定的望着她,她几乎溺毙在那样温柔的眼神里。 “给我们的洞房留个纪念。” 她的心,猛然颤了颤。 他洞房……多么美好的词语,她忍不住泪盈于睫,心底有那么多的酸楚,她的初潮还没有来,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这就像一把始终悬在她头顶上的剑,而当她亲近晏颂,那把剑就会下沉一分,她无法想象那一到来的时候,她和晏哥哥,该何去何从。 “嗯。”她笑着点点头,眼中泪花闪烁,这个样子的她在晏颂眼中是最美的,晏颂眸光沉了沉,只是抱紧了她。 他很累,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个晚上,她却了无睡意。 为了骗过晏颂,她化了妆,喝了酒,没想到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也许这就是缘分,她和晏颂之间的缘分,如果是他,不管变成什么模样,人群中,她依旧一眼就能认出来。 晏哥哥,我们之间隔了那么多山山水水,命运这个纽带却始终把我们紧紧缠在一起,即使前路刀山火海,棘荆遍布,我也要闯一闯。 遇上你的那一刻,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睡过一觉了,温暖舒服的像是在母亲的温床里,缓缓睁开双眼,屋子里拉着纱帘,却依旧有调皮的阳光筛漏进来,一米阳光落在她的眼睑上,令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气越发冷了,房间里没有暖气,这会儿她才感觉到冷,忍不住往被窝深处钻去。 想到什么,她伸手往旁边一摸。 空的? 有些微暖,离开没多久了。 被子漏风,凉风一阵阵的蹿进来,往身上一摸,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昨晚一些疯狂的回忆袭上脑海,忍不住羞红了双颊。 虽然险些擦枪走火,但晏哥哥是个有底线的人,不会动她。 将自己卷成粽子,只露出一颗脑袋,她忍不住喊道:“晏哥哥?” 没有人回答,她以为晏颂已经离开了,失落侵袭而至。 这时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从外边传来,她耳朵竖起来,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那人走了进来,床边下陷,他就坐在床边上,他身上微凉的气息扑鼻而来,鼻痒的令她忍不住伸出爪子揉了揉。 头顶传出一阵闷笑,低沉悦耳,一声声盘桓在她的耳边。 揉鼻子的动作顿了顿,一抬眸,眼前旋地转,被封上了唇。 他的唇寒凉又滚烫,冰火两重一般灼烧着她全部的理智,她“呜呜”乱叫着,然而自己把自己裹成了粽子,被他的长腿压制住,真是自投罗网。 过了很久,久到云涯大脑缺氧要空白的时候,晏颂缓缓松开了她,两人唇间扯出一条银线,云涯脸颊腾就红了,好羞耻~ “早安。”他眸光熠熠生辉,两手就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云涯皱了皱鼻子,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在晨光中,俊美如同神,漆黑幽深的眸光泛着温柔的波光,此刻那眼中倒映着她全部的模样。 “早安。”她笑容灿烂,清纯娇艳。 晏颂眸光深了深,伸手拂去她脸上的厚重眼影:“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云涯心底暗道不好,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哦?” “泡夜店、喝酒?化浓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竟然让一个陌生男人背你?”声音越来越低沉,气息也越来越危险,云涯忍不住将脖子缩进被子里,却被晏颂提着肩膀,压迫性的目光令她头皮发麻。 “那什么,我是陪朋友去的……。”越声音越。 “你还能再编个好点儿的理由吗?” 云涯忽然瞪着他:“你还有脸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怎么会出现在酒?别跟我去喝花酒,你要不给我个解释,我跟你没完。” 晏颂勾唇一笑:“先发制人啊。” “所以,这件事咱俩扯平了,一笔勾销,你觉得怎么样?”云涯眼珠眨啊眨,像只调皮的精灵。 “你想得美,这件事不给我个解释,你就别想下床。”话落晏颂又扑了上来。 “你混蛋呜呜……。” 半时后…… “晏颂,你王八蛋,我要跟你绝交……。” “你舍得吗?”男人好整以暇的靠在床头,一条大长腿压着她的身体,令她动弹不得分毫。 “啊啊啊啊……可恶。” 她嘴都肿了,他还不放过自己,非要一个法,要什么法,这家伙就是一个混蛋,淫棍。 “我认输,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我亲爱的晏哥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猫彻底服了软。 晏颂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口服心非的家伙,不知道心底怎么编排我呢。” 云涯肚子适时响起,委屈的道:“我饿的头晕眼花,能不能先赏一口饭吃。” 晏颂也心疼她饿着,刮了刮她的鼻头:“起来,我带你去吃饭。” 云涯麻利的爬起来,刚从被子里出来就冻的打了个哆嗦,“好冷啊……。” 房间里没开暖气,早上又是最冷的时候,她冻的嘴唇都发青了起来。 晏颂卷着她将她整个人捞到怀里,云涯叫到:“你干什么?” 贴着他温暖的胸膛,确实舒服了不少,“给你穿衣服。” 云涯坐在他腿上,看到晏颂提着她的内衣就往她身上套,忍不住双颊羞红,劈手夺过来。 “你出去,我自己穿。” 晏颂勾了勾唇,“不怕冷了?” “那也比被你吃豆腐强。” 晏颂瞥了眼厚重的被子也遮不住的凹凸有致的身材,想到昨晚的手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你快走啊。”云涯推了他一把,滚回到床上去。 “那好,我在外边等着你,快点儿。”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门,彻底隔绝了他的身影,云涯长长松了口气。 拿过衣服一件件穿上,等她穿好推门走出来,就看到男人半倚着墙,身姿修长挺拔,双手插兜,交叉着双腿,单单一个随意的姿势,就透着一股要命的性感帅气。 云涯现在才有时间好好看看他,他长高了很多,现在看来足有一米**,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愈加凸显出高冷深沉的气质,听到脚步声,挑眉看了过来。 剑眉星目,凌厉冷酷,眼神幽沉无垠,似乎瞬间就能把人的心神冻结,就在望过来的那刻,那眼中犹如暖阳破了冰湖,融化开层层浮冰,一瞬间俘虏了云涯全部的心神。 晏颂抬步朝她走来,她一米六八的个子在他面前也如鸟依人般,瞬间就矮了一大截。 他的阴影笼罩着她,心头却是满满的安全感,那宽厚的肩膀足以为她遮挡所有的狂风暴雨。 晏颂去拉她的手,触手的冰凉令他眉头紧蹙起来:“怎么这么凉?” 拉过她的双手包裹在他的大掌中,他的手很大,掌心长着厚茧,磨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有些刺痛,手掌滚烫,如同一个燃烧的火炉,那冰凉的一双手瞬间就暖和起来。 从手上,暖到了心里。 云涯忍不住依靠到他怀里,她的身高刚刚好到他胸膛,最完美的身高差。 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嘴角微微翘起。 “晏哥哥,你身上那么暖和,我都不舍得离开你了。” 晏颂二话不将她罩在怀里,直接提溜着她就出门了,云涯整个人被他夹在怀里,跟抱孩似得,不过不得不,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好了。 越来越冷,虽然是个阳光明媚的气,却刮起了寒风,云涯躲在他怀里,却是温暖如同春。 “还冷吗?” 云涯拼命摇头。 头顶响起一阵闷笑,云涯抬头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晏颂猛然低头啃了下她的嘴,“有我在,你永远都不怕冷。” 江州是个四季如春的城市,也是因为最近强气流登录,才造成气温急转直下,在最冷的时候,晏哥哥回来了。 冬虽然近了,可她的春回来了。 往他的怀里又缩了缩,云涯偷偷抿唇笑了起来,晏哥哥就是个行走的火炉,只要有他在,她永远也不用畏惧寒风。 晏颂拦了辆出租车,带着她穿越大半个城市,去以前他们经常去的那家徐记灌汤包。 早上,店里客人挺多,大部分都是学生,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晏颂抱着她从座位间穿过,引起一大片女生花痴的眼神,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 看看那大长腿,那宽肩窄腰,那帅到爆表的长相,娱乐圈什么鲜肉统统弱爆了,这才是极品美男啊。 更关键的是气质,高贵冷峻,可不是那些卖笑的戏子能拥有的。 一看就出身特别好。 “快快拍下来,我要当屏保,日日舔屏。” 男人脚步顿住,猛然扭头忘了过来,那冷酷犀利的眼神把这群女生吓得不轻,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越冷酷越掳获女生的芳心,距离产生美,这话果然没错。 等人走远了,这群女生才反应过来,慌忙去看手机,然而手机里只有拍花了的背影,有胆大的想凑上去,但想到刚才那个冷酷的眼神,就有些胆颤心惊。 “想什么呢,没看到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一个个都眼瞎看不到人家怀里抱着一个人?”有女生开口提醒。 “哎,好草都被猪给拱了,老娘无疾而终的初恋……。” “你要不要脸,明明是我的初恋……。” “谁跟姐抢,姐就跟谁拼命……。”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笑闹起来,年轻的声音无忧无虑的飘荡在蓝下,尽情舒展着青春。 云涯耳力蛮好的,听到这群女生的话忍不住黑了脸。 你们才是猪,你们全家都是猪…… ------题外话------ 今玥的生日,又老了一岁,好心痛,一辈子都不想再过生日了 204 跟我结婚 养成公主 云涯托腮看着面前的人儿,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 男朋友长太帅,引人觊觎好烦啊。 晏颂夹了筷子灌汤包递到她嘴边,“张嘴。” 云涯乖乖张开嘴咬了一口,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伺候。 灌汤包里水比较多,一咬全都挤了出来,有两滴甚至还溅到晏颂脸上,云涯忍不住乐了起来,晏颂瞪了她一眼,把筷子塞她手里,抽出纸巾就去擦脸上的汤水。 云涯不禁感慨,两年过去,晏颂的洁癖还是有增无减。 “晏哥哥,前几庄姨给我打电话了。”云涯咬了一口汤包,淡淡开口。 “嗯。” 云涯看了他一眼,犹豫着道:“庄姨会派人接我去京都……。” “再有十来是我太爷爷的大寿,咱妈带你提前认认家里人也好。”晏颂打断云涯的话,开口道。 咱妈……云涯眉心跳了跳,心底有些欢喜,但很快,她柳眉微微蹙起,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是……。” “不是什么?”晏颂抬眸看着她,眼底的探究令云涯不敢直视:“还是你根本没想嫁给我?” 这个帽子扣得太大了,云涯一时不知该如何招架。 晏颂眉目夹杂着一抹冷意,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你真的不想跟我结婚?” 云涯嘟起嘴巴:“当然想啊,做梦都想嫁给你,晏哥哥你别冤枉我好不好?” 晏颂轻哼了声,慢悠悠剥着鸡蛋壳,“谅你也不敢。” 想了想,他语气松缓下来,道:“我妈那里你别担心,我会服她的,大寿那我也会回去,我准备那告诉妈,让她给我们先订婚,省得你整招人惦记。” 云涯心底苦哈哈的,想要告诉他实话,可看晏颂的脸色,出来估计这个早饭吃不安生了,还是等找个机会专门告诉他。 “对了晏哥哥,你怎么会来江州。”心底心知肚明,却还是装作无意的问道。 晏颂将剥了壳的鸡蛋放到她的粥碗里,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工作上的事情。” “哦,晏哥哥现在肯定很厉害。”岂止是厉害。 晏颂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养你不成问题。” 云涯撅了撅嘴巴:“我现在的身家可是不得了,用不着你养。” 晏颂摇头笑了笑:“给你点颜料你就敢开染坊,我养得起你就养得起你。” “那我要住别墅,穿名牌,吃山珍海味,你养得起吗?”如果光靠晏颂的津贴过活,云涯要喝西北风去了,她是个会享受的人,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虽然以后嫁给晏颂,她也不会委屈自己一星半点。 晏颂宠溺的笑着:“谁让你是我的公主呢,你就是要上的星星我也得给你摘下来。” 云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晏哥哥肉麻起来也是没谁了。 颊飞双霞,羞涩的垂眸,心底溢满了感动。 其实晏哥哥你不知道,即使跟着你吃糠咽菜,我也愿意,但是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过那种生活的。 两人坐在二楼角落的位置,旁边又有绿植做掩映,根本不引人注目,但这个时候正是早上的高峰期,店里人越来越多,大部分学生都涌到了二楼,眼看没了座位,只能干着急。 “阿琳,你看那里,两人应该快吃完了,咱过去往旁边一站,这桌人识趣的话就该自己走了。”女孩指着角落的位置道。 名唤阿琳的少女眯眼看了过去,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骤缩。 身边跟着的几个少女顺着看过去,忽然其中一个女孩捂住嘴:“怎么那么像男神?” 阿琳瞥了她一眼:“什么叫像,明明就是好不好。” “没想到两年过去,竟然还有见到男神的一,啊啊啊太惊喜太激动了,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晏颂已经毕业两年了,到现在依旧是江州一高的一个传奇,当年以全国状元的高考成绩光荣毕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学校把他在光荣榜上的照片全都给撤了,好像是故意抹去他所有的痕迹一般,但不掩他在学生群体中的高人气,尤其是当年跟他同校却两级亲眼见证过他的风采的这群学妹,即使后来有偶像什么哒,依旧不能改变惊艳了她们整个青春时光的那个少年。 阿琳一把扯住她:“着什么急,没看到他对面坐着个女孩,就这样贸贸然过去合适吗?” “那女孩是不是他女朋友,我从来没见过男神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人,啊啊啊……他竟然还摸她头了,受不了了太帅了,那个女生是谁,敢抢我们的男神,太不要脸了。”有女生愤愤不平的道。 相比少年时的意气风发,恣意飞扬,成年的晏颂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从容,尤其是满身冷峻高贵的气质,让这群被娘炮充斥眼睛的女生更多了几分惊艳和心动,无法控制那颗年轻的心砰砰砰乱跳。 阿琳斜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要相信男神的眼光,他的女朋友肯定差不到哪去。” 阿琳是几人中的大姐头,有她话,虽然有女生不甘心,却到底不敢再什么。 这时旁边刚好有一桌吃完走了,几人顺势坐过去,目光却一直往那边望过去,叽叽喳喳的议论晏颂有多帅,魅力有多大,一边暗戳戳的冒酸水诋毁男神那个神秘的女朋友。 阿琳见此叹了口气,就这样的心胸,也就只能远远的看着男神了,虽然她心底也有些嫉妒,她自认家世才华不错,心底想着晏颂的女朋友也许还没她优秀呢? 但这样的侥幸很快就烟消云散,因为晏颂对那个女孩体贴备至,她们印象中的晏颂一直是高冷莫及的,哪里见过他如此温柔的照顾一个女孩子,再嫉妒也不得不承认,晏颂对他女朋友很好。 “好像有人一直在看我们?”云涯敏感的察觉到不少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却始终没有回头。 晏颂抽出纸巾给她细细的擦着嘴角沾上的汤汁,漫不经心道:“几只老鼠罢了,不用在意。” “吃饱了吗?” 云涯点头,“有点吃撑着了。” 晏颂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太瘦了,多吃点才能长胖,要不然抱着有点儿咯手。” “晏颂,你臭流氓。”云涯羞涩的伸出拳头锤了他一下,却被晏颂猛然捉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挑眉望来:“不流氓怎么能娶到媳妇?” 云涯心神荡漾,猛然抽回手。 “不跟你了,送我回家。” 一群女生看的是咬牙切齿,这恩爱秀的…… 但紧接着,又亮瞎眼的来了,晏颂竟然走过去,把女孩抱到了怀里,将她的脸埋在胸膛里,就那样抱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路过几人身边的时候,有胆大的女孩站起来想要打招呼,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那些话就再也不出口,眼睁睁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二楼。 “连脸都没看清,那么宝贝,到底长什么样儿?”几人面面相觑,脸色都不怎么好。 “行了行了,该吃饭吃饭,等会儿还要上课,别一个个哭丧着脸。”阿琳敲了敲筷子。 光顾着看了,连个照片都没来得及拍。 晏颂将她送到纪家庄园门口,云涯邀请他进去坐坐,晏颂笑笑:“待会儿还有事,等有时间再来,代我向渺渺问声好。” 云涯脸上的笑容机不可察的淡了些,渺渺的失踪她瞒得很好,渺渺本就不为人所注意,两年不露面也从未有关注过。 晏颂见此挑了挑眉:“怎么了?” 云涯笑笑:“没事,晏哥哥你回去,到了家门口我自己进去就行。” “我亲眼看着你进去再走。” 云涯走过去掂着脚尖吻着他的唇,蜻蜓点水般离开,如一阵风儿般跑远了。 晏颂摸着嘴角笑了笑,眉目溢满了温柔。 看着云涯跑远的身影,眉峰微微蹙起。 涯涯,我等着你亲口告诉我。 转身,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老大,猴子一夜没回来,他是不是遭到什么不测?”刚回到宾馆,老鹰就走了进来。 “他在裴轻寒手里,裴轻寒没胆量杀他。”晏颂淡淡开口。 “裴轻寒这么做有什么用意?他为什么要把董写忧藏起来,难道他跟董写忧是一伙儿的?” “这个现在还不好,猴子在他手里是安全的,至于董写忧……。”晏颂揉了揉眉心,“等会儿让赵汀过来一趟。” “是。” 老鹰转身要走,想到什么,笑着问道:“老大,看你眼下青黑严重,昨晚没睡好?” 晏颂蹙了蹙眉:“你想什么?” “嘿嘿,还以为老大这性子以后娶媳妇儿会困难,没想到是我们多虑了,别胜新婚,那姑娘看着身子薄弱,老大悠着点儿。”话落在晏颂翻脸之前麻利的滚出房间。 不多时肖泉包括在医院养伤的方立伟都知道了老大那个神秘女朋友现身,并且两人昨晚共度**,一个个好奇的不得了,却统一的瞒着正在执行任务的燕禾,意思不言而喻。 晏颂垂眸笑了笑,随后想到什么,眼底划过一抹幽暗。 云涯一夜没回来,李婶担忧的不行,偏生阿芸什么也没,该睡觉睡觉,明月那个冷面煞神她可不敢一句话。 好在早上的时候人回来了,衣衫整齐,笑容明亮,和平时别无二致,李婶松了口气。 “姐昨晚没回来,可是把我担心死了。” 云涯笑了笑,“晏哥哥回来了。” 李婶愣了愣,遂即喜笑颜开:“原来是晏少爷回来了啊,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云涯往楼上走去,李婶喜滋滋的想着,晏少爷回来了,姐看起来终于有些人气儿了,希望两人以后别再分别的好。 云涯回到房间,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服帖的衣服,擦着湿头发走出来。 阳台的栏杆上坐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一条腿半屈,一条腿从栏杆上耷拉下去,秋日的阳光洒照在她的眉眼之上,柔和了眉尖的冷酷,多了几分女子少见的柔美。 “你的情郎?”明月挑眉问道。 云涯对她的用词颇为不满,“是我的男朋友。” “意思没差。”明月双手抱胸,无所谓的道。 “他很强,眼光不错。”话总是言简意赅,好似多吐个字就能死似的。 “我该谢谢你的夸奖吗?”云涯看着那在秋风中翻飞的裙角,为她增添了几丝出尘飘渺的气息,忍不住摇摇头。 明月从栏杆上一跃而下,动作端的是一个潇洒利落,“不用,只要给我吃的,比什么都强。” 忘了了,明月就是个吃货,一顿饭能吃五个她的饭量,还不止,云涯还真怕有一她把自己给吃穷了。 擦干头发,云涯任由长发披散在肩上,又拿了件披帛披在肩上,从床头柜里拿出药,送了水吞服。 明月皱眉问道:“你吃的什么?” 上边都是英文,对她来就是鬼画符。 云涯淡淡道:“保健药品。” 话落把药品塞回柜子的缝隙里,拢了拢披帛,起身走了出去。 明月回忆了一下刚才瞥到的“鬼画符,”跟着走了出去。 一楼靠近后山的仓库,平时堆集些杂物,很少有人过来。 明月一脚踹开铁门,云涯抬步走了进去。 仓库里虽杂乱,但到底还算有秩序,墙角摆着一张陈旧的书柜,上边落满了灰尘,书柜上摆着一些杂物,不起眼的角落放着一座水牛假雕。 明月挥了挥袖子,那水牛蓦然转动了几圈,然后在原来的角度停下,桌子上一粒尘埃都没有打动。 云涯看了多少次还是难掩惊奇,这个明月本事够大的。 渐渐的,西南方向的空地上地板缓缓往两边启动,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阶梯从洞口延伸开去,压抑着无尽的黑暗,一眼望不到尽头。 明月拿着手灯,当先走了下去。 阴冷潮湿的风迎面扑来,云涯拢了拢披帛,跟着走了下去。 就在两人走下去之后,地板在头顶缓缓闭合。 从阶梯上走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个0多平的地下密室,密室里亮着一盏幽幽的壁灯,而在密室中间唯一的一张大床上,一个男人呈大字型躺在那里,双手双脚均被铁链绑缚起来。 云涯站在床边,垂眸看着似乎睡着了的男人,唇角微微翘起。 “别装睡了。” 男人睫毛颤了颤,双拳紧握,豁然睁开了双眼,睁眼的一刹那眼底的冷意犹如一把冰棱直戳心扉。 云涯冷笑了声,没错过男人眼底的扭曲恨意,“成王败寇,落到我手里,你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让我放你一条生路。” 男人蓦然笑了,但那笑容在幽暗的密室里显得莫名阴森诡异,“好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云涯知道跟他有得耗,在明月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道:“纪澜衣在哪儿?” 男人眨了眨眼睛:“纪澜衣是谁?” “不知道纪澜衣是谁,那Queen总该知道,你的主子,她的老巢在哪儿,你的同伙都有谁,潜入江州到底想干什么?” “问题这么多,我该回答哪一个?” “不着急,一个一个慢慢回答,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董写忧瞥了眼跟尊门神似得站在纪云涯身后的明月,对这个人更忌惮。 “我不知道你的是什么意思,我是董写忧,一个演员罢了。”董写忧闭上双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云涯冷笑着,手腕翻转,一把精巧的手术刀出现在她的手中,刀刃锋利逼人,在她修长白皙的指尖飞快旋转,看得人胆颤心惊。 董写忧瞳孔猛然紧缩了下。 “古代有一种残酷的刑罚,专门对付穷凶极恶的罪犯,在人的身上割下一千零一刀,这需要施刑的人具有十分高超的刀技,让罪犯在一千零一刀极度痛苦中还不能死去,直到最后一刀……我对自己的刀法挺自信的,想不想要尝试一下?”少女的声音十分温柔,却不知为何令人起鸡皮疙瘩。 董写忧看着眼前笑意温柔的少女,幽暗的灯芒洒落在她身上,一半的身影掩映在黑暗中,犹如撒旦般,散发着黑暗而诡谲的气息。 董写忧心脏猛然紧缩了一下,看着那在她指尖寒芒闪烁的手术刀,一种无言的恐惧撰取了他的心神。 少女缓缓站起身子,莹白漂亮的手执着手术刀,缓缓的朝他的胸膛落去…… 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了,眼见刀刃马上就要割破他的肌肤,就好像被一只手掐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云涯缓缓走出密室,深秋的风迎面扑来,吹散满身阴凉的潮气。 明月看了眼她的背影:“你有点颠覆我的想象。” 云涯勾了勾唇,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着满园趋于凋败的花草,温柔的笑道:“你怕了吗?” “不怕。”明月冷冷吐出两个字,末了补充道:“在你杀我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云涯笑了笑,伸出右手,枯叶飘落掌心,泛白的日光带着些微的暖意洒落在身上,冷风透过衣领缝隙钻进去,手脚一片冰凉。 “不会有那么一的。”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明月问道。 “把人送给裴轻寒,接下来的事情他会安排好的。” 明月转身就走。 黄毛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队长,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从来就没这么憋屈过。” 晏颂皱了皱眉,暗暗退离两步,“怎么回事?” 黄毛眼珠子转了转:“老大你猜我昨晚看到谁了?” …… “好,是纪姐纪云涯,就是她跟裴轻寒狼狈为奸,把我给扣下的,她身边有个死人妖,太厉害了,到现在老子全身都疼……。”边叨咕边偷偷观察晏颂的脸色,一脸深沉,还真看不出什么来,难道他猜错了? “老大知道纪姐吗?就是很火的那个国民女神,外边看上去清纯优雅知书达理的,没想到竟然跟黑帮有勾结,我觉得我们要把她抓起来仔细审问,不定跟那个犯罪集团有什么关系呢?” “够了。”晏颂冷冷打断他话,“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再知道这件事。” 黄毛暗道他猜的没错,老大跟纪云涯果然有奸情,否则就这一点就能把纪云涯给带回来审问。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否则昨晚他就被杀人灭口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摸了摸脖子,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要感谢纪姐的不杀之恩。 晏颂看着审讯室里神智不清的董写忧,“把人送到京都。” 重型要犯,必须由上级亲自审理。 赵汀心道这个晏颂果然那厉害,才来几就把这些犯罪分子都给揪了出来,“那晏队长,我们接下来……。” 晏颂漠然转身:“通知企鹅,准备行动。” —— 董写忧的丑闻漫喧嚣的时候,忽然就像降了一场雨,把他所有的痕迹全都抹的一干二净。 在框里输入这个名字,查无此人。 敏感的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渐渐的,董写忧这个人再也没有人提起,一个曾经名满华夏的巨星,就这样渐渐的被人遗忘了,属于他的传奇就此消逝。 而明涵没了董写忧这个拦路虎,从此扶摇直上。 关于薛澄澄和纪云涯的丑闻也就此尘埃落定,没有人再提起。 《北方有佳人》剧组换了男主角,人气口碑都不错的实力派男演员李醒,虽然不抵明涵和董写忧大牌,但也是一线男演员,配薛澄澄一点都不亏。 薛澄澄在剧组老老实实拍戏,人也低调了许多。 连董写忧都给搞垮了,她找死去跟纪云涯作对,以后要夹起尾巴做人,更何况纪云涯手里还捏着能毁灭了她的把柄,不甘又怎样,在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之前,只能忍辱负重。 食髓知味的男人在不知疲倦中终于安分了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女人眸光一瞬间变得十分冰冷,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点了根烟抽起来,目光望着沉沉夜色,心底并不平静。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接通,放在耳边,并没有话。 “先暂停行动,退出江州。”一道极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右脚断了的地方又隐隐作痛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好。” “另外,通知白雪,让她给我滚回来。” 江蜜儿笑了笑:“这个我可管不着,你也知道,她跟U关系一直比较好……现在U出事了,她一疯起来,没人管得住……。” 对方没在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蜜儿嘲冷的勾了勾唇,闹闹,闹得越乱越好。 —— 一辆驶往京都的轿车缓缓通过关口,驶上高速,车子周围跟着四辆轿车,牢牢将之保护在中间。 车内,一名男子双手被手铐铐在车顶,一左一右坐着两名装备精良的特种兵战士,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车子驶进服务区,男人眼睛微睁开一条缝,咂了咂干涸的唇:“我要上厕所。” 两名特种兵对视一眼,给董写忧蒙上黑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亲自押着他去了卫生间。 这么大阵仗引得路人不少瞩目,但是任谁都想不到,那个被当成罪犯铐起来的男人,会是曾经风靡华夏的超级巨星董写忧。 一人站在门口放哨,一人押着董写忧走了进去。 董写忧站在马桶前,缓缓褪下裤子上的拉链,扭头笑道:“要看吗?” 士兵一脸冷意,站姿笔挺,充耳不闻。 董写忧笑容有些傻气,眼底偶尔掠过一抹精光,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缓缓响起。 就在士兵心神稍微松懈的空荡,只见那正在站着撒尿的男人忽然暴起,戴着手铐的双手圈住士兵的脖子,出手快如闪电,“咔嚓”一声,被拧断了脖子。 一切发生不过三秒钟内,这时头顶花板破开,一道黑影跳了下来。 身材健壮,皮肤粗黑,一头脏辫吸引眼球,眸光冷冽乍放,正是董写忧的助理阿厘。 三下五除二给他除了手铐:“你先走,这里我来对付。” 话间,另一个士兵听到动静闯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下意识开枪,可惜枪还没出声,就被对方射出的飞刀刺中脖颈动脉,倒地不起。 动静终究还是惊动了外边的人,一场枪战在所难免,但很快一队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将整座服务区都包围了起来,两人在黑衣人的掩护下逃离此地,枪声响彻黑夜,惊起一路飞鸟。 服务区后边是一片荒林,此刻路边停着一辆轿车,两人跑到车边,董写忧打开车门坐进去。 几乎坐进去的瞬间,一把手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你不听话。”声音阴冷入骨。 董写忧唇角斜斜一勾,侧眸看着坐在黑暗中的男子,半边银质面具流转着冰冷的光泽。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子弹上膛,令人的心机不可察的抖了抖。 “我不会杀你,你还是留着到Queen面前解释,开车。” 没人知道,黑暗中,一道黑影静悄悄的跟了上去。 —— “蜜儿,我等你回来。”男人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温柔的道。 江蜜儿眉心跳了跳,望着面前的男人,心底某个地方猛然触动了一下。 不动声色的垂眸,掩下眸底的暗色。 虽然你对我很好,但是对不起了…… 转身,一步步朝登机口走去。 一路通行无阻,就在即将登机的一刻,一只手铐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耳边是女人冰冷严肃的声音:“江蜜儿,我们怀疑你跟某个犯罪集团勾结制造祸端,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江蜜儿眸光阴了阴,妩媚一笑:“这位姐,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良民呢。” 女孩冷冷勾唇,毫不留情的道:“究竟是不是搞错,你心底有数。” 江蜜儿无奈的耸耸肩:“清者自清。” 第二次进警局,江蜜儿表现的很是淡定,甚至还跟年轻的男警察打情骂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的危险。 晏颂缓缓走进来,将一份档案扔到她面前,冷声道:“紫荆会,杀手E,想必你不会陌生。” 江蜜儿瞳孔紧缩,遂即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帅哥,我不懂你在什么呢。” 晏颂冷笑了声,“作为欧洲最大最神秘的犯罪集团,这个紫荆会确实很会隐藏,但是你们在世界各地做的事情就真的无人知晓吗?策划战争,刺杀政要,走私贩毒,制造恐慌,草菅人命,你们做的事情,需要我一件件点出来吗?” 江蜜儿抬手撩了撩鬓边碎发,敲着二郎腿,悠然道:“我可是平民,这些离我的生活太遥远了,这位帅哥,你看我……哪一点长的像杀手?咯咯咯……。”捂嘴娇笑起来。 “我是杀手?出去简直笑掉大牙了,这是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帅哥,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耽误了我在米兰时装周的走秀,你负不起这个责任的。”话落媚眼如丝的瞥了眼晏颂。 晏颂笑了笑,眸光冷冽如冰:“你不承认没关系,等你的同伴全部来找你,到时候你跟她们做个伴。” 话落转身离开。 江蜜儿眉目瞬间阴沉下来,没想到这个晏颂还真不可觑,竟然连她的底儿都给掏了出来。 看来U的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根据最新情报,这个紫荆会的主人自称Queen,她一手组建了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建设完善的商业体系,手中握有大量精良装备,麾下培养了一个军团,在欧洲不论是商场还是黑道,可谓是只手遮,她手下有五大心腹杀手,分别以她名字的字母为代号,其中已经证实这个U杀手是董写忧,他旗下的经纪公司作为紫荆会最大的洗钱暗桩,这些年洗了不少黑钱,而且他本人擅于催眠,用这种手段**了不少少女,而江蜜儿证实为代号E的杀手,擅长暗杀,三年前轰动世界的杰斯之死就是出自她之手,两人策划了116爆炸以及金爵酒店的吊灯事故,杀手Q和N也在近期潜入江州,劫走董写忧就是这个Q的手笔,而这个N暂时还没有眉目,现在就潜藏在江州,也许会策划下一场事故,我们不得不防。” 随着燕禾的话落,黄毛忍不住骂道:“靠,这个组织的人全都是变态啊,究竟什么样变态的人才能养出这么一窝变态,那个Queen什么来路,查清了没?” 燕禾摇头:“这个Queen非常神秘,外界对她一无所知,但是有谣传,她是AFIA首领阿图罗的情妇,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首次出现是在十年前,听闻阿图罗对她十分宠爱,为此不惜与自己的十几个儿子翻脸,如今的AFIA内部争权夺利严重,这个Queen却凭借自己创造的紫荆会稳坐欧洲市场,早已在各方面超越AFIA,以后就算阿图罗死了,她的地位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个女人牛逼,能把阅尽美女的阿图罗都给迷住,一定是位绝色美人,又够狠辣,对我的胃口……。” 晏颂冷冷瞪了他一眼,黄毛笑了笑,赶紧坐好。 肖泉沉吟道:“我们为何不跟FBI合作,他们手中掌握着全世界最精密的情报,这个Queen再神秘也不可能瞒得过FBI的情报网。” 燕禾摇头:“没用的,两年前艾米尔王子之死,就是这个Q干的。” 想通这其中的关节,肖泉砸了一下嘴巴:“这个女人太疯狂了。” 想想艾米尔王子死了之后,方才有借口挑动战争,紫荆会的军团才能在中东战场上崛起,这明显就是勾结好了的啊。 “之前一直风平浪静的,为什么现在忽然把触手伸往了国内?她到底有什么目的?”牵涉到国与国之间,这已经上升到另一个层面。 燕禾想了想,道:“北方的青龙堂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据现有的情报,这个青龙堂,就是紫荆会在国内的爪牙,根据青龙堂的动向,应该不难猜测对方的动机,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Q和N,杜绝她们再做出危害人民的暴行,同时加强对青龙堂的监控。” 话落期待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晏颂点点头:“她分析的没错,Q和N现在就在江州,我们必须要尽快查到她们的下落,你们几人分头行动,组建行动组,在全市范围内进行巡逻,尤其重点排查商场广场等人多的地方,防止对方再次动手。” “是。” 想到什么,燕禾开口道:“其实我们可以根据对方这两次的作案手法推测对方下一次的作案方式。” 晏颂看了她一眼。 燕禾好似被鼓舞了一般,按压下心头的激动,缓缓道:“全国那么大,对方为什么独独挑中了江州,这是一个值得探究的线索,另外纵观这两次事故,一次是公益晚会,一次是订婚宴会,这两次事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名流汇聚,豪门云集,所以我觉得,对方如果下一次动手,一定会挑选在名流聚会上,而时间嘛……。”燕禾微微蹙起眉头。 “Q作为五人中的首领,心性沉稳,不会强冒出头,而是选择蛰伏,只有排尾的N,为了给同伴报仇,会沉不住气动手,而这个时间……。” 晏颂微微眯起眼睛,冷肃的声音沉稳威严,“排查一下近期有哪家豪门会举办宴会,要最近的。” 燕禾笑着点头:“我现在就去。” 黄毛狠狠拍着桌子:“这次一定要把这个N拿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 “姐,林家送来的请柬。”冯叔恭敬的递上。 云涯眉梢微挑,“林家?” 接过来打开,耳边响起冯叔的声音:“是林大姐孩子的周岁宴,这次举办的阵仗挺大,几乎全城的名流都收到了请柬,姐是否要去,我好准备一份贺礼。” 提到这个林大姐,那简直是太出名了,作为曾经被家族抛弃的弃女,到现在执掌林家的家主,父亲继母包括继妹全都要仰她的鼻息过活,有够励志的。 而且这个林大姐未婚先孕,一年前生了一个女儿,简直轰动全江州,现在虽然社会开放了,但未婚先孕……依旧不为大众所接受,提起这个林大姐全是摇头惋惜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听。 但这个林大姐很会折腾,未婚先孕也没有丝毫羞耻,闹得轰轰烈烈下皆知,比如孩子的周岁宴,私生女你就低调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将全城名流都邀请了,这份勇气也是没谁了。 冯管家是知道姐跟林大姐是朋友的,而且林大姐能在林家站稳脚跟,在生孩子坐月子最脆弱的时候没被虎视眈眈的父亲继母给踢下来,这一切都少不了姐在背后的扶持,可以没有姐,就没有林大姐的今。 云涯合上请柬:“去,当然要去。” 205 阴谋迭起 没羞耻心 林家,所有仆人都在为明的宴会做准备,别墅内灯火通明。 二楼主卧,窗前悬挂着风铃,风一吹,铃声叮当作响,煞是好听。 风铃下放置着一张婴儿床,婴儿床上躺着一个一岁大的宝宝,只见这个宝宝皮肤白皙,双眼又大又圆,穿着粉色的裙子,笑呵呵的望着头顶的风铃,眼珠子随着风铃的摇摆而咕噜噜乱转,看起来灵气十足。 而婴儿床边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穿着轻柔的纱裙,长发披肩,面容清秀出尘,气质温婉柔美,此刻女子目光慈爱而温柔的望着婴儿床里的孩子,一双秋水瞳眸渐渐染上一抹哀愁。 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她付出了多少幸苦,当年几乎九死一生,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一尸两命,最后,她还是挺过来了。 再难,她都咬牙走过来了,以后只会越过越好。 她手指抚摸过孩子的眉眼,虽然还,五官还未长开,但眼睛却是像足了母亲,长大一定是个美人坯子,只是这嘴巴,倒是和她不像,许是像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 想到这里,她苦涩的笑了笑,脑海里掠过一抹熟悉的身影,但也就是一瞬,她下意识的不再去想。 “安安,你会陪妈妈一辈子的,对吗?”她笑着俯下身子,安安伸着短手去够她的脸,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她给孩子取名林安安,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世平安顺遂。 她伸手捉住孩子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灯光下,目光充满了柔情。 “咯咯咯……。”安安咯咯笑了起来,笑容是那么纯净灿烂,忽然伸手捉住了她鬓边滑落的一缕长发,抓住就往嘴里塞。 “你这孩子,怎么抓到什么都往嘴里塞,这个坏习惯一定要改。”语气虽严厉,却夹杂着一抹隐匿的宠溺。 “姐。”女佣阿莲走了进来,附在林思离耳边低声了句什么。 林思离眸光微眯,眼底的冷意一闪而逝,勾唇轻笑:“既然不想安生,我又何必给她们留脸面,这个家里,是该清理些人出去了。” “姐,我们该怎么办?” “将计就计。” 另一间房里,林芊芊担忧的问道:“都安排好了吗?那丫头狡诈的很,千万不能让她发现了。” 潘玉冷笑道:“放心,我这次安排的万无一失,保证让她一命呜呼,到时候那个杂种看我怎么收拾她,这个家就全都是我们的了。” 林芊芊脸上露出一抹恶毒的笑意:“忍了这么久,我再也忍不了了,明明我才是林家大姐,那个贱人,不过一个水性杨花的淫妇,凭什么我们都要看她的脸色。” 潘玉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芊芊,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你放心,等弄死那个贱人之后,你就是林家独一无二的大姐,再也没有人能跟你抢。” 话落叹了口气:“要是你哥哥在就好了……。” 林芊芊咬了咬牙:“你别跟我提他,他跟林思离就是穿一条裤子的,被林思离那个贱人迷惑了,他只会扯我们的后退。”对于那个并不亲近的亲哥哥,林芊芊巴不得他永远别回来。 潘玉不赞同的皱眉:“他怎么也是你哥,你怎么能这样他……。” 林芊芊不耐的摆摆手:“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养精蓄锐。”她妈偏心她早就知道,要不是林韬失踪了,恐怕她妈也不会对她那么好。 晚上林芃回来,满身酒气,身上还有女人的胭脂味儿,甚至还在他衬衣领口上发现了口红印,不管告诫自己多少次要忍耐,依旧气的手都在抖。 林芃被架空了权利,在公司就是个傀儡,也不知道林思离那丫头从哪儿攀上的纪氏,把公司把固的牢牢的,林芃一开始还会指着林思离鼻子骂她不孝,林思离也不在意,转头就把林芃的卡停了,从此林芃就老实了,只会背地里骂林思离,他还指望着林思离养活他,每醉生梦死,活的跟个行尸走肉似得,一喝醉了就打人,把她打的鼻青脸肿,有时候又会把她认成宋秋兰,对她温柔的不得了,无论好的他还是坏的他,对她来,都是一种凌迟般的痛苦。 她真恨不得林芃出门被车撞死。 “秋兰……秋兰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林芃抱着她开始胡言乱语。 潘玉深呼吸一口气,放柔了声音:“好,我原谅你了。” “真的吗?” 咬牙切齿:“真的。” “太好了秋兰。”林芃将她抱到床上,开始吻她,他温柔起来的时候她都有些招架不住,只要一想到他现在把她当成另一个女人,心底就恶心的不行,又不得不假意逢迎,要不然他就会开始打她,她宁愿被当成宋秋兰也不要被打。 林思离,宋秋兰,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这一夜被折腾的够呛,将明才息,看着跟头死猪睡过去的男人,潘玉一把将他推开,任凭他摔到地上,忍着痛去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出来,她看着躺在地上睡的跟头死猪似得男人,暗暗咬了咬牙,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嫁给林芃。 想到自己的计划,很快满意的勾起嘴角。 今林家很热闹,一早就开始张灯结彩,姐的周岁宴,大姐准备大办特办,全城的名流都请来了,虽然林思离名声不好,孩子还是个私生女,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但林氏这几年发展迅速,比林芃掌管的时候还要蓬勃,而且听背后有纪氏帮扶,就算看在纪氏的面子上,这个周岁宴也要来参加。 从下午开始,客人陆陆续续的到了,林家也开始热闹起来。 今晚来的名流不少,除了林氏商场上的合作伙伴,还有和纪氏关系不错的商门,名媛贵妇虽然不屑林思离未婚先孕,给女人丢脸,但也是私底下讨论,既然办这么大阵仗,当然要去凑凑热闹,其实大部分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思。 如今的江州,豪门唯纪家独尊,其下便是赵、林、严、何四大家族,比纪氏低一档,但在江州也算排得上名号的豪门之家了。 男人看问题比女人显然要看得远,他们看的不是她未婚先孕,是否德性败坏,看的是这个女人的能力、地位,她是林氏董事长,更是林家的掌权人,就这一点来,谁能不给这个面子? 赵夫人和赵姐,严夫人严姐以及何夫人何少爷都来了,以及一些叫得出名字的名流商贾,今晚的林家可谓是星光璀璨,人人谈笑风生,相互攀谈寒暄。 林家大客厅,灯光璀璨,衣香鬓影,酒侍往来穿梭,好一副人间繁华盛景。 潘玉挽着林芃,后边跟着林芊芊,三人盛装出现,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虽然都传两人感情破裂,林芃家暴传言,但在外人面前,两人依旧扮演着恩爱夫妻。 林芊芊虽然隆重打扮,但她长相并不出众,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更别提她一直在搔首弄姿,标榜自己的美丽,落在别人眼中,委实有些辣眼睛,而她自己反而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这林二姐跟她姐姐比,真是差太远了。” “长的美有什么用,还不是水性杨花,私生女也办的这么隆重,这林家的教养,呵呵……。” 听到几个姐的议论声,林芊芊脸色白了青,青了白,握紧了拳头。 过了今晚,只有唯一的林大姐林芊芊。 就在这时,四周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林芊芊顺着看过去,便看到一名少女踏着满地银光缓缓走来。 一袭月白色抹胸拖尾长裙,身姿高挑曼妙,既有少女的青涩纯洁,又饱含着一丝成熟女人的娇媚,衣服上暗纹流动,犹如月光洒落,碎芒闪耀缤纷,随着少女行走而来的脚步,如同一场柔美的梦境,轻而易举的把每一个人带入到那个梦幻的世界里去。 渐渐走的近了,那张脸曝光于灯光下,五官精致绝美,尤其那双瞳眸,如同遗落了漫璀璨的繁星,看得人怔然迷失,少女唇角轻勾,气质温润柔美,犹如四月山花烂漫的春风,裹挟着桃花瓣迎面吹来,风里夹杂着醉人的芬芳。 全场有刹那间的寂静,随后有人反应过来,男人痴迷,女人嫉妒,如同一个魔咒,看到这个人,由衷的体会到美丽这个词语的深刻意思。 “这位就是纪姐吗?真的长的好美……。”有人惊声叹道。 “纪姐轻易不参加宴会,没想到这林思离面子还真大,竟然能请的动纪姐。” “我听啊,林姐跟纪姐关系不错,林氏就是多亏了纪氏的帮扶,否则早就倒闭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 潘玉反应过来,作为主人自是迎过去:“纪姐的到来,可谓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快里边请。” 心底却在叨咕,这个纪云涯最好别插手,否则她不会手下留情,纪姐又怎样,左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少女笑意温柔,落落大方:“林夫人,先恭喜您了。” 任谁看到不纪云涯仪态周全,真真不负第一名媛的名头,只有潘玉觉得她这话嘲讽意味十足,明摆着打她的脸。 潘玉皮笑肉不笑的道:“哪里哪里,思离不懂事,我这个长辈也只能跟着受累,盼望她以后能长点儿心。” 云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这个潘玉真是无时无刻的不给林思离挖坑跳,但她的段数跟云姝比起来差远了,林思离也能容忍这样的女人在眼皮子底下生存两年,心也真够大的。 看到她那明明很温柔的笑,潘玉却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不是纪姐嘛,我大姐面子不啊,竟然能把纪姐请来,不过有句话怎么来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纪姐跟我大姐,呵呵……。”林芊芊忽然开口,嘲讽意味十足。 林思离未婚先孕,你跟她是好朋友,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她不喜欢纪云涯,就像讨厌林思离一样本能的厌恶,其实她只是不愿意承认一个女人的嫉妒心。 云涯瞟了她一眼,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令林芊芊心脏咯噔跳了一下,随后傲然的挺了挺胸,狠狠瞪了回去。 “林二姐,你和林大姐是亲姐妹,我这个朋友怎么能跟你比呢?” “噗哧”有人笑了起来。 “就是啊,林二姐,要黑也是你先黑,毕竟你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呢。” 林芊芊脸色蓦然黑了下来,“你……。” 潘玉赶忙扯了她一把,暗暗瞪了她一眼,对纪云涯笑道:“这孩子开玩笑呢,纪姐千万别放在心上。” 云涯笑着点点头:“饭可以乱吃,玩笑却不能乱开,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话。” 轻声细语,听不出来一丁点讽刺,甚至还会觉得她是真心为你们着想,潘玉脸色僵了僵,林芊芊暗暗瞪了她一眼,心底把这个女人骂出了翔。 虚伪,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云涯没再搭理她们,笑着和名媛贵妇们聊,长袖善舞、游刃有余,特别招人喜欢,就算是那些嫉妒的姐们和她接触了之后,也生不出反感来。 林芊芊看的牙都酸了,这个女人比林思离还能装。 潘玉瞥了她一眼,低声警告道:“你给我老实点儿,这个纪云涯不简单。” “知道了。”林芊芊语气不阴不阳的回道。 大门外,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少年一身白西装,容颜俊秀,笑起来阳光又乖巧,看起来就如同邻家弟弟一般,特别招女人的喜欢。 当然,如果忽略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戾气的话。 “这不是,宁四少吗?他怎么会来?” “好帅啊,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花痴声此起彼伏,这个少年就是现任的宁家家主宁四少宁子洹,在江州,提起宁子洹的名字几乎是无人不知,和裴轻寒并称为江州双煞,其势力和裴轻寒的寒衣社分庭抗礼,据传宁子洹年纪轻轻就极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谣言里完全就是个魔鬼般的人物,也正因为太颠覆想象,所以在见到真人的这一刻,才更令人震撼。 有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乖巧秀气的少年,竟会是传闻里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只是,宁家是混黑的,很少参加宴会,怎么会来林家的宴会?难道他跟林大姐有什么交情? 潘玉心底恨恨,怎么又来了个不好招惹的人物,那贱蹄子是不是故意的? 心底腹诽,面上却露出热情的笑容迎上去,“宁少爷,有失远迎。” 宁子洹目光在场内扫了一圈,一眼就锁定了想要见到的身影,眉梢微挑,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他刚才是不是看我了?是不是看我了?啊……真的好帅呢。” “想什么呢,他明明是在看我好不好……。” 听着身后一群年轻姑娘因为对方一个眼神就叽叽喳喳起来,不由得摇头失笑。 林芊芊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宁少爷,您好,我是林芊芊。” 不论身份还是地位,还是容貌能力,这个宁子洹都让她有些心动,如果能攀上四少,在江州看谁还敢欺负她。 少年挑了挑眉,看起来是那般乖巧清秀的少年,然而眼底深处快速闪过一抹恶劣的笑意。 “林芊芊?名字不错。”声音低沉悦耳,性感又好听。 林芊芊立刻心花怒放起来,宁四少她名字好听。 一群姐脸色沉了下来,好听什么好听,四少你太没品味了。 云涯垂眸笑了笑,子洹还是那么调皮。 但紧接着,少年又道:“只是配这张脸,亏了。”语气掩饰不住嫌弃。 林芊芊脸色蓦地就青了,暗暗咬牙,一脸委屈。 刚才还沉着脸的姐们这会儿都幸灾乐祸的笑了,四少你太坏了,但是人家好喜欢肿么破~ 话落不再看两人一眼,双手插兜走进了宴会厅,笑眯眯的和人打招呼,连商场的老油条见这少年也忍不住紧张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魔王笑容如春风,这实在是太惊悚了,还不如一直冷着脸呢。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凑到云涯身边,笑眯眯的道:“好巧啊,云涯。” 云涯笑道:“嗯,确实很巧。” 那些一直关注着宁子洹的姑娘们见此咬碎了手帕,一来就往纪云涯身边凑,贱人,笑的那么荡漾,真会勾引人。 宁子洹眼中闪烁着星星,那是看到纪云涯才会冒出头的星星,这个少女从就是她的梦想,仅是看着她,就让他觉得欢喜。 他觉得,这大概就是爱情,即使她眼中从来没有过自己,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两年来,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水滴石穿,只要他有毅力,一定会在她心底占据一席之地。 至于晏颂嘛,自动忽略,哪个女人一生中还没遇上一两个渣男,他要的是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因此听到她要来的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你今晚很美。”他歪着脑袋,眸中染上点点醉色。 她的美如醇香美酒,令他沉醉。 少女莞尔一笑,“谢谢。” 这时,林思离抱着孩子从二楼现身,一袭白衣纱裙,身形清瘦,却多了几分女子的温婉柔美,美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女儿的周岁宴,我林思离在这里谢过大家的捧场,我知道大家对我未婚生子存在一定看法,但我林思离行得正坐得端,无惧任何流言蜚语,这个孩子是我全部的心血,我希望她能平安健康的长大,也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我今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众人洗耳恭听,未婚先孕,看你还能出什么花儿来。 潘玉冷笑了声,弄这么大阵仗,生怕全下不知道你女儿是个私生女。 云涯静静看着,为母则刚,那个柔弱的林思离早就死去了。 林思离深吸口气,淡淡道:“大家都知道我的家庭,我母亲英年早逝,这一直是我心底的一个痛,我曾经以为爱情就是如父亲和母亲那般,可是后来……。”她看着站在林芃身畔笑语嫣然的潘玉,目光染满了沉痛。 想到林芃和前妻现任妻子的纠葛,有些同情林思离,一个渣男毁了多少人? 林芃眉头紧蹙,这丫头现在这些干什么? 潘玉暗道不好。 “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我不想让自己如母亲一般郁郁而终,让孩子一生活在阴影中,我更不想自己的一生系在一个男人身上,为他付出所有却最终一无所有,我害怕爱情,更抵触婚姻,我想独自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挺好,但是心底终究是有缺憾,因此我去做了借精试管的手术,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虽然这样可能很自私,让她生来就没有父亲,但她也是幸运的,她会得到一个母亲全心全意的爱,我给了她生命,带她来到这个世间,我便会对她负责,我只是希望当我的孩子慢慢长大的时候,她不会被人偷偷骂私生女,这只是一个母亲最卑微的愿望,我不求你们能理解,只求你们高抬贵手,让我孩子,活的阳光一些。” 这番话的可谓是声情并茂,戳中了在场不少女人的心,男人更是怜惜这样的林思离。 原来她的孩子不是未婚先孕,而是借精试管来的,就是因为父母不幸的婚姻给她带来的伤害,但又想要孩子,就这么做了,听来有些方夜谭,但看着这个美丽坚强的姑娘,又下意识去相信了。 那单薄的肩膀上究竟承受了些什么? 何安目光有些震动,他看着场中的林思离,两年多前是他害得她被赶出家门,那时他年少风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经历一场变故,他才知自己当初究竟有多可笑多愚蠢,错过了林思离,反而把姜锦弦那个贱人当宝。 如今当头棒喝,他才看清一切,内心有着淡淡的叹息。 何母叹道:“这林姐怪可怜的,一个女人走到这一步,哎……。”话落瞥了自家儿子一眼,也是想到了儿子当年做的荒唐事,给人家林姐带来莫大的伤害。 何安垂下脑袋,这一刻,他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 “你骗人。”林芊芊声音有些尖利,每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下意识朝她看去。 林芊芊无视母亲拼命使眼色,站出来道:“你少在这儿骗人了,孩子就是你跟野男人生的,还借精试管?你可真能编,以为这样大家就会同情你了?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跟野男人苟合才生下这么个贱种,大家千万别被她的话给骗了。” 宁子洹轻嗤一声:“蠢猪。” 林芊芊脸色涨红,跟个泼妇似得,张口闭口野男人贱种,不少太太名媛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教养都喂了狗了。 潘玉气的发抖,走过来拉了她一把:“你给我闭嘴。” 林芊芊倔强的拂开她的手,“我的是实话,你为什么要拦我?” 潘玉恨不得一巴掌乎她脸上,她怎么就有个这么蠢的女儿。 林思离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嘲讽,面上却露出一个无奈又伤心的表情:“芊芊,不管我做过什么事情,安安她都是你的亲外甥女,你竟然骂她是贱种,她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啊,这林芊芊也太可恶了,对一个才一岁的孩子用这么恶毒的字眼,她母亲三上位,以为自己就多干净了? “林思离,你别给我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大家千万别相信她的话,孩子就是她跟野男人苟合生的,现在想洗白,你做梦。”林芊芊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跳脚的老母鸡,她满心满脑都是绝不能让林思离翻盘。 林思离失望的摇摇头:“芊芊,我没想到你是这样想我的,太让我失望了。” 怀里的孩子适时大哭了起来,听起来是那么委屈,哭声让人的心都狠狠的揪了起来。 “孩子,别哭,我相信清者自清。”林思离柔声安慰。 很多人看着林芊芊的眼神都变了,一开始只是觉得这女孩没教养,现在看来,完全就是恶毒啊,是啊,她之前就陷害过林思离,品德简直败坏到了极点,现在谁信她的话谁就是傻子。 眼看没人相信自己,林芊芊气的脸颊涨红,潘玉一把将她拽了下去。 “你给我安分点儿,再这么上蹿下跳的我再也不管你了。”潘玉厉声警告道。 林芊芊狠狠的瞪了眼林思离,“她骗人。” “你给我沉住气,就算骗人又怎样,她的让大家信了,这就是本事。” “妖言惑众的本事还差不多。” 林思离看着母女俩鬼鬼祟祟的身影,嘲讽的勾了勾唇,目光不经意和纪云涯的撞在一起,愣了愣,遂即轻柔的笑了笑。 接下来是抓周仪式,喜气洋洋的安安坐在台子上,在面前的一堆东西里跳来跳去,就是不下手,看得人都着急了。 宁子洹冷不丁扔了把匕首过去,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林思离,万一伤住孩子怎么办?她还没来得及去拿,安安吭哧吭哧爬过去,短手将匕首牢牢的抓在手里,脸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笑的眼睛都不见了。 宁子洹挑了挑眉:“这女娃儿看来以后是个巾帼英雄呢。” 林思离蹙了蹙眉,夺过孩子手里的匕首,孩子却忽然哭了起来,爬起来就要去抢,林思离塞了个拨浪鼓给她,却忽然被孩子给扔了出去。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心底都有了想法,抓周本来就是一个有些趣味的仪式,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但大部分人还是相信的,这林思离的女儿看来以后是个厉害角色啊。 云涯抿唇笑了笑,扭头看了眼宁子洹:“你把人家女儿带坏了,可要负责的哦。” 宁子洹撇了撇嘴:“想得美。” 林思离无奈的柔声哄着,孩子却哭个不停,直到林思离把匕首的鞘给她,才嘻嘻露出笑容。 林思离把孩子交给下人:“带下去,一定要照顾好了。” 接下来宴会才正式开始,林思离准备了很多美食和点心,还有难得一见的好酒,可谓是费尽了心思,林思离走到云涯身边,跟她聊了两句,看向站在云涯身边的少年,无奈道:“宁少爷,给什么不好偏生给一把匕首,幸亏没有伤到孩子,否则我可跟你没完。” 宁子洹回以一个白眼,“矫情。” “安安要是有事,他必须要负责。”云涯笑着道。 “希望宁少爷记得自己的话。” 眼看林思离和纪云涯宁子洹聊得畅快,林芊芊咬了咬牙:“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云涯眼角余光注意到林芊芊的脸色,笑道:“你这个妹妹又不安分了。” 林思离轻嗤一声:“自以为聪明的蠢货。” “你心里有数就好。” “思离。”林芃朝她找了招手。 林思离给了云涯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身朝林芃走去。 他身畔跟着潘玉,面前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还有个长的不错的年轻男人。 “思离啊,这是你刘叔叔和张阿姨,你不记得她们了吗?” 怎么会不记得,就是她母亲生前给她定下的未婚夫家,这个张阿姨和母亲是从到大的好姐妹,两人指腹为婚,给她定下了婚事,可惜后来她因为出了事被赶出家门,刘家顺理成章解除了跟她的婚约,想要攀上林芊芊,可惜那时刘家已经逐渐败落,潘玉自然看不上,现在看到她重新执掌林氏,这刘家又眼巴巴的凑上来,想要重续婚约,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思离,好孩子,阿姨知道你这些年受了许多委屈,一个女人带孩子非常辛苦的,也难为你了。”张阿姨拉着她的手心疼的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对她多关心呢。 “没事,我不辛苦。”面上柔柔笑道,心底却有些不耐。 “思离啊,当年跟你解除婚约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谅解,但是前段时间我做梦梦到阿兰了,她在怨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我心底那个悔恨啊,当年怎么就……。” 她忽然拉住林思离的手,期待的问道:“思离,你能再给阿姨一个机会,再给我们家胜儿一个机会吗?你放心,以后阿姨会把你当亲女儿疼,把安安当自己的亲孙女,决不让你们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站在一边的年轻男人目光殷切的望着她,这就是当年骂她下贱淫荡的未婚夫。 “是啊思离,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刘夫人既然有这个心,你就应允了。”潘玉在一旁道。 林思离嘴角斜斜勾起,的比唱的好听,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是一株烂到根的草。 “对不起张阿姨,我已经发誓终生不嫁,只能拂了您的好意了,我家妹芊芊还未婚配,我看她和胜哥哥堪为良配,芊芊和我是亲姐妹,这样也算是履行了我妈和你的约定。” “阿离,你还是不愿原谅我吗?”男人目光满是沉痛。 林芊芊哪里有林思离长的漂亮,虽然有点膈应她生过孩子,但是娶了她林家的财产就全都是他的了,如此一来生没生过孩子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林思离简直要被这样的语气给恶心到了,亏他还有脸。 “胜哥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起,只能,我们有缘无份,这辈子,我立誓终生不嫁,否则就让我打雷劈,难道胜哥哥要我违背自己发过的誓言吗?” “这……。”刘胜脸颊涨红,眼底愠怒,明摆着不想嫁给他。 哼,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破鞋,在我面前还摆起谱来了,这辈子除了嫁给我你以为还有别的出路? 刘夫人眯了眯眼,看出这女孩吃了秤砣铁了心,和潘玉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色,无奈道:“看来是我们刘家没这个福气了。” 林芃冷声道:“刘胜这孩子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终生不嫁?你骗鬼呢。” 林思离握了握拳头,委屈的道:“爸爸,胜哥哥是很好,是我没这个福分,芊芊还没结婚,既然你觉得胜哥哥那么好,不如让芊芊嫁给他。” 潘玉冷笑了声,飞快道:“芊芊还,现在谈婚论嫁未免早了些,再你跟刘胜婚约在前,要是芊芊嫁给他,这成何体统,外边不知道会传出怎么难听的流言。” 你们要有名声可言吗?林思离心底嘲笑。 林芊芊尖声道:“我才不要嫁给刘胜呢。”根本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家里也破产了,这样的男人要来干嘛。 潘玉狠狠瞪了她一眼,恨不得拿根针把她的嘴给缝上,不话会死啊。 刘夫人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不动声色的掠过林芊芊的脸,继而看向潘玉。 林思离摇摇头:“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我还有朋友要招待,张阿姨刘叔叔怠慢了。”话落就要转身离开。 刘胜忽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林思离豁然扭头,冷声道:“刘公子,请自重。” 刘胜被那清冷的眼神刺了一下,下意识松了手,林思离退后几步,转身就走了。 刘胜目光阴狠的盯着她的背影,你给我等着。 “林夫人,林大姐性子变了不少呢。”刘夫人嘴角挑着一抹冷笑。 “性子再变,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等着,今晚我一定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但要切记答应我的事情。”潘玉眼底闪烁着幽冷的光。 “林夫人不要忘了自己答应我的事情才好。”话落瞥了眼林芊芊,勾了勾唇。 潘玉暗暗咬牙,面上却笑道:“这是自然的。” 林思离穿梭于宴会间,长袖善舞的与人相交,自从知道她是借精生子而不是跟男人乱来后,大部分人都对她改观了,尤其她本人极为亲和聪敏,很是招人喜欢。 云涯坐在角落里,看着场上万千繁华旖旎,眸光渐渐沉寂下来。 宁子洹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 云涯双手托腮,嘴角勾着一抹淡笑,“我过几要去京都了。” 宁子洹愣了愣,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去多长时间?” “也许很快,也许很久。” 宁子洹撇了撇嘴:“京都又大又乱,哪有江州舒服,在这儿你就是女王,谁都欺负不了你,干嘛去京都找罪受?” “那是我以后要嫁去的地方,想先去看看,那是个怎样的城市。”云涯语气轻柔如烟,眸光渐渐恍惚。 宁子洹脸色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我跟你一起去。” 云涯笑了笑:“你去干什么,我是要去见婆家人啊。”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八字还没一撇就婆家人了。” 206 其心可诛 死生同穴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八字还没一撇就婆家人了。” 宁子洹真想撬开她脑袋看看,晏颂到底给她灌什么**汤了,她怎么就对晏颂死心塌地的。 云涯眨了眨眼睛,轻轻笑道:“羞耻心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你……。”宁子洹气的头扭到一边去。 坐在角落里,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将会场上的一切藏头露尾都尽收眼底,有宁子洹这个大魔王坐镇,没人有胆子过来搭讪,云涯也落得一个清闲。 忽然,她眼睛微微眯起。 “林姐,祝贺你,姑娘长的很漂亮,将来一定像林姐一样丰采照人。”话的是个穿着蓝色礼服的年轻女人,妆容精致,气质贤良,正是严家千金严虹,这个严姐在名媛圈里也算有些名气,严家教养极好,所以严家兄妹俩在圈内口碑不错,但是严公子最近却因为一个模特而绯闻不断,也不知是因何故。 “谢谢。”林思离礼貌的颔首微笑。 严虹抬手招来酒侍,顺手拿过两杯红酒,其中一杯递给林思离:“林姐一直都是我极为佩服的女子,不介意我敬您一杯吧。” 话到这个份上,作为东道主,林思离要是不接就显得极为失礼了。 顺手接过来,微笑道:“哪里,应该是我敬您才对,今晚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严虹笑着,与之轻轻碰杯,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人声鼎沸的宴会场上,并不为人注意,但不知为何,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两拍。 接到纪云涯的眼神,她看着手中的红酒,眼神渐渐幽沉。 “林姐?怎么了?”严虹疑惑着问道。 林思离笑笑,抬手揉揉眉心:“这两身体不适,医生让我忌酒,我一时竟然给忘了……。” “姐姐,是真忘了呢,还是根本不想给严姐这个面子?”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忽然响起,林芊芊扭着蛮腰走了过来。 林思离眼神微冷,更加确定这杯酒有问题,不动声色的笑道:“芊芊,你误会了,我当初因为生下安安,身体落下不少毛病,三两头头疼脑热,你莫不是忘了?” 她要是忘了,那就是不关心姐姐身体,林芊芊暗暗咬牙,笑道:“看姐姐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忘呢,只是严姐已经开了这个口,姐姐要是拒绝了让严姐面子往哪儿搁,严姐,你对吧。” 话落挑眉看向严虹。 严虹笑笑。 “姐姐哪怕稍微意思一下也好啊,免得让人觉得……我们林家怠慢了客人。”林芊芊笑意满满的望着林思离,恶毒的笑意被隐藏在层层瞳影之后,可惜她太不会掩饰,也许应该太得意忘了形。 眸光幽转,林思离心底含了冷,面上笑越发温软,“这个面子当然是要给的。” 在林芊芊期待的眼神中,端起酒杯遥遥相举,落在唇边轻抿了一口,犹如蜻蜓点水般…… 猛然咳嗽了声,呛住了…… 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 “姐姐,这才对嘛,喝一口酒又死不了人,还给了严姐面子。”就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眼底的得意掩也掩不住。 林思离心底冷笑,“芊芊,未免怠慢了严姐,不如你敬严姐一杯,就当替我刚才的失礼赔罪了。” 杯子落回酒盘时不动声色的换了位置。 “好啊。”为了证明自己有多豪爽,顺手就从盘子上端了一杯酒,她刚才眼睁睁看到林思离把酒杯放了回来,落的位置绝对不是自己手中这杯,因此心安理得的朝严虹举了举酒杯。 “严姐,失敬了。” 严虹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轻轻举了举杯。 酒侍想什么,被林思离一个眼神瞪过去。那乍然的凶狠让酒侍猛然吓了一跳,就这一瞬间的功夫,迫不及待的林芊芊已经将那杯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酒侍刚才看到了林思离的动作,有心想提醒林芊芊,他不知道酒中有什么问题,只知道这酒一定有问题,但是现在酒已经喝下去了,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酒侍,什么都不知道,对、什么都不知道。 林芊芊将空酒杯翻了个个,耳边响起严虹的笑声:“林二姐果然豪爽。” 林思离笑盈盈道:“妹比我强……。” 林芊芊勾唇,骄傲之色尽显。 潘玉远远看到这边景象,暗道林芊芊怎么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去了,这孩子浮躁,藏不住心思,林思离精明的很,万一被她察觉到什么……想到这里,她辞别几个关系不错的贵妇,快步走了过来。 “芊芊,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夫人。”严虹礼貌的颔首微笑,看起来教养极好。 潘玉笑道:“是严姐啊,我们家芊芊没礼数,让您看笑话了。” 严虹瞥了林芊芊一眼,笑道:“哪里,二姐很可爱,是个豪爽姑娘。” 潘玉无奈笑笑,看到林芊芊没什么异样心底松了口气。 这时,林思离忽然抬手揉了揉额头,身体晃了一下,林芊芊赶忙走过去扶住她,故意扩大声音吸引来众人的注意。 “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 “还没事,你看你脸色白的,我扶你去楼上休息一下吧。” 话落不给林思离反应时间,强硬的搀扶着林思离朝二楼走去。 离开前给了潘玉一个眼神,潘玉以为计划成功了,也就没再阻拦。 只是这药发作时间有点早了,可能和个人体质有关吧。 这药哪怕沾了一点,就是铁人也受不了,林思离,你就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大礼吧。 “严姐,有空多来家里坐坐,我还有其他事,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严虹笑眯眯的点头:“没事,林夫人请去忙。” 两人飞快的对视一眼,又极快收回,潘玉转身离开。 接收到潘玉的眼神,正在和人攀谈的刘胜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整了整衣领,趁人不注意溜去了二楼。 云涯饶有兴趣的看着,“你,这个世界上蠢人怎么就这么多呢?” 宁子洹冷哼一声:“要是没有这些蠢人,怎么能凸显得出你们这些聪明人?” 云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的有道理呢。” 二楼,林芊芊把林思离扔到床上,揉了揉胳膊:“沉死我了。” 林思离摊在床上,早已人事不省。 林芊芊冷笑了两声,看着神智早已不清的某人,也不知道妈下的什么药,还挺厉害的。 林思离,你就给我去死吧。 伸手就去拽林思离身上的衣服,手刚落到纽扣上,忽然被一只手捉住了手腕,那力道虽绵软,却一时令她挣不脱,冷不丁抬眸,冷眸幽沉,霎时摄了心魂。 “你……你……。”竟一时不出话来。 女子狠狠一拉,将林芊芊拉到床上,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抬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给我下药,你们娘俩好算计啊。” 林芊芊双眼大睁,早已顾不得脸上的疼,不可置信道:“你竟敢骗我们?”原来林思离一直在跟她们演戏,想到这里,她张口就要大喊,却被林思离眼疾手快的撕了一截她的裙角塞到嘴里,阻止林思离的呼救。 林思离捆了她双手,慢悠悠坐起来,冷笑道:“手段依然如此拙劣,拜托下次能不能想点儿有创意的法子,啊……我忘了,你们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芊芊“呸”一口吐出嘴里的布,“林思离你个贱人,快放开我。” 只见她脸色越来越红,嘴里的话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林芊芊心底大惊:“我怎么了?” 林思离勾唇笑了笑:“当然是你妈给你准备的好东西了,千万别太感谢我。” 忽然,她耳尖一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快速关了灯,藏身门后。 那药起效神速,很快满屋子都是林芊芊的叫声,听的人脸颊燥热。 门忽然从外边打开,一道身影猴急的蹿进来,“美人儿,我来了。” 屋子里漆黑,男人看不清脸,只听一道娇媚婉转的嗓音,以及温香软玉的身体,精虫上脑,直接就扑了上去。 两人很快滚作一团。 声音越来越羞耻。 黑暗中,林思离眸光冰冷,攥紧了拳头。 敢如此算计她,潘玉,你给我等着。 趁着两人火热的档口,她悄无声息的将门打开一条缝闪了出去。 潘玉眸光往楼上瞥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冷笑,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手一抖,一杯红酒倾洒在赵夫人的绣花旗袍上。 赵夫人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赵夫人,真是对不起,您看不如这样,您先随我去楼上把衣服换了,这件衣服我赔您。” “你赔?这件衣服可是古蔺大师手工制作的,全世界只此一件,你赔的起吗你?”赵夫人怒声怼回去,看着胸口上一大片酒渍,心底那个痛惜啊,才第一次穿出门…… 潘玉脸色讪讪:“是我的过失,真是对不起了,您看现在当务之急是不是先去把衣服给换了,刚好我那里也有一件古蔺大师的旗袍,虽然比不上您这件名贵,但给您先暂时应付一下,还是可以的。” 末了补充一句:“那件衣服我一次也没穿过,还是崭新的,赵夫人放心。” 赵夫人无奈之下,也只能如此做了,心底对潘玉也没了好印象,冒冒失失的,哪儿有贵妇风范,果然不愧三儿出身,就是上不得台面。 “赵姐也一起去吧。”潘玉看向站在一旁脸色不郁的赵姐,试探着问道。 赵姐本来不想去,但看母亲的脸色,点了点头。 “走吧,也不知道你们林家都是怎么教规矩的。”嘴里嘟嘟囔囔着,搀扶着赵夫人去了楼上。 潘玉眼神嘲冷,这赵家母女俩出了名的刁脾气,大嘴巴,由她们见证,林思离就别想逃得了。 潘玉领着两人来到二楼一扇门前,暗中朝某个方向使了个眼色,这才伸手推开房门:“赵夫人赵姐里边请。” 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一叠声传来,赵夫人和赵姐都愣了愣,潘玉勾着嘴角打开了灯。 房间霎时间明亮如昼,大床上的一切映入眼帘。 赵姐忽然尖叫一声,“妈呀,你们林家怎么还有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太恶心人了。” 话落退出了房间。 她的声音不,惊动了楼下的人,有爱凑热闹的姐夫人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八卦光芒跑了上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床上两人大汗淋漓,浑然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潘玉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正是刘胜无疑,而女人的脸却埋在枕头间,背对着她的方向,再借着男人手臂的遮挡,根本看不清。 地上一截裙角散落,潘玉定了定神,正是那贱人今日所穿的裙子。 心底快意,面上却露出一抹慌张,拉着赵夫人就要退出来,生怕被赵夫人发现床上的人跟她有关系似的。 赵夫人对潘玉还记恨着呢,见她这副样子想必那大床上的人肯定跟她关系匪浅,想到她弄坏了自己的旗袍,眦睚必报的赵夫人非得找补回来不可,拂开她的手,冷笑道:“林夫人,慌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他们不要脸皮,咱凭什么要给他们脸皮。” 潘玉心想这个赵夫人果然够记仇,着急的道:“赵夫人,都是些年轻孩子,不懂事儿,咱就当没看见罢了,闹大了,他们还怎么见人啊……。” “做事就要想到后果,楼下就是宴会,他们却躲在楼上偷欢,出去像话吗?” 凑热闹的人闻言议论纷纷起来,原来逮到一对偷情的啊,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了,情侣忍不住也没什么,但被人撞破就尴尬了,要是哪家的千金公子,这脸就丢大发了。 “赵夫人,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我家思离一马吧,她也是有苦衷的……。”潘玉苦苦哀求道,落到众人耳中,只觉得这是一个一心为女儿着想的好母亲呢。 但众人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思离?林思离?林家大姐啊,哪,没想到竟然是林家大姐林思离,刚才宴会上的话还言犹在耳,被男子伤透了心选择借精生子,还发誓终生不嫁,原来都是骗人的啊,私底下的林思离这么**。 想想刚才的话,再看看门内传出的令人耳红的声音,啧啧,真是讽刺啊,没想到这林大姐是这样的人,颠覆了众人的想象,一时满是鄙夷不屑的声音。 赵夫人才不管是林大姐还是林二姐,只要能让潘玉吃瘪,她就高兴。 “呵,跟野男人苟合,撒谎骗人,这就是你们林家的教养,我算是见识到了。”赵夫人刻薄的道。 话落拂袖就要离开,厌恶到再不愿多看一眼。 这时林芃挤开人群走进来,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潘玉抹了抹眼泪,“是我教女无方,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吧。” “啧啧,这林大姐真够不要脸的,刚才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演技这么好,她怎么不去当演员啊,奥斯卡绝对是囊中之物。” “就是啊,我看二姐的没错,她那女儿就是跟野男人生的,长的就一脸狐媚子相。” 四周议论声此起彼伏,林芃一听就明白了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个极重面子的人,此刻只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一时气急攻心,大叫了一声“孽女”,轰然倒地。 周围人吓了一大跳,纷纷退开来。 “老公。”潘玉尖叫着扑过来,摇着林芃的身体,眼泪跟不要钱似得往下掉:“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要是出事了,我跟芊芊可怎么办,思离固然有错,可你也不能拿她的错来惩罚自己啊。” “这林大姐气死了自己的父亲,她罪过可就大了。” “谁不是呢,这样的女儿,要是我生下来就给掐死了,还留她祸害家人。” 一时全都是对林思离的指责。 “发生什么事了?”忽然,一道清亮温柔的声音蓦然响起,四周虽糟乱,依旧如此清晰的落入众人的耳中。 人群愣了愣,下意识转身看去,便看到一袭白纱裙柔婉飘逸的女子缓步走来,如夏季清凉的风,吹进了心田。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女,月光如水流泻,却不及少女眉尖一抹皎洁。 以及那身着白西装,双手插兜脸上写满了不耐的少年。 三人的出现,深深惊艳着所有人的眼睛,尤其是走在中间的少女,似夺月华而生,妙美不可方物。 人群有瞬间的寂静,也不知是谁先开口:“林大姐?” 那屋里的女人是谁? 林思离看到躺在地上的林芃,大惊失色的走过去:“爸爸怎么了?” 潘玉的眼神犹如见了鬼,林思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想到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屋内,外边的动静终于让那两个沉浸在**中的男女清醒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道女子尖锐的叫声,如此尖利刺耳,令人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林思离俯下身检查了眼林芃,朝佣人道:“快打120。” 云涯远远的看了一眼,口舌歪斜,面红目赤,明显中风了,现在抢救还来得及,可惜,对这种渣男,云涯懒得动手。 林思离忍不住哭道:“爸,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事了,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 有人道:“林先生是被气的,以为林姐跟男人那什么……。” 林思离脸色铁青,愤然道:“究竟是何人污蔑我?简直岂有此理,不仅诽谤我的名声,更是害了我的爸爸,其心可诛。” 潘玉指着她怒声道:“明明就是你偷男人,将你爸爸气成这样,你还有脸狡辩。” 林思离不解的看着她:“潘姨,不知道是何人污蔑我,竟然连你也信了吗?既然我偷男人,那屋里的女人是谁?好啊,我今就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打着我的名号偷男人。” 话落就往屋里冲去,潘玉想要拉住她已经来不及,一颗心沉沉下陷。 林芊芊想到自己被林思离算计了,气的肝疼,现在人都堵在门口,她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刘胜心满意足的起床,就是闹得所有人都知道,这样林思离不想嫁也得嫁。 他刚刚穿上裤子,不经意抬眸看清床上的人,整个人愣了愣:“怎么是你?” 林芊芊愤恨咬牙,你以为我愿意跟你睡? 就在这时门忽然从外边打开,一道身影快步冲了进来,掀开被子将床上的人露出来,林芊芊捂住脸尖叫着紧缩成一团。 林思离不可思议道:“芊芊,怎么可能是你?” 林思离的声音并没有掩饰,外边的人听的一清二楚,瞬间哗然,没想到竟然是林芊芊,再联想到刚才的事情,哪,是林芊芊跟男人颠鸾倒凤,潘玉为了保住自己女儿的名声就把屎盆子往林思离头上扣,简直太恶毒了。 一时所有人看向潘玉的眼神毫不掩饰鄙夷。 潘玉百口莫辩,暗道这次又着了这个贱人的道,芊芊这个蠢货……她气的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 林芊芊大叫道:“林思离你个贱人,你竟然敢陷害我,我要杀了你。”话落像一条疯狗似的就朝林思离冲过来。 林思离敏捷的闪身一避,林芊芊扑了个空,一头撞在墙上,撞的头晕眼花,身上未着寸缕,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人们厌恶的别开目光。 林思离一袭白裙站在那里,清新干净,与林芊芊的狼狈可谓是壤之别,她摇头,失望的望着她:“芊芊,以前你做的那些事我就不追究了,但到现在你还在污蔑我,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话落看向一脸懵逼的刘胜,淡淡道:“胜哥哥,我们之间的婚约早已解除,你如果喜欢芊芊,就该父母之命,明媒正娶,而不是与芊芊暗通款曲,你这是拿我们林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刘胜脸色铁青,到现在再不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女人给耍了,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刘先生刘夫人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互相对视了一眼,刘夫人走出来道:“思离得对,这件事是我们家阿胜欠考虑了,但俗话一个巴掌拍不响……。” 潘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刘夫人冷哼道:“你我什么意思,我家胜儿多好的孩子,要不是林芊芊勾引他,他能做出这种事情吗?” 潘玉暗暗咬了咬牙,知道现在不是跟她吵架的好时机,冷目望向林思离:“林思离,你好狠的心,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们不顺眼,怕我们抢你的财产,可你也不能用这种手段陷害你妹妹啊,你这是毁了她的一辈子。” 林思离好笑的看着她,“你我陷害她?你有证据吗?” 潘玉想到那截落在地上的裙角,慌忙去看,然而地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一定是被这个贱人藏起来了。 林思离摇摇头,“潘姨,我之前因为身体略有不适,就想到楼上休息一会儿,然而纪姐却想去外边走走,她对这里不熟悉,我就想着不能怠慢了贵客,忍着身体的不适领着纪姐去花园逛了一圈,没想到回来就看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我没回来,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胡。”潘玉下意识吼道。 “哦?难道我也是胡吗?”一道温柔的嗓音忽然响起,如此柔婉动听,令人的心都酥麻了大片。 纪云涯挑眉,轻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林夫人,刚才林大姐带我去花园散步,宁四少爷也看到了,你觉得是我骗你,还是宁四少爷会骗你?” 宁子洹冷冷的瞥了眼潘玉,那眼底的佞邪简直把潘玉的胆都要吓破了。 “只是我有点好奇,林夫人为何一口咬定是林大姐呢?你是看到了她的脸呢?还是猜到了是林大姐呢?”纪云涯温柔的问道,那嗓音十分具有蛊惑性。 纪云涯这句话提醒了其他人,是啊,林夫人为何一口咬定里边的人是林思离,如果不是林思离出现,这个黑锅她可是背定了。 “我……我一时情急没看清……。” “是没看清呢,还是不想看清?林夫人,虽然您是后母,可也不能厚此薄彼啊,自己做的事情就要有承担责任的勇气,要不是林大姐及时出现,她岂不是要背一辈子的骂名?更重要的是,林先生因为此事气昏了头,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个不孝的罪名,林大姐岂不是要背一辈子?” 潘玉被的哑口无言。 心底暗骂纪云涯多管闲事,然而她的话一字一句都是诛心之言,犀利到让她招架不住,人们望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到现在,傻子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继母可真够恶毒的,想想林大姐真可怜,摊上这么个后妈和妹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潘玉想要辩解,然而没人再听她的话。 这时救护车到了,确诊中风,必须要立刻送往医院抢救,但是家里还有这么多宾客,她就这样一走了之实为不妥,潘玉自告奋勇的跟了救护车,临走前狠狠瞪了眼林芊芊,这个女儿她已经绝望了,烂泥扶不上墙,注定这辈子斗不过林思离。 既然输的一败涂地,那现在就必须牢牢抓住林芃,否则林芃出事,她在家里的处境将会越发艰难起来。 宴会到了这里,再进行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宾客纷纷准备告辞离去。 纪云涯走在林思离身边,林思离对她声道:“刚才谢谢你了。” 云涯含笑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林思离心底“咯噔”一跳,稍稍抬眸,便撞入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光里,似笑非笑,神秘迷离。 她明白这个道理,可她永远也做不到纪云涯这般狠辣无情,到底还是心软。 “我明白的。” 云涯勾了勾唇,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希望你当真明白。” 宾客此刻都聚集在大厅,一一准备离宴,云涯感觉自己裙子被人拽了拽,垂眸看去,便见眼前是个七八岁穿着粉色公主裙打扮的玉雪可爱的女孩,正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云涯。 “漂亮姐姐,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女孩着把一个红木盒子塞到云涯手中,云涯愣了愣,女孩在人群里穿梭着,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皱眉看着手里的盒子,刚要打开,一只手拦住了她。 云涯抬眸,宁子洹俊秀的容颜之上一片冰冷:“别动,我来处理。” “晚了。” 云涯淡淡开口,手指快速挑开了盒盖。 只见盒子里放置着一个定时炸弹,上边有一个导管,里边流动着绿色的液体。 云涯只要一动,液体就会往一个方向流去,慢慢腐蚀着电流里的障碍物,等电路接通,将会引爆炸弹。 云涯面色未改,嘴角反而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定时炸弹,真是看得起我啊。” 有人看到云涯手里的炸弹,猛然尖叫了起来,“有炸弹。” 一语惊起千层浪,瞬间所有人都朝云涯看过来,不出意外看到纪云涯手里的定时炸弹,争先恐后往外跑。 云涯站在大厅,灯光忽然刺眼起来,四周是喧嚣着逃命的人群,她长身独立,容姿秀美,从容淡然,仿若不知自己手中拿着的是个怎样的危险东西。 “怎么会这样?”林思离捂着嘴巴不可置信。 “快带上你女儿离开这里。”云涯厉声喝道。 “可是你……。”云涯淡淡道:“我没事,你快离开,迅速遣散这里的人,要快。” 林思离最后看了她一眼,快速去组织人离开这里。 云涯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少年:“愣在这里干什么,快走。” “这是化学式定时炸弹,等导管里的化学试剂慢慢腐蚀电流里的障碍物,电路接通,就会引爆炸弹,但这个是经过改良的,只要没有外力作用,化学试剂就会减缓腐蚀的速度,所以只要人不动,就会争取到一点时间。”宁子洹冷静快速的道。 云涯笑了笑:“我知道。” 宁子洹咬牙切齿:“你还笑的出来?” 云涯身姿站的笔挺,不见丝毫惊慌,“你快走吧,别为了我把命折进去,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了算。”宁子洹朝她伸出手,就要去拿盒子,动作心翼翼。 云涯脸色蓦然冷了下来:“宁子洹,你住手。” 宁子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不会让你死的。” “宁子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云涯声音冷到结冰。 “我一直都知道,云涯,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死,那个人必须是我。” “如果你敢动,我现在就引爆他,要死咱们一起死。”云涯厉声喝道。 宁子洹眉头紧皱:“你何苦呢?” 云涯偏过头去:“你又是何苦,快走吧,我有办法解决它。” 这时林思离抱着安安从楼上跑下来,身边跟着两个女佣,别墅里的人都跑完了,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宴会场,霎时间只剩下云涯和宁子洹。 “云涯。”林思离眼泪流了下来。 “快走。”云涯厉声道。 林思离咬了咬牙,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宁子洹忽然笑了,双手插兜:“能跟你死在一起,也是我的幸运。” 云涯无奈:“你是要我死不瞑目吗?” 宁子洹撇了撇嘴:“反正我死的很瞑目。” 云涯深吸口气,这家伙…… 头顶黑影一闪,明月翩然下落,冷着脸看着云涯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宁子洹冷笑道:“死人妖,别告诉我你不认识炸弹,你从火星上来的啊。” 明月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去,“该死。” 搞清楚人妖的含义后,她听到别人这样叫她就忍不住想杀人。 云涯快速给她讲了这个炸弹的原理,明月看着液体已经流到一半的位置,冷声道:“没多少时间了,我有个办法。” 宁子洹双眼蹭的一亮。 明月冷冷扫了他一眼:“前提是你先滚蛋。” 宁子洹磨了磨牙,死人妖…… 现在也只能把希望放到明月身上,云涯正想要开口,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快速跑了进来。 “涯涯……。” 这道难掩焦急的声音如此熟悉,云涯心脏跳了跳,一扭头,就看到高大的男人健步如飞的朝她跑来。 “晏哥哥,你别过来。”云涯喊道,喊声震颤传到手上,液体流动的速度加快了。 宁子洹看到跑进来的男人,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晏颂跑到她面前,冷眸扫了眼她手里的炸弹,抬手摸了摸云涯的头发,“别怕,晏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之前一直很从容,没有表露过一丝一毫的害怕,可是在见到晏颂的这一刻,心底某个地方忽然就坍塌了一块,鼻子发酸,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晏颂心如刀绞,他竟然如此疏忽,让n有机可乘,而对方伤害的对象竟然是云涯,如果云涯出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一刻,他手撕了n的心都有,千万不要落到他手里,否则他一定要对方生不如死。 他看着云涯手里的炸弹,这种炸弹无法拆除,拿到手里只能等死,他迅速做了决定,对云涯道:“闭上双眼。” 云涯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摇头,“不要,晏哥哥你走吧,别管我了。” “傻瓜,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逃生,听话,乖乖闭上双眼,很快就过去了。” 云涯只是摇头:“晏哥哥……。” 泪如雨下。 宁子洹双拳紧握,心底被不甘充斥着,这个世上她只会为一个人落泪,而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是他。 “听话,闭上双眼,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化学剂流到三分之二的位置,时间确实不多了。 云涯哭着笑着:“生不同衾,死要同穴,晏哥哥我爱你。” 晏颂内心震动,苦涩的笑了笑,抬手撩了撩她鬓边滑落的碎发。 “好,要死我们一起死。”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你必须活下去。 宁子洹拼命翻了个白眼,这一刻恨不得杀了晏颂,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跟她一起死…… “喂,虽然感人,但我想,你们哭的太早了。”一道嘲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下一刻,头顶阴影掠过,一阵轻若无物的清风掠过指尖,云涯手里的盒子忽然就消失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一股强劲的力道拍在她身上,她被晏颂抱着,连带着晏颂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道扫飞了出去。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07 完美碾压 怒怼情敌 她躲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的圈在怀中,虽前路危险,这一刻却满心安宁。 “砰”一声巨响,地都似乎震动了一下,强劲的火舌吞吐而来,以及被巨大的气流刮来的碎屑,裹挟着凌厉的锋芒劈头盖脸飞来。 晏颂将她的脑袋紧紧摁在怀里,被气流扫到滚落在地上,他用自己当垫背,落地的瞬间就地一滚,各种被冲击来的碎屑落在他背上,一截碎玻璃深深扎进他背上的肌肉之中。 云涯听到头顶一声压抑的闷哼,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勒得她几乎喘息不过来。 “晏哥哥……。”她眼泪流了下来,听到他趴在耳边低沉温柔的嗓音,“没事了……。” 云涯抬手一摸,竟然摸到满手的血,一颗心猛然揪紧起来。 晏颂头一歪,彻底垂下了脑袋。 那一晚,林家别墅被炸成了废墟。 所幸,无一死亡,除了晏颂和宁子洹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而她,毫发无损。 明月将晏颂推开,将她扶了起来:“姐,你没事。” 云涯摇摇头,“没事。” 转身就去检查晏颂身上的伤,伤口虽深,好在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脊柱,不幸中的万幸。 “打120。” 这时两道身影快速朝这边逼近,还没走近就听一道难掩焦急的女声:“队长……。” 云涯眼眸微眯。 下一刻,一个衣着干练的年轻女孩跑了过来,看到昏迷过去的晏颂就要扑过来。 云涯忽然伸手格挡她伸过来的手,“不准碰他。”声音又冷又厉。 女孩愣了愣,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女,爆炸之后的大火猎猎燃烧,灼的人肌肤有些微的刺痛,少女发丝凌乱,却难掩绝丽姿容,尤其是一双凤眸,眼尾微挑,凌厉张扬中带出几分华艳的神采。 她看的愣住了,有几分眼熟,然而一时又想不起来。 被少女话中的意思气到了,冷笑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不让我碰他?” 云涯抬手为晏颂捏去落到脸颊上的碎屑,淡淡道:“凭我是他的女朋友。” 燕禾一下子呆愣在那里,只觉得手脚冰凉。 万福快步走过来,目光在那少女脸上转了一圈,无视燕禾苍白的脸色,低声道:“救护车快到了。” 云涯抬头看了眼来人,认出正是那跟晏颂一起的,只是这个时候她可笑不出来,朝他点了点头以示问候。 “他没事,只是一些皮肉伤,包扎一下就没事了,但不排除脑部有淤血,到了医院最好做个颅内C。”云涯冷静又不失沉稳的道。 万福愣了愣,心想这个女孩考虑问题挺周到的,心底对她蛮有好感。 燕禾按捺下心底的酸涩,抬眸看着面前美的让她自卑的少女,开口道:“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他没受重伤,他流了那么多血……。” 不是医生?云涯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怎会看不出这个女人喜欢晏颂,当然,晏颂很优秀,女人喜欢他正常,但这种不知死活跑来她面前呛声的女人就很膈应了,就像苍蝇一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唇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虽是处于陋地,背后火光摇曳,断壁残墟,却依旧不损少女的美丽与优雅,让燕禾生出一种深深的自卑感,虽然她不想承认,这种自卑感却如影随形,指甲深深的扎进掌心肌肤里去,她有些挫败的垂下脑袋。 “我晏哥哥不会有事,晏哥哥就绝对不会有事的。”声音娇柔婉转,十分动听。 然而一字字一句句,却如尖刀般狠狠戳进燕禾心口,拔出刀子带出血。 晏哥哥……叫的真好听! 云涯冷笑了声,侧眸看了眼明月:“子洹呢?” 现在才想起来宁子洹,明月在心底替宁子洹默哀三秒钟,嘴上冷冷的答道:“死不了。” 话落指了指不远处躺在草地上的少年。 云涯皱了皱眉,“严不严重?” 就在这时,救护车呼啸而来,将晏颂抬上担架,云涯跟着上了救护车,不动声色的将燕禾挤了下来。 “只能跟一个家属,其他人自己打车去医院。”话落关上了车门。 另一边,宁子洹也被抬上了救护车,明月跟着跳了上去。 眼看着救护车开走,燕禾气的跳脚,万福无奈笑笑:“她是老大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你放宽心。” “放跑了N,我们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跟老大解释。” 想到这里燕禾就气愤,这个N实在太过狡猾,布下罗地网竟然还能被对方钻了空子,最可恶的是,她是最先发现N的踪迹,跟她交手了两个回合,重伤了她之后还是被她给逃脱了。 如果老大知道是她放跑N的,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老大对她失望。 —— 宁子期没有住在宁家,而是在医院附近自己租了套房子,两室一厅,很干净,一个人住,更显宁静。 洗过澡之后,他打开电脑,将明要用的文献资料整理好,然后泡了碗面,闻到这股味道就想吐,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外卖,也只能吃点泡面垫垫肚子提神。 刚准备吃第一口,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下意识愣了愣,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里,会是谁来? 想着他抬步朝门口走去,透过猫眼往外瞄了一眼:“谁呀。” 没有人回答,只依稀看到好像是一个女人。 想着他将门打开一条缝,忽然一只染血的手抓住门框边沿,那只手甚至还在不停的往下滴血,他好歹也是宁家人,什么阵仗没见过,猛然将门拉开,下一刻,一道柔软的身子扑进了他怀里。 他整个人猛然愣在了那里,浓郁的血腥味充斥鼻尖,一道虚弱的声音低低响起。 “学……学长救我……。” 竟然是白雪。 他往门外看了一眼,赶紧关上门,把人抱进来放在沙发上。 只见女孩身上的黑色衣服已经被血染透,脸煞白,平添了几分柔弱的美感。 宁子期眉头紧蹙。 女孩虚弱的睁开眼睛,苦涩的笑了:“学长,我被人追杀,你如果怕染上麻烦,就把我扔出去,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实在不想麻烦你。” 宁子期双手握紧了缓缓松开,冷声道:“别话。” 附身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子弹贯穿伤,伤到腰腹,不过好在没伤到内脏。”话落找出急救箱,拿着剪刀将她腹部的衣服剪开,露出染血的肌肤。 宁子期用沾了酒精的棉签先消毒,女孩疼的眉头紧蹙,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沙发,却愣是一声不吭。 宁子期瞟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很快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递到她嘴边:“咬着。” 女孩张嘴咬住了毛巾。 宁子期快速给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有点儿失血过多,不过好在你身体底子好,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无碍了。” 女孩累到虚脱,朝他笑笑:“谢谢学长……。”话落就昏迷了过去。 宁子期站在原地,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孩,眉头越拧越深,他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把人给扔出去,可要把她扔出去,身体得不到休养,又面临追杀,她将必死无疑,可是留她下来…… 犹豫了半晌,无奈的叹息一声,将她抱起来,心翼翼的不牵动到她的伤口,走到卧室,将人放到大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本该昏迷的女孩忽然睁开了双眼,黑暗中,那双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幽光,点点得意之色尽显。 宁子期先把客厅的狼藉收拾了一遍,沙发罩上染上不少血渍,把罩子摘了扔到洗衣机里,然后拿着东西出门,将一路上白雪留下的血迹清理干净。 白雪背景复杂他早就知道,没想到刚回国就遭到追杀,他心底暗叹倒霉。 虽然不知道自己救她究竟是对还是错,不过怎么也是一条人命,他是医生,救死扶伤是职,跟对方是什么身份没有关系。 他在心底这样对自己道。 等她伤好了就让她走。 —— 林家宴会发生爆炸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很快媒体就全都是报道的,更为引人注目的是,炸弹是在纪云涯手中的,这个比明星都红的名媛,深陷爆炸风波中。 有人传她死了,粉丝哭成一片,网上因此事掀起轩然大波。 但很快警方给出确切消息,这起爆炸是恐怖分子所为,爆炸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最近江州出事太频繁了,先是慈善发布会上的爆炸,死伤不少,然后是樊家订婚宴上的吊灯事故,虽然没有死人,但不少人因此受伤,而紧接着就是林家宴会上发上爆炸,警方虽然公布没有死伤,但谁知是不是为了安抚群中故意隐瞒呢,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敏感的人已经嗅出这其中的不同寻常,这些恐怖分子实在太过猖獗了。 警方对此表态,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伙儿恐怖分子绳之以法。 不论外界闹得有多厉害,医院却是一片静谧祥和。 燕禾在病房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站在门口透过玻璃往里看去。 少女守在床边,背影纤姿柔弱,她却看的眼眶酸涩,暗暗咬紧了唇齿。 她终于想起来这个女孩是谁。 有第一名媛之称,被国人追捧的女神,江州第一豪门纪家大姐、也是纪氏董事长——集才貌权钱于一身,真正的白富美纪云涯。 这么多光环和头衔,想也知道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她以前也听过纪云涯的名字,当时下意识就不喜欢这个人,这样的女人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但是两人没有交集,虽然隐隐有点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羡慕,身为女人,做梦都想活成纪云涯那样。 没想到,她暗恋了两年的男人,他的女朋友竟然是纪云涯。 这么强大的情敌,她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 如果一开始还有赌气的心思,想要争抢一番,可是对方是纪云涯,她拿什么去争,拿什么去抢?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她所有的优点不复存在,她的自信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 心底又酸又涩,只想大哭一场,祭奠自己还没开始就已经无疾而终的初恋。 黄毛匆匆赶到,往病房内瞟了一眼,“纪姐?” 燕禾咬了咬唇,“你知道?” 黄毛呵呵一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老大能耐啊,竟然把纪云涯拐到手了,如果曝光不知道会引来全华国多少男人的羡慕嫉妒。” 燕禾心如刀绞,这就是男人最直观的想法,晏颂那么优秀的男人和纪云涯在一起,所有人都会羡慕晏颂,因为纪云涯是那么出色,也只有晏颂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 她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黄毛注意到燕禾的脸色,眼珠子转了转:“那啥,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你看哥怎么样?虽然长得有点寒碜,但哥绝对是新好男人一枚,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斗得了三,挣得了军功,不妨考虑考虑哥哥?”话落露出一脸贱笑。 燕禾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做梦,就算这个世上男人全都死光了,我也绝对不会看上你。” 黄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啥,话别这么绝对,万一……。” “没有万一。”燕禾斩钉截铁的道。 “哈哈,哥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切……一点都不好玩。”黄毛漫不经心的摆摆手。 “不过哥衷心的劝你一句,都到这个份上了,接受现实,纪姐可没那么好惹……,当然我知道你背景也不浅,哥就是提醒你一句……。” 燕禾脸色青白,呸了一口:“谁稀罕你的提醒,姑奶奶知道该怎么做。” 病房内,晏颂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就看到云涯单手支着脑袋,脑袋一点一点的,那模样异常可爱。 眼看又一点,脑袋马上就栽了下来,晏颂赶忙伸出手,接住她的下巴。 云涯一下子就醒了。 睁开有些迷瞪的眼睛,看到晏颂醒过来了,眉眼灿烂:“晏哥哥,你醒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话落就要起身去叫医生,被晏颂一把拽住了手臂,下一瞬整个人跌落在床上,被晏颂长臂一捞,就落在他怀中。 “晏哥哥,你的伤……。”云涯推搡着,晏颂有力的双臂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低头,眸光深深的看着她,然后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云涯双眼大睁,那迷糊一点点散去,渐变为一湖澄清的欢喜。 燕禾听到晏颂醒了,推门就要进去,黄毛一把拉住了她:“你干什么去?” “队长醒了,我去看看他。” 黄毛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嘿嘿笑道:“你现在进去是想让老大记恨你一辈子吗?可以啊队长,平时看起来高冷到不近人情,没想到撩起妹子来一点都不含糊……。” 燕禾闻言往里看了一眼,看到两人犹如交颈鸳鸯般缠绵的身影,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心如刀绞。 万箭穿心。 无论垒砌了多坚固的心理防线,统统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那些不甘、那些怨愤,那些相思成疾化为的酸楚,变成了一把尖刀,直戳心扉,痛不欲生。 她终于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快步跑开。 黄毛看了眼她的背影,挑了挑眉:“女人啊……。” 晏颂缓缓松开她,云涯喘息了几口,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风情有余,余威不足,恨不得让晏颂再把她抱到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你伤还没好,别乱动。” 云涯擦了擦嘴巴,有点麻木了。 晏颂勾了勾唇,冷峻的眉目霎时如春风吹融了一池冰寒的湖水,温柔跋涉而来。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对我来就跟蚊子叮了一下似得。”晏颂的不在意。 云涯心口猛然窒息了一下,想他身上那么多大大的伤口,有刀伤枪伤烧伤,最凶险的一处是在胸口的枪伤,再差一点点就打中心脏了,想也知道这两年他经历了什么。 “那也不行,你必须好好休养,在伤口没有好透之前,别想给我下床。”云涯语气严厉的道。 晏颂无奈笑笑,拉着她的手:“好好,我都听你的,只是我现在能先去上个厕所吗?” 云涯扶着他:“我陪你去。” 晏颂乐意之至。 从卫生间里出来,两人脸都有些红,云涯脸皮什么的全都不要了,反正两人什么都做过了,除了最后一步,现在矫情个什么劲。 将晏颂心翼翼的扶坐到病床上,这时黄毛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目光在云涯身上扫了一圈,咳嗽了一声:“老大……。” 云涯起身,“你们聊,我出去办点事。”话落站起身走了出去。 黄毛嘿嘿一笑,朝他伸出大拇指:“老大,你牛。” 竟然能把纪姐拐到手,果然不愧是老大。 晏颂脸色不复在云涯面前的温柔,恢复到一贯的冷酷,冷冷扫了他一眼:“N有下落了吗?” 一提到正事,黄毛收了嬉皮笑脸,一下子就变得正经起来。 云涯走出病房,这一层已经被包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着特警,一种紧张的气氛在整个楼道里蔓延开来。 “明月。”云涯轻声喊道。 下一瞬明月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飘飘停在云涯面前。 “子洹怎么样了?” “比你的情郎伤的重。”明月冷声开口,转身离开。 云涯跟上去,看着明月修长的背影,开口道:“谢谢你。” 她很清楚,如果没有明月,她跟晏颂宁子洹将必死无疑,也许明月真的是上送给她的救星。 “我接受了。”一贯的潇洒冷酷。 云涯抿唇笑了笑。 宁子洹在隔壁病房,云涯推门进去的时候,宁子洹已经醒了过来,睁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云涯进来,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云涯,你终于来看我了。”眸光晶亮如星,闪耀着兴奋的光彩。 他总是很容易满足,虽然前一刻被伤透了心,可如果云涯下一秒对他笑笑,他立刻就高兴的找不到北。 宁子洹左脸上抱着纱布,右腿打了石膏,轻度骨折,有些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没什么大碍。 但俗话伤筋动骨一百,伤到了骨头,按理来是比晏颂伤得重。 “你别动,伤到腿了还跟孩子似的乱动,你腿是不想要了吗?”云涯板着脸呵斥道。 宁子洹无所谓笑笑,两眼盯着云涯:“所以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是我朋友,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哦,只是朋友啊。”宁子洹咕哝了一句,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神色。 云涯笑了笑,“你完全是自作自受,我让你早点离开,你偏不听,现在好了。” 宁子洹轻哼一声:“要你管,你去找你的晏哥哥啊,来我这儿干什么。”语气颇有些赌气。 云涯无奈笑笑,在床边坐了下来,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揉一只乖顺的猫咪,“子洹,无论怎么样,我欠你一句谢谢。” 宁子洹被捋顺了毛,偷偷翻了个白眼,嘴上哼哼道:“我乐意,我是为了你受伤的,你要对我负责。” 得寸进尺啊。 “好啊,本来就该我负责的。”云涯笑眯眯道。 宁子洹双眼一亮,“真的?” 云涯笑着点点头,轻声开口:“进来。” 下一瞬,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清瘦女孩子走了进来,对云涯笑道:“姐。” 云涯挑了挑眉:“她叫颜颜,以后就由她负责照顾你,直到你腿伤痊愈为止。” 云涯招了招手,颜颜走了过来,离得近看,这是一个长的颇为清秀的女孩子,皮肤白皙,气质清透,尤其是一双眼睛,又明亮又无辜,像一只柔弱的白兔,忍不住让人想欺负…… “宁少爷好,以后我会负责照顾您。”连声音也透着一股娇软。 宁子洹脸却瞬间青了,恨恨瞪了眼纪云涯:“我不管,我要你照顾我。” 云涯不动声色的笑笑:“颜颜是专业护士,有很强的照顾病人的经验,尤其是你的腿伤,后期要配合复健和按摩,这都需要有专业底子的人来,我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姐,哪里会照顾人,子洹,我也是为了你好。” 宁子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一切都是借口,就是不想照顾他,转而屁颠屁颠的去照顾晏颂,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口气他忍了。 “我要喝水。”宁子洹忽然大叫。 颜颜极有眼色的跑去倒水,端过来给宁子洹,宁子洹忽然把水杯摔了出去,冷声道:“你要烫死我啊。” 颜颜垂下脑袋,不卑不亢的道:“少爷息怒,我再去倒一杯。” 这一次晏颂又嫌凉,再一次把水杯砸她脚边:“本少连口水都喝不上,你还会照顾人?赶紧给我领走。” 颜颜委屈的看了眼云涯,这位大少爷明显找茬,她才不想伺候呢。 云涯笑了笑:“再去倒一杯。” 颜颜转身又去倒水。 云涯接过水杯,亲自递给宁子洹,“如果你还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宁子洹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来,抿了一口。 “看在你的面子上,那我就留下她。” 颜颜幅度的撇了撇嘴。 “颜颜,要好好照顾宁少爷,知道吗?” 颜颜赶忙垂下脑袋:“是,姐。” “嗯。”云涯站起身来,看着脸色不虞的宁子洹,笑道:“子洹,你好好养伤,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话落转身离开。 宁子洹一直盯着云涯的背影,直到门关上,彻底隔绝了那道纤丽的背影,眯起眼睛瞟了眼站在一边的女孩。 颜颜心底有些忐忑,这道目光如有实质般,令她头皮发麻。 宁子洹躺了下来,忽然开口:“去,给本少剥个橘子。” 颜颜心道他怎么突然好话了,还以为他会刁难自己呢,但很快她便沉下心来,走过去在床头的果盘里拿了个橘子,慢慢剥开橘子皮,分成一瓣一瓣递到宁子洹嘴边。 宁子洹嫌弃的瞥了眼她的手:“洗手了吗?” 颜颜:……就知道这位大少爷不好伺候。 —— 走出病房,明月闪到她身边:“常叔来了。” 这一楼层禁止闲人进出,常叔在楼道口等着她。 “姐,您没事。”常叔担忧的看着她,知道在他得知姐出事的时候有多担心。 一的就没安稳过,姐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他很清楚,这一切灾难来源于一个人,只要把源头掐灭,姐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没事。”云涯摆摆手,转而问道:“查清了没,是谁干的。” 常叔附到她耳边低声了句什么,云涯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过此人非常狡诈,擅长变装,咱的人被甩掉了。” “你她受了重伤?”云涯眯起眼睛。 “是,晏少爷的人重伤了她。” 受了重伤还能跑,这个人比董写忧可狡诈多了。 “她跑不了多远,现在肯定就在江州某个地方,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揪出来。” “是。”常叔匆匆离开。 云涯在原地待了一会儿,随手抚了抚裙摆,转身走了出来。 燕禾迎面走了过来,看到云涯明显楞了一下。 云涯笑如春风的和她打招呼:“你好,我是纪云涯。” 如此的温柔亲和,仿似昨晚那个凌厉冷酷的女人是她的错觉一般,燕禾心底腹诽虚伪,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好纪姐,我是河。” 云涯眉梢微挑:“河姑娘是京都人吗?” 燕禾笑笑:“是。” 一口京都口音,想不知道都难。 “好巧,晏哥哥也是京都人。”云涯不动声色的笑笑,眸光盯着燕禾的脸,明明很是温柔的目光,不知为何,却令燕禾脊背有些发寒。 握了握拳,燕禾讨厌这个女人仿佛炫耀般的叫着晏哥哥,笑着道:“早就听老大提过纪姐,没想到你本人比照片上漂亮多了,老大真有福气。” 语气仿佛跟晏颂很熟似得,连她的照片都能分享,对晏颂这样高冷的人来,很不容易了。 足以证明,她在晏颂眼里,是有些不同的。 云涯挑了挑眉,笑意越发温柔:“是吗?我倒是没听晏哥哥提过你呢,不过也许是因为我跟晏哥哥相逢的时间太短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河脸色有些白,暗暗磨了磨牙,这个女人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得意什么? 云涯叹了口气,幽幽道:“我跟晏哥哥青梅竹马,自从在一起后很少分离这么久过,我不在晏哥哥身边的时候,多劳你们对他的照顾,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青梅竹马?燕禾心上被撕裂开一道大大的口子,呼啦啦往里灌着凉风。 她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炫耀,女人的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呢,但这一刻,她确实被深深打击到了,嫉妒这个女人和他青梅竹马,厌恶她那些话的时候温柔又嘲讽的神情,国民女神又怎样?万民追捧又怎样?不过是一个虚伪又心眼的女人罢了。 她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晏颂喜欢的不过是这副皮囊罢了,或者被她的外表迷惑了,他如果知道她表皮下的尖刻,又怎么会喜欢他呢? 像是故意安慰自己,她一遍遍的在内心告诉自己。 “河姑娘?你听到我话了吗?” 燕禾猛然清醒过来,支吾道:“我很忙,没那么多时间,等有时间再。” 少女温柔的笑了笑,神情动作带着一种不出的优雅高贵,就像高高在上的公主,那种无形散发出来的优越感和尊崇霸气,最为致命。 明明两人离得极近,却仿佛一道鸿沟划在两人之间,她在云端之上,飘渺高贵,她落于泥泞尘埃之中,卑微渺。 这一刻,她想哭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种如影随形的错觉深深的折磨着她的心神,好像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比不过她。 看着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云涯嘴角微微翘起,就这种段数也来她面前显摆,再回去修炼五百年。 所有觊觎晏哥哥的女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她心眼比针还,默默喜欢她就当看不到,但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啧啧,可怕的女人。”明月摇头。 云涯瞟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医院。 “你是第一认识我吗?” 明月勾了勾唇:“但还是被你吓了一跳,会给人家姑娘留下心理阴影的。” “活该。”两个字,温柔又残酷。 在明月的第一眼印象中,纪云涯确实如她的外表那样,温柔优雅,是个完美的名媛闺秀,但是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藏的很深的冷静,那是伺机者才有的眼神,那时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很不简单的女人。 后来也证实了她的猜测,这个女人确实很不一般,聪明、冷静、又心狠手辣。 对待感情炙烈单纯,对待情敌,完美碾压。 她觉得甚是有趣,如果她是个男人,大概也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明月在心底替那个河姑娘默哀三秒钟,姑娘最好想开点,否则你会死的很惨的。 云涯回家洗澡换衣服,打扮的美美的,描眉淡扫红妆,穿了一条紫色长裙,裙摆上绣着淡雅的花枝,走起路来裙摆飞扬,飘逸如仙,恍然如同九仙女落凡尘。 云涯从楼上走下来,仆人全都看呆眼了,李婶笑眯眯的把熬好的猪脚汤递给云涯:“姐快给晏少爷送去。” 姐平素很少打扮,生丽质,不打扮就很好看了,但是今姐显然是经过精心装扮的,美的不可方物,她敢,这个世上绝对没一个女人能美过姐,更重要的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独一无二。 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果然没错。 阿芸顺手接过保温桶,姐的手是不能提重物的。 “中午饭我派人回来取,要营养餐。”云涯临走前交代道。 李婶笑眯眯的应承下来:“姐放心。” 明月走在她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诱人犯罪。” 明月什么女人都见识过,包括所谓的绝世美女,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即使所谓名动下的绝世美人,也不及眼前的女人半根手指。 她很好的诠释了什么是倾国倾城,国色香,美到极致,许是如此。 美人终究只是一副皮囊,会随时光而苍老,而她的美,美到了骨子里去,即使芳华已逝,美人依旧风采。 云涯勾了勾唇,走在阳光下,明媚的阳光洒落裙摆之上,随着优雅的脚步,那花枝仿若活了一般,摇曳生姿,她的脚下仿若盛开了一朵朵鲜花,铺就着她走过的路,一路芬芳。 “你不懂。” 是啊,不懂一个陷入恋爱中的女人的心思,以最美的一面去面对他,包括他身边的那群人。 她可不想再来第二个河。 云涯在病房门口见到了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有那晚上被她扣下的黄毛,不动声色的掠过三人的面容,云涯微微点头致意,如一阵风般飘然远走,留下满目惊艳回不过神来的三人。 肖泉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作为一枚标准的直男,他表示要背叛自己的女神了…… 万福笑着敲了敲他脑袋:“把你嘴角的口水擦擦,免得被人笑话。” “噗哧”有人忽然笑了。 纪云涯提着保温桶走了进去,明月和阿芸却在门口留了下来,笑出声的正是那个清秀的女孩,一头齐耳短发,显得干净利落,单看也是一家碧玉的美女。 肖泉暗道纪姐身边的女人一个塞一个漂亮,“你笑什么?” 阿芸挑了挑眉:“没什么,好笑就笑了。” “嘿……你个丫头。”肖泉着就朝她走过去。 一截长腿瞬间拦在肖泉面前,斜斜瞥了肖泉一眼,又冷又酷。 肖泉看这人气势冷冽,冷不丁抖了一下心脏,出腿就和她的腿碰去,就不信一个丫头片子还教训不了了,谁知那腿就跟钢筋似得,疼的他眉头紧皱起来,对方一抖腿,他霎时间就如同断弦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万福心一沉,暗暗打量着那看起来不男不女的人,肖泉虽是狙击手,但他手上功夫也是不错的,没想到轻而易举就被此人给制服了,这人实力深不可测。 没想到纪姐身边连一个保镖都如此厉害。 “明月姐姐好棒。”阿芸欢欣鼓舞的跳起来。 ------题外话------ 哎……终于准时了一回 208 尊重选择 晏家家族 肖泉一咕噜爬起来,感觉那条腿都快断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细看才发现,这人皮肤细白,细长的眉,狭长的眼,唇色淡白,长发束着高高的马尾,勒得眼角往上斜吊,平添几分凌厉,气质冷峻,像足了男人,但是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肖泉好战,被这一脚激发了身上的好战因子,活动了一下四肢,抬步朝她走去,“厉害啊,切磋一下怎么样?” 万福伸出去的脚暗暗收了回来。 只见那人薄唇微翘,夹杂着几分不屑,肖泉被激发了血性,拔腿就朝她冲去。 也没见对方怎么动手,肖泉的身体一下子就飞了出去,“砰”一声重响,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明月利落的收腿,潇洒帅气! 万福微微眯起眼睛,他根本就没看清这人怎么出手的,身手实在太过诡异,如果是敌人,简直无法想象后果。 黄毛摸着下巴沉思,忽然出手如电朝明月攻去,明月冷笑了一声不自量力,单手撑在墙面上,身体在半空中一转,完美躲过黄毛的袭击,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扭转,一脚踹上黄毛的脸,黄毛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明月轻飘飘落地,裙角飞扬,端的是一个冷峻飘逸。 黄毛身手仅次于万福,没想到在这个人手中过不了一招,功夫看不出来门路,身形疾如闪电,根本就不给人喘息的时间,他掂量着以自己的实力能跟她过几招,其结果让他震惊不已。 竟然没有成算。 “耶,明月姐姐太厉害了。”阿芸崇拜的看着明月,双眼全都是星星。 黄毛揉着脸爬起来:“艹,打人不打脸的知道不,老子这张俊脸要是毁容了,你能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一群废物。”薄唇冷冷吐出这句话,懒得再看几人一眼,歪靠在墙上,一脚向后屈起,双手抱臂,微垂着脑袋,双眼微阖,一脸生人勿近。 肖泉黄毛万福脸色铁青,求问一群精英被人叫废物心理阴影面积。 云涯心翼翼的将猪脚汤盛到碗里,舀了一勺吹吹,送到晏颂嘴边。 晏颂乐得被伺候,“好喝。” 云涯抿唇笑笑:“好喝就多喝点。” 其结果,晏颂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摊在床上,记得上次受伤的时候住院,一直都是云涯悉心照顾他,等出了院还胖了好几斤呢。 云涯削着一个苹果,玉白的手拿着水果刀一圈一圈削着水果皮,果皮一点也没断,削下来的水果皮绕着圈圈耷拉下来,云涯下刀的手没丝毫停顿。 晏颂眼神温柔的静静看着,那些枪林弹雨里的风霜危险,仿佛随时光的洪流冲散,唯这一刻,他和心爱的人两相对坐,就在他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窗外阳光静好,满室静谧温馨。 唯愿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她今很美,穿着紫色的长裙,静静坐在椅子上,如同一朵盛开的紫色莲花,幽香清远,遗世独立,是他的世界里最美好的风景。 她低垂着眉眼,长发从两鬓散落下来,映的那张脸越发白皙清透,睫毛长长,眉眼低垂,有一种时光静好的温婉柔顺,让他的心,霎时间柔软的一塌糊涂。 明月的不错,诱人犯罪。 晏颂喉头滚动了一下。 静谧的房间里,这道声音是如此醒目。 云涯握刀子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晏哥哥你……。”怎么两个字还没出口,晏颂有力的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云涯惊惶间丢了手里的苹果,“咕噜噜”滚到地上。 下一刻被晏颂扯到了怀里,翻身压在了身下,晏颂滚烫的身体紧贴着她,她心跳猛然停滞了下,下意识身手去推他:“你别这样……外边有人……。” 晏颂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孩子气的哼哼:“涯涯,我好难受。” 云涯无奈道:“你现在在住院,要好好休养,脑子里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晏颂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云涯推了他一下,那沉重的身体纹丝不动,压得她有些喘息不过来:“你别啊……。” 晏颂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云涯咬了咬唇,“可恶……。” 晏颂笑笑,吻着她的唇:“谁让你今这么美呢,引诱我犯罪,我不管,你撩起来的火你要负责熄灭。” 云涯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却不知道,这一眼对晏颂来多有杀伤力,不管不顾的吻了下来。 “我听到外边似乎在打架?”云涯耳尖一动,就想要推开晏颂起床。 晏颂将她身体摁回去:“闹着玩儿呢,乖,专心点。” …… 每次到最后,云涯总是缴械投降的那个,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浑然不知今夕何夕。 晏颂心满意足的抱着她,一米二的床上挤着两人,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云涯手揪着他的衣服,晕乎乎的道:“晏哥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晏颂挑了挑眉,垂眸看着她。 云涯想告诉他纪澜衣的事情,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可准备出口的时候,又犹豫了。 这件事事关重大,一旦开口,便再无回旋余地,她不能把晏哥哥再扯进来。 “嗯?你想什么?” 云涯静静的看着他,现在U、E、相继落网,N也重伤逃蹿,纪澜衣会暂时消停一阵,这一段时间就是机会,这是她和纪澜衣之间的恩怨,她要自己一个人解决。 而且如果晏哥哥得知纪澜衣的身份,恐会对他不利。 “过几庄姨来接我的人就要到了,我在想,第一次见晏哥哥的家人,该准备什么礼物呢?”云涯笑眯眯的道。 晏颂叹了口气,吻了吻她的额头,傻姑娘,为什么要一个人撑着。 尊重你的选择,等你什么时候主动告诉我。 “你本人就是最好的礼物。” “这怎么能行呢,作为晚辈,我第一次去你们家见长辈,不带礼物多失礼啊,除非你想让我给你的家人留下一个坏印象。” “尤其是太爷爷,刚好赶上他的大寿,我要给太爷爷准备一份精心的礼物,你告诉我,太爷爷喜欢什么?” “这么快就喊上了,也不嫌害臊。”晏颂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给太爷爷挑礼物,刚好带上我的一份。” “好。” “云涯。” “嗯?” 晏颂顿了顿,道:“我太爷爷有四个儿子,我爷爷行二,但我爷爷和奶奶在我爸很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爸从是在太爷爷跟前长大的,除此之外我太爷爷有七个孙子,三个孙女,这七个孙子有五个已经成家立业,另外还有三个曾孙,四个曾孙女,我是家中的曾长孙,在我爸还没调来江州以前,我跟我爸一样,是在太爷爷身边长大的,晏家家规不准分家,所以我们家是四世同堂。” 云涯听的心惊胆战,她早前就知道晏家人口庞大,关系复杂,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有晏颂亲口出来的震撼深。 “晏哥哥,太可怕了,我可不可以后悔……。”云涯越声音越低。 晏颂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脸来,“云涯,你别怕,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等我们结婚后肯定不会住在老宅,我们在外边买房子单住,逢年过节回去看看太爷爷,除了我爸妈之外,其他人毋须理会。” “可是怎么也是你的长辈……。” 晏颂勾唇一笑:“除了太爷爷和三叔公一房之外,其他两房人你完全不用理会,而且我马上要回京述职,到时候我的任命下来,在晏家,没人敢欺负你。” 晏家是个靠实力话的地方,这也是他这两年来拼命挣军功的原因,根据三叔公的口风,这次回去,他可以再进一级,这就是在晏家横行的资本。 云涯听着就头疼,能想象到自己以后的日子,陷在宅斗里出不来。 不过谁让她喜欢的是晏哥哥呢,既然打定了注意,又怎能退缩,即使前路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闯一闯。 “好,谁让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喽。”语气颇有些认命。 晏颂手指轻抚着她的背,笑着瞥了她一眼:“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给我啊。” 云涯点头,“当然,做梦都想。” 她毫不避讳的承认,倒令晏颂愣了愣,心口猛然窒了一下,有细细柔柔的感动蔓延开来。 忍不住抱紧了她,温柔的道:“我晏颂,此生决不负你。” 云涯埋首在他怀中偷偷笑了。 “晏哥哥,你什么时候走?” 晏颂想了想:“就这几。” “那我跟你一起走,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嗯。” “等你伤养的差不多了,在庄姨的人来之前我们提前走,我们坐火车好不好,长这么大以来我一次火车都没坐过呢,跟晏哥哥一起坐长途火车,肯定特别好玩儿。” 晏颂笑笑,轻抚着她的长发:“好。” “啪啦”碗摔在地上,少年眉头深拧,眉间夹杂着一抹戾气:“什么玩意儿,难喝死了。” 女孩暗暗撇了撇嘴,看着摔烂在脚下的碗,一碗汤全都洒在地板上。 蹲下身去捡着碎瓷渣,心道这个大少爷真是太难伺候了,要不是姐吩咐,她早撂挑子走人了,脾气这么差,怪不得姐不喜欢你呢。 “宁少爷,这是姐派人送过来的猪骨汤,对您的骨伤痊愈特别有效,您全都给打烂了,辜负了姐的一片苦心。” 宁子洹愣了愣,下一瞬眉头拧的更深了,“你怎么不早?” 你给我话的机会了吗? 颜颜心底腹诽着,嘴上却道:“我没想到宁少爷这么讨厌喝汤,那我给姐一声,让她以后不要再送了。” “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宁子洹狠狠瞪了她一眼:“云涯呢,我要见她。” 颜颜不动声色的回道:“这个时间,姐大概在陪晏少爷,您也知道的,情侣久别重逢,肯定有许多话要……。” 宁子洹一挥手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到地上,怒喝道:“滚。” 颜颜垂着脑袋,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嘴上恭顺的应道“是。”转身碎步快步溜了出去。 她就是故意的,脾气这么暴躁,还敢肖想我们家姐,你就做梦去。 燕禾躲在角落里,偷偷哭了很久。 她受了这么多的苦,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就是想离他更近一步,每当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要看他一眼,浑身仿佛就有了用不完的力量。 他是她的梦啊,她的希望…… 现在她的梦破碎了,希望倒塌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坚持下去的意义。 嫉妒纪云涯吗?她有什么资格嫉妒,那样的女人,让她连嫉妒都觉得无力。 她只是觉得酸涩,难受,想大哭一场,这是个梦,而现在,梦该醒了。 她不会自甘下贱,去破坏别人的感情,这段感情就到此为止。 她慢慢的,给自己垒砌着心理防线。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没有力气去接,直到第三次响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忍不住泪如泉涌。 深吸口气,她拼命忍下眼泪,接通电话,用自以为平静的嗓音开口:“外公。” 手机里传来一道温和慈爱的嗓音,“燕儿啊,你是不是哭了?给外公,谁欺负你了?敢欺负我的宝贝外孙女,外公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着语气渐渐严厉起来。 燕禾吸了吸鼻子:“没有,谁敢欺负我啊,我只是……只是刚才摔了一脚。” “嘿,你这个爱哭的毛病可得好好改改,要不然以后嫁了人三两头的哭,还得把家里给淹了。”哈哈大笑起来。 燕禾破涕为笑:“外公,你就会取笑我。” “好好,外公跟你正经的,在外边游荡了两年,是时候回来了,也不回来看看外公,狠心的妮子。” 燕禾握紧手机,低声道:“好,我回去。” 手机对面的人立刻惊喜道:“真的?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外公把你安排到文兵团,你这么多才多艺的,可不能混在男人堆里,这两年外公没有一睡过安稳觉。” “好。”燕禾一口应承下来。 对面的人忽然沉吟下来,半晌后,开口问道:“燕儿啊,跟外公,是不是感情上出问题了?” 燕禾心口一窒,下意识否认:“外公你什么呢……。” “别以为外公不知道,哼,你就是为了那个臭子才不回来的,是不是晏家那子欺负你了?外公给你撑腰。” 燕禾摇头:“没……外公真的没有。” 手机里的人叹了口气,接着道:“你的心思外公都知道,你放心,外公会让你如愿以偿的,我舒成的外孙女配他们晏家的曾孙子绰绰有余,臭子别不识好歹。” 燕禾眸光一闪,咬紧了牙齿:“外公……。”他有女朋友的。 不知为何,这句话她没有出口。 也许,她还是有机会的。 “那子是个好苗子,前途无量,外公早就看上他当自己的外甥女婿了,也就只有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我的宝贝外孙女。” 挂了电话,她默默坐了很久,在放弃和不甘之间,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峰回路转,她要牢牢抓住这次机会。 但是一方面她又告诫自己,他有女朋友,她这么做是不道德的,可是在犹豫挣扎之间,她发现自己无法做到毫无留恋的放手。 纪云涯那样的家世,怎么配得上晏颂,她的外公是舒成,这个名字相信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不陌生,如果自己嫁给了他,凭外公在军界的地位和影响力,晏颂会少走很多弯路。 纪云涯能帮他什么?一个五谷不勤的千金大姐,反而还要晏颂来照顾她,晏颂以后会知道的,谁才是能陪伴他一生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眼泪早已干涸,泪痕凝固在脸上,有些干涩。 从楼道口拐出来,就看到病房门口躺了一排的男人,肖泉、黄毛,包括散打冠军的万福鼻青脸肿的靠着墙喘息,而在对面,一道修长的身影漫不经心的倚在那里。 燕禾惊讶的走过去:“怎么了?” 三人中连最能打的万福都这副尊容,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她下意识看向那道修长的身影,皱眉问道:“你干的?” 语气很不客气呢。 肖泉一把拉住她:“河,别没大没的,这位是明月师傅,还不快叫师傅?” 燕禾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女人是纪云涯的保镖,她凭什么叫她师傅。 明月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那眼神犹如万年寒冰,夹杂着一抹冷嘲,全身上下,仿佛她的每一个毛孔都看透了,让燕禾不自觉的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有意见吗?”又狂又傲。 “你……。”肖泉把她扯到一边去,“点儿声我的姑奶奶,没看明月师傅不高兴吗?我跟你,她可厉害了,”咻咻咻“跟武侠里的绝世高手似的,你是没看到,刚才鹰哥一出手,一招啊、直接一招就搞定了,我的……。” 肖泉的夸张,燕禾听的眉头紧蹙,“发什么神经,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跟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走这么近,你是把纪律都忘了是?” 肖泉白了她一眼:“什么来路不明,她是纪姐的人,纪姐是谁啊,那可是未来的大嫂……。” 燕禾暗暗握紧了拳头,猛然推了他一把,转身跑远了。 “嘿,这丫头。”肖泉一脸谄媚的凑近明月:“她就这脾气,师傅千万别放在心上,师傅刚才那一招用的不错,能不能教教我……。” 阿芸目瞪口呆:“你还要点脸吗?” 肖泉嘿嘿一笑:“姐姐,要脸干什么,我要的是实力。”话落晃了晃拳头。 阿芸白了他一眼:“呸,叫谁姐姐呢,本姑娘才十八好不好。” 肖泉眨了眨眼睛:“好巧,我刚好十七,不叫姐姐难道叫阿姨吗?” 阿芸:…… —— 林家别墅炸成了一片废墟。 消防员及时赶到,大火依旧烧了一整夜,直到把所有东西化为灰烬。 林思离抱着安安远远的看着,火光照在她脸上,眼底跳跃着两簇火苗。 烧了也好,把过去烧干烧净,从此,只有未来。 林芊芊衣不蔽体的站在不远处,嘴里骂骂咧咧着,她的名牌衣服,她的名贵首饰,全都没来得及带出来。 刘胜和刘家父母站在林芊芊身边,脸色相当难看,被算计了不,又碰上爆炸,心情简直DN到了谷底。 刘胜和刘夫人看到了她,瞬时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冲了过来。 她现在没心情跟他们斗嘴。 抱着孩子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轿车,绝尘而去。 她在江州还有几处房产,选了离得最近的一处公寓,她偶尔也住在这里,所以暂时有了去处,以后如果常住,还要再添置东西。 留下两个女佣照顾安安,她出门去了医院。 林芃情况不容乐观,人救过来了,却落下一个偏瘫,这证明他这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 潘玉看着走进来的女人,恨的牙痒痒。 “林思离,你把你爸爸害成这样,你还有脸来?” 林思离好笑的道:“潘姨是不是搞错了?把爸爸害成这样的,明明是芊芊,到了这个时候,潘姨还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觉得,爸爸还会信你吗?” “林思离,你别给我得意。” 林芃醒了过来,看到潘玉,半撑起身子就是一巴掌甩过去,怒气冲冲道:“贱人,你教的好女儿。” 当时虽然昏迷,可意识还是清醒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都知道。 潘玉捂着脸,牙根紧咬:“你现在就是一个残废,你凭什么打我,林芃,我跟你拼了。”话落冲过去就去掐林芃的脖子。 林思离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自酿苦果。 —— 期间,有警方来找云涯调查情况,俱被晏颂给打发了,云涯也乐得清闲。 三后,晏颂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云涯亲手给他换药后,晏颂抱着她亲了好一会儿,才在她耳边道:“今我就出院了。” 云涯皱眉,“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全。” 晏颂笑笑:“这点子伤对我来不算什么,再在医院呆下去,我要发霉了。” 云涯抿抿唇:“那好,要注意换药,工作别累着了,别忘了你还是病号。” 晏颂亲亲她的嘴:“好,我都记着呢。” 云涯推了他一下:“你行了,等会儿我还怎么见人。” “谁都知道你是我媳妇儿,见不见人都一样。”话落又扑了上来。 云涯无语了,这三她几乎是在床上过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晏颂住院,还是她住院。 —— “好了,能不能放我下床。”语气娇媚的犹如雨后新荷。 晏颂眸光越加深沉,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放肆下去,遂松开了她。 云涯直起身来,将褶皱的裙摆抚平,瞪了他一眼:“我出去一会儿,你一个人乖乖的。” 晏颂笑着点头。 云涯起身走了出去。 晏颂盯着云涯的背影,眸光微微眯起。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是去看宁子洹。 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 在云涯走后,掀开被子下床。 “姐。”看到云涯进来,颜颜委屈的撇了撇嘴,这个大少爷真是太可恶了,简直就是一个恶魔,一言不合就摔东西,明明长得那么乖巧,性子怎么就这么暴力呢? 宁子洹笑眯眯的坐在病床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丁点戾气。 颜颜暗自腹诽,变脸比翻书还快。 “云涯,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听你不好好吃饭?还摔东西?”云涯打量着病房,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事实就是,能摔的东西已经都被这位大少爷给摔完了。 宁子洹瞪大双眼,十分无辜:“谁污蔑本少爷?” “污蔑?”云涯忍不住笑了,她再不知道这副乖巧的外表下是怎样一副恶劣的性子,她就白认识他了。 “不好好吃饭,身体得不到营养,腿伤就复原不了,你是想落个残疾?”云涯盯着他打着石膏的腿,温声开口。 宁子洹哼了一声:“我乐意,你怎么着。” “好好好,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我也管不着,我最讨厌跛子了,以后出门别认识我。”话落转身就走。 宁子洹一下子就急了:“你给我站住。” 云涯走的更快了。 宁子洹一着急,身体往前倾,一下子就从床上摔下来了,“噗通”一声,触目惊心。 云涯听到声音转身,赶忙跑过去扶起他,检查他的腿伤。 宁子洹夸张的大叫起来,一个劲儿的喊疼。 云涯发现他是在装,呵呵笑道:“糟糕,骨头摔坏了,这辈子你都得落一个残疾了。” 宁子洹愣了愣,忽然抓住云涯的手:“我不要变成瘸子。” 云涯讨厌瘸子,他不要被云涯讨厌啊。 “谁让你作的,不好好吃饭,还上蹿下跳的,活该。” 宁子洹眉头紧蹙,半晌,妥协道:“好,我听你的……。” 云涯嘴角微勾,笑道:“这还差不多。” 这时候,门忽然从外边推开,一道高大的声音站在那里,一股莫名的冷气“嗖嗖”四放。 宁子洹眸光微闪,笑眯眯的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晏少爷。” 云涯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晏颂大步走进来,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揽住云涯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带到怀里,云涯愣了愣,遂即鸟依人般靠在他怀中。 晏颂居高临下的望来,薄唇讥诮:“不巧,前几才见过。” 宁子洹暗暗磨牙,目光盯着晏颂落在云涯肩头的那只手上,恨不得有把刀子,他一刀给砍了。 面上却笑道:“是啊,前几才见过,瞅我,都给忘了。” 目光相对,噼里啪啦,火花夹闪电。 颜颜缩了缩脖子,怎么突然感觉冷呢。 “涯涯,你不是要给太爷爷挑礼物吗?下午没事,我们一起去市场上转转。”声音温柔到溺死人。 云涯乖巧的点点头:“好。” “子洹,你好好养伤,我得闲了再来看你。”云涯话落,被晏颂揽着肩膀走了出去。 离开前,晏颂斜眸瞟了他一眼,冰冷、讥嘲、不屑。 扬长而去。 看着两人相依相傍的背影,宁子洹暗暗磨牙,眸光夹杂着深浓的戾气,翻搅着似能毁灭一切。 颜颜尽量缩存在感。 没有砸的东西了,我看你怎么办。 宁子洹抓起枕头就朝地上砸去,连带被子…… “晏颂,你给我等着。” 发泄一通,他忽然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 “我要吃饭。” 颜颜愣了愣。 宁子洹危险的眯起眼睛:“我,我要吃饭。” “哦哦好,宁少爷稍等。”颜颜反应过来,转身快步离开。 宁子洹冷笑一声,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腿伤,来日方长,我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 晏颂脸色不郁。 云涯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怎么了?” 下一瞬她被抵到墙上,晏颂压迫性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云涯有些头皮发麻。 手推搡着他的胸。 “你干什么?” 眼神慌乱的瞟着四周,“万一有人看到……。” “以后不许见他。” 语气冷冷。 云涯愣了愣,这才想到他指的是谁,哭笑不得。 “你吃醋了啊。” 晏颂轻哼一声,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有些微刺痛感,心底却荡漾起一股激情,脸颊也不知是被搓红了,还是羞红的。 “他不安好心。” 云涯眼睛眨巴:“可是他是我朋友,帮了我很多。” 晏颂抿唇,气息不稳起来,附身就去吻她,吻得急切又疯狂,像是在昭告着什么。 云涯叹息一声,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燕禾脚步冷不丁一顿,看着那两道交缠的身影,瞳孔紧缩,赶忙闪身藏在门后。 那一幕,深深刺痛着她的眼。 这三她没踏进过医院,就是给自己冷静的时间。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到最后服了自己。 她无法放手,情愿放手一搏。 没想到,刚来医院就看到这一幕。 晏颂向来是冷酷到不近人情,他们私底下开玩笑,他前世绝对是冻死的,这辈子脾气才这么冷。 就是冷成冰棍的一个人,他却在一个女人面前,热情如火。 他那么温柔、那么疯狂的,吻着另一个女人。 恨不得把她揉入到骨血中去。 大概是爱到骨子里。 感情那么好。 这一刻她问自己,真的要那么做么? 两年来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出现在脑海,她不甘心,她努力了那么久,明明有机会…… 深吸一口气,她转身离开了医院。 “你是我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气息微喘着道。 语气又霸道,又急切。 云涯闭了闭眼,温柔的笑道:“晏哥哥,我是你的。” 陷入爱情中的男女,总是患得患失,譬如晏哥哥,譬如她。 因为太在乎,所以太害怕失去。 前世是我放弃了你,今生,我一定会牢牢抓住你的手,再没有什么人、什么力量,能让我们分开。 晏颂身体底子好,伤好的很快,背上那么深的伤口,三就结痂了。 下午出院。 吃过午饭,云涯窝在他怀里睡午觉,有点睡不着,就和他窸窸窣窣着话,一直是她在,他听着。 头顶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云涯抬头,才发现晏颂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大概太累了,很少这么好好的休息过。 云涯端详着他的眉眼,睡着时,那冷峻的眉峰柔和了许多,看上去有种如画般的轻描淡写。 十分惊艳。 这时,忽然传来敲门声,许是知道里边的人睡了,所以敲门声很是心翼翼。 云涯将晏颂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心翼翼的挪开,起身,拢着披帛走了出去。 门打开一条缝,魏青往里瞟了一眼。 听是云涯的男朋友在这里住院,实话,她真的非常好奇她的男朋友长什么样。 单看这一整楼层被特警防护着,就知那男人身份定不简单。 “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等会儿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就能走了。”魏青把手续递给她。 云涯接过来,简单看了一下,对她道:“走,跟我一起去见院长。” 魏青抿了抿唇,实话,她心底还瞒激动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的本能。 如果能随她去京都最好的医院,她是很开心的。 虽然江州也很好,但京都市场更大,机会更多,她想去见识一番。 院长看到云涯,就知晓她的来意,老脸不由得拉的老长。 “哼,没良心的,有了更好的选择就把老头子给抛弃了。” 云涯无奈笑笑:“院长,很感谢这两年您对我的照顾,但下无不散之筵席,以后只要您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 能得到她的亲口承诺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这么优秀的人才从他的手中流失出去,怎么想怎么不甘心,但他也知道,他是留不住的。 “咱这庙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走,走的干干净净才好。” 裴惊鸿沉眉问道:“你去京都,哪个医院?” 云涯看了他一眼,开口道:“**。” 院长惊讶了一瞬,但遂即又觉得很正常:“那可是全国最顶级的医院,在医院里见到的都是首长级别的人物,京都那片啊,随便砸下来就能砸住个权贵,你要心点儿,不像在江州,你在这儿就是土财主,到那儿你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云涯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我记住了,院长放心。” 院长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这么聪明,又够沉稳,名气技术在那儿放着,不管到哪儿都混得开,是我多虑了。” “什么时候走?”裴惊鸿开口问道。 云涯想了想:“过几。” “魏青我也要一并带走,院长放不放人?” 苏院长瞪了她一眼:“臭丫头,走了还再拐我个人,走走,眼不见心不烦。” “那就谢谢院长了。” 云涯起身,裴惊鸿站起来笑道:“一起走。” 离开院长办公室,两人走在廊道伤,裴惊鸿温声道:“想要融入一个新的环境总是比较困难,更何况是一个人才济济的地方,一开始我觉得不值,后来想想,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云涯静静听着。 裴惊鸿看了她一眼,笑道:“山水有相逢,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 云涯愣了愣,总觉得他这话时的神情有些奇怪。 “我听你朋友在这里住院?最近比较忙,没来得及去看望。”着着裴惊鸿又扯远了。 云涯笑笑:“是我男朋友,一点轻伤,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裴惊鸿眉梢扬了扬,原来是男朋友。 209 你既不仁 别怪无义 很难想象这丫头谈恋爱时的样子。 裴惊鸿笑笑:“住院手续办好了吗?” “嗯,魏青已经办好了。” 一路无话,两人慢慢走着。 魏青在身后不远处跟着。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迎面走来,礼貌的开口。 “裴副院长。” 裴惊鸿温和的颔首微笑。 两人错身而过。 男人看到走在裴惊鸿身边的少女,眸光有些疑惑,总觉得有些眼熟。 云涯已经认出来这个人。 子洹的堂兄,宁子期。 没想到他竟然在这家医院就职。 看出云涯的好奇,裴惊鸿开口解释道:“他是医院新聘的海归精英,你走了,医院总得吸收些新鲜血液。” 宁子期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 眸光微微眯起。 那不是纪云涯吗? 他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 她怎么会和裴副院长走在一起? 摇摇头,不再想这些,想到家里那人,走之前在冰箱里留了食物,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 —— 下午,晏颂醒过来后,收拾了一下东西,两人离开了医院。 云涯让他直接住进了纪家,晏家的别墅没收拾,根本没办法住人,晏颂想了想就答应了。 车子一路开进庄园,两岸梧桐叶落,秋气息浓厚,送走了强气流后,这几温度略微回转了些,但空还是雾蒙蒙的,像是随时会下雨。 随着十一月月末,北方逐渐迎来了冬,气预报近期可能会迎来今冬的第一场雪,而在南方的江州,却是温暖如春。 车子在别墅前停了下来,云涯打开车门,和晏颂手拉手走下来。 李婶看到晏颂,高兴的合不拢嘴,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似得,越看越满意。 姐早前就吩咐过,所以晏少爷的房间早就准备好了。 安置好一切,晏颂吻了吻云涯的额头:“我出去办点事,在家等我。” 云涯知道他忙工作上的事情,笑着点点头:“早点回来,晚上等你吃饭。” 黄毛开着车子等在纪家庄园门口,晏颂走出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行啊老大,直接登堂入室了,这纪家真不愧是江州的第一豪门,看看这庄园多么豪华,简直就跟城堡似得。”整个占了一个山头,听里边还有高尔夫球场,游泳馆和跑马场,奢华到无与伦比。 黄毛语气无不羡慕。 晏颂冷冷扫了他一眼:“回局里。” 黄毛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话了。 常叔匆匆走进来。 “姐,N如同人间蒸发了般,将痕迹抹得一干二净,咱的人查不到,不过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在江州,这就是咱的主场,她只要还在这片地界上,就别想活着出去。” 这个N擅长伪装跟反追踪,警方的人也被甩掉了,想暂时抓住她难度很大。 “她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没有,这个人跟董写忧不一样,如果隐匿在平民中,想要查到难度无疑增加很多。”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常叔走后,云涯一个人坐了一会儿。 “叮铃铃”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云涯拿过电话,裴轻寒的来电。 摁下接听。 “云涯,你在家吗?” “嗯。” “跟你点事,我现在过去找你。” “好,我在家等你。” 三十分钟后,冯叔引着裴轻寒走进了客厅。 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材修长,气质温润,温和的笑着,就像四月的春风,让人的心随着那笑容,柔软成一片。 云涯领着他去了书房。 裴轻寒将一份资料放在她面前,“这是我最新调查出来的消息,U和Q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十年前年仅十五岁的他们流浪在非洲街头,差点被当地乱民打死,后来他们被人救下,从此没有了踪迹。” 云涯打开资料,裴轻寒在国外也有部分势力,所以调查国外的情报方便很多。 资料上是关于Q和U的消息,Q的消息很少,寥寥几笔带过,大部分都是U的,但其中有一句引起了云涯注意,Q常年带着面具,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但他和U是双胞胎,所以他的长相并不难猜测。 常年戴着面具? 云涯想到两年前国圣光酒店那次事故,那个忽然出现救了她的神秘男子。 下意识伸手摸到脖子里戴着的球项链。 他、就是Q。 他他叫无痕,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云涯后来联想到那次事故,艾米尔的死亡是在计划之中,但绝对不是死在那个时间,因为她的意外出现,加速了艾米尔王子的死亡。 是因为她,所以提前了计划。 他和董写忧是不同的,云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裴轻寒注意到她的脸色,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云涯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董写忧被Q劫走,两人已经离境,而E已经落网,N在江州潜伏,这些人暂时都构不成威胁,唯独这个e,资料为什么是封闭的?” “e是几人中最神秘的,Queen抹去了她存在的所有痕迹,所以暂时还查不出这个人的消息。” 云涯总觉得这个人是个定时炸弹,心底七上八下的。 “对了,董写忧为什么冒险也要拿到那套青花瓷古董?我总觉得这其中大有文章。” 裴轻寒笑道:“你猜对了,董写忧是为了送给Queen当生辰贺礼,听闻这个Queen很喜欢华国元素,尤其是古董字画之类的。” 云涯眸光微闪,嘴角微微翘起。 裴轻寒看到她嘴角那抹笑意,有些微愣。 他看的出来,这个紫荆会的人完全是冲云涯而来,云涯和她们究竟有什么纠葛?他总觉得,云涯和他们之间,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 “在Q离开江州的时候,我的人就已经盯上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如果以前是制造恐慌祸乱,伤害的是别人的性命,云涯管不着,而现在,她已经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那晚上,是真的想要她死。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她的心,已经彻底死去,再不奢望一丝一毫的亲情。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很久,光将暗,霞染落日。 裴轻寒起身:“我该回去了。” 云涯下意识道:“晚上留下来吃饭。” 她本来只是客气一句,依照裴轻寒的性格应该不会答应的。 谁知,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却之不恭。” 云涯愣了愣,遂即笑笑:“我去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 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等会儿晏哥哥就回来了,见到宁子洹他就不高兴了,如果再见到裴轻寒,还不得把房顶掀翻了去。 云涯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多嘴问什么问。 裴轻寒看着她懊恼的模样,有些好笑,也有些失落。 他知道晏颂回来了,她懊恼的,大概是他的存在会让晏颂吃醋。 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可、就想任性这么一次,一次罢了。 长方形餐桌上,摆了一桌子菜,即使如此,依旧显得有些空旷。 云涯往客厅方向瞄了一眼,还没有回来,算了,不等了。 “不等他了,我们先吃。” 云涯拿着筷子,示意裴轻寒动筷。 裴轻寒笑笑:“没事,反正我现在也不饿,再等等无妨。” 十分钟后。 云涯心底骂了声骗子,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裴轻寒摇头失笑,慢悠悠拿起筷子。 两人都是话少的人,吃饭动作极尽优雅,看起来像幅画一样美好。 男子温润如玉,女子温婉绝美,灯光下,相对而坐吃饭的画面,温馨而美好。 男子偶尔抬眸,用那样夹杂着温柔和宠溺的眼神望着对面的少女,那样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溺毙。 阿芸远远看着,觉得裴先生似乎比晏少爷更适合姐,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她忽然觉得有些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一扭头,就看到男人迈着长腿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浑身气势冷的吓人。 怕她一个人在家孤单,忙完所有事情便心急如焚的赶回来,结果却是一盆凉水浇下来。 她竟然和别的男人共进晚餐。 餐桌上点燃着烛台,烛火劈啪作响,平添了几分浪漫。 晏颂只觉得刺眼,胸腔里火气乱蹿。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对云涯有“非分之想”的裴轻寒,这是最让晏颂恼怒的一个原因。 “云涯,有客人来了吗?”内心越生气,外表越是不能表露出来,晏颂笑着走过去。 云涯看到朝她走来的男人,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裴轻寒握筷子的手紧了紧,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 站起身来,温和矜持的朝男人伸出手:“晏少爷,又见面了。” 晏颂冷眸微眯,伸出手握了握。 两个男人暗中较劲,彼此谁也不服输,面上的笑容越加温和。 “裴先生,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晏颂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 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裴轻寒笑笑,两人松手,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微颤抖。 晏颂薄唇微翘,弱鸡,也敢肖想云涯。 云涯拉着晏颂坐下来,“晏哥哥,饿了,快吃饭。” 饿什么,气都气饱了。 抬手亲昵的揉了揉云涯的头发,笑道:“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早点回来。” 云涯嘟着嘴巴,“我以为你会早点回来的,谁知道让我等这么久。” 裴轻寒看着平素优雅高贵的少女此刻却如同一般女孩儿般,对着另一个男人撒娇,不可遏止的,心脏有些抽痛。 慌忙垂下脑袋,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失态,垂在身下的手,微微收紧。 他总在幻想,如果云涯和他在一起,他会比晏颂做的更好,会把她宠成公主,无忧无虑,可是他终究晚了一步…… 拿起筷子,默默吃饭,美味的饭菜到了嘴里,却成了苦涩的味道。 晏颂瞟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裴先生,难得一起吃顿饭,不如喝点酒如何?” 裴轻寒愣了愣,如果他不擅酒,岂不是被对方看轻了? 已经二十好几的他,心性早已成熟,然而此刻,却生了几分少年气性,“舍命陪君子。” 晏颂扭头问云涯:“有酒吗?” 云涯点点头:“酒窖里有外公珍藏的茅台,家里平素也没人喝,今晚借花献佛。” 抬手招来李婶:“去把酒窖里的酒取过来。” 李婶立刻去了。 外公喜欢喝酒,因此酒窖里有不少珍藏,后来外公去世后,云深送出去不少,现在也就剩下两坛了。 酒坛是老式的陶瓷式,揭开封口,浓郁的酒香立刻飘散出来,云涯闻着这味道就醉了。 裴轻寒深嗅一口:“看来今有口福了。” 取来酒杯,云涯亲自给两人满上,缓缓道:“少喝一点。” 但男人喝起酒来,就跟不要命了似得,暗暗夹杂着较劲,一杯一杯,跟灌水似得。 云涯看到裴轻寒喝的脸都红了,晏颂眼神也有些迷离,却比裴轻寒清醒多了。 笑道:“裴先生,还来吗?” 男人什么都可以输,就是不能输面子,裴轻寒撑着桌子站起来,“来……。” 晏颂扭头看了眼云涯:“倒上。” 云涯暗暗皱眉:“算了……。” 晏颂直接抢过酒坛子,给两人满上,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杯下去,裴轻寒直接喝趴下了。 晏颂放下杯子,冷笑了一声:“这就不行了啊……。” 孬种。 这酒后劲儿很大,晏颂慢慢上头来了,很快就有些醉了。 云涯无奈道:“不让你喝你偏喝,我不管你了。” 晏颂一把抱住她,男人强烈的气息夹杂着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云涯脑袋微醺,晏颂蹭着她的脖子:“涯涯……。” 低沉暗哑的嗓音性感撩人,云涯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转身看着他。 “你看你醉成什么样子了。” 晏颂抱着她不撒手:“我就是难受,看到你和他坐在一起,心特别难受。” 云涯叹了口气,“难受吗?我给你揉揉……。” 云涯轻轻的按揉着他的胸口,晏颂舒服的闷哼出声,那声音……听的云涯面红耳赤。 推了他一把:“你先坐好,我去把轻寒送走。” 刚转身就被晏颂给捞了回来,晏颂眼神迷离,热唇在她脖颈间游离,激起云涯一层层颤栗。 “叫的那么亲密……。” 云涯实在对他无语了,喝醉了怎么这么黏人,以后绝对不让他再沾酒了。 “好好好,晏哥哥,我把裴先生先送走可以吗?” 晏颂一双漆黑的眼珠在她脸上骏巡了一圈,云涯感受到那眼底潜藏的危险和**,心肝颤了颤。 晏颂忽然倒在她身上,睡着了。 云涯好不容易推开他,转身去察看裴轻寒,裴轻寒喝醉了就特别安静,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云涯让冯叔喊他的司机进来,两人搭把手把裴轻寒抬到车子里,又嘱咐了司机几句,然后车子缓缓驶离纪家庄园。 云涯转身回了餐厅。 推了他一把:“晏哥哥?” “嗯?”晏颂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走,我扶你去楼上。”云涯一米六八的身高架起一米**的晏颂,她就跟狂风暴雨中的白杨似得,马上就要被压弯了腰。 她却不想假借别人之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晏颂扶到房间。 把他推倒床上,脱下外套和鞋子,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 晏颂忽然干呕起来,云涯生怕他吐了,赶忙拿过来垃圾桶放在床头。 晏颂现在完全醉的没了边,他酒量一向很好,但谁知这陈年老酒后劲太大了,始料不及的醉的一塌糊涂。 他忽然趴在床边吐了,胃部翻腾着难受,云涯看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心疼的抚摸过去。 “不让你喝你偏喝,活该。” 晏颂睁着迷蒙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把她拽到身上,翻身压在了身下。 酒气撩人,云涯有些反胃,推了他一把,却被男人压得更沉了些。 他急切的吻着她的唇,满嘴的酒气,夹杂着男人霸道强烈的气势,如同一场泼大雨,将她紧紧笼罩在其中。 她也似被这酒传染,醉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晏颂醉的不省人事,一切都是凭着本能。 扒着她的衣服,她身上的裙子“呲啦”就被撕裂了,他就像一个口渴的孩子,急切的在她身上寻找水分。 那么大的力道,将她白嫩的肌肤上掐出来一道道红痕。 她几乎沉溺在其中,她知道那个时刻要到来了,她有些害怕,紧紧的攀着他。 她不后悔。 女孩咬着苍白的唇,破碎而嘶哑。 晏颂一下子酒醒了,目光有一瞬间的迷茫,当看到女孩氤氲着水汽的眼睛,眉尖隐匿的痛苦,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脑子一下子空白一片。 晏颂猛然退开来,将她卷到怀里,埋在她如云的秀发里:“对不起……涯涯……我……我……都是我不好……。” 他一跌声的着对不起,压力褪去,心底忽然有些空落落的,她笑着,抱住他的脖子。 “不用对不起,我是自愿的。” 体内的火气被撩起来,又哪儿那么容易灭下去,云涯感受到他的难受,笑着伸出手。 晏颂身体僵了僵:“涯涯……。” 云涯笑着啄了啄他的唇,“晏哥哥,我帮你。” 他不想伤害她,她懂,所以,在适当的范围内,她愿意学着去包容,甚至,去做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晏颂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云涯撑着身子起来,手酸。 一起来,忽然感觉腹坠痛,她忍不住嘤咛一声,脸在灯光惨白一片。 走一步,坠痛的感觉越加明显。 明明就是一下而已,就像篮球进网猛然被弹了出来,她能感觉到没有撑破,为什么会这么疼? 挪到卫生间,她洗了手,看着镜子里因疼痛而紧皱的眉峰,以及煞白的脸,手指紧紧抠着冰凉的大理石台面。 她忽然弯腰,抱着肚子蹲下去,疼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就像肠子绞在一起打了个结,额头上瞬间冷汗滚滚,手指轻轻颤抖起来。 “唔……。”忍不住轻吟出声。 缓了一会儿,感觉好些了,她慢慢撑着站起来,刚站起来,忽然感觉有温热的东西从身下流出来,沿着腿缝流下来。 内心隐隐有着期待,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始终不敢低下头去,伸手一摸,温热的…… 放到眼前,鲜红的颜色如火如荼。 她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双眼噙满了泪水,争先恐后的大颗大颗的奔涌,在她年轻而白嫩的肌肤上,滑下惊喜的痕迹。 终于来了。 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终于来了,这一刻,她彻底是个女人了。 “骨龄达1岁以上时即可口服剂量雌激素治疗,以促使发育,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染色体核型45,0/46、,即嵌合型,极少数嵌合型患者可能有生育能力,但其自然流产率和死胎率极高,且0%活产子代患有染色体畸变,确切的还要等治疗后再看情况,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你还年轻……。” 脑海里忽然响起玛丽曾告诉她的话,看,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努力的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自己的身体,好不容易走到这儿了,即使再难,她也要走下去。 晏哥哥,你不知道,我曾在怎样的地狱里挣扎,是你的出现拯救了我,所以啊,你要继续做我的太阳…… 她哭着笑着,眼泪流了满脸,地上渐渐的氤氲开一滩血迹。 擦干净眼泪,她清洗了一下身体,拖着身子走出来,阿芸等在门口,见她脸色白的吓人,担忧的走过来。 “姐,你怎么了?” 云涯扶着她回到自己房间,对她低声道:“我来那个了,你那里有卫生棉吗?” 阿芸愣了愣,然后赶紧点头:“姐等着,我现在就去拿。” 话落蹬蹬蹬跑了出去。 云涯没等多久,阿芸拿着一包崭新的塞到云涯手里,“姐,我用的有些廉价,明我再去买好的。” 云涯拿着东西进了卫生间。 阿芸眼珠子转了转,去楼下给李婶了声,让她煮些姜汤。 李婶闻言愣了愣。 她伺候姐两年多了,这件事是她心底的疑问,但她从来没敢问出口过,阿芸最近才到姐身边,不清楚也正常。 姐那个终于来了吗? 想着,她缓缓笑了起来,不管如何,终于守得云开了,姐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照顾好姐,我现在就去熬姜糖水。” 云涯撑着门框走出来,阿芸赶紧跑过来扶住她,云涯躺在床上,肚子疼的受不了。 阿芸看她脸色白的吓人,忍不住道:“姐,你痛经这么严重啊,不如我们去医院。” 云涯摇摇头,把脸埋在枕头里:“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出去。” 阿芸咬咬唇,“李婶熬了姜糖水,您喝了再睡。” 云涯轻“嗯”了一声。 阿芸赶忙转身出去。 再进来端着一碗黑红黑红的姜糖水,云涯半支起身子,阿芸想要一勺勺喂她,云涯摇头笑笑,伸手接过来:“我还没脆弱到那个地步。” 阿芸看到她端着碗的手都在抖,心也跟着抖了抖。 云涯一口气喝光,把碗递给她,卷着被子躺了回去。 阿芸关了灯,就要退出去。 云涯忽然开口道:“明早晏哥哥问起我来,就我出门办事了。” 阿芸愣了一下,“是。” 一室寂静,皎白的月光流泻,窗外传来不知名的夜虫鸣叫,有些聒噪,却加强了睡意。 肚子一阵一阵的疼,云涯迷迷糊糊里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她跟晏哥哥的洞房花烛夜,她她要生好多好多孩子,晏哥哥笑她志向远大,然后付诸行动。 这个梦太真实了,她情愿就此沉沦,然后一年两年,她们果然生了好多孩子,第一胎是双胞胎女孩,第二胎是双胞胎男孩,第三胎是龙凤胎,震惊了所有人,有人骂她是猪,一窝一窝的生,有人羡慕她基因好,光生双胞胎,家里每都是上门沾她福气的女人…… 一群孩子围着她和晏哥哥喊爸爸妈妈,晏哥哥烦躁的不得了,拉长着脸教训一个个臭子,因为这群娃,他都没有一亲芳泽的机会了。 太憋屈了。 她哈哈大笑起来,无忧无虑的笑声飘荡在蓝白云下。 这个梦好长,她下意识不愿意醒来,耳边好像有人在话,她挥了挥手,走开,别打扰我做梦。 阿芸叹了口气,看着姐脸上幸福的笑容,嘴角忍不住跟着勾起来,姐梦到了什么好事情?连梦里都是笑着的。 —— 宿醉的后果就是脑袋疼的要炸开了。 晏颂躺在床上缓了半,撑着身子坐起来,喝断片了,昨晚的事情在他跟裴轻寒喝酒之后就再也记不起来了,更不知道自己昨晚差点强了某人。 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灵敏的鼻尖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眉头皱了皱。 怎么会有血? 刷牙洗脸,从二楼走下来,李婶准备好了早餐。 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男人,乐的眯起眼睛。 太俊了,那容貌,那身材,跟她家姐作之合。 “晏少爷,早安。” 晏颂眉峰冷峻,淡淡的点了点头:“早安。” 那高冷的模样,让一众年轻点儿的女佣脸红心跳起来,姐的男朋友真的好帅啊,男人味儿爆棚,比娱乐圈那些鲜肉帅多了。 “晏少爷,早餐准备好了,您请用。”李婶暗暗瞪了眼那群女佣,挥手将人赶了下去。 癞蛤蟆想吃鹅肉,连想都不能想。 晏颂眉宇微蹙:“云涯呢?” 李婶恭敬的回道:“姐好像有事,一大早就出门了,走之前留了话,不能陪您一起用早餐了。” 有事吗? 晏颂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闻言坐下来,优雅的吃着早餐。 晏颂吃饭很快,这两年训练出来的,但依旧快速中不失矜贵,能看得出来是大家族教养出来的。 吃完饭,晏颂往楼上看了一眼,摸出手机给云涯发了条微信,起身出了门。 ——楼上。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云涯缓缓睁开双眼。 梦醒了。 她盯着花板足足看了好久,还没有从梦里走出来。 渐渐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事情,勾唇笑了笑,两颊染上一抹嫣红。 浑身酸软无力,提不起一丝力气,不仅苦涩一笑,这不争气的身子。 拿过床头手机,看到有一条来自晏颂的微信消息。 点开。 ——吃早饭了吗? 云涯笑了笑,手指轻轻触及屏幕,打字发送出去。 ——吃过了,晏哥哥呢? 对方很快回复。 ——嗯。 ——晚上早点回来,我等你。 关闭手机,放回桌子上。 阿芸推门走进来:“姐,晏少爷已经走了。” “我知道。” 阿芸走过来,发现云涯脸色好了许多,松了口气,问道:“姐饿不饿,我给您准备早餐?” 云涯摇摇头,往被子里又缩了缩:“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这样可不行,再没胃口也要吃点东西。” 在阿芸好歹劝下,云涯答应起来吃点东西,是她最喜欢吃的鲫鱼粥,但喝了两口就没了胃口,还全都给吐了出来,阿芸忍不住红了眼眶。 “姐,咱去医院,再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云涯擦了擦嘴,慢悠悠躺回去,“我自己就是医生,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没事的,过了这几就好了。” 和个人体质有关,虚软无力,腹痛如绞,厌食恶心,这些症状统统验证在她身上了。 阿芸离开后,窗台上轻飘飘落下一道身影,半坐在窗台上,屈起一条腿,侧眸望了眼躺在床上的少女。 “你身体太差。”语气满是嫌弃。 云涯无奈笑笑:“没办法,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强悍。” 明月扯了扯唇,她不常笑,应该大概从未笑过,因此这个笑容显得十分僵硬,出现在她那张过分冷峻的面容上,倒是有几分少见的柔和。 云涯看着窗外的落叶,语气幽幽:“冬要来了。” 渺渺,还没有下落,不知道他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冻着,有没有、想她。 明月眯了眯眼:“你在想什么?” “我哥哥。” 明月瞳孔骤缩,遂即如同湖面上的波纹,层层荡漾开去,旋即恢复一汪平静。 “可以跟我讲讲他吗?” 云涯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渺渺生聋哑,虽然不会话,但智商要远远高于我,如果不是那一年……。”她忽然顿住了。 明月扭头看着她:“怎么了?” 云涯闭了闭眼:“因为一次变故,渺渺生了一场大病,虽然救治过来,却也从此落下了后遗症……。” “渺渺最喜欢玩拼图,最难的七巧板他半分钟就可以拼好,我如果带他去参加比赛,第一名一定是他的……。” “渺渺他……怕打雷怕闪电……因为那会让他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 “我们从相依为命,在倾轧的家族里互相依靠,我有很多关心我的人,而渺渺,他只有我了,可是有一,我把他弄丢了……。” 明月听的很认真,表情透着少见的郑重。 听着少女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她扭头看了她一眼:“别担心,我们早晚会把他找回来。” —— 裴轻寒揉着头痛的脑袋坐起来,想到昨晚跟晏颂拼酒,他输的一塌糊涂,不由得笑笑。 他也幼稚了一回。 傅白推门走进来,看他醒了,拿着药走过来,递上水杯:“明知自己酒量不行,还偏要喝。” 裴轻寒吃了药,坐起来,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日上三竿。” 他一向是个非常自律的人,生活按部就班,犹如苦行僧般,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晚。 穿上鞋子下床,走到卫生间洗脸,掬了把清水扑到脸上,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早餐吃了两口就搁下了筷子,胃里涨的满满的,再也吃不下第二口。 回到书房,开始一的工作。 傅白手里拿着资料走进来。 “老大,Queen的身份已经查到了。” 裴轻寒愣了愣,看着傅白凝重的脸色,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 接过资料,他快速翻看起来,越看越心惊。 “竟然是她?” 傅白抿了抿唇:“出乎意料,如果纪姐知道的话,恐怕无法接受。” 裴轻寒失落的笑笑:“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傅白惊讶的挑眉。 纪姐早就知道? 裴轻寒想到她第一次拿到紫荆会的资料时,当时奇怪的表情,恐怕那时她就猜到了。 心底忽然对那个女孩有着淡淡的心疼。 面对着亲人一次次挑衅似的伤害,究竟要多坚强,才可以如她那般,笑的不露声色。 “这个女人实在够狠,踩着阿图罗上位,现在站稳脚跟,对阿图罗跟他的儿子赶尽杀绝,她还想要彻底掌控AFIA,如今欧洲三分之二的市场已经彻底被她握在手里,称为一代枭雄一点也不为过。” 傅白难以将那个明艳优雅的名媛形象,和那个杀伐果决的黑道魁首联系在一起,她的崛起之路不知铺就了多少鲜血和枯骨。 “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纪姐,纪姐可是她的……。” 裴轻寒摆了摆手:“人心难测,其中也许有什么苦衷,我们这些外人又如何得知呢?” “Queen如今正值风光,我们还是不要跟她对上的好,否则没什么好果子吃。”傅白提醒道。 裴轻寒沉默着,没话。 傅白转换了话题,开口道:“京都那边,来消息了。” 裴轻寒眸光微颤,嘴角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那位撑不过这个冬了,已经派出人来找您,到时候见还是不见?” 男子眸光如同深冬的湖水,落满了阳光,却折射出一池碎冰,冰冷入骨。 “让他们滚。” —— 云涯睡了一,肚子也疼了一,黄昏的时候,她撑着坐起来,换了件衣服。 脸色惨白,扑了点腮红,抹了口红,颜色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刚收拾好一切,门外传来阿芸的声音:“姐,晏少爷回来了。” 云涯勾了勾唇,起身走了出去。 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尖刀上,她脸上却露出最完美无缺的微笑。 晏颂看到她下来,快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触手的冰凉让他眉心猛然跳了跳。 “怎么这么凉?” 话落将云涯的手裹在掌心里,仔细搓了起来。 他的手跟火炉似得,很快双手就热了起来。 云涯依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晏哥哥,我很想你。” 她想到昨晚那个梦,一颗心变得无比柔软。 晏颂心神荡漾了一下,女人喜欢听情话,男人更喜欢听。 忍不住抱了她一下,轻轻吻着她的耳朵:“昨晚、对不起了。” 云涯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 他都想起来了? ------题外话------ 一见红我就心慌慌求过求过 此章有剧透,不知道亲们看出来了没有哈哈,不能剧透了,要不都没惊喜感了 推荐好友的大型军旅言情文《王牌军婚之持证上岗》爱吃香瓜的女孩/文 ·【给我一把狙击枪,我能征服整个世界!】 ·— ·言曦的父亲是名狙击手。 ·言曦的哥哥是名神枪手。 ·言曦的伟大梦想就是打败她哥哥! ·所以当接到给父亲的支援信,言曦像古代的花木兰那样,办了个假证就怀着荡漾的心直奔目标地。 ·但在她到了那里后,完全荡漾不起来。 ·— ·这个军营有点黑: ·没有电视里升国旗时帅得一塌糊涂的兵哥。 ·没有牛逼酷炫用眼神就让人下跪的指挥官。 ·没有和谐有爱无所不能上入地的战友们。 ·当她好不容易成为Z国第一狙击手时,却栽在了她的长官手里。 210 爱情热烈 婚姻忠贞 话在晏颂开着一个非常严肃的会议,耳边是燕禾关于N的追逃推论。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他却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头隐隐作痛起来。 脑海里某些片段一闪而过,快的抓也抓不住。 是谁,那样娇弱缠绵的嗓音在他耳边喊疼。 一声声,勾缠了心扉。 “队长……?”燕禾一连喊了几声,其他几人都看了过来。 晏颂脸色是一贯的冰冷没有人气儿,没有人知道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在颤抖。 他终于想起来了。 昨晚他醉的神志不清,临门一脚被那喊疼的声音给叫醒了。 再后来…… 他心尖隐隐发颤,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 不管内心如果惊涛骇浪,面上维持一贯的淡定。 淡淡的“嗯”了一声,“分析的不错,但你有考虑实际情况吗?大肆搜查会给民众带来恐慌,更何况江州如今乃多事之秋,多少双眼睛盯着,民众的猜忌只会加速矛盾,这已经违背了我们的初衷,N如今身受重伤,医院她一定不会去,会暂时老实一阵子,重点排查出入境记录,在不给民众带来影响的前提下抓捕。” 燕禾脸色白了白,没想到他会毫不留情的否决自己的观点。 “是我考虑不周到。”咬了咬唇,低声道。 晏颂没有看她一眼,看向在坐的人:“关于紫荆会的案子近期上头会派专人接手,你们尽快将案子的线索整理一下,等人来了之后进行交接,回京都接受调遣。” 黄毛挑了挑眉:“终于要回去了,老子快要憋死了。” 肖泉笑眯眯的,女神,等我。 燕禾眯了眯眼,垂下了脑袋。 “散会。”晏颂大步流星的起身,走出会议室。 燕禾想跟他什么,还没追上去人就没影了。 不由得失落的咬了咬唇。 肖泉搭着万福的肩膀,笑眯眯道:“你老大跑那么快,是不是去见纪姐啊,嘿嘿,开会的时候老大走神了,当时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想纪姐,没想到啊,看起来高冷的老大也有这么热情如火的时候。” “不过纪姐那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为之疯狂?老大艳福不浅。” “你行了,连老大都敢编排,心老大听到收拾你。” 燕禾咬了咬牙,快步离开。 肖泉睨了眼燕禾的背影,笑着瞥了眼黄毛:“毛哥,现在可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你可别怪兄弟没提醒你。” 黄毛哼了一声,抬手摸了一把打着发蜡的头发,“老子是那种人吗?” 肖泉挑眉:“你不是那种人吗?都是兄弟,装什么装?而且这个河背景可不浅,要是攀上了这朵高枝儿,最起码少奋斗十年。” “既然那么好,你怎么不上?” “嘿嘿,我已经有女神了,脚踏两只船是不道德滴。” “整女神女神的挂嘴边,心你那女神早被人给拐跑了。” —— 滚烫的呼吸喷薄在耳边,撩起她内心一阵阵颤栗,身子险些站立不稳,被晏颂一把捞到怀里。 她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漆黑深邃,一望无际,她在里边清晰的找到自己的身影。 “昨晚是我不好,太冲动了……。”晏颂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柔的喃喃。 云涯愣愣的看着他,昨晚听他了很多遍对不起,但都没有这一刻让她心动。 腹隐隐作痛,她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晏哥哥,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再喝酒了。” 晏颂笑着搓搓她的脸颊,“好,我答应你。” 客厅里的佣人全被李婶给赶跑了,所以这会儿客厅只有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但耳力绝佳的某人就受不了了,一翻身飞到房顶。 腻腻歪歪的,真受不了。 晚饭云涯没吃多少,晏颂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她的脸:“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着伸手就去探云涯的额头。 也不烧啊。 这会儿灯光一照才发现,云涯脸色惨白惨白的,抓住她的手,刚搓热了的手迅速凉却下来,跟冰疙瘩似的。 晏颂眉头皱的更深了。 云涯抽回手,笑眯眯道:“晏哥哥多虑了,我很好啊,就是中午吃多了,这会儿一点都不饿,我专门吩咐厨房做了晏哥哥喜欢的菜,晏哥哥快吃啊。” 腹的抽痛让她额头上渐渐沁出冷汗。 晏颂不动声色的垂眸,一顿饭因为心底堵着事儿,味同嚼蜡。 云涯叹了口气,一只手落在腹上,轻轻按揉着。 吃完饭,两人去花园里散步,晏颂脱下大衣罩在她身上,拉着她的手慢悠悠走着,享受此刻的静谧。 “晏哥哥,今已经11月号了。”云涯晃着他的手。 晏颂垂眸看了过来,月光下,男人眉眼俊美无双,眸光温柔。 “所以呢?” “我们什么时候去京都啊,我好买票。”云涯着就忍不住往他怀里钻,好暖和。 晏颂揽着她的肩膀,见她像只猫咪似得贪恋的缩在他怀中,勾了勾唇。 “8号就是爷爷的寿诞,我们明去挑礼物,后动身,坐火车的话大概需要两的时间,大概6号就到京都了。” “嗯,那我让冯叔明就去买票。” 晏颂巴不得跟她一起坐火车呢,这证明两人能在一起呆够两两夜。 “不过,火车太辛苦了,你的身体……。” “没关系,我撑得住,我们就当欣赏风景了,我听会过黄河大桥,那里的风景可美了,可惜我都没看过。” 晏颂笑笑,“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看。” 晏颂将她拦腰抱起来,夜色里,他的眉目刻骨温柔:“夜深了,我们回去。” 云涯趴在他怀里,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语气近乎呓语。 “晏哥哥,我昨晚做了个梦……。” “嗯?”晏颂挑眉。 “什么梦?” “我梦到我们洞房了,生了好多好多孩子,每一胎都是双胞胎,女人都嫉妒死我了,男人都羡慕你,嘿嘿,但是你却一点都不开心……因为孩子太多了,把你搞的好烦……,你再也不要我生了……。” 她的语气,真又温柔,缓缓铺展开一副画面,那么让人心动。 晏颂眉眼低垂,缓缓轻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连带着胸腔都震动起来,飘荡在夜空中。 云涯手垂着他的胸口,脸色羞赫:“你笑什么?讨厌,以后不告诉你了。” 晏颂伸手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眼神戏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你每都在想着怎么跟我生孩子呢。” 云涯脸颊羞红,脸埋在他胸口:“不跟你了。” “生再多我都不嫌烦。”晏颂笑笑,揽紧了她,内心软成了一滩水。 把云涯送回她的房间,放在大床上,晏颂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 云涯笑着看着他:“晏哥哥,晚安。” 身上哗啦啦的,不安的扭动了一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希望晏颂赶紧走。 晏颂刚准备起身,皱了皱眉,垂眸…… 云涯顺着看过去,只见他那白色的衬衣上,一块鲜红的血迹,十分刺眼。 第一特别多,应该是刚才抱她的时候不心噌衣服上了。 云涯脸腾的就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啊啊啊啊…… 晏颂伸出手指抹了一点,放在鼻尖轻嗅,味道不对啊…… 云涯卷起被子蒙住脑袋,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涯涯,你是不是受伤了?”晏颂皱眉问道,伸手就来掀她的被子。 云涯卷的死紧,死死拽着被子,就是不让晏颂看到她:“晏哥哥我没事,你快回去休息,我要睡了。” “都流血了还没事,不行我带你去医院……。”着就强硬的掀开被子,心翼翼的检查云涯的身上。 “你哪儿受伤了?”紧张兮兮的。 云涯欲哭无泪,“我确实受伤了,流了一血了,我好难受。”着着就哭了,又委屈又酸楚。 一看她哭了,晏颂一下子就慌了,都流了一血?这还成?话落就去检查她身上,伤口在哪儿呢? “不管了,我带你去医院。”弯腰就去抱云涯。 云涯推了他一把:“你傻啊。”哭着哭着忽然就笑了,“你初中没上过生物课啊,女人每个月都要流几血的。” 晏颂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你在什么?流血会死人的,不行,必须去医院。” 云涯无语,忽然皱眉:“别动。” 晏颂果然不敢在动,半跪在床上,一脸紧张的望着她。 犹如泉涌般,云涯难受的闷哼一声,双手死死揪住身下的床单,晏颂立刻担忧的问道:“怎么了?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缓了一阵,云涯抬手,仔细描摹着他的眉眼,淡淡笑道:“晏哥哥,你好傻……。” 晏颂抓住她的手,眼神难掩焦迫。 忽然,他想到什么,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但很快从耳尖开始蔓延,瞬时整个脸都红了。 猛然退开一步,有些惊惶的下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始终不敢看云涯的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一贯淡定冷沉的男人,这一刻像个孩子般,手足无措。 云涯被他那傻样逗笑了:“你什么你?” 晏颂忽然坐下来,拉着她的手,“我不知道,对不起,刚才还带你在花园里吹了那么久的风。” 云涯的没错,他怎么那么傻。 云涯笑笑:“没事,晏哥哥你回去休息。” 晏颂没动,抬手摸着她的脸:“很难受吗?” 云涯摇摇头:“没事。” 晏颂手掌落在她的腹上,顺着衣缝钻进去,他的手滚烫,灼的云涯猛然哆嗦了一下。 “晏哥哥……。” 晏颂手掌在她的肚皮上有节奏的旋转摁揉,力道适中,不过一会儿,肚子的绞疼慢慢减缓了。 云涯惊奇的看着他:“晏哥哥你怎么会按摩?”懂得可真不少。 晏颂笑笑:“有次见我爸给我妈这么揉,我就记下了,当时就想,以后要给我媳妇儿也这么做。” 晏叔叔和庄姨夫妻多年依旧恩爱如初,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晏哥哥才能成长的这么优秀,受父母的影响,对爱情热烈,对婚姻忠贞。 揉了半晌,晏颂问道:“好点了吗?” 云涯点点头。 “晏哥哥,你该回去休息了。”变相的逐客令。 晏颂抬眸瞥了她一眼,给她拉好衣服,“赶我走啊。” “你看都这么晚了,我也想要睡了。”话落打了个哈欠。 晏颂白了她一眼:“没良心的,行,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话落起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晏颂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底有些失落,遂即笑笑,暗骂自己矫情,半撑起身子起床,看着被单上氤氲的一大摊血迹,心想晏哥哥终于走了。 喊来阿芸让她收拾一下床上,她则抬步朝卫生间走去。 阿芸觉得触目惊心,哪有女人像姐这样的,太吓人了,要不了两就得失血过多…… 其实云涯也很无奈,一来是体质原因,二来,因为是第一次…… 从卫生间里出来,阿芸已经重新铺好了床,走过来扶住云涯,等云涯在床上坐下,端过来姜糖水慢慢服侍着云涯喝下。 云涯缓缓躺下,阿芸关了灯,“姐,有事叫我,我就在外边守着。” 检查了一下门窗,阿芸心翼翼的关上门。 睡到半夜的时候,云涯忽然觉得身边一凉,一具滚烫的身子贴了过来,烙的她背脊发烫,不由得扭了扭身子。 一只大掌紧紧扣住她的腰,从背后绕过来,将她扣到怀里,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腹上,轻轻按揉着。 耳鬓厮磨间,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晏哥哥……,你怎么来了?” “不抱着你,睡不着。” 云涯笑了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眼一闭,就睡过去了。 晏颂抱着她,却了无睡意。 黑暗中,双眼亮的逼人。 是眼花了吗? 她刚才好像看到有人进了姐的房间。 看身形,像是晏少爷。 抿唇想了想,阿芸转身离开。 云涯睡到九点才醒,身边位置早就凉了。 昨晚的一切像是梦,但又很真实。 阿芸推开门走进来,“姐,您醒了,今感觉好些了吗?” 云涯点点头,撑着身子坐起来,阿芸赶忙走过来扶住她,云涯握着她的手:“扶我去卫生间。” 还好呢,走个路都需要人扶着,阿芸不知道姐的身体竟然脆弱成这样,看的太让人心疼了。 “他走了吗?”云涯忽然问道。 阿芸明白她指的是晏少爷,遂回道:“六点多就走了,还吩咐我们不要打搅您。”阿芸眼珠子转了转:“晏少爷临走前中午回来,让姐在家等他。” 他走之前应该很忙,难得有时间陪她。 今身体感觉好些了,云涯起来喝了点粥,拿着一本书消磨时间。 此时一个电话打进来,是来自纪氏的陈涛,虽然有点滑头,但成绩不错,集团一派清明也不现实,只要忠于她,可以给她带来利益,她容许这样的人存在。 “纪总,华楼盘明开盘,九点举行剪彩仪式,您看您要不要出席?” 华楼盘是纪氏新开发的楼盘项目,占着全市最好的地段,是两年前那次台风来袭时倒塌的住宅区,现在已经开发成全生态高端住宅区,承诺给当初房子倒塌的户主50%的优惠,这一举动赢得外界大加赞赏,在楼盘最开始规划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消费者抢购,即使如今大环境房价高涨,纪氏也并未因此抬高房价,而是实行多项优惠措施,放出的口号,让每一个平民都买得起房。 这一举措更是赢得了民心,纪氏在民间的口碑慢慢好转起来。 云涯并没有像云深那样,做一个唯利是图的奸商,完全不顾百姓死活,一个劲儿的哄抬房价,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她始终记得外公的话,以人为本,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生意,都不要忘了这个道理。 她甚至每年拨出一笔款项专门做慈善事业,虽然利润少了,但口碑,是无论多少钱也挣不回来的。 挣的已经足够她花,这两年纪氏也在其他方面拓展,纵观国内另两大巨头,盛华因为本身做传媒业,经常传出各种内幕丑闻,而环宇的电商业飞速发展,利润惊人,随之而来的就是来自民众的反扑,越做越大,各种问题也随之而来。 只有纪氏,在如今的大环境中,稳扎稳打,切实关候民生,才能在未来的商场中拼出一条血路。 她并不懂商场,只是在跟larene聊过之后,larene非常赞同她的看法,认为她脑子清醒,眼光长远,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 larene也一直在照她的思路引领着纪氏的未来。 明华的新楼盘开盘,作为纪氏董事长,她应该出席。 “对了,明涵作为这次华楼盘的形象代言人,明也会出席剪彩仪式。”听纪总和这个明涵关系很不错,陈涛顺嘴提了一句。 这也是纪氏挑选明涵作为代言人的原因,不禁是因为他的人气和地位等等,不过当知道是给纪氏旗下的楼盘代言时,明涵二话不就答应了,本来代言费他是不要的,纪氏又不缺这点钱,怎么好意思占这个便宜。 “好,明我会按时到的。” 挂了电话,云涯歪在阳台的沙发里,看着手里的杂志渐渐出神。 想到什么,云涯喊来冯叔,让他买两张明下午去京都的火车票,要软卧。 冯叔愣了愣,他没听错,姐竟然要坐火车。 “姐,火车太慢了,坐起来又辛苦,不如坐飞机……。” 云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冯叔立刻住嘴。 “等会儿晏哥哥回来,你过来拿身份证。” 冯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云涯其实不太喜欢坐飞机,每年飞机失事那么多,一个太缺乏安全感的人,对飞机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在能选择的范围内,她还是愿意选择方便又安全的火车,虽然会辛苦一点,但有晏哥哥在,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中午的时候晏颂回来了,两人腻歪了一会儿,云涯从他内领里摸出钱包,晏颂笑眯眯的看着她,云涯打开,抽出身份证,看着上边连一张证件照都照的格外气宇轩昂的,感叹祸水。 “干什么?” “买火车票。” 晏颂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拉着她起身:“我带你出去吃饭,下午我们去古玩市场转一圈,给太爷爷挑礼物。” 云涯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今温度正好,不冷也不热,但她畏寒,穿了件米白大衣,长及膝盖,帽子围巾齐上阵,把自己裹得严丝合缝的,走在外边绝对没人认得出来她是谁。 晏颂看到她就笑:“裹得这么严实,生怕被人认出来,我给你丢人?” 云涯拉着他出了门,呼吸着新鲜空气,笑眯眯道:“以防万一。” 晏颂猛然伸手勒住她的腰,将她扣到怀里,危险的眯起眼睛:“我还不能转正?” 云涯心神荡漾了一瞬,伸手推着他:“你吃的哪门子醋?该公布的时候就公布了。” 晏颂轻哼一声:“最近右眼皮老跳,心里不踏实。” 云涯眸光闪了闪,她跟晏舸的事情现在还没解决,不行,她今晚要问问晏舸,如果在她去之前这子还没解决,她只能出卖他了。 “你想多了,眼轮匝肌和提上睑肌受到某种因素刺激,产生兴奋,产生了反复收缩,痉挛或颤动,原因可能是由于疲劳用眼,精神紧张,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云涯冷静的道。 晏颂盯着她的脸看了一圈:“一本正经的胡八道。” 云涯瞪了他一眼:“我怎么会是胡八道,都是有科学依据的好不好,你个文盲,不懂就别质疑别人。” 晏颂闷笑了一声:“第一次听到有人我文盲,有意思。” 云涯高傲的撇了撇嘴:“本姐十四岁的时候就以双学位博士后毕业于美国华盛顿大学医学院,你最多高中文凭,在本姐面前,就是文盲。” 那得意的样子,让晏颂喜欢又牙痒痒。 怪不得没见她去学校,原来十四岁就毕业于美国名校,还是双学位博士后,晏颂惊讶了一瞬,又觉得很正常,她从就有神童之称,纪夫人不让她去学校上课,专门请了名师亲自教导她,时候特别出名,她就是每一个母亲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记得他妈也唠叨过一段时间。 当时他就烦死了,觉得这个姑娘肯定特招人恨,第一次见到纪云涯的时候,没想到还挺好看。 “是是,我是文盲,我的学神大人,你满意了?” 云涯笑眯眯的点头。 晏颂叹了口气,他缺席了十年她的人生,一个人异国他乡,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晏颂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透着心疼:“可以多跟我点那十年里发生的事情吗?我很想知道。” “以后有时间我慢慢讲给你听。” 晏颂带着她去了一家百年老字号的中餐馆,云涯没胃口,就托腮看着晏颂吃。 之后两人奔赴古玩市场,店铺林立,仿古门楣,仿若一脚踏进了古代的世界。 晏颂带着她进了一家名叫孤芳斋的店,店里没客人,只有一个二趴在柜台上噼里啪啦敲算盘,见一对年轻男女进来,目光先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这男人衣着普通,但气宇轩昂,冷冽不凡,尤其是容貌,相当不俗。 再观那女子,全身上下无一不精,就那件大衣,就够他两年的工资了,虽头巾包面,但裸露在外的一双眼睛如璞玉般,沉静无暇,透着一股灵气和聪敏。 店二立刻热情的迎出来:“两位贵客,里边请。” 云涯目光暗暗打量着四周,店铺虽,但装潢的很是古朴雅致,两侧的实木柜台上摆放着各类古董,以供客人欣赏。 “请问两位需要点儿什么?”儿殷勤的问道。 云涯甩了甩晏颂的手:“晏哥哥,太爷爷喜欢什么?” 这声音如玉珠落盘,又如溪水潺潺,端的是一个清灵明澈,店二对这女子的容貌越发好奇。 晏颂目光在柜台上扫了一圈,走过去,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砚台上,这砚台从外观看平实无奇,二立刻走过来,笑道:“这是宋乾德年间的古董砚台,先生要是喜欢,价钱好商量。” 云涯挑了挑眉。 晏颂扭头看了她一眼。 原来太爷爷喜欢收藏砚台,云涯走过去看了一眼那砚台,实话她不懂什么古董鉴别,但她从那二的话神态间就知道,这个砚台一定是假的。 “哦?宋乾德年间的啊。”云涯拿起来看了一眼,一到手里,就有种古朴浑厚的感觉,云涯暗暗摩挲了一下,抬眸看了眼晏颂。 这二不识货还是怎么的? 云涯仔细打量了一眼砚台,觉得有点不对劲。 晏颂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开个价。” 二就喜欢这种爽快人,“两万,一分不少。” 晏颂冷笑了一声:“这砚台上连铭文都没有,质地粗糙且混杂,你是欺负我不懂呢?” 二一看这人是懂行的,犹豫了一下:“一万八,不能再少了。” 晏颂搁下就走。 云涯看到二似乎急了:“一万。” 云涯偷偷失笑。 晏颂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二咬了咬牙,“五千,五千总行了。” 晏颂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一千。” 云涯暗暗咂舌,从两万到一千,压了二十倍。 反正当初是二百块钱收上来的,翻了五倍,已经不错了。 “成交。” 晏颂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云涯总觉得这笑透着几分阴险。 “您可真会压价,行家。”二打着包裹,随口问了一句,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看了眼这男人,再看看手里的砚台,不会是什么沧海遗珠。 这一瞬间,他忽然犹豫了。 云涯眉梢微挑,顺手拿过柜台上一枚高浮雕红玉牌子,笑眯眯道:“晏哥哥,这个好漂亮。” 晏颂笑道:“和田籽料红玉?喜欢就拿着。” 云涯摇摇头,放了回去:“还是算了,忽然又觉得不好看了。” 二眼底划过一抹嘲笑,这明明就是大理云石,手法以假乱真,不过懂点行的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也是挂出来喜庆,这男人竟然是和田籽料,再看那女孩一脸崇拜的表情,暗笑这男人不懂装懂讨女人欢心。 不再有丝毫怀疑和犹豫,麻利的打了包裹,双手递给晏颂。 云涯就要掏钱,晏颂压住她的手,把砚台塞给她,掏出钱包刷卡。 两人出门的时候,二笑眯眯的招手:“欢迎下次再来。”心底窃喜冤大头,早知道再多宰点了。 云涯笑的肚子疼,“哈哈那二以为自己多聪明,殊不知被晏哥哥摆了一道,看他那表情我就觉得好笑。” 晏颂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还是你机灵。”要不是云涯最后来那么一手,轻易打消不了二的疑心。 “只是晏哥哥,这砚台是真的吗?” 晏颂笑笑:“回去你就知道了。” “可是只买了一个砚台,还有我的礼物呢。” 晏颂瞟了眼砚台:“这就是你的礼物。” 云涯惊讶的张大嘴巴:“可是这是你的啊。” “我给太爷爷的礼物早准备好了。” “所以你刚才干嘛还要跟我抢着付钱。” 晏颂叹了口气:“我的就是你的,计较那么清干什么,晏哥哥给你买你就拿着。” 云涯抿唇笑了。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有个中年女人拉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火急火燎的跑进了店里。 “二我问你,上午这孩子是不是拿了个砚台来卖?”女人张口就问,火气很冲。 二还沉浸在敲了一笔的喜悦中,该想扣多少才能不被老板发现,闻声不慌不忙的抬头,那女人身材精瘦,面容普通,此刻瞪大了眸子望来,那少年哭哭啼啼的……咦,挺眼熟的。 不是上午卖砚台那少年吗?当时这少年抱了砚台鬼鬼祟祟的跑进来,砚台是自己在路上捡的,问能换多少钱。 二看那砚台不起眼,观赏性收藏性实用性都没有,二百块钱给打发了,转头就被刚才的男人买走了,净赚了八百块钱,心底正得意呢。 “是啊,是在路上捡的,怎么了?”二懒懒的道。 “东西在哪儿?他多少钱卖给你的,我再加一倍买回来。”女人双手撑在柜台上,近乎低吼道。 二愣了愣,下意识道:“没看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银货两讫,概不退换吗?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老子没功夫搭理你们。” 话落烦躁的摆摆手。 女人愣了愣,忽然揪住他的衣领,别看她瘦,力气却挺大,二被勒的猛然往前倾,“你干什么?” “你最好老实把砚台交出来,否则我就把你们店给砸了。”口气凶狠,倒是把二吓了一跳。 “”我……我卖了啊……。” “卖了?卖给谁了?”女人夸张的大吼起来。 二捂着脑袋:“一对年轻男女,她们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 “你……。”女人气的一脚踢在柜台上,跑门口看了一眼,街道上空荡荡的,哪儿有人影。 女人跑回来扯住二衣领就往外拉:“你要不把砚台给我找回来,我今日就把你们店给砸了。” 二欲哭无泪:“茫茫人海,你让我往哪儿去找?这不是刁难人嘛,再了,那砚台又不值钱……。” 女人气急反笑:“你竟然不值钱,亏你还是开古董店的,这乃是我们家传了几百年的传家宝,清雍正端石留耕砚,你值不值钱?”女人着胸口急剧起伏起来,可见是气到了极点。 二一脸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啥?” 女人转身走到待客椅上坐下,大剌剌道:“把你们掌柜给我叫出来,不给我把东西找回来,你们谁都别想善了。” 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完了…… 云涯听晏颂三叔公喜欢收集字画,在市面上淘不出什么好的,于是决定回去让常叔去收集几幅名贵字画相赠,然后两人奔赴商场,给庄姨以及晏家的夫人姐们准备礼物。 云涯认真听晏颂介绍每一个家人,根据每个人的性格和喜好选择礼物,晏颂不用,那么多人,每个人都送,真是亏死了,更重要的是他媳妇凭什么给她们送礼物? “晏哥哥,我第一次去你们家,准备见面礼也是应该的。” 晏颂无奈,这么一圈下来,真是破费,晏颂要掏钱,每次都被云涯给摁下了。 最后两人收获颇丰的打道回府。 路过超市,两人又去超市逛了一圈,晏颂晚上亲自下厨,买了不少菜,还有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两人手拉手走在超市里,挑选着商品,偶尔窃窃私语,看起来就如每一对最寻常的情侣一般,只是晏颂的俊美外形吸引了不少女人的注意,这一点让云涯又骄傲又不舒服,不由得紧紧的挽着他的手臂,宣告所有权。 云涯脸上包着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因此也很难有人认出来她,要不然两人早就上了头条。 两人买了满满一大袋子东西,晏颂一手提一个,轻轻松松的走在云涯身边。 等两人走出超市,已经黑了,超市门前的广场上亮起了霓虹灯,将整个广场点缀的如梦似幻,清凉的夜风迎面吹来,吹开云涯包头的围巾,在风里轻轻扬起。 那张如画的面容绽放着最灿烂的笑容,忽然跃起来爬上男人的背,“晏哥哥,你背我。” 路过的行人脑海里回荡着惊鸿一瞥下的容姿,稍愣之下扭头看去,却见女孩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片空下,男人双手提着重物,女孩爬在男人的背上,男人微弯了下腰,缓缓挺直,长腿迈的坚实有力,温和宠溺的声音随风传来,醉了夜色,也醉了人心。 “你太瘦了。”晏颂心疼的道,感觉还没他手里提的东西重。 云涯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趴在他耳侧笑眯眯道:“没办法啊,想胖也胖不了,作为一个瘦子,我也很苦恼的。” “你这话,听的胖子想打人。” “嘿嘿,晏哥哥肚子上有肉。”云涯手从腋下传过去,伸进衣服里捏了捏,感受到晏颂身体僵硬了一瞬,笑的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 “是肌肉,哇,腹肌啊,让我摸摸有几块……。” “纪云涯,你在玩火……。”晏颂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云涯手越来越往下,有大衣的遮挡也没人看得见她在做什么,倒是晏颂气息越来越沉。 一路走一路激情荡漾。 211 已有婚约 各怀心思 好不容易捱到家,晏颂好好收拾了她一顿,最后云涯哭着求饶晏颂才放过她。 云涯捂着肚子,一脸委屈:“我现在是病号,你就会欺负我。” 晏颂冷哼了一声,“你撩起的火你不灭谁灭?还有理了你。” 云涯拿着枕头砸他身上:“就会欺负我,不理你了。” 晏颂挑了挑眉,衣冠楚楚的站起来:“好好休息,我去做饭。” 话落转身迈着大长腿走了出去。 云涯啊啊叫了两声,抱着枕头滚来滚去,脸颊火烧火燎。 他怎么那么多花样,跟谁学的? 女人在这方面大概都是生敏感的。 然后一个人傻傻的笑了起来,是真的很傻。 跑了一,很累了,但是脑子兴奋的睡不着,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滴滴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对面似乎很吵,各种重金属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少年调笑的声音。 “云涯姐姐,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怎么着我也是你的亲亲未婚夫……。”少年油腻腻的声音让云涯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你胡什么,晏舸我问你,你跟庄姨解释了没?” “云涯姐姐在什么呢。” 云涯咬了咬牙:“晏舸你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啊,你指的是我们的婚事啊,云涯姐姐,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那道声音立时变得委屈起来,就跟白兔似得。 云涯无奈扶额:“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经过这两年,忽然发现,我还是挺喜欢云涯姐姐的,与其让妈给我找个不通脾性的刁蛮千金,还是云涯姐姐这样优雅知礼的名媛更让我喜欢,云涯姐姐不妨考虑一下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云涯冷笑一声:“你少跟我耍滑头,刚才的电话我已经录音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给你哥听?” 看他不揍死你。 “我哥跟云涯姐姐在一起吗?这么晚了……啧啧,云涯姐姐,你对着未婚夫红杏出墙就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吗?” “愧疚你个头。”云涯忍不住爆了粗口,“你要是不想被你哥收拾,你想怎么着都成。”话落就要挂了电话。 手机对面的人忽然开口道:“云涯姐姐,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一点都不好玩,放心,我再贱也不会跟我哥抢女人啊,你是。” 云涯松了口气:“那庄姨那里……。” 少年笑眯眯道:“云涯姐姐放心,我妈这里你不用担心,对了,你告诉我哥了吗?” “没有。” “嗯,没有告诉他就好,以后也别告诉,你不知道我哥的脾气,会闹得大家都不安生的。” 这也是云涯一直没告诉他的原因,既然晏舸他会解决,她就暂时信他一次。 “过两我就要去京都了,到时候见。” “嗯嗯,云涯姐姐我等你。” 京都某高档娱乐会所,包厢内,一群少年少女唱歌的唱歌,玩牌的玩牌,好不热闹。 “晏舸,你跟谁打电话呢?”身后一个细长眼睛的少年问道。 晏舸转身,笑眯眯回道:“我未婚妻。” 细长眼睛少年愣了愣,暗艹了一声,惊奇的打量着他,“你竟然有未婚妻?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是哪家的千金,出来看大伙儿认不认识。” 被众星捧月的少女闻言皱了皱眉,下意识去看晏舸,袖下的手紧张的攥在一起。 旁边的少女凑近她:“阿辞,别担心,先听他怎么。” 少女咬了咬唇,目光紧紧盯着晏舸。 少年一身休闲衣,修长清瘦,五官俊秀绝伦,总是笑眯眯的,给人很阳光很亲和的感觉,当然,如果忽略那眼底偶尔一闪而过的邪气,这无疑是一个很吸引人眼球的少年。 “你们当然认识。”少年眉梢微挑,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一条腿,随意一个动作便带着一种不出的优雅矜贵,包厢里不少女孩子偷偷红了脸颊。 朱淓更加好奇了,“都认识?东方漪?江寒碧?萧宝儿还是……。”瞥了眼少女方向。 “我们的孟大姐?” 这几个人都是京都有名的名媛,按晏家的家世,也就这几个顶级名媛才能配得上,尤其是如今的晏家二房孙晏南陌位高权重,是晏家这一辈里爬得最高的一个,晏舸的身价在一众晏氏孙辈中也自然水涨船高,京都多少权贵都盯上了这个香饽饽,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有了未婚妻,为何以前从未有过风声? 包厢里响起起哄的声音,孟君辞羞赫的垂下脑袋。 但同时心底又有点不安。 无数双眼睛盯着晏舸,期待从他嘴里吐出的名字,究竟是哪家千金能有幸嫁进晏家…… 晏舸漫不经心的笑了:“太爷爷大寿那,你们就知道了。” “切,还卖个关子,好,反正晏老爷子过寿,我们自然是要去祝寿的,到时候看你还藏不藏得住人。” 想到什么,朱淓忽然凑近他:“晏舸,你哥是不是要回来了?” 晏舸斜了他一眼:“怎么?” 朱淓呵呵一笑:“晏大少可是我的偶像,年纪轻轻就是这个了,你可不知道,他在我们这一辈眼中有多牛逼,能不能给我们引荐一下,认识认识这位传奇人物……。” 晏舸勾唇笑笑:“太爷爷大寿我哥会回来,到时候你们不是就能见到了?” 朱淓点头:“也是,到时候我一定跑去要个签名。” 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晏舸就想一脚踹过去,想了想忍住了。 这时一少年从门外走进来,“猜我刚才看到了谁?”着眯起眼睛邪笑起来。 朱淓一脚踹过去:“你丫的别卖关子,快。” 少年看了眼晏舸,“你们家七爷,女人的哭喊声老远就听到了,啧啧,越来越变态了,寻芳阁的头牌都快被他给搞死了。” 在坐的几个女生闻言缩了缩脖子,要京都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就是这个晏七爷,简直是人闻人憎,鬼听鬼厌,孩子要是不听话,女人一句再哭晏七爷晚上把你抓走,成功让孩子止哭,这还不算夸张,听闻他玩过的女人比走过的路还多,搞死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当然这只是谣传而已。 晏舸轻哼一声:“这个七叔,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仗着晏家在外作威作福,整游手好闲流浪女人堆,恶心死人了。 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招来少年,吩咐他去办一件事。 少年听了之后捂住嘴,“真的要这么做吗?七爷会不会打死我?” 晏舸笑眯眯的道:“不会,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晏七也就是仗着晏家的身份在外边逍遥法外,他的父亲是晏家老四,是四兄弟中最没本事的,在晏家一向没话语权,晏舸就是打他一顿又能怎么着。 少年屁颠屁颠走了,孟君辞犹豫了一会儿,起身走到他面前,轻声道:“晏舸,我有话跟你。” 晏舸淡淡瞟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在这儿。” 孟君辞咬了咬唇,“那算了。”转身坐了回去。 晏舸唇角微翘,流散的灯光下,眸光淡漠且凉薄。 不一会儿,那少年回来了,嘿嘿笑道:“搞定,晏少放心,晏七绝对不会知道是谁干的。” 晏舸起身,慢悠悠道:“夜深了,回。” 一群人呼啦啦往外走,孟君辞磨磨蹭蹭,一直跟在晏舸身后,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嗫喏着声道:“晏舸,我真的有话跟你。” 晏舸停下脚步,并未转身。 孟君辞鼓足勇气,道:“我妈想让我跟你哥订婚,可是我都没见过你哥,我不喜欢他……。” 我喜欢你啊,只要你开口挽留哪怕一句,不管有多难,我宁愿被我妈打骂…… “我哥?”晏舸忽然转身看了眼面前的少女,眸底划过一抹嘲讽,可惜太快,对方根本没来得及发现。 面前的少女二八年华,白嫩的肌肤,清纯的气质,像一朵未经世事污染的白莲,尤其是此刻,双眼通红的模样,无辜又楚楚可怜,极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算是家碧玉的美女一枚,但跟云涯姐姐比,还差的远呢。 孟家跟晏家是世交,孟家姑奶奶孟淑景嫁给了大房的长孙晏南宵,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晏南宵是长房独子,大奶奶整念叨着孙子孙子,婆媳关系不融洽,孟淑景为了稳固地位,就想娘家女儿嫁进来,好有个照应,看上的自然是晏家这一辈最优秀出众的晏颂。 孟夫人自然同意,晏舸和晏颂两相比较,当然是前途无量的晏颂更招人喜欢,事实上在家族联姻面前,个人喜好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晏舸觉得这些女人非常可笑,他哥就像个香饽饽,京都多少户人家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恨不得随时扑上来咬一口。 晏舸很想跟孟君辞一句话,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嫁给我哥?你配吗?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孟君辞看他有了反应,心底怀揣着希望,他其实也是在乎自己的, “那我偷听到我妈和我姑姑的谈话,是晏老太爷大寿的时候晏颂哥哥会回来,到时候双喜临门,让晏老太爷同意我和晏颂哥哥的婚事,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晏颂哥哥,我不想嫁给他。” 你不想嫁给我哥,以为我哥很想娶你吗? 晏舸想笑,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他哥会娶这朵白花,拜托,倒贴钱我哥也不要好吗? 看来大伯母想儿子已经想疯了,现在把注意打到他哥身上去了,其实在晏家打他哥主意的又不是一个,昨儿还听妈提四婶想把娘家外甥女给他哥呢,当时她妈四两拨千斤的拒绝了,回来就大骂癞蛤蟆想吃鹅肉,做梦。 哎,谁让他哥太优秀了呢,进了军部,从此前途无量,晏家曾孙这一辈,除了他和晏颂,就是四房的晏笙,他呢,算是碌碌无为,晏笙继承了四房的吃喝嫖赌,是一合格的纨绔子弟,因此也就更加凸显出晏颂的优秀,长眼的都知道谁才是好女婿人选。 不过幻想一下也不犯法,但要是付诸行动,就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了。 “哦,我哥喜欢的也不是你这一款。”晏舸慢悠悠的道。 孟君辞脸色僵了僵,就这一句,没了? 难道在他心里,真的没有她的位置吗? “你真的有未婚妻吗?”她鼓足勇气才问出这句话,话落双眼期待的看着他。 晏舸眉梢微挑,“刚才我的你没听到?” 孟君辞咬了咬唇,“我……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嗯,那我再最后一遍,我有未婚妻。”话落上下打量着孟君辞,眼神难掩嫌弃:“比你漂亮一百倍。” 话落双手插兜,悠哉游哉的走了,路过某间包厢的时候,听到里边传来的杀猪般的惨叫声,嘴角笑意加深,哼着自己编的曲儿,慢悠悠离开。 孟君辞脸色煞白的站在原地,咬着唇死死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阿辞……。”霍蝉衣走到她身边,担忧的看着她。 “你都听到了。”孟君辞吸吸鼻子,“他亲口承认了。” “晏舸有未婚妻为何以前从未有过风声?仅听他一面之词你还真相信了,而且晏家少爷的婚事,哪儿那么容易就定下来,而且晏三夫人最是挑剔,晏颂快回来了,那些名媛们心思都动了起来,前几聂夫人的宴会上,江寒碧想跟三夫人套近乎,被三夫人毫不留情的给顶回来了,江寒碧那是谁,江家大姐,名媛圈里仅次于东方漪,连她都碰了一鼻子灰,你觉得三夫人能看上谁当她的儿媳妇?” “那要是东方漪呢?”东方漪她可比不过,想到晏舸那句比你漂亮一百倍,心又抽痛了起来。 “不可能。”霍蝉衣斩钉截铁的道:“东方漪心高气傲,她要嫁也是嫁晏颂。”晏舸在晏颂的光芒下并不起眼,就你个傻姑娘整傻乎乎的追着晏舸跑,他哥比他可强多了。 孟君辞松了口气:“难道晏舸是骗我的?” 着自己笑了起来,嗯,晏舸一定是在骗她,就想让她知难而退,哼,我才没那么傻呢。 霍蝉衣看着她摇头叹了口气:“阿辞,你为什么不选择晏颂呢?你不知道有多少名媛想嫁给他,你又有你姑姑给你牵线,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好的条件啊,而且晏颂年少有为,前途无量,我听他长的又极为俊美高大,那么好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 孟君辞坚定的摇头:“不管他有多优秀,我也不喜欢他,我只喜欢晏舸,只想嫁给他。” 霍蝉衣看着她就跟看傻子似的:“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我跟你一件事儿,我刚听来的。” 两人一边着一边往外走。 “两年前晏颂回来了一趟,当时东方漪随着长辈来晏家拜访,见到了晏颂,从那之后就要死要活的嫁给他,听连自己的青梅竹马都给抛弃了,东方漪多高傲一个人,都为了晏颂折下高贵的头颅,你又有你姑姑给你运作,你怎么就不答应了呢?” 孟君辞撇了撇嘴:“东方漪是东方漪,我是我,我认定了晏舸,这辈子非他不嫁。” 霍蝉衣无奈道:“好,尊重你的选择。” “衣衣。”孟君辞转头看着她,“我心底总觉得不踏实,不行,我还是回去问问我妈。” 两人在会所大门口分别,坐上了孟家的车子。 回到家,孟君辞直奔孟夫人的房间,“妈,晏舸是不是有未婚妻?” 孟夫人正在指挥下人打扫房间,闻言皱眉:“风风火火的,成什么体统?” 孟夫人出身书香门第,最注重子女的教养,总是板起脸来教训人,兄妹俩最怕孟夫人训人的样子。 孟君辞瑟缩了一下,“我错了,妈,你告诉我,晏舸到底有没有未婚妻?” “晏舸有没有未婚妻跟你有关系吗?大姑娘家的张口就打探男人的婚事,你的教养都喂狗去了?”孟夫人拧眉训斥道。 张妈摆了摆手,佣人快速退了出去,张妈心翼翼的关上房间门,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两人。 孟君辞咬着唇。 孟夫人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抬眸瞟了她一眼:“你从哪儿听来的?” 孟君辞声道:“晏舸亲口的。” 孟夫人眉头微蹙,之前没有任何风声,怎么突然冒出来个未婚妻,不过晏舸怎样并不在她的关注范围之内。 “晏舸即使有未婚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倒是比本人还着急。”孟夫人不是不了解自己女儿的心思,孟家如今外表看着光线,但其实早已没落,尤其是在东方家族的打压之下,更是步履维艰,要不是有晏家的关系在,早就该退居二线去了,因此联姻实乃当前首选,而晏家联姻的最好人选就是晏颂,晏颂年纪轻轻就已是上校军衔,军功卓著,听这次回来之后还要更进一级,前途无可限量,可以是晏家未来挑大梁的人物,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如今孟家女婿的首选,至于晏舸,从始至终就没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但是庄曦月那个女人不好话,又精明的紧,恐怕不会轻易松口,她就想让孟淑景去老太爷面前话,老太爷还是蛮喜欢阿辞的,到时候庄曦月也没话。 东方家族如今太过招摇,晏家如今追求平稳,而孟家虽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孟家底蕴深厚,影响力还是数一数二的,晏家和孟家联姻,守望相助,方可在这京都的血雨腥风中谋得一方地。 老太爷是个精明的人,会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最好的。 “妈。”孟君辞走过来扯住她的袖子,女儿般撒娇:“你就问问姑姑嘛。” 孟夫人正在沉思,闻言回过神来,看着她问道:“如果他当真有未婚妻,你该如何做?” 孟君辞咬了咬牙,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晏舸究竟有没有未婚妻,她犹豫了一下道:“如果他当真有未婚妻,那我就听你的,跟晏颂订婚。” 先稳住她妈再。 孟夫人笑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孟君辞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孟夫人坐了一会儿,起身打了个电话出去。 “晏舸有未婚妻?我怎么没听过?”孟淑景一听弟妹的话,立刻惊讶道。 “阿辞是晏舸亲口承认的,你也不知道?”那这事儿就奇了,庄曦月这是搞什么鬼。 “倒是有可能,晏舸从在江州长大,不定三弟妹什么时候给他定了个娃娃亲,不过这么多年了,她可真能瞒的。” “这事儿十有**是真的,三弟妹那女人精的跟猴儿似的,先用晏舸的婚事堵住众人的嘴,不过晏颂的婚事她可做不了主,那我跟老太爷提了一句,老太爷没答应,但也没反对,我觉得这事儿有戏,你让阿辞收收心,别一心掉在晏舸身上了。” “我知道了。” 孟君辞从房间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客厅外走了进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最好别让妈看见,赶紧滚回你房里去。” 那男人长的很是俊俏,有一种阴柔的美,闻言轻哼一声,“没良心的,哥也没亏待你,总是跟吃了炮仗似得,咦,眼红了,谁欺负你了?” 着撸起袖子准备跟人干架。 孟君辞斜了他一眼,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孟君故,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妈妈给他规划的路不走,偏偏进了妈妈最鄙夷的娱乐圈,不借助家里的势力,混了几年了到现在还是十八线透明,妈妈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也觉得哥哥太过分了些,但同时又很羡慕他,能无所顾忌的反抗妈妈,这是她万万做不到的。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晏舸的话,如果他真有未婚妻的话,她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没有头绪,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反正到晏老爷子大寿那就知道了。 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一个电话忽然把她惊醒了过来。 打电话的是霍蝉衣。 “刚才忘了跟你一件事,芳媛社明有活动,发起人是东方漪,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你到时候注意点儿。” 芳媛社是京都名媛自发建立的一个社团,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闲来无事切磋交流一下,能进这个圈子的,大多都是家世斐然的名媛千金,在京都由来已久,算是名媛们的一个交流圈,有一定的影响力,名媛千金们都以进这个社团为荣,孟君辞就是其中一员,其中分为几派,以东方漪为首,然后是江寒碧,然后是她和萧宝儿,拉帮结派严重,其实这和个人背后的家族有很大关系。 “我觉得她可能是听到你跟晏颂婚事的风声,故意找你麻烦的,要不然你明就别去了。”霍蝉衣所在的霍家依傍孟家而生,孟家不倒,霍家就能长生,所以她是真心为孟君辞着想的。 “哼,故意没跟我,明显不把我放在眼里,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凭什么不去啊,别人知道还当我怕了她呢。”孟君辞气势汹汹的道。 “那好,明我跟你一起去。” —— 晏舸刚打开门,门内传出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是舸儿回来了吗?” 晏舸换了鞋走进去,女子坐在灯下,平添了几分朦胧的柔美。 晏舸笑着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挽着女子的手臂撒娇:“妈,你专门等我的啊。” “是啊,你爸晚上加班,家里就我一个人,也睡不着。”女子温柔的抚摸着少年的碎发。 “爸的官越做越大,但陪妈你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哼,还不如在江州的时候呢,虽然只是一个市长,但他每晚上都能陪咱们吃饭,现在,三两头见不到人影。” “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上从来都是公平的。”女子语气淡然中夹杂着一抹叹息,遂即转换了话题。 “你晚上吃饭了没?妈让厨房给你做点宵夜?” 晏舸摇头:“不饿。” 看女子目光微微恍惚起来,晏舸晃着她的手臂:“妈,你是不是又想我哥了?我哥马上就回来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女子温柔笑笑:“两年没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长高,吃饭对不对胃口。” “我哥他会委屈自己吗?妈你真是多虑了,对了,刚才云涯姐姐给我打电话了呢,妈你不想知道她跟我什么了吗?” 女子眸光微动,扭头看了他一眼:“哦?云涯跟你什么了?” “嘻嘻,她马上要来京都了,有点儿紧张。” “到时候云涯来了,妈不想让她回去了,就让她在身边陪着我,反正她和你订婚之后,留下来也算是名正言顺。”这一点庄曦月早就想好了。 晏舸眼珠子转了转:“妈,你真要我跟云涯姐姐订婚吗?” 庄曦月眉头一皱,扭头扫了他一眼:“你不愿意?” 那犀利的眼神让晏舸心头发颤,笑着打哈哈掩饰过去:“哪儿啊,云涯姐姐那么漂亮,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哈哈,我就是怕云涯姐姐不喜欢我……。” 庄曦月继而笑道:“不会的,我跟云涯好了,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不会反悔的。” 晏舸心道他妈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明我就派人回江州接她,要不你亲自去得了。”庄曦月扭头看着他。 晏舸心肝颤了颤,他哥在江州,他去是找死啊,赶忙摆着手:“虽然我很想去,但明我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比赛,不能缺席,所以……。” “什么比赛?” “呃……一个唱歌比赛。” 庄曦月闻言蹙了蹙眉,但也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 云涯从床头柜的盒子里拿出一枚墨玉玉佩,看着玉佩陷入了沉思中,连身后什么时候过来人都不知道。 直到被人从背后一把抱入怀中,她猛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把玉佩藏起来,被晏颂眼疾手快的握住了手腕。 “这是什么?” 云涯支支吾吾。 晏颂眸光微眯,继而笑了,狠狠亲了云涯的脸:“我妈竟然把信物都给你了,看来她早就同意我们的事了。” 他时候偷翻他妈的东西,翻出来两枚墨玉玉佩,被庄曦月发现吵了他一顿,这是将来留给他媳妇的,他跟晏舸一人一个,没想到他妈已经给云涯了,想到这里,嘴角笑容咧的更大,不由得又狠狠亲了她几口。 云涯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有点心虚,推搡了他一下:“我难受,你别亲了。” 晏颂抱着她,就坐在床边上:“云涯,我真的好高兴,我们离目标又近一步了,真好。” 越听晏颂这样,她心底就越难受,晏舸会摆平的。 但她又觉得晏舸不靠谱,怕误会越闹越大,张了张嘴,准备告诉他实话:“晏哥哥,我……。” 晏颂捂住她的嘴,笑眯眯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知道?云涯一把拽开他的手,“晏哥哥你听我……。”兴奋的晏颂直接吻住了她的嘴,阻挡了她接下来的话。 两人闹了一会儿,云涯被他头晕眼花的抱到楼下,晏颂做了几个家常菜,有她喜欢的糖醋鱼,味道是云涯记忆中熟悉的,胃口大开,吃的有点多了。 晏颂一直笑眯眯的,就像春风吹开了湖冰,眉梢眼角都是融化开的温柔喜意,他是真的很高兴,看着他这样子,她心底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一只都没找到机会开口。 直到要睡了,晏颂靠在床头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云涯窝在他怀里,“晏哥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但你一定不能生气。” 晏颂眉梢微挑,“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云涯瞪了他一眼:“你胡什么?” 晏颂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在她背上四处游滑,云涯扭了扭身子:“你正经点儿。” “温香软玉在怀,哪个男人忍得住?”晏颂轻哼一声,“你,我听着。” 云涯深吸一口气:“是这样的,两年前我跟庄姨……。”刚开了个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叮铃铃,急促又刺耳。 无奈的叹息一声,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蝶姨打来的,这么晚了,她有什么事? 云涯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纪蝶带着哭腔的声音,只是哭,也不话。 云涯眉头紧蹙,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蝶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晏颂挑了挑眉。 “云涯,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我该怎么办?呜呜……。”纪蝶语无伦次的道。 云涯抬手捏了捏眉心,扭头看了眼晏颂,下床走到了阳台上,拉上玻璃门。 晏颂大剌剌躺在床上,看着云涯站在阳台上的单薄身影,轻哼了一声。 跟我还有秘密。 “你是指两年前你假流产的事情?”云涯冷声问道。 纪蝶愣了愣,她没想到云涯一下子就猜到了,不由得泪流的更凶:“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的,回来就问我当年是不是根本没有怀孕,还我是个骗子,他好像已经有证据了,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原谅我,他如果跟我离婚,我该怎么办?” 云涯心底有些烦躁,哭哭哭,出了事就知道哭,亏她还以为蝶姨这两年有点儿长进了,谁知还是这么不经事儿。 “秦叔呢?在家吗?” “他走了,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云涯挂了电话,站在原地想了想,这件事有古怪,两年风平浪静,怎么秦叔现在忽然就知道蝶姨两年前假怀孕的事,看来有人在中间作怪。 云涯走出来,和晏颂了要出门,晏颂二话没,给她陇上衣服,抱着出门了。 晏颂开车载着云涯去了秦家。 秦家的下人嗫喏不言,吴嫂只知道先生夫人吵架了,至于吵架的原由却是不太清楚了,因此看到云涯来,立刻跟看到救星似得。 “云涯姐,您快去看看,夫人哭的厉害,谁劝都没用。” 云涯点点头,抬步朝楼上走去,走了一半,扭头看着晏颂:“晏哥哥,你在这里等我。” 晏颂笑着点点头。 迈着大长腿走到沙发上坐下。 吴嫂看了眼那男人,只觉得俊美的刺眼,这么晚了和云涯姐一起出现,看来跟云涯姐关系不一般。 还以为云涯姐能和少爷走在一起呢,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得了消息赶回来的秦渡一进客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瞳孔骤然紧缩,遂即轻笑道:“晏少爷,真是稀客。” 晏颂挑了挑眉,扭头看来,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灯光下,眉目俊邪无双。 “陪女朋友来的,这么晚她一个人出门,我不太放心。” 话里话外都是炫耀。 秦渡轻哼了一声,觉得这男人十分之幼稚,总是无时无刻不在炫耀他跟云涯的关系。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很有效。 这么晚了还在一起,看来两人已经同居了。 想到这里,心脏不可遏止的抽痛了一下,被他不动声色的掩盖下去,边走边吩咐吴嫂:“怎么能怠慢了贵客,把父亲的大红袍拿出来。” 是,少爷。”吴嫂转身离开。 秦渡看了眼楼上,有云涯在,蝶姨情绪应该会平稳一些。 楼上,云涯推门进去的时候,纪蝶趴在床上哭的眼都肿了。 看到云涯进来,霎时就像看到了主心骨,扑过来抱柱她:“云涯,我该怎么办?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云涯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怎么会呢,虽然你骗了他,可你们两年的夫妻感情也不是假的,秦叔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等想开了就好了。” 秦叔一定是知道了真相,所以这个时候死不承认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只会让秦叔更加失望,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认错,用可怜搏同情,秦叔最吃这一套。 想来纪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虽然伤心,但并未绝望。 “秦叔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云涯眯起眼睛问道。 纪蝶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晚上回来就不对劲,连晚饭也没吃,然后就怒不可遏的质问我,我当时被吓坏了,根本就没来得及多想,现在看来,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肯定是有人告诉他的,到底是什么人跟我过不去?” 云涯心底已经有猜测了,只觉得手脚冰凉,对方是在警告她,别妄想跟她争斗,因为她稍稍勾勾指头,就能让她所有的努力化为灰烬。 ------题外话------ 晏舸:搞事情搞事情~ 212 知难而退 粉身碎骨 “我一直以来深居简出,根本就没有跟人结过仇,是谁要跟我过不去?”纪蝶想了半也想不出头绪。 看到云涯阴沉的脸色,想到什么,她忽然愣住了。 一瞬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 双手握紧,又轻轻松开。 失落的垂下脑袋,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灰败的死寂。 云涯知道她已经猜出来了,问道:“你打算怎么做?跟秦叔离婚?还是继续走下去?” “我……。”纪蝶握了握拳,“我也不知道。” “连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你还指望谁能帮你?”云涯语气严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纪蝶垂下脑袋,想了半,道:“我不想离婚。” “那你打起精神,挽回秦叔的心,哭有用吗?埋怨有用吗?只要你赢得秦叔的心,就是来十个纪澜衣都没用。” 纪蝶咬了咬牙,抬头看了眼云涯,又飞快的垂下脑袋:“好,我听你的。” 她忽然一手落在胸口,弯腰干呕起来,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脸色憋得通红。 云涯眼睛微微眯起,忽然拉过她的手,探手落在脉搏上。 纪蝶一手拍着胸口,疑惑的看向云涯。 云涯挑了挑眉:“蝶姨,你怀孕了。” 纪蝶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什么?” 云涯把手放回去,云淡风轻道:“孕妇忌情绪激动,你要是还想留住这个孩子,就别哭了。” 泪珠还挂在脸上,纪蝶愣愣的看着云涯,那副样子看起来有些傻气,忽然惊喜的抓住云涯的手:“真的吗?我真的怀孕了?” “我跟一个老中医学过,把脉是基本功,你的脉象确定是喜脉无疑。”云涯悠悠道。 纪蝶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云涯:“你确定?” 两年前就是因为云涯的算计,酿造出现在的苦果,她实在是无法再相信云涯。 云涯笑了笑:“蝶姨既不信我,又何必问我?既然无事,那我就先走了。” 纪蝶一把拉住她:“不……不是云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你别走,再跟我。” 云涯叹了口气,转身坐了回去。 纪蝶一手落在腹上,嘴角的笑意遮也遮不住:“一定是那晚上……。” 有的人就是这么幸运,本以为山穷水尽,却原来是柳暗花明。 这个婚离不了了。 云涯想了想道:“你怀孕的事暂时别告诉秦叔。” “为什么?”纪蝶不解的道。 “你刚跟秦叔因为两年前假怀孕的事情吵架,现在你再你怀孕了,秦叔会怎么想?只会以为你是为了挽回他又撒的谎,只会加剧你们之间的矛盾。” 纪蝶愁眉苦脸的。 云涯的有道理。 “而且我听人,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声张,否则孩子不容易留住。” 纪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捂住肚子。 “那我先瞒着。” 云涯点点头:“最好谁都不告诉,先瞒过这段时间,等秦叔气消了,你再好好跟他,到时候他只会更加怜惜你。” 其实她是怕纪蝶如果出来的话这个孩子根本留不住,毕竟这回她是真的怀孕了。 那个人就是个疯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出来,如果出来怕会吓住蝶姨,这一段时间足够她用来斡旋。 “好,我就听你的,谁都不告诉。” “回头我送个人过来照顾你,毕竟怀孕期间有挺多需要注意的,你也没什么经验,更是高龄产妇,必须仔细点。” 纪蝶握住她的手:“云涯,真的太感谢你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谢谢吗?”云涯笑笑,轻轻抱住她:“蝶姨,明我要去一趟京都,可能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在家安心养胎,什么事情都不用管,等我回来再。” 一听云涯要走,纪蝶立刻慌了,抓住她的手:“怎么这么突然?你要去几啊,什么时候回来?”云涯不在,她就跟没了主心骨似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生。 云涯轻声安慰:“有点事要办,哪回来我也不知道,你放心,我会留人照顾你,什么都毋须担心。” 哄了纪蝶睡下,云涯起身离开了房间。 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和晏颂相对而坐的秦渡,云涯笑道:“阿渡哥哥,你回来了。” 秦渡温和的笑着,“涯涯,蝶姨怎么样了?” 晏颂冷眸微眯,涯涯,叫的真亲热啊。 “刚睡下了,不过情绪还是有些不稳,秦叔这次做的过分了。”话落叹了口气。 秦渡也不知道两人为什么吵架,闻言拧了拧眉:“回头我跟爸爸谈谈。” 这时晏颂迈着大长腿走到云涯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手冰凉。 裹在手里暖着,柔声道:“我们回去。” 云涯点点头:“阿渡哥哥,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晏颂直接拦腰抱住云涯,抬步往外走。 云涯叫了一声,就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旁边吴嫂还感慨着了一句:“云涯姐的男朋友长的真俊,又很体贴。” 秦渡握了握拳,转身去了楼上。 离开秦家,车子开上路,晏颂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捏着云涯的掌心,云涯疲惫的靠在椅坐里,眉眼沉沉,心底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晏颂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也没什么,默默陪着她,给她传递着温暖。 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云涯上了个厕所,躺在被窝里睡觉。 晏颂没走,云涯也没赶他,自动窝到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双眼。 临睡前,晏颂在她耳边问道:“你之前想跟我什么?” 云涯睫毛颤了颤,没有睁开双眼,淡淡道:“没什么,有时间再。” 晏颂闻言挑了挑眉,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 第二,晏颂又是一早就走了,临离开前,他显得越发忙碌。 今气阴沉,气预报冷气流北上,北方的第一场雪要来了,终究还是影响了南方的气。 温度有些低,云涯穿了翻领毛衣,黑色铅笔裤,外边是一件墨绿色风衣,长发扎了个丸子头,很平民的打扮,穿在云涯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依旧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今身体好了许多,虽然依旧多,但最起码能吃进去东西,能吃的进东西人就有力气。 早饭喝了碗粥,吃了鸡蛋和半块油饼,这时候公司来接她的人到了。 云涯在明月和阿芸的陪同下坐上了车。 路上,阿芸从包里拿出腮红,给云涯脸上扑了些,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剪彩仪式在华的售楼部中心,车子到的时候四周豪车林立,红毯铺到大门口,贺礼的花圈排了很远,明涵的巨幅代言照摆的到处都是,华的售楼部显得很气派,后边是住宅区。 此刻红毯边上蹲守着很多记者,听明涵和纪云涯都会来,自然是想要抓拍到第一首照片。 纪氏派出的保安拦在记者面前,防止这些记者越界。 首先是纪氏高层和项目经理到达,这些人没啥看头,记者缩着脖子,连照片都懒得拍。 然后是一些合作方代表,全都是一群肥头大耳的老总,记者更提不起兴趣。 最后是政府代表,乖乖,连市长都来了,记者这会儿来了劲。 看来纪氏面子还真大,竟然能劳的动市长大人。 紧接着,又是一辆车子停下,明涵从车内走下来,抬手摘下墨镜。 气氛一瞬间沸腾起来,闻讯赶来的粉丝尖叫,记者摁快门的咔嚓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人气堪比巨星降临,让刚才那群走过的老总们又不忿又羞愧。 明涵笑着招手,迈着长腿朝里边走去。 走了一半,他下意识回头看去,一辆劳斯莱斯停了下来,在江州能坐得起这种车子的,没有第二个人了。 “是纪姐来了。”有认出车子的记者激动的叫道。 阿芸打开车门,一位穿着墨绿色大衣的少女弯腰从车内走了下来,她出现的那刻,漫阴沉的乌云都竟似驱散了。 那少女虽一身普通装扮,但唇红齿白,娇嫩柔美,温婉骄矜的气质中不乏简明的时尚感,似乎生就是站在镜头下的人,从仪态到容貌,在高清镜头下没有丝毫瑕疵。 少女嘴角勾着温柔的笑意,像春风一样美好,吹到心田里柔软了一片。 阿芸一身黑白套裙,短发清新干练,明月黑色休闲装,长发高束,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容吸引眼球,气质冷傲凌厉。 两人跟在云涯身后,看起来气派很大。 这两人都眼生,众人就猜测,一个是助理一个是保镖,没想到连助理和保镖都那么养眼,尤其是那个保镖,太帅了。 云涯看到明涵,笑着快步走过去:“明涵爸爸。” 明涵笑着看着她,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颇有中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人群里,忽然有人朝云涯砸了个鸡蛋,出其不意,所有人都没预料到,连云涯都没反应过来,眼看云涯就要被鸡蛋砸中脑袋,忽然一道修长的身影凌空飞起,长腿扫中鸡蛋,踢向人群,有人尖叫了一声。 明月轻飘飘落地,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抬步走向人群,人们纷纷下意识让开一条路,这人浑身冷冽的气息令人胆寒,离得近的人忍不住摒住了呼吸。 明月长臂一捞,揪住一个人的衣领就把人揪了出来,扔在地上。 那人身量矮精瘦,长的贼眉鼠眼的,蛋液顺着头发流下来,看起来好不狼狈。 “你凭什么抓我?”男人抹了把脸上的蛋液,愤愤不平的道。 明月微微眯起眼睛,“鸡蛋是你砸的。” 男人眸光忽闪了一下,梗着脖子道:“你别冤枉人,不是我砸的。” 云涯皱了皱眉,抬步走过来,看了眼男人,抬手招来保安:“报警。” 男人猛然尖叫起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你们这些有钱人就会仗势欺人,我冤枉啊。” 还想给她扣高帽子,云涯眼底划过一抹冷意,给阿芸使了个眼色,阿芸走过来就要去摸男人的口袋,男人尖叫着往后退,阿芸一手扣住他的手腕,男人瞬间感觉手臂刺痛,就这一瞬间的失神,阿芸出手如电,从男人口袋里摸出两个生鸡蛋。 “你还是到警察面前去解释。”话落退开一步。 记者看着这一闹剧,有人认出来这男人,“这不是赵耀吗,真是阴魂不散,纪姐差点着了他的道,幸亏保镖反应快,不过纪姐的保镖刚才实在是太帅了……。” 明涵走过来担忧的问道:“你没事。” 云涯摇摇头,“没事。” 保安将男人押了下去,阿芸一起跟了下去,等会儿还要跟警察交涉。 云涯的出现,让那群攀谈的老总脸色有些微妙起来,这位最年轻的总裁可谓是风头无量,在江州只手遮,没想到本人却是个十几岁的姑娘,虽然如此,却没人敢看轻她。 一个家族独剩她一人,却并未走向没落,反而越加兴盛,这些人可不认为一个能拉来梅菲财团百亿投资以及能聘请larene管理公司的人会真的只是一个姑娘。 云深已经成为昨日黄花,如今是纪云涯的下。 一些能当云涯爷爷的人不得不腆着脸跟云涯套近乎,云涯八面玲珑的和人谈笑风生,语气的老练完全让人看不出这只是个才满十八岁的女孩。 甚至连市长都主动和纪云涯话,纪云涯和市长并肩站在一起,两人有有笑,这幅画面被记者拍下来,在网上的热度甚至盖过了明涵。 和市长都能聊得来,看出来市长还很喜欢她,这纪云涯不得了啊。 云涯的妆容发型以及衣服迅速在网络上流传起来,被细心的博主扒出来全都是奢侈品大牌,甚至连一个不起眼的配饰都有来路,引得网友唏嘘追捧,后来甚至连A货都卖断了货,众多美妆时尚博主开始推广纪云涯的衣品和搭配,引领潮流,在时尚界也是刮起了一阵旋风。 甚至连云涯的助理和保镖也因为突发的袭击事件而火了一把,助理长的乖巧清秀,做事却干净利落,那保镖更是雌雄莫辨,酷帅爆表,尤其是保镖,网友做了一帧一帧的GIF在网络上流传,这个冷面保镖以其出众的长相气质,潇洒凌厉的身手在网络上迅速走红,甚至有网友调侃,当保镖太屈才了,她应该来娱乐圈发展,妥妥的当红生。 很快有人疑问,这保镖好像是女的。 热点再一次围绕着明月的性别问题展开,网上讨论的是如火如荼。 云涯很少有机会见到市长,这位继晏南陌之后新上任的市长,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父母官,民间口碑也很好,他本人一米七的个子,有点胖,长的憨态可掬,温和的笑着,给人很亲和的感觉。 云涯和他聊了一下纪氏的经营理念,以人为本,会多多造福民生,继承外公的遗愿,脚踏实地,稳步求发展,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是平铺直叙般,却让唐市长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早就听纪老先生是一位有名的慈善家,只是无缘一见,纪姐不愧是纪老先生的外孙女,纪老先生见纪氏在你手中发扬光大,也能含笑九泉了。” 其实他早听过纪云涯的名字,不是因为她名媛的身份,而是因为她跟前任市长关系匪浅,如此看来,并不只是靠运气。 云涯笑眯眯道:“市长谬赞了。” 剪彩仪式开始,云涯拿着剪刀,和明涵以及市长几位高官一起剪下红绸。 生意红红火火。 鞭炮齐鸣。 纪云涯站在一堆肥头大脑的男人中间,仪态优雅高贵,笑容完美无缺,画风清奇,极为引人注目。 阿芸悄悄凑近她,“姐,事情查清楚了,那人是个惯犯,仇富,故意挑有钱人攻击,都被公安拘留好几次了。” 云涯点点头,阿芸自动退了下去。 剪彩仪式结束后,云涯和明涵在附近咖啡馆坐了一会儿,聊了会儿,期间碰到明涵的粉丝,找两人要签名又要合照,好在这些粉丝素质很高,拿签名合照后就心满意足的走了。 “明涵爸爸三十五了,该找个女朋友了。”云涯笑眯眯的道。 明涵看了她一眼,无奈摇头笑笑:“你也操起我的心了。” 云涯忽然想到阮茗,她跟明涵之间有些暧昧,不知道明涵是怎么想的。 祝泱泱在当年因为自导自演和明涵的绯闻被揭露,一时引起大众厌恶,纷纷扬言要她滚出娱乐圈,但她底子深厚,挣扎来挣扎去,依旧在娱乐圈半死不活的挺立着。 而阮茗,却因为嫁人后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这两年都没有作品传出。 云涯觉得明涵的笑容透着几分落寞。 她想到阮茗,这个女人身上有很多秘密,云涯从她手中拿走了第二块玉佩,以此证明她就是哈伦后裔中其中一个分支,只是流传到这一代,只剩下她一个人,云涯答应会撮合她和明涵以此作为报答,却被阮茗拒绝了,很快就传出她结婚的消息。 现在已经很少有阮茗的消息了。 “别我了,你呢,跟你男朋友还好着呢?”明涵把话题扯到她身上。 云涯偷偷翻了个白眼:“明涵爸爸的语气会让我觉得你十分希望我跟男朋友告吹呢。” 明涵笑道:“上次麦铮见我还跟我打探你跟渺渺的消息呢,这心思不用我了。” “见异思迁是可耻的。”云涯嗤之以鼻。 见她一副姑娘真的神情,明涵摇头失笑起来。 跟明涵分别后,云涯无所事事,给晏颂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就决定去警局找他。 之前打听过他暂时在哪个警局,云涯到了警局门口,并没直接下车,而是继续给晏颂打电话,这次打到第二遍晏颂就接了。 他似乎很忙,旁边有人在话,晏颂正在开会,让她等他一会儿。 “晏哥哥,我就在警局外边。” 晏颂顿了顿,接着道:“你先等一会儿,我派人去接你。” 很快,一个瘦高个的少年跑了过来,正是上次在医院见过的,少年挠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上次见面匆匆,我也没来得及介绍,大嫂好,我叫肖泉。” 云涯笑眯眯的点头,对他那句大嫂很受用。 “大嫂都把我叫老了,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 肖泉没想到纪云涯那么好话,还以为会很难接近呢,笑嘻嘻道:“那我哪儿敢啊,老大会削了我的,大嫂赶快里边请,老大在开会,这个会有的时间开,所以您得等会儿。” 云涯随着他走进警局,没有走大厅,而是绕了旁边的路,来到二楼的一个办公室里,让云涯在这里休息,殷勤的端茶倒水,怕云涯无聊还给她找了本杂志看。 “你忙你的去,我一个人没事的。” 肖泉挠了挠脑袋,看了眼站在门口跟尊门神似得明月,声道“大嫂,能不能让明月师父收我为徒?” 云涯愣了愣,遂即摇头失笑,上次的事情她也听了,明月一个人撂倒了晏颂三个手下,三人嫌丢人没跟晏颂过,云涯还是听阿芸提的,没想到这个肖泉竟然想拜明月为师,搞的有点跟武侠世界似得。 “如果明月同意,那我没意见。” 肖泉双眼一亮,嘴里喊着谢谢大嫂,转身就朝明月跑去,被明月直接一脚踹飞。 “滚。” 云涯和阿芸乐不可支。 肖泉爬起来,不死心又冲过去:“明月师父求你就收我为徒,我保证以后一定唯您老马首是瞻,让往东绝不往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月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当我的徒弟?你还没资格。” 肖泉一口老血吐出来,这女人软硬不吃,但又心痒痒她的招式。 门外燕禾路过,听到里边的笑闹声,从窗口看了一眼,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少女时,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那少女似有所感,扭头望了过来,那样清透的眼神,仿似能看穿所有的伪装,燕禾心神一凛,赶紧扭头,几乎是落荒而逃。 云涯勾了勾唇,有人的眼睛一眼就能看穿,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连掩饰都不会。 隐忍里夹杂着一抹挑衅,这样的眼神…… 云涯微微沉思,脑中大概已经有了思路。 最好别迈出那一步,否则……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女人最了解女人,所谓的放手不过是一个笑话。 阿芸收回视线,附在云涯耳边低声道:“姐,这个人很可疑。” 想到什么,阿芸不屑的轻哼一声,看看你全身上下有哪个地方比得过我们姐。 云涯眯了眯眼,示意阿芸附耳过来,在阿芸耳边了几句话,阿芸双眼“噌”的一亮。 “姐放心,我现在就去办。”话落一溜烟就跑了。 云涯拿着杂志意态阑珊的翻着,耳边是肖泉聒噪夸张的叫声。 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意。 如果不能知难而退,那么注定粉身碎骨。 燕禾跑到卫生间,平息着胸口的忐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渐渐变得坚定。 外公派来接她的人下午就到。 这时有人从外边走进来,燕禾认得,正是纪云涯身边的助理。 不动声色的垂头洗手,水声哗啦啦作响,那人进了隔间,关上门,很快里边传来话声,应该是在和谁打电话。 “哎恐怕赴不了你的约了,我们姐今下午就要去京都了,我也要跟去,去干什么?我跟你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这是第一手消息。”声音渐渐了下来,压低了嗓音,却还是能被燕禾听的一清二楚。 “我们家姐和晏少爷订婚了,嗯嗯,这次去就是要举办订婚宴的,我们家姐和晏少爷从青梅竹马,晏夫人最喜欢我们家姐了,拿我们姐当亲女儿看的,也是晏夫人亲自定下的这桩婚事,我们家姐真是好福气啊……。” 燕禾越听脸色越难看,双拳紧握,那一字字一句句仿佛无形的刻刀,狠狠的戳在她的心口。 “晏少爷对我们家姐至死不渝,记得当初有个贱人想插足,被晏少爷一脚就踹飞了,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哈哈,晏少爷很残暴,但只对我们姐温柔。” 燕禾听不下去了,转身跑了出去。 声音戛然而止,阿芸蹲在马桶上,抱着手机自自话,手机压根连屏都没开。 打开隔间的门走出来,慢悠悠洗着手。 那女人如果识相的话就最好打消念头,要不然凭姐的手段,她一定会死的很惨。 哼哼,对于这种贱人,阿芸向来是嗤之以鼻。 这也是姐给她的机会。 竟然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晏夫人还很喜欢她,双重打击。 又嫉妒又辛酸又无奈,脑海里一道声音对她放弃放弃,然而另一道声音又不甘心。 不,她绝对不能这么认输。 很快阿芸回来了,对云涯打了个K的手势,笑的非常灿烂。 云涯笑了笑,其实心底并不抱什么希望,但是也能出一口恶气,有人觊觎着她的东西,真是想想就令人恶心。 尤其是晏哥哥,谁跟她抢她就跟谁拼命,云涯却不知道,她即将面对的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等了有半时晏颂才回来,抱着云涯抱歉,让她久等了。 “晏哥哥,事情都处理完了吗?我们下午能走了吗?” 晏颂点点头,拉着她走出房间:“先去吃饭。” 这时万福黄毛以及肖泉迎面走了过来,非要嚷嚷着让晏颂请客吃饭,晏颂大手一挥,下馆子。 肖泉并没有喊燕禾,这妮子还是别去找刺激了,谁知几人刚在包厢里坐下,燕禾就推门走了进来,笑道:“老大请客竟然也不叫我,你们这群人也太没良心了。” 晏颂面色淡淡,云涯眉梢微挑,似笑非笑。 肖泉咳嗽了一声,拉开旁边的椅子:“不是给你留着位置的吗,也不知道你跑哪儿去了,我们就先过来了。” 有些话不用的太明白,燕禾坐了下来,左手边是肖泉,右手边是黄毛,很巧,正对面就是晏颂。 晏颂身边坐着纪云涯,那少女此刻正笑着望来,那笑容落在男人眼中清纯又美好,落在她眼中,虚伪又刺眼。 “河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让人佩服。”云涯笑眯眯道。 燕禾只觉得她是在讽刺,讽刺自己没有女人味,在男人堆里打滚。 黄毛笑着拍了一下燕禾的背:“这子刚开始是女扮男装,我一开始还没认出来,跟她同吃同住,后来知道她是个女人,我都吓蒙了哈哈,只怪她装的太像了。” 这些“光荣史”简直就是打脸,燕禾脸色僵了一瞬,扭头警告性瞪了眼黄毛:“别了。” 黄毛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又了很多燕禾的糗事,云涯一直饶有兴趣的听着。 晏颂给云涯面前的杯子倒了水,尝了尝温度,有些热,就用两个杯子来回倒,等稍凉了亲自送到云涯嘴边。 这一幕看的几人微愣,没想到老大还有这么细致体贴的一面,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相信。 更让他们难以想象的还在后边,点菜的时候晏颂完全不顾及他们,点的全都是云涯爱吃的,还是云涯觉得不妥,把菜单递给几人,让她们随便点。 吃饭的时候,晏颂一直在给纪云涯夹菜,她不喜欢吃姜蒜,便给她细心的将碗里的姜蒜都挑出来,她看了哪个菜一眼,晏颂就赶紧伸着长臂把菜夹过来,整个一二十四孝好男友。 全程几人就顾着欣赏晏颂如何花式秀恩爱了。 几人看的稀奇,燕禾咬的牙根都快碎了,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态。 她觉得自己就是犯贱,自虐狂。 云涯吃饱了,搁下筷子,晏颂拿着餐巾纸给她擦着嘴,云涯再厚的脸皮这会儿也有些受不住了,接过来纸巾:“我自己擦。” 几人看的稀奇,肖泉笑着道:“老大,你跟我们讲讲你跟大嫂是如何相遇的呗,我们可好奇了。” 黄毛和万福一脸期待。 云涯想了想,她和晏颂的初遇?是在咖啡馆吗?两人因为渺渺打起来了,从此各自身上留下一道永不磨灭的伤疤,这个初遇确实刻骨铭心。 晏颂挑了挑眉,目光扫了几人一眼,三个猛然缩了缩脖子,还以为晏颂不屑于回答呢,谁知道他竟然开口了。 “那时候还是屁孩,哪儿知道那么多,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她参加一个少儿智力比赛,就觉得这姑娘长的太漂亮了,长大一定要娶回家当老婆,为了这个梦想我可是奋斗了十几年,现在愿望终于马上要成真了。”晏颂的笑声透着一股豪爽利落,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云涯愣了愣,扭头瞪了他一眼,真是一本正经的胡八道。 黄毛呵呵笑道:“原来老大那么就知道撩妹了,啧啧果然啊,想要抱得美人归还是要豁得出去脸皮才行。” 几人都笑了起来,满屋子欢乐气氛。 燕禾脸色却越来越白,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云涯忽然有些口渴,正要端起来水杯喝,晏颂忽然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凉了,兑点热水再喝。” 如此的温柔体贴,黄毛几人表示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晏颂兑了热水,亲自尝了温度刚好,这才递到云涯嘴边。 “我自己来。”云涯接过来抿了一口,眼神瞟了眼燕禾的方向,那姑娘一直垂着头,看不清脸,握筷子的手背上却是青筋浮起。 杯子下,云涯嘴角不动声色的微微翘起。 吃完饭,肖泉几人走在前边,晏颂和云涯走在后边,出饭店的时候,燕禾走到两人面前,抬眸直视着晏颂,“队长,我有话要跟你单独。”重点强调了单独两字。 晏颂皱了皱眉:“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会警局,如果是私人的事情,你现在就可以。” 燕禾咬了咬唇。 云涯对晏颂的态度很满意,笑眯眯的拍着他的手:“晏哥哥,你们聊,我去车子旁等你。” 话落如一阵云般翩然走远。 肖泉几人看到忍不住夸赞道:“大嫂好气量,果然不愧是第一名媛。” 燕禾听到脸色白了又白。 晏颂神色有些不耐,忍着性子冷声道:“有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情已经交接完毕,他并不觉得燕禾有什么事情重要到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果然,燕禾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下午我家里人来接我,我想单独先走,队长您看……。” 晏颂冷声道:“这件事舒老已经跟我打过招呼,路上注意安全。”话落抬步与燕禾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注意安全,其实他心底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她转身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眼底掠过深深的眷恋,这个背影她已经仰望了整整两年。 她看到晏颂温柔的询问那个少女,然后两人拉着手坐进了车里。 冷风刮来,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双眼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 云涯窝在他怀里,笑眯眯的道:“晏哥哥,河姑娘好像对你有意思呢。” 晏颂挑了挑眉,瞟了她一眼,手在她背上四处游移,声音有些暗哑:“你想什么?” 云涯手从他衣领里探进去,慢悠悠的画着圈圈:“我是想,晏哥哥艳福不浅呢。” 晏颂闷哼一声,忽然翻身将她压在座椅里,笑着俯视她:“你吃醋了?” 云涯轻哼一声,“有些人,招蜂引蝶的本事倒是不少。” 晏颂笑着把脸埋在她脖子里,仔细啃着,嘴里断断续续的道:“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云涯抓住他,语气霸道强硬:“你只能属于我,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 晏颂倒抽了一口凉气,眸光翻搅着浪潮,语气近乎嘶吼:“妖精,要命了。” 云涯咯咯笑起来,笑声清脆如银铃:“妖精叫谁呢?” “妖精叫你。” “哈哈哈……就是妖精叫我。” 接下来的话全被封在男人霸道强势的吻中。 到了纪家,云涯是被晏颂抱下车的,晏颂抱着她大步走进别墅,她把脸埋在晏颂怀里,没脸见人了。 李婶看到她立刻跑过来:“姐,您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啊? 云涯支支吾吾道:“我没事……。” “累的。”晏颂丢给李婶两个字,迈着大长腿三两步跑到了楼上。 李婶一头雾水。 阿芸笑眯眯走进来,李婶还是不明白她们年轻人的世界。 安排好家里诸事,下午两点,云涯和晏颂一起踏上了前去京都的火车。 213 各族形势 联姻首选 恋上你看书网60bk,最快更新重生豪门之独宠恶妻最新章节! 云涯将颜颜送到纪蝶那里,又让常叔派了几个人暗中保护纪蝶,临走前再三交代,一定要瞒好怀孕的事,纪蝶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脸沉重的点头。 云涯准备了很多礼物,这些东西已经早一步派人送去了京都,云涯只背了一个双肩包,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拉着晏颂穿梭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 云涯是第一次来火车站,被眼前的壮观震撼的不出话来,到处都是人,乌压压一片,大部分都是背着行李包拖家带口来南方打工的北方人。 两人排队,检票,轮到她的时候,年轻的检票员看到身份证上的名字和相片愣了愣,下意识抬眸看了眼面前头巾包面的女人,身后站着一个异常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那里如同一堵墙,将身后吭哧吭哧大包包的农民工遮挡的严严实实。 少女纤白的手拉开头巾,露出一张和这嘈杂的火车站极不相符的如画面容,霎时间感觉整个地都静了些许。 少女眉眼弯弯,笑的灿烂又甜美,双手合十露出一个拜托的表情,实在令人很难拒绝。 检票员妙懂,轻轻点了点头,快速检票,然后看到少女拉着那男人的手跑了进去。 一个名媛千金怎么会来挤火车?那男人是她男朋友吧,长的真帅,两人看起来很配。 心思电转,检票员又投入下一轮忙碌中,没有时间再想这些事情。 晏颂眸光掠过排队的人群,其中三四个背着行李包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几人身边跟着几个七八岁又瘦又的孩子。 “晏哥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晏颂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揽着云涯的腰走了进去。 云涯将身份证塞给他,身份证上是晏颂的照片,名字却不是他的,还有地址出生年月都是假的,云涯对此并没有多问。 不远处,阿芸和明月慢悠悠排着队,看着前头的漫漫大军,再一次叹了口气。 两人都算不大不的名人,为了防止人认出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两人都做了便装,就算看到也联想不到两人的身份。 明月戴了顶假发,戴着墨镜装盲人,不过满身气质在人群中还是挺扎眼的。 阿芸戴了顶长波浪卷的假发,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的女人味。 阿芸扭头看着明月,那面瘫脸装盲人还挺像,“再看,眼珠子抠出来。” 明月冷冷开口。 阿芸捂住嘴笑起来:“你就跟街头卖艺的似的,手里再拿个破碗乞讨,光冲着你这张脸肯定很多人愿意掏钱。” 明月从鼻孔里轻哼一声,满满都是嫌弃。 冯叔买的自然是最舒服的软卧,这也是火车里档次最好的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内,一左一右两个卧铺,中间隔着一个台桌,除此之外一目了然。 卧铺很,刚刚好睡下一个人,旁边最多再有半寸的余地,长度的话……云涯觉得晏哥哥的身高,睡起来肯定半截腿都要露在外边了。 云涯转了一圈,新奇的左看看右瞧瞧,晏颂拿下云涯的双肩包,从里边掏出水壶,递到云涯嘴边。 云涯摆摆手:“我现在不渴。” 话落将门打开一条缝,从门内探出头去,这一截车厢静悄悄的,偶尔有人走动,看到有人走过来,云涯猛然关上了门。 “真好,这个房间独属于我们了,晏哥哥,我觉得比坐飞机有意思多了。”云涯笑容满面的道。 晏颂笑笑,将包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有水有饼干以及各种零食,还有他特别吩咐李婶熬制的红糖水,在一个保温杯的装着,晏颂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这时外边忽然响起敲门声,晏颂对云涯道:“我去。”走过去打开门。 阿芸站在门口,朝晏颂笑道“晏少爷。” 然后抬眸看向云涯:“姐,我和明月就在隔壁,有事叫我们。” “好。”云涯笑着点点头。 随着播音响起,列车吱呀吱呀开始上路,风景慢慢从眼底飞掠而去,从繁华的城市,到郊区的农田再到荒凉的无人区,景色一路变幻。 云涯本来很新奇的看着,兴奋的像是一只初出鸟笼的鸟,晏颂一直温柔的看着她。 但渐渐的,她笑不出来了,随即而来的晕车反映让她瘫在床上爬不起来。 晏颂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脸:“怎么会晕车?下个站点我们就下去吧,还有那么远,总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云涯摇头,“没事,歇一歇就没事了,反正我不要下车。” 晏颂拿她没法,脱了鞋子躺上去,一米二的卧铺上躺着两人,实在有够拥挤,晏颂侧着身子,这样减少了受重面,将云涯抱在怀里,长腿都伸到床铺外边一大截,看着就难受的很。 随着火车咯吱咯吱的摇晃声,云涯渐渐沉入了梦乡,晏颂侧着身子,脚又没有着力点,胳膊又被云涯枕着,简直比受大刑还煎熬,到后来半边身子都麻了。 车窗外渐渐暗了下来,黑夜降临,除了火车发出的吱呀声,四处安静一片。 “晏哥哥……。”云涯双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缓缓睁开双眼。 晏颂垂眸看着她,手指拨开她额头上的碎发,柔声道:“还难受吗?” 云涯抿着唇不话了,实际上她哪里都难受,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没想到竟然会晕车,再加上大姨妈还没走,全身酸软无力,胃里一阵阵犯恶心,难受的快哭了。 但是要下车,她又不想,就这样窝在晏哥哥怀里,难受着她也觉得是舒服的,安静的,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那些烦恼忧愁,只有她们两个人。 这种感觉太过美好,让她舍不得放手。 云涯摇摇头,露出一抹微笑,“晏哥哥,我不难受了,真的。” 晏颂看她脸色白的吓人,什么也没,抱紧了她,嘴唇贴在她额头上,轻声道:“晏哥哥陪着你。” 过了一会儿,云涯声道:“我想去上厕所。” “我陪你去。”话落就要直起身子,却因为半边身子麻木,差点栽了下去,眼疾手快的扶住床沿,坐稳了身子。 云涯慌忙直起身来:“晏哥哥你怎么了?” 看到他半边脸都紫红了,云涯撸起他的袖子,都青紫了,血管暴涨,看起来很是吓人。 不由得红了眼睛:“你傻啊,你怎么就不知道推开我。” 晏颂一看她哭就心慌,凑过去抱着她:“不是怕打扰你睡觉嘛,你看我也没事,皮糙肉厚着呢。” 云涯“噗哧”就笑了,“傻子。” “你好好休息,我去叫阿芸跟我一起去。”看晏颂要起身,云涯瞪了他一眼,晏颂乖乖坐了下去。 云涯拢上头巾,缓缓走了出去,敲响了隔壁的门,很快阿芸探出头来。 厕所在车厢尽头,一路上要走过半截车厢,阿芸扶着她,慢悠悠走着,这时旁边的门忽然从里边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将云涯裹脸的纱巾吹起来一角,露出半截优美白皙的下颌,男人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直到两人走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老三,你杵那儿干啥呢?”里边有男人粗声粗气的喊道。 那叫老三的男人眯起眼睛,眼底划过一抹淫邪的光,长的太漂亮了,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云涯眉头微蹙,扭头看了眼阿芸,阿芸撇了撇嘴:“又一个送死的。” 上完厕所,云涯打开门走出来,眼角余光瞥到那男人站在门口抽烟,目光悄悄往这边打量。 云涯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在阿芸的搀扶下往回走。 男人亲眼看到人进了其中一个房间,嘴角勾着得意的笑,记住门号,又狠狠抽了口烟,转身走了回去。 一进房间,大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这么正点的女人,哥几个想不想玩玩儿?” 对面的铺上坐着三个光膀子打牌的男人,个个身上纹着纹身,一看就不好惹,闻言一个长的黝黑的男人道:“发情也不看看地方,心暴露了行踪。” 老三嘿嘿笑着:“老大放心吧,绝对神不知鬼不觉,主要是你不知道那女人长的有多俏,老子现在魂牵梦绕的,不干她一炮实在心痒痒。” 那老大眼珠子转了转,“行,憋了这么多,在火车上也别有一番情趣,到时候把人掳过来,让哥几个都乐呵乐呵。” 另两个男人都笑了起来。 “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不过咱先好了,人是我发现的……。” “行行行,让着你子。” 门外,一道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飘远,这几个人在她眼里无异于死人。 云涯回到房间,看到晏颂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双腿蜷缩起来,高大的身体窝在窄的床铺里,看起来十分憋屈。 云涯心疼的给他盖上被子,让晏哥哥受委屈了。 她坐在对面的床铺上,托腮看着车窗外的夜景,目光渐渐迷离起来。 临走前,常叔给了她一份资料,关于京都晏家以及各家权贵豪门的关系以及资料,扫了一眼,如今已经全部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晏老太爷是开国元勋,晏家门楣自不必,在京都那是剁一跺脚都要震三响的,而且晏老太爷子嗣众多,各个建树不凡,尤其是他的二儿子晏国茂夫妻俩,当年名震一时,那时候晏家是真正的顶级权贵,只是后来晏国茂夫妻俩因意外去世,从那之后晏家慢慢的掉了下来,但在京都依旧拥有不凡的影响力,如今晏老太爷年岁已高,不问世事,随着长子晏国寿的去世,后辈青黄不接,晏家渐渐走向衰败。 晏老太爷如今健在的儿子只有三子晏国松和四子晏国柏,晏国松资质平庸,难堪大任,也就一守承人物,晏国柏倒是聪敏,可惜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七个孙子中,出自长房的有大爷晏南宵和五爷晏南风,晏南宵懦弱老实,凭晏家的关系进了官场,可惜多年下来不懂变节,如今依旧原地踏步,晏南宵的妻子孟淑景是京都另一权贵孟家的大姐,这个女人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因此被婆婆厌恶,在晏家日子并不好过。 晏南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医生断言活不过二十,多年来好医好药吊着,喘到了二十八,一年三百六十五有三百六十都是在床上躺着的,活着跟死了没多大区别,就是在等最后的日子罢了。 三爷晏南陌出自二房,他只有一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从是在老太爷身边长大,老太爷对他倾注了最多的关爱和期望,而他也不负期许,是几个孙辈中成就最高的,如今晏家就是靠他在撑着,他的妻子庄曦月乃是传承百年的书香门第之家庄家的姐,这个庄家在整个华夏都颇为出名,其祖上出过许多状元,曾官至太子太傅,具传家宝乃是某帝王钦赐的文魁御笔,这是对文人的极高殊荣,流芳百世,即使在最动乱的年代,庄家依旧秉持风骨,身受尊崇爱戴。 二爷晏南海和六爷晏南坤出自三房,晏南海早年参军也是前途无量,但是在一次行动中受了重伤,命是保下来了,却成了废人一个,现在赋闲在家,他的妻子伊素尘也是名门之后,两人多年来不离不弃,伉俪情深传为佳话。 晏南坤并没走官场,而是入了商场,也因为此他在晏家处处受排挤,他的妻子苏玉出身商门,苏玉的娘家就是著名的军工私企转国企代表的苏氏,如今大环境下,苏氏渐渐跟不上脚步,在晏家也没什么影响力了。 四爷和七爷则是出身四房,四爷晏南容算是个人物,在军部委工作,算是个实权人物,他的妻子裴辛夷乃是四奶奶裴英的娘家侄女,裴家祖上是土匪,后来参加革命,胜利后官居要职,经过几十年发展,在京都也是顶级的权贵之家,只是这裴家…… 而七爷晏南归今年二十六岁,在京都却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听闻他最喜亵玩女人,搞死的女人不计其数,本人又极为嚣张狂妄,连自家嫂嫂都敢调戏,气的老太爷多次要将他赶出家门,被爱子心切的四奶奶给拦了下来,总之这就是一个烂到骨头里的男人,到现在还没结婚,但是听订了婚,对方是萧家大姐萧灵儿。 孙女有三个,出自三房的晏青晏兰,以及四房的晏紫,其中晏青和晏紫已经嫁人,分别嫁了京中权贵伊家和江家。 曾孙这一辈,只有出自二房晏南陌夫妻俩的晏颂和晏舸,以及四房晏南容夫妻的晏笙,晏颂作为曾长孙,年纪轻轻已是上校军衔,晏家将会在二房的手中发扬光大,晏笙则是继承了四房的传统,吃喝嫖赌样样在行。 四个曾孙女,其中晏锦、晏华、晏星、出自大房孟淑景,她就是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被婆婆嫌弃,后来伤了身子再难怀上,而最的曾孙女晏媤出自四房晏南容裴辛夷夫妻俩,今年只有九岁。 晏家人口庞大,关系错综复杂,姻亲关系更是在京都的权贵之家支起一个庞大的关系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些权贵之家最好的稳固地位的办法就是联姻,联姻古来有之,从中世纪的欧洲以及春秋战国时期联姻作为一种最普遍的国际斗争手段,但是两相作用却不一而足,欧洲实行一夫一妻制,在选择联姻的对象时会更加慎重,两相占据主动权,权益最大化,而春秋时期一夫多妻制使得联姻的效用大大降低,到现代,一夫一妻制将联姻的作用最大化。 纵观晏家的地位,它同时和孟家裴家江家萧家保持姻亲关系,也以此为中心形成一个派系,紧紧的抱团成功,和以东方家族为首的其他家族形成鼎立之势,这其实是政治斗争中很正常的一种手段,而作为曾长孙的晏颂,他的婚姻必定不能马虎,因为这代表一个家族的未来走向,主母更是要慎而慎之。 实话,云涯知道这些的时候,心凉了半截。 她以前只是爱这个人,而现在,考虑的东西就多了,他的家族,他肩上担负的责任,让两人之间无形多了很多东西,她有些害怕,怕有一抓不住他,京都那么繁华鸣鼎的一座城市,她怕那会像一只巨兽,吞没了两人的感情。 她是商门女,士农工商,古来由之,在弄权的人眼中,商人依旧是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对晏家这样的家族来,更是如此,即使她手握滔财富,在这些人眼中,她依旧是配不上晏颂的,门当户对,政治联姻和经济联姻中间差了几个鸿沟。 京都的名媛圈里,东方漪、江寒碧、萧宝儿、孟君辞,这些女人都有条件成为晏颂的妻子,她唯一的倚仗就是这些年来经营的名声,可和这些出身权贵的名媛相比,她的身份就显得那么尴尬和可笑。 根据打探到的情报,这些女人都在打着晏颂的主意,东方漪的心思很早就不是秘密,但东方家族太过招摇,晏家选择的可能性很,而且两家政见不合,而孟君辞则因为其姑母的关系经常出入晏家,如果要为晏颂挑选妻子,孟君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云涯坐在窄的床板上,逼仄的空间压抑的让人喘息不过来,一盏壁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火车不知疲倦的行驶在既定的轨道中,窗外黑影憧憧,流散的灯影飞快的掠过她的面容,一晃而过的眸光犹如漆黑的夜幕,沉沉不见尽头。 她目光落在对面的床铺上男人的面容,睡着的时候面容显得十分恬静,五官有一种如画般的惊艳,冲淡了那冷峻的眉峰,有一种隽秀的温柔。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晏颂对她的感情,可是未来的诱惑和变故太多了,如果有一……她忽然有些绝望,也有些疲惫,她曾以为她会和所爱的人过着简单的生活,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可她终究想得太真了。 摆在面前的,何止是门第的差距,还有…… 纪云涯,你何时怕过呢?她轻轻问自己,这一生,遇到的困难还少吗?可你还不是一一走过来了,现在又为什么要害怕呢? 如果你害怕了,那是因为你爱的还不够深。 她轻轻的走下来,蹲到晏颂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的眉目。 晏哥哥,我过的,我要嫁给你,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我都会一一荡平,所以,我怎么可以退缩呢? 我是纪云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女人。 她忽然笑了,笑容在静谧的时光里开成莲花一般清雅的模样,清香幽远,芬芳高洁。 房间里有些闷,她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想要站在窗边吹吹风,车厢里分外安静,长长的廊道上不见一个人影。 风从窗口吹进来,冰冷劲疾的烈风吹的她的头纱翻卷着长发飞扬起舞,纱帘飞舞里,朦胧映出一张玉肤花貌。 一道黑影悄悄接近,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掳走,云涯眸光不动声色,眼见黑影朝她伸出了魔爪,忽然闪身一避,冷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纱巾滑落,面容毫无遗漏的浮现在眼前,男人淫笑连连,眼珠子都要黏在那张脸上,一张口就是令人作呕的嘶哑嗓音,“姑娘,你要乖乖跟我走,我保证不伤害你,要不然……。”话间手里出现一把尖利的匕首,嘴角挂着一抹邪笑,目光近乎贪婪的盯着面前那张脸。 美、实在是太美了,那神态,那身材,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绝色美人儿会被他压在身下狠狠蹂躏,激动的手都在抖。 云涯恶心死这样的眼神了,面上却做泫然欲泣状,是那么的柔弱堪怜:“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有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暗中朝悄无声息出现的黑影打了个手势,黑影又退回了黑暗中。 “美人儿,只要人是我的,钱自然也是我的。”话落劈手朝云涯抓去。 云涯眸光一凛,手中寒光闪烁,在男人手伸过来的瞬间,一把精巧的手术刀直接洞穿了男人的掌心,男人刚张开嘴准备尖叫,下一刻一条散发着哄臭味道的抹布塞进了他嘴里,堵住了即将出口的尖叫。 火车依旧在咯吱咯吱响起,除了轻微的晃动声,以及男人的粗喘声,四周安静的可怕。 云涯狠狠扎进一步,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把刀刃扎进了车厢壁上。 黑暗中,那双眼睛幽黑无际,仿佛无边暗涯,把人的灵魂拖入幽深的地狱里去。 男人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恐惧如同虱子爬满了肌肤,令人头皮发麻。 “心情不好,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很好……。”少女幽冷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里传来。 没想到看起来跟朵无害白花的少女竟然翻脸无情,如此狠辣,男人吓得双腿都在抖。 云涯拔出刀子,“把人给我拖下去。” 男人就看到一道黑影跟个幽灵似得从黑暗中飘出来,那一瞬间,他吓得尿裤子了…… 踢到铁板了。 明月嫌恶的看着男人身下一大摊水,两指捏着衣领把人踢进了房间,明月教训人有千万种法子,每一种都能让人痛到死去活来,外人又看不出来伤口。 云涯静静吹着冷风,混沌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很快男人连滚带爬的滚出来,像只仓鼠一样逃跑了,云涯冷眼看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转身回了房间。 晏颂还没醒,看起来他真的是很累了,云涯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正想要离去,一只滚烫的手忽然扣住她的手腕,云涯仓惶回眸,黑暗中,男人一双眸子亮的逼人,此刻正定定的望着她。 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下一瞬身体猛然前倾,整个人趴伏在他身上,晏颂的大掌扣着她的后脑,挑眉望来:“偷窥的可还满意?” 云涯被顶的难受,幅度的扭了扭身子,谁知男人揽在她腰间的手更是紧了几分,云涯差点呼吸不过来。 “你……。”下一瞬,男人拉下她的脑袋,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浓重的男性气息紧紧笼罩着她,她就像沉在水里,马上就要被溺毙了,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就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影时不时照在两人身上,猝不及防间她看到男人幽沉漆黑的目光,欲色浓浓,把她一同拖入进去。 她的心,忽然跳的激烈起来。 一吻毕,男人松开她,却没容她离开,手指轻抚着她的背,渐渐的不老实起来,从衣缝里钻进去,轻轻摩挲着。 那手指好像有魔力,所过之处,激起一层层颤栗,从肌肤蔓延到心扉,指尖在发颤。 “涯涯,你在想什么?”男人声音有些暗哑,却该死的性感惑人。 云涯趴在他胸膛上,淡淡道:“我害怕。” “嗯?”男人挑了挑眉。 “怕什么?” 云涯忽然抬头,静静的望着他的眼睛:“晏哥哥,你会一直爱我吗?” 男人忽然笑了,抬手揉着她的头发:“傻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 “你回答我。”她撅起嘴巴,不依不饶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晏颂心神荡漾,笑着轻抚她的长发。 “我爱你,至于我的爱有多深,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向你证明。”晏颂缓缓的,温柔的,坚定的道。 云涯泪花滚烫,一滴眼泪滴在他的前胸,灼痛了他的心,晏颂心尖发颤,抬手挑起她的下巴,蹙眉问道:“你怎么哭了?” 云涯吸了吸鼻子,“我太高兴了啊,晏哥哥如果有一你背叛了你的誓言,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她声音苍凉到平静,缓缓的叙着,却不知为何,冷不丁令人背脊发麻。 晏颂深深的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云涯破涕为笑,忽然缓缓的,像是鹿般低头,一点点试探的,温柔的去啄他的唇,夹杂着一丝心翼翼,懵懂的、令人心动的感觉。 她像是找到了感觉,渐渐加深了这个吻,缠绵悱恻,耳鬓厮磨,伴随着火车有规律的摇晃声,一起沉沦到深深的欲海里去。 不知何时她已被压在身下,男人滚烫的大掌掠过一寸寸肌肤,他在她耳边温柔的啃咬着,低低的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狭窄逼仄的车厢内,却是一瞬间热情高涨起来,窗外寒风凛冽,车内火热如荼。 阿芸偷听壁角听的很开心,捂着嘴偷偷笑起来,明月靠坐在车壁上,对阿芸的行为嗤之以鼻,但随着阿芸越来越面红耳赤,她也有点坐不住了,想了想,悄悄的移过来一点,把耳朵贴在车壁上。 脸色瞬间就黑了,这丫头耍她呢,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阿芸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指着黑脸的明月笑道:“你也有上当受骗的时候啊。” 明月冷冷瞪了她一眼,只是那眼神分明夹杂着一抹无奈。 另一边,老三像滩烂泥似得冲了进来,刚进来就倒在了地上,哥几个赶紧跑过来:“这是怎么了?” 老三只觉得整个人死过去又活了过来,浑身骨头扭曲了般巨疼,额头上冷汗滚落,连话的力气都没有。 老大让人将他扶到床铺上,皱眉问道:“怎么这个样子回来了?”着就探手朝他摸去,老三忽然尖叫一声,被他刚才摸到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 “……我……踢到……铁板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却让老大大惊失色。 “到底怎么回事?你清楚。” 老三却再也蹦不出一个字儿。 几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沉重。 老三被打事,重要的是不能被人发现踪迹。 几人对视了一眼,老大吩咐道:“四儿,你去后边看着那群人。” 四儿一骨碌爬起来,“是,老大。” 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枪藏在怀里,起身出去了。 老大看着窗外,眉头紧蹙起来。 “老二,你去查一查那人什么来路。” ——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车窗投注而来,云涯缓缓睁开双眼。 只有一个感觉,热。 晏颂紧紧抱着她,两人缠成了麻花挤在的床铺上,几乎交颈相闻。 两人昨晚闹得狠了,要不是她身上不方便,估计晏颂就要把控不住了,不过在这火车上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云涯想着动了动身子,晏颂瞬间就醒了。 捏着她的鼻子笑道:“早安。” 云涯看着他沐浴在阳光中无比俊美英气的面容,心情出奇的灿烂,笑眯眯道:“晏哥哥,早安。” 忧虑那么多有什么用,只要这一刻她们是在一起的,那就好了,而且不论有什么困难,她也会一步一步的荡平。 晏颂直起身来,扭了扭脖子,浑身酸麻,比训练都累。 云涯轻轻给他捏着肩膀,柔声道:“晏哥哥,还难受吗?” 晏颂挑眉望来,“捏捏就不难受了。” 云涯轻捶了他一下,晏颂立刻夸张的叫起来,云涯以为打疼他了,赶紧紧张兮兮的凑过来,下一刻被晏颂捉住手腕压了回去。 晏颂埋在她的脖子里,云涯身子不安的扭动了一下,早上男人那方面都会…… 她皱了皱眉,“晏哥哥,我饿了。” 肚子适时响起,晏颂无奈的放开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挑眉问道:“你想吃什么?” 云涯干咳了一声,缓缓将裙摆抚平,道:“什么都可以。” “等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晏颂起身走了出去。 晏颂前脚刚走,阿芸后脚推门走了进来,拿着洗漱用品对云涯道:“姐,我们去洗漱吧。” 云涯点点头,跟她一起去洗手间。 洗脸刷牙回来,阿芸给她梳头,化了淡妆,不得不阿芸心灵手巧,编发特别在行,化妆也是好手,霎时间云涯之前的狼狈形象改头换面。 “姐,你今还难受吗?” 云涯摇摇头:“也就昨刚坐车的时候反应激烈,现在感觉好多了,身体已经适应了。” 云涯看了眼窗外:“还有多久?” “明晚上八点到京都,时间还早呢,姐如果无聊的话,我跟明月陪你玩牌打发时间如何?”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姐陪着晏少爷,怎么会无聊呢。 谁知云涯兴冲冲的点头:“好啊,吃了饭我就找你们去,准备好人民币等着我啊。” 她笑的灿烂又甜美,阿芸看姐开心,笑眯眯道:“姐虽然聪明,但玩牌可不是我的对手,姐就等着输吧。”话落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餐厅在第八节车厢,晏颂一路走过去,前边的车厢都是卧铺,还是早上,因此显得很是安静。 晏颂来到第八节车厢,点了粥点几个菜,香肠鸡蛋,卖饭的师傅见这伙子又高大又俊美,不由得心生喜欢,多送了一份菜。 “谢谢。”晏颂礼貌的颔首,递上钱,端着餐盘准备走人。 这时后边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走过来,也不看路,眼看就要撞晏颂身上,晏颂端着餐盘旋身一转,躲避开男人,稳稳停下,盘子里粥点没有洒出来分毫。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从鼻孔里轻哼一声,输了个中指,嘴里用方言吐了一句骂人的脏话,大意就是鳖孙,找死呢…… 晏颂不动声色的在男人身上扫了一圈,面容冷峻,端着餐盘转身,迈着大长腿离开。 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粗鲁的又骂了声怂包。 云涯和晏颂两人吃了早饭,云涯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去找阿芸打牌去了,晏颂跟着过来看。 云涯和明月盘腿坐在床上,两相对坐,阿芸搬了个马扎就坐在床边上,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熟练的洗牌,“在我们老家玩扑克牌可是风俗,几乎每个未嫁人的姑娘都是玩牌的好手,遇上我,嘿嘿,你们可惨了。” 云涯挑了挑眉,明月无动于衷。 晏颂拿了本军事杂志,歪靠在对面慢悠悠的翻看着,时不时抬眸看一眼云涯。 “免得我欺负你们,玩什么你们随便挑。” 云涯看了眼明月:“我只知道斗地主,刚好三个人,就斗地主吧。” “行。”明月熟练的抬牌,数了一圈,对明月道:“你先起。” 明月眉梢微挑,起了第一张牌。 第一场地主是明月,她好像完全没搞清楚规则,牌都是胡乱出的,一边出一边冷静的观察云涯和阿芸的出牌,不出意外她输的很惨。 阿芸得意的挑眉,真有地主的精髓,朝明月伸出手:“快掏钱。”总算是赢了这人妖一回。 明月面无表情的道:“先赊着。” 阿芸立刻跳脚了:“不准赊账。” 明月挑眉看了她一眼:“你之前的规则有不准赊账吗?” 阿芸皱眉:“没有……。” “那不就得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 “呵……我怕你待会输的太难看。” “你……我们走着瞧。”阿芸重新坐下来,撸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这就是她的主场,她就不信干不过这丫的。 云涯笑眯眯看着,不发表意见。 第二轮,还是明月地主,不过好的一点是她已经渐渐摸清了规则,打的很顺溜,最后险些虎口逃生。 “赊着。” 阿芸:……哼。 第三轮,还是明月的地主,但是她没抓,云涯跳过,落到了阿芸手里,阿芸得意的看着两人,大杀四方。 最后被明月一个炸弹釜底抽薪。 云涯笑眯眯的胡牌,“你输了,掏钱吧。” 阿芸不服气,对明月道:“咱俩抵消了,你还欠我一轮。”明月不置可否。 阿芸给云涯上贡,云涯拿着人民币笑嘻嘻道:“比挣了多少钱都有成就感。” 接下来只要是云涯和明月的地主就都不要,阿芸一直在当地主,一直输的很惨,到最后她把牌一扔:“你们都欺负我。” 云涯无奈笑笑:“你不是你是行家吗?怎么就不行了?” 阿芸咬了咬牙,道:“我斗地主玩的少,在我们老家都玩斗鸡的,很简单的,我教你们,保准你们一学就会。” 云涯笑眯眯道:“好啊。” 结果阿芸连最擅长的斗鸡也在两人的联手夹攻下输的一塌糊涂,最后胡了牌,气呼呼道:“不玩了不玩了,我要成穷光蛋了。” 明月嘴角既不可查的微微翘起,斜了她一眼:“笨蛋。” 阿芸气的七窍生烟,但明月的没错,她就是笨蛋,“你们怎么什么都那么好,斗鸡你们明明都不会的,怎么会一直赢我。” 云涯翻着一叠人民币,笑道:“算牌啊,根据你们出的牌我就能算到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牌,赢起来不是就很简单了?” 阿芸知道自己终于输在哪儿了,她跟这俩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玩牌只是消遣娱乐,在她们眼中却是计算的,这么强大的脑子,她就是再练八辈子也赶不上。 “好吧,我认输。”阿芸无奈的垂下脑袋。 晏颂看着这边的闹剧,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云涯数着一叠人民币,忽然递到阿芸面前:“给。” 阿芸愣了愣,“姐……。” “姐赏给你的,拿着买糖吃吧。” 阿芸立刻喜笑颜开的接过来:“谢谢姐。” 话落瞪了眼明月:“气鬼。” 明月翻了个白眼,直接把赢的钱全揣怀里,白眼狼,喂狗都比给你强。 不知不觉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云涯伸了个懒腰,坐的腰酸背痛的,下一瞬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晏颂轻轻捏着她的肩膀,柔声问道:“累了?” 云涯窝在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猫儿一般餍足:“好累啊,晏哥哥我们回去睡觉吧。” 晏颂笑着抱起她,抬步离开了房间。 阿芸和明月假装看不见,这对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的,活该遭雷劈。 ------题外话------ 更新时间以后就定在早上了,为了让亲们能早点看文 推荐一篇文——p亲们多多支持哈 雍少撩妻盛婚来袭,作者嘉霓(坑比很保障) 简介一:本是豪门千金却流落在外的她求他庇护时,他撩她身宠她心与她缠绵共入云端并极力助她归家,牵她步入顶级盛婚的殿堂。 一句话简介:他对她倾尽所能撩身宠心:“我体力好很能干!”她绵软无力的窝在他身下“求放过。” 看清爽的就到 () 214 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 恋上你看书网60bk,最快更新重生豪门之独宠恶妻最新章节! 软卧有独间有双人间,空间相对来已经很不错了,但硬卧车厢就非常拥挤了,一个的房间分为左右上中下铺,身体根本施展不开,连坐起来就要心别撞到头,尤其是中间的,跟夹心饼干似的,滋味不要太酸爽。 而在其中一个房间内,上中下六张床铺,却足足挤了五个男人四个孩,让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其中一个瘦弱、长的黝黑的男孩忽然嘤咛起来,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面色非常痛苦。 男人睡觉的睡觉,打牌的打牌,似对男孩的痛苦视而不见。 一个比他还瘦弱的女孩蹲在男孩身边,声音若猫一般细软,轻轻推了男孩一下:“哥哥,你怎么了?” 男孩虚弱的睁开双眼,脸上却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没……哥哥没事……。” 然而他却不知道他此刻脸色有多差,因为皮肤黝黑,越发衬得唇色苍白乌紫,眉头狠狠皱着,脸色因为剧痛而显得有几分狰狞。 女孩忽然声抽泣起来,怕被几人责骂,又改为默默的流泪,手抓着男孩的手,眼泪越流越凶。 “妹妹别哭……。”男孩艰难的伸出手,轻轻的擦去女孩脸上的泪珠。 女孩眼泪流的越发凶了。 咬了咬牙,男孩似做了什么决定,扭头看了眼正在打牌睡觉的几个男人,另外两个比他们稍大的男孩躺在对面的上铺在睡觉,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他拉了拉妹妹的手,女孩眼珠子转了转,装作给男孩擦汗趴过去,男孩趁机在她耳边声了句什么,女孩咬了咬唇,轻轻摇头。 男孩握紧了她的手,目光坚定。 这时门从外边拉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正在打牌的人赶紧住了手,乖乖的站起来,神色惊慌中夹杂着一抹恭敬。 “四哥。” 男人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男孩身上,皱了皱眉,走过去打量了一眼:“这孩子怎么了?” 旁边有人回道:“吃坏肚子了吧,这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不管好赖都往肚里塞。” 男人紧蹙的眉峰稍稍放松了些许,扭头吩咐道:“要仔细着点,否则出了事你们一个都活不了。”语气里的阴狠让几人猛然打了个哆嗦,垂着脑袋应是。 男人走后,几人重新坐下来,接着打起牌,嘴里咕咕哝哝的商量着。 “这一趟完了之后再也不干了,真他娘的受罪,老子这胃都要被搞坏了,挣了钱也没命花啊。” “我也是,回老家娶媳妇去,这活计要命啊……。” “嘿,狗子你不是娶了媳妇吗?怎么还娶?” “老子乐意,你管的着吗?” 门忽然被轻轻敲了几下,紧接着传来列车员严厉的声音:“大家都在休息,禁止喧哗。” 调笑声戛然而止。 忽然有人目光落在那女孩身上,女孩虽然脏乱,穿着一身跟身材极不相符的宽大衣服,更显瘦,脏发凌乱的贴在脸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很是清澈明净,像是被雨洗过的珍珠,透着一股无辜可怜,特别抓人。 男人眼睛眯了眯,“这丫头长的不错啊、尤其是这双眼睛,够味儿。” 旁边有人笑道:“你不会连女孩都下的去手吧,身体都没发育,有什么玩儿头?” “这你就不懂了吧,正因为是女孩,才更够味……。” “哈哈哈哈,你太变态了。” 听着令人作呕的淫笑声,男孩脸色发白,紧紧抓住妹妹的手,心底大骂畜生。 女孩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忽然害怕起来,紧紧的靠着男孩。 男人笑够了,忽然起身,朝女孩走过去,女孩瑟缩着身子后退,却被男人一把揪住辫子,女孩疼的叫出声来,这叫声更加刺激了男人,伸手就往女孩脸蛋上摸去,女孩刚准备尖叫,就被男人粗砺的手掌捂住了嘴,像只幼鸡般无助的挣扎着。 身后男人的调笑声响成一片,门口有人经过,听到这声音也只是厌恶的撇嘴,根本不会联想到里边正在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男孩强撑起身子,忽然狠狠咬在男人手臂上,男人吃痛松手,反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男孩被甩的脸往一边飞去,半边脸高高肿起,很快嘴角有血流出来。 “呸”吐出一口血水,男孩眼神发狠,看着这群吃人的猛兽,胸腔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把这群人给生吞活剥了。 女孩立刻爬起来藏在哥哥身后。 “崽子,你敢咬我?”男人不可置信的道。 这子下嘴真狠,简直是想生生撕下一块肉下来,疼死他了。 “你敢动我妹妹一下,我跟你们拼命。”男孩这句话时的狠样儿,让这群大男人都愣了一下,紧接着恼羞成怒的男人一把掐住男孩的脖子,“你找死。” 男孩不偏不让,狠狠的回瞪回去,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个男人此刻就该粉身碎骨了。 女孩哇哇哭起来:“哥哥……。” 怕引起人注意,有人就劝道:“行了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也怕惹出来人命不好收拾,也是教训一下这子,便松了手:“你给我等着。”转身坐了回去。 男孩大口大口喘息,刚才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下去,亲手宰了这群畜生,还要照顾妹妹。 忍了再忍,他转身抱着妹妹,“妹妹别哭,有哥哥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女孩躲在他怀里,拼命点头。 无人看到的角落,男孩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不知过了多久,车厢里慢慢安静下来,男人都睡了,男孩眼睛猛然睁开,眼底精光四射,先是警惕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确定都睡着了,轻轻推了推窝在他怀里的女孩。 女孩揉着眼睛醒过来,正想要开口,被男孩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巴,阻挡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女孩眼珠子咕噜噜转。 男孩趴在她耳边低声道:“快走,往东面跑,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等火车到站了,你就顺着人流下车,千万别再回来了。” 找列车员根本就不靠谱,记得上一次有个男孩子偷跑去找列车员告密,结果那列车员也是被收买了,这男孩被送回来后直接被打死了。 女孩拼命摇头。她不要离开哥哥。 男孩不舍的看着她,“傻妹妹,跟着我你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了。”着从脖子里解下一个吊坠系在女孩脖子里,“这是母亲留给我们的,你戴着,走吧。” 女孩哭的很凶,就是不走。 男孩发现有人快醒了,狠狠推了她一把:“你是要我死不瞑目吗?” 女孩深深咬了咬唇,张了张嘴,无声吐出一句话,转身将门打开一条缝,呲溜一下蹿了出去。 她的是,哥哥等我,我找人来救你。 我的傻妹妹,这个世界如此黑暗,没有人会救我们。 男人猛然醒了过来,看到门开了一条缝,下意识去看男孩,见他身边位置空了,一下子坐了起来,“糟糕,那丫头跑了。”起身就要追出去。 男孩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狠狠咬下去,男人吃痛,抬脚就朝他踹去,男孩却紧紧的抱着他的大腿,死命不松手,即使胸口被连踹几脚也绝不松手。 他要给妹妹争取时间,跑得越远越好,希望你能遇上好心人,带你离开这里。 瞬时几个男人都醒了,知道女孩跑了,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也许她只是去上卫生间呢?等会儿自己就回来了。”有人道。 但是看到紧紧抱着男人腿的男孩,这个想法立时烟消云散。 “艹,这下麻烦了。” “一个留下,你跟我去东面找,你们俩去西面,先别跟那边,否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她跑不远,就在火车上,走。” 四人呼啦啦走了,男人揪住他的衣领,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子,有点儿胆量,你最好期待你妹妹能早点儿回来,否则,我不介意提前送你上西。” 男孩狠狠呸了一口,浓痰直接吐在男人脸上:“畜生,你做梦。” 男人抹了把脸,气的手都在抖,一巴掌狠狠扇下来:“你给我等着。” 就在这时,男人翻了个白眼,忽然倒在地上。 身后,一个瘦高的男孩手里握着逃生锤,眼神渐渐由害怕变为坚定,身后站着一个缩着脖子的男孩。 “你怎么样没事吧?”瘦高男孩问道。 男孩摇摇头:“我没事。” 狠狠踢了男人两脚,男孩拉住他:“我们现在要赶紧离开这里,不逃必死无疑,逃了还有一线生机。” “我已经计算过了,再有十分钟火车就到下一个站点,我们只要躲过这十分钟,到时候混在人群里下车,那些人就拿我们没法了。” 男孩站起身来,脸色凝重的开口:“你们跑吧,我要去找我妹妹。” “你疯了,外边都是他们的人,你去送死吗?” 男孩摇头:“她是我妹妹,我不能丢下她独自逃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叫慕容诛,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 “好,我记下了,我叫赵卓,我们有缘再见。”话落拉着另一个男孩跑了,男孩临走前看了他一眼,道:“我叫越菘蓝。” 男孩离开前,眼神压了压,从对面的枕头下摸出来一把匕首,蹲在男人身边,男人有悠悠转醒的迹象,男孩忽然眼神发狠,朝着男人身下挥去,男人大叫一声,抽搐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然后扒开男人前胸,露出胸膛,握着匕首,在男人胸膛上刻下一个大大的、歪扭的诛字。 男孩慢悠悠的把匕首在男人衣服上蹭着,血迹全都噌在了衣服上,冷笑道:“先留个印记,总有一,我要回来亲手取你的狗命。” 话落不再多耽误,快步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快步往东面跑去。 睡了一,这硬板床躺的云涯腰都快断了,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到窗外色又黑了,不仅生出了几分无聊。 胳膊肘撑在台桌上,双手托腮望着窗外,下一刻,一具滚烫的身子贴了过来,大掌揽住她的腰,唇齿在她耳侧游移,呼出的热气撩拨的云涯痒痒的,不由得娇笑着缩着身子。 “你干嘛,别闹了……。” “是你要坐火车的,这漫漫长路,总要做点什么打发时间吧。”男人性感低沉的嗓音幽幽在耳畔响起,云涯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伸手拍打着落在腰间开始不老实的手上。 “别不正经了,我现在可没心情。” “谁不正经了?我明明很正经的好不好?”手开始往衣服里探去,云涯赶忙捉住他的手,阻止他再进一步:“真的,我那个还没走,你越这样我越难受。” 晏颂挑了挑眉,忽然坐直了身子,看起来正经的不得了,“好,我不撩你了。” 云涯才不信呢,这男人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总是无时无刻的发情,真是怕了他了。 晏颂坐直身子,整了整衣领,抚平外套上的褶皱,即使赶了两的路,他浑身依旧不见丝毫狼狈,干净整洁的不像样,面容冷峻,气质凌厉,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充满着一种禁欲的气质,然而云涯却知道,在这副高冷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火热闷骚的心。 想到这里,心尖隐隐颤了颤,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风景,阻止自己接下来的胡思乱想。 男人侧眸瞟了她一眼,眼神似笑非笑。 云涯被看的耳根子都红了,转移开话题,问道:“是不是要过黄河大桥了?” 晏颂挑了挑眉:“早就过了。” 云涯猛然扭头:“什么?” 晏颂好整以暇的道:“你下午睡着了,我没忍心叫醒你。” 云涯气的狠狠锤他:“可恶,你应该叫醒我啊,坐火车我就想要看大桥,你竟然不叫我,不理你了。”云涯气哼哼的转身。 晏颂笑眯眯的道:“下一次我们再来,肯定让你看。” “你还想有下次?腰酸背痛的,被你压在这房间里欺负,我再也不要坐火车了,不对,是再也不要跟你一起坐火车了,你想的美,哼……。” 晏颂眉梢微挑,笑嘻嘻的凑近她,伸手轻抚着她的长发,声音温柔又蛊惑:“真的不想了?” 云涯猛然打了个寒颤,抱着双腿转了个方向,可恶。 她转到哪儿晏颂就跟到哪儿,云涯猛然站起身来:“我去上厕所。” 话落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晏颂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慢悠悠靠在车厢壁上,垂眸晒笑了一声。 云涯没有去叫阿芸,自己一个人去了洗手间,刚蹲下来,火车吱呀吱呀的,身子猛然一个站立不稳,就要往旁边倒去,云涯赶忙扶住墙壁站稳,这时,云涯忽然感觉裙子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这种诡异的感觉,冷不丁令人脊背发麻。 云涯定了定神,垂眸看去…… 只见隔板底下的缝隙里,一只手探进来,轻轻的扯了下她的裙摆。 云涯愣了愣,忽然抓住这只手,温热的。 对方惊怔了一下,似乎惊慌之下想要把手缩回去,云涯握的紧,对方缩不回去,然后传来声的啜泣,跟猫叫似得,让云涯的心一阵痒痒。 “什么人?”云涯冷声问道。 话落她猛然松手,快速打开门走出去,在对方反应过来推门出去之前云涯堵在了门口。 只见那是一个瘦瘦的女孩子,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空荡荡的衣服将她映衬的更加瘦弱,一头堪比鸡窝一样毛躁干枯的头发,一张脸脏污的看不出本来颜色,唯独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充满灵气,此刻正怯懦的望来,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中的兽。 两人四目相对,云涯警惕冷静,女孩胆怯慌张。 就在这时,厕所外传来男人的话声,“这是女厕,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不定就躲在女厕。” 话落一群人呼啦啦涌了进来。 云涯看到女孩瞬间变得惊慌的神色,已经快哭了。 云涯快速将厕所的门反锁上,蹲下来将女孩抱在怀里,伸手捂住女孩的嘴。 “嘘,别出声。”云涯低声道。 女孩感觉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大姐姐,她应该是好人吧,这样想着,她渐渐放松了心神,乖巧的点点头。 云涯笑了笑,然而紧接着那群人开始一个个检查起来,云涯眯了眯眼,这群人还真是胆大妄为。 “大哥,这里边有人。” 使了个眼色,男人忽然攀住门板爬上去,从隔板上边的缝隙里往里看去,还没来得及看清一个垃圾桶就砸了过来,紧接着响起一个女人夸张的尖叫声:“流氓,救命啊……。” “艹……。”男人躲不及一个踩空就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 “臭娘们儿,找死。”爬起来就想要算账。 女人的尖叫声更大,很快就把列车员招来了,“看清了没。”另一人问道。 “只有一个女人,没那丫头的影子。” “别闹大,赶紧走。”话落拽着男人离开了卫生间。 列车员见两个男人从女厕所里跑出来,里边还有女人的尖叫声,立刻喝道:“你们什么人?在女厕所干什么?” 两人拔腿就跑。 列车员迅速打开耳机,“第三车厢发现可疑分子,请求支援。”话落飞快追了上去。 等人跑远,一个身影从云涯裙子里爬出来,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云涯低声问道:“妹妹,发生什么事了?” 许是这道声音太温柔,让女孩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姐姐……姐姐你救救我哥哥好不好,只要你能救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云涯给女孩擦着眼泪,“别急,先跟我走。” 云涯往外看了一眼,脱下大衣裹住女孩,将她抱起来快速离开了卫生间。 云涯一路疾走,路上什么人也不看,前方传来喧闹,似乎是列车员在抓人,云涯并没有抬头去看,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扣住她的手腕,云涯条件反射抬脚去踢,下一刻被人捉住脚腕,显些站立不稳,下一刻跌在一个怀抱里。 “是我。”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涯忽的抬眸,站在面前的男人赫然正是晏颂,此刻正拧眉望向她怀里的人身上,什么也没,拉着云涯转身就走。 回到房间,晏颂将门反锁上,云涯放下怀里的孩子,脱下外套,露出女孩脏兮兮的脸,此刻正胆怯的看着晏颂。 晏颂眯了眯眼,正是在江州火车站检票口注意的那群人其中一个孩子。 女孩觉得这人长的很好看,但眼神太吓人了,让她忍不住瑟缩起来。 云涯瞪了他一眼:“吓住孩子了。” 晏颂摸了摸鼻子,走到对面坐下。 云涯摸了摸女孩毛躁的头发,温柔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慢慢。” 女孩抽噎了一下,紧紧抓住云涯的手臂,“姐姐,你先救我哥哥好不好,我逃跑了,那些人会打死他的。” 云涯眯了眯眼,难道是拐卖儿童?这些人也太没人性了。 “你哥哥长什么样?在什么地方?”怕女孩听不懂,又补充道:“他多高,胖还是瘦,五官长什么样?你清楚了我才能找人去救他。” 女孩快速了一遍:“哥哥让我一直往东跑,我数了一下,我一共跑了六节车厢。” 那就是在第九节车厢,“你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我马上派人去救你哥哥。” 女孩点头如捣蒜,这一刻纪云涯在她眼里,比使还圣洁。 云涯刚起身,晏颂也站了起来,“你留在这里,我去找人。” “让明月跟你一起去。”云涯道。 晏颂跟明月一前一后的离开,阿芸走了进来,看到女孩立刻心疼的跑过来。 云涯翻出零食给她,女孩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了一半,她忽然不吃了,把面包心的包好,放回口袋里,阿芸看到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吃了?” 女孩声道:“我要留给哥哥,他已经三没有吃饭了……。” 云涯眉头微蹙,又拿了个面包,打开塞到她手里:“姐姐有很多面包,你跟哥哥都有吃的。” 女孩握着面包的手紧了紧,忽然抬眸看着云涯:“姐姐,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女孩问这话时的样子,让云涯心猛然抽痛了一下。 她笑了笑,温柔的道:“对一个人好,还需要理由吗?” 女孩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当然要理由,哥哥,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我好,对我好的人,要么是利用我,要么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阿芸无奈道:“你那个哥哥都跟你的什么啊,是我们姐善良,才会这样无私的帮助你们,你们竟然这样猜测我们姐,良心都被狗吃了啊。” 女孩瑟缩了一下,垂下脑袋,紧紧的咬着嘴唇。 云涯看了眼阿芸,阿芸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云涯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如果你们身上有值得别人利用的地方,这样接受别人的好意才不会心生愧疚,你哥哥的没错,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有靠自己,才是立足之本。”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和哥哥的话好像哦。 云涯笑道:“快吃吧。”话落倒了杯水递给她:“别噎着了,慢慢吃。” 女孩吃一口面包喝一口水,那样子看的阿芸目瞪口呆,活脱脱饿死鬼投生啊。 “你叫什么名字?”云涯开口轻声问道。 女孩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拧了拧眉,似在沉思,然后她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女,这个人救了她,还给她食物和水,更重要的是,她了和哥哥一样的话,下意识的想要相信这个人。 “我叫慕容贞。”女孩缓缓的声道。 云涯缓缓笑开:“名字很好听。” 慕容这个姓很少见,这个女孩出身应该有来路,她刚才是在犹豫要不要真名,她是在心底猜度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实话。 女孩微笑了一下,“谢谢。” 看她吃东西的动作,虽然急切,但其实看的出来曾经受过良好的教养。 阿芸打过来一盆水,给女孩洗了脸,换了件阿芸的衣服,虽然依旧宽大,可干净整洁了许多,阿芸给她梳理头发,扎了个马尾辫,洗干净脸的女孩长相很漂亮,鹅蛋脸,柳叶眉,有种古典美人儿的神韵,但因五官还未长开,显得很是青涩稚嫩,但观其眉骨,云涯觉得这女孩长大必定是一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女孩换衣服的时候,云涯发现那细嫩的皮肤上有很多鞭痕,有的是近期留下的,有的是年岁久了留下的褐淡疤痕,在那瘦的身板上显得跟是触目惊心。 阿芸心疼的道:“这么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畜生才能下的去这样的手。” “疼吗?”阿芸心疼的问道。 女孩摇摇头:“不疼,哥哥替我受了很多,他身上的更严重。” 忽然,云涯目光落在女孩的脖子上,那枚环玉吊坠瞬间引起她的注意,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 踏破铁鞋无觅处。 这次救人,看来是上注定的。 一个站点到了,火车缓缓停下,然后大批的人下车,又是大批的人上车,车窗外人流涌动,两道瘦的身影夹杂在人流里慢慢蠕动,眼看就要踏出车门,自由在向他们招手,两人脸上惊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漾开,瞬间被人捂住口鼻,扣住腰退了回去。 人人争抢着往外挤,没人发现这两个孩子的挣扎。 “兔崽子,还敢跑?”男人阴恻恻一笑,把两人扛回房间,一脚直接踹了过来,赵卓被踹的往后翻。 另一个男孩吓得瑟瑟发抖,深深垂着脑袋。 旁边有人拉住他:“老二,你行了,别动手,过后再收拾不迟。” “d,竟然敢逃,你们给老子等着,不剥了你们的皮,你们就不知道我魏二爷的手段。”凶狠暴戾的眼神犹如豺狼一般。 赵卓捂着胸口直起身子,脸色白的吓人。 魏二冷哼一声:“你装什么装,快,那子在哪儿?” 赵卓咬紧唇瓣,“我不知道。” “你们一起消失的竟然不知道?还割了狗子的命根子,真是瞧你们了,还有这魄力。”男人呵呵笑着,绕着两人打转。 赵卓脸色越来越难看,低声道:“当时我们分开走的,我确实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魏二目光转向旁边的男孩,拿脚点着他:“你,那子跑哪儿了?” 男孩身子抖的犹如筛糠,“我……我不知道……。” “你……。”魏二抽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男孩脸上,男孩趴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默默流泪,妈妈,哥哥,你们快来救我啊。 “够了。”老大发话,“别动手。” 魏二恶狠狠道:“这些崽子不给点儿颜色看看是不会实话的。” 老大皱眉:“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之前强调了多少遍,不准动手,万一东西破了,你有想过后果吗?” 魏二咬了咬牙:“那我们该怎么办?” “四儿那怎么样了?”老大拧眉问道,目光落在对面躺在床铺上爬不起来的某人身上,眸光渐渐阴狠起来。 这一次绝对不能出任何事。 魏二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那帮蠢货,竟然把列车员招来了。” 老大眉头皱的更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话落站起身来“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闯女厕的两人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列车员抓了起来,两人支支吾吾解释了半,是自己不认字,把女厕当成了男厕,这才招来了误会,列车员对两人批评教育了半,也是看这两人一副老实巴交的农民形象,身份证什么的都没有问题,就把人放走了。 “现在该怎么办?” “先回去再,找狗子商量。” 两人匆匆回到位于第九车厢的房间,刚打开门走进去,瞬间身体一僵,僵怔在原地一动都动不了。 两人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全都是他们最熟悉的,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压抑的人瞬间有些喘息不过来 只见面前缓缓出现两个人,一高大俊美的男子,一……打扮怪异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冷,一个比一个吓人。 为什么身体忽然动不了了,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两人脊柱发麻,恐惧瞬间侵袭而来。 “有个又黑又瘦的男孩,你们把人藏到哪儿去了?”那俊美的男人忽然开口问道,声音冷如寒冰。 指的是那个兔崽子? 明月走过去点开两人的穴道,两人瞬间就像被拧开发条的机器,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息。 明月直接一脚将两人撂在一起,脚踩了上去,声音比刚才的男人还要冷:“没长耳朵吗?” 两人立刻求饶:“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明月目光一厉,一脚就要往两人脸上踹去,晏颂忽然开口:“等等。” 明月蹙了蹙眉,抬起的脚缓缓放了下来。 晏颂走过去打量了两人一眼,“你们是运毒的,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们肚子里现在藏有不等份量的毒品。” 看到两人瞬间大变的脸色,晏颂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开始只是怀疑,这两人的表现直接坐实了。 晏颂眯起眼睛,没想到坐一次火车竟然碰到这种事情,“,你们的同伙还有谁?” 两人对视一眼,下意识就往外跑,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一道修长的身影堵在门口,嘴角挑着一抹冷笑,嗜血冷酷。 两人吓得腿肚子都软了,“我,我全都……。” …… “把人先捆起来。”晏颂皱眉看着满屋子男人。 明月二话不,抽了床单串葫芦似得把几人捆在一起,这时门忽然从外边打开,男人看到满屋子的景象愣了愣,拔腿就跑。 明月冷哼一声,拧成麻花的床单甩出,缠住男人的腰,狠狠一扯,下一瞬,男人飞了进来,狠狠摔在地上。 明月轻轻甩了甩手,房间的门瞬间合上。 晏颂眼底划过一抹惊色,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明月,云涯的这个保镖太神秘了,尤其是一身功夫,出神入化,诡秘莫测。 晏颂走过来,蹲在男人面前,冷声道:“你是老实交代呢,还是进监狱跟警察去,只是到那个时候,一个死期是跑不了的。” 男人阴狠的瞪着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晏颂挑了挑眉,冷笑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专克你们这些毒贩子的,就行了。” 男人眯了眯眼,忽然谄媚的道:“这位哥儿,我们无冤无仇的,您何必要害我,这样好吧,只要你放了我,并保证绝口不提,我给你三成利,你觉得怎样?” 晏颂目光嘲讽,看着他就像看傻子。 男人头皮发麻,咬了咬牙,“五成……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晏颂冷笑了一声:“你们的运毒手段太儿科了,本少爷在金三角跟藏大决斗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藏大是国际上最著名的毒贩头子,称霸金三角,令多国缉毒警察最头痛的人物,却在一年前被一股神秘势力剿了老窝,藏大被当场击毙,有传这是来自华**方的行动。 男人双眼大睁,不可置信:“你是缉毒警察?” 晏颂笑了笑,眸光却冷列如冰:“也可以这么。” 男人哆嗦着嘴唇,脸色灰败绝望。 要亡他啊…… “你最好老实交待,我还能在警察面前给你争取宽大处理,否则,你这颗人头就保不住了,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话落叹息着摇摇头,站了起来。 男人个子很高,猛然站起来有种遮蔽日的压抑,本就狭窄的车厢瞬间变得越加逼仄起来,让人喘息不过来。 “我……我,我什么都……。” —— 云涯不动声色之间套取了这个姑娘不少信息,兄妹俩被母亲一手拉扯大,母子三人相依为命,但是就在一年前母亲因病去世,两人无依无靠,就被邻居送到了孤儿院,在孤儿院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在哥哥的保护下,她依旧保持着孩子的真。 直到有一,两人被领养走,然后进了一个黑组织,从此兄妹俩过着惨无人道的生活。 这个姑娘知道的并不多,也有可能是被哥哥保护的太纯白。 “他们让我们吞一种恶心的东西,如果不吞就打我们,不给我们饭吃,我本来也是要吞的,但是哥哥他替我吞,那些人就放过我了,但是吞了那东西之后,哥哥便会跟着那些人出远门,而且很长很长时间都不能吃东西……。”女孩着着就哭了起来。 云涯眯了眯眼。 阿芸懵懂的问道:“吞的什么东西?” “运毒,这是一伙儿毒贩子,抓了这群孩子运毒,孩子是让人最没有防备的。”云涯淡淡道。 阿芸楞了一下,遂即义愤填膺的道:“利用这么的孩子,简直是惨无人道,畜生。”阿芸气的脸都红了。 云涯看着脸上挂满泪珠的女孩,笑着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别哭了,你哥哥会没事的。” 女孩下意识缩到云涯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姐姐,你身上好香,像妈妈的味道……。” 云涯轻抚女孩的头发,嘴角的笑意温柔又慈爱。 阿芸看着姐,只觉得这一刻的姐,浑身闪烁着圣洁的光辉,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虽然没有了妈妈,但你很幸运,有一个疼爱你的哥哥。”云涯语气有些忧伤,她想起了渺渺,她的哥哥,他此刻又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有没有受委屈? 女孩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明净的大眼睛,看的人心都软了。 “姐姐,你可以叫我阿贞,妈妈就是这样叫我的。”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阿贞。” 女孩灿烂的笑了起来:“姐姐,如果找到哥哥了,我和哥哥能跟着你吗?”话落有些期待,有些忐忑的望着云涯。 那样的眼神,实在让人很难拒绝。 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知道面前这个人会带她脱离苦海,只要牢牢抓住她,她和哥哥就能摆脱那些暗无日的生活。 阿芸心疼这个孩子的遭遇,但想到姐这次要去京都,那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带两个拖油瓶算怎么回事? 云涯笑了笑,抬手将女孩鬓边的碎发拂到耳后,柔声道:“你过,如果一个人对你好,那是因为你身上有利用的价值。” 女孩睁着清澈的大眼睛:“那我身上有姐姐需要的价值吗?” 云涯暗叹这个孩子的聪慧,又有些辛酸这样问着自己有没有价值的孩子,但她的没错,这个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所标榜的善心,是要能为自己换来实际的利益,看吧,她就是这么现实的一个人。 那些可笑的善良,她从来都不需要。 “阿贞是个好孩子。” 阿贞甜甜的笑了。 这时,门忽然从外边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裹挟着满身冷冽气息,如同寒冬腊月的风雪,扑鼻而来。 阿贞下意识往云涯怀里缩去。 阿芸垂着脑袋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如何?人找到了吗?”云涯看向来人,开口问道。 ------题外话------ 昨下特大暴雨,骑车摔了一跤,滋味不要太酸爽(┬_┬),早上起来全身都疼,码字都抬不起胳膊了,但玥身残志不残,还不快夸我哈哈哈 看清爽的就到 () 215 身份暴露 死神抢人 “晚了一步,人已经逃走了。” 慕容贞手紧紧抓住云涯,惶惑的道:“姐姐,我哥哥找不到了吗?” 云涯蹙了蹙眉,“别担心,你一定会见到你哥哥的。” 晏颂嘴角勾了勾,声音缓了下来:“没有找到你之前,你哥哥不会离开的。” 云涯看了他一眼,晏颂眉梢微挑,转身走了出去。 云涯摸了摸慕容贞的脑袋,交代了两句,起身走了出去,慕容贞下意识拽住云涯的裙角,脸上布满惊慌。 云涯叹了口气,柔声道:“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你一个人乖乖的,好不好?” 那样温柔的眸光,让慕容贞下意识去相信,缓缓松开了手,乖巧的坐在床边上。 云涯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晏颂站在车窗前,长身玉立,背影挺拔而高大。 云涯走到他身边,开口道:“必须尽快找到那帮孩子,否则他们都有生命危险。” 晏颂侧眸看了她一眼,抬手揽着她的肩膀:“你不用操心这些事,交给我来解决。” 云涯摇头:“不,这是一伙儿专业的运毒团伙,专挑孩子下手,我刚才从阿贞身上套取了不少信息,吞食已达三,外包装由于肠胃蠕动以及胃酸腐蚀,最多只能坚持四,而一旦包装损坏,将会有性命之危,这一时间,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几个孩子。” 晏颂想了想,拉着云涯离开,离开前,云涯让阿芸陪着慕容贞。 晏颂带着她来到一间房内,只见地上用床单捆着几个男人,惧是一脸菜色,而在床边上,坐着两个男孩子,稍大一点的精瘦,双眼内敛精光,一点的身材微胖,皮肤细白,看起来蛮可爱,但是缩着脖子,眸光怯懦,有点儿家子气。 看到进来的两人,精瘦少年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仿似因为这个少女的踏入,这个逼仄的空间瞬时变得明亮起来。 微胖男孩眼底却是划过一抹疑惑,仔细盯着少女的脸看着,看到对方目光望了过来,赶紧移开目光,手紧张的攥成拳头。 云涯走到两人面前,开口道:“把手伸出来。” 两个男孩愣了愣,这声音温柔又清冷,很好听,却又让人不自觉害怕,两人对视了一眼,缓缓伸出手来。 云涯伸手搭上脉搏,拧了拧眉,松手又搭上另一个,然后对两人道:“在床上躺下来。” 两人惧是同时瑟缩了一下,最后在对方坚定的眼神中,咬了咬牙,躺了下来。 云涯弯腰去解两人的纽扣,手指轻轻摁在左季肋区,男孩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 “疼吗?”云涯轻声问道。 微胖男孩点头,眼中泪花闪烁,看起来好不可怜。 “漂亮姐姐,我会死吗?”男孩忽然抓住云涯的手,可怜兮兮的问道。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不会,有姐姐在,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男孩愣愣的看着云涯,喃喃道:“姐姐,我以前好像见过你。” 云涯眼眸微眯,轻声问道:“哦,是在哪里见过我?” 男孩想了想,道:“是哥哥的照片里,里边的女孩子,就是你啊,我不会认错啊。”他忽然惊喜的抓住云涯的手:“姐姐,你认识我哥哥对不对?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晏颂一直静静看着,听闻眉眼微沉。 云涯愣了愣,盯着这孩子的脸打量,确信自己从未见过,“你哥哥叫什么?” “越以安,我哥哥叫越以安,我叫越菘蓝。” 越以安 云涯从脑海里把这人扒拉出来。 这是一个相当久远的名字,她时候参加节目时的伙伴,节目结束后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无孔不入的狗仔也挖不出丝毫边角料,没想到这个男孩竟然是越以安的弟弟,事情也太巧合了。 一个慕容贞,一个越菘蓝,看来这次火车还真没白坐。 云涯笑了笑:“我和你哥哥确实是朋友,你放心,我会护你周全,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 晏颂对于云涯身边出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很清楚,包括这个越以安,脑海中瞬时浮现出一个害羞腼腆的男孩形象,还留着云涯的照片,这是想要干什么? 越菘蓝鼻子一皱,就想要哭,旁边精瘦男孩忽然开口道:“他是不久前才被那些人领回来的,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云涯抬眸看了眼话的男孩,男孩抿了抿唇,赶忙垂下脑袋。 这个人和胖子的哥哥认识,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很厉害,这些坏人就是全被他制服的,她一定会救胖子的,至于他 越菘蓝抽了抽鼻子,吭哧着道:“我家里出事了,我哥哥就派人把我送到了华国,可是路上一直有人要杀我,保护我的人都死了,然后我就被这些人抓起来了,他们让我吃一种很恶心的东西,不让我吃饭,我一跑就打我,呜呜我好想哥哥,好想妈妈啊。” 这些话里信息量太大了,看来这个越以安身份很不简单。 “别哭,姐姐会帮你找到哥哥的。” 越菘蓝泪眼朦胧的看着她:“真的吗?” 云涯笑着点点头:“我们拉钩上吊,谁骗人谁就是狗。”云涯伸出拇指,和越菘蓝的胖手勾在一起,“盖章了,不许反悔。” 云涯哄孩子很有一手,很快越菘蓝就破涕为笑,缠着她要问她和哥哥是怎么认识的,云涯哄了几句,孩子就睡了过去。 云涯看向睁着眼睛的赵卓,柔声道:“你也安心睡吧,既然被我遇上了,是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赵卓心头震动,看了她一眼,默默垂下脑袋。 云涯起身走了出去,晏颂随后跟了出来。 “两人胃部及肠道有大量硬物,应该是经过严密包装的毒品,已经过了三了,我看情况不大好,必须尽快送往医院。” 沉吟了一下,云涯继续道:“大人酶活性比孩子高,胃酸也比孩子分泌高,腐蚀程度更高,比两个孩子要危险,毒品只要一克就能要人性命,不能再耽搁了。” 晏颂看了眼窗外:“下一站就是平元,我已经联系了平元警方和当地医院。”看了眼手表:“再有十五分钟,火车就到站了。” 云涯想了想,道:“人必须先带医院手术,我跟你一起去。” 晏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 云涯想到什么,忽然问道:“阿贞的哥哥呢?找到人没有?这孩子替他妹妹吞了,早已超过人体承受范围,再不找到人就麻烦了。” 他将必死无疑。 晏颂正要话,这时明月提着一个男孩大步走了过来,男孩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滚落,似在压抑着巨大痛苦。 云涯快步走过去,“别动。” 明月立刻站着不敢动了。 云涯手指在他左肋区往下轻轻摸了摸,眉头紧蹙:“胃都快撑破了,这孩子情况严重,必须尽快手术,别轻易移动他,他的胃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男孩虚弱的睁开双眼,恍然间好似见到了仙女。 云涯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你妹妹没事,她很好,你一定要撑下去。” 男孩咬了咬牙,手指紧紧抓住云涯的手,手背上青筋暴突,云涯被抓的有些疼,却一声都没吭。 一双眼睛亮的逼人,云涯从未见过求胜**这么强烈的眼神,她心头骇了一下,反手抓住男孩的手,郑重道:“你会没事的,要坚持下去。” 男孩虚弱的笑了笑:“姐姐,谢谢你。” 这时,身后有人忽然靠近,手中的匕首赫然朝着云涯而去,这人出现的突然,云涯始料不及,明月双手抱着慕容诛,根本来不及出手,眼看匕首就要刺向云涯的背,晏颂用箭一般的速度冲过来,只来得及拉开云涯,下一瞬,锋利的匕刃划过晏颂的手臂,“呲啦”一声,如此醒目。 晏颂抱着云涯,双手将她的脑袋摁在胸口,反脚踹了出去,持刀行凶的男人霎时就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男人刚要爬起来,明月空出一只手随手将靠车壁放着的扫把朝男人挥去,扫把刚好正中男人脑袋,男人愣了愣,白眼一番,瞬间晕了过去。 晏颂冷冷扫了一眼,这个男人赫然正是之前在餐厅遇到的那个竖中指的男人,之前没有见到人,就知道这人跑了,没想到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听到动静,房间内有不少人探出头来,悄悄往外打量着,很快列车员快步走了过来,晏颂应该之前打过招呼,列车员二话没,掏出准备好的绳子就把人捆了起来。 云涯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到他袖子被划开一道口子,皮开肉绽,正滴答滴答往下滴血。 云涯立刻抓住他的手,看着伤口,眼眶通红:“晏哥哥,你受伤了。” 晏颂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皮肉伤而已。” 就在这时,广播响起,平元站到了,火车缓缓停下。 云涯看到站台上站着一行穿着制服的警察,面色严肃,一时引起很多人注意。 火车停下后,警察刚好站在这节车厢门口,大批保安出动,将准备上车的乘客拦下,警察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 云涯撕下一截裙摆,先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这时一群警察快步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三十多岁,国字脸,朝晏颂伸出手:“同志您好,我是平元市警察局第一缉毒大队队长陈兴,这次多亏您的帮助,才没让这伙毒贩逃脱,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和配合。” 晏颂不苟言笑的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兴暗暗打量了这男人一眼,心底暗自猜度这人的身份,可怎样猜都猜不到正点去,索性不再去想,总之是惹不起的人物。 一个警察从房间内快步走出来,附在陈兴耳边低声道:“队长,正是魏大魏二几人。” 陈兴目光一亮,这是国内最顽固的一个运毒集团,在国内广遭通缉,没想到今儿竟然在这儿碰上了。 “把人带走。”陈兴立刻吩咐道。 警察立刻进去将人一一押出来。 一同带出来的还有两个男孩,看到男孩陈兴愣了愣,遂即看向几个蔫头巴脑的男人,恨不得上去就是一脚。 这么的孩子都利用,简直畜生不如。 两个孩子挣脱开警察,撒腿就朝云涯跑去,瑟缩着藏在云涯身后。 陈兴皱了皱眉。 云涯安抚性拍着两个孩子的肩膀,开口道:“这两个孩子我要先带去医院,他们肚子里的毒品必须尽快取出来,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至于其他藏毒的男人,根本不再云涯关心范围之内。 陈兴不知道这女孩是什么人,裹着纱巾也看不清脸,只是那声音实在是美妙,他目光瞟了眼站在女孩身边的男人,点头:“救护车就在外边,王张,你们俩跟着去医院,其他人跟我回局里。” 陈兴点了两个人跟着云涯晏颂一同去了医院,院长亲自出来迎接,越菘蓝和赵卓慕容诛被医生带走去做扫描,云涯也要跟上去,医生皱眉看着她:“家属在外边等候。” 云涯冷声道:“我也是医生,让我进去。” 要等成片出来得一个时,她必须要尽快知道结果,尤其是慕容诛,这孩子不能等。 女医生上下打量着她,虽然裹着头巾看不清脸,但看起来十分年轻,不屑道:“你是医生?医学生还差不多,别在这儿添乱了。”话落就要转身离去。 晏颂冷眸微眯,正要动手,云涯侧眸看了眼明月,下一瞬明月疾如闪电般出手,女人身子僵了僵,瞬间就晕倒了。 云涯扒下女人的白大衣穿在身上,动作潇洒利落,边穿边往里走,走了几步,忽然扭头,对晏颂道:“晏哥哥,你在这里等我。” 晏颂点头,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好。” 云涯笑了笑,快步走了进去。 结果显示赵卓和越菘蓝都没问题,利用泻药就可排出,只是要多受点罪,但是慕容诛的情况却要严重许多,从胃部到直肠排满了密密麻麻的椭圆形异物,其中在直肠某部位已经发生了异变同时胃部伴随着大出血,必须要尽快手术,在晚一秒这孩子就没救了。 云涯当机立断,“赶快准备手术室,这孩子必须要做开腹手术。” 随行的医生愣了愣,这才发现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医生竟然看起来很陌生,下意识问道:“你是谁?李医生呢?” 云涯懒得跟他掰扯:“把你们院长叫过来。” 这医生愣了愣,不屑的撇嘴:“院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当自己。” 云涯深吸口气,打开门走出去,院长刚才去和警方的人交涉去了,刚忙完便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还没站稳,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到他面前,冷声问道:“你就是院长?” 院长愣愣的点头,心道这人是谁啊,医院大大的医生他都认识,没见过这一号啊,难道是新来的实习生?果然是年轻人,不懂规矩,对他一个院长大呼喝的,心底这么想着,就见那女孩把他拉到一边,了句什么,院长脸色忽然大变 随后追出来的医生道:“院长,这人也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竟然还要让我们准备手术室,像这样的情况根本就用不着手术,一剂泻药就解决了,真是瞎胡闹。” 院长冷冷瞪了他一眼:“通知手术室,马上准备手术。” 高医生瞠目结舌,“院长。”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院长吼完,扭头就对着那姑娘点头哈腰,“我们医院的医生不懂规矩,让您见笑了。” 高医生目瞪口呆,这是那个平素眼都长在头顶上的院长吗?这世界玄幻了不成,他目光复杂的落在那个女孩身上,这人到底什么身份,院长对她言听计从的。 这样想着他心底也有些戚戚,赶紧转身去通知手术室。 “n医生,您看。”院长惶恐的开口,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国际上最著名的外科医生n,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其神秘指数堪比外星人,也一直是医护工作者心中的圣殿,没想到,他今竟然见到了真人。 原来n医生竟然是个年轻姑娘,这可太出乎意料了,裹着头巾,看不清长相,唯独一双裸露在外的眼睛,漆黑、幽邃,神秘。 冷不丁瞄一眼,感觉心神都被吸入进去了。 “手术我来主刀。”云涯边走边道。 院长立刻跑跟上,点头应是,话他一个堂堂院长干嘛要跟一个医生低声下气的,但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宝宝也很无奈啊也许是n医生名气太大了吧,医生出身,这是本能的对强者的崇拜。 “真是没想到n医生会莅临本院,真是令本院蓬荜生辉。”院长边跑边拍着马屁,别看那姑娘瘦,走起路来还挺快,他跑着都吃力。 平元只是一个三线城市,这个医院已经是平元最好的医院,但和江州第一人民医院比,差的太远了,也因此听到n医生的大名,这个院长会如此激动,如果他放出n医生在他们医院的消息,是不是他们医院很快就在同行里出名了? 他心底正美美的盘算着的时候,对方忽然瞟了他一眼,那眼珠乌洞洞的,跟黑洞似的,院长冷不丁哆嗦了一下,就听对方清冷的嗓音响起在耳畔:“我希望院长能为我保密,否则,我不知道你们医院室环评是怎么通过的?” 院长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室环评,哦,是室室环评? 院长双眼忽然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快步走在前边的女人,这眼睛也太毒了吧,明晃晃的威胁啊。 可是,可是,在暗暗咬碎了牙齿的同时,不得不服软:“n医生笑了,我们室环评绝对过关,卫生局的人刚刚来检查过,呵呵。” 云涯眉梢微挑:“哦,院长是在我眼睛不好吗?” 院长赶紧摆手,“当然不是。”他忽然想到那句话还有个转折语但是瞬间明了。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把n医生莅临我们医院的消息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我要是了,就让我打雷劈。” 云涯侧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个院长有点儿意思。 亲眼看到云涯走进手术室,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妈呀,比卫生局那群老头还要难对付。 院长顺手拉住一个巡回护士,仔细交代了两句,才放人进去。 想了想不放心,自己换了手术衣走了进去,刚走到手术室门口就听到女子清冷威严的嗓音:“用不着手术?你知道孩子肚子里吞的是什么东西吗?超过一千五百克的高品质海洛因,其中已有一个有腐蚀危险,一旦外包装破损,这个孩子将必死无疑,他和另两个孩子情况不同,他的胃部因为承受不住而伴随大出血,同时肠道因压迫而造成肠梗阻,情况有多严重都是学医的,不用我多加赘述,一个医生要有最基本的医德,但是很抱歉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现在,请你立刻马上离开我的手术室。” 女子声音如玉珠落盘一般清脆伶仃,煞是好听,但同时其间夹杂的冰冷和寒意让人如同大伏猛然破了盆冰水,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院长赶紧打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里的女人正站在手术台前,全身包裹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即使如此依旧难掩好身材,但浑身冰冷的气质却令人望而莫及。 面前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上身**的男孩,而在对面,站着脸色难看的高医生。 被反驳的哑口无言。 院长暗骂了一声蠢货,给机会都不知道把握,走过去冷喝道“赶紧滚出去。” 高医生没想到院长亲自来了,大惊之下就要辩解,院长已经腆着脸朝那女人道:“我给您当助手好了。” 高医生心底震惊更深,院长竟然主动要求当助手,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那女人头也未抬,朝器械护士伸出手:“刀。” 护士立刻双手递上手术刀。 带着消毒手套的手执着手术刀,姿势随意而优美,微垂着脑袋,神色淡漠而郑重,在划下第一刀的同时,冷淡的声音随之传来:“我并不需要助手,请你们立刻出去,不要影响到我的手术。” 是不是行家,看刀功就知道了,这第一刀切的漂亮,一看就是老手。 院长还要多看几眼,能亲眼看n医生的手术,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云涯准确的找到肠道,“三二。”声音威严清冷,犹如一口大钟沉沉压在心头。 院长不敢再多看,赶紧拉着高医生出了手术室。 “院长,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你就让她手术,万一出了事我们医院可负不起这个责任。”高医生怨念的道,同时脑海中浮现出那人拿着手术刀划下第一刀的样子,不知为何,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作为一个资深的外科医生,不得不承认,这一刀划的很漂亮。 院长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就大步离开:“有眼无珠的东西,你这辈子也就是个没啥成就的破医生,刚才的没错,做医生要先学会做人,你这人都做不好,还想要当医生,做梦。” 话落甩着手悠哉游哉的走了。 跟n医生一起来的还有两人,院长走过去,远远的看到那男人正在和警察些什么,那警察可是缉毒总队的大队长啊,还上过电视呢,但看陈兴的态度,对那男人隐隐透着一股尊敬,这人什么身份? 再看另一个人,满身冷酷气息令人莫敢逼视,长的更是跟画报里的人似得,闲闲的靠着墙壁,随意一个姿势,就让人感觉到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一个比一个看起来牛逼,果然不愧是n医生的人啊。 “这位姐,我们去办公室等着吧,我哪儿有好茶,正好用来招待贵宾。”院长笑眯眯的走过去道。 对方一个冷酷的眼神扫过来,刹那间,院长感觉自己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哎呀妈呀,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吓人的眼神 “女士,女士。”他赶紧拱手,她是产生歧义了吧,此姐非彼姐啊。 明月转了个身,懒得搭理这个满脑肥油的男人。 院长挠了挠头,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另一边,陈兴道:“这次能成功抓获这批毒贩,多亏先生的帮助,请问先生尊姓大名?我也好对上边请示,给先生以嘉奖,在通报媒体的时候对外也有个交代,如果都像先生这样见义勇为,我们的缉毒工作也不会如此艰难。” 晏颂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一身铁血冷酷的气质令人胆颤心惊,只见男人冷峻的眉峰轻蹙,转身望了眼手术室方向,淡淡道:“不必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陈兴还想再什么,晏颂已背过身去,“陈队长,你的工作是缉拿毒贩,而不是和不相干的人纠缠,否则我会怀疑你们的工作重心,审问毒贩重在一个快,否则等给了某些人可趁之机,你后悔都来不及。” 陈兴心头一震,赶忙垂下脑袋:“先生言重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有困难请随时给我打电话。”话落将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晏颂,晏颂伸手接了过来,随手揣到裤兜里。 陈兴这才转身匆匆离去,接下来的工作还有很多,对方的没错,审问重在一个快字,而且根据调查得知,这个魏大魏二背后还有一个神秘人,必须在对方动作之前审出结果。 见陈兴走了,院长兴冲冲的跑过来:“这位先生,您渴不渴,累不累啊,我那里有上好的茶叶,您去我那里坐着等n医生吧。” 晏颂惊讶的挑眉,“n医生?” 院长笑眯眯的点头:“是啊是啊就是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嘛,嘿嘿您是她哥哥吧,长的可真帅。”他是想着这人既然是跟n医生来的,那肯定是知道n医生的身份啊,却不知道自己无形中把n医生给卖了,注定要遭打雷劈啊。 只是这人怎么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好像不知道那女孩就是n医生啊,院长这会儿头脑转的特别快,心底暗道糟糕,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晏颂满脑子都是n医生,也没注意那人最后了什么。 n医生,她竟然是n医生吗?晏颂对这个n医生并不陌生,主要是名气太大了,n医生成名于国外,两年前回国,在江州第一人民医院任职他听黄毛提过这个名字,当时还要是能给立伟请来n医生主刀手术的话就好了,但注定是奢望,因为排队找n医生做手术的人太多了,就是排到猴年马月也轮不到立伟,当时念叨了一句他就记住了,下意识去搜这个n医生的所有资料,看完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这个人离他的生活太遥远了,就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因此看了之后就抛诸脑后,加之当时正在调查紫荆会杀手的案子,根本没时间向这些事情。 没想到,传闻中的n医生竟然就是云涯。 晏颂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一个活在传里的人物忽然就生活在他的身边,这种感觉太梦幻了、太不真实了。 是啊,n医生成名于国外,云涯近十年都生活在国外,两年前n医生回国,云涯也是两年前回国,n医生就职于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因为云涯就生活在江州啊怪不得总觉得n医生的履历有些奇怪,现在终于对上了。 他忽然想到云涯不久前曾亲口告诉他的话,毕业于美国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博士后双学位,当时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忽然坐在靠墙的休息椅上,面色越加冷酷,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云涯太优秀了,他有一种越来越无法抓紧她的错觉。 遂即晒然一笑,无论她是谁,却始终都是他最爱的那个云涯,和她有什么样的身份并不重要。 他只是心疼,成名的背后,究竟付出了怎样常人无法想象的辛苦? 他对此深有同感。 明月耳尖,自是听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也将晏颂的变化看在眼里,但是这个什么什么斯的医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顺手拉住一个路过的护士,护士一见这人,第一眼认成了帅哥,花痴的流口水。 明月皱了皱眉,松了手。 护士赶紧笑嘻嘻的凑过去:“帅哥,有什么事吗?” 明月下意识挺了挺胸,虽然老娘也是有料的好不好,再了,这么长的辫子眼瞎看不到吗? 护士满眼就是这张脸,其他的下意识忽略。 明月忍。 咳嗽了一声,拧眉想着怎么发音,好在语言赋不错,张口道:“你知道n医生吗?” 护士愣了愣,下意识回道:“谁啊。” 明月摆了摆手,看来没人知道啊。 谁知护士忽然瞪大双眼,声音有些尖利的反问道:“你指的是n医生?” 明月楞了一下,点头。 护士忽然激动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啊,他可是全世界最伟大最著名最牛逼最哎呀反正怎样的形容词都不过份的外科医生啊。”接下来这个护士用三寸不烂之舌如数家珍般将n医生的生平履历搬出来,比如他毕业于哪个大学,在哪个医院实习,主刀过什么样的手术,用流利的语言快速道,明月只看到姑娘上下嘴皮子打架,眼都晕了。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如果每个行业都有顶尖人才,那个这个n医生就是站在医学界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明月拧眉沉思,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 耳边护士还在口若悬河的着,明月悄悄飘走了,这样的女人谁娶了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高医生自然也是听到了这段对话,n医生?不屑的轻勾嘴角,n医生怎么可能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但是他又觉得不对劲,那个划刀子的动作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放,跟魔咒似得一遍遍重播。 他忽然又想到院长的态度,那人再精明不过,怎么可能如此低声下气的,如果她是n医生的话一切就都解释得清了。 他越想越觉得肯定,这个n医生原来不过是个丫头,呵呵,看来传言也不过如此嘛。 想到对方嘲讽自己的那几句话,心底就憋了一团火气急需发泄,想了想,偷偷溜到手术室外边,透过玻璃门拍了张照片。 拿出手机,登陆微博,发了条微博出去。 高兴医生今有幸见到n医生主刀,没想到本人竟然是个年轻姑娘,跌破眼镜 后边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背景是手术室,一个全身裹在冰蓝色手术服里的身影正低头全神贯注的做手术,虽然离得远,照片也有点糊,但是不难看出,确实是个很年轻的女子,露出的一截脖颈白皙而优雅,带着一股隽秀柔美,但是那模糊的神情却显得十分郑重认真,那目光,如有实质般,是如此坚定而执著,似是不论有怎样的困难,都无所畏惧。 宽大的手术服也遮掩不了纤瘦而单薄的肩膀,然而此刻,她却站的那般挺直,如同风雪中的白杨,无论怎样的风暴,都无法压垮她的脊背。 这一刻的女孩,是如此迷人,令人肃然起敬。 微博刚发出去,没人关注,还是他曾经主刀过的一个有点儿名气的红主动转发了他的微博?是我知道的那个n医生吗? 有红打开缺口,瞬间更多的人关注进来,一传十十传百,现代这个社会,一朝闻下知,不出一会儿已经成为全关注的焦点。 n医生这两年名气更响亮,尤其是两年前她在国外的那场手术,更是奠定了她在这一行无人撼动的地位,造就了其传奇的人生,但n医生实在是太过低调神秘了,到现在为止,还没人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样,多大年龄,是男的还是女的,当好奇压迫到一个临界点,将来爆发的时候就会越恐怖。 现在是第一次公然爆出n医生的性别年龄,还有一张照片佐证,在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引起友的广泛讨论,很多人不可置信,觉得肯定是骗人的,这照片里的人绝对不是n医生,有人斩钉截铁的口气就好像见过n医生似得,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但有的人却觉得这人就是n医生,虽然只是一张遥远的照片,但那种感觉形容不出来,就好像、n医生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上各种讨论,扒出发原始微博的医生,人肉出他是平元市中心医院的一名医生,平元的媒体闻风而动,迅速扛着摄影机往医院跑,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么大的热点,傻子才不去。 高医生也不知道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热点,他还是看了微博的影响力,心底有些后怕,很快就将微博删除了,虽然广大友已经截图备案,删了也没什么卵用。 医院从来没像今这么热闹过,记者媒体蜂拥而至。 院长本来正在喝茶,悠哉游哉好不惬意,这时助理快步走进来,因为没敲门还惹得院长翻了个白眼,这贱蹄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助理根本就没想那么多,把手机往他面前一放:“院长你快看看吧,出大事了。” 院长捏着杯子的手抖了抖,狠狠瞥了她一眼:“这么急,赶着投胎去啊。” 话落慢悠悠的放下杯子,随意的瞥了一眼手机,这一看不打紧,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我滴个乖乖,这才二十分钟不到,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助理声道:“院长,n医生真的在我们医院吗?难道是。”她忽然想到院长之前让紧急准备的手术室,难道n医生真的在他们医院手术? 院长一把抢过手机,迅速翻了一遍,越看越心惊,忽然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完了,这是哪个贱蹄子捅出去的?诚心要老子打雷劈啊。” 助理:这不是好事吗?趁机扩大医院知名度,院长怎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院长狠狠捏着手机,咬牙切齿:“出动所有保安,给我把记者给拦住,千万不能让他们接近手术室。” 助理不知道院长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他:“院长您。” 院长狠狠瞪了她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助理愣了愣,赶紧跑离开。 院长不知道,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此举不是明摆着告诉媒体,n医生就在我们医院吗? 果不其然,看到医院迅速出动大批保安,记者肯定,n医生此刻就在这家医院,要不然医院直接澄清就好了,干嘛多此一举来组织保安。 眼见保安往手术室方向跑,一众记者提着话筒后头跟着摄像机跑着追上去,脑子溜溜转的飞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n医生正在向她们招手。 n医生终于要揭开神秘的面纱了。 晏颂眼看一群人跟马蜂一样往这边跑来,迅速站起身隐藏在楼道的门后,冷眼看着外边的一众疯狂的媒体。 明月有些咂舌:“这是干什么?” 晏颂想到什么,眉头紧蹙:“不好。” 这场手术其实很简单,关键点就是要快,就是跟死神抢人,幸亏云涯技术过硬,否则在晚一步,这个孩子真的要去地府报道了。 一个时,手术完成。 云涯晃了晃脑袋,完成最后的缝合,护士剪下线头,身体猛然晃了晃,被护士眼疾手快的扶住:“您没事吧?” 云涯抬手揉了揉眉心,腹隐隐开始坠痛起来,面生却不动声色道:“把病人推到病房去吧,我没事。” 护士看着她,那双眼睛真是漂亮,没想到这个医生虽然看着年轻,但手术能力真是没话,医院这方面最资深的高医生也得甘拜下风,看来能力确实是不分年龄的。 云涯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的男孩,口罩包裹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目光温柔又明亮。 拯救一条生命,果然可以让自己心情好点。 想到什么,垂眸自嘲一笑,抬步朝外走去 () 216 费尽心机 丑人作怪 云涯走到缓冲区准备换衣服,里边就她一个人,显得极为安静。 换好衣服,云涯包好纱巾,抬步走了出来。 从这里到手术室大门还有两道自动隔离门,刚走了两步,就看到最近的自动门打开,刚才推病人离开的护士转了回来,器械护士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云涯脚步微顿。 “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术室门口来了好多记者,全都扛着摄像机,我一看不对劲,就赶紧回来了,你赶紧打个电话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听到那些记者在叫n医生。” 到这里,两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站在一边的云涯身上,眼底掠过一抹不可置信。 云涯心底暗骂这个院长不守诚信,二话不拢着纱巾就往后门走,之前她就已经摸清了这个手术室的布局,轻车熟路的找到后门。 云涯刚打开门,心底暗道不好,可惜已经晚了。 闪光灯此起彼伏,“咔嚓咔嚓”摁快门的声音疯狂又急切,眼前乌压压一片人。 云涯下意识拢紧了纱巾,微垂着脑袋后退。 有记者抢先一步堵住门口,“啪”将门合上了。 云涯眼神一冷。 “她就是n医生吗?” “看这身形,应该没差了。”有记者大声道。 “请问你是n医生吗?你刚才做的是什么手术,如果你是n医生又怎么会在这个医院?” 记者连声追问,语速急的跟赶着投胎去似得。 云涯也不话,垂着脑袋就要挤开人群,记者却不给她机会,这个女孩虽然包裹着头巾,看不清面容,但穿着一件墨绿色大衣,浅蓝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裸色尖头靴,简约大气,时尚青春,怎么看都是一学生,怎么会是名满国际的n医生呢? 也正因如此,这些记者才更加好奇和兴奋,眼见这人沉默,垂着脑袋就要挤出人群,有个记者忽然伸手就去扯纱巾。 纱巾在半空飞舞,眼见n医生就要露出真容,记者瞪大了眼睛屏气凝息 就在这时候,一道黑影忽然冲出,外套包裹住云涯的脑袋,将她整个人裹在怀中,从一侧强硬的撕开一道口子,一眨眼就消失了,只来得及瞥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 记者面面相觑,反应过来拔腿就追了上去。 可惜赶到的时候早已没了影子。 有个记者眼尖看到一角纱帘在下一层楼道拐角飘扬,大喊道:“在那儿,快追。” 记者呼啦啦往楼下跑去。 明月眉梢微挑,身影一闪,在记者跑下来之前,已经跳到了下一层。 楼梯间的门后,云涯背抵着墙壁,晏颂高大的身体紧紧压迫着她,双手撑在她的耳侧,男人滚烫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她的肌肤上,撩拨的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竖起来了。 云涯艰难的仰头,男人的下巴刚好抵在她的额头上,那下巴上生着一层青涩的胡茬,扎的她有些疼、有些痒。 “你。” “嘘。”男人大掌捂嘴她的嘴,把脑袋压在她的肩膀上,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云涯心脏莫名的加快起来。 “人呢?刚才还在这儿呢,怎么一眨眼就没了?”声音越来越近,只有一门之隔,透过门缝,云涯甚至能看到女记者微胖的身形。 记者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到隐藏在门缝里的两人。 云涯紧张的心跳加速。 记者接了个电话:“你什么?人都去楼下了?好好,我现在马上过去。”边挂电话边往楼下跑。 等人跑远了,晏颂缓缓松开手,云涯缓缓呼出一口气,仰头看着面前这张俊美的不像话的脸:“你怎么会在这儿?” 如果不是晏颂刚才突然出现,刚才她还真要被迫承认身份了。 晏颂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怎么,不希望我出现啊。” 云涯摸了摸鼻子:“鼻梁会刮塌的。” 晏颂无语笑笑,退开一步,左右看了看,拉着她的手快步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这里再。” 云涯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晏颂扭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你都知道了吧。”云涯语气闷闷的。 晏颂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不由得装傻:“知道什么?” 云涯撇了撇嘴:“不知道就算了。” 反正她又不是故意瞒着他的。 这种事情怎么让她主动开口。 晏颂了解她的顾虑,也理解她的处境,不由得笑笑:“怪不得我觉得你包扎伤口那么熟练,原来是本职啊。” 想到什么,晏颂脚步一顿,扭头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在巷子里是给阿九做手术吧。” 云涯轻哼一声,他还有脸提:“不然你以为呢?我有虐杀动物的爱好?” 竟然把她想成那种人,云涯越想越来气:“第一次见面你竟然都没认出来我,还把我当成坏人,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晏颂无奈,她怎么又扯出陈年旧账了。 走了两步,云涯忽然扯住他的手臂:“走,我们去找院长。”这笔帐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院长办公室,院长为了处理这事,正忙的不可开交,接电话接的都烦了,直接把电话线给掐了,吩咐助理道:“把那群记者全都给我赶出医院。” “可是院长,那些记者报道就让她们报道啊,反正咱医院也没啥损失,还刚好扩大一下知名度,岂不是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你个头。”院长抡起笔筒就朝助理砸去:“n医生让我保密,我都给人发誓了,转头她的消息就泄露出去了,我这个黑锅背的冤不冤啊。” 助理敏捷的闪身一避,刚好朝着门口砸去,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打开,眼看笔筒就要砸来人身上,院长看清那人,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时迟那时快,身后忽然蹿出一道黑影,将那人揽到怀里,旋身一转,姿势那个潇洒帅气,下一瞬,笔筒被男人抓在手里。 女助理看的眼冒红心,太帅了吧 云涯从晏颂怀里退开一步,拿过笔筒,放在手里把玩,挑眉看向一脸懵逼的院长,似笑非笑道:“院长,不欢迎我就直,你这是干什么呢?” 院长猛然清醒过来,姑奶奶,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站起来屁颠屁颠就朝云涯跑去。 “原来是n医生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这是个误会,嘿嘿。”着心翼翼的拿过来笔筒,扔给一脸震惊的助理,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还不赶紧去烧茶?” 助理赶紧垂着脑袋离开,眼角忍不住瞥了眼那人,这么年轻,这么漂亮,难道传言果然是真的,n医生是位姑娘? 心头想着,面上不敢怠慢,赶紧下去烧茶去了。 院长腆着笑脸看着云涯:“请坐。”话落笑着看向站在后边高大俊美的男人:“您也请坐。” 云涯笑着坐在沙发上,晏颂在她身边坐下来,看起来就是个沉默不苟言笑的男人。 “院长,您能给我解释解释吗?”云涯轻飘飘的问道,明明只是很轻柔的语气,却莫名令院长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那个。”院长也很无奈,心底把高兴骂出了翔,害死他了。 “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院长咬牙道。 这个院长还算有点人性,没有胡乱推卸责任,云涯勾了勾唇:“哦?满意的交代?据我所知,这件事是你们医院的高兴医生传出来的消息,我不知道,你们医院的医生还有这么八卦的一面。” 院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高兴啊高兴,你可把我给害死了。 “是,是我管理不善,才造成这样的结果,n医生您消消气,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云涯就是故意吓唬吓唬这个院长,也是知道不干他什么事,但那个高兴是他手底下的兵吧,不好好当医生,修医德,整跟个长舌妇似得嚼舌根,还跌破眼镜,这是个贬义词知道吗? 所以综合来,这个责任就得院长来背。 “既然院长话到这个份上,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院长心肝一颤,不可思议的抬头。 就见那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笑眯眯道:“那三个伤员院长给我好好照顾,养好了伤,我会派人把他们接走,院长觉得如何?” 三个伤员?不正是今送来的病人吗?院长赶紧一口应下来:“n医生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 “给他们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护工,放心,医药费护理费我一毛钱都不会少了你们医院的。” “怎么能让n医生破费了,这个钱我们医院还是出得起的。” 云涯瞟了他一眼,院长心头咯噔一跳,便听那人清冷的嗓音黄莺般婉转动听:“白吃白拿,那是强盗才干的事。” 院长心翼翼的应是,大不了从他的金库出,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没想到这个n医生还是讲原则的。 云涯离开后,院长吩咐助理:“去把高兴给我叫来。” 助理走了一半,忽然想到一件事,“院长,这个n医生我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院长瞪了她一眼:“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助理忽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就那个在上很火的第一名媛,n医生和她长的很像。” 院长愣了愣,什么第一名媛,他满心扑在医院的医疗建设上,对文娱圈并不关注啊。 助理掏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第一名媛四个字,很快冒出来一排词条,全都离不了纪云涯这个名字,纪云涯这个名字已经跟第一名媛这个名头牢牢绑在了一起。 上有很多纪云涯的照片,助理随便搜了一张,递到院长面前:“就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院长看过去,照片里的女孩确实和刚才那个人的脸无限重合,甚至可以就是一张脸,“她叫什么?” “纪云涯,江州纪家大姐,纪家你不知道,但纪氏集团你总该知道吧。” 院长当然知道,他还买了纪氏的股票呢,行情特别好。 “n医生不会跟纪姐是双胞胎吧。”院长咕哝了句,目光紧紧盯着照片里的人。 助理翻了个白眼:“我亲爱的院长,从没有新闻纪姐还有个双胞胎姐妹,n医生分明就是纪姐本人啊。” “什么?”院长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看看照片里的人,再想想刚才那张脸,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这真是一个大的新闻,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真没想到,纪姐竟然就是n医生,她才十八岁啊,按她的生平履历推算,她拿学位证的时候,岂不是才十三岁?简直就是才中的才。”助理感慨连连。 院长瞪了她一眼,脸色有些严肃:“今的事最好烂你肚子里,一个字都不准给我透露出去。” 助理明白轻重缓急,“我晓得。” 院长摆摆手:“去,把高兴给我叫过来。” 云涯和晏颂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黑透了。 越往北靠近就越冷,刚一走出医院,凛冽的寒风迎面刮来,云涯冻的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没经历过北方的寒冬,直接冻的脑子都懵了。 晏颂立刻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将人带大衣裹到怀里,在寒夜里冒风前行。 他大衣里边只穿了件白衬衣,然而此刻身体却热的发烫,就像一个火炉,全身总有用之不竭的热量。 云涯窝在他怀里,寒凉被驱散,温暖席卷而来,舒服的闭上双眼。 云涯让阿芸在医院附近的宾馆定了两个房间,宾馆门口,阿芸拉着慕容贞正等在那里,搓着双手,鼻头都冻红了。 她也是南方人,对北方的气真是不适应,只感觉凉气在衣服里乱窜,整个人都要冻成冰棍了。 姐也怕冷,而且听京都最冷,以后可该怎么过? 慕容贞倒是很耐寒,不吭不响的站在那里,甚至还主动伸手握住阿芸的手:“阿芸姐姐,我给你暖暖吧。” 姑娘的手暖乎乎的,阿芸笑道:“我们阿贞真乖,怪不得姐那么喜欢你,连我也喜欢的不得了呢。” 阿贞露出一个乖巧腼腆的笑容,洗干净的脸庞透着一股鲜花般的芬芳和青涩。 看到晏颂的身影,阿芸立刻松开慕容贞的手,快步走过去。 “姐。” 云涯看着阿芸被冻红的鼻头,无奈道:“你傻不傻,不会带着阿贞去房间等着?” 阿芸嘿嘿笑道:“不亲眼看到姐,心底总是不踏实。” 云涯从晏颂怀里跳下来,走过去拉住阿贞的手,阿贞心翼翼的问道:“姐姐,我哥哥有没有出事?” 云涯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放心吧,你哥哥没事,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 阿贞抿着唇甜甜笑了,这是云涯遇到她之后笑的最真的一次。 云涯牵着她往宾馆里走,阿芸开了两个房间,云涯晏颂一间,阿芸阿贞一间,进房间之前,阿贞笑着对云涯挥挥手:“姐姐晚安。” 看着她露出孩子真纯洁的笑容,蹦蹦跳跳走了进去,云涯摇头失笑。 刚进房间,晏颂揽着她的腰就将她抵在了门板上,云涯呼吸骤紧,下一刻他已寻了唇吻了上来,云涯有一开始的惊怔过后,双手主动揽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回应。 半个时后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云涯走到窗前,拨通了一个电话。 长话短。 让常叔派人来平元,一是保护照顾好四个孩子,等人康复后让常叔把人带回去,慕容诛和赵卓都是好苗子,好好培养将来可堪大用。 二是让常叔调查慕容兄妹俩和越菘蓝的身世,慕容贞身上有哈伦宝藏的玉坠,他应该就是哈伦后裔的另一个分支,现在集齐了三枚玉佩,还剩下最后一枚 也许从慕容兄妹俩的身世上,能查到剩下一枚玉佩的下落。 云涯并不着急,其实这个宝藏对她来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且云姝的话掺了水分,这个宝藏究竟是真是假,现在还没定论,但是她有预感,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越菘蓝的哥哥越以安究竟是什么身份,越菘蓝为什么会遭到追杀,这些云涯都必须弄清楚,否则把这个孩子留下,不定会招来什么祸患,她跟越以安也算有交情,保护他的弟弟,也算她为朋友做点事情。 常叔一一答应下来,云涯听到水声停了,慌忙挂了电话。 云涯扭头,差点被眼前的美色惊爆眼球。 男人腰部只裹着浴巾,边擦头发边走了出来,宽肩窄腰,蜂腰长腿,身材好到爆表,尤其是那胸肌,八块完美的腹肌在浴巾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令人血脉喷张 云涯擦了擦鼻子,怎么感觉流鼻血了? 晏颂迈着大长腿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体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身上有着很好闻的皂角清香,充盈了鼻尖,男人笑着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瞅你花痴的样子,也不擦擦嘴角的口水。” 云涯下意识去擦嘴角,后来才发现被耍了,不由得狠狠瞪了眼他,伸手就去推他的胸膛,那胸肌坚硬的跟铁似得,纹丝不动。 男人闷笑起来,胸腔震动,震的云涯手掌发麻,赶紧把手缩回来,耳边听得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一声声撩拨着她的心扉。 “既然喜欢,那就看个够。”着抓住云涯的手,不由分就往他胸膛摸去,云涯想抽回来,却发现他握的那么紧,不由得把手攥成拳头,狠狠的一拳垂下去,谁知却把她的手给砸疼了。 这咋练的,比铁都硬。 晏颂眉梢微挑:“疼吗?我给你吹吹。”话落捉住云涯的手放在唇边仔细吹着,眉目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一种隽秀般的温柔,云涯看的心尖发颤。 云涯想到什么,忽然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纱布已经湿了,混着血缠在胳膊上,不由得大惊失色:“伤口不能沾水,会发炎的。” 晏颂无所谓的笑笑:“不是有你这个大医生在吗?这点伤算什么?”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在医院我忙昏头了,竟然忘了给你包扎一下,你怎么也不提醒我。”眼看云涯急的跟无头苍蝇似得,不由得觉得好笑,心底某个地方软成了一片。 云涯本来准备让阿芸下去买药,但阿芸照顾着阿贞,披上大衣准备自己去买,被晏颂眼疾手快的拉住:“你干什么去?” “买药啊,伤口不尽快处理会发炎,你不能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晏颂忽然把她抱怀里,云涯惊了一跳,伸手就去推他,“你干什么?” 晏颂搂紧她,在她耳边柔声道:“等着,我让人把药送上来。” 云涯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被晏颂压到床上,直接封住了口齿。 “叮铃铃”门铃声忽然响起,云涯瞪了眼身边的男人,就要起身去开门,晏颂先她一步起身,“我去。” 门口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云涯没来得及细想,裹着被子将自己卷起来,从远处看就像个蚕蛹。 晏颂接过药,二话不就把门合上了,男人站在门外,碰了一鼻子灰。 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想到刚才看到的从门缝的镜子里反射出来的画面,贼笑了一声。 床上躺着一个人。 是谁还用想吗? 大半夜孤男寡女的,还是在宾馆这种想入非非的地方,让人想不想歪都难啊 想到这里,哼着歌转身离开,老大稳了,他们哥几个还都是单身汪,想想真是忧桑。 云涯接过药,也没问来人是谁,给他伤口清洗,酒精抹上去,晏颂“嘶”了一声,听起来就很疼,云涯手一抖,“晏哥哥,很疼吗?” 晏颂笑笑:“不疼。” “那我轻点。”伤口都已经被水泡的泛白了,还没事,他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身体的? 云涯心疼的不得了,但又很气,最后又无奈,包扎的动作都透着心翼翼。 刚把伤口包扎好,云涯的手机就响了,她拿起来一看,眉心一跳,不由得抬眸看了眼晏颂。 “庄姨。” 晏颂挑了挑眉,唇角笑意加深。 云涯摁下接听键,背转过身子,晏颂耳朵悄悄贴了过来,不过很可惜,只听到零零索索几个字眼。 “云涯啊,休息了吗?”女子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嗯,刚准备睡下,庄姨,有什么事吗?” “明我派人回去接你,做好准备了吗?” 云涯抬手揉了揉眉心,“庄姨,我这两在平元办事,等完事后我自己去京都吧,等我到了京都庄姨再派人来接我。” “啊?在平元啊。”庄曦月叹了口气:“那好吧,你一个姑娘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要不要我派人去平元接你?” 云涯赶紧回道:“不不用了,我身边还有保镖和助理,庄姨不用担心。” “那好,等你到了京都,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云涯乖巧的应着。 云涯身子忽然一颤,原来晏颂的手不知不觉从后背的衣服里穿了进去,在她光裸的脊背上游移,云涯扭了扭身子,扭头瞪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无声吐出几个字。 别闹。 晏颂眉眼挑着邪笑,一勾手云涯的身子就将人勾到了怀里,背脊狠狠撞上那坚硬的胸膛,发出“砰”一声闷响,云涯咬了咬唇,阻止自己发出声音,但一声压抑的闷哼还是不自觉从唇齿间溢出。 “云涯,你怎么了?”手机里传来庄曦月担忧的询问声。 云涯立刻反应过来,咬了咬唇,低声道:“没。”刚出口一个字,云涯声音猛然抖了一下,晏颂趴在她耳侧,轻轻咬着她的耳朵 “没事,刚才被蚊子给咬了一口。”云涯尽量稳定心神,用正常的口吻道。 晏颂眯了眯眼,竟然他是蚊子? “哦,现在这么冷的还有蚊子啊,那这只蚊子挺坚强的。” 云涯觉得庄姨这句话语气挺奇怪的,但现在她腹背受敌,还真没时间去想这其中的奇怪之处,“呵呵,我们南方这个时候还是挺暖和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现在是在平元,不是在江州,平元已经属于淮河以北流域,靠近京都,现在气挺冷的 自打嘴巴。 多多错,她索性不了,等着庄曦月话,这时候,好像谁在喊她,庄曦月了一句:“马上”便对她道:“云涯,你晏叔叔回来了,我不跟你多了,等你来京都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着挂了电话。 云涯看着传来忙音的手机愣了愣,直到晏颂附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妈跟你什么了?” 云涯扭头瞪了他一眼:“庄姨明派人回江州接我,但我跟她我在平元,刚才是在跟庄姨打电话,你能不能正经点?”想到刚才跟庄姨打着电话,他却在那儿瞎胡闹,心肝就是一颤。 “我妈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很开明,会理解我们的。”晏颂笑眯眯的道。 感情他以为庄姨已经同意了他们俩的事情 云涯眉心一跳,有些头痛起来,该怎么解释。 其实她并不想欺骗晏颂,就算瞒得好,晏颂早晚也会知道,按他的脾气肯定不会罢休,还不如坦白从宽,但看到晏颂笑眯眯的样子,眉梢眼角都染满了欢喜,她又不敢开口了。 如今,真是骑虎难下,她现在只有寄希望于晏舸,希望他真的能服庄姨,否则 “晏哥哥,庄姨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事。”云涯还是决定和盘托出,越拖误会越大。 晏颂挑了挑眉:“哦,不知道啊,那你玉佩哪儿来的?”晏颂就看着她瞎话。 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来。 “玉佩是,”云涯咬了咬牙:“我出来了,你不能生气。” 晏颂眯眼笑着看着她,“你,我不生气。” 云涯心脏抖了抖,看他这样子,感觉有点危险。 “玉佩其实是晏。” “叩叩叩。”门忽然被人敲响,云涯的话戛然而止。 每次都是这样,是老故意不让她的吗? 云涯叹了口气,认命的起身去开门,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衣领都散开了,春光乍泄。 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美色,“赶紧穿上衣服。” 话落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洗过澡,换过一身干净衣服的慕容贞就站在门口,双手交握在腹,看起来乖巧又安静。 长发还有些微湿,披散在肩头,一张脸唇红齿白,煞是好看,透着一股青涩的纯真。 “姐姐,我想跟你一起睡。”姑娘有些腼腆的垂下脑袋,心翼翼的道。 就像一只纯白的白兔,那么无辜又惹人怜爱。 云涯笑了笑,蹲下身来和她平视:“不是还有阿芸姐姐陪着你吗?” 阿贞看了她一眼,飞快的垂下脑袋:“可是我想和姐姐一起睡。” 阿芸姐姐和你是不一样的,她身上没有妈妈的味道,阿贞在心底声道。 云涯心底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她看到了她眼底的依赖和渴望。 抬手轻轻揉着她的脑袋,笑道:“好,阿贞就和姐姐一起睡。” 阿贞扬起眉眼,露出一个羞怯又甜美的笑容。 屋内某人却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么的孩子就会跟他抢人,真是、气闷的无处发泄。 云涯正巧因为刚才的事有点迁怒晏颂,现在刚好让他冷静冷静,一句话也不,牵着阿贞就走了,独留晏颂空枕凉被,辗转反侧,欲火焚身 “从前,有一只大灰狼,它最喜欢吃人,有一,红帽要去看外婆,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一只大灰狼冲了出来。”温柔的声音娓娓道来,轻易就把人带入到梦境里去,那里鸟语花香,温暖如春,那里,有儿时母亲的呓语、有淳淳不悔的教导、有动人而温柔的摇篮曲 “哥哥。”女孩嘴角勾着一抹甜美的微笑,往云涯怀里缩了缩,自动寻找温暖的所在,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云涯看着怀里睡着的女孩,手指轻柔了拂去她耳鬓的发丝。 如果她以后的女儿,也能如阿贞一般漂亮乖巧该多好呢。 她的女儿云涯苦涩一笑,也只能想想罢了。 不知不觉,夜深了,云涯和她头靠在一起,沉沉入了梦乡。 她却不知,外界因为n医生而陷入怎样的风浪中,n医生,这个神秘又传奇的人物,因为被曝是一个年轻女孩子,而受到广大友的质疑,这绝对是一个假消息,如果n医生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孩子,根据她生平履历推算,她岂不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拿到了美国最顶尖医学院博士后双学位?这还是人吗?绝对不可能 上各种猜测都有,但基本上没人相信,这太方夜谭了,主要是n医生名气太大,给人的印象应该是个有一定阅历的成熟男人,冷静、缜密、聪明,这样的人才附和人们对n医生的幻想,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很快,平元医院官方做出回应,此事系院里医生为博眼球散发的假消息,照片里的医生不是n医生,而是医院新来的实习医生,因为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以及给n医生带来的名誉损失,医院对涉事医生进行了通报批评,望外界不要再关注这件事,给n医生应得的尊重。 这个医院也算是一夕之间出名了,随后而来的好处多不胜数,院长乐的嘴都合不拢,一边骂高兴给他找麻烦,一边赞他干的不错。 京都。 孟淑景放下茶盅,一大早的就气不顺,她那个婆婆,简直就是个奇葩,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就一个破落户的女儿,烧了八辈子高香才攀上晏家,真以为自己有多牛叉,野鸡飞上枝头,那也变不成凤凰,充其量就一家鸡。 起来她这个婆婆也是踩了狗屎运,要不然晏家这样的门楣,她就是再投十次胎也够不上。 当年老太爷打仗的时候,遭遇伏击,全军覆灭,老太爷是在死人堆里醒过来的,被一个专干扒尸体偷钱的贼给差点吓死,这个贼有点良心,救了老太爷一命,把他带回家,给吃喝的,还给他养伤,老太爷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把这个贼当恩人,这个贼也是个精的,就跟老太爷定了娃娃亲,老太爷本来定的是老三,他也知道长子的媳妇必须要甚重,老二他又最喜欢,当时留了信物,定了口头约定,n年后,晏老太爷已功成名就,四个儿子各个英明神武,这个时候老贼领着土拉八几的女儿握着信物找上了门来。 那女儿丑不,大字还不识一个,自然是被晏老夫人嫌弃个不行,暗怪老爷子没提前跟她通气儿,这样的儿媳妇简直就是让她被人看笑话的。 老太爷是个守信诺的人,即使他也看不上这个家子气的儿媳妇,但大丈夫一言九鼎,断没有反悔的可能,便按照约定让人跟老三结婚,但那老贼不干了,来之前他可是打听过的,这四个儿子虽都才名在外,但四个儿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老三是最平庸最没本事的,这样的人当他女婿自然是看不上的,老二晏国茂惊才绝艳,前途无量,他相中这个了,就反悔非让女儿嫁老二。 老夫人和老太爷都不干了,老二可是他晏家的希望,断不能娶这么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土姑娘,那就是活活害了老二,再了,老二有青梅竹马的大家闺秀,看得上这个尖酸刻薄的土姑娘那眼睛就是被屎给糊了,老二严词拒绝,晏家义愤填膺,老贼和他那个撒泼女儿就整堵在晏家大门口,对外散布谣言,晏家不守信诺,毁婚约 晏老夫人气的大病一场。 而且当时晏国茂和青梅竹马又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要他放弃貌美贤惠的青梅竹马去娶一个乡下来的笔墨不通又土又丑的女人,还不如让他去死,当年激愤的晏国茂险些把人打出晏家,后来老贼和女儿指着晏国茂的鼻子骂他忘恩负义,差点把晏国茂气吐血。 后来老贼也知道再闹下去没好处,就退了一步,让女儿嫁给老大晏国寿,虽然比不上老二,但好歹是长子,在古代长子是拥有绝对继承权的,那么以后晏家的一切就都是他女儿的了。 晏老太爷无奈之下同意了,晏国茂老实,虽然心里不情愿,又不敢反悔,就娶了那姑娘,从此晏家开始了鸡飞狗跳的生活,老夫人使劲儿的搓磨这个儿媳妇啊,结果她反倒是被这个媳妇差点气死,拖了几年郁郁而终。 她的这个婆婆呢,在京都那是出了名,她本名叫陆仙娥,但又觉得太土太俗,专门找了个算命的给她改名,叫陆玉珂,名字是有内涵了,但她本人没内涵,简直就是个笑话,一生生了两个儿子,她的丈夫晏南宵和老五晏南风,晏南宵像足了陆玉珂,黑黝黝的,一看就莽夫,要不是因为他是晏家长孙,孟淑景是绝对看不上他的,晏南风倒是一点都没遗传到陆玉珂,长的唇红齿白,有些公公的秀气,但可惜生下来就是个病秧子,拖了二十八年,她就看还能再拖几年。 也许是这个儿子长的太好看了,从体弱多病的,陆玉珂特别疼爱他,简直就是掏心掏肺的,从她这里抠走的钱全都用来补贴那个病秧子了,想到这里孟淑景就一肚子气,那病秧子怎么还不去死,吊着一口气活的这么艰难有意思吗? “大夫人。”巧银快步走了进来:“大奶奶让您过去一趟呢,有事找您商量。” 孟淑景翻了个白眼:“早上才来我这儿逞了一圈威风,她能有什么事?” 这时候座机响了起来,巧银走过去接通,扭头看了她一眼:“大夫人,是孟姐的电话。” “给我。”孟淑景走过去。 “姑姑姑姑呜呜。”孟淑景一接通听筒里就传出孟君辞的哭声,聒噪的令孟淑景眉头紧蹙,厉声喝道:“哭什么哭?” 对方抽噎了一下道:“姑姑,晏舸真的有未婚妻吗?你告诉我啊。” “你听谁的?”孟淑景厉声道。 “晏舸了我还不信,可是今上午东方漪又告诉我了,她老爷子大寿那人就来了,三夫人还专门派人去接她,要当场宣布她跟晏舸订婚,双喜临门,姑姑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孟君辞不依不饶的问道。 既然是东方漪的,那就**不离十了,东方家是搞情报出身,消息没错的,孟淑景揉了揉眉心:“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晏舸不学无术,没前途的,真不知道你看上那子哪点,这样你也可以安下心来,那咱就来个三喜临门。” 孟君辞都快哭了,“可是我就是喜欢晏舸嘛,我不要嫁给晏颂。” 孟淑景冷声道:“阿辞,别胡闹,姑姑都是为了你好,你不喜欢晏颂姑姑理解,毕竟你也没有见过他,等你见过他之后再不嫁给他,那姑姑就不逼你。” 孟君辞吸了吸鼻子,立刻惊喜道:“姑姑你真的吗?” 孟淑景笑道:“你见姑姑什么时候骗过你?” 晏颂她见过的,二房净出能人,都晏颂像极了他爷爷,当年誉满京都、惊才绝艳的晏二少,怪不得陆玉珂当年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二叔,简直就是少女杀手,连东方漪那么高傲千金名媛都折于膝下,她就不信这个单纯的侄女不会被吸引,等见过了泰山的巍峨,土坡还能入的了眼吗? 安慰好孟君辞,孟淑景笑了笑,老太爷早晚会同意的,孟家的掌上明珠配他们晏家的子孙,绰绰有余了。 更关键的是,等阿辞嫁给晏颂,她在晏家的地位就牢固了,看她那个婆婆还给她逞什么能。 “走吧,看妈找我什么事。” 刚一只脚踏进门,一个茶盏子摔在脚边,茶汤溅了出来,伴随着一道粗鲁的叫骂:“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是真没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好啊你孟淑景,长本事了啊。” 孟淑景眼眸一暗,面上笑意盈盈,踩着满地狼藉走了进去。 “妈,怎么了?这是谁惹您生气了?” 一道阴戾的视线扫了过来,将近七十岁的陆玉珂一头黑发,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改良旗袍,身材圆胖,面庞黝黑,长的一点都不好看,尤其是拧着眉的样子甚至有几分狰狞,将近半辈子的豪门生活,磨平了她身上的土气和俗气,倒是添了几分富贵圆润,可惜,因为那过分凶煞的眉眼而显得分外违合,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老年人的平和慈祥,也是因此锦儿华儿星儿最不喜亲近这个奶奶,反正这个奶奶也从来不喜欢她那三个女儿。 “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孟淑景我告诉你,只要你一没跟我儿子离婚,你就叫我一妈,我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陆玉珂冷笑道。 到现在也没给她生下孙子,这样的媳妇娶来有什么用?整一脸清高,傲给谁看呢?老娘农村出身,还不是在这京都权贵集结之地占得一席之地?你算个什么东西。 孟淑景握了握拳,面上笑吟吟道:“妈,您真是误会我了,我得了消息就准备过来了,临出门的时候接到我侄女的电话,你也知道的,阿辞那丫头因为阿颂要回来了,有点紧张,我安慰了几句,这就耽误了时间。” 陆玉珂冷笑了一声,眸光盯着孟淑景的脸,孟淑景心头一颤,故作镇定的一笑,心头却有些不安起来。 她这个婆婆农村出身,大字都不认一个,却能坐稳晏家长房长媳的地位,不得不她本人是聪明又有手腕的,其实实话,她对这个婆婆本能是有些畏惧的,只是身为豪门闺秀的底气让她在这个女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阿颂?叫的真亲热啊,你当初怎么没嫁给晏南陌,省得来祸害我儿子,要不然现在晏颂就是你儿子了,至于费尽心机的把自己侄女推给他?” 这话的可是难听,她当初可是看中了晏南陌,俊帅无匹,当年可是多少京都闺秀的梦中情人,可惜人家跟庄曦月青梅竹马两无猜,她想插足也插不进去啊,要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那个又黑又懦弱的儿子? “呵呵,妈你笑了。” 这么多年她也看明白了,跟这个老妖婆斗是没用的,她骂就听着,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反倒把她自己给呕死。 看这女人软硬不吃,陆玉珂冷哼一声:“明珠明过来,我已经派人去接她了,你去准备一下吧。” “明珠?”这女人好像是陆玉珂的娘家侄孙女吧,时候在家里住过一段日子,在她的印象里,是个刁蛮任性的姑娘,更关键的是,长得丑,有句话怎么来着,丑人多作怪,就是指陆玉珂跟她娘家一窝。 想到什么,孟淑景脸色难看起来。 她这个婆婆原来也是打的这个注意,癞蛤蟆也想吃鹅肉,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题外话 晏哥哥就是一块肥肉,人人都惦记哈哈 以后有好戏看拉 () 217 我们的家 来头很大 恋上你看书网60bk,最快更新重生豪门之独宠恶妻最新章节! “是,我现在就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孟淑景温顺的应道。 想要嫁也要看人家晏颂愿不愿意娶。 不自量力,自取其辱,要不是她踩了狗屎运嫁进晏家,她那个娘家连给她倒屎盆子都轮不上。 “不用了,西暖阁还空着的吧,就那一间给明珠住吧。” “西暖阁?华儿和星儿住着呢。”孟淑景心底呕死了,西暖阁是整个宅子里最好的地方,是当年晏国茂亲自监工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建造,送给妻子的新婚贺礼,不仅构造精美,临湖而居,更是东暖夏凉,不过当年晏国茂夫妻俩意外去世后,房子就闲置了下来,后来她好不容易服老太爷给华儿星儿住,陆玉珂想的倒好,给陆明珠住,她倒是脸大。 陆玉珂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家里少了两个孩子睡觉的地方?明珠难得来一趟,怎么?你这个伯娘想让孩子露宿街头不成?” 狗屁的伯娘,一来就想让她女儿让出去,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妈,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华儿星儿住惯了,我把东阁收拾出来吧,那地方后来改造过,屋里烧的地暖,比西暖阁还舒服呢。” 陆玉珂猛然一拍桌子,吓了孟淑景一大跳:“不就让你腾一间房子,磨磨唧唧的,不想搬就直,你的女儿是宝贝疙瘩,我的明珠就活该住东阁?” 孟淑景憋了一肚子气,但她深知吵架不是明智之举,陆玉珂最会胡搅蛮缠,跟她吵有理也变没理了,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笑眯眯道:“妈,看你这话那儿去了,明珠叫我一声伯娘,我也是真心疼她的,只是,华儿星儿畏冷,现在又这么冷,贸然搬出来,我是怕两个孩子身体受不住,尤其是华儿,你是知道的,她生下来身体就不好,这个世上,除了我,谁还会关心她呢。”着忍不住拭起了眼泪。 三个女儿从生下来至今,陆玉珂一下都没抱过,当时她得知星儿生下来是个女儿时,甚至还要摔了星儿,从那之后,她就恨透了这个婆婆。 陆玉珂烦躁的摆摆手:“废话少,不搬出来,行,我明白了,回去吧。”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孟淑景心脏“咯噔”一跳,不知道这个婆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妈我就先回去了,华儿星儿快放学了,我回去看看。” 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听到陆玉珂自言自语:“听闻西门家的寡妇回来了,改去瞅瞅,这个女人能生养……。” 孟淑景眉心一跳,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是故意给她听的。 陆玉珂,你有种。 听到脚步声匆匆离去,陆玉珂冷哼一声,样儿,跟我斗。 “大奶奶,三夫人那里有消息了。”翠嫂从门外走进来,陆玉珂眉梢一挑。 “三夫人在江州确实给晏舸少爷定了亲事,只是对方的家世暂时还没打听出来,不过听闻三夫人已经派人去接了,等老太爷大寿那,要来个双喜临门呢。” 陆玉珂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发现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凉了,翠嫂赶紧换了一杯。 “庄曦月精着呢,提前给老二定了亲事,就是怕有人拿捏老二的婚事。”着,嘴角嘲讽的勾了勾。 “三夫人这么精明,大奶奶您觉得明珠姐有希望吗?”翠嫂心里很想笑,明珠姐她时候见过,跟大奶奶长的极像,也不怪大奶奶这么喜欢她,可惜啊,和大奶奶一样,长的是真难看,一脸刻薄相,庄曦月那么绝艳风华的人物,娶这样的儿媳妇,那是真无法想像。 陆玉珂扭头瞥了她一眼,翠嫂赶紧垂下目光。 “我知道你心底怎么想的,嫌弃明珠配不上晏颂呗,这又如何,我不照样嫁进了晏家,穆紫苓那个贱人早就下地狱了,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关键是老给不给你时间享受。” 穆紫苓是二奶奶的名讳,不过她死的早,晏家很多人都没见过她,听闻和二爷青梅竹马琴瑟相合,郎才女貌作之合,一时被传为佳话,可惜妒红颜…… 翠嫂觉得大奶奶语气酸溜溜的,在她身边服侍了多年,对她的心思自然一清二楚,垂着脑袋沉默。 “我陆玉珂的侄孙女嫁给她儿子,那是给她面子,别给脸不要脸,她要是不同意,我自是有的办法。”语气透着一股阴狠。 “大奶奶,不好了,五爷又吐了,您快去看看把。”这时门外一个女佣快步跑进来,焦急的喊道。 “什么?”陆玉珂赶紧站起来,急匆匆走出去。 孟淑景气的咬牙切齿,“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巧银劝道:“大夫人放宽心,您要是真生气了那就是着了大奶奶的道,明珠姐来就来,到时候也就是自取其辱,不仅晏颂少爷看不上,三夫人那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孟淑景气儿顺了些,但很快眉头微拧起来:“你不知道我这个婆婆,手段厉害着呢,要不是我这些年呕尽心血的防着,她不知道早往大爷的床上塞了多少女人,我是怕她真有后招。”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庄曦月也不是个傻子。” 晏华和晏星放学回来了,晏华十七,晏星十五,一个初三,一个高二,两个女儿如花似玉,没遗传到晏南宵的糙劲儿,是她最欣慰的一点。 母女三人了一会儿的话,孟淑景提出要两人搬出西暖阁,搬到东阁去住,两个少女一下子就炸毛了,年纪最的晏星沉不住气,“噌”的一下站起来:“为什么?我和二姐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来?” 晏华拉了拉晏星:“妹,你听妈,里边一定有原因。” 孟淑景生晏华的时候受了气,晏华是早产儿,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的长大,她不若大姐晏锦长的明艳,也不若妹晏星娇憨,她皮肤有种病弱的苍白,清秀如水,尤其是一双明眸沉静内敛,也是三姐妹中最聪明的,孟淑景从就最疼她。 “你奶奶的娘家侄女要来了。”孟淑景只了这么一句话。 晏星咕哝道:“来就来呗,干嘛抢我们的房间。” 晏华柳眉微蹙,淡淡道:“是陆明珠吗?” 孟淑景点点头。 晏星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陆明珠那个丑八怪她还敢来?时候就抢我的衣服和玩具,还欺负我跟二姐,二姐脖子里现在还有她那鸡爪子抓的疤呢,现在我可不怕她了,来就来,看我不好好收拾她一顿。” 着撸袖子就要干架。 “我的姑奶奶,你省省吧,你要伤了陆明珠,你奶奶可饶不了你。”孟淑景无奈道。 晏星气的都快哭了:“奶奶偏心。”时候她跟陆明珠打架,每次都是陆明珠故意挑衅,而且陆明珠那丑八怪吃得多力气也大,每次都是她被欺负的惨,奶奶却每次都帮着陆明珠,反过来惩罚她。 孟淑景无奈的叹了口气,抱着晏星柔声哄道:“你奶奶就那样,以后陆明珠来了你躲远点儿,不跟她起冲突。” 晏华却想的要长远一些,“陆明珠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来,看来,奶奶是打着别的注意吧。” 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 孟淑景看着这个自幼聪慧的次女,欣慰的点头。 晏星眼珠子咕噜噜转:“什么?你们的我怎么都听不懂。” 晏华笑着摇头:“还是做一个糊涂人好。” 晏星哼了一声,高傲的仰着头:“别以为我不知道,晏颂哥哥是一块肥肉,很多人都想把这块肥肉叼嘴里,君辞姐姐就罢了,自家人我就不什么,但陆明珠那是真不嫌丢人啊,就她那又黑又丑的样子,给本姐洗脚本姐都嫌恶心的货色,还敢肖想晏颂哥哥,呵呵,丑人多作怪。” 孟淑景无奈的看着她:“这话出去可不能乱,被你奶奶听去又该骂你了。” 晏星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反正她从就不喜欢我们姐妹,骂就骂呗,被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晏华笑道:“妹还是很聪明的。” 晏星眉眼飞扬:“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 孟淑景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疼爱。 晏星猛然一拍沙发扶手,笑嘻嘻道:“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晏舸,晏舸最讨厌的绝对是这个陆明珠,难道你们忘了时候……。”着嘿嘿贼笑起来。 孟淑景蹙了蹙眉:“怎么了?” 晏华笑道:“妈你忘了吗?有一年,三婶带晏舸回晏家过年,那一年陆明珠也在……。” 孟淑景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三婶那次被气急了,也没给老爷子打招呼,带着晏舸就回了江州,从那之后有三四年没再回来过,还是老爷子想念晏颂,用生病为由把人给骗来了。”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茬给忘了,陆玉珂也是真心大,庄曦月恶心都来不及,还娶回来当媳妇。 想通了这一层,孟淑景脸上又重新恢复笑容,“星儿,不准胡闹。” 晏华蹙了蹙眉,柔声问道:“妈,虽然陆明珠和晏颂哥哥行不通,但阿辞……。” 孟淑景笑着摆摆手:“这件事你不用管,老爷子那边已经快松口了,难道阿辞嫁进来不好吗?晏颂以后可是前途无量。” 晏华叹了口气:“晏颂哥哥可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我怕他……。” “有老爷子开口,他敢不答应?”孟淑景勾了勾嘴角,不答应就是不孝,晏家最重孝道,一个大帽子压下来,你看他承受得了不。 晏华皱眉,她实在不喜欢母亲这样做,爱情,应该是两情相悦,而不是像她母亲这样,充满着算计和包办,不仅会毁了阿辞,也会毁了晏颂。 但母亲一意孤行,一旦做了决定就绝无更改的余地,她也莫可奈何,只希望自己以后的婚姻,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 “嫁给晏颂哥哥也好,这样以后我就能经常和阿辞姐姐一起玩啦,更重要的是,气死陆明珠那个婊砸。”晏星兴奋的道。 想到什么,她又皱起了眉头:“但是这样做又不对,阿辞姐姐喜欢的是晏舸呢,她昨儿还问我晏舸是不是有未婚妻呢。”想到这里,晏星立刻兴冲冲的问道:“妈,晏舸真的有未婚妻吗?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过,长什么样,好不好看,是哪家的名媛啊……,三婶眼光那么高,肯定来头很大。” 孟淑景无奈的点了点她额头,“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做什么,快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搬去东阁去。” 晏星撅起了嘴巴:“可恶,陆明珠你给我等着。” —— 第二,云涯又去医院看了三人一眼,慕容诛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握着云涯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姐姐……你救了我,以后你即使要我死,我也绝无二话。”孩子出的话却铿锵有力。 昨他听的很清楚,是纪云涯力排众议送他上手术台,还亲自主刀手术,否则他根本活不到现在,纪云涯在他眼中,就是救命恩人。 “别这种傻话,好好养伤,之后会有人过来接你,那是姐姐的人,你和妹妹跟着他们回去,他们会照顾你,如果你愿意,也会教你本领。” “那姐姐你呢?”慕容诛下意识问道。 云涯笑道:“姐姐要出远门,因为你们耽误了,看连你之后姐姐就要走了,但是你放心,姐姐还会回去看你的。” 慕容诛咬紧牙齿,“姐姐,我一定会学好本领,让自己变强。”报答你的恩情,他在心底这样跟自己。 “好孩子,姐姐相信你。” 常叔一早就到了,云涯见了他之后跟他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平元距江州还有700多公里,剩下的路程云涯没有矫情到再去坐火车,其实火车上的时光并不好过。 两人坐飞机,两个多钟头就到了。 飞机上时间过的很快,云涯几乎是眯了一觉,就到京都了。 晏颂将大衣披在她身上,云涯被裹成了一个粽子,被晏颂拉着走出了机场。 京都真的太冷了,感觉哈一口气都能结成冰,云涯已经提前穿上了保暖内衣,但是还是觉得冷,凉风在四肢百骸里乱蹿,让她想掉头就回江州。 真他娘的冷。 晏颂心疼的将她卷到怀里,给她双手哈着热气,“北方就这样,不若南方暖和,不过家家户户都有暖气,到了家就好了。” 晏颂抱着她快步走出机场大厅,两人都裹得跟粽子似的,机场人来人往,也没人注意两人。 上了路边一辆越野车,车子渐渐驶离机场大道。 机场里追出来一个穿着粉色风衣的女人,长发披肩,戴了顶礼帽,精致的妆容明艳的五官,气质骄矜高傲,像是高高在上的之娇女,站在人群里很是耀眼,不少行人目光都往她身上瞟。 女人望着走远的车影,柳眉微蹙:“怎么那么像晏颂?” 随后摇摇头,怎么可能是晏颂,绝对是看错了,晏颂什么时候和女人亲近过,但看刚才那人对那女孩的热乎劲儿,就绝不可能是晏颂。 一辆豪车停在她面前,司机走下来打开车门,恭敬的弯腰:“大姐,请。” 女人弯腰坐了进去。 车内,前座的管家回头问道:“大姐,此行可还顺利?” 女人看着窗外,淡淡道:“父亲已经安排好了,我去不过是走个过场。” 想到什么,她拧眉问道:“晏颂是不是回来了?” 管家愣了愣:“没有接到消息。” 女人抿了抿唇,“是吗,希望是我看错了……。” —— 车子驶进一栋高档住宅区,到了地方,晏颂拉着她找到门牌号走了进去。 b区一单元666,这门牌号,任性。 一路走来,云涯发现这区绿化非常好,安保私密性强,到处覆盖摄像头,在京都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这样的房子没有几千万是下不来的。 房子有一百五十平,复式结构,楼下是厨房卫生间杂物间客厅和客房,楼上是两间卧室带一间书房,还有一个露大阳台,房子结构很好,装修简雅明朗,云涯一看就喜欢上了。 房间里有暖气,一进来就不冷了,云涯脱下大衣,脚踩在地毯上,扭头问正在换鞋的晏颂:“这是你的房子吗?” 晏颂弯腰从鞋柜里拿了双崭新的女士拖鞋放在云涯面前,笑道:“是啊。” 云涯拧了拧眉:“你家怎么会有女士拖鞋?是不是之前有女人来过这里?” 晏颂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我妈算吗?” 云涯哼了一声:“庄姨当然不算。”话落打量着四周:“不错啊,很温馨,有一种家的感觉。” 晏颂走过来从背后圈住她的腰,笑道:“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云涯心底某处猛然烫了一下,眉眼漾开,嘴上却哼道:“啃妈妈族,这房子肯定不是你自己买的。” 晏颂点头:“没错,这房子是我妈给我买的,装修也是她找人弄的,是以后给我当婚房,咱妈的好意,总不好意思拒绝吧。”话落唇齿开始在云涯脖子里游移。 咱妈~云涯心肝猛颤,猛然推了他一把:“别闹,我呢,这装修不像你的品味,原来是庄姨的风格。” 晏颂笑着拉住她的手,“走,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家。” 厨房,卫生间,然后楼上一间间卧室转过来,主卧装修的最有格调,取代了一整面墙壁的落地窗营造出巨大的空间感,一张又圆又大的床看的人脸红心跳,明暖的壁纸,巨大的水晶吊灯,印花地毯,为这个空间平添了几分奢华与浪漫。 云涯心想真不愧是庄姨的手笔,主卧装修的、让人很有那什么…… 她正懵懂的想着的时候,被晏颂一下子压倒在大床上,这床太软和了,她身体一下子就陷了进去,仿佛一滩软水,令她深深沉溺进去。 晏颂自上而下俯视着她,眸光温柔如水,“涯涯,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喜欢吗?” 云涯手指紧张的揪着身下的被单,莫名有些紧张:“喜……喜欢。” 真的很喜欢。 晏颂笑了笑,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缓缓垂头,温柔的噙住她的唇…… 窗外阳光静好,斜斜的洒照在大床上的一双身影上,男人宽大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十指,深深的沉入柔软的大床里。 …… 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云涯笑眯了双眼,兴奋的跑来跑去,晏颂歪在大床上,就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 她开心,他就开心。 想到什么,晏颂拉着她去了阳台。 阳台很大,风有些疾,云涯猛然缩了缩脖子,晏颂揽紧她,快步走到旁边的透明花房里。 云涯不知道,在阳台上竟然还有个花房。 打开花房的门,闷热和清香扑鼻而来。 花房是用透明玻璃落座而成,整个是一个圆形,从空俯瞰,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球,花房里生长着很多花,窗外寒风凛冽,而各色鲜花却开的娇美,绿色的藤蔓爬满了玻璃,将整个花房笼罩在一片绿色的世界中。 云涯一路往里走,发现有很多名贵的花种,走着走着,云涯忽然怔住了,只见前方的空地上,有一个用藤萝编织的大床,翠意盎然,鲜花盛放,急剧诱惑性…… 几乎刹那,云涯就联想到某些限制性画面,脸颊腾的就红了。 晏颂自是看到了,瞥到云涯通红的脸颊,忍不住笑道:“要不要试试?” 云涯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不理你了。” 晏颂摸了摸鼻子,垂眸晒笑了一声,看着那张藤萝床,眉梢微挑。 云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冰凉的双手搓着脸颊,燥热缓缓褪去。 他怎么那么不要脸。 心底又甜蜜又惶恐。 晏颂从楼上走下来,从背后探出头,吹出的热气撩拨着云涯的肌肤:“中午想吃什么?” 云涯猛然后退了一步:“什么都可以。” 晏颂看她那样子就觉得好笑:“放心吧,结婚前我是不会碰你的,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云涯瞪了他一眼:“你瞎什么。” 话落扭过身子去。 结婚吗?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晏颂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自然的揽住她的肩膀:“后就是爷爷大寿了,做好准备了吗?” 云涯抬眸看着他:“什么……准备?” “承认和我的关系。” 看到云涯瞳孔紧缩,晏颂眼眸微眯,忽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在怕什么?” 云涯咬了咬唇:“我……。” 她忽然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晏哥哥,如果太爷爷不喜欢我怎么办?” 晏颂软化了眉眼,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只要是我喜欢的,太爷爷就会喜欢。”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晏颂垂眸看着她的眼睛,“你一贯是自信的,涯涯,你要因为我变得更加自信,你只要相信,这个世上,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至死不悔。” 云涯心尖发颤,抱紧了他:“晏哥哥,我知道了。” 最后晏颂叫了两份外卖,两人吃的饱饱的,云涯窝在他怀里,两人了会儿话。 中途晏颂接了个电话,交代了她几句就出门了,是晚上回来。 云涯送他离开后,开始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期间阿芸把生活用品给她送来,陪了她一会儿就走了,是不愿当两人的电灯泡。 云涯在京都也有房产,不过离这里有点远,明月和阿芸是住在附近宾馆,好方便照顾云涯。 云涯睡了一觉,这张大床睡的特别舒服,她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醒来时已经将近下午五点,夕阳西下,醉染红霞。 她趴在枕头上,睁着一双迷糊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流云。 发了一会儿呆,她给魏青打过去电话,魏青这两就要来了,到时候会先去医院报道。 **邀她为特聘专家,享有特权,不坐诊,只参与大型疑难手术和会诊,签了两年合约。 是李元牵得这个线,**作为全国最顶尖的综合医院,每年都会吸收新鲜血液,而ny医生这样的人才正是他们可遇而不可求的,李元和副院长蔡荣有交情,就这么提了一句,对方就放在了心上,回去几个院领导商量了一下,就由李元牵线,向ny医生发出了邀请,没想到,一贯神秘的ny医生竟然同意了。 挂了电话,云涯感觉鼻子有些不通气儿,怀疑自己感冒了,头也痛,身体也痛。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给震醒了。 “云涯姐姐。”少年含笑的声音让云涯的瞌睡虫一下子全都跑光了,猛然坐直身子。 “晏舸?” “云涯姐姐来京都了吗?”晏舸笑眯眯的道。 云涯眯了眯眼睛:“我明到,你跟庄姨了没?” “明啊,可是我怎么听我哥今就回来了?云涯姐姐,你没跟我哥在一起吗?” 云涯暗骂这子油滑,声音不自觉冷了下来:“没错,我跟你哥一起来的,我现在就在他的房子里。” “我就嘛。”晏舸笑嘻嘻道:“是美景城吗?” 云涯想到进区时看到的名字,沉默了下来。 “那是我妈给我还有我哥买的婚房,楼下就是我的房子,云涯姐姐,要不要去楼下逛逛?” “废话少,你要是不想后闹得太难看,你就使劲儿作吧。” 着云涯挂了电话。 气哼哼的躺了回去,越想越气闷,晏舸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到时候她骑虎难下,庄姨会怎么想她? 又是晏家这样庞大的家族,事儿多的很,任何一丁点差错就会成为别人攻击的把柄。 越想越头痛,干脆不去想,刚眯缝上眼睛,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云涯以为是晏颂回来了,光着脚就跑了下去。 打开门,看清门外的人,云涯猛然甩上了门。 晏舸摸了摸鼻子,嘿…… 过了一会儿,门又打开了,云涯冷着脸站在门口,“你来干什么?” 晏舸笑眯眯的一脚踏了进来,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这是我家,我来逛逛怎么了?” 云涯看到他那笑就想把他一脚踹出去,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你家在楼下,现在这里是我家。” 晏舸呵呵笑道:“这还没嫁进来呢就逞起嫂子的威风了,我哥呢。”话落目光扫了一圈。 云涯鄙夷的打量着他:“你装什么呢,你哥要在,你敢上来吗?” 被拆穿了,晏舸也不尴尬,笑眯眯的在对面沙发上坐下来,看了云涯一眼,眉梢微扬:“怪不得把我哥迷得死去活来的,云涯姐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云涯抡起桌子上的遥控器就朝他砸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跟你哥是两情相悦。” 晏舸敏捷的闪身躲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我哥学的暴力了,这可不是好习惯。” 云涯真想抽鞋底拍他脸上,这子怎么越来越油了,有一种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感觉。 云涯深吸口气,背靠在沙发椅背里,“后就是太爷爷大寿了,你怎么想的。” 晏舸挑了挑眉:“什么怎么想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我听你有未婚妻?”云涯眯起眼睛,语气非常危险。 晏舸笑道:“哦,有吧。” “谁?” “远在边,近在眼……。” 云涯抡起鞋板就朝他乎了过去:“你一直都在骗我,作死,看我今不好好收拾你一顿,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好欺负?” 晏舸捂着脑袋:“云涯姐姐,你谋杀亲夫啊……啊啊啊……。” 他越云涯越来气:“你算哪门子夫?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要不解决了这事……我……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云涯恶狠狠的威胁。 晏舸捂着脑袋,委屈的道:“婚约明明是你跟我妈定下的,却要我去摆平,不公平,我才不干呢,我要出来我妈会打死我的。” “那你是想被你哥打死?”云涯眯起眼睛。 晏舸心脏抖了抖。 “我有个办法。”晏舸眼珠一亮。 云涯示意他。 “你跟我先订婚,等过了几年我们再大点,你跟我哥直接奉子成婚,我妈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到时候我那名声肯定比臭水沟里的泥鳅都臭,你是害我呢还是害你哥?”云涯恨不得撬开他脑袋看看,里边是不是都糊的屎。 晏舸二郎腿一翘,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是没招了。” 云涯气的扔了鞋子,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巴。 当年怎么不搞清楚就跟庄姨定了这桩婚事,现在真是有苦不出。 云涯眯了眯眼,忽然抬眸看着晏舸,晏舸缩着肩膀,“你……你想干什么?” “我听,孟家的千金喜欢你?” 晏舸哼道:“满京都喜欢本少爷的女人多了去了。” 看到云涯嘴角那抹冷笑,晏舸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你……你想干什么?”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如果你心有所属,庄姨还会乱点鸳鸯谱吗?”她自己是不能出这个头的,否则在她两个儿子间摇摆,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心无芥蒂。 晏舸一下子跳了起来:“你阴不阴啊,竟然算计我,孟君辞那女人我才看不上呢。” “就算为了我跟你哥的终身幸福,牺牲一下下可以吗?”云涯一脸哀求。 “你想都别想。”晏舸起身就走。 “我哥快回来了,我得赶紧走,明见。” “晏舸,你给我站住。”云涯起身就去拉他。 两人正在拉拉扯扯的时候,门忽然从外边打开,晏颂皱眉看着两人,目光落在云涯拽着晏舸衣袖的手上,眸光倏然阴沉下来。 一股冰冷危险的气息蓦然流传开来。 云涯猛然松了手,跑到他身边,笑眯眯道:“晏哥哥,你回来了。” 这两人之间有事情。 晏颂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轻“嗯”了一声,换了拖鞋走进来。 路过晏舸身边的时候,斜眸瞟了他一眼,晏舸被那眼神看的差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哥……,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丰神俊朗,英明神武。”晏舸嘿嘿笑道。 “来干什么?”晏颂走到沙发上坐下,挑眉看着晏舸。 云涯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走到晏颂身边坐下,笑道:“晏哥哥,晏舸他……。” “我问他,你别话。”晏颂握了握她的手,眉头紧蹙,怎么这么凉? 晏舸瞥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暗暗撇撇嘴,“我不是知道云涯姐姐来了嘛,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找云涯姐姐叙叙旧嘛。” “是吗?那我回来你跑什么跑?”晏颂审视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让晏舸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晏舸嘿嘿一笑,返身坐了回来:“谁我要跑了,我刚才跟云涯姐姐闹着玩儿呢。” 云涯汗颜,头垂的很低。 晏颂笑了笑:“闹着玩儿?她是你嫂子,要注意分寸。” 晏舸心底腹诽,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呢,面上却笑眯眯道:“嗯嗯,我都知道,嫂子,刚才对不起了,你别放在心上。”朝着云涯笑嘻嘻道,嫂子两字咬音很重。 云涯脸颊越来越红,轻轻垂下脑袋。 “嘶。”云涯扭头,“晏哥哥,你抓疼我了。” 晏颂猛然松了手:“对不起,我没掌控好力道。” 云涯柔柔笑道:“没关系。” 晏颂抬眼看着晏舸:“既然来了,就吃了饭再走,我下厨。” 晏舸欣然应允:“好啊。”话落朝云涯挤挤眼睛:“还是沾了云涯姐姐的光呢,要不然我可没福气吃哥亲手做的饭。” 晏颂冷冷扫了他一眼:“叫嫂子。” 晏舸翻了个白眼:“行行行,嫂子……。” 云涯脸有些红,轻轻拽着晏颂的衣角:“算了,嫂子都把我给叫老了。” 晏颂摸了摸她的头发:“早晚都得叫,不然总跟你没个正形,以后离他远点,省的被他给带坏。” 晏舸哇哇叫道:“哥,你怎么不我被云涯姐……嫂子欺负呢。”晏颂眼神扫过来的瞬间赶紧改了口。 叫自己未婚妻为嫂子,这滋味真酸爽。 “可是晏哥哥,家里没菜,你怎么下厨啊?” 云涯刚完,门铃就响了,网购的生鲜到货。 晏颂签了字,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晏舸绕到她身边,邪笑道:“嫂子,你把我哥吃的死死的啊。” 云涯扭头看了眼厨房,生怕被晏颂看见,身体往旁边挪了挪,一脸嫌弃:“你离我远点儿。” 晏舸撇了撇嘴:“你怕什么,我哥还敢跟你发脾气不成?” 云涯呵呵一笑:“我怕你被揍的太惨。” 晏舸缩了缩脖子,自动退离了一步。 晏舸瞥了眼厨房方向,磨砂玻璃推拉门上映出一道朦胧而修长的身影,正忙碌着洗菜去切菜,啧啧了两句,忽然声道:“嫁给我哥,你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关你什么事?”云涯回呛了一句。 “是不关我的事,毕竟你现在名义上还是我的未婚妻呢……。” 云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晏舸咂巴了一下嘴巴:“离得那么远,他听不见的。” 两人跟两只老鼠似得,抵着脑袋窸窸窣窣声着话,鬼鬼祟祟的。 晏颂冷眸瞟了一眼,嘴角微翘。 一个时的时间,四菜一汤,完美出炉。 “嗯,好吃,这个好吃,哥你要是开饭馆生意肯定很火爆。”晏舸一个劲儿往嘴里塞饭。 云涯夹了个鸡腿到他碗里:“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晏颂眼眸一凛。 云涯心神一跳,赶紧又夹了个鸡腿到他碗里:“晏哥哥你做饭辛苦了,这个鸡腿给你。” 晏颂眉眼瞬时柔和下来。 云涯悄悄松了口气。 一顿饭,因为心里堵着事儿,吃的索然无味。 晏舸吃饱喝足就溜了,云涯要端碗去洗,晏颂握住她的手腕,淡淡道:“去沙发上歇着,我来。” 云涯怔怔看着端着盘子碗转身走进厨房的高大身影。 晏颂站在水槽前,撸起衬衣袖子,缓缓清洗着碗盘,他不论做什么事都那么认真,云涯渐渐看的迷了眼。 他曾过,她的那双手不该染上这些污秽,他也曾过,他会把她宠成公主,他一直都在履行着,连刷碗都不让她做。 云涯心底酸涩,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闷闷的道:“晏哥哥,你不高兴吗?” “没有,这里脏,乖,去客厅等着我。”晏颂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云涯就是听的出来,他不高兴。 是因为她跟晏舸吗? 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云涯松手,乖乖走出厨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晏颂猜到云涯跟晏舸应该有什么事瞒着他,不过他不高兴的并不是这点,想到下午去司令部报道,舒老的那些话,眸光渐渐阴沉下来。 “呲啦。”盘子打滑摔在地上,这刺耳的声音令晏颂回过神来,弯腰去捡。 却被碎瓷器扎破了手指,血珠瞬间冒出来。 晏颂眉头紧蹙。 云涯听到声音慌忙跑进来,看到晏颂手指破了,焦急的蹲下来:“你的手受伤了。” “没事。”晏颂平静的道。 “怎么能没事,别捡了,先处理伤口。”着就将晏颂拉出了厨房。 云涯心翼翼的给晏颂的伤口清洗上药,晏颂从始至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晏哥哥,你怎么那么容易受伤啊,背上的伤才好,胳膊又伤了,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全,现在手指又伤了,让我你什么好。” 云涯给他贴上创可贴,咕咕哝哝道。 “伤在你身,疼在我心……。”下一瞬她忽然被晏颂扯到怀里,晏颂垂头寻了她的唇就吻了上来。 一吻毕,云涯呼吸微喘的靠在他胸口,声问道:“晏哥哥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事。”晏颂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累了吗?” 云涯摇摇头,只觉得头有些痛,“我什么也没干,哪里会累。” 晏颂拦腰抱起她,大步往楼上走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云涯忽然开始发烧,可把晏颂吓坏了,折腾了一夜,将明的时候烧才慢慢退了下去,两人一下子睡到了中午,直到一个电话把云涯叫醒。 “云涯啊,你今来京都了吗?”手机里传来庄曦月温柔的声音。 云涯的瞌睡虫一下子全都跑光了,猛然直起身子:“我……我在京都。” “你这孩子,来了也不给我一声,害的我好等,你在哪儿?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你。” 云涯推搡着晏颂,晏颂迷迷糊糊转醒。 云涯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随口报了阿芸下榻的酒店名字。 “好,你在酒店等着,我现在就派人过去。” 挂了电话,云涯看向大床上的晏颂:“晏哥哥,我要走了,庄姨的人马上就来了。” 晏颂揉揉眉心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我送你去酒店。” “我自己去就行了,晏哥哥你昨晚为了照顾我都没休息好,你再睡一会儿吧。” 晏颂却不由分,收拾好后就拉着云涯出了门。 酒店房间,晏颂将她压在门板上好生吻了一番才作罢:“明见。” 云涯捂着嘴:“我感冒了,你也不怕传染?” 晏颂眉眼带笑,揉着她的头发:“傻丫头,我身强体壮,从不知生病是什么滋味,倒是你,身体太差了,三两头的生病,以后每早上跟我出门跑步。” 云涯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晏哥哥,如果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晏颂眉梢微挑,垂眸俯视着她:“那要看你骗我的是什么事了。” 云涯咬了咬牙:“我……。” “叩叩叩”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敲响,门外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纪姐在吗?我们家夫人派我来接您。” 云涯心底叹息了一声。 晏颂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笑道:“去吧。” 云涯抱了他一下,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显得很温和,看到走出来的少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笑道:“纪姐,我是善宝,夫人的司机,夫人派我来接您。” 云涯礼貌的颔首微笑:“善宝叔叔好,叫我云涯就可以了,我们走吧,莫要庄姨等急了。” 善宝笑眯眯的点头,这姑娘真不错,怪不得夫人那么挑剔的眼光就心心念念着这姑娘给她当儿媳妇。 走了两步,云涯忽然道:“还有我的助理和保镖,她们能和我一起去吗?” 善宝对此举更是满意,笑道:“当然可以。” 阿芸和明月从对面的房间走出来,阿芸笑着和善宝问好,那冷着脸显得很酷的保镖也很难得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一行人离开酒店,坐上一辆低调的豪车,缓缓行驶在京都繁华的街道上。 看清爽的就到 () 218 子丑寅卯 三喜临门 恋上你看书网60bk,最快更新重生豪门之独宠恶妻最新章节! 等人走后,晏颂才从房间内走出来。 黄毛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队长,舒司令是什么意思?” 晏颂大步往外走,冷声道:“燕禾是他的外甥女。” 黄毛愣了愣,原来河是舒司令的外甥女啊,怪不得…… “可这跟您的调令又有什么关系,舒司令也不能扣着您不放啊,他是想干什么?”想通,什么,黄毛震惊道:“难道他是想……。” 河喜欢晏颂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舒司令有什么理由扣着晏颂,除非是为了他的外甥女,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外人都道舒司令公正无私,原来也不过如此,徇私枉法,是非不分,呵……。”黄毛冷笑道。 晏颂扭头瞥了他一眼,黄毛缩了缩脖子。 “为了贯彻新形势下军事战略方针,军委决定调整组建新的军委机关,我准备把你调到去联合参谋部作战局,你意下如何?” 他脑海里响起舒成过的话,“遵从领导一切安排。” “嗯,晏颂啊,你是个好苗子,不管是作战还是情报来,都是一把好手,河跟着你我也能放心了。”到这里,舒成笑道:“这两年,河没给你添麻烦吧。” 晏颂眉梢微扬。 舒成叹了口气:“河是我的外甥女,她自幼失去了父母,我怜她疼她,就是希望她能嫁一个好男人,晏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舒成深深的看着他。 “燕姐聪明可爱,自会有懂她的男人。”语气疏离。 舒成老眼一眯:“燕禾的心意你明白的,我不想她伤心。” “舒老,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晏颂敬了个礼,转身就走。 “作战局新成立一个海外行动处,你有海外作战经验,我准备派你去。”舒成忽然开口。 这是试探。 如果他不同意和燕禾的事,就准备把他外放到国外去吗? 晏颂嘴角微翘:“一切全凭领导做主,我晏颂绝无异议,哦,对了,后是我太爷爷的寿宴,司令如果没事的话,可以来讨杯喜酒喝,太爷爷想必很乐意见到您。”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真要把他调到国外,也要看晏家答不答应,一个军区司令而已,给你三分颜料真就开染坊了。 舒成老眼微眯,看着男人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门口,忽然一拳狠狠锤向桌子。 软硬不吃,我舒成的外孙女配你还委屈了吗? 不识好歹。 好啊,后晏老爷子的寿宴,我倒是要去讨一杯喜酒,晏老爷子是个明白人。 “这两回去好好歇歇,等调任下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以后可能就没这么清闲了。”晏颂边边大步往外走。 车子走了很久,最终停在一栋别墅区前,这里安保特别严密,四周都有警卫巡逻,云涯特别注意了一点,这些警卫都是有军衔的,看来是领导人特别居住的地方。 车子驶进区,刚刚在门栋楼前停下,云涯就看到快步走过来的女人,穿着一件蓝绣旗袍,温婉大气。 “云涯,千盼万盼终于把你盼来了。”庄曦月笑眯眯的拉住云涯的手,热情的道。 云涯激动的看着她,泪花滚烫:“庄姨……。” 庄曦月揽着她的肩膀:“好孩子,这里风大,我们回家里。”话落揽着云涯朝别墅内走去。 别墅地方不是很大,带一个院子,却很是雅致温存。 进了屋里暖和多了,庄曦月给她拿拖鞋,然后吩咐道:“林嫂,准备热茶。” 林嫂笑着从厨房走出来:“纪姐,您总算是来了,要不然我们家夫人不知道要念叨多久呢。” 云涯腼腆的笑了笑。 “傻愣着干什么,进来啊,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千万别拘束。”庄曦月拉着她走进客厅,两人坐在沙发上聊。 “这两年你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变故那么多,我看新闻都看的揪心的慌,恨不得立马飞回去。”庄曦月心疼的拉着她的手。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垂下眸光:“新闻夸大其实的多,并不可信,我这两年过的很好,庄姨呢,你和晏叔叔身体还好吗?” 两人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母女,一点都看不出来疏离。 “好,我跟你晏叔叔都好着呢,我看看。”庄曦月抬手撩起她的鬓发,目光满意欣慰。 “真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这模样这气质,京都那些顶级的名媛千金也比不上,庄曦月越发佩服自己的眼光。 云涯适时腼腆的垂下眸光,模样又乖巧又温顺,让庄曦月的心软化成一片。 “明老太爷的寿宴,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别怕,跟紧我就成,礼物庄姨都给你准备好了。” “礼物我准备了。”云涯笑道:“太爷爷的寿礼还有各位爷爷奶奶叔婶姐妹的礼物,我都准备了,庄姨不用费心。” 庄曦月惊了惊,遂即笑道:“是我多此一举了,不过你能想到这一点,看来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晏家人了,庄姨很高兴。” 云涯脸有些红,她是为了晏哥哥…… “你放心,以后晏舸那子只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庄姨,我……。”云涯有些心慌,该怎么开口。 庄曦月瞪了她一眼:“还叫什么庄姨,该改口了。” 改口什么?叫妈……庄姨是不是太着急了。 “我也不逼你,反正早晚你都该叫的。”庄曦月拍着她的手,笑眯眯道。 云涯真是……对庄姨的热情有些吃不消啊。 “妈,我老远就听到你我坏话,我绝对是你捡的。”少年斜挎双肩包,晃晃悠悠走了进来。 庄曦月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我在垃圾堆里捡的,怎么,有意见?” 晏舸无奈耸肩:“没意见,只是感慨一句,我这个儿子还不如咱家的狗有人权。”话落朝云涯挤挤眼睛:“云涯姐姐,多少女人因为婆媳矛盾离婚的,我觉得你这辈子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云涯笑着垂下目光,总感觉晏舸这句话是在讽刺她。 “那是自然的,云涯可是我从就看着长大的,跟我的女儿差不多,婆媳矛盾什么的在我们身上根本不存在。”庄曦月着亲昵的揽住云涯的肩膀,看起来就跟亲母女似的。 云涯笑笑也不话。 晏舸撇撇嘴,忽然道:“我哥不是也回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他?” 庄曦月叹了口气:“你哥忙得很,连给我打个电话都不了两句话,不过今晚应该是会回来的。” 云涯心头一跳:“晏哥哥今晚会回来?” 晏舸瞥了眼云涯,笑道:“今晚就热闹了。” “是啊,你哥走了那么久,妈终于能见他一面了。” 晚饭做好了,林嫂喊几人吃饭,庄曦月看了眼时间:“算了,不等你哥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云涯乖巧的跟在庄曦月身边走向餐厅。 三人落座,晚餐很丰盛,全都是云涯爱吃的,庄曦月为了她今来准备了很久。 期间庄曦月一直在给她夹菜,生怕她吃不到嘴里,看的晏舸眼红的不得了。 “妈,陆明珠今来晏家了。”正吃着饭呢,晏舸忽然冒出一句话。 庄曦月给云涯夹菜的手一顿,愣了愣:“哪个陆明珠?” 晏舸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还有哪个明珠?自然是大奶奶家那个掌上明珠喽,星儿那丫头打电话告诉我的,一来就把华儿星儿逼出西暖阁了。” 庄曦月眉头微蹙,遂即冷笑了一声:“西暖阁是咱二房的,以前是妈不想跟她们一般见识,但现在云涯来了,西暖阁还轮得到她们?” 晏舸兴奋的道:“就是就是,西暖阁是爷爷专门给奶奶建的,我都轮不到住,凭什么让那个丑丫头住。” 陆明珠这时候来干什么?想到这段日子大嫂上蹿下跳的,她亲妈还没什么,一个堂伯娘倒是操心起侄子的婚事来了,现在大娘也想插一脚,真当她庄曦月好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庄曦月心底恶心的不行。 云涯安静的垂头吃饭,晏家比她想象的要更复杂。 庄曦月搁下筷子,看了眼云涯:“云涯,这次来,陪我好好住一段日子,成吗?” 云涯乖巧的点头:“我也想多陪陪庄姨。” 庄曦月笑容满面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阿姨没白疼你。” “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一下,让你心里有个底。”庄曦月一开口,云涯心底就猜到了,握筷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明是老太爷的寿宴,今年刚好是整寿,要大办一场,自从大伯去世之后,晏家也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从那之后老爷子身子一直不大好,所以寿宴上,我想把你跟舸儿的婚约公布,让老爷子也高兴高兴,再趁机举办订婚宴,你也有个名正言顺留在我身边的理由,你觉得怎么样?”话落眼神期待的望着云涯。 云涯手脚冰凉,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晏舸眼观鼻鼻观心,声道:“妈,我……。” 庄曦月一个厉眸扫过去:“这里没你话的份。” 晏舸赶紧缩回了脖子。 “庄姨,我……。”云涯握了握拳,忽然有一股想要和盘托出的冲动,可她不能赌……因为结果她输不起。 “云涯,你不愿意吗?” “庄姨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云涯声道。 庄曦月虽有失望,但也不会逼迫于她:“没事,你还,也是我太心急了。” “大少爷回来了。”林嫂惊喜的声音从门口飘过来,云涯手一抖,下一刻,庄曦月已经起身迎了过去。 一贯端庄优雅的贵妇人,这一刻步伐激动的有些凌乱。 “阿颂……。” 看到走进来的高大男人,庄曦月眼眶不自觉就红了,长高了,黑了,也结实了。 她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又欣慰又骄傲。 她的阿颂是如此优秀,是她和南陌的骄傲,也是整个晏家的骄傲。 晏颂不动声色的收回落在那道秀雅身影上的目光,一贯冷峻的眉峰柔和下来,唇角微勾,向庄曦月张开双臂,轻而易举的抱住她。 “妈,我回来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不论走在远,他的家人永远在家里翘首以盼他的归来。 这一刻,飘了几年的心,彻底落到了实处。 晏颂趴在庄曦月的肩上,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容,歪着脑袋,朝云涯眨了眨眼睛。 云涯看的有些微愣,很难见到这样像个孩子似得黏着母亲的晏哥哥,有几分可爱,云涯笑了笑,微微垂下眸光。 晏家到处充满着欢声笑语,母慈子孝,看的她有些眼眶酸涩。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饭了没,林嫂,快备一副碗筷。”庄曦月眉眼漾开,开始张罗吩咐着,一刻也不得闲。 林嫂笑道:“大少爷您不知道,夫人都念叨着您,生怕您在外边受委屈了。” 几人重新在饭桌上坐下,好巧不巧,晏颂正坐在云涯对面。 云涯声叫了声晏哥哥,听到他轻嗯了一声,端的是一个清冷严肃,心底腹诽了一句,便低头默默扒饭。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庄曦月亲自给他夹菜,看看这脸颊瘦的,都脱了形,庄曦月心疼的不得了。 “嗯,这次准备调到京都,离家近,也方便照顾你们。”这个你们里掺的水分就大了。 庄曦月满意的点头:“好,好,这真是妈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可惜你爸加班,没回来,不行,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话落风风火火的离开了餐桌,跑到客厅打电话去了。 晏颂旁若无人的夹了一筷子菜到云涯的碗里,“多吃点。” 云涯暗暗瞪了他一眼,让他收着点。 晏颂却假装没看到,一贯的不苟言笑。 庄曦月虽然不在,在旁边还有林嫂守着,林嫂多精的一个人,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俩人之间的不正常。 大少爷从性子就傲,给人夹菜,还真不像是他做出来的事情,但看两人的神情,又坦然的很,但愿是她想多了。 “哥,你偏心,给云涯姐姐夹,怎么不给我夹啊。”晏舸嘟囔道。 晏颂冷眸扫过去,晏舸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好似是他的幻觉般,下一刻晏颂修长的手握着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晏舸的碗里,“多吃点青菜,长身体。” 很温和的语气,却令晏舸陡然打了个寒颤。 一脸欲哭无泪,知道他最讨厌吃青菜了,哥,你就是故意的。 林嫂笑眯了双眼,不是她想多了,而是大少爷出去一趟,变的会关心人了,以前可不会这么“亲切”的对少爷,对云涯姐那肯定也是对弟媳式的关心。 云涯抿唇低笑,冷不丁一道视线扫过来,云涯抬眸,正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云涯微微嘟气嘴巴,狠瞪了他一眼。 可恶,竟然没告诉我你晚上要回来。 晏颂轻笑了一声,眸光宠溺。 “你爸晚上尽量早点回来。”庄曦月笑着走过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几分。 吃完晚饭,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云涯坐在庄曦月身边,双手摆在膝盖上,坐姿笔挺优美。 她和晏颂之间隔了个走道,晏颂旁边就是晏舸,晏舸没个正形,软骨虾一般瘫在沙发里。 和晏舸相比,晏颂当真是站如松、坐如钟,男子气概爆棚。 电视里演的是家庭八点档狗血伦理剧,婆婆媳妇三大撕逼,又是误会又是扇耳光又是车祸,集所有狗血与一体,偏偏庄曦月看的如痴如醉。 云涯目光放空,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有些痒,云涯心头一颤,幅度的垂眸,便看到晏颂的手从沙发后边绕了过来,正握着她的手,指头轻轻勾着她的掌心。 庄姨还在旁边坐着,他怎么那么胆大,云涯想要把手抽回来,奈何他握的很紧,云涯又怕幅度太大被庄姨发现,但是他越来越过分,云涯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晏颂眉梢微挑,唇角笑意加深。 这个人真是…… 云涯无奈。 庄曦月本来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忽然想到什么,扭头问道:“阿颂,你回来,你太爷爷知道吗? 晏颂笑的看不出任何破绽:“即使不,太爷爷也应该知道了。” 庄曦月蹙眉:“今晚你应该先去看你太爷爷。”随后笑道:“明去也不迟。” 云涯垂下脑袋,尽量缩自己的存在感。 庄曦月忽然看了她一眼:“咦?云涯,你脸怎么这么红?” 云涯心道还不是你儿子撩的,面上却道:“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热而已。” 庄曦月点点头:“你这两都在奔波,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明以最好的面貌面对那些人,走吧,我带你先去看看你的房间。” 云涯自然挣脱开晏颂的手,晏颂这回没再过分,松了手。 云涯随着庄曦月去了楼上。 晏颂摩挲着拇指,仿似还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垂眸晒笑了一声。 林嫂站在角落里,手里端着果盘,眉心微蹙。 大少爷和纪姐…… 忽然,一道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林嫂吓得手里的果盘差点掉在地上,慌忙垂头掩饰。 “哥,明有大事发生。”晏舸忽然凑过来。 晏颂收回目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你到时候要稳住。”晏舸吞咽了口唾沫,虽然他也不想这么做的,可为了弟弟的终生幸福,你和云涯姐姐就牺牲一下下吧。 “如果被我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知道后果的。”晏颂语气十分冷静,晏舸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裸的威胁啊。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不过你要这么,还真有一件。” 晏颂挑眉,冷冷扫了他一眼。 “我跟你实话吧,孟家想把女儿嫁给你,大伯娘跟爷爷都提了,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同意,还有大奶奶娘家的那个丑孙女陆明珠你知道吧,今儿也来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哥,明可热闹了,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晏颂神情未变,这些他早就知道,一群牛鬼蛇神,不怕死就来。 这时,晏南陌大步从门外走进来,人到中年,岁月却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一双桃花眼褪去年轻时的潋滟灼情,被时光磨砺的越发内敛深邃,身上充满着上位者的威严气势,仅是轻轻扫一眼,就有种令人无所遁形的感觉。 兄弟俩同时站了起来,晏颂身姿笔挺,语气掷地有声:“爸。” 晏南陌看到晏颂,难得露出一抹笑容:“回来就好,你妈呢?” 晏舸指了指楼上:“云涯姐姐也来了,我妈和她在楼上呢。” 晏南陌不动声色的瞟了眼晏颂,笑道:“云涯也来了啊,看来家里要热闹一阵了。” 晏南陌抬步往楼上走去:“你跟我来。” 晏颂抿了抿唇,抬步跟了上去。 书房—— 晏南陌在书桌后坐下,秘书把文件摆到他面前,恭敬的退了下去。 晏南陌处理了一会儿工作,晏颂就站在书桌前,身姿不动如松,冷眸沉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钟摆指向九,晏南陌终于放下手里的文件。 “看来这两年历练的不错,身上的浮躁都褪去了。”晏南陌打量着面前年轻的男人,以一贯挑剔的眼光,这个儿子颇得他心。 “是爸爸教导的好。”晏颂冷声道。 晏南陌忍不住笑道:“你子,拍马屁倒是学会了。” 晏南陌眸光流转,淡淡道:“我如今在这个位置,咱晏家锋芒太露,这并不是好现象,奈何爷爷越老,却越是想光耀晏家,我明白他的苦心,然而如今的大环境下,枪打出头鸟,你是我晏家的希望,爸爸并不想你出事。” 晏颂眸光微动,抬眸深深看着面前的男人,喉头微动,半晌淡淡道:“我明白。” 晏南陌笑着点点头:“你从就聪明,对政局又敏感,爸爸对你很放心。” “舒老的事情我听了,这个你不用担心,他已到了临退休的年龄,这两年不大管事。” 意思也就是,他的话听听就成了,别往心里去,一个军区司令而已,还跟他拿乔起来了。 为了所谓的前途逼着儿子娶他不喜欢的女人,晏南陌对此深恶痛绝,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男人顶立地,可以为了国家为了家族为了家人,责任很多,但绝不能拿婚姻当作交换条件。 这是他的底线。 晏颂眉梢微挑,看了父亲一眼。 晏南陌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手中把玩着玉如意,笑道:“跟那丫头还在一起呢?” 晏颂眉心一跳,勾了勾唇:“你儿子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吗?” 晏南陌哈哈大笑起来:“看来那丫头把你吃的死死的,这样我就放心了,省得你出去勾三搭四的,只是你妈那里……。”晏南陌揉了揉眉心,把这茬给忘了。 晏颂皱了皱眉:“我妈怎么了?” 晏南陌看着面前比他还高的儿子,无奈道:“你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个劲儿的撮合云涯和你弟弟,还要在明你爷爷的寿宴上公布两人的婚约,真是乱点鸳鸯谱,我最近比较忙,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明就快到了,得赶紧阻止她,要不然你这个抢弟媳妇的名头是跑不了了。” 晏颂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冰冷。 “婚约……?”想到那枚墨玉玉佩,想到云涯的欲言又止,以及她跟晏舸的鬼鬼祟祟,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看到儿子阴沉的脸色,晏南陌叹息了一声:“你也别怪你妈,因为你时候跟云涯打架,把姑娘欺负惨了,从那之后,你妈就没把你们俩联想到一起过,今晚我会再劝劝她,实在劝不了,也只能实话实,也总比明闹开了被人看笑话强。” 晏颂心底憋了一口气,这种被最亲近的人欺骗,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个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太过糟糕。 其实晏南陌之所以同意纪云涯和晏颂的事情,一方面是他不想棒打鸳鸯,他是过来人,深刻明白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一座坟墓,他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活在那种坟墓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才的那点,阿颂太过锋芒毕露,已经招致很多人的注意,联姻已经毫无必要,不论是孟家还是东方家族,都不会成为阿颂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纪云涯只是商门出身,没有利益纠葛,只有这样的婚姻,才能长久。 阿颂已经很优秀了,凭他自己,和晏家的扶持,将来一定能有所成就。 爷爷老了,也糊涂了,一时看不透情有可原。 晏颂从书房退出来,庄曦月刚好从云涯的房间内走出来,看到晏颂笑道:“阿颂,见过你爸爸了?” 晏颂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庄曦月觉得他有些奇怪,也没在意,他平时就是冷着个脸。 “阿颂,你的房间我给你准备好了,你来看看满不满意?” 房间和江州他的卧室的格局差不多,连床的摆设都一样,刷着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干净的不可思议。 晏颂淡淡扫了一眼,抬步走到窗前,高大挺拔的背影被灯影映照的有几分孤清单薄。 庄曦月看着,心疼道:“长高了,却瘦了那么多。” 晏颂忽然开口:“妈,我有喜欢的人了。”声音低沉磁性,却也如此的掷地有声。 庄曦月愣了愣,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你什么?” 晏颂忽然转身,眉目孤高绝傲,透着剑一般的凌厉锋芒,然而出口的话,却是如此的温润柔软,夜色里,带着沁凉,却温软了心扉。 那双漆黑深邃的目光静静的望着庄曦月,庄曦月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山海可填一般的意志。 须臾,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很爱她,想和她结婚。” 如果刚才是幻听,那么现在绝对不是了,她亲口听到这个一贯冷漠的儿子他有喜欢的人了,还想跟人家结婚,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儿子,你真的?” 晏颂重重点头。 “我没必要骗你。” 庄曦月立刻惊喜道:“是哪家的姑娘,赶紧带回来给妈看看,哎呀,还以为你这性子婚事会成老大难呢,可把妈给愁死了,没想到你不吭不响就给解决了,行啊儿子,妈真看你了,赶紧把姑娘带回来给妈看看,你这眼光妈绝对相信。” 晏颂看着兴奋的母亲,嘴角微翘:“明你就见到她了。” “她也会来老爷子的寿宴?” “嗯。” 庄曦月一拍手:“行,明儿带到妈面前给妈看看,看来咱晏家不是双喜临门,是三喜临门了。” 晏颂眸色一冷。 “竟然连结婚都想到了,看来你真是爱惨了那姑娘,这妈就放心了,我还以为等舸儿结婚的时候你作为大哥还独着有些不好看,现在看来这层顾虑也没了,不行,我得回去准备一下见面礼,未来的儿媳妇,礼绝对不能轻了……。” 庄曦月风风火火的离开。 晏颂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出来,换了身休闲装,打开门走了出来。 走廊里很安静,晏颂旁若无人的走到客房门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云涯刚洗完澡出来,胸口围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听到敲门声问道:“谁啊。” 沉默。 庄姨的话就直接开声了,没话肯定是晏颂,没想到他胆子真大,就直接这样来敲她的门。 云涯头发也不擦了,就要去换衣服,但是敲门声接连响起,听的云涯头皮发麻,生怕把庄姨招来,快步走过去打开门。 果不其然,站在门口高大挺拔的直接遮蔽了灯光的男人,真是晏颂。 他的面容掩映在黑暗中,致使云涯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知为何,令她心口猛然一跳。 她探头左右看了看,没人,下一刻直接把晏颂拉了进来,轻轻关上了房门。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云涯皱眉看着他,话音刚落直觉面前旋地转,晏颂一手垫在她的后腰,把她撞在墙壁上,下一刻寻了她的唇就吻了上来。 他吻的疯狂又急切,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云涯双手推搡着他,下一刻却被晏颂扣住十指,抵押在门板上。 云涯反抗不得,只能被动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晏颂终于松开她,下巴搁在她圆润光滑的肩头,微微喘息着,云涯胸膛急剧起伏,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干嘛,要是被庄姨发现了……啊……。”云涯忽然叫了一声,裹身的浴巾忽然被晏颂揭了,她里边还没来得及穿衣服,下一刻,晏颂双手扣住她的腰,在她身上急切的吻了起来。 云涯双手推着他的脑袋:“你别闹了,我不舒服……。” 晏颂动作一顿,抬眸瞟了她一眼,眼珠黑漆漆的,跟古井深潭似得,令云涯心脏猛然一跳。 “你到底怎么了?” “你曾问我,如果我知道你骗了我,我会怎么做?你还记得吗?”晏颂声音暗哑,却夹杂着一抹冰冷。 云涯心口一窒,上午才问的问题,她当然不会忘。 “晏哥哥,你……。”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究竟会怎么做。”话落强硬的将她抵在门板上,报复性一般狠狠啃咬在她脖子上。 云涯倒吸了一口凉气。 贝齿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 从门口到床上,他后来狠了,云涯声抽泣起来,他整个人怔了怔,似是从疯魔里清醒过来,看着身下的少女咬着唇脸色苍白又委屈,心疼的抱紧她:“涯涯……。” 云涯猛然推了他一把,抓住被子抱住自己,冷冷瞪着他:“你滚,别碰我。” 晏颂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刚才是我一时没控制住,涯涯,你原谅我吧。” 云涯忽然就哭了起来:“你混蛋,我那个还没过去,肚子很疼……。” 晏颂立刻就慌了,凑过来抱住她:“我也是气狠了,你打我吧,只要能让你消气。”着抓住云涯的手腕就往他身上打去,一下一下可用力了。 云涯委屈的撇着嘴:“手疼。” 晏颂赶紧抓住她的手心翼翼的吹起来:“还疼吗?” 云涯哼了一声:“你把话清楚,到底怎么了?” 晏颂眸光沉了沉,抱着她沉默了下来。 “你啊,你要是不出个子丑寅卯出来,以后就别想上我的床。” 晏颂抱紧了她,那力道勒的她险些喘息不过来:“你到底发什么疯?” 晏颂喉头滚动了一下,正要话,门外忽然响起庄曦月温柔的声音:“云涯,睡了吗?” 云涯脸色唰的白了,手紧紧扣着晏颂手臂上的肌肉,脸上一片紧张。 门好像没锁,庄姨只要推门进来,就看到她跟晏哥哥此时的样子…… 晏颂赤着膀子,她浑身**被晏颂卷在怀里,两人鼻息相闻,画面香艳又暧昧…… 这是在庄姨家里,她跟晏哥哥做这种事,庄姨会怎么想她? “咦,怎么没声音啊,难道真的睡了?” 云涯生怕庄曦月下一瞬推门进来,到时候她跟晏颂的事情是真的兜不住了,主动坦诚和被“捉奸”这区别大了去了,她赶紧大声道:“庄姨,我刚洗完澡,还没穿衣服呢,你找我什么事?” 庄曦月准备推门的手顿了下来,笑道:“没事,就是看看你住的还习惯不。” 云涯赶紧推着晏颂,指了指卫生间,让他赶紧藏进去。 晏颂冷眸微眯,在自己家里躲什么躲? 但他明白云涯的顾虑,为了她愿意忍让,迈着大长腿走下来,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云涯把晏颂的衣服藏到床底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铺,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套了件睡衣,走过去打开门,手中拿着毛巾擦着半湿的头发,温婉如水的站在门口。 面容透着几分少见的娇艳,眉目妩媚,红唇如涂了血般荼蘼。 庄曦月机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谢谢庄姨的关心,我住的很舒服。” 庄曦月笑道:“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适应,给你温了杯牛奶,喝了安眠。” 庄曦月手中端着一杯牛奶,递给云涯。 “谢谢庄姨。”云涯接过来,当着庄曦月的面一口喝完了。 庄曦月接过空杯子,目光不经意扫过云涯的脖子,忽然瞳孔紧缩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云涯敏感的察觉到庄曦月的目光,心底暗道不好,面上却笑的越发不露痕迹。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话落转身离开。 直到庄曦月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云涯松了口气,关上门跑到镜子前,脖子左侧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块红痕,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异常醒目,有经验的女人一眼就看的出来是怎么回事。 云涯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看来庄姨刚才已经看到了。 她会怎么想她? 她忽然不敢再想下去。 晏颂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双手拢了她的长发用干毛巾轻轻揉擦着,他动作温柔,眉目也透着一股少见的温存,越加的迷醉人心。 云涯沉默的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抿了抿干涩的唇。 “别怕。”他忽然开口,声音醇厚低沉,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水,轻轻的划过她的心扉。 “我妈通情达理,就算知道了我们的事,也不会为难你。”晏颂缓缓道。 可是晏哥哥你错了,你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一个母亲…… 抬手揉了揉眉心,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夫人,云涯姐还习惯吧。”林嫂顺手接过庄曦月手里的空杯子,轻声问道。 她想了半,想告诉夫人,可一想到大少爷那个冰冷的眼神,就心有戚戚。 庄曦月淡淡的嗯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 是错觉吗?可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可是云涯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 难道云涯……不、她不能这样想云涯,云涯是那么好的孩子,聪明懂事,又优雅得体,怎么会是那种女孩子呢? 可她心头总是想起那副画面,那娇艳的模样,分明是…… “夫人……夫人您在想什么?” 庄曦月恍然回了神,笑着摆摆手:“没事,一时想事情入了神。” 话落转身离开。 林嫂看着庄曦月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算了,大少爷的事她也管不着,再当时她肯定是眼花了…… 可又觉得对不起夫人。 纪姐分明和少爷有婚约,这是她当年亲自跟夫人定下的,怎会转头和大少爷勾搭在一起,呸,什么勾搭…… 纪姐啊纪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千万别消磨掉夫人对您的喜欢啊。 庄曦月路过晏颂房间,下意识敲了敲门,半都没人来开门。 “大概已经睡了吧。” 庄曦月回到卧室的时候,晏南陌正拿了份报纸靠在床头看,看到她进来,挑眉望了过来。 “你怎么不睡?” “你不在,我一个人怎么睡的着?”晏南陌眉梢微挑,潋滟的桃花眼在灼灼的灯光下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风流。 庄曦月眉心一跳,瞪了他一眼:“老不正经的,我去洗澡。”话落扭着腰进了卫生间。 晏南陌笑了笑,放下报纸,双手枕在脑后,一脸悠哉。 一时后…… “不行了,你绕了我吧。” 年纪这么大了,没想到比年轻时还要如狼似虎,她是真受不了了。 晏南陌把她翻了个个,“这才哪儿到哪儿。” 又是一个时。 庄曦月已经不出来话了,指头都懒得动弹一下,晏南陌温柔的亲了亲她,抱着她去洗澡。 洗过澡之后两人躺在床上,晏南陌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问道:“云涯来了,你真打算明让她跟晏舸订婚?” 庄曦月打了个哈欠,“我今问了她的意思,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过一段时间再吧。” 晏南陌眯了眯眼:“你就非把云涯跟晏舸凑一起吗?就没有别的可能?” 庄曦月皱了皱眉,抬眸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什么别的可能?” 晏南陌叹了口气:“晏舸跟云涯只有姐弟情,没有爱情,你这样做,是害了他们两个。” 庄曦月抿唇不话了,这个她也有感觉了,可她当初话已经出口了,信物也交换了,断没有反悔的可能。 庄曦月下意识不想提这件事,转换了话题。 “老公,我跟你一件事,阿颂刚才告诉我,他有喜欢的姑娘了,我看他是认真的,还想跟人结婚,这子我是真没想到,看着冷的跟个冰棍似的,这方面倒是开窍的早。” 晏南陌挑了挑眉,那子下手挺快。 “老公,你阿颂喜欢的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啊,在江州时他也没接触过姑娘,难道是这两年认识的?” “阿颂二十了,我看那姑娘如果真不错,就让两人先订婚,过两年,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让他们领证,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了一块。” “你阿颂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啊,我问他他还瞒得挺紧,是明会领那姑娘去寿宴,他是真的认真了,你们晏家二房净出痴情种,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惨了这姑娘,否则不会结婚。” 除了纪云涯还有谁,晏南陌看她猜来猜去的样子就想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两人之间暗潮涌动的,你怎么就没看到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云涯那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我们阿颂,你想想,两人站一起的画面多么般配,可不正是当年的我们?”晏南陌这句话是试探,话落他不露声色的看着庄曦月。 庄曦月眉心一跳,忽然就想到云涯脖子里那个草莓,以前被她忽略的细节现在一股脑的涌了出来,却又下意识不想去想,两个孩子、这怎么可能……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晏南陌叹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庄曦月还有些不可置信。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你想想你儿子的性子,什么样的女人能俘虏他?” 是啊,阿颂从就心高气傲,特别挑剔,尤其讨厌女孩子亲近他,她以前一直担心他这样的性子长大不好娶老婆,她又想到云涯的模样,模样气质学识涵养都是顶尖的,似乎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阿颂折下高贵的头颅。 “可是他们时候打了一架,阿颂把云涯伤的……。”到现在想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晏南陌无奈道:“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庄曦月猛然瞪着他:“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题外话------ 求过(跪(┬_┬)) 看清爽的就到 () 219 异想天开 真辣眼睛 “谁让你那么笨。》し” “你……。”庄曦月气狠狠瞪他,手握成拳头锤他,“你就是故意的,看我笑话是不是?你心底指不定怎么得意呢。”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晏南陌无奈的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现在你知道了,还撮合晏舸跟云涯吗?难道你想让咱们阿颂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庄曦月哼道:“那让舸儿打一辈子光棍?” “舸儿还,再了,他跟云涯完全就是姐弟之情,你非要两人结婚,这不是害了两个孩子吗?” 庄曦月想了半,想到云涯脖子里的草莓,再想到晏颂的空房间,她那个高冷禁欲的好儿子,现在指不定正怎么欺负云涯呢。 “真不愧是你儿子,跟你一个德性。”庄曦月骂着,忽然箍在腰间的手紧了紧,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行了你,给你三分颜料你就开染坊了。” “我什么德性……你啊?” “好色的德性……嘶你够了。” “现在的年轻,咱管那么多也没用,随他们去吧,闹出来生命,不还有你这个当妈的兜着嘛。” 到这里庄曦月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但很快她就拉下脸来:“爷爷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毕竟云涯的出身…… 虽然她不计较,但不代表爷爷不计较。 “那这么来,你是同意了?”晏南陌挑眉问道。 庄曦月瞪了他一眼:“反正一样都是我的儿媳妇,只不过换了个儿子罢了,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是便宜了阿颂那子。”眉梢眼角却都是笑意。 “但是爷爷恐怕无法接受云涯的出身,这该怎么办?”这是庄曦月最担心的一点,晏舸肩上没那么多责任,因此对他的婚约约束就了些,但如果是阿颂的话,云涯的身份恐怕就是最大的障碍。 “这点你不用担心,爷爷那边我来想办法。” 庄曦月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笑眯眯的:“老公,你真好。” 晏南陌眸光倏然幽深,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庄曦月一看又要来,慌忙推了他一把:“虽然我挺乐意抱孙子,但年轻人还是节制点好,尤其你那个儿子,完全遗传了你,云涯细胳膊细腿的,我得去看看……。”话落麻利的从床上翻下来,披上睡袍就溜了出去。 晏南陌看着庄曦月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失笑,多大的人了,还是跟孩子似得,调皮。 “晏哥哥,你赶紧走吧,我要睡了。”云涯打了个哈欠,蒙着被子就躺了下来,这个瘟神,怎么就赶不走了,这可是在他家里,庄姨和晏叔叔就在隔壁,他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云涯心底七上八下的,就怕庄姨什么时候再来敲门。 晏颂站在床头,高大的身体带来强大的压迫力,虽然盖着被子,云涯依旧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云涯心底阿弥陀佛,赶紧走赶紧走…… 云涯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听到开门的声音,心底松了口气。 “妈……。” 一道嘹亮的声音忽然传来,正是晏颂中期十足的嗓门。 妈…… 云涯大脑当机了,一片空白,手指紧紧揪住被子边角,冷汗慢慢沁了出来。 完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从云涯的房间里出来?”庄曦月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听在云涯的耳朵里,却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找她点事儿,困死了,我回去睡了。”语气无比平静,仿佛一个大男人半夜出现在一个妙龄少女的房间并不是多稀奇的事情,话落抬步就离开了。 这子还挺能装。 扭头看着晏颂走远的背影,庄曦月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然后看了眼关闭的房间门,摇头失笑,转身回去了。 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一个男人,如果爱惨了一个女人,是不舍得伤害她的。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焦虑。 “这都什么玩意儿,统统给我扔走。” 看着扔了一地的衣服鞋子,翠嫂有些无奈,扭头吩咐守在门口的女佣给收拾了,嘴上陪着笑,走过来道:“这些是华姐和星姐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走,不影响明珠姐的,明珠姐奔波了一,夜深了,好好休息吧,要留着精神参加明老太爷的寿宴。” 坐在床边的少女哼了一声,目光转了一圈,眼睛咕噜噜乱转。 西暖阁临湖而建,是一座独栋的两层楼,晏国茂年轻时出国留学,学的就是建筑行业,这栋楼是他亲自设计图纸亲自监工制造,不论是从结构还是设计来无一不精,在中国传统的构架形式中加入一点现代元素,坐落在幽静的湖边,夏可赏风荷,冬可观冰湖,是整个晏宅中最独特绝妙的风景。 而其内部更是精妙绝伦,绕过二楼的屏风走进去,穿过画堂朱户的拱门珠帘,一张雕花大床映入眼帘,镂空雕花窗户镶嵌着玻璃,隔绝了窗外的寒地冻,窗前摆着一座精美的红实木梳妆台,对面靠窗的位置则是一坐贵妃塌,一眼望去古色古香,辽阔明净。 红实木衣柜,占据一整面墙壁的古董花架,以及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书香气息的书桌,雅致又不失特色。 “这房子之前是晏华和晏星住的啊。”少女站起来绕着整个房间走了一圈,看到梳妆台上摆放着的化妆品,不屑的撇撇嘴,手一挥就将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扫落到地上。 翠嫂心底一个哆嗦,姑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啊。 女佣很有眼色,垂着脑袋过去收拾了。 “是啊,知道您要来,大奶奶就让两位姐搬去东阁了,这最好的房子当然要配最娇贵的明珠姐。”翠嫂嘴上道。 少女听了欢喜,在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少女身材有些臃肿,但好在个子高,倒是中和了一下,看起来也算正常,她外边穿着一件橘红色的毛领风衣,里边是一件宝蓝色的紧身爆乳装,挤得……看的人忍不住胸口一紧…… 少女皮肤在亚洲人的基础上有些偏黑粗糙,国字脸,五官长的有些挤……眼神有些涣散游移,眉尖却又透着一股傲慢,并不讨人喜欢,脸上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唇了,饱满晶莹,肥嘟嘟的,跟果冻似得,透着几分性感。 脸上不知抹了多少粉,因此那脸色有几分不自然,尤其是被灯光一照,更是显出几分僵白,和脖子里糙黑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反差。 衣服颜色太鲜太扎眼了,翠嫂想到最近追的一部电视剧里很火的一句台词,像一只花枝招展的猪,没错,形容明珠姐简直是太贴切了。 陆明珠和大奶奶长的很像,一样的脸形,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唇形,但是经过多年豪门熏陶,大奶奶学会扬长避短,修炼自己的气质,老了倒是多了几分气势,但是陆明珠却是处处暴露自己的短板,想学名媛的优雅,却不自觉暴露自己暴发户的土俗,显得不伦不类。 有一种人,无论怎么变,骨子里的东西与生俱来,不会改变,比如气质,比如言谈举止…… 多年过去,明珠姐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就这副样子就想嫁给晏颂少爷,她都觉得是异想开。 其实她更想一句,癞蛤蟆想吃鹅肉…… 二房都是风华绝代的人物,陆明珠这颗老鼠屎搅进去,那就是坏了一锅汤。 不过她是大奶奶的人,明白自己的立场,所以也只能在心底想想罢了。 少女看着镜子里的人,嘴巴撅了起来,她最恨自己这张脸,一点都不好看,她想去整容,但是又怕痛,真是烦死了。 “晏颂回来了吗?”陆明珠忽然问道,她的声音有些尖利,透着一股刻薄劲儿。 翠嫂赶忙回道:“回来了,只不过去了三夫人那边,明才会来老宅。” “哼,本姐来了,他也不来看看。”少女不悦的道。 你算哪根葱,翠嫂偷偷翻了个白眼,这明珠姐的性子真是傻的可笑,大奶奶那么精的人,娘家怎么养出来这种蠢货。 “晏颂少爷先回去看望三夫人和三爷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兴许是,不知道明珠姐来了吧。” “肯定是这样。”少女着笑了起来,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丰神俊朗,冷酷凌厉的气势即使隔着薄薄的一张纸也掩盖不了,陆明珠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喜欢的不得了,这真是她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老公,明我就能见到你啦,开心吗?”着就朝照片里男人的嘴巴亲了下去。 翠嫂猛然打了个哆嗦,真是辣眼睛。 明珠姐脑子是不是有病…… 墙角的绿植里,绿叶掩映间,一线红光悄然闪过。 东阁的房间里,晏星趴在床上,面前摆着个笔记本电脑,插着耳机,忽然她双手拍着床板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书桌后,正在温习功课的少女放下书,清秀的眉微蹙,扭头望来,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无奈。 “星儿,声音一些,别影响到大家休息。” “二姐,这陆明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还病的不轻,她竟然做这么恶心的事情,还大哥为什么回来了却没来看她,她有妄想症吧,咦……想想就起一身鸡皮疙瘩,被这样的女人盯上,大哥真是惨了。” 晏华眉头微蹙,忽然起身走过来,看着电脑屏幕里的画面,赫然正是西暖阁的闺房,里边清晰的映出一道橘红色的身影,看角度正是偷拍。 晏华脸色冷了下来,“啪”合上电脑:“星儿,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万一被发现,你想过后果没有?” 晏星无所谓的撇撇嘴:“大不了被奶奶骂一顿喽,反正我是无所谓,我要拷贝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陆明珠的真面目,最重要的是拿给大哥看,绝对恶心的大哥三吃不下饭。” 晏华摇摇头:“偷拍是人行径,如果被逮到,奶奶骂你是轻的,万一传到有心人耳朵里,不知道会用怎样难听的话来抹黑你,你是晏家三姐,是名媛的规范,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晏星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大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家里有你跟大姐姑撑门面就够了,我就一混吃等死的,不劳你操心了。” “你……。”晏华冷静下来,坐在床边上:“明你找机会,把摄像头拿走。” “我不。”晏星撅嘴。 晏华语气严厉:“星儿,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晏星最怕的就是二姐,从到大都管着她,“再过两,过两我一定把东西偷出来,明肯定有好戏看,我怎么能错过,更重要的是,陆明珠这贱人最会背后使绊子,万一她要是背地里坑我们,我们怎么会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我的好二姐你就答应我吧,过了这两我肯定把东西偷出来。”晏星摇着晏华的手臂撒娇。 晏华皱眉看了她一眼,最终无奈的叹气:“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了,这跳脱的性子真不知道像了谁。” 晏星嘿嘿一笑:“多谢二姐。” 晏华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头却有些不安起来。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晏华走到门口打开门,拉住一个路过的女佣,“发生什么事了?” “是五爷又犯病了,不了我得赶紧去熬药。”话落匆匆走了。 “五叔……。” 风吹起额前一缕发丝,少女的目光晦涩而迷离。 望着阴沉的空,双手合十。 希望五叔能挺过这一关,平安无事。 像这样的情况基本上每几就要发生一次,医生五叔活不过十岁,然后又是二十岁,可是今年他二十九岁了,依旧活着,虽然很艰难,但他依旧顽强的活着。 有时候,生命很脆弱,有时候,却又那么坚强。 夜风深冷,手脚都已经被冻的没了知觉,她却毫无所觉般,站在廊檐下,望着那个灯火通明的房间,站成了一座雕塑。 不知不觉中,空竟然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落满人间。 地上渐渐累积成一片霜白,她的头发她的肩头都被雪水溶湿,她抬眸看着漫纷扬的雪花,伸出嫩白的掌心,晶莹的雪花落在指尖,却又极快的融化不见,唯余一滴沁凉透过指尖流遍四肢百骸。 直到那颗心,冰冷的一如这苍茫的地。 雪花沾湿了睫毛,映出那眸中如水的淡漠。 不知过了多久,那边动静渐渐停了,佣人鱼贯退出,又过了一会儿,一道微胖的身影在翠嫂的搀扶下蹒跚着走出来,一向精明强势的女人,这一刻也现了老态。 “留两个人守着,万不能掉以轻心,有任何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声音充满了疲惫。 “是。” “下雪了啊。”那人站在檐下,看着飘扬的雪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啊。” “路滑,大奶奶走路慢点。” 走了两步,忽然瞥到站在大雪中身姿单薄的身影,细细看了几遍才分辨出那是谁,不由得沉了眉,语气阴沉冷疾,如一把利箭于疾风骤雨中直戳心扉。 “作死的东西,大雪站在这儿当雕塑,你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是吧,还不快滚回房里去。” 晏华眉头微蹙,也知自己冒失了,恭顺的叫了声奶奶,便转身回了房间。 “华姐兴许是关心五爷呢,您也知道,她从和五爷的关系就比较好……。” “风儿用不着她关心,省的把晦气传给风儿。” 翠嫂心头转了转,不再什么。 华姐出生的那,五爷病情加重,差点一命呜呼,迷信的大奶奶就认为是华姐克五爷,还专门找了算命的,算出来华姐和五爷命里相克,大奶奶不顾大夫人的乞求,强硬的把华姐送到了寺庙,是要她修身养性,吃斋念佛,祛除身上的煞气,华姐在寺庙里过了十年清修的生活,十岁的时候才被接回来。 华姐是早产儿,从体弱多病,时候在寺庙那么清苦的日子,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孩子怎么活下去,要不是大夫人暗中接济,华姐早就香消玉殒了,华姐回来后,和五爷走的很近,被大奶奶发现后,往往面临着一场责打,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怕了大奶奶,华姐再也没有接近过五爷。 抖落满身风雪,晏华缓缓走到床边,大床上,晏星四仰八叉早已睡了过去。 晏华无奈一笑,将电脑合上,给她盖上被子,忽然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无奈的笑了笑,奶奶的不错,她就是作死。 和衣躺在床上,她身上的寒凉许是激到了晏星,瑟缩了一下,平时总是往她怀里拱的丫头这会儿躲得远远的。 苦笑了一声,望着漆黑的花板,缓缓合上双眼。 窗外风花雪月,梦里一晌贪欢…… ——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夜,整个京都罩在一片银白的世界,临近亮,各家各户出门扫雪。 云涯这个晚上睡的并不好,做了一个梦,梦到庄姨知道她跟晏哥哥的事情,勃然大怒,让晏哥哥跪在她面前,并且对她,“云涯,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么失望又悲痛的眼神,云涯一颗心如烈火烹油。 “庄姨,我和晏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不要分开我们好不好?”她哭着乞求,她从不认为自己是那般软弱的一个人,可是对着这个如同母亲一样爱护呵护她的女子,她却被那样失望的眼神刺痛了,她不要庄姨失望,更不要离开晏哥哥…… “云涯,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分寸,懂进退的女孩子,没想到,你做的事情太让我失望,明明和舸儿有婚约,却背地里和阿颂在一起,你毁了我两个儿子,是在耍着我玩吗?” 云涯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从始至终只爱晏哥哥,婚约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还有,希望你从此以后不要再见舸儿和阿颂,我不希望兄弟因为一个女人反目的事情出现在我家,云涯,我们相识一场,给彼此留个体面,你懂吗?” 她懂,她什么都懂,她最害怕的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晏哥哥……。”她拉着男人的手,男人却最终狠心的拂开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孤冷。 云涯大喊着,从梦中惊醒,猛然直起了身子。 那最后一刻撕心裂肺的痛苦依旧停留在心扉,手指微微发颤,眼泪大颗大颗的奔涌,不知何时,已泪湿枕巾。 这个梦太真实了。 她抱膝坐在床上,脑袋埋在腿弯里,大口大口的喘息。 只是一个梦罢了,不是真的,纪云涯,你在害怕什么?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呆呆的坐了很久,门外传来林嫂的声音:“纪姐,您起来了吗?” 云涯赶忙抹掉眼泪,用平静的嗓音道:“起来了。”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姐洗漱过后就下来吃早餐吧。” “好。” 听到脚步声走远,云涯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颊,还没到最糟糕的情况,瞎担心什么。 洗漱过后,云涯穿着昨那件衣服走下了楼,餐厅,几人都坐齐了,只差了云涯一人,云涯心底赫然,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走过去。 “不好意思,我起晚了,害大家等我。” 庄曦月笑道:“女孩子嘛,总是娇贵些的,起晚也没事,我们家也没那么多规矩,别拘束,坐吧。” 庄曦月的态度跟昨别无二致,还是一样的热情体贴,难道庄姨没有多想吗? 云涯心头想着,下一刻已经被庄曦月拉了过来,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主位坐着晏南陌,晏南陌右手边是晏颂,晏颂旁边是晏舸,左手边就是庄曦月和她。 云涯昨晚没见到晏南陌,乍然见到他,站起身来礼貌的叫道:“晏叔叔,昨晚就应该向您问好的。” 晏南陌看着面前比两年前更加美丽优雅的少女,笑着点点头:“没事,坐下吃饭吧。” 怪不得自家高冷的儿子也被折了腰,这女孩,确实很优秀。 云涯刚坐下来,晏舸朝她挤了挤眼睛,“云涯姐姐,昨晚睡的还好吗?”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床很舒服。” 话音落地,晏颂意味深长的目光瞟了过来,云涯福至心灵,暗暗瞪了他一眼,想哪儿去了,她想表达的是睡的很舒服。 怕被几人发现端倪,她赶紧垂下目光,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 庄曦月看了看晏颂,再看看身边的云涯,朝晏南陌眨了眨眼睛。 她以前究竟有多蠢,没发现这一对儿之间的暗潮涌动…… 晏南陌晒笑了一声,摇头失笑。 晏舸翻了个白眼,越来越不加掩饰了,把他这个未婚夫置于何地? “今老爷子大寿,你们几个今都给我打扮的精神点,届时半个京城的权贵都会来,别丢了我们晏家的面子。”话落看向云涯:“衣服一早已经送来了,吃完饭跟我去换一下,还有这发型,这皮肤,都得好好捯饬一下,虽然咱们云涯生丽质,但再美我也是不介意的。” 云涯脸颊羞红,垂下脑袋默默扒饭。 “订婚呢,虽然你还没做好准备,这个阿姨也不逼你,但老爷子那一关还是要过的,我已经提前跟老爷子好了,老爷子对你也很好奇。” 云涯心口一窒,握筷子的手紧了紧。 晏颂眼眸一冷,默默扫了眼庄曦月、以及垂着脑袋当鸵鸟的某人。 晏舸晃着二郎腿,一脸邪笑:“云涯姐姐,你别怕,太爷爷人可好了,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晏舸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感觉到身边冰冷的气息,肌肤似被冰渣子戳了一下,疼冷。 晏颂“啪”丢了筷子,椅子推拉出刺耳的声音,男人迈着大长腿离开了餐厅。 “哥,饭还没吃完你怎么走了,浪费粮食是不道德地。”晏舸朝晏颂的背影喊道,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晏颂脚步越走越快,拳头握的咔嚓作响,你死定了! 云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庄曦月笑眯眯道:“他就是那个性子,整跟谁欠了他钱似得,别理他。” 云涯欲哭无泪。 吃完早饭,云涯被庄曦月带到房间,很快一个外裔的化妆师手中提着东西走了进来,见到云涯惊为人。 庄曦月笑道:“这是我请来的化妆师,叫大卫。” 接下来大卫开始为云涯化妆盘头,庄曦月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她知道云涯一直生的很好看,其实因为太过出众的气质,往往容易让人忽略她的长相,细看来,云涯的五官其实生的十分精致,眉眼恰到好处,仿若公的手精心雕琢而成,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完美,仿佛这样,才是最完美的。 既有牡丹的国色香,又有菊兰的淡雅芬芳,更有翠竹的清贵风骨。 揉杂在一起,便成就了这样美好的纪云涯。 妆成,换上衣服,镜子前旋转一圈,美人如花隔云端。 静静微笑,惊艳了时光。 精心雕琢的美,已没有词汇去形容,庄曦月呆立了半晌,便笑着走过去,“好看。” 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庄曦月想到什么,褪了手腕上的玉镯子,直接套在云涯的手腕上。 云涯垂眸,看清那玉镯,大惊失色,这玉镯色泽流萤,色正不邪,色阳悦目,正是极品老坑冰种翡翠玉镯,其价值不可估量。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云涯正要取下来,却发现这玉镯和她的手腕刚刚契合,怎么都取不下来。 庄曦月摁住她的手,笑道:“这镯子是我娘家传下来的,是传女不传男,我也没女儿,留着有什么用,反正你以后也是要成为我儿媳妇的,就当提前给你的见面礼,等以后生了女儿,就传给你的女儿。” 云涯愣了愣,庄曦月拍着她的手,温柔的道:“不要有心理负担,这都是你该得的。” 云涯张了张嘴,想到昨晚那个梦,欲言又止。 庄曦月笑道:“我都明白的。”抬手撩着她耳边的一缕碎发,笑道:“阿姨知道你不容易,什么都别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 “呀嘛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晏舸歪靠在沙发上正在玩手游,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推开,晏舸抽空抬眸看了一眼,这一看心肝差点跳出来。 男人脸色淡漠的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却气势十足。 “哥,你干什么?咱爸咱妈就在下边,你别乱来我告诉你……。”晏舸暗道不妙,杀气,很强的杀气。 迅速从沙发上跳下来,拿着枕头抵挡:“你别乱来……啊……。” 在晏颂长腿扫过来的瞬间抱头鼠窜,他身姿敏捷,还能在晏颂手下逃几招,眼看就要跑到门口,下一刻,一截长腿直接踢在门板上,阻挡了他的路。 晏舸哭丧着脸抬头,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西装,越发修饰出挺拔高大的身材,俯瞰而来,俊美如神,却也冷煞如魔鬼。 “哥……弟弟知错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错哪儿了?”男人声音冷淡的开口。 “我……,”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我不该调侃你。” 晏颂剑眉微挑,忽然揪着他的衣领,直接把晏舸给提起来了,就跟老鹰捉鸡似的,在绝对的实力的面前,他只能跟个弱鸡似得扑腾着翅膀。 “啊啊啊啊我不该跟云涯姐姐一起骗你。” 晏颂直接把他扔到床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来,晏舸被扔的头晕眼花,整个人都懵了,刚爬起来就被长腿扫落了下来。 “骗我什么?” “我跟云涯姐姐的婚约,这个我真的不是自愿的啊,都是咱妈一意孤行,我劝了她多少次她就是不听,还有云涯姐姐,是她让我瞒着你的,从始至终我才是最冤的那个,哥你要体谅我啊……。” “体谅你?你这个蠢猪,即使挂着她未婚夫的名头都让我无法忍受。”晏颂眸光阴沉,整个人犹如煞神降临,忽然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起来,晏舸被憋得差点喘息不过来。 晏颂俊美冰冷的面容逼视而来,出口声音犹如万丈寒冰:“从今往后,离她远点儿,否则,你即使是我的亲弟弟,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晏舸赶紧拼命点头。 太可怕了,这是大义灭亲啊,见色忘亲啊,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晏颂忽然松了他的衣领,晏舸冷不丁摔在床上,呲牙咧嘴的爬起来,就看到男人大步离去的背影。 “我招谁惹谁了我,呜呜这个家没法儿呆了,一个个都会欺负我……。” 晏颂从晏舸的房间出来,这时庄曦月拉着云涯走出来,晏颂冷不丁抬眸,看清那少女的一瞬间,呆愣在了那里,眼底有着深深的惊艳。 少女俏脸微红,如染了胭脂般,娇嫩多情。 庄曦月看儿子那傻样子,忍不住发笑,忽然道:“包忘里边了,云涯你等我一下。”话落匆匆转了回去。 庄曦月前脚刚走,下一刻晏颂长腿迈过来,云涯下意识后退,却因为踩着高跟鞋,一下子踩空了,眼看就要往地上栽去,晏颂眼眸一凛,快步冲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腰,旋身一转。 目光深深对视,云涯一颗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下一刻,她被晏颂抵在墙壁上,男人双手撑在耳边,垂眸俯视而来,那逼人的目光令云涯头皮有些发麻,垂下眸光,微微抿起嘴巴。 下一刻,一只大掌挑起她的下巴,云涯被迫仰起头。 “很美。” 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朝她鲜嫩的唇吻去。 云涯有些沉醉在他编织的浓情中,就在他的唇即将吻上的那刻,云涯猛然推了他一把,声道:“你别闹了,万一被人看到……。” 目光四处扫了扫,庄姨马上就出来了,这楼道里随时都会出现人,她眼底有着明显的惊慌。 晏颂看她跟只受惊的兔子般,顿觉可爱,挑了挑眉,作势又要去亲她,云涯狠狠瞪着他:“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晏颂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你。” “流氓。”云涯暗暗咬了咬牙,看了眼四周,忽然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亲了他一下,然后背紧紧靠着墙壁,“好了吧,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晏颂愣了一下,那个吻轻若鸿毛,如羽毛般轻轻扫过他的心扉,在心湖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忽然垂眸深深凝视着面前的少女,那眼底潜藏的**如同一口古井深潭,瞬间就把云涯吸入进去了,她背紧贴着墙壁,双手紧张的揪住裙裾:“你干……。” 下一刻,忽然被晏颂大掌箍住下巴,被迫仰起头,一个强硬的吻铺盖地笼罩了她。 云涯呜呜叫着,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却被晏颂捉住双手反扣在墙上,狠狠的加深了这个吻。 云涯又担惊受怕,又觉得刺激冲动,最后深深的沉沦在他的强势霸道中。 一吻毕,晏颂笑着放开她,抬手挑去她唇角的银线“有时间带你学游泳,连连闭气换气。” 云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话不算话。” 都快哭了:“刚上好的妆,你都给我弄花了。” 晏颂笑着柔柔她刚做的美美的发型:“打扮的这么漂亮给谁看呢?越丑越好。” 云涯推了他一下,那胸膛硬的跟铁似的,却是纹丝不动:“你才丑,打扮的那么帅招蜂引蝶。” 晏颂晒笑一声:“招你这个蜂引你这个蝶我就吃不消了,哪儿还有心思招别人。” 云涯听到脚步声,赶紧推他:“快走快走快走否则我跟你翻脸。” 晏颂最后摸了她一把,笑着转身离去。 云涯心尖一颤,“流氓。”他怎么越来越色了,偏偏面上却装的那么高冷。 虚伪! “云涯。”庄曦月从房间内走出来,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云涯饱满的唇,眼底夹杂着一抹笑意,面上却蹙眉问道:“你嘴怎么了?” 云涯慌忙抬手捂住嘴,心底懊恼不已,恨死了晏颂,面上却笑道:“刚才不心撞了一下。” 话落就想抽自己一巴掌,此地无银三百两,被猪啃了都比这个理由有服力。 “哦,那你走路要看路啊。”庄曦月着,心底发笑,这姑娘聪明懂事,有时候又那么可爱,尤其是这懊恼的模样,怪不得把她那个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叹一句年轻真好,走过来挽住云涯的手臂,亲昵的犹如母女。 “走吧,我们该出发了。” 楼下,林嫂走进来:“夫人,有两个人是找纪姐的。”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220 绝色佳人 抢尽风头 叹一句年轻真好,走过来挽住云涯的手臂,亲昵的犹如母女。 “走,我们该出发了。” 楼下,林嫂走进来:“夫人,有两个人是找纪姐的。” —— 找来的是明月和阿芸,取了提前送过来的礼物,亲自交到云涯手上。 里边有云涯送给庄曦月和晏南陌的礼物,虽然不是多贵重的礼物,但胜在心意,庄曦月满意的不得了。 “这两位……?”庄曦月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年轻女人,短发的女孩看起来可爱持重,那高个子的,倒是挺冷酷,长的挺好看,庄曦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夫人好,我是阿芸,姐的助理。”阿芸笑眯眯的道。 明月冷酷的点点头,也算是问好了。 “她是姐的保镖,叫明月,不爱话,夫人别介意。” 庄曦月笑着点点头。 “你们两个要照顾好云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知道吗?”庄曦月柔声道。 阿芸是第一次见庄曦月,原来这位就是姐未来的婆婆,长的很漂亮很有气质,浑身有一种不出来的贵气优雅,和她以前见过的那些豪门太太都不一样,更关键的是,她对姐特别好,人也那么平易近人。 云涯只带了阿芸,把明月留下了,毕竟只是家宴而已。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这是云涯第一次见到雪,不由得觉得有些新奇。 刚踏出屋子,云涯忍不住呵了一口冷气,搓着手。 “姐,戴上手套就不冷了。”阿芸把皮手套套到云涯手上,忍不住往某个方向看去。 晏少爷真是太贴心了,连手套都准备好了。 云涯跑到院子里,蹲在地上搓了一把雪球就朝阿芸丢去,灿烂的笑容回荡在地间,如画的眉目在如雪的肌肤映衬下,白的近乎反光。 阿芸尖叫着往一边躲,也搓了雪球朝云涯丢去,一时整个院子里都是少女如银铃般的笑声。 明月飞跃屋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幼稚。 阿芸瞥到她的身影,抓了把雪球就朝她丢去:“明月姐姐,你也和我们一起来玩啊,太好玩了。” 南方的姑娘没见过雪,疯起来没边。 明月敏捷的闪身,伸手弹了弹裙摆上的雪渍,下一刻,五指成抓抓了把雪,运内力于掌心,忽然就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雪球,明月轻飘飘丢出去,正中阿芸胸口,这力道不轻不重,但因阿芸没防备,一时被打的往后趔趄了一下,摔在雪地上,却也并不疼。 “姐,明月欺负我。”阿芸撅着嘴巴委屈的道。 云涯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房顶上的明月,眉目鲜活灿烂:“明月,你站在那里别动,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明月乖乖的站在那里。 云涯朝阿芸挤了挤眼睛:“快砸。” 明月被当成了靶子,接受着云涯和明月的双重攻击。 一时满地都是少女欢快的笑声。 晏颂歪靠在落地窗前,目光一顺不顺的凝着在一道纤秀的身影上,唇角挑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庄曦月和晏南陌从楼上走下来,看到这一幕,摇头笑道:“云涯还是个孩子,玩雪也玩的那么开心。” 晏南陌看了一眼,笑答:“这才像一个十八岁的姑娘。”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云涯给他的感觉都太过早熟,聪慧的让人心惊,而现在,这样笑容灿烂明媚的模样,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 在他的心底,云涯现在就是他晏家的一份子了,这姑娘以前过的太苦了,这也是造成她这种性格的原因,但从此以后,她可以活的无忧无虑,风雨,交给他们男人来扛。 庄曦月笑了笑,朝晏颂招招手:“阿颂,我们该走了。” 云涯忽然感觉后颈一凉,扭头看去,就看到晏舸歪着脑袋笑嘻嘻的一脸欠揍样:“云涯姐姐,好玩吗?” 好玩你个头。 云涯抓起一把雪就朝他砸过去,晏舸敏捷的闪身一避,嘿嘿笑着跑远了。 “舸儿,把你云涯姐姐的衣服都弄湿了,别胡闹了。”庄曦月走过来,自然而然的牵起云涯的手。 人到齐之后,一行几人坐上车子,缓缓驶离区。 晏家老宅坐落在京都文化中心,建造在东西走向的胡同北侧,是一座正四合院,院门西南临街,门开在南墙东边,这在八卦中是“巽”位,在风水上是吉祥的位置,也是柔风、润风吹进的位置。 不宽的巷子挤满了豪车,云涯透过车窗远远看到大门口张灯结彩,铺着红地毯,一个穿着喜庆袍褂的老者站在大门口,对前来的客人笑脸相迎。 这人就是晏家的大管家晏福,听闻是老太爷的副官,跟着老太爷南征北战,在晏家连就晏国松和晏国柏兄弟都要给几分面子的。 车子缓缓在巷子里往前蠕动,这时前边那辆宝马忽然停了下来,一个披着狐裘披风的女子弯腰从车内走下来,竟然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站在车门前,轻轻叩响车窗,“晏夫人,您在吗?” 庄曦月降下车窗,笑道:“东方姐,有事吗?” 语气客气而疏离。 东方漪目光往车内瞟了一圈,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身影,神色略有失望,但很快,她看到坐在庄曦月身边的那道身影上,阴影遮挡下,看不清那张脸,唯余一截裙裾铺摆,点缀了这一方昏暗的地。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这个念头自心内快速转了一圈,心微微下沉。 但很快她脸上重新挂满得体优雅的笑容,快的根本让人看不出来她刚才一丁点的情绪变化:“前方积雪堵住了路,恐怕一时半会很难清理,不过几百米的路程,不如我们结伴一起走过去如何?” 也许这个女子是晏舸的那个未婚妻呢? 想到这一点,东方漪心下微定,笑容越发得体。 庄曦月看了眼前边,心底明白晏家不会做这种赶客的事情,一大早就将整条巷子都清理干净了,什么积雪堵了路,这个东方漪就是想借此搭讪,她什么心思庄曦月再清楚不过,心内冷笑,面上却笑道:“好啊。” 扭头拍了拍那少女的手背,语气不同于面对她时的疏离,温柔里透着自然而然的亲昵,“我们走路过去。” 眉峰微蹙,东方漪目光瞥到那少女的手如白玉一般,修长、柔嫩,不食人间烟火,如艺术品般该被束之高阁品鉴。 下意识将自己的手藏在了背后。 “好。”人未见而先闻声,空灵澄净,温柔婉转,如般妙不可言。 东方漪心脏“咯噔”一跳,下意识不喜这个女人,女人的直觉让她感受到一种危机。 这样想着,庄曦月推门走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少女弯腰从车内走了下来,背后晴空高远,屋檐上的积雪反射着柔亮的日光,令她的眼睛微微刺痛,她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这位是……?”东方漪垂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 庄曦月拉着云涯的手,笑眯眯道:“她是云涯。”扭头对云涯介绍道:“这位是东方姐。” 那少女端庄优雅的立在庄曦月身畔,温柔的含蓄恰到好处,美色逼人,却又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犹似清风,又如皓月。 “东方姐好。” 东方漪笑了笑,亲昵的走过去拉住那少女的手,含笑道:“云涯妹妹,不介意我这么叫你。” 云涯莞尔一笑,“我十八。” “那我这个妹妹还真叫对了,以前我以为自己长的就算好看的了,没想到外有,云涯妹妹这样的模样,真让我觉得自己坐井观了。”这话的可真好听,云涯依旧笑眯眯的,辨不出情绪。 “东方姐言重了。”东方漪是有傲的资本的,她长相精致,气质高贵,作为东方家族的大姐,从接受贵族熏陶,身上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只是被她很巧妙的隐藏起来,无形中影响着人们对她的观感,她的傲不是表现在她的脸上,而是刻在了骨子里,举手投足中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矜贵。 比如此刻,她能不动声色的和庄曦月搭讪,又能笑容满面的和她拉近关系,长袖善舞,笑迎八方。 东方漪握着这只手,掌心柔嫩如玉,没有丝毫茧子,完美的一如面前这张脸上的笑容。 心下微沉,因为她已经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谁。 纪云涯——江州纪家大姐,也是在网上很火的第一名媛,当时她听到也不过嗤之以鼻,什么时候第一名媛也轮到这样的人了,只是两人一南一北,没有利益冲突,因此她也不过看看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现在…… 江州……那不正是晏南陌任期的城市吗?也是晏颂从长大的城市,她想到有关于晏舸婚约的传闻,根据情报,是庄曦月在江州给晏舸定的婚事,纪云涯是江州人,那么如果她就是晏舸的未婚妻,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对,她一定是晏舸的未婚妻。 想通这点,东方漪脸上笑意加深,握着云涯的手也亲昵了几分。 “纪姐不要谦虚,你当得起这样的夸赞,所谓的第一名媛,果真是名副其实呢。” 云涯适时腼腆的垂下脑袋,心底冷笑。 这个东方漪不可觑,有手段又有心机,更重要的是,会演戏。 庄曦月最看不惯东方漪脸上这虚伪的笑容,一个劲儿的套什么近乎呢,不动声色的拂开东方漪的手,挽着云涯朝前走去。 “莫让你太爷爷等急了,我们快过去。” 两人挽着手走了,独留下东方漪一人,东方漪眯眼看着,庄曦月多挑剔的一个人,不管有多少巴结她的名媛,庄曦月却从未表露过一丝一毫的亲近,然而她却对纪云涯如此亲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母女呢。 虽然心底有些不舒服,可想到她是晏舸的未婚妻,这点不舒服也就烟消云散了,笑着追了上去。 走了两步,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晏颂呢?他去了哪里? “三夫人,您来了。”晏福恭敬的迎上去,目光在她牵着的那少女身上掠过,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 “福叔,您辛苦了。”庄曦月笑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了,老太爷早就在念叨您呢,还有晏颂少爷……老太爷整都挂在嘴边。”着忍不住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阿颂在后边,那我先进去了。”话落牵着云涯走了进去,东方漪朝晏福点了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晏福目光在那纤柔的身影上转了一圈,眸光微凝。 三夫人带来的这个陌生少女,将会给晏家搅来怎样的风雨。 楞了一下,在下一波客人到来之前,立刻换上恭敬的笑容:“江先生,江夫人,江姐,快里边请。” 江寒碧扯了扯江夫人的手臂,看了眼消失在影壁后的身影,蹙眉道:“那是三夫人跟东方漪吗?可恶,让她捷足先登了,只是三夫人身边的女人就是晏舸的未婚妻吗?” 江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急什么,晏家是绝对不会同意东方漪嫁进来的。” 江寒碧挑了挑眉,也没问为什么。 这时晏南陌的车子停了下来,司机走过去拉开车门,晏南陌西装笔挺的走下来,然后是晏舸和晏颂弯腰走了下来。 晏颂出现的那刻,江寒碧眸光“嗖”的就亮了。 相比两年前,更帅更有男人味儿了,那满身冷酷的气息,充满禁欲的味道,一颗少女心荡漾啊荡漾…… “晏先生。”江德忠快步走过去,和晏南陌握手。 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站在晏南陌身后的那道挺拔身影上,笑道:“虎父无犬子,晏少爷颇有晏先生年轻时的风姿。” 晏南陌笑着看了眼晏颂,谦虚的笑道:“江先生言重了。” “碧儿,快过来见过你晏叔叔。”江德忠笑着朝江寒碧招招手。 江寒碧深吸口气,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走过去,一举一动充满大家闺秀的优雅仪态,心底激动又得意,东方漪,你巴着庄曦月有什么用,我却能近距离接触晏颂。 “晏叔叔。”江寒碧温柔的喊道。 晏南陌笑眯眯的点点头:“好。” 江寒碧偷偷瞥了眼那男人,离得近看,五官更显立体精致,那满身冷酷气息,令她一颗心如鹿乱撞,自从两年前在晏家见过他一面后,自此再难相忘…… 江寒碧一双眼睛就差黏在晏颂身上,晏颂连个正眼都没给她,晏舸偷偷翻白眼,不都江家的千金贤良淑德,是名媛的典范,怎么这么花痴啊。 “晏少爷,我们时候还在一起玩过呢,你还记得吗?”江寒碧声问道,话落期待的看着晏颂。 谁知晏颂一点面子也不给,冷声道:“不记得。” 江寒碧没想到他一口就否决了,竟是不给一点面子,不由得脸颊有些僵硬,咬着唇委屈的瞥了眼晏颂。 晏颂眉峰微蹙,烦死了…… 江先生笑着打圆场,“碧儿,多少年了,晏少爷怎么可能还记着,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江寒碧嘟了嘟嘴巴,不甘的垂下脑袋。 晏南陌笑眯眯的,儿子太抢手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三哥。”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忽然响起,晏南陌扭头看去,一身着军装的男子大步走了过来,三两步踏上台阶,重重的拍着晏南陌的肩膀,“三哥,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四弟。”晏南陌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身军装高大挺拔,五官硬朗俊美,浑身有一种豪爽利落的气质,虽已中年,却丝毫不损那成熟的男人气概。 这男人就是晏家四爷,出身四房的晏南容,如今在军委任要职,也是当今的一号人物。 晏南容看到晏颂,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子,长这么高了,不错。” 晏颂站的纹丝不动,淡淡的瞥了眼面前的男人,“四叔。” “三哥。”一道柔婉的声音传来,定睛看去,一身着蓝底碎花旗袍外罩灰色风衣的女子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姑娘,身边跟着一个少年走了过来。 这女子看起来很年轻,实则已三十好几,身段袅娜,容貌清秀,气质如空谷幽兰般清雅,唇角勾着温柔的微笑,慢悠悠走了过来。 裴辛夷,晏南容的妻子,晏家四夫人,出身京都另一权贵的裴家,只是这裴家近期乃多事之秋,这裴辛夷眉间隐有一抹哀愁。 少年双手插兜,一脸吊儿郎当,那女孩鬼头鬼脑,煞是可爱。 “媤儿,叫人。” 姑娘甜甜开口:“三伯伯,大哥,二哥。” 忽然跑过去抱住晏颂的大腿,笑眯眯的抬头,“大哥,你长的最帅了,比我亲哥还帅,我要粉你哦。”话落盖了了飞吻。 晏笙脸色难看,狠狠瞪了眼晏颂,晏颂轻淡的眸光扫了过来,晏笙眸光一缩,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晏颂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孩,下意识皱了皱眉。 “大哥,你不喜欢我吗?”晏媤嘟起了嘴巴一脸不高兴。 晏舸弯腰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嘻嘻道:“媤儿,你长的这么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谁要是不喜欢你那就是瞎了眼。” “嘻嘻,二哥你再拍马屁我也不会变心的呦,我只喜欢大哥哥,你一边儿去。”这人鬼大的样子让晏舸哭笑不得。 晏南容沉声道:“媤儿,不得无礼。”眸中却夹杂着深深的宠溺,看得出来他特别喜欢这个女儿。 晏媤朝他做了个鬼脸,“我就是喜欢大哥哥嘛,谁让他长得那么帅呢,追求美色是人的本能,就像你跟我妈结婚,难道不是看她长的好看吗?哼……。” 裴辛夷眉尖微蹙,不动声色的隐去。 江寒碧笑道“媤儿姐真可爱,我看着都想要一个妹妹呢。”话落走过去想要摸摸晏媤的头发,也是借机拉近跟晏颂的关系。 晏媤偏头躲过她伸过来的手,皱起了秀气的鼻子:“你干嘛,我最讨厌别人碰我了,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江寒碧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尴尬的停在半空,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心底把晏媤骂出了翔,这刁钻的丫头。 “媤儿,没礼数,快向江姐道歉。”裴辛夷微微沉下了声音。 “我不嘛,我又没做错,她的手本来就很脏啊,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呢……。”晏媤嫌恶的撇撇嘴,一脸嫌弃。 看裴辛夷沉了脸色,江夫人赶紧上去打圆场:“媤儿姐童言无忌,四夫人就别计较了。” 裴辛夷无奈的瞪了眼晏媤。 话间,一行人往里走去,晏南容跟晏南陌并排而行,两人有有笑。 江夫人陪着裴辛夷,两人时不时聊两句,晏媤则是完全绕着晏颂打转,一会儿一个问题,晏颂恨不得把她的嘴缝上给扔出去。 这丫头太烦人了。 江寒碧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有心插进去,那丫头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挡她的路,江寒碧气的咬牙切齿,臭丫头,你就是故意的。 走在最后的晏笙冷笑着瞥了她一眼:“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江寒碧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晏笙哼了一声,这些女人跟苍蝇似得,看到晏颂就“嗡嗡嗡”飞上去,晏颂有哪里好,真是瞎了眼。 —— 穿过影壁,便是一排南房和内宅南外墙,南房用于客房、书房和佣人的居所,穿过南墙的垂花门才算进了内宅,内宅由北房、东房、西房组成,中间是一个硕大的院子,摆着一口大鱼缸。 寒地冻,青石地板上结了冰,却被细心的铺了毡毯,防止人滑倒,路上的积雪都被清扫干净,唯余院中东北角的梅花树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雪花,雪压弯了花枝,傲梅迎立枝头,在风雪中傲然峥嵘,开的鲜嫩,开的娇艳,开的坚韧。 为这一方寒索地增添了绝艳的风景。 不由得让人想起一首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这梅花开的真好。”东方漪叹道。 云涯瞥了一眼,暗暗收回目光。 庄曦月见她目不斜视,笑着勾了勾唇。 穿过东西游廊,是北房居所,晏家不兴分家,四世同堂,都住在老宅里,除了位高权重的晏南陌和晏南容在外定居,偶尔回来看看老太爷或者例行的家宴全家必须到场,除此之外,晏家大房住在北房,三房住在东房,四房住在西房,后罩房在北房后面,坐北朝南,在北方与山墙之间形成一个院子,是老太爷住的荣居园。 云涯默默走着,心底已经大概将这个四合院的地形记在脑海中。 “三嫂。”一道爽利的女声忽而响起,下一刻,迎面一个英气的女子走过来,拉住庄曦月的手笑道:“三嫂,我专门在这儿等你。” 庄曦月握着她的手,笑道“这里这么冷,你遣个人过来知会我一声就成了,还专门在这里等着,这么冷,也不怕冻着。?” 女子呵呵一笑,“我皮肉结实着呢,哪儿那么容易冻着。”话落目光在她身畔的两道身影上掠过,东方漪她不陌生,但那个少女……眸光微微一亮,还真是漂亮。 庄曦月笑着摇摇头,拉过云涯介绍:“这是云涯,云涯,她是阿颂的六婶。” 苏玉立刻走过去握住云涯的手,笑道:“原来你就是云涯啊,长的这么漂亮,我险些看花了眼,还以为是上的仙女下凡来了呢,你跟阿颂一样喊我六婶就行了。” 云涯腼腆的垂下脑袋,声喊了句:“六婶。” 苏玉应了,眸光瞥到云涯手腕上的玉镯子,眉梢微挑,笑意热切了几分。 东方漪暗暗咬了咬牙,当她是空气吗?心底再腹诽,依旧笑容满面的道“六夫人好。” 苏玉淡淡的点头,笑容完全没有对着云涯时的热切。 东方家族跟晏家势均力敌,但东方家族的东方漪却成往晏家跑,送这个送那个,讨老爷子欢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惜啊,没人稀罕。 东方漪脸色僵了僵,她这才注意到纪云涯手腕上的玉镯子,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这个玉镯子是庄曦月从不离身的,其价值无可估量,据传是庄家的传家宝,一共是一对,庄家姐妹俩一人一个,只传女不传男,庄曦月没女儿,只能传媳妇儿,但要传也是传长媳,现在镯子在纪云涯手上,这证明什么? 庄曦月偏心,还是…… 不、不可能,这纪云涯只是商门出身,如何配得上晏颂,嫁给晏舸也是高攀了,庄曦月不可能如此糊涂。 嫉妒、不甘重重情绪充斥着她的心扉,但不论内心如何挣扎,面上依旧笑的不露痕迹。 “三嫂,我妈四婶还有大嫂二嫂都过去了,我们也赶紧过去。” “好。”庄曦月笑着挽住苏玉和云涯,朝荣居园走去。 刚踏进荣居园,满堂欢声笑语传出来,足以见得里边有多热闹,云涯忽然有些紧张,手心不自觉冒出了冷汗,庄曦月扭头瞥了眼云涯,轻声安慰:“别怕,庄姨在你身边呢。” 云涯心头微定,朝她笑了笑:“我不怕。” 厚重的门帘掀开,云涯听得一道娇憨的少女声音传来,夹杂着一抹纯澈的真,“太爷爷,我和二姐住了那么久,凭什么她一来就要把我们赶走啊,太爷爷,你知道不,东阁太冷了,昨晚我都快冻死了,你看星儿的手,都冻红了……。” “星儿,太爷爷面前你这些干什么,没得让你太爷爷心烦。”一道威严的女声呵斥道。 “来,让太爷爷看看,让我的星儿手都冻红了,太爷爷给吹吹了,嗯,吹吹就不疼了……。”老爷子的声音沙哑低沉,那是经岁月磨砺、经时光沉淀的沧桑,听在耳中,自然而然升起一股肃然起敬的谦恭。 只是,这声音带着一股苍老的疲态,以及一丝久病的晦涩。 “太爷爷,星儿长大了,你不能用这么幼稚的方法敷衍我了,哼,星儿才不吃这一套呢。” “星儿,多少人想让老爷子吹还没这个福气呢,你倒好,还拿乔起来了,等会儿媤儿来了,老爷子面前可轮不到你喽。”女子调笑道。 “哼姑姑,你就承认你嫉妒我。” 还是刚才那道调笑的女声,忽然开口笑道:“三嫂来了。” 声音震耳欲聋,霎时间,满屋子的眼睛都朝门口望去。 踏进门的那一刻,迎着满屋子打量的目光,云涯淡定从容的垂眸。 “爷爷,孙媳妇给您请安了,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跨进门的那一刻,庄曦月松开云涯的手,快步走进去,结结实实的跪在老爷子面前,磕了个响头。 老爷子探出身子要去扶她,“快……快起来。” 孟淑景笑着将庄曦月搀扶起来:“老三家的最孝顺,看这个响头磕的结实的,我们都没这份心,怪不得老爷子最疼爱老三家的。” 庄曦月笑道:“大嫂这话就错了,我们对老爷子的心都是一样的,自然,老爷子对我们这些晚辈也是一样疼爱,不存在谁多谁少,大嫂对吗?” 孟淑景皮笑肉不笑:“对对,就是这个理儿。”谁不知道老爷子最疼爱二房。 “阿颂呢,我的阿颂呢。”老爷子目光往门口望去,嘴里喃喃着。 庄曦月笑道:“在后边呢,马上就过来了,爷爷别着急。” 云涯感觉到面前一屋子的女人,她却没去打量,低眉顺眼的站在角落里,苏玉和东方漪走过去给老爷子请安,东方漪经常来,老爷子记得她,拉着她的手着话,东方漪笑着应着,她贯会哄老人,两三句话就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 晏星不屑的撇了撇嘴,马屁精。 朝站在旁边的少女眨了眨眼睛:“阿辞姐姐,你看她那样子,比对她亲爷爷都亲,不知道的还当她是亲孙女呢。” 孟君辞笑了笑,“星儿,别乱。” 晏星使劲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是乱呢,她就差在脸上些我要嫁给晏颂几个字,不要脸,整往咱家跑,大哥除了你,谁都抢不走。” 孟君辞苦涩一笑,想到临出门前母亲的话,眸底划过一抹黯淡。 晏星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就看到站在门口角落里的少女,伸手一指:“她是谁?” 晏星嗓门很大,一吼出来,引起在场所有女人的注意,目光“嗖”的一下全都望了过去。 刚才几个人一起进来,云涯夹在几人中间,有庄曦月吸引目光,她成功的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被晏星一吼,她成功的吸引了所有目光。 晏星蹬蹬蹬跑过去,一扯云涯的袖子就将人从阴影里扯了出来。 裙裾飞扬翩跹,即使被晏星扯得略微趔趄,少女依旧身姿优美的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袭银丝革垂坠百褶长裙,那裙摆完美的收了纤细的腰身,如一朵静谧的幽兰从腰腹缓缓盛开,裙摆用金丝勾勒出花枝,金银交融,碰撞出繁华至极后的宁静,上身是一件同色斜襟宽袖短袄,领口及袖口绣着金色的花纹,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静静立在那里,身姿窈窕翩跹,如一朵盛开在时光深处的幽兰,静谧、芬芳、绝美。 少女双手交握在腹,广袖垂落,腕间一缕翠色清幽,越发映的皓腕如霜雪。 栗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两侧编发卷着银色的丝线垂顺而下,在单薄的肩头遗落少女式的俏皮与温柔。 少女微垂着脑袋,只露出饱满的额头,卷翘浓密的睫毛,以及那秀挺的鼻梁,惊鸿一瞥间,已阅尽世间万千盛景繁华。 背景仿佛都已虚化,唯眼前这个人清晰的倒映在眼底,看得清,又看不清,虚虚惶惶,让人忽而生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一身略有些民国风的装扮,与这古色古香的房间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仿佛从时光深处走来,深深惊艳着每一双看到的眼睛。 云涯不用抬头,就知道这些人眼中是怎样的惊艳,她知道自己拥有着怎样得独厚的容貌,只要她想,她会用自己的皮囊,让这些人深刻的记住她的名字——纪云涯。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晏星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是谁?”语气有着自然而然的敌意。 庄曦月笑着走过来拉住云涯的手,又往前走了两步,笑眯眯对老太爷道:“爷爷,这是云涯,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我很喜欢的一个辈,这次您大寿,我特意将她从江州接过来,就是想让您见见她,怎么样,是不是像我跟您的那样,很独特。” 老爷子眯缝眼睛,朝云涯招招手:“姑娘,走近点,爷爷我眼有点儿花了,看不太清啊……。” 云涯温柔的笑着,缓缓走前两步,一步一生莲,端的是一个优雅摇曳。 孟君辞脸色微白,她忽然想到晏舸过的话,他的未婚妻到底是真有还是假有,老太爷大寿那就知道了,庄曦月对她那么好,是她从不曾见到过的亲昵温柔,是不是这个女孩就是传闻中晏舸的未婚妻…… 如果真的是她……她忽然不敢再想下去,手指死死的扣着掌心,她一直以为自己长的不错了,可是在这个女孩面前,她忽然生出一种深深的自卑感。 怪不得晏舸从来不拿正眼看她……面对这样的女子,她就如那路边的野花,毫不起眼…… 垂下脑袋,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大概猜到了这个女孩的身份,晏舸那个神秘的未婚妻终于露面了,没想到是这样一位绝色佳人,这满室的春色也都在刹那间黯然失色了起来。 晏星看了眼垂着脑袋的孟君辞,再看那笑的温柔优雅的少女,暗暗咬了咬牙,这女人从哪儿冒出来的,凭什么一出来就抢尽风头,还还得阿辞姐姐伤心。 眼珠眯了眯,她忽然就朝那女孩走去,晏华见势不好要去拉她,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晏星冲了过去。 这丫头,要闯祸…… —— 因为担忧晏南风,陆玉珂昨晚一夜都没睡好,早上起来头有些疼。 “二夫人三夫人六夫人都过去了,三奶奶四奶奶也过去了。”翠嫂从门外走进来,快速道。 陆玉珂揉了揉眉心,闻言冷哼道“一个个都赶着去现殷勤,平时也没见这么整齐。 翠嫂沉默着不话。 “晏颂也来了?” “来了。” 陆玉珂嘴角挑起一抹笑。 “宴席都准备好了吗?仔细着点,尤其是你手底下那群,别给我出乱子。” “大奶奶放心,都安排好了,绝不会出乱子。” 这些年一直是陆玉珂掌家,把晏家里里外外管的井井有条,大宴宴都是她张罗着,不服的也得憋着。 “明珠呢?” 翠嫂抿了抿唇:“还没起呢。”叫了几遍了。 “什么?”陆玉珂猛然站了起来:“客人都快来完了,她还没给我起床,这个懒丫头。” 221 冤家路窄 当堂逼婚 华帐锦被之间,裹着一道臃肿的身影,只露出一颗黑黝黝的脑袋。 陆玉珂大步走过去,挑起帐子,一把掀了被子。 “都什么时间了,你还给我睡,起来。” 床上的女人睡眼惺忪的翻了个身,嘟嘟囔囔道:“干什么啊,我还没睡够呢。” “陆明珠,再不起来就给我滚回明谭老家去。”陆玉珂厉喝道。 陆明珠一骨碌爬起来,“我起,我起还不行嘛。” 陆玉珂看她那披头散发懒洋洋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快点。”话落甩袖走了出去。 陆明珠收拾妥当出来,就看到站在窗前的陆玉珂,“姑奶奶,我饿了。” 陆玉珂转过身,差点被亮瞎眼,“你这穿的什么东西?” 荧光绿的紧身爆乳装,大红皮裘,一双黑色防水台皮靴,勒的腿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将身材的短板暴露无遗,怎一个俗字了得。 脸上画着浓妆,爆炸头跟个刺猬似得,总之怎么非主流怎么来,陆玉珂差点被这颜色和搭配亮瞎眼。 陆明珠美美的转了一圈,脸上挂着得意的表情:“我好看吗?” 陆玉珂强忍着烦躁,扭头瞪了眼翠嫂:“我让你给明珠准备的衣服呢?” 翠嫂忍着笑,垂着脑袋声道:“我昨晚就给明珠姐送过来了……。” 明珠姐真是一次次挑战她的审美下限,最好笑的是她那自以为是的表情,以为自己美的下无敌,脑子真是病得不轻…… 陆玉珂太阳穴突突直跳,忍着给她两巴掌的冲动:“回去换上我给你的衣服。” 陆明珠撅了撅嘴巴:“我不换,你那衣服哪儿有这套好看,多鲜艳,肯定特别引人瞩目,今儿不是老太爷的寿宴吗?我们赶紧去吧,我还要去看我老公呢……。” 引人注目……引人笑话厌恶还差不多。 陆玉珂阴冷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吓得陆明珠后退了一步。 “既然不换,那好,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明谭。”话落转身就走。 陆明珠一下就慌了,一人得道鸡犬升,这句话用在陆玉珂身上再合适不过,就是因为陆玉珂嫁进了晏家,陆家在明谭现在不知道有多牛气,连县委书记都要给几分面子,她在老家那就是横着走,她这次来京都就是为了晏颂,如果被姑奶奶送回老家,她还怎么嫁给晏颂啊…… “姑奶奶我错了,我现在就去换,你等我啊。”话落飞快的跑了回去。 “陆明珠,你以前性子娇蛮我也就不什么,但现在是在晏家,是在我的地盘上,你只能也必须听我的话,把你那性子给我收收,否则莫是嫁给晏颂,你立马给我卷包袱滚回明谭。” 陆玉珂阴戾的声音透过屏风传过来,陆明珠拉链子的手抖了抖,遂即不屑的撇撇嘴,嘴上却应道:“我知道了姑奶奶。” 她在外边横是横,但装巧卖乖的时候绝不含糊,姑奶奶的大腿她必须要抱紧了,未来的荣华富贵全都系在她身上了。 虽然她很看不上这个姑奶奶。 姑奶奶都能嫁进晏家,她为什么不能嫁给晏颂?她以后只会比姑奶奶更厉害。 换了衣服的陆明珠走出来,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虽然不是多亮眼的姿色,但好在陆玉珂眼光好,选得衣服服帖她的身材肤色,看起来倒也算看的过眼。 扭头瞥了眼翠嫂,翠嫂立刻心领神会,快步走过去给陆明珠打理头发,化了合适的妆容。 翠嫂一张巧手,刚才非主流的陆明珠立时变成了朴素温良的淑女,只要她不开口话,还是挺能唬人的。 陆玉珂满意的点点头,“等会儿跟紧我了,我让你话你就话,我不让你话你就给我闭嘴,听见了吗?” 没人吭声,陆玉珂扭头看过去,陆明珠正捏了头发把玩,忍不住怒从心起,“我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陆明珠吓了一大跳,“听……听到了。” 陆玉珂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听我的话,在这深宅大院里,你连一都活不下去。” 陆明珠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抓住陆玉珂的手臂,“姑……姑奶奶,我害怕。” 陆玉珂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转身走了出去。 陆明珠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眼珠滴溜溜乱转打量着四周,这里真大,古色古香,处处透着一种威严。 听京都的房价寸土寸金,尤其是四合院,一块砖都能在她们那破县城里买个二居室了,更别提这么大的宅子,堪比电视剧里皇亲国戚住的大府了,而且昨来的时候她特别注意到了,这里离**特别近,这得是多少钱啊…… 而且家里特别多佣人,随便走动就能碰到一两个,让她有一种封建社会大家豪门的错觉。 她看了眼走在前边的陆玉珂,那些佣人路过俱会向她恭敬的问安,而陆玉珂则是端着架子一脸高高在上,特别有气势。 想到自己以后就能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和姑奶奶享有一样的待遇,不由自主挺直了脊背。 穿过游廊,垂花门后忽然出现一道身影,满身酒气,醉醺醺的,陆明珠捂住鼻子赶紧后退了一步。 “原来是大嫂啊,嘿嘿,大嫂安好啊……。”那人一张口就是轻佻孟浪的胡言乱语。 陆玉珂皱了皱眉,冷眼看着面前连站都站不直的男人,“老七,今老太爷大寿,家里到处都是客人,你喝成这样,让我们晏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晏七爷?晏南归吗? 陆明珠忍不住抬眸看去,这一看之下,忍不住惊艳。 面前的男人二十六七的年纪,衣着不规则,领口半截,露出大片性感的胸膛,男人有一张很是俊美的面容,如是醉了,眸光迷蒙似雾,令人看不透分毫,却冷不丁被期间一闪而过的锋芒刺得心口微窒。 风从梅林吹来,吹散一地薄雪,幽香清远,却远不及男子眉间如胭脂薄雾般的春色,如醇酒,如艳桃,冰雪地里照见一丝华浓盎然的春意。 陆明珠花痴的咽了口口水,好帅啊……相比晏颂的男子气概,这个男人更多了一种阴柔的美,尤其是那双迷离的眼神,简直把魂魄都要给勾走了。 “晏家还有面子吗?哈哈哈不是都被我给败光了吗?哪来的面子……。”男人着大笑起来。 “简直不可理喻。”陆玉珂冷哼一声,绕过他就要离开。 陆明珠偷偷瞥了他一眼,恰好撞进对方那双迷离晦涩的眼神里去,楞了一下,就见晏南归嘴角挑起一抹邪笑,探手就朝陆明珠的脸摸来:“这位美人儿是哪儿来的,怎么从来没见过呀。” 陆明珠心脏“咯噔”乱跳,一时也忘了躲闪,就在那只手即将要摸上陆明珠面容的那刻,骤然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陆玉珂冷声道:“这是我娘家侄孙女,按辈分,该叫你一声姑爷爷,明珠,见了长辈也不知道问好,我教你的礼数都喂狗了?” 陆明珠哦了一声,赶紧道:“姑爷爷好。” 男人无趣的撇撇嘴,“算了,什么姑爷爷的,都把我叫老了好几十岁。”话落甩着手晃悠悠走了,一眨眼就消失在垂花门后。 陆玉珂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像是极为厌恶刚才碰触过的地方:“去找个人跟着,今儿女客多,别让他闹出什么乱子来,这个老七,越来越放肆。” 翠嫂应了转头就去安排。 陆玉珂扭头瞥了眼陆明珠,没错过她望着垂花门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样子,眉眼沉了沉,冷声道:“以后见了他给我绕道走,否则有你受的。” 话落嘲讽的勾了勾唇:“照你这样子,他大概也是看不上眼的,是我多虑了。” 晏老七好色不假,但人家只爱美女,陆明珠这姿色,晏老七看得上眼才怪。 陆明珠垂着脑袋,心底很不服气,嘴上却乖巧的应道:“我知道了。” 两人一道往荣居园走去,陆明珠脑海里还在回想着晏南归的模样,外界都把晏南归传的跟魔鬼似得,她以为长的肥头油脑的,肯定特别凶煞,没想到长的还挺好看…… 两人在荣居园门口碰上了从另一条路过来的晏南陌一行,陆明珠眼珠“噌”的一亮,因为她看到了走在最后的晏颂,他个子特别高,走在人群里特别显眼,高高大大,俊美冷酷,一群人中第一个就发现了他。 本人比照片更帅,那满身冷冽气势,那长腿窄腰,那剑眉星目……陆明珠霎时间就把晏南归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双眼珠子就差黏在他身上了。 “大嫂。” “大嫂。” 晏南陌晏南容和裴辛夷笑着走过来。 辈也纷纷开口:“大伯娘……。” “真巧,我们一起进去吧。”陆玉珂目光在晏颂身上转了一圈,笑眯眯开口。 几个大人当先跨进了荣居园。 陆明珠故意落在最后,凑到晏颂身边,“你就是晏颂吗?”近距离看,更是帅到爆表,那五官深刻而立体,仿若公的手精心雕琢而成,精致中不乏男人的英气,剑眉凌厉,墨眸锋芒内敛,令人莫敢逼视。 陆明珠一颗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受,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真命子。 然而令陆明珠尴尬的是,晏颂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漠然的迈着大长腿离开。 江寒碧笑着瞥了她一眼:“这位姐,请问您是……。”跟陆玉珂一道过来的,身份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不过这句话就是故意讽刺她的,你算哪根葱?不过一破落户的女儿,要姿色没姿色,要家世没家世,也敢肖想晏颂,你敢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吗? 陆明珠狠狠瞪了她一眼,再蠢也看出这女人故意挤兑她,冷哼道:“大夫人是我姑奶奶,我姑奶奶可是晏家的当家主母。”言语间俨然把晏家当成了自己家。 江寒碧颇觉好笑,这女人是来搞笑的吗?大夫人那么精的人,带这种女人来,是来砸自己的牌子吗? “哦,原来是陆姐啊,久仰大名。”江寒碧笑眯眯道。 陆明珠以为她被自己给震住了,看来姑奶奶的名头还真好使,一脸得意的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打量着面前这张脸,眼底划过一抹嫉妒之色,她讨厌一切长的比自己漂亮的女人。 作为京都排得上号的名媛,江寒碧的容貌和气质那绝对是遥遥领先的,最起码在这个女人面前,能够轻轻松松的把她秒成渣。 江寒碧心思电转,笑道:“我叫江寒碧,江家和晏家是世交,四房的紫姐是我大嫂。”话落自然而然的挽住陆明珠的手臂,亲昵的道:“明珠妹妹,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你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吗?我带你游遍京都,我从在这里长大,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里了。” 陆明珠本来有些排斥江寒碧离她这么紧,但听到她的话,忽然笑了起来。 跟晏家是世交,那么家世一定很不错了,她刚来京都,要建立起自己的交友圈,这个江寒碧就很不错,除了长的太扎眼了些。 江寒碧看着陆明珠脸上被吹捧起来的得意之色,心头冷笑,蠢猪,红花也要有绿叶衬,你这朵绿叶一定能很好的衬托出本姐的美貌气质,更何况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太容易掌控了,背后又有大夫人,这个女人可是掌管着整个晏家,实力不容觑,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两个年轻的姑娘各怀心思,很快就要好的跟亲姐妹似得,晏舸听着两人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陆明珠,长的跟时候真是不差分毫的,一样的……惨不忍睹。 可惜对方没认出他来,他也懒得招惹,最好别惹到爷头上来,否则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几人着话的功夫踏进了荣居园。 还没走近就听到里边传来的欢声笑语,晏颂心头微定,心底划过一抹暖意。 十几分钟前—— 老爷子的手瘦如枯骨,抓在手上有些微疼,云涯低眉顺眼的走近,轻声喊道:“太爷爷好,我是云涯。” 老人抓着她的手,一双浑浊的老眼眯缝起来往她脸上瞅去,云涯笑眯眯的抬眸,眸光温暖明亮,春意融融。 老爷子眼底骤然划过什么东西,太快了,没来得及看清,云涯一愣神的功夫,就发现握着她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抓的很紧。 “好孩子,今年多大了?”老爷子声音很是慈祥。 云涯笑了笑:“回老爷子,我今年十八岁。” “好。”老爷子笑了起来:“是个整齐孩子,我看了就喜欢。” 云涯刚站稳身子,晏星猛然冲出来一把挤开云涯,伏在老爷子腿边:“太爷爷,您只可以喜欢星儿一个人,要不然星儿会生气的。” 云涯垂着眉退开一步,换来晏星恶狠狠一瞪,云涯抱以一笑,温柔恬静,看不出来脾气。 晏星冷哼了一声,虚伪。 老爷子另一只手还抓着云涯,闻言笑着摸了摸晏星的头发。 孟淑景瞪了眼晏星:“星儿,别胡闹。 晏星撇了撇嘴:“这里可是晏家,有些人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太爷爷只能是我的太爷爷,最好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人听清,一时众人的面部表情微妙起来,纷纷打量着那个站在老爷子身边低眉顺眼的少女。 沉静内敛,不卑不亢,即使听着折辱的话,唇角笑意不改分毫,恬淡温柔,如一幅画般优美。 这女孩有点火候。 孟淑景微微眯起眼睛,笑道:“这姑娘真是漂亮,也怪不得爷爷喜欢,我看了都喜欢的不得了呢,月儿,你是从哪儿发现这么个宝贝疙瘩?” 庄曦月目光温柔的看着云涯,孟君辞一颗心陡然下沉,她忽然不敢再听下去,有一股落荒而逃的冲动,因为她怕接下来的话是她不能承受的。 孟淑景暗暗瞪了她一眼。 “我在江州呆了十几年,可以,是看着云涯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大嫂也知道我没女儿,第一次见到云涯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有缘分,就想把她认作干女儿,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没认成,但是后来我无数次庆幸没认她做干女儿,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有儿媳妇才能陪你一辈子。”一道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云涯不动声色的看过去,话的人坐在孟淑景旁边,穿着白底绣蓝花的旗袍,四十左右的年纪,只是眉间略显老态,两鬓生了霜华,目光温和平静,身上有种经岁月风霜磨砺过的从容。 “二嫂,你这话我可是不同意,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可是我还没有嫁出去二嫂就开始嫌弃我了?”话的女子二十三四的年纪,浓眉大眼,眉间有一股英气。 “兰儿,二嫂不是这个意思,也是话赶话,我们兰儿这么聪明可爱,怎么会嫌弃你呢。”苏玉笑着打圆场。 晏兰挑了挑眉,忽然看向庄曦月,然后看了眼云涯,“哦,我明白二嫂的意思了,原来三嫂是想要这位漂亮姑娘当儿媳妇啊,但是你有两个儿子,要她嫁给谁呢?” 晏兰的话太过直白,孟君辞心脏猛然揪紧,答案呼之欲出。 孟淑景笑道:“早就听晏舸有个未婚妻,没想到这就见到了,跟晏舸青梅竹马长大,果然相配的很,月儿眼光一向很好,我从不怀疑。” 庄曦月笑眯眯的,也不反驳。 孟君辞心底的希望一点点坍塌,她脸色惨白,险些站立不稳,晏华猛然扶了她一把:“阿辞……。”眸光复杂了看了眼那个少女,长的真是少见的绝色,尤其是满身气质,即使有东方漪在身边,也依旧夺不去分毫光芒。 三婶没有话,那就是默认了,看来她真的就是晏舸的未婚妻了…… 母亲,你为何如此残忍,这样血淋淋的撕开真相,让阿辞该如何自处,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也好,让阿辞死了这条心。 云涯垂眸,袖下的手微微握紧。 晏星眼眸如刀刺向云涯,暗暗咬了咬唇,想到什么,她忽然笑了:“原来是未来的二嫂啊,能配得上我们二哥,看来一定系出名门,只是我怎么没听过,有姓纪的名门呢?” 话落挑衅的看向云涯,长的就一脸狐媚子相,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勾引了二哥,也就三婶眼瞎,把这野鸡当凤凰。 纪云涯?她总觉得这名字有几分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但总归不是什么排得上号的家族,就这身份,怎么配得上二哥…… 一时目光纷纷落在云涯身上,是啊,没听有什么姓纪的大家族,庄曦月那么精的人,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娶一个没背景的女人吧。 庄曦月再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内冷笑,大嫂好歹也是大家族出身,教出来的女儿却是这么眼皮子浅的东西,敢看轻我的云涯,你以为自己挂个晏姓就高人一等了。 孟君辞忽然笑道:“星儿,咱兴许是孤陋寡闻了呢,纪姐这样的容貌气质,怎么可能是门户出身,我们应该相信三婶看人的眼光。” 晏华皱了皱眉,看了眼孟君辞,这话,怎么有股酸味儿。 话一出口孟君辞就后悔了,一时有些懊恼,怎么就没忍住…… 庄曦月蹙眉看了她一眼,孟君辞心下微缩,三婶会不会以为她没气量……早知道就忍着了,可她实在忍不住了,只要一想到她是晏舸的未婚妻,未来会跟晏舸结婚,一颗心就揪紧着难受。 孟淑景也是狠狠瞪了她一眼,沉不住气,这么急着跳出来干嘛,省的庄曦月记不住你。 东方漪笑着道:“大家可知道江州的纪氏集团?” 晏兰双眼一亮:“我知道我知道,那不是全国最大的房地产商吗?我在三环那儿新买了一套房子,刚好就是纪氏集团旗下的,这个公司特别出名,在国内跟盛华环宇并称三巨头,公司市值听已经超了环宇位列亚洲第一呢,而且我听这个公司的总裁特别年轻,今年只有十八岁……。” 晏兰着着忽然看了眼云涯,一拍大腿:“纪云涯,对上号了,原来你就是纪氏那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裁啊,我呢怎么感觉名字有些耳熟,没想到是你,你在网上特别火,网友都封你第一名媛呢,我前两刚看新闻,你身价过百亿,已经是亚洲首富了……。” “,你才十八岁,怎么这么厉害,想我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晏兰的话提醒了众人,目光惊疑不定的落在那少女的身上,听到这样的夸赞依旧荣辱不惊,不卑不亢,气度从容淡然,让人觉得不简单。 纪氏对她们来并不陌生,对于纪云涯的名字自然也是听过的,不过也就跟东方漪一样,看看笑笑就过去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过,从商门来算豪门,然而在这些顶级的权贵之家,也就顶多是钱多罢了。 自古以来,权利凌驾于金钱之上,对于晏家来,十个纪家都不够看的。 晏星终于想起来了,她也看过纪云涯的新闻,整占头条,烦死人了,尤其是她最喜欢的歌手麦铮竟然喜欢纪云涯,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曾经也骂过,没想到这个女人现在就站在她面前。 真是冤家路窄。 晏星冷笑了一声:“原来是江州纪氏啊,怪不得满身铜臭味儿呢。” 云涯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她也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左耳进右耳出,这些根本影响不到她,商门如何,但愿你们以后别跪着巴结我。 孟淑景蹙了蹙眉:“生意人啊……。”语气间颇有些失望,仿佛纪云涯出身商门对她对晏家来,是一件多么失望的事情。 伊素尘淡淡笑道:“商人又如何,这姑娘目光清亮,气质绝佳,定然是个心有玲珑之人,我看,比我们这些所谓的权贵之家教养出来的女儿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话落目光淡淡的扫了眼晏星,嘲讽之意跃然而上。 云涯闻言抬眸看向伊素尘,对方早已转了目光,脸色淡然出尘,明明坐在这里,却给人一种超然脱俗之态。 不管她为什么帮自己,能为她话,云涯就记下这个人情。 孟淑景脸色难看了几分,好你个伊素尘,连个儿子都不生出来,还有脸我的女儿。 “二嫂的不错,这姑娘虽然出身差了些,可胜在模样气质绝好,放眼整个京城,还真难找出来第二个,配晏舸差不了,再了,三嫂这眼光,没得挑。” 东方漪和孟君辞脸色都有些难看,六夫人捧纪云涯就算了,暗中踩她们算什么意思? 苏玉笑着走出来,拉着云涯的手,让她被宽袖遮掩的纤白手腕露出来,自然而然的露出那如雪的皓腕间一抹翠色如水流萤。 看清那玉镯,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熟悉庄曦月的人都知道,这玉镯可是她从不离身的,她也曾当众过,这手镯是传给她未来儿媳妇的,现在玉镯在纪云涯手上,看来纪云涯是真的获得了庄曦月的承认。 只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还没来得及去细想,便听老爷子拉着云涯的手,把她拉到身前来,“你外公是叫纪淮西吧。” 笑眯眯的,浑浊的眼睛眯缝起来,看着面前的少女。 云涯心下微惊,没想到晏老爷子竟然知道她的外公,定了定神,笑道:“回老爷子,是的,我外公是叫纪淮西,老爷子认识我外公吗?” 连庄曦月都有些惊讶,爷爷认识云涯的外公吗?怎么从来没听过。 老爷子笑道:“你跟他们一样,叫我太爷爷就好。” 云涯温婉的笑了笑,甜甜的喊了声:“太爷爷。” 老爷子笑着点点头:“好孩子。” 接下来也没再提纪淮西这个话题,云涯虽然好奇,却并未打破沙锅问到底,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其他人心头各自思量,老爷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纪云涯的外公怎么了? 老爷子今年九十高寿,年轻时打仗身上落了不少伤,老了身体就衰败的厉害,但好在精神头不错,但是自前年长子晏国寿去世后,老爷子精神头就越来越不行了,有时候连家里几个辈都认不全了,他竟然会清楚的记得纪云涯的外公叫什么名字,看来这其中一定有故事。 一时落在纪云涯身上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孟淑景笑眯眯道:“二弟妹的没错,也是我狭隘了,阿月的目光又怎会出错呢?云涯这好模样配舸儿正正好,稳重,能降的住那滑头的子,起来,舸儿比阿颂两岁,舸儿的终身大事解决了,阿颂作为哥哥还没着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阿颂不招姑娘喜欢呢。” 云涯目光微垂,眉峰微微蹙起。 孟君辞脸色唰白,咬着牙齿才让自己不哭出声音来,姑姑她…… 东方漪眯了眯眼睛,暗自垂头冷笑。 庄曦月心头冷笑,这就来了,我儿子结不结婚关你屁事,操的哪门子心,面上却笑道:“劳大嫂费心为我们家阿颂着想,我在这里替我们阿颂谢谢大嫂了,只是阿颂和舸儿不同,他的婚事我却是不能做主的,一切,还是要由爷爷定夺。” 南陌会服爷爷的,到时候来十个孟淑景都没辙。 孟淑景眯了眯眼,忽然拉着孟君辞走过去,笑眯眯道:“爷爷,今儿是您的大寿,舸儿有了未婚妻,这是双喜临门,恭喜您得一个如花似玉的曾孙媳妇儿,阿颂是哥哥,到现在还没订婚,传出去也不像话,您看我们阿辞怎么样,不管家世还是容貌品性来,在京都名媛圈里,那都是排得上号的,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儿就把这桩婚事定了吧,三喜临门,可是要恭喜爷爷您提前得了两个绝佳的曾孙媳妇儿,早日为我们晏家开枝散叶,让爷爷您早日抱上玄孙,我们晏家五世同堂,和睦兴家。” 孟君辞垂下脑袋,姑姑的话一字字一句句都往她心窝子里的戳,可是她能怎么办,这一刻,她只能听由命了。 云涯眼底骤然划过一抹冷意,眸光不动声色的掠过孟淑景和孟君辞,袖下的手微微握紧。 该怎么办,如果晏哥哥真的和孟君辞订婚了…… 心口一窒,她根本无法接受。 这一刻,她无比痛恨起自己来,被按上晏舸未婚妻的名头,她连反驳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一步步靠近晏哥哥。 东方漪眉头微蹙,目光落在老爷子身上,老爷子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庄曦月心头冷笑连连,这女人还要不要脸了,这就逼婚了,我们阿颂有这么抢手吗? 希望爷爷不要一时糊涂答应了孟淑景,也怪她刚才话的太满,谁能想到孟淑景就敢当场逼婚,一时暗暗懊恼起来。 “爷爷,阿颂的婚事等您的寿宴过后咱再细细商量不迟,阿辞我瞧着也是个好孩子,虽然我也喜欢,但我们还是要遵从阿颂的意愿,毕竟这是他的终身大事……。”庄曦月柔声道。 孟淑景笑眯眯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现代社会开放了,追寻什么自由恋爱,但对我们这样的家族来,最重要的是一个门当户对,舸儿咱就不了,阿颂……可是我们晏家未来的希望,他的妻子,也只有我们阿辞才能担当得起,爷爷,您对吗?” 暗戳戳讽了一把云涯。 云涯眸光微敛,眼底幽光闪烁。 晏星瞥了眼纪云涯,笑道:“太爷爷,我妈的没错,您就允了大哥和阿辞姐姐的婚事吧,反正我只要阿辞姐姐做我的大嫂。” 伊素尘冷笑道:“大嫂,你孟家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家族,虽然没落了,可风骨犹在,你孟家的女儿就这么愁嫁吗?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孟淑景脸色一冷,这伊素尘简直处处跟她作对。 孟君辞脑袋都快垂到胸口去了,她觉得自己就像货物似的,被这些人品头论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玉笑了笑,“阿辞是个好姑娘,虽然讲究门当户对,但咱也要尊重阿颂的意愿啊,包办婚姻是封建制度的糟粕,咱生活在新时代的旗帜下,怎可再用落后的眼光去看待,我看,我们还是遵从阿颂自己的意愿吧,如果阿颂喜欢阿辞,那我绝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这么好的亲事打着灯笼都难找,想必爷爷和三嫂也是乐见其成,可如果阿颂不喜欢阿辞,没有爱情的婚姻,大嫂应该深有体会,个中滋味外人谁又懂呢?大嫂作为过来人,想必不会推自己的侄女入火坑吧。” 这番话,比伊素尘更扎心,令她进退维谷,一时心底恨透了三房妯娌俩,胳膊肘都朝二房拐,庄曦月给你们灌什么**汤了。 庄曦月飞快的和苏玉交换了一个眼神,笑道:“六弟妹的不错,大嫂,为了阿辞好,这事儿咱还是缓缓再,我体谅你这个做姑母的心,只是,这种事急不来的。” 孟淑景只是看向老太爷,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虽然背微佝偻,面色也有些沉疴,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太爷这会儿看起来精神头不错。 “爷爷,您还在犹豫什么?” 老爷子沉吟着,半张脸掩在阴影中,看不清脸色。 云涯忽然紧张起来,心底祈祷老太爷千万别答应,但她也猜不准老太爷的心思,从老人的角度考虑,孟家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云涯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紧张过,忍不住握紧了老太爷的手,老太爷忽然看向她,目光笼着浑浊的沧桑,如烟似雾,看不透分毫,令云涯心头微窒。 “丫头,你觉得呢?”老太爷忽然反问。 云涯愣了愣,他是在问自己的意见吗? 孟淑景眉眼一沉,老爷子这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问一个丫头的意见,她本来料定了老爷子一定会同意,谁知道关键时刻老爷子竟然态度模糊起来,一时心下有些猜不透老爷子的意思。 “爷爷,这种事情,一个丫头知道什么?”孟淑景叱道。 谁知云涯温婉一笑,声音如玉珠落盘,煞是伶仃悦耳,如春风拂面,令人心头倍感温暖。 “太爷爷,我觉得,还是要看晏哥哥的意愿,毕竟晏哥哥在作为晏家的子孙前,他是个人,有喜好有人权,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东方漪眯了眯眼,忽然盯着纪云涯的脸,晏哥哥——她怎么听出了几分别的意味,女人总是格外敏感,她不得不心,只是那张脸貌美如花,温柔沉静,还真是看不出别的情绪来。 孟淑景冷冷剐了眼纪云涯,正要再什么,这时门外传来晏南容的大笑声,爽朗的声音透过门帘远远传进来:“爷爷,我来给您拜寿来了。” 下一刻,一道身影当先如一只兔子般蹿进来,挤开晏星和云涯就往老爷子怀里钻,“太爷爷,媤儿好想你呢,您有没有想媤儿呢?” 庄曦月松了口气,还好,赶得正及时。 云涯被晏媤撞了一下,穿着高跟鞋一时站立不稳,眼看就要往旁边摔去,晏颂刚踏进门来,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眼眸一凛,高大的身体如一阵疾风般穿过去,众人只看到眼前黑影一闪,一阵风刮过……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22 痴心妄想 狼狈为奸 窗外寒地冻,屋子里烧着地暖,空气不流通,挤了一屋子的人,闷热难当。 云涯感觉到落到腰间的大掌隔着厚厚的衣服依旧那般滚烫,脸颊红了红,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感觉到四面八方望过来的视线,猛然直起身来,后退了一步,低眉顺眼的道:“谢谢晏哥哥,否则我今恐怕要出糗了。” 很巧妙的拉开和晏颂的距离。 晏颂眯了眯眼,将手背到身后,迎着无双双打量的目光,走到老太爷面前,“噗通”一声脆响,跪了下来。 “太爷爷,曾孙不孝,回来晚了。”话落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老爷子颤抖着伸出手,一把抓住晏颂的手臂,老泪纵横:“阿颂啊……我的阿颂啊,你终于回来了……。” 晏颂屈膝往前,伏在老爷子腿前,即使跪在地上,也几乎和坐在太师椅上的老爷子一般高了,背脊挺的笔直,男儿气概,铮铮铁骨。 老爷子伸出干枯的手摸上晏颂的脸颊,浑浊的老眼努力睁大,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样:“黑了,也瘦了。” 东方漪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男人,从她这个角度正巧能看到男人轮廓分明的面容,剑眉星目,凌厉飞扬,一如初见那,那个光彩明媚的少年,从此深深的印刻在她心底。 脑海里回想着刚才那一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救了纪云涯,是有意还是无意? 以一个女人的第六感,这两人之间绝对有问题,看了眼安静的纪云涯,目光落在最后走进来的陆明珠和江寒碧身上,不动声色的垂下目光。 晏媤笑嘻嘻的道:“太爷爷,大哥哥是不是很帅?” 老爷子笑着点点头,一只手温柔的摸着晏媤的头发。 趁人不注意,晏颂冷冷瞪了眼晏媤,臭丫头,冒冒失失的,差点害涯涯摔跤,这笔帐我先给你记着。 晏媤委屈的撅起嘴巴,大哥哥为什么忽然间变的这么可怕…… 晏星恶狠狠瞪了眼趴在老爷子怀里讨巧卖乖的晏媤,暗暗磨牙,臭丫头,气死我了。 晏媤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纪云涯,眸光“噌”的就亮了。 “这位姐姐好漂亮,像仙女下凡一样。” 晏颂嘴角微勾,这句话的还像那么回事。 注意到晏颂的异常,东方漪一颗心渐渐下沉。 晏颂和纪云涯之间一定有问题。 是啊,两人都在江州,从一起长大,有点什么简直再正常不过,她忽然想到刚才的不对劲来自哪里,那个镯子庄曦月如果要传,也一定是传给长媳,庄曦月就是再喜欢纪云涯也不能坏了规矩,否则这不是让还没过门的长媳难堪,只是因为纪云涯被挂上一个晏舸未婚妻的名头,让这些人一时之间忘记了去思考这其中的不对劲。 更何况,从进来到现在,除了这些人拿晏舸和纪云涯事,庄曦月有亲口承认吗? 没有。 东方漪垂下眸光,拢在两侧的手微微握紧,眸底划过一抹冷笑。 我东方漪看上的东西,还没有拱手相让的可能。 “爸,三弟和四弟也回来了,今儿家里可热闹了。”陆玉珂笑着走上前来,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纪云涯的脸,瞳孔深处一丝冷意骤然划过。 刚才晏颂救人的一幕她看到了,和东方漪一样,她想到了很多可能,心头冷笑,原来这就是庄曦月的杀手锏,长的确实不错,可惜,生的不是时候。 晏南容和晏南陌走上前来,身后跟着裴辛夷和晏笙晏舸,几人上前来请安,屋子里挤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人,别提有多热闹。 老爷子开心极了,一手拉着晏颂,一手拉着晏媤,老脸上褶子一道一道的:“好好,阿陌阿容啊没有耽误你们的工作。” 晏南陌笑道:“给爷爷祝寿,再忙也得腾出时间来。” “三哥的不错,工作哪有爷爷重要。” 接下来江先生江夫人上前给老爷子请安,老爷子看着两人就问道:“紫儿现在还好吗?” 四房的紫姐嫁给了江家大少爷,夫妻俩在国外做学者,平常很少回国。 江夫人笑道:“前两紫儿还打来电话,是怀孕了,要回来养胎。” 江寒碧挑了挑眉,“妈,你怎么没过?”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陆玉珂当先朝老爷子贺喜“这么多年,紫儿终于心想事成了,都是托老爷子的福。” 江夫人拍了拍江寒碧的手:“我也是刚知道。” 晏南容握住裴辛夷的手,触手冰凉,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有些白,皱着眉,略显疲惫的样子,柔声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裴辛夷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透着几分外人看不透的苦涩:“我没事。” 晏南容闻言抿了抿唇,附在她耳边声道:“等会儿宴席后我带你去歇息,再忍忍。” 裴辛夷眸光微动,轻轻垂下脑袋。 晏兰就笑道:“看四哥四嫂,结婚十年了,还是恩爱如初,真是让人羡慕的紧。” “羡慕也没用,还是赶紧先找个男人嫁了。”晏南容大笑道。 “呸,四哥就会挤兑我,这辈子我还就不嫁了,当牛做马伺候男人有什么意思,一个人逍遥自在多得意。” 苏玉摇头失笑,顺手点了她额头:“这话可不能被妈听到,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一屋子欢声笑语,云涯垂着眸光,正好看到晏颂朝她看过来,眼尾微挑,眸底笑意流转。 云涯瞪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 还好,他及时赶来,否则刚才孟淑景挑起来的话题,还真没办法收场了,看到孟淑景暗暗咬牙生闷气的样子,就有些幸灾乐祸。 孟淑景那个气啊,话题被打断了,再想扯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她也是想赶在陆玉珂过来之前赶紧给定下,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眸光阴冷的扫了眼纪云涯,她把这笔帐都算在了这丫头头上,要不是刚才她插手,这件事就定了。 “太爷爷。”忽然,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叫的太突兀了,让人的耳朵有那么一丁点不舒服。 循声望去,就见到一年轻女人从人群里走出来,笑着走到老爷子面前,“太爷爷还记得我吗?” 这女人穿着打扮透着一股朴素,容貌气质也并不出众,但眉眼之间依稀有些陆玉珂的影子,在场众人瞬间明了这女人的身份。 想到陆玉珂的心思,就有些想笑,长的连晏家的佣人都不如,要不是因为陆玉珂是晏家大奶奶,这陆明珠连进晏家当佣人的资格都没有。 陆明珠着,忍不住瞥了眼旁边的晏颂,晏颂厌恶的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 “你是……?” 老爷子打量着面前的女孩,有些疑惑的问道。 陆玉珂走出来,笑着拉住陆明珠手:“爸,这是我娘家的侄孙女明珠,她时候你还抱过她呢。” 老爷子眯缝起眼睛,让人看不透眼中的神色,忽然笑道:“长大了。” “是啊,长成大姑娘了,这要在古代,都能让您抱玄孙了呢。”陆玉珂这话的一点都不遮掩,话落还意味深长的瞟了眼晏颂。 云涯有些想笑,这晏家真可谓是暗潮汹涌,刚走了一个孟君辞,又来了个陆明珠,晏哥哥有那么抢手吗? 晏颂眉峰微蹙,内心厌恶。 陆明珠含羞带怯的垂下脑袋,“姑奶奶,您就别打趣我了……。” 陆玉珂心道这丫头虽然刁蛮任性,但有的时候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呵呵,原来是明珠姐姐啊,我呢怎么那么眼熟,明珠姐姐,你跟时候长的还真是没什么差别呢,还是一样的、个性鲜明。”晏星笑嘻嘻的走过来挽住陆明珠的手臂,语气毫不掩饰讥讽。 就这丑八怪的样子也想跟阿辞姐姐抢大哥,真是太可笑了。 陆明珠暗暗磨牙,看着面前这张明媚俏皮的脸蛋,恨不得上去给抓花了,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晏星挑了挑眉,我就喜欢看你气的抓狂又奈何不了我的样子。 眼眸一转,看到站在角落里减少存在感的纪云涯,忽然一笑,走过去拉住云涯的手,“云涯姐姐,你跟明珠姐姐还不认识,刚好,我介绍你们认识。” 话落拉着云涯走到陆明珠面前,陆明珠走在最后,完美错过晏颂刚才救人的一幕,云涯又站在角落里,从进来到现在她都没发现纪云涯的存在,此刻看到忽然被晏星拉出来的少女,整个空间都仿佛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明亮了几分,华彩逼人。 陆明珠瞳孔骤然紧缩,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心头的嫉妒如同万匹骏马奔腾而过。 陆明珠见过的美女太多了,但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嫉妒心如此强烈,如同一把烈火,在她胸口猎猎燃烧,把她整个人都快灼烧起来了。 看着陆明珠狰狞的脸色,和优雅美丽的纪云涯形成强烈的对比,晏星眼底划过一抹得意。 “明珠姐姐,这是云涯姐姐,江州纪家你知道吗?江州第一豪门,纪家你如果没听过,纪氏集团总应该听过,这可是全国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市值亚洲第一呢,云涯姐姐呢,你别看年轻,已经是纪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裁,更是第一位史上最年轻的亚洲首富,她的光环太多了,三三夜也不完呢,云涯姐姐不光长的这么漂亮,还那么厉害,明珠姐姐,你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一字字一句句都给她胸中的嫉妒之火煽风点火,什么狗屁亚洲首富,糊弄谁呢? 云涯蹙了蹙眉,晏星是拿自己当枪使对付陆明珠,心内冷笑,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会做什么出格举动,笑着朝陆明珠点点头:“你好。” 她只是站在面前,淡淡一笑,便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优越感,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她只能匍匐在她的脚下仰望,这种感觉,让她恨透了。 陆明珠只是死死瞪着面前这张脸,落在众人眼中,陆明珠刚营造起来的一点好形象瞬间烟消云散。 不过也可以理解,女人嘛,见到比自己漂亮那么多的女人,总是不会那么淡定的,不过这陆明珠表现的也太明显了些,果然不愧是贼出身的家族,就是上不得台面。 “刚才大哥放着我这个妹妹不去救跑去救你,本来我还有点怨念的,现在想想倒也释然了,毕竟你们从一起长大,还有一份青梅竹马之谊呢,我这个堂妹又算什么呢?”着叹了口气。 这个晏星真是无时无刻不给自己拉仇恨,但拉着晏哥哥,她倒是乐意的,闻言只是笑眯眯的,果不其然,晏星刚出这话,陆明珠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青梅竹马?晏颂跟她竟然青梅竹马? 孟淑景本来有些幸灾乐祸,但注意到陆玉珂沉下来的脸色,心底暗道不好,忙走过去拉住晏星:“好了好了,长辈都在这里,这些干什么,赶紧退下。” 晏星撅了撅嘴巴,不清不愿的松开云涯。 “丫头啊……。”老爷子忽然朝云涯的方向伸手,云涯和陆明珠离得近,陆明珠以为老爷子是在叫自己,赶紧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谁知老爷子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朝云涯招手:“丫头……你过来。” 陆明珠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晏星偷笑了声,咕咕哝哝的道:“丢人。” 陆明珠气的七窍生烟,陆玉珂眸色转冷,冷眼看着。 云涯看了眼庄曦月,庄曦月朝她笑笑,云涯心头微定,朝老爷子走过去,这时陆明珠刚好站起来,眼看云涯就要走过来,眼眸一冷,忽然出腿想要绊云涯一下,云涯早有防备,目不斜视的从陆明珠腿上跨过去,宽大的裙摆遮挡,就那一瞬间的时间,云涯狠狠的踩在陆明珠的脚背上,还用脚尖狠狠碾了几下,陆明珠脸色瞬间狰狞起来,还要忍着不发出声音来。 云涯脸上依旧是如春风般的笑容,裙摆拂过脚面,如莲花般摇曳生姿,笑着蹲在老爷子身边:“太爷爷……。” 陆明珠恶狠狠的瞪着纪云涯的背影,恨不得把她抽皮剥筋,贱女人,你竟敢…… 一道冰冷的视线忽然落在身上,陆明珠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顺着视线望过去,便看到男人阴冷的目光如同九幽地狱的阴煞,吓得魂飞魄散。 “明珠,还不过来。”陆玉珂冷冷开口。 陆明珠赶紧走到陆玉珂身边,谁知刚抬脚就是一阵钻心疼,一瘸一拐的走到陆玉珂身边,心底恨透了纪云涯。 这一幕没有瞒过在场之人的眼睛,见此看着纪云涯的眼神有些不同了。 这个少女并不简单。 庄曦月挑眉轻笑:“大娘,明珠颇有您当年的风范呢。” 满满的讽刺之意,这种女人也配嫉妒云涯,你的脸呢? 陆玉珂冷笑了一声:“月儿眼光不错,这姑娘眼神像极了年轻时的你,只是,相比月儿多了几分杀气,月儿恐怕不好掌控呢。” “这就不劳大娘费心了,还是教好自己的辈,自己丢人是,丢了大娘的面子,可就罪过了。” 陆玉珂勾了勾唇,骑驴看账本,我们走着瞧。 “太爷爷……。”云涯乖巧的喊道。 老爷子怀里窝着晏媤,左手握着晏颂的手,右手拉着云涯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目光落在云涯脸上:“你叫涯涯对。” 云涯点头:“是。” 老爷子笑眯眯道:“没事的时候多陪陪我老头子,老了,就喜欢儿孙绕膝……。” “我就怕太爷爷嫌我烦人呢,记得我的时候,外公就嫌我烦人,老管着他。”云涯语气娇嗔的道,自然而然的,就像跟自家长辈撒娇一样。 老爷子笑起来:“你外公有福气,有你这么个贴心的外孙女……。”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心头各自思量起来,老爷子对她态度不一般啊…… 庄曦月心头沉定了许多,看来爷爷是喜欢云涯的,这就好,她之前还捏了一把冷汗,现在看来她是多虑了,云涯这样的女孩子,爷爷不会不喜欢的。 这时翠嫂从外边走进来,附在陆玉珂的耳边了句什么,陆玉珂笑道:“宴席快开了,咱们先去前厅,也让爷爷休息会儿。” 众人鱼贯而出。 老爷子有些依依不舍的拉着云涯的手,看的晏媤有些吃味儿:“太爷爷,您有了漂亮姐姐就不喜欢媤儿了。” 老太爷笑着摸了摸晏媤的头发:“太爷爷都喜欢。” “哼,太爷爷撒谎,媤儿再也不要跟你玩了。”话落气哼哼的跑了出去。 屋子里霎时只剩下云涯和晏颂陪着老爷子。 云涯笑道:“太爷爷,媤儿的气话,您别放在心上,您休息,有时间我再陪您。”话落给老爷子拉了拉滑下膝盖的毯子,瞥了眼晏颂,两人同时起身离开。 老爷子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眸光微眯起来。 云涯和晏颂一前一后掀帘子出去,外边冷的让云涯冷不丁哆嗦了一下,晏颂担忧的看着她,云涯朝他笑了笑:“晏哥哥,我没事的。” 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只有庄曦月和晏南陌站在廊檐下。 “庄姨,晏叔叔。” “云涯,你跟阿颂先去前厅,我跟你晏叔叔找老爷子点事,很快就过去。” 云涯点点头,扭头看了眼晏颂,晏颂直接拉着她的手就走了出去。 云涯赶忙挣脱他的手,庄姨晏叔叔都看着呢,他要干什么? 晏颂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拉着云涯快步离开了院。 仓皇间云涯扭头一看,庄曦月和晏南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帘后。 “晏哥哥,你放开我。” 晏颂扭头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爸我妈不知道我们的事情?” 云涯愣了愣。 晏颂哼了一声,伸手点着她额头:“看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傻了唧的。” 云涯捂着脑袋,委屈的瞪着他:“你什么意思?难道庄姨早就知道了?” 云涯还没来得及细想,晏颂直接拉着她出了荣居园。 “晏哥哥你冷静点。”云涯甩脱他的手,看了眼四周,发现院旁边就是个梅林,拉着晏颂钻了进去。 廊柱后,江寒碧看着两人消失在梅林里的身影,朝身边的女孩笑道:“这个纪姐好手段呢,一边跟晏舸有婚约,一边又跟晏颂纠缠不清,这兄弟俩可是被这个女人给耍的团团转呢。” 陆明珠咬牙切齿:“贱人。” 江寒碧笑眯眯道:“但是谁让人家得了三夫人的欢心呢,三夫人喜欢她,她就是晏舸未来的妻子,不过你,如果三夫人知道她中意的儿媳妇,背地里跟她另一个儿子勾搭在一起,三夫人会是什么表情呢?” 刚才她就看出来这俩人之间不正常了,纪云涯是庄曦月给晏舸定的,晏舸是次子,未来不用扛家,因此对婚姻的约束就了些,庄曦月给自己儿子找个豪门首富之家,倒也算明智,对纪云涯的喜欢,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她料定庄曦月不知道晏颂跟纪云涯的事情,否则依庄曦月的性子,不可能忍受得了一个女人玩弄她两个儿子的感情,到时候,不管是晏颂还是晏舸,这个纪云涯都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她不能脏了自己的手,有陆明珠这个蠢货,她倒是省了许多事。 不负她所望,陆明珠咬了咬牙,抬步就朝梅林走去,一脸捉奸的样子。 就先让陆明珠闹一场,试试这水的深浅。 江寒碧嘴角勾着浅笑,慢悠悠转身,就看到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东方漪。 眉梢轻挑:“东方姐好雅兴啊,偷听的还顺耳吗?” 东方漪冷笑了一声:“江寒碧,你想嫁进晏家?” 江寒碧挑了挑眉:“难道你不想吗?” 东方漪顺手摘了一片冬青叶子,绕在指尖把玩,唇角的笑意清洌优雅:“我姓东方,你觉得这可能吗?” 江寒碧眯了眯眼,东方家族所扶持的人……正好跟晏家敌对,东方漪是真有自知之明,还是在故弄玄虚? 她不确定,心试探道:“你什么意思?” 东方漪笑了笑:“江寒碧,你是个聪明人,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端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江寒碧冷笑道:“我凭什么信你。” 这女人心眼比针还多,信她才有鬼了,这女人就是把自己当枪使,可惜她并不是陆明珠那种无脑蠢货。 “江先生想要再挪挪位置,恐怕有些难了,我听令尊正在跑关系,想把江大少爷安排进教育部,但是可惜了,教育部的孙部长,正巧,是我二叔的学生,安排一个职位,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江寒碧心头发冷,冷眼看着东方漪:“你威胁我?” 东方漪勾了勾唇:“怎么能叫威胁呢,我是告诉你一个道理,识时务者为俊杰,哦不、应该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这只蝉,谁是这只雀,江姐心底明镜似得。” 这是一个必选题,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一直是父亲的愿望,现在大嫂怀孕了,大哥终于愿意回来了,为了家族着想,她只能选择跟东方漪“狼狈为奸。” “你的目标不是晏颂?”江寒碧仔细打量着东方漪的神色,可惜令她失望了,东方漪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完美的看不出裂缝。 “一个男人而已,我要的,是绝对的权利……。”江寒碧在她眼中,看到了隐藏的很深的野心,心脏猛然紧缩了一下,这个东方漪,太可怕了。 这时梅林里忽然传出一道刺耳的尖叫,也仅是一刹那,便销声匿迹,快的就像从未出现过。 两人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梅花瓣“扑簌簌”从头顶落下,沾染了发梢肩头,美的不像话。 云涯蹲下身,看着倒在雪地里的陆明珠,笑眯眯道:“明珠姐姐,你怎么了?” 陆明珠指着云涯,怒骂道:“你个贱人,跟晏舸有婚约,却跟晏颂勾三搭四,呸,不要脸。” 晏颂眼眸一冷,“啪”一巴掌扇在陆明珠脸上:“找死。” 陆明珠没想到晏颂竟然会打她,那一巴掌用了十分力,打的脸都往一边偏去,一口血水吐在雪地上,晕染开点点红梅。 陆明珠只觉得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晏颂:“你竟然打我?” 她以前觉得对女人动手的男人特别没品,但是这一刻看着面前俊美冷酷的男子,震惊心痛之余,心脏跳的更加激烈……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骂她,我就不是打你这么简单,我会直接杀了你。”晏颂杀气森森的道,吓得陆明珠肝胆俱裂。 云涯拉了他一下,娇滴滴道:“晏哥哥,吓住明珠姐姐了呢,她怎么也是一个女孩子,这样不太好。” 晏颂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同于面对陆明珠时的冷酷,温柔的道:“活该。” 薄唇上下一碰,吐出这样两个字,让陆明珠一颗心瞬间跌至谷底。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那笑容落在陆明珠眼中却是如此刺耳,手指紧紧的抠进雪地里去,冰寒已经让她麻木。 “明珠姐姐,如果你能保密,我就让晏哥哥不伤害你,但是你要是把我们的事情出去,晏哥哥真的会杀了你的。” 陆明珠咬碎了一口银牙:“他敢。” 晏颂冷笑一声,手腕翻转,掌心骤然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匕刃反射着耀眼的白光,锋利逼人,下一刻匕首忽然朝陆明珠脖颈掷去,陆明珠眼中倒映着匕首的尖光,瞳孔骤然紧缩…… 风声过耳,一缕发丝削落,“铮”一声脆响,匕首狠狠的插进身后的梅树中。 陆明珠早已吓得目瞪口呆。 晏颂拉着云涯扬长而去。 云涯笑眯眯的拉着他的手:“晏哥哥,你就不怕吓住人家?” 晏颂哼了一声:“竟然敢暗中给你使绊子,这还是轻了。” “她怎么也是大奶奶的侄孙女,大奶奶在晏家很有威严,你就不怕大奶奶秋后算账?” “我就怕她不来。”晏颂眸光冷冽,忽然扣住云涯的腰将她抵在一棵梅树上,云涯愣了愣,晏颂身体紧紧压着她,伸手挑起云涯的下巴:“今我就会向所有人公布我们的事,灭了某些人的痴心妄想。” 云涯心脏微跳,挑眉笑道:“痴心妄想?东方姐、江姐、甚至明珠姐都是各有风情的美人儿,哪一个从家世上来都比我强,晏哥哥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晏颂手指狠狠磨着她的唇,眸光阴沉下来:“我要真考虑,你就该哭了。” 云涯狠狠锤着他胸膛:“那我不哭你是不是就真考虑了?” “你这是悖论,那些女人哪儿能跟你比。” 云涯心底甜蜜,嘴上却哼道:“可是太爷爷那一关怎么过,我这样的身份,他大概不会同意的。” “别妄自菲薄,我看太爷爷就很喜欢你,咱妈咱爸就是去跟太爷爷这事儿去了,你就等着好消息。” 庄姨知道了?非但不怪她,还同意她跟晏哥哥的事情……甚至还为他们的事情去奔走,云涯鼻子忽然酸了,扑到晏颂怀里,抱着他的腰:“晏哥哥,你们对我太好了。” 晏颂揉着她的头发,笑道:“傻丫头,这一点好就让你感动成这样,别人给你颗糖你是不是就跟着走了?” “哪里是一点好,明明是很多很多的好,晏哥哥你是不会明白的。”他出生在那么温暖的家庭,永远也不会感同身受她对亲情的渴望…… 她发誓,以后她要和晏哥哥好好生活,对庄姨和晏叔叔加倍孝敬,这些都是她渴望的啊,而现在,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么伤感的语气,让晏颂心疼的不得了,他知道她的痛,了解她的伤,所以愿意加倍去弥补她,“再过两年,我们就能结婚了,再等两年。”紧紧的抱着她。 “明珠姐……,你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不远处传来声音。 晏颂抱着云涯藏身梅树后,看着不远处翠嫂把陆明珠扶起来,给她拍着身上的雪,两人扶着走远了。 “晏哥哥,我们该走了。”云涯提醒道。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比较复杂,不过我们偶尔回来看看太爷爷,其他时间并不住在这里,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使劲儿怼回去,不用怕,出了事有我给你兜着。” 如果之前还有怕,那么现在她是一点都不怕了,“嗯嗯,我知道了晏哥哥。” 晏颂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云涯皱起鼻子:“把我的发型都给弄乱了。” 两人走出梅林,云涯挣脱开晏颂的手:“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注意影响。” 晏颂笑了笑,索性随着她去。 庄曦月和晏南陌还没有出来,云涯想在荣居园门口等她出来,这时晏华走过来,先是看了眼晏颂,喊了声大哥,晏颂脸色冷淡的点了点头。 晏华走到云涯面前,笑道:“我叫晏华,是大哥大伯的二女儿,我今年十七岁,我可以叫你纪姐姐吗?” 原来是孟淑景的女儿,跟她作对的那个晏星的姐姐,云涯对这两人都没好印象,但这个女孩看起来却不同,长的清秀羸弱,如风中的清荷一般,透着一股柔韧的坚强。 “我们没差多少,叫我云涯就可以。”云涯笑着道。 晏华没有矫情,直接喊了声云涯,“我看过你的新闻,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两年前江州那次台风事故中你救了一个老奶奶,我看了直播视频,当时我就好佩服你,你做到了我不能做到的事,没想到竟然会见到你真人,你本人比照片里更漂亮,很难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你这般美丽又善良的女孩子。” 善良?云涯有些想笑,但看着晏华的眼神,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晏华的眼中,全是满满的真诚,没有虚词没有吹捧,她心底是这样认为的,就这样了。 云涯自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心底叹息了一声,对晏华多了份好感。 “你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晏华笑着拉住云涯的手:“我们以后可以成为朋友吗?以前是没机会,但是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能错过了,你要是因为星儿就不跟我做朋友的话,我会伤心死的。” 云涯笑着摇摇头:“你都这样了,我还能什么呢?” “星儿那丫头就是太娇气了些,她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回头我她。” “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没往心里去。” 晏华拉着她的手,对她更喜欢了几分:“你脾气真好。” 云涯笑了笑。 “对了,我带你去前厅,今来了很多名媛千金,我带你认识一下她们,你以后如果要在京都长久呆下去,必要的交际圈还是要有的。” 云涯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庄姨不知道还有多久出来。 “大哥,我带云涯去前厅玩儿,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晏颂皱了皱眉:“一群女的,我去干什么?” 晏华捂嘴偷笑,偷偷瞥了眼云涯:“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云涯,不让她受欺负的。” 晏颂冷冷瞥了她一眼,“记住你的话,她要掉了一根汗毛,我拔你十根。” 晏华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大哥你好凶啊。”话落朝云涯挤了挤眼睛:“他这么凶,你是怎么受得了的。” 云涯脸颊微红,现在恐怕是个瞎子都知道她跟晏颂有“奸情”,这就尴尬了。 晏华笑着拉着云涯跑开了。 “云涯,你脸怎么红了。”跑到没人的地方,晏华看着云涯如染了胭脂般的容颜,目光微微恍惚。 生成这样,也难怪一向冷情的大哥为她折腰。 云涯摸了摸脸颊:“有吗?” 晏华偷笑:“我虽然不知道你跟大哥还有二哥之间是怎样的恩怨情仇,但我知道,你跟大哥是两情相悦,刚才大哥看着你的眼神,简直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是难以置信。” 好,云涯对此无言以对。 两人笑着往前厅走去,忽然,云涯目光微凝,落在前方一道身影上。 那人走在一个老头身边,老头穿着一身军装常服,五六十的年纪,精神头却十分好,走在他身边的少女齐耳短发,灵动俏皮,和老者不知再什么,逗得老者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似是注意到云涯的目光,少女扭头望了过来。 雪日晴光忽然变得刺眼起来。 隔着半个院子,云涯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挑衅。 微微眯起眼睛,云涯嘴角机不可察的勾起一抹微笑,那般温柔。 “咦,这女孩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身边那老者我却是有点眼熟的……。”生在这样的家庭,晏华认识几个大人物也不足为奇。 223 手下败将 躲过一劫 此时的晏舸,被孟君辞和晏星堵在角落里。紫yu阁 “她……她真的是你未婚妻吗?”孟君辞咬着唇,倔强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晏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要我多少次你才信?拜托,醒醒吧。” 孟君辞脸色唰的白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对阿辞姐姐,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你,那个纪云涯有什么好,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晏舸眼眸一冷,嘴角勾着一抹邪笑,冷冷斜了眼晏星:“她喜欢我,我就要喜欢她吗?这是什么道理,我听关文轩在追你,你怎么不和他好啊?” 关文轩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呸,谁要和他好。” “这不就结了,谁喜欢我我就要喜欢谁,本少就一个人,就算有孙悟空分身的本领也应付不过来啊。” “二哥。”晏星气的跺脚,“这不一样的,阿辞姐姐有什么不好,你怎么就不喜欢她。” 晏舸真的没耐心了:“她有什么好,我凭什么喜欢她?”话落转身就要离开。 “二哥你别走。”晏星拔腿就要追他,被孟君辞拦住了:“算了星儿。” 眼睁睁看着晏舸走远,晏星骂骂咧咧道:“可恶,二哥到底被那个贱人灌了什么**汤?” 晏舸走了两步,猛然回头,眸光阴冷的瞪着晏星:“再让我听到你一句她的坏话,我拔了你的舌头喂狗。” 晏星第一次见晏舸这么凶的样子,吓得猛然捂住嘴。 晏舸指的她,还能有谁,铁定是那个贱人纪云涯。 晏星瘪着嘴:“二哥怎么这样啊,他也太没良心了吧,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凶的样子,完了完了,二哥真的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神……。” 孟君辞苦涩的笑了笑:“他毕竟从在江州长大,我们除了时候偶尔见一面,对我的情谊终究抵不上对那个女人来的深。” 晏星拉着她的袖子:“阿辞姐姐,你别伤心,二哥他一定是被暂时迷了心窍,他以后一定会看到你的好的。” “没用的。”孟君辞心底很清楚,如果之前她还有期待,可在见过纪云涯之后,这种期待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除了家世之外,她有哪点比得上纪云涯,更何况三夫人还那么喜欢她,她更是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是我鬼迷了心窍。”她苦涩一笑,脑海里浮现出晏颂的模样,微微垂下眸光。 “星儿姐,孟姐,原来你们在这里,让我好找。”巧银大冬的出了满头汗。 “怎么了?”晏星问道。 “大夫人要见孟姐,孟姐快跟我来。” 晏星看着孟君辞,“阿辞姐姐……。” 孟君辞笑了笑“我没事的,你去前厅陪那些姐吧,姑姑找我一定是有事。” 话落随着巧银离开了。 晏星一个人去了前院。 刚走过去,就看到晏华跟纪云涯站在一起,两人好的跟亲姐妹似得,晏星瞬间瞪圆了眼睛,快步走过去从两人中间挤过去,她出现的太突然,两人吓了一大跳,幸亏云涯反应快扶着墙稳住了身体,但晏华就没那么好运了,她身体本就虚弱,反应也差了一截,一屁股跌落在雪地里。 云涯赶忙去扶她:“你怎么样?” 晏星一看自己闯了祸,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她瞪着眼睛指着纪云涯:“你干什么,凭什么撞我二姐?” 云涯颇觉好笑,这丫头撒谎眼都不带眨的。 云涯没搭理她,扶着晏华站起来,看到她手心上被雪地里的石子儿扎破了皮,皱眉道:“你受伤了?” 晏华无所谓的笑笑,将手背到身后,拧眉看向晏星:“星儿,向云涯道歉。” 晏星柳眉倒竖,像只炸了尾巴的鸡:“凭什么啊,我不。” “你看看你的样子,哪像大家闺秀,冒失冲动,谎话张嘴就来,你真当我眼瞎吗?” “二姐你怎么帮着一个外人欺负我,我可是你亲妹妹。”晏星委屈的道。 “以前我只是觉得你娇蛮,没想到你连是非都不分,星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晏华摇头道,语气沉痛。 晏星狠狠瞪了眼纪云涯:“都怪你。”话落一溜烟跑了。 “星儿……。”晏华无奈摇头,“星儿这丫头被我妈惯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云涯笑道:“我怎么会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倒是你这伤要赶快去处理,有伤药吗?我给你包扎一下。” “你脾气好,不代表好欺负,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云涯笑笑不置可否,被大夫人养成白痴了,跟晏华还真不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走吧,我们先去东阁,前厅等会儿再过去也不迟。” 晏华带着她去了东阁,找出医药箱,她本来是准备找人来给她包扎,也没想到纪云涯一个豪门千金会做包扎这种活,云涯接过药箱,将晏华摁在椅子上,“我来。” 晏华看着云涯打开药箱,熟练的找出东西,给伤口清创,动作优美又娴熟,神情透着一种少见的认真,沉静温柔,晏华渐渐看的入了神。 “好了。”云涯看着包扎好的手心,纱布饶了一圈,并不显臃肿,反而将那只纤纤玉手映的多了几分羸弱的美感。 晏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没想到你连包扎都包的这么好,你怎么什么都那么好?” 云涯笑笑,对她来简直就是意思。 “云涯,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这是晏华这一刻心底最真实的感受,这个女孩漂亮温柔,脾气温和,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跟那些鼻孔朝的名媛一点都不一样。 “你这夸得太空洞了,能不能有点实际表示?”云涯挑眉笑道。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就给你。” 云涯忽然朝她伸出手:“我想要你这个人……。” “哈哈哈痒啊……。”晏华笑着往旁边挪去,笑的都快岔气儿了,晏华忽然弯腰咳嗽起来,咳得脸都红了。 云涯皱眉,“怎么了?” 晏华拿帕子擦着嘴:“没事……。” 云涯忽然捏住她的手腕,探了她的脉搏,晏华惊讶的看着她:“你会看病?” 云涯拧眉不语,晏华也就不敢再问。 “你这是自娘胎里落下的病根,须得好好养护,这冰雪地的,你却着了凉,这不是找死呢?”云涯语气有些重,晏华身体的虚弱确实超出了她的想象。 先不足没法根治,从父母那里得到的是多少就是多少,晏华这身体状况,幼年应该受了不少苦,如果不好好养护,恐怕红颜薄命…… 晏华苦涩的笑笑,抬眸看着云涯,“我没想到你会医术。” “略懂一些罢了。”云涯淡淡收回手。 “注意保暖,别吹风了,没事儿多散散步,吃食清淡些,少想些乱七八糟的,应该能活个七八十岁。” 晏华心头微暖,笑道:“我听你的。” 云涯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你越来越让我吃惊了。”晏华笑笑:“你好像什么都会,我真的很羡慕你,做到了很多我不能做到的事情。” 她看着云涯,目光里有着深深的向往。 云涯不喜欢她这样话的样子,才多大,语气就老气横秋的,“放心吧,一生那么长,总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你有勇气。” “勇气?”晏华愣愣的看着她:“你这辈子做的最有勇气的一件事,是什么?” 云涯眼眸微弯起来,眸光晶亮如星:“爱了一个人,便义无反顾。” 爱了一个人、便义无反顾……晏华默默念着,目光微微恍惚起来。 “好了,我们不这些了,走吧。” 晏华抬眸,羡慕的看着云涯的背影,她永远也做不到像她那样潇洒,这辈子都不可能。 想着,她抬步跟了上去。 路过一处人工湖,湖面结了冰,冰层在阳光下如同琉璃般剔透晶莹。 云涯看到湖对面坐落着一座两层楼,幽静又别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晏华顺着看过去,笑道:“那是西暖阁,二爷爷专门建给二奶奶的,原来是叫紫苓阁,取二奶奶的名讳命名,二爷爷和二奶奶伉俪情深,只是两人后来……。” 晏颂的爷爷奶奶,云涯多看了两眼,这楼坐落在冰湖边,背后是蓝白云,不远处就是一片梅林,显得特别雅致。 两人往前院长走去,今儿来了不少客人,分为几拨,这些名媛千金呢,就由晏兰和晏华作陪,她本来是想叫了云涯一起过去,好给云涯一个认识这些名媛的机会,谁知这一去就耽误了时间,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话声。 “纪云涯?哪个纪云涯?” “还能是哪个,就是江州的那个喽,这女人可不得了,买通了媒体在网上给自己瞎吹,什么第一名媛,在我们东方姐面前也敢自吹第一名媛?简直笑死人了。”语气尖利又嘲讽。 晏华眉头微蹙,提步就要冲进去,被云涯眼疾手快的拉住,晏华扭头看她。 云涯淡淡一笑:“别急。” 由于身体的原因,又从在寺庙呆过,修身养性,无欲则刚,没想到她的忍功还不及云涯,听到这种难堪的话,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微笑,就好比的人不是自己一般,这份胸襟,实在令晏华佩服。 “赵姐言重了,纪姐风华无双,传言非虚,我实在愧不敢当。”这是一道谦虚又温柔的声音,正是东方漪。 “给她点颜料她就敢开染坊了,这里是京都,不是江州,东方姐你不用妄自菲薄,在我们眼中,你才是第一名媛,她纪云涯算个什么东西。” “就是,星姐你她是晏舸的未婚妻?她什么身份?怎么会配嫁进晏家?三夫人莫不是糊涂了不成?” 晏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给我二哥灌了什么**汤,我二哥现在是非她不娶,吃了秤砣铁了心,还有我大哥,那也是关心她的很,毕竟他们是从在江州一起长大的,的好听了是青梅竹马,的不好听,呵呵……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勾当……。” 这句话可是浮想联翩,“这个纪云涯真是不要脸,在网上吹自己有多冰清玉洁,私底下却勾三搭四的,实在是可恶。” 角落里,一个短发少女轻轻扬眉,轻笑道:“传言不可尽信,这位纪姐我见过本人,风采容貌都是上乘,这个第一名媛倒也是当得起。” 一句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晏星拧眉打量着她:“你是谁?” 要是排得上号的,绝不会如此陌生。 少女站起身来,目光望着大家,落落大方的笑道:“我叫燕禾。” 京都可没有姓燕的大家族,晏星剐了她一眼冷笑道:“你眼神不好,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燕禾也不着恼,淡淡笑着。 东方漪眸光微眯,忽而笑道:“十几年前,北海发动战争,有一对年轻的军人夫妇为解救被敌人绑架的人质,孤身犯险,成功解救出人质,却被敌人以残忍无情的手段报复,为国捐躯,死后被追封为烈士,嗷嗷待哺的稚女成为了孤儿,这位燕姐想必就是忠烈之后吧。” 晏星撇了撇嘴,烈士之后又算什么,一个孤儿罢了。 燕禾目光有些沉痛,“东方姐言重了,若没有外公养护我长大,我恐怕早就随父母而去了。” “燕姐的外公想必就是有铁鹰之称的舒司令了?”东方漪眉梢微挑,勾唇笑问。 舒司令?生长在军政之家的名媛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看着燕禾的目光有些变了。 “正是。”燕禾眸光微垂。 东方漪笑着站起身,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笑道:“你身上流着烈士的血,是我辈学习的楷模,我听闻你继承父业,也进了军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想到这里,东方漪眉梢微挑:“晏大少爷也在军部,你们可有交集?” 燕禾适时娇羞的垂下脑袋:“晏少爷正是我的直属领上司。” 东方漪忽然笑了,拍着她的手:“这就是缘分啊……。” 一句话,引人浮想联翩,一时这些人看着燕禾的目光有着掩饰不住的嫉妒,燕禾垂落的眼底划过一抹得意,面上却含羞道:“队长他……是个很好的人……。” 晏星眯着眼睛凑过来:“你跟我大哥竟然认识?” 燕禾腼腆的笑了笑。 这时晏华挽着一个少女的手臂忽然从门外走进来,那少女步履沉稳从容,风扬衣袂,翩翩如莲,眉目如画,优雅万千,风采夺人眼球。 这些人也不由得看呆了眼。 东方漪勾唇轻笑。 江寒碧坐着喝茶,就好像并未看到。 燕禾目光如刺,飞快垂眸。 晏星轻哼一声,傲娇的别过脑袋去。 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嫉妒的盯着那张脸,因为她们很快想起来这女人是谁,不更是刚才她们讨论的主角纪云涯吗? “让各位久等了,我来晚了。”晏华朝着众人笑笑。 晏兰最讨厌跟这些姐腻歪,早就溜了。 东方漪笑着走过去拉住云涯的手,“喏,这位就是我刚跟你们提过的纪姐,怎么样?风姿是不是很出众?也不怪乎三夫人那么喜欢她,连我看到都觉得特别喜欢呢。” 云涯内心冷笑,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给她拉仇恨,果不其然,东方漪刚落音,这些女人望着她的眼神充满嫉妒。 “东方姐言重了。”云涯温婉笑道,不卑不亢,如水般给人一种十分温舒服的感觉。 “云涯妹妹不必自谦,咱都是同龄人,您又是三夫人钦点的儿媳妇,以后嫁到京都来,我们也能经常见面了。” “八字还没一撇,东方姐莫要乱传。”云涯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东方漪笑容未变:“看我,这张嘴就是管不住,云涯妹妹别介意。” “这还拿乔上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晏舸,现在倒在这儿装起了清纯。”话的正是赵姐赵婷。 “赵姐,那请问,你又是什么身份?”晏华淡淡反问。 赵婷被问的噎了噎,下一刻挺直了胸膛道:“我爸是赵刚。” 晏华眼神嘲讽:“那是你爸,不是你,你除了会仗着你爸的势在学校欺负人,你还会干什么?云涯呢,人家不靠任何人现在已经是亚洲首富了,坐拥你八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一个比你努力比你自强的人?” 云涯拉了拉晏华的手,朝她摇摇头。 晏华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病弱的娇美人,没想到她也有这么疾言厉色的时候,东方漪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以前没有发现,这个晏华嘴皮子还挺利索。 赵婷气红了眼睛,指着云涯问道:“晏华,你为了一个商女竟然敢这么我?” 晏华淡淡的掰开她的手:“请注意你的措辞,人没有三六九等,何为贵贱之分?不管从军从政还是从商,在本质上来我们都是平等的,你有何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别人?是,你的父亲是大官,可他的权利是谁给他的?是人民,而你竟然反过来看不起人民,你的父亲如果知道了,你觉得他会不会一个巴掌把你扇醒?” “晏华。”赵婷气的跺脚,狠狠瞪了眼云涯,“你给我等着。”话落跑了出去。 “赵姐。”晏星瞪了眼晏华:“二姐,你都把赵姐给气跑了。”话落追了出去。 晏华淡淡一笑,拉着云涯的手:“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朋友。” 云涯心头微暖,晏华是真的在维护她。 东方漪笑了笑,“有华儿这么好的朋友,纪姐你的福气啊。” 云涯笑了笑:“是啊,我的福气。” 燕禾柳眉微蹙,抬眸瞥了眼云涯,正巧云涯也在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吓得燕禾猛然移开了视线。 云涯淡淡勾了勾唇,给过你机会,这是你自找的。 很快晏星从门外走进来,气呼呼的道:“二姐,都怪你,把赵婷气走了。” “回去了?” “是啊,你你那么她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她的性子,什么都吃的,就是吃不得亏,让她两句又不会少块肉,她要是回去找她爸告状,回头咱爸又该骂你了。”晏星十分不乐意的道,话落狠狠瞪了眼云涯,都怪她,要不是因为她二姐也不会跟赵婷起争执,父亲本来就不喜欢她们,姐姐要是因此被父亲责骂,看她怎么收拾她。 “有些话能,有些话不能,有些人能忍,我却不能忍,走就走了,如果父亲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跟你没关系。” 晏星跺脚:“哎呀二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这么多客人,晏华懒得跟她这些,“好了,还有客人在,你就少些吧。” 江寒碧放下茶盏,转移话题:“听梅林的景致开的不错,不如我们去看看如何?” “是啊是啊,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开的特别好。” 晏华蹙了蹙眉:“外边比较冷,再宴席快开了……。” “梅林离这里也没多远,我们去看一圈就回来,肯定不会耽误宴席的。”晏星道。 东方漪笑着站起身:“雪赏梅,倒也雅致,去看看也无妨,找个人守着,宴席开了就来叫我们,总不会耽误了。” 晏华点头:“那好吧,雪路滑,各位姐心些。” 晏星第一个冲出屋子,像只脱缰的野马,东方漪身边跟着江寒碧燕禾,晏华挽着云涯随后走了出去。 “你刚才因为我得罪了赵姐,不会有什么麻烦吧?”云涯担忧的问道。 晏华看着走在前边的东方漪,笑道:“能有什么麻烦,大不了被我爸骂一顿,反正我也习惯了,我就是看不惯别人欺负你。” 云涯握着她微凉的手:“华儿,谢谢你。” 晏华朝她眨了眨眼睛,凑近她耳边声道:“我答应大哥了,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大哥如果知道你跟着我受了委屈,一定会剥了我的皮的。” 云涯脸颊微红,娇嗔着瞥了她一眼:“别乱。” “放心,这件事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哥知。” 江寒碧瞥了眼身后的两人,含笑道:“这个纪姐魅力可真大,华姐是晏家姐中最难深交的一个人,刚来就把华姐笼络了,这份笼络人心的本事,我们可是望尘莫及,怪不得三夫人那么喜欢她呢。” “三夫人的眼光,总是信得过的。”东方漪淡淡笑道。 江寒碧忽然看了眼走在身边的燕禾,笑道:“燕姐,你晏少爷是你的直属上司,那你们一定有很多时间相处喽?” 燕禾笑了笑。“还好吧,他为人比较高冷,很少有人能近的他身,我也只是……能和他上几句话罢了。” 江寒碧惊喜的挽着她的手臂:“那我可真是羡慕你了,我们连跟他上话都没机会呢,我听部队特别严苛,尤其是女子,要求更是严厉,你真不愧是烈士之后,只有你这样的女子,大概才能和晏颂那样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吧。” 燕禾眸光微闪,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苦笑道:“你太高看我了……。” “燕姐莫要妄自菲薄,我看你就挺好的啊,你外公是舒司令,本人又那么优秀,从哪一方面来都比我们这些只会弹琴画画的所谓名媛强多了。” 燕禾苦涩的笑道:“我倒宁愿像你们这样……。”没个女人样子,他的眼中又如何能有她的存在,他喜欢的,是纪云涯那样知书达理,温柔优雅的名媛。 江寒碧笑吟吟道:“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能换,我倒是真想和你换换,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端看你有没有这份毅力了。” 看到燕禾脸上沉思的表情,江寒碧唇角微勾,和东方漪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到了梅林,一群人跋涉着雪走进去,雪压枝头,暗香幽远,在这冰雪地中,当真别有一番风景。 看一行人要往里走去,晏华赶忙道:“再往里雪就深了,还没来得及清理,大家就在这里观赏吧。” “没事,这雪又不深,往里边看才好看呢。” 晏华无奈,拉着云涯往里走去。 云涯打量着四周,这梅林不大,从前院穿过去,往里走不远,就看到荣居园的影子,云涯看到雪地上一排脚印,正是之前她跟晏哥哥留下的。 “看来这里之前有人来过。”江寒碧笑道。 “这足印看大是一男一女,你看这里的脚印分布,看方位,当时女子靠梅树,男子站在外围,这……。”东方漪着羞红了脸颊,似有些羞于启齿。 心却一瞬间沉了下去,脚印是纪云涯和晏颂的,看来两人果然有“奸情。” 晏华沉了眉,“东方姐莫要乱,这些脚印散乱分布,如何看得出来当时在做什么。” “华姐急什么,东方姐也只是猜测而已,而且今日来了这么多客人,指不定是哪对情侣来此约会,我们也是理解的。”江寒碧含笑道,忽然指着不远处:“看来还有第三人打搅了好事。” 前方的雪地上出现一排脚印,相比女子的大些,却比男人的要,明显看的出来是第三个人的脚印。 云涯冷眸微眯,看来这群人忽然跑来赏梅并不是心血来潮,她已经猜到她们要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 燕禾忽然看向云涯,然后目光落在她走过的雪地上,一排排足印清晰可见:“纪姐的脚印倒是和这个女子的脚印极为相像。” 者无心,听者有意,燕禾话落,几人的眼神霎时间落在云涯身上,再联想到东方漪和江寒碧之前的话,难道纪云涯之前和男人在这里约会? 燕禾最擅长的就是痕迹学,她确定这个脚印就是纪云涯的,她的斩钉截铁,几人想到她的身份,断不会无的放矢。 “真是纪姐吗?看着挺安分的,没想到也会做这种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背地里和男人约会,呵,想男人想疯了。” 晏华皱眉站出来:“燕姐,仅凭一个足印就如此断定,是否太过草率,再自荣居园出来后,云涯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哪里来过这什么梅林,我倒是觉得,这脚印和江姐更像呢,从荣居园出来后,大家都去前厅了,倒是江姐和东方姐有一段时间没踪迹,这两个女人的脚印,我看倒更像是江姐和东方姐的,燕姐,你对吗?” 脚印乱七八糟的,怎么就像云涯的了,你们指鹿为马,好啊,我就按到你们头上,看你们能怎么辩解。 燕禾皱眉,骑虎难下,怎么都是得罪人,这个晏华,纪云涯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这么偏帮她。 江寒碧眯了眯眼,淡笑道:“华姐,你这话就冤枉我了,从荣居园出来后,我和东方姐在一处话,并未来梅园,我知道您关心纪姐,但也不能因此就信口开河,污蔑我们的清白啊。” 云涯勾唇冷笑,那她的清白就能随便污蔑?这些女人一张嘴能把黑的成白的,不消半,她纪云涯偷会野男人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京都。 “是啊二姐,你才认识她多久就这么偏帮她,还要反过来污蔑江姐和东方姐,谁不知道她们是京都名媛的典范,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从荣居园出来后,我明明看到你跟妈去了前院,你为什么要撒谎?是不是她要你撒谎的?要不是做贼心虚,你怎么可能会撒谎?” 晏华冷冷瞪了她一眼,晏星吓得缩了缩脖子,下一刻挺直了脊背,“二姐,我可是为你好,别被这个女人给带坏了。” 云涯淡淡一笑,拍了拍晏华的手,走出来道:“可否容我这个当事人两句?” 大家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就是她们在话,作为当事人的纪云涯可一句还没过呢。 再看纪云涯,立在梅花树下,衣袂飘飘,仙姿跌貌,如同遗落在梅林的仙女。 嫉妒的眼红。 东方漪眯了眯眼:“纪姐能立证自己的清白?” “我为什么要立证?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身正不怕影子歪。”语气清冷铿锵,如这霜梅点点,傲骨峥嵘。 不等其他人发话,云涯当先看向燕禾,眸光犀利,语气清淡:“燕姐一口断言这是我的脚印,请问你有何依据?这雪已经化了不少,这脚印也已看不出本来形状,燕姐为何就一口断言这是我的脚印,我知道燕姐本事大,眼神犀利,断没有无的放矢的可能,但是燕姐,只有证据才能服众,否则就凭你空口白牙,就想让我污名在身,我纪云涯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云涯步步紧逼,燕禾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一字字一句句语气铿锵,让她一时脑袋有些发懵。 “你……。” “我什么?燕姐,一张嘴不是光靠的,你的本事是留着报效国家追击犯人,而不是留着对付我一个弱女子,我自认从没有得罪过你的地方,你为何要如此污蔑于我。” 想到什么,云涯双眼忽然大睁,苦涩一笑:“我知道了……。” 东方漪眸光微眯。 “知道什么?”有人追问道。 燕禾气恨的瞪着纪云涯:“你瞎什么,我哪里有污蔑你,这明明就是你的脚印,你跟晏颂在这里幽会,别在这儿假惺惺的演戏,让我看着恶心。”话一出口燕禾就后悔了,怎么把晏颂给出来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惊呆了,晏颂?她怎么可能会和晏颂…… 云涯心头发笑,面上却无奈摇头:“你怎么知道是我和晏颂在这里幽会?难道你亲眼看到了?否则仅凭你一张嘴,我和晏哥哥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知道你喜欢晏哥哥,而晏哥哥又对我颇为照顾,女人的嫉妒心我理解,但你用如此下九流的手段污蔑我,同为女人,你才更让我恶心。” “纪云涯你别给我胡,我哪儿污蔑你了,既然做的出来就别怕人。”燕禾恨死这个女人了,恨不得抓花她的脸。 云涯无奈道:“燕姐,我敬你是烈士之后,但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如此黑白不分,今只是我,如果是别人呢?你是不是也会用如此的手段去对付她们,被这样的女人喜欢上,对晏哥哥来,真是一种悲哀。” 是啊,今是对付纪云涯,那明是不是就对付她们了?这个女人也太恶毒的心思了,一时众人看向燕禾的眼神毫不掩饰敌意。 背对着众人,云涯眼神挑衅又得意的瞪着燕禾,薄唇微张,燕禾是学过唇语的,看的分明纪云涯的是——你永远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 燕禾气急攻心。 “纪云涯,你给我闭嘴。”忽然就朝云涯冲过去。 云涯赶忙后退,只见这时树枝似被雪压弯了指头,不堪重负,一整个花枝忽然就朝云涯的脑袋砸了下来,云涯慌忙避开,一下子撞在树干上,下一刻扑过来的燕禾被砸了个正着,满脑门的血,忽然就倒在了地上。 云涯大惊失色的扑过去:“燕姐,您怎么了?” 场面一下子乱了,晏华眉头紧蹙,冷声对晏星吩咐道:“还去通知母亲,让她去请医生过来。” 晏星也被眼前的画面吓住了,扭头就跑了。 东方漪眸光流转,轻笑着和江寒碧交换了一个视线。 蠢货。 薄唇微张,她指的是燕禾。 晏华慌忙蹲下身来,燕禾已经昏迷了过去,梅树花枝的皮都破了,露出里边如同刀锋般的尖利,一整个砸下来,划花了燕禾的脸,半边脸都是血。 她抬头看着断了枝的梅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砸下来?” “积雪太厚,压塌了花枝,只是没想到燕姐这么倒霉,被砸了个正着。”云涯叹道。 晏华抿了抿唇,刚才要不是云涯提前避开,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云涯了。 她从来不信什么意外,看来云涯刚来,就让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想到什么,她忽然抬头看着云涯,是巧合吗?但这也太巧了吧,再了,云涯怎么知道这梅树会突然砸下来,除非她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是她想多了,是云涯幸运,才躲过这一劫。 不过这个燕禾也是活该,谁让她找云涯的麻烦的,现在报应来了吧。 云涯抬眸看向东方漪,正巧和东方漪的目光撞在一起,东方漪愣了愣,遂即挑眉轻笑。 云涯淡淡点头,嘴角的笑温柔不失优雅。 交锋之间,不见硝烟。 ------题外话------ 停电,今更晚了,抱歉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24 步步凶险 自找苦吃 “姑姑。”孟君辞走进房间。 孟淑景放下茶盏,朝她找了招手:“坐。” 孟君辞顺着坐了下来,“姑姑,你找我什么事?” 孟淑景看着面前容貌姣美的少女,虽不及纪云涯的国色香,也是家碧玉的美人一个。 可惜,就差了一步。 更让她郁闷的是,她摸不准爷爷的意思。 之前试探过几次,爷爷态度模糊,不拒绝也不答应,按老爷子的性格,这是在考虑,她以为他早晚会考虑清楚的,却是没想到纪云涯来了之后,爷爷态度就更加摸不准了。 而且爷爷对纪云涯感觉有些不同寻常。 “今你也见到了,纪云涯就是晏舸的未婚妻,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孟君辞咬着唇垂下脑袋:“姑姑……。” “辞儿,姑姑不会害你的,你也见到了,晏颂比起他弟弟,那何止是好上一星半点,如果你是先遇上的晏颂,现在还有晏舸什么事?” 孟淑景循循善诱,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道:“在错误的时间遇上错误的人,注定不会有结果,但是晏颂,是你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这是你的缘分,一旦错过,你会后悔终身。” 晏舸、是她在错误的时间遇上的错误的人吗? “你好好想想,机会只有一次,姑姑希望你能幸福,你明白吗?” 这时巧银推门走进来:“夫人。” 孟淑景看了眼发呆的孟君辞,起身走过去,关上门走到廊檐下,“如何?” “关上了门,咱的人打听不到她们在什么。” 瞒的还真紧,谁知道在商量什么。 这时前院的一个佣人跑着过来:“大夫人不好了。” 孟淑景心道出事了,快步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女佣跑的气喘吁吁:“梅林出事了,树枝砸下来砸伤了一个姐。” 孟淑景惊讶了一瞬,立刻吩咐道:“巧银,你快去请医生过来,我先过去看看。” 孟君辞从门内走出来,闻言问道:“出事的是哪位姐?” 女佣摇头:“我也不认识,脸生,以前从来没见过。” 能来的身份都不简单,在晏家出事,后果都不好担。 孟君辞就问道:“当时都那些姐在?” 女佣就掰着指头数了几个:“华姐、星姐,东方姐和江姐,对了还有纪姐……。” 纪云涯?孟君辞眉梢微挑。 孟淑景快步往梅林方向走去,边走边吩咐道:“通知大奶奶了吗?” “已经派人去请了。” 孟淑景脚步顿了顿,下一瞬健步如飞的走过去。 梅林里,远远就看到围着一群人,孟淑景拨开人群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纪云涯抱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少女,那少女半边脸都是殷红的血,还在往下滴,滴落在雪地里,比身后的梅花更显荼蘼。 孟淑景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严重?” 晏华走过来低声了几句,孟淑景目光落在扔在雪地里的那截断枝,眸光沉了沉:“医生快过来了,你们几个搭把手,把她抬到附近的房间里去。” 几个被点到的女佣走过来,从云涯手中接过燕禾,云涯柔声道:“轻点。” 晏华走过去扶着云涯站起来,看到她胸前沾了血,“你衣服都弄脏了,不能再穿了,跟我回去换一身。” 云涯皱了皱眉,想到等会儿还要参加宴席,点了点头。 孟淑景看了她一眼,拉着晏华快步离开,低声问道:“受伤的姐是谁?我遣人去前院通知她的家人,人是在咱的院子里受伤的,这件事恐怕不好。” 晏华走在孟淑景身边:“受伤的女孩叫燕禾,是舒司令的外甥女,是意外还是人为现在还没结果,但这个责任咱是跑不了了。” 舒司令?孟淑景松了口气。 “你把当时的情况给我细细。” 晏华用最快的速度了一遍,反正时候她也会调查知道,索性就实话实。 “你她跟纪云涯起了争执,纪云涯闪避得快,树枝这才没砸到她头上?倒是倒霉了燕姐?”孟淑景抓住这其中的关键点,扭头看了眼走在身后的纪云涯,眸光微微眯起。 “妈,你想哪儿去了,是燕禾污蔑云涯在先,而且云涯也是受害者。” 孟君辞笑道:“华儿,你误会姑姑了,她不是那个意思。” 孟淑景戳了一下她脑门:“你什么时候跟她那么好了,真是胳膊肘朝外拐。” 晏华蹙眉道:“我跟云涯已经是朋友了。” 孟淑景柳眉倒竖,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你跟她做什么朋友,没得掉价。” 晏华不愿再多,因为她知道母亲的脾气,再多都没用。 孟君辞挽着晏华的手臂,眸光微闪:“虽然你有交朋友的权利,可害的姑姑不开心,你还是悠着点儿。” 晏华淡淡道:“我知道。” 孟君辞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走在后边的纪云涯,少女行走的脚步每一步都像经过精准计量似得,恰到好处,步伐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优雅高贵,她身后一步远就是东方漪,东方漪可是京都名媛圈里最出挑的,两人同框,能最直观的对比出来差别。 东方漪还是落了下乘,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不抵纪云涯出众,所见非虚,这个第一名媛还真是没掺水分。 这样想着,她心底有些酸涩,晏舸是不是就是喜欢纪云涯这种类型的,怪不得他看不上自己呢。 但那又怎样,晏颂高大威武,俊美无双,更关键的是前途无量,不比你强多了,本姐凭什么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心底这样想着,她暗暗做了决定。 把燕禾抬到就近的客房,巧银带着医生跑了进来:“医生来了。”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背着药箱走了进来,看到挤了一屋子的女人挥挥手:“都外边等着去。” “郑医生,拜托您了。”孟淑景话落领着众人走了出去,在旁边的客房里等着。 郑医生走过去打量了一眼,眉头紧蹙:“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朝外边吩咐道:“送一盆清水过来,还有干净毛巾。” 很快一个女佣端着水盆走进来,水盆边缘放着一块白毛巾,把水盆放下就走了。 郑医生拧干净毛巾,准备先把脸上的血给擦干净,找出出血点,“伤的这么重,还是在脸上,这个女娃可怜了。”毁容跑不了了,不过这是在古代,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这么点伤根本就不在话下。 这时燕禾忽然醒了过来,整个人愣了愣,忽然抬手摸上自己的脸,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一摸满手的血,忽然尖叫起来:“我的脸……。” 郑医生无奈道:“别碰,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燕禾忽然抓住郑医生的手,抓的指骨泛白,“我的脸是不是毁容了?” 郑医生耐心安慰道:“不会的,你看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就算留疤也能激光祛除,你还会变成原来那么美美的,别担心。” 燕禾拼命摇头,不会的,她脸上这么大一道口子,肯定会留疤的,她本来就没女人味儿了,脸上再顶个大疤,晏颂他还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 想到之前那一幕,这一切绝不会是意外,是纪云涯,她故意挑衅自己,惹自己失控,等她扑上去的瞬间,梅树枝正好朝她砸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纪云涯的阴谋。 她恨的咬牙切齿,“纪云涯,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并没有掩饰声音,隔壁的房间都听到了。 云涯不由得苦涩一笑,晏华拉着她的手:“这个燕禾实在是不可理喻。” “别话,肌肉扯动会牵连到伤口,伤口撕裂,你这脸还想不想要了?”郑医生厉声道。 燕禾眼泪大颗大颗的奔涌,和脸上的血混在一起,看起来好不可怜。 郑医生这才看清,伤口是从左额顺着左眼往下滑,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燕禾忽然捂住左眼,呜咽道:“疼……。” 另一边—— 陆玉珂带着陆明珠回到房间,反手就是一巴掌抽上去:“蠢货,我之前怎么警告你的?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陆明珠捂着脸,一脸委屈的道:“我看到纪云涯跟晏颂在梅林里偷会,她不是跟晏舸有婚约?怎么还跟晏颂勾三搭四的,我气不过就……。” 陆玉珂眸光眯了眯,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气不过就冲了上去?你可真是蠢的无可救药,就算两人偷会又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明摆着上去找死。” 陆明珠哭道:“怎么可以这样子,纪云涯那个贱人还威胁我,我要是把她们两个的事情出去她就让晏颂杀了我,她都是装出来的,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人生就是一场戏,看谁演技高明而已,你认真了,就输了。”陆玉珂抿了口茶水,慢悠悠道。 “这个纪云涯没那么简单,别跟她起冲突,在我没弄清她的底细之前,见了她给我绕道走。”庄曦月也不知道跟老爷子商量什么,心底有些不安。 “我为什么要怕她?”陆明珠不干了,“还绕道走,给她脸了。” 陆玉珂猛然一拍桌子,吓了陆明珠一跳,陆明珠猛然哆嗦了一下,一扭头,就见陆玉珂疾言厉色的瞪着她:“你以为你多能耐?就你这脑子,比猪强不了多少,我要不管你,你在这大院里活不到明亮。” “你这脑子……我真是后悔接你来了。”陆玉珂看着这没身材没容貌没脑子的女人,再这么下去,早晚惹出大祸来。 早前想着调教调教,现在连调教都有心无力起来。 陆明珠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走过去拉着陆玉珂的袖子,声道:“姑奶奶,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只要你能让我嫁给晏颂,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陆明珠举手发誓。 陆玉珂静静的看着她,半晌无奈叹息道:“罢了罢了,谁让你姓陆呢,以后谨言慎行,纪云涯别去招她。” 陆明珠虽然心底不甘,面上却只能应下。 “好了,你待在这儿好好反省,哪儿也不能给我去,我先走了。”话落要起身离开。 这时翠红破门而入:“大奶奶不好了,出事了。” 陆玉珂脚步一顿,下一瞬快步走出去:“边走边。” 陆明珠眼眸一眯,跟着就要走出去,陆玉珂边走边吩咐道:“阿毅,看着姐。” “是。”下一瞬从暗处走出一个男人,堵在房间门口,不苟言笑,“明珠姐,请回。” 陆明珠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回去。 —— “她不会……毁容,满脸都是血,太吓人了。” “就是就是,本来长的还不错的,这下子毁容了,太可怜了。” “要不是因为她去打纪云涯,也不会这么倒霉,不准现在躺在里边的就是纪云涯了。” 几个姐嘀嘀咕咕的着,边边拿眼睛偷瞄纪云涯。 云涯不动如风的坐着,眼底划过一抹冷笑。 时间掐的刚刚好,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自找苦吃。 刚才她发现江寒碧总时不时的抬头往她头顶看去,她就明白她们的目的了,手段l且不,风险还很大,看来是临时起意,不过不得不效果很好,如果不是她警惕谨慎,那些姐的没错,现在躺在里边的就是她了。 刚来第一就发生这种事,可谓是步步凶险,前狼后虎,群饲环绕。 自从姜锦弦姐妹和云姝消失后,她的日子也过的悠闲了,整个人都松散下来了,现在这种感觉,才是她喜欢的,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斗志无穷。 “你们乱什么,这件事跟纪姐有什么关系,明明是燕姐先找纪姐的麻烦,这才引来了祸事,是她自己倒霉。”孟君辞站出来帮云涯话,指责那几个闲话的姐。 云涯挑了挑眉,这个孟君辞是真的为她好话还是有别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那几个姐也只是猜测,她却直接挑明了,生怕别人不知道燕禾受伤是因为她似得,这心思,还能再直接点吗? 孟淑景瞪了眼孟君辞:“阿辞,你干什么?回来。” 晏华皱了皱眉,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孟君辞,阿辞是故意的吗? “孟姐,多谢你替我好话,不过燕姐受伤我确实有脱不开的责任,如果她没事还好,但若有事……。”摇了摇头,一脸悲戚:“我却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比演戏吗?看谁演的更像。 看云涯这诚恳的态度,那几个闲话的姐噤声了,其实仔细想想,纪云涯也分明是受害者,如果不是燕禾先污蔑纪云涯,也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一切都是燕禾自讨苦吃。 再了,纪云涯有些让她们刮目相看,出了事不是一味的逃避,而是一力承担下来,更是彰显做人的本色,再看看燕禾之前的所作所为,真是扎心的对比。 孟君辞握了握拳,笑道:“纪姐,你不用自责,本来就不干你的事,是那些人瞎传,你是不知道这流言的影响,白的能传成黑的,我也是怕你受到影响,如果三婶那里怪罪下来,我和姑姑都会为你证明清白的。” 真是大度啊,可惜我并不需要。 云涯淡淡笑道:“那就多谢了。” 看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显然一点都不怕,孟君辞暗暗咬了咬牙,出了这种事她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她就不怪舒司令迁怒她,不怕庄曦月嫌弃她吗? 这姑娘心思一点都遮不住,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云涯颇觉好笑。 晏华拉了拉她:“阿辞,别了,你越描越黑,本来就不干云涯的事,被你这么一倒成云涯的不是了。” 这时得了消息的陆玉珂赶过来,“怎么样了?” 孟淑景迎过去:“妈,已经让郑医生去看了,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陆玉珂冷冷瞪了她一眼:“你是怎么搞的,竟然在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让我怎么给舒司令交代?” 跟她有什么关系,孟淑景心底腹诽,面上却道:“是儿媳疏忽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舒司令了,他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正这样想着,晏星跑了进来,喘着气道:“舒……舒司令来了。”话落瞪了眼云涯,扭头又跑了出去。 陆玉珂立刻迎了出去。 晏华想到晏星那个眼神,心底暗道不好,这丫头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走到云涯身边,挽着她的手臂,低声道:“别担心。” 云涯笑笑,“走,出去看看。” 两人刚走出房间,就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迎面大步走了进来,老头身材微胖,两鬓霜白,穿着一套军装常服,虎目圆瞪,走路带风,端的是一个凶煞威武。 “舒老,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燕姐的伤我晏家会全权负责……。”陆玉珂刚了一句话,立刻换来舒成的虎瞪,“你负责?燕儿要是掉一根汗毛,你晏家拿什么负责?” 陆玉珂眯了眯眼。 晏星忽然指着人群里的纪云涯,大声道:“舒爷爷,就是因为她,燕禾姐姐才会受伤的。” 晏华瞪了眼晏星:“星儿,你胡什么?”扭头看向舒成:“舒老,你别听星儿瞎,这件事跟云涯没有关系的。” 舒成犀利的眸光自云涯身上掠过,冷声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外甥女是咎由自取?” 晏华噎了噎。 舒成冷哼一声,指着纪云涯:“你,出来。” 云涯低眉顺眼的走出来。 舒成眯眼打量着她,出了这种事,没有半丝惊慌,通身气质不像普通女子,语气缓和了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样,就是因为她燕禾姐姐才受伤的,你是不知道有多惨,一脸的血啊,恐怕要留疤了。” 孟淑景瞪了她一眼:“星儿,你给我过来。” 晏星撅了撅嘴巴:“我又没错。” 云涯淡淡道:“此事的确因我而起。” 舒成冷哼道:“有胆子承认,还不错。” 这时房间里忽然传出燕禾的叫声,舒成一着急大步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大床上,燕禾的脸已经被纱布包裹严密,包成了木乃伊,只露出一只眼睛,即使裹着厚厚的纱布,依旧有点点血丝沁出来,足以见得伤的有多深。 “燕儿,你怎么样?”舒成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来。 一见到舒成,燕禾委屈的哭了起来:“外公,我的脸好疼,我会不会留疤?会不会变得很丑,我没脸见人了。” 看到自己宝贝的外孙女变成这副样子,舒成怒不可遏,“你告诉外公,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燕禾顿了顿,咬牙切齿的道:“纪云涯,都是因为她才害的我受伤,外公,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舒成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应该就是她,看模样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你跟外公细细当时的情景。” 燕禾就添油加醋的了一番,末了咬牙切齿的道:“她就是嫉妒我跟晏颂有交情,所以就出手害我。” 晏颂? 舒成一巴掌拍在床板上:“此女实在恶毒。” “外公,你一定要帮我报仇。”燕禾扯着他的衣角,楚楚可怜的道。 舒成安慰了她两句,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安排好一切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陆玉珂冷眸微眯,看着纪云涯:“纪姐,才来第一就闹出这种事,又是在老太爷大寿的日子,实在是不吉利啊,万一冲撞了老太爷,这……。” 这么快就想要给她按罪名了。 “这件事跟云涯无关,奶奶你不要怪她。”晏华站在云涯面前。 陆玉珂眸光冷淡:“我问你了吗?给我闪到一边去。”晏华有些怕陆玉珂,但她挺直了身板,不退缩一步。 “华儿,你在这儿添什么乱?还不快给我过来。”孟淑景一扯就把她给扯走了。 云涯笑了笑:“大奶奶,您什么意思?” “纪姐,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但您也看到了,舒司令很生气,我知道你也是无心之失,但如果舒司令非要追究……。” 这就是让她一个人承担了? 是看庄曦月不在,想着把她给解决了,这样就没人跟她们抢晏颂了,好计量啊。 “大奶奶,我都明白,虽然这件事不是我的错,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陆玉珂满意的点点头:“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你放心,我会给舒司令求求情,让他不要为难你。” 这时两个穿着军装的人快步走进院子,舒成抱着燕禾走了出来,别看他年龄大,抱起人来却是中气十足。 “司令。”两人快步走到舒成面前,敬了个军礼。 舒成斜了眼云涯,对陆玉珂道:“我把人带走,晏夫人没有意见。” 陆玉珂为难道“纪姐是月儿带回来的客人,月儿也不在,我还真做不了这个主……。”推的干干净净。 舒成冷哼一声:“那就让她去找我。” 话落看向两人:“把人给我带走。” 两人走到云涯面前,对视了一眼,眼睛大些的男人道:“这位姐,得罪了。” 云涯淡淡一笑,抬眸看向舒成:“请问舒老要带我去哪里?” 舒成冷哼一声:“燕儿因为你变成这样,你以为你还能独善其身?” 云涯立在原地,裙摆翩飞,从容不迫,满身风华令人莫敢逼视:“不是我不愿负责,而是我这样走了,恐怕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燕姐变成这样我也很痛心,我愿意负责那是因为我坦诚,但这绝不能成为你为所欲为的理由,舒老,我敬重您,但也请您尊重我。” 围观的人也觉得舒老这么做过分了,究其原因,跟云涯有什么关系…… 舒成冷笑一声:“嘴皮子还挺利索,把人带走。” “云涯。”晏华刚想要冲出来,被孟淑景死死拉住袖子:“你给我老实点。” 东方漪和江寒碧站在最后,江寒碧勾起唇角,掩不住得意的笑:“这个舒老可不好对付,这个纪云涯想打肿脸充胖子,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东方漪眯了眯眼,看着从容不迫的纪云涯,蹙了蹙眉:“都处理干净了?” 江寒碧笑道:“放心。” 两人看着这娇滴滴的美人,实在不忍下手,云涯冷笑道:“舒老,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舒老明断。” 舒成皱眉看着她:“废话怎么那么多,我没那么多时间,有话快。” “先不我和燕姐之间的争执,我们一群人在梅林里,怎么刚好梅树枝砸下来,就独独砸中了燕姐呢?这是不是太巧合了,如果燕姐不是灾,而是**,舒老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逍遥法外吗?燕姐的伤不也是白受了?” 舒成因为担忧燕禾,还没来得及想通这其中的关节,如今被云涯一,倒是如醍醐灌顶。 是啊,当时人那么多,怎么独独砸中了燕禾,而且梅树枝怎么掉就掉了,这其中没蹊跷谁信? 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别有用心之人。 陆玉珂眯了眯眼,这丫头三两句就的舒老意动了,“**?纪姐真是会开玩笑,我晏家安保严密,尤其是今老爷子大寿,家里客人多,我更是一早就吩咐下去,我晏家绝容不得人作祟。” 话落看向舒成,“舒老,已经查明,确实是积雪太厚挤压了树枝,导致不堪其受这才掉落下来,这也确实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姐们会忽然起意去梅林赏梅,早知道如此就早点清扫积雪,也不会让燕姐受此一遭。” “话靠一张嘴,事关燕姐身家性命,还是谨慎点为好。”云涯看向舒成:“舒老,我也是为燕姐好。” 舒成皱了皱眉。 燕禾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舒成胸前的衣服:“外公,你别听她巧舌如簧,就算是**也是她干的。” 云涯笑道:“燕姐的意思是我事先故意砍断了树枝,就是等着你过去,然后让树枝伪装成积雪压塌然后砸下来砸伤燕姐吗?” 燕禾咬牙:“没错。” 云涯摇头失笑:“燕姐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受三夫人所邀参加晏老爷子的寿宴,这是我第一次踏足京都,更是第一次踏进晏家,我来晏家还不足一个时,连人都没认全,哪里来的本事提前算计好时间,设计好一切等着燕姐上套,燕姐也太看得起我了。” 经云涯一,其他人这才发现不对劲,是啊,如果是纪云涯做的,那也太不合逻辑了,恐怕她连路都找不到,怎么可能提前设计好一切。 “燕姐,之前我们起了争执,这也只是女孩儿家的斗嘴,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有什么动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陷害你?你莫要为了斗气就置真正的凶手于不顾,让自己白白受伤才是,更莫要辜负了你外公的一片苦心。” 燕禾气恨的咬牙切齿,刚才她就想明白了,她恐怕成了江寒碧的一杆枪,但她本来就是白白替纪云涯受的,这笔帐势必要算在她头上,更何况就算她被江寒碧利用了又怎样,她不在乎,她只要纪云涯的命。 现在纪云涯三言两语就撇清了自己,还暗中讽刺她为了斗气把脏水往她身上泼,最让她不解的是纪云涯是如何知道那树枝会砸下来? 仿佛为了印证纪云涯的话,晏华忽然开口道:“当初是江姐提议来梅林赏梅的,这完全是临时起意,从前院到梅林不过是两三分钟的时间,如果是云涯做的,她连发短信都来不及,所以怎么可能是云涯做的。” 霎时间所有人都看向江寒碧,江寒碧心底“咯噔”一跳,面上却笑道:“确实是我提议来梅林的,但这能明什么?是我设计的陷阱来陷害燕姐?这简直是太可笑了,我跟燕姐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再这可是在晏家,我就算有通的本领也不可能把手插到晏家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江姐解释的太详细了。”晏华淡淡笑道。 孟淑景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没看到你奶奶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吗? 咱现在跟你奶奶同仇敌忾,趁庄曦月不在先把纪云涯搞走,至于陆明珠,那个德性根本就不足为虑。 奈何华儿多此一举,白白失去了这个绝好的机会,一旦让纪云涯翻盘,再找机会就难了。 “我不过是实话实,华姐关心纪姐,但也不能没根据胡乱猜测,我江家虽势薄,但也容不得人污蔑。”江寒碧挺直脊背,语气铿然。 脸皮够厚。 晏华冷笑,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女人都打的什么主意,当别人都傻子。 “外公,是纪云涯,就是她,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你快带我走。” 舒成眯了眯眼,“先把人带走。”话落就要大步离开。 两人对视了一眼,伸手就朝云涯抓去,准备以强制手段带人离开,忽然两人虎口一麻,即将落在云涯肩头的手忽然就被石子击中,猛然后退。 “你们谁敢动她一下,今就把手给我留在这里。”一道冷酷磁性的嗓音忽然响起,院子里忽然刮起了寒风,冷意自四肢百骸钻入心扉,令人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过来,挺拔俊美,冷酷阴煞,满身气势令人莫敢逼视。 太阳光忽然变得刺眼了几分。 云涯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在场的姐中有几个是没见过晏颂的,见此忍不住瞪大双眼:“这男人是谁,长的好帅……。” 看的双眼都直了。 东方漪眯了眯眼,扭头和江寒碧对视了一眼。 舒成脚步一顿,看着迎面走来的男子,“晏颂,今儿这个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晏颂?他竟然是晏颂吗?没想到真人长的这么帅。” “就是啊,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是要替纪云涯打抱不平吗?他跟纪云涯什么关系?”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起来,瞬间就跑偏了话题。 缩在舒成怀里的燕禾听到这道声音下意识缩了缩身子,他来了…… 晏颂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大步走到云涯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云涯挣了一下,他反而握的更紧,这么多人看着,他想干什么? 随后赶过来的晏舸见此拍了拍额头,完蛋了…… “哗”人群瞬间就炸了,晏颂这是什么意思? 孟君辞脸色发白,身形摇摇欲坠。 其他人脸色都不好看,只有晏华,嘴角轻轻勾起。 “大哥,你干什么?她可是二哥的未婚妻,你……你们这是**……。”晏星不可思议的道,这个纪云涯她也太不要脸了,连大哥都被她给勾引了。 晏颂冷冷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吓得晏星猛然哆嗦了一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眼,我拔了你舌头喂狗。” 晏星猛然捂住嘴,呜呜……跟二哥真不愧是亲兄弟,威胁人都不带换词的。 “阿颂……。”陆玉珂皱眉站出来,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底骤然划过一抹冷光,稍纵即逝。 晏颂没看她,抬眸看着舒成,“舒司令想要什么交代?” 舒成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眉头紧蹙,这子…… “你身边这位姐害得燕儿受伤,人我要带走,等查明白了我会把人送回来。” 晏颂冷笑了一声,剑眉星目,俊美夺目,却也冷煞逼人:“想要把人带走,那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你……。”舒成怒道:“燕儿因为她受伤。” “那又如何?你怎么不问问她那么多人不砸偏偏砸中她,是太倒霉还是老看不过眼……?” “晏颂,你欺人太甚,让晏南陌出来,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晏颂勾了勾唇:“我爸很忙。” “欺人太甚?那好啊,我就欺负你了。”话落一脚就朝两个军人踹了过去,一脚一个,直接把人给踹飞了,那威猛利落的身手看的一众女孩心惊肉跳又心如撞鹿。 云涯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晏哥哥,是不是太过分了。” 晏颂扭头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过,这个世上没人能欺负你。” 谁敢动你一根头发,我就剁了他哪根手指。 这是云涯听过的,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 她笑着握紧他的手,“嗯,晏哥哥我相信你。” 225 绣花枕头 学历比拼 “晏颂,你在干什么?”舒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紫yu阁 “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晏家,不是舒家,今是我太爷爷大喜的日子,舒老是来喝喜酒?还是来找麻烦的?”晏颂字字句句冷沉犀利,连舒老这样的老油条也有点招架不住。 “阿颂,这位毕竟是舒老,再了是纪姐理亏在先……。”孟淑景站出来道。 “理亏?”晏颂猛然扭头看着她,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理亏在哪里?难道就是因为没砸中云涯,而砸中了燕禾,所以云涯就理亏了?什么狗屁逻辑,现在上砸下来个东西砸中了大伯娘,大伯娘会不会埋怨我?” “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孟淑景气的甩袖。 “晏颂,你当真不愿把她交给我?”舒成再次问道。 “有些话我只一遍,舒老耳朵不好就该尽早去看医生。” 舒成冷笑了一声,深深看了眼晏颂,“你子有种,我们走。”话落抱着燕禾大步离开,再胶着下去已毫无意义,再燕禾的伤耽误不得,不知道还有没有哪里伤着,赶紧先去医院做检查。 燕禾窝在舒成怀里,脸上被包裹的只露出一只眼睛,她就用唯一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纪云涯,眼底有着深入骨髓的仇恨。 她站在晏颂身边,鸟依人,两人看起来是那般相配…… 忽然,她扭头看了过来,她看到她挑起了眉,笑的春花秋月,岁月静好,落在她眼中,却是一种得意般的挑衅。 死死的咬着牙齿,你给我等着。 舒成大步离开,院子里有片刻的死寂,还是陆玉珂当先开口,忧心忡忡的道:“舒老在军部颇有威望,你就这样得罪了他,实在是欠妥啊。” “那又如何?”晏颂无所谓的道,冷笑着瞥了眼陆玉珂:“大奶奶,云涯怎么也是我妈请回来的客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带走,想过怎么跟我妈交代吗?” 这话的可真是不客气……陆玉珂眯了眯眼,笑道:“我不知道,阿颂和纪姐竟然……是这种关系……早知如此,我就……。” “大奶奶当如何?”晏颂冷笑了一声。 “大哥,她分明是二哥的未婚妻,是不是她勾引了你?好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要不要一点脸……。”晏星刚开口就被晏颂用石子打中了膝盖,晏星惨叫一声忽然跪在地上。 “星儿。”孟淑景慌忙弯腰要去扶她。 “嘴巴放干净点。”晏颂冷冷开口,晏星又委屈又疼,索性哭了起来。 晏颂冷哼一声,握紧云涯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晏舸缩着脑袋就要溜,孟淑景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纪云涯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晏舸翻了个白眼:“这种话大伯娘可不能乱,免得败坏了云涯姐姐的名声。”话落挣脱开孟淑景的手,一溜烟就跑了。 陆玉珂转眸扫了眼众人:“让各位姐见笑了,宴席要开了,我们去前院吧。” 一行人呼啦啦往外走。 几个姐讨论的热火朝。 晏星揉着膝盖站起来,气恨的咬牙切齿:“大哥太可恶了,竟然这么对我。” 孟君辞无奈道:“谁让你那么嘴欠,纪姐的不好。” 晏星想到什么,忽然拉住孟君辞的手,惊喜道:“阿辞姐姐,纪云涯如果不是二哥的未婚妻,那你不是就有希望了?” 孟君辞脸色僵了僵。 晏星歪着脑袋:“阿辞姐姐,你不高兴吗?” 孟君辞笑道:“有什么可高兴的,又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晏华皱眉看了眼孟君辞,扯了下晏星,“好了,你就这张嘴欠,让我看看伤的严不严重?” “二姐,你干嘛要帮着纪云涯啊,都惹得妈不高兴了。” 晏华无奈道:“我是帮着公理,你以后别再口无遮拦,否则看大哥怎么收拾你。” 孟君辞听着两人的话,面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抬步跟了上去。 她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不知为何,她却高兴不起来。 脑海里掠过晏颂的身影,摇了摇脑袋,孟君辞、你在想什么? “孟姐,我们一起走吧。”东方漪和江寒碧一左一右的走上来。 孟君辞对两人没好印象,也不话,闷着头往前走。 走到没人的地方,云涯挣脱开他的手,转身看着他:“晏哥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晏颂挑了挑眉。 云涯看了眼四周:“那个人似乎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为了我得罪他,真的没问题吗?” “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才符合我的人设。”着伸出一条手臂猛然撑在云涯耳侧,将云涯圈在墙角,垂眸看着她的脸,两人贴的极近,呼吸相闻,云涯心跳猛然有些加快。 “你想公布我们的事情?” “你觉得还能遮得住吗?”晏颂挑眉。 云涯咬了咬牙,目光瞥到有影子在墙根一闪,踮起脚尖,捧住晏颂的脸就吻了下去。 晏颂眼底乍然迸放一抹惊喜,将她抵在墙角,加深了这个吻。 晏福本来只是偶然路过,看到墙角似乎是一对情侣,低着头匆匆走过,但忽然,他脚步顿住了,那身影怎么如此熟悉。 打眼一看,忍不住惊呼出声:“晏颂少爷?” 那身影僵了僵,扭头看了一眼,那模样赫然正是晏颂少爷,身影一错,将身后的人遮挡的严丝合缝,只露出一截裙摆,晏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瞬间想起来这个女人是谁。 今儿被三夫人领进来的女孩子,没想到她竟然跟晏颂少爷…… “宴席开了,三夫人三爷和老太爷都过去了,晏颂少爷也赶快过去吧。”话落匆匆离开。 云涯扯了扯他的袖子:“晏哥哥,你怕吗?” “怕什么?”晏颂揉了揉她的脑袋:“胡思乱想些什么,走吧,我们过去。” 两人默默走着,云涯声道:“那么多烂桃花,晏哥哥,你该怎么补偿我?”语气颇为委屈。 晏颂勾唇一笑,“你想要什么补偿?” “我想吃了你。”云涯狠狠瞪了他一眼,越想越难受。 晏颂眉梢微挑,眼眸如星:“乐意之至。” 知道他又想歪了,云涯狠狠拧了下他的手臂:“你想哪儿去了。” “是我想歪了吗?我怎么觉得,是你迫不及待了呢?”晏颂着哈哈大笑起来。 云涯瞪了他一眼,加快脚步甩开他:“不跟你了。” 一看人生气了,晏颂无奈笑着追上去。 “云涯。”晏华迎面走过来:“可让我找到你了。” 云涯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晏华瞥了眼跟过来的晏颂,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喊了声大哥。 晏颂脸色冷淡,下意识就让晏华心底发凉。 晏华指着她身上的衣服:“都脏了,我带你去换一件吧。” 云涯垂眸看着胸前,染了不少血,今儿这种日子见血不吉利,云涯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晏华笑道:“跟我客气就见外了。” 云涯扭头看着跟上来的晏颂:“晏哥哥,我跟华儿去换衣服,你先去吧,别等我了。” 晏颂皱了皱眉:“我跟你一道去。”出了刚才的事情,他发誓今儿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云涯。 晏华偷笑:“就让大哥跟着吧,反正你们俩的事现在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藏着掖着反而不好。” 云涯点头:“那好吧。” 三人一道往东阁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佣人看到晏颂跟个尾巴似得跟在晏华和云涯后边都觉得稀奇,有些佣人没见过云涯,不免多看了几眼,觉得这位姐实在漂亮,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名媛,以前怎么没见过。 “二婶。” 伊素尘迎面走了过来,晏华停下来问好。 “二夫人。”犹豫了片刻,云涯开口喊道。 伊素尘瞥了眼跟在后边的晏颂,唇角微弯,淡淡道:“你随阿颂,喊我二娘就好。” 云涯俏脸微红,这时晏颂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喊了声二娘。 云涯声喊道:“二娘。” 伊素尘笑了笑,“宴席要开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晏华笑着解释道:“云涯衣服脏了,我带她去换件衣服。” 伊素尘这才发现云涯胸前衣服上的血渍,梅林的事情她也是听了的,抬眸多看了云涯几眼,目光深处疾速掠过一抹幽光,笑着点点头:“那好,你们去吧,我先过去。” 话落与三人擦肩而过,步履轻缓而去。 云涯扭头看了眼她的背影,伊素尘清瘦,背影有股飘然的风骨。 “云涯,我们走吧。” 云涯点点头,问道:“二娘看起来似乎有些忧郁。” 晏华叹了口气,“二叔自从出事后,就鲜少踏出过屋子,二婶以前也是很活泼的,自那之后就变得忧郁了起来,一贯不问世事。” “二娘没有孩子吗?”云涯问道。 到这里,晏华无奈道:“二婶也是个可怜人,她和二叔本来是有一个女儿的,不过却在三岁的时候得病去世了,那一年刚好是二叔出事的时间,后来二婶也怀过几次孕,但每次都留不住,渐渐的,二婶就死了心,她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了,再难怀上了,这些我也是听我妈的。” 云涯能想象的到,丈夫出事,孩子去世,之后的一次次流产,对一个女人来,该是多大的打击。 怪不得她的眼神,总是看起来那么忧郁。 “其实二婶以前收养过一个女儿,但是那个女儿……,哎,不提也罢。”晏华摇摇头。 着两人进了房间,晏颂等在门口。 晏华取出一件衣服,“这是我妈给我准备的过年的衣服,我一直都舍不得穿,我们俩身材差不多,今就借花献佛,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那是一件经旗袍改良的夹棉袄,上边手工绣着淡雅的花,阵脚细密,栩栩如生,尤其是袖口领口的细节,为这件衣服增添了几分雅致,和晏华的气质很相配。 “这是大夫人专门为你准备的,我不能穿。”云涯在衣柜里随便捞了件,“就这件吧,这件就挺好。” 晏华夺去她手里的衣服,把裙子塞给她:“我对衣服什么的本来就不在意,谁穿都一样,你要真把我当朋友,就换上这件,否则,我可要生气了。” 云涯无奈道:“好好,听你的还不成。” 晏华立刻就笑了,推着她去里间,“快换上。” 两分钟后,云涯打开门走出来,晏华正在喝茶,听到声音抬眸,手里的茶杯忽然就掉在了地上。 “好美啊,这件衣服简直就像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晏华毫不夸张,云涯身材本就和她极为相似,都是高挑偏瘦之人,这件衣服云涯完全撑的起来,素雅的颜色衬得云涯秀美温婉,尤其是领口和袖口的一圈白狐毛,为其增添了几分华贵,看得人移不开眼睛。 “我就你穿起来会很好看,也不算糟蹋了这件衣服。” 晏华拉着她走出去,果不其然,晏颂看的目不转睛,晏华捂嘴偷笑:“大哥眼都直了。” 晏颂瞪了她一眼,走过去牵起云涯的手:“我们走吧。” 前院的宴会厅,此刻已经摆满了宴席,晏国松晏国柏兄弟俩坐在主桌,晏南宵晏南容晏南坤穿梭在宾客间,把酒言欢。 旁边一桌坐着女眷,陆玉珂和孟淑景苏玉招呼着女宾,一时大堂热闹不已。 晏星紧挨着孟君辞,旁边留了空位,不时往外看去:“二姐呢?太爷爷快过来了,她究竟干什么去了?” 孟君辞一直在低头想事情,根本就没注意晏星什么,直到晏星碰了她一下:“阿辞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我问你话你也不吭声。” 孟君辞猛然回神,眼神有些呆:“什么?” 晏星白了她一眼:“你游魂了?” 孟君辞抿了抿唇。 “哎呀,你看到我二哥了没,他一个人正无聊,你正好过去跟他拉近关系啊,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别怪妹妹没提醒你。” 孟君辞顺着看过去,就看到坐在主桌末尾百无聊赖的少年,晏国柏正在跟他什么,晏舸一直敷衍的应着,明显提不起兴趣来。 “我……这么多人,还是算了吧。”孟君辞端着杯子抿了一口,茶有些烫,她咳呛了一下,猛然放下杯子。 对面,东方漪挑眉看了她一眼:“孟姐慢点,心急喝不了热茶。” 孟君辞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一直以来她都不喜欢东方漪,这会儿心底反感更甚,“劳东方姐关心,我没事。” 东方漪笑了笑。 “算什么算,你就是太胆,所以到现在都没拿下我二哥,走,我跟你一起过去。”晏星兴冲冲的要拉着她过去,被孟淑景一把按住了肩膀,“你给我老实点,乖乖坐着,哪儿都不准去。” 晏星撇了撇嘴,正要什么,孟君辞按住她的手:“听姑姑的话,还是别去了。” 孟淑景看了眼孟君辞,嘴角勾起一抹笑,看来她终于想通了。 “你这晏颂跟纪云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没看手都拉了,还不惜得罪舒司令,晏颂当时真的太帅了,我要是纪云涯的话该多好啊。” “不是都纪云涯跟晏舸有婚约吗?怎么跟晏颂……?” “谁让人家魅力大呢,兄弟俩通吃……。” 几个姐低声议论起来,语气里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不甘。 晏星听着翻了个白眼,很想几句什么,但感觉到膝盖发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东方漪喝着茶,面色淡淡。 江寒碧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心底却颇不是滋味。 不多时,庄曦月和晏南陌推着轮椅走了过来,轮椅上坐在晏老爷子,腿上盖着薄毯,精神头很好。 三人一露面,宾客纷纷起立,朝老爷子贺寿。 晏老爷子笑着摆摆手:“今儿一定要吃好喝好。” “爸。”晏国松和晏国柏走过来,后边跟着南字辈的孙子,将晏老爷子围在中间,一群人往主桌走去。 “月儿,过来坐。”陆玉珂朝庄曦月招招手,庄曦月笑着走过去,这一桌坐了不少长辈,三奶奶殷素华。四奶奶裴英都赫然在座,裴英鲜少露面,整日吃斋念佛,一年到头也只有这样的场合才能见她一面。 “三婶、四婶。”庄曦月笑着问好。 殷素华拉着她的手,“辛苦了,我听闻你带了个女孩来,是舸儿的未婚妻,在哪儿呢?让我看看。” 庄曦月笑了笑,正想话,晏星阴阳怪气道:“什么二哥的未婚妻,她早跟大哥暗通款曲了,不要脸。” 孟淑景冷冷呵斥道:“别胡。” 庄曦月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殷素华惊讶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月儿,这种儿媳妇绝对不能要啊,红颜祸水,会祸乱家族的。” 裴英面色淡淡,身上有一股祥和之气,闻言笑了笑:“还是听月儿怎么吧。” 庄曦月笑道:“三婶多虑了。” 殷素华皱了皱眉:“可是……。” 陆玉珂道:“月儿,你之前和老爷子在一起,不知道前院发生的事情,云涯和舒司令的外甥女燕姐起了争执,燕姐因此伤了脸,舒司令就迁怒纪姐,非要带她离开,阿颂为了云涯顶撞了舒司令,而且两人……。”陆玉珂叹了口气:“当着所有人的面拉拉扯扯,关系着实不一般,你恐怕、也被蒙在了鼓里,似这种心有摇摆的女子,你可要当心啊。” 庄曦月来的路上就知道了,三言两语就听得这其中的凶险,闻言不过淡淡一笑:“大娘多虑了,这件事……。” 晏星忽然指着门口:“快看,她们来了,咦,还有我二姐……。” 庄曦月扭头看过去,就看到晏颂拉着云涯的手,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喧哗四起,都在打听云涯和晏颂的身份,知道后都低低的议论起来了,晏颂是晏家这一辈最优秀的孩子,名头都听过,纪云涯提起最多的,就是晏舸未婚妻这个名头,现在两人手拉着手出现,这就劲爆了。 男帅女美,男俊女靓,倒也是极为相配。 晏星冷笑道:“明明跟二哥有婚约,还跟大哥拉拉扯扯,她还要不要脸了?” 庄曦月冷冷扫了她一眼,晏星缩了缩脖子:“我……我又没错。” 晏星声音并没有掩饰,在场大部分宾客都听到了,纷纷对着纪云涯指指点点起来。 云涯气定神闲,步履从容,端的是一个优雅端庄。 晏颂目光穿透宾客看向庄曦月,两人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晏颂忍不住握紧了云涯的手,云涯侧眸看着他,“晏哥哥……。” 晏颂勾了勾唇,“你跑不掉了。” 庄曦月走过去拉着云涯的手,上下打量着她:“这身更衬你。” 云涯笑道:“我之前的衣服污了,多亏华儿借我。” 庄曦月看着走在后边的晏华:“谢谢你了。” “三婶客气了,我跟云涯是朋友,举手之劳而已。”话落走到孟淑景身边,孟淑景狠狠瞪了她一眼,晏星凑到她身边,不满道:“二姐,你偏心,平常连摸都不让我摸一下,却给她穿。” 晏华淡淡一笑:“谁让你气我。” 晏颂看了眼云涯,抬步朝主桌走去,晏老爷子老远就朝他招手:“是阿颂吗?” 晏颂笑着走过去,蹲下来握住老爷子的手:“太爷爷,是我。” “陪着太爷爷。” 晏颂在旁边坐了下来,老爷子另一边紧挨着晏南陌,父子俩一左一右,足以见得在晏家最受宠的是谁,其他人就算再不甘也只能忍着。 尤其是晏国松和晏国柏,作为亲儿子却不抵一个孙子和一个曾孙,心底是何种滋味。 庄曦月拉着云涯入座,给她介绍了殷素华和裴英,殷素华看着面前的少女,长的太漂亮,下意识就觉得不喜。 “三奶奶。”云涯礼貌的开口,仪态完美的挑不出一丝错出来。 “长的不错,只是你跟阿颂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儿善良,易被人蒙蔽,我却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祸害兄弟俩。” 这话的可真不客气,庄曦月握紧云涯的手,淡淡道:“三婶,这件事一会儿再,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三婶就是事儿多,不过性子却很是软弱,一辈子在陆玉珂的打压下抬不起头来,想逞威风又逞不起来,听到庄曦月的话,整个人有些蔫了。 “四奶奶好。”云涯笑着看向裴英,相比殷素华的家子气,裴英倒是显得有几分仙风道骨,骨骼清透,眉目有些像裴辛夷,云涯却总觉得她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裴英淡淡笑道:“好孩子。” 宴席开始了,一道道珍馐佳肴悉数上来,庄曦月一直给云涯夹菜,态度看起来十分亲昵,是亲母女都差不多,在坐的不管老的还是少的女人,心底都有些别的想法。 “这道河虾蹄子滑而不腻,劲道爽口,是请的德烟楼的大厨吧。”东方漪笑道。 德烟楼是京都最好的中菜馆,以推广古代御膳为己任,听闻掌勺的大厨是清末的皇家御厨后裔,德烟楼是那些自持身份的贵族最爱去的地方,仿佛能进去那儿吃饭就是备有面子的一件事。 陆玉珂笑道:“没错,今儿的菜啊请的德烟楼的牛师傅,东方姐遍尝美食,这河虾蹄子能被你夸赞一句还真是不容易。” 变相的捧东方漪,出身高贵,从山珍海味吃惯了,这河虾蹄子算什么? “这河虾蹄子其实叫鲜虾蹄子脍,出自南宋御膳第九盏,另一道还有个南炒鳝,果然名不虚传。” “东方姐博学多才,佩服。”话落瞟了眼纪云涯,“果然不愧是东方家族养出来的人儿,底蕴深厚,博闻强记,比我们家的丫头强多了。” 晏星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夸东方漪就夸,踩我们算怎么回事?还是亲奶奶吗? 话落眼珠子转了转,夹了一筷,笑着看向纪云涯,“纪姐,你吃过这东西吗?这可是德烟楼的大厨做的菜,平常人可是没机会吃的到呢,你可要多吃点。” 几个姐都很给面子的笑了,嘲讽的看着纪云涯,乡下来的土包子,真以为自己披上马甲就变得高贵了? 在这些底蕴深厚的家族面前,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庄曦月眼眸一冷,云涯淡淡一笑,夹了一筷子,慢悠悠道:“宫廷玉食使用猪蹄子食材是自唐代开始,唐名医孙思邈发现动物内脏和人类内脏无论在组织、形态还是功能方面都十分相似,于是他在长期临床实践中,提出了”以脏治脏,“和”以脏补脏,“这其实是中医食疗中一个很重要的法则——以形补形,俗称吃啥补啥。” “为了健康长寿,古人开始痴迷养生食疗,我国历代庖厨对动物的蹄子有很深的传统情节,视之为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和上佳美味,到了南宋,皇家宴饮自然受南方肴馔的影响,增加了海河鲜的比重,南宋御宴第九盏鲜虾蹄子脍和南炒鳝就是典型的南北结合的经典之作。” 云涯笑着将之夹到庄曦月碗里,“这道鲜虾蹄子脍选当地鲜活河虾,河虾煮蹄子、取其鲜,卷镇、脍切,爽口鲜美,对健康极有裨益,同时也能美容养颜,庄姨尝尝。” 声音清脆如流萤玉溪,轻缓悠慢,娓娓道来。 众人听的愣住了,没想到纪云涯竟然能的头头是道,三言两语间便听其学识内涵,绝非东方漪能比拟的。 东方漪捏了捏筷子,不动声色的笑道:“纪姐好学识。” 庄曦月满意的看了眼云涯,“我们家云涯从就聪明好学。” 又不是你亲生闺女,看把你给得意的,孟淑景心底腹诽。 晏星呵呵笑了笑:“我记得东方姐可是京大的高材生呢,可不像某些人,卖弄几句尾巴就翘上去了,啧啧,世风日下啊。” 云涯温婉一笑,明知是暗讽自己,却也并不着恼,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瞬间让晏星有点尴尬了起来。 “京大高材生?”庄曦月撇了撇嘴,“现在高材生多了去了,有什么稀奇的。” 东方漪脸色僵了僵,庄曦月毫不留情的讽刺,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就这么喜欢纪云涯? “那纪云涯,她什么学历?恐怕高中还没毕业吧,也在东方姐面前卖弄,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星儿。”孟淑景瞪了她一眼:“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心底却乐意,有些话她不出口,在座的很多人都不出口,星儿生性顽劣,由她再合适不过。 晏星哼了一声:“我又没错,江州来的土包子,你敢你高中毕业了吗?上个江州大学就顶了了,我看你整忙着勾引男人,恐怕连学都没上过几吧。” 孟君辞勾了勾唇,她想到在网上临时搜的纪云涯的资料,上边对她学历一行的介绍为不详,要是拿得出手肯定早就昭告下了,为何藏藏掖掖的,那就肯定是拿不出手了。 我看你怎么。 晏华有些担忧,在座众人中她对云涯算是了解比较多了,以前经常有关注她的消息,却也并未有她学历的任何消息,心底暗恼星儿挑事,一面又担忧云涯。 江寒碧对纪云涯也没什么了解,只是看她的年龄,也不像上大学的样子,扭头看了眼东方漪,笑道:“纪姐年龄,还未到高考吧,不知纪姐将来想考什么大学?到时候来京都上大学,我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晏星冷笑道:“京都门槛那么高,她恐怕考不上呢。” 东方漪无奈道:“你们也太看纪姐了,纪姐,你是吧?你如果来京都上大学,作为学姐,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关照?谁稀罕。 云涯淡淡笑道:“我暂时没有上学的打算,劳各位费心了。” 晏星夸张的尖叫起来:“什么,你竟然不上学?你才多大,啧啧,虽然你有花不完的钱,可没有文凭,肚子里没学识,你就是花瓶一个,纪姐,没想到你目光这么短浅,真是让我不知道什么好了。” 几个姐都捂嘴笑了起来,毫不掩饰讥讽,没上过学啊,这就好玩儿了,一个文盲,怎么配得上晏颂,庄曦月眼瞎了不成。 “现在这年代,还有不上学的吗?连山窝窝里的娃娃都知道知识改变命运,虽然纪姐的身家不需要改变命运了,但是……只有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才能充实人生啊,否则即使坐拥亿万财富人生也没有任何意义。”江寒碧摇头笑叹,望着云涯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子。 没想到这个纪云涯没上过学,她是以为自己家钱多的花不完上学也没用了是吧,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在这些贵夫人眼中,更是上不得台面。 看到庄曦月气的铁青的脸色,江寒碧更是得意,后悔了吧,把这种女人当宝,实则就是个草包,卖弄几句就真当自己满腹学识了,真是可笑。 其实庄曦月是气这些女人跟苍蝇一样烦人,跟云涯比学历?你们是来搞笑的吗? 孟君辞无奈道:“也许、纪姐是有什么苦衷吧,毕竟哪有人不愿意去学校的,纪姐,你是身体上有什么隐疾吗?还是……。” 这个更毒,诅咒云涯得病,一脸假惺惺的样子像足了孟淑景,真不愧是姑侄俩,要是把这种女人娶回来,她能恶心的吃不下饭。 庄曦月气急反而冷静了下来,看着这群女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云涯贬损到极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人生真是太有意思了。 云涯纤纤玉手握着筷子,一个简单的动作便透着一种不出的优雅,像幅画般美好。 晏星故意加大了声音,引得众人都望了过来,看着云涯的眼神毫不掩饰鄙夷。 这个年代还有不愿上学的,长的这么美,可惜了,绣花枕头一个,看来就是靠一张脸引诱了晏颂兄弟俩。 晏颂额头发青,脸色冷然,刚准备离席,就被一只枯瘦的大手摁了回去。 晏颂扭头,老爷子笑眯眯道:“阿颂,给我倒杯茶。” 晏颂看了眼云涯那边,见云涯不动如山的坐着,想到什么,笑着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尝试了温度亲自喂老爷子,换来一群人的夸赞,阿颂真是个孝顺孩子云云之类的。 晏舸偷偷翻了个白眼,这群女人脑子有病,云涯姐姐没学识,你们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出来吓死你们。 晏笙冷笑了一声:“王八配绿豆,生一对。” 晏舸瞪了他一眼,忽然勾着他脖子,外人看着就是哥俩好,实则暗戳戳的拧着大腿,疼的晏笙龇牙咧嘴。 “子,有眼无珠就是的你们这种人,跟傻子一样,嫉妒让你们看起来面目可憎,爷都懒得跟你们争辩,太l了。” “阿颂啊,你跟那个叫什么云涯的,到底怎么回事?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嫁进我晏家的大门?”晏国柏不悦的道。 晏颂眉目冷沉下来。 晏南陌笑道:“四叔,你也偏听偏信了。” “不是我偏听偏信,长的那么漂亮,看着就跟勾人的妖精似得,阿颂年轻气盛,我怕他吃亏啊……。” 这话的露骨,晏国柏眼珠子咕噜噜转着,淫光四泄,看了一眼就一直在他脑子里绕啊绕的,阿颂这子哪儿找来的尤物,要是让他…… 晏颂拳头握的咔嚓作响,恨不得一圈揍他脸上,这个四爷爷老了还不正经,整在外边寻花问柳,风流韵事不断,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连想想都不可能。 “多谢四爷爷好意,阿颂心领了,但四爷爷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我听前几还有个嫩模找上门来,被四奶奶打发了,虽然我晏家家大业大,可也经不起四爷爷这么折腾。” 晏国柏面如土色,暗骂了一声兔崽子,找机会总要尝尝滋味,反正也没嫁进来。 这些人着着就不下去了,因为她们发现,从始至终,纪云涯没有一句话,静静坐在那里,静谧美好的如同一副绝世美图,高贵优雅,从容不迫,品尝着美食,眉梢眼角云淡风轻。 仿似这些人在讨论讽刺的主角不是她一般。 这份气量,还真是非常人所能有。 尤其那满身气派,和这群嚼舌根面目嫉恨的女人比起来,简直是壤之别。 伊素尘淡淡笑着,摇了摇头。 裴辛夷给裴英夹了筷子菜:“妈,尝尝怎么样?” 裴英笑道:“不错。” 陆玉珂瞥了眼庄曦月,这么淡定,不对劲啊。 殷素华不屑的瞥了眼纪云涯,对庄曦月道:“月儿啊,我知道你喜欢这孩子,模样也确实不错,但光脸好看有什么用,没点文化内涵,这就是花瓶一个,不结实,一摔就碎了,实在配不上我晏家的门楣。” 别的还能忍,现在庄曦月是真的忍不了了,放下筷子,淡淡道:“完了吗?” 庄曦月不笑的时候还是挺威严的,最起码殷素华就吓了一跳,“月……月儿……。” 庄曦月挑了挑眉,目光环掠众人,眸光深处掠过一抹嘲讽的笑意:“都完了,该我了。” 云涯垂眸,事不关己一般,慢悠悠品尝着菜肴。 ------题外话------ 跟云涯比学历,那就跟珠穆朗玛峰比高度一样,左看众人花样作死,哈哈 这两调整一下时间,恢复到原来的时间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26 扮猪吃虎 公布婚约 庄曦月挑了挑眉,目光环掠众人,眸光深处掠过一抹嘲讽的笑意:“都完了,该我了。” 云涯垂眸,事不关己一般,慢悠悠品尝着菜肴。 —— 所有人都看着庄曦月。 看她能出个什么花儿出来。 “月儿啊,你想什么?” “三婶,你可不能让大哥娶一个文盲,还是个水性杨花的文盲……。” 庄曦月冷冷瞪了眼晏星,勾了勾唇:“成语学的不错,语文考几分?” 晏星缩了缩脖子,三婶平时都是一脸和气的,哪见过她这么威严的样子,晏星下意识的有些害怕。 “期中考了9分。”语气还蛮得意,在班上成绩算不错了,能排进前几呢。 庄曦月冷笑了一声,语气毫不掩饰鄙夷:“就这烂成绩也好意思在我们云涯面前显摆?她三岁的时候都比你考的分多。” 晏星脸色僵了僵,孟淑景捂嘴笑道:“月儿,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孩子,但你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位纪姐也不是我们这么,现在又不是古代,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哪个女孩子还没上过学?再不济大专中专的也能混个文凭,现在找工作,没文凭只能当个服务员在工地上搬砖了,当然我不是纪姐,毕竟她有祖上遗留的资产,够她挥霍几辈子的了,但是钱总有花光的一,到时候还剩下什么?” “够了。”庄曦月看向东方漪:“东方姐在哪里上学?” 东方漪笑了笑,她还没,江寒碧已经代她回答了:“东方姐当年以全市第七的成绩考进京大新传系,是学校的学生会副主席,年年拿全额奖学金,听即将被学校公派去美国留学呢。” 云涯勾了勾唇:“东方姐选择的哪所名校?” 东方漪皱了皱眉,“还没定下来呢。” 云涯慢悠悠的夹了筷藕片,轻轻咬了一下,脆生生的。 “密苏里大学的新闻学院是全美历史最悠久的新闻学院,被誉为美国记者的摇篮,”密苏里方法“对你们这些学新闻的学生来应该不陌生吧,它的优势是传统的纸媒新闻,另外佛罗里达大学新闻传播学院虽为后起之秀,但其新闻本科的规模已位居全美第二,不过其偏重政治报道,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也不错,其创始人布莱耶被誉为”美国新闻教育之父,“这些都是美国专业排名比较出众的新闻类名校,东方姐可以慢慢考虑。” 云涯对这些名校如数家珍,东方漪是学这的,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纪云涯她怎么会…… 晏华笑道:“云涯五岁就出国了,在美国呆了十年呢,你要是去美国留学,可以向云涯吸取些经验,相信云涯会不吝赐教的。” “在美国待过就了不起了?就跟人家出不起国似得,有本事把文凭甩出来,拽两句百科词条就当自己有多牛逼了。”晏星阴阳怪气的道。 “星儿,话不能这么,纪姐才十八岁,也顶多是高中毕业,你这不是为难人吗?”孟君辞拉了拉晏星,虽然是声话,却还是落进了不少人耳中。 “高中毕业?你没听她吗?根本就没上学的打算,谁让人家是富二代呢,不上学就有大把的钞票花,咱们可就只有羡慕的份儿呢。” 庄曦月听着这些讽刺的话,冷笑着扫了眼所有人:“知道云涯为什么不上学吗?” 晏星撇了撇嘴:“躺着就有大把的钞票,也没人跟自己抢家产,上学有什么用?呵呵。” 庄曦月挑眉笑道:“因为云涯早就拿到了毕业证书,难道无聊到倒回去重新上一边?” “初中毕业证还是高中毕业证?”晏星下意识问道,语气颇为讽刺。 庄曦月笑吟吟的:“大学毕业证。” 晏星愣了愣:“大学?她十八岁就大学毕业了?骗谁呢?” 晏华惊讶道:“云涯是毕业于哪所大学?怎么从来没听过。” 庄曦月笑着看了眼云涯:“这孩子低调,不爱显摆。” 晏星冷笑道:“谁知道是什么三流的野鸡大学,给钱我能买十个。” “那你能买来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博士后双学位吗?”庄曦月语调微扬,轻笑着看向晏星。 四周有瞬间的死寂。 东方漪眸光微沉,扫了眼纪云涯,却见她坐在庄曦月身边,从始至终安静如斯,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晏星噎了噎。 晏华不可思议道:“难道云涯毕业于华盛顿大学医学院?还修了双学位博士后吗?哪,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她才十八岁啊……。” 庄曦月笑的很得意:“那是五年前而已。” “那不是云涯十三岁的时候就……。”晏华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这简直就是神童啊……。” 孟君辞下意识道:“不可能……。” 庄曦月挑了挑眉:“因为你们做不到,所以就觉得不可能,我理解你们的想法。” 在座的人都惊了,江寒碧蹙了蹙眉,扭头看了眼东方漪,就见她脸色微沉。 这个纪云涯还真是不可觑,惊喜一波接一波。 晏星反应过来,声音尖利的道:“三婶,你骗人也要有常识好不好?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博士后双学位?十三岁?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庄曦月挑了挑眉,“信不信由你们。” 晏星气的想掀桌子,三婶这态度,难道是真的?绝不可能,就算是神童也没这么惊世骇俗。 “华盛顿大学是在全世界拥有顶尖学术地位的著名研究型大学,尤其是医学院,更是全球拔尖的,据我所知的许多全球著名医生就是毕业于这个学院,云涯,你真的很了不起。”晏华朝云涯竖起大拇指,全然信任她。 云涯淡淡一笑:“谢谢。” 信的人自然信,不信的人,你就算把证书摆到她面前,该不信还是不信。 “二姐,你也傻了不成,还真信了。” 晏华瞟了她一眼:“一开始是你们云涯没学历的,现在了,你们又不信,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承认一个比你优秀的人就那么难吗?” 这句话戳中了几人的痛点,晏星咬着唇:“你还是不是我亲姐了。” 我要不是你亲姐,根本懒得搭理你,脑子里是不是糊的都是屎。 东方漪惊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笑道:“纪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让人惊喜啊。” 是惊吓还差不多。 云涯淡淡道:“让大家见笑了。” 裴英笑道:“如果你这还算见笑,让其他人还怎么活?月儿啊,这孩子如此优秀,你眼光真好。” 庄曦月笑着看着云涯,眼底尽是满意,“反正人已经是我家的了,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孟淑景尴尬的笑了笑,暗道这丫头扮猪吃虎,庄曦月不可能谎,多半就是真的了,都看了这丫头。 陆玉珂淡淡笑道:“月儿眼光一向很好,这孩子看着就是有福气的。” 庄曦月冷笑了一声。 什么华盛顿什么博士后的,殷素华听的云里雾里,她年轻时就是没上过什么学,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家庭妇女,听着就觉得挺厉害的。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会持家。”长的跟狐媚子似得,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那种,要真娶回来,可有月儿受的。 “三婶,你这是老思想了,现在主张女性自立,有自己的事业,要不然一辈子围着男人和孩子打转,失去了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就像有些人的,这人生还有何意义?” 殷素华被的噎了噎,她就是个一辈子围着男人和孩子打转的家庭妇女,不过以她的脑子还想不到庄曦月是在讽刺她。 “那纪姐十三岁就毕业了,后来有什么事业吗?”江寒碧笑吟吟的问道。 “学医的,出来就是医生了,那云涯,你是不是将来要当医生啊,要不然岂不是浪费了自己的满身才学和赋?”晏华兴冲冲的问道。 “嗯。”淡淡的一个字,态度模棱两可。 晏华想到什么,道:“也对,你一个大集团的总裁,每日理万机的,哪儿有时间当医生,可惜了。” 晏星冷哼一声:“不就是华盛顿大学嘛,以后我可是要考哈佛大学的。” 晏华白了她一眼:“真是大言不惭,你知道华盛顿大学医学院有多难考吗?其专业排名排在哈佛大学之前,以你的成绩,差远了。” 晏星恨恨瞪了眼云涯,心底瞥了一口气。 刚才一个劲儿贬损的姐这会儿都安静如鸡,也不敢话了,没想到这个纪云涯这么厉害,网上竟然没一点消息流传出来,可真够低调的了,这样一来,就把东方漪给踩下去了,可以,东方漪在纪云涯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亏得刚才还关照纪云涯,现在脸还疼吗? 两桌离得不远,声音也都没掩饰,主桌这边听的一清二楚,晏国松笑道:“这女孩子不得了啊,年纪就有此成就,可见是个聪明绝顶的。” 晏国柏撇了撇嘴:“女人要那么聪明有什么用,净会添乱。” 晏南陌笑着瞥了眼晏国柏:“四叔这话可是有歧视女性的成分呢,现在提倡男女平等,四叔可觉悟可不到家。” 晏国柏摆了摆手:“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 晏舸得意的瞥了眼晏笙:“子,服气了吧。” 对一个学渣来,纪云涯那就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存在,晏笙撇撇嘴:“那又怎样,又不是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嘿,你个子。”晏舸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来劲儿了你还……。” 晏国松笑着站起来,朝老爷子道:“爸,今儿是您的大寿,我和素华给您准备了一份寿礼,爸您看喜不喜欢。”话落朝门外招招手,一人捧着个木盒子走进来,走到晏国松面前,递给他就离开了。 晏国松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个寿星公桃木雕,雕的是栩栩如生,檀香味扑面而来,令人神宁心静。 老爷子笑着看了一眼,没喜欢,也没不喜欢。 每年寿礼送的礼物都大同异,没什么新意,不是金银就是玉石木雕。 “太爷爷,我在德明大师处化了一份金刚经,手抄诵经为您祈福,保佑太爷爷万古长青,保我晏家百年兴盛。” 晏华静静道,眉目静若安详。 老爷子拉着她的手:“你有心了,这礼物太爷爷很喜欢。” 不少客人颂赞晏华孝心可嘉。 晏南陌和庄曦月送的是一份富贵耄耋图,图上绘有牡丹、飞碟、猫,猫与耄谐音,碟与耋谐音,寓意富贵长寿。 晏颂云涯一道走上来,云涯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晏颂递上自己的寿礼:“我知道太爷爷喜欢米芾的作品,这是张国远大师临摹的米芾书鲍照舞鹤赋,希望太爷爷能够喜欢。” 米芾的作品早已失传,尤其是其艺术生涯的巅峰之作舞鹤赋,舞鹤赋是五代时期文学家鲍照的传世佳作,是自古至今描述仙鹤的最好文章,在中华文化中,仙鹤代表吉祥、健康、长寿,是自由和高尚的象征,晏老爷子又最喜欢米芾的作品,这份寿礼可谓是费心了。 晏老爷子爱不释手。 云涯笑着走上前,递上自己的寿礼:“君颂南山是南山春不老,我顷北海希如北海量尤深,祝太爷爷赐遐龄,寿福康宁,星辉南辉,耆英望重。” 轻脆脆的嗓音听的人心都化了。 晏老爷子笑着打开盒子:“让太爷爷看看。” 盒子里是一方砚台,其貌不扬的样子,晏星瞥了一眼,笑道:“这看着怎么像个地摊货呢,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送给太爷爷。” 老爷子手指微颤的拿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眼。 孟淑景拉了她一下:“别乱。” 晏国柏挑了挑眉:“虽爷爷喜欢收藏砚台,但姑娘,你也不能弄个假的来糊弄啊?扔到街上都没人捡的破烂。” “是啊,这砚台质地粗糙,是用水泥做的吧,连个铭文都没有,简直就是闹着玩的。”有懂古董的客人道,看着云涯的眼神有些鄙夷,身家那么丰厚,却也太抠门了吧,送给老爷子的寿礼如此上不得台面。 庄曦月的父亲是个收藏发烧友,尤其是古董字画之类的,因此庄曦月也算这方面的半个专家,一眼就看出这砚台有些不对劲,她是不信云涯会送尚不得台面的寿礼。 老爷子看着看着,忽然拿着砚台在桌子上磕了磕,见他这举动,很多人都笑了,以为老爷子是嫌弃这礼物了,看着纪云涯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饰鄙夷。 看看之前那些人送的,再看看纪云涯送的,这可是老爷子的九十大寿啊,想嫁进晏家,恐怕这个美梦要泡汤了。 东方漪勾了勾唇,垂眸喝了口茶,江寒碧笑着靠近她:“看她怎么出丑。” 晏星拉着孟君辞,笑呵呵道:“有些人啊,抱着异想开的美梦,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云涯看了眼晏颂,晏颂走过去,迎着无数双目光,正儿八经的牵住云涯的手,十指相扣,他低声道:“别怕。” 云涯笑了笑,不怕。 渐渐的,很多人都笑不出来了,那砚台磕破了一个角,老爷子用手一掰,直接掰下来一块水泥,露出灰扑扑的一个角。 晏国松离得最近,看了一眼,露出的刚好是右上角,只见那上边用阳文篆书“留耕”二字,晏国松忍不住叫道:“这是留耕砚吗?” 古人有云“愿将方寸地,留于子孙耕,”砚为方寸,也是肥沃良田,墨作种,笔来耕,留耕砚,谓之文房之珍。 原来这砚台外边裹了层中空的水泥,将之价值完全掩盖,从外边看就是一廉价的水泥砚台,把水泥剥掉,露出本来面目,砚长17,宽1,高。5公分,左上方圆角方池,砚后楷书铭曰:“雍正二年闰四月初八日召见养心殿,赐臣余甸之砚,恭纪圣恩,子孙永保。” 晏国松不知不觉将铭文念了出来,全场静了一瞬。 “原来是雍正端石留耕砚,之前民国的一个老坑砚都拍卖到了两百多万,这清朝有名头的更是价值不菲啊。” “是啊是啊纪姐真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是名品,晏老爷子最喜欢收藏砚台,还是纪姐会投其所好。” 风口一下子就转了,刚才怎么鄙视的现在怎么夸奖。 东方漪深吸口气,冷笑了一声。 “扮猪吃虎这一招,这纪云涯玩的够溜。”江寒碧冷笑道。 晏星气恨的跺了跺脚,“可恶。” 晏华瞪了她一眼:“这么多人看着,你还嫌丢脸不够?” 晏星抿了抿唇,头扭到一边去。 老爷子抚摸着铭文,笑着拉住云涯的手:“丫头有心了。” “只要太爷爷喜欢就好。”云涯温顺的笑道。 庄曦月笑着走过去,目光扫了眼全场,“趁着今儿这个大喜的日子,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云涯下意识看了眼晏颂,就见他眸光温柔的望来,云涯心头微动,心跳忽然有些加快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庄曦月,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东方漪眸光微眯,心底暗道不好。 陆玉珂冷笑了一声,庄曦月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 孟淑景叹了口气,差了一步,就差了一步啊。 殷素华皱了皱眉,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裴英:“什么事啊,还得当着这么多人。” 裴英淡淡一笑,并不搭话。 总是这么一副超然世外的样子,殷素华撇了撇嘴,瞥了眼坐在身边的伊素尘,眼不见心不烦的移开视线。 庄曦月走过去拉住云涯的手,笑看向全场:“我在这里宣布,云涯和阿颂将会在一个月后举办订婚宴,届时会另发请帖,希望各位前来喝杯喜酒。” 云涯心脏骤然漏跳了几分。 一石激起千层浪,庄曦月竟然当众宣布了纪云涯和晏颂的婚约,晏家是什么身份,纪云涯又是什么身份,庄曦月竟然同意了,看她那样子竟然还满意的很,再看老爷子笑眯眯的样子,明显就是同意的,再,要是老爷子不同意,庄曦月敢当众宣布吗? 晏颂多少人盯着,没想到就这么被纪云涯给收入囊中了,真是……真是……让人犹如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脸色最难看的犹数江寒碧和孟淑景,东方漪和陆玉珂心底早有预感,也贯会掩饰情绪,两人倒是带头祝福起来。 晏星尖声道:“她不是二哥的未婚妻吗?怎么又和大哥订婚?” 晏颂冷眸扫了过来,这丫头找死。 一时议论声四起,是啊,早前就有传言纪云涯是晏舸的未婚妻,现在又是晏颂的未婚妻,把大家都搞糊涂了。 庄曦月笑着看向晏星:“星儿,一直都是你们在胡乱猜测,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云涯是舸儿的未婚妻,她从始至终都是阿颂的未婚妻,她的婚事,我两年前在江州就已经定下了,只是这是我私自为阿颂定下的婚约,没有征求爷爷的意见,因此一直没对外公布,今爷爷见过云涯,自是喜欢的很,对这桩婚事没有任何意见,今日我才会当众宣布,云涯,你把信物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免得还有人质疑你的身份。” 云涯默了默,从脖子里取下墨玉玉佩,示意给众人看。 “这是我当年陪嫁的一块极品墨玉,我将之一分为二,做了两枚玉佩,想着给兄弟俩将来娶妻,一个刻了s,一个刻了g,是两人名字的首字母,而云涯这枚,右下角的刻字,星儿,你来看看,到底是s还是g呢?”庄曦月笑着朝晏星招招手。 云涯震惊的看向庄曦月,这玉佩她当年根本就没细看,后来因为对不起晏颂,更是连看都没看过,也是昨晚晏颂提醒她今一定要带着玉佩,她才戴在了脖子里,难道庄姨…… 晏星还真走了过来,想要把墨玉拿过来,庄曦月却握在手里,只露出左下角给她看,笑道:“这玉比较贵重,星儿万一手滑,玉是不打紧,但毕竟是云涯和阿颂婚约的见证,摔坏了就不好了。” 晏星气哼哼的看了一眼,她视力绝好,一眼就看到左下角有个非常的刻字“s,”要是用肉眼还真难以看清。 “真是s。” 晏星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s。 庄曦月笑道:“这就对了,这是我当年亲手交给云涯的信物,s就代表颂,她跟阿颂的婚事是我当年亲自定下的,又哪里来的她跟舸儿的婚约,不过是有心人捕风捉影罢了。” 庄曦月将玉佩重新系到云涯脖子里,云涯眼眶微红,庄姨:“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庄曦月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傻孩子,哭什么。” “我只是……太高兴了。” 晏颂拉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紧扣,彼此相视而笑,这副画面落在众人眼中,是那般美好。 “搞了半她竟然是大哥的未婚妻,那二哥岂不是单身了。”晏星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孟君辞,见她紧蹙着眉头,目光紧盯着某处,眼神逐渐幽深,晏星顺着看过去,正是春风得意的纪云涯。 晏星撞了她一下:“阿辞姐姐,你应该高兴才对啊,第一大哥有了未婚妻,你自然就不用嫁给他了,第二二哥没了未婚妻,你机会岂不是大大的增加,可是我看你这样子,不是开心反而很失望啊……。” 晏星皱了皱眉,忽然猜到一种可能:“阿辞姐姐,你不会移情别恋了吧?” 孟君辞猛然回神,飞快垂下脑袋,掩饰去眼底的慌乱,“别瞎。” 晏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也觉得不会,你可是发誓此生非二哥不嫁的,要是违背了誓言,会遭打雷劈的。” 孟君辞心脏猛然抖了抖,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虽然我不喜欢这个纪云涯,但不可否认,她聪明漂亮,又有气质,比东方漪那装模做样的样子自然多了,反正是我形容不出来的一种感觉,和大哥站在一起,还蛮般配的,既然她不跟阿辞姐姐你抢二哥了,不会害阿辞姐姐伤心,那我以后就不找她麻烦了,嘿嘿。” 其实晏星的想法很单纯,她以前敌视纪云涯是因为她会害阿辞姐姐伤心,但现在她不是二哥的未婚妻,不会跟阿辞姐姐抢心爱的人,那她还有什么理由敌视她? 孟君辞闭了闭眼,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那少年身上,眼底是连她自己都无法解读的复杂。 晏舸叹了口气,喝了口闷酒,却呛得眼泪都差点出来。 晏笙白了他一眼:“没种,不是是你未婚妻吗?怎么被你大哥抢走了?自己喝闷酒有意思吗?是个男人就抢回来。” 晏舸踢了他一脚:“臭子,你知道什么?” “呵呵,我是不知道,我就是看你喝闷酒流眼泪的样子非常可怜,知道吗?我可怜你。” 晏舸呵呵笑了笑:“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私生子。” 私生子三个字让晏笙脸色一白,牙根紧咬。 晏舸懒得看他一眼,他难受什么呀难受,他应该高兴才对,哥和云涯姐姐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应该祝福他们替他们高兴才对。 老爷子朝两人招招手,晏颂拉着云涯走过去,两人跪在老爷子面前,老爷子看了眼晏颂,再看看云涯,笑道:“以后好好生活。” 云涯本以为会历经千难险阻,没想到最难过的一关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过去了,她到现在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云涯点头,泪如雨下:“太爷爷,谢谢您。” “傻孩子,谢什么谢,你跟阿颂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子,让太爷爷早点抱上玄孙,太爷爷也能含笑九泉,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了。” 云涯破涕为笑,拼命点头:“我一定会的。” 宴席散了。 晏家曾长孙的婚事尘埃落定,是江州名媛纪云涯,这个消息如长了翅膀般不肖半就传遍了整个京都的大家族。 晏颂作为晏家这一辈最有希望的子孙,不知道有多少家族盯上了他,没想到他就这样定下了婚事,而对方不是哪个军政名媛,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而是江州纪家的大姐纪云涯,这个名字网上一搜就会出来一串消息,大众并不陌生。 门不当户不对,晏家怎么就同意了,一时百思不得其解,有祝福的,有看热闹的,大部分人都觉得这婚约不长久。 送走最后一拨客人,陆玉珂走在青石板路上,问身边的翠嫂:“把纪云涯的底细给我查清楚,查的干干净净,包括她在国外的那些年。” “是。”翠嫂应下。 “梅林的断枝查了没,究竟是谁干的?”其实陆玉珂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翠嫂低声了个名字。 陆玉珂笑了笑:“把尾巴处理干净了,给东方姐递个信儿,这个人情她总要卖我。” “大奶奶是怕三夫人那边……?” “我怕她作甚?”陆玉珂冷厉了眉眼。 翠嫂赶紧垂头。 陆玉珂慢悠悠往后院走去,能服老爷子,这庄曦月好手段啊…… “大奶奶,人都在荣居园陪着老爷子,您看咱们……。” 陆玉珂笑道:“走吧,还没亲自给阿月道声恭喜呢。” 荣居园。 满堂齐聚,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云涯只觉得屋子里闷的她要喘不过气来了,晏颂从始至终拉着她的手,反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也不再藏着掖着。 “月儿,阿颂的婚事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之前也没跟大家商量一下,这……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孟淑景心底那个气啊,庄曦月给她来了招釜底抽薪。 庄曦月笑道:“大嫂,我已经事先挣得爷爷的同意,再了,阿颂的婚事,自有我这个当妈的操心,大嫂整日操劳三个女儿,还要替侄女操心婚事,至于阿颂,就不劳你操心了。” 孟淑景磨了磨牙,恨的牙酸。 晏媤笑眯眯的跑到云涯身边,“云涯姐姐,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大嫂了?” 云涯看着娇憨可爱的姑娘,笑眯眯道:“还早呢。” “不早了不早了,我看大哥已经迫不及待了呢,反正以后我就叫你大嫂了,显得亲嘛。” 宴会的时候这丫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云涯也没见到她,这会儿看到她抱着自己大腿撒娇,无奈笑道:“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晏媤嘿嘿笑着,偷偷朝晏颂吐了吐舌头。 晏颂狠狠瞪了她一眼,跟这丫头还有笔账没算呢。 “哼,还没结婚呢,真不害臊。”晏星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顶两句心里就不舒服。 庄曦月冷笑道:“大嫂乃贤良淑德之典范,教出的女儿却是这副德性,大嫂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对女儿疏于管教?我可以代为管教……,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孟淑景气的脸色发白,狠狠瞪了眼晏星,面上却笑道:“月儿的是,我对这孩子还是太过溺爱了,以后一定严加管教。” 庄曦月懒得搭理她。 裴英宴席结束后裴辛夷就陪着回去了,伊素尘也不在了,只有殷素华和苏玉以及一些辈在。 殷素华就道:“月儿啊,淑景有句话没错,你这婚事定的实在仓促了些,都没跟我们这些长辈商量,这姑娘的脾性什么的你都了解吗就给定下了,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晏颂眸色微冷,真想拉着云涯就走,在这儿听着这群女人唧唧歪歪。 云涯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对他笑了笑。 晏颂气儿顺了些,手指勾着她的掌心,轻轻挠着。 云涯觉得痒,想把手抽出来,奈何晏颂握的紧,一时抽不出来,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晏媤忽然叫道:“羞羞,大哥羞羞。” 一时所有的目光都被引了过来,云涯飞快垂下脑袋,耳颊微红,晏颂却是气定神闲,迎视所有目光,就是不松手。 “在老爷子面前就这么拉拉扯扯的,实在不成体统。”殷素华对这姑娘印象又差了几分,阿颂原来多正经的孩子啊,现在都被她带的、会耍流氓了。 这哪儿是耍流氓,分明是秀恩爱。 老爷子笑道:“无妨,年轻的,恩恩爱爱的,看着就舒服。” 殷素华噎了噎,偏过了头去。 苏玉暗暗撇了撇嘴,她婆婆就是这副性子,看谁都不顺眼,不喜欢你就藏在心里吧,还偏偏要出来,平白惹的人厌烦,她又偏偏没有陆玉珂的强势精明,走哪儿烦到哪儿。 她和二嫂都是性子好的人,碰上孟淑景这种的,可有她好受,但孟淑景偏偏碰上个更厉害的婆婆,把她给压制了。 “月儿啊,我可要恭喜你了,得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双喜临门啊。”陆玉珂的大嗓门远远就从门帘外传进来,下一刻,冷风忽蹿,一道微胖的身影撩帘子走了进来。 现在就是好儿媳了,庄曦月心底冷笑,笑容满面的道:“承大娘的吉言,我们云涯和阿颂一定会和和美美一辈子的。” 云涯腼腆的笑着。 “最该恭喜的是老太爷,得了个如意曾孙媳,相信要不了多久,老爷子就能抱上玄孙了,我晏家就是五世同堂,阿颂,你可得多多努力,让老爷子早点实现心愿。” 晏颂扯了扯嘴角。 “大娘,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庄曦月忽然开口。 陆玉珂挑了挑眉:“哦?月儿想什么?” 庄曦月就笑着拉住云涯的手:“老爷子想让云涯住在晏家,没事多陪陪他,我也正有此意,我就想着让云涯住到西暖阁去,爸妈如果在有灵,知道他们有个如此好的孙媳,一定会非常开心的,我听明珠现在住在那里,本来来者是客,让明珠再搬出来也不合适,但云涯……我也不想委屈了云涯,大娘,您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吗?” 理解,当然理解。 陆玉珂心头冷笑,面上却为难道:“这……明珠已经住进去了,再搬出来又折腾的,不如这样好了,我再另外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让云涯住进去,月儿放心,绝对不会委屈了云涯的,这可是我们晏家未来的曾长孙媳,宝贝疙瘩呢。” 住客房算怎么回事,只有西暖阁才能彰显云涯的身份,陆明珠算个什么东西,搬进去也得给我搬出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占着我们二房的房子,脸皮厚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云涯默默垂首,看着庄曦月只是为了个住的地方就跟陆玉珂据理力争,心底又感动又温暖,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着想,这样在晏家就没人敢看轻她了。 ------题外话------ 发到旧文里去了,我咋刷不到,晕死(┬_┬)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27 疯狗咬人 缘分注定 “不管是谁住进去,都给我搬出来。幽阁” 老爷子忽然发话,陆玉珂愣住了,老爷子什么意思? “爸,您这是……?” “我,西暖阁给云涯住。”老爷子再次强调了一遍。 “可是明珠已经住进去了,再搬出来也不合适啊。”陆玉珂气恼的咬牙切齿,老头子真是够偏心的,总是向着二房。 “明珠是谁?”老爷子反问道。 “是我娘家的侄孙女……。”陆玉珂忽然愣了愣,垂下脑袋:“我知道了,回去我就让明珠搬出来,也是我不对,明珠怎么能跟云涯比……。” 孟淑景那个得意啊,总算看陆玉珂吃一次瘪了,心情怎么就那么爽呢,不过老爷子这态度也太奇怪了吧,怎么对纪云涯那么好,难道就因为她是晏颂的未婚妻?这心偏的也没边了。 庄曦月笑道:“那就多谢大娘了。” 陆玉珂皮笑肉不笑,瞥了眼云涯:“回去收拾收拾,今晚就搬过去吧。” 话落朝老爷子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庄曦月冷冷勾了勾唇,陪老爷子了会儿话,陆续离开了荣居园。 “月儿,你最近这段时间都会住在家里吗?”从荣居园出来,庄曦月和孟淑景并肩走在一起,几个辈跟在后边。 庄曦月笑道:“是啊,爷爷年纪大了,我想多陪陪他。” “那以后我们就能见面了,找你喝茶聊你可不能嫌烦呢。” “怎么会,只要大嫂不嫌我烦就好。” “云涯,没想到你那么厉害,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我不管,以后我学习上要有不会的地方,你一定要帮我。”晏华挽着云涯的手臂,开始撒起了无赖。 云涯无奈笑道:“好,能帮的我一定帮。” 晏星眼看着二姐跟纪云涯那么亲近,心底有些不高兴,但一想到马上就能看陆明珠吃瘪,就别提有多得意了。 陆明珠,我看你有什么狂傲的,怎么住进去的就怎么给我乖乖爬出来。 俗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相比来,陆明珠比纪云涯讨厌多了,更何况纪云涯不跟阿辞姐姐抢二哥了,看起来就没那么讨厌了。 “除非把毕业证拿出来,否则我才不会相信呢,单靠一张嘴,我还我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呢。”晏星哼唧道。 晏华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星儿,你什么态度,向云涯道歉。” “我不,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我又没做错。”看着晏华越来越失望的眼神,声音也渐渐了下去。 云涯笑道:“不用道歉,星儿姐真娇憨,也是兴之所至。” “云涯肚量大,懒得跟你计较,你以后话给我注意点,别跟个猴子似得上蹿下跳。”晏华点着晏星额头,苦口婆心的劝道。 “哎呀,疼,二姐你轻点。” “我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 晏颂不远不近的跟着,目光一直落在云涯身上,晏星一看到他膝盖骨就发疼,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几人分别后,庄曦月带着云涯和晏颂回了房间,关上门,云涯“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庄曦月吓了一大跳,弯腰就去扶她。 “云涯,你这是做什么?” 晏颂也跟着跪了下来。 “庄姨,我对不起您,一直瞒着您偷偷和晏哥哥谈恋爱,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没想到您知道了却不责怪我,还一力促成我们,庄姨,我实在愧对您。” “妈,我跟云涯不是故意瞒着您的,是我先追的她,您要怪就怪我吧,跟云涯无关。”晏颂跪的稳稳当当,背脊挺直,语气坚定。 庄曦月一甩袖子,坐在了椅子上,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你们现在知道错了?早点干嘛去了?把我骗的团团转,好啊你们,暗渡陈仓,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 云涯鲜少见到庄曦月如此重怒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确实做的过分了,咬着唇,垂着脑袋:“庄姨,我知道错了……。” 晏颂高大的身体挡在云涯面前,仰头沉声道:“你别吼云涯,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 云涯扯了扯他的袖子:“晏哥哥你别这样……。” 庄曦月气急反笑:“有担当的很啊,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云涯心一抖,庄姨是真的怪她了吗?不对,庄姨如果真的怪她,就不会服太爷爷促成她跟晏哥哥的婚事……想到这一点,云涯心定了许多,屈膝到庄曦月面前,趴在她膝盖上,眼泪来就来,楚楚可怜。 “庄姨,我从就没妈,在我心里,您就跟我亲妈一样,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惹得您生气,可是我实在是离不开晏哥哥,我该怎么办?庄姨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云涯哭的撕心裂肺,听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晏颂听着她的哭声,一颗心撕扯着疼。 庄曦月叹了口气,擦着她的眼泪,温柔的道:“你确实错了。” 云涯哭的更凶了。 “但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云涯愣了愣:“我不该瞒着您……。” 庄曦月摇头:“是你不该不信任我。” 云涯哭着扑到她怀里,双手抱着她的腰:“庄姨……。” 庄曦月抚摸着她的长发,叹道:“傻孩子,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庄姨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怎干得出棒打鸳鸯的事情?” “我害怕……。” 三个字,夹杂了多少心翼翼和担惊受怕,这一刻,庄曦月和晏颂心都疼了,被这三个字蜇疼了。 这孩子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从缺失亲情和关怀,所以才会如此敏感又患得患失吧。 庄曦月叹了口气,“有所失才会有所得,失去的,老都会补偿给你。” 庄曦月看着晏颂:“阿颂,我要你发誓,一辈子待云涯好,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准放开她的手,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晏颂挺直脊背,年轻俊美的面容上一片冷沉,举起右手,指发誓,“我晏颂在此立誓,会一辈子对云涯好,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放开她的手,生老病死,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就让我打雷劈。”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底,是一片如深海般的坚定,磐石不可移,山海不可填。 庄曦月笑着点点头:“好,这才是我的儿子。” 云涯扭头看着晏颂,哭着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晏哥哥……。” 晏颂紧紧抱着云涯,看着庄曦月,静静的张了张唇,无声吐出几个字。 他的是——妈,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成全我和云涯。 庄曦月眼眶微湿,什么成全不成全的,只要儿子喜欢的,她都喜欢,更何况是云涯,如此一来,就更好了。 “好了,阿颂你先出去吧,我跟云涯还有话要。” 晏颂扶着云涯站起来:“你陪着妈,我在门外等你。” “嗯。” 晏颂离开后,庄曦月朝她招手:“过来坐吧。” 云涯走过去,乖巧的在庄曦月身边坐下来,云涯想了想,将脖子里的墨玉拿出来,“庄姨,难道你两年前就知道了吗?为何、给我的是晏哥哥的玉佩?” 提到这里,庄曦月意味深长的笑了:“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缘分,上注定的。” 手指轻轻抚摸着流光润泽的玉佩,淡淡笑道:“其实当年是我拿错了,把阿颂的玉佩给你了,事后我才发现,没想到你们两个当真成了。”着笑看了云涯一眼:“告诉庄姨,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云涯脸颊微红,垂下脑袋,什么时候开始的吗?那要追溯到上一辈子了,那么久远了…… “我回国后,有一次我路过晏哥哥的学校,在学校附近的巷子里救了一条流浪猫,晏哥哥忽然出现,他以为我是个虐待流氓猫的变态,他没认出我来,我却一眼就认出他了……。” 云涯讲着她跟晏颂重逢的故事,事无巨细的给庄曦月听,庄曦月又笑又叹,感情的事情谁又能的准,也许一个眼神、一句话,一颗心,就此沉沦。 “我以为经过时候那件事情,你跟阿颂性格不合,也就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没想到……。”着摇摇头:“感情的事情谁又能的准呢……。” “我跟晏哥哥正式确定关系,是在我受伤住院的时候,我……其实不敢尝试感情,但是我又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我想勇敢一次,哪怕遍体鳞伤,也想和他在一起。” 庄曦月眼神温柔的望着她,“以前你过的太苦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生活。” 云涯拼命点头:“庄姨,你对我太好了。” “傻孩子,你以后可是我的长媳,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云涯,梅林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庄姨会为你讨回公道。” “其实我也没事,庄姨不用……。” “你是我的人,谁敢动你,那就是跟我庄曦月过不去,不用怕,在这京都,我庄曦月还没怕过人。” 庄曦月眼底划过一抹冷笑:“晏家人多,人多的地方矛盾就多,其实我并不想把你扯进来,但你未来是阿颂的妻子,一些人、一些事,躲不开,也不能躲,所以,你只有学着去面对,去成长,你本就聪明,庄姨对你很放心,但因此也更要警惕。” “嗯,我明白了庄姨。”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去西暖阁。” —— “夫人。” “嗯。”陆玉珂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玉珂躺在床上睡大觉,陆玉珂走过去掀开被子,“起来。” 话落吩咐翠嫂:“东西收拾了,带走吧。” “是。”翠嫂立刻吩咐人把陆明珠的东西收拾起来。 陆明珠一骨碌爬起来:“她们在干什么?” “既然起来了,那就走吧。”陆玉珂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陆玉珂看到两个佣人利落的将她的衣服化妆品全都打包,以为陆玉珂要送她回老家,慌忙从床上跳下来,扑过去抱着陆玉珂的腿:“姑奶奶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 目的还没有达成,她怎么能走,不对不对,目的达成她更不能走了,这辈子她都不要离开京都。 陆玉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眼冷酷无情:“谁要送你走了,从今开始你搬出西暖阁跟我住,让我好好教教你规矩。” 一听不是要赶她走,陆明珠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皱眉问道:“为什么要搬出西暖阁,我不要,这里住的挺好的。” 翠嫂麻利的收拾着东西,招呼着两个佣人离开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 “你要记着,永远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无条件服从我的要求就好。” 陆明珠委屈道:“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啊,姑奶奶你就让我住在这儿吧,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没的商量,要想留下来,就给我乖乖听话。”话落转身离开。 翠嫂守在门口:“明珠姐,我们走吧。” 陆明珠咬了咬牙,抬眸瞪着她:“你告诉我,姑奶奶为什么要我搬走?” “这个……。”翠嫂尴尬的笑了笑。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晏星笑吟吟的从门外走进来。 “你来干什么?”陆明珠恶狠狠瞪着她。 “这里又不是你家,我凭什么不能来?”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坐在贵妃塌上,笑眯眯道:“因为你要给纪云涯腾地方啊,纪云涯要住,你还不麻溜儿的,屁颠屁颠的滚出去?” 纪云涯?陆明珠双拳紧握。 “她凭什么抢我的房间?” 晏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西暖阁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本来就是人家二房的,纪云涯要住不是经地义吗?再了,人家纪云涯可是……。” 想到什么,晏星笑容更加得意,起身慢悠悠走到陆明珠面前,绕着她走了两圈:“啧啧……叫明珠,却长的跟黑珍珠似的,叫这个名字你不觉得脸红吗?也是,脸皮比猪皮都厚。” “你给我闭嘴。”陆明珠抬手一巴掌就朝晏星脸上抽去,晏星慌忙后退了一步,陆明珠扑了个空趴在了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爬起来就朝晏星冲去,两个女孩很快扭打在一起,又是撕衣服又是拽头发,尖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翠嫂赶忙跑过来:“两位大姐,你们可别打了。” “滚。”两人异口同声的吼道。 “丑八怪,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打死你我打死你。”晏星死死拽着陆明珠头发,直接拽下来一把头发,疼的陆明珠尖叫起来。 “晏星,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今儿我绝饶不了你。”陆明珠拽着晏星的衣服,指甲狠狠的掐着肌肤。 不消一会儿,两人各自狼狈不堪。 翠嫂趁乱分开两人,扶起陆明珠:“明珠姐,您怎么跟星姐打起来了,被大奶奶知道又该责骂您了。” 陆明珠呸出一口血水,拂开她:“别碰我。” 死死瞪着晏星:“贱人,你给我等着。” “哦,我还忘了告诉你呢,就在刚刚的宴席上,三婶当众宣布了大哥和纪云涯的婚事,一个月后就举行订婚仪式,别,纪云涯跟大哥还蛮相配的呢,希望到时候,你还留在晏家,能亲眼见证这一刻。” 看到陆明珠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笑容十分得意。 “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陆明珠气疯了,见着东西就砸。 晏星见她跟个疯子似得,不屑的撇撇嘴:“我是好心提醒你,癞蛤蟆想吃鹅肉,也得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别自取其辱,异想开了。” 话落揉着嘴角一瘸一拐的走了,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笑道:“对了,人家纪云涯十三岁的时候就毕业于美国华盛顿医学院,还是双学位博士后呢,就不比容貌和家世了,就这一点,你八辈子都追不上,还是安心的趴在自己的蛤蟆洞里做个癞蛤蟆吧,再出来恶心人心被人一脚踩死。” 陆明珠脸色青白,尖叫着扑过来:“我要杀了你。” 被翠嫂一把抱住腰:“我的姐啊,你可冷静点儿吧。” 晏星冷哼一声,得意的扬着眉走了,走了两步,只觉得全身都痛,好你个陆明珠,这笔帐记下了,你给我等着。 “啊啊啊啊……。”陆明珠忽然掰住翠嫂:“她的是真的吗?纪云涯真的跟晏颂订婚了?” 翠嫂见她跟个疯子似得,有些害怕,大奶奶想要陆明珠嫁给晏颂这心思谁都知道,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纪云涯,陆明珠这疯样子,看样子对晏颂执念很深,以后也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出来。 “是……真的,明珠姐您别担心,大奶奶既然答应您了,就一定会帮您达成所愿。” 陆明珠一脚踹上圆凳,圆凳咕噜噜滚到门口,滚到庄曦月脚边。 “呵,这就是陆家的教养,我今儿可算是开了眼界。”庄曦月冷笑着走进来。 翠嫂赶忙开口:“三夫人……。” 陆明珠豁然扭头,目光死死盯住纪云涯,脑海里想到晏星的话,这一刻,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她。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越过两人大步离开。 翠嫂赶忙跟了上去。 庄曦月扭头瞥了眼,不屑的勾了勾唇:“疯狗乱咬人,以后见着她绕道走,被这种人咬上,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云涯听这比喻笑了。 庄曦月拉着她走进来,屋子里乱糟糟的,都被陆明珠给破坏殆尽,不由得冷哼道:“比强盗还可恶。” 就这种女人还想嫁给阿颂,简直就是痴人梦,倒贴钱都懒得看一眼的恶心东西。 “把床单被罩还有帐子以及这架子上的东西都给我换了。”庄曦月吩咐下去,两个女佣忙进忙出。 庄曦月拉着她走了一圈,“怎么样?还喜欢吗?” 云涯站在窗前,推开圆形木窗,冷风扑面而来,也看清了那面冰湖,从二楼望去,整个晏家尽收眼底,风景独好。 “我很喜欢,谢谢庄姨。” “跟我还什么谢。”庄曦月笑着,扭头指挥女佣。 云涯走到书桌前,看到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洁白的宣纸铺就开来,笑着拿起墨笔,闭上眼静静的酝酿了一会儿,提笔在宣纸上落笔。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好字。”庄曦月赞叹道,眼底满是欣赏喜爱。 只见那宣纸上,勾勒出一个大大的静字,运笔下笔力道使然,不同于草书的狂潦潇洒,也不同于楷书的端正谨严,风韵然,气韵成。 庄曦月出身于书香世家,自接触诗词书画,她自己本身也是有书**底的,一眼就看出云涯这一个子写的好,写的妙,是有功底的。 都见字如见人,这话一点都不差。 “不同于其他派,你这字写的,到是风格独特。”庄曦月看着,爱不释手,“能否送我?” 云涯笑着搁下笔:“让庄姨见笑了,我不过随手一写,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庄姨若喜欢,我专门写一副送与庄姨?” “就是随意才更见心性,这副最好。”庄曦月着将宣纸拿起来,“等晾干了我拿走。” “我外公喜欢书法,很的时候他就教我怎么握笔运笔,我这字大概承袭了外公吧,这么多年,已经很少拿笔了,生疏了不少。” 实际上,她确实很久很久没有拿过笔了,没想到拿起笔来,感觉就来了,下笔如有神,让她又想起了外公。 “没想到纪老先生也是个大书法家,可惜没能见一面,实在是遗憾。”庄曦月摇头感叹。 “生疏了还能写成这样,可见你是有赋的,可以往这方面发展,以后不准也能成为大书法家呢。” 云涯笑了笑,兴趣罢了,她的事情太多,哪儿分得出时间练习书法。 不字写的怎样,就这份心境,便常人所能及,庄曦月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无数次感叹自己的眼光,这姑娘就是个宝,如果爸见了她,应该也会很喜欢的。 想着哪带她回一趟庄家,爸妈还没见过她呢。 房间很快收拾好了,云涯的衣服堆满了衣柜,全都是当季大牌高定,这是她来之前庄曦月就给她准备了的,床铺还有帐子重新换过了,素雅的锦被,淡紫的勾帐,雅致温存。 “阿芸。”庄曦月喊道。 下一瞬,阿芸从门外走进来,“晏夫人,姐。” “你以后就留在这里,照顾云涯,学聪明点儿,别让云涯受了委屈。” “是。” 云涯扭头看着庄曦月:“庄姨,我来之前给家里的长辈都准备了礼物,您看……。” “也好,我等会儿让福叔给各房送过去,礼数上让人挑不出错来。” “累了一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庄曦月离开后,云涯累垮了般躺在床上,这床可真柔软,舒服的很,云涯滚了一圈,阿芸走过来给她脱下鞋子,云涯轻嘶了一声,盘腿坐起来,就见脚后跟红了一块,几乎要磨破了皮。 “姐,都快破皮了,你是怎么忍着走路的?” 云涯又躺了回去:“走路的时候倒是没感觉,我很少穿高跟鞋,有点不适应。” 阿芸拿了药给云涯抹了,一抬眼,就见云涯埋首在枕头里已经睡着了。 看来今真的是太累了,这么容易就入睡了。 阿芸心的给她盖上被子,检查了一遍窗子,这才离开房间。 晏福给各房都送去了礼物,名义上是纪云涯送的,礼物投其所好,让人感叹这丫头出手大方又懂礼数。 陆玉珂的是一对祖母绿翡翠耳坠子,水头不错,玉石店里也要好几万。 陆玉珂看了一眼就让翠嫂合上了。 这丫头出手够大方的,果然是首富,不差钱,随随便便就送好几万的礼物。 陆明珠刚好从外边走进来,看到盒子走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哇,好漂亮啊,姑奶奶你从哪儿得来的?” 看她那贪得无厌的样子,陆玉珂就觉得烦躁:“既然你喜欢,那就送你了。” 陆明珠立刻笑嘻嘻的凑过来:“谢谢姑奶奶。” 陆玉珂挑了挑眉:“你可知道这是谁送的?” 陆明珠拿着耳坠子在耳垂上比了比,揽镜自照,闻言漫不经心的问道:“谁啊。” “纪云涯。” 陆明珠手一抖,耳坠子差点掉在地上,抿了抿唇,气恨的把耳坠子扔到桌子上:“怎么是她啊。” 陆玉珂冷笑了一声:“人家有钱,像这种几万块的东西眼都不眨的送人,笼络人心的好手段。” 陆明珠咬了咬牙,心底又嫉又恨。 最后还是把耳坠子捡了起来:“不要白不要。”好几万块呢,她自己可买不到这么好的首饰。 陆玉珂以为她有骨气,谁知这么上不得台面,气的把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 殷素华收到的是个石榴红宝石项链,价值已经很不错了,殷素华首饰本来就不多,见到自然喜欢,“没想到这丫头出手还挺大方,我戴着好看不?” 苏玉笑道:“好看,石榴红显得人富贵,妈您皮肤又白,很衬您,看来这丫头挑选时也是费了心的。” 殷素华笑容更加满意,想到什么问道:“她当真很有钱吗?” 苏玉就笑道:“妈您对她应该还不了解,纪氏是江州的第一豪门,她的纪氏集团是国内地产业巨头,利润已经超过了盛华,位居国内第一,而且她是纪家唯一继承人,纪氏的一切都是她的,据不完全统计,她的身家现在已经是亚洲首富了,你有钱不?” 殷素华倒抽了一口冷气,“老三这是给自己找了个摇钱树啊,精明。” 苏玉笑道:“妈,我看三嫂是当真喜欢她的,您是不是想多了?” 殷素华把项链宝贝的放回盒子里,闻言瞪了她一眼:“婆媳就是敌,喜欢那就是扯淡,庄曦月喜欢她还不是因为她有钱。”话落瞥了眼苏玉:“你苏家好赖也是个军工厂,怎么就不见你送过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儿媳啊还是别人家的好。” 苏玉尴尬的笑了笑,心底骂娘,我什么时候没送过你贵重的礼物?你首饰盒里一大半都是我送的,睁着眼睛瞎话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哎,你二嫂我是不指望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啊,我这心里就卸下了一桩心事……。” 苏玉默默的转开脑袋,又来了。 “妈,这佛珠是开过光的吧,腰珠上还有大师的铭文呢。”裴辛夷指着佛珠道。 裴英笑着拨弄了一下:“这孩子有心了。” “是啊,很不错,三嫂有眼光。”裴辛夷第一次见到那女孩就觉得不同凡响,果然啊,今儿将那一众名媛千金全都比了下去。 “不是你三嫂有眼光,是这孩子自己的福分,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未来会怎样,谁知道呢。” “大娘我看是不会甘心的。” 裴英笑了笑:“坏事做尽,早晚是会遭报应的,早不来,晚不来,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裴英看了眼窗外,淡淡道:“人怎么样了?” 裴辛夷脸上的笑渐渐褪去:“也就熬时间了。” “那边呢?人还不愿回来?” “他有恨,不愿回来也是正常,毕竟当年……叔叔做的是过分了些。” 裴英脸上的笑容淡若云烟:“罪孽啊……。” —— “大夫人,这玉白梅花簪子真好看,和您气质很配。”巧银看着盒子里的簪子,笑着开口。 孟淑景淡淡的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投其所好,收买人心,以为这样我就会服软?可笑。” 不过不得不,这簪子还挺好看,孟淑景忍不住拿起来看了一眼。 最后又放了回去,将盒子推开:“收着吧。” “给我查一下这个纪云涯,我要她的所有资料。” 孟淑景揉了揉眉心,心底烦躁的很,老爷子怎么就答应了呢,她就差了一步啊。 想了半,她还是觉得不甘心,阿辞比那纪云涯一点也不差。 起身给孟夫人打了个电话。 晏华手指掠过书皮,一股檀香味扑面而来,唇角微弯。 晏星从门外跑进来,兴奋的道:“二姐,是麦铮的绝版签名专辑,还附赠一张绝版签名海报,啊啊啊啊……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 晏华无奈的看着她:“是云涯送你的吗?” 晏星拼命点头:“没错没错,她竟然知道我喜欢麦铮,专门送我的,虽然有巴结我的嫌疑,但是嘿嘿谁让我就吃她这一套呢,以后我就不跟她作对了。”着伸过来脑袋:“她送你什么了?” 看到晏华面前放着一本蓝皮的书,上边白底黑字写着《地藏菩萨本愿经》嫌弃的撇撇嘴:“怎么是佛经啊,没劲。” 晏华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书皮:“你不懂,这是广元法师的手抄本,我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没想到,云涯竟然送到了我面前,还是她懂我。” 地藏经,免遭三恶道苦,消除罪障,积累功德,所愿不过家人安康,不过——那人安寿。 “好吧好吧,二姐你这么喜欢佛法,你怎么不去出家啊,肯定是因为你时候在寺庙待过的缘故,好好的姑娘给祸害成了这样,都怨奶奶,要不是她你怎么会从被送往寺庙……。” “星儿,不要再了,人各有命,这是我的命。”晏华闭上眼,淡淡道。 “没劲,不和你了。”晏星一溜烟跑到床上,抱着专辑海报兴奋的滚来滚去,像个孩子似的。 晏华看着,嘴角下意识勾起,星儿灿烂鲜活,而她呢,虽是少女皮囊,一颗心,却已垂垂老矣。 一声叹息幽幽响起,素白的手轻轻抚摸过书皮,眼底一片宁静安然的笑意。 乐极生悲,晏星忽然哭了起来,晏华赶忙走过去:“怎么了?” 晏星抽噎着道:“头疼,胳膊疼,腿也疼。” 晏华卷起她的袖子,看到她胳膊上青紫的抓痕,惊讶道:“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晏星哭丧着脸:“我跟陆明珠打了一架,刚才还没感觉,现在很疼啊,陆明珠那个丑八怪,下手还真狠。” 晏华无奈道:“你啊,真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竟然跟她打架,被妈妈知道了,又要骂你。” 晏星拉着她的袖子:“所以嘛二姐你别告诉妈好不好?替我保密。” 晏华拿着伤药走过来,点着她额头:“你也不想想,要是陆明珠去找奶奶告状,奶奶回头骂你,不是更严重。” 晏星哭丧着脸:“那怎么办啊。” 晏华给她擦着伤药,晏星疼的满床打滚,“该是让你好好长长教训了,一次两次的我能护着你,以后你总要嫁人的,你这缺心眼的样子我可怎么放心?” “你才缺心眼儿呢,再了,我以后要嫁给麦铮,我都发过誓了……。” 晏华忍不住笑道:“你也不看看人家麦铮看不看的上你?” 晏星瘪了。 晏华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云涯和麦铮关系很好吗?那你还处处跟云涯作对,你这是自掘坟墓啊,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借着云涯,你就能接触到麦铮,多好的机会啊。” 晏星猛然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之前得罪她了,她会不会在麦铮面前我的坏话啊,完了完了完了……。” “人家麦铮知道你是哪根葱啊,再了,云涯也不是那种背后人闲话的人,你回头跟云涯道个歉,以后别跟她作对就好了,接触下来你就知道,云涯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晏星气馁的垂下脑袋:“任重而道远,为了我的偶像,拼了……。” 晏华嘴角微微翘起,星儿其实很善良,只要好好引导,她还是个好孩子的。 想到什么,晏星忽然蹦起来,找出电脑打开,连接上摄像头,只见屏幕上出现西暖阁的画面。 西暖阁现在云涯在住,晏华蹙了蹙眉:“你尽快找个机会,把摄像头偷出来。” 晏星翻了个白眼:“再等两呗,让我先观察观察这个未来的大嫂,摸准她的脾性习惯也好对症下药啊。” 晏华无奈:“偷窥别人是犯法的。” 晏星懒得听她念叨,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大床上,纪云涯一直在睡觉,四下静若无声。 晏星无聊的撑着脑袋:“怎么睡了?” 晏华起身,准备去西暖阁一趟,她给云涯讲明,把摄像头拿出来。 晏华刚走了一步,晏星就拉着她:“二姐,你不能当叛徒。” 冬黑的早,五点左右夕阳就落山了,地灰蒙蒙一片,即将步入黑暗。 卧室里暗了下来。 晏星忽然指着屏幕,兴奋的尖叫道:“大哥……。”那样子,就跟捉奸似得。 晏华愣了愣,扭头看过去,就见模糊的屏幕里,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那熟悉的身形,一眼就认得出来是晏颂。 忽然,晏颂目光望了过来,黑漆漆的空间里,一双漆黑幽沉的眼睛仿若穿透屏幕,深深的戳进心窝里去。 两人像是猛然被掐住了喉咙,呼吸不得,如芒在背。 屏幕里,男人大步走了过来,一双冷眸越加清晰深刻。 晏星紧紧抓住晏华的手臂,惊恐的尖叫起来:“怎么办,大哥发现我们了……。”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28 穿越小说 一个故事 虽然隔着屏幕,却如被人掐着脖子,这种感觉如此真实,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连心跳都停止了。 晏颂的大掌伸了过来,然后——世界一片漆黑…… “二姐,大哥是不是发现我们了?糟了糟了,大哥一定会打死我的……怎么办啊?”晏星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晏华好笑的看着她。 晏星忽然睁大眼睛:“大哥又不知道是我放的,只要我不承认,他能拿我怎么样?” 耍起了无赖。 “大哥是谁?他想知道,你能瞒过他吗?要是让大哥知道你故意瞒着他,罪加一等。” “啊……那该怎么办啊?”晏星着急起来。 “走吧,跟我去找大哥还有云涯认错,只要主动坦诚错误,大哥不会怪罪你的。”晏华着就要去拉晏星,晏星挣脱她,猛然往后退。 “我……我不敢。” “你怕什么,到时候我给你向大哥求情,大哥冷面心热,他不会怪你的。” “还是算了吧。”晏星想到什么,忽然兴奋道:“我给大哥送个见面礼,大哥肯定不会恼我了,不定还会夸我呢。” “什么?”晏华疑惑的看着她。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晏星转身趴回电脑前,噼里啪啦敲起了键盘。 “针孔摄像头?”晏颂看着从绿植叶子里发现的东西,眉头紧蹙。 云涯刚搬进来就在屋里发现这种东西,简直可恶。 如果让他查出来是谁干的,绝对饶不了她。 晏颂转身走了出去,阿芸守在门口,“晏少爷……。” “云涯住进来之后有没有进去过?”晏颂冷声问道。 虽然不知晏颂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阿芸依旧老老实实的回道:“除了三夫人和两个收拾房间的女佣外,就只有我和姐了。” “你确定?” “我确定。”阿芸斩钉截铁的回道。 晏颂蹙了蹙眉,那应该是之前留下的,这里之前住的是陆明珠,难道是陆明珠干的?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 忍着把摄像头捏碎的冲动,晏颂转身离开了西暖阁。 “队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眼见人消失在梅林,晏颂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转身走了回去。 刚走到西暖阁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叫:“大哥。” 晏颂扭头,就见晏星拉着晏华快步跑过来。 晏星脸颊红润,气色鲜活,晏华就有点体虚气弱,脸色发白。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晏颂眉头紧蹙。 晏星嘿嘿笑了笑:“大哥,我是来认错的。” “认错?”晏颂上下打量着她,想到她之前对云涯的所作所为,冷哼一声:“你何错之有啊?” 晏星缩了缩脖子:“我……我不该在房间里偷放摄像头,但是大哥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为了偷窥纪云涯,我是……我是因为陆明珠才放的,没想到陆明珠就住了一……。” 原来摄像头是晏星放的。 晏颂佯装生气:“简直就是胡闹,被人发现,你有想过怎么解释吗?” 晏颂一生气,把晏星都快吓哭了,缩着肩膀可怜兮兮的道:“大哥……我错了。” “大哥,星儿知道错了,何况她也不是为了偷窥云涯才放,看在她态度坦诚的份上,你就原谅她吧。”晏华也给晏星好话。 晏星把一个u盘塞给他:“这个东西给你,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就当我将功折过了,大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跟纪云涯作对了。” 话落拉着晏华就跑了。 晏颂皱眉看着手里的u盘,晏星虽然刁蛮任性,可骨子里还是善良的,只要她以后不找云涯麻烦,他也懒得搭理她。 晏颂转身回了西暖阁,走上二楼,将u盘随手搁在了书桌上,脱下大衣,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身上沾染着凉气,云涯被激的哆嗦了一下,下一刻循着热气和熟悉的气息,自动寻了他的怀抱。 借着月光,晏颂垂眸看着她的睡容,嘴角微勾,抱紧了她,闭上了双眼。 晚饭的时候庄曦月过来过一次,见云涯睡着就离开了,临走前交代阿芸,醒了就通知她。 晚宴一家子聚齐,唯独缺了云涯和晏颂,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主位上老爷子还在念叨着阿颂阿颂的。 “阿颂现在有了媳妇啊,就把我们这些长辈都给忘了,连吃饭都不见影子了。”孟淑景盛了碗老菌汤,亲自送到老爷子面前。 “可见这丫头把我们阿颂吃的死死的,手段了得。”殷素华道。 “妈,您尝尝这个竹笋,清脆爽口,很不错的。”苏玉夹了筷子菜到殷素华的碗里,暗地里给她使了个眼色,没看到三嫂脸色不好看吗?你还什么。 可惜殷素华压根就没看懂她的眼神暗示,“月儿啊,虽然我不反对阿颂娶一个商门妻,但这姑娘从没妈,而且这个妈风评极差,亲爸吧又住牢了,还是无期徒刑,听还有个聋哑哥哥,这是什么样的家庭啊,俗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有那样的爸妈,这姑娘也强不到哪儿去,我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陆玉珂挑了挑眉,垂眸掩去眸底的冷笑。 庄曦月咬了咬牙,胸口怒气翻涌。 一只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手背上,一扭头,便是晏南陌温暖平静的眸光。 庄曦月笑了笑,深吸口气:“我没事。” “三嫂,你这话的就差了,云涯的父母做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再,事实的真相我们并不清楚,不能轻易下结论,反正我相信云涯,更相信她的为人,爷爷已经同意了,现在再后悔,你是要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反悔吗?” 庄曦月语调清冷,的殷素华噎了噎。 晏国松和气的笑道:“月儿,你三婶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云涯那孩子我觉得不错,配我们阿颂刚刚好。” “是不错,长的那模样,嘿嘿……。”晏国柏目露淫光,嘿嘿笑了起来。 庄曦月气的发抖:“四叔,请自重。” 裴英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造孽啊。 晏国柏只要一想到姑娘那模样,就一阵心痒痒,听到庄曦月的呵斥,干咳了一声。 可惜啊,现在是晏颂的未婚妻了,晏颂那子还真有艳福。 陆玉珂抬眸瞟了眼晏国柏,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晏家最不缺的,就是色鬼。 “呦,到齐了啊,是不是就差我一个了?”话音落地,就见一俊美男子大步从门外走进来,目视全场,笑意风流潇洒。 晏舸暗暗翻了个白眼。 晏国柏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来人正是晏七爷、晏南归。 “今儿老爷子大寿,连阿颂都回来了,你给我死哪儿去了?”晏国柏虽然为人风流,但他个人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也因为这个污点掩盖了他的光芒,一生也算是毁誉参半,最让他骄傲的儿子是晏南容,最让他丢脸的,就是晏南归,这个儿子,时候也是聪明伶俐,被称为晏家光复的希望,丝毫不逊色于现在的晏颂,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让他最骄傲得意的儿子,慢慢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令人闻风丧胆…… 晏南归寻了位置坐下,刚好挨着晏华,扭头笑着瞥了眼身边的少女,细眉雪肤,冰清玉洁,眸光亮了亮:“华儿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 晏华柳眉微蹙,往旁边挪了挪,淡淡道:“七叔。” 这个七叔轻浮浪荡是出了名的,连对亲侄女都能出这般轻佻的话语,晏华心底越加厌恶。 孟淑景气恼的瞪了眼晏南归,“华儿,坐我这边来。” 晏华放下筷子:“我吃饱了,还有功课没做,就先走了,太爷爷,各位叔伯婶婶你们慢用,华儿就先告退了。”话落转身离开了餐厅。 晏南归单手托腮,笑着瞥了眼晏华离开的背影,虽然干瘪了点,可气质还蛮不错,禁欲系的…… “爷爷的九十大寿,我当然要回来了,谁知昨晚喝多了酒,误了时辰,等我赶回来的时候,宴席早就散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晏南归笑叹了口气,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个木盒子,走到老爷子面前,弯腰笑眯眯道:“爷爷,今是您的九十大寿,我误了时辰,没来得及给您祝寿,希望现在还来得及,这是我送给您的寿礼,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晏南归虽然为人混账,可甜言蜜语那是信手拈来,哄的那些姑娘为他是寻死觅活的,哄老人家也是一把好手,老爷子年纪又大了,很多时候不愿去计较那么多,就吃晏南归这一套,闻言笑呵呵的接过来:“好,让我看看归儿送的是什么?” 打开盒子,只见里边是一颗百年老参,一看就是上品。 “体形庞大,色泽光亮,须长韧老,清疏而长,这一一颗百年野山参,极为难得。”见多识广的庄曦月开口道。 晏老爷子哈哈笑道:“好,归儿有心了。” “只要爷爷您能长命百岁,一颗野山参算什么。晏南归坐下来,环视了一圈:”不是阿颂回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人?“ 孟淑景笑了笑:”七弟还不知道吧,阿颂有了未婚妻,现在,大概是在陪他那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呢。“ ”哦?阿颂已经定亲了?对方是哪家的千金?没想到这子倒是跑我前头去了。“晏南归饶有兴趣的问道。 庄曦月搁下筷子,冷声道:”我早前给他定下的婚事,七弟应该不认识。“ ”三嫂不,我又怎么会认识呢?“俊眉微挑,晏南归笑道:”三嫂眼光独好,我相信阿颂的未婚妻,肯定是个大美人儿……。“ 听听这话,又轻浮又浪荡,庄曦月气恼不已,起身道:”我吃好了,爷爷,突然想到还有点事情,我跟南陌就先走了,大娘三叔三婶,四叔四婶,你们慢用。“话落拉着晏南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走出餐厅,庄曦月就气的咬牙切齿:”这个老七跟四叔真不愧是父子俩,那风流样子是一模一样,我看的都要吐了,想打我们云涯的注意,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晏南陌揽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你不早就知道他们什么德性,那些话别往心里去,省得气坏了身体。“ ”我就是气不过,他们什么东西嘛,四婶是怎么忍受得了这父子俩的?“ 庄曦月越想越不忿:”这家里不能住了,陪爷爷两我就让云涯搬去和我一起住。“ 牛鬼蛇神太多了,免得夜长梦多。 ”好,都听你的,你放心,我派了人暗中保护着云涯,她不会有事的。“ 晚宴不欢而散,晏南归走出餐厅,晃悠悠往自己房间走去。 ”七。“ 长廊尽头,一道身影静静立在那里。 晏南归挑了挑眉,笑着走过去:”四嫂是专门在这儿等我的吗?“ 裴辛夷静静转身,温婉的眉目在夜色里显得秀气绝伦,那眉梢眼角沾染了湿雪的凉气,如雾气氤氲,看不清那眸中的神色。 ”以前你风流就罢了,但阿颂的未婚妻,你不能动,三哥和三嫂不会放过你的,还有阿颂,他长大了,早已不是当年的阿颂,二房向来都是重情之人,你该知道,招惹了她们会惹来怎样的后果。“ 晏南归忽然凑近她,将人圈在角落里,笑着俯身,两人脸颊贴的极近,晏南归眉眼邪气风流,裴辛夷眸光微垂,面色冷淡如冰。 ”四嫂,你是在关心我吗?“一只手轻轻挑起裴辛夷的下巴,裴辛夷眸光淡淡的望着他。 ”我是在提醒你。“ ”哦?不是关心我,又怎么会提醒?四嫂,你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着就朝女人的嘴吻去,裴辛夷头一偏,晏南归的吻落空,下巴落在她的肩头。 深深的嗅了一口:”好香啊……。“ ”帮我办一件事。“裴辛夷目光望着夜空,眼底跳跃着星火。 ”嗯?四嫂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想找上你,七,你太危险了,但我知道,你远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强大。“ ”四嫂怎么不去找四哥呢,四哥恐怕会非常乐意帮你呢。“ ”不愿意就算了。“裴辛夷推开他就要走。 晏南归忽然拉住她的手腕,把人扯了回来:”你准备拿什么和我换?“ 裴辛夷咬了咬牙:”你想要什么?“ 手指轻轻在背上掠过,感受到怀中女人的轻颤,眸底闪烁着邪恶的光芒:”看来四哥那个大老粗还真是不解风情呢,跟了他,四嫂就不觉得委屈吗?“ 裴辛夷苦涩的笑了笑:”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一样是活着罢了。“ ”好,今晚来我房里。“ 裴辛夷推开他,跌跌撞撞的走了。 晏南归捻了捻指尖,陶醉般闭上了双眼。 ”偷窥的很有意思吗?“晏南归忽然开口。 一道身影自拐角后缓缓现身,晏南归眯了眯眼,轻笑道:”大娘,看的还满意吗?“ ”满意,裴辛夷看着温婉贤良的,没想到跟老七你还有一腿呢,这可真是一个扳倒四房的好机会,裴英那个虚伪的女人,不知道会不会气死?“陆玉珂冷笑着走过来。 ”我知道大娘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对吗?“ 陆玉珂冷笑了一声。 —— ”辛夷,你去哪儿了?让我等了你半。“晚上寒地冻的,晏南容就站在廊檐下等着,看到她回来,立刻大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搓着。 ”怎么这么凉?穿这么少也到处跑。“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揽着她的肩膀往屋里走去。 ”遇上二嫂,多聊了几句。“二嫂生性淡泊,嫌少露面,也不怕露陷。 ”今晚在这里凑合一夜,明一早咱就回去。“ 晏南容把她抱到床上,高大的身体压了下来。 裴辛夷推了他一下:”你别,我累,想睡了。“ 晏南容狠狠亲了她一下,这才退开来:”好吧,我不闹你。“ ”爸爸,妈妈,我今晚要跟你们睡。“晏媤从门外溜进来,蹬着短腿就往床上爬。 晏南容一只胳膊夹着她,就把人夹走了:”你妈睡了,别打扰她。“ ”我不嘛,我就要跟妈妈睡……。“ ”乖,听话,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男人粗旷却温柔的声音缓缓传来,裴辛夷埋首在被子里,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 黑漆漆的房间里,云涯睁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借着窗外的明月,让她看清了这张面容。 刀削斧刻,俊美至极。 云涯想要直起身来,却发现箍在腰间的手很紧,好不容易才把他的手挪开,云涯心翼翼的跳下床,摸到灯打开,一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睡了这么久。 云涯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屋宇错落有致,灯火如海航上的灯塔,相比白的繁华,晚上却如同一知沉眠的野兽。 将窗户稍稍打开一条缝,一丝凉风漏进来,云涯深吸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姐,您醒了吗?“阿芸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云涯走过去打开门:”怎么了?“ ”夫人来了两趟,您都没醒,怕您醒了饿着,就送来了宵夜,在保温桶里温着呢,现在还热乎乎的,姐您饿吗?“ 云涯想和晏哥哥一起吃,”等晏哥哥醒了再。“ 忽闻清风掠耳,有人踏雪而来,下一瞬栏杆上稳稳立了一道修长的身影,裙摆临风,月色下飘逸如风,似要乘风归去一般。 ”明月?你是怎么找过来的?“来人正是明月,云涯看着她惊喜的问道。 这京都中心附近到处都有军队巡逻,尤其是晏家安保非常严密,明月能不动声色的混进来,可见她的功夫有多登峰造极。 明月眉梢微挑,姿态潇洒的在栏杆上坐了下来:”想找,就找来了,这有什么难的?“ 云涯无奈的笑道:”那你最好别露面,免得惹来麻烦,明我找庄姨,把你光明正大的领进来。“ ”嗯。“明月背靠柱子,看着上的弯月不肯再多。 云涯转身进了房间。 看到桌子上有个u盘,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这是谁的?“ 晏哥哥的吗? 云涯蹙了蹙眉,对阿芸道:”帮我找个笔记本电脑来。“ 很快阿芸抱了个笔记本电脑进来,云涯把u盘插进去,点开,里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段视频。 好奇心趋势,云涯看了眼大床上还没醒过来的晏颂,点开了视频。 视频长达五分钟,云涯安安静静的看完了,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但是看那女人一脸痴心妄想的样子,就膈应的慌,尤其是看她对着晏哥哥的照片喊老公,还亲了……光想想就不能忍。 这女人脑子有病,还病的不轻。 气恼的把u盘拔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想了想又捡了起来。 想到什么,她眉头微蹙,不对劲,视频里的格局怎么这么像这个房间。 看角度像是偷拍。 云涯起身,快步走到墙角的绿植,扒开叶子找了半,什么都没找到。 看来已经被人拿走了,那么这个视频又是从哪儿来的? 陆明珠是昨才来的,视频里是晚上,那就只能是昨晚上,是谁在房间里偷藏的摄像头偷窥陆明珠?又把视频给晏颂是什么意思? 云涯忽然扫了眼整个房间,难道还有隐藏的摄像头?想到这里云涯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房间里搜了半,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却一无所获。 ”云涯,你在干什么?“晏颂醒过来,就看到像在房间里搜什么东西的云涯,半直起身子问道。 云涯见他醒了,跑过来笑道:”晏哥哥你醒了?“ 晏颂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在找什么?我陪你一起找。“ ”哦,我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隐藏的摄像头。“ 晏颂挑了挑眉,难道她已经发现了?看了眼书桌,放在那里的u盘果然已经不见了。 ”星儿之前为了捉弄陆明珠,在这个房间里放了个针孔摄像头,她没想到你那么快就住进来了,主动找我解释,把摄像头拿走了,还让我代她向你道歉。“ ”哦,原来是这样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晏颂将人扯到怀里,云涯坐在他的大腿上,抬眸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肥嘟嘟的嘴唇,晏颂忍了又忍,柔声问道:”如果你生星儿的气,我现在就把她捉过来给你打一顿解气。“ 云涯噗哧就笑了:”她可是你的妹妹。“ ”又不是亲妹妹,再了,就算是亲妹妹敢欺负你我也照揍不误。“ 云涯搂着他的脖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她就是一没长大的孩子,我不跟她计较。“ ”晏哥哥,放在书桌上的u盘是你的吗?“ ”嗯,是星儿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看,怎么了?“ ”我已经看了。“原来是晏星给他的,那一切就得通了。 ”哦。“ 云涯抿了抿唇:”你不想知道里边是什么吗?“ ”肯定是有关陆明珠的,不看也罢。“晏颂无所谓的道。 云涯下意识不想跟他,他也不想知道,正好。 她不想让晏哥哥知道,有一个疯女人暗地里痴恋着他,太膈应人了。 ”晏哥哥,你饿吗?“ ”饿……。“ ”庄姨送过来了宵夜,我们去吃吧……。“尾音还没落地,下一瞬她便被晏颂推倒在大床上。 ”吃你就饱了。“ 月儿弯弯,遥遥照彻着大地,清辉透过玻璃窗洒照而来,朦胧映出大床上缠绵的身影。 窗外寒地冻,屋内温暖如春。 阿芸听的脸红心跳,硬着头皮走到明月身边,看到明月面色未变,道:”你知道姐和晏少爷在房间里干什么吗?“ 明月斜瞟了她一眼,那眼神相当鄙夷:”背后妄议主子,找死。“ 阿芸心肝抖了抖:”你吓死我了,有时候我就觉得你特别奇怪,跟从古代来的人似得……。“阿芸忽然凑近她:”你不会是从古代穿越来的人吧?要不然你这身功夫何解啊?“ 明月眨了眨眼睛,有点萌:”什么是穿越? 阿芸翻了个白眼:“连穿越都不知道,你不会真是穿越的吧。” “哎呀肯定是我想多了,你肯定是从和这个社会接触的少,穿越那是里才有的,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呢……。” 明月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阿芸跳上栏杆,并肩和她坐在一起,看着上的弯月,笑眯眯道:“我告诉你一件大的喜事,今在晏老爷子的寿宴上,晏夫人亲口宣布了姐和晏少爷的婚事,姐现在是晏少爷的未婚妻了,两人终于修成了正果,太好了,姐以后一定会更加幸福的。” “订婚了?”明月蹙了蹙眉。 “是啊,晏夫人亲口宣布的哦,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是不知道那些婊砸们气的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是太解恨了,还想肖想晏少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连我们姐的一根拇指都比不起。” 明月唇角微弯:“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是啊,姐那么喜欢晏少爷,她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晏少爷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更关键的是晏夫人对姐也很好,我从来就没见过那么好的婆婆,姐从生活的凄苦,以后就全都是幸福了。” 老从来都是公平的,前半生给了她凄苦的人生,后半生,给了她温暖幸福的家庭。 “你见过姐的哥哥吗?”明月忽然开口问道。 阿芸愣了愣:“姐的孪生哥哥?我听过,却从来没有见过人,自从我来到纪家后,就没见过少爷,不过我听李婶,少爷长的钟灵毓秀,虽然是个聋哑人,但其实很聪明的。” 阿芸扭头看了眼明月,月光落在她的脸上,那肌肤白的近乎反光,那双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复杂和幽深。 “怎么了?你怎么会问起少爷?”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明月换了个坐姿,双手环抱着屈起来的那条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像是在追忆着什么,面色有些怅惘。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从前,在一片大陆上,有一个强大的国家,这个国家的皇帝正值鼎盛,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有很多的儿子和女儿,但是储位只有一个,为了争夺储位,这些皇子们明争暗斗,自相残杀,丝毫不顾及手足之情,短短三年时间,皇子们死的死,伤的伤,贬的贬,二十二位皇子只剩下了五位。” “啊……好可怕啊。”阿芸捂住嘴,只言片语间便深刻的感受到皇权之争的残酷无情。 “素来薄幸帝王家,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活下来的五位皇子中,其中有的是有真才实学,有的母族强盛,有的贯会蛰伏,相互制衡约束,只有一位皇子,他什么都没有,出身卑贱,体弱多病,生聋哑,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他便被上给抛弃了,太医断言活不过十五岁,所有人都嘲笑他的卑贱、他的残疾、他生如蝼蚁,在皇宫里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皇帝因为他的存在是个污点,就让人把他像只狗一样的戴上镣铐关在屋子里,让他不见日,从此囚禁……。” 明月的语气十分平静,在那平静背后,却分明隐忍着什么。 阿芸听的都快哭了:“好可怜啊……,他的母亲呢,就不会保护他吗?” 明月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凉薄的笑,眼底一片幽冷:“那个女人,她为了活命什么都做的出来,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那些残酷的争斗中活下来吧,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卑贱又聋哑的皇子,怎么可能登上九五之尊,然而所有人都忘了,不会叫的狗,咬人才最痛……又过了几年,在经过最后一场宫变后,登上皇位的,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个人,下哗然,举国震惊……。” “是他登上皇位了吗?”阿芸双眼嗖的就亮了:“他一直在隐忍蛰伏对吗?” “是啊,他有雄才伟略,治世之才,从很很的时候起,那个孩子的心里,就有着一个愿望,有一,再没人能欺他、辱他、随便践踏他,为了这个愿望,他隐忍蛰伏了那么多年,终于呵……他终于登上了这片大陆最高的位置,那些曾经羞辱打骂他的人全都匍匐在他的脚下,惶恐的乞求着他的原谅……。” 阿芸笑道:“太解气了,要是我就把那些人全都杀光。” “他是个人人称道的任君,那个国家在他的手中更加兴盛,他开疆扩土,厉兵秣马,对内实行新政,百姓安居乐业,一切按部就班的走着,可是后来,那个被奉为太后的女人,从出生至今从未抱过他一的亲生母亲,亲手把一杯毒酒送到了他的手上……。” 阿芸揪心的问道:“后来呢?他有没有喝……。” 明月闭了闭眼,“那一,血染满了整个皇城,一个下人都拿他没法的男人,却最终死在了一个弱女子的手上,临死前他问为什么,那个女人哭着摇头,她没办法,他必须死,谢谢他为他的弟弟打下这片江山……临死前他才知道,他的存在,从始至终只是个笑话……。” 阿芸哭出了声音来:“他的命太苦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母亲,她根本就不配拥有孩子。” “他怎么会有一个弟弟?就算他死了,他的母亲又怎么能让他的弟弟继位?” 明月扯了扯唇:“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当年她其实生的是……。” 听到脚步声,明月瞬间闭嘴,身影一闪,就消失在黑夜里。 下一刻,云涯打开门走出来,理了理有些皱的衣服,摸着有些麻木的嘴唇,“阿芸,把夜宵拿进来吧,我跟晏哥哥都饿了。” “好。” 云涯看到阿芸脸上的泪痕,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臂,蹙眉问道:“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阿芸摇摇头:“没人欺负我,只是听明月讲了一个故事,听的太忘情……。” 云涯环顾了一眼四周,已经没了明月的影子“什么故事让你听的都哭了,改讲给我听听?” “好。” 阿芸抹了抹眼泪,转身离开。 云涯站在栏杆前,看了眼上的弯月,眸中倒映着一片清辉。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哥哥,你现在在哪儿? 是否和我一样,望着这轮明月? 哥哥,我很想你。 请上保佑,让我早点找到你。 两人吃了夜宵,云涯在屋子里来回走路散步消食,扭头看了眼坐在书桌后装模作样看书的某人:“这么晚了,你该走了吧。” “你这是赶我走吗?”晏颂挑了挑眉。 “废话,我们还没结婚,你晚上跟我一起睡算怎么回事?被人知道我的清誉还要不要了?”云涯摸了摸肚子,初潮还没走,都已经十来了,这几稀稀拉拉的,别是有什么毛病,刚才跟晏颂闹了一会儿,这会儿肚子感觉有些坠疼。 晏颂摸了摸鼻子,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妥,站起身来:“你休息吧,我走了。” 云涯看他要走,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我睡不着,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晏颂看了眼窗外,晚上太冷,怕冻着云涯。 “不怕,我穿厚点。” 最后晏颂给她披上大衣,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帽子耳暖手套齐上阵,这才拉着云涯出了门。 晚上的晏家很安静,两人走在湖边,看着路边被月光照出来的光秃秃的倒影,云涯紧紧的握着晏颂的手,隔着厚厚的手套仿佛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滚烫。 “真好,晏哥哥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是我的未婚夫,想想就开心。”云涯嘴角都要咧到了耳朵根。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莹白的脸上一片灿烂的笑意,心底仿佛被大大的太阳照射着,暖融融一片。 “两年后,你二十岁,我二十二岁,我们就结婚,你是晏夫人,我的老婆。” 那么温柔的声音,那么美好的蓝图,那么让人心动的称呼,云涯抱着他的手臂,脑袋枕在他的肩头,慢悠悠走着:“我等着。” 希望能等到那一。 忽然,云涯看到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黑影闪动,晏颂比她反应更快,揽着她藏身到假山后。 云涯夜视能力强,那人虽然裹着大敞,她却一眼就认出是谁。 “四婶?这么晚了,她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那女人可不正是裴辛夷,云涯认出她头上戴的簪子,好辨认的很。 晏颂蹙了蹙眉,“跟上去看看。”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29 如愿以偿 偶像本质 那人七拐八绕,不时查探一下四周,很是谨慎。 穿过游廊,拐进垂花门,进了西南角的一个院子,因为地处偏僻,云涯白的时候没发现过。 轻叩了两下门,木门忽然从里边打开,裴辛夷低声了句什么,便一闪身进去了。 木门重新合上,一切安静的像从未发生过。 云涯扭头看了眼晏颂,就见晏颂眉头拧的死紧,“这里住的什么人?” “七叔。”晏颂声音很冷。 云涯咂了咂舌,好像一不心撞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我们、回去。” 晏南归艳名在外,那就是一个荤素不忌的主儿,裴辛夷大半夜的溜进了他的院子,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白见到的裴辛夷,温婉娴静,祯良淑德,看起来就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典范,她怎么会做出红杏出墙的事情?而且晏南容对她特别好,一举一动包括看她的眼神都是宠爱有加,她有什么理由背叛自己的丈夫,难道她没有想过,如果有一东窗事发,她如何面对疼爱自己的丈夫,如何面对一双儿女? 因为自身家庭的原因,云涯尤其讨厌这样背叛家庭的女人。 心底对裴辛夷一开始的好感瞬间将至负分。 晏颂扭头看了她一眼:“好。” 两人刚准备转身,黑暗中,又是一个人走过来,晏颂抱着她藏身在树后,顺着看过去,来人正是晏南容。 晏南容在院门口绕了一圈,想上前去敲门,却又最终无力的落下,借着清亮的月光,云涯看到晏南容紧锁的眉头以及眼底的痛苦。 也许、晏南容早就知道了,却为了孩子一直隐忍着。 晏南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他不走,两人也不敢乱动。 云涯被晏颂抱在胸口,两人身体紧贴着,云涯耳朵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晏颂眯眼看了眼晏南容,“再等等。” 温度越来越低,云涯冻的手脚发麻,晏颂抓住她的手直接从领口里伸进去,冰凉的手紧贴着他滚烫的肌肤,没一会儿就暖乎乎的了。 晏南容静静的站在院门口,高大的身体站成了一座雕塑。 又是十分钟过去,晏颂不能再等下去,正决定现身,这时门开了一条缝,裴辛夷裹着大敞走了出来。 她脚步静若无声,晏南容连躲都来不及,两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见面了。 裴辛夷震惊的看着晏南容,遂即笑了笑,迈着优雅的脚步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晏南容眸光冷的吓人,紧紧盯着裴辛夷的脸。 裴辛夷轻轻笑了笑:“我找七弟有点事,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你以为我会信吗?”晏南容步步紧逼,忽然伸手扯下她的大敞,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褶皱的衣服上,以及脖子里,那个刺眼的痕迹…… 眸光乍然冷冽,仿佛吃人的猛兽,裴辛夷有瞬间的惊怕,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勾唇淡笑:“信不信由你。”打了个哈欠:“累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有什么明再。”话落越过晏南容就要离开。 晏南容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为什么?我做的还不够多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个高大的男人,这一刻,脆弱的像个孩子。 裴辛夷眸光微动,一把拂开他的手,“你没错,错的是我,要离婚还是怎样,我都答应,我只有一个条件,媤儿必须跟着我。”话落快步离开了。 “啊……。”晏南容狠狠抓了把头发,“晏南归,我要杀了你。”话落就要朝院冲进去,被裴辛夷拉住了:“你要想明一早人尽皆知,你就闹。”话落冷笑了一声,不再看他一眼,大步离去。 晏南容冷冷瞪了眼院方向:“你给我等着。”转身追了上去。 云涯和晏颂从树后走出来,云涯困惑的问道:“四叔和四婶感情不好吗?” 晏颂扭头看了眼院,眸光难测:“走,我送你回去。” 拉着云涯的手慢悠悠往回走。 “四婶是四奶奶娘家的侄孙女,从伦理上来她和四叔是有血缘关系的,但你知道她为什么嫁给了四叔吗?”晏颂忽然开口问道。 “她肯定不是裴家的亲生女儿,或者,是裴家收养的女儿。”云涯猜测。 “没错,裴家祖上是土匪,到现在还保留着一种陋习,比如童养媳,裴家代代单传,每一代出生的时候,就会去民间挑选一个家世清白长相端庄的女孩抱回来养,而且女孩一定要比男孩大三岁,俗话女大三抱金砖,裴家这一代的当家裴予、也就是四奶奶的弟弟,到四十岁的时候才得了一个儿子,取名裴清和,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裴予对他眼珠子似得疼爱,裴辛夷就是裴予抱回来给裴清和的童养媳,裴辛夷比裴清和大三岁,但是这个裴清和从性子顽劣,根本就不喜欢裴辛夷,后来带回来一个风尘女子,要娶这个女人为妻,将裴予气的半死。” 云涯静静听着,见他停了,扯着他的手臂:“后来呢?” “后来,胳膊拧不过大腿,裴清和妥协了,要和裴辛夷结婚,但就在结婚的前一,裴清和忽然死了。” “死了?”云涯不可置信:“怎么会突然死了?” “是死于车祸,裴清和酷爱飚车,死于车祸也没人怀疑,后来警方介入调查也没发现任何疑点,裴清和死后,裴家后继无人,裴予从此一病不起,裴辛夷由四奶奶保媒,嫁给了四叔。” 云涯听着像听书的似得,“四婶嫁给四叔的时候多大?” “4岁。” “不对啊,晏笙有十五六了,难道四婶十七八岁的时候就生了晏笙?这也对不上啊?” 晏颂抿了抿唇,低声道:“晏笙不是四婶亲生的。” 云涯惊讶的看着他,这其中好复杂的感觉。 “晏笙是四叔的私生子,四婶嫁给他的第二年,有个女人领着晏笙找上门来,是四叔的儿子,做了DNA检测,确实是四叔的亲生儿子,四婶什么也没,主动出面把晏笙认了下来,保全了四叔的面子,还搏了一个美名。” 云涯忽然不知道该什么了,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考虑,本来被当作童养媳没有婚姻自主的权利就已经够悲哀的了,结婚后丈夫又突然爆出一个私生子,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恐怕都无法接受,而裴辛夷不仅什么都没忍了下来,还主动出面认下这个孩子,这得是多大的胸襟。 “能让一个女人忍到这个地步,除非、她根本就不爱这个男人。”云涯静静道。 晏颂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慢悠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唯一能确认的一点就是,四叔很爱四婶。” “最好的爱就是放手,他一味的将人捆在身边,早晚都会酿成悲剧,可怜了晏媤,那么可爱的姑娘……。” 她似乎理解了一点四婶,走到这一步,她恐怕也是始料未及的。 “事情应该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云涯想了想,“都相由心生,我看到的四婶,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应该有什么苦衷。” 晏颂看了她一眼,笑道:“还是你聪明,一眼就看透了。” 云涯瞪了他一眼:“少拍马屁,快。” “自从裴清和死后,裴家后继无人,便逐渐没落了,尤其裴予又药罐不离身,据我所知,裴予就快不行了,已经时日无多,裴家正在准备他的后事。” “所以呢,裴辛夷想为裴家做点什么,或者,裴英想要她做点什么?”云涯想到总是捻着佛珠一脸与世无争的裴英,但看裴辛夷的经历就知道这个女人绝没那么简单。 “其实裴予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裴辛夷想要做的,大抵就是让人把这个私生子找回来,光复裴家。” “裴家还有个私生子?”云涯皱了皱眉:“裴清和……裴清……?”她忽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晏颂:“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晏颂无奈的笑了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云涯喃喃道:“没想到他竟然是……。” 落在腰间的手忽然紧了紧,云涯被扯到了他怀里,晏颂抵着她的额头:“你在想什么?” 云涯回过味儿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吃的哪门子醋?” 晏颂笑了笑,摸着她的长发,一下一下,让人心动的温柔。 “他怎么会……是裴家的私生子?”云涯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有这样的身世,前世两人相处了那么久,都没有听他过。 “他的母亲当年是裴家的佣人,裴予一夜情留下的种子,后来那个女人就被当时的裴夫人赶出了裴家,回了江州老家,后来没多久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身世啊,怪不得他从就活成了混混, “你脑子里只准想我,不准想别的男人。”晏颂霸道的道。 云涯哭笑不得,“我就算想了你也不知道。” 晏颂手伸了进去,狠了点,云涯锤着他胸口:“可恶……。” “不行啊,还是太了,看来要多补补了……。” “晏颂,你流氓……。” —— 身后的院内,卧室亮着灯,一道身影投影在窗户上,映出一道朦胧的剪影。 男人横卧床头,睡袍半解,露出大片性感的胸膛,面容在灯光下精致如玉,眉尾流转着妖艳的春光,如糜如荼。 男人微阖着眼眸,仿似在回味着什么,一脸陶醉的表情。 几分钟前,那个女人就躺在这张床上,可惜啊,本是个绝色美人儿,奈何四哥那不解风情的性子,把美人儿生生给糟蹋了…… “主子。”屋外一道黑影闪过。 “进来。”男人意兴阑珊的开口。 黑衣人推门走了进来。 “在院门口发现颂少爷的踪迹。” “哦,他也来凑热闹啊,就他自己?” “还有……他的未婚妻。” “嗯,听是位绝色美人儿,有机会见识见识……。” 黑衣人垂下脑袋。 “去,将人带回来,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这京都闷了太久,是该热闹热闹了。” “是。” 黑衣人转身离开。 男人抬眸,看了眼窗外倒挂的明月,眸底映着半卷清辉,完美的掩盖那盛辉之下的沧桑。 —— 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州。 男人于噩梦中惊醒,苍白清瘦的手轻轻摁揉着眉心,呼吸微喘。 又梦到了很多年前。 那些屈辱的童年,他选择性遗忘,始终记得母亲临死前在他耳边道:“一定要活下去……。” 他就像一株杂草,栽在哪里都能活,于逆境中,生长的更繁茂。 再也睡不着了,他索性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月光争先恐后而来,落了满身。 白京都晏家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听了。 她终于如愿以偿,和那个人订婚了。 还没有当面和她声恭喜。 她一定很开心,她不常笑,但笑起来,便是这个世间最美丽的风景,他喜欢看她笑,仿佛那就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垂眸笑了笑,月光沾染了眉梢眼角,显得有几分落寞。 远远的、再看一眼也好。 为了这一眼,他做了一个此生最重要的决定,他从来也不会后悔。 —— 孟君辞从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也没下来吃,孟夫人过来看了几遍,站在门外和她了几句话,没人应,便叹息着摇摇头走了。 她不是晏舸的未婚妻,她应该高兴不是吗?那么这个时候她又在矫情什么? 又到底在不甘心些什么? 想到那个男人,心头有种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她明明离他那般近,而现在,却离得那么遥远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孟君辞拿过来看了一眼,来自霍蝉衣的电话。 “阿辞,怎么样?晏舸的未婚妻出现了吗?”霍蝉衣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孟君辞翻了个身,看着花板:“他根本没有未婚妻,是为了拒绝我编的瞎话。” “那就好了,晏舸没有未婚妻,你不正好有机会了?” 半没有回应,霍蝉衣疑惑的问道:“阿辞,你还在吗?” “嗯。” 霍蝉衣听着有点儿不对劲儿,“怎么了?有什么烦恼你可以告诉我,我给你排忧解难。” 霍蝉衣平时就是她生活中的军事,孟君辞有什么话都跟她。 “你知道纪云涯吗?”孟君辞声问道。 “纪云涯?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你指的是不是纪氏集团的那个年轻总裁?” “就是她。” “你怎么忽然提起她了,发生什么事了?” 孟君辞叹了口气:“晏舸没有未婚妻,但是晏颂有,就在今,三夫人当着所有宾客亲自宣布的。” 霍蝉衣立刻道:“晏颂的未婚妻就是这个纪云涯吗?” 孟君辞沉默了。 霍蝉衣心底震惊,没想到纪云涯竟然和晏颂订婚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三夫人竟然同意了。 “有点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怎么?” “你想啊,晏南陌在江州当了十几年的市长,晏颂兄弟俩从在江州长大,纪云涯又是江州人,纪家作为江州的第一豪门,跟市长肯定有所交集,纪云涯跟晏颂认识也就不稀奇了,晏颂家世斐然,人又帅气聪明,而纪云涯呢,有钱有颜,走在一起也是可以理解的,也不知道这个纪云涯用什么法子拿捏住了三夫人,让那么挑剔的三夫人承认了她,不过这么纪云涯不容觑,肯定是个心思深沉之辈。”霍蝉衣分析的头头是道。 了半,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阿辞,既然晏舸没有未婚妻,你又为什么不高兴了?难道是因为这个纪云涯?还是因为……。” 孟君辞赶忙道:“你想到哪儿去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你和晏舸还是有机会的,不过有个这样的妯娌,你未来可有的受的。” 孟君辞咬了咬牙:“蝉衣,你有江州的朋友吗?” “怎么了?” “你能不能托你江州的朋友帮我调查一下纪云涯,她真有网上的那么完美吗?我心底总有些不踏实,蝉衣,你帮帮我。” “我有个姐妹移居去了江州,我找她问问。” “嗯,谢谢你了蝉衣。” 挂了电话,孟君辞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她不信,哪儿有那么完美的人,等她找到纪云涯的把柄…… 肚子适时响起,孟君辞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路过母亲房间的时候,似乎听到她在打电话,孟君辞把耳朵贴在门上,可惜房间隔音效果太好,什么都听不见。 从楼下吃完东西上来,孟夫人站在房间门口等她,见她过来,转身进了房间。 孟君辞跟了上去,反手关上门。 “事情我已经听你姑姑了,我跟你姑姑商量了一下,决定顺从你的心意,让你跟晏舸订婚。” 就在昨,她听到这个消息时,绝对要开心的疯掉,然而此刻,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手脚发凉。 孟夫人看到她有些奇怪的脸色,便问道:“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孟君辞冷静下来,垂眸不让母亲发现自己的失态,淡淡道:“我听你和姑姑的。” 孟夫人走到她身边,温柔的拍着她的脑袋:“放心,妈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如愿以偿?她的愿望,早已不是嫁给晏舸那么简单了。 —— 陆明珠的房间紧挨着陆玉珂,房间挤不,摆设和格局根本就比不上西暖阁,住的她难受死了,一夜都没睡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摸着酸涩的腰直起身来,床板太硬,硌的她差点腰都要断了。 其实这间房是给佣人睡的,临时腾不出来客房,陆玉珂就让她先暂时住进来。 心底骂着娘,陆明珠揉着腰从床上走下来,这时翠嫂在门外道:“明珠姐,你醒了吗?” “嗯。” 翠嫂听到声音推门进来,冷不丁一抬头,看到陆明珠的脸,忽然瞪大双眼:“我的……。” 陆明珠皱了皱眉,心底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怎么了?”下意识抬手往脸上抹去,摸到一层细的疙瘩,犹如沙砾般均匀分布在脸上,陆明珠心脏猛然抖了抖,“这是什么?” 下一瞬她快步跑到镜子前,翠嫂却先她一步挡在镜子前:“明珠姐,您还是别看了……。” 面前这张脸,不、已经不能称为脸了,肌肤肿胀暴突呈紫色,上至眉骨下至下颌,密密麻麻分布着疙瘩,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绝对受不了,翠嫂现在就有些头皮发麻了。 陆明珠心底更为不安,猛然推开翠嫂:“滚开。” 看清镜子里的人,她忽然尖叫一声,“啊啊啊啊……。”惨叫声冲破寰宇,惊起啄食的飞鸟。 陆明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恶心又恐惧,“我的脸怎么了?” 翠嫂扭头就跑了:“我去找大奶奶。” 很快陆玉珂走了进来,看到陆明珠的脸下意识皱了皱眉:“先把人送医院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陆明珠哭的接不上气,本来就长的不好看,现在脸又成了这副鬼样子,她还怎么见人? “哭什么哭,昨晚睡着的时候这个房间是不是有人来过?”陆玉珂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没看到有人进来过的痕迹。 陆明珠爬起来,用围巾包着脸,垂着脑袋跟着翠嫂走了。 陆玉珂环视了一圈房间,眉头微蹙,招手喊来人:“阿毅,昨晚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阿毅摇摇头:“没有。” 陆玉珂摆摆手:“以后注意点。” 她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能在晏家做出这种事的,又有这种能力的,不做他想。 看来,明珠的存在碍着某些人的眼了。 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 云涯六点就起床了,出来随便转转,刚好碰到出来散步的晏华,两人了一会儿话,晏华带着她往餐厅走去,平时一家子就在餐厅吃饭,早中晚从不例外,如果身体不便的可以送到房间里吃。 现在时间还早餐厅基本没人,两人随便吃了点,刚准备走,就见晏星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 “二姐,你起床怎么不叫我,害的我都快迟到了。”晏星抱怨着,接过女佣递上来的热粥。 “我叫了,是你自己不肯起。”晏华淡淡道。 “那你就不能再叫我,今早上我要值日,去晚了,我要被记过的。”晏星着,这才看到坐在晏华身边的纪云涯,眸光微闪,赶紧低头喝了口粥。 谁知粥太热,烫的她舌头发麻,吸溜着舌头。 一只素白的手递了块纸巾到她面前,声音温柔的道:“擦擦。” 晏星一抬眸,就看到少女温柔又明亮的眸光,正定定的看着她,轻哼一声,拽走了纸巾,低头默默擦着。 晏华看了两人一眼,笑道:“星儿,你不是很喜欢麦铮吗?我听云涯和麦铮是好朋友,你可以问问云涯。” 晏星眸光一亮,但想到什么,又慢慢沉寂下去。 云涯挑了挑眉:“麦铮好像即将要在京都开演唱会,他私信我给我留了VIP票,我到时候可能没时间去,星儿,你要去吗?” “去去,我当然去。”晏星赶紧道,完就想咬了自己舌头,扭捏的垂着脑袋,来去,就是磨不开面子。 “你,和他关系真的很好吗?”晏星低声问道。 “我们是朋友,这些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云涯笑道。 晏星抿了抿唇:“网上都传他喜欢你,还组了麦芽CP,人气很高,你可不能给我大哥戴绿帽子。” 云涯忍不住笑道:“网上还有我跟明涵的CP呢,谁要信谁就是傻逼。” 晏华和晏星同时愣住了,云涯看起来优雅矜持,没想到竟然能出这种粗话,颠覆了两人的认知,不过倒是觉得云涯更接地气了些。 晏星笑了起来:“那你跟我,麦铮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不觉中和云涯挨近了许多。 云涯淡淡笑道:“我时候和他参加一挡节目认识的,那时候他仗着自己爸爸是大牌王,总是一脸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话带刺,看谁都不顺眼……。” 晏星露出一脸迷妹的样子:“果然不愧是我偶像,时候就那么有性格。” 论脑残粉的自我养成……云涯对此无言以对。 “麦铮虽然风靡万千少女,其实私底下的他啊,又气、又自私,还很毒舌,斤斤计较,肚鸡肠……。”云涯细数麦铮的缺点,想要让晏星看清这个偶像的本质,少祸害人。 谁知晏星捧着双腮,星星眼道:“这才是我的偶像,真实,接地气……。” 云涯:“……。” 晏星一脸羡慕的看着她:“我真羡慕你,有大哥这么帅这么好的男人当未婚夫,又有麦铮这样的巨星当好朋友,你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 云涯淡淡微笑,“是,我也觉得我的命很好。” 也就没心眼没阅历的姑娘会这么想,她的命好?呵,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麦铮的京都演唱会是什么时候啊,到时候你能不能介绍我认识麦铮啊,我真的很想见他一面,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以后我绝对不跟你作对了……。” 真是孩子气。 云涯莞尔一笑:“当然可以。” 晏星立刻兴奋的挽着她的胳膊:“大嫂,你真好,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直接叫上大嫂了。 没一会儿云涯就靠着麦铮收复了晏星这个迷妹,大嫂长大嫂短,一点也没了昨的咄咄逼人。 吃了早饭,晏星和晏华上学走了,一路上晏星还在念叨着纪云涯,晏华就笑道:“昨也不知道是谁一直跟云涯作对,变脸比翻书还快。” 晏星撅着嘴巴不满的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再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又不跟阿辞姐姐抢二哥了,我就没理由再跟人作对了,而且感觉她人还不错,虽然有点装……。”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为了你的偶像出卖自己的灵魂,也就只有你才干得出这种事情。”晏华点着她脑袋道。 两人从后门走出去,送两人上学的汽车正等在那里,临上车前,晏星忽然看到随后走出来的人,那人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她一时之间还真没认出来,直到人上车走了,她道:“那不是陆明珠吗?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 晏华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你不还要值日吗?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晏星闻言再不敢多想,弯腰钻进了车里。 —— 云涯跟着庄曦月上午去看了老爷子,陪老爷子坐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孟淑景裴辛夷苏玉都来了,屋子里热闹起来。 云涯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裴辛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扯到她身上的时候回两句,其他时候就沉默的坐在那里,安静的几乎没有存在感。 难以想象,这个看起来温婉贤良的女人昨晚半夜爬了叔子的床,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还真难以置信。 “辛夷?你在想什么?”孟淑景皱眉看着裴辛夷。 裴辛夷恍然回过神来:“大嫂,你什么?”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孟淑景问道。 裴辛夷笑道:“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没事的,大嫂刚才想什么?” “萧夫人以她的名义举办了一场慈善拍卖会,时间就在三后,有时间的都可以去参加。” 孟淑景扭头看向庄曦月,笑道:“我听云涯还是个慈善家呢,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纪氏也有专门的慈善款项,这种场合,云涯可千万不能错过呢。” 云涯笑了笑:“不过尽绵薄之力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云涯,你太谦虚了,你刚来京都,人生地不熟的,这正是一个让所有人都认识你的好机会,月儿啊,你跟萧夫人交情还不错,到时候一定要带着云涯去参加啊。” 庄曦月不动声色的笑笑:“有时间再。” 两人辞别老爷子离开荣居园,走在半路上庄曦月跟她道:“等会儿收拾一下跟我出躺门。” 云涯没有多问,“好。” 庄曦月见她如此乖巧,就道:“去看看燕禾,舒老气还没消,这个锅咱可不背。” 云涯眯了眯眼,什么也没,有庄曦月在,什么都轮不到她考虑,庄曦月什么都给她安排好了,还是第一次云涯享受到一种被保护呵护的感觉。 —— 燕禾趴在床上哭的昏暗地,她的脸毁了,一只眼也有失明的风险,要不是因为纪云涯,她会变成这样吗? 晏家昨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纪云涯已经正式成为晏颂的未婚妻,她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行,她毁了,纪云涯也休想得意。 听到楼下传来动静,好像家里来客人了,她喊进来伺候她的佣人:“家里来客人了?” 女佣垂着脑袋,“是。” “是什么人?” “是两个女人,一个四十多岁,雍容华贵的富太,一个十七八岁,很漂亮的女孩子。” 这样形容,那就是没见过。 燕禾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偷偷看下去。 虽然只有一只眼,但坐在楼下的那个人,她化成灰都忘不了。 纪云涯、你还有脸来。 年纪稍大的女人自然就是庄曦月,看两人坐在一起,态度亲昵的就像亲母女,燕禾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深吸口气,她对女佣吩咐道:“去听听,看他们在聊什么,回头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舒老,昨燕姐在晏家发生意外,我深感抱歉,燕姐的医药费我会全权负责。”庄曦月态度十分诚恳。 “谁稀罕你的医药费?”舒成瞥了眼坐在庄曦月身边的少女,勾了勾唇:“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只有一个办法。” 庄曦月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让晏颂娶了燕儿,否则这件事,我跟你们晏家没完。”舒成语气威严的道。 不过可惜,庄曦月并不怕他,闻言颇为好笑的道:“舒老这个玩笑开的并不好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燕儿是在你们晏家出的事,毁了她的脸,让她以后怎么找婆家,如果让晏颂娶了燕儿,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否则,我跟你们晏家没完。” 云涯心头冷笑,这个老头,无赖到这个地步,真不愧是燕禾的外公。 “第一,我们阿颂已经有了未婚妻,他是绝对不可能娶别的女人,第二,燕姐在晏家出事,我晏家绝不会推卸责任,但这并不能成为舒老威胁人的把柄,舒老还请自重。” “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吗?”舒成瞥了眼云涯,不屑的道:“也没比燕儿好到哪儿去,如果晏颂娶了燕儿,会有什么样的好处,晏夫人不会不知道。” 庄曦月没想到舒老这么无赖,冷笑道:“婚约已定,我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人,再,在我眼中,云涯这个儿媳妇,没有任何女人能痹美。” 云涯心头感动,庄姨对她太好了。 “你……晏夫人,话不要的太绝,晏颂正在上升期,只要我一句话,他的升迁之途就毁了,你当真愿意看着你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途?” 庄曦月脸色冷然,既然你要撕破脸,我还给你面子干嘛:“是你逼人在先,舒老,这么多年一帆风顺的生活,是否让你忘了,你这个位置,坐的并不牢固。” 舒成面色微变:“你在威胁我?” 庄曦月胸有成竹的笑道:“是舒老威胁在先,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昨的事我深感抱歉,但究其原因,燕姐应该负最大的责任,你可以问问你的宝贝外孙女,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种滋味怎么样?请舒老帮我转告给燕姐一句话,永远不要肖想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一步错步步错,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话落拉着云涯离开。 舒老颓然的坐在原地,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离开舒家,云涯轻声问道:“庄姨,为了我得罪舒老,真的可以吗?” 庄曦月笑着拉住她的手,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他到底就是一只纸老虎,还想逼迫阿颂娶他外孙女,简直异想开。” 她昨见了燕禾那个女孩子,就算没有云涯,她也绝对不会让阿颂娶这样的女人,那双眼睛,就已经出卖了她太多。 又笨又蠢,连给云涯提鞋都不配。 230 欺人太甚 非要当狗 永远不要肖想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一步错步步错…… 燕禾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已经感觉不到疼,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姐,您怎么了?”女佣担忧的看着她。 深吸口气,燕禾转身:“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女佣心翼翼的关上门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舒成走进房间,看到坐在床边的那道瘦弱身影,叹了口气。 “燕儿,是外公对不起你。” “外公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谁?她已经不愿意去想了。 舒成那个恨那个悔啊,他从捧在手掌心疼爱的外孙女,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他最怕看到的就是她的眼泪。 “燕儿,你放心,不管付出多少,我都一定会让你达成所愿。”舒成下定了决心。 他就一个独生女,除了燕禾,他没有其他的亲人,所以他在燕禾的身上灌注了全部的心血和希望。 回去的路上,庄曦月接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对云涯道:“等会儿我带你去参加一个聚会,你要是不想去,就告诉我。” 云涯笑道:“跟庄姨多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庄曦月就笑着拉住她的手:“别怕,这些人都是我平时相交颇深的贵妇,很好相处的。” 云涯轻轻点头。 车子停在一家高档的茶餐厅门口,守门的服务员恭敬的走过来拉开车门,庄曦月拉着云涯走下车,就见这是一家坐落在街角的茶餐厅,两层落地玻璃窗,营造出简明高档的效果。 两人走进店里,这个时间客人不是很多,一楼稀稀拉拉两三个客人,庄曦月应该是熟客,服务员领着她驾轻就熟的往二楼走去。 二楼相比一楼要显得高档许多,卡座具有很高的私密性,刚踏上二楼,就有一个贵太太朝庄曦月招手:“月儿,这里。” 那贵妇四十岁左右,穿着一件纯白的狐裘,盘了个贵妇头,画着精致的妆容,长的不算多精致,但胜在气质婉约,在她对面坐着两个同样打扮精致的贵妇,见到庄曦月进来,立刻站了起来。 庄曦月拉着她走过去:“安颖。” 那名叫安颖的女子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云涯,热情的笑道:“这位就是云涯吧,模样气质果然都是万里挑一的,在京都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云涯腼腆的笑了笑,庄曦月道:“这位是莫夫人,你叫她安姨就好,这两位黄夫人,霍夫人。” 云涯一一问好。 黄夫人叫赵玲,霍夫人叫林舒,包括安颖在内,都是庄曦月的闺中密友,尤其是安颖,和庄曦月是从玩到大的好姐妹,后来嫁给莫朝安,莫家也算京都排二流的家族。 几人落座,安颖抬手招来服务员,“你还是摩卡,云涯呢,喜欢喝什么?” 云涯轻声道:“一杯白开水。” 安颖看了她几眼,把单子递给服务员:“一杯摩卡,一杯白开水,把你们这里新式的点心来几分。” 服务员离开后,安颖笑道:“昨的事情我已经听了,恭喜你了月儿,马上就能当奶奶了。” “嗨,还早呢。”庄曦月眼底满是笑意。 “早什么早,你们家晏颂有二十了吧,在古代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一点都不早,你算是省了心,不像我家那个臭子,整不着家,愁的我啊头发都白了几根。”安颖着看了眼云涯:“云涯今年多大了?” 云涯乖巧的坐在庄曦月身边,闻言道:“十八。” “十八啊,也不了,我之前无数次听月儿提起你,现在总算见到真人了,怪不得月儿那么喜欢你,我只恨没有早点遇见你,要不然,就轮不到晏颂了,非得抢回来给我家尧儿不成……。” 云涯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这话听着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但是看去,安颖笑的是那般热情温和,再看庄曦月,也是笑容满面的样子。 “你总爱跟我抢,时候跟我抢玩具抢零食,现在又要跟我抢儿媳妇,玩具零食就算了,但是儿媳妇,这是绝对没可能的。”庄曦月语气也就是朋友之间的开玩笑。 “云涯啊,你有没有姐妹?”安颖问道。 “没有。”云涯回道。 安颖失望的叹了口气:“要是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月儿,你还记得我们年轻时的约定吗?要是咱俩生了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可惜啊,谁让我生了个臭子。” 庄曦月就笑道:“年轻时的玩笑话罢了,不能当真。”其实一直是安颖在撺掇,她可是从来没答应过,其实后来安颖又生了个女儿,那时候晏南陌已经准备调到江州去了,安颖就想把这个女儿给阿颂,她可不会糊涂的定个什么娃娃亲,不过在那孩子两岁的时候,保姆带着出门散步,被人贩子给拐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回来。 果不其然,安颖有几分忧伤的道:“要是我的暖暖还在就好了……。”望着云涯,叹道:“到现在,也大概有这么大了。” “好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庄曦月出言道,阻止安颖再继续下去。 林舒笑着转移话题:“三后萧夫人举办的慈善拍卖会,你们会去吗?我听这次慈善拍卖会,萧夫人会拿出”倾城之恋“来拍卖,看来她是下了血本了。” “倾城之恋?”赵玲震惊的问道。 “没错,没想到”倾城之恋“竟然在萧夫人手上,她提前放出消息,也是为了吸引更多人参加,她为了两个女儿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想到这里,赵玲看向庄曦月,问道:“萧家大姐,我记得是跟你们家的七爷订婚了吧。” 萧灵儿和晏南归的婚约,很早就定下了,萧灵儿今年二十四岁,按理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但两家一直闭口不提,这桩婚事也就这么搁下来了。 “没错。”庄曦月搅拌着咖啡,闻言问道:“怎么了?” 赵玲摇摇头:“晏南归那名声,萧夫人怎么舍得让女儿嫁给他?” “谁知道呢。”庄曦月笑了笑,其实当初是萧家主动提出的婚事,晏家想着晏南归的名声,想娶个像萧灵儿一样的名媛就难了,顺水推舟答应了,“萧灵儿这些年一直在国外留学,应该快回来了,和老七的婚事大概也要提上日程了吧。” 几人聊着,云涯一直坐在庄曦月身边,安静又乖巧,博得几位贵妇的喜欢,虽然出身差了点,可这模样气质确实是万里挑一的,不得不佩服庄曦月的眼光。 这时,二楼又上来一波贵妇,走在前头的女人鬓发高绾,穿着时新的团花旗袍,外罩一条褐色的狐裘披肩,高傲优雅,雍容华贵。 “这不是冯黛吗?”安颖笑了起来。 冯黛,叶夫人,也是盛华集团的董事长夫人,盛华做到这个地步,早已和政治密不可分,和东方家族过从甚密,也不是什么秘密。 起来这个冯黛,和庄曦月还有安颖也是有渊源的,冯黛出身于书香世家,她的父母是庄曦月爷爷的学生,和庄家也算是世交,但是冯黛这个人心高气傲,什么都要和别人比,但她却什么都比不过庄曦月,隐隐的,两人成了劲敌,虽然庄曦月从来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中过,后来冯家因为站队问题没落了,冯黛嫁给了当时默默无闻的叶文雍,没几年叶家就开始发迹,到现在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集团,冯黛在她的圈子里,已经爬到了顶点。 两人虽然同在京都,但交际圈不同,平时鲜有交集。 冯黛也看到了庄曦月和安颖,目光在庄曦月身边的少女身上转了一圈,嘴角笑意加深,和身边的人了几句话,便抬步朝这桌走来。 “月儿,阿颖,好巧啊。” 庄曦月笑道:“在这种地方也能遇见,确实很巧。” 感受到庄曦月语气里的疏离,却也并不着恼,看着云涯笑道:“这位姐有几分眼熟,是哪家的名媛?” 云涯心底冷笑,她女儿的脸被自己给毁了,她竟然不认识自己吗?装的还挺像,两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叶潇潇的脸变成什么样了。 庄曦月拉着云涯的手,淡淡道:“阿颂的未婚妻。”丝毫没有要给她介绍的意思。 冯黛眯了眯眼,遂即不动声色的轻笑道:“原来是阿颂的未婚妻啊,模样生的可真好。” 庄曦月没搭理她,低头抿了口咖啡。 冯黛识趣的离开了,安颖就道:“这叶家是搞传媒的,她家里的八卦整层出不穷,她那个儿媳结婚了十年无所出,冯黛想抱孙子都要想疯了,她就想了一个招,从电影学院找了个女孩子代孕,当年那选拔的新闻搞的轰轰烈烈的,堪比古代选妃。” 赵玲笑道:“她那个儿媳妇跟儿子情比金坚,后来还闹起了离家出走,不过后来冯黛装病把人给骗回来了,她找的那个代孕的女孩子一直就住在叶家,可惜这个冯黛手段再高,她那个儿媳也不是好惹的,不过来也是,都结婚十年了,还没生下个一儿半女,冯黛着急也是人之常情。” 云涯蹙了蹙眉,宁子衿当年在国外治好了不孕症,怎么到现在还没怀孕? “她那个儿媳妇确实不好惹,听之前是混黑的,在江州那片地儿就是地头蛇,有这样的儿媳妇,可够冯黛喝一壶了。”安颖开口道,话落看了眼云涯:“云涯也是江州人吧,这位叶少夫人应该听过吧。” 庄曦月蹙了蹙眉,截住云涯的话:“好了,别提她了,叶家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看来庄曦月不仅不喜欢叶家,还很讨厌,云涯心底想道。 坐了一会儿,庄曦月就带着云涯离开了。 另一桌,有个富太道:“那不是晏三夫人吗?坐在她身边的女孩是谁?眼生的很。” 冯黛冷笑了一声:“怎么,想去巴结?” 这位夫人尴尬的笑了笑:“叶夫人笑了,晏三夫人哪儿是我们能巴结得上的,叶夫人看起来和晏三夫人是有交情的吧,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过?” “年轻时候的事儿了,它作甚。” 这些夫人都是各大集团的掌家夫人,平时唯冯黛马首是瞻,跟在后边拍马屁没有人比她们更殷勤,毕竟还想着跟叶夫人打好关系,从叶氏指缝里稍微漏点油就够她们生计了。 “听叶姐回国了,在国外留学了两年,肯定出落的更加漂亮,毕竟叶姐当年就是京都出了名的美人儿。” 冯黛笑容僵了一瞬,若无其事的笑道:“不惹我生气我就心满意足了。” “叶夫人太自谦了,叶姐才貌双全,又学成归国,以后求取的人得踏破你们叶家的门槛。” “就是啊,叶夫人真是有福气,叶少爷聪明能干,把公司管理的有声有色,叶姐美丽聪慧,是叶夫人基因太好,才能生出这么优秀的一双儿女。” 冯黛眯了眯眼,总感觉这些人是在讽刺她,她有福气?屁的福气,到现在连个孙子的影子都没见到,儿媳妇又整跟她对着干,更让她生气的是连儿子都跟儿媳一个阵营,好不容易女儿回来了,本以为多了个帮手,谁知道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想到这里,冯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少夫人肚子还没动静吗?”有夫人问道。 冯黛叹了口气。 几人面面相觑,有人就问道:“当年你不是让那个女孩子代孕吗?后来怎么不了了之了?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取个精子借那个女人的肚皮孙子不是就出来了吗?” 冯黛眯了眯眼,“让我再想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十年都没动静,恐怕是真的不会生了,我听男人的黄金生育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过了这个年龄段精子质量下降,生出来的孩子不够聪明啊,为了下一代着想,你可不能再犹豫了。” 枫儿已经三十三岁了,耗不起了,冯黛心底下定了决心,这时刚好有电话打过来,冯黛接通电话,脸色立刻就变了,从包里抽出钱放在桌子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话落匆匆离开。 叶家—— 宁子衿躺在床上,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不久前,叶潇潇从国外回来,两年的时间过去,这个从前霸道嚣张的姑子沉稳了许多,人也变的更阴郁了些,改变最大的,就是她的容貌,整了不少地方,和网上那些千篇一律的蛇精脸没有区别,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要不是那双熟悉的眼睛,她还真认不出来,整个就换了一个人。 叶潇潇当年自食恶果,毁了自己的脸,一走就是两年,宁子衿很清楚,她把这笔帐全都记在了纪云涯头上,现在隐忍蛰伏着,有的狗不叫,但是咬起人来最狠也最疼。 叶雨薇这两年一直在叶家住着,这个女人太会装也太会忍了,不管她怎么刁难,都悉数吞下,然后在叶夫人面前扮巧卖乖,成为了叶夫人的贴心棉袄,叶夫人对她简直比对叶潇潇还好。 现在叶潇潇回来了,看到叶雨薇夺取了她全部的宠爱,自然不甘心,一开始忍了几,今一早叶夫人出门后,就忍不住了,在客厅和叶雨薇怼起来了,“啪啪啪”的巴掌声听的宁子衿牙酸。 叶潇潇骨子里的跋扈霸道还是没变。 这也是她这两年没动叶雨薇的原因,杀鸡焉用牛刀? 捻了颗杨梅放嘴里,宁子衿舒服的眉眼都舒展起来,最近特别喜欢吃酸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她心头不确定,这两年她一直坚持健身,保持规律的作息愉悦的身心,就像医生当年跟她的那样,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孩子如果跟你有缘分,就来了,经历过当年和叶枫的事情后,她不再担惊受怕,反正无论怎样,叶枫都会和她共患难。 一只手轻轻的落在腹上,眉眼变得格外温柔,孩子,真的是你来了吗? 她有一种预感,她一定是怀孕了。 她克制着激动的心情,从抽屉里拿出早孕试纸,去了卫生间。 五分钟后。 “哈哈哈哈哈……。”卫生间里传来兴奋的大笑声。 宁子衿手指紧紧捏着试纸,看着上边两道通红的杠杠,眼泪夺眶而出,那是激动的泪水,欣喜的泪水。 怀孕了,她终于怀孕了。 她第一时间冲出来,给叶枫打电话,打了两遍都无人接听,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开会,手机开了静音,听不到的。 她想第一时间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他知道后一定会比她还开心,他们夫妻俩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啊。 “啊……救命啊……。”叶雨薇的惨叫声一跌声的传来,宁子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狗咬狗一嘴毛。 换了身衣服,梳理了长发,这两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她整个人圆润了不少,越加有种珠圆玉润的丰满,叶枫夜夜在她耳边最喜欢这样的她。 看着镜子里脸色丰润的女子,眉眼盈盈若春,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起身离开了房间。 楼下客厅,叶潇潇执着短鞭,一下一下往叶雨薇背上落去,叶雨薇疼的满地打滚,女佣远远看着,却没一个人敢上前替她一句话,叶雨薇虽然颇得夫人喜欢,在叶家俨然姐的待遇,但叶家的正牌姐可是叶潇潇,叶潇潇有多厉害,这些常年在叶家工作的女佣再清楚不过,怎一个毒辣了得,除非不想活了才为了叶雨薇得罪叶潇潇。 “敢偷我的首饰,果然是没爹妈的杂种,我今儿就代你爸妈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偷的。”叶潇潇厉声道,下手越加狠了,直把叶雨薇抽的死去活来。 “不是我……我没有偷你的东西,你……不能……冤枉我……。”叶雨薇断断续续的道,声音因为惨叫已经近趋嘶哑。 “敢做不敢认,贱人,看我不抽死你。”鞭子落在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下一下令人心脏揪紧。 有个女佣偷偷离开人群,跑到角落里打了个电话出去。 她是叶雨薇在叶家收买的心腹,这会儿看着叶雨薇挨打,她自然坐不住,在叶家能救叶雨薇的就是叶夫人了。 叶雨薇指甲紧紧的掐进掌心肌肤,背上火辣辣的疼,牙齿死死咬着下唇,眸底恨意凛冽。 叶潇潇,你欺人太甚。 宁子衿慢悠悠从楼上走下来,看着被残打的叶雨薇,那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打烂了,一条一条清晰的露出血色。 叶潇潇残暴更甚往昔,看把好好的姑娘给打的,心底却尤为解气。 活该,好好的人不做,非要来叶家当狗,这就是下场。 “潇潇,有话好好,怎么能打人呢?” 叶潇潇鞭子停顿了一下,扭头看了眼宁子衿,冷笑道:“大嫂是要多管闲事吗?” 宁子衿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打人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叶潇潇扔了鞭子,“她偷了我的首饰,大嫂的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偷东西?雨薇虽然出身低微,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但她也不至于偷东西吧,是不是误会了?”宁子衿蹙眉道。 叶雨薇死死咬着下唇,这一刻,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仿佛被人给扒光了衣服**裸的展示在所有人面前,她的尊严一并被践踏到泥土里去。 尊严?在她决定插足别人婚姻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尊严了。 “误会?我在她的包里搜出的首饰,这是误会吗?我知道大嫂心善,可我却忍不了这些下作东西在我面前做腌臜事儿,不让她长长记性,她还当我叶家是慈善堂呢。”叶雨薇面容僵硬,满脸煞气,那面容显得有几分狰狞的恐怖。 “哎,雨薇,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让妈知道了,该对你有多失望啊,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宁子衿摇头叹息。 叶雨薇哭着摇头:“不是的,少夫人我根本没有偷姐的首饰,少夫人求你救救我吧。”她哭着朝宁子衿爬过去,这一刻她有些后悔了,她不该贪图荣华富贵而留在叶家,两年了,不仅没把宁子衿赶走,反而招来了叶潇潇这个煞神,现在两人明显串通一气对她发难,她现在就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心底乞求着夫人早点回来,现在只有夫人能救她,否则她会被叶潇潇活活打死的,她以前就听过叶潇潇的事迹,折磨人是常事,就算弄死人叶家也会花钱走关系给摆平了的,这也是叶潇潇无法无的原因,如果叶潇潇今真的打死了她,她也就这样死了,叶夫人怎么可能为了她而责难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宁子衿,“少夫人……求你救救我,我真的没偷姐的首饰。” 宁子衿弯下腰来,看着哭的楚楚可怜的叶雨薇,多么美丽的女子,尤其哭起来的时候,是那般的我见犹怜,这恐怕也是叶潇潇下狠手的愿意吧,一个毁容的女子,面对着一个美丽动人女人,还是一个能威胁到她地位的女人,恐怕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无法忍受吧。 宁子衿轻轻的给她擦去脸上的眼泪:“人啊,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选择留在叶家的时候,有想过这样一吗? 叶雨薇泪眼朦胧的看着她,手指紧紧揪住她的裤腿:“少夫人,求您了……。” 宁子衿摇了摇头,掰开她的手指,后退了一步。 叶潇潇冷笑着走过来,一脚踩在叶雨薇的后背上,伤口火辣辣发疼,叶雨薇咬牙闷哼起来。 “把东西拿过来。”叶潇潇冷声吩咐道。 李楠端着一盆盐水走过来,叶潇潇接过来,慢悠悠倒在叶雨薇的背上。 叶雨薇忽然尖叫起来,叫的喉咙都嘶哑了,滚来滚去像是热锅上蚂蚁。 围观的佣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姐折磨人的手段更上一层楼。 “住手。”一声厉喝忽然从门口传来,宁子衿冷笑了声,终于回来了。 一道身影从门口冲过来,推开叶潇潇蹲在地上,担忧的问道:“雨薇,你怎么样?” 叶雨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冯黛朝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佣人大吼道:“快打10。” 有夫人发话,刚才偷偷报信的女佣赶紧跑去打电话。 叶潇潇冷笑道:“妈,这个女人偷了我的首饰,她就是个偷,你快把她赶出去。” 冯黛豁然抬眸看向叶潇潇,那样冷酷的眼神是叶潇潇从未见过的,冷不丁心脏猛然揪紧。 “就因为她偷了你的东西,所以你打了她?”冯黛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没错。”叶潇潇回的理直气壮。 冯黛站起来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这一巴掌太突然,不仅叶潇潇懵了,连宁子衿和一众佣人都懵了。 夫人竟然打了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还是,这个叶雨薇在夫人心底,还是有不轻的重量的。 宁子衿眯了眯眼,冯黛从就宠着叶潇潇,这也造成了叶潇潇嚣张跋扈的性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叶夫人出手打叶潇潇,还是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 看来叶雨薇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最起码抓牢了叶夫人的心。 “看来我确实太惯着你了,竟然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冯黛气的胸口急剧起伏,她是真的气到了,只要一看到叶雨薇的惨状,她就控制不住胸口的怒气。 叶潇潇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冯黛:“你打我?”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刚修补好的脸有崩盘的危险,更让叶潇潇惊惧的是曾经疼爱她的母亲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打她,这让她心底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好像无形中她失去了什么东西。 打完之后冯黛就有些后悔了,从到大没打过这个孩子,但这回她是真的气着了,“雨薇纵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毒手,万一把人打死了,你是要坐牢的。” 叶雨薇刚升起来的欣喜瞬间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透心凉。 本以为叶夫人是担心自己才打了叶潇潇,这让她心头有些欣慰,没想到,她是担忧叶潇潇万一把她打死了会坐牢,呵呵,她叶雨薇的命在她们眼中算什么? 身体上再痛也抵不了心底的痛。 “打死就打死了,难道还要我给她的贱命赔命?”叶潇潇狠狠呸出一口血水,冷笑道:“你既然那么喜欢她,那就别认我这个女儿。”话落转身就往楼上跑,路过宁子衿的时候狠狠撞了她一下,宁子衿下意识捂住肚子,扶着墙站稳。 冯黛看着她落在肚子上的手,眉头微蹙。 宁子衿赶紧放下手,笑着走过来:“妈,还是赶紧把雨薇送医院去吧,回头我劝劝潇潇,您也别生气了。” 冯黛冷冷剐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蹲到叶雨薇身边。 救护车来了,冯黛跟着去了医院,临走前警告所有的佣人今的事情绝对不允许传出去,叶家都是老佣人,自然知晓叶家的规矩,不会多嘴外传。 叶潇潇气的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可恶,她不就在韩国呆了两年,为什么回来一切都变了,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个叶雨薇,母亲还对她那么好,看到叶雨薇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就让她想到纪云涯,恨不得立刻给抓花了。 一个叶雨薇不足为虑,她总要找机会收拾了。 纪云涯——她在唇齿间碾磨着这个名字,恨得咬牙切齿,抬手摸上脸,两年多日日夜夜的折磨,我毁了容貌,你也休想好过。 李楠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上边放着碘酒:“姐,我给您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吧。” 叶潇潇侧眸看了她一眼:“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楠犹豫了一下,叶潇潇冷冷瞪着她:“。” 抿了抿唇,李楠放下托盘,道:“纪云涯前两来了京都,昨晏老爷子大寿,晏三夫人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亲自宣布了纪云涯和……晏少爷的婚事,现在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了。” 叶潇潇愣了愣:“哪个晏少爷?” “还能有谁,就是晏颂啊……。”叶潇潇当年痴恋晏颂,为此甘愿窝在江州,也因为晏颂才找纪云涯的麻烦,结果引火烧身,毁了容,才在韩国待了两年,她这辈子就两个愿望,第一弄死纪云涯,第二嫁给晏颂。 现在纪云涯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春风得意成了晏颂的未婚妻,两个愿望全部破灭,想也知道她会有多震怒。 然而预料之中的震怒并没有发生,叶潇潇深吸口气,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是吗?成了晏颂的未婚妻啊,看来庄曦月很喜欢她呢。” 李楠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这两年叶潇潇的脾气越发暴戾诡异,经常弄些动物回来折磨,残忍的令人发指,实话,有时候她都有些怕叶潇潇。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她被千人骑万人枕,到时候看庄曦月恶心都来不及,还有晏颂,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睡,他能忍得了吗?”叶潇潇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种诡异的残酷。 李楠低声道:“纪云涯整待在晏家,每次出门都有保镖随行,想抓她没那么容易。” “不容易也要给我想出来办法。” 李楠想了想,道:“三后萧夫人会举办一个慈善拍卖会,晏三夫人肯定会带着纪云涯去,到时候人多眼杂的,我们只要布置得当,应该能得手。” “就这么办。”想了想叶潇潇道:“到时候我把朴允希的人给你,人手应该够了。” 朴允希是她在韩国认识的黑二代,跟她拍拖过一段时间,回国后就被她给甩了,但是这个朴允希竟然追回了国,既然如此,她要好好利用这个朴允希。 宁子衿眼看着李楠从叶潇潇的房间内走出来,走到她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忽然接了个电话。 简短了两句就挂了,匆匆离开了叶家。 宁子衿眯了眯眼,看来叶潇潇坐不住了,她最恨的人是谁?宁子衿不作他想,这么多年她对这个姑子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眦睚必报,狠辣无情,她如果要报复,找的第一个人就是当年害的她毁容的人。 宁子衿想了想,从手机里翻出电话薄,她记得之前有存纪云涯的电话,但是原先的手机摔坏了,电话薄清空了,她只能给宁子洹打过去,宁子洹跟纪云涯关系好,他肯定能怜惜到纪云涯。 “大姐,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宁子洹玩世不恭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把云涯现在使用的手机号发给我。”宁子衿没有跟他多废话,直截了当的道。 宁子洹愣了愣:“你找云涯干什么?” “当然有重要的事,赶紧给我发过来,快点啊,我先挂了。” 宁子洹看着黑了屏的手机,难道云涯出事了? 他第一时间给云涯打过去电话,云涯接了电话,宁子洹不动声色的问了几句,确定她现在很好。 挂了电话后把云涯的联系方式给宁子衿发过去。 握着手机,越想心底越不安,云涯一个人在京都,他实在是不放心。 “不管了,老子也要去京都闯一闯。” —— 叶雨薇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都疼,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别动,心伤口扯开。” 叶雨薇抬头,便看到冯黛温柔的眼神,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冯姨……呜呜……。”哭着扑到她怀里。 冯黛摸着她的脑袋,叹了口气:“潇潇那孩子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让你受委屈了。” “冯姨,我没有偷东西,我真的没有偷东西,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 “傻孩子,冯姨当然相信你,潇潇被我惯的……哎到底都是我的错,你好好养伤,冯姨不会委屈了你的。” 叶雨薇哭着摇头:“冯姨,潇潇姐不喜欢我,我再待下去恐怕连命都没了,请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冯黛愣了愣,无奈道:“你要走?” “我舍不得冯姨,但我更怕今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叶雨薇楚楚可怜的道。 冯黛还想着孙子,怎么可能让叶雨薇走,更何况这两年她确实和叶雨薇处出了感情,真的,她感觉叶雨薇比叶潇潇更得她的心,要是叶雨薇是她的女儿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道:“傻孩子,你往哪里走,叶家就是你的家,你安心住下来,潇潇以后不敢再找你麻烦。” “可是……。” “冯姨还想着让你给我生个大胖金孙呢。” 叶雨薇愣愣的抬眸:“冯姨……你……什么意思?” 冯黛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笑道:“枫儿当年做试管婴儿的时候,我偷偷藏了他的精子,我准备带你去做试管婴儿,等你剩下我的宝贝金孙,枫儿和那个女人不离也得离,到时候你就是叶家的少夫人,只是这么做,到底委屈了你,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逼你……。” 叶雨薇心思电转,又一次做了一个让她后悔终生的决定:“冯姨,我……我愿意……。”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31 心比天高 命比纸薄 挂了电话,云涯拧眉细思,宁子衿告诉她,叶潇潇有可能会对她不利。 她从来没有看这个女人,事实上当初她之所以帮助宁子衿,一来是为了子洹,二来,就是想着会有今。 如果不是宁子衿提醒,她还真把叶潇潇这个女人给忘了。 不过她在京都没有可用的人手,暂时处于被动地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有明月在身边,她倒是不用多担心。 “姐,三夫人来了。”阿芸在门外道。 云涯放下毛笔,将字晾干,刚站起身,庄曦月就走了进来。 “云涯,你在忙什麽?” “无事,练练笔。”云涯若无其事的笑道。 庄曦月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忍不住睁大双眼,走过去看了一眼:“好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力透纸背,笔走龙蛇,一股浓荡的杀气扑面而来。 “这首诗是唐末农民起义领袖黄巢所作的咏物诗,本意是借花咏志,暗讽皇朝的黑暗和吏治的**,赋予菊花以农民起义军的英雄风貌和高洁品质,但是却被你写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意境来,这字逑劲力道,大开大合,潇洒坦荡之中不乏杀气腾腾。” 庄曦月品评道。 “闲来无事练练笔,让庄姨见笑了。” 庄曦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云涯:“你晏叔叔喜欢字,我带回去给他看看,他应该会喜欢的。”着就走过去把字给卷了起来。 云涯无奈,她的字都被庄曦月给拿走了,她写着玩儿的,拿出去就丢人了。 “要我,你这字不乏大师风骨,都可以拿出去卖了,我要是大家写的,你信不信,还真有人买单。”庄曦月着问道:“你有印章吗?” 云涯摇摇头,也是这房间里摆了文房四宝,她才写着玩玩儿,否则平时她哪儿有这闲心和功夫。 “嗯,我爸最爱鼓捣这些玩意儿,回头让他给你定做一个。” 庄老先生德高望重,在书法绘画篆刻历史方面造诣颇深,桃李遍下,随便捞一个就是各自行业里的精英,而且庄老先生独爱雕刻,自己刻些玩意儿什么的,拿到市场上也是千金难求的珍品。 “庄姨,你来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住的还习不习惯,这里都是四合院,我怕你住着不适应,北方不抵南方,空气干燥,雾霾又重,时间长了皮肤容易起皮,待会儿我给你拿个加湿器过来,屋子里要保证空气流通,要不然容易生病。” 庄曦月絮絮叨叨着,言语间都是对她的关心,云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不、是一直都没有过,她想象中的母亲,不是纪澜衣那样的苛责咄咄,也不是纪蝶那样的心翼翼,而是庄曦月这样的、润物细无声般的温柔。 “这屋子里烧着地暖,挺暖和的,但容易干燥,窗子要留条缝,还有你这床,睡的舒不舒服?我专门找人给你定做的桑蚕被,不划伤肌肤……。”庄曦月正絮絮叨叨的着,云涯忽然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庄姨,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亲妈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庄曦月愣了愣,心底格外心疼云涯,这孩子从没妈,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叹了口气,转身抱着她:“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三四岁,跟在你妈妈身边,穿着一条粉色蕾丝裙,乖巧可爱,那双眼睛灵气又聪慧,你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吗?我信,因为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我们之间是有缘分的。” 其实庄曦月对云涯的感情不止这么简单,在生晏舸之前,她曾经流过一个孩子,那是一个已经成了形的女婴,她当时伤心的差点死过去了,后来是晏舸的到来安抚了她的心情,她想她这一生是注定没有女儿缘分的,直到她遇上云涯,当时她就有一种预感,这个孩子一定是上派来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从那之后,她对云涯就上了心,云涯的家庭又是那样,一双父母都不省心,从没有享受过一母爱,她就想弥补这个孩子,想把她收为干女儿,后来又得寸进尺的想把她变成自己的儿媳妇,女儿终究要嫁人,只有儿媳妇才能长久的陪着自己,一直以来,想撮合她和晏舸,晏舸是儿子,未来没有担家重担,云涯嫁给他,日子会舒心很多,有她在,也会尽力让夫妻俩过的舒坦,可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云涯竟然和阿颂走在一起了,其实她心底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阿颂遗传了他的爸爸和爷爷,重情义、有担当,云涯嫁给他,她也能放心了。 “你看,我们之间果然是有缘分的,马上你就要做我的儿媳妇了,这缘分还不够深吗?”庄曦月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叹道:“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一做梦,仿佛还是那年夏,扎着羊角辫的姑娘甜甜的叫我庄姨……。” 那年,七岁的阿颂打伤了云涯,的孩子倒在地板上,胸口全都是血,她却死死的抓住阿颂的手,那双眼睛全都是不屈和倔强,那一刻,她委实被震撼到了,一个才四五岁的女孩,究竟有一个怎样坚强的灵魂。 后来,她对云涯更多的是抱有一种愧疚的心理,想替阿颂多补偿她一点,可是后来越接触越深陷…… “我以为,你和阿颂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谁想到,是我真了。”庄曦月笑着摇摇头:“你和阿颂,虽然是我始料未及的,但是,我以你们为荣。” 云涯扑在她怀里,哭的接不上气,也许是她的怀抱太温暖,太舒服,恍然中,让她回到了很很的时候,仿佛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庄曦月满足了她对母亲这个词语所有的幻想…… “傻孩子,哭什么,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等你和阿颂结婚了,我就什么都不干了,就等着给你们带孩子……。” 孩子……孩子……,云涯心脏微颤,仿佛全身的毛孔都紧缩了起来,有一刹那间,她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窿里…… 她掉进了蜜罐里,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条,会不会,现在的甜蜜、都是以后的痛苦…… 杞人忧有什么用,塌还是照样塌,她只要过好当下的每一就好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云涯嘴角勾着一抹甜笑,猫儿一般在她怀里蹭了噌:“我还呢,庄姨休要打趣我了。” “我已经选好了黄道吉日,一个月后,给你和阿颂举办订婚仪式,至于结婚,看你们的意愿吧,只要不是太晚,让我等着抱孙子等的望眼欲穿,我就不管你们了。” 这时晏颂从门外走进来,看了两人一眼:“大白的,你们在干什么?” 庄曦月就笑道:“跟云涯妈等着抱孙子呢。” 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没什么,晏颂在,她脸颊不自觉就红了起来。 晏颂挑了挑眉,“那妈你就再等几年吧。” “臭子,你什么意思?”庄曦月瞪了他一眼。 “没什么意思,我跟云涯还有悄悄话,你觉得你这个大灯泡好意思吗?” 庄曦月:“……。”这臭子,怎么跟你妈话的,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 “行了行了,不在这儿招你们烦了,我走还不行吗?”狠狠剜了眼晏颂,抬步朝门外走去,走了两步想起来什么扭头对云涯道:“下午跟我去看看老爷子,别瞪了,我这就走了。”话落快步离开了房间,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人一走,云涯瞪了眼晏颂:“你怎么那么跟庄姨话,她可是你妈。” “也是你妈。”晏颂着扑过来,将云涯压到床上,先狠狠的吻了一通作罢,才道:“跟我妈什么呢,眼眶都红了,哭了?”着眉目阴沉起来,“我妈欺负你了?” 云涯拍了一下他的手,“你胡什么,庄姨怎么可能欺负我。” “那你怎么哭了?”晏颂手指掰着她的脸,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看。 “那也是你欺负的,你看看我的嘴,都肿了,你是不是属猪的啊。” 晏颂嘿嘿一笑,那笑容透着几分傻气,“你对了,我就是属猪的。” 云涯:“……。” “你还没,怎么哭了?”腮边还留着两道泪痕,晏颂最见不得她哭,用手指搓着,脸很快就红了。 “我高兴的还不行吗?你起开,我难受的很。”云涯推了他一下,哪成想身上的人坚硬的跟铁似得,纹丝不动。 “哪里难受,我给你揉揉?”晏颂着大掌从衣服下穿进去,轻轻摁揉着她的肚皮,“这里?还是这里?” 他的手掌很暖,像是带着一种魔力,揉过的地方奇迹般的就不痛了。 “还没过去吗?”晏颂眉头皱了起来:“这都十来了吧,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医生?”晏颂越想越不放心,他不了解可也有生活常识,这明显就不正常。 云涯脸颊红红的,埋到枕头里:“我没事……。” 她长期服用雌激素,初潮来的晚,而且子宫发育不完善,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云涯给他他也不懂,干脆缄口。 谁知晏颂还问上瘾了,抱着云涯就要走,云涯大惊:“你干什么?” “去医院。” “你放开我,我没事的,我是医生难道我还不了解自己的身体?”云涯叫道,晏颂根本就不停,大步往外走,云涯急了,狠狠推他:“我不用,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晏颂脚步顿了顿,垂眸深深看着她:“还没事?一个大男人流十来的血,也受不了啊。” 云涯气笑了,“你这个比喻……。” “神经病,这能相提并论吗?你把我放下,我好好跟你。” 晏颂抿了抿唇,转身把她抱到床上,跟着躺了下来,将人抱到怀里固定:“你吧,我都听着。” 云涯沉默了一下,想着该怎么,“我和渺渺是龙凤胎,理论上来,是两个精子分别和两个卵细胞结合,形成两个受精卵发育而来。” “异卵双生当两个胚胎的基因一个为y,一个为时,即为龙凤胎,然而事实上,同卵双胞胎也有可能出现龙凤胎,但是这种情形下男女通常会出现染色体或基因异常,这么多年来,医学文献中只报告过四例同卵异性双胞胎,而我和渺渺,则是第五例……。” 晏颂眉头紧蹙,他瞬间想明白了,“染色体……基因异常?” 云涯紧紧抱着他,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没错,我患有染色体畸变,也就是先性卵巢功能发育不全,直到前几,我才来了第一次月经,晏哥哥,我有病,我有可能这辈子都怀不了孩子,你会不会嫌弃我……。” 怪不得……怪不得每次提到孩子的时候,云涯的反应会那么奇怪,原来如此。 晏颂只觉得心疼,这么多年,她都承受了些什么?“我怎么会嫌弃你,反正我也不喜欢孩子,倒落了个清静,就我们两个,不是更好吗?” 谁知云涯哭的更凶了,“你一定是在骗我,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孩子呢?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你如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晏哥哥,我不会怪你的,我不想瞒着你。” 晏颂紧紧抱着她,“你胡什么?什么反悔不反悔的,你把我晏颂当成什么人了?” “晏哥哥,我曾以为我的出生就是一个诅咒,直到让我遇见你……。”她和渺渺带着诅咒降生,一个永远失去了开口话的机会,一个永远做不了一个正常的女人,她因此恨透了纪澜衣和云深。 她出生的时候,纪澜衣就知道了她的毛病,可她什么都没,什么也没做,就当作从未发生过,把她当成了一个物尽其用的工具,可怜前世,她到十五岁的时候才发现,然而那个时候已经过了最佳治疗年龄,她一辈子都毁了,也因此她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在纪澜衣眼里,她和渺渺,究竟算什么呢?怪不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永远高高在上中夹杂着深深的冷漠鄙夷。 有时候,连她都厌弃自己。 所幸、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不管她变成何种模样,始终把她捧在掌心里疼爱,她的晏哥哥,永远也不会嫌弃她。 “晏哥哥,其实还是有希望的,你知道我这么多年一直都那么努力,为了渺渺,也为了我,我想为你生孩子,做梦都想,这么多年的治疗,我们是有希望的……。”字字句句如泣血般深深扎进晏颂心底,他心爱的姑娘,原来心底有这么多的酸楚。 他只恨自己不能代她受过,脸颊深深的埋进她如云的秀发中:“涯涯,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不想你太累……。” “不……。”云涯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固执的道:“我一定会生的,你忘了我曾经给你过的我做的那个梦吗?那一定是真的……。” 晏颂叹了口气,那是她心底的一个执愿,上入地,生死祸福,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 “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涯睡了过去,晏颂看着她脸上还挂着的泪痕,心底酸楚不能言。 心底密密麻麻都是感动和怜惜,他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脑子里清晰的回放着她刚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这一刻,都变成了甜蜜的刀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口,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人生有太多的意外和无常,我只希望在那些意外来临的时候,能化为大树,为你遮风挡雨,永远的,做你一个人的大树…… 心翼翼的给她擦去脸上的眼泪,晏颂半靠在床头,搂着她的肩膀,脑子里思绪繁杂。 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晏颂怕惊到云涯,赶忙掐断电话,给云涯盖好被子,下床来走出房间。 其实昨晚云涯根本就没睡好,大概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些认床,睡的不踏实,早上又早早的醒了,所以这一觉睡着格外沉,她梦到了时候,那时候她大概两岁多,一般的孩子四五岁才开始记事,然而两岁时候的事情她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纪澜衣又带着渺渺从医院回来,结果并不理想,纪澜衣很生气,看到东西就砸,那时她走路很稳,话口齿也伶俐,看起来就像四五岁的孩子一般,她跑过去拉着纪澜衣的衣角:“妈妈,你怎么了?” 纪澜衣豁然扭头,那张脸面目可憎,狰狞着仿佛一头吃人的猛兽,她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为什么要生下你们?当初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该弄死你们,到现在一个个全都有毛病,我纪澜衣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们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折磨我?”她蹲下身,双手摇着她的肩膀,癫狂了般吼道,她吓傻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衣衣,你又拿孩子撒什么气,心吓着涯涯。”外公走过来将她从纪澜衣怀里抢走,不悦的瞪着纪澜衣。 “你的毛病是怎么回事?渺渺聋哑这已经很不幸了,难道涯涯身体也有毛病?” 纪澜衣眸光闪了闪,“能蹦能跳,能能笑,比七八岁的孩子都精,她能有什么毛病?”话落冷笑着转身离开。 “外公,妈妈不喜欢我……。”的孩子委屈的伏在外公的肩头,学走路的时候腿都磕青了也没哭,这一刻却哭了。 外公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妈妈还没有想明白,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的妈妈才是最爱你们的人,涯涯,答应外公,以后不论发生怎样的事情,都要原谅你的妈妈……,这个世上,在也没有人比她更爱你们……。” 她懵懂的点了点头。 云涯猛然直起身来,双眼涣散,好半才恢复正常。 外公你错了,在这个世上,纪澜衣最爱的人是她自己,我永远也不会原谅她。 云涯看了眼四周,晏哥哥呢?她心底忽然一紧,光着脚跳下床,拔腿就往外跑:“晏哥哥。” 刚打开门,冷风灌进来,她猛然打了个哆嗦,下一刻,晏颂端着一碗姜茶走进来,看到云涯赤脚,脸色蓦然就青了,扔了碗抱着云涯就进了房间。 “真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外边寒地冻的,你脚不想要了?”晏颂语气阴沉,气的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啪啪啪”特别响。 云涯脸颊微红,躲在他怀里:“我醒来找不到你,我心里就害怕,一时着急就……。” “再着急也不能光脚往外跑,寒气入体,你是想担心死我?” 云涯看着掉在地上摔碎了的碗,“里边是什么东西?都洒了。” “我给你煮的姜汤,活血祛寒,锅里还有,等会儿再盛一碗来。” “是你亲自煮的吗?” 晏颂垂眸瞥了她一眼:“除了你,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劳驾得了我下厨?” 云涯笑嘻嘻的缩在他怀里:“我的荣幸,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面。” 晏颂笑着将她放到床上:“好好,我去做。” “上边要卧一个荷包蛋,八分熟的……。” “好。” 无论云涯什么要求,他一概应之。 拿被子盖着云涯的腿,手从被子下伸进去,云涯的脚冰凉,晏颂就用自己的手给她暖脚,云涯才发现,晏颂穿的很薄,衬衣外罩了一件羊毛衫,外边是一件毛呢风衣,看着就很冷,然而他的手却滚烫,没一会儿,云涯的脚就热呼呼的。 晏颂从兜里翻出来一个热水袋,从被子里塞进去:“你的脚经常冰凉,备着一个热水袋,等水凉了我给你换热水。”着摸了摸云涯的头发,笑道:“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面。” 云涯嫌弃的道:“刚摸了脚就摸我的头,脏不脏啊。” “这是你的脚你也嫌弃。” 云涯忽然笑道:“晏哥哥,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连我的脚都摸了?” 晏颂眸光一沉,压了上来:“遇上你,我的洁癖不治而愈。” 云涯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然而晏颂这次只是轻轻啄了啄她的唇,便退开一步:“你好好休息。”话落走到门口蹲在地上去捡碎瓷渣。 “让阿芸来收拾就好了。”云涯看着连蹲下来都那么帅的男人,双眼冒星星。 “不用,我来就好。”晏颂捡着碎瓷渣起身离开了。 云涯百无聊赖的靠在床头,看到窗外漫红霞,忽然坐直了身子,从床头柜拿过来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完了完了,庄姨让她下午陪她去看老爷子,她竟然睡过头了,现在都五点多了,她该怎么给庄姨交代。 喊阿芸进来,云涯问道:“庄姨下午过来了吗?” “过来了,当时是晏少爷给三夫人姐在睡觉,三夫人交代让姐您好好睡,别打搅您,然后就走了。”阿芸老老实实的回道。 云涯拍了拍脑袋:“你怎么不叫醒我。” 阿芸笑道:“姐不用懊恼,三夫人是真的很疼姐,她不会因此就误会姐的。” 云涯摆了摆手:“算了。” 她一直以来太过心翼翼,可是今跟庄姨一番谈心,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和庄姨相处,贵在真诚自然,她把自己当女儿,她就把她当母亲,母女之间,存在什么误会? “姐,您是不知道晏颂少爷对您有多好,竟然亲自下厨熬姜汤,把厨房的佣人都吓坏了,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京都都知道晏颂少爷有多宝贝自己的未婚妻了。”一个衣来伸手的大少爷竟然亲自下厨,只是为了熬一碗姜汤,这样的男人现在的世道真是难找了。 云涯笑了笑,躺了回去。 本来以为大少爷下厨熬一碗姜汤就够惊世骇俗了,没想到他竟然去而复返,把所有的佣人都赶出去了。 现在所有的佣人都聚集在门口,往里抻着脑袋,看着那个男人忙活,眼底止不住震惊。 男人先是脱去外套,搭在椅背里,然后卷起衣袖,开始洗菜,男人个子很高,穿着羊毛衫,黑色的长裤,越加显得清俊而修长,弯腰洗菜的时候,神情格外认真,那侧颜俊美而迷人,一众佣人看的眼都不带眨的,有年轻的女孩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完美的身材比例,那蛮腰,那大长腿,肯定有八块腹肌……。” “想着吧,人家可是名草有主了,也就纪姐能知道到底是几块腹肌……。” “话纪姐真是太幸福了,晏颂少爷竟然亲自下厨,哎,都认真的男人最帅,我啊,是做饭的男人最帅,你看那择菜的手势,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哪,请赐我一个这样的男人吧。” “想得美,这样的男人可遇而不可求。” 一群佣人在厨房门口叽叽喳喳讨论起来,看着晏颂熟练的切菜,菜刀切在案板上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真是太美妙了。 有个长的有几分姿色的女佣眸光闪了闪,撩了撩鬓发,扭着腰走了进去。 旁边有两个女佣就不屑的道:“赶着献殷勤,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晏颂少爷理她才怪。” “就是就是,连纪姐万分之一都比不上,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李笑笑听到了就当没听到,离得近看,男人的面容清晰的倒影在眼底,冷酷中不乏柔情,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极快,尽力压制着,用自以为温柔的声音问道:“颂少爷,有没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晏颂切了葱花,想到云涯喜欢吃荷包蛋,往四周看了看,在旁边的格子里看到了鸡蛋,刚准备伸手,已经有一只手比他更快的伸了进去。 “少爷,给您。” 晏颂冷冷扫了她一眼,“出去。” 李笑笑委屈的咬了咬唇:“我只是想帮一点忙。” 晏颂没搭理她,手伸进格子里拿了一个鸡蛋,“用不着,出去。” 面前的男人越冷酷,她的心就跳的越激烈,忍不住朝他靠过去,委屈的眨着眼睛:“人家只是想力所能及的帮颂少爷一点忙,难道颂少爷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人越贴越近,晏颂厌恶的蹙眉,敏捷的往旁边一躲,女人扑了个空,一下子就撞在了大理石橱柜上,疼的脑袋都发懵。 晏颂冷冷看着,眼底一丝情绪皆无:“滚。” 语气阴沉冷煞,女人心脏猛然颤了颤,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的看来,她姿色颇不错,晏国柏好几次都对她表露出兴趣,她就不信打动不了这个男人的心。 这个世上的男人,有哪个不为美色所惑?纪姐美则美矣,可那身板一看就没发育好,哪儿比得上她柔情似水? 晏颂直接提着菜刀甩了出去,女人眼中倒映着寒芒锋刃,眼底的惊恐一层层弥漫上来,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叮”一声铮响,菜刀钉进了她身后的墙壁,一丝鬓发削落,慢悠悠飘在地上。 女人浑身血色尽失,在男人一声酷戾的滚中,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丢人现眼……。” “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点美色就以为自己是西施妲己了,是个男人就看上,贱的没脸没皮了……。” 在一群人的嘲讽声中,李笑笑落荒而逃。 晏颂把刀拔出来,摆弄了两下,简直不要太帅气,尤其是刚才吓李笑笑那一下,看到的女人全都在心底尖叫了起来。 热锅倒油,先翻炒番茄,等番茄成酱之后,再加水滚,这样汤出来口感酸爽。 李笑笑捂着脸跑到没人的地方,狠狠咬牙:“可恶,不解风情。” 可是心底又实在不甘,晏颂少爷那么帅,实在是心痒难耐。 “被晏颂少爷教训了?”一道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李笑笑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就见翠嫂笑眯眯的看着她。 “原来是翠嫂啊,你吓了我一跳。” “不过你也是的,晏颂少爷又不是四房那父子俩,抛个媚眼就心猿意马了,二房的男人向来长情,像故去的二老爷,现在的三爷,哪个不是情种?你找死了往上湊。”翠嫂觉得这女人就是找死,以前晏家不少女佣想爬晏南陌的床,结果怎么样?呵…… 可还是有些女人脑子拎不清作死的往上凑。 比如这个李笑笑,心比高,就看你命有没有纸薄。 “那又怎么了?我又不指望嫁给他,逢场作戏也不行?”李笑笑撇嘴道。 “呸,这话可不能乱,被三夫人听见,你可吃不了兜着走。”翠嫂着看了眼四周,见李笑笑满脸不忿,眸光微闪,凑近她道:“那纪姐是三夫人亲自选出来的,跟她年轻时一模一样,别看长的娇柔婉约的,那厉害劲儿可是连大奶奶都甘拜下风,你悠着点儿,要是被纪姐发现你的心思,她奈何不了那些有家世的名媛,难道还奈何不了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佣吗?” 李笑笑咬了咬唇:“我才不怕她呢。” “你傻啊,纪姐可是三夫人亲自宣布的颂少爷的未婚妻,跟她作对没好果子吃,你也看到了,颂少爷对她如珠如宝的呵护,还自己亲自下厨,你再看看你自己,还是有点自知自明吧,除非纪姐死了,否则你就死了这条心,安安心心当你的女佣吧,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你自己好自为之。”话落摇头走了。 李笑笑越想越不甘,对啊,要是纪云涯死了,她不就有机会了? 但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掐了回去,她不敢……万一查出来她要坐牢的。 这个想法就像一颗种子,埋在她的心田,生根发芽,时时刻刻萦绕着她的思绪,她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疯狂,但是有些想法就在一念之间。 一念成魔。 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她转身回了厨房。 一棵隐蔽的树后,巧银眯了眯眼,看着李笑笑走远的背影,转身离开。 “大奶奶,你李笑笑会按咱们的想法做吗?”翠嫂暗叹大奶奶有先见之明。 陆玉珂闻言勾了勾唇:“你太不了解女人了,等着吧,到时候安排好,我要见血封喉的毒药,到时候把尾巴处理好,别被庄曦月揪出了把柄。” 翠嫂心头微惊,跟着大奶奶这么多年,早就知道她有多狠,这一刻并没有多意外,只是可怜了那个姑娘,花一般的年纪…… 不动声色的垂下脑袋:“是。” 陆玉珂闲闲的抿了口茶,眼底一片幽冷:“我本不想这么快动手的,但是她们竟然朝明珠下手了,明珠的脸毁了,就用那个女人的命来偿还吧。” —— “看来陆玉珂要出手了。”孟淑景冷笑了一声。 “那大夫人我们要不要告诉三夫人?到时候也好卖三夫人一个人情……。” 巧银话未完就见孟淑景瞪了过来:“最好把这个消息烂到你肚子里。” 巧银心脏微颤,猛然垂下脑袋,电光火石间她似乎想明白了点什么,“我知道了。” 孟淑景勾了勾唇:“行了,你出去吧。” 巧银转身走了出去。 孟淑景看着窗外如火如荼的夕阳,冷笑着勾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的好婆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妈,我们回来了。”晏星背着书包从门外蹦蹦跳跳的走进来,晏华和孟君辞随后走了进来。 “妈。” “姑姑。” 孟淑景笑道:“阿辞,你也来了啊。” 孟君辞腼腆的笑道:“星儿非要拉我来,我也没招了……我妈知道了又要骂我,姑姑,你帮我跟我妈解释吧。” 孟淑景无奈的看着晏星:“你啊,你阿辞姐姐不回家,你舅妈会担心的。” “我不管嘛,反正就要阿辞姐姐陪我玩儿,阿辞姐姐我们走,我给你看我的新礼物,是大嫂送我的哦……。” 孟君辞眸光闪了闪:“大嫂……?” 晏星笑嘻嘻道:“对啊,就是纪云涯啦,以前我以为她要跟你抢二哥,就不喜欢她,但是现在她是大哥的未婚妻了,不会跟你抢二哥了,我觉得她还蛮不错的。” 孟君辞手掌微握,心底有些气恼,才两而已,纪云涯就把晏星给笼络了,真是好手段。 “咦?阿辞姐姐,你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晏星奇怪的看着她。 孟君辞笑了笑,“星儿,你有了你的大嫂,会不会就不和我玩儿了?” 晏星言笑晏晏:“怎么会呢?在我心里,还是阿辞姐姐最好了,谁都不能和你比。” 晏华远远跟着,眉峰微蹙,从大哥回来后,阿辞就变了很多。 但愿是她想多了。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32 眼睛好了 心却丢了 不出多大一会儿,晏颂亲自下厨给未婚妻做饭的消息就长了翅膀飞出去,整个晏家都知道了。 感叹纪云涯命好,摊上个这么好的未婚夫。 冬冷,尤其是现在,几乎到了零下,哈一口气出去都能结雾,滴水成冰。 怕面凉了,晏颂用保温桶装着,用大衣裹在怀里离开了厨房。 晏颂前脚刚走,后脚佣人们就一窝蜂的钻了进来,锅里还剩两口面汤,几个年轻的女帮佣对视一眼,如恶狼般扑了过去。 简直跟狗抢食似得,“好吃好吃,没想到晏颂少爷手艺这么好,比张大厨做的都好吃。” 张大厨是厨房掌勺的大厨,手艺非常好。 长的那么帅,怎么连做饭都那么好吃,还让不让人活了…… 晏颂走在抄手游廊上,迎面三个少女走了过来,晏星看到晏颂,下意识一颤,想起来膝盖就疼。 孟君辞看了一眼,眉眼微垂。 “大哥。”晏华笑吟吟的走过去,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保温桶上:“云涯还没吃晚饭吗?” 晏颂没和这些姑娘闲聊的心思,淡淡的“嗯”了一声,面色冷酷,越过三人就要离开。 游廊边上是屋顶上落下的积雪化了形成了薄冰,孟君辞不心踩了上去,脚下打滑,一下子就往旁边摔去,晏星惊呼一声就要去拉她,却被孟君辞不动声色的避开,眼看就要往晏颂身上跌去。 晏颂眉眼一沉,敏捷后退,眼睁睁看着孟君辞以狗啃屎的姿势摔在地上,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晏星赶忙蹲下去扶她:“阿辞姐姐,你没事吧,我刚才扶你你怎么把我推开了啊……。” 晏星没心眼,大大咧咧的了出来,孟君辞磕的全身都疼,尤其是膝盖那里,闻言恨不得拿针把晏星的嘴给缝上,也不敢去看晏颂的脸色,心底忐忑着。 晏华蹙了蹙眉,走出来解围:“大哥,云涯还好吗?我这两功课多,没时间去看她,等会儿我能过去看看她吗?” 晏颂瞥了她一眼:“今儿不行。”话落没再看三人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那修长的背影如松竹般挺拔,眨眼就消失在游廊尽头。 孟君辞眼睁睁看着那道背影消失,闭了闭眼,痛感犹在。 晏星扶着她起来:“你怎么这么不心,不过大哥也太没爱心了吧,扶你就顺手的,他竟然就眼睁睁看着你摔倒。” 孟君辞心底吼,晏颂在的时候你怎么不? 晏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孟君辞,道:“我看大哥怀里抱着保温桶,要是扶了阿辞,保温桶怎么办?那肯定是给云涯的晚饭,来大哥虽然冷酷,可这个世上他的温柔只给了一个人,我们无福消受罢了。” 那个人是谁,还用吗? 孟君辞握了握拳,站起来,走一步膝盖都疼,心底有些酸涩,他的温柔,只给了一个人? “二哥也回来了,待会儿我找机会把二哥骗过来,让你跟二哥会儿话,阿辞姐姐你以后要是成了我二嫂,要好好感谢我呢。”晏星洋洋自得的道。 孟君辞笑容透着几分苦涩:“他也忙,还是算了吧,你不是要带我去看你的礼物吗?” “对哦,我们快走。”晏星立刻把刚才的想法抛诸脑后,拉着孟君辞跑了。 晏华摇头叹了口气,星儿什么时候才能长长心眼儿。 晏颂提着保温桶进去,云涯正歪在床头看书,见他进来,扇着鼻子笑道:“好香啊。” 晏颂将汤面倒在碗里,霎时香气飘溢整个房间,云涯饥肠辘辘的道:“饿的受不了了。” 晏颂挑着筷子,亲自递到云涯嘴边,云涯接过筷子:“我自己吃。”他喂自己不够麻烦的。 晏颂把碗递给她:“烫,你慢着点儿。” 云涯吸了一口,眉眼都舒服的眯了起来,笑吟吟的看着晏颂:“还是熟悉的味道。” 晏颂笑着摇头看了她一眼,倒了杯开水,用两个杯子来回倒想快点冷却,等温度降了点儿亲自试了试,然后递到云涯嘴边。 一碗面云涯吃的干干净净,连口汤都不剩,什么山珍海味,鲍鱼海鲜,她统统都不喜欢,她只喜欢晏哥哥做的一碗面,简简单单,但却是满满的幸福。 云涯下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散步消食,晏颂收拾了碗筷,阿芸走进来拿了出去。 “晏哥哥,我等会儿想去看看太爷爷,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晏颂欣然应允。 “去之前先去看看庄姨。” 晏颂什么也没,找了羽绒服给她穿上,云涯裹得跟只企鹅似的,她上辈子这辈子加一起都没穿这么厚过。 北方太难熬了,也许她是南方人,不习惯这样的气。 才两,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疲累,忍不住靠在他怀里,“晏哥哥,我喜欢南方的温暖如春,这里太冷了,真想找个壳缩进去再也不出来。” 晏颂握着她的手,这么快又凉了,慢慢搓着:“等过了年,我陪你回江州。” “可是你不是还有工作吗?陪我回去没关系吗?”京都她是真不想呆啊,人多事儿也多,更关键的是气又冷又燥,哪儿有江州舒服。 晏颂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会申请调回江州。” “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不会。”他笑着,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我过,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 云涯喟叹一声,窝在他怀里,掰着指头算道:“离过年还有半个多月,最起码也得等过了十五再走,这就有十五了,不过想归想,我答应过庄姨要陪她多住几,就这么走了多不好,更重要的一点,嘿嘿……。” 云涯笑道:“庄姨一个月后要给我们办订婚仪式,到时候昭告下,你就是我的了,我当然不能走。” 晏颂笑着瞥了她一眼,抱着她出了门。 云涯挣扎了一下,“我自己走。”晏颂就改牵着她的手,两人先去庄曦月的房间,庄曦月正拿了云涯写的字给晏南陌看,晏南陌品评颇高,大致意思跟庄曦月一样,不过他想的要更深一点,字里行间充满杀气,看来这孩子心底的恨很深。 “哪我带她回去看看我爸,爸就喜欢有才情的孩子,云涯这么优秀,他肯定会喜欢的。”庄曦月心的把字卷起来,准备回头找人给裱起来。 “也是,两个孩子要订婚了,是该带她回去看看爸妈,几个孩子里爸妈最疼爱阿颂,阿颂娶媳妇,要先让爸妈过过眼。” 庄曦月翻着日历找来找去,挑选黄道吉日,“就元月十八这了,易嫁娶,是个良辰吉日,我这就安排下去,给订婚做准备,到时候大办一场,热热闹闹的。” 晏南陌沉吟了一下:“订婚而已,还是低调从事吧,等以后结婚了再大办也不迟。” 庄曦月看了他一眼,点头;“行,到时候给亲戚朋友发个请帖,其他无关人员就算了。” 烈火烹油、繁花着锦,这个时候的晏家,确实该低调一些。 但是庄曦月心底不想委屈了云涯,但是也没办法,等以后结婚了再弥补回来。 “有件事儿我要跟你,舒成那老头子还跟我拿乔起来了,非逼着让阿颂娶他那个外孙女,我一口给回绝了,话也死了,实在是气不过,真是老糊涂了。”庄曦月想着就生气,什么玩意儿啊。 晏南陌笑道:“舒老这些年确实太一帆风顺了,回头我找他,要是还执迷不悟,多的是人想顶替他的位子。” 庄曦月担忧的看着他:“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晏南陌挑了挑眉,桃花眼潋滟灼灼,灯光下动人心魄:“你在担心我?” 庄曦月瞪了他一眼:“废话,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晏南陌笑着一把搂住她的腰,将人带到怀里:“放心,到我这个位子,已经轻易没人能撼动的了。” “也正因如此,我才更害怕啊。”庄曦月叹了口气。 晏南陌轻轻咬着她的脖子:“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们母子平安。” 庄曦月推了他一下:“好了,别老不正经了?” 晏南陌扣进了她的腰:“我老了吗?你要不要试试?嗯?” “还不老,你看你鬓边都有白头发了。” 两人正在腻歪着,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庄曦月惊了一下,猛然推开晏南陌,整了整衣服,咳嗽了一声:“谁啊?” “庄姨,是我。” 是云涯啊,庄曦月瞪了眼晏南陌,起身走过去开门,云涯和晏颂手拉手站在门口,看到庄曦月出来,笑道:“庄姨,我下午睡着了,对不起。” 庄曦月笑着将她拉进来:“什么对不起,我总不能把你从床上拽下来吧。” 云涯看到晏南陌,礼貌的笑道:“晏叔叔。” 晏南陌笑着点点头:“云涯来了啊,跟你庄姨聊着,我跟阿颂点事。” 话落转身去了里间,屋子是三间的,右边是卧室,左边是书房,中间是会客的客厅,装修的要更古朴雅致。 晏颂看了眼云涯,抬步跟在晏南陌身后离开。 庄曦月拉着云涯坐下来:“吃晚饭了吗?” 云涯笑道:“吃了,是晏哥哥亲手做的面。” “这臭子,做饭有一手,不过我们可从来没吃过他做的饭,也就你有这个福气,我这个亲妈都没份。”庄曦月酸酸的道。 “阿颂比他爸可强多了,你晏叔叔结婚到现在可是从来没进过厨房。” “晏哥哥做饭的手艺怎么会那么好?”云涯好奇的问道。 庄曦月就笑道:“这也亏我有先见之明,阿颂初中毕业放暑假的时候,我给他报了个训练营,野外生存,这子跟着历练了一个暑假,结实了不少,厨艺也大有长进。” “原来是这样啊。” 庄曦月拉着她的手笑道:“我刚才挑选了日子,日子就定在元月十八,还有二十多,到时候礼服什么的都要准备,你有想邀请的人给我,我派人把帖子送出去。” 云涯摇摇头:“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就按庄姨的意思办吧。” 庄曦月心疼的看着她:“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书房,晏南陌看了眼外边,眸底透着一股温暖:“看到了没,你妈有多喜欢这个媳妇,你以后要敢对她不好,我跟你妈都饶不了你。” 晏颂偷偷翻了个白眼:“了等于白,你会对我妈不好吗?” 晏南陌笑了,这个儿子像他。 “昨你妈带着云涯去找舒老了。”晏南陌转移话题。 晏颂闲闲的坐在椅子里,眸色慵懒:“我知道。” 晏南陌挑了挑眉:“你怎么看?” “他是不会死心的,化被动为主动,难道还等着敌人打上门来?”晏颂冷笑道。 “舒老是萧参谋的人,想要动他,恐怕有点难。”晏南陌也是存心想考考自己这个儿子。 晏颂不屑的撇了撇嘴:“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一条不听话的狗,有什么理由留着?” 晏南陌惊讶的看着他:“这么多年了,两人之间的信任哪里能那么轻易攻破?” “没有缝隙就创造缝隙,舒老头不是最喜欢给他外孙女找老公?那我们就满足他的愿望,萧参谋有个独子,可正值婚龄。” “你这招够毒。” “无毒不丈夫,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晏颂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来:“不了,我得陪着云涯去看太爷爷。” 走了两步,道:“这件事交给我办,你物色合适的人选接替舒老头,早看他不顺眼了,赶紧滚蛋。” “你接下来要去那儿,有想好吗?” 晏颂摆了摆手:“以后再。” 两人从庄曦月的房间出来,云涯眉眼都愉悦的眯了起来,晏颂瞥了她一眼,笑道:“妈给你了什么事?看把你高兴的。” “妈把订婚的日子都拟好了,下个月十八号。”她忽然捂住嘴,娇羞的垂下脑袋。 头顶响起一阵闷笑声,云涯抬眸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晏颂勾着她的腰,把人带到怀里:“我笑你这声妈叫的可真顺溜。” 云涯推搡着他胸口,看了眼四周:“人来人往的,你注意影响。” “我抱我自己未婚妻,谁敢一句话?” 云涯拿他没法,刚走了两步,就见孟君辞拉着晏星迎面走了过来,晏星看到晏颂有些害怕,朝云涯打招呼:“大嫂,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云涯目光掠过孟君辞,笑吟吟道:“去看看太爷爷,这么晚了,你们在外边晃荡什么?” “阿辞姐姐屋子里闷,我就陪她出来散散步,你们要去看太爷爷啊,我也要去。” 云涯就笑道:“那好,我们一起过去吧。” 半路又遇上晏舸,这子看到云涯立刻两眼跟开了光似得:“云涯姐姐,你跟我哥干嘛去?” 到了近前,晏颂眼神犀冷,晏舸只能止了步。 晏星朝孟君辞挤眉弄眼:“二哥……。” 孟君辞机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去看太爷爷。” “正好闲着无事,我跟你们一起去。” 本来是云涯和晏颂两人,没一会儿两人身后就跟了三条尾巴,晏颂脸色冷得很,没人敢靠近他,晏星就拉着晏舸“二哥你这几去哪儿了,每次放学回来都找不到你人。” 晏舸自动拉开跟晏星的距离:“学校乐队训练。” 晏星就叉腰吼道:“你骗人,我去你们学校找你几次了,你根本就不在学校。” 晏舸呵呵冷笑:“谁的训练就要在学校,你找我干什么?别逢人就你是我妹妹,我可没你这么蠢笨的妹妹。” 晏星气的脸白,看了眼静默的孟君辞,咬牙忍了,“阿辞姐姐,你不是喜欢猫王吗?他也是二哥的偶像呢,你可以跟二哥讨论讨论。”着撞了撞孟君辞,把她往晏舸身边挤。 孟君辞冷不丁擦了晏舸一下,晏舸十分嫌弃的拍了拍衣服,孟君辞脸色有些难看,她比瘟疫还可怕呢?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不喜欢她? “什么猫王,我偶像早就换了。”话落看了眼走在前边的晏颂和纪云涯,快步跟两人拉开距离。 “哎二哥你跑什么跑。”晏星要拉晏舸,被孟君辞一把拉住了:“算了,你没看他的心都在纪云涯身上吗?” 晏星愣了愣,一抬眸就看到晏舸凑在纪云涯身边叽叽喳喳的话,一点都没有在她们面前的嫌弃,张口闭口云涯姐姐的叫着。 “二哥只是把她当姐姐吧……。”晏星咂了咂舌,又觉得这个想法并不能服自己,“你肯定是想多了,她跟大哥马上就要订婚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对纪云涯刚升起来的一点好感马上就要降下去了。 “庄姨定在下个月十八订婚。”云涯柔柔笑道。 晏舸兴奋的道:“那就提前恭喜你跟大哥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姐,这样显得亲近嘛,叫大嫂总觉得会把你叫老了。” 云涯弯唇笑道:“随你的便。” 晏颂冷眸扫了他一眼:“叫大嫂。” 晏舸跳脚:“你凭什么管我,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臭子,翅膀硬了。”晏颂眯了眯眼,语气冷沉。 晏星笑道:“果然是我想多了,二哥就是把她当姐姐嘛,阿辞姐姐你担心什么,二哥玩心重,就还是一孩子,等以后他长大了,自然就体会到你的好了。” 孟君辞轻轻摇头,“你不懂……。” “什么我不懂?阿辞姐姐你在什么?” 几人这话,就到了荣居园,刚掀帘子进去,就见屋子里坐着一个男人,长的很是俊美,周身却透着一股邪气的风流,陪着老爷子话,也不知道了什么,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 云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但她迅速在心底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长相年龄气质,在晏家符合的,只有晏南归。 听到脚步声,晏南归扭头望了过来,“阿颂,来了啊。” 目光在他身侧的少女身上掠过,眉梢微挑,潋滟如春:“这位就是阿颂的未婚妻吧,长的真好看,跟画上的仙女似得。” 云涯眉头微蹙,觉得这人话透着一股轻浮,确实不亏他风流的本色。 晏颂冷眸微凝,不懂声色的将云涯拉到身后,淡淡道:“七叔。” 晏星和孟君辞乖乖的叫七叔,早知道七叔在这里她就不来了。 晏舸翻了个白眼,“七叔,这么晚了,不去灯红酒绿,来这儿装什么孝子?”语气一点都不客气。 晏南归也不生气,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那你们又为什么来?” “我们可是祖国未来的花朵,根正苗红,哪跟你似得,呵呵……。”晏舸蹲到老爷子面前,笑嘻嘻道:“太爷爷,我跟哥还有云涯姐姐来看你了。” 老爷子拉着他的手,眸光眯缝着:“是舸儿吧。” 晏舸笑的非常开心:“太爷爷还记得我啊。” 晏颂拉着云涯走过来,老爷子一看到云涯,立刻松了晏舸的手,拉住云涯的手:“丫头,你好几没来看我老头子了。”语气竟然有些委屈。 云涯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以后我每都来陪太爷爷,只要太爷爷不嫌我烦就好。” 晏南归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托腮看着云涯,眸光一片幽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涯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如芒在背,心底非常不舒服。 就是这个男人跟四婶偷情啊,长的确实不错,但是行径确实不敢恭维。 晏星恨不得扭头就走,但来都来了,不几句话过不去。 孟君辞偷偷看了眼晏南归,见他盯着纪云涯的背在发呆,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 陪老爷子了会儿话,老爷子乏了,晏福笑着走过来:“老爷子困了,少爷姐们都回去吧。” 晏福推着轮椅回了里间,晏颂拉着云涯抬步就走。 晏舸和晏星孟君辞赶紧跟上。 晏南归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阿颂,跑那么快做什么,生怕我吃了你媳妇啊。” 晏颂脚步一顿,淡淡道:“云涯困了,我送她回去休息,七叔见谅。” 三两句话的功夫晏南归就追上了云涯,笑道“我听你是美国名校毕业的?” 云涯不动声色的笑道:“是。” “看来是个才呢。”晏南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瞥了眼晏颂:“阿颂,好福气呢。” 晏颂心底冷笑了一声,拉着云涯快步离开了。 晏南归步子顿了顿,看着两人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黑暗里,勾唇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晏星声道:“七叔不会看上纪云涯了吧,我看他那眼神,很有可能。” 纪云涯长的那么漂亮,谁不知道七叔最喜欢美女,看到纪云涯那样的,不起心思才怪。 孟君辞低声道:“别乱,免得坏了纪姐的名声。” “我也就是,你看大哥那眼神,恨不得活剥了七叔,哈哈以后就热闹了。” 孟君辞眸光微闪,跟着晏星回了房间。 晏华早早卷了铺盖去了客房睡,星儿以前喜欢黏着孟君辞,一年中孟君辞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宿在晏家的,孟君辞就跟星儿睡,她不喜欢和别人挤一张床,星儿就罢了,再加个孟君辞她极为不喜,所以她一般都会给她们腾位子。 临睡前,晏星还在她耳边念叨着纪云涯要介绍她跟麦铮认识,激动着就睡过去了。 孟君辞却了无睡意,望着帐顶发呆。 翻来覆去,想到晏颂、纪云涯,然后又是晏南归那张脸,脑子里思绪纷杂。 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她该怎么办? 今晚月光很亮,照的大地一片霜白,晏华睡不着,披着衣服起床,在门外转了一圈。 这个时候的晏家显得十分幽静。 不知不觉,她走到一间偏僻的房门前,窗前长着一簇冬青树,枝繁叶茂,欣欣向荣,并不畏严寒。 她走近两步,静静的站在窗前,窗户关着,一股浓郁的药气扑鼻而来,借着银白的月光,她看到屋内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 四下寂静无声,只余不知名的夜虫的啾啾声,她几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谁?”一道清雅虚弱的声音突兀响起,晏华心一跳,几乎是落荒而逃。 转身跑远的那刻,她没有听到随后传来的声音,惊喜中夹杂着深深的期待。 “是华儿吗?” —— 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州,裴家别墅却是灯火通明。 裴轻寒披着外套从楼上走下来,长身玉立,面色有些许苍白,却无损那温润如玉的容颜。 傅白快步走过去:“这伙人身份暂时还没查明,夜闯裴家,简直是活腻歪了。”着拿出一包东西:“竟然还想点迷香,幸亏月生警惕,否则咱们还真着了道。” 裴轻寒静静看了一眼:“不用查了,无外乎是京都来的。” “这也欺人太甚,看来是想迷晕您带走。” 裴轻寒走到客厅中央,地上跪着两个黑衣人,双手反剪在身后,月生拿着手枪瞄准两人的脑袋:“给我跪老实了,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们。” 两人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裴轻寒走到两人面前,淡淡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两人抬眸,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不像是名震黑道的魁首,反而像是教书育人的先生,气质一点都不符,两人对视一眼,选择沉默。 “不是裴家,就是别人,这些年想杀我的人不少,但凭你们,还没这个本事。”男人语气轻淡,却有种君临下的霸气,令人下意识心脏发颤。 裴轻寒走到沙发上坐下,淡淡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会回去,却并不是怕了你们,有些事情,是该做个了解了。”语气轻叹。 月生眼睛瞪得如铜铃:“寒哥,咱不能放虎归山。” 裴轻寒淡淡道:“将人放了。” 月生咬牙,将子弹上膛。 傅白瞪了他一眼:“蛮牛,没听寒哥的,快把人放了。” 月生无奈,只好把人放了,一人上去一脚:“赶紧滚,再让老子碰见一次剥了你们的皮。” 两人没想到能全身而退,朝裴轻寒拱了拱手,“话我会如实带到,告辞。” 话落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月生大步走到裴轻寒身边:“寒哥,怎么能把人放跑了。” “派人跟上,看看是谁的人?” “是。”傅白吩咐下去,看月生还在执著这件事,扯了他一下:“你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吗?这些人不是来杀寒哥的。” “那是干什么的?”月生没傅白脑子转的快。 裴轻寒忽然起身:“你们都饿了吧。” 月生和傅白都楞了一下,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看了眼钟表,凌晨一点,这都大半夜了……起来,还真有点饿了。 “我去做宵夜,你们喜欢吃什么?”裴轻寒着笑了笑:“白喜欢意大利面,月生喜欢炸酱面,我现在就去做。”话落脱下外套随意的搭在沙发上,挽起袖子走进了厨房。 月生和傅白面面相觑,寒哥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阿凌赶紧跑过来,“先生想吃什么吩咐我就成了,这油烟之地先生怎么能进来?” 裴轻寒淡淡的笑了笑:“没事,我来吧。” 阿凌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没听过先生会做饭啊…… 裴轻寒从冰箱里拿出食材,一一摆好,先将肉切成碎末,用来做炸酱面,他刀工看起来很好,肉切的均匀统一,一看就是会做饭的。 阿凌来到裴家也有四五年了,第一次知道,先生原来也是会做饭的…… 半时后,月生和傅白面前一碗炸酱面一碗意大利面,两人受宠若惊,就见裴轻寒转身又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裴轻寒端着一碗汤面走出来,上边卧着一个荷包蛋,洒了葱花,香气四溢。 而月生和傅白的碗已经见了底,舔的一根面条都不剩。 裴轻寒轻轻问道:“好吃吗?” 傅白和月生齐齐点头,异口同声的回道:“好吃。” 裴轻寒笑了起来,那笑容纯粹的不掺染丝毫杂质,一种最由衷的欢喜。 傅白却看的有些酸涩,他知道为什么,不久前,京都传来了消息,有关于那个女人的,她和晏颂订婚了,晏颂给她做了一碗面,整个晏家甚至整个京都都知道晏少爷有多疼爱他的未婚妻…… 当时,寒哥听着只是笑了笑,然后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很久。 他不喜欢寒哥这样,明明喜欢,为什么要放手?然后一个人落寞忧伤,孤寂徘徊? 裴轻寒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面,笑了笑,声音轻若无声,像是给自己听:“其实,我的厨艺也是很好的。” 月生没傅白想的那么多,像傻子一样笑道:“我从可是吃寒哥你的饭长大的,时候像什么老鼠肉鸟肉寒哥都会做出不一般的味道,后来都把我的胃口养刁了,那时候是没有条件,为了填饱肚子没办法,不过现在倒是有些想念那种味道了……。” 傅白听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知道月生和寒哥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没想到时候过的那么惨,孤儿院都不管吃的吗? 傅白不知道,两人在孤儿院经常受排挤,孤儿院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有黑暗也有**,饿肚子是常有的事,要不是月生经常去弄些老鼠什么的吃,他们早就饿死了,哪儿还有今的荣华富贵。 裴轻寒慢慢吃了起来,他吃相很优雅,即使是面条,也能吃出一种法国大餐式的优雅绅士。 “京都那边安排好,明我们就动身。”裴轻寒淡淡的了一句。 傅白应是,拉着月生走了。 离开客厅前,他扭头看了一眼,昏黄的灯光下,男子静静坐在那里,面如冠玉,身姿昕长清瘦,如松竹朝露般清俊温雅,然而男人却满身孤冷落寞。 他的眼睛好了,却丢了心。 傅白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吃完面,裴轻寒搁下筷子,阿凌走过来收拾了碗筷:“先生上楼休息吧,我来收拾。” “嗯。”裴轻寒抬步朝楼上走去。 看着那孤寂的身影,阿凌摇头叹息,自从纪姐离开后,先生就跟失了魂似得,纪姐为什么不和先生在一起呢?先生那么好,那么温柔…… 阿凌有些想哭,为先生心疼。 裴轻寒回到房间,反手关上门,快步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呕吐,刚才吃的面条全都吐了出来。 他的胃不好,年幼时落下的毛病,晚上不能多吃东西,一吃就吐。 他从没告诉过所有人,连傅白都不知道,傅白只以为他是为了养生,晚上不吃东西或者少吃,因为他的作息规律的确实跟一个老头子似得,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看书,活的像个苦行僧,没有烟酒、没有香车、没有女人…… 人生,就是一场苦难的修行,如果走不到最后,那是因为,我遇上了你…… 他呵呵笑着,脸颊苍白虚弱,胃绞疼着,他大口喘息,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了冷汗,他撑着马桶站起来,拧开水龙头,掬了清水扑到脸上。 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目光渐渐恍惚。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对他:“轻寒,遇上你,是我的幸运。” 你不知道,遇上你,才是我的幸运,你是我的阳光,我的雨露,我的、人间四月。 一觉醒来,一切都改变了。 你不再需要我,不再有那些痛苦的回忆和经历,你活的灿烂鲜活,手刃了仇人,身边早已有了另一个男人相伴。 多好啊,这样的人生,才是我所希望的。 辗转反侧,忧伤忘怀,日日相思,夜不能寐,我所希望的,仅是你安好,如此而已。 那些过往,变成了我一个人的回忆,固守着这些记忆,是我最甜蜜的幸福。 我曾过,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放手,有时候我会后悔,又会暗嘲自己的懦弱,可是怎么办,当我终于鼓足勇气的时候,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落寞的笑了笑,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走到床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放着一枚精致的蝴蝶发卡,能看出来有些年岁了,蝴蝶有些发旧,然而上边的钻石却历久弥新,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像极了她的眼睛。 将蝴蝶发卡放在床头,他躺下来闭上眼睛,有一只蝴蝶牵引着他,步入另一个梦中。 “哐当”病房门被人大力踹开,男人疯了一般冲进来。 病床上,少女已然死去多时,至死,她脸上依旧挂着甜美的笑容,如使般至纯。 满身的血,满嘴的血,那殷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 她再也不会醒来了,她死了,他永远的失去她了。 他不可置信的到退一步,忽然不敢向前,老,这是梦,这绝对不是真的…… 童佳看着这俊美又温润的男子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试探着走过来问道:“请问、您是这女孩的什么人?” ------题外话------ 结尾本来想写完的,来不及了,留到明儿吧,如果看不懂可以接第一章哈哈 另外裴轻寒和云涯的前世想知道的就看另一本坑文《盛宠豪门之超模贵妻》两文之间有出入,但大致不变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33 重生之机 红颜祸水 她再也不会醒来了,她死了,他永远的失去她了。 他不可置信的到退一步,忽然不敢向前,老,这是梦,这绝对不是真的…… 童佳看着这俊美又温润的男子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试探着走过来问道:“请问、您是这女孩的什么人?” 男人失魂落魄的扭头,双眸空洞:“她睡着了?” 童佳忍不住有些鼻酸,“你来晚了,你快带她离开,最起码还能留一个全尸,否则很快那些人就会来……。”她还没完,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推开,两个带着口罩的男人推着一张床走进来,停到女孩病床前,伸手就要将女孩的尸体抬起来。 男人眼眸一紧,一脚上去将两人踹翻到地上:“你们要干什么?” “根据政策规定,尸体要移去太平间,稍后等待殡仪馆的人拉走,你是死者的什么人?”其中一个人爬起来问道。 他是死者的什么人?哈哈哈哈,他忽然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声戛然而止,男人眸光深沉冷冽,仿似无边幽狱,令人忍不住惊惧。 “我只是来晚了一步,老,所以你要这样惩罚我吗?”那么悲伤又酸楚的语气,童佳莫名的有些同情他。 “我们已经征得家属的同意,尸体必须拉走,你如果再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们只好报警了。”两人走上前来,嘴里骂道:“哪里来的神经病……。” 下一瞬,男人忽然掏出一把手枪,瞄准两人,两人愣了一下,忽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你……你别胡来啊……。” “她死了,你们都要给她陪葬……。”男人一身白衣,清润优雅,然而此刻,却如来自地狱的魔煞,满身冷寂幽凉。 童佳吓得猛然后退一步,童童醒来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哭起来,童佳赶紧把他搂到怀里,捂着他的嘴。 “这位先生……您别激动,杀人是要坐牢的……。”她结结巴巴的劝道。 男人猛然朝一人开枪,子弹擦着侧脸飞过,打在墙里,两人尖叫着跑了出去。 男人长身玉立,忽而转身,弯腰抱起女孩,动作是那么心翼翼,仿似女孩只是睡着了,恐惊扰了她的美梦。 童佳鼓起勇气走过去,“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她被家人软禁在医院里,给她的什么亲人捐献骨髓,那是什么家人,活活害死了她,就在刚刚,她术后发生排斥反应,脾脏破裂抢救无效死亡,她是活活疼死的。” 男人脚步顿了顿,眸底闪过一抹悔恨自责,下一刻,抱着女孩的尸体大步离开了病房。 “姐姐死了,姐姐死了……。”童童大哭起来。 童佳搂着他,无奈叹息:“人总有一死,愿她来世投胎到一户好人家吧,再也不要受这样的罪……。” 楼道里聚集了许多保安,警察也正在赶来的途中,路过的医生护士以及病人家属惊恐又好奇的看着那个男人,他长的很是俊美,像是画上走出来的人一般,然而此刻,他却冷的如一座冰雕,整个人处在暴怒的边缘,让人有一种,随时会浮尸千里的错觉。 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如云的秀发自男人臂弯里倾泻,如瀑布锦缎般一泻千里,手臂无力的垂落在半空,永远也不会再抬起来。 女孩胸前全都是血,甚至连嘴边都是已经凝固了的血迹,双眼微阖着,嘴角却是勾着一抹甜美的微笑,凄美而瑰丽。 诚然,这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孩。 有人在心底叹息,如此年轻就去了,红颜薄命啊…… 男人脚步坚定有力,无视周围的保安,这时一伙人快步冲过来,“寒哥……。” 为首的男人看到他怀里的女孩,忍不住惊讶道:“她……死了?”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我要带她离开这里。”男人沉声道。 傅白郑重点头:“寒哥放心,今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将您和纪姐送出去。” 纪姐死了,寒哥该有多伤心? 男人眸光一凝,脚步忽然一转:“离开前,还有笔账要算。” 傅白让人拖着这些保安,快步跟了上去。 病房内,气压低到极致。 病床上躺着一个戴着氧气罩的女人,旁边的仪器发出刺耳的尖叫,生命体征正在极快的流逝。 云姝眉头紧蹙,云深一脸忧色,打扮的跟个妖精似得女人面上哭着,“阿弦,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走了,留下姐姐一个人该怎么活啊。” 心底却满是得意,贱人,这是老要收你,我也没办法。 “不是找到匹配的骨髓就能活命吗?为什么……?”云深闭了闭眼,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深儿,人各有命,我们已经尽力了。”云姝淡淡开口,在她身上,却看不到一丁点伤心。 “云涯呢,她怎么样了?”这个时候的云深还算有点儿良心,终于想起来那个被他遗忘的亲生女儿。 云姝眯了眯眼,语气轻淡的就像在今的气真好一样:“死了。” 云深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姝:“你什么?” 云姝轻慢而优雅的摸了摸鬓发,淡淡道:“就在刚才,发生排斥反应,已经死了,没想到啊,她身体竟然那么脆弱,呵……。”想到这里,云姝笑容更讽刺了:“死就死了,跟那个哑巴一样,生来就有缺陷,一辈子都做不了一个女人,纪澜衣瞒得还真紧,要不是这次体检查出来,我们都被瞒在鼓里了,这样的女人活着干嘛,死了才是解脱。” 话落眯起眼睛看着云深:“你也会伤心?” 云深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喃喃道:“死了……?” 他虽然恨、虽然厌、但从来没想过要她死啊…… 此刻心底是什么感受?痛苦?悔恨?还是自责…… 走到这一步,你有什么资格悔恨? “是啊,死了,跟那个哑巴一样,再也不会在我们眼前晃悠,膈应人了。”云姝语气尖利而嘲讽。 云深拔腿就要冲出去,云姝眸光微眯,心底憋了一口气。 “砰”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下一刻,一个男人怀中抱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男人玉眉清润,却满身孤冷杀气。 宽阔的病房瞬间变得逼仄起来,连呼吸一口都变的奢侈起来。 云深脚步顿了顿,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是你?”遂即目光落在他怀里的那个少女身上,瞳孔骤然紧缩:“云涯……。”喃喃着就要走过去。 裴轻寒眸光一凛,抬起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云深猝不及防下来不及反抗,被一脚踹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又狠狠的滑落在地上。 姜锦瑟和云姝都吓了一跳,慌忙扶起云深。 云姝冷眼打量着他,目光如刺般掠过少女的脸:“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这里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保镖呢,把这人给我赶出去。” 话落,傅白提着两个人走进来,把两人扔到云姝脚边,云姝慌忙后退,看着地上的两人瞳孔紧缩。 姜锦瑟试探着走过去探了探鼻息,忽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死……死了?” 云深捂着胸口站起来,看了眼云涯,然后注视着裴轻寒:“裴先生,请把云涯的尸体还给我。” 裴轻寒冷笑了一声:“还给你?是你们害死了她,你让我把她的尸体还给你?云深,你还是男人吗?” 云深握了握拳头,“是我的错,但我是她的父亲,就算死,她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不过一个尸体罢了,既然裴先生喜欢,就让他带走罢了。”云姝冷笑道。 “不能走。”云深大声道,大步走过去就要抢云涯的尸体,裴轻寒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抱着云涯一转身,下一刻,枪口抵着云深的脑袋。 姜锦瑟大惊失色。 云姝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云深站在原地,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云涯的脸,裴轻寒冷笑道:“你现在做出这副难过的样子给谁看?你就不嫌恶心吗?” 云深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云涯的脸,他不信她死了…… 裴轻寒抱着云涯后退一步,隔离开裴轻寒的手,枪口更紧了几分:“我今来,就是替云涯报仇的。” “你们是她的至亲,但是你们却亲手害死了她,血债血偿,你们去地狱里找云涯赔罪吧。” 裴轻寒话落,眼底一片血色,枪口所过之处,三人倒在了地上。 云姝从没想到自己会死的如此的猝不及防,她呆呆的看着花板,有个人在冲她笑,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我终于要找你去了,可是你、还认得我吗? 她早已变的面目全非,连她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也许这是老给她的惩罚吧…… 意识游离的最后一刻,她忽然拼尽全力吐出一口血,不甘心…… 姜锦瑟挣扎着朝云深爬过去:“深哥……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云深硬撑着一口气推开姜锦瑟,挣扎着爬起来,嘴里越来越多的血流出来,他却不管不顾,摇摇晃晃的朝裴轻寒走去,朝那人伸出手:“对不起……。” 眸子渐渐死寂,重重垂落,“轰”一声,猝然倒地。 四周一片安静,仪器发出刺耳的尖声,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忽然剧烈的抽搐了几下,仪器归零,又一条生命无声的流逝。 血流成河。 裴轻寒漠然转身,抱紧怀里的人,扬长而去。 傅白心底叹息,以前是杀过不少人,可那都是暗地里的,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杀人,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对方的身份……恐怕麻烦大了,可是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阻止了也没用,这个世上唯一能让寒哥在乎的人,也仅此一个,而现在连那个人也走了,寒哥、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不论寒哥变成什么样,都是他发了誓要追随一生的人。 在兄弟们的保护下,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医院,警车紧随而至,裴轻寒抱着人坐进车里,在警车的围追堵截下闯了出去。 那一,名震大江南北的裴爷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三个人,云氏集团的总裁云深以及他的母亲云姝和情人、一个有名的绯闻女星姜锦瑟,轰动了全国,基于性质恶劣,又是在医院这种公众场合,警方对裴轻寒发布了红色通缉令,对他的寒衣社更是进行强制性打压。 随后网上有帖子披露了这件轰动全国的凶杀案的内幕,那个被裴爷护在怀里的早已死去的女孩,是云氏集团真正的千金,从未在公众前露过面的纪云涯,她是云深和纪家大姐纪澜衣所生的龙凤胎中的女儿,当年轰动全城,后来随着纪澜衣的失踪,这一对龙凤胎也从此杳无音信。 帖子深刻揭露了云深和云姝的阴谋,包括云姝当年的三行径,为了报复利用亲生儿子接近纪澜衣,明知兄妹**还和纪澜衣结婚,并生下一对龙凤胎,最可怜的就是这一双麟儿,是父母**及仇恨下的牺牲品,后来云深不动声色的侵吞纪家财产,还公然包养情人,知道真相的纪老先生活活气死,纪澜衣绝望之下从此失踪,至此不论是那个生残疾的孩子、还是那个有着才名头的姑娘,从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两人在忠心的保姆的照顾下,在偏远的山村苟活了十年,本乃千金名媛,奈何流落山野,后来啊,云深终于找到了她们,把两个孩子接回了家,然而等待她们的,却是从此被圈禁的命运。 那个叫姜锦弦的女孩,是云姝的养女,也是云深背地里的情人,对外她成绩优异,才情满腹,是所有贵妇交口称赞的名媛淑女,然而没有人知道,她的所有头衔和荣誉,是盗窃了纪云涯的,那个被云家圈养起来的不见日的女孩,她才是真正的第一名媛。 再后来呢,发生什么事了呢?也许是老终于看不下眼了,也许是善恶终有报,姜锦弦得了白血病,她需要捐献骨髓才能活下去,意弄人,唯一和她十位点高配的,是纪云涯,父亲奶奶没有过问她的意见,注射麻醉剂把她丢在了医院,她被推上了病床,为她名义上的姑姑捐献骨髓,也因此,发生药物排斥反应,脾脏破裂惨死在病床上。 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就这样惨死在亲人手中,令人唏嘘嗟叹,网上有人为纪云涯抱不平,痛恨云深云姝死有余辜,有人同情裴轻寒,认为他杀得好,这样的人就该一枪崩了。 然而无论网上闹的有多欢腾,法不容情,在这个法制社会,杀了人,就要抵命。 然而就在警察全国抓捕裴轻寒时,他却光明正大的叩响了晏家的门。 整个晏家沉浸在一片喜气中,刚刚载誉归来的晏大少爷,马上就要订婚了,对方是孟家姐,和他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人人都在恭喜着他,而他,立于众人之中,却满身孤冷。 人们看着他的反应很奇怪,有惧怕、有嘲讽、有不屑。 “这不是裴家的继承人吗?怎么在这儿?听他杀了人,警察正在通缉他,他还敢来这里?胆子真不。” “可不是,裴家可被他给连累死了,听裴老先生挣扎着从病床上起来,要登报跟这个逆子解除关系呢。” “刚认祖归宗就解除关系,啧啧……为了一个女人走到这步田地,值得吗?” “谁知道呢,红颜祸水。” 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他怀中抱着一个骨坛,踏入堂中,入目皆红,他眸中却满是讽刺。 云涯,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一心一意爱着的人,你死了,他却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 “晏颂。”他静静开口。 男人背影高大,双肩宽广,可他的肩膀,再也不会为那个女孩而停留。 晏颂缓缓转过身来。 褪去了两年前的稚气,如今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俊美无夲,铁血冷酷,全身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那双眼睛,也越加幽深莫测。 站在他身畔的女子一袭艳红旗袍,真真人比花娇,望着身侧的男子眼底满是爱意。 他忽然笑了,“富贵权力傍身,如花美眷在侧,恭喜你了。” 那笑、却如此讽刺。 男人眯了眯眼,冷笑道:“裴轻寒,别来无恙啊。” 那是一种独属于男人之间的杀气,双拳紧握,他永远忘不了两年前的屈辱,这一切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裴轻寒垂眸笑了笑,笑容淡若云烟:“是啊,别来无恙,一别两年,你都要订婚了,如果云涯知道了,应该会很伤心的。” 晏颂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你给我闭嘴。”转过身去,冷声道:“把人给我请走。” 孟君辞紧张的看了眼晏颂,朝管家道:“福叔,别什么人都放进来,快把这位先生请走。” “这位先生,请您……。” 裴轻寒忽然大声道:“云涯死了。” 声音振聋发聩,孟君辞想要捂住晏颂的耳朵已经来不及了,她手脚忽然冰凉,朝福叔吼道:“快把他给我赶走。” 她几乎不敢去看身边男人的脸色,这一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晏颂背影僵了僵,不可置信的转身,“你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风飘过的声音,淡到几不可闻。 裴轻寒笑的十分讽刺,“她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你,虽然无法实现,可看着你和别的女人订婚,她死也无法瞑目,晏颂,你对不起她,你辜负了她。” 裴轻寒轻轻抚摸着骨灰盒,眼神那样温柔:“我带她来见你最后一面,现在,我们该走了,我要带她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她过的那么苦,以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他着,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远离喧闹繁华的宴会。 晏颂呆愣在原地,整个人傻了般,脑海里都是那句她死了…… 他愣愣的看向庄曦月,“妈,云涯真的死了吗?” 庄曦月早已哭着伏在晏南陌肩头:“阿颂,妈不是故意瞒着你的,然而逝者已矣,你就……。” “不……。”晏颂大吼一声,蹬蹬倒退。 一口血喷出来,溅了孟君辞一脸,孟君辞哭着去拉他:“晏颂哥哥,你别吓我……。” 晏颂一点点掰开她的手,看也没看她一眼,决绝的大步追了上去。 “晏颂哥哥……。”孟君辞哭着追上去,绊了一跤,摔得那样狼狈。 她眼睁睁的看着晏颂追了出去,看着他和裴轻寒大打出手,今是她最幸福的日子,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纪云涯,你死了还阴魂不散,搅了我的订婚,我恨你…… “你骗人,她没死她没死……。”他疯了般和裴轻寒打,裴轻寒抱着骨灰盒,行动受限,被晏颂揪住衣领狠揍,他却并不还手,只是呵呵笑着,早已心如死灰。 “她有先缺陷,这辈子都无法怀孕,她不想拖累你,所以找我演了一场戏,你果然信了,你从来就没信过她,你有什么资格爱她?” 晏颂动作顿住,不可置信道:“你什么?” 为什么他不知道,他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裴轻寒呲了呲牙,冷笑道:“你晏家这样的门楣,会接受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吗?不会,所以,你现在假惺惺的演给谁看?晏颂,你配不上她,从始至终都配不上她,我带她来,不是看你假惺惺的忏悔,我只是让你知道,你辜负了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一个女人。” 话落不再看呆愣的晏颂一眼,推开他大步离开。 晏颂双拳握的“咔嚓”响,眸底的恨意是如此强烈,他像只发疯的狮子般冲了上去,“给我,把云涯还给我。”他伸手就去夺骨灰盒,裴轻寒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满堂宾客惊奇的看着今日的男主角和人当场打了起来,孟君辞脸色越加难堪,委屈的走到庄曦月面前:“庄姨……。” 庄曦月本来就不喜欢孟君辞,要不是因为老爷子,她根本就不会同意这桩婚事,更让她难受的是,还要瞒着阿颂云涯的死讯,可怜云涯年纪魂归黄泉,她倒是要感激裴轻寒,为云涯报了仇,要不然她也是要宰了云家那几个畜生。 “我看,这桩婚事就作罢吧,你看阿颂,他的心明显就不在你身上,强扭的瓜不甜……。” “不可以。”,孟君辞忽然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哀求:“庄姨,我知道晏颂哥哥心底装着一个人,可是她已经死了,就算您想成全晏颂哥哥也不可能了啊,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一个名分而已,只要能呆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庄姨,我就只有这一个愿望,求求您答应我吧……。” 庄曦月叹了口气,人间多少痴儿…… 只闻“砰”一声脆响,瓷器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如此清晰的落在众人耳中。 心脏闻之一颤。 原来两人打斗中,裴轻寒不慎将骨灰盒摔在了地上,坛子碎裂,落了一地残灰。 裴轻寒慌忙蹲下身“对不起……云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晏颂推了他一把:“你给我滚。” 裴轻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看着那个男人跪在地上,七尺男儿双手捧着骨灰,双肩颤抖起来,“云涯,对不起……。” 声声泣血,哀怵动人。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风,骨灰随风而扬,在风中飘洒,晏颂慌忙去抓,却扑了个空:“别走……。” 一阵大风吹来,霎时间,漫骨灰飞扬,像是飘了一场漫的灰雨,谁在耳边轻声呢喃…… 晏颂忽然仰头,一声嘶吼震耳欲聋,脖颈手背上青筋暴涨,一时阴地暗,世界都为之怵哭。 庄曦月扑过来抱着他:“阿颂,你别这样,妈看了难受。” 晏颂忽然推开她,阴冷的吼道:“你为什么瞒着我?” 庄曦月哭着摇头:“妈也没办法,你要知道,怎么会乖乖订婚,可这是你太爷爷的意思……。” “我为了晏家放弃了她,可是现在我终于失去她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把云涯还给我,什么晏家、什么功名利禄,我全都不要了,我只要云涯……。”他像是疯了,追着风的方向而去,跑远了,知道身影消失在影壁后,再也不见。 那是庄曦月最后一次见到晏颂,从此之后,这个世间,再也没有晏颂的消息,他像是随着云涯的死,一起湮灭了一般…… 裴轻寒摇头笑了笑,抬头看了眼空:“你看到了吧,他还是在乎你的,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下意识往胸口一摸,云涯最后的遗物,他想留着做个念想,陪着他走过人生最后的旅程,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晏家这一代最有前途的子孙,为了一个女人从此失踪,一时引人唏嘘不已。 而裴轻寒,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气,撑着一把雨伞,遗世独立般走进了警察局自首。 半年后,判决结果下来,因故意杀人、持枪罪等等数罪并处,鉴于情节恶劣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那一,空蓝的透明,白云像棉花糖一样柔软,像是初遇她的那,他在人流中奔跑,危机四伏,无意中和她的命运纠缠到了一起…… 云涯,如果有来生,我要先一步找到你,这次,我不会再选择放手。 他被蒙上了头套,押往刑场,跪在地上的时候,在枪口瞄准他的时候,他的心出奇的平静,走到这一步,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砰”。 飞鸟走兽,惊奔而走。 奇怪,并没有多痛…… 他以为自己死了,是在地狱吗?但是地狱也太豪华了吧,到处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在那高高的皇座之上,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他能感觉得到,那是一双世界上最冷静残酷的眼神。 “裴轻寒,你后悔吗?” 那道声音似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空灵冷静的回音,缓缓的飘荡在他的耳边。 他仰着头,看着重重浮华的背后,隐匿着的那道纤影,郑重而坚定的道:“从未后悔。” 顿了顿,他问道:“你是谁?” “从未后悔?”她轻轻的反问,语气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更多的,是讽刺。 缓缓转身,那满室的金黄刹那间更灿烂了几分,几乎要刺瞎他的双眼。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是你……。” —— 幽静的山林,他追着风儿跑:“等等我……云涯你等等我……。” 漫的落叶,秋来了,簌簌飒飒落了满身。 不知不觉跑到了悬崖边,眼看他一脚就要踏空,崖顶清修的和尚拉住了他,摇头叹道:“缘起缘灭,缘聚缘散,施主为何执迷不悟?” “你在什么?我听不懂唉,我要去追她了,她马上又不见了,你别拉着我啊和尚……。”男人满身衣衫整洁,相貌出奇俊美,然而目光呆滞,言语疯癫,已然走火入魔。 “世间最难解唯情之一字,失去了便是失去,你极有慧根,不如入我门下,日夜苦修,为她祈福,也算了了这段尘缘。” “你滚开,我才不要当和尚。”男人嫌恶的推开他。 “阿弥陀佛,施主已然魔障了,如不及早回头,恐生祸患。” “我让你滚开你没听到吗?我愿意我乐意你怎么着?”男人着就要揍和尚,最后又停了,看了眼边,抬步就要追去。 脚下就是悬崖,他竟是一心寻死。 “慢着,缘未尽、情未了,你愿意拿什么来交换?” “我的命。” —— 和尚摩挲着玉坠:“这是我早年开过光的护身符,是一位年轻的母亲为其子祈福,原来那个人就是你,果然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意。” “这上边沾染了她的精血,聚魂阵乃逆之法,必须要阳刚之躯心甘情愿贡献心头血才能开启,法阵一旦开启便再无回头路,直至血枯而亡,你、真的愿意吗?” 男人扒开领口,露出胸膛:“来吧。” “也许,她再也不记得你,有可能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不等他完男人便不耐的蹙眉,吼道:“和尚你怎么罗哩罗嗦的,快点儿,我不管她记不记得我,我只要她活着,仅此而已。” 和尚静静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息:“痴儿痴儿啊……。” —— 他只记得漫的血,没有太疼,最后看着渐亮的光,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轻轻阖上了双眼。 —— 晏颂忽然从床上直起身来,手抚着胸口大口喘息,额头上冷汗滚落。 他做了一个噩梦,太可怕了,他梦到云涯死了…… 不可能。 他光着脚跑下床,跑出屋子,逆着冷风跑到云涯的房间。 明月屈膝坐在屋顶,倒挂金钩看着发神经似得男人,蹙了蹙眉,并没有什么。 男人太惊慌,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站在房间门口,男人平复了几息,然后才轻轻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走到窗前,垂眸看着床上依然熟睡的少女,松了一口气。 嘴角勾着一抹微笑,坐下来,握着她的双手。 “云涯,我做了一个噩梦,吓死我了,还好只是个梦,梦醒了,你还在我身边。” 然而即使云涯还在他身边,每每想到那个梦,便会惊起一身冷汗,那么真实的痛苦和绝望,如附骨之蛆,如剜心之痛。 他忽然俯身抱着云涯,那么深的力道,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揉入到骨血之中,睡梦中,云涯嘤咛了一下,扭动了一下身子,迷迷糊糊的咕哝道:“晏哥哥,别闹……。” 晏颂闭了闭眼,把脸在她的脖颈里蹭了蹭,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体内的躁动和不安渐渐平息下去。 “云涯,那不是梦……都是真的……。” 你曾经真的离我而去,那一世我没有抓住你的手,这一生,你便再休想放开我的手,生,我陪你,死、我亦陪之。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家族使命,什么功名利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他紧紧的抱着她,那埋在秀发里的脸上,有泪珠滚落而下,昏暗的夜色里,照亮了离人孤寂徘徊的心。 “云涯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云涯迷迷糊糊中感觉脖子里有些发烫,烫的她有些疼,然后身体很沉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睁开惺忪的双眼,感觉到身上压着一个人,下意识扭动身子,谁知那人却箍紧了她。 “别动。” 云涯愣了愣:“晏哥哥?” 大半夜的,他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 云涯叹了口气,又半夜摸她房间里了,要是被人看到,不知道要传出多难听的话,“晏哥哥,你怎么了?” 云涯想看看他,谁知晏颂却抱的很紧,云涯动弹不了。 晏颂翻身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将她卷到怀里,紧紧的抱着,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两人像连体婴一般分不开,“睡吧。” 云涯默了半晌,声的问道:“晏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晏颂闭了闭眼:“没有,只是想你想的睡不着。” 云涯就得意的道:“原来晏哥哥是想我想的睡不着啊,嘻嘻,我该高兴吗?” 晏颂捏了你她的鼻子:“看你得意忘形的样子。” “那晏哥哥喜欢吗?” “喜欢。”晏颂喟叹一声,将她揉到怀里,“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云涯觉得他语气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在他怀里找了个姿势,准备睡觉,然而被晏颂一打扰,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晏哥哥都怪你,打搅的我睡不着了,明要是顶着两个黑眼圈,丑死了。” “在我眼里最美就行。” 云涯皱起鼻子,拳头砸着他胸口:“可恶……。” 晏颂大掌抱住她的拳头,慢慢抻开,十指交握,黑暗中,一双漆黑的眸子幽深似海,让云涯冷不丁心脏一颤,全身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睡不着,那我们就做些有益的事情如何?” “你滚开,我要睡觉。” “啊啊啊……。” 明月躺在屋顶,敲着二郎腿,听着下边的动静,望着上的星月,摇头叹气:“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啊……。” 晏少爷看着正儿八经的,禁欲系高冷男神,谁知道在床上、啧啧…… 姐,你以后可有的受了。 运动运动就睡着了,云涯骂着某只禽兽,累的睡了过去。 晏颂垂眸,看着云涯累极的面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对不起,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看了好久,她的一眉一眼,都已深深的印刻在他的心底,化成灰他都不会忘记。 想到这里,他晒然一笑,重新躺下来,将她揽到怀里。 真好,你还躺在我身边,我一睁眼就够到的地方,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人、神秘力量,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夜已深,他的心,还在滚烫的跳动。 ------题外话------ 脑海里韵律响起:没有人能随随便便重生,哈哈^_^女主不是无缘无故重生的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34 交付真心 死得更快 入了夜的裴家,依旧灯火通明。 其祖上是马匪出身,后来弃暗投明,凭着一股不要命的作风打下了江山,裴老先生可以是和晏老爷子一辈的的人,但是他依旧改不了骨子里的匪气,后来当了官也不适应,被人排挤,不过成就在那儿放着,也没人敢找什么麻烦,也许是之前造孽太多,裴家的报应来了,代代就一个独子,到了裴予这一代,唯一的儿子就这样去世了,裴予一夜之间白了头发,本来就差的身体更是一病不起,差点一命呜呼。 还是后来管家告诉他,他还有一个流落在民间的儿子,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其实当年的事情管家也是知情人,甚至可以是夫人的帮凶,那时候夫人掌管着家里,他不敢不从,后来那个女人被赶出裴家后,他偷偷去找过,知道她怀孕了,更是瞒着夫人,否则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都活不了,现在时过境迁,夫人早就去世了,而先生后继无人,管家才把这个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了出来,裴予听了之后整个人忽然又活了过来,从记忆力扒拉出那个女佣。 其实他是有点印象的,那个女佣与众不同,不仅长的白白净净的,有种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恬静,更是识文断字,比家里那个母老虎更温柔意,他心底也是有几分喜爱的,后来有一次醉酒就稀里糊涂的发生了,再后来,那个女人忽然就从他的世界消失了,虽然失落了几,却也并没有当回事,没想到,就是那一夜,他竟然有了一个儿子,还流落在外二十多年而不知,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想到这里,裴予老泪纵横,发誓要把这个孩子找回来,弥补他失去的一切。 屋子里满是中药味,佣人端着药碗出去,裴予靠着软垫躺了下来,看着站在床边的管家:“老钟,那个孩子还是不愿回来吗?” 管家五十多岁,两鬓生了华发,马匪的时候是裴家二当家的儿子,从良后跟着裴予,对裴家忠心耿耿。 “派去的人一直没消息传来,我再派人去催催。” 裴予叹了口气:“二十多年了,他心底有怨气是正常的,你也了,他幼年过的那般惨,恨我是正常的,我只是没想到……。”话落笑着摇摇头,语气满是欣慰:“不愧是我裴家的孩子,比和儿更适合当继承人,相信在他手中,我裴家一定能发扬光大。” 裴清和只有戾气没有谋略,根本守不住家业,不像裴轻寒,年纪轻轻已经闯出了名堂,这才是裴家最合格的继承人。 “只是少爷的身份……。”钟管家皱起了眉头,要是认祖归宗,少爷的身份不知道会引出怎样的麻烦。 “无碍,这么多年我裴予也不是吃素的,别以为老虎不发威就当我病猫了。”裴予冷声道。 “给英子打个电话,免得她总担心,吃不好睡不好的,她遭心事比我多。”裴予着揉了揉眉心,裴英当年嫁给晏国柏他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但是没办法,裴家要想保下去,就要跟晏家联姻,明知晏国柏是个混球,英子还是义无反顾的嫁了过去,想到自己妹妹这些年受的苦,裴予更是心疼。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轻淡的声音:“哥,你怎么样了?” 话间,裴英扶着裴辛夷的手走了进来。 裴予赶紧坐直了身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裴辛夷抿唇,喊了声舅舅,裴予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 裴英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哥,我不是给你找了个新的老中医吗?他开的方子没有成效吗?怎么气色看着比之前更差了?” 裴予叹了口气:“不过是熬日子罢了,要不是为了轻寒,我早就去了。 “哥,话可不能这么,你还年轻,往后日子长着呢,你还没看到轻寒娶妻生子,裴家还要靠你,你怎么能丧气话?” 裴予苦笑了一声:“轻寒娶妻生子,我怕是看不到了。”他自己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恐怕熬不到那一了。 裴英抿了抿唇,扭头看了眼裴辛夷和钟管家:“我跟大哥有事商量,你们先出去吧。” 裴辛夷什么都没,转身走了出去,随后钟管家也走了出去。 裴英扭过头来,目光郑重的看着他:“哥,轻寒这两就要回来了,你一定要好起来。” 裴予惊喜道:“你真的吗?” 裴英点头:“你放心吧,我自有自己的渠道,轻寒一定会回来的,就这两了。” “终于要回来了吗?”裴予笑了起来,只见过那个孩子的照片,和他年轻时长的极像。 裴英眯了眯眼,身上祥和的气息早已散去,此刻的她,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邃。 “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裴予抓住她的手:“你。”这个妹子一直都是他的主心骨。 “轻寒的婚事,大哥有主意了吗?” “这……。”裴予迟疑起来:“人回来就好了,他的婚事还是让他自己做主吧。” 裴英不赞同的道:“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遑论我们这样的家庭,轻寒是裴家如今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妻子更是要慎而慎之,这牵动的可是我们裴家的未来。” 裴予对那个孩子亏欠良多,弥补都来不及,又怎敢逼他娶妻,但是裴英的也有道理,以前裴家是有童养媳的传统的,但这个陋习必须要改了,英子的没错,像她们这样的家庭,婚姻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家族的未来。 “你……怎么想的?” 裴英道:“东方家族的东方漪,我看就不错。” 裴予惊讶了一下:“东方家族?这门楣太高了……。”确实,和东家家族比,裴家有点不够看的,也没想过能攀上东方大姐。 裴英冷笑了一声:“大哥莫要妄自菲薄,轻寒是个人物,也许东方大姐自己心甘情愿呢?” 裴予仿佛第一次才看清自己这个妹妹,想到什么,他忍不住道:“可是东方家族跟晏家……。” 裴英摆了摆手:“这并不影响轻寒娶东方漪,时局瞬息万变,总要做两手准备,再了,咱裴家一直保持中立,虽然不起眼,但手中权利可不,东方家族不会不动心思,晏家好虽好,可晏家绝不会同意娶她的,更何况,晏家最有前途的人物已经订婚了,对方是江州一个商门女,没背景没权势,二房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没有牵制,这个晏颂走的只会更远。” 裴予知道自己一直不如这个妹妹聪明,她要是从政,一定是一把好手,奈何是个女儿家,嫁给了晏国柏那个畜生,毁了一辈子。 “但是东方漪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轻寒?” “这大哥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你安心养病,轻寒那边还需要你话,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 裴英给他掖了掖被子,就要离开,裴予拉了一下她的手,哽咽的道:“英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裴英笑了笑,淡淡道:“大哥,人各有命,这是我的命,我认了,再,这样也挺好的,你安心养病,别想东想西的。”话落就离开了。 裴予想到自己这个妹子,外人不知道,他却是一清二楚,当初裴家还没没落的时候,嫁到晏家也算是高攀了,而且晏国柏名声不好,家世好的名媛没人愿意嫁他,没家世的倒是想,然而晏家却看不上,也因此裴英嫁到晏家也算是合情合理,然而晏国柏那个人就是个畜生,刚结婚的时候还收了性子,以为他当真悔过了,结果没几就露陷了,整在外拈花惹草,裴英整给他擦屁股,尤其是后来…… 裴英走出裴家,看了眼空,淡淡道:“快过年了……。” 裴辛夷乖巧的跟在她身边,闻言道:“还有半个月,我听三婶把阿颂的订婚定在了元月十八,就在过年前几,今年晏家喜事不断。” “好啊,是该热闹热闹了。” 裴辛夷闻言没有什么,袖下的手微微握紧。 “走吧。” —— 云涯早上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昏沉,下意识伸手往旁边一摸,早已经凉透了。 心底有些失落,晏哥哥早就离开了。 望着帐顶,脑海里昨晚的一切走马观花般浮现出来,脸颊腾的就红透了,心也跳的激烈起来,往被子里缩了缩。 昨晚的晏哥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情,像一把火,差点把她灼烧殆尽,到后来再发生什么她就不知道了,不过唯一肯定的一点就是,不论有多过火,晏哥哥都从未越雷池半步。 他过,要把最好的留到新婚夜,想到这里,云涯心底越加甜蜜。 他昨夜在耳边叫她的名字,温柔如蜜糖,缠绵又悱恻,她的一颗心彻底沉落了。 他是受了什么刺激? 云涯在被子里滚来滚去,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叹气,阿芸听到动静敲了敲门,云涯闷闷的回道:“进来。” 阿芸推门进来,带进来一阵凉风,云涯忍不住往被窝里缩了缩。 阿芸笑道:“姐,现在才六点多,您还要再睡会儿吗?” 云涯看了眼窗外,大早上气就阴沉着,“晏哥哥什么时候走的?” 阿芸眨了眨懵懂的眸子:“晏颂少爷昨晚睡在这里吗?” 云涯:“……。”忘了他是偷偷摸过来的。 “呃……我刚才的胡话,你别放在心上。” 阿芸笑了笑,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阿芸服侍云涯穿衣服,云涯就坐在床上,半眯着眼睛,连鞋子都是阿芸给她穿的,这两年她养的越发娇气了。 洗漱之后,云涯神清气爽的出了门,先去找庄曦月,然后一道去吃早饭,半路上遇见结伴的晏星晏华和孟君辞,三人穿着校服,看起来格外的青春洋溢,晏华恬淡温柔,晏星娇憨可爱,孟君辞明媚可人,三人各有千秋,是这初冬的早晨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三婶。” “三婶……。” 三人纷纷打招呼,庄曦月笑着点点头。 晏星蹦蹦跳跳的跑到云涯身边:“云涯姐姐,我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名校毕业的,成绩肯定特别好,能不能给我补习补习?” 现在求着人了,态度别提有多好。 云涯笑眯眯道:“好啊。” “云涯姐姐,你真好,有你的补习,我期末成绩肯定特别好。” 庄曦月笑道:“你这鬼灵精的丫头,可不能累着我们云涯。” “三婶你偏心,云涯姐姐还没嫁进来呢,你就光向着她。”晏星撅起了嘴。 晏华静静微笑着看着,孟君辞垂下脑袋,深吸一口气。 趁几人不注意,晏星偷偷凑近云涯,低声道:“大嫂,麦铮演唱会的票……。” 云涯淡淡笑道:“晚上来找我拿。” “耶,大嫂你最好了。”晏星一不心喊了出来,其他三人都看着她,晏星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跑到云涯另一边,低声道:“大嫂,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云涯跟麦铮关系匪浅,云涯不跟着去,她怎么可能见到麦铮本人。 云涯扭头瞥了她一眼,晏星正瞪大了纯真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她,云涯想了想道:“这个、还是要看你大哥的意思。” 晏星撇了撇嘴:“什么嘛,大哥如果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啊,还有没有人权。” 云涯莞尔一笑:“他都是为了我好。” 晏星无语了,看来大哥也是把纪云涯吃的死死的啊,两人绝配。 一路着话就到了餐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喊人落座,最后晏南归姗姗来迟,懒洋洋的一屁股在云涯身边坐了下来,刚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晏星竖起了柳眉:“七叔,那是我的位子。” 晏南归挑了挑眉:“凳子上刻了你的名字吗?” 晏星怕这个七叔,翻了个白眼,找了个空位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晏南归单手撑着脑袋,扭头瞥了眼云涯,只见少女雪肤玉容,那肌肤白嫩的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好,巧秀挺的鼻子,总是挂着温柔浅笑的朱唇,那睫毛纤浓黑密,微垂的时候,完美的遮掩了眸中的情绪,犹如雾里看花,整个人有一种朦胧而神秘的秀美,最能抓住男人的心。 晏南归这样阅尽美女的都看的有些晃神,心想晏颂那子有这样的绝色美女相伴,真是艳福不浅啊。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欣赏,稍显轻浮,一时众人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孟君辞真娇憨的道:“纪姐长的漂亮,七叔眼都看直了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云涯知道,绝对是前者,她轻飘飘的瞥了眼孟君辞,反倒令孟君辞心头一跳,庄曦月眯起眼睛看了眼孟君辞,孟家的女儿就这教养? 孟君辞自知失言,赶紧垂下脑袋,不知怎的,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此刻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你这孩子瞎什么,长辈的玩笑开不得。”孟淑景不轻不淡的教训了一句孟君辞。 “是姑姑,我知道错了。”孟君辞懊恼的垂下脑袋。 庄曦月笑着站起身来:“云涯,你跟我换下位子。” 庄曦月无视所有人的眼光,和云涯换了位子,换成她挨着晏南归,晏南归无趣的撇撇嘴:“三嫂害怕什么?是你的抢都抢不走,不是你的捂再紧也没用。” 庄曦月心头薄怒,这个七,在外边拈花惹草就算了,他要是敢动云涯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拼命。 “是吗?对于觊觎之人,我向来是不留情面,不信可以试试我庄曦月的手段。”庄曦月依旧笑着,然而语气里的阴寒却令在场的人为之一震。 她是在警告晏南归和现场的所有人。 晏南归笑了笑,“三嫂气性就是大,难怪把三哥吃的死死的。” “七弟在外边野惯了,身边少个知冷知热的人,萧家的大丫头也回来了,本来就有婚约,不能再拖了,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婚事提上日程,萧灵儿是个知书达理的,也能让七弟收收心。”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这个、就不劳三嫂费心了。” 一顿早饭吃的尴尬无比,吃了几口庄曦月就带着云涯扬长而去。 孟淑景无奈的看着他:“你也是的,在外边胡闹也就算了,可那是阿颂的未婚妻,你三嫂的脾气你也知道,最是护短,你惹谁也不能惹了那姑娘啊。” 晏南归挑眉笑了笑,丢了筷子:“吃饱了。”话落晃悠悠的走了。 晏星最讨厌这个七叔,一副色鬼投生的样子,不管看谁都是那副色迷迷的样子,上学的路上晏星还在嘟囔,孟君辞无奈道:“怪也怪纪姐长的太漂亮了……。” 晏星瞪了她一眼:“漂亮也是罪?我看就是七叔色迷心窍。” 孟君辞被堵得没话。 “气死我了,这个晏南归,简直可恶。”庄曦月气的手都在抖。 云涯抿了抿唇:“庄姨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庄曦月拉着她的手:“云涯,以后见了他绕道走,那子就是个疯子。” 云涯郑重的点头:“我知道。” 走到半路,庄曦月接了一个电话,是有事要出门,让云涯一个人先回去,云涯一个人往回走,迎面有个女佣走了过来,手里端着果盘,路过云涯身边的时候,不心撞了云涯一下,云涯扶着柱子站稳,皱眉望去。 那女佣赶忙垂下脑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果盘摔在地上,水果撒了一地,一个苹果咕噜噜滚到云涯脚边。 云涯弯腰捡了起来,伸手递给她:“你没事吧。” 声音温柔清脆,如玉珠落盘,妙不可言,尤其是语气里的关心,让人心底十分熨帖。 女佣楞了一下,飞快的抬眸看了一眼,又极快的垂下脑袋,垂下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谢谢姐,我来就好了。” 话落弯腰将水果捡到果盘里。 刚才女佣抬头的瞬间,云涯自然也看清了她的脸,瓜子脸,柳叶眉,标准的美女长相,尤其是身材前凸后翘,平庸的女佣装也掩盖不了的风情。 云涯声音越加温柔了些:“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做事?” “我叫李笑笑,在厨房帮佣,这是送给大奶奶的水果,现在都摔坏了,大奶奶脾气不好,我……哎。”着叹了口气。 云涯笑道:“没事,我陪你去给大奶奶解释,是我撞的你,错不在你。” 李笑笑感激的看着她:“纪姐,你脾气太好了,不仅不怪我反而帮我话。” 云涯温柔的笑道:“你认识我?” 李笑笑就骄傲的道:“当然,晏家都在传阿颂少爷的未婚妻温柔善良,国色香,不仅学历高更是优雅名媛,老爷子大寿那我在厨房未曾见到纪姐的风采,但在晏家,除了您,还能有谁能有这份风姿?” 云涯笑了起来,一脸受用又羞怯的样子:“愧不敢当。” “纪姐您不用谦虚,您是我见过的名媛中最漂亮最善良的,和阿颂少爷生一对呢。”李笑笑拍起马屁来一点也不含糊,心底却嗤笑,两句好话就找不着北,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肯定是靠这张脸勾引的阿颂少爷。 但是不得不承认,纪云涯确实是她见过的所有名媛中长的最漂亮的,尤其是满身的气质……心底嫉妒的火越烧越旺。 “你快起来,我陪你去找大奶奶解释。”云涯帮她捡起水果,扶着她站起来。 李笑笑后退了几步:“感谢纪姐的好意,但是是我先撞的您,错在我,怎么能让您代我受过。” 眼珠子转了转,李笑笑犹豫道:“纪姐,我听您是江州来的,实不相瞒,我老家也是江州的,在外打拼多年没回去,实话我特别的想家,看到纪姐就像看到了故乡,勾起我的思乡情……。”着抹起了眼泪。 云涯叹息着走过去,“没想到你也是江州人,咱们也算是老乡了。” “所以我一看到纪姐就觉得特别亲切,就像看到了我的妹妹一样……。”话落自嘲的笑道:“我这样的身份,纪姐别笑话我就好。” 云涯拉着她的手,“咱们都是人,哪儿分三六九等,我看到你也觉得特别亲切呢。” 李笑笑看着她,忍不住道:“纪姐,您人真好。” “对了,我厨艺特别好,会做许多吃,尤其是江州的特产,姐离家时间长了,肯定想念家乡的风味,等我有时间就做一些江州的风味吃给纪姐解解馋,希望到时候纪姐不要嫌弃就好。” “怎么会呢,求之不得呢。” “你我一见如故,在这深宅大院里也算是个依靠,没事的话就陪我话,实话,不过才来了几,我就有些想家了……。” 李笑笑拼命点头。 “姐等着,我把水果送去,就去做吃,亲自给姐送去。” “如果大奶奶为难你,你就搬出我的名头来,想必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奶奶不会再为难你了。云涯温柔的道。” 两人分别后,云涯脸上温柔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比演技,看谁更好。 在这深宅大院里,谁要是交付了真心,谁就死的更快。 李笑笑端着果盘转身,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这个纪云涯真好骗,灵机一动,她决定改变计划。 如果靠着她接近晏颂,倒是一个好机会,到时候再…… 想着,轻哼着曲儿走了。 云涯回到西暖阁,看了会儿书,期间接到常叔的电话,江州一切都好,公司也很好,青哥那里循序渐进,只是n却一直找不到下落,云涯还记着如果不是明月,她和晏哥哥差点死在这个n手中,她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n,结果从那次事故之后,她便人间蒸发了,连警方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她还在江州,这个n贯会潜伏,等着吧,藏的再深,她早晚还会冒头的,到时候就是她的死期。” “另外,姐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这个紫荆会的老巢在大西洋偏北的一座神秘岛上,因为要横穿百慕大三角,至今为止还没人发现过这个地方,而且这个岛在地图上没有标注,总之就是非常神秘,要想找到难如登,但姐放心,我会继续追查下去,一定用最快的时间把这个岛的具体方位确定。” 云涯闭了闭眼:“辛苦你了,常叔。” “不辛苦。”顿了顿,常叔问道:“姐在京都还好吗?” “嗯,一切都好。” “那就好。”常叔松了口气:“姐在京都没有可用的人,为了应变突发情况,我给姐派了人,这些人是我早前安插在京都的,姐去金陵会所找一个叫春哥的人,他会为姐所驱使。” 云涯笑道:“常叔未雨绸缪。” 他自从知道晏颂的身份后,就在布局了。 “常叔带回去的四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云涯想到慕容贞那几个孩子,便问道。 “那个叫慕容诛的孩子很聪明,学什么都快,而且对姐死心塌地,以后会为姐所用,慕容贞也不错,乖巧听话,赵卓虽然油滑了点,调教一番也是颗好苗子,倒是那个越菘蓝,娇气的不行。” “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对他要求不多,保证他的安全就好,对了,我让常叔查他的身份,有眉目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根据国外的时局,我怀疑……这个孩子的哥哥,有可能就是阿图罗老婆的侄子……。” 云涯愣了愣,“阿图罗?” “在queen之前,阿图罗曾经宠爱过一个来自华国的女人,这个女人生下了阿图罗的幼子里奇,虽然后来queen得了阿图罗全部的宠爱,但这个女人依旧拥有不的影响力,后来长子帕克揭竿而起,推翻了阿图罗的专权,其后几个儿子全都反了,阿图罗死于乱枪之下,而这个女人在那样的环境中依旧推了她的儿子上位,但是位子没坐几,就被帕克追杀,这个女人的名字我查到了,叫越长欢,她是云州岳家的女儿,早几十年前的时候岳家影响力很深,只是后来牵涉进一桩举国大案中,被连累了,其后便消失在国内,岳家的子孙被秘密送出了国,改名换姓,这个越以安,应该就是她兄长的儿子,根据姐的描述,应该没错,但我会继续追查下去,这个越以安如今被帕克追杀,恐怕凶多吉少。” “竟然跟afia有关系,务必找到越以安,从他身上,肯定有紫荆会的消息。” “是,姐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云涯揉了揉眉心,怪不得越以安在国内消失的干干净净,连媒体都挖不出来一丁点消息,原来他的姑姑是阿图罗的老婆,只不过他现在被追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云涯想着想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阿芸走进来给她盖上毛毯,把窗户关了,云涯昨晚没睡好,最近身体又异常疲累,因此这一觉睡的很是困顿,梦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纪澜衣的脸、一会儿是渺渺默默流泪的样子,她喘着气猛然直起身子。 整个人还有些混沌,就听门外响起一道女声:“我来找纪姐。” 阿芸语气有些警惕:“你是……?” “我叫李笑笑,你找纪姐一声她就知道了。” “等着。”阿芸转身走了进去,再出来对她道:“我们姐请你进去。” 李笑笑对她和善的笑了笑,抬步走了进去。 阿芸不喜欢这个女人,看穿的衣服就是晏家的佣人,长的有一股骚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她来找姐有什么事? 李笑笑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看到云涯笑道:“纪姐,我做了一些江州的点心,送来给您尝尝。” 着把食盒打开,摆出来两盘精致的点心,霎时一股清香味在整个房间里弥漫开来。 一盘是江州的特色点心红豆糯米糕,刚刚出炉,还散发着软甜的香味,另一盘则是白里透红的糕点,看起来晶莹可爱,那白里镶嵌着花瓣,配色恰到好处,一股梅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梅花糕啊,我最喜欢吃了。”着就要捻起一块送嘴里,阿芸走过来道:“姐,您还没净手呢。” 云涯手顿了顿,笑道:“看我,都忘了。”话落转身往摆在门口的盆架上走去。 李笑笑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就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吃个东西还要净手,身边还带着一个丫头,摆什么谱? “笑笑姐是在厨房帮佣吗?”阿芸笑着问道。 “嗯。” “我是纪姐的助理,叫阿芸。”阿芸着,忽然往窗外看去,她动作太突然,李笑笑下意识顺着看过去,就这一瞬间的功夫,阿芸指尖银针闪烁,扎进了糕点里,在李笑笑扭头的瞬间又不动声色的收了手,摇头道:“还以为是飞机呢,原来看错了。” 李笑笑皱了皱眉,连个飞机都大惊怪的,果然是地方来的人。 云涯洗完手走过来,阿芸递过去帕子,不动声色的给云涯使了个眼色。 李笑笑看着纪云涯的手,真是修长漂亮,跟艺术品一样,下意识将自己的手藏在了背后。 云涯坐下来,笑道:“你也坐。”话落捻了梅花糕,她拿的那一个上边有一个隐蔽的针眼。 云涯咬了一口,双眼眯了起来,笑道:“香甜可口,又有梅花的余味,唇齿留香,又不甜腻,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梅花糕了,笑笑,没想到你摸样好,手艺也巧。” 李笑笑笑道:“姐喜欢就好。”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住的地方可真好,什么时候她才能住进这样的地方。 云涯咬了一口就放下了,李笑笑蹙眉道:“怎么,不合姐胃口吗?” 云涯摇摇头:“不是,是我这两胃不好,吃不进去什么东西,不过你这梅花糕好吃,等晏哥哥回来,我给他尝尝,他喜欢吃甜食,一定会喜欢的。”提起晏哥哥的时候那种女儿的甜蜜和娇态让李笑笑忍不住牙酸。 “阿颂少爷待姐真好,晏家到处都在传,阿颂少爷为了姐,竟然下厨亲自做饭,不知道惹得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 云涯笑的双眼眯起来:“我不想让他做的,只是我胃不好,只有晏哥哥做的饭,我才能吃下去一点。” 这话的,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李笑笑牙酸了又酸。 “纪姐真是幸运,有阿颂少爷这么好的男人疼爱……。” “是啊,我也觉得我特别幸运……。” 没一会儿,两人聊着聊着就亲近了许多,同为江州人,话题就多了,李笑笑又是有心攀附,很快就热络起来。 李笑笑想着等不到晏颂,就先走了,她走以后,阿芸哼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姐的。” 云涯挑了挑眉:“你也发现了?” “姐,你明知道她不安好心,为什么要跟她接近。” 云涯目光落在那两盘点心上:“有的毒,用银针也试不出来。” 阿芸惊了一下:“姐……。” 明月从窗口倒挂进来,“姐能赏我一块糕点吗?” “你吓死我了。”阿芸捂着胸口道。 明月一跃而进,也不经云涯同意,径自拿了一块糕点,并没有吃,而是放在鼻尖轻嗅。 云涯挑眉看着她:“如何?” 明月忽然笑了,她不常笑,这一笑已是杀气十足。 “看来对方是想要你疯,曼陀罗又名山茄子,性味辛温,是一味中药,用银针根本试不出来,但如若长期服用,便会头晕头痛,幻觉谵语及抽搐,麻痹神经……。” 阿芸握着拳头:“可恶,这个李笑笑就是想害姐。” 云涯云淡风轻的笑了:“只是疯癫还没要我的命,该她有良心吗?” “姐你还笑得出来。”阿芸想到姐刚才咬了一口,赶紧道:“姐你赶紧吐出来。” 云涯摆摆手:“只是一口,无碍。” 话落挑眉看向明月:“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本事。” 明月旋身坐了下来:“我会的还多着呢,以后姐慢慢就知道了。” 云涯笑了笑,看着糕点,目光渐渐幽深。 “姐,这个李笑笑如此可恶,您以后可不能再跟她接触了。”阿芸猜的没错,那女人故意接近姐就是没安好心。 云涯摩挲着手指,轻笑道:“为什么不接触?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 一个李笑笑没什么胆量敢跟她作对,她背后一定还有一条大鱼。 ------题外话------ 不是玄幻,别多想哈,云涯的重生只是一个机缘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35 直播表白 摆了一道 晏颂很忙,云涯从醒来就没见到他,知道他工作上忙,也就没去打扰他,那盘点心云涯一直放着,一会儿阿芸提了个笼子进来,里边是只老鼠,灰黄的毛,看起来蔫蔫的、没精打草的样子。 “从哪儿来的?”云涯好奇的看着,其实她很怕老鼠,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 阿芸笑嘻嘻道:“明月姐姐在后边的花园里捉的,出来觅食的老鼠,还有一窝呢,明月姐姐姐要多少就给您弄多少。” 云涯皱了皱眉,想到明月的用心,叹了口气,掰了点糕点递过去:“这么冷的还出来觅食,活着都不容易,在我这里,最起码管饱。” 老鼠一双灰扑扑的眼睛怯怯的看了眼云涯,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舔,见云涯没动静,胆子就大了些,咬着糕点拖到角落里,背对着云涯啃了起来。 云涯觉得好笑:“好可爱啊。” “我还以为姐会不喜欢呢。” 云涯瞪了她一眼:“谁喜欢老鼠?” 阿芸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给它取个名字吧,看他灰扑扑的样子,就叫灰好了,灰,你有名字喽。”着用布将笼子蒙了起来,放到窗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云涯安心待在房间,哪里也不去,看书练字,赏雪煮茶,日子过的倒也惬意,但是她不出门,却挡不了别人上门的脚步。 “呦,这房间月儿布置的倒挺雅致,一看住的就是大家闺秀。”孟淑景踏进房间,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心底冷哼,庄曦月对这个女人还真重视,摆的玩物价值不菲。 云涯笑道:“大娘快坐,我给您煮茶。” 孟淑景在房间绕了一圈,比主人还嚣张,走到书桌前看了眼写了一半的字,目光凝了凝。 回头看了眼跟在身畔的少女,温婉柔顺,不卑不亢。 果然不是个绣花枕头,不过倒是和庄曦月臭味相投,怪不得看对眼了呢。 “字写的不错。”孟淑景由衷赞叹,这一点她承认,阿辞是比不上的,阿辞就没那个定力。 少女柔顺的笑了笑:“让大娘见笑了,不过写来玩玩儿而已。” 写来玩玩儿都这种水平,要是认真起来那还得了。 孟淑景就不该夸她,这女人和庄曦月一样,心上不知道长了多少个窟窿眼儿,话软绵绵的,却跟针一样扎的人不舒服。 “好啊,就让我看看你煮茶的手艺。” 窗边摆了个矮塌,两边摆着榻榻米,矮塌上是一套茶具,云涯笑着伸出手:“大娘,请。” 孟淑景一甩袖子,稳稳的坐了下来。 云涯随后跪坐下来,只见她先是净手,然后拿了洁白的帕子缓缓擦着,一举一动透着沁人心脾的优雅。 然后那短发的丫头捧过来一个罐子,打开,一股寒气扑鼻而来,只是这股寒气里夹杂着梅花的清香。 云涯笑道:“古有妙玉品梅花雪,今儿我也风雅一回。” 着先是清洗了茶具,然后拿着白玉勺缓缓舀了雪水到烧水壶里,然后那个丫头又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拧开盖子,里边是茶叶。 烧水洗茶,一切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优雅成,看的孟淑景是目不转睛,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能把茶道做到这种极致,偏生十分的自然,让人找不到丝毫矫揉造作的痕迹,仿佛与生俱来般。 茶雾氤氲里,是女孩秀美绝伦的面容,浑身有一种安宁静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 云涯将紫砂茶杯推到她面前,温婉而笑:“大娘尝尝?” 孟淑景眯了眯眼,端起来抿了一口,眸光忍不住睁大,茶里少了涩味,多了一股清甜,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关于泡茶的水,茶经上有言‘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雪水杂质少,清寒、纯净,有道是不寒则烦躁,而味必涩。”云涯淡淡而言,让人心底十分舒服熨帖。 孟淑景看了她一眼,笑道:“云涯懂得还不少,这份泡茶的手艺,同年龄里还真是无人能出其左右呢。” “外公喜欢,我就多学了一些,让大娘见笑了。” 孟淑景心道这姑娘话还真是宠辱不惊,滴水不漏,就这容貌气质,学历修养,十个阿辞都不够看的。 心里转了一圈,她放下茶杯,笑道:“这些在晏家住的还习惯吗?” “庄姨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住的很好,而且晏家的长辈待我极好,华儿又与我是贴心姐妹,星儿娇憨可爱,这里的一切我都很喜欢,谢谢大娘关心。”云涯笑吟吟道。 看看这的话,让人听了心里怎会不舒服,孟淑景笑道:“住的习惯就好,你是南方人,本以为你不习惯北方的饮食以及生活习惯,现在看来,你倒是适应的很好。” “毕竟以后要嫁过来,我要提前学着适应,不过好在,我本身接受能力强。” 孟淑景被的噎了噎,心道这话出来也不嫌害臊,但看人家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显得她自己狭隘了。 “云涯跟阿颂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孟淑景到底还是扯到这个话题上了。 云涯知道她来的目的不简单,闻言笑道:“也算是吧,不过我时候出国了,一走就是十年,直到两年前才回来。” “国内不好吗?一个女孩,怎么独自一个人出国了?你的家人不担心吗?”孟淑景一脸担忧的表情。 云涯内心呵呵,面上却露出一抹愁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明显不想跟她扯这个话题。 孟淑景眯了眯眼,她对纪云涯的底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奶奶父亲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一对三儿姐妹,纪云涯当初之所以出国,也是她的父亲故意为之,但是就从纪云涯回国后,她的父亲奶奶以及那对姐妹,相继出事,死的死疯的疯失踪的失踪住牢的住牢,唯独纪云涯活的风生水起,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一切都是纪云涯做的,云深云姝活了大半辈子,能拿下纪家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却栽在这个姑娘手里,就足以明,这个姑娘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温柔善良。 最起码,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且伪装的太好了,没人发现那羊皮下凶很残酷的獠牙。 孟淑景来之前就在犹豫,这会儿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眉目如画,浅笑吟吟,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她了。 “大娘,庄姨答应我,在这儿陪太爷爷住一段日子,就带我离开这里,虽然我心里舍不得,但还是要走的,以后可能就没机会和大娘坐在一起喝茶了。”云涯叹了口气。 “反正都在京都,你以后嫁到晏家,晏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嗯,我还要时时来陪陪太爷爷,他待我那样好,让我想起了我外公……。” 孟淑景挑了挑眉:“云涯的外公、和老爷子是旧识吗?” 她要弄清楚老爷子的态度。 云涯蹙了蹙眉:“外公去世的早,生前我没听他起过,不过我倒是听母亲提过,外公年轻时在京都闯荡过一段日子,也许那时候认识的老爷子吧,来一切都是缘分……。” 这话半真半假,毕竟纪澜衣失踪了十几年,纪淮西也死了多年,找谁求证去,老爷子的态度,连庄曦月都摸不着边。 孟淑景仔细看了眼云涯,见她不像是谎,要是她外公真跟老爷子是旧识的话,是啊,要不然的话,老爷子怎么可能同意纪云涯嫁给晏颂,老爷子之前明显属意阿辞的,她一开始有点儿不甘心,就跟被人抢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但是冷静下来一想,老爷子和庄曦月的态度已经是板上钉钉,而且看晏颂对纪云涯体贴备至,两人又是青梅竹马,情谊深厚,想拆散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庄曦月和晏南陌两口子都不是吃素的,她要是固执己见,占不到便宜,而且这个纪云涯,看着就不是好欺负的。 她要再想想。 “云涯,我上午看到厨房有个帮佣的来给你送吃的?”孟淑景试探着问道。 云涯笑道:“是啊,她叫李笑笑,没想到和我一样都是江州人,我们一见如故,也算是能上话。” 孟淑景看了她两眼,这话的没一点心机,但经过之前的判断,她觉得这丫头没心机的时候就是暗藏心机。 “是吗?这个李笑笑风评不好,你以后最好离她远点儿,免得给你带来什么祸事。” 云涯惊讶的道:“不会吧,她看起来很好呢,还亲手给我做了糕点。” “我言尽于此,你最好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云涯蹙眉点点头:“多谢大娘的提醒。”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大娘今儿跟你这个丫头接触,甚是喜欢,比我家那俩丫头强多了,以后还是要她们跟你多学学,学点儿大家闺秀的气质,只要云涯以后别嫌烦就好。” “怎么会,我成闷在屋里,巴不得热闹热闹呢。” 孟淑景起身走了出去,云涯站起来送她,孟淑景笑着拉住她的手:“外面冷,你在屋子里歇着吧,我这就走了。” “雪路滑,大娘走路慢点。” “嗯。”孟淑景笑着点点头。 “阿芸,送大娘下楼。”云涯吩咐道。 走了两步,孟淑景忽然扭头看了眼云涯:“云涯觉得、阿辞怎么样?” 云涯愣了愣,遂即笑道:“孟姐明媚娇俏,伶俐可爱,谁要能娶到她,真是大的福气。” 孟淑景满意的笑道:“还是你的嘴甜,我们阿辞要是真有你的那么好我就不愁了。” “孟姐还年轻,大娘何须愁以后,总会有男子慧眼识珠,看到孟姐的好。” “但愿如此吧。”孟淑景叹息着离去。 看着孟淑景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云涯坐回去,拿了杯子把玩。 很快阿芸回来了,问道:“姐,大夫人什么意思?” “在跟我求好呢,这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云涯勾唇笑了笑,“看来她想明白了,要把孟君辞嫁给晏舸。” 阿芸惊讶的瞪大眼睛:“姐怎么知道的,大夫人分明什么也没啊?” 云涯笑着看了她一眼。 阿芸委屈的瘪瘪嘴:“我没姐聪明。” “那就学着点儿,多长个心眼儿,尤其是在这儿深宅大院里,一不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芸缩了缩脖子,她也是跟在姐身边才学着长心眼,但还是拍马赶不上姐,姐怎么就那么聪明呢,好像什么都知道,就像她跟大夫人的话,弯弯绕绕的,她什么都没听明白,姐却什么都知道。 她觉得她的智商需要充值了。 云涯怕吓到她,和缓了语气,“见我的位置稳固,想扳倒我有点难,就比如她提醒李笑笑,就是在跟我卖好,她绝对知道幕后的人是谁,本来想借刀杀人,可是她今儿来转了一圈,本来是试探我,突然又改变了注意,呵呵……这个女人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强。” 阿芸想了想道:“孟姐会嫁给晏舸少爷吗?” “不会。”云涯回答的斩钉截铁。 阿芸愣了愣,大夫人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跟姐达成了一种约定,姐现在这是翻脸不认人吗…… 云涯把玩着紫砂杯,眉眼清凉淡薄,勾唇笑道:“之前一直听闻孟大姐追爱晏舸,但是在我第一眼见到孟君辞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传闻有误,就好像一杯极品大红袍摆在面前,你还去喝两块钱一包的茉莉花茶,不是脑子有病就是个极有原则的人,我看,孟君辞两个都不是。” 阿芸这回反应很快:“晏颂少爷是大红袍,晏舸少爷是茉莉花茶?” “虽然晏舸也不错,但见识过高山的巍峨,还得进去山丘吗?”不是云涯自卖自夸,而是晏哥哥相比晏舸来,确实优秀很多,不论哪方面来,都有着令女人心动的一切潜质。 阿芸皱了皱眉:“姐的意思是,孟姐喜欢晏颂少爷?” 这个女人,不是喜欢晏舸少爷吗?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不靠谱。 “所以啊,她怎么可能安心嫁给晏舸呢,再了,晏舸也看不上她,把两人凑一起,只能毁了两人,晏舸叫我一声姐,我就不能害他。”更何况,孟君辞这个女人念着她的晏哥哥,总是有意无意的挤兑她,这些她都看在眼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盯着晏哥哥的女人多了,她倒也不是生气,否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就是觉得自己眼光太好,这么早就把晏哥哥收入囊中,想到这里还有些自豪呢。 “大夫人是想坐山观虎斗。”想到这里,云涯笑了起来,孟淑景在晏家和谁结仇最深,不做他想,观看孟淑景的态度她就猜出来了。 孟淑景走了一会儿,苏玉也来了,拉着云涯的手了好一会儿话,她性格爽朗,又极为健谈,平素和庄曦月关系不错,对云涯态度也极好,云涯倒是有两分喜欢她,但对于陌生人,即使相交,云涯也留了几分谨慎,苏玉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中午云涯惫懶,不想出门,庄曦月也没回来,免得碰见晏南归,云涯就让阿芸把饭送上来,吃了午饭,看了会儿书,就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李笑笑又来了,提着食盒,是她做的粥:“我知道姐这两胃口不好,特意做了养胃粥,里边放了山药、百合、薏仁大枣,慢火熬了两个多时,姐快尝尝。” 李笑笑的手艺确实不错,那粥闻着就飘香,令人食指大动。 云涯笑道:“真是麻烦你了,还特意替我着想。” 着舀了一勺慢慢喝了一口,用帕子擦了擦嘴,笑道:“果然好喝,你费心了。” “能给姐做粥,是我的福气,姐喜欢,我就给姐送。” “厨房工作本就忙累,我怕再累着你。” 李笑笑无所谓的笑道:“不累。” 两人着话,阿芸忽然在门外道:“姐,晏颂少爷回来了。” 云涯一喜,站起身就要迎过去,想到李笑笑还在这里,尴尬的看了她一眼。 李笑笑心底“咯噔”一跳,呼吸忽然激烈起来,下一瞬,就见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男人个子很高,差点与门框齐平,进来的时候还弯了一下腰,穿着一件黑风衣,脚蹬军靴,更显得身姿修长挺拔,冷酷俊帅。 李笑笑看的几乎移不开眼。 晏颂目光淡淡的掠过李笑笑,那一瞬间,李笑笑感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晏颂眉头紧蹙,因为他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会在这里? “晏哥哥,你回来了。”云涯笑着迎过去,巧笑倩兮的挽着他的胳膊。 晏颂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脸上冷酷之色尽褪,软化为一汪温柔,令人无比心动,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午饭吃了吗?” “吃了啊,笑笑知道我胃口不好,还专门给我送了粥来呢,很好喝的。”云涯着,才想到晏颂有可能不认识李笑笑,正想给两人介绍一下,李笑笑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叫道:“晏颂少爷。” 晏颂眸光冷冽的落在她身上,李笑笑只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令她头皮发麻。 “晏哥哥,你干嘛这么凶的看着人家,她人很好的,会做很多好吃的,你要是把人吓跑了,我就不理你了。”语气娇滴滴的。 李笑笑见到的晏颂向来是冷酷到不近人情,然而此刻,他却哄着那个少女,尽了温柔话,两人之间爱意缱绻,根本容不得别人插进去分毫。 李笑笑握了握拳头,忽然站起来,“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找姐。”话落提着食盒匆匆走了。 李笑笑前脚刚走,下一刻云涯就被晏颂搂到怀里,晏颂先吻了一通才道:“那女人没安好心,以后离她远点儿。” 云涯双颊如染了胭脂般嫣红,媚眼如丝的笑道:“我知道啊。” 晏颂挑眉:“知道?” 云涯从他怀里挣脱下来,端起那碗粥走到角落里,拉开黑布,露出一个笼子,笼子里缩着一个蔫了吧唧的灰鼠,见了光亮,“吱吱”叫了两声。 “饿坏了吧。”云涯笑着打开上边的门,给他的碗盘里倒满了,灰鼠吱吱叫着,赶紧凑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云涯语气有些埋怨:“还不是你惹得桃花债,现在的女人心机都挺深,接近不了你,就来接近我,难道我脸上就写着好欺负几个字?” 晏颂叹了口气,走过去从背后抱着她:“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云涯扭头搂着他的脖子,“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晏哥哥不要插手,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我怕你累着,这里不能多待了,过两我们就搬走。” “别啊,这里挺好玩儿的啊,虽然麻烦了点儿,但总不至于无聊。” “你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晏颂叹了口气。 云涯缩在他怀里打了个呵欠,“晏哥哥,你抱我去床上。” 晏颂看她跟个懒猫似得,笑着拦腰抱起她,云涯本来想睡觉,结果她挖坑给自己跳,背刚沾上床,下一瞬晏颂欺身贴了上来。 “你……你干什么?”云涯睁大眼睛。 晏颂扣着她的手举在头顶,笑道:“在床上,还能干什么?” 云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堵住了嘴。 正是雷勾地火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阿芸的声音:“三夫人……,姐在睡觉呢,我现在就去喊她。” “不用了,我来看看就走。” 云涯一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推搡着身上的晏颂:“庄姨来了,你赶紧起开。” 晏颂猛然抽身,有些被打扰的挫败。 云涯看了眼四周,指了指屏风后:“你快躲在屏风后。” 晏颂无奈:“我躲什么躲?” 云涯急的去推他:“你快去啊。” 晏颂无法,快步走过去藏在了屏风后。 下一刻,庄曦月推门走了进来。 云涯躺在床上装睡,根本来不及收拾一下床铺,庄曦月多精的人啊,看到阿芸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了,那语气,是故意给房间里的人听的,就是通风报信。 云涯装睡也装的头皮发麻,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庄姨,你怎么过来了?” “没事,来跟你一声,明有个慈善晚宴,你跟我一起去,衣服我都准备好了,等会儿让人给你送过来。”着看了眼云涯的嘴:“你嘴怎么有些肿?” 云涯摸了摸嘴,有些羞赫,心底暗恼,“呃……我……。” 庄曦月揶揄的笑道:“出来吧,我早就看到你了。” 下一瞬,晏颂双手插兜,悠哉的走了出来,给云涯使了个眼色,仿佛再:看吧,我就没用。 云涯的脸“腾”的就红透了,垂着脑袋不敢看人。 庄曦月狠瞪了一眼晏颂,臭子,“虽然年轻,可也要有节制,要是敢伤了云涯,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到庄曦月的话,云涯的脸更红了。 “妈,你瞎操心什么?”晏颂走到椅子上坐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庄曦月想到晏南陌年轻的时候,真是跟晏颂一模一样,不愧是父子俩,一样的没脸没皮。 “行了,云涯我刚才给你的话记住,阿颂,走吧,跟我回去,让云涯好好休息。”庄曦月着就把晏颂拉出了门。 晏颂临走前看了云涯一眼,看他满脸无奈的样子,云涯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走到没人的地方,晏颂挣开庄曦月的手,轻轻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就跟有多嫌弃庄曦月的样子。 庄曦月忍不住怒目,臭子,连老妈都嫌弃了。 忍了又忍,庄曦月看了眼四周,凑近晏颂支吾道:“跟妈实话,你跟云涯……那个了没?”问这些话庄曦月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晏颂挑了挑眉,垂眸瞥了她一眼;“什么?” 明显装傻的样子。 庄曦月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胳膊:“臭子,你跟我装什么傻呢?” 晏颂笑了笑:“我又不是猜哑谜的,怎么知道你的什么?” 庄曦月:“……。” 晏颂撇了撇嘴:“放心吧,我比你更心疼云涯。” 话落双手插兜大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走远了。 庄曦月愣了半晌,随后笑了起来,她就知道,阿颂跟她爸爸一样,会疼女人,想当初南陌他……哎不提了……庄曦月老脸微红的走了。 晚饭后,云涯看了会儿书,“云涯姐姐,我来找你了。” 晏星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云涯头痛的扶额,把这祖宗给忘了。 晏星跑了进来,后边还跟着晏华,晏华笑道:“云涯,我来叨扰了。” “我一个人无聊,你们来正好陪陪我。”云涯给两人倒茶,晏星绕着房间转圈,嘴里啧啧赞叹着“跟我们当初住的时候大变样啊,到处都是最好的,三婶真偏心。” 晏华无奈笑道:“你想跟云涯比在三婶心里的地位,这不是找虐吗?” 晏星跑到书桌前,看到云涯写的字,赞叹道:“云涯姐姐,你字写的太好了,要是去参加芳媛社,绝对把那群女人虐杀。” 云涯对芳媛社有所耳闻,一群名媛聚在一起名为联络友谊,暗中炫耀比试,她才没那么无聊去跟那群女人比试,再了又不是一个圈子。 晏华闻言走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惊叹道:“我没想到,你字竟然写的这样好,隽秀中不失风流,自成一派,完全的大师风骨啊。” 云涯被夸得多了,早已脸不红心不跳:“写着玩儿罢了。” 晏华虽然不懂品评,但她有眼睛,看得出来这字比东方漪写的好多了,上次芳媛社聚会的时候,东方漪就卖弄的写了一副字,赢得一致吹捧,现在看,一点都没云涯写得好。 “云涯姐姐,你会画画吗?”晏星眼珠子咕噜噜转着。 云涯谦虚的道:“还好。” 晏星就知道,她的还好那就是很好。 “你会下棋吗?” 云涯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意思,淡淡道:“略通皮毛。” 这略同皮毛肯定就是精通了。 “那云涯姐姐,你会弹钢琴吗?” 古筝什么的那是为了培养气质才学,现在流行的是弹钢琴,比如晏星,就被她妈给逼着练,可惜她屁股就坐不住,到现在连简单的五线谱都认不全。 云涯沉吟了一下,弹钢琴~时候她被纪澜衣逼着学,她聪明,学什么都快,四五岁的时候就有十级的水准了,前世她回云家后,姜锦弦利用她博得才女的名头,弹钢琴就是必学的,姜锦弦也聪明,从不在公众面前弹,用渺渺掐着她的命脉,为她瞒过海摘下所有桂冠,前世姜锦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这些,都是她的。 “会一点~。”今生开始,她就没摸过钢琴,不喜欢,心里也排斥,总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哇,云涯姐姐,你是不是什么都会啊。”晏星越来越崇拜她了,她什么都那么好,有一种人生优秀,让人连嫉妒都显得无力。 云涯委婉的笑了笑:“我也有很多事情不会,比如做饭、比如洗衣服、比如……。” 晏星汗颜:“这证明你生就是公主命,等着别人伺候你。” 语气还有些哀怨,她是不是故意的…… “对了,到时候你跟我们去参加芳媛社的活动,把那些自视甚高的女人全都打败,有一个叫宋锦纹的女人,别提有多恶心了,仗着自己钢琴弹得好,总是目中无人,到时候就让她看看,什么才是山外有山。” 云涯对于这些姑娘之间的争风吃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闻言有些无奈。 晏华拉了拉晏星:“好了,你跟宋锦纹有争执,就别拉云涯下水了,云涯刚来京都人生地不熟的,你就拉着她去得罪人,心三婶知道了找你算账。” 晏星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嘛……。” 云涯绕开话题,道:“麦铮演唱会的门票我把票号从手机上给你发过去,你去了之后可以在取票机上取出来,避免弄丢,你手机号给我,我现在就给你发过去。”云涯着拿起了手机。 晏星想到今来的目的,笑的见牙不见眼,一摸身上,才发现没带手机,“我去拿手机。”转身就跑了出去。 晏华笑着摇摇头:“总是冒冒失失的。” “真娇憨,多好啊。”孟淑景把女儿养的有点傻白甜,这可不是好事,尤其是晏家这样的门楣,在家里还能护着,难道还能护一辈子?等以后嫁人到了婆家,不知道要摔多少跟头。 没一会儿晏星就拿着手机回来了,云涯给她发了票号,“两张,你可以带着朋友去看。” 麦铮每次演唱会都会给她留票,私信给她发过来,也不管云涯去不去,从来没缺过。 晏星抱着手机乐不可支,抬眸看了眼云涯:“云涯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要是不去,她怎么可能单独见到麦铮,恐怕还没靠近就被保镖给轰走了,按理她这样的家世想要见到明星不要太简单,但是用权势去达到这种目的,孟淑景再宠她也不会答应,而且麦铮人气很高,背景也不简单。 云涯无奈道:“我恐怕去不了,明要跟庄姨去参加一个慈善宴会。” 晏星不想放弃:“等宴会之后再去也不晚啊。” 晏华不赞同的看着他:“算了,别让云涯为难了,明我陪你去好吧。” 谁知晏星翻了个白眼:“你去有什么用,麦铮认识你是哪根葱吗?” 晏华:……这个臭丫头,气死她了。 云涯没想到晏星话这么直白,好听点是率真,难听点话不过脑子,她还记得这丫头之前怎么怼自己,她可不是泥捏的菩萨、好话,账都在心里记着呢,有时候是懒得跟丫头一般见识,但是让她帮这个丫头去坑麦铮,她还没这个觉悟。 “云涯姐姐,你就陪我一起去嘛好不好,一起去嘛……。”晏星开始了撒娇攻略,对孟淑景那是百试百灵,然而云涯才不吃她这一套。 晏星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走出屋子:“不跟你玩了。” 晏华无奈的笑道:“这个丫头被惯坏了,她话你别往心里去。” 云涯才懒得跟她一般见识,笑眯眯道:“不会。” 晏华追着晏星走了。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云涯忍不住勾起了唇,真是曹操曹操就到。 “喂,云涯,你现在在哪儿呢?我给你发了那么多微信你都没看到啊。”知道他抱着手机等回复等的头发都白了。 “哦,没看到。”云涯撒谎脸不红气不喘,其实是懒得回。 “你现在在哪儿呢?”麦铮应该是刚做完运动,话喘息连连。 “京都。” “京都?你也在京都啊,太巧了,我也在。”麦铮声音忽然激动起来,就跟中了彩票似得,隔着手机云涯就能感觉到他笑的一脸褶子的样子。 “你在京都干嘛呢?” “在我未婚夫家里做客呢。”云涯轻飘飘道。 对面足足愣了有几秒,然后听到一声有些发颤的声音:“你什么?” 云涯又重复了一遍。 少年的情窦初开,她都看在眼里,可惜了,她的心很,只能装下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麦铮整个人炸毛了,语气很冲,怎么突然冒出来个未婚夫。 云涯勾了勾唇,淡淡道:“元月十八订婚仪式,到时候请帖发你,记得来喝喜酒。” 对方“啪”的就把手机给挂了。 云涯挑了挑眉,笑着看了眼手机屏幕。 脾气一如既往的这么差。 云涯睡觉前,又接到一个电话,她以为是晏颂,张口就道:“晏哥哥……。” “纪云涯,你好好听听我是谁。”语气依旧那么冲。 云涯困意消了些,看了眼手机屏幕,囧了囧,“好吧,怎么又是你?” “晏哥哥?叫的真甜啊,是不是你未婚夫。” 云涯呵呵笑了笑:“你不是明知故问?” 云涯听到手机里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纪云涯,我喜欢你。” 云涯愣了愣,翻了个白眼:“你发什么神经?” “我我喜欢你,以后不就没机会了,你那劳神子未婚夫,我不服,明我演唱会,你一定要来,否则我就在微博上开直播表白,你五岁的时候就把我看光光了,要对我负责,你还偷亲过我,你要不来,你就等着火遍全球吧。”话落直接挂了电话。 云涯看着挂掉的手机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这家伙什么意思,在威胁她吗? 长这么大,被威胁了不少,但第一次,让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什么时候看光光过他?还偷亲过他?撒谎都不带草稿的,云涯皱了皱眉,看光光的……从记忆里扒拉,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不过是时候参加节目闹得乌龙,至于亲他纯属子虚乌有了。 麦铮人气特别高,简直就是少女杀手,如今国内娱乐圈,只有麦铮是走偶像实力派的歌手,因为其风格接近西方,更是受到西方主流乐坛的认可,在国外及全球都拥有广泛粉丝,要是麦铮真在微博直播上了那些话,不肖半,她的名字就得火遍全球……想到这里,云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再打过去电话,关机。 好你个麦铮,竟然敢摆我一道,给我等着。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36 所图名利 把柄到手 第二一早,庄曦月就把衣服送过来了,当时云涯还没起床,阿芸抱着裙子开心的旋转,“姐,好漂亮的裙子,三夫人对您真好。幽阁” 云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一片灿烂的银光,在初晨的阳光下简直要亮瞎人的眼,云涯下意识眯起眼睛。 等到衣服穿在身上,阿芸亲手给她盘了个少女发式,更映的芙蓉如面,清丽婉约。 直到走出房间,庄曦月看着她目光发直。 心底感叹,云涯果真是衣裳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今的宴会孟淑景庄曦月苏玉,晏兰都会去,晏华晏星要上学,辈只有云涯一人。 晏家大门口,云涯随着庄曦月走出来,孟淑景看到盛装打扮的少女,眉梢微挑,还是晏兰先笑道:“只要有云涯在的地方,再漂亮的花儿都显得暗淡无光。” “兰姑姑也很漂亮啊。”云涯浅笑吟吟,晏兰一身改良的女子西装,眉眼英气,更显得潇洒利落。 “就你嘴儿甜。”晏兰笑着握住云涯的手,心底感叹,这女孩生的真好,瞅瞅那皮肤、那气质,真是万里挑一。 孟淑景跟苏玉一辆车,云涯和庄曦月一辆车,后来晏兰也挤了进来,一路上,晏兰拉着云涯的手不住话,“你第一次在京都参加这种规格的宴会,别紧张,到时候跟紧我,有人敢欺负你我给你出气,在京都,我还没怕的人呢。”这话时,眉眼骄傲。 云涯笑着抿抿唇:“那就谢谢兰姑姑了。” “嗨,咱俩谢谢就见外了,以后没事我就找你玩儿,我妈总我没点儿女孩气质,我要跟你多学学。” “气质这种东西能学得来的吗?你啊要收收心,找个男朋友立马变淑女。”庄曦月调侃道。 “有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再了,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三哥和阿颂一样,现在这世道,渣男太多了,我还是做我的单身狗幸福多了。” 云涯看着晏兰,觉得这姑娘活的特潇洒,在这家庭能养成这性格,也不容易了,尤其是有个那样絮叨事儿多的妈。 云涯前脚刚走,明月后脚就翻出了晏家院墙,上了路边一辆轿车。 车内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到她愣了愣,“你是……?” 今安排接头的人,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俊俏的女子。 明月斜了他一眼,车厢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男人呼吸有些微紧。 “我叫明月,姐的人,合作愉快。”声音没有起承转合,没有平仄声调,那是一种冷淡到极点的漠然。 男人愣了愣,赶紧伸出手:“你、你好,我叫成昌,是春哥派我来的,以后就听您和姐的调遣了。” 明月双手抱胸,一点跟他握手的意思都没有,成昌尴尬的缩回手,挠了挠脑袋。 果然不愧是姐的人,性格够酷。 “都安排好了吗?”明月淡淡问道。 成昌赶紧回道:“都安排好了。” 明月勾了勾唇,目光望向窗外,钓鱼的人被自己的鱼杀死,就太好玩儿了。 宴会地点安排在京都会展中心,还没到门口,就看到四周全都是豪车,萧家管着公安部,在京都权势不,谁都得卖一份面子,今儿萧夫人主办的慈善晚会,政商云集,多少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人物都有幸得以一见。 云涯挽着庄曦月的胳膊走进去,迎面一位五六十岁的贵妇人走过来,脸如银盘,雍容华贵,笑容满面的走过来:“三夫人,可算把您给盼来了,您一来,我这宴会可是蓬荜生辉呢。” 这女人就是萧夫人范春华,一看就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物。 听到范春华的话,走在后边的孟淑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她才是晏家大夫人,但是外人眼中看到的永远都是庄曦月,她就是气也没用,谁让自己嫁的男人没用,庄曦月白了也就那样,人家看的是庄曦月的丈夫。 “萧夫人言重了,我就是来凑个热闹。”庄曦月含笑道。 范春华眼珠子一转,就看到站在庄曦月身边的少女,眸光当即一亮,见过多少美女,还是第一次让她有种惊艳的感觉,想到近来的传闻,笑道:“想必这位就是令郎的未婚妻吧,果然是知书达理,秀丽无双啊。” 别人夸赞云涯,庄曦月笑的更开心,拉着云涯的手:“云涯,阿颂的未婚妻,订婚的日子都定了,到时候一定来喝喜酒。” “一定一定。” 庄曦月扭头对云涯道:“这位是萧夫人。” 只见那少女双手交握在腹,一个标准的淑女礼仪,温婉含笑道:“萧夫人好。”声音若黄莺出谷,煞是清脆好听。 范春华心道多少名媛巴结庄曦月都不见庄曦月对谁好脸色,原来是早就相中了,虽然出身差了点,但这模样和气质还真是无人能出其左右,她再想想自己家里的俩闺女,虽然自家的都是好的,也不得不承认,跟这姑娘没法比。 “好好,就没见过出落的这么漂亮的姑娘。”范春华笑着拉住云涯的手,仔细打量,抬手招来一个少女:“宝儿,快过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走了过来,穿着一袭紫色纱裙,眉眼和范春华有几分相像,却显得清纯娇俏,一双杏眼很是灵动,双颊稍显婴儿肥,为其增添了几分可爱。 “宝儿,这是来自江州的纪姐,晏颂的未婚妻。” “云涯,这是我的女儿,叫宝儿。” 萧宝儿笑眯眯道:“纪姐,久仰大名啊。” 简短几个字,云涯就敏感的发现这个女孩对自己隐藏的敌意,不动声色的笑道:“萧姐。” 萧宝儿暗哼一声,却上前来亲昵的拉着云涯的手:“今儿来了不少名媛,你还不认识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 云涯扭头看了庄曦月一眼,庄曦月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去吧。” 云涯点头,跟着萧宝儿一起走了。 就在这时,又是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女人五十多岁,穿着一件牡丹大红旗袍,肩上披着狐裘披肩,鬓发高挽,提着一个珠宝手袋,雍容华贵中不失气势,缓缓走了进来。 走在她左手边的女人很年轻,身材凹凸有致,然而那面容也不知是妆容过浓还是怎样,灯光下,显得有几分僵硬,但那双眼底闪烁的阴鸷冷漠,令人忍不住心脏一紧。 右手边的女人一袭黑色礼服,干练中不失妩媚,英气中不乏娇婉,光彩夺目,令人移不开眼。 范春华笑着迎了上去:“叶夫人,有失远迎啊。” 这三人,正是叶夫人冯黛,和其女儿叶潇潇,儿媳妇宁子衿。 云涯扭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叶潇潇望过来的眼神,没错过那眼底深浓的仇恨和杀机,云涯眉梢微挑,云淡风轻而笑。 就跟一针扎在棉花上似得,笑,我看你等会儿还笑的出来不。 叶潇潇克制着自己冲上去活剥了她的冲动,两年的日日夜夜,她做梦都想活撕了纪云涯,现在乍然见到,胸口恨意翻涌,要不是强大的自制力,她有可能现在就要提刀冲上去了。 宁子衿看了眼叶潇潇,再看向纪云涯,勾唇笑了笑。 “云涯,你认识叶潇潇吗?”裴宝儿发现叶潇潇看纪云涯的眼神不对劲,好奇的问道。 叶潇潇以前在京都名媛圈也挺出名的,后来为了晏颂跑到江州去上学,这种勇气不是谁都有的,最起码她就做不到,叶潇潇匿迹了两年,也不知道干嘛去了,纪云涯现在是晏颂的未婚妻,叶潇潇敌视纪云涯再正常不过,想通这一点,裴宝儿眼底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以前在江州有过一面之缘。”云涯淡淡道。 “哦,这叶潇潇的脸是怎么回事?以前挺漂亮的,她是不是整容了啊?”裴宝儿仔细一看就看出不对劲了,这叶潇潇也是瞎整,以前多明艳的美人儿,现在倒好,整的难看死了。 脑子有壳儿,整什么容啊,作死的节奏。 云涯唇角微弯,恨吧,越恨越好,到时候才会死的更惨。 “谁知道呢。”云涯勾了勾唇。 “宝儿,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一群少女围了过来,花红柳绿环肥燕瘦,看的云涯眼晕。 “咦,她是谁?”看到纪云涯,为首的少女立刻皱起了眉,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敌视。 云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哦,她啊……。”裴宝儿拖长了尾音,有眼尖的认出来:“她不是纪云涯吗?江州的,怎么跑这儿来了?萧夫人的宴会也是她这种身份的能来的?” “人家现在身份不一样了,马上就要嫁到晏家去了,你还不知道吧,前几晏老爷子的订婚宴上,三夫人亲口宣布的。” “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勾引了晏少爷,攀上高枝还真以为自己是金凤凰了,看她脸上那样,倒挺会装。” 一听她是晏颂的未婚妻,这群女人掩饰不住醋意,一股脑都泼了出来。 裴宝儿笑着看了眼身边的少女,依旧浅笑吟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心道自己还真看她了,还挺能忍,也是,能让庄曦月看进眼里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面上却道:“好了,纪姐初来乍到,你们就少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人呢。” “宝儿,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这种人满身铜臭味,跟她待一起我都显恶心的慌。”那为首的少女扇着鼻翼道,一脸嫌弃的样子。 “我虽经商,但做的也是正经生意,每一毛钱都是自己光明正大挣来的,无愧于心,但是这位姐,我想请问,您所穿所戴所食哪一件不是从商人手里买来的,商人促进经济发展,给政府增加税收,带动生产劳动力,社会要发展,要与时俱进,就离不开商人,而且我的公司会从每年的利润中抽取百分之二十用来注入我名下的慈善基金会,给广大贫苦百姓带来温暖,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一直都是我管理公司的理念,这个世界,有阴有阳,就又好有坏,我不否认某些奸商的存在,但我纪云涯从无愧于任何人,这位姐又何必以偏概全,这只会显出您的狭隘,更何况如今是法治社会,人人生而平等,难道你的父亲是苟局长,你就觉得高人一等了?苟局长在其位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如果知道他的女儿看不起商人,不知会做何感想呢?” 一番话又疾又快,直把几个女孩听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苟文妍,脸色阵青阵白,偏生又无从反驳,把她所有的话都堵死了,最后还搬出她的父亲,更是让她无言以对。 “你……。”你了半什么都不出来。 裴宝儿眯了眯眼,没想到这个纪云涯好口才。 “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一道爽朗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云涯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过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极为儒雅亲和,然而身上一种隐隐的上位者气势令人不敢觑。 他的身边跟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一身休闲装,跟这个宴会的气氛一点都不搭,却一点都不维和,男人目光望了过来,疑惑了一瞬继而眼底簇发一抹光亮。 云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是谁,环宇董事长沈凉,云涯时候还拍过他的广告,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板,然而现在…… 那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目光温和的落在云涯身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宝儿震惊的瞪大眼睛,竟然是他来了,看了眼四周,几人在角落里,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想上前去打个招呼,然而那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纪云涯身上,根本就注意不到她。 云涯心底已经猜出这个人是谁,心底有些激动,面上却云淡风轻的笑道:“我叫纪云涯。” “姓纪?”男人侧眸看了眼沈凉:“熟吗?” 沈凉笑道:“当然熟了,商场上的老伙伴了,自从前年纪氏由新任掌舵人接手后,发展是越来越好了,尤其是对慈善事业的大力发展,真当得上一句良心企业,继承了纪老爷子的理念,不愧是纪老先生的传人。” 男人惊奇的看了眼云涯,眼底暗含打量:“你就是纪氏的新任掌舵人?果然啊,名不虚传。” 云涯眸光微垂,不被不吭的道:“这位先生言重了,不过挣钱糊口罢了。” “你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 云涯眸光灵动,忽而凑近男人,笑嘻嘻道:“我唬她们呢,人生在世,所图不过名利,谁能逃的开?我就是看不惯她们看不起人的样子,商人怎么了?有本事别吃饭别穿衣别住房子啊……。” 像这种大人物,冠冕堂皇的话听多了,再场面话也引不起兴趣,云涯就独辟蹊径,果不其然,她这番话一,男人不仅没有丝毫失望,反而眸光微亮的看了眼云涯,“你倒是肯实话,不过像你这种年纪,能看得开,也算是不易了。” 世人都觉得淡泊名利的人才最为高洁,但是恰恰是那些陷在泥沼里的人明明自己在泥沼,不自欺欺人,反而坦然接受,才更令人尊重。 是啊,人生在世,所图不过名利,谁能逃的开呢?连吟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也不过是在遭受到世事不公之后才心灰意冷选择归隐,如果世事顺畅呢?他能逃的开名利的牵绊吗? 他的觉悟、竟然还没一个姑娘深。 “你别夸我,我会骄傲的哦。”少女眉眼灿烂,笑起来格外娇俏动人,男人目光有些恍惚,继而扭头对沈凉笑道:“你看这丫头……。” 沈凉笑着看了眼云涯,眉梢微挑:“不知丫头还记不记得我呢?” 云涯笑道:“当然记得了,沈叔叔,你时候还想要我当你儿媳妇呢。” 沈凉哈哈笑起来:“那现在呢?我儿子在美国攻读ba,别看我长的寒摻,我儿子基因突变,可是长的超级帅呢,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超级帅……云涯还真没见过这么自吹自擂的,正要话,忽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沈总挖我的墙角,可不道德哦。” 云涯扭头看去,就见庄曦月走了过来,握住了云涯的手,一脸温柔的微笑。 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笑着打招呼:“秦先生,没想到您也会来。” “晏夫人。”男人笑着点点头。 沈凉看了看庄曦月,再看看纪云涯,有些懵:“你这是……。” 庄曦月拉着云涯的手,笑的有几分得意,“云涯,可是我儿子的未婚妻,下个月订婚宴,一定会给沈先生送请帖的,到时候一定要来喝喜酒。” 沈凉拍了拍脑袋:“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晏少爷的未婚妻。”话落笑着摇摇头。 秦先生眼底划过一抹惊讶,遂即笑道:“不错不错。” 秦先生了几句话便如来时一般低调的离开了,沈凉临走前倒是看了眼云涯,笑道:“后会有期。” 庄曦月握了握云涯的手,担忧的问道:“没事吧。” 云涯笑着摇摇头:“我没事。”眼角余光瞥了眼站在身后的一群女人,此刻没一个人敢话了,看庄曦月对纪云涯那么好,嫉妒都显得无力。 庄曦月自然也看到了那几个少女,再清楚不过这其中的猫腻,笑着顺了顺云涯的头发,温柔的道:“你是我庄曦月未来的儿媳妇,在这里,谁都不用怕,真要有那不长眼的给你气受,回头告诉我,我倒要问问她们的母亲,这教养是不是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庄曦月语气有些严肃,警告意味很重。 裴宝儿立刻笑着走过来:“晏夫人多想了,云涯这么温柔善良,谁敢给她气受,我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庄曦月笑着瞥了眼裴宝儿,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将人心看透,裴宝儿有些承受不住,就听庄曦月道:“那就好,云涯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虽是玩笑话,可落在裴宝儿耳中,却根本不是玩笑,而是警告。 脸色微白,笑着点头:“三夫人放心……。” 稍后安颖和霍夫人也来了,庄曦月被她们拉去话,云涯自然被留在裴宝儿身边,裴宝儿笑道:“晏夫人对你真好,对了,刚才跟你话的那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 云涯眨了眨眼睛:“秦先生吧,我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他,没想到他本人如此平易近人。” 裴宝儿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们刚才都什么了?” “讨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问题。”云涯淡淡道。 裴宝儿刚才看到秦先生似乎很喜欢她的样子,噎了噎,笑道:“能跟秦先生上话,是别人几辈子也换不来的福气呢。” “是吗?”云涯笑了笑。 这时东方漪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走了进来,东方漪今晚打扮的明艳照人,又不失端庄大方,看的人移不开眼,那男人俊美高大,眉眼和东方漪有些相像,显得斯文俊雅,这位应该就是东方漪的哥哥东方季。 东方漪一走进来,霎时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笑容满面的和人攀谈,目光掠过众人,淡淡的落在云涯身上,仅是一瞬,便移开了目光。 东方漪一现身,让其后进场的江寒碧以及一众名媛都显得暗淡无光起来。 一时整个会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裴宝儿拉着云涯:“走,去和东方姐打声招呼。” 云涯被她拉了过去,东方漪正和一个贵太太谈笑风生,见裴宝儿拉着云涯过来,含笑道:“纪姐,别来无恙。” 云涯礼仪周到,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出来:“东方姐。” 正和东方漪话的贵太太皱眉看了眼云涯:“这是谁?” 东方漪笑道:“来自江州的纪姐,纪氏集团就是她的公司。” 开公司的?贵太太眼神更嫌弃了,虽然现在这个时代商人的社会地位提高了,但在这些自诩名门贵族的眼中,依旧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走了个苟文妍,又来了个……这个什么太太。 云涯没有丝毫被鄙视的自觉,温婉含笑,站在那里,比东方漪气质更出众,反倒让这位太太心里不得劲儿了。 东方漪眸光微眯,继而笑道:“她还有一个身份呢,出来韩太太恐怕要惊讶了。” 韩太太挑了挑眉,洗耳恭听。 “前几晏老太爷的寿宴上,三夫人亲自宣布了晏颂的婚事……。” 韩太太瞬间就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啊,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怪不得长的这么漂亮,气质这么出众,没有家世,别的来凑啊,看着云涯的眼神也没鄙夷了,倒是暗含两分打量。 云涯只觉得累,和这些名媛贵太太的周旋,比她走一路还累,但她还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 “表姐。”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云涯感觉脊背有些发凉,下一刻叶潇潇走到东方漪身边,目光剜了眼云涯,那眼底恨意深刻。 东方漪含笑看了她一眼:“这两要去看你的,学校事情忙,一时顾不上了。” “表姐是个大忙人,哪像我啊,大闲人一个。”冯黛跟东方漪的母亲是远房表亲,到叶潇潇这一代,早已不知道表了几层了,但两家站在同一阵线上,就算不是亲表姐,喊的也亲了。 “对了,你不是在江州待过几年吗?对纪姐还熟悉吗?”东方漪含笑问道。 叶潇潇勾了勾唇,笑的杀气十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东方漪挑了挑眉:“哦?听你的语气,好像还有故事呢。” 叶潇潇呵呵笑了两声:“表姐要喜欢听,有机会我讲给你。” 东方漪自是知道叶潇潇跟纪云涯之间的恩怨,闻言笑了笑,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嘲讽,快的抓也抓不住。 看叶潇潇的表情,恐怕今儿就会忍不住动手,两年了,她差点把这个表妹给忘了,今儿就让她看看这个表妹这两年有没有多长点儿心眼。 “纪姐,还认得我这个老朋友吗?”叶潇潇瞥了眼云涯,笑着问道,语气却充满杀机,犹如一头蛰伏的猛兽,仿佛下一刻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扑上来将她撕得粉碎。 云涯不动声色的笑道:“当然记得,两年未见,叶姐出落得越发明艳照人呢,要不是叶姐开口,还真认不出来呢。” **裸的嘲讽,两年前能把你整的毁容,两年后,你是不是想扒一层皮下来,你老实点倒还好,要是真敢起心思,咱们走着瞧。 叶潇潇气的双拳紧握,她最恨别人提她的脸,尤其是始作俑者纪云涯,她就是故意在伤口上撒盐,纪云涯,你不是很得意吗?很风光吗?很快,我就会把你狠狠的踩到泥地里去,你所骄傲的一切,我都会统统毁了,我要你千人骑万人枕,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浪荡恶心,我要拿刀子一寸寸的割烂你的脸。 云涯看到叶潇潇眼底的疯狂,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可遏止的心惊了一瞬,遂即心底冷笑,她招惹了一个怎样的疯子,两年前她不怕,现在她更不怕,有本事就来。 看我不弄死你。 东方漪看两人之间暗流涌动,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她就坐山、观虎斗,关键时刻再添一把火。 裴宝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尤其是叶潇潇现在的样子,眼神死死的盯着纪云涯,那脸僵白,被灯光一照,跟鬼似的吓人。 心底转了转,反而有些窃喜。 实话,嫉妒纪云涯的名媛不知凡几,论家世不知道甩纪云涯几条街,也就长的好看了点,但长的好看能当饭吃吗?竟然成了晏颂的未婚妻,心底都不服气,裴宝儿也不例外,其实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不喜欢,现在有叶潇潇在,她倒是期待了起来。 今晚究竟会发生怎样有趣的事情呢? 她忘了,今晚的宴会是她的母亲主办的,如果纪云涯在宴会上出了什么事,该怎么给庄曦月交代,庄曦月可不是好惹的。 但现在她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 萧夫人走到高台上,站在话筒前了几句话,冠冕堂皇的官话,的漂亮好听,现在的慈善事业,白了就是有钱有权的人为了搏名声的工具而已,包括云涯,也不是真的心怀下为国为民,就像她刚才的那样,人生在世,逃不脱一个名利,重活一世,她依旧逃不开这些东西的牵绊。 她需要钱财维持她奢华的生活,她更需要名声为她铺一条锦绣大道,她要嫁进晏家,就必须约束自己旗下的产业不能犯一丝一毫的错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她不能赌也不会去赌,所以她打着慈善的名号,宁愿利润缩水,也要将慈善事业做大做强,她早已将云深的窟窿填补完,现在就算是fi的人去公司查账,那也是干干净净,查出来漏洞她把脑袋拧出来当球踢,但即使如此也架不住有心人的故意陷害,这些她早就防到了,这两年她也不是真的无所事事,纪氏集团所建立起的完善的商业体系,容不得任何有心人的染指,这一点也要多谢艾伦发明的系统…… 想到这里,就听台上萧夫人道:“接下来请各位移居拍卖场,今晚的慈善拍卖会正式拉开帷幕。” 庄曦月找到云涯,拉着云涯往拍卖场走去,看到叶潇潇下意识皱了皱眉,拉着云涯走远。 “那女孩以后离她远点儿。”庄曦月以前就知道叶潇潇追着晏颂,她从来就没看上过这个女人,女人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这个女人如果敢找云涯麻烦,她可不会管她是谁的女儿。 “庄姨放心,我心里有数。”就怕叶潇潇不动手。 庄曦月知道云涯聪明,满意的点头:“别怕,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我给你兜着。” 拍卖开始了,各个夫人纷纷祭出自己的首饰珍藏,然后由人拍卖走,拍卖所得的钱会以善款的形式捐出去,毕竟是萧夫人的场子,拿出的东西太寒酸了也不行,倒也都是还看的过眼的宝贝。 庄曦月和云涯坐在第一排,庄曦月握着云涯的手,柔声问道:“有喜欢的就告诉我。”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 拍卖了三件单品之后,主持人笑道:“接下来这件拍品来头很大呦,是齐君心老先生的封山作《春光》,这幅画当年在英国佳士得拍卖行曾拍卖出两千万的价,不知是哪位先生或者女士如此有善心,言归正传,这副《春光》作为齐君心老先生的封山之作,其价值不可估量,现在,两千一百万起拍。” 前三件都是几万的成交价,没想到一下子就来个两千多万,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大手笔。 一时台下议论声四起,有字画爱好者自然不陌生《春光》,记得当年是被一位来自华国的富商拍卖走的,多方打听也没有结果,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冒头了。 观众席有人举起了牌子,主持人笑道:“两千两百万一次……。” 举牌子的是一个有名富商,家里开贸易公司的,叫李亚龙,财大气粗,花点钱支持慈善事业也是这些富商经常干的事儿,附庸风雅的搞些字画,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紧接着又有人举牌子:“这位女士,两千三百万一次……。” 云涯眉头微微蹙起,在她从主持人口中听到这画的名字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这画在她江州家里的保险柜里锁着呢……怎么会突然冒出来,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她家里的是赝品,要么就是台上的是赝品。 但她确定,她家里的绝对不是赝品,因为那幅画是外公拍卖回来的,外公别的兴趣没有,就爱收藏字画,当年他抱着只有两三岁的云涯品鉴这副字画,云涯年纪虽,却对外公的话记得一清二楚,他齐君心的画没人能做的了假,不仅是因其独树一帜的画风,更有最关键的一点…… 庄曦月见云涯拧眉沉思,问道:“云涯,你怎么了?” 云涯摇头:“没事。” 想了想看了眼四周,凑近庄曦月低声道:“这幅画是赝品。” 庄曦月挑了挑眉,要真是赝品,事情就大了,这种场合,这是自找死路啊,但她信云涯的话,问道:“你怎么知道?” 云涯斩钉截铁的道:“因为真的在我家保险柜里。” 庄曦月握了握她的手:“再看看,沉住气。” 云涯笑着点点头,她也就是跟庄曦月而已,她才懒得管这种闲事,平白得罪人。 她抱着这种想法,有人却偏偏不让她好过。 “听闻纪姐热衷慈善事业,今儿这样的场合,纪姐难道就不有所表示吗?以纪姐的身家,拿下这幅画绰绰有余呢,一来彰显自己的善心,二来,也是给我们做个榜样呢。” 一道尖利的嗓音突兀响起,格外刺耳。 云涯心底冷笑,这个叶潇潇,真是无时无刻不给她挖坑跳,她要是不拍下这幅画,就证明自己没有善心,她要是拍了,那就得罪人了,这么多富商,还轮不到她一个丫头出风头,云涯本来就想安安稳稳的,也没想出风头。 庄曦月眼眸一冷,云涯拍了拍她的手,示意稍安勿躁,她不能总是让庄曦月保护她,她也要庄曦月看看,她并不是躲在别人背后寻求保护的弱女子。 叶潇潇坐在中间,站起来道,她目光紧盯着纪云涯的方向,眼底阴冷嗜人。 叶潇潇话音落地,人们便议论起来这个叶潇潇嘴里的纪姐是谁,等知道是纪氏集团那个年轻的总裁时,一时又是期待,又是鄙夷。 一个黄毛丫头,靠着前人的大树乘凉,本人能有什么能耐,就会砸钱买名声。 云涯落落大方的站起来,转过身来,含笑看向叶潇潇:“叶姐此话折煞我了,今儿这样的场合,哪儿轮得到我这个后辈出风头,还是让给各位前辈吧。” 态度谦逊,含笑优雅的立在那里,直看的人移不开眼,一时和咄咄逼人的叶潇潇形成强烈反差。 叶潇潇咬牙笑道:“纪姐谦虚作甚?谁不知道你财大气粗,怎么?还是你连两千万都出不起,还是,以前那慈善事业,都是骗人的?” 云涯心底冷笑,面上却分毫不改,扭头看向主持人,“能拿出齐君心老先生最有艺术价值的一副作品来拍卖,想必主人也一定是一位极有善心的人,我最是钦佩这样的人物,更是引以为榜样,这样的人,更应该被大众所知,所以请问,这位大善人是谁?” 主持人有些为难,本来捐东西的名单是保密的,纪云涯要问,他一时有些为难的,但他心底是知道是何人的,下意识看向了叶潇潇,叶潇潇昂首挺胸,给了主持人一个眼色。 云涯注意到主持人的目光,眉梢微挑,眼底划过一抹嘲讽,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个叶潇潇倒是主动把把柄送到了她手中。 主持人立刻会晤,轻咳了一声道:“捐献这幅画的正是叶潇潇叶姐。” 一时四周响起夸赞声,再配上云涯刚才几句吹捧的话,叶潇潇骄傲的站在原地,眉眼一片得意之色。 云涯眸色流转,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37 舌灿莲花 大快人心 “原来是叶姐啊,叶姐真是有善心,竟然捐献这么名贵的一幅画出来拍卖。%d7%f%d%4%b8%f” “是啊是啊,有其母必有其女,想当年叶夫人也是一个大善人呢……。” 这些贵妇,哪个不打着慈善的名号给自己的名声镀金,叶夫人年轻的时候在这方面也是不遑多让,这会儿听到主持人的话,纷纷开始夸赞起叶潇潇来。 叶潇潇站在原地,高昂着头颅,一脸骄傲之色。 叶夫人笑容淡淡的,但仔细看她眉间也是与有荣焉的。 “哦?原来是叶姐啊,都相由心生,叶姐的心灵果然和你的容貌一样美好。”云涯笑容满面的道,别人听着没什么问题,叶潇潇却觉得字字句句都是讽刺。 “不过是一副画罢了,摆在家里也没什么用,要是捐出来能给更多人带去温暖,也算物有所值了。”叶潇潇话也的漂亮,话落眼神挑衅的看着云涯:“怎么?纪姐身家丰厚,难道连这点钱也掏不起?” 云涯温婉的笑了笑,一时间很多人都看的花了眼,尤其是男人。 “叶姐也了物有所值,我只是觉得,这钱花的有点不值。” 叶潇潇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不想掏钱就直,我也不会笑话你。” 叶潇潇性子跋扈也不是什么秘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明显是在针对纪云涯,有人鄙夷有人嘲讽有人乐的看戏。 云涯并未回答,扭头看向主持人:“齐君心老先生的《春光》乃传世佳作,今日有幸得以一见,可否让我们一饱眼福?”话落笑了笑:“叶姐应该不会这么吝啬吧。” 叶潇潇被激了一下,虽然理智告诉她要冷静,可她就是见不得纪云涯如此嚣张的样子,冷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话落朝主持人使了个眼色:“就让某些土包子长长见识。” 司仪姐走上台,戴着一双白手套,从盒子里取出画,然后心翼翼的展开,示意给台下的人看。 能拍卖出两千万,一是冲着齐君心老先生的名头,二来这幅画确实有值得推崇的空间,只见有些书画爱好者已经抻长了脖子欣赏,嘴里不时些品评的话。 云涯视力好,淡淡的看了一眼,心底便已经有了底。 这幅画确定是赝品。 庄曦月坐在第一排,自是比后边的人有优势,她仔细看了几眼,因为云涯的话,心底存了几分怀疑,再她从耳濡目染,对书画鉴定也是颇有心得,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心底更信了云涯,不由得冷笑起来,这叶家越来越家子气了,这样的场合竟然拿赝品来糊弄,这是把大家都当傻子耍了啊。 “确实不值得……。”云涯没由来的了一句话。 叶潇潇皱眉看向她:“你什么意思?把话给我清楚。” 云涯目光幽幽望了过来,那一瞬间,叶潇潇心底忽然有些不安,还没话,就听云涯淡淡道:“花几千万拍卖一副赝品,是我太心大,还是叶姐当我是傻子?” 随着云涯话落,全场静了一瞬,遂即议论声四起,指着云涯和叶潇潇指指点点的。 叶潇潇怒极,偏这会儿冷静下来,“赝品?纪姐莫不是眼瞎了不成?还是你自以为懂得鉴别?笑话,我叶潇潇会捐献赝品吗?还是因为我刚才的话惹了纪姐不快,纪姐就污蔑我不成?你空口白牙,在坐的却都不是傻子,任你糊弄,你要是现在给我道个歉,我就既往不咎,否则……。” 这话可真是威胁意味十足,而且在场的人都信了叶潇潇,叶家什么身份地位,怎么可能拿赝品来糊弄,倒是这个纪云涯,年纪口气倒不,她懂得鉴赏吗?竟然张口就是赝品,一时间很多人都觉得纪云涯骄傲自大目中无人。 被人这样云涯也不恼,笑道:“如果这幅画确定是赝品呢?” 叶潇潇冷笑:“绝不可能。” “那我们打个赌,如果这幅画是真品,你赢了,反之则我输,如何?” 云涯笑眯眯的,叶潇潇被激起胸口的血气,张口道:“赌就赌。” “既然是赌,总要有点赌约,要不然岂不是乏味了,叶姐觉得如何?”云涯依旧笑眯眯的,看不出来脾气。 “你想赌什么?”叶潇潇眯起眼睛。 东方漪看着纪云涯,心底有些疑惑,按理来叶潇潇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但看纪云涯的样子,她又信了几分,毕竟和纪云涯接触了几次,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搞不好这幅画真是赝品,但又觉得不可能,怎么能就看了一眼就确定是赝品呢? 她还是把赌注压在了纪云涯身上,那就不能看着叶潇潇出事,毕竟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笑着道:“不管是真品还是赝品,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的赌上了,终归是不妥,纪姐,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潇潇一般见识了,潇潇性子有些激进,你就多包容两分,俗话退一步海阔空。” 云涯心底冷笑,东方漪三两句话就把锅甩到她身上,她要真认了那她就是故意找事,不知道要传出多难听的流言,更何况,她的面子值几分,凭什么要给她面子。 可惜,东方漪拼命给叶潇潇使眼色,可惜叶潇潇根本就不在意。 “表姐,是她我的画是赝品的,要是传扬出去我还做不做人了,我们叶家的面子往哪儿搁?所以,一定要赌,这样吧,谁要是输了,就跪在对方面前磕三个响头并且大喊我错了。”叶潇潇完骄傲的扬起眉头,目光夹杂着恨意和嚣张看着纪云涯:“怎么样?你敢赌吗?” 如果由她出来未免落了个刻薄的名声,现在叶潇潇主动出来,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实际上她很好奇,叶潇潇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这副画是真品? “好。”云涯笑着点点头。 晏兰担忧的看着她:“云涯……。” 庄曦月也有些担忧,这个叶潇潇,简直是可恶。 云涯笑眯眯道:“别担心,我怎么可能会输呢。” 叶潇潇大声道:“我这副画是从一个收藏家手里买来的,我手里还有鉴定书,足以证明这幅画是真的。”话音落地,主持人就把鉴定书拿出来,昭示众人。 确实是国家最权威鉴定机构的鉴章,这个总不会骗人吧,虽然如今国内书画交易市场造假横行,但这种场合,叶潇潇不会拿假的来糊弄,很多人都相信了她,看向云涯的眼神越加不善。 “有些人,自己本事不大,却偏生要逞能,显得自己多聪明一样,殊不知,在别人眼中就是一跳梁丑。”叶潇潇阴阳怪气的道,眼神斜着云涯,谁都知道她是指桑骂槐。 叶夫人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笑着,并不为女儿如此出格而多言半句,实际上她对这个女儿已经失望了,也知道根本管不住她,其实今她本来是不想让叶潇潇来的,给她的牛奶里加了安眠药,谁知道这个丫头精的很,竟然发现了,出门前两人还大吵了一架,只不过她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情绪。 只希望今不要闹得太难看,否则这次回去,她必须要给这个丫头一点教训,要不然早晚闯出大祸来。 宁子衿担忧的看了眼云涯,正巧和云涯的目光撞上,云涯安抚性笑了笑,仅是一瞬便移开了目光,但宁子衿看懂了她的眼神,心底松了口气。 云涯一直都很聪明,叶潇潇在她手里绝对讨不了半分好处,她今儿就等着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叶潇潇得寸进尺的笑道:“纪云涯,愿赌服输。” 云涯什么也没,提裙走上了台子,顺手接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目光望下台下的某个角落:“听闻高老师在书画鉴赏方面颇有造诣,晚辈不才,请教高老师几个问题。” 随着云涯话落,人们都看向角落,一个打扮得体的五十多岁的女人坐在那里,闻言愣了愣,继而温和的笑道:“你想问什么?” 这位高老师叫高琪,家里也是有权势的,现在在大学任教,教的就是人文历史,她本身就是庄老爷子的学生,在书画鉴赏方面有些造诣,名气也大,在场的人大部分都认识她。 “高老师知道齐君心老先生吗?”云涯问了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听的叶潇潇噗哧就笑了,这个贱人还在做垂死挣扎。 高琪看了眼云涯,认真中夹杂着一抹尊敬:“齐君心老先生是上个世纪最优秀的画家,他开创了一个时代的丰碑,是真正值得我们尊重的大家。” 高琪对齐老先生可是极为推崇的。 云涯勾了勾唇:“看来高老师对齐老先生极为了解了,那么请问高老师,是否看过齐老先生写的自传?” 高琪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少女问这些做什么,但还是如实回道:“自然是看过的。” “在齐老先生的自传中,有一章他曾讲过一个故事,不知道高老师是否还记得?” 高琪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少女站在高台上,灯光之下万众瞩目,夺了所有目光。 “齐老先生的孙儿很调皮,但齐老先生却对他极为疼爱,在老先生作画的时候,孙儿总是会搞怪,老先生虽然责怪,但对孙儿却并无责备,这大抵也是每一个老人疼爱孙儿的心,这副春光作于1988年,那一年孙儿五岁,正是真烂漫的年纪,春暖花开,万物回春,一个孩童提着风筝奔跑在青山绿水间,当真是人间最美好的春光,这也是齐老先生创作的初衷。” 其实春光就是画了一个男孩奔跑的背影,最有艺术价值的就是渲染的氛围,以及老爷子的封山作这个名头,大部分人都知道,听着也没什么稀奇的,不知道纪云涯到底要什么,纷纷好奇的看着她。 叶潇潇冷笑道:“纪云涯,你少在这儿故弄玄虚,愿赌服输,怎么?你别是想要赖账吧。” 云涯笑眯眯道:“难道叶姐连几分钟的时间都等不了吗?” 叶潇潇冷哼:“我就看你能出个什么花儿来。” 高琪附和的点点头。 云涯没再搭理叶潇潇,接着道:“在书里,老先生讲了一个故事,孙儿生下来的时候母亲难产而死,是老先生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他在这个孩子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但是他作画的时候必须要全心全意,他怕孙儿跑丢,就想了一个办法,给孙儿套上一个手环,手环是一大一,中间连着绳子,一个套在大人手上,一个套在孩手上,可以防止孩子乱跑,这样孩子就不会跑远,但是孙儿调皮啊,正是爱上蹿下跳的年纪,对什么都抱着一种真的好奇心,在老先生工作的时候他偷偷翻开老先生的抽屉,被老先生呵斥的时候,不心把印章摔在了地上。” 到这里,高琪想到什么,目光忽然亮了起来,因为她明白了纪云涯的意思。 庄曦月也想到了这一点,再看向那幅画,嘴角笑意加深,就知道她们家云涯是最聪明的,那个婊砸就等着给云涯磕头吧。 “齐老先生的印章被磕了一下,虽然无甚大碍,却是心字上头的一点缺了一角,印章是齐老先生的亡妻生前为他亲手刻制,他当眼睛珠子一样的爱护,被磕了一角,比捅他一刀还痛苦,当即斥责了孙儿,孙儿大哭,齐老先生又心疼了,也因此他在自传中慨叹,那是他第一次呵斥孙儿,也因此事后十分后悔,孩子那样,足足生了两的气才理他,他为了哄孙儿高兴,亲手制作了风筝,风筝上的老鹰是他花了一夜的功夫亲手画出来的,孙儿果然很高兴,在草坪里放起了风筝,看着他顽皮活泼的背影,欣慰的笑了,这也是春光这幅画创作的背景。” 云涯的声音温柔干净,像是清澈的溪水一样娓娓道来,很轻易就把众人的注意力拉了进来,有人就问道:“所以呢?” 问话的是第一次竞拍的李亚龙。 云涯温柔的笑道:“李老先生在自传里对这个故事的时间记录是1988年4月5日,而这幅画创作于1988年4月8日,自传里,老先生记录他的印章被磕掉了一角,这个印章老先生用了一辈子,断然不会换掉,大家请看。” 云涯指向画的右下角印章处:“书里清清楚楚的写道印章被孙儿磕掉了一角,然而这幅画的印章上却是干干净净,难道齐老先生在书里是写着玩儿的吗?” 当然不是。 云涯的话提醒了众人,纷纷看向画作的右下角,印章上确实什么都看不出来。 叶潇潇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怒道:“纪云涯,你胡八道什么,什么印章不印章的,你别在这儿妖言惑众,赶紧认输,我还认你有几分自知之明。” 云涯却不看她:“叶姐应该用脑子好好想想,也不至于被人坑,坑了自己不怕,反正叶家家大业大,给叶姐兜着,但今儿这是什么样的场合,叶姐就不觉得脸红吗?” “你……。”叶潇潇气结。 云涯指着画,断然道:“熟知齐老先生的人应该知道印章之事,这是齐老先生封山之作,根据印章我断定,这幅画就是赝品。” 云涯的斩钉截铁,现场静了一瞬,叶潇潇声音尖利道:“你胡,这幅画绝对不是赝品,纪云涯你休要血口喷人。” 高琪忽然站了起来,走到高台上,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眼云涯,云涯静静微笑,恬静美好的样子,高琪挑了挑眉,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话筒,淡淡道:“这幅画不管是从着色还是画风以及年代来看都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是就像云涯刚才所一般,齐老先生确实在自传中讲了这个故事,他的印章是有残缺的,但是这个印章完美无瑕,虽然不完全印证此画是赝品,但熟知齐老先生的都知道,他不会用第二枚印章,因此,这幅画是赝品的可能性很大,当然要想得出精确结论还是需要更专业的鉴定机构来鉴定。” 高琪的话没有绝,但也证明了她的观点,这幅画是赝品。 高琪本人就很有权威性,她的话大家都信,因此看着叶潇潇以及叶夫人的眼神都有着掩饰不住的鄙夷,没想到真的拿了个赝品来拍卖,这叶家是怎么想的? 宁子衿只觉得今来面子都丢尽了,但心底是很得意的,叶潇潇自作聪明,活该。 叶夫人狠狠瞪了眼叶潇潇,厉声道:“你给我坐下。” 叶潇潇怎么可能老实,她大声道:“谁不知道你是庄海生的学生,纪云涯是庄曦月未来的儿媳妇,你偏帮纪云涯,也好意思为人师表?大家莫要被她给骗了,她是跟纪云涯一伙的。” 庄海生大家都知道,那可是一代大儒啊,庄曦月大家更是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落落大方温柔优雅的少女,竟然是庄曦月未来的儿媳妇,这一刻心底唯一的想法就是、庄曦月眼光真好。 高琪气笑了:“你这丫头当真会颠倒黑白,不肖我跟这位姐今是第一次见面,就算我们认识,我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如若不信,可以找专业的鉴定机构……。”到这里冷笑了一声:“是啊,你这画就是经过专业鉴定机构鉴定过的。” 明显嘲讽。 李亚龙信了高琪的话,一想到自己差点拿几千万拍一副赝品回去,就憋不住胸口的怒气,瞪向叶潇潇,恶声恶气:“原以为叶姐面美心慈,没想到却是佛口蛇心,你们叶家也尽会做这些龌龊事情,丢人现眼,明显欺诈行为,我要告你们。” “你胡什么?这幅画明明是真的,你别听她瞎……。”叶潇潇想要辩解,云涯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淡定而笑:“大家就不好奇我为何如此笃定这幅画是赝品吗?” 众人听她刚才的话,都以为她擅长字画鉴定,对齐老先生的自传很是熟读,想来应该是个很有才情的姑娘,庄曦月年轻时就已才女闻名,相中这样的姑娘做儿媳妇似乎在意料之中,最起码相比较咄咄逼人、自作聪明的叶潇潇来,何止甩了十条街。 “为何?”李亚龙对这姑娘很有好感,遂大声问道。 云涯环视一圈,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珠如同星空大海,泛着神秘而幽邃的光芒,仿佛一瞬间就将人的灵魂给吸引进去,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因为真品在我家里。” 云涯目光静静的落在叶潇潇身上,明明笑意温柔,却给叶潇潇一种森冷之感,并且只有她自己有这种感觉,袖下的手死死攥成拳头,叶潇潇知道自己输了,但她不服输,冷笑道:“纪云涯,你家里的才是赝品吧,输就输了,我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但你这种做法就忒缺德了。” 云涯觉得这个叶潇潇真是脑子有病,心底对她的厌恶越发深刻,“这话我应该问叶姐才对,赝品就是赝品,相信大家的眼光都是雪亮的,愿赌服输,叶姐,你这是输不起吗?但是赌约可是你亲自立下的。” 云涯一字字一句句,温柔坚定。 萧夫人眼看事态就要不受控制,遂站起来当和事佬:“真假咱且先不,万不能伤了和气,叶姐,您对吧。” 叶潇潇知道自己现在占不了好,心底把卖她画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骗到姑奶奶头上来,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不弄死他她就不姓叶。 萧夫人明显给她台阶下,她心底纵使再不服气,可也知道大势已去,没想到被纪云涯反降了一军,你给我等着。 心底怎样想,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这事关我的名声,绝不能就这么算了,等会儿我会找最专业的鉴定机构再鉴定一次。” 话落坐了下来,拿出电话就要打,她绝对要弄死那个人。 “慢着。”一道清脆的嗓音突兀响起。 本来,萧夫人想要息事宁人,闹大了谁脸面都不好看,萧夫人看向话的人,正是纪云涯,虽是叶潇潇先挑衅的,但这姑娘也要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太要强不惹人喜欢。 云涯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温柔的笑道:“叶姐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自己开心就好,但是您也了愿赌服输,希望您能遵守自己的赌约,盛华集团奉信诚信理念,作为盛华的大姐,自然是不会做出失信于人的事情,是不是?” 叶潇潇暗暗咬牙,让她给纪云涯磕头,死也不可能。 “真假就凭你一张嘴,我坚信我的画是真品。”言外之意就是,要我给你磕头,绝不可能。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现在看来,叶潇潇是连脸也不要了啊,耍赖还耍的如此理直气壮。 其实大部分人都信了云涯的,再加上有高琪站出来,这幅画肯定是赝品,当初是叶潇潇故意挑衅,后来也是她立下赌约,现在又耍赖不认,当真是入不得眼。 云涯却也不恼,笑道:“叶姐尽可以去做鉴定,不管早晚,我都等着。”落在众人眼中,反倒是宽容大方,搏尽了好感。 “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我在这里赔罪了,接下来我会以个人名义捐献一百万,略尽绵薄之力。” 萧夫人笑道:“纪姐的善心大家都会记着的。” 云涯将话筒递给主持人,和高琪一道下来了,云涯柔声道:“谢谢高老师。” 高琪扭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晏颂的未婚妻?” 她整扎在学校里,对流言向来绝缘,并不知晓京都近来最火的流言,只是听到刚才叶潇潇的话,庄曦月未来的儿媳妇,不用想,就知道是阿颂。 云涯腼腆的笑了笑,露出一抹女儿家的羞怯。 高琪明白了,笑道:“不错,师妹眼光一向很好的。” 话落又笑道:“你刚才表现很好,怪不得师妹喜欢你,你在哪里上学?读几年级了?”有心想收她为学生。 云涯最尴尬别人问她上学的事情,怎么都不妥当,正在犹豫的时候,庄曦月走过来笑道:“师姐,一张嘴就问别人那么多问题,该问哪个为好?” 高琪看着她笑道:“阿月,这孩子聪明,我很喜欢。” 庄曦月欣慰的看了眼云涯:“是吧,我未来的儿媳妇必定要聪明。” 高琪笑她:“你总是这么臭美。” 两人了几句就分开了,庄曦月拉着她的手,细细交代了几句:“别害怕,叶家不敢找你麻烦,回头我敲打几句,真以为攀上东方家就当自己多牛了,连我的云涯都敢欺负。” 庄曦月拉着她回到原位,刚坐下晏兰就朝她竖起大拇指:“厉害,你没看到叶潇潇狰狞的脸色,干的漂亮。” 云涯总是出乎人意料,叶潇潇明显针对云涯而来,却被云涯不动声色的反击回去,自己还剥了一层皮,明整个京都都传扬开了,叶家大姐在慈善拍卖会上弄了个赝品,简直是贻笑大方,而经此一役,云涯也出名了。 出了这样的插曲,拍卖还要继续,接下来的云涯都不太有兴趣,倒是想起了麦铮,看了眼腕表,已经快七点了,麦铮的演唱会八点开始,想到麦铮昨晚电话里的话,云涯就一阵头疼,希望他别胡来。 叶潇潇去了趟洗手间,半没有回来,云涯也不在意,接下来压轴的出场了,萧夫人捐献的“倾城之恋”被摆在台子上,那是一条紫色的钻石项链,那紫色神秘又高贵,璀璨又明亮,在这会场之中闪耀着绝世的光芒,真真绚烂夺目。 女人哪儿有不爱珠宝的,尤其是这个被名为“倾城之恋”的钻石项链,更是珠宝中的vip,充满了神秘而浪漫的传。 听闻其是y国最富传奇性的凯文王子为妻子菲力王妃亲自打造的,是菲力王妃生前最珍贵的首饰,见证了两人的爱情,被赋予了各种美好而浪漫的色彩,被菲力王妃亲自命名为“倾城之恋”。 萧夫人出身名门,外婆家和y国皇室有沾连,后来“倾城之恋”就落在了她手中,不知道惹得多少女人羡慕,现在她竟然把其拿出来拍卖,足以见得萧夫人对慈善事业的关注。 一时引得人纷纷竞拍,不少人倒都是冲着这个项链而来,一时竞拍的非常激烈。 云涯仅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对珠宝是不太感兴趣的,她刚才已经出尽了风头,这时候再冒头,那就得罪人了。 云涯倒是不怕得罪人,而是她刚来,还是奉行低调行事的风格。 到现在已经拍出了一亿两千万的价格,云涯暗暗咂舌,萧夫人可真舍得,她分明看到萧宝儿一脸肉痛又不甘的表情。 庄曦月拉着她的手,低声问道:“云涯喜欢吗?” 云涯笑道:“有的东西只能远远观赏而不能亵玩。” 她就算喜欢又怎样,庄曦月也不可能为她拍下,根本就不现实,再云涯根本就不喜欢。 李亚龙已经咬到了一亿八千万,看来他倒是势在必得,另一个竞拍的女人是个富家女,见已经超出了承受范围,最终不甘的放下牌子。 “一亿八千万一次……。” “一亿八千万两次……。” 就在主持人要敲锤子的时候,忽然有人举起了牌子,声音明明不大,却清晰的传遍会场的每个角落。 “两亿。” 倒抽冷气的声音。 李亚龙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了,气恨的望过去。 云涯也下意识扭头看了过去。 那人坐在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里,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带着一副眼睛,穿着一套灰色西装,显得斯文又儒雅,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男人,一直以来都不引人注意,没想到反倒是他,叫出了全场最高价,真真人不可貌相,然而又没有人认得出来他是谁。 “阁下要夺人所爱吗?”李亚龙语气并不客气,眼神“嗖嗖”放着冷风。 那人温和一笑,“各凭实力而已。” 主持人愣了愣,就开始道:“两亿一次……。” 李亚龙犹豫,他本是势在必得,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端看那人的架势,虽看着不起眼,但李亚龙看人颇有两份本事,这人明显深藏不露,他气恼这人夺他所爱,便有心抬高价格,于是接着叫价,但是后来不管他叫多少,那人都会往上加,语气平静无奇,越加令人觉得摸不着脑袋。 到后来叫到了三亿,这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看那人像看傻子一样,李亚龙明显是故意为之,这人当真有钱没处花吗? 李亚龙咬了咬牙,再叫下去也没意思,遂歇了心思。 “三亿成交,恭喜这位先生,”倾城之恋“是您的了,感谢您为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好人一生平安。” 最震惊的就要数萧夫人了,竟然拍出三亿的价,最肉疼的就是萧宝儿,三亿三亿啊啊啊……她妈是不是脑子有坑,这么绝世的珠宝留给她多好,偏偏要捐出来。 男人清淡的笑了笑,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容显露出几分别样的睿智。 “请问先生尊姓大名?”萧夫人温和的笑道。 “区区名,不足人道。”男人笑了笑,竟然就这样起身离开了。 不仅是萧夫人愣住了,在场大部分人都愣住了,这人、还真是潇洒…… 拍卖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萧夫人讲了几句话后宴会就要散了,云涯挽着庄曦月就要离开,这时大部分人都鱼贯走出了会场,云涯目光转了一圈,没发现叶潇潇的身影。 两人缓缓往外走,庄曦月低声道:“阿颂刚才给我发信息,是要过来接你,他怎么不直接给你打电话?” 云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无奈笑道:“手机没电关机了。” “走吧,莫让阿颂等急了,这个臭子,只是接你,我这个老妈竟然提也没提,这个儿子真是白生了。” 云涯笑嘻嘻的挽着她的手臂:“但是你多了一个女儿啊?你还能找到像我这样又漂亮又贴心的棉袄吗?” 庄曦月笑着捏她的鼻子:“你个丫头,是啊,再也没比你更贴心的棉袄了。” 云涯嘻嘻笑,两人跟母女一样,看的走在一旁的晏兰牙酸,幽幽道:“都婆媳是敌,看到你们我就又相信这个世界了。” 孟淑景眸光微闪,她一直都知道庄曦月对云涯非常好,正是庄曦月的态度让她改变了想法,庄曦月确实是一个特别好相与的婆母,当然,前提是你要入得庄曦月的眼,否则庄曦月翻起脸来那也是很可怕的。 看样子纪云涯地位很稳固,她只能走晏舸这条线了,纪云涯已经答应过她,会牵线搭桥的,虽然晏舸不如晏颂,但到底是二房的。 几人一边笑一边往外走,这时萧宝儿走到云涯身边,笑道:“纪姐,你这就要离开了吗?感觉还有很多话想跟你,不如我送送你吧。” 经过刚才的事情,庄曦月对这个萧宝儿没了好印象,但到底人多,不好多什么,遂对云涯笑笑:“到底是年轻人,你们多话。” 两人着话,萧宝儿语气满是崇拜:“你刚才那么厉害,简直就是舌灿莲花,还那么博学多才,怪不得我妈要我跟你多学学呢,我确实样样都不如你。”语气有些幽幽。 “我外公喜欢这些,时候耳濡目染,倒也了解一些,当不起你那么。”云涯谦虚的笑了笑,她时候外公就抱着她讲来讲去,尤其是那副《春光》,当初外公指着画里印章上的缺口给云涯讲了这个故事,云涯一直都记得,也只能叶潇潇倒霉,刚好犯到她手里。 “你就是太谦虚了……那个叶潇潇就是欠收拾,你刚才真是大快人心,你都不知道她脸色有多难看,不过她这个人眦睚必报,心眼很的,你以后要心,不准她会报复你的。”萧宝儿一脸为她好。 云涯淡淡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怕她作甚?” 萧宝儿幅度的撇了撇嘴。 “话是这样没错,但有句话怎么来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人……。” 叶潇潇就是妥妥的人。 走着走着两人就落在了最后,庄曦月被孟淑景拉着话,一时也没注意后边,等走出会场大门,庄曦月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想让云涯跟上来,这一眼看过去,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38 与虎谋皮 李代桃僵 门口干干净净,除了两个门童外,哪里还有云涯的身影,甚至连萧宝儿也不见了。 庄曦月着急了,人怎么忽然就在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她并没有声张,让晏兰带着孟淑景几人先走。 “云涯怎么不见了,我刚才还见到她呢?” “兴许是和萧姐有什么悄悄话要,大嫂先走吧,不用等我们,阿颂也过来了,等会儿我们还有地方要去。”庄曦月心底不确定,心底总有些不安,但不能让大嫂看出什么来。 孟淑景也没再什么,和晏兰苏玉一道离开了。 庄曦月给晏颂打电话:“会场门口,你快点过来。” 挂了电话,她往回走了几步,目光在那两个老实的门童身上掠过,目光一转,就看到圆柱后落下的一枚耳坠,她快步走过去捡起来,目光一沉。 这是云涯的耳坠,是她为云涯准备的。 她将耳坠握在掌心,眼底越发幽深。 她可以肯定,云涯出事了。 她打量了一眼四周,会场的大门往两边延伸,一排抱臂粗的柱子有规律的排列开来,从外观看大气恢宏,然而容易造成视觉上的偏差,而且廊下有大片花草掩映,如果两人真的被掳走,也并不引人注意。 是什人?胆子如此之大。 这时萧夫人送完客转回来,边走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还要做善后事宜,看到庄曦月,不由得惊讶道:“晏夫人?您怎么还没走?” 遂即看到庄曦月冷的吓人的脸色,心底有些惊骇,快走了两步:“发生什么事了?” 庄曦月打量了她两眼,心底揣测萧夫人到底知道多少,毕竟人是在她的地盘上出事的。 “看到云涯和萧姐了吗?”庄曦月目光盯着她的脸。 “刚才我不是还看到两人……。”萧夫人看了眼四周,遂即反应过来,喊人去找。 “会场四周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姐和纪姐的踪影。”来人回来禀报。 萧夫人急的团团转:“人能跑哪儿去?真是急死我了,去找,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给我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庄曦月看萧夫人脸上着急不似作假,心道自己想多了,应该跟萧夫人没关系,那是什么人做的? “妈。”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冷不丁就让人冷了几分。 夜色里,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快步走来。 萧夫人看清那男人,有些赞叹的眯起眼睛,气宇轩昂,俊朗不凡,想到自家女儿,有些遗憾,不过人家已经有了未婚妻,想再多也没用,现在重中之重是找到宝儿和纪云涯。 庄曦月看到儿子来了,像是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把他拉到一边,把耳坠塞给他,把事情给他了一遍,晏颂眉梢微扬,眼底划过一抹沉冷,握紧了耳坠。 “你别担心,先回去,我会把云涯安然无恙带回去的。” 冷静的语气让庄曦月心下稍安了几分,但遂即她奇怪的看了眼晏颂,“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这子在想什么?云涯他不是很喜欢吗?怎么听到云涯失踪的消息,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晏颂挑了挑眉,没有多什么,只道:“你先回去,我不会让云涯有事的。” 庄曦月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忧心忡忡的走了。 下人来报,几乎把整个会场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人。 萧夫人脸色一下子白了,蹬蹬后退两步,看到晏颂,像是一下子又找到了希望:“晏少爷……我们报警吧。” “萧夫人回去好好等着吧,令媛怎么可能有事呢?”冷沉的语气,夹杂着一抹嘲讽。 萧夫人不明所以,正想问什么就见男人已经转过身去,大步消失在黑夜里。 黑漆漆的房间不见日,气氛压抑而沉闷。 云涯缓缓睁开双眼。 双手双脚被捆,被扔在角落里,身边还有一个人,跟她一样被捆着,不过人昏迷着,还没有醒来。 黑暗中,云涯双眼亮的漆黑,她跟萧宝儿刚走出大门口,萧宝儿提议走一边的侧门,正好赏赏花,云涯欣然应允,刚走过去,两人忽然被背后伸过来的帕子捂住了口鼻,那帕子上熏了乙醚,云涯就知道对方要作妖,瞬间封闭口鼻,假装晕倒,两人就被带来了这个地方。 云涯当时虽然被套上了麻袋,但她有感觉,就在会场四周,并没有走远。 她就知道叶潇潇要动手,果不其然…… 云涯嘴角扯起一抹森然的笑,眸光亮的逼人。 这时旁人的人嘤咛了一声,云涯赶紧闭上眼装睡。 萧宝儿睁开双眼,看了眼身边昏迷的某人,眼底划过一抹冷笑,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纪姐,纪姐你快醒醒……。”萧宝儿张嘴喊她。 云涯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下一瞬惊讶的瞪大双眼:“我这是在哪儿?” 萧宝儿呜咽道:“我们被绑架了,怎么办啊呜呜……。”哭的好不可怜。 “你应该是被我连累了,对不起。”云涯叹了口气。 “你知道是谁绑架了我们?”萧宝儿泪珠还挂在脸上,显得有几分滑稽。 云涯叹了口气:“我得罪的人多了,一时还真想不到是谁,但那些人哪个不想我死?萧姐对不起,你是被我连累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自身都难保还逞英雄,萧宝儿心底冷笑,面上却道:“你这的是什么话,其实来你是在我家的地盘上出事的,我也有责任的。” “既然绑了我们就一定会现身的,到时候你趁乱逃出去,然后再搬救兵来救我。” “我怎能丢下你一个人?”萧宝儿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只有你逃出去,才能找人来救我。”云涯斩钉截铁的道。 两人正着话,大门呼啦一声打开,强光刺入,云涯下意识眯起眼睛。 一道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云涯冷笑了一声:“叶潇潇,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叶潇潇高昂着头颅走进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明艳照人,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进来,居高临下看着云涯,眼底又得意又疯狂。 “纪云涯,你有想过这一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压抑着疯狂。 云涯笑了笑:“实不相瞒,已经想了很久了。” “哼,死鸭子嘴硬,拜你所赐,我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生活,我现在就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我要让你生不如死。”那僵硬的面容有一种狰狞的恐怖,确实如同恶鬼一般,最起码萧宝儿就吓了一跳。 云涯不为所动,什么样的鬼她都见过,叶潇潇这样的她还没放在心上。 见云涯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似得,叶潇潇气结:“你刚才出尽了风头,心底肯定很得意吧,我那是故意让着你,让你在临死前多享受一把,毕竟以后可是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叶潇潇蹲下来,嘴角勾着诡异的笑,眼珠幽冷而诡谲:“纪云涯,你马上就要和晏颂订婚了吧,你为什么那么好命呢,竟然能得到他的爱,我追了他那么多年,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为什么他却独独对你那么好?而现在你们要订婚了,哈哈哈哈……我不甘心。”叶潇潇越越疯狂,云涯皱了皱眉,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叶潇潇顿了一下,眼底的疯狂如同狂风暴雨,眼珠死死盯着云涯的脸:“这张脸是我最恨的,我今要亲手毁了,这么细嫩的皮肤,这么完美的五官,如果真的毁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呢,不如把这皮囊剥下来,制成标本永远珍藏起来,如何?” 实话,萧宝儿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吓得快傻了。 云涯依旧笑的云淡风轻,就看着叶潇潇发疯。 叶潇潇像是被云涯的淡定刺激到了,忽然冷笑道:“你以为这就够了吗?不够远远不够,我要你身败名裂,成为残花败柳,这样看晏颂还会不会要你,晏家还会不会让你进门?” “啧啧,疯子,你以为毁了我晏哥哥就能娶你了吗?你脑袋里是不是糊的都是屎?” 云涯嘲讽道,有些女人脑回路就是这么奇怪,男人不喜欢自己偏生把错误归咎到女人身上,这种人脑子有坑,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尤其是叶潇潇这种疯癫恶毒的女人,什么样眼瞎的男人才能看得上啊…… “呵呵……。”叶潇潇笑的阴戾又幽凉,听的人浑身不舒服:“我知道他不会娶我,我也早就死心了,但是你休想嫁给他,你不是国民女神吗?不是第一名媛吗?不是有很多男人喜欢吗?我今儿就看看,当你被千人骑万人枕的视频流传的满世界都是的时候,还有谁会喜欢你?” 云涯眼眸一冷,她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恶毒。 叶潇潇拍了拍手,“进来吧。” 下一刻,一行人走了进来,这是五个高矮胖瘦各不一的男人,但是有两个统一的特征,第一、长的很丑,第二,打扮的非常邋遢,明显就是路边要饭的乞丐,这几个人一进来,一股难闻的酸腐味扑面而来。 云涯下意识皱了皱眉。 连叶潇潇也忍不住扇了扇鼻翼,太难闻了。 “呵呵,这五个人是我精心挑选出来了,绝对满足你的需求,接下来,就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大礼吧。” 紧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扛着摄像机走到角落里摆好位置,旁若无人的摆弄起来。 那五个男人看着纪云涯,浑浊的眼底闪烁着淫邪的光芒,直接忽略了一旁的萧宝儿。 萧宝儿拦在云涯面前,“你们干什么?叶潇潇,你好大的胆子。” 叶潇潇冷笑了一声:“萧宝儿,你跟这个贱人沆瀣一气,你以为你还能逃得了?先给我好好伺候伺候这个美人儿。” 离得最近的男人搓着手朝萧宝儿走去,嘿嘿奸笑起来,萧宝儿吓得瞪大了双眼,不对啊,这和剧本上不一样啊,她尖叫起来:“叶潇潇你在搞什么?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萧宝儿啊。”叶潇潇哈哈大笑起来:“你的没错,我就是一个眦睚必报的人,我要是不报复,岂不是对不起你在背后的话?” 萧宝儿愤怒的瞪大双眼:“叶潇潇,你明知道我是故意这样的的,你想要过河拆桥?” 叶潇潇撇了撇嘴:“过河拆桥?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那些话终究是从你嘴里出来的。” 眼看那人走了过来,扯着萧宝儿的头发就把她拽到墙角去了,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叶潇潇双手双脚被绑缚,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惊恐的尖叫起来:“叶潇潇你不能这样做,我爸妈不会放过你的……。” 叶潇潇冷笑起来:“与虎谋皮,得先扒一层皮下来。” 那人的手开始扯萧宝儿的衣服,萧宝儿尖叫起来:“救命啊……。” 云涯冷眼看着,虽萧宝儿是活该,但叶潇潇也太恶毒了点,对方是萧家二姐,叶潇潇疯了不成竟然敢动萧宝儿,谁给她的胆子? 叶潇潇使了个眼色,角落里的人立刻将镜头对准了萧宝儿,“萧家又怎样,我多的是方法让你不敢声张。” 那人捂住了她的嘴,阻止萧宝儿的声音,变得呜呜咽咽,压抑又绝望。 她好后悔,为什么会听叶潇潇的,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随着身上的衣服被剥落,她泪眼朦胧的看向纪云涯,眼神分明在着救命,这个时候她唯一能靠的就是纪云涯了,虽然纪云涯也自身难保。 她真的好傻,为什么信了叶潇潇,这个恶毒的女人…… 云涯嘲弄的勾了勾唇。 叶潇潇忽然拿出一把匕首,打开,锋利的匕刃闪烁着冰冷的锋芒,叶潇潇把弄着匕首,眼尾勾勒着残酷的冷光,整个人越发冷艳阴戾。 “纪云涯,我们之间该好好算算总账了。” 云涯笑了笑:“反正我已经栽你手里,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与其被凌辱,我不如自尽,最起码还能保留最后的清白,但是在临死前,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叶潇潇眯了眯眼:“清白?可笑。” 顿了顿,她冷声道:“什么秘密?” “一个关于你身世的秘密。”云涯笑眯眯的,就像一直蛊惑人心的妖精。 叶潇潇眼眸一凛,“你胡什么?” “从到大,你难道就没有疑惑过吗?为何你跟你的家人长的一点都不像?” 叶潇潇仔细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云涯耸了耸肩:“因为我曾经得罪过你,晏哥哥就找人调查了你,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毕竟晏哥哥如今的身份、查个辛密什么的,还是手到擒来的,其实我还想留一手呢,没想到着了你的道,我现在落到你手里,反正马上就要死了,死守着这个秘密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告诉你好了,你就大发慈悲,给我保留最后的清白,如何?” 叶潇潇深吸口气,她不该相信她的,可是想到她的话,自己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此刻听到纪云涯提起,心底终究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再联想到这么些年一些不同寻常之处,整个人越发不好了。 “你现在出来,我或许会考虑一下,否则。”她指了指角落里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萧宝儿:“你会比她害惨。 云涯笑道:“你帮我把手上脚上的绳子解开,我就告诉你。” “这里到处都是你的人,你以为我还逃得了吗?” 叶潇潇想的也是,为了这一她计划了几,纪云涯就是插翅也难逃。 “来人,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外边有个黑衣人走进来,麻利的给云涯解了手上还有脚上的绳子,然后便垂头退到了一旁。 云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耳边就听到叶潇潇阴戾道:“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否则……。” 云涯掏了掏耳朵,“放心,你看看这里四周都是你的人,我还能耍什么花样?” 着瞥了眼萧宝儿,跟块烂抹布似得瘫在地上,后边的人猴急的催促道:“好了没?老子都等不及了。” 云涯眼底有着深深的怜悯和嘲弄。 “那个秘密就是……。”着看了眼四周;“这么多人,你觉得他们听了合适吗?” 叶潇潇咬了咬牙,如果真的事关自己的身世,她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听到,想了想,走过去:“你。” 云涯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其实你根本不是叶夫人的亲生女儿。” 叶潇潇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可能,你别想骗我。” 云涯呵呵一笑,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幽光:“你和叶夫人长的像吗?跟叶先生长的像吗?跟你哥长的像吗?” 叶潇潇眸光微微恍惚,继而阴狠的瞪向云涯:“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你?纪云涯,你是很聪明,但你的聪明用错地方了。” 云涯无奈的耸了耸肩:“你不信那我也没法了,哦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姑姑曾经跟你爸有一腿,她曾经疯狂的嫉恨叶夫人,就在叶夫人生产的那,她出于嫉恨,把一个刚出生的女婴跟临床的换了,李代桃僵,可怜叶夫人这么多年给别人养了女儿……。” 叶潇潇的父亲没有兄弟姐妹,但是他有一个堂妹,也是她的堂姑,但是一直以来跟叶文雍关系很好,也相当于她的亲姑姑了,那就是星凰的董事长叶文星。 叶潇潇猛然倒退一步:“不可能……你骗我……。” 云涯呵呵笑了两声:“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你的好姑姑,这个世上她可是唯一的知情人,连叶夫人都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叶潇潇不想相信的,可是这么多年,很多的细节都浮出了水面,爸爸跟姑姑之间的奇怪,妈妈的阴阳怪气,她以前不理解,现在终于想通了…… “你想知道那个真正的叶姐是谁吗?”云涯温柔的声音非常具有蛊惑力,叶潇潇神智本就有些癫狂,闻言愣愣的抬眸,面目一瞬间变得十分凶狠:“谁?” 云涯勾了勾唇,轻轻笑道:“这个人你也见过的,而且非常熟悉呢……。” 叶潇潇咬牙切齿:“到底是谁?” “哎,来这个女孩身世也是悲惨呢,明明是叶家公主,这么多年却流落在外,吃尽了苦头……。”云涯边边摇头,神情中充满了悲悯。 叶潇潇猛然一巴掌就要朝纪云涯扇过去:“你给我闭嘴,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云涯早有防备,敏捷的闪身一避,叶潇潇一巴掌落空,面色越发凶狠,拿着匕首就朝云涯走来,这一瞬间仿若恶鬼般恐怖。 云涯眯了眯眼,整个人没有丝毫担忧,她往外看了一眼,眼见叶潇潇的刀子就往她的脸上划来,残酷又决绝……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忽然飞过来一枚石子打中叶潇潇的手腕,叶潇潇吃痛,即将落在云涯脸上的匕首忽然掉在了地上,“叮”一声脆响十分刺耳,连那正在快活的乞丐动作都顿了顿。 叶潇潇反应过来,下意识扭头“谁?” 下一瞬,大门忽然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尘土飞扬,光影黯淡中映出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顶立地,力拔山兮的气势扑面而来。 叶潇潇双眼大睁。 “晏……晏颂?”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来人竟然会是晏颂…… 晏颂大步走了进来,没有看叶潇潇一眼,脱下身上的外套走过去披在云涯身上,伸手将她揽到了怀中,紧紧的抱着。 虽然知道她不会有危险,可还是不可遏止的后怕。 云涯伏在他怀中,嘴角微勾,嗫喏着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满身寒凉气息,云涯知道他生气了,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晏哥哥……。” 晏颂瞪了她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账。” 虽然佯装作怒,眼底却有着浓浓的担忧和自责。 云涯乖巧的伏在他怀中。 角落里的几人早已吓得怔在那里,晏颂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抬眸扫向了叶潇潇,那一眼,仿若冰山冻结,叶潇潇的心一瞬间就沉入了无底深渊。 “来……来人……。”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确实有人进来了,是个高挑冷酷的女人,手里提着个比她还高壮的男人,就跟提鸡似得轻松,走进来将男人扔到她脚下。 叶潇潇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那男人鼻青脸肿,她却一眼就认得出,是朴允希。 她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就往门口跑去,那女人伸出长腿,一脚踹上她肚子,叶潇潇就跟断线的风筝似得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又滑落到地上,明月出腿很有角度,偏巧叶潇潇是脸先着地,叶潇潇的惨叫声简直不要太酸爽。 那几个乞丐早已吓傻了,跪在地上求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饶了我们吧……。” 萧宝儿躺在地上,衣衫不整,早已呆怔。 包括角落里的摄影师,这个时候吓得什么都不出来了。 晏颂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又不想让云涯看到,抱起她就要离开这里,云涯低声道:“晏哥哥,你等等。” 晏颂脚步顿住,垂眸看她。 云涯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眸光灿烂的仰头,笑道:“晏哥哥,你在外边等我一下好不好?” 晏颂咬了咬牙:“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云涯晃着他的手臂,撒娇:“反正有明月在这里我能出什么事,你就等我好不好?我想自己处理这些事情,好不好嘛晏哥哥。” 见她像个女儿似得撒娇,晏颂无奈的妥协:“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语气有些暧昧,云涯脸颊微红。 晏颂淡淡瞥了眼明月:“保护好她。” 明月翻了个白眼。 “我在门口等你。” 她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他保护的莬丝花,遂即自嘲一笑,云涯什么时候也不是莬丝花。 罢了,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始终站在她身边。 晏颂走出去后,云涯整了整衣服,这件大衣沾染了晏哥哥的气息,很温暖…… 她微笑着走到叶潇潇面前,叶潇潇还保持着脸趴在地上的动作,云涯居高临下的望来:“叶潇潇,你在逃避什么?” 叶潇潇豁然抬头,“我跟你拼了。”话落忽然就朝云涯冲来,云涯依旧微笑着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惊慌,就在叶潇潇的手要掐上云涯脖子的瞬间,飞来一脚把她踹飞了出去。 明月利落的收脚。 “还是学不乖啊。”云涯笑眯眯的:“还记得刚才打的赌吗?输的人要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并且大叫我错了,你忘了,我可没忘。” 叶潇潇恨得咬牙切齿,她布置的衣无缝,纪云涯怎么就……她实在想不明白。 “呸,你做梦。” 云涯笑道:“我这人一贯不喜欢别人欠着我,否则我会茶饭不思的,你不愿意没关系,接下来我会让这些人好好伺候你,让你也享受一下鱼水之欢。” 那五个乞丐非常上道,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立刻道:“姐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明月嫌弃的摆摆手:“滚远点。” 见识过这个女人彪悍的战斗力,那满身冷酷不容觑,五人非常听话的滚到了角落。 “我最喜欢听话的人了,她之前怎么吩咐你们的,你们现在就怎么做,做的好了,我有赏哦。”少女眉目如画,温柔娇俏,然而落在这些人眼中,不知为何,让人有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 “是是是。” 五人忙不迭应着,朝叶潇潇爬去,七手八脚的在叶潇潇身上乱摸起来,叶潇潇尖叫道:“滚……都给我滚……。” 然而她一个人哪里是五个大男人的对手,瞬间就被扒光了衣服,她凄厉的尖叫起来,眸光死死瞪着云涯。 云涯静静立在原地,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眸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明月走到云涯身边:“姐……非礼勿视……。” 云涯淡淡笑道:“无事。” 叶潇潇咬了咬牙,忽然尖叫道:“纪云涯,我认输……。” 云涯摆了摆手:“好了。” 那五个乞丐赶紧听话的让开。 叶潇潇死死咬着嘴唇,“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磕头求饶吗?我认输。”话落跪在地上,面朝着云涯的方向,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每磕一下都要叫一句我错了,以头触地的瞬间,那眸底迸裂着滔恨意。 “你满意了吗?”叶潇潇站起来,眼睛死死瞪着纪云涯。 云涯巧笑嫣然:“不满意。” “你……。”叶潇潇气的险些要吐血。 云涯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走到叶潇潇面前,用匕刃拍了拍她的脸:“瞅瞅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连多看一眼都显得恶心,叶潇潇,你蠢就蠢在自作聪明,两年前如此,两年后亦是如此,这辈子,你都注定只能做我纪云涯的手下败将。” 叶潇潇咬牙暗恨,袖下的手控制不住在颤抖,纪云涯的没错,她就是太蠢了。 “我这个人呢,很记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实还是太轻了,并不解恨,不过……谁让我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呢?”着笑了笑,后退了一步。 明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扔到那五人面前:“一人一口,喝了。” 五人面面相觑,生怕是毒药,没人敢动手。 明月眯了眯眼:“要不然我现在就弄死你们。”只见她的手就那么一伸,静静躺在墙角的一块板砖吸到了她手中,五指成抓,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板砖在她手中渐渐化为了齑粉,纷纷扬扬飘落到地上…… 几人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违抗,就算是毒药也得喝。 几人喝了毒药,也没死啊,只是感觉越来越热,体内好像有一股热气在游走…… “叶潇潇,你就好好享受你自己酿的苦果吧,千万不要太感谢我。”云涯轻轻一笑,耳听叶潇潇惊恐的尖叫起来:“纪云涯你敢,我是叶家大姐,我妈是不会放过你的……。” 云涯嘲弄的勾了勾唇:“叶家大姐?” 想到什么,叶潇潇脸色煞白,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她已被逐渐失去理智的乞丐推倒,她挣扎起来:“你们给我滚开,敢碰本姐一下本姐把你们大卸八块。” 然而威胁已经没有用了。 她忽然害怕起来,看着纪云涯:“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云涯静静的望着她,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晚了。” 叶潇潇眸子里的神采渐渐熄灭下去,继而迸发出一股意志,拼命的推搡着身上的男人,她有一股子蛮力,也学过一点三脚猫功夫,人在绝望之时的意志力是非常可怕的,她冲出几人的包围圈,云涯眼睁睁看着,很快又被人拉了回去,这一次直接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 明月皱眉看了眼云涯,云涯闭了闭眼,忽然觉得有些疲惫,转身:“后边交给你处理。” “是。” “救……救我……。”一道微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涯侧眸望去,话的正是萧宝儿,只见她此刻已经狼狈的不成样子。 云涯想了想,抬步朝她走去,蹲在她身边。 萧宝儿拉住她的裙角,哭泣道:“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吧……。” 云涯叹息了一声,把碎烂的衣服盖在她身上,遮住了重点部位,“人啊,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在你选择跟叶潇潇同流合污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你只知道叶潇潇眦睚必报,却不知我纪云涯更是如此。” 萧宝儿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她现在只希望能离开这里,一刻都不要呆在这里了,“求求你……。” 云涯悲悯的看着她:“希望你能长一个教训。” 话落缓缓退开一步,任凭萧宝儿怎样求救,漠然的转身离去。 她有能力阻止萧宝儿的悲剧,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如果不是萧宝儿和叶潇潇串通一气对她下手,今落得如此下场的就是她,所以,她为什么要心软呢? 有人她太善良了,有人她太恶毒了……她自己有时候也很矛盾,刚才有一瞬间,她确实是心软了的,可是很快,她就把那些情绪层层压了下去。 她永远不需要的,就是那些无所谓的同情。 她不是圣母,她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身后的惨叫越来越远,她踏出门槛,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等她,听到脚步声,那人扭头望来,漆黑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担忧,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悉数掩去,然后像是被乌云遮盖了的阳光,乌云褪散,阳光席卷而来。 那阳光像是照在了她的心上,酸酸涩涩的、眼眶有些发酸,她竭力控制住情绪,仰着大大的笑脸看着他朝她走来,他终于长成了她记忆中的样子,气宇轩昂,俊美不凡,那些久远的记忆从时光的缝隙里呼啦飞来,灌满了她的脑海,揪扯着她的心弦,一下一下泛着细微的尖疼。 晏颂走过来,揉揉她的脑袋,“怎么了?” 云涯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晏哥哥……。”你是我的阳光,我的希望啊…… 晏颂沉了眉眼,抿唇看着她的发顶,忽然拦腰将她抱起来:“我们回家。”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知不觉空飘起了雪花,落了两人满身,云涯抬头看着空,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眸光有些恍惚:“多晶莹多纯洁啊……。” 晏颂将她往怀里紧了紧,裹紧了外套:“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纯洁的。” “即使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那是她们活该。” “我还杀了人。” “欺负你的人,都该下地狱。” “晏哥哥,有你真好。” “你杀人,我递刀,只要你高兴。” 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云涯伏在他胸口,感受着胸膛的震动,即使冰雪地,她却满身温暖。 “云涯。” “嗯?” 云涯有些累,渐渐阖上双眼。 “我爱你。” 这一世,我再也不会离开你,爱你疼你护你宠你,即使很多人很多事都改变了,我爱你的那颗心,永远不变。 云涯“咯咯”笑了两声,往他怀里缩了缩:“我也爱你啊……。” 晏颂垂眸,看着她嫣红的脸蛋,笑着摇摇头。 是梦、亦或不是梦,他已经不愿再去想。 他只想抱着她,走在这条路上,不知疲倦的走下去,从年少到白头…… 抱紧了怀中的人儿,一声叹息轻轻溢出唇齿,飘散在地间,几多沧桑、几多庆幸! 雪、下的越来越大,雪地上渐渐留下一行脚印,遂即被新雪所覆盖。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39 休想染指 怀孕了吗 回去的车上,云涯睡着了。 她忽然惊醒,吓了晏颂一跳:“怎么了?” “还没给庄姨一声,她肯定很担心。”云涯的手机没电了,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晏颂的手机,在晏颂含笑的目光中,给庄曦月打了过去。 报了平安,庄曦月担心的都哭了。 具体细节在电话里也不清,云涯没有太多,便挂了电话。 “你不跟我解释解释吗?”晏颂危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云涯心肝颤了颤,“你不都知道了嘛,还问我干什么?” “以身涉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晏颂语气还有些后怕,他真不敢想象,如果云涯没有事先准备,到时候会面临怎样的处境,只要一想到,他就有种把叶潇潇给活撕了的冲动。 “嘻嘻,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这个世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啊。”云涯乖巧的道,成功把晏颂的怒气给压了下去。 晏颂喟叹一声,把她紧紧抱到怀里:“让我你什么好,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来,也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不知道竟然有一条毒蛇在背后盯着她,随时随地咬上一口。 “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晏颂眼底划过一抹幽冷,薄唇紧抿。 云涯拽着他胸前的衣服,声道:“晏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我身边有明月,一个她抵得上许多人,比如这次的事情,我得到消息叶潇潇会在这次宴会上动手,但是她有多少人我却不知道,所以我就计划以自己当诱饵,到时候明月带人顺藤摸瓜把她的人一打尽,所以,我怎么会有事呢?” 明月有多厉害,他当然知道,但是一个来历不明又神秘莫测的人,他实在不放心让她待在云涯身边。 “那个明月,你知道她的来历吗?”晏颂动用自己的手段调查过,可惜,这个人就如从而降般,根本没有任何消息,太过神秘。 云涯愣了愣,抬眸看着晏颂:“晏哥哥,你在怀疑明月吗?” “我只是担心你。”晏颂手指摩挲着她的肌肤,目光看着她的眼睛。 云涯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她的来历,但我知道,她不会伤害我的,我相信我的直觉。” 更重要的一点她没,明月很可能和渺渺的失踪有关。 晏颂没再什么,将她摁在怀里,目光望向车窗外。 云涯想到什么,忽然道:“糟糕。” 晏颂皱了皱眉,“怎么了?” 云涯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麦铮那里 她是知道麦铮的性子的,疯起来没完没了,如果麦铮真的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还不能回去,我们去工人体育馆吧。” “嗯?”晏颂尾音微挑,特别具有蛊惑性。 “麦铮今晚开演唱会,我答应过他,一定要去的。” 晏颂眸光微沉,扣在云涯腰间的手紧了紧,吩咐司机:“去工人体育馆。” 足以容纳五万人的露体育馆,灯光闪耀,直冲际,人声沸腾,乐声震。 观众席上乌压压一片,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荧光棒如同黑暗中的燎原星火,尖叫声山呼海啸,疯狂昭示着自己的热情。 虽是寒冬时节,却是满场火热。 而在那宽广的舞台之上,少年劲歌热舞,热情洋溢又酷帅十足,每一个简单的舞步都带动下边一大片海啸。 一首歌唱完,伴舞退去,少年微微喘息着,目光望向台下乌压压一片的观众,眼睛勾勒了眼线,涂了金色的眼影,显得有几分邪魅冷艳,恰如那妖精般,勾魂摄魄。 “感谢你们来看我的演唱会。”低沉而微带沙哑的嗓音透过话筒远远飘荡在体育馆的每个角落,随着尾音落地,又是一阵疯狂的尖叫,伴随着麦铮的名字飘荡在星空下。 “嘘”少年食指竖起落在唇上,眸色犹如落满了一池星光,温柔而璀璨翼翼。 奇迹般的,一丝声音也无。 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着舞台上那光芒万丈的少年,那是她们的偶像,她们的信仰,承载了她们所有青春和悸动的神啊 晏星坐在第一排,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偶像,看到他跳舞,看到他唱歌,或投入或深情,不同于海报电视里的形象,他是有血有肉的,如此鲜活的出现在她面前,看着他的脸,她目光中满是痴迷。 有一种人,就是有这样一种魅力,他仿佛生就是该站在舞台之上,闪耀光芒。 “啊啊啊啊太帅了麦铮我爱你。”晏星大声喊道,喊得嗓子都哑了,虽然那叫声出口的瞬间就淹没在喧嚣中,她却依旧不知疲倦的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年轻的面容上满是激动的神采,双眼闪闪发亮。 旁边的孟君辞看了眼四周,扯了扯兜帽,生怕被人认出来,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也渐渐投入,但终究没有晏星疯狂,实际上她也做不出来追星这种事情,在她看来实在是太傻了。 不过不得不,麦铮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巨星,孟君辞本来对他不感冒的,现在看了他的演唱会,心底也有些激动了。 “阿辞姐姐,是不是很帅?我的偶像啊啊啊不过云涯姐姐没来,要不然的话我就能跟麦铮近距离接触了。”晏星本来是要晏华陪她一起来的,但是晏华身体不好,临出门的时候又感冒了,没办法晏星就拉了孟君辞来。 孟君辞眸光微闪:“纪云涯?” “是啊,你不知道吗?云涯姐姐跟麦铮关系很好的,这票还是云涯姐姐给我留得,要不然你以为我们能抢到p票吗?还是第一排,这是麦铮特意留给她的。”到这里晏星有些气馁的叹了口气,纪云涯的电话关机了。 孟君辞还真不知道。 看着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少年,孟君辞握了握拳头,假装不经意的道:“原来如此啊,不过如果你真的很喜欢麦铮的话,等会儿演唱会结束的话就去找他,告诉他你是纪云涯的朋友,他看在纪云涯的面子上肯定会见你一面的,这样你不就能跟他亲密接触了?” “可是无凭无据的,他怎么会信我,而且我还没走到他面前就被保镖给轰走了。”晏星也很想啊。 孟君辞笑道:“你怎么那么傻,哪里有人敢冒充纪云涯的朋友去骗麦铮,你只要这样了,他肯定会见你的。” 晏星一想也是,但又有些犹豫,这样恐怕不好吧 孟君辞正想再添一把火,就听台上麦铮道:“今对我来,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大半年的全国巡演,京都是最后一站了,这半年不眠不休的训练,整个人仿佛一根绷紧的弦,接下来我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麦铮平缓而微带沙哑的声音缓缓飘荡在会场,现场一片安静,抻长了脖子专心致志听麦铮话,恐怕上课都没这么认真过。 “今呢,我邀请的一个人没有来,我本来是打算在演唱会上对她表白,她害怕的不敢来了,我准备好的鲜花要枯萎了。” 现场一下子就沸腾了,麦铮的话无异于在粉丝中投放了一颗原子弹,瞬间引爆了。 晏星愣了愣,下意识就想到了纪云涯,他是不是想跟纪云涯表白? 还是她想多了。 旁边有两个少女激动的讨论起来:“麦铮要表白?哪太突然了,到底是谁?” “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鱼儿只能爱我,不准爱别的女人,不然不爱你了嘤嘤嘤我控制不住自己不爱你啊。” 晏星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懵。 忽然,麦铮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那一瞬间,晏星跟被雷劈中了似得,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看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麦铮看到为云涯留得座位上坐了两个陌生的少女,一早他就看到了,一开始他心底很失落,她终究没有来。 电光火石间,孟君辞想明白了什么,推了一下晏星,低声道:“你的机会来了。” 晏星愣愣的,“什什么?”她满脑子都是麦铮那双璀璨的眸子,就像一株流火,打在了她的心上,猎猎燃烧着。 “你纪云涯有事没来,让我代她像你问好。”孟君辞把在体育馆门口买的捧花塞到晏星手里,“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献花。” 晏星本能的抱着捧花跑上了舞台,灯光太刺眼,照的她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她站在麦铮面前,整个人还有些迷瞪。 麦铮看着她,五官俊美邪魅,眉梢微挑。 晏星第一次离麦铮这么近,近的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咕咚”咽了口口水,她愣愣的道:“我我是云涯的朋友,她有事没来,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女孩羞涩的声音透过话筒远远飘荡开来,每一个人都听见了,纪云涯,她竟然是纪云涯的朋友? 纪云涯多出名啊,麦铮的粉丝都知道,以前纪云涯受到攻击的时候,是麦铮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她,麦铮朋友很少,尤其是女性朋友,很多粉丝都猜测他是暗恋纪云涯,现在听到这个少女提起纪云涯,众人恍然大悟,麦铮口中要表白的人,是不是就是纪云涯? 好像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人人的目光绽放着八卦而兴奋的光芒。 而现在这个女孩代纪云涯送花,纪云涯是什么态度? 麦铮愣了愣,笑着将花接过来:“谢谢。” 女孩羞涩的垂下脑袋,像只兔子一样乖巧:“我我能抱你一下吗?” 麦铮笑的俊朗而邪魅,展开双臂。 晏星紧紧抱着他,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可把底下的粉丝嫉妒坏了,谁让人家是纪云涯的朋友,享有特权呢。 直到坐在座位上,晏星整个人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胸口剧烈起伏着,脸颊嫣红,衣服上还沾染着他身上的气息,她突然傻傻的笑了起来。 这件衣服她要保存一辈子。 孟君辞看她那傻样,眸底流转一抹冷意,笑道:“你总算是心想事成了,不过也是托了云涯的福,都知道的,麦铮一贯高冷,从不和人拥抱的,你可是首例呢。” 晏星嘿嘿笑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没想到云涯的名头这么好使,回去要好好谢谢她。” 孟君辞皱了皱眉,这个傻子,就不嫉妒吗? 后来麦铮又自弹清唱了一首情歌,白衬衣的少年坐在吧凳上,拨弄着吉他,伴随着婉转缠绵的乐声,是少年的浅吟低唱,那低沉清亮的嗓音仿若一束阳光照在心间,令人的心底浮起一丝温暖的悸动。 没有人话,静静的聆听着。 不知何时,空飘落了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在会场四周,落满了肩头,没有人离去,在万千绚烂的光线中,那漂扬的雪花被映照的晶莹剔透。 最后一个音弦落下,演唱会落下帷幕。 伴随着麦铮的退场,粉丝也依依不舍的离去。 晏星叹了口气,有些失落,“走吧。” 孟君辞看了她一眼:“你不去找麦铮了?” “我已经见过他了啊。” 孟君辞实在不知道该什么好了,这丫头还真是傻。 麦铮回到后台,换下衣服,洗了把脸,慢悠悠走出来,经纪人看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道:“这次演唱会圆满成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对了,我还没你,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你要跟谁表白?还有啊,你后台弄那么多玫瑰花是干什么?你现在翅膀硬了啊,背着我偷偷做这么多。” 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麦铮有些烦躁:“别了行不行。” 看麦铮脸色不好,经纪人撇了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但这个时候正是事业的黄金上升期,传出恋情你知道会有多大影响吗?祖宗,你可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助理敲了敲门露出一颗脑袋,“外边那些玫瑰花怎么办?” 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摆成的玫瑰心,看着就足以让任何女人心动。 经纪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跟麦铮串通一气瞒着我,都长本事了。” 助理缩了缩脑袋。 “扔了。”麦铮语气有些赌气。 那么多啊,扔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好吧。”助理转身要离开。 “慢着。”麦铮忽然开口。 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她肯定是有事耽搁了,她一定会来的 “先搁着吧。” 经纪人眸光闪了闪,“累了一了,回酒店休息去吧,接下来给你放一星期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行不行?” 麦铮抿了抿唇,捞起外套就走了出去,懒得听他再唠叨。 缓缓走在体育场的草坪上,人已经走完了,此刻体育馆里除了在拆卸舞台的工作人员外没有其他闲人,也没有人会想到麦铮会在这里转悠。 大雪纷纷扬扬的洒落,麦铮抬头看了眼空,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没有来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道倩影,便悄然住进了他的心房。 每个睡不着的夜晚,总是会想起那张脸,想她的唇、想她的 闭了闭眼,自嘲的笑了笑。 她已经有了未婚夫,他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走了两步,他忽然愣住了。 不远处的场馆边,站着两道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那男人挺拔修长,英武不凡,那少女清丽婉约,灵秀逼人。 那男人他不认识,但那个少女,他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上,霎时间脸色唰白,忽然转身就走,走的又急又快。 “麦铮。”他听到她开口喊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好听,此刻夹杂着一抹急切。 他脚步顿了顿,下一刻,两人就追了过来。 “麦铮,你看见我跑什么?” 麦铮很想装的大方点,可他做不到,握了握拳头,他豁然转身,抿了抿唇,不敢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脖子里的项链上:“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的演唱会早就结束了。” 云涯笑道:“不好意思,我参加一个宴会耽误了时间,宴会刚结束我就马不停蹄赶来了,这诚意够足了吧。” 晏颂冷眸微眯,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这男人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一手勾住云涯的腰,将她带到怀里,声音低沉而磁性,“云涯参加完宴会很累了,我劝她回去休息,她却非要赶来。” 麦铮这才认真打量这个男人,他个子在男性中已经很高了,没想到这个男人比他竟然还要高出半头,身高上的优势带来强烈的压迫感,男人拥有一张十分俊美的面容,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幽邃,神秘莫测,看人的时候,折射出冰冷的幽光,令人忍不住心脏一紧仿佛一瞬间掉入了冰潭里,手脚一片冰凉。 他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但身上却有一种沉稳的男子气概,令人心安。 他看着男人的手搂住云涯的腰,将她带到怀里,霸道的宣誓着所有权,他在那双眼睛里读到了一个信号。 这个女人属于他,任何人休想染指。 如果之前还抱有幻想,这一刻,他的心彻底凉了。 和这个男人比,他显得那么幼稚单薄,他有什么资格去争去抢呢? 云涯挽着男人的手臂,他见过的云涯总是温婉的笑着,虽然看起来平易近人,但却如同戴着面具,任何人都看不透那笑容背后的漠然,这个时候,她却是笑的那么灿烂,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晏颂,我的未婚夫。”她的眉眼洋溢着欢快而幸福的笑意。 麦铮迅速收敛了心思,笑道:“原来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夫?长的还不赖。” 话落朝男人伸出手:“你好啊,我是云涯的朋友,麦铮。” 男人伸出手和他轻轻握了握,他眉目有一瞬间的狰狞,男人很快收回了手,麦铮缩回僵硬的手,背在身后,感觉整只手都麻了。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晏先生还真是一表人才呢。”虚伪的男人,麦铮语气嘲讽。 “麦先生也不错。”晏颂挑了挑眉。 云涯仔细打量了一眼麦铮,想到他之前威胁的话,心底有些捉摸不定:“麦铮。” 麦铮当先开口:“这么晚了,不如我们去吃些宵夜吧,我请客。” 云涯看了眼晏颂,晏颂笑道:“怎么能让你请客,远道而来即是客,该是我做东招待你。” 麦铮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这男人无时无刻不在炫耀,偏生他还挑不出毛病。 这时候一道尖利的声音忽然响起:“大哥,云涯姐姐。” 下一刻,就见晏星兴奋的跑过来,“没想到真的是你们,你们真的来了。”看到麦铮一下子又变得非常羞怯,垂着脑袋一副粉丝的模样。 晏星身后跟着孟君辞,微笑点头致意:“晏颂哥哥,纪姐。” 云涯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孟君辞,挽着晏颂的手臂紧了紧。 云涯微笑道:“星儿,我和你大哥跟麦铮去吃宵夜,你刚巧赶上,咱们一起去吧。”话落看向孟君辞,笑容优雅得体:“孟姐也一起去吧,吃过宵夜我让晏哥哥送你回去。” 孟君辞笑着点点头:“好。” 一听要跟麦铮一起吃饭,晏星激动的都不会话了,内心一万匹马奔腾而过,云涯姐姐的面子真大。 晏颂带着一行人选择了一家高档的晚餐厅,此刻店里人很少,只稀稀拉拉几个,座椅是宽阔的沙发靠背式,灯光清润,环境静谧。 晏颂挨着云涯,对面坐着麦铮,晏星非常有眼色的坐了过去,想到自己紧挨着麦铮,一颗心激动的不行。 孟君辞挨着晏星坐了下来,斜对面就是晏颂,她静静的看了眼晏颂,便安静的垂下脑袋,充当起隐形人。 服务员走了过来,晏颂笑着看向麦铮,隐隐的主人派势:“麦先生想吃什么,随便点。” 话落看向晏星和孟君辞:“星儿和孟姐呢?” 星儿看向云涯:“云涯姐姐要吃什么?” 晏颂道:“晚上不宜吃太多,对胃不好,她晚上在宴会上又没吃多少,腹中早已空空,给你点一份莲子安神汤,喝了回去睡一个安稳觉。” 云涯点头:“好。” 晏星撇了撇嘴:“大哥对大嫂多好啊,考虑的真周到。”话落指着菜单,“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反正是大哥请客,不点白不点。”点的都是甜品。 点了之后就后悔了,麦铮不会以为她是个吃货吧,啊啊啊早知道就矜持点了。 孟君辞抿了抿唇,点了一个水果奶蛋羹。 麦铮气都气饱了,哪儿还吃的下去,随便点了一份就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服务员见是麦铮,目光亮了亮,但秉持着身为服务员的素质,默默退了下去。 晏颂给云涯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将云涯照顾的无微不至,晏星双手拖着下巴,看的目不转睛:“大哥,我什么时候才能碰到像你这样的男人呢?” 晏颂斜了她一眼:“下辈子吧。” 晏星:这一定不是亲大哥。 一时气氛有些沉闷,碍着晏星和孟君辞在,很多话麦铮不出口,索性沉默,一杯杯往肚子里灌水。 晏星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麦铮侧了侧眸,就看到女孩亮晶晶的双眼。 “活的麦铮哎。”话落赶紧捂住嘴,嘿嘿笑道:“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麦铮面无表情的道:“可以。” 晏星赶紧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粉色少女系,非常卡哇伊,十分狗腿的递过去。 麦铮在首页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耳边便听到晏星喋喋不休的声音:“我叫晏星,星星的星,在我第一次听到你唱歌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我收集了很多你的海报和专辑,你的每一首歌我都会如数家珍,我可是你最忠实的粉丝哦。” 麦铮握着笔的手顿了顿,遂即收了笔,把本子递给她:“好了。” 姓晏,刚才听到她叫晏颂大哥,看来应该是晏颂的妹妹。 晏星把笔记本捧在心口,如获至宝,笑的跟个傻子似得,一直偷偷拿眼尾偷瞥麦铮,真是没眼看了。 “对了,你在演唱会上要表白的人是不是云涯姐姐啊。”晏星没心没肺的问了出来。 感觉到四周尴尬的气氛,有些后悔的捂住了嘴,她是不是、了什么不该的话。 晏颂冷冷扫了她一眼,晏星头皮发麻,完蛋了,大哥肯定饶不了她。 晏星呵呵笑了笑:“当我刚才没。” 云涯倒没有什么,麦铮的脸色却越加冷了几分。 “吃得也堵不住你的嘴。”晏颂冷冷斥道。 云涯喝了几口汤就没胃口了,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晏颂关心的问道:“怎么就喝了几口?” “我喝不下去。”云涯这几胃确实不怎么好,也许是刚来京都,水土不服,也许是气太冷了,比刚来的时候更显消瘦了些。 晏颂心疼的看着她,将一份水果沙拉递到她面前:“吃点水果。” 云涯捻了几颗樱桃放到嘴里,感觉胃有些翻涌,强忍着不适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晏颂就要站起来,云涯摁着他的肩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话落离开座位缓缓离去。 孟君辞眼看纪云涯走了,忽然抬眸看了眼晏颂,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男人浓密的睫毛,侧颜俊美而冷酷,一颗心控制不住的跳动 她竭力遏制着心跳,拿着水壶给晏颂的水杯倒了水:“晏颂哥哥,你也要关心一下自己啊。” 声音真是温柔娇俏,跟一直猫爪似得,抓的人心里痒痒的。 却奈何,晏颂从头至尾都没瞧她一眼,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极为冷淡敷衍。 孟君辞咬了咬唇,不甘的坐了下来。 晏星吃的那个欢啊,胳膊不心蹭了下孟君辞,勺子里刚挖出来的奶油就飞到了孟君辞的外套上,孟君辞的脸霎时间就绿了 晏星赶紧抽出纸巾:“阿辞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孟君辞心底憋了一口气,猛然拂开晏星的手:“算了。” 语气有些冲,晏星愣了愣,孟君辞叹了口气,“我去一下洗手间。” 云涯有些反胃,把方才吃的都吐了,拧开水龙头洗了手,鞠了捧清水漱了口,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她虽然封了口鼻,但到底还是吸入了一点乙醚。 想到叶潇潇现在的下场,云涯眼底掠过一抹冷笑。 此时,身边悄然走近一道身影,拧开水龙头,轻轻擦拭着衣服上的奶油,白色的外套上,到底还是留下的痕迹。 这件衣服是高定的,很贵,她第一次穿出门就被晏星给毁了,心底有些气闷。 云涯扭头看向身侧的少女,眉梢微挑,笑意吟吟:“孟姐。” 孟君辞动作顿了顿,侧眸看了眼纪云涯,暗暗咬了咬牙,笑道:“纪姐身体不舒服吗?看着脸色有些白呢。”看着身体就不好,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呢。 云涯纤白细嫩的手抓着胸口,秀眉微拢,真是我见犹怜:“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反胃呢,想吃酸的东西我以前身体一直很好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哎可要快点好起来啊,不能让晏哥哥担心我。” 看她那一脸惺惺作态的样子,孟君辞就牙酸,她什么?胃不好想吃酸的 孟君辞想到一种可能,仔细打量了一下云涯的脸色,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里去。 难道她是怀孕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她心底就难受的很,嫉妒的要发狂,她怎么能 可是这不是很正常吗?晏颂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啊。 而且两人的婚事又定下了,如果纪云涯现在怀孕了,庄曦月只会让两人赶紧结婚。 想到自己的心事,就觉得非常可笑,以前还有机会,而现在呢 她目光落在云涯的肚子上,恨不得戳个窟窿出来。 “孟姐,你怎么了?”耳边是少女娇滴滴的声音。 孟君辞恍然回过身来,脸上扯出一抹笑意:“纪姐刚来京都,大概是水土不服吧。” 云涯叹了口气:“大概是吧,明我想让晏哥哥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看是不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早点就医也好让晏哥哥早点安心。” 孟君辞下意识脱口:“不能去医院。” 云涯惊讶的看了过来:“为何?” 孟君辞察觉到自己失态,迅速笑道:“你看你刚来就去医院,不知道的人你江南来的,身娇体贵,受不得北方的寒气,这传出去总归是不太好看,尤其是你和晏颂哥哥的名分还没定下来,更是不能出现变故,不如这样好了,我认识一个老中医,我带他偷偷去给你看病,不惊动任何人,有病呢咱就吃药,没病也是一身轻,你觉得呢?” 她要是和晏颂去医院检查,真查出来怀孕了怎么办?到时候估计订婚就直接变成结婚了。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但她肯定,一定要先兜着,在她想好该怎么办之前,不能让人知道纪云涯怀孕了,包括她自己。 其实怀不怀孕也是孟君辞自己的猜测,但她不能赌那个万一。 云涯拧了拧眉,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你考虑的是,我听你的,孟姐,没想到你能替我考虑的这么周到,我谢谢你。” 孟君辞觉得纪云涯的手怎么那么凉,冰的她心底发颤,遂即笑道:“你是晏颂哥哥的未婚妻,那就是我未来的嫂子,你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我自然要替你多考虑,我们年纪相当,你叫我阿辞就好。” 云涯笑道:“阿辞,那你叫我云涯吧。” 两人很快就拉近了关系。 “我们一道回去吧,莫要让晏颂哥哥等着急了。” 云涯点点头。 看着孟君辞转身离去的背影,云涯眼底悄然划过一抹幽冷,一手下意识落在腹上。 她倒是挺希望怀孕呢,可惜 这些觊觎晏哥哥的女人,她总要一根根拔钉子似的拔干净,尤其是这个孟君辞,她从第一次看到就觉得不舒服,让她不舒服那就谁也别想舒服。 两人回来后,看着关系亲近了许多,晏颂挑眉看了眼云涯,云涯笑着摇摇头。 “晏哥哥,我累了,我想回去了。” 晏星缩着脑袋,刚才两人没在,不知道气氛有多尴尬,她恨不得有个壳缩进去。 晏颂揽着云涯的腰,招手喊来服务员:“结账。” “先生您好,一共是八百三十七元。” 麦铮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钱包,这才想到自己出来的急,根本就没来得及装钱包,眼睁睁看着晏颂将一张黑金卡递了过去,脸色非常难看。 在这个男人面前又落了一乘。 一行人离开了餐厅,此时已深夜,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路面上的车子也少了许多,只有路灯散发着幽弱的光芒。 “麦铮,我们有时间再聚,拜拜。”云涯窝在晏颂怀里,朝他摆摆手,话落就被晏颂抱进了车里。 晏星扭捏着走到麦铮面前,将一张纸递过去,脚在雪地上画着圈圈:“这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收下吧。”话落飞快的塞到麦铮怀里,转身一溜烟就钻进了车里。 眼看着车子走远,直到消失无踪,麦铮抬头看了眼空,苦涩的笑了笑。 双手插兜,慢悠悠走在路边,背影修长,却也无限落寞。 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手里的纸条被他无情的扔了进去,与垃圾融为一体,脚步未停,渐行渐远。 车子停在孟家别墅外,下车前孟君辞看了眼云涯,云涯朝她笑了笑,孟君辞心头微定,这才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晏星早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吐着泡泡,一脸花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嘿嘿傻笑起来。 车子重新上路,窗外雪花飘扬,云涯窝在晏颂怀里,困意来袭。 晏颂手却不老实起来,“你跟她何时那么好了?” 云涯嘤咛了一下,打开他的手:“难道我还没有交朋友的权利?” 晏颂在她耳边呵气如兰,“那个女人不安好心,离她远点儿。” 云涯笑着瞥了他一眼:“原来你也知道她不安好心啊。” 晏颂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我不想你那么累。” 云涯笑着用鼻子碰着他的鼻子,“我乐意。” 下一瞬,她猛然被晏颂抵在车窗上,晏颂的手背垫在她的后脑,防止磕疼了她,目光深深望着她,逼仄的车厢气氛瞬间暧昧起来。 云涯微微垂下脑袋:“你别晏星还在旁边呢。” 晏颂不由分挑起她的下巴,噙住了她的唇,霸道强烈的气势铺盖地而来,几乎淹没了云涯的全部理智。 外套忽然蒙在晏星身上,将她的脸盖的严实,晏星吧唧了一下嘴巴,睡的更沉了些。 窗外雪花纷扬,冰雪地,车内火热攀升,激情碰撞。 240 一箭三雕 借刀杀人 孟君辞走进客厅,孟夫人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见她进来,脸拉的老长,皱眉喝道:“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一个女孩子回来这么晚,成何体统?” 孟君辞垂下脑袋,乖乖认错:“我跟星儿去看演唱会了,回来的时候遇上了晏颂哥哥和纪姐,我们一起去吃了宵夜,是晏颂哥哥送我回来的,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回来这么晚了。``し” 孟家家教很严,孟君辞第一次回来这么晚。 听是晏颂送她回来的,孟夫人脸色好看了一点,其实她原先看好的女婿是晏颂,谁知……哎,来还是阿辞没这个福气。 “下不为例。” 孟君辞点点头,“我知道了。”话落快步往楼上走去。 孟君辞回到房间,背靠在门板上,深吸了口气,拧开灯,她走到书桌前坐下,房间以粉色系为主,窗前挂着一串风铃,风吹来伶仃作响。 孟君辞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边放着一个巧的心形礼物盒,上边用绸子系了一个蝴蝶结,从外观看,这应该是一个被主人珍藏的礼物。 打开盒子,只见里边只是放了一枚袖扣。 孟君辞拿起那枚袖口,放在灯光下端详,目光深处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你,以前的我,是那么傻啊…… 她将袖扣重新放回去。 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蝉衣,你要帮我。” —— 晏颂踢了踢晏星的腿:“到家了。” “麦铮我爱你……。”晏星大叫一声,猛然醒了过来。 下一刻,晏颂已经抱着睡着的云涯走下了车。 晏星懵了好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打开车门,冻的一个哆嗦,看着消失在黑夜里的高大背影,撇了撇嘴,大哥满心满眼就只有自己媳妇。 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犹如催眠曲般,窝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云涯睡的更沉了几分。 将她放到大床上,脱了鞋子,盖好被子,晏颂弯下腰,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安。” 云涯咕哝了声,翻了个身。 晏颂笑了笑,起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来的瞬间,他脸色又恢复到一贯的冷酷,叶潇潇这次触到了他的逆鳞,教出这样的女儿,叶家也走到头了。 叶家还不自知,大难已临头。 解决一个心腹大患,云涯这一觉睡的很安稳,将明的时候醒了,看着窗外灰蒙蒙的,云涯开口喊道:“明月?” 明月推开门走进来。 云涯从床上坐起身来:“如何了?” “一切都已办妥,姐放心吧。” “萧宝儿是个意外,让她守口如瓶。”其实杀了她是最保险的,但即使杀人,也要借把刀。 “萧宝儿的把柄在我们手里,她不敢声张。” “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险的。”云涯抬眸看着明月,眼珠幽幽,泛着丝丝凉气,即使见惯风雨的明月,也有些心惊。 明月皱了皱眉。 云涯笑了笑,“萧保康有个私生女,他瞒得很好,连萧夫人都不知道,他砸钱捧这个私生女当明星,找个人接近她,借她的刀灭了萧宝儿的口。” 没有人在算计了她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如果不是她警惕,她今日是什么下场? 深吸口气,云涯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笑。 明月惊讶这个女孩的狠,但遂即释然,有的人,人生没有选择。 “是。” 明月离开后,云涯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叶潇潇的身世是常叔前几才查到的,还没有进一步证实,不过无论如何,拿这个诈一下叶潇潇,这次回去,叶家就该热闹了。 投桃报李,她该给宁子衿通个气儿。 她没想到的是,叶潇潇去一趟韩国能耐了,竟然勾搭上了当地最大的帮派少主,就那个叫朴允希的,为她甘愿追回国内来,不过在国内就跟羊进了狼群,实力发挥不出来,朴允希她没有杀,让人联系他的父亲,自会有人来接他回去。 朴真岛会念她这个人情的。 一大早庄曦月就来了,拉着她嘘寒问暖,“昨晚真是把我给吓死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不过好在是虚惊一场。”庄曦月一脸心有余悸。 “害庄姨受惊了。”云涯笑道。 庄曦月没有问太多,拉着云涯的手道:“饿坏了吧,我一早就起来亲自熬得补汤,你坐着别动,我来喂你。” 云涯:…… “庄姨,还是我自己来吧。”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勺子,云涯无奈道。 “你歇着,只用张嘴就行了,我看着怎么比刚来的时候瘦了许多,看的我真是心疼死了。” 对于庄曦月体贴备至的热情,云涯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不过她很感激,庄曦月并没问太多,想好的辞自然也就咽了下去。 今是周末,庄曦月刚走,晏星和晏华就来了,两人带着课本和试卷,找云涯补习功课。 “下个星期就期末考试了,这次我一定要冲进班级前十,亮瞎她们的狗眼。”晏星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哦?要亮瞎谁的狗眼?”云涯笑着问道。 “当然是我们班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啊,宋锦纹年年都是全级第一,她们就全都巴着宋锦纹,以为我不知道啊,她们背地里偷偷骂我蠢,我很聪明的,只是懒得学习罢了,我要是努力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晏华无奈白了她一眼:“心把牛皮吹破。” 晏星跑到云涯身边:“云涯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你是高材生,又那么聪明,只要你肯帮我补习,我一定会超越宋锦纹的,哼。” 晏华对云涯道:“别听这丫头的,平时不努力临阵抱佛脚,这学习态度是万万不行的。” 晏星叉腰怒瞪晏华:“你还是不是我亲姐?” “我是为你好,学习要一步一步来,一口吃不了大胖子。” “哼,反正我不管,我要期末考试超越宋锦纹,要是云涯姐姐能帮我,以后我就是你的脑残粉。”晏星十分狗腿子的道。 “我尽力而为吧,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专心,否则我纵有心,也无力啊。” “云涯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云涯前世就是经受的国内教育,前世她就是学霸,她本就聪明,稍加用心,就是平常人拍马也赶不上的成绩,云涯大致翻了下晏星的课本,一目十行,她看书的时候,两人都没敢话,经常晏星还没看几个字云涯就翻过去了,晏星就怀疑云涯到底看了没有。 这些知识对云涯来就跟学前班差不多,对她来没有一点难度,她花了半时的时间专门定制了一个学习计划,把重点和要点列出来,有计划的对晏星进行辅导,她发现晏星脑袋瓜其实还算聪明的,只要稍加引导,就能取得不错的成效。 晏星唯一的缺点就是没耐心,一道题总是看两眼就觉得不会,懒得动脑子,这种人不能来硬的,会引起逆反心理,云涯循序渐进的引导,夸奖她,鼓励她,渐渐的让晏星找到自信,找到解题的乐趣,她自然而然的就会爱上学习。 “哇,云涯姐姐你太神了,这么难的题你轻而易举的就能解出来,你脑袋怎么那么聪明的呢?”晏星一脸崇拜的看着云涯。 云涯笑道:“是你聪明,你看,这道题不是你自己解出来的吗?” 晏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师总骂我笨,只有云涯姐姐你我聪明。” “星儿本来就很聪明啊。” 晏星被人肯定,再想到自己将宋锦纹踩到脚下,浑身斗志昂扬,学习越加卖力起来。 晏华看着这一幕,平时让星儿学习,就跟强摁着牛喝水,效果自然不如意,没想到云涯三言两语,就让星儿有如此大的改变,她看着云涯,心底很感激她。 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女孩。 晏星在云涯这里泡了一,进步很大,脸上的欢笑越加多了起来。 直到黑的时候,晏华看着云涯面有疲色,站起来道:“星儿,麻烦了云涯一,我们该回去了。” “等等,我这道题还没写完呢。”晏星奋笔疾书。 “回去再写。” 晏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云涯姐姐,今跟你学了一获益匪浅,我明放学就过来,嘿嘿,云涯姐姐晚安。”话落抱着课本就跑了。 晏华对云涯笑道:“今一麻烦你了,我看在眼里,星儿进步很大,真的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用什么谢谢?星儿这丫头真可爱,我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我自己一个人也无聊,有你们陪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那你歇着吧,我先走了。” 晏华晏星离开后,云涯单手撑着桌子,揉了揉眉心。 阿芸走进来,冲了杯安神茶递给云涯,走到身后给云涯捏着肩膀:“姐,星姐之前那么对您,您怎么还辅导她功课啊。” “她还是个孩子罢了,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云涯勾唇笑了笑。 “今有什么事吗?”云涯挑眉问道。 “那个李笑笑,今儿在外边转悠了一,听星姐和华姐在就没敢进来,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明晏星和晏华就该上学去了,李笑笑也该登门了。 云涯看了眼时间,六点多,还早。 起身:“走吧,去看看太爷爷。” 陪太爷爷聊了会儿,云涯走出荣居园,迎面一个男人吊儿郎当走了过来,见到云涯,眸光亮了亮。 “刚看过太爷爷吗?” 云涯温婉的笑了笑:“七叔。” 话落就要越过男人离开。 男人侧眸瞥了眼少女,肌肤真的白的反光呢,气韵高华,优雅高贵,身上缭绕着神秘而梦幻的气质,足以让每一个男人心动。 “云涯,嗯,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听闻你在昨的拍卖会上大放异彩,外界都在传言,晏大少爷的未婚妻貌美心慈,博学多才,不知道惹得多少男人嫉妒呢。” 男人话的时候,微微倾向云涯,深深嗅了一口,好香啊,这是处子的清香。 云涯柳眉微蹙,后退了一步,眉梢染了冰霜,眼底一片幽深寒泽:“七叔谬赞了,庄姨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话落转身快步离开。 这个男人油腻的让人恶心,只是和他待在一块就让她无法忍受,回去一定要洗澡,把这身衣服烧了。 不是没看到少女眼底的厌恶,男人双手插兜,挑眉看着少女纤丽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呵呵,阿颂艳福不浅呢。” “这样的尤物,你还是别想了,你没这样的福气。”裴辛夷从暗影里走出来。 晏南归冷笑了一声:“福气是什么东西?只要我想,什么样的女人要不来?” “那这个女人你敢动吗?”裴辛夷眸底幽光闪烁,暗暗打量着那个男人,夜色深深,看不清他的脸。 “兴趣是有,不过恐怕三哥会砍了我的,狼崽子也长大了……。” “二房虽然厉害,但你什么时候怕了?”女人语气嘲讽。 男人眼眸微眯,扯着女人就把她拉进了梅林,女人背靠在树干上,疼的柳眉轻蹙,下一刻男人欺身而来,眼底闪烁着幽冷的冰泽,大掌擎住她的下巴,强硬的抬起女人的头。 “想激我啊,回去告诉那个老太婆,晏家还轮不到她搅风搅雨。” 裴辛夷双手抠着树干,身体哆嗦着,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从来就没看透过他,心脏不可遏止的加快,双眸倔强的看着他:“你什么,我听不懂。” 晏南归挑了挑眉,拍了拍裴辛夷的脸,冷笑道:“四哥真可怜,亲娘和老婆都在算计她,更可怜的是,还要给别人养女儿,你觉得四哥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裴辛夷死死盯着他:“你都知道什么?” 晏南归勾了勾唇,“老太婆让你来找我的时候,有没有告诉过你,与虎谋皮会是什么下场?” 裴辛夷身子忍不住颤抖,男人忽然趴在她胸口,裴辛夷闭上眼睛,然而男人忽然停了下来,掏出白手帕慢悠悠擦了擦嘴:“人人都道我晏南归风流,却不知道,我对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并不敢兴趣,老太婆对我知之甚少啊。”话落冷笑着离开。 裴辛夷打了个哆嗦,眼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指甲死死抠着树干,流血了也不自知。 她从来没被人如此羞辱过,晏南归,你不是对纪云涯感兴趣吗?那好,我就亲手把她送上你的床…… 她眼底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云涯洗了个澡,擦着半湿的头发走出来,阿芸拿着脏衣服走出来,云涯冷声道:“拿去烧了。” 想到那个晏南归,就全身都不舒服。 阿芸愣了愣,什么也没,拿着衣服离开了。 —— 萧夫人坐卧不安了一夜,差点就去报警了,明的时候,萧宝儿回来了,穿的不是昨那身衣服,整个人虽然看着干净,但失魂落魄的,跟丢了魂似得。 “死丫头,你昨晚上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萧夫人着急的冲过来,还没摸住萧宝儿就见她如同惊弓之鸟般猛然后退了一步。 萧夫人愣了愣,轻声问道:“宝儿,你到底怎么了?” 萧宝儿摇摇头:“我没事,妈,我就是跟朋友去玩儿了,昨晚上睡在朋友家,我现在很困,想睡觉,你们谁都别来打搅我。”话落快步跑到了楼上。 “不对啊,你不是跟纪姐在一起吗?”萧夫人还要再什么,就见萧宝儿已经跑到了楼上的房间,“砰”的一声甩上门。 萧夫人叹了口气,人平安回来就好。 水流哗哗而下,萧宝儿赤身站在那里,任水流冲刷而下,流过身上的脏污和印痕。 她忽然拼命的搓着身体,肌肤都红了,她却毫不在意,发了狠般搓着。 搓着搓着忽然愣住了,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哗哗的水声淹没了她的哭声。 哭的那么委屈,那么痛苦。 “你要敢把今晚的事情出去,这些视频就会流传的满世界都是。” 她双手抱着脑袋,拼命的摇头。 她好后悔,为什么要听叶潇潇的,却被叶潇潇如此对待,又被纪云涯威胁…… 她眼底忽然发狠,是纪云涯,这一切都怪她,如果不是她,她怎么会跟叶潇潇勾结,落得这样的下场,对,这一切都怪纪云涯,都是她害的…… 她明明有能力救她,却眼睁睁看着她被侮辱,此仇此恨,她记下了。 纪云涯,你毁了我,我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眼底恨意滔。 洗完澡出来,她一个人坐着想了很久,依照昨晚的情形看,连叶潇潇都栽她手里,足以见得纪云涯这个女人不容觑,想要杀她谈何容易。 雇杀手?她没多少钱,行不通。 而且她平常很少有机会见到纪云涯,就更是难了。 这时萧夫人敲门进来,萧宝儿抱着手臂缩在床上,萧夫人端了杯牛奶进来:“喝了好好睡一觉吧,你姐今就回来了,出国几年,我想你姐姐想的不行,好在,终于要回来了。” 萧宝儿眯了眯眼。 萧夫人一个人絮絮叨叨起来:“你姐这次回来跟晏七的婚事要提上日程了,晏七花名在外,我是真看不上他,奈何你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哎,你姐真是让我愁死了。” 她姐姐萧灵儿跟晏七订婚的时候她还很,那时候十二三岁,只记得姐姐抱着晏七的照片一遍遍的:“他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我爱他,要嫁给他。”姐姐是个烈性女子,对爱情固执的可怕,逼着爸妈向晏家提亲,不出所料,晏家答应了。 晏七……想到这里,萧宝儿眸光微亮。 耳边萧夫人还在絮絮叨叨:“出去几年,也不知道人瘦了还是胖了,有没有受委屈……。” 萧宝儿一口气喝了牛奶,翻身躺了下来:“我要睡觉了,妈你出去吧。” —— 叶潇潇一夜没回来,她野惯了,冯黛也没放在心上。 她亲自去医院看了叶雨薇,有保姆精心照顾着,伤好的很快,只是脸还有些肿。 “雨薇,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知道吗?” 叶雨薇乖巧的点点头,心底想着冯黛之前的话,激动的心脏狂跳。 宁子衿不会生育,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等她生下叶枫的孩子,那就是叶家唯一的继承人,叶枫唯一的孩子,到时候看宁子衿还有什么脸待在叶家。 想到这里,叶雨薇心底就得意,等她成了叶家少夫人,叶潇潇这个姑子,她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顿,最好是快点把她嫁出去,别在家恶心人。 “嗯,冯姨我会养好身体的,给少爷……生个儿子。”到这里羞怯的垂下脑袋。 冯黛满意的笑了起来:“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门外,一道身影不知道站了多久。 冯黛离开后,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去见了妇科主任,这个主任是她的大学同学,一直倾心于她,她让往西,对方绝不敢往东。 “我知道是违规的,但是我没有办法了啊,振东,你帮帮我好不好,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你才能帮我了。” 冯黛虽然上了年纪,可她保养得当,看起来就如同四十来岁,皮肤细白,气质优雅,尤其是楚楚可怜的哭诉,真真让人心都软了。 男人叹了口气,一只手落在她肩上,眼底爱意涌动:“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 冯黛顺势靠在他肩头,男人身子僵了僵,遂即眼底掠过一抹暗喜,搂住她的身子,喉头滚动了一下:“黛儿……。” “振动,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否则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儿搁?这么些年我真的受够了,我好想念我们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无忧无虑,多好啊……。” 男人抱着她,柔声道:“黛儿,你知道的,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只是我没想到,他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早知如此,当初我是决计不会放手的。” “现在这些还有什么用?你我早已有了家室……。” “黛儿,我……。”男人情不自禁要吻她,冯黛看着他靠过来,下意识闭上双眼,在男人即将挨上的那刻,猛然推开他后退一步:“不……我们不能这样做……。” 赵振动猛然回过神来,挫败的垂下脑袋:“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离开办公室,冯黛嘴角勾着一抹轻笑,欲擒故纵,是她最拿手的,用钱封不住口,只有感情,才能让一个人为你赴汤蹈火。 冯黛扭着腰走了,一道身影从暗处浮现,盯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拨通了一个电话。 宁子衿挂了电话,冷哼一声,老妖婆又作妖来了,竟然想这么一招,太龌龊了。 都半老徐娘了,还跟人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公公要知道你在外这么勾引男人,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既然你那么想抱孙子,那好啊,我送你一个孙子。 手指轻轻覆在腹上,她去医院检查过了,确定怀孕了,她昨晚跟叶枫了,叶枫激动的不行,恨不得广而告之,告诉所有人他要做爸爸了,她却捂住叶枫的嘴,让他谁都不能告诉,包括家里的二老。 叶枫不解,他低估了自己老娘的恶毒,宁子衿却很清楚,只道:“怀孕前三个月一定要瞒着,要不然孩子不容易成活,就我们两个知道,好吗?” 叶枫虽然不知道这个迷信的法从哪来,但为了孩子好,欣然允诺,两人激动的一夜都没睡,叶枫本来决定今请假好好陪她的,结果公司临时有事,必须他亲自去,无奈走了。 这时管家在门外敲门,声音急切的道:“少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宁子衿皱了皱眉,快步走出来:“怎么了?” 管家道:“姐出事了。” 宁子衿眉梢微挑。 早上叶潇潇被发现扔在叶家大门口,赤身,身上只盖着一个破麻袋,臭烘烘的,身上大大被蹂躏的伤痕,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少爷都不在家,他只能去禀告少夫人,然后打电话通知夫人赶紧回来。 叶潇潇已经被佣人抬到了她的房间,佣人给她擦洗身体的时候,看着身上的伤,吓得不出话来,光看身上的伤,就知道她曾遭受过什么样非人的待遇,尤其是下体,都烂的不成样子,往外流着脓血…… 宁子衿走进来,叶潇潇昏迷着,脸上也有不程度的伤,有磕的,也有交错的巴掌印,几乎要认不出那张脸。 即使昏迷中那眉头依旧紧蹙着,仿佛遇到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宁子衿走过去,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身为一个女人,也委失觉得狠了些。 栽在纪云涯手里,她也不亏。 不过遂即就释然了,因果报应罢了。 叶潇潇忽然醒了过来,眼底恨意滔,吓了宁子衿一跳,叶潇潇就跟疯了一样从床上跳起来,也不管自己赤着身体,抓住宁子衿的手臂就咬,宁子衿怎么可能被她乖乖咬,奈何叶潇潇蛮力奇大,她一时竟然挣脱不开,眼底发狠,一脚蹬上叶潇潇的肚子,将她狠狠踹了出去,叶潇潇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在地上,爬起来又要冲过来,被两个女佣拦住,如同一头癫狂的狮子,那眼神实在太过可怕。 宁子衿心底惊骇莫名,看着手臂上沁了血的牙印,冷声道:“姐疯了,你们看好她,我去请医生来。” 话落转身走了出去,身后叶潇潇还在疯狂的叫着,仔细辨听的话,能听到她的是“纪云涯,我要杀了你。” 宁子衿勾了勾唇,打电话请了叶家的家庭医生过来。 叶夫人接到电话赶紧回来了,见到叶潇潇这副样子,又气又痛,这个女儿她从娇惯着长大,才养成她刁蛮跋扈的性子,谁知道这反而是害了她啊,她目眦欲裂的吼道:“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叶潇潇指甲狠狠的抓着冯黛的手臂,一字一句十分冷静的道:“纪云涯,是她害的我。” 纪云涯? 冯黛愣了愣,遂即咬牙切齿,“这个贱人,我绝对饶不了她。” 叶潇潇忽然转动眼珠,看了眼冯黛,那幽幽的眼神,看的冯黛下意识不安,担忧的问道:“潇潇,怎么了?” 叶潇潇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妈,我爸跟姑姑是不是有一退?” 冯黛大惊失色,遂即迅速冷了脸,厉声道:“你胡什么,被你爸听到,给你好果子吃。” 看着冯黛的神色叶潇潇心底就有了底,虽然她不想相信,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哈哈大笑起来,跟个疯子似得癫狂,这么多年,她叶潇潇就是个笑话,什么叶家公主,屁…… 冯黛看她跟疯了似得,抱着她:“潇潇,你别吓我。” 叶潇潇猛然推开她,站起来冷笑道:“我现在成了这副样子,你就不怕脏了你的手?” 冯黛震惊的看着她:“潇潇,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嫌弃你?” 亲生女儿?叶潇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嘲讽。 冯黛忽然有些不安。 “我累了,要休息,你出去吧。” “潇潇……。” “我让你出去。”叶潇潇声音冷戾。 冯黛无奈的离开,心底把纪云涯恨死了,把潇潇害成这个样子,你给我等着。 管家走过来道:“夫人,我们要不要报警?” 冯黛瞪了他一眼:“报警的话,事情闹大了,潇潇还有脸见人吗?”更何况晏家是一定会护着纪云涯的,跟晏家死磕,她占不到便宜。 管家喏喏的退了下去,宁子衿胳膊上缠着纱布,走过来忧声道:“潇潇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过危险,不如把她送去疯人院?” 冯黛斜了她一眼,冷笑:“我女儿没吃你一粒米,不劳你操心,疯人院?亏你想得出来。” 心底连带把宁子衿都恨上了,等雨薇生下孩子,她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女人扫地出门。 “我也是为了妈和潇潇好啊。”宁子衿无奈道,心底冷笑,老妖婆,接下来有你受的。 叶潇潇冷静下来,其实除了身体上的疼,她没有太多感觉,被一个人操和被五个人操有区别吗? 她只是觉得耻辱,这口气无论如何她都咽不下,有生之年,她一定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她想到自己的身世,也许纪云涯的没错,她确实不是冯黛的亲生女儿,她恨纪云涯,更恨冯黛,连带把家里的所有人都恨上了,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叶潇潇消停了两,第三又跟没事人一样,就好像那些事情从没有发生在她身上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只是整个人越发阴戾了些,看着十分吓人。 叶潇潇拿着她跟冯黛的样本去做了亲子鉴定,拿着鉴定结果,她目眦欲裂。 虽然有心理准备,然而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接受。 她果然、不是冯黛的亲生女儿。 “哈哈哈哈……。”她疯颠的大笑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这个人看着就跟个疯子似得。 她这么多年,活的就像个傻子一样。 冯黛,叶文雍,叶文星,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她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真正的叶姐,听纪云涯的口气,这个女人还活着,而且活的很不好,她就要拿这个女人来报复冯黛。 她请了私家侦探,从冯黛当年生产的医院开始调查,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出乎意料。 最后侦探将调查结果摆在她面前,看着上边的名字,她瞳孔骤然紧缩。 不仅有那个女人的身世,包括她的亲生父母,都浮出了水面。 —— 叶文雍近段时间日子很不好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屡屡有检察院的人找上门来,做生意的,谁手里干净的了,公司也一时人心惶惶起来,不过好在枫儿能稳住局面。 沉浸在要抱孙子的喜悦中的冯黛,已经有好几没看到叶文雍了,这个人惯常不着家,也知道他在外逢场作戏,不过叶文雍知道分寸,她就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也不例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叶文雍好不容易摆脱检察院的人,刚回到公司,就收到一份快递。 “谁寄来的?”上边也没有寄信人。 秘书摇摇头:“不知道。” 叶文雍摆摆手,示意秘书走人,随手把快递仍在桌子上,坐下来疲惫的揉着眉心。 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背后下的黑手,生意场上得罪的人多了,谁知道是不是哪路人暗地里给他下扳子,不过他背后站着东方家族,那起子人也要把眼睛擦干净了,要是被他逮到是谁,绝对饶不了他们。 想到这里,他准备给东方先生打个电话,这时叶枫推门进来,皱眉问道:“爸,你怎么样?” 叶文雍摇摇头:“没事,就凭那些东西,还奈何不了我。” 叶枫拧眉道:“爸,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叶文雍拍了拍桌子:“你怎么跟我话呢。”叹了口气,和缓了语气:“枫儿,你也知道,咱做生意的,谁手里干净的了,这次绝对是有人暗地里给我下扳子。” “身正不怕影子歪。”叶枫冷声道。 这个儿子太正直了,叶文雍摇头叹息,不过他也骄傲,大概自己太阴暗了,总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光明一些。 “我给东方先生打个电话。” 叶枫走过去摁住他打电话的手:“爸,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政局瞬息万变,一朝光耀,一朝阶下囚,我们安安稳稳的不行吗?” 他爸就是野心太大,这样迟早会把叶家毁了。 叶文雍定定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上了贼船,还能下的来吗?”话落叹息一声收了手:“罢了罢了,看看再。” 看到旁边的快递,拿过来拆开,里边是一叠照片,他越看越怒,忽然狠狠的摔在地上,气的双眼圆睁:“”这个贱人,竟然背着我勾搭人。”话落快步离开。 叶枫捡起照片看了一眼,大惊失色,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话落捡起来快步追了上去。 看来家里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云涯这两过的很悠哉,叶家自顾不暇,哪儿还有功夫找她麻烦。 叶潇潇,冯黛,叶文星,这些人可都得罪过她,这次一箭三雕,一个都跑不了。 “姐,孟姐来了。”阿芸从门外走进来。 云涯放下手里的书,笑着直起身来:“请进来吧。” 鱼儿,上钩了。 ------题外话------ 终于早了一回啊(┬_┬)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241 兵者诡道 心狠手辣 孟君辞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长的也很普通,不过条个很顺,跟在孟君辞身后走进来,目不斜视,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 云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云涯,还记得我们那的约定吗?”孟君辞盯着云涯的脸,生怕她这几去了医院检查,不过没有风声漏出来,看来还没去。 云涯笑道:“自然是记得的,谢谢你还惦记着我。” “你以后就是我的大嫂,我关心你也是应该的。”着把那女孩拉出来,介绍道:“她叫应晨,是医学院的学生,她在校学习成绩很好,现在跟着一个老中医攒经验,自己也帮着人看病,别看她年轻,却已经有了丰富的坐诊经验,我考虑到你的身份,免得传出什么难听话出来,就把她带来了。” 云涯拉着她的手,感激的道:“你为我考虑的真周到。” 是啊,考虑的真周到,云涯心头冷笑。 应晨瞥了眼云涯,惊艳这个女孩的容貌,低声道:“姐,可以开始了吗?” 云涯笑着点点头,坐下来,伸出右手,掀起衣袖,露出纤白的皓腕。 应晨坐下来,伸手摸在脉搏处。 孟君辞紧张的看着,希望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应晨皱了皱眉,抬眸看着云涯:“请问姐这几食欲怎样?” 云涯一手落在胸口,蹙眉道:“什么都吃不下去,尤其是油腻的东西,看到就反胃。”到这里一阵恶心干呕,跑到角落的垃圾桶里吐了起来,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应晨飞快看了眼孟君辞,给她打了个手势。 孟君辞脸色白了白,袖下的手死死攥成拳头,盯着纪云涯的背影恨不得戳个窟窿出来。 云涯站起来拍着胸口,面颊微白,却依旧美的惊心动魄:“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应姐,我是不是生了什么重病?”话落泫然欲泣的道:“你一定要告诉我真相,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承受的了。” “是啊,云涯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你就吧。”孟君辞恨得要死,真的怀孕了,怎么可以 应晨抿了抿唇,道:“姐的身体没有大碍,是因实邪壅盛于内,气实血涌,引起的慢性胃炎,我给姐开副方子,用温水煎服,几日就可痊愈,另外姐切记饮食清淡,少油腻腥甜。” 云涯虚惊一场:“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怀孕了呢,要是这个时候怀孕,我跟晏哥哥就不得不结婚了,我这样年轻,传出去多不好听。” 孟君辞心脏“咯噔”一跳,强撑着笑脸道:“是啊,奉子成婚到底不好听,尤其是晏家这样的门楣,是会为人所诟病的,幸好是虚惊一场。” 云涯抓住她的手:“阿辞,真的谢谢你了。” 孟君辞咬碎了一口银牙,面上却笑道:“我们之间还需要谢谢吗?” 应晨写了方子交给云涯,看着少女一双幽幽的眼睛,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安,赶紧移开目光。 “你安心养病,我有空再来瞧你。”孟君辞带着应晨扬长而去。 云涯眼看两人走了,随手就把方子扔进了垃圾桶,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 经期怀孕都为滑脉,再加之她有意引导,自然让对方以为她怀孕了,傻子 阿芸走进来,问道:“姐为何要让孟姐以为您怀孕了?您就不怕她传出去,给姐的名声造成损害?” 她不知道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姐和晏颂少爷虽然也有过火的时候,但从未走到最后一步,而且姐最近经期,怎么也不可能怀孕啊。 云涯勾了勾唇:“她是不会出去的,相反,还会瞒得死紧。” 阿芸皱了皱眉,很快想通了:“孟姐觊觎晏颂少爷,如果知道姐怀孕了,姐肯定会和晏颂少爷结婚,她就没有机会了,她接下来就会朝姐的肚子下手,可是这又能明什么?”阿芸越加不解了。 云涯斜了她一眼,笑道:“不错,有长进了。” 话落看了眼窗外,幽幽道:“兵者、诡道也。” 阿芸还是一脸不解,跟不上姐的脑袋瓜怎么办? 云涯起身抚了抚裙摆:“走吧,去六婶那里串串门。” 离开晏家,孟君辞斜眼看了应晨:“你确定?” 应晨点头:“应该确定无疑。”心底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却想不起来。 “什么叫应该?”孟君辞语气很不好。 应晨垂下脑袋:“我确定。” 孟君辞咬了咬牙,“你给我守口如瓶,稍后我会把钱给你打过去的,你要敢泄露半点风声。”孟君辞眼底划过一抹阴戾。 应晨低声道:“我明白。” 人是霍蝉衣找的,她信得过。 她现在该怎么办?纪云涯真的怀孕了,应该瞒不了多久了,等庄曦月知道了,到时候订婚就变成结婚了,这不是她想看到的,而且这是晏家第一个玄孙,晏老爷子的重视可想而知,到时候纪云涯的地位就稳了。 她要悄无声息的把这个孩子杀了。 想到自己这个想法,她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也变的这么心狠手辣了,但她没有选择,她必须要这么做。 如果没有纪云涯,和晏颂订婚的就是她,如果这么孩子没了,纪云涯伤了身子再不能怀孕,晏家还能再接受她吗?到时候她再求求姑姑,她就有机会了。 “有没有无声无息让人流产的方法,还能伤了身子,让人终身不孕。”孟君辞语气有些狠戾。 应晨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女孩能这么狠,静默了一瞬,道:“有。” “六婶近日的气色看着很好,人也精神了许多,是有什么好消息吗?”云涯笑吟吟道。 两人坐在阳光下晒暖,苏玉闻言一手落在腹上,轻声道:“我和阿坤结婚三年了。” 云涯目光微眯:“感情好的让人羡慕。” 苏玉笑着瞥了她一眼:“你呀,阿颂把你疼到了心尖上去,你还有脸我?” 云涯嘟了嘟嘴:“他最近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别跟我提他了。” “男人还是要有事业的,阿颂前途无量,你以后光跟着享福了,不像我家阿坤,高不成低不就,哎。” “但是六叔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啊,一般的女人哪儿有这种福气,你看四叔和四婶,四叔常年在军中,哪儿有时间陪四婶。” 想到两人最近在闹离婚,看来夫妻常年分居也不好,苏玉心想自己应该知足。 “我跟四嫂不能比,四嫂当初嫁给四哥的时候,受了不少委屈。”到这里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对了,你跟我讲讲江州,我最喜欢南方,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那里是不是温暖如春。” 云涯就跟她讲江州的风土人情,苏玉听的很认真,心生向往:“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这时一个五六十的老妇提着食盒走过来,看到苏玉坐在廊下,快步走过去:“哎呦我的祖宗,你怎么坐在这儿吹风,着凉了怎么办,赶紧跟我回屋里去,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想到旁边还有人,赶紧住了嘴,对云涯笑道:“纪姐也在这里啊。” 云涯礼貌的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六婶,我有时间再过来找你。” “那你慢走。” 等云涯走远了,苏玉无奈的道:“季妈,我没事的。” “那怎么能成,三奶奶让我好好照顾你,可千万不能马虎了,三奶奶可做梦都等着抱孙子呢。”着搀扶着苏玉走进去:“厨房熬得鸡汤,夫人赶紧趁热喝了吧。” 苏玉摸着腹,无奈的笑了。 李笑笑这两经常来,变着花样的给云涯送吃的东西,有时候是甜点,有时候是补汤,云涯一概收下,有时候还当着她的面喝几口,不过外人在的时候李笑笑通常不上来,厨房的人都知道她巴上了纪姐,背后什么难听话的都有,李笑笑一概不予理睬。 李笑笑吃住都在晏家,但她有个正在上大学的弟弟,她这个弟弟不学无术,只会伸手管李笑笑要钱,李笑笑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哪儿够他挥霍。 “不是刚给过你钱,你怎么又来了?”李笑笑看着面前的青年,脸色难看的道。 “学校要交考研的报名费还有资料费,我不找你要找谁要?”青年斜着眼道。 生怕被人看见,李笑笑咬牙:“吧,这次要多少?” “三千。”女朋友不心怀孕了,他得带着人去打胎,要不然那贱人会宣扬的满学校都知道,到时候他肯定得被学校开除,三千除去医药费护工费根本就剩不了多少。 李笑笑立刻跳了起来:“怎么这么多?” “你到底给不给,给点钱磨磨唧唧的,不想给就直,咱妈临死前让你照顾我,你还有没有良心?”青年恶声恶气的道。 “我要没良心你早饿死了。”李笑笑气恨道:“我看你给我学个什么出来,等着,我去拿钱。”话落转身从侧门钻了进去。 青年抖腿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宅子,啧啧赞叹,这地段,得多有钱啊。 他姐在这么有钱的人家里做工,还老跟他哭穷,骗谁呢。 李笑笑上个月的工资都拿去给弟弟了,谁知他就是个吸血鬼,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法,她平常还喜欢买化妆品,哪里有钱给他,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一时犯了难。 “笑笑,在吗?”门外响起翠嫂的声音,李笑笑赶紧走过去打开门:“是翠嫂啊,找我有什么事?” “大奶奶想吃你做的糯米圆子,厨房谁都做不出你那个味儿,我听厨房你今儿休息,就过来找你。” 李笑笑笑道:“我现在就去做。” 翠嫂拉着她的手。“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李笑笑叹了口气:“还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翠嫂听她了,立刻道:“你怎么不早,这钱我先借给你,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这怎么能行。”李笑笑婉拒道。 “我一个老婆子,无儿无女,要这些钱也是躺在银行生利息,还不如借给你解你燃眉之急,你就别推辞了,不过要跟我写个借据,我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让你安心。” 李笑笑点点头:“太谢谢你了翠嫂。” 李笑笑拿了钱数了两千给李振兴,“只有两千,多了没有。”这些年都是她把这子胃口给养大了。 李振兴脸色很难看:“我要三千。” “我也没钱了,这两千还是我跟人借的。” “那你就不能多借点儿?” “李振兴,你别得寸进尺,否则这两千也没有。” 李振兴把钱揣兜里,“行行行,有总比没有强,你在晏家干活,就没有什么奇遇?”话落目光在李笑笑脸上转了一圈,这个姐姐长的很漂亮,这家就没有哪个男人动心? 身份低,嫁不进去,但当个情妇还是可以的吧,到时候他也能横着走了。 李笑笑冷冷剜了他一眼,“你瞎想什么,赶紧滚吧。”话落关上门走了进去。 她是想,可那也得徐徐图之。 “切,装什么装,高中的时候就被人破处儿了,现在给我装起来了。”李振兴拿着钱走了。 李笑笑亲自做了糯米圆子给大奶奶送去,大奶奶吃了几口就搁下了勺子,揉了揉眉心。 翠嫂给她捏着肩膀,“奶奶在担心什么?” “明珠的脸成了那个样子,我该怎么给大哥交代?哎,来都是我的错,早知道就不让她来了,那个纪云涯真是可恶,明珠的存在碍着她什么眼了?竟然下如此毒手。” “奶奶放宽心,明珠姐的脸医生有救的,再了,那纪云涯不过是个弱女子,奶奶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何须多虑?” “我是怕脏了自己的手。” 话落像是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个人,摆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李笑笑眸光闪了闪,转身走了出去。 两人使了个眼色,翠嫂走了出去。 “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到。”翠嫂警告道。 “我知道。”李笑笑谄媚的笑了笑,凑近她:“翠嫂,其实我最近跟那个纪姐走的很近,别看她看起来温柔,其实最是虚伪,我早就看不惯她了,有心替大奶奶效力,翠嫂还请指条明路。” 翠嫂瞟了她一眼:“的这是什么话,纪姐是晏家未来的少夫人,你在背后妄议她,安的什么心,以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撕烂你的嘴。” 嘴上厉声道,眼底却满是笑意,“好了,回去吧,以后要安分守己。” “是。”李笑笑转身,眼底划过一抹冷笑。 “文雍,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冯黛看到走进来的男人,惊讶的道。 遂即看到他冷沉的脸色,身上似乎压抑着巨大的怒气,担忧的走过来:“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叶文雍目光冷冷的看着她,“你做的好事。” 冯黛一头雾水,“你发什么脾气?” 心底也来了气,夫妻几十年了,宁子衿还在这里,他竟然给她气受,让她面子往哪儿搁? 叶文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贱人,你背着我勾搭男人,翅膀硬了啊。” 冯黛被打懵了,这个男人竟然打她,她不可置信的抬头:“你打我?” 宁子衿也吓了一跳,快步走过来:“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你亲口问问你这个好妈妈,到底是不是误会?” 叶文雍都要气疯了,他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女人背叛他,是决计不能忍受的,问他为什么这么确定,因为照片里的人是赵振东,这个男人他再熟悉不过,三人都是大学同学,当时赵振东是学校有名的才子,曾大胆追求过冯黛,所有人都以为冯黛会答应,没想到冯黛拒绝了,转头就和他在一起了,当时他还颇为自豪来着,却是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背着他偷偷和赵振东在一起,他头上顶着一片草原。 宁子衿后退了一步,拧眉问道:“妈,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爸爸如此震怒?” 冯黛咬牙:“我哪儿知道,叶文雍,你要不给我个法,我今跟你没完。” 叶文雍冷笑:“你要法,好啊,我给你。” 这是叶枫快步追进来,“爸,你冷静点。”看冯黛瘫坐在地上,赶紧走过去扶起她,到底是亲妈。 冯黛紧紧抓住叶枫的手臂,哭道:“你看你爸,回来什么都没,直接扇了我一巴掌,我到底做错什么事了让他如此对我,这么些年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料理家事,让你在商业上打拼没有后顾之忧,你现在站稳脚跟了就厌弃了我这个糟糠之妻,你是不是在外边有了狐狸精?” 她心底有些不详的预感,因此决定先发制人。 叶枫看着冯黛,喉头滚动了一下:“妈,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爸的事情?” 冯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枫:“枫儿,你在胡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你爸的事情?” 叶文雍冷笑:“把证据给她。” 叶枫抿了抿唇,将一叠照片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冯黛手指颤抖的接过照片,越看越心惊,这是她和赵振东见面的照片,她靠在赵振东怀里,赵振东一脸柔情,特别容易让人误会。 冯黛忽然就把照片给撕了,“这是假的,合成的,有人要陷害我,我跟赵振东早就没有联系了,你要相信我。” 叶文雍厌恶的拂开她伸过来的手:“别碰我,你现在让我恶心,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了吗?这么多年,我早看清你是个什么人了。” “爸,你再给妈一次机会吧。”叶枫开口道,“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冯黛摇头:“不是的,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凭什么要认,枫儿枫儿你相信我,这照片是假的,是别人要陷害我。”她眼角瞥到宁子衿,正看到宁子衿嘴角还未散去的笑意,忽然指着她道:“是宁子衿,是她要陷害我,一定是她,宁子衿,我可是你婆婆,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陷害我,不就是生不出孩子吗?我以后不为难你了行不行?” 宁子衿震惊的摇头:“妈,你在什么呢,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不能为了撇清自己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啊。”背对着叶文雍和叶枫,宁子衿眼底满是挑衅的笑意。 “是你,一定是你,你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底想的什么。”冯黛被刺激到了,忽然就朝宁子衿冲去,宁子衿慌忙后退,却一脚踩了个空,眼看就要往地上摔去。 “衿衿。”叶枫大吼一声,飞快跑过去将宁子衿捞在怀里,抱着她转身,侧脸被冯黛的指甲抓破了,两人滚落到地上,叶枫用背当靠垫,宁子衿压在了他身上。 冯黛愣住了,下意识走过去:“枫儿,你没事吧。” 叶枫没看她一眼,担忧的看着宁子衿,焦急的道:“衿衿,你有没有事?” 宁子衿摇摇头,看着叶枫脸上被指甲抓出来的伤口,心底恨透了冯黛。 叶枫心翼翼的扶着宁子衿站起来,刚才他要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叶枫冷冷的看着冯黛:“妈,事情是你做下的,你不认没关系,但你不能把脏水往衿衿身上泼,衿衿连大门都没出过,她怎么可能拿这些照片陷害你?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如果真的没做过,又怕什么?” 冯黛看着偎依在叶枫怀中,眼底闪烁着笑意的宁子衿,恨的咬牙切齿,整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宁子衿,你有种! 她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了,这父子俩是不会相信她的,索性也不解释了。 “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我不会跟你离婚,但我怕丢人,从今开始,你就给我待在家里好好反省,要是再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我打断你的腿。”叶文雍一甩袖子走了。 叶枫抱着宁子衿去了楼上。 冯黛孤零零的站在客厅,忽然笑了起来:“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楼上,叶潇潇透过门缝看着楼下的动静,嘴角勾着一抹讥诮的笑。 以为这就完了吗? 冯黛下午的时候收到一份快递,虽然有叶文雍放话出来,将她软禁在家里,但她这么多年掌管叶家也不是吃素的。 管家把快递送到她手里:“夫人,先生派了两个保镖过来,是要看着夫人。” 冯黛冷笑了一声:“叶文雍,这么多年我果真看错你了。” 冯黛打开快递,是一份资料还有几张照片,全部看完,她气的把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全都扫到地上,“叶文雍,你瞒得我好苦。” 叶家此刻已是翻覆地,没人有心思再想起纪云涯。 期末考结束了,晏星蹦蹦跳跳的踏进了西暖阁:“云涯姐姐,我这次一定会考好,我有预感,我一定会超越宋锦纹的。” 其实她没跟云涯,她被宋锦纹激的跟她打了个赌,要是她这次成绩能超越宋锦纹,宋锦纹当着全校人的面给她道歉,而且替她做一个学期的值日,反之亦然。 宋锦纹附在她耳边得意的笑:“放心,我会放水的,不会让你输的太难看,怎么也要给晏家三分薄面呢。” 她握紧拳头,倔强的道:“我一定会超越你的。”赢得满堂哄笑,人人都笑她不自量力,蚍蜉撼树,她却被激起了斗志。 “嗯,那恭喜你了。”云涯笑道。 云涯的辅导很有成效,她自己有感觉,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得,大脑一下子就清明了,那些平素明明看着很难的题,做来游刃有余。 晏星等通知的这段时间,往云涯这儿跑,着外边的趣闻:“你不知道吧,叶家夫妻俩互相揭短,叶夫人出轨,而叶文雍跟自己堂妹**,啧啧不知道闹得有多厉害,盛华集团虽然封了络,但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人人都知道了,都看夫妻二人的笑话呢,而且叶夫人亲自向检察院检举自己丈夫偷税漏税,叶文雍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你夫妻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意思?” 晏星的嘴啪嗒啪嗒个不停,八卦能手,最近发生了什么绯闻八卦,简直是如数家珍。 “还有啊,你知不知道萧家啊?”晏星着看了眼四周。 云涯柳眉微挑:“萧家?庄姨上次带我去参加慈善拍卖会的那个萧家吗?” “没错,就是这个萧家,你知不知道,萧保康曝出来一个私生女,萧夫人要气死了,而且这个私生女在娱乐圈很有名的,你猜猜是谁?”着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期待。 云涯想了想,无奈道:“娱乐圈那么多女星,我怎么知道是谁?” 晏星瞪了她一眼,颇有种你太跟不上潮流了的意思:“最近大火的笑江湖看过没有?” 云涯摇头。 晏星无语望:“你整都干啥,这么火的电视剧都没看过,笑江湖的女主角萧紫苏,就是她,我呢演技差的要死,全剧抠图还拿大头,原来是背后有金主儿,萧保康这么捧她,也不知道贪了多少钱。” “你这些当官的,怎么总是搞出来三私生女啊,他因为作风问题也被检察院的人带走调查了,我看萧家也要完了,哎,这些人啊,不作就不会死,萧灵儿跟七叔还有婚约呢,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变故。”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谁知道呢。” 没有人知道,这两家的出事,她才是那个背后的推手。 “你萧灵儿脑子是不是秀逗了,怎么会看上七叔?七叔除了长的帅了点,整个人烂到根去了,整就知道流连花丛,早晚染病,我跟你,当年可没女人嫁给七叔,甚至谈到他的名字都令人闻之色变,后来是萧家主动上门提亲的,想着七叔这名声,娶媳妇难啊,四奶奶就做主给七叔定下了这门亲事,你这萧灵儿到底看上七叔什么了?我时候可是见过萧灵儿的,长的漂亮,又温柔得体,比她妹妹萧宝儿强多了。” 晏星捻了颗酸梅塞嘴里,酸的眉眼都眯了起来:“听我妈,萧灵儿明就登门了,是来拜访太爷爷,其实就是提跟七叔的婚事,现在萧家出事了,更是要牢牢抱紧晏家这个粗大腿,明就热闹了,我估计晏家还不敢拒绝,毕竟七叔再不娶老婆,这辈子就真的娶不到了哈哈。”语气颇有些得意忘形。 “可惜啊,我明要去学校领通知书,看不到这一幕了,云涯姐姐你看了到时候告诉我。” 云涯不爱凑热闹:“明再吧。” 第二,萧夫人果然带着萧灵儿登门了,萧夫人看起来有些憔悴,眼角皱纹都冒出了几条,足以见得这几被那个冒出来的私生女折磨的够呛。 彼时云涯和庄曦月还有孟淑景陆玉珂陪着老爷子,正在闲话家常,管家就领着两人进来了。 云涯第一次见到萧灵儿,只觉得眼前一亮,女子二十四五的年纪,穿着橘色斗篷大褂,裹在黑色笔筒裤里的腿修长笔直,长发扎了个马尾,鹅蛋脸,柳叶眉,肤色白净,长的相当漂亮,气质更是如空谷幽兰,令人闻之心醉。 女子目光沉静,优雅得体,跟在萧夫人身后进来,跟众人一一行礼,云涯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勾了勾唇。 看来她也没表现的那么冷静。 “萧大姐多年未见,出落的越发动人,我看着都喜欢的紧呢。”孟淑景笑着道。 “大夫人谬赞了,不过蒲柳之姿,实在当不得夫人如此夸赞。”萧灵儿的声音也是很好听,态度十分谦恭,又不会给人太过卑微的感觉,恰到好处,令人心底很舒服。 “看看这嘴,的多甜啊,萧夫人萧姐快坐,管家,去将四奶奶和七爷喊过来。” 管家应是去了。 萧夫人拉着萧灵儿坐下来。 看着上首的老爷子,“我今儿来,是为了灵儿和南归的婚事,灵儿如今学成归国,年龄也大了,拖不得了。” 老爷子朝萧灵儿招招手:“丫头,过来。” 萧灵儿乖顺的走过去,蹲在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看着她,叹道:“多俊的丫头,配我们家老七委屈了。” 萧灵儿柔柔笑道:“不委屈。” 话间,裴英挑帘走了进来,先是给老爷子问安,然后看向萧夫人:“萧夫人,你来了。” 萧夫人站起来笑道:“这大冷的让您亲自出来,是我的不是。” 裴英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一家人不两家话,你这话就见外了。”话落看向萧灵儿,笑道:“这就是灵儿吧,比几年前更漂亮了许多,也沉稳了,不错。” 萧灵儿娇羞的垂下脑袋,目光望向门口方向,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他、没有来吗? 裴英将萧灵儿的神色尽收眼底,笑道:“老七那个混不吝的,昨晚不知道又去哪儿喝酒去了,一早找不到人,我已经派了人去找了。” 萧夫人眼底划过一抹怒意,这个晏七,实在太过分,要不是灵儿求着她,她是不可能让她的灵儿嫁给这样的男人,而且现在,她已经没有选择的。 勉强维持着笑容,随着时间越等越长,萧夫人终于坐不住了,“四夫人,晏七不在,我就打开窗亮话,这桩婚事是四年前咱们亲自定下的,信物我今儿带来了,我们灵儿拖不得了,我就问一句,晏家对这桩婚事是什么态度?” 裴英含笑道:“婚事自然是作数的,灵儿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婚期等我拟个黄道吉日,亲自给您送过去,只是这婚礼不是马马虎虎就能办好的,我也不想委屈灵儿这孩子,我在这儿就给您表个态。”话落看向老爷子:“老爷子,您是吗?” 老爷子点点头:“是这个理儿,灵儿这么好的女孩子,不能亏了她。” 萧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只要晏家认一切都好办,虽然萧保康现在出事了,但她平时悉心经营名声,并没有牵涉到她,但她不能不为两个孩子考虑,晏七混归混,但晏家却是个可以为灵儿遮风避雨的大树。 得到满意的答复,萧夫人起身告辞,裴英要挽留她用午饭,萧夫人推脱家里还有事,带着萧灵儿扬长而去。 裴英站在原地眯了眯眼,“七爷呢?” “昨晚喝多了,睡在了会所,找了头牌。”身后有人回道。 裴英冷哼了一声:“告诉他,准备一下,跟萧灵儿结婚。” 保证他马上酒醒。 “看来家里最近要热闹起来了。”庄曦月笑道。 “先是你跟阿颂的订婚,然后是晏七的婚事,指望他结婚后能安生下来,别再拈花惹草的。”庄曦月语气不无嫌弃。 云涯想到萧灵儿的模样,这样的女子,为何看中了晏南归?遂即笑了笑,感情一事,谁又能的准呢。 而且她后来仔细想了想,这个晏南归虽然风流的人憎鬼厌,但云涯却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人人都戴着一层面具,但这个晏南归,戴的面具兴许连他自己都忘了。 这时一阵疯狂的大笑声传来,云涯还以为谁疯了呢,只是这笑声,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只见一道旋风刮过来,云涯被抱了个满怀,瞬间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云涯姐姐我简直太崇拜你了,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我拿到了年级第一,我超越了宋锦纹,你知不知道今领成绩单的时候她脸色有多臭,还指责我的作弊,哈哈哈哈老师把卷子调出来,全校没一个人作对的题我都做出来了,谁还敢我是抄袭,云涯姐姐我太爱你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姐,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晏星叽里呱啦听的云涯脑子发懵,还是庄曦月无奈的拉开她:“你这孩子,把你云涯姐姐都吓住了。” 晏星“啪唧”就在庄曦月脸上亲了一口:“三婶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挑中云涯姐姐当你的儿媳妇,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云涯姐姐更配大哥了,我更佩服你。” 庄曦月骄傲的扬眉:“那是。” 孟淑景随后走过来,看晏星跟个疯子似得,喝道:“星儿,你在干什么?” 晏星看到孟淑景,大叫一声妈就扑了过来,把成绩给她看,孟淑景看着全优的成绩,惊讶的看了眼晏星,这女人什么水平她比谁都清楚,这是忽然开窍了? “嘿嘿怎么样我很厉害吧,我跟你,我可是打败了不败神话宋锦纹,你是不知道在我们学校引起了怎样的轰动,我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上台领奖,老师问我怎么会进步这么大,我非常自豪的我的秘密武器是因为我有一个非常非常好的辅导老师,而且这个人都认识,就是我未来大嫂纪云涯啊。”晏星激动的吐沫横飞。 云涯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个晏星,大嘴巴到处,她又要出名了。 后悔给她补课了怎么办? 不过看到晏星兴奋的模样,嘴角微勾,还蛮可爱的,到底,只是个孩子。 242 有匪君子 如琢如磨 孟淑景看看成绩,再看看晏星,再看看纪云涯,嘴角扯出一抹笑,“你啊,还不好好谢谢人家云涯,第一次考这么好的成绩,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是知道星儿近段时间总是跑去找云涯补习,一开始也没太在意,让星儿跟云涯多接触接触,总不是坏事,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星儿的成绩就突飞猛进,云涯可真神了。 孟淑景心底感慨连连,看看人家闺女,再看看自家闺女,尤其是庄曦月,笑的那个志得意满。 “我要先给太爷爷看,太爷爷肯定会很高兴的。”晏星拿着成绩表跑进了荣居园。 晏华随后走过来,把成绩单主动交给孟淑景。 晏华的成绩一直都稳定在全班前三,全级前十,不是多拔尖,但也相当优秀,这次比上次成绩又提高了不少,名次排在全级前五,孟淑景看的合不拢嘴。 “其实还是要多谢云涯,她给了我不少帮助。”晏华轻声道。 “不愧是华盛顿大学的高材生,这份能耐,不去当老师可惜了。”孟淑景叹道,随后笑道:“月儿啊,我可得要好好谢谢你和云涯,我们星儿难得考到这么好的成绩,这多亏了云涯。” 庄曦月笑道:“星儿本就聪明,我们云涯也没帮到什么。”谦虚点总没错的。 陆玉珂冷眼瞧着,冷笑了一声,甩袖子走了,孟淑景现在跟二房倒是越走越近。 很快晏星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太爷爷夸我啦,还奖了我一个大红包,要我再接再厉,嘿嘿。”晏星晃着手里的红包。 “你这丫头,别去烦你太爷爷,聒噪死了。”孟淑景嘴里嗔骂道,面上却满是笑意。 一整晏星都围在云涯身边,跟只快乐的花蝴蝶似得,云涯要喝水她赶紧捧到面前来,云涯要吃饭她赶紧递上筷子,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云涯看了,云涯无语,一整都听晏星嗡嗡嗡,脑子都懵炸了。 “云涯姐姐,你是不知道我们班那群人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的样子,太好笑了,一个个跟傻子似得,尤其是宋锦纹,哼哼,她竟然我作弊,作弊她奶奶个头,本姐才不屑作弊呢,她不仅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我道歉,还要替我做一整个学期的值日,想想就好激动,好期待开学啊……。”这些话晏星叨叨了不知道多少遍,云涯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揉了揉眉心。 “星儿,色晚了……。”言外之意,你该走了吧。 这丫头脑子缺根筋,“哦哦,云涯姐姐该睡觉了吧,我扶你上床……。”着就要伸手来扶云涯。 云涯叹了口气:“不用,你回去吧……。” 这时晏颂推门走进来,满身冷气,吓得晏星手一个哆嗦,什么都没就溜了。 她特别怕晏颂,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得老实。 云涯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这丫头烦你了?”晏颂大步走过来,揽臂将云涯抱在怀里,跟抱孩似得。 “我明儿她,让她别来烦你。”晏颂眉头紧蹙,一脸不耐的样子。 云涯笑着瞥了他一眼:“还好,星儿就是这样的个性,虽然聒噪,但好歹也给我带来了很多欢乐。” “你别给她好话,之前的账我还没跟她算呢。”提到这里晏颂面色越加冷了几分,那些欺辱云涯的人,做过的事,过的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算了吧,还是个孩子,况且她现在可是一心向我,别跟孩子计较了。”云涯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声道。 晏颂垂眸看着她,那眸光幽沉,仿似望到了心底去,云涯几乎不敢直视,下一刻晏颂把脸埋在她的肩窝,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云涯身子僵了僵,笑着抱着他的脖子,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想带你离开这里。”晏颂闷声道,这里虽然是他的家,却处处都是算计,他有时候顾不到云涯,生怕她受到伤害,这里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去哪里?”她问。 “江州,我们相遇的地方,我们情定的地方,我们……度过漫漫余生的地方。”那里的风景秀丽旖旎,那里的空蔚蓝高远,那里的空气,沁人心脾,他做梦都会梦到那里,春暖花开,他爱的人儿站在花丛中回眸,一眼、万年。 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睁眼就能看到彼此,岁月宁静。 晏颂五岁之前是生活在京都的,可是那些记忆已经太遥远了,他所有的记忆都是从五岁后开始,在那些记忆里,只有江州湛蓝的空,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那个女孩的身影。 云涯目光染满了回忆,笑着道:“好啊,可是庄姨一定会让我们订婚后才放我们离开,离订婚还有好多呢,再忍忍吧。” “唉……。”晏颂深深的叹了口气,喷出的热气撩拨着云涯的耳蜗,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身体上一丁点细微的变化都是让晏颂格外敏感,抱着她低吼一声:“别动……。” 云涯果然不敢再动了。 晏颂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放开她,双目有些充血,倒了杯凉水猛灌,云涯看着他道:“你慢点儿喝。” 晏颂把水杯“砰”放在桌子上,起身就走:“你好好睡吧,我走了。”话落身影快速消失在门廊处。 云涯摇头笑笑。 感觉累极,起身躺倒床上,这时明月翻窗进来,云涯脸埋在枕头里:“怎么了?” “萧紫苏已经回到了萧家,但她还没找到机会下手,跟踪的人,萧宝儿准备在芳媛社的活动上,对姐手。” “芳媛社?”云涯柳眉微挑。 “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个芳媛社是京都名援间自发组织的一个社团,年龄在14到5岁之间,主要是一群名媛聚在一起名为联谊活动,实为切磋比试,每年选出一个魁首,为众名媛之首,在社团内享有绝对的话语权。” 云涯听到这个来了兴趣,“都比什么?”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马术柔道。” 云涯:……这是十项全能啊。 这些名媛,还真是闲着没事儿干。 “去年是谁?” “东方漪。” 明月顿了顿,接着道:“这些名媛每年为了争魁首明争暗斗,不仅于名声有益,对婚事更是极大的助益,而且这个芳媛社还有个规矩,每年的开春会上,会邀请京都有名的青年才俊举办联谊活动。” 云涯心道,这不就是变相的相亲会吗? “今年的开春会,定在立春的那,也就是三后,姐到时候肯定会被邀请前去,而且……。”明月着抬头看了眼云涯,到时候必不可免的要参与比试,要是输的太惨,恐怕那些人恨不得全世界广而告之纪云涯是个草包,配不上晏颂这样的流言…… 云涯想到明月要什么,冷笑了一声:“不怕输的太惨的,就来吧。” 明月虽然不知道姐的实力,但这么多相处,也了解了一点,绝对是深藏不露的典型,估计到时候惊喜连连。 她替那群女人先默默点根蜡。 —— 萧家,此刻乱成一团。 仆人聚在楼下,听着楼上传来的争吵,一脸八卦。 自从那个私生女回来后,这家里就没一消停过,那女人可会找事儿了,今儿这不舒服,明儿那看着不顺眼,这会儿又折腾着抢二姐的房间,夫人气的三瘦了两斤。 “这是我的房间,你凭什么让我搬走,该搬走的是你,你这个野种。”萧宝儿气的大吼道。 本来就够糟心了,谁知道又来了个更糟心的,爸爸忽然曝出来一个私生女,这个私生女她太熟悉了,娱乐圈最近风头正盛的花旦萧紫苏,跟薛澄澄的撕逼大战整抢占娱乐版头条,全华国谁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而且这个萧紫苏长相美艳,演技全无,却还霸着娱乐圈最好的资源,通告满飞,物极必反,招致观众反感,整都是陪睡包养耍大牌的丑闻,但她背后的金主是花了大力气捧的,出了丑闻就花钱抹平,在娱乐圈也算是个异类了,她以前就骂到底是哪个金主这么傻,捧一个没演技的花瓶,现在她才知道,她口中那个傻子就是自己亲爹。 “啪。”一巴掌狠狠扇在萧宝儿脸上,萧宝儿整个人都被打蒙了,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女人:“你竟敢打我?” 女人甩了甩手,挑眉笑道:“你骂我野种,顺带把爸爸也给骂了,这是大不孝,你妈没教你规矩,我这个姐姐教你。” 姐姐,是呵,她只比萧灵儿半岁,这明萧保康在萧夫人怀萧灵儿的时候他就出轨了,一瞒就是这么多年,萧夫人看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简直就是晴霹雳…… 面前的女人很年轻,打扮时尚,身材高挑性感,前凸后翘,尤其是胸前挤得……怎一个破涛汹涌可以形容,女子容貌美艳,画着精致的眼妆,流转着妩媚的艳色,只消一个眼神,就能把男人的心神都给勾走了,一头大波浪卷发,更平添几许性感的风情。 女人双手抱臂站在那里,眼底划过一抹嘲讽的冷笑。 失去的一切,她都会夺回来,这只是开始。 “姐姐?你算什么姐姐?我萧宝儿才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姐姐,你给我滚出萧家……。”萧宝儿气急了上去就去推她,萧紫苏旋身一转,萧宝儿一个收不住,眼看就要从楼梯上栽下去。 萧紫苏眼底划过一抹杀机。 这时一只手忽然拽住萧宝儿的衣角,将她拉了回来,两人不可遏制的倒在地上,只听一声压抑的闷哼,萧宝儿忽然爬起来,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女子,焦急道:“姐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萧灵儿疼的眉头皱起来,被萧宝儿搀扶着站起来,“没事,胳膊可能脱臼了,抹点药就好,你别担心。” 她越这样萧宝儿哭的越厉害。 萧灵儿看着对面的女人,声音冷了下来:“宝儿不懂事,如果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我在这里代她向你赔罪,还希望你大人不计人过,别跟她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萧宝儿扯着她的袖子,委屈道:“姐,我哪里做错了,你凭什么要向她道歉。” 萧灵儿皱眉呵斥道:“宝儿,向你二姐道歉。” “我不。”萧宝儿倔强的仰着头。 “宝儿,道歉。”萧灵儿语气冷厉,微微眯起眼睛。 不知为何,萧宝儿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姐姐,抿了抿唇,最后声了一句对不起就跑了。 “以后我们还要过下去,抬头不见低头见,紫苏妹妹还是收收自己的性子为好,虽然爸爸出事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有萧家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萧灵儿连话都显得很温柔,话落柔柔一笑,不再看萧紫苏一眼,转身离去。 萧紫苏眯起眼睛,看着萧灵儿的背影,嘴角微勾。 这个萧灵儿倒是比萧宝儿那个蠢货能沉得住气,有点儿道行。 这样想着,转身进了房间,指挥助理将房间所有属于萧宝儿的东西全都扔出去,然后换上自己的东西。 “姐,你为什么要向着那个贱人,就是她害的母亲伤心,抢走了父亲的宠爱,我恨她。”萧宝儿大吼道,她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包括她的亲姐姐萧灵儿,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家世? 萧灵儿什么都没,走到窗前,双手抱臂望着窗外的雪地。 “姐,你现在怎么那么懦弱啊,我们又不欠她什么她凭什么一脸耀武扬威的样子,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摸着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萧宝儿胸口一股火气直往上蹿,恨不得现在扑过去掐死萧紫苏。 “宝儿。”萧灵儿语气幽幽,夹着一丝凉气,成功消火。 “不忍则乱大谋,逞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反倒是你……。”萧灵儿扭头看了她一眼:“这次回来,我发现你浮躁了很多,怎么了?” 萧宝儿生怕被萧灵儿看出什么,赶紧垂下脑袋:“没……没什么,只是爸爸出事了,我担心的紧。”不能告诉姐姐,这是她的耻辱,出来等于是生生再经历一遍伤痛。 “嗯。”萧灵儿也没多想:“等我跟南归结婚后,晏家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救父亲了,而且爸爸这些年一直谨慎微,不知为何现在突然曝出来,不过爸爸早有准备,不用太担心,爸爸很快就能回来了。” “姐,你真的要跟晏七结婚吗?可是他……。”萧宝儿想晏七的不好,可想到姐姐那么喜欢他,就不出口了。 萧灵儿笑了笑,笑容那般温柔,“是啊,我很快就要做他的妻子了……。”目光满是向往。 萧宝儿觉得她姐姐真的很傻,晏七究竟有哪点值得她姐姐如此倾心相待,姐姐明明值得更好的男子。 想到那的计划,暗暗握紧了拳头,姐,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萧灵儿忽然道:“过几就是芳媛社的开春会吧。” 萧宝儿心脏“咯噔”一跳,不动声色的道:“是啊,姐姐跟我一起去吧,你几年没在,正好借这个机会联络一下感情,要不然大家都忘了你呢。”想当年她姐姐可是芳媛社的魁首呢,她姐姐出国后东方漪才冒出头来。 萧灵儿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幽冷:“这么多年,跟我一批的都嫁人了,都是你们年轻,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你就去嘛,你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萧灵儿无奈笑道:“我去还不成吗?” “那,把紫苏也带去吧,让她认认人……。”萧灵儿提议道。 萧宝儿只要一听到萧紫苏这个名字就想要炸毛:“为什么?她就是个野种,把咱家的面子都丢尽了,凭什么带她去?” 萧灵儿摸了摸她的脑袋:“宝儿啊,你还是太真,萧紫苏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私生女的印记,你又何必跟她争一时之短,相反,如此还可昭显我们的大度宽容,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心胸。” 萧宝儿握了握拳头,知道姐姐的有道理,是啊,姐姐是很大度,也很宽容,宽容到对晏七在外的拈花惹草不闻不问,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憋屈死了。 “好,我都听姐姐的。”萧宝儿垂下脑袋,眼底一丝冷意悄然滑过。 萧灵儿唇边的笑越发温软柔和。 —— “赶紧赶紧,把家里四处都打扫干净,要是让我看到有一处蜘蛛网,扣你们这个月的工资,都给我好好干活。” “少爷马上就回来了,你们都给我老实干活,不准生事,知道吗?” 管家背着手站在客厅,厉声训话。 打扫的佣人齐声应道,“是。” 原来老先生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这个传言是真的,今就是少爷认祖归宗的日子,怪不得管家一早就喜气洋洋的,确实该喜气,毕竟随着大少爷的去世,以为裴家后继无人,该就此没落了,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私生子,这对裴家却是是一件大的喜事。 管家心道,少爷终于要回来了,整个人有些激动。 “老马……。”一道微弱的声音忽然响起,管家看过去,就见裴予扶着门框走出来,整个人瘦的一阵风都能飘走。 “先生,您怎么出来了。”管家赶紧走过去扶住他。 裴予目光往外看了一眼,望穿秋水:“还没到吗?” 管家笑道:“先生别着急,快了……。” 扶着裴予坐到轮椅上,给他腿上盖了条毛毯,管家推着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萧索,笑道:“先生终于苦尽甘来了,少爷回来,家里就热闹了。” 裴予嘴角勾起一抹笑,“是啊……。” 两人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四点,依旧不见人影,裴予目光从期待渐渐到失望再到灰败,整个人如同秋风中即将枯败的落叶:“你不是快了吗?怎么还没回来?你骗我……。” 管家焦急的看着门口方向,少爷真是的,明明一早就入京了,怎么到现在也没回来,他是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先生等的有多心焦? 裴予知道,这个孩子心底有怨,终究是亏待了他啊…… 这时,一道身影从门口缓缓现身,裴予目光“嗖”的就亮了,是他回来了吗? 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目光染满期待。 那道身影缓缓走来,走得近了,明显看的出是一个女子的身形,裴予眼底的期待渐渐熄灭。 裴英扶着裴辛夷的手走进来,看着坐在落地窗前的灰败影子,开口喊道:“大哥,轻寒回来了吗?” 裴予不话。 管家摇了摇头。 裴英抿了抿唇,脱下大衣,裴辛夷顺手接过来,裴英走过去道:“兴许有什么事耽搁了,你也知道的,他那身份,整忙的很,咱们要理解。” “嗯。”裴予淡淡道,扭头看了她一眼,“家里还好吧。” 裴英笑道:“还不都那样,七马上要结婚了,最近在准备他的婚事,忙是忙了点,以后大概就不能再随便出门了,所以就趁着这个空闲时间出来看看,也是想看看这个侄子。” 裴予目光闪了闪,晏七……这是英子心中永远的痛,看着面前的女子沧桑的面容,目光唯有动容:“英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裴英握住他的手,笑容平和:“什么苦不苦的,一样都是活着罢了。” 她越这样裴予心里越痛,是他没本事,不能给妹妹想要的生活。 裴辛夷来到厨房,轻车熟路的熬了碗莲子粥,端到裴英手里。 裴英接过来的时候淡淡瞟了她一眼,裴辛夷默默退了开去。 下午六点,逐渐黑了,别墅四周亮起了灯,大门口还点上了两盏崭新的灯笼,意寓欢迎回家。 七点…… 裴予深深叹了口气,枯瘦的手抓着轮椅扶手,“推我回去吧。” 管家心疼的不行:“先生……。” 裴英看了眼窗外,眉头微蹙,这个轻寒,到底在搞什么? 就在此时,大门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裴轻寒一早下的飞机,男人身材修长,面容俊雅,气质清润,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令女人心动的存在。 “嗨,先生,可以要个联系方式吗?”妖媚女人拦在男人面前,媚眼如丝。 这男人身上有一种隐隐的气势,仿佛君临下的王者,却全部隐藏在那张温润的面容后。 女人心脏“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男人并未看她一眼,长腿越过女人,扬长而去。 女人眉梢微挑,追出机场的时候,就看到男人弯腰上了一辆商务轿车,最低调而奢华的车型,和这个男人的气质很配。 轿车扬长而去。 女人将手机对准车牌号,拍了张照片,只要在京都这片地界,就不信查不到你是谁。 女人嘴角勾着一抹志得意满的笑,仿佛已胜券在握。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旁边:“姐。” 司机拉开车门,女人扬眉,眉目渲染着尊贵与骄傲,弯腰坐了进去。 “寒哥,我们先去酒店还是裴家?坐了一夜的飞机,是不是要先休息一下?”傅白试探着问道。 裴轻寒眼眸微阖,闻言淡淡道:“去酒店。” 傅白松了口气,吩咐司机:“去酒店。” “林哥知道您要来,一早就在等着了,酒店也是他安排的,您看要不要见见他?” “嗯。” 寒衣社大本营在江州,成员遍布全国各地,全国几个重点城市更是早有布局,如今已经发展成各省市的重点帮派,只是平素低调,鲜少惹事,但是亮出名号,依如雷贯耳,全国的势力集结起来,将会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局面。 林昊分管京都,作为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这片地界的价值可想而知,林昊这些年兢兢业业,带着人马低调从事,人人都听过他的名头,却不知道他竟是寒衣社的人。 裴轻寒洗完澡出来,客厅站了一个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个子不高,很是精瘦,侧脸有一道一寸长的贯穿眉眼的刀疤,为其平添了几分冷煞。 见到男人出来,恭敬垂眸,视线里是男人穿着拖鞋的脚趾,一个男人的脚,也能白成那样。 “寒哥,您终于来了。”语气隐有激动,多年前他执行寒哥的命令,蛰伏在京都,默默布局发展,原来寒哥早有先见之明,他终于要来京都发展了,只是京都势力错综复杂,想要多走一步亦是难上加难,但是他无条件的相信眼前这个人,相信有他在,一定可以在京都闯出一片,改写京都的局势。 “这么些年,还好吗?”裴轻寒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落地窗前,容色淡漠。 “还好,一切谨遵寒哥的指示,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京都目前各势力的分布以及人员情况,寒哥请过目。”林昊将一份文件放在琉璃台上,然后又拿出一份牛皮袋。 “这是您交代我调查的事情,都在这里。” 林昊离开后,裴轻寒倒了一杯红酒,慢悠悠品着,拿着资料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 中午酒店服务员送来了午餐,裴轻寒吃过午休了一会儿,昨晚在飞机上睡的并不安稳,这一觉便睡的格外沉了些,再醒来已是下午四点。 敲门声响了起来。 裴轻寒嗓音有些沙哑,“进来吧。” 傅白推门走进来,端着一杯温水,将药片递过去:“寒哥,该吃药了,您早上都忘了吃。” 裴轻寒接过来,温水吞服,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下午四点。” 裴轻寒掀开被子下床,“走吧,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傅白垂了眉眼,走过去收拾桌子上的资料,看到最上面一层,映入一个熟悉的名字,眉头微蹙。 寒哥还是忘不了她。 是啊,哪儿那么容易忘呢?有的人,一旦爱上,便是一生。 那个已经成为了别人未婚妻的女人。 寒哥总是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连她每吃了什么,什么时间睡觉,和什么人接触,了什么话,都要事无巨细的知道,有什么意思呢?只会加剧痛苦而已。 他有时候就很怨恨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出现,寒哥除了十年前和她的渊源外,相交并不深,为什么就爱的那么深呢? 他没有爱过人,所以不理解,就是觉得寒哥过的太苦了些,这样遥望着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女人,不是自虐是什么?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并不是这一世那么简单的相遇,这份爱,已深入骨髓,刻入骨血,即使没有了记忆,可在相遇的第一眼,历史依旧会重演。 其实他明白,寒哥并不想回来,可为了那个女人,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了,踏入了那个他最厌恶的地方,只是想离她近一些,在她受欺负的时候,可以有能力保护她,即使她不属于自己,依旧无怨无悔。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呢? 出门的时候,林昊来了,几个分区的管事都想见见寒哥,这一耽误,出门的时候已经六点了,色都已晚了,街道上渐次亮起路灯。 车子停在裴家大门外,裴轻寒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别墅,眼珠幽深。 “留在这里等我。” 裴轻寒淡淡道,抬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站满了佣人,像是在恭迎他们的少爷归来,人人眼中都是惊叹的打量眼神,原来传中的少爷长这样,俊俏儒雅,温润如玉。 女佣人已经掩不住眼中的花痴神色。 管家推着一个枯瘦的老头走了出来,那老头满脸膏肓之色,浑浊的双眼老泪纵横,伸着枯黄的手,仿佛在召唤着什么,嘴唇蠕动着,激动的已经辨不清他到底的是什么。 他的是:“我的儿啊……。” 裴英和裴辛夷随后走了出来,裴英面含淡笑,大哥的这个私生子从流落在外,不过索性,长的很好,现在是个不可觑的人物。 裴辛夷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夜色在他身后急速远去,寒风疾疾,男人的面容却如暖玉般,散发着温润的光辉。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舅舅的私生子吗?眉目依稀能找到舅舅的影子,却比舅舅要更加温润有气质,而且身上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气势,不动声色中令人心惊。 再想起裴清和,眼底掠过一抹阴郁,嘴角嘲讽的勾起,两个儿子,一个一个地呢。 裴予差点从轮椅上栽下来,被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先生,您心点。” 裴轻寒走到裴予面前,眉眼淡漠,“我回来了。” 平静的一句话,没有激动、没有欣喜,更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就好似在今气的语气一般,平铺直叙,毫无情绪波动。 “好好,回来就好,快进屋里,外边冷。”裴予拉着他的手,却被裴轻寒不动声色的挣开,后退一步,从容的越过裴予,朝客厅内走去。 裴予叹息一声,随后笑了起来,回来就好,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裴英心道,这个侄子脾气可不。 裴予指着裴英道:“轻寒啊,这是你姑姑,裴英,她是晏家的四奶奶,晏家你知道吧……。” 裴轻寒眸光微闪,看向站在一边的女人,淡淡开口:“姑姑。” 裴英笑着点头:“好好,轻寒比照片里看起来更俊俏,比大哥你年轻的时候帅多了。” 裴予笑的合不拢嘴,比夸了自己还高兴,其实裴轻寒容貌肖似他母亲更多,他的母亲容貌就很出色,有种江南女子的温婉秀丽,不过时间太久了,裴予已经记不起来裴轻寒的母亲长什么样了。 “这位是裴辛夷,你表哥的妻子。”裴予指着裴辛夷道。 裴轻寒点头致意:“表嫂。” 裴辛夷笑着点点头。 “表弟一路风尘仆仆,还未吃饭吧?” 裴予赶紧道:“吩咐厨房开饭,可不能饿着我的轻寒。” 管家笑着应是,少爷回来,先生笑容多了,人也更精神了。 裴英笑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让轻寒先喝口茶喘口气。” “看我,一激动什么都给忘了,来人啊,看茶。” 裴轻寒从始至终表现的很是淡漠,即使裴家的所有人惧是一脸激动,热情如火,他从始至终,眉头都未皱一下。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裴予一直在给他夹菜,碗里堆成了山,裴轻寒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我饱了。” 裴予顿了顿,“是饭菜不和胃口吗?我专门请的南方的大厨。” 裴轻寒摇摇头:“不是,饭菜很好,只是我晚上没有吃饭的习惯。” 裴予皱了皱眉,心疼的看着他:“一日三餐是人之根本,少了一餐怎么能行?身体受得了吗?” 裴英看了眼裴轻寒,笑道:“大哥,有的人有这样的养生习惯,习惯嘛,哪儿那么轻易更改的。” 裴予没有多什么,对身边人吩咐道:“吩咐厨房,做一份安神汤……。” 然后对裴轻寒道:“房间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先去看看满不满意,不满意的回头我让人再改。” 裴轻寒淡淡看了他一眼,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动作带着一种不出的优雅矜贵。 “不了,我待会儿就走。” 裴予双眼大睁:“你要走?你去哪儿?这就是你的家,你还往哪儿去?” 激动的想把桌子都给掀了。 裴予的大惊失色对比裴轻寒的云淡风轻:“我只是来看看您,在京都我有住的地方,今日色晚了,哪日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裴予慌忙抓住他的手:“轻寒,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这么多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弥补你的,裴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裴轻寒眸底划过一抹嘲讽,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出来不是更可悲? 如果不是那个人死了,他这个私生子,恐怕永远也没有踏进这里的资格吧。 不动声色的挣开对方的手,裴轻寒拿着帕子缓缓擦着对方碰过的手指,淡淡道:“没有什么原不原谅,你也不欠我什么,我只是来看看您而已,毕竟,您还是我的生身父亲,我只是履行母亲的遗愿而已。” 母亲临死前拉着他的手,在那个寒冷的桥洞下,一遍遍固执的着:“一定要认祖归宗,只有那样,你才能光明的立在这个地间,不要恨他,毕竟……那个人……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啊……。” 如若他不答应,母亲会死不瞑目。 他真的不恨,毕竟这么多年,那个人只是一个冰冷的名字,除了血缘上的关系外,没有感情,只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他的那般淡漠,裴予心中却痛的无以言表:“轻寒……。” 裴轻寒站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走了两步,忽然扭头道:“保重身体。” 话落大步离开了裴家,修长清润的背影在夜色里渐行渐远。 裴予老泪纵横:“他是不是还在怨我?” 裴英叹了口气:“这孩子幼年过的很是艰辛,有怨气也是正常,怪只怪造化弄人,大嫂当年做的太绝了些……。” “你要养好身体,别胡思乱想,以后有的是时间补偿,你是他的亲生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早晚会知道,在这个世上,你才是他最亲的人。” 裴英的话让他找到了一点希望,振作起来。 离开裴家,裴辛夷低声道:“表弟他……看起来不简单。” 裴英笑着瞥了她一眼:“后悔嫁早了?毕竟你可是裴家培养出来的童养媳呢。” 裴辛夷慌忙垂下脑袋:“妈,你笑了。” 裴英冷笑了一声:“就算没嫁人,也轮不到你。” 裴辛夷咬了咬唇,没什么,扶着她上了车。 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管在裴家还是晏家,都不够看得,童养媳这个身份,她要背一辈子,否则当初…… 想到这里,心口就一阵刺痛,指甲深深扎进掌心里去。 这,云涯正在看书,晏星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云涯姐姐,你在干什么呢?” 这丫头成往这儿跑,赶都赶不走,云涯后来也习惯了。 云涯笑着搁下书,晏星看着封皮上写的英文,就一阵头痛,拉着云涯八卦:“我跟你,后就是芳媛社的开春会,这个你应该不了解,我给你科普一下。” 以下省略一万字…… 云涯饶有兴趣的听着,顺手倒了杯茶递给晏星,晏星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闷了,搁下茶杯粗鲁的擦了擦嘴:“我跟你……嗝……这次开春会请帖应该也发到你手里了,到时候宋锦纹肯定会找我们麻烦,不过我才不怕她呢,哎比较愁人的一点就是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早知道当初我妈逼我学钢琴的时候就学了,不至于到现在被宋锦纹指着鼻子嘲笑,云涯姐姐,你那么聪明,好像什么都会的样子,那就靠你出气了。” 云涯笑叹了口气,压力很大啊。 “对了,我听我妈二姑姑和二姑父回来了,今儿回来看太爷爷,二姑姑最疼我了,肯定会给我带很多礼物,我们去太爷爷那里等着收礼物吧嘿嘿。” 二姑姑?应该是出自四房的晏紫,听她嫁给了江家的少爷,也就是江寒碧的哥哥。 云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晏星拉着出了门,“星姐你慢点,我家姐没穿外套呢。”阿芸拿着外套追了上去。 “你真是太娇贵了,看我,才不怕冷呢。”晏星嘟嘟囔囔着,脸蛋冻的红艳艳的,笑的很有生机活力。 阿芸给云涯披上皮裘,特别暖和挡风,闻言翻了个白眼:“姐和您当然不能比啊,我们姐是南方人,最受不得北方的寒气。” 晏星懒得计较,一路上跟云涯讲着她的二姑姑时候如何如何疼她:“她结婚后就出国了,一走就是好多年,让我算算,那时候我才五六岁,走了有十来年了吧……。” “二姑姑性格火辣,时候经常带着我打架,把我妈气的哈哈……” “二姑父我没什么印象了,记得好像是个教书的,长的很帅,人也很和气,时候经常摸着我的脑袋,要给我买糖吃……。” 唧唧呱呱着话,在荣居园门口煎熬了匆匆赶来的裴英和裴辛夷。 两人打了招呼,一道往里走去,裴英脚步有些急切,想必念女心切。 云涯有注意到,裴辛夷面色有些白,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踏进正厅,云涯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正厅中央,那人听到脚步声扭头望来,看清那张脸,云涯心头微惊。 竟然是他……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43 身不由己 激情荡漾 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身材清瘦,却也见挺拔如松。 面容俊朗,气质温和,看人的时候,眼神永远含着三分笑意,只是那眼眸深处,似乎终年拢聚着大雾,令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忧郁。 男人目光淡淡的从云涯脸上掠过,随后眉头微拧,又倒了回来,仔细打量了一眼云涯。 云涯微微垂下眸光,唇角微勾。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再次相遇。 她长大了,一时认不出来很正常。 但这个男人,云涯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时候的家教老师,如父般对她关怀的启蒙老师,江篱。 云涯还记得时候他摸着自己的头发,慈爱道:“老师会让你有一个正常的童年。” 后来……随着她出国,和他断了联系,原来世界这样,她们又相遇了,彼时她是晏颂的未婚妻,他是晏颂的二姑父,这狗血的关系…… 云涯心念微转,对方已经暂时放弃了思考这个有些熟悉的女孩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和他身畔的女人一齐朝裴英道:“妈,我们回来了。” 裴英扑过去,抱着那女子哭起来:“紫儿,你终于回来了,让妈好好看看。”着上下打量起晏紫来,边打量边哭道:“瘦了,看看这脸颊都脱了形,在国外过的不好吗?” 晏紫也是擦着眼泪:“我很好,江篱将我照顾的很好,尤其是我现在怀孕了,他更是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话落娇羞的垂下脑袋。 裴英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欣慰的点点头:“你们结婚十年,终于苦尽甘来,现在有了孩子,要照顾好自己,切莫再耍孩子脾气,知道吗?” “妈,我什么时候耍孩子脾气了……。”嘟着嘴巴撒娇。 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女子身上,含笑道:“大嫂好。”态度却没了那份亲热,看来对这个大嫂的关系很是一般。 “二姑姑,你还认得我吗?”晏星着拉着云涯跑过来,笑嘻嘻道。 晏紫皱了皱眉:“你是?” 晏星一跺脚:“二姑姑好坏,竟然连星儿都给忘了,哼,亏星儿整念着你……。” 晏紫笑着点了点她额头:“你个鬼灵精的丫头,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你不是念着我,是念着我的礼物吧。” “二姑姑讨厌。”晏星撒娇起来那也是让云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晏紫的目光这才落在站在晏星身畔的少女身上,眼底划过一抹惊艳:“这位是……?” 晏星赶紧拉过来云涯,王婆卖瓜的口气道:“这是云涯,大哥的未婚妻,我告诉你她可厉害了,不仅是华盛顿的高材生,还特别厉害,我这次能考到全级第一的成绩全都赖她……。”晏星的嘴唧唧呱呱又开始不停了。 云涯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悠着点吹,再厚的脸皮这会儿也有些受不了了。 她没有注意到,站在对面的男人眼底的恍然大悟,遂即浮起的笑意。 晏紫挑了挑眉,笑道:“原来就是她啊,果然如传闻里一般,漂亮又聪明。” 云涯礼貌的喊了声:“二姑姑。” 晏紫敏感的察觉到丈夫的情绪,眼底有些不喜,长的太漂亮,只会勾引人。 “你跟阿颂还没结婚吧?”晏紫笑着问道。 云涯眉尖微蹙,闻言笑道:“还没,订婚的日子已经拟好了。” 这个女人的言外之意她听懂了,还没结婚就叫上二姑姑了,也不害臊。 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在晏星的叙述中,她觉得晏紫是个活泼勇敢的女人,她果然太真了。 “哦,原来是还没订婚呢,只是我现在怀了孩子,恐怕去不了了呢,也生怕冲撞了。” 晏紫一手落在腹上,笑吟吟道。 云涯眉眼微垂,淡淡道:“二姑姑养胎最重要。” 江篱眉峰蹙了蹙,“好了,你坐椅子上歇着,跟妈那么长时间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要。” 着搀扶着晏紫,让她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照顾的无微不至。 裴英笑道:“江篱,这些年照顾紫儿,让你受累了,紫儿被我养我有些娇惯。” “妈的哪里的话,这都是我身为丈夫应该做的。” 裴辛夷看着那一幕,垂在袖下的手微微握紧,从进来到现在,他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她怀孕了,他那么紧张……呵……想到这里她嘲讽的勾了勾唇。 晏星拉着云涯坐在一边,很快听到消息,人都来了,孟淑景,陆玉珂,殷素华庄曦月苏玉晏兰晏华,一时满堂齐聚好不热闹。 云涯抽空溜了出来,呼吸了一口外边的新鲜空气。 “云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身后一道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涯扭头,便看到江篱俊朗含笑的面容。 “江老师,好巧。” 江篱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不过想到两人现在的身份,到底不妥,缩回了手,笑道:“好巧。” “其实,你应该叫我二姑父了。” “还是江老师喊着习惯。”云涯想到晏紫那敌视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和江篱拉开距离。 “你这些年还好吗?”江篱问道。 “很好啊。”云涯耸了耸肩:“坐拥亿万财富,过的自然很好。” 江篱心疼的看着她,当年她一声不吭就出国了,后来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他动用自己的手段去查,却也是杳无声息,他虽然只教过云涯几年,但在他心里,云涯就像他的女儿一样重要,这个聪明的过分的女孩,她总是用无所谓的态度去掩盖家庭给她带来的伤痛,她越装作不在意,他越心疼。 当年他给云涯授课,经常出入纪家,想的再多,也没亲自体验来的感受深,霸道强势的母亲,冷言漠视的父亲,再有一个生聋哑的哥哥,她的童年经历着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艰辛。 后来他结婚后就出国了,这些年一直没有刻意去打听云涯的消息,直到两年前,她才开始在网上火起来,那时他才知道,她是回来复仇的。 如今的她,虽坐拥亿万财富,有着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产,可她没有了亲人,孤家寡人一个,想来就有些辛酸。 “我没想到你会和晏颂走在一起。”着笑了笑:“缘分真是奇妙,晏颂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你以后会幸福的。” 云涯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就承江老师的吉言了。” 晏紫话的功夫就不见江篱了,悄悄离开正厅,四处打量,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抬眼,就看到站在避风处的江篱。 眼眸一紧。 在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少女,背后梅花簌簌,少女笑意清涟优雅,美的夺了呼吸。 指甲深深抠进实木圆柱里,眼底划过一抹恨意。 “紫儿妹妹,外面风大,你还怀着身子,莫要着凉了。”裴辛夷走出来关心的道。 裴辛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江篱和纪云涯在话,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 眯了眯眼,状似不经意道:“江篱和云涯应该是旧识吧?” 晏紫迅速收敛脸上的表情,恢复到一贯的笑容,“阿颂的未婚妻,本事还挺大的嘛。” 江篱十来年没回国,他走的时候纪云涯就是个屁大的娃娃,什么狗屁旧识? 裴辛夷笑了笑:“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呢,人人都喜欢她……,看来江篱也不例外呢。” 晏紫瞪了她一眼:“四嫂,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听四哥要跟你离婚?呵呵,就你这种身份,嫁进我们晏家不知道烧了几辈子的高香,也就是我四哥,才把你这种女人当宝,现在他也看清你的真面目,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脸呆在晏家?” 人前还能保持风度,人后,她毫不留情的损起来,这就是个虚伪的女人,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不过是个裴家的童养媳,还不如丫鬟呢。 裴辛夷脸色僵了僵,袖下的手死死攥成拳头,低垂的眉眼望着晏紫的肚子,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暗色。 晏紫又看了眼江篱的方向,想了想,抬步走了过去。 “江篱,你怎么在这儿呢,让我好找,咦,纪姐也在这儿啊,跟江篱什么呢?笑的那么灿烂,也跟我分享分享?”着挽住江篱的手臂。 云涯微微一笑:“二姑姑。” “行了,你跟阿颂还没结婚呢,叫的那么亲密干什么?叫我紫姐吧。”语气不阴不阳的。 云涯也不着恼,温婉的笑了笑。 看到她的笑脸晏紫就一肚子气。 江篱蹙了蹙眉:“不她跟阿颂马上就要订婚了,她和星儿关系又要好,随着叫你一声二姑姑怎么了?” 晏紫嘟着嘴巴,不悦道:“你现在是为了一个外人我吗?” 江篱叹了口气:“你别多想……云涯她……是我的一个学生,我应该跟你提过的,我以前在江州任教,曾给一个女孩当过几年的私人教师,云涯就是那个女孩。” 原来如此。 可看两人站在一起,心底就是不舒服,江篱最近对她总是很敷衍,她怀疑他是不是变心了,现在看到纪云涯这么年轻貌美的姑娘,立刻就有了危机感。 “哦,原来是你的学生啊。”晏紫语气莫名。 云涯轻声道:“突然想到还有事情,我先走了,紫姐,江老师,后会有期。”话落抬步离开。 “阿颂什么眼光?长的就一副狐狸精的模样,娶回家只会搅得家宅不宁……。” 云涯走远了,还能听到晏紫抱怨的声音。 “你够了,云涯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篱,你什么意思?你为了那个女人我?你是不是喜欢她,你啊……?”女人不依不饶。 云涯冷笑了一声,她相信晏紫曾经是个勇敢明媚的姑娘,但人是会变的,她在爱情中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经年累月,变得刻薄又自私,这样的女人,指望什么留住男人? 她再听到这个女人骂她一句,管她是谁,也要给你个教训。 云涯让下人给庄曦月了一声,她有点累就先走了,回到西暖阁,整个人瘫在床上,在这样的大家里生存,整个人都变的很累。 这时候,就想要晏哥哥的拥抱了。 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云涯再次醒来,已经黑了。 阿芸庄曦月中间来过,知道她睡了就离开了,晏家晚上有家宴,为了庆祝晏紫夫妇的归来,晏家的人都回来了,齐聚一堂,这样的场合云涯不去就不合适了,但一想到一桌子人你来我往就头痛的不行,恨不得找个壳缩起来。 “姐穿这身衣服好看,绝对艳压群芳。”阿芸在衣柜里挑来选去。 云涯无奈道:“今晚的主角是晏紫,我打扮的那么好看干什么?抢了主人的风头不是给人找不痛快?”更何况是晏紫那个心眼的女人,恐怕更记恨她。 云涯也不想出风头,找了件十分低调的衣服穿上,但怎么呢,长的太漂亮,披个麻袋都是光彩照人的,云涯没化妆,素着一张脸,相比化妆的精致,更有种然去雕饰的清纯。 云涯本来想早点过去,谁知人算不如算,她到的时候,已经坐满了,连难得一见的晏国松和晏国柏都到了,唯独缺了晏南容和晏南归以及晏颂,云涯算是压轴出场,不出意外赢得满堂瞩目。 少女穿着白色短款羽绒服,黑色直筒裤,脚蹬一双鹿皮靴,身材修长高挑,相比满堂贵妇的皮草,已是相当朴素低调,一头栗色的长发扎了个丸子头,露出饱满的额头,显得青春俏皮。 羽绒服领子上有一圈绒毛,拱着少女的脸蛋,越发显得眉目如画,尤其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沉静中不乏灵气,那肌肤在灯光下白的反光,如同清水中生长的菡萏,摇曳着清艳的花枝,遗世而独立。 少女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来,一举一动中可见高贵的风姿,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窗外霜雪漫,少女如同一个温软的梦,从寒冷的风里缓步而来。 “是我来晚了,还忘各位长辈见谅。”少女柔柔一笑,谁忍心苛责? 最起码在坐的男人除了晏南陌,眼中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艳。 晏紫袖下的手握紧了拳头,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吗?打扮的那么漂亮,就是故意出来勾引人的,她注意到江篱目光一直盯着纪云涯,更是气的要吐血。 “呵……还真当自己大牌了,在晏家也摆起谱来了……。”晏紫撇了撇嘴道。 庄曦月皱眉看了眼晏紫,“紫儿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还没有个晚的时候,再云涯也不是故意的,是我给她错了时间,她才会姗姗来迟,来要怪的应该是我,怎么,紫儿也要跟三嫂计较吗?” 话落站起来朝云涯走去,拉着她的手入座:“你可是我们晏家未来的少夫人,娇贵着呢,可不跟有些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只有拈酸吃醋的份儿了。” 这指桑骂槐的,可是直接打晏紫的脸,晏紫气恨,三嫂为何如此向着这个女人。 “呵呵,三嫂,我怎么敢跟您计较呢,您挑选儿媳妇的眼光自然厉害的很,这纪姐,比您当年的风姿更甚呢。”她就不信庄曦月这个女人能沉得住气。 庄曦月与有荣焉的笑道:“那是自然,我的云涯如此优秀,我欢喜还来不及。” 晏星点点头:“是哦二姑姑,云涯姐姐很厉害的,你干嘛不喜欢她?”晏星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二姑姑不喜欢云涯,她有点伤心,为什么呢?感觉二姑姑和她时候认识的二姑姑一点都不像了。 一个两个的都打她的脸,晏紫气的要吐血,桌子下,裴英拉着她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和气的笑道:“紫儿只是话太直了些,云涯不要误会。” 云涯笑了笑:“紫姐性格直爽,我理解的。” 裴英笑道:“叫的这么生疏做什么,你就随阿颂和星儿她们叫二姑姑好了。” 云涯挑眉看向晏紫,正对上晏紫不悦的眼神,云涯勾了勾唇,轻轻叫了声二姑姑,不出意外,晏紫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有的人生犯冲,比如晏紫,第一眼看到纪云涯就极为不喜。 反之亦然,云涯看这个女人,越看越不顺眼,比当初的晏星还讨厌,晏星最起码是为了孟君辞强出头,后来她和孟君辞没有利益冲突后,就跟她握手言和了,但这个女人,骨子里就是自私刻薄的。 “好了,吃个饭也不安生。”老爷子皱眉发话,晏紫也不敢话了。 裴英舀了碗汤递到她面前:“这是我亲自熬得乌鸡汤,对怀孕的女人特别进补,你高龄怀孕,营养跟不上怎么能行?” “咱妈知道你要回来,昨晚一夜都没睡,大早上起来就开始准备,可怜下父母心哪……。”裴辛夷笑着道。 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江篱,却见男人面色淡淡,夹了菜放到晏紫的碗里,那都是晏紫爱吃的菜。 却从始至终都未看她一眼。 垂在膝盖上的手紧攥成拳,面上的笑却越发温柔。 忘了吗?全都忘了吗? “江篱啊,这次回来准备做什么?”晏国松笑着问道。 江篱搁下筷子,温和有礼的回道:“我这次是受聘于京都大学,择日要去学校报道,做回老本行。” “你这才华,教书真是可惜了。”晏国松叹道。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材,比执政为官更有意义,我并不觉得可惜。”江篱含笑应对。 晏南陌笑道:“得好,唯今国家发展,最重视的就是教育,教育关系一个国家的未来,难得你有这样的觉悟,凭你的学识和见识,教出来的学生一定会像你一样优秀,咱们国家要是多点像你这样的人才,还何愁不强?” 晏国柏喝了口酒,闻言哼唧道:“别带坏我女婿,一个破教书的有什么前途?要我就该从政,老三,你那儿有什么合适他的职位?给我女婿找个呗。” 这口气,可真是站着话不腰疼。 庄曦月正要开口怼这个老色鬼,晏南陌拍了拍她的手,含笑道:“四叔,您也是官位上的人,知道现在查得严,最忌任人唯亲,我虽位高权重,却也更要避讳,我虽爱惜江篱才华,更要听他的想法,他喜欢教书育人,却把他推入官场,不是害了他吗?” 的让晏国柏无从反驳,最后哼了一声:“你就是爱惜羽毛,算了算了,就当我没。” “四叔,得罪了。”晏南陌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掩去眸底的冷意。 江篱看着晏国柏,出声道:“爸,你不用为难三哥,家里也为我绸缪,但我不愿为官,只喜欢教书,这样就挺好,以后我也不会走上仕途,只想一辈子做个教书先生。”江篱语气虽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晏国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朽木不可雕也。”饭也没吃,扭头走了。 气氛有瞬间的尴尬。 裴英皱了皱眉,“好了,别因为一个人影响心情,我们吃我们的,江篱,别把你爸的话放在心上,回头我劝劝他。” “嗯。”江篱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云涯心道这个晏国柏既然如此热衷官场,怎么不自己努力?这么多年还是原地踏步,要没有晏家庇佑,早被人一脚踢下来了,人各有志,教书先生怎么了?这种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的人是最讨厌的。 一顿饭这么不咸不淡的吃完了,庄曦月和晏南陌推着老爷子回房,云涯跟在旁边。 走之前老爷子拉着晏南陌的手了一席话,云涯当时离得远,没听清楚。 “云涯,累了一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儿晏紫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个拎不清的,她也不会在家里住多久。” “嗯,我知道了庄姨。” 庄曦月一直把她送到西暖阁门口才离开,云涯在西暖阁附近的梅林边转了一圈,就看到不远处裴辛夷走了过去,江篱夫妇住在西厢的跨院,和西暖阁一墙之隔,站在她的角度,透过月落门刚巧能将跨院的一切尽收眼底。 裴辛夷提着食盒,站在门口,想要敲门,即将落在门上的手却又顿住了,夜色深重,廊下悬挂着的灯笼随着夜风飘扬,灯影摇曳,看不清裴辛夷的面容。 云涯觉得裴辛夷有些奇怪,从今儿她看到江篱的时候起,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来了,云涯一直是个非常敏感,擅于暗中观察的人,一开始她还没在意,可这会儿看着裴辛夷奇怪的举止,眼眸微眯起来。 她绝好的耳里听到房间里传来争吵声,云涯忍不住走近一点,却又要防止被裴辛夷发现,耳朵都冻红了也不自知。 “江篱,你什么意思?我爸好心给你铺路,你不仅不领情还那么难听的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晏紫尖利的嗓音遂即传来。 “你还怀着孕,切忌情绪激动……。” “你还知道我是个孕妇啊,那你就听我爸的,当个教书的有什么前途?我这些年跟着你没享过一福,你看看我大姐,再看看跟我同龄的,哪一个嫁的不比我好?出去官太太脸上都有光,同学聚会我都没脸去,我老公是个大学老师,那不被人嘲笑死?” “你够了。”江篱的声音微含怒气,顾忌着对方是个孕妇,没有发脾气:“你扪心自问,我这些年待你如何?我虽是老师,可每月工资加奖金足以养活你跟孩子,做人要知足,莫要贪慕虚荣。” “你我虚荣?呵呵江篱你混蛋,我是晏家二姐,从被我妈当成掌上明珠疼爱,我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吃过,什么没穿过?你以为我嫁给你就是为了图那些东西吗?” “那你当初为什么嫁我?”江篱忽然问道。 沉默了一瞬,然后是晏紫砸东西的声音,“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我承认我当初嫁给你手段是不光彩,但这些年我是一心一意做你的妻子,你现在是不是嫌弃我人老珠黄了?江篱你给我清楚,是不是因为那个叫纪云涯的贱人?她比我年轻,比我漂亮,你是不是喜欢她不喜欢我?” “够了。”江篱声音压制着怒气:“你污蔑我可以,但绝不能那个孩子,她是我的学生,在我心中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决不允许你如此侮辱于她,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们之间需要冷静。”话落就要离开。 “你还你不喜欢她,你为了她竟然如此我,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今儿要敢踏出这里一步,我……我跟你……。”那两个字始终没敢出口。 江篱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道:“你脾气越发见长,我知道你怀孕受累,我不跟你计较,但这些话莫要出去乱,污了别人名声,莫要怪我不念夫妻情分。”话落大步离开房间。 晏紫见他真的走了,气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到地上,眼眸发狠:“有种就永远别回来。”话落伏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江篱拉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裴辛夷,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眸光如湖面荡起的涟漪,迅速恢复一片沉静。 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嘶哑:“让你见笑了。” 裴辛夷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微微有些恍惚,但很快她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夜色里,如此动人。 “这些年,你还好吧。” 江篱转身关上门,负手走到院子里,望着上的明月,淡淡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也看到了,呵……。”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 裴辛夷心疼的看着他,抬起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那柔荑柔若无骨,轻轻撩拨着那颗寂寞的心。 “苦了你了……。” 江篱心底掠过一抹柔软,让他想起很多年前……但很快,他眼底的柔色层层褪去,转身后退一步,淡淡道:“四嫂,请注意身份。” 彼时,她是他的四嫂,他是她的妹夫,身份和伦理,已经成为两人之间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裴辛夷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透着几许落寞,哀哀可怜,江篱以为这些年不念不想就可以不痛,可是在重新看到她的这一刻,心脏就像被人放在绞肉机里搅碎了一般,疼的连呼吸一口都揪扯着神经。 他别开脑袋,阻止自己不去看她。 “我知道,你还是在怪我……。”裴辛夷嘴角的笑容显得那般苦涩,“当初我也是身不由己,这么些年,我总是在做梦,梦到我们曾经……。” “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我没有怪你,只是各自的选择不同罢了,如今你我已有家室,四嫂,往事莫要再提,免得徒增烦恼,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四嫂保重。” 话落就要转身离开。 “阿篱……。”裴辛夷喃喃喊道,含着无限的情思和追忆,成功让江篱的脚步顿在那里。 他闭了闭眼,思绪飘到很多年前,那个姑娘,有着最纯净的眼神和最甜美的笑容,歪着脑袋叫他:“阿蓠老师,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这样显得亲近哎……。” 那一眼,他便丢了心。 后来呢……后来啊…… “我……对不起你。”她捂着嘴痛哭起来,她特别爱哭,疼了哭,受了委屈哭,被蚊子叮了眼睛都能红,哭声像猫一样,细细弱弱的,特别抓人。 下一刻,头也不回的离开。 裴辛夷背靠在树上,犹如卸了全身力气,又哭又笑。 云涯心道这恩怨情仇实在有够狗血,正这样想着,忽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搂住,云涯心一惊,正要挣扎就闻那人附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壁角听的还开心吗?” 云涯翻了个白眼,整个人松懈下来,窝在他怀里:“晏哥哥,你吓了我一跳。” 晏颂挑了挑眉:“如若我真是坏人,你该如何?” 云涯哼了一声:“咬死他。” “你属狗的啊。”晏颂着抓着云涯的手,摸到她手冰凉,眉眼沉了下来:“你都不顾自己身体?” 云涯嘿嘿笑着,转身搂着他的脖子:“因为我知道你会给我暖啊。” 晏颂笑着瞥了她一眼,把她的双手伸到怀里,直接从衣领里伸进去,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烫的云涯“嘶”了一声,云涯下意识想把手伸出来,晏颂却单手扣着她的一双手腕,不给她伸出来的机会,另一手拖着她的屁股,抱着她走进了西暖阁。 “你也不嫌凉啊。”云涯有些疲惫的靠在他肩头,视线里是男人坚硬的下颌,借着灯影,云涯看到他的下颌上生了不少青涩的胡茬,使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凉吗?没感觉。”晏颂抱着她三两步上了楼,问道:“刚才听什么听的那么开心?” 云涯就道:“对了,今儿二姑姑回来,晚上的家宴你怎么没来?” 晏颂抿了抿唇,家宴上发生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眼眸有些冷:“有些事要处理,没赶得上。” “哦,我跟你,二姑父是我时候的家教老师,没想到这么巧合,我时候他待我很好,如师如父,不过他跟晏紫的夫妻关系不是太好,而且啊……。”云涯不介意在晏颂面前直接叫晏紫的名字,她不喜欢这个女人,人后才懒得叫她二姑姑呢,而且对晏哥哥,她并不想掩饰。 晏颂抱着她躺到床上,给云涯脱鞋子,闻言挑眉,“而且什么?” 云涯犹豫就这样江老师的八卦是不是不太好,但想到是晏哥哥,就心一横,道:“他跟四婶……以前是不是……。”底下的话没完,但晏颂已然明白。 晏颂脱了她的外套,然后拧了热毛巾给云涯擦脸,云涯乐的被他服侍,晏颂就道:“江篱以前跟四婶谈过恋爱,不过后来四婶就嫁给了四叔,再后来,江篱就娶了晏紫,两人结婚的第二就出国了,一直到昨才回来。”直接叫晏紫的名字,也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姑姑。 简单的几句话隐藏的信息量特别大,云涯脑补出一出虐恋情深的大戏,想到什么,问道:“两人是偷偷谈的吗?晏家的人都不知道吧。” 晏颂瞥了她一眼,把毛巾扔盆里,掀开被子躺了进来,熟练的摸到云涯的脚,跟冰块似得。 “嗯,两人谈恋爱瞒着所有人的,但江家父母是知道的,当年就因为裴辛夷的身份,江家父母绝不同意两人,棒打鸳鸯,后来四婶嫁给了四叔。”想到这里,晏颂皱了皱眉。 云涯已经大概猜到当年的事情,“晏紫她嫁给江老师的手段不光彩,她是不是用手段了?还是下药?” 不是她阴谋论,而是看晏紫就知道她绝对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女人。 晏颂看了她一眼,默了默,道:“在江家的宴会上,晏紫和江篱被人发现睡在一张床上,而且做了那种事情,被人知道了,后来江篱主动负责娶了晏紫,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其实他调查的一清二楚,但是他不想出来污了云涯的眼睛,但以云涯的聪慧,大概也已经猜到了。 云涯看着他,“晏哥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好厉害啊。” 晏颂笑着捏了你她的鼻头:“夸得很生硬,不如来点实际的?” 云涯眨巴着眼睛,赶紧拉住被子蒙住脑袋:“不要。”下一刻晏颂欺身上来,掀开被子就吻了下来。 胡子拉碴的,扎的云涯又痒又痛,推了他一把:“你等等……。” 晏颂吻够了才松开,云涯推搡着他坐起身来,抹了把嘴:“扎的我好痛。” 着看了眼晏颂,捧着他的脸仔细看:“虽然有胡子的男人很性感,但是扎的我难受啊,晏哥哥你最近忙的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没了吗?” 晏颂挑了挑眉,捉住她的手摸在胡子上,那细嫩的肌肤触在那坚硬的胡茬上,那种刚柔碰撞的感觉让两人心神一阵荡漾,眼看晏颂眼眸越来越深,云涯推开他跳下床:“我……我给你找工具去。” 晏颂看她像个兔子似得惊慌逃走,笑着躺倒枕头上,实话,最近他确实很忙,这会儿闻着枕头上都是她的气息,整个人放松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云涯拿着刮胡子的工具进来,就见晏颂已经睡着了,给他盖好被子,在他旁边躺了下来,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拿着他的手落在自己腰上,满足的闭上双眼。 晏颂醒的比较早,他刚动了一下,云涯就醒了,两人四目相对,云涯看了眼窗外,愣愣道:“晏哥哥,你昨晚睡在我这儿了。” 要是传出去,她估计没脸见人了。 “怕什么,你早晚都是我的人。”着身子僵了一下,看着云涯的眼眸忽然变得幽深。 云涯的腿不心碰到什么东西,又硬又烫,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收回腿,脸红的要滴血,看看地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晏颂翻身压了过来,那种感觉更强烈了,云涯声道:“晏哥哥你别这样……。” 晏颂挑眉看她:“我怎么样了?你啊?” “你……耍流氓。”云涯推他胸口:“我很难受,你快点起开。” “我只对你耍流氓。”晏颂粗砺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眉眼,眸光幽深却克制,最终不舍得伤害她,翻身下了床,捞起衣服穿上。 云涯坐起身子,“我昨晚把工具拿过来你就睡着了,你先别走,我给你刮胡子。” 晏颂笑着转身,面容在初晨的阳光中俊美的不像话,胡子拉碴,却更显男子的坚毅气质。 “好。” 云涯推他在窗前坐下,先是用热毛巾敷在下巴上,等了几分钟拿开,然后涂上剃须膏,揉搓开泡沫,云涯的手特别柔软,按摩的晏颂十分舒服,他倒仰着脸看着云涯,忽然伸手将云涯扯到身上,云涯“啊”了一声,整个人就跨坐在晏颂身上,她手上的泡沫有一些都沾在了他的衣服上。 “你干什么?”云涯惊呼道。 晏颂此刻满嘴泡沫,笑道:“这样的姿势不是刚好合适吗,你也不用弯腰了。” 云涯不适的扭了扭身子,顶的很难受啊,却被晏颂一巴掌拍在翘臀上:“老实点,再扭来扭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涯瞪他一眼,拿过剃须刀开始沿着毛发生长的方向缓缓剃须,一时四下非常安静,谁都没再开口话,晏颂的目光却从始至终没从云涯身上离开过,看的云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接着晏颂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云涯一个手抖,刮破了一点,云涯心疼道:“晏哥哥,流血了。” 晏颂无所谓的道:“没事,不疼。” “都怪你,手别动了行不行?要不然你自己刮去吧。” “行行,我的错。”晏颂双手背在脑后,只是眼神更加**的看着云涯,云涯恨不得拿布把他双眼给蒙上。 激情荡漾中,云涯终于给他刮完了胡子,看起来干净许多,整个人也显得更加年轻俊美有朝气。 晏颂挑眉看着她:“手法这么娴熟,还给谁刮过?” 云涯白了他一眼:“我聪明,不学就会行了吧?” “这个解释我给99分,少一分怕你骄傲。”着亲了亲云涯的嘴,云涯推他:“好了你,别贫了。” 两人正闹着,就听门口传来晏星的声音:“云涯姐姐你起床了没,大懒虫,太阳都要晒屁股啦。” 着推门走了进来。 云涯根本就来不及从晏颂身上跳下来,晏颂也没给她机会,扣着她的腰将她扯回来,那坚硬的胸膛撞的云涯胸口疼。 “唔……。”下一刻,晏颂不由分吻住了她的唇。 “云涯姐姐咦……啊……。”随后某姑娘尖叫一声,“大哥耍流氓。”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44 燕禾下场 先礼后兵 “大哥耍流氓。” 晏星双手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两人吻的难舍难分,真是羞死人了。 大哥怎么这样。 晏星脸通红。 云涯使劲推开他:“你够了。” 从他身上跳下来,整理着褶皱的衣服,狠狠瞪了眼晏颂,晏星还在,他怎么就那么没脸? 晏颂慢悠悠站起来,瞟了眼晏星,那冰冷的眼神吓得晏星心神都似被冻结住了,双腿不由自主的发抖:“大……大哥,我错了……。” 我不该这个时候闯进来的。 在晏颂发怒之前,赶紧慌不择路的溜了。 云涯拽着他的袖子:“你行了,星儿还是个孩子。” “孩子?呵……”晏颂语气冰冷而嘲弄。 晏颂离开后,晏星才悄悄从门口溜进来,打量了一眼四周,拍着胸口喘气:“云涯姐姐,大哥昨晚是不是睡在你这儿啊?要不然我怎么一大早就看到他?” 晏星着上上下下打量着云涯,那眼神,看的云涯极为不舒服,摸了摸脸:“怎么了?” 晏星嘿嘿一笑,那笑容透着几分八卦“你跟大哥昨晚干什么好事了?一大早就玩亲亲。” 云涯脸有些红:“你瞎什么,他是早上才过来的。” “你别骗我了,大哥穿的还是昨那身衣服,他昨晚就是睡在你这里的,你害羞什么,我又不会笑话你。” 一个姑娘,懂得还真多。 “吧今儿来找我什么事?”云涯懒得跟她掰扯这些。 到今来这儿的目的,晏星来了精神:“云涯姐姐,我们去逛街吧,明不是要参加开春会吗?我一定要打扮的美美的,咱先去买衣服再去做spa,明一定要艳压群芳。” 云涯也想出去透透气,就答应了,给庄曦月了一声,庄曦月一听云涯要去逛街,也没拦着,还派了两个保镖和司机专车护送两人。 坐在车里,晏星感叹道:“三婶对你真好啊。” 本来云涯叫了晏华,晏华身体不舒服,就没来,这丫头体弱多病的,跟瓷娃娃似的脆弱。 两人先去京都最大的商场,这里到处都是精品店,逛的人眼晕。 晏星每到一家店就兴奋的跟个花蝴蝶似得,试衣服试的不亦乐乎,云涯通常在一边看着,偶尔给两句评价,她品味好,经常能给晏星最合适的建议,云涯什么都没买,晏星却两手大包包。 身后两个保镖专职提东西。 “云涯姐姐,你怎么什么都没买啊?”到现在云涯只是看也不买。 “我什么都不缺,没什么买的,跟着你凑个热闹罢了。” 晏星叹了口气:“我这个月的零花钱都光了,下个月又要吃土了。”晏星愁眉苦脸的道。 云涯闻言就笑了。 “我不像你,有那么多资产,想买什么买什么,我妈每个月就给我那么一点零花钱,这还是我去年偷偷藏起来的红包呢,一下子就挥霍完了。” 路过一家el旗舰店,看到摆在橱窗里的一条裙子,晏星瞬间就迈不动步子了。 “好漂亮啊。” 那确实是一条很漂亮的裙子,月白的冰蚕缎面,完美的包裹出娇躯,显得高挑而修长,胸前及腰尾的设计充分展现出女性的柔美,胸前一朵手工刺绣的芍药绝艳而芬芳,为其平添了几分别样的清艳,从腰肢往下,是白色的垂坠纱裙,长及脚踝,柔美而飘逸。 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了对美的热爱,晏星流口水,“快,进去看看。”着就拉着云涯走了进去。 作为国际上首屈一指的奢侈品牌,店里的装修风格低调中不乏华贵,店员很有礼貌的走过来,眼中暗含着精明的打量:“欢迎光临。” 晏星拉着云涯跑到橱柜前,惊叹的看着那件华美的裙子:“这件衣服多少钱?” 店员目光暗暗打量着两人,在脑中对两人的身份进行精准的分析,以准备接下来应对什么样的辞,这稍的女孩衣服品牌一般,大部分有钱人都穿得起,但另外一个女孩就不同了,不仅长相气质绝佳,身上的衣服更是特别定制的,看来非富即贵。 面上挂着尊敬又不显谄媚的微笑:“姐眼光真好,这件衣服是我们品牌旗下的国际知名华裔设计师iner先生的最新作品,刚刚在米兰国际时装周上亮相,今早刚空运回国。” 晏星觉得这衣服不仅好看,来头更是大的很,她拽了拽云涯:“云涯姐姐,我个子不够高,这衣服还是你穿最好看。” 店员欲言又止,这件衣服不是谁都能穿的,因为它已经被顾客预订了,刚准备取下来,两位就来了,但这种话平白出来又得罪人,正在斟酌着辞,一道高傲的声音忽然响起。 “呵,这衣服你们穿得起吗?”随后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从店外走进来,明艳照人,眼中却藏着一抹看谁都高高在上的傲然。 她身后跟着两个打扮的跟太妹一般的同龄女孩,三人耀武扬威的走了进来,斜着眼打量着纪云涯。 晏星看到这女孩,一下子就跳脚了:“宋锦纹?你怎么在这儿?” 云涯眼眸微眯,听星儿念叨过很多次这个宋锦纹,原来就是这个少女。 长的确实很漂亮,年纪已见艳骨风姿,但是那目空一切的眼神拉低了气质。 云涯打量着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她,见这少女长的绝美倾城,气质沉静而温柔,拳头微攥:“呵……商场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晏星,这女孩,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晏星仰起下巴,输人不输阵,挽着云涯的手臂,骄傲的道:“这就是我跟你过的云涯姐姐,我未来大嫂,她可厉害了,仅是辅导了我一周就让我的成绩一下子超越了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打的赌吗?我可是很期待开学呢,呵呵呵呵……。”着叉腰大笑起来,嘲讽又得意。 原来就是她…… 纪云涯的名字她听过,不过一个暴发户罢了,也就晏星把她当宝,冷眸剜着云涯的脸,眼神带刺:“原来这位就是纪姐啊,失敬失敬,听过你的大名,今儿还是第一次见呢,果然呢,如传闻里一般……。” 语气极为不善。 她恨死这个女人了,让她在学校丢尽了脸,让晏星这个人得志,明她不是也要参加开春会吗?到时候一定要给她好看,在京都也敢撒野,麻溜的给我滚回江州那个破地方去。 “宋姐,听星儿提过你很多次,您也如传闻里一般,光彩照人,盛气凌人呢。”云涯语气绵里藏针,宋锦纹又怎会听不出。 闻言冷笑道:“比不得纪姐。” 晏星拦在云涯面前,伸出双臂老母鸡护鸡的架势:“你少欺负云涯姐姐,要不然我给你好看。” 宋锦纹看着她就像看傻子一样,“晏星,明开春会,你们一定要去。” 晏星仰起下巴:“当然要去。” 宋锦纹眼底划过一抹幽光,冷笑道:“好,明我等着你们。” 晏星挺了挺胸:“我怕你啊。” 宋锦纹了解晏星就像了解自己一样,就是个草包,连笔都握不稳,指望她有什么才艺? “在成绩上输给你,我认输,但明,你拿什么跟我比?是你的狗爬字?还是你那连五线谱都认不全的脑子?” 晏星瞪大眼睛:“我有云涯姐姐,她什么都会,才不怕你呢。” 云涯拉了拉她:“星儿……。” 宋锦纹冷笑:“那好啊,明就让纪云涯代你比,如果我赢了,咱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你和纪云涯还要另外向我道歉,以后见了我绕道走。” “如果你输了呢?”晏星反问。 宋锦纹挺胸抬头:“我是不会输的。” 晏星翻了个白眼:“话别的那么绝对。” “如果我输了,大不了给你们道歉,只要你们受得起,呵呵,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云涯还没来得及拉住晏星,就见她已经斩钉截铁的道:“好,我答应你,你要记得你自己的话,谁要是反悔就打雷劈。” “只要你别到时候输了耍赖就成。”宋锦纹冷笑。 云涯无奈,这个熊孩子,今就不该跟她出来,好端端的跟别人打什么赌?这真不是个好习惯,但是她赌归赌啊,别把她拉下水就成。 “纪姐,你觉得呢?”宋锦纹看向纪云涯,据她所知,这个纪云涯除了学历高之外,并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艺,前几萧家的慈善拍卖会上发生的事情她也听了,纪云涯就是踩了狗屎运而已。 更何况,她了她一个人比吗?呵呵,明就等着输吧。 云涯淡淡道:“随便吧。” 这是露怯了吧,宋锦纹冷笑,我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店员站在一边看着,摸清了这两人的身份,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但宋锦纹是店里的常客,店员开口道:“宋姐……。” 宋锦纹指着那件衣服,笑着看向晏星和纪云涯:“这件衣服已经被东方漪预定了,你们觉得自己配得上这件衣服吗?” 晏星握了握拳头:“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吗?谁稀罕。”着拉着云涯气哼哼的走了出去。 两人找了家奶茶店,坐在落地窗前慢慢喝着,晏星嘴里吐槽着东方漪和宋锦纹,“牛气什么?她爸不就是个外交部副部长吗?看把她给拽的,看谁都用鼻孔,我三叔还是……。”着看了眼四周,赶紧捂住嘴巴。 有些话不能乱,她也自知失言。 原来是外交部副部长的女儿,怪不得那么嚣张,跟东方家穿一条裤子。 “你刚才胡乱和她打什么赌?你有没有想过输了该怎么办?”云涯语气微冷,皱眉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太莽撞冲动了,轻易就落入别人的圈套。 晏星撇了撇嘴:“云涯姐姐,我是看好你才跟她赌的,输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一个扛,不会让你卷进来的。” “可是你已经让我卷进来了,以后切不可再如此行事,否则我可不会再救你。”云涯警告道。 晏星双手合十:“拜托拜托云涯姐姐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涯无奈道:“你觉得我有那个能力吗?” 晏星一脸菜色:“不会吧。” 云涯端起面前的马克杯,慢悠悠抿了一口,眼底若有所思。 斜对角坐着一对年轻男女,那男人西装笔挺,面容却吊儿郎当,稍显轻浮,坐在对面的女人倒是端庄得体,只是随着男人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结了婚呢,你就在家安心相夫教子,我妈喜欢抱孙子,你就三年给她抱俩,做好一个媳妇的分内事就好,其实你长的不是我喜欢的款,眼太,鼻子太塌,嘴有点儿歪,下巴是塞了假体吧,啧啧……你这胸倒是挺有料,但会不会一抓就漏了……毕竟我这个人有那方面的嗜好……要是满足不了我我还得出去找女人……万一染上什么病……。” 男人话还没完,一杯咖啡迎面泼了过来,男人下意识抓起盘子遮挡,却还是有不少溅在胸前的衣服上。 嘴角笑意渐深。 “贱人,渣男,神经病。”女人扔下杯子,提起包扬长而去,气的身子都在抖。 “嗨,你还没结账呢?要不aa制?”男人扬起手道。 女人脚崴了一下,气势汹汹的杀回来,从钱包里掏出两张人民币拍桌子上,大吼道:“算姑奶奶赏你的,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话落扬长而去。 男人轻笑了一声,拿着餐巾纸慢悠悠擦着胸前被咖啡溅到的地方。 云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有些好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葩的男人呢,脸上的笑意还没收敛,就见男人忽然扭头看向云涯,精准的捕捉到云涯眼中的笑意,眉梢微挑,那眼神,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得,一下子变的埕亮。 云涯皱了皱眉,出于礼貌,对男人点了点头,便不卑不亢的收回了目光,一点都没有偷窥被抓包的尴尬。 男人感觉有趣,忽然抬步朝这边走了过来,扬眉笑道:“美丽的姐,可以请你喝一杯咖啡吗?” 这男人身材高大,清俊中不失修长,离得近看,容貌更是俊美,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眼角为挑,平添几分妩媚的邪气,很难想像,一个男人竟然会给人一种妩媚的感觉,然而这一刻,却是云涯最直观的感受。 她淡淡一笑,眸中清明,没有丝毫被迷惑的痕迹:“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别这样啊,相逢即是有缘,你看咱们多有缘分,这京都咖啡馆那么多,你偏偏选了这家,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姐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只是喝杯咖啡而已,又不会吃了你,放心,我很善良的,只是倾慕姐的美丽……。” 男人在晏星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笑眯眯的开口。 晏星吃惊的看着他:“表……表哥?” 男人扭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打招呼:“原来是星星啊,几日不见,越发漂亮了。” 晏星嘟嘴看着他:“表哥,你又来骗吃骗喝了,就不能干点正经事?怪不得舅妈总骂你。” “什么叫骗吃骗喝,会不会用词儿啊,我这叫物尽其用,孩子家家的,别插话。”话落笑眯眯的看着云涯,“敢问姐芳名?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呢。” 真是老掉牙的搭讪词。 能被晏星叫表哥的,应该就是孟家的儿子,孟君辞的哥哥孟君故,没想到本人如此不着调。 云涯还没话,晏星斜眼瞟了他一眼:“表哥,你是不是想被我大哥揍,你知道她是谁吗?我未来大嫂。” 孟君故眸光微闪,“哦,原来这就是晏颂那子的未婚妻啊,我呢,怎么瞅着那么眼熟,晏颂的未婚妻又怎么了?还没结婚,我请她喝杯咖啡又不犯法,一边儿待着去。”话落大掌拍在晏星脸上,把她脑袋推开,扭头却对云涯笑眯眯道:“纪姐,听闻你是江州人,在京都过的还习惯吧。” “还好。”云涯淡淡道。 拿起包,对晏星道:“星儿,出来时间长了,庄姨会担心,我们该回家了。” “哦哦。”晏星赶紧抓起包,一刻都不想跟这个表哥多待:“表哥我们先走了拜拜……。” 话落拉着云涯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店。 孟君故双手插兜,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咖啡店门口,坐上了一辆轿车,垂眸轻笑了一声。 轻嗅了一口,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佳人身上的芳香。 “真是美妙啊……。” “我跟你,我这个表哥特别奇葩,他从就特立独行,高中没毕业就去餐馆打工,什么要独立创业,不靠家族的庇荫,把我舅舅舅妈气的要死,好不容易把他拉回学校,上了两年学,考上了京都大学,他又撂挑子不干了,非要去演戏,还不让我舅妈插手,自己独自一人在娱乐圈打拼,到现在还只是娱乐圈一三线演员,谁都不知道他是孟家的公子,他不花家里一分钱,整在外当白脸骗吃骗喝,我舅舅气的要跟他断绝关系,现在提到他的名字就犯心脏病。”对于孟君故的罪行晏星能上一一夜。 “我舅妈家教特别严,你看我表姐,那就是标准的名媛闺秀,但我表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离经叛道的很,竟然还敢打你的主意,哼,要让大哥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 “那你会跟你大哥吗?”云涯笑眯眯问道。 晏星嘟了嘟嘴巴,“表哥可恶归可恶,可他就是这性格,其实有时候我还挺可怜他的,肯定时候被舅妈管的太严了,一下子就反弹了,其实表哥他没恶意的,云涯姐姐我们不让大哥知道好不好?我保证他以后绝对不敢再骚扰你。” “你拿什么保证?” “呃……。”晏星一下子犯难了。 晏星笑道:“好了,我们不他了,他怎么样跟我们没关系,只要以后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你大哥那么忙,哪儿有时间管这些。” 晏星立刻喜笑颜开:“云涯姐姐你真好。” —— 云涯不知道,就在她离开之后,路边一辆低调的轿车内,一双清润的眼睛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良久、良久,仿佛要追随她而去。 傅白打开打开车门坐了进来,附在男人耳边了句什么,男人眉头微蹙,遂即眉眼漾开,淡淡道:“她喜欢,那就送到她面前。” 傅白没有感到任何意外,“是。” “别让她知道是我。” 傅白愣了愣,心底替寒哥不值,做了这么多,却不让对方知道,图什么?但寒哥的决定他不敢质疑,只能应道:“是。” 他曾过,她喜欢的,他都会捧到她面前,她忘了,他却没忘。 抬手揉了揉眉心,头又开始疼了,“回吧。” “回酒店……还是?” “也该见一见老朋友了。” —— 云涯看着面前的盒子,面色有些复杂,上午她和星儿还在店里看过,那时候还挂在橱窗里,但它已经属于东方漪了,而现在,它却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夫人送来的,是让姐明参加开春会的时候穿。”阿芸看着那件衣服,叹道:“真的好漂亮啊,夫人待姐真好,姐明穿上,一定会艳压群芳。” 真的是庄姨的吗?她知道自己喜欢这件衣服?所以从东方漪的手里抢过来的吗? 云涯想去问问庄姨,但色已晚,庄姨大概已经睡了吧。 算了,明再问不迟。 “把衣服收起来吧。”云涯淡淡道,洗了脸就去睡觉了。 —— 燕禾脸上的伤好了,却留下满脸的疤,她从不敢照镜子,只一个人整呆在房间里,整个人神经兮兮的,她恨那个人,整想着如何弄死她。 这,萧参谋带着独子登门,和舒成谈公事,萧参谋在总部,比舒成大一级,虽然他曾经是舒成的部下,然而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舒成心底纵有不平也要摆出姿态。 谈完公事,萧参谋要带着人离开,舒成客套一下留两人用饭,萧参谋二话没就留了下来。 后来,后来怎么着,萧公子在舒家乱转,不知道怎么就转到燕禾的房间去了,欲对燕禾行不轨,燕禾的尖叫声整栋别墅都听得见,一行人跑上去,就见萧公子倒在血泊里,燕禾缩在角落里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 萧参谋大叫一声扑过去:“伟你别吓爸爸啊……。” 萧伟胯下一滩血,几乎目次欲裂,萧参谋大吼道:“快去打10。” 舒成也吓住了,赶紧朝跟在后边的管家道:“快去。” 萧参谋恨恨的瞪着他:“你们最好祈祷我的儿子没事,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萧伟是独子,几代单传,要是没了命根子,萧家到这一代就断了,萧参谋要恨死舒家,凭他的手段,想要捏死舒家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舒成意识到这其中的凶险,瞪向燕禾:“燕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清楚?”再宠溺燕禾,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拎得清的。 燕禾抱着脑袋,只是拼命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无人看到站到一旁的女佣,眼底划过的幽冷。 舒成指着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佣跪在地上,有些惊魂未定的道:“是……是萧公子非要对姐用强,姐不依,萧公子打了姐,逼迫姐……姐情急之下就……。” 事情到这里已经明了了,舒成大骂糊涂,决定先发制人:“萧参谋,这件事是萧公子不对在先,虽然燕儿有些冲动,但也是为了自保,于情于理她都没有错……。” “那就是我儿子错了?”萧参谋冷冷的看着舒成。 舒成一时语噎。 昏迷的萧伟醒了过来,手指紧紧抓着萧参谋的手背,面色狰狞,遥遥指着燕禾:“爸……这个贱人……她……。” 萧参谋抱着他,厉声道:“伟放心,爸一定会给你报仇。” 话落抬眸看着舒成,厉眸恨意:“舒成,你们给我等着。”话落抱着萧伟离开了舒家。 舒成要追上去,可看到缩在角落里的燕禾,叹了口气,走过去:“燕儿,你告诉外公,到底怎么了?” 燕禾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往后缩了缩身子:“我不知道……。” 萧伟送去的及时,虽然接上了,但伤了元气,一辈子恐不能人道,萧参谋气哪,恨哪,他萧家要绝后了,把所有的怒气都转移到舒成和燕禾身上,强硬的逼迫燕禾嫁给萧伟,还把舒成从位子上踢下来,舒成老了,威信大不如前,这一下子栽了个跟头就再也爬不起来。 燕禾嫁进萧家,那只有被萧家人折磨的份儿,舒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求爷爷告奶奶也没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萧参谋的岳丈可没人敢惹,这舒成踢到铁板了。 舒成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燕禾嫁进了萧家,心脏病发死在结婚那,燕禾婚后被萧家折磨的很惨,有时疯有时清醒,她计划过逃出去,临死前也要拉纪云涯垫背,但有的人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每一次被抓回来后就会面临更残酷的折磨,最后被萧伟在蹂躏的时候掐死在了床上,临死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自己这一生究竟活的有多可悲,她知道外公的败落源于何人,她错了,她终于流下悔恨的泪水,可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选择了,她马上就要去上找外公了。 晏颂,如若有来世,不要让我再遇到你。 不甘中,闭上了双眼。 燕禾死后,萧家对外染病去世,处理了她的尸体,然后掩盖了这一切,燕禾安静的离开,就如从未在这个世上出现过一般。 而燕禾的死,亦成为某人掌握的萧家的弱点,连她的死都要成为别人手中的刀。 此乃后话。 萧伟被送往医院后,舒家这一夜并不平静,舒成心急如焚,生怕萧伟真出什么意外萧参谋怪到他头上来,决定先去医院看看。 他前脚刚走,一个女佣便后脚从后门溜了出来,身形利落,黑夜中如一只敏捷的猎豹。 后门偏僻之地停着一辆军车,女子站在车门前,恭敬道:“任务圆满完成。” “很好。”车门缓缓降落,露出男人俊美冷酷的侧颜,坚毅而冷硬,如同一柄打磨锋利的绝世宝剑,锋芒内敛,藏而不露。 一双眼睛如鹰阜般犀利,又似一潭千年寒冰,令人望之心惊。 女子垂下脑袋,有的人只能仰望,如若生出一点别的心思,那么如今的燕禾就是下场。 “你的考核结束了,归队。” 女子面色一喜,垂下脑袋:“是。” “上车。” 女子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车子发动离开,从市中心一直到西山郊区,一路荒无人烟。 上了盘山公路,地势陡峭,一次仅容一辆车子通过,夜空中不时能看到红色的信号灯闪烁,如同星芒般闪耀,那是巡逻的无人机。 走了半,一个庞大的军事基地出现在眼前,门口士兵盘查,车窗半降,一个证件递出来,士兵看了一眼,赶紧站直身体敬了个军礼。 “首长好。” 双手恭敬的把证件递回去,车窗重新关闭,大门打开,车子一路开进去。 晚上的基地依旧很热闹,操场上有士兵在拉练,口号声震,军车一路从操场边行驶而过,最终停在一栋大楼前。 有人跑过来,拉开车门:“老大,你终于来了。” 来人一身迷彩,顶着一头黄毛,一笑就露出一口大白牙。 男人迈着长腿走下来,整了整身上的军装,高大挺拔,站在那里如同一杆笔直的枪。 简直帅的人神共愤。 女人随后走了下来,黄毛看着她双眼一亮:“这位美女哪里来的?” “代号狐狸,以后跟着你了。”话落迈着长腿走进了大楼。 黄毛嘿嘿一笑,凑近女人:“美女,叫什么名字?” 女人微微一笑,显得很是甜美乖巧:“队长刚才了,狐狸。”话落抬步跟了上去。 “我问的是你真实名字,不是代号。”黄毛跑着跟上去。 走进大楼,来到一楼东面的电梯前,旁边有个机器,晏颂站过去,机器发出一阵绿光,开始扫描他的双眼,随后发出机械的女声:“验证通过。” 电梯门缓缓打开。 晏颂迈步走了进去,转过身,对黄毛道:“先带她去做身份验证。” 着把证件扔到他怀里。 电梯门缓缓合上,不是往上走,而是往下沉,晏颂双眼微阖,不知有多久,电梯终于停了下来,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是一个深处地下上百米的军事指挥所,头顶防核爆打击覆盖,四周众多高科技电子仪器,不时有人走来走去。 晏颂目不斜视,走过幽长的甬道,来到尽头的一间房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进来。”里边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晏颂推门走进去。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见来人笑道:“来了。” 晏颂走过去,站直身子,敬了个军礼:“总长好。” “行了别跟我来这些虚的,事情都办完了?”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很显温和。 “幸不辱命。” “嗯,舒老头跟萧家那位过从甚密,是时候给他们敲个警钟了。”男人着,对晏颂道:“坐吧。” “属下站着就行。” 站的真跟一杆枪似得,“行了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最近表现不错,我决定把你调到二部去,你意下如何。” 晏颂站直身子,语调铿锵:“遵从领导一切安排。” 男人眸光渐渐幽深,盯着他:“你知道我调你去二部是干什么,我也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晏颂眯起眼睛:“不会。” 语气斩钉截铁。 男人笑着点点头:“那里是内外军情系统的大本营,事多,人也复杂,你这么年轻,能应付得来吗?” 晏颂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你可以看着。” “拭目以待。” 二部下设六个局,各个局的骨干齐聚一堂,等待新任的空降领导,在心底猜测着这个新领导究竟多大年龄,之前是干什么的,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漏出来。 “梁部长刚走,这新部长就来了,什么来头?” “谁知道呢,总归是大有背景就知道了。”着指了指上,“咱们这些虾米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就好了,大火也烧不到咱身上来。” 着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男人,有的人可要惨喽。 男人眉眼微垂,袖下的手微拢。 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人人心头一惊,来了…… 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一只军靴当先踏了进来,踩在地上的那刻,仿佛踩在众人心头,令人忍不住心头一紧。 军裤包括下的双腿修长紧实,充满蓬勃的爆发力,往上看,怎么还是腿……这人好高……。 男人身着墨绿色军装,笔挺而高大,宽肩窄腰,劲瘦结实,这身军装更是将男人俊美的面容凸显出一种坚毅的冷酷,缓冲了那种绝美的精致,反而增添了几分铁血的男子气概,揉杂在一起,越发令人心驰神摇。 这群人看呆了,这男人太年轻、太俊美了,尤其是几个女成员,眼都不带眨的。 晏颂冷目缓缓扫过众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在房间里缓缓蔓延开来,这些人猛然反应过来,赶紧垂下脑袋,额头上却有冷汗沁出。 “我是晏颂,你们的新部长。”低沉而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如一把重锤,缓缓击在众人心头,令人不自觉心脏发颤。 “接下来,该你们自我介绍了。”晏颂随手一指:“就从你开始吧。” 被点到的童鞋愣怔了一下,赶紧反应过来。“我是一局局长郝明,现负责国内几大办事处及海外情报收集工作……。” “我是二局局长张超,现负责七大军区下辖的情报部……。” …… 到最后一个人,那人站在那里没动,只是看着对面的男人,晏颂挑了挑眉:“钱熹,六局局长,主要通过秘密方式收集国外情报,手下有5个组,特工遍布世界各地,渗透各个阶层,曾卧底非洲犯罪分子五年之久,最终里应外合,一举捣毁犯罪分子老巢,一战成名,有特工王之称,是也不是?” 钱锡握紧了拳头:“特工王?部长太看得起我了。”语气颇有些嘲讽。 晏颂笑了笑:“对你的大名如雷贯耳,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在长辈面前,我可不敢托大。” 钱熹愣了愣,这人什么意思? 对于晏颂他也是有耳闻的,晏南陌的儿子,这两年屡立奇功,军衔飙升,现在已经是……上校了……史上最年轻的上校。 国家破格提拔人才,不再拘泥于年龄之分,将会激励更多年轻人为国报效,他虽然出身晏家,但他现在的一切全都是自己拼出来的,钱熹没想到竟然会是此人。 其他几人都看着晏颂,也是不明白这个新部长是什么意思,给钱熹示好?钱熹明显是个刺儿头啊,其实来也是,梁部长退下后,最有希望顶上来的就是钱熹,没想到被一个空降的挤走了,还是个比自己年轻那么多的,心底总是会有些不平衡。 “晏部长不用取笑我,没有长辈晚辈,只有上司下属……。”话音未落,就见那人忽然动了,身影敏捷如豹,似含着雷霆万钧之力,长腿横扫而来,钱熹仅是楞了一下,便灵敏的闪身避开,只差一点就着了道了,这人好快的速度。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钱熹身经百战,自然是攻无不破,但这个年轻的男人却出乎他的意料,两人一时之间难分胜负,打的格外精彩。 两人越打越来劲,拳拳到肉,力道生猛,很快两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最后钱熹被对方一记虚招反踢在地,下一刻男人卸了他的肩膀,单膝跪在他的背上。 “在这里,要用实力话。” 精彩的打斗让几人看的目瞪口呆,这个新部长也不是花架子啊,这招先礼后兵用的不错,钱熹就吃这一套,实话,在整个总参部,能打得过钱熹的人一个指头都数得过来,现在又来了一个,钱熹吃硬不吃软,对付他更好,看来这个新部长也是深谙兵法…… “我认输。”钱熹脸贴在冰凉的地板上,开口道。 晏颂松了手,慢悠悠站起来,动作优雅的整了整衣领。 钱熹呲牙咧嘴的站起来,再看向晏颂的目光已经逐渐变了。 他的没错,这里就是靠实力话的地方,既然他打不过,就只有服从的份儿。 “一人写一份总结报告,交到我这里来,时间限定在明晚之前。”话落抬步走了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赶紧闷头去写。 晏颂走进办公室,钱熹随后敲门走了进来,“你想要知道什么?” 晏颂缓缓坐下,指了指对面:“请坐。” 钱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晏颂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转到他面前。 钱熹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字母,瞳孔紧缩。 只见那上边,赫然写着——queen。 女皇,一个活在传里的黑道女皇。 “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这个组织,虽然不全,但我肯定,比任何情报组织都要全面……。” —— 晏颂回到西暖阁的时候,云涯已经睡着了,晏颂坐在床边看着她。 月光透过木格窗子洒照而来,落在她的睡容上,月光下,恬淡而绝美。 晏颂看的痴了。 你期待着什么,恐惧着什么,我都知道。 在那一来临的时候,我希望可以站在你身前,成为你的依靠。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45 是福是祸 清醒残酷 “你什么?衣服被人拿走了?”东方漪不可置信的问道。 来人垂着脑袋恭敬回道:“是,店员是nr的助理亲自打的电话,要店员交给来人。” 东方漪眸光微眯:“查清什么人了吗?” “对方很狡猾,暂时还没调查出来,但属下会尽快查清对方的身份。” “呵,京都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能人,竟然能瞒过鹰堂的眼,有意思。”东方漪转着杯子,眸光冷冽。 “继续查下去,务必要把人给我查到。” “是。” 东方家族是搞情报出身,其手下现有三大情报系统,鹰、鹤、雀,覆盖全国及世界各地,可以,在京都没有人和事能瞒得过东方家族的眼,而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等等,晏颂那里有什么消息?” 鹰堂主宗青脚步顿了顿,转回身恭敬道:“他现在是总参二部的部长,总长对他很信任。” “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东方漪放下茶杯,眸光似笑非笑。 “钱熹那个刺头,希望这次能长长记性。”之前的梁部长是东方家族的人,可惜到年龄该退休了,钱熹一直和梁部长不和,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晏颂,可没有梁部长那么好脾性。 晏颂这个男人,她一定要拿下。 眸中划过一抹志在必得,只是想到纪云涯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实在是有些头痛,但是没关系,她会一步步、将拦路石都清理干净。 “江篱回来了吧。”东方漪轻声问道。 “是,昨日回国的,夫妻俩昨日住在晏家,但两人后来吵架,江篱一个人回了江家。” 晏紫当年嫁给江篱,本来用的就不是什么光彩手段,这么多年,一点记性都不涨,也就是江篱这种软脾气的男人受得住。 “去找赵部长,将江篱安排进去。” 她要江家成为她手里的一把刀,指哪儿打哪儿。 临睡前,东方漪接到宋锦纹的电话,白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这会儿听宋锦纹唧唧呱呱的话,冷声道:“记吃不记打,晏星给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宋锦纹愣了愣,知道她指的是期末成绩被晏星打脸的事情,不忿的道:“那是她作弊,反正我是不信她能在一星期内成绩突飞猛进。”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我告诉你,别看纪云涯,这女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调查过纪云涯,从她时候到国外以及这两年,然而这一切却仿佛被一只大手给抹去了痕迹,只是一片迷雾,摆在眼前的,只是别人想给她看的。 这明什么? 纪云涯背后有一只手,那是一只更强大的手,连东方家族的势力都窥测不到分毫,这是多么令人窝心的一个事实,即使她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纪云涯、远比想象中的要更加神秘莫测。 不过这样也好,让这些人先闹腾闹腾,让她看看纪云涯的深浅。 “漪姐姐,你不会怕了她吧,她要是名声尽毁,晏家还会同意她嫁进去吗?要我,这个世上最配得上晏颂的,就只有漪姐姐你了,那纪云涯我今儿见了,不过是长的漂亮了些,也没什么出众的嘛,到时候看我怎么把她踩在脚下,不过是靠一张脸迷惑了男人,漪姐姐比她长的好看多了,到时候让她麻溜的滚回江州去,让她知道,京都这片地可不是她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这番话到了东方漪心里去,嘴角微勾,却出声呵斥道:“能让晏三夫人相中,还是有其过人之处的,你莫要胡言乱语,我丑话在前头,明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出了什么事,我是不会管你的。”话落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锦纹撇了撇嘴,“切胆鬼,有什么怕的,亏你还是东方家族的大姐呢,明儿看我的。” 云涯早上醒来的时候,晏颂已经离开了,她撑着脑袋坐起来,晏哥哥昨晚是不是来过? 她喊来明月:“晏哥哥昨晚来过吗?” 明月默默的坐在窗台上,闻言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 云涯一脸懵。 “我哪儿知道,我也睡了。”明月翻了个白眼。 应该是做梦梦到他了吧,可感觉却又那样真实,算了,不想了,云涯起床,阿芸捧着昨晚庄姨送的那件衣服走过来,云涯想到这件衣服之前是属于东方漪的,东方漪今应该也会去,到时候看到自己穿着这身衣服,不知道会惹出怎样的麻烦。 “收起来吧,换件低调点的。”云涯摆摆手。 阿芸不解道:“姐,为什么啊,这件衣服多漂亮啊,我从来就没见过这样漂亮的衣服,简直就是为姐您量身而做,姐穿上绝对艳压群芳,让所有人都知道姐您才是晏颂少爷的未婚妻,任何有奢望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个儿有没有姐这么出色的容貌气质。” 云涯愣了愣,是啊,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只单晏颂未婚妻的名头就已经让她成为京都众名媛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所以她的隐忍与退让只能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那是没有意义的,低调的时候要低调,该高调的时候就要高调。 坐着不动,麻烦就能主动找上门来,既然如此,不如主动出击。 她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堂堂正正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告诉她们,她是晏颂的未婚妻,这个世上,只有她才是那个能比肩他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云涯笑道:“拿过来吧,就穿这件。” 阿芸立刻喜笑颜开。 云涯畏寒,在衣服外面又套了一件长及脚踝的白色羽绒服,云涯正准备出门,打扮一新的晏星和晏华就来了,晏星看云涯里边的衣服很眼熟,忽然道:“这不是昨我们相中的那件衣服吗?不是被东方漪预订了吗?现在怎么在你身上?” 晏华昨晚听晏星了这件事,闻言看向云涯。 云涯没有解释太多,也没是庄曦月送给她的,只道:“我还没吃早饭,你们陪我去吧。” 晏星还要再问什么,晏华看出云涯并不想,拉了拉晏星,岔开了话题。 临走前,庄曦月拉着她的手道:“云涯啊,庄姨实在不放心,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开春会只是一群少男少女聚在一起的联谊会,向来没有长辈跟着去的,但庄曦月实在是放心不过啊,那群名媛都什么德性,抱着什么目的发的邀请函,庄曦月再清楚不过,想到云涯有可能会受到欺负,她就堵心的慌。 云涯笑道:“庄姨,你相信我吗?” 那双眼睛明亮而沉静,拥有令人信服的力量,庄曦月下意识点点头:“庄姨当然信你。” “所以啊,庄姨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以后的人生路还有很长,庄姨能帮我走多远呢?” 庄曦月欣慰的笑道:“如果受了委屈,回来一定要告诉庄姨。” 晏华在一旁笑道:“三婶放心,有我和星儿在,一定不会让云涯受委屈的。” 晏华一个病秧子,晏星一个捣蛋鬼,指望她俩什么?庄曦月嘴上笑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等晏华和晏星走远,云涯想了想道:“庄姨,这件衣服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 庄曦月愣了愣:“什么?” 云涯眯了眯眼。 恰好这时晏星在喊她:“云涯姐姐你快点啊。” “没什么,庄姨,我先走了。” 云涯转身离去,眉头微蹙,手指轻轻的抚摸过裙摆。 是福还是祸,也要闯一闯才知道。 庄曦月的司机善宝被庄曦月派来送云涯前去,另外还派了四名保镖随行。 车子驶出晏家大门,迎面一辆军车驶了过来,将路堵得死死的,善宝摁着喇叭,心道什么人啊这么不长眼,没看出这是晏三夫人的车吗? 正这样想着,就见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走下来,大步朝这个方向走来。 男人身材挺拔而高大,军装更多了几分禁欲气息,面容在明媚的晨光中,俊美的不像话。 晏星捂着嘴尖叫起来:“好帅的兵哥哥。” 晏华笑着瞥了她一眼:“好好擦擦你的口水,那是大哥,被大哥看到又要你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晏星赶紧坐直身子,眸中的花痴神色却分毫不改,大哥太帅了。 晏颂走过来,打开车门,声音冷的犹如冰碴子:“你们俩,下来,坐前边的车去。” 晏华离得最近,看着面前的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势让她有些不知如何反应。 晏颂眉头微蹙。 “啪”关上门,绕到对面,打开门,弯腰直接将云涯拦腰抱了出来,二话没,迈着大长腿走到前边的军车上,将人放上去,随后坐进去,车子原地转了个弯,驶了出去。 善宝笑眯眯的,大少爷好样的。 晏星激动的道:“大哥男友力啊,太帅太酷了,我以后一定要找个像大哥一样的男朋友。” 晏华泼她冷水:“大哥只有一个。”言外之意就是,你做梦去吧。 晏星撅着嘴巴:“你还是不是我亲姐,就会打击我。” “我是让你看清现实,别做白日梦。” “哼,不理你了。” 前边的军车里,开车的是黄毛,扭头笑眯眯的打招呼:“嗨嫂子,我们又见面了。” 云涯躲在晏颂怀里,面颊有些羞红,低声道:“你干嘛。” 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啊。 “我跟你一起去。”晏颂低声道。 云涯惊讶的抬眸,“你跟我一起去?” 晏颂眉梢微挑:“怎么,不高兴吗?” 云涯摇头:“不是,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时间了。” 晏颂抱紧她的腰:“再忙,今也要陪你一起去。” 云涯再镇定,心里也有些没底,但她是不会让人看出她的脆弱,现在听了他的话,一颗心忽然就放到了实处,乖巧的窝在他怀里,唇角微勾:“你是怕我受欺负吗?” “我是怕你把那些人欺负的太惨。” 云涯拳头锤着他胸口,娇嗔道:“讨厌。” 这娇媚的嗓音听的黄毛牙酸,两人可真是肉麻兮兮的啊。 对他这个单身狗造成一万点暴击伤害,呜呜 开春会地点在京都有名的五星级度假山庄云梦楼,这个度假山庄建在一个人工湖上,背靠大龙山,占地十几亩,建筑古色古香,到处是亭台楼阁,充满诗情画意。 云梦楼消费很高,是那些达官贵人最爱去的地方,连p都不是一般人能办的起的,当初的国宴,就是在云梦楼举办的,也由此云梦楼的逼格一路飙升,谁要是自己在云梦楼是p,绝对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儿。 大雪笼罩了整个山头,看着坐落在半山腰上的仿古建筑,秀气中不失恢宏大气。 半路上遇到不少开往山上的豪车,简直就是豪车大聚会。 东方漪坐在车内,看着前边一辆军车,眸光微眯。 宗青沉默了一瞬:“那是晏颂的车。” 东方漪轻笑了一声:“看来今会格外热闹啊。” 她很期待,今究竟会发生怎样有趣的事情。 萧紫苏一身紫色拖地纱裙,美艳妩媚,美的太有冲击力,一路上对着镜子涂涂抹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要在以前,这样规格的宴会她是进不来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那圈子基本上都是些暴发户老板,她根本就看不上眼,萧保康忙得很,哪有机会陪她,她根本就没机会接触上流社会的人,但是现在不同了,萧家姐妹竟然同意带她来,不管她们安的什么心,今儿这会上,她一定要钓到一个金龟婿。 听京都有名望有权势的家族继承人都会来,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萧宝儿看萧紫苏那人得志的样子就恨不得抓花她的脸,娱乐圈封她第一美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认,萧紫苏长的就是男人最爱、女人最恨的妖精款。 得意什么?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私生女而已,真以为自己飞上指头就会变成凤凰?可笑,野鸡就是野鸡,无论怎样变,骨子里的血不会变。 萧灵儿拍了拍她的手,眸光沉静温柔,“宝儿,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沉住气。” 萧宝儿垂下眸光,“是。”眼底却不以为意,她觉得姐姐太懦弱了,她只有今这一次机会,否则下次报仇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姐,姐夫今会来吗?”萧宝儿好奇的问道,其实她心底很清楚,像这种场合,晏七一定会来凑热闹的。 萧灵儿顿了顿,笑道:“我也不知道。” 萧紫苏竖起耳朵,姐夫?她是知道萧灵儿有未婚夫的,听来头不但是太风流好色。 停车场停好车,晏颂先下车,此时旁边停了好几辆豪车,几个打扮精致的少女相继从车内走下来,看到那穿着墨绿军装的年轻男人,和晏星反应一样,但是还是稍显矜持一些,最起码没有夸张的尖叫出声。 这群少女有三四人,打扮的华美庄重,为首的少女叫伊佩兰,是晏二夫人的娘家侄女,和伊素尘有些肖似,容貌清秀,气质清雅,伊家虽不能和东方家族晏家比,但影响力不弱,在京都还是排得上号的,其次那娃娃脸少女叫莫翩翩,是安颖的女儿,莫家的掌上明珠。 短发少女叫苏湘,是苏玉的侄女,苏家经营着军工厂,现在影响力虽弱,但听承接了一个大项目,未来如何犹未可知,剩下那一个女孩名叫上官卿,上官家族是新崛起的财团,现在牢牢抱紧伊家的大腿,是伊佩兰的跟班。 “这男人是谁?”莫翩翩双眼“噌”就亮了,她最爱的就是兵哥哥这一款,方方面面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啊。 伊佩兰摇摇头:“不知道,眼生的很。” 苏湘眯了眯眼,她听姑姑提过,大概已经猜到这男人的身份了,看了眼其他三人,眸光微垂。 上官卿走到伊佩兰身边,笑道:“佩兰姐,这男人以前从来没见过,我觉得他跟佩兰姐您更配呢。” 莫翩翩翻了个白眼,马屁精,哪只眼跟她配了?明明跟自己最配好吗? 伊佩兰很受用的笑了,然而那笑容还没僵持几秒钟,就见那男人弯腰,一只皓白的柔荑伸了出来,轻轻的落在男人掌心,那大掌包裹着柔软的柔荑,让人生出一种怜惜的保护欲。 紧接着,一个少女从车内走了下来。 少女出现的那刻,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瞬间黯然失色,被夺了所有目光。 伊佩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那里,上官卿吐了吐舌头,原来名草有主了啊。 伊佩兰狠狠瞪了眼上官卿。 上官卿委屈的垂下脑袋,谁知道他有女伴了。 “那男人是晏颂,旁边的少女应该就是他的未婚妻了,前些晏老爷子的大寿上,三夫人亲口宣布的,怎么,你们没听过吗?”苏湘淡笑着开口。 伊佩兰当然听过,不过她没见过晏颂,一时认不出来也正常。 “原来是晏颂,我妈跟他妈妈是闺蜜耶,听我妈我的时候想要我家跟晏颂定娃娃亲呢。”莫翩翩撅着嘴巴道,她很讨厌娃娃亲,她妈妈的时候,她就不耐烦的很,还想着幸亏没定,要不然现在忽然冒出来个未婚夫多尴尬,这会儿看到晏颂本人,心底那个吐血啊,她错过了一个极品男人,就像错过了整个世界那般绝望。 伊佩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神颇为嘲讽,“就你?晏三夫人看得上眼才怪。” 莫翩翩长的其实还可以,但是在美女如云的名媛中,就有些不够看了,闻言双手叉腰:“你什么意思,我貌美又可爱,晏三夫人没道理看不上我。” 伊佩兰指着走远的纪云涯,“你跟她站一起比比,不是我打击你,从上到下,你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人家,再了,就算订了娃娃亲现在也是被人退亲的份儿,那不更丢人?看以后谁还敢娶你。”伊佩兰毒舌的道。 “伊佩兰你给我闭嘴,不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莫翩翩气的跳脚。 京都众名媛也是分派别的,东方漪孟君辞江寒碧这三人独领风骚,然后是萧宝儿和伊佩兰,下边一些附庸的家族姐自然跟其一个派别。 苏湘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翩翩,少两句,佩兰这张嘴就是这样,不损两句她心里就不舒坦。” “呦,这么热闹啊。”一道调笑的声音传来,四人扭头看去,就见江寒碧巧笑倩兮的走来,步履端的是一个婀娜多姿。 伊佩兰最看不上江寒碧的矫揉造作,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有些人啊,路不好好走,非得扭得跟个陀螺似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屁股大,好生养呢” 莫翩翩第一个笑出声来,捂着肚子,笑的弯腰:“佩兰你太有才了,陀螺哈哈。” 上官卿抿唇不语,对方是江寒碧,她可不敢多话。 苏湘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江寒碧磨了磨牙,笑容未改:“一年多了,伊姐依旧没什么长进,话还是如此粗俗,看来去年伊先生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呢。” 江寒碧去年陷害伊佩兰丢脸,回去被父亲好好训了一顿,禁足了半个月,每每想起来就气的要吐血。 闻言挺直了胸膛,“我们走着瞧。” 这时候萧家姐妹也到了,几人心照不宣的寒暄,没人搭理萧紫苏,萧紫苏眼看被这群人排斥,心底那个气恨啊,“伊姐这个项链很特别,是在哪儿买的?” 伊佩兰笑呵呵:“我了,你买的起吗?” 萧紫苏尴尬了一瞬,心底暗骂这女人看不起人,你们都给我等着。 萧家冒出来个私生女,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私生女对她们来,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即使跟萧家姐妹不对付,也不会给对方这个脸。 一辆玛莎拉蒂跑车风驰电掣般使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漂亮的漂移,稳稳停在几人面前,紧接着,车门自动上升,从车内走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 男人单手撑着车门,伸手挑下墨镜,朝这边抛了个媚眼,骚里骚气的道:“嗨,美女们,能有幸请你们喝杯咖啡吗? 可惜,在见识过晏颂的至极美色后,凌丹霄这种油腻腻的美男已经撩拨不起这群少女的心弦,一人一个白眼,扭头就走。 “哎哎你们别走啊,我话还没完呢。”凌丹霄跳脚。 这些美女各有千秋,简直就是颜控的堂,可惜他还没看个够,对方一个比一个溜的快,奇怪,难道是今衣服不够帅?发型不够酷?还是 “这位先生,你裤子拉链没拉。”一道柔媚的嗓音忽然在耳畔响起,简直听的骨头都酥了。 凌丹霄正沉浸在这美妙的之声中,好嗓子,跟猫爪子挠在心上似得,骨头酥酥麻麻的好像有蚂蚁再咬。 等等什么? 裤子拉链没拉 凌丹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怔,垂眸看了眼裤裆, 赶紧转身拉上。 心底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从没这么丢人过,还是在美女面前,简直是这辈子的奇耻大辱。 稳定了一下心神,再转身,只看到美女的一个背影,紫色的裙摆在风中飘扬,端的是一个柔美飘逸,凌丹霄心底那个荡漾啊,拔腿就追了上去。 “这位美女,你刚才是误会了,我不是忘了拉,我是故意不拉,要不然,怎么能有我们之间的相逢呢?这就是缘分哪,你是不是?”什么也要扭转在美女心中的印象。 美女脚步微顿,抬眸看来,看清那张脸,凌丹霄整个人像被雷给劈中了似得,整个人忽然就僵怔在那里,心脏“噗通噗通”跳的飞快,他有预感,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他今要栽跟头了。 这是一张妩媚艳丽的面容,如同开到极致的牡丹,散发着绝艳的芬芳,那双眼睛含笑望来,被那双眼睛盯着,凌丹霄感觉自己整个人忽然就飘起来了。 “你这个人还蛮有意思的。”女人着笑了起来,惊艳的凌丹霄双眼大睁。 虽然美的很俗气,但凌丹霄就吃这一口,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能当你是在夸我吗?” 女人摇头笑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们仿佛上辈子就见过,这位美女,可以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一步一步来,太着急会把美女吓跑的。 美女翩然而去,回眸一笑,发丝飞扬中,是那双如丝媚眼,简直把凌丹霄的心肝脾肺肾都给勾走了。 “如果真的有缘,你早晚会知道我的名字的。”留下一句话,翩翩而去。 他的灵魂,仿似随着美女飘走了,站在原地出神了半,想到美女最后那句话,整个人精神抖擞,抹了把打着发胶的头发,“我早晚会知道你是谁。” 孟君辞和霍蝉衣走下车,自然目睹了刚才的一切,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霍蝉衣想了想道:“应该是萧家的那个私生女。”萧紫苏在华国如今很出名。 孟君辞闻言皱了皱眉:“果然是上不得台面。”公然勾引凌丹霄,正经人家的姐会做出这种事吗? “她没有家族庇荫,唯一的靠山现在又出了事,也只能自己为自己绸缪。”霍蝉衣对萧紫苏还是理解的。 孟君辞瞪了她一眼:“你还挺为她着想的嘛。” 霍蝉衣轻声道,“她不能选择自己的身份,难道还不能选择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活下去吗?” “要是哪一你爸忽然冒出来个私生女,我看你还能不能理解她。”孟君辞嘲讽道。 霍蝉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发现最近阿辞变了很多,以前的阿辞虽然有些性子,但她善良纯真,而现在,她明显的感觉到现在的阿辞,变得自私了。 “不会的,我爸不会做出这种事的。”霍蝉衣道。 “话不要的那么绝对,以前都萧保康和妻子伉俪情深,惹得多少人羡慕,现在呵呵,萧夫人彻底沦为了笑柄。” “阿辞。”霍蝉衣皱眉看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从应晨那里问了,但是应晨收了孟君辞的钱,不肯对她透露半点消息,她不知道阿辞究竟要做什么。 孟君辞抿了抿唇,抬步离开:“什么想做什么,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她跟霍蝉衣无话不谈,但是她现在瞒着霍蝉衣,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让蝉衣看到另一个自己,那个恶毒的、不堪的自己。 霍蝉衣举步跟上,她心底有些失望,阿辞谎了。 走了两步,孟君辞忽然道:“蝉衣,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喜欢晏舸吗?” 霍蝉衣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起这个,但还是老实回道:“你给我过,因为他时候救了你。” 孟君辞苦笑着摇摇头:“错了一切都错了。” “什么错了?”霍蝉衣追问道。 孟君辞只是摇头,却再也不了。 霍蝉衣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阿辞,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你忘了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吗?” “我知道的。”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 霍蝉衣忽然指着一个方向,眼眸微亮:“阿辞,你看,那是不是你哥?” 孟君辞拧眉看去,从一个面包车里走下来的年轻男人,不是她哥是谁。 三菱面包车,她家买菜的开的都比这好,她哥还真是孟君辞无言以对。 孟君故也看到了孟君辞,大步走过来,笑道:“妹,你也来了啊。” 孟君辞拧眉看着他,语气很冲:“你来这儿干嘛?” 哥哥时候还是很疼爱她的,但是后来他越来越离经叛道,惹得爸妈生气,更是让妈妈被人嘲笑,从那之后她对这个哥哥就不怎么喜欢了,更讨厌跟他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 孟君故对孟君辞的语气毫不在意,笑道:“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妹今打扮的很漂亮呢,晏舸那子没来?”着看了眼四周。 听他提气晏舸,孟君辞心头发闷,扭头就走。 霍蝉衣对孟君故笑了笑,跑追了上去。 孟君故混不在意,大有一股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潇洒,双手插兜走了进去。 霍蝉衣扭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压下心事追上了孟君辞。 “大哥也真是的,开那么快干什么?”晏星从车内下来,看着停车场里那辆十分拉风的军车,嘴里嘟嘟囔囔着。 晏华缓缓走下来,拉着她的手:“好了,别抱怨了,我们给云涯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儿吧。” “也只能如此了。”晏星拿出手机给云涯打电话,打了两边都没人接。 “怎么不接电话啊,急死人了。” “好够不挡道,麻烦让让。”一道尖利的嗓音突兀夹进来,晏星豁然扭头,就见宋锦纹跟只花孔雀似得站在那里,一脸的耀武扬威。 正是宋锦纹。 她旁边跟着东方漪,优雅恬淡,成熟中不失女性的姣美,比宋锦纹更显端庄大气。 此刻唇畔含着一抹优雅的淡笑,就像一个温柔知心的大姐姐一般,语气微沉的喝道:“锦纹,怎么话呢?” 瞅瞅,显得自己多么知书达理,反衬的宋锦纹嚣张无礼。 晏华皱了皱眉,淡淡开口:“东方姐,宋姐。” 东方漪微微点头,含笑道:“华姐今日气色不错,听前几日病了,没有大碍吧?” “谢东方姐关心,现在已经好了。” 晏星看到宋锦纹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似得,也不管什么东方漪不东方漪的,拧眉骂道:“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你骂谁狗呢?”宋锦纹咬牙。 “就骂你是狗。”晏星撸袖子,就差指着她鼻头骂。 “锦纹,注意身份。”东方漪皱眉提醒道。 晏华拉了拉晏星,让她少一句话。 宋锦纹冷静下来,看了眼四周,忽然鄙夷的笑道:“纪云涯呢?不会临阵逃脱了吧,呵呵,我就知道她没那个胆子,晏星,你要是现在求饶,我还能给你留几分面子,否则。” 话还没完,晏星“呸”一口淬到她脸上:“做你的春秋大梦,云涯姐姐才不是临阵逃脱,她早就来了,我大哥跟她一起来的,就是生怕那些人欺负她,我大哥对她可好了呢,想要欺负她的人,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被我大哥踩的,二姐我们走。” 晏星完,拉着晏华的手,抬头挺胸的走了。 “这个贱人。”宋锦纹气的双手紧握成拳,“给我等着,看我不弄死你。” “锦纹,你要敢给我惹出事来,后果你自己承担。”东方漪斜了她一眼。 宋锦纹磨了磨牙,笑道:“漪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山庄很大,一座座木桥搭在湖面上,一个个亭子由木桥串起来延伸向远方,今日气晴好,气温略有回暖,湖面上漂浮着碎冰,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银芒,湖水清澈如许,能看到游曳在水草间的肥鱼,自由自在的徜徉。 如果是夏日,这水里会开满荷花,那风景,绝对是下一绝,接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然而冬日,湖面光秃秃的,也只能欣赏欣赏湖中自己的倒影了。 宴会大厅在木桥对面的两层楼台里,中西结合,一楼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享受窗明几净的观景体验,二楼是中式看台,能全方位的欣赏到整个山庄的风景。 此刻,大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惧是名媛千金,聚在一起聊八卦,有人指着落地窗外不远处的木桥,道:“那两人是谁?” 不远处的木桥上,两道身影相依相傍,远远看来,那是一男一女,男子一身军装,高大挺拔,那种如剑般的锋芒即使隔得多远也直击胸口,那少女纤丽窈窕,清雅绝美,男子不知了什么,惹得少女娇笑起来,眉眼粲然如春。 一阵风刮来,少女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男人给她裹紧了羽绒股,给她戴上羽绒服上帽子,握着她的双手吹着热气,为她暖手。 两人之间,温情脉脉,任何人都插入不进去。 少女走的累了,男人蹲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背,少女愣了愣,然后顺从的爬上去,男人背起女孩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双手拖着她的大腿,缓缓的、行走在木桥上。 这是一副温馨的画面,仅是看着,就让人心中盈满感动。 如果自己是那个女孩该多好? 如果自己能得道那个男人如此贴心的呵护?又该有多好? 这一刻,这些女孩心中如是在想。 伊佩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晏颂跟纪云涯。”着还瞥了眼问话的女人:“土包子。” 仿佛之前不认识两人的人不是她一般。 “晏颂?就是晏家的那个增长孙吗?我听他很厉害,是咱们国家历来最年轻的上校呢,我爸他前途无量,没想到他竟然订婚了,哎,对方的家世根本就拿不出手,晏颂怎么能看上她?” “就是就是,不过是暴发户,有几个臭钱罢了,晏家怎么能看上她?” 这些女人论调统一,我那么美、家世那么好、那么有才华,你为什么看不上我?纪云涯除了钱还有什么? “呵呵。”伊佩兰呵呵她一眼:“你有她美吗?你有她有钱吗?你有她聪明吗?” 对方噎了噎,仔细想想,好像都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你又凭什么让晏颂看上你,更重要的一点,看到没有,人家感情好着呢,你想当三儿得先把你祖宗从祖坟里刨出来问问他会不会打死你,更重要的一点,晏颂看不上你,一切白搭。” 这话很残酷,却也很清醒。 刚才话的几个女人脸都憋红了,恨恨的瞪着伊佩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扭头走了。 伊佩兰因为毒舌,很少有名媛跟她玩到一起,除非能受得了她的脾气。 伊佩兰闻言翻了个白眼:“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吐出来的只能是骨头,你不是废话嘛。” 莫翩翩笑着朝她竖起大拇指:“战斗力还是这么强悍,话你不是喜欢晏颂吗?怎么还帮纪云涯话?” 伊佩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晏颂了?我只是单纯的一种对美色的欣赏,你们这帮女人太肤浅了,眼里整都是情情爱爱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剧情,呵呵,现实会狠狠扇醒你,总裁年龄可以当你爹而且长的丑搓,长的帅的那就是妥妥的渣男,除非你想接受一个不知道几手的货而且虽时有被出轨的觉悟,像晏总理这款,市面上已经绝种了,除非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用光所有的幸运才有可能会碰上一个像我姑父那样还算可以的男人,而晏颂,显然继承了他父亲的所有优点,包括忠诚和痴情,这种男人很危险,一旦你对他表露出兴趣并且对他的女人敌视,你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除了成为猎物,没有第二条选择,猎物的下场还用我多吗?一个字,死。” 随着伊佩兰话落,莫翩翩上官卿和苏湘同时打了个哆嗦,莫翩翩拍了拍胸口:“我的妈呀,你的也太可怕了吧。” 伊佩兰挑了挑眉:“不怕死的话,你可以去试试。” 孟君辞和霍蝉衣就站在不远处,自然是将伊佩兰的话全部听到,霍蝉衣笑道:“这个伊姐还真有意思,都她脾气坏,不好相处,我倒是觉得她蛮聪明也蛮可爱的。” 孟君辞眯了眯眼,冷笑道:“胡言乱语罢了,你还真信了?” “为什么不信?我觉得很有道理呢。”眼看孟君辞脸色越来越冷,霍蝉衣忽然住口了。 她似乎,猜到了一点 孟君辞眼底划过一抹嘲讽,这个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忠心。 她偏不信这个邪。 看着落地窗外那两道身影,握紧了拳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46 自寻死路 深藏不露 “晏哥哥,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云涯趴在他背上问道。? “不急,你难得出门一趟,我带你好好逛逛。”晏颂走的很慢,冷风刮过湖面,更显湿冷,云涯缩在他背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闻言笑道:“这里有什么好逛的,到处都是水,一点都不好玩儿,我们回去吧。” 晏颂抿了抿唇,走到一个亭子里,两人歇了半晌,就开始往回走。 而大厅里,人已经来了不少,随着东方漪的出场,正式拉开了。 打扮精致的年轻男女交流攀谈,一片觥筹交错,纸醉金迷,酒侍偶尔穿梭其间,送上红酒和美味的点心。 “东方姐今日这一身真是漂亮,将您的气质凸显的淋漓尽致,立刻把我等秒成了庸脂俗粉,今年您肯定还是魁首,在京都众名媛中,再没有人能出其左右。”拍马屁的叫赵媋,抱着东方家族的大腿生存,唯东方漪马首是瞻,她话音刚落,其他跟东方漪关系好的姐都附庸起来。 东方漪静静立在原地,唇畔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过分矜持,又显得很是谦虚,给人一种端庄优雅的感觉,连江寒碧在她身边都失了颜色。 江寒碧含笑道:“赵姐这话没有问题,我也承认东方姐容貌气质绝佳,但今还来了一个人,和那个人相比,东方姐到底是略显逊色了呢。” 东方漪笑容未变,充分展现出自己良好的礼貌修养。 赵媋眉头紧蹙:“谁?竟妄想与日月争辉?简直是找死。” 宋锦纹捂嘴笑道:“还能是谁,就是那个有第一名媛之称的纪云涯啊,难道你竟然落后到连她的名字都没听过?” “纪云涯?哦,我终于想起来了,就是网上很火的那什么第一名媛?嗤……到底是多大脸?不过是一暴发户的女儿,谁给她的勇气这样封自己的?只要她敢来,今我就会让她明白,京都可不是她这种暴发户能撒野的地方,还是赶紧滚回江州那一亩三分地去吧。” 赵媋可是东方漪坚定不移的维护者。 东方漪眉头微蹙:“来者即是客,她又是晏家未来的少夫人,还是少与人为敌,而且她本人我见过,很是知书达理,网民追捧她不是没道理的……。” 真是大度识体啊,伊佩兰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比江寒碧还作,和她的狗腿子一唱一和,真当大家是傻子啊…… “漪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你不知道,现在的女人啊,为了嫁进豪门,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尤其是那个纪云涯,长的就一副狐狸精的样子,也不知道用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晏少爷,否则她那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嫁进晏家呢?”赵媋不屑的道。 东方漪叹道:“莫论人是非,总之晏少爷喜欢就好。” “依我看,这晏少爷眼光也不怎么样,以貌取人的男人都是渣属性,随时有出轨的危险,呵呵,这个纪云涯以后惨了……。” “自己是屎,看别人都是屎,我你水性杨花,你以后的老公头顶一片大草原,呵呵造谣不犯法啊……。” 这粗俗的话一出口,现场静了起码有几秒,这些自诩优雅端庄的名媛闻言惧是皱眉看着话的少女,仿佛出这句话的人有多脏一般。 赵媋脸颊憋红:“伊佩兰,你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粗俗。”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就,你管得着吗?粗俗?你在背后造谣中伤别人,这就是道德问题了,我粗俗我乐意,你道德有问题你妈造吗?”伊佩兰上下嘴皮子一碰,的赵媋无言以对,红着脸道:“你……你给我等着。” “放狠话谁不会啊,来来来,我等着你,看你能把我怎么着?”伊佩兰掐腰挑眉,端的是一个高傲嚣张。 大家都怕了伊佩兰了,这女人就是个奇葩,谁和她沾上,有理也变无理了,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不清。 “伊姐大人不计人过,莫跟媋儿计较,她也是没什么恶意,我在这里代她向您赔罪了。”东方漪温柔的笑道,显得自己多么的纯善。 伊佩兰翻了个白眼:“呦,你是谁啊,东方大姐,我怎么能让你赔罪呢,那不是折煞我吗?赵媋,你让一个女人代你赔罪,你也好意思啊,再了,你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东方姐迫不及待的想代你赔罪啊,不给你摁个罪名就好似显不出她多善良多大度呢。” 赵媋咬了咬牙,“伊佩兰,你给我住嘴。”扭头看了眼东方漪,这中间的猫腻她当然清楚,但她绝不会让人在公众场合拆东方漪的台。 “呦,还贱出新高度了呢,是不是东方漪拉泡屎你都觉得是香的,恨不得扑上去舔干净啊……。” 莫翩翩忍笑忍的很辛苦,苏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经常和伊佩兰接触的人就知道,她本人除了嘴毒了一些,措辞粗俗了些,其实本人……还是恩怨分明的…… 东方漪皱了皱眉,眼底骤然划过一抹冷意,快的就像从未出现过。 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伊佩兰粗鄙不堪,她可不会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 “你……。”赵媋气的骂道:“你能不能文明点,张口闭口屎你恶不恶心?” 伊佩兰笑眯眯的,很是清雅:“恶心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干嘛替你操这份心?看看,都快被我哭了,你主子怎么不替你一句话?啧啧,白莲花身边的恶毒女配,你这个角色拿捏的很到位嘛,奥斯卡没给你搬一座终身成就奖?” “伊姐,请注意场合和身份。”东方漪语气微沉。 “怎么?被我戳到痛脚了?她们都怕你,我才不怕你呢,我这人啊,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很正义,你这朵遗世独立的白莲花就需要我这样的人辣手摧花,放心,我懂得……。”话落笑眯眯的看着东方漪。 东方漪笑容越发温柔:“伊姐果然真性情。” 这样还能笑得出来,伊佩兰呵呵了,果然是成了精的白莲花。 上官卿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佩兰姐,还是少一句吧。” 伊佩兰瞪了她一眼:“怕什么?” 上官卿抿了抿唇,有时候她很烦伊佩兰,明知道东方漪不好惹,还非要去招惹她,这不是作死嘛…… 再了,伊家根本就不能跟东方家族抗衡,她这样做,要是真的惹恼了东方漪,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儿。 萧宝儿萧灵儿和相熟的名媛正在话,萧紫苏站在角落里看着,暗暗咬紧了唇畔,看到随后走进来的凌丹霄,眸光微眯,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大厅里。 凌丹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却被宋锦纹拦住了去路:“凌哥哥,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凌丹霄眼看美女没了影子,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忙着呢,等会儿再。” 眼看凌丹霄猴急的离开,宋锦纹跺了跺脚,可恶…… 凌丹霄追出来,却没了佳人丽影,不由得有些挫败,忽然听到一声细弱的尖叫,急忙向声音来源处跑去,拐角处,一个柔软的身躯一下子就撞到了他怀里,凌丹霄下意识扣住那纤腰,一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身体真软啊,尤其是胸前的两坨,感觉腹处邪火乱蹿,恨不得就地正法,伊人身上的幽香淡淡漂浮在鼻尖,撩拨着他的神经,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女人慌忙推开他,“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一瞥的风情,凌丹霄整个人飘飘欲仙,“嗨,我们又见面了。” 正是令他魂牵梦绕的紫衣女神,凌丹霄心想真是有缘分啊。 遂即一声“汪汪”的叫声传来,就见美女花容失色,下意识就往他怀里躲,凌丹霄嘴角的笑容越勾越大,就见一只瘦啦吧唧的土狗追过来,嘴里的叫声也显得有气无力的。 凌丹霄心道美女原来怕狗啊,笑的那个志得意满,抱着美女的娇躯,柔声哄道:“乖……不怕啊,我这就把狗赶跑。” 话落恶狠狠瞪了眼土狗,那眼神十分凶煞,吓得土狗一个哆嗦,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汪汪……。” 明明是她先撩我的……呜呜好委屈……我要回家找妈妈…… 衡量了一下敌我力量悬殊,土狗很有骨气的叫了一声,灰溜溜的走了。 凌丹霄拍着她的背,柔声道:“狗已经被我赶跑了,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这一刻,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连狗都怕,真是惹人怜惜啊…… 美女赶紧推了他一把,倒退一步,垂下脑袋,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红彤彤的耳垂,心道果然是个纯情女子,以他绝好的经验来看,此女绝对是个雏儿……想到这里,心里更热切了几分。 “你怕狗吗?”凌丹霄好奇的问道,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嘛。 女人有些羞涩,轻“嗯”了一声:“我时候被狗咬过,从那之后我只要看见狗就害怕……。”声音也不若初见时的清丽沉稳,反而夹杂着一抹颤抖,明显受到了惊吓,勾起了凌丹霄心底的怜惜。 “别怕,以后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狗吓到你。”多真诚的告白啊,他就不信这女人听不出来。 女人愣了愣,飞快的抬眸看了他一眼,那清澈又懵懂的眼神让凌丹霄一颗心软化成了一片,下意识就要去拍女人的肩膀,女人反应过来,快速后退一步。 凌丹霄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在那里。 “多谢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话落就要越过凌丹霄离开。 凌丹霄忽然开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女人怔了怔,遂即笑道:“女人的名字和年龄可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哦。”话落调皮一笑,翩然走远。 凌丹霄的灵魂,在一次随着女人的一颦一笑而飘走。 萧紫苏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欲擒故纵,第一次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第二次勾起他的怜惜,第三次…她便能成功拿下这个男人。 她的母亲是一个ji女,最擅长的就是如何把握男人的心,当初连怀了她也在母亲的算计之下,直到她成功生下孩子,才换来一辈子的衣食无忧,母亲,让一个男人爱上你,要先让他对你感兴趣,感情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你要吊着他,抓心挠肺的想着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轻易和男人上床,男人有一个通病,太容易到手的东西,通常不会珍惜,女人亦是如此。 她一直记得很清楚。 嘴角勾着一抹轻柔的笑,脚步轻快许多,她要跳出萧家,凌丹霄虽然风流,但他家世斐然,与萧家不遑多让,而且地位稳固,风流的男人更好掌控,只要捏紧了他的弱点,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浸润娱乐圈良久,虽然被包养传闻喧嚣尘上,但因为萧保康对她的保护,她现在还保留着处子之身,这就是她的资本,虽然身份尴尬,豪门避之不及,但只要抓牢了男人的心,她还怕什么? 她最大的靠山已经倒了,她不为自己绸缪,谁还能为她绸缪?她再呆在萧家,也拿不到什么好处,萧家母女三人都不是好惹的,等她们反应过来,焉还有她的好果子吃? 这样想着,她刚走进大厅,被一个女人撞了一下,她赶紧稳住身子站好,低眉敛目:“对不起……。” “你走路没长眼睛吗?横冲直撞的,撞坏了本姐的裙子,你赔得起吗?”一道傲然的声音忽然响起,声音夹杂着一抹尖利,听的人非常不舒服。 萧紫苏眉梢微抬,就见面前站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少女,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眉眼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高傲,此刻正鄙夷不屑的望着她。 机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这个女人不好惹,她有心息事宁人:“是我的错,我给您道歉……。”萧紫苏姿态放的非常低,忍常人所不能忍,总有一她会让这些女人再不敢这么看她。 “道歉?呵呵,本姐需要你的道歉吗?哦,你是那个演电视的叫什么萧紫苏的吧,一个人尽可夫的戏子什么时候也能来这种场合了?门卫,你是怎么做事的?连这种人也放进来?是不是不想干了?” 被点名的门卫一脸委屈:“宋姐,她是跟着萧家姐妹进来的。” 这边的争吵引起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注意,此刻都看了过来,萧灵儿走过来道:“宋姐,怎么了?” 话落皱眉看向萧紫苏:“紫苏妹妹?你做了什么惹得宋姐不快?” 宋锦纹冷笑着看向萧灵儿:“萧大姐,你这声妹妹叫的可真亲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妹妹呢,一个戏子而已,你还真给她脸。” 萧紫苏指甲深深掐紧掌心肌肤,疼痛让她保持理智,张口闭口戏子,这个宋姐简直可恶。 萧灵儿无奈道:“她就算是私生女,也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流落在外,没过过一好日子,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自觉亏欠这个妹妹,自然想要弥补她,宋姐,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她有什么不对的,也请您大人不计人过,莫要跟她计较了。” 萧紫苏垂眸冷笑,什么都不问就认定是她的错,这就是她的弥补? “姐姐……我不该撞了宋姐,差点撞坏她的裙子,惹得宋姐不快,如果这真的是我的错,那我就认错……。”萧紫苏楚楚可怜的道。 萧灵儿皱了皱眉,好你个萧紫苏,给我挖坑跳,如果我真让你认错,那她岂不是是非不分了? 宋锦纹冷笑道:“牙尖嘴利,你撞了我还有理了,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勾引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宋锦纹忽然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警告你,最好离那个男人远点儿,否则我有一千种方法弄死你……。” 萧紫苏心惊了一瞬,她指的男人是凌丹霄,余光瞥到门口走进来的男人,眼眸一闪,面上多么无辜,出口的话却十足嘲讽,一字一顿的道:“不可能。” 这个贱人竟然敢顶撞她,宋锦纹怒急攻心,“啪”扬起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直接扇的萧紫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个贱人,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我呸,你最好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癞蛤蟆想吃鹅肉。”宋锦纹淬骂道。 萧紫苏捂着脸,感觉到半边脸都肿了,心底冷笑,面上却哀哀可怜的道:“宋姐,我知道自己身份卑贱,也从没奢望过什么,只是想跟姐姐一起来见见世面,现在我知道了,我这样的人是不配站在这里的,我走……。”话落挣扎着爬起来就要离开,看起来是那么可怜,不少人看着这一幕都觉得宋锦纹太跋扈了。 一只大手忽然拽住她的手臂,那么强劲有力,萧紫苏愣了愣,下一瞬被男人扯到怀里,只听男人冷声道:“你不准走,要走也是别人走。” 萧紫苏愣怔的抬眸,双眼通红,被泪水洗过的眼珠褪去那份妖媚,显得清纯又无辜,看的凌丹霄一颗心软成一片,越发怜惜起来。 “你……。” 凌丹霄揉了揉她的头发,怒道:“傻瓜,你都不知道反抗吗?” 一个傻瓜,让萧紫苏心脏漏跳了半拍,从没有人这样对她过,那样心疼的语气……仿佛她是该放在掌心疼爱呵护的珍宝。 “凌哥哥,你在干什么?你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吗?”宋锦纹看着凌丹霄抱着萧紫苏,又嫉妒又气恨,眼神恨不得在萧紫苏身上戳两个窟窿。 “道歉。”凌丹霄冷冷的看着她,沉下脸来的凌丹霄还是很有气势的。 宋锦纹不可置信:“你让我给她道歉?”指着萧紫苏。 凌丹霄冷声道:“你打了她,给她道歉。” “那是她活该。”宋锦纹气的跳脚:“凌哥哥你千万别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她就是个狐狸精,故意勾引你的,她是萧保康的私生女,她妈就是个妓女,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跟我们站在一起。” 凌丹霄心底惊讶,原来她是萧保康的私生女,怪不得以前没见过,感觉两只手抓紧了他的衣服,那是一种下意识自我保护,下一刻,轻轻的退离开他的怀抱,低声道:“是我越矩了,我不该跟你们站在一起,我走……。” 凌丹霄心底一空,抓住她的衣袖:“不能走。” 扭头看向宋锦纹,厉声道:“宋锦纹,就好像你出身有多高贵似得,往上数三代,你祖宗还不如妓女呢,你现在优越给谁看?知不知道你这副嘴脸有多恶心,你现在如果不给她道歉,那好,以后我就当不认识你。” 人群里,有人拍掌叫好:“没错,一脸优越感感觉有多高人一等似得呢,牛气什么?整目空一切的样子,那么牛你咋不上呢?” 话的正是晏星,能看到宋锦纹吃瘪是她最开心的事情,晏华瞪了她一眼:“少话吧。” 宋锦纹没想到凌丹霄竟然会为了这个女人如此吼她,还威胁她,一时心底痛不可言,恶狠狠的瞪着萧紫苏,狐狸精,你给我等着。 萧紫苏被那眼神吓得一个哆嗦,凌丹霄顺势将人揽到怀里,看着宋锦纹的眼神毫不掩饰厌恶。 宋锦纹被这样的眼神刺痛了,宋家跟凌家是世交,她跟凌丹霄是青梅竹梅一起长大的,记得她的时候,凌丹霄还开玩笑要娶她,这句话她记了一辈子,没想到一长大凌丹霄就变心了,女人多如过江之卿,她虽嫉恨,却也无奈,一直等着他有洗心革面的一,而且她还太,等她再长大一点,一定能抓回他的心,可是谁知道忽然冒出来个宋锦纹,凌丹霄以前那些女人她也欺负过,凌丹霄最多她两句,却不会如此羞辱与她,看来凌丹霄是真的看上萧紫苏了。 想到这个可能,心底对萧紫苏更加仇视,“我不,想让我给她道歉,除非我死。”宋锦纹梗着脖子道。 “凌少爷,虽然锦纹太过冲动,但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没有别的意思,你这样为了别人如此折辱于她,恐怕不太好吧。”东方漪走出来道,冷眸流转过萧紫苏的脸,心底冷笑了一声。 在她的计划中,宋锦纹是要嫁给凌丹霄的,她绝不允许有人破坏她的计划。 萧紫苏下意识不安,她知道,她今日恐怕得罪这些贵女了,但是没办法,她如果想要抓牢凌丹霄,就只能面对这些女人。 “东方姐,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还请你不要插手。”凌丹霄冷声道,别人惧东方家族,他不惧。 东方漪笑了笑:“这是公众场合,影响到了其他人,就不单单是你们之间的私事了。” 凌丹霄抱起萧紫苏就走,冷冷看了眼宋锦纹:“宋锦纹,出来。” 宋锦纹咬了咬牙,抬步跟了上去。 东方漪眯了眯眼,笑着瞥了眼萧灵儿,颇有深意的道:“你这个妹妹,很不简单呢。” 萧灵儿笑意温柔,闻言道:“让东方姐见笑了。” “本想彪彰大度,却给了对方一个跳台,萧姐,你真是愚不可及。” 萧灵儿握了握拳头,笑的越发沉静:“鲤鱼跃龙门的运气不是谁都有的,蹦的越高,摔得越惨。” 东方漪挑了挑眉:“我很期待。” 这时晏七踏进了大厅,他的到来让不少女人避之惟恐不及,虽然长的阴柔美感,但笼罩在他身上的可怕传太多了,没女人有这个胆子挑战这个男人的底线。 东方漪看了眼门口,笑道:“听你和晏七爷的婚事定了,先恭喜你了。” 萧灵儿看着那个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真心的微笑,抬步朝那个男人走去,笑靥如花的站在他面前:“七哥,你终于来了。” 晏南归双手插兜,看着面前的女人,笑的十分邪气风流:“萧大姐,几年不见,出落的越加漂亮了。” 萧灵儿娇羞的垂下脑袋:“七哥莫要取笑我了。” 晏南归笑了笑,顺手从酒侍的托盘上取过一杯红酒,慢悠悠抿了一口。 萧灵儿痴痴的看着他,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再一次站在他面前,只有她知道,在这副风流不恭的皮囊之下,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真好,这么多女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人差不多到齐了,开春会正式开始,服务员鱼贯而入,开始在大厅两侧摆放桌子,遥遥相对,一字排开,一直排到门口方向,每张桌子上都摆上精致的瓜果点心,美酒佳肴。 按规矩,男女分开而座。 座椅上贴的有名字,各人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宋锦纹看着旁边空着的写着纪云涯名字的位置,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 东方漪的位置在首,正要站起来话,这时,两道身影从大厅外走了进来,两人手拉着手,亲密异常,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可谓是十分瞩目。 那男人一身墨绿军装,高大挺拔,面容俊美而冷酷,全身上下有一种禁欲气息,十分抓人眼球,女人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男人。 晏颂是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一时交头接耳起来,纷纷议论这个男人的身份。 他身畔的女子一袭华美长裙,高挑纤丽,容貌更是精致无双,尤其是那如春风般温柔的笑容,仿佛寒冬腊月里的暖阳,驱散了心上的阴霾,最重要的是女子的气质,那举手投足的优雅高贵,一颦一笑的云淡风轻,仿佛与生俱来、深刻与骨血之中,如此的自然成,找不到丝毫矫揉造作的痕迹,让人叹一句此女仪态风流完美。 行走如风,裙摆微扬,当真柔美飘逸,如仙如画。 走进大厅,云涯就把外边的羽绒服脱了,晏颂自然而然的接到了手里,一个简单的动作就看出他对身边女子的呵护。 看清纪云涯身上的衣服,东方漪瞳孔微缩,遂即不动声色的隐去,笑着站起身走过来:“纪姐,晏少爷,快入座。” 晏颂没看她一眼,拉着云涯走到女座最末尾的位置,东方漪面色有瞬间的尴尬,遂即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 最末尾坐着上官卿,她看到晏颂站在她面前,冷声道:“坐前边去。” 上官卿愣了愣,主要是这男人太帅了,尤其是冷着脸……看到男人眉头微蹙,颇有种山雨欲来的危险,上官卿赶紧站起身:“我走……。” 话落就溜了。 晏颂拉着云涯坐下来,云涯旁边挨着霍蝉衣,扭头对她柔柔笑了笑,霍蝉衣笑着点点头。 东方漪皱眉道:“晏少爷……这样不合规矩吧……。” 晏颂眉梢微挑,“什么规矩?” 东方漪噎了噎,是啊,也没定什么规矩,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现在晏颂打破了这个传统,她有什么戒律能约束他吗? 对面,晏南归笑道:“我们家阿颂啊,就是会疼人,生怕自己女人受欺负了,走哪儿都要跟着,啧啧,这紧张劲儿,跟你爸当年一模一样,果然是遗传基因的强大啊。” 晏颂冷笑了一声:“七叔,你还是别提我爸的好。” 晏南归不以为意的笑了,端起酒杯朝晏颂遥遥举了举:“阿颂,我祝你跟……。”目光玩味的落在云涯身上:“……侄媳妇白头偕老啊,先干为敬。” 话落一饮而尽。 虽然风流名声在外,但晏南归长的是真勾人啊,要是不那么花心,嫁给这样的男人也不错。 晏颂举了举酒杯,轻抿了一口。 众人看着两人间的互动,心思微转,看来晏家内部也不平静啊。 东方漪站在中央,风范十足的笑道:“又是一年一度的开春会,一眨眼,已经有十几年的传统了,来,当初创办芳媛社的目的,也是为了名媛之间联谊感情,一起喝喝茶,聊聊,培养感情,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现在的芳媛社已经蔚为壮观,作为一名合格的名媛,我们要行止有度,腹中藏坤,因此从五年前开始,我们芳媛社有了新的传统,通过才艺比拼发掘各自身上的潜能,我们的目的不是争强好胜,而是让大家在交流和切磋中发现真正的自己,互相交流学习,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做一个更好的自己。” 东方漪侃侃而谈,笑容疏朗大气,已经有不少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 的比唱的好听,云涯心底冷笑。 晏颂一手落在她的肩头,柔声问道:“怎么了?” 云涯摇头笑笑,靠在他肩头:“没事。” 霍蝉衣离两人最近,看着两人行止亲密,根本容不得旁人插进去分毫,很羡慕这样的感情,都道纪云涯配不上晏颂,但是她却觉得,如果纪云涯都配不上,那么这个世上还有谁能配得上呢? 东方漪吗? 霍蝉衣笑了,这个女人最会装大度柔善,实则最是虚伪,如果拨开那层层面具,除了家世,她还有什么? 随后想到阿辞,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心底有些不安。 阿辞她……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宋锦纹站起来道:“漪姐姐,我跟晏星打赌,今我要跟她比试十艺,不如就让我先跟大家热热场吧。” 宋锦纹话落,在场都哗然了,谁不知道晏星什么才艺都不会,她是疯了才跟宋锦纹打赌? 晏星看着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嘲讽的笑意,脸颊都憋红了,宋锦纹扭头看着她,笑道:“晏星,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 晏星扬眉:“当然记得。”下意识看了眼云涯的方向。 宋锦纹目光瞥向纪云涯,眸底划过一抹冷笑:“你让纪姐代你比,而纪姐也答应了,纪姐,是也不是?” 一时议论声更大了,别看宋锦纹嚣张,那是有真本事的,钢琴那是弹得真好,有钢琴神童的称号,她要跟别人比,肯定是比钢琴,纪云涯是疯了吗?竟然跟宋锦纹比钢琴,这明显找死。 一时看向纪云涯的眼神毫不掩饰鄙夷,以为自己攀上了晏家就不知高地厚了吗?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出风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分几两,简直笑死人了,晏颂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晏颂眸光忽冷,冷冷的剜了眼宋锦纹,宋锦纹有些心惊这个男人的气势,随后想到凌丹霄为了那个贱人吼她,一腔怒气无处发泄,今儿非得拿纪云涯泻火不成。 云涯轻轻拍了拍晏颂的手,淡笑道:“晏哥哥,你看好了。” 晏颂担忧的看着她,手指摩挲着她的面容:“别勉强自己。” 她是为了什么,他心底一清二楚,恨不得马上带她离开这里,但他不能这样做,要尊重她的想法。 两人之间是那么默契,把所有人都当成了空气,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最看不下去的就是宋宝儿,凭什么她落得这样的下场,而始作俑者却还受尽男人的呵护,这不公平。 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晏南归,那男人此刻眸光正饶有兴趣的落在纪云涯身上,看来她猜的没错。 冷笑了一声,她朝暗处使了个眼色,接收到她眼神的酒侍暗暗点了点头。 “怎么?怕了?你要现在认输的话,我算你有自知之明。”宋锦纹冷笑道。 云涯落落大方的站起来,“谁我认输了?自然要堂堂正正的比,比什么,宋姐随便选。” “呵……好大的口气,自信是好,但自信过了头,就很蠢了。”宋锦纹自认钢琴难逢敌手,据她调查,纪云涯从没在任何场合弹过钢琴,她觉得对方应该根本就不会弹,她现在一定是打肿脸充胖子,看她等会儿怎么打脸。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给宋姐。”云涯笑眯眯道,清纯又甜美,看的在场不少男人移不开眼。 “那好,我就等着纪姐一鸣惊人了。”宋锦纹冷笑道:“十艺,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马术柔道,自然先比琴,所谓琴就是钢琴,宋姐以为如何?” 云涯笑着点点头:“没问题。” 随后皱了皱眉:“如果同时比的话,琴音噪杂,如何判断出谁胜谁负?” 宋锦纹拿出两份曲谱,“一首是入门级别的d大调卡农,一首是世界公认最难的钢琴曲第三钢琴协奏曲,你选哪个?” 她把选择权交到纪云涯手上,无论她选哪个,都只有被完虐的份儿,她如果想死的好看点,就选卡农,要是想死的难看就选第三钢琴协奏曲,也免得让人她欺负人,是纪云涯自己选得,可不关她的事。 云涯看都没看一眼,笑道:“宋姐觉得呢?” 宋锦纹料定纪云涯是在跟她打太极,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呵呵,要我,当然是选难度最大的,这样才能凸显出技术,不过未免别人觉得我欺负纪姐,那我就选卡农好了,这个最简单,基本上初学钢琴的都会,对纪姐来,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吧?” 这些名媛基本上都接触过钢琴,第三钢琴协奏曲是世界公认难度最高的钢琴曲,迄今为止能完整弹奏出来的钢琴家屈指可数,甚至还有钢琴家因演奏此曲而精神崩溃,足以见得其难度有多大。 纪云涯要是选卡农就惹笑话了,要是选拉三,那就是自寻死路,不管如何选,都逃不过一个下场,被宋锦纹完虐,不过她们倒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想想怎么那么开心呢。 晏华眉头微蹙,这宋锦纹存心刁难,想了想,趴在晏星耳边了一句话,晏星眸光亮了亮,站起来道:“宋锦纹,你安的什么心,这曲谱谁知道有没有被你做手脚,要是你故意弄个假的,云涯姐姐不是就败给你了?” 宋锦纹冷笑道:“可笑,我宋锦纹还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她太自信了,自信到完全不屑于用这些龌龊的手段。 “我不信,让我看看。”晏星走过去,夺走宋锦纹手里的曲谱看起来都是鬼画符她也看不懂,拿到云涯面前,“云涯姐姐,你看有问题没有,我怕她耍诈。” 云涯笑着瞥了她一眼:“我相信宋姐的为人,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宋姐,你是吗?” 宋锦纹呵呵冷笑:“我谢谢你的信任了。” “云涯姐姐,你别怕,要是输了,还有我兜着呢。”晏星声道,现在她心底有些后悔了,怎么当初被宋锦纹一激就头脑发热答应了呢?现在进退维谷,哎……要是真输了丢人是,更重要的是云涯姐姐被她连累,继而影响到她跟大哥的婚事,现在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她心底很清楚,宋锦纹钢琴弹得有多好,去年她就独领风骚,在学校文艺晚会上出尽风头,连钢琴协会都对她的赋赞不绝口,她甚至还因为其出色的钢琴赋被保送至国外著名音乐学院,这样的宋锦纹,云涯姐姐如何打败她? 她还是太莽撞了。 云涯淡淡一笑,不见丝毫怯懦慌张,“赢得起,也输得起,没什么好担心的。” 晏颂眉头微蹙,实话,他心底也没底,他知道云涯聪明,学习好,更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却从来不知道她还会弹钢琴,最起码他跟云涯在一起这么久,没听过也没见过她会弹钢琴。 他心底有着担忧,但又下意识相信云涯,云涯总会给他惊喜,她之前既然没事,那就肯定没问题,他要相信她… 云涯看向宋锦纹,笑道:“我选最难得那首。” 宋锦纹冷笑,这是你自寻死路。 “把钢琴抬上来。”宋锦纹吩咐道。 立刻有人抬着两架钢琴摆到中央,白色的三角钢琴,真是大手笔啊。 东方漪柔声道:“纪姐,锦纹的钢琴技术我们都知道,我奉劝您一句,不管有什么矛盾,开了就好了,再这样闹下去,后果……纪姐恐怕承担不起啊。” 真是为她着想的很。 云涯温柔的笑道:“多谢东方姐关心,其实我们之间哪有什么矛盾呢?不过是姑娘之间的较量罢了,我陪她玩玩儿,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承担得起。” 东方漪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目光掠过纪云涯的面容,从这张脸上看不出什么,根据她对纪云涯的猜测,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难道她真的深藏不露? “哦?看来来的正是时候,有好戏看呢。”一道清润的嗓音忽然响起,如同四月的温软春风,吹进了心田。 云涯听到这个声音,心底微惊,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怎么会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47 乐惊四座 不可置信 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举手投足温润如玉,人如他的声音一般,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男人抬步走了进来,目视全场,像是在看所有人,那眼中却又分明没有人,虽是温和的笑着,却又显得极为疏离,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云雾,无论如何都看不透分毫。 女人最没抵抗力的就是这种类似暖男类型的男人,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东方漪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走过去:“请问先生是?” 邀请名单里没有这号人,东方漪在心下猜测,这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来意是什么? 男人笑容和煦,“我姓裴。” 姓裴?听闻裴家最近找回来了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难道就是眼前这位?虽然是私生子,可却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私生子这个标签也就可有可无了。 想到这里,东方漪笑容满面的道:“原来是裴少爷,失敬失敬,请入座。” 话落扭头吩咐道:“快给裴少爷安排一个座位。” 立刻在男席安排了一个位子。 裴轻寒目光流转,所过之处那些花季少女惧是满面羞红,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晏颂那样的高岭之花她们没有机会接触,更何况已是名草有主,更是歇了几分心思,但是这个男人不同,东方漪叫他裴先生,这些名媛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一些道消息,在京都姓裴的家族也就一个,难道就是那个裴家? 裴家找回来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不是什么秘密,听裴老先生还要大张旗鼓设宴,把这个儿子真正的认祖归宗,介绍给所有人,虽然是私生子,但和萧紫苏那种私生女其价值完全不同,他将来可是要继承家族的,心思也都活络了几分。 莫翩翩眼都不带眨的,“我最没抵抗力的就是这种温润如玉的美男子啊简直就是从我的梦里走出来的,男神啊男神。” 伊佩兰白了她一眼,抿了口果酒:“这个男人很危险,奉劝你一句,为了生命财产安全着想,还是远离为妙。”她喜欢的还是晏颂那种禁欲系美男,可惜啊,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她相信,她的真命子肯定在后边等着她。 晏颂眸光微眯,冷哼了一声,真是跟屁虫,走哪儿跟哪儿,他的女人他会自己保护,轮不到他来出风头。 “裴先生,听闻你从生活在江州,真巧啊,我侄媳妇也是从江州来的,怎么,你们不认识吗?”晏南归挑眉笑道,他的话果然引起在场大部分人的注意,目光在裴轻寒和纪云涯身上“嗖嗖”打转。 难道这俩人之间有奸情? 刚跟晏颂你侬我侬,这会儿跟裴轻寒又是老乡,这纪云涯男神收割机不成,不让人嫉妒都不成。 晏颂冷眸瞥了眼晏南归,这个七叔,还真是唯恐下不乱。 云涯眉尖微蹙,在她决定和晏哥哥在一起的那起,她就决心和裴轻寒划清界限,为了晏哥哥,为了自己,也为了裴轻寒,如此多目光见证之下,她委失不想和裴轻寒有牵扯 她的犹豫,裴轻寒看到了,他看着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眉目鲜活灿烂,再也不是他噩梦中那个满身鲜血早已没了呼吸的僵冷尸体,她还活着,即使她再也不属于自己,他亦是无比的庆幸。 庆幸她还活着,庆幸她如此幸福,虽然她的所有幸福源于另一个男人,他嫉妒晏颂,却又感谢他。 真好啊 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看着她安好,看着她幸福,他已经无比满足。 就让那些痛苦的前世、彻底成为他一个人的回忆吧。 “江州很大,我对纪姐的大名如雷贯耳,却一直无缘得见。”裴轻寒含笑道,目光掠过云涯的面容,淡淡的犹如际的浮云。 云涯松了一口气,谢谢,她在心底。 东方漪目光在纪云涯和裴轻寒之间掠过,眸光微微眯起。 “好了,别磨蹭了,纪云涯,你莫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吧?”宋锦纹语气不耐的道。 管他什么裴先生不裴先生的,她此刻唯一的目标就是打败纪云涯,彻底把她踩在脚下。 裴轻寒目光淡淡掠过宋锦纹,有那么一瞬间,宋锦纹感觉后颈一凉,感觉就像有把刀架在脖子上一样,那种感觉太恐怖了,然而却找不到源头。 是错觉吗? 裴轻寒抬步朝座位走去,缓缓坐下来。 晏南归笑着瞥了他一眼,裴轻寒朝他笑了笑。 晏南归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好了,开始吧。”云涯走到钢琴前坐下,深吸一口气,双眼微阖,手指轻轻的掠过琴键,仿似在感受着什么 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摸过钢琴了,她几乎已经快忘记了弹琴的那种感觉,而现在,随着手指掠过冰凉的琴键,那种熟悉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回来了。 她的时候,纪澜衣请了国外最好的钢琴家教她弹钢琴,一节课四十分钟,按分钟收费,一分钟一万,一节课那就是四十万,纪澜衣在对她的教育上从来不心疼花钱,钢琴家对她倾囊相授,一节课学到的抵得上别人一年,那位钢琴老师曾过,她在这方面很有赋,如果加以努力,未来绝对会成为享誉世界的钢琴大师。 那时候的她很讨厌弹钢琴,其实她是讨厌被纪澜衣安排人生,没有自由,没有人权,每只有无休止的学习,连喘口气的时间也要被纪澜衣指着鼻子骂她的仪态不优雅 纪澜衣活的太累了,而作为纪澜衣手中的傀儡,她活的更累,可是那个的女孩,她渴望母爱,渴望母亲的眼中能看到自己的存在,不再是一个学习机器,而是作为一个女儿而存在,能哭能撒娇,能被母亲温柔呵护,于是她逼迫自己努力变的优秀,她想,如果她努力做到母亲的要求,成为她心目中最完美最优雅的女儿,她是不是、能多疼爱自己一分?是不是、能对渺渺好一分? 那个女孩真的太傻了,她不知道,这个世上,有的人生来就是没有心的,她的努力只会让她更加可悲 “李斯特的超级练习曲中难度最高的鬼火都能被你弹奏的如此完美,你才五岁,,这简直令人无法置信,你简直就是个才,不、才中的才。” 坐在那巨大的三角钢琴前,女孩显得是那么渺然而那双手,却仿佛拥有着魔力,灵活百变,能演奏出这个世间最美妙也最高难度的乐曲,那双眼睛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精致的脸面无表情。 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没有了灵魂,一切精致完美的仿佛经过仪器精准计算出来的一般。 没有感情。 钢琴老师,她的一切都很完美,唯独缺少了感情。 “维也纳音乐学院有个神童计划,我本来想要向他们推荐你,可是后来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弹钢琴,一个无法给乐曲注入感情的人,是无法弹奏出这个世间最美妙的音乐,我一开始的想法错了。” 她本有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纪澜衣知道后非常生气,严厉的质问她为何错过这样绝好的机会。 “我对你太失望了。” “一个无法给乐曲注入感情的人,是无法弹奏出这个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什么?”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美艳绝伦的女人:“你没有教会我感情,所以我不会。” 高高扬起的巴掌在即将落下的那刻,蓦然僵住了。 女孩倔强的仰着脑袋,眸中有着不服输的意志。 “这辈子我再也不想弹钢琴了,碰着它我就恶心。”她从椅子上蹦下来,头也不回的跑开。 其实她真的是讨厌弹钢琴吗?她只是讨厌被纪澜衣安排一切,一种无声的抗议。 中间夹杂着两世的光阴,几十年的岁月,她早已学会了如何去爱,重新摸上琴键的这刻,记忆纷至沓来。 纪澜衣,你曾经我是骄傲,你也曾对我失望,我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在你心中的印象,我是你的女儿,不如是你的仇人。 那些时光都已远去,你没有教会我的,有人教会了我,今日这一首,我是为他而弹。 少女安静的坐在钢琴前,双眼微阖,似在回忆着什么,周身犹如缭绕着云雾,神秘而朦胧。 宋锦纹冷冷剜了她一眼,冷笑道:“故弄玄虚,等会儿我看你怎么丢人。” 莫翩翩低声道:“佩兰,你这个纪云涯钢琴弹的好吗?” 伊佩兰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顿了顿,瞄了眼纪云涯,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纪云涯的手?” 莫翩翩愣愣道:“她的手怎么了?”还真的没有注意过。 “她的手比宋锦纹的还要漂亮,一看就是生弹钢琴的手,我觉得、宋锦纹这回踢到铁板了。” “啊?不会吧,宋锦纹钢琴弹得可好了,还有人比她弹得好?”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宋锦纹那么嚣张跋扈,是该给她些教训了,否则老都要看不过眼,我看这个纪云涯就是专门克她的。”伊佩兰笑眯眯道。 云涯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晏颂身上,抿唇微微一笑,端的是一个纯净温柔。 晏颂朝她笑了笑。 裴轻寒落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垂眸掩去眸底的苦涩。 想到什么,伊佩兰眼底光亮更甚,忽然开口:“慢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来。 “伊姐,怎么了?”东方漪挑眉问道。 伊佩兰站起来道:“光比赛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赌大一点如何?” 宋锦纹立刻道:“你什么意思?” 伊佩兰笑道:“不如这样好了,输的那个人呢?就去京都大学的操场上裸跑一圈,这样岂不是更有意思?” 东方漪蹙眉道:“这恐怕不大好吧。” 裸跑?这玩儿的就大了,都以为伊佩兰是故意针对纪云涯的,毕竟谁都觉得纪云涯必输无疑,连宋锦纹都是这样想的,心道还真是瞌睡了就送枕头,这会儿看伊佩兰也没那么扎眼了。 斜着瞟了眼纪云涯,笑道:“纪姐,你觉得呢?” 云涯蹙了蹙眉:“这赌的有点大了吧” 宋锦纹以为她是露怯了,心底更加迫不及待:“纪姐莫不是怕了?” 云涯摇头叹息,“好吧。”看起来像是赶鸭子上架,更确切的是打肿脸充胖子,一时看着纪云涯的眼神已经毫不掩饰鄙夷,就等着看她裸奔。 一些男人看着云涯的眼神更是轻浮浪荡,还有男人道:“这女人身材正点啊,不知道脱光了是个什么模样,那胸围至少有6。”一个字还没出口,整个人忽然僵怔在那里。 一根筷子擦着他的侧脸飞过,直接插进了身后的墙壁里,血丝滴滴答答落在桌面上,话的男人脸都吓白了。 晏颂眸光冷的吓人,直接走过去提着男人的衣领,将他踹出了大厅。 “滚。” 一众女人双眼冒星星,太帅了吧 晏颂冷眸扫过男座,目光所过之处,那些有心思的,都被吓得赶紧垂下脑袋,不争气的发抖。 晏南归笑了笑:“冲冠一怒为红颜,阿颂啊,其实这些人也没什么恶意,开个玩笑而已。” “有些玩笑能开,有些玩笑不能开,七叔,你是不是?”晏颂冷声问道。 晏南归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晏颂冷哼一声,重新走到座位上坐下,一群男人这才松了口气,刚才那男人在的时候,感觉喘不过气来,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嫉妒纪云涯的女人又增多了,晏颂时时刻刻为她着想,还出手教训了言语轻浮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从进来至今,他连正眼都没瞧过除了纪云涯以外的女人。 这样强大俊美又痴情的男人,大概已经绝种了 伊佩兰晃了晃手机,笑眯眯道:“,你们都要记得自己刚才的话,一切都被我记录下来了哦,输的人要去京都大学的操场裸奔一圈,我的裸奔是什么也不穿,当然,还是要给你们留几分面子的,这样好了,我允许你们穿内衣,当然,也只能穿内衣了,看看,我还是很为你们着想的。” “如果谁要是耍赖不承认,我就把这份视频发到上,言而无信的人,是会遭到全国人民的唾弃的。” “伊姐,这个赌是不是太大了?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做、太失体统了吧?”东方漪皱眉道。 伊佩兰冷笑了一声:“你心底巴不得这样做呢,甚至还要拍手叫好呢,这个时候跳出来装什么大度善良?这样演戏你累不累?” 东方漪脸色一僵,沉下脸来,“伊姐,请注意你的措辞。” 伊佩兰翻了个白眼:“行行行,刚才的话当我没,赶紧开始吧,我看有的人都等不及了。” 等不及的自然是宋锦纹。 晏星急的团团转:“赌的这么大,这可怎么办?我要害惨云涯姐姐了。” 晏华也是很无奈,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地步,这群女人一个个跟吃人的老虎似得,云涯到底哪里招惹她们了? 晏星心一横,忽然站起来道:“是我要云涯姐姐代我比的,她要是输了,后果我来负责。” 这个时刻的晏星,形象蓦然高大了起来,晏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随后欣慰一笑,星儿还是有担当的。 晏星心里也怕的很,但她更不能让云涯姐姐代她受累,她现在后悔的不得了。 孟君辞震惊的看着她,她认识的晏星可不是这样的,贪玩调皮,就是一没长大的姑娘,什么时候这么有担当了?她竟然能为纪云涯做到这一地步 想到自从纪云涯来了之后,晏星就是口口声声的云涯姐姐云涯姐姐,完全把她这个阿辞姐姐抛到了脑后,以前她跟个跟屁虫似得粘着自己,现在却鲜少见到她,她一开始觉得清静了,而现在她心底充斥着一种叫嫉妒的情绪。 现在连晏星都站在她那边了,纪云涯,你究竟还要抢走多少属于我的东西? 她目光不动声色的瞟了眼纪云涯的肚子,眼底划过一抹疯狂。 宋锦纹冷笑道:“晏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裸奔啊,但是很抱歉,我对你的**不感兴趣,就是一屁孩儿,有什么看头,你啊,还是回去多吃些木瓜补补吧。” “宋锦纹是我要跟你比的,云涯姐姐只是代我而已,输了当然是我承担后果。”晏星握紧拳头道。 伊佩兰瞥了眼晏星,笑道:“晏三姐有胆量又有担当,佩服佩服啊。” “星儿。”云涯淡淡开口。 “我不是输不起的人。” “可是云涯姐姐。”晏星还想再什么,云涯开口打断她的话,扭头朝宋锦纹笑道:“宋姐,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宋锦纹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双手落在琴键上,发出了第一个音。 调,自由的奏鸣曲式,弦乐荡漾,双手八度奏出了长长的旋律。 而纪云涯那边,还没开始。 宋锦纹骄傲的扬眉,坐在那里像只花孔雀一般,手指更加灵活的落在琴键上。 就在她要进入华彩段的时候,“铿”一声震响蓦然响起,让她整个人猛然惊了一瞬,全场的人也都不由为之一震,有着不出的难受。 比宋锦纹更激昂的乐曲随之响起,只见纪云涯双手如飞,根本没有看曲谱,闭着双眼,一切仿佛本能般,一连串高昂的乐曲从她指下诞生,直追宋锦纹。 宋锦纹心底惊讶又恼恨,纪云涯竟然真的会弹,手法虽然略显生疏,但俗话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纪云涯这是明显的行家 这个时候最忌分心,宋锦纹不敢再多想,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曲子里。 在场的人听的头疼不已,一般人是欣赏不来这样的乐曲,但不介意她们震惊纪云涯娴熟的指法,比宋锦纹不遑多让,看来这纪云涯还真是扮猪吃虎的高手啊 莫翩翩笑着凑近伊佩兰:“你的没错,宋锦纹这回踢到铁板了。” 伊佩兰笑了笑,看着纪云涯,“相信我的眼光,准没错的。” 东方漪眉头微蹙,目光落在纪云涯身上,暗暗握紧了拳头,她还真是瞧了这个女人,留了一手啊。 第三钢琴协奏曲总共分为三个乐章,第一乐章的**部分支撑起全部框架,流传了两个版本,一个是具有舞蹈性质比较诙谐,宋锦纹的曲谱上就是这个,过了这一段,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要开始过渡到第二乐章,就在这时候,一道低沉悲怆的乐声忽然响起,大和弦构成的沉郁悲壮,仿佛一口洪钟,沉甸甸的压在众人心头,有那么一瞬间,让人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这是宋锦纹心头震惊,这是另一个版本,纪云涯竟然她竟然看来她早先就是会这首曲子的,宋锦纹想到这里,心头怒气更甚,好你个纪云涯,故意给我来这一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乐章是由变奏曲式和三部曲式杂交而成的混合趋势,调哀怨惆怅,再降大调上呈现并加以变奏,情绪越来越激扬,力度逐渐攀升,钢琴奏出快速的华彩音群,转调,乐曲以势不可挡的力量突然跃起,直接进入第三乐章。 这一个乐章,宋锦纹完美的炫了自己的技术,而纪云涯那边却忽然低调了下来,愁肠百结、如泣如诉,不知为何,忽然就勾起众人心头的忧伤,那些埋藏在心头的尘封往事,每个午夜梦回折磨心神的梦靥,像是忽然被曝光在阳光下,让人的心,无限愁肠。 只听那乐曲忽然一转,开始变得欢快起来,迅速发展成为强悍的进行曲,强拍上大和弦营造的蹬踏效果让人联想到斯拉夫男性的踢踏舞,时而诙谐,时而抒情,时而宽旷,时而沉静,前两个乐章中忧郁的阴霾在这里已经一扫而空,经过调和b大调大调的自由切换,副部主题此刻速度更快,这时候比的就是谁的手速更快,一时只闻急切的琴音嘈嘈切切,急急如奔流,如黄河般奔涌滔滔,气势恢宏,让人的心都跟着急切起来。 宋锦纹牙关紧咬,她被纪云涯追上了,两人咬的死紧,彷如两只金龙腾空打架,彼此谁也不相让分毫,这个时候,宋锦纹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面色也现出了焦急,牙唇紧咬。 再反观纪云涯,微阖着双眼,一脸的云淡风轻,与指下激昂的乐声形成强烈的反差,却更为震撼人心。 宋锦纹飞快的瞥了眼纪云涯,差点气的吐血,不能输,她绝对不能输 简短的华彩段之后,副部主题已经成为了一首庄严而辉煌的赞歌,钢琴的强奏大和弦像钟声般敲响,如此强烈而震撼 宋锦纹因为急切的想要追赶纪云涯,漏错了一拍,一步错步步错,她的章法已经被打乱,再也接不进去,她急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如同珍珠般圆滚的滚落而下,琴音如同群魔乱舞,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恢弘。 纪云涯手指翻飞,钟声阵阵,回荡在整个大厅中,仿佛有回音倾响,如此的震撼人心,这一刻,是所有钢琴协奏曲中最灿烂而辉煌的瞬间,所有人都被带入到这种情绪之中,一颗心滚烫着跳动着,有什么情绪似要破壳而出,冲破这桎梏的时代。 在最**的时候,宋锦纹一个乱音突兀响起,却并不会影响主调,她忽然双眼大睁,“哇”的一口血吐出来,喷在面前的黑白琴键上,脸上也被溅到了一点,她看着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耳边是最后的的华音 她不甘心、她竟然输了,她怎么会输? 乐曲速度转为急板,狂热的三连音从高音区倾泻而下,双手交替,快速的华彩音型从低音区再次响起,纪念创作者拉赫玛尼诺夫,最后的结尾是由他的签名四个强悍的进行曲般的音符结束。 这是一首大型的演出作品,很少有人能完整的弹奏完整曲,其间浓烈的情感表达,和艰深的演奏技术让多少钢琴家望而却步,这首作品表现了最坚毅的俄罗斯精神与最强大的生命力,作曲家本人拉赫玛尼诺夫的人格力量在这部作品中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曾在首演的时候把这首协奏曲戏称为“大象之作,”比喻其庞大和沉重,要演奏好此曲,不仅需要完美的感情表现力以及最绝妙的指法,更需要强大的体力之称,其所战象的情感震撼力,会让每一个听到的人所深深震撼。 此刻,人人都还陷在乐曲里回不了神,已经没有人再去关注宋锦纹是不是输了,是不是吐血了她们震惊的看着那个坐在钢琴前的少女,她纤瘦的身材在巨大的钢琴前显得是那么渺然而那单薄的身体里却潜藏着巨大的能量,那是一种能毁灭地、能摧毁信仰的巨大能量 全场静了足足有十秒,“啪啪啪”晏南归带头鼓掌,打破了沉默。 “恢弘震撼,妙手生花,此曲只应上有啊。” 裴轻寒嘴角勾着一抹欣慰的笑,他知道的,她一直那么优秀,这个世上,好像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 云涯一直闭着双眼没有睁开,落在键盘上的手轻轻握拳,没有人看到,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双腿也已经麻木了。 后背更是早已被冷汗浸湿。 弹奏此曲极为耗费心神体力,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身体像被一辆大卡车碾过,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内苦笑连连,她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果然啊,还是不能逞强的。 裴轻寒发现云涯脸色不对劲,他还没站起来,已经有一道身影飞快的冲了过去,将云涯圈入怀中。 晏颂摸到云涯后背汗湿,心疼不已。 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反应了过来,那些曾经鄙视云涯的女人,此刻脸色比屎还难看,要最难看的还数宋宝儿孟君辞,江寒碧东方漪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那笑容,显得有几分僵硬。 晏星大笑一声,“噌”的站起来:“哈哈哈哈云涯姐姐赢了,宋锦纹,你要记得你刚才打的赌,输的人要去京都大学的操场裸奔一圈,还有啊,你以后见了我要绕道走,这些可都是你自己的,你可不能反悔哦?”晏星现在对纪云涯的崇拜简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她墙都不扶就服云涯,以后她决定了,就跟云涯姐姐混了,打脸“啪啪啪”啊。 晏华担忧的看了眼云涯,低声道:“星儿,你少闹腾点吧。” 宋锦纹双手紧握成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甘,她怎么会输呢?不可能的,她宋锦纹是谁?被誉为钢琴神童,她怎么可能会输 “我不会输的。”宋锦纹喃喃自语,忽然双手抱着脑袋,“我是不会输的,我怎么会输呢?呵呵呵呵。”这一连串的笑声太为诡异惊悚,听的人汗毛倒竖。 东方漪皱了皱眉:“锦纹输了也没什么,是你技不如人给纪姐道个歉就好了,想必,她也是不会为难你的。” 一个道歉就想了了?哪儿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晏星掐腰道:“看啊,她们输了就不认账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伊姐,赌可是你提议的,现在对方要赖账,这可怎么办?” 伊佩兰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宋锦纹身上,笑道:“愿赌服输,之前就好了的,东方姐,你是想让宋姐被人唾弃为不守诚信的人吗?” 东方漪: 好你个伊佩兰,诚心跟我作对。 “都是姑娘家,不过一场比试而已,要是闹得太难看,谁面子上都过不去,锦纹又是个女孩子,这么做,是会毁了她的。” “我再最后一遍,愿赌服输,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既然怕丢人,之前就别答应啊,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就是你们这些白莲花。”伊佩兰斜着眼睛道,显得很是刻薄,然而落在晏星眼中,却从来没有觉得她这么可爱过,恨不得扑过去亲她一大口。 东方漪胸口起伏不定,她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袖下的双手握紧了再松开,强撑着笑意,扭头看着纪云涯:“纪姐锦纹年少无知,您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条活路?” 她这是要逼迫纪云涯了,如果真的让宋锦纹裸奔她完全无法想象到后果,她也是对宋锦纹太自信了,没想到她竟然会输在纪云涯手里,呵她也是大意了,纪云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能看轻。 她就是要当堂逼迫纪云涯,她如果真的让宋锦纹履行赌约,她就势必要落个刻薄恶毒的名声,她不是最注重名声吗?她就给她这个选择。 云涯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窝在晏颂怀里,整个人恹恹的,耳边听着东方漪的话,心头冷笑,放一条活路?的她好似非要逼死宋锦纹不可,如果今日输的是她,恐怕这女人会高兴的放鞭炮。 她正想要话,晏颂将她抱紧在怀里,冷冷扫了眼东方漪:“活路?不给又怎样?” 这男人当真维护纪云涯。 宋锦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状若癫狂,十分吓人,她忽然瞪向纪云涯,眸中染满疯狂,拔腿就朝纪云涯冲来:“你这个贱人,你就是故意的,我要跟你拼了。” 她的故意的,估计没人听得懂,只有云涯和她自己最清楚 东方漪眼看宋锦纹疯狂的朝纪云涯冲去,眸光闪了闪,伸出去的手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宋锦纹与她错身而过。 晏颂一脚将她踹了出去,利落的收腿,云涯稳稳的窝在他的怀中。 冷笑道:“输了就打人,可真是好风度,我该问问宋家的教养,教出来的这是什么女儿?” 毫不留情的讽刺。 东方漪心惊了一瞬,晏颂竟然这么狠,一点情面都不留。 宋锦纹还没挨近纪云涯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一群姐吓得尖叫起来,这个男人太残酷了,但是眼看他将纪云涯如珠如宝的呵护在怀中,容不得她受到丝毫伤害,就又嫉又羡慕。 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那该多好啊。 “锦纹。”东方漪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扶起宋锦纹,担忧的喊道。 “晏少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东方漪不可置信的问道。 晏颂扯了扯唇,森冷残酷:“出了什么事,让宋济生来找我。” 宋济生就是宋锦纹的父亲。 “如果锦纹除了什么事,后果晏少爷承担的起吗?”东方漪眯起双眼。 “宋姐先动手,晏少爷只是正当防卫而已,这在法律上也是得通的,难道被人乖乖站着打才行吗?那不是傻就是缺心眼儿。”裴轻寒含笑道,依旧是一脸和煦的笑意,然而语气里夹杂着的嘲讽却如一把钝刀慢悠悠磨着心脏,后知后觉的令人脊背有些发凉。 晏南归喝了口酒,笑道:“裴先生的没错,来这宋姐气量也忒了些,输就输了,我们家侄媳妇总不会为难她一个姑娘,谁承想她竟然恼羞成怒,竟然想动粗啧啧,这就怪不得别人了,咎由自取啊,宋部长两袖清风,恩怨分明,定然明晓是非,不会故意为难阿颂和侄媳妇的。” 这话的,要是宋济生真的因此找晏颂和纪云涯的麻烦,那就是恩怨不分了,宋济生最重名声,纪氏抱着东方家族的大腿,这口气他也得默默吞下去。 东方漪心底有些恼,但也明白今宋锦纹做的过分了些,完全不占理,心底暗骂宋锦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喊人将宋锦纹带下去,赶紧先打10把人送医院去。 宋锦纹被人搀扶了下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清醒了过来,推开搀扶她的人,深吸口气,揉着绞疼的胸口,整个人迅速冷静下来。 她输了,但纪云涯你别想风光,今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转过身来,一步步走回来,脸上虽带笑,眸底却一片阴郁。 “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宋锦纹一字一顿道,每一个字都如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知道出这句话耗尽了她多少力气。 云涯恢复了一点力气,听到宋锦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248 一败涂地 接受挑战 “纪姐,之前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希望你大人不计人过,别跟我一般计较。”宋锦纹低声道,她一贯高傲,很少用如此卑躬屈膝的语气与人话,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莫翩翩暗暗朝伊佩兰眨眼睛,这女人又要作妖了。 “宋姐真性情,何错之有?”云涯伏在晏颂胸中,闻言含笑道。 “今日纪姐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做人,还是谦虚低调点好,这次是我自作自受,我认输,我愿意给纪姐赔礼道歉,但是之前的赌约,还请纪姐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宋锦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让她保持理智,她今日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输给了自己的愚蠢可笑,输给了自己的自作聪明,更输给了她看了对手。 如果让她裸奔,那不如让她去死,即使拼着这张脸不要,她也绝对不会去裸奔,不同意吗?那我就逼着你同意。 这些人见惯了宋锦纹的高傲任性,何时见过她如此低声下气,还当众赔礼道歉,这个人还是宋锦纹吗? 很多人就怀疑。 “呦,宋姐,之前信誓旦旦答应的那个人是你吧?这还没过去一个时呢,就反悔了,你这是不是太儿戏了啊?”伊佩兰捏着嗓子道,语气嘲讽,宋锦纹见她一副人得志的样子,就恨不得扑上去抓花那张脸。 伊佩兰挺了挺胸,才不怕呢。 “纪姐,是我的错。”宋锦纹噗通一声朝云涯跪了下来,这一举动吓了所有人一跳:“我愿意给你赔礼道歉,但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云涯赶忙走过去扶起她:“你这是做什么?真是折煞我了。” 宋锦纹却跪着不动:“纪姐你要是答应我我就起来,否则我就长跪不起。” 这是要威胁了啊。 “这样看来,宋锦纹也够可怜的,虽然是她挑衅在先,可让一个女子裸奔,这实在太过分了些,简直就是要命的啊,以后还如何有脸见人?” “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纪姐,您还是给宋姐一条活路吧,逼得一个女子下跪,这也实在是。”江寒碧摇头叹息。 江寒碧和东方漪的目光在半空飞快相交,遂即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是她逼宋锦纹下跪的吗?是她逼宋锦纹非要跟她赌吗?这一切关她何事,饶?如何饶?真是站着话不腰疼。 “锦纹,你快起来,纪姐是不会为难你的。”东方漪走过去,作势搀扶起宋锦纹。 宋锦纹只是看着纪云涯,她背对着所有人,面色苍白如纸,眸光倔强而冰冷,隐隐夹杂着一抹挑衅嘲讽,她就是故意的,你不是很善良吗?我就看你怎么做。 云涯叹息一声:“宋姐,你这是何苦呢?快起来吧,我是不会与你计较的。” 宋锦纹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她就知道,以这个女人伪善的性子,只要她示弱,对方就会彪炳自己的大度善良,果然呵只要度过了这一劫,她一定要百倍千倍将今日的屈辱找补回来。 “纪姐,你真是个大好人。”宋锦纹嘴里还不忘捧两句。 东方漪心道经过这一役,宋锦纹脑子终于开窍了,也知道用手段了。 “可是,你刚才和伊姐亲口立下的赌约,虽然我不愿计较,可我也懂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宋姐求我又何用?就算我不计较,宋姐能过得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吗?”想给我挖坑跳,我先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宋锦纹愣了愣?她什么意思?她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接下来纪云涯忽然看向伊佩兰,道:“伊姐,赌约是你和宋姐立的,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好,没想到还是没拦得住你们,提议赌约的人是伊姐,俗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宋姐求我不若求伊姐。” 是啊,赌约一开始是伊佩兰提议的,宋锦纹迫不及待的附和,纪云涯从头至尾都没一句话,还是宋锦纹逼迫纪云涯答应的,现在宋锦纹输了,想赖账,就求纪云涯,跟纪云涯有什么关系?来,要求也是求伊佩兰吧? 伊佩兰笑着瞥了眼云涯,云涯笑眯眯的回视,伊佩兰冷哼一声,想让我做恶人?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宋锦纹一时为难了,纪云涯还真是油滑,把皮球又踢到伊佩兰身上去了。 伊佩兰笑呵呵道:“对啊,纪姐不我还没想起来,你给她跪什么跪,要求也是求我吧,刚才你一口答应的视频可还在我的手机里,我要是一个不心发到上去,哦呵呵,相信不出半日,你就火了,你要是求求我,不定我心一软,就放你一马呢?” 宋锦纹暗暗磨牙,这两个女人是提前约定好的吗?可恶 宋锦纹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整个脑子都是懵的,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都在嘲笑她此刻的狼狈,终于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锦纹,你怎么了?”东方漪赶紧过去扶起她,“救护车来了吗?”话落和另一人扶着宋锦纹快步走了出去。 东方漪临走前扭头看向江寒碧:“江姐,你帮我照顾一下现场,我去去就来。” “你放心吧。”江寒碧欣然应下。 伊佩兰翻了个白眼,晕的真是时候啊,故意的吧。 江寒碧站起来走到中央,安抚着现场,云涯累极了,被晏颂抱着回到座位上,众位姐忍不住拿眼角偷瞧,这男人当真维护纪云涯,一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不过想到纪云涯长的那么漂亮,钢琴弹的那么好,连宋锦纹都败在她手下,一时也生出了自愧不如的心思。 “纪姐的钢琴真是让我等叹为观止,大开眼界,不知纪姐师从何人?以前也未听闻纪姐钢琴弹得这么好。”江寒碧含笑问道。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涯身上,连晏颂都疑惑了,看来他对云涯的了解委失太少了。 云涯笑了笑,面色虽白,眸光却沉定清亮,清华无双,比在坐的所有名媛加起来都要夺目。 “我的时候,母亲为我请来高利斯老师教授我钢琴,可惜我那时年幼,心性未定,让高利斯老师失望了,这么多年都未碰过钢琴,来惭愧。”云涯摇头道。 现场倒抽了一口冷气,高利斯?这位可是享誉世界的钢琴大师,没想到他竟然曾经是纪云涯的钢琴老师?高利斯现在的身价,就算是教国皇室的公主也是绰绰有余的。 果然不愧是高利斯的高徒,一出手就秒杀了宋锦纹,宋锦纹还是钢琴神童,看看人家纪云涯,这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 要是一般人这么,还真免不了吹牛的嫌疑,可经过刚才纪云涯谈的那一场,没有人怀疑她的话。 江寒碧笑容有些牵强,这纪云涯还真是让她不知道什么好了,想起东方漪之前交代的话,江寒碧笑道:“纪姐多才多艺,令人佩服,接下来的比试,还有谁要来?” 一个十**岁的女孩子站起身:“我来。” 长的还可以,就是眼底的傲色还真是跟宋锦纹如出一辙,她本就是宋锦纹的人,得了吩咐今就是来为难纪云涯的。 她指着纪云涯,“纪姐既然多才多艺,那么棋艺定然也是不错的了,愿意接受我的挑战吗?” 这少女叫袁艺,其外公是著名的围棋大师,当年曾代表国家出战春秋杯世界围棋大赛,夺得世界冠军的奖杯,袁艺别的不出众,围棋却是继承了外公,年纪就拿到了少儿围棋大赛的亚军,也是年少成名,在围棋这一项,她还从没输过。 纪云涯钢琴弹得好,但不代表她围棋也下得好,袁艺决心给宋锦纹报仇,今儿一定要纪云涯好看。 一看她点名纪云涯,这些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时都看向纪云涯,有人不屑,有人期待,不定纪云涯还会给人带来惊喜。 晏星担忧的看着纪云涯:“云涯姐姐。” 云涯感觉恢复了不少力气,正要话,晏颂揽着她的肩,让她看向自己:“你很累了,接下来的交给我。” 云涯忍不住笑了:“难道你要跟一个女孩子比下棋吗?别人都该你欺负女孩子了,她们挑战的是我,我怎么可以躲在你背后当缩头乌龟呢?再。” 云涯贴近他耳边,低声道:“这些人啊,都以为我配不上你,我就是要让她们知道,除了我,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女人能配得上你了。” 晏颂呼吸一顿,随着云涯的话,一颗心柔软的不可思议,目光深深的看着她,若不是顾忌着在场人多,他早不顾一切的吻了下去,有些时候,吻才是宣泄一些情绪的出口。 他何德何能?能得她倾心相待。 看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其他人脸色各异,晏南归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一脸风流醉意,扭头瞥了眼裴轻寒,看到男人落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收紧,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喂,大庭广众之下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我刚才的话你没听到?”袁艺仰着下巴问道。 晏颂冷眸扫了过去:“你家人没教你规矩吗?” 袁艺缩了缩脖子,这个男人眼神还真吓人,遂即有些心虚的挺胸:“我我问她,又没问你。”抬手指着云涯。 晏颂真想把那只手给掰了,这些女人叽叽喳喳的,跟苍蝇一样,烦死了,他恨不得一人一巴掌给拍飞。 脸色不虞,早知道不带云涯来了,两人在家睡大觉,多好。 两人早培养出来默契,云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忍不住笑道:“晏哥哥,你等着吧,我可是从来不会输的。” 话落从晏颂怀里跳下来,站在袁艺面前,笑着点头,“我接受你的挑战。” 经过刚才那一场,没人敢再看轻纪云涯,谁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还藏了一手,谨慎点总没错。 摆上棋盘,两人坐了下来,袁艺挑眉看着云涯:“我让你一子,你先走吧,免得别人我欺负人。” 云涯也不含糊,笑着点头,执黑子先走。 棋盘,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在场的人很明显能看到变化,袁艺一开始还是胸有成竹,但渐渐的,她再也笑不出来,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落子的手也开始犹豫不决。 反观纪云涯,从始至终云淡风轻,落子快速,几乎在对方落子的同时已经做出了判决,光这份判断力就绝非常人所能及,再观棋局,白子被一步步包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如同温水煮蛙,等青蛙感觉不对劲想要跳出来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 步步为营,思维缜密,织了一张罗地,静静的等待猎物入,然后一步步收,享受狩猎的乐趣,看着猎物在中垂死挣扎,实在是有趣。 裴轻寒垂眸笑了笑,只要她想做到的事情,就没人能阻挡,她一贯讨厌麻烦,而今日,却主动走进麻烦中心,他明白的,她是为了那个男人。 晏颂,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他看着那个男人,眼中终于流露出一点别的情绪,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他注定、输的一败涂地。 晏颂如何看不到裴轻寒的眼神,眉梢微挑,举了举酒杯,笑着一饮而尽。 相比前世,他确实成熟了很多,他也相信,他会保护好云涯的。 最起码,前世的悲剧不会再重演,苦了一辈子,她终于苦尽甘来了。 还有隐患,想到那个人,裴轻寒眸底掠过一抹寒意,云涯,我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你的幸福。 “哗啦”袁艺一拂袖子,将棋子扫落在地,气呼呼道:“不比了。” 云涯笑眯眯道:“袁姐,承让了。” 袁艺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你得意什么得意?不过是我让你罢了,要不然你以为你能赢?” 云涯依旧不着恼,很好脾气的样子:“那还要多谢袁姐了。” 袁艺只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自己倒是气闷的不行。 结果已经明了,袁艺败给了纪云涯,人人面面相觑,如果第一次可以是幸运,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这个女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江寒碧脸色有些僵硬,目光深深的看了眼纪云涯:“没想到纪姐棋艺也如此了得,连袁姐都败在你手下。” 云涯不卑不亢的道:“不过运气使然,也是袁姐照顾我,让大家见笑了。” 谁都知道,这绝不是运气,但纪云涯这谦虚的态度,还是博得了不少好感,最起码比目中无人的宋锦纹袁艺都要讨喜多了。 反正她们也没机会嫁到晏家去了,纪云涯以后就是晏家的少夫人,跟她相交有益无害,一时不少名媛都主动和云涯搭话,云涯八面玲珑,赢得很多好感。 袁艺没脸再待下去了,了一句身体不适就灰溜溜的走了。 而宴席间,气氛正酣,没多久东方漪回来了,宋锦纹没大碍,送到旁边的房间休息去了,东方漪得知纪云涯棋艺也赢了袁艺,笑意深了些:“没想到纪姐真人不露相,如此博学多才,倒是让我们惭愧了。” “东方姐笑了,我也不过是运气罢了。”云涯不卑不亢的回道。 伊佩兰眸子转了转:“东方姐的书法可是一绝,不如你们两个切磋一下?不定纪姐依旧能带给我们惊喜呢?”伊佩兰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她就是故意的,纪云涯要是赢了东方漪,东方漪这面子往哪儿搁?当然,如果输了也没什么,反正纪云涯今是彻底出名了。 东方漪眸光微凝,云涯一脸难色:“这,恐怕不好吧。” “怎么?难道纪姐是故意给东方姐留面子?东方姐可不需要呢,东方姐,你是吧。”伊佩兰笑眯眯道。 东方漪笑了笑,扭头看向纪云涯:“纪姐以为如何呢?” “我书法不精,还是算了吧。”云涯道。 是真的不精?还是给东方漪留面子?还是不屑呢? 大部分人都觉得是第二种,东方漪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权当是切磋了,不论输赢,纪姐就算给我这个面子。” 云涯无奈道:“那好吧。” 两张桌子摆上,笔墨纸砚候着,东方漪提笔,全神贯注的下笔,一手簪花楷,工整严谨,笔法很是老道,看得出来勤加练习,当得起一声好,但被吹捧的过高,云涯本来抱了期待,看了一眼就笑着摇摇头。 她提笔,闭上眼酝酿了片刻,即刻下笔,这时东方漪已经放下了笔,扭头看了眼云涯,目光落在宣纸上,只那一眼,瞳孔紧缩。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一气呵成,潇洒风流,颇有些王羲之行书的风格,但在此基础上又有自己的风格,十分的潇洒流畅,让人见之有种大开大合捭阖纵横之感,尤其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浑厚气势,扑面而来,令人望之震撼。 云涯收笔,放在一边,有懂书法的感叹道:“这字真好,纪姐,你是练过王羲之的行书吗?” “练过一两年,让各位见笑了。” “你这要是见笑,我们还怎么活?” “是啊是啊,纪姐博学多才,我们自愧不如。” 就是不懂书法的也看的出来,不知道比东方漪的好了多少倍,这些人都被吹捧的太高了,遇上有真材实料的,这下现原形了吧。 东方漪勉强自己露出笑容:“是我班门弄斧了。” 想挑战的,这下子都歇了心思,纪云涯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什么都拿得出手。 伊佩兰笑道:“这幅字纪姐能赠予我吗?我很是喜欢呢。” “一副字罢了,伊姐若喜欢尽管拿去。” 伊佩兰欢喜的收了,瞥了眼云涯:“你这人,就是专门来克我们的吧,我就不信还没你不会的了。” 云涯对这个伊佩兰有点好感,虽然话总是夹枪带棒,听着不好听,但却是比那些佛口蛇心的强多了。 孟君辞使了个眼色,有个叫赵兰的道:“都是比文的多没意思,不如咱们去马场玩玩儿?我听新进了几匹马,可都是难得一见的良驹,不如咱们去看看?”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在这儿待着都快闷死了,咱们去马场溜一圈,咦,我记得孟姐马术很好,不知道今年有没有精进?” 孟君辞笑道:“最近学业紧张,马术荒废了,待会儿你们可别笑话我。” “怎么会呢。”赵兰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看向纪云涯:“纪姐样样精通,不知这马术如何?如果你能赢了孟姐,我看今年这魁首就该换人了呢。” 东方漪眯了眯眼,目光掠过孟君辞,有些明白了什么。 云涯摆手笑道:“你们就饶了我吧,这个我是真不行。” “哎,纪姐可别谦虚,别想给我们孟姐留面子,孟姐最喜欢的就是有人挑战她,要不然每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多没意思啊。” 这些名媛最不喜欢的就是马术,也鲜少去学骑马,但孟君辞却是很喜欢,每年都是独得头筹。 孟君辞摇头笑道:“赵二姐,你就别为难云涯了,你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到时候若是从马背上摔下来,晏颂哥哥还不要找我拼命?”着捂嘴笑了起来。 孟君辞是晏大夫人的侄女,平时跟晏家有来往,而且她喜欢晏舸又不是什么秘密,此刻听她这么亲密的叫云涯,并没感到意外。 “好了,就别为难纪姐了,也许她是真的不会骑马呢?”东方漪站出来打圆场。 云涯看着孟君辞眸光微闪,心头一转,笑道:“阿辞,既然她们都这样了,不如,我陪你下场玩玩儿?虽然不精,倒也是可以看的,只是你不要嫌弃我才好。” 这么快就上钩了,孟君辞心头冷笑,这个女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还真是女超人了,面上却无奈笑道:“你这样一我就心头打颤,连东方姐都败你手里,这个世上还有你不会的吗?我倒是要求你到时候别让我输的太难看就成。”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马场而去,马场在后山,占地很大,被圈起来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跑马场一望无际,令人心胸开阔,恨不得驰骋地之间。 众人在看台上坐下,云涯换了骑装走出来,白色紧身马裤,脚蹬黑色马靴,显得双腿格外的笔直修长,上身是白色衬衫,外搭了一件卡其色夹克,领口系着一个硕大的黑色领结,平添了几分优雅,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戴着头盔,明媚绝艳又不失英姿飒爽,走在阳光下,格外的吸引人眼球,随后走出来的孟君辞就没人关注她了。 孟君辞暗暗握紧了拳头,今,她要纪云涯有来无回。 孟君故悄悄凑到她身边,“妹,哥哥支持你,你是最棒的。” 孟君辞斜了他一眼:“承你吉言。” 孟君故呵呵一笑,“你别的不怎么样,马术倒是精通的很,但是待会儿,还是希望你手下留情。” 孟君辞眸光微眯,仔细打量着他:“哥,你喜欢云涯吗?” 孟君故没想到被对方大剌剌问出来,楞了一下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你什么呢,人家名花有主。” 孟君辞太了解自己哥哥了,见他这样忽然就笑了:“哥,既然喜欢,就去抢啊,瞻前顾后的,总有一会后悔。” 孟君故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妹妹,蹙了蹙眉,道:“阿辞,你变了。” 孟君辞冷笑一声,透过孟君故肩头看着晏颂拉着纪云涯的手在话,阳光倾斜而来,却并未在她眼中投注下一分温度。 “我确实变了,因为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那是懦夫,只要是我的拦路石,我会一一清扫干净。” 话落越过孟君故,抬步朝云涯走去,十分温柔的问道:“云涯,准备好了吗?” 云涯扭头笑道:“嗯,好了。” 孟君辞笑着对晏颂道:“晏颂哥哥,你放心吧,今儿选的马都是脾气温顺的,我会照顾好云涯的,你不用担心。” 晏颂“嗯”了一声,给云涯正了正帽子,“心点儿。” 两人步入马场,两匹马停在马场边,一匹通体黑亮的马,一头红棕色的,确实如孟君辞的,很温顺的站在那里,安静的舔着地上的草。 “云涯,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羡慕你。”但以后不会了。 孟君辞了这句话,也不管云涯是什么反应,走到那匹黑马身边,一蹬马镫,翻身坐上马背,动作利落又漂亮,赢得一片喝彩之声。 云涯嘴角不动声色的勾起,手指轻轻抚摸着红棕马的鬃毛,马从鼻孔里哼出几声热气,前腿有些不安的刨着地面,云涯笑了笑,一勒马缰,翻身坐了上去,动作自然是流畅漂亮许多,也是赢得一片夸奖。 云涯轻拉马缰,马嘶前蹄,云涯骑坐马上,拉紧马缰,面色从始至终从容淡定,到时不少人捏紧了一把汗,晏颂紧张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下一刻,马儿前蹄落地,哼哧了一声,彻底安静下来,云涯轻轻拍了拍马腹,趴在它耳边低声道:“马儿乖乖。” 赛道为直道,共有1600米,双程赛道,起点即终点,谁先返回终点谁就是胜利者。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孟君辞扭头看了眼云涯,云涯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机,看来这个女人是要在这里杀了她啊,胆子够大,看究竟是鹿死谁手吧。 云涯冷笑一声,在孟君辞飞出去的那刻,勒紧缰绳,双腿裹着马腹,“驾”一声脆响,马儿奔跃出去。 两道身影如级风般逐渐变成了豆大的黑影。 孟君辞遥遥领先,云涯紧追其后,很多人都觉得这是没什么悬念的比赛,虽然纪云涯看起来骑术也还好,但孟君辞截至目前还是领先很多的,但是想到纪云涯之前的三场比赛,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免得被打脸。 疾风过耳,擦的云涯脸颊声疼,跑出一千米,那些人已经逐渐模糊了,云涯看着跑在前边的孟君辞,更加心翼翼的应对,这时云涯忽然感觉身下的马有些不对劲,她知道问题绝对要出在这匹马上,是想让她被疯马踩死?不得不这是个很好的计划,可是真以为别人查不出来吗?这个女人脑子也是够蠢,她死了,晏哥哥轻而易举就能查到她,到时候她还能善了吗?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无义。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双腿裹紧马腹,厉喝一声:“驾。”下一刻马儿飞驰出去,几乎与孟君辞并驾齐驱,云涯能感觉到身下的马越来越不安,忽然尖叫起来,身姿左挪右晃,身下马的速度却分毫不减:“啊救命啊,这匹马要疯了。”着身子倾斜,想要去抓孟君辞的衣角,孟君辞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驱马疾驰,借着死角的遮挡,忽然抬腿朝云涯踢去,想要将云涯从马上踹下来,云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要做什么?”眸中满满是不可置信。 孟君辞眼底划过一抹疯狂:“去死吧,每年的祭日,我会多给你烧些纸钱的。” 就在她的腿即将要落在云涯身上的那刻,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颗石子,击中孟君辞的腿,孟君辞吃痛,闷哼一声,踢出去的那条腿软绵绵的落下,痛的眉头都打结在了一起,下一刻孟君辞身下的马嘶吼一声,看起来就像是马儿忽然发狂,紧接着将她给甩了下来,孟君辞整个人狠狠的摔落在地上,云涯勒紧马缰“架”毫不留情的从她身上踩了过去,马蹄直接从她右臂上踩了过去,孟君辞尖叫一声,整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头顶上从马背上俯身望来的那双眼睛。 森冷、残酷、嘲讽。 狠狠的嘲笑着她的愚蠢和狼狈。 孟君辞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你。” 电光火石间,她明白了,纪云涯早就知道,可是她是如何做到的?还是她早就在等着自己? 连她自己也是临时起意的,一切都是今才安排的,纪云涯如何知道的? 这绝对不可能,右臂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差点痛死过去。 “孟君辞,先收你一条手臂,再有下次,马直接踩的就是你的胸口。”语气阴森,犹如来自地狱,孟君辞猛然打了个哆嗦。 马从她头顶一跃而过,不见了那双眼睛,孟君辞整条手臂血淋淋的,再来不及想什么,直接痛晕了过去。 虽然离得远,那边却也是发现出事了,只看到先是云涯的马发疯,然后孟君辞的马也疯了,紧接着孟君辞被从马上甩了下来,现场一片混乱,只看到好像是孟君辞被她的马给踩了一下,然后纪云涯的马就彻底疯了,在马场里一痛乱蹿,纪云涯的尖叫声简直要冲破寰宇。 “啊救命啊。”云涯整个人趴在马上,吓得尖叫起来。 晏颂早在变故发生的时候就从看台上跳下来,从围栏边跃了进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那矫健的身姿看的在场无数女人痴迷。 裴轻寒抬起来的脚默默收了回来,暗暗垂下眸光。 江寒碧凑近东方漪:“你怎么看?” 东方漪目光落在晏颂的背影上,从未见过有人跑得如此之快,简直如利箭般,一下子就蹿出去老远。 “快找人去营救,打10,孟姐可能受伤了,必须要尽快送往医院。”东方漪快速吩咐道。 晏颂用尽最快的速度跑到云涯面前,马儿还在癫狂的四处乱跑,晏颂跑得速度丝毫不比马慢,边跑边朝云涯伸出双手:“把手给我。” 云涯身子随着马的颠簸晃动,根本腾不出手来:“晏哥哥你别管我了。” 她有点后悔了,这马疯起来如此吓人,只是想着请君入瓮,忘了自己的处境,明月就在暗处,但是明月不能此刻现身。 晏颂二话不,双手抢过缰绳,飞身跃上马背,将云涯牢牢锁在怀里,抽空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晏哥哥会保护你的。” 他的急切,却让云涯飘忽的心蓦然就安定下来。 又上来个人,身下的马越来越疯,恨不得将两人甩下来,晏颂夹紧马腹,勒紧僵绳,用自己的怀抱给云涯一个安心的地,目视前方,冷冽决绝:“听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松手,相信我。” 云涯点头:“嗯。” “三。” 云涯颠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二。” 晏颂冷眸微眯,一丝犀利的光透射而出。 “一。” 两人同时松手,晏颂双手揽着云涯的腰,带着她从马背上跳下来,落地的时候晏颂将云涯的头紧紧摁在他怀中,自己的背先着地,只听一声闷响,疾速的冲击之下,晏颂即使是钢筋铁骨,也免不了受伤。 云涯脑子有些懵,愣怔了片刻忽然从他身上爬起来,看他闭着双眼,很是痛苦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晏哥哥你别吓我,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这么莽撞了。” 晏颂抬手擦了擦云涯的眼泪,笑道:“哭什么,我是不会让你变成寡妇的。” “你胡什么?呸呸呸。”云涯伸手捶打着他胸口:“以后不能这种丧气话。” 晏颂咳嗽了一声,吓得云涯赶紧缩回手,“晏哥哥都是我不好。” “扶我起来。”晏颂呲牙咧嘴的道。 云涯赶紧爬起来,扶着他站起来,晏颂活动了一下四肢,“你晏哥哥没那么脆弱,放心好了。” 云涯瞪他:“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晏哥哥要是因为她出了什么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 晏颂就笑着揉揉她脑袋,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将她抱到怀里,深深叹了口气:“还好你没事。” 云涯眼眶有些发红:“晏哥哥,这次是我的错。” “错哪儿了?”晏颂挑眉问道。 “我不该明知道马有问题,还要逞能,但是我知道晏哥哥会救我的,我一定会没事的。” 晏颂哼了一声:“马屁精,别以后这样我就消气了。” 云涯心道,这次不管晏哥哥什么她都应着,确实是她莽撞了,扭头看向躺在不远处的孟君辞,整条右臂血淋淋的,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 “晏哥哥,孟君辞喜欢你。”云涯忽然道。 晏颂连看都没看孟君辞一眼,鼻孔里冷哼一声,语气毫不掩饰厌恶:“自作孽,不可活。” 题外话 最近出远门,存稿用完了,明争取早点更,8月还要出一趟远门,为其半个月左右,要开始码存稿了呜呜感觉生无可恋了 249 汲汲营营 套路深深 如果之前他对孟君辞顶多是无视,那么现在,完全就是厌恶。 这个女人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晏颂连在心里过一下都觉得恶心。 “不她了,我带你回去。”晏颂着就要抱她,忽然眉头紧蹙,落在云涯腰间的手忽然顿在那里,云涯惊讶的看着他:“晏哥哥,你怎么了?” “胳膊好像脱臼了?”晏颂着另一只手落在手臂上,狠狠一推,云涯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整个人猛然抖了一下,就见晏颂甩了甩手臂,“好了。” 云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拽着他的手臂左右打量:“你的手臂是不是受伤了?这样怎么能行,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晏颂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靠在她身上:“疼,胳膊疼,全身上下都疼,怎么办?我是为了救你受伤的,你必须要对我负责。” 云涯以为他真的受伤了,担心的不得了,“好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这时两匹失控的马已经被马场的驯马师控制,东方漪带着人赶过来,看着昏迷过去的孟君辞,眉头紧蹙,只见她整个右臂已经血淋淋一片,看起来十分吓人,有胆子的已经捂着嘴尖叫起来。 霍蝉衣第一时间扑上去,红着眼睛道:“阿辞,你别吓我啊,救护车呢?快来救她啊。” 不就是赛个马吗?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呢? 孟君故拨开人群走进来,将孟君辞抱到怀里,“阿辞别怕,哥哥来保护你了。” 东方漪扭头看了眼晏颂和纪云涯,眸光幽深。 刚才离得远,她没看清楚事情具体的发生过程,但她可以肯定,本来应该躺在这里的,是纪云涯,孟君辞马失前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来,她果然看这个女人了。 东方漪打量了一眼四周,马场地域开阔,为了防止出事,围栏四个角都是有监控的,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们离得远看不清,但是监控肯定拍下了,东方漪转头一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如果是孟君辞先动手,那她必定是有计划的,监控肯定一早就被她解决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孟君辞先送去医院,孟君辞如果出事,跟孟家还真不好交代。 “阿辞,阿辞你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马怎么会突然疯了呢?真是太吓人了。”云涯走过来一脸心有余悸的道,晏颂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都过去了。” 所有人就看着纪云涯和晏颂,如果不是晏颂跑得快救了纪云涯,不定现在纪云涯比孟君辞还惨呢,所以有个靠谱的男人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纪姐,你也是福大命大,晏少爷多紧张你啊,刚才看的我们都紧张死了。” “是啊是啊,晏少爷对你那么好,你真好命呢。”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围在云涯身边,偷偷拿眼角觑着晏颂。 这时马场的负责人战战兢兢的跑了过来,出了这种事,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只希望事情不要太糟糕,还有挽回的余地。 “孟姐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我给你们一时间,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你们全都可以卷铺盖滚蛋了。”东方漪沉声道,气势十足。 负责人赶紧擦着冷汗,“是是,东方姐的是,这件事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法的,孟姐和纪姐的医药费我们会全权负责的您请放心。” 救护车来了,急诊的医生护士心翼翼的将孟君辞抬上救护车,孟君故霍蝉衣还有江寒碧跟着去了,东方漪一方面通知孟家,一方面留下处理后边的事,到这里,会还怎么开的下去,各人找了个理由都散了。 萧灵儿看到晏南归要走,拦在他面前,“七哥,我家司机有事走了,你送我和宝儿回去吧。” 晏南归眉梢微挑,笑着看着面前的女人:“你不知道和我接触,是件很危险的事吗?” 他的笑容如罂粟,带着毒,无可救药的剧毒,萧灵儿目光恍惚的看着他,忽而一笑,“即使你是剧毒,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吞下。” 晏南归觉得无趣,后退了一步:“实话,我对你这种主动贴上来的狗皮膏药,没一点兴趣,我喜欢的,是那种被征服的快感,很抱歉,在你身上让我找不到一丁点这种感觉。” 萧灵儿袖下的拳头紧紧攥着,面上的笑意未改分毫,“野花总是比家花香的,等你有一厌倦了,你会知道,这个世上谁才是能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是你。”晏南归懒得再跟这个脑子有泡的女人,抬步就要离开。 “两家已经在商议我们的婚事了,我一定会是一个好的贤妻良母。”萧灵儿忽然道。 晏南归脚步顿了顿,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姐,晏七走了吗?”萧宝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他是你姐夫,一点礼数都没有。”萧灵儿皱眉看着她。 “哎呀你们不是还没结婚吗?等结婚我再改口,他是不是走了?”着抻着脖子往她身后张望。 “走了。”萧灵儿也没心情再待下去,转身就要离开。 萧宝儿赶紧拉住她:“你干什么去?宴会还没完呢?现在走算怎么回事?别让姐夫走,你快把他劝回来。”晏七走了,她接下来的戏还怎么唱?萧宝儿本来计划的好好的,谁知道孟君辞赛马出事了,打乱了宴会的节奏,人都走了,她心底恨死孟君辞了,出事的怎么不是纪云涯,也不枉费她汲汲营营的算计。 萧灵儿皱眉看着她:“宝儿,你想干什么?” 萧宝儿生怕被看出什么来,赶紧垂下脑袋,支支吾吾道:“什么干什么啊,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有个聚聚的机会,你跟姐夫又那么长时间没见,这是个培养感情的好机会,你怎么就白白给放过了呢?” 萧灵儿笑道:“是我的谁都抢不走,不是我的,抢也没用,宝儿,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不明白,我只知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萧灵儿深深看着她:“宝儿,你跟姐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宝儿咬着唇。 萧灵儿叹了口气:“我是你姐姐,爸爸出事了,你能依靠的人只有我和妈妈了,有什么困难别憋在心里,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哇。”萧宝儿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 “姐,都是那个纪云涯,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它的血,你一定要帮我。” 萧灵儿眯起眼睛,怪不得今宝儿看纪云涯的眼神不对劲。 萧灵儿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她们,揽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咱们先离开这里再。” 孟君辞被送到医院,不多时孟夫人赶到,抓着孟君故的手问怎么回事,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躺进了医院? 孟夫人情绪比较激动,霍蝉衣安慰道:“伯母,您别担心,阿辞会没事的。” “你告诉我,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你把来龙去脉都告诉我。”孟夫人眼底精光乍现,看起来十分强势精明。 霍蝉衣顿了顿,“伯母。” “孟夫人,其实来,也是孟姐太倒霉了点,她和纪姐同时赛马的,结果她出事了,纪姐却安然无恙,哎,真是让人无限唏嘘啊,希望她能没事吧,要不然好好一个姑娘。”江寒碧摇头叹息。 孟夫人瞬间捕捉到敏感字眼,“纪姐?哪个纪姐?” 江寒碧愣了愣,自知失言,赶紧捂住了嘴。 霍蝉衣皱眉看着江寒碧,这女人是故意挑拨离间的,阿辞出事了,她还有心思想这些? “你告诉我,是哪个纪姐?”孟夫人不依不饶的问道,直觉告诉她,阿辞出事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江寒碧摇头,再也不敢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孟夫人你千万别误会。”这似是而非的让人想不误会都难,尤其是正处在焦虑之中的孟夫人,更是觉得这个女人可疑,扭头目光如刀般落在霍蝉衣身上:“你告诉我,那个纪姐是谁?” 霍蝉衣皱眉:“伯母,这个和纪姐无关的,真的是意外。” 孟夫人根本不听她解释,“如果你真的是阿辞的朋友,那你就告诉我,那个纪姐是谁?” 其实她心底已经有预感了,在京都没有姓纪的大家族,除了那个女人 “是晏颂少爷的未婚妻纪云涯伯母你听我,这件事真的跟她没有关系的,她也是受害者。” 果然是她,孟夫人冷笑了声。 江寒碧眼底划过一抹幽光,唇角不动声色的勾起。 另一边,云涯和晏颂也来了医院,晏颂被推进去拍片子,晏颂拉着给他拍片子的医生:“我胳膊骨折了,特别严重。” 医生愣了愣,其实初诊的时候就发现这人的伤没大碍,但想到他旁边那个娇滴滴的姑娘,了然的点点头,现在的年轻人,招数还真多。 晏颂被推了出来,云涯赶忙跑过去,“怎么样了?” “结果还要等会儿才出来,我们先回病房。”晏颂紧紧抓着云涯的手,两人一道回了病房。 “我已经给庄姨打了电话,庄姨马上就过来。”云涯道。 晏颂点点头,让她趴到自己胸口,问道:“今有没有吓着?” 云涯抿了抿唇:“其实当时我很害怕,如果我出了什么事,留下晏哥哥一个人可该怎么办啊,但是事实证明我是杞人忧了,像我这样的祸害是要活千年的。” “贫嘴,你要是褒姒,我就是周幽王,咱俩一对祸害。” “这样才是生一对啊。” 两人正这话,病房门忽然被人敲了敲,云涯赶忙起身,“我去看看。”话落快步走过去。 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清润修长的男子,怀中捧着一束百合,芬芳的花香中,是男人温润如玉的面容,眸光一如初见的温柔。 云涯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裴轻寒笑道:“来看看老朋友,怎么,不欢迎吗?” 云涯觉得自己不能家子气,笑着让开身:“请进吧。” 裴轻寒把花递给她:“找个花瓶插起来吧。” 云涯不想接的,感觉这样有些奇怪,她不想接除了晏哥哥之外的男人递给她的花,她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的时间,裴轻寒眸底划过一抹黯然,遂即若无其事的笑道:“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云涯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她在矫情什么?是啊,两人坦坦荡荡的,她一副做贼心虚样子是作甚,未免太家子气了。 想通这点,笑着接过花,“晏哥哥,裴大哥来看你了。” “你先坐,我去倒水。” 裴轻寒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病床上的男人,笑道:“好久不见。” 晏颂轻哼一声:“一辈子不见也不想。” 裴轻寒笑了笑,不管有多成熟,骨子里还是这么幼稚。 晏颂看着他的笑就觉得刺眼,对着一个时刻觊觎着自己女人还做出一副大度善良模样的男人,难道要他好言好语的?对不起,他做不到。 “还没恭喜你,要订婚了。”裴轻寒这句话是真心诚意的恭喜,没有掺杂一丁点别的心思,他也是希望云涯幸福的,他给不了的,晏颂会给她。 晏颂抿了抿唇,也不想失了风度,“到时候别忘了来喝喜酒。”其实裴轻寒人不错的,虽然招人讨厌,但无可否认,他给了云涯很多帮助,私心里他感谢他,但也仅此而已。 裴轻寒笑道:“有时间就去。”言外之意没时间就一定不会去了。 晏颂觉得裴轻寒是不会去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订婚,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但他显然看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肚量和城府。 “喝茶。”云涯端着泡好的茶走过来:“时间仓促,什么都没准备,这是医院里的劣质茶包,希望你别嫌弃。” 裴轻寒端起来抿了一口,含笑道:“无妨,这种茶更好喝。” 晏颂心道这个男人一套一套的,幸亏云涯没上他的当,抓着云涯的手,把她拉到身边,“涯涯,我们中午吃什么?”语气那个甜的腻死人。 裴轻寒就像没听到,若无其事的喝茶,云涯咳嗽了声:“你想吃什么?我让家里做好了送过来。” “我想吃辣子鸡,剁椒鱼头。” “不行,这些菜都太辛辣油腻,你现在受伤,不能吃这些东西。” “那好吧,听你的,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裴轻寒从始至终面色未改,不动如山的坐着,丝毫没有当电灯泡的自觉。 晏颂咬牙,这个男人搞什么?当电灯泡还当上瘾了。 “涯涯,我背上痒,你给我挠挠。” “哪里?” 云涯着手就从他衣服里穿进去。 “这里往左边点,对就这里。” 裴轻寒轻轻垂下眸光,背影有些孤独,睫毛微颤,看着水面上漂浮的劣质茶叶,一如他此刻的心,浮浮沉沉,找不到归途 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他正要起身告辞,门外有人敲门,一个护士走进来:“您好,请问哪位是家属,医生有事要交代。” “我,我是家属。”云涯赶忙走了出去。 云涯一走,裴轻寒心又定了下来,晏颂瞥了他一眼,笑着抚了抚衣角:“裴轻寒,你觉得有意思吗?” 裴轻寒温柔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别跟我装傻,吧,耗在这儿不走,到底想跟我什么?” 裴轻寒眉梢微挑,这才正儿八经的看了眼晏颂,想了想,道:“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发生,我跟她有缘无份。”想要自己承认,是多难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在情敌面前。 晏颂冷笑一声:“错,没缘也没份,连想都不要想。” 裴轻寒不跟他争一时的口舌,眸光微垂,低声道:“趁云涯不在,我长话短,这些事你先不要告诉她,免得她多想。” 晏颂皱眉看着他。 裴轻寒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严肃:“我知道你在查那个人,即使是钱熹,掌握的情报也有限,我手里有最全面的情报,包括那座岛的具体方位和人手分布情况,另外她在世界各地各行各业安插了许多卧底,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系统,身份是s保密级别,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人的具体身份,你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随着裴轻寒话落,晏颂面色越来越肃穆,逐渐坐直了身子。 “她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可怕,她的野心是整个世界,不是毁灭这个世界,建立一个新的世界,她是一只蛰伏在暗处的强大的毒蛇,你我都不是对手。” 晏颂冷声道:“你到底想什么?” 裴轻寒静静的看着他:“即使再强大,只要一点一点剪去她的羽翼,即使是高山,也有轰然倒塌的时候,我知道她在华国的卧底名单,虽然不是很全面,但顺藤摸瓜,一定可以把这些人全都挖出来。” 晏颂皱眉打量着他,眼底满是警惕:“我凭什么相信你?” 裴轻寒笑道:“为了云涯。” 晏颂在这个男人的眼底看到了真诚,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偏信这个男人的话,谁知道是不是圈套,毕竟对方可是混黑的。 “你不信我我理解,但那个人,不能再等着她发展壮大下去,否则我们就没机会了。” 晏颂想了想,问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裴轻寒苦涩的笑了笑:“你觉得我是交换好处才告诉你这些的吗?” “不然呢?” “我和你一样,都是为了云涯好,不想她将来受到伤害。” “我的女人自然有我保护,老是惦记着别人的女人,你不觉得累吗?”晏颂嘲讽道,最讨厌这个男人一脸为云涯好的模样。 “你好好考虑,想好了就来找我,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不出半年,她就要开始动手了。”裴轻寒闭了闭眼,脑海里掠过那个女人的面容,指尖忍不住发颤。 虽然遥远的像是一个梦,然而每每想起,都令他不可遏止的恐惧。 裴轻寒起身离开,晏颂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对她了解的如此清楚?” 裴轻寒势力虽广,但和总参部情报局根本没法比,为什么他能知道这些连情报局都调查不出来的事情,他不得不怀疑这其中的猫腻。 裴轻寒没有回头,轻声道:“你不需要怀疑那么多,我是不会伤害你和云涯的,我随时等你。” 话落头也不回的走了。 晏颂盯着裴轻寒离开的背影,眸光幽深如海。 云涯回来的时候,裴轻寒已经走了,看着晏颂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发呆,走过去问道:“裴大哥走了吗?” “嗯。”晏颂抬眸看着她:“医生找你干什么?” 云涯叹了口气,眼眶通红:“医生你胳膊伤的比较严重,可能会残废,都是我不好,晏哥哥你打我骂我吧。” 晏颂用完好的那只手将她揽到怀里,柔声哄道:“乖,别哭了,别听医生瞎,她们为了不承担责任,都是往严重了。” 看着云涯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晏颂那个心疼啊,早知道就不这么做了,真是后悔死他了。 “别哭别哭,你一哭,我就心慌。” 云涯忽然抬手拧着他受伤的那只胳膊,狠狠拧,疼的晏颂眉头紧蹙。 “你跟医生串通起来骗我,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是不是?还粉碎性骨折,有可能残废,医生真以为我看不懂片子,明明就是一个轻度挫伤,你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啊?连我都敢骗。”云涯越越生气,医生刚开始跟她的时候,她确实吓了一跳,后来让医生把片子拿给她看,医生觉得她一个姑娘,肯定看不懂,就拿给她看了,呵呵哒,一个享誉世界的外科医生竟然看不懂片子啊,那她早就被人抢了饭碗了。 “你轻点轻点,疼。”晏颂呲牙咧嘴的,怎么忘了,云涯可是医生,他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还知道疼?竟然敢骗我,亏我真以为你要残废了,害的我担心死了。”云涯越越气。 晏颂忽然抱着她:“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任你打骂,只要让你解气,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仅此而已。” 云涯双手揪着他的衣服,渐渐平静下来:“我多么庆幸你是在骗我。” 晏颂抿了抿唇,紧紧抱着她:“我错了,以后不再让你担心了。”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是要让别人知道,我的胳膊受伤了,伤的很重,你懂我的意思吗?” 云涯忽然明白过来,孟君辞是和她赛马的时候受伤的,如果孟君辞伤的严重,而她毫发无损,难免落人口舌,但晏哥哥代她受伤,就没人多什么了,也能堵了孟家人的口。 难为晏哥哥还能想这么多,云涯叹了口气,窝在他怀里:“晏哥哥,是我误会你了。” 着抱着他的手臂检查:“我刚才拧疼你了没有?” 晏颂翻身压在她身上,一个毫无预兆的吻落了下来,云涯被吻的头晕眼花,最后被晏颂抱在怀里,两人一道在病床上躺下来,都没有话。 默了半晌,晏颂忽然开口:“云涯。” “嗯?”云涯漫不经心的回道,心里却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对你妈妈还有印象吗?”晏颂知道云涯对她的母亲有些抗拒,但是他还是问了出来,他只是想知道,在云涯心中,对她的亲生母亲究竟抱着一种怎样的感情。 云涯眸光缩了缩,闭上双眼:“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记得时候见过她一面,但时间太久远了,她的模样我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她是个长的很漂亮,很有气场的女子。”那是晏颂唯一一次见过纪澜衣,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他记得那双眼睛,犀利的仿佛能把人心看透,就这一眼,他从此记住了这双眼睛。 “我不想提她。”云涯往他怀里缩了缩,像是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想要抓住身边唯一的浮萍。 晏颂心疼的揽着她的肩膀:“不提就不提吧。”那个女人将云涯从就抛弃了,将云涯置身豺狼虎豹中,她即使有能力了,也从未想过帮助云涯,反而一直在不停的伤害云涯,那样一个自私又冷漠的母亲,他虽恨,更多的却是厌恶。 想到裴轻寒的话,他目光越加冷冽,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那个女人伤害到云涯分毫,绝不可以。 过了一会儿,就在晏颂以为云涯要睡着的时候,云涯忽然开口了:“从我有记忆开始,她从没有抱过我,在我心中,她只是一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云涯语气十分平淡,就像再今的气一般,然而晏颂却听出了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辛酸,心疼的抱紧她。 “我记得我刚学走路的时候,我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她就站在不远处,冷漠的看着我,看我摔得头破血流,她明明可以出手救下我的,然而她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我摔下去,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脸上没有丝毫母亲的温柔慈爱,那双眼睛永远冷漠而嘲讽,她,从哪里摔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不可思议吧,当时只有半岁多的我,竟然听懂了,我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虽然血流了满脸,我依旧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想去拉她的手,告诉她,我做到了。” 结果是什么呢?那个女人,厌恶的拂开了她的手,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的孩子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当时的她只是觉得,她的母亲和别人的母亲不一样,她的母亲一点都不温柔,还很凶,一定是她做的还不够好,不够优秀 晏颂闭了闭眼,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不忍再听下去:“别了。” 他知道云涯的家庭支离破碎,却不知她的童年竟然过的如此艰辛,那样的父亲和母亲,那样的家庭她单薄的肩膀上究竟承受了多少? 和她同年龄的星儿,真单纯,无忧无虑,甚至连宋锦纹东方漪这样的名媛千金都在忙着穿衣打扮,忙着约会应酬,而云涯,早已历尽千帆,尝遍了酸甜苦辣 “渺渺虽然先聋哑,可他比我还要聪明,就是因为不心打碎了她一个玉镯子,她就让渺渺在大雨里跪了一夜,渺渺高烧40度,人都烧成了傻子,呵呵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啊,虽然渺渺有先缺陷,可他也是个人,会哭会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被她呼来喝去的机器。”云涯冷笑了声。 “我和渺渺没有母亲,她早就死了。”所以以后即使见到了她,她也会毫不留情的把刀子插进她的心脏。 她早就该死了。 云涯忽然看着晏颂,眸光微眯:“晏哥哥,我知道你已经查到了什么,我也不想再瞒着你,没错,纪澜衣就是n,渺渺被她绑走了,这两年我一直在找她,就是为了救出渺渺,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我有一个这么可怕的妈,呵这些以后不定都是定时炸弹。” 晏颂忽然抬手拍在她屁股上,拧眉喝道:“你胡什么?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和你在一起是爱你这个人,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你再给我乱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涯瘪了瘪嘴,眼眶有些通红,看她这样,晏颂又心疼了,搂着她柔声哄着:“你放心,我一定把渺渺救回来,你担心的那些都不会发生,别瞎想了,好不好?”晏颂后悔了,本来是想试探一下云涯对纪澜衣是什么态度,没想到云涯对她恨的那么深,亲母女之间走到这个地步,他又辛酸又心疼又无奈,纪澜衣啊纪澜衣,这都是你造的孽。 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个母亲,可以对子女狠心到这个地步。 云涯“嗯”了一声,窝在他怀里,心底却在想,晏哥哥为什么忽然问起纪澜衣,他是不是已经查到什么了,裴轻寒刚走他就和她这些,难道是裴轻寒跟他了什么? 这两年她为了找渺渺付出了多少努力,却都石沉大海,到现在也只是找到了那个岛的大概方位而已,想要救出渺渺难如登,她的敌人比她想象的要强大数百倍,她无数次的嘲笑自己的真。 她心底隐隐有个计划,但她不敢跟任何人,包括晏哥哥,他肯定不会同意的,但她更无法忍受渺渺离开她这么久,渺渺会害怕的,她一定要找到他,带他回家。 这时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庄曦月慌慌张张的走进来:“阿颂,你怎么样了,担心死妈妈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人,庄曦月愣了愣,忽然转身:“走错病房了。”话落踩着高跟鞋就走出去了。 云涯推了一下晏颂,赶紧直起身来,穿上鞋子追出去。 庄曦月看着云涯嫣红的脸,笑道:“害羞什么,庄姨都是过来人,还会笑话你不成?” 她越这样,云涯越害羞。 想到什么,庄曦月拉着云涯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听你也从马上摔下来了,你没受伤吧?” 云涯摇头:“我毫发无损,倒是晏哥哥,伤的比较重。” 庄曦月本来松了一口气,一听晏颂伤得重,赶紧就冲进了病房。 “妈,我真没事,你别念叨了,再念我头都晕了。”晏颂无奈的道,真是怕了他妈了。 “你这孩子,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三两头的受伤,到老了一身伤我看你找谁哭去。”庄曦月指着他鼻头骂道。 云涯低声道:“庄姨,你要骂就骂我吧,晏哥哥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庄姨怎么会怪你呢,你细皮嫩肉的,摔一下还得了,阿颂皮糙肉厚,摔一下也没事,养几就好了。” 晏颂:变脸比翻书还快,这还是他亲妈吗? 云涯愣了愣,也是颇觉无语,心底又十分感动,庄姨是为了让她不那么愧疚,故意这样的吧。 庄曦月在床边坐了下来,对云涯道:“云涯啊,你晏叔叔还担心着呢,本来也要过来,但临时有事走不开,你给他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别让他瞎担心做事情都不安心。” 云涯明白这是庄曦月要支开她,乖巧的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云涯一走,庄曦月双手抱胸,睨了他一眼:“我听孟家那丫头伤的非常严重,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清楚,我好想清楚接下来怎么应对。” 晏颂靠回床头,眸底划过一抹冷冽:“有人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庄曦月蹙了蹙眉,“她为什么?” 晏颂口气不屑的道:“女人的嫉妒心无非就是那几个原因,容貌、才华男人。” 庄曦月豁然抬眸,冷笑道:“我还当这姑娘有点儿纯真呢,没想到我还真高看她了,这是幸亏我们云涯没事,要不然,看我不撕烂她的脸。” 庄曦月什么女人没见过,孟君辞这样的她还看不进眼里去,晏颂一她就想明白了,也因此更为厌恶,这姑娘之前为了晏舸要死要活,她还真以为她多痴情单纯,还想着要晏舸也有心的话,就成全她们,感情她看走眼了,这姑娘就是一朝三暮四的主儿,要真撮合了她跟晏舸,这就是等于害了晏舸啊。 “你放心吧,妈知道该怎么做,孟家这次是踢到铁板了,惹谁不好偏惹我庄曦月的儿媳妇,活腻歪了。”庄曦月狠起来连她自己都怕,一个孟家算什么,要没有晏家,早被人一脚踢下去了。 “你好好养伤,我回去给你煲大骨汤,可得多补补,还有云涯,我看才看她眼都红了,你这副样子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情,我看你是伤的太轻了些,臭子,给我悠着点儿。”庄曦月一想到他还伤着,拍出去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我知道。” 另一边,孟君辞被推出手术室,一群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医生摘下口罩,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孟夫人赶紧举手:“是我。” 医生看了她一眼,顿了顿道:“你来我办公室。” 孟夫人一颗心瞬间凉了半截,这明显出了大问题,身体猛然晃了晃,被孟君故一把扶住:“妈,我去吧。” 孟夫人抓着他的手臂,挺直脊背:“扶我过去。” 250 恶人告状 遭到报应 “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随着医生的话落,孟夫人心脏“咯噔”一跳,“医生,你把话清楚,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是这样的,患者虽然送来的及时,但伤的太严重了,造成严重的粉碎性骨折,接骨手术虽然很成功,但这只是第一步,接好后关节是否还有关节功能,关节中结缔组织是否能恢复这才是关键,如伤处软组织、血管、感染溃烂坏死,有扩大和蔓延的可能,为阻断感染上行,保全生命……就要考虑截肢了。” 孟夫人只感觉旋地转,整个人都要吓晕过去了,“不是手术很成功吗?怎么还截肢了,你不要骗我,你这个庸医,你要是不能治我们就转院,去01去国外找专家,他们一定会救我女儿的,她还那么年轻,怎么能截肢呢?” 医生也不想面对这样的家属,但他必须把最坏的情况都了,要不然将来出了什么事,这些家属都把责任推到主治医生身上,而且他并没有危言耸听,患者的手臂伤的确实比较严重,随时有感染的可能,一旦感染,就必须截肢了。 “妈,你冷静点,听医生完。”孟君故还是比较冷静的,揽着孟夫人,问医生:“我妹妹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不在乎,只要能治好她的手臂。” 医生沉吟了一下,道:“我建议你们还是转到**,那里各项医疗设施都比我们医院要好的多。”顿了顿,医生接着道:“想必ny医生的名号你们都听过,ny医生是享誉世界的外科专家,前两年她在柳叶刀杂志上发表过一篇关于新型骨科微创治疗技术的论文,她在这方面是专家中的专家,如果能请的动她出手,术后发生感染的机率大大降低,我听**聘请了ny医生,你们不妨去碰碰运气。” 医生也是看这两人穿戴不凡,赶紧先祸水东引。 “ny医生?”孟君故眉头紧蹙,这个人他当然听过,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从哪儿找这个人。 **?他记得爸爸的一个老同学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要是让爸爸出面,妹妹就有救了。 “对找ny医生……。”孟夫人抓住了重点,紧紧抓住孟君故的手,念叨道:“一定要找到ny医生,要不然你妹妹该怎么办啊?” “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妹妹有事的。” 孟君辞躺在iu病房还在昏迷中,孟夫人憔悴的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岁,霍蝉衣一直陪在她旁边安慰,心底也是担忧的很,希望能早日找到ny医生吧,听孟君故的意思是,只有这个人才能救阿辞了。 “舅妈,阿辞姐姐怎么样了?”晏星拉着晏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在云涯和孟君辞之间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先来看孟君辞,心底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云涯呢。 霍蝉衣轻轻对她摇了摇头,晏星抿了抿唇,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 趁孟夫人不注意,晏华将霍蝉衣拉到一边问了一下情况,霍蝉衣给她了,晏华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阿辞是跟云涯赛马的时候伤到的,现在她伤成这样,恐怕舅妈不会善罢甘休的。 “纪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霍蝉衣问道。 “她那边我还不知道,直接就赶来这里了,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晏华心底有些不安,走到一边给云涯打电话,知道云涯没受伤,但晏颂伤的比较严重时,晏华松了口气。 “孟姐呢?严不严重?”云涯例行关心的问道。 晏华抿了抿唇,“阿辞伤的比较严重,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云涯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不跟孟姐赛马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也别自责了,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好好陪大哥吧,有时间我去看你。” 孟淑景接到消息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种事?阿辞呢?” 孟夫人一看到孟淑景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姐,医生阿辞有可能会截肢,我恨死自己了,早知道这样今早无论如何都不该让她出门的。” 孟淑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没有挽救的办法了吗?” “有,医生找ny医生,她是这方面的专家,找她手术成功率会很高,会减少术后感染的可能,就不用截肢了,可是让我往哪儿找ny医生?” 孟君故打完电话走过来,道:“ny医生被**挖过来了,爸爸跟**的副院长是老同学,我刚才给爸爸了,爸爸会尽快找这个副院长让我们见到这个ny医生,到时候妹妹就有救了。” “这就好这就好。”孟夫人双手合十,“啊弥陀佛,老保佑一定要我们阿辞快点好起来……。” 孟淑景陪着她坐下来,“到现在还没吃饭吧,你先回去休息,再吃个饭,我再这儿守着。” 孟夫人摇头:“不,我要守着阿辞。” 孟淑景也没再多,默默陪她坐着。 孟夫人这个时候才有闲心去想孟君辞出事的始末,拉着孟淑景的手低声道:“大姐,阿辞出事不是意外。” 孟淑景蹙了蹙眉:“到底怎么回事?” “阿辞是跟纪云涯赛马的时候出事的,一定是那个纪云涯搞的鬼,这次我绝对不会饶了她……。”孟夫人咬牙切齿的道。 孟淑景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怎么跟纪云涯又扯上关系了,现在她跟纪云涯刚达成合作关系,她是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跟她对上,再加个庄曦月,光想想就头痛。 “你是不是搞错了?” 孟夫人冷笑着瞥了她一眼:“我不可能拿阿辞的生命开玩笑,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但我有预感,这次的事情,跟那个纪云涯脱不了关系。”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们不能乱,庄曦月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最是护短,把她惹恼了没好果子吃,还是等事情的调查结果出来再吧。” 孟夫人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晏颂和孟君辞并不在一家医院,也免了很多麻烦,从下午开始就有很多人来探病,全被黄毛堵在门外,概不见客。 这次开春会上,纪云涯才名远播,风头远远盖过东方漪,但所谓枪打出头鸟,她跟孟君辞赛马,孟君辞意外落马被踩伤手臂,现在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而纪云涯因为被晏颂所救,毫发无损,因此一些阴谋论的流言开始流传起来,但因为晏颂也受了不轻的伤,所以流言还没有太过分,云涯对此充耳不闻,在医院专心陪晏颂。 晚上的时候庄曦月送来大骨汤,晏南陌也难得的抽出时间来了躺医院,连晏南陌都来了,外界都猜测,晏颂可能伤的真的比较严重,也因此那些阴谋论的流言也渐渐不欢而散。 “云涯,你跟我回去吧,医院休息不好,阿颂一个人留在医院就好了。”庄曦月开口道。 晏颂对云涯笑道:“听妈的话,回去吧,医院睡不好。” 云涯抿了抿唇:“我没事的,我想留下来陪晏哥哥的。” 庄曦月也没再什么,嘱咐让云涯照顾好自己,跟晏南陌一起离开了。 离开医院后,庄曦月让晏南陌先回去,“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晏南陌疑惑的问道。 “你别管了,先回去吧。”庄曦月从车上下来,善宝开着车停在她面前,庄曦月摆了摆手坐了进去。 晏南陌无奈的叹了口气,夫妻几十年,他再不知道庄曦月干什么去。 “派人跟着,别让夫人受委屈了。” —— 晚上九点的时候,孟君辞终于醒了过来,迷瞪了好半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随之便是右臂上传来的剧痛,之前马场上发生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恨的咬牙切齿。 “阿辞,你终于醒过来了,担心死妈妈了,你渴不渴,饿不饿?妈妈让家里的佣人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要不要起来吃点?” 孟君辞眼珠子转了转,一张口,嗓音沙哑:“妈,我胳膊严不严重?” 疼的根本抬不起来,撕扯着神经,头都是懵的。 “没事儿的,医生修养一段日子就好了,你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她不能让阿辞知道,否则依阿辞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怎么难受呢。 “真的吗?”孟君辞疑惑的问道。 “妈怎么会骗你呢?你跟妈,你为什么会受伤?你的骑术妈再清楚不过,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坠马,这其中一定有蹊跷,你跟妈清楚,妈是不会让你白白受这种罪的。” 孟君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纪云涯,但她不敢出来,毕竟没有直接证据,而在此之前她已经把马场四周的摄像头给处理了,就算找证据也找不出来了。 看她犹豫,孟夫人就问道:“是不是纪云涯?” 孟君辞睫毛一颤,“妈……你别再问了。” 孟夫人太了解自己女儿了,见她这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绝对跟那个纪云涯脱不了关系。 给孟君辞掖了掖被角,孟夫人柔声道:“妈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别乱想,一切都会过去的,剩下的事情交给妈处理。” “大嫂,你也在啊。”庄曦月笑着走过来,孟淑景闻言抬头:“阿月,你怎么来了?” “我听阿辞受伤了,过来瞧瞧,严重吗?” 孟淑景叹了口气:“不好……。” 庄曦月挑了挑眉。 孟淑景看了她一眼,试探着问道:“我听云涯跟阿辞赛马的时候两匹马同时受惊了,云涯怎么样?没受伤吧?” “云涯没什么大碍,反倒是阿颂,这次伤的比较严重,得在医院多躺几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哎,真是一也不让人安心。” 孟夫人从病房走出来,看到庄曦月,瞳孔紧缩了一下,“这不是三夫人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语气阴阳怪气的,只要一想到阿辞因为那个纪云涯变成这样,哪里还笑的出来,活撕了纪云涯的心都有。 “我来看看阿辞,人醒了吗?” “呵呵,托你的福,人好的很。” 孟淑景拉了拉她:“注意语气。” 庄曦月笑了笑:“孟夫人,怎么,你是对我有意见吗?有意见就,憋在心里难受的是自己。” 孟夫人告诉自己要冷静,但一想到阿辞有可能要截肢,而庄曦月还这副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牛气什么牛气,要没有晏南陌,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她耀武扬威的。 “我们阿辞是跟纪姐赛马的时候出事的,你们纪姐毫发无损,而我的阿辞呢,现在躺在里边,医生有可能要截肢,你告诉我,我要不要多想?” “兰兰,你冷静点。”孟淑景拉着孟夫人。 庄曦月挺直脊背,冷笑道:“孟夫人这话的意思,孟姐出事跟我们云涯脱不了关系喽?” “事实真相怎样你们心里最清楚,娶个这样的女人,以后有你们受的。” “我今来,跟你的就是这件事情。”庄曦月从包里甩出一份资料,扔到孟夫人脸上,资料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庄曦月语气清冷,“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倒恶人先告状了,真当我庄曦月好欺负,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干的事情,要不是我们云涯福大命大,善事做太多上苍保佑,今躺在里边的就是我们云涯,坏事做多了是会遭到报应的。” 庄曦月是真的气到了,如果孟夫人是个讲理的,她还不至于闹得这么难看,谁知道对方竟然想把脏水往云涯身上泼,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 孟夫人何时被人如此下面子,闻言气的发抖:“你什么意思,给我明白。” 庄曦月整了整衣领,“听不懂人话就算了,不至于看不懂人字吧,其实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奈何有些人给脸不要脸,我庄曦月也不是好欺负的,谁都知道,我这个人最是护短,我的云涯呢,千好万好,一百个孟君辞都比不上,你最好祈祷我们云涯没出事,否则你们孟家都要为你女儿的愚蠢陪葬。”语调倏然转沉,气势十足,令人忍不住心脏发紧。 庄曦月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看向呆住的孟淑景,温柔的笑道:“大嫂,你陪着孟夫人吧,孟姐出事,情绪激动点我可以理解,但若因此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孩子嘛,闹闹就过去了,但大人要保持理智,孟部长走到现在这个位子也不容易,后边多少人争抢他这个位子,可不能给了他人可趁之机。” 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裸的威胁,庄曦月笑了笑,优雅的转身离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尖声,格外刺耳。 直到人走远,孟淑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资料,看了之后双眼大睁,“这……。” 孟夫人接过来一看,手指紧紧抓着纸页,手背上青筋暴突。 拐角的阴影里,偷听了刚才谈话的三个少女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开口话。 —— 一切确如东方漪所料,马场的监控被人动了手脚,查不出什么,但孟君辞买通了马场的一个工作人员,一来让他销毁监控,二来在给纪云涯的马上动手脚,这个人并不难查出来,但她的人还是晚了一步,被晏颂的人抢先一步带走了。 她觉得孟君辞是真蠢啊,这个计划漏洞百出,就算杀了纪云涯又怎么样,以晏颂的手段轻而易举就能查出是她搞的鬼,到时候晏颂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是活该。 东方漪嘲讽不已。 这件事庄曦月插手了,她不再管,否则惹得一身骚就得不偿失了,派了人去医院慰问,她则去看了宋锦纹。 宋锦纹情绪特别不稳,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能听到“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宋夫人摇头叹息:“从回来就这样,我是没法了,你劝劝她吧。” 宋夫人是个很平和的女人,长的秀气,气质温柔,人也特别好话,为人也十分低调,却是没想到生个女儿跟她的性子却是南辕北辙,宋夫人根本就管不了这个女儿,索性也不再管,爱咋咋地。 话落转身就走了。 东方漪敲了敲门:“锦纹,是我。” 过了一会儿,门从里边打开,宋锦纹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脸色苍白,让开身子让她进来。 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根本就没下脚的地方,东方漪开口道:“锦纹,你能不能成熟点,砸东西能改变什么?” “呵,你心底是不是在笑话我?我今丢了这么大的人,什么钢琴神童,全都是骗人的,我宋锦纹从此以后就彻底的沦为了笑柄。”想到这里宋锦纹就气恨的想杀人,她就是太重面子,为面子所累,现在才会如此一蹶不振。 “你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 “我还能爬得起来吗?我唯一的骄傲也被纪云涯狠狠的踩在脚下,我彻底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宋锦纹双手捧着脑袋,手指狠狠揪着头发,面色狰狞而痛苦。 “老师曾我是他见过的在钢琴上最有赋的神童,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有一,有个人出现击碎了我的这个梦,原来老师是骗我的,我并不是最优秀的,我还活着干什么?我怎么不去死……。”宋锦纹越越不对劲,东方漪赶紧拉住她:“一时的失败并不代表什么,老师并没有骗你,你是最优秀的,这个世上无人可以取代你,你为什么要妄自菲薄?” “不……我不是最优秀的,我败了哈哈……我败在了一个我最看不起的女人手中……像我这样的人还活着干什么?” 东方漪蹙了蹙眉,感觉宋锦纹情绪有些不对劲,她是真没想到,宋锦纹看起来厉害,却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纪云涯轻而易举就把她的情绪给击溃了,这简直比杀人还有效。 看来要给她找个心理辅导师了。 过了一会儿,宋锦纹情绪稳定下来,开始吃东西了,看起来跟平时别无二致,只是那双目光显得呆滞了很多,嘴里还在念叨着钢琴钢琴…… 东方漪叹了口气,跟宋夫人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到家了,今,谢谢你。”萧紫苏羞怯了道,微微垂下脑袋,那秀气的鼻梁在灯影中勾勒出令人心动的弧度。 凌丹霄喉结滚动了一下,忍不住凑近她,“紫苏……。”鼻尖嗅到女子身上的幽香,整个人都要醉了。 萧紫苏像只惊慌的白兔,缩在座椅里,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凌丹霄被这双眼睛撰取了全部心神,有那么一刻,真想不顾一切的吻下去,但他还是保留了最后一分理智,在离她很近的地方顿住了,笑道:“回去好好休息,明我来接你出去玩。” 萧紫苏摇了摇头:“我明要赶通告,没时间。” “那就后。” “可是后……。”萧紫苏咬着唇,一脸为难的样子。 “那我就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行吗?”凌丹霄从来没想过,有一竟然会被一个女人折磨的牵肠挂肚。 萧紫苏抿了抿唇,垂着脑袋,手捏着裙摆,动作泄露了她的紧张,凌丹霄勾了勾唇。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的……。”语气那么卑微,凌丹霄沉了脸色:“在我心里,你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姑娘,我值得就值得。” 萧紫苏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目光明亮又坚定,令人下意识想要去相信,演戏演久了,她早已经穿上了厚厚的盔甲,刀枪不入,然而此刻,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试着相信他…… 这个晚上,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凌丹霄抱着她,在她耳边尽了甜言蜜语,萧紫苏知道这个男人很风流花心,她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这些话他应该给很多女人都过,她只是看上了他的身份,他的钱,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丢了真心,否则有一她会万劫不复的。 但是下车的时候,她嘴角还是勾了一抹甜蜜的微笑,像是初尝恋爱的女孩,夜色里回眸一笑,惊艳了凌丹霄的整个世界,从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彻底中了一种名叫萧紫苏的毒。 家里静悄悄的,大概都睡了吧,刚准备回到房间,对面的门打开,萧宝儿抱胸站在门口,冷笑道:“我还真看你了,连风流浪子都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这份勾引男人的本事还真是遗传了你妈啊,一样的下贱不知廉耻。” 萧紫苏握了握拳,“你骂我可以,但你不准骂我妈。”语气冷的吓人。 萧宝儿心情特别不好,看到萧紫苏就忍不住讽刺起来:“你跟你妈一样的下贱货色,呸给人千人骑万人枕的婊子,连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啪”一巴掌狠狠落在萧宝儿脸上,打的萧宝儿整个脸往一边偏去,这是萧紫苏第二次打她,她要再忍她就是忍者神龟了,冲上去就跟萧紫苏厮打起来“你个贱人,竟然还敢动手,这是我家,还轮不到你这个野种撒野。” 萧紫苏拍武侠片跟武指学过几招,用来对付萧宝儿这种五谷不勤的千金姐绰绰有余,萧宝儿三两招就被对方放倒了,萧紫苏骑在她身上,朝着她的脸左右开弓:“萧宝儿,再听到你狗嘴里骂我,我就不只是教训你这么简单了,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这个人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你要惹恼了我,你可以试试是什么后果。”萧紫苏眼神冷的吓人,萧宝儿确实被吓到了,一时也顾不上还手了。 “你们在干什么?”萧灵儿站在不远处,皱眉看着这边。 萧紫苏慢悠悠站起来,整了整裙摆,含笑道:“大姐,宝儿妹妹这嘴太臭了,我这个二姐教教她规矩,在家里还好,都是亲人谁还会她什么,要是出去乱话,这丢的就是我们萧家的脸啊,我也是为了宝儿好,为了这个家好,希望宝儿妹妹经此一役能长长记性,免得让我和大姐为了你操碎了心啊。”话落笑着转身离去,“砰”一声关上房间门。 萧宝儿气的跺脚:“姐,你看她嚣张那样儿。” 萧灵儿瞪了她一眼:“明知道她这德性你还非要嘴欠的凑上去,这不是故意找打吗?” “姐,我才是你亲妹妹,你怎么向着她啊。” “她的没错,你确实该好好长长记性了,以后谨言慎行,别去招她,知道吗?” 萧宝儿不甘的撅嘴:“哦,我知道了。” 萧灵儿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宝儿,姐姐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你一定要沉得住气,忍方为上策,她树敌太多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等时机。” 萧紫苏当时就被凌丹霄带走了,所以后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她接了经纪人一个电话,约好明见面的时间,正想要关上手机睡觉,忽然发现手机里推送的一条消息有个熟悉的字眼——纪云涯现场弹奏超难钢琴曲,震撼人心! 点开一看,正是纪云涯和宋锦纹比赛钢琴的视频,视频是用手机偷录的,不过画面拍的很清晰,纪云涯和宋锦纹的面部表情都看的很清楚,视频从头至尾长达四十多分钟,甚至连开头宋锦纹和伊佩兰的赌约都拍了进去。 这个视频发在国内最大的一个社交论坛上,短短一个时点击量破千万,讨论量节节攀升,纪云涯本来在网上人气就很高,近段时间低调了很多,这个视频一出来,纪云涯这个名字以最快的速度杀上了热搜第一位,在网上引起广泛讨论。 围绕的重点除了纪云涯令人叹为观止的钢琴神技外,就是她跟宋锦纹的赌约,宋锦纹咄咄逼人,步步相逼,看的人捏了把汗恨不得冲进去把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给捏死,随后宋锦纹惨败,简直是大快人心,简直比看电视连续剧都精彩,只要看过视频的都暗骂宋锦纹活该。 这段视频明显是经过剪辑的,只有宋锦纹和纪云涯,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入镜,这个视频一出,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纪云涯再一次凭借高超的钢琴神技成为大众讨论的热点,而宋锦纹因为赖账,那句输的人去京都大学裸奔还专门被网友剪成gif在网络上流传,甚至还有京都大学的学生戏言都在京都大学的操场等着她呢。 总之,这一次宋锦纹是彻底火了,一边倒的被骂火的,相反,纪云涯的脑残粉也更多,这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打脸啪啪啪,实在是太过瘾了。 很多网友在人肉宋锦纹的身份,不知道是谁爆料这个女人原来是外交部副部长的女儿,怪不得如此嚣张,是有深厚背景的,后来这个视频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宋锦纹的名字也彻底在网上消失,很多人就猜到这是被人插手了,后来这些消息也慢慢淡了下去,没人再提起。 这个视频是伊佩兰上传的,虽然她知道在网上挂不了多久,但能恶心恶心宋锦纹也行啊,结果也不出她意料,以后只要有宋锦纹在的地方,永远伴随着嘲笑,后来宋锦纹精神失常,被家人送去了国外疗养,自此消失在京都名媛圈中。 医院的夜晚,安静的有些渗人。 云涯窝在晏颂怀里,两人了会儿话就睡着了,即使是vip病房,病床也不宽大,睡一个人刚好,睡两个人就有些挤了,两人抱在一起,云涯稍一转身就能掉下床,这种感觉实在太不好受。 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好像抱着一个大火炉,还有什么硬硬的热热的东西一直在戳她,云涯一把抓住那东西,“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耳边传来一道倒抽凉气的声音:“纪云涯,你给我松手。” 云涯一下子就醒了,吓得赶紧松手,脸颊一下子就红透了,“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夜晚,注定是活色生香的。 晏颂在医院里住了三,这三云涯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三后晏颂回家休养,回去的那,家里的长辈都来探望,表示问候,云涯礼数周到的对待,都知道那宴会上发生的事情,纪云涯的风头完全抢盖了东方漪,自此京都名媛圈里,纪云涯这个名字要响当当了,琴能比的过宋锦纹,棋能比得过袁艺,书能比得过东方漪,啥啥都精通,还有她不会的吗? 再加上那充满传奇性的高学历,谁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妖孽。 以前都觉得纪云涯配不上晏颂,现在看来,庄曦月的眼光真的没得挑,这种气质容貌才情都没得挑的女人,娶回来遗传给下一代,那不得了啊,家世这一点上现在完全被人给忽略了。 云涯从始至终表现的很是淡定从容,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每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晏颂的房间里照顾他,这一举动又博得众人的好感,终于在送走六婶后,云涯累的瘫在晏颂身上:“应付这些女人比让我跑步还累。” 晏颂自然而然的给她捏着肩膀,“再忍忍,就这几了。” 云涯叹了口气,转身抱着他,眼皮都懒得动弹。 “哥,云涯姐姐。”晏舸兴冲冲的跑进来,看两人抱在一起,赶紧转身:“我什么都没看见。” 晏颂冷眸如刀:“进来不知道敲门,没教养。” “是是是我没教养行了吧,云涯姐姐你就是太惯着我哥了,看把他给得瑟的。”着晏舸转过身来,云涯依旧窝在晏颂怀里,屁股都没挪一下。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晏颂嘴角机不可察的勾起,遂即冷冷的扫了眼晏舸:“你最好有事,否则……。” 晏舸缩了缩脖子:“我组了个乐队,这个周末晚上在音乐学院的大礼堂的校庆晚会上有表演,你们给我个面子,到时候来给我捧场,行不行?” 晏颂不耐的摆摆手:“到时候再吧。” “云涯姐姐~”晏舸喊道。 云涯翻了个白眼:“有时间就去,没时间的话,那就算了。” “哼,你们两个都是一丘之貉,不跟你们玩了。”话落转身跑了出去。 “晏舸不是学的大提琴吗?怎么组了个乐队?他在搞什么?”云涯好奇的问道。 晏颂手指卷着云涯的发丝,闻言漫不经心的笑道:“那子成不着调,谁知道呢。” 云涯目光一亮:“不如我们到时候去看看?看看他到底组了个什么乐队,不定很有趣呢?” 晏颂勾了勾唇:“好啊,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陆玉珂手里拿着账本在看,翠嫂从门外走进来:“明珠姐回来了。” 陆玉珂翻了一页,眉眼未抬,淡淡道:“人呢?进来让我看看。” 翠嫂看向门外,陆明珠抬步走了进来。 陆明珠当初遭了毒手,脸被人用一种药给毁了,起满了红疹子,又痒又疼,只要一抓就流脓血,跟癞蛤蟆的皮似得,恶心死人,陆明珠送往医院后,过了好长时间才恢复,但是脸上却留了许多疤,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脸上,跟马蜂窝似得,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一眼就受不了。 陆明珠本就长的不出众,再长满脸疤,这就更不能看了,她哭哭啼啼的走进来,扑到陆玉珂脚边哭壕:“姑奶奶,你看我的脸,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啊,我还不如去死呢……。” “那你就去死。”陆玉珂一脚踢开她,淡淡道:“想死的方法千千万,随便选一条,就是别在我面前膈应人。” 陆玉珂的话成功让陆明珠止哭,愣愣的看着她:“姑奶奶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玉珂放下账本,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眉头微蹙,实在是觉得辣眼睛:“本来就长的不好看,这样出去也能恶心恶心人,呵呵……。” 陆明珠以为她是在拿自己开玩笑,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垂着脑袋抹眼泪,眼底却划过一抹恨毒。 “你还想嫁给晏颂吗?”陆玉珂忽然问道。 陆明珠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我这个样子,他根本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陆玉珂不屑的勾了勾唇:“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你,跟晏颂才更配呢。” 看着陆玉珂认真的神色,陆明珠一颗心忽然激烈的跳动起来,姑奶奶很厉害的,只要她愿意帮自己,她一定会达成所愿,大不了……大不了她去一趟韩国,整个容,就照着纪云涯的样子整,花多少钱她都愿意,到时候晏颂肯定会注意到她的。 沉浸在幻想中的陆明珠没有发现陆玉珂眼底闪烁的疯狂。 ------题外话------ 大姨妈造访,这两都不在状态,难受死了,滚去睡觉了 251 人间乐土 披荆斩棘 临近新年,到处是一片欢喜地,晏家挂起了红灯笼,佣人忙着大扫除,辞旧迎新,忙着贴年画,喜气洋洋一片。 李笑笑提着保温桶,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才走过来敲门。 开门的是纪云涯,李笑笑压下往里瞅的冲动,笑道:“纪姐,你最近忙,我也没敢来打扰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还好,晏哥哥受伤了,我最近忙着照顾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件事我听了,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幸好您没受伤,这是我亲自熬得大骨汤,对骨折的病人特别好,让晏少爷赶紧趁热喝了,我就先回去了。”李笑笑把保温桶塞云涯手里,转身就走了。 和迎面来的晏星和晏华撞了个碰头,晏星瞅了她好几眼,李笑笑朝晏星和晏华礼貌的笑笑,垂下脑袋快步离开。 “云涯姐姐,她是干嘛来的?”晏星走过来皱眉问道。 云涯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给我送大骨汤呢。” 晏星眉头皱的更紧,走过来拉住云涯的手,低声道:“这个李笑笑不安分的,仗着自己长的漂亮整想着勾引人,你怎么跟她那么好了,以前别人我还不信,云涯姐姐,她接近你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云涯笑了笑:“她跟我是老乡,就跟我走的近了些。” 晏星一脸恨铁不成钢:“她就是故意接近你,然后好勾引大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癞蛤蟆想吃鹅肉。” 晏华拉了拉她,“好了星儿我们进去吧,外边挺冷的。”云涯心里门儿清呢。 晏星赶紧搓着手走了进去。 晏星和晏华每都会来陪云涯,每次都坐一会儿就走,晏星想到上次在医院偷听到的话,她刚开始有些不明白,这几日思夜想,终于让她想明白了,然而当真相摆在面前,她又不敢去相信了,她不敢相信,她的阿辞姐姐会变成那样,这几乎推翻了她之前所有的认知。 虽然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但想到云涯刚来的时候,她为了阿辞姐姐跟她作对,心底就更愧疚了。 “云涯姐姐,阿辞姐姐伤的很严重,她的胳膊有可能会截肢。”晏星着看了眼云涯。 晏华瞪了她一眼,在云涯面前这些做什么? 云涯惊讶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是什么粉碎性骨折,要是恢复的还好的话就好,万一感染的话就要截肢了,阿辞姐姐还那么年轻,就算是最好的情况,她的胳膊也基本上是费了。”着叹了口气:“是如果找到ny医生,她的胳膊就还有救,但是这个ny医生根本没人见过她,而且听她本人规矩特别多,一个月就只做一台手术,阿辞姐姐哪儿那么大面子啊……。” 云涯愣了愣,怎么又扯到ny医生身上去了? “我要是知道ny医生是谁,住在哪儿,我就去他家门口蹲守,求他给阿辞姐姐做手术,大不了我以身相许……。”晏星虽然心里有些疙瘩,但对孟君辞还是很关心的,再怎么样也是从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受罪。 云涯哭笑不得,以身相许?你知道ny医生是男是女吗? “行了星儿你别胡八道了,你连ny医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以身相许,也得人家看得上你啊。”晏华无奈道。 晏星撅着嘴巴:“我这么聪明无敌可爱,眼瞎了才看不上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听我同学,这个ny医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脾气可臭了,这种人特别难伺候……。” 云涯:…… 晏华笑了笑:“怎么跟我听来的版本不同呢?我听的ny医生是个年轻女子,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前段时间有新闻她出现在平元的一个医院里,我很佩服这样的女人,救死扶伤,挽救生命,比我们都活的有意义多了。” 云涯闻言看了眼晏华,她的眼底有着羡慕和向往。 “哎呀不管他是男还是女啦,只要能救阿辞姐姐就是我的大恩人,但是怎么才能找到她呢?” 两人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晏颂在卧室里睡觉,也听不到外边的话声,临走前晏星还交代她不能跟李笑笑走的过近,得到云涯的保证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云涯看着桌子上的大骨汤,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打开后窗,直接给树做养料了。 李笑笑来找翠嫂,刚踏进院子,就听到东边的厢房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这声音、好像是陆明珠啊。 李笑笑看了眼四周,陆玉珂和翠嫂都不在,想了想走了过去。 李笑笑走到窗前往里一看,见陆明珠手里拿着个人用针在扎,嘴里念叨着:“纪云涯你不得好死,我祝你下辈子投胎成猪……我毁容了你凭什么还那么美……。” “明珠姐,你一个人好闲啊。”李笑笑笑吟吟的走进来。 陆明珠赶紧把人塞到桌子底下,皱眉看着来人,“你来干什么?” 她现在对任何长的漂亮的女人怀抱一种然的敌意,比如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比不上纪云涯,但也是很漂亮的了,眼底划过一抹怨毒,恨不得扑上去抓花这张脸。 李笑笑这才看清,陆明珠剪了个齐刘海,把额头盖的严丝合缝,又戴了个口罩,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屋里也戴口罩,怎么这么怪异。 “明珠姐,您一个人呆在屋里不闷吗?怎么不去找星姐她们去玩儿呢?我刚才还看到星姐华姐去找纪姐了呢。” 听到纪云涯陆明珠就浑身难受,咬牙切齿道:“谁爱去谁去,我才不去。” “有好几没看到明珠姐了,明珠姐这些干什么去了?” 陆明珠瞪着她:“我去哪儿还要跟你报备不成?你以为你是谁?” 李笑笑咬牙忍了,大奶奶那么精明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后辈。 “是,我只是个厨房帮工的,跟明珠姐自然没得比,我给明珠姐赔罪了。”李笑笑很谦逊的道。 陆明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来这儿干嘛?” “来找翠嫂的,翠嫂不在,我就来看看明珠姐。”着眼珠子一转,笑道:“明珠姐成呆在屋子里,还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吧,纪姐前几在开春会上,可是大出风头,把一众名媛都给比了下去,现在谁提起纪姐,那不是竖起大拇指,网上更是一边倒的夸赞,跟晏颂少爷还真是作之合呢。” 陆明珠一挥手就把桌子上的茶盘扫到了地上,喝道:“狗屁作之合,你再我把你撵出去你信不信?” 李笑笑吓了一跳:“明珠姐,您怎么了?您是不是……不喜欢纪姐啊……。” 陆明珠阴恻恻的瞪了她一眼:“难道我要喜欢她吗?” 李笑笑赶紧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姐漂亮温柔又博学多才,你怎么会不喜欢她呢?”李笑笑有些不解的道:“哎,你跟紫姐一样,都不喜欢纪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也许有的人生气场就不和吧,也是,纪姐也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指望人人都喜欢呢?紫姐如今好不容易才怀孕了,这个孩子她盼了多久,那就是因为江先生多看了眼纪姐,就惹得紫姐不高兴,也是紫姐太紧张江先生了,纪姐跟晏颂少爷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跟江先生有什么牵扯呢?” 陆明珠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你纪云涯跟江篱有一腿?” 李笑笑赶紧捂嘴:“明珠姐,这话您可不能乱,会败坏纪姐的名誉的,而且纪姐跟江先生之间清清白白的,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晏颂少爷的事情,您出去可千万不能乱啊……。” 陆明珠嘴角得意的勾起,双眼跟发现了新大陆似得闪亮,“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出去乱的。” 李笑笑松了口气:“流言是会害死人的,尤其是纪姐这种身份的,她跟晏颂少爷马上就要订婚了,要是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她跟晏颂少爷的婚事就会生变,这可不好了。” 陆明珠暗暗握紧拳头,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的叫嚣着,她正愁找不到纪云涯的把柄,这下好了,自动送上门来了,不管是真还是假,都必须给坐实了。 姑奶奶那边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反正她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明珠姐,你出去可不能乱,这会害死纪姐的,她待我不错,我不能这样害她。”李笑笑越这样强调,陆明珠越觉得纪云涯跟江篱有苟且,抓奸抓现行,看到时候晏颂还会要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明珠姐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离开陆明珠的房间,李笑笑嘴角微微翘起,凭紫姐的性子,要是知道纪云涯跟江篱……还不活撕了纪云涯,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李笑笑走了两步,看着不远处那片梅林,眸光渐深。 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陆明珠激动的一夜都没睡着,想着自己的计划,兴奋的不得了,晏颂现在卧床修养,等她这边把纪云涯骗过去,就去晏颂那边献身,再让李笑笑带人过去撞破,到时候晏颂想赖账都赖不了,和晏颂订婚的就是她了,而纪云涯,则会被人唾骂,被晏家退婚,想到这里,她就激动的想尖叫。 一早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陆玉珂看了她几眼:“昨晚没睡好吗?” 为了不被陆玉珂看出来,陆明珠垂下脑袋低声道:“还好,就是半夜做了个噩梦,后半夜一直没睡着。” 陆玉珂闻言没再多什么,“快过年了,家里里里外外都需要我张罗,我忙得很,没那么多闲工夫管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房间里,别给我出去乱逛,听到了没?” “嗯,我知道了姑奶奶。”指望陆玉珂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她决定自己动手。 今李笑笑又来了,陆明珠今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从她嘴里套了很多话,比如她跟纪云涯是老乡,关系很不错,纪云涯会吃她亲手做的糕点什么的,陆明珠心思活络了很多,看来可以从李笑笑身上下手。 腊月二十五,这出奇的冷,一大早冷风呜呜的叫,阳光都是发白的。 自从那跟江篱吵架后,晏紫就在晏家住了下来,在这期间,江篱一直都没出现,晏紫整日以泪洗面。 “他一定是不爱我了,我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晏紫哭着道。 裴英无奈道:“夫妻哪儿有隔夜仇,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过来吃饭,你们夫妻俩有什么话开了就好了,你啊,我平时就是太惯着你了,江篱也是太宠你了,才把你养成这样的性子,给江篱道个歉,跟他一起回去吧。” “我不,我又没做错,凭什么跟他道歉……。”晏紫不服气的道。 “你这孩子,了半你怎么还是没明白,你这脾气还真是要好好改改了,要不然江篱也总有受够的一,你想过到时候该怎么办吗?” “他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他要是敢变心我就杀了他。”晏紫咬牙切齿的道。 “呸呸呸,把刚才的话给我收回去,越越不像话。” 裴辛夷沉默的坐在一旁,安静的毫无存在感,无人看到的角度,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晏紫哭累了,推了推杯子:“四嫂,给我倒杯水。”语气颐指气使的,仿佛裴辛夷是她的丫鬟似得。 裴辛夷什么都没,站起来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晏紫刚碰了一下就松了手,一杯热茶全部都洒在裴辛夷的脚上,水温偏热,冬鞋子又穿的厚,裴辛夷倒是没烫着。 “四嫂,你想烫死我啊。”晏紫不满的吼道。 “对不起,我再重新倒一杯。”裴辛夷转身又去倒了一杯,这次先兑了一些凉的,再掺了热水,重新递给裴辛夷:“这次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 看裴辛夷没脾气的样子晏紫就来气,“四嫂,我听四哥要跟你离婚,怎么,四哥终于受不了你了啊。” 裴英皱眉:“紫儿,胡什么?” 晏紫撅了撅嘴巴:“我哪儿胡了,四哥本来就要跟她离婚了,这种女人难为四哥还能忍受她那么久,呵呵……。” 裴辛夷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面上却笑道:“紫儿妹妹,我跟四哥是不会离婚的,就像妈刚才的那样,夫妻哪儿有隔夜仇,开了就是,难不成你跟妹夫吵了一架,就要离婚吗?” 晏紫立马就不干了,横眉冷对:“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希望紫儿妹妹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大家同为女人,都不容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是不是这个道理?” 晏紫噎了一下,扭头看着裴英:“妈,你看她……。” 裴英瞪了眼裴辛夷,裴辛夷笑了笑:“妈,我想起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你陪着紫儿妹妹吧。” 话落转身走了。 晏紫翻了个白眼:“牛气什么?要不是嫁给我四哥,她算个什么东西,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裴辛夷脚步顿了顿,下一刻,头也不回的离开。 “紫儿,你少两句吧,我这就给江篱打电话,让他过来吃饭,你给我记着,一定要收收你这脾气,要不然江篱如果真跟你离婚,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办?” 晏紫咬了咬唇,垂下脑袋不话了。 江篱如约而至,晏紫看到他头扭头一边去,看他好像又瘦了,问候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不出来。 “好了,坐下吃饭吧,江篱,你也坐下。” “是,妈。”江篱在晏紫身边坐下来,温和的看着她:“这两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 江篱的话一出口,晏紫就想要落泪,“你还知道关心我啊,没良心的东西……。” 江篱笑了笑,夹了筷子到她碗里:“你最爱吃的水煮鱼,多吃点。” 两人就这样和好了,裴英欣慰的笑了笑。 裴辛夷从始至终安静的吃饭,只是那菜吃到嘴里,尽是苦涩的味道。 “眼看都晚了,你们今晚就住这儿吧,明一早再回去,折腾了几,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我听妈的。”江篱朗声道。 江篱和晏紫回到房间,晏紫怀孕特别容易疲惫,窝在江篱怀里,跟他这话,着着就睡着了。 江篱给她掖好被子,一个人发了会儿呆,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本以为是垃圾短信,也没在意,准备放下手机的那一瞬间,接触到一个熟悉的字眼,点开一看—— 晚上九点,梅林西边的树林,我等你,纪云涯。 江篱蹙了蹙眉,这条短信太过暧昧,有什么事不能白,反而选在夜深人静的夜晚,顺着号码打过去,却是正在通话中。 江篱想了想,怕云涯真的找他有急事,看了眼熟睡中的晏紫,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前脚刚走,后脚晏紫就睁开了双眼,大半夜的他干什么去? 晏紫不放心,穿上外套跟了出去。 李笑笑看着两人走出房间,眼底划过一抹笑意,转身隐藏在黑暗中。 江篱来到梅林,远远的看到梅花树下立着一道身影,背对着他的方向,披着一个长及脚踝的披风,背影婀娜多姿。 “云涯?”江篱轻声喊道,走进了几步。 跟在后边的晏紫心脏“咯噔”一跳,怒发冲冠,好啊,他大半夜的竟然是来偷会纪云涯来了,他骗自己,他果真跟纪云涯有一腿,想必他今肯回来也是为了见纪云涯吧,想到这里晏紫就感觉胸腔里一团火在跳,忽然就冲了出来,直直朝那道身影冲去。 “纪云涯,好啊你,竟然敢勾引我老公,今儿我非得打死你这个狐狸精不可。”着上去就揪住那人的头发,左右开弓就朝那人脸上招呼,夜色浓厚,再加上那人戴着口罩,她一时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只以为这个人是纪云涯,下手越发狠了些,想到自己老公被这个女人迷了心魂,就恨得不行,恨不得把她抽皮剥筋。 江篱皱了皱眉,快步走过来:“你干什么?快松手。” 他越这样晏紫越以为他是在维护纪云涯,更是嫉恨,下手毫不留情,但很奇怪的是,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话也不还手,就跟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我就知道你是喜欢她的,妖精,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晏紫面色狰狞,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把整个人都扇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人依旧僵愣着一动不动。 晏紫还不解气,扑过去揪住那人的衣领,恶狠狠道:“给我装什么哑巴,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你这个贱人是谁了?” 江篱上去就要拉晏紫,“你别闹了,快住手。” “谁闹了,你大半夜的跟纪云涯约会,呵呵,好啊你江篱,嫌弃我老了是不是?纪云涯年轻漂亮,你动心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你就给我收了这个心思,看我不弄死这个妖精。” 三人站在梅林边,地上堆积了许多石头,晏紫忽然崴了一下脚,下意识就去拽身边的人,晏紫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扑在那人身上,让她当垫板摔在地上,嘴里大叫着:“江篱救我。” 变故发生的太快,江篱根本来不及救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摔在地上。 “紫儿……。” “噗呲”一声,是什么东西刺穿**的声音,寂静的夜色里如此清晰,如此的、惊心动魄。 晏紫呆愣愣的趴在那人身上,身下是柔软的散发着热气的躯体,一股血腥味充盈鼻尖,一瞬间让她恶心的想要作呕。 她呆愣的垂眸,借着皎洁的月光,和远处传来的一点灯光,她看到那人胸口插着一根树枝,枝头尖利,洞穿心扉寸余,鲜血在衣服上蔓延开来,晏紫吓得双眼大睁,忽然尖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啊……我……我杀人了……。”她的面色惊恐的就好像见了鬼一般。 江篱大惊,怎么会这样,他正要过去查看,晏紫忽然扑到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害怕的瑟瑟发抖。 阴影里,一道黑影听着脚步声走近,勾了勾唇,身影一闪,消失在黑夜里。 “这里出什么事了?”孟淑景带着巧银走过来,刚从荣居园出来,就听到这边的动静,听着好像是晏紫的声音,怀孕了不好好休息,出来瞎转什么呢? 听到孟淑景的声音,晏紫吓得抖了抖:“是……是大嫂,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江篱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别怕。” 孟淑景一走过来,就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笑道:“你们夫妻俩,不在自己屋里好好待着,在这儿吹什么冷风呢,也不怕感冒,好了我不打搅你们了。” 着就要转身离去,巧银拉了拉她的袖子:“大夫人,你看那边。” 巧银眼尖,一下子就看到躺在树下的那个人,胸口插着树枝,身下一大摊血迹氤氲开来,触目惊心。 孟淑景顺着看过去,猛然吓了一跳,指着那人不可置信道:“那……那是谁?” 被人发现了,这可怎么办? 江篱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地步,正想要话,晏紫已经先他一步开口:“是纪云涯先要勾引我老公的,她是个不要脸的贱人,死了也活该。” 口气很冲,仿佛自己杀人还有理了。 孟淑景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什么?这人是纪云涯?” 晏紫抿了抿唇:“没错,她是活该,谁让她主动勾引我老公的,而且这是个意外,她是自己倒在地上的,跟我可没一毛钱关系。” 孟淑景拧了拧眉,这事闹大了,扭头看了眼巧银:“过去看看。” 巧银走过去,蹲下身子,拿着手电筒照了照脸,这人还戴着口罩,她伸手把口罩给扒了下来,露出一张惨白的过分的脸,被灯光一照,那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疤痕,仿佛爬满了蚂蚁一般令人头皮发麻,女人面部表情还维持着僵硬的狰狞,足以见得临死前遭受过怎样的痛苦挣扎。 双眼翻白,死不瞑目,眼底还有着深深的不甘和惊恐,如恶鬼一般恐怖。 巧银吓得手一抖,差点控制不住的叫出声来。 遂即她疑惑的皱眉,又仔细看了两眼:“这根本不是纪姐,是……是明珠姐啊……。” 什么?竟然是陆明珠?孟淑景走近两步抢过手电筒仔细一照,除了那满脸麻子之外,这不就是她熟悉的陆明珠吗? 江篱松了口气,不是云涯就好,知道他刚才有多害怕。 遂即眉头紧蹙,怎么会是陆明珠呢?今晚的事处处透着诡异,联想到之前收到的那条短信,云涯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是陆明珠?”晏紫一个箭步冲过去,抢了手灯就去看,被那人眼底的不甘怨愤吓得猛然倒退了一步,真的不是纪云涯…… 孟淑景心道,这件事闹大了,陆玉珂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报警吧,现在等着警察来处理。”孟淑景道。 江篱蹙了蹙眉,最终点头,唯今之计也只有报警了。 另一边,李笑笑穿了一身透明的真丝睡衣,这是她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咬牙买的,性感爆棚,完美的展现出她的好身材,男人没有不喜欢的。 想着今晚的计划衣无缝,她一步步引导陆明珠的想法,让陆明珠出手,纪云涯被抓到跟江篱偷情,陆明珠这边去主动找晏颂献身,再掐准时机被人撞破,一箭双雕,但是陆明珠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陆明珠是那只螳螂,她就是那只黄雀,陆明珠,我谢谢你啊,给我做了嫁衣,哈哈哈哈…… 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做少奶奶了,李笑笑笑的更加得意,闻着身上的香味儿,忍不住娇喘出声,夜色里,如此撩人。 伸手推开房间门,门没锁,屋子里亮着一盏灯,昏黄而暧昧。 李笑笑屏住呼吸,莲步轻移往卧室走去,走动间,香风扑鼻。 只是下一刻她就傻眼了,那张大床上干干净净的,哪里有人。 她扭头看了眼四周,寂静到空洞,她感觉不对劲儿,正要撤,一道曼妙清脆的嗓音忽然开口:“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头顶阴影落下,下一刻,就看到晏颂揽着云涯的腰从房梁上跳下来,云涯伏在晏颂怀中,笑眯眯的望来。 “笑笑,大半夜的,你穿的这么暴露来晏哥哥的房间,是想干什么呢?” 李笑笑已经来不及去看晏颂冷的吓人的脸色,而是见了鬼般指着纪云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亲眼看到纪云涯离开房间去了梅林那边,她之前给纪云涯送的点心里掺了催情的药,她也亲眼看到纪云涯吃了下去,这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但是纪云涯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怎么?我在这儿你很惊讶吗?”云涯眉梢微挑,笑眯眯的走进李笑笑,此刻在李笑笑眼中,纪云涯就跟魔鬼一般恐怖。 李笑笑知道自己中计了,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收敛脸上的笑容,“纪姐,我……我走错了房间,打扰了你跟晏少爷,是我的不对,我这就走。”话落就要快步离去。 “别走啊,你不是想爬床吗?我给你这个机会,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云涯笑眯眯的开口。 李笑笑脚步一顿,浑身血液逆流。 “纪姐,我不知道你在什么。”话落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下一刻,一把匕首从她耳畔擦过,扎进墙壁里,李笑笑忽然整个人僵怔在原地。 晏颂冷笑了一声,走到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云涯慢悠悠的走过去,把匕首拔出来,指尖掠过冰凉的匕刃,眉目却比匕刃更显薄凉。 “陆明珠,现在大概已经去地狱报道去了吧,有些人呢,就是蠢的无可救药,偏偏以为自己聪明的不得了,实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云涯挑眉冷笑。 李笑笑心脏“咯噔”一跳,陆明珠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 她看着纪云涯云淡风轻的微笑,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心底越发恐惧,她嘲笑陆明珠愚蠢,被她利用,然而此刻她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巴子,这个世上还有比她更愚蠢的人吗? “我输了,愿赌服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李笑笑咬牙道。 云涯冷哼了一声,“还算有点骨气啊。” 那是李笑笑知道纪云涯不会在这儿杀了她的,这个女人贯会借刀杀人,就算要杀了她,也不会选择亲自动手。 “喷了多少催情香水啊,闻的我头晕。”云涯扇了扇鼻子,不知道这些女人脑子都怎么长的,以为穿件这样的衣服,喷点催情香水,就能成功爬上晏哥哥的床了? 李笑笑脸色白了白。 “我听四爷爷一直对你不错,虽然人老了点,可会疼人,你跟着他,可比在厨房当佣人轻松多了,衣食无忧,而且四爷爷对女人很是慷慨大方呢。” 李笑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云涯耸了耸肩,无奈的笑道:“看你一脸发情的样子,看在老乡的面子上,我就成全你,可别太感谢我呢。” “你……。”李笑笑深吸口气,“噗通”跪在地上:“纪姐我错了,求求你别把我送给四爷,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女人发的誓能信的话,母猪都能上树了,我可是给了你一个绝好的机会,四奶奶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四爷爷慷慨大方,你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多惬意啊,你这是太感谢我才给我跪下了吗?”云涯虽笑着,那眸底却无半分笑意,一片冷冽寒冰。 李笑笑一颗心刹那间沉入谷底,晏国柏的床她要爬早就爬了,哪儿还会等到现在,看纪云涯的态度如此强硬,她也是聪明人,明白她的意思,这次、她彻底栽了。 云涯笑眯眯的俯身,冰凉的匕刃拍在她的脸上,“一脸哭丧的样子,不知道的还当你多不请愿呢,去吧,高高兴兴的去,千万不要耍手段,我要想弄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那高高在上的语气,犹如掌控一切的王者,彻底把李笑笑心底最后一丝希望打落深渊。 “带她去吧。”云涯淡淡转身。 黑影一闪,下一刻李笑笑已经消失在原地。 云涯看着坐在椅子上一杯接一杯喝水的男人,笑着勾唇走过去:“晏哥哥,你不高兴吗?” 晏颂放下杯子,抬眸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将云涯扯到怀里,把脸埋在她的秀发里,半晌,叹息一声:“这不是我想要让你过的生活,阴谋算计,人心倾轧,你应该活的像公主一样,无忧无虑……是我不好,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云涯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晏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呢?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呢?” 晏颂顿了顿,低声道:“你别安慰我了。” “我没有安慰你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算计,活在这个世上,又哪里有人间乐土,我只要做你一个人的公主就好了啊……。”云涯目光微微眯起,笑的纯净无暇。 “只要你不辜负我,这一生,为你披荆斩棘又如何?”云涯喃喃道。 晏颂心底震动,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把她揉入到骨血之中,合二为一。 “我晏颂,此生绝不负你,若违此誓,打雷劈。”语气有着任何力量都无法压垮的坚定。 云涯赶忙捂住他的嘴:“不能乱发誓。” 晏颂咬着她的手指,眸光深深的望着她,云涯看的心里毛毛的,下一刻,晏颂把她推倒在桌子上,欺身压了上来。 晏颂伏在她耳边,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你为何把她送去四爷爷那里?” 云涯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目光望着花板,笑道:“因为这是个秘密,以后再告诉你。” 晏颂轻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故弄玄虚,连我都瞒着。” “哎呀,干嘛打人家的屁股,流氓……。”云涯嘴里嘟囔着,笑声却更大了一些。 因为她要提前布局,这个家里的水很深呢,晏哥哥,你知道吗?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52 命运无常 找上门来 外边如何山呼海啸,云涯姑且不去理会,窝在晏颂怀里睡了一个安稳觉。紫yu阁 而晏家,因为一个陆明珠的死,乱的不成样子。 陆玉珂睡的早,一般八点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但她睡眠比较浅,有一点风吹草动就醒过来了。 脚步匆匆,翠嫂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奶奶……。” 陆玉珂披上外衣起床,眉头紧蹙,“发生什么事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发抖,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翠嫂推门进来,快步走到陆玉珂身边,弯腰了几句话,陆玉珂双眸大睁,下一瞬猛然站起身子,外套滑落到地上。 “什么?”声音满满的不可置信。 翠嫂垂下脑袋,到现在还像做梦似得,“您快去看看吧,马上警察就过来了。” 陆玉珂赤着脚就往外走,走了两步猛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拧眉问道:“你晏紫也在场?” 翠嫂看到陆玉珂那张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沉的面容,心底一颤,垂下脑袋:“大夫人和二姑爷都在,是过失死亡……。” “你不是她一直在房间里呆着吗?怎么会跑到梅林那边去?”陆玉珂眸光阴沉的望来。 翠嫂心脏“咯噔”一跳,头垂的越发低:“我之前确实去看过,明珠姐安安分分的呆在房间里,我还按照您的吩咐在她的晚饭里下了安眠药,谁知道明珠姐她……。” “不用解释了,不听话的丫头,死了也活该。”陆玉珂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又问道:“她最近跟谁接触的多。” “厨房的李笑笑。” 陆玉珂冷笑了一声:“被人给当枪使了,这个丫头,蠢成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把她接来。” 就她那性子,在这深宅大院里活不过几,本以为经此一役她想通了,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也好,这么蠢笨的女人,省的她还得花功夫调教,死就死了。 怎么也是她亲弟弟的亲孙女,现在人死了,大奶奶不但不伤心,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翠嫂早知道这个女人的心狠,没想到狠成这样。 “死也要给我死得其所。”陆玉珂眼底划过一抹冷戾。 屋子里烧着地暖,挺暖和的,翠嫂却忽然觉得冷。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找,是警察来了,让陆玉珂去认人,陆玉珂到的时候,梅林边灯火通明,晏紫被江篱抱在怀里,警察正在给江篱做笔录,孟淑景也在,看到陆玉珂过来,哀叹一声走过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妈,您一定要节哀顺变。” 心底却在幸灾乐祸,陆明珠死的好啊,她恨不得放鞭炮庆祝,只要能打击到陆玉珂,她就高兴。 陆玉珂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比这寒冬的冷风更渗人,孟淑景刚刚升起来的一点儿兴奋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蔫蔫的退到一边。 陆玉珂看到梅林边的空地上躺着一个人,全身蒙着白布,黑夜里望来有种极为惊悚的感觉,尸体四周拉着警戒线,警察正拿着手电筒勘察四周,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陆玉珂在翠嫂的搀扶下走过去,翠嫂看了她一眼:“大奶奶,当心。” 陆玉珂推开她,蹲下身子,将白布掀开一角,瞥了一眼就松了手。 “没错,是明珠。”面色无悲无喜。 警察问了她几个问题,因为是在晏家死的人,都不想闹大,低调处理。 因为晏紫和死者生前发生口角冲突,还动了手,死者意外被树枝穿透心脏死亡,在刑法上晏紫有过失杀人的嫌疑,要被警察带回警局仔细盘问。 “我不要去……人不是我杀的,你凭什么要带我走……。”晏紫情绪濒临崩溃。 江篱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安慰,然后对警察道:“人是我动的手,我跟你们去警局。” 晏紫惊慌的看着他:“江篱……。” 江篱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的,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很快得了消息的裴英赶过来,裴辛夷在一旁陪着她,“怎么了这是?” 晏紫哭的不能自已,眼睁睁看着江篱被人带走,“妈,你快救他啊,江篱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我干的。” “先跟我回去,你还怀着身孕,切忌情绪激动,难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裴英拉着她的手,只觉得那手凉的吓人。 一道幽凉的目光望了过来,夜色里,莫名令人脊背发寒。 裴英顺着目光看过去,眸光微闪,叹了口气,走过去:“大嫂,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您要节哀顺变啊。” 陆玉珂扯了扯嘴角,笑容森凉,凉凉的目光剜过晏紫的面容,晏紫吓得往裴英身后缩去,这个动作惹得陆玉珂不屑的笑了笑。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走了。 裴英眯了眯眼,轻轻拍着晏紫的背:“别哭了,江篱会没事的,你四哥已经去处理了。” 裴辛夷拿着手里的外套披在晏紫身上,轻声道:“紫儿妹妹,快别哭了,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人死了,这又不是你的错,莫要自责,更不用害怕,要不了亮妹夫就回来了。” 晏紫现在满心恐惧,哪里还来得及计较面前的女人是不是她最讨厌的裴辛夷,温柔的语气仿佛拥有着某种魔力,轻而易举的平息她心中的恐惧。 “四嫂,我该怎么办啊?”晏紫伏在她肩头,哭着道。 裴辛夷叹了口气,“船到桥头自然直,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莫要害怕,即使出了事,还有爸妈,还有你四哥和我,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好不容易将晏紫哄睡下,她忽然尖叫着直起身来,“四嫂,我做噩梦了,梦到陆明珠拿着刀找我报仇……太可怕了……。” 晏紫那双哭肿的眼睛里还有未来的及消散的恐惧,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是陆明珠满身血要找她报仇的样子,太吓人了。 裴辛夷眸光闪了闪,柔声问道:“你跟我,你跟妹夫,怎么会大半夜去梅林那边?” 晏紫听着裴辛夷温柔的声音,就有一种倾诉的**,闻言道:“我是看到他出门了,好奇就跟着出去了,跟到梅林边,就看到树下站着一个人,他开口喊纪云涯,我一下子就忍不了了,冲出来就跟那个女人打,你是不知道我就是防着纪云涯,江篱一看到她勾的魂都没有了,虽然他纪云涯只是他教过的一个学生,但我就是感觉他对纪云涯的态度不一般,他大半夜的背着我就是去偷会纪云涯,我就忍不了这口气,冲出去就跟她打,谁知道意外就这样发生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是陆明珠……。” 晏紫情绪不稳定,话颠三倒四的,但裴辛夷还是抓住了重点:“你是江篱本来是去见纪云涯的?” “是啊,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猴急的冲出来,谁知道竟然会是陆明珠,这个女人也不话,要不然我怎么会跟她起冲突。” 裴辛夷眯了眯眼,今晚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跟纪云涯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牵扯呢? 死了个陆明珠,这件事大不大,不,现在这个法制社会,死了一个人还是挺严重的事情,更别提她是晏家大奶奶的侄孙女,恐怕大奶奶跟四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件事晏家封的很严,早上起来,该干嘛的干嘛,有的人浑然未觉,有的人装聋作哑。 江篱一大早就回来了,陆明珠的死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陆玉珂也没有再追究。 陆玉珂派人把陆明珠的尸体送回了老家,陆明珠这个人来的高调,走的无声无息。 裴英早上有礼佛的习惯,刚放下木鱼,裴辛夷从门外走进来。 裴英慢悠悠站起身,裴辛夷赶忙快走几步搀起她。 “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裴英一边洗手一边问道。 裴辛夷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裴英的脸色,裴英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笑道:“想什么就。” 裴辛夷走过去,附在她耳边低声了什么,裴英眉梢微挑,“老不死的,也不嫌丢人。” 裴辛夷默了默,公公的风流谁人不知,以前只是在外边胡闹,现在把手都伸到家里来了,换谁受得了? “谁的人?”裴英在餐桌上坐下来,她多年来只吃素斋,早中晚一概如是。 “厨房里一个帮工的,长的很漂亮,以前爸就对她诸多关照……。” 裴英勾了勾唇,笑的十分讽刺,不是年轻漂亮的,他看的上吗? “她之前跟纪云涯走的很近,就在陆明珠死之前的两,频频出入陆明珠的房间,三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裴辛夷着看了眼裴英。 裴英默不作声的吃早饭,放下帕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我早过,这个纪云涯不简单,紫儿这次是被她当枪使了,老三媳妇行啊,怪不得那些都看不上,非得让自己儿子娶这个女人,有时候女人最重要的不是容貌,更不是家世,而是心智和手段,这才是立足之本。” “大娘虽然什么都没,但我觉得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该怎么办?” 裴英轻哼一声:“不叫的狗咬人才最痛,大嫂掌家这么多年,余威犹在,但我裴英也不是好欺负的。” 话落眯起眼睛,摩挲着手里的佛珠:“这个纪云涯想干什么呢?” 裴辛夷低头也不话。 裴英想到什么,忽然道:“孟家那丫头怎么样了?” 裴辛夷顿了顿,道:“情况不太乐观。” 裴英冷笑了一声:“够狠。” “给轻寒打电话,让他来家里做客,我这个姑姑,他也该来看看了。” 云涯神清气爽的起床,推开窗户,今又是阳光明媚的一。 明月坐在后窗,屈起一条腿,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在晨光中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浑身充斥着冷酷的气息,比窗外的寒风更冷。 两人已经培养出来足够的默契,有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云涯慢悠悠坐在镜子前,拿着梳子缓缓梳着长发。 “陆明珠死了。” “嗯。”云涯嘴角轻轻勾起,只要一想到有个那么恶心的女人时刻觊觎着晏哥哥,怎么想怎么恶心。 死了好啊,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冰冷与黑暗,多好啊。 “江篱今早回来了,陆明珠的死当意外处理了,陆玉珂没有追究。” 这种事儿不会放到明面上来,陆玉珂心底很清楚,闹大了谁面子上都不好看,但陆玉珂这个人非常记仇,她不追究不代表她不计较了,相反,她都在心底一笔笔记着账呢。 这两个女人手段异常拙劣,就这也想算计她,算计晏哥哥,她索性将计就计,借晏紫的手除了陆明珠,李笑笑这个人还有点用,先暂时记着这笔帐,再借机挑起大房和四房的矛盾。 吃早饭的时候孟淑景带着晏星晏华走了进来:“月儿,你们起的挺早呢。” 庄曦月笑道:“大嫂,快坐。” 晏星一屁股坐在云涯旁边的位置,瞪着大眼睛问道:“云涯姐姐昨晚睡的好吗?” 云涯笑道:“还好,你呢?” 晏星拖着下巴,幽幽道:“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吓死我了,半夜醒了就睡不着了。” 云涯看着她眼下的青黑,确实有些没睡好的样子,不过人照样生机勃勃,嘴叽叽喳喳个不停,听的好脾气的晏华都烦了,夹了筷子青菜到她碗里:“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云涯看着晏星明媚的笑容,心道她还不知道她最讨厌的人昨晚已经死了,其实她不知道也好,有的人,就该真的活着。 孟淑景昨晚也是没睡好,看起来有些憔悴的样子,跟庄曦月了两句,眼角余光一直偷偷注视着云涯,她对这个少女重新改观了,阿辞的受伤,陆明珠的死亡,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也许这个女孩就是幕后黑手,她举止优雅,容貌秀丽,笑容和煦温柔,完美的挑不出一丝错出来,星儿那么聒噪,她也没露出一丁点不耐,光这份修养就绝非常人能比。 再看一脸真的星儿,病怏怏的华儿,孟淑景叹了口气,真想见见纪云涯的母亲,向她讨教点儿教女儿的经验,怎么才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女儿来。 有时候把孩子教的太真了不是什么好事,女儿终有一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就星儿这没心眼儿的样子,将来到了婆家被人家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回去的路上,庄曦月拉着云涯的手,边走边问:“云涯,在这边住的还习惯吗?” 云涯笑道:“一切都很好啊,住的很舒服。” 庄曦月点点头:“一晃这都快过去半个月了,过了年就是你跟阿颂的订婚宴了,婚房我早给你们准备好了,今也没事,我带你去看看吧。” 婚房吗?是不是刚来京都的时候晏哥哥带她去的那个地方。 云涯笑着点头:“好啊。” 庄曦月带着云涯去了美景城区,车子停在单元门口,两人走进楼道,找到门牌号,正是晏哥哥带她来过的那个房子。 “进来看看,这房子是我两年前买的,装修都是我亲自监工设计的,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地方我找人再改。” 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云涯转了一圈,笑道:“我很喜欢,就这样吧。” “晏家那么多人住在一起也不方便,订婚后就搬出来吧,你不想跟我们住在一起的话就住这儿,东西都是现成的,剩下的我再慢慢添置,这房子够大,复式结构,你们两个人住绰绰有余。”庄曦月拉着她走到阳台上,指着那个花房,笑道:“我时候就有这个愿望,希望拥有一个大大的花房,即使是冬,里边依旧是春暖花开。” 没想到这个花房是庄姨设计的,云涯还以为是晏哥哥呢,庄姨原来也是个浪漫懂情趣的人啊。 每一个房间庄曦月都带她去看了,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一眨眼就到了中午。 “走吧,中午我们在外边吃饭,下午去见一个设计师,给你量尺寸,准备订婚宴的礼服,最起码要三套……。” 两人着话走出单元楼,迎面是个广场,广场上有一个大喷泉,这是一个高档区,区里很少见到人,偶尔看到两三个老头老太太练剑,或者保姆带着孩子出来散步的。 走了两步,迎面一个女人走过来,看到庄曦月立刻惊喜道:“月儿,你怎么在这儿?” 这女人正是庄曦月的好闺蜜安颖,一身名牌,大包包的,一看就是刚从外边购物回来,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女,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莫翩翩。 莫翩翩打量着云涯,眼底有些好奇。 “我带云涯来看看婚房,你不是住在王府井那边吗?现在又搬来这儿了?”庄曦月笑着问道。 “走走走,既然遇上了就必须跟我到家里坐坐,认认门儿,还有云涯,你也一起来啊。”话落拉着庄曦月就往前走。 “别提了,我在那个家里真是受够了,跟朝安商量了一下,就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了,这是我之前买的房子,本来是准备给翩翩当嫁妆的,以后再吧,你看婚房?什么婚房……。” 安颖因为把长女给弄丢了,莫家父母对她很不满意,这次因为某些事又吵了起来,忍无可忍就搬出来了。 莫翩翩和云涯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后边,莫翩翩凑近云涯,甜甜的打招呼:“嗨,你好,我是莫翩翩。” 云涯微笑点头:“你好,我是纪云涯。” “你十八岁吧,我今年十六,我能叫你云涯姐姐吗?”莫翩翩眨着大眼睛问道。 这个女孩是真的看起来很单纯的样子,眼睛清澈纯洁,云涯笑道:“当然可以。” “云涯姐姐,庄姨的婚房是什么意思啊,是你跟晏颂哥哥结婚的房子吗?” “嗯。” “那太好了,我们住在一个区,以后就能经常见面了,那我本来想跟你打招呼的,但你被晏颂哥哥护着,我都不敢凑近你,你是不知道晏颂哥哥平时就冷着脸,只有在你面前才像个人,你那太厉害了,后来我们都在偷偷议论你呢,云涯姐姐,你钢琴怎么弹的那么好呢,好像什么都会都很好,跟你一比,我就显得太平庸了。”莫翩翩也是个话篓子,也不知道跟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哪儿来那么多话。 云涯总不好驳了她的面子,笑道:“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是真的,我很佩服你的,还有人你是美国华盛顿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才十八岁吧,太吓人了,以前别人我都不相信,自从那见到你本人后,我就相信了,世界上原来真的有才存在,而你,就是才中的才。”莫翩翩一张嘴跟晏星有的一拼,云涯一直听她,偶尔笑着回应两句,不让气氛太尴尬。 安颖家里比她跟晏哥哥的婚房要一点,但住三个人绰绰有余,因为临时搬过来,家里有些乱,不过装修的还是很高档的,帮佣的阿姨见夫人带了客人回来,赶忙沏了茶端上来。 “翩翩,你带纪姐去你的屋里玩儿。”安颖吩咐道。 云涯一看这就是有悄悄话要跟庄曦月了,跟着莫翩翩去了她的房间。 庄曦月瞥了她一眼:“你想什么?” “阿月。”安颖拉住她的手,面色有些激动:“我有暖暖的消息了。” 庄曦月愣了愣,遂即笑着握住她的手:“这是好事,你想了十七年,念了十七年,如今好不容易有消息了,你也能安心了,孩子现在在哪儿?” 安颖抹了抹眼泪:“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停止过寻找她的脚步,终于皇不负苦心人,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线索,她当年被人贩子拐走,后来人贩子被警察抓获,那批孩子因为信息不全,找不到父母,就被送去了孤儿院,而暖暖就在其中。”当年网络媒体还没有盛行,如果一个孩子丢了,那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暖暖当初丢的时候才三岁,一个三岁的孩子能记住什么? “那人呢,现在找到了吗?”庄曦月追问道,这个好友因为弄丢了长女,多年来郁郁寡欢,在婆家日子过的也是不如意,即使后来生了儿子,也整被婆婆数落,现在能找到孩子,也算圆满了。 安颖哭着哭着就笑了:“嗯,这个孩子后来被一对夫妻领养走了,但是那对夫妻怀了孕后就把孩子又送了回来,后来又经历过几次领养,虽然艰难但也算是平安的长大了,我的暖暖啊,都是妈不好,你本该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长大,妈却让你尝尽冷暖饱受艰辛,我恨不得扇死我自己……。” 庄曦月抱着她安慰:“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万幸现在人找到了,孩子受了很多罪,以后慢慢弥补就好了。” “阿月,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的暖暖又回来了,这次我要把全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我要给她最好的,她就是要我的心肝我也不会犹豫的……。” 庄曦月也是做母亲的,很是体谅安颖的心情,叹了口气:“孩子呢?什么时候接回来?” “她现在在电影学院上大学,我还没见到她,我不敢去,阿月我害怕,我怕孩子会怪我,我今去商场给她买了很多衣服鞋子,我知道这些不够弥补她的,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阿月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安颖现在就像一个溺水的人,而庄曦月,就是她拼命也要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在第一百零一声叹息后,云涯终于将目光落在莫翩翩身上,觉得好笑,一个姑娘有什么惆怅的? “云涯姐姐,如果……我是如果啊……你家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亲姐姐,你会不会难过啊。”莫翩翩双手托腮,期待的看着云涯。 云涯眉梢微挑,笑道:“多一个疼爱我的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哎……我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以前我是家里的公主,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疼我,但是如果有了姐姐,她们就都喜欢姐姐,不会疼爱我了。”莫翩翩很是忧伤的道。 云涯随手翻着一本少女漫,真是看不进去,“不会啊,你还是家里的公主,血缘关系是不会改变的。” “不是,你不懂。”莫翩翩看着云涯温柔的眼神,突然就很想倾诉,不然总憋在心里,都快把她给憋坏了,拉着椅子坐到云涯面前,“云涯姐姐,我给你个秘密,但你要保证不能告诉任何人。” “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既然是秘密,随时都会有泄露的可能,她对秘密根本不感兴趣,更可况是已经知道了的秘密。 莫翩翩撅了撅嘴巴:“不管,我就要告诉你,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着云涯的拇指自己发誓,云涯看她自导自演也挺好玩儿。 “在我之前我还有个姐姐,但是她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丢了,从我出生到现在,家里到处都充斥着这个姐姐的阴影,妈妈整日以泪洗面,奶奶爷爷都因为妈妈弄丢了姐姐而不喜欢她,前几,妈妈找到姐姐了,姐姐离开家里十七年,过的很不好,吃不饱穿不暖还受尽欺负,其实我也很想姐姐的,想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如果她没丢,我们姐妹感情一定很好,但是我又害怕,她如果不好相处呢?如果爸妈都喜欢她不喜欢我了呢?虽然我知道自己这么想很自私,但是我又总忍不住去想,云涯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姑娘看起来挺可怜的。 但在她享尽宠爱的时候,本也该享受这一切的另一个女孩却在受苦受难,究竟谁最可怜? 只能叹一句命运无常。 云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道:“她是你的亲姐姐啊,是不会抢走属于你的一切的,你在害怕什么呢?” “可是、她如果不喜欢我呢?”姑娘咬着嘴唇忐忑的问道。 “怎么会呢,你那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即使十几年没在一起生活,但在你们看到彼此的第一眼,命运已经将你们紧紧的牵扯在一起了。” 莫翩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到什么道:“对了,我妈当年其实她是想给我姐姐还有晏颂哥哥定娃娃亲的,可是后来姐姐丢了,就无疾而终了,要是姐姐现在回来了……。”到这里赶紧捂住嘴,心翼翼的瞥了眼云涯:“云涯姐姐你别听我胡,没有的事……。” 云涯很好脾气的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安颖剃头挑子一头热,就算她想,也要庄曦月同意啊。 “云涯姐姐,你真好,愿意听我唠叨这些,你要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莫翩翩依赖的看着云涯。 云涯笑笑:“我要有个你这么可爱的妹妹,也是赚了。” 安颖中午非要留庄曦月吃饭,庄曦月无奈答应下来,吃了午饭,庄曦月跟云涯就要走了,安颖一直把两人送到楼下,临走前拉着庄曦月的手道:“阿月,那你要陪我一起去,不然我一个人害怕。” 庄曦月拍拍她的手:“放心吧,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下午约了设计师在咖啡厅见面,车里,庄曦月扭头看了眼云涯:“累吗?要不要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 云涯笑着摇摇头:“不累。” 庄曦月道:“莫奈伊是我认识的一个华裔设计师,很有才华,近两年在国际上声名鹊起,这次专门约见她给你量身定做礼服,她跟我算是好朋友,你到时候叫她莫姨就好。” “嗯。” 云涯随着庄曦月走进咖啡厅,就见一个瘦高的女子打招呼,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黑色的连体装,精明干练,有一种人,即使穿着最简单的衣服,也给人一种时尚的感觉,这就是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时尚气质,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莫奈伊年轻时是职业模特,是唯一登上维密舞台的亚洲模特,在模特界地位很高,后来退出这个圈子后就根据自己手中的人脉做起了设计师,她在这方面是有赋的,经历一番波折之后,先在已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设计大师。 她跟庄曦月是高中同学,年轻时关系就很不错,后来一直保持着联系,一路磕磕绊绊,庄曦月给了她不少帮助,可以没有庄曦月就没有她今日的成功。 “阿月,这里。”莫奈伊笑着摆摆手。 “奈奈,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庄曦月走过来,拉着云涯坐下。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云涯,我的准儿媳妇,云涯,这位是莫大设计师。” 莫奈伊笑着看了眼云涯:“能让你相中的儿媳妇,那可是比大熊猫都宝贵,纪姐,久仰大名啊。”话落朝云涯伸出手。 云涯伸手和她轻轻握了一下,笑道:“莫姨。” 三人坐下,点了咖啡,莫奈伊就道:“我最近在忙一个大秀,忙的脚不沾地,听到你的召唤马不停蹄就回来了,我这个朋友够意思吧。” “你那么忙,我本来是不想麻烦你的,但云涯的订婚礼服,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想来想去,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麻烦你吧。” “哈哈,麻烦我就对了,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会设计出最漂亮的礼服,让云涯穿着美美的度过她的订婚宴。” 莫奈伊那眼神,只消一眼就看出来云涯的三围,比量出来的还准确,了礼服的事情之后,庄曦月就开始闲话家常:“这么多年了,也没再找个?你都四十好几了,再单下去,连个养老送终的都没有。” 莫奈伊笑容淡了些,目光望向窗外:“一个人挺好的,多潇洒啊,我不像你,有个白马王子从始至终守候在你身边,你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活的最舒心幸福的了,马上你又要做奶奶了,女人的幸福都写在脸上,你还是那么年轻,连条皱纹都没有,跟你儿媳妇坐在一起,跟姐妹似得。” 上学的时候她就特别羡慕庄曦月,有全校最瞩目的王子对她体贴备至,两人青梅竹马两无猜,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偷偷暗恋晏南陌,而那个少年的眼中,却从始至终都只有庄曦月,后来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在一起,结婚生子,晏南陌对她的深情数年如一日,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丈夫又位高权重,她的官太太生活,滋润的不能再滋润。 庄曦月真是她见过的女人中命最好的了,羡慕不来,后来她也想通了,人各有命,她就注定是孤家寡人的命。 庄曦月看了眼娇嫩如花的云涯,再摸摸自己的脸,被人这样夸还是挺高兴的,但她可不能再刺激莫奈伊了,“既然如此,你还不赶紧找个男人嫁了?” “算了吧,折腾不起了。”莫奈伊幽幽道。 她看着云涯娇艳年轻的面容,眼底有着向往,她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如果再年轻个十几岁,她还能拼的起。 “下个月巴黎维密秀,我给你们留了最好的位置,到时候有时间就来。”莫奈伊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她看起来太忙碌了,也太瘦了,连坐下来好好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你莫姨啊,就是太要强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男人骗了一次,便再也不相信男人。”庄曦月悠悠道。 她是个感情一番风顺的人,这一生都过的很顺遂,所以她无法感同身受莫奈伊那种对感情恐惧又无奈的心情,大概这辈子都体会不到吧。 “走吧,我们回去。” —— 最糟糕的情况来了,孟君辞从一前开始低烧,伤口红肿流脓,人也开始神志不清。 孟夫人急都要急死了。 “ny医生呢?还没有联系到吗?” 孟君故叹了口气:“找到了她的助手,但是她本人一直神秘,连她的助手也找不到她,蔡副院长当初是李元推荐给他的人,他准备通过李元去找ny医生,如今三过去,蔡副院长那里还没消息,不行了,不能再等下去,我这就去找蔡副院长。” 孟君故转身就走,妹妹已经等不了了。 云涯早就知道孟家的人在找她,人是她伤的,她再花功夫去救,她有病啊,直接让魏青沉默。 但是李元找上她,云涯还真没办法一口拒绝。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53 阴魂不散 被绑架了(一更) “云涯,你现在在京都吗?有时间出来吃个饭。幽阁”电话里传来李元温和的声音。 云涯很清楚他找自己吃饭是为了什么事,“李老师,您找个时间吧,到时候把地址告诉我就行。”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晚德兴楼吧。” “好。” 挂了电话,云涯叹了口气,**她还没去报道,手术就找上门来了。 不过可惜,即使有李元的交情在这儿,这个手术她也是不会接的。 她给庄曦月了晚上要出门,去见一个老师,庄曦月对她的事情不会过问太多,让善宝给她当司机,又派了两个保镖,交代她早去早回。 云涯走在幽静的楼道里,迎面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看到云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少女面无表情的错身而过,站在包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遂即里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进。” 男人蹙了蹙眉,这个声音很熟悉啊。 “康总,您怎么在这儿,兄弟们都等你呢。”隔壁的包厢门打开,一个矮个男人迎了出来。 男人抬步走了进去,一包厢的男人女人,酒气熏。 “云涯,最近在忙什麽?都没见你去医院报道。”李元给云涯倒了杯茶,温和的问道。 云涯脱下大衣放在椅背上,坐下来笑道:“我马上要订婚了,到时候李老师要来啊。” 李元愣了愣,看了眼云涯,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这就要订婚了,遂即笑道:“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子,我是没儿子,要不然,非得把你抢回家当儿媳不成。” 云涯笑了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李老师笑了。” “我可不是笑,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去捧场的,来你才十八岁,都要订婚了,哎,越发的觉得自己老了。” “李老师年轻着呢,哪里就老了。” 扯了半闲话,李元才开始回到正题上,“云涯啊,老师本来也不想麻烦你的,但对方曾经与我有恩,这个人情无论如何我要还了,你就当老师欠你一个人情。” “老师这是哪里的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没的生分了,老师对我的提携和帮助,那是多少人情也还不完的。”云涯的话让李元很受用。 李元掏出一份资料递给云涯:“我朋友的女儿被马蹄踩伤的胳膊,造成粉碎性骨折,本来手术很成功的,但就在一前,伤口发现感染,我记得你曾经在一篇杂志上发表过一篇关于微创技术的论文,后来我又翻了你的手术记录,你曾经做过类似的手术,患者成功的保住了胳膊,云涯,我一直相信你能创造奇迹,这个孩子还很年轻,她的人生不能就此毁了,你救救她吧。” 包厢里静了一瞬,针落可闻。 云涯拿起那份资料翻了两页,漫不经心的看着,李元期待的看着她,蔡荣跟他是大学同学,给了他很多帮助,对方都开口了,他没办法拒绝。 “李老师。” 云涯将资料推到他面前:“请恕我不能答应您的请求。” 李元不解的看着她:“这个孩子的情况还没有你曾经救过的那个孩子严重,为什么……?” 云涯沉默了一瞬,指着资料上的一点:“伤口分泌物培养阴性,这能明什么?” 李元愣了愣:“这……。” 他忽然想到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涯:“不会吧……。” 云涯抬手揉了揉眉心:“潜伏期越短预后越差,我言尽于此,就看你们的治疗措施了。” 李元看着云涯,忽然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云涯笑了笑,“直觉。” 她并不想帮孟君辞,但是李元这个人情还是要卖的,不过…… 云涯勾了勾唇,这个女人从此刻开始,就要听由命了。 “你等我一下。”李元走到一边打电话,云涯安静的喝茶,对于经验丰富的医生擅于从不起眼的细节里找线索。 李元走了回来,深深叹了口气:“如果你预料的没错,你就是救了这个孩子一命。” 云涯笑道:“是她命不该绝。”有时候老要收人,一己之力是挡不住的。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先吃饭吧。” 李元招呼服务员上菜,一桌子美味佳肴,云涯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李元看着她问道:“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我饭量,你点这么多,吃不完也是浪费。” 李元哈哈笑道:“我打包带走啊,晚上加班正好当宵夜。” “对了,我还没问你,现在住在哪儿?” 云涯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闻言道:“现在暂住在我未婚夫家里,订了婚就搬出来了。” 李元挑了挑眉,实话,他对云涯的未婚夫还挺好奇的,能拿下云涯这样的女人,想来也是十分优秀的男人吧。 “你决定什么时候去医院报道?” “明吧。”已经拖了好多,再不去估计院长要气的掀桌子了。 “嗯,**比较大,专家也多,那些专家教授什么的脾气都一个样儿,你要受欺负了就给我,我去给你撑腰。” 云涯忍不住笑了起来:“嗯,那就提前谢谢李老师了。” 李元叹了口气:“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李元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眼云涯:“来了。”接了电话什么都没,听对方了两句话就挂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云涯:“你猜的没错,果然是破伤风,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云涯笑了笑,不置可否。 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嘲讽。 这时有人敲门,李元以为是服务员,“进来。” 谁知进来的是一个端着酒杯的男人,朝李元拱了拱酒杯,笑道:“李院长,原来真的是您啊,失敬失敬。” 李元蹙了蹙眉,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 康成,一个医药公司的老总,往他们医院拼命推销药,不过他们医院的药都是由正轨渠道进的,但是这个康成不死心,总是在他跟前晃悠刷存在感。 “康总好。”李元态度不冷不淡。 “李院长,没想到您是在这儿跟美人儿约会呢,也不给我介绍介绍?”话落瞥了眼从始至终安静坐着的少女。 李元沉了眉眼,“胡什么?她是我的一个晚辈,我们还有事,就不留你了,康总请便吧。” 康成拍了拍自己的脸:“看我这张嘴,真不会话,李院长息怒,我给您敬杯酒这就走。” 李元只想着赶紧打发了这人,端着酒杯敷衍的举了举,康成嘿嘿一笑,喝了酒就走了。 云涯起身:“我也该告辞了,李老师,再会。” 李元也起身:“我送你吧。” “不用了,李老师您慢慢吃,我回去还有事。”话落穿上外套走出了包间。 走了两步,云涯忽然感觉有些头晕,晃了晃脑袋,李元赶紧走过来扶住她:“你没事吧?” 云涯摇摇头:“没事……,李老师您留步吧,我走了。” 走到楼下,云涯心底警铃大作,她明显中了招,她将刚才在包间里吃的东西一一过了脑,她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吃进嘴里的东西更是慎而又慎,她刚才只捡李元吃过的菜,除此之外就是那杯水了,但她只喝了一口,难道问题就是出在那杯水上? 云涯咬牙暗恨,不是李元要害她,是谁? 她将手伸进包里,准备打电话给晏哥哥,但是这药效挥发的很快,手指酸软无力,连手机都拿不动了。 保镖在楼下,她只要走到楼下,就能得救了。 云涯想到这里,扶着墙壁缓缓往前走,走了两步,眼前一片阴影落下,男人似笑非笑,阴翳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嗨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正是刚才进包厢的康成。 云涯冷笑道:“你想干什么?” “长的真美啊,怪不得秦渡那子心心念念着……。”男人伸手就往云涯脸上摸去,云涯挥手打开他的手,冷声道:“你想用我威胁秦渡?蠢货,你知道我是谁吗?” 看来这人是阿渡哥哥的劲敌,云涯心底哀叹,今倒霉,出门没看黄历,聪明一世,结果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手上。 “我管你是谁,只要能用你让秦渡乖乖就范,我的目的就达到了。”男人勾了勾唇,“出来。 黑暗里出来一个冷脸男人,走过去一个手刀砍在云涯后颈,云涯晕了过去。 男人顺势将云涯接在怀中,“一楼有她的两个保镖,我们从后门走。” 康成点头:“你带人先走,我回去打个招呼。” 没想到真是这个女人,呵,秦渡和他是生意场上的死敌,他奈何不了秦渡,却查出来他喜欢一个女人,好巧不巧,今晚在这里遇见了,现在他有一单大客户被秦渡抢走了,这口气无论如何都要出,就拿这个女人开刀吧。 一辆轿车停在后门,男人抱着一个少女弯腰钻进了车里,车子缓缓驶离。 拐角的一辆轿车内,少年眉头紧蹙:“跟上那辆车。” 这少年正是宁子洹,他来京都两三了,一直想找机会见到云涯,奈何她住在晏家老宅里,见她一面比登还难,他就每在晏家大门口蹲守,想等到云涯单独出门,今好不容易等到她出门,身边却跟着庄曦月,宁子洹知道这个女人是云涯未来婆婆,他要是就这样找上去她婆婆会不高兴的,继而要是欺负云涯了可怎么办? 虽然他巴不得云涯跟晏颂分手,但他不能让云涯埋怨他,这个得徐徐谋之。 晚上云涯终于一个人出门了,他跟到德兴楼,想着见到云涯该什么话,就这样怀抱着激动的心情等着,结果就等来了这样一幕。 云涯被绑架了,想到这里他就气的头顶冒烟,给属下吩咐:“抄家伙,给我将那玩意儿打死打残。” 井合声回道:“三少,这里是京都,咱本来就没带多少人,还是低调点为好,教训一下就好了……。”他们在江州是地头蛇,横着走没问题,但关键是这里是京都啊,权贵遍地走,万一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就麻烦了。 宁子洹眉眼阴戾,“那又如何?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搅他个翻地覆。”宁子洹不以为意的道。 他宁子洹怕过谁?就是王老子来了,也要靠边儿站。 井合不话了,知道他家三少不怕地不怕,拼着一腔热血和不怕死的精神,颇有一股神挡杀神,佛挡弑佛的气势。 司机开车跟了上去,跟那辆车紧紧咬着。 男人看着旁边座椅里昏迷过去的少女,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光。 车子七拐八拐,最终在一栋别墅前停下,男人抱着女孩走下车,大步走进别墅。 —— “合作愉快。”秦渡笑着站起身,和对面的男士握了握手。 男人走出酒店,冷风迎面吹来,西装外套了一件长风衣,越发显得修长儒雅,眉眼之间更多了几分意气风发。 车子停在身边,助理降下车窗:“秦总,快上车。”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秦渡拉车门的手顿了顿,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点开。 是一条短信。 看清短信内容,秦渡瞳孔骤缩,捏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筋暴突,下一刻拉开车门快速坐了进去。 “去复兴路11-2号。”他的又急又快,助理哪里见过如此急切的秦总,赶紧吩咐司机开车。 秦渡握着手机,一颗心久久不能平复,云涯如果真的出事,他不能原谅自己。 手指颤抖着点开,想了想,他拨通了晏颂的号码。 秦渡走到别墅门前,摁响了门铃,别墅门自动打开,他走进去,来到客厅。 康成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摇晃着红酒杯,见他来了,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秦渡,你还真来了呢。” 秦渡冷冷的看着他:“人呢?” “别急啊,咱俩较量了那么久,也算老朋友了吧,来,陪我喝酒。” 秦渡握了握拳:“先让我见见人。” “着什么急呢。”康成瞪了他一眼:“快来,我专门为了你来准备了一瓶82年的拉菲,不喝就可惜了。” “你想要什么?才答应放人。”秦渡沉声问道。 康成勾了勾唇,“我要你主动退出和301医院的合作。” 秦渡冷笑了声:“你以为我退出了,对方就会选择你?” “这就不是需要你关心的地方了,你只答不答应,否则,我不确定美人儿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呢……。” 秦渡深吸口气,沉声道:“我答应你,我会退出和301医院的合作。” “啪啪啪”清晰的巴掌声响起,康成站起来笑道:“果然是情种啊,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该你傻呢,还是傻呢?” “我已经答应你了,你可以放人了吗?”秦渡冷声道。 “我要听到你亲耳告诉对方,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我阳奉阴违?”康成笑眯眯道。 秦渡咬牙,拿出手机…… 而此刻,后墙处,宁子洹脱了外套扔给井合,扭了扭脖子。 井合道:“三少,还是让我去吧。” “滚开,别挡着我的路。”宁子洹踢了他一脚,一个助跑,身姿敏捷的攀着管道爬上去,黑暗中如一只敏捷的猎豹,爬到二楼,打开窗子,一翻身钻了进去。 宁子洹每个房间都搜了一遍,没找到人,他亲眼看到那辆车子开了进来,怎么会没在这里呢? 听到楼下似乎传来话声,宁子洹趴到楼道口往下瞄了一眼。 秦渡? 云涯身边出现过的每一个男人他都熟悉的很,恨得牙痒痒,云涯就是因为他才遭了这无妄之灾吧。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突兀响起,脚步杂乱无章,却莫名令人不安。 这时一队人当先冲了进来,康成吓了一跳,指着他们骂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两个保镖扔在他脚边,他看到两人身上不时有鲜血涌出来,把地板都染红了,吓得缩了缩脖子。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着就要拿手机打110,却忽然飞来一脚把他的手机踢飞,人也被贯力踢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个瘦高个男人缓缓收腿,勾着嘴角,讥讽而不屑,随后让开身子,目光望向门口方向。 “哒哒哒”脚步轻缓,却仿佛抠在了心上,令人不由自主的紧张。 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来,男人俊美温润,然而那眉尖却拢着一层清寒,如霜雪漫步,令人如置冰窖。 男人走到康成面前,居高临下望来,只消一个眼神,康成就好似被掐住了喉咙似得,他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看到那清澈如墨的眼珠里倒映着他此刻的狼狈。 “她在哪里?”男人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清冷如霜。 “谁……?”康成咽了口唾沫。 男人蹙了蹙眉,显得极为不耐,那瘦高个男人走过来,直接掏出匕首切了康成的拇指:“再不实话,下一刀切的就是你的脑袋。” 下一刻,康成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宁子洹翻了个白眼,又是裴轻寒,怎么到哪里都有他,阴魂不散。 裴轻寒目光望了过来,宁子洹耸了耸肩:“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儿?”裴轻寒冷声问道。 “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着翻出匕首走过去,直接逼在康成脖子上,“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娘们唧唧的,直接抹脖子算了。” “我什么都,求你们不要杀我啊……。”康成后悔不迭,早知道因为那个女人会招来这些煞神,什么他也不会招惹那个女人。 宁子洹眉梢微挑,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笑:“快。” 刀口下血丝沁出,康成一点都不敢动,稍不心就会划破他的喉管,“人……人在地下室。” 怪不得找不到人,原来在地下室,刀子又逼近寸许:“地下室入口在哪儿?” 康成已经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伸手指着厨房方向:“在……在厨房的杂物间里……好汉你可以饶了我吧……。” “呵呵……。”宁子洹冷笑一声,手起刀落,切了男人一只耳朵。 “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惹得,猪头,这笔帐先记着,回头再找你算。”话落一脚踢开惨叫的男人就朝厨房跑去。 裴轻寒眯了眯眼,抬步跟了上去。 秦渡看了眼捂着耳朵躺在地上打滚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快步朝厨房走去。 厨房的杂物间里果然有扇铁门,从里边反锁着,宁子洹深吸口气,一脚踹上铁门,踹了三下铁门摇摇欲坠,宁子洹踩着轰然倒地的铁门走了进去。 ------题外话------ 下午还有一更拉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54 奇怪的人 童话世界(二更) 地下室阴冷潮湿,没有窗户,伸手不见五指,宁子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强光照射脚下的一片地,宁子洹踩着阶梯走下去。 地下室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根本就没人。 傅白提着康成走进来,枪口直接瞄准他的太阳穴:“人呢?” 康成没想到这些人随身还带着手枪,是警察还是……不管是哪种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人真的在地下室啊,怎么会没有呢?” “老实点,别给我耍花枪,否则老子现在就崩了你。”宁子洹提着上了膛的手枪狠狠戳着康成的眉心,面色阴沉冷戾,眼神跟狼一样凶狠。 康成真的吓得不轻:“我……我让康桥带着人躲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你们再找找?” 宁子洹提着康成的衣领把他扔到地下室的空地上,连开几枪:“砰砰砰……。”枪声在阴冷的地下室里回声阵阵,耳朵都要震聋了。 康成的尖叫声一跌声响起,如此凄惨,叫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子弹都是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去,虚惊一场,即使如此,背后依旧是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了。”裴轻寒皱眉,当先走了出来:“人不在这里,傅白,你带人搜查四周,必须要将人找到。” “是。”傅白将手下分散出去,自己也离开去找。 “你怎么会在这儿?”裴轻寒看着宁子洹,话是给他听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往二楼走去。 宁子洹冷哼一声:“我来找云涯,怎么,不欢迎吗?” 裴轻寒勾了勾唇,二楼一间间房间找过来,宁子洹嘲讽道:“别找了,这些房间我都找过了,没人。” 话落看向跟个傻子似得站在客厅的秦渡,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讽刺:“没用的男人,除了会给云涯带来麻烦,你还会干什么?” 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秦渡,跟云涯在国外待了十年了,是陪云涯时间最长的。 秦渡抿了抿唇,双手紧握成拳:“是我的错,只要能救出云涯,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我救云涯干你什么事?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儿行吗?劳烦你有多远滚多远。”宁子洹话一点都不客气。 秦渡脸色微白,目光落在康成身上,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裴轻寒忽然问道:“那个康桥是什么人?”话是对着康成问的。 康成愣了愣,赶紧回道:“是我的保镖,也是我的远方堂弟,前段时间找不到工作了就来投奔我了。” 裴轻寒走进一间客房,陈设简单,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单没有一丝褶皱,桌子上一丝灰尘也无,床头的烟灰缸里有一根烟头,摸了摸烟灰,还有余温。 人刚走不久。 这间房子干净的简直不像一个男人的房间。 裴轻寒眸光微眯,忽然大步往外走,宁子洹问道:“你干什么去?” 裴轻寒没搭理他,快步走出别墅,站在院子里,傅白走过来:“寒哥,怎么了?” “人已经不在这里了,查附近的监控,人应该刚走不久,另外给我查一下这个康桥的身份。”裴轻寒快速吩咐道。 “是。”傅白转身就去办事了。 裴轻寒看着有些灰暗的空,心情如这气一般,压抑暗沉。 宁子洹追出来:“你怎么回事?云涯到底在哪儿?” 裴轻寒抬手揉了揉眉心:“滚,别来烦我。”他心情不好,宁子洹最好别惹他。 “呵呵,你是第一个跟本少滚的人,裴轻寒,你以为你是谁?”话落一脚就朝裴轻寒踹去,看这家伙不爽很久了。 裴轻寒闪身一避,眉目清润,如拢霜雪:“这里不是江州,我奉劝你最好识相点,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谁要你手下留情了,裴轻寒别像个娘们似得,打个架也要唧唧歪歪,双快点儿。” 裴轻寒挽了挽袖子,摆开架势,眼底划过一抹冷冽。 “这才像样。”宁子洹冷笑一声,抬腿就朝裴轻寒劈来,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秦渡追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宁子洹出招狠辣攻其不备,裴轻寒以柔克刚,防守严密,一时打的难分胜负,最后一记虚招擒拿手将宁子洹摁在地上。 裴轻寒偏了偏头,“认输吗?” 宁子洹狠狠呸出一口血水:“老子不服,再来。” 裴轻寒轻哼一声,松了手退开一步,慢条斯理的整着衣领,动作有着不出的优雅。 宁子洹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恶狠狠瞪着裴轻寒:“姓裴的,长进不少啊。” 裴轻寒懒得搭理他,抬手扣着袖扣,睫毛微垂,面色淡漠疏离。 宁子洹暗暗咬紧了牙齿,每次都打不过裴轻寒,真是、胸口憋了一口老气。 看了眼站在一边观战的秦渡,宁子洹眯了眯眼:“你叫秦渡是吧,我听涯涯提过你。” 涯涯,叫的真肉麻。 而且云涯在他面前从来不会主动提起任何人,宁子洹这态度很明显,就是找抽的。 秦渡温和的笑了笑:“你好,请问你是?” 宁子洹眸光一暗:“我是云涯的男朋友。” 秦渡眉梢微挑,这少年—— 感觉到落在背上的冰凉目光,宁子洹咳嗽了一声:“男性朋友。”总有一会把这个性去掉。 宁子洹走近两步,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长的一脸弱鸡样,能不能行?”话落出其不意就朝秦渡胸口出拳。 秦渡没有防备,被击中胸口,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宁子洹不屑的笑了笑:“就这身板,还是回去再练几年吧。” 秦渡握了握拳,皱眉望来:“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揍你,不成吗?”也不废话,横腿扫来。 秦渡大学的时候经常健身,也练过几年空手道,对付一般人还行,但对练家子来,就明显不够用了,尤其是宁子洹这种狠辣的老手,几招之内就挂了彩,宁子洹还专门往他脸上揍,多帅的脸没一会儿就鼻青脸肿了。 宁子洹哈哈大笑几声,退开几步,看着秦渡的衰样,总算找回了几分面子:“垃圾。” 秦渡抬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脸色冷沉如冰。 这时傅白快步走过来,“寒哥,已经查到了,就在我们进来之前,有个面包车从别墅的后门离开了。” 裴轻寒眼眸一凛,大步往外走。 “另外这个康桥他是一星期前才来京都的,具体的还要再深入查下去,大概还要再一个时的时间。”傅白边走边。 裴轻寒坐进车里,“尽快。” 车子刚要发动离开,宁子洹从另一边坐了进来,嬉皮笑脸的:“在京都,我也就认识你了,我今儿就赖上你了。” 裴轻寒蹙了蹙眉,淡淡道:“下去。” 宁子洹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我不,耽搁什么,赶快去救云涯啊,你不知道多耽误一分云涯就多一分危险吗?” 傅白对这个宁子洹无语了,在江州的时候跟寒哥抢地盘,杀的眼都红了,到了京都倒是知道抱大腿了,脸呢? 裴轻寒目光望向窗外,知道跟这个神经病是讲不通道理的,索性不去理会,淡淡道:“开车。” 秦渡看着车子离开,助理开着车停在他身边:“秦总。” 秦渡弯腰坐进去:“跟上前边的车。” 助理看着一贯俊美整洁的上司此刻鼻青脸肿的模样,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秦总,您的脸怎么了?” 秦渡面色淡漠,即使鼻青脸肿的,也给人一种不可觑的气势。 助理不敢再多问,心翼翼扭过去头,吩咐司机跟上前边那辆车。 秦渡目光望向窗外,手指缓缓摩挲着手机屏幕,相比那些人,他真的太弱了,他给云涯带来危险,却没有能力保护她,都是他的错。 希望晏颂能快点找到云涯。 他会在心底衷心的祝福她们。 云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轿车的后坐里,车子在路上行驶,手脚没有被绑,但身上也没有力气,她眼珠转了转,这是一辆很普通的五座轿车,副驾驶座上没人,车里有一股烟味,看来司机边开车边吸烟。 她想到自己昏迷前的一幕,被康成暗算了,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痒,马失前蹄,要是能活着出去,她一定要把康成的皮给扒了,方消心头之恨。 如果康成是因为秦渡绑她,那么对方一定是为了威胁秦渡,而现在又是要带她干什么去? 云涯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她的包不见了,电话都打不出去,祈祷晏哥哥快点找到她,也是她失策了,本以为只是出来见见李元就回去的,明月又恰好去办别的事情,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 “醒了吗?”一道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云涯愣了愣,这道声音莫名的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 她索性不再装,直起身来,浑身酸软无力,靠着椅背看着驾驶座上露出的一颗人头:“你是什么人,要带我干什么去?” 她确定,这人不是康成的人。 “两个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声音磁性低沉,让人听了会怀孕的声音,奇怪,明明很熟悉,但云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很简单,按顺序回答就好。”云涯看了眼窗外,车子行驶在高架上,两边是高高低低起伏交错的高架桥。 目光落在窗外一闪而逝的路牌上,是往北去的,已经出了三环,往北是去机场的路。 云涯看了眼后视镜,窄的镜片里只能看到男人微抿的薄唇,淡凉无温,苍白而薄凉,让人想起雪山上经年不化的冰雪。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快的云涯抓也抓不住,她晃了晃脑袋,手指紧紧揪着身下的坐垫。 “我以为你记得我。”男人薄唇微启,云涯在那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自嘲。 云涯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冷笑道:“我应该记得你吗?” 那人沉默了一瞬,开口道:“地上有个袋子,里边有面包牛奶和饼干,你如果饿了的话,可以先吃点垫垫肚子。” 云涯看到座椅的夹缝里放了一个食品袋,里边放着一些速食食品,“我不饿。” 云涯索性沉默下来,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要搞什么鬼。 车子走了很久,到了一个分岔路口,一条是去机场的路,一条是去苍山的路,车子拐上了去苍山的路。 云涯猛然坐直了身子,不是去机场? 又走了很久,两岸越发荒僻,如果不是车灯,估计伸手不见五指了,除了车子发出的声音,一切安静的人心底发慌。 男人带的无线耳机上红灯闪烁了一下,遂即便听到男人低低的一声:“嗯。”把云涯走神的思绪瞬间拉回来。 遂即男人没有再话,车子上了盘山公路,地势陡峭,很是危险,然而男人轻松的开着车子,如履平地一般往山上驶去。 公路的一侧就是深涯,万一翻下去就是车毁人亡。 到了山顶,云涯看到一座木房子静静坐落在那里,屋里亮着一盏灯光,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大海里的灯塔,照亮孤独的人回家的路。 男人打开车门走下来,打开后座车门,弯腰望来。 他很高,站在那里宽阔的肩膀仿佛能遮蔽日,他有着很淡漠高贵的气质,如王子般令人心折,然而那张面容,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那双眼睛,仿佛笼罩着雾霭,淡漠而沉静。 云涯愣了愣,因为她确定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很奇怪,总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男人弯腰来抱她,云涯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她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没有恶意,但她排斥除了晏哥哥之外的男人对她有任何身体接触。 “难道你想在车里坐一夜?”男人轻声反问,云涯愣怔的片刻,就被男人双手抱了起来,云涯挣扎了一下,却发现男人扣在她手臂上的手指收紧,箍的她有些疼,很快,男人的手指缓缓松开。 “别动。”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迈着长腿朝屋内走去。 云涯看着男人的下颌,线条有几分不自然,难道他是易容的? 云涯着伸出手,却在摸上下颌的时候,被男人一个眼神扫过来,云涯讪讪的收了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男人笑了笑,眼底如同星海翻滚,倾倒了一池温柔的月色。 有一种人,即使有着最平凡的容貌,可骨子里的风华却遮掩不了。 木屋是里外两间,里边是卧室,外边是客厅,旁边还有个厨房,屋里该有的设施都有,红木沙发,液晶电视,双开门冰箱,甚至还有地暖……一进屋里,一点都不冷了。 温馨的像是一个童话世界。 男人抱着她走进卧室,将她放到大床上,给她盖上被子,低声道:“我去给你做饭。” 云涯看着男人转身走了出去,眉头紧蹙,下一瞬挣扎着坐了起来。 身上还是没有力气,这里是荒山,她就算逃出去这么冷的气也要冻死在山里,但是这个男人真的非常奇怪,大半夜的把她带来这里,还要给她做饭吃,这是一个绑匪应该做的事吗? 云涯打量了一眼房间,这是一间有些柔性的卧室,看来是专门为女性设计的,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梳妆台,上边甚至还放着一些大牌化妆品,云涯撑着身子下来,走过去坐下来,她看到镜子里自己苍白的面色,却更显楚楚动人,清丽绝美。 随手拉开抽屉,她看到里边放着一张相片,拿起来一看,双眼大睁。 照片里的少女……正是她。 那是她十三岁上大学的时候,在华盛顿大学后山草坪上看书的一幕,照片里的少女穿着灰色长毛衣,长发披肩,背靠一棵香樟树,翻着一本专业书,聚精会神的看着,风从远方吹来,吹起少女鬓边的发丝,青涩稚嫩的少女美好的不可思议…… 云涯浑身血液逆流,手指紧紧抓着照片。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潇洒的英文字。 yur days are brigher han he nnday hurs,and hugh he darkness is silll like he 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55 情敌聚首 一桌麻将 有这样一种感觉吗?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有一双躲在黑暗中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你,在你不知不觉中的时候,他知道你所有的一切。 这是一种太过可怕的感觉,后背像是瞬间爬满了虱子,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更像是一瞬间跌落在深渊里,一直往下沉。 窗外飘进饭菜的清香,即使不饿,肚子里的馋虫也都要勾出来了。 云涯将照片放回原位,合上抽屉。 这时男人端着碗走了进来,看到云涯站在梳妆台前愣了愣,“我做的面条,给你当宵夜。” 云涯缓缓转身,看着这个男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男人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衣,身材更显挺拔修长,闻言勾了勾唇:“你吃了这碗面,我就告诉你。” 云涯目光落在那碗面上,清爽的面条,卧了一个荷包蛋,洒了香葱,很是家常,灯光下照着,显得有几分温馨。 她是南方人,却喜欢吃北方的面食,但是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下毒?” 男人笑了笑,走过去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吃了一口,话落看着云涯。 “没毒。” 云涯抿了抿唇。 男人想到什么,转身出去了,再进来手里拿着一双筷子,原来是怕云涯嫌他用过的筷子脏,又拿了一双。 把筷子放在碗上,“不吃,你后半夜要饿肚子的,山上冷,也没有别的吃食。” 云涯本来不饿的,但闻着这味道,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有些尴尬。 男人许是怕她尴尬,转身又出去了。 云涯磨磨蹭蹭了半,走过去先是闻了闻味道,真的好香啊,她忍不住挑起来吃了一口,对方要给她下毒早下了,用不着下在饭里。 云涯像只猫一样悉悉索索吃着,味道和晏哥哥做的各有千秋,但是一样好吃。 男人站在窗前的死角位置,看着那个捧着碗像个猫一样吃饭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山风凛冽,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也竟似温暖了几分。 耳机里忽然响起属下的汇报声,男人走远了几步,听完之后,沉声道:“把人拖住。” “他没有按我们的计划走,而是选择了回去,很快他就能查到您的位置,您先带人离开吧。” 男人抬头看了眼空,眸中倒映着暗沉的空,漆黑无垠,暗沉压抑。 “他永远知道自己的选择。” “不用了,能拖多久拖多久,b组按原计划走。” “是。” 原地站了一会儿,他转身回了房间,吃饱喝足的少女单手支着脑袋看着他,此刻看来有点可爱:“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他淡淡反问道。 云涯点头又摇头:“我一定见过你,但是我想不起来了,这不是你的真容吧?你是不是易容?真像武侠里一样,原来真的有易容啊,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可没有人的骨头结构是相同的,因为不服帖,非常不科学的……。”她捧着下巴喋喋不休的着,他不厌其烦的听着,四下寂静无言,山风呜呜拍打着窗子,屋内温暖如春,安宁温馨。 她有些累了,撑着脑袋昏昏欲睡,这里太安逸,让她下意识放松警惕,这里就像一个世外桃源,远离喧嚣纷扰,让她的心一片宁静。 男人走过去接住她的脑袋,将她拦腰抱起来,云涯立刻就像一只惊弓之鸟醒了过来,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男人垂眸看着她,他的眼中像是有星火。 “别怕……。” 那一刻,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她还来不及去细想,一个分神,她便迷失在他的催眠中。 男人走过去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下来看着少女的睡容,忍不住想要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却在即将落在脸上的那刻,又蓦然缩了回来。 他目光落在少女脖子里,银色的铁球项链露出来,更显得脖颈白皙纤秀。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男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黑夜,眸中却是比这黑夜更深更沉的黑暗。 “他来了。” 耳机里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撤吧。”他低叹一声。 “可是你的任务……。”那人声音带着不解和惊讶。 “我的任务是声东击西,救出e,现在任务完成了。”他沉着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吧,你开心就好。”顿了顿,对方道:“我不会告诉queen的。” 男人冷冷勾了勾唇:“随便你。” 走到床前,看了眼少女,弯腰给她掖了掖被角。 “晚安。” 这里的东西他只带走了那张照片,裹在怀里,站在山顶,看着山下越来越近的灯光,转身从另一条路下山。 晏颂一脚踢开门走进来,脸色阴沉的可怕,扫了眼四周,大步走进卧室。 当看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的云涯,他的心跳猛然漏跳了一拍,他忽然不敢上前,在害怕什么? 随后走进来的降香快步走过去,弯腰查探了一下,扭头对晏颂道:“别担心,只是睡着了。” 话落退了开去,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面碗上,“人没走远,我现在带人去追。” “不用了。”晏颂大步走过去,脱下大衣将云涯裹起来,抱起她大步往外走,走了两步,环视了一眼整个房间,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他这么做早已找好了退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花样,一直以来我都看他了。” 黄毛大步走进来,“老大,刚刚传来的消息,监车在海兴路被劫了。” 晏颂没有任何惊讶,就好像早已知晓一般,越过他大步往外走。 黄毛和降香面面相觑,快步跟上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 “我不想再看到这里。”话落抱着人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老大、是什么意思啊?”降香问道。 “老大的心思哪儿是我们猜的。”看到降香清秀的脸,咳嗽了一声,道:“老大肯定预料到对方会来劫监车,你没看他一点儿都没惊讶吗?肯定早有后手,我们还是听老大的,静观其变吧。” 降香点点头,“那个女孩就是老大的未婚妻吗?很漂亮。” 黄毛看这个女孩比燕禾有眼色多了,最起码不是那种瞎搞事情的女人,有心提点两句:“两人青梅竹马,情比金坚,惹人称羡啊。”两人心底很清楚,晏颂为了这个女人放弃e,急匆匆的赶回来,就明了他对这个女孩的感情。 降香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由得笑了笑,她笑什么黄毛不明白,刚想问两句,降香看了眼身后的房子:“该怎么处理?” 黄毛拿着打火机,火苗照亮他那张脸,大步往前走,随手一抛,将火机扔进了房子里。 火光冲,映亮了半边,大火烧到明,那座温馨的木房,早已化为了一滩灰烬。 一辆军车行驶在开往山下的盘山公路上,刚下过雨,地湿路滑,地势又极为险峻,稍一不心就容易出事,因此车子开的极慢,晏颂抱着云涯坐在后边,看着云涯熟睡的面容,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面颊 直到现在,他的手还是发抖的,他庆幸对方最终手下留情了,换个法是不舍得伤害云涯,否则今日的过失,他就有可能永远的失去云涯。 这样一个潜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随地威胁到云涯的安危,让他如何安心?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揪出这条毒蛇,他不能再让云涯受到伤害了。 他想到裴轻寒之前过的话,眸光渐渐幽深。 云涯嘤咛了一声,许是闻到令她安心的味道,往他怀里缩了缩,缓缓睁开双眼,“晏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晏颂笑道:“不是做梦,是我。” 云涯揉了揉眼睛,从他怀里坐起身来,“可是我之前明明是在……。”她看了眼四周,见是在车里,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黑夜,雨丝拍打着车窗。 她忽然沉默了。 晏颂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都过去了,以后我会保护好你,还要再睡吗?” 云涯趴在他肩头,想到那个人,那个屋里发生的一切,遥远的像是一个梦,“晏哥哥,我见到一个奇怪的人,他……。” 云涯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 她是一个多么警惕的人啊,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睡着,除了这个人没有危险,能让她下意识放松之外,那么这个人是除了晏颂和渺渺之外,第三个对她来有些特殊的存在。 “好了,别再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云涯乖巧的闭上双眼,脑海里却始终萦绕不去那双眼睛。 晏颂眼底划过一抹冷冽,这个人,他一定要揪出来。 不知不觉中,云涯又睡了过去,许是今一太累了,又或是这个怀抱让人太安心,这一觉睡的有些沉。 快下山的时候,车子忽然紧急刹车,惯性作用下晏颂身子猛然往前倾,他慌忙护住云涯的头,冷眸扫向司机。 司机赶紧道歉:“首长……对不起,是前方突然出现一辆车子……。” 只见迎面的狭窄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轿车,车道窄的只能容一辆车子通过,将去路完全堵死,两辆车子之间只有几毫米的缝隙。 也是这司机技术过硬,反应够快,否则铁定撞上去。 晏颂摆了摆手,只见副驾驶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瘦高个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睛,显得严谨沉着。 这男人不是跟在裴轻寒身边的跟班吗? 傅白走过来扣了扣车窗,车窗缓缓降半,露出男人冷酷俊美的面容,一双冷眸扫了过来,气势凛冽,令人莫敢逼视。 傅白目光快速在车内扫了一眼,冷风灌进来,晏颂将大衣往上提了提,将云涯的半张脸都裹在怀里,只露出一头柔美飘逸的秀发,傅白抿了抿唇,心底替寒哥不值,面上却并未露出半丝异样。 “晏先生,寒哥有事找您,寒哥在这附近有一套房产,就在往西二十公里的西兰湖,而且今晚下雨,路不好走,不如先回那里歇息一下,等亮雨停了再回去,如何?” 晏颂也想见见裴轻寒,沉吟了一下:“好。” “那我们走前边,给您带路。”傅白转身回到车里,很快,车子缓缓退了出去。 “跟上前边那辆车。”晏颂吩咐司机。 “那里边是不是坐的晏颂?”宁子洹目光紧紧盯着后边那辆军车,那眼神跟盯仇人似的。 傅白没搭理他,看向裴轻寒,低声道:“他答应了。” “她还好吗?”裴轻寒叹息了一声,幽幽道。 傅白抿了抿唇:“很好。” 裴轻寒勾了勾唇:“那就好。” “你们在什么?”宁子洹皱眉看着两人:“云涯是不是在晏颂的车里?我下去找她。”话落就要不管不顾的打开车门。 裴轻寒拉了他一把,拧眉沉声道:“你不要命了?” 车子下了盘山公路,车速提高了不少,路上还偶尔有一两辆大卡车路过,宁子洹现在下去那不是找死? “你凭什么管我?”宁子洹甩开他的手,横眉冷对,车厢本来就低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随时有可能会在车里动手。 裴轻寒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领,唇色凉薄:“反正你要撞死了我最多出于道义给你收一下尸而已。” 宁子洹气哼哼的又坐了回来,却是坐立难安,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跟在后边的军车,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过去。 裴轻寒看他如此,冷笑了一声。 傅白接了一个电话,扭头看了眼裴轻寒,眼角觑了眼宁子洹,尽量压低声音:“这个康桥是假的,身份来历成谜,一星期前出现在京都,投奔康成做了他的保镖,这期间一直安分守己,没有跟任何外界势力联络过,但我们的人截获了他的手机信号,他的手机都是有代码的,咱们的人正在破译,相信很快这个人的身份就会浮出水面。” “沿着真正的康桥查下去,就会发现蛛丝马迹。”宁子洹忽然开口。 傅白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得宁子洹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看什么看?是不是被本少的聪明给惊到了?把你眼珠子瞪回去,否则本少给你抠出来当球踢。” 傅白嘴角抽了抽,就正常不过三秒钟,立马现原形。 裴轻寒淡淡道:“就照他的做。” 傅白点头,立即打电话交代下去。 宁子洹忽然凑近他,裴轻寒眉头微蹙,不着痕迹的与他拉开距离。 “姓裴的,虽然咱俩相看两相厌,但现在有个更重要的矛盾摆在眼前,我可以暂时跟你统一战线,等把晏颂逼出局之后,咱俩再各凭本事,你看如何?”宁子洹一脸大灰狼诱拐红帽的奸诈眼神。 裴轻寒扭头看了他一眼,少年长的眉清目秀,如果忽略掉那双眼睛里深浓的戾气,这无疑是一个纯净秀雅的少年。 裴轻寒知道的,面前这个少年,一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还是一只十分凶恶的狼崽子,当有一他长大了,会用它尖利的獠牙将敌人撕得粉碎。 “如果我不是那个可能,那么你、更不会是那个可能,与其挖空心思,不如想想该怎样强大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裴轻寒语气轻淡,目光望向车窗外的雨夜。 这话与其是给宁子洹听,不如是给自己听。 宁子洹立刻就暴跳如雷了,却又压制着不发作,“不试试你怎么就知道不可能?我只知道,只要是我想要的,我一定会努力得到,即使会为此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少年这句话时,眼底闪烁着疯狂又坚定的火焰。 裴轻寒心底被这番话震动着,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他在笑对方的不自量力,又何尝不是在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裴轻寒,我以前还挺看得起你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很可怜,一个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算了,我跟你这些干什么,呵呵……。” 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曾经他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可是当他跪在刑场上,当那些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他的时候,他再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从一个辉煌人生走到那个狼狈败落的地步,他从未后悔。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活着的全部意义,只是为了那个人,仅此而已。 他的世界,不需要任何人懂,也不需要任何无谓的可怜。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裴轻寒笑了笑,在宁子洹鄙夷的视线中,一脸云淡风轻。 “不会知道什么?” —— 西兰湖是个旅游景点,因为临近京都,游客一直是络绎不绝,这里即将要规划成旅游特区,因此房价也是节节攀升。 一座两层的别墅坐落在西兰湖畔,带一个院子,风景优美,静谧温馨。 车子缓缓停在别墅门前,雨下的越发大了,傅白撑着伞走过来,而宁子洹已经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跑下来,在军车停稳的下一瞬,飞跑过去拍打车门。 下一刻,车门从里边打开,宁子洹被迫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司机走下来从后备箱里拿了一把伞,递给晏颂。 晏颂握着伞把,用伞顶戳了一下宁子洹,冷冷道:“滚远点儿。” “晏颂,你牛气什么,不就是当了个军官吗?”宁子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恨恨道。 知道他最恨晏颂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真不知道云涯到底看上他什么了?他不承认他就是嫉妒。 “啪”雨伞打开,晏颂将云涯拖到肩膀上,单手抱着她,迈开长腿走下车,雨伞撑在头顶,完美的遮挡了雨丝。 一身墨绿军装,英挺俊美,肩膀上两杠三星的肩章闪闪发亮,简直要亮瞎宁子洹的眼。 “是没什么牛气的,但你穷其一生也得不到这样的荣誉。”话落像是懒得再看他一眼,撑着雨伞快步朝别墅内走去。 宁子洹双拳紧握,忽然一脚踢在车门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大骂道:“晏颂,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我会撂翻你。” 晏颂脚步丝毫未停,头也不回的离开。 裴轻寒下车,正好看到这样一幕,眸光淡淡的掠过云涯,她伏在晏颂肩头,雨丝渐大,却丝毫不影响她睡觉。 “云涯喜欢的,可不是这样幼稚的孩子。”裴轻寒话落,抬步离开。 别墅里装修的也很淡雅,和裴轻寒气质很搭,裴轻寒对晏颂道:“过来的急,什么都没准备,但好在还能住人,楼上第一间房是你们的,你带云涯先去休息吧,我们的事容后再。” 晏颂什么都没,抱着云涯大步上了楼。 裴轻寒看着两人进了房间,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傅白拿着药和半杯温水走过来:“寒哥,该吃药了。” 裴轻寒接过来药,也没就水,就这样吞了,却丝毫不觉得苦。 傅白叹了口气,寒哥这样克制着自己,何必呢? “别墅的暖气要开着,现在气冷,她会受不了的,她那么怕冷……。” “还有热水要供应及时,这里没住过人,设施都老化了,我去检查一下……。”话落挽起袖子就要起身。 “寒哥,您就歇一会儿吧,这一奔波来回,您身体受不了的。” “我不累。”他淡淡道。 宁子洹犹如落汤鸡般从外边走进来,恰在这时晏颂从楼上走下来,双手插兜,一脸高傲冷酷。 宁子洹立马就像一只炸毛的公鸡,冲过去道:“我要见云涯,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我和她是朋友,你不能拦着。” 晏颂轻呵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面前的少年:“我警告你,不要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宁子洹仰着下巴,身高上矮了一截,气势也不知不觉的低了一截,“我也警告你,你不能这么霸道,云涯有交朋友的自由。” “我是她的未婚夫,我有权利更有责任和义务处理她身边出现的各式各样的烂桃花,像你这样无脑又冲动的幼稚型男人,应该找个宝妈好好管教你,而不是在云涯身边找存在感,她马上就要订婚了,忙得很,没有时间搭理你。”遇到这样胡搅蛮缠的情敌,晏颂倒是觉得裴轻寒有风度多了。 宁子洹立马暴跳如雷:“你算哪根葱?莫还没订婚,就算结了婚老子照样拆散你们。” 晏颂眸光一沉,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既然对方不要脸,他还给这个脸干嘛?竟然还打着这样的主意,这个子真是找死。 深吸口气,把心底的戾气深深压下,这个时候动手就是落了下乘,淡淡一笑:“我不是哪根葱,我是云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未来的丈夫,你是云涯的朋友对吗?1月18号,我和云涯的订婚宴,一定要来喝杯喜酒,云涯希望她能在朋友的祝福下见证她的幸福。” 对着这样的晏颂,宁子洹忽然不知道该什么了,他倒是希望跟晏颂好好打一架,但这个男人就是不动手,到时候他也好到云涯面前告状…… 裴轻寒摇头笑了笑,想到两年前,晏颂也只是个冲动热血的少年,而这两年的时间,他已经快速成长,褪去青涩冲动,变得成熟稳重,面对情敌的挑衅,也能很有风度的回击。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去找虐啊,反正宁子洹是受不了那种场合。 晏颂笑了笑:“随你的意。” 宁子洹就跟有一团火憋在胸口似得,上不来下不去,恨不得毁灭地。 裴轻寒看向晏颂:“我们去书房吧。” 晏颂点点头,低头看了眼手表,“再等等。” 很快,有人进来禀告,有个女人来找晏颂。 宁子洹双眼噌的就亮了,眼神跟雷达似得上上下下扫视着晏颂,大半夜的还有女人追到这儿来,肯定是晏颂的桃花债…… 晏颂无视宁子洹搞事情的眼神,面色冷酷的站在那里,身高一米**,一身笔挺军装,灯光下俊美的犹如神。 很快一道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同样穿着一身军装,齐耳短发,清秀又不乏英气,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端正,目不斜视的走到晏颂面前,敬了个军礼。 “新任务,去楼上守着门口,别让任何人靠近。”晏颂冷声吩咐,他跟别人话的时候,声音冷酷到不近人情。 女子挺直脊背,语气铿锵:“保证完成任务。” 宁子洹没在两人之间发现一丁点暧昧,完全就是上级下级的关系,他看到那个女人去了楼上,跟尊门神似得守在房间门口,而不知何时,晏颂跟裴轻寒也不见了,客厅空荡荡的,就剩他一个人了。 宁子洹忽然一下子跳了起来:“艹,晏颂你直接防我就得了,绕这么大一圈。” 宁子洹直接杀到了楼上,就往屋里冲,降香拦在他面前,严肃着脸:“对不起,请离开这里。”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拦着我?”宁子洹劈手就朝降香喉咙抓去,出手毒辣。 降香冷笑一声,抓住他的手腕,“宁少,纪姐在休息,你要是不想闹得太难看,我陪你打一场又如何?” 她委实有些看不上这样的男人,跟老大抢女人,简直是找死。 宁子洹眯了眯眼,勾唇:“你难道就不喜欢晏颂吗?我可以给你们制造机会。” 降香暗骂卑鄙,反手朝宁子洹下首攻去,“如果我把你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纪姐,你觉得、纪姐会如何看你?” “我知道你不会。” 两人边打边,谁也不让分毫。 “错,我会,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卑鄙无耻吗?他是我的长官,但也仅此而已。” 宁子洹退开一步,揉了揉侧脸,暗骂这个死女人出手还真狠,“你给我等着。”转身就靠在栏杆上,守在这里不走了。 降香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这种男人就是以自我为中心,只要是喜欢的东西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心中执念很深,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人和力量都无法轻易改变他们的想法。 纪姐究竟是怎么招惹到这样的男人的。 被这样的男人盯上,想想就可怕。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雨夜里,如此清晰的传来。 宁子洹挑眉看去,当看清走进来的男人时,忍不住笑了。 今晚可真是情敌大聚首啊,该来的都来了,够凑一桌麻将了。 书房内,两人相对而作,气氛有些僵持。 傅白敲门进来,将一份档案袋放在晏颂面前的桌子上,退了下去。 “你要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边。”裴轻寒淡淡开口。 晏颂目光落在档案袋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你的条件。” 裴轻寒笑了笑:“我以为我之前已经的很清楚了。” “不要拿那些话来敷衍我,我不是宁子洹那个傻帽。”晏颂眸光轻嘲。 “那好吧,为了让你安心,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云涯,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啪”晏颂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冷眸逼视着裴轻寒,一字一句道:“云涯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还需要你提醒吗?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裴轻寒脸色也冷了下来,眸光微眯,紧紧逼视着晏颂,气势不减分毫:“我相信你成长了很多,但是你不知道潜伏在暗处的那条毒蛇究竟有多恶毒和强大,我不会和你争什么,如果你不同意,我自己来做。”话落就要把档案袋收回来。 晏颂摁住档案袋,眸光依旧紧紧逼视着裴轻寒,书房立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裴轻寒,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裴轻寒自嘲的笑了笑:“我可以当你是夸我吗?” “我不夸人,你是第一个。”话落直接将档案袋抢回手里,“谢谢。” 裴轻寒靠回椅背里,抬手揉了揉眉心:“今那个人的来路,你查清楚了吗?” 晏颂看了他一眼。 裴轻寒冷笑了一声:“调虎离山,用云涯拖住你,劫走e,这是有预谋的一步棋,对方有备而来,而我们却一无所知,我一点也不怀疑,有一你会在睡梦中被人抹了脖子,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晏颂知道他的是事实,而这也确实是让他挫败无奈的一点,今的事情给他敲响了警钟,他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第二次发生。 “对方绑了云涯,却没有伤害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裴轻寒忽然问道。 晏颂抿了抿唇。 裴轻寒看晏颂这样子,忽然笑了,“选择和云涯在一起,你不知道未来会面对怎样的风暴和危险,如果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我是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管未来是生是死,我绝不后悔。” 裴轻寒在这个男人的眼底看到了坚如磐石的意志,任何力量也无法撼动分毫。 那些不甘、那些徘徊和挣扎,在这一刻彻底释然了,也许他的爱不比晏颂少,但是,他永远也不是晏颂,云涯喜欢的晏颂。 他想到那个得知了云涯的死讯疯癫失常的男子,和眼前这个为爱坚定的男人重合在一起,分明是一个人,却是两个世界的距离。 他忽然就觉得,即使远远看着他们的幸福,也是如此让人满足的一件事情。 “好,我会帮你。”一句话,重如千金。 —— 雨,似乎越下越大。 哗啦啦拍打着窗户,像是谁的手,在拍打着你的梦境。 她第一次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迷路,很黑了,她走了很远的路,很累很累了,她焦虑又惶恐,一贯强大的内心在那一刻崩溃的只想哭泣。 那么多的重担压在肩头,她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努力,她把生命中的每一都当成最后一来过,她怕时间不够,怕自己一睁眼又回到那个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时光,她怕这一切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她只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日渐绷紧的神经。 她在那个城市里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跑,她像是被困在了围城里,找不到出路,更找不到方向…… 她看着漫星辉,绝望的只想立即死去,倒下的那一刻,似乎有一道声音轻轻漂浮在耳边,遥远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别怕……。” 再次醒来,是在家里的床上,她把那一切当成了一个梦,后来逐渐遗忘在时光的长河中。 那一年,她只有八岁。 读研究生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泡在实验室里,研究各种人体标本,和各种尸体泡在一起,每一个深夜,穿过空寂的校园林荫道,世界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可是她的重生本就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律,再强大的内心也抵不过冗长的寂寞。 只是一只猫闪过,她便吓得尖叫起来,记得是谁在她耳边轻轻呓语,凛冽的寒风,也变得多了几分温柔。 “别怕……。” 她扭头仓惶四顾,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抱着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没有听到,风中传来的一声叹息。 那一年,她十三岁。 鲜血如荼蘼般绽放,浓烈、血腥,她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在她眼前死去,有谁在她耳边低语:“别怕……。” 温馨的木屋,灯火烂漫,山雨欲来,那双眼睛跳跃着温柔的星火,凉薄的唇色微张,低低的两个字把她带入睡梦中。 “别怕……。” 时光如倒带在脑中飞快交映,世界旋地转、一片空白,唯有一道低沉而温柔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几乎冲垮她的世界。 云涯猛然睁开双眼,一手抓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直起身子,目光有片刻的迷怔,大脑渐渐恢复,她抬眼打量着四周。 这里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 她掀开被子下床,穿上鞋打开门走出去,等在门口的宁子洹惊喜的就要扑过来。 “云涯……。” 却被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给挡了回去,少年气呼呼的瞪着那个女人,然后一双眸子委屈的望过来。 云涯无奈的笑了笑:“子洹,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在京都吗? 宁子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白羊的模样,看的降香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还没见过这么能装的男人,不过不得不,这卖相,装的也是赏心悦目啊。 “我想你了啊,所以就来了,你看到我就不高兴吗?” ------题外话------ 最近好累,码字都弹不动了,(┬_┬)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56 垂死挣扎 自讨苦吃 “我想你了啊,所以就来了,你看到我就不高兴吗?” “高兴。幽阁”云涯一边一边往楼下走去,目光打量着四周,这里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晏哥哥在哪儿? “看吧,我就你是想我的。”宁子洹笑嘻嘻的跟在云涯身边,降香手痒,恨不得揍他脸上。 云涯脚步忽而一顿,扭头看了眼降香,那黑漆漆的眼睛犹如一汪深潭,看的降香下意识心脏一颤,好可怕的眼神…… 明明没什么气势,却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是谁?” “她是晏颂的人,跟晏颂看起来很亲密呢,云涯,你要心点……。”宁子洹赶紧先降香一步开口,这份颠倒是非的本事倒是强。 云涯面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看着降香。 降香心头微定,不卑不亢又不失恭敬的回道:“纪姐好,我叫降香,是晏长官的部下,长官命令我保护纪姐的安危。” 云涯点点头,没再什么,抬步往楼下走去。 降香悄悄松了口气,云涯注意到她的动作,忍不住微笑,她有那么可怕吗? “云涯。”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此刻站了起来,虽是鼻青脸肿,却不损那满身疏朗气质。 云涯目光微亮,笑着走过去:“阿渡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秦渡笑着看着她:“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话落叹了口气,目光黯淡的道:“这次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康成……他是冲我来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云涯笑着摇摇头:“是祸躲不过,而且阿渡哥哥怎么知道他就是冲你来的呢?我的仇家也不少,兴许就是冲我来的。”她心底很清楚,康成只是个契机,背后的人其实就是冲着她来的,只是不方便告诉秦渡,让他一直内疚她也很过意不去。 秦渡打量着她,目光有些心疼:“你瘦了,他对你好吗?” 云涯摸了摸脸,笑道:“很好啊,你和秦叔呢?还有蝶姨,我走之前她们俩吵架,现在和好了吗?” 秦渡摇摇头:“两人还在冷战中,我回去再劝劝爸爸。” 其实是纪蝶最近低调了很多,平时只躲在自己屋子里,连秦篆想跟她几句话都见不到她的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因为跟秦篆吵架而心灰意冷了。 “嗯,蝶姨脾气软和,但要是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还是给她时间让她自己想通吧。” 眼看两人气氛温馨,就像平常的兄妹一样聊,宁子洹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不由得有些着急。 “康成……他怎么会和你结仇?是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吗?”云涯问道。 秦渡点点头:“一个重大项目被我拿下,康成不甘心,就寻思着报复,我平时谨慎,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来你和我的关系,又刚好碰上你,就……云涯,我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相信我。” 云涯笑道:“嗯,我相信你阿渡哥哥。” 秦渡想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就像时候无数次那样,然而他最终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两人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他不能保护她,也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云涯凝视着他的脸,终于忍不住问道:“阿渡哥哥,你的脸怎么了?” 宁子洹狠狠瞪了眼秦渡,识相点就最好别破,否则老子打的你半年下不了床。 秦渡无视宁子洹的眼神,无所谓的笑笑:“被人打的。” “肯定很疼吧,你坐着别动,我给你上点药。”云涯没追问到底是谁打的,每个人都有秘密,追根究底就没意思了,扭头朝降香吩咐道:“去找点酒精棉签还有伤药过来。” “是。”降香转身离开,很快拿着云涯需要的东西回来。 云涯将秦渡摁在沙发上,坐在他面前仔细的给他清理脸上的伤,两人避不可免有肢体接触,两人离得那般近,近的秦渡能看到她脸上细的毛孔……他忽而垂下眸光,落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收紧。 “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手,竟然如此毒辣,专挑脆弱的地方下手……。”云涯语气微有埋怨。 秦渡沉默,宁子洹缩着脑袋,尽量减少存在感。 “好了。”云涯拍拍手:“尽量避免沾水,防止伤口感染,饮食上也要有忌讳……。” 云涯正交代着注意事项,就见晏颂和裴轻寒一前一后的从楼上走下来,晏颂走在前边,军装笔挺,俊美挺拔,裴轻寒一身白色休闲装,淡漠清冷,一如太阳灼热耀眼,一如月光皎洁清辉。 云涯忽然蹦起来,笑着扑向晏颂,只见那个刚才还沉稳优雅的少女立即变身为甜美乖巧的女孩,扑到晏颂怀里,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晏哥哥,你去哪儿了?” 云涯给人的印象从来是端庄优雅的名媛形象,不管是话做事,还是言行举止,从来都是得体的挑不出一丝毛病,哪里见过她如此女孩的一面,几个男人心底除了吃味外就是浓浓的苦涩。 晏颂此刻别提多得意了,勾着嘴角,抬手揉了揉云涯的头发,声音温柔的溺死人。 “你怎么起来了?” 情敌汇聚一堂,晏颂本来心底极为不舒服,然而此刻随着云涯的一句话,那些难受顷刻间烟消云散,通体舒畅,扬眉吐气。 “睡不着了,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回京都了吗?”云涯抬眸问道,那双像鹿一般的眼睛清澈见底,晏颂喉头滚动了一下,揽着她的肩膀走到沙发上坐下,无视其他人的目光,笑道:“我们现在在西兰湖,这里是裴轻寒的别墅,下边下了大雨,路不好走,为了安全着想,在他这里避一夜,等亮雨停了我们再走。” “哦。”云涯扭头看向裴轻寒:“裴大哥,谢谢你。” 裴轻寒笑了笑,“你太客气了。” 客厅里坐了五个人,晏颂搂着云涯坐在东面的主位沙发上,西南北三个方向分别坐着裴轻寒秦渡和宁子洹,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降香默默退了下去,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更别提是四个大男人聚在一起,这四个男人还是情敌…… 谁让老大的未婚妻太抢手呢?这也侧面明了老大眼光好,魅力高。 “给秦先生、宁先生安排一间客房。”裴轻寒淡淡吩咐道,傅白应了声是就下去安排了。 “多谢了。”秦渡礼貌的开口。 宁子洹跷着二郎腿,对比秦渡,实在是显得跟没有礼貌,但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晏颂看到宁子洹眼神总往云涯身上瞥,心底有些愠怒,抱着云涯起身,大步往楼上走去。 “砰”房间门彻底隔绝了两人的身影。 宁子洹咬牙暗恨:“晏颂他凭什么……?” 还没结婚就住一起了,晏颂你个王八蛋。 “夜深了,大家都休息吧,明一早离开。” 裴轻寒留下这句话,起身回了楼上。 “姓秦的,不如咱俩联合……。”宁子洹一句话还没完,秦渡已经先他一步起身离开,只留给宁子洹一个潇洒的背影。 宁子洹翻了个白眼,这些人脑子都有泡。 这时井合拿着手机快步走进来:“三少,大姐的电话。” 褪去玩世不恭,宁子洹瞥了眼手机,面无表情的拿过来放在耳边。 “大姐。” “子洹,我听你来京都了?”女子柔婉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 哪个碎嘴子的多话? 宁子洹淡淡道:“嗯,来京都看个朋友。” “你是看云涯吧。”宁子衿直接戳破他,这个弟弟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 宁子洹蹙了蹙眉,也不反驳。 “云涯已经是晏颂的未婚妻了,你行事要注意分寸,晏颂那个人不好惹的。” “大姐,有时间我去看你,我这边正忙,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话落也不等对方再话,直接挂断了手机。 把手机扔给井合,双手插兜往楼上走去,“睡觉了,没事别打扰我。” 三少起床气很严重的,井合看着重新响起的手机,无奈接通。 “大姐……我跟三少在西兰湖这边……。” 挂了电话,宁子衿无奈的叹了口气。 叶枫洗完澡出来,看宁子衿愁眉苦脸的,快步走过去拿走她的手机:“医生了,要远离辐射,我才洗个澡的功夫,你又犯规了。” 将手机放远儿点,走过来掀开被子躺进来,自然而然的圈住宁子衿的腰,柔声问道:“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子洹来京都了。” 叶枫挑了挑眉:“你也许久没见他了,明让他住到家里来,你这个弟弟,还是念着你的,想必是知道你怀了身孕,特地赶来看你。” 宁子衿自嘲的笑了笑:“你这话就错了,我跟子洹虽有血缘,可中间到底隔了一层,而且子洹从流落在外,跟我不在一处长大,与我本来就没有那么亲近,他这次来京都,不是为我而来……。” “那是为了谁?” 宁子衿看着他,道:“子洹他喜欢一个女孩,但那个女孩已经成为别人的未婚妻,子洹虽聪明,可他偏执又冲动,我怕他酿出什么祸来。” “你的意思是子洹是为了喜欢的女孩才来的京都?” “嗯。” “那个女孩是谁?”叶枫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眉目,他每工作那么忙,哪儿有时间去关心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宁子衿抿了抿唇,“这个女孩我们都熟悉,是我们夫妻的恩人。” 叶枫立刻道:“是纪云涯吗?” 宁子衿点点头:“她马上就要跟晏颂订婚了,晏颂那个人……我怕子洹闯祸。” 叶枫蹙了蹙眉,“子洹虽然性格偏执,但他是个有分寸的人,而且他已经大了,以后的路要他自己走,难道你能陪着他一辈子吗?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 “是我杞人忧了,我应该相信子洹,相信他不会做出有损宁家的事情来。” 两人索性不再这个话题,宁子衿窝在他怀里,道:“改我们一道请云涯吃饭吧,对她表示感谢,如果不是她,我也不可能怀上孩子,她是我们夫妻的恩人,更是这个孩子的恩人,我想让这个孩子认云涯当干妈,你觉得如何?” 她一方面是真的想感谢云涯,另一方面,因着晏颂和晏家的关系,她也是想给自己的孩子找个庇护伞。 叶枫明白她的意思,紧紧抱着她:“对不起……衿衿,让你和孩子受苦了。” 宁子衿笑着摇摇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我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 楼下又传来歇斯底里的骂声,宁子衿眼底划过一抹鄙夷,门口响起敲门声,管家在门外焦急的道:“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夫人跟先生动起手来了。” 叶枫蹙了蹙眉,宁子衿道:“你下去看看吧,她们再过分,也是你的亲生父母,闹得太难看传出去也不好听。” “她以前那样为难你,你还为她着想。” “实话,我以前是很恨她,恨她拆散我们,但是现在我要做母亲了,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我理解她的所为,而且,夫妻最后走到这个地步,她也怪可怜的,有什么矛盾,也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宁子衿这番话不矫情不圣母,又体现了自己的宽容大度,让叶枫很感动。 “衿衿,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谢谢就太见外了,你快去吧。” 看到叶枫匆忙离开的身影,宁子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叶枫以前为了她跟家里闹翻,她是很感动,但长久下去存在着极大隐患,冯黛无论如何都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的心也许一时在她这里,一个十年,那么下一个十年呢?他虽然嘴上不,但心底总归是不开心的,长此以往,当这种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爆发出来,她跟叶枫之间,就完了。 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情况,所以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用手段的,她告诉自己,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跟叶枫好…… 楼下,冯黛跟叶文雍大打出手,形象都不要了,披头散发,形容狼狈,跟路边骂街的泼妇似得,叶枫简直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我是懒得跟你计较,你别把我逼急了,否则我跟你没完,滚开。”叶文雍一把推开她,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叶文雍,你给我站住,你个混账东西,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嫁给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敢踏出家门一步就给我永远别回来……。”冯黛脱下高跟鞋狠狠的砸了出去,鞋跟砸中叶文雍的背,叶文雍脚步一顿,唾骂一句钻进了车里,紧接着车子就开出了别墅大门。 冯黛追了两步就大哭起来,边哭边骂,这一刻的冯黛,显得苍老了许多,成了一个上年纪的老太太,叶枫看到她的头发里夹杂着几根白发,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拥到怀里。 “妈,您又是何必呢?” 冯黛像是忽然找到了主心骨,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枫儿,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妈妈啊……。” 叶文雍别提了,叶潇潇也指望不上,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叶枫了,但是叶枫那个老婆跟她矛盾太深不可调和,只要有宁子衿在一,她就不可能安心,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叶雨薇尽快怀上叶枫的孩子,到时候再把宁子衿赶出家门,只要把牢叶枫,这个家里就还是她的下。 心底这样想着,她面上却哭的楚楚可怜,俗话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此刻看着冯黛如此可怜,叶枫就心软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狠不下心来,希望经此一役母亲能想通,不再逼衿衿。 “妈,咱先回房间,其他的事慢慢再。”叶枫语气难得轻柔,冯黛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得意,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己的。 不像潇潇那个逆女,从出事至今,一句慰问的话都没有,亏得以前那么疼她,这个女儿算是白养了。 她现在必须抓牢这个儿子的心:“枫儿,是妈以前做的不对,妈向你跟子衿认错,妈现在也想明白了,只要你跟子衿好好的,夫妻感情稳定,有没有孙子还有什么重要的?我以前做的太绝,我就怕子衿不肯原谅我……。”话落就要扇自己巴掌。 叶枫赶紧抓住她的手腕,“妈,衿衿不会怪你的,她刚才还跟我你也不容易,她原谅你了。” 冯黛心底冷笑,宁子衿可真会装啊,接下来咱就看谁更能装,哀叹道:“希望如此吧。” 另一间房里,叶潇潇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 这还远远不够啊…… 叶枫安慰了她一番,给她端上来晚饭就离开了,冯黛哪儿有心情吃饭,给叶雨薇打过去电话,叶雨薇在医院一切安好,手术就安排在明,这最后一晚上叶雨薇自然有些紧张。 “冯姨,我害怕,您能来陪陪我吗?”叶雨薇声道,冯黛心疼的不得了,但她现在走不开,外边又下雨了,便安慰道:“别怕,冯姨明去看你,好好睡一觉,睡醒起来就能看到冯姨了。” 叶雨薇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好……。” “好好休息,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明我给你带过去,你一定要养好身体,我还指望你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呢。” 叶雨薇笑了起来:“嗯,我知道了冯姨。” 雨下的越来越大,磅礴的雨滴拍打着窗户,像是猛兽的血盆大口,寂静的黑暗中,极易滋生心底的恐惧。 叶雨薇瑟瑟发抖的缩在病床上,心底盈满了恐惧,她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雨夜,因为这会让她想起那些极为可怕的记忆,她被遗弃的那个夜晚,就是这样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 她马上就要摆脱这样的身份,要嫁入豪门成为人上人,那些从伴随着她的嘲讽和不屑从此只会变成羡慕和嫉妒,还有那个人伟岸英挺的身影,自第一次相遇后,便成为她最甜蜜又最苦涩的心事,但是以后,她就会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洗手做羹汤。 她满心祈祷风雨快点过去,明早点到来。 “叮铃铃”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叶雨薇立刻犹如惊弓之鸟般紧紧环抱着自己。 铃声响了一遍,她没接,忽然又开始响起了第二遍,叶雨薇战兢兢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喂,是叶雨薇吗?”手机里响起一道焦急的女声。 叶雨薇愣了愣,看了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她并不认识,“你是谁?” “你真的是叶雨薇吗?”对方问道。 叶雨薇抿抿唇:“我是。”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换了手机号,我找遍你所有的同学都要不到你的联系方式,能找到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叶雨薇蹙了蹙眉:“你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别别……我找到你不容易,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是电影学院学生会副主席王雪,是你们系的系主任要找你,你最近没去学校,电话又打不通,同学也都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无奈之下拜托我,你们系主任找你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给她打个电话或者是去学校找她吧,她找你都快找疯了。”王雪快速道。 叶雨薇捏了捏眉心,淡淡道:“谢谢学姐,但你知道主任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吗?” “这个……。”王雪沉吟了一下,道:“其实我也是听你们系主任和一个老师的,是你的亲生父母找到你了,你不是孤儿吗?现在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亲生父母找到了你,你以后的路就好走了。”语气里夹杂着淡淡的鄙夷,叶雨薇刚入校时因为长的漂亮辨识度高立即就被奉为校花,身后总是跟着一排追求的男生,但她自命清高,对这些追求者向来不屑一顾,更是被捧的纯洁无瑕,仿佛上有地下无似得,在男生间抢手,女生却太多讨厌她的了,后来被扒皮是个孤儿,无权无势的,在学校受尽了欺凌,不过仗着那些公子哥儿的庇佑,倒也安然无恙的活到了现在。 后来她被叶夫人挑中带走,当初代孕的事情闹的那么大,学校里人尽皆知,叶雨薇冰清玉洁的女神形象瞬间崩塌,但是后来叶家花钱封锁了消息,事情渐渐平息下去,电影学院从来不缺的就是八卦消息,很快叶雨薇就被新的流言所覆盖,再也没人提起过她。 即使找到又怎样?一个上赶着做三的女人,简直是丢尽了脸,她要是她的父母,只当自己没生过这个女儿。 亲生父母?叶雨薇愣了愣,这么多年,她早已不抱期待,没想到现在忽然就找到她了,她心底有激动惊喜,但更多的是害怕和怨怒,深呼吸一口气,问道:“学姐知道……我亲生父母是什么人吗?” “这个……你就要亲自问你的系主任了,但是我听到罗主任…………。”对方支支吾吾着,叶雨薇越发着急:“什么了?” “对方看着像是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还跟罗主任吵起来了……我也是道听途的,你别在意,具体的还是问你们主任吧,话我已经带到了,拜拜。”话落直接挂断了电话。 叶雨薇的亲生父母来头很大,连院长都要毕恭毕敬的,她心底有些不甘,叶雨薇要是被亲生父母接回去,那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一时头脑发昏,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反正话她已经带到了,罗主任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后边再发生什么事情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叶雨薇愣愣的看着挂断的手机,脑海里回荡着王雪的话,乡下来的?没见识?还跟主任吵了起来? 她脑海里瞬间就想到农村来的一个同学她父母来看她的场景,被全校的学生笑话了整整一个学期,这个女生一直都活在嘲讽和自卑中。 不……她的亲生父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们有权有势,她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绝对不是粗鄙的农民……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找到我?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父母?她大哭起来,把被子枕头全都扔到地上,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嚎啕大哭。 明就要手术了,试管成功后她就会怀上叶枫的孩子,到时候她就会成为叶家少奶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她绝对不要这样的家世,这样的父母……遗弃了我现在又想找到我,沾我的光过富贵日子,这个世上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叶雨薇咬了咬牙,直接把手机卡抠出来扔进了马桶里,看着的卡片随水流冲走,眼底划过一抹坚定。 改变她命运的日子就在明了,她绝对不要出现任何变故。 —— 空被闪电劈开一道口子,刹那的光照亮了地,也照亮了男人淡漠却平凡的面容。 男人撑着一把伞,缓缓行走在漆黑的幕下,游离的背影如同飘荡的孤魂,找不到来路,看不清归途…… 雨滴噼里啪啦砸落在地上,溅在男人的裤脚上,男人却恍然未觉,背脊挺直,缓缓的走在这条似乎看不到尽头的道路上。 一辆轿车缓缓停在身边,车门从里边打开,里边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 “大哥……。” 男人收伞,弯腰坐了进去,一股无形却又极为可怕的气势缓缓在狭窄的车厢里蔓延开来,压迫的人呼吸不过来。 “请叫我的代号。”声音礼貌却又疏离的可怕。 女子睫毛微颤,落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是,q。” 眼角余光瞥到男人的手,指骨修长,颜色却极为苍白,像极了他那个人,淡漠苍白如同冰山上的雪莲。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男人如绅士般漠然温和的皮囊下,究竟潜藏着一个怎样嗜血的灵魂,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你必须要为自己的愚蠢买单,queen很生气,回去受罚吧。” 如此云淡风轻的语气,却令她的心一瞬间沉落到深渊。 “我没有泄露组织的任何机密,q你要相信我,替我给queen求情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能泄露出去的,不叫机密,更何况,你掌握的那点东西,即使透露给警方,依旧撼动不了queen分毫,queen不接受任何求情,她只看结果。” 江蜜儿眼底的希望一点点沉寂下去,组织内的惩罚制度非常严厉,她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要见queen。”她咬牙道。 男人轻笑了一声,“莫要做垂死挣扎,queen最近心情不好,你是在自找苦吃。” “可是我不甘心,我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男人眯了眯眼,眸底一片冰冷:“当你把灵魂出卖给queen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问这个问题的权利。” 江蜜儿彻底沉默下来。 “n在哪里?”男人忽然开口。 江蜜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初是她鼓动我去动那个人的,这根本不是我的本意……queen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江蜜儿忽然抬头。 男人目光望向车窗外一望无际的茫茫雨夜:“不要妄想揣测queen的心思,后果你承担不起。” 江蜜儿捂着脸,一步错步步错。 “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有可能还在江州,她擅长潜伏伪装,若有心隐藏,你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她,她……因为你对那个人心有不甘和嫉妒,你不要看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她下一步有可能还会对那个人不利,你要早做打算。” 男人点了一根烟抽起来,缭绕的烟雾里是男人越发淡漠的侧颜,仿似笼着一层迷雾,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隔着与地的距离。 从未见过有男人能抽烟抽出一种格调,而这个人,就做到了。 “她该死了。”语气淡若云烟,简单的四个字,给一个人判了死刑。 江蜜儿心头震惊,q果真动了杀心,也是n自作自受,明知queen和q的态度,还一次次作死的去找那个人的麻烦,是嫌命太长了不成? 耳机上的红灯蓦然闪烁了一下,下一刻,耳机里传出一道声音:“queen的最新指令,蛇已出洞,浑水摸鱼。” “另外,queen,你越来越不听话,q,你这样迟早会惹怒她的。” 他直接将耳机摘掉,闭了闭眼。 有一种花,它只会在黑夜里盛放,当太阳来临的一刻,就是鲜花落败之时,而他,就是这种花,他将终此一生游走在黑暗与刀尖之上,永远见不到阳光。 可是忽然有一,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投入了一束的阳光。 若不曾见过凋零之凄,又怎知盛放之美? 若不曾感受过阳光的温暖,又怎知茫茫黑夜的尽头是地平线上那一缕代表希望的光芒。 他会等到那一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心底,埋葬着一个秘密,一个他会用尽生命去守护的秘密。 —— “晏哥哥,你跟裴大哥什么了啊?”两人躺在床上,云涯睡意全无,听着窗外风声雨声,忽然开口问道。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随便聊聊,你问这个干什么,快睡吧,一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云涯不满的道:“你们两个有什么可聊的,你不想就算了,反正我也懒得听。” 晏颂想到未来不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只恨自己无能,紧紧抱着她,只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此刻。 晏颂的吻落了下来,铺盖地将她笼罩。 宁子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晏颂和云涯就在隔壁,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能做些什么?他脑海里瞬间脑部出来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啊啊啊啊”尖叫着直起身来。 “受不了了。” 破门而出,正看到从厨房的冰箱里拿着啤酒走出来的秦渡,冲过去给抢了过来,拧开猛灌了一口。 秦渡无奈笑笑,转身又拿了一瓶。 “借酒浇愁愁更愁,但老子管不了了。”宁子洹又是灌了一大口,斜眼瞥着秦渡:“你大半夜的买醉?也是睡不着?” 秦渡懒得搭理他,拿着一罐啤酒走到落地窗前,雨滴拍打着窗户,在透明玻璃上拉下一道长长的线,像是谁的眼泪…… 拧开口子,灌了一口。 “你晏颂有什么好的,云涯干嘛要喜欢他?一脸装逼样儿……。”宁子洹嘴里嘟嘟囔囔着。 秦渡笑了笑,还真是个孩子啊,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可以直白的出来,不像他…… 摇了摇头,人与人是不同的,现在纠结这些有何意义?云涯从来就不属于他,即使那十年陪伴,也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回忆罢了。 两人一直喝到半夜,都醉倒了,秦渡嘴里低低的叫着“涯涯……。”声声惆怅。 “云涯,你不要嫁给晏颂那个装逼王啊,我从就喜欢你,你不知道,你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上派来解救我的使……靠近你是我从的梦,云涯啊……。”宁子洹喝醉了就是撒酒疯,大吼大叫的十分吓人。 傅白和降香面面相觑,简直了……晏少爷和纪姐还在楼上呢,这俩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裴轻寒披着大衣缓缓从房间内走出来,容色淡漠清华,目光淡淡的从两人身上掠过。 “白,扶他们两个回房间。” “是。”傅白和降香走过去,一人扶起一个,秦渡还老实一点,宁子洹又是叫又是踢的,降香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给我老实点儿。”手在暗处偷偷拧了宁子洹一下,贱男,我们老大不配你就配得上了吗? 宁子洹忽然倒在她身上,紧紧抱着她,不依不饶的道:“云涯……云涯我喜欢你,你别嫁给晏颂那个装逼王啊,他太混蛋了,你和他在一起会很辛苦的……。” 男人呼出的热气轻轻撩拨着降香的耳蜗,带着一丝醉人的酒气,她目光有片刻的迷怔,下一瞬猛然推开宁子洹,气的脸颊红透:“就该让你去睡大街。” 宁子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呦我的屁股。” 降香心底轻哼,怎么不摔死你? “云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着着就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孩子似得,眼泪鼻涕一起流,降香哭笑不得,“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哭鼻子,你还要不要脸?” 下一刻,宁子洹忽然歪倒在地上,彻底睡了过去。 世界终于安静了,降香松了口气,架着宁子洹往他房间走去,别看枯瘦如柴,份量还挺重,快压死她了。 裴轻寒无奈笑了笑,这个世上皆是失意人……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57 闻风丧胆 山雨欲来 大雨下了一夜,第二一早空灰蒙蒙的,暗沉而压抑。幽阁 雨势渐缓,变成淅淅沥沥的雨。 云涯一早醒来,等着和晏颂回京都,却等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回京都的必经之路昨晚因雨水冲刷造成山体塌方,将路堵死了,武警交通官兵正在冒雨抢修,修好也要等到中午了。 也就是,两人还要在这里等到中午。 西兰湖是新开发的旅游景点,很多设施正在完善中,西兰湖附近只有一个超市,回不去之后,晏颂就让降香去超市买些食材回来,他亲自下厨给云涯做早餐。 降香提着一个大袋子走进来,“山体塌方送货车进不来,这是超市昨卖剩下的,不新鲜了,而且您要的香菇鱼子酱都没有了……。” “算了,这些就够了。”晏颂接过来袋子走进厨房,挽起衣袖准备下厨。 云涯跟进来问道:“晏哥哥,你要做什么?” 晏颂先将鸡蛋打碎,回道:“鸡蛋饼。” “那晏哥哥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晏颂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勾了勾唇:“去外边等着我。” “我想帮你分担一些……。” 晏颂指了指袋子:“那你把葱择了吧。” 云涯立刻欢喜的跑过去,一根根的择起葱来,云涯从到大,连菜叶子都没碰过一片,更别提剥葱了,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掐头去尾……这样……。”晏颂见云涯一层层把葱叶剥下来,最后吃什么?走过去拿起一根教她,云涯有样学样,笑道:“挺好玩儿的。” 好玩?晏颂无奈摇头,他这辈子是吃不到云涯做的菜了,她是个才,然而厨艺上却是个白痴,也许每个才都存在短板吧。 “我剥好了,晏哥哥还需要我做什么?” “你去外边坐着,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忙。”晏颂快速搅着鸡蛋,就连做饭也是帅到不行。 “晏哥哥,看镜头。” 晏颂下意识扭头,“咔嚓”一声,云涯将这幅画面永远定格在手里屏幕里。 “好了,我不给你添乱了,我出去还不行嘛。”云涯抱着手机走了出去,降香守在一旁,一脸不苟言笑。 云涯抬眸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身旁的位子:“降香姐姐,你坐这里。” 降香一脸恭敬的摇头,身姿站的更直了些。 云涯也不勉强她,双手托腮问道:“降香姐姐,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 “降香姐姐是哪里人啊,口音听着不像京都呢?”云涯好奇的问道。 降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老家是哈市的,我十七岁就出来当兵了。” “哦,那降香姐姐平常一定很想家吧……。” 降香不知不觉中放松了下来,跟云涯也多了一些:“是啊,不过好在我爸妈身体一向很好,在部队的时候每年都有探亲假期,我会回去看看他们。” “哦,那降香姐姐的父母是做什么的?能教出降香姐姐这么优秀的女儿,父母一定很出色。” “我爸妈都是当兵的,所以我从耳濡目染,也走上了这条路。” “原来你们一家都是军人,我最崇拜军人了……。” 看着云涯露出女儿一般的崇拜眼神,降香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不一会儿秦渡和宁子洹从楼上下来,两人昨晚喝醉了,起来头有点晕,宁子洹走路还有些飘,看到云涯就飞冲下来,被降香一脚踢了开去,见云涯没有丝毫不悦,降香悄悄松了口气。 宁子洹揉着胸口爬起来,一脸阴沉:“靠,母夜叉,你算哪根葱?给我滚远点。” 降香冷哼一声,这个男人简直没脸没皮的。 “子洹,一大早起来就这么大火气,怎么了?”云涯柔声问道。 宁子洹咳嗽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云涯旁边:“咱好不容易才见一面,我要跟你好好话,你什么时候跟我回江州?” 云涯笑了笑:“跟你回去?” 宁子洹一脸理所当然:“你的家在江州,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待着有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真想在晏家住一辈子?” “我以后嫁给晏哥哥,自然是要在他家住一辈子的。”云涯这话的更理所当然。 注意到宁子洹憋得铁青的脸色,降香忍不住发笑。 也就只有纪姐才治得住这家伙。 秦渡走进厨房,见到晏颂愣了愣,温和开口:“我来吧,涯涯爱吃我做的蛋包饭……。” 晏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姿笔挺,熟练翻着煎锅上的蛋饼,头也不回的道:“是吗?那是因为没得选择。” 秦渡蹙了蹙眉,他听出了晏颂的言外之意,晏颂当然是她更好的选择。 “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以后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另外,感谢你救了云涯。” “我救自己的未婚妻,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感谢吗?”晏颂声音夹着着一抹冷嘲。 真是可笑至极。 秦渡叹息了一声:“无论如何,我还是云涯的哥哥,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得到幸福,晏颂,我衷心的向你一句感谢,涯涯,以后就交给你了。” 晏颂眯了眯眼,“我接受了。” 秦渡释然的笑了。 裴轻寒起床的时候头有些痛,自从十二年前脑袋遭受重创之后,就留下了这个毛病,眼前的世界有些重影,手指紧紧揪着身下的床单,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傅白敲了敲门走进来,端着一杯温开水走到裴轻寒身边。 裴轻寒接过来喝了,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山雨濛濛。 “密码破译出来了,如您所料,真正的康桥早在一星期前就失踪了,下落不明,现在的康桥是假扮的,他的真正身份……。” “我知道了。”裴轻寒淡淡道,眼底有着洞察一切的明晰。 傅白惊讶的抬眉。 “他在十三岁时被人从非洲难民营里带走,从此世界上多了一个代号”q“的杀手,非洲战神,佣兵之王,只要他想杀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见到第二的太阳,他是杀手界的传奇,亦是queen绝对的心腹,神秘、强大、忠诚,他像一匹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孤狼,然而当他对准敌人露出獠牙的那刻,死神便已笼罩在你的头顶,没有人逃得过。” 傅白很奇怪,为什么寒哥会对这个人这个组织如此了解,以前也没听寒哥提起过啊? “他……就是q吗?”傅白对这个人当然有所耳闻,在国际上非常出名,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所过之处令人闻风丧胆。 国际刑警对他发出红色通缉令,全世界都在通缉他,他竟然敢潜逃回华国,还敢兴风作浪,胆子太大了。 “他这次回国,是为了救e,他的同伴,他想从晏颂的手中带走一个人没那么容易,继而把主意打到了云涯的头上,而事实证明这步棋他走对了,晏颂为了云涯放弃了e……。” 裴轻寒着,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晏颂为了e而放弃云涯,我们今可能也见不到云涯了,晏颂总归是没让我失望,但是……。” “但是什么?”傅白问道。 裴轻寒目光淡淡的望着窗外,眼底划过一抹轻嘲:“他……怎么舍得伤害她呢?” 傅白听的一头雾水。 “按我之前的吩咐做下去,不要有丝毫纰漏,不管国内还是国外,一概如是,山雨欲来啊……。” “是。” 早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鸡蛋饼,鱼丝粥,并着两盘炒,香气扑鼻,勾人馋虫。 宁子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好香啊……但是是晏颂做的,他才不吃呢,肯定难吃死了。 然而晏颂并没有任何与人分享的意思,拉着云涯坐过来,给云涯摆上筷子和调羹,云涯笑眯眯的道:“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晏哥哥你太厉害了。” 晏颂笑着看着她:“快吃吧。” 云涯乐颠颠的吃着早餐,不是云涯吹,而是晏颂的厨艺真的出类拔萃,家常的饭菜也能被他做出不一样的味道,简直超越云涯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 宁子洹抿了抿唇,厚着脸皮走过来,目光落在那黄灿灿的鸡蛋饼上,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云涯赶紧把盘子拉到自己面前,瞪了眼宁子洹:“这是晏哥哥给我做的,你想吃自己做去啊。” 宁子洹…… 气哼哼的又坐了回去,气鬼。 最后是秦渡下厨,宁子洹才算是吃上一口热食,对付过早餐,没有等到中午,十点左右就来消息,路通了。 晏颂带着云涯给裴轻寒道别,便坐上车离开了。 宁子洹追着云涯的车跑了,秦渡也告辞离去。 别墅空荡下来,裴轻寒站在原地,看着窗外濛濛细雨,叹了口气。 傅白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寒哥,我们该走了。” “这场雨过后,是雨过晴?还是更大的风雨?”裴轻寒喃喃自语,话落摇了摇头,步入雨中。 回到京都已经是中午了,晏颂昨晚就已经给庄曦月打过电话,是接云涯出去玩儿,晚上在外留宿,就不回来了,庄曦月虽嘟囔几句,却也并不担心。 云涯前脚刚进门,庄曦月后脚就来了,拉着云涯问长问短,见云涯容色略有憔悴,只当晏颂没有照顾好她,骂了晏颂几句,嘱咐云涯好好休息,就去了厨房要亲自熬鸡汤给云涯补身子。 大宅院里什么事都瞒不住,云涯跟晏颂夜不归宿,现在年轻人爱玩儿,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只调笑两句,也没人多什么,左右两人也快订婚了,庄曦月又护短的紧,谁还敢多一句什么。 晏颂将云涯送到家就离开了,走的匆匆,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没有给他儿女情长的时间。 车子开出晏家大门,晏颂看到停在巷子里的一辆轿车,从西兰湖回来这辆车就跟在屁股后头,晏颂看到就火大,路过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降下车窗,露出俊美冷酷的面容。 宁子洹挑眉望来,并不怕他:“我正儿八经的登门拜访,晏家作为大户豪门,是不会做出赶客的事情吧?” 晏颂冷笑了一声:“在此之前,宁三少会因为涉嫌垄断赌档而被请进警察局,不信你可以试试。” 宁子洹恼恨道:“晏颂,你卑鄙无耻。” 这些事儿都是私底下的,他上下打点过,谁敢给他捅出来,江州那群酒囊饭袋还指望他过活,没人敢砸自己的钱袋子。 “呵,我就卑鄙无耻了,宁子洹,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一再挑战我的底线,后果你能承担的起吗?”晏颂话落合上车窗,不再看他一眼,车子绝尘而去。 井合心翼翼的问道:“三少,我们还去吗?” 宁子洹咬牙切齿的吼道:“回去。” 晏颂到做到,他不能去赌那个万一,好,晏颂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去哪儿?” 宁子洹想了想:“去看看大姐。” 晏星得了消息兴冲冲的跑过来,被阿芸拦下了:“姐已经休息了,星姐明日再来吧。” “现在是白,睡什么觉啊,扫兴。”晏星嘟囔着,却也没再什么,转身走了。 云涯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发呆,现在才有时间去想那个人,那种熟悉的感觉,她绝对在哪里见过他。 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纪澜衣的人,他究竟想做什么?或者,纪澜衣的目的是什么? 一时没有头绪,云涯烦躁的躺回床上,两年了,渺渺始终没有消息,她内心的焦灼无人能懂。 明月翻窗进来,云涯一下子从床上直起身子。 “姐,你昨晚去哪儿了?”明月昨日去办事了,没有跟着云涯,否则昨日云涯也不会给人掳走。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云涯问道。 “姐放心,一切都已办妥,常叔让我带话给您,静候佳音。” 云涯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还要多亏了林韬,这两年卧薪尝胆,如果不是他,想要扳倒赵青,可没有那么容易。” 抽丝剥茧,从赵青身上入手,她一定可以一步一步接近真相。 云涯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林韬还活着的消息,是林韬主动联系的她,林韬当初受了重伤,后来隐姓埋名去了青龙堂,从最低级的弟开始,一步一步混到赵青的心腹,赵青现在格外信任他,林韬联系她,再结合她之前布在赵青身边的棋子,里应外合,是个一举拿下赵青的好机会。 赵青极为谨慎,如果一次不成,以后再找机会就难了。 希望可以一举成功,拿下赵青,控制青龙堂。 青龙堂只是第一步,其后还有三大堂,还有背后更深的势力,她已经等不及了…… “宁少爷,您请坐,我去叫少夫人。” 管家将人领到客厅,着人去叫少夫人:“快去请少夫人下来,就宁少爷来了。” 宁子洹坐在沙发上,抿着唇脸色有些阴沉,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管家拭了把汗,赶紧吩咐人看茶,这宁三少一脸煞气,着实不好惹。 宁家在江州就是地头蛇,跟寒衣社瓜分了江州的半壁江山,寒衣社掌管着黑市及地下交易,而宁家则独揽了赌场和港口,两个都是道儿上响当当的人物,虽然这里是京都,宁子洹在江州再厉害,到了京都也是一筹莫展,但叶家如今多事之秋,能少惹就少惹为妙。 “宁少爷您请喝茶……。”管家亲自奉上茶。 宁子洹瞥了他一眼,管家差点心脏病犯了。 接过茶抿了一口,忽然“噗”的吐了管家一脸,“这什么茶?难喝死了。” 管家抹了把脸:“这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一两卖到几十万……。” 宁子洹将茶杯搁在桌子上,瓷杯撞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声,听的管家心脏“咯噔”一跳。 心道这个大少爷还真不好伺候,性格刁钻古怪的。 “子洹。”宁子衿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宁子洹还是很高兴的。 “少夫人。”管家恭敬的弯腰。 “好了,我陪弟弟话,你下去吧。” “是。”管家退了下去。 “姐,你这少奶奶的生活过的蛮不错的嘛。”宁子洹笑着道。 宁子衿看了他几眼,摇头叹息:“你啊,让我你什么好,好好的怎么跑来京都?看了我就回去吧,家里不能没人,要不然下边的人又要起幺蛾子了。” 宁子洹眼底划过一抹戾气:“他们敢……。” 宁子衿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来京都所为何事,但我警告你,别给我闯祸,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可强求。” 宁子洹不耐的摆手:“我不信命,我只信自己。” 宁子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当初选择你是对还是错。” 宁子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现在这些你不觉得晚了吗?” 宁子衿白了他一眼:“给我守好宁家,别闯祸我就阿弥陀佛了。” 宁子洹转开话题,目光落在她肚子上:“你最近身体好吗?” 宁子衿一手落在腹上,满脸慈爱笑意:“我很好。” 宁子洹眉梢微挑,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恭喜了。” “来,我也要谢谢云涯,如果不是她,我也不可能心想事成。”宁子衿笑着道。 宁子洹也是知道内情的,闻言眼底掠过一抹温柔,宁子衿见此心底叹息了一声,云涯如果和子洹能成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惜,子洹没有这个福气。 宁子衿本来是想要带着宁子洹去外边吃饭,再叫上叶枫,家里乌烟瘴气的,她不想让子洹看到,但到现在雨也没停,也不知道要下多久,但想到叶潇潇一直安静的待在房间,冯黛一早就出门了,现在肯定不会回来,叶文雍也不会回来,便吩咐厨房做饭。 宁子衿接了一个电话走远了,宁子洹一个人坐在客厅,这时楼上一间房门忽然打开,一个女人像鬼一样的飘了下来。 她披头散发,穿着一件宽当的裙子,越发显得骨瘦如柴,一张脸惨白如纸,眼窝深陷,颧骨高突,一双眼睛阴森冷怖,仿佛被鬼给盯上了似得,冷不丁令人脊背发寒。 宁子洹眉梢微挑,静静的看着那人走到他面前。 “你喜欢纪云涯?对吗?”那嗓子犹如尖利的指甲挠在墙壁上发出的声音,听的人十分难受,宁子洹下意识蹙眉。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叶家大姐叶潇潇了,虽然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让一个高傲明艳的千金姐变成这副鬼德性,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她跟云涯一直作对,在江州的时候他就知道,因此对这个女人可谓是厌恶透顶。 “所以呢?”宁子洹挑眉反问。 叶潇潇勾了勾唇,笑容显得极为苍白而恐怖,她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弯腰的时候,露出胳膊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印在骨瘦如柴的手臂上,极为骇人。 这个女人还自残。 叶潇潇若无其事的拉了拉袖子,遮盖住伤疤,笑道“眼看着喜欢的女人马上就要跟别的男人订婚,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你到底想什么?”宁子洹冷笑道。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是男人就抢回来,让她彻底成为你的人,要不然你宁三少名头那么响亮,出去简直笑掉大牙。” 宁子洹眯了眯眼,冷笑道:“你当我蠢吗?被你白白利用。” “我当然知道宁三少是个聪明人,正因为如此,你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跟我合作,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宁子洹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冷意,嘲讽道:“叶潇潇,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合作?” 叶潇潇勾了勾唇:“因为我们是同路人,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考虑。”话落在宁子衿回来之前离开了。 宁子洹冷眸微眯,看着叶潇潇空荡荡的背影,嘲讽的勾了勾唇。 宁子衿拿着手机回来,问道:“你刚才跟谁在话。” “叶潇潇。”宁子洹漫不经心的道。 宁子衿蹙了蹙眉:“这女人就是个疯子,你离她远点儿,听到了没有?” 宁子洹冷笑了声:“确实是个疯子。” 宁子衿想到刚才那个电话,又气又得意。 宁子洹看了眼她的脸色:“大姐,发生什么事了?” 宁子衿冷冷勾唇:“我笑有些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程度,总有一,她们会为今日的所为后悔莫及。” 医院,冯黛亲眼看着叶雨薇被推进手术室,叶雨薇抓着她的手:“冯姨,我好害怕……。” “别怕,乖孩子,很快就过去了,冯姨在外边陪着你……。” 赵振东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吧,手术会成功的。” 这个手术没有男方签字其实是违规的,赵振东担了很大风险,但为了冯黛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拜托你了。” 看着冯黛楚楚可怜的模样,赵振东眸光微动,知道冯黛最近过的不好,心底对叶文雍更恨了几分,现在能让冯黛高兴的就是手术的成功,他一定会让她如愿的。 手术室的大门在冯黛面前缓缓合上,冯黛坐立难安,保佑手术一定要成功。 一个时后,手术灯灭了,赵振东走出来,冯黛立刻走过去:“怎么样?” 赵振东摘下口罩,笑道:“手术很成功,等胚胎移植14后验晨尿确定是否妊娠,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成功,病人推回病床休息几个时就可以回去了,具体的注意事项你跟我来,我慢慢跟你交代。” 随后叶雨薇被护士推了出来,人还清醒着,只是面颊显得很是苍白,冯黛安慰了她几句,就跟着赵振东离开了。 冯黛再回来,面颊带着几许羞红,她对叶文雍已经彻底失望,他能在外边胡来,还跟自己堂妹不要脸,她凭什么要给他守身如玉? “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给你煲汤补补身体,我在外边给你买了套房子,这些你就住在那里,另外我还安排了一个保姆照顾你。” 冯黛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看宁子衿知道雨薇怀了叶枫孩子后的表情,这个女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早就该被逐出家门了。 叶雨薇想着自己亲生父母的事情,一时有些神思恍惚。 “雨薇,你在想什么?” 叶雨薇猛然回过神来,虚弱的笑笑:“没事……想到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就觉得不可思议……。” 冯黛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雨薇,委屈你了……。”让一个处子做这样的事情,委实够委屈了,但她也是没办法了,叶枫根本就不愿碰雨薇,即使碰了她也不一定能怀上孩子,所以还是试管更保险一点。 叶雨薇咬着唇摇头:“能为少爷生儿育女,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这是我的福分和幸运。” 冯黛对她更是喜爱又心疼:“你放心,冯姨不会亏待你的。” 叶雨薇却是想着千万不能让冯黛知道自己亲生父母已经找上门来的事情,否则那样的出身,会让冯黛降低对她的喜欢,一定要瞒着…… 孤儿的身份反而让她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但如若她父母是粗鄙的乡下人,是会惹人笑话的,叶家怎么可能让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有这样的娘家,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瞒着。 想到这里,叶雨薇楚楚可怜的道:“冯姨,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 “傻孩子,跟我还生分了。” 叶雨薇抿了抿唇,脸苍白又秀丽:“我很的时候,就被父母给抛弃了,流落到孤儿院,期间有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妻收养了我,他们一开始待我还好,可是不久养母就怀孕了,从那之后他们就不再喜欢我了,还觉得我是个累赘,动辄打骂,等孩子出生之后,他们就把我重新送回了孤儿院,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后来我靠着孤儿院的资助长大,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可是他们现在又重新找到了我,我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女儿,其实只是因为他们的女儿得病去世,这才想到找我给他们养老,冯姨,我不想跟他们回去,那不是我的家……。”叶雨薇着着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滚落,看起来是那么的惹人心疼。 叶雨薇惨痛的童年经历令冯黛无比怜惜,不由得恨道:“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你放心,冯姨是不会让任何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 叶雨薇不是骗冯黛,她时候真的有这样的经历,只是那对夫妻还算善良,后来偷偷的给她送过衣服和钱,她不这样,如果她的亲生父母真的找上门来,她该怎么办? “冯姨,你待我真好,如果你是我的亲生母亲,那该有多好啊。”叶雨薇扑到她怀里哭道。 冯黛只觉得一颗心揪扯着疼,她在叶潇潇面前就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也许冥冥之中她跟这个女孩是真的有缘分吧。 “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冯姨以后会把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爱,以后只要潇潇有的,你都有,也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究竟有多狠的心,竟然把你这么漂亮乖巧的女儿给遗弃,该遭打雷劈的啊……。” —— 下了一的雨,晚上的时候雨终于停了,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闻着就令人心旷神怡,边出现了一道彩虹,美轮美奂。 云涯去荣居园看望老爷子,殷素华孟淑景和裴辛夷也在,晏媤趴在老爷子的腿上撒娇,看到云涯来了,立刻飞扑过去,“云涯姐姐。” 过完年就十岁了,这姑娘个子长的快,现在都快到云涯胸部了,撞的云涯刚发育的胸生疼生疼,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脸唰的就白了。 裴辛夷蹙眉喝道:“媤儿,冒冒失失的,还不快给云涯姐姐赔罪。” 晏媤也自知闯了祸,缩着手脚乖巧的道:“云涯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云涯僵着脸摆摆手:“没事……。” “看你脸都白了,还没事,快坐过来。”孟淑景过去拉住云涯的手,担忧的道。 女子的乳腺受卵巢内分泌所控制,少女在胸部发育时会伴随着疼痛,与激素水平有关,一般伴随着初潮来临而消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云涯比一般人发育的晚,本来这几就隐隐有些疼,她也没在意,还觉得高兴,因为这样才证明她正在发育,未来才不是馒头,然而此刻被晏媤撞的,疼的云涯想立即死去。 脑子都是懵的。 裴辛夷把晏媤拉回来,“媤儿不懂事,云涯你别跟她计较,我看你的脸色,撞的还不轻,哎,来都是媤儿的错,这丫头总是风风火火的,回去给我好好反省。” 晏媤垂着脑袋,“我知道了。” 殷素华撇了撇嘴:“媤儿一个丫头有多大的力道,云涯身子骨也未免太单薄了些,我瞧着,未来难生养呢……。” 这话就恶毒了,尤其是这样的豪门望族,晏颂作为曾长孙,如果娶一个不能生养的妻子,不能给家族添丁兴旺,这就不吉利了…… 云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忍着胸口的刺痛,面上含笑:“三奶奶莫要取笑我了。” “是啊,三婶,你这话未免有些严重了,没有根据的话传出去让云涯如何自处?月儿恐怕也不会答应的,再了,未来的事情谁的准呢?”孟淑景开口替云涯解围。 云涯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孟淑景朝她笑笑。 殷素华笑了一声:“好啊,那我就等着当曾祖母了,还要恭喜老爷子,也要抱玄孙了呢。” 其实就是看纪云涯的笑话,她瞅着纪云涯这身板,跟豆芽菜似得,胸前有没有二两肉,屁股也不翘,一看就不好生养,女人最大的职责就是生儿育女,否则长的再漂亮也没用。 老爷子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只一个劲儿笑着,朝云涯招招手,云涯忍着痛走到他面前,面上露出一抹濡慕的笑意:“太爷爷……。” 老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丫头,你有好几没来看我老头子了。”语气竟然听出了一丝埋怨。 云涯笑道:“太爷爷,我这不是来了吗?以后我每都陪着您,您好不好?” 老爷子笑着点点头:“好。” 殷素华斜了一眼,也不知道这丫头给老爷子灌了什么**汤,竟然那么喜欢她,连媤儿和星儿这嫡亲的曾孙女也不见得老爷子有多亲近呢。 坐了一会几人就走了,殷素华直接扬长而去,裴辛夷拉着晏媤也走了,孟淑景和云涯走在长长的廊道上,“刚下过雨,地面湿滑,你走路时心些。” 云涯笑着点点头:“谢谢大娘。” “云涯,三婶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那个性子。”肚鸡肠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般都不太愿意跟她计较,就越发的助涨了她的气焰。 云涯含笑道:“我知道的。” 孟淑景看了她一眼:“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看你脸色差的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看的清楚,晏媤当时撞的还挺狠的,云涯当时脸色直接就变了。 云涯笑着摇摇头:“无碍。” 回到房间,云涯解开衣领,看到那白皙细腻的胸脯上果然已经红肿了一片,到现在还疼的她脑袋发昏。 阿芸惊讶道:“姐,你这怎么弄的?” 云涯连话的力气都没有,索性什么不,倒头躺在床上,拱在被子里将衣服脱了,解下胸衣,轻轻按摩起来。 她最恨别人她不能生孩子,殷素华犯了她的忌讳,这个讨人厌的老女人。 轻轻叹息了一声,胸口的疼痛缓解了一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凉风袭来,云涯整个人猛然颤抖了一下,紧接着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云涯激灵了一下,整个人猛然就醒了。 背后的人也猛然僵在了原地,云涯可没有睡觉不穿衣服的习惯,这是…… 双眸一亮,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感受到落在胸口的大掌,云涯疼得尖叫起来,“疼……你快放手。” 云涯以前也叫疼,但这次叫声明显激烈了些,晏颂下意识松了手,借着银月蹙眉打量着她的脸色,见她脸色难看的很,不由得脸色一沉。 “怎么了?” 云涯委屈的拱到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声音带着哭腔:“我好难受。” 晏颂以为她病了,腾的就坐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立刻就去。”话落就要给云涯穿衣服。 云涯扑过去抱着他:“不要去医院。” 晏颂不由分就抱她,“你给我清楚,哪里不舒服?” 云涯抿了抿唇,“我胸疼……。” 晏颂:“……。”胸疼可大可,更不能耽误了。 云涯自己是医生,太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得抓住他的手落在胸口:“你给我揉揉就不疼了。” 晏颂:……个中酸爽滋味不能言啊!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58 隐藏王国 唯一信仰(一更) 大年三十那,整个晏家的人聚齐了,男女分席,云涯坐在庄曦月身边,听着她跟妯娌们聊,默默垂头吃饭。 “月儿,你这皮肤真是越来越好了,一点都看不出四十多岁的样子,你是怎么保养的?”孟淑景羡慕的看着庄曦月,庄曦月本身气质好,显得年轻,更关键的是没有皱纹,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女子风韵,跟云涯这种年轻女孩坐在一起,一点都没被夺了风采。 在座的女子中,浓妆淡抹兼而有之,却无一能比得上庄曦月和纪云涯,暗叹这婆媳俩简直就是妖孽,只要往那儿一坐,在座之人全都沦为了陪衬。 孟淑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还不到五十,这脸上鱼尾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今早梳发的时候还发现了几分白头发,整个人相比庄曦月来老了许多。 庄曦月含笑道:“大嫂,我哪儿会什么保养啊,你也知道的,我连化妆品都不爱用的。” 这也是的,庄曦月平时就不爱用化妆品,除了正式场合必须化妆之外,她一直都是素颜的,不由得感慨人家底子好。 “三嫂是生丽质,咱们羡慕不来的。”苏玉笑着道,苏玉面颊圆润了不少,整个人显得很是丰腴。 庄曦月看了眼苏玉,笑道:“还没恭喜玉儿,马上就要做母亲了。” 苏玉羞赫的垂下脑袋,一手轻轻的落在腹上,眼底有着初为人母的慈和。 “是啊,今年家里接连不顺,总算是有了喜气,玉儿,你这是头胎,一定要格外注意。”孟淑景交代道。 “妈将我照顾的面面俱到,我每就是混吃等死……。” “呸呸呸,新年的什么死不死的,诸神佛在上,儿口不择言,还请各路大神不要放在心上……。”殷素华斥责了两句,赶紧双手合十念叨起来。 苏玉自知失言,抿了抿唇垂下脑袋。 伊素尘勾了勾唇,眼底掠过一抹嘲讽。 殷素华有些迷信,有时候神经兮兮的,大家都见怪不怪了,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不过左右离不开丈夫孩子,各家豪门里的辛密八卦,一时饭桌上气氛正浓。 云涯感觉到裙角被人扯了扯,扭头看去,就见晏媤窝在桌脚,朝云涯声道:“云涯姐姐,你还疼吗?” 云涯喝水被自己呛了一下,因为这个时候让她脑海里想到某些限制级画面,下意识往正厅的宴席上望去,那个人在一群男人之间十分出众,背脊永远挺的最直,面容一如既往的俊美冷酷,这温馨的家宴也并未融化他眉尖的冰冷。 晏颂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挑眉望了过来,在看到云涯的那一刻,眼底的冰冷似被阳光融化,寸寸解封,盈满了一池春水。 四周的浮华喧嚣似是逐渐远去,她的世界只有那个人,那双眼睛…… “云涯姐姐……你是在跟大哥眉目传情吗?”姑娘捂嘴笑了起来,眼底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云涯摇头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个姑娘,怎么懂这么多啊。” 晏媤眨着萌哒哒的大眼睛,“因为我最聪明啊,云涯姐姐,你快告诉我,你还疼不疼了?我偷了我爸爸的伤药,效果最好了,抹了就不疼了。”着将一个瓶子塞到云涯手里。 云涯笑道:“不用了,已经好了,但你的心意我领了。” “那就好,你不知道这几我都快被我妈给骂死了,哎好忧伤啊……。”着双手托腮一脸愁绪的模样。 云涯被她这人鬼大的样子给逗笑了,这孩子古灵精怪的,真可爱。 “云涯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你我长大了能像你一样好看吗?” 云涯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一定会的。”晏媤长的像裴辛夷,有种古典美人儿的韵味,长大一定是个大美人。 晏媤蹦蹦跳跳的去了另一桌,去找晏南容,又窝在老爷子身边撒娇,她是晏家最的孩子,理当被娇惯,也没人她什么,反而活跃了气氛,她那张嘴夸得老爷子合不拢嘴,笑声就没停止过。 晏媤两桌子之间来回乱蹿,钻到云涯身边,趴在她耳边低声道:“云涯姐姐,大哥让我告诉你,让你再忍一会儿,他带你走。” 云涯愣了愣,就见晏媤蹦蹦跳跳的跑到了裴辛夷身边,裴辛夷皱眉呵斥道:“风风火火的,没一点女孩子家的样子,给我老实坐着。” 孟淑景就笑道:“媤儿还是个孩子,孩子的性就是爱玩儿,别那么严肃,心吓着孩子。” “大伯母的没错,大伯母媤儿最喜欢你了。”晏媤笑嘻嘻的道。 裴辛夷无奈道:“你啊,让我你什么好……。” 庄曦月见云涯有些神思不属,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云涯,你若累了等会儿就回去休息吧。” 大家族里过年都有守岁的习俗,晏家也不例外,云涯摇头:“没事,我坚持的住。” 庄曦月拍了拍她的手,没再什么。 宴席撤了,一大家子人窝在大客厅里,男的打牌喝酒,女的擀皮包饺子,辈围着老爷子撒娇,电视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除了老爷子和云涯在认真看之外,其他人都在玩儿。 老爷子拍了拍云涯的手,“去跟她们玩儿吧,别陪着我老头子了。” 云涯笑着摇摇头,“我喜欢陪着太爷爷,太爷爷,你看这个品多好玩儿……。” 晏颂和晏舸晏笙站在角落里,晏颂双手抱臂,长身而立,相比平时的严肃冷酷,此刻更多了几分邪魅慵懒,那双目光始终胶着在云涯身上。 晏笙熟练的洗牌,“老规矩,输的人喝酒,来来来……。” 晏颂蹙了蹙眉,“我不玩儿。” “哥,给个面子呗,咱就是图个喜庆,热闹热闹……。”晏舸开始怂恿起来。 这时晏媤跑到云涯身边,拉着她的衣角:“云涯姐姐,你跟我来。” 云涯看了眼老爷子,老爷子朝她摆摆手,笑道:“去玩儿吧。” 云涯一下子就被晏媤给拉了出去,晏媤拉着她跑到晏颂身边,邀功似得笑道:“大哥,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云涯无奈笑笑,看着晏颂:“晏哥哥,你喊我干嘛?” 晏颂挑眉看了眼晏舸,晏舸无奈翻了个白眼:“云涯姐姐,你跟我哥串通好的是不是?” 云涯一头雾水。 这时晏星拉着晏华冲过来:“我来陪你们玩儿。” 晏颂揽着云涯的腰退后,站在一边看晏星和晏舸晏笙斗地主,因为是女孩子,喝酒不合适,就改成了贴纸条,晏星回回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你们两个出老千是不是?”话落警惕的扫视着晏笙和晏舸。 晏舸耸了耸肩,无奈的道:“愿赌服输。” 晏笙拿着纸条就往晏星脸上贴:“三姐,在你身上我找不到一点儿成就感呢,哎,好忧伤啊。” 晏媤拍着手笑嘻嘻道:“三姐好笨哦,二哥三哥最厉害啦……。” 晏星气的分分钟想要爆炸,晏华抿唇微笑,不知想到什么,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眼底划过一抹黯然。 晏星气的跺脚:“不跟你们玩了。”话落拉着云涯的手:“云涯姐姐你跟他们玩,绝对要虐死他们。” 云涯摆手:“我不会……。” 在晏星眼中,云涯就是全能的,她不会那肯定就是会,不由分的把云涯拉过来摁在椅子上,“云涯姐姐,你就帮我一把好不好,好不好嘛……。” 晏媤也使出撒娇功力,云涯看了眼晏颂,晏颂笑道:“那就陪他们玩一把,省的得意忘形的,连姓什么都忘了。” 晏舸翻了个白眼,他哥就是见色忘友的典型。 云涯无奈道:“好吧。” “慢着。”晏笙摁住了牌,挑眉看了眼云涯,笑道:“云涯姐姐,贴纸条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玩儿大点儿?” 云涯笑道:“哦,你想怎么玩?” 晏笙一直以来都不太看得起云涯,这个女人除了长相上,哪里配得上大哥,在他心中,是对晏颂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感的。 晏星掐腰:“是啊,你想怎么玩儿?” 晏笙笑道:“输的最多的人,要给大家表演一段脱衣舞,也当助兴了,如何?” 这明显是针对云涯的,晏星再傻也听出来了,不由得气道:“你一个男人好意思吗你?还要不要脸了。” 晏笙耸了耸肩:“这才有意思,不是吗?” “有意思你个头……。” 晏颂冷眸剜了眼晏笙,晏笙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晏颂正要拉开云涯,就听云涯欣然应允:“好啊。” 晏星一开始有些着急,后来想到什么十分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个好,脱衣舞啊,晏笙,我看你这豆芽菜的身材,能有几两肉,心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晏笙冷哼一声,熟练的洗牌,心底冷嘲。 自大的女人,我看你等会儿输了怎么办。 “先好了,大哥你可不准帮云涯姐姐,要不然这玩着还有什么意思?” 云涯笑眯眯道:“不会,来吧。” 话落瞥了眼晏舸,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晏笙一开始还能维持着嘴角的笑意,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云涯和晏舸联合,把他打的节节败退,越输他越沉不住气,越沉不住气就越输。 “晏笙,到现在为止,你回回输,根据概率,就算到亮,输的最多的还是你啊,你还是早点认输吧。”晏星不无得意的道。 晏媤也在一旁煽风点火:“三哥好笨的,云涯姐姐最厉害,哦哦,三哥要跳脱衣舞啦。”那大嗓门遮不住,不少人都听到了,纷纷扭头望来,只当孩子们在玩闹,也没放在心上。 晏笙气的扔了手里的最后一把牌,阴沉着脸色:“再来。” 晏颂看了眼云涯疲惫的脸色,出手制止:“够了。” 话落冷冷的扫了眼晏笙,晏笙在这样强大的气势下有些无所遁形,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晏舸笑眯眯的拍了拍晏笙的肩膀:“我跟云涯姐姐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你要是点好话,不定我们心一软,这个赌约就不作数了。” 晏笙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道:“我……我……。” “你什么你?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去。”晏舸双手抱臂,一脸我就是大爷的表情。 晏笙瞥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的云涯,咬咬牙乖乖跑去倒水去了。 晏舸朝云涯挑了挑眉:“这家伙敢欺负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云涯摇头笑了笑。 晏媤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凑到云涯身边低声问道:“云涯姐姐,你们是不是故意整我三哥啊……。” 云涯挑眉,笑问:“你要告发我们吗?” 姑娘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笑眯眯道:“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早就看不爽三哥了,你们带我一份啊……。” 晏笙再回来,手里端着一杯茶递给晏舸,晏舸接过来喝了一口:“嘶……你要烫死我啊。” 晏笙咬牙忍了,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跳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晏华不见了,没有人在意她的去留,云涯陪着晏媤玩五子棋,一晃时间过的很快。 晏颂拉着云涯跑了出去,院子里有人在放鞭炮,火树银花,照亮了一张张年轻又兴奋的面容。 夜风凛冽,晏颂脱下大衣披在云涯身上,将她卷到怀里,看着漫烟花绽放,夜空下美的绚烂夺目。 晏颂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一抹温柔,夜色里,缠绵悱恻,动人心弦。 “又一年过去了,你又长大了一岁,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但所幸,我们始终在一起,未来的一年,我们也许会遇到很多人生路上的艰难险阻,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始终陪在你身边,以后的每一年,我都陪你一起度过。”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 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来临,云涯猝不及防被他推到柱子上,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而来,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彻底将云涯网罗其中。 他的吻滚烫灼热,缠绵而温柔,她如同海面上飘摇的浮舟,找不到方向,只能紧紧的攀附着他,被动的承受着狂风暴雨。 头顶是倏然绽放的漫烟花,刹那烟火,却在短暂的美丽中看到永恒定格的美好。 火光映照着两人的面容,恍然照亮了她的脸上、那颗摇摇欲坠的明珠。 晏颂缓缓抽身,抬手拭去那滴泪水,温柔的看着她:“哭什么?” 云涯笑着,泪珠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明灭的火光照在她脸上,美的惊心动魄。 云涯扑到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晏哥哥,我累了……。” 晏颂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以前的新年我都是和渺渺一起度过的,这是第三个没有渺渺的新年,不知道他一个人会不会孤单……。”云涯喃喃自语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晏颂拦腰抱起她,这时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晏颂皱眉看去,就见不远处的柱子后露出晏媤兴奋的脸,看到晏颂看过来,赶紧捂住双眼:“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 “告诉你三伯娘,就我带云涯先回去了。” 晏媤拼命点头,话落“蹬蹬蹬”跑远了。 回到西暖阁,把云涯放到床上,晏颂脱下外套躺了下来。 —— 此刻,世界上只要有华人在的地方,就是一片喜庆欢喜。 然而在大西洋西北数万公里的遥远海域上,有一座孤岛,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中,如同浩瀚宇宙中微不足道的寥寥星辰。 岛四周的海域上能发现不少巡逻的军舰,警惕的遥望着海面,杜绝任何可疑人物的出现。 一搜军舰缓缓停靠在岸边,甲板上走下来一位身高八尺有余的黑人将领,他穿着一身迷彩服,越发显得黝黑,腰间扣着枪匣,虎步生威,双眸精光内敛,快步从军舰上走下来,迎面一个男人走过来,身后跟着一队士兵,见到黑人将领迅速站直身体,“伽尔将军,您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伽尔不苟言笑的点点头:“我去见queen。” “伽尔将军您等等。”汉斯开口。 伽尔蹙眉望来。 汉斯舔着笑脸走过去:“弗莱德那件事,还希望伽尔将军能替我在queen面前美言几句,我也是受害者,伽尔将军……我那里又新来几个引渡美女,今晚我就给您送去……还希望您……能替我在queen面前多几句好话啊……。” 伽尔冷笑了一声,“等着吧。”话落转身大步离去。 汉斯眸光微眯,这个伽尔是queen的绝对心腹,掌握着岛上的半个武装力量,和另一半掌权人吉安娜分庭抗礼,伽尔这个人很聪明,又有些刚愎自用,但queen对他很是信任,几前军团的首领弗莱德被发现与阿图罗的长子帕克有勾结,意图威胁queen,被queen发现后,弗莱德当即就被枪毙,queen的一贯政策是宁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只要是跟弗莱德沾上关系的,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尸体一**的扔到海里喂鲨鱼,到现在空气中还飘着血腥味儿,他闻的都快吐了。 他不过是在出事前跟弗莱德一起喝过酒,就被queen锁定为嫌疑人,虽然没有解除他的兵权,却也在queen的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queen这个人疑心病很重,又心狠手辣,他这几战战兢兢的,生怕queen找他的麻烦。 这个岛是紫荆会的大本营,在遥远的海域之上,几乎已经脱离了版图,根本没人能找到这里,这里是queen的王国,一个的孤岛却装了一个国家,在无人知道的地方,一个强大的王国在悄然崛起,一旦出现在世人面前,绝对能引起世界的震惊。 这里有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有最严格规范的军事化管理,岛上有五百多户居民,有商场超市学校法院等等一切社会体系,俨然是一个健全而又规范的社会化王国,这里的居民不信鬼神佛耶稣,只信queen,那个给了他们安稳富足生活的王,就是他们唯一的信仰。 以前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有个少年口出不逊侮辱了queen,父亲亲自拉着儿子去了王宫,当面向queen请罪,要求queen杀了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宽恕他的罪过,然而queen却是宽仁大度的饶恕了那个少年,换来了她的臣民更忠心的信奉。 queen只对子民仁慈,对外,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些,她的心腹最是清楚。 ------题外话------ 怕赶不上审核,先发一更,后边还有一更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58 黄泉彼岸 死亡之花(二更) 这个岛是紫荆会的大本营,在遥远的海域之上,几乎已经脱离了版图,根本没人能找到这里,这里是queen的王国,一个的孤岛却装了一个国家,在无人知道的地方,一个强大的王国在悄然崛起,一旦出现在世人面前,绝对能引起世界的震惊。 这里有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有最严格规范的军事化管理,岛上有五百多户居民,有商场超市学校法院等等一切社会体系,俨然是一个健全而又规范的社会化王国,这里的居民不信鬼神佛耶稣,只信queen,那个给了他们安稳富足生活的王,就是他们唯一的信仰。 以前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有个少年口出不逊侮辱了queen,父亲亲自拉着儿子去了王宫,当面向queen请罪,要求queen杀了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宽恕他的罪过,然而queen却是宽仁大度的饶恕了那个少年,换来了她的臣民更忠心的信奉。 queen只对子民仁慈,对外,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些,她的心腹最是清楚。 岛上有八大武装力量,其中abd军团由吉安娜统领,yz军团由伽尔统领,而他则是z军团的首领,每个军团下分营连排,实行正规的军事化管理,从上到下密不透风。 而两大领头吉安娜和伽尔却互相看不顺眼,一见面恨不得掐死对方,这也是queen的高明之处,两人互为牵制约衡,防止联合推翻她的军权,即使如此queen依旧不放心,在八大军团之上还有一个暗卫组,首领是queen的第一心腹q,传闻这个暗卫组能人辈出,随便捞一个放在国际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归queen直接领导,除了queen外没人见过这个组织内的任何人,然而这个组织盈满了神秘色彩,听着就让人觉得可怕。 弗莱德手掌大权,为人也十分聪明谨慎,他若真心逆反,怎会如此轻易就将人击毙,有传言是暗卫组出的手,如此一来越发为这个组织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queen就是这个岛上的神,提起queen,会让人下意识的去臣服,恨不得卑躬屈膝跪在她面前舔她的脚掌,queen是个女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她长什么样子,却是没人见过的,即使是一年一度的朝圣大典上,queen亦是带着面具出现,但人们永远忘不了那道风华绝代的身影,萦绕在她身上的字眼,永远是神秘、慵懒、强势…… 在子民心中,她是仁慈的王,是敬仰的神,在军团心中,她是需要臣服的王者,是誓死效忠的对象,是发誓永不背叛的信仰。 汉斯遥望着那座奢华磅礴的楼宇,仿汉宫建筑,五层高楼拔地而起,正面广场围以铸铁栅栏,时不时有军队巡逻而过,宫殿正面入口面相东北方,通过林荫路一直链接着华特广场,整座建筑气势磅礴,威严雄厚,又不失奢华大气,夜空下,那殿宇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美轮美奂。 而queen,就住在那座大殿的最高层,那是整个岛最高的位置,可以遥望到整个岛上的风景。 汉斯想到自己曾经远远遥望过的那道身影,唯一的印象就是窈窕曼妙,绝代风华,举手投足有着自然风流的高贵仪态,仿佛生就该高高在上,俯瞰世间蝼蚁生死,那种从骨子里透露而出的强势霸气,令人下意识臣服。 没有人见过面具下的真容,不知道她的来历,更不知晓她的姓名年龄,很难想像她以一己之力创下这样一个庞大的王国,然而事实证明,这个女人超越了世间一切法则的存在,她自己就是神。 叹了口气,转身朝海边走去,例行的巡逻时间,想到自己新搜集来的美女,有些迫不及待。 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仆人行走而过,能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规律,行走间不发出丝毫声音,谨慎心,训练有素。 queen不喜欢杂音,她需要绝对的安静,因此整个宫殿杜绝任何声音的存在,静的针落可闻。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宫殿里似是传出一声声凄厉绝望的惨叫,犹如恶鬼的凄嚎,令人毛骨耸然,有人传恶鬼报复,有人是queen圈养的宠物,流言也为这座宫殿、为这里的主人,蒙上了一层神秘而阴森的色彩。 电梯缓缓打开,一个丰乳肥臀金发碧眼的大美女走了出来,女子有着一头风情魅惑的大波浪卷发,一双媚眼勾魂摄魄,眼底一丝精光一闪而逝,被人注意到的永远是那副魅惑风情的皮囊。 仆人看到她立即恭敬的退开,垂下脑袋表达自己的恭谨。 这位就是吉安娜将军,queen的心腹,只有她和伽尔将军才可以自由出入五楼。 伽尔迎面走了过来,吉安娜勾唇一笑,迈着猫步走过去,性感撩人,任何男人都难以抵抗这样的风情。 “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有脸来见queen?她很生气呢,似你这样领导手下,queen的位子如何坐得稳?还是你……其实也如弗莱德一般?想要推翻queen?”话落眸光微眯,眼底一丝冷意悄然而逝。 伽尔冷哼一声:“嘴长在你脸上,你想怎么都可以,华国有一句老话,清者自清,queen会相信我的清白,不像某些人,上窜下跳挑拨离间,简直可笑,谁忠谁奸,相信queen心中自有决断。” 话落不再看吉安娜一眼,快步朝电梯走去。 仆人头垂的更低,神仙打架千万别殃及到她们这些鬼啊…… 吉安娜冷眼看着伽尔的背影,冷冷勾了勾唇,谁忠谁奸?那就让我们用时间来证明吧。 正要往外走,忽然想到什么,目光落在二楼某间房门前,眉头微蹙,问道:“人还没醒吗?” 被问到的仆人一脸受宠若惊,反应过来赶紧摇头。 能进殿工作的仆人都会被割去舌头,丧失了话的功能。 吉安娜眯了眯眼,走楼梯去了二楼,站在房间门前往里看了一眼。 纯白的纱帘轻轻飞扬,柔美似梦,而在那大床上,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闭着双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面容安详纯净,那肌肤白的犹如透明的一般,五官秀丽绝伦,是个钟灵毓秀的少年,如若睁开双眼,不知该是何等的惊艳。 吉安娜看了一眼,眉头微蹙,关于这个少年的身份,queen虽然从未过,但她心底已有猜测。 期间不知看过多少医生,均是找不到病因,这个少年便一直昏睡着,两年了,从未苏醒。 吉安娜惋惜了一声,正要离开,就见一楼电梯开了,伽尔沉着脸走出来。 吉安娜冷笑了一声,快步追了出去,在大殿前的广场上叫住他:“queen把你赶出来了吧。” 伽尔懒得搭理她,快步就要离开,吉安娜冷笑道:“每年的这个时候queen心情就不好,我警告过你的。” “所以呢?”伽尔侧眸,侧脸冷沉。 吉安娜迈着性感的步伐走过来:“所以你是往枪口上撞,你如果死了,我去哪儿再找个这样合格的对手呢?所以,我并不太希望你被queen杀死呢。” 伽尔不屑的冷哼一声:“谁给你的自信?” 吉安娜叹了口气:“弗莱德只是个导火索,你手下出了这种事,作为直属领导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queen善疑,你自然在她怀疑名单的榜首,但我们互为制衡,queen虽怀疑你,在找不到下一个替代者之前,是不会轻而易举的动你的。” 伽尔看了她一眼,两人在彼此眼底看到了同病相怜。 她又比伽尔好到哪儿去呢?两人同样都是queen的棋子,如果有一queen找到了一个比她更好的替代者,那么她的下场不会比弗拉德好多少,她唯一的自保手段就是自己的忠诚。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人究竟有多狠,有多强大,她手中还有多少神秘势力,连她这个所谓的心腹都不知道,每多了解一层,心底就多一份恐惧。 这些道理伽尔又何尝不懂,他只是懒得去想罢了,“这话如果被queen听到,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样下场吗?” 吉安娜勾了勾唇:“我知道你不会的。” “不会?”伽尔冷笑了一声:“那你真是看我了。”话落大步离开。 “嗨,汉斯那个蠢货给你送了一个大礼,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语气竟然有些酸。 这么些年,两人虽然明面上敌对,然而各自心里清楚,这是必要的手段,两人一旦走的过近,queen那里就会多疑,两个军权的联合会直接威胁到她的权利。 伽尔冷笑一声:“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话落快步离开。 吉安娜眼看着伽尔走远,抬头看了眼空,这里的星月总是亮的惊人,仿佛一抬手就能够到…… 每年这个时候queen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差,那是因为在遥远的海之彼岸,在那个古老的国度里,是个合家团圆的节日,而在这座孤岛上,在那个冰冷的宫殿里,有一个人,形单影只,顾影徘徊…… 她是个王,但首先,她也是个女人。 夜,静静流淌,大殿寂静的令人感到一丝恐惧,五楼之上的电梯,缓缓走进一道身影,睡袍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弧度,拖在柔软的印花地毯上,孤冷中带出几分超然的霸气。 电梯缓缓停留在二楼,那人走进了一间房,站在床前看着大床上的少年。 月光流过眼尾,勾起一抹薄凉的冷意。 苍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少年的睡容,冰凉黏腻犹如毒蛇攀附而上,即使在昏迷中少年犹似感觉到了,眉尖微微蹙起。 “呵……。”一声鄙薄的嘲笑蓦然响起,惊起一室苍凉。 拂袖而去。 电梯缓缓降落在负一层。 这是一个黑暗阴森的地下监狱,阴冷、潮湿、恐怖…… 目不斜视行走而过,她的背后仿佛有妖冶的曼陀罗花摇曳盛放,在她的脚下盛开一朵朵荼蘼扉艳的鲜花,那是盛开在黄泉彼岸的死亡之花…… 黑暗一步步自身后远去,唯余那双沉静苍茫的目光在寂静中永恒。 “我来看你们了,亲爱的,你们最近过的好吗?” ……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59 道德绑架 不会放过(一更) 新年的第一,云涯是在鞭炮声中苏醒的。 穿上崭新的对襟红袄,袖口和领口绣有银丝云纹,喜庆中显出几分秀雅,红色的垂坠纱裙飘逸柔美,行走间摇曳生花。 云涯很少穿红色,这是庄曦月送来的衣服,这种俗艳的大红色云涯竟然完美的hld住了,越发显得肤如凝脂,眉目若画,当真是人比花娇,国色香。 云涯走出房间,今是个好气,太阳驱散了寒冷,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云涯将手指遮在眼睛上,眯起眼睛看着太阳光。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新年新气象,她又长大了一岁。 等在门口的晏颂挑眉望了过来,他穿着一件红底花纹的唐装,长身玉立,越发显得修长挺拔,相比军装的英挺、西装的严谨,此刻的他,更多了几分儒士的风流俊逸,长眉入鬓,星目凛柔,扑簌簌的梅花落满肩头,此情此景,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画卷。 他抬步走了过来,袍摆翻飞,潇洒飘逸,那明媚的朝阳也竟似夺不去他眉间半分神采。 高大的身子站定在云涯面前,遮挡了浓烈的阳光,云涯仰头看着他,逆着光,看不清那面容,唯余那双温柔的目光深深印刻在她的心头。 离得近看,云涯才看到他的衣服上很多细节跟她的衣服相对照,一看就是情侣装,腼腆的笑了笑,庄姨用心良苦。 晏颂目光深深望着她,仿似要看到她的心里去,云涯有些受不住,微微垂下脑袋…… “你这样穿、很好看。”他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像一杯醇酒倒入心扉,让云涯有些醉了。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少女纤密浓长的睫毛,在一片鲜红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肤白貌美。 拉着云涯的手,晏颂眉头微蹙,她的手一年四季总是凉的,晏颂握着她的手,把掌心的温暖传递给她,拉着她往外走。 两人先去给庄曦月和晏南陌拜年,庄曦月看着一双璧人走来,笑的合不拢嘴,云涯和晏颂跪下磕了头,庄曦月赶忙扶起云涯:“地上凉,心着了寒气。”然后一人塞了一个红包。 “盼来年你和阿颂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晏舸快步从门外跑进来,嘴里叫道:“还是让你们捷足先登了。”先是恭恭敬敬的给父母拜年,然后舔着脸伸手朝庄曦月要红包,庄曦月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笑着拿了个红包给他。 晏舸凑到云涯身边,低声问道:“云涯姐姐,我妈给你发了多少红包?” 云涯袖子里的手握了握,温婉的笑道:“我不知道。” “行了,咱去给老爷子拜年去。”庄曦月大手一挥,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荣居园而去。 路上碰到三房四房的一行人,各个穿的很是喜庆,人人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节日气氛很浓。 穿着红棉袄,梳了两个羊角辫的晏媤跟个吉娃娃似得,挣脱开裴辛夷的手,一下子就溜到了云涯身边,扯着云涯的衣摆笑眯眯道:“云涯姐姐,你今很漂亮哦,像新娘子一样。” 云涯莞尔笑了笑,弯腰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也很漂亮。” 被夸了的姑娘立刻捂着脸害羞的笑了,人群里,裴辛夷目光不经意扫过两人,嘴角微微翘起。 “大嫂。” 走到荣居园门口,正撞上从另一条路过来的陆玉珂孟淑景和晏华晏星几人,几人纷纷点头问安。 陆玉珂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掠过云涯的面容,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冷意,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走进了荣居园。 孟淑景走过来和庄曦月话,晏星也凑到云涯身边,一行人有有笑的往荣居园走去。 进了正厅,老爷子一身褐色唐装正襟危坐在太师椅里,拄着拐杖,目光微眯的望向门口。 管家晏福站在老爷子身后,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微笑。 “老爷子,我们给您拜年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正厅里瞬间挤得满满当当。 一个个挨着给老爷子拜年,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 “爷爷,我和阿坤祝您吉祥如意,身体健康……。”苏玉和晏南坤笑着跪下来,老爷子赶紧去扶两人:“快起来……老六媳妇还怀着身子,要当心……。” 苏玉笑道:“不碍事的,宝宝也想给爷爷拜年了呢。” 跪下来的时候,苏玉眉尖轻轻蹙了蹙,直到被晏南坤扶着站起来,才感觉有一丝不对劲,她想着忍忍就过去了,这大好的日子不能给大家扫兴。 晏南归慢悠悠走出来,嘴角勾着一抹轻浮的笑,弯腰给老爷子拜年:“祝爷爷新年大吉大利,心想事成。” 老爷子笑着点点头,“好。” 接下来就轮到辈拜年,晏颂拉着云涯走出来,迎着无数双目光,云涯从容不迫的走到正中央,一袭红衣华美张扬,婀娜艳丽,满堂姝色亦夺不去半分光彩。 深深惊艳着每一双眼睛。 两人在蒲团上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直起身来,晏颂恭敬的开口:“太爷爷,我和云涯祝您来年身体健康,称心如意。” 云涯温婉而笑,“太爷爷,祝您福如东海,松茂长春。” 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抬手要扶两人起来:“快……快起来……。” 晏福欣慰的笑着,手里的红包都准备好了,得了老太爷的吩咐,给晏颂这一对未婚夫妻准备的红包大着呢。 就在这时候,老爷子忽然往前一栽,云涯离得最近,迅速反应过来就去扶他,晏颂大步往前一步,搀扶住老爷子的手臂,阻止他摔在地上,只见老爷子一手握着胸口,面色显得极为痛苦。 云涯眉尖微蹙,装作去扶老爷子,手指却快速探向老爷子的脉搏。 大厅诸人瞬间慌乱起来,陆玉珂最先冲过来,“爸……爸您这是怎么了?”顺势将云涯挤开老爷子身边,然后一大群人瞬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老爷子的安危。 云涯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眼看就要撞在苏玉身上,苏玉身后就是桌角,她是个孕妇,头三个月胎儿最是脆弱,这一下撞上去胎儿铁定留不住。 云涯眼底掠过一抹阴冷,这个孩子殷素华有多宝贝谁不知道,要是这个孩子掉了,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殷素华又一直看她不顺眼,到时候恐怕更会跟她过不去,这个人要陷害她真是其心可诛。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老爷子身上,没人注意人群外围的云涯和苏玉。 眼看云涯就要撞在苏玉身上,晏星猛然指着这边尖叫起来:“不好了……。”她这一声尖叫,瞬间拉回众人的注意力。 晏颂扶着老爷子,周围又是一圈圈人,他分身乏力,眼睁睁看着云涯陷入危机,却无能无力,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顶,几欲目眦欲裂。 老爷子出事的时候,只有晏南归没有第一时间往前,他就站在苏玉身后,若是他肯伸出援助之手,苏玉就能无碍,但他就双手插兜,眼睁睁看着,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眼看云涯就要撞在苏玉身上,所有人都为苏玉捏了把汗,就在云涯即将撞上苏玉的那刻,她身体硬生生在半空转换了方向,云涯凭借着柔软的腰功擦着苏玉的身子,眼看额角就要撞上桌角,这一下磕下去,头上非得留个大疤不可。 但云涯别无选择,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让别人捏住她的把柄,这笔帐她先记下,未来绝对要对方百倍换回来。 “云涯……。”晏颂瞳孔骤缩,不管不顾就要冲过来,可是这个时候冲过来也晚了。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云涯的腰被一只大掌圈住,跌落在一个坚硬的怀抱里,撞的云涯有些头晕眼花,这个人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道,闻的人耳目微醺…… “你真是个傻瓜……。”含着几分嘲弄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呼吸间喷薄的热气撩拨着云涯的耳垂,云涯猛然反应过来,垂首退离开这个怀抱。 “谢谢七叔。” 晏南归挑眉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我只是见不得血光。” 不管如何,他今是救了自己,云涯心底这样想着,就见苏玉忽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面色苍白又痛苦。 殷素华第一时间扑过来,尖叫道:“玉儿……玉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啊……。” 云涯低头打量着苏玉,正要去探她的脉搏,被殷素华狠狠推了一把:“你滚开,都是你把玉儿害成这个样子的,玉儿跟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冷声道:“你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你就继续抱着她,但我重申一点,孩子如何跟我没有一丝关系,因为那是你这个祖母害的。” 殷素华噎了噎,随后尖声道:“少给我胡言乱语,玉儿怎么可能是我害的……。” 云涯不由分先去探脉,殷素华还想什么,云涯冷冷瞪了她一眼,那一眼气势十足,吓得殷素华连要的话都忘了。 探了脉云涯又附在她肚子上听了听,苏玉面颊痛苦,紧紧抓住云涯的手:“孩子……我的孩子……。” 云涯反手握着她的手,沉声道:“别紧张,深呼吸,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苏玉松了口气,然后眉头紧紧蹙起,双手捂着肚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里痛……还是这里?”云涯在她肚子上摁了摁,苏玉忽然尖叫起来,云涯立刻道:“现在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了,先把她抬到隔壁房间,我写一个方子你让人快点抓药回来熬药……另外我要的东西要准备好。”云涯快速道。 眼看殷素华还愣着,云涯冷声道:“如果你还想保住这个孩子,那就照我的去做。” “我凭什么信你?”殷素华下意识道。 “我在美国华盛顿大学主修临床医学,拿到硕士双学士学位,你要不要信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等救护车到你的孙子就保不住了。” 殷素华被唬了一跳,她最惦记的就是这个孙子,可千万不能有事。 “孩子要是保不住,我就找你算账。”殷素华威胁道。 云涯冷笑了一声:“看来你是不想要这个孙子了……。” 话音刚落,殷素华赶紧喊来两个人,抬着苏玉去了隔壁房间。 另一边老爷子陷入昏迷中,晏福去打了10,一群人都围着老爷子,七嘴八舌的关心起来。 云涯扒开人群走进来,“大家都散开,围在一处不利于空气流通,于太爷爷有利无害。” “你走开,太爷爷就是因为你才晕倒的,你这个丧门星……。”晏笙大声道。 话音落地,气氛有瞬间的寂静,晏南容冷冷扫了眼晏笙:“给我闭嘴。” 晏笙倔强的抿唇:“我又没错,你们都拜年的时候爷爷还是好好的,怎么她一出来爷爷就晕倒了?我看就是因为她……。” 庄曦月握着云涯的手,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冷笑道:“我当你是个孩子,就不跟你计较了,爷爷出了事,我们大家都很着急,但这绝不能成为你们污蔑云涯的理由,真当我庄曦月好欺负吗?” 在庄曦月强势的眼神下,晏笙一个孩子哪里承受得了,下意识垂下了脑袋。 晏颂一把将云涯扯到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阴冷的剜了眼晏笙,那态度颇有一种谁敢欺负云涯就跟对方拼命的架势。 陆玉珂无奈道:“月儿,晏笙虽是童言无忌,但爸这情况确实不同寻常,爸的身体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到云涯这里就出事了呢,我看……是不是什么东西跟老爷子犯冲啊……。” 话落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云涯,“刚才玉儿的事情也是,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就那样了呢?素华盼一个孙子盼了多久,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下子又……哎……。” 云涯冷笑了声,原来今在这儿等着她,先是老爷子又是苏玉,一个一家之主,一个孕妇,她随便沾上一个就是千夫所指,两个一起上,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不清,这个老女人,好恶毒的心思。 如果两人没事还好,若两人一旦有事,她是洗不清嫌疑了,好的赖的脏水都往她身上泼,但陆玉珂显然忽略了一点,她是纪云涯,她更是ny,一个才医生,刚才稍一把脉,她就清楚老爷子身体情况如何。 庄曦月眯了眯眼,冷声道:“大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玉珂叹了口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着爸这样,我心疼的很,我也是忧心爸的身体,一时口不择言,还希望月儿不要放在心上……。”云涯心道这个女人会真心道歉吗? 果不其然,她话锋一转,道:“新年的第一就接连不顺,我看家里是要找个法师来看看了……,看是不是什么东西冲撞了……。” 云涯心道套路都一样,接下来是不是陆玉珂请了个法师来,在家里装模做样施法,然后指出来她纪云涯跟晏家八字不合,冲撞了老爷子,其实人的骨子里都是迷信的,到时候她只会被置于流言之中,为晏家诸人所厌弃,到时候老爷子也必定不会再喜欢她…… 利用人心,这一手可谓毒辣! 晏南陌冷眸微眯:“大娘,现在是什么时代?你竟还迷信那老一套,这是要置大哥和我与不义之地吗?” 陆玉珂无奈的道:“传了几千年的风俗总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为了老爷子的身体和家宅的安宁,你们牺牲一下又如何?难道老爷子和这个家都不及你们的官位重要吗?” 这个道德绑架勒令晏南陌一时无言,冷哼道:“官位自然不及爷爷的身体重要,但这绝不能成为大娘迷信的理由,爷爷病了就该看医生,什么冲撞不冲撞的,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科学社会,大娘莫要蛊惑人心,传播封建思想,是会被人投诉的。” “我不知道什么传播封建思想,我一切出发点只是为了爸爸的身体和这个家着想,老三,你位高权重,我陆玉珂高攀不起,我只是希望爸爸身体健康,家宅安宁。” 裴英叹了口气:“大嫂的没错,为了家宅安宁,还是请法师来家里看看吧,这东西还是有一点道理的……就算是为了爸的身体,我们也要尝试一下……。” 庄曦月冷笑道:“人生病了不该送医院吗?竟然请法师,简直是可笑,现在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人信这个……。” 云涯忽然道:“我可以插一句话吗?” 她一开口,瞬间把所有视线全都吸引了过来,云涯笑的不卑不亢,淡淡道:“爷爷是因为血压升高引起的休克,并无大碍,我学过中医,可以为爷爷施针,他很快就能醒过来。” 晏国柏冷哼道:“你一个黄毛丫头,竟然大言不惭要为老爷子施针,老爷子身体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 陆玉珂摇摇头:“云涯啊,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可老爷子的身体不能开玩笑的,还是等医生来了再吧。” 云涯含笑道:“大奶奶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 陆玉珂蹙了蹙眉:“老爷子的身体马虎不得,你还是个孩子,就算在美国学的医学,但毕竟没有临床经验,不能拿老爷子当实验啊……。” 庄曦月握着云涯的手,轻声道:“我相信云涯。” 陆玉珂蹙眉:“月儿,我知道你跟云涯感情好,但这毕竟涉及到老爷子的安危,你莫要感情用事。” “是啊,云涯虽然聪明,可毕竟没有经验,还是等救护车来吧……。”裴英也劝道。 庄曦月坚定的道:“不管出了任何事,我一人承担,绝不牵连到你们任何人。” “月儿,你……哎,让我你什么好呢。”陆玉珂无奈的摇头。 云涯朝外边喊道:“进来吧。” 阿芸抬步走了进来,将一个布包递给云涯,云涯摊开,只见上边插着一排银针。 晏国柏忽然喝道:“简直是胡闹,让一个丫头给爸施针,万一爸要是出了什么事,老三媳妇你一个人担不起。” 云涯冷眸微眯,对晏福吩咐道:“麻烦将太爷爷平放在床上。” 晏福很是信任庄曦月,闻言二话不就和晏颂一起将老爷子扶到了里间的床上,一群人跟了进来。 云涯捻起一根银针,朝晏颂笑了笑,然后出手如电,在老爷子周身几处大穴上落针,她神情是少见的认真,施针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稳字,心念合一,渐渐的她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晏颂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心疼的看着她。 陆玉珂眯了眯眼,目光剜过云涯白净的侧脸。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60 浪得虚名 医德双馨(二更) 庄曦月坚定的道:“不管出了任何事,我一人承担,绝不牵连到你们任何人。&l;し” “月儿,你……哎,让我你什么好呢。”陆玉珂无奈的摇头。 云涯朝外边喊道:“进来吧。” 阿芸抬步走了进来,将一个布包递给云涯,云涯摊开,只见上边插着一排银针。 晏国柏忽然喝道:“简直是胡闹,让一个丫头给爸施针,万一爸要是出了什么事,老三媳妇你一个人担不起。” 云涯冷眸微眯,对晏福吩咐道:“麻烦将太爷爷平放在床上。” 晏福很是信任庄曦月,闻言二话不就和晏颂一起将老爷子扶到了里间的床上,一群人跟了进来。 云涯捻起一根银针,朝晏颂笑了笑,然后出手如电,在老爷子周身几处大穴上落针,她神情是少见的认真,施针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稳字,心念合一,渐渐的她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晏颂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心疼的看着她。 陆玉珂眯了眯眼,目光剜过云涯白净的侧脸。 云涯收针,朝晏福低声嘱咐了几句,然后抬目扫向众人,声音轻缓却掷地有声:“有那个时间请法师不如我给你们科普一下,高血压是指以体循环动脉血压增高为主要特征,伴有心、脑、肾等器官的功能或器质性损害的临床综合症,多见于中老年,因动脉开始硬化导致阻塞造成血流不畅,致使血压更高,这种病也不是病,只要好好调理,不会危及生命,诱因多是遗传、神经及环境以及生活习惯所致,当然也有年龄上的关系,发病率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高……严重时可导致中风、心梗。肾衰竭等严重疾病,太爷爷之前身体一直很硬朗,但是自前年开始每况愈下,其实是糖尿病引起的继发性高血压。” 晏福吃惊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家里知道老爷子得糖尿病的人很少。 云涯淡笑道:“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吗?” 云涯目光淡淡的扫过众人:“其实老爷子的身体一直控制的很好,只要情绪不是太激动,是不会引起高血压的。”话落走到陆玉珂面前。 陆玉珂勾了勾唇:“只要老爷子没事我就放心了……只是老爷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云涯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走到孟淑景面前,笑道:“大娘身上喷了什么香水?很好闻呢。” 孟淑景低头嗅了嗅,自己却是闻不出什么味道的,因为她平时不爱喷香水的。 云涯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缓缓道:“好像是枳实和青皮的味道,这是两味中药,淡淡中夹杂着一抹酸苦,提神醒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身上熏这种香呢。” 陆玉珂眼睛骤然眯起,冷目扫着云涯的背影。 孟淑景蹙眉,“什么知识还是青皮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大娘身上的香,大娘竟然不知道吗?更重要的是,这两味中药经药理研究证实具有升压作用,一般人用着是没什么,但对老爷子这种患有继发性糖尿病的病人来,极易诱发血压升高,大娘刚才一直服侍在老爷子身边,老爷子一直闻着这味道,身体自然受不了……。” 孟淑景脸色陡然大变,不可置信道:“不可能……。” 庄曦月看了眼陆玉珂,冷笑道:“大娘,原来起因出在大嫂身上啊,我呢,怎么好端端的爷爷就晕倒了,呵……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是我们云涯的错呢,可怜我们云涯招谁惹谁了……。” 陆玉珂笑了笑:“云涯,你一个孩子懂什么,还是等医生来了再吧。” “在大奶奶面前我自然显年轻了一些,若大奶奶不信,自然可以请中医来辩证,看我的是真还是假。” 这时晏福引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那老头头发花白,背着一个药箱,戴着一副眼镜,不苟言笑的走进来。 “这是华神医,以前一直是他给老太爷看病的,对老太爷的身体最是清楚。”晏福介绍道。 华神医谁都没看,背着药箱走到床前,中医的一贯疗法,望闻问切,然后抬眸扫了眼众人:“谁给老爷子施的针?” 华神医冷着脸,感觉十分可怕的样子,晏笙以为云涯摊上大事了,赶紧指着云涯道:“是她,就是她给太爷爷施针的,不懂装懂,要是太爷爷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晏颂阴冷的扫了眼晏笙,这子找死。 华神医目光落在云涯身上,眼底夹杂着一抹探究,一时四下无声,庄曦月赶忙把云涯拉到身后,“华神医,爷爷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云涯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感动。 华神医朝云涯勾了勾手指:“丫头,你过来。”语气听不出情绪,但华神医一贯是面无表情的,看起来十分严谨,声音沧桑低沉中夹杂着一抹冷酷,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不舒服。 庄曦月还要再什么,云涯轻轻摇了摇头,抬步走了过去。 华神医打量着她,忽然开口问道:“对于老爷子的病,你有什么比较好的疗法?” 华神医竟然亲自开口问她该怎么治?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华神医名头一直很响亮,以前是中华中医协会主席,是中医界里程碑式的人物,他医德双馨,不知救助了多少平民百姓,被誉为“现代华佗,”他在中医界地位超然,多少大人物登门求访,均被之拒之门外,不得其门而入,他这个人脾气也很古怪,有三不治,有钱人不治,道德败坏者不治,姓木者不治,以前曾有个大富豪狂掷千金求他治病,被他轰出家门,也有杀人犯拿刀相逼,华神医却一身傲骨绝不在恶势力面前屈服,也曾有穷苦乞丐登门,他分文不取为之花重药材医治,也因此他的脾性被人传的越发古怪,但他的神医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是有真本事的。 他之所以给晏老太爷治病,来还是因为晏老太爷年轻时救过他一命,华神医为报恩就一直为晏老太爷调理身体,华神医一贯低调,很少有人见过他,他平时出入晏家也轻易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因此晏家的人只知道华神医在给晏老太爷治病,见过他的人还真没有。 但见过华神医之后,便不会有人质疑他的身份,有一种人就是有这样一种魅力,令人下意识信服,而华神医就属于这类人。 见他不仅没有斥责纪云涯,反而问她意见,都觉得不可思议,纪云涯虽然毕业于国外名牌大学医学院,但她没有临床经验,学的只是书本上的死知识,而且中医和西医是两个范畴,她西医学得好,不代表她也懂中医。 云涯没有在乎别人的眼光,想了想,淡淡道:“太爷爷属于气阴两虚型糖尿病,降糖方生黄耆0克,生地0克,苍术15克,元参0克,葛根15克,丹参0克,每日一剂,水煎分温服用,尿糖不讲,则用加减重用花粉0克,或加乌梅10克。” 云涯侃侃而谈,不疾不徐一脸云淡风轻。 “若血糖不降加人参白虎汤,知母10克,生石膏重用0克~60克,血糖较高而又饥饿明显者,加玉珠10克~15克,熟地0克。尿中出现酮体,家黄岑10克,黄连5克,茯苓15克,白术10克……大便溏薄,加薏苡仁0克,芡实10克,自觉燥热殊甚,且有腰痛者,加肉桂克引火归元,腰痛、下肢痿软无力着,加桑寄生0克~0克、狗脊15克~0克……。” 云涯语速很快,但那如玉珠落盘的清脆声音听来却如黄莺出谷、甚觉美妙,清晰的声音缓缓回荡在众人耳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话都听得懂,然而加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华神医大笑抚掌:“不错,看来师弟收了个不错的弟子。” 云涯蹙眉,“师弟?” 华神医道:“你师父是不是叫张华生?” 云涯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 师父的名讳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这人怎么会知道? 华神医抚了抚须,笑道:“这阴阳针灸之法是我师门的不传秘法,门下只有我和师弟二人,只是师弟多年前因意外远走他乡,没想到收了你这个徒弟。” 云涯立刻恭敬弯腰:“弟子纪云涯见过师伯。”不管真假,这个人的大腿先抱紧了再。 云涯是知道华神医的名气的,没想到他竟然是师父的师兄,简直了……云涯想到自己那个邋遢的跟乞丐似的整盘腿坐在街角卖狗皮膏药的师父,云涯感觉怎么那么不真实,想当初她跟师父的相遇还颇为狗血呢,谁能料到那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神经兮兮的老头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华神医的师弟…… 人生就是一个圈,不管走多远,该遇上的人还是会遇见。 “嗯,师弟眼光好,你这个女娃娃看着就聪明伶俐,师弟这些年过的还好吗?”华神医眼底划过一抹追忆,似是有些惆怅。 云涯咳嗽了一声,“还好吧,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上次见他还是在三年前……。”这么些年不知道又疯哪儿去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是在美国街头,他因为跟狗抢饭吃被警察打了一顿,她刚好路过,见他可怜就送了他一顿饭,谁知道这老头就黏上她了,走哪儿跟哪儿,后来还要教她中医,云涯看着这老头就像个骗子,哪里会听他的…… “师弟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我……。”话落摇了摇头:“我们的事情稍后再。” 事情的发展出乎众人意料,这华神医怎么又变成了纪云涯的师伯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庄曦月眼眸一喜,衬众人没反应过来,立刻道:“华神医,爷爷的身体一贯很好,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血压攀高了呢?您看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谁身上的味道……。”庄曦月明显是要提醒华神医。 华神医眯了眯眼,忽然站起来,绕着众人走了一圈,忽然停在孟淑景面前,孟淑景心跳猛然紧缩了一下,脸色煞白。 华神医吸了吸鼻子,忽然退开一步,拿手在鼻翼扇了扇,皱眉道:“你身上是枳实和青皮晒干后熏出的味道,这两味中药都能引起血压升高。”话落冷眸盯着孟淑景的脸,不话,却把孟淑景吓得不轻。 如果纪云涯的话还能当玩笑话岔开,但有华神医开口,谁还敢反驳,更重要的是他的话跟纪云涯的一模一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61 勇气担当 打草惊蛇(一更) 如果纪云涯的话还能当玩笑话岔开,但有华神医开口,谁还敢反驳,更重要的是他的话跟纪云涯的一模一样…… 一时在场之人看着孟淑景的目光都变了,细思极恐。喜欢就上 “老大媳妇,你该怎么解释?”晏国柏沉声喝道。 孟淑景百口莫辩,脸色煞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枳实、什么青皮,我连听都没听过,爷爷昏倒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你们不能冤枉我……。”话落看向沉着脸的晏南宵,“你要信我。” 晏南宵眼底明显有着怀疑,孟淑景一颗心陡然下沉,她豁然扭头看着纪云涯,她为什么要冤枉自己?她以为自己跟纪云涯已经达成了共识,没想到就这样被对方给出卖了,孟淑景心底有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她认为是纪云涯背叛了两人之间的承诺。 云涯叹息着摇头:“大娘,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太爷爷哪里让你不满了吗?竟然让你下如此毒手,太爷爷今年已经八十多的高龄,根本受不得这样的折腾……。” “不……根本不是我做的,纪云涯你别含血喷人。”孟淑景怒喝道。 云涯勾唇轻笑,眼底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不是你做的,那是谁做的?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不成?偷偷把熏香熏在你的衣服上?” 一语点醒梦中人,孟淑景陡然反应过来,是啊,这件事明显是有人陷害她,目光扫过全场,她目光落在陆玉珂身上,眼底绽放着仇恨的光芒。 从事发到现在,只有陆玉珂最有可能,想想如果老爷子真的病了,陆玉珂提议请法师来看看,最后当然是锁定纪云涯,到时候全凭一张嘴,纪云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利用自己达到目的,完全摘清自己,好一招借刀杀人。 孟淑景恨得牙痒痒,不愧是陆玉珂,一出手就是如此毒辣。 幸亏纪云涯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熏香,没有让陆玉珂的阴谋得逞,想到这里,孟淑景心中竟然有一丝痛快,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是我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承认。”孟淑景斩钉截铁的道。 “那你衣服上的熏香该怎么解释?”庄曦月追问道。 “衣服是巧银拿过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平白无故背这个黑锅,晏家多年来风平浪静,虽偶尔有吵闹,吵过之后还是一家人,但若有人想搅风搅雨,我第一个就不同意。”孟淑景话落目光扫视全场,长媳余威犹在,一番话倒也显得气势十足。 “是该好好查查,在我管辖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虽老了,但也不是真的不管用。”陆玉珂沉声道。 孟淑景差点笑出声来,贼喊捉贼,这得是多好的心理素质多好的演技,才能出这样的话来。 老爷子幽幽转醒,离得最近的晏颂立刻凑过去:“太爷爷,您醒了。” 哗啦一群人全都围了过去,华神医摆了摆手:“屋子里不适合留太多的人,该出去的都出去吧。” 老爷子拉着晏颂的手,然后朝云涯招招手,云涯乖巧的走过去,老爷子拉着两人的手,然后朝晏福看了一眼,晏福立刻心领神会的走过来,把红包恭敬的递到老爷子手上。 老爷子笑着把红包塞到云涯手里,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太爷爷给的红包,拿好了。” 云涯笑着点点头:“嗯,太爷爷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华神医轻哼一声,“好了,病人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这时殷素华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张嘴就叫:“怎么办啊?玉儿出血了,我的孙子千万不能出事啊……。” 云涯立刻道:“我现在就过去。” 隔壁房间,云涯进去的时候,苏玉正躺在里边的大床上,面色痛苦,身下已经见了红。 殷素华吓得脸都白了,云涯镇定的道:“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准备好了。” “药呢?”云涯问道。 “已经差人去熬了。” 云涯点点头,先净手,拿着干净的毛巾慢慢擦着,殷素华本来挺着急的,看云涯不疾不徐的样子,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 刚才听她是华神医师弟的徒弟,华神医的名号没的质疑,虽然没听过他有师弟,但华神医亲口承认了。 云涯走过去,摊开布包,侧眸看了眼殷素华,“我施针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在场。” 言外之意就是,请您出去。 殷素华担忧的看了眼苏玉,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等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云涯深吸口气,捻起银针…… 门外,殷素华焦急的等待着。 庄曦月走过来安慰道:“三婶,别着急,玉儿一定会没事的。” 殷素华紧紧握着庄曦月的手,“希望如此吧。” 晏颂不见了踪影,五分钟后再回来,路过晏南归身边的时候,淡淡的道:“谢谢。” 话落在晏南归惊讶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晏南归笑了笑,想到少女柔软馨香的娇躯,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孟淑景回去立刻找来了巧银,衣服一直是巧银管着,只有她接触过这些衣服,难道是巧银背叛了她? “你给我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我不留情分。”孟淑景厉声道。 巧银立刻跪在地上:“大夫人,我对您的忠心地可鉴,我怎么可能会背叛您,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 孟淑景对巧银很了解,她是不会背叛自己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声问道:“把衣服从店里拿回来到我穿在身上,给我一一道来,任何细节都不能漏掉。” 巧银立刻点头,边回想边道:“衣服是昨下午我亲自去福元路的恒春店里取的,是店主亲自交到我手上,回来后我亲自交给夫人,夫人还试了试,很合身,夫人就放到了衣柜里,直到今早上夫人穿在身上,期间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 孟淑景的衣服只在恒春这个牌子的店里专门定制,这是国内一个一线大牌女装,旗下有多名设计师,专门给这些豪门阔太设计衣服,衣服是一个月前就订好的,巧银取回来之后孟淑景试穿了一下就放回了衣柜里,中间只经过她跟巧银的手,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衣服在交给巧银之前就已经出了事。 没想到陆玉珂手伸的那么长,真是费尽心机了。 孟淑景手指紧紧扣着桌子边沿,眸底冷意迸裂:“打电话,把恒春的负责人给我叫来。” “是。”巧银起身立刻就要去办。 “慢着,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能打草惊蛇。” 想到今日的耻辱,孟淑景就恨得牙痒痒,她跟陆玉珂一直相看两相厌,都婆媳是生的仇敌,她跟陆玉珂那简直就是深仇大恨了,但两人一直维持着表面上的面子,没想到这次她竟然出手如此毒辣,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这时晏南宵从门外走进来,孟淑景还想着他之前在正厅对自己怀疑的眼神,心底也憋着气,但还是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站起来朝他走去:“南宵,你听我解释……。” 一个“释”字刚出口,尾音还没来得及落地,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她的侧脸上,把她扇的整个人猛然往一边倒去,撞在身后的花架上,瓷盆摔落在地上,七零八碎。 一如她此刻的心,千疮百孔。 脸上的疼抵不上此刻心底的疼,她捂着半边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你竟然打我?” 两人虽然感情一般,平时也偶有拌嘴,但结婚二十多年来,这还是晏南宵第一次动手打她。 孟淑景整个人都懵了。 她不爱这个男人,当初嫁给他不过是听从家里的安排,晏家长媳的身份符合她的预期,能给她优渥的生活和高贵的身份,至于那个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对她来根本不重要,但是二十几年的夫妻,为他生了三个女儿,操持家务,内外相交,谁不赞她一声贤惠,她对这个男人到底还是有几分相濡以沫的情分,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但是现在,她所有的期望顷刻间如玻璃般摔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伤痕累累,再也回不到当初。 晏南宵打完就有些后悔了,但他本性懦弱又有些大男子主义,是决计不会主动低头的,抿了抿唇道:“你今太让我失望了,竟然敢对爷爷用这种手段,幸亏爷爷没事,否则你就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那么多人看着,你是要把我的脸都丢尽啊,娶了你真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一字一句,犹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扎进她的心脏。 不是早就看透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了吗?所以这一刻又在伤心什么? 孟淑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那般癫狂,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看的晏南宵皱起眉头。 孟淑景忽然指着他:“晏南宵,你连一句解释都不听,就认定是我做的,这么多年夫妻,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形象?我孟淑景有什么理由什么动机去害爷爷?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要是能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承认这件事是我做的。” 晏南宵忽然噎住了,是啊,孟淑景有什么理由去害爷爷……?他蹙了蹙眉,冷声道:“但是证据确凿,那么多人都是见证,你到现在还在狡辩,我真是看错你了……。” 孟淑景冷笑了一声:“我才是真正看错了人,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男人,我当初就是嫁条狗也绝不会嫁给你,受你们母子的搓磨,我早就受够了……。” 晏南宵脸色十分难看,阴沉的盯着她:“孟淑景,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一遍?” “我,这件事你妈才是幕后主使,你找错了人。”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一条疯狗,胡乱攀咬人,本来这件事没人你什么,只要你肯真心悔过,大家还是会原谅你的,但是你不知悔改,实在是令我失望。” “我是疯狗?哈哈哈哈……。”孟淑景怒极反而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那就请你滚吧,万一被我这条疯狗咬上一口,狂犬病是会要命的。” 晏南宵冷哼一声,“你给我好好反省,这几哪都别去了。”话落摔门而去。 孟淑景手指紧紧扣着椅子扶手,指甲都抠出血了犹不自知,眼底恨意凛冽。 晏星和晏华从门外跑进来,晏星刚才被晏南宵吼了一句,她从没见过那么凶的父亲,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妈,到底怎么回事?”晏星红着眼睛扑到她身边。 晏华担忧的看着她:“妈,我和星儿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晏星拼命点头:“我和二姐都相信您。” 晏星脑子笨,没发现什么,晏华却是察觉到了,心底不由得叹了口气。 孟淑景看着一双如花似玉的女儿,心底甚觉安慰,抱着晏星拉着晏华的手,笑着却有眼泪留下来:“还好妈还有你们……。” “妈,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害太爷爷的,一定是背后有人陷害你,要是被我揪出这个人是谁,一定要她好看。”晏星气哼哼的道。 孟淑景揉了揉晏星的头发:“好了,你别管这些事了,妈都会处理好的,华儿,带你妹妹回去休息吧。” 晏华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拉着晏星的手走出去。 孟淑景要如何告诉孩子真相?这么残酷的真相,她宁愿她们永远也不知道,但是太真也不是什么好事…… 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越到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 二十分钟后,云涯拉开门走出来,一袭红衣越发显得肌肤苍白,有一种深刻的惊艳之美。 她脚步踉跄了一下,下一刻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云涯稍稍抬眼,视线里是男人坚毅的下颌。 晏颂扣着她的腰,眉尖不由得紧蹙。 抿着唇,脸色十分不好。 殷素华早已等不及的冲过来:“怎么样?孩子有没有保住?” 云涯点点头:“药熬好了吗?” 佣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过来,云涯摆了摆手:“端进去喂了,人已经没有大碍,但三奶奶我有句话必须要提醒你,六婶身体一直很好,胎儿很健康,今日之事分明透着蹊跷,还希望三奶奶好好查查,有这样的人在背后蛰伏着,六婶能否平安生下孩子还是个未知数呢。” 殷素华之前也是太焦急,这会儿听到苏玉和孩子都没事,松了口气,才开始认真考虑云涯的话,点点头:“我晓得了。” 话落接过药碗,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疲惫铺盖地而来,云涯只觉得累,施针最是耗费心神,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晏颂二话不拦腰抱起她,快步离开了荣居园。 云涯附在晏颂怀里,眼角余光瞥到一道纤秀的身影,那人微垂着脑袋,显得秀雅娴静,云涯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裴辛夷,当时就是她冷不丁推了自己一把,虽然当时人多又慌乱,她没看清推她的人是谁,却感受到那一瞬间在耳畔响起的细铃铛声。 她注意到,这些人之中只有裴辛夷的银镯子上带了一个很巧的铃铛,摇晃间会发出很清脆的声音,不太引人注意,却被云涯捕捉了个分明。 没有证据,她不能把裴辛夷怎么着,自从她知道裴辛夷偷偷跟晏南归约会,她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什么好鸟,她可以肯定的是老爷子的事情是陆玉珂主导的,苏玉的事情是裴辛夷主导的,这两人究竟是串通好了,还是各自行动,云涯无法确定。 只是她不解,她究竟哪里得罪了裴辛夷,这个女人竟然反过来害她。 云涯想着想着就累极的窝在晏颂怀里睡着了,晏颂把她抱回房间,放到床上,站在床边默默的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 庄曦月等在门口,见晏颂走出来,立刻走过去问道:“云涯怎么样了?” 晏颂回道:“应该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庄曦月松了口气,继而咬牙道:“这次的事情明显就是冲着云涯来的,我以为她们会消停一些,没想到这些腌臜手段依旧是层出不穷,对付别人我就不管了,但是欺负云涯就是欺负我庄曦月,这次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百年家族,已经从根里腐烂了。 晏颂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沉声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庄曦月看了他一眼:“这些内宅的事情,你一个男人还是不要管了……。” 晏颂摆了摆手,面色冷酷,不容置疑:“我不管什么内宅还是外宅,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人在动了我的女人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晏颂这句话的时候,简直是帅到爆表了,庄曦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儿子,妈相信你。” 晏颂冷声道,“妈,你看着云涯,我去办点事。” 庄曦月点点头:“你放心去吧,你媳妇这里我守着。” 晏颂大步离开,看着男人走远的挺拔背影,在逆光的太阳下逐渐模糊,庄曦月欣慰的勾起嘴角。 这就是她庄曦月的儿子啊,有勇气,有担当,这还不够,真正的男人不仅能保家卫国,更重要的是,能护住自己的女人。 这一点庄曦月很满意。 想着转身踏进了房间,坐在床边看着云涯睡觉,云涯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她似乎累极了,睡的昏沉。 庄曦月怜惜的摸着云涯的脸,“可怜的孩子,等过了订婚宴,我就让你们搬出去,这里实在不适合你们住。” 人心隔肚皮,危机层出不穷,她不愿让云涯置身于这样的危险中,虽然她相信以云涯的聪明一定会处理的非常好,可她心疼…… 裴辛夷拉着晏媤回到房间,裴英正坐在客厅里等着她,裴辛夷柔柔的叫了声妈,下一刻晏媤扑到裴英怀里,撒娇的叫着奶奶。 裴英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七叔刚送过来的桂味荔枝,你快去尝尝。” “哦,有荔枝吃了。”晏媤立刻开心的蹦起来。 晏媤跟着下人开开心心的走了,客厅里只剩下裴英和裴辛夷。 “我们都看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裴英着笑了笑,只知道她是国外名牌医学院毕业,听到也只是觉得这个女孩聪明,其他的倒是不以为意。 裴辛夷道:“她会不会发现我们?”裴辛夷心底总有些不安。 裴英勾了勾唇:“发现又怎样,她又没有证据,不过是打草惊蛇罢了,再,前边还有大嫂顶着呢。” 手指缓缓摩挲着杯身,喃喃道:“大嫂,你可千万不要令我失望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62 天葵不充 育宫培麟(二更) 陆玉珂回到房间,忽然挥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到地上。 翠嫂什么都没,默默的退了出去。 陆玉珂深吸口气,逐渐平复下来,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坐了一会,她起身去看老太爷,却被晏福拦在门外,老太爷现在谁都不见。 她看到华神医背着药箱走出来,走过去道:“华神医,辛苦您了,老爷子身体现在如何了?” 华神医不苟言笑,闻言瞥了她一眼,眼眸深处飞快掠过一抹厌恶,面无表情的边走边:“年纪大了,身体自然大不如前,不过好好调养,活个百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话落不再看陆玉珂一眼,健步如飞的离开了。 陆玉珂眯了眯眼,这个华神医还真是如传闻里一般傲。 看了眼正厅方向,陆玉珂眼底掠过一抹冷意,抬步朝隔壁的房间走去。 “素华,玉儿怎么样了?”陆玉珂抬步走了进来。 殷素华守在床前,闻言头也未抬:“还好,孩子保住了。” 苏玉还未苏醒,脸颊苍白如纸。 “哎,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好在是虚惊一场,多亏了云涯,要不然玉儿跟孩子就危险了。” 殷素华蹙了蹙眉。 虽然今是纪云涯救了苏玉跟孩子,但她心底对这个女人依旧不是多喜欢。 “不过来也是,好端端的玉儿怎么会突然这样了,云涯之前差点撞到玉儿,幸亏云涯反应够快,否则玉儿今是真的凶多吉少了。”话落叹了口气:“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 殷素华瞥了她一眼:“大嫂你想什么就吧。” “我当时看到是老四媳妇推了云涯一下,云涯才不心摔倒的,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呢,我宁愿相信她是无意的,否则……这就太可怕了。”话落抬手抚了抚胸口,一脸后怕的表情。 裴辛夷?殷素华牙根紧咬,裴辛夷就是裴英养的一条狗,要是没有裴英的授意,她敢这么做吗?裴英这么多年吃斋念佛,不问世事,是真的清心寡欲吗? 不是,这个女人是真正的佛口蛇心,殷素华跟她这么多年的妯娌,要是再看不清她是个什么人,她早就被人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裴英为什么要这么做?借苏玉的肚子陷害纪云涯,为什么要陷害纪云涯?呵……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楚的很。 她陷害谁她管不着,但绝对不能利用她的孙子,这已经触及到她的底线。 看到殷素华眼底的恨意,陆玉珂勾了勾唇:“玉儿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去看看爸。”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殷素华看了眼门口方向,陆玉珂身影逐渐消失,冷笑了一声。 —— 云涯这一觉睡的很沉,再次醒来,已经灰蒙蒙了。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傍晚。 云涯挣扎着爬起来,庄曦月赶紧扶着她的身子:“心些。” 云涯惊讶的看着她:“庄姨,您怎么在这儿?” “我不放心,一直在这儿守着,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话落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碗,“这是我熬得鸡汤,你先喝点垫垫肚子。” 云涯无奈笑道:“我睡一觉就好了,庄姨你这是完全把我当病号对待了啊。” 庄曦月无奈的瞪了她一眼:“你身体太弱了,以后我要给你好好补补。” 云涯接过来汤碗,走到桌子边坐下,拿着调羹口口的喝,问道:“太爷爷怎么样了?” 庄曦月坐过来道:“我刚从荣居园过来,老爷子已经没有大碍了,这还要多亏了你,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云涯含笑道:“是太爷爷福大命大。” 庄曦月看了云涯一眼,问道:“你真的是华神医师弟的徒弟吗?”华神医那可是大名鼎鼎啊,被誉为国手,多少富豪高官争相结交的人物,可惜华神医脾气古怪,从不接受任何资助。 云涯想了想道:“我在国外认识一个老头,就是我师父张华生,但他比华神医还要古怪,只教了我半年,后来就失踪了,三年来我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如果不是华神医今主动问起,我根本不知道他竟然是华神医的师弟。” 庄曦月笑着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造化,也是你的福气。” 想到什么庄曦月又道:“华神医没走,在楼下等你,你醒了,就去见见他吧。” 想来应该是问她师父的下落,可惜,云涯是真的不知道。 云涯走到楼下,华神医正一杯杯的喝茶,见云涯下来,挑了挑眉:“醒了。” 云涯走到他面前,恭敬的鞠了一躬:“之前匆忙,没来得及拜见师伯,师伯好。” “你叫……?”华神医蹙了蹙眉:“叫什么来着?” 云涯含笑道:“纪云涯,纪晓岚的纪,云淡风轻的云,涯的涯。” 华神医点点头:“名字不错,姓纪……?”忽而目光紧紧落在云涯脸上,仔细盯着她的脸,云涯被看的有些奇怪,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师伯,怎么了?” 华神医眼底的情绪瞬间敛去,如一潭湖水,深不见底。 “这个姓很少见,你是不是来自江州?”华神医问道。 云涯点点头:“我家是江州的,我外公是纪淮西,当年很有名的慈善家,师伯认识我外公吗?”目光不着痕迹的盯着华神医。 华神医咳嗽了一声,摇头:“不认识。” 回答的太快了,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欲盖弥彰。 云涯若有所思,就见华神医忽然伸手捏住她的手腕,两指落在她脉搏上,云涯下意识想要抽回手,然而对方手劲奇大,云涯索性安静下来,静静盯着华神医的面容。 华神医忽然睁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收了手,转身坐回椅子上。 云涯缩回手,感觉他刚才捏过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疼,她垂下脑袋,手指蜷缩起来。 “先肾气精病弱,后失养,葵不充,冲任不敷,胞宫失于滋养和煦以致发育不良,以至月经失调而导致不孕。”华神医忽然开口。 云涯心脏猛然紧缩了一下,紧紧抿着唇。 “你使用西方的激素治疗虽然短期内有效,但长远看并不利于你的身体健康,中医上应该以补肾健脾,疏肝解郁。活血化瘀等功效的药物进行对症治疗,我有个方子,在中医治疗不孕症的理论基础上进行组方,使得其组方具有温肾健脾,养血调经,疏肝解郁、益气生血的功效,标本兼治,治养结合,经过长时间调理,应该会有所好转。”华神医着打开药箱,唰唰唰写了个方子递给云涯。 “照这个方子一一次。”话落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云涯,云涯接过来打开,只见里边是十颗褐色的指甲盖大的药丸。 “这是经我改良的育宫培麟丸,和市面上卖的不可同日而语,每服用一颗,吃完找我来拿,大概等你结婚,差不多就可以生孩子了。” 云涯面颊羞红,“啪”的合上盖子,这药应该是千金难求的,而华神医竟然就这么大方的一下子拿出来十颗,外人要知道不知该如何吆喝暴敛物了。 “谢谢师伯。” “你既叫我一声师伯,我就该为你着想,这就当见面礼了,师弟倒是有眼光,挑了你这么个聪明的徒弟,阴阳针灸虽然不是太熟练,但已然得了师弟真传,这是师弟的绝活,你好好学,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没有徒弟,师弟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以后有机会,我把我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与你,也算不负师门。” 云涯心头感动,忽然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华神医又道:“嫁进这样的门庭,以后会很辛苦,如若不能生育,再深的感情也走不了多远,你好好调养,有我在,不会让你这么漂亮聪明的女娃子湮灭的。” 云涯鼻尖忽然有些酸,这一直是前世今生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恐惧时时刻刻侵袭着她,即使她纵横医学,医得了活人,救得了死人,却唯独对自己残破的身体无能为力,而现在有个人忽然对她,她担忧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一瞬间,就好像有一束阳光破开她心上的阴霾。 “别哭,我最见不得女娃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两年,包你三年抱俩。” 云涯忽然就笑了,泪珠还挂在脸上,却显得那般的干净清新。 华神医看着她有些发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背起药箱要走,云涯忽然站起身,问道:“师伯,你不问问师父吗?” 华神医摆摆手,头也不回的道:“有的人,人生里有迈不过去的坎儿,等他想通了,自然就回来了。” 如果想不通,也许这辈子他都再见不到师弟一面。 老头个子不是很高,很瘦,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衣服,看起来其貌不扬,背影甚至微微有些佝偻,步伐却矫健稳快,云涯从那灰扑扑的背影里读出了几分潇洒飘然。 “师伯,我该去哪里找您?” “东巷胡同88号。” 话落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涯追出来的时候,院子里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庄曦月走过来道:“神医走了?” 云涯点点头。 庄曦月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盒子上,问道:“这是什么?” 云涯手指紧紧握着盒子,低声道:“这是神医送我调理身体的药。” 庄曦月立刻笑道:“都神医不通人情,我看他再没有那么好了,不过其他人可是没有这个福气的,毕竟可没有一个当师伯的神医呢。” 云涯笑了笑,看着手里的盒子,目光温暖,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拢在头顶的乌云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是她重生以来,最大的惊喜。 晚上,云涯坐在灯下,打开盒子,看着里边十颗摆放整齐的药碗,目光一一掠过,最终捻起一颗,神情十分郑重,正要送到嘴里,晏颂推门走了进来。 云涯立刻将药碗放下了,含笑道:“晏哥哥,你回来了。” 晏颂脱下身上的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大步走过来,看到她面前的药碗,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云涯笑着走过去,自然而然的伏在他怀中,低低的嗓音有种如水流淌般静谧的温柔。 “这是华神医送给我调理身子的药碗,叫育宫培麟丸。” 晏颂挑了挑眉,听名字就知道这药碗的效用,见云涯眉开眼笑,很是开心,怜惜又心疼。 即使将来云涯不能生孩子,他也不会弃她而去,即使下人都他错了,他宁愿一错到底,可是云涯不这样想,孩子,可能是她心底的执念吧。 不论如何,他总是站在她身边的,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你开心,我就开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63 国手神医 拜会庄家(一更) 华神医出了晏家,背着药箱慢悠悠走着,看起来就是一寻常的老头,走在路上估计没人会多注意他一眼,但无人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老头,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国手华神医。 老头嘴里哼着歌,走在巷子里,偶尔有行人路过,与他匆匆擦肩而过。 走到前方拐角,一辆轿车缓缓停在身边,从车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恭敬道:“华神医,先生有请。” 话落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很是谦卑。 华神医鼻孔朝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走哪儿堵哪儿,你们烦不烦?”话落翻了个白眼,绕过车子大步往前走。 男人眯了眯眼,“东巷胡同在下一批改建名单中,不知华神医愿不愿意搬走?” 华神医脚步顿了顿,扭头看了眼男人,轻哼一声,:“你在威胁我?” 男人立刻恭敬的弯腰:“不是威胁,只是提醒您,人、可以有傲骨,但过了就不好了。” 华神医忽然就笑了:“该拆就拆,反正那地方我也住够了,回去转告你们主子,人活多少岁都是上注定了的,莫要强求的好。” 话落晃悠悠走远了。 男人抿了抿唇,忽然一巴掌拍在车门上,可恶,这个老头软硬不吃,他曾提议直接敲晕绑回去,被先生否决了。 “算了,先回去再。”车子缓缓离开巷子。 第二一早,云涯先去看了老爷子,气色好了很多,云涯陪他了会儿话,出来的时候跟晏福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吃食以及生活上需要注意的地方,这些华神医也过,但云涯的更细致,晏福认真听着,一一记下来。 “太爷爷身体上有哪里不舒服,华神医来不及赶过来,就先去叫我,我虽然比不上华神医,但为爷爷的身体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晏福对这个女孩好感更多了一些,含笑道:“纪姐是华神医师弟的徒弟,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你能为老爷子认真着想,是老爷子的福气。” 云涯笑了笑,没再什么,离开了荣居园,在荣居园门口碰上裴辛夷,云涯笑着问好:“四婶,这么早就来看太爷爷啊。” 裴辛夷笑道:“没有你来的早,爷爷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经能吃进去饭了,只不过现在大约已经睡下了,四婶今来的不是时候。” “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两人一道往外走,裴辛夷就道:“昨日真是太凶险了,多亏了云涯,要不然不知道今会乱成什么样子,来你竟然是华神医师弟的徒弟,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过?” 云涯温婉的笑了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裴辛夷看了一眼走在身侧的少女,少女正好抬眸看来,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如古井深潭般,深邃漆黑,裴辛夷下意识心神跳了跳,移开了目光。 云涯嘴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两人一道往外走:“我准备去看看六婶,四婶要一起去吗?” 裴辛夷笑了笑:“我忽然想到还有点事,就不去了,等有时间再过去。”话落不等云涯再什么,转身匆匆走了。 云涯盯着她的背影,眸光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幽光。 苏玉靠在床上一口口喝粥,殷素华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嘴里唠唠叨叨的,苏玉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其实在她怀孕之前,殷素华对她就没个好脸色,但总比二嫂要强多了,倒也维持表面的和气,殷素华现在对她好何尝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她做梦都想抱孙子。 正想着,伊素尘走了进来,她常年一身素白,从不带金银首饰,身材清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肌肤总是苍白的,那双眼睛也总是如死水般一滩沉寂。 殷素华看到她就来气,这个儿媳妇不仅不能生,还总是一脸丧气样,跟她结婚第二年南海就摔伤了腿复原在家,她总觉得是这个女人克的,唠唠叨叨了一辈子,也就这样凑合过了。 “你来干什么?”殷素华语气不悦,吊着眉一脸阴沉。 伊素尘面色淡淡,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盒子放下,“这是我妈送来的极品燕窝,我也用不着,玉儿养胎正需要这些补身子,我就借花献佛了。” 殷素华闻言面色好看了些,苏玉笑道:“谢谢二嫂了,快坐吧。” 伊素尘在椅子上坐下来,她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要她在的地方,总是伴随着冷场,但尴尬的是别人,她永远的那般云淡风轻。 苏玉咳嗽了一声,没话找话的道:“二哥最近还好吧……。” 伊素尘淡淡道:“一直就那样,不上好,也不上坏。” 殷素华轻哼一声:“你这是什么语气?感情你对南海一点都不上心?让南海娶了你真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这话太伤自尊了,苏玉拉了拉殷素华:“妈,您别了行吗?” 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二嫂这一生挺不容易的,妈却总是爱在她伤口上撒盐。 伊素尘面色并未有任何变化,淡淡道:“后悔是最没用的事情,与其沉湎过去,不如多想想今该做什么事。” 还敢顶嘴,殷素华眼看就要发怒,苏玉赶紧拉住她:“妈,我饿了……。” 殷素华立刻忘了教训伊素尘,满脑子都是不能饿着宝贝孙子,赶紧出去让人准备早饭去了。 苏玉看了她一眼,叹气:“二嫂,妈就是那个脾气,听她骂骂就过去了。” 伊素尘抿了抿唇:“我知道。” 话落目光落在苏玉的肚子上,目光一瞬间变得十分温柔,“孩子还好吗?” 苏玉心底叹了口气,笑道:“还好,多亏了云涯,不然这个孩子可能与我无缘了。” 伊素尘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每个孩子都是上送给你的礼物,你要好好待他……。” 这话时,她的语气异常平静,苏玉却在那平静之下听出一种深深的寂寥与悲伤。 二嫂嫁给二哥的第二年,二哥在出任务的时候摔断了腿,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他当初是晏家最有希望的继承人,可惜不遂人愿,意气风发的二哥从此窝在院里,再不见人,而二嫂也从此深居简出,彻底消失在大众面前,后来二嫂流过三个孩子,直到后来伤了身子再不能怀孕,这对一个女人是多大的打击,后来二嫂收养了一个落难的孤女,那个孤女一开始很好,可惜后来本性暴露,二嫂被伤透了心,从此更是彻底封闭了心门,终日窝在院里与二哥相伴,不问世事。 想到这些,苏玉就觉得很心疼,她现在怀孕,二嫂一定很难过吧,她不想让二嫂想到这些不好的事情,遂岔开话题,聊一些轻松的事情,可惜伊素尘面色一直淡淡的,提不起任何兴趣。 这时纪云涯走了进来,看到伊素尘在下意识愣了愣,遂即笑道:“二婶。” 伊素尘淡淡点了点头,云涯走过来看向苏玉:“六婶,今感觉怎么样?” 苏玉看到她就激动,拉着她的手喋喋不休的话。 “云涯,你就是我们的母子的救命恩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苏玉真诚的道。 云涯含笑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六婶,切忌情绪激动。” “好好,我都听你的。”苏玉笑着道。 稍后殷素华端着碗走进来,见云涯在,愣了一下,遂即面色不像以前那般臭,但也谈不上多喜欢。 云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伊素尘也顺势站起来,跟云涯一起离开。 两人一道走出来,风有些冷,云涯裹紧了外套,一言不发的往前走,耳边只听的鞋子踩在青石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两人谁也没话,到了分岔路口,伊素尘对云涯笑了笑,走向了另一条路。 云涯看了眼女子纤弱的背影,太过单薄,在阳光下显得那般羸弱苍白。 云涯抬步走向了另一条路。 今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 庄曦月要带她回庄家看望二老,云涯回去就听到这个消息,忽然就有些紧张了。 是见晏颂的外公外婆,外公是大学者,外婆是著名音乐家,两个都是华国泰斗级人物,出去名字没人不认得,这样的人物,云涯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今就要见到他们了。 万一他们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看出云涯的紧张,庄曦月拉着她的手笑道:“我已经提前跟他们过了,今带你回去,你放心,我爸妈都是非常开明的人,他们听我过你,都表示很喜欢你,别紧张,就像平常一样。” 云涯定了定神,点点头:“我知道了。” 晏南陌今有工作过不去,晏颂也不知道忙什麽,一早就不见人影,庄曦月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这子,今这么重要的日子可不能不在。” 直到出门的时候,晏颂的车子停在大门口,晏颂从车上大步下来,坐了进来。 他身上还穿着军装,额头有细汗,“我来晚了。” 晏舸笑道:“哥,今儿可是云涯姐姐第一次登门,你要不陪着,云涯姐姐心里没底。” 晏颂瞥了他一眼,“废话。” 晏舸吐了吐舌头,一脸孩子气的坐了回去。 晏颂悄悄握紧云涯的手,暗暗鼓励着她,云涯朝他笑了笑。 庄家在京都往西的一家四合院,如意门很是古朴厚重,门上以篆书雕刻两行大字。 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 百年诗书世家的深厚底蕴扑面而来,也显示出其对传统文化的推崇,以及高深的学识。 真不愧是百年书香世家,仅仅一个门楣就让人深刻感受到一种深厚的意境,那绝不是多看几本书、多写几个字就能培养出来的。 云涯站在门口,深吸口气。 庄曦月上前拍着铜环,很快大门从里边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探头,见是庄曦月,立刻将大门打开。 “大姐,您可回来了,一大早老夫人就在念叨……。” 庄曦月提着礼物走进来,含笑道:“父亲母亲最近身体还好吗?” “好,只是夫人念叨您和两位少爷,一整晚都没睡好,今儿又早早起来……。”一边一边接过庄曦月手中的礼盒,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那位跟在晏颂身边的少女,眼底掠过一抹惊艳。 好漂亮的女孩子,更关键的是身上的气质。 庄曦月含笑拉住云涯的手,互相介绍起来:“云涯,这位是庄管家,你叫他庄叔就好,庄叔,这是云涯,阿颂的未婚妻,我今儿带她来认认门。” 庄叔闻言笑着看了眼云涯,“这位就是老夫人总挂在嘴边的纪姐吗?闻名不如一见,确实是秀外慧中,老夫人绝对喜欢。” 云涯腼腆的笑了笑,温婉乖巧的叫道:“庄叔好。” 庄叔笑着点点头:“大姐两位少爷纪姐跟我来吧,老夫人早等的迫不及待了。” 一行人绕过影壁往里走去,庄家的四合院是两进的,看起来简单明了,又不失古朴雅致,处处书香气息浓厚。 踏进正厅,只见青色浮雕下摆着两张红花梨木太师椅,两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正襟危坐,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秀雅女子,而在下首坐着一对中年夫妻,男子眉目和庄曦月有几分相像,气质温润如玉,正含笑看着门口方向,而他身边的女子娴静秀丽,人到中年,亦不失一份沉稳的风情。 庄曦月进去先给两个老人请安:“爸、妈。”然后看向那对中年夫妻:“大哥、大嫂。” 晏颂和晏舸上去请安:“外公外婆,舅舅舅妈。” 站在老人身畔的女子含笑看着庄曦月,声音十分动听:“姑姑。” 晏颂晏舸朝女子叫道:“表姐。” 那中年夫妻是庄家的长子长媳,长子庄青衍,如今是京都大学校长,著名学者和教育家,长媳霍忍冬是著名钢琴家,两人琴瑟和鸣伉俪情深,膝下有一独女,名唤庄京墨,就是站在庄老夫人身边的女子,今年二十三岁,在京都大学攻读历史学硕士,庄家人口十分简单,庄坤元还有一个亲弟弟,不过很早就去世了,留下一个独女庄繁星,后来被夫妻俩收养,跟庄青衍庄曦月亲如兄妹,不过她很早就嫁去了香港,如今是香港首富阮氏长媳。 庄老夫人叫窦姜,年轻时是有名的音乐才女,其创作的作品声明海内外,到现在依旧拥有不凡的影响力,她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来拉庄曦月的手,庄曦月立刻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妈,我回来看您了,这是阿颂,这是舸儿。” 庄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她视力有些不好,须得眯缝起眼才能看清楚,“这是阿颂吧,长的这么高了……。” 晏颂脸部线条柔和了些,笑道:“外婆。” 晏舸不满的哼了一声,“外婆偏心,只记得哥哥不记得我。” 庄京墨抿唇笑了笑:“表弟莫急,不是还没轮到你吗?” “这是舸儿吧,也是大孩子了,外婆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着从兜出掏出两个红包:“你们兄弟俩,一人一个。” 晏舸笑嘻嘻的接过来,挽着老夫人的手臂:“外婆最好了,我最喜欢外婆。” 老夫人就吃这一套,笑的合不拢嘴。 庄曦月拉着云涯走过来,笑道:“爸,妈,这是云涯,阿颂的未婚妻。” 其实在云涯进来的时候,在坐的人第一个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这个女孩太漂亮了,但又美的恰到好处,她的五官精致完美的挑不出一丝瑕疵,却又含蓄内敛的不充满丝毫攻击力,只让人看着便觉得无比舒服。 尤其是满身气质,一举一动优雅高贵,一颦一笑绝代风华,即使是从接受良好教养和熏陶被公认为大家闺秀的庄京墨都比不得这个少女的气质。 少女进来之时并不如何张望,低眉顺眼的跟在庄曦月身边,如水般淡静温柔,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听到庄曦月点名叫自己,少女嘴角勾着适宜的笑容,“庄老爷子,庄老夫人,你们好,我是云涯。” 老夫人目光微眯,盯着面前的女孩,云涯心底紧张,面上却乖巧温柔。 老夫人忽然笑了起来,拉着她的手道:“叫的这么生疏作甚,你就随阿颂他们一道,叫我外婆,否则岂不是跟我这个老婆子见外了?” 老爷子也道:“是啊,你既然马上要和阿颂订婚,就随他一道叫吧。”庄老爷子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架子,很是平易近人,笑起来的时候很是和煦温柔。 云涯羞涩的笑了笑,柔柔的叫了声“外公、外婆。” 果然,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背,满意的笑道:“好好……。” 看到云涯手腕上的玉镯子,笑容更满意了些,拿着一份红包塞她手里:“见面礼,拿着吧。” 云涯下意识看了眼庄曦月,庄曦月笑道:“既是外婆给的,你就拿下吧。” 云涯默默收了红包:“谢谢外婆。” 老夫人拉着庄京墨的手,对云涯笑道:“这是你表姐,你们应该能玩到一起去。”着指着庄青衍和霍忍冬道:“那是你舅舅舅母。” 云涯一一喊了人,庄京墨拉着她的手笑道:“早听闻妹妹的大名,没想到今日见到真人了,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许多,也不知道我那个情商爆低的表弟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我还以为以他那性子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呢。” 晏颂时候实在是不招人喜欢,脾气古怪又傲气,长大了还好些,但太高冷,庄京墨就觉得这表弟以后娶媳妇要难了,没想到不吭不响的他竟然是兄弟姐妹中最先定下来的。 不过庄京墨在见到纪云涯后就觉得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拴住那心高气傲的表弟的心。 云涯腼腆的笑了笑:“表姐莫要打趣我了。” 庄京墨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和那些所谓包装出来的名媛截然不同,她是真正的秀外慧中的典型,个高、肤白,容貌不若云涯惊艳,但也有一种如清水芙蓉般的秀丽,腹有诗书气自华,指的就是她。 看两人相谈甚欢,庄曦月欣慰的笑了笑,京墨很会照顾人的情绪,大哥大嫂将她教养的很好,云涯跟她相交庄曦月是放心的。 “南陌很忙吗?”庄青衍问道。 庄曦月摇摇头:“他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没有那么自由。” 老爷子就道:“在其位谋其政,南陌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这是百姓之福,也是你我之福。” 庄曦月笑着点点头。 聊了一会儿近况,霍忍冬就问道:“阿颂和云涯订婚的日子定下了吗?”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64 秒成渣渣 人畜无害 聊了一会儿近况,霍忍冬就问道:“阿颂和云涯订婚的日子定下了吗?” “定下了,一月十八那。”庄曦月含笑道。 “那也没剩几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庄曦月笑着摇摇头:“时间充足,我一个人足以忙得过来,就不麻烦大嫂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是一家人。” 这边相谈甚欢,那边云涯和庄京墨也聊的很好,“开春会上的事情我都听了,现在京都的名媛圈里都在议论你,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在是赋异禀,有时间定要向你切磋切磋。” “不过夸大其实罢了,没传的那么夸张。”云涯抬手随意的撩了撩鬓边的碎发,露出圆润巧的耳垂,睫毛微垂,有一种低眉顺目的温婉娴静,十分抓人眼球。 庄京墨心道表弟的这个未婚妻生的真是好颜色,是她见过的那些美女任何一个也比不上的,但这个想法也仅仅只是转瞬而过,美人在骨不在皮,红颜易逝,真正能打动人的是一个人的内在,这个女子虽美,可她不是花瓶,想来这也是她能打动表弟心的原因吧。 “你太谦虚了,这份心态也是难得的,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家,我带你出去转转。”话落看了眼晏颂,笑道:“表弟,借你的人一会儿,你不会不同意吧。” 晏颂勾唇笑了笑:“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你还学会贫嘴了。”庄京墨瞪了他一眼,拉着云涯出了门。 云涯看得出来,晏颂在这里比在晏家要自在的多,晏家人口虽多,但人人都带着面具,感受不到丝毫家庭的温暖,但庄家就不同了,庄家人口简单,气氛温馨,这里才能让人感受到温暖。 见云涯出去,老夫人笑道:“这个姑娘不错的,知书达理又乖巧温顺,月儿,你眼光不错。” 庄曦月含笑道:“我就知道妈你会喜欢的。” 霍忍冬笑道:“你喜欢的妈就会喜欢,这是爱屋及乌,不过我瞧着这女孩子确实不错,一点都不像平民家教养出来的,我记得她家里是经商的,能养出来这样的女儿,看来父母也是优秀的。” 霍忍冬对纪家了解不多,故而这样道,庄曦月笑了笑,想到云涯的父母,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云涯能长成现在这么优秀,还真跟她的父母没有一毛钱关系,哦,除了给了个好基因,但先虽重要,后养成更重要。 “云涯是个好孩子,她跟阿颂情投意合,无论如何我都要成全她们。” 庄青衍忽然问道:“她的父亲是不是云深?” 庄曦月看了他一眼:“大哥认识云涯的父亲?” 云涯的父亲绝对是云涯人生里的污点,现在还在牢里呢,当年云深那些腌臜事儿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两年时间尘埃落定,记得的人已经很少了,但庄曦月还是不喜欢有人提起云涯的父亲。 庄青衍摇摇头:“只是有过耳闻,但她的外公当年却是很有名,一个大慈善家,我年轻的时候还曾经资助过我的一个教学项目,是个很有风骨的人。”话落看向老爷子:“爸跟云涯的外公应该是旧识。” 庄曦月还是第一次听,她想起来太爷爷对云涯的态度,好像也是源于云涯的外公,现在爸爸又跟云涯的外公是旧识,云涯的外公也太神奇了吧…… 庄老爷子点点头:“原来她竟然是明松的外孙女,没想到啊没想到……。” 明松就是纪淮西的字。 庄曦月讶异的挑眉:“爸,你真的认识纪老爷子吗?” 庄老爷子目光有些深远:“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算了不了,她跟阿颂能走到一起也是缘分。” 庄曦月笑着点点头。 庄京墨带着云涯去了她的房间,庄京墨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女,房间的书架里摆了许多书,她看的书又多又杂,上到文地理下到武侠,这是要当大学者的节奏。 房间很干净,飘着一股桂花香,庄京墨给她看她新写的字,字如其人,隽秀文雅,少了几分洒脱,多了几分风骨。 “你在看人类简史吗?”云涯看到书桌上倒翻着一本书,开口问道。 庄京墨点点头:“我特别喜欢尤教授在这本书里的观点,非常新颖,尤其是他提出的所谓的“集体想象论”,一切超出我们基因能力的人类现象,如货币、政府、文学、艺术等,她们不是我们生的能力,而是我们共同想象的产物,正是这些想象,使得智人这一物种与他们的近亲区别开来,爬上了食物链的顶端,并极大地加速了种群的发展,以至于形成了我们所看到的现代社会,从这个角度来阐述历史真是非常新颖,令我醍醐灌顶。” 云涯含笑道:“尤教授受贾雷德戴蒙德大师的影响较深,比方农业革命虽然提高了整体的生活,但却使每个人的生活境遇劣于狩猎采集,这个观点最早是由贾雷德大师在1987年于disagane提出的,尤教授很多观点都能看到贾雷德大师的影子,其中集中体现在他的著作《枪炮、病菌与钢铁之中》,这本书同样是讲人类的大历史,关于人类的历史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形成现在这样的社会格局,都有许多非常独到的观点,其中有一章是专门讲“华国人是如何成为华国人的……。” 庄京墨没想到云涯对这些国外著作信手拈来,侃侃而谈,一时对她刮目相看,两人相谈甚欢,云涯的谈吐及观点都令庄京墨无比惊艳,颇有股相见恨晚的感觉。 两人很快就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庄京墨只道:“真恨没有早认识你几年。” 云涯含笑道:“我也是。” 这时外边传来喧闹声,好像是有客来了,庄京墨看了眼云涯,拉着云涯走了出去。 “老师,师娘,我带着女给您拜年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清秀灵巧的少女走了进来,那女子身材高挑,容长脸,气质温润,只是那双眼睛偶尔闪过一丝精光,令人看着不怎么舒服。 她身侧的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跟在女人身边,显得乖巧又柔顺。 “翠英啊,怎么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来了?邵波呢?”老夫人问道。 刘翠英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坐在一旁的晏颂,嘴角满意的勾起,笑道:“他本来也是要来的,但学校临时叫他有事,他就去了,嘱咐我一定要把新年祝福送到,这是海南特产,他一个学生特意寄来的,带来给老师师娘尝尝。” “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老夫人虽这样着,但眼底满是笑意。 刘翠英和丈夫邵波年轻时都是庄老先生的学生,受庄老先生教诲,现在两人都是京都大学的教授,这么多年一直跟庄家保持着联系,逢年过节登门看望二老,这一点还是让老夫人很满意的。 “这是女溶溶,今日特带她来登门拜访,溶溶,还不见过两位长辈?” 少女走前两步,乖巧柔顺的道:“溶溶见过庄爷爷、庄奶奶。” 老夫人含笑道:“好一个秀气的女孩子。” 邵溶溶温婉的笑了笑,眼角偷偷瞥了眼那个男子,虽是惊鸿一瞥,心脏却“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庄曦月蹙了蹙眉,对于父亲的这个学生,她年轻时就很不喜欢,爸妈身在局中当局者迷,她却看的出这个女人汲汲营营,攻于算计,当初之所以能留校、能那么快评职称,靠的可不是真本事,而是父亲的关系…… 今日来这儿的目的恐怕也不只是看望爸妈那么简单吧。 “晏夫人,你也在啊,溶溶,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晏夫人。” 邵溶溶越发得体端庄,礼貌的开口:“晏夫人好。” 庄曦月不冷不淡的点了点头:“嗯。” 邵溶溶脸色僵了僵,袖下的手暗暗抓紧掌心,晏夫人不喜欢她吗? “原来是刘阿姨来了啊。”庄京墨笑着走进来。 刘翠英和邵溶溶同时抬头,两人都没看庄京墨,而是第一时间把目光落在和庄京墨并肩走进来的少女身上。 庄京墨本来身高在女子之中就已经很高了,这个少女却比她还要高出一点,而且身材比例比庄京墨要更加完美协调,她穿着一件有些复古风格的短袄长裙,杏粉色多了几分少女的粉嫩,更衬托的女孩眉目如画,娇艳如花,领口袖口绣有清艳的花枝,为那单调的颜色平添了几分明媚活泼,行走而来缓步如风,飘逸绝美,只觉得像仙子一般遥不可及,根本没人再去多看身旁的庄京墨一眼。 走得近了,看清少女的面容,两鬓编发垂在脑后,随瀑布般的发丝垂坠而下,多了几分熟女的温婉柔美,却又不失少女的娇俏可爱,肌肤白皙如瓷,眉如远黛,眼眸如星,琼鼻秀挺,朱唇丰满,巧笑间顾盼神飞,令人感叹此女只应上有! 邵溶溶眼底的惊艳很快融化为嫉妒,被她深深压下,她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这是?”刘翠英倒是能比邵溶溶沉住气,反应过来笑着问道。 难道是庄家的客人?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庄京墨笑着走进来:“云涯这是第一次登门,刘阿姨不认识也是正常,现在我就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阿颂表弟的未婚妻纪云涯,云涯,这位是爷爷的学生刘阿姨,这位是她的女儿邵溶溶。” 云涯含笑点头,“刘老师好。” 人真的不能比,云涯往这儿一站,瞬间把邵溶溶秒成渣,落落大方,仪态风流,相比邵溶溶的矫揉造作,更加自然成。 邵溶溶指甲深深的掐紧掌心,她什么?晏颂的未婚妻? 刘翠英惊讶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我呢这么气质绝佳的女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原来是阿颂的未婚妻啊,晏夫人,您可真是好福气啊,有个这么好的儿媳妇……。”语气里的酸意任谁都听的出来。 庄曦月勾唇笑了笑,得意道:“那当然。” 刘翠英暗暗磨了磨牙,晏颂从哪儿冒出来个未婚妻,都怪她事先没打听清楚,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纪姐长的真漂亮,跟一个叫沈希儿的女星特别像呢。”邵溶溶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云涯勾唇笑了笑,沈希儿是娱乐圈一个劣迹斑斑的女星,包养坐台整容绯闻层出不穷,谁被沾上就得惹一身腥,人人必知唯恐不及,这个女人却主动拿她比作沈希儿,到底安的什么心?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65 三六九等 大题小做(一更) “那样的女人能跟云涯比吗?根本不可同日而语,邵姐,你该看眼科了。”庄京墨淡淡笑道,虽不如何强势,却给人一种无可忽视的气场,邵溶溶当下就蹙了蹙眉,尴尬的笑了笑。 刘翠英赶紧出来打圆场,“溶溶嘴笨,不会好听话,还希望纪姐不要介意,庄姐的没错,沈希儿能跟纪姐比吗?一个是上的月亮,一个就是臭水沟里的烂泥,放一起比较就是玷污了纪姐呢。” 这话真是,听的人不怎么舒服,她话里的意思就好似她听不得难听话,非得需要好听话哄着似呢。 “刘老师笑了,一样都是人,没有什么三六九等,沈希儿虽名声不好,但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在不了解对方的前提下莫要随意猜测为好,每个人都值得被尊重,您又何必为了抬高我而刻意贬低别人,如若传出去不是陷我于不义之地吗?”云涯微笑着道,一双明眸黑如曜石,刘翠英看的有些发愣,继而反应过来对方的话,却一时哑口无言。 云涯这番话占尽大道理,将她驳斥的没有辩驳之地,想她一个大学教授,整给学生们讲大道理,现在竟然被一个姑娘给教训了,传出去让她面子往哪儿搁,一时面色有些僵硬,却克制着不让自己发作出来。 邵溶溶简直就像被人给打了一巴掌似得,看着那云淡风轻又绝美优雅的少女,嫉妒之火在心底熊熊燃烧,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教训我妈,我妈可是大学教授,轮得到你提醒吗?” 云涯眉梢微挑,唇角勾着轻柔的微笑,看起来那般美好,与气急败坏的邵溶溶形成强烈反差,在座之人哪个不是人精,见此一幕不由得在心内摇头。 大学教授又怎样,教出来的女儿如此教养,还比不得商门之家养出来的女儿。 再看纪云涯,不管是庄老爷子还是庄老夫人亦或庄青衍霍忍冬,一开始对这女孩有第一面的好感,而现在则是更为欣赏,当你对一个人开始抱有欣赏的态度时,从客观上你已经开始接受她的存在,这和喜爱是全然不同的概念。 不论是从谈吐还是修养来,这个女孩都可以给她打100分,霍忍冬承认,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女儿站在她身边,她第一时间被吸引去目光的,还是那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少女。 她就像一颗珍珠,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光芒,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啪”巴掌声如此清晰,客厅一瞬间寂静的针落可闻。 邵溶溶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妈妈平时根本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而现在她竟然打了她。 “溶溶,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在长辈面前大呼叫,这就是你的教养吗?不管纪姐什么都是有道理的,你怎么能能如此没有礼貌,快给纪姐道歉。”刘翠英厉声道,眼神不停给邵溶溶做暗示。 云涯简直想笑了,这个刘翠英是来搞笑的吧,教育女儿请回家教育好吗?这里是庄家,各位长辈都在呢,她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叫纪姐什么都是对的? 这个邵溶溶段数太低了点,这么轻易就被逼的失控,让云涯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邵溶溶咬了咬牙,不情不愿的道:“纪姐,是我错了,我不该口不择言,希望你能原谅我。” 云涯落落大方的笑道:“你本来就没错,是刘老师题大做了,做自己挺好的。” 看看,多么通情达理,多么善解人意,刘翠英心道自己女儿根本就不是对手。 “行了行了,刘教授,要教育女儿回家教育去,大庭广众之下的,也要给孩子留几分面子。”庄曦月冷声道,就看不得刘翠英这副样子,哪里像大学教授,市井民还差不多,养出来的女儿跟她一个德性,上不得台面。 老夫人亦是蹙了蹙眉,有些不悦,“孩子虽然话不得体,但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的,尤其人多的地方,会打击到孩子的自尊心,于她成长不利。” 她对刘翠英这个做法多多少少有些不满,而且对邵溶溶也是有些失望。 刘翠英立刻道:“师娘,是我做法欠妥了,我回去就反省。”对当老师的人来,这种知错就改的态度很招人喜欢,最起码老夫人就吃这一套。 庄京墨心内冷哼一声,拉着云涯坐了下来,晏颂手伸过来,握住云涯的手,当庭之中也不避讳,就如此堂而皇之,云涯想要把手抽回来,奈何他握的那般紧,云涯瞪了他一眼,晏颂俊美的面容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邵溶溶不心瞥见,只觉得那般刺眼,那男人一身军装,铁血冷酷,是她从未见过的俊美,她迷恋的那些偶像鲜肉,与之相比统统弱爆了,那就像是久久潮湿阴冷的世界忽然投注来一线阳光,追逐光明是人的本能。 然而那个人的眼中没有任何人,只有那个让她无比嫉妒的少女。 为什么老如此不公平,她长的那么美,气质如此出众,却又有如此优秀的男人倾心相待,为什么所有的好处全让她一个人占了,她不服气。 那一刻,她的心就好像被野火燃烧了一般,几乎将她灼烧殆尽,又如卡车碾过,一颗心七零八落,但她很快垂下睫毛,恢复到一贯的乖巧,耳边听的老夫人含笑的身影:“看看情侣多恩爱啊,看的我都忍不住想到年轻的时候……。”语气里更多的是鼓励和欣赏。 “是啊,两人从感情就好,长大自然感情水到渠成。”庄曦月含笑道,语气里满满都是自豪和骄傲。 邵溶溶心底的嫉妒越来越大,她不可置信,为什么两人的感情会得到这么多亲人的祝福? “早恋影响成绩吧,纪姐今年高考了吗?”刘翠英很煞风景的开口问道。 庄曦月很想翻个白眼给她,她呵呵一笑,换了个坐姿,斜睨着眼,满是高傲之色:“云涯今年十八岁,五年前就已毕业于华盛顿大学医学院,获得硕士双学士学位,高考嘛,对云涯来,自然不重要了,对于你的早恋……呵呵,现在这些还有意义吗?” 随着庄曦月话落,刘翠英和邵溶溶有着不同程度的震惊,刘翠英本来还想提一下邵溶溶的成绩,今年高考考了个全级第十,因为当地保护政策,得以进入京都大学最好的专业,她还准备让女儿去国外留学,镀完金回来身价噌噌上涨,一听庄曦月的话,自然而然就不出口了。 五年前才十三岁吧,这女孩是妖孽不成?否则怎么可能如此逆,刘翠英很想反驳是假的,但庄曦月没必要在这方面谎。 邵溶溶握紧了拳头,心底再一次不平衡起来。 庄京墨惊讶的看着云涯:“姑姑的是真的吗?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你脑袋是怎么长的,有个超级学霸做朋友,以后我可得好好向你请教学习的方法。” 云涯含笑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翠英和邵溶溶灰溜溜的走了,这时管家大步走进来,惊喜道:“老爷,夫人,大姐回来了。” 庄老爷子和庄老夫人立刻站了起来,尤其是庄老夫人,克制不住激动的道:“阿星回来了,快让她们进来。” 庄曦月亦是惊喜的站起来:“大姐回来了吗?” 刘翠英走到一半的脚步顿了顿,庄家大姐?难道是那个嫁去香港当了首富太太的庄繁星吗?这个女人是庄老爷子收养的亲弟弟的女儿,年轻时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曾留学英国,十几岁就开始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斩获多项大奖,以女性题材见长,在文坛拥有巨大影响力,曾被评为影响了一代华国女性思想独立的文坛巨匠,风靡全国乃至世界。 想当年嫁给香港首富阮文臣之时,奢华的婚礼轰动全世界,人人都在艳羡着这个女人的好命,婚后她就封笔了,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然而豪门从来不缺绯闻八卦,她的丈夫——香港首富阮文成,将风流倜傥公子哥和霸道总裁的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当年两人的结合谱写了一段传奇,但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花花世界的诱惑,仅是婚后第三年,长子阮松溪出生的第二年,阮文臣就被香港狗仔拍到与女星酒店过夜,坐实了出轨,随后又不时传出各种绯闻八卦,仅是跟他拍拖过的女星嫩模就不计其数,后来还被曝私生子丑闻,而处在风浪中心的庄繁星,却稳坐钓鱼台。 庄繁星这么多年深居简出,媒体偶尔拍到她的身影,亦是从容不迫,丈夫的花心背叛并没有令这个女人如众人想象的一般憔悴怨恨,自怨自艾,她从来妆容精致,衣饰整洁,活的精致且随意。 如她书中所写的一样,人生不止只有爱情,当一个人发现背叛的时候,所要做的不是哭抢地、自怨自艾,而是挺直脊背,笑容优雅且得体,不要让那些看你笑话的人如愿,敌人正在角落里窥探着你的一举一动,一旦你露出一丁点软弱,那些人就像讨厌的蚂蚁一样钻入你的四肢百骸,直到你被彻底吞噬。 她宣扬的女性独立思想曾影响了整整几代女性,直到今,那些失意的失恋的失婚的女性依旧抱着她的书当成了人生宝典,她用自己以榜样告诉世界上所有困在爱情这座围城里的女性,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走出爱情,你会发现,地间还有更多美好的事情在等待着你。 只见门外一个女子当先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十分简单的棉布长裙,身材高挑且清瘦,一头长发在脑后盘了个髻,斜插了一枚桃木簪,她肌肤很白,细眉杏眼,有种江南烟雨的朦胧婉约之美,细看其实并没有多惊艳,然而举手投足的优雅从容却令她看起来那般光彩夺目,她走路背脊永远挺得笔直,双目永远清亮有神,唇角的笑容永远温婉舒柔,犹如春风融化了冰雪,令人心底泛起无限的柔软。 有一种女人,将优雅刻在了骨子里,而庄繁星,就是这样的女人。 刘翠英愣愣的看着这名女子发呆,对方已经越过她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那不是目空一切的高傲,而是毫不在意的淡然。 刘翠英到嘴边的阮夫人就这么咽了回去,心底有些讪讪,面对这样风骨的女子,令她心底下意识有些自卑。 只见那女子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男子,那男子一身桃粉红西装,这样花哨的颜色却被男子完美的hid了,成熟俊美中不失邪魅性感,让他看起来是那般迷人。 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大包包的助理,两人亦是没有多看刘翠英和邵溶溶一眼,刘翠英握了握拳,这可是香港首富的继承人啊,得多有钱…… 刘翠英扭头看了一眼,一家人团聚,老夫人抱着她哭,女子拍着老夫人的肩膀轻声安慰,真是好一副感人的画面。 “妈,这个女人是谁啊……。”邵溶溶好奇的问道。 刘翠英扭头离开:“香港阮氏家族,那个女的是阮家的当家主母,那个男子是阮氏继承人。” 阮氏家族邵溶溶当然有耳闻,捂嘴惊讶道:“哪,竟然是她们。” 遥远的就像在另一个世界一般,给邵溶溶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走出庄家大门,邵溶溶想到来此的目的,不由得气恨的道:“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他有未婚妻了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让我丢这么大的人。”邵溶溶摸着脸都还是疼的呢。 刘翠英瞪了她一眼:“我哪儿知道。”她是瞄准的晏颂,特意挑他今会来的时候登门,谁知道他已经订婚了,刘翠英心底那个滴血啊,一个好好的女婿就这样溜走了。 溶溶要是能嫁进晏家,以后她在京都就能横着走了。 “回去我得好好打听打听,这个纪云涯到底是什么来路……。”刘翠英喃喃自语着。 —— “爸,妈,我回来了。”庄繁星轻声道,眼眶却不自觉红了。 “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姨。”阮松溪笑着一一喊人。 “好好,回来了就好,外边冷,我们进屋去。”一行人往屋里走去,落座。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眼珠子凝在她脸上,怎么看也看不够:“阿星,你回来也不提前一声,我好准备你爱吃的。” 庄繁星笑了笑,“我也是临时决定回来的,看看你们二老,你和爸身体还好吗?” 老爷子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抢先道:“好,我跟你妈都好着呢,你呢,过的还好吗?” 看着庄繁星,老爷子心底无比心疼,相比月儿,阿星从就受了许多苦,谁知长大后遇人不淑,多么优秀的孩子,就被那个渣男毁了一生。 庄繁星淡淡笑道:“日子总是往前走的,好与不好总归活着罢了。”这语气,颇有种看破红尘的味道。 “姐,你这次回来多住几吧,陪陪我跟妈,好不好?”一贯强势的庄曦月在庄繁星面前,也显露出依赖来。 庄繁星笑着点头:“这次回来本就打算多住几,月儿,你和上次我见到的你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这般年轻。” 庄曦月摸了摸脸,笑道:“都快五十了,还年轻什么,倒是姐姐你,越活越年轻了,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 庄曦月赖于保养,但庄繁星是真的看不出来年纪,看着就跟二十多岁的女子罢了,相比那些年轻姑娘,更多了几分超然出尘的风骨。 庄繁星笑了笑,目光落在云涯身上,眉梢微挑,“这位是……。” 晏颂拉着云涯走过来,先是礼貌的喊了声大姨,然后给庄繁星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妻,云涯。” 庄繁星早就听了,见此不由笑着点头:“早就听溪儿过,没想到是个如此可人儿的姑娘,阿颂,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晏颂笑着点头。 云涯落落大方的勾唇微笑。 阮松溪调笑道:“妈,你这就是杞人忧了,表弟对这个媳妇有多宝贝你可是不知道。” “哦,是吗?”庄繁星含笑望向面前的一对璧人,让人想到金童玉女,然而这个世间哪里又有真挚的感情呢?但愿真的能长久吧。 “表哥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吧,我听女方都要逼婚了。”晏颂轻嗤道。 阮松溪笑着摸了摸鼻子:“看来表弟还挺关心我的,时时关注我的消息。” 话落朝云涯炸了眨眼,风流浪荡,晏颂眼眸一沉,不动声色的将云涯拉到身后,阮松溪哈哈大笑起来。 庄繁星笑着摇摇头:“这孩子,就是爱玩儿,阿颂,云涯,别搭理你表哥。” “妈,我可是你亲儿子。”阮松溪不满的道。 “哎呀表哥,你那风流公子哥的形象在我们家可是不适用的,阿颂就是个醋坛子,你要是打得过他那就当我没。”庄京墨捂嘴笑道。 “表姐的没错,表哥,惹怒我哥的后果可是很可怕的哦,我哥吃起醋来六亲不认。”晏舸笑嘻嘻的凑过来。 晏颂一人给了个白眼,“两个白眼狼,出去别认识我。” “是吗?阿颂我们出去切磋几招如何?”阮松溪挑眉问道。 “我怕你未来三个月都下不了床,大姨会怪我。”晏颂无不嘲笑。 “那我就更要试试了,要不然岂不是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话落笑吟吟瞥了眼云涯。 云涯咳嗽了声,下意识往晏颂身边缩了缩。 晏颂轻哼一声:“被打的爬不起来,那才更丢面子。” 阮松溪挑了挑眉:“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打一场打一场……。”晏舸怂恿道。 几个年轻人走了出去,庄繁星看着几道年轻背影,笑道:“我一直以为溪儿长大了,没想到跟这些年轻人混在一起,还是童心未泯。” “在那样的家庭长大,未免比常人多承担了一些,家里又没兄弟姐妹,他在阿颂他们面前,自然更活泼一点,其实溪儿一直是个好孩子,姐姐你教的很好。” 阳光开朗,沉稳大方,虽风流,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色,否则那样的家庭,早就长歪成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庄繁星抿唇笑了笑,人活着总要有些寄托,溪儿大概是她活着全部的意义吧,看他牙牙学语,看他学走路开口叫一声妈妈,慢慢长大,长成如今这副模样,她此生最大的成就不是她在文坛上有多深的影响力拿过多少大奖有多少粉丝。 而是她的儿子,这是她最成功的作品。 ------题外话------ 有亲问更新问题,为了防止太晚审核编辑下班,所以分成两章更,有一晚上差点断更,太吓人了,好吧我这几尽量调整时间早点更 最近状态奇差,怀疑是不是抑郁症了,花了几调整,现在好了许多,买了许多书,准备慢慢看,只有看书才能让我的心情平静下来,努力提高文学素养,写出更好的文章,共勉之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66 狗粮撒的 猝不及防(二更) 庄曦月抓着她的手,心疼的看着她:“姐,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 庄繁星淡淡笑了笑:“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没什么委屈的,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庄曦月心底叹了口气,只有两人的时候,她低声问道:“姐,你还想着那个人吗?” 庄繁星没有任何意外慌乱亦或震惊的神色,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淡淡看了眼庄曦月,含笑道:“知道内情的人,都以为我忘不了那段情,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罢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也没有忘不了的情,我不接受任何怜悯与同情,因为我不需要。” 一个外表柔软的人,内心的强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在庄曦月的印象中,姐姐从就很独立,穿衣吃饭从不假他人之手,十七岁一个人出国留学,异国他乡没有一个熟人,她却完整的读完了本硕,其实她一直都很佩服姐姐的,她生来就爱依赖别人,时候依赖哥哥姐姐,长大了依赖晏南陌,如果有一晏南陌背叛了她,对她来绝对是晴霹雳,她绝对做不到如姐姐这般云淡风轻,在她的世界里,爱情大于。 “云涯那个孩子我看着不错,和阿颂很配,你这个儿媳妇挑的很好。”庄繁星岔开了话题,果然一起云涯,庄曦月就丢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开始跟庄繁星讨论的热火朝起来。 在庄家转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最后看时间还早,阮松溪索性带几人出去玩儿,打了一个电话,就有一辆豪车来接,几人坐进去,晏舸惊叹道:“这是劳斯莱斯吧,表哥,你这个土豪跟给力嘛,跟着你我也能体验一把土豪的感觉。” 云涯目不斜视,坐在晏颂身边,晏颂握着她的手,问她累不累,云涯笑着摇摇头。 庄京墨跟晏舸同时打了个哆嗦,“真肉麻。” 车子到了京都最大的娱乐会所,金爵会所,自有服务生跑过来开门。 阮松溪走下车,扣上西装腰扣,扭头看了眼几人,庄京墨下意识蹙眉:“怎么来这种地方?” 对于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来,这种地方她以前是绝对不会来的。 “进去玩玩儿而已,有我在,你还怕有人怎么着你吗?”着笑了起来,大步走了进去。 晏颂拉着云涯的手,随后走了进去。 金爵会所作为京都最大的娱乐会所,真不是一般的豪华,是那些富二代和有钱人享乐的堂,这里从洗浴到娱乐餐饮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人间堂。 “阮少,您来了。”金爵的负责人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脸谄媚相,目光不动声色的瞄向跟在后边的少年少女,看相貌气质打扮个个不俗,跟着阮少来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好好伺候着就是了。 “找个包间,我这些弟弟妹妹是第一次来,好好招待。”阮松溪边边往里走去,这时候的他意气风发,举手投足沉稳淡定,有一种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是是,阮少放心吧,一定好好伺候着,您这边请……。” 几人进了包间,点了啤酒果汁,唱歌聊倒也是热闹的很,晏舸是最活跃的分子,点了一首青花瓷唱的无比陶醉,别,晏舸音色很好,对音乐的掌控力很强,倒是比原唱唱的更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一曲毕,庄京墨带头鼓掌:“你行啊,歌唱的还不错,乐坛少了你是一大损失。” 晏舸得意的挑眉,看向云涯和晏舸:“哥,云涯姐姐,你们不来一首?” 阮松溪笑着鼓掌:“来一首来一首……。” 庄京墨也怂恿起来。 扭捏也不是云涯的性子,扭头看了眼晏颂,晏颂大步起身,走过去点了一首男女对唱经典情歌《你最珍贵》。 旋律响起,晏颂走过去朝云涯伸出手,云涯笑着把手交到他手里,在三双如狼似虎的目光下,微笑着起身,被晏颂拉到中央的空地上。 晏颂握着话筒,目光深深的望着云涯,犹如一汪深潭,温柔的要把人溺毙在其中。 “明年这个时间,约在这个地点。”晏颂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唱来,带着动人的温柔,仿佛寒冬里吹来的暖风,令人的心柔软的不可思议。 云涯微笑着望着他,拿着话筒紧随而至:“记得带着玫瑰,打上领带系上思念……。” 柔婉的女声唯美动人,情意绵绵,如春水沁润心扉。 一男一女,一如金石撞击,一如玉珠落盘,刚柔交济,一同谱写出这个世上最动人的爱之乐章。 “我会送你红色玫瑰……你知道我爱流眼泪……你别拿一生眼泪相对。” “未来的日子有你才美梦才会真一些……。”他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面庞,眼底的深浓爱意浓到发烫,几乎要烫伤她的灵魂。 “我学着你在爱里沉醉……我不撤退……你守护着我穿过黑夜……。” 她的目光是初晨破晓的阳光,穿透黑夜而来,绽放最明媚的光芒,是这个世上最干净最纯粹的颜色,亦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物。 “我愿意这条情路相守相随……你最珍贵~” 情到深处,目光相对,这个世间的一切好似都已远去,茫茫地只有你、只有我…… 音色完美相衬,直到尾音响起,几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晏舸捂着心口,“这狗粮撒的猝不及防,对我们这些单身狗造成一万点暴击伤害……哥,你要怎么负责?” 庄京墨也是笑着点头:“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情歌,看到你们,我又相信了爱情。” 其实因为大姨的原因,她对爱情总是抱着消极的心态,这个世上,大概没有那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了吧,直到这一刻,看着两人,她仿佛看到了他们生命的尽头。 阮松溪抱着啤酒瓶灌了一大口,笑着摇摇头,这个表弟曾经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儿,现在完全沉到了情爱里去,他也想要体验一下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感觉,可惜……他这辈子大概已经没有这种能力了…… 搁下话筒,晏颂拉着云涯走回来,踢了踢晏舸,晏舸抱着腿哇哇叫着跳开。 “你们俩……哼……。”他不承认他有些心痒难耐。 阮松溪丢下瓶子,站起身来:“走,咱们去切磋一下。” 五楼的拳击场,空无一人,这里晚上才是人声鼎沸。 阮松溪脱下外套,解开领口,活动了一下四肢,跳上了赛场。 阮松溪个子跟晏颂差不多,手长脚长,高大健壮,尤其是只穿着衬衣,腰腹部的腹肌若隐若现,十分撩人。 晏颂不疾不徐的脱下军装外套递给云涯,云涯抱在怀里,晏颂解下手表,然后松开袖口和领口,晃了晃脖子,只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在空寂的会场里响起,庄京墨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挪到云涯身边低声道:“不会有事吧……。” 云涯笑眯眯的,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不会。” 晏舸凑过来道:“表姐你还是担心担心表哥吧,我哥可是特种兵出身,表哥跟他比试简直就是找死。” 晏颂单手抓着最上边的围绳,身子凌空倒转,利落帅气的倒翻在台上,高大的身材雄伟健壮,令人血脉喷张。 阮松溪挑了挑眉:“不错嘛。” 晏颂冷冷扫了他一眼,握了握拳,“开始吧。” 阮松溪率先发起进攻,被晏颂完美化解,两人使用了柔道空手道泰拳等多式打法,阮松溪竟然能跟晏颂打个平手,足以见得他涉猎之广,晏颂侧重力量和速度,阮松溪则擅长主攻打法,精彩的令人叹为观止,晏舸看的眼都不带眨的。 “我艹我艹……哥打他,下勾拳……哎……可惜了……。”晏颂比打的人都激动。 云涯眼看阮松溪一拳就要揍到晏颂脸上,紧张的握紧了拳头:“晏哥哥……。” 就在那拳头即将落在晏颂脸上的那刻,被一只大掌包裹在掌心,拳头后,一双眼眸锋芒毕露,那眼底忽而绽放一抹凌厉的光芒,拉着那只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人甩了出去。 阮松溪身子摔在围绳上,弹落在地上,整个人如卸了力气般大口喘息:“不行了,爬不起来了,你子挺狠的,比两年前长进多了。” 两年前还是他的手下败将,两年后就已经能轻而易举的打败他了,不得不,这个表弟进步神速。 晏颂抬手整了整领口,将扣子一颗颗扣好,脸不红气不喘,看起来高冷而禁欲,闻言斜斜瞟了他一眼,勾了勾唇:“你比两年前倒是退步了许多,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话落撑着围绳跳下来,刚站稳云涯立刻跟个迷妹似得跑过来,担忧道:“晏哥哥,你没有哪里受伤吧?” 晏颂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没有。” 云涯松了口气,看的心惊胆战的。 阮松溪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呲着牙揉了揉胸口,眼神颇为怨念的看着那对情侣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还真是让人有些思春了。 其实他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了,这么多年安逸生活过久了,体力和耐力都比不得晏颂了,再打下来只会输的更惨。 庄京墨递过来毛巾和水,担忧的问道:“表哥,你还好吧?” 中午回去还有家宴,谁都没往脸上招呼,否则长辈那里可不好交代,阮松溪呲了呲牙,接过来水猛灌了一口:“没事。” “表哥,你不行啊,就这么输给我哥了。”晏舸欠揍的凑过来,笑嘻嘻道。 阮松溪踢了他一脚,晏舸身子一闪,“嘿嘿,你打不着我。” “样儿,有本事你跟我比试比试?”阮松溪晃了晃拳头。 晏舸赶紧抱着脑袋缩到一边,“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架这是野蛮人才干的事,我以后可是要当艺术家的。” 庄京墨看着这幅画面笑了起来,这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庄京墨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霍忍冬打来的,问她们去哪儿了,该回去吃饭了。 庄京墨挂了电话,笑道:“走吧,我妈催了,回去吃饭。” 一行人走出会所大门,迎面一辆蓝博基尼停了下来,从驾驶座里走下来一位穿着浮夸漂染一头紫发的富二代走下来,搂着两个丰乳肥臀的性感女郎走了进来。 两拨人迎面撞上,阮松溪很有修养的笑道:“可否让让?” 对方鼻孔朝,一脸狂炫酷霸拽:“路是你家开的?老子想走就走,你管得着吗?哪儿来的拦路的野狗,赶紧给爷闪一边儿去。” 两个女郎捂嘴偷笑起来,眼角偷偷撇着对面的两个男人,一成熟风流,一冷酷禁欲,个个都是极品美男啊,比身边这只浮夸的花孔雀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阮松溪眯了眯眼,给脸不要脸:“路虽然不是我家开的,但公众场合如此污言秽语,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请你道歉。” 对方忽然就笑了,连笑声都显得极为夸张:“道歉?你让老子道歉?你是来搞笑的吧,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了一半忽然瞥到一抹身影,从下往上打量,这腿……这腰……这胸,极品啊……再看那张脸,惊艳的倒抽一口凉气。 身畔的两个女郎立即感受到危机,纷纷嫉妒又敌视的瞪着那个少女。 云涯眉尖微蹙,这个男人的目光令她恶心。 “这位美女……看着有些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话落就要朝云涯走去,手指自然而然的想要去搭对方的肩头,他这么做惯了,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然而就在手指即将碰上对方肩头的那刻,他的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掌握住,那只手如一只铁箍,捏得他腕骨发痛,并以一种十分可怕的速度蔓延至全身。 下一刻,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疼……疼疼……松手。” 晏颂冷眸沉冷如冰,捏着腕骨一个翻转,只闻“咔嚓”一声脆响,惨叫声直要冲破寰宇。 “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招惹的。”冷煞的声音犹如地狱修罗,令人心惊胆颤。 花孔雀疼的惨叫连连,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什么旖旎心思这个时候全都跑的一干二净。 两个女郎完全被吓呆了,太帅了呜呜…… 晏颂一脚踹在花孔雀肚子上,把人踹了出去,若无其事的抚了抚衣角,单臂揽着云涯的肩膀,扬长而去。 阮松溪笑着瞥了眼躺在地上惨叫的花孔雀:“人啊,还是低调点好。”话落摇摇头,大步离开。 庄京墨蹙眉看了眼那个男人,晏舸碰了碰她:“表姐,看什么呢?” 庄京墨笑了笑,“没什么,别让姑姑她们等急了,我们快回去。” 一行人瞬间走了个干干净净,这时候会所的负责人听到消息赶过来,见躺在地上的哀嚎的花孔雀,心脏“咯噔”一跳,快步跑过去:“惠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男人紧紧扣着他的手臂,气急败坏道:“那两个人是谁?”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负责人看了眼几人离开的背影,眸光微闪:“惠少爷,恕我直言,对方可是您惹不起的人物,您赶紧起来,我派人送您去医院……。” 男人冷笑了一声,眼底戾气翻涌,狠狠推开负责人:“在京都,还有我惠英哲惹不起的人吗?你给我出来,要不然我现在就让你滚蛋。” 负责人无奈道:“惠少爷,我也是为了您好,既然您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诉您,那个年纪稍大的,是香港首富阮氏家族的继承人阮松溪,也是京都庄家的外孙子,那个穿军装的男人更不得了,他的父亲您肯定知道,是如今的这个……。”话落比了个手势。 惠英哲眸光一闪,“他是晏家的人?” 负责人点点头:“没错。” “呵……晏家又怎样,竟然敢跟我抢女人,老子一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惠英哲恶狠狠的道。 负责人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嘲讽。 “那那个女人呢?是谁?”惠英哲一想到那个少女的模样,就浑身发痒,跟毒瘾犯了似得。 “惠少爷值得是哪个?” 惠英哲狠狠瞪了他一眼:“废话,最漂亮的那个。” 负责人叹了口气:“她啊,自然是晏少爷的未婚妻……。” 眼底悄然划过一抹冷意,这个惠英哲,敢肖想姐,可以去死了。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67 坐等好戏 韬光养晦(一更) 惠英哲没有看到对方眼底的冷意,呲牙咧嘴的爬起来,整条手臂都麻木了,估计骨折了,心底更是恨意凛冽。 两个女郎围过来,想要表示自己的关心,惠英哲恶狠狠瞪了两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极为恐怖。 “今的事情你们谁要是敢传出去,你们知道后果的。”威胁意味十足。 两人打了个哆嗦,赶紧举手发誓保证绝不乱。 “滚吧。”惠英哲烦躁的皱眉,抬步朝会所内走去。 两人面面相觑,争先恐后的离开。 “本以为钓上了个大款,谁知道这么倒霉,哎你那个穿军装的男人是谁?连惠少爷都敢打,真是太帅了,就是年龄有点……。”女郎a道,提起那个男人,双眼直冒星星。 “你没听到惠少爷是晏家吗?在京都姓晏的还有几家?惠少爷这次也是踢到铁板了,呵呵……。”女郎b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谁让他总是那么猖狂跋扈的,好像京都就是他家开的似的,现在可有人收拾他了,咱就等着坐看好戏吧。”话落蹙了蹙眉,道:“那个女孩是晏少爷的未婚妻啊,命可真好,咱这些人汲汲营营,也不过所求温饱,而人家呢,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惠英哲走进包间,一屁股坐下来,负责人跟上来,劝道:“惠少爷,我派人送您去医院吧,您看您胳膊上的伤……要是耽误了就不好了……。” 惠英哲咬牙,越想气儿越不顺,打电话叫了一群狐朋狗友过来,都是一群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最大的爱好就是飚车,搞的老百姓怨声载道的,交警也对这群阻碍公共交通安全的富二代十分无奈,俗称“飞车党。” “惠少,您这是怎么了?”一个漂染着一头银发的年轻男人走进来,鼻钉闪闪发光。 银发男人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吊儿郎当的富二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惠英哲朝负责人摆摆手:“你先出去。” 负责人不动声色的离开包厢,心翼翼关上门,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在门口停了下来,装作敲门的样子。 惠英哲把刚才的事情了,略去被狠揍的事实,在伙伴面前也要保留几分面子不是,要不然还怎么在他们之间树立威信? 银发少年名叫吕鹏,家里是做进出口贸易的,也是一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平时就跟在惠英哲屁股后边做狗腿子,惠英哲的姑姑嫁到了东方家,就靠着东方家族这条大船,也要拼了命的跟惠英哲交好,很多项目的审批需要东方家族点头,只要巴着这条线,随便从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他们生存的了。 听闻惠英哲的话后,眉头紧蹙:“你确定是晏颂吗?” 惠英哲一脚踢过去:“废话,就是他。” 吕鹏叹了口气:“你看上谁不好,竟然看上他的女人,这晏颂可不好惹……。” “怕什么。”身后一个黝黑的少年阴恻恻笑了起来,眉间有一股戾气,轻哼一声,走过来道:“还有我们惠少怕的吗?晏家又怎样,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你背后可是站着一个东方家族,还怕晏家不成?你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吗?不如我把人绑来,给惠少您好好享用,谅晏家也不敢什么。” 话的少年叫郭胜,他的父亲郭山垄断了京都最大的赌场和娱乐会所,在京都这片地界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人称郭爷,郭胜是郭山独子,遗传了老子的狠辣毒绝,飙起车来不要命,杀起人来更是不眨眼。 吕鹏皱眉看了他一眼:“慢着,不能冲动行事。” 郭胜斜了他一眼,不屑道:“娘们儿唧唧的,既然喜欢就抢过来,瞻前顾后的什么都做不成。”话落看向惠英哲,低声道:“惠少放心,我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那女人她要是想乖乖嫁进晏家,一定不敢声张的。” 惠英哲一想到是晏家,也有点怕,尤其是那个男人的眼神,到现在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的模样,就心痒难耐的很,对一个及时行乐的人来,什么后果统统管不了了,咬了咬牙,“你能保证不惊动任何人?” 吕鹏惊讶道:“惠少,万万不可。”这晏南陌还在任上,惠少竟然敢招惹他的儿媳妇,晏颂不好惹,晏南陌更不好惹,即使有东方家族,惠少这么做也是自掘坟墓啊。 郭胜撞了他一下,将吕鹏挤开,凑到惠英哲身边,低声道:“惠少就放心吧,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儿,能让惠少魂牵梦绕的……。” 惠英哲瞪了他一眼:“人是我的,你不准给我打主意。” 郭胜嘿嘿笑了笑,目光诡谲,越发显得牙齿白的晃眼:“那是自然的……。” 吕鹏见服不了,叹了口气。 门外,男人冷笑了声,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车上,晏舸大笑道:“哥,你真是太给力了,看把那鳖孙给吓得,竟然还敢打云涯姐姐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给云涯姐姐提鞋都不配。”话落皱了皱眉:“这龟孙到底哪儿冒出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庄京墨担忧的看了眼云涯,叹气:“他叫惠英哲,是东方漪舅家的儿子,仗着东方家族越来越得势,惠家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惠英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打架飚车欺负女人一样不落,他之前去国外留学,刚回来没多久,只要被他看上的女人,没一个逃得过……。” “呵呵……那他这回踢到铁板了。”晏舸语气嘲讽的道。 阮松溪含笑道:“好了,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人事,我会在京都待几,想出去玩玩儿,你们谁给我当导游?” 庄京墨跟晏舸都沉默了,导游是最累的活儿,打死也不去。 “亏表哥平时那么疼你们,真是让表哥伤心啊……。”阮松溪一脸忧伤的叹道。 晏颂抿紧唇畔,脸色冷酷,握着云涯的手抓在掌心,云涯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晏颂侧眸看了她一眼,云涯笑嘻嘻的凑过来:“咱陪表哥去玩儿吧,正好我也想逛逛京都。” 阮松溪目光“噌”的一亮:“还是表弟妹好,不像你们俩,一个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只要是云涯的要求,晏颂从来不会拒绝,闻言点了点头:“好。” “那我也去凑个热闹好了,要不然表哥你这个电灯泡太亮了,我怕你hld啊。”晏舸嬉皮笑脸的道。 庄京墨也赶紧表态:“我也去我也去,我从就在这里长大,闭着眼都能摸到家门,没人比我对这座城市更了解了,我给你们当导游。”家里就她一个独生女,她多么渴望有兄弟姐妹啊,跟他们在一起,让她感觉很快乐,是和朋友在一起不一样的一种感受。 阮松溪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下来:“你们这群叛徒……。”虽是愠怒,眸光却满是宠溺的笑意。 一时车内尽是欢声笑语。 回到家,果不其然被盘问去哪里玩了,阮松溪是出去转转,大人也就没再什么,一行人入座,开始丰盛的午餐。 一顿饭其乐融融,这才是真正的家宴,让云涯感受到一种家庭的温馨,这是在云家在晏家都不曾感受到的,一种真正的家庭的温暖。 席间庄曦月不停的给她夹菜,云涯的碗里堆的山高,云涯无奈道:“庄姨,我吃不下了。” 庄曦月笑了笑,“你太瘦了,多吃点补补,乖,都吃了。” 庄京墨羡慕的看着云涯,要是她以后的婆婆能像姑姑对云涯这么好她就阿弥陀佛了。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云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姑姑这样的好婆婆。 庄繁星含笑道:“这孩子确实太瘦了,听你庄姨的吧。” 晏颂直接将云涯碗里的葱姜蒜全都捡干净,再把云涯最不爱吃的青椒挑到自己碗里,无视在场目光,做的堂而皇之,然后把碗重新放到云涯面前。 “吃不完就算了,也不能撑着。” 庄曦月瞪了他一眼,老夫人哈哈大笑。 云涯含笑垂下脑袋,这里才是晏哥哥真正的亲人。 吃完饭,霍忍冬对庄京墨道:“墨儿,带云涯去你屋里休息。” 庄京墨笑着拉住云涯的手,两人一道离开。 晏颂看着云涯的背影消失,起身走到窗前打了个电话。 刚挂了电话,就见阮松溪站在身后,不知站了有多久,听到多少电话,晏颂挑了挑眉:“不知道表哥还有偷听的习惯。” 阮松溪笑了笑:“我什么也没做,是你的声音自然而然传到我耳中的,怎么能算是我偷听呢?” 晏颂冷哼一声,“强词夺理。” 阮松溪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茶,看着窗外的风景,含笑道:“树大招风,若不懂韬光养晦,这个家族走不了多远。” 晏颂扭头看了他一眼:“所以,就像表哥这样吗?游戏人间,卧薪尝胆?” 阮家别看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阮文臣养在外边的三个情妇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更别提还有两个私生子一个私生女,其中曝光了一个私生子,这些孩子都长大了,虎视眈眈的盯着阮松溪这块肥肉,恨不得扑上来撕碎。 阮松溪这些年无所事事风流浪荡,总是三两头抢占娱乐版头条,今儿送了哪个名模一辆豪车,明儿送了哪个女星一栋豪宅,总之将其父的风流继承了个彻底,就是没见其在事业上有多大作为,虽然是阮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也并不如何出众,反而是已经被曝光的私生子,不老女神万柳叶给阮文成生的儿子,今年二十四岁的阮松炜,毕业于美国加州大学工商管理学硕士,如今已经进了阮氏集团工作,工作认真,为人谦卑,阮文臣也更喜欢这个儿子,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公开场合夸赞这个儿子,有人就赌阮氏未来继承人的位子悬了…… 由此可见,阮松溪如今的地位有多岌岌可危。 阮松溪眼底乍然掠过一抹血腥之气,转瞬即逝,依旧是那个风流温和的贵公子:“人活在世上,谁还不戴着面具过活,一群跳梁丑罢了,总有一,他们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惨重的代价。” 晏颂勾了勾唇:“看来表哥已经有计划了。” “不我了,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晏颂眸底一片冷冽,“不用。” “那个叫惠英哲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已经盯上你了,恐怕不会轻易放手,你以后出门要当心,让姑姑多给你配点保镖,千万不要落单。”庄京墨细细嘱咐着。 云涯笑着点点头:“多谢表姐的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庄京墨见云涯放在心上就不再多,转而问道:“你真的是美国名校毕业的吗?十三岁的时候我还在上初一呢,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会这么聪明呢?” 云涯腼腆的笑了笑,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合适。 庄京墨感叹了一番就又岔开了话题,虽然看着是个大家闺秀,一旦打开话匣子,也是很能的,尤其是学习上的讨论,能跟云涯侃侃而谈,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庄曦月把云涯写的字拿出来给庄老爷子看,庄老爷子颇为欣赏,“婉约又不失潇洒,颇有大家风骨,难以想象竟然出自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之手。” 像那些真正的书法大家,哪一个不是经过几十年的积累,才能学有所成,而这个女孩不过才十八岁,只能让人叹一句才。 庄青衍走过来看了一眼,笑道:“秀骨凛然,都字如其人,确实不错。”话落扫了眼庄曦月,笑道:“你就喜欢字写的好的人,时候就喜欢搜集字帖,你不会因为这个才那么喜欢云涯吧。” “肤浅,我跟云涯之间的感情怎么能用区区一副字来理解。”庄曦月哼道,把字卷起来,“不给你看。” 庄青衍摇头失笑,妹还是这么调皮。 庄繁星笑道:“我理解月儿的想法,云涯聪明又有才气,换我也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庄曦月抱着庄繁星的胳膊,笑道:“还是大姐最好了,大姐你今晚住我那里吧,我们姐妹两个晚上好好话。” 庄繁星笑着瞥了她一眼:“你就不怕妹夫不开心?” 庄曦月翻了个白眼:“他要不满意就让他睡书房去。” 庄青衍笑起来:“妹夫现在好赖也是个大官,全国多少双眼睛盯着,要是传出来被自己老婆赶到书房睡,这形象就要塌了。” “我不管,大姐今晚要去我家,要不然我今晚就不走了。”庄曦月像个姑娘似得撒娇。 庄繁星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好,姐姐答应你。” 庄曦月笑的志得意满,像个得到了糖吃的孩子。 冬黑的早,玩到四点多云涯跟晏颂先回去了,庄曦月想要多陪陪父母,吃过晚饭再跟庄繁星一起走,到时候庄曦月直接回在外边的房子,回晏家人多眼杂的,庄曦月不想让姐姐受到那些人的影响。 回到晏家已经彻底黑了,云涯今一累极,在车上就睡着了,被晏颂抱到了床上,云涯动了一下就醒了,揉揉眼睛坐起来:“我竟然睡着了,还想着去看看太爷爷……。” 晏颂摁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回去:“明再看也不迟。” 云涯笑着摇头:“不看一下我睡不安稳,晏哥哥,你陪我一起去吧。” 晏颂拗不过她,给她裹上厚厚的大衣,带着她去了荣居园。 到的时候屋子里只有陆玉珂在,坐在床前喂老爷子喝药,老爷子面色不怎么好,“你回去吧,我这里用不着你伺候。” 在外人面前,老爷子还能维持表面的和气,私下里只有两人的时候,毫不掩饰对这个长媳的厌恶,当年他就算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绝对不要这样的儿媳妇,贤妻惠三代,毒妻祸五服。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他对不起老二夫妻俩,更对不起老大啊…… 这么多年,独守着这个秘密,夜夜辗转反侧,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但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把这个毒妇给掐死。 陆玉珂勾唇笑了笑,舀着一勺药强硬的送到老爷子嘴边:“爸,不喝药身体怎么能好起来呢?来,听话,药我都吹凉了……。” 老爷子头一偏,勺子“哐当”一声掉回药碗里,褐色的药汁溅在陆玉珂胸前的衣服上,陆玉珂眼底掠过一抹冰冷,遂即快的就像从未出现过,笑着抽出帕子擦了擦胸前的污渍。 “爸,您这又是何必呢?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阿颂都快结婚了,二弟在上看着,想必也会欣慰吧,要不了多久,您就该抱玄孙了,您得撑到那一啊……。” 老爷子浑浊的眼底陡然绽放一抹幽光,松弛苍老的皮肤上青筋暴突,眼珠死死瞪着陆玉珂:“你还有脸提他?” 陆玉珂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睨着老爷子:“他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跟那个贱人永世不得超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敢把这个秘密出去,你那个好重孙,和那个如花似玉的孙媳妇,就会步上他爷爷的后尘。” 老爷子气的全身发颤:“你敢……。” “你以为我不敢吗?”陆玉珂漫不经心的摸了摸鬓发,冷冷勾唇:“我本想让明珠嫁给他,也算了结了这段恩怨,没想到啊,你们晏家容得下藏污纳垢,却独独容不下一个明珠,既然如此,就由我亲手了结了这段恩怨吧。” 老爷子半撑着身子,扬起手想要打她一巴掌,陆玉珂就那么坐着不动,老爷子扬起的手就那样重重垂落下去,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任谁能想得到你多年前曾是威震一方的大帅,而现在,你晚景凄凉,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虽是子孙满堂,可有几人是真心待你?我真的可怜你啊……。” “你……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我要你不得好死。”老爷子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陆玉珂哈哈大笑起来:“你不觉得你的威胁很可笑吗?反正人活百世左右不过一个死,好死不好死一样都是死,这一生我赚了。” “砰”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推开,陆玉珂眼底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她很快平静下来,端着药碗缓缓喂着老爷子:“爸,再不喝药就凉了。” 268 欲罢不能 与狼谋皮(二更) 晏颂和云涯携手从门外走进来,灯火幽幽,陆玉珂不经意抬眸,那男子眼底的幽冷如同寒冬大雪,直要把人的心冻成冰潭,陆玉珂一个手抖,碗摔在地上,她缓缓起身,“阿颂和云涯来了啊,你们陪着老爷子,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五叔那里离不开人。%d7%f%d%4%b8%f” 话落给老爷子掖了掖被角,含笑道:“爸,阿颂他们来看你了,你好好的,我就先走了。” 背对着云涯和晏颂的时候,目光暗含警告。 老爷子气的嘴直抖。 陆玉珂直起身来,朝云涯和晏颂笑笑,抬步朝门外走去,离开之前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晏颂侧眸看了眼陆玉珂离开的方向,眼底划过一抹幽冷的杀机。 云涯扯了扯他袖子,“晏哥哥……。” 晏颂猛然回过神来,握紧她的手,两人快步走到床前,“太爷爷……。” 云涯先是给老爷子把了把脉,“情绪太过激动,血压有些飙高。” “太爷爷,您这么下去可不成,身体会吃不消的。”云涯心底奇怪,陆玉珂到底跟太爷爷了什么,致使太爷爷情绪如此激动?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云涯心底猜测着。 老爷子拉着晏颂和云涯的手,嘴唇哆嗦着想什么,云涯一手覆在他胸口,给他轻轻顺着气,轻声道:“太爷爷,您想什么?” 感觉好些了,老爷子道:“你们……怎么过来了?今不是去你外公家了?” 晏颂冷毅的面庞线条柔软了些,沉声道:“现在已经黑了,我跟云涯自然要回家啊。” 回家……老爷子浑浊的眼珠有些湿润,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晏颂和云涯的手,老爷子的指甲有些长了,还很坚硬,抓在肌肤上有些刺痛,云涯一声不吭。 “你外公外婆……身体还好吧。” 晏颂点点头:“好着呢,还让我代他们向您问好,太爷爷,您身体可要快点好起来。” 老爷子笑着点点头:“我还等着抱玄孙呢……。” 云涯面庞有些羞红。 晏颂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云涯看着摔在地上的碎碗,起身道:“我再去熬一碗药去……。” 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云涯前脚刚走,老爷子叹了口气:“云涯是个聪明孩子,你想什么,就吧。” 晏颂目光深深看着老爷子,沉声道:“太爷爷,您是一方英雄,理当受人尊敬,但您不该助纣为虐。” 老爷子闭了闭眼,眼角有浑浊的眼泪流出,划过犹如大山背脊上横亘的沟壑一样的肌肤,这个一生戎马的老人,此刻看起来是那般沧桑孤独。 “你都知道了?” 晏颂幽冷的眼珠犹如一汪深不可测的寒潭:“我爸顾忌着您的面子,这么多年隐忍不发,但我忍不了,那的事情您也看到了,主意已经打到云涯头上来了,真当我二房好欺负吗?” 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南陌是不会主动告诉孩子这些的,只可能是他自己查到的。 “不久前。” “罢了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老了,已经折腾不动了,以前,我是想着为了家宅安宁,现在想来,我竟是那般愚蠢,放任这个女人为非作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老爷子着着就想锤自己胸口,晏颂赶忙拉住他的手,“太爷爷,您何须自责,这和您没有任何关系。” 老爷子忽而紧紧握着他的手,“阿颂,不管你做什么,太爷爷都支持你,但你要记着,你姓晏,是晏家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肩上的责任。” 晏颂坚定的点头:“我知道。” 老爷子松懈下来,有些怅然若失的看着帐顶,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熬到你生孩子了……你爷爷不会原谅我的……我该如何去面对他……还有你太奶奶,她至死都还在怨我……。” 一盏孤灯被不知哪里吹来的风刮得有些摇晃,风灯飘摇,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死寂的味道。 晏颂叹了口气,握着老爷子的手,声音低沉而温柔:“不会的……他们都会理解你的苦心的……。” 云涯端着药碗走进来,亲自端着喂了老爷子喝药,喝了药老爷子拉着云涯的手了会儿话,很快就睡过去了,掖了掖被角,检查了一下房间窗户,两人这才离开。 手牵手走在月光下,银白的月光将云涯的脸蛋映的越发皎洁,她晃了晃晏颂的手,问道:“晏哥哥在想什么?” 晏颂侧眸看了她一眼,那滚烫的目光看的云涯心尖发烫,红了脸蛋,“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我媳妇儿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云涯瞪了他一眼,媚眼如丝,“肉麻兮兮的……。” 晏颂喉头滚动了一下,忽然将她揽腰抱起来,云涯惊呼一声,看了眼四周,“你干什么?” “我抱我自己媳妇儿?别人管得着吗?”话落亲了亲云涯额头,快步离开。 云涯伏在他胸口,嘴角甜甜的勾起,连自己原来要问什么话都给忘了。 光秃秃的枝桠后,露出一道修长的身影,恣意的目光望着走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 “真是一对恩爱的璧人呢。”裴辛夷缓缓走来,声音温柔含笑。 男人侧眸睨了她一眼,“四嫂不是该去陪四哥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裴辛夷撩了撩鬓边发丝,叹了口气:“你明知道,还要问我,知情识趣的那个晏七爷去哪儿了?” 男人呵呵轻笑了两声,忽而将裴辛夷推到墙上,欺身而上,呼出的热气喷薄在女人耳边,轻易勾起心底潜藏的**。 “知的是谁的情?识的是谁的趣?嗯?”尾音缭绕勾人,魅惑丛生。 裴辛夷目光有瞬间的沉沦,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娇媚的笑道:“谁人不知晏七爷风流的艳名,又最是疼女人,只要上了你的床,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裴辛夷着手指渐渐在他胸前游移,晏南归忽而握着她的手,勾唇笑道:“你在玩火。” 裴辛夷笑吟吟道:“你不喜欢吗?” 晏南归兴趣缺缺的收手,慢条斯理的整着衣领,俊美的侧颜有种惊心动魄的漠然:“我之前应该提醒过你,如果你还想再听一遍,我不介意浪费时间再一遍。” 裴辛夷咬着下唇,面色有些发白。 她在男人眼中,永远只是个玩物,为什么她要有这样的命运…… “女人啊,就是爱吃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心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四哥待你不错吧,你还在想什么呢?想证明自己魅力超凡?” 晏南归一句话刺中裴辛夷的死穴,靠在墙上,面无血色。 晏南归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你敢你没有对她感兴趣吗?”裴辛夷忽然开口。 晏南归脚步顿了顿:“所以呢?”夜色幽幽,声音也竟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时竟辨不清。 “所以,我会帮你的,在这个家里,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战友。” “呵……。”晏南归的笑声毫不掩饰嘲讽,“你有这个资格吗?”话落头也未回大步离开。 裴辛夷眼看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墙角,整个人犹似被卸去全身力气,双腿发软。 晏南归就是一匹狼,但她又不得不与狼谋皮,有时候,她也会被这样的晏南归吸引,但是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即使她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懒得看一眼,仿佛她在他眼中跟路边的大白菜没什么区别。 出去简直可笑,风流艳名满京都令人闻之色变的晏七爷,竟然会对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大美女毫不动容,若不是亲身经历,她还真信了外边那些传闻。 这个男人越接近,越神秘,令人欲罢不能。 理了理褶皱的裙摆,裴辛夷缓缓走回去,晏南容已经睡下了,她刚躺下,对方就醒了,冷冷扫了她一眼,披上外套出了门。 裴辛夷眸光微黯,和衣躺下。 陆玉珂回到房间,翠嫂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给她泡脚,陆玉珂每晚睡觉前都有泡脚的习惯,已经坚持了许多年,水烫的很,咕嘟嘟冒着热气,陆玉珂想也没想就把脚伸了进去,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翠嫂蹲下来,给她揉着脚,“大奶奶这么多年,从来没生过病,连个头疼脑热都没过,可见跟您这个习惯是分不开的。” 陆玉珂今年七十有一了,身体却健朗的很,熬死了丈夫,到现在依旧健康的不得了,陆玉珂从没去过医院,也没做过体检,反正人看着就是精神的很,一点都不像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陆玉珂勾了勾唇,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账本翻着,“贱命好养活,时候老家闹饥荒,树皮老鼠肉什么都吃过,也因此从肠胃就不好,不过好在这么多年,也熬过来了。” “大奶奶那是生的富贵命,都先苦后甜,您前半生吃得苦都是为您后半生的甜做铺垫呢,您现在是晏家的当家奶奶,谁见您不得弯腰叫一声奶奶,好日子更是在后头呢。” “夫妻一辈子陌路,长子懦弱不堪,长媳呕心斗气,三个孙女一个比一个厌烦,最疼爱的儿子卧病在床,有没有明还不知道呢,这就是你的好命?”陆玉珂冷笑了一声,语气鄙薄。 翠嫂手被烫了一下,“话不能这么,大奶奶还是要往好的看,五爷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给您娶一房媳妇,您就等着抱孙子吧。” 陆玉珂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这时门外有人匆匆进来:“大奶奶不好了,五爷又开始吐药了……。” 陆玉珂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翠嫂提着鞋跟在后头,“大奶奶地上寒气重,您先把鞋子穿上啊……。” 陆玉珂从房间出来,已是月上中,她一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整个人疲惫不堪,扶着柱子站稳,指甲深深抠进柱子里去。 所以老是在惩罚她,所以报应在风儿身上了吗? 不……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认命的,“华神医下次再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哎。”翠嫂应下,大概猜到陆玉珂的想法,扶着她慢慢往回走。 “大奶奶好好休息吧,五爷那边派人守着,您别担心了。” 翠嫂走了之后,陆玉珂辗转反侧,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手机,插上卡开机。 —— 风平浪静了几。 这几云涯和晏颂陪着阮松溪跑完了京都的名胜古迹,头两晏舸和庄京墨还跟着,后头俩人就没精力了。 第四的时候阮松溪接了个电话飞回了香港,庄繁星一直在庄家陪着二老,阮松溪一个人回去了,送机的时候阮松溪抱了抱晏颂,笑道:“有时间带云涯来香港,我带你们好好玩儿玩。” “表哥。”庄京墨红了眼眶,“你要经常回来看我们,我会想你的。” 阮松溪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大姑娘了,该找男朋友了。” 庄京墨脸蛋红红的,“表哥还我呢,你都三十多了,怎么不结婚啊。” 阮松溪笑笑,朝几人摆摆手,走进了登机口,修长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 离两人的订婚日没剩几了,庄曦月忙着发请帖,忙着联系场地,事无巨细安排妥帖,每忙的脚不沾地,但人总是喜气盈盈的,嘴角总是挂着笑意。 庄繁星就这么在庄家住下来了,偶尔来看看庄曦月。 时间一晃而过,这云涯正在看书,晏星兴奋的跑进来,“云涯姐姐你快去看,极品美男哎。” 云涯放下书,含笑看着晏星,姑娘脸蛋被风吹的红扑扑的,眼眸很亮。 “你不是喜欢麦铮吗?怎么这么轻易就移情别恋了?”云涯调侃道。 “哎呀。”晏星跺脚,“不一样的好吗?麦铮那是我永远的偶像,可望而不可及,但是这个就不同了,我从没见过气质那么好的男人,往哪儿一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总之那就是我的菜啊……。”姑娘一激动起来就语无伦次。 云涯对她口中的极品美男实在提不起兴趣,结果被晏星强硬的拉起来,去了荣居园。 “我跟你,他长的就跟画上走下来的人一样,气质特别好……他还对我笑了你知道吗?”晏星喋喋不休的着,掀开门帘,云涯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一道身影。 当下愣了愣。 她没想到会在晏家见到裴轻寒。 看到坐在他身边的裴英和裴辛夷,就明白了,他应该是来看裴英的,毕竟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姑姑,逢年过节看望亲人再正常不过。 云涯先叫了太爷爷,最近太爷爷精神头好了很多,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一笑就露出一口没了牙齿的牙床。 “云涯和星儿来了,我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娘家侄子,裴轻寒,轻寒,这位是阿颂的未婚妻,两人马上就要订婚了。”裴英笑着给两人介绍。 裴轻寒目光温柔若水,含笑看着面前的少女,显得极有礼貌修养。 云涯笑着点点头,两人表现的就向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 云涯落座,晏星偷偷扯了扯云涯袖子,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怎么样,我的话没错吧,是不是很帅?” 云涯面色淡淡的点头,早知道是裴轻寒她就不过来了,明明认识却又装作陌生人这种感觉有些尴尬。 “我就知道你眼里只有大哥,但是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比大哥差好吗?我就稀罕这一款的……。”晏星着眼神偷偷瞟着对面的男人,忽然手指紧紧抓住云涯的手臂,激动的手都在抖:“他在看我哎……哪受不了了……。” 云涯下意识看过去,正看到男人望过来的目光…… 她怎么感觉对方是在看她……但看晏星激动的要晕的样子,懒得戳破这个姑娘的美梦。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69 世事艰难 终遂所愿(一更) 老爷子身体吃不消,坐了一会儿就去休息了,客厅里只剩下几人。 裴英含笑道:“轻寒,云涯也是江州人,同一个地方长大,你们也算老乡了。” 裴轻寒笑了笑,他的笑容虽温润美好,却总是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眼睛并没有看任何人,幽润的嗓音如罂粟般惑人。 “听过纪姐的大名,却一直无缘得见。” 那就是不认识了? 裴辛夷却是不信的,以一个女人的直觉,这俩人之间绝对有问题,裴轻寒在江州只手遮,而纪云涯又是江州第一名媛,两人不可能无所交集,越是装作不认识越是有问题。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忽而笑道:“云涯在江州颇有美名,轻寒你在江州又是一方人物,来你们两人还真是格外登对,没有走在一起,真是可惜了。”话落叹息着摇摇头。 裴轻寒笑容未变,清润的目光深处却极快的掠过一抹寒芒,“表嫂,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我一人无所谓,但纪姐马上就要订婚了,你这话会给她带来怎样的麻烦?你有想过吗?” 裴辛夷笑脸一僵,袖下的手微微握紧,裴轻寒什么意思?他当真是在维护纪云涯。 但看他的面色,义正言辞,仿佛当真是为纪云涯的名声着想,好一个绅士风度。 裴英拢了眉,呵斥道:“这么大的人了,口无遮拦的,不知道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吗?” 裴辛夷赶紧打了自己脸,赔笑道:“妈的是,是我一时糊涂了,云涯别跟我计较……。” 云涯磨了磨牙,笑容甜美乖巧:“我是不会跟四婶计较,毕竟四婶也是无心之言,但三人成虎,流言伤人,心隔墙有耳,如若被有心人传出去,我名声是,损了晏家的面子,四婶这就是大大的罪过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是传出她跟裴轻寒的流言,就是裴辛夷这个大嘴巴传出去的,到时候账都算在她头上。 裴辛夷僵硬的笑了笑,心内暗恨,牙尖嘴利的丫头,大帽子扣到她头上。 两人越这样尽力撇清,她越觉得这俩人之间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 “突然想到还有点事,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来。”裴英起身离开,裴辛夷面子上挂不住,也是找了个借口走了。 一时间客厅只剩下云涯晏星和裴轻寒。 裴轻寒面色淡漠,端了杯茶在喝。 一时气氛有些沉寂。 晏星没话找话的道:“上次开春会的时候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话,没想到你竟然是四奶奶的侄子,那按辈分我是不是要叫你表叔啊,一表三千里,还是去掉表字叫叔叔好啦……。” 裴轻寒笑了笑,“叔叔啊,把我都叫老了……。” 晏星双眼冒星星,连话都这么温柔,受不了了啊啊啊…… “那叔叔你真的是江州来的啊,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呢?你竟然是裴家的人为什么会在江州长大呢?”晏星着跑到对面,坐在裴英刚在坐的地方,双手托腮近距离打量这个男人,越看越痴迷,一个男人皮肤怎么会那么好呢,睫毛好长好黑哦,整个人像块玉般温润透亮,勾的人心底痒痒的,恨不得抓在手里。 “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呢?”裴轻寒含笑道,笑容有种大人包容孩子玩闹的宠溺,但又莫名有种淡淡的疏离,晏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人明明坐在眼前,分明一伸手就能够到,却给人一种远在边的错觉,仿佛一阵青烟朦朦胧胧。 “那你就一个一个回答好了,我很有耐心的。”晏星笑容真又明媚,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像极了一个等待大人洒糖的孩子。 云涯看着两人,心底叹息了一声,幸好有晏星缓解尴尬,否则云涯还不知道要怎么自处,裴英和裴辛夷这对婆媳俩比陆玉珂还恶心,这是故意试探还是怎样? 裴轻寒的目光似是不经意掠过云涯,淡若云烟,含笑一一作答,显得极为有耐心,却是模糊了问题的概念,傻了吧唧的晏星却是没发现,听的兴致勃勃,实则双眼一直盯着裴轻寒的薄唇,看他上下嘴皮子打架,感叹唇长的真好看,声音真好听,至于了些什么,晏星还真是没注意…… “星儿,能把你嘴角的口水擦擦吗?在客人面前如此失礼,幸亏是大娘没在这里,否则又要你了。”云涯实在看不下去出声制止。 晏星赶忙反应过来,擦了擦嘴嘿嘿一笑,显得傻气极了。 “裴先生,让您见笑了。”云涯缓缓道。 裴轻寒笑了笑,目光凝着在她身上,仅是一瞬,便落在她身后的花盆上,“没事,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晏星简直要激动坏了,男神竟然自己可爱?嘤嘤嘤嘤…… 裴轻寒很想和她话,仅是听听她的声音就满足了,裴英邀请他来,明明厌恶,他还是毫不犹豫就来了,只是想看她一眼罢了。 可是此刻,亲眼见着她在这大宅内步履维艰,心翼翼,他又后悔了。 他不能帮到她,却也不能给她添麻烦,他终究还是自私了。 可是转瞬那些后悔又转化为心疼,她该是如海鸟一般自由自在的翱翔,却终日陷在宅斗里,提防人心,算无遗策,活的那般累,又是为何? 继而那些心疼又化为深深的怅惘,她为了那个人甘愿折去双翼,敛尽锋芒,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做她最讨厌的事情,因为他不是晏颂,所以他会难受。 所有复杂的情绪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深深压下,最终碾化为唇畔一缕幽长的叹息。 晏星不知为何,忽然感觉空气里有一缕忧伤的味道,她蹙了蹙眉,看着面前的男人,此刻的他,依旧笑着,却忽然觉得他是那么孤独而忧郁,让人有些鼻酸。 两人了一句话,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半晌,裴轻寒像是没话找话的道:“纪姐,恭喜你了。” 恭喜她要订婚了。 云涯愣了愣,真心的笑道:“谢谢。” 紧接着,又是沉默。 裴轻寒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留步,帮我转告姑姑,改日再来登门。” 话落起身离开。 清瘦如松柏清露的背影在明媚的阳光下渐行渐远。 晏星追出去慨叹道:“看到他,就让我想到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真是对这十个字最好的诠释。” 云涯心想,姑娘总会被皮囊所吸引,看不到那温和的外表下收敛的锋芒,裴轻寒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也能杀人不眨眼,然而那些面具戴久了,下意识形成的习惯。 活在世上,人人都戴着面具,看谁的更能迷惑人。 云涯看了眼太阳,抬手遮在眼睛上,阳光穿透黑夜跋涉而来,他将她从黑暗里拉出来,然而他并不是她的阳光,她只能在心底一声对不起。 她感激他,却无法将心给他。 云涯不想再想下去,抬步走下台阶。 不远处,裴辛夷低声道:“虽然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但我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猫腻。” 裴英捻着佛珠,面色无悲无喜,“女人的直觉大多时候很准,虽然并没有什么科学道理。” 裴辛夷挑了挑眉:“我让人去查,总能查出来蛛丝马迹。” “不用了,有些人想掩盖,你是查不到什么的。”话落转身离开:“这个侄子并不简单,不为我所控制,但是如若他有弱点被我捏在手里,就是大罗金仙,也要俯首称臣。” 裴辛夷勾唇笑了笑:“还是妈聪明。” “老七以后离他远点儿,这个人比裴轻寒还难以掌控,我以前倒是看他了。” 裴辛夷垂下脑袋沉默。 裴英侧眸看了她一眼,冷笑着勾唇:“有些人就是犯贱。” 裴辛夷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脸颊火辣辣发烫。 “老四真要跟你离婚?”裴英语气无不掩饰鄙夷,“这个儿子我了解,他当初力排众议娶你,足见他的固执,如今若真想跟你离婚,也是没有挽回的余地,除非你现在怀孕了,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 裴辛夷眸光一亮,继而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个女人,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连亲生儿子都可以面不改色的算计……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我把你从泥沼里拉出来,你要永远记着这一点。”裴英着走远了。 裴辛夷咬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 晏颂晚上回来,两人好好吃了一顿饭。 “裴轻寒今来了?”晏颂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嗯。”云涯点了点头,抬眸看着他:“怎么了?” 晏颂摇摇头,没有再什么,夹了筷子鱼肉到她碗里:“多吃点。” “晏哥哥,你到底想什么?”云涯放下筷子,看着他。 “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饭毕,云涯泡了杯茶,茶香袅袅,云涯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消食散步,晏颂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忽然开口道:“云涯,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云涯点点头,步子没停:“好啊。” 晏颂低咳了一声,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很久以前,有一个惊才绝艳的贵公子,他的才学容貌家世无一不引得女子为之痴狂,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知书达理,优雅高贵,人生完美顺遂,犹如童话一般,两人国外留学,感情与日俱增,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两家家世相当,感情也受到所有亲友祝福,两人的结合犹如金童玉女,作之合。” 云涯驻足回眸,“太完美了,老都看不下去。” 晏颂闭了闭眼,声音有些沉重:“就在结婚前夕,忽然冒出来一个未婚妻,那是一个粗鄙的乡下女人,用尽所有负心的字眼辱骂这个男人,男人负心薄幸,女子浪荡插足,虽然信的人很少,但却为这段童话般的结合蒙上了一层阴影,原来这个乡下女人的父亲曾是男人父亲的救命恩人,为报恩为儿女定下婚约,但当时匆匆,没有细谈,日后女子找上门来,四个兄弟中自然看上了最惊才绝艳的二子,使尽所有手段要嫁给他,为此不惜拆散一对璧人,道德绑架,用流言相逼,男子不答应誓要把他逼上道德的耻辱柱,受千夫所指万民唾弃,女子自然也是被对方所嫉恨,成为世人谩骂的荡妇,男子自然不肯,家族也累觉蒙羞,不肯将最有前途的儿子拿去娶一个粗鄙不堪的女人回来,然而蚍蜉撼大树,女人不要脸,这个家族却要面子,最终妥协了……。” 云涯听的有些咂舌,简单的话语却是极有画面感,她几乎能想像得到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不仅为那对恋人扼腕,对那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更是心生厌恶。 “后来呢?他真的娶了那个女人吗?”云涯走到晏颂面前,焦急的问道。 虽然只是听着,她心里就觉得堵得慌,恨不得把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晏颂忽然将她抱到怀里,脑袋枕在她的肩上,云涯觉得这一刻的男人显得那么脆弱,一颗心柔软下来。 “后来,男子自然不愿,宁以死相逼,他不愿为家族妥协,更不愿辜负心爱之人,只有一死才能解脱,他和爱人约定殉情,做一对亡命夫妻,他们私奔了,浪迹涯,从此以地为铺以为盖,日子虽贫苦却很幸福,后来啊,女子怀孕了,他们终于有了爱的结晶……。” 云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真好啊,虽世事艰难,却终遂所愿。 她又忽而问道:“那那个女人呢?她甘心就此放手吗?” 晏颂语气有些咬牙切齿:“这个男人宁死也不愿娶她,她感觉自尊受到了强烈打击,转而嫁给了大哥,做起了长媳,把控全家大权,她虽没见过世面,却是个有些聪明的人,一步步站稳了脚跟,她率先生下了长子,打压妯娌,架空婆母,在府里作威作福,一方面又假意惺惺原谅那人,请求夫妻归来,合家团圆,所有人都以为她真的想通了,包括那两个人,离家时久,想念亲人,终于还是回来了。” 云涯觉得事情根本没完,她蹙眉问道:“然后呢?” 她直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根据晏颂的描述,这个女人十分固执又毒辣,像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晏颂喉头滚动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像是不出口,双手紧紧扣着云涯的腰,将脸埋在她胸口,云涯手轻轻拍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温柔而沉定。 “所有人都太真了,以为这个女人真心悔过,夫妻带着刚出生的儿子回了家,所有人都很高兴,这个女人甚至为了彰显大度亲自为两人操办起婚礼,婚礼真是豪华啊,所有人都在赞扬着这个女人的宽容,然而那些人都忘了,毒蛇咬人的时候都是藏身在草丛中,出其不意给人一击,她把自己伪装的很好,骗过了所有人,如此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年,所有人都渐渐忘了当年的恩怨,在这个女人的管理下,家里各处井井有条,谁不赞一声贤惠,然而在那个女人再一次怀孕产子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到这里,云涯感觉晏颂声音有些哽咽,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心内叹息一声。 “一尸两命,女子死在了产床上,死的时候只有6岁,那般年轻,却已与世长辞,死状极其惨烈痛苦,是活活痛死的,男子痛不欲生,抱着妻子的尸体在产房里呆了三三夜,不吃不喝,那时是夏,尸体在他怀中开始腐烂,所有人都在劝他,他却什么都听不到……三后,他用妻子生产的脐带亲手勒死了自己,死的时候依旧紧紧抱着妻子,所有人都分不开两人,他用血在地上写了遗言,生不同衾,死亦同穴,此生无憾,唯此所愿……,家人尊他遗愿,死后将两人合葬到了一处……。” 晏颂着忽而紧紧抱着云涯,那力道如此重,仿若要把她揉入到骨血去的力度,她却没有吭声,只觉得震撼,仿佛透过时光的长河照见那对爱的轰轰烈烈的夫妻,世间原来真的有这样的感情,如此震撼而强烈,一颗心酸楚难言,这样的爱,太过沉重,太过悲伤,不过他们即使如此结局,也是幸福的吧,总好过一人独活。 过了很久,晏颂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低声道:“他们,是我的爷爷和奶奶。” 云涯早有猜测,所以并不如何意外,但听到从他嘴里出来,依旧心疼,为晏哥哥心疼,为晏叔叔心疼,更为那对苦命鸳鸯心疼。 也因此,更是恨透了陆玉珂,这个杀千刀的毒妇,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以前只是听晏国茂夫妻俩殉情早逝,为世间留下许多美丽的传奇,外界也传晏家二房遗传的痴情,晏国茂如此,晏南陌如此,晏颂亦是如此…… 却不知,这其中有这么深的隐情…… 晏国茂死的时候,晏叔叔只有几岁吧,这对一个孩子来,得是多大的打击,索性,他没有就此沉沦,而是遇到了庄姨,她用自己的温柔包容的爱融化了那个男人冰冷的心,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云涯捧着他的脸,她看到一贯强硬的男子眼眶有些发湿,是啊,那是自己的亲人,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是个有良知的人都无法平衡吧。 “晏哥哥,我们要给爷爷奶奶报仇。”云涯一字一顿坚定的道。 晏颂顿了顿,低声道:“爸爸时候灾难不断,七岁那年差点溺水,那时候太爷爷还年轻,能护着爸爸,慢慢爸爸长大了,他会保护自己了,也慢慢查清了父母死亡的真相,但因顾忌太爷爷顾忌这个家,选择了隐忍,这么多年过去,爸爸从未一忘记过父母的仇恨,但是太爷爷还在,他不能轻举妄动,但是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道:“什么家族兴亡,什么血缘亲情,我只知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报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陆玉珂动了云涯,这触到了他的底线,他不会再隐忍下去,爸爸不动手,他来动手。 云涯眼眶湿润,紧紧抱着他:“晏哥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感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证明你将我当成你最信任的人。 晏颂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一字一字低沉而温柔:“我不愿你置身于危险之中,在我们订婚之前,我要为你肃清所有的危险,云涯,我的心,你可曾感受到?” 他握着云涯的手,落在他的胸膛,一颗心,滚烫的跳动着,一下一下,震得云涯手腕发麻,心口发疼。 ------题外话------ 男主家全是痴情人,虽致死而犹未悔。 女主家……一言难尽,夫妻反目,家常便饭,好鲜明的对比(┬_┬)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70 疯狂计划 死神镰刀(二更) 当年的恩恩怨怨早已流逝在时光的长河中,想要找到证据难上加难,当年的证人也都被陆玉珂处理的干干净净,但纸包不住火,瞒不过晏南陌,更瞒不住晏颂。 当年陆玉珂收买了给穆紫苓接生的产婆,那时候医疗设施不齐全,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再加上穆紫苓当时受了惊吓,发动的太急,根本就来不及送医院,因此老夫人找了个当地经验最丰富的稳婆来给穆紫苓接生,当时胎位不正,难产,最后孩子生下来是个死胎,穆紫苓产后大出血,死在了床上,当时大家都陷在悲杵中,没人去细想,再加上晏国茂的失态,等有心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接生的稳婆早被陆玉珂处理了。 根据晏颂的调查,这个稳婆回去的第三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不心落水溺亡了,那条河里淹死过不少人,因此也并没引起大家注意,但是这个稳婆的儿媳妇黄氏却是偷听到了稳婆跟陆玉珂的谈话,陆玉珂信不过别人,自己乔装去见的稳婆。 黄氏记得陆玉珂的声音,但是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晏家的大奶奶,直到有一次她去晏家做工,听到陆玉珂指挥下人的声音,想到多年前婆母蹊跷的死因,再暗地里调查了晏家的一些事儿,越发觉得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她当时儿子重病,急需大笔钱,准备试一试敲诈一笔陆玉珂。 她也是个聪明人,没有贪心要太多,只希望能凑够儿子的手术费,但她低估了这个女人的狠心,陆玉珂假意答应给钱,却暗暗将死神的镰刀对准了她的脖子,黄氏心底不安,也是想到婆母的下场,怕自己步其后尘,就偷偷把真相写在一张布上缝在儿子的贴身内裤上,果不其然,没多久黄氏就出车祸死了,留下一个重病的儿子,陆玉珂试探了一下这个人,发现他并不知情,也许是想到自己那个先病弱的儿子,良心发现,留了这个孩子一命,还掏钱给这个孩子付清了所有医药费,还把这个孩子收为义子,在下人间赚足了口碑好感,彻底洗白了自己。 这个孩子活到岁,在临死前收拾遗物的时候,终于发现潜藏在内裤里的秘密,他知道自己奶奶和母亲的死全拜自己救命恩人所赐,他竟认贼做母,这个孩子也是有气节的,把东西交给了值得信任的朋友代为保管,他知道终有一会有人找来的,做好这一切,还没等找陆玉珂同归于尽,就被陆玉珂发现端倪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了。 陆玉珂不知道流传在外的证据,只知道这个孩子可能知晓了真相,宁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养不熟的白养狼。”她这样评价死去的那个孩子。 晏南陌顺着线索找过去,亲手拿到了那张遗书,上边写满了陆玉珂的累累罪刑,但为了晏家,他不能拿陆玉珂怎么样,而且这不成作为直接证据,换句话就是,虽然对陆玉珂的罪行一清二楚,因为没直接证据,并不能把她怎么样。 而现在,晏颂要做的就是,即使没有证据也要捏造出来证据,陆玉珂逍遥了这么多年,是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第二,云涯去看望苏玉,在此逗留的久了些,跟殷素华还能上几句话。 从苏玉处出来,云涯看到晏华红着眼睛跑过来,云涯蹙眉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晏华也不话,只是红着眼眶。 云涯看了眼四周,把她拉到自己房间,晏华一直沉稳安静,相比晏星来成熟很多,还鲜少见到她如此一面。 没人的时候,晏华抱着云涯哭了起来:“他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好害怕……。”语气如此悲伤无助。 云涯愣了愣,这才想到她的是晏南风,她的亲叔叔。 云涯一直觉得,晏华对自己亲叔叔的感情有些不正常,但她想晏华年龄,思想不成熟,许是同病相怜,但现在,她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云涯什么都没,默默陪着她,哭了一会儿晏华擦着眼泪,“不好意思,我一时没控制住……。” “没关系,发泄出来就好受多了。”云涯笑的温柔而包容。 晏华心底松了口气,忽然抓住云涯的手,乞求道:“云涯,你师承华神医一脉,能救好太爷爷和六婶,你肯定也能救五叔的对吗?你救救他好不好?他已经那么不幸了,我不想他死……。” 云涯不想拒绝一个女孩如此卑微的请求,可他是陆玉珂的亲生儿子,每当想到这个女人对晏哥哥的爷爷奶奶做的那些事情,她就恨屋及乌,对那个晏南风也好感不起来。 “华儿,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医术真的有限,太爷爷和六婶那是他们幸运,我也只是做了一个医者该做的事,但是五叔……恕我直言,如果其他人都没有办法,我更是无能为力。” 晏华眸子里的光彩一寸寸熄灭下去,最终化为一滩死水,整个人灰败下去,像是一瞬间抽走了灵魂。 云涯虽怜惜,但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救一个仇人的儿子。 晏华恍惚着走了,云涯担忧她出什么事,一直跟在她后边,晏星正在院子里跳花绳,见云涯进来,立刻跟只花蝴蝶似得跑过来,欢喜的道:“云涯姐姐,你怎么来了?我们一起来跳绳吧,很好玩儿的哦。” 云涯摇头笑笑,指了指晏华:“我跟你二姐过来的。” 晏星看了眼恍恍惚惚的晏华,撇了撇嘴:“最近老丧着一张脸,跟谁欠了她钱不还似的。” “别这么你二姐,她心里不好受。” 云涯话落跟着晏华走了进去。 孟淑景最近都没出门,见晏华进来,张口喊道:“华儿?”晏华却没理她,径直去了里间,晏华一直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哪里这么失礼过,孟淑景当下蹙了蹙眉,直到她看到随后走进来的纪云涯。 “大娘,别来无恙啊。”少女巧笑倩兮。 孟淑景猛然站了起来,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声又坐了回去,别开脑袋看着窗台上的盆景,冷哼道:“你来做什么?”语气不阴不阳,可见心里还憋着气呢。 “大娘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云涯坐下来,,无奈的叹道。 孟淑景信她才怪,这个女孩年纪,心思却比海深,把她拖下水她倒是上岸了。 “其实我也是为了大娘好,如果不借着这个机会你怎么能看清人心呢?大娘怪我不若怪利用你的人,我也委屈的很呢。” 孟淑景呵呵冷笑:“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大娘确实要感谢我。”云涯笑眯眯道。 “你……。”孟淑景噎了噎,只觉得她的笑是那么刺眼。 云涯笑容一收,面无表情的道:“冤有头债有主,大娘怨我我认,但你就不想报仇吗?” 孟淑景目光一顿,暗暗打量着云涯。 云涯唇畔绽放一抹轻柔的微笑,不知为何,却猛然令孟淑景打了个寒颤,那笑容如同罂粟花般危险。 “你……你想做什么?” —— 庄曦月整忙的晕头转向,虽累却也是快乐的,晏南陌最近很忙,有外国领导来访,他忙着接待,晚上的国宴庄曦月也是要出席的,准备了华美的礼服,是最能体现华国国粹的刺绣旗袍,温婉优雅,大气端庄,成熟不失风韵,美丽兼并风情。 回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她连衣服都没换就倒在床上,这种场合最累,顶着无数双眼睛无数个镜头,笑的脸都僵硬了还要保持仪态。 这时云涯推门进来,端了一杯牛奶,给庄曦月轻柔的捏着肩膀,庄曦月不顾形象舒服的哼哼出声。 云涯道:“庄姨,今一定很累,喝了这杯牛奶安眠。” 庄曦月喝了,见云涯收拾东西要走,就问道:“你想什么就吧。” 都是聪明人,云涯一进来她就知道了,看来云涯是见她太累,不忍再打扰她。 云涯脚步顿了顿,扭头看着庄曦月,灯火幽幽,她看到庄曦月眼底的温暖和鼓励,心口一动,抿了抿唇。 “庄姨,这件事不适合我来,但我是真的把自己融入到了这个家里,为晏哥哥,为你为晏叔叔着想……。” 庄曦月笑着点点头:“好孩子,你想什么庄姨明白,庄姨要告诉你,不论你们做什么,庄姨永远在背后支持你们,做你们最坚强的后盾。” 晏南陌是晏家人,他是晏老爷子亲手带大的,对这个家的责任感很重,所以他下不了手,更不忍看老爷子神伤,但她可忍不了那么久,现在儿子出手,她自然乐见其成,还要瞒着晏南陌,等事情了结了再告诉他不迟…… 云涯心头感动,庄姨真是个很好的人,她哪里知道,庄曦月只对认定的人好,平时也是很高冷的,多少人冲着她的身份攀交,均被庄曦月毫不留情的驳斥。 她本人从来没那么好接近。 —— 陆玉珂有一个疯狂的计划,这么多年,每个午夜梦回都被心底的不甘憋醒,那些耻辱那些嫉恨那些求而不得的痛苦,如噩梦般如影随形。 她看着那个贱人的儿子混的风生水起,爱情事业两得意,看着她的孙子更加耀眼,她不甘心,为什么她的儿子一个平庸无能,一个瘫病在床,她甚至连个孙子都没有,老太不公平了。 然而错过了最佳时机,当年的孩子早已成长为顶立地的男子汉,她再也找不到丝毫机会,只能眼看着他一日日壮大,如今再看着她的孙子也如此吗? 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男人,他那么瘦,瘦的让人心惊,她心底的不甘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为什么她的孩子要有这样的命运? 他的病情开始恶化了,医生下了最后通牒,他没剩下多少日子了,他最终要离开她了吗? 不…… 陆玉珂心脏一阵揪疼,这个孩子她倾注了多少心血,他怎么能离她而去呢?要死也是那个贱人的儿子死…… 男人艰难的睁开眼睛,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对他来已显得那么吃力,他的眼睛是那样漂亮,纯粹的不掺杂丝毫杂质,像琉璃一样透净,更如瓦尔登的湖水一般清澈。 看着面前苍老的女人,他眼底掠过一抹笑意,苍白的唇艰难的启动:“妈……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啊。” 他的声音虽羸弱,却也那般清澈动听,像是风拂过窗台,风铃摇晃发出的声音。 陆玉珂笑了笑,“接着睡吧,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男人弯了弯唇,眼睛一闭,再次睡了过去。 他一中,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 陆玉珂不知道待了多久,才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订婚宴?呵呵,她会让所有人给她的儿子陪葬。 刚回到房间,她还来不及坐下,就见窗外忽然一道白影飘过,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也没在意,直到她脱下衣服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空气中忽而飘来一道幽幽的嗓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却诡异的令人汗毛倒竖。 “大嫂~大嫂~……”那声音像哭又像笑,却如此悲凉而阴森。 陆玉珂脑子轰得一下就炸了,冰凉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钻满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不敢睁开双眼,那声音越加清晰,还伴随着沙沙风声,越发诡谲幽森。 她忽然睁大双眼,从床上翻身坐起来,黑暗中四周静的人心底发慌,她连鞋子都没穿跑过去打开灯,光亮刺的她下意识抬起双手遮在眼睑上,屋子里空荡荡一片,昏黄的灯光越发为这个房间蒙上了一层阴凉,她跑到窗前打开窗户,跑到门口打开门,世界安静的仿佛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这时候那道声音又开始响起了,她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想要驱逐那道声音,滚啊,快滚啊…… 她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挥落到地上,“噼里啪啦”声音在寂静的午夜如此刺耳。 听到响动的翠嫂赶紧跑过来,见到陆玉珂光着脚在砸东西,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她定了定神,快步跑过去,“大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陆玉珂就像抓住一只救命稻草忽然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那双眼睛阴翳的吓人,翠嫂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话?”陆玉珂梗着脖子问道,语气特别吓人。 翠嫂被吓傻了,只觉得后背一股冷气往上蹿,双腿不自觉打摆子,“没……没有啊……。” “怎么可能?”陆玉珂猛然推开她,“怎么会没有呢?你仔细听?有人在叫大嫂,是那个贱人回来了,她找我报仇来了,哈哈哈哈,当年她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她依旧是我的手下败将,我要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一个鬼魂而已,你能奈我何? 翠嫂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有些疯癫的女人,这是一贯强势精明的大奶奶吗?简直就是一个疯婆子啊…… 陆玉珂笑声戛然而止,收的太快,反而有种十分诡异的感觉,她目光幽幽的看了眼翠嫂,“你在这儿干嘛?” 翠嫂什么都没,屁滚尿流的跑了。 陆玉珂信鬼神,但她坚信鬼神奈何不了她,她看了眼四周,忽然走到床边,在床底下摸了一下,只见床后边的墙面忽然从两边裂开,现出来一个型的密室,大概供奉佛龛那么大的位置,然而上边不是供奉的佛龛,而是摆着一个类似道家八卦图的一种法器,下边摆着两个布扎的人,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两人身上扎满了针,背后写着生辰八字,同样在脑门上贴了符纸,烛光幽幽,映着陆玉珂阴沉的脸,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女偶脑门上的符纸快掉了,她走过去重新贴了上去,笑道:“原来真是你来托梦了啊,怎么?想救你的孙子?呵呵……。”眸色一厉:“我偏不让你如愿。” “你们两个不是死也要做夫妻吗?那我就成全你,让你们在十八层地狱里做生生世世的夫妻,永世不得超生,千万不要太感谢我,呵呵,还有啊,你的好儿子好儿媳你的好孙子好孙媳,我都会让他们一齐下去陪你的。” 身后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消失,陆玉珂豁然扭头,“谁?” 风声幽幽,哪里有人影,遂即暗道自己想多了,扭头含笑道:“你命好,长得好,家世好,才学好,连那么优秀的男人都对你一往情深,可那又怎样?你照样死了,死了惨不忍睹,我当年就警告过你,别和我抢,你却非要跟我抢,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云涯陪着晏颂话,不知何时屋子里站了一道声音,云涯吓了一跳,抚着胸口。 明月面无表情的瞥了眼晏颂,将事情了,包括那间密室和那些摆设。 云涯蹙了蹙眉:“她是想干什么?” 明月瞥了眼晏颂的脸色,咳嗽了一声,低声道:“那些东西,是道家的一种咒术,在人背后写上生辰八字,用符纸镇压,意寓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是一种十分残酷阴损的道家秘法。” 哐当”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云涯恍然扭头,就见晏颂脸色冷的吓人,薄唇抿的死死的,双手紧握成拳。 云涯手包裹着他的大拳头,给他无声的温暖和力量。 她没想到,陆玉珂竟然这么毒,简直令人发指。 跟陆玉珂比,云姝算什么?简直是巫见大巫了。 云涯给明月使了个眼色,明月一眨眼就消失在原地,屋子里安静下来,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云涯将他的脑袋抱在怀里,“晏哥哥,别难过。”再多的安慰她不出口了。 晏颂闭了闭眼,每一个字眼都像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下一下震得云涯胸口发闷。 “陆玉珂,我要她不得好死。” “好,不论如何做,我都支持你。” 晏颂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喃喃:“涯涯……还好我有你……。” 云涯唇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晏哥哥,还好,我也有你。 三后,陆玉珂照常出门,殷素华看着她眼下的青黑,调笑道:“大嫂,你是没休息好吗?看看这黑眼圈,啧啧……怎么,做梦梦到大哥了?” 当年的事情这些妯娌是知道的最清楚的,陆玉珂当年要死要活嫁的可不是晏国寿,而是晏国茂,可惜啊,人家晏国茂多惊才绝艳的一个人,有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青梅竹马,看上她那除非是脑子长泡了。 晏国茂跟穆紫苓私奔后,陆玉珂退而求此次嫁给了晏国寿,虽然都是一个娘生的,但差别可大了去了,晏国寿虽是长子,可碌碌无为,那懦弱和平庸完全遗传给了晏南宵,而且还有些好面子,逼不得已娶了陆玉珂这个丑女,心底不知道多嫉恨呢,夫妻几十年,简直就是一场血雨腥风,晏国寿死的时候,陆玉珂就差放炮了。 她这句话完全是挤兑陆玉珂的,一个乡下来的丑女,看把你给能耐的。 陆玉珂“啪”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殷素华脸上,眸光阴狠:“不会话,我这个长嫂就教教你。”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71 背信弃义 瓮中捉鳖(一更) 陆玉珂“啪”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殷素华脸上,眸光阴狠:“不会话,我这个长嫂就教教你。” 殷素华捂着脸,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被她眼底的阴翳吓到了,却还是梗着脖子质问道:“你打我?” 脸颊火辣辣发疼,旁边佣人走过,目光悄然关注着这边。 殷素华怒不可遏,又觉羞耻,陆玉珂这个贱人,谁给她的胆子敢打她? 陆玉珂晃了晃手,轻蔑的笑道:“我要你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家里,我的话才是唯一,你——明白吗?”话落食指点着殷素华胸口,殷素华整个身子被点的蹬蹬往后倒退。 “陆玉珂,你别得意,你真以为在这个家里没人发现你做的那些好事吗?呵呵……把我惹急了,我全给你捅出来。”殷素华冷笑道 陆玉珂眼底飞快划过一抹阴鸷,杀机四伏。 殷素华也是被逼急了,但话一出口,也没有收回的道理,反而挺直了胸膛,“识相点以后就给我老实,要不然我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不信我们走着瞧。” 陆玉珂眯了眯眼,这个妯娌素来是个蠢的,不知道她是真的知道还是在诈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留着这个祸害,陆玉珂心底迅速转了一圈,漫不经心的摸了摸鬓角,含笑道:“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殷素华冷笑道:“你以为装傻就没人知道吗?”凑近陆玉珂,压低嗓音道:“不信抬头看,苍绕过谁。” 陆玉珂眼眸一厉,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看起来是那般坦荡荡,殷素华心底暗骂这个女人虚伪,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 “妈,三婶,你们在干嘛?”一道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就见孟淑景笑着走过来。 殷素华呵呵笑道:“跟大嫂聊呢,看她这两精神头不好,我劝她去医院检查一下,人啊……就是不服老。” 孟淑景看到殷素华脸上鲜明的巴掌印,惊讶道:“三婶,你的脸怎么了?” 殷素华赶紧捂住脸:“没……,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婆媳俩慢聊。”话落转身匆匆走了。 孟淑景看着殷素华的背影,叹了口气:“三婶这是怎么了?” 陆玉珂斜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孟淑景暗暗握了握拳头,快步追上去,道:“妈,我认识一个老中医,跟他提了五弟的病,老中医愿意尽力一试。” 陆玉珂脚步顿了顿,侧眸瞥了眼孟淑景。 孟淑景赶紧道:“这个老中医绝对可信,他住在景德路88号,您不信可以自己去找他,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南宵他已经好几都没进我的房间了,我怕再这样下去……,妈,如果五弟的病有好转了,您能不能看在我为五弟的病奔走的份上,帮我劝劝南宵,我不想离婚,毕竟我们还有三个孩子……。”好一副泫然欲泣的画面。 陆玉珂心道以孟淑景的蠢笨谅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南风的病情,其他容后再。 陆玉珂握着她的手,叹道:“你能这样想真是再好不过,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就绝不会让南宵跟你离婚的。” 孟淑景感动不已:“妈……。” 陆玉珂着急找到那位中医,脚步匆匆离去,孟淑景盯着陆玉珂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冷笑。 老东西,我们走着瞧。 景德路88号确实住了个老中医,陆玉珂为防有诈,还专门试探了一番,这个人是一个游方郎中,见过他的人不多,但确实有两把刷子,有个妇女抱着一个犯了急病的孩子求上门来,这郎中几针就把孩子救好了,活蹦乱跳的,母子跪下来磕头大呼神医,那老者背身而去,一副仙风道骨的隐士高人模样。 陆玉珂不疑有他,绑了人带去晏家,逼他给晏南风看病。 “你你你……光化日竟然行强盗之事,我要报警……。” 陆玉珂扔了把匕首到他脚边:“不看病,我现在就杀了你。” 老头气节很强,奈何最后屈服于淫威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脉,最后道:“准备后事吧。” 陆玉珂逼近一步:“当真无治?” 老头斜了她一眼,哼道:“这乃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熬到现在已是奇迹,现已是油尽灯枯,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陆玉珂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脸色煞白。 老头似是于心不忍,捋了把胡须,眼珠子转了转,咳嗽了一声,道:“也不是无药可治,我这里有个方子,乃是家师祖传的药方,千金难买,我本不欲外传,但跟这孩子有缘,年纪轻轻不忍见他早逝,罢了罢了,我就大发一次善心……。” 陆玉珂眸光立刻亮了:“若能救我儿,我满足您的任何要求。” “话先别这么满,这药方需要一味药引,但这药引却是极为珍贵,你若能寻来,便有50%的可能。” 别50%,就是1%的可能,她也要拼力一试。 “是什么?” “棺材菌,顾名思义,就是人死后棺材里长出的灵芝,又名血灵芝,此药材极为难寻,真正的血灵芝必须要附和七个条件,第一,棺里之材质必须是上等品,第二,死之人生前必须是吃山珍海味的富贵之人,第三,这个人必须是男人,第四,这个人必须是受中毒之症而死,第五,入棺之前人必须是活人,第六,此人在棺中喷血于板之上而成,第七,此人死在两道坎上,就是七十三岁或八十四岁之间而死,必须要附和这些条件才可以。” 老头看陆玉珂蹙眉,摇头道:“既然你为难,那便如此吧,人各有命,何必强求?”话落就要起身离开。 “慢着。”陆玉珂想到棺材菌从哪里找了,她记得老爷子那里有一棵,是很多年前老夫人机缘巧合得来的,极为珍贵,老夫人死的时候都没舍得用,老夫人死后就落在老爷子手中了。 “我会弄来的,在此之前,就请您安生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话落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房间门从外边合上,老头甚至听到了落锁的声音,闻言也不着急,大剌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捻了把胡须,一抹胡须就掉了。 嫌恶的撇撇嘴,假的就是假的,戴着就是难受。 荣居园,刚喂老爷子喝过药,晏福走出房间,心关上门,一转身,就见陆玉珂站在身后。 “大奶奶。”晏福恭敬开口。 “您是来看老爷子的吗?您来的真不是时候,老爷子刚喝过药,刚刚睡下,您不妨等会儿再过来。” 陆玉珂含笑道:“我就进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晏福眉头微蹙,闪身拦在她面前:“大奶奶,您别逼我。” 陆玉珂沉下脸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个家里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 晏福寸步不让:“大奶奶,我劝您别太嚣张,这里可是荣居园。” 陆玉珂不欲废话,挥挥手,立刻走过来两个大汉,捂着晏福的嘴就把他给拖下去了。 陆玉珂冷笑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大床上老爷子正在安睡,陆玉珂在屋里转了一圈,四处摸摸敲敲,没发现任何蹊跷的地方,最后她把目光落在那张大床上,一步步走过去,这是一张古董床,老夫人的陪嫁,床头雕花简雅繁复,红木漆不论过了多少年依旧如新,越发有种经时光沉淀的古朴韵味。 陆玉珂目光落在床头的龙凤雕头上,伸手就去摁凤头,这时忽然被扣住了手腕,陆玉珂垂眸,猛然撞进一双沧桑深邃的眸子里去,不怒而威的气势令陆玉珂心脏猛然一抖,虽然老了,可狮子仍然是狮子。 “你想做什么?”老爷子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陆玉珂笑了笑,“爸,我来看看您身体好些了没有。” 老爷子松了手,猛然咳嗽了一声,冷声道:“我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听不懂人话吗?” 陆玉珂嘴角微翘,“爸,您最近因为生病脑子迟钝了不少,您的这些话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老爷子冷哼一声,“给我滚。” 陆玉珂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老东西,你别给脸不要脸,我问你,老婆子留下来的血灵芝你放在哪儿了?” “想要血灵芝?做你的春秋大梦。”老爷子直接淬了她一口。 陆玉珂掏出帕子慢悠悠擦着脸,眼神阴翳,袖中滑出一把刀,逼近他的脖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我就送你去地狱见他们。” 她已经等不及了,“反正早晚都要死,我送你一程算了。” 老爷子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你这个毒妇,你这是弑父,是会遭打雷劈的。” 陆玉珂仰哈哈大笑起来,猛然低头瞪着他,眼底的恨意如烈火燎原。 “打雷劈又如何?这个世界我来过,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从未后悔过。” 老爷子气的手抖:“疯子……你这个疯子……。” “是你们逼疯我的,晏书臣,我何错之有,你当年要如此待我,让你的儿子跟那个贱人私奔,如果没有你的授意,他们跑的出这个城吗?明明我有婚约在身,是你背信弃义在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陆玉珂眼底闪烁着疯狂的火焰。 老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紫苓……难产……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到了现在这一地步,陆玉珂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没错,是我做的,她下楼梯的时候是我推了她,致使她摔在地上动了胎气早产,更是我收买了稳婆,在她的催产药中下了毒药,一尸两命啊,哈哈哈哈穆紫苓那个贱人死的太痛快了,这辈子她都斗不过我,可恨晏国茂,他竟然宁死都不肯娶我,还为了那个女人寻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啊?他怎么会那么傻呢?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听着当年的真相,残酷的令老爷子心如刀绞、老泪纵横,“陆仙娥,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被你父亲所救,稀里糊涂定下这一门亲事,我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如死了,也不会害的我儿如此下场……。” 当年的事情害的二房死绝,独留一个三岁的孩子,一年后,老夫人亦是郁郁而终,至死都在恨他……这么多年,陆玉珂在晏家横行霸道一不二,更是多次想要加害南陌,若不是南陌聪明又命大,早就活不到现在,如今她又把主意打到阿颂和云涯头上,他如何忍得,怎能忍得? 他真恨不得自己当年死在战场上,也好过被陆大嘴所救,稀里糊涂定下这门亲事,害了茂儿和紫苓,还有他那未出世的孙女,他很明白,晏家如今除了二房,就剩了个空壳子,这一切全拜眼前这个毒妇所赐,他恨不得掐死她。 听到老爷子叫她以前的名字,陆玉珂眸光一瞬间变得十分阴冷:“后悔是这个世上最愚蠢最无用的情绪,你没有机会了,该死的人都死了,没死的人也快了,总之很快,曾经朱堂锦绣的晏家就会成为昨日黄花,像是高楼大厦,”轰“的一下坍塌成空,你们负过我的人都要给我儿陪葬。” 陆玉珂越越激动,眼底闪烁着疯狂的火焰。 老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陆玉珂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和他这些,匕首逼近寸许,冷声道:“把血灵芝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老爷子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陆玉珂眉头微蹙。 “根本没有什么血灵芝,那是假的,早就被我扔了。” 陆玉珂大惊失色,“不可能……你休要骗我,老不死的,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好,我现在就成全你……。”话落就握着匕首朝老爷子胸口扎去。 “咻”陆玉珂手腕忽然一麻,匕首忽然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掉在地上,匕刃朝下,深深的扎进地板之中。 陆玉珂扭头,就见房梁上飞落一道修长的身影,脚尖点地,裙摆翻飞,俊逸潇洒又极为怪异。 陆玉珂还来不及惊讶,下一刻,两道身影推门而入,为首的男人大步走上来,身上冷煞之气逼人,根本不给陆玉珂反应的时间,将她从床榻之上拽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坚硬的军靴踩在她的胸口,一字一字似是从胸腔里发出来,恨意深浓。 “陆仙娥,你毁我祖父祖母姻缘,害他们颠沛流离,更害祖母与祖父阴阳相隔,孩子无辜惨死,你多次谋害我父亲,害我兄弟不成,又想加害云涯,你的罪行罄竹难书,你的罪恶万死难辞其咎。” 晏颂沉沉的声音仿似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犹如一口大钟压在陆玉珂心头,她怔了怔,忽而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大笑起来:“原来我今儿是上了你们的当啊,晏颂,你要替你祖父祖母报仇?好啊,那你就杀了我啊。” 晏颂冷眸微眯,打量着她,这个女人狡诈的很。 云涯第一时间跑过去看老爷子,老爷子瘫在床上,眸光死寂,已是万念俱灰。 云涯给他把脉,确诊他无碍,红着眼眶道:“太爷爷,您别伤心,您还有晏叔叔和庄姨,还有晏哥哥和我,我们都会一直陪着您,您一定要振作起来。” 老爷子摸了摸她的头,含笑道:“你别哭,太爷爷不伤心,你一哭起来像极了她啊……。” 云涯蹙了蹙眉,像谁? 老爷子再也不肯多什么,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只是大口喘息。 云涯给他抚了抚胸口,就见晏颂一脚狠狠拧在陆玉珂胸口,疼的陆玉珂惨叫出声,指甲狠狠抠着地板,面上却仍旧笑着,眸光死死瞪着晏颂:“你长的跟他真像啊,连发狠起来的样子都像极了,真不愧是他的亲孙子啊……。” 她越晏颂拧的越恨,眸光充血:“从你嘴里提到我祖父,是对祖父的亵渎,放心,我不会杀你,这只会脏了我的手,我要你生不如死,活着呼吸的每一口都要给我祖父祖母恕罪。” 陆玉珂桀桀笑着,阴森又恐怖:“你比你父亲有种多了,可惜……太迟了……。” 晏颂眼眸一厉,忽然顿身单手擎着她的脖颈,“你什么意思?” 陆玉珂只是笑,不管晏颂掐的多狠,绝不肯吐露半字。 云涯走过来轻声道:“晏哥哥,她不能死。”死对她来,太便宜了。 晏颂眸底的血色一点点褪散,忽然松手,陆玉珂捂着脖子趴在地上,拼命咳嗽,垂落的眸底悄然划过一抹幽冷。 晏颂咬了咬牙,“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黄毛立刻跑进来,给陆玉珂戴上手铐,就把人扛下去了。 还是这活儿顺手,演戏他是真演不来啊…… 晏颂双拳紧握,忽而转身走到床前,“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头颅深深垂落,“太爷爷……。” 男儿有泪不轻弹,云涯却见那男人肩膀耸动,他哭了…… 那一刻,云涯心脏揪疼。 晏颂生长在一个温暖的家庭,他虽外表冷酷,然而内心温暖柔软,他对亲情看的很重,祖父祖母虽未曾谋面,却一直活在他的想象中,如今得知他们惨死真相,内心震撼悲痛可想而知。 云涯捂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一声冗长的叹息声响起,夹杂着一抹无奈和怅惘,“你起来吧,你做的很好,比你爸爸强多了。” 当断则断,否则反受其乱,而南陌,他就是想得太多,考虑的太多,这一点就不如阿颂果断。 “我老了,也该去见你太奶奶了……她是不是还在怪我?”喃喃着,躺了下来。 云涯拉着晏颂离开房间,降香正在处理尸体,陆玉珂下了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养的打手,这一批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晏家,若不是晏颂早有准备,今就麻烦了。 云涯拉着他的手,心疼的看着他:“晏哥哥……。” 晏颂侧眸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我没事。” 忽而紧紧抱着她,太阳当空照,云涯微微眯起眼睛,伸出双手轻轻落在他的腰上。 “云涯,永远不要离开我。”祖父的事情他每想起就心疼,祖父为祖母殉情而死,他们爱的轰轰烈烈,无怨无悔,但终落得悲剧收场。 世事无常,风云变幻,他永远不要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在他和云涯身上,即使真有那一,他同样会走上和祖父一样的道路,云涯早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再无法剥离。 无悔亦无恨。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72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二更) 云涯勾唇轻笑,“好,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幽阁” 一对有情人在阳光下相拥,这幅画面如此唯美动人,明月坐在房顶看着,嘴角微微翘起。 忽然,余光瞥到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身掠过去,就见那人七拐八拐,进了裴英的房间。 明月闪身翻到房顶,脚步轻若无声,揭开一片瓦片,眯眼看过去。 “你确定?”裴英捻着佛珠的手一顿。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颂少爷身边的人将大奶奶敲晕扛了出来。” 裴英眯起眼睛,虽然不知道在荣居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大嫂出事了,这个家里的风向要变了。 难道是当年的事情……?她眸光忽而一沉,佛珠忽然断了,咕噜噜滚了一地。 她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人退出去之后,裴辛夷从帘子后现身,“妈,出了什么事?” “大嫂的事情被发现了,她现在已是昨日黄花,幸亏我们撤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话落瞥了眼裴辛夷,“最近注意点,二房的人别去招惹了,我要再想想,这事儿该怎么操作?” 裴辛夷眼底划过一抹不以为意,嘴上却乖乖应了下来。 “妈,您何苦怕他们呢?三哥虽厉害,但他那位子,也是坐不稳的,我们不若和东方家的人联手,趁着她们和大房相争,我们好渔翁得利。”裴辛夷道。 “蠢货。”裴英眸光冷戾的瞪了她一眼“老三要真那么容易被人踢下来,早就不会走到今这一步,与东方家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代价只会是被扒一层皮下来,你看问题怎还是如此浅显,真不知道我这些年教你的是不是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裴辛夷咬了咬唇,沉默的垂下脑袋。 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平复了一下心情,裴英淡淡道:“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再多熬一段日子又如何,忍字头上一把刀,总会等到他们露出破绽的那一。” 裴辛夷犹豫了一下,问道:“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她还真是挺好奇的。 裴英眸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虽不如何威严,却猛然令人感觉呼吸不过来,裴辛夷心头一紧,抿了抿唇,再不敢多一句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知道了。”裴辛夷低声道。 “对了,老四怎么?”裴英转而问道。 “他……只再考虑考虑……。”裴辛夷一手落在肚子上,昨晚她好不容易把晏南容骗回来,告诉他她怀孕了,晏南容当时的表情就像被雷给劈了似的,什么也没,只给他时间考虑,人就走了。 她每每想起来一颗心就揪痛,男人绝情起来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她不是骗晏南容,有可能她真的怀孕了,月经已经迟了很久,最近胃口不佳,她以为是自己肠胃的老毛病又犯了,也没放在心上,但是提到怀孕,她就敏感起来了,而且她是生过孩子的,有经验,但具体的还是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再。 裴英嘲讽的瞥了她一眼:“你可以继续留在这个家里了。” 裴辛夷抿了抿唇,心底苦涩难言。 明月将瓦块复原,悄无声息的离开。 云涯早知道裴英没那么简单,却没想到当年的事情她也参与其中,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晏颂沉声道:“当年的事情有一个地方很是蹊跷,虽然是陆仙娥将奶奶推了下去,在她的催产药中下毒,但事后经手的人全部都被第一时间处理了,因此多年来只有黄氏的儿子这一条线索,但是当初陆玉珂虽然在晏家站稳了脚跟,但她却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处理这些人,她只是一个乡下没见过世面的泼辣丫头,虽有几分聪明,但在内宅之事上根本没那么多手段,这一点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云涯眉头微挑:“是裴英做的,她是裴家的姐,那时候裴家在京都也算名门,比起陆仙娥自然要多了几分内宅的手段,但她为什么要害奶奶?她嫁给四爷爷,和奶奶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 晏颂眉头紧蹙,也是想不通。 云涯心头隐隐有个猜测,能让女人这样做的,无非为了情字…… 呵……晏家二房的男人都是抢手货,女人一个个争破了头,什么恶心手段都用尽了。 “别猜了,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一道沉稳的声音忽然自门外响起,云涯抬眸,就见庄曦月走了进来。 “庄姨,您怎么来了?”云涯赶紧起身迎上去。 庄曦月含笑握着她的手:“我来看看你们,吃晚饭了吗?” 云涯摇头:“没呢。” “我就知道,阿芸,把饭菜提进来吧。” 阿芸提着食盒走进来,打开,摆出两盘菜,两碗清粥:“别饿着肚子,我们边吃边。” 云涯和晏颂坐下来,云涯喝了口粥暖胃,看着庄曦月道:“庄姨,你知道什么吗?” 庄曦月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公公年轻时是誉满京都的才子,十五岁就在明报上发表文章,熟读古籍五经,出口成章,更是留学国外,睿智不失幽默,浪漫不失才情,那时候新国家刚成立,百废待兴,那些思想保守的姐名媛哪里见过这样风趣又满腹才华的男人,可以当时满京都的姐都倾心于他,但公公早有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人珠联璧合,金童玉女,羡煞旁人,有人羡慕,就自有人嫉妒,婆婆自然成为所有女人的假想敌,恨不得用这个世上最恶心的字眼来攻击她。” 云涯也不吃了,静静的听她讲。 “在这些姐中,有一个女子最是与众不同,她表露出自己的不屑一顾,甚至用哗众取宠来评价公公,这一举动自然引起公公的注意,不过公公对她自然没有别的意思,偶尔看到此女在报上发表的文章,颇觉有趣,婆婆却是觉得这个女子有几分才情,几次偶然相遇,引为知己,后来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不知不觉中和公公走的近了,公公却几次注意到这个女子别有用心,提醒婆婆远离此女,婆婆难得遇到知心好友,一片真心待她,自是不肯,但是后来有一,三人忽然闹翻了,公公婆婆与之绝交,两人也差点分手,后来这个女子嫁人了,她的丈夫虽出身名门,却是个色中饿鬼,婚后日子并不好过,后来她发现丈夫竟然偷偷有了私生子……。” 庄曦月道这里顿住了,扭头看着云涯和晏颂,“想必你们都猜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裴英,她当年和公公婆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无从考证,但想也能想出来,她嫁给四叔也是其心可居。” 庄曦月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她的母亲告诉她的,她的母亲当年跟裴英是同学,玩的很要好,但后来就因为母亲发现了这件事,跟她慢慢疏远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好朋友竟然心怀叵测想要当三,这与她的价值观严重不符。 云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想必当年她接近穆紫苓也是别有用心吧,阴谋败落后被两人绝交,她自然心怀怨恨,嫁给晏国柏恶心人,她婚姻受尽煎熬,而对方却如胶似漆,是个女人都忍受不了,不要怀疑一个女人的嫉妒心,那足以堪比原子弹的威力。 “所以她怀恨在心,借陆仙娥之手害死了奶奶,事后又抹干净痕迹,包括陆仙娥都没有发现她的黑手,这个女人藏的真深啊,比陆仙娥还要毒辣。”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话的果真没错。 裴英这些年吃斋念佛,果然是慈悲心肠啊,那是因为心里有鬼,这样一个佛口蛇心的女人,比陆仙娥之流更恶心人。 晏颂双拳紧握,眸光狠戾,晏家的蛀虫为什么这么多?他和父亲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而她们回报他们的是什么?欺骗、背叛、伤害…… 庄曦月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爸,他太重感情,恐怕一时无法接受,以后也不要告诉他,就算有一他知道了,你们就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来,他顶多气一场,也不会怎么着我。” 云涯握着她的手:“庄姨,怎么能让您一个人承担?” 庄曦月笑着摸摸她的脸:“庄姨活这么大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再了,到时候不是还有你们为我求情吗?尤其是你,你晏叔叔最喜欢你,到时候你一话,他还敢跟我生气吗?” 云涯“噗哧”就笑了,抱着庄曦月的手臂,笑道:“庄姨放心,如果到时候我救不了你,那我就一直陪着你,我威胁晏叔叔,我不嫁给晏哥哥了,你看他答不答应。” 晏颂狠狠瞪着她:“你敢。” 云涯吐了吐舌头:“我开玩笑的啊,你还当真了。” 随着云涯的调笑,笼罩在几人心头的阴霾渐渐驱散,庄曦月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好了,你们赶快吃饭吧,这些事慢慢来,急不得的。” 庄曦月走了之后,云涯道:“裴英这个女人太谨慎了,恐怕不会轻易露出马脚,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晏颂勾了勾唇:“那就让她露出狐狸尾巴。” 云涯眉梢微挑,目光对视,会心一笑。 晚上入夜,晏颂带着云涯出了门,穿过梅林,尽头有一扇门,有一片树丛掩映,平时并不引人注意,晏颂扒开草丛,护着云涯穿过去,木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个院子出现在眼前。 云涯不知道梅林外还有个这样的地方,犹如世外桃源一般,与世隔绝。 房子是现代平房,走进去,房子构造类似书房,临窗赏竹,帘子隔开后边是一个卧室,供临时休息使用,只见晏颂动了动书桌上的砚台,后边的书架自动从两边分开,现出一个黑洞洞的口子来。 晏颂扭头看了她一眼:“怕吗?” 云涯挺了挺胸,“有什么好怕的?”比这更可怕的都见过,她有什么好怕的? 晏颂勾了勾唇,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地下密室,阴冷潮湿,步下幽深的台阶,一个二十多平的封闭密室出现在眼前,里边私设各种刑具,摆在两侧,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极为阴森,而在正中的架子上,垂吊着一个人,那人脑袋点在胸口,衣衫凌乱,形容狼狈。 正是陆玉珂。 晏颂松开云涯的手,抬步走过去,端起一盆凉水泼过去,陆玉珂惊呼了一声猛然清醒过来,看到站在面前的两个人,忽然笑起来:“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晏颂抽起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啪啪”鞭声击打在肌肤上显得极为清晰可怖,陆玉珂一开始还能忍,但很快她唇齿间就开始溢出痛呼。 云涯面不改色的走到椅子上坐下,淡淡道:“陆仙娥,其实我还挺佩服你的,从一个目不识丁的乡下丫头走到今这一地步,你的人生挺励志的啊。” 语气颇为嘲讽。 陆玉珂牙根紧咬,身上大大的伤痕,衣服烂成一条条,她阴笑着盯着云涯:“姑娘,你很漂亮,也很聪明,和当年的穆紫苓一模一样,可是结果怎么样呢?她不还是死在了我这个大字不识的乡下丫头手里?这就是命,你和她一样,也要不得好死的,哈哈哈哈……。” 晏颂眸光阴沉,鞭子沾了盐水,更狠的抽下去:“陆仙娥,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 沾了盐水的鞭子抽起来格外的疼,陆玉珂尖叫起来,幽暗的地下密室越发显得阴森可怖。 云涯叹了口气:“被人当枪使了也不知道,我真是替你可怜啊。” 陆玉珂抽空瞥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云涯笑着摇摇头:“当年以你的本事,你觉得你能那么轻易的把屁股擦干净?还不是有人在你背后推波助澜,可怜你被人当了枪使也不自知,你可怜你还不自知?” 陆玉珂心底早有猜测,然而她性格高傲,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承认,此刻被云涯点出来,猛然摇头:“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云涯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含笑道:“爷爷那么优秀,倾慕他的女人大有人在,你算个什么东西?连给奶奶提携都不配,放心,不会让你死了,我有一百种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少女笑的那么温柔,然而眸光却比这阴冷潮湿的地下室更加阴翳,陆玉珂心头忽然掠过一抹不安,“你……你要做什么?” 云涯轻轻笑了起来:“你虽然诸恶做尽,但你是个还算合格的母亲,但是有你这样的母亲,是五叔此生最大的悲哀,他如果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恐怕恨不得割肉偿血吧,毕竟他以为的母亲是那么善良啊……。” 随着云涯的话落,陆玉珂双眸惊恐的睁大,“不……。” 云涯永远能直接准确的掐住一个人的弱点,陆玉珂人性中还保留了最后一份母爱,而这份母爱,就是她的死穴。 “虽然五叔时日无多,我也不想如此残酷的打碎一个男人的梦,但是人啊,还是清醒点好,下辈子投胎擦亮眼睛,千万别投生在你的肚子里了。” 陆玉珂忽然发狠起来,双手被捆,却只能无意义的挣扎,眸光若鬼般死死瞪着云涯,那狠劲仿佛想要将她拆吃入腹。 “你若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会让你们所有人给他陪葬。” 云涯眼眸微眯,忽然道:“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计划?” “我……。”陆玉珂忽然顿住了,云涯轻笑起来:“好,这可是你逼我的。” “慢着。”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73 风冷夜深 春色荼蘼(一更) 云涯转身要走,冰冷的目光掠过一抹阴狠。紫yu阁 陆玉珂绝对相信这个女人会做出对风儿不利的事情。 “慢着。” 云涯脚步丝毫未停,拉着晏颂大步离开。 眼看两人身影就要消失在密室出口,陆玉珂忽然慌了,纪云涯的没错,她虽然一生诸般恶事做尽,但她对儿子真是没话,纪云涯准确的捏住了她的弱点,让她不得不屈服。 但转念她又想,反正风儿也活不了多久了,活着受尽痛苦,不如就此…… 不……她怎么能这样想?风儿的人生已经如此悲苦了,人生的最后旅程,应该让他安安稳稳的度过,更何况,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在风儿心中有丝毫的坍塌。 “我找人在你们的订婚宴上安装了炸弹。”陆玉珂忽然大吼。 晏颂眸光一沉,转身大步走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整个人阴森到可怖。 “你什么?” 陆玉珂被掐的呼吸不过来,手脚开始扑腾起来,脸颊憋的青紫。 晏颂手指渐渐收紧,眼神阴冷嗜人,仿佛无间地狱,整个人犹如十殿阎罗般…… 如果不是他提前动手,拖到订婚宴后,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不管是他和云涯,还是众多宾客,免不得一场劫难,全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时候会带来多大的震荡? 这个毒妇,晏颂恨不得活活掐死她。 而事实是陆玉珂已经逐渐呼吸不过来了,挣扎的动作幅度也了很多,目光渐渐涣散。 云涯倒是有所猜测,不过也没想到陆玉珂这么阴毒,幸亏发现的早,她走过去,低声道:“晏哥哥,你先放开她。” 云涯温柔的声音逐渐换回他的理智,晏颂眼底的血色渐渐褪去,缓缓松了手,陆玉珂就像离了水的鱼儿,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并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云涯淡淡道:“你的计划具体是怎么实施的,这些人现在在哪儿,该怎么找到他们?” 陆玉珂声音嘶哑的道:“在我之前,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云涯嘲弄的笑道。 陆玉珂阴沉的笑了笑:“好啊,那我们就这样耗着吧,那些人没有我的命令依旧会按照原计划执行,除非你们撤了订婚宴,但是这样一来,大家都会以为你们感情生变了呢,请帖已经广发出去,我看你们怎么解释。” 云涯温柔的勾起嘴角:“好啊,就让我听听你什么条件,我好考虑考虑。” 陆玉珂也知道这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逼得急了对方狗急跳墙,她什么好也落不到。 “风儿他是无辜的,我希望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华神医师弟的徒弟,我希望你能动华神医给风儿看病……。” 云涯没想到陆玉珂的条件是这个,到这个时候她还在为晏南风着想,这个女人坏的也不是很彻底,云涯摇摇头,人性就是这么复杂。 “我本来也不想把五叔牵扯进来,上一辈的恩怨不该让他来偿还,好,这个条件我答应你,我会动师伯给五叔看病,但能不能治好我是没什么把握的……。” 陆玉珂如释重负的笑了,“在我房间的抽屉里,有一张电话卡,里边有唯一的一个联系人,你给他发一条短信,我们之间通信一直是用的代码,取消行动的代码是“584591b,翻译过来就是取消行动,你把短信发送过去,对方就明白了。” 晏颂眯了眯眼,忽然问道:“对方是什么人?” 陆玉珂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杀手组织,我们一直靠短信联系,我从来没见过对方真容。” “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晏颂逼问道。 “是有一我在路上捡了个传单,上边写着美容疗养什么的,我一时心动就打了个电话询问,谁知道这竟然是个杀手组织,而且对方是无偿代价的,我一开始以为对方是骗子,就没有在意,直到有一次……。” 陆玉珂着顿了顿。 晏颂冷眸微眯:“有一次什么?” 陆玉珂抿了抿唇,眼中显出一抹兴奋和凶狠来,“有一次我竟然发现晏国寿在外边偷偷养情妇,那贱人都快生了,我就想到这个组织,让他们杀了这个贱人,对方效率很高,第二这个贱人就死于一场车祸,连警察都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我才确信,这根本不是骗人的,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若能为我所用,我不会追究那么多,后来这个人依次帮我解决了许多晏国寿的情人,从来没人发现过端倪,连晏国寿都以为自己倒霉透顶……哈哈哈哈老不死的,我会让他知道,背叛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晏颂没想到从陆玉珂嘴里挖到这么大个料,杀手做的就是杀人的营生,如果没有利益驱动,谁愿意过刀口舔血的生活,而这个组织却是无偿的,还如此神秘,交流靠代码,这样一个组织,为何以前从未听过? 杀人后连警察都查不到证据,明这个组织的杀手十分狠辣老道,想到黑暗中隐藏着这样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晏颂双拳微微握紧。 “该的我都了,你们一定要救风儿。” 晏颂冷眸微眯,“若我发现你有半句假话,你知道后果的。” “落到今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陆玉珂语气颇为无奈。 云涯深深看了眼陆玉珂,这个女人有些不对劲,她是真的认命了,还是在演戏? “你们要心裴英,这个女人才是最狠的,当年的事情她也有参与。”陆玉珂开口道。 离开地下室,站在地面上,云涯深深呼出一口气。 晏颂握着她的手,凉的吓人,眉头不由得紧蹙:“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云涯勾唇笑道:“对付这种人,你的铁血手段只会让她牙关闭的更紧。” “是是是,还是你聪明,手段高明,的甘拜下风还不成吗?”晏颂笑着眨眨眼睛。 “讨厌。”云涯嗔笑着,万种风情的瞪了他一眼。 晏颂喉头猛然滚动了一下,却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 暗处,一道身影眼看两人出来,悄悄退了出去,明月站在树梢看着,鄙夷的勾了勾唇。 云涯刚回到房间,后脚孟淑景就急急过来了,连门都没敲就走了进来,见晏颂也在,愣了愣。 晏颂蹙了蹙眉,站起来对云涯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早点休息。” 云涯笑着点点头。 晏颂朝孟淑景点了点头,抬步离开了房间。 孟淑景快步走过来,“如何了?” 云涯倒了杯茶放在孟淑景面前的桌子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抿了一口,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倒是快急死孟淑景了。 “大娘想要什么答案?”云涯幽幽问道。 “你明知故问。”孟淑景哪有闲心喝热茶。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云涯淡淡反问道。 孟淑景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随后惊喜的差点蹦起来,但她还是克制住了,深吸一口气,得意的笑道:“老妖婆,你也有这样一。” 云涯瞥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太沉不住气了,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直被陆玉珂打压,也是有道理的。 孟淑景看着云涯,忽然笑道:“云涯,你真是太厉害了。”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云涯淡淡回道,直接阻了孟淑景接下来的话。 孟淑景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孟淑景噎了噎,“云涯啊,我想……。” “不行。”她话还没完,云涯就直接否决了,不用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从此以后你不会再见到陆玉珂这个人,但是大娘,我奉劝您一句,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俗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虽然和陆玉珂不合,但如果她失势了,你知道你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吗?” 孟淑景下意识愣了愣,实话,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现在被云涯直截了当的点出来,犀利又直白,让她险些有点招架不住。 她和陆玉珂的矛盾由来已久,就是婆媳多年来挤压下来的不满,经由这次的陷害事件彻底发酵,她恨死了陆玉珂,恨不得把她踩落到泥地里再狠狠踩两脚,但是她忘了,陆玉珂多年主事,在家里一不二,两人虽不合,但她相比其他妯娌来,要更加的上话,对三个女儿也是有益的,以前的时候她没感觉到,只是觉得陆玉珂这座大山压在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陆玉珂倒下了呢? 她是长房长媳,掌家的位子自然要给她,但是别忘了底下还有两个长辈,裴英吃斋念佛与世无争就不用提了,但殷素华这么多年被陆玉珂压制,早积攒了许多不满,她又是个胡搅蛮缠的性子,肯定会要回掌家权,想到殷素华,孟淑景也是没有胜算。 她一时忐忑起来,但却没有丝毫后悔,无论如何,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云涯,你会帮我的对吗?”孟淑景忽然期待的看着云涯。 云涯叹了口气:“大娘,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幸福。” 孟淑景咬了咬唇,这个时候她还不理解云涯的话,只是埋怨云涯不愿帮她,难道她是站在三婶那边的? 孟淑景怨气冲冲的离开,云涯揉了揉眉心,有些人听不进去劝告,时间会告诉她什么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孟淑景走后,晏颂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放在桌子上。 云涯道:“这就是陆仙娥的那部手机吗?” 晏颂点点头,目光沉沉的望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杀手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帮人杀人却不要任何报酬?太匪夷所思了。”云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这个杀手组织靠什么营生?难道都喝西北风不成? “现在还不清楚,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不过她所的代码是一种独立的密码载体,没有源代码根本无法破译,所以我们根本不知道孟淑景给的代码是真还是假。”晏颂沉声道。 如果这是个圈套呢?或者是陆玉珂的求救短信呢?因此到现在短信还没有发出去,以现在国内的技术还无法破译。 云涯眸光一亮,“我可以找一个人,他绝对是这个世上最强的黑客,就没有他破译不了的代码。” 云涯想到的自然是艾伦,想到就做,云涯视频联系了艾伦,对方光着上半身,露出一张俊脸,舔着笑脸打招呼:“嗨ya,你还知道联系我啊。” 云涯笑道:“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你找我有什么事?”艾伦这两年一直在学汉语,成效还不错,俗语什么的信手拈来,不看那张脸还真以为他是个华国人。 云涯把事情了,艾伦立刻拍胸脯保证,这件事包在他身上,最后道自从两年前一别,再没见过云涯,想念的紧,他自己开了个公司,近期要到华国谈一个合作案,届时抽时间要见云涯一面,云涯自然二话不应了下来,只是站在身后的某人脸色黑如锅底。 “艾伦,我马上要订婚了,你如果能出席,我会很高兴的。”云涯忽然道。 艾伦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还十分滑稽的掏了掏耳朵:“哪,我绝对是幻听了,你刚才什么?” 云涯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我马上要订婚了。” “你没吃错药吧。”艾伦呛到,不是他不信,而是在他的印象中,像纪云涯这样的妖孽,是没有男人能降服得了的,想当初他自然是也动了心的,可惜越接近越感觉力不从心,这样的女人就像开到极致的玫瑰,美则美矣,却带刺,会扎伤他的,于是他退而求其次选择做朋友,他是明智的,现在这种状态就很不错,没想到这才多久不见,她就要订婚了,简直就像方夜谭,还没玩够就要踏进婚姻的坟墓,怎么这么傻。 那个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是干什么的?艾伦一肚子话要问,反而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云涯一句话堵了他:“等你来华国,我介绍你们认识,我还有事,就先挂了,艾伦,麻烦你了。”话落也不等艾伦的哀嚎,直接关闭了视频。 云涯起身,就见晏颂坐在沙发上,脸色沉沉。 云涯含笑走过去:“晏哥哥,你怎么了?” 晏颂一把捞起她将人卷到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垂眸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目光。 “他是谁?” 云涯明知故问“谁啊?” 晏颂惩罚性的挠她胳肢窝,云涯最怕痒,咯咯笑出声来,在他怀里挣扎,却始终被他一双大掌固定在怀中:“我我……他叫艾伦,是我在国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他帮了我许多,同时他也是一名非常厉害的黑客,你不会连他的醋都吃吧……。” 晏颂啃着她的脖子,微微喘着粗气:“我对你身边出现的任何异性都抱着警惕。” 云涯想笑,却又想哭,抱着他的脖子,笑道:“你简直就是泡在了醋坛子里,其实啊,你这就是不自信的表现,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吗?在我心中,没有任何男人能与你痹美,你信我,就是信你自己。” 云涯轻柔的话语仿佛夏季清凉的风,吹走了心头的浮躁与不安,晏颂沉沉的笑了起来,呼出的热气喷薄在云涯脖颈里,有些痒痒的,云涯开心的笑着。 “你的对。”晏颂抬起头,目光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睛里去,他那漆黑深邃的眼睛好似一轮漩涡,把云涯的心神都给吸入了进去,云涯愣愣的看着他,就听他道:“信你,就是信我自己。” 风从窗外吹来,扬起云涯额前的发丝,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十分温柔,好似一汪春水,将她整个人都泡了进去。 他缓缓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由一开始的浅尝辄止到后来的层层深入,云涯脑袋后仰,发丝如瀑倾泻,她彻底沉沦在他给的柔情中,如同大海上飘摇的浮舟,随着浪花起伏不定,一时风平浪静,一时狂风暴雨,她只能紧紧攀着他,如同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云涯眼中倒映着刺眼的灯光,两人吻过很多次了,却每一次都能找到不一样的感觉,两颗心,慢慢贴近,心意相通,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就在云涯头晕目眩的时候,晏颂缓缓松开她,云涯大口大口的喘息,头顶是他克制而隐忍的目光,仿佛一头处在饥饿边缘的野兽…… 云涯被这样的目光惊到了,因为她就是野兽盯中的猎物,胆颤心惊中伴随着心动。 “晏哥哥,我过的,你不用忍的那么辛苦,我早晚都是你的人,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关系呢?”少女娇柔妩媚的嗓音就像一种无声的邀请,肾上腺素急升,晏颂几乎要控制不住,捏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却在意识即将崩溃的那刻收住了。 晏颂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暗哑低沉,莫名多了几分性感的味道:“别想那么多,睡吧。”话落抱起云涯大步朝大床走去。 晏颂掀开被子将她放进去,刚起身要走,云涯一把扯住了袖子,晏颂挑眉望来。 云涯笑道:“晏哥哥,你,一个男人要怎么泻火呢?” 晏颂呼吸一颤,眸光微眯,却还是尽量放柔了声音:“乖,睡吧,我去处理点事。” 云涯却不撒手,像个孩子似得撒娇,目光扫过他某个部位,眸光微微闪烁起来。 “你不准走,再陪我一会儿。” 晏颂无奈,返了回来坐在床边,“好,我不走,这总行了吧?” 云涯得意的勾起嘴角,单手猛然勾着晏颂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扯下来,晏颂猝不及防,一下子倒在云涯身上,直接被云涯堵住了唇。 温香软玉再怀,晏颂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忍了一次,哪里忍得了第二次,两人吻 难舍难分。 云涯忽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媚眼如丝,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晏哥哥,我帮你泻火啊……。” 晏颂呼吸一沉,眸中倒影着少女此刻魅惑如妖的身影,只觉得身体难受的厉害,一团火上窜下跳,快要把他给引爆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清凉如玉,他的手滚烫如火,相触的那一刻,就像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两人身体里齐齐掠过一抹电流,两人身体同时一颤…… “你……。” “又不是没做过,你那么害羞干什么?”云涯娇着,抽回了手。 夜色静静流淌,窗外风冷夜深,屋内,却是春色荼蘼。 ------题外话------ 嗯,亲们脑部吧哈哈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74 诸心非心 欢迎回家(二更) 孟淑景忐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踏进门,就见廊下背对着她的方向坐着一道纤瘦的身影,夜色里显得如此单薄凄冷。幽阁 孟淑景蹙了蹙眉:“华儿?” 那身影蓦然一僵,缓缓转过身来,秀气巧的面容却显得十分苍白,不是晏华又是谁,那双眼睛红红的,似是刚刚哭过。 孟淑景大步走过来,本来心里就烦得要死,语气也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坐在这儿干什么?还嫌身体不够好吗?你是要让妈操心死啊。” 她对这个女儿向来格外宽容疼爱,还是第一次用这般重的语气她。 “你眼睛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孟淑景逼近一步,沉声问道。 晏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垂下脑袋,低声道:“被风沙迷了眼睛,我没事,我现在就回去睡觉。” 话落转身就走。 孟淑景叹了口气,华儿生下来就被陆玉珂以什么克亲的理由给送到寺庙寄养,可怜这个女儿她连抱都没抱过,寺庙那是什么人住的地方,华儿一个体弱多病的姑娘从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十岁被接回来后,虽然外表乖巧,懂事听话,对她这个母亲也很孝顺,但她总是觉得这个女儿跟她总是隔着一层薄膜,华儿也不会像锦儿星儿一样对她撒娇,跟她要这要那,她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想到这里,孟淑景对陆玉珂的恨意又升了一层,要不是因为她,她的华儿从娇养,身体怎么会弱成这样,又怎会对她这个母亲有所疏离? 孟淑景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在黑夜里渐行渐远,那黑暗仿佛要将她吞噬,有那么一瞬间,孟淑景心底有种不安的预感,但很快,她便把这种情绪压下,转身满身疲惫的回到房间,该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还有女儿要养,男人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 晏华回到房间,晏星正在追韩剧,剧里男主角得癌症,马上就要死了,怕女主知道真相接受不了,选择分手,任凭女主哭的歇斯底里,态度依旧坚决,所有苦往自己肚子里吞,俊美的男主角前一刻决绝残酷,却在背身而去的那刻,眼泪夺眶而出,那双眼睛里满是绝望和忧郁,深深打动万千女人敏感又感性的心,虐的观众心肝脾肺肾都疼,却还是忍不住追下去,一边为男主心疼,一边大骂女主傻逼,恨不得冲进去摇醒女主,这个男人为你承受了多少,你怎么有脸哭? 晏星边看边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脚边躺着无数废弃的纸巾:“欧巴……。” 晏华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戏剧来源于生活,而生活却远比戏剧所想象的要更加狗血残酷。 眼泪默默的夺眶而出。 最新更新看完,晏星点开了一挡娱乐综艺,看那些明星搞怪卖丑取悦观众,刚才还哭的跟个傻逼似得晏星这会儿笑的前仰后合,一仰头,看到站在身后的晏华,晏星吓了一大跳,赶忙跳了起来,就见晏华一脸泪水,如此悲伤无助。 “二姐……你……你怎么了?”晏星看了眼身后的电脑屏幕,笑声不断,晏华目光盯着屏幕,却泪水涟涟,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晏华抹了抹眼泪,转身走到床边:“我没事。” 晏星赶忙跑过来:“怎么会没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最近见你总是心事重重的,你以前我是你的贴心棉袄,你就告诉我呗,我替你排忧解难。”着豪气万丈的拍了拍自己胸口。 晏华摇摇头,蒙头倒在床上。 晏星撇撇嘴,又跑过去看起了综艺。 晏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她一下子就惊醒了,晏星抱着电脑打起了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晏华忽然有种倾诉的**,低声道:“星儿,五叔没多少时日了。” “哦。”沉浸在游戏中的晏星根本就没注意听,下意识回了一句。 晏华心头忽觉悲凉,星儿为了一个电视剧虚拟的桥段哭的那般伤心,然而事情发生在身边亲人的身上,她却无动于衷,是她太感情用事,还是这个世界太冷漠? 她忽然有些万念俱灰,想到时候住在寺庙里,日子清苦,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听着师傅们的念经声,那种声音仿佛有魔力般,让她的心彻底平静下来,后来她习惯了经声,不听着师傅们的晚课声她就无法安眠。 方丈师父为她取法名非心,取自金刚经——“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无所住而生其心,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晏星反射弧颇长,敲键盘的手指顿了顿,停止反杀,扭头看了眼晏华:“姐,你刚才五叔怎么了?” 晏华笑了笑,那笑容却显得那般虚无飘渺。 晏星放弃游戏,跑过去道:“是不是五叔情况不太好啊,要我五叔熬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赚了,毕竟医生都他活不过十岁呢,他现在都快三十了,多赚了二十年了。” “姐,你不会是为了五叔才这么伤心的吧,我知道你从跟他就要好,但生老病死什么的,咱想拦也拦不住啊,你还是想开点吧。”这是典型的站着话不腰疼,晏星从就不喜欢这个缠绵病榻的五叔,而且陆玉珂也不让她接近,对这个五叔自然没什么感情,就算死了对她来也是不痛不痒的。 “我没事,你忙你的吧。”晏华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二姐,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睡不着,出去随便走走。” 晏华鬼使神差的走到晏南风的房间门口,在门口一站,就是大半夜。 她抬头看着夜空,星月低垂,寥寥无几。 她记得很多年前的夏,她被孟淑景接回晏家,那是她第一次踏进晏家的大门,这里是她的家,她内心却满是惶恐不安,这里的繁华锦绣让她仿佛一脚踩进了另一个世界,虽是佛门之地长大,却终究还要在红尘里打滚,她渴望亲情,就像鱼儿渴望大海的拥抱,她生怕自己行差踏错一步,会惹来父母的不满,一个十岁的姑娘,内心是多么的惶恐啊…… 她在晏家迷路了,她忽然害怕起来,是不是母亲不喜欢她?那一刻,绝望与伤心铺盖地将她淹没,整个世界都是灰败的。 “爱哭的女孩子长大会变丑的。”忽然一道调笑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她仓惶中扭头看去,湖边的柳树下依偎着一道身影,那是个俊美的少年,他很瘦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跑,虽是盛夏,热的胸闷气短,这个少年全身上下却包裹的严丝合缝。 他的肌肤是一种经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细的血管纹路如同张开的蛛网,在他的肌肤上留下鲜明的印记,乍一眼看去,如鬼般可怖,然而他的笑容却是那般灿烂,阳光从柳树梢拂过,洒落他眉眼之上,仿佛黑暗的地狱里投注来一抹光明,如此令人神往,他的笑容却比那阳光还要灿烂,那双眼睛清澈的如同清晨新荷上的露珠,干净、剔透、不掺杂丝毫杂质,只那一眼,她的心便沦陷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眼睛,如此好看的男人。 她脸上的表情傻傻的,少年走了过来,他走的很慢,走两步就要停下来歇歇,他终于走到她面前,掏出洁白的帕子温柔的擦着她脸上的泪珠,他的手很凉,像是寒冬的冰水,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苦涩味,那是常年被中药泡出来的味道。 “你是大哥家的侄女儿吗?”他温柔的笑着,嘴角的弧度永远那么恰到好处,仿佛这个世界永远那么美好,永远也没有苦难和绝望。 她的眼中倒影着他苍白的模样,愣愣的道:“你……是谁?” 他含笑,将帕子收了回来,揣回裤兜里,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 “你猜?如果猜对了,我送你一件礼物,当作庆祝你回家的礼物。” 回家……那两个字深深触动了她的心。 多年佛门清修,虽红尘眷恋,本性却淡泊名利,然而那一刻,她却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拼命想得到那个礼物,她本就聪明,根据称呼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份。 “你……是五叔吗?”那个传闻中体弱多病的五叔。 少年笑了起来:“答对了。” “哎呦五爷,您怎么偷偷跑出来了,被大夫人知道就麻烦了。”一个胖胖的妇人远远的跑过来,张嘴叫道。 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笑道:“这个送给你,欢迎回家。” 等少年走远,她看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木雕的人儿,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姑娘,雕工很好,将女孩可爱的神态勾勒的栩栩如生,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是她这一生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后来啊,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家里,只有那个人,才是她唯一的温暖和安慰。 不管受到祖母和父亲多少责怪厌恶,只要那个少年一个阳光的笑容,便会融化她所有的伤心。 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那该多好啊。 可是有一,那个少年突然把她推离了她的世界,决绝残酷,毫不留情。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绝望了,她哭着问为什么,他却:“我区区残躯,连有没有明都不知道,华儿,你走吧,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陆玉珂像一个煞神一样出现,“你害得他的病情更加严重,还敢瞒着我带他偷偷出门,你这个逆女,给我滚出去,再让我发现你接近风儿,我就敲断你的腿扔到寺庙里。” 从此,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从袖子里滑出木雕,一遍遍的抚摸它的脸,那脸蛋因为经年累月的抚摸,已经磨的发亮。 夜风多么冷啊,她却感觉不到,即使手脚已经被冻得发麻。 这时,身后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她惊了一下,快步跑到门口,“五叔?” 里边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她心底不安,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亮着一盏幽幽的壁灯,她看到床前的空地上躺着一个人,她大惊失色,快步跑过去,“五叔,你怎么了?” 怀中的人面色白的吓人,薄唇苍白干涸,犹如久旱龟裂的土地,双眼微阖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他瘦的吓人,也凉的吓人。 她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五叔,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晏南风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干净剔透,然而此刻,却多了几分朦胧。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艰难的抬手想要触摸她的脸,想要为她擦去眼泪。 “别哭,女孩子哭了会变丑的。”他声音苍白又虚弱,一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一张口,就是一口血喷出来。 那温热的血喷了她一脸,晏华愣愣的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手鲜红的血,妖冶而凄厉。 “五叔,你等我……。”晏华把他扶到床上,转身就往外跑。 她跑得那般急,脸上还残留着鲜血,在深冷的夜风里风干,凝固在脸上,她却丝毫感受不到,她只是一个劲的跑,她难受的喉咙发痛,胸口发闷,但是她不能停,五叔还在等她,不能停…… 穿过灯笼悬挂的长长廊道,黑夜被她飞快的抛在身后,朦胧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清晰的映照出她脸上的血她眼底奔涌的泪,两者融化在一起,在那脸庞上划下一道泾渭分明的痕迹。 她跑到西暖阁,蹬蹬蹬跑到二楼,急切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如此清晰。 她跑过去拍门,她声音嘶哑的喊道:“云涯……云涯你救救五叔我求求你了……。” 云涯跟晏颂两人正打的火热,听到门外的拍门声手下一个紧缩,就听头顶闷哼一声,云涯快速松了手,抽了纸巾擦手翻身下床,快速穿上衣服,对床上的男人道:“我去看看。” 连罩衣都来不及穿,飞快套上裙子,裹上大衣,露出一双美腿,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闪身走了出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云涯不知道自己此刻头发凌乱媚眼如丝的模样究竟有多美,她看到晏华满脸血的模样吓了一跳,下一刻就被晏华猛然抓住了手,晏华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住云涯的手:“云涯,五叔他吐血了,吐了好多好多血,你能不能去救救他,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救他的……。” 晏南风出事了,之前还答应陆玉珂要救晏南风,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出事了,云涯二话不,道:“你让我进去换件衣服,我马上过去。” 话落转身走了进去。 屋子里,晏颂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扣领扣,一脸禁欲高冷的样子真难以想象他刚才在床上的样子,云涯摇摇头,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旖旎的事情?她一边穿裤子一边快速道:“五叔出事了,我现在必须要过去看看。” 晏颂给她整理着领子,低沉的声音还带着一抹性感沙哑,分外撩人:“我跟你一起过去,别着急,这个时候急不来的。” 云涯一遍换鞋,一边抽空亲了亲他,笑道:“以后有机会再补偿你。” 晏颂喉头滚动了一下,被人打断,心情就不怎么好,心底暗骂那晏南风发病也不会挑时候。 两人拉着手出门,晏华对于大半夜的晏颂从云涯的房间里出来没有任何意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晏南风,哪里还装得下其他事情。 “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看。” 云涯想了想对晏颂道:“晏哥哥,你去东巷路88号找华神医,请他过来一趟。” 晏颂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别累着自己。”话落转身,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云涯和晏华急匆匆朝晏南风的房间走去。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75 油尽灯枯 奶奶外婆(一更) 两人走进去的时候,翠嫂已经在了,她是听到动静跑过来的,夫人不在,她现在就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转。%d7%f%d%4%b8%f 看到云涯和晏华进来,立刻激动的迎过去:“纪姐,您一定要救救五爷啊……。” 云涯淡淡的拂开她的手,“我尽力。” 她走过去,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儿,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晏南风,瘦的脱了型,脸上颧骨高突,印堂发黑,唇色发紫,一看就是将死之兆。 云涯抬手给他把了脉,他的手比她的手还凉,指下形销骨立,令人心惊。 她眉头越蹙越紧,身后晏华轻声问道:“怎么样?” 云涯摇摇头,放下了手。 不是她不愿救,而是无能为力去救,她就算有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从死神手里抢人。 晏南风已经是油尽灯枯,药石难医。 晏华不可置信的捂着嘴,眼泪滚滚而落,“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云涯扭头看着她,她第一次见晏华哭的如此伤心,心底弥漫着淡淡的心疼,可是她医术再高,对于晏南风,她却是无能为力了,实际上,根据他的身体状况,他多活这么多年已经是最大的奇迹了。 翠嫂哀嚎一声,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云涯面前,“砰砰砰”给她磕头,“纪姐,求求你救救我家五爷,求求你了……。” 云涯赶忙起身,蹙眉淡淡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翠嫂红着眼眶,跪在地上不起来,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坚定:“纪姐,我知道您医术很高,还是华神医的徒弟,您肯定能救五爷的,我知道您因为大奶奶心存芥蒂,但只要您能救五爷,大奶奶一定会感激您的,我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求求您了。” “砰砰砰”头颅磕在地板上发出铿锵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听来如此震撼。 她虽然和陆玉珂助纣为虐,但无可否认,她是个忠仆。 “咳咳……。”床上的人儿咳嗽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那真是一双漂亮又干净的眼睛,那一瞬间,让她想起了渺渺。 晏华立刻扑过去,“五叔,你醒了。” 翠嫂擦着眼泪屈膝过去,笑道:“五爷……。” 晏南风目光在晏华身上掠过,停留在站在床尾的少女身上,他笑了笑,但那笑容实在不怎么好看,很快又是一阵轻咳。 他道:“你是阿颂的未婚妻,对吗?” 云涯静静看着他,幽灯闪烁,却照不亮他眼底的漆黑。 “我是纪云涯。”她淡淡道。 晏南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真好啊,我祝你和阿颂……咳咳白头偕老……。” “谢谢。” “五叔,你别话了。”晏华眼泪珠子如串了线般往下掉。 晏南风想要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就像时候无数次那样,然而他抬起的手却最终无力的垂落。 “华儿,对不起了。” 晏华拼命摇头,“不要,五叔,我不要你离开我。”她伸手抱着他,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身下的胸膛是那么瘦,她心如刀绞,只是拼命摇头。 晏颂和华神医从门外进来,云涯快步走过去,“师伯,麻烦您走这一趟了,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救救五叔?” 华神医吹胡子瞪眼睛,扭头狠瞪了眼晏颂:“大半夜的把我从被窝里捞出来,你们一个两个的,尊师重道知不知道?” 晏颂一脸无辜,死猪不怕开水烫。 云涯笑道:“师伯,情况紧急,俗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五叔的情况我刚才看了,已是油尽灯枯,不知师伯有什么好的法子?” “尽早准备后事得了,折腾来折腾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还不如让他趁早解脱,再了,那个女人的儿子,我吃饱了撑的救他?”华神医翻了个白眼,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跷着二郎腿。 晏华忽然扑到他脚下,跪在地上,泫然欲泣:“华神医您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在世,求求您救救我五叔,以后我给您念经祈福,只求您能救我五叔一命。” 对于这样姑娘的哀求,华神医还是不忍拒绝的,他叹了口气:“好了,你起来吧。” 晏华愣愣的看着他,眼泪还挂在脸上。 “一个两个的,净不让人省心。”华神医冷哼一声,甩袖瞪了眼云涯,抬步朝床边走去,弯腰探了探脉,捋了把胡须来回走路,晏华焦急的看着,想问却又忍住了。 “师伯,怎么样?” “他这是先脏腑气血生化功能衰退,湿热之邪阻滞静脉,气血瘀阻所致的气血两虚,早就熬干了身体,没救了。” 华神医都没救了,翠嫂泣不成声,“我苦命的五爷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晏华蹬蹬倒退两步,面色苍白如纸。 云涯早知如此,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他身体内已经多器官开始严重衰竭,人类的手段怎能抵得过自然的规律,即使她被称做能在死神手下抢人的ny医生,被誉为本世纪最大的奇迹,可是她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她的面前慢慢流逝,而无能为力。 “但是嘛……。”华神医话锋一转,所有人全都看着他。 转折就表示还有希望。 “我这里有一颗金仙丹,可让他再多活一段时间,但是这期间必定会经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我这金仙丹可是十分珍贵的,一般人我还不给呢,要不是看在我这师侄的面子上,我才不给呢。” 华神医将药扔给云涯:“井冰水送服,走了走了,回去睡觉去。” 话落转身就走,背影十分潇洒。 云涯追出去,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云涯打开盒子,只见里边躺着一颗金色的药丸,指甲盖大,看着金光灿灿的,跟电视剧上演的那些招摇撞骗的道士炼制的浮夸丹药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她知道,这个华神医真是个高人,他给的药肯定不错。 晏华高兴的道:“太好了五叔您有救了。” 晏南风苦涩的笑了笑,他宁愿就这样死了,但看丫头高兴的模样,心底又格外不舍,罢了罢了,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多熬一段时日又如何? “妈呢?”晏南风忽然问道。 晏华愣了愣,她今儿一都没见到祖母了,五叔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都没来,平常她可是跑的最快的。 晏南风目光看向翠嫂,翠嫂目光躲闪,她也找不到大奶奶,心底急死了,但不能出来让五爷担忧,“大奶奶有点事去办,近两可能都不会回来,五爷您安心养好身体,等大奶奶回来看到您好好的,不知会有多高兴。” 晏南风笑了笑,没有再刨根问底。 晏华和翠嫂心底都清楚,虽然有华神医的神丹吊命,晏南风却还是免不了死亡的下场,也就这段日子罢了,晏华心头笼罩着层层阴霾,面上却笑的格外甜美。 云涯和晏颂牵手走出屋子,缓缓吐出一口气,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你,这是不是陆仙娥的报应?”云涯扭头问道。 她作得孽,报应在她的儿子身上,这也算是另一种惩罚了。 晏颂握紧她的手,“冤有头债有主,五叔是无辜的。” 云涯叹了口气,累极了靠在他肩上:“虽然看惯了生老病死,却还是很难受,我是不是很矫情?” 晏颂揽着她单薄的肩头,心疼的道:“人有时候,要学会放过自己。” 服了药,晏南风就睡了,晏华一直守在他身边,连眨眨眼都舍不得,生怕一闭上眼睛,五叔就没有了。 翠嫂低声道:“华姐,您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晏华摇摇头:“没事,我守着就好了,你去睡吧。” 翠嫂叹了口气,五爷在晏家就是个隐形人的存在,除了大奶奶就只有华姐把五爷放在心上了,华姐从就和五爷关系好,要不是那次…… 罢了,那些还有什么用:“华姐,您注意身体,我就在隔壁,熬不住了就来叫我。” 话落脚步蹒跚着走了。 第二一早,大奶奶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晏家都哗然了。 晏南宵连单位都没去,联系了警察,警察听晏家的大奶奶失踪,哪儿敢耽搁,马不停蹄就来了,失踪还未超过四十八时不能立案侦查,但对方可是晏家大奶奶,警方不敢含糊,派了警局骨干警员前来。 晏南宵别的本事没有,愚孝倒是一等一的,陆玉珂不见了,他比谁都着急,警察那里倒是有了线索,经过调查,陆玉珂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荣居园,期间晏颂和纪云涯都进去过,从那之后陆玉珂就再没出现过,这可能牵涉到晏家的家事,警察是个聪明人,只让晏南宵去荣居园看看。 很快晏福找来,是老爷子要见他,晏南宵蹙了蹙眉,却还是老老实实去了。 晏南宵进屋里,被扑鼻而来的中药味呛得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他看到老爷子床前服侍着一个貌美的少女,温柔细腻,是这久病沉疴的房间内一道靓丽的风景。 那少女站了起来,朝他温柔的笑了笑:“大伯。” 他认得这少女,晏颂的未婚妻,商门出身,长的国色香,但不知为何,他一眼看到这少女就觉得不喜。 不冷不淡的点点头,他走过去站在床前三步远的距离,恭敬道:“爷爷,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他对这个爷爷也没有多少感情,心底甚至还有一丝怨恨,明明他才是长孙,然而爷爷却最喜欢三弟,不仅从把他养在身边,亲自把他教养长大,还给他铺路,让他的仕途一帆风顺,再看其他几个兄弟,除了老四之外,哪个不是碌碌无为,连他一个长房长孙,到外边别人看的也是晏家的面子,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编排他,更何况,为什么三弟娶的妻子也比其他兄弟的强,再看他自己……心底越发不甘起来。 老爷子看着这个长孙,他长的不像老大,却是像了他的母亲,一双吊梢眼,女子显刻薄,男子便觉阴险,容貌在七个兄弟中是最平凡的,而他本人能力也很平庸,懦弱无能却又刚愎自用,仕途上多年原地踏步,上级就算想提拔他,也要掂量掂量他有没有这个能力,要不然反而会弄巧成拙,他不仅不知反思进步,反而得寸进尺,要不是南陌在那里站着,他早让人查到头上来了。 一开始他对这个长孙也是抱有期待的,但是后来,他彻底失望了,陆玉珂根本就没有教养好这个儿子,是啊,他怎么能指望一个大字不识泼辣阴毒的村妇能教出来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 “南宵,最近工作上怎么样?”老爷子开口问道,语气十分温和,就像一个慈爱的长辈。 晏南宵愣了愣,老老实实的回道:“一切都还好。” 确实还好,有个那么厉害的堂弟,谁不给他三分面子,他贯会狐假虎威,一方面不屑那个三弟,一方面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三弟所带来的便利。 “嗯,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脚踏实地,你从就老实,开拓不成,却能守成,我老了,活不了几了,以后晏家就靠你们了。” 晏南宵蹙了蹙眉,爷爷是什么意思?讽刺他投机取巧吗?他在仕途上受人挑拨,确实油滑长进了不少,但他也不是傻的,从来没被人捏住过把柄,难道爷爷知道什么了? 他知道爷爷看不起他,心里眼里只有三弟,他心底很不服气,嘴上就道:“不是还有三弟吗?” 老爷子看着他,叹了口气:“你三弟他是个做大事的人,很多事他顾不过来,家里以后就靠你了。” 感情他就是三弟的跟班,永远只能跟在他屁股后头打转,凭什么? 晏南宵压下心底的不甘,嘴上应道:“是,我知道了爷爷。” “你明白爷爷的苦心就好。” 晏南宵眯了眯眼,忽然道:“有件事我想问问爷爷,还希望爷爷能够如实相告。” “你想问什么?” “我妈失踪了,失踪前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荣居园,还请爷爷告诉我,我妈究竟在哪里?”话落逼近一寸,目光紧紧盯着老爷子的脸。 老爷子就知道他要问这个,闭了闭眼,低声道:“你回去吧。” “爷爷,我需要知道我妈的下落,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就只能让警察来搜了。” “你敢。”老爷子猛然睁眼,那眼底的冷厉让晏南宵下意识后退一步。 “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到此为止吧,有的人,是该为自己作得孽恕罪了。” 那可是自己的亲妈,晏南宵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爷爷,我已经调查过了,当时晏颂和这个女人也在,我妈的失踪是不是跟他们有关?你别想包庇他们,如果真的跟他们有关,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话落目光阴狠的瞪了眼云涯。 云涯恍然未觉,含笑道:“大伯这话可就是无端的诽谤了,我跟晏哥哥都是有身份的人,你这样无端诽谤,会给我们的名誉带来严重的损伤,我知道大奶奶的失踪让你很着急,但你也不能随便污蔑啊,心祸从口出。” 少女面上虽笑着,眼底却满是冰冷的嘲讽,一个的商女就敢顶撞他,晏南宵怒急攻心,大步过去扬手就想要给她一巴掌。 “大伯可要想清楚了,这一巴掌打下去可会是什么后果,自己究竟能不能够承受得了。”少女语气满是威胁,眼底甚至还夹杂着一抹幸灾乐祸,像是迫不及待想要他的巴掌落下来。 晏南宵的手就那样僵硬的停留在半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她是晏颂的未婚妻,晏南陌未来的儿媳妇,根据几次简单接触,他发现二房对这女人宝贝的很,他要是真打了她,晏颂那煞神还不找他拼命…… “南宵,当着我的面竟敢打人,还是你未来的侄媳妇,你真当我是死人吗?”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晏南宵无奈收了手,低声道:“孙儿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贪污受贿,滥用职权,以权谋私,你真能耐了啊,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吗?要不是南陌给你挡着,你早被人扒了皮填到监狱里去了,还给你在这儿耀武扬威的打他的儿媳妇?” 随着老爷子的话落,晏南宵面颊一寸寸变得苍白,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这些事我不跟你追究,但也就到此为止,你要不想晚节不保,就给我老实一点,要不然南陌也保不了你,至于你妈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就不要提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话落躺回去闭上了双眼。 晏南宵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在辈面前受此奇辱,他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挑战,比被人扒光了衣服还要耻辱。 二话不转身离开了房间。 云涯对这个大伯还真没一点好感,蛇鼠一窝,真不愧是陆玉珂生的,看着懦弱老实,实则肚子里花花肠子可不少,不知道给晏叔叔添了多少麻烦。 老爷子气的胸膛急剧起伏,云涯抬手轻轻给他顺气:“太爷爷,别气了,怒气伤肝啊。” 老爷子叹了口气:“丫头,让你看笑话了。” 云涯含笑道:“太爷爷这话就是不把我当一家人看,我可是要伤心呢。” 老爷子被逗笑了,“你这丫头,跟她性子还真是不一样。” 云涯眉梢一挑:“谁?” 老爷子咳嗽一声,“没什么……。” 云涯眼睛微眯,老爷子就叹了口气,道:“我指的是你奶奶,她看着和你一样,是个优雅得体的名媛闺秀,她不仅满腹才情,还十分善良,经常帮助别人,那时候西北大荒,京都来了很多乞讨的难民,她捐出自己所有的私房钱,还在报纸上写文章募捐善款,亲自给灾民发馒头,那时候那些灾民都称她为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但是她就是太善良了,到头来被人所害……。”提到这里,老爷子眼眶就湿润起来,穆紫苓和晏国茂青梅竹马,时候经常往晏家跑,老爷子可以是看着她长大的,感情比亲女儿还亲厚。 “但是你比你奶奶强多了,你更聪明,更明善恶是非,也不会轻易被人所害了,我很欣慰。” 奶奶?太爷爷指的是晏哥哥的奶奶吗?她记得好像是叫穆紫苓。 穆紫苓?等等,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云涯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有几分熟悉,但没来得及细想,这会儿看太爷爷提起,她灵光忽至,忽然就想到了。 穆紫苓——她外婆叫穆青瓷,这名字好像姐妹啊,两人是真有联系,还是只是巧合? 不知为何,云涯忽然浑身发凉,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那太狗血了。 ------题外话------ 今儿总算早了一回,评论区有个童鞋猜的很对嘛,哈哈但是真相究竟是怎样的,亲们还要再发散一下思维,猜对的我有大奖哦哈哈哈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76 夫妻反目 做贼心虚(二更) 但云涯又觉得她想多了,太爷爷明显认识她的外公,那肯定也会认识她的外婆,如果她的外婆和晏哥哥的奶奶是亲姐妹,这属于三代以内直系血亲,太爷爷是不会同意她跟晏哥哥的婚事的,所以,一定是她想多了。紫yu阁 云涯有心想多问点,但看太爷爷面色不佳,就忍下了。 晏南宵只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他晏南宵是晏家长房长孙,晏南陌他就不了,现在一个丫头片子都敢欺负到他头上来了,他怎么活的这么窝囊。 “大哥。”一道温柔的嗓音蓦然响起,晏南宵一扭头,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秀丽纤巧,有种江南女子的婉约柔美,正是裴辛夷。 晏南宵心情稍显平复,只是语气却不怎么好:“你怎么在这儿?” 裴辛夷含笑走过来:“我是专门在等大哥呢。” 裴辛夷长的不错,是最招男人喜欢的那种柔弱型美人,轻易就能激发男人心底的保护欲,食色性也,晏南宵盯着她的脸看,相比孟淑景的刻板,这种女人更多了几分醉人的风情。 裴辛夷发现他在看自己,面颊有些红,“大哥……。” 晏南宵咳嗽了一声,目光望向别处,心道这是他弟妹,想到哪儿去了。 “你等我干什么?” 裴辛夷叹了口气:“我听大娘失踪了,在晏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真是太可怕了。”话落目光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是关于大娘失踪的事情。” 晏南宵眸光一眯,目光紧紧盯视着她:“你什么?” 裴辛夷低声道:“那我想来看看爷爷,走到门口的时候,因为接了个电话耽搁了,我就看到大娘脚步匆匆的进了荣居园,她当时真的很急切,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但是过了一会儿阿颂和云涯就出来了,大娘就一直没从荣居园出来过,我不知道大娘失踪跟他们有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着多给你提供个线索,好早日找到大娘。” 果然是跟晏颂和那个女人有关,晏南宵双手握拳,恨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找她们要人。 “大哥,你可千万不能冲动,三哥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向来最是护短,云涯可是他们钦定的儿媳妇,你要是为难她,三哥和阿颂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他?呵,他们能拿他怎么样,裴辛夷的话倒是提醒他了,不是很宝贝那个臭丫头吗?那他就绑了人,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裴辛夷看着晏南宵眼底的恨意,眸光微闪:“我言尽于此,大哥你千万不能是我的,否则我一个女子在这个家里还怎么自处,尤其是四哥他现在要跟我离婚,那我就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女子泫然欲泣的模样令晏南宵软了心肠,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大哥,你真好。”裴辛夷破涕为笑。 这笑容却令晏南宵愣了愣,“四弟、对你不好吗?” 裴辛夷面色哀愁,真真是我见犹怜,最起码晏南宵是吃这一套的,心底暗骂四弟不懂怜香惜玉,这么美的老婆不知道珍惜。 “一言难尽,大哥,你忙吧,我先走了,记得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话落转身走了。 晏南宵看着裴辛夷婀娜多姿的背影,暗叹这样的美人糟蹋在四弟手里了,一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随后想到陆玉珂,面色一瞬间变得阴冷。 老三,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裴辛夷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怪不得被晏南陌压,蠢笨如猪,这么轻易就上钩了。 裴英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佛经,问道:“如何了?” 裴辛夷含笑道:“妈就放心吧,大哥可不是个聪明人。” 裴英满意的笑了。 随后眉头紧蹙,裴辛夷就问道:“您还在担心什么?” 裴英心底总觉得不安,当年的事情陆玉珂到底知道了多少?她要是把她吐出来,就麻烦了。 她道:“没事,你去休息吧。” 裴辛夷乖巧的站起来,却听裴英又道:“紫儿明会过来,你多准备些她爱吃的东西。” 裴辛夷眸光微闪,面上却含笑道:“好。” 裴辛夷离开后,裴英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眸底一片幽深。 不行,陆玉珂绝对不能留了。 晏南宵打发了警察,只是私事要解决,让他们出去不要乱话,警察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什么该什么不该。 警察走后,晏南宵回到房间,就见孟淑景坐在沙发上,冷笑道:“真是个大孝子啊。” 晏南宵懒得搭理她,走过去倒了杯茶喝,结果竟然发现是凉的,狠狠的把杯子摔在地上,回家里来连口热茶都喝不到,这个女人整都在干些什么? 孟淑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心内更加气,“噌”的站起来指着他鼻头骂道:“你横什么横?孩子还在家里,你要发脾气去大街上发。” “连口热茶都喝不上,你这个老婆是怎么当的?”晏南宵面色十分凶狠的吼道,他很少有这样冲动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而懦弱的,这个时候的晏南陌,像是被点了炮仗。 “呵,你想要温柔意的,就像四弟妹那样的啊,可惜啊,我偏偏做不来。”孟淑景嘲讽道:“别人的时候先低头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你要有四弟一半,让我给你端洗脚水我都愿意。” 晏南宵今一被人踩着尊严,爷爷他没办法,纪云涯他也忍了,可孟淑景,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拿他跟四弟比,他就算再不行,也是她丈夫,容不得她指着鼻子骂。 晏南宵大步走过去,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你给我闭嘴。” 孟淑景对这个男人早就失望了,反手就是一巴掌还回去,这一巴掌太突然了,晏南宵整个人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女人打了,怒不可遏,伸手就去掐她脖子。 孟淑景哪里抵得过一个男人的力气,整个人倒在桌子上,男人手劲奇大,眸光凶狠,恨不得就这样掐死她,她挣扎着四肢,双手抓他的手,尖利的指甲在他的手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却更是刺激了震怒中的男人,下手越发重了。 “贱人,你去死吧。” 孟淑景面色渐渐憋紫,逐渐呼吸不过来,她心底悲哀的想,就这样死了,是不是也是一种解脱,那她的三个女儿呢?不不……想到她还有三个女儿,她身体里忽然涌起一股力量,她忽然抬手去抓晏南宵的脸,手指抠过他的眼珠,晏南宵吃痛,忽然松手捂着眼睛弯下腰,吼间发出痛苦的嘶吼。 孟淑景先是大口喘气,然后顺手抄起墙角的花瓶就朝他砸去,“混蛋,你让我死,你怎么不去死?” 花瓶砸在他背上,晏南宵闷哼一声,忽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孟淑景吓得松了手,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不会死了吧? 她杀人了……她颤抖着伸出手,放在他鼻子下探了探,忽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深深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有气儿。 她捂着脸,又哭又笑起来。 巧银在门外低声道:“夫人,出什么事了?” 孟淑景抹干净眼泪,“我没事。” 她知道应该立即把晏南宵送往医院,但那个时候恐怕整个晏家都知道了吧,她丢不起这个人,她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她有个同学是医生,现在只能麻烦她了。 入夜,四周静悄悄的,明月挂在树梢,看着黑暗中朝这边快速移动的黑影,眼底划过一抹不屑。 什么阿猫阿狗都来送死了。 明月飞身掠过,对方连人都没看清,就晕过去了。 一盆凉水泼在身上,打了个激灵,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瞬间就醒了,他先是被刺眼的灯光刺得下意识眯起眼睛,发现自己手脚被捆,心一瞬间凉了,还没等他咬舌,一只手快速伸出来,准确的擎住他的下颌。 “想死?没那么容易。” 黑衣人看到眼前那双冷酷的眼睛,犹如万年寒潭,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打晕他的人就是面前这个雌雄莫辨人,他的身手在组织内部排得上全十,暗杀组他更是名列榜首,从未有过失败,没想到今阴沟里翻了船,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了,放开他吧,如此忠心,我们当然要成全他。” 一道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黑衣人抬头,就见灯光下坐着一道曼妙的身影,逆着光,看不清面容,然而满身清华气质却无法令人忽视。 他还看到那少女身边坐着一个男人,一样看不清面容,那浑身冷冽气质却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所过之处伏尸千里… 心脏一瞬间紧缩起来。 一把匕首仍在他脚边,那少女又开口了,声音像一样好听,却莫名令人汗毛倒竖。 “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啊。” 黑衣人忽然把匕首攥在手里,毫不留情朝自己心脏扎去,那一瞬间他忽然暴起,犹如猎豹般快速朝云涯冲去,云涯坐在原地,没有丝毫惊慌,看起来是那般淡然出尘。 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轻柔的微笑,那般温软美好。 晏颂飞快抓着她的手把她卷到怀里,快步后退,而身后,也已尘埃落定。 匕首“啪”一声摔落在地板上,黑衣人整个趴在地上,脑袋被人当球踩着,浑身动弹不得。 他心底又惊又怕,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妖孽,速度快到极致,出手狠辣,那手指点在背上,他忽然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云涯抬头朝晏颂笑道:“我没事。” 晏颂抿抿唇,却还是没放开她,走过来站在黑衣人面前,冷声问道:“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黑衣人咬紧唇齿,一脸宁死不屈。 “呵,倒是有骨气。”晏颂冷笑道。 云涯朝明月使了个眼色,明月点点头,抓住黑衣人的衣领拖到屏风后,明月有无数种折磨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闷哼声从屏风后传来,听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云涯和晏颂安然品茶,面上带着浅淡笑意,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晏哥哥猜,这个人是谁派来的?”云涯含笑道。 “做贼心虚的人。”晏颂冷嘲道。 云涯笑着点头:“这种人还不等别人找上门,自己就先露出了马脚,能成什么气候?” 很快,明月拖着仅剩一口气的黑衣人走了出来,那人彻底软成了一滩烂泥,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明月伸手拨开黑衣人后领,露出他耳后的肌肤,“姐请看。” 云涯凝眸看去。 只见那耳后的肌肤上,生长着一朵紫色的花,花蔓细长,在灯光下一照,显得妖冶而诡谲。 云涯眉尖微蹙,这人的身份果然没那么简单。 晏颂却是忽然眯起了眼睛,这人是紫荆会的成员,裴英又怎么会跟国际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有牵扯?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用再问了,这人的身份我知道。”晏颂忽然开口。 云涯侧眸看着他,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云涯拿出来一看,是艾伦发过来的视频邀约。 艾伦花了一一夜不眠不休,终于把代码给破译了,“艹这什么变态发明的啊,烧的老子脑细胞都死完了,不过就没有我破译不了的,设置再多防火墙对老子来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视频里,艾伦头发凌乱,双眼发黑,一看就没休息的样子,云涯道:“快重点。” “kk,ip地址我已经给你发送过去了,锁定在华国京都西城区某栋别墅,但对方设定有卫星干扰器,再具体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这已经是极大的突破了,云涯真诚的道:“艾伦,谢谢你。” “我们之间哪儿用得着这个,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对方有一名不在我之下的黑客,当然了,跟本少还是有不少的差距的,你要心啊,有问题就找我……。” 还不等艾伦再喋喋不休,云涯直接挂断了视频,扭头看向晏颂,晏颂沉着的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再回来道:“这个人我要带走,云涯,你早点休息。” 云涯点点头:“好。” 晏颂带着人走了,明月走过来问道:“姐,这个人不会是……?” 云涯冷笑了一声:“没错,这个印记是紫荆会成员的标记,对方是专业杀手,恐怕跟陆仙娥认识的那批杀手是同一个组织,否则依裴英的能力,怎么可能养得起这样的杀手?” 明月道:“这个紫荆会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豢养一批杀手,却又不靠这个营生,究竟想要做什么?” 云涯大概已经猜到了一点:“像漏雨的屋子一样,雨水慢慢的渗透进来,然后发霉生潮,腐蚀砖瓦,长日久,开始长了蛀虫,一个暴风雨,就足以令一个坚固的房子轰然倒塌。” “对方野心大的很哪。”云涯嘲讽的笑道。 明月道:“那姐,我们该怎么办?” “晏哥哥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云涯握了握拳头,心底有些不安。 “林韬那里怎么样了?” 明月道:“现在还没消息传来,不过没消息才是好消息。” 云涯点点头:“林韬他是一名优秀的国际刑警,当年他的女友去非洲援助,却被当地的恐怖分子绑架,然后被无情的奸杀,那些人就是紫荆会的人假扮的,林韬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愿望就是为女友报仇,避免无辜之人再受到这样的伤害,他对紫荆会的仇很深,仇恨的力量有时候会激发一个人的潜能,她选择相信林韬。 “他一定会成功的。” 晚上躺在床上,云涯却睡不着,坐起来给常叔打了个电话,这么晚了接到云涯的电话常叔有些惊讶,以为出了什么事,“姐,怎么了?” 云涯抿了抿唇:“常叔,你了解我我外婆吗?” 常叔愣了愣,然后回道:“我当初来到纪家的时候,夫人已经去世了,听她是生姐的时候难产而死……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云涯站在窗前,看着上的明月,幽幽道:“我知道了。”话落就要挂了电话。 这时手机对面常叔忽然道:“姐你等等。” 云涯挂手机的指头顿了顿,就听常叔道:“我有一次听老先生念叨过,夫人被亲人找回去过,但是没过多久就自己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笔遗产,这笔遗产就是先生创业的启动资金,我不知道这对姐有没有用,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外婆是孤儿,这个云涯是知道的,她想到云姝曾经的话,和常叔的话有出入,外婆当年被亲人找上门来,她却并不想回去,成全了云姝,然而云姝以为是豪门千金的生活,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因为真正的穆青瓷是这家的私生女,因为无子才决定把这个私生女找回来,女主人怨恨在心,自然对云姝这个冒牌千金动辄打骂,云姝可以是替外婆受了罪,也因此她发现了玉佩的秘密,坐着发财和长生不老的美梦。 云涯总觉得外婆的身世扑朔迷离,当年的事情如今看来也并没有那么简单,一切都是云姝的片面之词,具体的还需要仔细调查。 她只要从穆紫苓这边查起就好了。 第二一早,一家人在前院的正厅聚齐,除了躺在床上羞于见人的晏南宵,还有整忙碌的晏南陌之外,晏家的人基本上来齐了。 这种场合,云涯是没有发言权的,毕竟她还没有正式嫁进晏家,所以她并没有过去,而是窝在房间里练字。 “大嫂到现在还没消息,我对她有可能会遭遇到的危险深表遗憾,但家不可一日无主,我今儿请大家来,就是想要请大家推举一位新的掌家人,当然只是代为掌管,等大嫂回来,这个掌家权还是她的。”殷素华目光环视众人,缓缓道。 心底别提多得意了,颇有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她知道陆玉珂不会再回来了,这辈子都回不来了,跟我斗,哼~ 裴英捻着佛珠,淡淡道:“三嫂的有道理,在大嫂回来之前,这个家里需要新的掌事人,三嫂是在座辈分最大的,而且这么多年来您持家有方,一点不比大嫂逊色,我相信晏家在您的掌管下一定会越来越好。” 这是公开支持殷素华了,殷素华笑吟吟的瞥了眼裴英,这个四弟妹这是在向她投诚吗? 伊素尘沉默,殷素华瞪了她一眼:“老二媳妇,你呢?”目光暗含威胁。 伊素尘淡淡道:“我选妈您。” 殷素华笑了起来。 庄曦月抿了口茶,殷素华又看向了她,眼神期待,在这个家里,最有话语权的就是庄曦月,她的意见才是最关键的。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77 高不可攀 贱如尘埃 “老二媳妇,你怎么想的?” 庄曦月笑了笑:“我的想法并不重要,只要是真心为了这个家着想,我就支持。幽阁” 到底是支持还是不支持?殷素华最烦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但她又不能惹怒了庄曦月。 “月儿难道还信不过我吗?”殷素华笑道。 “三婶肯定会为了这个家着想,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么多年您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玉儿刚刚怀孕,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怕三婶您力不从心啊。” “是啊。”孟淑景立刻接道:“三婶您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时候硬朗,为了身体着想,您也不能再这么操劳下去,掌家的事情不如就交给我吧,我是长房长媳,以前跟着妈学了不少,而且我正当壮年,孩子们都大了,也不需要我操心了,一闲下来,总要找点事情做。” 殷素华气的手抖,婆媳俩都是一丘之貉,刚走了个陆玉珂,孟淑景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跟她争掌家权,还美其名曰为她身体着想,我呸—— “老大媳妇你想多了,我身体好着呢,反而是你,华儿和星儿马上就要面临高考了,正是需要家长关心的时候,你要抽出时间多陪陪她们,而且你到底没有掌家的经验,全家这么多人口,到处都需要打点到,没有点儿经验是掌控不了的,我虽然老了,但老当益壮,掌家对我来还是可以应付得来的。”殷素华对掌家权那是势在必得。 孟淑景心里那个气啊,所有人都不看好她,这也跟陆玉珂平时的打压有关,全家都在她的压制下过活,现在陆玉珂这座大山好不容易搬走了,她好赖也是陆玉珂的儿媳妇,再怎么着也都不愿意掌家权再落回她手里,那跟落回陆玉珂手里又什么区别? 她看向庄曦月:“月儿,你句话。” 庄曦月叹了口气:“大嫂,既然三婶如此有信心,那咱们就相信三婶吧。” 孟淑景一颗心哇凉哇凉的,嗖嗖刮着凉风。 全票通过,以后殷素华就是晏家的当家主母,所有人都要看她脸色过活,这种感觉是在不要太好。 殷素华只差仰大笑了。 庄曦月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嘲讽。 这掌家权可是个烫手山芋,三婶费尽心机的夺过来,就看她能不能揣的住了。 人走了个干干净净,新官上任三把火,殷素华迅速让人把这些年的账本送过来,先从账本开始,她倒要看看陆玉珂究竟捞了多少油水。 墙倒众人推,这句话果然没错,人走茶凉,没有陆玉珂,她这个长媳也是个摆设。 三婶那刻薄样子,还不可着劲儿的报复,以后有的熬了。 孟淑景身心疲惫,任凭庄曦月在后边喊她,脚步却不停,快步离开。 “一时想不开是人之常情,很快她就该感谢我们今没人帮她。”一道温淡的嗓音蓦然自耳边响起。 庄曦月扭头看去,含笑道:“二嫂。” 伊素尘淡淡点头,和庄曦月一道往外走。 孟淑景回去之后,看着躺在床上的晏南宵,心底越发怨恨,她为什么嫁了个这样的男人?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净会扯后腿。 晏南宵眼睛被指甲抓伤了,庆幸的是并未伤到眼球,背上的也是皮肉伤,休养几就没什么大碍了。 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站在床前的孟淑景,晏南宵眼底恨意凛冽。 “贱人,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孟淑景懒得再搭理他,这个家呆不下去了,她收拾东西准备去娘家住一段日子,想到孟家因为孟君辞摔断胳膊的事儿也是乱成了一锅粥,去了只会更烦心,最后决定去国外找锦儿。 锦儿几年前嫁到了新加坡,女婿是个搞软件开发的,家世也很不错,日子过的很好,外孙女今年已经三岁了,她去给锦儿带孩子去,也比在家里受气强,再把华儿和星儿都带上,姐妹三个多年未见,肯定很想念。 行动就行动,孟淑景去找晏星,是要去新加坡看大姐,晏星兴奋的一蹦三尺高,“欧耶,要见大姐了,我快想死她了,妈你真是太好了。” 晏星跟大姐要比二姐感情更好,她跟大姐错了十岁,时候一直是大姐照顾她,两姐妹感情特别好,自从大姐远嫁后,平时也会偶尔在网上聊聊,打打电话,亲情并不会因此而转淡。 其实大姐远嫁还有一个原因,当初祖母要给大姐包办婚姻,大姐脾气倔强,坚决不从,为此祖母还气的差点把大姐逐出家门,大姐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自己闪婚了,直接拿着结婚证甩到祖母面前,祖母气的差点吐血,她想想当时的画面就解气,果不其然大姐被祖母赶出了家门,并放言只要她活着一大姐和她丈夫都不能踏进晏家大门一步,然后大姐就跟着新婚丈夫移民了,去了新加坡定居,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只偶尔给母亲打个电话。 “妈,我们什么时候出门?”晏星兴奋的问道。 “现在就走。”她已经让巧银去办签证了,有关系的话半时间就搞定了。 晏星立刻去收拾行礼,这个也带,那个也带,还有送给大姐的礼物。 “你二姐呢?”孟淑景目光环视一圈四周,这两好像都没见到华儿。 晏星一边往包里塞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她肯定是在五叔那边,你不知道我二姐她就喜欢跟五叔腻歪一起,我不知道五叔这种病秧子二姐怎么忍受得了的。” 孟淑景眉头微蹙,转身去了晏南风的房间,果不其然,晏华坐在床边正在念,正到龙八部第四十八回王孙落魄、怎生消得、杨枝玉露,段誉得知他喜欢的女人全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大受打击,然而峰回路转,他的亲生母亲告诉他他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他的所有妹妹他都可以娶,真是戏剧化的转折。 晏南风笑道:“皆大欢喜。” 晏华却蓦然顿住了,这是,一切都是为了戏剧性而服务,因此当主人公爱上同父异母的妹妹而纠结痛苦时,作者这只上帝之手大笔一挥,为他安排了一个圆满的退路,他终于得偿所愿。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永远没有那般浪漫美好,她看着晏南风,不知不觉眼眶湿润了。 “为什么哭了?”晏南风含笑道。 他总是笑着,仿佛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一直笑着,笑的那么阳光,仿似命运加诸在他身上的苦难与折磨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那么阳光那么温暖,一直是她心中的启明星。 晏华摇摇头,把书合上:“有时间我再给你念,你该休息了。” 许是缠绵病榻,终日只能看到帐顶和窗外的一丈风景,他最喜欢看的,就是武侠,喜欢执剑江湖的豪气,喜欢快意恩仇的侠情,梦想着有一能恣意畅快的遨游在地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劫富济贫,仗剑江湖。 然而,梦终究只是个梦罢了…… 这时孟淑景推门进来,晏华见是她立刻站了起来,“妈。” 晏南风半撑着身体,“大嫂,你来了。” 孟淑景不咸不淡的点点头,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晏南风笑道:“总之是苟延残喘罢了,大嫂快请坐。” “不了,我来是找华儿的,华儿,你跟我出来一下。”孟淑景转身走了出去。 她对这个叔子没什么好感,陆玉珂对他看的很严,她没什么机会接触,而且病秧子一个,满身药气,孟淑景懒得跟他多一句话。 晏华抿了抿唇,“五叔,你等我。” 晏华缓缓走到孟淑景面前,妈妈以前就警告过她不准接近五叔,她以为孟淑景会发脾气,然而她并没有责怪她,反而问道:“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晏华愣愣的抬眸:“干什么?” “去新加坡,看你大姐。” 这太突然了,去看大姐,晏华是很欢喜的,但是……看大姐什么时候都有时间,但是五叔…时日无多了,在他人生的最后旅程,她想陪在他身边,否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她做不到。 “妈,我……不想去。”晏华低声道。 孟淑景以为自己听错了,扬眉道:“你什么?”语气也不自觉加重了。 晏华从来温顺乖巧,这时她第一次忤逆孟淑景,握了握拳,她仰头直视着孟淑景,大声道:“妈,我以后找机会再去看大姐,但是今我不能跟您一起去了,你和星儿代我像大姐问好。” 孟淑景深吸一口气,今一个两个的都跟她过不去,连她向来乖巧的女儿都顶撞她,孟淑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声道:“给我一个理由。” “我要陪着五叔。” “啪”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晏华头往一边偏去,发丝散落下来,遮盖了她半张脸,掩去了她眸底的震惊和悲伤。 打完人孟淑景就后悔了,但她想到这丫头为了晏南风那个病秧子不去看大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醒醒吧,晏南风她是陆玉珂的儿子,陆玉珂对我们母女四人都做了那些事你不记得了?你现在那么紧张他,你是不是忘了陆玉珂是怎么折磨你的?”孟淑景戳着她脑门儿骂。 晏华面色悲无喜,淡淡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五叔,他的亲人都离他而去,在他人生的最后旅程,能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我,我不能弃他而去。” 孟淑景气的胸膛急剧起伏:“你简直要气死我啊。” “妈,你回去吧,我知道奶奶不会再回来,这个世上能真心待他的,只有我了,你有大姐,有星儿,看,你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可是五叔他只有我了。” 而我,也只有五叔了。 “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话落转身就走。 晏华笑了笑,那笑容在这寒冬里却透着几分悲凉,好自为之,这话从她的亲生母亲嘴里出来,竟是那般残酷。 她抬头看了眼空,那明媚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胀发疼,泪珠从眼眶里滚落,阳光下,反射着晶莹的光芒,在那耀眼的光芒里,却充满苦涩的悲伤。 孟淑景走了两步,停下脚步扭头望来,再次问道:“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 晏华笑着摇头:“妈,你跟星儿要玩得开心。” 孟淑景见她主意已定,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看着温顺实则骨子里很是倔强,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绝无反悔的余地,不由得摇摇头,转身走了。 她不知道,她这一走,再回来,已物是人非。 晏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泪风干了,贴在脸颊上有些涩涩的,她拍了拍脸颊,转身走了进去。 晏南风见她进来,目光落在她脸上,瞳孔骤然紧缩,犹如湖面上骤起的涟漪,声音夹杂了一抹霜色:“你的脸怎么了?” 随后沉声道:“大嫂打你了?” 晏华下意识捂住脸,摇头:“不……不是,是我不心撞到了墙上,磕的。” “知不知道你一谎的时候就拼命眨眼睛,还有,你告诉我怎么撞会把脸上撞出来一个巴掌印?” 晏华只是摇头:“你别问了行不行?” 晏南风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心翼翼的摸着她的脸:“让我看看。” 晏南风缓缓拉开她捂着脸的手,都肿了,心疼的道:“大嫂怎会下这么重的手……。” “翠嫂。”晏南风张口喊道。 翠嫂推门进来。 “帮我把消肿药拿过来。” 翠嫂瞥了眼晏华,转身去办了。 实际上她将刚才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很是心疼华姐。 晏南风用棉签沾了消肿药,柔声道:“可能会有些疼。” 晏华看着他摇头。 晏南风笑了笑,捏着棉签缓缓擦着脸上肿起来的地方,有点疼,但更多的是清凉,两人离得很近,近到晏华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一种苦涩的中药味,每个午夜梦回,都会出现在她梦里的味道。 两人呼吸相闻,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头顶,有些痒痒的感觉,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不经意抬头,她的额头几乎贴着他的下颌,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那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双浓密而纤长的睫毛。 她看的痴了,他的声音温柔的在耳边响起:“华儿,以后要注意保护自己,即使她是你的妈妈,也不能随便打你……。”他着便低头望来,不经意间……他的唇擦过她的额头,他的唇是清凉的,她的额头是滚烫的,那一瞬间,仿佛一阵电流同时流过两人的身体,一种奇异而陌生的感觉在身体内缓缓流动。 少女的脸颊瞬间变的通红,秀气面容越发如花儿般娇艳。 晏南风愣了愣,遂即耳尖悄悄红了起来,他咳嗽一声,目光望向别处,缓缓收回手:“可以了。”声音夹杂着一抹不自然。 晏华慌忙跳下床,只觉得一颗心“噗通噗通”跳的飞快,她转身,像只兔子似得跑远了。 晏南风愣愣的摸着自己的唇,那一瞬间的触感如此美妙…… 遂即暗骂自己禽兽,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那是自己的亲侄女啊…… 晏华跑到院子里,一手落在胸口,大口大口喘息,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正常,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慧明师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两人之间,不仅隔着血缘亲情的禁忌,还横亘着生与死的距离,这些,都是压在她心头的大山,绝望如雾霭般向她压来,眼前迷雾重重,她看不到归途…… 账本是翠嫂亲自送过来的,殷素华大刀阔斧的开始看起来,然而账本越往后翻,她脸色越阴沉,最后狠狠的摔在地上:“这都是些什么?陆玉珂就是这样掌家的吗?亏损亏损全都是亏损,感情她陆玉珂把钱都贪完了拍拍屁股走了留给我一个空壳子啊,还要我每个月倒贴钱,她陆玉珂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殷素华气的不轻,明显就是个烫手山芋,她还迫不及待的从孟淑景手里抢下来,她真是蠢啊。 翠嫂低声道:“三奶奶这话就不对了,这么多年晏家入不敷出,老祖宗留下的基业也都被啃得差不多了,各房每年又拿不出太多公中,这晏家各项哪个不需要打点?一直都是大奶奶自己倒贴钱才能维持基本开销。”翠嫂不满的道。 殷素华气急反笑:“你意思还是我冤枉陆玉珂了不成?既然没钱就别充门面,家里干嘛养着那么多闲着吃干饭的佣人?我看就是陆玉珂靠这些人洗钱,不知道她从中贪了多少钱?” 殷素华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但现在什么都晚了,她让人去把孟淑景叫过来,这个女人不是最想要掌家权吗?那好,这个烫手山芋我就交给你了。 然而去的人回来孟淑景带着晏星刚刚出门,还提着行礼,好像是要出远门。 “给她打电话。” “手机关机了。” 殷素华气的把手边的茶杯全都扔了出去,陆玉珂,孟淑景,真不愧是婆媳俩,你们是串通好了的不成?故意引我上当。 看着手里的账本,殷素华眼前一阵发黑。 云涯想到殷素华气的发昏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总算出了口恶气,实际上晏家这些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确实已经悄然没落了,如果没有二房这一支,单凭其他人,是撑不起晏家这么大的家业的,陆玉珂贪来的钱全都给晏南风买珍贵药材续命了,所以如今的晏家,就是个空壳子。 殷素华费尽心机得到的掌家权,现在肯定后悔莫及,可惜这个烫手山芋是没人敢接的,她大概已经想到殷素华接下来的套路,果不其然,中午的时候就传来消息,殷素华病倒了,庄曦月听到时不由得一笑:“这个三婶也是瞎折腾。” 云涯含笑道:“三奶奶是个聪明人。” “她要是聪明,这个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大家都不是傻子。” 话落看着云涯:“下午你跟我出门,免得她再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有些人脸皮厚,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云涯笑着点点头。 吃过午饭庄曦月就带她出门了,原来是去见安颖,陪她一起去电影学院找她那个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看到庄曦月带云涯过来,下意识蹙了蹙眉,云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想到莫翩翩曾经过的话,有些明白这个安颖对自己的不喜是为什么了。 “月儿,劳烦你跑这一趟。”安颖握着她的手道。 庄曦月笑道:“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跟我这些不是见外了?” 莫翩翩也跟去,看到云涯立刻跑到她面前,笑着打招呼:“云涯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姑娘穿着卫衣运动裤,休闲又青春洋溢,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很是可爱。 一路上都坐在云涯身边,嘴喋喋不休:“也不知道我姐姐长什么样子,这是我给姐姐准备的礼物,是我最喜欢的公仔哦,姐姐一定会喜欢的,我要让她感受到家庭和亲情的温暖,那样她就不会害怕了。” 云涯看着姑娘真的模样,嘴角缓缓翘了翘。 车子直接开进了电影学院,寒假还没过完,这个时候学校里并没什么人,显得很是空旷,电影学院不是很大,但修建的很是精致,大门口两边的荣誉墙上贴满了学院历年来的优秀毕业生的巨幅海报,清一色娱乐圈大牌,有实力派影帝影后,也有正当红的生花,一眼看来,简直就是群星璀璨。 莫翩翩拍着窗户,指着一个人的海报道:“是程轩哎,我最喜欢他了,他长的好帅呢。” 云涯顺着看过去,海报里的男子笑的阳光俊朗,很轻易就能俘获女孩的芳心,这个程轩最近凭借一部仙侠剧爆红,当下热度爆表,风靡华国万千少女。 他是这个学校出来的,其海报被挂在学院门口做宣传也很正常,吸引万千学子做着一夜爆红的美梦。 安颖瞪了她一眼:“翩翩,给我好好坐着,女孩子家,要矜持。” 两相对比,她真恨不得没带这个女儿出门,看看纪云涯,虽然她私心里并不喜欢这个少女,但是从容貌气质和修养来,十个翩翩都不够看的,虽然她并不想承认。 庄曦月含笑道:“孩子还,慢慢教嘛。” 莫翩翩跟云涯也没错几岁,但莫翩翩看到明星就显得跟追星的粉红似的,很是幼稚可笑,再反观云涯,目光淡漠的从那些所谓的大牌明星的海报上掠过,目光一丝波动也无,光这份修养就令人欣赏。 安颖道:“这孩子从就调皮,让你见笑了。” “这有什么,女孩子家还是活泼一点好。” 到了电影学院办公楼前,几人往三楼走去,去找17届表演系的罗主任,提前打过电话,罗主任刚好来学校处理点事,就约在学校见了。 罗主任见到安颖,到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打扮的很是富贵,应该是有钱人,但是走在安颖身边的女人……罗主任一开始觉得有些眼熟,其实是他根本就不敢往那方面想。 “罗主任,之前电话里我们都沟通过了,我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想见见孩子。”安颖道。 罗主任定了定神,开口道:“这件事我也是要跟您的,是这样的,叶同学从两年前开始就已经办理了休学手续,这两年她基本没来过学校,接到您的电话后,我开始着手联系她,经过多方面联系打听,终于联系到了叶同学,但是叶同学态度很坚决,执意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早就去世,你们找错了人,后来叶同学应该是换了手机号,我们再也联系不到她。” 安颖眼眶通红:“她一定是还在怪我。” “罗主任,你能不能给我一张她的照片?”安颖问道。 罗主任点头:“当然可以。”打开抽屉,从一叠学生档案里抽出一张,递给她:“这是她的档案,单独的照片是没有的,你可以看看,但不能拿走。” 安颖接过来,目光落在上边的一寸照片上,女孩长发披肩,眉清目秀的,很是清纯漂亮。 莫翩翩凑着脑袋看过来,“原来姐姐长这样啊,好漂亮呢,比明星都漂亮。” 想到姐姐上的是电影学院表演系,心道姐姐本来就是要做明星的。 “原来她叫叶雨薇,那她回家后是不是要改叫做莫雨薇了,名字好好听。” 安颖一格一格的看过去,她今年二十岁了,这些都对的上,父母那一栏是空白的,下边是她的经历,她很优秀,从上学起就拿了很多奖,一直都是三好学生,她就知道她的女儿是最优秀的。 莫翩翩疑惑的看着罗主任,问道:“我姐姐为什么要休学啊,她现在在哪儿啊?” 罗主任看着这个可爱的千金姐,一点都不敢怠慢,道:“关于叶同学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是个短发高挑的女孩子,长的并不如何漂亮,却有一种十分知性的气质,怀里抱着一摞资料走进来,看到办公室里多出四个人,下意识愣了愣。 “你来了。”罗主任朝她招招手:“当初是你联系的叶同学,这是她的亲人找来了,具体的细节还是你给这位解释一下吧。” 王雪下意识握了握拳头,原来眼前这个贵妇人就是叶雨薇的亲生母亲,光身上穿的那件皮草就够她一年的生活费了,家境果然很富裕,她目光快速从其他三人身上掠过,在纪云涯身上停留了一下,她认出了这个女孩是谁,她怎么会在这里?和叶雨薇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吗? 等目光落在安颖身旁那位优雅高贵的女子身上时,瞳孔骤然紧缩,她是学新闻传播的,经常关注时政新闻,对这张面孔自然不陌生,哪,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比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偶像还要令人激动,她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一定是在做梦…… 她本人比电视报纸上还要美丽优雅,静静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却无法让人忽略她的光芒,尤其是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她和身边穿皮草的贵妇形成强烈的对比,如果她是那上皎白的明月,那叶雨薇的母亲顶多就算是路边的灯塔。 一切想法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她很快镇定下来,用最得体优雅的笑容道:“夫人好,我是叶同学的学姐,16届新闻传播专业的学生,我叫王雪。” 安颖对她叫什么名字学什么专业根本没有兴趣,焦急的问道:“你跟雨薇联系过吗?她现在到底在哪儿?她为什么不认我?” 王雪叹了口气:“此时来话长,我了,夫人千万不要生气……。” 安颖只是期待的看着她,庄曦月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阿颖,别着急。” 王雪眼角偷偷瞥了眼庄曦月,现在基本确定这个女人就是她想的那个人了,更是决定要好好表现,如果能获得她的青睐,从此平步青云进入上流圈子,她是个十分擅于抓住机会的人,她有预感,她的人生从这一刻就要开始改变了。 云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女生眼底的野心,她总是偷偷的在看庄姨,这个女生还真有意思,电影学院的学生心机都这么深吗? 怪不得叶雨薇到现在也没冒头,原来是有这个王雪在中间作梗。 云涯觉得有趣,看这件事情到最后怎么发展。 王雪压下心底的激动,用自以为最温和得体的语气道:“从两年前学校里就流传着许多对叶同学不利的流言,后来叶同学就休学了,大家都传她是被某个有钱人给包养了,现在被人金屋藏娇,她的同学已经有两年没见过她了,我这次费尽周折才终于联系到她,我把事情都跟她了,但她听亲生父母找到她了,并没有任何激动,反而是我们搞错了,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然后就挂了我的电话,之后我再打,她的那个号已经打不通了。” 安颖不可置信:“不可能,我的女儿绝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庄曦月皱了皱眉,虽然只是这个女孩的一面之词,但空穴不来风,这个叶雨薇本人应该不怎么检点,再不是她搞歧视,而是上这种学校的女孩,接触娱乐圈那个肮脏的圈子,能学到什么好? 王雪注意到庄曦月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她都这么了,按这女人的家世,应该容不下这样的女儿才是,最好绝了找叶雨薇的心思,她再趁虚而入…… 看安颖一脸不信的表情,王雪决定再下一剂重药,犹豫了一下,道:“其实还流传了一个版本,是某个富豪之家的继承人妻子无法怀孕,选中了叶同学代孕,会给一笔很丰厚的酬劳不,还有可能会取而代之,成为这家的女主人……。” “不可能。”安颖一下子站了起来,恶狠狠瞪着王雪:“我女儿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一定是你污蔑她。” 王雪心底吓了一跳,面上却委屈的道:“这位夫人,您不能冤枉人,这些都不是空穴来风,整个学校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我之前就了,您听了不能生气,早知道我还不如瞒着您呢。” 莫翩翩有些咂舌,不会吧,她亲姐姐会做出这种事情吗?简直是——一言难尽啊。 安颖绝不相信她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情,就算真是如此,那也绝对不像她的那样,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罗主任咳嗽了一声:“好了,王同学,把资料交给我,你就走吧。”跟这位夫人这么多干什么,平白让人家以为他们电影学院的学生整啥事儿不干就传八卦了。 “是。”王雪把资料放到办工桌上,然后对安颖道:“夫人对不起,这些话我不该的,都是学生们之间瞎传的,没有根据的,您别乱想,我想叶同学终究会知道您的苦心的。” 既然知道她的苦心?为什么找来后反而躲起来呢?这就证明叶雨薇心里有鬼,她不敢见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不敢见?安颖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王雪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找人的事情无功而返,安颖红着眼睛走出来,莫翩翩搀扶着她,无奈道:“妈,您别伤心了,姐姐肯定会回来的。” 庄曦月劝慰道:“是啊,你别想那么多,一切只是那女孩的片面之词,具体还要我们亲自调查才知道结果。” 刚走出大楼,树后拐出来一道身影,温柔恬淡,虽不是什么大美女,但那笑容却是令人十分舒服。 正是王雪。 王雪走过来道:“夫人,您别太伤心了,我跟雨薇在学校的时候关系就特别好,她是个十分善良的人,我也相信她不会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您放心,我会发动身边所有同学朋友去寻找她的下落,只要一有消息我就通知您,真是没想到,雨薇会有一个您这么美丽优雅的母亲,让人好生羡慕,不过雨薇半生孤苦,找到亲生父母,她以后的日子就不用那么难过的。” 王雪这话的让人心底十分舒服,最起码安颖就最吃这一套,她拉住王雪的手,感激的道:“雨薇有你这么好的同学是她的福气,你快跟我,雨薇平时过的怎么样?” 王雪见目的达到,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握着安颖的手,两人一边走一边,“雨薇长的很漂亮,刚来学校报道的第一就被评为了校花,我作为学生会主席,那就正是接待的她,她不仅漂亮,人也很好,那些学长学弟都特别喜欢她,我跟您,我们学校啊暗恋她的男孩子连起来都能绕学校一大圈呢,但是雨薇眼光高,从来都看不上他们,我也觉得那些男生都配不上雨薇……。” 王雪这话无形中给叶雨薇招黑了,看着是夸叶雨薇,其实变相的叶雨薇太招男人,给人的直观感受不是叶雨薇有多优秀,而是这女人跟个狐狸精似得…… 王雪一下子就跟安颖拉近了距离,给她着叶雨薇的生平,话锋里暗藏机锋,安颖只当她真是雨薇的好朋友,爱屋及乌,对这女孩也有了几分好感。 “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的胡话你别放在心上。” 王雪温和的笑道:“我明白的,夫人也是思女心切。” 安颖欣慰的拍着她的手:“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莫翩翩撇了撇嘴,硬挤过去把王雪挤开了,挽着安颖的胳膊,撒娇卖乖的道:“妈,我们中午吃什么啊,我都快饿死了。” 安颖点了点她额头:“你啊,就是一个吃货。” 莫翩翩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王雪眸光微黯,心底暗骂丫头片子,这个时候凑上去就太刻意了,她目光注意到一边,那位夫人和纪云涯挽着手臂,看起来很是亲密的样子,一点都没注意到她。 王雪心底又纳闷又嫉妒,这个纪云涯不是江州一个做房地产的吗?靠着盛世美颜在网上曾红极一时,最近倒是销声匿迹了许多,她学新闻的,娱乐新闻是绝对不会放过的,纪云涯她略有了解,都吹她是当代最年轻的霸道总裁,智慧与美貌并存,要她,不过是一个靠着遗产过活的富二代罢了,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买软文。 她心底正这样想着,就见两人走过的地方忽然多出了一块手帕,她走过去捡起来,那是一条洁白的手帕,角落里绣着一枝梅花,芳香扑鼻,很是雅致。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古老的手帕,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姐了,矫情,王雪心底不屑的想。 看着两人的背影,王雪眸光一闪,捏着手帕追过去。 “夫人请等等。” 庄曦月和云涯同时停下来脚步,两人扭头看去。 就见王雪快步走过来,“夫人,您的手帕丢了,还给您。” 庄曦月目光落在王雪手里的手帕上,眉头微蹙。 “你怎么能断定是我的呢?”庄曦月并没有接过来,反而开口问道。 那双眼睛泛着温和的笑意,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王雪头皮发麻,却还是尽量让自己露出得体优雅的笑容,她组织过学校大大的晚会,也参加过辩论赛,不论是行止还是口才都是拿得出手的。 “这条手帕雅致芬芳,手帕上所绣的梅花傲骨铮然,跟夫人的气质很是贴合。” 真是拍的一手好马屁,安颖吃这一套,可惜她并不吃,因为她眼睛还没瞎。 庄曦月不咸不淡的笑了,无形中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哦,那你真就错了。” 王雪愣了愣,就听旁边一道柔美清脆的嗓音道:“王姐,虽然您刚才的话并没有错,但是我还是想,这条手帕是我的。” 王雪看着话的少女,阳光忽然强烈起来,她下意识眯起眼睛。 电影学院从来不缺美女,她在学校里见过的美女没有一车也有一打,但是她从来就是不屑的,因为那些女人从来都是花瓶,靠着脸和身体上位,她不一样,她靠着才华和能力照样碾压那些花瓶,那比从容貌上碾压更容易让她得到快感,她也一直靠这些来缓和自己的自卑。 然而这是第一次,她在一个同性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深深的自卑。 她如开在云端之上的雪莲,芳香、纯洁、高不可攀。 她如挣扎在泥潭里的泥鳅,卑微、渺、贱如尘埃。 ------题外话------ 过几要出门旅游啦,开启存稿模式,但是别担心,还是会一直万更哒像我这么勤劳的蜜蜂已经不多见了(*^__^*)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78 人若犯我 百倍还之 指甲掐紧掌心,刺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终究透着几分不自然:“原来手帕是纪姐的啊,是我弄错了,还给您。” 那少女柳眉微扬,犹如际浮云掠过,云淡风轻中,透出绝艳的芬芳。 以前一直不理解倾国倾城这个词究竟描绘的是一种怎样的绝色,然而此刻,她看着这个少女,脑海里忽然就理解了。 “哦,你认识我吗?” 那少女眼睛含着笑,看着温软如春水,然而那漆黑的眼珠深处,却是一片如深蓝大海般的神秘绝境,吸引着人深入,却是死亡之地。 她忽然一个激灵,猛然回过神来,道:“纪姐恐怕不知自己在网上有多出名吧,我有好几个学长学弟都是您的铁粉呢。”着捂嘴笑起来:“您这样的容貌,不去娱乐圈可惜了,那些后花什么的只能靠边站了。” 这话听着是夸人,实则变相在损人。 云涯笑了笑,庄曦月却哼了一声,厉声道:“饭能多吃,话可不能乱,娱乐圈那是什么地方,那些戏子连给我们云涯提鞋都不配。” 王雪脸颊微白,就见庄曦月拿过手帕,拉着云涯转身就走,仿佛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肮脏,两人的身影一丰满一纤丽,曼妙绝美,散发着优雅而高贵的气息,令人望之心折。 这个纪云涯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晏夫人对她如此紧密,两人看起来就像亲母女一样,难道她是晏夫人的私生女吗? 这绝对不可能,既然是私生女,晏夫人就绝不可能公然带她露面。 王雪心底嫉妒的要发狂了,她今跟晏夫人了几句话,这就够她吹半年的了,如果能搭上晏夫人这条线,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走安颖那条线。 能跟晏夫人成为朋友,身份必定不简单。 定了定神,王雪默不作声的跟在后边。 庄曦月笑道:“现在的女孩子,整不脚踏实地,就想着一步登,把别人都当傻子了。”语气满是讽刺。 云涯含笑道:“生活不易,想要走个捷径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就是太心软了,这种女人满肚子算计,一旦被沾上就跟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云涯笑笑不作答。 走到停车子的地方,几人刚要上车,就听王雪道:“夫人,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等有了雨薇的消息我再联系您,祝您生活愉快。” 真是个乖巧善良的女孩子,安颖看到她就像看到了自己女儿,想到女儿跟她是好朋友,就想通过她多了解一下自己的女儿,想了想就道:“你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 王雪压下心底的激动,不卑不亢的道:“我一个人住,回去做家务,夫人再见。” 话落转身要走。 “慢着。” 背对着众人,王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夫人,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安颖犹豫了一下,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中午我能请你吃顿便饭吗?就当作感谢你对我们家雨薇的照顾。” “这……。”王雪有些犹疑。 安颖走过去握着她的手:“你跟雨薇是好朋友,请你体谅我的一片慈母心。” 王雪叹了口气:“那好吧。” 莫翩翩轻哼一声,转身坐进了车里。 云涯和庄曦月坐进另一辆车里,庄曦月蹙眉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回去。” 云涯含笑道:“不会啊,安姨是您的好闺蜜,咱们就这样走了,显得有些不妥,不过就是多出一个人,没事的。” “还是你善解人意。” 几辆车刚走,后边尾随的一辆面包车内,郭胜阴笑道:“守了这么多,终于被我逮到机会了,等会儿找机会,把人敲晕了给我带走。” 身边一个刀疤脸男人低声道:“她身边那位是晏夫人,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得罪晏夫人啊?” “瞎担心什么?晏夫人又怎么样?不过区区一个女人,敢闹就找机会做了她。” 郭胜眼底掠过一抹凶狠。 安颖所的一顿便饭,远没有那么简单。 “欢迎光临。”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穿着精致制服的侍者恭敬的迎上来,低眉顺眼中找不到丝毫谄媚,无形中令顾客感受到一种高高在上。 她看到安颖莫翩翩庄曦月纪云涯面不改色的脱下大衣,自有侍者恭敬的接过来,一切是那么娴熟而自然,仿佛做过了无数遍,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些人的服侍,他们就像高高在上的主人,而那些侍者都是心甘情愿服侍她们的仆人。 “姐,请脱下您的大衣。”女侍者微微一笑。 王雪有些惶恐,“哦好。”手忙脚乱的脱下大衣,交到侍者的手里,心情激荡不平,只能借动作来掩饰自己心底的恐慌,然而这些动作落在别人眼中,也只会显得没什么修养。 莫翩翩噗哧一笑,王雪脸颊瞬间通红,沉默的垂下了脑袋。 拳头微微握紧。 总有一,她要所有人都不敢再看轻她。 “还是原来的包间。”安颖朝侍者道。 侍者把几人领到二楼的一间包厢前,等人都进去后,拿着菜单进去。 安颖笑道:“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今我请客。” 王雪笑笑:“夫人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姑娘不要跟我客气,一顿饭阿姨又不是请不起。”安颖着给服务生使了个眼色,服务生将菜单放到她面前。 “呵,我就怕她吃不起。”莫翩翩撇嘴道。 安颖瞪了她一眼,这丫头…… 王雪翻开一看,差点被闪瞎眼,什么雪蛤燕窝鲍鱼鸡翅,不仅名贵价格更是吓人,随便一道菜就够她吃半年的了…… 果然是有钱人。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莫翩翩笑嘻嘻道:“云涯姐姐,我最喜欢吃虫草鲍鱼盅了,尤其是这一家的,味道特别纯正。” 王雪看了一眼价格,差点把菜单扔出去。 耳边就听那道温柔清脆的声音缓缓道:“这道菜做法虽然简单,但却具有补肺益肾,养血益肝的作用,女孩子食用是很好的。” “哇云涯姐姐你懂的很多啊,我太崇拜你了。”莫翩翩一脸粉红。 云涯笑了笑,顺手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姿态高贵而风流,翻开菜单,目光淡淡掠过,没有王雪的犹疑造作,惊叹自卑,反而别具风流,优雅万千。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对了这道干烧鲍鱼干,给翩翩吃,这道菜里含锌、碘丰富,还含有防治视力疲劳的牛磺酸,滋阴清热,益精明目,能提高智力,亦能防治脑力疲劳和视力疲劳,翩翩你每日学习劳累,吃点这个明目补脑。” 莫翩翩点头如捣蒜。 “这道泉水官燕具有滋润养颜,增加新陈代谢、抗衰老的作用,庄姨和安姨你们要多吃点。” 云涯面面俱到,给每个人都考虑到了,声音轻柔缓和,听着十分令人舒服。 庄曦月笑道:“挑点你自己喜欢的。” 云涯笑道:“这道法式松露菌适合王姐,这道菜被欧洲人誉为”餐桌上的钻石,“它含有人体所需的多种微量元素,能增强人体的免疫能力。” 旁边的服务生就笑道:“姐看来是行家啊,对我们的招牌菜如数家珍。”这位姐看起来气质高贵,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人家,谈吐修养都极为出众,可不是对面那个家子气的女人能比的。 “不过是多了解一点罢了,行家谈不上,翩翩饿了,让你们厨师上菜快一点。” 服务生笑着应是,想了想问道:“请问你们需要红酒吗?” 云涯含笑看向安颖:“安姨呢?” “吃海鲜怎能不配红酒,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红酒拿过来。” 翩翩朝云涯竖起大拇指,“还是云涯姐姐你最好,我真的快饿死了呢。”着夸张的把脸贴在餐桌上。 王雪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发烫,什么都没点就把菜单递给服务生了,道:“纪姐已经点了,我就不破费了。” 王雪此刻真是如坐针毡,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么高级的场所,尤其是纪云涯无形中给她带来的压力,更是让她坐立不安,恨不得夺门而去。 但她内心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绝不能露怯,她纪云涯能做到的,她也一定可以做到,不就是显摆吗?她也会。 很快服务生拿着一瓶红酒走过来:“这是产自法国a旗下的陈酿干红葡萄酒,不久之前刚被《ir》评为95分,作为上期收藏之选亮相《购买指南》专栏中。” 听着就好高大上的样子,王雪心道这个ir是干什么的?专栏?难道是专业的红酒杂志吗? 她以前整为了奖学金和组织学校活动东奔西走,怎么可能有时间去了解那些富人才玩的东西。 莫翩翩眨了眨眼睛:“这个文什么什么很厉害吗?还能给红酒评分啊。”话是向着站在云涯身后的服务生问的。 其实连安颖都不太了解这个ir是什么东西。 服务生是新来的,经过培训上岗,对这些红酒的知识肯定是如数家珍,然而这个服务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卡壳了,脸色涨红的站在那里,气氛一瞬间尴尬起来。 云涯含笑道:“ir简称s,翻译成中文就是葡萄酒观察家,是目前全球发行量最大的葡萄酒专业刊物,始创于一九七六年,在全球拥有超过00万的读者,其评分体系由声名显赫的专家团队根据自己的特长,每年从全世界精选1。5万余款葡萄酒进行评分,该杂志评酒团主要由以jaeslaube为代表的六位经验丰富的酒评专家组成,ir采取100分制,起评分50分,共分为六个档次,最高一级95到100分,被誉为经典绝佳之作,而能被选中亮相《购买指南》的葡萄酒则更为幸运,所谓的收藏之选,是指在瓶中慢慢熟成后,最具陈年潜力,发展最好,更具价值的葡萄酒。” 少女的声音曼妙而温柔,仿佛一壶陈年美酒,每一个字音转换都需要细细品味,那不疾不徐的风姿仪态,让她看起来那般优雅得体。 服务生感激的看着云涯,这个女孩替她解了围,更何况她解释的还更为详细。 莫翩翩惊讶道:“哇塞云涯姐姐,你懂得好多啊。” 王雪暗暗握紧了拳头。 “原来喝个酒还有这么多讲究,纪姐真是博学多才,让我学了不少。”王雪笑吟吟道。 “那是,云涯姐姐可是华盛顿大学的高材生,十三岁就拿到双硕士学位了呢,才不是那种野鸡大学能比拟的呢。”莫翩翩冷嘲热讽的道。 王雪气的差点吐血,强忍着让自己没有失态,笑道:“跟纪姐一比,我确实相形见绌了。” “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安颖瞪了她一眼:“吃得也堵不住你的嘴。” “王同学啊……。”安颖刚张口,就听王雪道:“我叫王雪,夫人若不嫌弃,可以叫我雪儿。” “雪儿啊,你跟我雨薇她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喜欢哪个牌子的化妆品,有什么习惯没有?”安颖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女儿的一切。 王雪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知道她跟叶雨薇根本就不熟,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只不过在校园贴吧上见过她的照片,谁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 但王雪也是能耐,在心底打好了草稿,学新闻的谎言也是张口就来,一点都没有负担,她更善于抓住这种女性的心思,很快两人就亲密了起来,安颖一口一个雪儿的叫着,俨然把她当成了亲女儿。 “妈,我姐还没找到呢,你对一个陌生人那么亲热干嘛。”莫翩翩不悦的道,话落还狠狠瞪了眼王雪,这个女人就是专门来抢姐姐的宠爱的。 王雪委屈的垂下脑袋,将手从安颖手里抽出来,柔声道:“姐的没错,我只是一个陌生人,受不起夫人对我这么好。” 安颖看着这女孩委屈的模样,就想到自己那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心疼的不行,抓住她的手,道:“谁你是陌生人了,你既然是雨薇的朋友,雨薇在学习和生活上又承蒙你照顾,谁还敢你是陌生人,翩翩她口无遮拦,话总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就行。” 莫翩翩瞪着眼睛道:“姐叫谁呢?不知道这个年代这两个字是骂人的吗?你才是姐,你全家都是姐。” 王雪更是委屈的不行,眼泪在眼眶珠子里打转,就是不落下来,咬着嘴唇一脸倔强隐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装什么可怜啊,谁吃你这一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白莲花装给谁看啊?这里又没有男人,可没人出来英雄救美。”莫翩翩烦死这种女人了,“一句话就哭,感情眼泪不要钱是吧,感情这么丰富你咋不去混演艺圈啊,奥斯卡影后铁定颁给你。” 损起人来嘴巴也是毒的很。 云涯勾了勾唇,翩翩妹妹还真好玩儿,白莲花的脸皮要挂不住了。 “够了。”安颖脸色沉了下来:“一顿饭就不能好好吃,乱七八糟的胡些什么,是不是你姐姐回来你也这么跟她顶嘴?看来我平时真是太惯着你了,养成你这胡搅蛮缠的性子,给雪儿道歉。” 王雪摇摇头:“夫人,还是算了吧……。” 翩翩那么骂她,反过来给翩翩好话,这个女孩子真是善良,女儿能交这样的朋友就明她品格很好。 “呵呵,装大度柔弱啊,我妈吃这一套,我可不吃,以为借着我姐的名义就能攀上我妈了,从此巴上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子……。” 安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翩翩,你给我闭嘴。” 莫翩翩耸了耸肩,为她妈智商堪忧,一遇上姐姐的事情智商就掉线,这么个白莲花心机女都看不出来,真是……让她牙根痒痒。 “夫人,为了我和翩翩姐吵架真的不值,都是我的错,我这就走……。”话落起身就要离开,安颖赶忙拉住她的手腕:“哪儿都不许去,给我坐下来好好吃饭。” “夫人……。” “我坐下来好好吃饭。” 王雪下意识看了眼莫翩翩,姑娘早跑到云涯身边去了,和纪云涯笑笑,也不知道了句什么,纪云涯抿唇微笑起来,灿如夏花,美不胜收。 指甲深深掐紧掌心,今受到的耻辱,总有一她会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云涯姐姐,我妈是不是看起来很好骗啊……。” 云涯抿唇微笑起来:“安姨是太思女心切了。”所以才会被某人钻了漏子,趁虚而入。 “我妈就是识人不清,要是我姐回来,还有这个王雪什么事儿。”莫翩翩筷子狠狠捣着盘子里的菜。 眼珠子一转,莫翩翩低声道:“云涯姐姐,不如我们教训她一下?反正我看她就不顺眼。” 云涯眉尖微微蹙起:“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哎呀,我又不会害她,就顶多教训她一下,让她以后离我妈远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我妈失散多年的女儿呢。” “那好吧,但你要注意分寸,莫伤了人,要不然安姨会怪你。”随后笑道,“没关系,如果安姨真要怪你,你就推到我身上来,安姨总不好骂我。” 莫翩翩十分感动:“云涯姐姐你真好。”遂即笑嘻嘻拍着胸膛:“我可是很讲义气的,怎么能出卖队友呢。” 云涯莞尔一笑。 “你们俩在什么?嘀嘀咕咕的。”庄曦月含笑问道。 莫翩翩挽着云涯的胳膊,笑眯眯道:“我在跟云涯姐姐请教怎么弹好钢琴呢。” 吃到一半,莫翩翩忽然端起红酒朝王雪走去,“王姐姐,我刚才口不择言,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还希望你能原谅我。” 王雪心底警铃大作,黄鼠狼给鸡拜年,非奸即盗,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颖欣慰的笑道:“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这个时候她要是不表明态度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端起红酒杯站起来,笑道:“翩翩姐的哪里话,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 “王姐姐,你真是善解人意,我敬你一杯。”莫翩翩眼底飞快掠过一抹幽光,她忽然脚下一崴,杯子里的红酒全都泼到了王雪的身上,甚至还有几滴溅到了王雪的脸上,王雪白色的毛衣上一大块酒渍,十分明显。 王雪脸色僵了僵,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 莫翩翩赶紧抽纸巾去擦她衣服上的酒渍:“哎呀王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雪心底有气,却只能忍下来,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面上强撑出笑容,接过纸巾:“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不过王姐姐,你这毛衣大概不能穿了,我赔你一件吧,你这衣服多少钱买的啊……。” 云涯忍笑忍的很辛苦,这丫头比晏星还鬼,这话堵得王雪哑口无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雪出身贫寒,从到大都是靠奖学金维持学费和生活费的,就这已经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对于衣服哪儿还能讲究这么多,身上这件毛衣还是赶上商场打折时候买的,还没这里一块纸巾贵呢,她怎么有脸出来。 捏着纸巾的手背上青筋暴突,王雪薄唇抿的死死的。 “我那里有很多没来得及穿的过季时装,王姐姐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挑几件,也算我赔你损坏这件衣服的损失了。”莫翩翩一脸善解人意的道,不就是装白莲花嘛,谁还不会了。 这一刻,王雪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人狠狠的丢在地上踩,有钱你就高人一等吗?你就能随意的践踏别人的尊严吗?你就能一脸高高在上的施舍口吻吗? 任凭心底翻江倒海,王雪面上却不显露分毫,笑道:“不用,一件衣服而已,翩翩姐的好意我心领了。” 看着对方脸上憋得青紫的表情,莫翩翩冷冷勾了勾唇,样,还挺能装的。 “你这丫头,毛手毛脚的。”安颖嗔了她一眼,却也没责怪的意思。 “妈,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嘛,还答应送她衣服,是她自己不领情的。” 王雪重新坐了下来,但是红酒侵透毛衣沾在肌肤上,感觉真的很难受,她站起来,道:“我去一趟卫生间,你们慢用。” 话落匆匆离开了包厢。 云涯扫了眼手机短信,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动作优雅流畅,实在是赏心悦目,扭头朝庄曦月笑道:“庄姨,我去一趟卫生间。”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庄曦月问道。 云涯笑着摇摇头:“您陪安姨话吧,我去去就来。” 莫翩翩笑嘻嘻的跑过来:“我陪云涯姐姐一起去。” 两人走出包间,便看到王雪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拐了个弯,不见了身影。 云涯目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四周,耳边就听莫翩翩幸灾乐祸的嗓音:“贱人跟我斗,哼哼,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王姐也不是个傻的,你心她报复你。”云涯淡淡道。 “她敢,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莫翩翩不屑的道,尤不解气,道:“等会儿我要她好看。” 走进卫生间,分为里外两件,里边是隔间,外边是洗手台,饭店豪华,卫生间装修风格亦是十分豪华,地上铺着大理石黑晶地板,洗手台也是清一色的鎏金烫边。 洗手间外边,两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确定是哪个?” “穿黑夹克的那个,就数她最漂亮。” 话落从兜里翻出一张照片,“没错,就是她,心不要惊动别人,绑了人之后你从后门走,我善后。”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拿出一个修缮的牌子摆在地上,缓缓朝卫生间移动。 抽水马桶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莫翩翩从里边走出来,看到两人明显愣了愣。 “纪姐,翩翩姐。”王雪笑着打招呼。 “呵呵,到现在还能对本姐露出笑脸,本姐对你的厚脸皮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莫翩翩张口就是嘲讽。 “翩翩姐,我不知道自己何处得罪了你,让你处处针对我。”王雪一脸无辜的道。 “总是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莫翩翩哼唧道。 云涯扯了扯她,“好了,翩翩你就少两句吧。” 扭头看着王雪,道:“王姐,翩翩还是个孩子,你别跟她计较。”话落脱下自己身上的长款夹克,披在王雪身上:“好赖也能挡一挡污渍,要不然不太雅观。”声音无比温柔动人。 王雪很想还给她,但想到这件衣服可是el冬季高定,穿在纪云涯身上特别修身显气质,她穿着一定不差,动作就顿了顿,就这一瞬的功夫,纪云涯已经拉着莫翩翩走了进去,耳边还听到莫翩翩嘟囔的声音:“云涯姐姐,你怎么把衣服借给她了啊,你好心人家不定不领情呢,不还给你怎么办?毕竟那一件衣服可是人家好几年的生活费呢呵呵呵呵……。” 王雪牙根紧咬,恨不得冲上去给那个贱丫头几巴掌,但她只能拼命忍下来,走到镜子前打量,不愧是大牌高定,一穿上人的气质立马就变了,她左右照了照,她和纪云涯身高胖瘦差不多,心道自己穿着也不比纪云涯差嘛…… 想着弯腰掬了水清理毛衣上的污渍,她低着头,是以没有发现面前的镜子里映照出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缓缓朝她逼近。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真是助我也。 王雪正心不在焉的想着叶雨薇的事情该怎么瞒过海,最重要的就是千万不能让安颖找到叶雨薇,否则她的谎言就全都露陷了。 正这样想着,忽然从背后伸出来一只手,一下子就捂住了她的口鼻,还没来得及惊呼就瞬间晕了过去。 两人正想要看看这女人的脸,这时里边传来话声,两人生怕惊动了旁人,不敢再耽搁,麻袋将人从头套到脚,扛在肩上放在早准备好的移动垃圾桶里,盖上盖子,没有惊动任何人快速离开卫生间。 云涯上完厕所出来,洗手台空无一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眉梢微挑。 随后走出来的莫翩翩从镜子里看到她的笑容,明明那般温软美好,却不知为何,让她心底有种不安的感觉。 “云涯姐姐,你笑什么?” 云涯走到洗手台前,弯腰,顺着水流缓缓洗着手。 “只是忽然觉得,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个游戏有些没意思了。” 莫翩翩听的一头雾水:“云涯姐姐,原来你也玩游戏啊,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高智商学霸就爱看书写字呢。” 云涯弹了弹水珠,抽过纸巾缓缓擦过每一根手指,神情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味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莫翩翩无法用语言去准确形容,只是觉得,这一刻的云涯,仿佛雾里看花般,神秘而朦胧。 准确无误的把纸巾投到垃圾桶里,云涯转身往外走去,莫翩翩立刻跑跟上去。 走到包间门口,便看到从另一面过来的女服务生,正是之前她解过围的那位姑娘。 服务生看到她立刻笑了起来,云涯脚步顿了顿,笑道:“有什么事吗?” 服务生恭敬的道:“刚才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这个包厢的主人。”着摊开掌心,握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云涯含笑道:“对方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服务生摇摇头:“不认识。” 云涯道:“交给我好了。” 服务生想她反正是这个包厢的客人,交给她一定没错的。 云涯接过纸条,摊开看了一眼,也仅是一眼,在莫翩翩把脑袋凑过来的时候,已经先一步合上了。 她看着服务生:“纸条你看过吗?” 单纯的服务生立刻摇头:“没有。” 云涯眼底浮起笑意:“好,你下去吧。” 服务生犹豫了一下,道:“之前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了,要不然被客人投诉,我这个工作就保不住了。” 云涯温柔的笑道:“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话落和莫翩翩推开门走了进去。 服务生心想纪姐不仅人美,还那么善良,真是不可多得。 “云涯姐姐,纸条上写的什么啊……?”莫翩翩好奇的问道,可惜只看了一眼,好像写着什么有事先走一步什么的……。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云涯走进去,庄曦月和安颖正在话,见两人进来,安颖往门口看了一眼:“雪儿呢?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云涯含笑道:“刚才在门口碰上服务生,给了我一张纸条,原来纸条是王姐写的,她临时接了个电话,有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来不及回来跟你们告别,就在前台临时写了张纸条让服务生送了过来,王姐是个很有礼貌的女孩子,除非真的有急事,否则她不会如此行事。” “再急也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吧。”安颖语气有些不悦。 莫翩翩心道原来是王雪写的,难道是终于无地自容自己滚了? 想到什么,她凑到云涯耳边:“我就她要昧了你那件衣服,不要脸的贱人。”莫翩翩愤愤不平的骂道。 云涯含笑道:“左不过一件衣服罢了,拿走就拿走。” “虽然对你来只是一件衣服,但对她来可不是啊,拿去二手市场卖还能卖个好价钱呢,你那件衣服是el限量高定版,价值可不低,二手市场最稀罕这种货。” “我相信王姐不是那种目光短浅之人。”云涯端起红酒抿了一口,悠悠道。 吃完饭,庄曦月跟安颖各自告别,分别坐上车回家了。 云涯看着窗外的风景,缓缓闭上眼睛。 庄曦月看了她一眼:“累了吗?枕在我肩上眯一会儿,到家再睡。” 云涯顺从的把头枕在她肩上,庄曦月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一下一下,温柔如同梦中母亲的呓语。 云涯有些昏昏欲睡。 而另一边,电梯停在地下停车场,滑轮拖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尖声,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内十分醒目。 走到一辆面包车前,车门打开,男人掀开垃圾桶盖子,将人抱出来塞进车里,随后坐了进来,拉上车门,车子绝尘而去。 轿车内,郭胜扫了眼麻袋:“是那个女人吗?” 属下立刻回道:“一定不会错的。” 郭胜扯着嘴角阴恻恻笑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显得颇为邪魅:“晏颂的女人,我还真想尝尝什么滋味呢。” 着大掌落在麻袋上,直接准确的抓住了两座玉峰,那手感……郭胜一脸陶醉的表情。 “身材真好。” 刀疤男提醒道:“少爷,送给惠少爷的,恐怕不太妥当吧,如果惠少爷知道了……。” 郭胜斜了他一眼:“你不,他会知道吗?还是,你想背叛我?” 刀疤男立刻垂下脑袋:“属下不敢。” 郭胜手指越发肆虐起来,麻袋里的女人仿似有所感知,嘴里发出低低的嘤咛,更是刺激了男人。 “真**,都是绝色美人,老子今儿偏要尝尝滋味儿。”话落直接将人扔到后排座位上,扑了上去,顺手拉下隔离墩,隔绝前座下属的目光。 紧接着声音一字不漏的传了过来,刀疤男还能稳住,另一个男人却有些坐立不安了,脸颊涨红,抓耳挠腮。 少爷在这方面向来没有节制,什么地方都能成为战场,而且花样儿非常多,没有多少女人能抵制得住,这个女人被少爷盯上,真是惨了。 麻袋是从头上往下套的,麻袋褪到脖子上,郭胜就没再往上褪,照片他已经看过了,这时候看脸不是扫兴嘛,他在这方面最看重的是身材,不得不,这女人身材真是好啊,丰乳肥臀,纤腰长腿,真尤物…… 女人吸了乙醚,没那么快苏醒,一切只是身体上本能的反应,郭胜对她的反应也很满意。 只是忽然,他顿了顿,遂即心底有些兴奋和得意。 本以为这个女人早已不是雏儿了,毕竟这个时代处女比大熊猫都珍贵,却没想到…… 那晏颂放着这样的美人儿不动,他也真能忍,白白便宜他了。 这样想着,他越发兴奋起来,伸手褪去麻袋,车厢昏暗,又刚好进了隧道,是以他并没看清对方的脸,摸到嘴唇凑上去狠狠的亲了起来。 脑海里浮现出看到的那张脸,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激烈的跳动起来,将他推倒云端之上,又狠狠的跌落下来,这种快感让他几乎飘飘欲仙起来。 至于惠英哲那边,更好交代,她是晏颂的女人,晏颂上她不是经地义吗?呵呵,惠英哲他能什么? 一个时后,声音渐渐了下来。 定力不错的刀疤男满头冷汗,脸颊憋得青紫,真是一种折磨啊。 郭胜拉开隔离墩,缓缓扣着扣子,一脸心满意足,“好了,找个人给清理一下,晚上送去惠少爷那里吧。” 刀疤男垂下脑袋:“是。” 郭胜扭头看了一眼,路灯明灭不定,打在那张面容上,看的并不分明,却反而增添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想到刚才那种感觉,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要不是答应了惠少爷今晚就送去,他还真想再好好享受一把。 “另外再给她下点儿药,我可是听她跟晏颂情比金坚,要是到时候闹什么幺蛾子,伤了惠少爷,就得不偿失了。” “是。”刀疤男沉声应道。 “呵……情比金坚?从现在开始,就是个笑话了……。”语气满是讽刺。 晚上八点,惠英哲来到南湖湾的别墅,这是他在外边的房产,酒店太乱,他平时就带女人来这里,两米五的大床房,不知道葬送了多少女人的贞节。 “少爷,人已经送来了,在楼上卧室。”仆人恭敬的应道。 惠英哲迫不及待的跑上去。 卧室门打开,亮着一盏幽暗的壁灯,虽然有些昏暗,却增添了几许浪漫与暧昧。 而在那大床上,侧躺着一道曼妙的身影,那s型的身体曲线在灯影中勾勒出性感的弧度。 女子穿着复古的透明真丝睡衣,宽袍大袖勾勒出飘逸的美感,性感的身材若隐若现,令人血脉喷张。 走得近看,才发现那女人戴着舞会面具,黑色的镂空繁复花纹,在那白皙的肌肤映衬下,更显得神秘风情。 其实这完全是郭胜的恶趣味,那些人就按郭胜的品味来拾掇。 惠英哲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女人的面容,这些日思夜想,终于要一亲芳泽了。 惠英哲迫不及待的脱下衣服,解衬衫纽扣的时候没有耐心“嚓啦”一声直接把衬衫撕裂了。 “美人儿……我来了。” **苦短,夜夜笙歌。 云涯看着书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眸光乍然冷冽,一抹阴戾悄然流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还之,这一直都是她的人生信条。 惠英哲动手动到姑奶奶头上来了,就先赏你个开胃菜尝尝,只是后边的,你可要有勇气承受得了啊。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云涯拿起来一看,是裴轻寒打来的,找她什么事? 云涯犹疑着接通了电话。 裴轻寒清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温润如风:“云涯,你还好吧。” 云涯笑道:“我当然很好啊。”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78 是敌是友 无限可能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云涯拿起来一看,是裴轻寒打来的,找她什么事? 云涯犹疑着接通了电话。 裴轻寒清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温润如风:“云涯,你还好吧。” 云涯笑道:“我当然很好啊。” 对方沉默了一瞬:“那就好,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话落挂断了电话。 云涯看着手机屏幕,一脸莫名其妙,裴轻寒这是干什么? 裴轻寒抬手揉了揉眉心:“郭胜这个人,我不想再见到他活在这个世上。” 傅白心惊了一瞬,心道寒哥这是因为纪姐的事情发怒了,“郭胜的父亲在京都势力根深蒂固,若是杀了郭胜,对咱们极为不利,咱们现在在京都也只是暂时站稳了脚跟……纪姐聪明,躲过了这一劫,不如我们从长计议……。” “若是她今日没有躲过这一劫呢?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裴轻寒声音冷若冰霜。 傅白顿了顿,连救人的时间都没有,纪姐就会被…… “麻烦来了,那就解决,白,我不喜欢信任的人质疑我的决定,她是对我来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裴轻寒目光淡淡扫来。 傅白心底一惊,快速垂下脑袋:“是,属下知道了。” “还有惠英哲,这个人也找机会做了吧……。”傅白淡淡开口。 这人可是东方家族的人,寒哥这是公然和京都最高势力为敌啊……傅白心道他还是看了寒哥对纪云涯的感情,嘴上却应道:“是。” 转身退了下去,着手安排杀郭胜的事情。 —— 云涯今日出门,晏颂也是安排了人暗中跟着她,也因此今下午发生的事情晏颂已经第一时间知道了。 第一反应就是怒不可遏,若不是云涯聪明,金蝉脱壳,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郭胜,惠英哲,胆大包,连他晏颂的女人也敢动。 “把郭山的资料给我调出来。”晏颂吩咐道。 钱熹看了眼这个新上司,随着渐渐接触,他发现这个新上司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像今这样怒气外放,倒还是第一次,刚才接了个电话就这样了,他很好奇,到底电话里的人了什么。 难道跟郭胜有关吗? 钱熹效率很快,想要调一个人的档案简直不要太简单,而且他们情报部的档案详细到有些事儿连郭山自己都有可能忘了。 晏颂翻了一遍,冷笑道:“手下的赌场曾经打死过人,就没人管吗?” 钱熹心道他怎么忽然盯上郭山了,但还是老实回道:“这种事儿时有发生,一般都给上头打好招呼了,只要安抚好死者家属那里,警局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油水儿捞,警察巴不得多打死几个人,现在基本上是常态了,去赌场的人,也没几个正经的,就算真死了人,家属也不会大闹。” 其实这也是常态,混黑的,手上绝对不干净,但你要上头有人,有人肯罩着你,像是郭山这样的,就是因为他的背后站着东方家族,现在东方家族风头正劲,谁敢惹郭山,除非不想在京都这片地界混了。 “那我就偏要闹,还要大闹特闹,让东方家族不得不弃车保卒。”晏颂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满目阴冷。 钱熹惊讶了一瞬,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要拿郭山开刀啊,得罪东方家族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想到对方的身份,晏家跟东方家族本来就是对立的,这样一想倒也附和常理。 “你想怎么做?”钱熹问道。 晏颂笑了笑:“借刀杀人。” 钱熹眉梢微挑,够毒的啊,但是不得不,这一招最好使,既摘清了自己,又重创了对方。 这个话题抛开,晏颂问道:“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也正是钱熹之前要报告的,因为晏颂接了一个电话被打断了,他沉声道:“为此我专门组建了一个组负责这次调查,经过几几夜不眠不休的走访暗查,这份名单上的人员有99%都是有问题的,而且都是我们以前忽略的问题,这些人有的是教师,有的是高官,有的是媒体从业者,也有作家和毫不起眼的摊贩,真是难以想象,这些人在博客以及个人平台上利用自己的知名度煽动舆论制造分裂,无形中影响着大众,如果不是提前发现,日后必成祸患,这些名单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钱熹把一摞厚厚的资料放在他面前:“资料都在这里了。” 晏颂并没有翻开看,看来裴轻寒给的名单是真的,那么他又是从什么渠道得来的呢?更令他警惕的是来自裴轻寒的威胁,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事关国家安全,他不得不谨慎。 “这些人先暗中派人监视着,记着,一定要心再心,敌人比我们所想象的要更加强大谨慎。” “是。”钱熹心底的激动无以言表,没有什么比守护祖国更能令人热血沸腾,早晚有一他要把这些分裂分子一个个抓捕枪毙,国家养育了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祖国的吗? “另外,你给的信息我已经派人在逐步排查了,应该马上就会有消息,但据我的推测,这个组织应该是紫荆会的猎人组,这是紫荆会内部的一个杀手训练营,训练制度十分残酷,1000:1的淘汰率,能活着进入猎人组都会是杀手中的佼佼者,q就是从这个组织内走出来的,如今他就是猎人组的老大,这个组织曾在多国出没,执行暗杀任务,这个组织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是直接杀人,而是伪装成意外,是国fbi的jane探员首先发现这其中的猫腻,并顺藤摸瓜查到背后的紫荆会,如今这个猎人组已经被列为国际刑警的头号通缉令上,不过来奇怪的是,这个组织的人并不以杀人为营生,似乎只是享受杀人的快感,也不知道那个queen是个怎样的变态,养了这样一群疯子。” 是啊,queen就是个变态,晏颂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一个疯女人。 “必须要加快进度了,最迟明年,一定要把紫荆会在华国的暗线全都挖出来。” 晏颂一掌拍在桌子上。 晏颂回去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晏颂在门外看了看,见云涯的屋子还明着灯,想了想,给她发了条短信。 “还没睡?” 对方秒回——孤枕难眠(笑脸笑脸) 这完全是在撩骚啊,晏颂咳嗽了一声,把手机揣裤兜里,大步去了楼上,刚站在门前,还没伸手来得及推门,下一刻门已经从里边打开,穿着睡衣的少女巧笑倩兮的扑过来。 晏颂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抱着她进去,反手关上门,隔绝外边的寒地冻。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云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啊。” 晏颂被她的法逗笑了,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一下下抚摸着她的长发,“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晚上睡多了,睡到半夜自然就醒了,晏哥哥,你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晚?我好想你啊。” 着双手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晏颂笑道:“你看什么?” “看你长的好看啊,一眉一眼,都是我最喜欢的。”她灿烂的笑着,一点点试探的去啄他的唇,那眼中倒映着星火,温柔的令人沉醉。 晏颂胸口一阵激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加深了这个吻。 云涯被吻的头晕目眩,笑嘻嘻的求饶,“玩火的人被火烧了,活该。”晏颂笑着一巴掌拍在她翘臀上,云涯激灵了一下,伸手去推他,“你流氓啊。” “我只对你流氓。” 着还要再来,云涯赶紧求饶:“不行了,你饶了我吧。” 晏颂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无奈的道:“每只能喝汤,不能吃肉,日子真是难熬啊。” “我又不是不让你吃肉,是你自己不愿意的,怪谁呢?”云涯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晏颂忽然捉住她作乱的手,眸光幽火灼灼,恨不得变身头狼扑上来将她撕了,云涯心肝颤了颤,想要抽回手,却被晏颂握在手里,放到嘴边啃着。 “再等等。”他总是这样。 “反正你这辈子都注定是我的女人,你跑不了的。” 云涯心底酥酥麻麻的,脑袋枕在他胸膛上,听着耳边滚烫的心跳声,嘴角大大的勾起:“讨厌~” 晏颂喉头忽而滚动了一下,附在她耳边,呵气如兰:“你那要补偿我,你还记得吗?” 云涯心头一阵荡漾,扭头瞥了他一眼,正望进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去,她含笑道:“让然记得。” …… 第二一早,惠英哲神清气爽的起了床,昨晚可真疯狂啊,那女人绝对是个尤物,唯一可惜的是,不是个雏儿,身上还发现了不少被揉虐过的痕迹,这一点倒是有点扫兴,但是想到晏颂正是血气方刚,放着这么个绝色美人不睡,除非是个傻子,想想也就释然了,不过倒是没想到那晏颂看着一脸禁欲的样子,骨子里就是个禽兽,花样儿还真多,看把美人儿身体给折腾的。 惠英哲正在那儿细细的品味着,身体又来了反应,想也不想,就抱着正在熟睡的美人儿又来了一场。 看着那面具,晚上还别具风情,这会儿看着就碍眼了,他正想伸手去解,美人儿忽然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那眼神懵懵的,似是有些呆愣。 惠英哲动作缓了下来,勾唇笑道:“美人儿,终于醒了。” 她不是在饭店的洗手间吗?怎么忽然醒来就在这个地方,这是哪里?这个骑在她身上的男人是谁?“唔……。”嘴里不自觉发出一声呻吟,她整个人惊呆了,身上传来的异动让她终于反应过来她正在被人强女干…… “啊啊啊啊……。”女子的尖叫声冲破寰宇,惠英哲被吓得一泻千里,差点萎了。 “你叫什么叫,这个时候装烈女已经没用了……。”话还没完身下的女人忽然挣扎起来,使劲儿去推他,惠英哲玩儿了一宿手脚发软,明显肾虚,这会儿被女人一推,整个人立马就从床上翻了一下,以一个十分狼狈的姿势倒在地上。 王雪立刻翻身爬起来,这时候身下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她压根紧咬,看着自己白皙的身体上遍布青紫的印痕,十分的触目惊心,尤其是身下,都已经肿了…… 她抱着头尖叫起来,为什么,她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明明在饭店的卫生间,为什么醒来却在这里,还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 委屈、恐惧、羞愤,种种情绪铺盖地朝她涌来,她哭的歇斯底里好不伤心。 完了,她这辈子都完了,如果被人知道,她在学校还怎么混下去? 好死不死正好脸朝下,刚好撞住老二,惠英哲疼的倒抽一口冷气,爬起来就朝女人冲去,扬起手掌就朝女人的脸扇去:“臭婊子,装什么装,晏颂如果知道你已经成了我的人,他还会要你吗?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老子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巴掌下去,面具被扇飞了,发丝扑在脸上,头往一边偏去,王雪疼的耳朵“嗡嗡”发响。 惠英哲揉了揉老二,捞过来床单裹在腰间,嘴里骂道:“早就不是雏儿了你还有脸叫,怎么,晏颂比我伺候的你更舒服?呵呵,我听晏颂洁癖很严重,一个被人用过的二手货,你觉得他会稀罕要吗?” 王雪抓起枕头就朝他砸去:“你个混蛋,我要告你,什么晏颂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个强奸犯,我要告的你牢底坐穿。” 她真是气坏了,她招谁惹谁了?翩翩惹上这样的祸端。 惠英哲一跳躲开,踩到皮带差点摔一跤,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他抬眸看去,这一看之下不要紧,差点把肝胆吓出来。 女人正仰着脸望来,此刻那眼中满是羞愤,脸色涨的通红,虽然肤色很白,眉眼更是添了一抹风情,但五官却显得平凡无奇,凑在一起没有一点出彩的地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那魔鬼身材了吧。 但是这绝对不是他记忆中那张脸。 “我艹。”惠英哲想到昨夜的疯狂,难道睡错了人? 王雪被这个男人眼底的凶狠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她慢慢反应过来了,这里应该是独栋别墅,无可置疑的是对方应该很有钱,想玩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她只能暗叹倒霉,但要告到他牢底坐穿,她只能嘲讽自己真。 男人大步走了过来,不由分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那只手如同铁钳,疼的她下意识皱起眉头,就听对方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王雪害怕这样的眼神,哆哆嗦嗦的道:“我……我叫王雪。” 刚才还跟个炮仗一样的女人,瞬间就变成了温顺的绵羊。 跟这样的男人作对是没用的,她只能顺从,否则她有可能活着走不出这栋别墅。 王雪在心底迅速分析了利弊,最后决定先虚与尾蛇,反正已经被睡了,呼抢地她的那层膜就会回来吗? 人要学会审时度势。 果然搞错人了。 惠英哲像是连多摸一下都觉得肮脏,猛然松了手,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以为睡了个仙,谁知睡了头猪,这种感觉真恶心,惠英哲想到昨夜跟这个女人缠绵,就恶心的要吐,纪云涯长的美,他可以忍受不是个雏儿,但这个女人丑成这样…… 惠英哲恨不得一头撞死。 “艹,老子真恨不得弄死你。”惠英哲那凶狠的模样差点把王雪吓个半死,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明明该委屈的是她好不好,怎么这个人反而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跟个神经病似的。 惠英哲原地暴走,最后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对方很快就接通了,惠英哲张口就骂道:“你搞错人了知不知道?长成那样你也好意思弄到我床上来,郭胜,你要是做不到就别答应老子,一边答应了老子又弄个这种货色来恶心老子,你还想不想混了?” 郭胜以为会得到惠英哲的夸奖,谁知道对方竟然张口就骂,郭胜立刻从温柔乡里起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道:“惠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给我装不知道了是不是,郭胜我告诉你,你最好十分钟内给我滚过来,否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话落直接挂了电话。 郭胜不敢耽搁,立刻赶往南湖湾别墅,心底盘算着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纪云涯? 惠英哲挂了电话,双手掐腰原地暴走,扭头看了眼坐在床上发愣的女人,虽然长的不咋样,但身材确实是尤物…… 惠英哲摇了摇头,赶走脑子里的旖旎,这个女人没胆子骗他,那只能是伙同郭胜,好你个郭胜,连我都敢骗。 郭胜赶到后,看到王雪,也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到现在事情已经明了,是郭胜绑错了人,才造成这样的误会,他走过去就要掐死这个女人,王雪没想到自己无端失了身,现在又要被人灭口,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这个男人比要她身子的男人更可怕,一脸阴煞,眼底满是杀机,这个人是真的要杀她。 掐在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巨大的力量悬殊,让她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般,没有丝毫的还手余地。 惠英哲皱了皱眉,忽然道:“住手。” 郭胜蓦然松手,王雪捂着脖子弯腰拼命咳嗽,可算捡回了一条命。 郭胜道:“惠少,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愿受责罚。”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昨晚都没发现,连惠少也是到早上了才发现,简直是……出去都可笑。 “这笔帐我先给你记着,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惠英哲冷声道。 “知道。”郭胜垂下脑袋,惠少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个女人,只要把那个女人搞来,将功补过,想必惠少不会再追究他的过失。 “滚吧。” 郭胜扭头看了眼王雪,眼底划过一抹厌恶,王雪身子一个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惠少,这个女人该怎么处理?” 惠英哲皱了皱眉,烦躁的摆摆手:“你别管了。” “是。”郭胜话落匆匆离开了别墅,他要赶紧回去调查,这件事处处透着奇怪,怎么会绑错人?这绝不可能是意外。 王雪也是个聪明人,凭这两人几句话,她大概已经确定了,这个男人是睡错人了,所以才会看到她的脸时一阵暴怒,而她就是那个倒霉催的被睡错的人。 得知这个真相,王雪简直要呕出血了。 但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已经不可能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看起来这个男人非富即贵,总比流氓混混要强多了吧。 惠英哲厌恶的瞥了她一眼,“愣在哪儿干什么,还不快滚?” 王雪立刻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她身上未着寸缕,那曼妙的身姿十分性感丰满,惠英哲眼角一瞥,不知怎的想到昨晚的疯狂,喉头滚动了一下,撇过头去。 王雪注意到他的动作,微微眯起眼睛。 那睡袍已经被惠英哲撕得不成样子,遮不了二两肉,这走出去还得了。 “慢着。” 王雪脚步顿了顿,却并没有回头。 “张妈。”惠英哲张口喊道。 很快门口走进来一个精明利落的妇人,恭敬的开口:“少爷有何吩咐?” “带她下去换身衣服。” 张妈目光飞快的掠过王雪,淡淡道:“这位姐,请跟我来。” 王雪看了眼惠英哲,乖乖跟着张妈下去了,全程不哭也不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惠英哲,这让惠英哲心底很不舒服。 王雪旁敲侧击的问了很多,这位张妈只是笑眯眯的,最后了一句话:“你不是少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但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姑娘,大妈奉劝你一句,还是莫要投入感情为好。” 王雪眉梢微挑:“张妈对每一个来这里的女人都会如此吗?” 张妈双眸内敛精明,“我只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对你们的忠告,听也罢、不听也罢,权看你们自己。” “谢谢张妈。”王雪真诚的道。 这栋别墅很大很豪华,王雪暗暗打量了一遍,就要离开,这时张妈道:“你应该去给少爷道个别再走。” 王雪笑道:“多谢提醒。”话落朝楼上走去。 “惠少爷,我要走了,昨晚的事情我就当从没发生过,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女子温柔的声音自门外低低响起。 惠英哲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赶紧滚。” 王雪眸光微黯,只觉得这个男人性情阴晴不定,心底更是惧怕两分。 转身就要走,这时声音再度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王雪眯了眯眼睛,“王雪,我叫王雪。” —— 第二,云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平时都是晏星来叫她起床,今儿晏星却迟迟未来,云涯昨晚又睡的晚,阿芸不舍得叫醒她,这一觉就一直睡到快中午。 中途庄曦月来过,听到云涯还没起,只是笑着走了。 云涯睡的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下意识伸手去摸旁边的枕头,却摸了个空,不由得勾唇微笑起来。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不由得拉着被子蒙起头来,在被子里翻来滚去。 磨磨蹭蹭的半才起床,云涯推开窗子,今立春,气马上要暖和起来了,今艳阳高照,是个绝好的气,连风也带着几分清爽的明媚。 云涯倒了杯水喝着,这时阿芸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姐,您醒了。” 云涯点点头,想到什么问道:“星儿那丫头今儿怎么没过来?” 阿芸就笑道:“姐还不知道,大夫人带着星姐去新加坡了。” “新加坡?去新加坡干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阿芸平时喜欢找晏家的仆人聊,都跟她混的很熟,八卦在这些佣人间是传的最快的,阿芸想要知道简直是易如反掌。 “昨上午的事儿了,听晏锦嫁到了新加坡,大夫人这次就是专门去看晏锦的,三奶奶找大夫人都快找疯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云涯想着就笑了起来,孟淑景动作还真快,不吭不响就走了,不过走了也好。 “上午的时候三夫人来过了,见姐在睡觉,什么都没就走了。”阿芸忽然冒出这一句。 云涯愣了愣,忽然捂着脸,真是、没脸见人了。 收拾齐整,吃了早饭,她去看了晏南风,晏华看到她来显得很是开心,给她搬凳子倒茶,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你别忙活了,坐下来会儿话吧。”云涯笑着道。 云涯给晏南风把了把脉,这金仙丹还真神奇,晏南风不仅精神头好了很多,还能喝的下去药,吃的进去饭了,要知道在以前,晏南风是连喝口药都能吐出来的。 但她也知道,这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犹如夏季开的最灿烂的花,花季过去,等待着的,便是枯败的命运。 她看着晏南风,晏南风五官是长的很好的,不像陆玉珂,倒是肖似了晏南陌,也许是像了他那个死去的父亲的,晏家人的长相都是很好的,这一点晏南风倒是遗传到了,尤其是一双眼睛,很是清澈温和,看着便令人觉得舒服,他身上也没有一般久病沉疴的病人该有的死气沉沉,反而总是笑着,很爽朗阳光的笑容,仿似身处再深的黑暗,也无法阻挡他向往阳光和自由的决心…… 如果没有命运加诸在他身上的苦难,想必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吧,爽朗温和,意气风发,想要给他生猴子的女人排起队来能绕晏家好几圈。 但也只能想想罢了,她心底有着淡淡的惋惜。 “云涯,请允许我可以这样叫你。”晏南风笑着:“我喜欢国外,但是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看看了,华儿你毕业与华盛顿大学,那是不是一所很美的学校?真好……。”那双剔透的眸子里写满了向往。 云涯含笑道:“华盛顿大学坐落在美国最宜居和工作的城市——西雅图,那里四季如春,绿树成荫,风景秀丽,鸟语花香,春季的时候,娇艳夺目的樱花开遍校园的每个角落,走在学校里,到处都弥漫着樱花的清香——我喜欢去suzzall图书馆,坐在二楼阅览室的彩绘玻璃窗前,你会看到夕阳的余晖下,边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随着云涯娓娓道来的声音,眼前仿佛铺就开一副画卷,晏南风听的入神。 “真好,你的人生过的真有意义。”晏南风看着云涯,“阿颂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云涯骄傲的扬眉:“那当然。” 这个孩子气的举动引得两人发笑。 云涯陪晏南风了会儿话就走了,因为陆玉珂,她没办法坦然的面对晏南风。 晏华将云涯送出来,云涯道:“你回去陪他吧,是不是很辛苦?我看你最近憔悴了很多。” 晏华眼下有了黑眼圈,精神头也不怎么好,但那双眸子却总是亮着的。 晏华笑道:“不会啊,我现在混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总是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她怕她一闭上眼睛,五叔就不见了。 云涯叹了口气,晏华的心思她又何尝看不出来,但也只能叹一句作孽。 就算晏华没病,两人也是绝对不可能有结果的。 云涯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撑不住了,就来找我,大娘和星儿都不在这里,我就是你的依靠。” 这般温暖的话语忍不住让她潸然泪下,她仰头看着空,拼命把眼泪忍回去,笑容灿烂。 “这话是你的啊,我可记下了,你不能反悔。” “嗯,我不会反悔的。” 云涯走了,晏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进去。 晏南风睡着了,他最近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生怕有一他再也不会醒过来…… 她坐在床边看着,眸光贪恋的盯着他的脸,五叔…… ——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内,陆玉珂半死不活的垂吊在那儿。 脚步声踩在地上,在这空旷的地下室里听来,犹如踩在心头。 陆玉珂眼皮掀了掀,看着走来的少女,脚步轻缓,优雅温柔如同春风化雨,连这阴冷的地下室都仿佛明亮温暖了几分。 “呵……呵呵……。”她桀桀的笑着。 云涯缓缓走到她面前,清澈的眼珠倒映着她此刻的狼狈。 “有谁知道,曾经雷厉风行强势精明的晏大奶奶,如今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呢?人生最美妙的一点,就是充满着无限的可能性。” 少女温柔的声音如清泉般缓缓流淌。 “纪云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陆玉珂阴冷的笑道。 云涯含笑看了她一眼:“你这话,就证明你不想死,如果你真的想死,不用我动手,你咬了舌头就能去见阎王了,跟这个世界彻底告别,但是这根本不够偿还你的罪孽,你也知道自己去阴间还有一群被你害死的人等着找你报仇,你害怕了,你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你怎么有脸出这样的话?” 不得不,云涯的话正好戳中陆玉珂的心窝子,她是不敢死,她更害怕在阴间面对那些人,但她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软弱瘫在敌人的面前,任凭对方嘲笑和践踏,即使流落至此她也要挺直脊梁,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我有什么好怕的,都是他们欠我的,我问心无愧,我不想死,是因为我想看着你的下场,会不会比我害惨,哈哈哈哈。”陆玉珂着大笑起来。 云涯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勾着温柔的微笑,“只要你开心,怎么想都好。” “我今来是想告诉你,掌家权落到三奶奶手里了,大娘愿望落空,带着星儿去新加坡看大女儿去了,这个家里重新掌事的是三奶奶了,不过她被你坑的很惨,现在正躺在床上装病绞尽心思的想把这个烫手山芋再塞回别人手里,我不得不赞你的先见之明,给晏家留了个空壳子,你到底是多狠晏家啊,如果没有晏家,有你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吗?” “呸,晏家一窝子黑心烂肝的贱人,我恨不得他们全都去死,难道还要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从老到少没一个好东西……。” “那五叔呢?他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也不是好东西?”云涯反问道。 提到晏南风,陆玉珂一下子就变了,喃喃道:“风儿,我的风儿怎么样了?” “我这人最是信守承诺,答应了你要救五叔,我就一定会尽力,央求了师伯救了他一命,师伯不愧是神医,一颗金丹就治好了五叔,五叔身体正在日渐好转,而你留给他的是什么呢?一个满目疮痍的家,一个风雨飘摇的未来?陆玉珂,你口口声声爱你这个儿子,可你的所作所为,只能把他从一个火坑推入另一个火坑。” 陆玉珂满脑子都是晏南风的病好了,不可置信道:“你的是真的?” 云涯勾了勾唇:“你这副样子,我骗你有什么价值吗?” 陆玉珂相信云涯的是真的,一时激动起来,“风儿真的好了,可惜我不能再陪在他身边……。” 陆玉珂忽然道:“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眼风儿,就一眼。” “你觉得可能吗?” 陆玉珂沉默了一瞬,忽然道:“你如果答应让我看一眼风儿,我就告诉你个秘密,一个关于宝藏的秘密。” 云涯眸光微闪,只是光线幽暗,并不为人所察:“宝藏?呵呵,你当我傻子吗?” 陆玉珂咬了咬牙,道:“你知道清末的哈伦亲王吗?” 云涯眯了眯眼,果然是这个。 “当然知道,一个花酒地的老王爷。”云涯嘲讽的道。 “哈伦亲王位高权重,在位多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私库富可敌国,他就建了个皇陵,把他的财宝全都放到了里边成为了他的陪葬品,里边的宝贝放到现在,随便一件便是价值连城,难道你就不心动?”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这玩意儿够花就行了,太贪心会遭谴的,再了,这么方夜谭的事儿,你以为我会信?陆仙娥,难道我长了一张很好骗的脸?” 陆玉珂见她不信,不由得着急道:“这是真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云涯问道。 陆玉珂犹疑了。 云涯呵呵笑了起来:“编也编不囫囵。” 陆玉珂咬了咬牙,道:“我是从穆紫苓那儿偷听来的,就是晏颂他奶奶。” ------题外话------ 本想努力存稿,谁知这两家里来了好多客人,晚上闹腾到好晚,只能早上四点起来码字(┬_┬)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79 暗藏机锋 可怕传闻 “你从哪里听来的?”云涯问道。 陆玉珂犹疑了。 云涯呵呵笑了起来:“编也编不囫囵。” 陆玉珂咬了咬牙,道:“我是从穆紫苓那儿偷听来的,就是晏颂他奶奶。” 云涯拳头紧握,尽量克制着自己,一时心跳如鼓擂。 原来外婆和晏哥哥的奶奶果然有联系。 “你给我清楚点儿,怎么听来的,宝藏究竟是个怎么回事,你要是的我信了,我就让你见五叔一面,兴许心情好了,放了你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时候,陆玉珂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道:“当年我也是无意中偷听到穆紫苓和晏国茂的谈话才知道的,哈伦的儿子为了争夺宝藏,把能打开陵墓入口的一块玉佩一分为四,四个儿子各拿一块,后来战乱后,四个兄弟隐姓埋名,互相不知道对方的下落,只要集齐四块玉佩,就能打开陵墓入口,得到富可敌国的宝藏。” “而穆家,就是这四个儿子中次子木德单贝勒的后裔,穆家手里有一块传家玉佩,就是能打开宝藏的四分之一钥匙,可惜我后来跟穆紫苓绝交,再也没机会打听玉佩的下落,穆紫苓没死之前穆家就败落了,穆紫苓死后更是没几年就销声匿迹了,我后来偷偷找过很多次,穆家的人都死绝了,也不知道玉佩究竟流落到哪儿了,还是带进了棺材里。” “我都的这么详细了,你不会还不相信吧?” 云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看的陆玉珂心里发毛。 什么都没,转身离开了。 “纪云涯,你答应我的事情……。” “五叔很好,不劳你费心。”话落身影缓缓走远 “纪云涯你敢骗我……。” 陆玉珂的骂声已经渐渐远去,云涯脚踩在实地上,阳光洒在身上,心头却笼着一层阴霾。 如果穆奶奶是木德单贝勒的后裔,那么她手里一定有一块玉佩,而她的外婆手里也有一块,并且她也是哈伦的后裔,两人名字相似……世界上绝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云涯手脚发凉,她一边走一边整理着思绪,目前她一共搜集到三块玉佩,一块是从云姝那里得来的,云姝是从外婆那里所得,然后就是从阮茗那里得到一块,根据阮茗的法,她的祖先是哈伦三子多伦尔,第三块就是她在火车上捡到的慕容贞,还不确定慕容贞是谁的后裔,如果根据陆玉珂的法,穆奶奶是二子木德单后裔,那么外婆有可能就是长子或者四子的后裔,亦或者,可能直接就是木德单的后裔。 外婆和穆奶奶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云涯,云涯深吸口气,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 刚走了两步,迎面裴辛夷朝她走来:“云涯,终于找到你了,今儿紫儿妹妹回来,妹夫起你曾经是她的学生,就想邀你过去话,反正都是一家人,过去坐一会儿,跟妹夫叙叙旧,也是好的,你如何?” 云涯眉梢微挑,优雅的笑道:“却之不恭了。” 阳光下,少女的眼睛像琉璃一样漂亮,却犹如一团迷雾,缭绕着神秘的烟火。 裴辛夷心头一惊,遂即不动声色的走过来,牵住她的手:“别让妹夫等急了,我们快过去吧。” “我先跟庄姨一声吧。”云涯着就去掏手机。 裴辛夷不动声色的摁住云涯的手,含笑道:“我之前已经跟三婶打过招呼了,三婶本来也是要过来的,谁知临时有事,你就放心吧。” 云涯笑着点头:“难为四婶考虑的那么周到。” 裴辛夷皮笑肉不笑,拉着云涯快速离开。 云涯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幽冷,嘴角的笑容显得越发温软。 晏紫因为上次失手杀了陆明珠的事情,最近做噩梦,每次都梦到变成鬼的陆明珠来找她索命,夜夜被噩梦惊醒,休息不好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 江篱当时被带去警局,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并不能确定江篱就是凶手,过了刑拘时限就被律师保释走了,这件事上头打过招呼,没人闲的蛋疼去追究,也就这样当成意外去处理了。 江篱最近状态也不是很好,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容易走神,学校也拖着不去报道,那晚的事情处处透着蹊跷,云涯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很想亲口去问问云涯,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孩子怎么样了?看你最近精神头不太好,没休息好吗?”裴英眼神透着担忧。 晏紫下意识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江篱,拳头微微握紧:“我没事,我听大娘失踪了,怎么回事?” 裴英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一个大活人不见就不见了,可见这晏家也不是安全的。” “大娘掌家这么多年,向来是一不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仇家?” “但愿大嫂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吧,阿弥陀佛。”裴英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面容淡然而慈悲。 “掌家权落到三娘手里,她向来是个不讲理的人,妈,你千万别让她找到机会欺负你。” 裴英欣慰的笑道:“三嫂还是通情达理的,你别为我考虑那么多了,我嫁到晏家多年,虽终日与青灯古佛相伴,却也并不是不通世事,反倒是你,与婆婆相处的如何?江夫人是个脾气温和的人,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到这里晏紫轻哼了一声:“婆婆还好,总归不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但那个姑子,呵呵……真是极品了,我看她就是横竖看我不顺眼,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到这里想到江篱就坐在对面,猛然捂住了嘴。 江篱正在想着什么事情,因此并未注意这边,也更没留心听到晏紫的话。 晏紫松了口气,抬手轻抚胸口。 裴英却是眉头微蹙,“寒碧是个知书达理的名媛,想必不会太为难你才是。” “知书达理?我看是淫荡下贱还差不多。”晏紫压低了声音,附在裴英耳边了句什么,就见裴英眉尖微蹙,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声音微有严厉。 “此话不可乱,不管她如何,你只要摆正自己的身份就行。” 晏紫撅了撅嘴巴,“我又不是傻子。” 看了眼门外,晏紫道:“干什么要请那个纪云涯,你明知道我看到她就犯膈应。” 裴英无奈的瞥了她一眼,“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如此孩子气,即使再不喜欢一个人,也不要表现在脸上,她是你三婶亲口承认的儿媳妇,就是二房未来的主母,不管是你三哥、还是你三婶,未来只会更上一层楼,以他们的身份,结交云涯对你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她嘛,她那种身份,家里乱七八糟的,我听她妈从就跟人跑了,她爸私生活混乱不,还逃税漏税,总之问题一大堆,现在还在监狱里关着呢,而且我听她奶奶还吸毒,你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这种家庭教养出来的女儿能上得了台面吗?三嫂是不是眼瞎了啊。”晏紫嘴里吐槽着,她回去就把纪云涯的资料看了一遍,网上的新闻都是经过筛选的,没有不利于纪云涯的丑闻,就这些消息也是她拖了一个朋友查到的。 她第一次知道的时候都吓到了,这是什么样子混乱的家庭啊,三嫂怎么就独独看上了这样的女人 “不管她怎样,只要你三嫂喜欢她,这就是她最大的优势。”裴英含笑道。 “那要是三嫂不喜欢她,那她岂不是什么都不是?”到时候给我麻溜的滚出晏家大门,晏家这种门庭可不是她这种人能进得来的。 母女两人着话,便见晏南归从门外走进来,身姿修长高大,面容俊美邪魅,阳光下,炫目耀眼。 “妈,大姐。”晏南归含笑走了进来,目光落在江篱身上,笑道:“姐夫。” 江篱起身,朝他礼貌的笑了笑。 晏紫斜了斜眼,有些不屑一顾,“七啊,我听你最近把周家的姐给调戏哭了,你可真是给我们晏家长脸啊。”语气颇为嘲讽。 晏南归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闻言眉梢微挑,眸光灿若桃花,当真是邪魅风流,春色醉人。 连晏紫也被晃了眼,心底暗骂妖孽。 她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不仅使得母亲和父亲的关系降至冰点,让母亲一心皈依佛门,更重要的是,这个七弟太好色风流,虽然长了一副很不错的皮囊,但她私心里非常厌恶这种花心风流的男人,从两姐弟感情就不和。 “是吗?原来外界是这样传的啊,如果我我只是好心的替周姐挡了烂桃花,她就自作多情的以为我对她有非分之想,我只是做了一个绅士该做的事情,大姐,你信吗?” 晏紫轻哼一声:“怎么全凭你一张嘴,难道人家周姐还巴着你不成,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什么模样,真是贻笑大方。” “现在的人,人云亦云,别人什么就信什么,可悲啊。”目光似是不经意的掠过裴英,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裴英眯了眯眼,低喝道:“紫儿,不许胡,七的性子我是了解的,不管外界怎样诋毁他,我都始终相信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听听听听,真是一片拳拳爱子心啊,一个伟大慈悲的母亲形象跃然而上,晏南归简直想要忍不住为她鼓掌喝彩了。 “哎……这个世上也就只有母亲还始终相信我了,真是令我……十分感动啊……。” 虽是着感动的话,眸中却分明没有半分感动的神采,越发嘲弄。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话间暗藏机锋,无形之中硝烟弥漫。 这时佣人进来上茶,给晏南归的茶杯里注满茶水:“七爷请慢用。” 晏南归饶有兴趣的欣赏着这个女佣的身材,风流却不下流,再配上那张邪魅俊美的面容,十分勾人。 女佣双颊羞红,快步退了出去。 “呵,连个女佣都不放过,这可是妈的房里。”晏紫厌恶的看着晏南归。 氤氲的茶雾里,越发映的男人的目光深浓漆黑,犹如一望无际的大海,神秘而幽绝。 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梭着青釉瓷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是人的本能。” 欣赏?我看就是**裸的下流! “够了,你就少两句吧。”裴英呵斥道。 “七,紫儿就是性子太直,你别跟她计较。” “呵,我是不会她什么,但是出去,最好还是过过脑子再话,免得丢了我们晏家的脸。”晏南归用晏紫曾经嘲讽他的话反嘲讽回去,气的晏紫一张脸通红,怒到拍桌而起。 “晏南归,请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这里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吗?” 晏南归面色没有丝毫变化,轻轻吹去茶水表面的浮叶,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那目光深处,恍然掠过一抹幽冷的杀机。 “你给我闭嘴。”裴英拉了拉晏紫的手,示意她坐下。 江篱蹙眉望了过来,目光疑惑。 他是不知道晏南归的身世的,连这个家里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他只是觉得晏紫对这个弟弟的态度太反常,而裴英的表现也很奇怪,晏南归……不像这个家里的一员,反而像她们的仇人似得。 江篱和晏紫结婚后就出国了,当初他跟晏紫的婚礼上晏南归并没有出现,当时据是喝醉酒没赶上婚宴,当时还被很多人嘲笑,也因此他跟晏南归接触的很少,这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名义上的舅子。 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粉色的衬衫外是一件白色夹克,一条灰色休闲裤,脚上是一双白球鞋,如此骚包的颜色男子反而完美的hld住了,越发显得眉目清濯艳朗,绯艳夺目,慵懒的窝在沙发里,面色染了几分漫不经心,举手投足,矜贵而优雅,年轻的面庞就像刚入大学校门的大学生。 是一个风华灼灼的男子,如若不是外界那些可怕的传闻,单凭他的身份和长相,也会吸引一大票女人为他前仆后继吧。 倒是可惜了。 “这是去年的秋茶,七觉得怎么样?”裴英含笑问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关心孩子的慈爱母亲。 晏南归呷了口茶水,眉梢微挑,犹如三月枝头的桃花,夭桃秾李,别样荼蘼。 “少了春茶的苦涩,多了几分回味和甘甜,不错。” “七喜欢就好。”裴英含笑道。 “光品茶,怎能不配上一点点心呢?香儿。” 还是刚才那个娇俏的女佣,端着一盘茶点走了进来,俏生生的走到晏南归身边,将茶点放到桌子上,眼角余光瞥了眼晏南归,正撞上晏南归望来的目光,似笑非笑,风流邪魅。 女佣心一跳,面颊愈发羞红,提着茶壶,娇声道:“七爷,我给您续茶。” 谁知身子一歪,茶水有不少洒在了晏南归身上,整个人忽然就往晏南归身上跌去,晏南归顺势将女佣搂到怀里,含笑道:“你这是主动投怀送抱吗?” 女佣挣扎了一下,“七爷……是我的错,我给您道歉……。” “你何错之有呢?”不知为何,女佣忽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耳边响起晏紫义愤填膺的声音:“晏南归,你还要不要脸,这可是我妈的女佣。” 晏南归眉梢微挑,女佣快速从晏南归怀里跳出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大姐,你的眼睛只是用来装饰的吗?明明是人家主动投怀送抱,作为绅士,怎么能拒绝呢?要不然,让美女伤心,就实为不该了。”话落笑着朝女佣眨眨眼睛。 女佣一脸心驰神摇。 晏紫轻哼一声:“随时随地发情,简直恶心人。” “好了,你们别再争论了,阿香,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毛手毛脚不懂规矩。”裴英厉声道。 香儿立刻跪在地上:“四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母亲这么凶,吓到美人儿就不好了。”晏南归轻笑着道。 裴英面色夹杂着一抹不耐,摆摆手,“去吧去吧。” 香儿立刻如蒙大赦般站起来,“谢谢四奶奶,谢谢七爷。” 裴英看着晏南归胸前的茶渍,因为穿着白衣服,显得很是扎眼,裴英就道:“茶渍黏在身上不太好受,不如你随着阿香去换件衣服吧。” 晏南归瞅了眼身上的污渍,无奈的耸耸肩,“也只能如此了。” 话落站起身朝香儿笑道:“美女,带路吧。” 香儿含羞带怯的离去,背转身去的那刻,眼底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裴英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眸光翻涌着莫名的情绪,晏紫轻哼道:“这个老七,越来越不像话了,妈,你明知道他那德性,怎么还让那个丫头带他去啊,你就不怕他……?” 裴英淡淡道:“七虽有些胡闹,但还是知道分寸的。” 晏紫还想再什么,江篱看了她一眼,道:“我看七弟不像外边传的那样离谱,是外边的人妖魔化了,人云亦云,听风就是雨,你是他的亲姐姐,怎会不信他?” 晏紫心底憋了一口气,又无法反驳江篱,她怎么告诉江篱,这个老七根本不是她妈生的,而是她那个风流老爹在外边的私生子,被老爹亲自抱回来,用离婚威胁母亲收养这个孩子,对外宣称是她的亲生儿子。 晏紫根本不出口,她嫌丢人,而且当初这个孩子抱回来的时候,对母亲可谓是个巨大打击,她虽然早知道晏国柏风流,但晏国柏从没把那些糟心的人往家里带,眼不见心不烦,刚好那个时候母亲生下真正的七弟,可惜七弟福薄,得了黄疸夭折了。 当时母亲悲痛欲绝,当夜晏国柏就忽然抱回来个孩子,是捡来的,要裴英用七的名义收养,母亲不肯,他就用离婚威胁,当时那个年代还不兴离婚,母亲无奈之下忍气吞声,其实她心底很清楚,这个孩子根本就是晏国柏的私生子,而且跟死去的七年纪一般大,把他当成七没有任何人发现。 那时候她已经七八岁了,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怎么可能对这个让母亲伤心,又霸占了亲弟弟身份的私生子有好脸色呢? “妈,我带云涯过来了。” 晏紫正想着,就见裴辛夷拉着云涯走了进来,脸色一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她宁愿面对晏南归那张脸,都不想看见纪云涯。 另一边,阿香带着晏南归去了旁边的厢房,屋子里点着熏香,阿香捧出来一件衣服,含笑道:“七爷,这是老爷的衣服,你先凑合着穿吧。” 不得不,两父子品味很像,晏国柏虽然老了,但还是偏爱穿花哨的衣服,衣服都是这种风格。 晏南归在房间里饶了一圈,笑道:“嗯,你放下出去吧。” 香儿偷偷瞥了眼晏南归,把衣服放下,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脚步却走的十分慢。 “噗通……。” 她慌忙扭头,就见晏南归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抬手揉了揉眉心,面色不怎么好…… 香儿心底一喜,快步走过去,担忧的问道:“七爷……您怎么了?” 晏南归意识有些迷离,摇了摇头:“我……没事。” “还没事,看你脸色多不好,不如这样,我扶您去床上歇会儿吧……。” 着就驾着晏南归朝大床上走去,好不容易将晏南归放在床上,她整个人也顺势压了下去。 她痴迷的看着身下的男人,从她第一次见到晏南归的时候,就爱上了他,不管外界对他有多少误解,她都爱他……她知道他有未婚妻,也知道他并不爱那个所谓的未婚妻。 “七爷,我什么都不要,只求能与你春风一度,即使你醒来不再记得我的存在……。”话落抬手缓缓去解扣子。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煞风景的声音:“香儿,你在里边吗?四奶奶要的桂花团酿你快去厨房抱过来,四奶奶急着要呢。” 香儿解扣子的手一顿,气息不稳的道:“难道找不来人了吗?我正忙着呢。” “四爷六爷纪姐萧大姐都来了,客厅里到处都需要人手,腾不出人来,你快去,莫让四奶奶等急了。”对方了话就走了。 萧大姐也来了?她可是七爷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眼看着离成功就差一步了,为了今她计划了多久? 她不想放弃,可四奶奶那边催得及,跑一趟厨房快的话五分钟就搞定了。 她看着身下的男人,叹了口气,“七爷,你等我……。” 话落穿上衣服匆匆开门离去。 这药发作的很快,她必须在五分钟之内回来。 萧灵儿今日不请自来,出乎所有人意料,只有裴英,笑的不露痕迹。 拉着萧灵儿的手,亲密的犹如母女一般,“灵儿,你父亲的事处理的如何了?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萧灵儿笑着摇摇头:“劳伯母费心了,父亲的事已尘埃落定,他也是被连累的,很快就能回家来。” 被谁连累的?除了那个倒霉催的私生女,还有谁? 就算回来,革职降半是免不了的了。 “人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其他的强求不来。” 萧灵儿目光似是不经意的掠过纪云涯的面容,平静的眸光犹如落入一颗石子,泛起细微的涟漪,却又在瞬间归于寂澜。 “早就想要请你来坐坐,也是想要商量一下你跟七的婚事,因为你父亲的事情拖到现在,萧夫人是怎么想的?” 提到婚事,萧灵儿面颊有些羞红,睫毛微垂,静谧娴雅:“一切还是看伯母您的意思。” 裴英笑呵呵道:“依我的意思,当然是越快越好了,这么好的儿媳妇,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快点娶回来呢,今儿七也在,因为点意外,等会儿就过来了。” 萧灵儿看了眼门口方向,眼底有着深深的期待,那静雅的面容终于染上了一丝少女的神采。 云涯觉得这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所有人都知道晏南归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男,她却分毫不顾,犹如飞蛾扑火般执著的喜欢着那个人,不惧任何流言和目光,只是执著的追求自己所爱,这份坚持,是否能打动那个男人的心呢? 晏南容一杯杯喝着茶,裴辛夷抿唇看了他一眼,“四哥……茶不是这么喝的。” 晏南容甩开她的手,冷冷瞪了她一眼,耳边听着母亲和旁人谈论七的婚事,而他旁边的女人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就觉得十分讽刺。 你,不是争着想要爬上他的床?怎么这会儿这么安静了? 晏南容眼中传递的就是这样的情绪,裴辛夷看懂了,心脏更觉得抽痛,人总要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她可真是犯贱啊,她在心底这样骂自己。 四房单独的家宴怎么能少了晏笙,不过他一贯在裴英面前老老实实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怕这个奶奶,因此坐在末尾,缩着脑袋不吭声。 “四嫂,我还以为外界传闻有误,没想到你跟我四哥感情当真出问题了啊,这是怎么了?” 晏媤趴在云涯腿边玩竹蜻蜓,闻言撇了撇嘴,趴在云涯耳边声道:“姑姑好烦人哦,跟个怨妇似的,总是找我妈妈麻烦。” 云涯抿唇笑了笑,晏紫可不就是个怨妇,跟江篱感情不合,看四哥跟四嫂常年恩爱,心底当然不是滋味,尤其是这个四嫂是她一直看不起的女人,心底的不平衡越加扩大。 “姑姑,我妈妈跟爸爸感情好着呢,两人晚上玩亲亲大战,妈妈还要给我生个弟弟呢,就跟姑姑肚子里的妹妹是一样的哦。”晏媤一脸真纯洁的道,那可爱的模样,还真是不忍令人苛责一句。 没人发现,坐在角落里的晏笙眼底划过一抹不安,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 裴辛夷脸颊瞬间红了,晏南容脸面也有几分不自然,沉着眉呵斥道:“媤儿,胡什么呢?” 晏媤眨眨大眼睛,萌哒哒道:“爸爸,你教我不要谎话的,我是实话实,怎么能叫胡呢?” 晏紫气的差点吐血,臭丫头,敢咒她生女儿,她这胎明明是儿子。 “媤儿,到奶奶这里来。”裴英笑着朝她招招手。 晏媤哒哒哒跑过去,伏在裴英怀里撒娇,“奶奶,我可没错哦,爸爸妈妈最爱媤儿了,为了媤儿,他们也不会离婚的。” 这么的孩子,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吗? 裴辛夷和晏南容听到晏媤的话,一下子愣住了,晏南容拳头紧握,看来他终究是影响到女儿了。 “嗯,媤儿的没错。” 裴英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扫了眼晏南容和裴辛夷:“听到孩子的话了吗?做爸妈的,你们就不感到羞愧吗?” 两人同时垂下脑袋。 “奶奶奶奶,不要怪爸爸妈妈,他们对媤儿很好的。” 萧灵儿笑着摸了摸晏媤的头发:“媤儿妹妹,你真可爱,如果姐姐以后能生个像你这么聪明漂亮又可爱的女儿,这辈子就无憾了。” 晏媤眨巴着大眼睛:“你马上就是七叔的新娘子啦,我要叫你花婶婶的,怎么能叫你姐姐呢?你这是乱了辈分你知不知道?” 人鬼大的模样逗得萧灵儿发笑,心底又很甜蜜,笑着点头:“受教了。” 晏媤玩着竹蜻蜓,觉得大人们讲话特别没意思,手一转,竹蜻蜓飞了起来,晏媤抬起头来,目光一直追随着竹蜻蜓的方向,看到它缓缓落在一个人身上,那人修长的手捻起了竹蜻蜓,挑眉望来。 晏媤立刻撒丫子奔过去:“姑父姑父,这是我的,你可以还给我吗?” 姑娘有着白皙的肌肤,大大的眼睛明亮而有神,梳着两条羊角辫娇俏可爱。 江篱目光温和的看着面前的姑娘,一时意动,把竹蜻蜓藏在了身后,笑问道:“媤儿,告诉姑父,在这个家里,你最喜欢谁?” 姑娘想也不想的就道:“当然是姑父啊。” 江篱笑着点了点她额头:“马屁精,连思考都没有,难道你不喜欢你的爸爸妈妈吗?” 晏媤笑嘻嘻道:“爸爸妈妈当然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人,这是不用怀疑的,总是挂在嘴边就显得很廉价,出了爸爸妈妈之外,在这个家里,我最喜欢的当然就是姑父了啊。” 江篱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为什么?” 姑娘的头头是道:“因为姑父脾气最好,学问最深,回来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更重要的一点是,姑父长的最帅啊……你不知道,我爸特别爱训人,每次他臭起脸来训我的时候,我就特别害怕,我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嫁个像姑父这样脾气好的男人……。” 江篱笑道:“你才多大啊,就想着嫁人的事情,被你爸爸听到,又要训你了。” “嘘……。”姑娘食指竖在嘴边,偷偷瞥了眼晏南容的方向,发现晏南容正沉着脸瞪着她,吓得一下子就往江篱怀里拱:“妈呀,老爸发现我了,姑父你可要救我……。” 怀里的身躯软软的,江篱抱着,不知为何,心底某个地方霎时间软成了一片。 他挺喜欢孩子的,和晏紫结婚后,他也想要个孩子,这么多年了,晏紫一直都没有怀孕,那颗心就慢慢的淡了下去,此刻抱着怀中这具的软软的身体,想着如果有个这样的女儿,其实也不错。 第一次,他对晏紫肚子里的孩子有了期待。 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萧灵儿看着这一幕,含笑道:“江先生是个好父亲,对媤儿都能如此尽心,想来未来对自己的孩子只会更加上心,紫儿姐姐,你真幸福。” 晏紫讨厌裴辛夷以及这个臭丫头,看到江篱对她那么亲,心底很不是滋味,也没见他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么上心过。 萧灵儿话她又不能反驳,不尴不尬的笑着。 “只是我怎么觉得,媤儿跟姐夫,某个角度还挺像的呢。”晏南坤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者无心,听者有意,目光一下子都往江篱和晏媤身上落去。 平时还没怎么发觉,两人站在一起,别,还真挺像的,尤其是那鼻子和嘴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裴辛夷脸色煞白,指尖微颤,控制着自己才能不失控,沉声喝道:“媤儿,快回来,别打搅你姑父。 晏媤撅着嘴巴,又往江篱怀里缩了缩:“我不嘛,我喜欢姑父。” 江篱含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云涯笑着瞥了眼裴辛夷,这个女人藏的可真深哪…… 裴辛夷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别人往别处联想,就把话题往云涯身上带,笑道:“我听云涯曾经是妹夫的学生?这可真是太有缘了,如若不是那紫儿提起,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晏紫气恨的瞪了眼裴辛夷,这个贱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涯含笑道:“那时候我还没媤儿大,江老师在江州一所大学任教,是远近闻名的好老师,于是母亲便请来江老师为我开智,江老师虽然只教了我短短几年,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江老师对我的人生产生了十分深重的影响,在我心中,他和我的父亲差不多。” 这简直就是极高的评价了。 一句话,把裴辛夷想搞事的心思给彻底熄灭在摇篮里了,晏紫听的心里也熨帖了不少。 江篱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裴辛夷,道:“云涯是我教过的学生中最聪明好学的,不愧有神童之称,能为你启蒙也是我的幸运。” 这师生俩,还互相吹捧起来了。 不过这样一来,大家都忘了江篱和晏媤的事儿,其实也是没人敢往那上边想,在所有人都关注着云涯和江篱的关系时,只有晏南容眉头越蹙越深,目光不住在江篱和晏媤脸上打转,拳头握的死紧。 “哦?云涯曾经是江先生的学生?这可真是太巧了,你们现在竟然成为了一家人,缘分妙不可言啊。”萧灵儿感叹道。 这时宴席摆上来,众人落座,裴辛夷一一给众人倒酒,“这是著名的桂花陈酿,取齐梁古刹兴福寺“空心潭”泉水酿成,又以寺内那棵千年唐桂入酒,是江南一带的著名佳酿,这是母亲当年一个老友所赠,一直埋在后院的槐树下,母亲今命人挖出来,给大家尝一尝鲜。” 只见那酒色如琥珀,酒质香醇浓厚,空气里漂浮着香甜的桂花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晏南坤深深嗅了一口:“好酒。” 话落一饮而尽。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80 当断则断 家丑外扬 这时宴席摆上来,众人落座,裴辛夷一一给众人倒酒,“这是著名的桂花陈酿,取齐梁古刹兴福寺“空心潭”泉水酿成,又以寺内那棵千年唐桂入酒,是江南一带的著名佳酿,这是母亲当年一个老友所赠,一直埋在后院的槐树下,母亲今命人挖出来,给大家尝一尝鲜。。” 只见那酒色如琥珀,酒质香醇浓厚,空气里漂浮着香甜的桂花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晏南坤深深嗅了一口:“好酒。” 话落一饮而尽。 晏紫闻着酒香,忍不住想舔一口,江篱拿开杯子,淡淡道:“你不能沾酒,这杯我替你喝了。” 晏紫不满的皱起眉头,又不敢跟江篱闹,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就学老实了。 “这桂花酿健脾消胃,活血益气,女子喝些也是好的,云涯,萧姐,我敬你们一杯。”裴辛夷笑着举了举杯。 萧灵儿端起酒杯,只有云涯一动不动,裴辛夷挑了挑眉:“怎么?云涯不给四婶这个面子吗?” 云涯笑着摇摇头:“只是我这几身体不适,不宜沾酒。” “只是浅酌几口,无伤大雅的。”裴辛夷步步紧逼,萧灵儿已经痛快的干了,亮了亮杯底,含笑道:“纪姐,这虽是酒,却一点都不呛喉,少喝一点没关系的。” 江篱刚想要站起来,晏紫忽然扯着他衣角把他拉了回来,瞪了他一眼:“你跟她什么关系?凭什么替她出头?” 江篱蹙了蹙眉:“她是我的学生。”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她可是你侄子的未婚妻,你就不知道避嫌?再了,不就喝口酒,那又怎么了?矫情的厉害。” 晏紫并未掩饰声音,在坐的大部分都听到了,云涯抿了抿唇,像是被逼无奈,“好吧。” 话落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这才放下杯子。 裴辛夷眸光恍然漾开一抹涟漪,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云涯眼观鼻鼻观心,今儿这场是鸿门宴,就是专门针对她而来,她实在是不明白了,她究竟哪儿值得裴英为她如此大费周章,请来这么多人做托儿。 既然请君入瓮,那她就瓮里闯一闯,只是到时候裴英可别后悔。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忽然抬手揉了揉眉心,裴辛夷立刻担忧的问道:“云涯,你怎么了?” 云涯摇摇头:“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吧,头有点不舒服。” “啊?原来你真的不能喝酒啊,早知道我就不逼你了,都是我的错,不如这样,我扶你下去休息一下吧,等难受劲儿过去了再回来。” 晏紫冷笑道:“可真是娇贵啊,喝口酒就这副样子了,拜托,这不是白酒也不是啤酒,这是桂花酒,跟饮料差不多,怎么可能会喝醉。” 江篱冷冷瞥了她一眼,晏紫撇了撇嘴。 “云涯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晏媤立刻就要跟过来,裴辛夷侧眸冷冷瞪了她一眼:“回去。” 晏媤从没见过妈妈这么可怕的眼神,有点被吓到了,就这一闪身的功夫,裴辛夷扶着云涯走了出去。 晏媤委屈的撇了撇嘴,就见云涯忽然扭头看了她一眼,朝她无声张了张唇,姑娘立刻又开心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回江篱身边,跟个跟屁虫似得,晏南容喊她都不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江篱才是她的父亲,而江篱也把晏媤照顾的非常好,她想吃哪个菜就赶紧给她夹到面前,晏南容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云涯,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端点儿水来擦擦。”裴辛夷把她扶到沙发上就走了。 “啪”门从外边关上,云涯听到落锁的声音。 眸光一瞬间变得十分冷冽。 果然要算计她。 云涯撑着身子坐起来,刚才那口酒她虽抿了一口,却没咽下去,找机会吐在了帕子上,虽然酒大家都喝了,但杯子却是极为可能有问题的,她不会冒这个险,现在看来,她猜的果然没错。 云涯揉了揉眉心,感觉身子有些提不起力气,心底立刻警觉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这是苏合香,苏合香本来是用来提神醒脑的,然而当它和某种药物在人体内产生化学反应,便会致幻。 她还是看那些人的狠劲儿了,虽只是沾了一口,这会儿她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 云涯忽然听到一声响动,扭头看去,声音正是从床上传来的,她皱了皱眉,抬步走过去。 忽然、大床上伸出一节手臂,一下子就将云涯拉了过去,云涯还没反应过来,一具沉重的身体压在了她身上。 云涯大惊,慌忙去推他:“你干什么?给我滚开。” 男人的身体却沉入磐石,她的力道犹如蚍蜉撼树,根本撼动不了对方分毫,仓皇间她看到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容,面如冠玉,俊美邪魅,然而此刻却脸色潮红,双眸血红,一看就是被药物乱了心性。 男人急切的想去吻她,云涯头一偏,双腿去踢他,心底恨死了裴英,奶奶的,姑奶奶从没受过这种气,你们给我等着瞧。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云涯手四处乱抓,忽然被男人捉住双手,举到头顶,巨大的力量悬殊让云涯在这个男人面前犹如鸡般弱。 她目光愤恨,张嘴去咬男人耳朵:“晏南归,你给我醒醒。” 男人脑袋一闪,躲过云涯的嘴,挑眉含笑道:“属狗的啊,咬就咬。” 双眸清明,似笑非笑,分明是平时雅痞的模样,哪里有半分失常。 云涯咬牙切齿:“你一直在装?” 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恶了。 晏南归笑吟吟的:“要不然,我能看到高贵优雅的纪大姐在我身下会是个什么模样吗?你阿颂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吐血啊,我可是听,他爱你爱到心坎里去了呢。” 云涯磨了磨牙,双腿被他压住不能动,双手也被举在头顶,此刻她就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裴英为什么会算计我俩?因为她想借晏哥哥的手除去你,我不信你想不通这个道理,你如果敢动我一根汗毛,晏哥哥一定会弄死你的。” 晏南归眉梢微挑,腾出一只手来,缓缓摩挲着云涯细嫩的肌肤,云涯心底恶心的厉害,头一偏,男人的手就这样垂落。 “美人儿啊美人儿,阿颂那子不解风情,不若跟着我?如何?包你欲仙欲死,从此眼里心里再没有阿颂。” “你做梦。” 云涯想到什么,忽而笑了起来,那笑容灿若朝阳,一瞬间晃花了晏南归的眼,晏南归愣愣的看着面前这张脸,眼眸深处翻涌着浪潮。 他气息忽然有些不稳,单手擎住她的下颌,逼迫她看着自己,嘴角扯起一抹坏笑:“我是真的,不如跟着我,你看阿颂忙的,整都没有时间陪你,让你一个弱女子孤身犯险,他怎么舍得?” “你如果跟了我,我一定会把你放在掌心上疼爱,如你这般绝色聪慧的女子,可遇而不求……。” 他的眸中常年弥漫着大雾,让人看不清,然而此刻,云涯清晰的看到这个男人眼睛里去,他的眼珠是湛蓝色的,清透如同大海空一般的颜色,美丽干净的不像话…… 退去玩世不恭的笑意,此刻的他,神情有着从未见过的郑重。 云涯知道,他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也知道这个男人从不若表现的这般不堪,但那又如何…… 她呵呵笑了起来:“你能养得起我吗?我可是个十分挑剔又讲究享受的人,从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不止如此,我精神洁癖非常严重,忍受不了男人身体包括精神上的出轨,曾经有过也不可以,要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人,不能看别的女人一眼,更不能和别的女人一句话,你能做到吗?啊……我竟然忘了,一个夜夜七次郎的男人,你怎么能要求他做到这些呢?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男人眯了眯眼:“夜夜七次郎?呵……你要不要试试?” 云涯使劲儿去推他,“你要敢动我一下,信不信,我一定弄死你。”刚才温柔优雅的少女,一瞬间变得十分凶狠,仿佛一头发怒的狮子,只待一个瞬间,就将扑上来将敌人撕得粉碎。 晏南归瞳孔皱缩,忽而笑道:“你很了解我吗?” “我不需要了解,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如果你真想被裴英利用,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 晏南归忽然松手,就在这时,他整个人一震,眸中还有些不可置信,云涯踢了他一脚,他整个人忽然从床榻上滚落下去,仰躺在地上,浑身僵麻无法动弹,他心底骇然,眼珠子一转,就见那床边站着一道高挑的身影,身姿清冷利落,气质冷酷雌雄莫辨。 那人弯腰去扶云涯,“属下来迟,请姐责罚。” 云涯呲牙咧嘴的爬起来,“怎么回事?” 明月道:“我暗中一直跟着姐,直到姐进了四房之后,我正要进来,却临时有事因此耽误了时间。” 话落扭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袖中划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眸光阴寒:“这个人胆敢欺辱姐,我杀了他。” 晏南归眸中倒映着雪白的剑影,心底的骇然越来越深,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慢着。” 明月扭头看着云涯。 云涯从她手里抽出匕首,慢悠悠走到晏南归身边蹲下,匕刃拍着他的脸:“七叔,我过,你如若动我一根汗毛,我会弄死你的,还记得我的话吗?” 晏南归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在云涯脸上,喉头震动,却发不出声音。 云涯知道他最后其实是放手了的,但这又能明什么?他之前的欺辱历历在目,被他摸过的地方隐隐发痒,心里十分难受。 她忽然把匕首扎在晏南归耳边,“铮……”一声震响令人耳鸣。 晏南归闭了闭眼。 “你欠我一条命,记着。” “不是想算计我吗?那好啊,我就让你看看,究竟鹿死谁手。”云涯眼底满是残酷的笑意,整个人如幽鬼般可怖。 “明月,你从哪里进来的?”门窗都被锁死了,她是如何进来的? 明月指了指横梁。 对一个高手来,悄无声息的进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云涯道:“走吧,去看看这场戏怎么唱下去。” 裴辛夷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什么都听不出来,想到那药效挺烈的,晏南归又是一个熏心的人,面对纪云涯那种大美人,怎么可能放过。 走过去把锁给开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正想要离去,刚转过身,忽然眼前一晕,彻底晕了过去。 明月从房檐上翻下来,顺势接住裴辛夷的身体,云涯从拐角里走进来,冷笑着看了眼裴辛夷,“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明月从怀里翻出药丸,塞到裴辛夷嘴里,扛着她转身踏进了屋里。 云涯在门口等着,很快明月走了出来。 “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云涯站在原地想了想,这时旁边传来晏媤甜美的声音:“姑父你快来,你要跟上我的脚步啊,跑快点……。” 明月一闪身就消失了。 眨眼间晏媤就跑到她面前,看到云涯笑嘻嘻道:“云涯姐姐,我是专门跑来找你的哦。” 云涯看着随后走过来的江篱,心底悠悠叹息,江篱是她的启蒙老师,她非常敬重他,不忍利用他,何况他如今有妻有子,生活虽不美满,却也安心,她不该把他扯入到这个泥潭中来。 江篱含笑看着云涯:“你头晕好些了吗?”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些了,江老师,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篱看了眼晏媤,眸中夹杂着一抹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姑父是跟我一起来的哦,云涯姐姐,妈妈呢?她在哪里?”晏媤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面对这双清澈的大眼睛,云涯忽然不知该如何了,她移开目光,笑道:“四婶身体不适,在里边休息呢,媤儿,我们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我们回去好不好?” 媤儿嘟了嘟嘴巴,忽然扭头看着江篱:“姑父,你帮我去看看我妈妈好不好?既然不能喝酒就不要逞能嘛,她总是不听,哎,真是让人操心啊。” 云涯和江篱同时愣了愣,江篱看了眼门口方向,摇摇头:“还是算了,我……。” 毕竟两人如今身份有别,还是避嫌为好。 “你就听我的嘛,姑父你快去啊。”话落把江篱推进了房间,江篱猝不及防跌了进去,大门在他眼前合上。 晏媤笑嘻嘻拉着云涯的手往回走,云涯侧眸看了她一眼:“媤儿,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 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有这么坑自己妈的吗? 晏媤摇头晃脑:“当然知道啊,一个是我妈妈,一个是我姑父,都是我的亲人,也就你们这些大人爱瞎想。” 云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了,媤儿,愿你以后知道真相不会恨我。 即使很我也无所谓,这是裴辛夷自找的。 她扭头看了眼门口方向,门没锁,江篱可以出来的,但他却没出来,这明了什么? 其实他私心里……还是关心裴辛夷的吧,即使她曾经背叛过他,即使如今他有妻有子,但人有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明白,却总忍不住犯错,他明知道自己此刻做的是错的,却控制不了心之所向。 罢了罢了,这大概是意吧…… “糟糕,我的玉佩不见了。” 云涯急的团团转。 “啊?那对云涯姐姐很重要吗?” “当然,那是我和晏哥哥的定情信物。” “那一定要找回来,云涯姐姐你还记得自己丢在什么地方了吗?” 云涯想了想,“应该是丢在路上了,不如你先回去,我自己去找找。”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房间内,江篱站在门口,始终没有转身。 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夺门而去,和她彻底划清界限,但他内心有个疑问,迫不及待的想要问问她。 握了握拳,他刚刚转身,就被面前的一幕惊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床上,女子衣衫半解,面颊酡红,娇喘连连,春色荼蘼,令人血脉喷张。 江篱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听到那女子喉间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握了握拳头,告诉自己就过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他缓缓的朝大床移动。 离得近看,那强烈的视觉冲击令他瞬间脑门充血,下意识后退,然而那女子却忽然睁开了双眼,眼神迷离,却在看到他的那刻,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遂即试探着伸出手:“蓠哥,是你吗?” 那般心翼翼,千呼万唤,仿似在梦中,已问了无数遍。 江篱摇头,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他的衣角忽然被女子抓在手中,然后一具滚烫的娇躯从背后抱住了他,舒服的呻吟起来,柔弱的手指在他身上四处游移,挑拨着他的欲火。 “蓠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呜呜低泣起来,那般柔弱而无助。 江篱掰开她的手,转身看着她,此刻她的衣服已经尽数脱落,江篱别开眼睛,抓着衣服胡乱套在她身上,“过去的事情现在再提早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快穿好衣服,我叫人过来看看你。” 话落转身要走,却被女子抓住了衣角,“蓠哥,你不能走。” 他侧了侧眸,目光里,是女子哀哀乞求的神色,触动了心底的某根弦,然而脑海里又有另一道声音告诉他。 他现在已是有家世的人,有些事,当断则断。 “辛夷,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再如此冲动了,你放手。” “我不要。”她像个孩子似得,只是拼命摇头。 江篱无奈道:“辛夷,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是江篱,是你的妹夫。” 裴辛夷只是拼命摇头,眼泪随着摇头的动作迸溅,有一滴落到他的手背上,他只觉得手像是猛然被火烫了一下似得刺痛。 “你不是……你是江篱,我的江篱……是媤儿的……。”到这里,她忽然哽咽了起来 江篱瞳孔骤缩,忽然转身看着她:“媤儿怎么了?” 裴辛夷咯咯笑了起来:“媤儿啊……你想知道吗?”她忽而调皮一笑,朝江篱勾了勾手指。 江篱心跳的越来越快,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转身离开,然而他想到那个孩子酷似自己的面容,又想到十年前那个迷醉的夜晚,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 难道……? 他几乎不敢去想。 “你告诉我,媤儿……究竟是谁的孩子?” 他目光紧紧逼视着裴辛夷的眼睛,裴辛夷咯咯娇笑起来,忽然圈住江篱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拉到床上,结结实实的压在她身上。 江篱心底一惊,刚想要推开她,女子却忽然摸着他的脸,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媤儿是谁的孩子吗?” 江篱身体一僵。 裴辛夷目光迷离的望着他,身体越来越烫,呼吸越来越沉,面颊越来越红。 “你亲我,我就告诉你。” 江篱看着身下的女子,与十年前相比,她并没有改变多少,还是记忆中那张脸,却少了几分青涩稚嫩,多了几分成熟风情,此刻的她,犹如吸人魂魄的妖精…… “辛夷,你我都有家室,不要再闹了,好吗?” 她忽然二话不吻上他的唇,江篱大惊,想要推开她,然而女子却如一只黏人的妖精,紧紧的攀在他身上,吻得十分疯狂,几乎啃噬起来。 “唔……。”江篱心底明知这样不对,然而不知为何,脑海里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幕,那时两人年少冲动,恩爱如许,在学校后山的草坪上接吻,从山顶滚到山脚,夕阳西下,洒照在两人身上。 她总他不会接吻,她就一点点教他,骂他像猪一样啃她,他曾问她,为何这么懂接吻,难道你曾经练过? 她笑着点头:“对啊,我在梦里练过呢。” 一时思绪飘远,等他再回过神来,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她被褪的只剩了打底的衬衫,此刻衬衫扣子也只剩了下边的两颗,露出白皙的胸膛…… 他大惊,挣扎着去推她:“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蓠哥……媤儿是你的孩子……。”她忽然喃喃起来,江篱身子一僵,下一刻,忽然被她翻身压在了身下,她如一只妖精般扭着纤腰,褪下最后一层遮羞的衣服,紧紧环抱着他的腰,眼神早已迷乱。 “蓠哥……。”她闭上双眼,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迫不及待的伸手…… 他蓦然捉住她作乱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什么?媤儿真的是我的孩子?” 她不安的扭了扭身子,面色酡红,目光迷离:“蓠哥,你不信我吗?那晚上,你喝醉了来找我,是我照顾的你……,你都忘了吗?就是那一夜,我怀了你的孩子……。” 她忽然哭起来:“我不想要的,可她是你的骨肉啊,我怎么舍得拿掉她?蓠哥,我爱你,我那么爱你,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忘,也不敢忘……他心底震动,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最深爱的女子,偷偷为他生下了孩子。 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在心底怨她,恨她,多年来对她不闻不问,浑然不知这些年她都承受了些什么? “辛夷,你怎么那么傻?”他叹道,心底满是心疼。 裴辛夷紧紧抓住他,“我现在只想要你,快给我啊……。” 江篱倒抽一口凉气,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他,即使她曾为他做了那么多,他没忘记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丈夫,更是另一个孩子的父亲,错过的已经错过,他要为两个家庭负责。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晏南容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犹如杀神般阴森可怖,他目光死死的瞪着裴辛夷,眼底流露出复杂又心痛的神色。 而在他身后,站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晏紫,然后是萧灵儿和裴英,裴英脸色铁青,却强自镇定让自己冷静下来,袖下的手指紧紧掐进掌心。 一切都按原计划发展,她带人来“捉奸,”彻底把两人的丑事坐实,她再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香儿身上,这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没沾手,二房就算要怪她也拿不到证据,她把香儿拿出来做交代,把自己完美的摘清,到时候不管是晏南归还是纪云涯,一个都跑不掉,但谁知人算不如算,她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想要撤销计划,但想到这样的机会很难再有了,两人就算再聪明,但在药效下也绝不可能还能忍得住,也就依照原计划带人来了,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的话声,不是纪云涯也不是晏南归,而是她的儿媳和女婿…… 那一瞬间,她差点气晕过去。 萧灵儿眼观鼻鼻观心,这是晏家的家世吧,没想到乱成这样,她睫羽微垂,心底却在快速盘算着,今这事儿究竟是意外还是…… 江篱大惊,大力推开裴辛夷跳下床,他下意识看向晏紫,就见她咬着唇,一脸伤心欲绝。 “紫儿……。” 晏南容大步走过来,一拳狠狠揍在江篱脸上,江篱哪里是晏南容的对手,整个人摔落在地上,瞬间血流如注。 “这一拳是为媤儿。” 话落又是一拳:“这一拳是为紫儿。” 晏紫大哭着扑过去:“四哥,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晏南容挥开她,吼道:“你看清这个男人,他根本就不爱你,你别再傻了。” 晏紫哭着摇头:“”不是这样的,这一切只是误会,四哥我求求你别再打他了……。” 晏南容牙根紧咬。 江篱呵呵一笑,满脸血色十分吓人,他道:“四哥,你打死我吧。” “想死?没那么容易。” 晏紫忽然发狠,起身跑过去,掐着裴辛夷骑在她身上,眼眸凶狠:“不要脸的贱人,我掐死你……掐死你。” 裴辛夷这个时候意识已经逐渐清醒了,她心底大惊,奋力挣扎着,晏紫手劲却越发大了,裴辛夷很快就呼吸不过来了,她忽然一脚踹在晏紫肚子上,把她踹下了床,晏紫狠狠的跌落在地上,忽然抱着肚子打起滚来,脸颊痛到扭曲,“好疼~。” 身下一摊血迹渐渐蔓延开来。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就没有给几人反应的时间,裴英第一个反应过来,扑过去抱着晏紫,“紫儿你别吓我。” “我……我去打10。”萧灵儿赶紧跑到一边打急救电话,心脏“砰砰”跳的飞快,这一切跟做梦似得。 晏紫手指紧紧抓着裴英,痛得脸色狰狞,“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裴英安慰道:“别怕,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晏南容抱起晏紫,大步往外走,临走前最后看了眼裴辛夷,那眼神决绝而残酷,看的裴辛夷心头发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南容……。” “裴辛夷,你最好祈祷紫儿和孩子都没事,否则,我要你拿命来偿。”声音冰冷如刀,寸寸深入,心如刀绞。 曾经晏南容有多爱她,此刻就有多失望,就有多恨她。 话落决绝转身,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走出她的世界,像是再也不会回头。 那一刻,裴辛夷忽然有种感觉,她要彻底的失去他了。 江篱瘫在地上,满脸血,他只是愣愣的盯着花板,又哭又笑,犹如疯了一般。 裴英站在原地,冷眸看着裴辛夷,眼底满是失望。 “妈……。”裴辛夷挣扎着朝她爬来,去拽她的裙角,裴英厌恶的拂开她的手,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儿媳妇。” 裴辛夷摇头,泪如雨落:“妈,我做的这一切都是……。” 裴英眼角扫到门口的萧灵儿,忽然一巴掌狠狠扇在裴辛夷脸上,扇的裴辛夷脸往一边偏去,嘴角瞬间流出一丝鲜红的血。 “蠢货,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你要敢透露出去半句,看我怎么收拾你。”语气阴寒入骨,莫名令人背脊发寒。 裴辛夷知道她指的是算计纪云涯和晏南归的事情,她清楚这个女人究竟多有多狠,也知道自己彻底沦为了弃子,她心头悲哀,想到江篱、想到晏南容、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我清楚你的为人,你不会做出对不起南容的事情,这件事,你应该是被人陷害了。” 被人陷害又如何?被人捉奸在床,那么多双眼睛都是见证,南容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吧……想到这里,她只觉心痛如绞。 “你之前明明和云涯在一起,云涯呢?” 裴英的话提醒了裴辛夷,前前后后她想了一遍,本来被捉奸的应该是纪云涯和晏南归,然而她醒来却在房里,记得她当时被人打晕了,是谁干的? 答案呼之欲出,除了纪云涯还能有谁? 她是如何知道的?又是如何办到的? 这些她都不愿在去想,只知道是纪云涯害她变成这样,眼眸阴戾,双拳紧握。 纪云涯,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萧灵儿眸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不由得看了眼裴英,再看看狼狈的江篱和裴辛夷,心头微紧。 “四奶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看到四叔似乎抱着紫儿姑姑跑了出去,紫儿姑姑一身血,她是怎么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裴英闭了闭眼。 裴辛夷恨得咬牙切齿,紧接着又是一道甜美的声音传来:“对啊,好可怕哦,是不是姑姑肚子里的妹妹出事了?” 媤儿…… 裴辛夷赶紧捂住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灵儿扭头,就见纪云涯拉着晏媤走了进来,少女优雅美丽,笑容和煦温柔,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柔美的不像话,那精致的面容也竟似变得透明起来。 “媤儿,你在这里等着姐姐好不好?”云涯温柔的笑道。 “那你帮我看看妈妈,好不好?” “好。” 这一刻裴辛夷是感激云涯的,这个时候的她,实在没有脸见媤儿。 云涯走了进来,含笑看了眼萧灵儿:“萧姐也在这里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躺在地上满脸血的江篱,惊讶的捂住嘴,快步跑过去蹲在他身边:“江老师,你怎么了?” 江篱早已神志不清。 裴英瞥了眼云涯,眼神阴晦莫名,仿若万箭齐发,刺中心头。 云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四奶奶为何这样看着我?” “你四婶带你过来醒酒,你去了哪里?”裴英淡淡问道。 “我没什么大碍,反倒是四婶,大概是不能沾酒吧,进来就晕了,我把她扶到床上休息,想到自己的玉佩丢了,就出去找,恰好碰到媤儿,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装的可真像啊,裴辛夷目眦欲裂:“你撒谎,明明是你把我弄晕又把江篱骗来,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怨,你何苦这样害我?” 云涯一脸无辜,“四婶,你到底在什么啊?虽然每一个字都是中文,但我怎么就听不懂呢?你跟江老师怎么了?”话落下意识看了眼江篱,一脸恍然大悟。 “原来你跟江老师……哪,你们都是有家室的人,怎能如此冲动?四婶,虽然出轨很可耻,对不起四叔和媤儿,但你也不能被人发现后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吧,你们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冲动负责,而且,江老师怎么可能是我骗来的,是媤儿担心你,从宴席上追了出来,是江老师担心她就跟了出来,四婶,你也我们无怨无仇,我又有什么理由大费周章的去害你呢?” “你……。”云涯一番话堵的裴辛夷哑口无言,她竟然利用媤儿,这个贱人。 裴辛夷又不可能真的去问晏媤,她巴不得女儿永远不知道。 云涯叹了口气:“四婶,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让媤儿如何自处?你伤害的不仅是媤儿,还有两个家庭,我一直以为四婶你贤良淑德,是个贤妻良母,没想到……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是怎么能出这样的话的?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裴辛夷恨不得扑上去抓花她的脸。 “纪云涯,你别给我狡辩,我绝对饶不了你。”裴辛夷扑过去就要与云涯厮打,云涯静静看着她,神色不见丝毫慌张。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严厉的女声:“给我住手。” 云涯扭头,就见庄曦月一脸冷酷的从门外走进来。 大步走来,气势十足,忽然一巴掌扇在裴辛夷脸上,这一巴掌可比裴英刚才那一巴掌狠多了,直接扇的裴辛夷趴在地上。 “咔嚓”一声脆响,好像是胳膊断了。 裴辛夷面色痛到扭曲。 “我庄曦月的儿媳妇也是你能欺辱的吗?” 庄曦月厉声道,眸色冷凝如刀,寸寸剜着裴辛夷的脸。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81 人先自辱 取而代之 云涯扭头,就见庄曦月一脸冷酷的从门外走进来。 大步走来,气势十足,忽然一巴掌扇在裴辛夷脸上,这一巴掌可比裴英刚才那一巴掌狠多了,直接扇的裴辛夷趴在地上。 “我庄曦月的儿媳妇也是你能欺辱的吗?” 庄曦月厉声道,眸色冷凝如刀,寸寸剜着裴辛夷的脸。 庄曦月直接挡在云涯面前,居高临下的望来,此刻的她,犹如女王般高高在上,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会沦为蝼蚁。 萧灵儿被吓到了,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云涯看着挡在面前的身影,心底暖融融的。 庄曦月握着她的手,扭头望了过来,神色温软了几分:“你怎么样?” 云涯笑着摇摇头:“我没事。” 庄曦月松了口气。 “月儿,虽是辛夷不对在先,但她是我的儿媳妇,你就这样当着我的面动手,合适吗?”裴英淡淡开口。 庄曦月冷笑道:“四婶,你整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教养不好儿媳我原谅你,但若欺负到我头上来,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要不好过,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裴英暗暗磨了磨牙。 “你们应该庆幸云涯没事,否则你要先想想后果你能否承担的起。” 以前庄曦月看在晏南陌的面子上和她们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但是现在,请抱歉她做不到,撕破脸就撕破脸,四房一个个都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算计到她庄曦月的头上来。 “三嫂,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明明是她陷害我,你要看清她的真面目,她就是个恶毒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你怎么能娶进门来?”裴辛夷忽然指着纪云涯大吼道。 云涯眉尖微蹙,这个女人到如今依旧死不悔改,甚至还想拖她下水,云涯那一丁点悔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活该。 庄曦月冷笑道:“裴辛夷,请问你有证据证明是云涯陷害的你吗?先不你根本没有证据,就算有,那又怎样?我庄曦月的儿媳妇就算要陷害你,那也是你活该,人先自辱而人人辱之,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还需要我再教你吗?” 就算要陷害你,那也是你活该。 庄曦月冷厉的声音掷地有声,在房间里久久回荡,震颤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裴辛夷简直要气吐血了,婆婆和婆婆之间差距怎么这么大,庄曦月对纪云涯无条件信任包容,而裴英对她只有永无止尽的利用,这一刻,她疯狂的嫉妒纪云涯,为什么所有的好东西全都让她给独占了? “庄姨……。”云涯感动的看着她,被人信任着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庄曦月握紧了她的手,看着裴英道:“四婶,今的事情到此为止,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这是一句警告,裴英脸色微白。 话落庄曦月拉着云涯转身就走。 直到在房间里坐定,云涯还有种做梦的感觉,“庄姨,你怎么会来?” 庄曦月冷笑道:“有人给我打电话,是订婚宴现场的布置有问题,我当时就去了,走到一半我才想起来给酒店的负责人打电话,对方根本没这事儿,我感觉不对劲,第一直觉就是你出事了,便快速赶回来,是明月告诉我你出事了,我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这是幸亏你没事,否则我非把四房给掀个底朝不可,公公婆婆的事情还没跟她算账,她竟然又把注意打到你的身上,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可恶。”庄曦月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她确实想要算计我跟七叔。” 庄曦月具体细节还不清楚,听到云涯这样,恨的咬牙切齿:“老毒妇,其心可诛。” 云涯把具体细节跟她了,稍有隐瞒,比如她跟晏南归的对话,以及明月的飞檐走壁。 庄曦月忽然握住云涯的手,叹道:“幸亏你聪明,早有防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裴英和裴辛夷这对恶毒婆媳,这笔帐我要跟她们好好算算。” “对了,江篱跟裴辛夷之间,到底有什么隐情?”庄曦月忽然问道。 云涯默了默,她不想对庄曦月隐瞒,就如实跟她解释了一遍,谁知庄曦月听后反而抚掌道:“婆媳俩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谁让她们起了恶念,不过倒是可惜了媤儿那个孩子……。” 遂即又道,“这是她们的报应,如果被算计的是你,那谁又来可怜你?” 庄曦月才没那么多善心去同情别人,有那个闲工夫不如想着怎么算这笔账。 “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这个仇我给你报。” 云涯顺从的点点头:“谢谢庄姨。” 她不会大度到原谅那些人,她更不会为了给庄姨留个好印象而佯装善良,那只会适得其反,这么久了,庄曦月这么精明的人早就看出来她是什么性格,她不仅没有厌恶,反而更加喜欢她,她要是去伪装善良,只会适得其反。 “跟我还要谢?见外了不是。” 果不其然,对于云涯的顺从庄曦月很满意,要是云涯太柔善,她反而不放心了,在这个世上生存,人可以善良,但不能圣母,该报仇就报仇,心慈手软反而给了敌人喘息之机。 这么长时间,她对云涯一直暗暗观察,这个女孩无疑是非常聪明的,无愧她神童之称,心机也有,这是无伤大雅的,毕竟只要不主动害人,一个聪明的有心机的女人反而是种优点,太善良单纯的人早晚会害人害己,有时候她都有些看不懂云涯,她狠她也够狠,她善良她又真的十分善良,毕竟两年前那次台风事件,云涯挽救了那么多人的生命,更挽救了晏南陌的仕途。 在生死面前,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 云涯所有的狠才是伪装,真正的她,是善良的。 也因此,她越加心疼起云涯来,想来也是,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如果不伪装自己,又怎能活下去? 只要她是真的爱阿颂,真心把她当一家人,她就会加倍对她好。 庄曦月走出房间,想到裴英的所作所为,恨不得撕了她,云涯不她也清楚,这其中必然凶险万倍,裴英不仅想要借阿颂的手除去晏南归,更想要搅浑二房的水,她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四婶,这是你逼我的。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下帷幕。 萧灵儿连晏南归的面都没见,告别了裴英便匆匆离去。 这四房乱成这个样子,她嫁进来之后也不知道更会乱成什么样子,但无论如何,她对晏南归的心依旧不变。 江篱被救护车拉到了医院,裴辛夷跟着一道去了。 无人注意的角落,晏笙眼底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原来你也有这样一。 感觉衣角被人扯了扯,晏笙低头,就见晏媤仰着可爱的脸:“三哥,你在看什么?” 晏笙厌恶的推了她一把:“滚开。” 以前他被人嘲笑私生子,晏媤被人当成公主宠爱,而现在呢?原来公主才是真正的私生女,不,比私生女还不如。 “别叫我哥,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妹妹,是你妈跟姑父的私生女。” 晏媤被一下子推到地上,手心擦破了皮,她没有哭,只是眼眶红红的,挣扎着爬起来,拍拍裙子上的尘土,仰着头倔强的道:“你胡,我是爸爸和妈妈的女儿,你才是私生子。” 被戳到痛脚,晏笙暴跳如雷,指着她鼻头骂道:“你才是私生女,是你妈跟姑父的私生女,你没长耳朵吗?你妈是个淫荡下贱的女人,偷人偷到姑父头上去了,哈哈哈哈,给我爸带绿帽子,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晏媤憋着嘴巴,眼眶通红,只是死死的瞪着晏笙:“不准你我妈妈的坏话。”忽然张口咬在晏笙胳膊上,下了很大的劲,晏笙吃痛,这丫头就跟块牛皮糖似得黏在身上,晏笙一发狠,忽然抬脚踹在晏媤肚子上,晏媤整个人被踹飞出去,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忽然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 晏笙看到来人腿肚子就想要打摆,颤巍巍道:“七……七叔……。” 晏南归抱着怀里的丫头,脸都白了,却愣是不哼唧一声,晏南归冷眸扫了眼晏笙,大步走过去直接一脚往他肚子上踹去,比刚才那一脚还狠,却留了力道,把人踹到身后的墙上,再滑落到地上。 晏笙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视线里是男人冰冷的目光。 “她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下如此毒手?” 晏笙颤声道:“七叔……我知道错了……。” 晏南归鞋子踩在晏笙手背上,狠狠碾下去,晏笙疼的惨叫起来。 “记住这种痛,再欺负孩子,我就把你两只手全砍下来。”晏南归冷酷的声音犹如地狱罗刹。 晏笙疼到脸颊扭曲。 晏南归收脚,不屑再看他一眼,抱着晏媤扬长而去,姑娘额头冷汗直流,脸色发白,情况十分不好,必须尽快送往医院。 晏笙看着晏南归离开的方向,眼底满是恨意。 晏紫的孩子终究没有留住,还是掉了。 晏南容站在走道里,透过玻璃窗看向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忽然大吼一声,一拳砸在玻璃上,透明的玻璃窗上,一道道裂痕蔓延开来。 路过的行人全都惊恐的看着他,有胆大的护士走过来好心提醒道:“医院禁止喧哗,请您声点……。” 晏南容一直在医院等着晏紫醒来,他对不起母亲,更对不起妹妹,他无数次在病房门口徘徊,手指紧紧揪着头皮,痛到深处已然麻木。 他瘫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望着花板,过往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在他脑海里闪现。 他第一次见到裴辛夷的时候,只有十二岁,他随着母亲去舅舅家,见到一个六七岁的梳着两条羊角辫的丫头,那时她头顶着一个花瓶,站在靶子前,少年拿着弯弓,瞄准她头顶的花瓶。 姑娘明明很害怕,却倔强的抿着唇一声不吭,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对命运的不屈与抗争。 “喂,她只是个孩子,你这么做太残忍了吧。”他出声制止那个少年。 少年有一双阴戾的眼睛,把弓一扔,冷笑道:“表弟想要英雄救美?” 表哥的脾气太臭了,一意孤行,根本就听不进去劝告,他也是个暴脾气,两人直接就打了一架,表哥被她揍的好惨,却也是个倔骨头,无论如何都不肯求饶。 “她是我的童养媳,我想怎么样都可以,你操个什么心?想要让姑姑给你找个去啊?”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是舅舅给表哥找的童养媳,那时他还不知道童养媳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很好玩的样子。 “什么是童养媳?” “呵呵……。”表哥的笑容那时他还不懂,只是觉得很诡异:“当然是暖床的媳妇了?” 他的脸腾的就红了,“她才多大?你不要脸。” “要脸干什么?老子快活就好了?呆丫头一个。” 趁着表哥不注意的时候,丫头跑到他身边,拿着帕子给他擦汗,弯唇笑了起来:“大哥哥,谢谢你替我话,但是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被少爷知道,他只会更加欺负我的。” 姑娘唇红齿白煞是可爱,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那是他见过的,世上最美的笑容。 一眼入心,从此他心底,藏了一个人。 他知道她生活的很不好,但他却没有理由再去接近她,有一,他在执行任务解救人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子,和她长的很像,那个女子爱上了他,从此无怨无悔的跟在他身边,他赶都赶不走,后来他知道,两人终究不同的,一个如水温柔,一个如火热烈。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抱着她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再醒来,他早已记不清,而那个女子,从此彻底离开了他的世界。 一开始有失落,但渐渐的也习惯了,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她不是替身,不爱就是不爱。 他的生活恢复如初,默默的在心底思念着一个人,除了午夜梦回间,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侵袭着他的理智。 知道后来有一,他撞到她的狼狈,才知道这些年,她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表哥简直不拿她当人,他怜惜她,心疼她,想要把心捧给她。 然而两人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发乎情止乎礼,他眼睁睁看着她再一次被表哥带回去,他痛恨自己的懦弱。 不久后,表哥出车祸死了,那一刻,他竟然有些兴奋,虽然他知道那是不对的,但他仍然无法组织自己心底那个可怕的想法如野草般疯长。 他跪在母亲面前求她,母亲最终拗不过他,同意了撮合两人。 结婚的那,他高兴的像个傻子,他开心的抱着她转圈,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娶到她。 那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也是他最难堪的一。 当年的那个女人找上门来,带来一个孩子,是他的亲生儿子,满堂宾客哗然,他看到她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痛苦震惊,仿佛那个即将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突然冒出来一个私生子是个对她来根本无所谓的事情,当时他只是更加愧疚与她,却从来没想过,只有当一个女人不爱你的时候,才会如此的不在意。 可惜这个道理,他到很久以后才明白。 那个女子留下孩子就走了,那个孩子像极了他,他的责任,他必须要担下来,虽然对不起她,但他会用余生来弥补她。 此后数年,两人相敬如宾,情到深处情转薄,他从未想过有一,两人会走到如此地步。 当年表哥车祸的真相,他很久以后才知道,但他选择原谅她,毕竟那不是她的错,他一直在等她主动坦诚,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她把这个秘密瞒的死死的,好,他理解,但媤儿的事情,她竟然瞒了他这么久,把他当傻子一样骗了这么久…… 在她心里,他晏南容究竟算什么? “呵……呵呵,傻了这么久,该清醒了吧……。” 急诊科,江篱包扎之后推进了病房,裴辛夷一直陪着他,江篱醒来后看着坐在病床前的她,叹了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了?”裴辛夷呆呆的道。 世界这么大,她却忽然发现,哪里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本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生来漂泊,前半生受尽苦楚,好不容易遇到此生所爱,然而来自男方父母的刁难让她退却,最后她无奈之下选择嫁给了晏南容,她以为她最爱的人是江篱,晏南容只是对她来最好的一个选择,如此而已。 然而此刻,她发现她错了,大错特错…… 江篱闭了闭眼,语气幽幽:“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媤儿,真的是我的亲生女儿吗?” 裴辛夷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是与不是,现在又有什么意义?”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裴辛夷垂落睫毛:“是,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当初我答应嫁给晏南容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本想拿掉她,可她是你的孩子,我不忍心……。” 江篱看着她,忽然握住她的手:“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 裴辛夷笑着摇摇头:“我们之间,扯平了。” 江篱忽然笑了:“是啊,扯平了。” 顿了顿,他道:“谢谢你,生下了我们的女儿,她很可爱。” 裴辛夷幽幽道:“今的事情,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江篱抿了抿唇,忽然抽回手来:“我知道你想什么,怨恨别人的那个功夫,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自身。” 裴辛夷看着他,不解道:“为什么?就因为她曾经是你的学生吗?” “我相信云涯,若不是被逼无奈,她是不会这么做的,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我不允许你如此诋毁她。” “你们一个两个全都向着她,那我又算什么?江篱,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一切全都是拜她所赐。” 江篱淡淡的看着她,眼中无悲也无喜:“辛夷,你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裴辛夷忽然冷静下来,“人都是被逼无奈,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我没有办法。”她道:“你们这些生来什么都有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你知道吗?我为了得到一件喜欢的东西,我要付出多少努力?你们这些生来优渥的公子哥儿从来理解不了,我第一次看到纪云涯的时候,我就疯狂的嫉妒她,老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有的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而我呢,汲汲营营,然而我喜欢的人和事却终究离我而去了,你,这个世界有多不公平?” 她轻声细语的到,面色一片平静。 江篱叹了口气:“这个世上不幸的人太多,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想,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我不管。” “那你就不为媤儿考虑吗?” 江篱的话令裴辛夷忽然怔在那里,媤儿……她的媤儿…… 下午的时候,晏紫醒了,知道孩子没有保住,整个人都疯了,疯狂的砸着病房里的东西。 晏南容走过去抱住她:“紫儿,你冷静点。” 晏紫哭着推开他:“你要我如何冷静?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现在孩子没了……呵……呵呵,四哥,你要问问你的好老婆,这一切全都是拜她所赐啊,我要她给我的孩子偿命。”晏紫疯狂的大吼道,话落就要拼命的往外冲。 晏南容强硬的把她放到床上,然后护士冲进来,给她注射镇静剂,晏紫大哭道:“四哥,我恨你,恨你们所有人,是你们杀了我的孩子……。” 哭着闹着晏紫终于安静下来。 晏南容虚脱了一般瘫软在椅子上,狠狠的垂着脑袋。 晏南归把晏媤抱到医院,给她做了检查,还好没有伤及心肺,只是一点皮外伤,休养几就好。 姑娘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拉着晏南归的手,可怜兮兮的道:“七叔,我真的不是爸爸的女儿吗?” 晏南归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你三哥是骗你的,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 “那七叔,你会离开我吗?”着手紧紧拽住晏南归的衣角,生怕一眨眼面前的人儿就跑了。 晏南归笑着摇摇头:“怎么会呢,七叔会一直陪着你的。” 晏媤咧着嘴巴笑起来:“大家都你很可怕,我以前也很怕你的,可是现在我觉得,你是除了爸爸和妈妈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晏南归笑了笑:“好了,快睡吧。” 晏媤闭上双眼,很快就睡了过去,即使睡着手也没能从晏南归身上松懈下来,眉头皱着,仿似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晏南归缓缓掰开她的手,晏媤不安的咕哝了一句,却始终没有醒来。 “俊成。”晏南归开口。 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七爷……。” “看好她,醒了叫我。”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大人的债却要孩子来背负,这些人永远这么自私。 俊成看了眼病床上的姑娘,暗暗咂舌,七爷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 “四奶奶,我再也不敢这么做了,求求你饶了我吧……。”香儿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砰砰砰”十分响亮。 裴英捻着佛珠,淡淡道:“作孽啊,枉我平日里那么信任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来,饶?如何饶你?你告诉我如何饶你?”裴英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 庄曦月含笑道:“四婶,不过一个佣人而已,你给她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如此行事,我看她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香儿是谁的人?何人指使,还用明吗? 香儿摇头又点头:“没有人指使我,不是……是……。”她忽然看向裴英,对上那双冷酷的眼神,所有的话忽然就不出来了。 “四婶,你吓到这孩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幕后主使呢。” “月儿莫要开玩笑,这件事我是真不知情,一切都是这丫头擅自做主,你也知道她对七一片痴心,谁知却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真是家门不幸啊……。”裴英失望的摇摇头。 儿子女儿都那副样子了,裴英倒还挺能沉得住气,庄曦月暗道这个女人比想象的还要狠。 “哦,是吗?”一道调笑的声音忽然自门外响起,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来。 进来的人正是晏南归。 眸光似笑非笑,深处却隐藏着一抹暗涌,仿似能把人吸入进去。 香儿娇躯一震,先是一喜,紧接着害怕的垂下脑袋。 “三嫂的没错,区区一个丫头,哪里来的胆子算计我,我看,八成她背后还有人指使,这个人是谁呢?让我想想……。” 裴英眸光微闪,道:“七,事情我已经查明,是这丫头痴心妄想,先是在你茶中下药,又在房里点上熏香,两种东西一中和,会令你暂时失魂,谁知你幸运,躲过了一劫,却是苦了你大姐和四哥,也许这就是我识人不清的报应吧……。” “确实是报应。”晏南归蹲在香儿面前,笑道:“告诉我,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的?” 他的笑容如罂粟,充满蛊惑,香儿目光渐渐恍惚。 “告诉我……,是谁?” 香儿忽然伸手指着裴英:“是……是她……。” 裴英脸色铁青:“你这个丫头,为何冤枉我?” 香儿嘴角忽然流出一丝血迹,眸光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低头,看到自己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而匕首的另一端,握在男人手里。 那人依旧笑着,邪魅风流,俊美无夲,眸中却满是邪恶的光芒,漆黑深邃,仿似幽冥鬼狱,阴森可怖。 庄曦月和裴英都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这男人当真狠,杀人不眨眼。 “为……为什么?”香儿一张口便是一大口血流出来。 “你怎么能愿望母亲呢?我相信母亲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可是她的儿子呢,她怎忍心害我?一定是你这个丫头乱,母亲在我心中是如此高大的形象,怎能容你如此污蔑呢?死……便宜了你。” 匕首往里捅了捅,香儿白眼一翻,轰然倒在地上。 晏南归抽出匕首,拿出纸巾,缓缓擦拭着匕刃上的血迹,面色透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然而却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胆颤心惊的感觉。 那番话听着是为裴英开脱,实则满满都是嘲讽,这是一个警告的信号,裴英听懂了,庄曦月也听懂了。 暗道不用她出手,裴英也落不到好去,这个七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可怕。 裴英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香儿已经死了,身下的血越流越多,那颜色如此刺眼。 “你……杀人是要犯法的。”裴英语气颤抖,却竭力维持着平静。 晏南归勾了勾唇,挑眉望来:“那母亲报警让警察来抓我啊,要不然母亲就是包庇杀人犯,也是要坐牢呢。” 裴英气的手抖,但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很快冷静下来,淡淡道:“这件事是母亲对不住你,以后决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无论她怎样不对,都是一条生命,你这样做太冒失了。” “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晏南归缓缓擦拭着匕刃,挑眉看着庄曦月:“三嫂,你是吧?” 庄曦月蹙了蹙眉,看了眼裴英,见裴英吃瘪,她心底就高兴,现在拿不出什么证据,拿裴英没法,但晏南归这简单粗暴的法子却深得她心。 裴英啊裴英,我看你怎么对付这个你亲手养大的狼崽子。 “七,四婶的没错,再怎么不是也是一条生命,你太冲动了。” “冲动?我只知道,任何算计我的人,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眸光淡淡扫过裴英,在裴英抖动的面皮下,笑着转身离去。 “四婶,那我就先走了,这个七……哎,越加无法无了。”话落摇头叹息着离去。 路过香儿身边的时候,侧眸看了一眼,双眸大睁,死不瞑目。 庄曦月心一跳,快步离开。 屋子里空荡荡的,穿堂风带着一丝阴森的味道,裴英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坐了多久,地上的尸体已经开始变得僵硬。 就这样认输了吗? 绝不可能…… 那双漆黑的眼底深处,跳跃着疯狂的火焰。 云涯睡了很久,再次醒来,庄曦月就坐在床边,笑道:“醒了啊。” 云涯看了眼窗外,已经黑了,她睡了这么久? “庄姨,你一直在这里吗?” 云涯掀被下床,庄曦月笑道:“我也是才过来,看你睡着,就没打搅你,睡的还好吗?” “嗯。”云涯笑着点点头。 那药还是有点后遗症的,睡了一觉就好多了。 庄曦月笑道:“这是我让厨房熬得粥,喝点儿粥养养胃。” 云涯吃了两口,想到什么,问道:“四奶奶那里,怎么样了?” 庄曦月敛了笑容,叹道:“真是作孽,晏紫的孩子没保住,她本就不易生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怀上,谁知掉就掉了。” 庄曦月虽然憎恨四房,对晏紫也厌恶的很,但孩子却是无辜的,也许没来到这个世上,也是另一种幸运吧。 晏紫流产了? 云涯慢慢喝着粥,就听庄曦月在耳边道:“这个老四媳妇,我可真没想到,她看着娴静温柔的,谁知就数她花花肠子最多,这么多年把老四骗的好惨,老四对她多好啊,这满京都哪个女人提到她不是满心羡慕,她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生生糟蹋了老四的一片真心。” 裴辛夷在晏家一贯低调,平素很少住在这里,只偶尔来陪陪裴英,看看老爷子,庄曦月很少见她几面,没想到就是这个最低调最没存在感的妯娌,却是最能搞事儿的。 裴辛夷当初嫁给老四的时候她还纳闷呢,晏家虽不追求门当户对,但也要家世清白,品行端正,裴辛夷要什么没什么,也就长的漂亮,更何况她之前是老四表哥的童养媳,童养媳这个标签出去就是丢人的,就这样的身份,老四当初不管不顾的非要娶回来,结婚的当私生子就找上门来,两人的婚姻也是一波多折的,走到现在这步田地,似乎也没什么意外的。 最让她意外的是,裴辛夷的女儿竟然是江篱的,这一家子,可真会闹腾的,电视剧都不带这么狗血的。 “算了算了,不提这些糟心事儿了,恶人自有收,这些人折腾来折腾去早晚把自己折腾进去。” 云涯抿了抿唇,忽然问道:“庄姨,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庄曦月笑着看着她:“你。” 云涯犹豫了一下,道:“奶奶,我是指穆奶奶,她有没有兄弟姐妹?” 话落心翼翼的看着庄曦月。 庄曦月楞了一下,没想到云涯会问这个,她看了眼云涯,见她是认真的,想了想道:“婆婆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 云涯悄悄松了口气,自己去查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而且年代久远,查起来不容易,不如直接问庄姨。 “但是……。”庄曦月话锋一转,云涯心脏忽然吊了起来。 庄曦月蹙了蹙眉,忽然没有再下去。 云涯很想问但是什么,但她看着庄曦月的脸色,知趣的没有再问下去,虽然心底十分好奇,甚至有关于她想知道的答案。 “算了不这些了,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婆婆?”庄曦月问道。 云涯垂眸喝了口粥,低声道:“只是突然对奶奶感到很好奇,能得到爷爷至死不渝的深情,必定十分出色。” 庄曦月笑着点点头:“没错,婆婆是个很优秀的女性,她年轻的时候誉满京都,追求她的异性几乎能排成一条长龙。” 她看了眼云涯,云涯想必不是随便问问而已,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庄曦月走后,明月现身进来。 “你今要的事,是什么?” “林韬联系我了。” 云涯倏然抬眸:“他什么?” “林韬已经成功拿下青龙堂,将青哥取而代之。” 云涯笑了起来:“真是个好消息。” “他还有什么吗?” 明月低声道:“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是盘踞在北方的四大堂口,雄踞北方要道,只手遮,十分猖獗,当实力强大到一定地步时,连这个世界的制度都约束不了他们,古来北方便是游牧民族的下,而四大堂口均是这些马背上民族的后裔,骨子里凶狠嗜杀。” “所以?”云涯眉梢微挑。 282 鬼迷心窍 惊世骇俗 “他还有什么吗?” 明月低声道:“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是盘踞在北方的四大堂口,雄踞北方要道,只手遮,十分猖獗,当实力强大到一定地步时,连这个世界的制度都约束不了他们,古来北方便是游牧民族的下,而四大堂口均是这些马背上民族的后裔,骨子里凶狠嗜杀。” “所以?”云涯眉梢微挑。 “互惠共赢,这些人的野心可真不啊。”云涯嘲讽道。 “姐的没错,紫荆会的人就是通过四大堂口往国内输送人,毕竟这些人多年经营已经有了自己的渠道,神不知鬼不觉,连国际刑警都没发现,如果不是林韬卧薪尝胆,恐怕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怎样通过四塘口找到紫荆会的老巢?”云涯问道。 “四堂以朱雀为末,白虎尊之,玄武次之,然后青龙,真正的权力核心在白虎和玄武中,林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打进这两个权利中心,不过他已经有了一点发现,紫荆岛的真正坐标,由四个堂主共同掌管,只有手持堂主令牌,打开宝盒,才能得到真正的坐标,他目前已经得到了四分之一的坐标。” “不管他需要什么,全力配合他。”云涯吩咐道。 晚上,晏颂没有回来,云涯白睡多了,这会儿并不瞌睡,她打算去看看晏南风和晏华,走到房间门口,听到里边传来低泣,呜呜咽咽,哀哀可怜。 云涯敲门的手顿了顿,就听里边传来晏华哭泣的声音:“五叔,你还想像三年前那样赶走我吗?我不要我哪儿也不去,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走。” 声声如泣如诉,听的人愁肠百结。 “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留在我身边晦气……咳咳……华儿,五叔知道你的好意……但……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人生的最后时光,我想一个人度过。” 那道声音气若游丝,犹如阳光下的泡沫,轻轻一戳,就破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她哭着扑到他怀里:“我哪里也不去,五叔你要赶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少女情急之下抓住勾帐,那尖利的铁丝对准她的喉咙,曾经温柔娴雅的少女,此刻眸光倔强,傲骨铮铮。 少女泪眼朦胧:“五叔,我从未觉得晦气,也不觉浪费时间,你若不应我,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话落那弯钩刺破白皙的肌肤,有血丝沁出来,那眸中满是决绝。 晏南风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叹道:“我应你,你快把东西放下。” 晏华手臂无力的垂落,一把被晏南风夺去了勾帐,皱眉看着她脖颈里那点殷红,心疼道:“你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五叔,不要再推开我了,我想明白了,人生匆匆一世,我们何必要在意旁人的眼光,那些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想为你而活,在你生命的最后,你愿意……把你的心交给我吗?” 她鼓起莫大的勇气才能出这句类似告白的话,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她心翼翼又期待的看着他,她看到男人脸色微变,他也觉得惊世骇俗吧,觉得她可耻**吧,竟然会爱上自己的亲叔叔?呵呵…… 她眸中的光彩一点点暗下去,死寂无澜。 “对不起……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是胡的,是我鬼迷了心窍……。”她着就扇自己巴掌,被晏南风眼疾手快捉住了手腕。 他的手,总是凉的像冰。 “华儿,我时日无多了……。” “我知道。”她笑着看着他:“那又如何?过一就算我们赚了。” “我……无法给你想要的一切。” “那又如何?你把你自己给我就好了。” “我怕我死了,留下你一个人,会伤心……。” 她终于泪如雨下,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么明媚那么美。 “那又如何?我有回忆,足够我了此残生。” “华儿……。”他叹息一声,紧紧的抱着她,“你怎么那么傻。” 她伏在他怀中,嘴角甜蜜的勾起,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滚烫的眼泪灼痛了他的心。 “我是很傻,但我很幸福。” 五叔,你知道吗?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像一道阳光,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 我可以什么都没有,却不能没有阳光,那是我赖以生存的能量,支撑着我在这诺大的世界里踟躇前行。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五叔,你爱我吗?” 晏南风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她心翼翼的探头过来,轻轻啄着他的唇,一下一下,像只受惊的鹿般。 他只是看着她,目光追随着她的眼睛,她开始大胆起来,探出舌头在他嘴里搅弄,他的舌头是苦的,苦到了心里,苦的她流出了眼泪。 他喉头忽而滚动了一下,忽然偏开头,“华儿,我们不能这样。” 她爬过去,捧着他的脸,逼迫他看着自己,“我要我们的人生,不留遗憾。” “你是爱我的,对吗?”她抓起他的手,落在自己胸口。 “你听到了吗?这颗心,它只为你而跳动,五叔,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什么伦理纲常,什么道德禁忌,我统统都不管,我们只是这个世间最普通的一对男女,抛去所有的身份和枷锁,我们的爱,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的……。” 他忽然沉默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掌心,纹路纵横交错,勾勒出他这短暂而坎坷的人生路。 他的一生,从一出生便已望到了尽头。 他为了什么而活?他找不到答案,这是一个令他恐惧的问题,他害怕死,却又恐惧活着,无数个夜晚他在漆黑中睁大眼睛看着花板,他努力的睁大眼睛,因为黑夜、会加深他心底的恐惧。 他忽然握紧了拳头,这一次,他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再抬头,那从来死寂的眸中像是枯木逢春,花明柳暗,注入了新鲜的华彩,一瞬间变得耀眼明亮,让人移不开目光。 “华儿……。”他叫着她的名字,抱着她,低头缓缓去吻她。 他的吻技实在太生涩,像是啃一样,他的体力也不支,很快就趴在她身上气喘吁吁起来,两人大汗淋漓,却心头是从未有过的酣畅。 她的手缓缓在他背上游移,去褪他的衣服,他却摁住了她的手:“华儿……不要。” 这已是极致了,他没想再深入一步,他不能那么自私,他已是将死之人,怎能再夺她清白?那样他死后,她还可以再嫁人,寻一个好男子,生一双儿女,过着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只单单想着,便心如刀绞。 原来不知不觉中,爱已潜移默化植入他的心间,等发现的时候,深入骨髓。 她的手却没停,“五叔……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无悔……亦无怨。” 他喟叹一声,脸颊埋在她的肩窝,“华儿,对不起……。” 云涯在门外驻足,不知不觉,眼眶已经湿润。 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从一开始便已注定以悲剧结尾,但对他们来,也许此刻的温存,便是长久的幸福吧,一刻,便抵一生。 这才是最简单纯粹的爱情,超越了道德与禁忌,只是这对华儿,太过残酷了…… “纪姐……。” 云涯恍然扭头,便见翠嫂站在一旁,手里端着药碗。 翠嫂听到房里传来的声音,作为过来人,再清楚不过,她起先是震惊,然后无奈的叹息一声,语气满是怅然。 那胖胖的老夫人,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纪姐,这件事还希望您能保密,五爷这一生太苦了,我不想他带着遗憾离去,华姐……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两人守望相助,也算是一个依靠吧,如果传出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风风雨雨,纪姐,我求求您了。” 她忽然跪在地上,要给云涯磕头。 云涯慌忙扶她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翠嫂不依,云涯便道:“华儿是我的朋友,我只高兴她能得到真爱,又怎会出去为她增加难堪呢?” 翠嫂抹着眼泪道:“纪姐,您真是个大好人。” 云涯叹了口气,道:“你等会儿再进去吧,免得两人尴尬。” “哎……。”翠嫂连忙应道。 云涯转身离开,翠嫂忽然道:“纪姐,我知道大奶奶做了很多对不起您的事,我只是一个下人,话没有份量,但我还是要替大奶奶对您一声对不起,谢谢您不计前嫌愿为五爷看病。” 云涯脚步未停,一眨眼就消失了。 翠嫂看着快凉了的药,笑了笑,忽然倒在廊下,转身又回去熬药去了。 夜已深,云涯沿着廊道缓缓往回走,目睹了华儿与晏南风沉重无望的爱情,心底堵得慌。 她和晏哥哥手脚健全,身体健康,未来只会更加幸福,所以她要珍惜眼前的一切。 正想着,灯影晃动,映照出地面上一道修长的影子。 云涯脚步微顿,抬眸看去。 那人站在阴影里,身姿修长,斜倚在墙上,慵懒而邪魅。 听到脚步声,那人挑眉望来,一双漆黑的眼睛犹如黑雾翻涌,比身后的夜更深更沉。 “看,我们真是有缘,白才在一张床上躺过,晚上又遇见了,是不是很有缘呢?”那人朗笑道。 云涯很想破口大骂,鬼跟你才有缘,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而优雅的微笑,“七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呢,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话是何居心?” “什么居心?你不知道吗?”他双手插兜,忽然朝云涯走来。 云涯下意识后退一步,男人高大的身体带而来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她警惕的抬眸,“你再敢过来一步,我就弄死你。”少女发狠的模样还真可爱。 晏南归挑了挑眉,目光扫了眼四周:“你那个高手保镖是不是就在四周?如果我动了你,她会不会忽然出现?” 云涯呵呵一笑:“你可以试试。” 晏南归想到白那种僵麻无法动弹的感觉,心底不由自主有种恐惧感,但他不会表现在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笑道:“你知道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的时候,那代表什么吗?” 云涯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却忽然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云涯还来不及扭头,就听那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夹杂着无尽的冷酷。 “代表你该找阎王报道了。” 晏颂抱着云涯,一步步自黑暗中走来,高大的身体比晏南归还高出半头,面容俊美冷酷,厉眸阴沉若霜。 地似乎都因他的出现而蓦然震颤了一下。 “晏哥哥……。”云涯惊喜的看着他。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似冰湖融化开层层柔水,云涯看不透,却觉安心。 晏南归眯了眯眸,笑道:“阿颂,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云涯一个人走夜路,总是不太放心,毕竟这晏家,牛鬼蛇神太多了。” “就不劳七叔操心了,我的未婚妻我会自己保护。” “保护?”晏南归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 晏颂松开云涯,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陡然出拳朝晏南归的脸颊揍去,出手迅疾如风,晏南归也不含糊,飞快闪身避过。 却也是被拳风擦了下脸皮,脸上有块地方红了起来。 晏南归摸了摸脸颊,阴恻恻笑道:“有长进啊。” 晏颂眸光冷沉如冰,月色下霜华布满眉尖,一抬眉、一扫眼,便是无可睥睨的霸气与凛冽。 晏颂二话不,直接一掌劈过去,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云涯看的眼花缭乱,不是花拳绣腿,而是真刀真枪,一时只闻拳脚撞击发出的闷响,闪身移位,快如闪电,锋若刀剑,矫若游龙。 云涯忍不住提心吊胆起来,这晏南归还真是一直在扮猪吃虎,看看这腿脚功夫,竟然能跟晏哥哥打个平手,这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花花公子吗? 也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晏南归便被晏颂摁在地上,晏颂一拳狠狠揍他脸上“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欺负云涯,我会直接杀了你。” 下一拳豪不停留的落下,一拳一拳直打的晏南归鼻青脸肿,而晏南归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晏颂打累了,停手,整了整衣领,“七叔,记得我的话。” 话落轻哼一声,不再看一眼晏南归,走过去直接抱起云涯,大步离开。 晏南归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俊成赶紧从阴影里跑出来,“七爷……您没事吧。” 晏南归咳嗽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脸,忽然呲牙:“艹……还真下狠手了,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让老子怎么出门?” 俊成移开目光,依他看,七爷就是活该,好好的干嘛非要招惹纪姐,明知道颂少爷不好惹,七爷还非要凑上来,现在好了吧…… 但这话他只敢在心底腹诽,万万不敢出来的。 “扶我起来。” 俊成赶紧扶着他,晏南归感觉腰都快断了,晏颂,你够狠。 —— 一直到房间晏颂都一声不吭,云涯也不话,直到进了房间,他将云涯放到椅子上,云涯笑嘻嘻道:“晏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晏颂瞪了她一眼:“我生什么气?” “七叔啊,他就那样子,你不是自己气自己吗?” 晏颂刮了刮她鼻子,鼻子冻的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满肚子坏水的混蛋,以后见到他绕道走。”晏颂想起来就咬牙切齿。 云涯笑着点头:“好啊。” 看她答应的那么快,晏颂脸上总算有了一点笑容:“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让你受委屈了。” 他忙到没有时间陪她,让她一次次置身于危险之中,他决定,明就将云涯带在身边,走哪儿带哪儿。 “明儿跟我一起出门。”晏颂道。 “啊?”云涯惊讶的睁大双眼“干什么去?” “我恨不得把你拴在裤腰带上,你干什么去?”晏颂捏了捏她的脸蛋,恨不得把她揉到身体里去。 云涯一脸兴奋期待,抬手往他腰上摸去:“你腰上只有皮带,哪儿有裤腰带?” 晏颂眼眸微眯,气息陡沉:“你手往那儿摸呢?” 云涯嘻嘻笑道:“今想我了吗?” “妖精。”晏颂眸光一厉,忽而将她压在桌子上,欺身上来。 —— 第二云涯是被晏颂叫醒的,云涯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晏颂已经一身笔挺军装的站在那里。 “晏哥哥,外边还黑着,你叫我干嘛?”着又倒了回去。 晏颂拿着她的衣服,从内衣开始给云涯穿,女式内衣他还真不会穿,好几次都扣不上扣子,不由得有些着急。 少女开始发育的身体浑圆饱满,肌肤白皙如瓷,晏颂深吸口气,压下体内的躁动。 内衣终于穿好了,然后是秋衣,毛衣棉袄,云涯像煎饼一样被他翻来覆去折腾,瞌睡虫早跑了个一干二净,但她乐的被伺候,也就大剌剌任他折腾。 云涯忽然圈住他的胳膊,在他胸前噌噌,口吻带着少女的软糯清甜,软到了心里去。 “晏哥哥……我好困啊……。” “先穿衣服,等会儿去车里再睡。”着把云涯掰开,云涯像块牛皮糖似得又凑了过来,吻着他的唇,“你先亲亲我……。” 晏颂眼眸一沉,忽然将她压在身下,“呜呜……。”云涯一下子就清醒了。 晏颂坏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这下彻底醒了吧,快起来,别磨蹭了,没时间了。” 磨磨蹭蹭的总算穿好衣服了,晏颂用大衣将云涯裹在怀里,盯着早上的寒风坐进车里,车子缓缓驶离晏家大门。 云涯不知道晏颂究竟要带她去哪儿,打了个哈欠窝在他怀中又睡了过去。 到了地方,晏颂抱着她下车,走进大楼,进电梯。 所有的同事看到晏颂抱着个女人进来,惧是震惊的瞪大双眼,这个新上任的部长不苟言笑,下属给他起了个冰山美男的称号,一脸高冷禁欲系的样子,虽然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却在上任的第一,就成为这个指挥所所有雌性的梦中情人。 而今,她们的梦中情人带了个女人来,还抱在怀里,十分宝贝的样子。 晏颂无视众多打量探究的目光,目不斜视的走过,一身笔挺军装,比所里所有男性摞起来都帅,所过之处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砰”一道关门声彻底隔绝所有目光。 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永远少不了八卦,晏颂前脚刚走,后脚一群女人就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八卦起来,八卦不分职业不分贵贱不分年龄,这几乎是女人的本能。 “晏部长真的太帅了,看一次爱一次,不行了,我已经爱到无法自拔了。” “你醒醒吧,人家已经有未婚妻了,没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女人吗?能让这个一贯高冷的部长大人抱在怀里的女人,除了他的未婚妻还能有谁?” “啊啊啊啊……抢我男神,可恶。” 有人好奇的问道:“晏部长的未婚妻究竟什么来历?” 三部的技术员张媛是个八卦狂,闻言立刻激动的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听我。” 所有人都看着她,连一些在做别的事的男同事都竖起了耳朵。 “晏部长的未婚妻叫纪云涯,一个很有名的名媛,你们在网上就能搜到她的百科和照片,我跟你这个女的可了不得,她出身江州豪门,就那个纪氏房产你们应该晓得吧,那可是她家的产业,她不仅坐拥亿万遗产,更拥有一座堪比英国皇宫的庄园,其豪华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她就是活在现代的公主,而且她自就有神童之称,传闻三岁背诵唐诗宋词,四岁能读英文原报,亲子大作战你们应该看过吧,好多年前爆火的一个亲子综艺节目,她就是里边那个和明涵组队的素人孩,她当年火的一塌糊涂,就在她最火的时候忽然就销声匿迹了,有人她是出国了,反正好多年都没她的消息,两年前她忽然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因为绝美的容貌气质被媒体封为江州第一名媛,所有见过的人都名不虚传……。” 张媛的口干舌燥,同伴递给她一杯水,她猛然灌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谢谢。” “你倒是快她跟晏部长是怎么认识的啊?”有人着急的问道。 张媛瞪了她一眼:“着什么急,她跟晏部长啊,那更是三三夜都不完……。” “那就长话短。” “两人青梅竹马,郎才女貌,这样的人不在一起,老都看不过去吧,再了,我听晏夫人特别喜欢她,是她钦定的儿媳妇。” “切,不过是长了一张漂亮脸蛋,有什么好吹的。”有女人不屑的道。 张媛笑道:“是啊,人家不光长的漂亮,还有高智商大脑,我可是听她十三岁的时候就毕业于美国华盛顿大学医学院,拿到了硕士双学位,啧啧,十三岁的时候咱在干嘛呢?背着书包上初中吧?学霸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你吹吧你,怎么可能?” “我还真没吹,网上有扒她的帖子,华盛顿大学的留学生晒了一组毕业照,有网友发现里边有个背景板就是年少时的纪云涯,最起码证明一点,纪云涯确实毕业于华盛顿大学,这点已经有媒体去征询华盛顿大学的负责人了,到现在还没定论,但差不多也是明摆的事实了。” “还有啊,京都的名媛不是闲的蛋疼弄了个什么芳媛社,什么开春会,白了就是显摆炫耀的,那些名媛喜欢晏部长也不是什么秘密,但人家晏部长已经有了心心念念的未婚妻,哪儿还会多看她们一眼,这些女人就把怒火都转移到了纪姐的身上,那开春会就是个鸿门宴,纪姐大大方方去了,你猜结果怎样?” “是不是丢脸了?” “屁,丢脸的是人家好不好?比钢琴完美虐杀,流传到网上的比赛视频有专家评价完全是大师水准,书法自成一派,棋术更是赢了国手的外孙女,你,这样全能的女子,你们谁比得上?” 随着张媛的话落,全场瞬间寂静下来。 “所以我啊,你们想想就行了,反正幻想也不犯法对不对?” “你们在干什么?工作时间八卦,都想受处分是不是?”一道严厉的女声忽然响起,众人惊了一瞬,赶忙做鸟兽状散开。 张媛呵呵笑了笑:“谢部长,这是工作之外的休息时间,请你搞清楚好吗?” 女人二十四五的年纪,穿着一身笔挺军装,冷厉严酷,不苟言笑,这女人素来有女魔头的称呼,人人闻之色变,但张媛却不怕她。 “工作的地方严禁八卦,如果想八卦,可以,滚出这里。”女人话落抬步朝张媛走去,站在她面前,冷厉的目光逼视着她:“在这里,请认清你的身份,再有下一次,警告处分。” 张媛撇了撇嘴,“没情趣的老妖婆。”话落扭着腰转身走了。 谢彤眯了眯眼,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转身朝着总长的房间走去。 她一走,后边的人立刻开始八卦开:“她是不是去告状了?” “肯定是,一部和二部向来不合,整睁大眼睛准备揪二部长的辫子呢。” —— “总长,这里是我军参谋部的秘密基地,事关我军多项机密,晏部长却私自带陌生人进入,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这个责任谁负?我要求,处罚晏部长。” 女子清冷铿锵的声音掷地有声。 总长靠在椅背里,看了她几眼,道:“要怎么处罚?” “停职处分。”女子目视前方,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总长叹了口气:“谢啊,他怎么也是二部的部长,如果没有一个服众的理由,我贸贸然去处罚他,合适吗?” “再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个女人是晏家公然承认的,听晏总理对她也很是满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出卖机密呢?” “你就,你怕得罪晏总理就得了,饶这么大一圈,呵……总长,你太让我失望了。”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总长目光微眯,叹息着摇摇头。 晏颂把云涯放在里间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出来工作。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云涯醒来的时候,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整个人有些懵,她把脸埋在枕头里,满满都是熟悉的味道,那是他身上的味道,清爽的很好闻。 云涯在被子里翻来翻去,打量着四周的摆设,这里应该是他在办公室的休息间,空间很,只有15平米左右,一张一米二的床,旁边有张简易的床头柜,一张圆桌一个休闲书柜,除此之外一干二净。 云涯打开床头柜,里边只有一盒拆封的香烟,一个打火机,云涯心想,难道晏哥哥也抽烟吗? 她是从来没有见过他抽烟的。 云涯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走出来,就见办公桌后坐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在快速翻阅着资料,那俊美的面容此刻紧绷着,眉尖微蹙。 云涯没有打扰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打量着四周。 这时有人敲门,晏颂沉声道:“进来。” 很快一个瘦高男人从门外进来,“部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当下愣了愣。 部长的办公室里怎么突然多出来个女人?难道外边的八卦是真的?部长真带未婚妻来了? 晏颂顺着钱熹的目光望过去,眸光一瞬间温柔下来:“再等我一会儿。” 少女笑着点头,显得十分温柔乖巧的模样:“好。” “什么事?”晏颂皱眉问道。 钱熹立刻走过来,把资料放在他面前,眼角瞥了眼那少女,压低声音道:“咱们的人已经找到地址了,就在这里,现已派人严密监视着,什么时候实施抓捕行动?” 晏颂翻了一眼,道:“确定身份了吗?” “技术科的人已经在加紧时间甄别,但依我的经验,这伙人应该**不离十……。” 晏颂合上资料,“去准备吧。” 钱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晏颂起身走到她身边,柔声问道:“醒了?” 云涯问道:“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啊。” 晏颂笑道:“你不喜欢吗?” “不是啊,能来你工作的地方看看,我很开心,但是会不会影响你工作啊。” “不会。”晏颂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饿了吗?” 云涯肚子适时的响起,她有些羞窘的垂下脑袋,晏颂笑了笑,起身走过去打了个内线。 “准备一份早餐送过来。” 很快黄毛提着两份早餐跑过来,笑道:“老大,大嫂,赶紧趁热吃。” 刚出炉的笼包和豆浆。 云涯笑道:“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黄毛赶紧摆手,“我吃过了,你们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话落转身一溜烟就跑了,笑话,留下来当电灯泡吗? 两人用了早餐,晏颂又恢复到工作状态,晏颂怕她无聊,就找了些书给她看,大部分都是些军事报纸杂志,云涯看的昏昏欲睡。 “我想上厕所。”云涯弱弱开口。 晏颂道:“我找人陪你去。” 最后是降香陪云涯去上厕所,云涯进去,降香守在厕所门口。 云涯上完出来,见到洗手台边站着一个人,一身笔挺军装,英气高挑,女子正弯腰洗手。 云涯仅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走过去弯腰洗手。 “像你这样的女人,就是红颜祸水。”那人忽然开口,声音又冷又硬,像是冬茅坑里的石头,不仅膈应人,还恶心人。 云涯眯了眯眼,缓缓笑道:“我可以认为、你是在间接的承认我的魅力吗?” 女子冷哼一声,语气鄙夷而不屑:“油嘴滑舌,传闻中的纪姐就这点本事吗?” “我的本事如何,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位女士,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吧?”云涯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手上的水珠,慵懒的瞥了眼女人,却比不屑更催人自尊。 神经病,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上来就冷嘲热讽,难道又是晏哥哥的追求者?但这个女人长的跟个男人似得,跟漂亮不沾边,年纪看着也不了,是不是嫉妒她年轻貌美有人宠爱啊?现在就是有这种怪阿姨。 女子却忽然将她堵到墙角,眼眸狠厉,仿佛一头吃人的猛兽,云涯惊了一瞬很快冷静下来,巧笑嫣然,未见丝毫害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要你离开晏颂,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留在他身边。”女子厉声道。 云涯笑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神嘲讽:“这位……阿姨,你是以什么资格什么立场出这样的话?我可以当你是失心疯,不跟你计较,但也请你照照镜子好吗?我可以容忍女人的挑衅,但对你这样的神经病,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云涯恶心的不行,这种人就不照镜子吗?凭什么对自己这种话? 女子却忽然笑了,她应该不常笑,一笑起来,显得十分僵硬。 她忽然伸手掐住云涯的脖子:“我现在杀了你,没人会知道的。” 云涯眉梢微挑:“哦?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在你杀了我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就凭你?”女人不屑的笑了起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姐,竟然大言不惭的要杀了她…… “自大的人,通常会死的很惨。” 女人脸色忽然微变,垂眸,就见胸前一把锋利的刀正朝准了她的胸口,只要她一动,这把刀会顷刻间插进她的胸膛。 女子冷笑了一声,忽然抬手去捉云涯的手腕,出手迅疾如风,然而云涯却更快,刀子准确无误的插进她的左胸,女子还是晚了一步,一掌拍在云涯胸口,却被及时赶到的降香化解,一脚将女子踹了出去。 降香慌忙扭头去看云涯,“纪姐,您没事吧?” 云涯摇摇头:“没事。”抬手摸了摸脖子,这女人手劲儿还真狠。 降香扭头去看,就见那女人摔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下落的力道把那刀又逼近了寸许,女子脸色惨白,牙关紧咬,眸光死死瞪着云涯。 降香眉头紧蹙,下意识看了眼云涯,纪姐怎么会招惹到她? 云涯缓步走过去,蹲下身体,“我警告过你的。” 缓缓抽出刀,云涯力道控制的很好,完美的避过血管,这一刀虽深,却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为什么不听呢?看,流血了呢。”云涯缓缓微笑起来,那般温柔姣美,谢彤却永远忘不了少女插刀的时候眸中的凶狠残酷,令她这种腥风血雨都闯过来的人也忍不住一个寒颤。 283 节哀顺变 独善其身 云涯缓步走过去,蹲下身体,“我警告过你的。” 缓缓抽出刀,云涯力道控制的很好,完美的避过血管,这一刀虽深,却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为什么不听呢?看,流血了呢。”云涯缓缓微笑起来,那般温柔姣美,谢彤却永远忘不了少女插刀的时候眸中的凶狠残酷,令她这种腥风血雨都闯过来的人也忍不住一个寒颤。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女人,觊觎着别人的男人很有意思吗?” “你……。”对方忽然发狠,想要朝云涯抓来。 云涯面色未改,笑道:“你要想清楚,伤了我会有什么后果。” 谢彤手指蓦然顿在半空。 “看,你自己心底也很清楚,人啊,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好。” 云涯话落,不再看这个女人一眼,起身扬长而去。 降香路过这个女人身边,侧眸看了她一眼:“谢部长,今的事情我会如实转告长官,望你好自为之。” 话落去追云涯。 谢彤气恨的锤了一下地板,可恶…… 晏颂忙完一切,见云涯坐在沙发上发呆,笑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你。”云涯气哼哼道。 晏颂蹙了蹙眉,“进来。” 降香快步走了进来,晏颂看着她冷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降香如实将事情了,晏颂眉头越蹙越深,听到云涯刺了对方一刀才算是露出一点笑意。 这个谢彤大有来头,要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做到部长的位置,平时就总是跟他过不去,但若欺负到云涯头上,管对方是谁,他也要替云涯出一口气。 裴辛夷出轨江篱,晏媤是两人的私生女,这个消息如同龙卷风般席卷了整个晏家,甚至连外边都有了风言风语。 这是绝对的丑闻了,女婿出轨儿媳,而且两人早有私生女,晏老四头顶的绿帽子绿到反光啊…… 晏家因为这个大的丑闻再次被顶上了风口浪尖,而当事人裴辛夷和江篱则被人口诛笔伐,用尽所有恶毒的字眼去诋毁两人,恨不得将两人狠狠的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殷素华装病了两,没人搭理她,无奈之下只能挺着身子起来,听到这个消息后,足足笑了半。 “哎呦我的妈呀,这简直是太好笑了,四房就是个老鼠窝啊,这就叫什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晏媤那丫头我呢越长越跟老四不像,仔细想想,那跟江篱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人早就背着老四勾搭在一起了,可怜老四给别人养了孩子……。” 殷素华笑的直不起腰来,本以为自己够倒霉了,原来更倒霉的还在后边呢。 “妈,你就少两句吧。”苏玉淡淡道,都是一家人,这幸灾乐祸的样子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我听紫儿的孩子掉了,她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个孩子,现在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呢。”苏玉也是孕妇,这种时候她十分理解晏紫的心情。 “是被裴辛夷一脚踹掉的,没想到裴辛夷这女人平时不吭不响的,就她藏得最深。”殷素华语气满是嘲讽。 “不行,我要去四房看看。”话落迫不及待的跑去看戏了。 “弟妹啊,你一定要节哀顺变啊。”殷素华大声走进来,生怕别人听不到她的粗嗓门。 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伤心欲绝,裴英背对着她的方向,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是半人高的佛像,檀香袅袅。 殷素华看了眼四周,笑道:“弟妹,光拜佛是没用的,你知道吗?你这是逃避,我听人信佛的人啊,要不是真的五蕴皆空,要不、就是心怀罪孽,想要恕罪,你你是哪一种啊?” 裴英缓缓睁开双眼,没有扭头,也没有转身,淡淡道:“如果三嫂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注定要让您失望了。” 殷素华翻了个白眼:“看你这话的,咱是一家人,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我是来安慰你的,子女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心里必定不好受吧,想开点,咱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随他们折腾去吧。” “三嫂,大嫂失踪了,现在四房也出事了,你以为,你就能独善其身吗?”裴英忽然开口。 殷素华惊了一瞬,“你什么意思?” “三嫂有时间来安慰我,不如回去好好为自己盘算盘算,我的今,就是你的明日。” 话落念了声阿弥陀佛,再次闭上双眼。 “喂裴英,你把话给我清楚,什么叫你的今就是我的明日?” 不论她如何追问,裴英都不愿再去理她。 殷素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大嫂失踪,四房的现状都不是意外,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她不敢再去想,虽然她泼辣,可也不是傻子,被裴英当枪使。 回去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她如今只希望宝贝孙子平安降生。 晏国柏满身酒气,从外边大步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个温柔美艳的女子,两人一道进来,晏国柏看到裴英坐在佛像前就恼,“整求神拜佛,看着就晦气。” “爷别气,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女子为他捏着肩膀,温柔的笑道。 晏国柏一把将人搂到怀里,也不管裴英在这里,张嘴就亲去,手在女人身上乱摸,女子假意推却他胸膛,娇嗔道:“爷……奶奶还在这里呢……您别……。” 晏国柏抓住她的手,笑道:“这才刺激呢,你是不是?” 女子眼角偷偷撇着裴英,眼底的得意一闪而逝。 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裴英的背影依旧不动如山,晏国柏见此轻哼一声,越发过分。 我就不信你真能沉得住气。 “爷……您好坏哦,我受不了了……。”女子哭着求饶。 晏国柏眼角瞥到她依旧一动不动,不由得推开女子,走过去一把将佛像给踢倒了。 “我让你拜佛,拜佛拜的什么玩意儿,我晏国柏的面子都快被你那双好儿女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裴英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你的面子,是你自己弄丢的。” “你这是跟老子话的态度吗?裴英我告诉你,老子早就忍够你了。” “爷,别气了,奶奶也不是故意这么的……。” 裴英缓缓起身,“啪”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这一巴掌扇的十分狠,女子脸颊瞬间就红肿起来。 “我和爷话,有你插嘴的余地吗?”裴英声音不怒自威,莫名令人心惊胆颤。 女子先是一惊再是一怒,然后委屈的道:“四奶奶,是我错了,我不该插嘴打扰你和爷话。”真是可怜兮兮啊。 晏国柏忽然把她扯到怀里,看着女子脸上的红肿,冷冷的看着裴英:“打狗也要看主人,谁给你的胆子?” 裴英缓缓笑了起来,嘲讽道:“你也只是条狗,打就打了,怎么,你难道还要为了这个贱人再打我不成?” “你……。”晏国柏扬起的手重重垂落,“这件事咱先不,孩子们的事你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离婚呗。”裴英无所谓的道。 “离婚?你的轻巧,我晏家从来没有离婚的先例,要不然老子第一个跟你离了,爸那里你怎么解释?” 两人做了一生夫妻,也是一世怨偶,到头来,满心荒凉。 裴英嘲讽的笑了笑:“那就开这个先河,大不了老爷子那里先瞒着。” “也只能先如此了。”晏国柏咬牙切齿道:“江篱这个王八蛋,我绝对饶不了他。” 虽然不喜欢这个妻子,但女儿却是亲生的,他还有一点儿做父亲的自觉。 李笑笑只觉得心头发凉,裴英打了她一巴掌,晏国柏就这么轻易揭过去了,还把她比成一条狗,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裴英淡淡转身:“带着你的情人赶紧滚,不要再带人来恶心我,我们早有约定,井水不犯河水。” 晏国柏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灰溜溜走了。 李笑笑如今是晏国柏的情人,就被晏国柏养在晏家,俨然妾一般的待遇,厨房她也不去了,晏国柏总给她送名牌送好吃的,她因为她把这个男人的心栓牢了,但是今她忽然明白自己以前有多真,晏国柏一生风流,想要拴住他的心,根本就不可能。 送走了晏国柏,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转圈,这件事情是个契机,可以彻底扳倒裴英,如果裴英死了,她就有机会上位。 她一手落在肚子上,大姨妈已经迟到了好几,她希望是她想的那样。 灯影微闪,她扭头看去,就见窗边不知何时立了道身影,半掩在黑暗中,高挑冷酷。 “啊……。”李笑笑忽然捂着嘴,吓得忍不住尖叫起来。 —— 江篱第二就被父母接回了家里养伤,裴辛夷无家可归,一个人住在酒店。 她想到女儿,给家里的佣人打电话,佣人到处找不到晏媤,裴辛夷一下子就慌了。 她第一时间就去找晏南容,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无耻,可如今,她能信任的人也只有晏南容了。 “媤儿不见了,你能不能帮我去找找?” 沉默。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同意离婚,除了媤儿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离婚后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这辈子她无愧于任何人,却独独负了这个男人。 对不起……她在心底拼命的。 “媤儿也是我娇养大的女儿,我不会让她出事的,你现在在哪儿?” 裴辛夷捂着嘴蹲下身,“我在酒店……,谢谢你。” 对方没有再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两人之间已无话可,裴辛夷满心悲凉,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而这一切,都是她作出来的。 没过多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电话是晏南容打过来的,晏媤已经找到,不过却向她隐瞒了晏媤受伤的事情。 知道晏媤没事,裴辛夷松了口气。 “谢谢你。” “你在哪个酒店,我现在过去找你。” 裴辛夷下意识回道:“不要……。” “难道你要一直躲着我吗?这件事,我们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 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 她了酒店名字,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澡,她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明明才三十多岁,一瞬间,却像是老了许多,眼角有了鱼尾纹,那双眼睛暗淡无光,像是被乌云遮蔽的空,世界一下子灰暗起来。 她仔细搓着自己的身子,眼泪沿着肌肤滑落。 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镜子前画着精致的妆容,然后一丝丝将头发疏理整齐。 刚收拾好,门铃响了。 她走过去开门,男人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精神不错,悄悄松了口气。 “进来吧。”她错开身子。 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喝水。”裴辛夷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曾经的夫妻如今变得陌生,这种感觉两人都不习惯,不由得有些尴尬。 “媤儿……我刚去看过了,她很好,你不用担心。” “嗯,谢谢你。” 晏南容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很想你不用那么客气,然而这句话却始终不出口。 “我们离婚吧。”裴辛夷忽然开口。 晏南容猛然抬头看着她,她这话时面色出奇的平静,他的心猛然揪痛了一下。 以前他总是提离婚,她却总是沉默,而现在由她亲口出来,他却范儿有些不知所措了。 见他沉默,裴辛夷从包里掏出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字。” “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们放各自一条生路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孩子归我。” “不可能。”晏南容忽然把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媤儿是我的女儿,你们谁都别想抢走她,离婚,我不同意。” 裴辛夷吃惊的看着他,像是在震惊为什么到了这一地步,他不容易离婚? “媤儿……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晏南容摇头,“我早就知道。” 裴辛夷心头震惊:“你什么?” “你和江篱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当初你嫁给我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这些我都知道,媤儿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一直把她当我的亲生女儿来疼爱,你不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原来他……早就知道…… 裴辛夷忽然不知道该什么了,只觉得一颗心撕裂般疼。 “你这样做,又是何苦?我们勉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难道你和江篱在一起就会幸福吗?他就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晏南容咬牙切齿的道。 裴辛夷移开目光,深吸一口气,“晏紫的孩子没了,你让我如何面对她?” “这些我来处理,我带你和媤儿离开这里,以后我们再也不回来。”真正要失去的时候,他才知道后悔,他可以失去所有,却唯独不能失去她,这个此生他最爱的女人,即使她背叛他欺骗他践踏他,他依旧无法放开他的手。 他自嘲的想,他这辈子注定要栽在她手里。 裴辛夷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觉,苦涩有之,感动有之,然而她很清楚,两人的感情就像一面镜子,一旦碎了,再也无法重圆。 他道:“我给你时间考虑。” 走到门口,他忽然转身,问道:“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的声音很轻,心翼翼的,像是在等待上帝对自己命运的宣判。 裴辛夷愣了愣,爱过吗?也许是爱过的吧。 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忽然笑了,严肃的人笑起来是很可爱的,这个答案,足够让他拼却一生。 他走了。 破镜能否重圆?即使重圆了,那道裂痕依旧存在,她又有什么脸面留在他身边? 她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飞快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起来,吐得胃酸都出来了。 她拧开水龙头拍在脸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某一个瞬间,忽然想到什么,抬手落在腹上。 那双死寂的眸光忽然焕发光彩。 裴辛夷虚脱了一般倒在沙发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黑夜降临,她的世界彻底一片黑暗。 她梦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候她还是孤儿院里一个任人欺凌的孤女,她从就长的漂亮,那些丑的女孩子总是欺负她,她不哭也不闹,只是抱着脑袋缩在墙角,把自己缩成一个乌龟壳。 后来她被挑中带进了豪门,她以为她是幸运的,从此摆脱那种生活,然而她不知,她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火坑。 那时她还不明白童养媳是什么意思,以为自己是少爷的丫鬟,她只要服侍好少爷就可以了,虽然那个少爷脾气差到要死,她依旧默默忍受着,她吃好的穿好的,比在孤儿院过的好多了,只要不让她再回孤儿院,她愿意忍受这个暴戾少爷。 她七岁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少年的少爷,第一次对她伸出了魔爪,那是个电闪雷鸣的雨夜,的她又哭又叫,可是没人来救她,她看着那个阴森的少年露出淫荡的笑,她在他的身下,像是兔子一般,她哭的越厉害,他越兴奋。 他是个魔鬼,是个变态,从那之后,她彻底沦为他的娈童,没日没夜受尽折磨,她恨不得去死了,那是她童年最深的噩梦,以至于后来她害怕每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没有人知道,少爷不能人道,这是先性疾病,他从心理变态都是有原因的,因此他把心中所有的怨气全都发泄到她的身上,二十岁那年改变她人生的机会来了。 她在大学里遇到了一个人,那是她灰暗的空里一抹白月光,她拼命的想要抓住,被少爷发现后,恼羞成怒,往死里打她,甚至还要找人弄死那个人。 她终于受不了了,在他的赛车上动了手脚,果不其然,他出车祸死了。 门铃声惊扰了她的梦,她擦干眼泪坐起来,铃声还在一跌声响起。 她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她全身披着斗篷,宽大的帽檐遮盖了身形和容貌。 灯影斑斓,那人缓缓抬起头来,面容一半藏在黑暗中,唯独那双苍浊的眼睛深沉漆黑。 她心头微惊:“妈,你怎么来了?” —— “明我不要跟你来了,实在太无聊了。”晚上临睡前,云涯咕哝着道。 晏颂亲了亲她额头,“好,那你明在家乖乖的,我出完任务就回来陪你。” 还没亮晏颂就走了。 云涯睡到七点起床,气渐暖,云涯怕冷,不舍得脱下棉衣。 然而一早就传来一个坏消息,裴辛夷昨晚在酒店自杀了,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半夜的时候才发现的,警察现场勘察过,确定是自杀,现场没有挣扎痕迹,躺在浴缸里,割腕自杀,现场十分惨烈。 留下了一份遗书,一份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遗书上写着因罪孽深重,愧对所有人,更对不起女儿,没有勇气再活下去,因此决定自杀。 云涯听到之后愣了愣,“自杀?” 阿芸道:“是啊,厨房一大早都在议论,听死的时候检查出来怀孕了,倒是可怜了那个孩子,不过也是,出了这种事,是我也活不下去的。” 不论世道如何变化,对女人的苛刻从来不变。 云涯却觉得绝没有那么简单,裴辛夷不像是一个会轻易自杀的人,阿芸给她梳着头发,见云涯手指轻敲着桌面,问道:“姐,你在想什么?” “我去看看庄姨。”阿芸将两边的头发辫起来,随着长发散落肩头,显得很是娇俏温柔。 云涯随便照了眼镜子,起身去找庄曦月。 庄曦月刚起床,见云涯过来笑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裴辛夷死了,庄姨你知道吗?” 庄曦月坐在梳妆台前,缓缓整理着长发,笑道:“知道啊。” 云涯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 “当然是杀人灭口喽,裴辛夷到底只是裴英的一条走狗,知道她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裴辛夷一旦倒戈,她就麻烦了。” 云涯点头:“这个女人太狠了。” “等着吧,总有人收拾她的。” 庄曦月起身走过来,笑道:“今跟我去参加一个宴会,你这一身可不行,等会儿我让人送件礼服过来。” 云涯知道自己以后是要融入这个圈子的,即使不喜欢,也要去,点头应下:“好。” —— 晏南容匆匆赶到殡仪馆,见了她最后一面。 女子脸色僵白,双眼微阖,永远沉睡过去。 他脚步忽然顿住,不敢在上前一步,这一定是梦,一定不是真的,昨晚他还和她话,他都已经原谅她了,她又怎么会……? 警察拿着一个透明的袋子递给他,里边放着遗书和离婚协议书以及死者的手机:“这是她的所有遗物,尸检结果显示死者于昨晚十一点左右死亡,死者已怀孕四周,请节哀。” 晏南容眸光一震,双眼紧闭,面色痛苦。 晏南容手指颤抖着接过来,他并没有看,而是走过去站在她身边,蹲下身子,手指温柔的摸索着她的脸颊,凉的他的手发颤,沿着他的指尖蔓延到心底。 “你还没有答应我,你怎么能死呢?”他温柔的道,神态看的几个工作人员忍不住颤抖。 “你不能死。”他忽然紧紧的抱着她,像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真品,那力道仿佛要把她融入到骨血里去。 “先生,时间到了,让她安息吧。”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声提醒。 男人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她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她死了,除了他,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我带你回家。”他咬牙,忽然把人抱起来,转身就走,工作人员拦住他,“先生,您不能随便带尸体离开的。” “滚开。”晏南容直接将人踢到一边,抱着尸体大步离开。 晏南容带着她回了他们在外边的家,一座独栋的两层别墅,环境优美,装修风格温馨简雅,“我们回家了。” 把她平放在床上,给她换了身漂亮的新衣服,给她梳头,修剪指甲,房间里拉着窗帘,四周阴森森的,安静的吓人。 做完这一切,他抱着她躺下来,她的身体在他怀里变得越发冰冷而僵硬,不知过了多久,外边传来门铃声,他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已经黑了,屋子里漆黑一片。 他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晏南坤和苏玉,苏玉是瞒着殷素华偷偷跑出来的,她道:“四哥,大家找你都快找疯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就猜到你一定是在这儿,四嫂是不是在你这儿?” 晏南容转身走了进去,苏玉拉着晏南坤跟进去,“四哥,我知道四嫂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要让四嫂入土为安啊。” 短短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变化,先是大娘,现在又是四哥和四嫂,未来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晏南容走进卧室,苏玉看到躺在大床上的尸体,吓得趴到晏南坤怀中,晏南坤拍着她的背安抚,蹙眉道:“四哥,你是要让四嫂死不瞑目吗?” 晏南容道:“我如果把她火化了,她才是真的死不瞑目。” 晏南坤不解道:“四哥,你什么意思?” “你们走吧,我还有女儿要养,不会寻短见的,只是这段时间,媤儿就劳烦你们照顾了。” 苏玉眼眶微红,还想再什么,晏南坤扯了扯她的袖子,“四哥,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媤儿的,你要记着,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话落拉着苏玉走了,离开别墅,苏玉挣脱开他的手,皱眉道:“你为什么不让我?” 晏南坤赶紧心翼翼的道:“老婆千万别动气,要为孩子着想啊。” 话落叹了口气:“四哥的执拗劲儿你也是知道的,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咱劝也没用,依我看,四哥恐怕是知道四嫂的死不简单了。” 苏玉惊讶道:“难道四嫂不是自杀?” 不是自杀,那就是谋杀了,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敢谋害晏家的四夫人。 苏玉越想越惊。 晏南坤拍着她的肩膀,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那的事情,我想了无数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媤儿是江篱的女儿这一点我们都知道,毕竟两人的长相骗不了人,但四嫂和江篱我们还算了解,都是有家室的人,不可能如此冲动……。” “你是有人陷害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呢?”苏玉觉得晏南坤的对,那客人那么多,两人就算幽会也不会挑那个时候,不是明摆着给人“捉奸”吗? 晏南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把那的事情了,苏玉就道:“你四嫂是跟云涯一起离开的?” “没错,当时云涯喝不了酒,但四嫂劝酒不喝过不去,所以就喝了一点,然后云涯有点不舒服,四嫂就扶她下去休息了,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媤儿和江篱都不见了,再后来,事情就发生了……。” 女人总是比男人敏感些的,也容易抓住细节。 苏玉她好像有点猜到了,然而这个答案她又不敢去相信,这个家里人物形形色色,各怀心思,除了三嫂,其他的人和事,她不想再去理会了。 她跟裴辛夷关系并未有多好,这次听她的事情后,可怜她怀着孩子死了,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瞒着殷素华偷偷跑出来的,现在看来,她还是太真,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 —— “七叔,你真好,以后能嫁给你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姑娘歪着脑袋,笑嘻嘻道。 她的伤已经好了,这两都住在晏南归这里,晏南归对她很好,给她买零食玩具,还陪她一起玩。 晏南归眉梢微挑,笑道:“真的?” 姑娘点头如捣蒜,跑到他面前抱着他大腿,嘻嘻笑道:“那我长大后嫁给你好不好?” 晏南归垂眸看着她的眼睛,姑娘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干净剔透如同琉璃般。 他脑海里闪过另一双眼睛,发怒时仿似倾注了万千华彩,光芒耀眼。 他笑,抬手点着她鼻头,“孩子家家的,想的可真长远。” 晏媤揉揉鼻子,哼道:“七叔,你会把人家的鼻梁揉塌的。” 晏南归笑着摇摇头,只当孩子玩笑话,根本就未放在心上。 俊成进来,附在他耳边了几句话,晏南归下意识看了眼姑娘,眸光亮晶晶的,像只偷吃了油米的老鼠。 “七叔,他跟你了什么?”等俊成走后,晏媤问道。 晏南归笑道:“我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晏媤摇着脑袋,羊角辫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我不要,那是哄孩子的,我已经长大了,七叔,你看着我的眼神告诉我,你觉得我很可怜。” 晏南归下意识愣了愣,遂即笑道:“你脑袋瓜里究竟想些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姑娘着,忽然转身跑了出去。 长腿跑的飞快,一眨眼就消失了,晏南归快步追出来,朝俊成吩咐道:“快去把她找回来。” 外边流言满飞,这丫头听到估计要哭鼻子了。 晏媤已经好几没有见到爸爸妈妈,她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嚎啕大哭起来。 晏南归走进来,将她抱在怀里,姑娘拼死挣扎:“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的可怜……。” “丫头,你哪儿来的倔劲儿,你爸妈有事要处理,所以委托我照顾你几,现在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否则我可不会像你爸妈一样娇惯你,该打还是得打。” 不得不,晏南归拉下脸来的样子真的挺吓人,晏媤缩了缩脖子,泪珠子还挂在脸上,好不可爱。 晏南归心一软,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走了出去。 晏国柏因为最近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心情很不爽,走到哪里都感觉别人在笑话他,回来就喝闷酒,想自己活这么大岁数,到现在还一事无成,越想越烦,越烦越想。 李笑笑陪他喝着酒,意温柔的模样十分勾人,晏国柏挺喜欢她,这丫头很有眼色,又有点聪明,很多时候揣摩到他的心思,越发得晏国柏的欢心。 “爷,俗话举杯消愁愁更愁,酒喝多了伤身啊,您还是少喝一点吧。” “倒上。”晏国柏举着空杯子,眼神迷离而恍惚。 李笑笑眸光微闪,给他满上酒,晏国柏一饮而尽,开始酒话了,“我这辈子,都注定活在二哥的阴影下……呵……呵呵……爸喜欢他,连妈都最宠他,连她……都对他死心塌地,对我不屑一顾,为什么?我究竟有哪里不好?” 李笑笑温柔的做一个倾听者。 晏国柏每次喝醉酒就要念叨这些胡话,醒来就全都忘了,因此李笑笑才知道,这个老色鬼骨子里还是个情种,而他心底那个人,自然就是当年冠盖满京华的穆紫苓,他名义上的二嫂。 “我从就喜欢你,为你死心塌地,但为何你眼中却从来只有二哥?我到底算什么?” “只是因为我没有二哥有才华,没有二哥俊美还是没有二哥会哄你开心?” 他喝起酒来不管不顾,疯了一般大吼大叫。 李笑笑无奈道:“你不能再喝了,四弟……。” 晏国柏忽然抬头,迷醉的眼眸瞳孔扩散:“你叫我什么?” 她温柔的笑着,灯光下那般温柔美好:“四弟,喝酒伤身,你不要再喝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女子,灯光为她整个人披上了一层柔光,世界仿佛在一瞬间远去,他的世界一片安静,眼中只看得到她的存在。 他缓缓伸出手,摩挲着她的脸颊:“紫苓姐,真的是你吗?” “四弟,我死的好冤……。”女子着,抬袖擦了擦眼泪。 他的心一瞬间揪痛起来,他最忍不得她哭:“是谁杀了你?你告诉我?” “是四弟妹,是她在我的催产药中下了毒药,让我母子一尸两命,让我和茂哥哥人永隔,我知道她一直喜欢茂哥哥,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下此毒手,我死的好冤……四弟,你一定要替我和孩子报仇……要不然我在阴间无法转生,会生生世世沦为恶鬼……。” 那道声音戚戚哀哀,如泣如诉,令他心头漫起尖锐的疼痛。 女子的身影忽然模糊起来,他拼命伸出手,却只能抓住一片虚空,最终,彻底被黑暗吞噬。 李笑笑冷眼看着晏国柏晕过去,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挪到床上。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她扭头看着桌子上的酒杯,一只手下意识落在腹上,眸底一片幽深。 284 当年真相 寒山寒山 女子的身影忽然模糊起来,他拼命伸出手,却只能抓住一片虚空,最终,彻底被黑暗吞噬。 李笑笑冷眼看着晏国柏晕过去,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搬到床上。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她扭头看着桌子上的酒杯,一只手下意识落在腹上,眸底一片幽深。 色微微发亮,晏国柏自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他忍不住抬手揉着脑袋。 身边睡着李笑笑,睡容恬淡静美。 李笑笑听到动静醒过来,揉揉眼睛坐起来,“还早,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晏国柏道:“我昨晚喝酒到什么时候?” 李笑笑咕哝道:“还呢,你做了半宿的梦,又是大哭又是大叫,可把我吓死了。”话落抬手抚着胸口,一脸被惊吓到的表情。 晏国柏眉尖微蹙,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个梦到底是什么呢? 李笑笑摇了摇他:“爷,你在想什么呢?” 晏国柏摇了摇头:“没事……你继续睡吧,我出去走走。” 刚站起来,身子猛然晃了晃,眼前一片发黑,李笑笑赶紧去扶他:“你怎么了?” 晏国柏身子猛然僵住了,脑海里忽然涌进来一些片段,哭声仿若还在耳边盘旋,如泣如诉,哀哀可怜…… 他脸色蓦然变得十分难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 他推开李笑笑,铁青着脸转身大步离去,李笑笑鲜少见到他如此骇然的一面,心头定了定,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披上衣服追了上去:“爷……您要去哪儿?” 裴英早上向来起得早,即使是寒冷的冬依旧五点起床,跪在佛前做早课,木鱼声声声入耳,唤起一的清晨。 在院子里洒扫的佣人,就见到晏国柏像阵风似得刮过来,满身寒气比这冷冬的早晨更冷,一脚踹开房间门,踏了进去。 李笑笑披头散发,跑着跟在后边。 整个晏家都知道后厨的李笑笑爬上了晏国柏的床,现在成了晏国柏最宠爱的情人,还公然养在晏家,虽然不屑,但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 裴英背影没有丝毫慌乱,缓缓敲着木鱼,“嗒嗒”的声音缓缓悠扬,令人的心一片安宁。 晏国柏直接走过去,一脚踹飞她手里的木鱼,“你这是在干什么?赎罪吗?” 裴英蹙了蹙眉,放下木槌,抬眸看着眼前满身阴沉的男人:“大早上的,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晏国柏冷笑道,忽然一脚将供台踢翻,瓜果滚落一地,咕噜噜滚到裴英脚边。 李笑笑跑到门口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看着两人。 裴英站起身来,眉目冷却下来,“我这里不是你发酒疯的地方,给我出去。” 晏国柏揪住她的衣领,逼视着她,裴英很少见到如此疾言厉色的晏国柏,心底有微微的慌乱,但很快冷静下来,平静的看着他。 “裴英,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 裴英忽然笑了起来,“彼此彼此。”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了他。 晏国柏眼眸一厉,忽然掐住她的脖子,“这些年我当你真的一心向佛,原来你是造孽太多,怕死了去阴间没脸见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对不对?” 裴英眸光微眯:“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冲撞了佛祖,会遭谴的。” “哈哈哈哈……遭谴?就算要遭谴,第一个劈的就是你……裴英,你喜欢的是二哥吧,怪不得当初嫁给我后一脸奔丧样。” 裴英握了握拳头,“你在胡什么?” “装,给我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晏国柏冷哼道。 裴英眯眼看着他,嘲讽道:“晏国柏,你发什么神经?是你的情人儿没满足你,到我这里找存在感吗?那你注定要失望了。” “冥顽不灵,我问你,二嫂当初生产,是不是你在她的催产药里下了毒药,害她一尸两命?”晏国柏目光紧紧逼视着裴英,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裴英瞳孔骤缩,但也仅是一瞬间便如微风吹过湖面,顷刻间风平浪静,然而这一切却躲不开晏国柏的目光。 一颗心渐渐下沉,原来二嫂的死跟她真的有关系。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我告诉你,二嫂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裴英义正言辞的道,那傲骨铮铮任谁都要下意识去信她,夫妻多年,只有晏国柏是最了解她的。 裴英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面上虽稳重,心底却开始慌乱起来。 “我信你才有鬼,昨晚二嫂托梦给我了,裴英。”晏国柏指着佛像:“佛修的是来生,讲究因果循环,你这辈子做了这么多恶事,是烧两根香就能轻易抹平的吗?” 裴英转身就走:“你这个疯子,我不跟你理论。” 晏国柏慌忙走上去拉她:“你给我站住,裴英,你害死了二嫂,却死不悔改,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裴英冷笑了一声:“晏国柏,咱俩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比谁高贵,你喜欢穆紫苓,可人家有正眼看过你一眼吗?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给她报仇,我真的好可怜你哦,她既然要报仇,就让她亲自来找我,我裴英怕过谁?” 晏国柏冷声道:“你承认是你害死了她?” 裴英耸了耸肩:“害死穆紫苓的是大嫂,跟我可没关系。”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裴英冷笑着道。 “二娘的死母亲不承认没关系,但这件事,母亲还敢跟自己没关系吗?”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蓦然响起,两人同时扭头,就见晏南归大步从门外走进来,身边跟着两名穿制服的警察,等三人走进来之后,才发现晏南归后边还跟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憔悴狼狈,正是晏南容。 裴英心底略有不安,却冷笑道:“七,你又想搞什么花样?我没时间陪你们玩儿。”话落转身就走。 晏南归拦在她面前,含笑道:“母亲今哪里都不准去。” 裴英怒目而视:“你不要太过分。” 晏南归笑道:“母亲,因为您牵涉进一桩凶杀案里,现在警察已经找到家里来了,母亲年事已高,不易远行,我特别跟他们明,就在家里做笔录,还希望母亲能配合。” 裴英下意识后退一步,“什么凶杀案,我不明白。” 其中一个中年警察走上来,亮了警证,“我是西南警局刑侦一队队长郝明,现就106凶杀案几个疑点需要盘问,希望您能支持我们警局的工作,早日找到凶手,为死者沉冤昭雪。” 裴英一颗心渐渐下沉。 晏南归含笑道:“母亲,死者您应该很熟悉的,正是我的四嫂,您的儿媳妇裴辛夷啊,她在酒店自杀了,但是警察经过一系列调查,发现死者是死于凶杀,然后伪装成自杀现场,光化日朗朗乾坤,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不能让四嫂白死,要为她将凶手绳之以法。” 裴英扫了他一眼,在对方眼底发现了一丝隐藏的很深的恨意,她知道,今她逃不过了,这个狼崽子已经长大了,朝她露出了锋利的獠牙,等待着随时扑上来将她撕得粉碎。 “辛夷的事情我深表遗憾,但是我恐怕帮不了什么忙……。”话落她身体一晃,眼看就要往地上栽去,晏南归和晏国柏眼睁睁看着,没人伸手去扶她,晏南容快步走过来,将裴英抱在怀中,“妈,你怎么了?” 人已经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晕了啊,掐人中最好用了。”晏南归着伸出手就朝裴英人中掐去,这女人晕的可真是时候啊。 晏南容抬手挡开他的手,冷眸扫了他一眼:“妈晕了过去,其它的事等她醒了再。”话落抱着人大步走了出去。 晏南归笑了笑,朝两个警察道:“劳烦等会儿了,来人、看茶。” 两个警察赶忙不敢,晏七爷发话了,谁敢推辞?除非不想活了…… 晏国柏瞥了他一眼,将他拉到一边:“到底怎么回事?” 晏南归笑道:“爸刚才没听明白吗?” “裴辛夷的死跟你妈有关系?”晏国柏不可置信,那女人怎么可能?但仔细想想,又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是与不是,等会儿就有定论了。” 晏南归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赶紧去请医生。”晏南容将人抱进卧室,吩咐佣人。 “老夫来吧。” 晏南容扭头,就见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头从门外走进来,不高不胖,很是精神的老头。 晏南容立刻惊喜道:“华神医?” 如果有华神医出手那再好不过。 云涯走到门口,跟过来的晏南归走了个碰头,晏南归见到她,眸中掠过笑意,继而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到现在还疼着呢。 云涯没搭理他,抬步走了进去,她是跟华神医一道来的。 华神医点点头,走过去把脉,云涯只当裴英是装病,都这个时候了,装也没用。 云涯冷眼看着,眼中划过冷意。 只见华神医眉头紧蹙,又换手把脉,然后朝云涯招招手,云涯乖巧的走过去:“师伯。” “你来。”华神医起身,把位置让给云涯。 云涯看了眼晏南容,见他面色略有不满,却并未什么。 云涯顺从的坐下来,把脉,但很快,她眉头紧紧蹙起,下意识看了眼华神医,华神医朝她点点头,云涯掀开她的衣服,找准脐中下四寸的子宫穴,在四周轻轻摁了摁,闭着眼睛的裴英身子猛然震颤了一下,额头上冒出冷汗来。 晏南容看向华神医,道:“神医,我妈究竟怎么样了?” 华神医没话,晏南容又看向云涯,云涯沉吟了一下,道:“是症瘕。” 晏南容一头雾水:“什么是症瘕?” 云涯道:“中医叫症瘕,西医叫……。”她看着晏南容,缓缓道:“子宫癌。” 晏南容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你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妈身体一直很好。” “四奶奶应该是长期忧思忿怒,内伤七情,肝气郁结,疏泄失利,横逆克土,脾虚湿困,湿蕴久生热,气滞、淤血、湿毒互相胶结,流注于下焦而致。” “那……还能治吗?”晏南容问道。 云涯沉吟了一下,道:“现在已经是晚期,西医放化疗太伤身体,四奶奶年纪大了,恐怕撑不了多久,而中医则以扶正为主,兼驱邪抑瘤,诱导细胞分化凋亡,抑瘤而不伤正,但周期较强,而且跟个人体质有关,我也没把握。” 道循环,因果报应,她看着裴英苍白的面容,这就是她的下场。 但如此还不够,要她众叛亲离,要她凄惨活着。 晏南容痛苦的抓着脑袋:“怎么会这样?” 短短几,接连的打击让这个向来沉稳坚毅的男子也忍不住弯了脊梁。 云涯叹了口气,你想好了就来找我,好给她安排第一疗程的药。 这时裴英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坐在床边的云涯下意识愣了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涯笑道:“四奶奶,我是跟着师伯过来的,给您看病呢。” 裴英缩回手,拢回袖子里,淡淡道:“我没病,你们走吧。” 晏南归缓缓道:“妈,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吧。” 裴英淡淡的看了眼晏南归,直起身来,穿鞋下地,刚走了两步,忽觉腹痛如绞,险些站立不稳,晏南容慌忙去扶她:“妈……。” “快,将她平放到床上。”云涯摆开银针,开始给她针灸,慢慢的,裴英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少,整个人趋于稳定下来。 云涯觉得有必要告诉裴英实话,她想看到这个女人得知自己身患绝症时是什么表情。 “四奶奶,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乱动了,否则病情加重,连我师伯都救不了你了。” 裴英目光微凝,蹙眉看着云涯。 晏南容赶忙道:“云涯……。” 云涯摇摇头:“四叔,四奶奶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 晏南容别开脑袋。 云涯将她身患绝症的事情了,出乎她意料的是,裴英没有丝毫惊慌害怕,就像是听到今气真好一样,整个人没有任何变化,眸光淡静如漪。 云涯心道她还是瞧了这个女人的定力,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你们出去吧,我想和南容单独呆会儿。”裴英淡淡道。 云涯和华神医一道离开。 晏南归瞥了眼裴英,眸色有些复杂,转身走了出去。 “南容。” 晏南容跪在她床边:“妈。” “南容,是妈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辛夷死的那晚,我确实见过她,我只是去劝她,让她离开你,谁知她竟然一时想不开……是妈的错,是妈逼死她的啊,你要怪就怪妈好了。” 晏南容拼命摇头:“您是我妈,我怎么能怪您?” “南容啊,这一生,妈也活够了,现在反而如释重负,我这一生做过很多错事,但我用后半生去赎罪了,妈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跟紫儿……。” “我会照顾好紫儿的,妈你放心。” 裴英笑着看了眼花板:“如此就好,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这时晏国柏从外边冲进来,“裴英,你以为你装病就能逃得了法律的制裁吗?” 裴英笑着看了他一眼,举起双手:“那你就亲自扣了我送给警察啊。” 晏国柏愣了愣,晏南容拦在裴英面前,冷声道:“你若敢动我妈一根汗毛,我绝对饶不了你。” 晏国柏哈哈大笑起来,忽然骂道:“逆子,我是你爸。” 晏南容冷笑道:“爸?你扪心自问,从到大,你尽过一父亲的责任吗?你只知道喝酒陪女人,我跟紫儿从牙牙学语到上学再到毕业结婚,你有关心过我们的生活吗?只管生不管养,不如一开始就把我们掐死。” 晏国柏被的愣住了,仔细想想,他确实亏欠了两个孩子良多,但大男子主义令他无法接受儿子指着他鼻子这样骂他,气的跳脚:“我真后悔当初生你的时候怎么没掐死你,让你现在指着老子鼻头骂,这笔帐我等会儿再跟你算,现在给我滚开。” 晏南容摇头:“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裴英拉了拉他的衣角,虚弱的道:“南容,你出去吧,我跟你爸有话要。” “妈……。”晏南容扭头看着她。 裴英笑道:“去吧,我没事,去看看你妹妹,我一直没顾得上去看她。” 晏南容抿了抿唇,“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话落抬步走了出去。 晏国柏哼了一声:“兔崽子,给老子翻了了……。” 裴英淡淡的看着他:“晏国柏,穆紫苓不是我杀的,但却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个我承认,其他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看她直接爽快的承认了,晏国柏反而愣住了,“你什么?” “有的话,我只一遍,你没听清就算了。” 晏国柏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厉眸深沉:“把你刚才的话再一遍?” “咳……咳咳……。”裴英咳嗽了几声,冷笑道:“穆紫苓是我害死的,你知道真相了,杀了我替她报仇啊?你如果真的爱她,你就动手啊?” 晏国柏忽然发狠,手指逐渐收紧,一双眸子幽沉无边。 逐渐要呼吸不过来了,裴英嘴角勾着一抹轻笑,晏国柏,你要真杀了我,我敬你是条汉子。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晏国柏忽然松了手,她趴在床上,忽然拼命的咳嗽起来。 “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我怕脏了手,这辈子,你就给我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许去。”话落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裴英愣了愣,忽而仰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的弯腰拼命咳嗽…… 一切尘埃落定。 裴英被晏国柏幽禁起来,一日三餐有人给她送来,云涯也会定期去给她调理身体,她还是总跪在佛像前,敲木鱼打坐念经,人也越加消瘦,那双眸子如死水般寂澜,再也泛不起丝毫涟漪。 “你明不用来了。”针灸之后,裴英卷起衣袖,淡淡开口。 云涯挑眉看着她:“四奶奶……,您的身体……。”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生死早已看开,不过早死晚死而已。”裴英面色淡漠,话落抬眸看了眼云涯:“你是个聪明人,栽你手里我认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云涯默然的看着她。 “陆玉珂是不是在你手里?”裴英问道。 云涯依旧沉默。 她忽然笑了:“大嫂强势了一辈子,到头来落得这个地步,也算是报应。” “汲汲营营一辈子,临了不过一抔黄土,人活着,就这么点儿意思。” 云涯忽然道:“爱一个人没有错,你错的是不该以爱的名义伤害别人。” 裴英看了她一眼:“那是你没有体会过你爱的人爱上别人的感受,他把那人当宝,把你当草,你卑微到了尘土里去,他却连看你一眼都觉得厌恶,如果有一,你的晏哥哥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善良,美丽,多情,他们爱的如痴如醉,却正眼都不再看你,你——会怎么做?” 云涯呼吸微沉,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可能有那样一。” 仅是听着描述,她就忍受不了,如果真有那样一,她怕她会忍不住将那个女人折磨死…… 裴英嘲讽的笑了:“当一个女人爱到失去自我的时候,那么她离毁灭也不远了,你很幸运,但同时,你也很不幸,这个世上最廉价的就是男人的感情,白头偕老……那只是个笑话。” 云涯猛然站了起来:“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跟你不一样。”话落转身跑了出去。 云涯跑了很远,扶着树干大口喘息,她比裴英又好到哪里去呢?骨子里一样自私狠辣,她又有何立场有何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她? “不要再想了,她是想乱你心神,不能让她得逞。”云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到这个时候还在耍花样,她的不错,两人不一样,晏哥哥不会爱上别人,她也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四房的事情一直瞒着老爷子,纸包不住火,老爷子最终还是知道了,大病了一场,眼看就要到准备后事的程度,又奇迹般的熬了过来,病情渐趋稳定。 这些,云涯一直陪着老爷子,直到订婚宴即将来临。 而晏颂,已经有两没有回来,之前发短信,是要去外省出任务,一定赶在订婚宴前赶回来,他走之前派了降香来保护她,降香尽职尽责,云涯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这,云涯在屋里看书,晏华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满脸满身的血,十分惊悚。 “云……云涯……五叔快不行了……。”晏华脸色白的吓人,双眼涣散无神。 云涯立刻放下书,拉着晏华跑了过去。 “华儿,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她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进房间的时候,翠嫂守在床前,地上的盆里已经全是血水,满床满被子都是血。 男子气若游丝的躺在那里,脸色白的吓人。 他微笑道:“云涯,你来了。” 云涯立刻过去给他扎针,护住心脉,“别话了……。” 晏南风朝晏华招招手:“华儿,你过来。” 晏华下意识后退一步,拼命摇头,眼泪串珠般滚落。 他咽了口口水,这一个动作做来已是十分艰难,艰涩的笑道:“乖,听五叔的话……。” 晏华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过去,三步的距离,仿佛已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 晏南风拉着她的手,笑道:“华儿,我一生孤苦,所幸在生命的最后,有你相伴,我向往自由,向往大好河山,但这一生我都没出过晏家的大门,所以我想请求你,能不能带我去寒山,我听那里四季分明,风景秀丽,我想看看那里,死后就把我葬在那里,好吗?” 她哭着摇头,寒山上有座寒山寺,那是她幼时呆过的寺庙,他是想去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吧…… “这是我此生唯一的心愿,你不愿应我吗?” “好,我答应你,我们现在就走。”抹干净眼泪,她收拾东西就准备走。 云涯握住她的手:“寒山离此千里之遥,路途遥远,你要怎么带他过去?以他现在的身体,还没出晏家大门就死了。” 晏华哭着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晏南风笑道:“没关系的,即使死在半路,你把我的尸体带去,我也算见过那个地方了。” 晏华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你怎么对我如此残忍?” 云涯不忍再看,背过身去,“这样吧,我安排车子护送你们过去,我也跟去,路上好照看他的身体。”不至于还没到地方就死了,一个将死之人,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她总要帮他满足了。 云涯鼻子有些发酸,飞快跑了出去,她没用晏家的人,让成昌安排了两辆车子,一行人踏上了南下的路。 到寒山已是第二上午九点,一路上有几次晏南风都差点去了,是云涯数次将他从死亡的便沿线上拉回来,而晏南风求胜意识也很强,就这样坚持了一路。 寒山主峰海拔一千八百多米,风流秀丽,以雄、险、绿、幽、奇称绝,这里四季分明,春草木吐绿、漫山遍野的桃花灿烂娇媚,盛夏林木葱郁、翠树丹涯,暮秋、菊黄枫红、层林尽染,隆冬,冰壁雾松,银装素裹。 而在那主峰之上,葱郁山林间,坐落着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刹——寒山寺,去往山上只有一条羊肠山道,真正虔诚之人,便要徒步走完全程,三跪九拜于山门之中,以诚心感动佛祖,再大的难题亦迎刃而解。 古往今来,不管是王孙贵族还是贫寒子弟,不分身份贵贱走在这条路上,心诚则灵,也因此,寒山寺有华国第一古刹之称,香火不断,不管春夏秋冬,都能看到求佛的身影。 “原来,这就是寒山。”晏南风看着那座高山,如此的雄奇瑰丽,冬云雾缭绕,绝壁冰崖,他眸中倒映着万水千山,最终勾勒为嘴角一抹释然的笑意。 云涯把空间留给两人,她则在四周随便逛逛。 晏南风是被人抬上寒山寺的,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寺门,扭头问道:“这里,就是你时候呆过的地方吗?” 晏华点点头,目光染满怀念。 晏南风拉着她的手走进去,寺里人不是很多,也许是气太冷的缘故吧。 有个扫地的少年和尚看到她进来,忽然指着她不可思议道:“非……非心师姐?” 晏华含笑道:“非叶,一眨眼,你都长这么高了。” 非叶扔了扫把,一溜烟跑了,边跑边叫:“师傅师傅,非心师姐回来了……非心师姐回来了……一时间满世界都是非叶的大嗓门,整个寺里所有的和尚都听见了,连香客和游客都忍不住望了过来。 晏南风笑道:“原来你的法号叫非心。” 她歪头嫣然一笑,惊艳了他整个世界:“是师父给我取的。” 两人着话,一群大大的和尚围了过来,师姐师妹的叫着,显得很是亲热,可以看出来晏华在寺里的时候非常招人喜欢。 她一一含笑点头,然后准确的叫出每个人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和尚笑的非常开心。 “师姐,你走了那么多年,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们呢,现在你终于回来看我们了。”一个有两颗虎牙的少年笑嘻嘻道,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模样,笑起来很是阳光。 晏华笑着摸了摸他的光头,“师姐忘了谁也不能望了非云啊。” 非云咧着嘴巴笑起来,憨憨的。 “非心。”一个高个子的成年和尚笑着看着晏华,眸光温暖,他道:“师父这么多年一直记挂着你,几个月后师父要去京都参加一个讲经活动,他到时候要去看看你,没想到你就来了,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晏华笑道:“非昙师兄。” 非昙师兄是师父的大弟子,是下一任的主持,在她的时候非昙师兄很照顾她。 非昙目光瞥了眼站在晏华身边的男人,只一眼就断定这人命不久矣,这时一人走了出来,他年逾古稀,身披袈裟,手持法杖,却不见丝毫老态,面目犹如大雄宝殿之上的佛像,少了几分庄严,多了几分慈悲,那目光淡淡望来,便让人觉得心中像是被温暖的水充盈着,满满都是感动。 他就是寒山寺第一百八十五代主持,慧明大师,他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年轻时致力于弘扬佛法,广颂传经,这个国家的每个角落都有着他的足迹,后来上任主持死后,把主持之位传给了他,他在任期间扛起寒山寺的责任,把寺里管理的很好,一点都没有现代寺庙的商业气息。 慧明大师不拘泥于节,当初晏华被送来后,与这孩子有缘,便破格收她为俗家弟子,赐法号非心。 晏华见到老主持,眼眶立刻湿润了,走过去跪在他面前:“徒儿不孝,拜见师父。” “阿弥陀佛,施主请起。”慧明慈悲的声音响起。 晏华道:“师父,我回来看您了。” 慧明大师眼底满是笑意,“地上凉,施主免得着凉,快起来吧。” 非叶搀扶着她站起来,笑嘻嘻道:“师姐,他是谁啊?你男朋友吗?” 慧明大师瞥了他一眼,“非叶,莫妄语。” 非叶吐了吐舌头,赶紧缩在晏华身后。 晏南风朝慧明大师见过礼,含笑道:“晚辈见过慧明大师。” 慧明目光在他脸上掠过,道:“我们进去再吧。” 话落当先转身大步离去。 晏华拉着晏南风的手跟了上去,非叶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时不时跟非云耳语两句,被非昙呵斥了几句,两人最怕大师兄,很快就老实了。 禅房内,三人坐定,晏华道:“师父,您老人家近来身体还好吧。” 慧明点点头,给两人倒茶:“还好。” 晏华给慧明介绍道:“师父,这位是我五叔。” 慧明抬眸看了眼晏南风:“病是消业还债的机会,修慈悲心、菩提心,发愿请心,观想终生。” 晏南风笑道:“多谢大师,受教了。” 慧明叹气,道:“真是一段孽缘,今生缘灭,来生再续……。” 他喃喃的声音并未有人听到。 半晌,慧明道:“随你同来的友呢?” 晏华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云涯,惊讶道:“师父怎么知道她也来了?” 慧明大师露出一个颇为神秘的微笑,只是摇头,却什么也不再了。 晏华就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来了之后她自己就离开了,是看看山上的风景,师父要见她吗?” 慧明摇摇头:“有缘自会相见。” 晏华知道慧明大师是个得到高僧,自有自己的用意,便不再多问。 两人从慧明大师的禅房里出来,晏南风道:“慧明大师真是位得道高僧,能受他点化,三生有幸。” 他的面色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仿佛一眨眼就会消散于无形,她心一慌,下意识抓住他,“五叔……。” 他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做来已经十分吃力,手刚抬到半空,便已无力的垂落到她肩头。 她的心钝痛如绞,他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微微喘息起来,呼出的热气喷薄着她的脖颈耳垂。 她就这样抱着他,即使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她已再无它愿。 非叶远远的走过来,没再上前:“师姐,禅房已经给您收拾好了。” 晏华朝他招招手:“非叶,过来搭把手。” 非叶赶紧跑过来,帮着晏华把晏南风抬到禅房,非叶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声问道:“师姐,他是快死了吗?” 晏华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 非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师姐,你要节哀。” 非叶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把地方留给两人。 云涯一步一步走到寒山寺门口,看了眼匾额,抬步走了进去。 寺庙里的和尚见到她惧是问好,拉住一个路过的和尚,问道:“请问这位师傅,可见过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和一个身患重病的男子吗?” 那和尚仔细看了她一眼,赶忙垂下脑袋,在心中默念了一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道:“你是非心师姐的朋友吗?” 非心?应该是华儿的法名吧,云涯点点头:“是。” “你跟我来。”非叶转身走在前头,暗暗在心中念佛,出家人五蕴皆空,他怎能为一时皮相所迷惑? 285 缘起缘灭 都是天意 那和尚仔细看了她一眼,赶忙垂下脑袋,在心中默念了一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道:“你是非心师姐的朋友吗?” 非心?应该是华儿的法名吧,云涯点点头:“是。” “你跟我来。”非叶转身走在前头,暗暗在心中念佛,出家人五蕴皆空,他怎能为一时皮相所迷惑? 非叶把她领到禅房前就离开了,云涯敲了敲门,晏华走过来开门,见是云涯便拉她进来。 云涯见她眼眶红肿,明显刚刚哭过,晏华就问道:“你之前去哪里了?” “在这山上随便逛逛。”云涯着,走过去给晏南风把了把脉,内心叹息,也就这两的事儿了。 晏华拉着她的手道:“云涯,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云涯摇摇头:“没有。”话落看着她:“你为何这样?” 晏华仔细看了她一眼,“没事,禅房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跟我跑这一趟,一定十分辛苦,快去休息吧。” 云涯点头,“有事就来叫我。” 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晏华看了眼云涯的背影,叹了口气,伏在晏南风身上。 禅房不大,但十分简单干净,还是古老的砖砌床,床上铺着一床棉被,洗的很干净,闻起来有种阳光的味道,除此之外房间里只有一张方桌两张椅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瓷壶,两个杯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走过去推开窗户,便看到寒山的另一面,在阳光下山雾蒙蒙,蔚为壮观。 云涯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仿佛远离尘世,一切都那么简单宁静,地间仿佛只剩下自己,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中午的时候,还是原来那个和尚给她送来了斋饭,一份米饭两份菜,一道水煮青菜,一道“鱼香肉丝。”是用素菜做出来的,不沾染任何荤腥,这道菜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怕他们一时吃不惯素斋。 云涯吃了几口,虽清淡,但回味无穷,吃过太多山珍海味,然而却不抵这一份清粥菜。 云涯全都吃完,一滴不留,走在房间里来回散步,非叶进来将碗筷取走,云涯看了会儿风景,躺在床上午休,这里连空气都是宁静的,心无杂念,很快就睡过去了。 云涯再次醒来,太阳西斜,洒照在方桌上,整个房间都变得温暖明亮起来。 云涯下床,先将被子整齐的叠好,拉开门走出去,先去看晏南风,云涯站在门口,听着两人的话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她在寺里随便逛了逛,走到大殿前,看到不少香客一脸虔诚的烧香求愿,云涯不求神不拜佛,因此看了看也就走了,她看到有人拿着竹签去找坐在大殿角落里的一个老和尚,向他解签。 老和尚看穿着应该是主持,虽年逾古稀,风貌却十分好,慈眉善目的,让人想起佛祖的宝相,少了庄严,多了慈悲。 一个三十多岁装扮精英的男子拿着签走过去,一脸恭敬的道:“大师,我这签什么意思?” 和尚接过签来,扫了一眼,淡淡道:“求婚姻还是求事业?” “事业。”男子一脸期待的问道。 和尚把签还给他:“你念一遍。” 男子疑惑的接过来,照着念了一遍:“等闲昨日有今朝,利未成而名未標,做事藏头还露尾,不如浇灌美人蕉。大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和尚淡淡的看着他,“还不明白吗?” 男子一头雾水。 “做事莫要缩手缩脚,放开手脚光明磊落,不要前怕狼后怕虎,否则,你将一事无成,缘尽于此,施主好自为之,阿弥陀佛……。” “对对对,大师的没错,我最近遇到一个项目,我这人就是比较谨慎,到现在还没下定决心,眼看就要被对手公司给挖走了,这个项目要是飞了,我全公司几百号人都要喝西北风了……大师谢谢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男子兴高采烈的走了。 云涯静静看着,心道这个世上很多人都看不清前进的道路,他们迷茫、惶恐、不安,而佛的出现,则是拨开迷雾的那只大手,让他们心中有了信仰,下脚不再犹豫,不管前路如何,只要心中有信仰,便无惧所有磨难。 云涯忽然走了进去,从和尚手中接过香烛,跪在蒲团上,看着佛像,三叩头。 愿能早日找到渺渺,带他回家,愿能与晏哥哥白头偕老,永不相负。 我纪云涯从不求神,也不拜佛,然而弟子如今跪在你面前,褪去浮华万千,只求心中所愿,从今此后,我愿为您供养,重塑金身。 额头磕在地上,她闭上双眼,这一刻,心中宁静。 “施主,求什么签?”和尚和善的问道,又是上午那个虎牙的和尚,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姻缘。” 和尚把竹筒给她:“施主,心诚则灵。” 一根竹签摇到地上,云涯捡起来,和尚瞥了一眼,惊讶道:“恭喜施主,您是开寺以来第一位摇到签王的。” 只见那签上写着——佳偶耶?神仙美眷也,夫复何求? 对对佳偶,神仙美眷,百年偕老,无需再觅良缘。 云涯唇角微微勾起,和尚道:“您可以去找师父解签。” 云涯拿着签文走过去,坐了下来,慧明大师看了她一眼,并未接签文,而是道:“恭喜施主,觅得佳婿良缘。” 云涯道:“谢谢大师。” 顿了顿,“世事瞬息万变,谁又能保证一定能白头偕老呢?” 慧明大师摇头笑笑:“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云涯淡淡道:“大师得对,没有人能代替自己承受这些苦与乐……。” 话落准备起身离开。 “施主且慢。” 云涯扭头望着他,慧明大师仙风道骨,那双眼中深藏智慧,淡淡道:“前生缘今生果,堪破、放下、自在,若无法放下心中的恨,又如何自在?” 云涯心头震惊,他知道什么? 大师笑眯眯的,显得十分和善:“你乃机缘之人,以死换生,万法缘生,皆系缘分。” 云涯忽然走过来,“什么死什么生?你给我清楚?” 她心头忽然有些不安,就好像一个埋藏已久的秘密即将被人挖出来,害怕见到阳光。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意,施主命中有一劫,跨过则可一世美满幸福,反之前生重蹈覆辙,一切都是定数……。” 话落飘然远走。 云涯快步追上去,“别走,你把话给我清楚。” 云涯追出去,却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什么意?什么定数?一切都是忽悠人的,她根本不信,她的人生她的命运她自己做主。 云涯缓缓往回走,脑海里却始终飘荡着老和尚的话,机缘之人,以死换生,什么意思? 难道她的重生是别人换来的?谁? 想的脑袋都痛了,云涯索性抛开不想,回到禅房吃了素斋,然后就听到外边传来诵经声,和尚开始做晚课了。 暮色四合,霞光洒照在寺庙里,一片宁静安然。 云涯在诵经声中缓缓入梦,梦里一片白雾茫茫,地间好似只剩下了她一人,世界安静的让人心底发慌。 她四处跑,却跑不出迷雾,她好像被困在了一个笼子里,怎么都走不出去。 她听到有人在耳边喊她,云涯云涯……声声撕心裂肺。 是晏哥哥……是他在叫她…… 她惊喜的朝声音的方向跑去,她一直跑一直跑,仿佛永远也不知疲累,她看到大雾散开,山风凛冽,绝崖峭壁之上立着一道清瘦的身影,她眼泪蓦然就湿润了。 他瘦的不成样子,洁癖严重的他此刻却胡子拉碴,衣衫褴褛,他却毫不在意,手中抱着一个瓷坛,他迎风而立,身影似要随风而去,却满身坚毅,毫不屈服。 然而那双素来深沉凛冽的眸子,此刻却似被抽去所有华彩,黯淡无光。 “云涯,你被困了一辈子,你向往自由,我就将你的骨灰洒在地间,你闻到风的味道了吗?你看这、这云、这山河大地,多么美啊……。” “当我看空的时候,是你的脸,当我感受风儿吹拂脸颊的时候,是你温柔的触摸,当我躺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那是你的怀抱……。” “云涯,今生我们无缘相守,来生,你一定要等我……。” 他扬起手,骨灰被山风吹走,飘洒在地间。 这是前世她死了之后吗?她挣扎着朝他跑去,每接近一步,就像风儿撕扯着她的身体,她忍着剧痛一步步朝他走去,伸出手缓缓触摸他的脸颊。 晏哥哥……她的呼唤没有人听得见。 风在嘶吼咆哮,她的身体被吹散,飘扬在地之间,她看到他眸光震惊,像是一滩死水瞬间被注入活水,重新焕发生机。 他向着空,大声喊道:“云涯,是你吗?” 回声在山间阵阵回响,伴随着嘶吼的风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他忽而跪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脸,肩膀耸动起来。 云涯看他如此,心如刀绞,她在风中挣扎,任凭身体被撕裂,也要来到他身边。 呜呜的山风像是谁的呼唤,声声震颤人心,他愣愣的抬眸,看着诺大的地,“云涯,真的是你吗?” 她拼命点头,风儿越发大了,地萧索,空忽然阴沉起来,一轮漩涡出现,云涯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力道吸走了,最后的最后,她只看到男人痛苦的眸光。 云涯尖叫一声,忽然清醒过来,色已微微发亮,看了眼时间,清晨五点半。 云涯翻了个身,想到那个梦,是真的还只是她的一个梦? 这个时候特别的想念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如果他回来了见不到自己,会不会难过? 再有五,就是订婚宴了,想到这里,云涯嘴角扯出笑意来。 起床,叠被子,先去后院洗漱,然后去找晏南风和华儿。 她敲了门,却没人开门。 “华儿?”云涯试探着喊道,推开门走进去,屋子里干干净净,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哪里有两人的身影。 大清早的,人去哪儿了? 云涯出门,拉住路过的一个和尚,问道:“见过住在这里的两人吗?” 非昙淡淡道:“他们在后山。” 话落念了声佛号,抬步走了。 这么早去后山干什么? 云涯想着抬步去了后山。 后山一处悬崖石块之上,静静依偎着两道身影,山风凛冽寒冷,路过两人的时候,都竟似软和了几分,似是不舍伤害。 男子面色苍白,嘴唇青紫,依靠在少女肩头,看着边的鱼肚白,含笑道:“华儿,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样子,一个十来岁瘦瘦的女孩子……安静乖巧,像只猫儿一样……。” 晏华闭了闭眼,眼泪顺流而下。 “咳咳……。”他着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仿似把心肺都要咳出来了。 她的手轻轻落在他的背上,给他顺气,默然不语。 “华儿,我……死后……请你把我火化了吧,把我洒在这里,永远的陪着你……。” “不要再了……。”她眼泪珠串般滚落,紧紧的抱着他:“五叔,你不要离开我……。” 他只是笑着,嘴中有血淌出来,那张面容显得越发苍白,却如此凄艳。 “华儿,这个世间,我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唯独你……。” 他抬手,想要给她擦泪,他拼尽所有力气,擦去她的泪,笑道:“女孩子爱哭,是会变丑的……莫哭了……。” “华儿,我终究还是负了你,愿来生,我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愿来生……我不再是你的五叔……。” “我们能一起携手走在阳光下……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们要生好多好多孩子……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我们……。” 眸中的光彩一寸寸灰暗,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涣散,直到彻底成为一潭死寂,手臂重重的垂落。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第一缕晨阳洒落在他身上,照亮了他面容之上安详静谧的笑容。 “啊……。”她抱着怀中僵冷的身体,仰大吼,风吹乱她的一头长发,在风中翻舞飞扬,那张秀丽的面容染满扭曲的痛苦,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她心中的悲伤无处倾泻。 太阳照常升起,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然而她的世界,从此再也没有太阳了。 “五叔……。”悲痛欲绝,声声泣诉。 云涯远远看着,仿似被这悲伤所感染,鼻子发酸。 她抬头看着空,把眼泪逼回去,想到昨夜那个梦,她死了,晏哥哥也是这样……死的那个人总是解脱的,而活着的那个人,将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晏南风死了,带着对晏华的愧疚和思念死了,寺里为他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法事,为他超度,往生极乐。 悠悠的诵经声中,云涯看到少女一身素服,盘腿坐在慧明大师身旁,双眼微阖,那些悲伤被深深掩藏,面上一片安详宁静。 三的超度法事后,为晏南风举行了火葬,火是晏华亲手点的,看着火光将他一点点燃烧,她的眸中不再有光彩。 晏华带着他的骨灰去了后山,将他的骨灰洒在地间。 “五叔,永别了……。” 她转身,一步步离开,背影清瘦,脊背挺直,仿若再多的苦难,也无法压塌她的脊梁。 “华儿,我们该回去了。”处理了晏华的后事,她们该启程返回了,两后就是她的订婚宴。 晏华面色雪白,眉眼安宁,整个人有种如水般的淡泊宁静。 “谢谢你陪我来这一趟,云涯,此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晏华忽然跪在地上,朝云涯磕了一头,“来世结草衔环必当为报。” 云涯赶忙后退一步,弯腰去扶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云涯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晏华紧接着就道:“我不会再回去,从今日起,我自愿皈依佛门,从此常伴青灯古佛,请你代我向我母亲转告一句,女儿不孝,只当她从未生养过我这个不孝女吧……。” 以头驻地,声声坚定。 云涯早有此感,此刻听来也并未有多意外,闻言叹息一声:“你真的想好了吗?” 晏华闭了闭眼:“此生无悔。” 云涯看着面前的少女,她只有十七岁,多么真烂漫的年纪,然而她却已经历了世间别离怨憎,看破红尘,心如死灰,从此一生常伴青灯古佛。 花儿一般的年华,就这样过早的凋零。 然而云涯觉得,这对她,何尝又不是另一种解脱?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如实转告大娘,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云涯抱了抱她,晏华伏在她肩头,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前生种种随着这些眼泪如流水冲走,此后数年,她不是晏华,她是非心。 她跪在佛前,“师父,弟子诚心出家,请师父成全。” 慧明叹道:“痴儿,你又何苦?” “求师父成全。” “你的尘缘还未了断,从此跟着我,做一个俗家弟子吧,只要心中有佛,又何惧形式?” “谢师傅成全。” “痴儿一个,罢了罢了……。”师父摇头走了。 山门前,山风有些大,女子灰袍僧帽,那宽大的袍子越发显得瘦骨嶙峋,一张清秀的脸宁谧安然,慈悲善骨。 “施主,一路顺风,阿弥陀佛。” 云涯看着她平静的面色,心头忽觉悲凉。 “保重。” 转身,一步步离开。 从此山高水远,再难相逢,各人有各人的缘,各人有各人的命。 走远了,听到山风里传来一道空灵的女声,像佛前的吟唱,悠远淡然。 “一切有如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在空旷的山间久久回荡。 回去的路上,云涯心情很是沉重,一直在睡,睡的昏暗地,直到进了京都,她整个人还陷在昏睡中出不来。 路上手机一直在响,云涯没有力气去接,任凭它一直响着,似是如果她不接,就永不停歇的打下去。 过红绿灯的时候,车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拉开,有人坐了进来,携带着满身寒凉气息,将她搂抱起来,粗砺的手指摸着她的脸颊,心疼的问道:“怎么了?” 她忽然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晏哥哥……。” 男人喟叹一声,“我在。” “五叔去世了,华儿出家了。” 晏颂愣了愣,良久,低叹道:“怎么会这样?” 五叔的去世在他意料之中,但是华儿出家……却是他意想不到的,这个堂妹从就低调沉默,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决心……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已经是个大人了,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 云涯摇头:“你不知道,你永远也不知道……。” 当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留恋的人,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回到晏家,云涯睡了,庄曦月听到她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出门这几她提心掉胆的,好在人平安回来了。 晏颂推门出来,拉着庄曦月去楼下,庄曦月问道:“云涯怎么了?” “她累了,在休息。” 庄曦月问道:“五弟和华儿不是跟她一起出去的吗?他们回来了吗?” 晏颂抿了抿唇,沉默。 庄曦月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到底怎么回事?” 晏颂沉声道:“五叔去世了,而华儿……出家了。” “什么?”庄曦月惊得一下子站起来,“五弟他……。” 五弟身体不好,都知道他命不久矣,倒也在接受范围之内,只是华儿……。 庄曦月一脸痛惜:“她才十七岁啊,怎么如此想不开?这个傻丫头,不行,我得把她找回来。” “妈,你以为云涯没有劝过她吗?你去了你觉得有用吗?” 晏颂的话令庄曦月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嫂要赶快回来才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受不了……。” 庄曦月想到自己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出家,她也受不了。 而在这些风平浪静之外,却是京都腥风血雨的争斗。 郭胜像一只窥伺的狼,暗中盯着云涯这块肥肉,可惜从那次之后,他再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惠英哲从那次事情之后脾气越发暴戾,对郭胜也是没好脸色,意犹未尽之时,便会想到那夜的缠绵,不看脸的话,身材是真的**蚀骨。 他后来派人去找王雪,王雪在一家麦当劳打工,穿着朴素的衣服,却难掩绝好的身材,王雪一招欲擒故纵,让这个富二代渐渐上心,她按兵不动,等待着猎物一步步跳入网中。 王雪没有接触过男人,但不代表她不懂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她用身体拴住这个男人,等她怀上孩子,就能一步登,从此摆脱贫穷的生活,自然也不用阿谀奉承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妇。 她已经打听到这个男人的身份,惠家在京都并不是什么豪门世家,但却出了一个凤凰,惠英哲的姑姑嫁到了东方家族,虽然早已过世,但留下一双儿女,俗话一人得道鸡犬升,惠英哲靠着东方家族在京都横行霸道,却无人敢多言半句。 这就是权利。 东方家族她自然是听过的,以前只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存在,而现在,却离她一步之遥,只要她耐心蛰伏等待…… 这,郭胜来找惠英哲,惠英哲心里还存着气,让他滚蛋,郭胜是真的有急事找惠英哲,赌场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死人,不仅警察查到头上来,连家属都接二连三的来闹事,就算软硬兼施把事情抹平,倒是还是传出了风言风语,结果昨晚直接死了个官二代,这下子麻烦了,这子的爸可是检察院的高官,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这次恐怕无法善了,他只能来找惠英哲,让他通过东方家族的面子抹平。 “惠少,我真的有急事找您,再晚就真的出事了。”他依靠惠英哲的关系立威,而惠英哲也需要他供奉,好听点是互惠互利,难听点儿就是狼狈为奸。 他要是倒了,惠英哲也落不到好去。 这时他看到一个女人从楼上走下来,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长的虽不如何惊艳,但胜在身材高挑,气质知性,有一种独特的婉约之美。 郭胜瞳孔微缩,这个女人不是王雪吗?她怎么在这儿? 她以为经过那件事之后,惠少会杀了这个女人,没想到还留着,惠少真到了荤素不忌的地步了? 王雪看到他,下意识咬了咬唇,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令郭胜呼吸陡然一沉,他想到那夜车里的欢爱,再重新看这个女人,目光稍稍有些变了。 “你是来找惠少的吗?”王雪柔声问道。 郭胜眯了眯眼,并未话。 王雪给他泡了茶,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却不会令人感到反感,一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白皙的面庞像玉一样美好。 “惠少因为上次的事,心有不满,你如果真有急事,我现在就上去找他……。” 郭胜眉梢微挑,端起来抿了一口,指尖划过女人的手心,清凉的感觉令他心头发痒,那夜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一闪而逝,喉头猛然滚动了一下。 “滋味儿不错。”他笑着一饮而尽。 指的可不是茶,而是她的身体,可惜,王雪对那一夜的事情已经记不得了,根本就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曾怎样夺去她的清白,只是心头微微颤了一下,面颊有些发红。 “我去看看惠少。”话落落荒而逃。 郭胜瞥了眼女人的背影,阴笑着勾了勾唇,随后想到那些糟心事儿,烦闷的抓了抓头皮。 三后,郭胜再次登门,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那人利用手中的人脉,誓要将他的势力瓦解,他名下的赌场已经被查封了好几个,现在他还被警察通缉上了,要是惠英哲不救他,他这次可真要完了。 他直接闯进惠英哲的房间,一脸火急火燎。 “啊……。”女子的尖叫声冲破云霄。 郭胜赶紧关上门,想到那一瞬间瞥到的春光,血一瞬间全都往脑门上涌去。 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功夫想这些事情?郭胜嘲讽的笑道。 穿戴整齐的王雪走出来,脸颊有些红,如染了胭脂般娇艳:“惠少不在,刚才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你要找他就去楼下等会儿吧。” 惠少不在? 郭胜看着面前的女人,忽然捉住她的手,王雪眉头紧蹙:“你……你要干什么?” 手感可真好啊……郭胜想到刚才的画面,精虫上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她推进去关上门,直接将人堵在门上,倾身吻了下来。 王雪奋力挣扎起来,心底又气又怕,如果被惠少发现,她就完了,可是她如何在这个男人面前全身而退,他那么大力气,几乎要把她的腰给掰折了……心底忽而泛起一股奇妙的快感,那是和惠少在一起时不一样的感觉,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回应。 感觉到女人的身体变化,郭胜越发兴奋起来,在她身上啃咬起来,王雪抱着他的头,喘息道:“你……不能这样……我是惠少的女人……。” “难道你不知道,我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男人阴恻恻笑着,欣赏着女人震惊苍白的面色,惩罚性的咬了咬她。 王雪震惊的看着他,某些被遗忘的记忆顷刻间闪过她的脑海,黑暗的车厢里,男人的喘息和嘶吼…… “你……竟然是你?” 郭胜将她推倒在床上,笑道:“怎么……很意外吗?” 王雪被那双眼睛看的心尖发颤,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惠少会杀了我们的。” 郭胜心底也怨恨惠英哲,有种报复性的快感,“不告诉他,他不就不知道了吗?还是,你想让他知道?”郭胜手指拂过她那白皙的肌肤。 “不……。”王雪下意识摇头,这件事绝不能被惠英哲知道,否则她一定会死的。 “那你就乖乖听话,我可比惠少会疼人呢……。” 没有人看到,角落里一个隐藏的摄像头发出微弱的红光。 —— 半时后,王雪筋疲力尽道:“他……快回来了,行了吧。” 郭胜意犹未尽的吻吻她的唇,怪不得惠少把她留在身边,虽没有绝世容颜,但这身体可真的是个尤物呢。 郭胜也怕被惠少发现,惠少这个人出了名的狠,到时候恐怕避免不了一场麻烦,他抽身离开,穿上衣服,王雪撑着身子起来整理床铺,这时听到楼下传来张妈的声音:“少爷,您回来了,中午想吃什么?” 王雪身子一僵,完蛋了,她下意识看向郭胜,郭胜皱了皱眉,现在离开已经来不及,索性藏到了卫生间。 王雪快速换了衣服,刚把门拧开,惠少就推门走了进来,见她站在门口,皱眉:“你干什么去?” 王雪笑了笑:“我听到你回来了,就想去看看。” 惠英哲点点头,搂着她走进来,“我听张妈郭胜那狼崽子来了?” 王雪飞快垂眸,心脏“砰砰”跳的飞快,平静的回道:“他见你不在,就先走了,张妈可能在厨房忙活,没看到吧。” “你紧张什么?”感觉到掌下身体的紧绷,惠英哲皱眉问道。 王雪心脏“咯噔”一跳,不自然的回道:“没啊,我只是感觉有点儿头晕……可能是昨晚上着凉了吧。” 惠英哲将她抱到怀里,问道:“怎么会着凉?” 王雪嗔了他一眼:“还不是怨你嘛,非要让人家……让人家……。” 惠英哲心神荡漾起来,搂着她的腰就吻了下去,手指在她背上摩挲着。 忽然,惠英哲顿了顿,抬眸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幽幽,令王雪一下子紧张起来。 “惠少,您怎么了?” 惠英哲把她扔到床上,欺身压了上来,“郭胜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雪被动的承受着,只觉得他这会儿有些不正常,颤巍巍道:“不……不知道……。” “呵呵……郭胜他不过就是个混混,以为自己还真有多能耐,跟他爸一样,人心不足蛇吞象,出了事就知道来找我,呵……这次老子来懒得给他擦屁股。” 卫生间内,准备跳窗逃走的郭胜闻言眼眸一厉,拳头握的咔嚓作响。 他为了惠英哲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原来在他心中他就是这样的形象,呵…… 惠英哲“呲啦”撕掉她身上的衣服,看着她肌肤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和掐痕,眸光忽而幽沉,在王雪不解的目光中,忽然离开。 王雪半撑起身子:“惠少……。” 惠英哲走到角落里,从绿植间拿出来一个针孔摄像头,读取内存,插在手里里。 王雪看到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惠少什么时候在房间里偷偷藏了摄像头,她怎么不知道? 她下意识跑过去去抢他的手机,被惠英哲一脚踢出去,手机里传出熟悉的声音,听的人脸红心跳,惠英哲脸色铁青,忽然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大步朝王雪走去。 王雪下意识后退:“惠少……你听我解释……。” 惠英哲扣着她的脑袋狠狠撞在床头上,“难道我满足不了你?你就这么自甘下贱?” 王雪瞬间头破血流,她疼的哇哇尖叫起来,“惠少……是他逼迫我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还敢狡辩?”话落又是狠狠磕在床头上,王雪尖叫着晕了过去。 惠英哲扭头看着卫生间门口的方向,捞过墙上挂的宝剑,抽出剑身,一步步朝卫生间走去。 —— 惠少跟郭胜因为一个女人打了起来,郭胜失手杀了惠少,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了京都的大街巷。 根据现场的勘测,直接锁定了嫌疑人郭胜,郭胜连夜逃往国外,却在出海关的时候被警察逮捕,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正在等待法院最后的判决。 然而就在拘押的第三,郭胜在拘留所猝死,法医检查是死于食物中毒,到最后找出来一个警察顶罪,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郭山痛失爱子,悲痛欲绝,一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 “山爷,少爷的死不是意外,是对方故意灭口。”刀疤男将调查到的消息如实上告。 郭山不可置信:“你什么?” “山爷,您也不想想,少爷杀了惠少,惠家和东方家族怎么可能放过少爷,只有他们最有动机杀害少爷,咱们一定不能让少爷枉死啊。” “对对……一定是这样的……。”郭山咬牙切齿:“杀了我儿子,我跟你们不共戴。” “跟东方家族硬扛无异于以卵击石,要想为少爷报仇,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郭山人脉也不少,但自从跟东方家族交恶之后,那些人都当他是瘟疫般,一个比一个躲得远。 “我郭山,不扳倒东方家族,我誓不为人。”东方家族倒了,树倒猢狲散,惠家也就到头了。 286 绝子绝孙 不得好死 “跟东方家族硬扛无异于以卵击石,要想为少爷报仇,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郭山人脉也不少,但自从跟东方家族交恶之后,那些人都当他是瘟疫般,一个比一个躲得远。 “我郭山,不扳倒东方家族,我誓不为人。”东方家族倒了,树倒猢狲散,惠家也就到头了。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最近把场子都关了,低调点儿,别被人再捏到把柄。”郭山吩咐下去,要想撼动东方家族这座大山,就必须要等待时机。 “郭爷,外边有个姓裴的找您。”属下来报。 郭山蹙了蹙眉,姓裴?他不认识姓裴的啊。 刀疤男低声道:“是敌是友,见见就知道了。” 郭山挥挥手:“把人请进来吧。” 一道修长的身影自门外缓缓走来,温润如玉,风度翩翩,那人一双明眸落在郭山身上,并不如何凛冽,却如深冬的潭水,令他的心一瞬间冻结成冰。 “你是何人?” “救你命的人。” —— 庄曦月本来想给孟淑景打个电话,让她赶紧回来,又想到马上就是订婚宴了要是孟淑景一个想不开闹出什么事儿来就糟糕了,反正孟淑景早晚都会知道,等订婚宴后让她再回来,而且作为大娘,孟淑景也没想着回来参加,就这一点就让庄曦月很不高兴。 晏南宵这几一直躺在床上养伤,对外边发生的事浑然不知,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二女儿已经出家,妻子女儿母亲全都不在,而自己一身伤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连个床前伺候的人都没有。 再看二房,马上喜事来临,老三事业家庭两得意,儿子马上又要订婚了,儿媳妇也合心意,晏南宵越想越气不顺,一个人就怕闷着,越想越容易往岔路上跑。 随着日子越加临近,晏南宵躺在屋子里都能感受到那股喜气,他凄凄惨惨,老三凭什么人生得意? 晏南宵想到爷爷对自己的轻视,对老三的看重,心头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 订婚的礼服已经送来了,一共三套,一套是正式仪式穿的华美礼服,上边镶满了水钻,唯美浪漫,一套是敬酒时穿的,是件华国元素的刺绣旗袍,精致柔美,展现完美身段,一套是平时穿的,民国时期的风格,又稍加改良,宽袖袄,及踝长裙,既有少女的甜美,又有女子的妩媚。 每一套都极为静美华丽,云涯一一试了,简直不能再合适,她爱不释手的拂过裙摆,看着镜中的女子,身后是庄曦月满意惊艳的眼神。 “我就你莫姨的手艺绝对信得过,这衣服穿着多漂亮,那一定是惊艳全场。”庄曦月含笑道。 就是明了,云涯深吸口气,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多多少少都是冲你来的,订婚后,你跟阿颂就直接搬到外边的房子去住吧,不过你俩到底还没结婚,就这么住一起难免传些风言风语,你就搬到我住的地方,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就别跟我见外。” 云涯笑着点头:“我都听庄姨的。” 庄曦月就最喜欢云涯的乖巧。 “咱们去看看爷爷,回来后我带你去做个全身护理,明一定要美美的出现。” 两人做了护理又去商场购物,等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点,“明要早点起来,你快回去休息吧。” 云涯疲惫的回到房间,刚进门就跌落在一个怀里,她慌忙抬头,视线里是男人坚毅的下颌,云涯笑着踮脚啄了啄他的唇:“一直在等我吗?” 晏颂挑眉看她,她的眸光在灯光下晶亮如星,清澈的如同一汪清泉,心念一动,低头不管不顾的吻上。 云涯手里提着的袋子一下子全都掉落在地上,她抱着他的药,热烈的回应,两人旋转,灯圈打在身上,云涯眼前一片白光。 —— 孟君辞因伤口发生感染,得了破伤风,幸亏发现及时,截肢后隔离,情况正在逐渐好转。 孟君辞睁开双眼,看着白茫茫的花板,眼珠木然。 她扭头,看着自己的右臂,那里空荡荡的,她的手臂没有了…… 她成了一个残废。 残废啊……哈哈哈哈,她内心狂笑,眼中却流出眼泪。 那日的一幕幕历历在目,此恨难消。 很多时候,她就一个人待在隔离病房里,也没人陪她,她一数着日子,明就是订婚宴了吧? 她风光得意,而她呢?落得如此下场。 纪云涯,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 她要一寸寸剜了她的肉,让她受尽千般折磨万种痛苦凄惨的死去,这还不够啊,她要把她打落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仿佛只有这种幻想才能让她心底的痛减轻一些,然而当回归现实,那些痛苦便会百倍千倍的侵袭而来,她多努力才让自己不至于崩溃。 她要活着,苟延残喘也要活着,还没有看到纪云涯的下场,她怎么能死呢?怎么能呢? 呼吸的每一口空气,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每一口水,都是为了报仇。 霍蝉衣提着饭盒进来,“阿辞,今感觉好些了吗?” 孟君辞笑着点点头:“嗯。” 霍蝉衣见她还能笑,彻底松了口气,还以为阿辞醒来看到自己没有了的手臂会崩溃,然而她看了阿辞的坚强,只要她能想开,日子照样能过下去。 “这是我亲手熬的骨头汤,给你补补身体。”霍蝉衣将汤盛出来,亲自递到孟君辞嘴边,孟君辞完好的另一只手接过来调羹,道:“我自己来吧。” 霍蝉衣端着碗,看着少女口口的喝,忍不住鼻酸起来,阿辞以前肉乎乎的,多可爱啊,现在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憔悴又可怜。 但是那背却挺的笔直,仿佛这场苦难并不会压弯她的脊背,那双死寂的眸子幽幽暗暗,辨不清分毫,莫名令人心神发寒。 孟君辞喝了两口道:“饱了,吃不下了。” “你吃的太少了,这样长此下去怎么得了?”霍蝉衣担忧的道。 孟君辞笑笑,拉着她的手,“衣衣,你陪我会儿话吧。” 霍蝉衣顺从的坐下来。 “衣衣,明就是一月十八号了吧。”孟君辞忽然幽幽问道。 霍蝉衣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点点头:“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孟君辞笑笑:“因为明是晏颂哥哥和云涯订婚的日子,我一直记着的啊。” 霍蝉衣仔细看了她两眼,阿辞是因为和纪云涯赛马的时候出事的,她会不会把怨气洒在纪云涯身上?可是现在看来,分明是她想多了。 “你明会去吗?”孟君辞笑问道。 霍蝉衣点头:“我妈收到请帖了,要带我一起去,但我想陪你。” “我一个人没事的,你还是去吧,代我把祝福送给云涯,祝她和晏颂哥哥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绝子绝孙,不得好死! 霍蝉衣点头:“好,我替你把祝福送到,宴会一结束我就来陪你。” 霍蝉衣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马上就开学了,忙的事情多了起来,她以后也不会有太多时间陪伴阿辞。 孟君辞靠回床头,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漆黑的眼底一片幽森。 —— 二零二零年一月十八日,朗气清,惠风和畅。 一大早太阳就出来了,温暖逐渐回暖,穿大衣也不觉冷了。 京都金爵大酒店,今从一大早开始,便豪车不停,名流云集。 晏总理长子的订婚宴,有关系的没关系的,都要来捧个场。 庄曦月本来想要办的低调点儿,所以把宴会地点定在了金爵酒店,谁知得了消息不请自来的人还挺多,完全超乎庄曦月的预算。 都是来捧晏南陌的面子,客人来都来了,再赶出去也不合适。 云涯五点就起来了,化妆师给她盘头化妆,一直忙活到七点,庄曦月怕她饿着,端了盘点心让她先垫垫肚子,这一忙活起来恐怕没时间再吃饭。 云涯换上便装,杏黄色的阔袖短袄,金色盘扣复古而内敛,袖口和领口一圈洁白的狐毛,越发映衬的脸白皙皎洁,同色略偏暗的复古长裙,裙摆绣有秀雅的兰花枝,随着行走的脚步,那兰花仿若活了一般,摇曳生姿,美轮美奂。 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眉目如画,柔婉飘逸。 看的化妆师目不转睛,从事化妆行业这么多年,女星名媛全都伺候过,却没有一个人,给她这种惊艳眼球的感觉。 庄曦月笑着拉着她的手,连连点头:“好看。” 晏颂等在门口,门开了,他下意识转身,便见那少女缓步而来,太阳光都似乎忽然明亮了几分。 他眸中有着深深的惊艳。 云涯含笑走来,男人一身西装,俊美笔挺,阳光冲淡了他眉尖的冷厉,多了几分平和。 “看的眼珠子都直了。”庄曦月嗔笑道。 晏舸同样一身西装,秀雅绝伦,风华正茂,闻言笑嘻嘻挽着庄曦月的手臂,调笑道:“可不是嘛,你看那眼珠子就差黏在云涯姐姐脸上了,咦……真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两人没有在乎别人的目光,一道先去给太爷爷请安,太爷爷身体不适,不适合出门,因此今的宴会他就不去了。 看到两人进来,老爷子笑着连连点头。 辞别太爷爷两人坐车前往酒店,庄曦月和晏南陌晏舸坐在后边一辆车内,到了地方之后,晏颂和云涯的车子直接开进后门,两人先进房间等待,等仪式开始之后再出现。 晏南陌和庄曦月一现身,便吸引来所有目光,众人一一上前祝贺,晏南陌夫妻俩长袖善舞的应对。 今日的宴会,京都有名望的家族基本上都来了,东方家族、江家、伊家、庄家…… “今可真是个好日子呢。”江寒碧晃了晃红酒,红唇微勾。 东方漪瞥了眼容光焕发的庄曦月,嘴角微微翘起,她今日打扮的十分低调,一袭米色长裙,简雅不失高贵,明显不想抢主人风头,关键是想抢也要抢的过,所以很聪明的避其锋芒。 但相比江寒碧的烈焰红唇走性感路线,就明显落了下乘。 “你并不适合这种风格。”东方漪淡淡开口:“相反,只会适得其反。” 江寒碧笑了笑:“人有时候总要做出一些改变,时间长了,也会腻的。” 比如做一个乖乖女,呵……她真的受够了。 “我听你哥和你嫂子出事了?”东方漪转而问道。 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这些上流家族哪个没有听到传闻,晏紫的孩子掉了不,老公还和自己嫂子通奸,私生女都多大了,可是把江家的脸都给丢尽了,今儿江家只有江寒碧一个人来,江父江母可是嫌丢人的慌。 “我就知道他们走不长远,当初晏紫为什么嫁给我哥,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江篱和裴辛夷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很不巧,她就是其中之一,这一切也在意料之中,只能,一切都是晏紫自己作出来的,当初是她耍心机死活要嫁给江篱,酿的苦果自己吞。 “这件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东方漪看到伊佩兰来了,身边跟着上官卿和苏湘,三人就是连体婴,走到哪儿捆绑到哪儿。 江寒碧挑眉看着她:“此话怎讲?” “晏家内部的事情你应该还没听到风声,陆玉珂失踪,裴英身患绝症,裴辛夷和江篱通奸,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偶然,当然,因为牵涉进晏家一桩丑闻,对外隐瞒了下来。” “丑闻”江寒碧目光染上一抹兴味。 东方漪一瓢冷水泼下去:“你最好还是不知道为好。” 江寒碧勾了勾唇,妩媚性感,不少男性目光流连在她身上。 “我虽然不知道,但今、绝对会有一桩更大的丑闻,呵呵……。” 东方漪蓦然扭头瞥了她一眼:“你想干什么?” 江寒碧晃了晃杯子,朝着一个年轻眨了眨眼,对方瞬间红了脸,江寒碧笑的越发得意。 “当然是从云端……狠狠跌落泥沼……。”江寒碧眸中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东方漪冷笑了声:“好自为之。”话落转身离去。 她对江寒碧从不报希望,或者,她不能低估纪云涯,晏家的一系列事情都有她的影子,庄曦月和晏颂又把心都扑在她身上,要想扳倒她,还需要从长计议。 “妈,这里真高档啊,我从来没来过这么高级的宴会。”邵溶溶目光四处打量,看的眼花缭乱,她却不知,她在别人眼中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刘翠英拉了拉她:“别乱看,挺胸抬头,笑不露齿。” “哦哦。”邵溶溶赶紧照做。 想到这是纪云涯和晏颂的订婚宴,心里那个嫉妒啊,她怎么这么好运…… 刘翠英见到贵妇堆儿就一头扎了进去,剩下邵溶溶一个人在宴会上四处乱逛。 不心撞了一个女孩子,她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呦,这不是邵溶溶吗?”一道嘲讽的声音蓦然响起,邵溶溶一抬头,就见面前站着三个打扮精致的女孩子。 话的少女柳眉细眼,眼神不屑,正是上官卿。 她刚才不心撞到的是伊佩兰,伊佩兰抱臂站在一边,神情一脸不耐。 剩下的那个显得很温和的少女是苏湘。 这三人她熟悉的很,高中三年同班,伊佩兰是校花,集众多光环于一身,为人高傲毒舌,除了跟在她身边的两个跟班,平时几乎不与人交流,但是她本人却是不好惹的,传闻有女生背地里她的坏话,她带人把那女生给打了,那女生的家长还不敢半句话,比打人的还心虚,后来灰溜溜的退学了,邵溶溶在学校见到三人就绕道走,纵然如此也被欺负的够惨…… 邵溶溶下意识心脏一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三人,她心底暗暗叫苦,面上却笑道:“伊姐,苏姐,上官姐,真巧哦。” 上官卿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不屑道:“没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你身上的是a货吧,这里可不是你耍猴的地方。” 邵溶溶脸色唰的白了,手指下意识揪着裙摆,上官卿的没错,她身上的确实是a货,就这还花了她好几个月的零花钱呢,谁知道被对方一眼就看出来了,有不少女生听到动静望过来,对着她指指点点,她感觉所有人都在笑话她,这一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好了,也要体谅一下人家的处境,她爸妈都是老师,一个月津贴就那么一点儿,自然供不起她穿名牌,不过要我啊,穿a货不如穿杂牌子,好歹还有一份骨气,现在的女孩子啊……就是虚荣……。”伊佩兰淡淡道,眸光斜睨着邵溶溶,一脸高贵傲然。 伊佩兰的话比上官卿还伤人,邵溶溶脸色僵白,恨不得落荒而逃。 “对了,凭你这身份,是怎么混进来的?不会是偷了请帖吧。”上官卿疑惑的问道。 邵溶溶咬着唇:“不是……我妈是晏夫人的学姐,我们收到了请帖。” “哦,原来如此啊……。”上官卿拖长了尾音,语气满是嘲讽。 “好了,咱去那边吧。”苏湘拉着两人走了。 邵溶溶咬了咬唇,恨恨的瞪着几人的背影,可恶…… “姑娘,一个人吗?”忽然,一道调笑的声音响起,邵溶溶慌忙扭头,就见一个烈焰红唇的大美女站在她面前,眸光含笑。 “你……你是谁?” “我姓江,你可以叫我江姐,你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吧,别怕,那些名媛就是嘴皮子厉害,实则就是纸老虎。” 邵溶溶在这里感受到的都是深深的恶意,只有这个人让她感觉到善意,她感激的看着她:“江姐,谢谢你。” “嗯,等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邵溶溶乖巧的跟在江寒碧身边,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感觉肯定来头不,因为那些平素眼高于顶的名媛都对她一脸和善,她长袖善舞的攀谈,在男人间游刃有余,她都看呆了,到最后完全被这个女人的魅力所折服。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江寒碧就已经快醉了,她靠在邵溶溶身上,“江姐,你没事吧。” 江寒碧摇摇头:“带去去楼上休息会吧。”话落将一张门卡塞她手里,“三楼07房间。” 邵溶溶扶着她去了三楼,进门前邵溶溶看到隔壁的房间门口站着两名保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江寒碧进了房间,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遂即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 邵溶溶在门外担忧的问道:“江姐,您没事吧。” 江寒碧打开耳机,低声道:“可以开始了。” 门外,楼道口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两个保镖互相对视一眼,抬步追了上去,紧接着,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人看了眼四周,推门闪身进去。 五分钟后,耳机里传来一道声音:“k。” 江寒碧站在落地窗前,勾唇微笑起来,眼底惧是冷笑。 今名流云集,纪云涯,我要你从堂跌落地狱。 然而此刻,隔壁房间,男人双手被绑,跪在地上,晏颂一脚点在他肩头,缓缓踩下去,只听“咔嚓咔嚓”脆响,男人身体缓缓下压,痛到面色扭曲…… 晏颂将挂在橱窗里的华美长裙内衬里的一根线拉出来,一包白色粉末绑在另一头,晏颂面色阴冷,仍在男人脚边。 “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男人牙关紧咬,一脸宁死不屈。 “呵……,还是个倔骨头。”晏颂冷笑一声,蓦然揪住男人的头发一个过肩摔将人撂倒,脚紧随而至踩在男人胸口,微微弯腰,胳膊支在膝盖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抵在男人喉咙间。 “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好使。”话落就要朝着男人眼眶刺去。 男人下意识闭上双眼。 “晏哥哥,慢着。”云涯忽然开口。 晏颂扭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云涯端着手中的果汁,缓缓走到男人面前,笑道:“把这个给他灌下去。” 晏颂眉梢微挑,男人瞳孔瞬间紧缩。 晏颂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将一杯果汁悉数灌进了他嘴里。 男人拼命咳嗽,双手掐住喉咙想要把喝下去的东西抠出来,趴在地上拼命干呕。 云涯眼底一片冷意,这果汁对方果然动了手脚,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毒品都用上了,这是想让我身败名裂啊……。”云涯冷笑了一声。 晏颂薄唇紧抿,这些人简直是不知死活,竟敢在宴会上动手。 很快晏颂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晏颂拿起来接通,眸光微微眯起,挂了电话,道:“已经查到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身子蓦然一僵。 云涯缓缓勾唇:“不如,我们来个将计就计?” 牛鬼蛇神太多,她真是被恶心坏了。 江寒碧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想要亲眼看好戏,于是和邵溶溶两人离开三楼,回到一楼宴会大厅。 时间到,宴会正式拉开帷幕,在司仪慷慨激昂的祝福词下,云涯和晏颂从二楼楼梯口尽头缓缓现身。 女子一袭华美长裙,裙摆上镶满了水钻,仿似夜空里璀璨的繁星,闪耀着绝世的光芒。 她身侧的男子西装笔挺,俊美冷酷,两人相携着走来,令人叹一句金童玉女,作之合。 一楼的人看的眼都直了,传闻中的晏少爷跟其未婚妻终于现身了,这是两人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很多人都不认识两人,看到两人现身,纷纷议论起来。 “晏少爷颇有乃父之风,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他未婚妻好美,听闻她是江州纪家的姐,高智商高学历,跟晏少爷还真是绝配。” 有人艳羡,就有人嫉妒。 “切,那晏颂有什么好,还不是靠着晏家的庇荫,要不然还不如我呢。” “那纪云涯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她根本就配不上晏少爷,我打赌,不出一年,两人铁定分手……。” 叶潇潇进来后,看到这一幕,眼眸微微眯起。 她目光环掠全场,没有发现想要见到的身影,轻哼了一声,怂包。 两人互相交换订婚戒指,这时庄曦月拿着一个静美的首饰盒走过来,打开,里边是一颗硕大的鸽子蛋祖母绿项链,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不是倾城之恋吗?” 慈善拍卖会上不是被一个神秘人买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晏夫人手上? 庄曦月拿起项链,给云涯戴上,含笑道:“你们以后和和美美的,我就放心了。” 云涯笑着点点头。 未来婆婆送的见面礼可真拿的出手,也足以见得庄曦月以及晏家对纪云涯的重视,在场不少女人嫉妒的眼都红了。 接下来是新人敬酒,云涯举杯,正要话,这时门外走进来两名警察,“我们接到举报,宴会上有人藏毒运毒,为了社会的长治久安,还请大家配合一下。” 江寒碧眸光一瞬间兴奋起来,冷笑着看着纪云涯。 警察的话令在场的宾客一瞬间哗然起来,纷纷交头接耳。 庄曦月站出来,道:“你们是哪个警局的?” 这明显是来找茬的,否则都知道今晏家在此举办宴会,除非是活腻歪了敢上来找麻烦。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一眼,年纪稍长的道:“我们是北川警局缉毒一大队的,为了缉毒事业,还请夫人能配合一下,支持一下我们的工作。” 庄曦月冷笑道:“让你们局长亲自来。” “这个……。”警察为难了起来。 晏南陌走出来,温和道:“不管有什么特殊情况,都不能耽误警察办案,警察同志,请问你们接到的举报是何人藏毒?” 晏南陌态度温和,两警察有些受宠若惊,赶忙道:“我们这里有照片,拿出来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话落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照片,晏南陌瞥了一眼,含笑道:“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 警察下意识摇头:“绝对不会错的。” 江寒碧瞥了一眼,惊讶道:“这个人好熟悉啊,那不是……那不是……。”她忽然伸手指着纪云涯:“纪姐吗?” 江寒碧的话瞬间引起轩然大波,全场所有人都盯着纪云涯,眼中有震惊,有嘲讽,有幸灾乐祸…… 云涯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那般静默淡然,飘飘然若回风之流雪。 晏颂拦在云涯面前,冷眸锋利,如刀子般剐着江寒碧的脸,江寒碧只觉得脸颊生疼,下意识倒退了一步。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否则……江姐,我会以诽谤罪起诉你。” 江寒碧害怕的拍了拍胸口:“晏少爷,我的是实话,您不能恐吓我啊,亏您还是个军人,虽然我不相信纪姐会做出这种事情,但事实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纪姐是摆脱不了嫌疑的……,你恐吓我,还不如跟警察好好商量呢。” “阿颂,和她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这么拙劣的手段也敢拿出来显摆,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庄曦月要气死了,这些婊砸,好好的宴会都被你们给搅合了。 着就要给公安厅长打电话,闹到她的宴会上来了,公安厅长是干嘛吃的? 云涯拦住她的手,含笑道:“庄姨,既然江姐是我,如果我不接受检查,恐怕这个罪名我要背一辈子了。” 庄曦月担忧的看着她:“云涯,你……。” 云涯微笑着看向警察:“警察同志,今日是我的订婚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深感抱歉,我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接受检查。” 可真是深明大义啊,一些刚开始还怀疑纪云涯的人,这会儿变成了欣赏。 警察道:“多谢纪姐的配合。” 江寒碧眸中划过一抹嘲讽,这个女人,还真是虚伪啊,我就让你演,看你等会儿怎么哭。 只见纪云涯目光忽然望向她,幽幽然让她心脏蓦然一跳,就听纪云涯道:“我毕竟是个女孩子,如果我是清白的,以后传出去到底于名声不好,不如,江姐陪我一起检查如何?江姐善良贤淑,一定会答应我的,对不对?” 江寒碧气的咬牙切齿,她要是不答应,是不是就恶毒了?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给她挖坑跳。 江寒碧心下定了定,挺了挺胸:“好啊,我陪纪姐一起检查。” 警察喊来一个女警走进来,准备带两人去房间检查衣服,云涯忽然道:“慢着。” 江寒碧皱眉看着她,这女人又搞什么幺蛾子。 “以示公平,我们应该再选一个人。” 庄曦月立刻道:“没错,应该再找一个人陪着一起进去检查。” 伊佩兰赶紧举手:“我去我去。” 话落笑着跑到女警身边:“我会很负责的。” 云涯笑了笑,一行几人往楼上走去,晏颂冷眸微眯,庄曦月脸色也不好看,要被她查出来是何人作妖,绝对扒了她的皮。 楼上,女警先给云涯检查,把她全身上下摸遍了,身上没有任何藏毒的地方。 江寒碧提醒道:“警察同志,这裙摆这么大,里边藏了什么东西恐怕也不容易发现吧。” 这句话提醒了女警,女警抬眸看了眼云涯,云涯笑着提着裙摆,里里外外翻了一遍。 女警脸红了,怎么有种强盗的错觉。 而另一边,伊佩兰笑嘻嘻道:“江姐,咱们开始吧。” 江寒碧哼了一声,臭丫头,以后找机会再收拾你。 伊佩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还故意在她胸口蹭了两把,江寒碧脸色黑如锅底。 “江姐,你这胸是花了多少钱做的啊?手感还不错……啧啧……就是不耐使……。” 江寒碧蓦然拂开她的手,厌恶的道:“滚开。” 伊佩兰可怜兮兮的看着女警:“警察同志,你看啊,她不配合我的工作,毒品肯定藏在她身上,她是做贼心虚。” 江寒碧差点被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来,眸光死死瞪着她:“臭丫头……。” “她还骂我……。” 女警蹙了蹙眉,对江寒碧道:“江姐,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身上绝对不可能藏的了毒品。” “那你就让我检查啊,否则你就是做贼心虚,故意不让我检查。”伊佩兰不依不饶。 云涯看到江寒碧黑沉的脸色,忍不住抿了抿唇。 江寒碧咬牙启齿,张开双手:“我让你检查。” 伊佩兰在她身上摸了个够,在江寒碧彻底发怒之前,赶紧收了手:“报告警察同志,没有在她身上发现可疑物品。” 江寒碧抬眸瞥了眼纪云涯,女警也道:“她身上也没有。” 江寒碧吃惊道:“这怎么可能?” 云涯挑眉看向她:“江姐此言何意?” 伊佩兰眯眼道:“难道你早就知道纪姐身上可能会藏毒?难道是你给警察举报的?但是你怎么会知道她身上藏毒呢?你是纪姐肚子里的蛔虫?还是毒品就是你放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纪姐,我的对也不对?” 伊佩兰一席话的江寒碧脸色铁青,猛然推开她:“你胡八道什么?”话落对女警道:“警察同志,你再好好检查一下……。” 云涯缓缓抚了抚裙摆,轻轻笑道:“没有在我的身上搜到毒品,江姐看起来很是失望呢。” 江寒碧咬了咬牙:“我只是不想让罪犯逍遥法外。” “哦?罪犯?江姐什么时候这么有正义感了?” 这时门外传来庄曦月的声音:“云涯,好了吗?” 云涯笑了笑,抬步走过去拉开门,“庄姨……。” 女警随后走出来,朝两个男警察摇了摇头,两个男警一脸失望。 “晏先生,晏夫人,叨扰了你们的宴会,深感抱歉,我们这就离开。”话落转身就要走。 “等等。” 话的是伊佩兰。 两个警察停下脚步,扭头望来。 伊佩兰笑道:“谁没有搜到毒品?” 江寒碧心脏“咯噔”一跳,下意识看向伊佩兰,伊佩兰朝她笑了笑,她清楚的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得意。 那一刻,她的心倏然间沉到了谷底,但她也够冷静,看向纪云涯,摇头道:“纪姐,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做出这种事情,妄晏先生晏夫人对你如此好。” 云涯笑了笑,“江姐,虽然你的每一个字意思我都懂,但是组合在一起,我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藏毒的就是你,到现在你还在伪装。”江寒碧蓦然指着纪云涯,朝警察道:“就是她藏毒,警察叔叔快把她抓起来。” “喂喂喂,江寒碧你这条疯狗别乱咬人好吗?”伊佩兰走过来推了江寒碧一把,冷笑连连。 287 跗骨之蛆 如影随形 87 云涯笑了笑:“江姐,虽然你的每一个字的意思我都懂,但是组合在一起、我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藏毒的就是你,到现在你还在伪装。”江寒碧蓦然指着纪云涯朝警察道:“就是她藏毒,警察叔叔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喂喂喂江寒碧你这条疯狗能别乱咬人好吗?”伊佩兰走过来推了江寒碧一把,冷笑连连。 “伊佩兰,你最好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江寒碧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讨厌伊佩兰,搅屎棍一根。 “我又不是哑巴,凭什么不能话,再了你是谁啊,嘴长在我身上,我想就,你管得着吗?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伊佩兰损起人来江寒碧根本就不是对手。 “还有啊,你纪姐藏毒,请问你的证据呢?”伊佩兰双手抱臂,笑吟吟问道。 证据证据?这还需要证据吗?虽然江寒碧不知道为什么没在纪云涯身上搜到毒品,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立即停止,但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又告诉她,现在是扳倒纪云涯最好的时机,他不能半途而废,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错的事,却控制不了自己,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直至再也回不了头。 江寒碧双拳紧握,朝女警使了个眼色,女警来之前就知道自己此趟是来干什么的,虽然在看到晏总理的瞬间她的心就凉了一半,但现在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心底却暗暗叫苦,早知如此,这趟差事就交给别人了。 “是,我在纪姐身上搜到了十克冰毒……。”女警硬着头皮道。 满堂宾客瞬间哗然。 藏毒十克,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 云涯不见丝毫惊慌失措,反而言笑晏晏,看起来是那般云淡风轻。 “你知道你在什么吗?”庄曦月冷冷看着女警,女警心脏“咯噔”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晏夫人,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你不能威胁女警啊,人家这是工作,也不容易的,其实我也没想到,纪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看来有句古话的没错,咬人的狗不叫……。” 庄曦月气的直抖,这个贱人,什么脏水都往云涯身上泼,真当她庄曦月好欺负? 晏颂一把将云涯拉到身后,跟看死人似的看着江寒碧:“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话负责,江寒碧,你知道你自己在什么吗?” 江寒碧被那样的眼神看的心神一跳,有种被掐住脖子不能呼吸的错觉,她定了定神,含笑道:“晏少爷,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就算威胁我也没用,理昭昭,共道自在人心……。” “物证在哪儿?你拿出来给我看看,否则全凭你一张嘴,真当我们好忽悠啊。”伊佩兰冷笑着道。 物证? 江寒碧看了眼女警,女警垂下脑袋。 物证在哪儿?江寒碧这时候也有些着急了。 明明就在纪云涯身上,怎么会搜不到了呢? 但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没搜到,这个罪名也要按在纪云涯身上。 “纪姐被发现后,为了脱罪,把东西全吞了,不信警察给她验尿,一查就知道。” “江寒碧,你今儿是故意来找茬的吧,我不知道我们云涯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这么揪住她不放,但我告诉你,今是两人订婚的大好日子,若是被你破坏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现在就停止你愚蠢的行为。”庄曦月厉声道。 “究竟是不是纪云涯藏毒,验一下尿不就知道了?我想纪姐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定不会拒绝的吧。”邵溶溶声道,却还是落入在场不少人耳中,见别人都看着自己,邵溶溶赶紧害羞的垂下了脑袋。 “纪姐,你不会是做贼心虚,不敢了吧。”江寒碧唇畔绽放一抹幽冷的笑,斜睨着纪云涯。 “就是,不会是心虚了吧,我看就是她藏毒,长的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内里这么龌龊,晏家这回可是看错了人。” “一切全凭江寒碧一张嘴,从头至尾纪姐一句话也没,事实怎样大家谁都不知道,还是看看再吧。” “我为什么要做贼心虚?又为什么要乖乖验尿?今是我订婚的日子,江姐是来为我祝福的呢?还是给我添堵的呢?亦或是,就是来搅局的?”云涯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寒碧,笑话,她要是真去验尿,这么多宾客皆是见证,要她面子往哪儿搁? 云涯心底恨死了江寒碧,这个贱人,如此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找抽,那我就成全你。 “纪姐,叨扰了你的订婚宴,我也很抱歉,但是作为华国公民,为了社会的长治久安,我们要配合警察的工作,你是不是?” “江寒碧,贼喊捉贼的戏码你演的不错嘛。”伊佩兰笑吟吟的摊开五指,“江寒碧,你看看这是什么?” 江寒碧凝眉看过去,忽然间瞳孔骤然紧缩。 所有人都看向伊佩兰的手指,只见那五指之间夹着一个透明的包装袋,里边装着一些白色的粉末。 云涯眸光微眯,和伊佩兰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原来冰毒在你这里,纪云涯,物证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江寒碧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指摘纪云涯。 东方漪别开目光,已不忍再去看。 “江寒碧,你刚才还冰毒被纪云涯吞了,前言不搭后语,你自己就不觉得矛盾吗?还是,你真当我们大家都是傻子?” “伊佩兰,这明明是从纪云涯身上搜到的,你难道想要包庇藏毒犯吗?”江寒碧眯眼道。 “别给我扣大帽子,这冰毒……。”伊佩兰面向所有人,一字一句的道,“这东西,是我从江寒碧身上搜到的,江姐被发现后,就想祸水东引嫁祸给纪姐,还想收买我帮她做假证,我伊佩兰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一口就回绝了,但是江寒碧还不死心,我亲耳听到她收买这位女警同志,要对方帮她做假证,江寒碧,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跟纪云涯到底有什么仇,要这样费尽心机的陷害她?” 伊佩兰铿锵有力的声音缓缓飘荡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清晰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人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寒碧,没想到一贯娴雅知礼的江大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江寒碧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朝伊佩兰愤而嘶吼:“伊佩兰,你少给我胡八道,我知道了,你跟纪云涯是一伙的对不对?” 伊佩兰冷哼道:“你以为谁都是你啊,我伊佩兰才懒得跟你们同流合污呢。” 伊佩兰再懒的搭理江寒碧,拿着东西走到其中一名男警察身边,甜美的笑道:“警察叔叔,还要请你检查一下,这里边究竟是不是冰毒。” 男警察这时候骑虎难下,一边是晏总理,一边是江姐,两边都得罪不起,但江姐最多丢了工作,但得罪了晏总理,恐怕他以后在华国都混不下去了,早知道今是晏总理的儿子订婚的日子,打死他都不来。 短短时间,他迅速在心底做了决定,接过伊佩兰手里的东西,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无视江寒碧的眼色,想了想到:“这确实是冰毒……。” 伊佩兰得意的瞟了眼江寒碧:“江姐,警察叔叔都发话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江寒碧牙根紧咬,现在形势于她不利,她要想想该怎么办。 晏颂冷笑道:“贼喊捉贼,江寒碧,你江家究竟是什么意思?故意跟我晏家过不去吗?这笔账我晏家势必要跟你们江家算到底,警察同志,她涉嫌携带毒品,栽赃嫁祸别人,你们警察难道就是这样执法的吗?” 晏颂冰冷的声音令两个神游的警察立刻回了神,心神一阵紧缩,不敢再耽误,立刻快步走过去给江寒碧拷上手铐,就要把人带走。 江寒碧极力反抗,脸色十分难看:“你们放开我,明明是纪云涯,她跟伊佩兰是一伙的,是她们陷害我,你们不能抓我……。” 所有人都看着江寒碧此刻的狼狈,没人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今是纪姐订婚的日子,谁在这个日子身上藏冰毒?除非脑子秀逗了。 要江寒碧为什么陷害纪云涯,看着从头至尾江纪云涯呵护在怀中的男子,有人忽然就想起来了。 江寒碧和晏颂年龄相当,以前就传江寒碧处处讨好晏夫人,想要嫁进晏家,谁知半路杀出来个纪云涯,江寒碧愿望落空,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在订婚宴上陷害纪云涯藏毒,纪云涯名声尽扫,订婚宴自然办不成,但是就算纪云涯嫁不成晏颂,难道她就能嫁成了吗? 女人有时候真是可笑。 庄曦月看了眼晏颂,晏颂轻轻点头,将云涯护在怀中,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足以见得他对怀中女子的呵护,再想到他之前对纪云涯毫无原则的维护,在场的不少女人除了羡慕嫉妒,也生不出别的情绪了。 “大家稍安勿躁,宴会照常举办。”庄曦月落落大方的站出来,平息宾客的躁动。 晏颂带着云涯退了下去。 宴会照常举办,所有人都将刚才的一幕抛诸脑后,没人再去关注,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如今摆在眼前的才是真相。 邵溶溶一脸懵逼,她只不过是上了个厕所的时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伊佩兰一脸傲容的站在原地,上官卿和苏湘立刻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伊佩兰一脸不耐的翻了个白眼:“你们烦不烦?” 两人立刻不敢再问了,这时伊佩兰看到站在人群角落里的萧宝儿,眸光一眯,轻笑道:“今儿老鼠还不少,那我就当猫……猫捉老鼠,这游戏太好玩儿了……。” 苏湘和上官卿面面相觑,不明白伊佩兰怎么对纪云涯突然那么好了,她可不是那种随便帮助人的大好人啊…… 伊佩兰不管两人心底怎么想,她做事从来随性而为,管它对的还是错的…… 云涯换上敬酒服,玉缎刺绣旗袍,包裹出完美的身材,长发在脑后绾了一个发髻,斜插了一枚白玉梅花簪,眉目如画,温婉静美,褪去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女子的风情秀丽,犹如醇年的美酒,看的人移不开视线。 晏颂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望着镜中的女子,眸中满是温柔:“让你受委屈了。” 云涯含笑道:“怎么会?” 晏颂眸底一片黑沉,江寒碧既然进去,那就别想再出来,不是很喜欢毒品吗?那好,我就让你吸个够。 楼下,叶潇潇一身低调礼服,也没刻意化妆,隐藏在角落里,成功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看着场中的衣香鬓影,看着人人面上虚伪的笑容,心中嫉恨的不行,凭什么她像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而纪云涯却能风光得意。 深吸口气,把心底的戾气深深的压下去,她一遍遍告诫自己,不忍则乱大谋,此时此刻,她除了忍,还能做什么?而现在,宁子洹也放了她的鸽子。 “嗨,叶姐,你是在等我吗?”忽然,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忽而响起。 叶潇潇扭头看去,就见少年正摘下礼帽,歪靠在角落的墙壁上,灯影明灭不定的洒在他的身上,将那张面容映照的多了几分邪魅,叶潇潇冷不丁心脏一跳,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现在才来?”语气带着几分埋怨。 宁子洹含笑道:“让叶姐等急了,是我的不是,我给叶姐赔罪,如何?” “去去去,别给我来这一套,你的人准备好了吗?”叶潇潇迫切的追问道。 宁子洹扭头瞥了眼叶潇潇,那眸中黑影沉沉,令人辨不清分毫,“你呢?” 叶潇潇最烦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闻言眯眼问道:“你不会怕了吧?” 宁子洹双手抱臂,慵懒的斜倚在墙壁上,目光望向场中的纸醉金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笑话,我宁子洹有怕的人吗?别给我来激将法这一套。” 叶潇潇见自己阴谋被拆穿,也没着恼,反而笑道:“我看你就是怕了晏颂,不敢做就直,我也不会笑话……。” 一个你字还没出口,就忽而被一只大掌掐住了咽喉,叶潇潇一瞬间呼吸不过来,脸颊急剧憋红,她抓着面前的那只手,尖利的指甲划过肌肤,男人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反而掐的越紧。 “自作聪明。” 就在叶潇潇以为自己要这样死的时候,对方忽然松了手,叶潇潇就像离了水的鱼儿,大口大口的呼吸,双手捂着脖子,弯下腰来,眼泪都咳了出来。 心底又惊又惧。 宁子洹从上衣口袋里抽出手帕,慢悠悠擦着手,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叶潇潇,“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一条疯狗而已,给你面子是合作,不给面子,你就是臭水沟里的一条泥鳅。” 宁子洹言罢扬长而去。 叶潇潇双拳紧握,眼眶发红,屈辱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两人正在着悄悄话,门忽然从外边敲响。 “我去开门。”晏颂松开她,快步走过去打开门。 见门外站着宁子洹,晏颂虽不高兴,却也并不会表现在脸上,让开身子,让对方进来。 “恭喜你了。”宁子洹开口笑道。 “谢谢。”晏颂对宁子洹没有一丁点好感,但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 宁子洹瞥了他一眼,抬步走进去,就见少女转身望来,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金光,朦胧幻美,美的有几分不真实的错觉。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从而降,带他逃出魔窟,那夜星月低垂,她掌心的温度烫的灼痛了他的心,以至于到现在,他的手心还在微微发烫。 “云涯,恭喜你了。”他笑着走过去,朝她伸开双臂。 云涯笑着抱了抱他:“谢谢你,子洹。” 晏颂站在一边,双拳紧握,却最终什么都没。 “我祝你也早日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云涯在他耳边低声道。 宁子洹眸底划过一抹苦涩,却笑着点点头:“承你吉言。” 宁子洹抱了她一下就松开了,拿出一个盒子送给她:“这是送你的订婚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云涯接过来打开,只见里边是一对手工耳坠,雕刻的兔子图案,十分精致可爱,云涯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云涯知道他雕工很好,经常爱做些东西。 看到她喜欢,宁子洹忽然觉得就算满手伤痕,也值得了。 “是啊,你喜欢吗?”他笑问。 “嗯。”云涯点头,女孩子都是喜欢一些精致可爱的东西,她也不例外。 晏颂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搂住云涯的腰,“谢谢你送礼物给云涯。”简单的一句话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喜欢你送的礼物又怎样,她喜欢的人,永远只会是我。 男人吃醋的时候,大致都是没有理智且幼稚的,比如晏颂这样,此刻像个可爱的大男孩。 宁子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跟云涯是朋友,送她礼物不是很正常吗?你替她道什么谢?” “我是云涯的未婚夫,替她道谢也是应该的,这是朋友特地从海南寄过来的特产,我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当回礼了,还望你不要嫌弃。” 话里话外都是让云涯跟他划清界限,宁子洹恨的不行,“谁稀罕这些海南特产,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话落看了眼云涯:“我知道你心底怎么想的,我虽不是君子,可对你,永远做不来人行径,云涯,我是真心祝你幸福。” 云涯抿了抿唇:“子洹,真的谢谢你……。”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她把这颗心给了晏哥哥,再也分不出给其他人了。 宁子洹笑了笑,扭头看向晏颂,眸中再不复面对云涯时的温柔,而是一片冰冷嘲弄:“如果让我知道你对云涯有一丁点不好,就算追到涯海角,就算拼却一条命不要,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晏颂冷笑一声,扣紧云涯的腰:“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宁子洹再次看了眼云涯,转身就走。 他不是君子,是人,可对一个人,这辈子他都做不来人,也许是为了她脸上的笑容,也许是不忍她伤心…… 叶潇潇一直在等着宁子洹的行动,只要他在宴会上把纪云涯劫走,她就在后边煽风点火,控制网络,让纪云涯名声尽扫,看她还怎么有脸嫁到晏家去。 想到未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的跳动起来,然而这时,忽然有人靠近她,朝她指了指门外。 叶潇潇以为事情成了,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后门停着一辆面包车,车门刚刚拉开,叶潇潇还没来得及一句话,忽然从而降一个麻袋,兜头将她罩了进去,她还来不及尖叫,就被塞进了面包车里,紧接着面包车扬长而去。 叶潇潇呜呜尖叫着:“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胆大包的贼,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一脚踹到她身上,疼的叶潇潇脸色扭曲,“臭娘们儿,叫什么叫?留着力气,等会儿让你叫个够。” 车子一直开到荒郊野外,叶潇潇心底惊惧,然后听到车门拉开,她被人扛了下来,走了一段路,然后一下子将她扔到地上。 麻袋解开,强光刺入,她下意识闭起双眼,耳边是一阵阵的淫声**,恶心的让她想吐。 她缓缓睁开双眼,就见面前站着几个身材粗壮的男人,全都赤膊着上身,望着她的目光如狼似虎,恨不得扑上来将她拆吃入腹。 叶潇潇下意识后退,紧紧环抱着自己,尖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娘们儿,刚才不是还叫的很欢吗?接着叫啊。”其中那最为凶神恶煞的男人忽然拽住她的头发,力道大到几乎要把她的头皮都给拽下来,她疼到脸色扭曲,男人拽着她的头发强硬的逼迫她仰起头来。 即使如此,她依旧牙关紧咬,愣是不吭一声。 她越如此,男人越兴奋,就在叶潇潇心底七上八下的时候,忽然从外边走进来一个人,那人身材修长清瘦,帕子捂着嘴,缓缓走了进来。 叶潇潇眼底一喜,朝他伸出手,像是绝望中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宁子洹,救我……。” 那凶神恶煞的男人看向宁子洹,恭敬的弯腰:“三少……。” 其他几人也一一弯腰,恭敬的开口叫三少。 叶潇潇的心,一瞬间就沉到了谷底,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立刻有人给宁子洹搬上来一把椅子,井合擦干净了,宁子洹缓缓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叶潇潇,勾唇笑道:“叶姐,看到我很意外吗?” “宁子洹,你什么意思?”叶潇潇此刻冷静下来,开口问道。 “就是你心底想的那个意思。”宁子洹慢悠悠道,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叶潇潇脸上的表情变化。 “宁子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叶潇潇心底恨得要死,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向着纪云涯? “约定?我跟你之间有什么约定?”宁子洹嘲弄的笑道。 “你……。”叶潇潇破口大骂:“宁子洹你这个胆鬼,你果然是害怕了,你个孬种怂包,这辈子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成为别人身下的玩物,而你除了做个懦夫,欺负弱女子发泄,你还能做什么?” 宁子洹眼眸一厉,“给我掌嘴。” 凶恶男人立刻左右开弓两个结实的巴掌打的叶潇潇找不到东西南北,叶潇潇嘴角有血丝淌出来,她阴测测一笑,“宁子洹,你就是个孬种……。” “继续给我打。”宁子洹声音冰冷而残酷。 紧接着女子压抑的闷哼声传来,渐渐的变成女子的惨叫声,宁子洹笑着勾唇,优哉游哉的靠在椅背里,眸低一片冰冷。 井合心翼翼的瞥了眼宁子洹,心底也越来越摸不准这个主子的心思了,他一开始以为以主子的性格,跟叶潇潇一谋划,在订婚宴上劫走纪姐,虽然满足了自己的私心,却是从此毁了纪姐一生的幸福,别跟纪姐在一起了,纪姐会恨他一辈子的,这话他也只是在心底过过,没敢告诉主子,没想到主子却一改往常,竟然临时改变了计划,还把叶潇潇捉来折磨。 虽然他也觉得叶潇潇自作自受,这一刻心底还是有些解气的。 心道主子心底还是拎的清的,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做不得。 “够了。”宁子洹淡淡开口,几人立刻收手,恭敬的垂立一旁。 叶潇潇狼狈的趴在地上,像一摊烂泥一般。 宁子洹缓缓踱步到叶潇潇面前,帕子捂着嘴,弯腰笑道:“叶潇潇,滋味如何?” 叶潇潇指甲紧紧抠着身下的土地,身上已经痛到麻木,“呵呵呵呵——我还是太真了……。” 真的低估了一个男人的心。 “叶潇潇,你错就错在把所有人都当成了你,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个疯子,你就抱着你真的美梦在这里永远的沉睡吧。” 宁子洹缓缓起身,像是再懒得看这个女人一眼,抬步走了出去。 井合朝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会晤,暗暗点了点头,摩拳擦掌。 —— “咦?子洹送我的礼物呢?”云涯记得自己明明放在桌子上了,不过只是上了趟卫生间,回来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晏颂眉梢微挑你再找找,就在这个房间里,也不会长翅膀飞了。” 云涯忽然瞅着他,疑惑道:“是不是你给我藏起来了?” 晏颂咳嗽了一声:“我要那东西干嘛?” 云涯忽然扑过去,在他衣兜里翻来翻去:“肯定是你藏起来了,子洹来的时候你就不高兴,他送我的礼物你肯定更不喜欢……。” 晏颂忽然捉住她的双手,低眉看着她,挑眉笑道:“如果我是我藏起来了,你要做什么?” 云涯眯眼看着他:“那你要赔我一个。” 晏颂哈哈大笑起来:“好,我赔你一个,那耳坠他雕的一点都不好,一看就没用心,就这种货色也拿得出手?以后我亲手给你雕一个更好的,如何?” 云涯笑眯眯的扑到他怀里:“好。”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庄曦月在门外道:“云涯,是我。” 云涯赶忙推了晏颂一把,摸了摸头发,扬声道:“庄姨,门没锁,你进来吧。” 庄曦月推门进来,含笑拉着云涯的手“刚才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庄姨今儿不会让任何人毁了你的订婚宴的。” 云涯笑道:“谢谢庄姨。” “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还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没得生分了。” 云涯抿唇微笑起来。 想到什么,庄曦月道:“那个伊姐,是你二婶家的侄女吧,跟你二婶的性子还真是南辕北辙,不过是个好孩子。” 话落拍了拍云涯的手,“你在京都也没什么朋友,佩兰那孩子你倒是可以试着相交。” 云涯点头:“我也挺喜欢伊姐的,上次开春会的时候,她就帮了我不少,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她。” “那好,改我专门设宴请她,再请你二婶作陪,你们年轻人好好玩玩儿。” 庄曦月把什么都给她安排好了,云涯心底很是感动,刚想谢谢,想到庄姨刚才的话,又忽然止住了。 这时霍忍冬、庄繁星和庄京墨敲门进来,庄家的人贯来低调,按理庄老爷子名满华夏,庄家两个姐嫁的一个比一个好,该是多少人想要攀交的人物,然而庄繁星多年来深居简出不见外人,而霍忍冬也是恪守本分,从不参与任何贵妇间的聚会,庄京墨更是从不参与那些名媛间的聚会。 今来参加宴会也是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绕开那些纸醉金迷,径直来见庄曦月和云涯。 “大姨、舅妈,表姐。”晏颂一一喊道。 云涯随着晏颂甜甜的开口喊人。 霍忍冬和庄繁星笑着点点头。 庄京墨惊叹着拉着云涯的手,上看下看怎么都看不够:“我终于理解了古人所的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是什么意思了。” 她也算见惯了美女,却没有一个女人给她这种深深的惊艳感,心道表弟还真是好福气。 云涯含羞低眉,“表姐就别取笑我了。” “哈哈,害羞了。”庄京墨笑道。 霍忍冬跟庄繁星都跟着笑了起来,庄繁星笑道:“好了好了,云涯面皮薄,你就别调侃她了。” “京墨,你可不准欺负我们家云涯啊。” 庄京墨惊讶道:“姑姑,你偏心也偏的太严重了吧,我什么时候欺负云涯了,要不然依表弟的性子,还不找我拼命?” 晏颂走过来拉住云涯的手,将云涯拉过来护在怀中,挑眉斜了眼庄京墨:“表姐,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 “你还。”庄京墨双手掐腰:“时候有一次我不心把泥巴糊在你衣服上了,你差点找我拼命,怪孩从就怪,也就只有云涯这种脾气才能制住你。” 晏颂哼笑了一声:“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庄京墨对云涯道:“快管管你家男人。” 云涯心道晏颂时候脾气确实很怪,这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只要一想到庄京墨把泥巴糊在他衣服上,洁癖晚期的男孩暴躁抓狂,追杀一个女孩,这幅画面怎么想怎么好笑。 “表姐,我可拿他没辙。”云涯无奈耸肩。 “女人在家里怎么能没地位,难道你要一辈子被他压着?” 见她越越离谱,霍忍冬拽了拽她:“好了,别了。” 庄繁星笑着摇摇头,走过去拉着庄曦月的手,压低声音道:“月儿,刚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想怎么做?” 庄曦月面上虽笑着,语气却满是阴冷:“欺负到我庄曦月头上来,我会让她们终生难忘。” 庄繁星点点头:“你心里有主意就好。” 她看着金童玉女般站在一起的两人,含笑道:“看到他们,就让我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真好啊……。” 庄曦月心疼的看着她:“姐……。” “我没事,都过去了,别让下边的宾客等急了,你们快下去吧。” 云涯和晏颂的出场,果不其然又吸引了一大批惊艳的目光,两人随着庄曦月一一给长辈敬酒,云涯表现的温婉知礼,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萧宝儿站在角落里,她为了等这一等了多久,今,她一定要纪云涯身败名裂,让她曾经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耻辱千倍百倍的报复回来。 江寒碧就是前车之鉴,她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无法再看纪云涯得意下去,就是今了。 萧宝儿喝了杯中酒,见纪云涯有了空隙,端了杯红酒走过去,指甲划过深红色的酒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纪姐,恭喜你。”萧宝儿笑着把红酒递给纪云涯。 云涯还没接,就被另一只手接过去了,萧宝儿脸色一僵,不动声色的笑道:“都晏少对未婚妻如珠如宝般疼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纪姐,你可真是好命啊,能嫁给晏少这样的男人,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云涯笑了笑:“萧姐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们羡慕不来的。” 这话还真是不客气,萧宝儿目光阴了阴,继而笑道:“的也是,羡慕不来的啊,纪姐,这杯酒我敬你,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晏颂要替云涯喝了酒,刚才不少酒都是晏颂替她挡下的,云涯真是不胜酒力,沾之即醉,然而这杯酒她不要晏颂替她喝,接过来的时候朝晏颂眨了眨眼睛,晏颂无奈笑笑,揉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而然中透着一股亲昵。 萧宝儿眯了眯眼,笑着晃了晃酒杯:“纪姐,请。” 云涯笑道:“萧姐,慢着。” 萧宝儿眯眼看过来,就见云涯忽然换了她手里的酒杯,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纪云涯已经端着她刚才的酒杯朝她晃了晃,笑的灿若桃花:“萧姐,谢谢你了。” 话落轻抿了一口。 然后朝萧宝儿道:“萧姐怎么不喝?” 萧宝儿只觉得手里的酒杯忽然变得滚烫,她没想到纪云涯竟然会来这么一手,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会儿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题外话------ 前两从少林寺回来之后就病倒了,高烧三十九度多,打了两点滴,睡得昏暗地的,存稿用完了,今爬起来写的,现在人还在外地,这两好多了,明准备回家,明更新看看吧,能早就早,让亲们等急了,抱歉(∩_∩)没什么特殊情况不会断更的,这一点我保证 288 静观其变 一唱一和 这杯酒,萧宝儿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一时骑虎难下。 “萧姐,不过是一杯酒而已,你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吧?”云涯巧笑嫣然,端立在灯光下,璀璨的灯芒洒落在她身上,美的绚烂夺目。 萧宝儿笑容僵硬,恨不得把酒泼她脸上。 “我看,她是不敢喝吧,莫不是这酒中掺了毒药?看把萧姐吓的,脸都白了。”伊佩兰翘着兰花指走过来,斜睨着萧宝儿,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云涯看了眼伊佩兰,两人飞快交换了一个视线。 云涯捂着嘴,一脸惊吓的模样:“毒药?这话伊姐可不能乱……。” “我又没是你们在酒里下毒,怕什么?”伊佩兰看着萧宝儿铁青的面色,笑道:“但是有的人倒是做贼心虚了,酒是你端过来的,你要是喝了,就证明这酒没问题,你要是不敢喝,那就证明这酒有问题……。” 萧宝儿恨毒了伊佩兰,这个搅祸精,只会败她的事儿! 上官卿捂嘴笑道:“萧姐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她跟纪姐无冤无仇的…怎会下毒害她,佩兰姐,你也太题大做了吧!” 几人一唱一和,很快吸引来更多人的注意,听到几人的话后,想到刚才江寒碧的事情,再看萧宝儿的目光都变了,对着她指指点点。 萧宝儿脸色一瞬间变的非常难看,手中的酒杯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如果萧姐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请把这杯酒喝了吧。”伊佩兰咄咄逼人的道,她这人向来随性惯了,也都见怪不怪。 “伊姐,我相信萧姐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云涯柔声道。 一句话还没完,便被伊佩兰打断:“纪姐,俗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哪,还是谨慎点为好,你大度善良为别人着想,坏人害你的时候可不会考虑这么多。” “这……?”云涯无奈的看着萧宝儿,“萧姐……。” “我喝…。”萧宝儿咬牙切齿的道,“不就是一杯酒?你们有必要如此逼我吗?纪姐,我遂了你的意喝了这杯酒又怎样?” 话里话外俨然云涯成了恶人。 “你这话的就不对了,一开始是你主动来给纪姐敬酒的,这些我们大家都看到了,怎么现在又成了纪姐逼迫你喝酒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纪姐欺负人呢。” 伊佩兰的话成功噎到了萧宝儿,萧宝儿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容上一片扭曲之色,恨不得立即掐死伊佩兰,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不就是一杯酒嘛,磨磨蹭蹭的……。”上官卿咕哝道。 萧宝儿如今是群狼环伺,没人会为她话,进退维谷。 她越犹豫,就越证明这酒有问题,大家都不是傻子。 萧宝儿咬了咬牙,一仰头把酒给喝光了,然后倒翻酒杯,展示给所有人看。 云涯含笑道:“我就知道是我们误会了萧姐,萧姐,刚才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萧宝儿扒开人群,慌不择路的跑了,人人指着她的背影议论纷纷起来,大意都是萧夫人那么知书达礼的一个人,怎么会教出这种不知礼数的女儿。 晏颂暗中使了个眼色,眼眸在灯影变幻中幽深如海,高大的身躯如松柏挺立,给人无限的安全感,一时不少女人目光偷偷往他身上掠去。 “就这种货色也想跟本姐斗,哼……。”伊佩兰剜了眼萧宝儿离开的方向,嘲讽的笑道。 “伊姐,刚才谢谢你了。”云涯真诚的道。 “你别谢我,我可不是为了帮你,我只是看那些女人跟苍蝇一样盯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隔应的很,现在世界终于清净了。” 云涯笑了笑,挺喜欢伊佩兰这种性格,“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拜托,不要笑的那么假好吗?给人感觉很虚伪,而且我最烦你们这种假惺惺的名媛。” 伊佩兰毒舌惯了,见人不怼两句心底就不痛快,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一般人面子肯定挂不住,然而纪云涯依旧笑如春风,没有丝毫难堪,不得不让伊佩兰佩服这份养气功夫。 “不过你比东方那女人强多了,我勉强接受你,跟你做朋友吧……。”伊佩兰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 晏颂眼眸一冷,伊佩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云涯拽了拽他的衣袖,“晏哥哥,我跟伊姐有话要,你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晏颂抬手摸了摸云涯的头发,目光暗含警告的瞪了眼伊佩兰,这才转身离去,人却没走远,和同龄人攀谈起来,目光却始终关注着云涯的一举一动。 “晏哥哥脾气就是这样,没吓到你吧?”云涯含笑道。 “搞笑,我伊佩兰怕过什么人?”伊佩兰傲娇的扬眉,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刚才真的差点被对方吓到。 “跟冷库似得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一个个抢的跟急眼的公鸡似得……。”伊佩兰哼唧道。 另一边,萧宝儿飞快的冲出宴会厅,将手伸到咽喉里,想要把刚才喝进去的酒全都呕出来。 她呕的眼泪都出来了,口水织成长长的线,大口大口的喘息。 指甲深深的抠进柱子里去,眼底恨意凛冽。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她没接,便一直不停歇的打下去。 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萧宝儿直起身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接通。 “计划取消……。” “什么?你玩儿我们兄弟的是吧,老子什么都准备好了,你取消就取消?”手机里一道凶恶的声音传出来,震得人耳朵发麻。 萧宝儿厌恶的皱眉,把手机拿远点,冷声道:“我取消就取消,否则剩下的钱你们别想拿到。”话落直接挂断了电话。 “艹……这臭娘们儿骗老子。”酒店后门一处无人注意的草丛中,男人恶狠狠的咒骂道。 “大哥,那钱我们还能拿到吗?”有人心翼翼的问道。 “这娘们儿翻脸不认人。”男人想了想道:“还是先离开这里再。” 这里四周都是保安,万一被发现可真是叫不应叫地不灵,要不是对方出一大笔钱,他还真不愿冒这个险,没想到对方临阵放鸽子,心底那个郁闷啊。 “心,有巡逻的保安。”几人连忙退回去,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等巡逻的保安走了之后,几人才慢慢探头出来。 “没人,赶紧走……。”男人刚准备溜,喉咙忽然一阵发凉,他整个人猛然就僵怔在原地,垂眸看去,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手从背后圈过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对准他的咽喉,只要他敢乱动,他相信那刀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划破他的颈部动脉。 一股凉气忽然从尾骨往上蹿。 “你……你是什么人?”这人也算镇定,冷静下来之后开口问道。 “要你命的人。”话落匕首往前送了送,锋利的匕刃划破肌肤,血腥味悄然在空气里流动。 男人赶忙举起双手:“有话好好,咱别动刀子行不?” “呵……对付你们这种喽啰,还用不着爷爷动刀子。”那声音冰冷而嘲弄。 对方直接一脚踹在他背心,他整个人往前跌去,另外两个兄弟压在他身上,他还来不及挣扎,耳边听得对方的声音:“那人之前怎么跟你的,你就怎么做,否则,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等几人慌忙爬起来,四周灯影寂寂,远方传来宴会纸醉金迷的言笑晏晏,冷风吹过发梢,几人同时打了个哆嗦,面面相觑,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大哥,我们不会遇见鬼了吧?” “别胡。”那叫大哥的有点儿见识,看了眼四周,这里是酒店后花园,平时不对外开放,因为前厅有宴会,今晚后花园给封住了,此刻一个人都没有。 往前走了几步,身边有人指着前方道:“那里好像有个人。” “过去看看。”几人走过去,只见躺在花丛里的是个妙龄少女,此刻脸色潮红,衣衫凌乱的倒在草丛里,十分吸引人眼球。 “乖乖,这是妖精吗?”另一个男人一脸猥琐的就要伸出魔爪,大哥立刻拉住了他:“先等等……。” 想到刚才那人的话,大哥目光幽沉下来,皱眉看着草丛里的少女,眉头渐渐蹙起。 “大哥,你脑袋上……。”身边的人指着他的脑袋,不可思议的道。 男人抬手摸了摸脑袋,什么都没摸到,然而他却猜到了,在他眉心中央,骤然出现一个红点,不管他走哪儿,那个红点都如影随形。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往上蹿,男人两股战战,却飞快的在心底做了决定。 “什么都别管,就按我们之前的计划,把这人带走……。” 两个弟虽有疑问害怕,对大哥却是无条件信任,闻言两人迅速拿出早准备好的麻袋,给女人套上,扛到肩上就准备开溜,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踩好了点儿,但因耽搁了一些时间,恐怕不能平安出去,但奇怪的是,几人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了酒店后花园,直到坐上车子,发动离开,离酒店越来越远,几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车子消失后,一道身影缓缓自黑暗中现身,漫不经心的吹着枪口,唇角勾着一抹冷笑。 “杀鸡焉用牛刀?” 伊佩兰真的是个很别扭的女孩子,她明确的体现了口是心非这个成语的确切含义,她不论喜欢什么还是不喜欢什么,总是反着来,比如她心底其实是认可纪云涯的,嘴上却不停贬损,总是能变着花样的损人,不管她怎么,云涯总是一脸云淡风轻的回应,丝毫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不得不跟这种人打交道,还是云涯最在行,没一会儿伊佩兰就败下阵来。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要是别人指着你的鼻头骂你,你也不会还嘴吗?”伊佩兰好奇的问道。 云涯抿唇微微一笑,端的是一个娴静优雅:“和无聊的人对骂是一件十分无聊且愚蠢的事情,有这个时间,我大概已经解了一道困扰多日的高数题了。” 伊佩兰砸吧了一下嘴巴,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好吧,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个无聊且愚蠢的人。” “你不是。”云涯含笑看着她,她的笑容总会让人感觉十分真诚,“你是一个有趣的人,最起码对我来是这样的。” 伊佩兰笑了笑,继而扬眉,“有趣的人?算是一个好评价吗?”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纪姐,我是上官卿。”上官卿笑着朝云涯伸出手,云涯点点头;“上官姐好。” 苏湘走过来笑道:“纪姐,我是苏湘。” 云涯眉梢微挑:“你是六婶的娘家侄女吧,苏姐,失敬失敬。” “你叫我湘儿就好了。”苏湘落落大方的笑道。 云涯笑着点点头:“以后有时间来晏家玩儿,六婶如今怀了宝宝,这种场合她是无法出席的。” 年轻女孩子很快就能到一起去,没一会儿就要好的不得了,上官卿一口一个云涯姐姐的喊着,这大腿抱的也是快。 伊佩兰朝着某个方向点了点,对云涯道:“看到了没,那女人才是藏得最深的。” 东方漪端着红酒杯,和某位贵妇谈笑风生,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其他事情的影响。 云涯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藏的再深,也终有露头的一。” 伊佩兰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从宴会厅外大步走了进来,男人一看就属于精英人士,手中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进来后目不斜视,却无一人敢忽视他的存在。 “这男人是谁?”有不认识的人低声问道。 “连钟秘书都不认识?他可是秦先生身边最得力的秘书了,秦先生最是信任他,只是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钟秘书。”晏南陌大步迎上去,钟秘书笑着将礼物递过去:“这是秦先生让我送来的礼物,祝福晏少爷和纪姐订婚愉快,一点礼物,不成敬意。” “秦先生太客气了。”庄曦月接过礼物,不管这里边装的什么东西,最起码是对方的一个态度,以后没人敢再看轻云涯的身份,庄曦月嘴角的笑容越发温和。 云涯和晏颂手挽手一起走过来,晏颂道:“代我向秦先生问好,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 钟秘书笑着点点头,目光在云涯面容上掠过,快的如蜻蜓点水般,“礼物送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阿颂,你去送送钟秘书。”晏南陌开口道。 “两位留步,你们忙。”钟秘书如来时一般匆匆走了,徒留满地猜疑。 钟秘书就代表了秦先生,不过是一个订婚宴而已,竟然能劳动钟秘书大驾,看来秦先生和晏家…… 一些敏感的人已经在心内转了个九曲十八弯,接下来要有什么风向? “爸。”晏颂眉头微蹙,叫住晏南陌。 晏南陌拍了拍他的肩膀,朗笑道:“别想那么多,你今是新人,要开开心心的,其他的一切都有爸给你扛着呢。” 晏颂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人是什么身份?怎么大家都一脸讳莫如深的啊,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上官卿好奇的问道。 伊佩兰斜了她一眼:“闭嘴吧,心祸从口出。” 上官卿赶紧捂住嘴巴。 东方漪从看到钟秘书出现之时起,面色就越来越难看,秦先生是什么意思? 公开支持晏南陌吗? 如果一开始东方漪还是胸有成竹,然而此刻,她却忽然有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 东方漪看了眼纪云涯和晏颂,两人今真是大出风头,恐怕未来半年京都最大的八卦就是两人的订婚宴…… 如果一开始她还能绷住,然而此刻,她却有些坐不住了。 她怎能眼睁睁看着晏家发展壮大,如今东方家族最大的对手就是晏家,只要扳倒晏家,东方家族将会踏平所有的拦路石,从此扶摇直上…… 她正在心底想着对策,就见一人从外边走进来,那人白衣清华,温润如玉,灯光洒落在他身上,却照不透男人眼底的朦胧霜华。 她眸光骤然微眯起来,目光在男人和纪云涯身上来回骏巡,眼底忽而透出一抹幽光。 裴家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这在京都不是什么大秘密了,裴家如今风雨飘摇,后继无人,裴轻寒回来后,不知裴家的未来将会走上怎样的道路。 关于裴轻寒的身份,裴家一直隐瞒的很好,但下无不透风的墙,尤其是现代这种信息化社会,根本就没有瞒不住的秘密,但也只是听,在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根本无法将他和那个传闻中凶残的黑道魁首重合在一起。 直到晏颂开口叫他裴先生,这些人才明白过来,看着这个男人的目光瞬间就变了。 男人温雅而笑,笑容像落地窗外的月光一般皎洁无暇,“恭喜你们了。” 他将礼物递过去,云涯含笑接过来:“谢谢。” 他能来,她就很感激了。 裴轻寒目光温软的看着她,此刻的她如他记忆中一般,美的动人心魄,那是在他的梦中描绘了无数次的轮廓和画面,这一刻,四周的喧嚣浮华仿佛都已远去,他的世界一片安静,他的眼中,只看得到一个她。 但很快,那眸中情绪层层敛去,犹如微风吹皱湖面,却又在转瞬间被流水所覆盖,平静的像是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哎……这男人不是上次那个……?”上官卿指着裴轻寒惊讶的道,她对这个男人印象十分深刻,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有那么好的气质,好到可以让人忽略他的容貌。 伊佩兰双手抱臂,淡淡道:“姓裴,裴家刚找回来的那个私生子。” “私生子……?”上官卿捂着嘴不可置信的叫出声,看别人都在看着自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可惜了……。”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是个私生子,上官卿无不惋惜的道。 伊佩兰嗤笑一声,不屑道:“私生子又怎么样?如果裴家还有后代,裴老头也不会着急忙慌的把他找回来,他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私生子这个标签,又能明什么?” 上官卿目光忽然亮了亮:“照你这么,这个男人还是个绩优股了?佩兰姐,我看她和你就挺相配的,要不你考虑考虑?” 伊佩兰翻了个白眼,头扭到一边去:“你什么眼光?这种男人能配得上我吗?” 上官卿就知道她会这么,忽然凑近她道:“既然你看不上,那让给我好了?我最喜欢这款男人……。” 伊佩兰敲了敲她的脑袋,“就会捡我不要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儿出息?” 上官卿嘿嘿一笑:“我这辈子就跟定佩兰姐了。” 庄曦月和晏南陌是第一次见到裴轻寒,两人都是人精,立刻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热情的招待起来,所有人都以为裴轻寒是看在晏家四房的面子上才会前来,连庄曦月和晏南陌都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只有云涯和晏颂清楚,他是为谁而来。 “裴老先生身体还好吗?”晏南陌开口问道。 “一切都好,劳晏先生挂心了。”男子温和的笑道。 “今宴会宾客众多,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裴先生,请便。” 裴轻寒笑着点点头。 “我听裴先生来自江州?好巧,我们今宴会的女主角也是来自江州,两人来还是老乡呢,不知道裴先生和纪姐原先可曾认识?”话的女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不少人都听到了。 这明显挑事儿的节奏。 云涯眸光微闪,看向话的女人,这女人名叫赵婷,平素和江寒碧走的最近,这是要给江寒碧报仇吗? 晏颂紧紧握住云涯的手,目光冷寒的射向话的女人,赵婷心头露怯,但很快挺直脊背,笑道:“晏少爷真是紧张纪姐,让人看了好生羡慕……,不过我没有别的意思,晏少爷别多想,我只是想到裴先生和纪姐都来自江州,不得不感叹一声缘分的奇妙啊,纪姐,你是吗?” 这话分明就是想让人多想,一对异性男女扯上缘分,让人不多想都难。 云涯含笑道:“赵姐笑了,江州那么大,总有……。” “是,我和云涯自就相识。”一道清寒的声音蓦然打断了云涯的话,云涯忽然感觉手心一阵刺痛,忍不住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就见晏颂抿着唇,目光冰冷的看着裴轻寒。 裴轻寒的话瞬间引起一片哗然,一时各种暧昧的目光在云涯和裴轻寒之间流转,云涯不解的看向裴轻寒,但她相信,他是不会害自己的。 东方漪站在人群外围,抿了口红酒,眼底流转着幽冷的光泽。 上官卿砸吧了一下嘴巴,低声道:“这是奸情要暴露的节奏吗?” 裴轻寒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微笑着走到云涯面前,“我知道大家都在猜测我和云涯的关系,那我就告诉大家……。” 所有人看着晏颂的目光都变了,仿佛他头上已经成了一片绿油油的跑马场…… 晏颂薄唇紧抿,冷眸盯着裴轻寒。 袖下的手捏的“咔嚓咔嚓”作响。 裴轻寒目光落在云涯脸上,含笑道:“我曾答应过你,有一亲自为你披上嫁衣,虽然我来晚了,所幸……还不算迟。” 云涯唇角微弯,眸光晶亮如星,仰头看着他:“原来你还记得。” 你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裴轻寒笑了笑,抬起的手最终默默缩了回去,含笑道:“那是自然,我妹妹的话,我怎么能忘呢?” 上官卿瞬间抓住话头,“妹妹?” 云涯猜到他是什么意思了,忽然觉得有些鼻酸,飞快垂眸掩去眸底的情绪。 “云涯是我认的干妹妹,在我心中,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以后我就是她的娘家,如果让我知道她在你那里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随着裴轻寒的话落,全场一片哗然。 裴轻寒竟然认了纪云涯当干妹妹,裴轻寒那是什么人啊,南方黑道界的老大,响当当的人物,做他的妹妹,以后横着走都没问题,更别提他现在还有另一重身份,京都裴家唯一的继承人,这纪云涯嫁进晏家还不算,还有了裴轻寒这么强有力的后盾,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东方漪暗暗咬牙,目光落在裴轻寒身上,刚好和对方望过来的眼神撞在一起,东方漪心神一跳,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抬手悄悄落在胸口,一颗心跳的飞快。 裴轻寒勾了勾唇,笑容透着几分凉薄血腥,却在灯光的照射下,温雅如玉,翩翩君子,不知惹得多少女子的芳心跳动。 订婚宴结束了,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裴轻寒和纪云涯关系的猜想,但两人表现的坦荡荡,仿佛任何龌龊的想法加诸在两人身上便是对两人的亵渎,再加之当事人晏颂都没什么,他们这些外人又能些什么?只能暗叹纪云涯好命罢了,现在又多了裴家一个大靠山。 将宾客全都送走,云涯累极了,晏颂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心疼的抱着她,庄曦月走过来道:“阿颂,你带云涯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我来善后。” 晏颂点点头,抱起云涯离开。 “走吧。”车窗缓缓上升,隔绝了男子的目光,一道叹息声幽幽漂浮在黑暗的夜空下。 傅白看着男人略带惆怅的脸色,心底摇头,寒哥又是何苦呢? “郭山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吗?”裴轻寒淡淡问道。 提到正事,傅白立刻正襟危坐道:“寒哥放心,都处理干净了。” “将消息透露给晏颂,接下来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将咱们的痕迹都抹干净吧。”话落靠回椅背里,抬手捏了捏眉心。 “是。” 晏颂将云涯放到床上,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收拾好一切,心翼翼的关门出来,黄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走过来低声道:“老大,都处理干净了。” 晏颂大步往外走,眸底一片冰冷,“把人交给媒体。” 这就太狠了吧,完全把人往死路上逼,但这个想法黄毛也仅是在心底过了一下,便瞬间抛诸脑后,不把别人逼到死路上,下一刻你脚底踩的也许就是悬崖。 —— “秦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向来不管这些事情?怎么会派人来送贺礼?” 东方家的书房内,东方健厉声问道。 东方漪蹙了蹙眉,淡淡道:“父亲,您先别着急,我已经派了人去查,事情应该不会是我们想的那样。” “任何事我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秦仲文这个人你不了解,他跟前边那些人可不一样,不会任我们乖乖拿捏,他的野心大着呢,他现在向晏家表态,是不是代表他想把晏家划拉到他的战船上去?”东方健分析道。 “父亲何必怕他?秦仲文如若离了我们东方家族的扶持,一样是寸步难行,我就不信他不乖乖上船。” “你想的太简单了,咱东方家和晏家就像古代皇帝的左右丞相,用来互相制约平衡,可当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一方就势必要被另一方吞并,我东方家族虽枝繁叶茂,然晏家更是树大根深,要是硬扛,也只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实乃下下之策。” “依父亲之见呢?”东方漪问道。 “现在只能先静观其变了,你表弟的事情别再管了,立即抽手,我就知道这子早晚要闯大祸,希望是我想多了……。” 静观其变吗?东方漪眸光微闪。 云涯第二睡到自然醒,从今开始,她就是晏哥哥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 她迎着太阳微笑,阿芸笑道:“今气真暖和,看来春真的要来了,真好。” 云涯在毛衣外套了件毛呢褂子,竟然也不觉冷,吃过早饭去老爷子那里呆了一会儿,和老爷子提出要搬出去住,老爷子竟忍不住落泪。 云涯心底也颇觉难受,太爷爷对她那么好,她实在是不忍心离开他,可是就这样住在这个大院子里,她心里实在是别扭,最后答应太爷爷会经常回来看他,太爷爷才算是勉强答应下来。 云涯从荣居园出来,见路边的枯树发了新芽,被寒冬摧残了一整个冬的世界此刻在阳光下焕发生机,春是真的来临了。 她一边走一边欣赏大自然的奇妙,和苏玉走了个照面。 “六婶。”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订了婚,云涯气色也好了许多,真是人比花娇,看的我真想再年轻个几十岁。”苏玉打趣道。 “六婶莫要取笑我了。”云涯羞涩的垂眸,苏玉拉着她的手,道:“害羞什么?我听三嫂,等你们满二十岁,就让你们领证呢,算来也就再差两年了,还是,你连两年都等不及了?” 家里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苏玉心头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似得,沉甸甸的透不过来气,现在有了云涯和阿颂的喜事冲一冲,就像一线阳光透过乌云照射而来,让她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孟淑景带着晏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见到两人连招呼也没打,便急匆匆的走进了荣居园。 晏星红着眼睛,一看就是哭过,她也没来得及跟云涯打招呼,就被孟淑景带着走了。 看两人的模样分明就是出事了,云涯和苏玉对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老爷子,您可一定要给锦儿做主啊,您是不知道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那姓卫的就不是个东西,合着他老母和三儿一起欺负到锦儿的头上来,可怜锦儿孤儿寡母的,现在人都瘦的不成样子了,她也是您的曾长孙女啊,她时候您是最疼爱她的……。” 云涯老远就听到孟淑景的哭诉声,当真是催人泪下,原来晏锦的婚姻也过的不幸福,看来孟淑景还不知道晏华的事情,接连的打击之下,她是否能承受得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人呢?” 孟淑景立刻推了一把晏星:“快把你大姐领过来。” 晏锦当年因为忤逆陆玉珂,陆玉珂一气之下直接将晏锦从宗谱除名,赶出晏家,那时候她掌家,没人敢半个不字,孟淑景虽然闹过,最终也是无疾而终,后来想到晏锦在国外生活的还算幸福,渐渐也就释然了。 然而这个女儿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如果不是她亲自找去,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过着那种日子,到现在想起来,她依旧忍不住气的眼前发黑,把卫家那窝杂种给剁碎了喂狗的心情都有。 她做主把晏锦从国外带了回来,陆玉珂不在了,只要有老爷子发话,晏锦还是晏家大姐。 云涯看到晏星带着个瘦弱的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瘦的皮包骨头,远远望来就像一具行走的骷髅架子,瘦的令人心惊。 那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瘦的孩子,两人活像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难民似得。 苏玉捂着嘴,不可置信道:“锦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当初嫁到晏家的时候,晏锦还没嫁人,晏锦长的漂亮,性格也爽利,很招人喜欢,她因为是家里第一个曾孙辈的,老爷子最是喜欢她,晏锦也如愿以偿的长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在她的记忆中,晏锦是骄傲的、明媚的、倔强的,虽然看着好话,却敢与反抗一切压迫。这一点从她当初敢冒着被逐出家门的危险也要反抗包办婚姻时就看出来了,就是这样一个明媚如火的女子,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的事情,把一个好好的人给盘剥成这样? 那女子离得近看,更是形销骨立,头发干枯失了光泽,脸色蜡黄,双眼无神,只是跟着晏星的脚步在走,看起来如同一个木偶人一般。 倒是她脚边的孩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很是有灵气。 “锦儿,我是六婶啊,你还认得我吗?”苏玉泪眼模糊的走过去,越看越辛酸。 女子眼珠子木然的转了转,毫无聚焦的看着面前的人,干涸的嘴唇上下碰了碰,干哑的像是枯井一般的声音传来:“六婶?” “是,我是六婶。”苏玉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只觉得那指骨瘦到惊人。 女子长发后的眼珠飞快的掠过一抹幽光,云涯暗道不好,“六婶,快让开……。” 话刚出口的瞬间人已经冲了出去。 289 离奇狗血 会杀了你 “锦儿,我是六婶啊,你还认得我吗?”苏玉泪眼模糊的走过去,越看越辛酸。 女子眼珠子木然的转了转,毫无聚焦的看着面前的人,干涸的嘴唇上下碰了碰,干哑的像是枯井一般的声音传来:“六婶?” “是,我是六婶。”苏玉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只觉得那指骨瘦到惊人。 女子长发后的眼珠飞快的掠过一抹幽光,云涯暗道不好,“六婶,快让开……。” 话刚出口的瞬间人已经冲了出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女子忽然张口咬在苏玉的胳膊上,那股狠劲就像一只饿久了的狼逮到猎物时要将对方拆吃入腹的凶残,吼间伴随着嘶哑的低吼,振聋发聩。 变故发生的太快,等苏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上刺痛袭来,她看着面前那双木然的眼珠,心中惊惧,尖叫着要甩开她。 晏星站在一旁完全吓傻了。 “快,拉开你大姐。”云涯冲过去朝晏星吼道,晏星猛然回了神,呆愣愣的去拉晏锦,她的力气哪里有晏锦大,根本就拉不开晏锦,她的牙齿还锁在苏玉的手臂上。 云涯想也不想,捡起花坛边的一块板砖朝准晏锦的后脑砸了下去,晏锦身形摇摇欲坠,扭头,脸色狰狞,仿佛下一刻就能扑上来将她撕成碎片。 云涯心头微惊,面上却镇定自若。 晏锦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云涯虚脱了一般,手里的板砖蓦然掉在地上。 苏玉捂着手臂蹲在地上,面色苍白而痛苦。 “六婶……。”云涯快步走过去蹲下,给她把脉,只是动了胎气,没什么大碍,倒是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淋漓。 苏玉拽住云涯的手臂,虚弱的问道:“孩……孩子……。” “放心吧,孩子没事的。” 得了云涯的保证,苏玉终于松了口气。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女佣看着眼前的变故倒抽一口凉气,云涯朝来人道:“把六婶扶回去,先给她服一剂安胎药,再请医生给她清理手臂上的伤口。” 两个女佣连忙照做,心翼翼的架着苏玉走了。 晏星看着被一板砖拍晕的晏锦,吓得连话都不出来了,男孩伏在晏锦身边,也不话,只是摇着女子的身体,吼间发出一种模糊而焦急的闷吼。 “还愣着干什么?去找人把你大姐抬回去。”云涯朝晏星道。 晏星愣愣的看着云涯,忽然抓住云涯的手臂,大哭道:“云涯姐姐,我……我害怕……。” 短短时日未见,原先婴儿肥的少女不知不觉中消减了不少,显出少女的清丽来,却也憔悴了许多。 云涯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快去找人。” 这时久未等到人来的孟淑景从荣居园奔出来,见晏锦晕倒在地上,哀嚎着扑过来,“锦儿……锦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啊……。” “星儿,你大姐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孟淑景质问道。 晏星下意识瞥了眼云涯,孟淑景这才注意到云涯,厉声问道:“是不是你,是你要害我的锦儿?” 晏星拉了拉她,声道:“妈,你误会云涯姐姐了,刚才大姐突然发疯咬伤了六婶,要不是云涯姐姐,后果不堪设想。” 孟淑景抿了抿唇,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我苦命的锦儿啊,是妈对不起你。” 云涯皱了皱眉,道:“大娘,大姐情况不太好,现在最好把她送到医院接受治疗……。” “不行……你们谁都不能把锦儿从我身边抢走……。”孟淑景猛然抱紧了晏锦,警惕的看着云涯。 晏星走过来声道:“我妈最近因为大姐的事情着急上火,你别见怪。” 云涯摇摇头:“没事,你大姐……。”云涯本来想问,但想到这是对方的家事,她不便过问太多,也就没有再问。 “奇怪,我怎么没见到二姐呢?”晏星声咕哝道。 云涯心头一跳,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吧,“华儿,她去参加一个冬令营的活动,一走好多,所以你可能最近都见不到她了。” “哼……叛徒,以后再也不理她了。” 云涯看着晏星年少无知的面容,笑着摇摇头,有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星儿,过来搭把手,把你大姐抬回去。”孟淑景朝晏星招招手。 晏星赶忙跑过去,和孟淑景一起将昏迷的晏锦架走了。 “萱萱,快跟上外婆。” 孟淑景朝呆立在原地的孩喊道,孩看了看云涯,忽然迈着短腿追上了孟淑景,拽着她的衣摆,亦步亦趋的跟着走,那模样,看着可爱又惹人心怜。 云涯看着,忽然笑了笑,转身去了庄曦月房里。 庄曦月得知孟淑景回来,就要去看看,云涯拦住了她,道:“大娘此次回来将大姐也带了回来,只是大姐这些年过的似乎很不好,若不是我刚才拦着,六婶就要被她给咬伤了,华儿的事还是再缓缓吧,我怕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大娘会受不了。” 庄曦月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听晏锦嫁的人家还曾是华国高官之后,后来嫁人后全家移民去了国外,对方家世人品什么的庄曦月不太了解,但据传也是可靠的人家,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庄姨,你别担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孟淑景都不着急,明显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庄曦月揉了揉眉心,叹道:“晏家最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让人一刻也不省心。” 云涯笑着给她揉着肩膀,她力道适中,又是学过的,揉捏的庄曦月通体舒畅。 裴英的病情恶化的很快,也许是人没了求生的意志,整个人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衰亡,短短几,整个人像是老了二十岁。 她临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不是自己的儿子孙子,而是娘家侄子。 裴轻寒再一次踏进了晏家大门。 他进去之后,晏家四房的人都守在门口,晏南容满面沧桑憔悴,晏媤眼睛红红的站在他身边,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唯独晏南归,一身喜庆红衣邪魅风流,与这院萧索的气息格格不入。 晏家的晚辈几乎全部聚集于此,云涯也不例外,她眼观鼻鼻观心,闷头默不作声。 殷素华拉着庄曦月不知道什么事去了,云涯身边没人,忽然感觉耳边一热,云涯下意识后退,背靠在柱子上,就见男子红衣妖娆,邪魅一笑,如罂粟般魅惑。 “你订婚那,我刚好有事没赶上,听那发生了一件大事,没亲眼目睹,还真是有些遗憾啊。” 云涯眼眸微眯,“七叔,大庭广众之下,还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还是,你嫌上次被揍的太轻了?” 晏南归抬手摸了摸脸,轻“嘶”一声,身体稍稍后退了几步。 “我听姓裴的认了你当妹妹?呵呵……这个世上哪有异性兄妹,我看阿颂的醋坛子这回是要打翻喽。”晏南归口气颇为幸灾乐祸。 云涯冷笑了一声:“七叔有那个时间关注别人,还是好好关心一下自己吧,莫要整日猎雁,反倒被雁啄了眼。” 晏南归勾了勾唇,“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 云涯眼眸一冷,心底暗骂这人轻浮,看来晏哥哥上次还是教训的轻了些,这人完全就是记吃不记打。 就在云涯要发怒时,晏南归忽然退了几步,和她隔离开距离,这时裴轻寒打开门从里边走了出来,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裴轻寒淡淡道:“姑姑她……已经去了。” 晏南容大吼一声,“噗通”跪在地上。 一时满院子的哭声。 云涯闭了闭眼,心道因果报应,理循环。 至于裴英和裴轻寒了什么,没人知道。 “表哥,节哀顺变。”裴轻寒弯腰去扶晏南容,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裴英虽然对晏南容不是多尽心,但也是生养自己的母亲,晏南容心中的悲杵可想而知。 裴轻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目光一转,落在人群中的云涯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转瞬即逝,快的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裴英的葬礼办的很低调,只是请了法师做了场法事便草草了事,裴英下葬的那晏国柏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俗话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大半辈子的夫妻,也无法让一个浪子为死去的妻子守孝哪怕半刻。 晏南容从没有此刻那般恨自己的父亲,哪怕他死了也绝不会再喊他一声爸。 头七过后,晏南容自请去边防部队,这一走可能就是很久,他走之前辞别了老爷子,带走了晏媤,从此在京都这片大地上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火车缓缓西去,在夕阳下穿山越海,壮烈奔阔。 “爸爸,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很远的地方。” “那我们还会回来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男人目光望向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一切的一切在他眼中飞速远去,那些甜蜜的、痛苦的、无奈的往事,一道都随着这片夕阳,一起留在了这片大地上。 —— “老四怎么这么想不开,他本来上升空间巨大,前途一片大好,他这一走,便再也没可能回来了,真是可惜了。”晏南陌得知晏南容不辞而别,无不惋惜。 庄曦月安慰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他。” 晏南陌道:“家里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不,不代表我不知道,月儿,苦了你了。” 庄曦月笑道:“跟我还需要这些吗?” 晏南陌抱紧她,肩上的压力过重,有时候他感觉自己要撑不下去了,但是在他这个位子上的人,只能被逼着往前走,如若退缩,面临的则可能是万丈深渊,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她、为了这个家,他也绝不容许自己退缩。 “最近有什么心事吗?”庄曦月给他揉捏着眉心,拂去那眉心的皱纹,轻柔的手指仿佛拥有着某种魔力,神奇的抚平他心底的焦躁不安。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他伏在她肩头,很快庄曦月就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一下下撩拨着她的耳廓。 心底叹了口气,他确实是太累了。 安置好晏南陌,庄曦月转身出来,轻轻打理着发丝,那墨发在灯光下如锦缎般,散发着耀眼的光泽。 她知道他是在忧心什么,大选在即,秦先生拥有最关键的一票,秦先生一直以来保持中立,平衡晏家与东方家的势力,而如今,秦先生率先打破了这一平衡,表露出了对晏南陌的欣赏,外人也许羡慕晏家的好运,然则只有她们自己心底最清楚,这是一种预警…… 风雨欲来,而他们,在这场风雨来临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政治,是这个世间最可怕最残酷的东西。 如今的处境就是,不进则退,想必秦先生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只是秦先生,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第二一早,云涯是被晏星的拍门声给惊醒的。 “云涯姐姐,你快去看看我大姐吧,她……她不好了。”晏星语无伦次的道。 云涯披上外衣就往外跑,早春暖和了不少,但一大早上的还是有些冷,云涯跑到孟淑景房间的时候,手脚已经冻的冰凉,然而此刻她已然顾不上这些了。 只见房间里一片狼藉,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晏锦披头散发鬼哭狼嚎,孟淑景捂着手臂跪坐在地上,血迹顺着她的胳膊一直往下流,她痛苦的看着发疯的晏锦,嘴里喊着她的名字,而在角落里,缩着一个的人儿,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 云涯想也没想,抄起门边的棍子走过去,朝准晏锦的后背一棍子打下去,晏锦身体晃了晃,却并没有晕过去,反而呲牙咧嘴,狰狞凶狠的瞪着云涯。 “是你?”认出云涯就是那打晕她的人,明显记仇的节奏。 着就朝云涯脖子掐来,云涯闪避不及,忽然被对方掐中了脖子,别看人瘦,手劲儿却奇大,云涯被掐的呼吸不过来,一脚踹上对方的肚子,晏锦急促的呼吸,发狠了一般用力。 就在云涯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晏锦白眼一翻,忽然松手晕倒在地上。 云涯捂着脖子弯腰大口喘息。 明月快步走过来扶着她:“姐。” 云涯摆摆手:“我没事。” “锦儿……。”孟淑景扑过去抱住晏锦。 云涯走过去,要抓晏锦的手给她把脉,孟淑景猛然推了她一把,“你干什么?” 云涯眯了眯眼,克制着心底的戾气,淡淡道:“如果你想她死,那就当我什么也没。” 话落转身要走。 孟淑景想到云涯是华神医师弟的弟子,忽然开口叫住她:“你等等……。” 云涯脚步顿住,却并未回头。 “刚才是我不好,云涯,算大娘求求你了,你救救锦儿吧……我实在是没辙了,医院我不敢去,只能求你了……。” 晏锦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不仅孟淑景的面子挂不住,晏家更是没脸。 “大娘,丑话先在前头,我不是神医,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还有一点,在我治病的时候,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指手画脚,大娘,你明白吗?” 孟淑景立刻点头如捣蒜:“我明白。” 云涯道:“把人抬到床上去。” 孟淑景跟晏星合力把人抬到床上,云涯让两人退下,走过去坐在床边,给她把脉,孟淑景和晏星大气都不敢吭,屋子里静的针落可闻。 男孩挪到孟淑景身边,抱着她的大腿,孟淑景蹲下来,把孩子搂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只见云涯眉头越蹙越深,孟淑景一颗心渐渐下沉,但想到云涯之前的话,又不敢多言。 云涯松了手,孟淑景立刻围过来:“怎么样?” “她多年来郁结于心,神绪不宁,喜怒无常,还会动辄打骂?平时看起来是个正常人,如若一疯起来就不认人,是不是?” 孟淑景赶忙点头:“没错没错……。” 云涯道:“在中医上,这叫情志病。” “那你能救她吗?” “病位首先在心,我们要先搞清楚她是因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的,从五志相克入手,病症自然会减轻……。” 云涯忽然看向孟淑景:“在大姐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孟淑景捂着脸,哭着跪倒在地上,“我可怜的锦儿……。” 孩巴着孟淑景的衣角,软软的一团,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云涯蹲下去揉了揉孩的脑袋,孩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怯怯的打量了一眼云涯,许是见云涯没恶意,对着云涯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叫什么名字?” 孩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云涯感觉不对劲,耳边就听到晏星道:“她不会话。” 云涯心脏一痛,让她想到渺渺时候,爱怜的抹了抹孩的脑袋,“别怕,姐姐会保护你们的。” 孩许是感受到云涯身上的善意,咧着嘴巴笑了起来,云涯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孩子其实是个女孩。 孩很喜欢云涯,抱着她的大腿,口水都流到云涯的腿上,云涯不觉脏,反而把她抱到怀里,揉着她的脸蛋,孩咯咯笑起来,笑容清甜纯净,像是晨间第一缕阳光,照亮这个灰暗的世界。 孟淑景擦干净眼泪,爬起来,晏星赶忙过去扶着她,孟淑景道:“故事有些长,我们坐下来慢慢吧。” 云涯坐下来,孟淑景把女孩抱到怀里,一下一下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你感叹荧幕上的狗血离奇之时,却不知,在你的身边、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正发生着比荧幕之上更狗血离奇的事情。 晏锦当年反抗陆玉珂的包办婚姻,闪婚了一个追了她整整一个大学的学长,那个学长单独拎出来,都是言必备的男主人设,家世优良,仪表堂堂,成绩优异,人品过硬,简直就是生长在国旗下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在学校是校草是学霸,追他的女生能从西直门排到东大街,在学校妥妥的风云人物,但是就是这样的男神,却偏偏对晏锦芳心暗许,不知惹得多少女子羡慕嫉妒,然而晏锦却从来没回应过对方,平时交往也刻意保持距离,那时候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校草卫钊喜欢政法系系花晏锦,只有晏锦一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这样吊了四年,拒绝了一个个表白的校花系花,卫钊依旧在痴情的等候着一个可能永远也不会回头的女人,那时候所有人都在传诵卫钊的深情,晏锦的绝情,仿佛晏锦不接受卫钊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大学毕业后,晏锦如愿进了政府工作,在她准备大刀阔斧的干上一场时,陆玉珂却安排她相亲,要她立刻嫁人,她的梦想还没有实现,怎么可能乖乖嫁人生子,从此走上老公孩子热炕头的人生?反抗不及,她一咬牙,就跟依旧追在她屁股后边的卫钊领了结婚证,结婚证甩到陆玉珂面前,陆玉珂气的脸色铁青时她心里很解气,但随之而来的后果便是她从此被陆玉珂从晏家宗谱里除名,从此再也不能回晏家。 那时候,她其实是后悔的,后悔自己太过冲动,如今无路可退,然而走到这一地步,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所幸卫钊对她很好,算是不幸中的一点安慰吧,两人结婚的时候很低调,只在男方办了场酒席,请了几个亲朋好友,就在婚宴上的时候,卫父出了事,被调查了,婚宴不欢而散。 之后卫钊要她去求晏家的人救卫父,以她的性格,打死她都做不来这种事情,卫母对她恶语相向,直言娶她回来没有一点用,后悔让儿子娶她了。 卫父出事前已经安排好一切,几人移民去了国外,从此在新加坡定居,而她没想到,她的悲惨人生,此刻才刚刚开始。 她以为的完美丈夫,原来是个衣冠禽兽,他喜欢的,只是她的身份,她是晏锦,是晏家大姐,她的身份能让他的仕途一帆风顺,而现在她不是晏家大姐了,她没有价值了,这个男人便开始原形毕露,他把家庭的变故他的失败全部归咎到她的头上,他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喝醉了酒就打她,往死了打,凌虐她侮辱她想尽了花招的折磨她,她从不知道,这个男人原来是个十足的变态。 在她绝望的时候,她拿着瓷器的碎片割破了手腕动脉,流了很多血,她却没有死,还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是她活下去所有的动力,她卯足了劲儿保护着自己和孩子,她想着逃出去,去哪儿都好只要不再待在这个魔窟里,然而每次都被抓回来,面临的便是更不堪的凌辱。 后来,卫钊这个禽兽突然勾搭上当地一个大官的女儿,很是春风得意了一阵,那个贱人明知他有老婆孩子也要恬不知耻的贴上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美其名曰要她为他们的爱情让路……她的漠视激怒了嫉妒中的女人,她被扔到夜总会,被无数的男人折辱,她的女儿亲眼看着这一切,而她的丈夫和那个女人在隔壁纠缠的如火如荼。 “怎么也是你老婆,给你生了个女儿,你就这么绝情?” “当初是她死乞白赖要嫁给我,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娶这种女人,我对除你之外的女人都绝情……。” “讨厌……。” “呵……呵呵。”耳边听的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心如死灰,灵魂仿佛一寸寸被撕裂开来,疼痛已经让她分不清白与黑夜,就这样吧…… 晏锦,你活的真失败啊,你看看,你的骄傲在这个时候,有什么用?能救你吗?能救你的女儿吗? 晏锦就这样疯了。 卫钊将她和女儿关到地下室里,像养狗一样的养着,他则搭上女人走上仕途,从此一番风顺,然而这种女人脾气大,不好伺候,他有时候受气了,回来就把气全都撒在她身上,那个禽兽,竟然当着女儿的面对她做那种事,日日夜夜受尽折磨…… 这么多年,孟淑景也不是没有找来过,但每次卫钊都掩饰的很好,从未让孟淑景发现过端倪,如果不是这次孟淑景不打一声招呼突然找来,两人不知何时才能重见日。 也是巧合,那卫钊去陪那个女人过生日了,卫母约了人打牌,家里只有几个佣人,孟淑景一副主人态势的走进去,吓到了几个佣人,孟淑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然后就发现被关在地下室里的母女…… 那一幕,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如珠如宝疼爱着长大的女儿,竟然被人如此虐待,她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她带走了两人,临走前放话要卫钊吃不了兜着走,这个仇不报,她死也不会瞑目。 “姓卫的那个禽兽,他会打雷劈不得好死的。”孟淑景咒骂道,情绪非常激动。 云涯皱眉道:“看来她是因为愤怒而疯,恐胜喜,喜胜忧,忧胜怒,怒胜思,思胜恐。” 孟淑景期待的看着云涯:“你能救她吗?” “悲属金、怒属木、金克木,想要化解,就以悲克怒。” 孟淑景如今把云涯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只要能救锦儿,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时只听晏星忽然道:“大姐醒了。” 云涯扭头看去,就见大床上的人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眼,那眼窝深陷,眼睛像是被雨水洗过一般,十分的澄净漂亮,然而云涯却在里边找不到丝毫生机。 晏锦坐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头发,朝孟淑景自然的笑道:“妈。” 卫萱撒丫子扑到她脚边,她笑着将女孩抱到怀里,女孩看起来很依赖她。 她看到云涯,惊讶了一瞬,问道:“这位是……?” 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没人相信,她疯起来的时候有多可怕? 孟淑景赶紧站起来介绍道:“她啊,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云涯,阿颂的未婚妻。” 晏锦笑道:“原来是阿颂的未婚妻,长的真漂亮。”着走过来拉住云涯的手,笑容很是亲切。 她的笑,总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晏星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往旁边挪了挪,大姐还不如疯着的时候呢,这个样子更可怕。 “大姐。”云涯含笑开口。 晏锦笑着点点头,拉着云涯坐下来,问了云涯很多事情,云涯一一作答,没有表现出一丁点不耐,晏锦叹了口气,手指缓缓抚摸过云涯的面颊,那尖利的指甲拂过肌肤,莫名令人背脊发寒,云涯笑容不变,道:“大姐,你这次回来可要多住几,还有萱萱,我就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卫萱像是听懂了云涯的话,朝云涯俏皮的笑了笑。 云涯离开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晏锦正垂眸和卫萱着什么,侧脸温柔而美好,卫萱笑了起来,扑到她怀里,看起来真是一副温馨的画面。 不知为何,云涯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云涯,这件事,还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云涯点头:“我知道,大娘放心。” 孟淑景想到什么,忽然问道:“我听星儿华儿去参加什么冬令营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跑去参加这个?” 云涯不动声色道:“华儿也是想去锻炼一下自己,大娘不用担心,华儿也长大了,是该自己出去闯闯了。” “只是华儿的身体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孟淑景无不担忧的道。 这个时候,云涯真的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她的一个女儿,刚刚从魔窟里挣脱出来,人生惨烈,要她如何告诉她她的另一个女儿……已经遁入空门,从此青灯古佛…… 看着孟淑景短短时日双鬓已生了白发,云涯就不忍再告诉她这些,可怜大娘一片慈母心…… “星儿,你现在长大了,要学会照顾大娘和大姐,知道吗?”云涯交代晏星,这个贯来真的姑娘出去转了一圈,人也成长了不少,听到云涯的话,拍着胸脯点头。 虽然言行还是幼稚,却也懂得担起肩上的责任,这就是成长。 云涯回去之后,想着晏锦的事情,心里闷闷的,童话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它满足了人们的一切幻想,公主和王子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一句话囊括了结局。 然而,这就是结局吗? 不、这只是开始。 柴米油盐、价值三观……有太多太多的一切横亘在两人之间,结合不是一段美满爱情的开端,而是另一段悲剧的源泉。 身边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她们活的像个公主,然而结婚后呢,她们以为的王子却并不是王子,而是衣冠禽兽,然而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悲观了,然而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晏哥哥会不会有一厌弃她,爱上别的女人? 她躺在大床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紧紧的环抱住自己,心口疼得要炸开了,脑子里有千万道声音在撕扯着她的神经,有道理智的声音告诉她应该停止这种无意义且无聊的猜想,她却无法控制它们如野草般在她的意识里疯长。 “你知道自己有多脏吗?” “他他不在乎……。” “别傻了,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你给我滚……。”她拼命的把那道声音从她的脑海里踹出去,对方却无孔不入,几乎将她的整个世界填满,到处都是那道声音,她要被折磨疯了…… “姐……姐你怎么了?”阿芸趴在床边担忧的喊道。 她一开始以为姐睡了,但紧接着就传出哭声,她慌忙跑进来,就见姐蜷缩在床上,一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嘴里喊着没头没脑的话,看起来疯癫又恐怖…… 明月快步走过来,一瞬便已到床前,阿芸就见她伸手快速在云涯胸口点了几下,云涯忽然就昏了过去。 “姐这是怎么了?我要不要去找夫人?”阿芸担忧的问道。 明月摇头,目光落在少女苍白的面容之上:“她不会想让人知道的,你出去吧,我陪着她。” 阿芸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明月在床边坐下,给她掖了掖被角,道:“你在害怕什么呢?” —— 晏颂晚上回来,阿芸将他堵在门口,“姐在睡觉,晏少还是回去吧。” 晏颂对云涯的人向来客气,闻言只当云涯真的睡了,也不好打搅她,转身走了。 然而当他睡不着,摸着黑过来,再一次被阿芸堵在门口。 晏颂皱眉问道:“她怎么了?” 阿芸抿了抿唇,却不吭声。 晏颂眼眸一沉,这明显就是出了事,推开阿芸大步走了进去。 见云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晏颂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还没走近,忽然被一柄长剑挡住去路。 晏颂拧眉望去。 明月挑剑,斜睨而来,雌雄莫辨的面容却给人一种冷酷的邪魅之感,让人忽略她的性别,感觉到一种由内而外的冰冷霸气。 晏颂却并不被这种气势所震慑,长身而立,无形中散发的气势压制了对方。 “你是她所有痛苦的来源,只要我杀了你,她就从此不会再痛苦。” 明月冰冷的声音不掺杂丝毫人气。 仿佛杀一个人对她来,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晏颂眯了眯眼,他毫不怀疑,只要他妄动一分,面前这个所谓的“绝世高手”的剑,会在一瞬间划破他的喉咙。 这个人究竟有多深,他到现在依旧无解。 “杀了我,她只会更痛苦。” 明月眸光一凛,空气陡然降至冰点。 “因为你,根本就不懂爱。” 明月眼睛微眯,深深看了他一眼,剑尖从他耳畔划过,刺进身后的墙壁里。 “如果你让她伤心,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不要无视我的警告。” 话音落地,眼前残影一闪,身影已经消散于无形,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把剑。 空气静到针落可闻。 晏颂握了握拳,抬步走到床边,弯腰看着昏睡中的人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在睡梦中依旧很不安稳,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紧蹙,手指紧紧揪住晏颂的衣角,像是抓住生命中的阳光,那么用力…… 晏颂心头一痛,将她抱到怀里,抬手轻抚她的长发,一寸寸掠去她的不安,抚平她的躁动。 云涯缩在他的怀中,渐渐平静下来,月光从窗外倾洒而来,洒落在她的面颊之上,那面容皎洁,那唇畔的笑容,恬静柔美。 290 为母则强 生而多艰 云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她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的瞬间,那些梦中的场景如烟雾般飞速远去,捕捉到的,只有满手空气。 她愣怔了很久,呆呆的盯着花板,浑然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抬手落在眼睑上,微微眯起眼睛。 晨光中,男人从门外走进来,丰神俊朗,举手投足优雅而慵懒。 “醒了?”他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冲淡了那冷硬的脸部轮廓,却一瞬间惊艳了她的整个世界。 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简雅到极致,也清俊到极致,美好到给人一种极为不真实的错觉。 她愣愣的看着。 他笑着坐在床边,抬手为她将滑落到鬓角的发丝拂到耳后,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似已经做过百遍千遍…… “起床吧,我今带你出去玩儿。”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夹杂着一抹沉溺的温柔,仿若醇年的美酒,听的人醉了。 云涯忽然抓住他的手,他的指骨修长有力,却也滚烫如火,她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却被他反扣住五指,抓的那样紧。 “怎么了?”他俯身问来,呼出的热气喷薄在她的耳边。 “你……今不忙吗?” 他笑了起来:“再忙,也没有你重要。” 他看人的时候,目光十分专注,仿佛你就是他眼中的全世界,那种被全心全意爱护着的感觉,让她仿佛一瞬间飘在了云端…… 磨磨蹭蹭穿好了衣服,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吃过早饭晏颂就带着她出门了。 云涯没想到他会带自己来游乐场,她很想问,你当我是三岁孩吗? 然而她还没问出口,晏颂就带着她爬上了海盗船,云涯从没玩过这么刺激的游戏,下意识往晏颂怀里缩,他紧紧抱着她,在最高顶点的时候,她几乎尖叫出声,他却在她耳边大声喊了一句话,虽然很快就淹没在那些尖叫声中,却还是被云涯捕捉了个分明。 “云涯,我爱你。” 她忽然就不害怕了,扭头愣愣的看着他,他的面容在摇摆的时空中棱角分明,漆黑如墨的眼睛如同黑暗的夜空中最明亮的繁星,她的世界一片恐慌和黑暗,唯独他……是她慧安的世界里,唯一的指路明灯。 因为她知道,不管何时何地,他始终站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 她眼眶忽然就湿润了,随着渺渺消失的越久,她情绪越来越烦躁不安,她对所有的一切本能的抱着悲观的态度,她像一只敏感的刺猬,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竖起浑身的刺保护自己,却浑然不知是否会刺伤最爱自己的人。 她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他,也许性使然,也许爱的还没那么深,这一刻,她忽然就想开了。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伤春悲秋杞人忧,活一爱一算一。 从海盗船上下来,她腿都站不稳了,吐得昏暗地,晏颂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她有气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声道:“晏哥哥,我跟你一件事情。” “嗯。”他淡淡道,抱着她坐在木椅上,望着游乐场内的人流如织。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患有先性子宫发育不良的病……。”她低低的声音犹似呓语,却一字不漏的传进他的耳中。 晏颂扣着她腰上的手蓦然紧了紧。 “呵呵……。”她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容充满嘲讽悲凉。 “这种病,遗传基因是最大的原因,我和渺渺啊……都是**的产物……,我们都得到了上的诅咒,我们生而不全,我们肮脏且卑劣……。” “不要再了。”晏颂忽然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不准这样自己,在我眼中,你是这个世上最干净最纯洁的……我不准你这样自己……。” 她咬着他的胸膛,四周人来人往,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没人注意两人。 那些噪杂的人声淹没了她呜呜的低泣,“现在你知道了,你会不会厌恶我?” “那是她们的错,跟你无关,我不允许你再这样自己?听到了吗?”晏颂声音沉着且严厉。 晏颂眸底一片幽冷,这一点他真的始料未及,原来云涯的父母竟然…… 然而云涯何其无辜,她却自责了这么久,想到这里,他对云深和纪澜衣的恨就更深! “云深和纪澜衣,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是潜藏在我心底最深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晏哥哥,现在我告诉你了……。” 摩轮飞过头顶,空碧蓝高远,她躲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眼泪默默流淌,嘴角却勾勒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我爱的人,她叫纪云涯,和她的父母她的身世没有任何关系。” “晏哥哥……。”她笑着望着空,那么蓝,倒映出她纯真的笑脸。 以前她的心底住着一只巨兽,恐它所恐,惊它所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让她于每一个午夜梦回被噩梦缠绕惊醒,在一个暖日晴空的午后无边的恐惧将她包围,她一直明白症结所在,却无力挽回,就像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沼泽所吞没,除了挣扎只能越陷越深而无能为力。 然而有一,有一个人接受她包容她所有的缺点和不美好,他他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唯一的在乎只有她,只有她这个人,是纪云涯这个人,不是她的皮相不是她的身份……而仅仅只是她这个人…… 好像忽然有一只手拨开眼前的迷雾,久久笼罩在她头顶的阴云顷刻间消散,住在心底的那只巨兽忽然就消失了,整个人豁然开朗。 两人在游乐场玩了一,云涯几乎玩遍了所有的项目,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像一只刚被放出鸟笼的鸟,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晏颂始终跟在她身后,为她躲避人群,在她累了的时候做她的依靠,在她渴了的时候适时为她递上水,像一对平凡简单的情侣,享受这个世上最平凡简单的爱情。 一下来,云涯累的瘫在他怀中,很快就昏睡过去了,晏颂没带她回晏家,去了美景城区,两人晚上住在了那里,晏颂之后给庄曦月打电话了一声,庄曦月让他照顾好云涯,之后就挂了。 夜深人静,晏颂洗完澡出来,看着大床上睡觉还不安稳的少女,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给她盖好被子,紧接着对方又把被子给踢了。 晏颂双手捉住她的脚,无奈道:“睡个觉也不老实。” 他的手滚烫,少女的脚却如玉沁凉,两者相触,一种陌生而奇异的电流同时流过两人的身体,云涯梦中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晏颂呼吸微沉,蓦然松了手,走到落地窗前,单手撑着玻璃窗,气息微喘。 玻璃镜面里映出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容,剑眉星目,凌厉飞扬,薄唇勾出冷酷的弧度,从胸线往下完美的八块腹肌性感到令人血脉贲张,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在灯光下俊美精致如同神降临。 平复了一下呼吸,他扭头,看了眼大床上睡意昏沉的少女,摇头笑了笑,转身走到客厅的橱柜里拿了瓶红酒,开盖,给自己倒了一杯。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两人在美景城呆了三,这三两人哪里也没去,晏颂关了手机,每时每刻都陪着云涯,两人去附近的超市购物,然后他回来亲自下厨,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做给云涯,其他时间都陪着云涯,或看书,或看电视,就算什么也不做,躺在阳台的摇椅里一起晒日光浴也是美好的。 这三,云涯过的无比幸福,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真无忧的妙龄少女。 然而第三傍晚,庄曦月亲自找上门来。 原来明晚上陶家举办宴会,庆祝女儿的十八岁成人礼,庄曦月已经收到了请帖,是一定要去的,不仅去还要带着云涯。 这个陶家来头可不,虽然陶民胜只是个的文化部长,但他却是秦先生的直系派系,是秦先生的堂妹夫,光冲着秦先生的面子,满京都的名流都要趋之若鹜。 庄曦月给云涯和晏颂都打不通电话,索性直接找上门来了,她心底之前还想着毕竟没结婚,不要闹得太过火还好,等见到两人之后才发现,她想太多了,也低估了自己儿子。 两人发乎情止乎礼,就算日夜形影不离,却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庄曦月对此很是满意。 “明陶家的宴会你随我一起去,还有阿颂,你明忙吗?” “明我送你们去。”晏颂开口道。 “也好。”庄曦月想什么,到底忍住了。 东方漪接到了请帖立即去请示东方健,“明陶家的宴会,我们要不要去?” “当然要去,不仅要去,还要跟陶家的人搞好关系,陶民胜多年来低调行事,然而他却是秦仲文最为信任的人,只要把陶民胜拿下,秦先生那里就好了。” “但是陶家的人软硬不吃,我之前已经试过很多次了……。” 东方健瞪了她一眼:“是人就有软肋,我听陶民胜最疼自己这个女儿,那就从这个女儿身上入手……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东方漪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东方漪转身要走,东方健忽然叫住她:“你等等。” 东方漪转身看着他:“父亲还有何指示?” 东方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面色沉着,“原想跟晏家强强联合,没想到对方野心挺大,既如此,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晏家那子不适合你你就别再想了,我会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东方漪睫毛微垂,袖下的手微微紧握:“一切都听父亲的。” “我看裴家那子就很不错,听闻他之前在南方颇有建树,能力心智手段都不缺,配得上你,更关键的是,这样的人,才能为我所用。” 东方漪脑海里闪过一道温润淡漠的身影,睫毛微颤,淡淡道:“我听父亲的。” 东方健对她的温顺很满意,“你放心,我是不会委屈了你的。” 东方漪从东方健的书房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宗青走进来禀报,完了之后,见东方漪一脸若有所思,心翼翼的问道:“姐?” 东方漪回过神来,淡淡道:“我知道了,密切关注着,你先下去吧。” 宗青犹豫了一下,问道:“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东方漪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叹了口气,道:“有关裴轻寒的情报,你掌握了多少?” 宗青心底咯噔一跳,不明白姐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男人,但还是老实回道:“看姐想知道什么?” “父亲想和裴家联姻。”东方漪忽然道。 宗青惊讶了一瞬,不动声色的垂下脑袋:“先生疼爱姐,若姐不愿意,先生是不会逼迫姐的。” 但她没有选择,生在这样的家庭,接受了这个身份给她带来的荣耀和地位,她就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这是她必须肩负起的责任和义务。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东方漪忽而勾唇笑道。 宗青压下心头的苦涩,平静道:“只要姐喜欢,宗青永远支持姐的任何选择。” 这时宗青想到什么,忽然道:“鹤堂传回来的最新消息,卫蝈的儿子有了最新动作,这一次牵扯到晏家,姐看……。” 东方漪眸光微眯:“晏家?” “姐还记得晏家长房的长孙女吗?” 东方漪在脑海里扒拉了一下,“晏锦?”毕竟晏锦年轻时在京都名媛圈内还是很出名的。 “没错,虽然晏家当年对外声称她出国留学,实则这么多年她是嫁到了国外,她的丈夫……相信姐一定不会陌生。” “难道是卫蝈的儿子?” “姐猜对了,晏锦当年就是嫁给了卫蝈的儿子卫钊,只是卫蝈出事后,一家人移民去了国外,有国外势力保护,这么多年并不为国内渠道所知悉,但根据最新消息,晏锦在嫁给卫钊后就因为忤逆长辈而被逐出家族,因其失去利用价值很快就被卫钊所厌弃,卫钊很快就搭上当地大官的女儿,平步青云,如今他已是当地举足轻重的官员。”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东方漪听明白后笑道:“你的意思是,晏锦现在回了晏家,而卫钊也追了回来,想要把人带回去?而晏家却不依?” “是的,而且晏家态度很强硬,卫钊多年来虐待晏锦母女,动则打骂羞辱,晏锦的精神状态已经出现十分严重的问题。” “这就太有意思了,卫钊是卫蝈的儿子,而卫蝈当初出事,这其中可少不了晏南陌的手笔啊,要是利用的好,不失为一个扳倒晏家的好机会……。”东方漪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 宗青垂下脑袋,想了想道:“卫钊现在人就在国内,姐要不要见见他?” “这种男人,见了平白惹得一身骚,还是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是。”宗青转身去安排,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出来:“大姐,你快出来,你可爱的妹回来了,你还不快出来迎接?” 东方漪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紧接着就见一个十五六的丫头蹦蹦跳跳的从门外跑进来,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娇憨甜美,整个人跟一个甜心似得,甜到了人的心坎里去。 丫头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见到东方漪嗷呜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像只哈巴狗一样眨巴着眼睛:“大姐,我可想死你了。” 东方漪笑着拍拍她的脑袋:“璇儿,你自己回来了吗?” “不是哦,我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回来的,回来看看哥哥我们就回去了,大姐,你有没有想我啊。”丫头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个酒窝,真真是甜到人的心坎里去。 东方漪含笑道:“二叔和二婶也回来了吗?我去看看他们……。” “别啊。”丫头抱着她的手臂:“他们在跟大伯话,没什么好玩儿的。” 东方漪笑着点点她的鼻头:“你个鬼灵精的丫头,想跟我什么?” “嘿嘿,我就知道瞒不过大姐的火眼金睛,大姐,我太想你了,所以我想回国上大学,那样就能时时刻刻跟大姐你呆在一起了,可是我爸妈他们怕我一个人在国内没人照顾,就是不同意,呜呜我一点都不喜欢国外,到处都是高鼻子蓝眼睛的丑男……。” “这个好,我跟二叔二婶商量一下……。” “欧耶,我就知道大姐最好了,吧唧……。”在东方漪脸上亲了一口。 东方漪愣了愣,对这个妹颇为无语。 这个姑娘叫东方灵璇,是她的二叔东方季的女儿,二叔是爷爷的养子,从聪明好学,一直推崇西方的教育,大学去国外留学之后就定居在了国外,如今是德国某著名大学的教授,妻子是一位留学生,两人志趣相投,在国外定居多年,很少回国,生了一儿一女,长子东方云栈不肖其父,从性子跳脱,安分不下来,二叔没办法,就把这个儿子送回了国内,由爷爷教养长大,女儿却是从养在身边,接受的西方教育,平常很少回来,这次应该是回来看看东方云栈。 “你哥呢?”东方漪几乎就没见过这个堂弟,也不知道平常都在忙些什么? “哦,我跟妈刚去学校看过他,泡在实验室里,啧啧我都认不出来了……。” “好了,咱们不提他了,你这次回来在家里多住几,大姐好好陪陪你。” 东方灵璇笑着点点头:“好啊好啊。”那模样乖巧的让人心疼。 东方漪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还敢来?把人给我轰出去。”孟淑景朝巧银吼道。 巧银赶紧跑了出去。 孟淑景原地暴走,撸袖子就要冲出去把人一顿暴揍,她还没算帐贱人倒是先找上门来了,真是气死她了。 晏星赶忙抱住她:“妈,你千万别冲动啊……,冷静冷静!。” “卫钊那个混蛋他竟然还敢找来,还让我把锦儿还给他?有没有搞错,他把锦儿害成这样他还有脸来?我恨不得活撕了他……。” 孟淑景情绪激动的吼道。 晏星心底很害怕,然而她想到云涯的话,逼迫自己镇定下来,着安慰孟淑景的话,孟淑景也不是全无理智,很快冷静下来,坐下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真是气死我了。” 门口一颗脑袋探进来,姑娘怯生生的望过来,孟淑景深吸口气,扯出一抹笑,朝女孩招招手:“萱萱,来外婆这里。” 卫萱撒丫子跑过来,扑到孟淑景怀里,孟淑景抱着怀中瘦骨嶙峋的身体,心疼的不得了,“你看这孩子,多像你二姐时候啊……你二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着深深的叹了口气。 “萱萱,让姨抱抱。”晏星特别喜欢这个外甥女,没事就喜欢抱着她,卫萱也不认生,对谁都乖巧温顺的,特别招人疼爱。 卫萱缩在晏星怀里,搂着她的肩膀,晏星拿着桌子上的点心塞到她手里,“快吃吧。” 卫萱看着手里的点心,又抬眸看了看晏星,像是在确定她真的可以吃吗?那眼神看的晏星一阵心疼。 “好孩子,这些都是你的,快吃吧。” 卫萱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把糕点掰成两半,把其中最大的一半放到兜里,拍了拍。 晏星看懂了她的意思,她是想把那一块点心留给妈妈吃,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经历过那么黑暗的事情,竟然还拥有如此纯净的心灵,晏星眼眶忽然有些发酸。 然后卫萱把剩下的点心送到嘴边,一点点很慢很慢的吃起来,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绝世珍馐一般郑重。 她曾被饿了很久,找到她的时候瘦的不成样子,回来后还不敢给她大补,怕她身体受不了,去医院给她检查,缺了很多微量元素,身体严重的营养不良,以至于六岁大了,却长的跟个两三岁的孩子一般瘦,医生也营养不良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骨骼发育……以及身体上很多的其他毛病…… 这么几补充下来,脸总算有了点肉,晏星捏着她的脸蛋,笑道:“萱萱,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姨真是喜欢死你了。” 卫萱甜甜的笑起来,她的笑容让人感觉充满了阳光和希望,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这时晏南宵从门外走进来,见到孟淑景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这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回来?”孟淑景针锋相对。 晏南宵最恨被人顶撞,怒气上头,走过来就要打孟淑景,卫萱见外婆被欺负,麻利的从晏星怀里溜下来,跑过去抱住晏南宵的大腿,张嘴就咬。 晏南宵吃痛,一蹬腿就把卫萱踹了出去,女孩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啊……。”孟淑景尖叫一声,扑过去厮打晏南宵:“你个禽兽,她还是个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她可是你的亲外甥女啊。” “扫把星,只会带来晦气,从哪儿来的给我回哪儿去。”晏南宵推了把孟淑景,孟淑景措不及防下脑袋撞上桌脚,瞬间头破血流。 晏星扑过去抱起卫萱,卫萱疼的脸都白了,却忍着不哭,反而笑着给晏星擦眼泪,晏星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她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夕之间,家里发生这么多变故,父亲以前虽然昏庸,却也从未亏待过她们母女,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父亲忽然就变了,喜怒无常,对母亲更是动辄打骂。 她害怕父亲,可是这一刻胸中忽然涌起一股愤怒,她站起来直视晏南宵,“爸,你凭什么打我妈,明明是你不对在先,萱萱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你究竟多狠的心才能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手,对自己的亲外孙女出这样绝情的话?” 晏南宵看到向来胆的女儿竟然敢顶撞他,一下子火气就蹿了起来,“把你刚才的话再一遍?” 晏星握了握拳头,昂首挺胸:“你做的不对,你应该给妈还有萱萱道歉,并保证自己以后绝不再犯……。” “啪……。”一个巴掌直接扇在她脸上,扇的晏星头都懵了。 “老子就是,你让老子道歉?还没睡醒老子就把你打醒。”话落气势汹汹的瞪着孟淑景:“净给老子生些赔钱货,老大被人赶出家门丢尽了我的脸,老二直接去出家了,呵呵出去我都嫌丢人,老三……竟然还敢顶撞我,你看看你都给我生的什么货色,早知如此当初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掐死她们,省的现在一个个气死我……。” 孟淑景整个人还有些懵,“你什么?” 那句老二直接去出家了——是什么意思? 晏南宵阴恻恻一笑:“看来你还不知道啊。” “你把话给我清楚,华儿怎么了?”孟淑景拼尽全力爬起来,也不管满脑门的血,瞪大眼睛吼道,看起来极为吓人。 晏南宵被她这幅样子吓了一跳,但很快挺了挺胸,冷笑道:“跟老五不清不楚的,老五前脚一蹬腿,后脚就跑去出家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跟老五有问题,传出去让我晏南宵的面子往哪儿搁?我有何脸面去见爸妈和晏家的列祖列宗?” 孟淑景蹬蹬倒退两步,双眼空洞无神:“不……不可能的……。” “这就是你给我生的好女儿,我恨不得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她……。” 孟淑景尖叫一声:“华儿……。”忽然吐出一口血,白眼一番,直挺挺晕了过去。 “妈……。”晏华哭着扑过去,“妈,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晏南宵见这一幕心内有些戚戚,转身就要离开,却见门口不知何时立着一道清丽的身影,那人挑眉望来,目光冰冷而嘲讽,冷不丁令晏南宵心脏一阵紧缩。 “只有失败的人才会对老婆孩子动手,虎毒尚且不食子,以前我以为你只是愚蠢,而现在,你不仅愚蠢,更无耻。” 少女语气清冷而嘲讽。 晏南宵被的一阵脸红:“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没嫁进晏家就敢对我甩脸色,嫁进来还得了?看来我要找三弟好好聊聊了。” 云涯薄唇微勾:“你是在威胁我吗?可以,你现在就去找晏叔叔,看他是信我,还是信你,一个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动手的男人,还有何令人信服的?” “你……别给我得意,我们走着瞧。”晏南宵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云涯冷眼盯着男人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这辈子她最恨的就是这种在外卑躬屈膝在家对老婆孩子动手的男人,典型的失败者。 耳边传来晏星的哭声,云涯快步走进来,晏星看到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云涯姐姐你快救救我妈……。” “别急,让我先看看。”云涯轻缓的声音让晏星安静下来。 云涯给孟淑景把了把脉,道:“没什么大碍,气急攻心一时气血失调而已,我扎两针就过来了,以后注意情绪不能太过激动。” 云涯把孟淑景移到床上,给她扎了针,刚收针,晏星就抱着卫萱扑过来:“云涯姐姐你快看萱萱,她好像很疼。” 卫萱脸白的吓人,嘴唇青紫,面色十分痛苦。 云涯赶忙解开她的衣服,就见她胸口上一个青紫的脚印几乎占据了她整个前胸,十分的触目惊心。 云涯暗骂禽兽,对一个孩子都能下的去这样的手,更别提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她还真是高看了晏南宵。 云涯抬手摸了摸卫萱的脸蛋,柔声道:“别怕……。” 平常人这一脚就受不住,更别提是个营养不良的孩子,这一脚直接要了卫萱半条命,所幸云涯及时赶到,卫萱救治的及时,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以后一定要心看护,而且还会留下时不时心痛的毛病。 这边刚给卫萱施完针,那边孟淑景缓缓睁开了双眼,她声音干哑的喊道:“华儿……。” 晏星赶忙跑过去,“妈,你醒了……。” 孟淑景猛然抓住她的手:“华儿……你回来了……。” 晏星红着眼睛,“妈,我是星儿。” 孟淑景眼底的光彩一瞬间褪去,猛然松了手。 云涯走过来,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知道了。 接连的打击之下,这个优雅端庄的女人,此刻像个垂垂的老妪,整个人灰败而绝望。 孟淑景忽然看着云涯,开口问道:“华儿……她什么时候回来?” 云涯缓缓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抿了抿唇,淡淡道:“华儿她……让我转告您,她是个不孝女,您就当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 最深的绝望悲痛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木然沉默。 孟淑景沉默了一瞬,忽然轻声道:“她是不是还在怪我?那日是我话重了,是我不对,华儿,妈给你认错,你回来好不好?” 云涯忍着眼泪,劝慰道:“大娘,这是华儿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虽然很自私,但她更想要的,是您的成全。” 华儿她本就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人,历尽千帆,她终于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不对……华儿她是在怪我,怪我话狠了,她从我就没对她过那么重的话,她一定是在怪我……。”她忽然掀被下床,挣扎着往外走,走了两步忽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云涯和晏星慌忙走过去搀扶起她。 “妈,你别这样,二姐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的。”她想不明白,二姐怎么可能会出家,这完全没有一点征兆。 不、二姐喜欢看佛经,喜欢抄佛经,她迷恋的花花世界、喜欢的青春偶像,她却从未在二姐眼底找到认同,她明明只有十七岁,却活的像个七十岁的老头,人生如同一潭死水,一眼就望到了尽头。 她早就应该感觉到的,二姐她从在寺院长大,深受影响,走上这条路虽突然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她怎么那么笨…… 孟淑景推开她,一步步往外走,嘴中喃喃着:“华儿,你回来,是妈对不起你,妈还没补偿你,你怎么能离开呢?” 她走一步,眼泪串珠般滚落,不知不觉,脸上已湿漉漉一片。 她终于忍不住弯下腰来,嚎啕大哭起来,仿似要哭尽所有的悲伤痛苦委屈不甘…… 嫁人几十载,她虽后悔但也认命了,这一刻,她却悔的肠子都青了。 因为陆玉珂,毁了她的锦儿。 而华儿,她那个从生下来就没见一面,被送到千里之外的古寺寄养,本是千金姐,却受尽贫寒艰辛,她亏欠这个女儿良多,本想用尽余生去弥补她,然而这个女儿,却让她的亏欠更深了,深到这一辈子她都还不清。 如果不是因为陆玉珂,华儿她怎会被寄养寺庙十载,让她从受熏陶,性淡泊,如今她终于走上了这条路,一个十七岁的妙龄少女,却从此遁入空门,常伴青灯古佛…… 她好恨……好悔,恨不得杀了陆玉珂更恨不得掐死自己…… “我的华儿……妈终于失去你了……。” 晏星跪在她面前,随着她一起哭,“二姐……二姐……二姐……。”她嘴里一直念着。 为什么她的两个姐姐,一个婚姻惨烈,一个生而多艰,为什么她们要有这样的命运? 老,你何其不公啊…… 云涯忍不住抬头,将眼底的酸涩逼回去。 晏华选择了一条没人走过的走,也许没人理解她,也许会令爱她的人伤心,然而这条路注定是孤独的,她不需要人理解,也不需要人支持。 因为她的内心足够强大。 人生是一场苦难的修行,必从烈火中煅来。 晏锦站在门口的阴影处,听着门内传来的哭声,背靠在墙上,眼泪默默流淌。 “大娘,华儿她只是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修行,最重要的是,她还活着,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不是吗?”云涯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柔声开口。 孟淑景哭累了,抬起眼睛,那双眼肿成了核桃,“是啊,我唯一的心愿,不过是她平安健康的活着罢了,不求她大富大贵、恩爱白头,唯一所愿,不过她健康的活着……。” 这是一个母亲最简单平凡的心愿。 孟淑景擦干净眼泪,缓缓站起来,那些悲伤困苦缓缓从她身上抽离,云涯看到她挺直的脊背,在这一瞬间,一个母亲高大的形象瞬间竖立起来。 她还有锦儿,还有星儿,还有萱萱,为了这三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也不能倒下去。 为母则强,云涯看到孟淑景眼中的坚定,暗暗叹息了一声。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291 茶余饭后 休要污蔑 她还有锦儿,还有星儿,还有萱萱,为了这三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也不能倒下去。 为母则强,云涯看到孟淑景眼中的坚定,暗暗叹息了一声。 晏南宵开车离开晏家,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逛,最后路过一家酒吧,看到门口衣着暴露的女郎招手揽客,灯红酒绿的光洒照在女人浓妆艳抹的面容上,妖艳又廉价,却偏偏该死的吸引人。 晏南宵将车停在路边,狠狠吸了口烟,吸的急了,猛然咳呛起来,他慌忙降下车窗,冷空气灌进来,冲散了刺鼻的烟味儿。 “先生,一个人吗?”一道妖媚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一截白皙如藕的手臂从车窗内探进来,游蛇般勾住晏南宵的领带,晏南宵下意识身体往前倾,就见一个大衣里边穿着爆乳装身材妖娆的女子从车窗外探头进来,趴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晏南宵呼吸一颤,下意识想要推开这个女人,私心里非常厌恶这种出卖身体的女人,太脏! 然而女子却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柔软的手指直接伸进他的领口,含笑道:“随时随地,价钱好……。” 晏南宵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忽然就断了…… 半时后。 女人披着大衣从车内走出来,发丝凌乱,媚眼如丝,她手里攥着一把钞票,扭头朝正在扣扣子的男人笑道:“先生,我叫茉莉,很高兴为您服务,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包您尽兴……。” 话落抛了个媚眼,扭着水蛇腰走了。 确实很尽兴,这是晏南宵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感觉,以前他是晏家长孙,从家里对他管教的很严,黄赌毒是他从不敢沾染的,按照家族的安排他娶了孟淑景,两人都是刻板的人,除了必须履行的义务外,他在这个女人身上找不到丝毫激情,憋了这么多年,他感觉自己以前的人生都白过了。 晏南宵整个人神清气爽,像是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想到刚才那蚀骨的滋味儿,是他在孟淑景那个毫无情趣的女人身上从来体会不到的,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活跃了起来。 驱动车子离开之前,他再次看了眼酒吧门头,眼中倒映着霓虹灯绿,嘴角缓缓翘起。 女人刚拐过街角,准备数钱,虽然这男人有些老了,不大中用了,但好在大方啊,从钱包里看也不看就掏了一沓子出来,一看就是有钱人,老婆在家管得严,出来偷吃的那种,这种男人最好应付了,应该把他发展成长期客户,这样以后也算有了长期饭票。 忽然她感觉脑门一凉,整个人僵怔在那里。 “你……你是什么人?” 黑压压的枪口瞄准她的太阳穴。 “不用管我是什么人,你只需要知道,刚才那个男人,会带你脱离这种生活,懂吗?” 这是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不远处传来酒吧内的重金属音乐声,模糊了男人的声音。 女人摇摇头,又赶紧点头:“懂……我懂,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只需要做好一个女人该做的。” —— 翌日,下午。 庄曦月带云涯先去做spa,取了定制礼服,两人刚从美容院出来,一辆军车稳稳的停在两人面前。 一身笔挺西装的晏颂打开车门走下来,阳光下俊美挺拔,吸引不少女人的目光。 庄曦月笑道:“还挺准时的,时间刚刚好,我们走吧。” 一行人坐上车,直奔陶家别墅。 到的时候别墅四周停满了豪车,晏颂停好车挽着云涯、身旁跟着庄曦月,一行三人往别墅内走去,庄曦月递上请帖,走进了宴会大厅。 陶民胜贯来低调,一直奉行低调做人低调做事的原则,唯独这个女儿是他的心头肉,女儿的成人礼必定要办的万众瞩目,也因此今京都的名流差不多来齐了。 庄曦月一露面就有不少人上来攀谈,基本上都是订婚宴时的熟面孔,云涯跟在庄曦月身畔,做一个优雅温顺的名媛,从进来伊始,就是整个宴会厅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今日云涯是客,奉行客随主便的原则,选择了很低调的一身礼服,然而人美走到哪里都是放光的,她的低调殊不知在别人眼中,已是美的不露声色。 不少人看着云涯的目光暗含欣赏,这晏夫人眼光就是不一样,怪不得京都那么多名媛都看不上眼,偏偏挑中了这个纪云涯,光这份容貌气质,在这些莺莺燕燕中,不费吹灰之力便已脱颖而出。 和那丰神俊朗的男子站在一起,真真郎才女貌、作之合。 “晏夫人,您能来参加女的成人礼,可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陶夫人含笑迎过来,身边跟着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子,是她的儿媳妇黄嘉。 陶夫人五十多岁的年纪,银月脸盘,很是慈祥富态,看着就是一好脾气的太太。 “嫂子,您这话可就折煞我了。” 陶夫人目光一转,落在云涯面上,双眼忽然放光:“这位就是云涯吧,早就听过她的大名,没想到真人竟然如此秀美绝伦,真真画儿上走下来的仙子一般。” 陶夫人夸人很实诚,听着就觉得是发自肺腑的夸赞,一点都不浮夸虚假,云涯适时的垂眸,露出一个略显羞涩腼腆的笑容。 “陶夫人好。” “好好,叫什么陶夫人,直接叫我伯母就行。”陶夫人拉着云涯的手,显得很是亲昵,一时惹得一些名媛眼红起来。 陶夫人看着好脾气,实则很难接近,谁知她竟对初次见面的纪云涯表露出这么大的好感,肯定是看在晏家的面子上,否则她连给陶夫人提鞋都不配,哼……飞上枝头就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纪姐风姿秀美,仪容出众,传言果然不假,晏夫人好福气啊。”一道温和的声音蓦然响起,云涯扭头看去,却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年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肤色有些发黑,貌不惊人,甚至还有些土气,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简单到极致,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极为平凡的女人,云涯却无法忽视对方身上的气场,不动声色间秒杀大片贵妇。 不带任何金银首饰,不用华丽堆砌,却通身流露着一种自然而然的贵气。 云涯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认不出来是在哪里见过。 但很快庄曦月为她解了惑,“沈夫人谬赞了。” 沈?云涯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沈凉的妻子,也是一位十分传奇的女性,作为首富背后的女人,她本身的传奇就可以出一部自传体了,上市肯定大卖。 “诗诗的没错,你啊,就是太谦虚了……。”陶夫人含笑道。 罗诗诗,沈夫人的闺名。 看来沈夫人和陶夫人关系很不一般,云涯记起在萧家的慈善拍卖会上遇到过秦先生,当时陪在他身边的正是沈凉,看来沈凉是秦先生一派的。 “纪姐对我应该很陌生,但我对你却是如雷贯耳,你大概已经忘了,多年前我家生意刚刚起步,拿不出太多预算请代言人,当时纪姐参加一档亲子综艺节目大火,身价倍涨,没想到你会接下我们的代言,就是因为你代言,产品大火,才给了我们更多信心,来,我们环宇集团能有今日的成功,和纪姐是分不开的。”沈夫人含笑道。 这话的云涯就汗颜了,前世即使没有她,环宇依旧有后世的规模。 沈夫人已经不止一次的听自家丈夫提起过这个女孩子,当初她就对这个女孩子很有好感,不仅帮助他们集团度过危机,还不计酬劳一签就是十年,虽然后来这个牌子的牙膏停产了,但不得不,就是因为云涯的代言,才让环宇这个牌子竖立起来,为基业打下坚实的基础,今日见到真人,和她想象中一样,不骄不躁、不被不吭,是个很有礼貌修养的女孩。 沈夫人表露出对云涯的好感让庄曦月很是高兴,就知道她家云涯是最优秀的,然而却惹得那些名媛更是羡慕嫉妒恨起来。 陶夫人惊讶道:“原来还有这种事?这就是缘分啊……。” 沈夫人笑着点点头:“是啊,缘分。” “大姐,这就是国内的宴会吗?真好玩儿,到处都是人。”东方灵璇随着东方漪踏进宴会厅,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新奇的看着这一切。 东方漪细心交代道:“跟紧我,别跑丢了,知道吗?” “我又不是三岁孩,就算跑丢了我也可以自己找回来啊,大姐别担心啦。” 东方漪无奈摇头。 “东方姐。”对于东方漪的到来,陶夫人的态度就不那么热络了,但也客气礼貌,不至于失了礼数。 时间到,一身精致礼服的少女从二楼走下来,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一般,甜美梦幻。 赢得在场众多宾客的瞩目。 陶玉竹是一个典型的被娇养大的公主,看起来真纯洁,无忧无虑。 她先是给大家表演了一段钢琴,赢得了大家一致的掌声。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的成人礼,玉竹在这里感谢大家的捧场。”少女落落大方的笑道,眸光柔和,亮如繁星。 今晚来了不少青年才俊,看着陶玉竹的目光不乏热切。 从高台上下来,陶夫人拉着陶玉竹的手给她介绍人,“这位是晏夫人,晏少爷和纪姐。” 陶玉竹温和有礼的开口,然后目光饶有兴趣的落在云涯身上:“你就是纪云涯吗?真人好像更好看一些。” 那目光纯澈真,只有最纯粹的好奇。 云涯含笑道:“陶姐笑了。” “你不要叫我陶姐,我们差不多大,你直接叫我玉竹就好,那我可以叫你云涯吗?” “当然可以。” 真是一个直率的姑娘。 见两人相谈甚欢,陶夫人笑着点点头,“玉竹,你陪着云涯。” 陶玉竹拍着胸脯应下来。 晏颂始终跟座冷雕似得守在云涯周围,引得不少女子侧目,云涯走哪儿他跟哪儿。 陶玉竹笑嘻嘻道:“晏少对你真好。” 云涯抿唇笑笑,对此不置可否。 “玉竹玉竹,柳逸轩来了。”这时一个个子女生挤到陶玉竹身边,兴奋的指着人群某个角落。 只见陶玉竹目光一亮,迫不及待的看过去,那分明是看到心爱之人的目光。 云涯眉梢微挑,顺着陶玉竹的目光看过去,人群角落里,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那人一身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休闲装,却不见丝毫局促,反而举手投足闲适从容。 再看那面容,长相亦是十分俊美,微抿的唇线显出几分淡漠,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生人勿进的清冷。 有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想要上前搭讪,男子不动声色的后退,无声的拒绝女子的靠近,女子冷哼一声,嘟哝了一句不解风情,转身气呼呼走了。 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只是,他家境应该不太好,身上的衣服品牌杂而普通,他虽一直强装镇定,然而某些动作却泄露了他内心的局促紧张……云涯目光淡淡的掠过这个男人,落在陶玉竹身上,心底叹了口气。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陶玉竹欢喜的笑了起来,双颊染上一抹晕红。 那个子女生道:“我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你的,现在正是个好机会,玉竹你快去跟他打招呼啊。”着推了一把陶玉竹。 陶玉竹犹豫了一下:“可是我……。” 云涯看了眼那个子女生,对方才发现云涯的存在,冷不丁被那双幽深的目光看的心神一跳。 “玉竹,他是你的朋友吗?”云涯含笑问道。 陶玉竹笑着点头:“他叫柳逸轩,是我的学长,怎么样,人长的很帅吧。” 云涯笑笑。 个子女生趴在陶玉竹耳边,低声咬耳朵:“她是谁啊?”语气满是敌意。 陶玉竹道:“珊珊,她是纪云涯,你应该还不认识她吧,我介绍你们认识。” “云涯,她是我的好朋友,于珊珊。” 那少女优雅美丽犹如九之上的皓月,皎洁明亮,令她下意识心底泛起深深的自卑,咬了咬唇,声道:“你好,我是玉竹最好的朋友于珊珊。” 特别强调了最好的朋友。 云涯云淡风轻的笑着点点头。 于珊珊抿了抿唇,推了推陶玉竹:“玉竹,你快去啊……。” 陶玉竹犹犹豫豫,始终鼓不起勇气,云涯含笑道:“既然是同学,过去打声招呼又如何,不碍事的,如果你紧张,那我陪着你。” 陶玉竹立刻握住云涯的手:“那太好了……。” 于珊珊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暗色,低声道:“玉竹,你好不容易才找到和他独处的机会,纪姐又不认识柳逸轩,还是别去凑热闹了吧。” 云涯勾了勾唇,目光淡淡掠过于珊珊,不知为何,莫名令于珊珊背脊起了一层冷汗。 “今玉竹是主角,所有人都在关注她,你看到那些偷偷注意玉竹的青年才俊了吗?如果玉竹和一个男人过从甚密,立时就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届时传出某些不利于玉竹的流言,就不大好了,虽是学长,但男女有别,也要注意身份,但若有人相陪,便是正常相交,于姐,我不知道你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让玉竹单独去见一个异性,你是想让她明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云涯淡淡反问,并不如何严厉,却噎的于珊珊不出话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休要污蔑我……。”于珊珊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女人。 “我污蔑你?于姐莫要给我戴高帽子,我只是多为玉竹考虑了一层罢了。” 陶玉竹疑惑的看了眼于珊珊,她不傻,相反很聪明,知道云涯是真的为她着想,也是她一时大意了。 于珊珊心底“咯噔”一跳:“玉竹,我……我只是想着你跟柳逸轩有许多话,一时忘了避讳。”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能不信你吗?”陶玉竹无所谓的摆摆手,抓着云涯的手道:“那你陪我去找他打个招呼好不好?” 云涯含笑道:“好。” 陶玉竹拉着云涯就走,将于珊珊撇到了脑后,于珊珊看两人交握的手,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阴冷,抬步跟了上去。 “学长,原来你真的来了啊。”陶玉竹笑容甜美的站在柳逸轩面前。 云涯淡淡微笑着点头。 柳逸轩目光掠过云涯,落在面前的少女身上,淡淡道:“生日快乐。” 陶玉竹歪头一笑,显得很是纯真:“谢谢学长。” 陶玉竹看着他,眼底满是星火。 东方漪远远看着,抿了口红酒,东方灵璇嘴里塞着点心,嘴巴都鼓了起来:“这里的点心好好吃哦,大姐你也尝尝。”着伸出肥腻腻的短手递给东方漪一块点心。 东方漪摇头:“既然好吃,留着你自己吃吧。” “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嘛,既然你不吃,那就不能浪费了。”着一口塞到自己嘴里。 “那学长,你要送玉竹什么生日礼物?”于珊珊问道。 柳逸轩面色一僵,手指下意识握成拳头。 陶玉竹亦是一脸期待的望着柳逸轩。 柳逸轩犹豫了片刻,从裤兜里摸出来一个盒子,递给陶玉竹:“送给你。” 陶玉竹欢快的接过来打开,只见里边是一个手链,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但胜在新奇,陶玉竹在手腕上比了比,乐的眉眼弯弯:“谢谢学长,我很喜欢。” 于珊珊有些羡慕、又有些不屑,虽然一看就很廉价,但那是柳逸轩送的,意义又不一样了。 “真好看,很衬你的肤色,学长真会挑礼物。”于珊珊笑着道。 柳逸轩抿了抿唇,眸光微垂。 云涯好笑了看了眼于珊珊,早看透了这个少女眼底的算计和虚荣,她看的出来这个女生家境不是很好,身上的礼服是过时款式,配饰也是清一色的a货,她应该是喜欢柳逸轩,却又极力怂恿陶玉竹接近柳逸轩,这种心态很好猜。 云涯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柳逸轩,柳逸轩措不及防撞进云涯的眼睛里去,整个人愣怔了一下,紧接着,略显狼狈的逃离了视线。 云涯勾了勾唇,看着跟个白兔似的陶玉竹,被家人保护的太好,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陶夫人一直关注着这边,见陶玉竹和柳逸轩接触,眉头微蹙,朝黄嘉使了个眼色,黄嘉点点头,走了过来。 女儿喜欢一个男人,陶夫人当然知道,实际上她调查过这个男人的家底,绝对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但是女儿还,况且两人又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女儿长大了能想明白。 “妹,妈喊你过去,要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黄嘉笑着走过来。 陶玉竹抿了抿唇,不舍的看了眼柳逸轩,转身跟着黄嘉走了,云涯自然跟着一道离开。 柳逸轩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薄唇微抿,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于珊珊凑近他,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玉竹这样的家世,她的父母是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柳逸轩勾了勾唇,嘲讽道:“所以呢?” 于珊珊眯了眯眼:“你知道为什么一个姑娘的十八岁成人礼,会来这么多名流贵胄吗?这其中的很多人,是不是你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面孔?” 柳逸轩目光淡淡的从那些宾客的面容上掠过,并不陌生。 “因为他们全都是冲着一个人来的,秦仲文,相信这个人的名字你肯定不会陌生,而他,是陶玉竹的堂舅。” 柳逸轩瞳孔骤然紧缩。 于珊珊扯了扯唇:“所以,如果你能巴上陶玉竹,你全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再也没有人敢看轻你……。” 柳逸轩冷哼一声:“你当我柳逸轩是什么人?” “清高,能让你吃饱穿暖吗?能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对你卑躬屈膝吗?能让你的未来平步青云吗?” 于珊珊一叠声的质问令柳逸轩面色难看起来,却不出反驳的话。 “承认吧,我们是一路人,我会帮你的……学长……。” 柳逸轩看着这纸醉金迷衣香鬓影,双拳紧握。 陶夫人给陶玉竹介绍了几个青年才俊,陶玉竹兴趣泛泛,拉着云涯尿遁了,跑到后花园喘气。 “要是没有堂舅,你看他们会理我吗?”陶玉竹嘴里咕哝着,踢着花坛边的石子。 “玉竹这么漂亮可爱,他们当然是冲你来的。” “你就别安慰我了。”陶玉竹叹了口气,“我不喜欢他们,我喜欢柳逸轩。” 云涯微微眯起眼睛,还没什么,就见于珊珊跑过来:“玉竹,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怎么了?”陶玉竹问道。 “柳逸轩他……。”于珊珊弯腰大喘气,陶玉竹赶忙摇着她的肩膀:“他怎么了?” “他要请你跳舞。” 陶玉竹立刻笑了起来,转身跑进了宴会厅。 云涯眯眼瞅着于珊珊,于珊珊眼底的得意还没来及散去,冷不丁望进少女漆黑幽深的眼睛里去,下意识哆嗦了一下,一股寒气自后背蹿升起来。 “于姐,人在做,在看,你相信因果报应吗?”云涯幽幽道。 于珊珊眼神有些慌乱,强自镇定下来,道:“我不知道你在什么。”话落转身跑了。 云涯冷笑了一声,走进宴会大厅,和晏颂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见宴厅正中,陶玉竹和柳逸轩已经跳起了华尔兹。 随着悠扬的音乐声起舞,男帅女美,浪漫而唯美,一时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唯独陶夫人,气的脸色铁青。 黄嘉安慰道:“妈,不过是跳一支舞,您别担心。” “这个傻丫头,我就是太惯着她了。”陶夫人揉着胸口。 东方漪勾了勾唇,目光落在纪云涯身上,眸光微闪,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 这个时候和陶玉竹相交已经落了下乘,纪云涯不是很擅长笼络人心吗?那我就让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云涯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然而扭头望去,衣香鬓影间,却找不到视线的来源。 云涯来到晏颂身边,这时已经有不少男女随着音乐起舞,云涯柔荑搭在晏颂肩头,两人滑进了舞池,最标准的舞步,极致的华美,成为舞池里最靓丽的一道风景,吸引众多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在看两人跳舞,已没有人再去关注陶玉竹和柳逸轩。 飞扬、旋转,两人配合默契,引得全场惊艳的掌声。 云涯微微喘息,伏在晏颂肩头,见柳逸轩和陶玉竹默默退出了舞池,于珊珊给两人打掩护,两人快速离开了宴会厅,看方向,正是去后花园的。 “晏哥哥,玉竹可能要有麻烦了。”云涯在他耳边低声道。 晏颂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某个方向,手掌落在她的纤腰上,带着她旋转,灯影变幻中照出男人眼底如深海般的冰冷神秘。 “你不专心。” 一个下腰,长发如银光流泻,晏颂扣住她的纤腰,俯身望来。 时光仿似在这一刻定格,这幅画面看起来如此浪漫而唯美。 沈夫人含笑道:“多般配的一对璧人。” 庄曦月只是笑。 离开舞池,两人离开宴会厅,往后花园而去,云涯催促道:“快点……。” 然而迎面一个端着托盘的酒侍走过来,不心撞上了云涯,一杯红酒就这样全部洒在了云涯的裙子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酒侍红着脸解释。 晏颂快速脱下身上的外套裹在云涯身上,眼神冰冷的瞪着酒侍:“滚。” 酒侍赶紧如蒙大赦般逃离。 这时东方漪迎面走过来,道:“这么漂亮的衣服,可惜了,这些酒侍就是毛手毛脚的,走路也不长眼睛。” 云涯看着东方漪,这女人这个时候冒出来干什么? “红酒黏着身上很不舒服,不如我陪你去卫生间收拾一下吧。”话落看向晏颂,大方的笑道:“晏少不会怕我把云涯拐跑,不相信我吧。” 云涯算是看透这个女人的套路了,明显有备而来,她如果不去,这个女人还有后招,总之见招拆招。 云涯拍拍晏颂的手背,含笑道:“漪姐姐一片好心我怎能浪费,晏哥哥,你在这里等着我好了,我去去就回。” 晏颂抿了抿唇,警告的剜了眼东方漪,东方漪心头微颤,面上却笑的落落大方。 云涯随着东方漪离开。 晏颂想了想,抬步跟了上去。 这时只见旁边的树丛间黑影一闪,晏颂眸光微眯,快步追了过去。 东方漪含笑道:“晏少对你真好,不知道惹的我们多少人羡慕呢。” “那漪姐姐羡慕吗?”云涯似笑非笑。 东方漪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福分,羡慕不来的。” “看来漪姐姐是个明白人。” 两人这话的功夫就到了洗手间,洗手间在靠近后花园的侧门处,云涯掬了清水缓缓擦拭着裙子上的红酒,湿漉漉的黏在肌肤上十分不舒服。 东方漪双手抱臂站在一旁,挑眉看着她:“寒碧现在在戒毒所。” 云涯擦拭的手微顿,紧接着若无其事的道:“是吗?谁能想到,江姐竟然会吸毒,令人始料未及啊,好好一个女孩子,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 她心底却警惕起来,东方漪究竟想要做什么? 东方漪笑了笑,“确实可惜了,不过谁让她太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也是活该。” 云涯眯了眯眼,取了纸巾擦拭手上的水渍:“但愿江姐能平安戒毒……。” “洗好了吗?那我们走吧。”东方漪当先转身离去。 云涯盯着东方漪的背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涯心底惦记着陶玉竹,两人从洗手间出来,就见两个贵妇人迎面走过来,看到东方漪还跟她出声打招呼。 云涯眉头微蹙,她和东方漪之间有段距离,两个贵妇人以为她和东方漪不是一路的,对她只是略点了点头。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云涯目光四下看了看,没见到晏颂的身影。 “晏少没在这里等着你吗?”东方漪着笑了笑,“不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我还有事,就不陪着你了。” 话落转身走了。 云涯盯着东方漪离开的背影,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她心底惦记着陶玉竹,抬步就要往后花园走去,这时于珊珊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指着身后一脸惊恐的道:“鬼……有鬼啊……。” 云涯皱了皱眉,于珊珊看到她慌忙奔过来:“有鬼啊……。” “玉竹呢?”云涯问道。 于珊珊双眸惊恐:“玉竹?” “你快告诉我玉竹在哪儿?”云涯追问道。 “玉竹被鬼给吃了……。”于珊珊慌忙推开云涯,跌跌撞撞的跑了。 云涯从不信鬼,抬步就要往里走去,她刚走了两步,忽然被人抓住手臂,云涯下意识反手就是一拳,忽然被一只大掌化解了力道,视线里,是男人坚毅的下颌。 云涯惊喜道:“晏哥哥……。” 晏颂捂住她的嘴,带着她慌忙退到阴影里。 云涯手揪着他的衣角,抬眸疑惑的看着他。 晏颂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去,这是一个圈套。” 云涯眸光微漾,浅笑道:“我知道啊。” 晏颂眉梢微挑,“你知道?” “东方漪从不做无用功,她刚才分明是故意引导我来,那两个在卫生间门口遇到的贵妇也是她的证人,她想挑拨晏家跟陶家的关系,就势必要从我身上入手,让我想想,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云涯眸光晶亮如星,“陶家的掌上明珠如果被人设计玷污了,陶先生陶夫人势必要跟此人不共戴,而那个人,如果是我的话,晏家跟陶家的关系势必要降至冰点,而东方家就成为最大的受益人。” 晏颂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三言两语她就挑破了关键,聪明的惊人。 “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云涯得意的挑眉。 晏颂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头:“你回去,接下来交给我处理。”眸底划过一抹冰冷,算计到云涯头上,简直活腻歪了。 云涯笑道:“不要,人家是冲着我来的,当然要我亲手还回去啊,要不然人家还当我好欺负呢。” “那你想怎么做?” 云涯狡黠一笑:“将计就计。” —— 五分钟后,黄嘉到处找不到陶玉竹,都快急疯了,听到酒侍她往后花园去了,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男人,黄嘉当即眼前一黑,决定瞒着妈,要不然她知道了又该担心了。 她刚准备遣人去后花园找,就见于珊珊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嘴里喊着闹鬼了,黄嘉喝道:“胡什么?郎朗乾坤哪里会闹鬼?” “是真的,就在后花园,我还看到玉竹被鬼给吃了,好吓人的……。”于珊珊着夸张的叫了起来。 “玉竹?”陶夫人一个激灵,不管不顾的就要冲出去,“妈。”黄嘉赶忙扶着她,心底焦躁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闹鬼,很多人心头都是一惊,下意识不信,于是一群人呼啦啦随着陶夫人往后花园走去。 庄曦月走在后边,下意识皱了皱眉。 “晏夫人,心。”耳边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 庄曦月扭头,就见东方漪笑容温婉恬淡的望来。 庄曦月不动声色间拂开她的手,语气疏离:“劳东方姐费心了。”话落快步往前走去,隔开与东方漪的距离。 东方漪笑容淡了许多,眉尖冷意一闪而逝,手指缓缓摩挲着裙摆。 目光环视一圈,下意识皱眉,璇儿又跑哪儿去了? 那个疯丫头,又给她乱跑,早知道不带她来了。 “咦?这里有这么大的蛐蛐啊,好好玩儿,漂亮姐姐你的好像更大一些啊,我拿我的给你换好不好?”姑娘手里的狗尾巴草上串着一个肥蛐蛐,可是和对方的手里相比,就瘦了很多。 云涯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很大方的递给她:“给你了。” 东方灵璇欢喜喜的接过来,看着那只蹦跶着四肢挣扎的肥蛐蛐,笑的志得意满:“我给你取名叫强好不好?强,多好听的名字,对了漂亮姐姐,你怎么不在宴会里,跑到这儿捉蛐蛐来了啊。” “我嫌闷,出来喘喘气。”云涯目光环视四周,夜灯凛冽,却照不透少女眼底的漆黑。 东方灵璇下意识心神一颤。 还没来得及话,就听一大片脚步声朝这里奔来,只见对方忽然扯着她躲到草丛里,捂着她的嘴:“接下来有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你要参与进来吗?” 很好玩的游戏吗? 东方灵璇点头如捣蒜。 云涯嘴角微勾,笑的像诱拐红帽的大灰狼。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92 众星捧月 浮出水面 五分钟前。 后花园。 “学长,其实我……我……。”陶玉竹鼓起勇气想要表白。 头顶是男人温和的目光,陶玉竹手紧紧握成拳头,不成功便成仁…… “学长,我能做你女朋友吗?”她已经查清楚了,虽然每都有很多女生向他表白,其中不乏系花班花,但他从来没有接受过。 而且从不和女生过从甚密,这证明他洁身自好。 话落她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的面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俊美,她看的如痴如醉。 “不能。”男人直接开口拒绝,清冷的嗓音带着淡漠的疏离。 陶玉竹面色一僵,眼中的期待渐渐消散,化为一滩死寂。 还是失败了啊,可能以后连跟他一句话都做不到了,她怎么那么冲动,这一刻,她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表白,应该由男人来做。”淡淡的嗓音在夜色里缓缓流淌,却是她听到的、这个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抬眸,便一瞬间撞入男人漆黑幽深的眸光中去,那目光如同温软的春水,将她缓缓包围。 “学长,你……你刚才什么? 男人抿了抿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耳朵渐渐爬上红晕。 陶玉竹忽然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问道:“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学长你话啊,我数一二三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一二三。”她不带喘气的一口气完,忽然笑颜如花的道:“学长,你承认吧,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男人耳朵更红了,目光望向别处,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陶玉竹却不在意,一把挽上他的手臂,笑嘻嘻道:“学长,我知道你脸皮薄,有些话不出口,那就由我来好不好?” 柳逸轩看了她一眼,喉头滚动了一下,正想什么,这时便听到一道焦急的女声传来。 “玉竹?你在吗?” 陶玉竹立刻笑嘻嘻道:“是云涯,她来找我了。” 陶玉竹蹦起来挥了挥手:“我在这里。” 柳逸轩就看到一个穿着裸色长裙,外边披着一件男式外套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女子身材曼妙,长相精致,气质优雅高贵,月光流泻在她的眉尖发梢,美的超凡脱俗,不沾染丝毫烟火气息的走来。 柳逸轩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这一刻,却被这个女子深深惊艳了眼球。 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常。 看到陶玉竹完好,云涯蓦然松了口气:“真是吓死我了,刚才遇到珊珊,她你被鬼给吃了,真是方夜谭,怎么可能会有鬼?” 陶玉竹蹙了蹙眉:“珊珊搞什么鬼?”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夜色里听来令人心头发毛,陶玉竹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往柳逸轩怀里缩,柳逸轩抱住她,这时一阵大风刮过,云涯身体晃了晃,眼看整个人忽然就朝柳逸轩的方向倒去,柳逸轩看到那少女满面惊恐,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对方,而忽略了怀中的陶玉竹,陶玉竹一下子就跌了出去。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男人,他正垂眸看着怀中的少女,那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心脏不可遏制的抽痛,难道刚才的一切仅仅只是一场梦吗? 云涯赶忙推开他,快速后退了一步,“谢谢。” 指尖仿佛还停留着少女娇躯的柔软,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漂浮在鼻尖,比这夜色更加醉人。 他整个人有些愣愣的。 云涯赶忙弯腰去扶陶玉竹。 “别碰我。” 陶玉竹尖叫一声,忽然推开云涯。 云涯抿了抿唇:“玉竹,你怎么了?” 陶玉竹也暗问自己怎么了?云涯又没有做错,也许是她想多了,柳逸轩是喜欢她的,对云涯只是处于一种礼貌罢了…… 可是看着面前美丽优雅的少女,和此刻狼狈的她形成强烈的反差,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浓浓的自卑,她扪心自问,她和纪云涯站在一起,柳逸轩究竟会选择谁? 而且她注意到,刚才云涯过来的时候,柳逸轩可是看直了眼。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表白的机会,而纪云涯呢,她已经有未婚夫了,为何还要来跟她抢? “玉竹……。”云涯抿了抿唇,扭头看了眼柳逸轩。 柳逸轩走过来,弯腰去扶陶玉竹:“地上凉,别受了寒气。”语气虽清冷,却掩饰不了担忧。 陶玉竹又立刻欢喜起来,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她肯定是想多了,学长不是那种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还是单身。 只是心底对云涯到底生了一层隔阂,想到珊珊之前那些话,她要她离纪云涯远些,当时她还不明白,而现在,她忽然就明白了。 云涯摇头叹了口气,看了眼四周,忽然道:“这里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不要,我要跟学长在一起。”着紧紧挽着柳逸轩的手臂,无声的宣告着什么。 云涯看了眼陶玉竹,这姑娘太真了,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永远学不会长大。 “要回去,你一个人回去吧,你未婚夫呢?他不是一直跟着你吗?怎么这会儿没见到人了?”特别强调了未婚夫三个字,等于是给柳逸轩听的。 柳逸轩眸光瞥了眼云涯,什么也没。 “他……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玉竹,珊珊你被鬼吃了,我刚才看到她去了宴会厅,可能会吸引人过来,要是被人看到你和……,你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别被人看到了……。”云涯好心提醒。 可惜,陶玉竹并不领情,紧紧挽着柳逸轩的手臂,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有修养的女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今晚来了那么多名媛,心晏少看花了眼……。”语气已是毫不留情的讽刺。 好心当成驴肝肺,那云涯也不是圣母,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晏颂开玩笑。 很好,太真的姑娘必须要狠狠摔一个跟头才能清醒。 “既然如此,那你就陪着你的学长吧,我先走了。”话落再也没看两人一眼,转身离去。 陶玉竹咬了咬牙,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云涯也没做错什么事?可是看着柳逸轩盯着云涯的背影,心底就难受的厉害。 珊珊的没错,这个女人就是个狐狸精,有未婚夫了还到处勾引人…… 她不能心软,要不然学长会被她给抢走的。 “学长,我有好多话要跟你,你跟我来……。”话落拉着柳逸轩跑到了花园旁的一个亭子里,有假山遮挡,很容易造成视觉上的盲点,又是大晚上的,灯光暧昧,外边很轻易就能看到亭子里的人,而坐在亭子里的人却很难发现外边的人影。 柳逸轩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少女,走神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 他想到于珊珊的话,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扫了眼四周,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手指悄悄伸进口袋里,默默将瓶子盖拔开,一股幽然的香味儿渐渐漂浮在亭子里。 陶玉竹着着就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也觉得有些热,忍不住伸手揪了揪衣领散风。 “你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柳逸轩语气担忧的问道。 陶玉竹傻傻的笑了笑:“不热啊……。” 柳逸轩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那凉丝丝的感觉让陶玉竹通体舒畅,忽然抓住他的手紧贴着自己脸颊,痴痴的看着他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俊美的面容。 “学长,你的手好舒服哦,像玉一样~” 柳逸轩咳嗽了一声,“你别这样,被人看到了不好。” 想要把手抽出来,陶玉竹却不依,嘟着嘴巴道:“被人看到了又怎么样?你已经接受我的表白了,我们现在是正常的男女关系,难道你觉得我当你女朋友很丢人吗?” 柳逸轩抿了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陶玉竹咕哝了一句,忽然伸手拍在柳逸轩的脸颊上,好奇的道:“咦?学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柳逸轩喉头滚动了一下,眸中压抑着暗沉,淡淡拂开她的手:“别乱动……。” 陶玉竹嘤咛一声,忽然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学长,你身上好舒服啊……。” 柳逸轩手指微颤,犹豫了一下,落在她的腰上:“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陶玉竹含糊的道:“我当然知道啊……。” 柳逸轩耳边听到杂乱的脚步声,眸光一沉,忽然将她压在石桌上,垂眸看着她惊慌的目光,抬手落在她的睫毛上,“闭眼。” 陶玉竹乖乖的闭上双眼,心脏“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虽然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然而此刻她却无法控制自己,她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缓缓往下沉去…… “接下来有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你要参与进来吗?” 很好玩的游戏吗? 东方灵璇点头如捣蒜。 云涯嘴角微勾,笑的像诱拐红帽的大灰狼。 “玉竹……玉竹你在哪儿?”陶夫人焦急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于这深冷的春夜一叠声传入耳中。 “云涯?你怎么会在这里?”陶夫人看到从树后走出来的云涯,惊讶的问道。 庄曦月快步走过来握住云涯的手,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阿颂呢?” 只见少女发丝有些微乱,闻言抿唇道:“刚才衣服上不心染了酒渍,我就去了卫生间,出来后晏哥哥就不见了,我也在找他。” 阿颂不见了?庄曦月心脏“咯噔”一跳。 儿子不是那种随便乱跑的人,想到于珊珊刚才的话,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人群中,东方漪唇畔勾着一抹轻柔的微笑,面容一半隐藏在黑暗中,眼底一片嘲冷笑意。 云涯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东方漪的方位,暗自冷笑了一声。 “你有没有见到玉竹?”陶夫人忽然抓住云涯的手臂,焦急的问道。 云涯默了默,目光下意识往花园深处望去。 陶夫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忽而松开云涯的手,脚步蹒跚的朝那个方向走去。 黄嘉瞥了眼云涯,快步跟了上去,搀扶着陶夫人:“妈,您慢点儿……。” 身后呼啦啦跟着一群人。 庄曦月拍了拍云涯的手,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云涯担忧道:“也不知道晏哥哥究竟去了哪里,让我担心。” “放心吧,他那么大的人了,丢不了的。”庄曦月安慰道,“倒是玉竹,你有见过她吗?” “玉竹她……。”云涯欲言又止。 “陶姐怎么了?”东方漪含笑问道。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落在云涯和东方漪身上。 陶夫人一心惦记着陶玉竹,也没注意身后的话,反倒是黄嘉,回头多看了眼云涯,直觉不对劲,“妈,玉竹不定累了,在房间里休息了呢?咱还是回去吧,那孩子胡话呢,哪里来的鬼?” 陶夫人满心满眼都是陶玉竹,哪里听得进去黄嘉的话,不耐道:“玉竹好歹是你妹妹,你不关心她的安危就罢了,还能若无其事的出这种话?” 黄嘉心底也气,但她理解对方担忧的心情,想了想还是忍下了。 这时不知是谁忽然了句:“亭子里的是什么人?也太……。”恬不知耻了吧。 众人闻声看去,却见一座亭里,昏黄的灯光暧昧,坐落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而在那亭子的石桌上,有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远远望来十分扎眼。 两人背对着所有人方向,只看到男人乌黑的发顶,以及女子随夜风微扬的裙角。 陶夫人气愤不已,现在的年轻人也太不知检点了。 黄嘉却眯起了眼睛,那裙子的颜色,怎么这么像妹今穿的那件?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无论如何,发生这样的事情,都该第一时间疏散人群,否则传出去所有人面子上都不好看。 “也许是哪对情侣在这儿约会,咱还是别打搅她们了,我刚听到红好像妹累了,去楼上房间休息了,咱们回去吧。”这话是给身后的人听的。 陶夫人也不想呆在这儿了,也许真是黄嘉的那样,去楼上休息了,总不可能跟男人在亭子里苟且吧。 刚要招呼人回去,人群里一个贵妇人忽然指着亭子道:“那人,好像是陶姐啊……。” 一时所有人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陶夫人面色铁青,压制着怒气道:“想必你看错了,那肯定不会是玉竹。” “那是自然的,陶姐知书达理,是陶夫人一手教养出来的名媛,怎会和异性在此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话的人正是东方漪。 黄嘉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总觉得她这话的不是滋味儿,然而这话却到了陶夫人心里去,陶夫人点头:“没错,我的玉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这时,那男人似是听到了动静,忽然抬眸望来,夜灯洒照在男人的面容上,那张俊美的脸孔清晰的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黄嘉伸手捂着嘴。 怎么会是柳逸轩,妹对这个男人的迷恋她太清楚了,那么这个男人是和谁……黄嘉忽然不敢再想下去,扶着陶夫人就要转身离开。 陶夫人看到柳逸轩也是吓了一跳,遂即对这个男人更为厌恶,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时候她还没往自己女儿身上想去。 柳逸轩看到这么多人,当即惊了一瞬,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被石凳绊了一下,忽然摔在地上摔了一跤。 就这样把躺在石桌上的人显露出来。 “学长,你没事吧。”一道微哑又不失甜美的声音忽然响起,陶夫人跟遭雷劈了似得,不可置信的看向亭子里直起身来的少女。 发衫微乱,正是她的女儿陶玉竹。 陶玉竹看到不远处站着一排人,忽然尖叫一声,捂着脸跳下来。 不知是谁惊讶道:“竟然真的是陶姐啊……。” 语气微带讽刺,想到刚才陶夫人信誓旦旦的话,实在有够讽刺。 陶夫人气的脸色铁青,狠狠瞪了她一眼,倒是黄嘉圆场道:“妹在楼上的房间休息,这位只是肖似妹罢了,大家不要多想……。” 然而大家都不是傻子。 陶玉竹生怕大家认不出她,忽然道:“妈,我跟学长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我们吧。” 她知道母亲看不起柳逸轩的身份,是不会同意她跟学长的事情的,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趁机求母亲成全她跟学长? 陶夫人看着从亭子里冲出来,跪在她脚边的少女,脑袋一阵阵发昏,这个逆女,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黄嘉失望这个姑子的所作所为,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犯傻,赶忙走过去扶住她:“妹,这些事情以后再,你跟我们先回去。” 然而陶玉竹却猛然挣脱开她的手,倔强道:“我不要。”话落跑到柳逸轩身边,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我要和学长在一起。” 陶夫人脸色铁青,黄嘉面色亦是十分难看。 云涯唇畔勾着一抹冷笑,爱情、果然能让一个女人头脑发昏不管不顾,但是你也要看值不值得,否则就是愚蠢。 柳逸轩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公众视野中,站在陶夫人面前,反握住陶玉竹的手,沉声道:“陶夫人,我知道自己不是您理想中的女婿,但我会负责的,一辈子对玉竹好。” 一拳头忽然飞过来,柳逸轩被打的跌在地上,足以看得出来这一拳有多狠。 “学长……。”陶玉竹担忧的扑过去,生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大哥,你干什么?” 陶玉昆冷冷的瞪着柳逸轩:“混蛋,敢欺负妹。”着还要再打,黄嘉赶忙拉住他:“好了,别被人看了笑话。”实则已经被看了笑话了。 陶玉竹拦在柳逸轩面前,倔强的仰着脑袋:“大哥,你不准打他。” 陶玉昆气的不轻,以前只是觉得妹纯真,现在看来,哪儿是纯真,分明是纯傻啊…… “陶姐,陶夫人和陶大少爷也是为了您好啊……。”东方漪叹道。 “但是我还是相信陶姐的为人的,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这件事一定有内情,陶夫人您也别责怪陶姐,还是要调查清楚再……。”言外之意就是,陶玉竹分明是被陷害的。 陶夫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是啊,玉竹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再喜欢一个男人也不会这么失去理智,这件事明显透着蹊跷。 是有人陷害玉竹吗?那是什么人?动机是什么? 谁在这件事上获益最多,谁就最有动机。 陶夫人忽然看向柳逸轩,这个男人出身贫寒,如果想一步登,娶了玉竹就是最快的捷径,他知道以他的身份陶家是不会接受他的,所以出此下策…… 陶夫人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底恨毒了柳逸轩,这种男人怎么能是女儿的良配? 东方漪朝人群里使了个眼色,有个贵妇忽然道:“我之前一直见纪姐和陶姐呆在一起,想必也是一个人落单,才给了男人可趁之机……。” 难道还是纪云涯给创造的机会? 陶夫人忽然看向云涯的方向,庄曦月冷笑道:“张夫人,你什么意思?” 张夫人赶紧捂住嘴:“我只是随便一,没别的意思的,晏夫人千万别多想。” 都这么了还让我别多想,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造作的让庄曦月恨不得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你最好把话给我清楚,否则似是而非的,我们云涯可不背着个黑锅。” 张夫人咬了咬牙,道:“其实陶姐十八岁了,交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陶姐身份特殊啊,她可是有一个了不得的堂舅呢,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想入得陶姐的法眼呢,怎么可能轮到这么一个穷子,当然了,像这种穷子,肯定是削尖了脑袋想巴上陶姐,陶姐中招也是在所难免的……。” 柳逸轩面色难看,双拳紧握,感觉被人把面皮一层层拔下来在狠狠的踩在地上被人胡乱践踏,耻辱感在他的血管里流淌。 “我柳逸轩虽穷,可也是有尊严的,容不得你们随意践踏,陶姐,您身份高贵,我高攀不起,今日是我冒犯了,从今日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见陌路。”话落转身就要离开,面色决绝。 陶玉竹忽然抓住他的手:“学长,你不准走。” “还不快给我松开。”陶夫人喝道。 陶玉竹死死抓住柳逸轩的手,“不是学长的错,是我自愿的。” 陶夫人此刻恨不得拍死她,这个逆女,简直气死她了。 “像他这种穷子,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肖想陶姐啊,我看啊,这背后肯定是有人怂恿……今陶姐是主角,出尽了风头,有些人就看不下去了,呵呵……陶姐要是出了丑闻,今这风光的成人礼就成了一个笑话……。”张夫人边边意有所指的瞥了眼纪云涯的方向。 这话的也在理,这纪云涯比主角还风光,走到哪儿都是吸引一大片目光,听她之前不管是什么宴会都是出尽了风头,连慈善拍卖会都成了她的秀场,但是要她嫌陶玉竹抢了风头就陷害她跟男人亲热,又太牵强了些…… 云涯颇觉好笑,这个夫人就是之前在卫生间的遇到的那个,接下来想必有要有人跳出来了吧,果不其然—— “张夫人的没错,纪姐我问你,你之前在卫生间鬼鬼祟祟的是在干什么?是不是你跟柳逸轩串通好了,陷害陶姐?”话的谢夫人正是在卫生间遇到的另一个夫人。 云涯看到陶夫人犹疑的眼神,心底暗暗发笑,心道东方漪这一招太毒了,抓住了陶夫人的心理,陶玉竹自愿和被人陷害是两种意义,相比来,陶夫人当然更希望女儿是被人陷害的,这样一来就有了退路,而陶夫人则不会在乎到底是谁陷害她的女儿,她更在乎的是有这个人的存在,虽然她明知道女儿是自愿的,也要把女儿往被人陷害这条路上推,陶夫人对这个女儿的疼爱已经让她忘记了考虑其他,比如被她拉出来挡枪的纪云涯是什么身份,这样做会否得罪晏家,而云涯被诬陷庄曦月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自然跟陶家杠上了,东方漪再在其中浑水摸鱼,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 虽然这其中有很多漏洞,然而情势不等人,也不会给陶夫人去一一调查取证的时间,她要的就是陶玉竹被人陷害,至于陷害的人是谁,是什么身份,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呵……真是好笑,我们云涯有什么动机去害陶姐,这对她有什么好处?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什么话都能出来,但你们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要负责的。”庄曦月目光严厉的瞥着谢夫人和张夫人,那浑身气势让两人吓了一跳。 谢夫人挺了挺胸,道:“晏夫人,你别吓我们,纪姐是你的心头肉,难道陶姐就不是陶夫人的掌中宝了?都是娇养大的女儿,怎么能让人如此糟蹋?” 陶夫人眸光沉痛。 “少给我模糊概念,陶姐如何与云涯又有何干系,都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们云涯身上泼。”庄曦月气的不行,这些人欺人太甚,一个两个的都当她庄曦月是软柿子不成? 这两个女人的丈夫都是晏南陌的政敌,权力场上明争暗斗这都无可厚非,各自凭本事话,但两人胡搅蛮缠,非要什么脏水都往云涯身上泼,就太恶心人了,简直人行径。 陶夫人看向陶玉竹,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真是你自愿的?” 目光深处的威慑看的陶玉竹心神一跳,整个人有些发愣。 这一晃神的功夫,黄嘉走到她身边,低声快速道:“妹,你千万别犯傻,你要是承认是别人陷害你,妈不定会考虑一下你跟柳逸轩的事,但你若一意孤行,妈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陶玉竹下意识想自己不是被人诬陷的,她根本就不会撒谎,但是一看到陶夫人的眼神,她就不出来了,大嫂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的,她要是顺着妈的意思,妈真的会同意她跟学长吗? “陶姐,你可要想清楚,这是关乎你一辈子的事情,今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你要清楚,否则给你的名声留下任何污点,以后有你后悔的。”东方漪柔声道,字字句句都是为她真心着想,然而字里行间却是引诱她往另一条路上走。 陶玉竹忽然看向纪云涯,她想到柳逸轩看纪云涯的眼神,心中特别不舒服,她疯狂的嫉妒这个女人,嫉妒她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学长的关注,她知道这一切跟纪云涯无关,但她心中有个疯狂的想法……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她仔仔细细的想了想,一开始她要去见学长,是纪云涯拉住她讲了一番大道理,然后堂而皇之的陪她一起去见柳逸轩,美其名曰为她着想,谁知她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且她想到珊珊的话,像纪云涯这种女人,常年众星捧月,见到个男人就想要迫不及待的证明自己的魅力,她即使是今这场宴会的主角,然而大部分人的目光何不是越过她落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她把自己主角的风头全都抢光了。 现在甚至还要把她的学长抢走,这是她绝计不能容忍的。 “刚才是于珊珊胡言乱语是你被鬼吃了,简直是胡八道,我看就是这个人搞的鬼。”黄嘉气愤的道。 她可没被冲昏头脑,玉竹就算是被设计,那个人也绝对不能是纪云涯。 她是在提醒陶玉竹,祸水东引于珊珊。 然而陶玉竹却没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也许听明白了,但是这个时候她已经不会去在意了。 “是她……。”陶玉竹遥遥指着纪云涯,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纪云涯身上。 夜色里,那少女翩然静立,面容如银月般皎洁秀美,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光,让她看起来有几分神秘的朦胧,明明就近在眼前,却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他们现在才发现,不论有多少指控,从始至终,这个少女始终没有过一句话,沉默的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然而她却耀眼的让人根本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此刻,那少女眉梢微挑,唇畔绽放一缕幽然的笑意,看起来那般温软美好,而那双漆黑如墨流光溢彩的眼珠,却如一汪古井深潭,让人看不透分毫。 那目光深处,飞快的掠过一抹血腥的嘲讽。 人性啊,就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丑陋!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爱心泛滥到拯救一个为爱失足的少女,爱,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也是最扭曲的一种东西,她理解这个女孩,却无法容忍,她将刀锋对准自己。 虽然有一,她也有可能会为了晏哥哥而扭曲人性,但人性本就是自私的,不是吗? 人的自私体现在可以容忍自己却容忍不了别人。 换而言之,套用魏帝的一句千古名言,宁肯我负下人,绝不让下人负我! “是她带我来这里的,学长也是她叫过来的,我只是在她面前提了那么一句,我没想到她就放在了心上,云涯姐姐,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这么做,究竟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陶玉竹委屈的道。 云涯简直想要为她的演技喝彩了,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以为的真纯洁的姑娘,原来心眼儿还不少,给了她一个意外之喜啊。 黄嘉脸色一僵,她的意思已经的很明白了,妹怎么…… 庄曦月冷笑道:“陶姐,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 瞥了眼陶夫人,淡淡道:“我原谅陶姐年少无知,但陶夫人是个明辨是非的人,想必不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所影响。” 她在提醒陶夫人。 陶夫人不笨,实则一开始她就想通了,黄嘉的意思正是她的意思,她没想到这个女儿这么蠢,意思都那么清楚了还把脏水往纪云涯身上泼,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清楚? “玉竹,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是纪姐吗?” 陶夫人目光暗含警告。 “陶姐,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这么多人都是见证,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东方漪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 黄嘉目光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这个东方漪一直在挑拨离间,真以为她陶家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陶玉竹还是咬死了不松口,“云涯姐姐,你帮我像妈妈求情好不好?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呜呜……。”着捂着脸痛哭起来。 东方漪叹息道:“纪姐,你这就做的太过分了一些,陶姐还是个孩子,今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就被你给毁了,实在是……哎……。” “敢问……我究竟做了什么?”云涯含笑问道。 “敢做就要敢认,陶夫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好好认个错,陶夫人和陶姐都会原谅你的。” “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认?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在,可容许我这个当事人解释一句?”云涯目光扫了一圈,那清寒的目光莫名令人心头发凉。 “纪姐想解释什么?” 云涯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裙摆的褶皱,面无表情的道:“第一,我为何要陷害陶姐和柳逸轩,所谓的只是想给陶姐一点难堪,那么你们的怀疑动机又是什么?所谓的抢风头是否太过牵强,扪心自问,你们自己相信吗?” “第二,我确实一直陪着陶姐,但跳舞之后陶姐就离开了,我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追了出来,当时不心被酒侍将红酒泼到衣服上,是东方姐陪我去的卫生间,在卫生间门口确实遇到了张夫人和谢夫人,为什么张夫人和谢夫人只看到了我一人鬼鬼祟祟,自动忽略东方姐?若有动机,我觉得东方姐倒是更为可疑呢,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云涯就是直截了当的点出来,东方漪你机关算尽,我看你怎么招架。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句话里的隐喻就太深了,一时众人心头飞快旋转起来,想到两人背后各自所代表的家族,今晚的这场“闹剧”就明显浮出水面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93 泱泱世界 非黑即白 云涯就是直截了当的点出来,东方漪你机关算尽,我看你怎么招架。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句话里的隐喻就太深了,一时众人心头飞快旋转起来,想到两人背后各自所代表的家族,今晚的这场“闹剧”就明显浮出水面了。 东方漪不慌不忙,“我确实陪着纪姐去了一趟卫生间,这一点我承认,也许谢夫人、张夫人误会了纪姐,我实在不愿相信纪姐会是那样的人……。”话落她看向谢夫人、张夫人。 “也许你们是看错了也不一定……。”这个时候又出来装好人,就算跟纪云涯无关,然而她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则让云涯永远甩不掉这桶污水。 “绝对不可能看错,东方姐,你到现在还给她好话,就不怕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什么时候在背后捅你一刀吗?”谢夫人“义愤填膺”的道,恨不得化身正义使者。 这些人模糊概念,连具体的证据都拿不出来,只是凭借三言两语就给她定了罪,一个个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后。 “我是相信晏夫人,毕竟是晏夫人亲自挑选的儿媳妇,人品必定是信得过的,只是……。”东方漪摇了摇头,看向陶玉竹:“陶姐是此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她又何其无辜呢?” 这句话提醒了陶玉竹,陶玉竹指着纪云涯,尖声道:“云涯姐姐,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没想到你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情,你已经有了未婚夫,为什么还要来抢我的学长?我承认你的魅力很大,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到一大片男人的目光,但是学长他不一样,他就因为没有注意到你,所以你就这样陷害我吗?” 陶夫人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都在胡八道些什么? “给我闭嘴。”气的身体都在发抖。 云涯幽幽的目光忘了过来,如同黑暗的大海上最亮的那盏灯塔,朦胧而神秘。 陶玉竹下意识心神一跳,但很快她挺了挺胸,指甲紧紧的掐紧掌心肌肤里去,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她不能失去学长…… “很好,陶姐,是我拿刀逼着你和这个男人接吻吗?”云涯笑着走过来,语气并不如何威严,然而却令在场的人同时心神一紧。 陶玉竹被问的一噎…… 其他人或多或少眼神有些嘲讽,是啊,就算有人陷害你,但所谓的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还是纪云涯摁着你的脑袋跟男人接吻吗? 陶玉竹面色越来越难看,然而此刻却忽然找不到反驳的话。 云涯瞥了眼柳逸轩,淡淡的眼神充满着漫不经心,仿佛这个人在她的眼中激不起丝毫的涟漪。 “不是我,你喜欢的这个男人——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如何与我的晏哥哥相提并论?你是多大的自信以为我会背叛晏哥哥而喜欢这样一个——除了皮相外一无所有的男人?” 云涯面色淡淡,然而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鄙夷和嘲讽,让人下意识去相信她的话,是啊,这个男人和晏少实在没有可比性,人家纪姐身家丰厚,恐怕还看不上这样一个除了皮相什么都不是的男人。 也就陶玉竹这种单纯的大姐才把这种男人当宝。 柳逸轩面色铁青,双拳紧握,耻辱感让他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展示…… “你……。”陶玉竹你了半也不出一句话出来。 虽然在她眼中学长是什么男人也比不上的,但客观来,柳逸轩和晏少,确实有些差距…… 但她指的可不是纪云涯看不看得上柳逸轩。 “陶姐,你有必要搞清楚,你身旁站的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你豁出一切赔上名声?还有啊,千万要擦亮眼睛,不要帮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只想问你一句,大家好端端的在宴会厅欣赏歌舞,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吹着冷风看你们耍猴一样的表演?陶姐,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我们是来参加你的成人礼,为你送上祝福,不是看你在这里跟男人无聊的恩怨情仇。” 云涯清冷的声音缓缓飘荡在夜色中,清晰的传进每一双耳朵中。 陶玉竹无言以对。 黄嘉赶忙道:“是于珊珊,要不是她胡言乱语,我们怎么可能因为担忧玉竹而冒着寒风跑来后花园,这件事绝对是她搞的鬼,于珊珊在哪儿?把她给我找过来。”黄嘉吩咐的是闻讯赶过来的管家。 “人在这里。”一道冷酷的声音倏忽响起,犹如冰碴子一般刺进心扉。 所有人扭头看去,就见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男人手里扯着一根绳子,随着脚步走近,男人俊美冷酷的面容曝光在灯影中,夜色濛濛,更多了几分动人心魄的冷峻。 绳子的另一头,捆着一个女孩子的双手,那女孩趔趄了几步,头颅低垂,看起来十分狼狈。 “于珊珊,究竟是不是你搞的鬼?否则你妖言惑众,看我不把你送去警察局?”陶玉昆冲出来厉声问道。 东方漪瞳孔微缩,悄悄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良久无人接听,一颗心渐渐下沉。 晏颂冷笑了一声,回头斜睨了一眼于珊珊,于珊珊背脊一寒,头颅垂的更低。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你冲进宴会厅胡言乱语,因我们前来,,是不是你设计的玉竹?”陶玉昆厉声质问道。 “于姐,如果你出真相,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但若你执迷不悟,我陶家也绝对容不下兴风作浪的人。”黄嘉温柔中不乏警告的开声。 于珊珊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我……我黑我没看清……。” “管家,去请警察来,看来我们必须要走法律手段了。”陶夫人厉声道。 一听要找警察,于珊珊一下子就慌了,慌忙抬头看了眼柳逸轩,陶玉竹想到云涯之前的话,对于珊珊心底也是存了怀疑,但她却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会背叛自己,她倒是宁愿相信是纪云涯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会陷害自己。 “玉竹……玉竹你帮帮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快把珊珊给放开。”陶玉竹看向晏颂道。 然而晏颂根本连看都不看她,这种完全无视的态度令陶玉竹面上无光,恨恨瞪着他。 “是你自己,还是我逼你?”男子低沉冰冷的嗓音徐徐响起,于珊珊脸苍白,身形摇摇欲坠,一些可怕的回忆瞬间袭上脑海。 “晏少看把人家吓得,脸都白了。”东方漪捂嘴笑道。 晏颂根本没搭理她,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漫不经心的把玩起来,那锋利的匕刃在他指尖飞快旋转,看的人眼花缭乱,剑眉飞扬,勾勒出邪魅凌厉的弧度。 东方漪俏脸一白,宗青那里怎么没消息了,让他拖着晏颂,而他不见了踪影,然而晏颂却带着本该消失的于珊珊出现在这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心底直觉不对劲,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最坏的一种情况也不过是计划失败,她不会有什么损失,再仔细谋划下一次罢了,但是今日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下次再找机会就难了。 于珊珊脸色惨白,忽然尖叫道:“我……我什么都,是柳逸轩……。”于珊珊忽然指着柳逸轩,柳逸轩面色大变。 “他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陶家不会接受他,他为了攀上陶家就对玉竹下手,所以他找到我,威胁我帮他,玉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害她,当然不会同意她的要求,但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他竟然丧心病狂到对我施暴,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玉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死啊,求求你就原谅我吧……。”于珊珊“噗通”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于珊珊咬牙,学长对不起了……事已至此,我只能把脏水泼你身上了! 柳逸轩面色倏然变的铁青,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于珊珊,女人的话果然不能信,变脸比翻书还快。 陶玉竹蹬蹬后退,不可置信的看着于珊珊,她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于珊珊,这个她最信任的好朋友,原来真的是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绳子挣脱开了,于珊珊解放了双手,怕别人不信,忽然爬起来跑到柳逸轩面前,在柳逸轩猝不及防的时候,忽然从他衣兜里摸出来一个瓶子,展示给所有人看。 “这是情趣香水,特别针对女人的,只要闻到一点点就可以达到令人意乱情迷的地步,这就是他用来迷惑玉竹的工具,学长……。”于珊珊扭头看着柳逸轩,“到了这个地步,你就认了吧,只要你真心悔过,相信玉竹还是会原谅你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这种龌龊手段……。”眼中却暗含警告,五指在无人看到的角落悄悄张开又迅速握紧。 看到于珊珊手掌里的东西,柳逸轩瞳孔紧缩,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薄唇抿的死紧。 如果没有一点把柄,她怎么敢利用这个男人。 柳逸轩跟座雕塑似的站在原地,沉默。 没有反驳,等于默认了,这可真是一出闹剧啊,搞了半是于珊珊和这个柳逸轩自导自演,竟然还想嫁祸到纪姐的身上,简直是…… 黄嘉“啪”的一巴掌扇在于珊珊脸上:“枉玉竹平日待你那么好,你竟狼心狗肺如此害她,算是我们家玉竹瞎了眼,交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朋友。” 于珊珊捂住脸,眼底划过一抹幽冷,磨了磨牙,哭着扑到陶玉竹脚边:“玉竹,我是被逼迫的,我也没办法啊,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陶玉竹垂眸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柳逸轩:“学长,她的是真的吗?” 柳逸轩抿了抿唇,沉默。 指甲把掌心掐出血痕,他已没有任何知觉。 “我只要你一句话。”陶玉竹一步步朝他走去,“你告诉我,这件事你究竟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只要是你的,我都信。” 柳逸轩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女,喉头滚动了一下,刚想什么,陶玉昆走过来拦在她面前,“妹,像这种男人,你还问他那么多干什么?直接送警察局吧。”这辈子要他再也走不出警局。 敢算计他陶家的公主,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陶玉竹推开他,只是固执倔强的看着柳逸轩:“我只要你一句话。” 陶玉昆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是,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只是你的身份,如何,你满意了吗?”柳逸轩自嘲的笑道。 “你骗我,这不是你的真心话……。”陶玉竹大叫道。 陶夫人面色铁青,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底感叹陶姐的真…… 这时,只见一旁的花丛里忽然跳出来一个少女,她手里抓着一根狗尾巴草,上边串着一溜蛐蛐,只见她忽然跑到云涯面前,笑着道:“漂亮姐姐,我听你的话没有出来哦,但是我实在憋不住了,明明是她自己主动贴上去勾引那个男人的,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自己是被陷害的,分明是你提醒她要她注意身份,不要和男人单独呆在一起,她不领情不还误会你要抢那个男人,切……以为是香饽饽啊,谁看到都得咬一口,怎么那么大脸。” 这少女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显得十分可爱娇憨,尤其是话里的内容,那信息量就太大了,看样子这少女因为抓蛐蛐一直藏在草丛中,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更何况,这少女有人可是认出来了,她是跟在东方漪身边的那个姑娘,好像是东方漪的堂妹,东方漪之前有意无意的针对纪云涯,先不立场之分,这个少女如果真是东方漪的人,现在主动帮纪云涯话,这话里的真实性就大大增加了。 东方漪磨了磨牙,恨不得扑过去捂住她的嘴,这丫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跟纪云涯搅合到一起去了?专门坏她的事。 陶玉竹脸色微白,指着东方灵璇道:“你少给我胡八道。” 东方灵璇双手掐腰,吐了吐舌头,“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啊,羞羞羞……。” 云涯无奈摇摇头:“你犯规了。” 东方灵璇哼道:“蛐蛐我不要了,但我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诬陷你呢?漂亮姐姐,你性子也太好了吧,要我才不管对方是谁,先打你一顿出气再。” 着撸了撸袖子,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架势。 别看她好像真无邪一副很好骗的样子,实则她可是跆拳道黑带九段哦,跟她打架,简直就是找死好吗? 有了东方灵璇的指证,到底是陶玉竹倒贴柳逸轩、还是柳逸轩勾引陶玉竹,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起来。 陶玉竹一字一句道:“你休要胡八道,否则我绝饶不了你。” 东方灵璇扮了个鬼脸:“以为我怕你啊,还是漂亮姐姐陷害你,呵呵……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啊,没种。” “你……。”陶玉竹气的面色铁青。 “好了,别了。”云涯淡淡开口:“事已至此,这件事我相信陶姐也不是故意的。” 可真是大度啊。 陶玉竹咬碎了一口银牙。 “你……。” “够了,你还嫌丢脸不够吗?”陶夫人怒喝道,陶玉竹果然不敢再多一句话。 黄嘉叹了口气,站出来道:“今晚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妹年少无知,让大家见笑了……。” 好好的成人礼,闹成这个样子,宾客唏嘘不已。 “呵……原来如此,绝不能轻饶了这起子人,差点让我们云涯背黑锅,其心可诛。”庄曦月语气阴寒。 大家这才想起来,刚才陶玉竹可是口口声声咬定了是纪云涯陷害她,这么快就被打脸了,再看纪云涯从始至终淡定沉稳,和上窜下跳的陶玉竹形成强烈的反差,让人不得不感慨,这就是修养。 宾客散去,晏颂走到云涯面前,握着她的手,眉头紧蹙。 云涯笑道:“我没事。” 东方灵璇捂嘴偷笑,偷偷靠近云涯,声道:“漂亮姐姐,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夫吗?” 云涯挑了挑眉。 东方灵璇朝云涯挤了挤眼睛:“怪不得你刚才出那番话,果然跟柳逸轩那个软饭男壤之别。” 云涯微笑。 “璇儿,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东方漪笑着走过来。 “大姐,宴会上比较闷,我就偷偷跑出来喘口气,嘿嘿……。”东方灵璇憨憨的笑道。 东方漪目光掠过云涯和晏颂的面容,含笑道:“以后不能再乱跑了,否则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给二叔二婶交代?” 东方灵璇晃了晃拳头:“大姐你想多了,我能出什么事。” “原来这位妹妹是漪姐姐的妹妹吗?怪不得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云涯含笑道。 东方灵璇挽着云涯的手臂,笑嘻嘻道:“漂亮姐姐,她是我堂姐,你们之前肯定认识的吧。” 云涯笑着点点头。 “璇儿,时间晚了,我们该回去了,和纪姐再见。” 东方灵璇笑眯眯的朝云涯挥了挥手:“漂亮姐姐,我要回家了,有缘我们会再见面哒。” 话落跟着东方漪蹦蹦跳跳的走了。 转身的刹那,东方漪面色一寸寸冷却下来,脚步走的疾快。 东方灵璇须得跑才能跟上:“大姐,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 云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冷笑。 东方漪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并不能把她怎么着,再,就算逞一时口舌之快又如何?东方漪多年来在京都的人脉和地位固若金汤,并不会随着一两件没有证据的指控而如何,反倒会打草惊蛇。 而且陶家人心里门儿清,挑破反而没什么意思。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下次见面,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庄曦月眸光阴冷,握了握云涯的手:“我们回去再。” 云涯点头,晏颂揽着她的肩正要转身,这时陶家的管家走过来,恭敬道:“晏夫人,晏少爷、纪姐,我家夫人有请。” 庄曦月挑了挑眉,看了眼云涯和晏颂,晏颂轻轻点了点头,庄曦月道:“走吧。” 柳逸轩于珊珊被直接赶出陶家家门,并且这辈子都不许再踏进陶家一步,从此也不许再跟陶玉竹接近。 陶玉竹的闺房,陶夫人走进来,看到趴在床上的陶玉竹,“你还有心思给我睡觉?” 陶玉竹身体抖了抖,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妈。我知道错了……。” 陶夫人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但她想到陶玉竹今晚做的蠢事,清醒的知道不能再把她惯下去,否则还不知道会酿出什么样的错事。 “错在哪儿了?”陶夫人语气异常严厉。 陶玉竹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哪里见过如此疾言厉色的母亲,一时心底有些害怕:“我……我不该和柳逸轩过从甚密。” “还有呢?” “还有……我不该听信于珊珊的话。” “还有呢?” 陶玉竹抿了抿唇,“没有了。” 陶夫人走过去伸手点着她的额头:“你告诉我,纪云涯如何陷害你了?” 陶玉竹一下子就蹿了起来:“能不能别提她了?” 陶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玉竹,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陌生?” 陶玉竹握了握拳头,低声道:“妈,我知道我不该诬陷纪云涯,我认错,你能不能别提她了。” 黄嘉在一旁叹道:“妹,看来你还是没有听进去妈的话,今晚的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你认真想一下,依晏夫人的身份眼界,她挑选的儿媳妇,是那种没有眼力界爱出风头眼皮子浅的女人吗?” 陶玉竹想什么,忍下了。 “也怪我,平时太宠你了,把你养的这么蠢,泱泱世界,本就非黑即白,你若太真,迟早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连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陶夫人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眼底划过一抹自责。 陶玉竹吸了吸鼻子,“妈……。” “你是陶家的女儿,有个那样的堂舅,你想躲也躲不开,本就身处在权利漩涡之中,我们陶家,某些时候就代表了你堂舅,你知道这其中有多残酷吗?你知道,今晚的你,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吗?” 陶玉竹面色僵硬,心底后怕起来。 陶夫人也不想吓住她,但有些道理她迟早都要明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最近几就别出门了,至于那两个人,以后就别再见了。” 陶夫人和黄嘉走了,房间里空落下来,陶玉竹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捂着脸痛哭起来。 她不愿去想,宁愿自欺欺人,然而当真相血淋淋的摆在她面前,她还如何欺骗自己? “晏夫人,今晚的事情抱歉了,女儿是我没有教育好。”陶夫人叹了口气,自责的道。 “你也别太自责了,陶姐还,可以慢慢教。”庄曦月心底虽气,可见陶夫人悔恨自责的模样,也不出责怪的话来。 更何况,对方明白就是朝着晏家来的。 “只是今晚的事情,我希望陶夫人明白,谁才是真的盟友。”庄曦月坐直了身体,淡淡开口 陶夫人瞥了眼庄曦月,缓缓点头:“这是自然的。” 庄曦月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大家都不是傻子。 云涯晏颂坐在客厅,管家送上来茶水,恭敬的退了下去。 “纪姐,我替妹向您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计人过,别跟她一般计较。”黄嘉走过来真诚的道。 云涯缓缓笑道:“陶姐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怎会跟一个孩子计较?” 语气里夹杂着一抹讽刺。 黄嘉尴尬的笑了笑,心底再次骂了句陶玉竹,赔笑道:“纪姐宽宏大量,让人佩服。” 云涯勾了勾唇,宽宏大量?实在不敢当。 希望经此一役,陶玉竹真能长进一些,不过她却是相信陶夫人和黄嘉的为人,不是任由陶玉竹胡来。 离开陶家,三人坐上回去的车。 晏颂先送云涯回去休息,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云涯根本就没睡着,直起了身子,明月翻窗进来,“林韬要见姐。” 云涯忽然坐直身子:“什么时候?” “现在。” 怎么会这么急?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云涯边想边穿衣服,明月能悄无声息的带她离开晏家,云涯忽然道:“等等。” “我给晏哥哥留个纸条,否则他回来见不到我,会担心的。”云涯边边拿出纸笔快速写了个纸条,压在床头柜上,然后明月带着她悄无声息离开了晏家。 晏家院墙外的巷子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云涯和明月相继坐进去,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离去。 车子在市里七拐八拐,最终停在红灯区一个酒吧的后门,这里十分混杂,暧昧的声音时不时从黑暗中钻进耳朵里。 云涯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戴上连体帽,宽大的帽檐遮去整张脸,更完美的掩去身形,在两个黑衣保镖的护送下,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酒吧后门。 明月同样一身黑衣,戴着半边银质面具,眼尾快速扫了眼四周,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任何隐匿在黑暗中的人都无法逃过她的耳目。 确定无人跟踪,明月快速跟上云涯。 拐进电梯,直达顶层,最里边一间包厢内。 云涯推门进去,坐在沙发上的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云涯抹去兜帽,一步步走进去,看清了那个男人。 几年过去,相比从前,他成熟了许多,脸还是那张脸,而在左半张脸上,有块贯穿眉眼颧骨的烫疤,那疤痕犹如月球表面,凹凸不平,十分恐怖狰狞,为那张面容平添了几分戾气。 男人眼底的警惕瞬间褪去,整个人显得沧桑了许多。 他站起来,笑道:“别来无恙。” 云涯笑道:“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林韬是不会冒这么大风险见她的。 “旧友重逢,难道不先叙叙旧?”林韬挑眉笑道,那快烫疤也显得顺眼了许多。 “我可不认为你冒着那么大风险来见我,就是为了叙旧。”云涯坐下来,看着对面的男人。 林韬笑道:“也罢,我们直接正事吧,我今找你来,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 林韬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锦袋,推到云涯面前。 云涯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云涯拿起来,打开锦袋,摸出来一枚……她看着手里的东西,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 扇形的玉佩,白玉的色泽,触手温润冰凉,那玉色泽清润,仿似有水光流动,一看就是极品。 只是这玉佩明显是一整个环形玉佩切割开来的,根据比例,是四分之一,玉佩上刻有镂空的雕花,花纹繁复,看起来像某个民族的文字。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云涯问道。 这玉佩,正是哈伦宝藏的四块玉佩其中之一,截至目前,她已经成功搜集到四块了。 林韬看她的面色,道:“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云涯抬眸目光紧紧逼视着他:“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你知道哈伦亲王吗?”林韬问道。 云涯手指紧紧握着玉佩:“知道。” 也许她就是哈伦后裔。 林韬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云涯,我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待,对你我并不想隐瞒什么,我希望你也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云涯勾了勾唇:“自然。” “好,那我就告诉你。” “这是我在青哥的密室里发现的,我在他的嘴里逼问出这个玉佩的来历,他告诉了我关于哈伦宝藏的传,但是我发现他对我有所隐瞒,比如他是如何得到这枚玉佩,如何得知这个传,酷刑之下,他吐露了真话。” “这个玉佩,是queen的人送给他的,要他在国内搜寻其他玉佩的下落。” 云涯握了握拳,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林韬道。 一个月前? 她不信queen会什么都不知道,她要真想找到其他玉佩的下落简直是轻而易举,还要让其他人在国内大海捞针般的寻找吗? 也许……也许……云涯心跳激烈起来,手指紧紧握着玉佩,玉佩的尖刺进她娇嫩的掌心肌肤,刺痛让她脑子越发清醒。 这枚玉佩是她故意送到她面前的,她是想做什么呢? “你既然知道玉佩的来历,那么你知道其他玉佩的下落吗?queen也在寻找,顺着这个线索,不定我们能有其他发现。”林韬目光深深望着云涯,想要从她的面容上找到破绽。 然而令他失望了,除了看到这枚玉佩时云涯目光略有触动,其余时候根本从她的面容上发现不了什么。 “我不知道。”云涯开口道。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林韬叹了口气,然而心底却警惕起来,他直觉、云涯有事瞒着自己。 “这枚玉佩能不能先留在我这里,我发动手里的人去寻找其他玉佩的下落,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林韬笑道:“反正留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你要有用,就拿去好了。” “谢谢。”云涯对于骗了林韬心底还有些过意不去,但她不能让林韬发现她与queen的关系,否则以林韬的尿性……恐怕两人之间的合作就该到此为止了。 “你在青龙堂如何了?一切都还好吗?”云涯问道。 林韬勾了勾唇:“好与不好,日子总是往前过的,总之,不会让你失望的。” 云涯笑了笑:“慢慢来,你要记得,在这些事情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人在等着你。” 林韬目光微微恍惚,面色有一瞬间的温柔。 “她……和孩子都好吗?” “你觉得呢?一个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群狼环伺的所谓亲人,能好到哪里去?” 林韬抓了抓头发,“再给我一点时间……。” 云涯安慰道:“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她总有一,会理解你的。” 林韬闭上眼睛:“我只怕她知道真相,更加不会原谅我。” “难道你一辈子都不跟她们相认?” 林韬抬手揉了揉眉心:“以后再吧。”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注意安全,有事就联系我。”云涯站起身要离开。 “云涯。”林韬忽然开口喊她。 云涯脚步顿了顿,眸光微眯。 因为她的后腰处,顶着一把黑洞洞的枪口。 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明月悄无声息的出现,手中的寒芒反射着男人眼底的冰冷,刺得男人下意识眯起眼睛。 “退下。”云涯淡淡开口。 明月瞥了眼林韬,后退了一步,却并未离开。 林韬没想到云涯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看身手很像是某些传中古武世家的传人,难道这种所谓的古武世家当真存在? 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瞬间在脑海里掠过,耳边听到云涯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林韬低声道:“我也不想如此,但云涯,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云涯心底已有预感,林韬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他不会冒险专门跑这一趟。 “你想问什么?” 沉默了一声,耳边听到林韬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你和queen究竟是什么关系?” 终究问到了这个问题。 她和queen是什么关系? queen是谁啊,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老大,神秘、强大、残酷,多少人崇拜她,又有多少人仅是听到她的名字就双腿发软,而她,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能和这个响当当的人物,有什么关系? 这一刻,她忽然想笑。 “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如此的不顾一切,但我却知道,一个传闻中不择手段的人物,连孕妇和三岁孩都不会放过的魔头,却独独对一个数次挑衅他的人手下留情,我为了这一,等了太久,我经不起任何失败了,云涯,我只想听一句真话。” 怀疑的种子从两年前就种下了,这两年中他不仅是卧薪尝胆,更是掌握了很多第一手的资料,比如两年前国圣光大酒店艾米尔王子之死,纪云涯就入住的同一酒店,而艾米尔王子之死虽然到目前仍旧是个谜,他却握有第一手资料,艾米尔王子是死于q之手。 这个世上从没有所谓的巧合,当把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得出一个他并不想承认的结论。 “如果我我和queen是母女关系,你信吗?”云涯淡淡开口。 林韬愣了愣。 云涯笑了起来:“看,你也觉得不可能,那你又在怀疑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跟queen有不共戴之仇,这就够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94 风雨前夕 如意郎君(一更)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乐文| 夜市的灯光打在车窗玻璃上,却照不透女子眼底的幽深冰冷。 云涯手指缓缓摩挲着玉佩,凉气透过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 现在已经拿到了四枚玉佩,传闻中富可敌国的哈伦宝藏的钥匙就在她的手中。 宝藏的具体位置经过几年打探,现已确定。 但—— 云涯垂眸,目光落在玉佩上,色泽清润,黑暗中,散发着白玉般通透的光泽。 最后一枚玉佩,本以为会很难才能得到,没想到,就这么辗转落到了她的手中,但是…… queen不可能不知道关于哈伦宝藏的传,凭借她的手段集齐玉佩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但这么多年她却什么也不做,最后把这最后一枚玉佩送到她手中,是想做什么? 眼前仿似一团迷雾,她越来越看不清真相。 将玉佩攥在掌心,云涯抿紧唇畔,“我要见常叔。” 明月从前座扭头:“我现在就联系他……。” “让他来京都见我。” 明月愣了愣,但很快点头。 晏颂从庄曦月那里回来,去云涯房间,看到她留下的字条,眉头紧蹙,拿出手机给云涯打电话。 一直无人接听。 这时有电话打进来:“老大,fae有消息了。” 晏颂捞起外套大步往外走。 当初艾伦帮忙破获的杀手组织代码锁定ip地址,经过一轮轮排查最终锁定嫌疑人团伙,设定作战方案,全程绝密,就在最后关头,还是让老大fae给逃脱了,为此他追到了海南,但这个人实在太过狡猾,最终让他给逃到了海外,杳无音讯,为此军部和国际刑警合作,发布了海外通缉令,经过一番地毯式搜寻,终于在非洲某国家发现他的行踪。 这个人牵涉到紫荆会,未免打草惊蛇,他必须要亲自前去抓捕。 晏颂临时出国,走之前只来得及给云涯发一条短信,随后手机关机,乘专机飞往国外。 云涯收到短信时愣了愣,随后心头浮起淡淡的失落,有很多话想跟他。 但想到这是他的工作,也就释然了。 常叔一早就到了京都,云涯早上出门见了他一面,他先是汇报了一番纪氏的工作进展,以及江州本地动态,云涯淡淡问道:“常叔,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常叔恭敬道:“姐请吩咐。” 云涯看了眼门外,“常叔,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在我心中,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云涯先是打了一番感情牌,令常叔感动的老泪纵横,“姐,我早就答应过老先生,这辈子这条命就是您的。” “这件事很危险,常叔,你要想清楚。” 常叔毫不犹豫的道:“姐请吩咐。”他没亲人更无妻子儿女,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姐,姐即使要他去死,他也绝不会犹豫。 “好。” —— 配合针灸晏锦恢复的还算可以,而且她本人也很配合,一直在积极治疗,相比之前,已经很少会发病。 孟淑景看女儿一变好,心底总算有些欣慰了。 晏南宵最近越来越不着家,孟淑景见他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不过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失望,就算一辈子不回来她也不想。 但是一辈子夫妻,心底到底是有些难过。 而且,仅有的几次见面,她发现晏南宵状态很不对劲,她在他的衬衣上发现了女人的口红印,电子账单上,花销也越来越大,她打电话查询,发现大部分都是女人用的奢侈品,女人生的敏感让她发现不对劲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伤心失望之余更多的是无奈和认命。 晏南宵虽然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也许是身为长子的责任,他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唯一的一次也是在她怀华儿的时候他跟家里的一个女佣暧昧过一段日子,被她发现后迅速扼杀在摇篮里,从那之后她管得严了,晏南宵就再不敢胡来。 她还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但没想到临老了,他反而不老实了起来。 呵……孟淑景嘲讽的笑道,“老王八一只,只要不怕染病,我才不管你。” 但很快,她越想越不对劲,作为一个标准的官太太,她要比其他女人更敏感一些,晏南宵如何她管不着也不想管,但若他在外边胡来继而牵连到晏家甚至牵连到她和女儿身上,她就绝对容忍不了。 再一次晏南宵出门后,她跟踪出门,本该是上班时间,而晏南宵并没有去单位,而是驱车去了商场,他的秘书下车进了商场,十分钟后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奢侈品袋子,目测里边是某个大牌的春季新款,然后开车去了一个中档区,这个区私密性很好,外来的车子不能进去,但他的车却开了进去,要不是常客,要不就是业主。 孟淑景下车,伪装成住户混了进去,车子还没开走,她看到晏南宵下车,和秘书吩咐了几句,提着奢侈品袋子进了某个单元门。 秘书开车在区饶了一圈,离开了。 孟淑景快步跟了进去,看到电梯停在1楼,直接去了1楼,1楼有东西两家住户,东户防盗门上贴着门联,墙角靠着一把雨伞,门口也打扫的很干净,而西户则是什么装饰也没有,看起来孤零零的。 孟淑景直接走到东户敲门。 “谁啊?”里边传出一道娇媚的女声。 孟淑景捏着嗓子,粗声粗气道:“快递。” “奇怪,我这两没在网上买东西啊?”伴随着一道嘟囔声,“吱呀”一声门开了。 孟淑景赶忙藏在楼道口,从门缝里望去。 一个穿着吊带蕾丝睡衣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烈焰红唇,妖媚性感,虽然少了庄重清纯,却多了几分性感风情。 “人呢?”女人四下看了看,翻了个白眼。 “谁啊?”门内传来男人的问询声,听到这道声音,孟淑景身子僵怔了一下,指甲下意识掐进掌心。 “可能走错地方了吧。”女人着就要关上门,这时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将女人楼到怀里,女人惊呼了一声,随后便响起亲热的声音。 女人沉浸在男人的攻势中,连门关没关都给忘了。 孟淑景一步步靠近,听着从门缝里传出来的声音,牙根紧咬,眼底又怒又气。 这个男人的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 没想到他真的这么无耻,在外头包养女人,很可以啊。 “哎呀,人家还没洗澡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女人娇嗔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只听女人“哎呀”一声,“干嘛扯人家的衣服……。” 然后就是她熟悉的男人粗喘声。 等了一会儿,声音渐渐了下去,孟淑景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装修的现代奢华风格,看一眼就知道主人什么品味,孟淑景嘲讽的笑了笑,就见从客厅到主卧的路上散落一地的衣服,有女人的睡衣……也有男人的领带。 主卧的门虚掩着,男女亢奋的声音一清晰的传来,孟淑景脸色煞白,恨不得破门而入杀了这对奸夫淫妇,但理智告诉她现在必须冷静下来。 很快那声音就了下去,晏南宵年纪大了,战斗力不行,能满足这种女人吗?别花钱给自己戴绿毛,呵呵…… “跟你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是人间堂。”男人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满足感。 “把人家腰都快累断了,坏蛋……。”女人娇嗔的嗓音妖娆魅惑。 又是一阵莫可言的声音。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女人关怀的问道。 男人默了默:“女人家家别问那么多。” 语气有些严厉。 “我只是关心一下你,既然你不想,那我就不问了。”女人哼唧一声,语气有些性子,却又不会让人反感。 “还是你贴心,爷的宝贝。” “是不是家里那位给你气受了?哎,像你这么事业有成又懂得体贴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我实在想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那么对你,也不知道让你受了多少委屈。” 晏南宵对这番话很受用,受够了家里那个没情趣的母夜叉,这样温柔意的女人才是他的梦想。 孟淑景冷笑了一声,现在的女人为了钱已经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了呢,这样的话都的出口,晏南宵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这简直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渣男贱女,生绝配。 孟淑景拍了几张照片,记下门派号,翻出女人的包看了眼身份证,迅速离开了。 晏南宵通常只在这里待一会儿,今时间却长了些,吃了中午饭接了个电话才走。 邢茉莉送走晏南宵,正要睡个美容觉,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随便扫了一眼,差点惊恐到把手机扔出去。 —— 晏南陌今回家的早了些,庄曦月给他脱下外套,问道:“今不忙了吗?” 晏南陌脸色沉着,问道:“大哥在家吗?” 庄曦月见他脸色不对劲,道:“这个时间,应该在家吧。” 晏南陌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今我听到消息,大哥滥用职权、私生活混乱,已经被人告到纪检委了,要不是我的人压着,大哥现在已经被纪检的人带走调查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情,但也都是雷声大雨点,他动用关系给按下了,但这次严重了,是被人在网上揭发的,事情越闹越大,纪检委高度重视,已经排了组下来调查。 庄曦月先是惊讶,然后气愤道:“大哥越来越过分了,我现在就叫他去。” “慢着。”晏南陌喊住她:“你先把大嫂叫过来。” 庄曦月点头,找理由把孟淑景喊过来,孟淑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并未有多意外,道:“三弟想要我做什么?” 晏南陌欣慰的想,大嫂是个脑子清醒的。 “大哥以前做事荒唐,看在兄弟的份上我多次给他擦屁股,但现在,大哥越来越过分,这次是被人在网上揭发的,越穿越广,纪检委高度重视,已经成立了调查组,要对大哥展开调查,这次我也帮不了他了,大嫂,如果你还想挽救大哥,回去好好劝劝他,让他去自首吧,上级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会对他从轻发落的,莫要一错再错。” 晏南陌没的是,这次大哥的事情有可能会连累到他,但他素来谨慎,成不了他的把柄,但是晏南宵还是他大哥,就已经贴上了他的标签,就算他是无辜的清白的,也无法避免给他带来影响。 这件事幕后的黑手离不开东方家的暗箱操作,自上次陶家的宴会后,东方家族的动作越来越大,毫不避忌野心,真当他晏南陌软柿子不成? 孟淑景点头:“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劝他,给三弟你添了不少麻烦。” 晏南陌道:“大嫂,我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麻不麻烦,我只是不想大哥一错再错。” “我明白的。” 孟淑景离开后,庄曦月担忧道:“这件事会不会对你产生影响?” 晏南陌摇头:“没事,只是大哥必须要去自首,恐怕大嫂还劝不动他。” 这个大哥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刚愎自用,听不进去劝告,由他来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那该怎么办?”庄曦月从来没这么讨厌晏家的人,一个个跟蛀虫似的,把晏家的老本都啃光了,要没有南陌,晏家早就倒了,还轮得到你们一个个上蹿下跳。 “唯今之计,只能主动出击。” —— 最近有个网红在微博上晒自己的奢侈品,引得一阵羡慕,但是后来被扒皮,这个女人是某个大官的情妇,随后这个官员也被扒皮。 现在当道,激起民愤,一夕之间在网上流传甚广,影响力巨大,不得不被高层重视,成立调查组,在网上跟进案件进展,平息民怨。 全世界都知道了的时候,晏南宵还在邢茉莉的被窝里,直到调查人员找上门来,晏南宵一脸懵逼的被人从床上拽下来,带走了。 经历一轮又一轮的调查,在晏南宵感觉自己要升的时候,一个调查组的人员在审讯他的时候,总是问些似是而非的话,比如你跟晏南陌平时关系如何…… 晏南宵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人一脸温柔的问他,如果供出晏南陌可以减轻他的刑罚,晏南宵忽然就明白了。 感情他只是那些人针对晏南陌的棋子,他跟晏南陌关系当然不好,但他这样出来,对方是不会放过他的,而晏南陌更是不会救他,难不成真让他在牢里过一辈子? 如果不是因为晏南陌他也不会招来这些麻烦,所以、三弟对不起了…… 审讯人员满意了,出来后首先走到没人的地方打了个电话,汇报工作。 “很好,有了晏南宵的供词,我看晏南陌他该怎么办?” 挂了电话,东方健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东方漪问道:“父亲,这样做,会不会有风险?” “任何事情都伴随着风险,漪儿,你要记着,高风险高利润,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就只能被动承受。” 东方漪点点头,心底也认同父亲的想法。 张了张嘴,本来想什么,这时东方健道:“打扮的漂亮点,跟我出门见个朋友。” 东方漪心思转了转,点头应是,回去换了身漂亮得体的衣服,跟着东方健出了门。 这是一家日式茶社,进去的时候,木式长桌前,坐着两个人。 一个病容的老头,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 看到那男子,她瞳孔微缩了下,嘴角缓缓翘起,脱鞋走了进去。 男子背脊挺的笔直,如松竹般挺拔,缓缓沏茶,氤氲的茶雾中,越发映的男子五官朦胧秀美,有种不出的温雅淡漠。 见人进来,男子眉眼未抬,依旧坐如钟,东方健眉头微蹙,觉得这男子太傲然,心底当即不喜。 “东方先生,别来无恙。”裴予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裴先生近来身体还好吗?”东方健坐下来,一个杯子放到他面前,注上清洌的茶水。 东方健多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清冷漠然。 然后是东方漪,东方漪笑着点头:“谢谢。” 男人并未作答,手执了紫砂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优雅风流。 东方漪垂眸轻笑,端起来抿了一口,茶汤清洌,入口微苦,回味无穷,从舌尖蔓延到味蕾,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活一算一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继承人,裴轻寒,轻寒,这两位是东方先生和东方姐。” 裴轻寒容色淡淡的点头。 东方健笑道:“虎父无犬子,裴少爷颇有裴先生年轻时的风姿啊。” 裴予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没比他听到夸裴轻寒更让他开心的了。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儿女的婚事上去了,裴予叹道:“轻寒也老大不的了,我为了他的婚事愁的头发都白了。” “当父母的都是一样的心,比如我家漪儿,将来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 东方漪适时露出娇羞的笑容,嗔道:“爸,你这些干什么?” “看看,还害羞了。”东方健打趣道。 “东方姐端庄温婉,一定会觅得如意郎君。”裴予笑道。 “那就承你吉言了。”话落目光在裴轻寒身上转了一圈。 裴轻寒看都没看两人,忽然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恕不奉陪。”话落就要起身离开。 裴予脸色一变,叫道:“你给我站住。” 裴轻寒侧眸,淡淡道:“我不会娶你安排的任何女子,你最好死了这条心。”话落扬长而去。 简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裴予气的面色铁青,咳嗽了几声,拐杖捣着地板:“逆子。” 东方健心道这个裴轻寒还真傲气,将来恐怕不好掌控,一时心思也歇了不少。 东方漪扭头看了眼男人离开的方向,眸光微闪,含笑道:“我听裴少认了纪姐做妹妹,还没恭喜裴先生,多了个女儿。”语气是满满的讽刺。 提到这个裴予更气:“这个孩子在外边净给我胡来……。”话落看了眼东方漪,道:“东方姐莫要多想,轻寒这孩子绝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 “我知道的。”东方漪含笑道:“我相信裴少的为人。” 裴予惊讶的看着她:“难道东方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94 如虎添翼 东山再起(二更) “我知道的。”东方漪含笑道:“我相信裴少的为人。” 裴予惊讶的看着她:“难道东方姐……?” 东方漪勾了勾唇,显得温婉又端庄:“裴少丰神俊朗,为我所喜,但恐怕……我入不得他的法眼,也是我没这个福气……。”话落失落的叹了口气。 裴予还以为这门婚事没戏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东方漪竟然心系轻寒,这可真是太好了。 东方健蹙了蹙眉,看了眼东方漪,想什么又忍了下来。 裴予立刻拍桌子道:“像东方姐这么好的媳妇,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轻寒那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东方姐放心,今我就把话撂这儿了,我裴家的儿媳妇,非东方姐莫属。” 出了茶社,东方健蹙眉道:“我见了裴轻寒本人,反倒觉得,他实在配不上你。” 东方漪含笑道:“裴轻寒的势力绝非你我能想象到的,有他帮助如虎添翼,更重要的是,我非他不嫁了。” 东方健知道自己女儿素来是个有主意的,闻言道:“看看再吧。” 东方漪笑了笑,没再什么,接了一个电话,跟东方健告别匆匆离开。 裴轻寒抬手揉了揉眉心,面色有些疲惫。 傅白心的看了眼他的脸色,心道裴予还真拿自己当寒哥的亲爹了,竟然妄想拿捏寒哥的婚事,简直是不知死活。 “寒哥,郭山旗下的赌坊已经全部归并到寒衣社旗下,您要去看看吗?” “派人看紧了,最初几少不了来闹事的。”顿了顿,裴轻寒道:“郭山现在如何了?” “一心想着找东方家报仇,也是,独生子被对方搞死了,做梦都想报仇。” 裴轻寒眸光寒凉,尾指缓缓摸索着膝盖。 傅白也不知道寒哥究竟是怎么想的,寒哥要结婚的话,其实东方姐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容貌家世修养都是一等一的,和寒哥倒也配得上,但是若与东方家族联姻,就势必要站到纪姐的对立面去,就算东方漪是个仙,恐怕寒哥也没这个心思吧。 不过在寒哥的眼中,这个世上能入眼的,恐怕也只有一个纪云涯了。 之后裴予打了无数个电话,裴轻寒索性直接把手机关机,甚至连管家都找到了他的家里,裴轻寒可不会给丝毫面子,直接把人扫地出门。 裴予气的吐血,他是想与东方家族联姻,借助东方家族的势力令裴家东山再起,没想到轻寒竟然…… 想到他当众给自己难堪,又是一股血气涌上来,本来好点的身体再次垮了下来。 管家叹了口气:“老爷,您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少爷他刚回来,心底不准还有怨气,老爷您事事都想掌控他,少爷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您越这样,他心底越逆反,您就应该顺着他,少爷总有一会理解您的。” 裴予想到什么,忽然道:“你轻寒会不会是为了那个女人?” 管家愣了愣:“老爷的是纪姐吗?”虽然他跟少爷也没见几面,但对这个少爷的性子也算略有了解,虽然看着好脾气,实则根本没那么好话,心思比海深,老爷事事都想掌控少爷,少爷怎么可能容忍,而且能让少爷当众认下妹妹,可见这个纪姐在少爷心中肯定有不轻的份量,男女之间左右不过那些事儿…… “是啊,我听英子提起过。”一提到裴英,裴予目光染满沉痛,“这个女人很了不得,能让晏南陌和庄曦月都承认的儿媳妇,更关键的是没那么高的出身,轻寒要是为了这个女人拒绝东方漪,我倒是能理解了。” “也有可能。” “看来只能从这个女人身上入手了……。” —— 晏南宵咬出了晏南陌,晏南陌再一次对所谓的亲人失望了,然而牵涉到他这个层位,想要调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更别提靠一个口供,更是不能拿他怎么样。 晏南陌的位子依旧稳如泰山,但外界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流言,流言喧嚣尘上,甚至越演越烈,晏南陌不动如山,每依旧处在繁忙的工作中。 直到这一,秘书敲门进来:“钟秘书在门外,秦先生要见您。” 晏南陌放下手里的笔,笑着整了整衣领;“走吧。” 秘书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总理……。” 晏南陌笑道:“怕什么,秦先生不是不讲理的人。” 但是秘书总是免不了担忧,外边现在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晏南陌去见了秦先生,这一切都未瞒得过暗中的眼睛,一时各种猜测四起。 晏南陌去见了秦先生之后,就以养病为由暂停了工作,把手头的工作交接给副职,便悠哉的回了家,美其名曰养病。 晏南陌就此闲适了下来。 这难道不是变相的架空吗?所有人都以为晏南陌就此要湮灭了,毕竟刚出了晏南容和晏南宵的事情,如今晏家早已大不如前,如果晏南陌再倒下,晏家除了晏颂就没了能用的人。 尤其是如今大选当前,正是敏感时候,晏南陌被停了职,到底,他还有什么前途? 一时那些观望的墙头草纷纷橄榄枝抛向了东方家族,如今风头正劲的可不是东方家族?也是秦先生最有力的接班人。 京都看似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稍不心,就是粉身碎骨。 晏南陌以前忙的根本没有时间陪庄曦月,现在好不容易松懈下来,当然是要好好陪陪庄曦月,两人没事旅旅游,看看歌剧,养养花,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晏颂已经出国三,这三晏家发生了很多事,然而云涯却再也联系不到他,有时候她会觉得心慌,怕他出什么事。 而根本没给她思念的时间,打来电话,拖了这么多,她必须要去上任了。 云涯今去医院走个过场,见见医院方面的高层,而魏青在过完年的第五就已经去了医院报到。 医院给她专家的待遇,不用坐班,时间自由,更给她开了个专家门诊,只在每星期一的下午三点到五点为门诊时间,从在线上线下宣传的时候起,这个门诊号就被炒到了价,漫黄牛要价,更是不可思议的炒到十万,大把的土豪争着抢。 ny医生这个名号就是绝对的招牌,不缺名气,但依旧需要大牌医生来促进医院流量,现在行业竞争厉害,尤其是医院,像ny医生这种在国外成名的传奇专家,是各个医院争抢的对象,在知道将ny医生挖过来之后,其他医院那个捶胸顿足…… 当然,作为全国顶尖的综合性医院,少不了各种老专家教授,大部分都是行业里的权威,对国外归来的所谓才医生,自然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心底不服气的很,哪个不是在医院里熬了多少年,这个什么ny凭什么一来就跟他们平起平坐? 医生办公室。 “我听院办的,那个ny医生今会来医院。”有医生道。 “真的吗?”年轻的实习医生一脸崇拜:“哪,我没想到有一竟然能和ny医生在同一家医院工作,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ny医生确实是很多医学生的偶像,尤其是临床外科,看过他的论文集,简直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沽名钓誉罢了。”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医生,脸上写满了嫉妒和不服。 “有本事你也让医院给你专家职称啊,再给你开个专家门诊,一星期两个时的坐诊时间,其他时间自由,接不接手术全取决于你的心情,难道医院领导都是傻子不成?拿钱供着一尊佛?”实习医生开口讽刺道。 “哼……我就等着看这个所谓的ny医生到底有几斤几两。” 这时门外有个年轻人张望,“陈宣,你给我出来。” 实习医生听到有人叫自己,扭头看去,立刻跑出来:“东方?你这个时候找我干什么?” “快把你西装借我,我要去见我偶像。”东方云栈着就去扒他衣服。 陈宣立马握住他的手:“你硬抢啊,什么见你偶像,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偶像?”陈宣皱眉问道。 “你别管了,总之把你这身皮借我穿穿回头还你。” “等等等等。”陈宣灵光一闪,忽然道:“你指的不会是ny医生吧?你真的要去见ny医生?”这子当初迷上了ny医生,硬是从药剂学转去了临床外科,本来能成功毕业的就这样又留校读起了研究生。 东方云栈不耐烦地道:“不就借你一身衣服,罗不啰嗦,不借算了。”着扭头要走。 陈宣赶忙拉住他:“你真能见到ny医生?” 东方云栈挑了挑眉,回头瞥了他一眼:“我博导是本院的副院长师妹,今来医院见副院长叙旧,你呢?” 陈宣赶忙道:“加我一个加我一个,我把这身西装借你,你带我去。”话落赶忙拱着双手:“拜托拜托……。” 东方云栈双手抱臂,笑眯眯道:“行啊,不过得再加一顿德云楼的大餐。” 德云楼随便吃一顿就是成千上万,普通人哪里消受得起,不过这个陈宣是个富二代,穿衣打扮是好手,在学校曾风靡万千女生,这也是东方云栈临时找他借衣服的原因。 陈宣咬了咬牙,在见偶像和荷包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钱可以再挣,但见偶像的机会可不多。 “东方云栈,你有种……。”咬牙切齿。 东方云栈笑的一脸奸诈:“嘿嘿……。” 陈宣边走边脱衣服:“别耽误我时间,赶紧的……。” 车子停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云涯打开车门走下来,魏青笑着走过来:“终于等到你了。” 云涯含笑道:“最近过的还好吗?” 魏青看起来显得很疲惫,但双眼晶亮,精神头也不错。 “好着呢。”这可是她梦寐以求都想来进修的医院,现在如愿以偿进来了,她当然是争分夺秒的学习,别人看在她是ny医生的助手的面子上,不会为难她,但也不会与她相交,不过还是有好心的医生愿意教她,在这里能学到很多,她每都像海绵一样疯狂的吸收着经验和知识,努力让自己能够到ny医生助手的高度。 两人走进电梯,魏青摁下顶层,开口道:“我来之前先去见了院长,他对你的到来很期待,其实院长也没见过你,你他见到你之后会不会吓一跳啊。” 享誉国际的ny医生竟然是个妙龄少女,出去绝对没人相信。 “等等。”电梯门即将闭合的瞬间,一只手忽然伸进来,电梯门自动弹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95 难以置信 长江后浪(一更) 两人走进电梯,魏青摁下顶层,开口道:“我来之前先去见了院长,他对你的到来很期待,其实院长也没见过你,你他见到你之后会不会吓一跳啊。看到” 享誉国际的ny医生竟然是个妙龄少女,出去绝对没人相信。 “等等。”电梯门即将闭合的瞬间,一只手忽然伸进来,电梯门自动弹开。 云涯抬眸看去,一个年轻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一身名牌,画着精致的妆容,时尚感扑面而来。 对方进来准备摁电梯,看到1楼亮着,下意识看了眼云涯的方向。 第一眼被这个少女的美色晃了下眼睛,她本身就是个美女,但还是被惊艳了一下。 多看了几眼,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魏青轻咳了一声,下意识往云涯的方向挪了挪。 女人掏出镜子,开始补妆,粉饼的圆镜子里映出少女的面容,隔着镜子犹如雾里看花,给其更是增添了一丝朦胧的优雅。 少女背脊挺得笔直,脖颈高挺而优雅,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高雅的气质,令人过目难忘。 她想起对方第一眼看她时的感觉,那目光淡淡的,仅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从近来到现在,对方再没有看她一眼。 快速补了个妆,她准备收镜子的时候,瞄到站在那个少女身边的女人,疑惑的蹙了蹙眉。 她忽然扭头问道:“你是不是新来的那个ny医生的助手?” 话是对着魏青问的。 魏青愣了愣,回道:“是。” 对方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透着几分讽刺:“ny医生的助手?大名鼎鼎啊,没想到今儿见到真人了,呵呵……。” 这话,听的真让人不舒服。 魏青看了眼云涯,见她面色一直淡淡的,面色冷了下来,冷声道:“对乔医生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乔温儿,留学归来的医学高材生,因其独创的温创疗法获得国际专利而蜚声海内外,是01附属大学医学院ir研究院的核心成员,年纪轻轻已是副教授职称,受聘为临床外科,虽然不能和ny医生比,但已是医疗工作者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乔温儿在医院很出名,年轻漂亮又爱时尚,看起来像是明星模特而不是医生,在医院享有高人气,身后经常跟着一群师弟,把她捧得花乱坠,尤其是最近上了一个医疗节目,人气大增,颇有明星医生的劲头,她的巨幅海报现在还在医院官网上挂着呢。 听闻她是院长的侄女,要不然就算是能力卓著,但年纪太轻,医院都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她要想熬出头还得再等几年,也不会如今有成为代言人的架势。 但魏青对这个女人却全然没好感,她参加的医疗节目她在医院食堂的电视里抽空瞅了一眼,她在节目里搔首弄姿,卖弄学问,俨然成为她的个人秀,早已偏离医疗节目的初衷,也就骗骗粉丝罢了。 乔温儿勾唇笑了笑,红唇美艳:“多谢夸奖了,我可是对ny医生很期待呢,听闻她今会来医院报道,我可是专门来这里等着目睹ny医生的芳容呢,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啊。” 魏青冷哼一声,ny医生就算站在你面前,你恐怕也不敢认。 乔温儿确实没想过魏青身边的少女就是ny医生,其实是她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儿。 十二楼到了,云涯越过乔温儿当先走了出去,魏青快步跟了上去,乔温儿瞥了一眼两人的背影,下意识皱了皱眉。 魏青怎么对这个少女殷勤倍至的? 走出电梯,她看到两人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魏青上去敲门,很快,里边传出一道声音。 “请进。” 魏青推门,让云涯先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乔温儿快步走过去,听到里边传出来的声音,推门的手顿了顿。 办公室里除了坐着院长副院长科室主任之外,还有一个五十多岁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女子,身边站着两个年轻人,其中有一个特别眼熟…… 云涯目光淡淡扫了一眼,迎着十几个眼睛,从容不迫的走进去。 “乔院长,刘副院长,张主任。”魏青一一点头问好。 乔院长含笑道:“魏医生,ny医生呢?” 虽然跟在魏青身边的少女长的很美腻,但没人能把她和ny医生联想起来,也许是医院新来的实习医生? 东方云栈从看到云涯的那一刻起,眸中就充满了惊讶,这不是……她怎么会在这儿? 陈宣也算是万花丛中过,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正点的美女,一时看的有些眼直,抽空瞥了眼东方云栈,见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偷偷推了他一下,声问道:“你怎么了?” 见他是看着那个少女,心领神会,“我跟你,这是我看上的,不准跟我抢。” 东方云栈懒得搭理他,“她怎么会在这儿?” 陈宣眼眸一眯:“你认识她?” 东方云栈深知他的尿性,告诉他才怪。 魏青下意识看了眼云涯,咳嗽了一声:“ny医生……。” 云涯往前一步,目光直视院长,那清亮有神的目光令院长下意识愣怔了一下。 “乔院长,你好,我是ny医生。”少女淡淡的嗓音温柔清脆,仿似夏季清凉的风,轻轻吹过心田。 乔院长愣了愣,“你什么?” 副院长张主任和林博导都愣住了,下意识看向那个少女。 看起来年纪不大,名媛淑女风,看起来温婉优雅,气质令人十分舒服,静静站在那里,眉目如画,淡静温柔,惊艳了眼球,更惊艳了时光。 看年龄,顶多是个大学生,怎么都不可能跟那个充满传奇性的ny医生联系起来,不是他幻听了就是这个女生错了…… 林博导最先反应过来,问道:“你当真是ny医生?” “如假包换。”云涯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推到院长面前:“这是您之前邮寄来的合同,我已签名,现合同已生效,院长如若不信,是否要检查我的医师资格证?” 乔院长赶忙摆手:“不……不用了。”他手指颤抖的接过合同,最下方用黑色签字笔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英文名,赫然正是ny。 乔院长咳嗽了一声,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女,离得近看,少女的精致感扑面而来,差点让人呼吸不过来。 “ny医生……终于等到您了。”乔院长放下合同,笑道:“我没想到,您会是如此年轻。” 看来之前平元医院的爆料是真的了,ny医生果然是个妙龄少女。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难以相信。 陈宣和东方云栈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合该他们的偶像就是一个比他们这么多的女孩子?这世界是玄幻了吗? 最感觉不可思议的就是东方云栈,他还记得两年前陪导师参加的医学研讨会,当时李元做东,这个女孩就在邀请之列,他当时也没多想,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的偶像早在两年多前他就见过了。 云涯和院长聊了一些关于合约的事情,医院尽量给她最大的自由度,手术安排都会事先征求她的意见,这完全就把她当祖宗供着了。 见到ny本人之后,乔院长并没有丝毫轻视之心,反而更加心翼翼,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成就,这比一个老头或者中年人更可怕,这充分证明了这个少女身上有多可怕的潜力和实力。 祖宗?他简直想要当佛祖供着了。 “张主任,你陪ny医生去科室转转,带她熟悉一下医院。”乔院长发话。 张主任赶紧站起来,“ny医生,请吧。” 云涯含笑点头:“有劳了。” 等人离开之后,几人面面相觑,刘副院长叹道:“这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林博导笑道:“早听李院长提起过,没想到却是如此年轻,真是我医界之幸啊。” 东方云栈忽然捂着肚子:“老师,我肚子疼,想上厕所……。” 林博导斜了他一眼,东方云栈身子一抖,那一眼仿佛把他给看穿了。 “去吧。” 东方云栈如蒙大赦般跑了,“老师我也想上厕所……。”话落陈宣也溜了。 看几人走了出来,乔温儿赶忙藏起来,等人走了之后才出来,盯着几人离开的方向,眸光微眯。 临床外科是医院最大的科室,张主任陪着她转了一圈,一路上不少医生护士都好奇的看着三人,能让张主任亲自作陪,这姑娘来头不啊。 “她身边那女的,不是新来的ny医生的助理吗?”有人指着魏青问道。 魏青因为ny医生助理的身份,早在来医院的第一就在医生护士的微信群里被唰照了。 “听今ny医生来医院报道,这么大阵仗的,不会就是ny医生吧?” “不可能,ny医生怎么可能这么年轻,你以为谁都是乔温儿啊……。” “要不然你ny医生的助理怎么陪在这个女的身边?” “要我啊,你们都别猜了是不是ny医生以后自有定论。” 这时张主任手机铃声响了,抱歉的看了眼云涯,拿着手机走远了接听。 云涯打量着四周,作为全国首屈一指的医院,不管是装修风格还是医疗设施都非常优秀健全,人流量也非常大,以后她若能在这里工作,想想也是不错的。 这时旁边忽然蹿出来一个人,魏青下意识挡在云涯面前,只见那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害羞的揉了揉脑袋,看了眼云涯,又飞快的垂下脑袋。 “你……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啊。” 魏青翻了个白眼,哪儿来的神经病? 云涯推开魏青,含笑道:“东方云栈?” 东方云栈愣了愣,下意识抬眸看了眼云涯,一瞬间便沉醉在对方的温柔中,意识到对发叫的他的名字,激动的脸都红了。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两年前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东方云栈幸福的飘飘欲仙,没想到偶像记得这么清楚。 “实际上,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止这么简单。”云涯笑了笑,多了却不肯再多。 东方云栈沉浸在幸福中,没来得及去细想这句话的意思,这时陈宣冲了出来,激动的语无伦次,“偶像偶像……我终于见到你本人了,你给我签个名行不行?就签我衣服上,我保证这辈子都不洗了……。”着脱下外套露出里边的白衬衫,一脸见到偶像的激动。 “你们,都给我离远点儿。”魏青呵斥道,两人下意识退了一步,被这个母夜叉吓到了。 云涯含笑道:“我不是明星,不签名的,你们如果真的想要,我可以把自己签名的论文集送给你们,这些在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ny医生所著的论文集?哪,这价值绝对无法估量,两人纷纷激动的举手:“我要我要……。” 云涯笑道:“过几从国外邮回来,你们来找她拿。” 两人眼神放光的看着魏青,魏青翻了个白眼。 这时接完电话的张主任走过来,看到东方云栈和陈宣下意识愣了愣,云涯含笑道:“张主任,我们走吧。” 张主任点点头:“ny医生,请。” 这时一楼大厅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护士和急救医生推着一张急救床快速冲了进来,后边紧接着跟着一张急救床。 “让让让让,建立静脉通道,手术室准备。”急救医生吼道。 急救室开始紧张而有秩序的忙碌。 云涯远远看了一眼,张主任叹道:“又是事故。” 然后朝云涯道:“ny医生,我们走吧。” 云涯点点头。 这时有个满身血的医生跑过来,“张主任,患者尖锐物穿透胸壁,左心室破裂伤引起心包内出血和功能损伤,患者现在已经休克,该怎么办?” “你问我该怎么办?去找坐班医生去啊。”张主任骂道。 “内出血、血压多少?” 问话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声音很淡,却下意识令人无法忽视,医生愣了愣,老老实实回道:“内出血00毫升,血压偏高……。” “初步判断急性心包内出血致使心包腔内压力急剧上升,影响心脏正常舒张,产生急性心包压塞症,延迟致死性大出血,为抢救赢得时间,需要复地测定中心静脉压,以便做出正确的诊断治疗。” 医生愣了愣,看来对方是行家啊。 张主任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医生赶紧转身跑了。 这时高跟鞋“哒哒哒”踩在地面上传来刺耳的尖声,在这紧张的气氛中莫名令人有些烦躁。 “慌什么?手术我来做。”乔温儿开口道。 她一出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乔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有她出手肯定没问题。 乔温儿进手术室之前,瞥了眼云涯的方向,眼底划过一抹挑衅,在助手的催促下,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云涯勾了勾唇。 张主任咳嗽了一声,道:“ny医生,您看……。” “张主任去忙吧,我一个人转转。” 张主任也有很多事情要忙,闻言了几句就走了,魏青低声道:“我送你离开吧。” 云涯找了个椅子坐下,勾了勾唇:“等等再。” 魏青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也陪她坐下来,见她目光一直盯着手术室门口,蹙了蹙眉,问道:“难道手术有什么问题吗?” 云涯眉梢微挑。 这时一群人赶到,看打扮来头不,这群人有老有少,一来就围在手术室门口,叽叽喳喳起来。 “伟怎么会出这种事?我的孙子啊……。”满头花白的老婆婆哭的呼抢地。 “妈,您别担心,我刚才问过了,主刀的是这方面的专家,伟一定会没事的。”话的是个精英打扮的中年人,看样子应该是伤者的父亲。 “什么专家不专家的,你能保证对方用心给伟手术吗?这些狗屁专家最是沽名钓誉。”话的中年妇女打扮富贵,应该是伤者母亲。 护士过来提醒了几回,手术室门前禁止喧哗,那中年男人横眉冷对:“我儿子在里边躺着,你算哪根葱?把你们院长叫过来。” 护士一看对方的口气,就知道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赶紧回去请示护士长,护士长赔了几句好话,又赶紧去请示主任,张主任一看来人,乖乖,这可是医院最大的医疗供应商陈总啊,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早知道刚才就让老专家出马了,乔温儿还是太嫩了些,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行? “给我儿子手术的是什么人?”陈总粗声粗气的问道。 张主任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给令郎手术的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外科专家乔教授,她不仅是国外归来的高材生,更是这方面绝对的翘楚,有她出手,令郎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陈太太拿出手机搜:“叫什么名字?” 张主任道:“乔温儿。” 陈太太忽然尖叫起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那么年轻就是教授,你蒙谁呢?她能救我儿子吗?我儿子要出了什么事,你们医院就等着倒闭吧。”口气可真大,张主任心底叫苦,面上却不得不心应付,一个劲儿的着乔医生有多好有多好,的自己都心虚了,乔温儿有几斤几两他可是清楚的很,不过是在国外镀了层金,运气好参与了一个项目研发,而这个项目又刚好成功了,其实她不过是个边缘人物,那个项目跟她没什么关系,回国后靠着院长的关系混的如鱼得水,又上了电视节目给自己镀金,看起来是挺厉害的,然而那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看着好看,实则轻轻一戳……就破了。 陈总和陈太都是不好惹的人物,希望乔温儿悠着点儿,可别给他捅破了…… “陈太放心,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令郎绝对不会有事的……。”张主任就差给跪了…… 陈太却不领情,骂道:“我呸,你的命值几个钱?能跟我儿子比吗?我告诉你,我儿子但凡出了一点事,你们医院就给我等着完蛋吧。” 张主任点头如捣蒜,一个劲儿赔着心。 魏青抿了抿唇,还鲜少见到张主任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这什么陈太的看起来来头不啊,想到乔温儿平时目中无人的样子,再看云涯一脸气定神闲,魏青忽然笑了起来。 东方云栈和陈宣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果然不愧是ny医生,虽然什么话都不,但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场,秒杀无数啊。 张主任偷偷瞥了眼纪云涯的方向,心道乔温儿的名气还是虚了点,骗骗没见识的人还行,但陈太这种做医药的,太清楚这其中的猫腻了,乔温儿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但ny医生的名号,他们应该无话可了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96 杀人灭口 非她所愿(二更) 张主任偷偷瞥了眼纪云涯的方向,心道乔温儿的名气还是虚了点,骗骗没见识的人还行,但陈太这种做医药的,太清楚这其中的猫腻了,乔温儿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但ny医生的名号,他们应该无话可了吧。 想到这里,张主任低声道:“陈太,您听过ny医生吗?” “ny医生?”陈太喃喃问道。 张主任点头:“是的,ny医生是国际知名的外科专家,相信他的大名您一定不会陌生,而ny医生现在就职于我们医院,我们可以安排ny医生为令郎手术,ny医生号称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就算死亡率再高的手术在她手中亦能化腐朽为神奇。” 陈太赶忙道:“ny医生真在你们医院?”她当然知道ny医生,神秘而充满传奇性,那些达官贵人求她做手术也得排队,如果真能由她主刀,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ny医生今来我们医院报道,人现在就在这里。”张主任满脑子想着怎么安抚住这个老佛爷,自然没想到ny医生是否能接受这个手术。 “那还不快让她过来给我儿子主刀,把那劳神子乔温儿的给我轰出来。” 张主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陈太稍等,我这就下去安排。” 陈总皱眉问道:“是我知道的那个ny医生吗?” 陈太冷哼道:“难道还有第二个?” 陈老太太赶忙问道:“这个什么什么医生的,很厉害吗?” 陈总就道:“妈,你有所不知,这个ny医生在国际上十分有名,传闻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她手中从没有失败的手术,如果真是这个ny医生的话,我就放心了。” 陈老太太焦急的道:“那赶紧请她来给伟手术啊……。” 张主任走到云涯面前,“ny医生,这个手术比较特殊,您看您是否能接下,您放心,绝对不会委屈了您的。”张主任着比了个手势,最起码六位数的手术费。 魏青翻了个白眼,就这还好意思拿出来?连个出场费都不够。 云涯含笑道:“张主任,今只是我来医院报道的日子,我什么准备都没做,更何况,乔医生已经主刀了,再这么做,恐怕不合适吧……。” 就是因为是乔温儿主刀,才更不合适,张主任就奇了怪了,乔温儿就没接过这种大型手术,今儿这是抽的什么风?自己撞了上来,你撞谁不好偏要撞陈太,你最好祈祷手术成功,否则……你的院长叔叔也保不了你。 张主任也知道不合适,但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嘛。 张主任见不动云涯,兵分两路,掌握乔温儿手术的情况,另外再去院长那里报备。 院长听了情况之后,眉头紧蹙,“ny医生怎么的?” “她不合适……。”变相的拒绝。 乔院长手指敲着桌面,道:“先派人安抚住陈总和陈太,现在就看温儿那儿了,希望她不要让我失望。” —— “黑黑的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低吟浅唱的女声飘荡在阳光下,空灵而忧伤。 女孩趴在女子的大腿上,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含笑低头,“萱萱,我教你唱好不好?” 女孩眸光懵懂而清澈,闻言笑着拍拍手。 阳光静好,这幅画面温馨静美。 孟淑景站在花树后,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个家早已不像家。 陆玉珂失踪了,晏南宵被抓了,华儿出家了,锦儿又是这副样子,她究竟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报应在她的女儿身上。 孟淑景恨的捶胸顿足,心底把晏南宵和陆玉珂再次扒拉出来狠骂一顿。 晏南宵最好把牢底坐穿,这辈子都别回来。 晏南宵的情妇很搞笑,在网上炫耀晏南宵送给她的奢侈品,被人扒皮也是迟早的事情。 等等…… 孟淑景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那个女人作大死了在网上炫耀,这是一般没脑子的女人做的出来的事情吗? 孟淑景想到什么,背着包匆匆出了门,走之前交代巧银看着晏锦和卫萱,哪里都不能让她们去。 她刚到区门口,就见门口停着一辆辆警车,四周已经被戒严,特警驱赶围观群众。 孟淑景心底“咯噔”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走进人群中,装作看热闹,耳朵却时刻关注着四周。 “听前几在网上爆火的那个大官的情妇,今被人发现在家里自杀了,都自杀好几了,听是躺在浴缸里割手腕,血水渗透进楼下住户的家里才被发现的,也真够可怜的……。” “可怜什么可怜,像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死了也活该。” “警察判定是自杀,看来还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呵呵……。” 孟淑景听着围观群众的话,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悄无声息的离开。 现在她基本确定了,晏南宵是被人设计了,晏南宵这个猪脑子,别人挖坑他就乖乖往里跳,虽然是针对晏南陌而来,但他落到这一步也是活该。 而这个女人很明显是被杀人灭口了。 是什么人做的? 孟淑景政治敏感度是有的,她想了一圈,最终锁定在东方家族身上,想到晏南陌最近赋闲在家,恐怕这件事到底还是牵连到他了。 她心底骂着晏南宵,同时又有点担心他,恨着恨着也是半辈子夫妻了,落到这一步,也非她所愿。 想必经过这一次,他也受了教训,回去求求三弟,让三弟救救他吧。 孟淑景心底思量着,回了家。 却没见到晏锦,她以为是回房间休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针灸的原因,她白睡觉的时候多些,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孟淑景让巧银去叫她和萱萱,她还专门吩咐厨房做了萱萱爱吃的东坡肉。 巧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不好了大夫人……大姐和萱萱姐不见了……。” 孟淑景“噌”的一下站起来:“你什么?” “我……我去房里喊大姐,大姐没有在屋里,我以为她带着萱萱姐出去散步了,可她能去的地方我都找了,到处都找不到她……。” 孟淑景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动家里的佣人,把家里每个角落都给我找一遍,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巧银赶忙去了,问了守门的人,前门后门的都问了,根本没见到晏锦出门。 那人就必定还在家里,但是直到一个时过去,晏家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始终没有晏锦和卫萱的身影,孟淑景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仔细盘问了守门的人,这期间只有六爷的车子和厨房的采购车从后门出去过,前门除了逢年过节和重要客人之外,平时是基本不开的。 晏南坤应该不可能,难道是厨房的采购车? 她吩咐人把厨房的负责人叫过来,那人一开始坚持咬定没问题,后来孟淑景吓唬她,才终于吐露实情。 厨房的采购车每早上五点准时出门,雷打不动,早上才出去过上午又出去,这本来就不对劲,原来是厨房的负责人收了黑钱,被人雇用了采购车。 “这笔帐回头再跟你算,那人是谁,你给我从实招来。”孟淑景厉声道,手指紧紧抠着椅子扶手,心底又惊又怒。 在晏家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锦儿和萱萱要是出了什么事,要她怎么活下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孟淑景要动私刑,对方才终于害怕了,“那人是李笑笑介绍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大夫人你可以去找李笑笑问,她肯定什么都知道。” 李笑笑? 这个女人现在可是四叔的情妇,虽没名分,但在晏家可是比一般的佣人要强多了,而且四婶新丧,腾了位置出来,谁也不知道那个荒唐的四叔会不会忽然心血来潮把那个女人扶正,李笑笑最近低调了不少,整窝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见人。 牵涉到锦儿和萱萱,管对方是谁,孟淑景找上门去,直接抓了李笑笑盘问。 李笑笑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摁着肩膀强硬的跪在地上。 “别给我耍滑头,是不是你勾结了外边的人,绑架了锦儿,如果你不出那人的身份,今我就让你活着走不出这个屋子。”孟淑景疾言厉色的道。 李笑笑拼命摇头:“大夫人,你在什么?我听不懂啊。” “听不懂?呵……你会听懂的。”使了个眼色,巧银上前来,直接一巴掌扇在李笑笑脸上,巧银弄丢了大姐和萱萱姐,心底忐忑大夫人会秋后算账,现在拼了命也要找到大姐的行踪。 “不?不?”巧银双手连扇,直扇的李笑笑头晕眼花,晏国柏这个时候可不会在家,没人救她。 李笑笑心底叫苦不迭,“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大夫人救命……。” 孟淑景眼底一片阴冷:“继续给我打,打到她为止。” 李笑笑猛然推开巧银,含糊不清的道:“大夫人,你是从何处得知是我勾结了外人绑架锦姐?” 孟淑景冷笑道:“把人给我带进来。” 厨房的负责人被人带了进来,两个人一对质,问题就出来了。 原来负责人见到的人是李笑笑的弟弟李振兴,她就以为是李笑笑的意思,李笑笑大呼冤枉,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孟淑景让人去学校找李振兴,可惜的是李振兴这两都没在学校。 没办法,孟淑景只能报警。 “总之,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干系,你最好祈祷锦儿和萱萱没事,否则,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李笑笑感觉腹有些坠疼,脸色苍白如纸,孟淑景见她这个模样冷哼一声,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上赶着当三的女人,这种女人就是贱骨头。 李笑笑咬紧牙关,手指下意识落在腹上,忽然晕倒在地上。 地下室潮湿阴冷,晏锦幽幽转醒,入目的黑暗以及鼻尖的腐朽霉味让她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忽然就断了。 “萱萱……。”她白着脸,目光惊慌的在黑暗中搜寻。 一个的软软的身子扑到她怀里,她紧紧的搂着怀中的身子,“别怕,妈妈会带你除去的。” “吱呀”一声,铁门开了。 皮鞋摩擦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听来,令人十分不舒服。 这是一种太过熟悉的感觉,头皮发麻,她下意识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身子忍不住在颤抖。 那人站在她面前,逆着光,看不清面容,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却恶心的她胃里一阵阵翻涌。 “卫钊,你不得好死。”她目光盯着那道身影,眼底恨意滔。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97 肃然起敬 尊重生命(一更) 这是一种太过熟悉的感觉,头皮发麻,她下意识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身子忍不住在颤抖。看到 那人站在她面前,逆着光,看不清面容,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却恶心的她胃里一阵阵翻涌。 “卫钊,你不得好死。”她目光盯着那道身影,眼底恨意滔。 “呵呵。”那人低笑了一声,笑声桀桀阴冷,莫名令人头皮发麻。 晏锦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人儿。 卫萱在她怀中不安的挣扎起来。 那人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手指强硬的掰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那只手彷如铁箍,箍的她骨头发疼,昏暗的视线里,是一双阴冷幽沉的眼珠,那一瞬间,仿佛掉到了无间地狱。 “日子过的不错啊,整个人胖了一圈。”那是一道沙哑的嗓音,犹如指甲划过墙壁,令人十分不舒服。 她偏头,男人手指落空,“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勾了勾唇,懒散的收回手,插回裤袋里:“出来这么久了,也不回家,还要让我来找你。” 她呸了一口,“那不是我的家,我绝对不会再回去的,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妈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确定你要与晏家为敌?” “呵……晏家?”男人语气满是不屑。 忽然伸手揪住晏锦的头发,晏锦被扯得往他的方向逼近,头皮揪扯着肌肤,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你知道我爸当初是怎么出事的吗?”卫钊伏在她耳边,嗓音低哑。 晏锦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她下意识摇头,她不想知道…… 她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告诉你……。”卫钊的语气忽而变得阴冷蚀骨,彷如来自地狱的恶鬼,“全是拜你们晏家所赐,你们晏家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晏锦瞳孔倏然紧缩,原来如此…… 怪不得当初结婚后卫钊忽然变脸,从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变成一个衣冠禽兽,原来……原来……卫父的死跟晏家有关。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如果不是她当初瞎了眼,怎么会嫁给这种男人,毁了一生,更毁了萱萱,都是她自作自受,她活该……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告诉你,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但是萱萱,我只求你放过她,她还是个孩子,她更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若还有良知,就放了她吧……。” 卫钊忽然松手,也不管她的脑袋狠狠的磕在地上,阴冷的看着她,目光复杂的落在卫萱身上。 眸光微微眯起。 晏锦紧紧的抱着卫萱,“虎毒尚且不食子,卫钊,你若还有一点良知,就放这个孩子一条生路,晏家欠你的,我来还。”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一条命值什么?”卫钊语气讥讽。 晏锦心脏猛然揪紧起来,她怀里的孩子忽然被对方扯走,“不……。” 她尖叫着爬过去,却被对方一脚蹬在胸口,狠狠踹了出去。 原地滚了一圈,她飞快的爬起来,她看到卫萱在卫钊怀中拼命的挣扎,朝她伸出手,张着嘴巴在叫着什么,她听到了,听到她在叫妈妈,令她撕心裂肺的声音。 “你把孩子还给我。”她声嘶力竭的吼道。 “孩子也有我的一半,锦儿,只要你听话,我们还是一家人……。”卫钊丝毫不顾孩子在他怀中拼命挣扎,只是强硬的将她箍在腋下,冷笑着瞥着晏锦。 晏锦恨得咬牙切齿,但为了萱萱她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要我做什么?” “你还是那么聪明。”卫钊勾唇笑道。 晏锦握了握拳,再松开,冷笑道:“你的夸奖让我觉得恶心。” 卫钊冷哼一声,“女儿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一面。”话落夹着卫萱转身就走。 “你等等。”晏锦忽然叫道。 没办法,孩子就是她的命,她必须也只能妥协。 “只要你放了萱萱,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卫钊冷笑了一声,走到晏锦身边,低声了句什么,晏锦脸色煞白,猛然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卫钊饶有兴趣的欣赏着这个女人的表情变化,笑道:“刚才是谁不管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晏锦牙关紧咬,看着在他怀中不断挣扎的女儿,一字一顿沉声道:“我答应你。” 男人勾着嘴角笑了起来,“这才乖嘛……。” 卫萱忽然咬在卫钊手背上,卫钊吃痛手一松,卫萱从他怀里溜下来,飞快的扑向晏锦。 晏锦紧紧的抱着她。 “兔崽子……。”卫钊大怒伸手就要扇孩子一巴掌,晏锦赶忙将卫萱藏在身后,仰目怒瞪着他:“你若敢动萱萱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我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卫钊冷哼一声,阴冷的目光剐过卫萱的面容,“我就先放你们一马,但是孩子,必须留在我这儿。”话落不给晏锦反应的时间,从门外走进来两个黑衣人,强硬的从晏锦手里把孩子抢走,迅速消失在地下室。 “要想再见到孩子,就照我的去做,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她一面。” “卫钊,你有种。”晏锦双拳紧握,恨意凛冽。 —— 孟淑景报了警依旧不放心,起身去找晏南陌,让晏南陌帮忙寻找。 晏南陌听晏锦和卫萱失踪了,惊讶过后,赶忙吩咐人去寻找。 “大嫂别担心,锦儿一定会没事的。” 这安慰太苍白了,但这个时候孟淑景也只能指望晏南陌了。 然而到了下午,孟淑景越来越焦躁的时候,晏锦一个人回来了。 “锦儿,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要担心死了。”孟淑景担忧之后就是抱着她痛哭。 晏锦死寂的眸光微微动了动,淡淡道:“妈,害你担心了,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出去乱走了。” 孟淑景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对劲,“萱萱呢?” 晏锦是一个人回来的,没见萱萱的影子。 晏锦眸光闪了闪,“萱萱……我把她送到了一个朋友那里。” “你怎么把她送到别人那里,萱萱还那么,离不开人的,你那个朋友可不可靠?千万别让萱萱受委屈了,不行,我得去把她接回来,你告诉我地址在哪儿?好端端的怎么把她放到别人家里?” 晏锦赶忙拉住她:“妈,别去了。” 孟淑景忽然看着她,蹙眉道:“你知不知道,你谎的时候,总是爱习惯性眨眼睛,你告诉我,你究竟把萱萱藏哪儿去了?” 孟淑景沉下脸来,冷冷的瞪着晏锦。 晏锦实在承受不了了,捂着脸痛哭起来:“妈……。” 孟淑景抱着她:“你跟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出来,咱娘俩一起承担。” 晏锦嚎啕大哭起来,仿似要哭尽所有的悲伤,孟淑景仿似也被这样的悲伤感染,她想到自己的命运,晏南宵……华儿……如今锦儿又这样,她究竟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要如此惩罚她。 想着想着悲从中来,两母女抱头痛哭,真真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哭够了,晏锦伏在她怀里,低低道:“卫钊找来了。” 孟淑景起初惊讶,随后恼恨道:“那个狗杂种,他还敢找来?是不是他把你跟萱萱绑走了?” 晏锦点了点头,“妈,你知道卫蝈吗?” 孟淑景蹙眉,然后摇头:“不知道,但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 “他是卫钊的父亲,我听卫钊,他当年出事全拜我们晏家所赐,也因此他对我恨之入骨……。”晏锦哽咽了一下,虽然早对那个男人死了心,可提到这里的时候,依旧会抑制不住的伤心。 “提到这里我想起来了,当初有个财务部长因为贪污被抓,好像就是姓卫,当初你三叔就参与其中,听还是他主抓的……。” “怪不得……。”晏锦自嘲的笑了笑:“所以他现在找我报复来了,他用萱萱威胁我……做对三叔不利的事情,妈,我该怎么办?” 孟淑景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轻轻拍着晏锦的肩膀,孟淑景眼眸微眯:“别急,让妈想想办法,一定能解决的。” “大夫人不好了。”巧银惊慌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孟淑景不耐的喝道:“怎么了?” “李笑笑她……她有些不对劲……。” “没见我正忙着吗?添什么乱,让她滚。”孟淑景喝道。 “大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孟淑景安抚好晏锦,起身去了隔壁,只见地上跪坐着一个女人,面色苍白而痛苦,此刻佝偻着身子,身下一大滩血迹氤氲开来,触目惊心。 作为女人,孟淑景太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希望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她握了握拳,快速吩咐道:“快去请医生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如果李笑笑出了什么事,四叔那里还真不好交代了。 —— 一个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乔温儿擦着满头的汗走出来。 张主任也是悄悄松了口气,幸亏病人没事儿,否则今儿还真不好交代了。 乔温儿走出手术室,准备迎接病人家属的恭维,见纪云涯还没走,目光微带挑衅和得意的望过去。 不只有你会做手术,我的技术也丝毫不比你差。 云涯对此勾唇淡淡一笑,根本懒得再看第二眼。 陈太赶忙问道:“我儿子怎么样?” 乔温儿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手术很成功,放心吧。” 陈太松了口气,只要儿子没事,她就放心了。 “乔医生啊,谢谢你。”陈太从包里掏出个红包塞到乔温儿手里,乔温儿赶忙退回去:“这我不能要的……。” 红包还挺厚。 “我知道你们医院有规定,但这是你应得的,医院那里我去解释。”陈太表现的特别热情。 “这……。”乔温儿半推半就般就想接下,她叔叔是院长,谁敢举报她?除非不想在医院混了。 然而红包还没在她手里停顿超过三秒钟,一个护士飞快的从手术室里冲出来,“乔医生不好了,伤者忽然心脏骤停,血压下降……。” 乔温儿面色僵了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陈太的尖叫声简直要把医院的房顶给掀了,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陈太脸色立刻就变了,一把夺过乔温儿的红包,揪住她的衣领,陈太长得胖,力气也大,恶声恶气道:“你这个庸医,如果救不活我儿子,我要你陪葬。” 语气里的凶狠绝不是吓唬人,乔温儿表示被吓到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仿似母夜叉般的老女人。 “你……你跟我发什么疯?是他命该如此,送来的太晚了,我已经尽力了。”乔温儿挣脱开她的手,冷声道,心底却快速打起了算盘,像这种穿透性心脏外伤本来手术难度就极大,特别考验功力,她又没有这种手术经验,上了手术台才知道为难,就连她的助手都比她经验丰富…… 想到这个手术失败了,被ny看了笑话,她心底格外憋屈。 “命该如此?”陈太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拿着手里的包就朝乔温儿脸上摔去,牛皮的包包特别硬,打的乔温儿脑袋都懵了,踩着高跟鞋“蹬蹬”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十分狼狈。 陈太尤不解恨,扑上来狠命朝她的脸摔下来,嘴里骂道:“你个婊砸,敢骂我儿子,老娘打死你。” 乔温儿哪里是彪悍的陈太的对手,一时抱头尖叫起来。 护士吓坏了,围观的路人和护士都吓的不轻,张主任刚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赶忙飞奔过来拉架,被陈太打了好几下,侧脸上都青紫了一块。 陈宣赶紧拿出手机把这一幕录下来,冷笑道:“这个乔温儿平时尾巴都翘到上去了,活该被教训。” “陈太您请息怒啊,我们ny医生还没出手,令郎肯定还有救……。”张主任大叫道。 陈太立刻停了手,高分贝的声音十分尖利:“ny医生?” 张主任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有ny医生出手,令郎一定还有救……。” 乔温儿眸光阴了阴,张嘴想什么,张主任狠狠瞪了她一眼,给我住嘴吧,祸都是你惹的,还不给我安生点。 乔温儿奇迹般的看懂了他的眼神暗示,咬了咬牙,只觉得脑袋嗡嗡发疼。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ny医生叫过来给我儿子手术?”陈太尖叫起来。 ny医生? 围观的人瞬间惊讶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赫赫有名的外科医生,一直就是一个传奇,难道她真的在这里吗? 想到立马就能见到真人了,一个个激动的连眼睛都不舍得眨。 甚至还有发微博的,传闻中的ny医生马上就要露面了,给庸医擦屁股,是否能续写不败传奇? 微博发上去的瞬间,便以强大的号召力登上微博热搜,华国数亿计的网民口耳相传,等待着这个传奇医生的真面目,究竟是何方神圣,越神秘越引人探究,短短几分钟,便已登顶热搜榜首。 张主任扭头看着某个方向,所有人都顺着目光看过去。 医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摆放着一排休闲椅,只见那里坐着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年轻女子站了起来,却见她快步走了过来,一举一动优雅高贵。 在她起身的瞬间,另一个年轻的女子跟在她身后,一道走了过来。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女子,眼中是全然的惊艳,那少女扎着半丸子头,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五官精致,眉目如画,既有少女的俏皮甜美,又不失成熟女子的温婉端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仿似为她蒙上了一层银光,恍然中令人莫敢逼视。 所有人都看呆了眼,这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吗?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令人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错觉。 却见张主任对着这少女叫道:“ny医生,麻烦您了。” 啥? 如果把这幅画面拍下来,绝对非常滑稽,所有人都半张着嘴,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双眼大睁,里边写满了不可思议。 ny医生?他在叫谁? 这个女人吗? 哪,传闻中的ny医生原来是个年轻女子,看样子绝对不超过二十岁,而且更关键的是,还是一个长的非常美丽的年轻女子…… 那些辉煌的履历和传奇的经历让所有没见过的ny医生的人都以为会是一个睿智精明的老者,亦或者是严谨刻板的中年人,再或者,也是一个历经沧桑的智慧女子,因为只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才能匹配得起这样的名声。 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一个貌美的少女,像是画上的仙子,更像是优雅的名媛,无论如何都和那个硕果累累被誉为本世纪最伟大人才的ny医生联系不到一起去。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个震撼的消息中时,却见那少女轻轻点了点头,美丽的面容仿佛雪莲花一般清冷纯洁。 护士惊讶了一瞬,快速道:“时间来不及了,快点吧。” “心腔内注射异丙肾上腺素1g,准备心脏穿刺手术。”云涯朝着护士淡淡开口,语气十分温淡,却不知为何有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势。 护士愣了愣,“好。”快速反应过来,转身跑进了手术室。 云涯抬步朝手术室走去,路过乔温儿的时候,侧眸淡淡瞥了她一眼,“心包腔内血液凝固,出现假阴性,影响了你的判断,但一个好的外科医生,绝不会被任何外力所影响,所以,你并不适合做一个医生,当你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你就要为手术台上的那条生命负责。” 乔温儿脸色煞白,抬眸紧紧的盯视着她,想什么来反驳,却忽然词穷了。 云涯再没有看她一眼,快速走进了手术室,留给众人一道绝代风华的背影。 魏青一道跟着离开。 当你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你就要为手术台上的那条生命负责…… 这句话一直飘荡在众人耳边,字里行间所包含着的对生命的尊重和严谨的职业道德,让所有人心头肃然起敬。 这才是真正的白衣使,对每一条生命的尊重,才是她们存在的意义。 陈宣猛然拍了下大腿,激动道:“得好,这才是我偶像,乔温儿这次栽了个跟头,认清现实吧,这才是她跟ny医生的差距,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追不上。” “她就是ny医生?”陈太不可置信的问道,ny医生怎么会这么年轻?她表示持怀疑态度。 张主任拍胸脯保证:“绝对是如假包换的ny医生,别看ny医生年纪,人家是才,跟普通人不一样的。” 陈太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想到ny医生的名号,悄悄松了口气。 看到乔温儿,降下去的火一下子就蹿了起来,“你个贱人,这笔帐我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我儿子没事还好,否则你就给我等着陪葬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98 颜值完败 气场完败(二更) “她就是ny医生?”陈太不可置信的问道,ny医生怎么会这么年轻?她表示持怀疑态度。```` 张主任拍胸脯保证:“绝对是如假包换的ny医生,别看ny医生年纪,人家是才,跟普通人不一样的。” 陈太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想到ny医生的名号,悄悄松了口气。 看到乔温儿,降下去的火一下子就蹿了起来,“你个贱人,这笔帐我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我儿子没事还好,否则你就给我等着陪葬吧。” 看张主任对这母夜叉毕恭毕敬的模样,乔温儿也有些担忧起来,看来对方来头不,她下意识看了眼手术室方向,第一次希望手术能够成功…… 云涯穿好手术衣,只在临上手术太台前瞥了眼胸片,面色始终淡漠如常。 伤者是位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此刻脸色苍白的躺在手术台上,全身插着管子,旁边的盘子里摆着一块染血的重金属尖锐物,口罩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就是她的医德,罔顾伤者身体拔出尖锐物,引起心脏二次大出血。”云涯手指摸了摸:“伴随不同程度的心脏损伤,预后工作都没做,兽医都比她靠谱。” 云涯冷淡的声音缓缓飘荡在手术室里,同手术室的医生护士没人敢接话,魏青查看了一眼情况,道:“情况比较严重,人虽然暂时抢救回来,但如果无法尽快遏制出血点,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云涯不慌不忙的道:“备好血了吗?” 护士恭敬的回道:“备好了。” 云涯伸展开双手,露在口罩外的一双眼睛淡静无温,睫毛微垂,在眼睑下投射出朦胧的剪影,为她增添了几分优雅的神秘。 “准备开胸,刀。” 魏青立刻恭敬的地上刀。 手术室里此刻只留了一个巡回护士以及一个此刻已经被赶出手术台的二助,两人看着那个人下刀的手势,从容不迫,淡然优雅,仿佛不是在开活人的胸,而是在吃法式牛排一般的优雅。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底有着不同程度的惊讶震撼。 这位就是传闻中的ny医生吗?光那份自信从容的风姿,就绝非乔温儿能比拟的。 手术一共历时一个半时,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那少女都未曾皱一下眉头,成竹在胸,这才是真正的大师级的风姿和水准。 而在云涯专心手术的时候,浑然不知外界因为她而掀起的滔巨浪。 陈宣是个富二代,虽然考的医学院,但本玩,人长得帅又舍得砸钱,在微博上拥有不少人气,也算个半大的网红,他将刚才所录视频发到了网上,并配文字——这才是真正的偶像! 视频一发上去,引起粉丝的围观,乔温儿最近录节目也算火了一阵,注册的微博已经有了好几十万的粉丝,网上认识她的人不少,很快就有人认出视频里的乔温儿。 ny医生首次公开露面,揭开了神秘的面纱,然而不是那些传闻中的形象,真正的ny医生是个妙龄少女,这一消息迅速在网络上发酵,短短时间以非常可怕的速度爬上热搜榜首,引起广大网民的广泛讨论。 但很快眼尖的网友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个被传是ny医生的女人怎么这么眼熟啊…… ——这不是第一名媛纪云涯吗?是我眼花了还是博主在耍我?她可是纪氏集团的总裁啊…… ——米错米错,辨识度这么高,你见过第二个长的这么美的女人吗?只有我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从上到下全都是高级定制吗?风衣可是纪梵希家春季高定,全球只此一款,曾经赫本女神带火的款式哦…… ——不是在讨论ny医生吗?怎么又扯到纪云涯了,关我女神什么事?我已经好久都没她的消息了。 ——真相就是……神秘的ny医生就是纪云涯! ——楼上的,吹牛不上税吗?ny医生和纪云涯……有任何联系性吗? ——哈哈哈哈都别猜了ny医生就是纪云涯,这绝对是本世纪最劲爆的消息,看谁还我女神学历低,人家可是华盛顿医学高材生,双博士后在手,享誉世界的外科专家,哪,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我的个老,我不过是一觉睡醒,这个世界就变了…… 《ny医生真实身份曝光,原来竟是第一名媛》 《从第一名媛到才医生,她骗了我们多久?》 《本世纪最震撼消息,ny医生真实身份披露,震惊全世界……》 网上各种通稿头条瞬间占据所有新闻版面,全部被ny医生和纪云涯的名字刷屏,从微博到贴吧论坛以及国外各大网站,全部被这一消息侵占,同一时间,世界各地都得知了这一消息…… 纪云涯是谁,两年前这个名字在网上比一线明星当红花还要红,凭借完美的长相气质成为“网红爆款,”但要比那些廉价的网红不知道高的哪个档次去了,风靡万千国民,被奉为第一名媛、国民女神,这些称谓她可谓是当之无愧。 之后凭借家里那些狗血八卦成头条刷屏,一度成为了国民爆款,她每次出境所传的衣服所戴的配饰都会成为当季潮流,隔网上就会出现同款高仿,只要挂上第一名媛同款,就会引来大批网民追捧。 与此同时,她还是史上最年轻的首富,身为纪氏集团总裁,纪氏年均利润稳步上升,成为国内第一大房地产公司,与环宇盛华并列为国内三巨头,今年福布斯刚发布的富豪排行榜,纪云涯的身价在全球百大富豪中排名第十七位,超越沈凉一跃成为亚洲首富,真正的集白富美与一身。 这样的一个名媛总裁,本身就充满了传奇性,但她年龄太,又锋芒太胜,曾引起过许多流言,比如她的学历问题,就有流言她高中肆业,这和她的身份显然不搭调,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黑点,但后来又有传闻她曾是国外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但一直没有相关证据,也只是范围流传罢了,这两年纪云涯销声匿迹,在大众视野中消失,就算是狗仔也挖不到丝毫边角料,后来和薛澄澄的绯闻令她又火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再次没了声息,直到不久前她的一段弹钢琴的视频流传网络,以其高超的钢琴技术再次风靡网络,被追捧为大才女,就好像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似得。 有道消息她已经订婚,男方是京都高官世家,和她青梅竹马,但因牵涉到某些敏感信息,至今没有得道证实。 如今纪云涯的名字再次被人提起,却是因为ny医生,真正的ny医生就是纪云涯,纪云涯就是ny医生,两个人是一个人…… 世界为之哗然。 网友就开始整理起来,根据ny医生的履历,毕业与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在医学研究院实习一年,圣玛丽医院工作两年,后来回国在江州第一人民医院就职,如今受聘于京都…… 根据她的年龄,这明她十三岁的时候就以双博士后学位毕业与世界最顶尖医学院,,十三岁……你十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正背着书包上初一吧…… 这就是绝对的才啊! 再想到纪云涯时候,参加过一个少儿智力节目,获得神童之称,当时因为还是个孩子,另外节目吹捧成分过大,很多人都没放在心上,而且伤仲永前车之鉴,神童一般长大都庸碌了,但是没想到纪云涯这个变态,十三岁就拿到高智商人群三十岁才能拿到的学历。 这已经不能用变态来形容了,这妥妥的妖孽啊。 那些曾经嘲讽纪云涯学历的人,此刻彻底不出话了,这要是学历还低的话,哈佛都可以关门大吉了。 网上因为纪云涯就是ny医生这个消息,讨论的热火朝,纪云涯这个名字就没从热搜傍上下来过。、 而她的那句话——当你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起,你就要为躺在手术台上的那条生命负责,也就此火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白衣使,对每一条生命负责,想必这也是ny医生能延续奇迹的原因所在吧。 一个真正正视生命的人,老是不会忍心从你手里抢人的。 而相对的,乔温儿被网友骂惨了。 乔温儿有些名气,因为长的漂亮,衣着时尚,在网上粉丝不少,现在就是个看脸的社会,但若你没有真才实学,就是拿着鸡蛋碰石头,乔温儿撞上ny医生,颜值完败,气场完败,技术更是碾压,拿什么和ny医生比? 这个女人就是找死。 薛澄澄当时正在准备一个电影的试镜,前段时间折损了不少人气,她要靠这个电影挽回口碑,正在琢磨人物内心,见试镜的女演员全都对着手机议论起来,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别人都在玩手机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用心背台词,这次的试镜她一定要拿下。 “听了吗?那个ny医生竟然就是纪云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纪云涯?那个什么第一名媛吗?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 低低的议论声里夹杂着不可置信。 薛澄澄眸光微敛,手指暗暗攥成拳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99 不败神话 红到发紫(一更) 云涯下意识抬手遮在眼睛上。 魏青第一时间冲到云涯面前,挡在她身前。 “请问您是ny医生吗?” “纪姐您真的是ny医生吗?您能否告诉大家您的真实身份?” 耳边是记者兴奋的声音,云涯听的耳朵“嗡嗡”发疼。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ny医生不接受任何采访。”魏青公式化的道。 粗心了,早知道她应该先出来探查一番,谁能想到会来这么多记者? “原来真的是ny医生?”记者声音越发兴奋起来,一个个往前挤起来,争先恐后的把话筒往云涯涌来。 眼看这些记者越来越疯狂,魏青险些招架不住,只听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如此清晰的回荡在众人耳边。 “我承认,我就是ny医生。” 声音落地的瞬间,空气寂静了几秒…… 然后那些记者更加疯狂,双眼绽放如狼似虎的幽光,仿佛云涯是块香喷喷的肥肉,一个个扑上来非得咬上一口。 “纪姐,请问您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网上您十三岁就毕业于华盛顿大学医学院,请问这是真的吗?” …… 耳边是记者们七嘴八舌的逼问声,听的人耳朵“嗡嗡”作响,云涯面色始终淡淡的,如幽莲般清冷淡漠,“抱歉,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现在能否请大家让开一条路?” 清淡的嗓音缓缓响起,却仿佛有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力量,令人无法拒绝。 下意识的,人群让开一条路。 “谢谢。” 闪光灯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少女,看她从容不迫的从人群中走过,背脊挺的笔直,仿若鹅般优雅高贵。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她走远,背影消失在拐角,等这些人反应过来,一窝蜂的追上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多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一群记者恼恨的捶胸顿足。 乔温儿牙唇紧咬,看她像个巨星一样,引得世人追捧,而她呢? 随后伤者被护士推了出来,把记者隔离开来,这时候记者才想到伤者的伤情,也是他们太自信ny医生的实力。 “伤者现在情况怎样?手术有没有成功?” 护士快速道:“手术很成功,伤者的生命体征已经趋于稳定,请大家让让,病人需要绝对的安静。” 记者赶忙让开一条路来。 “这才是ny医生,她再一次续写了不败神话,只要有她出手,结果显而易见。” “是啊,妙手回春,现代华佗在世啊……。” 话语间全都是对ny医生的赞扬和推崇。 乔温儿脸色煞白,牙唇紧咬,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她本来期望她成功,然而她真的成功了,她心底的嫉妒不甘像烈火一样焚烧着她的理智。 明明她才是这个医院最耀眼瞩目的存在,而现在,那个叫ny的突然出现,夺走了她所有的光彩,还把她的尊严狠狠的踩在地上践踏。 她刚想离开这里,腿不心扳到椅子,疼的她忍不住尖叫出声,那些准备收工的记者瞬间被吸引过来注意力,也不知道是谁指着她吼了句:“这不是那个庸医吗?” 之前微博上的视频还历历在目,这些记者瞬间想起了她是谁,目光犹如发现了新大陆般,“噌”的一下子就亮了,犹如饿狼扑食般,扛着摄像机话筒争先恐后朝乔温儿涌来。 “之前就是你手术失误差点致使伤者亡故,如果不是ny医生挺身而出,你已经害死一条生命了,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做医生吗?” “ny医生的没错,你根本不适合做医生,庸医,赶紧脱了这身衣服,别再让更多无辜的人被你连累。” “你根本就不配穿这身衣服,你和ny医生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这些记者上下嘴皮子一碰,犀利讽刺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在他们眼中,她是如此的十恶不赦,仿佛就该下地狱…… “不……不是这样的。”然而根本没有人听她的解释,她眼中倒映着无数张面容,嘴唇蠕动着,他们在什么? 她忽然捂着脑袋尖叫起来:“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见她如此模样,这些记者更是变本加厉,要这个世界上最唯恐下不乱的,非这些记者不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指责别人的过错,煽风点火,兴风作浪,没人比他们更在行。 乔温儿名声就此臭了,有ny医生实力碾压,无论在哪里,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一个靠着院长叔叔才能在医院混得风生水起,实则她半点本事没有,误人性命不,还被ny医生实力打脸,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医生。 连院长叔叔都无法保她,事情闹得太大了,她的微博下边全是聚集着一些骂她的网友,骂的怎样难听的都有,院长要是公然保她,那就是跟全世界的人为敌,他的院长也别想再做了,而且她在手术中确实存在着失误,一次记大过是跑不了的,被勒令停职写检查,反正这辈子,她在医生行业,名声是彻底臭了。 孟夫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之后挥手便将手边的茶杯拂到了地上,原来ny医生竟然就是纪云涯。 呵……她可真是傻啊。 她以为ny医生能救她女儿,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然而阿辞的手臂还是废了,她一直以为ny医生离她太遥远了,这样神秘的人物,根本就不是她能接触到的人物。 她真是傻啊,求到罪魁祸首的头上去,ny医生就是纪云涯,而阿辞落到这一地步,拜谁所赐? 全是这个纪云涯造成的,提到这个女人她就恨不得抽皮剥筋,然而造化弄人,罪魁祸首偏偏是这个世上唯一能救她女儿的人。 命运为何对她的女儿如此不公?孟夫人恨的捶胸顿足,然而此刻她只能看着对方风光得意,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憋屈的感觉快要把她逼疯了。 她看着电视里铺盖地的报道,眸光渐渐阴沉下来。 纪云涯,这笔帐,我迟早要跟你算。 她想到阿辞,得知这个消息不知道该怎样难过,她立刻赶去了医院,然而进去的时候,她看到阿辞坐在病床上,完好的那只手翻着一本时尚杂志,上边刚好点评到本季流行穿搭,以纪云涯举例,她的穿搭可以作为借鉴…… 孟君辞面色平静,心平气和的翻阅而过,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见孟夫人进来,含笑道:“妈,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阿辞。”孟夫人快步走进来,坐在床边上拉着她的左手,入手的冰凉令她心脏猛然颤了颤。 孟君辞勾唇微笑,不知为何,那笑容令她有些后背发凉。 顿了顿,她道:“阿辞,你有看新闻吗?” 孟君辞含笑道:“妈是想纪云涯就是ny医生这件事我知不知道吧。” 孟夫人心疼的看着她:“阿辞……。” 孟君辞笑道:“确实有些震惊,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孟君辞若无其事的道。 孟夫人以为她真的想开了,一时又心疼又怨怒又松了口气。 “我的阿辞,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着将孟君辞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在孟夫人没有看到的角度,孟君辞一双眼珠闪烁着幽冷的冰泽,犹如恶鬼般阴森恐怖。 嘴角缓缓勾起。 —— 云涯回到办公室,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魏青端着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见她好似睡着了,拿着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魏青听到门外有动静,快步走出去,就见张主任手里提着个饭盒,“ny医生在不在?” “ny医生在休息。” 张主任赶紧捂住嘴,怕打扰到对方休息,把盒饭塞到魏青手里,道:“这是德云楼的招牌菜,我专门订的,让ny医生好好补补身体,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只是外边有很多想要采访ny医生的媒体,您看……?” 张主任的办公室已经被那些蹲守的记者给堵得水泄不通。 魏青把饭盒退回去:“谢谢张主任,但我们不需要,另外ny医生拒绝任何形式的采访,所以……。” 张主任赶紧点头:“这个我明白,您就放心吧,我这就把人轰走,好好照顾ny医生。” “这菜不吃也是浪费,你们就凑合着吃点吧,晚上院长在德云楼定了酒席,给ny医生接风洗尘,还希望届时ny医生能来。”着把饭盒放在门口,转身匆匆走了。 魏青抿了抿唇,提着饭盒走了进去。 打开饭盒,还真是丰盛啊,有鱼有虾有羹汤,丰富又营养,魏青将之一一摆在桌子上,很快饭菜的清香飘荡在整个房间。 云涯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眼。 魏青笑道:“看来这饭菜香的把你都给勾醒了。” 云涯坐起身来,魏青递了把筷子到她面前:“这是张主任送来的,推辞不下。” 云涯点点头,“不吃白不吃。” 话落夹了口菜送到嘴里,嗯,滋味还不错。 魏青道:“张主任院长晚上在德云楼定了酒席,为您接风洗尘,您要不要去?” 云涯夹菜的手顿了顿,“再吧。” 魏青也没再多问。 吃了一半,云涯才想到手机,拿出来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云涯借了魏青的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吃完饭在办公室里散步。 走到窗前往外瞥了一眼,楼下的花坛边聚集着不少扛着摄像头的人,从十楼望来,乌压压一片。 看来这些记者不见到她本人绝不死心啊。 魏青看了一眼,道:“等会儿我引开那些记者,你坐车先走。” 云涯笑了笑,转过身去:“用不着,如果做什么事都藏头露尾的,还有什么意思?” 云涯休息了一会儿,开机准备看看新闻,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网上对她铺盖地的讨论。 以前是觉得没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现在嘛,她倒是要出名,要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名字。 结果刚开机,电话就一连串打了进来,来自庄曦月。 云涯无奈的笑了笑,接通了电话。 “云涯,我之前打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庄曦月担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云涯含笑道:“庄姨,我没事,只是手机没电关机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对方明显松了口气,顿了顿,道:“我看了新闻,你真的是ny医生吗?” 云涯就知道她要问这个,“庄姨,我没想骗你,但又不知该从何起……。” “没想到是真的……嗨,也是我大惊怪了,我早该想到的……云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优秀,我怕有一,连阿颂都配不上你了。” 云涯鼻子酸了酸,含笑道:“我和晏哥哥之间,永远没有配不配得上。” 庄曦月叹了口气,道:“你现在还在医院吗?” “嗯。” “你在医院等着我,我派人去接你,否则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你就应付不了。” “不用了……。”云涯还没完,庄曦月就挂了电话。 云涯无奈笑了笑,让魏青先走,她等着庄曦月过来接她。 魏青虽名义上是ny医生的助手,实则她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争分夺秒的上进,一刻也不敢浪费,跟云涯了几句之后,把东西收拾了,就离开了。 办公室里空荡下来,云涯窝在沙发里,上网浏览新闻。 她的名字几乎已经被刷屏了,各大头条加红加粗,简直红到发紫。 她的名字荣登热搜榜首,而第二位赫然就是麦铮的名字,点进去一看,却是麦铮发了带了她的话题的微博,被网友拱上了热搜。 有网友调侃麦铮,女神这么厉害,他hld不hld的住,麦铮回复网友——女神就是女神【爱心爱心】 这是承认纪云涯就是他的女神吗?粉丝沸腾了,现在纪云涯被曝光ny医生的身份,那是站在神坛上的人物,是多少人仰望的存在,以前还觉得两人还算般配,粉丝也乐见其成,现在再看,麦铮再不努力就配不上女神啦。 同时明涵也表达了自己的震惊和欣慰——才背后永远伴随着锲而不舍的努力,你是我永远的骄傲。 谁都知道他指的是纪云涯,粉丝在微博下扑腾,又是恭喜又是感叹,这种妖孽的人物,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更别提在万千少年学子中引起的追捧,高智商女神级学神,那些网红学霸什么的统统弱爆了。 而关于云涯订婚的消息,再次被强悍的网友扒拉出来,不知道从哪儿流传出来一张照片,是她订婚宴那的场景,她穿着华美的长裙于灯光下绝美璀璨,惊艳着每一双看到的眼球。 除了她之外,周身的一切都被虚化,但站在她身边的男子,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却依稀能窥到那挺拔高大的身材,两人十指紧握,缱绻爱意无声流露。 这一张照片,再次震惊全网络。 原来纪云涯真的订婚了,男方是京都红色豪门世家,未来公公可了不得,全国人民谁不知道他的名字,而未婚夫不仅家世斐然,本人更是俊美绝伦能力卓著,年轻轻轻就是上校军衔,前途无量。 他和纪云涯青梅竹马,两人郎才女貌,作之合。 网上一片艳羡之声。 后来更是流传出这个男人的身份,两年多前曾经依靠一张扣篮照爆红网络的“国民男神,”他就是纪云涯的未婚夫。 提到这里很多网友就有印象了,国民男神和国民女神,堪堪绝配啊! 云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网络太过浮躁,很多人就是跟风,根本不愿意沉下心来好好想想,其实这也是现在社会的常态,今日万民追捧,然而作为一个所有人心中被神话了的人物,她不能犯一点错误,网民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可是大的很。 这时一个电话忽然打进来,来电显示国外的陌生号码,云涯抿了抿唇,接通放在耳边。 “云涯吗?”手机里传来一道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几乎开口的一瞬间,云涯的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晏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无论她在世人面前有多厉害,在他面前,她永远是那个敏感又脆弱的女孩。 “别哭,这里事情已经办完了,我很快就回去了。”晏颂声音十分温柔,仿似在耳边轻轻呓语。 云涯吸了吸鼻子:“好,我等你。” 晏颂低低的声音夹杂着一抹自责:“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在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云涯笑着道。 “乖乖的,等我回来。” 云涯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怅然若失的坐在原地,双手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腿弯里。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推开,云涯猛然抬头,就见乔温儿从门外闪进来,飞快关上了房间门,还把房间门反锁上了。 云涯眯了眯眼,缓缓坐直了身子,什么也不,只单单一个眼神,就令人无所遁形。 乔温儿挺直了脊背,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幽光。 “现在好了,你成为了万民追捧的偶像,而我,则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乔温儿眼底猛然绽放怨毒的光芒,死死瞪着云涯。 她头发是凌乱的,外套是褶皱的,丝袜上还破了几个大洞,连妆容都花了,看起来不要太狼狈。 云涯嘴角微勾,讥讽而不屑:“作为医生,就要守好自己的职业操守,否则,就别出来祸害人。” “你还敢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落到这一地步,都是你……。”乔温儿忽然伸手指着云涯,手里赫然出现一把水果刀。 云涯眼眸微眯,不动如山。 “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纪云涯,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乔温儿显得情绪十分激动,拿着刀就朝云涯冲来。 云涯眸光一冷:“乔温儿,你要想清楚你这一刀刺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云涯清冷的嗓音令乔温儿动作顿了顿,继而眼底绽放着怨毒的恨意,“只有你消失了,属于我的一切才会回来,所以,你必须死。” 话落持刀朝云涯捅来,眸光决绝狠烈。 云涯暗骂疯子,像这种神经病跟她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以为世界就该围着她转,一旦有任何不如意,就敢杀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00 某种象征 好死不死(二更) 话落持刀朝云涯捅来,眸光决绝狠烈。 云涯暗骂疯子,像这种神经病跟她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以为世界就该围着她转,一旦有任何不如意,就敢杀人。 话落持刀朝云涯捅来,眸光决绝狠烈。 云涯暗骂疯子,像这种神经病跟她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以为世界就该围着她转,一旦有任何不如意,就敢杀人。 她麻利的从沙发上翻下来,快步退到门边,然而乔温儿反应也挺快,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云涯的手臂,力道还挺大,抓的云涯肌肤发疼。 她反腿就是一脚踹她的肚子,乔温儿吃痛,捂着肚子后退,眼眸发狠,不给云涯喘息的机会,咬牙切齿再一次冲了过来。 云涯闪身躲避,心底也怒了起来,眸光搜寻着四周,寻找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她跟着常叔学过几招,对付高手不行,但这种没功夫底子的还是绰绰有余。 在乔温儿再次发狠冲过来的时候,云涯一招擒拿手捉住她的肩膀,五指如刀砍上她的手臂关节,她手里的刀子忽然就掉在了地上。 然而乔温儿还挺能忍,咬牙闷哼一声,另一只手忽然朝云涯脖子掐来,云涯背脊撞在墙壁上,乔温儿手掌发狠,只是她忽然尖叫一声,猛然后退了一步。 云涯抬眼看去,便见她那只手血如淋漓。 她快速抬手摸上脖颈处,那个银疙瘩不知道什么时候破开,变成了一朵璀璨妖娆的紫色花蕊,开的艳丽,开的荼蘼,仿似真的一般摇曳生姿。 刚才就是这花蕊中吐出一枚牛毛银针扎进了乔温儿掌心,高速作用下,那掌心已经烂成泥,并且整条手臂以极为可怕的速度变得青紫。 这银针有毒! 乔温儿抱着手臂滚落在地上,那掌心发黑流着脓血,看起来极为可怕,乔温儿脸色变得狰狞而痛苦。 “我的手臂……。”白皙的肌肤上青筋暴露。 云涯压下心底的震惊,快步走过去点在她胸口穴道,阻止毒素蔓延,检查了一下伤口,心底震惊这毒素之强悍,这条手臂恐怕要废了。 她拿着手帕,从乔温儿手上拔出来银针,放在眼前仔细端详,比一般的针要更显细,用肉眼几乎不可辨,然而却十分锋利,针尖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救……救我……。”乔温儿完好的另一只手抓着云涯,哀求道。 云涯冷笑道:“你刚才要杀我,我凭什么救你?” 乔温儿咬牙切齿,“你……你不得好死……。” “早晚都是个死,追求什么好死不好死?”云涯嘲讽道。 见云涯油盐不进,乔温儿又恨又悔,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身上竟然还藏有机关,太要命了! 云涯直起身来,在房间里快速走了一圈,她虽然厌恶这个女人,但人若真的死在她这里,恐怕不好交代。 她给常叔打电话,让他派人来善后。 来的人很快,处理了乔温儿,云涯摸着脖子里的项链若有所思。 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暗藏机关,两年了她都没有办法把这东西去掉,不管是硫酸还是强火还是铁钳,都无法弄断这个东西,就在她几乎都戴习惯的时候,忽然给她来这么个变故。 她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画面,那是一朵大拇指甲盖大的紫花,细长卷翘的花瓣充满妖异瑰艳,中间是用肉眼细看才能分辨的细孔,银针恐怕就是从这个孔里发射出来的。 云涯摸着,触手的冰凉令她心脏一阵紧缩,她想到两年前那个带着银质面具的男人,心底一阵不安。 他把这个东西留在她身上,到底是什么意思?给她防身?还是定位器?亦或者是……某种象征? 云涯鼻尖隐隐漂浮着一股幽香,是她从未闻过的味道,但又莫名的有些熟悉…… 她忽然抬手揉了揉眉心,头有些晕,忍不住晃了晃脑袋。 “纪姐?”门外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云涯赶忙收敛思绪,把项链藏回衣服里,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善宝,他笑眯眯的道:“纪姐,夫人派我来接您。” 云涯点点头:“麻烦您了。” 善宝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不苟言笑,三人护着云涯从医院离开,楼下的保镖早已经派人给引开了。 坐在回去的车上,云涯揉捏着眉心,双眼微阖。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车子停下来等绿灯,善宝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嘴里哼着歌。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旁边忽然停了一辆车,车窗紧闭,隔绝外人的目光,善宝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再放在心上。 绿灯了,他脚踩油门,车子平稳的过了十字路口,他抽空瞥了眼后视镜,见云涯好像是睡着了,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微笑。 车速快了些,赶快到家,让纪姐能好好休息一下。 本来不经意扫了眼车前镜,忽然眉头紧蹙起来,身为退役特种兵,他拥有着十分可怕的直觉,后头那辆丰田轿车一直跟在这辆车后头,不是他多想,而是不得不谨慎。 想到这里,他打开耳机,低声道:“注意后方一辆黑色丰田,有些可疑。” 眼见前方又是红绿灯,车子缓缓停下,在车流里排队,而这时那辆黑色丰田刚好停在他旁边,后座车门忽然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皮手套的男人走了过来。 善宝一只手缓缓摸上后腰,一把手枪悄然落在掌心。 “叩叩”车窗被人敲响,他看到那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看起来和任何路人都没有区别,男人温和的笑着,张嘴着什么,可惜他听不清,男人着还伸手指了指身后的车子。 善宝心道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但他扔不敢放松警惕,缓缓降下车窗,正想话,却见男人的手快速伸了进来,是真的快如闪电,根本没有给他丝毫反应的时间,他就这样晕了过去。 男人快速打开车门,将善宝扔到副驾驶座上,一系列动作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完成,然后快速闪身进来,关上车门,这时前方刚好绿灯,车子缓缓移动,拐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而从始至终,云涯都在昏睡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男人看了眼后视镜,眸光一瞬间变得十分温柔,嘴角缓缓翘起,安心而静谧。 京都一栋别墅内,男人抱着一个少女大步走了进来,佣人恭敬的弯腰垂首。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佣人继续若无其事的工作。 这是一间装修风格奢华典雅的卧室,超大的英伦风大床上,花簇锦被间,躺着一个美丽的少女。 她犹如锦缎般的秀发堆叠在枕头上,如乌云般秀美。 少女有着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容,睡着的时候显得恬淡而温柔,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翘,像洋娃娃一般精致可爱。 窗外的春风吹拂着纱帘,送来柔软的清风,唤醒了沉睡中的少女。 云涯缓缓睁开双眼,意识有一瞬间的迷离,待她看清这个房间陌生的构造,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看着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她之前穿的那件,而是一件柔软飘逸的英伦风长裙。 她心脏一瞬间揪紧,手指紧紧揪着被罩。 她记得自己是在车里,为何一觉醒来,却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时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一个穿着菲佣制服的女子走进来,端着一个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只见里边是一碗鲍鱼燕窝粥。 女仆目不斜视,恭敬的道:“姐,请喝。” 云涯冷笑了一声,端起碗递到嘴边,没错过女佣松了一口气的动作。 她眸光微眯,忽然把碗摔到地上,就砸在女佣脚边,女佣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 “故弄玄虚,让你们主子来见我?” 女佣默默蹲下身子收拾餐具,云涯厉声道:“我的话你没听到?” 女佣什么也没,收拾了之后快步退了出去。 云涯咬了咬牙,掀被子就朝门口走去,门一拉就开了,也没人守着,她才发现这个别墅很大,装修十分奢华,然而却十分清冷空旷,恐怕平时根本就没人住。 云涯顺着楼梯走下去,一楼空寂无人,她快步往外走,院子里却被打理的很好,草木葱郁,花树成林,她无心欣赏风景,跑到门口,却发现大门是锁起来的。 她恼恨的一脚踹在门上,铁门发出“哐当”的震响,在寂静的庭院里听来是如此清晰。 “你把我绑来,到底想要做什么?”云涯豁然转身,朝着虚空大叫。 “q,我知道是你,难道你要一直躲着不见我?”她竭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用尽量平静的嗓音道。 春风拂过树梢,沙沙动人,四周静的令人心底发慌。 云涯深吸口气,忽然转身往别墅里跑,见着东西就砸,那些价值不菲的花瓶古董被她毁了个彻底,一时整个别墅里只闻“叮叮咚咚”砸东西的声音。 云涯砸累了,手扶着桌子喘息,她就不信,那人一直躲着不见她。 但她等不了了,她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恶心,她要回家,她要见晏哥哥。 然而不论她怎么砸,都始终没有人出现,有时候会给她一种错觉,这么大的别墅,只有她一个人。 然而她知道,那个人就藏在暗处,也许此刻正观察着她。 云涯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没用的,是她大意了,着了对方的道,这项链里应该有某种令人昏睡的香料,否则她不可能睡的那么死,也绝不会毫无准备的就被对方绑架来了。 然而无论如何,她都是被动的那一个,无论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云涯就恼恨的浑身发抖。 一直到夜幕降临,那个人依旧没有出现,晚餐在楼下大厅,摆了满满一桌子,在水晶吊灯的照射下,堪比皇家晚宴般丰盛绝伦。 然而云涯却没有心情去品尝这些看起来就高档又美味的食物,她没有吃,转身回了房间。 迷迷糊糊间,云涯又昏睡了过去,她的理智是清醒的,然而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就这样再次陷入睡梦中。 夜风轻轻吹动着纱帘,月光破窗而入,洒落在她的面颊之上,那绝美的面容仿似撒上了一层银光,皎白清辉,秀美绝伦。 少女的呼吸,清浅而平稳。 房间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如幽灵般飘了进来。 一步步、朝大床的方向移动。 那人缓缓立在床边,眸光望着大床上昏睡的少女,眼底是一片如沼泽深海般的幽深。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01 算计人心 天地过客(一更) 房间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如幽灵般飘了进来。 一步步、朝大床的方向移动。 那人缓缓立在床边,眸光望着大床上昏睡的少女,眼底是一片如沼泽深海般的幽深。 他抬手,想要去触摸少女的面容,然而就在即将触到她肌肤的那刻,忽然顿住了。 只见那少女,忽然睁开了双眸。 漆黑如墨,流光溢彩。 却又在刹那间,恢复到一片幽冷的深渊。 房间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银白的月光,他看到她那双明亮如繁星的眸底,流转着冰冷而嘲弄的光泽。 望着他的眼神,那般陌生,那般冷漠。 他的心,像是被针猛然扎了一下,手指幅度的蜷缩了又松开,垂落的睫毛,完美的遮掩了他眸中的情绪。 四下寂静无声,夜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 云涯缓缓直起身子,嘴角微勾,嘲讽道:“终于肯现身了?” 男人沉默的犹如一座雕像,银质面具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幽光,一如他的人般,清冷淡漠,犹如冰山之巅的雪莲。 云涯吸了吸鼻子,空气里隐隐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像是……香烟夹杂着松木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似乎有些熟悉,但她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闻过。 男人后退了一步,不知是角度问题,她看不清他的眼睛,隔着重重黑夜,仿似雾霭朦胧……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下床,一步步朝他逼近,她走近一步,男人后退一步,两人之间始终隔着相等的距离。 “你费劲心机把我掳来,究竟想要做什么?让我猜猜,是不是queen让你这么做的?” 男人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却又极快的归于一滩寂澜。 云涯勾唇笑了起来,抬手摸上脖子里的项链:“你是靠这个找到我的对不对?两年前圣光酒店,前不久苍山草屋,都是你对不对?” 她终于想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源于何处,不久前借着康成的手绑架她的那个陌生男人,苍山的草屋中,那个奇怪的男人。 原来,他就是q! 脸可以骗人,但他身上的味道却骗不了人。 男人沉默,缓缓往后退,脚步从容,“好好休息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声音真是该死的好听,云涯冷笑道:“不会伤害我?早在你把我掳来的那刻,你就已经伤害我了,放我离开。” 男人脚步一转,人已出现在几步开外,淡淡道:“夜已深,你该休息了。” “你给我站住,把话清楚……。”云涯追过去,屋门“哐当”一声在她面前合上,她拉开门追出去,别墅笼罩在黑暗中,尽显空荡寂冷,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q,你给我出来……。” 回声飘荡在别墅里,显得越发清寂。 云涯手扶着栏杆,深吸口气,不能着急,最起码,她还活着不是吗?她早晚会出去的,到时候那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云涯转身,一步步走回房间,背脊挺得笔直,仿似怎样的困难,都无法压垮她的脊梁。 屋门缓缓合上,一道黑影自黑暗中走出,目光望着屋门的方向,久久出神。 “q,queen的来电。”恭敬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男人偏了偏头,抬眸揉了揉眉心,显出几分疲惫来。 “回——正忙,近期速回。” 那人不知何时离开,四下一片寂静,男人闭了闭眼,一声叹息轻轻溢出唇畔。 “晏颂现已回国,已经得知人失踪的消息,派了大量人力搜寻,我们是否要……?” “按原计划进行。” “是。” “另外,fae……好好安葬。” fae在利比亚被抓,刚被押解回国内,为防止他泄露更多组织机密,这个人,断断不能留了。 “晏颂?呵……。”他唇畔溢出一抹冷笑,“让我们看看,究竟鹿死谁手吧!” “老大,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黄毛着声音低了下去,已不敢再去看他的脸色,感觉几丈之地都在嗖嗖的冒着冷气。 男人坐在军车里,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刀削斧刻般的面容布满寒霜,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继续找,启动b组,就算把整个京都翻了,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否要向总长请示?”b组的调动必须要有总长的批示。 “不用,除了任何事我一力承担。”男人斩钉截铁的道。 黄毛犹豫了一下,道:“会不会……已经出了京都?” “不会。”晏颂没有丝毫犹豫的道:“人还在京都,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对方出京前把他拦截下来,等出了京再想找他就难了。” 黄毛虽然不知道他的自信来自何处,但却下意识去相信他,闻言点头:“我现在就去安排。” 话落转身走了。 晏颂闭了闭眼,靠回椅背里,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暗夜的宁静,晏颂猛然睁开双眼,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接通。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手机里传来女子担忧的声音:“云涯还没消息吗?”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妈,您别担心,早点休息吧,我会带着云涯回家的。” “我怎么可能睡的着?也不知道是哪些杀千刀的,竟然敢绑架云涯,要被我查出来是谁,绝对不会轻饶了这起子贱人……。”庄曦月气势汹汹的道,是真的被气到了。 挂了电话,晏颂抬手揉着眉心,目光望向车窗外的漫漫长夜,轻叹了口气。 云涯,你到底在哪儿? “晏少爷。”冷酷的声音蓦然响起。 晏颂抬眸看去,一道修长的身影自黑暗中缓缓现身。 俊眉修长,狭长的双眸沉静若渊,雌雄莫辨的面容在灯影变幻中莫名多了几分邪魅。 正是云涯的贴身保镖明月。 明月走到车窗前一步之外站定,风扬起她的衣袂,飘逸中尽显风流。 晏颂微微眯起眼睛。 “我会发动手边所有势力去寻找姐的下落,但在此之前,我要告诉晏少爷一件事。” 晏颂沉声道:“你想什么?” “云渺少爷已经失踪了两年,晏少爷知道云渺少爷为何失踪吗?”明月淡淡反问道。 晏颂瞳孔微缩,不等他回答,对方已经快速道:“姐对你没有什么隐瞒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更何况,凭借晏少爷的本事,又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呢?”语气微带讥讽,其实她对这个男人并没有很满意,一次次让姐置身险地,而他又总是不在身边,但这是姐的选择,她除了尊重,别无他法。 “我知道。”晏颂垂下眸光,双手暗暗攥成拳头。 他有什么本事?连心爱的人都护不住。 此刻他恼恨的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queen,她才是所有灾难的来源,她只会给姐带来痛苦,如果你真的爱姐,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个女人,只会给兄妹俩带来痛苦,早晚有一她要把这个女人给亲手杀掉。 不论时空如何转换,人的自私本性是无法改变的,她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晏颂咬了咬牙,沉声道:“我知道。” “姐本可以潇洒快意,却为了你窝居在那个宅子里,勾心斗角算计人心,你可知她最烦这些,却愿意为了你敛尽性格,终日消耗在人心算计中。” 明月看着他,眸光冰冷而嘲讽。 这些话从明月的嘴里出来,犹如撕开晏颂心口血淋淋的伤疤,他闭了闭眼,喉头哽咽。 “晏少爷,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淡淡的声音漂浮在耳边,而人却早已消失。 明月缓缓走在人行道上,深夜的街头空旷清冷,除了深冷的寒风,除了路灯下的影子,再也没有其他人。 偶尔一辆车子疾驰而过,刮起的气流吹拂在她的脸上,吹起额前的发丝,越发映的双眸深邃迷离。 前方传来打斗声,伴随着尖叫,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听来,如此清晰。 明月面无表情的走过,街角里,三四个喝了酒的混混对一个少年拳打脚踢,有一个甚至在脱裤子…… 那少年双手抱着脑袋,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然而他太单薄了,就像被一群大灰狼盯上的白兔,反抗和挣扎只能换来对方更加无情的折辱。 “艹……还没见过长的这么正点儿白脸,这嘴巴脸儿,可得让咱们哥儿几个乐呵乐呵。”为首的男人一头漂染的紫发,一张口满嘴的酒气,他一边解着皮带,一边双眸露着淫光在少年身上扫来扫去。 “就是就是,这蛮腰,比女的都不差。”另一个满嘴龅牙的男人邪恶一笑,伸手在少年腰上拧了一把。 少年大惊失色,像只惊慌的兔子般环抱自己,警惕又惊恐的望着对面的男人,然而这样的眼神却越发取悦了这些男人,恨不得狠狠的蹂躏一番……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我爸会杀了你们的。”少年虽然是放狠话,却没有丝毫威胁力,反而惹得这些男人一个个笑了起来,紫发男趁机在少年脸上摸了一把,这滑嫩白皙的肌肤,手感真是好啊…… 少年心底又恐惧又害怕,然而此刻他只能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心底又悔恨又自责…… “兄弟们,咱一个个来,都别慌,反正这子也跑不了,让咱们玩个够……。”紫发男着就朝少年扑了过来。 少年咬了咬牙,忽然蹿了出去,他虽单薄,身体却很灵巧,几人没有防备,没想到这看起来跟个兔子一般瘦弱的少年竟然有胆子逃跑? 几人对视一眼,笑眯眯的转身,看着那少年仓惶逃跑,就像在看一只已经掉到网中的猎物一般的眼神。 少年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刚拐出街角,一不心撞上一个人,仓惶间,他闻到对方身上清洌的香味,像是雨后花香……春竹秋枫的味道,清淡的、绵长的幽香。 他抬眸,一瞬间撞入一双漆黑深沉的眸光中去,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仿似十丈寒冰之下的幽潭,又如雪山之上经年不花的霜雾,只一眼,便仿佛连灵魂都冻结了。 他愣愣的看着,整个人犹如痴呆般僵怔在原地…… 那人皱起修长的眉,当她聚拢起眉头时,就像一场无声的风暴酝酿,令人的心,一瞬间揪紧起来。 那人冷冷的眼神扫射过来,他在那眼底,没有找到丝毫感情,冷漠到令人心惊,仿佛只是地间一个过客,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在她眼中留下丝毫的痕迹。 然后她抬起修长的腿,将猝不及防的他,给一脚踢了出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02 自不量力 固步自封(补昨二更) 然后她抬起修长的腿,将猝不及防的他,给一脚踢了出去…… 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他疼的眉头狠皱起来,吼间发出痛苦的呻吟。 慌乱的视线中,他看到那人抬手拂了拂衣摆,姿态透着一股云淡风轻的从容,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就那样、背身而去。 修长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清冷而单薄,却有着一股仿佛塌下来也压不弯的坚强。 步伐轻灵从容,一步步走出他的视线。 身后,那群人桀桀的阴笑起来,在笑他的自不量力。 仿佛他已经是他们粘板上的鱼肉,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咬了咬牙,他爬起来,再一次朝那个人跑去,在他还没跑近的时候,那人脑后却仿佛长了眼睛般,也不知怎的身体往旁边一挪,他就扑了个空,十分狼狈的趴在地上。 那人脚步未停。 身后那群人的笑声越发大了,不紧不慢的跟在后边,就像看一只猴子戏耍般。 他咬咬牙,再次爬起来朝她扑去,一连几次,他都被那只脚无情的踹出去,而那个人去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渐渐的,那群人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发现这个有些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有些诡异…… 几人面面相觑,不忍放弃这个到手的肥肉,决定再观察一番。 “只要你肯救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少年朝着她的背影吼道。 那道身影依旧没有回头。 少年绝望的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见这人明显不想管闲事,几人松了口气,算这人有自知之明,否则…… “子,别白费力气了,没人愿意惹上麻烦,你还是跟我们兄弟乖乖回去吧,只要你乖巧,我们兄弟几个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那龅牙男伸手就朝少年抓来,少年此刻来了脾气,挣脱开龅牙男的手,“把你恶心的手拿远点儿。” “嘿,给脸不要脸的臭东西。”龅牙男怒了起来,一巴掌就朝少年脸上扇去。 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风,吹的几人睁不开眼睛,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预期之中的巴掌却没有落下,少年缓缓睁开双眼,就见他的身前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山一般高大,夜一般深冷,仿似一堵墙般,为他遮挡去狂风暴雨。 那一刻,他心中忽然油然而生一股安全感,这是他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龅牙男只觉得户口发疼,仿佛把他的指骨都要捏碎了,他狰狞着脸色,看着面前的人,“你……你给我松手。” 那人眉梢微挑,平添几分邪气,他一时看花了眼,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尖叫声冲破云霄。 另三个人反应过来,那紫发男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随后挺了挺胸,警惕的瞪着那人:“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在这片儿地谁不给我两分面子,我劝你最好识相点,否则我兄弟的刀子可不认人。”话落几人手中出现一把刀,是最普通的那种水果刀,但锋刃却磨得十分锋利。 明月冷笑了一声,几人蓦然打了个哆嗦,就见那人忽然一脚踹上龅牙男的胸口,把他整个人踹飞出去,撞上另两个男人,“哎呦”一声三人齐齐跌落在地上。 紫发男眼眸狠戾:“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落握着刀就冲了过来。 明月静立原地,风姿出尘飘逸,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眼看紫发男的刀子朝着她的脸划了下来,躲在她身后的少年担忧的叫道:“心……。” 然而那刀在逼近她眉心寸许之地却再也逼近不了分毫,因为他的手腕被一直大掌擎住,那只手仿佛铁箍般,疼的他额头渐渐冒出冷汗,酸麻从手腕极快的蔓延至全身,双膝发软,眼看就要跪在地上。 那人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然而他心头的恐惧却越来越深…… “哼,这些王八蛋,竟然敢如此欺辱我,我非要好好收拾你们一顿不可。”少年从她肩头探出脑袋,粗声粗气的道。 明月忽然松了手,侧眸瞥了少年一眼,少年咧嘴露出一个笑容,当真是灿如夏花,美不胜收。 明月淡淡的收回目光,任凭那人摔在地上,冷声道:“滚吧。” 紫发男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假意后退,忽然捡起地上的刀再次朝明月冲来。 他出其不意,速度又快,所有人都以为这人难逃此厄。 “心。”少年想也不想,忽然冲出来挡在明月身前,这一刻,倒是有几分勇敢。 明月冷哼一声:“愚蠢。”话落伸手揪住少年衣领,少年像被拎鸡似得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少年仓惶看去,忽然震惊的瞪大双眸。 只见那人修长的手指屈起,凌空轻轻一弹,只闻“铮”的一声鸣响,令人耳朵发麻,紫发男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到,手里的匕首忽然掉在地上,他整个人犹如破落的风筝般往后飞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明月两指并拢,手指轻轻一挑,那掉在地上的刀诡异的飞了起来,“咻”的一声朝紫发男飞去,钉在他的右耳上,顷刻间血肉横飞,紫发男捂着右耳痛苦的尖叫起来。 明月翩然而立,眸光冰冷,唇色薄凉:“我此生最恨偷袭的人,取你一只耳朵算是轻的。” 若不是这里法治严明,杀人后续太过麻烦,这四人,此刻已经是尸体了。 另三人挣扎着爬起来,惊恐的看着对面的人,这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实在太变态了,难不成是鬼?否则正常人怎么可能徒手控制刀? 这超越万有引力定律的现象只有在武侠里才能看到。 “滚。”明月冷喝道。 三人赶紧如蒙大赦,架起耳朵血流如注的紫发男慌不择路的逃了。 “你……你……你……。”少年指着明月震惊的不出话来,明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滚吧。” 话落就要越过少年离去。 少年忽然扑到她脚下,抱着她的大腿叫道:“师父……师父我要拜师我要跟您学功夫,求求您收了我吧,我什么都会做的,真的……。” 话落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萌哒哒的看着明月。 能让男人萌生出,这少年的长相无疑是十分出色的,乍一眼看去,清艳柔软犹如女子一般,白皙的肌肤,清澈的大眼睛,清澈的气质,此刻卖萌无疑也是十分养眼的。 然而他错估了眼前的人,明月可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明月一蹬脚就将少年踹走了,皱眉不耐道:“再不滚,我杀了你。” 少年瘪了瘪嘴,不怕死的再一次扑过来:“师父你救了我的命,这条命就是你的,你要喜欢就拿去罢。” 明月最烦这种黏人的妖精,冷声道:“我数三二一,你要再不滚,我就……先割你耳朵,再挖你眼睛,最后剖你的心!”语气阴森蚀骨,黑夜里听来十分渗人。 少年起初吓了一跳,随后舔着笑脸凑过来:“我早过,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就是杀我,我也不会反抗的。” 明月磨了磨牙,也不管这少年,忽然转身就走,她走的极快,明明没见怎么迈步,人却已经出现在十步开外,修长的背影在黑夜里望来显得极为虚幻模糊。 少年追的气喘吁吁,到最后只看到一个遥远的影子,一下子就慌了,扶着腰累极了道:“师父……你等等我啊……。”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黑夜里,他虚脱了般靠在栏杆上,心底很是失落。 一辆豪车停在路边随后车门打开,一个精装打扮的男人快步走下来,身后跟着两名保镖,看到少年立刻担忧的跑过来。 “少爷,您可让我好找啊,先生都快担心死了,您快跟我回去吧。” 少年哼了一声,“我才不回去。” “少爷,这外边到处都是坏人,你要是遇上什么事,可让先生怎么活啊,而且您知不知道您今晚离家出走,先生担心的心脏病都犯了。” 少年眼底的担忧一闪而逝,犹豫了一下,道:“爸爸……他没事吧。” “吃了药,好些了,但是先生的身体您也是知道的,最是不能担惊受怕的,少爷听话,跟我回去吧……。” 少年看了眼前方的茫茫夜色,抿了抿唇:“好吧。” 男人大喜过望,立刻拉开车门,“少爷……。” 少年想到之前的屈辱,一只耳朵怎么够?临上车前,他冷声道:“明叔,之前有几个地痞流氓欺负我……。” 话还没话,男人立刻惊讶道:“什么?这些胆大包的混混,连我们少爷都敢欺负,明叔绝对饶不了他们。”话落担忧的看着少年:“少爷,您没事吧?” 少年摇摇头:“我没事,幸亏被人所救,我的救命恩人,你一定要帮我找到。” 男人敛眸,沉声道:“既然是少爷的救命恩人,先生一定不会亏待了对方的,少爷放心。” 少年这才放心的坐上车。 轿车转了个弯,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明月看了眼身后,见没了那少年,眸底划过一抹笑意。 救人还救出麻烦来了,这世上就没有她甩不掉的人。 七拐八拐,明月离开市里,来到郊外的一片荒野里。 没等多久,一辆轿车缓缓抵达。 车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下来,男人有着一双犀利如鹰阜般的眸子,却又在转瞬间恢复到一汪平静,男人身材高大,下盘稳健有力,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极快的走到明月身后,弯腰恭敬道:“家主。” 明月缓缓转身,“柳叔,多日未见,你似乎胖了一些啊。” 柳叔笑了起来:“多日未见,不苟言笑的家主也学会开玩笑了,看来外边的日子确实很精彩,让家主都乐不思蜀了。” 明月冷哼一声:“你们坐井观,是该出来长长见识了,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固步自封迟早会被这个社会所淘汰。” 明叔叹了口气:“家主,你变了不少。”看来外边的世界确实能改变人。 “不是我改变了,而是你们一直在倒退。”明月语气嘲讽。 明叔摇头笑笑,低声问道:“不知家主……这次召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明月沉默了一瞬,衣摆临风而舞,目光望向上的一轮明月,淡淡道:“倾家族之力,帮我找一个人。” 明叔压下心底的惊叹,“何人?”看来那个人对家主来,一定很重要。 “我的新主人。”明月缓缓转身,目光平静无波,然而出口的话却令明叔大惊失色。 ------题外话------ 昨晚审核晚了一分钟二更没过,今补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03 调虎离山 釜底抽薪 第二,气阴沉,看着想要下雨。 云涯站在落地窗前,抱臂看着窗外的色,一如她此刻的心情,暗沉压抑。 女仆敲门进来,“姐,早餐准备好了。” 虽是软禁,但对方从未亏待过她,一日三餐精致繁复,除了不能离开这里,整栋别墅她都可以自由活动。 云涯坐在餐桌前,安静优雅的用餐。 反抗却不是拿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对方也绝对不会在她的食物中下毒,所以她可以放心吃。 巨大的长方形餐桌上,摆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精致佳肴,每一道菜肴都犹如珍品般不可复制,精致到令人不忍下筷。 女佣为她铺上餐巾,摆上餐具,手里端着盘子拿着银筷,只要云涯一个眼神,就会立马将菜肴送到她面前的餐盘里。 简直比皇室公主还要矜贵。 云涯背脊挺的笔直,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高贵让她整个人犹如真正的公主般高高在上,一举一动优雅成。 女佣目不斜视,心底戚戚。 云涯并未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女佣心脏“咯噔”一跳,“菜肴不合胃口吗?” 语气心翼翼。 云涯拿起餐巾缓缓擦了擦嘴,一个简单的动作便透着沁人心脾的优雅,看的人移不开视线。 “再精致的佳肴,吃得多也会腻。” 女佣立刻道:“那姐想吃什么?”做菜的是y国皇室御厨,只要姐点得出来,对方一定能做得出来。 “我想吃馄饨。”云涯淡淡道。 女佣愣了愣,馄饨? 这……实在是为难了御厨。 “怎么?做不来吗?”云涯挑眉问道。 女佣立刻道:“只要姐想吃,一定做得来的。” 云涯勾了勾唇,起身离开了餐厅。 y国皇家御厨哪里会做馄饨,报告到q那里,q得知她想吃馄饨,眸底划过一抹笑意。 拿起车钥匙,驱车离开了别墅。 他走遍大街巷,在一条幽长的巷子里,找到一个走街串巷卖馄饨的老人,馄饨的香味儿老远就飘了出来。 “卖馄饨喽,三块钱一大碗,又香又好吃的馄饨喽……。”吆喝声远远飘荡出去,充满生活的气息。 谁家的孩跑出来,“老伯,来一碗馄饨。” “好嘞,还是一样不要香菜对不对?”老伯笑开了花,麻利的开火下馄饨,热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把老伯的脸熏得红彤彤的。 孩捧着碗走了。 客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是老顾客了,跟老头随便聊了起来。 这时空飘起了雨丝,老伯抬头看了眼空,叹道:“春雨贵如油,瑞雪兆丰年啊……。” 客人走完了,老伯准备收摊子走人,这时一个男人撑着雨伞走过来,雨丝濛濛,男人的面容在雨伞的遮掩下,几乎看不分明。 “一碗馄饨。” “好嘞。”老头立刻收拾摊位,麻溜的捏馄饨,锅里咕嘟着热水。 老头一边飞快的捏着馄饨,一边笑问道:“伙子,看着面生的很,你不是住在这附近吧?我走街串巷这么多年,这一片哪家哪户都记得,却是没见过你。” 男人笑笑,撑着雨伞立在街头,长身玉立,清冷淡漠。 老头只觉得这男人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气质,他心道也许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公子,也就没再什么,把馄饨盛出来,问道:“是带走吃还是?” “打包。”男人淡淡道。 老头拿出一次性塑料盒子,把香喷喷的馄饨盛到打包盒里,问道:“香菜是要还是不要?” 男人想了想,道:“要吧。” “好勒。” 撒上香菜,老伯套上食品袋,放上一次性勺子和筷子,双手递给男人,男人戴着皮手套的手伸手接过来。 老伯顺嘴了一句:“这馄饨啊,还是要趁热吃才好,凉了就不好吃了。” 男人提馄饨的手顿了顿,眉头微拧。 老伯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男人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摊子上,老伯赶忙道:“我找您钱……。” “不用。” 男人淡淡开口,一双淡漠的眸子静静望着面前的老人,“我妹妹想吃馄饨,你可否跟我一道回去,给她做一碗馄饨,我可以付给你十倍的酬金。” 老头愣了愣,道:“你可真是个好哥哥,就冲着你这么疼爱妹妹,这个忙我是帮定了,但用不了那么多,这一张就够了,忙活一也不过是挣这么多,有你这样的哥哥,你妹妹真是好福气啊。”老头着晃了晃那张百元大钞,笑着揣到了怀里。 男人笑了笑,淡淡道:“那麻烦您了。” 老头心道,这男人虽然长的普通,但不知为何,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十分惊艳的感觉。 “你等我一会儿,我把摊子收回去,再跟你一起回去。” 男人看了眼色:“不用了,这摊子我买下了,你现在跟我一起走吧。” 老头为难道:“这……。” 男人却没给他话的机会,撑着雨伞转身离开。 老头叹了口气,这钱都收了,再反悔也不合适,咬咬牙跟了上去。 街角的一辆轿车内,黄毛皱眉望着离开的车子,喃喃道:“感觉不太对劲……。” “怎么了?”降香疑惑问道。 黄毛想了想,道:“不来,就是一种直觉,我总感觉那个人的声音,在哪里听过?” 降香拧眉,道:“跟上去看看。” q看了眼后视镜,嘴角挑起一抹笑意,车子在巷子里七拐八拐,轻轻松松就甩开了后边的人。 “跟丢了。”黄毛一掌拍向方向盘。 “这人果然有问题。”降香立刻联系了晏颂,将情况明。 “馄饨?”晏颂沉声问道。 “是,那人将一个卖馄饨的老头带走了,离得有些远,并未听清两人了什么,但初步判断,这个人一定有问题。”降香简明扼要的道。 晏颂想到什么,立刻道:“记住车牌号了吗?” “京p5q。” “很好,原地待命。” 然而结果却令晏颂失望了,这个车牌号是个假的。 但是却更加明了这个人有问题。 “调出监控,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查出这辆车最近一个时的活动。”晏颂沉声吩咐。 在京都找一辆车,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作为国内最大的情报中心,也不过是多费一点力罢了,然而这次,再一次令晏颂失望。 京都所有的监控同时被黑客攻击,导致瘫痪,技术科正在加紧时间维修。 晏颂有一种直觉,那个人,有可能就是找到云涯的线索。 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他遗忘了? 馄饨? 他双眼忽然一亮。 是云涯…… 他双手忽然紧攥,心脏“砰砰”直跳,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慌乱,敌人的狡猾超乎他的预料,他一定要冷静…… “老大,出事了,fae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晏颂闭了闭眼,“a组跟上去,这次必须要找到q的踪迹。” “是。”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方有最顶级的黑客,情报中心这么多精英人才竟然奈何不了对方,传出去简直是笑话。 技术科科长心翼翼的汇报,一定会尽快恢复监控系统,对着这个年轻的上司,他本来不以为意,然而这么多下来,他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那什么不可一世的谢部长,现在早不知道被打发到哪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国家是养了一群废物吗?如果是战争时期,你知道这将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梁科长,这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梁科长心脏抖了抖,赶紧垂下脑袋:“对方的黑客实在太过厉害啊……。” “这不是借口,国家给你们提供最高水准的培养,结果,连黑客都奈何不了,我看你这个科长是不想当了。”晏颂冷笑道。 “晏部长……我……我知错,我一定会尽快恢复监控系统,粉碎敌人的阴谋,请部长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梁科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这男人别看年龄,官威却不,跟他父亲还真是像。 有压力就有动力,梁科长回去,不多久就传来好消息,监控系统恢复,根据技术分析成功找到那辆车的踪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滨海路翔盛大街。 之后就再也没有这辆车的消息。 最后目标锁定在翔盛大街附近,开启地毯式搜寻。 晏颂亲自来到翔盛大街,将整条街秘密封锁起来,开始挨家挨户排查起来。 一辆轿车缓缓停在路边,黄毛看到那辆车,眼眸立刻眯了起来。 降香顺着看过去,看到车里走下来的男人,瞬间了然了。 遂即感叹道,老大的情敌一个比一个强大,比如这个裴轻寒,除了私生子这点身份有点尴尬,其他相比来,还真是一点都不比老大差。 有个这样的情敌,老大也真是亚历山大啊。 傅白撑着雨伞走在裴轻寒身边,裴轻寒走过来问道:“晏颂呢?” 黄毛咳嗽了一声,“不知裴先生找我们首长,所为何事?” 目光暗含警惕。 傅白冷声道:“有什么事轮得到你知道吗?” 黄毛噎了噎,瞪了眼傅白,裴轻寒淡淡道:“白,不得无礼。” 傅白抿了抿唇,冷哼一声。 “我找他有急事,事关云涯,我一定要见他一面。”裴轻寒温声道,看起来十分绅士。 降香心道,这样有魅力的男人,还真是令女人无法拒绝。 事关纪姐,黄毛不敢耽搁,立刻去汇报了晏颂。 “你这样大肆搜查下去是没有用的。”裴轻寒走进来,看着对面的男人,淡淡开口。 晏颂冷笑道:“即使掘地三尺,我也一定要把人找到。” 裴轻寒叹了口气:“调虎离山,这里只不过是用来迷惑你的罢了。” 晏颂勾了勾唇:“他能调虎离山,我也能釜底抽薪。” 裴轻寒看了他一眼,含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你能处理的很好,但你不用担心,云涯很好,那个人……是不会伤害她的。” 他指的他究竟是谁,现在已经没人会去细想。 “其实这次的事情也算给你敲了个警钟,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有多可怕多强大,眼前也只是沧海一粟罢了,如果你不努力强大起来,恐怕你陪云涯走不了多远……。” 晏颂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我不需要你提醒。” 对方的话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还不够强大,无法护她周全,是啊,他实在是太弱了,弱到、在敌人面前,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裴轻寒忽然揪住他的衣领,冷声道:“云涯也是我的妹妹,我不为她着想为谁着想?晏颂,你口口声声爱她,可你到底为她做了些什么?除了给她带来灾难,你甚至连护她周全都做不到,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为你究竟承受过什么,如果你不行,那我来守护她。” 晏颂眸光有一瞬间的怔忡,遂即狠狠拂开他的手,“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妹妹?你心底怎么想的,你比谁都清楚,我不破只是给你留两分面子。” 裴轻寒苦涩的笑了笑,“是啊,我只是一个外人,从始至终都未曾走到她心里。”所以他有什么资格指责晏颂? 晏颂冷笑了一声:“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罢了,云涯与我已经订婚,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话落整了整衣领,转身离开。 幽幽叹息一声,裴轻寒扶着墙壁,稳着身子没有摔倒。 大步走出房间,晏颂面无表情的往外走,黄毛赶紧跟上来,“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集结人手,这次一定要把q的命给我留下。”晏颂眸光狠烈。 —— 午餐,是一碗精致的馄饨。 碗是价值千金的玉琉璃,浑浊的汤水里飘着饱满晶莹的馄饨,虾米和紫菜浮在汤面上,洒上香葱和香菜,十分的精致漂亮,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而面前的餐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馄饨,有蒸馄饨、煎馄饨、炒馄饨,配着漂亮的摆盘,花色多样,精致而繁复。 女佣看了眼云涯的面色,摸不准她的心思,心翼翼的问道:“姐,您尝尝,合不合您的胃口。” 云涯瞥了眼女佣,拿起白玉的调羹,舀起一勺递到嘴边。 女佣屏气敛息,生怕她不满意。 云涯眉眼绽开,“好吃。” 女佣悄悄松了口气。 楼上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男人垂眸看着楼下那个少女眉开眼笑的模样,嘴角缓缓勾起。 “把做馄饨的老伯留下来。”男人淡淡吩咐道。 “这馄饨、恐怕不是那皇家御厨能做的出来的吧。”云涯放下调羹,淡淡开口。 女佣垂着脑袋,低声道:“先生得知姐想吃馄饨,特地去请了位专门做馄饨的老师傅。” 对姐的用心,已是十分明显了。 云涯勾了勾唇,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推开椅子,起身离开了餐厅。 走到二楼,她停下脚步,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遂即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回了房间。 她刚离开,她之前望着的方向,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深沉的目光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良久良久…… “queen来了消息,要您速回。” “再等等……。” 他转身,一步步走下楼,正在收拾餐桌的女佣见到他立刻恭敬的弯腰。 他摆摆手,女佣立刻退了下去。 他在云涯刚才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拿起她用过的筷子,夹了一个煎混沌放到嘴里。 眉眼弯了起来。 吃了一个,又吃了一个…… 怪不得她喜欢吃,相比那些精致的佳肴,这样简单的馄饨,更能体会到食物最本真的味道。 一盘煎混沌很快见了底。 放下筷子,他摸了摸肚子,自嘲的笑了笑,第一次放纵自己吃的这么饱。 这时一人快步从外边走进来,走到男人面前,恭敬的弯腰。 “任务完成,fae已死。” 男人拿起餐巾纸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淡淡道:“尾巴处理干净了吗?” 那人眸光微闪,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笑:“处理干净了。” 男人站起身来,抬步离开餐厅,“是时候该回去了。” 入夜,云涯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眸光渐渐恍惚。 而此时在据此不远的地方,一队人马正在集结,并逐渐朝着这个方向移动。 一室静谧中,卧室的门被人从外边轻轻推开。 那人一步步走进来,在床前一步之遥站定,目光落在少女沉睡的面容之上。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他轻轻开口。 少女呼吸清浅,睡容安静。 “我知道你醒着。” 云涯睁开双眼,冷笑道:“终于肯来见我了,q,不我应该叫你无痕,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男人目光深深的望着她,云涯忽然有些心烦意乱,移开目光,冷声道:“你带我去见她。” 男人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给你的任务不就是让你带我离开吗?怎么,你连她的命令也敢违抗?”云涯嘲讽道。 无痕抿了抿唇,眼珠黑如深渊:“再等等吧……。” 云涯忽然从床上跳下来,抓住他的衣袖,倔强的道:“带我去见她。” 男人垂眸,目光落在少女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上,眸光恍然如水流动。 “你……。” 云涯只是倔强的道:“我一定要见到她。” 无痕抬眸望着她的面容,叹了口气:“你又是何必?” 云涯咬牙切齿:“因为我要问问她,究竟要我怎样她才开心?” “不会。”他淡淡道:“她很关心你的。” 云涯大笑起来,笑的眼泪沿着眼角滑落:“很关心我?你当我是三岁孩吗?她对我的所作所为,恐怕恨不得我死吧。” “如果你是指u和n,她完全不知情,而两人,现在已经受到了惩罚。” “你不用解释了。”云涯转过身去:“反正我总有办法,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问问她,这么多年,她可有一夜睡的安稳?” “我想问问她,能不能把渺渺还给我?” 无痕眸光深深的凝着在她的背影上,抬起的手最终无力的垂下。 “时光,会告诉你答案。” 云涯知道q不会带她走的,她越来越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等云涯睡着之后,他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面容,眼中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耳机里响起一道声音:“猎物已经入网,该撤了。” 无痕正要退出房间,此刻窗外忽然飞进来一片树叶,裹挟着劲猎的风势迎面逼来,无痕眸光一凛,快步后退,旋身一转,树叶擦过他的面颊深深的嵌进身后的木门里,木门应声而劈。 无痕瞳孔骤缩,侧脸上一道伤痕沁出血丝。 再转身,面容之上已覆了半张银质面具,完美的遮掩了那道伤痕。 纱帘飞扬,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风吹起她的衣摆,凌风而舞,凛冽飘逸。 那人一步步自黑暗中走出,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容曝光于灯光之下,眸光冷冽如冰。 “你就是明月?”对于姐身边出现的人,他一概调查过,唯独这个明月,来历成谜,一身诡异功夫更是超脱自然定律,没想到,这么快两人就对上了。 明月看了眼云涯,见她呼吸清浅,无任何外伤,松了口气。 这才冷冷的看向无痕,“废话少,今你就把命留下。” 话落手腕翻转,一柄长剑握在手中,剑刃裹挟着劲风朝无痕刺去,疾如闪电迅如雷峰,无痕疾步后退,然而对方比他更快,迎面而来的强大气流令他无所遁形,他飞快的掏出手枪,朝准明月发射,然而那子弹划过空气,就在即将射到对方眉心的那刻忽然顿住了,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一切都像电影的慢动作…… 他双眼忽然微凝。 只见那人一脚点地,御风而退,发丝飞扬,遮了那双深邃而迷离的目光。 却见那子弹忽然调转方向,竟然朝他飞来。 他眼中倒映着飞速射来的子弹,快的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他只来得及闪了闪身,那子弹便射穿了他的右肩胛骨。 子弹穿透他的身体,高速下的力道连带着他一起往后退,子弹射进墙壁里,他的背狠狠撞在墙壁上,“哇”的一口血吐出来。 他自嘲的笑了笑,一代杀手之王,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他最惊骇的,莫过这人诡异的身手,难道她是异能者?不……不像,看她的身手,倒是像某种高深的内力,难道是隐世的古武世家?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脏蓦然沉了沉。 queen一直在找古武世家,然而这么久以来,却没有丝毫消息,没想到……竟然就隐藏在姐身边。 她对姐是否不利,还是想利用姐达到什么目的? 他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来,他反倒像是那个对姐不利的人。 明月提着剑,一步步朝他走来,剑尖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声,莫名令人心脏紧缩。 无痕忽然抬头,嘴角血丝溢出,他却看着眼前犹如死神降临的明月:“你是赫连家族的人?” 明月剑尖一顿,眸光微眯。 忽然抬剑落在他的脖颈动脉上,眸光睥睨而来:“你知道的太多了。” 无痕勾了勾唇:“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是赫连家族的人。” 明月眯了眯眼,忽然转动剑身,就要隔了他的喉咙。 无痕面色无悲无喜,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慢着。”一道清冷的嗓音打破一室的寂静。 明月剑身骤停,只差几毫米,必定血溅当场。 云涯缓缓直起身来,从床上走下来,弹开明月的剑,冷冷看着无痕。 “你走吧。” 明月皱眉看着她:“姐……。” 云涯冷笑道:“回去帮我转告给她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让她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题外话------ 决定存稿了,那大爆发了,哈哈等我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04 遵守承诺 简单幸福(一更) 无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捂着肩膀迅速消失。本文由 。 首发 明月追出去看了一眼,见云涯身体晃了晃,闪身过来扶着她。 “姐,你怎么样?” 云涯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找来的?” “是晏少爷找到您的。” “晏哥哥?他在哪儿?”云涯问道。 明月看了眼窗外。 云涯推开她,飞快朝楼下跑去。 院子里黑漆漆一片,今夜星月无光,黑暗无边无际,暗流涌动。 地下躺了一地尸体,血流成河,阴森恐怖。 无痕刚跨出别墅,然而下一刻,四周无声无息出现一批人,手中的枪齐齐瞄准他的脑袋。 银质面具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人群让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出,似乎连身后的黑夜也无法融透他眼底的漆黑。 男人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黑夜里那眉眼透着蚀骨的冷漠,一双深沉漆黑的眸子透着几分压抑而危险的光。 “q,我等你很久了。” 低沉的嗓音在黑夜里缓缓流动,仿佛有着能冻结人心的力量。 无痕一手捂着右肩,血水涌出,浸透了黑色的衣服,闻言嘴角微勾,眸光闪烁着笑意。 虽受伤,然那背脊却挺得笔直,不见丝毫狼狈,银质面具在黑夜里反射着冰冷的幽光,露出的另一半眉目,流转着清冷淡漠的流光。 “被你惦记上,可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语气含着三份笑意,仿佛老友谈的口吻。 晏颂手中握着抢,指头轻轻一弹,上膛,缓缓朝他走近。 “任何威胁到云涯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你双手沾满了血腥,不知背负了多少条人命,当queen的走狗,为她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觉得你今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无痕勾唇轻笑,“你不会杀我的。” 晏颂眉峰一冷,下一刻,枪口抵上了他的眉心:“谁给你的自信?” 确实,作为queen的第一心腹,从他身上能挖掘到更多queen的辛密,杀了他确实可惜了,但想到他一次次对云涯做的事情,他就恨不得立刻崩了这人。 “晏颂,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就凭你这弱鸡样子,你永远……也斗不过她的。”无痕勾唇轻笑,眸光恍若冰晶,流转着嘲讽而邪恶的光芒。 晏颂并未发怒,反而笑了起来,两人站在一起,身高旗鼓相当,一清冷淡漠,一冷酷邪魅。 手指缓缓扣动扳手,晏颂眸底一片幽冷,“这些话,留着到地狱里去吧……。” 无痕不慌不忙,嘴角反而勾着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看着面前的男人,淡淡笑道:“得到的,也不一定属于你……。” 晏颂蹙了蹙眉,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蓦然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放人,否则我杀了她。” “晏哥哥……。”一道细弱的声音随后响起,却一瞬间,令晏颂瞳孔骤缩。 他慌忙扭头,便见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男人拿手枪抵着云涯的脖子,一步一步自黑暗中走来。 云涯脸色发白,面上却并无惊慌,看到他,目光一下子就亮了。 晏颂深吸口气,抵着无痕脑袋的手枪更紧了几分,冷声道:“你若敢伤她一分,我现在就杀了他。” 那人冷哼了一声,忽然圈住云涯的脖子,导致云涯猛然呼吸不过来,脸颊急剧憋红。 晏颂牙根紧咬,忽然松了手。 无痕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再松开,淡淡道:“放了她。” “q……。”男子不解的看向他。 主人的命令必须带这个人回去,但是q一次次违背主子的命令,现在更是为了这个女人,轻易露出把柄,要不然凭那些人的本事,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找到这里来? “我放了她。”加重了语气,无痕重复了一遍。 语气并不如何威严,然而却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势。 男人咬了咬牙,“等我们离开这里,再放了她。” 晏颂看了眼云涯,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抬手沉声道:“放他们走。” 黄毛叹了口气,多好的机会啊,真是可惜了,咳嗽了一声,吩咐下去。 人群缓缓让开一条路。 男人带着云涯靠近无痕,目光警惕的望着四周,“先离开这里再。” 无痕点点头,目光掠过云涯的面容,三人缓缓往外退去。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三人离开别墅,晏颂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黄毛声道:“老大……。” “跟上去,一定要保证云涯的安全。” “是。”黄毛下去安排。 一辆轿车停在别墅门口,三人坐上车,车子驶离。 晏颂坐上一辆军车,追了上去。 车子在市里左挪右拐,军车始终紧随其后。 车内,无痕拂开男人的手,冷声道:“回去自领责罚。” 男人狠狠瞪了眼云涯,扭过头去。 无痕看了眼云涯,淡淡道:“谢谢你……。” 云涯靠在椅背里,面无表情的道:“我并不是救你,这一点你要搞清楚。” “我知道。”他淡笑道,“总之,还是谢谢你,否则今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云涯嘲讽的勾了勾唇,她不信这个男人就没有留后手,除了明月这个意外之外,恐怕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吧。 “记着我的话,下一次再见,你我……不死不休……。” 无痕眸光微垂,看不清神色。 云涯挑起项链:“这个东西,能去掉吗?” 无痕握了握拳,“关键时刻,它能救你的命……。” “呵……我不需要。”云涯冷声道。 无痕淡淡道:“解这个东西,必须要专门的钥匙,但是我没带在身上,等下一次再吧……。” 云涯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不想给她取掉。 “这个项链内部是一个精巧的机关,你将花瓣沿逆时针旋转60°,能同时发射三枚毒针,人沾之即死,顺时针旋转发射的是麻醉针,就算是一头大象也能顷刻间放倒,你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戴着也能防身,如果你怕这是一个定位器,那我就告诉你,里边确实植入的有芯片,能让我随时随地确定你的方位,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这么做了。” 男人语气轻淡,透着几分温柔。 虽然他的云淡风轻,但云涯知道,他既然这样,就一定会遵守承诺。 云涯握了握项链,“渺渺……还好吗?” 无痕顿了顿,“一切都好。” 云涯松了口气,“渺渺他怕生,我真怕他受什么委屈。” “不会。”他淡淡道。 云涯握了握拳,垂落的眸底一抹冷意悄然而逝,她总有一会把渺渺找回来。 车子消失在街尾,监控显示跟丢了。 晏颂眉头紧蹙,推开车门快步朝这个方向跑来,然而深街空荡,哪里有云涯的身影? 晏颂一拳狠狠的砸向墙壁,任凭血流如注,也毫不在意。 “晏哥哥……。” 温柔的嗓音缓缓漂浮在耳边,晏颂不可置信的抬眸,便见那少女静立在街头,风吹起她的裙摆,在夜风里微扬,犹如一朵开在黑暗中的百合花,芳香幽远。 那双眸光仿佛沉溺了漫的星光,璀璨温柔。 晏颂飞快的朝她跑去,长腿迈开坚实的脚步,每一脚踩在地面发出震颤,仿佛连人的心也跟着一起颤抖。 他长臂一揽,将她紧紧的抱到怀里,那样重的力道,仿佛要把她揉入到骨血里去。 云涯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深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嘴角勾起一抹温柔而安心的弧度。 手揪着他的衣摆,委屈的道:“晏哥哥,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晏颂把脸埋在她的发间,自责又痛苦的道:“是我不好,云涯,你打我吧骂我吧……。”着捉住她的手狠狠的往自己胸口锤去。 云涯赶忙收手:“你干什么?” 晏颂深深的看着她,忽然捉住她的双手,将她抵到墙壁上,俯首噙住了她的唇。 所有的思念和焦灼,一道消逝在这个绵长的吻里。 ——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 酒店顶层,一架直升机停在那里,螺旋桨发出轰鸣的声音,刮起的气流吹的人睁不开双眼。 直升机入口前站着两个黑衣人,听到脚步声,两人抬眸看去。 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皮手套,撑着一把雨伞缓缓走来。 夜雨濛濛,半边银质面具更显神秘朦胧,唯那双清冷的眸子,比这夜雨更凉。 两人不敢再看一眼,立刻恭敬的弯腰。 男人路过两人身边,脚步顿了顿,淡淡道:“尾巴都扫干净了吗?”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男人没有再什么,抬步登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缓缓升空,在盛雨的黑夜里越飞越远,直至消失在际尽头。 —— “晏哥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云涯好奇的问道。 彼时两人坐在车里,云涯就窝在他怀里,身上披着他的大衣,外边不知道何时下雨了,雨丝拍打着窗户,雨淅淅沥沥。 晏颂抬手缓缓抚摸着她的长发,笑道:“馄饨。” 云涯眉梢微挑,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晏颂捏了捏她的鼻子,“只有你爱吃馄饨,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你了。” 晏颂叹息了一声,搂紧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 但是——云涯很想提醒他,他所面临的敌人有多可怕,但是此刻,望着他深沉漆黑的眼珠,她忽然就不出来了。 生,一起生,死又有何惧? 从始至终,我都会陪着你。 今生,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云涯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滚烫的心跳,嘴角缓缓勾起:“好,我都听你的。” 晏颂手指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望向窗外的雨夜,眼底一片幽深。 两人没有回晏家,太晚了,未免惊动其他人,两人回了美景城。 这个时候已经半夜两点多了,两人回去之后洗洗就睡了。 第二一早,云涯的生物钟自然而然就醒了,她摸了摸身边,空的。 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云涯披头散发,目光还有几分迷怔,她光脚下床,走出卧室,飘来一阵清香,闻着,像是荷包蛋的味道。 云涯看到厨房里一道高大的身影在忙碌,云涯飞奔过去,从背后扑过去搂住他的腰,“早安。” 晏颂手里还拿着锅铲,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快去洗漱,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云涯磨磨蹭蹭的去洗漱,回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了丰盛的早餐,晏颂正解了围裙从厨房走出来,今日的他穿着白恤牛仔裤,相比正装的严谨更显年轻,看着就像刚进校门的大学生。 ------题外话------ 最近好累,熬过这几,以后多多更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05 真正伪装 大隐于市(二更) 云涯披头散发,目光还有几分迷怔,她光脚下床,走出卧室,飘来一阵清香,闻着,像是荷包蛋的味道。```` 云涯看到厨房里一道高大的身影在忙碌,云涯飞奔过去,从背后扑过去搂住他的腰,“早安。” 晏颂手里还拿着锅铲,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快去洗漱,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云涯磨磨蹭蹭的去洗漱,回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了丰盛的早餐,晏颂正解了围裙从厨房走出来,今日的他穿着白恤牛仔裤,相比正装的严谨更显年轻,看着就像刚进校门的大学生。 精致的面容在晨光下更显俊美绝伦,凌厉飞扬的眉,漆黑深沉的眸,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组合在一起,该死的性感迷人。 云涯看的痴了,捧着脸望着他,晏颂端着粥碗放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云涯笑着摇摇头:“是你太好看了。” 晏颂抬手刮了刮她鼻子,“油嘴滑舌的,快吃饭吧。” 云涯捧着粥碗,口口的吃,乐的眉眼都眯起来。 “我们吃完早饭干什么去啊?”云涯问道。 晏颂抿了抿唇,道:“我们去超市一趟,买些菜,中午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欧耶,又可以大饱口福了。”云涯笑的像个孩子,晏颂唇角微勾,眸光温柔。 最简单的幸福,就是这样平凡的生活,有他,有她,足矣。 吃完早饭,云涯要去洗碗,晏颂把她推了出去,“上楼换衣服,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云涯的手,是弹钢琴的手,漂亮的像艺术品一般,他怎么能让她的手沾染油烟凡俗? 云涯乐颠颠跑到楼上,翻箱倒柜的找衣服,两人平时偶尔会住这里,所以庄曦月在这里也给云涯准备了衣服,云涯挑来挑去,选了一件裸色的淑女裙,腰上系了个蝴蝶结,优雅中尽显淑女风范。 云涯站在试衣镜前,提着裙摆转了一圈,漂亮的不得了。 但她忽然想了起来,她如今可是名人,红到发紫,一出街肯定就被人认出来了,她有些气馁。 但很快,她想到一个好办法,伪装出街。 她打电话,让阿芸给她送些假发过来,再找一套与她截然不同风格的衣服过来。 在等待阿芸过来的时候,云涯抽空上网,如今网上关于她的话题依旧是居高不下,热度持续攀升,连国外的主流媒体都开始关注此事,毕竟ny在国际上拥有广泛的知名度,如今ny真实身份曝光,不仅华国哗然,更是震惊全世界。 连国外最权威最著名的医学杂志都公开发表观点,这绝对是医学史上最震撼的消息,当然有褒扬就有批评,有人她炒作,有人骂她作秀,却无一例外,无法否认她的成就。 国外某著名论坛上有网友爆料华盛顿医学院的学员名单,赫然就有ny的名字,自称校友的人爆料,她在校时期十分神秘,同班同学很少见过她本人,但不管是专业成绩还是其他各方面,遥遥领先同期学子,甚至在读研的时候就取得y国皇家医学会的入场券,后来一路高涨,和同期同学彻底拉开了差距。 有一张她在华盛顿大学的樱花树下看书的照片流传出来,照片里漫樱花飞舞,美的如梦似幻,少女坐在樱花树下,背靠树干,年龄看起来顶多十二三岁,气质却远比同龄人要更加沉静优雅,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英文书,看的很认真。 有人就根据蛛丝马迹扒出来那本书是相当晦涩艰难的医学杂论,翻译难度相当高,那少女却看的津津有味。 还有记者采访了ny在校时期的导师,对方对云涯也是赞赏有加,总之纪云涯就是ny医生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不论网上炒的有多热火朝,云涯一概置之不理。 随后她给魏青打了个电话,那晚上她没有出席乔院长为她举办的接风宴,魏青给她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反正她平素神秘惯了,对方也没有太在意,就是有的人觉得这ny医生,架子也忒大了,连院长的面子都不给,但谁让人家大牌呢,心底有不满意也只能憋着。 对于云涯的私生活,魏青从来不过问的,问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云涯刚挂了电话,门铃就响了,晏颂从沙发上起身:“我去开门。” “晏少。”阿芸提着两个大袋子走进来,笑着问好。 阿芸身后还跟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抱着剑走进来,一脸生人勿进的冷漠。 晏颂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转身离开。 “你们话,我去楼上处理点儿事。”摸了摸云涯的头,快步去了楼上。 阿芸兴冲冲的跑过来:“姐,你要的我都给你带来了,我不知道你要哪种假发,就每样都买了一顶。” 假发可真全,黑长直,长波浪卷发,假子的短发,学生头还有梨花烫,各式各样。 云涯一顶顶试过去,假的很逼真,戴上学生头,齐耳短发,齐刘海,映衬的那张脸更显精致,而且年轻了好几岁,看着就跟一初中生似得,特别清纯。 阿芸立刻道:“这顶好看,显得年龄,走在街上别人绝对认不出来。” 云涯照了照镜子,感觉还不错,齐刘海几乎遮了半张脸,不熟悉她的人是认不出来的。 云涯所的风格迥异的衣服,阿芸理解成了太妹……黑骷髅的恤,破牛仔带金属链子的牛仔裤,铆钉靴……云涯嘴角抽搐了一下,阿芸期待的道:“姐快换上看看。” 云涯从试衣间走出来,阿芸惊喜道:“真好看……。” 云涯本身偏瘦,个子又高,这种偏中性的打扮云涯完美的挑了起来,看起来又美又酷。 云涯随便跳了一段街舞,动作潇洒利落,看的人目不转睛。 阿芸尖叫道:“姐,你还会跳舞?” “当然,爵士探戈拉丁街舞,你想要什么,我就能跳什么。”云涯嘴角挑着一抹自信的笑容,看起来格外吸引人。 阿芸心道,姐还真是十项全能啊,这个世上还有她不会的吗? 云涯笑着看向一旁沉默的人,“明月,好看吗?” 明月眉梢微挑,长剑出鞘,只听“唰”一声,云涯右耳的发丝应声而落,发型显得有几分不规则,却更添酷感潮流。 云涯摸了摸头发,笑道:“又一个被耽误了的发型师。” “比刚才更好看了,明月姐姐,你好厉害,剑怎么耍的这么好看?” 长剑入鞘,明月双臂抱剑,靠在落地窗前,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光,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笑,挑眉看着云涯:“真正的伪装,大隐隐于市。” 走在街上,谁会把这个动感潮流的非主流女生跟那个优雅名媛才医生联系到一起?恐怕连想都不敢想吧。 云涯含笑道:“没错。” 晏颂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阿芸和明月已经离开了,他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下意识皱起眉头,虽然那背影看着有几分眼熟,但他是万万不敢往云涯身上想的。 “云涯?”晏颂沉声喊道。 没有人应声,晏颂一颗心陡然下沉,想也不想就往门口冲。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晏哥哥,你干什么去?” 晏颂豁然转身,就见一个打扮的跟个太妹似的少女笑着望来,虽然打扮的很潮,但那张脸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云涯?”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云涯笑眯眯的站起来,“怎么,我换了身衣服,晏哥哥就认不出我了吗?” 面前的人,看起来顶多十四五岁,稚嫩的能掐出水来,谁能想到,她就是那个高贵优雅的第一名媛呢? 云涯欣赏着晏颂的震惊,一步步朝他走近,含笑道:“看来我的伪装是很成功的,竟然能骗过晏哥哥这双火眼金睛。” 晏颂忽然笑道:“怎么想起来穿成这样了?” “跟你出街,当然要伪装一番了,要不然被狗仔拍到,我们就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云涯着微微嘟起嘴巴,踮起脚尖捧起他的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不行,你长的太招人了,要是被人盯上怎么办?” 晏颂笑道:“我也很无奈啊……。” 应云涯的要求,经云涯的手伪装,晏颂戴了顶鸭舌帽,一双黑框眼镜遮面,脸上抹了黑粉,将肌肤颜色压得更深了些,乍一眼看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镜框后的庐山真面目。 云涯退开两步,满意的点点头,又找出最低调的一身衣服给他换上,两人手拉手出了门。 附近的大型超市,两人旁若无人的牵手秀恩爱,有人就投来痛心疾首的眼神,世风日下啊,这么年轻的姑娘就……唉…… 走在人群里还是一样扎眼,却没人把这个太妹跟那个第一名媛联系起来,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性。 两人买了菜又买了一些日用品,逛着逛着云涯就累了,挽着晏颂的胳膊道:“我们回去吧。” 晏颂瞥了她一眼,点点头:“好。” 排队结账的时候,前方排起了长龙,云涯只觉得绝望,“哪……还有这么多人……我们还是乖乖排队吧。” 半才磨蹭一点,排在前头的大妈为了派遣无聊的时间,就扭头和云涯闲话:“姑娘啊,这位是你哥哥?” 哥哥……云涯嘴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晏颂,晏颂脸色一黑,云涯心底偷笑,面上却点点头:“对啊,大娘,你怎么知道的?” 大娘非常得意的笑道:“你们兄妹俩长的挺像的,我一看就知道。” 云涯看看晏颂,他脸色又黑沉了一些,咳嗽了一声,我可以理解为是我们俩比较有夫妻相吗? “那个……大娘,你眼力太好了。”云涯比着大拇指道。 大娘嘿嘿笑道:“这算什么。”她仔细看了眼云涯,忽然道:“姑娘啊,你和一个明星长的挺像的。” 云涯心脏“咯噔”一跳,不会是被认出来了吧…… “就那个演紫玉格格的女演员……叫什么来着,看我,就在嘴边都给忘了,人老了,记忆力就是不行了啊……。” 鬼知道那个女演员是谁? 旁边心痒了很久的大爷找准机会插话:“是叫薛澄澄吧,我孙子可喜欢她了,是她的脑残粉呢。” 薛澄澄? 云涯松了口气,她和薛澄澄长的像吗? 跟大娘闲话,时间过的很快,眼看就熬到头了,大娘提着环保袋就要走了,还扭头和云涯告别。 这时候,忽然一个人从后边冲过来,地方就这么大,那人肥胖的身材把云涯挤开,云涯措不及防下往后跌去,被晏颂揽住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06 名门世家 亡命之徒(一更) 晏颂揽住云涯的腰,扶着她站稳。 “没事吧?” 云涯摇摇头:“没事。” 晏颂抬眸,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穿着一条碎花裙子,肚子上的游泳圈遮掩了她的腰身,一头烫染的金发闪闪发光,兜着一篮子菜,从上到下透着一股市民的精明和廉价。 撞了别人,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这样没有素质的人招来不少人的白眼。 尤其后边排队排的不耐烦的人,“请遵守规则,排队好吗?”有个中年男人大声道。 胖妇女粗眉一挑,扭头,露出一张肥肉横生的白腻面容,指着男人叉腰骂道:“老娘想插就插,你管得着吗?” 一张口,素质全无,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 “后边排队。”一道冷的掉冰渣的声音蓦然响起,胖妇女下意识心脏抖了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个子很高,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沉默低调的样子,然而镜片后,一双漆黑的眼珠幽幽望来,莫名令人胆寒。 胖妇女挺了挺胸:“你算哪根葱,凭什么管我,这超市是你家开的?瞅把你给横的……。”嘴里咕咕哝哝的骂道。 晏颂冷眸一厉,对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云涯扯了扯他袖子,淡淡道:“晏哥哥,和这种人计较什么?没得失了风度。” 这声音可真好听,不少人都朝那少女望去,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已令人倾心。 胖妇女感觉被羞辱了,叉腰看向话的人,一见之下不由得愣住了,那脸精致如玉,漂亮的像洋娃娃一般,尤其是那高贵优雅的气质,与她那身浮夸的装扮截然不同,却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少女眸光淡淡扫来,那是一种真正的漠视,仿佛对方不过是路边的一根野草,这种感觉让她心底很憋屈,不由得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 一句话还没完,就见那高大的男人忽然动了,大掌握住女人伸过来的手指上,狠狠一撇,只闻“咔嚓”一声脆响,女人的尖叫声直冲际。 围观的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男人冷眸若渊,“若再让我听到你骂她一句,我就砍了你这根手指。” 声音冷若寒潭。 胖妇女疼的脸上的横肉纠结在一起,眼泪都流了出来。 “听明白了吗?”晏颂沉声问道。 胖妇女胡乱点着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别提有多狼狈。 晏颂猛然松了手,对方猝不及防下往后跌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吨位重,这一跤摔的不轻,叫声惨绝人寰。 “滚吧。”晏颂淡淡开口,一手推着推车,一手握住云涯的手,再没有看那女人一眼。 晏颂将东西一个个拿出来,收银员姑娘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刚才那一手实在是太帅了啊啊啊啊…… “结账。”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柜台桌面。 收银员赶紧回了神,立刻给东西扫码,只是目光却时不时往男人身上扫去。 身高、长相绝对的男神啊,目光掠过站在他身畔的那个少女,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心底叹息,可惜名草有主了。 胖妇女爬起来,见男人斜眸扫了过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抬手揉了揉屁股,d,屁股都要摔的开花了。 “你给我等着。”胖妇女恶狠狠放狠话,提起菜篮子就要走。 却被保安给拦下了:“请结账。” “你们都欺负我是吧。”胖妇女红着眼眶,把菜篮子甩到保安身上,气势汹汹扬长而去。 围观之人目露唏嘘,“现在的人啊,素质都喂了狗了……。” 排队的人中,有个年轻的学生偷偷录下了这一幕,发到自己微博上,现在网络上屁大点儿事都能炒开,因为牵涉到道德民生,能引起民众讨论,因此很快就在网上流传开来。 网友一边倒的支持晏颂,虽然打人不对,但对方太贱了,既然讲道理讲不通,那就用拳头解决,现在的社会中,人口基数大,没素质的人实在太多了,对付这种人就要比他们更强势。 讨论了排队不排队这种能引起广泛讨论的道德问题之后,很多网友就留意起视频中的男女主人公,虽然视频拍的比较模糊,只拍到男人一个大概的侧脸,但他身边的女子却比较巧合的露出一大半张脸来,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眼尖的网友就认出来了,这不是纪云涯吗? 网上炸了锅了。 ——哼,别以为你换了个马甲我就认不出你了,ny医生,你的伪装失败了。 ——真的是纪云涯,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没想到大家都跟我有一样的感受…… ——女神就是女神,什么风格都hld得住,看这身装扮,简直是非主流里的一股清流啊,莫名的好看的不像话…… ——哼,敢跟女神抢位子,死胖子活的不耐烦了吧。 ——赞同楼上,素质被狗吃了,要被我遇上,绝对给她好看。 ——女神身边的男人真的好帅好帅……是不是女神的未婚夫啊…… ——看那身高那气质那出手的干净利落,跟女神配一脸啊……道消息是女神的青梅竹马,两人已经订过婚了,看两人那交握的手,真是虐死一片单身狗啊…… ——只有我注意到购物车里的东西吗?有鱼有虾有菜有酒,这是亲自做饭的节奏啊,难道女神在家里下厨?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我们女神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怎么可能亲自下厨,肯定是男朋友下厨呢,嘤嘤嘤,会做饭的男人现在已经基本绝种了…… 网上因为纪云涯和未婚夫现身超市购物花式虐狗而在网上掀起新一轮讨论热潮,纪云涯那个一直活在传里的神秘未婚夫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附和大家对白马王子的所有想象,俊美、高大、成熟、深情,更重要的是,对纪云涯全心全意的爱护,容不得纪云涯受到一点委屈,女人羡慕嫉妒恨,男人惋惜哀叹女神名花有主。 媒体闻风而动,各种头条应运而生,统一标题纪云涯曝光ny医生身份后首度现身,未婚夫终揭开神秘面纱。 根据这些媒体的尿性,为了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好奇心,按照套路一定开始挖掘这个男人的身份,然而这些媒体今转了性,对这个男人只有名门世家贵公子一句话简单的概括,其他的再也不肯多了。 不是不肯,而是不敢…… 网上讨论的有多热火朝云涯不知道,两人提着两大袋子走出超市,坐电梯去地下停车场,地下停车场空旷又安静,脚步响起回声阵阵。 两人刚准备上车,忽然冲出来一群人,手里提着棍子,走在前边气喘吁吁的胖女人指着两人恶狠狠道:“就是他俩。” 这胖女人正是刚才在超市结账的时候插队被晏颂教训的胖妇人。 晏颂握了握云涯的手,“别怕。” 云涯含笑道:“不怕啊,就是太多找死的人了,嗡嗡嗡跟苍蝇似得,好烦人。” 晏颂勾了勾唇,把袋子放到车里,拍了拍云涯的头,“乖,到车里等我。” 云涯笑着踮起脚尖,给他整了整衣领:“好。” 很是乖巧的坐进了车里。 晏颂握了握拳头,缓缓转身,眨眼间一群人就冲到了面前。 胖妇人指着晏颂道:“就是他打我,我手腕屁股到现在还疼呢,还有那个女的,我非得把她脸给抓烂不可……。” 晏颂眸光沉了沉,冷冷的扫了眼两人,胖妇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遂即想到自己的靠山就在身边,这男人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人吧,想到这里胆子就大了,挺胸抬头的道:“你们要现在求饶,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 “否则什么?”晏颂勾唇冷笑。 胖妇人旁边的男人穿着背心,一身腱子肉暴凸,侧脸上一道刀疤显得整个人戾气十足,阴沉的瞪了眼晏颂,“没有人在招惹了我的女人后还能全身而退。” 晏颂勾了勾唇,不屑道:“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话落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身姿凌厉如风的疾冲而来,腾跳、飞踢、动作行云流水中不失潇洒利落,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顷刻间倒了一地。 刀疤男反应过来,提棍子就要冲过去,被晏颂长腿扫飞撞到柱子上,再狠狠的滚落到地上。 晏颂一步步走过去,抬脚踩到刀疤男的脸上,居高临下望来,薄唇微勾,不屑道:“否则什么?” 刀疤男心底惊骇,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早知如此他就先打听清楚再找来,否则也不会落得这么被动的下场。 他疼的呲牙咧嘴,却不肯求饶,晏颂缓缓碾着脚,刀疤男一开始还能忍得住,后来实在忍不住尖叫出声。 胖妇女完全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她不过就是眨了个眼的功夫,这么多人就被放倒了,刀疤男在这一片也是出了名的亡命之徒,没想到在这个男人手中还过不了一招。 太菜了…… 她脚步悄悄后移,想找机会离开这里,要不然被对方发现她的存在,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你往哪儿去?”一道轻柔的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诡异的令人浑身发毛,她忽然尖叫着往后退,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少女微笑着望来,然而那笑容落在她眼中却比魔鬼还有恐怖,她挣扎着往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是我问你想要干什么才对吧。”少女手中忽然出现一把刀,刀把细长,刀锋磨得很锋利,反射着灯光,刺眼的令她眼睛发疼,下意识抬手遮挡着双眼。 只见那刀在少女修长白皙的五指间飞快旋转,令人眼花缭乱,少女微笑着蹲在她面前:“听你想抓烂我的脸?” 温柔的嗓音仿佛谁在耳边轻喃,却莫名令女人浑身汗毛倒竖…… “你滚开……。”女人尖叫着踢腿,云涯冷笑一声,手起刀落,女人眼中倒映着冰冷的锋芒,什么动作都忘了,瞳孔渐渐扩散。 一缕发丝缓缓飘到地上,云涯倒退一步,欣赏着这个女人的丑态。 地上甚至还有一滩可疑的污渍…… “人啊,花了几亿年的时间好不容易进化到食物链的顶端,如果没有素质,那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女人忽然捂着脑袋尖叫起来,声音飘荡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阴森而恐怖。 云涯抬手轻轻擦着刀锋,眉目清冷漠然,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07 我的阳光 我的世界(二更) “人啊,花了几亿年的时间好不容易进化到食物链的顶端,如果没有素质,那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女人忽然捂着脑袋尖叫起来,声音飘荡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阴森而恐怖。 云涯抬手轻轻擦着刀锋,眉目清冷漠然,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地下室空旷沉寂,静的令人心底发慌。 保安到的时候,就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人,而附近的监控却在同一时间失控,这一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两人回到家,晏颂将食物一一整理归置到冰箱里,云涯拿着晏颂的手机浏览新闻,见自己又火了,笑着看向在厨房忙碌的男人,“晏哥哥,你也出名了呢。” 晏颂闻言头也不抬的道:“托你的福。” 云涯眼珠子一转,抱着手机开始忙碌起来,登上自己的微博号,长时间不登,弹出来许多公共的私信消息,云涯一概清理掉,把自己的微博名更改为ny,申请实名认证。 本来实名认证需要通过身份验证,输入身份证号码,然后对方审核通过就可以补充信息了,云涯输入身份证号码,却很长时间都没通过,她就打开电视,找了个电视剧看了起来。 结果每个台都是薛澄澄的那张脸,她最近凭借一部穿越剧再次火了起来,一雪前耻,再次成为爆款花。 这部电视剧火了之后,每个台都在循环播放,这部电视剧就叫紫玉传奇,讲述的是一个因车祸穿越到古代宫廷的公主身上所发生的纠缠了几十年的恩怨情仇。 从一个真烂漫的公主到后期成为和亲公主,挑起一个国家的责任,穿插几十年的爱恨情仇,颇具看点,而且针对女主来,这个角色发展空间很大,薛澄澄将角色诠释的很好,靠口碑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剧里正演到紫玉公主和初恋情人雪月下告白,本该是十分浪漫的一幕,然而紧接着她脑海里就想到偷听到父皇和母后的谈话,作为一个国家的公主,她既然享受了这个身份带给她的荣誉和尊贵,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即使贵为一国公主,也有自己的悲哀。 她拒绝了青梅竹马的告白,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在雪地里渐行渐远,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从骨子里透着苍白和无奈,以及对世事和命运无常的嗟叹。 “你要记着,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男人朝她的背影喊道,他也确如此承诺,守护了她一生。 女子脚步顿了顿,遂即更加狼狈的逃离。 云涯心道,薛澄澄果然是个生的演员,演什么像什么,单单一个背影,就演活了人物的内心…… 画面一转,女子凤冠霞帔坐在铜镜前,虽是大红嫁衣,那眉目却无半分喜意,一双眸子沉静若渊,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却连笑都笑不出来。 云涯仔细看了一眼,脑海里想到在超市那个大妈的话,她和薛澄澄有哪个地方像? 薛澄澄长的并不惊艳,充其量只能算是清秀,尤其是浓妆艳抹之下,更是冲淡了五官的秀气,变得有几分艳俗,但她的演技拯救了她容貌上的不足,看着并不如何维和。 但仔细看,能看到两人眉目间确实有几分神似,那是一种看不见也摸不到的感觉,这个世上有很多神奇的地方,比如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却能长的相像,从物种起源来,他们也许在数万年前有共同的祖先。 从基因学来,两人也许拥有一组相同的基因密码,这在全世界大概有百分之零点零几的可能,不得不也是一种缘分。 云涯脑子里胡思乱想,搁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云涯拿起来一看,审核已经通过,她开始填写资料,职业——医生,现居地——京都,婚姻——未婚。 资料填写好之后,云涯拍了一张空的照片,发上了微博。 并配文——我的世界里没有阳光,但现在,我找到了我的阳光。 发了微博之后,云涯就想放下手机,点开一看,原来是有人关注她了,对方给她发私信——真的是纪姐吗? 云涯不知道对方是谁,就回道——是,请问你是? 对方立刻发过来一连串爱心符号,给人一种激动的手舞足蹈的感觉——真的是你埃,我还以为是高仿号呢,我是微博编辑部的编,嘿嘿,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粉丝哦,既然你注册了微博,那可不可以让我们帮你宣传推广一下,这样凭借你的名气很快就能拥有一大票粉丝。 云涯想了想,回道——可以。 之后微博公共帐号推送并,欢迎ny医生入驻微博,以后广大粉丝可有了驻扎的地方,不知道女神生活中是什么样子呢?广大网友是不是和我一样好奇?让我们一起大声呼喊——求爆照! 公共账号拥有几千万的粉丝,推广这个帐号,顷刻间就在微博上流传开来,还以为是高仿号,没想到点进去竟然是经过实名认证的,竟然真的是ny医生,网友激动坏了,微博覆盖面之广令人瞠目结舌,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关注度一下子飙到了几十万。 云涯后台都要瘫痪了…… 第一条微博短短时间点赞量评论量转发量一度破记录,纪云涯不是明星,没有微博帐号,粉丝想份也找不到地方,除了去贴吧里玩耍之外,也没有能逗留的地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微博,可把粉丝激动坏了,纷纷在评论里流言抢沙发,玩的不亦乐乎,都期望被翻牌子。 ——女神女神我来了,立刻改id去,纪女神的棉袄走起! ——抢沙发抢沙发,女神我爱你。 ——这是在变相的表白吗?因为他就是你的太阳…… ——哎呦呦,这波恩爱秀的,牙都酸了。 ——羡慕嫉妒恨,我要做女神背后的男人…… ——撒泼打滚求翻牌,女神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结婚? ——女神女神你真的是ny医生吗?到现在我还不敢置信呢,跟做梦似得,也太不真实了吧,女神你简直就是学神的学神级别的了,保佑我期中考试顺利过关吧。 网友在评论下玩的热火朝,留言短短一会儿就达到了几千,而关注度,也在二十分钟后顺利破百万,足以见得纪云涯如今的人气有多高。 云涯刷后台刷的手软,看着大家的留言觉得很好玩,网友真是太热情了。 “在玩儿什么?”晏颂走过来问道。 云涯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甩出去,想到她拿的晏颂的手机,笑嘻嘻道:“我在玩儿微博,我注册了一个账号,二十分钟粉丝就过百万了哦。” 那得意的模样令晏颂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看把你给得意的。” 云涯笑道:“这证明我很受欢迎啊,我要是去混娱乐圈,还有那些后花什么事?” 晏颂摇头笑笑,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云涯扑过去,“想吃你。” 晏颂眸光一沉,揽着她的腰,挑眉笑道:“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云涯捧着他的脸,笑吟吟道:“当然知道。” 话落主动吻上他的唇。 晏颂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沙发就那么大,两人滚来滚去,从沙发到地上,到处都是战场。 最后晏颂跑到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云涯窝在沙发里,摸着酸麻的唇,眉眼噙着一抹温软娇艳的笑意。 她拿起手机,后台已经打不开了,她退出去重新登上微博,这次没用自己的帐号,用游客的身份登上去,就见这一会儿的功夫,粉丝就达到了二百多万,并且仍以非常可怕的趋势在上升着。 其中明涵主动了她,并留言——欢迎归来,爸爸永远爱你。 明涵的号召力无疑是十分强大的,引来强大的关注度,随后是麦铮她,麦铮如今是乐坛王,比他父亲当年还要火,自然也是给云涯带来一批强大的流量。 云涯索性不再关注,扔下手机,就见晏颂擦着湿发从卫生间走出来,云涯笑着跑过去,拉着他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吹风机给他轻轻吹着头发。 除了吹风机的嗡嗡嗡声,一时四下静谧。 中午吃完饭,两人窝在阳台上看书,云涯看医学原文书,晏颂看军事杂志,两人谁也不影响谁,晏颂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破一室静谧,晏颂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断了电话。 后来直接关机。 云涯看了他一眼:“晏哥哥,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总陪着我。” 晏颂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不忙。” 云涯知道他是怕离开之后她再出意外,索性也不再多,吃了晚饭之后她困了,回了房间早早就睡觉了。 晏颂确定她真的睡着了,这才离开。 降香从车内走下来,快步走到晏颂面前。 “保护好她,若她出什么意外,你清楚后果。”晏颂冷声道。 降香垂下脑袋,“是。” 晏颂回头看了眼窗户,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打了个弯,快速消失在黑夜里。 降香打了个手势,黑暗中走出一队人。 “分散开去,关注着四周,有任何可疑人等立刻报告过来,务必要保证姐的安危。” 降香吩咐好一切,这才去楼上,亲自守在房间门口。 晏颂走了之后,云涯即刻睁开了双眼,撑着身子坐起来,窗外纱帘飘扬,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云涯抬手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很顺利,姐放心。” 云涯点点头,穿着拖鞋走下来,走到窗前,明月站在她身边,往外瞟了一眼,“晏少爷对您很关心,这四周埋伏了最少一个中队的人。” 云涯叹了口气:“晏哥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我不睡,他恐怕要一直陪着我,连工作都不顾了。” 明月看了她一眼,“其实我不理解,姐为什么要放q走?难道是因为他没有对姐的性命构成威胁?但姐可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作为queen身边的第一心腹,他到底有多狠辣绝情?” “我知道。”云涯淡淡道,眉眼淡漠清冷,一双漆黑的眼珠幽深无垠。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放他走。”薄唇微勾,月光下,那唇色冰冷而凉薄,透着几分血腥之气。 如果有一,连她的心腹也陪伴她了,如此岂不是更好玩儿吗? 她不是最会这一手吗?那我就要她众叛亲离。 明月眸光微闪,看着少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美丽的面容,内心叹息一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08 庐山真面 渺渺苏醒(一更) 直升机飞跃海峡,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上犹如翱翔的雄鹰。し。 际被乌云遮盖,世界一片昏沉,遥远的边,黑雾浓聚,仿似地狱的入口,吞噬着人的灵魂。 而在那浩瀚的大海之上,航行着一搜军舰,仿似一盏孤灯一般的渺。 甲板大开,直升机缓缓降落,一队身着海军制服的士兵聚集在甲板上,站姿规整,面容严肃,仿佛在迎接王的归来。 男人从直升机上走下来,海风如雾,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越发映的那双眼睛深邃迷离,银质面具在无星无月的大海之上,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穿着军靴的脚踩在甲板上,一个海浪打来,船身幅度的摇晃了一下,男人身姿笔挺,仿佛并未被这样的风浪所影响到,目光淡淡的扫了一圈,所过之处,士兵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q,您终于回来了。”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男人激动的道,而在那军帽之上,镶嵌着的并不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军徽,而是一朵紫色的花,妖艳、绚烂、夺目。 本,q的副官,从跟着他,可以是q一手教大,然而他出海的时候却从来不带他,为此本怨念了很久。 “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q一边一边往船舱内走去。 本兴冲冲的跟在他身边,那张年轻的面容充满朝气,“有啊,伽尔跟吉安娜又打了起来,这次直接动火了,死了两个人,queen很生气,惩罚两人去北海巡逻。” 北海地势复杂,传闻有海怪出没,那些海盗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过,queen派两人前去,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q不过勾唇笑了笑,queen越发多疑,但如若做的太明显,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本看了眼身后,犹豫了一下,问道:“queen这几有些不太对劲,听她最近亲手处决了一批海盗……蓝湾的海水最近红的厉害……。”本着,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虽然早有过心理准备,然而每次回忆起来,总是会有种本能的恐惧。 q眉头微蹙,只听本道:“你回去复命的时候,注意一点,千万别触了她的逆鳞……。” “u和e怎么样?”q忽然问道。 本撇了撇嘴,“还不是那样,我看两人没有丝毫悔改之心,queen惩罚他们也是有道理的。” 军舰缓缓停靠在岸边,q走下军舰,本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q上车前目光扫了一圈,巡逻的士兵比平时更加严密了许多。 “自从吉安娜和伽尔爆发武装冲突之后,queen就收了两人兵权,交给了海澜,并且严密下令增加武装巡逻,这里现在是海澜负责。” 军团的首领弗拉德因为勾结帕克被queen发现处死之后,军团就由一个新人接任,这并不符合规则,按照规则,首领的选拔必须要经过专业的选拔赛,脱颖而出者才能胜任首领,吉安娜和伽尔都是这样过来的,然而这个海澜却是被queen直接提拔上来的,有传言,这个海澜是queen的新宠……传流言的人第二不约而同死于非命,后来再也没人敢提起,但心底却各有想法。 “海澜?”q蹙了蹙眉,对这个人没有丝毫印象。 “去年朝圣大典上,有人袭击queen,就是这个人挺身而出救了queen,之后一直留在圣宫中服侍queen,之前消失了一段时间,没人知道干什么去了,回来就直接接任了军团,queen是不是要收伽尔和吉安娜的兵权?”本分析道。 q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要妄自揣测queen的想法。” 本吐了吐舌头,赶紧闭嘴不言,眼珠子转了转,显得有几分可爱。 车子没有走华特广场,而是绕到圣山背后,进入圣宫。 “你这次出去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啊,我听外边的世界可精彩了呢,尤其是华国,那是一个古老文明的国度,能孕育出queen这样的人,真想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本一脸向往的道。 q淡淡道:“华国有一句古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送给你。” 到了圣宫后门,q推开车门走下来,整了整衣领,“留在这里等我。” 话落抬步走了进去。 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什么?一句也没听懂。 q走到房间门口,四周静到可怕,抬手敲门,“叩叩叩”三声响。 门自动打开,他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相比圣宫的恢宏奢华,这间大的出奇的卧室,摆设却相当古色古香,给人一种穿越的感觉,精致中不失典雅。 纱帘轻轻飞扬,在那张红梨木雕花卧榻上,侧卧着一道曼妙的身影,一袭白纱轻柔飘逸,沾染夜的朦胧,于婉约曲线中,窥见一线然的霸气风流。 而在那卧榻之下,跪着一个人,那人同样穿着白色的缓袍,身姿清瘦而修长,少了男子的硬朗,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袍摆在身后拖曳,夜风轻扬,更添飘逸风流。 那人眉眼微垂,显得乖顺温柔,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揉捏着女子的腿,曲线优美,露出的一截莹白大腿若隐若现,春色荼蘼,然而却令人不敢升起丝毫之心。 q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走到中间的空地上,恭敬的弯腰,。 queen从来拒绝任何人的接近,连近身服侍的人都没有,孤独的像是这个世间游离的孤魂,而这个男人却能近她的身,还能接触她的肌肤,这个男人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这样的想法也仅是一闪而过,很快一道淡漠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那种压抑的、紧张的感觉令他头皮瞬间发麻起来,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用来舒缓心底的紧张。 “人呢?”她问。 优美的声音凉到令人心底发颤。 “任务失败,请主人责罚。”他着单膝跪在地上,头颅低垂,神态恭敬。 房间的气氛一瞬间变得稀薄起来,几乎令人呼吸不过来。 沉默蔓延开来。 静到让人心底发慌。 “失败了?”那人冷笑起来,凉薄之气如同血腥般蔓延。 他不由得头颅垂的更低,queen一旦发怒起来,将会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他以为queen会发怒,会将他贬去北海,抑或者换来一顿鞭笞,然而她忽然笑了,却比发怒更加可怕。 “你的心、变了。” q握了握拳头,头颅磕在地板上,并不反驳一句。 “主人,我听q可是战无不胜,没想到,他也有失败的时候啊,呵呵……。”一道凉腻的声音忽然响起,令人心底十分难受,仿佛被毒蛇缠住了脖子一般,那声音里夹杂着一抹嘲讽。 “起来吧。”queen淡淡开口。 q一动不动。 “你还记得我曾答应过你的吗?一晃十年过去了,q,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要令我失望。” “我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q恭敬道:“是。” 随后queen开始转回正题,问道:“华国的局势如今如何?” “东方家族占据主动,晏南陌如今腹背受敌,正入主人所想一般,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很好,晏南陌,就拿他第一个开刀吧。”语气幽凉而血腥。 “fae的死,我已经知道了,给予厚葬,晏颂呵……我还真是看他了……。” 一个u盘忽然仍在他面前,只听头顶响起一道淡漠的嗓音:“这份名单你好好掌控,局势越乱越好,这样,我们才能浑水摸鱼。” q捡起u盘握在手里:“是。” “另外,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办,伯德教授、给我请来。” q压下眼底的惊讶,恭敬的回道:“是。” “还有什么事?”那人淡声问道。 双手握了握拳,他开口道:“姐有句话要我转告给您。” 女人换了个坐姿,柳眉轻挑,饶有兴趣的问道:“哦?” “冤有头……债有主,让您……洗干净脖子等着……。” 男子冷哼道:“大胆,竟敢对主人如此话,简直找死。” “哈……哈哈……。”女子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却莫名的令人心惊胆颤。 男子惊讶的看着她:“主人?” 笑声戛然而止,女子美眸幽凉,“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好啊,我且等着,看她有什么本事走到我面前来……。” 男子大惊失色,但很快压下眼底的惊讶,queen竟然有女儿?为何以前从未听过,而且看她的模样,不过二三十的年岁,听q的意思,那个女儿也至少是成人了,queen的女儿是什么人? q心底叹息一声,紧接着道:“主人以前让我查的赫连家族,如今机缘巧合之下,我已经有了眉目。” 女子瞬间坐直身子,淡笑道:“哦?”那眼底,压抑着深浓的漆黑,野心和如同浓雾翻滚。 赫连家族?海澜眸光微闪,越发降低了存在感。 “赫连家族的后人如今就隐藏在姐身边,化名明月,一手神功出神入化,虽然没有证据,但据我所知,拥有这种功夫的人,在这个世上,除了赫连家族的人,再无其他可能。” “赫连明月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女子淡淡笑道。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只要是人,总会露出破绽的,否则你能奈她如何?你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凭证。”女子幽凉的声音淡淡响起。 q下意识抬手落在右肩,眸光幽沉。 q离开之后,海澜笑道:“这个赫连家族,是那个传闻中的隐世古武世家吗?传他们是战神白起的后代,骨子里流淌着战神的血液,之后的许多朝代更替都有他们的身影,曾有传言得赫连家族者得下,只是这个家族一直活在传中,十分神秘,原来真的有……。” 海澜话音刚落,忽然觉得后背一凉,抬眸,女子幽凉的眼神淡淡的扫来,他忽然感觉呼吸一紧,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女子的手指缓缓拂过他的面颊,冰凉的、黏腻的感觉,令他脸色煞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立刻跪在地上,“是……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那乖顺的模样忽然令女子有些索然无趣,拂了拂袖摆,淡淡道:“我要休息了。” 海澜立刻恭敬的弯腰退出去,直到站在门口,才感觉活了过来一般。 伴君如伴虎,再这样下去,他得少活好多年…… 这样想着,他擦着满头冷汗,走楼梯下去。 海风吹拂着纱帘,在那张大床之上,躺着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年,眉眼沉静,睡容安详。 远方传来海浪的拍打声,海鸥振翅盘旋过际,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一室黑暗中,少年忽然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仿佛穿透层层黑夜,跨过生死福忧,沉静的、苍茫的、悲喜的、一同沉溺在那双漆黑的眸光中。 在黑夜里,亮到逼人。 而在遥远的京都,孤冷的房顶之上,抱臂冥思的明月忽然抬手落在胸口,脸色发白,那常年淡漠冷静的眼珠,此刻盈满了不可置信的惊喜。 主人,属下终于感应到你的存在了…… ------题外话------ 渺渺正式上线了吼吼撒花欢迎~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09 你的温暖 我来守护(二更) 远方传来海浪的拍打声,海鸥振翅盘旋过际,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一室黑暗中,少年忽然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仿佛穿透层层黑夜,跨过生死福忧,沉静的、苍茫的、悲喜的、一同沉溺在那双漆黑的眸光中。 在黑夜里,亮到逼人。 而在遥远的京都,孤冷的房顶之上,抱臂冥思的明月忽然抬手落在胸口,脸色发白,那常年淡漠冷静的眼珠,此刻盈满了不可置信的惊喜。 主人,我终于感应到你的存在了…… 那双眼睛有片刻的迷怔。 这是哪里? 耳边听到海浪的拍打声,难道是在海边? 他坐起来,却因为常年躺在床上导致肌肉僵硬,身子又重重的跌落回去。 他深吸口气,再次尝试着坐起来。 他抬眸扫了眼四周,四周一片漆黑,窗外流散一片灯光,为房间蒙上一层淡光。 借着这层光,他大概看清了整个房间的摆设。 他的目光甚至能穿透层层黑夜看清墙面上那副字画上的蝇头楷。 有一种灵识四通八达的感觉。 他闭上眼睛,听到楼下有人走路的声音,很轻很淡,却躲不开他的耳力,还有外边的广场上,至少有三队人在巡逻,每一队都不少于五人…… 他甚至能听到遥远的海岸线上军舰鸣笛的声音。 窗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他立刻躺下来,闭上双眼装睡。 门被人从外边轻轻推开,一个女佣端着托盘走了上来。 看少年依旧在沉睡,女佣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拧着帕子给少年擦脸擦手擦脚,做完基本的清理工作之后,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糖水给少年润唇,糖水顺着嘴角流淌,女仆轻车熟路的拿着帕子给他擦着嘴角。 做完这一切,女仆拿出一根针管,里边注满了透明的液体,女仆推开少年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清瘦的臂,只见上边布满了青紫的细针孔,在白皙如藕的肌肤上十分扎眼。 女仆给少年的手臂注射,少年眉头幅度的蹙了蹙,但是因为夜色昏沉,并未被女仆所发现。 直到女仆脚步声消失,房间门重新合上,卧室归于一片寂静。 少年再次睁开双眼,手指下意识落在手臂上,眸光幽幽暗暗,不辨分毫。 他伸展开双手,在黑夜里看着那双手掌,指骨修长,形状优美,肌肤嫩的犹如新生婴儿般,没有常年练剑而磨出来的老茧,更没有战场厮杀所留的经年疤痕……这双手,美好的像是艺术品一般…… 他有些犹疑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脸,一寸寸抚摸而过,从印堂到眉眼鼻梁再到薄唇……那双眸光渐渐从沉寂到惊喜再到不可置信……最终,沉化为一滩沉静。 “喔……。”他张了张口,喉咙间却只能发出一声嘶哑的单音节,遂即犹如撕裂般发烧火燎的疼痛起来,他双手掐住喉咙,逼紧之下才令喉咙好受了一些。 等那波疼痛过去之后,他尝试着张嘴,虽然依旧只能发出一种模糊的单音节,他却已经很是高兴。 像是身体的一种本能,他对开口话,有一种莫名的执著。 他刚想要下床,双脚接触地面,身子猛然晃了晃,他到退一步,双手扶着床沿,脑海里有些画面一闪而逝。 他晃了晃脑袋,疼的越发厉害。 他忽然捂着脑袋,滚落在地上,铺盖地的记忆侵袭而来,那些痛苦的、悲伤的、欢喜的记忆……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脑海里犹如幻灯片一样快速播放。 十八年的人生只需要片刻就能回忆完成,而在那些回忆里,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从婴儿到总角再到少年……那个人用她单薄的肩膀为他挑起了一个世界,有什么危险,她永远冲在最前面,把温柔的避风港留给他,她像一个勇士一般,一往无前,她顷所有之力,为他建造一个象牙塔,她独吞黑暗和痛苦,独留温暖和纯洁在他的世界。 她早就忘了,明明她才是妹妹,最需要被保护的那一个…… 他沉溺在回忆里,从在母亲的肚子里开始,两人就在为了争夺营养而共同生长,他生残疾,家庭凉薄,是她给他带来温暖和希望,一路保护他跌跌撞撞的成长。 他的人生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宣判了死亡,上夺去了他的声音和听力,那么她,就是他的嘴他的耳朵…… 他仿佛看到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一个的、单薄的少年跪在滂沱大雨里,风雨再大,也压不垮他的背脊,抿着唇,眉眼倔强,仿佛有着永不屈服的坚定。 但是他、最终败在了那个女子的绝情下,倒下去的时候,他看到女子嘴角挑起的鄙薄笑容,美艳无双,却如魔鬼般可怖。 那个男孩,死在了那个雨夜,死在了亲生母亲的绝情之下,从此,一个空寂的灵魂孤独的飘荡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并不空寂,因为还有最后一丝温暖牵连着他,让他在这个冰冷的世间,还有最后一丝不愿离开的理由。 “呵……呵呵。”他吼间发出破碎的笑声,染满岁月的苍凉,嘶哑的犹如刀子慢慢割破肌肤…… 死了好啊,那样你就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冰冷与黑暗。 安息吧…… 我会代替你,好好的活下去,你的执念,你的温暖,你的妹妹,我来代替你实现,代替你守护……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那道盘旋在脑海里久久不愿离去的意识终于犹如烟雾般,一点点从他意识里抽离,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一瞬间被割离的痛楚,他双手抱着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 世界终于一片安静。 忽然,空一道惊雷乍响,轰隆隆仿佛大地都在震动。 电闪雷鸣中,照亮了少年眼底的幽深与冰冷,那是尸山血海般的血腥森凉、刀光剑影里的冰冷杀机,被一层幽凉所覆盖,从此云遮雾绕,再难寻踪。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吼间发出一声呻吟,挣扎着爬了起来,整个人犹如虚脱了般,额头满是冷汗。 此刻边露出一线鱼肚白,黑夜即将退离,光明笼罩整个大地。 他缓缓的、一步步朝窗边走去,当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洒满整个大地,将他整个人笼罩其间,他抬手遮在眼睛上,眯起眼睛望着边。 少年眉眼精致灵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覆盖一层阴影,光影斑驳,遮了少年眸中情绪,整个人笼罩在金光中,修长的背影隐隐展露出君临下的霸气。 少年抬起手掌,看着那掌心交错繁复的纹路,嘴角缓缓勾起,眸光幽凉无际。 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在没有人、能掌控我的命运。 —— 女佣例行公事来给少年洗脸注射营养剂,推开门,却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笼罩在金光中,让人看不清晰,却莫名有种独尊下的强势,下意识令人畏惧,仿佛想要匍匐在他脚下、顶礼膜拜。 女仆心惊了惊,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她只在这座宫殿的主人身上感受到过…… 床上空荡荡的的,意识到什么,手里的托盘忽然摔在地上,女仆捂着嘴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吼间发出一声低吼,她忽然转身,飞快的跑了。 少年轻轻侧眸,眉眼精致无双,肌肤白皙如玉,犹如工笔墨画般流畅隽秀,那狭长的眉微挑,隐隐带出几分凌厉,薄唇微翘,显出几分邪魅冷艳。 一声嘲讽的笑从吼间低低溢出。 不多久,一个人出现在门口,那是个年轻的男人,看起来严谨而一丝不苟,他是这座宫殿的总管子鱼,唯一一个不用割掉舌头就能在这座宫殿里自由穿梭的下人。 男人目光淡淡的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眼神中暗含打量,“少爷,请问您身体上是否有任何不适?” 少年像是没有听到般,并没有转身。 男人想了想,遂即暗暗发笑,这少年生聋哑,怎么可能听到他的话呢? 想到这里,他快步走过去,站在少年身侧,先弯了弯腰,姿态足够恭敬,然后张嘴,一字一顿的道:“少爷,请问您身体是否有任何不适?” 少年侧眸轻轻看向他,那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他在心底赞叹道,那双眼珠像是黑玉般澄净,漂亮纯净的不像话。 少年拧了拧眉,像是在思考他的什么,真想为他抚平眉头…… 然后少年轻轻摇了摇头。 子鱼笑道:“少爷,请您坐回床上,夫人请了医生为您看病。” 少年蹙了蹙眉,却还是乖巧的坐到了床上。 子鱼拍了拍手掌,很快一个头发胡子都发白的老头被人推了进来,老头趔趄了一下,嘴里用德语骂了句什么,少年听懂了,他的是:一帮兔崽子,把爷爷抓来干什么? 少年抿唇微笑起来,看着那老头,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向往。 老头看到那坐在床上的少年,瞳孔骤然紧缩,这不是…… 他看到那站在床边的男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咳嗽了一声压下心底的惊讶,走过来用英文道:“躺下来。”语气并不如何好。 少年眨着大眼睛。 子鱼用汉语翻译了一遍,少年这才听话的躺下来。 老头眼眸微闪,眼神瞥到站在一旁的子鱼,伸手解开少年的衣领,拿出听诊器听他的心率。 做了一系列基础检查之后,让他张开嘴查看他的声带,这时老头绕到了另一边,像是不心挤了子鱼一下,子鱼立刻后退了一步,就这一瞬间对方失神的功夫,两人飞快交换了一个视线。 “怎么样?”子鱼问道。 老头慢悠悠收起工具,淡淡道:“人躺了这么久,身体多项功能慢慢退化,身体机能若想恢复,必须慢慢修养……。” “我指的是他的先聋哑,可有治疗的方法?” 老头瞪了他一眼:“你见过先缺一条胳膊的人会自己长出来吗?” 一句话,噎的子鱼不出话来。 老头哼了一声:“人能活着就是奇迹了,先聋哑想要治好,现在医疗科技还没发达到这个程度。” 子鱼握了握拳,看了眼少年,见少年坐在床上,眉眼真无邪,暗暗松了口气。 “先生,请吧。” 老头哼了一声,背包就往外走,即将出门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眼少年的方向。 少年眸光漆黑如雾,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如琉璃般美好,却更如血花般森凉。 —— “少爷的聋哑,恐怕没有办法治好了。”子鱼垂首,恭敬的道。 头顶一道淡漠的视线落在头皮上,他下意识将头垂的更低。 “没治就没治吧,多年来,恐怕他也早已习惯了。”女子的声音淡漠幽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10 君临天下 亲缘浅薄(一更) 子鱼想到那个少年的模样,和主人眉目能找到相似的地方,遗传到了主人的好相貌,但是可惜了,竟然生聋哑,暴敛物啊…… “走吧,去看看他。”女子甩袖,转身离去。 子鱼立刻迈着碎步跟上去。 女子推门进去的时候,便看到少年背靠着门口的方向坐在床沿上,阳光笼罩了他的全身,清瘦修长的背影却从骨子里透着孤僚清寂。 少年并没有回头。 女子迈着优雅的脚步,一步步朝他走去。 她终于站在了他面前,头顶阴影落下,遮挡了阳光,少年终于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秀丽绝伦的面容,肌肤细腻白皙的好像上好的羊脂白玉,未经历任何风吹雨打,那双眼珠纯澈的像是山涧流过的清泉,干净的不可思议,仿似任何一种恶念和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那双漆黑的眼珠平静无波,只在看到她的那刻,极快的逝过一抹流光。 “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啊……。”她叹道,抬手落在他的眼睑上,少年头一偏,她的手从侧脸旁垂落下去。 眼眸微微眯起,房间的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起来。 子鱼站在门口,头垂的更低。 少年下意识缩了缩脑袋,眸光露出一抹怯懦,蜷缩着身子,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眼底有着好奇和疑惑,但一接触到对方含笑的眼睛,立刻如同触电般飞快的缩回来。 “你很怕我吗?”她笑着问道。 少年蜷缩着身子,肩膀瑟瑟发抖起来。 她摇头笑道:“看我……都忘了呢,你听不到我话的……。” 少年沉默的如同一座雕像。 女子转身,立在落地窗前,长长的裙摆拖曳于地,于金光中、显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尊贵透骨而出,令人恨不得立即匍匐在她的脚下,顶礼膜拜。 “有多久了呢?久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你是来找我讨债的,我知道……。”她着,低低的笑起来,语气幽凉而嘲讽。 少年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冷意,但也仅是刹那,那面色又恢复到一贯的纯洁。 “你和妹妹长的真像,但是妹妹却没有你这么听话,她甚至想杀了我呢,你们俩……都是来找我讨债的。” 她喃喃自语着,以为身后的少年听不到,“曾经我单纯的如同你一般,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这个吃人的世界,哪里有真情存在?我用遍体鳞伤换来醒悟,但是太迟了,一切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女子语气忽然变得格外温柔:“你们两个出生的时候,娇娇软软的一团,多么可爱啊,你们本该是我的掌中宝,可是……可是……。”她的语气忽然变得阴戾起来,豁然转身瞪着少年。 少年被对方眼中的戾气吓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可是你们两个的到来是个错误,你们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你们是肮脏的、是我的耻辱,是上给我的惩罚……。”女子着忽然冲过来,双手掐住少年的脖子,那双眼珠渐渐泛着紫色的幽光,看起来是那么诡谲而恐怖。 少年瞳孔紧缩,逐渐呼吸不过来,脸颊急剧憋红。 女子紫眸幽幽,面色狠戾绝情,此刻的她、犹如魔鬼般恐怖。 “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既然是个错误,那就由我开始、亦由我结束……。” 少年意识逐渐溃散,一双清澈的眼珠开始涣散,他薄唇微启,无声的了一句话。 她看清了,下意识愣了愣。 然后犹如触电般猛然松了手,像是惊蛰般猛然往后退…… 少年捂着脖子倒在床上,剧烈咳嗽起来。 女子抱着脑袋,呵呵笑了两声,那笑声是如此森冷而诡异,莫名令人汗毛倒竖。 他叫的是——妈妈…… 这是她人生里最无法面对的一个词语,是愤怒、恐惧亦或者愧疚……她早已不愿去细想,那个词语仿似是她人生里的一个魔咒,每当听到就像启动了潘多拉的魔盒…… 在抛却queen的身份之后,原来,她还是一个母亲…… 在走出那个房间的瞬间,那些杂乱的情绪瞬间如同流水般从她身上褪去,背脊挺得笔直,眉眼淡漠且冷艳,举手投足染满高高在上的尊贵,美丽优雅,刀枪不入。 “照顾好他。”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世界重新恢复到一片安静,少年趴在床上,双手紧攥成拳。 心底的愤怒如同烈火般越燃越烈,却又在瞬间,被一盆冷水熄灭,深吸口气,他想到很多年前那个雨夜,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怨恨仿佛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一般,不论过了多久,不论灵魂安在,依旧会持续不断的动荡…… 永远都是这样啊,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女人亲手把沾满毒液的尖刀刺进他的心脏时,满目的决绝与疯狂,仿似是她不共戴的仇人…… “为什么?”明知答案,他还要再问一遍,只有亲口听到她的答案,才会死心。 “你这个贱种,配坐上这个位置吗?只有风儿,他才是最合格的皇位继承人,我的好儿子,多谢你为你弟弟辟清道路,等他君临下的那,我会为你……多烧些纸钱的……愿来生,投胎到一户好人家吧……。” 女子着,把尖刀又递进了寸许,狠烈到不给他留一线生机。 鲜血大口的喷溅,他看着面前的女子,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濒临死亡的那刻,他回想自己的一生,忍辱偷生、韬光养晦,终于君临下,将江山踩在脚底,却最终死在亲生母亲的毒刀下。 这一生何其短暂、何其精彩、又何其可笑! 命运兜兜转转,却最终躲不过轮回,大师曾评价他煞孤星,亲缘浅薄,他不信,而现在,他不得不信了…… 喉咙里发出破碎的笑声,像是哭又像是笑……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双眼,看着落地窗外的阳光,如此明媚,却在他的眼中,投注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从不信命,只信自己。 —— 半夜,云涯睡的正熟,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做噩梦了。 电闪雷鸣的雨夜,的男孩子倒在大雨里,单薄的身影在苍茫瓢泼的大雨里,仿佛永远也不会再醒来了。 她看到女子站在屋檐下,眼珠在漆黑的雨幕里显得幽深而冰冷,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在笑男孩的脆弱,还是在嘲笑命运的捉弄? 她飞扑过去,然而手指却穿过男孩的身体,她叫着他的名字,然而茫茫大雨掩盖了她的声音,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地上,冰冷的雨珠无情的打在他的身上…… “姐?”明月站在床头,皱眉望来。 云涯掀被子就要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就要往外走,脚步急促。 走到门口忽然停了下来。 在原地怔了半晌。 “姐,你怎么了?”明月快步走过来,担忧的望着云涯。 云涯忽然转身,抓着她的手臂,那双迷蒙的眼珠蕴满了水汽,看起来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我……我梦到渺渺出事了,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话落就要转身离去。 明月一把拉住她,看着少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的面色,叹息道:“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云涯摇头:“可是我等不了了,只要一想到渺渺正在受苦,我就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是我无能……。” “姐,你冷静一点。”明月沉声道。 云涯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寥落。 明月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云渺少爷在哪儿。” 云涯仓惶抬眸。 明月蹲下身来,目光和云涯平视,一字一顿的道:“相信姐也猜出来了,我和云渺少爷之间,有某种联系,我也是因为他才来到您身边。” 这些云涯早就猜出来了,毕竟重生都能有,其他的也就不稀奇了。 “你知道渺渺在哪儿?”她立刻抓住明月的手,急急问道。 明月点点头,扶着云涯坐在椅子上,抬了抬手,便见鞋子自动飞到她手中,弯下腰来,耐心细致的给云涯穿上鞋子。 “我和他之间,有某种感应,只要他还活着,和我同处在一个空间里,我便能感应到他的存在,但这种感应受磁场所扰,有时候会失效,但在每个月圆的午夜,这种感应便会格外强烈,待我布阵,便能感应到他的具体方位。” 真的非常神奇,像是神话故事里才有的桥段,但云涯知道,明月的都是真的。 渺渺身上,也许藏了某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今是初八,离十五还有七……。”她一刻都等不了了。 “姐,少爷现在很安全,这一点你放心,等我感应到他的位置,我们就去把他接回来,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对对……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 云涯喃喃自语道。 第二一早,云涯是被饭菜的香味给唤醒的。 晏哥哥一夜未归,但怕她多想凌晨五点回来了,陪她睡了一会儿,就起床去做早饭了。 他肯定昨晚一晚上没休息。 云涯跑到厨房,看他在忙碌,抱着他的腰,甜甜笑道:“早安,晏哥哥。” 晏颂笑道:“早安。”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怎么没找到你啊,晏哥哥,你晚上背着我干嘛去了?”她嘟囔着道。 晏颂背脊僵了僵,遂即若无其事的道:“睡不着,起来处理工作。” “好吧,但你也要注意,千万别累到自己了,我会心疼的。” 晏颂勾了勾唇,“知道了,快去洗漱,马上就能吃饭了。” 云涯立刻撒丫子跑去洗漱,晏颂扭头看了眼她白晃晃的大长腿,眸光暗了暗,飞快收回视线。 两人在美景城过了几逍遥的二人世界,直到庄曦月一个电话打来,两人匆忙回了晏家。 晏老太爷突然病倒,然而什么病都查不出来,可把人给急死了。 华神医不在家,街坊他去附近的山里采药去了,一般半个月才会回来,已经派人去他经常出没的山里去找了,但能不能找回来却是没个准儿的。 庄曦月的意思是让云涯回来看看,她不仅师承华神医一脉,更是如今久负盛名的ny医生,让她给老太爷看病,倒是合适的。 云涯和晏颂走进荣居园正厅,就见屋子里或坐或站好些人,晏家的后辈基本上来齐了,殷素华坐在首位,熬死了陆玉珂和裴英,她如今可是扬眉吐气了。 苏玉坐在殷素华下首,拿手帕捂着嘴,面色有些苍白。 晏南坤坐在她身边,抬手轻拍着她的背,眸中暗含担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11 无能为力 药石无医(二更) 云涯和晏颂走进荣居园正厅,就见屋子里或坐或站好些人,晏家的后辈基本上来齐了,殷素华坐在首位,熬死了陆玉珂和裴英,她如今可是扬眉吐气了。 苏玉坐在殷素华下首,拿手帕捂着嘴,面色有些苍白。 晏南坤坐在她身边,抬手轻拍着她的背,眸中暗含担忧。 伊素尘坐在苏玉对面,面色淡淡,无悲无喜,毫无存在感。 孟淑景和晏兰坐在一起,两人面色都不怎么好,晏国松和晏国柏站在一旁,对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中医在问什么。 “沉疴之症,药石无医,也就是熬日子罢了,准备后事吧……。”话落摇头叹息着准备走。 云涯眉眼一沉,一阵风般卷过去走进了里间。 晏国柏看到她,还没什么见她跑了进去,立刻追了进去。 卧室里有一种难闻的药味,庄曦月坐在床边,正在给老爷子擦脸,见云涯进来,立刻惊喜道:“云涯……。” “庄姨。”云涯快步走过来,抬眸打量了一眼老爷子的面色,脸色发黑发沉,正要抬手去切脉,被人挡了一下,云涯抬眸,便见晏国柏冷声道:“老爷子也是你能碰的?” 云涯还没话,晏国柏忽然被人捉住手臂推了出去,晏颂高大的身体挡在她面前,冷眸扫着晏国柏。 “四爷爷,难道你不想太爷爷早点好起来吗?” 晏国柏甩了甩发麻的虎口,心底暗骂这子还真狠,指着云涯道:“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你们太高看她了,要是爸出了什么事,这个责任你们负不起,她更负不起。” 晏颂冷笑道:“那就用不着四爷爷操心了,四爷爷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给我生个叔叔也算是一桩美谈。” 这话的晏国柏老脸微红,李笑笑怀孕了,这件事在晏家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孩子有惊无险的保住了,晏国柏的孙子都上高中了,现在又要有儿子了,简直是……不嫌害臊的慌。 但其实他心底还是挺高兴的,晏南容因为裴英的关系,这个儿子他向来不大亲近,女儿也是如此,晏南归又因为某些原因跟他并不亲近,他的满腔父爱就倾注在这个还未出世的儿子身上了。 “反正爸不能让她碰,不过是个毛都每长齐的丫头,给她多大的脸?”晏国柏态度坚决。 “四叔,你这话就没了道理了,以前爷爷身体不适,都是云涯调理的,不云涯师承华神医一脉,就她是ny医生这个身份,她就比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更有资格给爷爷诊脉。”庄曦月冷声道。 晏国柏噎了噎,“什么ny医生?” “呵……四叔啊,你连ny医生是谁都不知道,唬我们呢吧。” 听到里边传来的动静,一群人走了进来,话的正是晏兰,语气满含嘲讽。 现在网络媒体四通八达,全世界谁不知道ny医生就是纪云涯,要是不知道ny医生是谁,别拿无知当笑话了。 其实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晏家大部分人都是不愿相信的,纪云涯本身就很优秀了,如今又传出这个身份,简直就像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物,让晏家的人生出一种极为不真实的错觉,但看庄曦月每都笑的那么开心,也就慢慢的接受了。 从那之后纪云涯就没回来过,听庄曦月的意思是跟晏颂出门玩儿去了,这还是爆出她是ny医生的身份后首度在晏家现身,其他人看着她的眼神不知不觉中就变了。 现在谁还敢她配不上晏颂?有种晏颂反而配不上她的错觉肿么办? 晏国柏老脸红了红,他一个整流连花丛的老色鬼哪里知道ny医生是什么鬼?看几人的眼神,好似很厉害的样子…… 晏国松咳嗽了一声,朝庄曦月投过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拉着晏国柏走了出去。 “三哥,你拉我干嘛?老三媳妇太胡闹了,那丫头怎么能给爸……。” “行了,你少两句吧,ny医生是国际上最知名的外科专家,在她手中从没有失败的手术,是一个经验和技术都相当厉害的外科医生,全世界多少大人物排队找她做手术也要看人家心情好不好,你这样的人有没有资格给爸看病?”晏国松冷声道。 “可是……。”晏国柏可是了半什么也不出来了。 “你最近实在太荒唐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晏家如今就是靠老三在撑着,老三要是倒了,你我我们晏家的每一个人谁都跑不了,老大就是下场,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转身走了进去,独留晏国柏愣怔在原地。 “云涯,怎么样了?” 云涯蹙了蹙眉,换了另一只手,脉象正常,但人为什么昏迷不醒? 云涯检查了一遍,身体各器官正常。 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见她面色凝重,庄曦月有心想问话,却憋着没问,其他人也是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云涯最终目光落在窗前的一株植物上,细长的绿叶,翠意盎然。 云涯手指翻搅了一下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手指在叶子上抿了一下。 云涯虽然做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眼神却暗暗观察着对面人群里的每一个人。 终于……她嘴角挑起一抹了然的微笑,收了手。 “爷爷到底是怎么了?云涯,你给个准信儿行不行,要不然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孟淑景重重的叹了口气,面色哀愁,一副为老爷子忧心伤身的表情。 云涯摇摇头:“恐怕这次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庄曦月猛然倒退一步,面色瞬间苍白:“爷爷……。” 其他人亦是一脸悲杵。 晏颂拿着帕子,拽着云涯的手,细心的给她擦掉手指上的泥土。 “你不是ny医生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现在救不了太爷爷?你就是个骗子……。”晏笙忽然指着云涯破口大骂。 晏颂冰冷的眼神扫过去,晏笙吓得缩了缩脖子,那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 “那你呢?你又为太爷爷做了什么?有何资格指责云涯?道歉。”晏颂声音冷的掉冰渣。 晏笙咬了咬唇:“凭什么?” 晏颂眸光危险的眯起。 晏笙怕了晏颂,但又磨不开面子,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算了晏哥哥,我们跟一个孩子计较,没得失了风度……。”云涯扯了扯晏颂的袖子,声道。 这话……可令晏笙成了没教养的熊孩子,晏笙一夕之间失去父母,在这个家里没了庇佑,但大家可怜他,平时也尽量照顾着他,但现在这模样,可是跟他爷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晏笙脸颊急剧憋红,双手紧握成拳,一扭头跑了出去。 云涯勾了勾唇,这孩子就是欠教训。 晏笙回到房间,趴在床上大哭起来,现在在这个家里,谁都可以欺负他,纪云涯她算个什么东西,连晏家的门还没进来呢,就敢这么他。 随着父亲远走,祖母去世,他在这个家里彻底没了地位,想到前路不由得眼前一片黑暗。 忽然,他觉得背上有些痒,抬手抓了抓,但越抓越痒,就像有蚂蚁在咬一样,他下手重了些,舒服的喟叹出声,但紧接着又一波奇痒来袭,只能越来越用力的抓挠,直到刺痛和痒意混杂,让他难受的在墙壁上蹭来蹭去。 就这样一番折磨之下,他虚脱般坐在地上,抬手一摸后背,摸到一片湿腻,放在眼前一看,差点晕死过去。 只见满手都是血。 这时背上又开始痒了起来,并且痒意逐渐朝着他的大腿蔓延而去,全身上下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咬着他的肌肤,他抱着自己在地上滚来滚去,然而不够,他只能抓挠着,任凭鲜血淋漓…… —— 云涯想到晏笙如今的惨状就觉得痛快。 臭子,姐姐懒得跟你计较,先给你点教训尝尝,以后话记得要过脑子,不是什么人都跟姐姐一样好话。 以前师父教过她一些制毒的配方,但她平常很少用到,现在不得不重新捡了起来,没想到这痒痒粉还挺好用的。 只要沾到一点,绝对痒到怀疑世界,不抓个全身鲜血淋漓绝不罢休,解药很简单,只要在洗澡水里滴几滴白醋,泡半个时就好了。 “云涯,太爷爷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一回到房间,晏颂立刻担忧的问道。 云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这才道:“爷爷其实是中了毒。” “中毒?”晏颂眸光忽沉,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可怕。 云涯点头:“没错,中毒,但下毒者很高明……。”想到什么,云涯眉头微蹙,想了想道:“对方也许,并不是想要太爷爷的命……,是我想错了。” 晏颂皱眉看着云涯。 云涯眸光微眯,“就让我看看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吧。” —— 晏家最近沉浸在一片低沉的气氛中。 晏老太爷药石无医,时日无多,晏家甚至已经在准备后事了。 巧银快步走进来:“大夫人,纪姐来了。” “啪嚓”茶杯忽然掉在地上,瓷釉的茶杯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孟淑景反应过来,立刻蹲在地上捡起来。 云涯提着裙子走了进来,含笑道:“大娘,你怎么了?” “云涯来了啊……。”孟淑景站起身来,巧银快步走过来蹲下来捡瓷渣。 云涯眉梢微挑,坐下来,问道:“大姐姐呢?多日未见,我来为她诊个脉。” “真不巧,她去见一个朋友了,等她回来我让她亲自去找你……。” “原来大姐出门了啊,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云涯摇了摇头。 “既然来了,就坐坐再走,巧银,去沏茶,把我珍藏的大红袍拿出来。”孟淑景吩咐道。 “是。”巧银立刻退了下去。 云涯看了眼四周,问道:“萱萱呢?怎么没见到她?” 孟淑景笑笑:“萱萱最近借住在锦儿一个朋友的家里,这两就把她接回来了。” “哦?原来如此啊,孩子还那么,住在别人家里总归是有些不方便的,大姐也真舍得……。” 孟淑景眸光微闪,陪着笑脸:“可不是,我都过锦儿几次了,这孩子就是心大,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心疼……。” 云涯看了眼孟淑景,忽然叹了口气:“太爷爷如今这副样子,我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孟淑景拉着她的手,劝慰道:“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你已经尽力了,爷爷不会怪你的……。” 云涯眼眶微红:“我只是想到太爷爷没有多少日子……而他又对我如此好,我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12 兴风作浪 漏算人心(二更) 云涯看了眼孟淑景,忽然叹了口气:“太爷爷如今这副样子,我只恨自己无能为力……。》し” 孟淑景拉着她的手,劝慰道:“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你已经尽力了,爷爷不会怪你的……。” 云涯眼眶微红:“我只是想到太爷爷没有多少日子……而他又对我如此好,我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太爷爷身体一直很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一个冬都熬过去了,春暖花开了,他反倒挺不过去了,可能真的是老了吧。”孟淑景叹了口气,幽幽道。 话落眼角不动声色的关注着云涯,见她脸上的悲伤不似作假,尖利的指甲掐进掌心,压下心底的思绪。 云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孟淑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面上一片焦灼之色。 “怎么会这样?”她来回走,嘴里喃喃道。 巧银走进来,孟淑景豁然转身看着她:“你不是没问题吗?怎么会变成这样?”连云涯都没救了……手掌撑在桌面上,面色煞白,心底又惊又怕。 巧银垂下脑袋,一脸惶恐的道:“我确实是按照夫人您的吩咐做的,也不知道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孟淑景摆了摆手,沉声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锦儿呢?”孟淑景问道。 “锦姐出门了……。” “你怎么不拦着她,我过让她在家乖乖呆着,这孩子……。”孟淑景眉头紧蹙。 “锦姐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我拦不住她…。”巧银委屈的道。 孟淑景在房间走了一圈,眸光沉沉:“这孩子……还是太心急了。” 云涯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房间方向,眼底划过一抹流光。 不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等在那里,云涯笑着走过去,“晏哥哥,等很久了吗?” “没有。”晏颂自然的牵起她的手,两人往外走去。 云涯抱着他的手臂,笑道:“有些人做了坏事,心虚都摆在脸上。”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是大娘……?” 云涯含笑道:“这母女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晏哥哥……你该好好查查了。” 晏颂眉眼陡沉,如果真是这母女俩兴风作浪,他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回去之后,晏颂就让人去调查孟淑景和晏锦,看着是没什么问题,然而别忘了晏颂是做什么的。 “你是晏锦最近经常一个人出门?去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晏颂手指敲着桌面,沉声问道。 黄毛站在他面前,恭敬的道:“有另一股势力掩盖了她的行踪,但我已经加派人手去调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另外……大夫人的佣人巧银最近出入中药店,这是她在中药店的抓药记录。”黄毛着把一个用纸包着的东西递过去。 晏颂看了一眼递给了云涯,云涯瞥了一眼,淡淡笑道:“风麻花,又叫酒醉花,亦或者叫曼陀罗花,八到十一月间将初开放的花朵采下,晒干碾磨成粉,里边所含的东莨菪碱,有显著的镇静作用,一般剂量可使人感觉疲倦、进入无梦睡眠,每日吸入口鼻,可让人一直昏睡下去,继而找不到病因,太爷爷房间的盆栽泥土里,就掺了这种花粉,遇水挥发,扩散到空气里,普通人呼吸无碍,但太爷爷每日接触,而且他身体本就不大好,这才是他昏迷的根本原因。” 晏颂眉头紧蹙,“大娘她……。” “想来对方只是想造成太爷爷昏迷的假象,并没想要太爷爷的命。”云涯着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轻叹道:“大娘还是有分寸的。” “我不管她有何苦衷,竟敢把主意打到太爷爷身上来,我断然不会放过她的。” “大娘想必没有这个心,我们要警惕她背后之人,可以从晏锦身上入手,她的归来恐怕并不简单。”云涯分析道。 “你好好休息,我去办点事,中午陪你吃饭。”晏颂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我已经照你的去办了,可以把萱萱还给我了吧。” 黑漆漆的地下室里,晏锦望着对面的男人,冷冷开口。 “别着急啊,萱萱在我这里过的很好,她并不想回去呢。” “卫钊,你别太过分。”指甲深深的刺进掌心,晏锦眸光发狠。 “锦儿,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啊,要不然,我拿什么去养你和萱萱?你再等等我好不好,等我坐稳了位子,把那个女人一脚踢开,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再不分开……。” “我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一个人,卫钊,你成功刷新了贱这个字的下限,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我呸…。” “啪。”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脸上,晏锦捂着红肿的脸,冷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眸光痛楚,“锦儿,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我是爱你的,我做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你这些话骗鬼去吧,我要再信你我就一头撞死。”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人带进来。”男人沉声吩咐道,随着话音落地,一个黑衣人腋下夹着一个瘦弱的姑娘走了进来。 姑娘不哭不闹,那刚刚圆润了一点的脸蛋又凹陷了几分,那双死寂的眸子在看到晏锦的那刻重新发出光亮,挣扎着朝晏锦伸出手。 “萱萱。”晏锦哭着朝她扑过去,却被卫钊一把扯住了头发,男人面色发狠,不顾她痛到扭曲的面色伏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劝你最好识相点儿。” 晏锦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狠狠捶打着卫钊,却被卫钊一脚踢了出去,破落的身子狠狠跌在地上,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呵呵……。”吐出一口血水,披头散发间,那面容如同厉鬼般苍白可怖。 卫钊下意识退了一步,随后大步走过去,擦得埕亮的皮鞋踩在她的胸口。 “唔……。”女子呻吟一声,绝望的闭上双眼。 “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男人桀桀的阴笑起来。 耳边是女孩压抑的闷哼声,听起来是那么痛苦。 晏锦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你到底……还要我做什么?” 男人抬手轻轻拍打着她的面颊,含笑道:“听话的人,总是能活的长久。” —— 晏锦像游魂一样的飘出来,男人打开车门,一把将她推了进去,随后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开车离开。 不远处的阴影里,降香收回望远镜,打开耳麦低声道:“发现目标。” “很好,先观察着,等我的指令。” “锦儿。”见晏锦失魂落魄的走进来,孟淑景立刻担忧的迎过去。 见她脸上一个高高肿起的巴掌印,恨不得立即冲出去把那个贱男人大卸八块:“杀千刀的,他又把你打成这样了?” “萱萱呢?”孟淑景看了眼她的身后。 “他不认账,让我继续给他做事,先是太爷爷,接下来就是三叔了,呵……妈你我活着还有什意思?我怎么不去死?”晏锦目光恍惚的道。 孟淑景赶忙抱着她,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你要多想想萱萱,多想想我还有星儿,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亲人,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他让你做什么?”孟淑景眯起眼睛。 —— 晚饭一家五口人其乐融融,晏舸今年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个子也拔高了不少,隐隐有赶超晏颂的趋势,坐在那里,当真一风华正茂的好少年。 云涯看着他就想到了渺渺,渺渺想必也长高了吧,不过渺渺没有晏舸活泼,他通常是安静的没有丝毫存在感的。 “云涯姐姐……咦云涯姐姐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是不是忽然发现我比我哥帅,所以移情别恋了哦,嘿嘿算你有眼光……。”晏舸嬉皮笑脸的道,话音刚落就换来晏颂一记冰冷的眼刀,赶紧缩了缩脖子当鸵鸟。 “你这孩子,吃得也堵不住你的嘴。”庄曦月笑嗔了一句,夹了筷鱼肉到他碗里。 眼角瞥了眼云涯,心道云涯应该是想起了她哥哥,关于云渺,这么久以来庄曦月也没问过,但阿颂给她通过气儿,也就不去触云涯的逆鳞。 “云涯姐姐,你等会儿给我补补功课好不好?想你这样的学神级人物,放着不用真是暴敛物了,有你辅导我肯定能考上中央美院的。” 云涯含笑点头:“好。” 晏舸本身就比较聪明,有晏颂的光芒掩盖,使他看起来略显平庸了些,实则他成绩也是门门优异,他是艺术生,专业课也是名列前茅,以他的资质本可以出国深造,但因晏南陌的关系,若想出国没那么简单,晏舸心里明镜似得,所以大学准备报国内最优秀的音乐学院。 吃过饭晏舸拉着云涯急急走了:“哥,我借云涯姐姐一会儿,等会儿就还给你。” 晏颂冷冷瞥了他一眼,晏舸拉着云涯落荒而逃。 饭桌上安静下来,晏南陌起身往书房走去:“你跟我来。” 晏颂起身跟了上去。 庄曦月看着父子两人高大的身影相继消失在书房门口,叹了口气,喊人进来收拾餐桌。 “这件事你怎么看?”晏南陌在书桌后坐下来,面色一片沉着。 “不知父亲是否还记得卫蝈这个人?” “卫蝈?”晏南陌想了一下,道:“自然记得的,当年因为贪污落马,在他家里搜出来一亿的现金,清点坏了三台验钞机。”语气夹杂着一抹嘲讽。 “卫蝈未雨绸缪,出事后就把家人转移到了国外,父亲可知晏锦嫁给了何人?” 晏南陌看着晏颂。 晏颂嘴角勾起一抹鄙薄的笑:“卫蝈的儿子,卫钊,父亲可知晏锦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卫钊把对我们晏家的恨意全都发泄到了晏锦的身上,如今更是借着晏锦把手伸到了我们晏家家里来。” 晏南陌眉头紧蹙。 晏颂又下了一剂重药:“太爷爷之所以一直昏迷未醒,找不到病因,就是因为有人在他房间里下了药,对方想要太爷爷死……,而对方却漏算了人心,下药的人并不想太爷爷死,只是警告我们,给我们提了一个醒……。” 晏南陌突然就想通了事情的关键,不可置信的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可恶……竟敢打爷爷的主意,真当我晏南陌好欺负吗?大嫂她……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这个家早已不像家,亲人之间互相算计,连爷爷都能为她们所利用,还有什么她们做不出来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13 歹毒心思 幕后黑手(二更) 晏南陌突然就想通了事情的关键,不可置信的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可恶……竟敢打爷爷的主意,真当我晏南陌好欺负吗?大嫂她……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这个家早已不像家,亲人之间互相算计,连爷爷都能为她们所利用,还有什么她们做不出来的? “还不止于此,我想,对方接下来就要有动作了,如果太爷爷倒了,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父亲您。” 晏家如今虽是晏南陌在撑着,然而最大的顶梁柱是晏老爷子,如果晏老爷子倒下,晏家离衰败也不远了,对方这是从根本上打击晏家啊,先是晏老爷子,再是晏南陌,一环套一环,好歹毒的心思。 晏南陌冷笑了一声:“一个卫钊还没这么大的能量,恐怕他背后还有一只幕后黑手。” 晏颂笑着瞥了眼晏南陌:“父亲猜的没错。”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有的人,野心太大了,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吞下去。” —— “云涯姐姐,我记得你还有个哥哥吧。”少年单手托腮,望着面前的少女,那美丽的面容在灯光下莹白如玉,美好的不可思议。 少女睫毛微颤,手指握着笔在草纸上飞快的演算起来,几乎没有给予任何思考的时间,公式与公式的推演没有丝毫停顿,写了满满一张演草纸,字迹虽潦草,但逻辑清晰。 闻言头也不抬的轻轻道:“嗯。”手下的笔没有丝毫停顿。 “我怎么都没见过他啊,他现在还住在江州吗?他和你是龙凤胎吧,那就是比我大喽,我是不是要叫他哥哥啊?”晏舸的嘴喋喋不休的个不停。 对于云涯的这个孪生哥哥晏舸还是有点印象的,时候见过一面,是个十分安静乖巧的男孩,但是可惜了,先聋哑,想必这也是他从不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原因吧。 “如图所示……π的周期是……对称a+d=,故答案为4……。” 云涯不疾不徐的道,笔点在演草纸上,耐心的给他讲解步骤,话落抬眸看了眼晏舸。 “听懂了吗?” 晏舸点头:“听懂了。” 云涯放下笔,淡淡道:“今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明我再辅导你。” 话落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云涯姐姐谢谢你,学霸就是不一样,讲的比老师讲的容易理解多了。”晏舸笑嘻嘻道。 云涯勉强笑了笑,“洗洗早点睡吧。” 关上房间门,云涯背靠在墙上,双眼微闭。 直到头顶一片阴影落下,她艰难的抬眸,便见男人眸光担忧的望来,云涯勾了勾唇,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晏哥哥,我好累啊,你抱我回去好不好?”语气夹杂着一抹女儿的撒娇。 晏颂勾了勾唇,拦腰将她抱起来,转身大步往外走。 云涯靠在他怀里,疲惫的闭上双眼:“我最近想回江州看看。” “我陪你一起回去。”晏颂毫不犹豫的道。 “好。”云涯勾起嘴角,安心的闭上双眼。 晏老爷子的病越发严重,晏家整日沉浸在一片紧张氛围中,佣人平日走路都要心翼翼的。 这样的情况也影响到了外界,晏老爷子一生戎马,独自支撑起了晏家这样的门楣,如果他一旦倒下,晏家那就是昨日黄花了,尤其在出了晏南宵的事情之后。 不少人都在观望着晏家的情况,这影响到京都未来的局势,甚至整个华国的局势。 而在这暗流涌动之中,作为风暴中心的晏南陌每日清闲的不得了,除了大部分时间消耗在荣居园之外,其他时间就陪着庄曦月,可谓是鹣鲽情深、羡煞旁人。 这日孟淑景领回来一个年轻女子,是娘家的远方侄女,家里父母双亡,将她接过来住一段时间。 云涯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不由得眼前一亮。 她本身已是绝色,这个世间能入她眼的女子少之又少,但这个女子却是与众不同。 皮肤细白,毫无瑕疵,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杏眼琼鼻,樱桃口,仿佛从仕女图上走下来的古典美人儿,尤其是左眼下的一颗泪痣,更是为其增添了几丝楚楚动人的风情,行走时如弱柳扶风,身躯娇软,未闻声幽香已扑鼻,令人心醉神迷。 既有少女的青涩纯情,又有少妇的妩媚风情,一颦一笑勾人心魄,当真是一个绝色尤物。 云涯眯了眯眼,含笑道:“这位姐姐,长的可真好看,不知道大娘娘家原来还有这样漂亮的人儿呢。” 孟淑景笑的有几分勉强,不咸不淡的道:“白露,这位是你三婶家未来的儿媳妇,阿颂的未婚妻,叫云涯。” 那女子眉梢含笑,犹如春意染了新荷,“早就听姑姑提起过你,没想到你本人更漂亮,我姓狄名白露,你可以叫我白露,我可以叫你云涯吗?” 这姑娘声音可真好听,有种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让人的心都软化成一团了,男人最是抵挡不了这样的声音。 “当然可以。”云涯含笑道,心道长的一脸不谙世事的白兔模样,实则长袖善舞笑里藏刀,大娘什么时候冒出个娘家侄女来,她侄女不是躺在医院里的孟君辞吗?这个狄白露从哪里冒出来的?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看孟淑景不咸不淡的面色,云涯唇角微勾。 狄白露就这样在晏家住了下来,她平时深居简出,谨守规矩,看起来就是一老实巴交的姑娘,寄人篱下自然要心翼翼,也没人将她放在心上,除了熏心的晏国柏惦记着吃她豆腐被“冰清玉洁”的狄白露打了一巴掌,热闹了晏国柏非要强了她不可,被路过的晏南坤给碰上了,顺手救了这姑娘一把,事后被孟淑景知道后找到晏国柏房里指桑骂槐了一番,之前李笑笑的事情晏国柏就憋了一口气,这回可忍不了,两人又大吵了一架,如果不是殷素华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反正大房和四房的矛盾就这样结下了。 殷素华请云涯去给苏玉诊脉,掌了家之后殷素华才知道掌家的辛苦,更别提是个入不敷出的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磨掉了她身上大半的燥气,对云涯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身体有些虚,需要多补补,否则营养跟不上,孩子怎么能健康发育呢?”云涯收了手,看着苏玉的面色略含忧愁,不由得问道:“六婶,你是有什么心事吗?事情憋在心里,对身体也不好的。” 苏玉眼泪哗哗流了下来,看了眼门口,殷素华去了厨房,房间里就她们两个。 不由得拉着云涯的手道:“你六叔……他……他的心不在我心上了……。”着悲从中来,眼泪如同水龙头般哗哗往下泄。 云涯眼眸微凝:“不会吧,六叔他……。” “你不知道。”苏玉抹了抹眼泪:“我现在大着肚子,就是个黄脸婆,妈又看得紧,每晚让我们分房睡,时日久了再深的感情也消磨光了,你不了解男人,他们嘴上着长地久,然而又哪有男人真的忍受那么久?我为他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孩子,却不抵他一朝变心,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悲哀……。” 苏玉面色苍白,眼泪滚落而下。 云涯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六婶,你想多了,六叔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云涯只能用苍白的语言来安慰的。 苏玉摇头:“我没有想多,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爱你的,什么时候不爱你了……。” 苏玉失落的靠在床头,“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他就变了,对我的关心越来越少,陪着我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我以为他太忙了……呵……我变着法儿的给他找理由……。” 云涯蹙了蹙眉:“六婶……。” “没错,就是那个贱人,她就是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大嫂为什么要把她领来,我恨死她了。”着狠狠一拳打在被子上。 狄白露,六叔喜欢上了狄白露。 想想,似乎也在意料之中,六婶怀孕后不化妆不打扮,殷素华每补品炖着,整个人胖了一圈,六婶本身也不是什么大美女,现在更是泯然众人矣,和狄白露那种风情万种的大美人比,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云涯心底有些难受,现实一次次向她证明,这个世间没有无坚不摧的感情,即使曾经多恩爱的夫妻,也抵不过时光的无情和三的插足。 狄白露吗? 云涯脑海里掠过那个女人清纯魅惑的面容,眸光微微眯起。 她的目标、从来不是晏南坤。 “云涯,你帮我好不好?他只是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只要把她赶走,你六叔还会回心转意的。”苏玉抓着她的手哀求道。 云涯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同情她,面对破裂的感情,她只能选择妥协,也许在感情里,女人永远是弱势的那一方。 永远不要指望男人能回心转意。 “对不起六婶,这个忙恐怕我不能帮你。”云涯拂开她的手,拒绝了她的要求。 苏玉捂着脸哭了起来,怀孕的女人本就敏感,遇上这种事,更加绝望。 云涯忽然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起身飞快的跑了出去,站在门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云涯,你怎么出来了,你六婶的身体没事吧?”殷素华端着一个瓷盅走过来问道。 云涯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脚步匆匆的离开。 殷素华皱眉看着云涯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搞什么?” —— 云涯跑到庄曦月房间,见庄曦月打扮一新准备出门,云涯收敛了情绪,笑问:“庄姨你要出门吗?” “是啊,颖儿约了我,大概是她女儿的事情又有了眉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云涯摇摇头:“我就不去了,庄姨早去早回。” 云涯扫了眼房间:“晏叔叔呢?怎么没看到他?” 庄曦月笑道:“还是第一次听你问起他,你晏叔叔啊被你四爷爷叫走了,是来了几个晚辈,要你晏叔叔陪着话,喝喝酒,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怎么,你找你晏叔叔有事吗?” 云涯心脏“咯噔”一跳,面上不动声色的笑道:“没事。” “好孩子,我会早点回来的。” 庄曦月着出了门,云涯看着庄曦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飞快的朝晏国柏的院子跑去。 —— “夫人,她去了。”巧银走进来恭敬的道。 孟淑景一杯杯的喝茶,灌得满嘴苦涩,猛然狠狠的把杯子攥了出去,四分五裂。 巧银吓了一跳:“夫人……。”快步走过去跪下来将碎渣子捡起来。 “我孟淑景何时这么憋屈过,简直欺人太甚。” “夫人消消气,只要能把萱萱姐救出来,您做的这些就是值得的。” “你错了。”孟淑景叹了口气。 “那人岂是那么好话的?就是吃定了萱萱对我们有多重要,才会这么肆无忌惮,但若我再为虎作伥下去,这晏家真倒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是夫人我们也没有办法了,那个女人……她就是吃定了您不敢拿她怎么着不是吗?” “哼。”孟淑景冷哼一声:“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着朝巧银找了招手。 巧银附耳过来。 孟淑景伏在她耳边了句话,巧银眸光微亮,笑道:“我这就去办。” 孟淑景坐在原地,嘴角微勾,贱人,让你跟我斗。 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14 臭味相投 独善其身(一更) “老三啊,这么多年来,晏家多亏了你啊,我心里都明白的,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人……你是咱晏家最有出息的,以后我们就都指望你了……。”晏国柏喝多了酒就开始叨叨起来。 晏南陌不动声色。 “这位是韩先生,现在在审计局工作,我跟他爸啊……可是过命之交。” 晏国柏指着对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道。 那人笑着朝晏南陌点点头,眼底偶尔划过一抹精光。 过命之交?狐朋狗友还差不多。 “晏先生,我敬您一杯,以后还要您多多提携……。”着举起酒杯朝晏南陌晃了晃。 晏国柏使了个眼色,伺候在一旁的女佣立刻给晏南陌的酒杯里满上。 晏南陌看了眼酒杯,再看坐在对面的两人。 韩兵含笑道:“晏先生,难道您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吗?” “老三,不过是一杯酒,给四叔个面子。”晏国柏道。 晏南陌端起酒杯,笑了笑:“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着作势端起酒杯,晏国柏眯起眼睛看着。 “四爷……。”一道娇媚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晏国柏蓦然扭头看去,韩兵也被这道声音吸引了目光,顺着看过去。 一个容貌娇媚的女子走了进来,当真是人比花娇,韩兵的目光噌的就亮了。 晏国柏蹙了蹙眉,“你怎么来了?”转头再看,见晏南陌酒杯已空,眉梢得意的挑起,起身去搀扶李笑笑。 “三爷也在啊。”李笑笑看到晏南陌,礼貌的问好。 晏南陌眸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态度疏离。 李笑笑也不在意,笑着在晏国柏身边坐下来。 “夫人雅致温存,四老爷好福气。”韩兵不动声色的吹捧。 晏国柏搂着李笑笑的肩膀,很开心的笑起来。 “我来给你们斟酒。”李笑笑着接过女佣手里的酒壶,轻轻给每个人的酒杯中注满。 正要给晏南陌倒的时候,晏南陌一只手盖在酒杯上,淡淡道:“不用了。” 李笑笑委屈道:“三爷,您给个面子嘛……。” 晏南陌冷声道:“我不胜酒力,还是莫要浪费了这极品茅台。” 李笑笑撇了撇嘴,委屈的瞅了眼晏国柏,眼神仿似在,好个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晏国柏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晏南陌“老三,你什么意思?是对我不满意还是对笑笑不满意?” “四叔多虑了……。” “想必三爷是真的不胜酒力,是我题大做了……。”李笑笑劝慰道。 晏国柏面色不虞,但也没再什么。 见另一个陌生的男人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往自己身上瞟,李笑笑眼底划过一抹厌恶。 晏南陌忽然伸手捏了捏眉心,蹙了蹙眉。 “老三,你怎么了?”晏国柏关心的问道。 “没事……。”晏南陌淡淡道。 “快,给老三倒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差了,才一杯就受不了了,早知道刚才就不逼你了……。”晏国柏叹息着道。 女佣立刻提着茶壶走过来,准备给晏南陌倒茶。 “我来吧。”李笑笑自然而然的接过来。 女佣下意识看了眼晏国柏,晏国柏轻轻摇了摇头,女仆抿了抿唇,退了下去。 李笑笑给晏南陌的茶杯里倒上茶水,温柔的道:“看来我刚才真的误会三爷了……。” 却一不心,把茶水撒到了晏南陌身上,茶水不是多烫,但也把晏南陌浅灰色的大衣上烫出一块痕迹来。 李笑笑赶紧缩回手,拿着帕子就去擦:“对不起三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晏南陌拂开她的手,淡淡道:“没事。” “我陪您去冲洗一下吧,这么高档的大衣,要是落了颜色就可惜了……。” 晏国柏立刻道:“你身子不便,还是让佣人陪着一起去吧。”着招手喊来等候在一旁的女佣,“你陪着老三。” 女佣点头应是,扭头看向晏南陌。 晏南陌蹙了蹙眉,什么也没,站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刚站起来,身子猛然晃了一下,手掌撑着桌面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老三……。”晏国柏担忧的喊道。 “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晏南陌勉强笑了笑,转身朝外走去,女佣立刻跑着跟上去,伸手想去搀扶他,却被对方不动声色的推开。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拐角,晏国柏无奈的看了眼李笑笑:“你啊,就是改不了冒冒失失的毛病,这次是老三不跟你计较,以后注意一点。”嘴上这样,心底却是松了口气。 “我知道了。”李笑笑老老实实的认错,这态度更是赢得晏国柏的心。 期间韩兵目光一直在关注着李笑笑,他做的不露声色,却瞒不过李笑笑的眼睛,心底厌恶,面上却含羞似怯的瞥了眼对方,那一眼风情无限,令韩兵有些目眩神迷,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位先生有些眼生,是四爷您的朋友吗?”李笑笑含笑问道。 晏国柏答道:“是我老朋友的儿子,姓韩。”其他的也不想多做介绍。 “原来是韩先生啊,失敬失敬……。”着端起水杯,含笑道:“我现在身子不便,只能以茶代酒了,希望韩先生不要介意。”话落一饮而尽。 “好,夫人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话落笑了笑,端起酒杯仰头灌了下去。 李笑笑拿着帕子轻轻擦着嘴角,“我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休息了。” 晏国柏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那就赶紧回去休息,有什么想吃的就吩咐厨房,我晚点回去陪你。” 李笑笑温婉的点头,临离开前,朝韩兵瞥过去一眼,那一眼魅惑风情,暗送秋波,韩兵瞬间福至心灵的读懂了对方眼神里的含义,按压下心底的激动,再看坐在对面的男人,老了的晏国柏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女人的地方,一只脚踏进棺材板的老男人,他心底嘲讽道,怎么可能满足得了那样如花似玉的美女? 晏国柏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人心底在想什么,重新给他倒满酒,道:“再等等,老三现在出了事儿,心情不好,等风头过去,我再找他好好聊聊,他还是卖我四叔这个面子的。” 韩兵恭谨的道:“谢谢晏叔,肯为我的事情如此忙活,我先干为敬,祝您喜得贵子长命百岁。” 晏国柏哈哈大笑起来,韩兵的话戳中了他的心窝,笑的合不拢嘴起来:“好好……。” 两杯酒下肚,韩兵就起身:“我去趟卫生间,晏叔稍等。” 话落走了出去。 晏国柏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想到惦记了很久的美人儿马上就要被自己压在身下,激动的哼起了曲儿。 韩兵踏出正厅,就见一道曼妙的身影立在花丛后,朦胧婉约,引人无限遐想,咽了口唾沫,立刻寻了过去。 那人扭头瞥了他一眼,正是令他血脉喷张的媚眼,然后掩面疾走,穿过垂花门,身影消失了。 他立刻循着一路幽芳追上去,见她进了一间房里,警惕的扫了眼四周,这才发现这里十分荒僻,院子里长着不少杂草,看来平时无人踏足这里,另外又赞叹起对方的细致,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这样想着,他检查了一下自己,摸了摸头发,正了正领带,还很细心的在嘴里含了块薄荷糖,这才走了进去。 刚推开房间门,他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一道窈窕的身影背对着他的方向站在床前,他搓了搓手,激动的迎过去:“美人儿……。” 那人却灵巧的往旁边一躲,让他扑了个空,“别闹……。” “上来就切入主题也太没意思了些,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如何?”女子娇媚的声音勾的人心底痒痒的。 “玩游戏?我最喜欢这个了……。” 女子绕到他身后,抽出一根黑丝带蒙在他的眼上,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们玩捉迷藏如何?如果你能捉到我……我任你处罚,但如果你捉不到我……那就要受到惩罚了哦……。 男人抬手摸着女人的手,滑腻腻的,令他心驰神摇起来,“什么惩罚?” “当然是……让你欲仙欲死的惩罚了。”伸手一推,将男人推了出去,咯咯娇笑了两声,男人稳住身子站稳,伸手往空气里摸了摸:“藏好了哦,可别让我找到了,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呢。”语气极尽暧昧。 李笑笑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看了眼某个方向,只见窗口,忽然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手里提着个昏迷的女子,就像拎鸡似的那么轻松,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到令她仿佛被千年寒潭所包围,脑子一阵空白,双膝发软,恨不得跪在她脚下。 对方越过她,大步朝床上走去,那男人还在四处乱摸,差点摸到那个女人时候,那人轻轻挥了挥手,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一百好几的男人就像是被一阵风扫到似得,轻轻松松就飞了出去。 眼看就要撞到墙壁上,李笑笑惊恐的睁大双眼,又见那个女人忽然凌空张开五指,男人的身体就在即将撞上墙壁的那一刻,像是被什么力量牵扯了一般,忽然直直的摔在了地上,因为缓解了下降的冲力,男人并没有摔得多狠,立刻就爬了起来,呲牙咧嘴的笑道:“真是越来越好玩儿了,美女,我来了……。” 女子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女人扔到床上,是毫不留情的扔下来,就仿佛对方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般。 然后她看到女子手指强硬的掰住那个女人的下巴,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打开,倒了一粒药丸进她的嘴里,药丸入口即化,昏迷的女人捂着喉咙在床上滚了几下,很快脸色发红,发出了可耻的呻吟声。 李笑笑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这药的功效不用多想,同时再一次为对方的手段所折服,心底一阵后怕,又有些庆幸。 辛亏她及时醒悟,否则跟对方作对,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目光阴毒的望向大床上双颊嫣红的女子,眼底划过一抹鄙夷,她虽然不喜欢晏国柏,但她绝对不会容许任何女人惦记他,想想也不可以。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这个女人把晏国柏勾到手后,晏国柏便会弃她如敝履,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人有多喜新厌旧、薄情寡性…… 为了孩子,更为了她的荣华富贵,她不能让任何女人有机可乘。 更何况,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女子扭头瞥了她一眼,她立刻心领神会的点头,绕到韩兵身后,捏着嗓子笑道:“我在这儿……快来抓我啊……。” 扭头往大床方向跑去,引着男人追过来。 她往大床上一滚,男人一下子扑了上来,她敏捷的往旁边一滚,就看到男人扑到了一具软绵绵的身体上。 男人舒服的叹出声来,大手在女人的身上摸来摸去,女子嘴里发出的声音更是刺激了他……早已失去神智的女子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干嘛了,一切凭借着本能。 “d……没想到这么骚……不过不得不,真是个尤物啊……。”男人喟叹道。 李笑笑缓缓踩在地上,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冷眼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嘴角勾着冷毒的笑意。 好好享受这一切吧,千万不要太感谢我。 忽然,她感觉后背一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揪住衣领,双脚离地,眼前世界模糊。 等她双脚踩在地上,晕乎乎的脑子缓缓平定下来,这才抬眸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 浑身充满着冷酷的气息,仿佛一柄打磨锋利的绝世宝剑……令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一颤,双腿开始打摆子…… “接下来的事情,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连声音都冷到不掺杂丝毫感情,机械般麻木而冰冷。 她先是摇头,见对方眼神更冷了几分,立即又点头。 “愚蠢的女人。”对方冷冷吐出几个字,忽然转身,一眨眼就消失了。 李笑笑虚脱了般靠在墙壁上,抬手抹了把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额头上已经沁满了冷汗。 深呼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眸光从仓惶到坚定,她双手紧握成拳。 事已至此,没有后悔的余地,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想到这里,她抬手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手落在腹上,轻轻拍了拍,深吸口气,这才抬步离开。 “晏叔叔,现在您明白了吗?”云涯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轻声慢语的道。 晏南陌一双眸子冷沉如冰,他明白,他一直都明白的,但他一直在自欺欺人,毕竟是自己的家人,他也不想走到那一步,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死心,他一直以为的亲人,竟然一个个包藏祸心,恨不得他死…… 云涯看到晏南陌冰冷又痛苦的神色,暗暗叹了口气,这晏家都是些什么人啊,为了一己私利竟然什么龌龊手段都使得出来,如果晏叔叔倒下了,呵呵……他们以为能独善其身吗? 不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些人,早晚要为自己的愚蠢和自私而付出代价的。 “云涯、这次多亏了你……。”晏南陌伸手捂着脸,压抑的声音透出。 “晏叔叔,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些吗?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让人得逞。”云涯安慰道。 心底也是狠毒了晏国柏,这老不死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裴英臭味相投,怪不得走到一起去,只会下药陷害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但是这次,真的是恶心到她了,想要通过陷害晏叔叔跟狄白露通奸而达到什么目的? 使他名声受损?仕途尽毁?还是使他们夫妻离心、分崩离析? 不管是什么目的,这手段,都真真切切的恶心到她了。 “四爷爷没这么大胆量,我们要警惕他背后的人,晏叔叔,政治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也不敢妄加揣测,您一定要心,再不能被这样的人牵着鼻子走。” 晏南陌点点头,手指暗暗握成拳头。 “叔叔还是要跟你一声谢谢,但是……有一件事晏叔叔要请求你……。” 云涯眨了眨眼睛,俏皮的笑道:“是要对庄姨保密吗?怕她担心?我知道的,您放心吧……。” 晏南陌看着她舒心的笑了起来。 云涯不知道晏南陌在真正面对狄白露的时候会不会是屈服,她不想也不敢去赌那个万一,男人最经不起考验,想到这里,云涯对晏国柏和下黑手的人更是深恶痛绝。 “接下来该您出场了……。” 晏国柏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只是这韩兵怎么还不回来? 遣了人去问,却没找到人。 算了,不管了,总不会在晏家丢了的。 晏国柏慢悠悠起身,嘴里哼着曲儿,慢悠悠往外边走。 “四弟,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殷素华恰在此时从外边走进来。 晏国柏眸光微闪,笑道:“三嫂,我那里有别人送的冬虫夏草,我听给孕妇补身体是最好的了,本来要派人给您送去的,但想到还有事要跟您,就让您亲自跑一趟了,三嫂不会介意吧。” 殷素华对这个叔子向来没什么好印象,风流鬼一个,老了还搞大了家里女佣的肚子,老不害臊的,想到自己孙子马上要出生了,这不是乱了辈分?一辈子干不成什么大事,就会瞎胡闹。 “四弟能惦记着我们家玉儿,是我们玉儿的福气,只是不知四弟有什么事要跟我?” “三嫂跟我来。” 晏国柏着领着她往后院走,殷素华问道:“不知四弟要领我去哪儿?” “三嫂来就知道了。” 殷素华眼观鼻鼻观心,心道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没什么让人惦记的,就看看这老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路过一排荒废的房子,忽然传来的声音令殷素华愣了愣。 作为女人,她太清楚这声音代表什么了,不由得朝晏国柏望去。 晏国柏则是一脸愤怒:“大胆,在我们晏家,竟然还有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就让我看看是哪路贱蹄子在这儿发骚。”着大步走过去。 殷素华撇了撇嘴:“难道晏家最大的藏污纳垢的地方不是他晏国柏吗?这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好似自己多纯洁多正义似的。” 殷素华慢悠悠跟在他身后,晏国柏请她来不会是来捉奸的吧,那这晏国柏也够无聊的…… 这里地处晏家最荒僻的地方,平时少有人踏足,院子里长满了荒草,木门剥落了漆,充满了年代感。 晏国柏一脚踹开房间门,木门不堪忍受摇摇欲坠,终于“砰”一声砸落在地上,溅起尘埃无数。 殷素华捂着口鼻,就见晏国柏踩着门板大步走了进去,屋子里一眼就望到了头,随着越来越近,那声音也越来越高亢,殷素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15 临阵反戈 偷鸡不成(二更) 晏国柏一脚踹开房间门,木门不堪忍受摇摇欲坠,终于“砰”一声砸落在地上,溅起尘埃无数。 殷素华捂着口鼻,就见晏国柏踩着门板大步走了进去,屋子里一眼就望到了头,随着越来越近,那声音也越来越高亢,殷素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里边的大床上,纠缠着两道身影,真真雷勾地火,晏国柏光听声音就血脉喷张起来,暗暗握了握拳头,真便宜了老三那子了…… “你们在干什么?”他义愤填膺的喝道。 两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是根本没有听到晏国柏的话一般。 殷素华咳嗽了一声,声道:“四弟,我们还是先出去再吧……。” 别人在这里偷情,关晏国柏什么事?看把他给能耐的,也不知道背地里做了多少这样不要脸的事情,现在还有脸指责别人。 晏国柏却仿似没有听到她的话,大步朝床边走去,掀开帐子,冷风灌入,床上的人终于反应过来。 狄白露睁开迷蒙的双眼,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直到她接触到晏国柏的目光,一个激灵,猛然反应过来。 挣扎着就去推身上的人,边推边哭:“你个混蛋,放开我啊啊……。” 晏国柏暗叹这女人演技绝佳,目光落在那男人身上,对方光着膀子,又背对着他的方向,再加上光线昏暗,并不能第一时间认出那人。 “老三,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晏国柏失望又痛心的声音传来。 殷素华蹙了蹙眉,老三?能让晏国柏这样叫的整个晏家也就只有二房的晏南陌。 想到那陌生又娇媚的女声,殷素华心底暗道不好,今这是着了晏国柏的道了,这死老子,干嘛把她拉下水…… 她想着能独善其身的法子,这个时候牵扯进来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狄白露越加愤怒的拍打着身上的人,像被强奸了一样大喊大叫起来:“你这个禽兽,竟然趁我不注意对我做这种事情,呜呜……我还怎么活下去啊……。” 真真听的人心痛,恨不得把施暴的人痛扁一顿。 “老三,亏你还是个当官的,竟然对一个弱女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衣无缝。 殷素华听的都有些尴尬了,她要是看不出晏南陌是被陷害的,她在晏家就白屹立这么多年了…… 可惜了,老三那么优秀的人,就这么阴沟里栽了跟头。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难道我是赶上什么好戏了吗?”一道疑惑的女声蓦然自门外传来。 殷素华扭头,便见气韵高华的女子缓缓从门外走来,唇畔含着一抹微笑,令她看起来是那么光彩夺目。 正是庄曦月。 殷素华心道,这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啊。 晏国柏虽不知庄曦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计划有些出入,但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而且这样做更完美,庄曦月亲自撞破,夫妻俩不闹开才怪。 “老三媳妇啊……你……你快走,这里不干你什么事。”晏国柏着朝她摆摆手,一脸心虚的样子。 “四叔,你到底怎么了?”庄曦月走进去,冷不丁看到床上的两人,猛然捂住眼睛,后退了一步:“非礼勿视。” “哎……。”晏国柏重重的叹了口气:“老三媳妇啊,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怕你承受不了啊……。” 庄曦月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嘲讽,面上却疑惑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老三他……哎……我实在没想到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老三,是个男人你就坦然面对,三媳妇对你那么好,你该给人家一个法的。”晏国柏看向床上背对着所有人的男人,开口道。 话都的这么清楚了,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庄曦月捂着嘴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不……不可能。”一脸受到打击的样子。 晏国柏假惺惺的道:“三媳妇啊……老三也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你就原谅他这次吧,也怪我,不该让他一个人离开的,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哎,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庄曦月拼命摇头:“我不信,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南陌……。”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理解……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臭子的,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南陌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我不信。”庄曦月倔强的道。 晏国柏冷哼一声,却听狄白露更加绝望的叫道:“晏南陌,你这个禽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尖利的声音简直要掀翻了屋顶去,仿似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庄曦月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站在床边,直直的望着狄白露,从上到下的打量,那眼神高高在上,仿佛狄白露不过是路边微不足道的野草一般,这种发自内心的羞辱令狄白露面容僵硬起来。 “晏三夫人,还请你给我做主,否则就是告到法院我也决不罢休。” “告到法院?呵……。”庄曦月不屑的勾了勾唇,仿佛打量货物一般的眼神令狄白露感到耻辱。 “像你这样的货色,南陌还看不上。” 着瞥了眼那个男人,眼神透着厌恶:“南陌背上有块青色胎记,而这个男人没有,你们能不能做做功课再出来恶心人?” 狄白露脸色一白。 晏国柏赶紧朝男人看去,背上光溜溜的,除了几道浅淡的抓痕外,哪里有胎记。 难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你是不是记错了?”晏国柏傻愣愣的问道。 庄曦月勾了勾唇,好整以暇的瞥了眼晏国柏:“四叔觉得,我会对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丈夫身上有没有胎记都不熟悉吗?” 晏国柏噎了噎,可是又不对啊…他哪里知道晏南陌背上究竟有没有胎记。 “那么这么来,这个人不是南陌了?”殷素华看了眼庄曦月气定神闲的脸色,眸光微闪。 “不可能……。”狄白露大叫一声,将早晕在她身上的男人一把推开,男人倒在大床上,一张脸曝光。 看清那张脸,狄白露不可置信的尖叫一声,捂着嘴往后缩。 “怎么会这样?” 她是见过晏南陌的,人到中年,却充满成年男子的成熟稳重,又不失俊美风流,举手投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与霸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就倾了心,日日夜夜做梦都是那张脸,所以化成灰她也不会忘了那张脸的。 可是面前的人……分明是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孔,死气沉沉,貌不惊人,她胃里忽然泛起一阵恶心,趴在床边呕了起来。 晏国柏看清那张脸,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会是韩兵?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起来,成竹在胸的事情忽然脱离了掌控,他心底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庄曦月挑了挑眉:“四叔,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会把一个陌生男人认成南陌,如果传出去,这会给我们南陌的名声造成多么严重的损害啊,四叔,你不会不清楚这其中的后果,还是……你是故意为之的?” 庄曦月语气陡然严肃起来,厉眸紧紧盯视着晏国柏,晏国柏摇头:“不……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四叔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毕竟您可是我们的亲四叔啊,都姓晏,要是南陌出了什么事,四叔您也跑不了啊,我相信您不会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这一定是背后有人挑唆。”话落意有所指的瞥了眼狄白露。 这话的晏国柏脸颊火辣辣发烧,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庄曦月的话提醒了他,现在老爷子已经不行了,也许哪就嗝屁了,现在晏家也就晏南陌拿得出手,要是晏南陌出了什么事,他也落不到什么好处,哪里还能逍遥自在的为所欲为。 想通这一点,他猛然打了个哆嗦,暗道自己这是鬼迷了心窍,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真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也是偶然撞见,这女人开口叫老三的名字,我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老三,也怪我,怎么能听风就是雨,老三是绝对不会做出背叛月儿的事情的。”晏国柏开始给自己洗白。 狄白露咬了咬牙,狠瞪了眼晏国柏,过河拆桥的死老头子。 晏国柏暗暗给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 “是吗?看来这家里有人嫌我庄曦月太好欺负了。”话落笑着瞥了眼狄白露,“狄姐,这里是晏家,可不是你随时随地发情的地方,看来必须要让大嫂过来一趟了……。” 殷素华看了半戏,这时候才站出来道:“可不是,人是淑景带进来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淑景必须得给个法。” 这时一个女佣从门外跑进来,看到庄曦月立刻惊喜道:“三夫人,原来您在这儿,三爷找您都快找疯了。” 庄曦月眉梢微挑,“转告他一句,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 话落瞥了眼晏国柏青白的脸色,笑吟吟道:“这里有好戏看呢,让他过来一趟吧。” 女佣了声是转身退了出去。 “等等。”庄曦月忽然开口。 女佣恭敬的转身。 “让大嫂过来一趟,是有要事相商,让她务必到场。” “是。” 狄白露的脸色现在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云涯写了一张诫子书,心情平静了不少,放下毛笔,就见阿芸从门外欢欢喜喜的走进来。 “姐,那边现在可热闹了呢,那个狐狸精上去就被大夫人打了好几巴掌,大夫人要把她送走呢,没了那些作妖的贱人,这下家里可清静了呢。” 云涯勾了勾唇,把手指浸在水盆里漂了漂,阿芸递过来毛巾,云涯轻轻擦着玉指,笑道:“走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像这样的蝗虫是消灭不干净的,除非斩草除根。”云涯语气蓦然幽凉,莫名令阿芸心脏颤了颤,再看姐平静美丽的侧颜,笑道:“姐的是。” 这次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不过是让晏叔叔着了美人计,再让狄白露反过来告他强奸,把他的名声搞臭,当官的最忌讳这些,到时候往上边一捅,再加上之前的风声还没过去,经此一役,晏叔叔的仕途算是毁了。 故意把一个大美人儿送到面前来,对方好大的本,可惜,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龌龊手段。 想到什么,云涯问道:“庄姨怎么会回来?” 明月走进来,冷声道:“有人通知她。” 云涯眯了眯眼,忽而笑道:“大娘还是拎得清的。” 把狄白露赶出晏家才是目的吗?不够这些远远不够。 狄白露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晏国柏临阵反戈,庄曦月紧咬不放,这次就算是孟淑景也保不了她。 “白露,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乖巧的孩子,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令我太失望了,从即日起,我把你送回老家,免得你再兴风作浪,搅得家宅不宁,这件事情到此为之,我希望月儿能给我这个面子,这孩子年轻,难免心浮气躁,走岔了路,希望你能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庄曦月冷笑了一声,端坐高位,看起来端庄而高贵。 狄白露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晏南陌坐在庄曦月身边,大掌包裹着她的手指,冷声道:“大嫂,我也想给你这个面子,但这次行为太过恶劣,打着我的名声……呵,传出去我晏南陌岂不是白白背了这个黑锅?” 竟是一点退路也不让。 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狄白露脸色发白,这个男人……竟然对她如此绝情吗?他的眼中、当真没有自己的丝毫存在吗? 这一刻,心底的愤怒如同烈火般几乎要把她燃烧殆尽,而她只是跪在地上,头颅垂在胸口,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接受所有人的宣判。 “那三弟想要怎么办?”孟淑景试探着问道。 “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晏南陌冰冷的声音对她下了最后通牒。 终于,她心底的希望一寸寸破灭,嘴角缓缓勾起。 —— 回到房间,孟淑景豁然回头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怒声道:“蠢货,你差点害死我知不知道?” 狄白露冷笑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着一巴掌还了回去。 孟淑景猛然捉住她挥过来的手,眯眼道:“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这里是晏家,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狄白露冷哼一声:“你也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主人让你配合我,在这里,你就要听我的,除非,你不想要你的外甥女了,那你自然可以无视我的话。” 孟淑景深吸口气,缓缓松了手,“结果是你自己作出来的,现在你必须要离开晏家了,我早警告过你不要轻举妄动,是你不停劝告,非要自作主张,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 狄白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你在背后耍了什么手段?” 孟淑景像是听到一个大的笑话般:“可笑,我要有这种手段,我还能让你们拿着萱萱威胁我?” 狄白露嘲讽道:“想你也没这个本事,做什么事之前,还是想想你那个外甥女。” 着走到椅子上坐下,牵动下身疼的她呲牙咧嘴,眼底划过一抹阴戾。 这次的耻辱,她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咽下去的。 孟淑景握了握拳,恨不得把这个可恶的女人给大卸八块,然而她现在只能冷静下来,徐徐谋之。 “那你想要如何做?” 狄白露冷哼道:“我不管你用尽什么办法,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晏家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16 痴心妄想 容人雅量(一更) “您怎么了?一直走来走去的,绕的我头都晕了。” 李笑笑着,抬手揉了揉眉心。 晏国柏脚步一顿,豁然扭头看着李笑笑:“我这次完蛋了,老三不会放过我的……。” 李笑笑惊讶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嘲讽,精虫上脑,活该…… 晏国柏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一圈,但看着李笑笑担忧的目光,他又不出口,难道告诉她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坑了晏南陌? 他不出口。 “总之、老三这次是不会放过我的……。”晏国柏喃喃自语。 李笑笑浅笑道:“亲侄叔之间哪儿有隔夜仇,想必三爷是不会怪您的,就算有气,您去陪个礼道个歉,想必三爷的气就消了……。” “你不知道……。”晏国柏喃喃自语道,一脸愁容。 “我只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您因为什么和三爷生分了,那就从这上边入手,等三爷气消了,你们还是亲叔侄,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亲叔侄之间哪儿有隔夜仇啊……您是不是?” 晏国柏双眼一亮,掰着李笑笑的肩膀大笑道:“你的没错,笑笑,你可真是我的宝贝啊……。” 李笑笑勾了勾唇,“我都是为了爷您好……。” —— 半夜,晏国柏见李笑笑睡熟了,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走了出去。 李笑笑半撑起身子,眸光幽暗。 披上衣服轻手轻脚的追了上去。 晏国柏跟做贼似得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直到走到一间房门前,轻轻敲了敲房门。 很快里边传出一道警惕的女声:“谁?” “我。” 门闩打开,晏国柏闪身进去。 李笑笑藏在廊檐下,盯着门口方向,死死咬着下唇。 不要脸的,大半夜来偷会……她对晏国柏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希望他真能回心转意,那她就跟他好好过日子。 想着她悄悄走进了几分,趴在门上,听着里边的动静。 “别碰我。”晏国柏冷冷的声音传来。 李笑笑勾了勾唇,能想到那狐狸精此刻铁青的面色。 “四爷……你…你这是怎么了?”声音妖媚勾人,又藏着一丝楚楚可怜,真真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尤其是女子此刻穿着蕾丝睡衣,性感的身材若隐若现,灯光下,眉目既清纯又妖娆,尤其是左眼下那颗泪痣,为她平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风情,任何男人恐怕都无法拒绝这样的女人吧。 晏国柏猛然转开了脑袋。 狄白露眼底划过一抹嘲讽,面上却挂着一抹忧愁,迈着优雅的碎步朝他走去。 “四爷……我知道你心底在埋怨我,可我也没有办法,我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了啊……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愚蠢……呵呵……我痴心妄想一厢情愿,不过是别人眼里的一个笑话……。”那样哀愁的语气,莫名令人心底泛起一股怜惜之欲。 美色当前,晏国柏有些动容,但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又坚定了心神。 “别了,这次是我对不起老三,你跟我一道去给他道歉,虽然这次做的过分了些,好在没酿成大祸,总有挽回的余地……。”晏国柏的语气不容置疑。 狄白露眼底骤然划过一抹冷意,面上却戚戚哀哀的道:“好……我愿意去给三爷认错,毕竟是我鬼迷心窍了,我也会遵照姑姑的意思回老家,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她这副乖巧的模样,更是惹来晏国柏的怜惜,爱慕之心人之常情,心底也责怪老三太绝情了些,这样的美女为他痴情不渝,不仅不动容,还如此绝情,让他这样怜香惜玉的人心里大不是滋味。 “只是四爷……。”狄白露豁然抬眸,一双美眸雾蒙蒙的,勾的人心底一颤。 “在我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着站起来,一步步朝晏国柏走去,睡衣滑落在地上,露出欺霜赛雪的肌肤,灯光下,白的耀眼。 晏国柏只感觉一股血气往头顶冲去,眼前是白花花的,大脑一片空白…… “四爷……现在我才知道,只有您才是对我最好的人,走之前,请给我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吧……也感谢您帮我这一场……。” 理智告诉他要推开她,然而精虫上脑的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现在就是拿枪指着他脑袋,他也要先干她一炮再…… 李笑笑听着里边传来的声音,气的眼前发昏,尖利的指甲狠狠掐紧掌心里去,那刺痛让她保持着冷静,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 她到底是高看了晏国柏,这个老男人就是个风流色鬼,能指望他做成什么事情? 她早该想到的。 她是长的美,但美的俗气美的廉价,不若纪云涯高不可攀,更没有狄白露的楚楚风情,如果不是幸运的怀上了孩子,恐怕她早已被这个喜新厌旧的男人给抛弃了。 一手轻轻落在腹上,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坚定。 为了孩子她也绝对不能退缩。 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一切归于寂静,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的味道。 狄白露媚眼如丝靠在他胸前,“我真的不舍得离开您,四爷……呜呜……。”着竟是流下泪来。 那眼泪仿佛烫在了他的心上,晏国柏心疼的抹去她的眼泪,柔声道:“委屈你了,到时候我再把你接来,把你安排在外边,你觉得如何?” “我不想离开您,一刻都不想,可是你不知道,我一旦被送走,就再也回不来了,我那些亲戚一个个恨不得吃了我,这次是姑姑打着为我相亲的名号把我接出来的,可是我终究让姑姑失望了……。” 着着悲从中来,竟是伏在他身上哭起来,女子的哭声若猫一样。 他以前很是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但是现在只觉得心疼。 “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晏国柏坚定的道。 狄白露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嘲讽,却更加感激的抱紧他:“这个世上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 “姐,李笑笑来了。” 彼时,云涯抱了本书,靠在床头缓缓翻阅。 阿芸推门进来,声道。 云涯翻书的手顿了顿,含笑道:“我睡了,让她改日再来吧。” 阿芸应是,转身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阿芸又进来,抽走云涯手里的书,“夜这么深了,姐该睡了。” 云涯望了眼门口方向,叹了口气。 “她走了吗?” 阿芸点点头,“看来她是想通了。”眼底划过一抹鄙夷,“好好的人家不嫁,非要给一个老男人当三,现在,报应来了吧。” 云涯勾了勾唇:“她比我想的要聪明。” “四老爷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了些,熏心的老头子,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阿芸咕哝道。 云涯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一个男人,晏国柏成功了。 已经提醒过他,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也是,有的人生来就犯贱,怎么能让他们改了与生俱来的习惯呢 “就看看他们接下来要出什么招吧。” 第二,果不其然,传出狄白露自杀的消息,上吊的时候被巧银发现了,捡回了一条命。 真想要自杀能被人撞破吗? 演戏罢了,谁认真谁就输了。 “姑姑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您放心,我以后一定恪守本分,只求您不要赶我走……。”女子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朝孟淑景苦苦哀求,即使姿容狼狈,亦不掩楚楚动人的风姿,令人同情她继而埋怨起孟淑景狠心来。 “哼,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老三那是什么人?能让你这么算计吗?痴心妄想的东西,老三已经发话了,你要是不走……让我怎么给老三交代?”孟淑景戳着她脑门骂道。 晏锦坐在一旁看着,眸光幽凉。 “姑姑……姑姑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了心窍,是我猪油蒙了心,我痴心妄想自作多情,这一切我都认了,但我真的不能再回老家,她们会要了我的命啊……。” 真真闻着落泪,听者伤心。 “哦?光化日朗朗乾坤谁敢要你的命?”一道柔美含笑的嗓音蓦然从门外传来,孟淑景和晏锦同时朝门口望去。 狄白露眸光阴了阴,继而狠狠掐了把大腿,又挤出一把眼泪来。 扭头望去,便见纪云涯扶着庄曦月走了进来,一袅袅婷婷,高贵温婉,一端庄优雅,风华正茂,两人日月同辉,霎时间令窗外的骄阳也竟似失去了颜色。 少女一双漆黑的眸光含笑望来,那眸光犹如一个无底洞,神秘而幽冷,莫名令人心神一阵紧缩…… “白露姐姐,现在这世道,竟然还有人胆敢杀人吗?只要你出来,晏哥哥和晏叔叔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狄白露擦了擦眼泪:“云涯姐有所不知,我父母死的早,是叔婶把我拉扯大的,但他们……他们竟然为了十万块钱的彩礼就把我卖到邻村一个杀猪的家里……。” “虽然叔婶做法欠妥,但若能成就一桩良缘……。” “不是的……那杀猪的儿子是个傻子,一喝酒就打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差点把我打个半死,你看我手臂上,这些都是他打我留下的伤痕,这样的男人我怎么能嫁?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央求姑姑救我出来,我如果被送回去,面临我的只有死路一条……云涯姐,三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云涯叹了口气,悲悯的望着狄白露:“白露姐姐,没想到你有这么悲惨的身世,也难怪……。”着摇了摇头。 这种悲悯人的眼神、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令狄白露有一种十分屈辱的感觉,她讨厌这样的眼神,憎恨这样的语气,仿佛她在对方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孟淑景叹气道:“是啊,这孩子命苦,我也是看她可怜,才把她带了出来,但谁承想……。”着失望的摇摇头。 狄白露忽然扑到庄曦月脚边,给她磕头,这举动把庄曦月吓了一跳,猛然往后退,云涯眼疾手快的扶着她。 “三夫人,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求求您……。” 额头磕在地板上,“砰砰砰”一下下震耳欲聋。 庄曦月冷笑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三夫人,我知道您是个善良的人,您也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只要您不赶我走,以后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我的善良只对我爱的人,而对于那些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们夫妻感情的贱人,对不起,我没那么圣母。”庄曦月厉声道,语气嘲讽。 云涯勾了勾唇,柔声道:“白露姐姐,你求庄姨又有什么用呢,庄姨是善良,但一个人的善良也是有度的,更何况,是晏叔叔发话要你走,你求庄姨也没用啊……。” “到底也是你的亲叔叔亲婶婶,你们之间应该存在什么误会,误会解开了就好了,想必他们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送死的。” 这女人的名字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嘴里出来的话没一句能信的。 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狄白露垂着脑袋,心底恨意凛冽。 误会?话都的这么明白了,怎么可能是误会,就是眼睁睁要她回去送死,这些虚伪的人! “三夫人,既然您不原谅我,左右是个死,我这条命还您……。”话落爬起来就朝桌脚撞去,这一举动出人意料,孟淑景和庄曦月都没反应过来。 “砰……。”狄白露一头撞在桌脚上,撞了个头破血流,摇摇晃晃中看着庄曦月,凄然一笑,轰然倒地。 孟淑景大吃一惊,飞快跑过去抱着她:“白露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巧银打110,快……。” 庄曦月吃惊的捂着嘴,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给她来这一手。 云涯眉梢微挑,淡淡的看着满头血倒在孟淑景怀里的狄白露,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恐怕还不够…… 果不其然,一道身影从门外飞快卷进来,跑到狄白露身边,豁然扭头愤怒的看着庄曦月。 “三嫂,你好狠的心,竟然把一个弱女子逼到这部田地。” 那义愤填膺的神情,仿佛庄曦月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庄曦月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闻言嘲讽的勾了勾唇,“六弟,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这话?” 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正是晏南坤。 云涯低头笑了笑,这晏家,可真是一窝老鼠啊,本以为这晏南坤看着老实,却原来,也是个花花肠子,可怜六婶了,几年婚姻如今又为他孕育孩子,而这个男人呢?云涯忽然觉得非常讽刺,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晏南坤抿了抿唇,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些话不合适,正在犹豫间,衣角被人扯了扯,他扭过头去,就见惨白着一张脸的狄白露虚弱的道:“六……六爷……别怪三夫人……都是我的错……。” 到这时候了还在为别人着想,这姑娘怎么这么傻。 晏南坤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了,最起码不能眼睁睁看着弱女子受欺负。 “三嫂,狄姐虽然做错了事情,但她已经知错了,你就不能容人雅量,原谅她这次吗?难道非要把人逼死你才甘心?”晏南坤冷声道,誓要为狄白露出头。 庄曦月反倒气笑了,“我逼死她?她自己想死,我拦得住吗?原谅?六弟啊,你可真是站着话不腰疼啊,你现在给这个女人出头,六弟妹知道吗?” 晏南坤有些烦躁:“三嫂不要给我提玉儿,我们现在在狄姐的事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17 独领风骚 赴鸿门宴(二更) 庄曦月反倒气笑了,“我逼死她?她自己想死,我拦得住吗?原谅?六弟啊,你可真是站着话不腰疼啊,你现在给这个女人出头,六弟妹知道吗?” 晏南坤有些烦躁:“三嫂不要给我提玉儿,我们现在在狄姐的事情。” “那六弟告诉我,要如何原谅一个处心积虑插足你们夫妻感情的三儿?我可没有六弟如此大度,我心眼的很,所有想要破坏我们夫妻感情的贱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庄曦月语调铿锵,坚定冷酷。 晏南坤噎了噎,“但是……。” “但是什么?我不知道六弟何时如此怜香惜玉了,连六弟妹都向我抱怨六弟不解风情呢,没想到是她误会了。”语气满是嘲讽。 晏南坤脸皮红了红。 “六爷,不要为我得罪三夫人了,不值得的……。”狄白露的声音细若蚊蝇,却恰好戳中了晏南坤的心窝子。 得罪?他敢得罪吗?这么多年在晏家,三哥独领风骚,连大哥都要靠边站,他晏南坤又算什么? 多年郁郁不得志,他心底早憋了一口气,现在被庄曦月指着鼻子教训,心底也来了气,豁然站起身来,“就算她有错,但她已经知错,古人都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三嫂又何必揪着这一点事情不放,非要把人逼死才甘心?” 云涯叹了口气,人犟起来的时候,就完全失去理智了,六叔实在是……她替六婶感到不值。 庄曦月冷笑了一声:“怎么,六弟今是一定要为这个女人出头了?” “我是帮理不帮亲,还希望三嫂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是我没给她作妖的机会,否则你以为你还能站在我面前为了这个女人而指责我?” 以前还没发现,六弟竟然是个这种货色。 晏南坤咬了咬牙:“三嫂,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她这一次吧。”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了。 “那你告诉我,你以什么身份为这个想要破坏你哥嫂婚姻的女人出头?”庄曦月冷笑道。 晏南坤噎了噎。 “六弟妹还为你怀着孩子,正是最辛苦的时候,你不多陪陪她,反而在这里为了一个犯了错的女人跟我争论,六弟妹知道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晏南坤脸色越来越难看。 “走吧,我就当你从来没来过这里,也不会对六弟妹提起,不要再犯糊涂了,否则你总有一会后悔的。”庄曦月劝解道。 “六爷,三夫人的没错,六夫人知道会误会的……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你快走吧……为了我不值得的……。”狄白露楚楚可怜的道,那满脸泪痕和血的模样,越加凄艳柔美。 晏南坤抿了抿唇,最终感情战胜了理智,挡在狄白露面前,斩钉截铁的道:“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的。” 庄曦月气急反笑:“好好好,我从不知道,六弟你还是个这么有担当的男人。” “哐当”一声,门口的花瓶被人碰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殷素华和苏玉站在门口,殷素华脸色铁青,苏玉扶着门框,一脸苍白摇摇欲坠。 就是她不心碰到了花瓶。 殷素华一下子就冲了进去,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怒声道:“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晏南坤看了眼苏玉,嘴唇蠕动了一下,想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已经对我没有感情了?”苏玉一步步朝他走去,轻声问道。 晏南坤摇了摇头:“你别多想……。” “我的丈夫为了另一个女人挺身而出,为此不惜得罪三嫂,遑论她错没错,你让我怎么别多想?”苏玉嘲讽的勾了勾唇,看了眼狄白露,正对上那双挑衅的眼神,心底憋了一口气,忽然笑了起来。 “玉儿……。”晏南坤担忧的看着她:“你听我解释……。” “你什么都不用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苏玉后退一步,摇头笑了笑。 “还不给玉儿认错?”殷素华厉喝道。 “我何错之有?妈,你别在这里搅合了成不成?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晏南坤皱眉道,语气不善。 “感情你还不知道你错在哪儿了?你这个臭子,我就不该惯着你。”话落瞪着狄白露,破口骂道:“贱人,连我儿子都敢勾引,看我不打死你……。”着抓起墙角的棍子就朝狄白露劈头打去,边打边骂。 “让你勾引我儿子……我打死你……。” 狄白露惨叫着往一边躲,额头上血流如注,不可避免的中了招,身上挨了好几下,心底骂着死老太婆,嘴上叫着“救命。” “够了。”晏南坤捉住殷素华的手,冷声道。 殷素华气的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边都是什么:“你这个混账子,为了这个贱人要打你老娘是吧,你打啊,我看你下不下的去手。” “三婶,别气坏了身子,我看六弟也是一时糊涂,罢了,为了家宅安宁,就先把这个女人留下吧,至于她的去留,以后再。”庄曦月开口道。 “为了家宅安宁才更要把这个女人赶走,要不然还不知道要酿出多少祸出来。”殷素华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苏玉最后看了眼晏南坤,忽然转身就走。 晏南坤抬步想要追上去,耳边听到狄白露痛苦的呻吟声,脚步顿了顿,扭头看着狄白露,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外走。 这一举动更是气的殷素华嘴角抽搐,指着他的背影骂道:“你走了就别给我回来,气死我了。” 庄曦月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六弟竟然会变成这样……。” “都是那个贱人勾引的。”殷素华咬牙切齿的道。 一看苏玉不见了,一拍大腿:“不好了,我得赶紧找玉儿去。”着着急忙慌的走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庄曦月勾了勾唇,瞥了眼孟淑景:“大嫂,你又是何苦呢,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回来。” 孟淑景叹了口气:“的也是,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月儿,还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又原谅她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她。” 庄曦月冷哼一声:“拴紧自己的狗,别跑出来乱咬人,否则被人乱棍打死,你不是少了一条忠心的看门狗?” 话落不再看孟淑景难看的脸色,抓着云涯的手转身离开。 直到人走远,孟淑景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猛灌了几口水。 “这个贱人,我倒真是看她了,这么狠得下心来。” “妈,难道我们要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晏锦开口道。 “那你怎么办?我们总要为萱萱考虑。” 晏锦眸光微闪,“是她自己犯蠢,可不干我们什么事,我们该做的已经做完了……。” 孟淑景瞥了她一眼:“你想怎么做?” 晏锦眸光绽放出狠烈恨意。 —— “这个贱人,别以为有老六给她撑腰,就能为所欲为。”庄曦月冷声道。 “庄姨别气,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云涯柔声道。 庄曦月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云涯,这次多亏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跟你晏叔叔……。” “庄姨,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些吗?”云涯莞尔一笑。 “晏叔叔快回来了,如果没见到你一定会担心的。” 庄曦月脸颊微红,嗔了眼云涯。 云涯刚把庄曦月送回去,还没走到自己房间,一个女佣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纪姐……不好了……六夫人……她……她见红了……。”女佣语无伦次的道。 云涯蹙了蹙眉,飞快的转身,朝阿芸吩咐道:“把我的针包拿来。”阿芸立刻转身飞奔回去。 苏玉的孩子有惊无险的保住了,躺在床上,双眸空洞。 云涯叹了口气,给殷素华嘱咐了几句,离开。 狄白露也是没什么大事,头上磕了个包,就是一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除了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包扎了一下就从医院回来了,在自己房间里养伤,这几倒是老实了下来。 “一群蠢货,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被你们给搞砸了,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别墅内,男人厉声吼道,气到抬脚就把脚边一个黑衣人给踹了出去。 霎时间跪了一地的人。 男人抬手揉了揉眉心,指着头上缠着纱布的女人“你之前怎么给我保证的?” 女人垂下脑袋,“是属下大意了,这次不成,属下会伺机再寻找机会,一定不负主子所托。” “哼,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若再失败,你知道后果的。” 女子恭谨道:“是。” 男人摆了摆手:“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一群人鱼贯而出。 房间里安静下来。 男人站在书桌前,手指曲起敲着桌面,思考了半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东方漪敲门进来,东方健刚挂了电话,“父亲,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东方健看了她一眼,道:“这次计划失败了,我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东方漪眯了眯眼:“看来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东方健冷哼一声:“左也逃不过我的罗地网。” “父亲英明,但我们切忌不可看了对手,晏南陌跟晏南宵可不同,此人心机深沉,我们还需要心谨慎,谋定而动。” “怕他作甚?晏家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东方健嘲讽的笑道。 东方漪蹙了蹙眉,想什么又忍住了,父亲就是太自信了,殊不知对手远比他们所想象的要更加强大,纵观晏南陌的仕途之路,远没有那么简单,但她出来也只会惹来父亲的不高兴,看来他需要再好好调查一番。 “好了,不这些了,我约了裴予,晚上一起吃顿便饭。” 东方漪笑了笑,乖顺的应道:“是。” 裴轻寒这个女婿,他是不怎么看的上的,但奈何漪儿喜欢,他总要为女儿铺路的,更何况裴轻寒本事能耐都有,除了性格不咋惹人喜欢。 但后来他想了想,裴轻寒创建了寒衣社,势力不容觑,以后能有大用。 于是想着从裴予入手,早晚让裴轻寒拜倒在漪儿的裙下。 裴予对东方漪很是满意,样貌家世性格能力皆是一流,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轻寒。 吃完饭回来,裴予就想着哪让轻寒回来,两人见见面,轻寒之所以反对,那是因为他对东方漪还不了解,等两人了解深了,想必轻寒一定会被东方漪打动的。 “只是,怎么样才能让轻寒回来呢?我就我病了,你觉得怎么样?”裴予问管家。 管家想了想道:“这招恐怕不妥,少爷多聪明的人啊,肯定一下子就猜到您的意思,我倒是有个好法子,少爷一准回来。” 裴予立刻问道:“什么办法?” 管家笑道:“少爷不是认了纪姐当妹妹吗?先不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有一点保准没错,纪姐在少爷心里一定是特殊的,您把纪姐请来,纪姐一定会来的,到时候再告诉少爷,少爷不会不来……。” 裴予双眼一亮,“没错,就这么办,你快去,给纪姐下请帖……就……就……?” 管家立刻接道:“纪姐医术高明,慕名请她来给您看病。” 裴予一拍大腿:“就这么。” 管家乐颠颠下去办了。 “纪姐,姑奶奶生前总是提起您,你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优秀,还您医术高超,是在世华佗,我们老先生啊,近来身子越发不好,找了多少老中医知名专家,却一直没有气色,所以,就慕名来找您了,还希望您百忙之中抽空去给我们家老先生请个脉……。” 管家姿态放的极低,还抬出已经死了的裴英,让人连拒绝都不出口。 云涯没想到裴家的人会突然找上门来,无利不起早,她不信只是单单给裴老先生看病,难道是裴轻寒? 心念电转间,云涯含笑道:“我早就想去拜访裴老先生,但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是我失礼了,这就随你一道去。” 好听话谁不会。 管家笑着应是:“那就麻烦纪姐了。” “胡管家的哪里的话,这本就是我该做的,还有裴大哥,他近来身体还好吗?” “好的,一切都好。” “车子在外边等着,纪姐跟我一道去吧。” “我去给庄姨一声,胡管家稍等。”话落朝阿芸使了个眼色,阿芸点头,转身出去了。 半晌,阿芸回来,朝云涯点了点头,云涯笑着起身,“胡管家,我们走吧。” “纪姐请。”胡管家恭敬弯腰。 “失礼了。”云涯笑了笑,当先走了出去。 车子一路行驶,到了裴家别墅门口,车门大开,云涯目光淡淡的扫过。 别墅风格复古,有种二三十年代的风格。 车门打开,胡管家来给云涯开车门:“纪姐,到了。” 云涯走下车,随着胡管家走进客厅,客厅沙发的正位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佝偻着腰,有种行将就木的死气。 听到脚步声,老者抬起一双浑浊却精明的眸子望了过来。 少女姿容优雅、仪态端庄,袅袅婷婷行走而来,如一幅画般优美,实在是赏心悦目。 裴予这辈子什么美女没见过,却在见到这少女的时候,依旧被狠狠惊艳了双眼。 见到这少女的第一眼他就确定,轻寒跟这女孩没点什么都不可能。 “裴爷爷,您好。”云涯落落大方的道。 裴予右手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云涯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 今日果然是一场鸿门宴。 裴予笑道:“你是轻寒认的妹妹,叫我爷爷……这辈分不太对吧。” 云涯笑了笑:“是啊,但是我总要随着晏哥哥家的辈分叫,还是叫您爷爷更亲切些。” “恐怕轻寒回来要跟我过不去了。” 云涯抿唇笑了笑,看向那名女子,笑道:“漪姐姐,别来无恙啊。” 东方漪的背挺的犹如白鹅一般优雅,闻言笑道:“云涯妹妹,多日不见,风姿更甚往昔。” “哪里能跟漪姐姐比呢。”短短几句话之间,已是刀光剑影。 东方漪勾了勾唇:“妹妹谦虚了。” 裴予看看东方漪,再看看纪云涯,总的来,还是纪云涯更优秀一些,但家世不行,跟轻寒不配,还是东方漪好,最起码以后能帮到轻寒,这样想着他笑道:“想着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有话,就把东方姐叫来了,而且她跟轻寒也该见见面了……。”话落暧昧一笑。 云涯眯了眯眼,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呵……把东方漪配给裴轻寒?这个恶毒的女人。 更关键的是,她要清楚裴轻寒的想法,否则就是害了他。 东方漪羞涩的垂下脑袋。 云涯笑道:“裴爷爷,我给您把个脉吧。” 裴予笑着点头:“行,我们去楼上。” 云涯把了脉,这是久病,需要慢慢调理,云涯开了药方,了注意事项,胡管家恭敬的接过来:“纪姐跟其他医生的都不一样,可见这回老先生总算找对医生了。” 裴予看了眼对面的少女,道:“纪姐……。” “裴爷爷叫我云涯就可以。”云涯温顺的道。 “好好云涯啊……,我知道你跟轻寒关系不错,我想求你一件事……。” 云涯睫毛微闪,笑道:“裴爷爷此话言重了,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裴予叹了口气:“轻寒老大不的了,他的婚事一直是我的心头刺,我看东方姐就不错,有心想撮合两人,但轻寒性子执拗,你没事多劝劝他,算爷爷我求你了。” 云涯叹了口气:“裴大哥半生飘零,从吃了很多苦,我也希望他能早日成家,早点安稳下来,漪姐姐是个优秀的姑娘,和裴大哥很相配,不会委屈了裴大哥。” 裴予拍着她的手:“真是个识大体的好姑娘,可惜你已经是晏家的人了,否则跟我们轻寒倒是造的一对……。”心底对这个女孩好感更甚,本来因为轻寒跟她走得近心底有些不舒服,但现在看来,能让晏家看重,这姑娘还是有优点的。 云涯含笑道:“我跟裴大哥只有兄妹之情,您这话让漪姐姐听到了,心里会不舒服的。”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不了。” “少爷。”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女佣恭敬的弯腰。 男人身姿修长,气质温润,如春风般沁人心脾。 踏进客厅,看到坐在客厅悠然喝茶的女人,眉头紧蹙起来。 他转身就要离开,仿似这个地方一刻都不想多待。 “裴先生难道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东方漪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18 重登荣辉 死不瞑目(一更) 男人身姿修长,气质温润,如春风般沁人心脾。超快稳定更新,本文由 。 首发 踏进客厅,看到坐在客厅悠然喝茶的女人,眉头紧蹙起来。 他转身就要离开,仿似这个地方一刻都不想多待。 “裴先生难道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东方漪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道。 男人脚步微顿。 “但有一个人,恐怕裴先生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吧。”东方漪语气轻嘲,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流光。 裴轻寒顿了顿,转身,那眸光仿似在看她,又仿似没有看她,淡漠无痕,仿似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在他眼底激起半丝涟漪。 那样空寂的泛着微微寒气的目光,令东方漪心神一阵紧缩。 她佯装自然的笑了笑,每接近一次,她就会被这个男人眸中的清寂所吸引,犹如飞蛾般,明知前路是火海,依旧义无反顾的扑进去。 她想,她已经没救了。 心念电转间,垂在身侧的手指、指甲轻轻的刺进掌心,她笑道:“这是裴先生的家,既然裴先生不想见到我,那我走就是了。”话落竟真要背起包离开。 裴轻寒面色没有丝毫变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路过裴轻寒身边的时候,她闻到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没有一般男人的汗臭味,反而像是阳光和青草混合的味道,淡淡的清新,很好闻。 她的心、一瞬间就沉陷了下去。 一步步、从他身边走过,两人就像一条平行线的两端,彼此朝着未知的远方走下去,却永远不会有交集。 “轻寒,你在干什么?”忽然,一道沉怒的声音传来。 因为裴予腿脚不方便,所以在家里设置了电梯,此刻,云涯推着轮椅正从电梯里走出来,而裴予就坐在轮椅上,此刻双目圆瞪的望来。 裴轻寒没有看裴予,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云涯身上,眸光一如既往的清淡,可就是让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云涯含笑,轻轻叫了一声“裴大哥。” 裴轻寒轻轻点头,算做回应。 任谁看来这两人之间都正常的不得了。 “东方姐是我请来的客人,谁也不能赶她走。”裴予着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云涯柔软的手指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裴爷爷,您要保重身体啊……,切忌气怒。”话落抬眸笑着看向裴轻寒:“裴大哥也不是要撵漪姐姐走的,只是他不爱话,想必漪姐姐是误会了。” 这番话的可谓是极好,各自给了个台阶下。 裴予心底更是满意,觉得这丫头会话,不过为了面子还是沉着脸道:“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东方姐今儿是我请来的客人,作为主人,轻寒,你帮我好好招待她。” 裴轻寒眸光寒凉,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这时裴予忽然拍着云涯的手背,语重心长的道:“还有云涯这姑娘,你认了个妹妹,也不早点把她带回来给我看看,这姑娘我一看就喜欢的很,还会给我老头子看病,比那些什么庸医强太多了,以后要多来家里陪陪我老头子。” 裴轻寒要离开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裴予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样儿,跟我斗,我现在算是抓住你的辫子了。 云涯眸光微闪,含笑道:“只要裴爷爷不嫌弃,我肯定是要多来叨扰的。” 裴予抓着她的手笑道:“真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东方漪眯了眯眼,短短时间就笼络住了裴老爷子的心,这纪云涯好手段啊。 “好了,都别站着了,过来坐着。”裴予大手一挥,吩咐道。 裴轻寒抿了抿唇,转身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东方漪坐在他身边的位置,而云涯,则在他对面坐了下去。 佣人上茶,袅袅茶香飘荡在客厅。 “东方姐如今在学什么?”裴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东方漪含笑道:“京都大学经济管理学院ba在读。” 裴予惊讶道:“了不得啊。” 东方漪谦虚的笑笑:“和云涯比,我倒是班门弄斧了。” 裴予挑眉看向云涯:“哦?云涯是学什么的?” 云涯还没话,有一道淡漠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博士后双学位。” 顿了顿,补充道:“五年前。” 实话裴予对纪云涯了解不多,关于最近喧嚣尘上的ny医生也是有所耳闻罢了,具体的却是不大清楚,没想到这么有来头啊。 东方漪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唇角划过一抹苦涩的笑,随后抬头,笑容温婉而得体:“云涯实在太低调了,传出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五年前云涯才十三岁吧,神童也不过如此,你真的优秀的让我感到自卑了。” 语气十分真诚,完全感受不到丝毫嫉妒与不快。 光这份心胸又再次令裴予刮目相看。 越相处就越觉得纪云涯这姑娘太完美,完美的太过不真实,而且锋芒太露,这么年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有道是过犹不及,而东方漪就不同了,类比纪云涯是差了点,但品格优良,心胸宽广,一定会是一位合格的贤妻良母的。 虽然学历上是纪云涯赢了,但在裴予的心里,秤杆却无形中朝东方漪倾斜了。 东方漪太了解裴予的性子,这个老头懦弱又好面子,强势又霸道,他喜欢的是循规蹈矩、乖巧温顺的儿媳妇,而不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女强人。 云涯垂眸笑了笑,裴予对她何种看法她根本不在意,她可没想过嫁给裴轻寒,倒是东方漪这个女人出乎她的意料,这么快就转移目标了吗? “哎……莫要妄自菲薄,神童也罢,平凡也好,只要平安健康,就是福气。” 东方漪笑道:“裴叔叔的是。” 裴轻寒嘲讽的勾了勾唇。 “云涯啊,你外公是纪淮西吧。”裴予忽然开口问道。 云涯笑着点头:“没错。” 裴予点头:“你外公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一生致力于慈善事业,颇得百姓们尊重,我年轻时倒是和他见过一面,只是年代太过久远,他的样貌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他的为人,却是让人服气的,你像极了他,真不愧是他的外孙女。” 云涯对外公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毕竟隔着前世今生几十年的时光,她一直是从外人的口中获知关于外公的消息,外公是个大好人,大慈善家,这一点毋庸置疑。 佛家都积德行善,外公行了那么多善,给自己积德了吗?给后辈积德了吗 他本人是气死的,后辈,连他唯一的一双外孙都死于非命,这就是积德行善的后果。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这样的善,我宁愿不要。 “我的时候,外公一直教我做人的道理,可惜他过世太早。”话落摇了摇头。 裴予眸光微闪,忽然道:“我身体不舒服,云涯,你陪我回房间吧。” 这是要给两人独处的时间了。 云涯起身,推着轮椅离开。 客厅里安静下来。 裴轻寒面色淡淡,坐姿优雅,仿若一尊雕塑般,清冷淡漠。 东方漪看了他一眼,忽然道:“裴先生,我想,我会是一位合格的妻子。” 裴轻寒轻晒,根本没看她一眼:“所以呢?” 东方漪握了握拳,笑道:“裴家百废待兴,如果和我们东方家联姻,我们东方家将会帮扶裴家重登昔日荣辉,而且裴先生的寒衣社,如果没有任何政治倚仗,是无法在京都这样的权势中心长久的存在下去的,相信裴先生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应该很清楚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摆出砝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娶了我,你会得到什么好处。 这样的男人,是无法用感情打动他的,她只能用利益把他绑到一条战船上,再徐徐谋之。 东方漪有些紧张,因为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这个男人……一度超出她的预算。 裴轻寒眉梢微挑,那白玉一般的侧颜显得有几分邪气,让她看的有些呆怔。 “似乎很是诱人呢。” 东方漪心跳忽然激烈起来,二十多年来,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跳的这么快,几乎要脱离她的掌控。 “裴先生应该也得到了风声,马上就是大选了,我的父亲,是最有力的候选人,娶了我,你知道将意味着什么吗?” 东方漪自信一笑,仿佛胜利已经在望。 “驸马爷吗?”裴轻寒玩味的勾唇。 东方漪望着他俊美温润的侧颜,含笑道:“不只如此,你想要得到的,我都会助你达成……。” 如此,我就不信你不动心。 纪云涯已经是晏颂的未婚妻,两人情比金坚,他再也没有机会了,没有男人会那么傻,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而苦苦等候,她抛出这么大的诱饵,任何男人恐怕都无法拒绝,但是这个男人……她无法确定…… “其实姑姑临死前,有个遗愿。”裴轻寒忽然看着东方漪,那双淡漠的眼珠仿佛一汪古井深潭,吸引着她全部的心神。 “姑姑希望我娶了你,否则她她会死不瞑目,她一生都在致力于兴复裴家,为此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裴轻寒扭头看着她。 抛开其他不,东方漪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妻子人选,品貌绝佳,举止端庄,家世优良,更重要的一点是,能助力一个男人的事业,这一点,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诱饵,面对着这样一个女人,恐怕很多男人都会拜倒于她的石榴裙下。 东方漪第一次在他的眼中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之于晏颂,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足以配得上自己,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她放不下身段去追逐,甚至隔岸观火,看那些女人抢夺他而争的头破血流,她不过嘲讽一笑,笑那些女人的愚蠢。 而此刻,她忽然有一种冲动,只要能在他的眼里刻上自己的身影,哪怕一瞬,飞蛾扑火,甘之如饴。 她终于明白那种为爱粉身碎骨一往无前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很傻很真、但却是这个世间最纯粹最干净的感情。 “你看,我们的结合将会受到所有人的祝福,裴家兴复,而你、将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阻挡你前进的脚步,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她轻轻的呢喃像一个柔美的梦境。 她给他考虑的时间,考虑好了,便再无反悔的余地。 “我不介意你心中有人,你也该放过自己了,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已经不再需要你了,你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折磨自己呢?” “知道吗?我真的很心疼你……。” 女人温柔的呓语像柔风一样轻轻的钻进心田,瓦解一个男人坚硬的心房。 —— 一辆军用越野冲进晏家大门,守门人不敢怠慢,这车子是颂少爷的专属座驾。 晏颂打开车门走下来,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彷如窗外的阳光般明媚耀眼。 “云涯。” 他开口喊道。 阿芸正在收拾云涯的字帖,闻言抬眸,见走来的男人,惊喜的笑道:“晏少爷回来了。” 晏颂眸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并未见到云涯的身影,不由得皱眉:“云涯呢?” 阿芸回道:“姐受邀去了裴家。” “裴家?”晏颂眉头蹙的更深。 这让他想到了裴轻寒。 阿芸也是怕晏颂误会,赶紧解释道:“是裴老爷子邀请的姐,是慕名姐的医术,请姐去给他请个脉,因为搬出了四奶奶,姐推脱不得,就去了,去之前给三夫人了。” 晏颂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把盒子递给她:“收好了。” 阿芸诚惶诚恐的接过来,这盒子包装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难道是晏少爷送给姐的? 晏颂没有停留,从晏家出来,直奔裴家。 —— 云涯推着裴予回到卧室。 裴予打开对面的大屏幕电视,里边赫然出现客厅的画面。 云涯蹙了蹙眉,看着屏幕里的两人,东方漪温柔动情的自白,裴轻寒恍惚淡漠的侧颜,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希望裴大哥能得到幸福,但东方漪……因为立场,终究有一战,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和他站在对立面上,成为敌人。 但若是他的选择,她虽不喜,但却尊重。 只是内心叹息一声,人生无奈,世事无常,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裴予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复杂:“丫头啊,你,轻寒会如何选择?” 一边是权势美人,一边是苦苦而无望的守候,对于一个男人来,该如何选择?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私心里,她希望他选择头者,他的一生太苦了,既然我给不了你的,东方漪可以给你,对自己好一点吧,即使有一站在对立面上,我也知道,你的内心,是被爱包围的,充实而幸福。 她虽不喜东方漪多次算计,但是这个女人,她可以给予他关怀和爱情,半生漂泊孤苦,是该找到一个停泊的港湾,歇一歇了。 “我不知道,但我尊重裴大哥的任何选择。”云涯垂下睫毛,轻声道。 裴予笑了笑,知道自己猜中了,轻寒对这个姑娘的感情确实不一般,但好在这姑娘,是个拎得清的。 而屏幕里,裴轻寒忽然抬起了眸光,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清淡无痕,仿佛直棱棱射到人的心里去,神秘而清冷,仿佛能照透黑暗和丑陋,令人无所遁形。 云涯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因为她发现,她有些紧张裴轻寒的选择。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19 那年初遇 惊为天人(二更) 时光最是无情,也最是美好。 穿越时空隧道,照在昔年斑驳的墙面,依稀中,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的夏。 江州的总是蓝的像用染料泼上去的一般,白云轻软的好似棉花糖,恨不得让人咬上一口。 幽深的巷子,坑洼的青石板路,一同勾勒出这个城市静谧的一角。 精致的犹如洋娃娃般的女孩牵着一个同样精致的男孩,一步步走在幽长的巷子里。 角落里,流浪狗翻着垃圾桶,迫不及待的享用“大餐。” 看到路过的女孩,爪子刨着地,双眸警惕,生怕对方抢食。 男孩忽然不愿走了,咽了口口水,漂亮澄澈的眼睛望着流浪狗——爪子下一个被啃了一半的鸡架上,和垃圾掺在一起,苍蝇“嗡嗡”乱飞,臭气熏。 但对一个饿了一的孩子来,却是该死的吸引人。 “汪汪。”流浪狗吠了两声,企图把这两只妄想狗口夺食的“讨厌的生物”给吓跑,但同时两只后腿悄悄后移,警惕着随时逃跑。 男孩握紧了女孩的手,无声的张了张唇。 他饿了。 女孩有着一张精致的面容,虽然年纪还,但骨子里无形之中流露而出的高贵,让她在这肮脏之地,也仿佛公主般高高在上。 眉头微蹙,清冷而淡漠的气质令她看起来格外尊贵优雅。 她淡淡的瞥了眼那只流浪狗,流浪狗像是被吓了一跳般,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渺渺乖,狗找到食物不容易,我们不能跟它抢对不对?”她看着男孩的眼睛,温柔耐心的道。 男孩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女孩抿唇一笑,牵起男孩的手,重新往前走。 流浪狗一路尾随。 “渺渺,我们被赶出家门了,从今开始,我们再也没有家了……。”女孩清冷稚嫩的声音在幽长的巷子里回荡,充满无助和迷茫…… 男孩眉眼安静,仿似没有听到一般。 “没有家了,没有爸爸妈妈了,但是我还有渺渺,渺渺还有我,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无论多么艰难,一定要活下去,外公,只有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 女孩自顾自的着,她不需要听众,她在给自己听,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她不能哭,不能软弱,不能迷茫。 为了渺渺,她有必须坚强下去的理由。 女孩看起来那么单薄瘦弱,但那挺直的脊背,却犹如高山般坚定,仿似任何风雨都无法压垮。 忽然,一道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咚咚咚”仿佛鼓点般重重的敲在心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孩握紧了男孩的手,一下也没有回头,脚步越加快了。 “臭子你给我站住。”身后的几个提枪带棍的纹身男阴气十足的喝道。 少年跑的飞快,见前方两个并肩而行的孩子,走的奇快,却因短腿,看起来相当滑稽可爱。 前方就是拐角,女孩拉着男孩飞快的拐了进去,少年眉梢一挑,想也不想就追了进去。 谁知是个死胡同,看着眼前的高墙,女孩眉头紧蹙。 而身后,追兵已至。 “跑啊,我让你跑,你倒是给我跑啊。”头上纹着九头蛇纹身的黑老大凶神恶煞的喝道。 男孩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女孩将他挡到身后,警惕的望着眼前几个凶恶的大个子。 “蛇三儿,这是咱们之间的恩怨,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两个孩子放他们走,你要的消息,我会告诉你。”少年站在女孩身后,将她的身板遮挡的严严实实,脸上虽挂着笑,眉眼却极为清冷。 蛇三儿哈哈大笑了几声,呸一口吐在地上:“你还跟我讨价还价?年纪不大还是个怜香惜玉的,可惜,你没那么资格,给我上,把这个子给我大卸八块。” “那两个孩子怎么办?”手下问道。 蛇三儿犹豫了一下,摸了摸下巴:“模样倒是不错,卖给红姐倒是能卖个好价钱……,先抓起来再。” 红姐是这里专管皮肉生意的老板娘,放古代那就是老鸨,把这两个孩子卖给红姐,那不是活生生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吗? 少年咬牙切齿的吼道:“蛇三儿,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他们还只是孩子,你放她们走,我任你处置。” 蛇三儿嘲讽道:“你倒是有情有义,可惜,你要,这俩的,我也要。” 少年见没商量的余地,转身飞快的把一个东西塞到女孩手里,快速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找机会带他逃跑。”话落苦涩一笑:“如果我死了,记得挖个坑把我给埋了,最好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来世结草衔环必当为报,这是对我最重要的东西,我送你了,就当是劳务费……。” 他这才看清眼前的女孩,第一眼、惊为人。 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孩子,像仙女一样,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平静的望着他,既无惊慌,亦无恐惧,只是平静无澜的看着他,让他心底升起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也许那一眼,便已入了心,从此刀山火海,义无反顾。 “你最好死了,否则我第一个就要杀了你。”女孩平静的出这句话,拉着男孩退到了角落里,眼眸无一点这个年轻孩子的稚气和纯真,反而透着一股诡谲的幽凉。 他甚觉有趣,勾唇笑了笑:“为了你这句话,我也会拼命活着的。” 他最是信守承诺,答应的话就一定要做到,他不会死,他硬撑着一口气,也会从阎王爷那里转一圈再回来。 十一二岁的少年,个子已足够挺拔,却略显单薄羸弱,但在面对成倍强壮于他的敌人时,却爆发出惊人的爆发力,气势如虹,一往无前。 那种杀气,把女孩惊到了,也把敌人惊到了。 躺了一地的人,少年浑身浴血,摇摇欲坠。 他笑着朝她走来,鲜血在他走过的路上流淌了一地。 “看,我做到了。” 那张被鲜血染满的俊秀面容,透出血一般的邪气,那双漆黑的眼珠亮如曜石,温柔若春水。 他忽然昏倒在地上。 女孩望着他,眸光复杂。 “寒哥……。”粗声粗气的声音远远传来,很快一个黝黑强壮的少年飞奔而来,见巷子里浴血的画面当下愣了愣,遂即看到那迎面倒在地上的少年,吓了一跳。 紧接着飞跑过来,扛起少年就走,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沉默的一双孩子,沉声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女孩冷声回道:“路人。” “今的事情最好给我守口如瓶,否则我有千百种办法弄死你们。”少年放狠话,凶狠起来比狼还可怕。 女孩垂眸,嘲讽的勾了勾唇。 少年忧心背上的人,没再什么,扛着人就走了。 女孩想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抬眸看去,人早已走远。 这是一个项链,打开盖子,里边是一张合照,温婉清秀的女子,秀气乖顺的男孩,看着就觉得温馨。 照片里的男孩就是刚才那个狠起来比修罗还可怕的少年,女子……大概是他的母亲吧。 她随手就把项链挂在了脖子里。 再凶恶的人心底,也会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以后有机会,亲手还给他。 她抬眸看着倒了一地的人,有的伤势严重,有的晕厥昏迷,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人,此刻躺在地上,再也不能指着她脑袋把她卖给谁谁谁。 “渺渺,站在这里等着我。” 她走过去,一个个在他们身上搜寻,钱,手机、吃食,这些都是她所需要的。 做完这一切,她正想离开,昏过去的蛇三儿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双眸乍然绽放一抹凶狠。 “你……。” 女孩有一瞬间的慌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中倒映着男人凶恶的面孔,身子不由自主在颤抖。 她想到身后的渺渺,她不能倒下,那一瞬间,她身体里忽然涌起一股力量,让她有勇气挣开那个人的桎梏,眼角扫到丢在血泊里的木棍,眼疾手快的抓起来,毫不犹豫的就朝蛇三儿的脑袋挥去。 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能有多少力气?然而男人白眼翻了翻,血流如注,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孩,仿似震惊于这么的孩子就有这么狠的心肠。 最终不甘的倒了下去。 “啪。”木棍掉在地上。 女孩捂着嘴,眼底的平静终究被惊慌所取代。 她蹲下身,心翼翼去探蛇三儿的鼻息,忽然像是触电般猛然缩回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杀人了! 太阳顷刻间被乌云所遮蔽,空一片昏暗,风平地而起。 男孩走到她身边,害怕的偎依在她身旁。 她拉起男孩,慌不择路的逃离了这条幽巷,一直跑一直跑,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 不知跑了多久,男孩忽然绊了一跤,狠狠的摔在地上。 “渺渺……。”她慌忙回身去扶他,男孩磕破了膝盖,疼的眉头皱在一起,却没有哭出来。 她终于泪如雨下,紧紧的抱着他。 有谁懂她此刻的惊慌和害怕? 男孩抬手,轻轻的拍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温柔而坚定。 无声的、给她力量。 不知何时,空飘起了雨丝,像是谁的眼泪,落满人间。 那是前世他们的第一次初遇。 他醒后一直打听她的下落,蛇三儿死了,却不是死于他手,致命伤是最后挥向脑袋的一棒,可惜那场大雨洗刷了所有证据。 只有他知道。 他总是做梦,梦到那双平静漂亮的眼睛,梦到她挥棒子朝蛇三儿的脑袋挥下去时、眼中的决绝。 她肯定很害怕吧,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他每每想起来,怜惜又心疼。 谁家的孩子,在街上乱蹿,父母就不担心吗? 事后他无数次回想,她长的那样好看,父母肯定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她穿的衣服华丽而高贵,他只在大商场的高档童装店里才看到过类似的裙子,她一定出身富贵人家,活的像个公主…… 时光如白驹过隙,彼时,他已初步站稳脚跟,却从来没忘记寻找她的脚步。 他只是想要拿回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仅此而已,他这样告诉自己。 然而多年来那双萦绕于梦中挥之不去的眼睛,让他无法忘记。 梧桐叶落,深秋已至。 又是一年枫红秋实。 镇上的初中又到了放学的时候,学生争先恐后挣脱学校的牢笼,飞奔而出,年轻的笑脸朝气蓬勃,脚步自由而欢快。 “寒哥,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宏的儿子就在这个学校上初二,今儿就是放学的日子,李宏对这个儿子最疼爱,只要绑了他,就不信李宏不束手就擒。” 黑脸少年粗声粗气的道,将一张照片拿出来,里边正是一个胖乎乎的但显得很是可爱的男孩子。 少年淡淡的扫了一眼,目光重新落在那群冲出校门的学生身上。 “寒哥,我知道你不赞成这种法子,但非常时期非常办法,李宏这个人冥顽不灵,咱只能用这种法子逼他就范,但您放心,兄弟们一定会注意分寸,不伤了这孩子的。” “就这样吧。”他淡淡道。 忽然,他眸光微微发直,穿透层层人群,落在那刚刚踏出学校大门的少女身上。 黑脸少年顺着看过去,不由得双眼一亮,“长的跟画上的仙子似得。” 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 但很快,眉头微蹙起来。 “怎么总感觉有几分眼熟呢?” 少年落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屈起。 那少女穿着与周围女生相同的校服,白衬衣,深蓝短褂,格子相间的百褶裙,白色长筒袜完美修饰了腿型,显得一双腿又长又直,脚蹬一双黑色亮皮皮鞋,分明很普通的装扮,却明显的和周围的人群隔离开来,让她在人群中闪闪发光,一眼就被人注意到。 她从校园里走出来,背脊挺得笔直,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露出一张绝美的鹅蛋脸,眉目如画,高贵优雅,那温婉而淡漠的气质令人着迷,所有人都在暗中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次期中考试她又是全级第一,自从她进这所中学开始,已经蝉联了好多次的全级第一,听分数还是全市第一,双语中学要把她挖走呢。” “双语中学?哪那可是全市最好的中学,她也太幸运了吧。” “只能人家命好,长得漂亮又聪明,咱们羡慕不来的。” “听三年级的宁子洹向她告白,被她拒绝了,宁子洹哎……不知道多少女生在背地里偷偷暗恋他呢,却被她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她以为她是谁?整一脸清高样,我听……。” 压低了声音:“她家里很穷的,养母一身病不,还有个残疾痴呆的哥哥,呵呵……就这种身份,也配得上宁子洹?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一群女生一边偷偷关注着那个少女,暗中模仿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边又用尽所有恶毒的猜测来诋毁她。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令她们的不甘和嫉妒得以抚慰。 少女面色淡漠的走过,仿佛对耳边的议论充耳不闻。 这时一个肉乎乎的男孩子忽然冲出来,拦在她面前,把一封包装漂亮的情书递给她,白胖胖的面容可疑的爬上羞红。 “我……我喜欢你……。” “哗”四周惊起议论声,纷纷聚拢过来,双眼闪放着八卦的火焰。 这胖子叫李文轩,父亲是镇上的恶霸,在学校连老师都不敢惹的存在,不过胖子人还好,平时不欺负同学,还有不少同学暗地里抱他大腿,他竟然给纪云涯表白了,纪云涯有宁子洹罩着,现在又来个李文轩,以后在学校横着走都没问题。 女生纷纷咬碎了一口银牙,羡慕又嫉妒。 男生捶胸顿足,恨自己没有勇气,被这死胖子捷足先登,撒泡尿你自己的样子,配得上颜智爆表的校花吗? 都想看校花该怎样应对,宁子洹都拒绝了,胖子更是看不进眼里了吧,毕竟宁子洹可是牢牢霸占校草榜榜首的人物,但是这胖子父亲不是好惹的,要是得罪了他,恐怕更不好收场…… 少女微微一笑,那笑容若春花朝阳般美好,让人心头倍感温暖,所有人都沉溺在这个笑容里,包括眼前的胖子,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谢谢你。”她伸手接过来情书,显得极有修养,那葱白的玉手仿若艺术品般修长而优美,胖子下意识缩回了自己的肥手。 只觉得女神果然是女神,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是闪闪发光的。 “很高兴能得到你的喜欢,我想,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你有学习上的难题可以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助你。”少女的声音清脆而温柔,仿似琴音般优美流畅。 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光让人感觉到真诚,丝毫联想不到不好的地方,甚至连在心底想想,都觉得是对这个少女的亵渎。 胖子一脸受宠若惊,他之前联想过无数被拒绝的场景,没想到幸运之神眷顾,女神要跟他做朋友,他喜出望外,点头如捣蒜。 “我……我……。”他激动到结结巴巴不出话来。 围观的男生咬牙切齿,如狼似虎的目光瞪着胖子,仿佛胖子抢了他们心爱的东西…… “寒哥……这胖子就是李宏的儿子……。”隐蔽的车内,黑脸少年指着那人群中满脸羞红的胖男孩道。 着嘲讽道:“这胖子还真可笑,癞蛤蟆想吃鹅肉,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扭头看去,却见那少年眸光落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少女身上,眼底一片幽深。 少女话落,微微一笑,越过他离开。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目送少女优雅的背影离开。 身后一群聒噪的女生又开始发泄自己的嫉妒。 “假惺惺的,太恶心人了,还做朋友呵呵哒……胖子人家校花才看不上你呢,别做白日梦了……。” “就是,总是这一套,装的自己多善良多纯洁,其实早就是破鞋了,这些男生啊都被蒙骗了。” 并没有掩盖话声,不少人都听到了,不由得议论声四起。 作为校花的脑残粉,胖子自然第一个跳出来维护,指着嚼舌根的女生吼道:“你们胡什么?” “呵呵,谁做的谁心里清楚,胖子我劝你啊还是要擦亮眼睛,别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你……。”胖子你了半你不出来个什么,脸颊憋得通红。 少女脚步微顿,轻轻转身,瞥了眼话的两个少女,眸光似笑非笑,明明很是温柔的模样,却莫名令人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把你们两个刚才的话,再给我一遍。” ------题外话------ 突然就想写写前世的故事,如果大家不爱看我就不写了,以后留到番外里,其实云涯前世也活的很轰烈啊,可惜……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20 兵不厌诈 远走高飞(一更) 少女脚步微顿,轻轻转身,瞥了眼话的两个少女,眸光似笑非笑,明明很是温柔的模样,却莫名令人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把你们两个刚才的话,再给我一遍。” 深秋的夕阳穿透树杈间隙跋涉而来,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金光,圣洁而高不可攀。 迈着优雅的脚步,缓缓的走在话的两个女生面前,漆黑明亮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恍然中令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那种无形中流露而出的高贵令两人下意识感到自卑,手不自觉抓紧了裙边,垂下睫羽,无法直视那样的目光。 少女勾着唇角,仿似春风一般温柔:“耳聋了吗?把你们刚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短发少女咬了咬唇,抬头怒声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吗?上个月和悦宾馆,我们亲眼看到你跟一个陌生男人出入宾馆,能是干什么去的?少在这儿装清纯了……。”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打断了短发少女的话,也惊呆了所有人。 少女漫不经心的收回手,“话要负法律责任,关于你对我的名誉和造成的侵害,我完全可以以诽谤罪起诉你,这一巴掌我是代你父母和老师教训你,嘴、是用来吃饭的,而不是让你放屁的,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诋毁我,就不只是一巴掌这么简单,我们法庭上见。” 语气温柔而清冷,莫名令人害怕。 短发少女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她,眼中喷火:“你敢打我?” 少女拿出一条手帕,慢悠悠擦着手,神色染了几分慵懒,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注下一片淡青色的阴影,那眸中神色幽幽暗暗,令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神秘和高贵。 无数双嫉妒羡慕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大部分来自同性。 而异性,除了痴迷……便是遥不可及。 “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这个教训,要记牢了。”话落弯了弯唇,转身离开。 人群自动为她让开一条路,目送她离开。 校花从来是温柔的,脾气好到几乎没脾气,这是第一次见她发火,不、从始至终她连眉头都未皱一下,正因如此,这些人心底才更加捉摸不定,继而生出一种恐慌。 再看短发少女,见她姿容狼狈,双眼愤恨的盯着少女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鄙夷,校花也是她能诋毁的吗? 校花有句话的没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但是校花和陌生男人出入宾馆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底有疑惑,却没人敢问出口,连想想似乎都是对她的一种玷污。 “你给我去死……。”短发少女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喷雾,举着就朝她追去…… 所有人震惊的瞪大双眼。 裴轻寒推开车门就要冲过去。 只见一道清瘦的身影扒开人群冲出来,如一阵白色的闪电,将少女拉到怀中,趁势往旁边一滚。 险险避开。 “你没事吧?”少年第一时间看向怀中的少女。 云涯摇头,推开他站起来,除了脸色略微发白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少年松了口气,忽然扭头,眸光阴戾而凶狠。 短发少女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尖叫。 这少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来自三年级的宁子洹,他不仅人长得帅,学习好,更关键的是会打架,虽然长了张清纯的娃娃脸,然而狠起来简直不是人,曾有人目睹他在学校后门打架,直接把几个经常欺负女生的社会流氓给打的三个月下不了床,风靡全校少女,然而他钟情于二年级的纪云涯,在学校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云涯蹙了蹙眉,拉着要去找短发少女算账的宁子洹:“算了。” 宁子洹薄唇紧抿,看着那少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人们看着那短发少女,叹息着摇头,得罪了宁子洹,在这个学校是混不下去了。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心软了?”离开学校大门口,宁子洹推着单车,云涯坐在后座上,微风轻扬起她的裙角,吹过十几岁的花季。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是你教我的,就算要教训她,多的是办法,何必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话柄?要不然明你又要被教导主任训话了。”少女唇角微扬,清纯之中显露几分邪气。 宁子洹轻哼一声,“我才不怕呢,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你打起巴掌来竟然那么狠,啧啧……令我刮目相看啊……。” “还,还不是因为你。”云涯着在他腰上拧了一下。 宁子洹赶紧求饶:“是是……是我的错,我明就向大家解释,谁再敢嚼你舌根我就拔了谁的舌头。”语气阴戾十足。 眼角瞥了眼亦步亦趋跟在后边的胖子,不屑道:“这丫的找死……。” 云涯也是你能肖想的吗?从哪来的滚哪儿去。 一辆黑色轿车不远不近的跟着,车内,裴轻寒看着那少女坐在单车后座上,看她和那少年有有笑,褪去人前的淡漠高贵,多了几分明媚生机。 “寒哥,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 拐过街角,宁子洹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道:“后边有人跟踪。” “别回头。” 云涯眨了眨眼睛。 “在这儿等我。”宁子洹将单车停放在角落,让云涯躲好,顺手捡起地上的木棍,毫不犹豫的冲出来,手中木棍飞出,直直朝车前玻璃撞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司机连转方向盘,却还是晚了一步,“哗啦”一声,车窗玻璃应声而碎。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宁子洹冷哼一声,就见一个身材强壮的黝黑少年从车里冲下来,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双眸喷火的瞪向宁子洹。 “你子找死?” “找死的是你们才对,鬼鬼祟祟的有意思吗?” “你……。”对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某人来,嘴仗没用,还是直接干架来的实在,想也不想就提拳冲了上来。 三个回合,两人竟然战的不分胜负,这少年虽瘦弱,但身姿灵活,看起来就像狮子和猴子的战斗般,一个以威猛见长,一个以灵巧著称,两人谁也不让分毫,但渐渐的,宁子洹体力不支,被那黑脸少年一拳揍在脸上,背脊狠狠的砸在地上。 宁子洹疼的眉头紧蹙在一起,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月生、住手……。”车内,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云涯眉头微蹙,这声音…… “寒哥,这子太欠揍了。”月生着狠狠呸了他一口。 宁子洹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灵活的蹿到月生身后,攀上他的背,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月生没防备他会偷袭,脸色黑如锅底。 “熊个子,兵不厌诈知道吗?” 月生怎么甩都把他甩不下来,不由得怒道:“你给我下来 云涯一步步走出街角,皱眉看着车子的方向,车窗紧闭,她看不清里边的人。 “我可不能在女神面前丢人。”宁子洹着双手圈紧月生的脖子,直勒的月生喘不过气来,脸颊憋得通红。 宁子洹从月生身上跳下来,快速退到云涯身边,月生捂着脖子弯腰咳嗽,宁子洹冷笑了一声,看着车子方向。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伙人行迹十分可疑,一直跟踪他们,他怕会对云涯不利。 “你子找死……。”月生气势汹汹再次冲过来。 “慢着。”那道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月生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扭头看着车子方向:“寒哥……。” “回来。”声音不容置疑。 月生心不甘情不愿的扭头狠狠瞪着宁子洹:“你子给我等着,不弄死你我就不叫月生。” 宁子洹嘲讽的勾唇,不屑道:“我等着。” 月生坐到车里,车子原地转弯,疾驰而去。 宁子洹摸了摸脸,恨声道:“再被老子遇见,一定要剥了他的皮……。” 云涯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出神。 “这伙人你认识吗?”宁子洹看了眼云涯,忽然问道。 云涯摇头:“不认识。” “看来以后我要接送你上下学了,现在社会上坏人很多,你又长的这么漂亮,一定要注意安全……。” 云涯当先转身离去,下意识抬手摸上隐藏在衣服里的项链。 会是你吗? —— 从此,在那条路上,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永远跟着一辆轿车。 风雨无阻。 直到有一,他送她回家,在街角多等了一会儿,抽根烟的功夫,就见她一身血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她嘴里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渺渺……渺渺……。”彷徨而无助。 他的心,一瞬间就疼了。 他看到她在漆黑的夜里像条游魂一般游来荡去,路灯在她身后拉扯开长长的影子,世界那么大,而她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下意识想要走过去,想要抱抱她,问她怎么了…… 她白色的连衣裙上是大片大片的鲜血,暗夜里,像开到极致又艳丽的曼陀罗花,摇曳着盛放。 路灯投注在女孩脸上,苍白的失了血色,单薄的肩膀瑟瑟颤动,她是在哭吗? 裴轻寒心脏微不可察的一痛,他蹙了蹙眉,将那陌生的悸动压下,他抬步向她走去,他想,她现在一定需要一个肩膀。 “渺渺……”?她忽然惊喜的叫道,前方十字路口一道孤零零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喜悦的朝他跑去。 前方车灯大亮,伴随着刺耳的鸣笛声,离那道瘦弱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双眸爆睁,拼尽全力朝那道身影跑去,已经超越了人体极限,她只知道,渺渺不能受伤害…… “快闪开”。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男声,有些熟悉,可是现在的云涯已经来不及细究了。 裴轻寒不知道,无论他叫的再大声,那个男孩也听不到,他呆呆的站在十字路口,看着面前逐渐逼近的刺眼灯光,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一双手突然推上他的身体,他被那股大力推的往一侧跌去,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上,他疼的呲牙。 “砰”的一声,像是一声闷雷般炸响,路灯下,那道单薄的身体像风筝般飞远,下落,夜色迷人,她的血漫洒了月光。 静静的躺在地上,再无声息。 司机惊吓的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一看撞死了人,嘴里骂骂咧咧着,脚踩油门飞快的溜了。 云渺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那个毫无声息的人,目光里露出困惑。 涯涯?你为什么躺在地上? 他爬过去,女孩身下是大滩大滩的鲜血,长发散落,她望着空,唇角的笑容宁静柔和。 她感觉到身体渐渐变凉,好冷,好冷! 云渺颤颤着伸出手,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咿咿呀呀无奈又悲凉,他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他抱着她的身体,那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他想话,却只能张着嘴,不出一个字…… 不要离开我……不要…… 手指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云渺低眸,云涯嘴角的血越来越多,她一张口便是更多的血吐出来。 “一定要活下去……”。 他看懂了她的唇形,摇头又点头,云涯微笑的摸着他的脸颊,双生子双生子,同生不同死,但他的心,会很痛很痛吧。 答应我渺渺,努力活下去,即使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无奈悲凉,为了涯涯,也要努力活下去。 手臂缓缓垂下,意识渐渐迷失,她忽然跌落在一个微凉的怀抱里,那人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她听到那人愤怒的在她耳边呵斥道:“不准睡过去,不准睡过去……”。 可是好累啊,她想外公了,想妈妈了,想蝶阿姨了,如果睡着了,是不是就能见到他们了…… 裴轻寒感觉到怀中人渐渐变凉的体温,他不住的在她耳边话: “你忍心留下你哥哥一个人在这世上吗?他是个聋哑人,又是个傻子,没有你的保护,他会被人欺负死的……你这个心狠的姑娘,你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哥哥被人欺负……”? 他已经叫了救护车,很快就能赶到,云涯失血过多,他不能随便移动她,现在只能让她拼着一口气等着救护车。 云涯手指动了动,张了张嘴,裴轻寒趴在她嘴边,听到她的话,忽然笑了。 她:“你敢……”? —— 车祸后,她失去了记忆,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自己有个哥哥。 她总是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看着窗外春花秋落,叫着渺渺。 那个夜晚,她的养母被杀,她出了车祸,那时他才知道,她原来是江州纪家的大姐,本是豪门名媛,却流落乡野,被人鸠占鹊巢,如今遭逢劫难,却形单影只,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姑娘,眸中的沧桑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 他陪了她整整三年。 从好奇到怜惜再到深爱,他早已离不开她。 失去了记忆也好,她便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冰冷于黑暗,从此你只是云涯,和江州纪家再没有丝毫关系。 她会叫他“裴大哥。”她总是仰起苍白的脸,笑的纯真甜美,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纯澈的如同琉璃,那是他的世界里最美的风景。 他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下去,她在他织就的世界里,永远这么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 然而他错了,命运是个巨大的轮盘,他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指向哪里。 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该遇见的人一样要遇见。 一切,都在那个秋,改变了。 记忆戛然而止,裴轻寒睫羽轻垂。 他曾嫉妒、也曾痛恨,他甚至萌生过带她远走高飞的念头,然而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题外话------ 以后回忆都放在番外里,都期待和老妈的撕逼大战啊~k,战斗马上打响,敬请期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21 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二更) “很诱人的条件,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呢?” 一盆冷水泼下来,东方漪脸上自信的笑容僵住。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他拒绝了,他竟然拒绝了? 为什么?凭什么? 她长的不漂亮吗?她开出的条件不够诱人吗?她甚至已经接受了他心底有人,她不嫌弃他……他竟然拒绝了她。 那一刻,东方漪心底的怒火熊熊燃烧,几乎将她的理智摧毁殆尽。 一个女人豁出面子出这种话,却被对方狠狠的将尊严踩在地上,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许心底期望太高,当真相来临的这一刻,她反而无法承受了。 到底,还是为了纪云涯,这个男人,他怎么就那么傻? 她又恨又怒又无奈! 男人欣赏着她的震惊,勾唇淡淡一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们东方家族一定会是笑到最后的胜利者吗?未免太过自信,我裴轻寒虽没什么权势,但也不想卷入你们政党之争中,被当踏脚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里面水太深,我是个懒人,也不贪心,只想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 话落朝着某个方向望了一眼,眼神嘲讽。 看着镜头里望过来的眼神,裴予瞳孔紧缩,干枯的手指紧紧抓着轮椅扶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轻寒的话,不如是专门给他听的。 他确实太急了,现在早早的站位,世事瞬息万变,万一出了什么事,却实……裴家连怎么覆灭的都不知道…… 云涯内心轻轻的叹息一声。 他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 她知道,其实他只是为了自己,云涯自嘲的想,她何德何能? “这些都只是你的借口,你是为了那个女人吧。”东方漪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伪装,嘲讽的道:“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男人,就算你为她死了,她也不会施舍给你一个眼神的。” “我不在乎。”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诏告了他所有的态度。 “你……。”东方漪气的抓起包就走,“你别后悔。” 走了两步,深吸口气,她缓缓转身,再次走了回来。 面色平静的就像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般,这心理素质也是没谁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东方漪挺直脊背,端庄优雅。 裴轻寒瞥了她一眼,嘲讽的勾了勾唇。 裴予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果然是老了,竟然还没轻寒看得透。 他巴着东方家干什么?他还纪云涯锋芒毕露,为他不喜,东方家又何尝不是这样? 政局瞬息万变,前一刻荣光无量,也许下一刻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裴家现如今虽归于平淡,但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还奢求那么多干什么? 裴予想通了,心底卸下了一块大石,拍着云涯的手,摇头:“可惜了……。” 可惜的是什么,也许永远没人知道。 “推我出去吧。” 中午三人留在裴家用午饭。 丰盛的午餐,裴予坐在主位上,云涯自己单独坐一边,东方漪挨着裴轻寒。 东方漪从裴予刚才的态度上就知道了,裴予这个盟友,恐怕她也要失去了。 默不作声的用饭,她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运作。 认输?呵……这从来不是她东方漪的风格。 裴予留意到云涯和东方漪吃饭,差别从这里就显现出来了,云涯一举一动是自然成的优雅,仿佛生的公主般,尊贵刻在了骨子里。 而东方漪相比而来,就落了一乘。 心道江州那地方还真是养人,轻寒与众不同,这纪云涯,也是气质出众啊…… 正这样想着,管家快步走进来,“先生,晏颂少爷来了。” 话落目光瞥了眼安静用饭的云涯。 裴予双眼一亮,看了眼云涯,打趣道:“这么快就追来了,看来外边的传言果然不假。” 什么传言?自然是晏颂疼爱未婚妻的传言。 裴轻寒握筷子的手顿了顿,紧接着若无其事的放下筷子。 东方漪注意到他的动作,无声勾了勾唇。 云涯微讶,晏哥哥怎么会来? 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客厅外虎步生威的走进来,一身笔挺军装,身板挺得笔直,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宝剑,俊美的面容犹如刀削斧刻般,一双漆黑的眼睛冷沉如冰,令人望之生畏。 男人大步走进来,卷携着窗外的阳光,整个人逆光而来,面容有一瞬间的模糊,形象却更显高大。 他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云涯身上,见她完好无损,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然后正儿八经的给裴予为安,挑不出一丝错出来。 “好好,我记得上一次见你的时候才这么高,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比轻寒看着还精神。”裴予赞叹道。 话落又问起裴老爷子:“事情我也听了,希望他能挺过来,哎……。”遂即想到自己,精神就不那么好了。” “轻寒,帮我好好招待客人,我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休息了。” 话落就让管家推着他走了。 客厅彻底沦为四个人的战场。 裴轻寒淡淡问道:“晏少爷用过午饭了吗?” 晏颂在云涯身边坐了下来,挑眉看了眼云涯,笑道:“赶路匆忙,还没来得及呢。” “给晏少爷备一副碗筷。”裴轻寒朝伺候在一旁的佣人吩咐道。 晏颂握了握云涯的手,眉头微蹙:“怎么这么凉?” 一年四季,她的手总是凉的。 云涯勾唇笑了笑:“没事,你怎么来了,工作完了吗?” 晏颂笑笑,“工作再忙,能有你重要吗?” 云涯嗔了他一眼,还有人看着呢,话也不注意分寸。 然而这幅画面落在对面的两人眼中,心头滋味各不能言。 裴轻寒睫羽微垂,吃到嘴里的山珍海味也没了滋味。 东方漪瞥了眼身侧的男人,嘲讽的勾唇,非要自虐,怪谁呢? 但同时,心底又弥漫起淡淡的心疼。 看着对面秀恩爱的两人,心底一股怨气骤然升起。 从裴家出来,晏颂揽着云涯的腰,两人坐上车子离开。 裴轻寒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高云淡,背靠在座椅里,眉眼微阖。 车窗被人轻轻敲响。 他睁开双眼,降下车窗。 面色淡漠而无情。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还有最后一句话,我完就走。”东方漪看着他疲惫的面容,轻声开口。 男人没有话。 “如果我的家族能笑到最后,你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有人,女人在爱情中不能放低姿态,否则在这段感情中你将永远处于被动,道理她都懂,但在实行起来的时候,太难了…… 她愿用所有,来赌一个机会。 “不能。”斩钉截铁的两个字,熄灭了她所有希望。 车子绝尘而去,隔绝了男人淡漠的面容。 吸了一鼻子尾气,东方漪站在原地,明明阳光这么强烈,她却觉得冷。 一双眸子渐渐幽沉。 在她东方漪的字典里,从没有失败两个字。 车子缓缓行驶在车流中。 云涯伏在晏颂肩头,疲惫的闭上双眼。 晏颂拿过一旁的毛毯,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拨弄了一下她的脑袋,给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晏哥哥。” “嗯?”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原来她没睡。 “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受欺负啊。”她着笑了起来:“其实你是怕我跟裴大哥走得过近,你其实是吃醋了吧……。” 晏颂轻哼一声,打死也不能承认。 想到什么,他眸光渐渐幽沉,q就是前车之鉴,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否则,他拿什么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拿什么保护云涯? 扣在云涯腰间的手渐渐收紧。 三后,云涯从荣居园出来,碰上迎面走来的孟淑景。 “太爷爷的身体越发不好了,都怪我,满身医术却无能为力……。”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孟淑景安慰道,眸光微闪。 事情越来越不受掌控,随着时日越长,她心底越不安,有时候半夜做噩梦都梦到爷爷找她索命,到现在她没睡过一好觉,她真的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但为了萱萱,她必须坚持下去。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回去再翻翻典籍,看有没有治疗这种疑难杂症的法子。”着在孟淑景期待的目光中离去。 孟淑景看了眼荣居园方向,始终没有勇气踏进去,匆匆回返。 回到房间,就见狄白露坐在椅子上,跟幽灵似得,吓了她一跳。 “我警告过你,别随便进我的房间。”孟淑景冷声道。 “我也警告过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身份。”狄白露冷嘲道。 握了握拳头,孟淑景忍了。 “你要干什么?” 狄白露把一个瓶子放在桌子上,“找机会,给纪云涯吃了。” 孟淑景震惊的瞪大双眼:“她那么聪明,我没什么把握……。”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完不成……。”晃了晃手里的辫子:“这个孩子……。” “我会尽量完成。”孟淑景一把将瓶子攥在手里,心底狠毒了对方。 狄白露满意的勾了勾唇:“不是尽量,是必须。” “那老三那里……。”对方一开始的计划不就是搞老三夫妻俩吗?怎么忽然改变了目标? 狄白露警告性的瞪了她一眼:“这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 孟淑景撇了撇嘴,“当我没问。” 狄白露慢悠悠起身,“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最迟三内,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后果你知道的……。” 将药瓶紧紧的攥在手里,孟淑景咬牙切齿,据她的观察,纪云涯比庄曦月还难对付,但若不能完成任务,萱萱就…… “妈。”晏锦走进来。 “我们不能一错再错。” 孟淑景惊讶的看着她:“可是萱萱……。” 晏锦自嘲的笑了笑:“我当初就不该把萱萱生下来,让她遭受这样的苦难,如果萱萱死了,我陪她一起死,黄泉下我们母女俩还能做个伴,只是希望妈能把我们合葬在一起。” 孟淑景忍不住泪如雨下,紧紧的抱着她:“我可怜的孩子……。” 晏锦忍着把眼泪憋回去:“我们告诉三叔和阿颂吧,他们一定会粉碎敌人的阴谋,我不能为这个家带来荣耀,但我也不能亲手毁了她,妈,我们现在回头还不晚……。” 晏锦眼底逐渐弥漫上一层恨意:“只有我才能找到卫钊,借着三叔的手除去他,如果我和萱萱死了,也不亏,只要你们记得给我们报仇就行。” 她活够了,真的活够了,如果最后死了能给晏家换一条生路,她也觉得是值得的。 至于萱萱,对不起了,我们来世再做母女。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22 身不由己 收收利息(一更) “云涯姐姐。就爱上”晏星从门外跑进来。 最近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晏星成长了不少,不像以前大大咧咧的,但还是改不了欢脱的性子。 云涯笑道:“放学了。” 晏星抱着书本走进来:“今老师课堂上讲的东西我有些听不懂,所以就来讨教了,云涯姐姐不会嫌烦吧。” “怎么会,我一个人在家无聊,你好久都没来找我了。” “还不是因为我妈,她让我没事别来烦你,等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找你的时候你却不在家,快,你最近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和大哥……?”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云涯笑着点了点她额头:“胡思乱想什么?哪里不会?我看看?” 云涯翻开课本,却见书里夹着一张字条,云涯抬眸看了眼晏星,见她双手托腮,一脸兴奋的道:“我哪里胡思乱想了?你跟大哥你侬我侬的,不知道又去哪儿度蜜月了,想想就好羡慕啊……。” 双眼望着花板,一脸神往。 云涯眸光微闪,飞快的把纸条捏出来攥在手心,若无其事的笑道:“你早晚会遇上自己的真命子的。” 晏星叹了口气,一脸真:“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哪道题?” 晏星翻开书,指了一道题。 云涯看了一眼,了然于胸。 半时后。 晏星收起课本,“你讲的比老师容易理解多了,当医生真的是大材用了,得造福多少学子啊……。” “教师传道授业,医生救死扶伤,职业虽然不同,但责任是一样的。” “就你大道理多,不了,我还得回去陪大姐呢云涯姐姐拜拜,有时间我再找你玩儿。” 看着晏星蹦跳着离开的背影,云涯眸光逐渐幽暗。 打开字条,一览无余。 嘴角缓缓勾起。 “看来大娘终于想通了。” 午夜时分,孟淑景刚走出房间,就见眼前一闪,一个不男不女气质冷酷的黑衣人站在她面前,孟淑景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就被这人捂着嘴,提着衣领,瞬移…… 瞬移了…… 直到脚踩在地面上,孟淑景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地都在旋转,脑袋晕乎乎的…… 灯光下,坐着一个温柔的少女,眸光微暖的扫来,含笑道:“大娘,让你受惊了,但为免打草惊蛇,只能以这种方式邀你前来。” 孟淑景慌忙扭头去看,一片空荡,她后背蓦然凉飕飕的…… “刚才……。”见鬼了不成? “那是我的保镖,大娘放心,你今晚来我这里,没有人知道。” 孟淑景冷静下来,虽然手指还在发颤,她一步步走到云涯面前,在她对面坐下。 眼神盯着面前的少女。 “我能信任你吗?” 云涯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大娘认为呢?” 孟淑景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最后自嘲道:“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只要大娘不会令我失望,我就不会让大娘失望。”云涯含笑道。 孟淑景咬了咬牙,把一个瓶子摆在桌子上,“想必你也猜到了,狄白露根本不是我那劳神子远方侄女,她是卫钊派来专门勾引老三的,前几的闹剧你也目睹了,不过是勾引老三再借机告他强奸,把事情闹大,老三的仕途就毁了,其实我也不想当帮凶的,但卫钊那个兔崽子竟然用萱萱威胁我,云涯,我是身不由己啊……。” 云涯叹了口气,握着孟淑景的手,温柔的道:“我理解的。” 孟淑景心底好受了些,目光落在那个瓶子上,怨毒的道:“一计不成,对方又生一计,这次竟然要我给你下毒,看来这次目标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云涯瞥了眼那瓶毒药,勾唇笑了笑,拿起来打开瓶塞,孟淑景慌忙拦住她:“不可……。” 云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经提取过的氰化钾,稀释了味道和颜色,能瞬间毒死一头成年大象,看来对方是真的恨毒我了啊。”唇角绽放一抹幽然的笑。 孟淑景忘了云涯是学医的,还是华神医师弟的徒弟,心道自己果然走了一条正确的路,就凭对方这鼻子,到时候肯定一下子就被对方发现了。 云涯合上塞子,将药瓶重新放回去,“既然对方这么看得起我,我又怎能让她失望呢?” 孟淑景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卫钊吗?”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提到这个名字,孟淑景就恨得咬牙启齿。 “就先从这个人开始吧。” 孟淑景离开后,云涯单独去见了庄曦月和晏南陌,一直待到很晚才出来,她刚走出房间,就见晏颂迎面走来,霜露沾染了他的眉梢鬓角,更深露重,他从黑夜里走来,却好似太阳,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 不知何时飘起了雨丝,冷风从廊下刮来,云涯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晏颂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把手里的伞撑开了塞到她手里,蹲下身子,云涯自然而然的爬了上去。 起身,背着她一步步走入雨中。 云涯举着伞柄撑在他头顶。 雨花砸在脚边,溅起一颗颗水珠,沾染了鞋面裤脚。 地间除了风过树梢的沙沙声,雨丝划破空气的细微声响,除此之外,便只有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等很久了吗?怎么不进去?”伏在他肩头,云涯低声问道。 “我也是刚回来。” 云涯勾了勾唇“你撒谎,你鞋面都没湿,而这雨,下了好一会儿了……。” 晏颂摇头笑笑:“有一个聪明的媳妇,真是压力山大啊。” 云涯揪他耳朵:“快,你为什么不进去?” “我要是进去了,你跟爸妈万一在我,那不是尴尬了?” “谁你了,少自恋了。”云涯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从他肩头探出头,看着他的眼睛。 “你最近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姑奶奶,我哪儿敢瞒你啊,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 “谅你也不敢。”云涯勾了勾唇,心安理得的趴在他肩头。 云涯没有看到的角度,晏颂目光望着深浓漆黑的雨夜,一双眸子渐渐幽沉。 迈下去的脚步,一步一步坚定而沉着。 云涯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伞柄歪了,雨丝挂到晏颂脸上,晏颂加快了脚步。 把云涯放到床上,云涯依旧没醒过来,晏颂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容,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面容。 云涯睡梦中蹙了蹙眉,嘴微嘟,叫着“晏哥哥。” 晏颂勾唇轻笑,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转身离开。 走出房间门,栏杆上屈膝坐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裙摆随风微扬,雨夜里莫名多了几分飘逸风流。 “考虑的怎么样了?”冰冷的声音不掺杂丝毫感情。 晏颂抿了抿唇,身体挺直的如同一杆枪。 “我同意。” “呵……这一去有80的可能回不来,你真的考虑好了?” 晏颂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的道:“考虑好了。” 明月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虽然你很弱,但你对姐的心意,值得钦佩。” 晏颂冷冷勾了勾唇:“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夸奖?” 明月撇了撇嘴:“随你怎么想。” 晏颂移开目光,看着眼前的雨夜,淡淡道:“我不在的时候,云涯就拜托你了,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明月冷哼道:“我的主人,我自然会拼尽性命去保护,用得着你拜托吗? 对于明月的不近人情晏颂早已习惯,“等这件事情了了,安排好之后我就离开。” 明月扔了个东西给他,晏颂一把接住,只见那是个锦囊,可惜什么都摸不出来。 “关键时刻打开,或许能救你一命。” “谢了。”晏颂随手揣到了兜里。 明月顿了顿,道:“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会放心的把姐交给你,即使queen这个女人也休想再伤害姐分毫。”眼底的嘲讽一闪而逝。 “如果你死了。”明月幽凉的眼神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令人心底毛茸茸的。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男人成为姐的另一半。” 晏颂冷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但愿如此。”声音落地,人已眨眼间消失。 晏颂走到栏杆前,雨、下的越来越大,寒风透骨而来。 双眼望着夜空,渐渐变得幽沉,犹如一轮漩涡,比这夜色更深更冷。 眼底的坚定,仿佛有着毁灭地的力量。 只有强大起来,他才能保护好云涯,不让她受到伤害,为此他不惜付出所有。 —— 云涯去荣居园给老爷子请脉。 “太爷爷身体越发不好了,大概就是这两的事情了。” 晏福叹了口气,一脸愁容。 佣人端茶上来,云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晏福多看了云涯两人。 据他观察,纪姐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就算是在家里,一概进口的东西很是注意,轻易不吃的,而今,她竟然主动喝了茶。 “怎么了我脸上长花儿了吗?”云涯放下茶杯,摸了摸自己的脸。 晏福摇头:“这碧螺春怎么样?是四老爷送过来的,他最爱收集茶叶。” 云涯笑道:“色泽清洌,入口回味无穷,好茶。” 云涯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下午再过来,按时给太爷爷服药,就按我教的手法来……。” 话落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子晃了晃,下意识伸手扶着门框。 晏福赶忙走过来:“没事吧……。” 云涯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着就要迈步,却忽然“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人事不省。 晏福大惊失色,蹒跚着步子奔过来:“纪姐……。”朝侍立在一旁的佣人吩咐道:“快去请医生……。” 佣人赶紧离开。 晏福翻开云涯的身体,见她额头磕破了一角,流着血,面色惨白,嘴角流出血来,十分恐怖。 晏福捂着嘴:“老……。” 庄曦月得到消息着急忙慌的赶过来,见到这一幕吓得都哭了:“我的云涯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庄姨啊,庄姨经不起吓的……。” 那惊慌失措又悲痛欲绝的模样,真真令人心神揪紧。 —— 狄白露笑语嫣然的走进来:“怎么样了?” 孟淑景冷声道:“据荣居园的眼线,亲眼看到纪云涯喝下那杯茶,不出一分钟就栽倒在地,可惜庄曦月赶来之后就封锁了消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 狄白露哈哈大笑起来:“喝了那毒药,就算是铁人也得给我见阎王,庄曦月,这只是我先收的利息而已……。” 孟淑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23 惨烈决绝 问心无愧(二更) 孟淑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毒。= “我已经按你的办了,现在是不是能把萱萱还给我了?” “别急啊,事情还没完呢,这只是开始罢了……。”话落轻笑着转身离开。 晏锦从暗处现身,“妈,我走了。” 孟淑景担忧的拉着她的手:“锦儿……你还是别去了吧。” 晏锦主动抱着她:“开弓没有回头箭,记得给我挑块好的墓地。”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 孟淑景捂着脸,蹲在地上,她不敢哭出声音来。 她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女儿,一夕之间,青丝换了白发。 “四爷,我知道自己身份轻贱,配不上你,我决定离开这里了。” 女人娇媚的声音楚楚可怜又勾的人心底痒痒的。 “你这是的什么胡话?你回去不是送死吗?晏家你住不习惯,我在外边给你安排一个住的地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着开始脱她的衣服。 女人欲拒还迎间两人一同滚落在床上。 “你爱我吗?”她忽然问道。 男人动作顿了顿,垂眸看着她,这么老的人了,还谈什么爱不爱的?晏国柏一向是非常讨厌女人问他这个问题,但是遇上这个女人,他却觉得自己那颗死寂的心,又活了过来。 “我爱你。” 低沉的嗓音配上动情的目光,他以为的浪漫,却不知面前的女人强忍着恶心。 “谢谢你……。”她感激的道,眼泪夺眶而出。 眼泪更是刺激了男人。 在男人要亲下来的时候,忽然捂住他的嘴,晏国柏猴急的看着她。 “那你要怎么证明呢?”女人媚眼如丝,妖娆惑人,晏国柏现在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你想要我怎么证明呢?” 女人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暗光。 “我要你……为我死。”话落眼底骤然绽放一抹杀机,手心翻出一把匕首,直直朝晏国柏胸膛插去。 晏国柏不可置信的看着扎在自己胸口的匕首,鲜血染红了她的胸,荼蘼而妖艳。 “你……。”他双眼圆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掐她的脖子,“贱人……。” 狄白露挣脱开他的手,一脚把他踹下床,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冷哼道:“老色鬼,知不知道每次和你上床都让我恶心的想吐,皮肤这么松弛,长满了老年斑,技术还不如十几岁的毛头子,你你啊,老了还这么风流,最后还不是死在了女人身上?” 晏国柏嘴里喷出血来,撑着一口气:“为什么……?”一张口就是一口血吐出来。 狄白露披上衣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杀人还需要理由吗?因为你该死了,谁让你是晏家人呢?又谁让你只是主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呢?到了时间,你就该去地府报到了。” 话落哈哈大笑起来:“放心,你走的不寂寞,你的亲人都会去阴间陪你的,你要乖乖等着他们哦。” 狄白露处理了一下现场,喃喃道:“李笑笑因爱生恨杀了你,警察一调查,原来她幕后还有一只黑手呢,是谁呢……你猜猜?” 晏国柏现在想明白了,这女人就是混进来的内奸,目的就是陷害老三,怪不得一开始勾引老三,计谋落空就又生了毒计,竟然要用他的死来陷害老三。 他好恨好蠢,竟然被这蛇蝎毒女给蒙骗了,晏家终究要毁到他手里啊,他不甘心啊…… 无论内心有再多不甘,也只能缓缓闭上双眼,与这个世界再见了…… 狄白露冷哼一声,走过去踢了他一下,确定人死绝了,冷笑道:“老色鬼,这么死还便宜你了。” 话落不再多待,迅速离开了现场。 李笑笑推门进来,遂即屋子里爆发出一阵尖叫:“啊……。” 接到报警,警察迅速封锁了现场,对唯一的证人李笑笑进行盘问,李笑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摇头。 “队长,这是在死者身上发现的,经指纹对比,就是这个女人的。” 刑警队长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李笑笑。 李笑笑脊髓一凉,心底暗道不好。 —— 晏锦随手招了辆出租车。 见这人包的严丝合缝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感觉有些诡异,司机多看了几眼。 对方幽幽的目光望过来,司机心神一紧。 “滨江路号。” 那地方可偏僻了,他越发觉得诡异,赶紧发动车子离开。 出租车离开后,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驶来,在车流中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出租车。 到了滨江路号,递上一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 女人推开车门快步走了下去。 司机挑了挑眉,希望这样的客人多来点儿,那不就发了? 滨江路号其实是个烂尾楼,地处偏僻,周围少有车辆通过,晏锦裹紧大衣,扫了眼四周抬步走了进去。 从烂尾楼横穿进去,是个很大的废弃湖,湖面上飘着垃圾,臭气熏。 晏锦面无表情的绕着湖,穿过一片树林,眼前出现一个废旧的工厂。 还没靠近,就有一个红点锁定了她的眉心,晏锦站在原地没动,抬手打了个手势。 很快有两个黑衣人走出来,搜了她的身,确定她没携带任何武器,这才拿出一块黑布蒙上她的眼睛,紧接着她就被带走了。 又是坐车又是坐船,当晏锦双眼再次恢复光明,还是那个她所熟悉的地下室。 眼睛逐渐适应光亮,她抬眸,便看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我已经按你的做了,纪云涯死了,你该按照承诺,把萱萱还给我了……。” 男人站起身来,一步步朝她走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锦儿,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呢?我们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不好吗?”男人语气温柔的道,却令晏锦恶心的差点吐。 她冷笑道:“不是我要跟你作对,而是你太龌龊太下流太卑鄙无耻了,连和你同在一个空间里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就令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眉眼一瞬间变得狠戾无比。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慢着。”晏锦看着他:“让我再看看萱萱……。” 这个男人有多狠她一直都知道,跟他讲情分是讲不通的,晏锦道:“让我再看萱萱一眼,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晏家的秘密。” 卫钊眯了眯眼,也是料定了这个女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否则……。” 晏锦苦涩的笑了笑:“你以为我现在这副样子,能耍什么花样?” “把人带过来吧。” 很快萱萱被黑衣人带了进来,她迈着短腿跑向晏锦,晏锦紧紧的抱着她,忍不住哭起来。 萱萱人鬼大的拍着她的肩膀,无声的给她安慰。 晏锦一颗心揪扯着疼,哭声如此的绝望而悲凉。 卫钊被这哭声弄的有些烦躁,不由得吼道:“够了没有?” 晏锦握着萱萱的手,背对着卫钊的方向,在她的手掌心划了几下。 萱萱点点头。 晏锦眸光微闪,“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晏家的秘密。” 卫钊不疑有他,抬步朝晏锦走过去。 “靠过来一点,这个秘密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卫钊为了复仇,已经策划了这么多年,做梦都是搞死晏家,这会儿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晏锦口中的关于晏家的秘密是什么。 这个女人把萱萱当命根子,自然不敢骗他。 这样想着,他靠近了几分。 “不够,再过来一点。” 卫钊烦躁的瞪了她一眼,忍了又忍,靠近晏锦嘴边,伸着耳朵。 晏锦看了眼萱萱,那一眼绝望、欣慰、解脱、不舍…… 卫萱眼眶通红。 晏锦笑了笑,伏在卫钊耳边,轻声道:“那个秘密就是……。” 卫钊双眼圆睁,仿佛已经想象到晏家的把柄被他捏在手里的画面。 “你这个混蛋去死吧。”晏锦忽然张口咬在他耳朵上,双手推开卫萱,手中的刀狠狠的朝他的胸膛刺去,眼眸恨意决绝。 卫钊没防范这个女人会突然动手,被咬住了耳朵,那力道之狠竟然生生的将他的一只耳朵撕扯下来,血肉模糊,他疼的失声尖叫起来。 他飞快的出手,捏住她挥刀刺过来的手腕,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刀尖刺进胸膛,女人眼神凶狠,一往无前,吼间发出尖利的嘶吼,冲破他的桎梏,把刀送进他的胸膛。 两人跌倒在地上。 他握着那只手将刀抽出来,手背上青筋暴露,把刀拐了个方向,朝准她的胸膛插了进去。 “噗哧……。”一下子扎了进去。 这幅画面,太过震撼。 卫萱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双眼呆滞,仿似已经失去了所有反应。 “卫……钊……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嘴叫有血丝溢出,她笑着,凄艳绝美。 卫钊愤怒又恐慌,他抓着她的脑袋,发泄般狠狠往地上砸去,一下一下不留余地。 “砰砰砰……。”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在这寂静的地下室里回荡,却诡异的令人汗毛倒竖。 鲜血从她的脑袋下蔓延开来,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瞳孔逐渐涣散,她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她也曾对爱情抱有幻想,却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她的人生,真是一个大写的悲剧。 这一生,她只对不起两个人。 一个是母亲。 一个是萱萱。 除此之外,她问心无愧。 如果有来生,希望老对她好一点…… 她扭头,看着萱萱,看着那个瘦弱的孩子跌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的样子,心痛的仿佛要撕裂开来。 对不起萱萱……妈妈只能以这种方式离开你,你要记着,长大后,千万不能相信男人的话,他们都是骗子…… 但妈妈还是希望,你能遇到真心爱你的人。 萱萱,我的女儿,妈妈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下辈子……我们再做母女。 眼泪混着血水一起滚落,早已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泪,她已经痛到麻木了…… “贱人……你给我去死……。” 卫钊疯了一般抓着她的脑袋往地板上一下下砸,砸到血肉模糊,砸到脑浆迸裂…… “砰砰砰”的回声在空寂的地下室里一遍遍回响。 忽然,外边爆发一声枪响,卫钊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时一个黑衣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卫钊的动作戛然而止,看着身下早已血肉模糊的面容,冷哼着站起身来,抹了抹染血的耳朵,眼底爆发一抹阴戾,强忍着把这个女人抽皮剥筋的冲动。 “敢闯我的地盘?杀无赦。” 男人语气阴沉的道。 但紧接着地下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当先就是两个黑衣人的尸体被扔了进来,咕噜噜滚落到卫钊脚边,卫钊猛然后退了一步。 一手下意识落在后腰,掏出手枪,警惕的看着门口方向。 “蹬蹬蹬。”一阵平缓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一下一下仿佛鼓点般踩在心头,令卫钊的心一瞬间紧缩起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携带着满身冷冽气息,仿若地狱修罗,一步步走了进来。 本就阴冷潮湿的地下室,仿若幽冥鬼域,阴森恐怖的气息笼罩了整个空间。 ------题外话------ 晏家的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都嫌晏哥哥太弱,咱就刷新升级,回来绝对亮瞎你们的眼,哼哼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24 幕后主使 笑到最后(一更) “你……你是谁?”卫钊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举着手枪手指颤抖的瞄准那个人。 “来人啊……都死哪儿去了?”他大吼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皮鞋踩在地板上,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响起阵阵回声。 卫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瞄准他的脑袋:“你……你别过来……。” 男人目光落在他身后,瞳孔骤然紧缩。 空气忽然变得稀薄起来,连呼吸都困难。 卫钊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地下室光线昏暗,对方又逆光而来,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糟糕。 他一直心谨慎,怎么可能会暴露? 难道是……? 想到那个可能,他恨不得把那个贱人大卸八块。 那人忽然动了,身影快如闪电,根本没给卫钊反应的时间,下一刻,他已被对方狠狠的踹飞出去,撞在墙壁上跌落下来,手枪滚落到一边,他还没爬起来就被两个人扣起来,头反压在地上。 “老实点儿。”黄毛拿枪指着他脑袋,厉声道。 他倔强的挣扎起来,不服气的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让老子死也死的明白。” 那人快步走到晏锦身边,拳头狠狠的砸在地面上,眼底一片幽冷。 黄毛忍不住一脚狠狠踹在卫钊背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毒手?” 晏颂摸了摸她脖颈动脉,还好,硬留着一口气。 晏颂脱下衣服,盖在晏锦身上,隔绝那惨烈的画面,沉声道:“打10,把她送去医院。” 只见一个女孩忽然从角落里冲出来,哭着扑到晏锦身上,嘴里发出痛苦而嘶哑的吼声,仿佛已痛到极致。 她之前一直躲在角落里,加之光线昏暗,晏颂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见她冲出来,不由得抬手落在她的肩膀上,闭了闭眼。 卫萱忽然抬眸,直视着卫钊,眼底迸发出滔恨意,很难相信,一个才几岁的孩子,眼底竟然会涌出那么浓烈的恨意,把黄毛都吓到了。 卫萱忽然朝卫钊冲去,手里握着从晏锦身上拔出来的刀,她个子,蹿的如同一阵闪电,快的根本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 刀子狠狠插进卫钊的肚子里,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迸放着强烈的恨,彷如滔巨浪席卷而来,令人的心为之颤动。 卫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孩,看着女孩决绝而狠烈的眼神,薄唇抿的死死的,瘦的颧骨凸出,像一只瘦弱的羊羔一样,但此刻她的模样,却似足了一匹阴狠凶残的狼。 “你……。”他想破口大骂,眼神愤怒而惊恐,他的亲生女儿竟然要杀他,反了了。 然而一张口就是一口血喷出来,全部喷溅在卫萱脸上,血是温热的,充满恶心的腥味。 卫萱闭了闭眼,抬手抹了一把脸,这幅画面十分诡异。 黄毛大惊失色,慌忙拉开卫萱,卫钊可不能死,他是重要证人…… 晏颂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其实刚才他完全有可能阻止卫萱,但他没有那么做。 有些恨,需要宣泄口,否则憋在心里,会把人憋坏的。 有些事,做了也许会后悔一阵子,但如果不做,会后悔一辈子。 卫萱被扯开,眼神依旧死死的盯着卫钊,她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难听的像是指甲挠在墙壁上发出的声音,听的人心头十分不舒服,艰难的辨别出音节。 她的是:“我要亲手杀了你,给妈妈报仇。” 黄毛心疼这个孩子所遭遇的一切,那么就要经历这样的人间惨剧,抱着她弯腰道:“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卫萱推开他,只是看着卫钊,卫钊跪倒在地上,嘴里不停的有血流出来。 黄毛看着晏颂,“老大……。” 晏颂沉声道:“把人送去医院,把这里给我封了,里里外外搜查干净。”顿了顿沉声道:“派人二十四时保护卫钊,务必要保障他的生命安全。” “是。”黄毛立刻着人去办。 晏颂走到卫萱身旁,蹲下身体平视她的双眼。 “萱萱,跟舅舅回家好吗?” 卫萱忽然张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用了狠劲,仿佛要把手臂上的肌肉都给撕咬下来,吼间发出低哑的吼声,犹如困兽的嘶吼,无奈而悲痛。 晏颂咬紧牙关,手背上青筋暴露,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卫萱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晏颂把她抱到怀里,闭了闭眼,“对不起……。” 救护车来了,卫钊和晏锦被推上救护车,实行紧急急救措施,卫萱哪里也不去,跟在晏锦身边爬上了救护车。 等他走出别墅,看着暗沉压抑的空,山雨欲来。 降香快步走过来,“纪姐传来的消息,一切按计划进行,让您放心。” “走吧,该去会会老朋友了。” —— 李笑笑杀了晏国柏,现场多处提取到她的指纹,而且根据调查,李笑笑最近跟晏国柏关系不好,她完全有杀人动机,最后李笑笑被锁定为嫌疑人,被警察刑事拘留。 但因李笑笑是个孕妇,根据相关法律法规,怀孕或正在哺乳自己婴儿的妇女,可改为取保候审或者监视居住,然而李笑笑的律师还没来就被警察秘密带进了审讯室审问。 “你为什么要杀晏国柏?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你?你可知道对警察谎将要负怎样的法律责任吗?”冷面警察厉声道,话语里暗藏威胁,一双眼神正义凛然。 李笑笑面上做出一副惊吓状,完全是一个被吓傻了的无知妇人的形象,心底却在快速转着算盘。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是被冤枉的,警察同志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休要狡辩,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不知悔改,如此冥顽不灵,有没有想过替你的孩子积德?” 李笑笑哭着摇头,语无伦次的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警察端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放柔了声音:“你只是一个妇人,我想你也是被冤枉的,但现场证据充分,我们警察要看证据话,你可能是被人陷害了,只要你出幕后主使,将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你自然就脱罪了。” 李笑笑愣愣的道:“幕后主使?” 警察迷之一笑,眼底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你好好想想,幕后主使是谁?” 李笑笑下意识摇头:“我不知道啊……。” “那我可以给你提个醒,能在房间里杀了死者,足以证明对方能在晏家来去自如,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这证明对方是死者极为信任的人,很有可能是他的亲人……根据刀口的深浅程度来看,对方是个成年男子,附和这些的,晏家中有谁呢?” 李笑笑摇头,“我不知道……。” 对方显得极有耐心,接着道:“那我们就从犯罪动机来推测,我们从晏家仆人间得到一份口供,三前死者曾和人发生争吵,虽然争吵的内容尚且不知,但这明显就有了诱因,初步锁定,这个人有最大的作案动机。” 李笑笑赶紧问道:“谁?” 警察笑了笑,“你心底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李笑笑下意识摇头:“不……我不知道……。” 下一刻,一把手枪堵在她的太阳穴上,李笑笑吓得脸都白了。 “知不知道了?” 李笑笑吞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的道:“知……知道了……。” —— “秦先生,出事了。”钟秘书推门进来,一脸凝重的道。 秦仲文不慌不忙的抬头:“何事?” “晏先生牵扯进一桩杀人案里,这件事闹得极大,看来晏先生这次危险了。” 秦仲文勾唇笑了笑,“看来对方终于耐不住先出手了。” 钟秘书惊讶的看着他:“秦先生,您就不为晏先生担忧吗?”毕竟秦先生是最看好晏南陌的。 秦仲文低头批阅着文件,淡淡道:“他以后还会面临更多狂风暴雨,如果连这个风浪都无法面对,我又如何放心将担子交给他?” 钟秘书松了口气,看来先生心里有底。 秦仲文冷笑了一声:“东方健这只老狐狸,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也好,这次就让我看看,两人谁能笑到最后吧。” 这时门外传来话声,钟秘书看了眼秦仲文,转身走了出去,很快转身回来。 “是最高检的王院长来了。” 所为何事,秦仲文心底已经有数了。 “请进来吧。” 王院长进来后,先是暗暗的拍了一番马屁,秦仲文不吃这一套,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风把王院长给吹来了?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晏先生牵扯进一桩刑事案件里,公俭部门的抓捕文件都报了上来,本来嘛,抓捕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威胁社会安定团结的凶手,但是……晏先生毕竟身份特殊……抓捕也不敢随便的,所以就来请示秦先生,您看……。” 言外之意就是,晏南陌是你的人不?我能不能抓? 虽然专职专权,但没人敢越过秦仲文去,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王院长。”秦仲文沉了语气。 王院长心底“咯噔”一跳,有种上学被老师点名的紧张,赶紧垂下脑袋。 “如果我不,你就不抓了?岂不是拿法律当儿戏?我们要如何给信任我们的百姓交代?如果这身衣服你不想穿,就尽早给我脱下来。” 王院长赶紧恭敬的道:“是是……秦先生教训的是,受教了。” 看来秦先生和晏南陌不和的消息是真的喽,连晏南陌都不保了,呵呵…… 离开办公室,王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底重重的松了口气。 “钟秘书请留步,我自己离开就好了。”王院长客客气气的道。 钟秘书斜了他一眼,嘲讽的勾了勾唇:“王院长慢走。” 直到走远了,坐进车里,王院长赶紧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掩饰不住激动的道:“秦先生态度很明确,是我们多想了,现在立刻实施抓捕。” 东方健挂了电话,得意的笑道:“晏南陌,你永远只能沦为我的手下败将。” 东方漪总感觉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些,有哪些不对劲呢? “父亲,晏南陌混了这多年,不容觑,为免他翻盘,我们还是要更加谨慎一些才行。” 东方健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你啊,就是太谨慎了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晏南陌就是有大的本领也翻不了盘了,看来秦仲文对他已经是彻底失望了,不枉我费尽心机。”话落哈哈大笑起来。 325 措手不及 全盘皆输(二更) 东方漪总感觉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些,有哪些不对劲呢? “父亲,晏南陌混了这多年,不容觑,为免他翻盘,我们还是要更加谨慎一些才行。” 东方健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你啊,就是太谨慎了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晏南陌就是有大的本领也翻不了盘了,看来秦仲文对他已经是彻底失望了,不枉我费尽心机。”话落哈哈大笑起来。 东方漪蹙了蹙眉,“秦仲文此人心机深沉,谁也猜不到他心底在想什么,难道父亲就确定他到时候一定会站在父亲这边吗?” 东方健神秘一笑:“放心,他只能也必须站在我这边。” 东方漪心道父亲应该拿捏住了秦仲文的什么把柄。 笑声戛然而止,东方健眼底骤然掠过一抹阴狠:“卫钊这次办的不错,但这个人不能再留了,你带一队人去把他解决了,记住,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他不是跟晏家有世仇吗?我们就来个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这一招,东方健玩的很熟练。 东方漪眯了眯眼:“是。” —— 来到别墅四周,宗青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大姐,很不对劲。” 东方漪扫了眼四周,“怎么了?” “周围有埋伏,快撤。” 宗青带着东方漪转身要逃,然而这时候已经晚了。 他们已经被包围了,无数的枪口瞄准了他们的脑袋。 东方漪脸色微白,忽然冷笑了一声,“这次是我大意了。 宗青压低声音道:“等会儿我找到机会掩护姐逃离,来之前我还做了一手防范,我们的人就快到了,姐尽量拖延时间。” 人群自动分开,一到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一双幽沉的眸子冷冷的落在东方漪身上。 东方漪盯着他看了几秒,不得不,这个男人很适合军装。 “我就猜到是你,怎么,前几我们还在一张餐桌上吃饭,这么快就拔枪相向了?这么绝情,真是让人好生伤心呢。”东方漪娇声软语的道。 晏颂冷哼一声,“把人扣起来,胆敢反抗者,就地处决。” “晏颂你敢。”东方漪厉声大喝道。 晏颂勾了勾唇:“我为什么不敢?” “我是东方家族的人,现在代表领导执行一项绝密任务,你没有资格扣留我。” 晏颂英俊的面容冷沉如冰,嘲讽的勾唇:“是吗?那如果你私通境外势力,泄露本国机密,不知我是否有资格扣留你呢?" 东方漪深吸口气,冷笑了一声:“空口无凭,除非你能拿出证据,否则我告你诬陷,啊……我忘了,最高检的人现在正在去你家的路上,晏先生杀了自己的四叔……啧啧这可真是一件大新闻呢。” 晏颂面色没有丝毫改变,挥了挥手。 一群人朝她走去。 东方漪面色终于出现一丝龟裂,千钧一发之间她脑海里闪过什么,却快的根本来不及抓住,她忽然大声道:“那纪云涯呢?你连她也不关心了吗?她喝了我的毒药,必死无疑,解药在我这里,你要想救她,就最好乖乖放我走,否则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哦?我可以告东方姐造谣吗?”一道温软的声音非常不合时宜的响起,却在这空旷之地,像是之音般,钻进所有人耳里。 士兵让开一条路,一道纤瘦高挑的身影缓缓步出,此刻正噙了一抹温柔的笑,眸光明亮的望来。 清风拂过裙摆,少女以出尘绝艳的姿态走来,是这灰暗的地间唯一一抹亮色。 东方漪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犹如见了鬼般看着那个人。 云涯含笑道:“氰化物是没有解毒剂的,漪姐姐聪明过人,不可能犯这样的常识性错误吧。” 那一声姐姐,只觉得刺耳。 “纪云涯你……你还活着?”震惊过后,东方漪迅速冷静下来。 看来她和父亲都大意了,着了这些人的道,想到此她心底就恨得不行。 “怎么,见到我活的好好的,漪姐姐很失望吗?唉……谁让我命格太硬了呢,阎王硬是不收。”云涯叹了口气。 晏颂无声勾了勾唇,暗暗握住她的手,云涯扭头朝他笑了笑。 “好好……我果然觑了你们。”她就知道事情进展的没有这么顺利,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漪姐姐,你还是认罪吧,我会替你在法官面前多美言几句的,也许能少判几年呢,否则你这如花似玉的年纪,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云涯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 东方漪恨死了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怜悯模样,“你少给我假惺惺的,我如今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心底期待父亲那边能进展顺利一些,如此她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但实则她心底有所预感,恐怕她和父亲此次全盘皆输了。 “哎……漪姐姐你性子怎么这么倔呢?”云涯叹道。 这时宗青朝东方漪使了个眼色,东方漪袖下的手暗暗攥成拳头。 晏颂眯了眯眼。 就见此时宗青忽然暴起,身姿迅疾如风朝云涯冲来,他的手下迅速围拢成一团,将东方漪牢牢保护在中间,用肉躯铸成一堵坚硬的人墙,护着东方漪杀开一条口子冲出去。 一时四处都是枪声,东方漪这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 晏颂扯着云涯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后,正面迎上宗青,两人拳脚相加,宗青功夫路子邪,出其不意,拳风霸道,一时竟和晏颂战个不分上下。 宗青并不恋战,吸引晏颂注意力之后,吹响暗哨,瞬间又是一批人马从暗处冲出来。 “护着姐杀出去。”宗青嘶吼道。 此处地势开阔,并不适合暗袭,于是这伙人只能冲进包围圈,将东方漪护在中间往外冲。 战况十分激烈。 晏颂掏出手枪,瞄准了东方漪。 宗青忽然冲出去,抱着东方漪,替她受了这一枪。 子弹穿透他的左胸,宗青身体颤了颤。 “宗青……。”东方漪大惊失色的喊着他的名字。 “姐……。”宗青笑着看向她:“你一定要活下去,对不起……宗青不能再保护你了……。” 东方漪泪如雨下,拼命摇头:“别再了,我带你走,你不会死的。” 人墙一堵堵倒下,枪声不绝于耳。 宗青摇头笑了笑:“裴轻寒……他不是姐的良人……姐莫要再傻了……。” 东方漪哭着道:“你别了……。” “姐,有句话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再不……就没有机会了……。” 嘴角有血丝溢出来,宗青深深的看着她,抬起颤抖的手指摸索着她的脸颊。 “其实……宗青一直爱慕着姐……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姐,姐……你一定要活下去……。” 话落狠狠的推了一把东方漪,眼底的眷恋不舍转换为决绝无畏。 宗青忽然转身,掀开外套,只见腰上绑了一圈高威力炸弹,大笑着扑向晏颂和云涯的方向。 嘴里大叫道:“姐,一定要活下去……。” “不……。”东方漪撕心裂肺的吼道,眼睁睁看着他飞蛾扑火般冲了出去。 晏颂拉着云涯快速后退,大喝道:“撤。” 眼看炸弹就要爆炸,空气甚至都在颤动,然而一道身影从而降,巨大的气流从她的掌间飞出,与炸弹迸发而出的威力持平,地仿佛都在那一瞬间静止了一般。 狂风拂过她的发梢,遮了那双深邃的眼珠,面庞坚毅而冰冷,薄唇紧抿,裙摆临风而舞,地仿佛都为之变色。 侧了侧眸,冰冷的声音脱唇而出:“快带姐离开。” 晏颂二话不抱着云涯转身飞奔,士兵也快速撤退。 巨大的气流中,仿佛还能看到宗青那张狰狞的面容。 东方漪被手下拖着逃跑。 明月眯了眯眼,双掌旋转,气流越发强烈,狂风卷起,将路边所有一切生物摧毁殆尽。 忽然,她眼眸一凛,双掌挥出。 宗青整个人就朝东方漪离开的方向飞去。 “砰”一声爆炸声在半空中炸开,黑云翻腾,卷携着火舌,仿佛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在半空盛开。 那爆发出的强劲气流在五里之外都感受分明,地面颤动,晏颂将云涯扑在身下,待那波冲击波过去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明月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地面,忽然“哇”吐出一口血来。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越发幽冷。 云涯快步跑过来:“你受伤了?” 眼底的担忧毫不掩饰,明月心底某个地方触动了一下,淡淡道:“没事,不过是一点内伤,修养一下就没事了,姐可有受伤?” 云涯摇头,“这次多亏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谁能想到这个人竟然随身携带炸弹,要不是明月出手,今就危险了。 宗青直接被炸了个粉身碎骨,而那波冲击也令东方漪的人损失不少,东方漪被忠心耿耿的手下护住,毫发无损。 “姐,快走。” 手下背着她快速逃离,东方漪扭头看了眼那依旧在熊熊燃烧的大火,眼底恨意凛冽。 晏颂眉眼沉沉的看着爆炸的方向,黄毛道:“我现在就派人去追,就算逃到涯海角也要把她给抓回来。” 话落就要转身离开。 “东方家族的三个情报组不容觑,这次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等她反应过来,再要抓她就难了,不过,她早晚会自投罗网的。” 晏颂冷冷勾唇。 “那我们现在……是追还是不追?” “是啊,只要晏叔叔那里进展顺利,就不愁抓不到东方漪。”这个女人,她已经给她设计好死法了,可千万莫要辜负她的一片苦心,以前的旧账,我们该要好好清算了。 最高检的人很客气,把晏南陌请到了检察院,毕竟一日没倒台,就一日还是领导。 “哦?怀疑是我杀了四叔?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晏南陌云淡风轻的笑道,丝毫看不出紧张。 “虽然我也想相信晏先生您是无辜的,但是一切证据都指向了您,我们这里还有嫌疑人的证词,证明是您指使嫌疑人杀害死者,证据摆在眼前,我劝您还是认罪吧。” “就这样一份证词就想让我背上子虚乌有的罪名?你们检察院都是吃干饭的吗?”晏南陌冷下脸的时候,其威严十分渗人。 蔡检察官眯了眯眼:“晏先生,我劝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事情闹大了,对您面子上不好看……。” “我不怕把事情闹大,我晏南陌身正不怕影子歪,有本事我们法庭上见。”晏南陌一脸义正言辞。 “晏先生,您何必如此呢,真要闹到法庭上,这影响力多不好啊……。”对方软硬兼施,非要逼得晏南陌认罪伏法。 326 漏网之鱼 家喻户晓(一更) 蔡检察官眯了眯眼:“晏先生,我劝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事情闹大了,对您面子上不好看……。” “我不怕把事情闹大,我晏南陌身正不怕影子歪,有本事我们法庭上见。”晏南陌一脸义正言辞。 “晏先生,您何必如此呢,真要闹到法庭上,这影响力多不好啊……。”对方软硬兼施,非要逼得晏南陌认罪伏法。 “那好,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抬手整了整衣领,晏南陌漫不经心的道。 蔡检察官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冷意,“证据确凿,晏南陌,你还不认罪吗?” 一份透明的文件夹仍在他面前,一脸义正言辞的道。 “怎么?现在是想要刑讯逼供吗?我不知道你们检察院现在已经堕落成这样了。”目光落在他的胸牌上,弯唇笑道:“蔡添奇蔡检察官,拿了东方健多少好处,这么卖力的给他当走狗?” 蔡添奇面色一下子冷却下来,阴戾无比的道:“我警告你,最好给我乖乖认罪,否则……。” “否则怎样?”晏南陌弯了弯唇,“还没怎么着呢,就敢威胁我了,谁给你的胆子?还是你真以为你主子就非胜不可了?他要是上位成功第一个踹的就是你。” 目光深深的看了眼蔡添奇,令蔡添奇心脏下意识一阵紧缩。 眼底的慌乱一闪而逝,蔡添奇挺了挺胸,“证据确凿,轮不到你在这儿狡辩,来人,把嫌疑人给我押下去,严加看管,等证据呈报法院之后,等待判决下来再另行处置。” “另外,严令禁止他与外人接触。” 晏南陌笑着起身,进来的两个警卫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戴手铐,晏南陌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表示不在意。 蔡添奇看了眼晏南陌,摆摆手:“算了……。” 刚走出审讯室,迎面走来一个黑衣人,不动声色间和晏南陌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行人擦肩而过。 生活倒是挺好的,比度假都舒服,除了限制自由这一点不好,颐养年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守卫r监视他的人很多,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晏南陌每看看新闻报纸杂志,吃吃睡睡,一脸悠闲自得的样子,一点都没被拘留马上就要等待宣判的样子。 蔡添奇怕他有诈,但观察了几就发现自己想多了,晏家因为晏南陌出事都快炸开锅了,最开始几走关系托人情,但都不管用,现在终于消停了下来,光庄曦月都不知道往检察院跑了多少趟了。 以前是有晏老爷子撑着,还有晏南陌这个靠山,但现在晏老爷子病入膏肓,终日昏迷,听晏家都在准备后事了,现在晏南陌又出了事,而且听证据确凿,绝无翻身的可能了,外界都在等着看晏家的下场。 树倒猢狲散,以前攀晏家大腿的,现在一个比一个躲得远,都怕惹得一身腥。 世态炎凉,人心冷漠,这才是社会常态。 而晏家,也终日沉在紧张的气氛中。 东方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右眼皮一直狂跳,有言道左跳财,右跳灾,心底越发有种不安的预感。 “还没有姐的消息吗?”东方健追问道。 来人摇头:“姐自从那日离开去解决卫钊就再没回来过,鹰堂试着联系过宗青,可惜连他都杳无音讯,但鹤堂和雀堂一直在加紧寻找姐的下落。” “找不到人,你们就别给我回来。”东方健骂道。 手指敲着桌面,忽然原地疾走起来,“漪儿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她不会不联系我的?难道是卫钊出事了?” 东方健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给我去查卫钊,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查清楚……。” “卫钊一直是姐负责联系的,姐不在,我们无从下手。” 东方健抓起手边的茶壶就扔了出去:“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属下垂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东方健抹了把脸:“算了,先不管这件事了,现在我们要务必确保晏南陌这件事情万无一失,法院那边都打点好了?” “按先生的吩咐,都打点好了。” 东方健得意的笑道:“成败在此一举。” 眼底闪烁着欲望和野心,仿佛野兽的巨口,直要将他吞噬殆尽。 —— 两后,就是法庭宣判的日子。 案件因为牵涉到高官,不公开审理,然而晏家却要求公开审理,甚至还邀请了诸多华国的官方媒体一同出席审判,一副广而告之的无辜模样,却不知只是令人更加嘲笑。 因为这件事影响力过大,连电视上都开始报导起来,法庭判决的那,在中央普法频道还将会进行现场直播,阵仗闹得这么大,完全压过了任何娱乐新闻,甚至连刚刚被爆出出轨丑闻的一线巨星都被压了风头,成为全国甚至举世关注的大案。 开庭时间是上午九点正式开始,从六点开始,媒体记者就陆陆续续的来此,抢占最好的地段。 陆陆续续,一些受邀的领导人露面,在镜头前端着一副官腔匆匆离去。 值得一提的是东方健是压轴出场的,亲切的和记者摆手。 有记者提问道:“请问您对晏先生这件案子有什么样的看法?” 东方健摇头叹息,一脸惋惜:“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他有何身份,曾做出过哪些功绩,有多受百姓爱戴,这都无法成为他逃脱法律制裁的理由。” 面对镜头,东方健这番话的慷慨激昂,正义凛然,博得不少爱国人士的鼓掌。 就在此时,一辆低调的黑色房车停下。 围拥着东方健的记者瞬间抛弃东方健奔了过去,将黑色房车团团围住。 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晏家的人露面,这才是今的重头戏。 东方健面色有些尴尬,遂即轻哼一声,冷笑着瞥了眼车门方向。 善宝打开车门走下来,随后一辆车里走下来四位黑衣保镖,在善宝的带领下将记者隔离开来。 闪光灯“咔嚓咔嚓”闪烁个不停,镜头对准车门,随时准备捕捉画面。 善宝恭敬的弯腰,打开车门。 下一刻,庄曦月走了下来,出现在镜头前的她,一贯是温婉端庄的装扮,今日却一改风格,黑白裤装,平添几分冷艳犀利。 素颜出镜,面色虽稍显苍白,但那淡漠中夹杂着端庄的气质,令她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别样的风情,出现在镜头中的每一帧都可以出画报了。 还是第一次见庄曦月这样的装扮,记者疯了似的疯狂的摁着快门。 庄曦月目光淡淡的扫了一圈,那目光犹如女王般睥睨而冷艳,所过之处,令记者有些胆颤心惊,摁快门的手下意识就慢了许多。 随后又是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下来,那人一身得体的黑西装,周正严谨,充满着禁欲气息,尤其是那双逆的大长腿,看的不少女记者流哈喇子,比H国欧巴还要完美。 从早上就开始阴沉的空,忽然有一柱阳光破开乌云投射而来,男人一张面容在光芒中,俊美如同神。 男人转身,朝车内伸出手。 这男人……应该就是晏南陌和庄曦月的长子晏颂,晏颂此人一直很神秘,从未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这还是他第一次曝光在镜头前。 看呆了的记者反应过来更是疯狂的拍照,哪,比晏南陌都要帅,关键是这完美的身材长相……这冷酷又禁欲的气质……简直就是中必备的霸道总裁啊…… 一只细白的柔荑搭在了他的掌心,那手指细长白皙,泛着玉白的光芒,仿若艺术品般完美无瑕。 和男人指骨修长粗砺的大掌形成强烈的反差,却该死的和谐。 紧接着,一道高挑纤柔的身影弯腰从车内走了下来。 如果晏颂如那日光,明媚到耀眼。 那么这个少女,就如月光,皎白明亮,清辉隽永。 少女穿着一件黑色连衣裙,越发显得身材纤秀,肌肤白到发光,长发扎着马尾,脚蹬一双白色英伦风格的皮鞋,同样的黑白经典搭配,被她穿出一种简雅明朗的风格。 温婉仙雅的气质容易令人忽略那张精致无双的面容,然而第一眼望去,那强烈冲击而来的视觉惊艳,令人心底除了深深的惊艳再无其他情绪。 这……这少女难道就是传闻中晏颂的未婚妻吗?终于现身了。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站在一起,日月交辉,造地设。 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西装的少年从车内走下来,少年长相上和晏颂有几分相像,却少了晏颂的几分英气,多了几分秀气。 这个少年应该就是晏南陌和庄曦月的儿子晏舸,这也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 看来今是一家出动,只是不知这么大阵仗,能否挽救晏南陌呢? 一行四人以庄曦月为首,抬头挺胸的朝阶梯走去,一家都是高颜值,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自带发光体的那种,对于这些记者来,简直就是视觉的盛宴,暗叹人家基因太好了,一个个生的跟画上的人似得,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晏夫人请留步,请问您对于晏先生的案子有信心吗?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记者出声发问。 紧接着就是一阵此起彼伏的问话声。 庄曦月脚步顿了顿,扭头看了眼最开始话的记者,女记者被那样的眼神看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我相信清者自清,法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当然……。”目光瞥了眼站在人群之外的东方健,嘴角嘲讽的勾起。 “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语气掷地有声,清冷沉重。 东方健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让让,请让让。”善宝将围过来的记者隔离开来,为庄曦月劈清一条道路,庄曦月面无表情的走过,气场犹如女王般高高在上。 一时记者们都被这样的庄曦月震住了,下意识往后退,等一行人走远,身影在层层的阶梯之上变的渺,但那挺直的脊背,仿若永远也不会被风雨压垮。 “你们有没有觉得,晏大少的未婚妻……有些眼熟啊……。”年轻的实习男记者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着点头。 “确实,我看着也有几分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似得,是不是娱乐圈哪个明星?” “晏家这样的门楣怎么可能娶女明星这种身份的女人?”也不是嘲讽,而是阶级不同,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我想起来了……她是纪云涯。” 纪云涯这个名字仿若一个魔咒,在华国,你可以不知道纪云涯长什么样,但不可能没听过她的名字,尤其是在爆出纪云涯就是Ny医生这个消息之后,她的名字更是家喻户晓。 327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二更) “晏家这样的门楣怎么可能娶女明星这种身份的女人?”也不是嘲讽,而是阶级不同,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我想起来了……她是纪云涯。” 纪云涯这个名字仿若一个魔咒,在华国,你可以不知道纪云涯长什么样,但不可能没听过她的名字,尤其是在爆出纪云涯就是Ny医生这个消息之后,她的名字更是家喻户晓。 这些时政记者虽然不会关心纪云涯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不代表他们不会在日常工作生活中耳濡目染的听过这个名字,了解这个人的基本信息…… “哪,原来她竟然是……晏总理的儿媳妇啊……。”来头这么大。 此刻,无数守在电视机前观看现场直播的观众也同时被这一消息炸的找不着北。 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在时政新闻上看到纪云涯的身影,还真是措不及防出其不意啊。 她的粉丝沸腾了,在网上爆炸了。 原来她订婚的消息是真的,嫁了个高官之子也是真的,还以为只是一般的行政官员呢,没想到,来头大了去了。 要不是晏南陌被爆出刑事案件,公开审理,也许外界永远都不知道,她竟然是晏南陌板上钉钉的儿媳妇。 这身份屌爆了,她还一直这么低调,但是同时看好戏的人也很多,羡慕嫉妒恨的人更多,纪云涯命太好,聪明漂亮,坐拥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年纪轻轻就以医术享誉世界不,现在还有了个家世长相绝顶的未婚夫,简直就是人生大赢家。 但是现在好了,未来公公马上就要倒台了,这一行瞬息万变,残酷到令人发指,她将永无出头之日了。 都等着看纪云涯从云端狠狠的跌落泥沼,再也爬不起来。 直播还在继续。 八点五十分,法庭的观众席座无虚席,庄曦月和晏颂云涯晏舸坐在第二排,不少目光一直在四人身上流连,四人视若无睹,久而久之那些人看的自己都尴尬了。 云涯右手边是庄曦月,左手边是晏颂,晏颂旁边坐着晏舸,此刻晏舸靠近晏颂,扫了眼四周声道:“哥,我脸上长花儿了吗?为什么那些人都在看我?” 晏颂大掌盖在他脸上,嫌弃的把他的脸推离开眼前,冷声道:“因为你长的太美了。” 晏舸洋洋自得的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遂即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什么美,人家那是帅好不好?” 晏颂懒得搭理他:“滚,别烦我。” 晏舸撇了撇嘴,朝云涯挤眉弄眼的,“也不管管你男人……。” 云涯抿了抿唇,控制着情绪:“你啊,就少两句吧,这里可不是给你唠叨的地方。” 庄曦月忽然抓住云涯的手,云涯感觉她手心在出汗,不由得柔声道:“庄姨,怎么了?” “云涯……你确定不会出事吗?” 云涯温柔的声音十分安定人心:“庄姨您就放心吧,这次我们要让东方健那只老狐狸原形毕露。”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有了云涯的话,庄曦月渐渐冷静下来,轻轻拍着云涯的手背。 晏颂冷沉的目光扫着四周,耳蜗里的耳麦忽然闪烁了一下红灯。 时间到,法官入席,一侧的大门打开,晏南陌走了出来。 他衣着整洁,虽然穿着很丑的黄马甲,但气色精神都很好,扫了眼庄曦月的方向,眼底掠过一抹温柔,遂即云淡风轻的走向自己的位置。 看到他的那一刻,庄曦月就已经忍不住泪如雨下了,捂着嘴让自己不哭出声音来。 那一眼,心有灵犀的两人,已看懂彼此的眼神。 虽然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想到他这些日子受的苦,所受的煎熬,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随后原告方诉讼人进场,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书记员查明之后宣布法庭纪律,正式宣布开庭,审判长宣布案由和审判人员、书记员名单,之后开始正常的法庭调查程序。 “被告人晏南陌被控11杀人案的主凶,现庭公开审理此案,現请当事人进行陈述,时间有限。” 晏南陌站在被告席上,闻言直视法官的目光,淡淡道:“我不知……我所犯何罪?” 法官眉头微蹙。 原告代理诉讼人潘律师立刻道:“被告到如今依旧执迷不悟,我请求出示认证,让他在铁证如山面前无言辩驳。” 法官点头:“准予。” “传证人李笑笑上庭。” 紧接着,李笑笑被带上了证人席,对于这样重大的场合她显得十分怯懦,一直垂着脑袋连人都不敢看。 “证人李笑笑,请你开始陈述。” 李笑笑显得手足无措,面颊通红。 潘律师眯了眯眼,沉声问道:“李姐,不用怕,把你知道的都出来,法律会为你洗刷一切冤屈。” “我……。”李笑笑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道:“是我杀了晏国柏,但……但我绝不是自愿的……是……是……。”李笑笑犹豫良久,在潘律师暗暗鼓励的眼神下,偷偷看了眼晏南陌。 “是他……。”她猛然指着是晏南陌:“是他指使我做这一切的,他如果我答应帮他杀了晏国柏,他就……他就会和我在一起……是我鬼迷了心窍听信他的花言巧语,才一失足成千古恨……,求法官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随着李笑笑话落,观众席上响起一阵议论声。 庄曦月轻哼一声,这女人脸皮比城墙都厚,就那模样也指望南陌看上你?下下辈子都没可能。 潘律师眼底划过一抹得意,有了李笑笑的证词,晏南陌这次翻不了身了。 晏南陌从始至终云淡风轻,仿佛并没有因这样的指控而慌乱无措。 晏南陌的诉讼律师张律师得到法官的准予后,站起来道:“敢问李姐,空口无凭,你如何证明是被告人指使你杀了死者呢?” 是啊,一张嘴全凭她了,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是无法服众的。 李笑笑有些慌乱,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反而像是心虚了,潘律师皱了皱眉,暗暗瞪着李笑笑,教了那么多遍,怎么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怎么,李姐回答不出来吗?审判长,现在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陷害,对我的当事人造成名誉以及精神上的损失,我必定会追究到底。”张律师义正言辞的道。 云涯垂眸笑了笑,李笑笑演技越发见长啊,把一个单纯又做贼心虚的白花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比当庭就反咬一口高明多了,最起码、不露痕迹的给众人心里提了个醒。 李笑笑的样子一看就有鬼,众人又不是傻子,有好戏看了。 不等潘律师话,张律师紧接着逼问道:“你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让你诬陷我的当事人,你可知做假证将会面临怎样的刑罚?” 李笑笑都快哭出来了。 “你别血口喷人,审判长,对方企图混淆视听,我方有权利拒绝回答。” “准予。” 都这样了还准予,这审判长也是偏心的没边了。 张律师勾唇笑了笑,眸光不动声色的掠过观众席,耸了耸肩,坐了回去。 接下来潘律师又上呈一系列证据,充分证明是晏南陌指使李笑笑杀了晏国柏,证据充分,不容反驳,接下来张律师都没再发声,看着潘律师一个人自导自演。 “被告指使人杀害死者,事后企图逃脱法律的惩罚,作为一名高官,知法犯法,罪不容恕,请审判长给与制裁。”潘律师沉声道。 观众席上,东方健握了握拳,眼底闪烁着得意的焰火。 他看着被告席上从始至终安静如斯的晏南陌,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挺沉得住气的,可惜了,你此生都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休庭十分钟后,最终判决就要下来了。 就当审判长即将宣布的时候,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晏南陌的刑罚是逃不了了,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反正仕途从此是毁了。 就在审判长要敲锤的时候,张律师忽然道:“慢着。”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还能玩转出什么花样来? 张律师慢悠悠起身,在潘律师嘲讽的视线中,道:“我方还有证据没有出示。” 审判长面色有些不耐,但想到这么多人看着,咳嗽了一声,道:“为何不早呈报上来?” “因为我们也是刚刚才确定的消息。” 审判长看了眼潘律师,最后无奈道:“准予。” 张律师从包里拿出一张U盘,呈递上去:“请播放里边的视频。” 潘律师眯了眯眼,站起来道“证据确凿,你还想玩什么花样出来?审判长,我请求立即终止他的行为。” 审判长犹豫了一下,只听张律师笑道:“法庭,是靠证据话的,你有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有罪,我就有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无罪,不仅如此,我还能证明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相永远不会被埋于黄沙之下。” 审判长不能做的太明显,因此点头同意了。 U盘在投影仪上播放,视频里,是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和一个坐在审讯椅上单薄的女子。 那女子虽然背对着镜头,但看身形和听声音,俨然正是潘律师的证人李笑笑,刚刚还出庭作证呢。 再听两人的话,爆点就太多了。 这简直就是刑讯逼供啊。 潘律师变色大变,忽然道:“停止,视频是假的,是伪造的,根本就不能当作证据。” 张律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潘律师,你这么急着跳出来干什么?继续听下去啊。” 直到那个警察拿枪指着女人的脑袋,“你再好好想想,幕后主使是谁?” 语气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如视频里所示,那个被威胁的女子正是原告的证人李笑笑姐,我请求依法逮捕视频里的警察,他参与威胁证人,是本案的重要线索,同时我请求李笑笑姐再次出庭作证。” “视频的真伪还需要做进一步鉴定,今就到这里,复审时间另行通知,休庭……。” 审判长刚出这句话,法庭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推开。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的走进来,站在门口,双腿张开,双手背后,严阵以待。 “哒哒哒”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皮鞋摩擦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的声音一阵阵刺激着在场之人的耳朵。 不由自主的令人心神紧缩。 紧接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全场的人立时站了起来。 审判长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哪,哪阵风把这位大神给吹来了? 男人温和的目光扫视全场,显得很是亲和,但当他看向审判长的时候,那眼底潜藏的威严差点把审判长给吓尿了。 ------题外话------ 最近身体亮起了红灯,状态差极了,因此更新字数相比以前少了,Srry,等我调理好 328 公报私仇 不打自招(一更) 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全场的人立时站了起来。 审判长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哪,哪阵风把这位大神给吹来了? 男人温和的目光扫视全场,显得很是亲和,但当他看向审判长的时候,那眼底潜藏的威严差点把审判长给吓尿了。 秦仲文。 竟然是秦先生亲自来了! 为什么没有事先打招呼,猝不及防的就来了,他连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秦仲文走到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这个时候才发现,第一排中间有个空位,原来他早就有所准备了。 秦仲文走到位置前,朝全场观众招招手,然后看向审判长:“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们的进程了?” 审判长哪里敢影响,赶紧道:“哪里哪里,秦先生能来,令我们法院蓬荜生辉……。” 秦仲文笑了笑,转身坐了下来。 审判长咳嗽了一声,现在秦仲文在这里,他倒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秦仲文旁边就坐着东方健,扭头朝东方健笑了笑:“东方也在啊。” “秦先生。”东方健含笑点点头。 “不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也没提前打声招呼,好给您做些准备。” “准备什么?人人生而平等,咱不能搞特殊化。” “东方先生的是。” 秦仲文笑了笑,抬眸看着台上。 东方健眸光闪了闪,秦仲文怎么会来?但即使他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现在秦先生来了,再休庭就不合适了,否则那不是打秦先生的脸吗?审判长一时骑虎难下。 张律师抓住机会,“视频里的警察涉嫌威胁证人,制造假证,我请求立刻将他逮捕,还有原告的证人李笑笑,我请求她再次出庭。” “这……。”审判长看看潘律师,再看看秦仲文的方向,咬了咬牙,道:“准予。” 张律师勾了勾唇。 那名逼供李笑笑的警察已经早一步被控制了,检察院的人就等着瓮中捉鳖了。 潘律师蹙了蹙眉,本来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半路又杀出来这样一条证据? 他下意识瞥了眼东方健的方向,东方健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秦先生,对不起,失陪一下。”东方健站起来道。 秦仲文朝他点点头,等东方健离开,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嘲讽。 “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不能让那个警察给我出庭,否则你们永远别来见我。” 挂了电话,东方健抹了把脸,来回走了两步,这才深吸口气,重新走了进去。 很快李笑笑被重新带上法庭,她显得十分惶恐,手指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这段视频?不知道李姐熟悉不熟悉。”张律师重新播放了一遍视频,笑着瞥了眼李笑笑。 李笑笑看着视频,脸色“唰”的就白了,咬了咬唇,“我……我不知道。” “K,不知道没关系,但李姐可知道,做假证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虽然你如今怀孕,可以申请取保候审,然而一旦孩子生下来,过了哺乳期,你一样要承担法律责任的……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李姐不要因为一时糊涂而做下傻事。” 李笑笑忽然看向潘律师,“你不是我不会坐牢的吗?”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潘律师心底暗骂蠢货,咳嗽了一声,道:“请注意法庭纪律,不要大喊大叫。”眼神暗暗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李笑笑就像听不懂他的话似的,显得很是焦灼,“我问你话呢。” “哦?潘律师是这样告诉李姐吗?作为一名执业律师,怎能犯这样的常识性错误,还是……潘律师是故意这样呢?”张律师笑着瞥了眼潘律师。 “她是受人指使,只能算帮凶,看在她主动自首的份上,相信法院会对她从轻发落。”潘律师沉声道,这话是给李笑笑听的,然而李笑笑却根本听不进去。 “你明明只要我指证晏南陌,我根本不会坐牢,从轻发落?那不还是要坐牢?你这个骗子……。”李笑笑一脸出离愤怒。 潘律师气的咬牙切齿,这个蠢货,简直是自掘坟墓。 “停……注意法庭纪律。”审判长敲了敲法槌,威严的声音在法庭上回荡,一时全都噤了声。 这时走进来一个人附在审判长耳边了一句话,审判长下意识瞥了眼东方健,东方健眯了眯眼,心底暗道不好。 审判长咳嗽了一声,沉声道:“把人带上来。” 大门打开,两个武警扣着一个男人走了上来,男子形容狼狈,眸光仓惶,一看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尤其是看到坐在证人席上的李笑笑,一脸绝望之色。 东方健落在膝盖上的手越收越紧,眼神阴沉,死死的瞪着晏南陌。 秦仲文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你是吗?” 东方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知道晏先生还有这么一手,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千万别摔死了。 秦仲文勾了勾唇。 “范伟华,男,现年三十二岁,家住京都百花路建新花园,毕业于京都公安学院,现为京都海林总局刑警一队大队长……。” 随着他的资料被公开,范伟华脸色越来越难看。 被告律师笑着看着他,那笑容让人慎得慌,指着证人席上的李笑笑问道:“认识吗?” 范伟华下意识摇头,遂即又飞快的点头:“认……认得。” 张律师笑了笑,把那段视频又播了一遍,看着那视频,范伟华脸色“噌”的一下就白透。 怎么可能……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明了,晏南陌确实是被陷害的,张律师抽丝剥茧一点点推翻对方的证据,替晏南陌洗脱了嫌疑,范伟华和李笑笑拥有最大嫌疑,两人是这件案子最大的嫌犯,法院需要重新收集证据,面对张律师的咄咄逼人,无奈之下,审判长只能当庭宣判晏南陌无罪释放。 东方健气的胸口疼,却只能忍着,没想到坏在了这个李笑笑身上,让晏南陌给逃了。 武警走过来给他取下手铐,晏南陌摸了摸手腕,在法官即将宣布休庭时,又一道声音开口喊道:“慢着。”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诺大的法庭里回荡,清晰的传进众人耳中。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观众席上起身,一步步走了下来。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西装,越发显得身姿修长高大,行走的脚步稳健有力,浑身萦绕着冷酷的气息,仅仅一个背影,已令人感受到那透骨而出的寒意。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云涯看着晏颂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微笑,显得温柔而自信。 晏舸凑近云涯,声道:“我哥这是要干什么?” 云涯淡淡笑道:“等着看就知道了。” 秦仲文挑眉笑了笑:“这不是南陌家的大儿子吗?” 东方健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这一局他输了,对方打他个措手不及,他没心情再跟秦仲文瞎侃,刚准备离开,就见晏颂瞥了他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令他要离开的脚步下意识一顿…… “东方先生,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接下来有好戏看呢。”晏颂薄唇微勾,眼底却一片冷意。 东方健眯了眯眼,笑着重新坐回去:“哦?不知晏少爷如此兴师动众,到底所为何事?” 心底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爸无罪释放,这证明了法律的公正严明,不会冤枉无辜之人,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早晚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东方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闲杂人等,禁止在法庭吵闹。”审判长正要将此人驱逐出去,那人忽然抬眸朝他望来,审判长被那样的眼神看的心神一跳。 “当然,我还要多谢审判长的公正。”这话落在审判长耳中,却怎么听怎么讽刺。 “这里是法庭,不是让你闲话的地方,要请出去。”审判长敲了敲法槌。 晏颂勾了勾唇,“我站在法庭之上,感受到法律的威严,作为华国人,作为一名军人,我有义务更有责任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将破坏国家安全以及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非法分子绳之以法,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在法庭上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盘旋,心头为之震荡。 晏颂忽然直视着东方健,眼神冷酷而严厉,有着令人无所遁形的坚决:“东方健,你涉嫌勾结境外非法势力,出卖国家机密,徇私枉法,草菅人命,陷害同僚,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认还是不认?”语调铿锵,掷地有声,仿似一口洪钟,沉沉的敲击在东方健心头。 随着晏颂的话落,全场一片哗然。 东方健先是慌乱,随后愤怒道:“你在胡八道什么?请立即向我道歉,否则我要告你诽谤。” 晏颂勾了勾唇:“既然我敢出口,就必定会为自己的话负责。” 话落从衣兜里掏出一张证件,示意给所有人看:“我是华东人民解放军总参二部部长晏颂,近来我方发现东方健经常与境外非法势力联系,引起我方高度警惕,在上级批示下,对东方健展开调查,经多日不眠不休调查,已搜集到东方健多方犯罪证据,这是抓捕令,现今将之捉拿归案,等候国家和法律的制裁。” 随着晏颂话音落地,从门外走进来一批军人,直接将东方健扣押。 东方健一边挣扎,一边愤怒的吼道:“晏颂,仅凭你三言两语就想定我的罪,你休想,让段德来见我,他怎么敢……?” 段德是总长,晏颂的直属上司,如果没有他的同意,晏颂绝不敢抓他。 晏颂冷笑道:“总长很忙,没时间来见你,有什么话,你还是留到监狱里去吧。” 话落朝秦仲文道:“秦先生,得罪了。” 秦仲文瞥了眼东方健,东方健立刻道:“秦先生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这子公报私仇,他是公报私仇啊……。” 秦仲文面色淡淡,未发一语。 晏颂挑了挑眉:“哦?你我公报私仇?那东方先生请,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仇?” 东方健噎了噎,难道要告诉大家因为他陷害晏南陌吗?不等于不打自招了吗? 见他沉默,晏颂冷笑道:“带走。” “秦先生,你救救我啊……。” 东方健被强制带走,他没料到对方给他来这一招,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他看到晏南陌看过来的眼神,云淡风轻,却比当面嘲笑他更令他难堪。 那种毫不在意的、高高在上的嘲讽,一瞬间令他的心跌落到谷底。 329 沉冤昭雪 听天由命(二更) 他看到晏南陌看过来的眼神,云淡风轻,却比当面嘲笑他更令他难堪。 那种毫不在意的、高高在上的嘲讽,一瞬间令他的心跌落到谷底。 当他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被强制带走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这一场仗,他彻底输了。 审判长和潘律师的脸色何尝能用菜色来形容,两人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底看到了后怕。 今日本来是晏南陌的判决日,晏南陌无罪释放,而东方健却被抓了,还是晏南陌的儿子亲自主抓,而且从始至终秦先生没有给东方健一句话。 有些敏感的人已经察觉到什么,尤其是那些墙头草,抱东方健大腿疏远晏家的人,这下子是欲哭无泪了。 庄曦月在云涯的搀扶下走下来,扑向晏南陌,晏南陌笑着张开怀抱,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云涯凑到晏颂身边,偷偷朝他竖起大拇指,刚才好帅的。 晏颂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办,稍后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 “南陌,恭喜你沉冤昭雪。”秦仲文笑着走过来道。 晏南陌立刻拉开庄曦月,和她五指紧扣,笑道:“还要多谢秦先生,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秦仲文勾了勾唇:“是你命不该绝。”话落瞥了眼晏颂,含笑道:“你这个儿子不错。”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聊。” 话落在警卫的保护下离开。 晏颂将几人送到法院门口,派了人保护几人,等在法院门口的记者蜂拥而至,关于法庭上审判的细节这些记者虽不清楚,但大方向还是有所掌握的,可谓是精彩至极,其中有太多可以报导的,比如晏南陌是怎样一步步洗清冤屈,无罪释放,而东方健又为何被抓了起来,其中还出动了总参部,更何况实施抓捕的人竟然就是晏南陌的儿子,还是在这样的场合,这其中有怎样的联系呢?这些都是记者疯狂想知道的。 不管云涯风头如何盛,人气如何之高,在这个时候,是没有记者关注到她的,这是时政新闻,不是娱乐新闻,她更清楚自己的定位,沉默乖巧的跟在庄曦月身边,在庄曦月端庄雍容的面对所有镜头的时候,安静的充当一副绝美的背景板。 直到回答了几个记者的提问,在警卫的保护下坐进车里,轿车绝尘而去,将那些疯狂的记者甩在车尾巴后,云涯悄悄松了口气。 “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你肯定受了很多苦,里边吃不饱又休息不好,你看看你,都轻减了许多。”一坐进车里,庄曦月就拉着晏南陌上看看下看看,眼神里透着担忧。 晏南陌忽然把她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勒的庄曦月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云涯和晏舸尽量缩存在感,扭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庄曦月拍了下他的背,嗔道:“你干什么?孩子们还看着呢。”推搡着他脸颊不由自主就红了。 她越推搡晏南陌抱的越紧,伏在她耳边低声道:“管他们作甚,我想抱就抱。” 庄曦月挣扎了一下就乖乖的窝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听着他的心跳声,紧张了这么些时日,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车子直接开进了晏家,晏南陌抱着庄曦月下了车,庄曦月脸皮薄,把脸埋在晏南陌怀里。 云涯走下车,晏舸笑嘻嘻凑到她身边:“云涯姐姐,你接下来还有事吗?” 云涯瞥了他一眼。 “给我补补英文呗,就一会儿,好不好嘛。”撒娇的摇着云涯的手臂。 云涯怕了他了:“K。” 晏舸立刻眉开眼笑:“就知道云涯姐姐最好了。” 这副娘里娘气的样子令云涯蓦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得嫌弃的看着晏舸:“能不能好好话?” 晏舸立刻绷直了身子,敬了个军礼,粗声道:“Yes,sir。” —— 卫钊命大,及时抢救回来一条命,因为他是重要证人,醒来后就被送到了特护病房,被人严密监控着,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而晏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勉强撑着一口气被抢救回来,但因脑部伤的太严重,造成颅骨粉碎性骨折,虽然命是保住了,却从此成为了植物人。 病床上,一个全身被包裹成木乃伊的人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有鼻间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孟淑景趴在床边,哭的撕心裂肺。 刚送到医院的时候,人都伤的不成样子了,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可以想象她曾遭受过怎样非人的虐待。 这几乎成为她每晚上的噩梦。 她狠毒了卫钊,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男人呢?最起码和锦儿也是夫妻一场,他竟然下如此毒手,他不是人,是禽兽,不禽兽都比他有人情味儿。 “妈,别哭了,大姐也不希望您哭的。”晏星安慰道。 她每放学都会来医院陪大姐,妈整泡在医院,连家都不回,她想替换守夜,却被孟淑景赶回了家,要她好好休息改有精力上学。 家里短短时日经历这么多变故,她不可能再真下去了,母亲已经这么苦了,她要学着帮母亲承担。 “我的锦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孟淑景哭的歇斯底里,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一心沉浸在悲痛中。 丈夫背叛她,最亏欠的二女儿落发为尼,最疼爱的大女儿现在又成了这样,锦儿命苦,她的命更苦,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可想而知,她心底有多痛有多悔有多恨,她恨不得代锦儿受这些苦,然而老却没给她这样的机会。 晏星暗暗着急,妈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眼珠子一转,她看到缩在角落的瘦弱身影,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姑娘把自己紧紧的环抱起来,脑袋陷在腿弯里,看起来是那么可怜。 晏锦心底叹息一声,眼底满是怜惜,萱萱从回来之后,就变得更加沉默了,以前虽然安静,但还是很灵动的,而现在,如同一只沉默的羔羊,眼神呆滞,犹如抽走了灵魂般,再无半分灵气。 这孩子亲眼目睹母亲被父亲打成这样,很难不留下心理阴影,她曾以为不管经历过怎样黑暗的事情,这个孩子的心,依旧是干净单纯的,然而现在,那张一尘不染的白纸,已经不再洁白。 “萱萱,姨想抱抱你,好吗?”晏星温柔的道,朝她伸出怀抱。 卫萱一动不动。 “你看外婆,她那么大年龄了,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了的,就算是为了外婆的健康着想,萱萱,你去帮我劝劝外婆好吗?她只听你的话,因为你是她最爱的萱萱啊……。” 到这里,晏星抬头,拼命的把眼底的泪水逼回去。 是啊,母亲最喜欢萱萱了,比她们姐妹三个都要疼呢,只要萱萱出马,母亲为了萱萱着想,也不会再这样下去了。 卫萱身体僵了僵,缓缓抬头,看了眼晏星。 眼睛依旧清澈如许,而那眸光深处,却有什么已经在悄然改变。 晏星弯了弯唇,摸了摸她的脑袋:“萱萱,听姨一次好不好?” 卫萱忽然站起身来,朝孟淑景走去,一下子扑到孟淑景怀里,紧紧的环抱着她的腰。 孟淑景的哭声戛然而止,看着怀里依赖着她的孩子,娇娇软软的一团,本该是掌上明珠、万千宠爱,然而的她、就已经历了太多世间的艰辛苦难,她心疼啊…… 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泪如雨下。 晏星无奈摇头,怎么又开始了? 两人抱头痛哭,这幅画面也是挺怪异的。 晏锦的主治医生走了进来,见病房里哭成了一团,委婉的提醒道:“病房里要保持安静,不能打扰到病人休息。” 孟淑景立刻擦干眼泪站起来。 医生先是检查了一下晏锦伤口的恢复情况,“恢复的挺快的,可以拆线了,只是这脸上,终究要留疤了……。”伤口全在后脑勺,为了缝合伤口只能将头发都剃了,等伤口愈合之后,头发会慢慢长出来,但脸上的伤疤……太深了,这对一个女人,该是多大的打击啊。 “那医生,她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求求你了医生,只要能让她醒过来,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孟淑景就差给医生跪了。 医生这些没少受这个女人的折磨,又无奈又怜惜,只能把那套辞再重复一遍:“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病人的大脑皮层功能严重受损,丧失意识活动,这样的情况除了奇迹之外就只能听由命了。” 孟淑景捂着脸。 医生不忍如此,想了想道:“如果有充分的医疗手段的支持和专业的临床护理,保证插管营养的供给,像她现阶段的状态可以存活数十年之久,但这就是个无底洞,花销巨大…而且很容易受到感染,比如肺炎、褥疮等,所以家属一定要照顾好……。” 孟淑景现在已经不奢求那么多了,只想她活着就好,只要有一口气在,不管花多少钱她都不在乎。 “现在尚且没有一种方法或药物被证明对颅脑创伤后长期昏迷或持续植物状态的患者有确切疗效,但在其病情稳定的情况下,可接受一系列综合治疗措施,如各种严重并发症的防治、催醒药物的应用、高压氧治疗和各种催醒训练的康复治疗等,还是有一部分醒来的希望的,你们家属一定要有信心,没事多在她耳边话,她最喜欢的最爱听的最能刺激到她观感神经的话题……。” 孟淑景眼底燃起了希望。 “待会儿我会安排人来拆线。”医生转身离开了病房。 孟淑景激动的看着卫萱:“萱萱,你听到了没有?医生你妈妈还是有康复的希望的。” 卫萱抿唇笑了起来。 晏锦拆线后,那模样简直太吓人了,头发没有了,头皮就如月球表面,坑坑洼洼,干涸的血渍凝结在伤口,十分恐怖,尤其是从左眉心贯穿鼻子直到下颌的一道疤痕,犹如一只丑陋的蜈蚣般爬在她的脸上,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乍一眼看去十分吓人。 晏星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心底十分难受,大姐是三个姐妹中长的最漂亮的,但现在……她的脸彻底毁了,也幸亏大姐醒不过来,她要是醒来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肯定接受不了。 孟淑景已经冷静了下来,再吓人也没有她初次见到的时候恐怖,但每多看一分,她心底就痛两分。 晏星想到什么,忽然道:“妈,云涯姐姐不是很有名的医生吗?不如我们把大姐的情况告诉她,让她救救大姐?她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救大姐的。” 孟淑景双眼一亮,随后失落的摇摇头,她哪儿还有脸再去求云涯。 330 人生阴影 幸灾乐祸(一更) 孟淑景双眼一亮,随后失落的摇摇头,她哪儿还有脸再去求云涯。 扭头看了眼晏锦,闭着双眼,仿佛永远也不会再醒来了。 就算是为了锦儿,为了萱萱,豁出脸皮不要,她也得去求求。 —— 第二国际新闻的头版头条,刊登了晏南陌和庄曦月的巨幅照片,而纪云涯也很荣幸的占据了一幅版面,她安静乖巧的站在庄曦月身畔,眉目如画,有种时光静好的清纯优雅。 虽然很多人关注晏南陌的动向,但还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纪云涯,能登上国际政治版面,这得是多大的幸运。 那些等着看纪云涯笑话的人这下傻眼了,人家不仅没倒台,还越来越好了呢,看看这版面,就算是好莱坞一线巨星都登不上去,人家这逼格、这档次,国内第一人了吧。 娱乐版面全都是纪云涯,各种吹捧的,一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家伙。 “啧啧,没想到纪云涯竟然是晏总理的儿媳妇,太牛逼了,她未婚夫长的那叫一个帅,听还是史上最年轻的上校,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特别好,人比人气死人,这纪云涯命也太好了吧。” “就是啊,咱们是羡慕不来的,她未来可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物,你看那些黑粉,现在一个个都消停了吧,再敢黑,立马查水表。” “我记得薛澄澄跟她还闹过呢,在网上掀起好大的风浪,你们纪云涯会不会报复她啊……。”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着还瞥了眼不远处坐在树下看剧本的女人。 这人是剧组女一号周雪的助理陈,周雪是国内实力派影后,虽然人气不足,但拿到过诸多国际大奖,是个靠实力话的女演员,这部电影薛澄澄拿到了女二号的角色,虽然是配角,但发挥空间巨大,演得好十分吸睛,她要靠这个角色转型。 薛澄澄虽然人气高,但资历浅,在周雪面前也要叫声前辈的,但好死不死的,在对戏的时候,薛澄澄演技出色,把周雪的风头压下去了,导演夸了薛澄澄批评了周雪,让周雪面子上挂不住,怨恨在心,对薛澄澄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压,薛澄澄在剧组的日子并不好过。 “你不我都忘了呢,但是人家纪云涯怎么可能跟这种明星一般计较?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物,也许人家纪云涯连她是哪根葱都给忘了呢。” “也是,谁让她不知高地厚,竟然去惹纪云涯,呵呵……以后有她受的。” 娱乐圈的基本上都知道纪云涯和薛澄澄的恩怨,现在纪云涯是Ny医生,还是晏总理板上钉钉的儿媳妇,登上了国际时政版面,从身份阶层上来,两人没有任何可比性,可以一个在,一个在地。 而薛澄澄呢,虽然是当红花,但在富商和高官面前,那就是一个戏子,就算纪云涯不动手,那些想抱纪云涯以及晏家大腿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讨好纪云涯的好机会了。 反正薛澄澄以后的日子啊,难了。 得罪谁不好得罪纪云涯。 用不着周雪出手,以后薛澄澄在圈内就会没人敢用她,任凭她再大的人气,也得flp掉。 听着那些恶意的讽刺,薛澄澄手指紧紧的攥着剧本纸张,手背上青筋暴突。 现在剧组的人见到她都绕道走,仿佛她是什么可怕的瘟疫般,呵……是啊,纪云涯是高高在上的明月,而她薛澄澄就是臭水沟里的烂泥,很多年前不是就已经知道了吗?她永远只是纪云涯的一个影子。 恨吗?她有什么资格恨? 该认命了,但是为什么?心底还会不甘…… 纪云涯纪云涯……这个名字这个人、是她一生的噩梦,这一生她都将活在她的阴影下。 “薛澄澄,准备一下,下一场该你了。”场务朝她喊道。 放下剧本,喝了口水润润喉咙,又给吐了,接下来是一场大戏,必须要全神贯注,要是喝太多水容易往厕所跑,分散精力。 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戏服,她朝片场走去,就见周雪迎面从导演的休息室里走了出来,是那种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遮挡阳光,充当临时休息的地方。 周雪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薛姐,是昨晚没休息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呀。” 语气满满的讥讽。 周雪在镜头面前温婉善良,有国民媳妇的称号,实则她私底下就是个自私刻薄的女人,就因为导演挂了她批评了周雪,这个女人就把她恨上了,没少在导演那儿给她下眼药。 “可能是最近拍摄任务重,我晚上回去熬夜钻研剧本,所以气色差了点,周姐皮肤倒是好的很,白里透红呢。”周雪已经三十奔六了,跟薛澄澄这种年轻比,那就是老了。 这话变着法儿的她不用心钻研剧本,她自己的皮肤再清楚不过,远没有薛澄澄的好,这女人就是在讽刺她。 周雪冷哼一声:“你给我等着吧。”话落骄傲的扬长而去。 薛澄澄捏了捏手心,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导演,投资商推荐的演员已经过来了,您要不要见见?”导演助理声道。 导演烦躁的摆摆手:“不见不见,让副导去见吧,给她安排个角色打发了就行。” 像投资商总时不时的往剧组塞演员,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像这种一般不是老板的女儿就是老板的情人,演技不能看。 助理犹豫了一下,道:“副导已经见过了,对方指名要演女二的角色,您看……?” “女二不是有人了吗?已经拍了好几了,现在换人像话吗?再,如林这个角色是随随便便一个演员都能演出来的吗?是非常考验演技的,不想演就滚,还给我挑三拣四的,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 薛澄澄也是导演在试镜的时候挑出来的,是最适合如林的角色,这个演员很有灵气,是生适合做演员的,而且她本人肯吃苦,用心钻研角色,导演对她非常满意。 助理咳嗽了一声:“导演,这个女的来头不,她是辰那边来的人,咱要是得罪了她,万一惹了辰老总的不满,咱可吃不了兜着走啊……。”辰是这部电影的总投资方。 “这是这个女演员的资料,您看看……。”着把一份文件放在导演面前。 导演翻开看了一眼,“萧紫苏?” “没错,虽然风评不好,但胜在人气高啊,简直是移动头条机,演技虽然有诸多诟病,那是因为没遇上好的导演,被导演您调教一番,绝对不比薛澄澄差,而且这个萧紫苏来头不,听有政治背景的,你再想想辰,这样的人咱惹不起的。” 听了助理的话,导演用心思考了起来,外形条件来,这个萧紫苏比薛澄澄漂亮多了,而且没有整容的痕迹,非常自然,单看也是一个很有灵气的演员,但如林这个角色不是漂亮就够了。 导演精益求精,思来想去宁愿冒着得罪投资方的风险也想保留电影的品质,“把女三的角色给她。”女三也是个很出彩的角色,原定的演员是他的学生,但是自家人好话嘛。 “可是导演,咱先不萧紫苏,就这个薛澄澄,咱现在也是万万不能用啊。” 导演整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那儿有时间关注新闻,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我的大导演啊,你看看昨的国际新闻。”助理把报纸拿给他,指着上边巨大的头条照片道:“这是谁?” “晏南陌和他的夫人啊,我又不是老年痴呆。”导演翻了个白眼。 “你再看看站在晏夫人身边的是谁?” 导演拧眉看去,“这是……?” “纪云涯,你知道这个人吧。” 导演点点头。 助理指着庄曦月身边的少女,道:“她就是纪云涯,是晏南陌板上钉钉的儿媳妇,不久前她被爆出就是Ny医生,这一点咱先不,她之前跟薛澄澄有过矛盾,在网上闹的很大,这个您总有所耳闻吧。” 这个导演当然知道,“所以呢?” “所以,东方健被抓了,赢家就是晏南陌,下一届大选,他是赢面最大的,这就明,纪云涯马上就是太子妃了啊,薛澄澄曾经得罪过她,您现在重用薛澄澄,这不就是给纪云涯添堵吗?” 导演皱了皱眉:“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就因为有过矛盾,难道就不给薛澄澄活路了?这是什么道理?” “”我的大导演啊,话可不能这么,人家纪云涯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估计薛澄澄这号人物也早就给忘了,但别人不这么想啊……。” 一旦牵涉上其他层面,导演就不得不顾虑了,眉头越蹙越深。 “其实萧紫苏也不错,一来不得罪投资方,二来还不得罪纪云涯,一举两得的事情,要不您亲自见见萧紫苏?看看她的表现咱再做决定?” 导演无奈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薛澄澄在片场等了半都没等来导演,她以为导演有事,就站在一边试戏,这时听到两个化妆组的妹子路过,嘴里嘀咕道:“我刚才看到萧紫苏进了导演的房间,她本人比电视上还漂亮呢……。” “我听她点名要女二的角色,背景深着呢,薛澄澄这次完蛋了……。”着还瞥了眼薛澄澄。 薛澄澄咬了咬牙,抑制住心底的怒气,静静的坐在一边。 萧紫苏差评多大部分都是骂她演技烂绯闻多,但是遇上好导演挖掘她的潜能,她也是一个可塑性很高的演员,来之前她就钻研过如林这个角色,还专门请教了老师,见了导演之后,现场演绎了一遍电影中一个经典片段,虽然和薛澄澄还是有点差距,但也没传闻中演技烂到家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之前的角色大多是花瓶角色,没有发挥的余地,给大众先入为主的观念,久而久之风评自然不好。 导演犹豫再三,又在助理的怂恿下,决定用萧紫苏换掉薛澄澄,年轻时他还能拼一把,但现在……他赌不起了。 萧紫苏温柔的笑道:“谢谢导演,我一定不会令您失望的。” “薛澄澄,导演叫你过去一趟。”导演助理来叫她。 薛澄澄愣了愣,心底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无视四周望过来的幸灾乐祸的眼神,薛澄澄整了整裙摆,平静的起身,朝导演的帐篷走去。 帘子掀了起来,一个艳光四射的女子走了出来,身材曼妙玲珑,气质妖娆惑人,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女子挑眉望了过来,那一眼得意又挑衅,那是一种胜利者一样的眼神。 雄赳赳气昂昂的扬长而去。 那一刻,明明阳光明媚,她却仿佛掉进了冰湖般,透骨寒凉。 331 天衣无缝 有情有义(二更) “我是东方健,你们怎么敢抓我?快放我出去。” 东方健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只能用嘶吼来昭告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恐慌。 然而他即使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看他。 他绝望的坐在地上。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对方是不敢直接把他抓起来的,否则这个后果任何一个人都承担不起。 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掉进了对方挖好的陷阱,而他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的计划有多么的衣无缝,他真是太蠢了。 漪儿失踪的时候他就应该反应过来,然而他被野心和欲望冲昏了头脑,以至于走到这一地步。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逸儿,只是逸儿不如漪儿聪明,希望他能谨慎行事。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 阴影笼罩而来。 他抬眸,便看到男人坚毅而冷酷的面容。 “让段德来见我。”他恶狠狠的道。 男人勾了勾唇,“总长很忙,没工夫见你。” “晏颂,这次栽你们手里我认了,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晏颂眸光冷沉下来,挥了挥手,吩咐道:“把人押走。” 立时走出来两人打开监狱大门,将带着手铐的东方健押了出来。 “放开我,我自己走。”东方健耸了耸肩,脱离两人的桎梏,抬头挺胸。 即使输也要输的有骨气。 晏颂冷笑一声,当先转身离去。 东方健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审讯室里没有窗户,四周一片漆黑,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他被押到椅子上坐下,双手被铐在椅子扶手上不能动弹。 四周静的针落可闻,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黑暗……仿佛一头巨兽,能吞噬一个人的灵魂。 在这种漫长的寂静中,他的精神渐渐开始崩溃。 就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一束光线从头顶投注而来,那刺眼的光芒令他下意识闭上双眼。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传来,仿佛鼓点,敲在他的心头。 “老朋友,好久不见啊。” “段德。”他咬牙切齿的道。 —— “少爷,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先出关,到时候坐船离开,先去新加坡,先生在那里有产业和人手,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咱们养精蓄锐,再回来给先生报仇。” 东方家的老管家苦口婆心的劝着东方逸。 东方逸摇头:“这时候我怎能弃父亲而去?我一定要救出父亲。” “少爷,您别犯傻啊,先生这种情况,您去就是送死啊,想必先生也不希望您这么做的,您就听我的,咱先出国再。” “不行,我不能走。”东方逸这个人就是一根筋,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管家无奈道:“既然少爷心意已决,那我现在就下去安排。” “对了,还没有妹妹的消息吗?”东方漪蹙眉问道。 东方漪已经失踪好几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三堂全数掌控在东方漪手里,没有东方漪,他是没权利调动三堂的。 管家从怀里摸出一个符,看起来像是缺了一半似的,递给东方逸,道:“这就是三堂的令牌,姐和先生共同掌管,姐失踪之后,先生许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就把这半块令牌交给我了,现在我把它交给少爷,还希望少爷能好好利用,不辜负先生的期望。” 东方逸激动的接过来,原来这就是三堂的令牌。 其实如果东方逸选择出国,这枚令牌管家是不会交给他的,然而他选择了留下来救东方健,有情有义,管家最终决定把令牌交给他,让令牌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好,准备人手,救父亲出来,管家,你去安排离开的路线,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东方逸看着手里的令牌,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 —— 东方漪这些过的并不舒坦,当初几个手下拼死将她带走,却很快遭遇到一队人的追杀,这伙人很厉害,身手诡异,她的人为了保护她全部死了,她最终逃到一条河边,无奈跳水逃生。 后来飘到下游的一个村庄边,被一个村民所救,昏迷了三醒过来,但这里与世隔绝,她不知道外界的消息,因为担心父亲,强忍着身上的伤上路了。 想到之前追杀她的那批人,东方漪为了以防万一,乔装打扮成乞丐,往京都方向赶。 还没到京都,她就听到了风声,父亲被抓。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并没有多意外,也许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敲响东方家的大门,守门人开门,见是一乞丐,立刻嫌恶的将人轰了出去。 “作死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来乞讨,赶紧滚,要不然我弄死你。” 守门人指着她鼻子骂道。 然而伸出去的那只手立刻被握住了,只闻“咔嚓”一声脆响,疼的那人立即尖叫起来。 “放……给我放手……。”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随着女子冷厉的声音响起,守门人看着面前抬起的那张脸,虽然稍显脏污,但不难看出面部轮廓,秀丽绝俗,双眸清艳,此刻正泛着寒光。 “大……大姐?”守门人吓得屁滚尿流。 东方漪一脚踹开他,大步往里走,“滚。” 东方漪走进客厅,管家看到她立刻惊喜的迎过来:“大姐,你可回来了,害我担心死了,人没事就好……。” 东方漪扫了眼四周:“大哥呢?” “少爷在楼上开会。” “我先去洗个澡,臭死了。”东方漪刚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东方逸的声音:“妹妹,你终于回来了。” 东方漪转身,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男人,男人温和的目光令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一下子就扑到了他怀里:“大哥……。” 东方逸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好了,人平安回来就好。” 东方漪吸了吸鼻子:“大哥,你不嫌我臭吗?” 东方逸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哥哥怎么会嫌你臭呢?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啊。” 东方漪笑了起来。 但很快,她的笑容在看到跟在东方逸身后的两个男人时,僵在了脸上。 “大姐。”那两人看到东方漪,异口同声的恭敬开口。 东方漪含笑道:“你们是来找大哥的吗?” 两人看了眼东方逸。 东方逸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的道:“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姑娘家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东方漪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暗色,乖巧的笑着:“嗯,我知道了。” 话落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在她转身的瞬间,东方逸眼底掠过一抹冷意,薄唇微抿。 “少爷,我们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两人朝东方逸点点头,快步离开。 东方逸瞥了眼管家,笑道:“我没想到,妹还能回来,真是让我惊喜啊,如此,我也能给父亲交代了。” 管家含笑点点头。 但不知为何,总是有种不安的预感。 再看东方逸,大少爷一向是没什么心机的,这也是先生不重用他的原因,暗道自己想多了。 “妹妹不知道在外边受了多少苦,吩咐厨房,给她熬碗燕窝粥,我亲自给她送过去。” “还是大少爷疼姐。” 东方逸勾了勾唇,转身回了楼上。 东方漪洗完澡,披着浴巾走出来,想到宗青的死,想到父亲出事,她失踪这一路的流浪,心头悲愤难言,发誓一定要手刃了纪云涯和晏颂,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但是想到那个不男不女的保镖,依旧心有余悸,此人连炸弹都能控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纪云涯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神秘高手存在。 想到这里,她心底又忌惮又不甘。 忽然,她拉抽屉的手顿了顿,从抽屉的缝隙里拉出来一根银色丝线,细到几乎用肉眼不可见…… 阴险缠绕着手指,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双眸光渐渐幽沉。 哥哥……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东方漪合上抽屉,飞快换了件衣服,淡淡道:“进来吧。” 东方逸端着一碗燕窝粥走了进来,眉目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俊美温和。 “妹,这是我吩咐厨房专门给你熬的燕窝粥,赶快趁热喝了吧。”东方漪温柔的嗓音夹杂着浓浓的关心。 东方漪接过来,仰着脸甜甜的笑道:“多谢大哥。” 遂即皱起了秀眉:“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饿怎么办?还是等到睡觉的时候再喝吧。” 东方逸眸光掠过粥碗,含笑道:“自然可以。” 东方漪叹了口气:“父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大哥,你想怎么做?” “自然是救出父亲,东山再起,这个仇,我们东方家是不会忘记的。” 东方漪摇了摇头:“想要救父亲难如登,现阶段我们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 “妹,他可是我们的父亲,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弃之不顾。” “可是大哥你这样做等于去送死,我们着了晏南陌的道,段德跟晏家是一条船上的,这次父亲恐怕凶多吉少。” “难道你怕了?”东方逸质问道。 东方漪冷笑:“大哥,你还是这么真,你这么做不仅救不了父亲,还会把自己折进去,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么做值吗?” 东方逸握了握拳头,冷声道:“我只知道,父亲一定要救,为此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你拿什么去救?三堂吗?可令牌在我手里,除了父亲,只有我有权利调动三堂。” “是吗?”东方漪忽然站起身来,“夜深了,妹休息吧。” 话落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燕窝粥别忘了喝。” 直到东方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东方漪目光落在那碗燕窝粥上,忽然端起来朝卫生间走去。 将一碗燕窝粥全部倒进了马桶里,随着哗啦啦的水声,一双眸子渐渐发凉。 东方逸走出房间,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冷意。 夜凉如水,万澜俱寂。 在那只手即将落在她口鼻上的那刻,东方漪忽然睁开双眼,眼底寒光乍裂,翻身滚落下床,一个回旋踢往男人脑袋踢去。 男人闪腰避过,张爪朝她抓来,眼底一片森冷杀机。 “为什么?”她一边闪避,不可置信的问道。 男人冷哼一声:“从父亲就最喜欢你,完全忽略我的存在,凭什么,我有哪里不好?只有你死了,三堂才能完全听命于我,我的好妹妹,你就去死吧。”话落眼眸狠戾,抓住东方漪的手臂,指间的利刃划破她的肌肤。 ------题外话------ 月底有暴更,努力存稿中…… 332 迫不得已 所谓强者(一更) 男人闪腰避过,张爪朝她抓来,眼底一片森冷杀机。 “为什么?”她一边闪避,不可置信的问道。 男人冷哼一声:“从父亲就最喜欢你,完全忽略我的存在,凭什么,我有哪里不好?只有你死了,三堂才能完全听命于我,我的好妹妹,你就去死吧。”话落眼眸狠戾,抓住东方漪的手臂,指间的利刃划破她的肌肤。 东方漪吃痛咬牙,脸色苍白:“现在正是众志成城一致对外的时候,大哥你怎能窝里斗?” 东方逸冷笑了一声,下手毫不留情:“放心,父亲我会救的,至于你,还是去地府报道吧。” 东方漪跟宗青学过,虽然是花拳绣腿,但她以为东方逸就是个草包,对付他绰绰有余,但很快她就发现,她一直以来都看自己这个大哥了。 东方逸五指锁住她的喉咙,阴恻恻的笑道:“我的好妹妹,你怎么不死在外边呢?其实我也不想下手呢,但……你阻碍了我的路……。” 眼眸一厉,五指渐渐收紧。 东方漪忽然呼吸不过来,脸颊急剧憋红,她艰难的呼吸着,心底绝望的想,难道她要死在自己亲哥哥的手里?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枪响,东方逸抓着她喉咙的手臂中弹,忽然松了手。 “大姐,快跑……。”管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枪,朝东方漪喊道。 东方漪立刻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就朝门外跑去。 “谢谢。”路过管家身边的时候,她轻声道。 东方逸捂着受伤的胳膊,刚想追上去,就被管家拿枪指着他的脑袋。 “大少爷,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做,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东方逸瞥了眼门口方向,早已没了东方漪的身影,压下眼底的戾气,无奈道:“方叔,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妹她……她竟然要杀我……我不知道我的存在到底碍着她什么了,她要对我下如此毒手?” “少爷,到现在你还在骗我,我老头子眼不瞎,大姐根本就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反而是你,要救先生是假,骗令牌是真的吧,你以为你将令牌拿到手就万事大吉了吗?你错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会不懂,没有先生、没有大姐,你就算掌握着三堂,也走不长久。” 管家失望的看着东方逸。 东方逸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冷意,身体忽然晃了晃,栽倒在地上。 管家大惊失色,立刻弯腰去察看:“少爷?少爷您怎么了?” 东方逸忽然睁眼,飞快的夺过他的手枪,抵着管家的眉心,缓缓坐直身子。 管家笑了笑,“先生的不错,你确实不适合继承东方家族。” 这句话刺激了东方逸,眼眸发狠,“适不适合不是你们了算。” 扣动扳机。 “砰”…… 管家不甘的睁大双眼,轰然倒地。 东方逸面无表情的从他身上踏过去,走出房间,两个黑衣人迎面走出来。 “掘地三尺也要把东方漪给我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回到房间,东方逸将外套脱了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去。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国外的号码? 正要挂掉,鬼使神差般、他摁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一阵好似电台调频的杂乱声音,间或夹杂着咿咿呀呀的唱腔,诡异的令人后背汗毛倒竖。 “什么鬼东西?”东方逸正要挂了电话,只听里边忽然传来一道幽凉的声音,夜深人静的黑夜,如此诡谲。 “你想要证明自己吗?站在权势的巅峰,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再看轻你……。” 那声音仿佛有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东方逸下意识想要去相信。 “你……是谁?” —— 东方健勾结国外非法势力,泄露国家机密,徇私枉法,草芥人命,不只如此,晏国柏之死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有卫钊这个证人在,东方健所有的罪行都暴露了。 东方漪作为帮凶,被公安部通缉,然而此人犹如人间蒸发了般,根本找不到人。 东方健的案子正在有序审理中,包括杀死晏国柏真正的凶手狄白露,也在潜逃数日后被警察抓捕归案,至此,此案算是告一段落。 “我一直都是看好你的,你总算是没让我失望。”秦仲文笑笑,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如果不是秦先生,想必我这次也没那么容易脱身,还是要谢谢您。”晏南陌态度谦逊的道。 “你应该谢谢段德,他出的力最多。”秦仲文着笑了起来:“起来,他年轻的时候还跟你是情敌呢,还以为这子记仇,没想到,倒是出乎意料。” 晏南陌温和的笑了笑。 “处在我这个位子上,外人看着羡慕,然而有谁知道,这其中的艰辛,高处不胜寒,南陌,我希望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衷。”秦仲文直视着他的双眼道。 晏南陌俊美的面容一片坚定之色:“我明白。” 秦仲文站起身来:“好了,接下来还有个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晏南陌笑着点头。 “对了,阿颂跟云涯,什么时候结婚?我还等着喝喜酒呢?”秦仲文忽然问道。 晏南陌愣了愣,道:“两人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呢,咱可不能知法犯法,而且现在的年轻人啊,思想超前,谁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想的。” “你这个儿媳妇可真是优秀啊,Ny医生,嗯,以后我要是做手术?是不是能走个后门?”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晏南陌眉眼间隐有骄傲:“这个儿媳妇是我早早就预定了的,你可不准跟我抢。” 秦仲文瞥了他一眼:“我倒是想呢,就是我家那个臭子不争气,配不上人家啊……。” 想到秦仲文的儿子,晏南陌不由得头痛起来,相比来,他家两个臭子还算是好的。 —— 荣居园,云涯端着药碗,温柔的道:“太爷爷,再喝一口嘛,就一口……。” 人越老,性子就越调皮,喝个药还要辈哄。 “我要吃糖,这药太苦了。”老爷子皱着眉头。 “这不行,您血糖本就偏高,平时要注意少吃甜食,不如这样好了,如果您乖乖的把药喝了呢,我就给您做桃花糕,花园里的桃花都开了,可好看了,我还可以带您去赏桃花……。” “喝喝我喝。”老爷子端起药碗就往嘴里灌。 云涯忍不住笑了起来,太爷爷老了性子却跟个孩子似的。 “你要给我做桃花糕的,还要带我去赏桃花,话算话。” “嗯,话算话。” 好不容易哄了老爷子睡着,云涯吩咐了福伯几句,便离开了荣居园。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去了厨房,开始尝试做桃花糕。 她提着花篮跟阿芸去了花园,生长的桃花都开了,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云涯穿梭在花枝间,人比花娇,煞是好看。 取了干净的桃花瓣一片片放在篮子里,她无论做什么事都那么认真,阿芸一边摘着一边问道:“这几日都不见明月姐姐的身影,她是被姐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吗?” 云涯想到那日明月为救他们所有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把宗青这个人肉炸弹给扔了出去,她和晏哥哥都获救了,而明月却因此受了重伤,从那之后云涯就没再见过她,心底也不免有些担忧。 想到那日的惊险,也多亏了明月,否则她跟晏哥哥现在恐怕要躺在医院了。 “怎么,想我了吗?”一道玩味的声音忽然响起。 阿芸惊喜的抬头,就见墙头上侧坐着一个人,裙摆迎风飞舞,潇洒又飘逸。 那人扭头望来,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容在灼灼桃花映衬下,更多了几分英邪之气。 “明月姐姐,你回来啦。”阿芸欢喜的道。 云涯笑了笑,“你的伤怎么样了?” 阿芸立刻跑到墙边,担忧的问道:“明月姐姐,你受伤了吗?” 明月眉梢微挑,指尖捻了一片花瓣把玩,薄唇微勾:“多谢姐关心,区区伤,不足挂齿。” 然而事实却是,她闭关三三夜疗伤,即使如此,功力也只恢复了七成,那炸弹威力太大,如果不是她及时封闭经脉,当时身体就会受不了那股冲击波爆体而亡。 所谓强者,从不会在别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 阿芸崇拜的望着明月,在她眼中,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明月更厉害的人了。 云涯弯了弯唇,也不多问,“回来就好。” “姐要做桃花糕,明月姐姐你可以尝尝,这是我第一次见姐下厨呢。” 明月嘴角抽搐了一下,姐下厨?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你确定能吃?”明月很怀疑。 云涯瞪了她一眼:“看不起人?”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明月摸了摸鼻子。 忽然,她眼眸一凛,手中花瓣瞬间飞出,柔软的花瓣仿若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携带着雷霆之力飞了出去。 花瓣擦过男人的侧脸,钉进树干里。 寸寸深入。 男人压下眼底的惊骇,含笑从树后现身,眉眼俊邪无双,眸光如染了桃花的颜色,风流多情。 云涯含笑看着来人:“七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听到这里有话声,凑热闹来瞧瞧,却不知是侄媳妇在这儿,咦?你在摘桃花瓣啊,难道是要洗花瓣澡?”那忽然发亮的眸光令云涯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七叔请自重。” 话落转身,懒得再看他一眼。 晏南归眸光含笑的瞥了眼墙头,眼神微闪,下意识摸了摸侧脸。 嘶、还有点疼呢。 那人冰冷的眸光望来,仿若寒冰地狱,连晏南归这样见惯风雨的人也被这样的眼神惊了一跳。 这个纪云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身边竟然还藏着这样神秘的高手。 那人薄唇微启,无声的吐出一个字。 她的是,滚。 他看懂了,不由得勾唇笑了起来。 森冷的杀机兜头罩来,仿佛一个铁网,把他网罗其中,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 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他忽然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喘息。 阿芸惊了一跳,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语气道:“七爷、您这是怎么了?身体竟然虚弱成这样,哎……还这么年轻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实在是令人惋惜啊。” 活该,谁让你老是色迷迷的盯着姐。 “我还有事,失陪了。”话落脚步跌跌撞撞的离开。 明月缓缓收手,五指把玩着桃花瓣,只见一片片花瓣在她指尖流连,被一股气流控制着,旋转、飞舞。 333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二更) 明月缓缓收手,五指把玩着桃花瓣,只见一片片花瓣在她指尖流连,被一股气流控制着,旋转、飞舞。 明月忽然挥手,那花瓣便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落了两人满身。 阿芸欢喜的跳起来:“太漂亮了,太好玩儿了,明月姐姐我还要。”提着裙摆原地旋转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明月五指成爪,只见满地的桃花瓣忽然跃至半空,犹如定格了一般,明月手指轻挥,像是下了一场漫的花雨,唯美而浪漫。 云涯仰头,看着迎面落下的花瓣,落满她的发梢裙摆,世界一片粉色的海洋,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少女立在花雨中,裙摆随风微扬,那漫的花雨洒落在她身上,明媚的阳光下,那如画的眉目,翩跹的身姿,犹如桃花幻化而生的精灵般,只有八字感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明月拿着手机,将这一幕永远定格了下来。 但很快,云涯看着空了的花篮,叉腰朝明月吼道:“我的花瓣啊……。” 本来多么唯美的一副画面,现在被破坏殆尽了。 明月咳嗽了一声,一转身就溜了。 云涯气的跺脚:“好不容易才摘了这么些,现在全没有了。” “姐回去歇着,我来摘。” “那怎么行,这是做给太爷爷的,必须要我亲力亲为,算了,我从头开始。” 另一边,明月躺在屋顶上,翻出手机,登上自己的微博号。 她的微博名字叫“明月几时有。”很俗气是不是,她倒觉得霸气的很,把酒问青。 她一开始注册微博只是觉得好玩,后来手机玩熟练了,就渐渐开始关注一些有关姐的新闻,关注一些有趣的博主,打发无聊的时光倒是不错的。 粉丝寥寥无几,还基本上全都是营销号。 她把刚才拍的一张照片发了上去,照片中少女白裙翩跹,立于花雨中,绝美浪漫。 那种意境,是多著名的摄影师也拍不出来的。 后来这张照片在网上引起多大轰动就不了,“明月几时有”这个ID因为是唯一拥有纪云涯高清私照的博主,而一瞬间成为爆款,人气突增,短短时间就拥有数十万的粉丝,明月也体验了一把爆红的感觉。 有人私信她:“你和纪云涯什么关系?” 勾了勾唇,一概不回。 采摘够了花瓣之后,云涯回到厨房,将所有花瓣用盐水浸泡一遍,然后将洗净后的花瓣和纯牛奶一起倒出料理机中,搅拌成桃花奶汁。 她穿着围裙,戴着帽子,诺大的厨房只有她和阿芸两人,阿芸被她勒令不许动手,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云涯虽然不会做饭,但做个花糕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后把搅打好的桃花奶倒入奶锅里,加入纯藕粉,因为太爷爷血糖偏高,食用白糖不宜,因此她就用木糖醇代替白糖,用火煮至浓稠,煮的过程中不断搅拌,防止糊锅,将之煮至浓稠顺滑倒入容器中,晾凉凝固,即可切块。 然后再取干净的桃花瓣点缀其上,粉色的花瓣映衬姜黄的糕点,漂亮又可口。 “大功告成。”云涯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道。 阿芸闻了一口:“好香啊,姐好厉害,还会做糕点。” 云涯得意的扬眉,将糕点分成四份,一份送给太爷爷,一份送给庄姨和晏叔叔,一份流着自己吃,一份留给晏哥哥。 云涯送去荣居园的时候老爷子还没醒,东西放下她就走了,庄曦月尝了一口,赞不绝口。 “没想到你还会做糕点呢,真不错,满口桃花香,又不黏腻,很是顺滑,跟果冻的口感相似。” 云涯含笑道:“庄姨喜欢就好。” 庄曦月拉着她的手,眉眼洋溢着喜悦:“你这孩子,还特意做糕点,让佣人做就好了,让我看看你的手,有没有粗糙啊。” 云涯的手细白修长,漂亮的犹如艺术品一般,哪会做了一次糕点就变得粗糙。 “你这手生来就是弹钢琴的,怎能做这些粗活,以后交代给佣人就行,否则你这手上要是长了茧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云涯还没娇贵到这个程度,心道人家婆婆都是让媳妇做这做那,颐指气使的不得了,她这个未来婆婆却对她好的不得了,对待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吧。 云涯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老给你关上一扇门,就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她人生里缺失的亲情,都会在庄曦月身上得到弥补。 “对了,明有个晚宴,你陪我一起去吧。”庄曦月开口道。 云涯点点头,“好。” 刚回到房间,阿芸就进来道:“姐,大夫人来了。” 云涯坐在镜子前,慢悠悠打理着长发,淡淡道:“请进来吧。” 很快孟淑景走了进来,二话不“噗通”跪在云涯面前,云涯赶忙后退,蹙眉道:“大娘,您这是做什么?” “云涯,大娘有件事不得不求你,你一定要答应大娘。”孟淑景短短时日老了许多,脸上长了皱纹,头上生了华发,一眼望去,整整老了十岁还多。 云涯叹了口气,弯腰去扶她,孟淑景固执的跪在地上:“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我答应你。”云涯淡淡开口。 孟淑景震惊的看着她。 云涯弯了弯唇:“不就是为了大姐的病吗?我答应你就是了。” 孟淑景从震惊到惊喜,而后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撕心裂肺的哭道:“云涯我不是人,你打我吧,我做了那么多猪狗不如的事情,你不仅不生我的气,还不计前嫌的帮我,你就是我的大恩人,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绝无异议……。” “大娘,你这话就折煞我了,快起来,否则大姐我不救了。” 孟淑景立刻站了起来。 “大姐我一定会尽力救的,但大娘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你是Ny医生,有什么你做不到的呢?不会的,就算没救我也认了。” 云涯笑道:“那好,明我就去医院看看大姐的情况。” 孟淑景感激涕零,“实在太感谢你了。” 其实这样的麻烦云涯是不想沾染的,植物人,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连全世界的脑科专家都无能为力,她能有什么办法? 但她想到晏锦悲惨的人生,看到孟淑景伤心绝望的模样,以及萱萱那个孩子从此失去母亲的呵护,就忍不住心软了。 她是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在困难中不断探索、不断前进。 植物人虽然是医学界公认的难题,截至目前还没有完善的解决方案,但并不表示没有路可走,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这是一条没人探索的路,她如果成功了,意义将是空前绝后的。 但一切都在看过晏锦的情况之后再下结论。 送走孟淑景,云涯疲惫的倒在床上,阿芸端了热水给云涯泡脚,双脚泡着热水,全身的疲惫仿佛都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姐,植物人真的可以醒过来吗?虽然电视上都这样演,但清醒的可能微乎其微吧。” 云涯双眼看着花板,淡淡道:“有文献报告显示,颅脑损伤后存活的患者,三个月时清醒的占百分之三十三,六个月增至百分之四十六,十二个月个月增至百分之五十二,十二个月以后仍有百分之一点六清醒的可能,植物状态时间越长,清醒的概率越,非颅脑损伤患者清醒的概率更,三个月只有百分之十一的可能,十二个月增至百分之十五,所以大姐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姐记忆力真好,这么复杂的数字都记得一清二楚,只是姐要怎么救她呢?” 再没有声音传来。 阿芸抬眸看去,发现云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给云涯擦了脚,把她般到床上,脱了衣服,盖好被子,做好这一切,阿芸才关了灯,端着脚盆出去了。 同一个空下的夜晚,裴轻寒从车内走出来,抬步朝别墅内走去。 回到书房,处理了一会儿工作,傅白敲门进来,得到裴轻寒允许,端着一杯温水,拿着药瓶走了进来。 “寒哥,该吃药了。” 裴轻寒停下笔,抬手捏了捏眉心。 接过药片,温水送服。 “寒哥,您该去医院复查眼睛了。”傅白提醒道。 裴轻寒放下水杯,淡淡道:“有时间再吧。” “我最近从一个老中医那里得了一个养胃的药膳,对改善您的肠胃很有疗效,待会儿我送过来给您尝尝?”傅白试探着问道。 裴轻寒只是淡淡的一个“嗯。”不知道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脾气永远这么淡漠清冷。 厨房做好了药膳,傅白正要端进去,裴轻寒入口的东西都要经过他的手,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将粥碗放下,走到一边接听电话。 一个女佣垂着脑袋从厨房走出来,端着粥碗就朝楼上走去。 “叩叩叩”房间门规律的响起。 裴轻寒眉峰微蹙。 “进来。” 门被人从外边推开,女佣端着粥碗,垂着脑袋一步步走过来,那平庸的制服依旧掩盖不了女子曼妙的身材。 “东方漪。”裴轻寒准确无误的叫出她的名字,声音幽冷如冰。 女子抬起头来,脸上抹了黑粉,一下子就将那秀丽的容貌掩盖起来,乍一眼看去,就是一黑不溜秋的姑娘,扎着两个麻花辫,土气的不得了。 东方漪勾了勾唇,眉眼生花,一双眸子幽深无际。 “裴先生,别来无恙啊。” 裴轻寒淡漠的声音夹杂着一抹冷意:“请立刻消失在我眼前,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交给警察。” 现在外边到处都是通缉东方漪的,谁又能知道她一直躲在裴轻寒家里呢? 东方漪缓缓把粥碗放在他面前:“这药膳能改善你的肠胃,你尝尝看?” 裴轻寒面色越发冷。 “怎么,你还怕我在这粥里下毒吗?我东方漪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绝不会对你做这样的事情。” “白。”裴轻寒沉声喊道,从始至终根本就未曾看过她一眼。 傅白出现在门口,看到东方漪,惊出一身冷汗,是他大意了,竟然被这个女人溜进来,要是对寒哥不利的话…… “属下失职,这就把人带出去。”傅白话落就朝东方漪抓来。 东方漪闪身避过,朝裴轻寒道:“裴先生,只要你愿意庇佑我一命,什么条件随你开。” 裴轻寒不屑的勾唇:“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是啊,我如今不过是条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和你谈条件?”东方漪自嘲一笑,眼底骤然划过一抹阴冷。 334 无路可退 加倍讨回(一更) 东方漪闪身避过,朝裴轻寒道:“裴先生,只要你愿意庇佑我一命,什么条件随你开。” 裴轻寒不屑的勾唇:“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是啊,我如今不过是条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和你谈条件?”东方漪自嘲一笑,眼底骤然划过一抹阴冷。 “但是如果我手中掌握着一份绝密计划,而这份计划,在不久的将来,会摧毁一个国家的命脉,你,我够不够资格呢?” 裴轻寒眯了眯眼,并没有因此而上钩:“你以为我会信?” 东方漪双手忽然拍在书桌上,逼近裴轻寒,冷笑道:“那好啊,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吧,你所守护的一切,你所爱的人,在不久的将来,“砰”一声,都会成为泡影,而你本来有能力挽救一切的……。” 她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幽光,像一只被逼到悬崖边的狮子,无路可退,是试着和敌人讲条件,还是纵身一跳。 裴轻寒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清幽深邃,下意识令东方漪心神一阵紧缩,她没有露怯,反而笑吟吟的抬了抬下巴,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底气。 “勾结境外势力?这个黑锅我可不能白白背了,不搅他个人仰马翻,我还是东方漪吗?” 裴轻寒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忽然道:“带她下去。” 东方漪满意一笑:“很好,只要把我送到国外,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如果你敢骗我,我会亲手杀了你。”裴轻寒轻声道,然而那语气里浓缩的杀机,仿佛一只大手无形中捏住了她的命脉。 勾了勾唇,“能死在你手里,也是我的幸运。” “东方姐,请吧。”傅白冷声道。 东方漪笑了笑,转身走出房间,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裴轻寒,漆黑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女子妩媚生花的眉眼。 “晚安。” 话落转身离去,平庸的制服也掩盖不了女人那犹如女王般的气场。 “这是你的房间,有事吩咐佣人。”傅白交代完,转身就走。 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好感,竟然还敢威胁寒哥,呵,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条丧家之犬罢了,寒哥一根拇指就能捏死你。 “帅哥,房间有热水吗?”东方漪含笑问道,丝毫不为对方的冷脸所动容。 “有。”冷冷的丢下一个字,傅白摔门而去。 东方漪勾了勾唇,缓缓解着身上的衣服,衣服滑落到地上,她就如此光着身子,走到浴室,拧开花洒,任凭水珠喷洒在身上。 看了眼胳膊上的伤,她眼底一片幽冷,这些耻辱,早晚有一我会加倍讨回来。 裹着浴巾走出来,便看到床上摆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手指轻轻的抚摸上去。 虽然在以前,这样的衣服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现在,她已经不是东方家族的大姐,而是一个被通缉的罪犯,她没有挑剔的资格。 “调查清楚她最近所有的行踪,以及跟何人联系过。”裴轻寒沉声吩咐道。 “是。”傅白立刻下去调查。 裴轻寒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 第二,云涯早早起床,吃了早饭就和孟淑景一道去了医院,走之前和庄曦月约定了下午一起去美容院。 晏锦的病历送到了云涯手上,云涯翻开看了一遍,和她所想的差不多。 要调病历本必须要经过主治医生的同意,晏锦的主治医生多问了一句,原来是家属找了个更厉害的专家,他就是这方面响当当的专家了,有什么人比他还厉害? 主治医生心里不服气,就准备来看看,看对方究竟有真材实料,还是欺世盗名。 只是病房里只有孟淑景和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哪里来的什么专家? “郝医生,您来了,快坐。”孟淑景殷勤的招待起来。 郝医生摸了摸鼻子,在椅子上坐下,问道:“那个……。” 眼角一瞥,就见那年轻女孩子手里翻着的正是病历本,一页一页翻的很快,基本上还没看完呢一页就翻过去了,郝医生心底那个气啊,本着对病人负责的心态,他咳嗽了一声,道:“这位是……?” 孟淑景正要介绍一下,就听那姑娘忽然合上病历本,道:“大姐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会尽力试试的。” 郝医生双眼圆睁,这姑娘好大的口气。 上上下下把这姑娘打量了一遍,长的漂亮,气质高雅沉静,就是看着年龄太了,无论如何都和他脑海中幻化出来的老专家形象对不上。 “你能救她?”郝医生试探着问道。 云涯看了眼问话的人,淡淡道:“您就是郝医生吗?多谢您为大姐主刀,手术很漂亮。” 郝医生咳嗽了一声,“没什么,这都是我该做的。” 但遂即感到不对劲,这口气,怎么给他一种领导训话的感觉呢?虽然是夸奖…… “你……。”郝医生张了张嘴,不知道什么……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来人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 “Ny医生,院长要见您。” 云涯含笑点头,“好,我这就过去。” 话落把病历本交给孟淑景,“我先去见院长。” 起身,朝郝医生点点头,随着那个女医生一起离开了。 郝医生愣了愣,“Ny医生?”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他忽然睁大双眼,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Ny医生,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儿终于见着真人了,年龄是真的,长的漂亮也不假,是晏总理的儿媳妇这大家都知道了。 一拍大腿,他怎么给忘了呢?都是一家人,给晏锦看病也是的过去的。 “院长,您找我什么事?”云涯敲门进来。 院长看到她,立刻热切的迎上来:“Ny医生啊,您终于来了。” 院长一副殷勤倍至的样子令云涯十分不习惯,“院长,您有什么话就吧。” “没事啊,只是多日不见,对Ny医生您表达一下关心,最近过的还好吧,有没有受累?医院给您单独准备了一间休息室,这是钥匙,待会让魏青带您过去,另外啊,专门给您配备的房子和车子也都拨下来了……。” Ny医生就来头不了,现在又是晏总理的儿媳妇,依照现在的政局,咳咳……这位姑奶奶可要伺候好了,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 云涯无奈道:“院长,我不需要这些。” 院长立刻担忧道:“是不喜欢吗?没关系,我立刻让人去换,保证让您喜欢。” “不是,我不想搞特殊化,院长如果执意如此,那我就只能另谋高就了。” “好好好我立刻收回来,您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跟我提。”院长赶紧道,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位姑奶奶伺候好喽。 “我听,您准备接手植物人的手术?”院长试探着问道,恐怕这才是他的目的。 云涯眉梢微挑,淡淡道:“还在初期观察中。” 院长一拍大腿:“我就知道Ny医生您绝对能行,这要是成功了,绝对轰动医学界,Ny医生您就是医学界里程碑式的人物……。” 云涯无奈道:“八字还没一撇,院长您别这么夸张好吗?” 院长笑呵呵道:“我绝对相信Ny医生您的技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整个医院无条件支持您。” 所有人都是这样,好像她是无所不能的一般,但是这种盲目的崇拜有时候会给她带来很大压力,云涯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失败了呢?她之前所有的神话都将顷刻间坍塌,因为神,是不允许失败的。 云涯在院长殷切的眼神中走出办公室,魏青看了她一眼:“怎么了?院长什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你把晏锦的病历整理一下发给我。 “好。” 魏青道:“今刚好是周一,下午有您的坐诊。” 刚调整的时间,从今开始正式实施。 云涯愣了愣,拍了拍脑袋,她这个医生当的还真是不称职,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K。” 云涯看了眼时间,这时候是上午十点,距离下午坐诊的时间还有五个时,下午她约了庄曦月去美容院,时间上冲突了,她给庄曦月打电话解释了一遍,庄曦月十分善解人意的道:“你工作最重要,宴会是晚上七点,你坐诊之后也赶得及的,至于美容院,我们现在去就好了,你在医院等着我,我去接你。” 不给云涯反应的时间,对方突然就把电话挂了,云涯无奈的看着熄了屏的手机,回了晏锦的病房,她进去的时候郝医生已经走了,孟淑景拿着一个苹果在削皮,见她进来立刻站了起来。 “你不知道,刚才那个郝医生拉着我问长问短的,看着挺稳重一人,谁知道那么不靠谱。”孟淑景嘴里嘟嘟囔囔着。 云涯看到缩在角落里的萱萱,抬步朝她走去,蹲在她面前,温柔的道:“萱萱,你看这是什么?” 萱萱缓缓抬眸,便见她指间垂挂着一个熊的吊坠,那熊做的栩栩如生,憨态可掬。 “我是熊宝宝,你是熊妈妈,有一熊妈妈生病了,熊宝宝好伤心,它伤心的不想吃饭,不想话,不想理任何人,可是熊宝宝这样熊妈妈醒来是会担心的,为了熊妈妈,请你也一定要振作起来,好吗?我的熊宝宝。” 晃了晃手心,那熊便跟着晃了起来,仿佛在点头。 “看,熊宝宝同意了呢,它在:对不起妈妈,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熊妈妈,知错就改就还是好孩子。” 卫萱看着那个吊坠,缓缓伸出手,摸了一下。 云涯握着她的手,把熊塞她手里,“送给你了。” 卫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忽然抬头看着云涯,那双清澈的眼珠像琉璃一样漂亮干净。 云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姐姐带你去吃饭好不好,你要是饿瘦了,妈妈醒来该多心疼啊。” “不是姐姐,是舅妈。”卫萱忽然开口话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童稚的清脆,十分好听。 云涯愣了愣,忽然笑了。 压低了声音道:“舅妈会把我叫老了的,以后没人的时候呢,你叫我姐姐,有人的时候就叫我阿姨,我和你舅舅还没结婚呢你就叫我舅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脸皮多厚呢,哼……。” 卫萱眼睛含笑,捂嘴笑了起来。 “咕噜噜”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滚到云涯脚边,云涯扭头看去,便见孟淑景不可置信的看着卫萱,忽然捂着嘴飞奔过来,将卫萱紧紧的抱在怀里。 335 夏虫语冰 不可理喻(二更) 云涯压低了声音道:“舅妈会把我叫老了的,以后没人的时候呢,你叫我姐姐,有人的时候就叫我阿姨,我和你舅舅还没结婚呢你就叫我舅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脸皮多厚呢,哼……。” 卫萱眼睛含笑,捂嘴笑了起来。 “咕噜噜”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滚到云涯脚边,云涯扭头看去,便见孟淑景不可置信的看着卫萱,忽然捂着嘴飞奔过来,将卫萱紧紧的抱在怀里。 “萱萱,你终于开口话了。” 她带萱萱去医院看过,萱萱听力声带都没有毛病,不话只是因为儿自闭症,为此她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但这孩子就是不开口话,她就想着不逼孩子了,等什么时候她想话了,就自然而然的开口了,顺其自然就好。 没想到,她现在忽然就开口话了,孟淑景欣慰的流下眼泪:“好孩子,叫一声外婆。” “外婆。”叫的清脆又乖巧。 “哎。”孟淑景重重应着,泪如雨下。 “云涯,你真是神了,不管我想尽了办法,这孩子就是不开口,你三言两语就让她了话。”孟淑景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云涯了。 “以后对她多些关爱,慢慢会好起来的。” 然而云涯心里清楚,童年阴影并不会随时光而消逝,反而会越来越深刻,唯一的出路,只有用爱来化解。 庄曦月开车在医院门口等着云涯,云涯现在是个名人,走在哪儿都有人认出她来,好不容易走出医院大门,溜进车子里,把那些疯狂的粉丝甩在车后。 庄曦月笑道:“你现在比好莱坞巨星还红呢。” 云涯无奈笑道:“庄姨,你就别取笑我了。” 两人先去美容院,做了美容之后去吃饭,餐厅环境优雅,卡座私密性良好,落地窗外阳光正盛,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话家常,气氛很是温馨。 “对了,吃完饭我们先去看看礼服,你莫姨在京都有家店面,她最近在国外,礼服她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儿过去试试,不合适的地方让他们抓紧时间改。” 云涯点头:“好。” 两人吃完饭,正要走出餐厅,楼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中年女人一身暴发户装扮,走路挺胸抬头,生怕别人看不到她身上的金光闪闪。 那女人路过庄曦月身边的时候,故意挤了她一下,庄曦月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没防备被挤得猛然往后跌去。 “庄姨心。”云涯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免于庄曦月摔倒的尴尬。 庄曦月扶着云涯的手站稳,冷冷扫着面前的女人。 那女人被对方那眼神吓了一跳,随后挺了挺胸,表示我一点都不怕你。 “看什么看?没见过贵妇啊。”带着一股东北口音,一张口,一股大蒜味扑鼻而来,和那口臭味掺在一起,恶心的云涯差点没吐了。 女人斜着眼瞥了眼庄曦月,眼底的嫉妒一闪而逝。 相貌精致,气质高雅,举手投足端庄得体,仿佛一幅画般优美,什么都不,无形之中散发而出的气质就已经把她秒成了渣渣。 尤其是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令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自卑。 “喂,把我身上的衣服弄皱了,你赔的起吗你?”女人凶巴巴的吼道。 庄曦月暗道哪里来的神经病,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如有失礼的地方,我在这里向夫人赔罪了。”显得很有礼貌修养。 和这人粗俗的形容举止有着壤之别。 跟在女人身边的年轻女子看着那两人,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两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简单,但都大有来头,看容貌气质也不像普通人,不由的扯了扯女人的手臂,低声道:“姑姑,算了吧。” 女人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我侄女的面子上,我绝对跟你们没完,还不赶紧滚。” 庄曦月本着息事宁人的风格,忍着上去给这个疯女人一巴掌的冲动,冷笑道:“夏虫不可语冰。” 话落面上带着女王一般的高傲,转身离去。 “你你你……。”女人指着她的背影,忽然扭头朝身边的人问道:“翠翠,她那话什么意思?” 毛翠翠翻了个白眼,“骂您不可理喻呢。” 没文化、真可怕! “谁不可理喻了?明明是她先撞我的,她还有理了?欺负我没文化是不是?下次再让老娘遇见,看老娘怎么收拾你。”指着门口方向破口大骂起来。 骂声吸引来不少顾客,来这里用餐的人都是上流人士,看这女子如此粗俗不堪,不由得嫌恶的皱起眉头。 “这位女士,餐厅禁止喧哗。”服务员眼底划过一抹鄙夷,这女人有毛病吧,哪儿来的暴发户。 “我怎么喧哗了?我有理的你知不知道,是她先骂我的,你们餐厅也跟她一伙的是不是?把你们经理叫出来,我要投诉……。” 服务员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女人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放出来的?简直奇葩啊。 毛翠翠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发烫,强硬的把女人拉出了餐厅。 —— “怎么会有这么没素质的人。”庄曦月深吸口气,把心底的不愉快压下去。 云涯含笑道:“没必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你的对,最好别让我再看见她。”庄曦月良好的礼貌修养在这种泼妇面前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想起来就觉得可笑,对啊,狗咬了她一口,她难道还要咬回去吗? 对方不过就是出于嫉妒,再让她遇见这个女人,一定要气死她。 莫奈伊的店面在商业街寸土寸金的地段,装修的十分奢华典雅,让顾客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什么才是最顶级的品牌和服务。 莫奈伊作为一名国际知名设计师,一手创造出“ANYIN”这个奢侈品牌,在国际上十分受那些大牌和名媛的追捧,这是她在国内的第一家分店,因为是奢侈品旗舰店,兜里没钱的压根就没勇气进来,因此店里并没有客人,只有两个导购。 云涯和庄曦月走进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圆脸的女导购立刻恭敬的迎过来,“您好,欢迎光临ANYIN。” 导购都有一双慧眼,只一眼,就看出这俩人身上的衣服包包全都是大牌高定,丝毫不输这个品牌的影响力,心里有了底,面上的笑容更显殷切了几分。 庄曦月淡淡道:“我姓庄,和你们老板打过招呼。” 导购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原来是庄女士,Bss之前交代过的,你这边请。” Bss亲自打来电话,要好好招待,足以见得这两人绝对大有来头,不敢怠慢,把两人请去VIP区,奉上茶水,“两位请慢用,我这就把衣服取出来,你们可以先试穿一下,如果不适合,现在就可以给您改。” 导购推着两件衣服走了出来,庄曦月的是一间蓝色的鱼尾裙,长长的拖尾上镶满了鳞片,在午日的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而另一件,则是一件银灰色的短款礼裙,抹胸设计,腰间系了一条紫色腰带是亮点。 “你先去试一下。”庄曦月对云涯道。 云涯笑着应是,再走出来,庄曦月满意的点头:“完美。” 抹胸露出细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优雅万千,紫色的绸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随意系了个蝴蝶结,绸带顺垂而下,随着行走的脚步而微微飞扬,蓬裙的裙摆下是一双细白笔直的长腿,既有少女的清纯俏皮,又有公主的甜美优雅,行走而来,绸带飞扬,平添几分柔美飘逸。 导购眼中满是惊艳:“这件礼服是我们品牌旗下的知名设计师亲手设计,今早上才从法国空运回来,没想到姐穿着如此合身,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一般。” 比模特穿着还好看,完美诠释出了这件裙子的精髓。 云涯笑眯眯道:“那就这件吧,也不用改了,穿着很合适。”除了胸那个地方有些松,这是云涯心里不能言的伤。 导购看出她的郁闷,笑道:“姐这里可以垫胸垫,外人绝对看不出来。” 庄曦月拉着云涯的手,目光在某个方位转了一圈,促狭的笑道:“结婚了就大了。” 云涯羞涩的瞪了她一眼:“庄姨……。” 庄曦月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话回来,她跟云涯这个时候胸部也是发育的不好,闺蜜还戏称她飞机场,但一结婚生了孩子,就变丰满了,所以经常抓抓就变大了哈哈。 “好了,不取笑你了,我要去试我的礼服了。”提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庄曦月推开门,提着裙摆缓缓走出来,云涯惊叹道:“好看。” 蓝色的礼服完美的勾勒出她的身材,裙摆拖曳在身后,那闪耀的鳞片犹如大海上翻涌的粼粼波光,绝美梦幻,美不胜收。 这时忽然有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响起:“我就要这件。” 这东北大碴子味儿的口音,太熟悉了。 云涯扭头看去,果不其然,正是不久之前才在餐厅遇到的那个泼妇,那女人正伸手遥遥指着庄曦月身上的礼服,斩钉截铁的道:“这件衣服,我要了。” 扬着眉眼,一脸得意之色。 另一个导购一脸为难之色:“对不起这位女士,礼服已经被对方预订了……您可以看看其他的……。” 女人推开她,大步走过去,站在庄曦月面前,“预定?那就是还没掏钱喽?我出比原价高一倍的价钱买了。” 一脸土豪的挥斥方遒。 云涯垂眸笑了笑,这女人来搞笑的吧。 庄曦月面色未改,拢了拢裙摆,漫不经心中透着优雅和尊贵,无形中将这女人碾成了渣渣。 女人下意识拢紧了身上的皮草。 “Shppingguide,Pleasedriveheadanu。”庄曦月薄唇微启,一串流利的英文脱口而出,语气夹杂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人双手叉腰,“你叽里呱啦的什么鸟语?我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爽了,这衣服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呵,好大的口气! 圆脸导购立刻站出来,拦在庄曦月面前:“女士您别激动,这件礼服确实是这位女士很早之前就预定了的,咱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店里还有很多不比这件衣服差的礼服,兰兰,去把黄金牡丹拿出来。” 兰兰赶紧转身。 毛翠翠看到纪云涯身上那件礼服,眼红的不得了,但她可没姑姑那么厚脸皮,“姑姑,不如算了吧……。” “算什么算?我又不是跟她们抢,我多付了一倍的价钱就够给她们脸了。” 云涯笑着走过来:“是吗?那你知道这件礼服价值多少吗?” 336 黄金牡丹 凤凰于飞(一更) 云涯笑着走过来:“是吗?那你知道这件礼服价值多少吗?” 毛珠这才看向话的少女,这一看之下又被刺激到了,“不管多少钱我都掏得起。” 女人抬头挺胸,一脸暴发户的样子。 云涯瞥了眼导购:“告诉她,这件礼服值多少钱。” 导购走出来道:“这件礼服是我们品牌旗下知名设计师Via亲手设计,布料采用Sabal品牌旗下的Diandhip巅峰系列,在羊毛纱中混入钻石粉末,再织成150支羊毛布料,拥有凡品无可比拟的光泽,裙摆上所点缀的鳞片采用来自南非的水钻精心打磨而成,颗颗价值不菲,这件礼服,按市场价来,最低价值二十万美元。” “什么?这么一件衣服就要二十万?你们抢钱的不成?”毛珠一下子就炸了毛。 毛翠翠拉了拉她,声道:“她的是美元,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一百三十多万……。” “什么?抢劫啊……。” 云涯含笑道:“刚才你愿意出两倍的价钱买了这件礼服,那好,我就成全你,减个零头,二百五十万吧,我看这位夫人珠光宝气的,也不在乎这点钱是不是?” 二百五十万只是用来买一条裙子,甭管这裙子有多好看,毛珠也觉得肉疼,这衣服是黄金做的不成? “哪儿有这么贵,你是不是跟这女人串通一气骗我?信不信我投诉你,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店大欺客啊这是。”女人双手叉腰,开始耍无赖了。 导购十分无奈,“我们老板出差了,您要有什么事就找我。” “好啊,一个两个的都欺负我是吧,来人啊,这家店欺负人啊……。”女人撒泼一样跑到门口吆喝起来,吸引来不少行人。 导购傻了眼,第一次见这么神经的女人。 云涯笑着瞥了眼毛翠翠:“如果不想让你姑姑因为扰乱社会治安而进警局的话,那就赶紧带着她消失在我们眼前。” 毛翠翠被那样的眼神看的心惊胆颤的,也觉得姑姑做的实在是太丢人了,跑到门口去拉那个女人,“姑姑,咱回去吧,衣服咱不要了行不?” “你起开,一条裙子就讹我二百多万,真当我傻子不成?我要不把它搞臭,我就不姓毛。” 导购只想息事宁人,这时店员提着一件衣服走了出来,那衣服金光闪闪,绝对附和暴发户的眼光。 “您看这件衣服,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上边的牡丹是刺绣大师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手工绣成,布料是顶级的真丝。” 毛珠扭头看去,那衣服裙摆上绣了一朵硕大的牡丹,牡丹绣的绝艳芬芳,十分逼真,花枝缠绕着曼妙的身躯,当真是视觉的盛宴,可以想见穿在身上该是何等的风情。 导购将裙子抖了抖,走到阳光下,霎时间金光闪闪,简直要闪瞎人眼。 “衣服上用4K纯金粉经国画大师之手勾勒的凤凰于飞图,站在阳光下或者灯光下,十分美妙。” 拖尾的裙摆上用金粉描绘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霸气震撼。 确实很配得上黄金牡丹的称呼。 毛珠一眼就相中了,这么土豪金的衣服也就附和她这种土豪金的人设,“这衣服多少钱?” 导购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不和那位客人争抢,她就好做了,否则两边都得罪不起,实在是为难。 “这件衣服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跟夫人您有缘,可以给您个会员价……。” 价钱在可接受范围内,但毛珠还是觉得不舒服,“为什么那件要一百多万,而镇店之宝才几十万?这什么意思?看不起人是不是?” 又来了,这位主儿什么脑回路,就跟那位女士杠上了。 导购耐着性子解释:“不是这样的,那件礼服是那位女士提前预定的,两个不属于同一系列,价值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来去她的那件比这件好就是了,贵的东西一定是好的,我买了,但要我多掏一百多万,呵呵,没的可能。” 这是要耍无赖了。 庄曦月懒得搭理这个神经病,转身进了换衣间。 毛珠瞥了眼云涯,指着云涯身上的礼服对毛翠翠道:“你穿身上绝对比她好看。” 导购呵呵笑了笑,睁眼瞎。 毛翠翠眸光闪了闪,“这是人家的衣服,我就算喜欢又能怎么样?” 云涯饶有兴趣的看着,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女人抢东西还抢上瘾了。 “既然你喜欢,姑姑就买了送你。”毛珠指着云涯,口气横的很:“把这件衣服脱了,我买了。” 云涯垂眸笑了笑,毛珠瞪圆了眼睛:“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快回去吃药吧。” “丫头,年纪不大嘴倒是挺臭,我代你爸妈好好教训教训你。”着撸袖子上来就要扇云涯巴掌,云涯轻飘飘捏住她挥过来的手腕,捏的女人脸色发白,却忽然使不上力来。 “我没有爸妈,用不着你来教训。”云涯轻哼一声,甩开她的手:“在庄姨出来之前,最好赶紧给我滚,否则……。”只见少女指尖忽然玩转一把巧的刀子,看样式像是手术刀,闪烁着锋利的寒芒,看得人眼花缭乱。 在毛珠惊恐的视线中,她看到对方忽然握着刀子朝她脑袋刺来,她眼中倒影着刀尖,那一瞬间什么反应都忘了。 刀尖擦着她的侧脸划过,一缕发丝悠悠飘落到地上。 毛珠僵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滚。”少女忽然沉了眼眸,语气阴冷蚀骨。 毛珠心尖颤了颤,撂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扭头就走。 毛翠翠瞥了眼云涯,着急忙慌的追了上去:“姑姑,你等等我。”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导购看了眼那个少女,亭亭玉立,沉静优雅,像幅画般的美妙,刚才那一瞬间的幽冷仿佛她的错觉般……然而她知道,那不是错觉。 心底不由得更加谨慎起来,不同刚才那个不可理喻的暴发户,这两位可是Bss亲自打电话要好好招待的人物,而且有一点她没,这两件礼服,在市面上价值确实如此,然而却是Bss送给两人的,由此可以见得,这两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她一开始觉得眼熟,也没来得及细想,这会儿再看这少女的模样,忽然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看看手机屏幕,再看看对面的少女,忽然捂着嘴…… 哪,竟然是纪云涯…… 那位女士应该就是晏夫人了,她忽然觉得有几分不真实起来,像是在做梦一样…… 庄曦月推开门走出来,见店里已经没了那两个讨厌鬼的身影,问道:“人走了?” 云涯笑着点点头:“再留下来也是自讨没趣。” 庄曦月眼底划过一抹厌恶,把礼服递给导购:“包起来吧。” 导购立刻恭敬的接过来,借机瞥了眼面前的女人,哪,竟然是晏夫人,本人比电视上更漂亮优雅,一点都看不出来年龄。 庄曦月挑了挑眉:“怎么,还有问题吗?” 导购赶紧摇摇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夫人比电视上漂亮多了,跟纪姐站在一起,跟姐妹一样。” 庄曦月喜欢听别人夸她年轻,闻言笑着瞥了眼云涯:“这是变相的你老呢。” 云涯摸了摸自己的脸:“谁让庄姨太年轻了呢。” 这时候已经将近两点了,两人取了礼服直接赶往医院,云涯让庄曦月先回去歇着,庄曦月非要陪她一起去医院,她坐诊的时候去看看晏锦,陪陪孟淑景。 下午三点,云涯走进诊室,在位子上坐下,放下水杯,将面前的本子摆正。 这是她第一次坐诊,在国内的国有医院,坐诊是一个医生服务态度和诊疗水平的体现。 魏青拿着名单进来看了她一眼:“可以开始了吗?” 云涯喝了口水润润喉,“K。” 魏青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转身走了出去,只见门口的走廊里排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有人站着,有人坐着,也有席地而坐的,将整个走廊都挤满了,嘈杂的声音听的头都疼了。 在医院第一次放出Ny医生坐诊的消息时,人们为了排上一个号,大半夜不睡觉来医院排队,甚至还有黄牛炒出了价,就这样还有大批的人争着抢着要,这就是“明星效应。” 这些老百姓普遍认为,这个Ny医生名气这么大,医术一定很高明,从众心理就认为被这个医生看了,一定会治好病的,在全世界,人们也只有在看病的时候会不惜代价了。 因此医院这几都热闹的不得了,到处都是卷铺盖席地而睡的百姓,就为了那么一个专家号。 这其中不乏一些青少年,看面孔都是青涩稚嫩的中学生,这些人三五一群的围聚在一起,在医院可谓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起来也是唏嘘,这些青少年大部分都是纪云涯的粉丝,来医院千辛万苦的挂号,就为了见偶像一面,跟那些为了追星排队买演唱会门票的粉丝何其相似。 纪云涯也算是公众人物中的一个异类了。 从上午开始,医院就人满为患,足以见得Ny医生的影响力。 “任俆英。”魏青喊出第一个名字。 人群里一个年轻的伙子立刻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朝伙伴扬了扬眉,顶着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眼神抬头挺胸的走了进去。 魏青瞥了这人一眼,一看就是追星的,外边这群看诊的人十个里有八个都是跑来追星的,这些人普遍有钱闲得慌,用各种手段搞到票,如此以来倒是耽误了真正要看病的人。 魏青不喜欢这样,医院是个神圣的地方,Ny医生是一名优秀又尽责的医生,不是名媛,更不是明星。 男孩走了进去,便见到桌子后坐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少女,手中拿着笔垂眸在纸上写着什么,背脊挺得笔直,犹如白鹅一般的优雅,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那明媚的阳光中,仿若使般圣洁纯澈。 他一时看的呆住了。 少女放下笔,抬眸朝他看来,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像是四月那开遍山野枝头的桃花,烂漫多姿。 “你好,请坐。” 声音犹如,听的醉了。 他呆愣愣的坐下,只听对方一边问一边在纸上记:“叫什么名字?” “任……任俆英。” “年龄。” “19。” “什么地方不舒服?” “医生……我……我心口疼。” “心口疼?”云涯拿出听诊器,“把领口解开。” 他赶紧解开衣领,云涯见他想要把衬衣都脱了,赶紧制止:“行了行了。” ------题外话------ 一号有爆更~飘走存稿去 337 铁杆粉丝 始作俑者(二更) “什么地方不舒服?” “医生……我……我心口疼。” “心口疼?”云涯拿出听诊器,“把领口解开。” 他赶紧解开衣领,云涯见他想要把衬衣都脱了,赶紧制止:“行了行了。” 怎么不让他脱完啊,让女神看看他的身材。 云涯拿着听诊器放在他心口位置,凝神细听。 心跳很快。 云涯瞥了他一眼:“深呼吸,放轻松。” 任俆英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呆愣愣的道:“我……我控制不住啊。” 完全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也很无奈啊。 云涯拿着听诊器在他心脏四周听了听,伸手在他心前区按压了一下,“痛吗?” 那手真软啊,仿佛一股电流钻进了身体里,四肢变的酥软起来,一股幽香飘进鼻端,令他整个人有些飘然起来。 云涯见这人盯着她一脸傻笑,不由用力摁了一下。 “痛痛痛……。”任俆英忽然叫了起来,脸色发白。 云涯收了手,面无表情的坐回去:“肾上腺活动代偿性增加而分泌雄性激素,引起肾上腺负担加重。” “什么?”任俆英听的一头雾水。 “简单来,就是肾虚。” “去泌尿外科看一下吧,最好做个前列腺穿刺活体组织检查以及超声波、直肠检查,你会有收获的,最起码不能让你白跑这一趟。” 云涯写了单子给他:“拿着这个单子去,会有人带你去检查的。” 任俆英愣了愣,“医生,你别吓我啊……。” 云涯扬了扬眉:“你觉得我在吓你吗?” 抖抖索索的将单子接过来,他只是想来近距离看看女神,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有病,这种感觉太恐怖了。 他傻愣愣的往外走,走了两步忽然跑回来:“医生,我能要个签名吗?” 云涯直接拒绝了:“Srry,我是医生,不是明星。” 任俆英犹豫了一下,“那我能跟你拍一张照吗?” 云涯摇头:“N。” 任俆英失落的抓着单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到门口又扭头看了眼云涯。 “请出去,不要耽误接下来的病人。”魏青开口赶人。 Ny医生眼睛真毒,一下子就看出这人肾虚,也算没白跑一趟了。 “你永远是我女神。”出这句话,任俆英抓着单子跑了。 云涯摇头失笑:“我希望接下来是真正的病人,而不是占着资源跑来找我要签名的粉丝。” 然而接下来一连上来三个,都是打着看病的旗帜实则是来看偶像女神的,这些人有没有病基本上云涯一眼就看出来了。 “在你时候第一次参加亲子大作战这个节目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你的铁杆粉丝,你的每一次出境,每一条新闻,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是我收集的你的画报……。”一个二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生从包里翻出一个本子,打开里边密密麻麻的收录了云涯所有的照片,包括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还细心的做了批注,看的云涯头晕眼花。 面对那双殷切又激动的目光,云涯无奈扶额,她这是做了什么孽?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云涯咳嗽了一声,沉声问道。 对方却顾左右而言他:“我在医院等了两终于排到了你的号,我就是想见你一面,现在见到你了,也算了了我一个心愿。” 着释然一笑,从包里掏出一个袋子,推到云涯面前:“这是我妈做的腊肉,我带来给你尝尝,可好吃了,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卖的。” 云涯深吸口气,把腊肉推回去:“这东西我不能收,你带回去自己吃吧,如果没病,就请不要耽误接下来的病人。” 对方眉头紧蹙,忽然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急躁:“你为什么不收?是不喜欢吗?还是因为是我送的,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平凡到丢在人堆里不起眼的普通人,可我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我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男人情绪忽然发狂,云涯皱了皱眉,“请你冷静一点,诊室里禁止大声喧哗。” “我不管,我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话落忽然伸手就朝云涯抓来,云涯赶忙后退,男人眉眼发狠,嘴里叫着乱七八糟的话,情绪十分激狂。 魏青听到动静跑进来,看到这一幕立刻跑过来,想要去抓那男人,却被对方一下子推开,猝不及防下跌坐在地上。 “保安,保安呢?”魏青爬起来,慌忙跑出去喊道。 因为门口排队人多,医院紧急抽调了几个保安维持秩序,听到魏青的喊叫立刻跑了进来,门口排队的人群开始骚乱起来,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抓住云涯的手腕,把她逼退到墙上,云涯使不上力气,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男人笑了起来:“我刚才的没有一句假话,真的,当我第一眼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你看看我啊,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为了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云涯心底大骂疯子,今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人,早知道今早上出门就看看黄历了。 “是吗?”云涯勾了勾唇,面色显得十分温柔。 那双漆黑的眼珠神秘而幽邃,仿佛一轮漩涡,把人的灵魂都给吸入进去,男人看的有一瞬间的失神,想当初,他就是被这双眼睛迷上了。 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云涯忽然挣脱开男人的桎梏,麻利的从他腋窝下钻出去,往门口溜去,男人反应过来要去追,刚转身就被四个人高马大的保安给联合摁住了。 “放开我……。” “纪云涯,我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直到被保安强硬的带出诊室,他嘴里依旧在大喊大叫着,门口排队的人全都一脸惊奇的看着他,所过之处,人群往后退,仿佛他是什么可怕的瘟疫般。 这人是脑残粉吧,追星都追到这儿来了,但是被这样的人喜欢上,恐怕是一场灾难,想想都起了一身冷汗。 云涯一手撑着墙面,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魏青赶忙跑到她身边搀扶着她,担忧的问道:“您没事吧?” 云涯摆摆手,走到椅子上坐下,喝了口水:“没事。” 魏青叹了口气:“今儿怎么总遇上这种奇葩,以后再看诊的,要先做个筛选了,杜绝今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云涯忽然起身,走到门口。 拉开门。 她的突然出现让外边排队的人全都惊讶的看着她,目光热切而崇拜。 “Ny医生……。” 云涯目光扫视全场,淡淡道:“我知道你们之中有很多人不是为了看病而来,也许仅仅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很感谢你们的喜欢,但我想,我只是一名医生,在我穿上这身白大褂的时候,治病救人就是我唯一的责任,除此之外,我拒绝任何打着崇拜喜欢的旗帜接近我的所有人,在你们看来,仅仅只是为了见偶像一面,而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挂号排队,但你们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而你们就是耽误了他们病情的始作俑者。” 深吸口气,云涯紧接着道:“我很感恩你们的喜欢,但在这个医院,这个诊室里,我只是一名医生,除此之外,我只是个普通人。” “你们看病,我欢迎,如果只是为了见偶像一面,恕不奉陪。”最后一句话落,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在每个人耳边盘旋,激起所有人心底的震荡。 那些怀着见偶像心情而来的人,下意识垂下了脑袋,眼底迸发着光彩,果然不愧是女神,光这份心胸,就绝非常人能比。 云涯叹了口气:“过几,我会在微博上公布直播的日子,你们如果真的喜欢我,可以在直播上和我互动,届时我会将所有收益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 云涯话落,不再看那些人,转身进了房间。 “下一个。” 这一幕,早被人偷偷录了下来,发布在了网上,甚至还有网友直播纪云涯坐诊的盛况,在网上有很多网友关注,是当前最热的话题。 这一番言论博得一致喝彩,那些酸溜溜的想纪云涯玷污医生这个行业的,现在彻底不出话了。 有人骂那个捣乱的男人,但更多的是对纪云涯表达关心,还有网友关心她什么时候直播,搬板凳等着,把直播所得全部收益捐献给慈善事业,这一举动更是博得很多好感。 总之现在网上又是一片欢喜地。 而诊室门口,那些粉丝听了云涯的一番话后,彻底醒悟过来,默不作声的离开了,给真正需要看病的人腾了位置,甚至还把号主动让了出去。 接下来步入了正轨,进来的都是真正的病人,云涯一直忙的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什么时间了?”刚送走一对老夫妇,云涯抽空抬头朝魏青问道。 “四点五十。” 云涯揉了揉眉心:“还有多少人?” “十个。” “K。”云涯振奋了一下精神,紧接着投入到工作中去,对于经验丰富的医生来,问诊的过程很简单,这大大节省了时间。 “最后一个了。” 云涯想到和庄姨约定了五点碰面,然后直接去宴会的,看来还要再往后边拖,不知道庄姨会不会等着急了。 云涯这样想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一米六的个子,身材特别瘦,皮肤黝黑,眼窝塌陷,一副农民工的打扮,老实巴交的。 云涯上下打量了一眼,眸光微微眯起。 男人在椅子上坐下,显得有几分局促不安。 “名字?” “张伟。” “年龄。” “二十九。” 一张口,云涯就看到男人满嘴黄牙,一股烟熏夹杂着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特别难闻,恶心的云涯有些反胃。 她强忍着不适,看清男人眼底的红血丝,淡淡开口:“身体哪里不舒服?” “头疼,总是时不时的头痛,折磨的我睡不着觉,医生,我是不是脑子里长了肿瘤?”一脸害怕的道。 云涯目光掠过他的手指,“把袖子卷起来?” 云涯没有错过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但对方很快镇定下来,问道:“医生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家里上有老下有,我要是死了他们该怎么办啊?” 顾左右而言他。 云涯忽然开口问道:“有没有吸毒史?” 男人愣了愣,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瓶,拧开就朝云涯泼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云涯早有防备,在对方泼过来的瞬间,旋身后退。 338 糟糠之妻 焦头烂额(一更) 顾左右而言他。 云涯忽然开口问道:“有没有吸毒史?” 男人愣了愣,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瓶,拧开就朝云涯泼去,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云涯早有防备,在对方泼过来的瞬间,旋身后退。 那液体泼在桌子上,“呲啦”声响起,桌面被腐蚀了一大块,所有接触的东西顷刻间化为脓液。 高浓度硫酸,不可想象这东西要泼在她脸上身上,会变成什么样子…… 云涯眼底一片阴冷,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男人见云涯避开,桀桀冷笑了一声,从兜里摸出一把匕首,一步步朝云涯走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云涯镇定自若的问道,丝毫没有面对危险的慌乱。 “这些,你还是到地狱去问吧。”话落眼眸发狠,举着匕首就朝云涯刺来。 就在匕首即将落在云涯脸上的那刻,匕首忽然顿住了,再不能前进半寸。 男人身体摇晃了一下,匕首“哐当”掉在地上,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姐。”下一刻,明月飞冲进来,冰冷的眼底弥漫着担忧。 云涯平定了一下心情,抬眸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眼底一片幽冷。 “把人带走,务必要给我撬出他背后的人。” 硫酸?呵,看来是恨毒了她啊,她纪云涯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知道究竟是哪号人物。 “是。”明月抿了抿唇:“姐您真的没事吗?” 云涯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头还好,闻言勾了勾唇:“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只有那些被嫉妒填满的女人才会用。”语气满是嘲讽。 魏青走进来,看着里边的场景,砸了咂舌,Ny医生的第一次坐诊,充满了惊险刺激,又是变态又是凶杀的,看来以后再出诊得派武警维持秩序了。 这时一个人慌慌忙忙的冲进来,保安跟在后边,“Ny医生,我真的查出毛病了,怎么办?” 闯进来的男人正是今云涯接诊的第一位病人任俆英,此刻他脸色惨白,跑得气喘吁吁,一脸惊慌的冲到云涯面前。 云涯看了眼诊断书,道:“前列腺炎,遵医嘱,按时吃药复查,清心寡欲,勤加锻炼,保持良好心情,坚持下去就会看到疗效。” 任俆英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得了这个病,泌尿外科的专家告诉他,幸亏发现的及时,没有引起更严重的后果,否则再拖下去,影响生育不,还会造成肾炎尿毒症以及各种并发症,到时候再想治就难了。 “Ny医生这次多亏了您,您真的是神医啊……。”任俆英一脸崇拜的道,现在Ny医生在他心里,相当于神了。 看一眼就知道他前列腺有毛病,简直是神了……果然不愧是享誉国际的Ny医生。 他无不骄傲的想,如此优秀的人,值得他喜欢。 —— “云涯,我听你坐诊的时候出了事,没受伤吧?”刚送走任俆英,庄曦月就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拉着云涯上下打量。 云涯转了一圈,笑道:“我好好的,哪里有受伤,好了,宴会时间快到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一路上庄曦月还在唠唠叨叨,“这不行,我得去跟你们院长谈一下,坐个诊还能发生这些事情,医院的安保措施做的实在不到位。” 云涯笑着摇摇头:“跟医院没关系,也是怪我,应该提前做好筛选工作,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庄曦月拉着她的手,嗔道:“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反正这笔帐我是记到你们院长头上了,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他这个院长就别想做了。” 云涯替院长默默哀悼了一下。 宴会地点在京都最大的酒店,豪车遍地,名贵云集。 “今这场宴会的主人是个叫田平的富商,他有政治背景,反正来头不,今正是为他的妻子举办的生日宴会,邀请来了整个京都的名流。”庄曦月给云涯解释着,车子停在红毯前,立刻有侍者恭敬的走过来拉开车门。 两人走下车,庄曦月挽着云涯的手臂,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不用在意这些人,如果你不喜欢,我们把礼物送上就离开。” 庄曦月把提前准备的礼物交给门口专门收礼物的侍者,两人一道走进了宴会大厅。 “晏夫人,您能来真是令我们这宴会蓬荜生辉啊。”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迎出来,笑容满面的道,既不显得太殷切,又很好的表达了自己的尊重,看起来是个长袖善舞的女子。 目光掠过云涯,笑容更显亲热:“想必这位就是纪姐了,传闻中的Ny医生果然是姿容非凡,聪慧灵巧的女子。” 这夸奖也是夸的人心里很舒服。 云涯抿唇笑了笑,优雅端庄:“夫人谬赞了。” “别谦虚啊,纪姐当得起这样的夸奖,两位快里边请。” “她就是田平的妻子陈欢。”两人一道往里走,庄曦月附在云涯耳边低声道。 宴会厅里一片衣香鬓影,庄曦月和云涯的到来引来不少人的侧目,有夫人过来恭维,将庄曦月和云涯团团围住,随着东方家族的倒台,晏南陌现在是秦先生最看重的人,庄曦月的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最起码在京都这些贵妇圈中,无人能出其左右。 “刘夫人这件皮草一看就价值不菲,穿上显得您贵气逼人,把我们都给比下去了呢。” 所谓的刘夫人穿着一件大红色紧身旗袍,那绸缎将她肥厚的胯部包裹的越加凸出,肚子上的赘肉都可以做游泳圈了,上边一件白色的狐毛披肩,整个人给人一种头重脚轻又十分臃肿的感觉,脖子里耳朵上手指手腕上带着金光闪闪的大金链子、大金戒指,暴发户气质暴露无疑。 听到别人恭维的话,抬着下巴,一脸得瑟,伸手看着自己指头上的金戒指,勾了勾唇:“那是,你们能跟我比吗?” 这语气……可真不客气。 围在她身边的两个夫人脸色僵了僵,眼底划过一抹鄙夷,面上却笑道:“刘夫人的是,我们哪儿能跟您比呢,您嫁了个好丈夫,我们可没这么好的福气。” 这位刘夫人本名毛珠,东北农村人,大字不识一个,这辈子最大的狗屎运就是嫁了个好丈夫,她的丈夫刘是个没文化的农村人,两人在广州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回了刘的老家S市结了婚,S市是个众所周知的靠煤炭兴起的城市,刘跟着一个朋友开始干煤矿,他虽然没啥文化,但肯吃苦,脑子也算聪明,就这样慢慢将事业做大了,现在的刘,私营的煤矿年产百万吨,是S市排得上号的煤老板,个人身家达到几十亿,他暴发户一点都不为过。 刘后来发达了也没抛弃糟糠之妻,随便她挥霍,这一点让很多女人羡慕,虽然毛珠身材不好,长的也不好,为人泼辣蛮不讲理,但架不住人家有个好老公啊。 更重要的一点是,刘是田平的远方表弟,田平有政府背景,别人自然要卖刘个面子,对毛珠是能恭维恭维,千万不能得罪。 连晏夫人都来了,还不能明什么问题吗? 不过这毛珠最近才来的京都,闹出了不少笑话,走到哪儿闹到哪儿,这个暴发户的钱不好挣,而且她还带人跑到刘的饭局上闹,扬言什么抓三,把刘搞的焦头烂额的,即使如此,刘也从没想过踹了这个女人。 除了感叹命好,还能什么呢? “姑姑,这甜饼真好吃。”毛翠翠端着一盘点心,吃的满嘴油。 毛珠嫌恶的拍了拍她的手:“看你那样子,像是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别给我丢人,心妆花了。” “哦。”毛翠翠把盘子放回去,抬手就用袖子擦嘴,这粗俗的举止看的两个夫人皱眉,也太没有教养了,果然是农村来的。 “我跟你,这宴会上会来不少的青年才俊,你瞅瞅,看有没有喜欢的。” 毛翠翠羞涩的垂下脑袋:“我……我现在还不想嫁人呢。” “没让你嫁,是让你先处处看,你给姑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毛翠翠犹豫了一会儿,声道:“就像姑父对姑姑那样的就好。” 毛珠噗哧就笑了:“你姑父有什么好的?没把我气死,我跟你,你们这种姑娘啊,都被他的假象给骗了,他在外边不定包养了多少情人儿呢,他那么聪明,藏得深不让我知道,不过我也懒得跟他计较,只要不搞出儿子出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毛翠翠瞥了眼毛珠,暗暗撇了撇嘴,在她看来,姑父已经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了,姑姑这种女人,姑父不嫌弃不,还对她那么好,而且姑姑不能生孩子,姑父这么大的家业也没个继承人,姑父也没什么,更从没想过跟姑姑离婚再找个女人生孩子,在她看来,姑姑就该知足了。 瞥了眼满场,其中也不乏青年才俊,但她就是提不起兴趣。 忽然,她看到了姑父的身影,他跟田平站在一起,举着酒杯跟一个男人在什么。 刘个子不高,长的也不帅,就是那种扔在人堆里都不起眼的男人,四十多岁了,整大鱼大肉的,还有点发福,看着就是一个煤老板该有的样子,相比身边田平的优雅,刘真的就是一个最普通的老板样子,但她眼中就是看不下其他人。 她看到姑父和男人了几句话之后,再次穿梭在人群中,眼神一直往某个方向瞟,她顺着看过去,见是一个被众星捧月的女人,她双眼忽然大睁,那不是…… 不是姑姑今两次遇到并且发生口角的那个女人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看起来地位不低,因为她发现那些连田平夫人都要恭维的贵妇此刻齐齐恭维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优雅含笑,仿佛女王一般尊贵,她身畔的少女同样优雅端庄,两人成为这个宴会厅最瞩目的存在。 她心底暗道不好,看来这两人身份不简单,她就知道姑姑这么冲动迟早会惹来事端,在S市大家都让着她,但在京都,遍地权贵,谁会把一个煤老板放在眼里? “姑姑……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我们去外边散散步吧。”不能让姑姑看到那人,否则依姑姑的性子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怎么了?”毛珠正要往外走,眼珠一瞥,就看到刘的身影,她脚步顿了顿,就见刘一直看着某个方向。 “先等等,你姑父在干什么?” 糟糕! 339 胡搅蛮缠 死无葬身(二更) “怎么了?”毛珠正要往外走,眼珠一瞥,就看到刘的身影,她脚步顿了顿,就见刘一直看着某个方向。 “先等等,你姑父在干什么?” 糟糕! “姑姑……我真的很不舒服,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毛翠翠赶忙拦在她面前,却被毛珠一把推开:“起开,我倒要看看,又是哪个妖精勾了你姑父的魂。” 毛翠翠心底哀叹一声,我的姑姑,你能不要这么真吗? 这是什么地方?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这些名媛贵妇更不会给你面子,人家只会加倍的嘲笑你。 “是她?”毛珠惊讶的道,双拳紧握,又是这个女人,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敢勾引她的男人? 毛珠也不笨,知道对方应该有来头,直接冲上去讨不到便宜,眼珠子一转,想了个办法,招手喊来一个酒师,端了杯红酒。 “姑姑,你要干什么?”毛翠翠见她如此,惊讶的问道。 毛珠轻哼一声,端着红酒就朝那个女人走去。 恭维的人散去,庄曦月松了口气,眼前的空气终于流畅了许多。 这时一个人迎面走来,庄曦月蹙了蹙眉,因为她认出了这个女人是谁。 对方路过庄曦月身边的时候,忽然把手里的红酒朝庄曦月身上泼去,摆明了就是故意的,云涯眼疾手快的拉开庄曦月,女人酒杯泼空,但还是有几滴溅到了庄曦月的裙摆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女人耸了耸肩,面上却无一丁点道歉的诚意,心底反而可惜,都怪那女的拉她,要不然这件一百多万的裙子就毁了。 庄曦月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抚了抚裙摆,庄曦月淡淡挑眉,无形之中流露而出的傲然尊贵仿佛利剑般兜头劈来,毛珠有些站不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那温柔稀释了眼底的锋利,浅笑吟吟:“你属狗的吗?” 毛竹立刻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还真猜对了。 “逮着人就咬。”庄曦月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冷冷道。 毛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骂她的,一下子就指着庄曦月的鼻头:“你才属狗,你全家都属狗。”那泼辣的样子跟街头骂街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这边的动静吸引来全场人的关注,见是毛珠,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但是和晏夫人吵,明显找死的啊。 大部分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情。 陈欢一看这场面,心底暗叫糟糕,赶忙跑过来。 庄曦月冷笑一声,“再把你刚才的话一遍?”语气低沉,却夹杂着无上的威严,令毛珠心脏颤了颤。 “这位夫人,我不知道我们究竟哪里惹到你了,中午在餐厅,下午在礼服店里,现在我们又遇到了,这不得不是一种缘分……。”云涯摇头笑笑,言语中没有指责对方的意思,但所有人都听的出来,都是这女人胡搅蛮缠,她们也很无奈。 晏夫人和纪姐都是有素质和礼貌修养的人,再看看毛珠,怒目狰狞,一脸尖酸刻薄,傻子都知道该相信谁。 云涯眼眸微眯,静静的看着毛珠,毛珠想到下午在店里,少女持刀朝她刺来时眼底的幽凉,下意识有些惊惧。 但想到这是在表哥的宴会上,表哥一定会向着她的,有了底气,挺了挺胸:“我都对不起了,你们还揪着不放,是不是要我跪下来磕头才可以啊?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这人胡搅蛮缠的功力也是让云涯大开眼界,明明是她故意泼酒,竟然成了我们揪着不放。 “你给我闭嘴。”陈欢走过来狠狠瞪了毛珠一眼,然后恭敬的朝庄曦月赔礼道歉:“晏夫人实在对不住,这位是我家远方的表弟妹,从脑子就不好使,她的话您别放在心上,我代她给您赔礼道歉了,还希望您大人不计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 “谁脑子不好?”毛珠暴跳起来,指着庄曦月朝陈欢叫道:“明明是她先欺负我的,表嫂,你可不能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 “啪”陈欢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给我闭嘴吧,再胡八道给我滚回老家去。”眼底的凶狠吓到了毛珠,捂着脸一时怔在原地。 陈欢扭头朝庄曦月恭恭敬敬的赔罪:“让晏夫人看笑话了,您放心,回去我一定严加管教,决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庄曦月勾了勾唇,语气嘲讽:“这样的女人,也是让我叹为观止。” 陈欢压低了眉眼,心底恨死了毛珠,这女人来了就会给她惹麻烦,晏夫人是能得罪得起吗?田平还有很多地方指望晏南陌呢,她巴结都来不及,这女人竟然主动得罪晏夫人。 看来这个女人不能留在京都了,要赶紧把她送走。 “今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搅扰了田夫人的宴会,是我的不是,祝福已经送到,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庄曦月温温柔柔的道,然而听在陈欢耳中,却是实实在在的警告。 看来这次是把晏夫人得罪了。 额头沁出冷汗,她根本来不及擦,“晏夫人慢走,我送送您。” 陈欢亲自把庄曦月送出宴会厅。 临上车前,庄曦月瞥了她一眼:“令弟妹非同凡响,今算是见识到了。” 话落坐进了车里,轿车扬长而去。 陈欢站在冷风中,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窖般,心里嗖嗖冒着冷风。 田平之前跟东方家族的人走的过近,一朝子一朝臣,现在东方健倒了,田平为求自保,就该向晏南陌投诚,今儿这个宴会白了就是向庄曦月示好的,结果…… 陈欢想到庄曦月最后的那句话,以及这话时眼底的阴冷,心底那个凉飕飕啊…… 晏夫人会不会以为毛珠这么做是他们授意的?误解了她们的用心?到时候再对田平不利…… 陈欢越想越忐忑,赶紧回去找田平商量对策去了。 宴会早早结束,田家客厅,毛珠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声道:“又不是我的错,你干嘛那么生气,难道你竟然相信一个外人不相信我?” 刘冷声道:“以前的事情就罢了,但今你实在太过分,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你就跟人家胡搅蛮缠?” “你我胡搅蛮缠?我哪里胡搅蛮缠了?刘,你就是喜欢那个女人是不是?她比我漂亮比我年轻还比我有气质,你喜新厌旧了就直,别拿这些话来糊弄我。” 刘揉了揉发跳的太阳穴,深吸口气。 陈欢冷冷的看着她:“到现在你还不知道错在哪儿了,在这个世界上,你胡闹可以,不讲理可以,但前提是你老公能给你摆平,你自然可以继续作威作福,比如你的S市,你就算闹翻了你老公都会给你兜着,但这里是京都,一锤子砸下去就能砸中两个权贵,而且全都是你老公惹不起的权贵,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能让你老公死无葬身之地,至于你们那些臭钱,在人家眼中算什么?啊?人家根本就看不进眼里,你现在,麻利的卷着你的包袱给我滚回S市去,你这尊大佛我供不起。” 陈欢是真的气坏了,这女人就是丧门星一个,长成这样性子泼辣成这样关键是还不会生孩子,表弟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种女人留着过年不成? “你刚才打我那一巴掌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现在还敢教训我?你让我回我就回啊,那岂不是很没面子?我老公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陈欢差点气吐血,指着毛珠你了半,忽然吼道:“给我滚。” “老公~”毛珠摇着刘的手臂:“他们都欺负我,老公你给我做主啊。” 刘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底的幽冷令毛珠心脏紧缩了一下,她从来没见刘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她,一时有些害怕起来,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臂。 “老公~。” “看来我以前实在是太惯着你了,让你养着如今这一副不知高地厚的样子,是我的错。” 他闭了闭眼,显得有几分落寞。 毛翠翠站在角落里看着,忽然有些心疼他了,姑姑做的实在太过分了,看把姑父给气的。 “表嫂,您放心,我会尽快把她送回S市,决不让她再给您添乱,至于给您带来的困扰,我很抱歉,我会亲自登门,去向晏夫人赔礼道歉。” 刘诚意十足的道。 陈欢对这个表弟还是很看好的,要不是有这么个败家娘儿们,绝对能走的更远。 毛珠一听他的话立刻就炸毛了,“什么?你还要去见那个女人?不行,你不准去。” 陈欢觉得这个表弟妹脑子真的病得不轻,跟个神经病似的,“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她忽然开口问道。 毛珠挑了挑眉:“我管她谁呢?” “那秦仲文你总该知道吧,没见过人,名字总听过的。”陈欢双手抱臂,靠回椅背里,嘲讽的瞥着那个无知的女人。 “我又不傻,秦仲文我当然知道了。”毛珠翻了个白眼。 “很好。”陈欢冷笑着瞥了她一眼,薄唇微启,一字一顿的道:“就是你口中那个女人,他的丈夫,就是未来的秦仲文。” 秦仲文这个名字代表什么概念,毛珠不傻,她很清楚。 此刻听到陈欢的话,下意识尖叫一声:“什么?” 陈欢冷冷欣赏着她此刻的失态,“原来你连她是什么身份都没搞明白,别到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死了倒没什么,要是因为你连累了刘还有我田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毛珠下意识不愿去相信,不可能会那么巧,那个女人竟然是…… “信不信由你,话已至此,赶紧滚吧。” 话落像是再懒得看一眼,起身去了楼上。 刘站起身来,抬步往外走,走了两步,扭头冷冷的盯着她:“愣着做什么?还嫌丢脸不够?” —— 今一对云涯来,可谓是十分倒霉了,净遇到一些奇葩,累的都不想话。 “姐,已经查明了。”明月敲门进来,一闪身已移动到床前。 云涯闭了闭眼:“。” “孟君辞。”明月冷冷吐出一个人的名字。 云涯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闻言勾了勾唇:“都快把这号人物给忘了,看来断一条手臂还不够啊……。” “姐,让我去解决吧。”此人该死。 “不用,慢慢玩才有趣。?”云涯眼底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340 宠妻如命 舍命陪君(一更) 云涯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闻言勾了勾唇:“都快把这号人物给忘了,看来断一条手臂还不够啊……。” “姐,让我去解决吧。”此人该死。 “不用,慢慢玩才有趣。?”云涯眼底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东方漪有了下落,她现在在裴轻寒身边。” “裴轻寒?”云涯缓缓坐直身子,眉头紧蹙,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先别管她了,一条丧家之犬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更重要的是,她相信裴轻寒。 “常叔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常叔已经走了好几,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云涯心底有种不详的预感。 明月摇头:“暂无。” 云涯叹了口气:“算了,你下去吧。” 明月看了眼云涯,她脸上明显有着疲惫,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东方健的罪证已经基本收集完毕,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东方家族彻底成为了一个过去。 “毛珠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要不然刘能走的更远,娶妻当娶贤,我看不如再给刘介绍个?”晚上睡觉的时候,陈欢试探着开口。 刘实在是被耽误了,而且这个表弟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把这女人当鲜花供着呢。 田平沉吟了一下:“算了,这是他的家事,我们不便过多插手。” “什么呀,她在京都只会给我们添乱,这回又把晏夫人得罪惨了,我们该怎么给晏夫人交代?”想起就来气。 “你改带着礼物亲自登门给晏夫人赔罪,只要诚意到了就行,其他的不用太多,晏先生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田平沉声道。 “也好,但这个毛珠必须给我走。”陈欢的语气更加不容置疑。 “随你便吧。”田平刚要躺下,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走到一边,来电显示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田平摁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听到里边传来的声音,田平瞳孔骤然紧缩,望着窗外的黑夜,眼底一片幽深。 “田先生,祝贵夫人生日快乐,我有事没能亲自到场祝贺,礼物不成敬意。”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你想做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对方阴笑了两声,忽然挂断了电话。 田平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手脚发凉。 “怎么了?”陈欢担忧的问道。 “今晚上客人送的礼物都在哪儿?”田平忽然问道。 陈欢愣了愣,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都堆在仓库啊,今晚太累了,明找时间清理……。” 话还没完,就见田平忽然冲了出去。 在仓库里扒了半,一个个翻过去,终于找到一个署名东方的礼盒。 盒子不大,一尺来长,半尺高,里边装不了什么东西。 田平深吸口气,缓缓将盒子打开,看见里边的东西,田平差点没把盒子扔出去,他也根本没敢扔出去。 盒子里是个定时炸弹。 上边的仪器上显示的倒计时只有三分钟,在他打开盖子的那刻便已经启动了倒计时。 两分五十五秒…… 两分五十秒…… 手机铃声再一次打破仓库的沉寂。 他颤抖着拿出手机。 “看到我送给你的惊喜了吗?”男子调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田平咬牙切齿,“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亿,你只有两分四十秒的时间,啊……现在只有两分三十五秒的时间了……。” 田平咬牙切齿:“我往哪儿给你弄一亿?” “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了,提醒你一下,现在只有两份二十五秒了,帐号已经发送到你手机里了,好自为之,拜拜。” 对方忽然挂断了电话。 “叮”手机发来一条短信,正是银行卡号。 垂眸看着定时炸弹上的时间,红色的电子数字如血般,每蹦一下他心脏就颤一下。 没有思考的时间,他迅速拨了个电话出去:“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往一个账号里汇一亿,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否则明就给我从公司滚蛋,帐号马上发给你。” 秘书愣了一秒,没有任何犹豫,“好。” 这两分钟,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间,这两分钟里,他想了很多,最后十秒的时候,仓库大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打开,陈欢披着衣服走进来:“怎么了?” 他惊恐的瞪大双眼,朝她摆手:“快离开这里?” 陈欢不解的走近了两步,“到底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是翻什么呢?” 三…… 二…… 一…… 现在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他绝望的闭上双眼,想到自己短暂的人生,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田平?你发什么神经呢?”女人的嘟囔声在耳畔响起,寂静的夜色里莫名多了几分温馨。 预料中的爆炸和疼痛并没有来临。 他不可置信的抬眸,便看到女人睁着一双大眼,此刻正好奇的望来。 他慌忙垂眸去看定时炸弹,数字已经灭了,四周一片沉静。 “叮铃铃”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慌忙接通。 秘书快速冷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田总,钱已经汇过去了,但公司流动资金现已不足,这个漏洞无法轻易堵上,如果被人发现,咱们麻烦都大了。” 田平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突然活过来一般:“你先想办法瞒着,我这里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田平摸了摸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陈欢担忧的看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田平喃喃道:“被一个吸血鬼给盯上了。” 陈欢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什么?” “没什么。”田平站起来,陈欢这才看到他手里的礼盒里的定时炸弹,不由得惊讶道:“这是炸弹?” 田平若无其事的笑道:“不知道哪个搞的恶作剧,吓了我一跳,我拿走给处理了。” 陈欢翻了个白眼:“真是的,什么人啊,连这种东西都拿来恶作剧,无不无聊。”话落转身走了。 走了两步,扭头看着他:“夜深了,赶紧回来睡觉吧。”着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走了。 田平虚脱了一般往外走,这时手机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他心脏下意识一阵发颤。 犹豫了半晌,接通了电话。 “很好,看在你这么有效率的份儿上,我再勉强让你多活几哈哈哈哈……。” 伴随着桀桀的阴笑声,对方忽然挂了电话。 田平看着熄了屏的手机,绝望的闭上双眼。 —— 云涯忽然接到了宁子衿的电话,是要请她吃饭,时间地点已经定好。 云涯想到叶家那烂摊子,不由得替宁子衿可惜。 第二,云涯按时赴约。 西餐厅内,云涯刚走进去,便看到宁子衿朝她招手:“云涯,这里。” 云涯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过去。 宁子衿和叶枫并排坐在一起,宁子衿穿着一件宽松的连衣裙,脸庞圆润,稀释了英气,更多了几分女性的恬淡柔美。 “子衿姐,叶先生。”云涯含笑点头。 叶枫眉梢微挑:“你叫她姐,叫我先生,这是差别对待啊。” “快坐。”宁子衿把菜单推到她面前,“想吃什么就点,今我请客。” 话落瞪了眼叶枫:“因为我长的年轻啊,大叔……。”故意拖长了尾音。 叶枫摇头失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云涯看两人如此相爱,不由得会心一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八分熟的牛排,鹅肝酱,罗宋汤,谢谢。” “请稍等。”服务员恭敬的转身离开。 “子衿姐,最近过的怎么样?”云涯抿了口水,开口问道。 “还好,叶枫将我照顾的很好,一开始有些辛苦,但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宁子衿忽然握住她的手:“云涯,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做不了一个母亲了,你是我们俩的大恩人,更是这个孩子的恩人。” 云涯笑道:“子衿姐,话不能这么,是这个孩子跟你有缘。” 宁子衿眼眶有些发红:“你不知道这个孩子对我来意味着什么,总之还是谢谢你。” 云涯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如果一个女人不能做一个母亲,她的人生就不算完整。 云涯心底叹息一声,当初帮宁子衿,又何尝不是帮自己呢? 叶枫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柔声哄道:“好了,别哭了,你一哭眼睛就爱肿起来。” 宁子衿吸了吸鼻子,忽然问道:“云涯,子洹有跟你联系过吗?” 云涯摇头:“自从订婚宴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怎么了?” 宁子衿叹了口气:“这孩子,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也找不到他。” “子洹有分寸,子衿姐放心吧。” 叶枫接了个电话去了一边。 宁子衿看了眼叶枫的背影,低声道:“叶潇潇没再找你麻烦吧。” 云涯勾了勾唇,也要有那个能力才行。 “没有。” “那就好,她最近失踪了,冯黛现在连找都懒得找了,呵呵……。”着嘲讽的勾了勾唇。 冯黛最近在忙着干什么?忙着抱孙子呢。 想到这里宁子衿就想笑,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云涯记得订婚宴的时候她看到了叶潇潇,不过后来就不知道了,至于叶潇潇怎么样,她已经不关心了,只要这女人别再出来膈应她。 “不过你也要注意一些,这女人是个疯子,保不齐什么时候冲出来咬你一口,防不胜防。” 云涯点头:“好。” 宁子衿有好多话想跟云涯,她觉得能认识纪云涯是她这辈子的幸运,但叶枫接了个电话,走过来公司有点事要处理,必须要先走,他派人送宁子衿先回去。 “公司的事情重要,不用管我,等会儿我打车回去。” 叶枫蹙了蹙眉,并不放心。 云涯含笑道:“等会儿吃过饭我送子衿姐回去。” 叶枫看了眼云涯,对纪云涯他还是放心的,最起码晏南陌的儿媳妇这个身份,在京都就没人敢惹。 宁子衿赶紧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待会儿我让云涯送我回去,你忙你的吧。” 叶枫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晚上早点回去。” 宁子衿嗔了他一眼:“云涯看着呢,也不嫌害臊。” 叶枫勾了勾唇,拿起大衣,去把账结了,这才离开餐厅。 云涯看着叶枫离开的背影,笑道:“叶先生对子衿姐很好。” 宁子衿翻了个白眼:“晏少爷宠妻如命的传闻现在整个京都都知道了。” 云涯抿唇笑了笑。 两人吃了饭,云涯先把宁子衿送回家,路过一个商场的时候,宁子衿想去母婴店看看,她平常大部分时间都闷在家里,轻易不出门,好不容易有人陪着,不去逛逛太亏了。 “那今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题外话------ 有亲问爆更的时间,我在这里一下,是一号晚上凌晨 341 今时往日 扫地出门(二更) 两人吃了饭,云涯先把宁子衿送回家,路过一个商场的时候,宁子衿想去母婴店看看,她平常大部分时间都闷在家里,轻易不出门,好不容易有人陪着,不去逛逛太亏了。 “那今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云涯戴上墨镜,做了一番简单的乔装,这才和宁子衿去了商场,两人身后不远的距离,跟着四个保镖,两个是叶枫派来保护宁子衿的,两个是云涯的人。 宁子衿偏爱婴儿的衣物,爱不释手:“太可爱了,每一个我都想要怎么办?” 云涯摇头笑笑,这个满脸母爱的女人哪里像当年那个叱咤江州黑道的宁爷? 能改变一个女人的,除了爱情,就是孩子…… 云涯看着那些婴儿的衣服,鞋子,做的精致又可爱,“姐夫有的是钱,大不了把整个店给买了。” 宁子衿左挑挑右选选,每一个都爱不释手,最后索性全都买了。 “云涯,有喜欢的吗?我买了送你。” 云涯指了指自己:“我?” 宁子衿促狭的朝她挤了挤眼睛:“不定你肚子里已经有Baby了,毕竟晏少那么爱你……。” 云涯脸颊“腾”的就红了。 宁子衿见云涯害羞,饶有兴趣的笑道:“反正现在社会风气开放的很,别人除了羡慕嫉妒恨,还能什么?” “不理你了。”云涯丢了衣服,转身跑了出去。 “哈哈哈。”宁子衿笑了起来,这姑娘看着温柔沉静,没想到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云涯跑到没人的地方冷静了一下,想到自己未来会有和晏哥哥的宝宝,垂眸笑了起来,抬手落在了自己的腹上。 华神医开的药方她一直都有吃,会有效的吧。 但是现在并不是要孩子的时候,因为暗中还潜藏着无数的危险,她必须把这些危险全都拔除了,才能做其他打算。 宁子衿结了账,手中提着大包包走出来,保镖走过来接到自己手里。 宁子衿挽着云涯手臂,指着三楼:“我们去女装店看看吧。” 云涯打量着她略显凸出的腹部,“你觉得你现在穿的进去吗?” 宁子衿轻哼一声:“少打击人了。” “算了,我也逛累了,还是回家吧。” 两人准备坐电梯从二楼下来,这时三楼忽然传来动静。 “别过来,你们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她。”一道凶狠决裂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云涯抬头,便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圈着一个年轻女孩的脖子,一步步推到栏杆边,手里的水果刀逼近女孩的脖颈动脉。 电梯口正好和三楼的栏杆相对应,从云涯的位置能清晰的看到女孩面上的惊慌和害怕。 宁子衿蹙了蹙眉:“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这样的事情?” 商场的保安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言语劝和,警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路人围了过来,有人一脸惊吓,有人看好戏,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 “让你们商场的负责人出来见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男人恶狠狠的道,把刀子又逼近了寸许,女孩脖子里细嫩的地方被割破流血了。 “救……救命……。”女孩脸色惨白的声叫道。 “我……我就是商场的负责人,您千万别轻举妄动。”一个穿着商场工作人员制服的中年女人走出来,担忧的道。 人如果在商场出事,她这个负责人也脱不了干系。 “你就是这个商场的负责人?”男人问道。 女人点头如捣蒜,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牌子:“我叫杨红,是这个商场的负责人,不管有什么事,都千万不能冲动啊……。” “你现在放广播,把我的这段话放出去,我要整个商场都听见。” 杨红现在自然什么都依着他:“好好,你,我们的广播连外边的广场都能覆盖。” “莉莉,我爱你,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求求你回来我身边吧。”男人深情的道。 又是一个为爱疯狂的男人。 “好的,我现在就给广播室打电话。”杨红拿出手机,示意给男人看,“我现在就打过去,那边很快就能播放。” 杨红打出去电话,解释了一番,很快整个商场里都飘荡着播音员的声音。 “您看,已经播放了,现在是不是能把姑娘给放了,如果你不放心,我给你当人质。” 杨红一步步朝他接近,就在快靠近男人的时候,对方忽然挥刀:“滚开。” “别冲动,有话好好。”杨红缓缓后退,慢慢安抚着男子。 “莉莉是你女朋友吧,你们分手了吗?” 男子痛苦的道:“我向她求婚,她竟然拒绝了我,我究竟有哪里不好?” 这时围观的人群里有人道:“这不是刚才在一楼大厅求婚的那个男人吗?拿着一个塑料戒指求婚,简直奇葩,要我是那女的也不会答应,现在竟还敢以人质威胁,这样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杨红眸光微闪,原来如此。 “她现在听到了,知道了你的真心,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但是你千万不能冲动,如果你误伤了这个女孩,你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到时候你女朋友就更不会原谅你了。” 见这个男人有松动的迹象,杨红再接再厉,心翼翼的朝他接近,“听我的,把这个女孩放了,我保证你女朋友一定会来见你的。” 宁子衿瞟了一眼,“现在这社会,逼疯了多少人?” “走吧。”云涯淡淡道,抬步就要离开。 三楼某个无人关注的角落,黑衣人潜藏在那里,手中的狙击步枪瞄准了男人的胸口,计算好角度,嘴角斜斜勾起…… “Perfe。” 气弹穿透空气击中男人胸口,在空气中挥发的干干净净。 收抢,转身,离开,动作一气呵成。 眼看男人有松动的迹象,杨红朝他走去,伸出手:“来,把人给我……。” 只见男人猛然往后退了几步,背脊重重的撞在栏杆上,这强烈的撞击力使得他身体在贯力下往后仰,直接从栏杆上摔了下去,连带着被挟持的女孩也一起翻了下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就见两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从三楼掉了下来。 “砰。”地面都仿佛震荡起来。 女孩直直从她眼前摔落,像一团泥巴一样,“吧唧”掉在了地上。 大片大片的鲜血从她的身体下弥漫开来,那血色殷红,凄艳到如火如荼。 女孩脸颊贴在地上,发丝散乱中,一双呆滞涣散的眼珠直直盯着云涯的方向,幽幽的,仿若来自地狱的凝视。 杨红从栏杆上往下瞅,女孩当场摔死,一动不动,那个男人倒是命大,挂在了半人高的假树上,缓解了下降的冲力,人没摔死,嘴里“哎呦哎呦”的惨叫起来。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云涯面无表情的从死者身上踏过去,十分冷静的乘电梯下楼,无视所有人都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曾经不怕地不怕的宁子衿,脸色有些白,跟着云涯走下去。 直到坐进车里,云涯始终沉默安静,宁子衿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吓住了?” 云涯目光望着车窗外:“不会。” 宁子衿看着她的面色,侧脸在流散的光芒中勾勒出淡静柔美的弧度,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蝴蝶的翅膀…… 她想到刚才那惊魂时刻,不是装的,她是真的不害怕。 无人知道,她垂在膝盖上的手指,指甲深深的掐进她的掌心。 疼吗? 疼。 可这些,都抵不上她心底的恐惧。 到了叶家,宁子衿道:“到家里坐坐吧,我给你泡茶喝。” 云涯本想不用了,但她看到后边有辆车开了进来,眸光微眯,点头:“好。” 宁子衿自然也看到了后边那辆轿车,那是冯黛的专车。 车子停了下来,冯黛走下来,看到宁子衿和纪云涯,眉头紧蹙,目光最后停在宁子衿的保镖提着的大袋袋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个母婴品牌吧? 仔细打量了一眼宁子衿,这些日子她给忽视了,宁子衿竟然胖了这么多,当然,她之前就太瘦了,即使胖了也不影响她身材的窈窕纤细。 她丝毫没有往宁子衿怀孕的方面想,因为她问过医生,宁子衿那身体,是根本不可能怀孕的。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这是故意来示好的?这样来,到还算是聪明,只是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这不是纪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冯黛笑着问道,眼底一片阴冷。 她忘不了这个女人给潇潇带来的伤害,活撕了她的心都有。 “云涯是我请来的客人。”宁子衿拦在云涯面前,抬头挺胸的道。 “叶夫人。”云涯微微点头示意。 “纪姐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子衿啊,千万莫要怠慢了贵客。” 这还用你交代吗?嘴上却应道:“这是自然的。” 冯黛转身,打开车门,心翼翼的将一个女子搀扶出来,那女子很年轻,杏眼朱唇,有种古典美的风韵,即使素面朝也不掩那绝色丽容。 女子一手托着后腰,缓缓从车内走下来,微凸的腹就这么展露在所有人眼前。 不加任何掩饰,带着一种隐隐的炫耀,尤其当那双眼睛望过来的时候,宁子衿在那眼珠深处,发现了一丝挑衅和得意。 唇角勾出一抹森凉的笑,有意思。 随后从车内走下一个保姆,提着大袋袋,以及各种保健品和安胎的补品。 “雨薇啊,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安心养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冯黛拍着叶雨薇的手道。 叶雨薇轻轻点头,显得清秀而乖巧:“我知道了,冯姨。” 话落心翼翼的瞥了眼宁子衿,显得有几分忌惮:“少夫人……。” “呦,这是怀孕了吗?怀的谁的种?”宁子衿似笑非笑的问道,语气满含讥讽。 叶雨薇轻轻咬了咬唇:“少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这个孩子……是我的所有,我只求一个庇护之所,能让我安心养胎,除此之外,我不会影响到您和少爷的。” 上保佑,她终于成功怀上了少爷的孩子,度过那十五折磨的日子,知道在她看到验孕棒上通红的两道杠杠时,激动到喜极而泣。 冯黛更是高兴,答应她不管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是叶家未来正经的少奶奶,而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宁子衿,只有被扫地出门的份。 她就知道老是向着她的,想到少爷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的,会正眼看自己一眼吧,毕竟她才是这个世上唯一能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342 幸灾乐祸 胆大包天(一更) 冯黛更是高兴,答应她不管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是叶家未来正经的少奶奶,而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宁子衿,只有被扫地出门的份。 她就知道老是向着她的,想到少爷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的,会正眼看自己一眼吧,毕竟她才是这个世上唯一能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宁子衿十分大方的道,目光在她肚子上转了一圈,转身走进了别墅。 冯黛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这个女人得意不了多久了。” 叶雨薇咬了咬唇,目光落在那道优雅纤秀的身影上:“那位就是纪姐吗?果然和传闻中一般,是个知书达理的优雅名媛。” “管她作甚,不过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晏家也不是那么好嫁的,等着看好了。” “你知道那个女人怀的谁的孩子吗?”宁子衿嘲讽的勾唇。 云涯淡淡道:“两人自以为聪明,却原来,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笑话,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宁子衿挑眉看了她一眼:“你都知道?” 云涯露出一个颇显神秘的笑容:“你猜?” 宁子衿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神棍,不过你等着看好了,我绝对要这两个人栽个大跟头,跟我斗?呵呵……。” 云涯点头:“很期待。” 眯了眯眼,“其实有个秘密,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 宁子衿直觉肯定是个大秘密,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 “叶文雍年轻时跟自己堂妹乱伦,这个你知道吧。” 宁子衿还当是什么秘密呢,这个她早就知道了:“如果你指的秘密是这个的话……那就没必要了。” 云涯勾了勾唇:“叶文星嫉妒冯黛能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出于女人的嫉妒心,把冯黛刚刚生产的女儿、跟别的刚出生的姑娘换了。” 宁子衿惊讶的睁大双眼:“不会吧……。”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那你的意思就是……叶潇潇不是冯黛的亲生女儿?”她没有怀疑,下意识就信了,怪不得叶潇潇跟叶家的人长的都不像,原来根本就不是亲生的啊,不过作为一个即将当母亲的人,对叶文星的做法无法苟同,不论冯黛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情,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她也挺可怜的。 当然,也仅仅只是可怜罢了。 “没错。” “那真正的叶家大姐在哪儿?”云涯知道这么多秘密,那肯定知道真正的叶家大姐。 “这才是重点。”云涯看了眼窗外,“那个人,远在边,近在眼前。” 宁子衿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是谁,忽然,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难道是……?” 云涯给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笑着打了个响指:“没错。” “哪……。”宁子衿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秘密炸的找不着北。 这个世界是玄幻了吗? 如果叶雨薇真的是冯黛的亲生女儿,那她就是叶枫的亲妹妹,而现在,冯黛竟然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怀上亲生儿子的孩子,这不就是乱伦吗? 冯黛如果知道这个秘密,不知道会不会崩溃。 这一刻,宁子衿心底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秘密?”连冯黛都不知道,云涯是怎么知道的,这也太神了吧。 云涯勾唇淡笑:“机不可泄露。” 看她一脸神秘的样子,宁子衿猛然打了个哆嗦,这姑娘到底知道多少秘密? “好了,我该走了,这一家子牛鬼蛇神就够你呛的。”云涯起身准备离开。 “我送送你。”到现在宁子衿整个人还有些懵,她需要好好策划策划,怎样把这些秘密发挥出最大价值。 作为母亲,冯黛虽然可怜,但更可恨,如果不是她偏心叶雨薇,以至于走到今这个地步吗? 就算叶雨薇身份曝光,她是叶家正牌大姐,她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叶潇潇,因为叶家丢不起这个人。 “人送走了?”宁子衿返回客厅,就见冯黛迎面从楼上走下来,笑着问道。 她的身畔,跟着双手托腰恨不得昭告全世界她怀孕了的叶雨薇。 宁子衿静静看着,忽然觉得这俩人有些可怜了。 那样怜悯的眼神令冯黛下意识皱起眉头,心底涌起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同样被这样的眼神看的难受的还有叶雨薇。 不由得骄傲的挺了挺肚子,你有什么资格怜悯我?怜悯你自己还差不多。 仿佛已经看到了宁子衿被叶枫扫地出门的画面,叶雨薇得意的勾起嘴角。 “嗯。”宁子衿淡淡道,越过两人就要往楼上走去,路过叶雨薇身边的时候,叶雨薇忽然身体晃了晃,一下子倒在冯黛身上,冯黛慌忙搀扶住她,避免她从楼梯上滚落下去的危险。 叶雨薇抬手拍了拍胸口,抬眸泫然欲泣的看着宁子衿,用楚楚可怜的口吻道:“少夫人……你……你为何要推我?” 宁子衿眉梢微挑,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叶雨薇一个人的独角戏。 “果然不愧是电影学院出来的高材生啊,这演技真不是盖的,奥斯卡组委会不颁给你个影后那是他们的损失。”语气嘲讽。 冯黛怒目相视,一巴掌就朝宁子衿挥去:“贱人。” 竟然连宁子衿的解释都不听,认定了就是宁子衿推的叶雨薇。 宁子衿怎么可能被动挨打,就算怀孕了,她还是曾经叱咤黑道的宁爷。 轻轻松松的握住冯黛挥过来的手腕,宁子衿浅笑道:“妈,我们还是给彼此留一份颜面吧,不要闹得太难看,现在叶枫还是站在我这边的,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话落猛然松了手,冯黛“蹬蹬”后退,捂着手腕,一脸难看。 宁子衿笑着瞥了眼叶雨薇,叶雨薇被那样的眼神看的心神发颤,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怀孕的头三个月是最易产的,你可一定要注意了呢,心鸡飞蛋打。”满意的看到叶雨薇猛然惨白的脸色,宁子衿前笑吟吟的往楼上走去。 叶雨薇一手下意识落在自己腹上,这个女人最是狠毒,绝不能给她这个机会,看来以后她要更加谨慎。 直到宁子衿身影走远,叶雨薇咬唇看了眼冯黛,低声道:“冯姨……。” 冯黛摆了摆手:“好了,我眼没瞎,你主动去招她做什么?她在这个家里待不了多久了,你把她惹毛了,那女人疯起来你能招架的了?” 叶雨薇乖顺的垂下脑袋,主动认错:“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 冯黛拍了拍她的手:“雨薇,冯姨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作为女人,也就这么点念想了,你放心,冯姨一定会让你心想事成的。” 回到房间,宁子衿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拨通。 “姑姑吗?我是子衿,这么长时间没见,有时间出来聊聊吧。” —— 京都某商场发生一起持刀伤人的事件迅速抢占了各大门户网站,事件意外造成一名人质无辜惨死,而歹徒只是受了轻伤。 现场视频在网上各处流传,人们义愤填膺的骂着歹徒,因为他的冲动害的一名花季少女无辜惨死,而他本人只是轻伤,老实在太不公平了。 世界各地每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每都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死去,在最初的热度过去之后,尘归尘土归土,那些曾经在网上叫嚣着为受害者打抱不平的人,依旧该干嘛干嘛,一切平静的就好似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但是,只有云涯知道这件被所有人包括警察定性为意外的事件,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人死在了她面前,午夜梦回,她忘不了那双眼睛。 那些梦靥,又开始发作了。 云涯沉睡在梦中,眉头紧蹙,神态不安…… 忽然,她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像是春水将她包围,那些恐惧如同潮水般褪散,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萍般,紧紧的抓着他。 “晏哥哥……。”她睁开迷蒙的双眼,视线里,是男人坚毅俊美的面容,此刻,那双漆黑的眸子正温柔的看着她。 “又做噩梦了吗?”他抬手落在她的背上,充满安抚性一下一下轻轻拍落。 云涯缩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一颗不安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今下午,华都商场里发生了一起血案。” 这件事晏颂早就知道,闻言眉梢微挑,觉得她接下来的话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人就死在我面前,这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谋杀。”云涯忽然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抬头看着他。 “她是故意的,故意死在我面前,是在警告我……。”她喃喃自语着,面色有些发白。 晏颂眸光微沉,轻轻拍着她的背:“都过去了,别怕,晏哥哥会保护你的。” 抿了抿唇,晏颂心底充斥着浓浓杀机。 她究竟要折磨云涯到什么时候? 他发誓,总有一,他要把这个女人亲手揪出来,让她再不能伤害到云涯分毫。 云涯好不容易睡着,晏颂安顿好她,转身走出房间。 “老大,查清楚了,如您猜测的那样,不是意外,在劫匪的身上发现了气弹的痕迹,这果然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 云涯去了什么地方,晏颂都会第一时间掌握,商场出事,还是在云涯面前,晏颂怎么可能掉以轻心。 “我们在附近的监控中发现了嫌疑人的行踪,但对方非常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是对方在现场留下的。” 黄毛将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照片里,墙壁上烙印着一朵紫色的曼陀罗花,开到极致的妖艳,那紫色接近黑色,如地狱的颜色,更如血色妖娆…… “这是紫荆会的标记,看来此人是紫荆会的人,这个组织越来越胆大包,这分明就是一种挑衅。”黄毛愤愤不平的道。 晏颂将照片握在手心,捏成一团,手背上青筋暴露,眼底一片幽冷冰泽。 “紫荆会?Queen……。”他在唇齿间碾磨着这些名字,切夫之恨。 —— “姐,今是云深出狱的日子。”云涯正在练字,闻言毛笔一顿,墨迹晕染开来,一张纸废了。 云涯搁下毛笔,把宣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重新抽出一张,落笔。 然而就在即将落笔的那刻,深吸口气。 任凭笔尖的墨水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人生就如这张白纸,一旦染上墨水,便再无重新来过的可能。 两年前,云深因为数罪并罚被判了两年刑罚,两年过去,今正是云深出狱的日子。 343 始于颜值 忠于才华(二更) 然而就在即将落笔的那刻,深吸口气。 任凭笔尖的墨水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人生就如这张白纸,一旦染上墨水,便再无重新来过的可能。 两年前,云深因为数罪并罚被判了两年刑罚,两年过去,今正是云深出狱的日子。 真正的云深早已被偷梁换柱,现在留下的,不过是个蒙骗众人眼睛的假货罢了。 “把人带出来,派人看好了,禁止他与任何人接触。”云涯淡淡道。 为什么不直接死在监狱里,出来膈应人的吗? 明月看着云涯平静淡漠的面容,心底叹了口气。 云涯没忘记答应了粉丝要开直播,登录微博,粉丝短短时日已经突破三千万,这个增幅非常可怕。 唯一的一条还是她之前发的那条,评论三十五万,点赞一百多万,这人气已经直逼国内流量生花。 云涯手动发了条微博——下午三点,直播见。 刚发布上去,就迅速在网络上掀起波澜,无数粉丝在评论里撒泼打滚,女神终于露面了,不容易啊! 表示直播一定会准时守候,因为云涯之前有过承诺,会将直播所得收益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此举博来一片好评,人善心美,果然不愧是偶像,因此有土豪摩拳擦掌准备一掷千金支持女神的慈善事业。 云涯想到自己之前办的慈善基金会,挂靠在纪氏集团名下,因为这几年靠着纪氏和云涯打出来了名气,现在也是慈善业响当当的招牌。 云涯准备另立一个项目,设立一个医疗基金项目,范围涵盖全国,年龄不分老少,没有城乡之分,这个项目太大,涉及到方方面面,云涯准备跟政府合作,如果成功,将是国内医疗事业里程碑式的发展,更惠及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从长远来看,具有深远重大的意义。 云涯没有那么多野心,她也从不是个善良的人,但她始终记得外公过的话,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钱,够花就行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啊,莫要贪得无厌。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这些钱做一些造福民生的事,岂不是更有意义? 否则那些钱堆在银行里也只是那些资本家的提款机,万一来个金融危机,更是一朝蒸发,还不如发挥出它们最大的价值。 云涯没那么高的觉悟,她只是想履行外公的遗愿而已。 海晏河清、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无病无灾,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实现。 云涯联系了基金会的负责人,把自己的想法了,对方自然表示赞同,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一旦推行出来,绝对是影响民生的大计划,只是这得往里边砸不少钱,越有钱的人越抠门,纪云涯明显是个例外。 —— 薛澄澄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 她被剧组炒鱿鱼了。 现在纪云涯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她是享誉国际的Ny医生,是晏南陌的儿媳妇,一重重身份,让她在华国,再无人敢惹。 她得罪过纪云涯,所以那些喽啰们为了抱大腿,把她当成了瘟疫处理。 也许纪云涯早就不记得她这号人物了,这才是最可笑的地方。 她薛澄澄,现在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想她也是当红演员,演技在年轻一辈中皎皎,前途一片大好,然而这一切都被纪云涯给毁了。 她是高高在上的明月,她是臭水沟里的烂泥。 这一辈子,她都逃脱不了这个梦靥。 她呵呵笑着,看着灰暗的空,心底一片绝望。 还不如死了呢…… 这一刻,她像是忽然掉进了一个黑洞,呼吸不过来,一直往下沉…… “嘀嘀嘀……。”汽车的鸣笛声刺耳的响起,她扭头看去,视线中,一辆大卡车迎面朝她疾驰而来,她看着那辆卡车,忘记了所有反应,心底只有一个声音。 死了,也就解脱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卡车在即将撞到她的时候忽然紧急刹车,然而贯力令卡车忽然翻了出去,擦过她的耳边,卡车侧翻在地上。 她呆怔的站在原地,忽然双膝发软,虚脱了一般瘫坐在地上。 不知何时,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她、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回来了。 深深吸口气,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下意识眯起双眼,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经纪人打来的。 大概是怕沾染上麻烦,要跟她解约吧。 这个虚伪的世界,她早就看透了。 “喂,我的姑奶奶啊,你跑哪儿去了?”经纪人顾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我……。”抿了抿干涸的唇,她看着四周噪杂的人群,“怎么了?” “我这里有个角色,推荐你去试试,这是我唯一能帮到你的了,这个剧组的投资商大有来头,你只要把他伺候好了,翻身还是有指望的,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让她接受潜规则,否则在这一行她是混不下去了。 经历过一次死亡,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咬了咬牙,斩钉截铁的道:“我答应。” “我先提醒你一句,对方是个煤老板,家里挺有钱的,但脾气有些古怪,你最好悠着点儿。” “我明白。” “行,稍后我把地点发给你。”顾城着挂了电话。 薛澄澄手指紧紧握着手机,她不会认输的,绝不…… 下午三点,正式开通的直播通道,刚打开,关注度就达到三百多万,并且人数在以可怕的速度递增。 “Hell,大家好,我是纪云涯。”云涯对准手机的镜头挥了挥手,笑容满面的道。 视频里,少女穿着荷叶领上衣,长发扎了个半丸子头,露出一张如画的面容,素面朝,却如雨后的新荷,散发着淡淡的清新和幽香。 那张面容在手机高清幅度下,60°无死角,尤其是展颜一笑的时候,那种温柔又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人深刻的理解何为惊艳、何为倾城。 粉丝疯狂了,土豪各种打赏,有个叫鱼儿的一掷千金豪掷了百万。 立刻有粉丝认出来了,这不是麦铮的号吗? 呦嗬~越来越精彩了啊,原来麦铮也跑来看女神的直播,还豪掷百万打赏,明的头条又有了。 “谢谢大家的打赏,鱼儿,你又败家了。”云涯忽然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这摸样让不少正抱着电脑或者手机的粉丝内心震荡不已。 女神这是在跟麦铮隔空传情吗? 啦噜,麦铮太幸福了吧,凭什么他就能得到女神的青睐?就因为他土豪? “女神求翻牌,钻戒不成敬意。” 底下滚动字幕里不时出现这样的字体。 香港某高档公寓内,麦铮抱着电脑一脸得意的笑,被女神翻牌,就是这么幸福。 又砸出去一百万,请女神唱首歌。 云涯笑道:“感谢鱼儿为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好人有好报,祝你心想事成,那么,你想听我唱什么歌呢?” “甜甜的。”他的成名作。 一首唱尽初恋的浪漫情歌。 他只想听她唱一遍,他的勇气,也只有在这样的公众平台上才有发挥的余地,在几千万网友的见证下,也只是,想听听她的生意罢了。 当初一别,已有月余没见,这其中发生了很多事,两人之间,也越走越远。 但是这一刻,看着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的时候,他忽然就笑了。 其实维持这样的朋友关系也不错,不是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 就算做不成恋人,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 云涯的嗓音清淡柔美,特别适合唱这种清新风格的歌曲,比麦铮的原唱更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像是树上生长的青苹果,摘一口尝尝,又酸又涩,但那正是,青春的味道。 麦铮随着她的节奏轻哼,忽然来了灵感,在纸上飞快的写画起来。 从来不知道,云涯唱歌竟然还这么好听。 云涯清了清嗓子,笑道:“让大家见笑了,唱的不好。” 这要是还唱的不好,那麦铮就可以不用混了。时间过的很快,快结束的时候,有粉丝表示想看云涯弹钢琴,为此还甩出了一个二百万的礼包,这个粉丝简直土豪的不要不要的,花二百万就是为了看云涯弹一段钢琴,败家子儿没跑了…… 对啊,这个粉丝提醒了众人,想当年网上流传出来的一段视频,云涯那钢琴谈的溜的,简直就是大师级的水准。 “弹钢琴不方便,不如我现场写一副字,如何?”云涯手边没钢琴,出此下策。 征得粉丝的同意,云涯让明月拿着手机拍她,走到书桌前,研磨、铺纸。 少女穿着白色的纱裙,颇有古风的感觉,仿佛穿越回古代,素手执笔,泼墨丹青。 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银光,眉目如画,秀美静然,仿佛从时光深处走来,一颦一笑,皆是如诗如画般的优美。 想了想,落笔。 素手纤纤,墨色皆染白。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一手飘逸潇洒的行书将这首王维最著名的《终南别业》诠释的淋漓尽致,一气呵成,从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到那山林云雨,柳暗花明。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从水穷到云起再到下雨,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不妨回溯当初,想想自己的初心。 云涯在最后署上自己的名字,盖上自己的专属印章。 “好了,这幅画,送给刚才那位朋友,你稍后可以私信我,告诉我你的地址。” 那人高兴坏了,竟然能得到女神的专属笔墨,简直就是上掉馅饼,还偏偏砸中他的脑袋了。 实际上二百万就能买到一副非常不错的大师绝迹,未来升值空间巨大,但纪云涯的笔墨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啊,而且她那手字,实在的,连那些所谓的大师都比不了。 女神不仅人美,学历高,医术高明,钢琴弹得好,还写的一手好字,真正的多才多艺,那些明星戏子跟她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那些明星白了,整忙着走穴捞钱,恐怕连王维和王国维都分不清吧。 网上流传一句话,对纪云涯呢,始于颜值,陷于人品,忠于才华。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就好像没有她不会的事情,而且不管做什么,都一定是最好的。 完美的让人心底生不起丝毫嫉妒心。 对此只能感叹一句:此女只应上有! 344 美色所惑 以绝后患(一更) 网上流传一句话,对纪云涯呢,始于颜值,陷于人品,忠于才华。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就好像没有她不会的事情,而且不管做什么,都一定是最好的。 对此只能感叹一句:此女只应上有! 粉丝纷纷嗷嗷叫着表示要云涯的手写字,对那个二百万富豪表示羡慕嫉妒恨,后边还有不少人打赏,都是想要笔墨的,然而这种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云涯摇头笑笑:“今就到这里了,感谢大家的捧场,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 顿了顿,云涯接着道:“那些喜欢我的朋友,可以在网上和我互动,但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打着挂号的名义来我的门诊,因为这会耽误其他的病人,在医院里,我只是医生,希望大家能理解。” 少女这话的时候,双眸明亮且真诚,让人由衷的感觉到她身上神圣的光辉。 粉丝表示理解,对她的这种行为更加钦佩。 关闭直播通道,云涯抬手揉了揉眉心,明月道:“姐,您累了就歇着吧。” 云涯问道:“今几号了?” “十一号。” 云涯叹了口气:“还有四。” 只有四,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 —— “查清楚了,我们针对她手机里的近期联系人一一排查,最终确定她和一个组织过从甚密,看来她并没有骗我们。” 随着傅白话落,裴轻寒微闭的眼眸轻轻张开,刹那间,整个房间都仿佛下降了几个温度。 傅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根据现有线索推测,应该就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如此一来,东方家族早就有了贰心,想要借着那股势力上位,然而却阴沟里翻了船,现在他出了事,按那个组织的行事风格,只会杀人灭口。” “但是现在还无法确定东方漪手中是不是还掌握着什么秘密,不如杀了她,以绝后患?” 裴轻寒两指撑着眉心,整个人被一股寒气所笼罩,生人勿进。 半晌,淡淡道:“先这样吧。” “那东方漪……。”傅白不知道寒哥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东方漪此人不能留,否则还不知道会带来什么麻烦。 “暂时不用管她。” “是。”傅白没有异议,转身走了出去。 入夜。 夜凉如水,万澜俱寂。 男子和衣躺下,清俊的五官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迷人。 忽然,房间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一步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睡着的男人,他没有呼吸声,四周安静的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指甲掐进掌心,心跳一下一下激烈起来,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犹豫了很久,她终于鼓足勇气,手指落在腰带上,缓缓解开…… 睡衣滑落在地上,那白皙的肌肤泛着玉一般的光泽。 “我已无路可走,请原谅我……。” 她手指颤抖的掀开被子,看到被子下,男子衣衫工整,不由得愣了愣。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间,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清寂的眸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无喜无忧,却莫名令她心惊肉跳。 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她就这么尴尬的维持着弯腰的动作,胸前春光乍泄,脸颊“腾”的就红了,然而那双眼睛却没有移动分毫,眼底没有丝毫情欲。 “轻寒……。”她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嗓音温柔且娇媚,当她用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望来的时候,相信没有一个男子能逃脱的了温柔乡。 然而唯独这个男人是个例外。 他只是看着她,没有丝毫动情,仿佛她和路边的野花野草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种认知令她心底泛上一股耻辱的感觉,疯狂的期待他的目光中能盛满自己的身影,那该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 “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过女人,我知道你是在等她,我不介意……。” 她柔柔开口,眸光温柔且明亮,某个角度,像极了她…… 他的眸光一瞬间变的幽沉,仿佛一轮漩涡,直要把人的灵魂都吸引进去。 她克制着心底的激动,膝盖跪在床上,缓缓朝他爬去,用一种卑微且艳靡的姿态,靠近他。 “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 她的手,轻轻的落在他的胸口,从衣领里钻进去,他的肌肤很凉,泛着一股寒气,她指尖发颤,不知是怕、还是激动…… 他没有任何动作。 这反而激励了她,这一步,她走对了。 这个世上哪有男人不为美色所惑,裴轻寒也不例外,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只要她使劲浑身解数,让他再也离不开她……她、总会一步步,拿回她失去的一切。 这一刻,她甚至在心底得意的想,他不是很爱纪云涯吗?等她彻底的占有他,她会把纪云涯从他的心底赶走,从此只有她也只能有她。 然而,那笑忽然凝固在唇角。 因为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掌给握住了,那手力道真大,疼的她骨头都仿佛酥了一般。 她拧眉看去,便见男子一双寒气逼人的眸子,犹如寒冬大雪,瞬间降落整个房间。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你想成为我的女人?”尾音轻扬,夜色里,莫名多了几分撩人的味道。 勾的人心底痒痒的。 “难道你不喜欢吗?”声音妖媚且入骨,那双如水般的美眸泛着盈盈的光泽。 男子轻轻勾了勾唇,眉目淡漠凉薄,“你……还不够格。” 轻轻甩手,她整个人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翻了下去,以一个十分狼狈的姿态摔在了地上。 摔得头晕眼花。 不可能…… 她在心底叫嚣着,他推开了她,他做他的女人,她还不够格? 那有谁够格?纪云涯吗? 呵……这个女人毁了她的一切,现在连她唯一喜欢的男人都要抢走,什么她都要抢走,这一刻,她心底泛起滔的怨气。 男人蹲在她面前,沾染着凉气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视线里是男人居高临下的眼神,带着高高在上的鄙薄和嘲讽,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给你三时间,要么乖乖引出你背后的人,要么、死!” 那个死字,的那么冷酷、那么无情。 她望着面前的男人,忽然笑了。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 站在包厢门前,打开镜子补了补妆,看着镜子里的人,虽然不算绝色,但也是清秀佳人一个。 深吸口气,薛澄澄推开包厢门。 里边一片嘈杂之声,她看到沙发上坐着好几个男人,每个人身边都围坐着一两个女郎,那肥腻腻的大掌在女郎身上游走,女郎笑的春花荡漾。 唯独一个男人是个例外。 他坐在正中间,拿着酒杯喝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但就是给人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和这些满脑肥肠的暴发户有着明显区别。 这人就是她今的目标,一个有政治背景的煤老板,一个能助她翻身的贵人。 定了定神,她朝男人走了过去。 看到她进来,那些女郎纷纷露出敌视的眼神,生怕她抢了生意,却见她朝那个男人走去,笑的幸灾乐祸。 这个刘老板是个烫手山芋,有钱有势不假,想当初多少人想攀上他借此一步登,然而这个男人有个比母夜叉还凶的老婆,来这里闹了几回,几个陪刘老板喝酒的女郎被他老婆给收拾惨了,有个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不管再有钱有势,还是命要紧,就算给再多费,也没人敢陪了。 “刘老板,你好,我能在你旁边坐下吗?”薛澄澄礼貌的开口。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算作答应。 “谢谢。”她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会喝酒吗?”男人开口问道。 “会一点。”她道。 “好。”男人把啤酒杯放在她面前。 她端起来一口闷了,把杯子放回去,面不改色心不跳。 在这一行混,不会喝酒和不行,她当初不知道吐了多少才练成了喝酒的本事。 男人眉梢微挑,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还不错。” 又一杯放在她面前,她毫不犹豫的端起来,看了眼男人:“如果这杯我喝了,可以给我个角色吗?不管大,只要是个角色。” 男人笑了笑,并不做什么承诺。 一杯接一杯,喝到最后旁边都成了加油声,她开始头晕,但她还在死命的往自己肚子里灌,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厢里的人散去,她抱着垃圾桶吐得昏暗地。 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她愣愣的抬眸,视线里是男人沉默的侧颜,被灯影折射的显得有几分阴沉莫测。 “暖暖胃。” 她接过来,抿了一口,温水入喉,火辣辣的胃好受了许多。 男人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根烟抽起来。 把一杯水喝光,犹豫了半晌,她朝他爬去,跪在他面前,手指朝他的腰间摸去…… 这些人要的不就是这些吗?只要能换来角色,她不在乎,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男人忽然握住她的手,垂眸看着她。 是错觉吗? 她在那双目光深处,仿似看到了一丝温暖,转瞬即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用。” 他道。 她委屈的咬咬唇:“是对我不满意吗?” 男人并不吃她这一套,从钱包里拿出一沓人民币给她:“拿着。” 这是干什么? 她指尖发颤,这一刻,屈辱感遍布全身,她和那些卖身的女郎有什么区别? “不够?”男人又抽出一叠,塞到她手里。 “买些衣服补品。” 她捏着那些钱,烫的她指头发疼。 男人起身,拿着外套要走。 她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男人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感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抿了抿唇:“薛澄澄。” “澄澈明清,好名字,我记住你了。” 话落转身要走。 这时一人推门跑了进来,焦急的道:“刘总,不好了,夫人找过来了,现在已经快到门口了,您还是先躲躲吧……。” 男人皱了皱眉。 薛澄澄心道这是正室找来了吗?也许明头条就会出现一个醒目的标题——《正室暴打三,昔日红星沦落至此!》 《薛澄澄重伤入院——疑被捉奸》 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 就在她嘲讽的想着的时候,忽然被男人抱了起来,她惊怔的抬眸,就见男人抱着她大步朝里边的休息室走去,边走边:“抱歉,稍后我会加倍补偿你。” 这间房是专门给客人准备的,八角房,没有窗户,幽灯闪烁,充满暧昧情欲的味道。 那张硕大的水床人一躺上去就会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在她背脊贴上去的那刻,仿佛跌进了水里。 345 死给你看 一举两得(二更) 这间房是专门给客人准备的,八角房,没有窗户,幽灯闪烁,充满暧昧情欲的味道。 那张硕大的水床人一躺上去就会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在她背脊贴上去的那刻,仿佛跌进了水里。 男人三下五除二扒光了她的衣服,随后钻了进来,拉被子盖住两人,随后飞快的脱了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漆黑的双眸锁定了,她脸颊忽然发烫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她咬唇,觉得压在身上的那具身体烫的她难受起来,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却听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别动。” 她一下子不敢再动了。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心底一片发紧,老婆找过来男人的正常反应不是该逃吗?这个男人怎么反而不按理出牌呢? “刘,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儿,你敢背着老娘在外边胡来,老娘就死给你看。”外边传来女人粗俗的叫骂声。 光听声音就能脑补出一个母夜叉的形象,薛澄澄这会儿有些怕了,她丢不起这个人啊…… “怕了?”头顶传来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澄净又明亮,他喉头忽然滚动了一下,耳边听到外边传来女人的声音:“姑姑,这儿有一扇门……。” 他忽然低头,吻上了那双唇。 薛澄澄忽然震惊的瞪大双眼。 “砰”房间门忽然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有人走了进来,昏暗的房间带来几分明亮的光线,正正好照在那张硕大的水床上,将那水床之上缠绵接吻的一男一女照的清清楚楚。 地上衣衫散乱,两人吻的难舍难分。 毛珠震惊的瞪大双眼,脸色唰白,“蹬蹬蹬”后退两步,被毛翠翠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毛翠翠看着那一幕,脸色比毛珠还白。 毛珠捉了多少次奸,一次都没成功,她不是认为刘洁身自好,而是这男人藏的太深,好了,现在终于捉到了,人赃并获,抵赖不了,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啊……。”她大声嚎哭起来,扑过去就掀被子,两人赤条条的抱在一起,这一幕更是刺激到了毛珠,“贱人,我让你勾引我男人,我打死你。” 毛珠抬手就朝那女人抽去,这一刻活撕了这个女人的心都有。 男人忽然握住她挥过来的手,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一挥手,毛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男人捡起衣服穿在身上,然后给那个女人披上外套,是毛珠从没有见过的温柔。 她几乎目眦欲裂,“你咋能这么对我?” 毛翠翠反应过来,压下心底的震惊和痛苦,走过来扶起毛珠,看着刘,伤心的道:“姑父,在我心中,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男人,原来我看错你了。” 薛澄澄瞥了眼那个坐在地上跟个泼妇似的哭壕的女人,这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吗?长的真是不敢恭维……也怪不得这男人要出来拈花惹草了。 看薛澄澄望过来的眼神,毛珠以为对方在挑衅她这个正室的威严,爬起来就朝她冲去:“贱人,我今儿非活活撕了你不可,连我毛珠的男人都敢抢。” “够了。”刘猛然推了她一把:“你自己收拾收拾行礼,回S市去吧,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可你做的实在太令我失望。” 话落刘抱起薛澄澄转身就走。 “你不准给我走。”毛珠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我打死都不会回S市的,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死都不走,你喜欢这个女人是不是?那好,我不介意,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只要晚上还回我们那个家,我以后一定乖乖的,晏夫人我马上就去给她认错,我再也不给你添乱了,你不要赶我走……。” 毛翠翠心道姑姑虽然平时不着调,但也能屈能伸,比如现在,还知道是服软了。 晏夫人? 薛澄澄伏在刘怀里,眸光微闪。 在京都,有几个姓晏的? 刘侧眸看了她一眼,最终无奈道:“你走吧,京都不适合你呆,有时间我会回去看你的。” 话落转身离开。 毛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惨白的。 毛翠翠担忧的看着她:“姑姑,您没事吧。”心底却幸灾乐祸的想,这一切都是姑姑作出来的。 但是想到姑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总是不那么开心的。 “想赶我回去?给你和贱人腾位置?门儿都没有。”毛珠咬牙切齿的道,眼底一片恨意。 “姑姑,我看这个女人很有心机,把姑父把的牢牢的,你看姑父对她多好啊,而且,万一那女人要是怀上孩子……。” 毛珠眼神阴冷的瞪着她,仿佛要杀人似得。 毛翠翠赶紧捂住嘴:“我只是担心姑姑您啊,不是那女人的对手,万一姑父被她给抢走了,姑姑您可该怎么办啊。” 毛珠不能怀孕,不知道往医院跑了多少趟了,到现在还查不出问题,这些年她之所以怕刘出轨,就是防着这一手,没想到,这一终于来临了。 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怀上他的孩子,她生不了,那就谁都别想生。 “姑父也只是被那女人一时迷惑了心神罢了,谁让那女人年轻又漂亮呢,没想到姑父也是这么肤浅的人。”毛翠翠叹了口气,眼珠子咕噜噜转动。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能让姑父回心转意,只是不知道姑姑您愿不愿意一试。”毛翠翠试探着问道。 毛珠忽然盯着她,现在只要能让刘回心转意,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 “姑姑您看啊,姑父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那您就给他准备年轻漂亮的女人,一来可以彰显您的大度,二来又能拴住姑父的心,不是一举两得吗?到时候那个女人被姑父厌弃了,还不是任你宰割。” “我知道您不舍得把姑父主动推给别的女人,但放长线钓大鱼,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姑父,姑姑您一定要忍住啊。” 翠翠的有道理。 毛珠看了她一眼,发现自己这个侄女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胜在年轻,找别人她不放心,翠翠就正好,可以拿捏在手心里。 她心底甚至有个疯狂的想法。 毛翠翠被她的眼神看的心里毛毛的,不由得声道:“姑姑,您呢?” “有道理,只是这个人该找谁呢?” 毛翠翠心底一喜,面上却装作无意的道:“最好找个单纯的,好拿捏的,不给姑姑添麻烦。” 毛珠同意的点点头,看着毛翠翠的眼神,就跟看一直待宰的猪似的,毛翠翠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翠翠,姑姑待你好不好?”毛珠幽幽问道。 毛翠翠赶紧点头:“姑姑比我妈对我还好,在我心里您就是我亲妈。” 毛珠忽然笑了。 男人将她放到车里,问道:“让司机送你回去,今晚对不住了,这张卡你拿着,里边有十万块钱。” 男人将卡塞她手里。 果然是有钱的煤老板,随随便便就是十万块钱。 薛澄澄将卡捏在手心。 直到车子走远,将男人甩在身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见男人还站在街角,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在黑夜里犹如孤魂一般。 她忽然想到那个吻,灼的她的灵魂都仿佛燃烧了起来。 抬手落在唇上,垂眸痴痴的笑了起来。 随后想到什么,翻身坐了下来,眸光渐渐平静。 刘站在路边抽了根烟,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喂,表哥……。” 听着里边的话声,刘面色逐渐凝重起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 “别着急,我来想办法,你等我的消息。” 挂了电话,刘来回踱步,打了个电话出去:“公司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全支出来,对,我有急用。” 双眼盯着黑夜,如子夜般幽深。 针对晏锦的情况,云涯准备运用中西结合的疗法,这是她根据晏锦的自身情况拟定的治疗方案,西方的高压氧及造血干细胞治疗再配合中医的针灸按摩,这算是保守治疗,也是目前唯一切实可行的治疗方法。 “我什么都不懂,云涯,拜托你了。”孟淑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云涯身上,都Ny医生是100%!成功率。 “我尽力一试,但大娘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妈,有客人来了。”晏星从外边跑进来。 “谁啊?”孟淑景问道。 晏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个男的,长的可帅了。”晏星着眼底闪烁着星星,一脸花痴样子。 “他他姓杜,找你的。” 孟淑景皱了皱眉,因为她不认识有姓杜的男人。 “云涯,我先回去了,锦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晏星凑近云涯,声道:“这个男人是为了大姐来的。” 云涯眉梢微挑。 “他旁敲侧击的问我大姐的事情,我没搭理他,是不是大姐曾经的仰慕者?”话落叹了口气:“可惜大姐现在这样……。”哪个男人见了不跑? 云涯笑的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啊,脑子里成都在想些什么?要是用在学习上,何愁考不上京都大学?” 晏星吐了吐舌头:“不跟你了,我要去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为了大姐来的,晚会儿我再来找你。”话落蹦蹦跳跳的走了。 云涯摇头笑笑,想到晏锦这一生,实在是够悲惨,如果能有个男人来呵护她,也算一点安慰吧,但是被狠狠伤过的心,又哪儿能轻易再打开心房? 面前的男人三十多岁,一身笔挺西装,显得精神又干练,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儒雅温和。 “晏夫人。”看到孟淑景进来,男人立刻站了起来,朝她礼貌的点点头,举手投足看的出来良好的礼貌修养。 孟淑景蹙了蹙眉,这男人她没见过,不由得问道:“请问这位先生……?” “在下姓杜。”男人谦逊的弯腰,“家父杜伟平。” 孟淑景忽然想起来了,这杜伟平年年高升,早已今非昔比,她指着面前的男人,不可置信道:“你……你是……?” 男人温和一笑,“在下杜蔼。” 孟淑景震惊过后,便是深深的叹息一声:“你来干什么?” 男人眉尖夹杂着一抹担忧:“我听锦……大姐住院了,不知她现在可好?” 那眼底的担忧不似作假。 孟淑景坐在椅子上,闭眼摇了摇头:“她好与不好,与你又有何干系?” 错过的终究错过,只能平添遗憾怅惘……她现在想起来心口就疼。 346 乌云破月 不会失败(一更) 孟淑景坐在椅子上,闭眼摇了摇头:“她好与不好,与你又有何干系?” 错过的终究错过,只能平添遗憾怅惘……她现在想起来心口就疼。 男人眼底隐有痛色,但很快收敛情绪,道:“我听了她的事情,她虽与我无缘,但也好歹相识一场,可否让我见她一面,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请夫人尽管开口。” 孟淑景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仪表堂堂,事业有成。 她总会时不时的听那些贵妇八卦京都的青年才俊,这个杜蔼就赫然在列,最为人所道的并不是他出众的家世相貌,更不是他在事业上的成功,而是他对亡妻的深情。 确切的,是未婚妻。 然而这个男人,在多年前,差点成为锦儿的未婚夫。 当初陆玉珂给锦儿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锦儿反对包办婚姻,自然不同意,也因此被陆玉珂逐出家门,和卫钊走在了一起。 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当初陆玉珂相中和锦儿相亲的那个男人。 他后来在家族的安排下,和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姐订婚,也是一段佳话,后来那位姐得了急病而死,从此他再也没有娶妻,一直孤身一人,人人都道他对未婚妻如何深情,是这个世间难得的好儿郎。 多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她不仅想,如果锦儿当初和他在一起,现在,又该是什么光景?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 但无论如何,一定比现在好。 不得不,陆玉珂在看人这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更没有重来一次的可能,错过的已然错过。 “谢谢你还惦记着我们锦儿,锦儿很好,你走吧。”孟淑景摆了摆手。 杜蔼眸光微黯,知道现在什么都没用,站起来弯腰恭敬的道:“明我再来。” 话落不等孟淑景再什么,转身大步离去。 孟淑景张了张嘴,想到什么,不由得苦笑一声。 罢了罢了,缘分注定。 “你喜欢大姐吗?”一道好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杜蔼扭头,就见一个容貌娇憨的少女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 少女走近了两步,:“大姐她很不好,嫁了个渣男,毁了自己的人生,如果这样的大姐你还能接受,我就认你当姐夫。”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痛色,自嘲的笑了笑,抬眸看着眼前的姑娘:“你大姐……她现在在哪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是不是喜欢大姐?能接受她的所有?”晏星紧紧的逼问道。 “是,我喜欢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忘记过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接受。”男人斩钉截铁的声音飘荡在地间,铿锵有力。 晏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空:“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对发誓吗?” 男人摇头:“誓言是最无用的承诺。” “如果你连一个誓都不敢发,又何谈喜欢?”晏星嗤道。 从父亲到卫钊,她对男人失望了,甚至对未来的婚姻失望了,母亲和大姐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发誓能让你安心,我就发。”他忽然举手,“我杜蔼,此生只喜欢晏锦一人,不论她变成什么模样,我都全然接受她的一切,免她流离失所、无依可靠,如违此誓,就让我打雷劈,不得好死。”男人话的时候神态严肃,仿佛朝圣般虔诚恭敬。 晏星看着,忽然就信了。 虽然有父亲卫钊以及四爷爷这样的渣男存在,可是也有三叔、有大哥这样的好男人啊,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男人,她愿意相信这个男人一次,老不会对大姐如此残忍的,在经受了那么残酷的人生之后,这个男人,也许是老派来拯救大姐的。 “好,我信你。” 男人忽然笑了,那笑容犹如破开乌云的明月,那么干净温暖。 “你别高兴的太早,等见到大姐后你还能笑得出来,我就信你。” “云涯姐姐,你他的话可信吗?我是怕大姐再受一次伤害。”晏星双手托腮,苦恼的道。 “想那么多干什么?一切还要等到大姐醒过来之后再。” “也是哦,要是大姐醒不过来,这些有什么用?”晏星不由得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二姐现在怎么样了,我好想她啊,等放假了,我要去看她,不知道她在寺庙里过的好不好,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 云涯看了她一眼:“她大概不希望你去看她的。” “啊……为什么?我可是她的亲妹妹啊。”晏星不解的问道。 “她现在是非心,是一个心无挂碍的修行者,而不是凡尘俗世里的晏华,你明白吗?” 晏星懵懂的摇头:“不明白,我实在想不通,二姐怎么会那么想不开,跑去出家,来去还是因为她时候在寺庙里待过的缘故,否则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云涯摇头笑了笑。 也许站在晏星的角度理解不了,孟淑景以及外人更加无法理解,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傻了……可是又有谁知道,当她的世界里唯一的光芒消失,从此,她的人生,只有黑暗。 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 “不管,我要去看二姐,把她带回来,我妈每晚上都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我知道的,她是在思念二姐,二姐怎么这么狠的心肠,我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我们。”晏星固执的道。 “到了你也是见不到她的,只会徒增感伤。”云涯摇头叹息。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只要我二姐回来。” 晏颂没想到这伙人会这么猖獗。 同一时间在全国各地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警察没有发现丝毫线索,只能以意外处理,然而那种衣无缝的巧合又恰恰是最大的疑点,时间刚刚好,就像是掐准了秒表一样。 十三起意外。 下午十三点十三分。 南海北,从政府高官、到贩夫走卒、街头乞丐,有心脏病突发而死,有出车祸而亡,更有吃了一口饼被噎死的,没有一个人是死于同一种死法。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在死者的周边,草丛里,花坛边……石头缝里,发现一朵紫色的花,开到妖艳,仿若生命最后的盛放。 “紫荆会。”晏颂咬牙切齿。 自此,整个华国开启一级防恐预警,各处加强武警巡逻,尤其是海关火车站更是把控严密,任何一人都要经过最严密的搜查,商场剧院这种人多的地方,总是时不时看到武警在四处巡逻。 敏感的人已经察觉到这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 “十三……。”这在西欧国家,代表着不幸与死亡。 那一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个花季少女死不瞑目的眼神夜夜在她梦中重现,浑身血液逆流,她身子发抖,指甲深深刺进掌心,疼痛逼迫她冷静下来。 “姐……。”明月担忧的望着她。 云涯冷笑一声,“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吗?绝不可能。”她眼底迸发着强烈的恨意和不屈的意志。 前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晏颂已经两没有回来,他为了把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揪出来,为此已经两两夜没阖眼了。 云涯没有心情吃晚饭,看了会儿论文,再把晏锦的病例看了一遍,拟定一个治疗方案,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 云涯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一颗心沉甸甸的。 “老大,不好了。”黄毛慌忙跑进来。 晏颂眉眼一沉,心底有种不详的预感。 “东方健刚刚在狱中暴毙而亡……。” 晏颂深吸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怎么回事?” “死于脑溢血,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黄毛拿出一个透明袋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只见里边是一朵的、紫色的花朵,开到极致的妖艳,落在晏颂眼中,却那般刺眼,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双手紧攥成拳。 “这是在房顶上发现的。” 对方竟然能把触角无声无息的伸进狱中,还是在密不透风的监控下,这得是多可怕的渗透力……黄毛每每想起就心头震颤。 “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 忽然,书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晏颂接通。 “是。”挂了电话,晏颂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取来军帽戴上,从最下边的抽屉里取出一份绝密文件,这才抬步离开。 “叩叩叩”敲门声规律的响起。 “进。” 晏颂推门进去,脚步规整,身姿笔挺,犹如一柄随时出鞘的宝剑,所有的锋芒尽数收敛在那双漆黑平静的眼底。 “总长。”走到桌子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俊美的面容有着刀削斧刻般的坚毅。 “坐。”桌子后的男人温和的点头,示意他坐下。 晏颂脱帽,放置在一侧,这才坐下,举动刻板,眼神无波。 “最近辛苦了。” “这是我该做的事情,不辛苦。” 男人笑了笑,“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也不容易,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晏颂将手里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总长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晏颂并未话,总长看了他一眼,取来打开,越看眉头蹙的越深。 “这些人,全都是敌人隐藏在帝国的奸细,等待时机给我们致命一击,我请求,立即对这些人实施抓捕,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之人。” 总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份名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无可奉告,但我可以告诉您,这份名单的真实性无可置疑,不能再拖下去,否则就会有更多无辜的百姓遭殃。” “这上边牵扯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一句无可奉告就想让我答应?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出了事谁来负责?”总长冷冷的看着他:“给我一个服我的理由?” “大道理我可以给你一堆,但没有意义,我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所爱的人,这个理由够吗?” “你这子……。”总长站起来在房间里疾走,忽然抓了把头发,“我要先向上边打报告……。” “来不及了。”晏颂沉声道。 “你想害死我啊。”总长看到晏颂眼底的坚毅,忽然摆摆手:“罢了罢了,我就信你这一次,大不了还有你爸兜着,晏南陌这个老狐狸,非得让他尝尝苦头不可。” “我是不会失败的。”晏颂斩钉截铁的道。 总长叹了口气,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军部最高机密的一支部队,现在交给你了,从今往后,你就是他们的最高行动长官,在行动之前,你先去见见他们长官吧,想必你会很惊喜的。” 347 两把刷子 手下留情(二更) “我是不会失败的。”晏颂斩钉截铁的道。 总长叹了口气,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军部最高机密的一支部队,现在交给你了,从今往后,你就是他们的最高行动长官,在行动之前,你先去见见他们长官吧,想必你会很惊喜的。” 晏颂站直身体,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总长面色一瞬间变的严肃起来,沉声道:“现特命黑鹰特种部队为黑鹰反恐特战队,晏颂上校为最高总指挥官,拥有最高决定权。” 晏颂眼神坚毅:“绝不辱。”双手接过文件。 离开指挥所,晏颂坐进车里,这才将文件打开,里边赫然正是黑鹰战队所有队员的资料,第一个跃然而上的,正是一张熟面孔。 晏颂手指摩挲着页面,忽而笑了。 果然是个惊喜。 灯红酒绿的酒吧,一片淫靡之色。 包厢内,所有女郎一字排开,接受对面那双眼睛的检阅。 有女郎已经忍不住打起了摆子,千万不能被这个恶魔挑中,否则就完了…… 这其中只有一个女人表现的很平静,在这群浓妆艳抹的女人中,那张清秀如水的面容很是惹人注目。 男人微凉的手挑起她的下巴:“新来的?” 女人目光平静的和他回视,眼中倒影着男子风流邪魅的面容,抿着唇,一声不吭。 其他女郎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个新来的倒霉,被挑上了。 这里的管事儿陈姐立刻笑道:“七爷好眼力,这姑娘今儿下午才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七爷,七爷别跟姑娘一般见识。 话落狠狠瞪了眼女孩,“还不快见过七爷。” 女孩抿着唇,依旧不吭声。 “叫什么名字?”男人挑眉问道。 “安安,叫安安。”陈姐赶忙答道。 “我问你了吗?”男子一句淡淡的反问,差点让陈姐吓尿了,看来七爷看上了这姑娘,赶紧示意其他姑娘离开,那群姑娘立刻争先恐后的跑了,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似的。 “如果你给我一百万,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女子忽然抬头,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他觉得有趣,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直视他的目光,挑眉笑道:“哦?你觉得你自己值一百万?” 陈姐立刻瞪了她一眼:“安安,给我伺候好七爷,只要把七爷伺候好了,有你吃香的喝辣的。” 男人不耐的瞪了她一眼,陈姐讪讪的笑了笑,转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男子坐在沙发上,把玩着火机,俊美的面容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中显出几分阴森诡谲,莫名令人害怕。 “衣服脱了。” 女孩咬了咬唇,面色有几分发白。 男人嘲讽的瞥了她一眼:“怎么,怕了?一百万不是那么好挣的。” 女孩一步步朝他走去,每一步走的十分艰难,站在他面前。 那双眼睛,清澈又倔强,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破坏。 他笑了笑,忽然将她扯进怀里,女孩惊呼了一声,挣扎了一下,一只大掌紧紧扣在她的腰上,令她动弹不得。 男子伏在她的身上,深深嗅了一口,“还是个雏儿呢。” 忽然把她摁在地上,她膝盖撞在地板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大掌掰着她的脑袋强硬的往他腰间摁。 那一刻屈辱感将她包围,她仿佛一个奴隶,没有尊严,任人宰割。 “不愿?我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男人,走吧。”男人阴冷嘲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咬了咬牙,她主动的贴了过去,强忍着恶心…… 男人舒服的靠在沙发背里,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 几分钟后…… 她抱着马桶吐得昏暗地,男人慢悠悠擦着手,笑着瞥了她一眼:“技术还不行啊。” 手指紧紧抠着马桶边缘,她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 男人从怀里掏出张支票,扔到她脚边:“你也就值这点钱了。” 她眼角一瞥,那是一张十万的支票。 再没有钱比这来的更容易。 男人转身离开,一眼都不想再多看。 “七爷。”女人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男人脚步微顿,扭头瞥了一眼。 女人手指落在领口,指尖发颤,一颗颗解开扣子,眼神带着坚韧的不屈。 他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衣衫滑落在地。 灯光下,那年轻的躯体泛着白玉一般的光泽,以及那扑鼻而来令人心神荡漾的幽香。 女子一步步朝他走来,跪在他面前,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纤细的手腕忽然被扣住,她抬眸,从她的角度,男人一张面容在逆光中格外高大,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沉幽暗,仿佛一轮漩涡,把她的心神都给吸引进去了。 “你确定?” 她迟疑了一下,点头。 “不后悔?” 摇头。 男人眉梢微挑。 男人捡起衣服,披在她身上,转身往外走。 她愣了愣,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男人扭头看了她一眼:“还不跟上。” 她慌忙跑跟了上去。 走出酒吧的时候,她没有错过那些同伴望来的同情又庆幸的眼神。 抿了抿唇,跑着跟上前边的人。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原来他是带她来酒店。 顶级VIP套房,男人脱下外套,解下领带,去了卫生间。 没过多久,男人围着浴巾走了出来,身材健硕结实,胸膛上有不少伤疤,看起来有了些年份,最严重的一道是在心脏附近。 她忽然有些坐立难安起来,男人走过去倒了杯红酒,淡淡道:“你不洗澡吗?” 她立刻站了起来,慌不择路的跑进了浴室,男人瞥了眼她的背影,勾了勾唇。 这个夜晚,留给她唯一的记忆,就是痛,折磨到死去活来。 睁开双眼,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她想了半,缓缓从床上直起身子,疼的她脸色发白。 房间里一片凌乱,足以证明昨夜的疯狂。 她身上有着大大的伤痕,她终于明白那些同伴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了。 若是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如此选择。 目光一转,落在床头柜上,上边放着一张支票,一后边整整六个零, 浴室的房间门从里边打开,男人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看到她醒来,挑了挑眉:“稍后会有服务员来送早餐,用完早餐就离开吧。” 话落抬手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落就要抬步离开。 “纪柔恩。” 女子忽然开口。 “我的名字。” 男人脚步顿了顿,“姓纪?”他喃喃道。 对这个姓氏格外敏感的他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容貌秀气巧,虽然不算多漂亮,但胜在气质清纯,尤其是那眉眼间的倔强,令人着迷。 压下眼底的情绪,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抬步离开了房间。 直到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她才从床上下来,脚踩在地上的那刻,双膝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残暴的男人。”她嘴里暗暗骂着,心翼翼的移动到浴室。 洗了澡用过早饭,正要离开,收拾房间的清洁工叫住她:“姐,请问这是你的吗?” 清洁工手里拿着一个钱包。 黑色折叠式的牛皮钱包,只有男人才用这种款式。 应该是那个人的东西,她点点头:“我男朋友的,给我吧。” 将钱包交给酒店大堂,不让她写联系方式酒店的人不让她离开,最后留了一个电话号码才得以离开。 晏南归坐进车里,手下立刻递上来这个女人的所有资料。 他接过来快速翻看起来。 纪柔恩,18岁,云州人士,从父母双亡,跟着姨婆生活,姨婆两年前患了尿毒症,需要支付大量的医疗费用,为此成绩优异正面临高考的她毅然辍学打工,无不良记录不良嗜好,从资料来看,完全就是一个坚强独立、善良向上的女孩。 “再查。” 他从不信无缘无故的巧合。 姓纪?脑海里浮现出纪云涯的面容,眸光渐渐沉下来。 “长官,这是上边刚刚传达下来的消息,您请过目。” 蹙了蹙眉,他接过来看了一眼,忽然,眉头松弛开来,勾了勾唇。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忽而,耳畔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挑眉看去,旁边一辆轿车内,车窗缓缓降落,露出男人冷酷俊美的侧颜。 “阿颂啊,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晏南归含笑问道。 “整日流连女人堆里,我不知道你是靠什么站稳脚跟的?”晏颂冷嗤道。 “哦,那你要试试吗?”晏南归挑眉笑道。 车子开进军事训练基地,开到大操场上,两人下车,晏南归晃了晃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晏颂脱掉外套扔在地上,一步步朝他走去。 “上一次我手下留情,这一次,你可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那就使出你的全力。”晏颂冷笑一声,迅疾如风,拳风刚烈。 晏南归上次确实收敛了实力,要不然,晏颂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将他揍得满头包,可以是晏南归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在这个家里,他才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个人。 包括晏颂都被他给骗了。 真不愧是出身最尖锐的特种部队,不同于上一次的绣花枕头,这一次,打的晏颂连连败退,忽然长腿横劈而来,那腿风携带着劲猎的风声劈来,晏颂抬臂隔挡,脚步蹬蹬后退,煞然止步。 抿了抿唇角的淤青,晏颂冷笑了一声,“有两把刷子。” 忽然暴突而起,发起强烈攻势。 打到最后,两人一身伤,却也没分出个胜负出来,一同瘫倒在地上。 晏南归半撑着身子,“你子不错,上次我就看出来了,比你爸强。” 晏颂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瞎扯,这是任命,是你自己看,还是我宣读?” 话落晃了晃手里的档案。 晏南归挑了挑眉:“还没怎么着呢就摆起了领导架子,不错不错……,这方面跟你爸倒是挺像的。” “晏南归,请注意纪律,这里不是你嬉皮笑脸的地方。”晏颂声音冷沉,语气威严。 晏南归耸了耸肩,蓦然站直了身子,背脊挺得笔直,仿若一杆枪般。 侄子变领导,这种感觉真的不爽,晏南归心底那个郁闷,恨死段德那只老狐狸了。 宣读之后,晏颂冷冷看着他:“你不服?” 晏南归笑道:“哪敢呀。” “七叔,我知道你心底不服我,但我告诉你,我站在这个位子上,我就一定会承担起这个责任。” 晏南归笑着看了他一眼:“我信。” “现在有一项绝密任务需要执行,如果你不行,我不勉强你。” “你子跟我还打起哑谜来了,吧,我听着呢。” 晏颂看扫了眼四周,转身坐进了车里,晏南归整了整乱糟糟的头发,走了过去,坐进了车里。 348 一错再错 赫连家主(一更) 云涯从病房内出来,就见晏星领了个男人过来,眼神警惕的扫着四周。 云涯笑道:“大娘带着萱萱回去了。” 晏星立刻道:“云涯姐姐你太给力了。” 云涯扫了眼那个男人,男人朝她礼貌的笑了笑,眼神隐有焦急的往病房内探去。 “这位是?” 晏星立刻介绍道:“他就是我给你过的杜先生,来看大姐的。” 然后晏星指着云涯介绍道:“她是云涯,我大哥的未婚妻。” 杜蔼自然是对她的大名如雷贯耳,鼎鼎大名的Ny医生,晏锦能不能醒来全都靠她了。 他感激的看着云涯:“纪姐,麻烦您了。” 云涯含笑道:“没什么,你进去吧,注意时间,大娘应该快回来了。” 杜蔼点点头,迫不及待的推门走了进去。 云涯朝晏星使了个眼色,晏星跟着走了进去。 云涯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去。 杜蔼一步步走到病床前,几步距离,对他来却显得十分吃力。 她沉静的睡着,脸上有一道十分可怕的伤疤,头上缠了一圈圈纱布,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声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晏星看了他一眼,没有错过男人眼底的震惊和痛惜,那一刻,心脏像是蓦然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似得,翻着尖锐的疼痛。 眼神骗不了人。 大姐,你究竟错过了一段怎样的姻缘? 她不由得替大姐感到遗憾和可惜。 “锦儿。”他忽然抱着她的手,眼泪滚落下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晏星叹息一声,默默退了出去。 “当年一别,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年,你究竟受了多少苦?” 他忽然狠狠拍着自己的脑袋,“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太过懦弱,不敢鼓足勇气,否则你也不会……。”声音充满悔恨自责。 他忽然笑了,抱着她的手摩挲在自己脸颊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骂我书呆子,不敢反抗包办婚姻,那时的你,是那么自信明艳,自卑的我,根本就配不上你,一错再错,终究是把你错过了。” “你不知道,其实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很早以前,那时候你还在上高中……。” 男人喋喋不休的声音缓缓飘荡在病房内,通过那些话语把人的思绪带回很多年前,那时年少飞扬,正值青春…… 晏星擦了擦眼泪,抽着鼻子:“原来他早就喜欢大姐了啊,大姐如果当初嫁给他,现在一定过的很幸福。” 她虽然不喜欢奶奶,但不得不,她看人的眼光就是毒辣,大姐所托非人,而她强烈反抗的包办婚姻,却一直为了她守到现在。 云涯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高远空。晏星擦了擦眼泪,抽着鼻子:“原来他早就喜欢大姐了啊,大姐如果当初嫁给他,现在一定过的很幸福。” 她虽然不喜欢奶奶,但不得不,她看人的眼光就是毒辣,大姐所托非人,而她强烈反抗的包办婚姻,却一直为了她守到现在。 云涯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高远空。 黑夜终将过去,黎明终会到来,无论有多少苦难,都在上给你关上命运那扇大门的时候,给你打开一扇窗。 从医院回去,云涯想到华神医,外出采药走了有大半个月了吧,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云涯吩咐司机将车开去东巷。 华神医的院子就在巷子最深处,一个四合院,门头挂着两个破灯笼,在风里吱吱呀呀,仿佛随时都能不堪冷风而掉落下来。 巷子太窄,车子开不进去,云涯让车子停在巷子口,准备走进去。 云涯注意到旁边还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有种低调而神秘的感觉。 云涯瞥了一眼便抬步朝巷子里走去。 门口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身后站着一个打伞的黑衣保镖,派头很足。 听到脚步声,那人扭头望来,看到云涯,眼眸微眯,眼底骤然划过一抹流光。 云涯目不斜视从那人身边走过。 木门剥落了漆面,铜环生了锈,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云涯伸手叩响了铜环。 “吱呀”一声,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探头望来,虎头虎脑的,很是憨厚。 他疑惑的看了眼云涯,打了个手语。 原来是个哑巴。 云涯一下子就看懂了,不由得笑了笑,朝他打着手语。 男孩很惊奇她竟然懂手语,然后朝云涯点点头,关上门跑了。 云涯耐心等待着。 很快门开了,男孩示意她进来,云涯朝他笑笑,抬步走了进去。 彻底隔绝那人探究的身影。 木门重新在眼前合上,男人眉头紧蹙,朝身边人吩咐道:“去查查这人的身份。” 院子很,地上架子上到处晾晒着草药,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正厅里,华神医正在全神贯注翻腾着医书,不时抓着草药放在鼻尖嗅嗅,十分认真。 “不对不对……还差了一味药,是什么呢?”他喃喃自语着,眉头紧蹙。 云涯走到他身边,见他正在配药,目光扫了一圈,在药柜里抓了一点洒进去。 “胡闹什么?”华神医赫然怒吼。 见是云涯,蓦然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怎么?师伯好像不乐意见到我啊。”云涯挑眉问道。 “你一来就给我捣乱。”华神医佯装无奈的道。 “哦,师伯觉的我是捣乱的吗?那我现在就走。”话落起身要离开。 华神医看着盘子里的药草,眸光忽而一亮:“你这加的是什么?”捻起来吻了吻。 “当归啊。” “对,我怎么没想到呢,邪实正虚、邪实宜攻、正虚宜补,当归益气补血,扶正祛邪,使攻不伤正。” 话落赞赏的看着云涯:“做得不错。” 云涯扬了扬眉:“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 华神医摇头笑了笑,把药草扔给她:“给我捣药。” 云涯苦着脸:“不是吧。” “别废话,快点,我还等着用呢。” 云涯撇了撇嘴,撸袖子坐到一边乖乖的捣药。 “外边那个人是谁啊?”云涯开口问道。 “讨厌的人,别管他们。” “三七。”华神医忽然开口。 云涯还以为他要三七呢,正要起身去找,就见那男孩颠颠跑到华神医面前,捧住他递过来的草药,把它晾到架子上。 原来这孩子叫三七。 “弄完了没。”华神医抽空抬头,云涯把捣好的药递给他,华神医接过来倒进碗里,开始炼药。 云涯坐在一边看着,华神医一边朝火炉里扇着蒲扇,扭头问道:“你太爷爷最近怎么样了?” “还好,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总是有些不方便的。” “有你在,我也放心几分,最近晏家事情多,你自己多注意一点。”严肃的语气夹杂着一抹关心。 云涯笑着点头。 云涯一直呆到中午,走的时候那人还站在门口,见云涯出来,抬眸忘了过来。 云涯若无其事的离开。 “姐,后边有人跟踪。”司机开口道。 “不用管。”云涯淡淡道。 直到车子开进晏家,男人降下车窗,看着晏家巍峨的门头,眉头越蹙越深。 “晏南陌的儿媳妇?” 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三后。 早上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云涯在心头默念:这一终于来了! “明月。”她迫不及待的下床,开口喊道。 阿芸走进来:“姐,这两我都没见到明月姐姐,她是不是又被姐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明月不在? 云涯仔细一想,好像这几确实没见到过明月的影子。 云涯心头有些不安,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这一,云涯都坐卧不安,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心力,连医院那边邀请她参加个什么讲座她都给直接拒绝了。 她抱着渺渺的照片,一看就是一。 暮色降临,地逐渐被黑暗吞噬。 就在云涯急不可待的时候,明月终于姗姗来迟。 “你去哪儿了?” 云涯焦急的问道。 “姐恕罪,有些前期准备需要做。” “什么准备?” 明月看了眼云涯,“布阵需要对方亲近之人的血来开启阵法,血缘越近,准确率就越大。” 云涯赶忙伸出自己的袖子:“当然是用我的,我和渺渺同卵双生,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我与他更亲近。” 明月点点头:“到时会有些疼,姐忍着。” 云涯不在乎的笑了:“疼怕什么,只要能找到渺渺,多疼我都不怕。” 明月看着少女明媚的笑颜,忽然笑了。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云涯迫不及待的道。 明月看了眼窗外暮色四合的院子:“还需要等到凌晨,那是阴气最充足的时候,适合助我布阵。” 凌晨凌晨还需要等到凌晨。 云涯看看时间,才六点。 “姐莫须急躁,少爷不会有事的。”明月出声安慰道。 那么久都忍过来了,这一会儿就忍不了了吗?云涯深吸口气,在书桌后坐下,拿起毛笔写字。 很快,整个人平静下来。 “姐睡一会儿吧,等时间到了我再叫您?” 十点多了,云涯焦虑了一,明明很疲惫,精神头却十分好,时间越临近,她越是平静。 闻言摆摆手:“我没事。” 明月见此也就不再多什么。 十一点半,明月给云涯披上一件大衣,将她从上到下裹得严丝合缝,背着云涯飞出了晏家。 车子一路疾驰,在西区郊外的一片空地上,却是摆了炭火,将四周映得明亮。 云涯从车内下来,分针指向五十。 只见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忽然现身,全身皆黑,从黑暗里走来,诡异而神秘。 那人走到明月面前,恭敬的弯腰,低沉的声音有种浑厚而古朴的感觉,“姐,您来了。” 云涯看向明月。 明月抿了抿唇,向两人介绍:“柳叔。” 云涯笑着点点头。 柳叔抬头望来,斗篷下,是一张略显老气的脸,温和的对云涯笑了笑。 云涯对明月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 真的很神秘啊。 “都准备好了吗?”明月边走边问道。 “禀家主,都准备好了。” 明月脚步微顿,侧眸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告诉你多少次了,在姐面前,不许叫我家主。” 柳叔赶紧改口:“是,姐。” “在姐面前,我永远不是什么家主。”明月喃喃自语。 柳叔犹豫了一下,道:“姐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而启动阵法则会消耗大部分功力,一个不当更会反噬自身,十分危险,还是让属下来吧。” 349 血海深仇 都是骗子(二更) “在姐面前,我永远不是什么家主。”明月喃喃自语。 柳叔犹豫了一下,道:“姐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而启动阵法则会消耗大部分功力,一个不当更会反噬自身,十分危险,还是让属下来吧。” “不用。”明月淡淡道:“我自己来。” 柳叔叹息了一声,“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消息,只是家主……姐,您还不告诉她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明月看了眼始终安静跟在身后的云涯,抿了抿唇,低声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主人,其他的,容后再。” 只见中间的空地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符盘,一条长线横行交错,最中间的交错点上,摆着一张供桌,而在那供桌之上,摆放着瓜果点心及香炉,香炉里插着三根香。 柳叔变戏法似得变出一个包袱,抖开,只见那是一件黑底红云纹的鎏金长袍,月光下,那衣服上泛着金光,将一只腾空的四爪金蟒映照的森严微冷。 明月穿上,转身,冰冷的眉目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尊贵,周身缭绕着神秘的气息,头顶圆月,手持法杖,目光犹如穿透古老的岁月,流淌着亘古不变的河流。 那满身尊贵,令人想不由自主的跪伏在她的脚下。 云涯远远看着,眼底划过一抹讶然。 十一点五十九分。 明月忽然高举法杖,圆月就在她的头顶,那一刻,她看起来是那么凛然神圣。 她嘴里不知在喃喃自语着什么,隔得太远云涯并没有听清,但她的神态无疑是十分虔诚的,就像在对先祖祭拜,紧接着,忽然平地刮起了长风,将她的衣袍吹的临风而舞。 一挥袖子,三根香忽然点着了。 她忽然开始跳起舞来,那舞不是优美的,但却有一种古老的神韵,云涯在书上看过,古人祭拜地时,舞干戚羽侖,那是在十分正式的祭仪式中才会使用,比如皇家和十分讲究的大家族。 随着她的舞蹈,黑夜仿佛一头巨兽,在她的身后张开血盆大口,仿佛等待着随时将人给吞吃入腹。 夜、如此漫长…… 圆月忽然被乌云遮掩,地刹那间陷入黑暗中,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明月忽然抬眸望来,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云涯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下一刻,就见明月忽然朝她伸出手,她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她的方向飞去。 “血。”低沉浑厚的声音幽幽飘荡在地间。 云涯伸出手臂,用早准备好的刀毫不犹豫的朝自己的手腕割去,瞬间血流如注。 只见那流出的血被一股力量牵引着,流淌到半空中去,血珠幻化为一个奇怪的符号,定格在半空。 云涯忽然被一股力量推出这个圈子的范围,她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云涯拿出准备好的止血药,倒在伤口上,简单包扎了一下,就见明月忽然将手杖驻在圆圈中心,口中厉喝:“启。” 那一刻,地都仿佛震颤了一下。那血珠忽然一分为四,飞散到圆圈的四角,并且以相同的速度沿着白线前行,吞噬了白线,最终汇聚到一起,又开始以四条线往中间聚拢。 等四条血线相聚一点,随着明月的手势,以圆圈为范围,忽然散发出一阵白光,狂风四起,明月站在白光中心,袍摆飞舞,发丝凌乱,仿若降的神氐。 那光芒刺眼到令云涯下意识闭起了双眼。 世界忽然一片平静。 云涯缓缓睁开双眼,就见明月站在血阵中间,忽然“哇”的吐出一口血,有手杖支撑,才没有倒下来。 云涯飞快朝她跑去,“你受伤了?” 明月擦了擦嘴,笑道:“我……我终于感应到他的位置了。” 云涯喜极而泣:“他在哪儿?” “在……。”明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时柳叔走过来,将一枚药丸塞到明月嘴里,“您现在不能话,调息运气。” 明月深吸口气,盘腿坐下,开始运功调息,柳叔在她身后盘腿坐下,伸出双掌落在她背上,缓缓为她输送着内力。 凌晨的风很冷,云涯裹紧了大衣,手腕火辣辣发疼,又冷又累,然而此刻她的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她看着明月,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不久后,明月睁开双眼,柳叔收手,低声道:“您这次强行运功,造成血脉逆转,以后不能再轻易运功,必须要好好调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明月起身,她是赫连家族赋绝禀的奇才,七岁就达到玄一脉,被长老称赞乃是千年难遇的奇才,十五岁出关,以一己之力平定家族内乱,手刃了篡权的堂兄胞姐,从此稳坐家主之位,在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 唯独那一次…… 深吸口气,她不能倒下去,主人还在等着她,此生,她一定要助他报那血海深仇。 走到云涯身边,弯腰将她抱起来,见云涯有苏醒过来的迹象,飞快的点了她的睡穴,云涯又再次睡了过去。 “你去准备吧,近期就动身。”明月吩咐道。 “是。”柳叔想什么,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消失在黑暗中。 明月抱着云涯坐进车内,垂眸看着云涯恬静的睡容,眉头紧蹙起来。 她感受到主人的存在,但因距离太过遥远,并不太清楚,但凭借着感应,她也能找到。 第二,云涯揉着脑袋坐起来,想到昨晚的一切,她激动的跳下床,“明月?” 她开口喊道。 没有人回应。 她跑到窗边:“明月?” 到处都没有人。 云涯忽然慌了起来,明月她…… 不、不会的,明月不会离开她的,她还要带她去找渺渺,她怎能独自一个人离开。 然而事实就是,明月忽然失踪了,云涯找不到她。 云涯为此沮丧了几,有种被明月利用了的感觉,她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就是因为她的血能助她尽快的找到渺渺? 现在用完血就把她甩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骗子,混蛋……。”云涯嘴里骂着。 “姐嘀嘀咕咕一个人在什么呢?”阿芸好奇的问道:“奇怪,这几怎么没见到明月姐姐了,她还要带我上呢。” “别跟我提她。”云涯跑到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心底委屈的厉害。 差一点她就能见到渺渺了,死明月,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阿芸吐了吐舌头,转身退了出去。 刚走出屋子,就见晏颂从外边走进来,“晏少爷。” 晏颂点点头,与她擦肩而过。 “那个……晏少爷您等等。”阿芸忽然出声叫住他。 晏颂转身,静静的看着她。 “那个,是这样的,姐这两心情不好,晏少爷心点……。”别惹到姐了,姐不轻易发脾气,但一旦发起脾气来,那绝对是世界末日啊。 晏颂蹙了蹙眉,点头:“多谢提醒。” “那我就不打扰了。”阿芸转身离开。 晏颂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抬步走进去。 云涯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晏颂走到床边,坐下来,柔声道:“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我们一起解决。” 云涯往里边翻了翻,不吭声。 晏颂在她身边躺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云涯背脊僵了僵。 “对不起,给我一段时间……。” 云涯忽然掀开被子坐起来,指着门口“走啊,你走啊,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们统统都走,走的越远越好,永远别回来才好。” 她双眼圆睁,显得那么愤怒。 晏颂心脏一疼,下意识就要去抱她,云涯猛然推开他,跳下床就跑了。 “云涯……。”晏颂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激烈,飞快的追了上去。 “云涯,你给我站住。”他三两步追上去,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云涯。 “你放开我。”云涯奋力挣脱开他的手,然而那只手掌那么用力,把她骨头都捏疼了。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的,云涯眼珠跟串珠似的滑落下来,晏颂最见不得她掉眼泪,不由得哄道:“别哭了,我很快就回来。” 云涯抬袖擦了擦眼泪,忽然,晏颂眸光一凝,目光落在云涯手腕上缠着的绷带上,上边血迹晕染,刺痛了他的眼。 他眉眼陡沉,语气冰冷:“这是什么?” 云涯甩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晏颂深吸口气,柔声哄道:“云涯,你究竟怎么了?” “你不是要走吗?走吧,我的事不用你管。”话落转身跑远了。 晏颂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云涯坐上车,司机问道:“姐去哪儿?” 去哪儿? 京都这么大,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 “东巷。” 晏颂开车跟在后边,云涯情绪反常,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想到云涯最近的行踪,昨晚上跟明月出去,他派去保护云涯的人被甩开了,所以他根本不清楚昨晚明月带着云涯究竟干什么去了,而云涯手腕上有伤口,明月究竟带她干什么了? 可惜现在根本找不到明月。 到了东巷,云涯走路过去,那个人还站在门口等着,云涯不仅佩服起这人锲而不舍的精神了。 她跑去敲门,三七见是她,立刻让她进来,“砰”关闭了木门。 晏颂追过来,见那等在一边的男人,蹙了蹙眉,从此人身边走过,抬手敲门。 男人看了眼晏颂,眼眸微眯起来。 三七来开门,眼珠溜溜转动。 “朋友,你好,我来找刚才进去的姐姐。”晏颂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 三七看着他,身后传来少女清冷的嗓音:“三七,关门。” 木门在晏颂的苦笑声中关闭。 晏颂抬手揉了揉眉心,背靠在墙壁上,抬头看着空,双手抱臂,悠闲的等待起来。 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晏颂拿出来接通,神情立刻变的严肃起来:“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扭头看了眼木门,叹息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三七从门口探头探脑的回来,朝云涯打手语,意思就是那个人走了。 云涯忽然踢翻了脚边的一个药架:“都是骗子。” 语气又委屈又伤心。 “哎哎哎我的杜仲我的黄精……。”华神医赶紧跑过去把掉在地上的中药捡起来,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你你你……心情不好干嘛那我的东西撒气?” 云涯咬了咬唇,转身坐到马扎上:“不就是几棵草药吗,回头我赔你。” “赔?你拿什么赔?这都是我在山上亲自挖出来生长了好多年的然草药,药用价值极大,多少钱都买不来,哼。” 云涯声道:“对不起。” “声音大点,我没听清。” 350 凌晨爆更 敬请期待(活动请进) 云涯声道:“对不起。” “声音大点,我没听清。” “对不起。”云涯大声喊道。 华神医这才舒坦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话落捋了把胡须:“怎么,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云涯回答的很迅速。 “没有才怪,你们这些年轻啊,就是作,早晚把自己作死。”话落晃悠着继续去捣他的药去了。 云涯越想越气,他走就走,连个征兆都没有,而且他竟然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 云涯想到明月,再想想晏颂,两人是不是串通好的? 忽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拿着纸巾递给她,视线里,是三七那张娇憨的笑脸,在他的世界里,仿佛永远没有黑暗,笑容永远那么干净明亮。 看到三七就让云涯想到了渺渺,她笑着接过纸巾:“谢谢三七。” 三七憨憨的笑起来。 “师伯,三七是生就不会话吗?”她发现这孩子可以听人话,但就是不会,所以应该不是生的,而是后造成的。 华神医头也不回的答道:“不是,这孩子是发高烧烧坏了嗓子。” 云涯掰着他的下巴,“张嘴让姐姐看看。” 三七乖乖的张嘴,云涯借着阳光瞅了瞅他的声带,“你现在试着用胸腔发声。” 三七听不懂,云涯拍了拍他胸口,“这里,这里使劲儿,往上顶,对,就这样……。” 云涯松了手,“还好,声带还没有完全损毁,有治愈的可能,这孩子我带走吧,再带回来还你一个能会道的三七。” 华神医冷哼一声:“你是在讽刺我没有你医术高明?” “哪儿敢啊,你可是我师伯,在你面前那就是巫见大巫了。” “少拍马屁了,这孩子能治我早就治了,但做人,还不如当一个哑巴,就这样吧。” 云涯蹙了蹙眉,看了眼三七懵懂的模样:“他还是个孩子,师伯你这样做是会毁了他的。” “怎么,你觉得不是哑巴他的人生就会不一样了?” “那是自然……。” 云涯忽然想到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师伯,你……。” “没错,我就是故意不给他治的,你问这孩子他愿不愿意开口话?” 云涯扭头看着三七,蹲下身和他平视,温柔的一字一顿的道:“如果姐姐能治好你的嗓子,你愿意跟姐姐走吗?” 他的情况比渺渺轻多了,这么多年,她一直致力于聋哑人的研究,想要治好三七,对云涯来不算什么难事儿,而且这个孩子那么像渺渺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想多照顾他一些。 三七皱着眉头,像是在理解云涯的话,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不愿意。 这个孩子他竟然不愿意? “三七,你听我,姐姐一定会治好你的嗓子的,到时候你就能像别的朋友一样开口话了,你真的不愿意吗?”云涯耐心的劝道。 这一次,三七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然后挣脱开云涯的手,飞快的跑了。 看着三七飞快消失的身影,云涯表示不解:“为什么?” 这孩子是不理解她的话吗? “白了,这就是心病,你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不愿意吗?”华神医忽然开口。 ------题外话------ 凌晨十万爆更,明月的身份,云渺的身世,云涯和晏哥哥的未来,都会浮出水面,大家期待哦,看在玥这么勤奋的份上求个票票吧哈哈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评论都没怎么回,为了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现在有个有奖评论活动。 从凌晨起,留言的粉丝(仅限举人以上)前十名奖励:第一名888潇湘币,名666潇湘币,名潇湘币,4—10以此类推,各奖励潇湘币不等,8是我的幸运数字,十八是我的生日,逢8奖励,十八楼是最大奖,999潇湘币哈哈哈(10月号凌晨到三号凌晨截至活动结束) 具体详见粉丝群公告,欢迎大家踊跃参加,积极留言。 PS:此活动仅限潇湘用户,书城暂不参加 最后祝大家国庆中秋节日愉快,吃好玩好看好书,玥要滚去码字啦! 351 相爱不易 相守更难(一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2 美色上位 嗤之以鼻(二更) 华神医眼看那几个黑衣人要功成身退,咳嗽了一声:“我那屋房顶漏雨,几个哥儿顺手给修了呗,这姑娘在我这儿白吃白住的,总得意思意思不是?想必你们家主子也是很乐意的。” 黑衣人面面相觑,什么都不提着工具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屋顶。 想他们堂堂特种兵来给人修屋顶,传出去面子往哪儿搁? “看到了没,那子对你多好,呕什么气啊,快去给人道个歉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 “我没错,凭什么要给他认错?他想走就走,从来没想过我,以为搞这些虚的我就能原谅他,没门儿?”云涯转身跑到了房间里,把门反锁了。 华神医跟三七面面相觑,“这丫头怎么现在脾气这个大啊,那子未来可要受煎熬了,呵呵……。”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 黑衣人修了屋顶,华神医又顺道让人把院子补了,又把地里的草给拔了,总之能找的活都给找了,几人任劳任怨,临近中午才把人放走。 “中午留下吃饭呗?” 几人麻溜的跑了。 华神医嘿嘿一笑:“好玩儿。” 三七要准备做中午饭,华神医叫住他:“中午别做了,马上又有免费的午餐送上门。” 华神医所料不错,很快又有人来送饭,比早上丰盛多了,又是鱼又是牛鸭的,知道云涯的口味,做的清淡不油腻,十分可口。 “丫头,出来吃饭了,看看,这一大桌子,别让人家的心血白费了。” 没人答应。 “你不吃我可要吃了。” 华神医摩拳擦掌,“开饭喽。” 云涯一直没出来,华神医留了一碗饭让三七给她送进去,三七跑过去敲门,半晌门才从里边打开。 “我想吃水煮面。”云涯开口道。 三七看看碗里的大鱼大肉,眼神十分不解。 “没有吗?我自己做去。”云涯抬腿要往外走,三七赶忙拦住她,这姑奶奶会烧了厨房的。 表示自己给她做去,云涯才消停了。 三七一猛子扎进了厨房,云涯走到院子里,坐下,看华神医吃的满嘴流油,冷笑道:“好吃吗?” “好吃好吃。”华神医打了个饱嗝,猛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放下筷子瞅了她一眼。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不让你吃的,你就作吧,女人啊每个月总有那么几,你是不是……?” 云涯勾了勾唇:“没错,本姐现在心情非常之不好,你别惹我,我狠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华神医缩了缩脖子:“好怕怕。”赏她一个白眼:“我赏你几颗加味逍遥丸。” 疏肝清热,开郁顺气。 就是火太大了。 很快三七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出来,闻起来挺香,云涯吃了两口,朝他竖起大拇指:“三七,姐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给姐姐当弟弟好不好?” 三七腼腆的笑了笑。 “你可拉倒吧,三七可当不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 三七双手托腮,看云涯吃面,笑的干净又阳光。 这时,又有人敲门,三七跑过去开门,以为是送好吃的哥哥又来了,谁知开门,却是那个整守在家门口的那个严肃脸的叔叔。 “华神医,先生等不了了,请您走一趟。”语气有几分强硬。 本以为华神医还是冥顽不灵,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抢人的准备,谁知华神医却点点头:“走吧。” 男人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以前不管怎么威逼利诱,这老头就是咬死不去,他又真不敢拿他怎么着,没想到这次华神医竟然答应了。 他有几分怀疑的看着华神医。 华神医无视他的眼神,朝云涯道:“跟我走一趟吧。” 云涯正想不去,就听华神医忽然道:“这一趟不会让你吃亏的。” 云涯抿了抿唇,这老头神秘兮兮的,“好吧。” 华神医笑了起来,拍了拍三七的脑袋:“三七留下来看家。” 三七乖巧的点点头。 男人恭敬的道:“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华神医请。” 华神医背上药箱,跟云涯一前一后的走出家门,就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男人走过去亲自打开车门,姿态放的很低。 华神医把药箱扔给云涯,弯腰钻了进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进来?”华神医朝愣在车门前的云涯喊道。 云涯扫了眼旁边的男人,弯腰钻了进去。 男人关上车门,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车子缓缓驶离,前边有车开道,后边有车护卫,跟领导出巡似得,派头挺大。 车子在京都饶了一圈,最后开往西郊的山上,这里风景秀美,空气清新,从山下开始,云涯就发现这里安保特别严密,到处都有警卫和警犬巡逻。 山上是座很大的疗养院,开到门口,男人拿出证件,车辆才允许通过。 到了疗养院,两人从车内走下来,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制服一男一女的走了出来,按例要对两人进行搜身,华神医瞪圆了眼睛:“干什么?” 男人朝两人摆摆手:“华神医莫生气,这两人不懂规矩,冲撞了您,还请您莫要怪罪。” 两人对视了一眼,给华神医赔罪。 “算了,懒得跟你们计较。”华神医摆摆手,就要往里走,可那女人却忽然拦在云涯面前:“华神医可以不搜身,但这个女人必须要搜,这是我们的职责,万一先生出了什么事,没有人付得起这个责任。” 乔一蹙了蹙眉,扫了眼云涯。 云涯勾唇轻笑:“想要搜身啊,怀疑我身上携带了危险品?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 “师伯,你自己玩儿吧,我可没闲工夫陪你们做这种无聊的游戏。”话落转身就走。 “既然不信任我们,还找我看什么病?就不怕我在药里下毒,毒死那个老不死的,哼……云涯等等我。”华神医冷哼一声就追了上去。 乔一狠狠瞪了眼女人:“没一点眼色。” 话落追了上去。 女人咬了咬唇,“这是我们的工作,就算是总理来,也要搜身。” 另一个男人斜了她一眼:“算了,华神医是先生的朋友,先生过,只要他来,不用这么多规矩,神医要害他,他早活不到现在了。” “但那个女人又不是华神医,凭什么不能对她搜身,万一她对先生不利,或是别方的奸细,我们连后悔都来不及。” “你想太多了,她是神医的人,华神医你还信不过吗?” 乔一追上去,好一顿赔礼道歉才把两人哄回来,要那个女人亲自向云涯赔礼道歉,这件事算是揭过了。 想她堂堂国安局高级特工,要她给一个女孩赔礼道歉?传出去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乔九……。”乔一眼神沉下来,暗含警告。 乔三碰了她一下。 乔九咬了咬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头:“对不起。” 云涯笑了笑,有种高高在上的尊贵:“你的工作罢了。” 明显不想跟她一般计较。 乔九拳头紧握成拳。 直到几人离开,乔三摸着下巴道:“那女孩长的真漂亮。” 乔九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眼瞎啊。”哪儿漂亮了,眼里都是心机,虚伪。 乔三耸了耸肩,瞥了眼乔九,啧啧道:“我眼当然不瞎,不过来,这女孩有几分眼熟……。” 忽然眸光微亮:“我终于想起来了,她是晏总理的儿媳妇。” 乔九眉头紧蹙:“又是靠美色上位的。” “准确的,应该是未来儿媳妇,跟晏总理的长子刚刚订婚,我跟你这女孩来头可大了,是纪氏总裁不,还是享誉世界的Ny医生,高智商美人儿,嗯,我喜欢。” 乔九对此有所耳闻,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见到真人了,对此嗤之以鼻:“我看吹捧炒作的可能比较大,年龄那么,能干什么?” “这还真不是炒作,Ny医生成名这么久,你敢是炒作?连国际医学会都公开夸赞她是医学才,世界之光,像这种生来逆的人物,本来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乔九轻哼一声,死鸭子嘴硬:“你就看那张脸好看使劲儿吹吧。” 乔三呵呵一笑:“女人啊,就是爱嫉妒……。” “我嫉妒她?呵……。” “人家比你聪明,比你有钱,比你高学历,比你受人崇拜,比你嫁得好,更重要的是、比你美出一条银河系。” 随着乔三的话落,乔九一脸怒色,狠狠瞪着他:“你找死……。” 乔一带着两人走到二楼的一间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先生,华神医来了。” 里边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快请进来。”云涯在那道声音里听出来一丝潜藏的激动。 乔一推开门,华神医轻咳一声,抬步走了进去。 云涯提着药箱正要跟进去,乔一忽然伸臂拦在她面前。 云涯挑了挑眉,华神医扭头看了她一眼,让她在门口等着,背着双手走了进去。 云涯抿了抿唇,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乔一身姿笔挺的守在门口。 大床上躺着一个死气沉沉的老头,满头花白,连胡子都白的看不见一根黑,此刻看到华神医走进来,半撑着身子想要起来,眼神激动:“你……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我看你死了没。”华神医轻哼一声,走过去握着他的手把了脉,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盒,拿了颗药碗塞他嘴里。 “暂时还死不了。” 话落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老头咳嗽了几声,这才看向华神医:“老华,这么多年,你过的还好吗?” “好的不得了,吃嘛儿嘛香。”华神医挑着眉头。 “那就好。”老头叹息一声,目光望着花板:“有时候我经常做梦,梦到我们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是愣头青,喜欢姑娘就强要把人家姑娘娶回家,人家姑娘被你吓跑了……。” “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出来还有意思吗?”华神医翻了个白眼。 “我昨晚……梦到她了。”他忽然开口。 “我已经有多少年没梦到过她了……,连她的脸我都快记不清了,她还在怪我……怪我……。”着重重的咳嗽起来。 华神医叹了口气,“好了,别那么多了,你先好好养病,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的。” 他忽然抓住华神医的手:“我……我已经活够了,我找你来,只想问问你,她的墓……到底在哪儿?” “怎么,你还想跟她死在一起?想的真美……。”华神医嗤道。 “我只想再去看看她,这唯一的愿望你都不愿满足我吗?” 华神医耸了耸肩:“很不幸,我也不知道。” “不可能,当年明明是你守在她身边的?” 华神医冷笑道:“乔博文,我看你还真是老糊涂了,就算我知道她的墓在哪儿,我又凭什么告诉你?你个老混蛋,要不是因为你,她能死吗?” ------题外话------ 为了寻标题绞尽脑汁,我这强迫症也是没谁了啊啊啊啊 353 陈年往事 神秘外公(三更) “不可能,当年明明是你守在她身边的?” 华神医冷笑道:“乔博文,我看你还真是老糊涂了,就算我知道她的墓在哪儿,我又凭什么告诉你?你个老混蛋,要不是因为你,她能死吗?” 老头眼底的光逐渐熄灭,化为一滩死水,再也激不起丝毫波澜。 “都是我的错……。” 他陷入深深的悔恨和自责中,抱着脑袋痛哭起来。 “行了行了,都过去多少年的事儿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话吗?” 只见老头忽然捂着脖子,剧烈喘息起来,脸颊憋得通红,华神医一看坏了,超外边大喊:“云涯。” 云涯提着药箱飞快的跑了进来。 乔一随后跟了进来。 “二号银针。”华神医朝云涯吩咐道,一边给老头顺着气儿。 云涯打开药箱,卷开布帛,将所需要的银针递给华神医,就见华神医出手如电,飞快的扎进他周身大穴,渐渐的,老头呼吸平定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 华神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你个死老头,这个时候了还折磨我,你挺高兴的是吧?你死了解脱了,罪还没赎清呢,给我死什么死?” 云涯看着大床上的老头,看起来很老很老了,跟太爷爷年纪差不多,然而云涯却知道,他远没有所表现的那么老。 老头缓缓睁开双眼,忽然笑了起来:“我一定是死了,要不然我怎么可能看见你呢?” 云涯觉得这老头很奇怪,双眼看着她,笑的傻傻的。 “这里是堂吗?” “还是地狱……。” 华神医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嘿,醒醒,别做白日梦了,你还活着。” 老头猛然清醒过来,激灵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指着云涯:“你……你……。” 云涯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华神医咳嗽了一声:“行了,云涯你先出去吧。” “哦。”云涯乖乖的走了出去。 乔一跟在云涯身后走了出去,眸光复杂的盯着云涯的背影。 云涯想到那个老头的眼神,仿佛透过她在看什么人? 外公,她长的像外婆,所以、那人是把她当成外婆了吗?云涯想到来之前华神医跟她的那句话。 这一趟会让她有收获。 看来,又有些陈年往事要被揭开了。 “她……她是谁?”老头忽然问道,神情显得十分激动。 “我师侄啊。”华神医懒散的道。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老头迫不及待的问道。 “云涯啊,哦,她姓纪,叫纪云涯,她外公你应该熟悉的很。”华神医末了补充了一句。 老头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果然是……像……长的实在是太像了……。” 那眉间的神韵,和她年轻时实在是太像了,恍然以为就是她站在他面前。 “嗯,这丫头我初次见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华神医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她是那个孩子的女儿吗?”老头问道。 “你呢?”华神医翻了个白眼,明显嘲讽他的废话。 老头忽然喜极而泣:“真好啊,临死前还能再见她一面,我死也瞑目了。” 华神医瞪圆了眼睛:“我过,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吧?” 老头忽然抓住华神医的手:“让我再见见她好不好?” 华神医挣脱开他的手:“你控制住情绪,别吓到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明白……。” 云涯听到华神医在叫自己,起身走了进去。 一双强烈的目光望了过来,令云涯头皮有些发麻,云涯慢慢走进去,就听得耳边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真是慈祥到令云涯想要落泪。 云涯下意识抬眸看向华神医,华神医轻轻朝她点了点头。 云涯抿了抿唇,走到床前,低声道:“我叫纪云涯。” “纪淮西是你什么人?”老头神情显得很是激动。 “是我外公。”云涯轻声道。 云涯眉眼微抬,就见老头一双沧桑的眸光温和的望着她,令云涯感觉很是亲切。 “您认识我外公吗?” 这张脸,云涯自然认识,当然,是她认识人家,人家认不认识她就不一定了。 从太爷爷再到这个奇怪的老头,好像都认识外公,可是外公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商人啊,怎么可能和这些大人物有交集呢? 云涯越来越感觉外公神秘了。 “是啊,我和你外公……。”老头忽然停住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深深叹了口气,整个人显得很是沧桑。 “丫头,到我身边来。”老头朝她招招手。 云涯走过去。 老头拍着她的手背,温和的道:“真是个乖巧的孩子,今年多大了?” “十八。” “在哪儿上学?” “我已经毕业了。” 老头一直在问她问题,好像都是在了解她的生活,云涯一直表现的很是乖巧。 “有男朋友了吗?”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云涯的脸,从没有从她脸上离开过,那样的眼神,令云涯觉得是在透过她在看什么人…… “没有。” …… 老头笑了起来,但紧接着云涯的一句话让他笑不出来了。 “我已经订婚了。” 没有男朋友,有未婚夫。 老头咳嗽了一声,颇有种家里养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感觉。 “行了,别问那么多了,你又不是人家的爷爷外公,问那么多干什么?” 华神医收拾收拾药箱:“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走了。” 话落看了眼云涯:“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云涯立刻起身,看了眼老头,就要跟着华神医离开。 “等等。”老头挣扎着爬起来,许是动作幅度太大,猛烈咳嗽了几声,云涯飞快走过来,手落在他的背上给他顺气。 “云涯,好孩子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我知道这个请求也许很唐突,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当一个生病的老人用这样乞求的眼神看着你,用这样卑微的语气和你话的时候,相信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云涯对这个老头有种很莫名的亲切感,“要我做什么?” 老头握着她的手,“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在我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你能多陪陪我吗?” 那样乞求的眼神,令云涯不忍拒绝。 可是……云涯下意识看向华神医。 华神医朝她摆摆手:“你自己做决定。” 可是我跟他不熟啊,万一老头生气找我麻烦怎么办?这里叫不应,叫地地不灵,晏哥哥都救不了她。 云涯有些后悔跟华神医来了,这个老头什么意思? 云涯硬着头皮想要拒绝,可在接触到那双目光的时候,鬼使神差的—— “只要您不嫌我烦就好。” “这么你是答应了?”老头惊喜的道,笑起来脸上褶子一道一道的。 云涯抿了抿唇,她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只要一想起这人的身份,她就有些心底打颤。 “乔一。”老头忽然朝外边喊道。 乔一立刻走了进来,恭敬的弯腰:“先生,有什么事吩咐?” “快去准备一间房间,女孩喜欢什么就要什么样的。” 乔一愣了愣,下意识瞥了眼站在先生身边的女孩,没有错过先生一直握着女孩的手,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是。” 转身离开。 “行了,我也该走了。”华神医背着药箱转身要走。 “我跟师伯几句话。”云涯话落追了出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惜我现在没办法给你答案,外边现在比较乱,你住他这里我也算放心了,晏家那边我去。”华神医摆摆手,看都没看云涯一眼,十分潇洒的走了。 云涯怔怔的看着华神医的背影,这都什么跟什么? 也好,既来之则安之,最起码这里算是全国最安全的地方了吧,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只是晏哥哥那里……算了,他不是又要离开吗?那就走吧,她一个人也能活的好好的。 “云涯啊,我跟你外公年龄差不多,你就叫我爷爷吧,如何?” 云涯怪乖巧温顺的喊道:“爷爷。” “哎。”老头笑的合不拢嘴。 忽然,他深深叹了口气,望着云涯的目光染满了哀思,云涯知道,他这是又把自己当成某个人了,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 好不容易哄了人睡觉,云涯从房间里走出来,就见乔一走到她面前:“纪姐,房间整理好了,您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云涯也累了,点头:“好。” 房间就在乔博文的隔壁,很大,装修风格典雅梦幻,十分附和女孩的眼光,但在云涯眼里,就略显浮夸了些,但就住几,她也懒得再折腾了。 玻璃窗户是防弹防震的,安保一级,从窗外望去,就是整座山的青翠风光,楼下每过五分钟就会有巡逻的警卫经过,可以十分安全。 “姐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添置吗?” 云涯摇摇头:“没有,一切都很好,谢谢你了。 “姐不用客气,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姐谅解。” 这人也很会见风使舵,见乔博文对她态度不一般,这态度就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也是工作需要,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乔一笑了笑,“晚饭时间是傍晚六点,姐是在房间里吃,还是去一楼大厅?” “我陪着爷爷吃。” 乔一点点头,“我就不打扰姐休息,门口随时有人,姐若有事就叫他们。” 话落转身离开。 云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在大床上躺了下来,抬手揉了揉眉心,疲惫的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云涯在这边睡的安稳了,岂不知晏颂为了找她都快急疯了。 “你什么?她去了林山?”晏颂不可置信的问道,猛然站起了身子。 林山,乔博文退休养老的地方,乔博文这个人,关于他的传奇很多,当年退位给秦仲文之后,就搬去了林山,从此过着隐居生活,过了这么多年,世事风云变幻,一代新人胜旧人,也许很多人都不再记得乔博文这个人,但只要提起他的名字,没有不知道的。 而且乔博文虽然退休了,但他手中依旧掌握着最核心的权利,在华国,一直是个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物。 云涯怎么会去他哪里? 外人都道乔博文阴晴不定,脾气暴躁,越老越是如此,云涯万一惹到他?那可如何是好? “我要见父亲。”他捞起外套就往外走,以他的身份是见不到乔博文的,但是父亲可以。 晏颂刚到家门口,就见华神医正儿八经的走出来,晏颂立刻冲到他面前:“神医,云涯呢?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是晏颂啊,你问云涯?那丫头正生你气呢,才不愿见你呢,不过这丫头最近脾气越来越大,跟吃了枪子儿似的,你让她冷静冷静吧,过了这几兴许就好了……。” 354 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四更) 晏颂刚到家门口,就见华神医正儿八经的走出来,晏颂立刻冲到他面前:“神医,云涯呢?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是晏颂啊,你问云涯?那丫头正生你气呢,才不愿见你呢,不过这丫头最近脾气越来越大,跟吃了枪子儿似的,你让她冷静冷静吧,过了这几兴许就好了……。” 华神医摆摆手,十分潇洒的走了。 晏颂正要追上去,庄曦月走出来,看到他走过来道:“阿颂,你回来了。” “华神医他来干什么?” 庄曦月看了眼四周,拉着晏颂转身进了晏家:“回家再。” “我也不知道云涯怎么和乔老先生认识的,以前也没听云涯提起过,现在乔老先生把她留在身边,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庄曦月叹息道。 晏颂眉头越蹙越深,“乔博文?” “嘘。”庄曦月看了眼四周,捂着他的嘴:“你怎能直呼乔老先生的名字?” 晏颂起身,大步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庄曦月追出去就见晏颂高挺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门口。 “这孩子,风风火火的……。”想到什么忽然睁大双眼:“他不会是要闯去林山吧,这孩子可千万不能胡闹啊。” 赶紧给晏南陌打电话,把情况了。 手机那边沉吟了一下,“阿颂有分寸,我会看着他的,你放心吧。” 话落挂断了电话。 庄曦月看着熄了屏的手机,这父子俩…… “晏少爷……。”宋秘书在这里看到晏颂还挺惊讶的。 “我见父亲。”晏颂越过他就要往办公室走,宋秘书赶紧拦住他:“先生正在开会,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晏颂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宋秘书头皮发麻,但出于职业守则,硬着头皮道:“先生真的在开会,您不如先到休息室等待?等先生开完会,会第一时间来见您。” 晏颂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宋秘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位大少爷气势还真吓人,比先生都难琢磨。 晏颂把玩着火机,眼神随着焰火明灭不定,莫名给人多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感觉。 “晏少爷,您请喝茶。”宋秘书端上来茶水,心翼翼的摆在桌子上。 男人歪靠在沙发上,分明是十分慵懒的模样,那腰背却挺得笔直,仿若随时出鞘的宝剑,所有锋芒悉数隐藏在那双静水深流的眼底。 “咔嚓”火焰灭了。 “咔嚓”火光重燃。 休息室里一直回响着这种声音,莫名令人有心紧张的错觉。 宋秘书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晏颂从兜里摸出来烟,含在嘴里,正要点燃,忽然想到什么,笑了笑,把火熄了。 云涯过,不喜欢他抽烟,她抽烟对身体不好,她更讨厌颓废的男人。 听谁过的?不会抽烟的男人,根本算不上男人。 记得少年时,苏郡偷偷从他爸那儿搞来两根古巴雪茄,两人躲在厕所里偷吸,第一口差点把他呛哭了,苏郡还笑他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再后来,也就在偶尔烦闷的时候抽两口,渐渐就习惯了,但却不像别的男人那样,烟瘾那么深。 他从来不会对什么东西上瘾,从来都是冷静而克制的,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唯独……对一个人上了瘾。 一旦沾染上,就戒不掉了,除非死亡…… 何况,他并不想戒掉。 他想到那云涯愤怒哭泣的模样,心尖发疼,他总是不好,没有保护好她,总是惹她哭,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选择成为更强大的男人,才有能力保护你! 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推开,打断了晏颂的思绪,他扭头看去。 “我就知道你要到我这儿来。”晏南陌走了进来。 “走吧,愣在那儿做什么,准备一下,跟我去林山。” 知子莫若父,他要不知道儿子心里想什么,就不是他老子了。 晏颂眉梢微挑,站直了身子:“谢谢爸。” “行了行了,跟我就别这么客气了,我正好要去拜访拜访乔老先生,准备一下,一起走吧。” 话落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朝宋秘书吩咐道:“准备些礼物,我要去拜访乔老先生。” 秘书惊讶了一下,这个敏感的时候,先生怎么会想到去拜访乔老先生?落在外人眼中,不知又要传出怎样的动荡。 “是。”秘书立刻转身去准备。 一辆轿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低调的车型,在车流中并不引人注意。 “我想,我大概知道云涯为什么会被乔老先生留在身边了。”晏南陌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慢悠悠道。 晏颂忽而抬眸朝他看去。 “如你所,是华神医带她去的林山,这就好解释了,华神医和乔老先生年轻时是好友,这一点很多人都不知道。” 但这并不能成为乔博文把云涯留在身边的原因,晏颂眉眼陡沉,难道是为了牵制晏家? 如此一来,云涯就危险了。 晏颂紧紧握着拳头。 “别想那么多,跟政治无关,我可以向你保证,云涯在那里会比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安全。” 晏南陌的话并没有令晏颂放松警惕,只要一牵涉到云涯,他就无法平静。 “我听你妈,你们俩之前吵架了,怎么回事?”晏南陌眼神含笑的问道。 晏颂抿了抿唇,眉头紧蹙,“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 晏南陌哈哈大笑起来:“情侣之间吵架是常事,你要学会哄女孩子,别的都行,就是这一点怎么没遗传到我呢?” 晏颂瞥了他一眼:“遗传到你的风流吗?年轻时没少让我妈受委屈,我如何不好,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因为别的女人而流泪。” 晏南陌噎了噎:“你这子……。”继而笑着摇摇头。 “是,这一点你比我强。” 这孩子从性子就怪僻,连跟他妈都不亲近,更别提女生了,也就云涯,改变了他,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云涯,不得不这就是缘分啊。 车子开进林山,乔一早接到电话,亲自在大门口迎接。 “晏先生,欢迎您的到来。” 眼角瞥到随后从车内走下的男人,一身笔挺军装,俊美英挺,气质冷酷,令人移不开目光。 眸光微垂,恭敬的把两人请进去。 乔九声问道:“那不就是晏总理吗?他这时候来干嘛?” 目光落在走在后边的男子身上,惊艳的瞪大双眼。 “还能干嘛?当然是来看看未来儿媳妇有没有在这里受欺负啊,看来晏家对她还真是重视的很,这么快就来了。”乔三双手抱臂靠在柱子上。 “那个男人就是晏总理的长子吗?”乔九自动忽略了乔三后边一句话。 乔三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嘿了一声:“当然,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纪姐吧。” 乔九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扭头走了。 “先生,晏先生来了。” 乔博文咳嗽了一声,挣扎着坐起来,乔一快步走过来,把床头摇高。 “快请进来。” 晏南陌笑着走了进来,“乔叔叔,您最近身体如何了?我一直忙,没顾得上来看您。” “不过是等死罢了,难得你还记得来看我。”着目光落在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身上,忽然指着他道:“这是……。” 晏南陌笑道:“这是我的长子,阿颂。” 晏颂礼貌的开口喊道:“乔爷爷好。” 乔博文笑眯眯的点头:“好好,记得见他的时候还是个豆丁,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一看他肩头的军衔,惊讶道:“不错不错。” “跟他爷爷年轻时长的太像了,这孩子今年有二十了吧?” 乔博文这会儿精神头很好,也许是见了故人,话匣子也打开了。 乔一搬过来两把椅子,晏南陌和晏颂坐了下来,晏颂连坐都是身子笔挺,气宇轩昂的,乔博文看的连连点头。 “过了年、都二十一了。”晏南陌着瞥了眼身边的晏颂,眼底有着骄傲。 这个儿子一直都是他最大的骄傲。 “定亲了吗?”乔博文心道这么优秀的男子,不知便宜了哪家姑娘? 晏南陌笑眯眯道:“定了,订婚宴才办了没几。” 乔博文近一年身体一直不好,整日卧病在床,哪儿有时间去关心外界的事情,因此关于晏颂订婚的消息他并不知道。 “哦?是哪家的姑娘?”乔博文饶有兴趣的问道,心底却有些失望,还想着把云涯和他凑一对,两人越看越般配,谁知这孩子已经订婚了。 “乔叔叔也见过的。” “能让你看上的,那姑娘一定不差。”反倒是有些兴趣缺缺了。 “咦?乔叔叔今日才见过她,差于不差,乔叔叔心中应该最清楚才是。” 乔博文愣了愣:“我什么时候见过她……?” 病了这么久,大脑也变的迟钝了,想到什么,不可置信道:“难道你指的是云涯?” 晏南陌笑道:“我这个儿媳妇,乔叔叔还满意吗?” “真是她啊。”乔博文显得很是激动,“原来云涯竟然是阿颂的未婚妻,如此一来那就太好了……。” 他忽然笑道:“缘分,都是缘分啊。” 晏南陌叹息一声,那声叹息里,夹杂着太多东西:“是啊,都是缘分。” 晏颂蹙眉看着两人,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了? “你今来的目的、恐怕就是怕云涯被欺负了?”乔博文笑着摇摇头。 “哪儿会呢,我是怕云涯给您添麻烦……。” “云涯很好,我很喜欢她,你也知道,我没子孙后辈,就想有个晚辈陪陪我,我见云涯随华神医来,这姑娘让我一见如故,就自作主张将她留下了,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她竟然是你的儿媳妇。” 晏南陌陪着笑笑。 “乔爷爷,我想见见云涯。”晏颂忽然开口道。 “当然可以,乔一,带晏少爷去见云涯。”乔博文吩咐道。 眼见晏颂起身出去的英挺背影,朝晏南陌笑道:“果然是年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晏南陌笑笑:“让您见笑了。” 乔一领着他走到云涯房间门口,低声道:“纪姐应该还在休息,怕打扰到她,所以……。” 晏颂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乔一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晏颂就一直站在门口,并没有第一时间敲门进去,高大的身影都要站成一座雕塑了。 等晏颂刚准备要敲门进去的时候,“咔嚓”一声,房间门忽然从里边打开。 晏颂推门的手就那样尴尬的顿在半空。 “啪”房间门飞快的关闭,晏颂吃了个闭门羹。 云涯背靠着门板,一手落在胸口,心跳的很快。 是他。 他怎么找来了? 355 再世为人 她的死穴(五更) 是他。 他怎么找来了? 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可又不想这样放过他,哼,就让你等着。 半晌没有动静,云涯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什么都听不到。 难道已经走了? 可恶,总是这样,来就来,走就走,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正气恼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云涯拿起来一看,是晏颂的号码。 她划开接听。 手机里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令她心尖蓦然一颤。 “开门。” 云涯缓缓走到门边,犹豫了一下,将门打开一条缝。 瞥到一抹影子,投注在地毯上,莫名令人感到压抑。 门缝边缘忽然伸进来一只手,云涯一紧张就要去关门,“咔嚓”将那只大手给挤住了。 云涯听到一声闷声。 她慌忙松开手,推开门就去看他的手:“你的手没事吧?” 她忽然被揽住了腰,木门在身后关闭,男人将她抵在门板上,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铺盖地朝她涌来,几乎淹没了她的理智。 下一刻,唇被封上。 她瞪大双眼,下意识去推搡面前的人,双手却被一只大掌举高到头顶,动弹不得分毫。 云涯去咬他唇,却被他报复性的更加深处,那种强烈窒息的感觉令她头脑发昏,再也顾不得其他,仿佛溺水的人一般,紧紧的攀附于他。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放开她的嘴,却又忽然紧紧的环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他的怀抱完全把她收纳在他的怀中。 云涯大口的喘息着,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不由得哭道:“好疼……。” 晏颂眉梢微挑,“哪里,我揉揉就不疼了。”着手在她身上四处乱摸。 云涯拍开他的手,却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云涯慌忙去看他的手,就见他右手背上有一道很深的被挤压出来的青紫痕迹,还沁出血了呢。 云涯心疼的掉眼泪,“都是我不好,疼不疼?” 晏颂笑着捧起她的脸,抬手擦去她的眼泪:“怎么那么爱哭?” “谁哭了?我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晏颂摇头笑笑:“死鸭子嘴硬。” “不行,必须要上药,要不然明会肿的。”云涯着把他拉到沙发上,“你坐这儿别动,我去拿药。” 话落转身要走,却被晏颂忽然扯住手臂把人又给拉了回来,卷进怀中:“这点伤算什么?我没那么娇气。” 云涯推他,“不行,必须要包扎,你要不听我的,我就不理你了。” 晏颂怕了她了,她现在就是皇帝,她什么他听什么,被关冷宫的滋味可不好受。 很快云涯端着个药盘进来,细心的给他处理伤口,抹了伤药之后又缠上一圈纱布,“回去之后要记着,不能沾水。” 晏颂忽然卷起她的手腕,就见她手腕上也是缠了一圈纱布,问道:“这个伤口怎么来的?” 怎么那么像割腕? 他眼神忽然一冷,死死瞪着她,这丫头不会一时想不开,给他闹割腕自杀吧。 云涯被他那眼神看的心里毛毛的,就道:“谁让你惹我生气的,我就吓吓你……。” 晏颂眼神冷的吓人,云涯缩了缩脖子:“你……你别……啊……。” 她忽然被晏颂撂到腿上,脸朝着地面,“啪啦”药盘被她碰到摔在地上。 晏颂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你真是能耐了,还敢给我割腕,都跟谁学的?” 云涯脸颊涨的通红,也不知是血液逆流还是羞的,不由得大叫道:“晏颂你王八蛋,快放开我。” 这种姿势好羞耻啊。 但她在晏颂面前,实力悬殊,除了被动挨打,她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晏颂又是一巴掌落在她屁股上,“啪”一声轻响,云涯脸都红了。 “纪云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就这样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让我如何放心离开?” 晏颂语气冷沉如冰,云涯从没见过他这么可怕的样子,不由得叫道:“你走啊,我不是让你走了吗?那你还来找我干嘛?你走了最好永远别回来。” 话一出口云涯就后悔了,她只是死死的咬着唇,任凭眼泪滚落,也不出服软的话来。 头顶半晌没有声音。 “好,你可真行。”晏颂忽然放开她,没有任何征兆转身就走。 云涯没有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看着男人大步离开,那个高挺的背影越走越远,仿佛要永远的走出她的世界。 她忽然害怕起来,她想要爬起来朝他追去,想要告诉他我不想让你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离开吗?正是因为太害怕,才那样患得患失。 可是他最后那句冰冷到毫无感情的话剿灭她所有希望。 她忽然感觉世界一片黑暗,眼前都是迷雾,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迷茫无助的世界。 只要一想到晏哥哥会离开她,她心疼的仿佛要立即死去。 眼底血色翻涌,牙根紧咬,她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轻轻颤抖,仿佛体内有一只猛兽,正在咆哮着嘶吼着想要冲破身体的桎梏…… 她眼角瞥到掉到脚边的医用剪刀,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她死死的瞪着,缓缓的朝它伸出手。 她的眼底,翻滚着血腥的、疯狂的火焰,能烧毁别人,更能把自己焚烧殆尽。 这一刻,她脑子里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这把剪刀,就是解脱…… 如果她受伤了、死了,他是不是会回头? 他如果敢踏出这个房间一步,他一定会后悔的。 晏哥哥,我过,当你决定爱上我的那刻起,你就没有了退路…… 就在她手指握上剪刀的那刻,走到门口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短短三息,仿佛过尽了一生…… 男人忽然转身,飞快的朝她走来,在云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跪在地上,将她紧紧的抱到怀里。 那样深的力道,把她的骨头都捏疼了。 “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无奈的叹息夹杂着刻骨的情思,一遍遍在她耳边回荡。 剪刀“啪嗒”掉在地毯上,眼中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像是破开乌云的太阳,她的世界,重新恢复到一片生机。 “晏哥哥……。”她把脸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她不知道,如果刚刚晏哥哥没有回头,她会不会拿着剪刀扎进自己胸口,比起死,她更怕没有晏哥哥的活着。 她更怕吓坏了他,他一定觉得她是个疯子吧,她本来就是个疯子、呵呵…… “那你告诉我,你手腕上的伤怎么来的?是你自己割的?”晏颂柔声问道。 云涯点点头,确实是她自己割的,但事出有因,她该怎么解释? 晏颂将她抱的更紧,他以为云涯生他的气,就伤害自己,他以前就发现云涯身上有自残的痕迹,她怎么那么傻? 晏颂又心疼又生气,唯独不敢再发脾气,他发现云涯性格里有很过激的一面,这十分危险,只能顺着她,否则她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看来他对她的关心还是太少了,以后要多陪陪她,让她充满安全感,慢慢的应该就会好了。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晏颂温柔的嘱咐道。 云涯点头:“我知道了。” 如果这样能让他更在乎自己,伤口究竟怎样来的,已经不重要了。 晏颂摸着她的伤口:“还疼吗?” 云涯笑着摇摇头,脸上全是泪痕,“不疼了。” 晏颂用手指擦着她的脸,“以后不准再哭了。” “知道吗?这个世上我只会在两个人面前哭,一个是你,一个是渺渺,因为我知道,你们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最爱我的人,我的眼泪有人包容有人理解,但除了你们,我知道,哭是没有用的,解决不了问题,我的软弱,只会展示在你们面前。” 他越这样,晏颂越心疼,确实是这样,这么久以来,云涯除了在他面前哭鼻子,在外人面前,她从来都是温婉优雅的,连发脾气都少有,更别提在别人面前哭。 有一种人,把自己伪装的很坚强,仿佛刀枪不入,然而这类人,却是最脆弱的,一个死穴,就足以让他们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壁垒顷刻间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倾塌。 云涯就是这类人,而她的死穴,是渺渺,也是他…… “我检讨,以后不会再惹你哭鼻子,但你总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啊,就这么跑了,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是不是不公平啊。” “那你,你为什么要离开?”云涯双手叉腰。 “因为工作。”因为你。 “好吧。”这个理由云涯没办法反对,他除了是她的男人,更是一名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她怎能自私的阻拦他前进的脚步? “什么时候走?” “还没确定,但就这几了。” “什么时候回来?” 漫长的沉默。 云涯抬头看他。 “也许很快,也许很久……。” 云涯蹙了蹙眉,这是什么回答? “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了,等我回来,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俩分开。” 他的目光如磐石般坚定不移,深深的震荡着云涯的心。 云涯嘟了嘟嘴巴:“你总最后一次,但每次都骗人,你的话我不信了。” 晏颂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云涯的掌心下是他滚烫炙烈的心跳,云涯手掌缩了缩,猛然蜷缩起来。 “信与不信,端看你自己如何想。” 云涯深深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凑上去,主动吻上他的唇,两人一起跌落在地板上…… “叩叩”房间门忽然被人敲响。 雷勾地火的两人立刻清醒了,云涯慌忙推开他,只见自己衣衫凌乱,还真是没法见人。 咳嗽了一声,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问道:“什么事?” “乔先生请两位下楼用晚餐。” “好,我们等会儿就过去。”云涯推了他一下:“赶紧起来。” 晏颂抱着她躺在地毯上,将她扣在怀里,云涯怎么推他都不动:“别动,就这样让我静静躺一会儿。” 云涯忽然不动了,乖乖窝在他怀里。 “别让乔爷爷和晏叔叔等着急了,我们下去吧,我还要收拾一下呢。” “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这里清静不,也很安全,乔爷爷待你也好,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好。”云涯乖顺的道。 想了想她又道:“他应该认识我的外公外婆,但是我很奇怪,外公外婆只是普通人,怎么会认识乔爷爷呢?” 晏颂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乔爷爷年轻时也是普通人啊。” “也对,但我还是很好奇,他跟外公外婆到底是什么关系?” 有一个猜测她不敢,怕玷污了先人,尤其是从来没见过一面的永远活在别人嘴里的外婆。 356 很多习惯 像极了她(六更) “也对,但我还是很好奇,他跟外公外婆到底是什么关系?” 有一个猜测她不敢,怕玷污了先人,尤其是从来没见过一面的永远活在别人嘴里的外婆。 “别想那么多了,前辈的事情我们怎么能知道,也许该你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想得太多,心脸上长皱纹。” 云涯推开他跑到梳妆镜前,忽然发出一声惨叫。 “啊……我的嘴。” 嘴殷红殷红的,还有点肿,要是走出去别人一准知道她是干什么了?她还怎么有脸见人? 晏颂笑着从镜子里看着他,“没事,大家都表示理解。” “混蛋。”云涯狠狠锤着他胸口,被晏颂一把握住手腕,挑眉望来:“谋杀亲夫啊你。” “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不理你了。”云涯抽回手,在化妆品里挑挑捡捡,总算是补得不那么显眼了,但根本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两人来到一楼餐厅,乔博文坐在轮椅上,居于正位,晏南陌坐在他的右手边,见两人姗姗来迟,眼底均划过一抹笑意。 “来了啊,我还以为等饭菜凉了你们俩也不定出来呢。”晏南陌语含笑意的调侃道。 云涯这回脸皮也厚了起来,含笑道:“和晏哥哥有许多话要,一时不觉耽搁了时间。” 见她如此落落大方,两人倒不好再调侃了。 云涯拉着晏颂入座,就在乔博文的右手边。 乔博文见两人坐在一起,男俊女靓,格外登对,笑眯眯道:“这些都是我吩咐厨房根据你们姑娘的口味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爷爷。” 菜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很家常的菜肴,什么酸辣土豆丝,红烧茄子、鱼香肉丝……看着就令人有一种家庭的温馨。 乔博文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人,最不喜铺张浪费,虽后来身居高位,依旧不改初衷,每日只两菜一汤,朴素的简直不像一国之主,今还是因为来了客人,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了几个菜。 不只如此,他的朴素也体现在生活上,他的内裤总是缝缝又补补,直到实在不能再缝补了才扔,内裤穿在里边,又不给人看,他倒是觉得无所谓,他没有子女,生活又有人负责,每月的工资都攒起来,匿名全都捐去了山区,这些他从未给外人过,也没人敢不经他允许在外边大舌头八卦他,人们只道乔博文简朴,却不知,他背地里做了多少好事。 “都别拘着了,快吃吧,就当在家里一样,我这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乔博文更喜欢子孙满堂,可惜他的妻子英年早逝,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此后也未再续弦,半生艰难,半生凄苦。 此刻看云涯和晏颂坐在一起,笑的合不拢嘴。 他见云涯吃饭总是爱拣葱花吃,眸光微闪,不由得笑道:“云涯爱吃葱吗?” 云涯有些不好意思:“让爷爷见笑了。”这么明显? 乔博文笑笑:“这一点,还真是跟她像极了。”这一句话他是喃喃着出口的,只有晏南陌听清了。 晏南陌眉梢微挑,瞥了眼云涯。 接下来他发现云涯很多习惯都像了那个人,此刻看她坐在这里,安静的用餐,那高挺的脊背,让她仿若公主般尊贵优雅,一时记忆把他带回到很多年前…… 他搁下筷子:“你们慢慢吃,我身体有些累,会房间歇会儿。” 晏南陌立刻站起身子。 乔博文朝他摆摆手:“坐。” 乔一走过来给他推着轮椅,回到房间,乔一将他抱到床上,乔博文道:“把柜子最下边的那个木盒子拿出来。” 乔一立刻去办,很快,从衣柜里抱出来一个红木盒子,上边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乔一把木盒放下就出去了。 乔博文手指颤抖的从木盒子上的花纹上拂过,从脖子里摸出一把用红绳串着的钥匙,“咔嚓”打开了锁。 木盒缓缓打开,里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折叠起来的锦布。 将锦布一层层掀开,只见里边是一根白玉簪,那簪子十分精致漂亮,银色的镂雕镶嵌着白玉,不论过了多久,那银色依旧如新,白玉的尾部缀着一颗巧的紫色琥珀石,白紫相映,清新柔美。 他用锦布缓缓擦拭着簪子,目光深处染满了思念,缓缓念叨起来。 “我今见到她了,和你年轻时真是一模一样,还有很多习惯,都是遗传了你吧……。”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如果我们的孩子还活着,孙女大概也有她这么大了……。” 目光瞥到盒子底部的东西,他眸光忽而划过一抹痛楚,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把那个东西攥在手里。 只见那是个婴儿的绣花鞋,很很,几乎是他手掌的四分之一大。 他终于控制不住捂着脸,肩膀抽搐起来。 —— 用完晚餐,晏南陌和晏颂去向乔博文告别,乔一告诉他乔博文睡了,待先生醒来会代为转告。 “让乔叔叔务必要保重身体,有时间我再来探望他。” 云涯一直将两人送到门口,她不舍的抱着晏颂,晏颂拍了拍她的肩膀:“乖,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晏南陌缓缓降下车窗,咳嗽了一声:“又不是生离死别,搞的这么催泪~” 晏颂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松开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一直往前开,晏颂一次都没有回头,他怕自己忍不住…… 晏颂瞥了眼晏颂落在膝盖上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不由得摇头笑笑。 云涯眼看着车子走远,抬头看着边的夕阳,微微眯起眼睛。 转身往回走。 山上的风景很不错,更关键的是清静,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此刻夕阳落幕,倦鸟回巢,山风清润,整个世界仿佛都慢下了脚步。 她刚回到别墅,就见乔一迎面走了过来,恭敬的开口:“纪姐。” 云涯笑眯眯问道:“乔管家,有事吗?” “十八,见过姐。”随着乔一话音落地,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位个子娇的娃娃脸女孩,看起来年纪比云涯都要,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制服,老气的衣服与她那张脸十分不搭,有些不伦不类的。 女孩一笑起来就有两个酒窝,显得很是甜美:“十八见过姐。” 乔一道:“以后她就跟着姐,负责姐的生活和安全。” “十八,一定要照顾好姐的生活,保护好姐的安危,否则你知道后果。”乔一沉声吩咐道。 十八立刻站直了身体,面色严肃,气沉如渊,出口的声音掷地有声,“遵命。” 乔一走了之后,十八立刻恢复了活力,“姐,我叫乔十八,以后就由我来负责你在这里的生活和安全了。” 云涯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她,这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那张脸稚嫩的去扮学生都没问题,确定她能保护自己? 十八挑了挑眉:“姐莫要看轻我,我可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呢。”能从万里挑一的特工训练营里脱颖而出,那些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人全都败在被她这张脸给骗了。 云涯心道自己不能以貌取人,这姑娘虽然脸长的嫩,可那双眼睛却并不单纯。 “十八?好奇怪的名字?” 十八笑嘻嘻道:“我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姐以后也这样叫我。” 十八蹦蹦跳跳的走在云涯身边,哪里有特工的沉稳冷静,就一多动症儿童,云涯心道那乔一是看自己多不顺眼,找一这样的人来保护自己。 这时,一个女人迎面走了过来,抬头挺胸,目不斜视,面上尽是冷酷和高傲。 正是之前强行要对云涯搜身还诸多嘲讽的那个女人。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云涯,当看到跟在云涯身边的十八,更是冷哼一声,“先生休养需要绝对的安静,这里禁止喧哗,这位姐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我就不计较了,乔十八,你也不懂规矩吗?” 语气冷酷,暗中讽刺云涯不懂规矩。 云涯勾了勾唇。 十八立刻拦在云涯面前,双手叉腰的怼回去:“你也先生修养禁止喧哗,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呢?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吧?我懂不懂规矩轮得到你教训吗?你算哪根葱?姐就更轮不到你来计较了,乔九,你可别惹毛我,否则姑奶奶打的你满地找牙。” “你……。”乔九气的七窍生烟,“乔十八,我代组长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这张嘴太臭 。” 话落就朝十八出拳,十八将云涯推到一边,双手撑着栏杆飞身一脚踢来,那脚力踢得乔九连连后退,一下子撞在了柱子上,疼的乔九龇牙咧嘴。 十八吹了吹拳头,高昂着头颅:“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惹我微妙,要不然,我发起狠来连我自己都怕。” 话落一拳狠狠砸在乔九脑袋旁边的柱子上,只听“咔嚓”一声,柱子裂了一条缝…… 十八睥睨着乔九脸上的惊慌,不屑道:“以后见到姑奶奶饶道走,知不知道?” 话落转身拉着云涯就走了。 一到没人的地方,乔九立刻脸色狰狞的捂着拳头原地乱蹦,“啊啊……疼死我拉。” 云涯忍不住摇头失笑,这姑娘刚才连她都给震住了,没想到都是装的,看起来倒挺可爱的,尤其是那个旋风腿,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这姑娘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看看。”云涯拉起她的手,“都红了,回去我给你擦点药。” 十八笑嘻嘻道:“姐你真好,我跟你,那个乔九我早看她不顺眼了,骄傲自大以为自己是谁啊,她就是嫉妒姐的美貌,以后她要还敢找姐麻烦,我就狠狠揍她。” “十八,你揍谁呢?”一道阴沉的声音骤然响起。 十八猛然缩了缩脖子。 朝云涯露出一个求救的眼神。 云涯耸了耸肩,你自求多福吧。 乔一朝云涯恭敬道:“纪姐,我有事找十八。” 云涯了然的点头:“我先回房间。” 等云涯一走,乔一立刻阴沉了脸色:“乔十八,你可真给我长脸,刚来就惹事,你是不是还想回去?” 十八撅了撅嘴巴:“是乔九她先出手的,她我就算了,还姐,这我能忍吗?姐被人这样讽刺,心底肯定很难受,要是造成了什么心理阴影,你怎么给先生交代?” 乔一气的翻白眼:“就你大道理多,不管是谁先出手,动手就是不对,损坏公物,扣三个月工资,打架闹事,罚你不准吃晚饭,一万个蛙跳,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吃饭。” 十八立刻白了脸色,“三个月工资?你让老娘吃土啊……。” 357 船到桥头 后顾之忧(七更) 十八立刻白了脸色,“三个月工资?你让老娘吃土啊……。” 乔一瞪了她一眼,十八赶紧捂住嘴,扯着他的袖子:“组长……一哥……哥哥~一个月行不行?”这撒娇的功力也真是没谁了。 乔一咳嗽了一声,转身就走:“两个月,没得商量。” 十八朝着他的背影狠狠挥着拳头,“可恶……。” 在她知道乔九比她罚的还狠的时候,忍不住得意的笑出声来,两人在训练场上你来我往,又骂了一万个回合。 等终于做完一万个蛙跳,“老娘基本是要废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餐厅,等来的只有残羹冷饭,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欲哭无泪,心底再次把乔一那个吸血鬼拖出来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乔十八,你再磨磨蹭蹭的,这饭我就喂狗了?”一道冷酷的声音忽然响起,十八扭头看去,就见乔一坐在角落里,面前的餐盘里摆着热腾腾的饭菜,还有她最爱的红烧肉。 她“嗷呜”叫了一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也不用筷子,伸手就抓一块红烧肉丢嘴里。 乔一再一次被这女人的粗鲁惊到了,嫌弃的皱眉:“是不是女人?” 十八挺了挺胸,露出还算有大概轮廓的胸:“老娘不是女人,你是女人?” 乔一厉声道:“给我好好话。” 十八耸了耸肩:“对不起长官,我生来就这样。” 乔一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慢点,没人跟你抢。” 十八忽然道:“对了,乔九那个女人心思不纯,你多注意一些,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确的,要心她对姐不利。” 乔一脸色冷酷,“你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纪姐的安危,如果纪姐出了什么事,我给你申请个烈士名额。” 十八白了他一眼:“你才是烈士,你全家都烈士。” “你纪姐和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总觉纪姐长的有点儿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十八困惑的皱眉。 乔一眯了眯眼,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冷酷:“好奇心害死猫,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不是你该过问的,吃完饭回去吧,守着纪姐。” 话落起身离开。 十八看着男人连走路都一板一眼的背影,撇了撇嘴。 云涯睡觉前去给乔博文把了个脉,当时乔一也跟着进去了,云涯知道这人是不放心她,怕她对乔博文不利,虽然有些不耐,但想到乔博文的身份,也就释然了,人家的本职工作而已,再了,她之前跟乔博文素不相识,这些人警惕她也是正常。 乔博文睡着了,云涯看到他手里握着一个簪子,睡着了还紧紧抓着不放,簪子很是精致漂亮,从云涯那个角度,能看到那枚紫色琥珀石里晃动着水泽,很像一个字。 云涯正要细看,乔博文就醒了。 “你来了。” 云涯笑道:“我来给您把脉,一切正常,晚上睡觉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一定要喊人,我就住在隔壁。” 乔博文点点头。 云涯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簪子上,“这簪子真漂亮,簪子的主人也应该是位大美人吧。” 乔博文看着手里的簪子,嘴角挑起一抹笑容,目光染满了思念,“是啊,她是我见过的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能这么评价,大概就是他的爱人了。 有句话怎么来着,情人眼里出西施。 云涯笑道:“是吗,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见。” 乔博文忽然看着云涯,那眼神令云涯有些胆颤心惊的,云涯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脸:“怎么了?爷爷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她过世很多年了。” 云涯捂着嘴,“不好意思……我……。” 乔博文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你也不知道,我不怪你。” 云涯双手托腮,一脸好奇的问道:“可以跟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乔博文笑道:“有时间吧,我今累了……。” 云涯立刻道:“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晚安。” 给他掖了掖被角,检查了一下房间温度,这才关门离开。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乔博文瞪大双眼,看着花板,良久,沉沉的叹息一声。 “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梦到过你了,我几乎快把你的模样给忘了,直到看到她,你的样子才重新在我的记忆力清晰起来……。” “对不起……。” 他紧紧的握着簪子,任凭那尖利的棱角刺进掌心,闭上双眼。 —— 云涯回到房间,洗了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眸光渐渐迷蒙起来。 她有一种直觉,乔博文话里的那个人,也许就是自己的外婆。 她没有外婆的照片,她不知道外婆长什么样,只时候听外公无意的念叨一句,她跟外婆眉眼相似,这句话她一直记在了心里。 她很奇怪,关于外婆的事情她一概不知,只大概听过是生了纪澜衣之后得病去世了,这么多年外公一直没有续弦,为外婆守身如玉,也是他的深情刺激了另一个女人,才招来对方的疯狂报复,酿成了一桩桩惨剧。 她所了解的外婆,都是从云姝嘴里得知的,但这个女人恨毒了外婆,话也不能尽信。 云涯想到晏哥哥的奶奶,想到那个传里富可敌国的宝藏,想到乔博文的目光,越发觉得困惑起来,眼前仿佛有个无穷无尽的迷雾…… 这一切,也许华神医才是最清楚的,他不仅认识太爷爷,认识乔博文,还认识外公,甚至连师父收她为徒也在意料之中。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 云涯蒙被子睡觉。 而晏颂,却睡不了安稳觉,这次行动牵涉太大,部署周密,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现在云涯在乔博文那里,算是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 黄毛推开门快步走进来:“一切已部署周全。” 晏颂看了眼手表,凌晨十二点,多少人在醉生梦死,又在和周公下棋? 是人一中最松懈的时候,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策划了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一。” “行动。”晏颂沉声吩咐道。 两个沉沉的字音落地,仿佛点燃了炸弹的引子,一点点吞噬着草线……只待一个时机,便会引爆。 到那时候可就不仅是一个国家的动荡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正在上演着抓捕行动,有的在睡觉,有的在酒吧买醉,有的在埋头工作…毫无预兆,当手铐戴在他们手腕上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 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样无辜的眼神,仿佛他们真的是无辜的一般。 这一行动果不其然在国内引起震荡,但很快就被强制手段压制了下去,并不为外人所道,但基本上敏感的人都察觉出来了,这、马上就要变了。 “此次行动圆满完成,共抓获一百二十一人,无一人逃亡,现在悉数被关押起来,等待审讯。” “我们的人在这些人的家里搜到了各种各样的证据,这些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很好。”晏颂勾了勾唇,终于扳回来一局,在父亲成功当选之前,这些人应该会消停一阵子了。 这次的行动出其不意,没有走漏丝毫风声,这也是能如此成功的原因,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现阶段,应该在国内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我们的人,一夜之间全被抓了起来,截至目前,信息瘫痪,无法打探到具体情况。” “什么?”男人不可置信的问道。 反应过来,迅速打了个电话,向上级汇报。 所得到指令是,撤。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出华国市场,如果不是消息灵通,拨出萝卜带出泥,一个都跑不了。 国内暂时恢复了安静。 “我近期要离开一段时间,家里就交给你了。” 酒吧内,晏颂摇晃着红酒,沉声道。 那俊美的面容,冷酷的气质,在酒吧迷离炫目的灯光下多了几分神秘高贵,牵引着所有女性的视线,不知有多少目光在偷偷打量着他。 “去哪儿?”晏南归眉梢微挑,邪魅风流,一颦一笑勾的女人魂儿都没了。 两个男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全然都是极品美男…… 周围暗暗关注的女人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晏颂没有话,端起酒杯一口闷了。 “你那位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你就能放心?万一你不在的时候,被人拐跑了怎么办?到时候我看你找谁哭去。”晏南归笑道。 晏颂冷冷扫了他一眼:“不怕死的,可以试试。” 那身上顷刻间流露的杀机,令人忍不住一阵胆颤心惊。 “就冲你这样子,有贼心没贼胆儿了。” 晏南归忍不住笑了起来,端起酒杯朝他晃了晃:“祝你旗开得胜,抱得美人归。” 晏颂哼笑一声,钱夹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吧台上,朝他晃晃手:“走了……,这地方你也待的下去?这里的味道闻着就令人恶心。” 话落转身就走。 迎面一个美女故意撞上了晏颂,浓妆艳抹,爆乳短裙,满身非主流廉价气息,娇哼一声就故意往晏颂身上跌去。 晏颂飞快旋身,女子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吃屎。 晏颂没有多看一眼,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晏南归忍不住发笑,这个侄子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女人挣扎着爬起来,心底又气又怒,狠狠瞪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不解风情的臭男人……老娘看上你是给你面子……。” 目光一转,看到坐在吧台上喝酒的男人,双目一亮,这个男人更刚才那个比一点都不差啊,虽然一看就是情场老手…… “先生,一个人吗?” 女人撩了撩长发,身姿妖娆的走过去。 “你觉得呢?” 连声音也这么好听,女人内心暗喜,这样的一般来都有戏,目光在他身上打转,越看眼睛越亮。 大款啊,从西装到领带再到手表,全都来头不。 “长夜漫漫,先生一人肯定寂寞,不如我陪先生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到床上去了。 男人勾了勾唇,那邪魅的笑容令女人一阵脸红心跳。 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如同光似的,让她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不由得讪讪的笑了笑:“先生……?” “像你这种千人骑万人枕的婊子,本少爷嫌脏!” 女人脸色由青转白,正想破口大骂,男人一个阴冷的眼神扫过来:“滚。” 女人立刻灰溜溜的跑了。 不期然的,脑海里忽然掠过一张女人的面孔,不由得笑了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条,上边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手指缓缓摩挲着字条,暧昧的仿佛在抚摸那人的面容…… 拨通了号码,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358 见死不救 手无缚鸡(八更) 拨通了号码,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喂?”手机里传来女人轻柔的声音。 晏南归忽然把手机挂了,自嘲的笑了笑,把纸条揉成一团,随手一抛,准确的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一个动作惹来不少女人的尖叫。 晏南归捞起外套,正准备离开,目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个少女正在被两个男人强行灌酒,不管少女如何哭诉,两人只是淫荡的笑着,丝毫不管会给少女带来多大伤害。 晏南归淡淡的收回目光,明显不想管闲事,也懒得管。 那少女却明显看到了他,惊喜的朝他伸出手:“姐夫……救我。” 晏南归蹙了蹙眉,非常讨厌这个称呼。 两个男人顺着目光望过来,见到晏南归,这男人满身气势不容觑,正在犹豫这男人是不是这少女的姐夫时,男人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的离开了。 两人嘿嘿一笑,大掌掰住少女的下巴:“你就死心吧,没人会来救你的,今儿你要不把我们哥俩儿伺候好了,有你好看的。” 少女忽然一口咬在对方手臂上,等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撒丫子就朝晏南归跑去,扑过去抱柱他的大腿:“姐夫,你要救我啊……。” 晏南归蹙了蹙眉,忍着把人一脚踹出去的冲动,冷声道:“起开。” 萧宝儿抱的更紧了:“你马上就要成为我姐夫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现在晏南归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必须要牢牢抓住,要不然落在这些人手里,她哪儿还有好果子吃,求生的本能让她忘记了笼罩在这个男人身上可怕的传。 两个男人追了过来,“你现在放开这个女孩,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否则……。” “否则如何?”阴恻恻的声音飘了过来,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我警告你别管闲事,你惹不起的。”一人哆哆嗦嗦的开口。 晏南归一个阴冷的眼神扫过去,两人哪见过这么凶的眼神,心道这男人不好惹,非常怂的溜了,溜之前还朝萧宝儿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滚开。”晏南归踢了踢萧宝儿,一脸嫌弃。 萧宝儿挣扎着爬起来,见男人抬步离开,立刻追了上去,“姐夫,谢谢你救了我,你送我回家吧,这里不好打车的。” 这姑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还是一直都这么厚脸皮? 晏南归没搭理她,径直往停在路边的跑车走去。 玛莎拉蒂,又酷又拉风。 萧宝儿飞快的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晏南归眉眼阴沉下来:“下去。” 萧宝儿心肝噗通乱跳,又害怕又激动,姐夫真的挺帅的,要不是他,她今就完蛋了,似乎也没传闻里那么不堪啊,虽然脾气确实挺糟糕的。 萧宝儿抱紧了安全带:“我不……姐夫你送我回家吧,我姐肯定很想见你的,趁机见见姐姐不是刚好吗?” 晏南归冷哼一声,发动车子离开,跑车开的飞快,萧宝儿吓得尖叫起来,寒风冻的她直打哆嗦,晏南归却丝毫没有关上车篷的觉悟。 “姐……姐夫……我冷,能不能关上……车篷……。”萧宝儿哆哆嗦嗦的道。 “冷?冷就下车啊,我又没逼你坐。” 萧宝儿不吭声了,心底大骂,长得帅又怎么样?整个一恶魔,这种性子姐姐是怎么受得了的? 等到了萧家门口,萧宝儿已经冻的不会话了,再看晏南归,依旧精神好的不得了。 “姐夫……进去坐坐吧……喝杯热茶。”萧宝儿脚刚踩在地面上,跑车一溜烟就蹿了出去,那强大的气流带的她猛然往前跌去,措不及防间摔了个狗吃屎…… 我艹…… 萧宝儿对着远去的车尾骂娘。 萧灵儿听到动静跑出来,见萧宝儿跌坐在地上,慌忙走过去扶起她:“这是怎么了?” 萧宝儿大哭起来,鼻子都磕流血了,她是不是要毁容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姐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了?” 萧灵儿眉梢微挑:“七爷送你回来的?” 再看四周,早已没了车影,眼底不由得划过一抹失落,扶着萧宝儿站起来:“别哭了,先回去再。” 萧宝儿哭啼啼的跟着她回家,把今的事情了,“他虽然可恶,但如果没他,我可能下场比现在还惨,那两个人以后千万不要让我再遇上,否则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萧灵儿眯了眯眼:“你你在你经常去的酒吧遭到两个陌生男人的欺负?” “是啊,跟流氓似得,非要灌我酒……。” “既然你是那里的常客,想必许多人都认识你,没人敢去招惹萧家二姐,但更多的人更不想惹上麻烦……。” 萧宝儿也不笨,灵光忽闪:“姐姐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针对我的?” 她唯一的仇人就是纪云涯,不由得咬牙切齿的道:“纪云涯……。” 萧灵儿无奈道:“人家纪姐现在可没功夫跟你计较,你入得了人家的眼吗?” 萧宝儿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她,见萧灵儿这么,不由的问道:“那姐姐是谁?” 萧灵儿目光往二楼瞥了一眼:“恨不得我们姐妹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萧宝儿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不由得捂住嘴:“是她?好一个贱人,竟然敢对我下这样的毒手,看我不弄死她……。” “慢着,不可轻举妄动。”萧灵儿淡淡开口:“她现在攀上了凌丹霄,凌家可不好惹,凌丹霄花了大力气捧她,你现在拿什么弄死她?一个不慎,就会把我们萧家赔进去。” 父亲出事后,萧家一日不如一日,现在跟凌家已不可同日而语,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抓住晏家这门婚事。 “那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那个贱人逍遥得意?”萧宝儿不甘心的问道。 萧紫苏现在可不得了,在娱乐圈红的发紫,大牌代言和广告片约接到手软,这些都是凌丹霄给她拉来的资源,萧宝儿越想越不甘心。 窗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萧宝儿跑过去一看,正是凌丹霄的车子,凌丹霄送萧紫苏回家,两人拥抱Kiss,看起来感情好的不得了。 萧紫苏目送凌丹霄的车子离去,这才转身走进别墅。 在客厅看到萧宝儿,眉梢微扬。 萧宝儿怒目圆睁“蹬蹬蹬”跑过来一个巴掌就朝萧紫苏扇去:“你这个贱人,竟敢陷害我,看我不打烂你的脸。” 萧紫苏轻飘飘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好歹也拍过武打戏,学过几招花拳绣腿,对付萧宝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陷害?信不信我以诽谤罪告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话落挥了挥手,萧宝儿忍不住往后退。 “紫苏,宝儿这孩子话没分寸,你别放在心上,回去我好好教训她。”萧灵儿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萧紫苏嘲讽的勾了勾唇:“还希望大姐看好宝儿妹妹,这要是出去乱咬人,可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话的。”话落踩着高跟鞋,身姿妖娆的往楼上走去。 萧宝儿气的脸色铁青,这个贱人啊啊啊啊…… 萧灵儿把她拉到房间,想了想道:“如果让你嫁给凌丹霄,你愿意吗?” 萧宝儿惊讶道:“凌……凌丹霄?”她以前可从来没想过啊。 萧灵儿淡淡笑道:“萧紫苏只是一个戏子,还是个私生女,这重重尴尬的身份,凌家是绝对不会同意独生子娶个这样的女人,但你就不同了。” 萧灵儿扭头看着萧宝儿,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我的妹妹是萧家正宗的二姐,貌美伶俐,知书达理,如果是你,凌家没有拒绝的理由。” 看着这样的萧灵儿,萧宝儿忽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萧灵儿接下来的一句话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 “我的妹妹这样好,那个低贱的私生女怎么比得上呢?凌少爷早晚会看到你的好的。” 是啊,她是萧家二姐,而萧紫苏只是一个低贱的私生女,她怎么比不过?只要想到能从萧紫苏手里把凌丹霄抢走,她心底就得意,幻想着萧紫苏成为她手下败将的那刻。 “我愿意。” 萧灵儿笑了,温柔的摸着她的脑袋:“好,姐姐会让你如愿的。” 凌家不会不同意的,因为、她背后还有晏家这条关系。 —— 晏颂喝了酒,头有些昏。 他没有回晏家,去了美景城区,一头栽在床上。 忽然,他睁开双眼,身体比反应更快的从床上翻下来,下一刻,手中的枪已经瞄准了站在窗前的一道修长身影。 月光下,那人背身而立,裙摆凌风而舞,飘洒风流,神秘清冷。 晏颂眯了眯眼,收了手枪:“怎么是你?” 那人缓缓转身,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容邪魅凛然,一双犹如千年寒冰般的目光仿若来自神氐的凝视,下意识令人心惊胆颤。 “准备好了吗?”冰冷的声音不掺杂丝毫人气。 晏颂蹙了蹙眉:“现在吗?” “你还要等到何时?” 明月转身,淡淡道:“姐那里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晏颂目光盯着她,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十楼,出现就出现,没有丝毫征兆,而且这窗户是全封闭,这人是鬼不成? 晏颂从不信鬼神之,但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身上仿佛永远笼罩着迷烟,令人看不透分毫。 “等我几分钟。” 晏颂拿着手机走到一边,准备给云涯打个电话,这样他也能走的安心些。 但是一连打了两边都没人接,晏颂闭了闭眼,发过去一条短信。 这才转身:“走吧。” —— 云涯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猛然从床上直起身来,双手抱着脑袋。 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一点。 窗外夜深人静,她于黑暗中静静独坐。 不知过了多久,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两条未接电话,均来自晏哥哥。 她再回拨过去,电话已经关机了。 返回主页面,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云涯点开一看。 忽然捂住嘴。 ——云涯,我走了,保重身体,等我回来。 简单的十三个字抵得过千言万语。 这一行字云涯反复看,每一个字都仿佛刻在了心里。 她抱着手机重新躺回床上,闭上双眼,想象着他就在身边,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可能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些认床,云涯早早就醒了。 起床洗了把脸,云涯出门散步,刚出门就见十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姐,早安。” 云涯笑了笑:“早安。” 早上空气清新,尤其是山里的风景,格外美妙。 “姐,你看。”十八忽然指着树上,就见树杈间隙一个鸟巢快断了,有一半都露在外边,嗷嗷待哺的鸟崽叽叽喳喳的叫起来,叫声里夹杂着恐慌。 而在不远处,一条花斑蛇吐着舌芯子缓缓靠近。 359 昆仑山脉 深藏功名(九更) 一面是掉落树下,摔成肉泥,一面是成为毒蛇的盘中餐,前后都是死路。 云涯静静看着,眼看毒蛇就要凑近,“滋滋”吐着舌芯子,眼神幽绿。 十八搓了搓双手,就要去解救这几个鸟宝宝,只见这时一只灰蓝色的山斑鸠忽然俯冲而来,咬住了毒蛇的七寸,毒蛇也不甘示弱,蛇尾缠住山斑鸠的脖子,一爬行一鸟类就这样厮打起来,战况激烈。 十八看的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见蛇跟鸟打架的。” 很快山斑鸠落了下风,被毒蛇反败为胜咬中了脖子,山斑鸠在掉下去的瞬间,从吼间发出一声嘶吼,云涯能听到那只斑鸠心中的愤怒和决绝。 一口叼住毒蛇的尾巴,将它给拖了下来,两个一同从树上摔落下来,山斑鸠身子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弹,而毒蛇还有活气儿,正要挣扎着身子逃生,发现自己的尾巴被斑鸠的尖嘴狠狠扎进地里,那力道之大令它无法逃脱,只能一直挣扎着身子,焦急的“滋滋”叫起来。 血腥味很快招来一群蚂蚁和飞虫,一头分享着山斑鸠的尸体,而毒蛇,只能绝望的等死。 十八咽了口唾沫:“这……。” “这就是自然法则的残酷,如果不是人进化为高等动物,也会是现在这副田地。”云涯冷静的声音响起。 物竞择,适者生存。 十八表示这一刻的姐冷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她动作麻利的爬到树上,把几只鸟崽解救下来,“一共有三只鸟宝宝,好可爱哦。” 应该是刚孵出来的,连毛都没长,云涯实在看不出有哪里可爱。 “我们带回去养好不好?” 云涯没话。 “好不好嘛。”十八使出撒娇功力,要是没有云涯的同意,估计乔一那个冷面阎王会以私养宠物的名义再扣她三个月的工资,那她可真的是要吃土了。 云涯无奈道:“好。” 十八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 回头去把山斑鸠的尸体埋了,还找了个木牌立了个墓碑,爱恨分明的十八故意把毒蛇给斩成了几段,喂蚂蚁了。 云涯看十八蹲在山斑鸠的墓前噼里啪啦着无关紧要的话,颇觉好笑,这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吗? 两人回去之后,乔一果然就十八带回来三只鸟崽私养要惩罚十八,十八立刻搬出云涯,乔一没话了,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十八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乔一蓦然回头,十八立刻若无其事的转开头。 云涯看十八活宝的样子,抿唇笑了起来。 不远处乔九巡逻走过,眼神死死瞪了眼十八的方向,十八朝她晃了晃脑袋,一脸得瑟。 乔九死死握着拳头,乔三低声道:“十八不错啊,竟然被组长挑来保护纪姐,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呢?” 整与美人儿为伴,虽然吃不到嘴里,但看着就是养眼的啊。 乔九咬了咬牙,快走几步跟乔三拉开距离。 在林山的日子简单宁静,没有外界的纷纷扰扰,每日陪陪乔博文,看看书,在山里逛逛,日子悠闲自得,过的十分惬意。 乔博文的身体经过调理渐渐有所好转,云涯偶尔推他出去逛逛,两人的关系也逐渐亲密起来,就如同一对亲祖孙一般。 “先生,华神医来了。”乔一走进来禀报。 乔博文立刻道:“快请进来。” 华神医还是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走出去别人还当乞丐,他却丝毫不在意,三七背着药箱跟在他身后,两人一道走了进来。 “几日没见,气色不错嘛。”华神医目光从乔博文脸上转移到云涯脸上。 相比前几日的急躁,现在确实平和许多。 三七从华神医背后探出头,朝云涯眨眨眼睛。 云涯笑笑,“师伯,你还知道来啊,我当你真把我给我给忘了呢。”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否则师弟回来,还不找我拼命?”华神医哼了一声。 乔博文惊讶道:“原来云涯是华生的徒弟?” 华神医挑了挑眉:“没错。” 乔博文笑道:“这可真是太有缘分了。” 缘分?呵呵,云涯可不这么认为。 华神医给乔博文把了脉,又留了药,告辞离去,云涯送他离开。 “你是故意带我来的吧,明知道乔爷爷会对我不一般,你想做什么?”云涯淡淡问道。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华神医捋了把胡须,乐颠颠走了,三七朝云涯点点头,抱着药箱飞快的追了上去。 云涯笑着瞥了眼他的背影“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 J城往东八百里,坐落着昆仑山,因山体呈碗状,又名昆仑丘。 东方朔《神异经》中有曰:“昆仑有铜柱焉,其高入,所谓柱也,围三千里,员周如削,铜柱下有屋,壁方百丈。” 传它为盘古开辟地所化,这里是中华龙脉之祖,更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有太多上古的传与它有关、它的美丽、它的神秘、他的传奇,千百年来为人所称颂流传。 而在昆仑山深处,无人开发的神秘绝峭之地,坐落着一个强大而隐秘的家族。 从古至今,流传着一些神秘的传,大部分都与武力有关,那些神秘的武学世家渐渐在时光的洪流中湮灭,而那些痴心武学之人,一直没有忘记寻找这些武学家族的踪迹。 赫连家族,三百年前,其家主赫连衣曾助一代帝王成就伟业,立下了汗马功劳,有战神之称,功成名就之后,帝王要封他为一等定国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此人却急流勇退,婉拒了帝王的封赏,言其乃命所归,他不过遵从意,因其太过强大,帝王并不完全放心,曾派兵寻找此人,然而此人乃至家族从此在这世上消失的干干净净,帝王穷其一生都再无消息,从此就流传一个法,得赫连家主者得下,然而朝代更替,多少人曾求其这个家族,却再无任何踪迹,只留下越加神秘的传。 后来有传言,赫连家族其实是战国时代武安君战神白起的后人,当年长平之战,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人,平原君门客苏代用离间计使秦昭王对白起生了猜忌之心,被夺官削爵,咸阳城外被秦昭王的圣旨赐死,一代战神不能死在战场之上,却死在自己辛苦辅佐的帝王手中,悲愤之下拔刀自刎,威震七国的杀神就这样陨落。 然而有传言,白起当年并未死去,而是被仆人所救,但没过多久就死了,他临死之前编撰了一本兵书,倾尽毕生所学,揉杂了兵法和武学,是一本传世绝学,后来这位仆人掩埋了白起之后,带着这本兵书归隐,创立起一个家族,乃是赫连家族,赫连家族家规严明,明令禁止入世,尤其不准入朝为官,但若世上有劫难,民不聊生,自当以守护下为己任,是以很多乱世都有他们的身影,但若下大定,便会选择深藏功与名,从此隐世。 千百年来,关于赫连家族的传一直都存在着,萦绕着这个家主的标签,永远都是神秘而强大。 然而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赫连家族,就在昆仑山的深处,这里然形成的绝壁任何人都无法踏足,构建成一个独特的体系。 山门大开,两个黑袍老者迎出来,快走而跪:“参加家主。” 赫连明月轻轻挥手,两人即刻站了起来,神情激动的望来。 看到赫连明月身后还跟着一位男子,看穿着明显是凡尘之人,不由得蹙眉:“凡人?” 赫连明月淡淡道:“我的朋友,此行,我要把他送往炼狱之地试炼。” 其中一位瘦高个黑袍长老开口道:“万万不可,炼狱乃是家主的试炼之地,只有家主继承人才有资格进入,外人怎能随便踏入,更何况是凡人?” “是啊,还请家主收回成命。” 赫连明月径直往里走去,淡淡道:“我意已决,休要再。” 语气里强烈的霸气和威严令两位长老不敢再多言,自从两年前家主闭关出来后,就变了许多,更加的冷酷强势,不近人情。 不仅手刃了堂兄和胞妹,夺回权利,更是在家族内部立下许多规矩,严苛到令人发指,长老会在她眼中形同虚设,彻底被架空了权利。 瘦高长老回头瞪了眼那男子,忽然出手如电朝他攻去,晏颂早有防备,立刻出手隔挡,但此人身法奇快,角度刁钻,晏颂三招之内就被踢飞了出去。 晏颂揉着胸口爬起来,眼底有着惊骇,此人身法诡异,跟明月同出一路,对明月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 瘦高长老不屑的冷哼道:“皮相不错,就是太弱了,伙子,你连个老头子都打不过,你都不嫌害臊?” 晏颂拳头紧握,此刻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见他一声不吭,瘦高长老轻哼道:“呆子,还不快跟上,一到晚上瘴气来袭,你就等死吧。” 话落一甩袖走了,另一个矮胖长老倒是笑眯眯的,跟弥勒佛似的,笑着凑近晏颂身边,双手在晏颂身上飞快的绕了一圈,晏颂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都到了矮胖长老的手中,矮胖长老拿着一张照片,笑呵呵道:“这姑娘长的真漂亮,你女朋友?” 晏颂伸手去抢,矮胖长老却轻而易举就飘到了十丈开外,“呵呵,这姑娘好看,真好看,我喜欢……。” 着把照片塞自己怀里了,晏颂拳头紧握,“还给我。” “有本事就自己抢回去啊。”矮胖长老摇头晃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密码是多少?” 晏颂冷哼一声,告诉你才怪。 矮胖长老挑了挑眉,不?举着手机在太阳下一晒,忽然笑道:“K,搞定了。” 还真解锁了。 晏颂眉头紧蹙,只见矮胖长老举着手机晃了晃:“怎么没信号?” “算了,看看有啥好玩的游戏吧。” 晏颂打不过,只能忍。 早晚有一,必报今日之耻。 山门在身后缓缓合闭,出现在眼前的是个硕大的宫殿,四周坐落着一些民房,整栋建筑建在峭壁之上,令人叹为观止。 走进正殿,迎面就是一副人物挂图,那是一位手握长枪高踞马背之上的武将,威风凛凛,杀机腾腾,马嘶前蹄,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悍勇强势,即使千军万马,依旧悍勇无畏。 以一身保家卫国,抵挡千军。 晏颂目光落在右下角的题字上,还未看清,就见一人快步走进来,依旧全身裹着黑袍,显得十分神秘。 来人走进来,朝明月恭敬的弯腰:“禀家主,都准备好了。” 明月淡淡点头,抬眸看向晏颂:“你先休息一晚,明我让人带你去……。” 晏颂摇头,坚定道:“现在就去。” 360 忧心辗转 等我回来(十更) 明月淡淡点头,抬眸看向晏颂:“你先休息一晚,明我让人带你去……。” 晏颂摇头,坚定道:“现在就去。” 明月眉梢微挑,“既然如此,那走吧。” 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只见明月朝着宫殿深处走去,伸手摁在旁边的一个花瓶上,墙面缓缓朝两边裂开,出现一条通道,一股幽冷的风迎面扑来,令人下意识感到阴冷。 明月抬步走了进去。 晏颂跟在她身后一道走了进去。 “知道吗?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姐那样爱你。”明月淡淡的声音缓缓飘荡在幽长的甬道中,带着轻轻的回音。 晏颂垂眸,拳头紧握。 “你有什么好呢?在我眼中,你完全配不上姐。”平铺直叙的嗓音,并无嘲讽之意。 “哒哒哒”有水珠沿着山壁滴落。 “但是后来我明白了,因为你是晏颂,姐最爱的晏颂,除了你、世间再无这样一个人了。” “能让姐哭,姐笑,能让姐忧心辗转……。” “也只能是你了……。” “如果不是为了姐,我们家族的试炼之地,你是绝对没有资格踏进一步,为了姐,我破了这个例。” “她是个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你如果真的爱她,就要有能力不再让她受到伤害,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眼前出现两条岔路,明月毫不犹豫的往左边岔路走去,走了有一会儿,眼前出现一扇黑色铁门,明月转动旁边的轮盘,铁门缓缓开启,沉重的声音飘荡在山洞中,脚下的地面仿佛都在震动。 一股湿热的风迎面扑来,卷携着火舌,晏颂下意识眯起眼睛,那燎烧的感觉灼的肌肤都刺痛起来。 从门内踏进去,仿佛一脚踏进了另一个地方,脚下就是万丈悬崖,火浪翻涌,滚滚火舌仿佛千万个野兽的血盆大口,争先恐后的跳跃着,想要把人拉入它的怀抱。 仿若九幽地狱,充斥着恐怖而可怕的气息,分明是热浪,却令人从心底发寒,手脚冰冷。 明月扭头看着身边的男子,面容在幽暗的火浪中越加俊美,剑眉紧蹙,不见丝毫害怕的痕迹。 薄唇微翘:“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男子背脊挺直,语气铿锵:“不会。” 不会后悔。 “记得你的话,要活着出来,不然我会为姐另择佳婿。”话落忽然挥手,晏颂忽然飞至半空,定格,明月传了一成的功力给他,把他狠狠的打落深渊。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晏颂最后的喊声被灼灼的火浪声淹没,他的身体缓缓下沉,他面朝洞顶,四肢伸展开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仿佛看到了心爱的女孩。 等我回来…… 当他的身体被火舌吞没的那一刻,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把他的身体放在绞肉机里狠狠的搅碎,痛到灵魂都扭曲了。 “砰”火浪掀起几米高,映照的整个山洞亮堂起来,再次沉落下去。 山洞中恢复平静。 明月眼神寂静无波,漠然转身。 “好自为之。” “家主。”柳叔迎面走来,“凡人没有我赫连家族的血脉,只第一关火海他就过不去,会顷刻间被烧成飞灰的。” 明月淡淡道:“我传了一成功力给他,护住他的心脉,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柳叔叹了口气:“家主也是用心良苦了,但愿他能不辜负家主的苦心。” 明月勾了勾唇,“我的苦心可不是为他。” 柳叔知道,是为了那个女孩,也是为了主人。 “一切准备好了吗?”明月边走边问。 “已备妥当,今夜就可启程。” “很好,这次迎接主人归来,务必要保证万无一失。” 柳叔神情激动,等了多久,终于要等到这一了。 明月回到房间,准备练功疗伤,衣服刚脱了一半,就见一只雪白的团子从窗外一闪,一下子钻进明月怀里,明月嫌弃的皱眉,吊着它的腿把它揪起来,这白貂通体雪白,全身一根杂毛也无,此刻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灵气逼人,相当漂亮可爱。 “黑,多日不见,你怎么又胖了?”明月语气里满是嫌弃。 白哼哼唧唧,语气十分不满,扑腾着爪子,爷哪里胖了?爷明明很苗条的好不好? “滚开,我要练功,别来烦我。”明月一挥袖子,就把黑扔出了窗口,“啪”一声关了窗子,黑扒着窗户,“唧唧”委屈的声音传来。 明月盘腿坐在床上,沉定心神。 只差最后一关便能突破九重,功德圆满,赫连家族传世千年来,很少有人能练到九重,这一关实难突破,根据先人手札来看,这最后一关,需面临劫,若未渡劫成功,则灰飞烟灭、永不入轮回,若成功…… 截至目前,并无有成功者,三百年前名满下的赫连衣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然而他就是在最后渡劫的时候失败,灰飞烟灭,关于他的生平,在族志中并无记录,仿佛刻意被抹去了一般,这一点明月到现在都没有头绪。 明月忽然想到什么,来到祠堂,从族志中翻找,赫连衣这一页依旧是空白的,但在其后的一任的家主口中有言:欲要练成此功,必要弃情绝爱,先父便是毁于此,借以警醒后人…… 赫连衣之所以没有成功,是毁在了情字上吗? 若要突破九重,就必须要弃情绝爱吗? “家主。”柳叔缓缓从祠堂外走进来。 明月握着族志,转身看着他:“柳叔,若要练成此功?必要弃情绝爱吗?” 她的眼神冷静的吓人,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一般。 柳叔叹了口气,“赫连衣的赋一点不比家主差,也是一个赋绝禀的武学奇才,他十八岁练到九重,然而这一关却长久无法突破,这时他算出下大乱,真龙出世,若能助真龙平定下,也是一件无量的公德,能助他突破九重,他入世,化名连衣,以战神威名名震下,有了从龙之功,还与新帝成为结拜兄弟,新帝封他异姓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要将绝世无双的妹妹赐婚与他,一时风头无量,然而他却拒绝了这一切,惹怒了新帝,新帝以为他不屑这一切,想要他的皇位,起了杀心,再过命的交情也抵不过权势欲望的野心,真正招致帝王反目的理由,其实十分简单。” 明月静静看着他,这和她所听来的版本不同。 原来新帝是想杀他的。 “什么?” “因为他和新帝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十分狗血是不是?那个女人最后选择了赫连衣,作为一国之君,他无法放下这样的耻辱,对赫连衣下了杀手,而那个女人为救赫连衣而死,赫连衣一夜白头,当晚突破九重,就在最后关头走火入魔屠了一城百姓,尸横遍野,人间炼狱,被几大长老赶到联手制服,从此将之锁在九寒塔内,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所以赫连衣的后代吸取先人教训,若要练成此功,就必须绝情弃爱。” 赫连衣当初疯癫失常,又如何有了后代? 这一切来话长,赫连衣作为一脉单传的家主,是必须要留下后代的,否则赫连家族在他这一代就要断了,是会成为整个赫连家族的罪人的,赫连家族血脉特殊,为了保证血统纯正,都是长老在族内挑选适龄女子从培养,等成年之后和家主成婚,赫连衣的未婚妻对他情根深种,不惜咽下苦水,易容成他心爱的女子迷惑他,与他圆房,只一夜,她便果真怀孕,十月怀胎诞下男婴,赫连家族血脉得以延续,不久之后得知真相的赫连衣愧疚痛苦重重折磨之下终于选择以自杀来结束这种痛苦。 这个赋绝禀的奇才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一生。 可哀、可叹! 所以对于赫连家族的家主来,感情是万万要不得的,其后的历代家主秉承先祖遗愿,除了苦心钻研武学,与命定的妻子履行繁衍的职责之外,感情对他们来,如穿肠毒药…… 明月眉眼微垂,手指紧紧握着族志,薄唇微勾:“可笑……。” “家主……。”柳叔担忧的望着她。 明月冷笑了一声:“柳叔在担心什么?” 柳叔沉默。 “放心吧,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发生。” 赫连明月,生来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主人手中的利刃,遇神杀神,见佛弑佛。 —— 入夜,海浪的拍打声渐入耳闻,整座海岛一片寂澜。 一道身影快速走进圣宫,叩响了房间门。 女子推开男人,整了整衣领:“进。” 男人垂了睫毛,面色隐有委屈,却也乖巧不语。 一人快步走进来,在女子不远处跪下,恭敬的开口:“华国传来消息,我们的人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损失惨重,肯定是我们内部出了奸细,属下请求彻查。” 女子眉梢微挑:“谁干的?” “晏颂,此人设计周密,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名单无一遗漏,如果不是奸细所为,此人就实在太过可怕,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此人以报此仇?” 女子含笑道:“是他啊……。” “不错,有点儿长进,让你们的人撤回来吧,这件事就先算了。” “可是……。”那人还想在什么,在对方一个清淡的眼神扫过来的瞬间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间,不由自主底下了头颅。 内心还是不甘。 不明白主人为何放过这个晏颂一马,他心底却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此仇必报。 然而晏颂近期却找不到踪迹,他便想到了晏颂的未婚妻,传闻他对这个未婚妻十分疼爱,如果抓了这个女子,就不信晏颂不现身。 男人想着,快步离开。 海澜心翼翼的瞥了眼女子,见她抬手揉着眉心,立即走过去为她揉着肩膀,“主人累了吗?不如我们休息吧。” 那比女子还细嫩的手指在女人的背上缓缓摩挲起来。 女子忽然扣住他的手腕,那眼底的高傲和不屑令他心底忽然有些不安起来,“主……主人。” 女子松了手,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女子甩袖离去。 “藏好你的心,再有一次,剁了你的手。”那阴冷入骨的嗓音令人胆颤心惊。 海澜眼看女子身影越走越远,双手紧握成拳,心底十分不甘。 为什么?他做的不够好吗? 为什么她从不让他做那种事情,这个女人浑身都是迷,越接近越迷恋…… 越得不到越心痒难耐! 海澜缓缓爬起来,一步步走出宫殿,就见一个少年忽然冲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气喘吁吁的女仆,少年一下子撞在海澜身上,海澜下意识推了少年一把:“滚开。” 语气嫌恶。 361 主人新宠 守护妹妹(十一更) 海澜缓缓爬起来,一步步走出宫殿,就见一个少年忽然冲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气喘吁吁的女仆,少年一下子撞在海澜身上,海澜下意识推了少年一把:“滚开。” 语气嫌恶。 少年跌坐在地上,委屈又仓惶的望来。 真是一张秀丽绝伦的面容,尤其是那双干净的犹如琉璃一般剔透的眸子,真是忍不住让人想要抠出来珍藏,那眼底闪烁的惊慌让他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惹人怜爱。 两个女仆将他搀扶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只是无辜又惊慌的望着他,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海澜冷哼一声:“哑巴了不成?” 这圣宫里全都是哑巴,怎么又来一个? 海澜看着少年的脸,微微眯起眸光。 难道是主人的新宠? 这可如何使得?他才是唯一能留在主人身边的。 海澜一步步走过去,掰起少年的下巴,仔细打量着面前这张脸,越看越惊叹,比女人还要精致无暇,尤其是那干净清透的气质,是女人最喜欢的一款。 难道主人看上了这张脸? 少年嘟起嘴巴,猛然拍开他的手,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般猛然往后退。 海澜冷哼一声:“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却见少年躲在女仆身后,女仆十分警惕的望着海澜,这种感觉令海澜十分不舒服,看来主人还真是十分在乎这个少年呢。 “你怕我?”海澜眉梢微挑,一步步朝少年走去。 女仆拦在少年身前,朝海澜摇头。 少年显得越发惊慌。 海澜眸光微闪,嘲笑道:“傻子……。” 转身往外走。 他有的是办法悄无声息的弄死这个人。 又何必闹大了惹来主人的厌恶? 少年看着海澜走远的背影,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幽光,女仆担忧的望着少年,少年摇摇头,无辜的抿唇。 “少爷。”子鱼飞快走过来,他将刚才一切尽收眼底,看来这个海澜是误会什么了。 少年扯着他的袖子,指着外边,眼底有着期待。 子鱼温和的笑道:“好好,我让人带你出去转转,但不能走远了,要早点回来,否则夫人会担心的。” 少年看懂了他的唇语,开心的点头,笑的像个孩子。 子鱼不禁感叹,其实像少爷这般单纯的活着,也不错。 子鱼叫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青云,陪着少爷出去转转,务必保护好少爷,少爷若掉了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 青云立刻恭敬的垂首:“是。” 少年立刻欢快的跑了出去,青云抿了抿唇,快步追了上去。 关于这个少年的身份,他不清楚,但是根据子鱼管家的语气来判断,一定来头不,须得认真保护。 眼看少年要出圣宫的范围,青云赶忙拦住他:“少爷,不能出圣宫范围。” 少年生气的皱眉,猛然推开他,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青云又不能对他动粗,无奈的跟了上去。 海岛很大,空气清新,夜景阑珊,干净的街道上偶尔有车辆行驶而过,四下干净无尘,有种与世隔绝的静谧。 少年像只初出鸟笼的鸟,欢快的跑来跑去,见到什么都新奇,青云无奈,又觉得这少年已经不仅仅是单纯能形容的了,明显是个智障啊。 这时一辆车子停在路边,一个醉汉晃悠悠的走下来,直接站在路边就要撒尿,少年好奇的凑过去,醉汉冷不丁吓了一跳,用英文愤怒的咒骂起来,醉醺醺的甚至要朝少年动手。 少年一脸惊慌失措,像只受惊的兔子般。 青云赶忙拦在少年面前,朝醉汉冷声道:“岛上明令禁止醉驾,你是想蹲监狱吗?” 这里刑罚严苛,有一座岛专门关押犯人,一般来进去的人再出来,不脱一层皮都是轻的。 像醉驾,在外边一般根据情节恶劣判定,处拘役并处罚金,除非特别恶劣的会判刑,而在这里,只要酒精含量大于50毫克就会被判定酒驾,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最低三年刑罚。 醉汉呵呵一笑:“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老子?”着狠狠推了把青云,朝少年走去:“你,老子鸟大不?” 少年吓得已经完全不出话来了,害怕的瑟瑟发抖。 这副样子更是取悦了醉汉,等醉汉看到少年那张秀丽绝伦的面容,一时起了色心,呵呵奸笑起来:“好漂亮的少年,让哥哥好好看看……。” 魔爪朝少年伸去。 然而他的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掌握住,只闻“咔嚓”一声脆响,男人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青云一脚踹上他的肚子,将人踹到车屁股上,狠狠摔落到地上,车子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夜色里如此醒目,很快巡逻的士兵找了过来,手中的枪瞄准两人,冷冷喝道:“干什么的?” 少年飞快跑过去躲在青云身后。 青云安抚了一下少年的情绪,从怀里掏出证件,士兵凑过去看清上边的职称,立刻恭敬的行礼:“长官好。” 亲卫队的,那是女王的亲信,像他们这种外围巡逻的士兵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进亲卫队。 青云斜了眼那个已经爬起来的醉汉,冷声道:“醉驾闹事,处理了吧。” 几人立刻把醉汉拷了起来,醉汉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着,着胡话:“你们凭什么抓老子,老子的枪呢……?” 青云松了口气,扭头看着少年:“没事了,别害怕。” 少年乖巧的点点头,有点被吓到了的样子,主动转身往回走。 走了几步少年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的两条路,挠挠脑袋有些困惑的模样。 这是迷路了? 青云不觉有些好笑,主动给他指着右边那条路:“走这里。” 少年立刻眉开眼笑,那笑容纯净犹如冰雪,他愣了愣,笑着摇摇头追了上。 两人安全回来,将他送到房间门口,少年对他竖起大拇指,嘴唇开合,青云看懂了,他的是“谢谢你。” 青云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 保护你的安全本就是我的职责。 房间门缓缓在眼前关闭,隔绝了少年秀丽绝伦的面容,青云笑了笑,转身离去。 关上房间门的那刻,少年背靠着门板,那双清澈如雪的眼珠仿似顷刻间被黑雾笼罩,翻涌着深邃如墨的幽光。 薄唇微勾,看着手里的东西,赫然正是一把手枪。 这东西如何使用? 他翻来覆去的看,终于摸索出正确的使用方法,瞄准镜子里的自己,薄唇冷酷的勾起,眉眼俊邪而薄凉。 “砰。”他嘴里发出轻轻的声音。 夜色如渊,那眼底的黑暗、却比这夜色更深更冷。 他已摸索出这个海岛的大概线路,兵力和巡逻守卫都已了然在胸,但要想在这么强大的监控中逃离这座岛,困难重重,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离开这里,去寻找妹妹,他要完成他的愿望,代替她守护妹妹。 想到这里,他勾唇轻笑,眸光里的冰冷褪去,融化为一滩温柔的春水。 前生活的太苦太累,他甚至从出生起就没睡过一安稳觉,连吃饭睡觉都要警惕随时会出现的杀机,太累了…… 是老怜悯他……所以重新给了他一世的生命吗? 这一生,他要好好享受生活,再不让自己活的那么累,和妹妹好好生活在一起。 不行…… 他猛然直起身子,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和守护想要守护的人,否则早晚成为别人刀俎上的鱼肉,比如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悬在他和妹妹头顶一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刀,他如果不让自己变得强大,又如何守护妹妹? 偏安一隅,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少年双拳紧握,这一刻,心中坚定了意志,再次踏上了一条充满棘荆的路。 心中盘算着未来,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我儿君临下,母心甚喜,母亲就知你是个有大志向的孩子,你一直都是母亲的骄傲……。” “你这个贱种,配坐上这个位置吗?只有风儿,他才是最合格的皇位继承人,我的好儿子,多谢你为你弟弟辟清道路,等他君临下的那,我会为你……多烧些纸钱的……。” 女子的眸光狠烈决绝,带着血一般的残红。 心口疼的仿似要立即死去。 不可置信,痛彻心扉。 为什么? “如果不是你,我怎会被先王所厌弃,如果不是你,我怎会流落冷宫数十载,如果不是你……我最爱的男人又怎会离我而去,我生命中一切一切的悲剧都是来自你,我恨你,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也好,你总算也有一点价值,最起码,给你弟弟打下了江山,你的功劳我都记着,等你死后,我会让风儿多给你烧些纸钱的,感谢你这个哥哥为他所做的一切……。” “你好狠好狠……。”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死在亲生母亲的手中,多么可笑? 他警惕了一生,却没躲过母亲递上来的一杯毒酒,母亲虽从不喜他,但他尊重她,内心仍旧渴望母爱,他就像一只狗,主人丢给他一点宠爱,他就摇尾乞怜,多贱! 生怕毒不死他,又亲自把毒刃刺进他的胸口。 他忽然自噩梦中惊醒,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浑身衣衫湿透,迷蒙的目光呆滞的凝视着黑夜。 眼神惶惶,犹似身在噩梦。 他忽然捂着脸,肩膀耸动起来,像是哭又像是笑。 可笑又疯狂的命运! 纪澜衣……他在唇齿间碾磨着这个名字,冥冥之中仿佛意。 你和司徒菁如出一辙的狠毒,骨子里就是自私又恶毒的女人,根本不配为母,像你们这样的女人,就该去死,去替死去的孩子偿命吧! 他的眼底,渐渐弥漫起黑色的漩涡,犹如黑洞一般深邃,仿佛要把人的灵魂都给吸引进去。 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一步步朝卫生间走去,拧开热水,脱下身上被汗浸湿的衣服,露出白皙修长的身躯,雾气蒸腾中,更多了几分神秘和优美。 踏入浴缸,身体浸入水中,他闭上双眼,放缓呼吸。 夜色静静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哗啦啦”的水声中,他忽然捂着心口,在浴缸里翻腾起来。 心口疼的仿佛要将身体撕裂开来,那是一种太过熟悉的痛苦,他死死咬着嘴唇,手指紧紧抠着浴缸边沿,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主人……。” 仿佛有人在他的耳边呼喊,声音却又似来自遥远的边。 很快,这种疼痛过去,他虚脱了一般倒在浴缸里。 “明月?” 他喃喃自语。 “是你吗?” 362 兄妹团聚 自知之明(十二更) 青云陪着纪云渺跑遍了这个海岛的所有地方,Qneen似乎对他很是宽容,不论他做什么,都不会过问,这些都落在众人眼中,对这少年的身份起了猜测。 有人这少年是Queen的新宠,海澜马上就要成为昨日黄花,有人他是Queen的心腹,一个哑巴又痴傻的少年能做什么事?还是前一个可信度更大,但就是没有人传他是Queen的儿子,因为Queen看起来那么年轻,根本不像有个这么大儿子的女人,更何况像Queen这样的女人,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他生孩子? 海澜听到这些传言,越来越坐不住。 因为他发现Queen似乎有些厌弃他了,他已经有两没有见到她了,再这样下去,他早晚会被那个哑巴取而代之的。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 趁青云不注意,他将纪云渺引到偏僻的地方,纪云渺对他似乎留有一些不好的印象,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很害怕的样子。 “别怕。”一张口他想到这少年聋哑,不由得在心底骂娘,不过这少年似乎能看得懂唇语,跟对方交流起来并不困难。 “你跟Queen到底是什么关系?” 少年只是看着他,并不做答,忽然他张了张嘴,想要哭的样子,海澜赶紧捂住他的嘴,警惕的扫了眼四周,幸亏没人发现。 “哭什么哭?”他恶狠狠的训斥,少年委屈的撇撇嘴。 “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去找妹妹……。” 海澜眸光微闪,看来真的是个傻子,不由得道:“如果我答应帮你离开这里,你愿意走吗?” 少年立刻点头如捣蒜,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彩。 海澜咬了咬牙:“好,那我们约定好了,我帮你离开这里,你不准往外,要不然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你妹妹。” 少年瑟缩了一下,等理解了意思之后,立刻顺从的点点头。 “记牢了,千万不能告诉除我们之外的第三个人,一定要记住。”海澜再次交代道。 得到少年的保证,眼看青云找过来,立刻溜了。 “少爷?”青云蹙了蹙眉,怎么好像听到有人话的声音? 少年手里提着一只蟋蟀,笑眯眯的望过来,青云松了口气,原来是在逮蟋蟀。 “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少年依依不舍的把蟋蟀放走了,青云心道,少爷真是单纯又善良啊。 云渺的晚饭一般都是仆人送来他的房间,但今子鱼亲自前来,“夫人邀请少爷一同用餐,少爷,请。” 永远都是这样,带着高高在上的命令,在这里,只有国王和臣民,没有母子、更没有亲情。 眼底的嘲讽一闪而逝,他乖乖的跟着子鱼管家去了五楼。 长长的餐桌仿佛平行线的两端,她在那头,而他在这头。 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灯芒,将整个餐厅映照的无与伦比的奢华,一字排开看不到尽头的餐桌上,精致绝伦的菜肴透着冷冰冰的气息,让人感受不到丝毫对食物的欲望,只有满心寒凉。 遥远的对面,女子相对而坐,如女王般尊贵而优雅。 他只要看一眼哪个菜,就会有女佣亲自夹上送到他面前的餐盘中,让他享受到如同王子般的尊崇。 然而,他只有满心厌恶。 恨不得立即离开。 但他不能,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些冰冷的食物吞咽进肚子里,连带着他的血和泪、尊严和仇恨,一起吞进去。 “味道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 她犹自自自话。 “你来很久了吧,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我以为你不想见我的。”着嘲讽一笑。 “你也许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静静的用餐,沉默的像座雕像。 “想妹妹吗?”她忽然问道,犀利冰冷的目光远远望来。 握刀叉的手一顿,但也仅是一瞬,仿佛没有听到对面的声音一般,毫无反应。 “很快,你们兄妹就能团聚了……。”她笑的优雅又妩媚。 用完晚餐,佣人鱼贯而入,将餐盘撤下,奉上茶点。 女人呷了一口吐到缸里,接过佣人递过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嘴,一举一动流露着自然成的优雅风流。 女人起身,一步步离开餐厅。 他一个人独坐,诺大的餐厅,忽然变得那么冷。 “少爷,夫人要我带您去个地方。”子鱼走到他身边道。 黑暗的地下室,到处充斥着潮湿而腐朽的味道,恶心的令人反胃。 空气里,隐隐漂浮着血腥味。 还有那些此起彼伏的、仿若是怨鬼般的呻吟…… 云渺随着子鱼管家走过,神情不安。 子鱼管家叹息了一声,来到一间牢房前,就见门口的守卫恭敬的敬礼,然后打开了牢门。 云渺就站在牢门口,并未踏进去。 牢房里很黑、很暗,骤然,头顶一束强光打来,将整个牢房映照的亮如白昼,那光芒,就照在他的脚边。 牢房正中间,吊着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仿佛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身上大大的伤口外翻着,露出流脓的溃烂的伤口,上边爬满了蚂蚁……这幅画面,冲击力实在太大,云渺一手捂着翻涌的胃部,趴在一旁剧烈的干呕起来。 子鱼挥了挥手,守卫手中的沾了盐水的鞭子一下下抽在那人身上,喉咙早已沙哑,痛苦的喊声变成压抑的闷哼。 “此人冒犯了少爷,该死。” 这个男人,正是那晚上的醉汉,不过是一时喝醉酒了而已,她竟然会用这么狠毒的法子折磨人,究竟是真的为他着想?还是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私欲? 他跌跌撞撞的落荒而逃。 子鱼看着少年慌不择路逃离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夫人有些过分了……。” 话落摆了摆手,鞭声戛然而止。 “给他一个痛快。” 海澜得知少年陪Queen一起用晚餐的消息,又嫉妒又不甘,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路?Queen为什么待他如此不同?要知道,这可是Queen第一次同人一起用餐。 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无论如何,这个少年都不能再待在Queen身边了。 他已经策划好了,杀了他不现实,只能把人送走,伪装成他自己逃跑,才能骗过Queen的眼睛,明有一搜出海的船,他买通了船上一个水手,届时骗少年上船藏好,等到了海域上,便让水手把这个少年丢到海里喂鲨鱼,到时候南海北,Queen再也找不到这个少年,而他自己又完全撇清了嫌疑。 第二,气阴狠,像是想要下雨的样子。 云渺一早起来头就有些痛,精神恹恹的样子,吃了佣人送过来的药就睡了。 青云过来看了几回,见少年睡的正熟,也就没有在意。 有个女佣路过的时候,不心崴了一下脚,手里提着的垃圾都倒在了青云身上,女佣立刻慌张的跪在地上。 青云皱了皱眉,朝她摆摆手:“以后心些。” 女佣立刻如蒙大赦的离开。 青云看着衣服上的脏污,闻了闻,这味道真醉人…… 想着少爷还有的睡,先回去换件衣服,速去速回。 这样想着,飞快的离开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床上躺着的少年忽然睁开了双眼。 取出床底下的包袱,那是一件女佣制服,他飞快的换上,里边还有一顶假发,做完这一切,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昏睡了两年,瘦的皮包骨,穿着女人的衣服一点也不违合,除了身高容易暴露之外,这一点他在走路的时候佝偻着身子,应该能瞒过去。 拿上手枪,再次看了眼房间,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路目不斜视的走出圣宫,附近的地形他烂熟于心,轻车熟路的离开圣宫范围,走到偏僻的地方,他脱下女佣制服,换上早准备在这里的士兵服,带上帽子,在一队士兵巡逻而过的时候,混到了最后。 海边,一搜航舰静静停在那里,一个个士兵正在接受登船检查,云渺垂着眼眸排在最后边,一摸衣兜,掏出一张证件,上边有名字有照片,照片里的人正是他。 海澜此人为了送他走还真是费了功夫,那他自然不能辜负他的苦心才是。 眼底划过一抹冷笑。 轮到他的时候,他把证件递过去,检查的士兵看看照片里的人,再看看他的脸,确定无误挥挥手让他通过了。 登上船,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海岛,圣宫的金顶伫立在海岛中心,彰显着尊贵和威严。 海风吹拂过他的眼睛,神秘而幽冷。 总有一,我会再回来的。 到那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八点整,航舰正式出巡。 在海面上缓缓驶离,犹如一只漂浮在海面上的白色巨兽,波浪在海面上缓缓荡开,高海阔,从此再无人能拘束他。 海澜远远望着海面上渐渐变成一个白点的航舰,嘴角缓缓勾起。 臭子,我看你拿什么和我争,去海里喂鲨鱼去吧。 一直等到中午少爷都没出来,青云感觉不对劲,主动敲了敲门,没反应。 推开门走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海风吹拂着窗帘,空气里飘来咸湿的海风。 大床上鼓囊囊的。 “少爷?”他轻声喊道,随后想到少爷听不见,走过去,将被子掀开一角。 这一看之下,他傻了眼。 杯子里塞着枕头,哪里有少爷的身影。 他慌忙跑到卫生间,没有人,走廊里也没有人,一颗心刹那间沉入谷底。 他第一时间拨通子鱼管家的手机,将少爷失踪的消息报告了,子鱼管家震惊过后便下了一串命令,命亲卫队去搜寻少爷的下落,将整个海岛戒严。 “如果找不到少爷,你也不用活着回来了。”子鱼管家挂断了电话。 青云看着挂断的手机,薄唇紧抿,飞快的跑了出去。 “失踪了?”女子眉梢微挑,看不出丝毫惊怔。 子鱼管家身体微弯:“是,属下已经派人去寻找,少爷应该是贪玩偷偷溜了出去,应该还没走远……。” 他心底不确定起来,根据青云的描述,分明是少爷有预谋的逃走的,但少爷脑子不灵光,他是如何混出去的呢? 这需要缜密的心思和完善的计划,少爷完全不具备这些…… 忽然,他想到一个可能,不仅抬头看了眼那个女子,嘴角勾着一抹了然的微笑,明显已经洞察了一切。 少爷他…… “我还真是看他了,想必这些忍的很辛苦吧。”女子嘲讽的笑道。 海澜跪伏在她的脚边,给她轻轻捏着腿,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得意,世界终于清静了,主人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 不过……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那少年原来一直在伪装,伪装成聋哑,伪装成傻子,难道他就是在等待机会逃出去吗? 363 逃出海岛 有恃无恐(十三更) 海澜跪伏在她的脚边,给她轻轻捏着腿,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得意,世界终于清静了,主人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 不过……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那少年原来一直在伪装,伪装成聋哑,伪装成傻子,难道他就是在等待机会逃出去吗? 还算有自知之明。 但是总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心底不那么舒服。 不过想到人已经走了,再也对他构不成威胁,心情又舒畅起来。 子鱼管家头颅垂的更低,这话却是不敢接的,想到那少年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原来一直在伪装,如此以来,就实在太可怕了,连他跟主人都骗过去了,真不愧是主人的亲生儿子…… “他现在已经不在岛上了。”女子忽然开口。 子鱼管家愣了愣,忽然想到每八点巡航的舰船,“我现在就去联系船长,务必把少爷安全的带回来。” 子鱼管家话落转身快步离去。 女子什么都没,眸光微眯,静静看着子鱼管家离开的背影。 “主人~”海澜轻声开口。 女子垂眸看了他一眼,那幽凉的眼神看的海澜心底发毛,心虚的垂下睫毛。 女子冰凉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随着女人话音落地,他眼中的期待顷刻间变为了惊慌。 “从没有人,能在我的面前耍心眼。” 她指的是纪云渺还是自己? 稳定了一下心神,他笑道:“那是自然的,是那少年不知好歹,主人对他多好,他竟然不领情……” 女子勾了勾唇“你以为他是我的什么人?” 海澜愣了愣,“当然跟海澜一样,都是主人您的宠物,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您的身边。” 女人忽然掐住他的脖子,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海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就喘不过气来了。 “你错了。” 那双眼珠幽冷无垠,闪烁着诡谲而猩红的幽芒,仿佛来自地狱的凝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蹿升而起。 “跟他比,你永远没有那个资格。” 女子冰冷的嘲讽犹如利剑狠狠的插进他的心口,逐渐要呼吸不过来了,女子眼中依旧染笑,看起来是那样傲然美丽…… 他终于在不甘中绝望的闭上双眼,至死他都不明白,为何主人要杀了他,为何他和那个少年没有比的资格…… 然而这一切,他终究没有机会再知道了。 女人松了手,掏出手帕慢悠悠擦着手指,面上一片漠然,手帕缓缓飘落在海澜身上,盖住了那张脸。 蓦然的转身离去,“收拾了吧。” 两道黑影出现,悄无声息的将尸体拖了下去。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是一条狗,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连条狗都不是。”—— 船长接到卫星电话,表情立刻凝重起来,召集手下集合所有人。 所有海员全都集合在甲板上,船长目光一个个扫过。 “报告船长,少了一个人。” 船长目光一凛:“谁?” “二队的ark。” “全员警戒,船上混进不明人员,大家注意,各就各位,一队跟我去搜查。” “报告船长,发现ark的踪迹。”有船员来报。 堆集杂物的仓库,一个穿着水手制服的男人背靠着所有人蜷缩成一团,一个船员拿着证件递给船长:“确定是ark,但他本人好像发了高烧,神志不清。” 船长目光扫着那道略显清瘦的背影,再看看照片里明显身材魁梧的男人,微微眯起眸光。 一步步朝男人走去,扳着男人的肩膀就要把脸露出来,结果看清那张脸,船长猛然后退了一步,像染上什么脏东西一般将手指狠狠的噌在裤子上。 那人脸上血浓浓的,看起来十分吓人,跟得了传染病似得。 再看看照片,从脸上也辨别不出什么来,这照片又不是近期才照的,在大海上风里来雨里去的,是个人都得瘦。 “这次巡海最迟三才能回来,他的病拖不了,但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返航,该怎么办?” 船长当机立断道:“扔海里吧,回去给他的亲属发笔抚恤金。”万一这人得的传染病,全船的人都遭殃了。 “是。”两个船员朝他走去,云渺脑子快速转动起来。 这时,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不好了船长,在西北5。8°的方向据此00海里处发现一艘不明船只,并正在朝咱们的方向移动。” 船长眉头紧蹙,“带我去看看。” 一群人呼啦啦走了,哪儿还有人去关注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人。 云渺缓缓坐直身子,摸了下脸上的妆容,行走江湖,不会几招易容怎么能行? 想到刚才的话,眸光微眯,拉低了帽檐,缓缓走了出去。 一艘硕大的武装商船缓缓在海平线上出现,在诺大的地间显得是那样渺。 船长拿着望远镜仔细打量:“商船?” 商船怎么可能跑这么远?这里万里海域毫无人烟,商船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 随着船只缓缓接近,一面黑色的旗帜在海风中迎风招展,那旗帜上硕大的骷髅头图案醒目又阴森。 “马里恩海盗?” 周边的船员不可置信道:“马里恩……海……海盗?” 这是一个十分著名的海盗集团,凶残无比,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三年前Y国一艘游轮被马里恩海盗劫持,将游轮上的财物洗劫一空,老人孩都没有放过,包括船长在内的1人无一生还,在当年引起极大轰动,这个海盗集团也因此扬名,Y国下定决心铲除这伙海盗,但几年来无论派出多少军舰均是无功而返,在世界上提起马里恩海盗,无不是闻之色变,也是各国航运集团最为头疼的地方。 这伙儿海盗一般只在马里恩海域活动,那里航道狭窄,适合活动,而且附近有几个驰名世界的海港,每年通过马里恩海域的船只多达一两万,这给这伙儿海盗提供了十分便利的机会,这几年,其在海上活动越加频繁,除了军舰外,基本上什么船都敢劫。 船长立刻道:“先别轻举妄动,咱们是军舰,这些海盗不敢下手。” 就算敢下手,也让他有来无回,装备精良的军舰何故怕一艘破商船? 然而在看到对方的装备后,船长一颗心即刻沉了下去。 怪不得敢这么嚣张,原来是有恃无恐。 这艘商船明显是经过改造的,底层炮甲板18门、中层炮甲板18门,上层炮甲板17门、后部顶甲板8门,共61门,两舷共1门火炮,规格完全属于一级战舰,堪比Y国皇家海军战舰的规格。 不止如此,两舷采用厚厚的橡木制成,防御力和生存力极高。 他们的军舰只是一般规模的巡海舰,要真硬碰硬还真没有把握。 “赶快联系地面,派兵增援。” 他心底还抱有一丝希望,对方看到军舰会识趣的离开,但显然他低估了这些海盗的猖獗和野心,直接开火了。 “砰”炮弹在水中激起的震动引得船身剧烈的摇晃起来,水花四溅。 “所有炮口准备,给我打。”船长抹了把脸,沉声吩咐道。 “去他NND海盗,老子今儿跟你们拼了。” 一时海面上全都是火光和爆炸声,海浪夹杂着火花,冲而起,惊起无数海鸟。 宽阔的海域之上,一时只闻炮弹声,耳朵都要震聋了。 军舰果然不敌这艘来势汹汹的海盗船,很快落了下风,伤亡惨重,只见海盗船底部露出许多口子,一艘艘型渔船快速驶出来,并以极快的速度朝军舰驶来,一个个欢呼着兴奋的登船。 等海盗完全控制了这艘军舰,就见一个身高一米六多的矮个子男人,在一群海盗的陪同下登上了军舰,看派头,此人就是海盗头子。 包着头巾,瘦不拉唧,一副异域长相,眼神隐藏着凶残的幽光。 属下搬来一张椅子,此人在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一群人围在他身边,这时一人跑过来禀报,叽里呱啦不知道在什么,语言完全听不懂。 海盗头子显得很生气,一脚把来人踹飞了。 云渺屏气敛息,这伙海盗虽然猖獗,装备精良,但怎能和一个武装国比,Queen的军事力量中海军是发展最强大的,因为地势环海,消弱了陆军力量,大力发展海军,这只是一艘普通的巡海舰,失败也在情理之中,但若等真正的海军前来,这些海盗只有等死的份。 他们还不知道吧,招惹了一个怎样可怕的敌人。 这时两个海盗押着一个人走过来,把他摁跪在地上,正是船长。 船长宁死不屈,海盗头子一枪就把他崩了,倒在地上,眉心一个血窟窿。 这伙人是不会跟人讲道理的,本性凶残,否则也干不了这样的营生。 手下奉上来一面旗子,黑底紫花,一朵妖娆绽放的曼陀罗花,充满着妖异死亡的气息。 “这是什么东西?”海盗头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哪国的国旗都见过,唯独这个,是来搞笑的吗? “老大,这里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标示,这表示,这里属于未被人类开发的海域,您不觉得这里出现一搜来路不明的军舰很诡异吗?”属下道。 海盗头子冷哼一声:“难道这是外星人的船?”语气完全是开玩笑。 但看着手下凝重的面色,海盗头子面色难堪起来,“在海上,还没人敢跟我马奇作对的,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敢来,老子照单全收。” 吩咐手下继续往前开,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大海上兴风作浪。 刚站起来走了两步,眼看死人堆拦住了去路,正要从尸体上跨过去,只见那尸体中忽然暴起一道身影,速度奇快,马奇反应也是快,下意识掏枪,却还是晚了一步,被那人圈住脖子,狠狠勒着疾速后退,背抵在船舱上,把自己完全隐藏在马奇身后,马奇面色无比难堪,然而此人力道奇大,箍在脖子里的那只手臂仿佛千金重,一时挣脱不开。 枪口悄然抵在他的喉间,马奇立刻不敢再动了。 那些海盗见老大被劫持,立刻掏枪。 “让你的人把枪放下。”云渺冷声道。 马奇叽里呱啦着什么,云渺眉头紧蹙,这就是语言不通的后果。 他藏在马奇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警惕的扫着对面的人群,大声道:“把枪放下,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话落枪口狠狠抵着肌肤,马奇立刻大叫起来:“把枪放下,都把枪给我放下。”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的什么,但能猜得到,随着他的话音落地,那些海盗犹豫不决的放下枪,马奇的心腹迪伦朝另一个举枪的男人喝道:“奥尔斯,你疯了吗?把枪给我放下。” 奥尔斯不甘的咬牙。 迪伦走出来,举高双手,大声道:“放了老大,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那人没有任何反应,迪伦又重复了一遍,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不懂英文。 眉头紧蹙,这就麻烦了。 364 要想活命 就听我的(十四更) 迪伦走出来,举高双手,大声道:“放了老大,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那人没有任何反应,迪伦又重复了一遍,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不懂英文。 眉头紧蹙,这就麻烦了。 “迪伦大人……。”一个瘦弱的男孩心翼翼的走过来,举起手:“我听的懂他的话,他的是汉语,我可以给你们当翻译。” 迪伦蹙眉看着他,这子在船上只是个不起眼的杂工,平时总被欺负,他看不过去了几回,对这个孩子有些印象。 迪伦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皮肤黝黑,但一笑就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闻言笑道:“我叫阿福。” 阿福走过来,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汉文道:“迪伦大人,只要你放了他,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云渺冷笑了一声:“告诉他们,他们招惹了一头恶魔,对方的强大超乎你们的想象,如果现在不立即离开,等对方的援兵赶到,你们将必死无疑。” 阿福一字不漏的转告迪伦,迪伦闻言眉头紧蹙,“问清楚,他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这万里海域荒无人烟,平白多出一艘军舰你们就不奇怪吗?那面旗帜你们见过吗?是哪个国家的?呵,世界太大了,人类的足迹也是有限的,有太多未知而神秘的地方无人发现,至于我是什么身份,俗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想活命,就听我的。” 阿福转告给迪伦,迪伦眼眸微眯。 “这话不能信,谁知他是不是骗我们的,万一是军方的人,我们反而被动,不如直接宰了他……。”奥尔斯举起手枪,冷冷道。 “把枪给我放下,难道你想害死老大吗?”迪伦厉声道。 奥尔斯抿了抿唇,忽然一脚踢向旁边的木桶,木桶飞出了大船,“咚”一声砸落深海。 “不信我吗?很好,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你们已经惊动了对方,不出一个时辰,无数的战舰会将你们包围,在这片大海之上,永远不要期待着有人来救你们,连尸体也只能成为鲨鱼的食物,你们的了灵魂将永远埋葬在这片大海里,无人再记得你们的名字……。” 迪伦下意识信了这个人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艘舰船出现在这里本就十分诡异,还是谨慎些为好。 立刻下令原路返回。 云渺松了口气,只要不和那些人撞上就还有生机,好不容易逃出来,他可不想再回去,就算有一回来,也要堂堂正正的回来。 云渺一刻也不敢松懈,挟持着马奇,和这些人僵硬的对峙起来,两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云渺朝阿福道:“孩,过来。” 阿福看了眼迪伦,迪伦轻轻点了点头,阿福亦步亦趋的走了过来。 “我问你,这里离华国还有多远?” 云渺的记忆里只有云涯,和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关于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脑子里没有记录。 阿福愣了愣,然后问道:“你是华国人吗?” 云渺没有回答。 阿福特别开心的道:“我也是华国人,我在船上都快闷死了,一个能话的人都没有,哥哥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云渺冷声道:“好,如果我能逃出去,我带你一起回去。” 两人叽里呱啦些什么,这些人全都听不懂,一脸懵逼。 “你们在什么?”迪伦疑惑的问道。 阿福笑眯眯道:“他跟我对方很厉害很厉害,是降落在地球上的外星人,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奥尔斯不屑道:“什么外星人?还不是跟我们一样?”着瞟了眼甲板上堆成山高的尸体。 “不是的,这些只是他们的喽啰,是从地球上抓来的人,还有更厉害的没派出来呢,所以我们要赶紧离开,要是被他们追上来,我们就死定了。” 迪伦信了,奥尔斯还有些半信半疑。 阿福趁众人不注意,朝云渺偷偷眨了眨眼睛。 “鬼,你过来。”马奇忽然开口。 阿福走过去。 “告诉他,放了我,我不会杀他。” 阿福给云渺了,云渺冷笑道:“当我傻子吗?在上陆地之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阿福哆哆嗦嗦着出来,看到马奇要吃人一般的眼神,赶紧后退。 这时,一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不好了,好多船正在向我们靠近……。” 云渺目光陡沉,比他想象的要快。 只见遥远的海域之上,两艘战舰正在快速朝这个方向移动,看清对方的战舰规格,迪伦不可置信道:“战列舰?” —— 乔博文的病情趋于稳定,云涯每日陪他聊散步,他还有精神陪云涯下会儿棋。 云涯总是不露声色的输给他,乔博文还以为自己棋艺当真精湛,洋洋自得的模样令云涯抿唇发笑。 “哎呀……又输了,不玩儿了不玩儿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云涯把棋盘打乱,发起了脾气,反而让人感觉可爱的很。 乔博文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变着花样的输给我,也很辛苦吧。” 云涯瞪圆了眼睛:“难道不是爷爷您棋艺高超,我输的心服口服吗?” “你啊,跟你外公一样,藏而不露,步步为营,连输都输的让人看不出来,这要是想赢,我早就输的丢盔弃甲了。” 云涯的棋艺都是跟外公学的,闻言笑道:“难道爷爷跟我外公下过棋吗?” 话音落地,乔博文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叹息了一声。 云涯眉梢微挑,白嫩的指尖捻着一枚枚棋子放回棋篓里,“我的棋艺书法都是时候外公手把手教的,可惜,他没能看着我长大……。” 话落,语气有些怅惘:“我连外公长什么模样都快记不得了……。” “如果爷爷认识外公,可以给我讲讲外公的事情吗?” 乔博文看着面前这双期待又清澈的目光,神情变得沧桑起来,闻言叹息了一声:“你外公……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是啊,外公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他一生都在致力于慈善事业,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帮助那些受苦受难的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善人,却落了个悲惨的下场。 什么好人有好报,全都是放屁。 “我和你外公是在下乡的时候认识的,你外公是知识分子,文采出众,风度翩翩,特别招姑娘的喜欢,收礼物收到手软,最后倒是经常便宜了我……。”目光染满思念,思绪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云涯双手托腮,静静听着。 能想象的出来,外公年轻时的风姿。 在她的记忆里,外公就是一个十分温和的人,博学多才,见多识广,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乔博文忽然叹了口气,“算了,这些陈年往事,还提它作何?丫头,来,我们再下一盘,这次你可要全力以赴,不准再输给我了,如果这局你再输,我就罚你不准吃晚饭。” 云涯笑吟吟道:“那如果我赢了,爷爷可不准哭鼻子哦。” 这一次,云涯果然是赢了,杀了对方一个片甲不留,乔博文叹气:“果然是老了……。” “爷爷有我和华神医,还能再活一百岁呢。” 这句话逗笑了乔博文:“但愿如此吧。” “先生,秦先生来访。”乔一走进来禀告。 乔博文冷哼一声,淡淡道:“就我休息了。” 云涯眉梢微挑,怎么感觉两人之间在闹矛盾啊。 “那乔爷爷,我就先回去了。”话落不等乔博文什么,一溜烟跑了出去。 云涯刚踏出房门,就见秦仲文西装笔挺的站在门口,云涯立刻礼貌的开口:“秦先生。” 秦仲文温和的笑道:“近段时间照顾乔老先生,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秦仲文含笑点头。 云涯进房间前回头看了一眼,乔一出来将秦仲文请了进去。 秦仲文很快就走了,晚饭的时候云涯提出明回晏家看看庄姨,拿几件换洗衣服,乔博文道:“让十八陪你回去,拿了衣服快点回来,现在外边乱得很,你一个女孩子家我不放心。” 第二乔博文专门派了车子送云涯回家,十八与云涯形影不离,前后车子开道,这排场跟领导出巡似的。 到了晏家,阿芸见云涯回来,激动的不得了,“姐你终于回来了,呜呜~留下我一个人,我还当你不要我了呢。” “我在外边住几,过几就回来了,哭什么?” 阿芸抽了抽鼻子:“姐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云涯摇摇头:“过几我就回来了,你在家里好好守着。” 林山安保严密,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少一个人进去就少一分麻烦,云涯也没打算在那儿待多久。 见了庄曦月,跟她了会儿话,云涯去看望太爷爷,她现在住在林山,家里基本上没人知道,陪太爷爷了会儿话,太爷爷拉着她的手问她这几去哪儿了,怎么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云涯笑眯眯道:“我出了趟远门,接下来几还要出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太爷爷在家等我回来哦。”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外边太多坏人了……太爷爷等你回来。” 云涯心头暖暖的。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云涯起身告辞,晏福将她送出荣居园,迎面就见晏南归晃悠悠走过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云涯见到他当即皱了皱眉。 晏南归瞅了眼云涯身后,笑道:“你那个神出鬼没不男不女的保镖呢?” 你才不男不女呢,云涯心底腹诽,面上却笑道:“怎么,七叔想见她?” 见云涯这语气,晏南归咳嗽了一声,那女人就是个妖孽,鬼才想见她。 云涯冷笑一声,越过他就要离去。 “阿颂走之前,可是拜托我照顾你呢,侄媳妇,以后有困难就来找我呢。” 云涯冷冷瞪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晏南归摸着下巴,看着云涯离去的背影,眉梢微挑。 “七少爷。”晏福开口喊道。 “走吧,我来看看爷爷身体好些了没。” 晏南归着走进了荣居园。 “姐。”降香迎面快步走过来,穿了便装,显得清爽干练。 “长官临走前派我来保护您。”扫了眼晏南归走进荣居园的背影:“七爷是可以信任的人。” 云涯闻言挑了挑眉,对这个晏南归实在生不出好感。 离开晏家云涯去医院转了一圈,在半路上接到裴轻寒打来的电话,在医院借了实验室直到快黑才出来。 365 老天要收 我也不留(十五更) 五彩的跑马灯闪烁着绚烂的光芒,入夜的酒吧一片声色犬马之态,到处充斥着糜烂而暧昧的气息。 舞池里男男女女随着劲爆的音乐贴身热舞,一张张年轻的面容上充满着对这里的迷恋。 女子皮衣皮裤,露出完美的身材,带着遮眼的面具贴着钢管起舞,每一个姿势都令人血脉喷张,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是挑逗和勾引。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男人们充满情欲的目光几乎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一舞毕,女子从人群中暧昧的走出来,每一个脚步都能牵引到一大片目光。 来到吧台,点了杯威士忌,她扬起脸喝了一大口,充满野性张扬的味道。 旁边有人坐了下来:“姐的舞跳的不错,介意喝一杯吗?” 女子挑眉望了过去,哼笑了一声:“我美吗?” 着朝男子靠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男子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里,落在外人眼中,两人仿佛紧紧抱在一起,暧昧十足。 “如果想活命,就照我的做。”男人低沉的声音钻入耳中。 女子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幽光:“既然来了,你以为你还走的了吗?” 男人震惊一瞬,推开她就走,刚转身,就被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摁着肩膀给摁了回去。 女子朝着某个方向望了过去,灯光昏暗,那一角笼罩在黑暗中,唯余那双轻寒如雪的目光仿佛穿透层层黑暗,直直落在她的身上,满心寒凉。 抿了抿唇,她妙目流转,淡笑道:“如果想活命,就照我的做。”用男人刚才的话堵她。 男人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你竟敢……。” “良禽择木而栖,我劝你最好认清你现在的处境,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一把手枪抵在男子的后腰处,男子不敢再轻举妄动。 十分钟后。 傅白走进包厢:“寒哥,人已经抓住了,不过这些人只是喽啰,要想再深入挖掘,还需要时间。” 坐在沙发上的男子轻轻点头:“好。” 东方漪推门进来,温柔的笑道:“轻寒,我已经照你的做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底牌了,你能不能……帮我一次?” 男人沉默的如同一座雕塑。 东方漪朝他走近一步:“轻寒……。” “不要叫我的名字。”薄唇轻启,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清冷。 东方漪咬了咬唇,他还是这样无情呵…… “漪姐姐,别来无恙啊。”一道含笑的声音蓦然响起。 东方漪不可置信的扭头,就见纪云涯笑颜如花的走进来,东方漪只觉得那笑容是如此刺眼,指甲深深的掐紧掌心,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笑着勾唇:“纪姐,多日不见,风姿更甚以往呢。” “多谢漪姐姐的夸奖,反倒是漪姐姐,相比以往,略显憔悴许多呢。”云涯轻声慢语的道,如同一朵云般飘了进来。 她慌忙扭头去看裴轻寒,裴轻寒的目光温柔的落在纪云涯的身上,那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眼神,那一刻,指甲把掌心掐出了血。 她不明白,像纪云涯这么虚伪的女人,为何所有的男人都对她趋之若鹜,难道就没有男人看到她伪善的面皮下黑心烂透的心肠? 裴轻寒不该那么肤浅的,他到底喜欢这个女人什么?纪云涯有的她都有,容貌才情家世她哪一点比纪云涯差? 为何她输的一败涂地? “裴大哥。”云涯笑眯眯的走进来,朝裴轻寒点头。 裴轻寒笑了笑,那笑容如同破开乌云的寒月,是她最迷恋的,然而此刻,却深深的刺痛她的眼。 “漪姐姐,我当你躲到哪里去了呢,原来是一直躲在裴大哥这里啊。”云涯踱步到东方漪面前,浅笑吟吟,眸中却尽是冰冷的讽刺。 东方漪拳头握了再握,笑道:“没有地方可以去,幸得轻寒收留,感激不尽。” “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许了?” 这句话里是满满的讽刺。 她倒是想要以身相许,可人家根本就不稀罕,骄傲了一辈子的东方漪,不得不面对这样的挫败。 傅白眼神微带怜悯的看着东方漪,作为女人,走到这一步也实在是可悲,但谁让她之前作孽太多,想想反倒释然了,人啊,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如果轻寒愿意……。”她面带娇羞的道。 “哈哈……。”云涯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讽刺的笑声落在东方漪耳中竟是如此刺耳,她脸色微白,牙根紧咬,强忍着才没有失控的冲上去。 “好好,漪姐姐,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如果你赢了,你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就算是让裴大哥娶你这样的要求,我也可以帮你努力一下,如果你输了呢,不好意思……咱们下辈子再见。” 东方漪现在已无路可退,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她不信纪云涯敢对她怎样,裴轻寒还在这里,她不敢的…… “好,我跟你玩。” 云涯打了个响指:“我就喜欢漪姐姐这么爽快的人,拿进来吧。” 阿芸端着两杯盛满水的玻璃杯走进来,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玻璃杯是透明的,两个杯子一模一样,连水位线都是刚刚好,根本分不出来。 “面前这两杯水,一杯是水,一杯是毒,咱们两人一人挑一杯,概率各是百分之五十,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东方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疯了! “我让漪姐姐一回,你先挑吧。”云涯显得很是善解人意的道。 东方漪刚想你先挑,忽然就闭嘴了,两杯水都是纪云涯准备的,她肯定知道哪杯是水哪杯是毒,让纪云涯先挑那她不是必死无疑了? 如果她先挑的话还有50%的胜率。 这样想着,她也没客气,在两杯水之间犹豫来犹豫去,最后挑了离她最近的那杯:“这个吧。” 云涯眉梢微挑,“漪姐姐确定吗?” 注意到云涯眼神微闪,东方漪以为有诈,赶紧挑了另一杯:“这杯……。” 云涯忽然笑了,偷偷松了口气,这个动作落进东方漪眼中,东方漪内心暗喜,她终于知道哪杯才是水哪杯是有毒的了。 纪云涯,你就给我等死吧。 不对……纪云涯这么聪明,她如果是故意演给自己看呢? 东方漪一时不确定起来。 “漪姐姐,你确定是这杯吗?”云涯含笑问道。 东方漪坚定纪云涯是在演戏给自己看,她手里的这杯就是真正的水。 “就是这杯。”东方漪端起来,看着另一杯水,笑道:“纪姐,咱们一起喝下去。” 云涯眉尖微蹙,并没有伸手去端那杯水,而是道:“漪姐姐,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毕竟一旦喝下去,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东方漪这下更加确定她手里的是水,纪云涯,你这才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作聪明。 “就是这一杯了,愿赌服输,我就算死,也没什么遗憾了,反倒是纪姐?难不成是怕了?” 云涯咬了咬唇,“那好吧。”这才犹犹豫豫的端起那杯水。 裴轻寒眉头微蹙,伸手就去夺云涯的杯子,云涯含笑道:“裴大哥口渴的话让白给你倒水喝啊,不能抢我的。” 看到云涯那双灵动聪慧的眼珠,裴轻寒忽而笑了,靠回沙发椅背里,双手抱臂的看着她。 他低估了云涯的聪明,云涯从来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人。 云涯端着水杯缓缓送到唇边。 东方漪眸光微闪,忽然开口:“慢着。” 云涯挑眉望来,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流光,稍纵即逝。 浅笑吟吟的望来:“怎么了?” “我要你那杯。”东方漪把杯子推到纪云涯面前。 云涯眉尖微蹙:“漪姐姐你……。” 东方漪高高挑起眉梢:“你刚才还任我挑选,难不成现在怕了?” 纪云涯花样太多了,之前那一切都是在跟她做戏,她现在坚信了,纪云涯手里的那杯才是水,否则裴轻寒不可能那么放心。 而且两人刚才眉目传情,以为她眼瞎吗? 纪云涯,任凭你机关算尽,今我也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因为这是你自找的。 “谁怕了?”云涯回了一句,把水杯推回去,“既然你要这杯,那我给你,但愿你不会后悔。” 着端起了另一杯,就在手指即将落上去的那刻,顿了一下,眉头微蹙,这一个动作做的不经意,却被东方漪捕捉个分明,不由得得意的勾唇。 端起水杯送到唇边,挑唇笑道:“纪姐,我们下辈子再见吧。”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就算遇到,你也永远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漪姐姐,这是你的选择,你记好了,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把账算到我头上……。” 还在给她用激将法,可惜她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这句话我留给你。” 话落两人一同抬头,一杯水一饮而尽。 东方漪没有看到,云涯扬起的目光中,尽是嘲讽的笑意。 “姐……。”阿芸有些紧张,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两杯水到底哪杯是水,哪杯是毒啊…… 裴轻寒垂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攥紧,目光紧紧盯着云涯的侧脸。 “砰”两只杯子同时搁在茶几上。 东方漪抬袖子擦了擦嘴,笑着看着纪云涯,看她如何死在自己面前。 却见那少女接过阿芸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一举一动透着沁人心脾的优雅高贵,如诗如画般令人赏心悦目。 东方漪还没来得及得意,脸色一僵,忽然抬手捂住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云淡风轻的少女。 云涯笑吟吟的抬眸:“漪姐姐,我给过你机会了,可惜,老要收你,我也留不住。” “你……。”东方漪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狰狞,脸色青紫,目光凶狠的朝云涯扑来,然而她刚站起来身体剧烈的摇晃了一下,一张嘴就是一口血吐出来。 云涯面不改色,淡淡道:“这个味道是不是很熟悉?不久前,你让人在我的茶水里下的,就是这个玩意儿,今儿我原原本本的还给你。” 她过,她最记仇了,所有人欠她的,她都原原本本的记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云涯缓缓踱步到她面前,欣赏着她狰狞的丑态:“经过调剂的氰化钾溶液,并不会瞬间置人于死地,而是让人在痛苦折磨中消磨掉意志,经过无数次实验,时间我掐的刚刚好,整整半个时呢,这最后一段时间,妹妹我陪你聊聊如何?” 温柔如水的声音,仿若调般优美动人,然而傅白却猛然打了个哆嗦。 366 如斯深情 错的离谱(十六更) 云涯缓缓踱步到她面前,欣赏着她狰狞的丑态:“经过调剂的氰化钾溶液,并不会瞬间置人于死地,而是让人在痛苦折磨中消磨掉意志,经过无数次实验,时间我掐的刚刚好,整整半个时呢,这最后一段时间,妹妹我陪你聊聊如何?” 温柔如水的声音,仿若调般优美动人,然而傅白却猛然打了个哆嗦。 最毒女人心,这句话果然不假,这女人好狠毒的心肠,再看寒哥,竟然没有丝毫厌恶,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恐怕在寒哥眼里,纪姐做什么都是对的。 不过也是东方漪活该,他奉行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原则,纪姐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折磨人的手段忒多了,直接给个痛快得了,非得让人折磨半个时才痛苦的死去……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惹谁都不能惹纪云涯,这女人太可怕了。 “纪云涯……。”东方漪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叫出她的名字,那眼底流露的恨意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拆吃入腹。 “我都了,你会后悔的。”云涯叹息着摇头:“人啊,就爱自作聪明。” 东方漪恨毒了她,她确实没有纪云涯聪明会算计人心,这次栽个跟头她认了。 很快,她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起来,痛苦的呻吟声在包厢里缓缓回荡,听的人头皮发麻。 云涯缓缓退开一步,眸光寒凉。 东方漪缓过一阵,缓缓朝裴轻寒爬去,朝他伸出手:“救……我……。” 裴轻寒只是淡漠的看着她,那眸中没有分毫情绪,竟然连一丝怜悯都没有。 伸出去的手终于无力的垂落,她哈哈大笑起来,一张口就是一口血涌出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她还期冀他会救她,东方漪,你就是个傻子,笨蛋…… 她以为她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裴轻寒把她留到身边,她错了,错的太离谱了,她只不过是他用来讨好纪云涯的工具罢了。 用她的性命去讨好纪云涯,这个男人真的……薄情如斯…… 但为什么,你要对另一个女人如斯深情? 知道吗?你越如此,我便越迷恋,越不甘……就像一个死循环,跳进去,就走不出来了。 “裴轻寒……我恨你……。”她的眼里淌出血泪。 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动容的神色,永远如同山雪莲般清冷淡漠。 我以性命诅咒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永远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孤独一生…… 裴轻寒再没有看她一眼,缓缓起身,朝云涯道:“我在外边等你。” 话落抬步走了出去。 那修长清瘦的背影逆着光,一步步走出她的世界。 她笑着、哭着,她此刻的模样一定像个疯子一样,没有丝毫形象可言,她连在他心中最后一点美好的印象都没有了。 “其实你有很多种选择,你却偏偏选了一条最危险的路,这样的下场怪谁呢?” 是啊,怪谁呢? 是她痴心妄想,自作多情,有这样的下场就是活该。 “纪云涯,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云涯冷笑了一声,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面不改色的笑道:“你的诅咒有用吗?一个快死了人了,你还是祈祷自己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为了你这句话,我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云涯亲眼看着东方漪在她面前经受百般折磨死去,从始至终面不改色心不跳,看着没了呼吸的某人,起身离开包厢。 门打开,裴轻寒就站在门口,听到声音转身,那如星如月的眉目泛着温柔的霜色,眼底有着疼惜。 她也曾是那样善良的一个女孩子,却最终,被时光逼着走到这一步。 傅白带了两个人进去收拾尸体。 “走吧,我送你回家。”裴轻寒当先转身,谁都不再去提这个话题。 云涯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抬步跟了上去。 “谢谢。” 他轻笑一声:“跟我还需要谢谢吗?我是你大哥。” 要永远记得,我是你大哥。 走了两步,云涯柳眉微蹙,忽然顿住了脚步。 裴轻寒扭头,就见云涯脸色苍白,紧咬嘴唇,明显就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他快步走过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云涯轻“嘶”一声,腹翻搅着疼,忽然感觉身下一热,心底暗道不好。 她怎么给忘了呢? 裴轻寒拦腰将她抱起,大步往外走:“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将我放下。” 裴轻寒却不听,迳自往外走,云涯大声道:“我真没事,你快将我放下,我自己是医生,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垂眸看了眼云涯,见她脸色通红,将她放到地上,下意识抬手去摸她的额头,也不发烧啊? 云涯拍开他的手:“我真没事。” 真是难以启齿啊。 “大哥,你回去吧,我自己处理。”晏哥哥就算了,但裴轻寒,还真是有些尴尬。 尤其是女人这么私密的问题…… 裴轻寒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走,“你不告诉我什么原因,我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离开?” 云涯无语了,这样纠缠要到什么时候,她忽然转身就走。 裴轻寒目光忽而一缩,落在云涯白色的裙子上,上边沾染着一丝血迹,犹如开在雪地上的红梅,十分醒目。 裴轻寒虽然没有跟女人接触过,但并不代表他不懂,这一刻,他心底有些酸涩、也为她开心。 他大步走过去,在云涯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抱起,云涯惊慌间去推他,却根本抵不过裴轻寒的力道,“你干什么?” “云涯,我既然是你大哥,你又在防我什么?” 裴轻寒的一句话,令云涯彻底没话了。 她们又不是亲兄妹,当然要注意接触,裴轻寒还真把自己当亲哥哥了? 既然他这么从容,她要再推拒就矫情了,也就不再话了。 裴轻寒让傅白在附近酒店开了个房间,将云涯放到大床上,对她道:“在这里等我。” 话落转身出门。 “寒哥……。”看裴轻寒要离开,傅白赶忙跟上去。 裴轻寒朝他摆摆手:“别跟着我。”话落三两步就和傅白拉开了差距。 傅白顿在原地,扭头看了眼房间,纪姐怎么了? 裴轻寒来到附近的便利店,在卫生用品一栏前犹豫了好久,牌子这么多,买哪个? 裴轻寒容貌英俊,气质温润,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女人关注的焦点,这会儿见他在女生用品前徘徊,引来一片花痴的目光。 裴轻寒捡最贵的买了几样,付账的时候老板娘抛着眉眼,“伙子,你可真疼老婆呢,再买包红糖呗,女生那个来的时候都喝呢,能缓解疼痛还能……。” 裴轻寒拿了包红糖递给她:“一起吧。” 老板娘笑的春花荡漾,艾玛,这男的老帅了,关键是这么疼老婆,他老婆得多幸福啊…… “伙子,记得常来啊……。” 裴轻寒无视身后老板娘暧昧挑逗的声音,提着袋子走出便利店,看路边有家女装店,想了想走了进去,再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咦?这不是裴轻寒吗?”某个闲逛的狗仔见到裴轻寒,一眼就认出来了。 一看裴轻寒进了酒店,八卦因子作祟,心翼翼的追了上去。 作为一个资深狗仔,专业技能可以去做特工了,眼看裴轻寒进了一间房,门口守着保镖,无法再靠近,就准备守株待兔。 裴轻寒手里提着的袋子可是女装品牌,他大半夜的提着女人的衣服进了酒店房间,这不可疑吗? 裴轻寒把东西交给阿芸,转身去了客厅。 到底是女孩子,他怕云涯不好意思。 阿芸笑道:“裴先生对姐多好,连衣服都准备了,真是够细致的。” 云涯脸颊微红,“别了。” 抱着东西进了卫生间。 阿芸心道裴先生对姐那么好,可惜姐喜欢的人是晏少爷,心底替裴先生可惜。 云涯换了衣服走出来,大刚合适,穿在云涯身上就跟量身定做的似得,“裴先生眼光真好,这件衣服很适合姐。” 阿芸冲了红糖水递给云涯,云涯捧着杯子抿了几口,门外传来裴轻寒温柔的低语:“你今晚在这里休息还是回家?如果回家我派人送你。” “不用了,有车送我回去,裴大哥如果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裴轻寒闻言没有再什么,“那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听到关门声,云涯轻松口气:“等会儿我派人送你回晏家。” 阿芸点头:“好。” 云涯叹了口气,第一次来的时候大姨妈拖了十来才走,第二次间隔的时间晚了些,她每次来都疼痛难忍,这样的体质真的很折磨人啊。 裴轻寒先出来,带着人走了,狗仔心道这么快就完事儿了?有没有半个时啊。 等裴轻寒走了之后,狗仔更加耐心的等着,这是为了掩人耳目,两人分批走的。 裴轻寒此人一贯低调,但不代表没人知道他的名字,相反,自从他在京都露面以来,在名媛圈中人气特别高,私生子又怎样,这年头看的是实力,更别提如今已经被裴家公开承认身份,自从晏颂订婚以后,裴轻寒就成了名媛圈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如今他酒店夜会神秘女子,想也知道头条放出去会在网络上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年终奖又有着落了。 很快,那边有了动静,一个年轻女子当先走了出来,但看长相……还算清秀,但跟他想象中的绝代佳人、性感尤物什么的丝毫不沾边啊…… 这裴轻寒的口味也太稀松平常了吧。 心底这样腹诽着,就见那女子转身,“姐。” 靠,原来是个丫鬟,正主儿还没露面呢,连个跟班都长的这么秀气,姐该长多漂亮? 他就,裴轻寒这种男人眼光高着呢,这样想着,更是来了劲头。 紧接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这身材……完美! 往上看,那白皙的肌肤、樱桃口,秀气的琼鼻,组合在一起,那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令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正在他看的忘我的时候,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光忽然望了过来,心口猛然窒了窒,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一下子撞在一个人身上,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提住了衣领,就跟拎鸡似得,提着他往前走。 “姐,这个人该怎么处理?” 他被扔到了地上,视线里,是一双黑色玛丽珍皮鞋,充满复古的优雅韵味,仅从一双简单的鞋子上就能想象到主人该是何种风韵。 他愣愣的抬头,看清了面前这张脸。 不由得震惊的瞪大双眼。 “纪……纪云涯?” 367 独家头条 似曾相识(十七更) 这张脸他太熟悉了,媒体都在报道,想不认识都难,想当初他为了点击率还拿纪云涯做过文章呢,被粉丝追着骂。 没想到,跟裴轻寒在酒店幽会的女人,竟然是纪云涯? 多劲爆的新闻啊,想也知道曝出去会引来怎样的轰动,他一下子就火了啊,独家头条,奖金拿到手软。 “狗仔?”云涯柳眉微蹙。 阿芸抢过狗仔手里的相机,狗仔不给,降香一脚踹在他手腕上,狗仔吃痛,相机脱手掉在地上,阿芸捡起来翻看起来,递给云涯看。 “姐你看。” 拍的都是裴轻寒。 “全都删了。”云涯冷声道。 阿芸立刻把里边的照片都删了,狗仔立刻尖叫道:“别……。” 相机里还有他蹲守了几的其他明星的丑闻,还没来得及备份啊…… 阿芸能跟他讲情面?不揍他就算好的了,把相机扔他怀里,冷笑道:“狗仔狗仔,还真跟狗似的,今的事情你若传出去一句,你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狗仔心道这是明着威胁吗?那是不是证明纪云涯真的跟裴轻寒在幽会?她不是有未婚夫吗?还是她给未婚夫戴绿帽子了? 狗仔心里一瞬间想了很多,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会儿硬碰硬没好结果,嘴上赶紧求饶:“是是……今的事情我保证不往外一句,我要是一个字儿就让我打雷劈不得好死……。” 都发这么重的毒誓了,总该相信了吧,他发的誓也没什么事,呵呵…… 云涯没错过狗仔眼底闪烁的精明,淡淡道:“放他走吧。” “姐。”阿芸皱眉道:“这个人出去会乱的,败坏姐的名誉。” 到时候晏家要是多想,姐跟晏少爷之间又该生嫌隙了。 “清者自清,我和这位记者同志无冤无仇,想必他是不会污蔑我的,对不对,记者同志?”云涯含笑问道。 记者呆愣的点点头,“是……是的。” 云涯勾了勾唇,抬步离开。 直到人都走远了,狗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赶紧蹲下身去捡相机,里边的照片视频全都删完了,不过幸亏他机智,早有准备,通过云端传输现在早就同步到他的手机上了。 混到现在,他怕过谁的威胁? 拿到纪云涯约会裴轻寒的头条,再添油加醋一番,绝对是未来一个月的火爆事件。 至于两人之间有没有那回事儿,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要的是噱头,是关注,是点击率和年终奖。 哼着歌,晃晃悠悠的走出酒店,仿佛已经联想到这件事曝出去之后会给他带来多少利益,边走边打电话:“老王啊,我跟你,我这次发了……。” 刚走出酒店,忽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嘴,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一切安静的像是从未发生过。 傅白从黑暗中缓缓现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里边还在传出声音。 “喂?搞什么鬼……。” 着,对方主动挂了手机。 傅白轻笑一声,“蠢货。” 什么人都敢惹,那哥就重新教你做人。 “姐,裴先生出手了。” 云涯闻言笑了笑,本来想给那个狗仔一个机会的,是他自己作死,这下好了,落到裴轻寒手里,焉还能有活路? 这时旁边忽然冲出来一辆轿车,逼停云涯的车子,对面的车上飞快的下来一行手里拿枪的人,将云涯的车子团团包围起来。 十八摩拳擦掌,“找死的又来了。” 云涯眼眸微眯:“等等,你找机会溜走,跟着他们。” “姐?”十八皱眉,“这太危险了。” 云涯勾了勾唇:“我遇到的危险还少吗?挖出幕后的主使才是关键,记着。” 话落主动打开了车门。 举高双手走下车。 对方给云涯套上头套,将云涯塞进了车里,转身就朝车内的十八开枪,十八从车内翻下来,踢翻一个人,一扎眼就不见了踪影。 “被她给溜了。” “算了,目标任务已到手,撤。” 几人如来时一般疾如旋风般离去。 十八现身,跑过来将司机拉下车,自己坐了进去,“联系队长,就姐被绑架了,我现在去追。” 话落车子如同离弦的箭般,一下子就蹿出去老远。 车子一路疾驰,路上换了好几次车,到最后来到郊外一处废弃的工厂,几个黑衣人扛着云涯走进去。 “砰”将云涯扔到地上。 “老大,人绑来了。” 头套被摘开,云涯眼眸微眯,面前站着一个西欧长相的男人,容貌粗旷,眸光敛着一股凶狠的劲儿。 手指掰住云涯的下巴,冷笑道:“长的不错啊。”汉文倒是流利。 云涯蹙了蹙眉:“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我?”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男人了,他杀了我那么多人,让我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我怎能轻易绕过他,可惜那个龟孙子逃了,我只能拿你开刀,要怪就怪你男人吧。” 云涯冷哼一声,原来是报复晏哥哥不成,就把注意打到了她身上。 “老大啊,你看这细皮嫩肉的,多勾人,不如让兄弟们先乐呵乐呵?”旁边一个猥琐男开口提议。 男人蹙了蹙眉,想到自己那么多心血被晏颂毁了,咽不下这口气,“行,不过注意点儿,别把人弄死了。” “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疼爱她的……。”猥琐男搓了搓手,一脸跃跃欲试,他身后的人亦是激动的吞咽着唾沫。 这女人实在是太漂亮了,绝色尤物啊…… 云涯面色没有丝毫惊慌,勾了勾唇:“你动手之前,就没有打听打听我的身份吗?” 男人冷笑道:“什么身份?纪氏大姐?Ny医生?晏家未来儿媳妇?这些你以为我会放在眼里吗?” “是吗,那今你绑架我,有没有向你主子报备?” 对方愣了愣,眼眸微眯:“死到临头了废话还这么多,都愣着干什么?” 一群人迫不及待的围过来。 “Queen知道你现在对我所做的一切吗?”云涯忽然开口,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 听到那个名字,男人瞳孔骤缩,忽然擎住云涯的脖子,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云涯冷笑道:“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家主子,我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你这种身份,想必她也懒得告诉你,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坚信,你今若动了我一根毫毛,来日Queen必会十倍百倍的报复在你身上,你敢跟我赌吗?” 男人忽然想到Queen之前含糊不清的态度,一改往日风格让他的人撤回来,这本就不寻常,难道这个女孩真的跟Queen有什么关系? “老大,我看这女人就是故弄玄虚,别信她的,还是让我们……。” 男人忽然一脚朝话的人踹过去,直接将对方踹飞到墙上,这一举动将其他人都震住了,再不敢多言半句。 男人垂眸,冷冷的盯着云涯,眸光暗含探究,他手底下那么多人,他赌不起。 “你很聪明,但也只是自作聪明,到了这一步,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吗?这笔仇我非报不可。”话落出手朝云涯袭来,眸中杀机四溢。 这时只听“砰”一声巨响,一道黑影从房顶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向男人袭向云涯的手,男人反应很快,疾步后退,对方乘胜追击,速度快如闪电,几招狠招直接将男人甩飞出去狠狠撞在墙壁上。 这一手震惊到其他人,等反应过来立刻冲了过去。 “姐,后退。”十八将云涯推出去,一人缠斗四人,这些人都有底子,单个拎出来都是不错的,一起上还能跟十八纠缠两招,十八速战速决,几招解决了这些人,快速退回到云涯身边,扭头看了眼云涯:“姐,你没事吧?” 云涯摇摇头:“没事。” 这时一队人从外边冲进来,拿着枪将几人团团包围:“举起手来。” 为首的人正是降香。 “姐,我将这些人带回去审讯,您一路心。” 那男人还想逃,十八捡起地上的砖头就朝男人砸去,那准头也是没谁了,男人被砖头砸中,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 十八拍了拍手,哼了一声:“跟姑奶奶斗,姑奶奶教你重新投胎做人。” 云涯笑着瞥了眼十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见了十八出手,才知道这姑娘果然是深藏不露啊,但是不知为何,这姑娘的武功路数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云涯眼眸微眯。 那种飘忽如风的速度、以及诡异莫测的身手,和明月的路数相近。 “十八,这件事我希望不要惊动到乔爷爷,他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再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啊?可是我已经告诉乔一了。”十八抓着脑袋。 云涯:“……!” 回到林山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云涯踏进客厅,就见乔博文坐在轮椅上,膝盖上盖着毛毯,见云涯回来,松了口气:“怎么回来这么晚?” “有点事耽搁了,害爷爷担心,是我的不是。”云涯笑着走过去,“今有没有按时吃药?” “有。”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看我现在,好的不得了,还能下地走两圈呢。”着要站起来,云涯赶忙扶住他:“您就别折腾了,我给您量个血压,就该睡觉了。” 云涯推着轮椅往回走。 等乔博文睡着,云涯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澡躺在床上,一闭上双眼就想到晏颂,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 格调优雅的咖啡厅,叶文星姗姗来迟。 “姑姑,这里。”宁子衿挥了挥手。 叶文星提着包走过来坐下,淡淡道:“找我什么事?” 她和叶家的人关系向来不亲近,和宁子衿接触不多。 “姑姑,您看您喜欢喝点什么。”宁子衿笑着问道,看起来很是亲和。 “一杯摩卡,谢谢。” “请稍等。”服务员离开。 “姑姑,您最近工作忙吗?看起来气色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叶文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女人最怕被人老,她才三十多岁。 “如果单单是跟我这些无聊的话,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叶文星一板一眼的道。 “姑姑,您就是逼得自己太紧了,也要偶尔停下来歇一歇。” 叶文星瞥了她一眼:“吧,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就知道瞒不过姑姑的眼。”宁子衿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从就有当明星的梦,姑姑能不能给他个机会?这个男孩子长相身材条件都不错的。” 照片里的男孩子有一张很是秀气的面容,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单纯又阳光,满脸青春朝气,叶文星眸光微眯,“条件还不错。” 368 笑掉大牙 人人唾弃(十八更) 照片里的男孩子有一张很是秀气的面容,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单纯又阳光,满脸青春朝气,叶文星眸光微眯,“条件还不错。 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宁子衿:“让他到这个地址来找我,如果能通过我的面试,我就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肯上进,未来大红大紫也不是不可能。” 宁子衿立刻接过名片:“多谢姑姑。” 叶文星最喜欢这种长相的鲜肉,她公司旗下的男艺人几本都是这个类型的,有谣传,公司的男艺人几本都被她潜了个遍,虽然没有被证实过,但在娱乐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快奔四的女人了,连个固定的男朋友都没有,整日混迹娱乐圈,跟那些鲜肉打交道,没问题都没人信。 看叶文星有走人的打算,宁子衿叹了口气,脸上有着深深的哀愁。 叶文星眉梢微挑,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还是姑姑单身着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叶文星勾了勾唇:“你羡慕我?” “姑姑单身,虽然寂寞,可也无忧无虑,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你不知道我在叶家,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怎么,冯黛对你不好?”对于冯黛,她是连一声嫂子都不愿喊的。 “你知道那个叫叶雨薇的女孩吗?” 叶文星点头,当然知道,当初代孕的新闻闹得轰轰烈烈的。 “她现在怀孕了,挺着大肚子住到了叶家,整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妈还总帮着她,我这日子该怎么过?” “怀孕了?枫儿这孩子。”叶文星皱眉。 “不关叶枫的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是妈她偷了叶枫的精子给那个女人做了试管手术,那个女人才成功怀上孩子的,等那个女人生下孩子,我在叶家,恐怕就真的没地位了。”伤心的泪珠滚落,看起来还真是我见犹怜。 “这个冯黛,也实在是太可恶了,她这么做是犯法的知不知道?”叶文星心道这个冯黛为了抱孙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传出去真是笑掉大牙了。 “嘘姑姑您声点,这话出去可千万不能,妈虽然对我不满意,但她怎么也是叶枫的亲妈……。” “难为你了,还这么为她着想。”叶文星叹了口气。 “其实妈如果真的喜欢叶雨薇,可以把她认作干女儿的,何必要这样糟践她呢?不过起来,妈对这个叶雨薇还真是特别好呢,连潇潇都要靠后,不过看起来两人倒真挺像母女的,站出去别人还当她们是亲母女呢,为此潇潇还发了好大的脾气,但是妈连潇潇都不顾了,这个叶雨薇能遇到妈,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者无心,听者有意,叶文星当即眯了眯眼。 眼看叶文星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口,宁子衿悠闲的靠回椅背里,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 “冯黛、叶雨薇,这是你们自找的。” 叶文星回公司就让人调查这个叶雨薇,很快叶雨薇的照片就摆在她的办公桌上,看着照片里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叶文星越看越觉得跟冯黛那个贱人年轻的时候相像,都是透着一股文弱古典的气质,特别招男人喜欢,要不然她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凭什么嫁给叶文雍? 再把叶雨薇的资料翻了一遍,越看越确信,这姑娘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冯黛的亲生女儿。 当年换孩子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所以宁子衿是不可能故意在她面前这些话的。 叶文星忽然大笑起来,意啊,冯黛,你竟然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怀上亲生儿子的骨肉,还是你一手促成的,知道这个消息……你会不会特别震惊?不……这还远远不够,我要全国人都知道你做的龌龊事,要你名声尽扫,人人唾弃。 叶文星憋了这么多年,终于捏到冯黛的把柄,别提有多得意,这次要不痛打落水狗,她就不姓叶。 但是当务之急,是要确定两人究竟是不是母女,为此叶文星当即去了一趟叶家,冯黛不在家,只有叶雨薇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叶雨薇没见过叶文星,因此眼神有些疑惑。 叶文星笑着走近她,离得近看,这姑娘更肖似冯黛年轻时的神韵“我是叶枫的姑姑。” 叶雨薇赶紧笑道:“姑姑好,我是雨薇。” 她是知道叶枫有个姑姑的,但从来没见过,而且听她跟冯黛关系并不好,因此并不想过多相交。 一手下意识落在自己腹上,轻轻拍着,这动作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怀孕了,脸上隐藏的得意恨不得诏告下。 叶文星眼底夹杂着一抹嘲讽,她要真是冯黛的亲生女儿,知道了真相后,不知道还笑不笑的出来,恐怕到时候杀了冯黛的心都有吧。 叶文星越想越兴奋。 “别动,这里有个虫子。”叶文星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蓦然松了手,手指间,赫然夹杂着一根纤细的头发丝。 她借口去上厕所,溜到冯黛的房间,在她枕头上找到头发,装起来然后离开。 走到门口碰上回来的冯黛,两个女人见面气氛瞬间就僵滞起来。 “大嫂,还没恭喜你呢,马上要抱孙子了。”叶文星勾唇笑道,眼底满是讽刺。 恭喜?噩梦还差不多。 冯黛冷哼一声,对这个姑子,只有厌恶:“你来干什么?” “我听雨薇怀孕了,特意来看看她啊,这姑娘真不错,跟大嫂您年轻时简直是一模一样,这站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母女呢,也怪不得大嫂那么喜欢她……我看了也喜欢的很呢。” 冯黛蹙了蹙眉,总感觉她这话听着十分不舒服,但又一时想不起来这不舒服来自哪里,“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操心,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话落冷哼一声,朝别墅走去。 叶文星勾了勾唇,捏着包包里用透明袋子装起来的头发,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 为了填补田平公司的漏洞,刘已经两两夜没合眼了,好不容易办完事情,回到家,毛珠热情的迎上来,又是端茶又是捶腿,比平时勤快了无数倍,刘对她这样还有些不习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而这一切在他踏进卧室的那一刻,就明白了。 毛翠翠穿着性感睡衣躺在大床上,摆了一个妩媚撩人的姿势,见他进来,立刻娇羞的垂下眸子。 “姑父,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话落就朝他扑了过来。 刘一把推开她,“滚。” 他忽然感觉腹处有火气往上翻腾,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想到毛珠之前给他递过来的那杯茶,眉眼阴戾,这个女人,竟然给他用这种手段。 “姑父……姑姑她愿意成全我们,你又何必推拒呢?翠翠……翠翠一定把最好的自己献给姑父……。” 缓缓褪下身上的衣服,朝他扑去。 刘深吸口气,毫不留情的推开她,拉开门走了出去,缩在门口偷听的毛珠没防备门会忽然打开,措不及防下往前栽去,一下子扑在地上。 “你太让我失望了。” 刘冷冷的甩出这句话,再没有看她一眼,大步扬长而去。 毛翠翠哭着追出去,追到门口才想到自己没穿衣服,冻的直打哆嗦,刘家帮佣的人目光直棱棱的望来,毛翠翠忽然捂着胸口尖叫一声跑走了。 “刘总……。”司机担忧的望来:“不如我帮您找个女人吧……。” 刘牙根紧咬,抬手捏着眉心:“开车。” 司机不敢再多言。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提示有微信消息传来,刘拿出来看了一眼,来自薛澄澄的好友请求。 薛澄澄?这个名字让他一下子清醒了几分,点击通过。 对方很快发过来一条消息:“刘总,睡了吗?” 配上她那张自拍的头像,莫名多了几分温柔。 刘想到那夜的触感,那个唇的温度……一瞬间气息紊乱起来。 犹豫再三,他手指颤抖的发送过去。 “地址。” 对方愣了愣,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 “我问你现在在哪儿?” 薛澄澄看出对方语气里的急迫,下意识把地址发送过去了,等她反应过来,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她本来是想问一下角色的事情,要不然万一这个男人把自己忘了怎么办?那晚上她可是很吃亏的,而且这个刘总看起来来头不,又有个那样的妻子,时地利人和啊,无论出于哪种考虑,这个男人她都一定要拿下。 抱着手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纪云涯……她在唇齿间碾磨着这个名字,早晚有一,我要将你狠狠的踩在脚下。 把我所有失去的一切全都夺回来。 这时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薛澄澄疑惑的问道:“谁啊?” 没有人回答,她透过猫眼往外看去,只看到好像是个男人…… 将门打开一条缝,她还没来得及话,门忽然被一股力道撑开,紧接着一道身影挤了进来,扣着她的腰将她压在门板上,她心底惊骇,下意识就去推搡,然而对方力气大,扣着她的双手举在头顶,急切的吻上她的唇。 薛澄澄看清眼前这个男人,不由得惊讶的瞪大双眼。 竟然是刘总…… 她眉梢微挑,主动揽上对方的脖子,踮起脚尖,加深了这个吻。 她就知道,没有男人能拒绝送到嘴边的肥肉,这个刘总看着是个正人君子,实际上也不过这么回事儿。 —— 一番垂死挣扎从包围圈中逃生,船上的人死伤过半,马奇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承认,他们果然惹了个大麻烦。 “暂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但我们不能大意,从现在开始要加强守卫,大家都警醒点,把死了的兄弟们尸体海葬了吧。”迪伦吩咐道。 士气受损,大家普遍死气沉沉,可不是,猖獗了这么久,第一次被打击到,玻璃心就受不了了。 云渺带着马奇躲在船舱里,马奇见云渺眯着眼睛,刚想起身,一把匕首从他耳侧飞过,扎进门里。 马奇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 云渺缓缓直起身子,伸手把匕首拔下来,漫不经心的在指间把玩着,马奇看的眼花缭乱,下一瞬那匕首忽然落在他的脖颈动脉上,少年眸光阴戾,薄唇冷酷,整个人透着死亡一般的寒气。 马奇腿软了,这少年真邪门。 “叩叩叩”门被人敲响,云渺带着马奇坐下,“进来。” 阿福端着两个碗走进来,“大哥哥,这是晚饭,有些简陋,你凑合着吃吧。” 一碗手抓饭,屎黄屎黄的颜色,看的云渺没一点儿胃口。 阿福把另一碗递给马奇,马奇接过来也不用筷子,就用右手直接抓起来塞进嘴里。 云渺眉头紧蹙。 369 只有活着 才能报仇(十九更) 阿福把另一碗递给马奇,马奇接过来也不用筷子,就用右手直接抓起来塞进嘴里。 云渺眉头紧蹙。 “大哥哥,你怎么不吃啊,是不喜欢吗?” “你是怕我在饭里下毒吧,你不信的话我吃给你看。”着用右手抓了一把饭塞嘴里,笑嘻嘻道:“你看,没毒,你可以放心吃。” 云渺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伸出左手就去抓饭,阿福立刻抓住他的手:“不对大哥哥,吃饭要用右手。” 云渺皱了皱眉,“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船上的人都是这样的,有次我用左手抓饭,他们就打我……。” 云渺直接用左手抓了下去,忍着恶心抓了一把塞进嘴里,“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阿福立刻眉开眼笑,“嗯,我相信大哥哥,你一定能做到的。” 这真是他两辈子加起来吃过的最难吃的一顿饭,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不吃就只能等着饿死。 “大哥哥,你那些人真的是外星人吗?我们会死在这里吗?”阿福双手托腮,真好奇的问道。 这位大哥哥长的真好看,吃饭也好看,相比那些人的粗鲁,看起来斯文又优雅,像王子一般高贵,虽然吃着最下等的拌饭,但就是给人一种在吃大餐的感觉。 “我们不会死。”云渺斩钉截铁的道。 阿福立刻开心的拍着手:“我信你的大哥哥,我们一定会活着逃出去。” 云渺唇角微勾,好不容易把这碗饭解决,抬手揉了揉胃。 “大哥哥,我把我的水分给你。”阿福拿出一个脏兮兮的水瓶递给云渺。 云渺笑着摇摇头:“哥哥不渴,你自己留着吧。” 船上的水资源非常珍贵,这一点水也是他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可以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云渺看了眼窗外,夜幕降临,整片大海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静中,除了海浪的拍打声,四周安静的可怕。 月光照在海面上,投射出嶙峋的波光,一望无际的大海显得更加波澜壮阔。 孤船飘摇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般,整个世界孤茫茫一片,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这种感觉,有点美妙、也有点恐怖。 云渺嘴角缓缓勾起,虽然历经逃亡,几经生死,很渴很累很饿,但是他还活着不是吗? 如此真实的活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 阿福傻愣愣的看着,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少年的面容之上,将那张面容映照出玉白一般的光泽,那漆黑的眼珠如这窗外深蓝无际的大海,给人一种幽深而神秘的感觉。 他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是他贫瘠的词汇所无法形容的,这种神秘而高贵的美,犹如罂粟一般,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住的想要匍匐在他脚下。 他下意识朝他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对方眼眸一凛,下意识将他甩飞出去,出手快到没有给他丝毫反应的余地。 阿福的身体撞在门板上,滚落在地上,他呲牙咧嘴了一番,这才揉着胸口爬起来,“大哥哥……。”声音有些委屈。 “抱歉。”云渺淡淡道:“我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 “嘻嘻,我原谅你了。”阿福心底有些忌惮,若无其事的坐下,笑嘻嘻道:“大哥哥的家在哪儿?” 提到家,云渺眉峰一瞬间变得温软下来:“江州。” “哇,江州啊,那里特别富饶,到处都是海,原来大哥哥家里是江州的,大哥哥家里都有什么人?” 云渺笑了笑:“妹妹。” “大哥哥的妹妹一定和大哥哥一样,长得特别好看。”阿福一脸真向往的道。 “是啊,很好看。”云渺温柔的笑道。 阿福简直被他这模样给迷死了,心道哥哥都长这样了,妹妹肯定更漂亮。 “哎,我连我父母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忧桑的捧着脸,“我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孤儿院,孤儿院的大孩子经常欺负我,后来他们把我骗出去,不让我回孤儿院,我就一个人赌气走了,后来遇到人贩子,把我偷渡到国外当苦力,后来流落到一艘游轮上,就整日在大海上飘啊飘,我特别喜欢大海,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还遇到一位好心的大叔,他经常把客人吃剩下的送给我,他等下了船,要带我走,给我一个家,可我还没等到他的话实现,这些海盗就像恶魔一样的出现了,他杀光了船上的所有,那位叔叔为了救我也死了,我装成傻子,他们就抓了我做苦力,我是那艘船上唯一逃生的,我亲眼看着那艘游轮沉到大海里,我发誓,我一定要替叔叔报仇,就算苟延残喘,也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男孩背脊挺得笔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流露着坚定的眼神,薄唇抿的紧紧的,年纪虽,已经给人一种安心可靠的力量。 云渺勾了勾唇“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马奇蜷缩着身子假装睡觉,耳朵却竖起来听两人话,但是可惜他一句都听不懂,后来疲惫来袭,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到了下半夜,门外忽然有了动静,云渺睡眠浅,瞬间就睁开了双眼,很快外边传来打斗声。 “奥尔斯你疯了?”迪伦愤怒的声音传来。 “我没疯,是你疯了才对,这个时候我们必须把那个人杀了,他肯定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就是来终结我们的,要不然我们全都会死。”奥尔斯着就朝里冲,杀机腾腾。 “你会害死老大的。”迪伦猛然拦在他面前,“不许冲动。” “我没冲动。”奥尔斯冷冷勾唇:“老大也算死得其所了,不是吗?” “你……。”迪伦震惊的看着他,没想到奥尔斯他……他竟然…… 老大那么器重他。 这时奥尔斯身后冲出一拨人,手中的枪对准了迪伦,迪伦不可置信道:“你竟然……。” 奥尔斯阴森一笑,“迪伦,我劝你最好识时务,马奇他已经不行了,我将会带领你们开疆拓海,将我们马里恩的名字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你……你这个叛徒。”迪伦指着他愤怒的道:“如今强大的追兵在后,你竟然窝里斗,蠢货,为何我们就不能一致对外,要不然我和马奇死了,你以为你能逃得了那些追兵吗?” 奥尔斯冷笑一声:“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了,要么、乖乖投降,要么、听从我的命令。” “你休想。” 奥尔斯眼神阴冷:“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话落挥了挥手,“把人给我绑起来,听候发落。” 这时一声枪响划破夜空的寂静,迪伦的身后也冲出一拨人,奥尔斯眼神微缩。 迪伦冷声道:“我早就看出你有贰心,真当我没有准备吗?” “好啊,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是我看了你。”奥尔斯勾了勾唇。 “奥尔斯,放下枪吧,现在正是我们一致对外的时候,我们不能这个时候发生内乱,如此不是给了敌手可趁之机?”迪伦苦口婆心的劝道,这个时候还在期待这个男人能够洗心革面。 一个人的本性定了,是很难改变的,除非你愿意冒着付出生命的代价去选择相信一条狗从此不再吃屎。 “好,我答应你。”奥尔斯放下枪,耸了耸肩:“是我一时糊涂,你能选择原谅我,我很感激。” 着朝迪伦走去,迪伦欣慰的笑了。 就在马上要接近迪伦的时候,奥尔斯忽然掏出手枪,迪伦惊恐的瞪大双眼,这个时候要去掏枪已经来不及了,那一刻他绝望的想,他真是太蠢了,选择去相信奥尔斯,那不如去信一条狗。 “砰”一声枪响,划破黑夜。 他的心,猛烈的震颤了一下。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下意识睁开双眼,就见奥尔斯双眼暴突,不甘的瞪着他,忽然直愣愣的栽倒在地上。 身下一滩血迹迅速氤氲开来。 奥尔斯的手下惊恐之下纷纷后退,现在领袖已死,他们该怎么办? “对于背叛过一次的人来,信任,就是催命符。”一道冰冷嘲讽的声音蓦然响起,于这大海之上的黑夜里,轻轻随着夜风流荡在耳边,令听到的每一个人,不由自主的胆颤。 迪伦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自黑暗中走出,少年的肌肤在月光下流转着白玉一般的光泽,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秀丽绝伦的面容少了阴柔,多了几分阴邪。 虽然身上的衣服脏污不堪,然而那身上所流露的高贵尊崇让他仿佛帝王般高高在上,让人下意识匍匐在他的脚下。 迪伦吞咽了一口唾沫,“你……你……。” 阿福跟在少年身边,把他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迪伦目光深深的看着这个少年。 “我只想要活命,离开这片大海,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我们为何不能合作?毕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些人了。” 云渺云淡风轻的笑道,那从容不迫的气质下意识令人臣服。 迪伦眉头紧蹙,“我能选择相信你吗?” “你没有选择。” 是啊,没有选择的,身后强大的追兵将至,离最近的港湾还有十万八千里,奥尔斯又背叛了他们曾经的誓言,现在他只能去相信这个人了。 “好,我答应你,你现在放了老大。”迪伦沉思再三出这句话。 “马奇,他必须死。” 迪伦眼眸瞬间大睁:“你……。” “只有这样,你才能掌控整条船上的人,如果你还想活命,就必须听我的。”少年沉稳无波的声音徐徐响起。 迪伦摇头:“不……。” 马奇双手被捆,跌跌撞撞的从船舱内跑出来,“迪伦救我。” 迪伦深深看着他。 云渺将手枪扔到他面前:“杀了他。” 迪伦站着没动。 他做不到,这是他曾经发誓要忠诚一生的人。 有的人,宁可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 迪伦捡起手枪就朝自己的脑袋开枪。 却被人一脚踢飞,少年嘲讽的笑道:“用死来证明你的忠诚,可笑又愚蠢。” 迪伦愣愣的看着他。 “我要你,必须活着,杀了他。” 少年的眼睛仿似一轮漩涡,把他的灵魂都要吸入进去。 他捡起手枪。 只要是人,都怕死,那种勇气,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他手指颤抖着,已经没有勇气用枪口指着自己的脑袋了。 活着……活着……这是他心底此刻最强烈的欲望,他被这种欲望支配着,这一刻,他已经来不及去思考那么多了。 马奇看着朝自己举起手枪的迪伦,不可置信道:“你干什么?” 370 十八发威 简直可怕(二十更) 活着……活着……这是他心底此刻最强烈的欲望,他被这种欲望支配着,这一刻,他已经来不及去思考那么多了。 马奇看着朝自己举起手枪的迪伦,不可置信道:“你干什么?” 这是他最信任的人,没想到会有朝他举枪的一。 “Srry。” “砰”世界安静了。 迪伦闭上眼,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云渺笑着走到他面前,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以后你就是马里恩海盗的老大,作为一个领袖,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迪伦看着面前这个少年,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少年竟然是那么可怕…… 云渺勾唇轻笑,起身离去。 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这是他唯一能告诉自己的。 —— 十后。 气越来越暖和,脱下厚重的外套,换上轻便的裙子,整个人都感觉轻了一圈。 空万里无云,今是个绝好的气。 今有个很重要的会议需要乔博文出席,这有关于晏南陌的未来,一早就有车来接。 乔一先将乔博文抱到车里,然后将轮椅折叠起来放进后备箱,这才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云涯陪同他一起去,其实是她不放心乔博文的身体,非要跟着一起去,乔博文拗不过她就同意了。 今日整个京都都戒严了,到处看不到一辆私家车,路上光秃秃的,连人影都没几个。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目的地,自有一群西装革履的各级领导一字排开,像迎接帝王一般迎接乔博文的到来。 “乔老,您来了。” “乔老,多日不见,您精神还是这么好……。” 当看到随后随着乔老一同从车内走下来的少女,几人面色都略有困惑,今日这么郑重的场合,怎么会有女子出没? “乔老,这位是?” 乔博文丝毫没有介绍的意思,无视话的人,拍拍云涯的手背,温和的道:“我让人带你去休息,很快就完事儿了。” 云涯温顺的点头:“好。” 几人簇拥着乔老往里走的时候,落在后头的两人咬耳朵:“那不是晏南陌长子的未婚妻吗?她怎么会跟乔老在一起?” “这还用吗?乔老肯定是支持晏南陌了,有乔老的支持,晏南陌这次铁定赢了。” “那是,现在东方健垮台了,就算没有乔老的支持,他也是最大的赢家。” 两人着摇摇头,快步追了上去。 有个穿着精明干练的女人走到两人面前,“纪姐,乔老吩咐我带您去休息,请跟我来。” “麻烦您了。”云涯落落大方的道。 女人笑着摇头:“纪姐客气了。”话落转身走在了前头。 十八跟在云涯身边,目光看似贪玩,实则暗含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将云涯带到一件休息室里,给云涯端上来茶水“我就在门外,纪姐有事就叫我。” 云涯点头,女人快步走了出去。 十八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眸光微眯。 云涯嗅到这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看来今有事要发生了。 十八转回来,将一把手枪交到云涯手里:“姐拿着防身。” 云涯秀眉微蹙,看了她一眼。 “今可能会有些麻烦了,但无论如何,十八一定会护姐周全的。”十八坚定的道。 云涯把手枪放到随身的包里。 没等多久,外边忽然爆发一声枪响,云涯睫毛微颤,十八迅速跑到云涯身边,从后腰掏出手枪,瞄准门口方向。 “我走,姐就跟着我走。” 云涯沉定从容的道:“知道了。” 十八侧眸看了眼云涯,勾了勾唇:“你的冷静出乎我的意料。” “还有你更意料不到的。”话音落地,云涯从包里掏出手枪,瞄准门口方向,门刚打开一条缝,子弹穿透木门,一人眉心中弹,轰然倒地。 穿着迷彩衣,蒙着黑头套,只露出嘴巴和眼睛,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恐怖分子。 云涯吹了吹枪口,朝十八挑眉,十八惊叹的竖起大拇指:“姐,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这枪法……不去当狙击手都可惜了。 “姐心。”十八飞身而起,踢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门口踢去,正中脑袋,来人摔倒在地上,头破血流。 十八举起手枪,一步步往门口走去,云涯走在她身后,不见丝毫惊慌害怕。 出来一人,就被十八的快枪一击毙命,走到门口,十八捞起一具尸体做遮挡,先拿出去试探一下,从两个方向射来连环子弹,将尸体射成了肉泥。 十八冷哼一声:“姐等我。” 话落飞身冲出,蹬上对面的墙壁,身姿凌空,双臂展开,两手握着手枪同时齐发,子弹扫射而来,脑袋后仰,一排子弹擦着她的鼻尖飞过。 十八身子凌空一个后空翻,双臂交错,再次齐发,准头惊的吓人。 很快人都死绝了,十八扔了手枪,从死尸身上把步枪挂到脖子里,提起另一把握在手里,把尸体身上的子弹全都摸光。 “9式自动步枪,这伙儿贼装备不赖啊。” 云涯从另外一个尸体身上捡起一把步枪,掂在手里试了试重量,有点沉,但尚在可接受范围内。 两人背对背,一起往电梯方向走去。 这时十八的前方又冒出一队人,十八几枪就将人解决了,朝云涯道:“姐,刺激吗?” 云涯哼笑一声:“刺激。” “还有更刺激的姐要不要试试?”话落忽然勾着云涯的腰,旋身一扭,云涯身后几个刚冲出来的蒙面人瞬间倒地。 “这些人也太菜了,究竟是菜到什么样的才能养出来这么菜的手下?”十八语气嘲讽的道。 这边的枪声吸引了更多人加入,十八脱了外套扔在地上,露出白色背心:“艹,姑奶奶跟你们拼了。” 十八发威,简直可怕。 一整条走廊几乎都是尸体。 “国会大楼竟然涌进来这么多恐怖分子,国安部一群饭桶都是干什么吃的?”十八嘴里叫骂着,眸光越加凶狠,杀红了眼。 “不能坐电梯,我们走楼梯。”十八拉着云涯从楼梯上跑下去,一楼到处都是尸体。 这时一群人涌了过来,手里的枪瞄准了两人,十八耸了耸肩,“我投降。”忽然就扔了手里的枪。 就在敌人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忽然伸脚将手枪飞踢起来,长腿蹬着楼梯扶手飞身跃起,一把抢过半空中的手枪,一番激烈扫射,这群还没反映过来的人瞬间就去见阎王了,这个时候比的就是速度,在速度方面,她乔十八还真就没有输过。 两人从楼上走下来,踩着遍地的死尸,这时降香带着一队人快步跑过来:“姐,您没事吧。” 云涯摇头,降香松了口气,“我先护送您离开这里。” 十八和降香保护着云涯冲出包围圈,正门的广场不能走,否则就是去当靶子,现在只能走后门,降香安排的车子就停在那里。 等云涯坐进车里,朝十八道:“你去保护乔爷爷,他不能出事。” 十八挑了挑眉:“乔老身边多的是人保护,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誓死保护姐的安全。” 云涯索性不再多,看向降香:“到底怎么回事?” “是东方逸的人,他策划了今这场袭击,幸亏晏长官早有所料,姐您放心吧,他的奸计是不会得逞的。” “那晏叔叔呢,他有没有受伤?”云涯担忧的问道。 “晏先生很安全,姐请放心,我现在带您去和他汇合。” 然而车子就在前方,被迎面而来的车子堵住了去路。 一队人快速冲下车,握着手枪将她们的车子团团包围。 东方逸从车内走下来,冷笑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晏南陌的儿媳妇?听乔老头对你也很不一般,抓了你,价值是不是更大?” “让我去对付。”十八拉开车门就要下去。 “慢着。”云涯拦住她。 推开车门,缓缓走下车。 “姐……。”十八眉头紧蹙,紧跟着云涯走下来。 东方逸以前曾远远见过云涯一面,当时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刻再见,只觉满心惊艳,这样美的女人,为何就不是他的? “东方少爷,你找我?”少女勾唇浅笑,端的是一个温柔娇婉。 东方逸看的眼都直了,冷笑道:“你是乖乖跟我走,还是让我用强的?” “我自己走。”少女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 “算你识时务,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我可不舍得伤害……哈哈。” 云涯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臭男人,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 “有件事我想要问问东方少爷,漪姐姐去哪儿了?她还欠我一笔债没还呢……。” 听云涯提起东方漪,东方逸愣了愣,遂即冷哼一声:“死了。” “死了?”云涯不可置信,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怎么会这样?” “谁让她偏要跟我作对呢。”东方逸冷声道。 “是你……是你杀了漪姐姐?”云涯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东方逸露出恶魔一般的微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这个畜生……。”云涯义愤填膺的道。 东方逸忽然捉住她的手,逼近她寸许:“我畜生?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畜生……。” 忽而,他双眸大睁,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垂眸,少女的指尖夹着一根针管,针头扎进他的肚子…… 他眼中的愤怒还没有来得及酝酿开来,忽然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东方逸的手下还没来得及开枪,就听少女清冷的嗓音徐徐响起:“东方逸已经伏诛,你们若还执迷不悟,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放下手里的枪,在更大的错误没有酿成之前,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莫要一错再错,你们自己死了也就了了,但别忘了你们的家人,她们活着,还要承受你们的错误给他们带来的痛苦。” 云涯的声音十分有感染力,那些人犹豫了一下,没有东方逸,他们就如一盘散沙,军心轻易就动摇了起来。 就在分神的瞬间,十八飞身而起,一脚踢翻最前头的几人,乱枪扫射,无一幸免。 云涯冷笑了一声:“走错一步,那也是错了,回头,就是死路。” 降香命人将东方逸铐起来,很快一辆军车停下,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恍然中,云涯好似看到了晏哥哥…… 直到看清那张脸,云涯猛然清醒过来,不由得苦笑,怎么会将晏南归认成晏哥哥呢?两人分明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371 神秘人物 长腿欧巴(二十一更) 恍然中,云涯好似看到了晏哥哥…… 直到看清那张脸,云涯猛然清醒过来,不由得苦笑,怎么会将晏南归认成晏哥哥呢?两人分明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但不得不,晏南归穿上军装,还真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相比晏颂的冷峻,多了几分英邪,十分迷人。 “侄媳妇,我来晚了,你没受伤吧?”晏南归含笑问道,一张口,那种独属于晏南归的风流特色扑面而来,军装都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子骚味儿。 “没想到七叔人模人样起来,还真是令人大吃一惊。”目光瞥到他的肩章上,两杠三星的肩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上校军衔。 确实出乎她的意料,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风流艳名传遍京都的晏七爷,原来这么深藏不露。 晏南归含笑挑眉:“如何,是不是被我这副模样迷到了?现在抛弃阿颂投入到我的怀抱还不晚呢。” 云涯冷笑一声:“自恋是病,得治。” “是吗?阿颂不在,我自当要代替阿颂好好照顾你才是,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否则阿颂回来还不吃了我?” 手下已将昏迷过去的东方逸带走,晏南归笑道:“现在我要履行我的职责,送你回去,侄媳妇,为了阿颂临走之前的嘱托,你还是忍忍吧。” 云涯咬牙又咬牙,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可恶。 勾唇轻笑:“那就多谢七叔了。” 坐进车里,晏南归弯腰钻了进来,坐在云涯旁边,云涯下意识往旁边移了移,几乎紧贴着车门了。 晏南归含笑道:“看来侄媳妇很讨厌我?” “七叔想多了。” “再讨厌,在阿颂回来之前,我还是要对你负责呢。” “呵呵……。”云涯懒得再搭理他,扭头看向窗外。 一路无话,晏南归亲自将她送到晏家,交到庄曦月手上,这才离开。 庄曦月听今发生的事情,担忧的不行,见云涯安然无恙的回来,终于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总算平安回来了。” 而后京都便陷入彻底的警戒中,此后数云涯都没再出门,乔老后来派乔一来探望她,让十八就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外边如何风起云涌,云涯都不再关注,只每写写字看看书,连网上都似乎嗅到这其中敏感的气息,而暂时安静下来。 晏锦早前就被接到了家里,孟淑景没有用佣人,而是自己每亲力亲为的伺候晏锦,给她擦身子,洗脸洗脚换衣服,给她剪指甲陪着她话,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但却是她最充实的时候。 云涯给晏锦针灸完毕,对孟淑景道:“大姐恢复情况很好,都是您照顾的好,这大大降低了患并发症的风险,大姐还是有很大希望醒过来的,我们都不要气馁。” 孟淑景笑着点头。 卫萱抱着云涯的腿,“姐姐……。” 云涯垂眸,笑着将她抱到怀里:“萱萱,去姐姐那里玩好不好?姐姐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萱萱要不要跟姐姐一起去?” 卫萱扭头看了眼床上昏迷的晏锦:“我要照顾妈妈。” 云涯心疼的揉着她的脸蛋:“真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但是现在有外婆在这里,萱萱也可以歇歇,如果你累坏了,妈妈醒来会心疼的。” 卫萱皱着眉头。 “云涯,这孩子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会,萱萱很听话,我特别喜欢她。”云涯着捏捏卫萱的脸蛋,“走,姐姐给萱萱做桃花糕,特别好吃呢,萱萱一定没尝过。” “大娘,萱萱我先带走了,你也好好歇歇,晚上就让她睡我那里吧。” 孟淑景眼眶微红,点头:“谢谢你了云涯。” 云涯抱着卫萱出门,挎着篮子和阿芸十八一起去后院摘桃花,云涯采了朵桃花插在卫萱发间,含笑道:“真好看,人比花娇的姑娘,长大绝对像你妈妈一般漂亮。” 卫萱抿唇笑了起来。 十八趴在墙头,翘着二郎腿看着三人穿梭在桃花林里,阿芸对于姐的保镖从明月换到十八一开始很不高兴,她还是喜欢明月姐姐那种酷帅的风格,十八这种萌妹子实在不像是保镖,倒像是来混饭的,而且这家伙食量惊人,一顿饭量顶她三个,更关键的是吃那么多还不长肉啊啊啊啊…… 但是后来发现十八跟明月一样拥有爆表的武力值时,配上那张萌哒哒的学生面孔,反差萌让她爱死了,十八最喜欢别人夸她可爱,一口一个阿芸姐姐的叫着,甜的腻死人,阿芸现在对她好的不得了。 “啊……蛇……。”阿芸正要伸手去摘桃花,花枝间忽然蹿出来一条青蛇,吐着舌芯子,眼神幽绿,阿芸吓得花容失色。 十八眼眸微眯,从墙头跳下来,一跃跳到树上,捏着青蛇七寸,甩来甩去:“哈哈哈哈阿芸姐姐你怕蛇啊,这青蛇多可爱啊。”着还十分温柔的摸着蛇头。 阿芸猛然打了个哆嗦,“乔十八,你赶紧给我扔了。” 卫萱却笑嘻嘻的跑过去,试探着伸手去摸蛇头,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萱萱姐,喜欢吗?”十八笑着问道。 卫萱点头。 十八两指捏着蛇头,逼迫青蛇张嘴,直接伸手把蛇牙拔了,那残暴的画面刺激的阿芸连连皱眉。 十八笑嘻嘻的把没了牙的青蛇递给卫萱:“拿着玩儿吧。” “不行的,这可是蛇啊……。”阿芸怕吓住卫萱,但看卫萱抱着青蛇爱不释手的样子,噎了噎。 “放心吧,这只是一般的翠青蛇,没有毒的,而且性格温顺,你要不主动招惹它,人家才不稀得咬人呢,现在我把它牙给拔了,它想咬人也没法咬。” 卫萱似乎很喜欢这条青蛇,抚着它的舌头,一下一下温柔的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 “萱萱姐胆子真大。”阿芸叹道。 不是胆子大,是孩子的世界纯真。 采了桃花瓣,云涯提着去了厨房做桃花糕,阿芸给她打下手,十八陪着卫萱玩,十八就是孩子心性,跟卫萱能玩到一起去,云涯看的连连摇头。 “姐,明月姐姐现在在哪儿啊?我好多都没看到她了,她还会来吗?”话一出口阿芸就后悔了,自责的垂下脑袋,明月现在就是姐的逆鳞,她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 云涯手指顿了顿,淡淡道:“我不知道。” 明月神出鬼没,谁知道她去哪儿了? 这个家伙骗了她,走了连一声招呼都不打,最好别让她再看到她。 但同时,她内心深处怀抱着一丝希望,明月是带着渺渺的希望走的,如果有一她回来了,渺渺也会回来的吧。 明月、但愿你不会令我失望…… 云涯做了桂花糕,给各房都送去一份,卫萱吃的最欢,真给她面子。 云涯教她握笔,教她识字写字,卫萱很聪明,几乎是一学就会,“这是萱萱的名字,卫、保家卫国的卫,萱,萱草的萱,这就是萱萱的名字,你自己写一遍。” 卫萱看着白纸上两个力透纸背的大字,抿唇微笑起来,扭头对云涯道:“姐姐,你的名字是什么?” 云涯握着她的手,在白纸上写下纪云涯三个大字:“喏,这是姐姐的名字。” “姐姐的名字写出来好看。” 月上中,云涯看着站在书案前握着毛病认真写字的人,忍不住勾唇轻笑。 她只比书案高出半头,背脊挺得笔直,手握着毛笔,低着头颅,神情十分认真,瘦弱单薄的身体透着倔强和不屈。 这孩子很聪明,也肯用功,如果好好教导,将来一定有出息。 写累了,卫萱晃了晃手臂,见云涯看着自己,冲云涯抿唇一下,又开始低头写起来,一笔一划十分认真。 “萱萱,累了吧,歇歇喝口茶。” 卫萱摇摇头,“不累。” 云涯拿了本医学著作垂眸翻看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萱终于瞌睡了,阿芸进来给她洗手洗脚,萱萱穿着毛毛虫的连体睡衣拱到床上,云涯笑着将她抱到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 “姐姐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卫萱乖巧的点头。 “从前,有位十分可爱的姑娘,谁见了她都喜欢,但是最喜欢她的就是她的外婆,一次,外婆送给姑娘一顶用丝绒做的红帽,戴在她的头上正好合适,从此姑娘再也不愿意戴任何别的帽子,于是大家便叫她红帽……。” 云涯温柔的嗓音徐徐响起,轻易就把卫萱送入了梦乡,窝在云涯怀中睡的恬淡又安静。 云涯垂眸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勾唇轻笑,给她拢了拢被子,躺在她身边,合上双眼。 J城国际机场。 候机厅,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一个方向望去。 靠近角落的位置,坐着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里的人,背脊挺得笔直,但从身形来看,有着男子一般的修长流畅,但又比男子多了几分单薄,静静坐在那里,斗篷下,那如玉般流转的光泽中,镶嵌着绯色寒凉的薄唇,那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给人一种压抑而紧张的错觉。 下颌线条流畅而优雅,盈满了神秘,引人想一探究竟,却又恐惊动。 总之,这是一个充满了神秘气息的人,越神秘、越引人向往。 “我猜他是男的,你看那腿有多长,那身材比例,啧啧,肯定是长腿欧巴。” “我怎么就觉得是女的呢,你有注意到她的手没,男人哪有那么白的皮肤那么细长的手指?” 暗处,两个年轻的女孩嘀嘀咕咕起来。 “是不是拍戏的啊,大白在机场穿什么斗篷啊,装帅耍酷啊……不过真的好帅好帅啊……,像动漫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柳叔拿着登机牌走了过来:“姐,我们走吧。” 明月起身,那修长的身高,更是引来一片花痴的口水。 迎面有个男人边走边低头看手机,眼看就要撞上来,却见那人旋身一转,男人趔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飞扬的袍摆轻轻飘落,不惹尘埃般、一眨眼,已到了十步开外。 眨眨眼,再眨眨眼,眼花了不成?再看去,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国外已经安排好了,姐莫要担心,一定会成功接回主人。”柳叔边走边。 登上飞机,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在起飞的一瞬间,明月深吸口气。 柳叔瞥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将水杯递过去。 姐从大到就没出过昆仑,自然也没坐过飞机,一时接受不了也可以理解。 明月看着窗外的风景从低到高,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闭上双眼休憩。 372 一人得道 鸡犬升天(二十二更) 明月看着窗外的风景从低到高,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闭上双眼休憩。 明月做了个简短的梦,一下子就醒了。 “姐,你怎么了?”柳叔关心的问道。 明月抿抿唇:“没事……。” 她梦到姐生气自己不辞而别,不由得苦笑的揉了揉眉心,姐啊姐,此行危机重重,我怎能把你牵涉进来? 飞机上的午餐明月实在是吃不习惯,只喝了几口水,便闭上双眼入睡。 经济舱内,乘务员正在为旅客分发午餐。 “先生,祝您用餐愉快。”甜美的乘务员姐恭敬的将餐盒递过去,男人接过来的时候,忽然趁势抓住乘务员的手,猥琐的笑道:“这手真嫩啊,你喂我吃怎么样?” 空姐遇到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并没有很震惊,保持着得体而礼貌的微笑:“先生,请您自重。” 谁知这话却彻底惹恼了男人,男人忽然冷下来眉眼,“臭婊子,装什么装,老子看得上你那是给你脸。” 眼看这人来真的,空姐有些慌乱起来,但还是强自镇定的道:“请先生注意,这是在飞机上,禁止大声喧哗。” “我就叫了怎么了?”话落忽然掏出手枪戳在空姐脑门上,空姐吓得脸都白了。 看到男人手里的手枪,整个机舱瞬间慌乱起来,男人瞟了一眼机舱,冷笑道:“怕了?” 机舱里同时站起来四个男人,三个是外国人面孔,一张亚洲脸,四人掏出手枪,嘴里吹着口哨朝男人走来,空警闻讯赶来,被其中一头黄发的年轻男人一枪干死。 枪声和死人彻底让机舱里的旅客慌乱起来。 空姐这时候总算明白过来了,这是遇上了劫机的……她得是多倒霉啊…… 那叫老大的撇了撇嘴,拿枪点着空姐额头:“怎么样?老子这是给你脸。” 空姐吓得不出话来。 “去,一人一个机舱,老三,你去控制驾驶舱。” 老大随手揪起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夹在怀里,男孩大哭起来,他的父母跪在地上求饶,老大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了跪在他面前的女人。 拿手枪戳着男孩的额头:“再给我哭,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男孩抽噎了一下,果然不敢再哭,默默流着眼泪。 切断了和塔台的联系,这架飞机正在偏离原先的轨道。 有人闯进来,挟持了空姐威胁,头等舱的旅客开始骚乱起来。 打扰了明月的睡眠,明月不耐的蹙起眉头。 柳叔扭头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道:“很不走运,碰上劫机的了。” 明月眉梢微挑。 黄毛男目光从一张张面孔上扫过,看到一个女士怀里的孩子,立刻放开空姐走过去,把孩子掳到怀里,孩子的母亲打扮时尚高贵,见此花容失色,“我的孩子……。” 黄毛男拿枪点着她额头:“找死吗?” 女人立刻僵住了身子。 女孩惊恐的大哭起来,黄毛男大吼道:“哭什么哭,给我闭嘴。” 女孩立刻瘪了瘪嘴,没敢再哭出声来。 “放下你手里的孩子。”一道冰冷的声音蓦然响起,清晰有力的漂浮在每双耳畔,仿佛寒冬大雪笼罩而来,冷到冻结人心。 黄毛男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神秘人,“你是谁?找死吗?” 话落手枪就瞄准了那人,准备来个暴头。 那人手指忽抬,就见黄毛男手里的手枪忽然就飞了出去,黄毛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坐在那人身旁的男人几招轻而易举的拿下,折了四肢,瘫软在地上。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这些人反应过来,立即朝那裹在黑斗篷里的神秘人投去激动又崇拜的眼神。 “囡囡……。”贵妇人把女孩紧紧的抱在怀里,扭头朝明月感激的道:“谢谢您,您就是我们母女俩的大恩人啊……。” 柳叔淡淡道:“夫人客气了。” 贵妇人不由得看了眼那个从事至终沉默的人,刚才那一手太神奇了。 柳叔低声道:“姐,我去解决。” “嗯。”低沉的声音淡淡传来,寒冰一样的凉意透骨袭来。 柳叔提着瘫软在地上的黄毛男离开,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也许是这人身上冰冷的气息太过强大,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那些好奇的、探究的目光心翼翼的落在她的身上,想到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心底不由得更加忌惮。 “叔叔,刚才谢谢你救了我。”女孩跑到明月面前,睁着一双纯真无畏的眼睛道。 “囡囡……。”贵妇人担忧的望来,想要去抱女孩已经来不及了。 明月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孩,柳眉微蹙:“你叫我什么?” “叔叔啊……,嘻嘻,长大我要嫁给像叔叔这么厉害的人,坏人一下子就被打跑了,谁都欺负不了我。”女孩真单纯的道。 明月嘴角抽搐了一下,难道她就长的这么像男的? “对不住了,孩子,不会话,您别怪罪。”贵妇人把女孩拉回来,不好意思的道。 “没事。”她怎么可能去跟一个孩子计较。 贵妇人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心翼翼的递过去:“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以后有事,可以来这个地址找我,您对我们母女有救命的恩情,这个恩情我们会记一辈子的。” “不用。”一如既往的冷淡声音,冷漠到不近人情。 女子脸色僵了僵,紧接着道:“我叫林菲儿,是len集团总裁,len总部在F国,如果以后您去F国,我请您尝尝地地道道的F国菜。” len集团是世界知名的化妆品公司,其品牌价值世界排名前十,引领全球化妆品市场,在全球拥有广泛影响力,尤其是女性,对这个品牌旗下的化妆品牌子如数家珍,作为len的总裁,林菲儿也经常出现在财经和时尚杂志上,还进过全球百大影响力人物榜单,len集团是她的父亲创立的公司和品牌,对于林菲儿的父亲,len集团的创始人,一直都是一个传奇,他是华国人,而且出身卑微,最后却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和努力一手创立了len公司,和F国的贵族之女恋爱结婚,两人的感情羡煞旁人,len旗下的经典牌子的香水就是林菲儿的父亲为了纪念他们之间的爱情而专门送给她的母亲的,林菲儿接手len公司后,将公司发扬光大,提起她的名字,全球恐怕没人不知道吧。 然而面前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不知道认识len的总裁对她来意味着什么。 这种真正的平静令林菲儿有些挫败,她的母亲是F国真正的最后流传下来的一支贵族,可以她在F国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在全球都是排得上号的人物,然而在这个人面前,她觉得自己曾经所有的光环和荣耀都成了泡沫,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林菲儿抱着女儿回到座位上,心底却在疑惑这人是什么身份? 很快柳叔返回来,事情完美解决,已经有空警接手了这些人。 “还有多长时间?”明月低声问道。 柳叔看了眼手表,“大概,还有七个时,下了飞机我们还要再转机,后早上才能到达目的地,到了之后我们要雇佣船只和海员出行,那片海域鲜少有人的足迹,想要找到目的地,恐怕很难。” 明月眉头紧蹙。 林菲儿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话,很不巧,她就是耳朵灵得很,听到他们要雇船什么的,赶忙道:“我丈夫是搞海运的,你们要雇船吗?找我就对了,哪里都能送你们去。” 明月眸光微眯。 —— 在大海上飘荡了十来,终于甩开了那些人,而这艘船,也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平时这些人会到最近的港湾补充食物和水分,再储藏上一个月的,但这次,出现了意外,储藏食物的船舱因为炮火的攻击进了海水,食物腐烂发霉,只有水用来维持基本生命,这艘船失去了航向,在大海上飘来荡去,犹如孤魂一般,而船上的人,只有等死的份。 “马奇不知道从哪里听海底有宝藏的传闻,信以为真,就准备去一探究竟,离开了我们经常活动的那片海域,谁知就遇上了那艘军舰,本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是不想动手的,但是是奥尔斯趁我们不注意动的手,全都坏在了他的身上。”迪伦沉声道。 其实迪伦当初是反对马奇去寻找宝藏的,然而他根本就拗不过马奇,马奇此人别的本事没有,贪财好色倒是一等一的,这么多年他之所以能坐稳老大的位子,迪伦功不可没,现在马奇被迪伦杀了,反倒更为服众。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航线。”云渺看了眼茫茫无际的大海,目光足够平静。 经过这么些的相处,迪伦对他十分信任,拿出一张地图摊在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地图,我们之前是在这个方位,但是经过对方的攻击,打乱了我们的方向,如今根本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像他们这些正宗的海盗,一年三百六十五有三百六十都是在海上飘着的,在海上迷路是最容易遇到的事情,所以对于辨别方向有一套心得,然而这次却失算了,竟然越飘越远。 云渺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沉声道:“那就算出来。” 迪伦惊讶道:“算?” 云渺勾了勾唇,都当云渺是个傻子,而他的大脑,却容纳着成千上万个数学公式,作为一个数学才来,通过测量计算航向方位与舷角之间的关系,得到正确的航向,根本不是难事。 —— 每日有萱萱陪伴,日子倒过的很快。 真正的任免通知下来,晏南陌接替秦仲文,成为新一代领袖。 那朗气清,一扫往日阴霾,庄曦月打扮的美丽端庄,嘴角的笑意挂都挂不住。 从今开始,她就是华国最尊贵的女人。 晚上的国宴,庄曦月要带云涯一起去,云涯却拒绝了。 那种正式的场合,她不适合出席,而且这个时候云涯并不想太过张扬,毕竟她还未嫁到晏家,奉行低调做人的原则,婉拒了庄曦月的好意。 庄曦月也不勉强,收拾齐整之后,就有车来接。 晏家似乎也受到这种感染,家里的每个佣人都是扬眉吐气的,颇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的感觉。 云涯陪着晏老爷子坐了一会,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儿孙绕膝,萱萱的乖巧讨他欢心,又怜惜这个孩子的经历,对萱萱十分疼爱。 373 理直气壮 贱写脸上(二十三更) 晏家似乎也受到这种感染,家里的每个佣人都是扬眉吐气的,颇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的感觉。 云涯陪着晏老爷子坐了一会,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儿孙绕膝,萱萱的乖巧讨他欢心,又怜惜这个孩子的经历,对萱萱十分疼爱。 从荣居园出来,云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想要出门逛个街看个电影都变成一种奢望了。 谁让她嫁了这样一户人家。 云涯抬头看了眼空,春末的阳光带着醉人的暖意席卷而来,她微微眯起眼睛。 如果晏哥哥在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叹息一声,牵着萱萱的手去看晏锦。 每日针灸再配合按摩,晏锦的身体机能恢复的很好,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杜蔼每日都来,风雨无阻,孟淑景看在眼里,后来倒也睁只眼闭只眼。 杜蔼对萱萱也很好,每次来都给萱萱带礼物,萱萱对谁都不认生,在这个叔叔身上更是感受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慈父般的温柔,对杜蔼很是喜欢,但她最依赖的人却是云涯,现在每都黏着云涯,晚上和云涯一起睡,云涯教她读书识字,教她弹琴下棋,姑娘聪明过人,让云涯惊叹捡到了宝。 吃过午饭,云涯给萱萱读童话书,萱萱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云涯放下书,抬手揉了揉眉心,正想躺下来眯会儿,阿芸快步跑进来:“姐……。” “嘘。”云涯瞪了她一眼,指了指睡着的萱萱,示意她声点。 阿芸赶紧捂住嘴。 云涯给萱萱掖好被角,将窗户关的只露出一条缝通风,这才快步走出去,关上房间门。 “姐,三奶奶过来了,非要见姐,是六夫人要产了,要您赶紧去看看。” 云涯皱了皱眉,快步朝楼下走去。 云涯刚下楼,殷素华就扑了过来:“云涯,你快去看看玉儿,她……她流了好多血。”殷素华裙子上都是血,整个人有些失常。 “好,我现在就去,三奶奶您别心急。”云涯一边走一边朝阿芸吩咐道:“把我的针包拿来。” 阿芸立刻飞奔回去。 云涯赶到苏玉的房间,就见她躺在大床上,身下的血一滩滩的流出来,染红了身下的锦被,令人触目惊心。 她苍白着脸,双眼空洞的望着帐顶,整个人犹如被抽走了灵魂般。 云涯注意到房间里还站着一个女子,杏眼桃腮,很是漂亮,此刻见云涯进来,抿唇朝云涯笑笑。 云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六婶产在即,这个女人还笑得出来?能是什么好东西? 许是感受到云涯的冷意,女子目光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垂下了脑袋。 云涯快步走过去,给苏玉把脉,一探之下不由得震惊:“给她吃什么了?” 殷素华哆嗦了一下,“是我亲自熬得鸡汤啊,这燕窝有什么问题吗?” 云涯端起来闻了闻:“朱砂?” 眼神一瞬间变得十分阴冷:“这鸡汤里怎么会有朱砂?” 殷素华一脸懵逼:“什么朱砂?” 这时阿芸拿着针包跑进来,云涯深吸口气:“先救六婶要紧。”话落摊开针包,对阿芸道:“快去叫救护车,子宫收缩引起的大出血,针灸只能暂时止血,必须要做开宫手术。” 阿芸飞快跑出去。 殷素华猛然倒退了一步,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一旦大出血那就是凶多吉少。 站在角落当隐形人的女人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得意,遂即惆怅的道:“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呢?玉儿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云涯全神贯注的施针,这个时候其实根本就没有用了,中医只适合温和疗法,像这种凶险的大出血,必须手术治疗。 听到女人的话烦躁的喝道:“闭嘴。” 女人委屈的撇了撇嘴,心底幽怨,这女人凭什么吼她?但因心虚,倒也老实的低下头。 救护车来的很快,云涯交代了基本情况,医院那边自然是安排了最好的妇科专家亲自手术,云涯跟殷素华一起上了手术车,那个女人要上来,云涯“砰”一声关上了车门。 柳玫不甘的跺脚,这女人凭什么这么横?就因为她是晏南陌的儿媳妇吗?什么东西…… 遂即想到苏玉的孩子没有了,嘴角得意的勾起,吩咐司机送她去医院,她要看看苏玉的惨样。 到了医院,云涯等在手术室外,殷素华焦急的走来走去,“蹬蹬蹬”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叠声传来,云涯烦躁的抬眸,就见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扭着蛮腰走了过来。 云涯忽然问道:“六叔呢?六婶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见六叔?” 殷素华支支吾吾:“他……单位有事……。” “什么事能有老婆孩子重要?你现在给六叔打电话,让他立刻赶到医院来。”云涯冷声道。 “纪姐好大的口气,南坤是来就来的吗?公司的事情他不管了?否则他拿什么来养老婆孩子?”女子尖利的声音响起。 南坤?叫的挺亲热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跟三奶奶话,有你插嘴的余地吗?”云涯冰冷嘲讽的声音如同一口大钟罩来,压得柳玫喘不过气来。 闻言不由得脸色僵白,遂即挺了挺胸:“我是南坤和玉儿的大学同学,得知玉儿怀孕特来探望,而且,我妈跟晏伯母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你我是什么东西?” 云涯闻言冷笑了一声,现在的三都当的这么理直气壮了。 这个女人从上到下连一根头发丝儿都写着贱。 “是吗?把人探望的流产了,你这个同学可真称职,怎么你没来的时候都没事,偏偏你一来,六婶就出事了?” “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告你诽谤?”柳玫柳眉倒竖,一脸凶相。 云涯勾了勾唇:“我有什么吗?这么快就对号入座了,心虚啊……。” “你……别给我胡,这件事跟我可没有丝毫关系,你别想把脏水泼我身上。”柳玫斩钉截铁的道。 “是啊,柳玫跟这件事没关系的,她是玉儿是好朋友,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云涯你不要随便污蔑人。”殷素华站出来道。 云涯对殷素华真的无语了,这个时候还替这个女人话,被人卖了还被人数钱。 “好,我现在不跟你们争辩,你们最好祈祷六婶安然无恙,孩子安然无恙,否则柳玫我告诉你,我让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云涯厉声道,面色冷酷的吓人。 柳玫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殷素华怀疑的看了眼柳玫,柳玫心一跳,赶忙道:“伯母,我早就过要给这个孩子当干娘,我疼爱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她呢?伯母您可不能听信外人的话就怀疑我,我会伤心的。” 殷素华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孩子的性子我是清楚的,不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人,放心吧,伯母相信你。” 柳玫松了口气,拿不出证据,你奈我何? 云涯走到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这时阿芸快步走过来,附在云涯耳边了句什么,云涯忽然睁眼,眸光直直射向柳玫,那眼底的冰冷令柳玫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云涯磨了磨牙,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没等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快步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殷素华快步走出来:“我……我是。” “病人大出血严重,现在必须摘除子宫,请你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殷素华不可置信的倒退:“你……你什么?” 柳玫嘴角微翘,赶忙扶住殷素华,“伯母,您要坚持住,玉儿还等着您呢……。” 殷素华哆嗦着手签下手术同意书,护士看了眼云涯,转身快步走进了手术室。 云涯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 纵使满身医术又如何,她却救不了六婶,六婶的子宫内膜本就薄,一旦造成大出血,除了摘除子宫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要摘除子宫?怎么会这么严重?我的孙子啊……。”殷素华绝望的道。 云涯看着殷素华,只觉得非常可笑,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想着她的孙子,就没有想过躺在手术室里命悬一线的苏玉吗? 这个老太婆,她果然还是高看她了。 五十分钟后,手术结束。 主刀医生走了出来,是位五十来岁的女人,殷素华还在缅怀着她的孙子,连上去关心一句苏玉的话都没有。 云涯主动走了过去:“辛苦您了。” 主刀医生看了眼云涯,“你就是Ny医生吧,早有耳闻,病人子宫内膜太薄,无法止血,要想保住性命,就只有这一条法子可行,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云涯点头:“我知道,但还是要谢谢您。” 女医生朝她笑笑:“如果你来主刀,一定会更完美。” 云涯苦涩的笑笑,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不如是百分之百的运气。 “病人几时后就会醒来,注意安抚病人的情绪,注意事项什么的就不用我多了吧,我还忙,就先走了。” 随后苏玉被护士推了出来,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 殷素华竟然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云涯心底憋了一口气。 “打电话,无论六叔现在在哪儿,都必须过来。” 语气带着强制性的命令。 “纪姐,你……。”柳玫正想开口讽刺几句,云涯冷冷喝道:“给我闭嘴。” “你……你凭什么这么横?这里是医院,可不是晏家……。” 云涯勾了勾唇,“给我掌嘴。” 阿芸撸袖子就朝她走去,“你干什么?” “啪。”清晰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十分清晰。 柳玫不可置信的抬眸:“你……你竟然打我?” “啪。”阿芸朝另一边脸狠狠落下一巴掌,打的柳眉都懵了。 “我纪云涯想教训人,还要挑时间地点吗?”云涯不屑的勾唇,一步步走到柳玫面前,柳玫怒急攻心就要云涯打来,云涯轻飘飘捏住她挥过来手腕,冰冷的眸子凝视着柳玫的脸,犹如尖刀寸寸剜过她的脸,“你……要给死去的孩子偿命。” “你神经病啊,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要我偿命。”柳玫奋力抽回手,怒不可遏的道。 云涯勾了勾唇,“朱砂,含有可渗性汞盐,在孕妇体内蓄积,导致胎儿畸形,想必你只是想让六婶生个死胎或者畸形儿,但是你没想到,六婶身子会这么脆弱,承受不了药性而直接导致流产,这在你的意料之外,却是意料之喜,对不对?” 柳玫眼底划过一抹慌乱:“我……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374 有机可乘 毁灭打击(二十四更) 云涯勾了勾唇,“朱砂,含有可渗性汞盐,在孕妇体内蓄积,导致胎儿畸形,想必你只是想让六婶生个死胎或者畸形儿,但是你没想到,六婶身子会这么脆弱,承受不了药性而直接导致流产,这在你的意料之外,却是意料之喜,对不对?” 柳玫眼底划过一抹慌乱:“我……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云涯看向殷素华:“三奶奶,那碗鸡汤是你熬给六婶的,但是鸡汤里却含有朱砂,难道是你想要害六婶的孩子?” 云涯的厉声质问令殷素华猛然摇头:“那可是我的亲孙儿,我怎么可能下药害他?” “可是却是在你熬的鸡汤里检查出来朱砂,这个、你该怎么解释?” 殷素华语噎了。 “六婶的孩子也是我们晏家的孩子,看来只能请太爷爷做主了。”云涯话落就要离去。 把老爷子搬出来就麻烦了。 殷素华赶忙拦住她:“云涯……这件事就不要麻烦老爷子了,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他要是得知孩子没了,别一激动又犯病了。” 云涯冷笑着瞥了她一眼:“三奶奶还挺关心太爷爷的啊。” “但是这件事没得商量,六婶的苦不能白受,六婶的孩子更不能白死。” “可是云涯……。” 云涯冷笑道:“难道三奶奶就不想知道是谁害了你的孙儿,又嫁祸到你身上的是什么人吗?这么恶毒的心思,其心可诛。” 殷素华心底也气,她那还没出世的孙儿啊,要被她知道是谁干的,非活剥了她的皮不可。 云涯朝阿芸扬了扬眉,阿芸立刻走到柳玫面前,一把抢过她的包,柳玫惊慌道:“你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你尽管报。” 阿芸把包打开,把所有的东西全都翻倒在地上,化妆品、手机、钱包全都散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柳玫尖叫道:“我要告你们,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阿芸又从包的背面的口袋里伸了伸,忽然拿出来一个揉成一团的纸团,“姐。”阿芸递给云涯。 云涯瞥到柳玫一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下意识就来抢阿芸手里的东西,阿芸怎么可能让她抢走。 云涯接过来把纸团伸展开,四四方方的用来包药粉的草纸,云涯放在鼻尖嗅了嗅:“朱砂。” 云涯扬了扬眉:“所以柳姐,请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包里。” 殷素华不可置信的看着柳玫:“是你?” 柳玫赶忙摆手,“怎么可能……这东西不是我的,是她们故意栽赃陷害给我的,纪姐我们不过初次见面,无怨无仇,你为什么陷害我?”柳玫愤怒的质问起来,那满脸愤怒的样子还当真以为她有多无辜呢。 “好,这草纸不是你的,那你可以给我,你指甲缝里的,是什么东西?”云涯忽然抓住柳玫的手腕,抽出一张纸巾,在她的指甲里擦了擦,纸巾沾染上一些红色的粉末,在白色的纸巾上十分显眼。 “以为多看了几部宫斗电视剧就能随便陷害人了,在这之前,也请擦干净屁股,不要带着证据到处跑,也不要把你的得意全都摆到脸上,看了让人恶心。”云涯甩开她的手,柳玫猛然后退,一个没站稳,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三奶奶,你还需要什么证据?”云涯冷笑着瞥了眼殷素华。 殷素华有些愣:“什……什么?” 云涯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我,这个女人就是害死你孙儿的元凶,你还在犹豫什么?” 殷素华看向柳玫,厉声道:“云涯的都是真的吗?” 柳玫下意识摇头:“不是的……我是冤枉的……。” “冤枉?贱人,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做这种事情,还我的孙儿,还我的孙儿。”着扑过去撕扯柳玫的头发啊,柳玫自卫去推搡她,两人打来打去,场面狼狈。 云涯冷眼看着,到这个时候还一口一个孙儿,那苏玉呢?在她心里算什么? 这时晏南坤终于来了,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立刻上去把两人拉开,问道:“玉儿呢?”面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殷素华一看晏南坤来了,像是立刻找到了主心骨,拉着他哭道:“我的孙儿没了啊。”话落咬牙切齿的瞪着柳玫:“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你快给我的孙儿报仇。” 晏南坤脸色微白,不可置信道:“你什么?孩子……。” “孩子没了,六婶摘除了子宫,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蓦然,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语气里夹杂的寒意和冷静令人忍不住心头发颤。 晏南坤蹬蹬后退,面色苍白,忽然大吼一声,痛苦的抱住头:“玉儿……。” “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事情发生了你又来充当深情,你自己就不觉得恶心吗?” 自从上次出了狄白露的事情后,就在晏南坤和苏玉的夫妻关系中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苏玉整日以泪洗面,晏南坤无颜面对苏玉,借酒浇愁,连家都很少回,这样的夫妻关系又怎能长久? 一直暗中觊觎晏南坤的柳玫趁虚而入,给苏玉的汤里暗中下药,其实一开始的想法是想让苏玉生个畸形儿,这样抱孙心切的殷素华就会厌弃苏玉,这样一来她就有机可乘。 可没想到苏玉子宫薄,流产导致大出血,只能摘除子宫保命。 柳玫一开始的得意之后,心底开始害怕起来。 晏南坤抱着脑袋,痛苦的摇头,“不……我不知道会这样,玉儿,你原谅我……。” 他着就往病房冲去,云涯拦在他面前:“不要耽误六婶休养,我想六婶也并不想看到你。” “作为一个男人,你真的很失败。” 话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殷素华还在揪着柳玫打,柳玫的尖叫在幽静的走廊里十分清晰,“不是我干的,伯母你要相信我,是她陷害我的。” “你自己也无怨无仇的,她为什么要陷害你?” 柳玫噎了噎,“因为……因为她嫉妒我。” 殷素华掐着她的脖子骑在她身上,闻言冷笑道:“人家嫉妒你?你看看你全身上下,有哪里值得人家嫉妒,出这样的话你就不得觉得害臊?害了我的孙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柳玫被掐的出不来气,脸颊很快憋红起来,扑腾着四肢。 “够了。”晏南坤喝道。 两人还在打,没有丝毫住手的架势。 晏南坤大步走过去,分开两人,眼神冷冷的扫着柳玫:“是你干的?” 那要杀人似的眼神令柳玫心神一阵紧缩,下意识摇头:“不是的,坤哥你要信我,玉儿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可能对她做这样的事情?,你不要听那个女人胡八道。” “证据都在这里,她还想到栽赃嫁祸在我身上,这个恶毒的女人,枉我以前那么信任她。” 晏南坤浑身散发着冷气,看着柳玫的眼神就像再看一个死人。 柳玫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心底开始害怕起来。 —— 病床上,苏玉脸色苍白,睡容安静。 云涯坐在沙发上,抬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今本来是个大好的日子,却出了这样闹心的事情。 她还记得苏玉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激动幸福的样子,大抵那是每个女人的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吧。 然而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孩子没有了,子宫没有了,人生最痛苦之处莫过于、曾经拥有、却又失去的。 失去孩子,一辈子都无法再怀孕,任何一个对一个女人来,都是毁灭性的打击,两个一齐压来,六婶单薄的身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云涯对此深有同感。 记得前世,当她得知自己因为先性子宫发育不良而导致不孕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晴霹雳。 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渐渐喜欢上了晏颂。 她抓住医生的手,一遍遍的追问,不可能的,医生你一定是诊断错了,我这么年轻,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可能不孕呢? 医生看着面前这张稚嫩美丽的容颜,眼底有着深深的怜悯,对于一个女人来,不能生孩子,就已经失去了作为女人的价值,虽然现代社会,女人的社会地位已经提高了很多,但繁衍生息,一直是作为女人的特权而存在,这是女人的职。 “你的病,是娘胎里带来的,你时候你的家人没有带你检查过吗?如果从开始治疗,还是有很大可能治愈的,但是现在……。”医生摇摇头:“已经晚了。” 那一,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明明晴空万里,她却犹如掉进了冰窖,浑身寒凉。 “喂,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不知道我很担心吗?以后不能再乱跑了。” 少年就那样措不及防的闯进她的世界。 他那样俊美、高大,笑容像阳光一样照亮她阴霾的世界,他偶尔有孩子气的时候,爱捉弄人,毒舌起来能把人气哭,他成绩优异,篮球场上风姿迷人,是学校所有女生的白马王子,他家世厚斐,是人人羡慕的市长公子,他集所有光环于一身,那样明媚那样耀眼…… 当她紧闭的心门逐渐为少年打开的时候,当她曾试图接纳他的存在的时候、当她下定决心抛弃过往重新开始的时候,老给她开了一个大的玩笑。 两人之间明明近在咫尺,于她来,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 她是被上诅咒的孩子,这一生都不配拥有幸福,身在地狱的人,又怎能奢望阳光? 配不上……更爱不起! 因为不曾得到过,所以谈何失去,只是感叹上的不公,为何独独是她? 但是六婶……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让她承受这一切?这对一个女人来,无异于噩梦。 得到了又失去,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如此。 云涯窝在沙发里,蜷缩成一团,紧紧的环抱着自己。 阿芸远远看着,只觉得心疼。 一路走来,她看到了姐的狠毒,也看到了姐的无奈、但这些都只是她的保护色,真正的她,其实是很善良的,一个人缺失什么,才会拼命的想要得到什么。 夜深了,庄曦月打来电话,铃声一直响着,云涯却没动,看着像是睡着了。 阿芸接了电话,隐瞒了今的事情,庄曦月听到云涯已经睡了,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阿芸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桌子上。 第二一早,阿芸买回来早饭,见云涯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呆愣,“姐起来了。” 云涯揉了揉脖子,睡了一晚上沙发,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375 太天真了 人心易变(二十五更) 第二一早,阿芸买回来早饭,见云涯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呆愣,“姐起来了。” 云涯揉了揉脖子,睡了一晚上沙发,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晏南坤呢?”云涯现在连六叔都懒得喊了。 “还在门口站着,一夜都没走。”阿芸着摆上筷子。 云涯洗了把脸出来,夹了口笼包,吃了两口,就见病床上的人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云涯立刻站起来朝她走去,“六婶,你终于醒了。” 那双眼睛是空洞的,失去往日的光彩,死气沉沉。 “云涯,是你啊。”苏玉嗓音沙哑,咳嗽了一声,云涯赶忙道:“您别话。”倒了水用勺子舀着一勺勺喂她。 湿润了嗓子,苏玉声线恢复往日的圆润,抬眸看着云涯,笑道:“麻烦你了,替我受累。” 没提孩子,也没提自己的身体,平静的好似一切从没发生过。 但是这种超乎寻常的平静让云涯内心开始不安起来,但苏玉没动,她更不敢妄动。 “六婶见外了。”云涯含笑道,给她掖了掖被子,“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玉笑着摇摇头。 而实际上,搁在被子下的手,指甲深深掐紧掌心,疼……全身都疼……仿佛灵魂都抽离一般的疼痛。 掌心剥离出了血,可那些,都抵不上她心底的疼痛。 “六婶饿了吗?” 苏玉轻轻摇头。 云涯陪她了好一会儿的话,见她情绪还算稳定,就是闭口不提孩子,这太反常了,人的情绪需要释放,压抑太久,人会憋出毛病的。 张了张口,她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苏玉仿佛知道云涯要什么,含笑道:“我没事。” 只是那笑容背后,透着心如死灰的苍寂。 云涯叹了口气。 旁人劝没用,要她自己慢慢想通。 这时门外传来晏南坤的声音,他要强制进入,被保镖拦着不许进来,吵嚷声越来越大,云涯看苏玉面色平静,正要起身出去,忽然忽然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云涯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晏南坤得了允许,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却又忽然不敢往前了,踌躇着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玉儿……对不起……。”嘴唇蠕动了半晌,最终无奈的吐出五个字。 苏玉静静的看着他,那眸光再无平日半分光彩,甚至连一丝爱意也无,这种平静令他忽然不安起来,他快走几步,想去握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凉的吓人,冻的他的心猛烈震颤了一下。 苏玉抽回手,淡淡道:“不需要。” 晏南坤心一慌,“玉儿,以前是我不对,是我忽视了你,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我们重新来过……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 苏玉始终神色淡淡,丝毫不为其所动:“我们之间的情分到此为止,是我和孩子没有这个福分,你走吧。”到最后的时候忽然哽咽了一下,眼底水花闪烁,扭头,拼命把眼泪咽回去。 你不准哭! “玉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如果你喜欢孩子,那我们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 “晏南坤,你不要再来恶心我了。”苏玉神色冷然,目光鄙夷:“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可你依旧让我失望,重新开始?那你告诉我摔碎的镜子要如何拼凑回去,上边一道道的裂痕你就不觉得恶心吗?孩子?你还有脸跟我提孩子?你妈是个什么德性你不知道?怀孕了把我捧上,我现在不能生了,回家就会怂恿你把我扫地出门,只要能生孩子,就算是头母猪她也会给你娶回来。” 牵动腹上的伤口,苏玉倒抽一口凉气,脸色惨白兮兮。 晏南坤赶忙弯腰去扶她,被苏玉猛然甩开手:“别碰我。” “我们之间的情分到此为止,求你放过我吧,晏南坤。” 晏南坤痛苦的望着她:“玉儿,你别这样……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苏玉冷笑一声:“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妈,如果你妈同意,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晏南坤仿佛看到了希望,“好,我一定会让我妈同意的,你好好养身体,我中午给你送饭。”话落迫不及待就走了。 苏玉仿佛一下子被卸去全身力气,倒回病床上,望着花板,痴痴的笑起来。 晏南坤,你太真了! 我依然爱你,可我的心随着我们的孩子已经一起死了,死了的心,你告诉我如何活过来? 云涯推门进来,苏玉笑道:“我有点饿了。” 云涯把阿芸刚买来的粥端出来,“你现在只能先吃点流食。” 云涯举勺子要喂她,苏玉拿过勺子:“我自己来吧。” 看着碗里的粥,苏玉想到昨那碗鸡汤,勾了勾唇:“是柳玫对吗?” 云涯睫羽微垂:“六婶……。 苏玉静静含笑:“她是殷素华好朋友的女儿,和晏南坤也算是青梅竹马,大学我们考到了同一所学校,和她成为了室友,她是我最好的闺蜜,因为她,我才认识的晏南坤,她喜欢晏南坤,我一直都知道,但是后来晏南坤却对我表白了,我很惊喜,也很意外,其实他本来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恰逢男朋友因为柳玫和我分手,因为报复,我选择和晏南坤在一起了,后来柳玫就和我绝交了,是不是很狗血?”她着笑了起来,笑容鄙薄而嘲讽。 “晏南坤家世不错,为人也算忠厚,我选择和他结婚,这么多年来,我对他渐渐有了感情,总是要相伴过一生的人。” “最近柳玫开始重新登门,她主动承认当年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马上就要结婚了,希望能得到我的原谅,演技太高明的,真的我竟然相信了,相信一个曾经觊觎你丈夫的女人会善待你?所以,这就是我为自己的真所付出的代价。” 苏玉语气很平静,没有怨恨也没有歇斯底里,平铺直叙的口吻,却有种令人心惊的力量。 云涯除了倾听,不知道该什么。 “狄白露只是一个导火索,就算没有狄白露,也会有赵白露李白露,我们早晚都会有这样一,不过是早晚罢了,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 她忽而一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也好,要不然终究要承受父母分离的痛苦,这样也好……。” 她一个人了很多,云涯做一个树洞,安静的听她话,后来苏玉累了,云涯扶着她躺下来。 “云涯,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即使以后你结婚了,也一定要记得,不要把自己的心全部交付出去,给自己留个退路。”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她是连退路,都没有了。 但遂即她笑笑:“阿颂像他父亲,三嫂作为女人,此生真的无憾了,我刚才的话,你就当笑话听听吧。” 云涯却入了心,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在情欲里挣扎,却最终没人逃得过,真能从一而终不被俗世所诱惑的人,泱泱世界又有几何? 云涯心底难受,面上却笑着,从病房里出来,深深叹了口气。 “你进去守着六婶。” 怕她想不开,因为她现在的状态实在称不上好。 阿芸其实更担心云涯,但还是听话的转身进了病房。 云涯去楼顶的台,吹着风,翻出手机,点到晏颂的手机号,一直看着他最后发送过来的那条短信。 风吹过她的发梢,将她的头发吹的翻舞飞扬,目光渐渐变得迷蒙起来。 “妈。”晏南坤大步走进来。 “儿子,你回来了,我跟你你快点跟那个苏玉离婚,一个连孩子都不能生的女人,留着干嘛?”殷素华迫不及待的道。 晏南坤脚步顿了顿,他不得不承认,玉儿对他妈了解的比他更深。 这一刻,心底的愤怒油然而生,“我现在弃她而去,我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儿子,你可不能这么你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反正早晚都要离婚,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趁机跟她离婚,给她一笔钱算作补偿。”反正殷素华是绝对不会再同意苏玉回来,一个连子宫都没有的女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妈。”晏南坤气的手脚发抖:“那晚鸡汤是你亲手喂给她的,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现在你又要赶她走,你是要逼死她还是逼死我?” “朱砂又不是我下的,关我什么事?是她命中注定无子,你可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要怪就怪她自己,当初要不是她勾引你,你早就跟柳玫结婚了,柳玫又怎么怀恨在心给她下药?因果循环,我看她是自作自受。” 晏南坤被他妈奇葩的三观给震惊的不出话来。 “听妈的,赶紧跟她离婚,妈再给你物色好的妻子,绝对不比苏玉差。” “够了。”晏南坤双拳紧握,大吼一声,把殷素华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妈,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算我看错你了,我已经对不起她了,要我抛弃她,对不起我做不到。”话落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殷素华大吼道,晏南坤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你今要敢给我踏出家门一步,就永远别给我回来。”殷素华朝晏南坤的背影大叫道。 晏南坤脚步顿了顿,下一瞬,头也不回的离去。 在门口碰上迎面而来的女人,晏南坤叫了声二嫂,大步离去。 女子一身素白旗袍,清冷出尘,一双平静的眸光淡淡的扫向屋子里歇斯底里的老妇,眼底深处划过一抹讥讽。 殷素华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伊素尘,不由得喝道:“看什么看,我老婆子造了什么孽,两个儿媳全都是不能下蛋的鸡,老婆子我到现在都抱不上孙子啊。” 伊素尘抬步走了进来,清冷的气质皎皎出尘,“因为,那是你活该。” 殷素华忽然看向伊素尘,气道:“你什么?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一遍?” 伊素尘下巴微抬,气场两米八,把那七个字再次重复了一遍。 殷素华还没被人这么顶撞过,气的手抖,“你这个贱人,我让海儿跟你这个毒妇离婚,一定要离。” 扑过去就要打伊素尘,伊素尘轻轻闪身,殷素华扑了个空,摔坐在地上,“哎呦哎呦”惨叫起来。 伊素尘冷眼看着,冷笑道:“你除了会这一套,还有什么本事?” 话落冷笑一声:“我就等着你的报应。”转身离去。 殷素华狠狠锤着地:“反了反了,一个个都反了……哎呦气死我了……。” 376 罪魁祸首 心如死灰(二十六更) 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整个晏家都知道苏玉的事了,唯独瞒着老太爷,庄曦月又气又心疼,第一时间赶去医院看望苏玉,然后又赶回去怼殷素华,这个时候要晏南坤跟苏玉离婚,那不是逼苏玉去死吗? 殷素华对谁都可以横,唯独庄曦月,这个女人身份今时不同往日,气场强大,教训人的时候下意识让人不敢回话,虽然她是长辈,但长辈的架子她也摆不出来了。 “我现在就把话撂这儿,谁要是敢把玉儿赶出去,那谁就给我滚出晏家。” 庄曦月被气的很了,知道殷素华重男轻女,做梦想抱孙子,没想到竟然糊涂成这样。 “她……。”殷素华张嘴想什么,庄曦月冷声道:“她什么她?” 殷素华缩了缩脖子,一下子就怂了。 “柳玫那个女人呢?”这个罪魁祸首,她一定不会轻饶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要没你的怂恿,那女人敢那么大胆子吗?” “月儿,这你可真的冤枉我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晏兰听家里发生的事情,工作也不顾了,着急忙慌的赶回来,先把殷素华了一顿,她妈这种婆婆,搞的她对未来结婚更加恐惧了,万一遇上这种婆婆,简直就是人生噩梦…… 殷素华也很委屈,她觉得自己没错,庄曦月她就算了,她得罪不起,但连她的亲生女儿都不站在她这边,让殷素华气的不得了,指着晏兰鼻子骂她,晏兰冷冷的看着她“ 妈,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殷素华忽然有些慌张:“兰兰,你听妈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可以不拿六嫂当人看,等以后我遇上你这样的婆婆,我宁肯去死也不受你的糟践。” 话落扬长而去,赶去医院看望苏玉。 苏玉一直表现的很是平静,大家都以为她是坚强的,能从这个打击中走出来,就连庄曦月都是这么想的,只有云涯知道,在这样的平静如澜下是怎样的心如死灰,苍白的语言已经拯救不了一个已经逝去的灵魂。 “云涯,我想打扮一下。” 云涯满足她的要求。 苏玉擦洗了身子,换了身手工定制的刺绣旗袍,专业大师定制,永远不会过时,苏玉手指轻轻拂过面料,:“这件衣服是我结婚的时候,我妈请一个旗袍大师为我量身定做的,我一直都不舍得穿,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依旧合身,看来我的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 着她轻轻一笑,给自己上妆,她每一步都做的十分认真,仿佛即将要参加初恋情人的约会,希望呈现出最完美的自己。 化完妆,她转身看着云涯:“好看吗?” 温婉端庄,精致如玉,云涯笑着点头:“好看。”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就是该洗头了,但是来不及了……。”她笑笑:“算了,就这样吧。” 她坐在床边,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 然后开始躺下来睡觉。 云涯关上门出去,晏南坤还守在门口,怎么赶都赶不走,云涯走出来,他赶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云涯静静看了他一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句话,成功的让晏南坤脸色白了。 云涯看到柳玫画着精致的妆容走了过来,看到云涯下意识挺了挺胸,然后对晏南坤娇滴滴的喊了声坤哥,晏南坤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云涯面色无悲无喜,仿似没有看到她一般。 柳玫冷哼一声,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里边有断断续续的话声传出来,听得并不分明,云涯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来,这一会儿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难熬。 终于,柳玫的尖叫声传来,夹杂着深深的恐惧,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晏南坤拔腿冲了进去。 云涯坐在原地没动。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啊……。”晏南坤悲愤痛苦的吼声传来。 “嘀嘀”手机响了一声,提示有微信消息发来。 云涯拿出手机,那是一条来自苏玉的语音消息。 云涯手指颤抖着点开。 “在我的房间梳妆柜的第二层抽屉里有个上了锁的盒子,钥匙在桌子上的存钱罐里,里边有我多年的积蓄和一些珠宝,你拿去捐给慈善机构吧,给孩子们带去一些温暖……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平静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交代遗言。 “云涯,我累了,宝宝一个人在地下会害怕,我听到他在叫我妈妈,我要去陪他了……。” “再见了。”这个我曾经热爱的世界,现在,我已经对你失去了全部的热情。 云涯握着手机,紧紧咬着下唇。 苏玉拉着柳玫跳楼了,从十一楼跳下去,两人当场死亡。 她死也要报了仇,拉了一个垫背的,死的一点都不亏。 晏南坤亲眼看到苏玉跳了下去,她回头望过来的那一眼,从此成为夜夜萦绕不去的噩梦。 他跪在地上,痛苦的嘶吼起来。 “既然痛苦,那你就去陪她。”一道幽冷的声音自背后静静响起。 他起身,一步步朝窗边走去,抬出去的脚,却最终没有勇气落下。 “你连死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哭?” —— 殷素华听到苏玉拉着柳玫跳楼自杀的时候,整个人愣了愣,“死了?” 晏兰眼眶通红:“六嫂怎么这么想不开啊,留着我们活着的人该怎么办啊?” 话落冷冷瞪着殷素华:“现在你开心了吧,满意了吧?六嫂再也不会回来,我恨死你了。”话落抹着眼泪跑了。 殷素华咂舌,“我也不想她死啊……。” 但人已死,现在这些还有什么用? 苏玉的自杀闹得轰轰烈烈,晏南陌刚上任家里就出了这么大事情,免不得被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晏南陌的坦荡让有心人也抓不出错出来,倒是苏玉的娘家有人跑来闹,闹的是三房,殷素华都烦死了,做梦都梦到苏玉找她索命,消停了一段时间后,开始张罗着给晏南坤选媳妇,晏南坤整日借酒浇愁,昏庸度日,这样哪个女子还敢嫁给他,后来殷素华念叨着孙子孙子,搞的儿子女儿跟她离心,晚景凄凉,到死也没抱上孙子。 此乃后话。 苏玉的葬礼低调举行,那下着雨,空灰蒙蒙的,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 云涯举着雨伞,将一束百合放在她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笑容安详的女子,勾了勾唇:“六婶,你在地下还好吗?” 她猜到苏玉会走这样一条路,但她没有阻拦。 没有用的,对有的人来,这才是唯一的解脱。 活着,才是痛苦。 “我将你的遗物都捐出去了,你的善心会帮助很多孩子,保佑你和孩子,来世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云涯转身,一步步离开了墓园。 苏玉离世的阴霾一直笼罩在晏家上空,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 庄曦月为此难过了好多,还大病了一场,云涯床前伺候着,事事亲为,比亲女儿还尽心。 夏快来的时候,庄曦月病好的差不多了,云涯扶着她去后院散步。 后院里姹紫嫣红的花儿都开了,争奇斗艳,分外灿烂,吹着柔软的风,庄曦月提不起精神来,“阿颂走了有半个多月了吧?” 云涯睫毛微垂:“嗯。” 庄曦月拍了拍她的手:“辛苦你了,我生病,让你劳累,看看,都瘦了一大圈。” 云涯含笑道:“瘦了正好减肥啊。” 庄曦月瞪了她一眼:“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减什么肥?” “以后我看着,要好好吃饭,把肉补回来,要不然阿颂回来该我这个妈虐待你了。” 不远处的亭子里,伊素尘坐着喝茶,颇有一股飘逸出尘的风姿。 见两人走过来,含笑道:“月儿,云涯,过来坐。” “二嫂。”庄曦月拉着云涯走过去坐下,伊素尘洗了茶杯放在两人面前,氤氲的茶雾中,面庞安详秀美,颇有种时光静好的温润,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舒服。 云涯对这个二娘没有太多接触,在她的印象中,应该是个很有生活经历的女子,像一块美玉,被时光这把刻刀打磨的更加通透。 “马上就立夏了,气一热起来。”伊素尘漫不经心的了一句。 “是啊,京都的夏来的早,还没怎么着呢忽然就热了起来。”庄曦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月儿的身体怎么样了?病可好些了?”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普通的感冒发烧罢了。” 伊素尘笑着瞥了眼云涯:“有这么大名鼎鼎的医生在身边,能好的不快吗?” 云涯抿唇笑笑。 坐了一会儿,庄曦月咳嗽了一声,云涯道:“这里风大,庄姨,我们回去吧。” 庄曦月起身:“二嫂,我们就先回去了。” “慢走,我就不送了。” 两人快走出后院的时候,云涯回头看了一眼,伊素尘依旧坐在亭子里,捧着杯子从容赏花,此情此景,让云涯想到曾经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 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赏边云卷云舒。 悠闲自得,惬意阑珊。 “二娘……倒是很特别。” 庄曦月叹了口气:“她命很苦的,孩子夭折,又频频流产,丈夫又残疾,她倒是比玉儿要想得开,我一直都很佩服她。” 仔细想想,晏家五个妯娌,只有她活的最幸福自在,其他四对……都各有不如意……如今,有两个已经入土为安了,想到这里,庄曦月更是难受,胸口憋闷的厉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只是选择了放过自己。”云涯笑了笑,“走吧,起风了,别再吹了风着凉了。” “云涯姐姐,晚上我在国家大剧院有演出,你去帮我捧场啊。”晏舸笑着跑进来。 萱萱正在练毛笔字,抬头朝晏舸喊了声舅舅。 “乖。”晏舸摸了摸她的脑袋。 坐在i窗前看书的云涯闻言瞥了他一眼:“演出?” “是啊,我可是唯一得到单独表演机会的人,你不知道我们班同学有多少羡慕嫉妒我的,云涯姐姐,你去给我捧个场呗,我很多同学都是你的忠实粉丝,都想见见你呢。”晏舸摇着云涯的手臂,撒娇的语气听的云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停。”云涯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要我去也可以,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晏舸挑眉:“云涯姐姐快。” “萱萱喜欢音乐,你没事的时候多教教她。” 晏舸拍胸脯保证,“这个没问题。” “这是门票,免费送的,云涯姐姐你一定要按时到啊。” 377 没有水平 人格魅力(二十七更) 庄曦月也拿到了晏舸送的门票,虽然身体不舒服,但儿子的首演她一定要去捧场的,云涯带着萱萱和庄曦月坐车一起赶往国家大剧院,从特殊通道口进场,找到位置坐下,在第二排,视线最好的位置。 观众陆陆续续的进场,整个大剧院的观众席坐的满满当当,观众席光线昏暗,没人注意到坐在第二排的会是庄曦月和纪云涯。 时间到,主持人报幕,然后开始了表演,合唱团登场,一首歌唱祖国唱的慷慨激昂,令人血脉沸腾,整场气氛被充分吊了起来。 掌声雷动。 接下来登场的是国内一级歌唱家,唱了一首歌功颂德的歌曲,那饱满高亢的声音一直在剧院上空飘荡。 晏舸压轴出场,当主持人报出他的名字时,观众席传来一阵骚动,明显是已经猜到这人的身份。 少年穿着一身白西装,提着大提琴走到座位上,身姿修长,容貌俊雅,犹如王子般优雅绅士。 面向观众席弯腰鞠躬,起身的时候,眼睛不经意朝云涯眨了眨,坐在椅子上。 悠扬的大提琴音徐徐响起。 乐声悠扬动人,那黄金般的音色完美的展现出了大提琴令人醉心的魅力,仿佛广袤的大草原上吹拂而过的风,令人感受到那宽广而温暖的包容。 风格自然,线条纯净,乐句完美,变化丰富,从感情、理智、技巧三大方面达到完美的平衡,全场观众沉醉其中,完全无法挪开耳朵。 一首《G弦上的咏叹调》完美诠释。 一曲毕,少年起身,一手落在胸口,弯腰鞠躬。 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庄曦月目光里满是骄傲。 这是她的儿子。 萱萱拍着手:“舅舅好厉害。” 云涯看着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少年,抿唇微笑起来。 云涯没有注意到,坐在她身后的一人眼底飞快划过的流光。 萱萱忽然扯着云涯的袖子,声道:“姐姐,我想尿尿。” “好,我带你去。” 庄曦月嘱咐道:“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云涯笑着点头。 抱着卫萱低头穿过观众席,在云涯起身后,坐在她后排的一位男子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十八就站在剧院门口等着,见云涯出来,扫了眼她的身后,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有人跟踪。” 作为特工出身的十八,看人的眼光可谓毒辣。 云涯脚步不停的往前走,闻言头也未回,“不用管他。” 十八悄悄后退,隐藏在黑暗中。 男子追了出来,循着云涯的踪迹追了上去。 找到卫生间,云涯让卫萱进去,站在洗手台前慢悠悠洗着手。 男人忽然闯了进来,拿着手里的刀逼近云涯,眼神凶狠,云涯从反射的镜子里看着,嘴角的笑容亘古不变。 就在即将挨到云涯的那刻,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一个过肩摔就将男子甩飞出去,撞上墙壁狠狠跌落在地。 十八挡在云涯面前,摩拳擦掌,冷笑道:“就这把戏也学人出来绑架?还是回去再修炼几年吧。” 男人一身黑衣,带着鸭舌帽,看不清脸,闻言抹了把嘴,把嘴角的血迹擦去,转身就跑。 十八要去追,云涯淡淡道:“别追了。” 十八回头看着她:“姐知道他的来历?” “像这种没有水平的绑架,和上次诊室里泼我硫酸的那人,手法还真是出奇的一致,一样的真愚蠢。”云涯勾唇,不屑的冷笑。 她没有耐心和这个女人玩这么多把戏。 卫萱推门走出来,云涯立刻换上笑脸,洗了手抱着她出去。 庄曦月见她回来,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云涯道:“你带萱萱去车里等我,我去看看晏舸。” “好。”庄曦月带着卫萱先走,云涯抱着一束鲜花去了后台。 后台的工作人员见到云涯一个个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然会在这里见到纪云涯? 惊讶过后便惊喜的围了过来,云涯温和礼貌的和众人打招呼,良好的修养和举手投足优雅高贵的气质让她显得那般与众不同,第一次见到纪云涯真人的大众被她的人格魅力所深深折服。 十八驱散众人,云涯笑道:“我来找晏舸。” 立刻有一个工作人员道:“我带您去找她。” “麻烦您了。” 直到云涯走远,后边一群人仍在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谁啊?跟大明星降临了似得。”一个圆脸女孩子掀帘子走出来。 “可不就是大明星,纪云涯啊,我刚才见到她真人了,比电视上漂亮百倍,真人气质真好……。”一个女孩子赞叹道。 那圆脸女孩眸光阴了阴,抬步追了上去。 晏舸正被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围着,几人笑笑,气氛很是轻松。 “晏舸。”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蓦然响起。 几人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位美丽出尘的少女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手中捧着一束花,肌肤犹如羊脂白玉般细腻,眉目如画,翩然静丽,仿若一幅画般美好。 几人看的呆住了,男生目光满是惊艳,女生嘛……惊艳之中掺杂了那么一点嫉妒。 晏舸立刻眉开眼笑的跑过来:“云涯姐姐,你来了。” 云涯把花递给他:“恭喜你,演出成功。” 晏舸笑嘻嘻的接过来花,“谢谢云涯姐姐。” 晏舸在同学朋友中虽然看着随和,但绝对不是好相与的那种,家世好,又有才华,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多少女孩暗恋他,但他从来没对哪个女生表露过特别的关注,虽然总是笑着,可就让人觉得他的心封闭的很紧,没有人能够轻易打开。 然而此刻,他笑的像个孩子,拥有最简单的欢喜,单纯满足的模样就像个得到糖吃的乖宝宝,看的他的同学都傻眼了。 这这这……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晏舸吗? “晏舸,这位是……?”季杉开口问道,心底已经明了,纪云涯的大名谁不知道?她现在是晏舸大哥的未婚妻,也就是晏舸未来嫂子。 晏舸挽着云涯手臂,朝几人介绍道:“想必不用我多你们都知道了吧,我嫂子,鼎鼎大名的Ny医生。”语气颇为自豪。 一双双目光如狼似虎的落在云涯身上。 换一般人早就不自在了,云涯却始终淡定从容,含笑望向众人:“大家好,我是纪云涯。” “你本人……比照片上好看多了。”季杉腼腆的憋出这一句话,然而心底已经狂啸开了,女神,你是我偶像,我爱死你了啊啊啊啊…… “是吗?谢谢。”少女拥有一双明亮真诚的眼睛,都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有着这样一双干净漂亮的眼睛,她一定是个美好善良的女孩子。 这样的人、竟是让人连嫉妒都变得无力起来,云泥之别,又如何蚍蜉撼树?只能沦为丑笑话。 “晏舸,我刚才听到李老师在叫你。”一个女孩子忽然走过来道。 晏舸皱了皱眉,云涯扫了眼话的女孩,含笑道:“去吧,老师兴许找你有事呢?” “云涯姐姐你等着我,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饭。”晏舸交代道。 云涯点头:“好。” 晏舸朝季杉道:“帮我照顾好云涯姐姐,听到了没?” 季杉赶紧点头:“绝对的。”他能让女神受欺负吗? 晏舸匆匆走了。 季杉赶紧用袖子把椅子擦了擦:“纪姐,您快坐。” 那副谄媚的模样令圆脸少女眉头蹙的更深。 云涯走过去坐下,笑着点点头:“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季杉赶紧摆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圆脸少女轻哼一声,目光剐过纪云涯的脸,就没见过这么虚伪的女人,“纪姐倒是挺心安理得的,你知不知道有个人被你害的一生都毁了?” 云涯看向话的圆脸少女,面色没有丝毫改变,看起来那么优雅高贵,让人惊叹她良好的礼貌修养,对比的那个圆脸少女就显得很粗俗鄙陋了。 季杉瞪着那圆脸少女:“马双双,你胡什么?” 云涯含笑道:“请你把话清楚。” 马双双冷笑道:“孟君辞,那个跟你赛马时被你的马踩断了手臂的孟家大姐,她和你有什么仇怨?你竟然下如此毒手,她才十八岁,就失去了一条手臂?大家都看清楚这个女人,最是恶毒伪善,大家别被她给骗了。” 她就嘛,孟君辞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她今来看晏舸的演出,原来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如此一来就解释的通了。 云涯垂眸轻笑了一声,这姿态明显没有把她的话放在眼中,马双双脸色微僵,“你笑什么?” “我笑孟君辞给了你多少钱,让你不遗余力的抹黑我,失去了一条手臂,我也很痛惜,但这不能成为她乱咬人的原因,我也并不会因为同情她的遭遇而任凭她诋毁我的名声,请你向我道歉。”掷地有声,令人信服。 马双双冷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你晚上就不会做恶梦吗?坏事做尽,是会遭报应的。” “我再重申一遍,请向我道歉。” 马双双呸一声,“让我向你道歉?你想得美。” “马双双,你要不可理喻到什么时候?请立即向纪姐道歉。”季杉喝令道。 马双双咬唇死死的瞪着季杉,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被纪云涯这张脸给骗了。 她死死咬着唇,就是不松口。 “马姐对吧,如果这样的话我再听到第二遍,到时候,我的律师函会亲自送到你的手上。”云涯轻柔的语气莫名令人感觉到一股寒意。 “马双双,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晏舸冷着脸走过来,旁边的几个女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我又没做错,明明是她害了君辞,君辞在医院里受罪,她却在这儿逍遥法外,君辞对你痴心一片,你不为她报仇就算了,还跟罪魁祸首有有笑,你对的起君辞吗?” 晏舸冷笑了一声,眼神讥讽:“痴心一片?你回去问问你的好姐妹,她究竟对谁痴心一片,不要打着我的幌子来恶心我,另外,云涯是我的大嫂我最敬重的姐姐,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她,否则就是我的敌人。” 晏舸冰冷坚定的声音不容置疑。 马双双第一次知道,这个总是嘻嘻哈哈的少年,原来有这么冷酷的一面,可是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为了那个少女,这实在是让人心底太不甘了。 “你……。” “滚。”晏舸眼神阴冷,令马双双心脏猛然一跳,屈辱感油然而生。 378 不撞南墙 誓不回头(二十八更) “滚。”晏舸眼神阴冷,令马双双心脏猛然一跳,屈辱感油然而生。 马双双再也呆不下去,夺路而逃。 “慢着。”晏舸忽然开口。 马双双心底升起一丝希望。 但很快,他的这点希望瞬间坍塌成空。 “如果再让我听到污蔑云涯姐姐,不管是谁,我都绝不会放过。” 马双双惨白着脸跑了。 晏舸朝云涯耸了耸肩:“云涯姐姐,对不起了。” 云涯笑笑:“谁让我长的太美,招人嫉妒呢?” 这种本该很自恋的话,经云涯出来,就让人觉得本就是这样。 季杉朝晏舸道:“都是我的疏忽,回头我好好她。” “纪姐,害您受惊了,是我的不是。”季杉赔礼道歉。 云涯笑道:“没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云涯姐姐,我们走吧。” 云涯和晏舸并肩往外走,晏舸低声道:“马双双是孟君辞的好闺蜜,如果不是孟君辞授意,这个女人是不敢这么的。” 云涯含笑道:“我知道。” 晏舸扭头看了眼云涯,“姐姐知道?” 云涯笑笑不再话。 晏舸道:“这是大哥不在,要是大哥回来知道你受欺负,一定饶不了这个孟君辞。” “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你们男人就不要插手了。”云涯淡淡道。 晏舸撇了撇嘴:“那好吧,但你要受欺负了,一定要跟我,我去跟你撑腰,现在我哥不在,我就是你的依靠。” 云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嗯,这么强壮的肩膀……。” 云涯轻轻拍了拍,晏舸身体往后晃,真够强壮的…… 晏舸:“……!” 第二是周六,晏星拿着书来找云涯辅导功课,最近有云涯的辅导,她又肯努力,成绩直线上升,在全级能排进全十,比起以前吊车尾的成绩,简直就是突飞猛进,连老师都怀疑她是不是抄了,学习成绩好了,人就自信了,往越来越好的方向走。 “今我舅妈来了,哭的我都烦死了,我妈整烦心我大姐的事儿,哪有闲工夫听她扯,我妈又不好打断她,索性陪她一起哭,那画面……。”想想就醉了。 云涯握着卫萱的手,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孟子的孟:“孟姐现在如何了?” “还能怎么样,少了一条胳膊,整躲在家里不出门,一开始我还去看她,后来我都懒得去了。”因为她觉得孟君辞越来越诡异了,有点害怕这样的她,索性不跟她走近了。 她知道,孟君辞把自己断了胳膊全都怪罪到云涯姐姐身上了,她眼可不瞎,赛马之前都了,后果自负,自己技不如人就算了,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她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了,后来她仔细想了想,云涯姐姐刚来的时候,孟君辞总是在自己耳边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她针对云涯姐姐,她太信任孟君辞了,被她傻傻的当枪使,现在想来,都有些无颜面对云涯,心底对孟君辞也就更烦。 她喜欢的是二哥吗?明明后来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大哥,把自己伪装的多深情,我呸,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孟姐一时想不开也是情有可原,希望她慢慢的能自己想通。”人要是钻了牛角尖,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撞死了也不回头。 “云涯姐姐你别替她话了,昨晚的事儿我都听了,那个马双双是她好闺蜜,她都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污蔑你,要是没有孟君辞在她耳边念叨,你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云涯无奈道:“她失去一条胳膊,本就很可怜了,我理解她的行为,在她没有对我造成更多伤害以前,我愿意原谅她的行为。” 孟君辞这样的人,就跟癞蛤蟆搁脚背上一样,不咬人恶心人。 “云涯姐姐,难为你还替她着想,她就是恩将仇报的人,枉我以前那么信任她。” 云涯笑笑,低头认真教萱萱写字。 三后,庄曦月和晏南陌一起出国了,云涯眼看专机消失在空尽头,在蔚蓝的幕下划下一道白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走吧,去东巷。”车子平稳的离开机场。 还是那个院子,甚至连晏颂后来派人给她改造的柴房还是原样未动,三七站在院子里劈柴,见云涯进来,立刻乐颠颠的跑过来。 云涯提着手里的零食和玩具,笑道:“姐姐给你带的零食玩具。” 三七想伸手去接,又猛然缩回了手,扭头看着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睡觉的华神医。 “不要白不要。”华神医脸上盖着蒲扇遮挡阳光,嘴里蹦出来一句话。 这风格还真像华神医。 三七立刻眉开眼笑的接过来,但他并没有立即去看那些玩具,而是先心翼翼的放在一边,然后老老实实的回来继续劈柴。 云涯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三七挺好的。” 老头冷哼一声:“那是,也不看看谁教出来的。” 话落朝云涯伸出手,“三七都有,我的呢?” 云涯翻了个白眼:“没有。” “去去去,别在这儿烦我。”华神医翻了个身,语气明显不满。 云涯把一个盒子放在他面前:“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师伯,这是我精心挑选的石楠木烟斗,我知道您在戒烟,所以这个烟斗送给您,看我好吧,多为你着想。” 华神医立刻翻身坐了起来,拆开盒子一看,乐了。 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好好好,算我没白疼你。” 云涯坐在檐下,看着三七聚精会神的劈柴,笑道:“我可能要在你这儿叨扰一段时间了。” 华神医翻了个白眼:“晏家那么多房子你不住,来挤我这破院子,你脑子没被门挤了吧?” “不让住就算了,我现在就走。” “行行行,咱提前好,你要交口粮和房租的,房租就做工抵消了,口粮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云涯嘴角抽了抽,心底暗骂葛朗台,老抠门。 “林山也比我这儿住着舒服多了啊,你咋不去?乔老对你那么好?” “那又不是我家,再了安保那么严密,跟住鸟笼子似得,乔爷爷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哪里有这个破院子住着简单舒服,一抬头就能看到蓝,粗茶淡饭,闻着药香,有着云涯从没有感受到的温馨静谧。 晚饭三七的主厨,云涯要进去帮忙,被三七轰了出来,指了指云涯身上的衣服,这么华丽的裙子进厨房干活,实在太不相配了。 云涯回到房间,找了身轻便的衣服换上,进去帮三七。 “好三七,你叫我做饭好不好?等以后晏哥哥回来了,我做给他吃,让他大吃一惊才好。”云涯心道到时候晏哥哥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三七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像她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姐还要自己学做饭吗? 点点头,同意了。 云涯总算学会了一点,会烧柴了,虽然火总还是明灭不定的,好赖是做完了晚饭。 两个清炒菜,一份米南瓜粥,并着一盘馒头,这就是他们的晚餐。 吃了晚饭,云涯主动去洗碗,三七怕云涯再摔盘子,华神医赶紧拉住他:“让她去,还得给我抵房租呢,以为我这儿是那么好住的?” 云涯笑笑,起身去洗碗。 真的,这是云涯第一次洗碗,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没有自来水,搬到院子里的井水旁去洗,水还要压出来,完全还活在上个世纪,保持着古老风貌,三七给云涯压水,云涯卷起袖子,朝他道:“我给你唱首歌吧。”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不知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色渐渐暗了下来,际一轮明月高挂,悠婉动人的乐声缓缓飘荡在夜色里,仿似醇香美酒,醉了夜色,也醉了人心。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空灵澄澈的嗓音尝尽了悲欢离合,换来唇畔一缕幽静的微笑,犹如开在黑暗中的百合花,那般静谧绝美。 三七静静听着,望着云涯的眼神满是崇拜,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声,像是。 华神医看着两人,摇头笑笑,摇着扇子回了房间。 好不容易洗完碗,云涯擦干净手,把自己准备的录音机和卡片拿出来,训练这孩子听力和手写能力,要不然不管他,这么好的苗子就废了。 三七对学习迸发出浓烈的兴趣,云涯搓了搓手臂,感觉有些冷,正想回房间添件衣服,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敲响,三七撒丫子跑过去开门,就见阿芸抱着卫萱走进来。 卫萱脸上挂着泪痕,见到云涯,从阿芸怀里挣扎出来,飞快的跑过来抱柱云涯的大腿。 “姐,萱萱姐非要闹着找您,大夫人都拿她没法,我只能抱着她来找您。”阿芸无奈的道。 云涯蹲下身子,擦干净萱萱脸上的泪珠,温柔的问道:“萱萱,告诉姐姐,怎么了?” 卫萱忽然搂住云涯的脖子,声抽噎起来,这孩子很少哭,就算在她和母亲遇到那么大伤害时,都没有哭过,这会儿怎么就哭了?云涯心疼的擦着她的眼泪,柔声哄道:“不哭了,告诉姐姐,到底怎么了?” 云涯对于孩子,总是出奇的有耐心。 卫萱不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那样仿佛把云涯当成了生命一般的依赖,让云涯一颗心软化成水。 “好了,不哭了,晚上跟姐姐一起睡好不好?也是姐姐粗心,竟然把我们萱萱一个人留在家里。”云涯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卫萱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三七绕到云涯背后,对着卫萱做了个鬼脸,惹得卫萱一下子就笑了,她伸出手,点着三七的鼻子,“哥哥,你好丑哦。” 三七只是笑,被人丑也不恼,咧着嘴角笑的憨憨的。 月明星烁,男孩清秀的脸庞上镶嵌着两颗像黑曜石一样明亮的眼睛,清澈的仿似山涧的溪水,那样不惹尘埃的干净,让她忽然心生向往。 云涯笑道:“三七,她是萱萱,是妹妹,不能欺负妹妹知不知道?” 三七重重点头。 云涯拉着萱萱的手:“他是三七哥哥,姐姐偷偷告诉你个秘密,三七哥哥做饭可好吃了。” 萱萱看着三七,三七摸着脑袋有些懵懂。 “好了,我们回去睡觉。”云涯抱着萱萱回房间,三七一直跟到房间门口,直到门合上,才挠了挠脑袋,回去继续劈他的柴去了。 好不容易哄了萱萱入睡,云涯出来透口气,阿芸走过来低声道:“姐,萱萱姐太依赖您了,这样下去不行啊……。”姐以后还要结婚,萱萱姐这么依赖她,长此下去怎么行? ------题外话------ 终于结束了,本来要写到晏颂出来的,只能留到明了 快累死了看在玥这么勤奋的份上,求个票票嗯哼 379 为了所爱 天大祸事(一更) “好了,我们回去睡觉。”云涯抱着萱萱回房间,三七一直跟到房间门口,直到门合上,才挠了挠脑袋,回去继续劈他的柴去了。好不容易哄了萱萱入睡,云涯出来透口气,阿芸走过来低声道:“姐,萱萱姐太依赖您了,这样下去不行啊……。”姐以后还要结婚,萱萱姐这么依赖她,长此下去怎么行?云涯笑道:“没事,孩子都这样,萱萱这孩子极度缺乏安全感,大娘也有顾及不周的地方,如果不好好引导,这孩子容易走上岔路。”阿芸心道姐还真是好心,为了萱萱姐考虑的这么周到。“我把姐的日用品拿来了,还带了几件衣服,姐在这里住着实在是受委屈了。”阿芸扫了一圈,还没晏家的下人住的好呢。云涯无所谓的笑笑。昆仑山,胖长老坐在一张石盘前,和瘦长老下棋,背后就是绝壁深涯,两个老头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家主走了有大半个月了吧,可有消息传来?”瘦长老捋了把胡须,目光落在棋盘上,目光深邃。“有柳生在身边,再凭家主那本事,这个世上有伤的了她的人吗?”胖长老哼唧着,吃了他一子。瘦长老瞳孔骤缩,“好你个胖咸鱼,给我使诈?”胖长老嘿嘿嘿:“兵不厌诈,懂吗?”两人打打闹闹,胖长老忽然问道:“家主领回来那个男人,现在恐怕已经烧成灰烬了吧。”“整整十五了,我看悬,本就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闯过我赫连家族的鬼火三业,啧啧啧,那么好一副皮囊,可惜可惜了,早知道就先扒下来做把扇了,也免得被糟蹋了。”“不过凡事也不定,之前不是有个进了试炼之地的凡人,活着走了出来,还练就我赫连家族的绝密武学?”“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这个年轻人我看悬了。”忽然,外边有弟子大步跑进来:“云长老,风长老不好了,灵磐石刚才忽然动了。”什么?云长老风长老立刻起身,“怎么回事?”迅速赶往乾坤殿。灵磐石是赫连家族之本,也就是赫连家族的根基所在,先祖曾有言,灵磐石相传乃是女娃补石所化,蕴含无上的灵力,世间没有力量能移动得了分毫,即使崩地裂,海枯石烂,灵磐石依旧伫立在那里,赫连家族吸取灵磐石之力修炼,功力大增,因此赫连家族的命数早就和灵磐石系在一起,灵磐石在,赫连家族就会在,但若灵磐石有动静,那就代表有大祸即将发生,这祸是针对赫连家族还是针对下,尚不可知,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马上,就要有大的祸事要降下来了。灵磐石是块巨大完整的石头,占了整个大殿四分之一的地方,从外表看和普通的石头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若走近,就会感受到一股无声的力量在脉脉的流动,涌进心头,流到四肢百骸。胖长老眉头紧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守卫的弟子站出来道:“就在刚才,灵磐石忽然晃动了一下,连带着脚下的地面都在晃动。”瘦长老沉声道:“看来有大事要发生了。”这时灵磐石忽然又动了动,脚下的地面剧烈的晃动起来,但也仅是一瞬,一切又恢复如初,要不是强烈的震感依旧存在身体里久久未散,真的以为会是错觉。胖长老和瘦长老互相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凝重。“难道是试炼之地?”胖长老疑惑道:“试炼之地乃是我赫连家族历代先祖亡灵聚集之地,和灵磐石息息相关,如果是先祖显灵,会通过灵磐石的异动来告诉我们。”“试炼之地?”瘦长老忽然一拍大腿:“那个年轻人……他做了什么?”痛……灵魂灼痛的仿佛被撕扯了扔到碎肉机里搅,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火红,颜色像血,却又透着火一般的热烈。无数次坚持不下去了,他拼命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不可以放弃……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你……眼前一片火红的颜色,眼睛灼痛的睁不开来,无数次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硬生生靠意志力强硬的拽回来。如此往复,疲惫不堪。“年轻人,你为何要到这里来?”一道苍老古朴的声音仿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清晰的传进他的耳中。睁开双眼,他仿佛处在一个混沌的世界,没有来路,也没有归途,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人。“是谁?”他环顾四周,却只听得到自己的回音,世界安静的仿佛他被包裹在一个完美无缺的鸡蛋里。“年轻人,我在问你话呢?”还是那道声音传来。双拳紧握,他一字一顿道:“为了所爱之人。”那道声音沉吟了一下,“你一定很爱那个人,否则,你撑不过鬼火三业的试炼,一旦你的意志力有一丁点松懈,就会顷刻间被化为飞灰,爱,真是这个世间最伟大最神奇的力量。”“你的意志力强悍的令我惊叹,比明月那孩子亦不遑多让,是个好苗子。”顿了顿,那人接着道:“这只是第一关,后边还有八关,一关比一关危险,你还要继续走下去吗?”“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的意志力无人能及,仅是这样的收获,就足以令你笑傲整个地。”男人冷笑一声:“左右不过一个死,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危险?” “很好,希望幸运之神能眷顾于你,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你打开……好自为之吧。”随着那道声音,眼前一阵刺眼的白光,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他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便看到从他的脚下延展开一条路,一直通向不见尽头的未来。 在这条路的尽头,会是什么,他不知道。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退缩分毫,不管前路是什么,闯上一闯便是。 白光渐渐包裹了他的身体,直至被火舌所吞没,地再次重新归于寂静。 —— 云涯仿佛听到晏颂在叫她,她猛然清醒过来,于黑暗中睁着一双大眼,望着黑夜发呆。 身边的人下意识往她怀里拱,八爪鱼一般攀住她的身体,云涯轻轻拍着她的背,抚平睡梦中不安的人儿。 忽然,窗前现出一道黑影,云涯心一凛,下意识摸住枕头下的手枪。 “姐,是我。”十八的声音。 “姐别怕,刚才溜进来几个毛贼,被我赶跑了,姐安心睡觉便是。” 毛贼?恐怕不是毛贼那么简单。 各方势力涌动,晏南陌的上位暂时压制了一切蠢蠢欲动,但不代表没那胆大的,她纪云涯现在可是香饽饽,谁看到不想咬上两口? 更何况,暗中还有一条更凶恶的毒蛇。 “辛苦了。”云涯低声道。 十八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云涯了无睡意,双眼一直盯着帐顶,就这样睁眼到亮。 云涯刚动身,萱萱就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爬到云涯怀里,那乖巧的模样,让云涯心柔软成了一团。 云涯给她穿上衣服鞋子,牵着她出门,三七已经做好了早饭,正端着洗脸盆等在门口,见两人出来,立刻乐颠颠的跑过来,水是温的,不热也不凉。 少年那张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秀气干净。 “三七,辛苦你了。”云涯卷起萱萱的袖子,给她洗手、洗脸,萱萱从始至终表现的很是乖巧安静。 三七挠挠脑袋,站在一旁嘿嘿傻笑。 云涯瞥了他一眼,笑道:“三七还有事吗?” 三七愣了愣,看了眼萱萱,扭头跑了。 “哥哥好害羞啊。”萱萱笑着道。 “谁让我们萱萱长的太好看了呢?”云涯用毛巾给她擦脸,洗干净的脸庞透着干净清新,姑娘眉开眼笑,比花儿还姣美。 华神医看到萱萱,笑道:“这姑娘眉眼清透,长大是个祸水。” 云涯斜了他一眼:“什么祸水?师伯会不会话?” “不过好像有些不足之症。”华神医着给萱萱把了脉,萱萱见他慈眉善目,倒也不哭不闹。 “这孩子幼时应该受了不少苦,营养不良导致发育跟不上,不过还不算晚,我写几副方子给她调理一下,不影响生长发育。” 云涯对卫萱笑道:“萱萱,还不谢谢爷爷?” 卫萱立刻跪在地上,十分实诚的给华神医磕头,华神医乐的眉眼颠簸,笑着连连摆手。 三七站在一旁看着,脸上带着笑意。 卫萱瞥了他一眼,三七立刻垂下脑袋,看起来颇为害羞。 卫萱不由得抿唇笑起来。 吃了早饭,卫萱还会帮云涯洗碗,姑娘做事很认真,低垂着眉眼,显得纤秀静巧,三七压着水,萱萱蹲在水井旁,拿着抹布一个个认真擦洗,背后晴空高远,这幅画面相当和谐养眼,云涯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一句古诗。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多么美好的一副画面哪。 “姐。”十八悄无声息的靠近她:“乔老先生要见您。” 云涯眉梢微挑,下意识看向坐在摇椅上摆弄烟斗的华神医,华神医朝她摆摆手:“孩子不是白看的。” 云涯抿唇微笑,“知道了,不会亏了您的。” 气的神医。 云涯离开东巷,坐车前往林山,林山还是如之前一般,安保密不透风,只是这次看着,更显严密了许多。 自从上次发生了东方逸的事情之后,乔老先生就再没出过林山,身边的安保措施加强,想要闯林山,比闯皇宫还难。 乔九在外院巡逻,看到云涯进来,扭头就走。 十八分得出轻重缓急,现在没功夫和乔九斗嘴,跟着云涯一路往别墅而去。 “乔爷爷。”云涯敲门进来,乔博文腿上搭着毛毯,坐在窗前的轮椅上,听到声音扭头望来,眉眼祥和的笑道:“来了。” 云涯以为是有什么急事,然而看乔博文的神态又道自己想多了,“爷爷,最近还好吗?” “好,倒是你,怎么也不来看我,如果我不叫你,你是不是就不来见我老头子了?”语气竟有些怨念。 云涯含笑道:“爷爷的哪里话,主要是最近家里发生了好多事,一直抽不开身,就算您不叫我,我也是要来的。” 对于晏家近期发生的事情,乔博文也略有耳闻,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想到这里,乔博文抬眸看向云涯,“南陌出国了,没有个把月回不来,阿颂又不在身边,鉴于近期武装分子猖獗,你就安心住在我这里吧。” 云涯眉心一跳,下意识看向乔博文。 难道他已经知道什么了? ------题外话------ 昨歇了一,不码字的感觉真的好幸福哈哈哈 昨抢楼参与的亲不多哦,不过我会稍后发公告发布的,亲们记得来领奖品,第一名惆怅的蓝快来快来哈哈 后边还有四更,我们这里刮大风把电缆刮断了,家里没网了,玥是连接的手机热点,感觉手机流量在燃烧啊哈哈 380 降下诅咒 上帝宠儿(二更) 想到这里,乔博文抬眸看向云涯,“南陌出国了,没有个把月回不来,阿颂又不在身边,鉴于近期武装分子猖獗,你就安心住在我这里吧。” 云涯眉心一跳,下意识看向乔博文。 难道他已经知道什么了? “我住在师伯那里就挺好,再还有十八这样的高手保护,能有什么事?” 乔博文却不容商量,“他那里龙蛇混杂,极不安全,听爷爷的,房间都给你留着。” 如此,云涯就不好推辞了。 十八把行礼给云涯收拾来,“萱萱姐住在华神医那里,姐就放心吧。” 云涯眉头微蹙,萱萱她倒是不担心,反倒是乔博文的态度,有些让她不安起来。 乔一将一份绝密的文档亲自交到乔博文手里,乔博文手指颤抖的打开,越看眉头蹙的越紧。 “紫荆会?” 乔一恭敬的垂首:“没错,这个极端组织近期在国内频频作乱,用意外掩盖他们的罪行和野心,不久前晏颂上校一举端了这个组织安插在国内的奸细,这才稍微安分下来,东方逸的背后,就有这个组织的黑手。” 乔博文眉头紧蹙:“关于这个紫荆会?查到多少?” “这个组织非常神秘,目前根据我们分布在国外的特工反馈回来的消息看,这是一个拥有尖端武装设备的极端组织,制造恐怖袭击、暗杀、走私、贩毒等等,无恶不作,神秘异常,截至目前,方BI也没有掌握到多少这个组织的有用信息。” 按乔一的话来那就是,对方对他们了如指掌,而他们却对这个紫荆会一无所知。 敌在暗、他在明,这场仗,要怎么打? “但是……。”乔一又拿出来一份绝密4S级的文档,“有关于这个紫荆会的主人,飞鸟刚刚传回来的消息。” 飞鸟,国安部最出色的特工,擅长潜伏、收集情报。 乔博文打开文档,上边只有短短一行字符,平常人看了如果没有翻译码只当是鬼画符,而当那行字符接触到乔博文的大脑神经,便已经在脑海中自动翻译成文字。 手指紧紧抓住纸张,手背上青筋暴突。 “怎么会这样?” 乔一眉眼微垂。 乔博文也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想了想,沉声道:“加强警戒,务必保护好云涯的安危,另外,对这个组织严加调查……。” “是。” 乔博文看向窗外的风景,眉眼沉沉。 山雨欲来。 —— 晚上19点分,华国西部的云州市泉山县发生6。级地震,震源深度一万多公里,造成多处房屋倒塌,一百多人受伤,8人失踪,电视网络上铺盖地都是报道。 云涯看到的时候愣了愣。 云州?怎么会这么巧? 当初她把寻找哈伦宝藏的重任交给了常叔,此去凶险,常叔义无反顾,一走数月,始终没有消息。 云涯心底一直担忧,辗转反侧,现在忽然传来了云州地震的消息? 哈伦宝藏的地址就在云州范围内,云州地震,常叔有没有受伤? 云涯坐立难安。 十八见云涯神态不安,以为她担忧灾区人民的安危,不由的道:“姐放心,截至目前还没有传出死亡的消息,吉人自有相,一切都会过去的。” 常叔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云涯心系常叔安危,这个晚上,睡的并不安稳。 而在云州一处深山老林里,月明星稀,唯一束星火点燃这漆黑的夜。 云州深山,一到晚上气温陡降,有时能达到零下摄氏度,冻的人连话都不出来。 几人围着篝火而坐,明灭不定的火光打在男人的脸上,额头上一道血口触目惊心,越发映的男人的目光幽深不见底。 “常哥,五跑得慢,被埋了进去。” 常泓眉头紧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常哥,您有没有觉得有些诡异,咱一动那个石狮子,忽然就地震了,再跑得慢咱没一个人跑出来,这地震会不会跟那座墓有关?听古代很多达官贵人死后会降下诅咒,警醒盗墓人,地震会不会跟这有关?” 随着男人话音落地,忽然一股冷风蹿来,几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感觉后背都凉了。 常泓冷冷扫了他一眼:“胡什么?” 男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了。 另一人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常泓目光盯着火光,冷声道:“等亮,再探。” —— 在大海上漂泊了将近半个多月后,在经历了海啸和暴风雨后,空放晴,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 终于,在遥远的大海尽头,看到了绿洲,仿佛沙漠之中的水源,全船的人都激动的蹦了起来。 “大哥哥,我们终于看到希望了,太好了。”阿福笑的双眼都眯了起来。 云渺坐在甲板上,双腿摆在船外,闻言面色没有任何激动,始终沉静如初。 “是吗?” 他的音色十分好听,每次听着,就像乐声一般动人,能令人沉醉。 阿福盯着他的侧脸,看的呆住了,少年的侧脸在汪洋蔚蓝的大海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秀丽干净,那双漆黑的目光望向远方,比黑夜幽凉,比大海神秘、比空悠远…… 那种无形之中流露而出的尊贵,即使陋衣寒舍,处境艰难,也让他仿佛帝王般高高在上,那双目空一切的目光,绝不仅仅只是眼前一方大海,而是更广袤而自由的地。 他想,这位大哥哥一定有着很厉害的出身,那,他看到他带着几个人在船上量来量去,然后找来纸笔,写啊写画啊画,他一个字都看不懂,写了整整一沓草纸,迪伦告诉他,那叫数学公式,其实迪伦也看不懂,那时候看着少年认真算数的沉静面容,他和迪伦心底同时盈满了崇拜。 这个世间就是有这样一种人,生就是上帝的宠儿,好像无所不能。 今能发现绿洲,他一定功不可没。 “大哥哥,等我们出去了,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阿福好奇的问道,坐下来,也学他把双腿摆在船外,手扶着栏杆,晃啊晃…… 少年闻言,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洗澡,吃饭。” 忍着这么久没有洗澡,他早就已经受不了了。 阿福闻了闻自己,好吧,他好像从来就没洗过澡。 这时迪伦走过来,“Zeus。” 云渺没事的时候跟着阿福学语言,他学习能力惊人,短短时间已经能跟迪伦自由交流。 迪伦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自己叫Zeus,迪伦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愣了愣,Zeus是古希腊神话中最高的神,他叫这个名字,是否暗示了他的野心? 云渺淡淡挑眉:“有事吗?” 每当他露出这种慵懒的神态时,迪伦就会莫名的有些紧张,和面对马奇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态,那种骨子里流露而出的隐隐霸气,令人下意识想要臣服在他的脚下。 迪伦莫名软了气势:“前方就要登岸了,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云渺勾了勾唇,“当初我们的很清楚,你帮我离开大海,我助你甩开追兵,如今目的已达,自然要分道扬镳。” 迪伦走近一步:“你……。”抿了抿唇,终于鼓足勇气道:“海上我们呆不下去了,那些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再当初流落到海盗也是迫不得已,我们能跟着你走吗?” 这是迪伦经过反复考虑之后的决定,当初流落海盗是无奈之举,这么多年他无数次想要金盆洗手,然而马奇野心太大,他是不会同意的,现在马奇已死,整个海盗组织由他管理,这种营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看着面前的少年,短短时日相处,他已经看出来这少年平静的面容之下如狼似虎的野心,是猫还是狼,让时间见证。 但迪伦想要赌一把,跟着这个少年,见识一番不一样的风景。 云渺淡淡勾唇,目光望向大海,“我可不想添一群累赘。” “我们有装备,有钱财,能祝你最快速度达成所愿,只求你给我们指一条明路,如今,这世道,没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想要生存下去,太难了。”尤其是对他们这群声名狼藉的海盗来,大海就是他们的生命源,如果离开了大海,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听起来,似乎不错呢,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稀罕这些?”少年面色不屑。 迪伦咬了咬唇,他亮出了所有底牌,可对方依旧无动于衷。 这时一人快步走到迪伦身边,“咱们的人已经去探了,这里位于北大西洋佛得角群岛,岛上有人生活,东距非洲大陆最西点佛得角500多公里。” 迪伦点点头:“知道了,准备登陆。” “是。”来人快速下去准备。 很快,船靠岸了,这里离人群还要再走一段距离,提前有人打点好了一切,当云渺的脚踩在土地上的那一刻,深深吸了口气。 他终于,回来了。 阿福安静的跟在云渺身边,边走边打量着四周,声道:“这里好奇怪哦,怎么都不见人呢?” 云渺沉稳的走着,走了半,终于见到围坐的一间间土胚房,圆顶茅屋,围聚在一起,犹如棋盘上的棋子,星罗棋布,充满原始风味,但实在是简陋贫穷。 有几个黑人孩子光屁股玩耍,见到几人前来,有的作鸟兽状惊恐散去,有的好奇的看着,这里比较荒僻落后,还真没有见到过外人,所以这些孩子看到这些陌生人,慌乱之下表露出浓浓的新奇。 族长是个黑人大叔,亲自出来迎接,迪伦的手下中有通非洲族语的,暂时充当起了翻译,迪伦他们是海上探险家,遇到风暴流落至此,希望族长能收留他们,赐一顿饱饭,然后指一条明路,让他们能与外界联系。 这里与世隔绝,人们性格淳朴,十分好客,族长听了他们的遭遇后,表露出强烈的同情,让他们安心住下,还给他们奉上“丰盛”的晚餐。 是很丰盛,用陶罐盛的木薯饭,那陶罐比脸盆都大,烤鱼烤羊烤野猪等野味,对于云渺来,前世连倒马桶的吃的都比这好,而且看那些非洲黑人直接抱着陶罐下手去抓,吃得满嘴满手油乎乎的,深吸口气。 阿福往嘴里塞饭,偷偷凑近他,含糊不清的道:“大哥哥,还挺好吃的,你尝尝?” 云渺抓了一口塞嘴里,口感实在称不上好,但不吃,哪儿有力气? 食物对他来,从来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是能让他有力气做事,仅此而已,因此好吃不好吃对他来,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云渺噎了噎,咳嗽起来,族长的女儿用芭蕉叶子捧着水跑到云渺面前,叽里呱啦着什么,神情焦急。 在非洲,水资源非常珍贵,这个少女把自己一个月的水都送给了云渺,眼神难掩羞怯。 ------题外话------ 非洲土著少女看上我们渺渺了,要留下来当女婿咋办?那画面太美不敢看哈哈哈…… 家里晚上要来亲戚住,有外人在就影响码字,我看看晚上能不能五更了,但四更是一定的,如果不够以后补上 381 怜香惜玉 都已注定(三更) 食物对他来,从来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是能让他有力气做事,仅此而已,因此好吃不好吃对他来,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云渺噎了噎,咳嗽起来,族长的女儿用芭蕉叶子捧着水跑到云渺面前,叽里呱啦着什么,神情焦急。 在非洲,水资源非常珍贵,这个少女把自己一个月的水都送给了云渺,眼神难掩羞怯。 “谢谢,我不需要。”云渺淡淡笑道。 族长的女儿叫莫桑,音译过来的意思就是痛苦,怎么会有人给自己起名叫痛苦呢?原来她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这里的人起名都有这种风俗。 莫桑是典型的非洲少女,皮肤黝黑,厚唇脏辩,眼睛闪亮,牙齿洁白,笑起来简单干净,但实在有点辣眼睛。 云渺皮肤在亚洲人之中已是十分白了,和这少女形成鲜明的对比,莫桑一直以为体格健壮的巴鲁是这个世上长的最好看的男人了,但是看到这个男人,颠覆了她从前的认知,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皮肤比牙齿还要白,薄薄的唇非常性感,他的体格相比巴鲁来算是非常瘦的了,但绝对不会给人弱的感觉,相反,反而比她的族长父亲看起来更有气势。 一颗芳心沉湎,也是不由自主。 “给你喝,我都给你。”莫桑生怕他不要,一个劲的塞给他。 云渺与她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阿福笑嘻嘻道:“我正好渴了,姐姐能给我喝吗?” 莫桑有些失落,把水给了阿福。 “莫桑,过来。”族长在叫她。 莫桑看了眼云渺,回到了她父亲身边。 这一切,被对面一个体形高大的黑人男子看在眼中,望着云渺的眼神透着不屑。 阿福砸吧着水,悄悄凑近云渺:“大哥哥,你辜负了人家的一片芳心啊,看莫桑姐姐多伤心啊。” 云渺一个板栗敲他头上,似笑非笑:“年纪就懂得怜香惜玉,那你留下来给族长当女婿如何?” 阿福赶紧缩了缩脑袋:“那也得人家看得上我才行啊。” 云渺勾了勾唇,捡起草叶子慢悠悠擦着油腻的手指。 这时对面那个高大的男人站了起来,他一起身,就有种乌云遮月的压迫感逼来,阿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人好似巨人一般强壮。 那人每走一步,地面仿佛都在颤动。 走到云渺面前,指着他:“我要跟你决斗。” 少年静静坐在那里,闻言不慌不忙的抬头,虽面对比自己高大许多的人,依旧不见丝毫紧张,月光下,那张秀丽绝伦的面容散发着玉白一般的光泽,漆黑的眼珠仿若星空般神秘幽邃。 莫桑大声道:“巴鲁,你在干什么?” 巴鲁看了她一眼,指着云渺,愤怒的道:“你喜欢他,我就要跟他决斗,如果我赢了他,你就知道该选择谁?” “这样弱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他们是客人,我不许你这么做。”莫桑拦在云渺面前。 “难道你要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巴鲁嘲讽道。 迪伦蹙了蹙眉,看了眼云渺,要站起身劝和,云渺忽然笑道:“如果你输了呢?” 纯正的当地族语,迪伦惊奇的看着他,这么快就学会了?这人脑子怎么长的? 巴鲁一脸高傲的道:“我是不会输的。” “那可不一定。”少年云淡风轻的笑道。 巴鲁咬了咬牙:“如果我输了,任你处置,但是如果你输了,乖乖给我滚出这里。” “好,记得自己的话,族长是见证人。”话落朝族长拱了拱手。 族长沉声道:“巴鲁,不可胡闹。” 巴鲁冷哼一声,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见此族长无奈道:“巴鲁任性,还请您不要见怪。” 云渺慢悠悠起身,“很久都没有活动过手脚了,刚好,让我看看自己的功夫有没有退步。” 当他站起来的那刻,四周的风都好似慢了下来,又忽而变的凛冽,好似风刀,一寸寸剜着肌肤。 他一步步走到巴鲁面前,相比巴鲁,矮了半个头还多,他看起来是那么瘦,仿佛雄狮和孤狼的区别,但那狼却有着最犀利的眼神和最尖利的獠牙,悉数隐藏在那双平静的眼底。 巴鲁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望来,目光不屑而嘲讽:“像你这样的弱鸡,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云渺淡淡轻笑,不疾不徐,从容不迫。 “蚍蜉撼大树,蚂蚁也能毁了一头大象,轻视的代价要用性命来偿。” 巴鲁冷笑道:“在我的拳头下,我看你还能不能的出来。”话落挥拳扫向云渺,拳头生猛。 云渺依旧不动如山,眼看那拳头顷刻就要落在他的脸上,一拳下去,非死即伤啊,迪伦和阿福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莫桑尖叫起来,拔腿就冲过来想要替云渺承受这一拳。 就在拳头即将落在云渺脸上的那刻,忽然被一只大掌包裹住,黑白的碰触,碰撞出强烈的火花。 巴鲁大吼一声,却发现自己的拳头进攻不了分毫,他心头大惊,入目,是少年比子夜更深沉犀利的眸光。 他心一惊,就见少年忽然翻转手腕,他整个手臂扭麻花一样,只听“咔嚓”脆响,他痛到嘶吼出声,少年手指快速利落的点上他手臂关节,就见巴鲁疼的站立不住,云渺抓住他手臂飞身攀住他的后颈,巴鲁怎么甩都甩不下来,不由得背朝地面倒下来,想要压死少年,在身体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的时候,少年忽然翻转身子,骑在巴鲁身上。 “啪”一声震响,地面仿佛都震动了起来。 云渺趁势抓住巴鲁双手,捉住双脚,在巴鲁的尖叫声中,扒下巴鲁的衣服将他的四肢捆绑在一起,巴鲁像条搁浅的鱼儿一般,只能徒劳挣扎。 云渺缓缓起身,神情带了丝漫不经心,脸不红气不喘,然而在所有人眼中,此刻的他,犹如神般高高在上。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比云渺强壮许多有着和野兽丰富的斗争经验的黑人,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没有丝毫悬念。 迪伦没有见过云渺出手,这少年长相偏阴柔文弱,看起来是需要被保护的那种,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厉害……迪伦震惊的半没回过神来,想必这也是他当初能轻而易举制服马奇的原因吧。 思及此,他不由得微笑起来,看着少年的目光火热而崇拜,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他的追随。 阿福开心的拍着手掌:“大哥哥,你好厉害,我太崇拜你了。” 莫桑震惊之后,望着少年的目光更加火热。 族长满意的点头。 巴鲁忽然大吼一声,挣脱开钳制,暴跳而起,双眼通红的朝云渺冲来,云渺背对着他,眼看巴鲁的拳头顷刻间就能将云渺揍飞,阿福大喊道:“大哥哥,心你背后。” 云渺并未回头,唇角微勾,笑意鄙薄而嘲讽,忽然仰头,巴鲁的拳头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少年柔软的身体犹似舞蹈一般优美,却又仿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下腰,从巴鲁的垮下蹿出,犹如蝙蝠般攀上他的背,巴鲁学聪明了,并未傻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是在原地飞速旋转,想要把背上的人甩出去,结果他自己反倒把自己给转晕了,在他倒地的瞬间,云渺迅速凑个他身下滚出,单膝跪在地上,微垂的嘴角,划过一缕悠然的笑。 而巴鲁,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这一次,阿福直接跳了起来,“大哥哥太棒了。” 巴鲁一拳头狠狠垂在地上,恶狠狠瞪着云渺。 “愿赌服输,我这条命给你。”话落抽出腰间打磨尖利的刺刀就朝自己的心口戳去,云渺随手捡了一块石子打在他的手腕上,巴鲁手腕吃痛,刀子掉在地上。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自杀?呵,生命多么宝贵。” 巴鲁愣愣的看着他。 “你的命,就算给我,也得看我稀不稀罕要。” “这个黑人,大哥哥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他刚才那么可恶,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才行。”阿福大声道。 巴鲁捂着脸,落荒而逃。 莫桑目光染满敬佩和爱意的望着他,现在连巴鲁都败给他了,他真的像神一样完美。 接下来的篝火晚会,是这里的族人欢迎客人的方式,很盛大,很热闹,这里的族民载歌载歌,各个能唱会跳,明媚的火光照耀着一张张黑到泛油光的脸,却是那么简单宁静。 云渺静静看着,嘴角勾着轻柔的微笑。 “大哥哥,你怎么那么厉害啊,可以教我几招吗?”阿福眼珠亮晶晶的望着云渺。 云渺下意识抬手落在自己胸口,很奇怪,他和这具身体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仿佛他生就该属于这个身体,不需要训练,也不需要刻意,那些熟练的动作仿佛刻在了他的骨血之中,自然而然的,一切仿佛本能般。 他想,他和渺渺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注定。 他轻轻垂眸,渺渺,我一定会代替你,好好活下去,把你曾经失去的一切,全都夺回来。 你生命中珍爱的人儿,我会代替你,好好守护。 ------题外话------ 只能三更了,剩下两更有时间补上,要陪表妹练书法去了 奖励大家都收到了吗? 382 风雨无阻 吉人天相(一更) 他想,他和渺渺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注定。 他轻轻垂眸,渺渺,我一定会代替你,好好活下去,把你曾经失去的一切,全都夺回来。 你生命中珍爱的人儿,我会代替你,好好守护。 入夜,四周一片安静,云渺本无睡意,坐在已经熄了火儿正冒着烟的篝火旁,抬头望着上一轮明月,那月光清辉,洒照着地面,将大地照的白茫茫一片。 这里的夜晚,总是显得那么宁静,仿佛与世隔绝般,让人心底感觉无比宁静。 坐了一会儿,他准备回去睡觉,明好早点动身赶路。 忽然,他眉头紧蹙,立刻趴在地上,耳朵紧贴着地面。 眉头越蹙越紧。 有人来了,还是大批的人。 杀气腾腾、来势汹汹。 他立刻走进族长的房间,叫醒族长,族长揉着惺忪的睡眼。 “有大批的人正在朝这里接近,是敌非友,族长快做决定。” 随着云渺的话落,族长的瞌睡终于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肯定是穆纳族。” 连鞋子都没穿跑了出去,一一将众人叫醒,这个部族总共一百多号人,此刻聚在一起,有老有少,蔚为壮观。 族长让女人老人和孩子避出去,壮年男子留下来迎敌,这个部族的族民非常团结,没有人对族长的话有异议,随着族长话落,便各自有秩序的离开。 阿福噌到云渺身边,“大哥哥,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强自让自己镇定,然而语气里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迪伦带着两个人靠近云渺:“如果有危险,我会护着你先走。” 云渺勾唇轻笑,目光染满夜的漆黑。 很快,那些逃出去的女人孩子全被逼了回来,迎面是一群穿着野性的非洲土著手持木棍逼近而来,木棍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激烈声,在夜色里听来,如此清晰的传进耳中。 漆黑的夜几乎与他们的黝黑融为一体,只看到那闪烁着野心和欲望的目光,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 在这里一连住了几,每日的生活两点一线,闲的云涯都要发霉了。 这她提出要回晏家看看,反正医院那边她是不能再去了,现在医院谁还敢让她坐诊,让她做手术,得当姑奶奶好好供起来。 她要回去看看晏老爷子和晏锦,乔博文倒也没反对,派了不少人保护她,这出门的架势,比总统出巡还要大排场。 云涯虽觉张扬,但现在情况不同,倒也没什么,辞别乔博文,坐车赶回晏家。 先去见晏老爷子,晏老爷子见她回来,很是欣喜,拉着她了好一会儿话,出了荣居园去探望晏锦,晏锦情况还是如之前那般,一直未有醒来的迹象,云涯走之前,有让魏青每来给晏锦检查,今正巧碰见魏青也在,魏青多日未见她,倒是了几句话。 孟淑景擦着眼泪,越来越觉得艰难,眼见希望渺茫,越来越坚持不下去了。 只有杜蔼,每日都来,风雨无阻。 “晏夫人,还请您不要放弃希望,我相信吉人自有相,锦姐经受那么多苦难,想必老爷不会待她那么残忍的。”杜蔼好生劝道。 “我只是……只是心疼我的锦儿,我究竟是前生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老要这样惩罚我?毁了我一个华儿还不够?现在还要夺走我的锦儿,老,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求求你放过我的两个女儿……。” 孟淑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面朝苍,泪流成河。 长久以来情绪挤压,终于在这一刻释放出来,听着那悲戚之言,云涯仿似也被感染了般,心头难受。 晏星从门外进来,看到这一幕,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她没有走过去搀扶孟淑景,因为她知道,只有让母亲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她心底才能好受些。 “云涯姐姐,你知道吗?其实今是我二姐的生日~从昨开始她就不开心了,她不仅是忧心大姐,她其实是想念二姐了……。”着晏星也哭了起来。 好好一个家,就这样散了,大姐从就最是疼她,又因二姐从离家,两姐妹关系亲密,二姐回来后,虽然从未在一处长大,但骨肉亲情在那里,到底是她的亲二姐啊。 想到两人的命运,再想到母亲和父亲……一时悲从中来,伏在云涯肩头大哭起来。 云涯轻轻拍着她的背,原来今是晏华的生日,怪不得孟淑景情绪激烈。 杜蔼摇头,面色颇为不忍。 “云涯姐姐,你带我们去找二姐好不好?只是给她送上一碗长寿面,我们保证不打扰到她……。”晏星拉着云涯的衣服哀求。 云涯虽然理解她们思念晏华的心情,但晏华……早已不是红尘中人,这些俗世的感情,在她眼中,大概早已随风而逝了吧。 即使见到又如何,只能徒增烦恼。 见云涯不答,晏星捂脸痛哭起来。 也不知是哭声太大了,吵到了床上的人,只见床上躺着的人,指头忽然动了动,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还是被眼尖的魏青给捕捉到了。 “快看。” 指头动也不动。 云涯侧眸看了眼魏青;“看清楚了?” 魏青肯定的点头:“我绝对没看错,她的指头刚才确实动了。” 云涯快步走过去,撑开眼皮检查晏锦的眼珠,又听了她的心率,孟淑景见此擦着眼泪担忧的问道:“锦儿怎么了?” 杜蔼亦是担忧的望来。 “先送医院,做一个系统全面的检查。”云涯话没有太满,免得让孟淑景空欢喜一场,大喜大悲,情绪起伏太大,对身体十分不好。 然而就在这时,晏锦忽然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珠是迷蒙的,她呆呆的看着云涯,像是一个刚睁开眼睛的初生婴儿,眼珠干净明澈,一尘不染。 孟淑景大喜,飞快的扑过来,紧紧的抱着晏锦的身体,哭壕道:“锦儿,妈的心肝宝贝,你终于醒过来了。” “大姐。”晏星哭着扑过去。 晏锦眼珠子转了转,一张口,声音嘶哑的厉害:“妈……。” “别话,我都知道,你什么都别。”话落跪在地上,朝拜首:“阿弥陀佛,感谢老爷各路神佛,我以后一定积德行善,感念你们的恩德。” 杜蔼眼底水花闪烁,却最终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云涯道:“还是先带大姐到医院做个检查吧,如此我们才能放心。” “对对。”孟淑景飞快的站起来,张罗着送晏锦去医院。 结果出来是好的,晏锦身体各项技能都在渐渐恢复中,这简直就是奇迹了。 “是你二姐在保佑我们。”孟淑景笑道:“要不然你大姐怎么会选择在你二姐生日的这醒过来?” 晏星笑着点头:“一定是二姐每在佛祖面前为我们祈福。” “萱萱呢?”晏锦问道。 “你放心,萱萱好着呢,现在在华神医那里,我马上就派人把她接回来,她要是知道你醒了,一定高兴的很。” 晏锦清醒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孟淑景生怕她又醒不过来,赶紧喊来她的主治医生,医生笑道:“她现在是正常的睡觉,你们不用担心。” 孟淑景这才松了口气。 晚上晏锦悠悠转醒,孟淑景立刻问道:“锦儿,你饿不饿?” 晏锦点点头。 “这是我煲的粥,熬得浓烂,医生你现在只能先吃些流食,你先吃些垫垫肚子,晚些我再给你做可口的。” 晏锦就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吃,吃了两口,忽然泪盈于睫,泪珠滚落到勺子里,迸溅出水花。 “怎么哭了?”孟淑景心疼的擦着她的眼泪。 “妈……。”晏锦泪眼朦胧的看着她,短短时日,孟淑景老了十多岁,两鬓添了霜华,眼角也多出许多皱纹,她还不满五十岁,看起来却如同六十多岁的老妪般沧桑。 “妈,我让您受累了,是女儿不孝,让您这么大年纪还跟着操心,是我对不起您。” 孟淑景眼眶通红,笑道:“傻孩子,跟妈还这么客气,既然醒来就好了,以后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时晏星领着卫萱走进来,卫萱见晏锦醒来,扑到她怀里,母女两人又是抱头痛哭,晏星红着眼眶,孟淑景倒是笑道:“好了,都别哭了,这是好事,我们哭什么?” 晏星领着卫萱出去,晏锦看了眼孟淑景,低声道:“那个人……他现在如何了?” 孟淑景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冷哼一声:“别跟我提那个畜生。” 晏锦抿了抿唇。 孟淑景瞥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叹了口气:“放心吧,他得到了报应,以后都不会再来祸害你跟萱萱。” 经历一番生死,晏锦现在反倒释然了,听此面色没有丝毫改变,淡淡道:“以后我跟他,再无瓜葛。” “是,就该是这样,生活要往前看,那狼心狗肺的杂种以后就莫要再提了,妈给你再物色好的……。” 到这里,孟淑景想到了杜蔼,自锦儿醒来就没再见到他,这么些时日以来,她对杜蔼算是很满意的了,这人比卫钊那狗杂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但锦儿刚刚醒来,还是要试探一下她的态度再。 “妈。”晏锦闭了闭眼:“这辈子我都不要再嫁人了。” 孟淑景心一跳,“锦儿……。” 晏锦摸上自己的脸,苦笑道:“我这模样,又有谁愿意要我?更何况,我已无心再去投入一段感情中,这辈子,我只想守着母亲和萱萱,为您尽孝,守着萱萱长大,除此之外,再无奢求。” 这样的话听的孟淑景心如刀割,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 门外,杜蔼长身玉立,背靠着墙壁,双眼紧闭。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晏锦的苏醒,一扫苏玉的死带来的阴霾,晏家上空又有了欢声笑语。 “云涯,你是我们母女俩的大恩人,请受我俩一拜。”晏锦话落拉着卫萱跪在了地上。 云涯赶忙去搀扶她:“大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晏锦摇头:“如果没有你悉心治疗,我是不会醒过来的,你就是我们母女俩的恩人,请受我们一拜。” 晏锦着挣脱开云涯的手,和卫萱一齐朝云涯磕头,云涯如何生受得了,赶忙弯腰去搀扶她们:“快起来。” “云涯。”晏锦抓住云涯的手,“萱萱都和我了,我昏迷的日子里,多赖你照顾萱萱,我决定给萱萱改姓,让她姓晏,以后她就是晏家人,但我有个不情之请……。” 383 华星秋月 雅正醇厚(二更) 晏锦着挣脱开云涯的手,和卫萱一齐朝云涯磕头,云涯如何生受得了,赶忙弯腰去搀扶她们:“快起来。” “云涯。”晏锦抓住云涯的手,“萱萱都和我了,我昏迷的日子里,多赖你照顾萱萱,我决定给萱萱改姓,让她姓晏,以后她就是晏家人,但我有个不情之请……。” 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改姓晏没有那么简单,要问过是晏老爷子的意见,到时候还要开宗祠,认祖归宗,把卫萱的名字写进宗谱里。 老爷子对此当然没有意见,他巴不得卫萱认回来。 云涯道:“大姐请。” “早就听闻云涯你博学多才,所以我想请你给这孩子重新起个名字,让她与过去告个别。” 原来是起名字,云涯笑道:“起名的事情应该由长辈来做,我……恐怕不合适吧。” “再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你是孩子长辈,又是她的贵人,由你来起再合适不过,我已经问过太爷爷的意见,太爷爷也同意了。” 云涯无法再推辞,看了眼卫萱,卫萱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期待的看着她。 云涯含笑道:“望你以后雅正醇厚,美好高尚,就叫雅醇好了,大姐觉得如何?” “雅醇……雅醇?”晏锦念叨了两边,忽然惊喜道:“太好了,这个名字好,就叫雅醇,萱萱……不雅醇,快谢谢你云涯阿姨给你赐名。” 卫萱笑眯眯道:“多谢云涯姐姐给我起的新名字,雅醇,我太喜欢了。” 晏锦瞪了她一眼:“叫什么姐姐?乱了辈分,要叫阿姨。” 云涯笑道:“萱萱喜欢,就让她这样叫吧,我也听习惯了。”话落拍了拍自己的嘴,无奈笑道:“看我,叫什么萱萱,要叫醇儿了,醇儿,你是吧。” 卫萱……不现在要叫晏雅醇了,笑着点头:“是的云涯姐姐。” 晏锦无奈瞪着她:“这孩子……。” “雅醇……晏雅醇。”雅醇念叨着自己的名字,越来越喜欢。 晏星不满的撅着嘴巴:“感觉我的名字好难听啊,要不云涯姐姐也给我换个名字?” 孟淑景瞪了她一眼:“胡闹,名字能随便改吗?” 晏星看了眼雅醇,眼神像是在,为什么雅醇都能改她却不能改?不公平。 云涯含笑道:“两章对秋月,一字偕华星,华星秋月、锦瑟华年,你们姐妹三人的名字都很好,不需要改。” 晏星眨巴着眼睛:“是啊,感觉挺好的,还是云涯姐姐你有才,那我就不改了。” 孟淑景对她无言以对,感情她那么多,还不如云涯一句话来的管用。 晏家专门开宗祠,让雅醇认祖归宗,把她的新名字晏雅醇写进了宗谱里,而晏锦的名字,也再次写了进去。 晏锦从来不照镜子,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可怕,她以后也没想过再嫁人,就这样守着醇儿和母亲一辈子,她平常也就躲在屋子里,轻易不出门去,这有个下人来送换洗的衣服,刚巧孟淑景不在,巧银也去了厨房,她出去见了那个下人,当她打开屋门的那一刻…… “鬼啊……。”女佣扔了手里的衣服,落荒而逃。 晏锦站在门口,阳光落在身上,她却感觉那么冷……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蹿升而起,她抬手摸着自己的脸,忽然笑了笑。 孟淑景迎面走过来,见她一个人站在门口,不由得关心的问道:“锦儿,怎么了?” 晏锦笑着看向她:“妈,我现在的模样是不是比鬼还可怖?” 孟淑景心一跳,不动声色的笑道:“胡什么?谁又见过鬼?你脸上的伤不碍事的,改我带你去整形医院做个手术,保准你还跟以前一样漂亮。” 晏锦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反射性的东西,也没有镜子,为此孟淑景还让人拆了她和晏星房间里的镜子,就是不想晏锦受刺激。 锦儿以前多漂亮啊,想到这里孟淑景就心如刀割,恨不得将卫钊大卸八块。 晏锦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表现的十分平静,孟淑景心底却不安起来,锦儿这孩子性格和华儿星儿不同,从就有主意,有什么事就爱憋在心里,孟淑景越想越担心,给云涯打去了一个电话,把情况了。 “大姐脸上的伤疤虽深,但现在整形业发达,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我认识一个H国优秀的整形医师,我联系他,给大姐看看。” “云涯,实在太谢谢你了。” 孟淑景感激涕零。 晏锦看着镜子里的人,脸上一道贯穿全脸的蜈蚣样的丑陋疤痕,就像一只蜈蚣趴在了脸上似得,实在有够吓人,怪不得那个女佣吓得落荒而逃。 晏锦缓缓摸着脸上那道深深的疤痕,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 “锦儿,你还记得杜蔼吗?”孟淑景为了转移晏锦的注意力,主动提到了这个人。 果然,晏锦的思绪被拉远,皱眉问道:“杜蔼?” 怕触到锦儿的伤心事,孟淑景无奈道:“算了,不提这个人了。” 晏锦却忽然道:“你指的,是江平杜家吗?” “是啊。” 晏锦勾了勾唇,“杜蔼,我记得我以前跟他相过亲,奶奶要我嫁给他,我执意不肯,于是……。”话落垂眸笑了笑,“母亲为何提起他?” 孟淑景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晏锦的脸色,踟躇道:“其实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忘了你……你住院的时候,他一直陪着你……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娶妻,就是在等你。” “母亲觉得,杜家会接受我这样的女人嫁给他们的独子吗?所谓情深,不过是执念罢了,男人啊,得不到的念念不忘……我如今这般模样?又如何入得他眼,母亲以后莫要再提他了。” 孟淑景心里难受,“锦儿,这孩子我看着实在不错,你不妨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我早过,我这辈子,再没有精力投入下一段感情中,所以母亲,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的名字了。”晏锦淡淡道。 门口,晏星下意识看向站在身边的男人,只见男人面色微白,嘴角却强撑着笑意,看的晏星又心疼又无奈。 “杜大哥,我大姐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你给她时间……。” “我知道。”杜蔼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莫名透着一股苍凉。 “曾经是我没有勇气,错过了她,但现在,我不会再退缩了,不管她心底如何想,我已经认定她了。” 晏星看着话的男人,神情认真,语气铿锵,晏星只想拍手叫好,男人这话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嗯,这辈子我只认你当姐夫。” 杜蔼看了她一眼:“星儿,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晏星立刻拍胸脯,“吧,只要我能帮上的。” —— 云涯联系了那位H国的顶尖整形师,对方是她在大学时的同学,关系很不错,是整形专业的佼佼者,他要敢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在H国,多少女星排队求他做手术,可谓是这一领域的大师级人物。 云涯把晏锦的情况了,对方看在云涯的人情上,欣然应允,刚好他最近要来华国参加一个研讨会,到时会亲自为晏锦做手术。 “朴允熙?”晏星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基本上爱追星的没有不认识这个人的吧。 在H国,整形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尤其是女星,你要是脸上没动过刀子,出去你都不好意思,来也是奇怪,H国人倒是以整形为荣,不像国内,哪个女星要是传出整形传闻,绝对能被广大人民的唾沫星子淹死。 不过这个人名气大,规矩多,很多大牌明星都排不上他的号,而且经他手出来的女星,效果堪比换脸,如果有他出手的话,大姐的脸就有救了。 “嗯,过几他会来华国,届时安排他为大姐手术,大姐要做好准备。”云涯着看向晏锦。 晏锦下意识抬手摸着自己的脸:“真的……能治好我的脸吗?”语气有些心翼翼。 云涯含笑道:“大姐,你要信我,他在H国家喻户晓,多少女星经他手出来在娱乐圈大红大紫,像你脸上这种伤疤,对他来不过是菜一碟,你别有心理包袱。” 在云涯的安慰下,晏锦渐渐接受了。 第二朴允熙就飞来了华国,云涯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颇感意外,因为他之前的还有几才会过来,怎么来就来了? 云涯安排人去机场接他,在德云楼定了包厢,为他接风洗尘。 当他随着保镖走进来的时候,云涯笑着站起身:“Lke,欢迎。” 男人大步走过来,给了云涯一个大大的拥抱:“Ny,我不是在做梦吧。” 朴允熙看起来很年轻,不超过三十岁,一米八的大个子,典型的H国人长腿偶吧的形象,一张脸很嫩,笑起来阳光又爽朗,看起来倒像大学生,哪里会像整形大师呢? 然而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正太的外表,学霸的里子,是个十分严谨认真的男人,切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哇哦,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你相比以前,漂亮太多了……。”男人看着她的眼底满是惊艳:“这张脸,完美到无可挑剔……。” 云涯听着就想笑,记得朴允熙第一次见到自己,就跑了过来,研究她的骨相,认为她是人类中比例最完美的长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疯子呢。 384 天然美人 被猪拱了(一更) 然而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正太的外表,学霸的里子,是个十分严谨认真的男人,切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哇哦,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你相比以前,漂亮太多了……。”男人看着她的眼底满是惊艳:“这张脸,完美到无可挑剔……。” 云涯听着就想笑,记得朴允熙第一次见到自己,就跑了过来,研究她的骨相,认为她是人类中比例最完美的长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疯子呢。 也就因此两人结识了。 关系虽然不比艾伦亲厚,但在云涯仅有的朋友中,交情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别拿我打趣了,快坐。”云涯含笑道。 朴允熙在她对面坐下,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去。 “先点菜。” 朴允熙眉梢微挑,朝服务员姑娘抛了个媚眼,“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招牌菜?” 姑娘脸皮薄,见这男人俊美风流,气质娇嫩,不免有些心神荡漾起来。 “好了,别跟人家姑娘开玩笑了。”云涯无奈的看着他。 朴允熙咳嗽了一声,“好好好,听你的。” 朴允熙点了几个招牌菜,笑着瞥了眼云涯:“非得好好宰你一顿。” 服务员抱着菜单落荒而逃。 “你啊,总是改不了这个毛病,见到个女的就想调戏,你们H国那么多美女,就没让你看个够?” “别提了。”朴允熙讥讽的笑道:“人造美女怎么能和然美女比?尤其是你这样的纯然美人。”着朝云涯抛了个媚眼。 云涯无奈摇头。 “我有一个姐姐,脸上因外伤留下大面积疤痕,造成皮肤真皮层中成纤维细胞增生性病变,我唯一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你了。” “能让大名鼎鼎的Ny医生亲自开口求人,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啊,看来这个姐姐对你来肯定很重要,你的面子,我肯定是要给的,不过嘛……。” 朴允熙眼珠子转了转,卖起了关子。 云涯含笑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满足我一个要求,你这个姐姐就算是再严重的伤疤,我也给她修复到完美无痕。” 云涯对朴允熙的技术绝对是信得过的,闻言眉梢微挑:“哦?什么要求?” 朴允熙神秘的笑了笑:“早就听闻京都的长城故宫气势雄伟,是有名的旅游胜地,可惜以前工作忙,没机会,现在好不容易借着工作的原由来一趟,正想去这两个地方逛逛,缺少一个向导,不如你当我的向导如何?” 还真敢开口啊! 云涯勾了勾唇:“你好不容易才来这一趟,我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陪你好好看看我大华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 朴允熙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不过……。”云涯话锋一转。 朴允熙心一跳。 “因为我未婚夫家世的缘故,我如今没有办法随随便便出门,你也看到了,门外那些严阵以待的保镖,难道你想看到我们被一群保镖前呼后拥的出门吗?不过我会找个信得过的导游,陪你好好逛逛京都,绝对让你不虚此行。” 云涯的话堵得朴允熙无言以对。 “你……真订婚了?”朴允熙目光有些心碎。 纪云涯这个女人,真的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完美到让人感觉不真实,连喜欢……都恐会玷污了她。 朴允熙就是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和云涯一起度过了国外的求学时光,只有朋友这种身份才能在两人之间达到一种完美的平衡,逾越一步,他就怕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当初他学成后归国,那时候云涯刚进圣玛丽医院实习,之后很久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他以为云涯忘了他,很是难过了一阵子,在H国,他还有个外号,叫风流的整形王子,每一个经他手出来的女星都会和他传一段绯闻,他流连在这些女星中,也不乏逢场作戏,也有不少女人为他要死要活,但每段感情最长都不会超过一个月,有人他没有心,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的心,早就遗落在了某个人身上。 他是个生的完美主义者,在他第一次在学校的图书馆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就被她所深深吸引,那种由内而外所展露的完美,令他深深迷恋,他听到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那颗心才会剧烈的跳动起来。 为此他多年来没有换号码,就是怕她打电话找不到他,现在终于等来了她的电话,他立刻推开手边所有工作,连夜定了机票飞来,就想早一点见到她。 她在华国的消息他也有耳闻,事实上他一直在关注她的消息,知道她走的越来越远,只觉得自己越来越配不上她,但心底依旧有个渺茫的梦想,这促使着他不远千山万里来到她面前。 这一刻听到她亲口出已经订婚的消息,只觉心如刀割,就像悉心种了那么久的好白菜,一夕之间被猪给拱了……心痛的无以复加! “是啊。”云涯含笑道:“是我的一个大哥哥,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 朴允熙所认识的Ny,永远温婉得体,连笑容都是永远的恰到好处,她披着学神的光环,是所有导师教授交口称赞的才,这让她过早的成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不疾不徐,云淡风轻。 连有人对她恶言相向,她也能笑眯眯的好似没脾气般,转眼就在教授那里下眼药,让对方不动声色的吃瘪,她再施以援手,让对方对她感激涕零,典型的被卖了还帮人数钱,这一招她屡用不鲜,收服了好多不服她的学霸,对此朴允熙一直都看在眼里。 他一直都讨厌聪明的女人,尤其是自作聪明的女人,纪云涯有着很深的心机,本该是他最讨厌的一类,但很奇怪的是,对此他不仅不讨厌,反而深深的迷恋这样的她,就是这样的人格魅力,让他越陷越深…… 纪云涯是没有心的,对此他深信不疑,她身边环绕着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各式各样都有,然而她却从未动过心,其中不乏皇室王子以及大财阀二世,但这些烈火烹油的繁花着锦……却始终无法撬开她的心门。 而现在,她笑的那么温柔静谧,能让人深深的感受到……她心底的幸福。 而这一切,源于她的那个未婚夫。 这个认知令他越发的难受起来,嫉妒疯狂的占据了他的心扉,他笑了笑,“是吗?那恭喜你了。” 结婚的时候,是肯定不会去的,他还做不到那么大度。 知道他在这句话的时候,指甲都几乎要把手心抠烂了。 这个问题他不想再纠葛下去,他知道云涯的个性,如果是她认定的人,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够改变她的想法,他没有想着去改变,只是遗憾,那个能让她幸福的人,为何不是自己? 饭菜上来了,两人默默吃饭,他是知道的,她在吃饭的时候是不爱话的,这是一种良好的礼貌修养。 云涯的一些习惯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以至于后来他交的那些女朋友,总是下意识的去比对云涯,那些女星表面上无限荣光,然而私底下粗俗不堪,鄙陋难言,连云涯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他越来越觉得庸俗和无聊,游戏在这些女人间,越来越空虚…… 如果你看过这个世间最美的风景,沿途的花花草草哪里还入得眼? 他做了那么多整容手术,见过太多的女人,那些女人为了追求皮相美,不惜忍受巨大的痛苦,然而她们都忽略了一件事,容貌再美又如何?终究会随时光而枯萎,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内里的修养气质,这些才是一个女人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云涯的骨相,确实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比例最完美协调的,这让她美的无可厚非,但如果只有皮相,终归落了下乘,她最完美的,是容貌与气质相结合,达到完美的平衡。 如果她有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但在人群中,还是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因为她有着无与伦比的气质,这让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并不被容貌所束缚。 而云涯,就是这样的人。 她的美,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一般意义上的皮相漂亮而已。 想到这里,朴允熙就有些食不下咽,云涯挑眉望来:“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没有,饭菜很好吃。”朴允熙赶忙回道。 云涯笑了笑,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 “吃完了,我带你去下榻的酒店。” 云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让人送朴允熙去酒店,出饭店的时候,不巧被人拍到,上传到网络上,照片里有云涯一个模糊的背影,但朴允熙却露出了正脸,传到网上一下子就引爆了网络。 华国人对朴允熙一点都不陌生,这位几乎和每一个H国一线女星都传过绯闻的整容大师,在华国也算是粉丝圈家喻户晓的人物了,本人也算是高大帅气,还是本行业举足轻重颇有影响力的人物,女星配他还算是高攀了呢,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和纪云涯一起出入饭店。 网友强大的脑洞开始自由发挥起来,最多的猜测就是纪云涯是整容的,这个朴允熙就是她的整容医生,要不然纪云涯怎么可能会那么漂亮呢?那些找不到黑点的黑子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不敢太张扬,只能酸溜溜的到处散播谣言,纪云涯的脸一定是整容整出来的。 只有一部分没有主见的人信,大部分网友还是理智的,有纪云涯时候照片和视频为证,人家从就那么美,嫉妒会使人面目可憎。 还有一种声音纪云涯背着她的未婚夫和旧情人偷偷约会,她的未婚夫头顶一片绿草原,什么难听话的都有,被纪云涯的粉丝逮到一顿好骂,虽然很快就被和谐了…… 云涯安排好朴允熙回到晏家,晏星拿着手机跑过来,“云涯姐姐,你跟男人单独出去吃饭了吗?都上新闻了。” 云涯瞥了一眼,不由得发笑,现在的人可真够无聊的。 “他是我的一个同学,是整形大师,我拜托他给大姐做手术,所以才邀请他吃饭,就这么简单。” “啊~他原来是云涯姐姐你的同学吗?哪,我不是在做梦吧。”晏星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她年少无知的时候饭过不少H流明星,对这个跟H流女星传遍绯闻的整容大师如雷贯耳,她曾经最喜欢的那个欧尼还为这个男人闹过割腕自杀呢,她一直都觉得这人挺遥不可及的,没想到他竟然是云涯姐姐的同学……太神奇了! 385 不甘绝望 心碎彷徨(二更) 她年少无知的时候饭过不少H流明星,对这个跟H流女星传遍绯闻的整容大师如雷贯耳,她曾经最喜欢的那个欧尼还为这个男人闹过割腕自杀呢,她一直都觉得这人挺遥不可及的,没想到他竟然是云涯姐姐的同学……太神奇了! 云涯挑了挑眉,看着姑娘兴奋的模样:“你不是喜欢麦铮吗?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这不一样的,麦铮是本命,在我还没遇见麦铮的时候,我可是俊姬欧尼的铁粉呢,俊姬欧尼为了朴允熙自杀过,后来被救了回来,所以我一直都对这个朴允熙挺好奇的,没想到他竟然是云涯姐姐的同学啊……。” 云涯摇了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早知道朴允熙私生活混乱,没想到乱成这样,还有女星为他自杀…… “对了,还有咱们国的梁欢你知道不?就那个演戏很烂的女明星,她一直陷在整容传闻里,就是朴允熙给她做的整容手术,她整容之前的照片早被人扒出来了,还死不承认,啧啧那效果简直堪比换脸啊,除了让人更厌烦她外,对这个朴允熙化腐朽为神奇的技术更加叹为观止啊……。” 晏星一个人在那儿叽叽喳喳的起来,云涯懒得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忽然想到什么,挑眉看了眼晏星:“星儿,你明有事吗?” 晏星顺手在果盘里捡了个新鲜的苹果在衣服上糙了糙就啃了起来,云涯眉心微皱,这孩子一千金姐,怎么活的这么糙? 晏星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一口,果肉在嘴里咬的咯嘣脆:“明儿刚好周末,没事啊,怎么了云涯姐姐?” “没事就好,你帮我一个忙吧,我这个朋友想在京都逛逛,但你也知道,我对京都并不太熟悉,还要劳驾你了。” 晏星手里的苹果掉在地上,傻呆呆的问道:“朴……朴允熙吗?” 云涯点点头:“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再找人……。”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晏星赶忙拉住她:“我明闲着没事儿干,他要给大姐做手术,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我肯定要好好招待他。” 朴允熙啊,要是能跟他拍个合照,肯定羡慕死我们班那帮女生了,晏星心底乐滋滋的想。 第二一早,晏星打扮的美美的直奔酒店,站在门口照了好半镜子,这才摁响门铃。 “谁?”门内传来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 晏星感觉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平复了一下呼吸,“云涯姐姐应该跟你过了吧,我是……。” 门忽然从里边打开,男人腰间围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开了门,宽肩窄腰,尤其是腹上的六块腹肌,哪……实在是太性感了……晏星吞咽了一口唾沫,忽然鼻下一热,温热的血流了出来。 如果有照片拍下来,晏星此刻的形象绝对是不堪入目的,一个猥琐的女性形象跃然而上。 男人皱了皱眉,嫌弃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Ny的什么人?”他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别别扭扭的,但不妨碍晏星听懂。 “你云涯姐啊,她是我未来大嫂,就是我大哥是她未婚夫,嘿嘿……云涯姐姐没空,就让我陪你逛逛京都,我可是在京都从长大的,没人比我对这里更熟悉……,跟我走绝对没错。” 一听她是云涯未婚夫的妹妹,那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你走,我不需要。” 晏星立刻道:“云涯姐姐让我今一好好照顾你呢,我可不能走,朴医生……不行太生分了,不如我叫你朴哥哥吧,朴哥哥你快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吃早饭,这里有一家包子铺的包子特别好吃,你要不尝尝就白来这一趟了……。” 朴允熙脸色黑如锅底,这女人是耳聋的吗?没听到他不需要吗?这厚脸皮的程度跟她哥如出一辙吗? “长成这样也好出来见人?谁给你的自信?”由此看来那个男人长的也不怎么样,Ny到底是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什么?”晏星压根没听清他的话,以为他夸自己漂亮,捧着自己的脸笑嘻嘻道:“我知道自己很漂亮,但你要是能给我微整一下我也是很乐意的,对了有个问题我想问你,梁欢真是你给她整的吗?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痕迹,啧啧……你这技术实在是强大,有你给我大姐做手术我就放心了……。” 朴允熙脸色黑沉,忽然转身就走,晏星在身后喋喋不休的道:“今气温高,别穿太厚……。” “醇,美酒醇厚的醇。”云涯教雅醇写自己的名字,雅醇很认真,虽然字很难写,但她还是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在纸上写着,嘴角满满的笑意。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自己的新名字。 “云涯姐姐,我一定会像你期望的那样,做一个高尚美好的人,就像云涯姐姐这样。”雅醇双眼期待又明亮的望着她,那眼中的神采,把云涯当成了偶像一般崇拜。 云涯愣了愣。 美好高尚吗? 她苦涩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雅醇的头发:“好,但不要学姐姐,按着自己的本心走就好,人生短暂,不过短短几十载,既要随心所欲,又要无愧于心。” 她……是个反面教材。 美好高尚?这辈子,她都注定和这些词无缘。 雅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云涯姐姐,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晏锦和孟淑景都很乐意雅醇跟着云涯,云涯见多识广又博学多才,由她教养雅醇,这是雅醇的福气。 “好了,歇会儿吧。”云涯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雅醇摇摇头,坐姿规整:“我要再练一会儿。” 云涯欣慰的点头,这孩子肯吃苦,又自律,性格挺好,将来大有出息。 阿芸端着茶点进来,“姐,你们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云涯捻了块绿豆糕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耳边就听得阿芸道:“三奶奶又在闹了,让六爷去相亲,六爷不依,正坐在门口撒泼大哭呢。” 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这老婆子现在是众叛亲离了,两个儿子没一个亲近她的,依我看这就是报应。” 云涯斜了眼雅醇,“别在孩子面前这些。” 阿芸赶紧捂住嘴。 雅醇坐姿端正,面色沉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并不被外界所影响。 云涯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桃花谢了,漫桃花瓣芬舞飞扬,美丽急了。 开的再美的花儿,终究逃不过凋败的命运,零落成泥、碾作尘…… “六婶已经离开半个多月了吧……想想,时间过的真快。”六婶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经常会梦到六婶,六婶在怪她,怪她明知她要寻死,却没拦着,眼睁睁看着她跳楼……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理解六婶的心情,当最爱的人不在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呢? 前世,她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她被注射了麻醉剂,终日躺在病床上,只能看到窗外那片空和那棵梧桐树。 那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人能杀了她。 渺渺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个世界,她走的毫无留恋。 所以啊,她理解六婶那时候的心情,心如死灰,只有死、才是唯一的解脱,否则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没有药可解。 想到渺渺,她手脚冰凉,忽而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蹲在地上。 “姐,你怎么了?”阿芸慌忙弯腰去扶她。 云涯倒在她怀里,瘫坐在地上,手指紧紧的揪着胸口,苍白的唇瓣勾勒出一抹柔和的微笑,“我没事……。” 双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让她知道,渺渺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一切就有希望,她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呵呵……。”她低低的笑起来,笑声那般苍凉,却吓死了阿芸,“姐,你千万别吓我啊……。” 云涯手指抠着心口,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突,眼神死死的瞪着某个方向,倔强的眉眼有着不服输的意志。 临近傍晚,色暗了下来,边金色的霞光透过木柩窗子投射而来,那霞光金黄似火,又如血凄艳,漫洒而来,染满了整个房间,那霞色爬上锦被,织就最绚烂的华彩,而在那繁花似锦的背后,却是如血如荼的凄凉。 四周安静的只闻清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偶尔传来鸟儿的鸣叫,云涯缓缓睁开双眼,被那霞光刺得再次闭上双眼。 心中却如这凄艳的暮色,染满了巨大的悲哀。 她抬手,轻轻的落在心口。 心脏,仍在滚烫而炙热的跳动着。 可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不由得笑了起来,那笑容在薄暮黄昏里,却透着山呼海啸般的绝望,铺盖地朝她涌来,房间里,压抑着死一般的寂澜。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命运啊……你何曾会放过我? 她笑、她哭,她不甘又绝望,心碎又彷徨,犹豫再犹豫,焦虑再焦虑,该来的还是要来,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阿芸听到动静推门进来,见她醒来,立刻开心的扑过来:“姐……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 她见云涯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双眼死死的盯着帐顶,绝望而苍白,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她不由得一阵心慌,“姐……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题外话------ 不虐哈,命运里的坎儿总要一步步跨过去,风雨过后,就是彩虹,我们云涯以后会很幸福哒~ 本想计划多更的,但前边爆更耗尽了所有精力,现在竟然沉不下心来码字了,这几调整一下状态,争取早日多更,亲们等我哈 386 定时炸弹 罪孽人生(一更) 阿芸听到动静推门进来,见她醒来,立刻开心的扑过来:“姐……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 她见云涯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双眼死死的盯着帐顶,绝望而苍白,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她不由得一阵心慌,“姐……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她心头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姐如此吓人的一面,心底的恐慌越来越大。 “根据影像学检查,怀疑你患有ASD,你的家族中有人患有此病吗?” “我的外公……死于心脏病突发……。” “如此一来就没错了,你应该是遗传性的先性心脏畸形,也就是所谓的房间隔缺损,像这种简单的畸形,早期没有任何症状,但疾病仍会潜在的发展加重,需要及时诊治,但你的体质并不适合手术……目前唯一的治疗方案就是暂时观察一段时间,一般到青年时期才会有症状表现,如果控制得当,并不会对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切忌,一旦有症状要立即就医……。” 脑海里响起少年时医生告诉她的话,那时只是体检时查出来的问题,但当时她没有任何症状,自认自己也是医生,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么多年过去,她几乎给忘了……身上还隐藏着一个定时炸弹…… 不由得苦涩一笑,老,你还真是不愿放过我啊…… 过敏体质、RH阴性血、先性子宫发育不良、先性心脏畸形……她的出生,就是上对她的诅咒! 她掀开被子,忽然跑到卫生间,把门反锁上,任凭阿芸怎么拍门都没有反应。 “姐……。”阿芸哭的声嘶力竭。 因为她是肮脏的,肮脏的身体,肮脏的血液…… 四月的气已经足够暖和,但空气里亦是夹杂着凉气。 拧开花洒,任凭冰凉的水落在她的身上,冲刷着她的肌肤,她狠狠的搓着肌肤,把白皙的肌肤上搓的红红的,仿佛被火灼烧过一般。 她目光执拗,只是狠狠的搓着自己的身体,嘴里发出破碎的呻吟,眼眶里有眼泪留下来,和水珠滚落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泪……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身体?是纪澜衣和云深……是她们做的孽,为什么一切都要报应在她和渺渺身上? 她的心中被巨大的愤怒和绝望填满,她恨父母作孽、恨命运不公、更恨自己……脏脏的身体,罪孽的人生……她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哭声和笑声混杂在一起,被哗哗的水流声所掩盖,在冰冷的卫生间里久久回荡,那般凄绝彷徨。 门外,阿芸还在哭喊着,她擦了擦眼泪,晏先生和晏夫人出国访问去了,晏少爷走了好久,晏舸还是个孩子,老太爷身子又不好,诺大一个晏家,她竟然找不到一个能依靠的人。 她忽然想念起明月来,她干什么去了?在姐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不在身边。 十八……对她找十八,让十八找乔先生,或者华神医也可以。 阿芸想通了这一点,慌忙跑了出去。 梳洗台上,放着一把刀,那是她平时用来刮眉毛的,巧的刀片很是可爱,但那泛着冰冷光泽的锋刃却引诱着她全部的心神,她缓缓的伸出手,将刀片握在手里,那一刻,就像握住了整个世界,她心底一片安宁。 她笑着,将刀片对准了手腕,毫不犹豫的狠狠划下。 当殷红的血沿着手腕滑下,随着水流冲走,她看着那殷红的颜色,忽然笑了起来。 忽然,世界一片旋地转,她晕倒在地面上。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望着边最后一缕夕阳,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经历过长长的梦境,她于黑暗中醒来,还是那个房间,整个地笼罩在一片漆黑中。 动了动身体,发现全身酸软无力,手腕上火辣辣的疼。 她抬眸望去,便见左手腕上缠着一圈圈纱布,白色的纱布上氤氲着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而在床边上,阿芸趴在那里,抵挡不住困意,呼呼大睡,然而在梦中,那眉头依旧是紧蹙着。 昏迷前的一切映入脑海,她眸光微敛,披上衣服走到窗前。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清辉漫洒着大地,将世间所有一切都蒙上一层朦胧的银光。 她抬手落在心口,眉眼微垂,无喜无悲。 “姐……。”阿芸大叫一声,猛然惊醒过来。 见床上没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惊慌之下就要往外冲,却见窗前伫立着一道清瘦的身影,不由得惊讶道:“姐?” 快步走过去,但见那人背影清皓,侧颜淡漠无温,整个人仿佛游离在红尘之外,给人一种极为不真实的错觉。 阿芸慌忙抓住她的袖子,只觉得那手凉的可怕,她一阵心惊,“姐……你终于醒了,真的吓死我了。” 少女沉默,如同一座雕塑,在那张美丽出尘的面容上,找不到一丁点感情,精致完美的犹如雕塑般,却无一丁点人类该有的情绪,冷淡道可怕。 “姐……。”阿芸下意识心神一阵紧缩。 “我昏睡了多久?”那声音亦是淡漠清冷到毫无温度。 “一一夜,期间华神医来过,给姐包扎了伤口就走了,他姐是心病,若想根治,须得放过自己……。”阿芸越声音越。 她越来越觉得姐可怕,她竟然自残,拿刀子割自己手腕……哪,这不是精神病才会做的事吗?可是姐明明看起来那么正常,怎么会…… 越是如此,她心底越是难受。 “放过自己?”少女轻轻勾唇,眉目清凉淡薄,漆黑的眼珠深处,一抹幽凉的冷嘲如流星般飞逝。 “姐,您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夜里凉,您还是快去床上躺着吧。”阿芸担忧的道。 云涯淡淡摆手,阿芸总觉得姐有哪里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个姐,但整个人变得更加冷漠,更加捉摸不透,仿佛整个人被一团迷雾所笼罩着,令她更加害怕。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那好,我就在门口,姐有事就叫我。” 没等来回答,阿芸一个人走了出去。 云涯走到床边,躺下来,闭上双眼,感受夜的漆黑,感受心脏的跳动…… 纪云涯,你要活着…… —— 所谓任性的后果,就是随之而来的重感冒,高烧到三十九度,整个人都烧糊涂了,她却不让阿芸送她去医院。 华神医来了,给她熬了中药喝,阿芸一勺一勺的喂她,华神医又心疼又愤怒。 这个傻孩子,真是……要让人担心死啊,那么大个人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喝了药,又用物理降温,人睡了过去,嘴里却还是迷迷糊糊着胡话。 “三七,你去把这药熬了。”华神医开了方子递给三七,三七乖顺的下去熬药,雅醇一直守在云涯床前,闻言主动道:“三七哥哥,我带你去。” 两个人一起离开。 因为云涯病倒,孟淑景经常过来探望,朴允熙听云涯生病了,不管不顾的就要来探望,晏星无奈带他来了晏家。 华神医却没让人进来,云涯现在免遭打扰,需要好好静养。 朴允熙就站在门口,却进不去,想到云涯此刻正遭受着病痛的折磨,就无比的恼恨自己。 “你别担心了,云涯姐姐有华神医照看着,一定会没事的。”晏星劝慰道。 “你知道什么?”朴允熙气冲冲走了,晏星撇了撇嘴,又不是我让云涯姐姐生病的,凶我干什么? 过了好几,云涯身体渐渐好转,但体质异常虚弱,连吹个冷风都要咳嗽一阵子,简直比泥娃娃还要脆弱。 “你这孩子,身体上怎么这么多毛病?”华神医无奈的叹息道。 “你这个先心病……不是我,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以后还是不要孩子为好。”华神医也很无奈,这孩子命途多舛,可怜见的…… 中医对于治疗先心病也没有很好的方案,这一点不得不承认西医更系统和理论。 云涯听此面色没有丝毫变化,轻轻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华神医抬眸看着她,只见她面色有种苍白的病态之美,越发显得清纯柔美,无悲无喜,淡漠清冷,犹如开在雪山之巅的雪莲,遗世而独立。 心底叹息了一声,“你放心,回去我就是翻遍古籍,也要把你的病给治好。” 云涯淡淡道:“劳师伯费心了。” “跟我还这些干什么,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有事就让三七回去叫我,这段时间就让他先守在你这儿吧。” 华神医着转身晃悠着走了。 “云涯,今身体好些了吧。”孟淑景走进来,担忧的问道。 云涯淡淡含笑:“好多了,劳大娘惦记。” “看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月儿回来,还不知道要怎样心疼呢,我熬了补汤,你多喝些补补身体。”着接过巧银递过来的汤碗,还在腾腾冒着热气。 云涯接过来勺子,“我自己来吧。” 孟淑景看着面前的少女,眼底有着深深的惊艳,虽然早知道云涯长的漂亮,然而却不如此刻的惊艳来的深,可能是因为生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张巴掌大的脸五官更是突出,肌肤白到纤毫毕现,简直如羊脂白玉般毫无瑕疵,那眉尖夹杂着一抹病弱,令人怜惜,但更让人迷恋的是她那满身神秘而高贵的气质,即使身在病中,那一举一动依旧是染满了矜贵的风华。 从没有一个人,可以完美的诠释出气质这个虚无缥缈的词语,但面前这个少女就做到了。 即使她是个女人,这一刻也忍不住想变成她手中的勺子…… “大娘,我喝不下了。”油腻腻的,喝了两口云涯就有些反胃。 “那就不喝了。”孟淑景接过汤碗递给巧银,“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云涯笑着点点头:“那大姐的手术……。” “瞧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跟朴医生已经商量过了,咱们国内缺少器材,所以我准备带锦儿去H国,让朴医生亲自给锦儿做手术。” 云涯含笑道:“那就好,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本来想明就走的,但你如今病着,我又不放心……。” “没事的,不过是普通的感冒,你带着大姐去H国,星儿和雅醇我在家里照看着,不要担心家里。” 孟淑景叹了口气,握着云涯冰凉的手:“云涯,真是太麻烦你了。” 等孟淑景走后,屋子里陷入一片沉寂中,云涯忽然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简直想把肺都要咳出来,眼泪夺眶而出,最终无力的跌回床榻上。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 387 物竞天择 心灵感应(二更) 而在遥远的非洲群岛,这里正在上演着一场肉搏战,血肉横飞,残酷激烈。 他们仿佛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只有木棍和尖刀作为他们的武器,近身肉搏,充满原始的爆发力,巴鲁将一个黑人举高至头顶,再狠狠的摔落在地上,背脊撞上坚硬的石块,只听“咔嚓”的脆响,黑人脸色狰狞,巴鲁却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直接把人撕扯成两半,月光下,血沫横飞,一截断臂滚落在阿福脚边,阿福尖叫一声,下意识躲在云渺身后。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云渺看着面前残暴的一幕,面色没有丝毫改变,漆黑的眼珠澄净幽深。 “我是听非洲有许多原始部族经常因为地盘而发生战争,没想到都是真的,这些人简直太野性了……。”作为一个正常人,迪伦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有些咂舌的道。 一个个跟还未进化的野兽一般。 “这里太危险了,我送你离开……。”迪伦话还未完,就见莫桑朝着他们跑了过来,作为族长的女儿,莫桑自然是敌人的目标,也因此,云渺一行人进入到对方的视野。 “你快离开这里,穆纳族的人十分凶残,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莫桑开口道。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黑人举着重锤朝两人挥来。 云渺眸光微眯,扯着莫桑的胳膊将她扯到身后,两人闪身避过这一记重锤,锤子砸落地面,尘土飞扬,地面震颤。 “吼……。”黑人吼间发出嘶鸣,凶残野性的目光盯着云渺,仿佛野兽盯着猎物一般的眼神。 云渺推开莫桑,无视莫桑痴迷的眼神,淡淡道:“找个地方躲起来。” 莫桑羞红的面颊在黑夜里根本看不分明,只会显得她的脸更黝黑,闻言乖顺的点点头:“你心。” 云渺脱下外套,伸展了一下手指关节,晃了晃脑袋,冷笑了一声,朝黑人勾了勾手指。 黑人大吼一声,举着锤子奔来,此人虽力大无穷,但身形笨拙,哪里如云渺身姿灵巧,三两下就被云渺捏准死穴倒地不起。 越来越多的黑人涌来,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云渺,云渺越战越勇,以一抵十,不见丝毫颓势,只见那修长灵巧的身姿矫若游龙,蕴含千钧气势,在黑夜里携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出一条血路。 一个个强壮的黑人在他脚边倒下,血流成河,少年昂立地间,眉眼淡漠孤傲,身姿修长挺拔,血色沾染衣角,却如开在雪地里的红梅,夜色里,如此荼蘼而妖艳。 这一刻,褪去少年的青涩稚嫩,他真正,成长为一个顶立地的男人。 强悍、霸气……有着一往无前的悍勇、以及君临下的高贵。 所有人恨不得匍匐在他的脚下,对他顶礼膜拜,那些黑人围成一团,再不敢发起进攻,心翼翼的往后退。 云渺淡淡笑道:“让你们的首领出来见我。” 黑人面面相觑。 莫桑跳出来将话翻译了一遍,很快一个人扒开人群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皮肤黑到几乎与夜色相融,唯独一双犀利锋利的眸子,如同雄狮般充满攻击性。 那双眼睛在黑夜里涌动着血腥的残光,仿佛随时会扑上来将人撕成碎片。 压抑的气氛笼罩开来。 云渺含笑道:“你就是他们的首领?” 首领警惕的打量着他:“我看你不是这里的人,我们部族之间的战争,你一个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威胁。 可惜,云渺从来不怕的就是威胁。 “是吗?如果我非要管呢?” 首领眼眸一沉,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杀机弥漫。 云渺冷笑了一声:“我路过此地,哈桑族长与我有恩,我又岂能见死不救?今你若不休战,那我就只好大开杀戒了。”话落轻轻弹了弹衣摆上的灰尘,面色显得是那般漫不经心,然而一股强大的气场逐渐笼罩而来,压抑的人几乎喘息不过来。 穆纳首领心惊此人气势,浑身透着神秘,他的手下大将轻而易举就被此人拿下,他不得不谨慎。 “你太狂妄了。” “狂妄,是因为我有资本。” 话落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那冰冷而幽深的眸光令穆纳首领心神一阵紧缩。 权衡利弊,他挥了挥手:“撤。” 一群人如同潮水般离去。 哈桑族长大步走过来,朝云渺表达自己的感激,全部族的人都跪在地上,莫桑跪在最前头,笑道:“感谢您拯救了我们部族,从现在起,您就是我们的守护神,请接受我们的朝拜。” 云渺眉头微蹙,淡淡道:“你们不必如此。” “恩人,你能留下吗?我愿把女儿嫁给您,只愿您能继续守护我们的家园……。”随着哈桑话落,莫桑娇羞的垂下脑袋,身后的族民都跟着起哄起来,莫桑是他们部族最漂亮的姑娘,还是族长的女儿,身份高贵,英雄配美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莫桑。 阿福咳嗽了一声,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一个白到发光,一个黑到泛油,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还真是无法想象啊…… 迪伦轻嗤一声,仅凭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符合大众审美的女人就妄想留下Zues,这个族长未免太痴心妄想。 莫桑,连给Zues擦鞋都不配。 云渺轻轻摆了摆手,那些起哄的人瞬间就闭嘴了,很奇怪,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强烈的号召力,一个淡淡的眼神,一个轻轻的手势,就令人下意识信服,这是一种本能反应,仿佛这个男人生就该站在高处,接受世人的顶礼膜拜,他们在族长身上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对于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无法在这里过多逗留。” 随着云渺的话落,下边传来失落的声音,尤其是莫桑,眼中已经有泪花闪烁,昂着头颅,痴痴的望着他的身影。 “我知道你们经常受穆纳族的骚扰,为了以绝后患,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让你们从此免受穆纳族的侵袭。” 哈桑族长双眼发亮。 云渺详细询问了穆纳部族的一切,这个部族坐落在岛屿的另一边,与哈桑部族分庭而治,有一个淡水湖供两个部族饮用,但两个部族经常因为水资源的争夺而发生摩擦,穆纳部族生好战,各个勇猛,因此哈桑部族经常吃亏,但多年来一直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但不久前,两个部族再次因为水资源的问题产生摩擦,哈桑部族伤了两个人,一切以哈桑族长的息事宁人而落幕,但穆纳部族却起了野心,妄想吞并哈桑部族,争霸整座岛屿,于是有了昨晚的偷袭,谁知好巧不巧的遇上云渺,灰溜溜逃走。 “既如此,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战争是时代发展的必然,弱的,终究会被强大的所吞噬,物竞择,适者生存,这个道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如果没有他的到来,哈桑部族不定昨晚就已经被灭族了,但他的到来,就是哈桑部族的希望。 两个部族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在这座岛屿上和平相处,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就像多米诺骨牌,一切将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是弱的被吞噬,还是强大的继续强大。 一切,要让时间来见证。 云渺教他们制作武器,教他们兵法谋略,其中,巴鲁是学习的最认真的,如今他对云渺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了,将我告诉你们的记清楚,今晚我们就行动,再回去检查一下你们的装备,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巴鲁是几个分队的首领,直接听命于云渺,闻言恭敬的回道:“是。” 屋子里安静下来,土胚房特别闷热,就跟坐火炕里似得,尤其是现在酷暑当头,屋子里犹如一个蒸笼,云渺坐在草团上,整个人却不见丝毫热汗,清凉的犹如湖面吹拂而过的清风。 迪伦走进来,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见少年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心道他是如何控制自己不流汗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他NND热。 “心静自然凉。”云渺仿佛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迪伦咳嗽了一声,这么高深他可理解不了。 “我们必须要赶快离开了,此地不宜久留,我怕要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会找来。” 云渺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闻言笑了笑:“收拾一下,今晚我们就动身离开。” “那穆纳族……。” “主意我已经给他们了,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俗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迪伦越加看不透这个少年,抬眸看了眼少年,但见他睫羽微垂,在眼睑下投注下一片淡青色的阴影,越加显得神秘悠远。 忽然,少年眉尖微蹙,手指紧紧的揪住心口,牙唇紧咬,仿似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迪伦大吃一惊,慌忙跑到他身边,担忧的问道:“您怎么了?” 少年修长的指骨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仿似想要扣下一块肉下来。 “妹……妹妹……。” 他心底被巨大的恐慌填满,这么久以来,他终于第一次感应到妹妹的存在,那种悲伤而绝望的情绪,如潮水将他淹没。 388 天下熙熙 皆为利来(一更) 少年修长的指骨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仿似想要扣下一块肉下来。 “妹……妹妹……。” 他心底被巨大的恐慌填满,这么久以来,他终于第一次感应到妹妹的存在,那种悲伤而绝望的情绪,仿佛潮水将他淹没。 那么剧烈的情绪波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们现在就动身回去……。”他一刻也等不了了,这些部族的战争干他何事?他现在只想迫不及待的回到她身边,他失踪了这么久,她一定很担心。 “现在就走?”迪伦惊讶道。 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云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迪伦心神紧缩,“是,我现在就去准备。” 迪伦离开之后,云渺手肘支在桌面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涯涯,你千万不要吓我…… 然而走的并不顺利,还没等迪伦安排好一切,一队人马忽然占领了整座岛屿,来人是一个队,装备齐全,全部手握重型机枪,以强势手段控制了整座岛屿。 穆纳族长的人头就挂在哈桑部族的大门口,坦克开了进来,直接推倒一座土胚房,哈桑部族的族民举起武器要和入侵者反抗,为首的巴鲁直接被一枪爆了头,强壮的身体仰面倒在地上,尘土飞扬,眉心一个硕大的血窟窿触目惊心,这一变故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尖叫着往后退。 坦克顶部的门打开,一个穿着迷彩的男人钻了出来,手中的机枪瞄准了面前的人群,薄唇微勾,不屑的笑道:“一群乡巴佬,都给我老实点,不然一枪崩了你们。” 随后又是一队人马冲进来,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打开,从里边走下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看起来他正是这群人的首领。 “人都在这里了?”萨拉开口问道。 那兵立刻道:“已经派人去搜查了,这座岛就这么大,这群土著逃不到哪儿去。” “嗯。”萨拉点点头,“把这些人先关起来,回禀西林上校,就这座岛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中。” “是。” “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我们的领地,请你们离开这里。”哈桑族长冲出来吼道。 萨拉薄唇微勾,残酷又冷血:“你们的领地?从现在开始,这里……。”指着脚下的土地,一字一顿的道:“属于我的了。” 哈桑族长目眦欲裂,举起棍子就要朝那人冲去,他的家园不容任何人侵犯,莫桑却赶忙拉住了他,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否则巴鲁就是下场。 哈桑族长在女儿的提醒下冷静下来,深吸口气,“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来人,把这些人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要是有反抗的,就地处决。” 一队人持着枪走上来,哈桑族人是见识过这些人手里的武器有多么可怕,这会儿并不敢反抗,乖乖的跟着走,萨拉见这群人如此听话,得意的勾了勾唇。 这时有人走过来禀报,是发现有陌生人的痕迹,怀疑对方是海盗。 萨拉眉头紧蹙:“你什么?海盗?” “是的,我们的人在海岸线附近发现一艘商船,根据种种迹象猜测,对方应该就是马里恩海盗。” “马里恩海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萨拉沉声道:“不能让这群海盗坏了我们的事,让杰西少尉带一队人,把这群海盗给我剿了。” “是。”来人快速退了下去。 “少校,西林上校的电话。”士兵拿着卫星电话快步走过来。 “快拿过来。”萨拉恭敬的接过电话:“西林上校,我是萨拉少校。” “是,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在明之前把这里解决好,是是……。” 挂了电话,萨拉脸上恭敬的表情瞬间被阴冷所取代:“务必要在黑之前,把那群海盗给我解决了。” 早在对方进岛的时候,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迪伦就带云渺离开了,目前几人躲在一处隐蔽的树林中,但根据对方的搜索强度,应该很快就能搜到这里,到时候他们这群弹尽粮绝的人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这群人,究竟什么来路?”云渺拧眉问道。 迪伦沉吟了半晌,道:“这应该是一个雇佣兵组织,在国际上,这样的组织有很多,成员大部分都是各国退役特种兵组成,受雇于个人或组织,只要给得起佣金,什么事情都做,其中最出名的就是E国的猎豹军团和国的黑影军团……黑影军团的首领西林上校,曾经是最优秀的特种兵王,参加过多起战争,军功赫赫,但其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革职,于是就一手组建了黑影军团……我之前在军队的时候,曾跟这个黑影军团有过短暂的交手,从这些人的装备和行事风格来看,应该就是黑影军团的人无疑,但黑影军团的人为什么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些复杂的信息云渺快速在脑海中消化,转化为有利的信息,闻言薄唇微勾,“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这证明,这座岛上,有对他们有价值的东西。” 迪伦点头:“你分析的不错,但目前我们要怎么逃出去?黑影军团的人不可觑,硬碰硬的话我们就是鸡蛋碰石头。”找死啊。 光装备来,他们就已经完败了。 云渺眼睛微眯,麻利的爬到树上,迪伦睁大双眼,看着不远处两个人正在朝这个方向接近。 云渺目光扫了眼四周,绝好的视力能看清楚附近的情势,在两人即将看到迪伦的瞬间,云渺从树上飞身而下,三两下就将两人制服,飞快的扒着两人身上的衣服,朝迪伦道:“愣着干什么?” 迪伦快步走过来,也学云渺把衣服扒下来。 两分钟后,云渺穿着一身笔挺的迷彩军装,玩转着手里的枪,漫不经心的神情令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邪魅冷然,迪伦看的愣了愣。 云渺寻了烟灰抹在脸上,把脸颊涂的黝黑,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没有放过,黝黑的颜色中和了秀雅的轮廓,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乍眼看去,泯然众人。 一个人的气质能在短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样走出去,连莫桑恐怕都认不出来,看的迪伦叹为观止。 “你想做什么?” 少年斜斜勾唇,手枪在指间翻转一圈,利落的塞回枪匣里,大步往外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迪伦看着他的背影,少年身材修长中透着单薄,但却并不羸弱,相反,反而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心道这人真是个疯子。 “主人,我们的人跟丢了,暂时失去了少爷的踪迹。”子鱼恭敬的垂下脑袋,等待即将到来的惩罚。 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传来,子鱼暗道主人这么多年鲜少有情绪起伏的时候,是他多想了。 “那就继续找。”女子淡淡的声音传来。 子鱼顿了顿,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 “据我们在方的间谍传回来的消息,方在非洲一个群岛上发现了一座然油井,其石油储量十分可观,已经引起方的高度重视,但是现在那座岛已经被黑影军团的人所占领,我们目前要怎么做?” “西林野心未免太大,以前打闹,对方并未把他看在眼里,但现在,他想要动别人的奶酪,这就犯了忌讳了,人啊,一旦膨胀起来,就很难看得清自己的位置了。”语气夹杂着一抹嘲讽。 子鱼并未言语。 “西林不是桑雀的对手,一直以来都不是,但如果西林太弱,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子鱼眸光微闪:“属下明白。” 女子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基辛格曾经过,谁控制了石油,谁就控制了所有国家,谁控制了粮食,谁就控制了人类,谁掌握了货币发行权,谁就掌握了世界,桑雀啊桑雀,就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吧。” —— 孟淑景带着晏锦去了H国,雅醇留在了云涯这里,时间突然慢了下来,云涯经过这一场病之后,身体越发消瘦,每日精神恹恹,索性有雅醇陪着,不至于那么无聊。 五月的脚步临近,气越来越热,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锦莺飞啄杜鹃花。 春已阑,夏临近。 “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雅醇守在她床前,乖巧懂事的道。 云涯勾了勾唇,“好。” “姐。”阿芸拿着手机走进来:“来自江州的电话。” 云涯接过来手机,示意阿芸带着雅醇下去玩,雅醇很有眼色,主动退出了房间。 云涯拿着手机放在耳边,里边传出女子焦急的声音,“云涯……是云涯吗?” 云涯的心绪没有丝毫波澜,淡淡道:“蝶姨,最近过的还好吗?” 听到云涯的声音,手机对面的女子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开心的道:“云涯呜呜……。” 云涯眸光望向窗外的蓝,神情平静:“蝶姨,发生什么事了?” “没,我就是想你了,这么久没联系你,你一走就不回来了,也不回来看看蝶姨……。” 纪蝶一激动起来就语无伦次。 云涯淡淡含笑:“是我的不是,过段时间我就回去看您,您身体,最近还好吗?” 纪蝶声音里夹杂着一抹哀愁,“还好……。”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其实不然,她怀孕的消息是一直瞒着秦篆的,秦篆最近忙于拓展公司,并没有放太多心思在纪蝶身上,怀孕的女人是最需要关心的,恰恰她要瞒着秦篆,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她基本都躲在自己房间里,不敢让秦篆知道,只有把孩子生下来,这场仗才算是赢了。 她摸不透男人的想法,尤其是秦篆,这个男人对她的态度,若即若离,时间越长,折磨越深,现在只有孩子才是她唯一的盼头。 “那就好。”云涯含笑道。 “其实……。”纪蝶咬了咬唇,有些犹豫。 云涯眉梢微挑:“怎么了?” 那温柔的声音令纪蝶一下子憋不住,心中满是倾诉的欲望,“云涯,我怀疑你秦叔叔……在外边有外遇了,我该怎么办啊……。” “不会吧,是不是误会呢,秦叔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我也不想怀疑他,但他跟他那个秘书,不清不楚的,我在家门口都看到好几回了,如果他真跟那个秘书搞在一起,我该怎么办?孩子又该怎么办?”纪蝶着着就哭了起来。 云涯耐心的道:“事情一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要相信秦叔,他不是那种在外边乱搞男女关系的男人,你啊,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放松下来,和秦叔好好谈一次,现在孩子月份大了,秦叔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会原谅你的。” ------题外话------ 中间有几句话不过,删了一段,涉及到KBFZ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 389 投其所好 要风得风(二更) 云涯耐心的道:“事情一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要相信秦叔,他不是那种在外边乱搞男女关系的男人,你啊,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放松下来,和秦叔好好谈一次,现在孩子月份大了,秦叔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会原谅你的。” “真的啊?他真的会原谅我吗?” 云涯像哄孩子似得一遍遍哄着纪蝶,最后纪蝶情绪稳定下来,吸了吸鼻子,问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晏少爷对你还好吗?” 云涯含笑道:“我很好。” 挂了电话,云涯眸光微眯,不要看女人的敏感,秦叔身边的秘书什么来头? 她往江州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杜山,自从她来京都之后,杜山就留在了江州,负责江州的事情。 云涯要他调查秦篆身边的秘书是什么来路,杜山二话不答应下来。 一个时后,邮件发送过来。 秦篆的新秘书潘芙,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大波浪卷发,妖媚身材,成熟性感,单看照片,就是个性感尤物,这个女人毕业于国名校,在世界五百强企业中有过不错的实习经历,后来回国后就进了秦篆的公司,短短时日成为秦篆的左膀右臂,秦篆去哪儿都带着她,在外人面前,俨然两人有些暧昧。 这么漂亮性感的女人,恐怕很难有男人把持的住,更何况从她的简历来看,这个女人还很聪明。 “再查。”这个女人绝对有些问题。 “自从晏南陌上台后,我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谁让我之前识人不清呢……哎……。”田平着叹了口气,短短几像是老了几岁。 之前被人勒索,事后他也没敢报案,好在这件事被刘给解决了,他这个表弟能力真是不错,可惜被女人给耽误了,但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头,吃不好睡不好,短短时日消瘦了许多。 “表哥,晏先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找个机会,跟他好好。” “你媳妇已经把晏夫人彻底得罪了,我还能有什么招儿?晏先生跟晏夫人恩爱,这是全国都知道的事,不是我,你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那样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你还想留着过年不成?我让你嫂子再给你物色几个好的,再这样下去,你非得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提到毛珠田平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毛珠可好,把晏夫人彻底给得罪了,简直就是丧门星。 刘眼眸微垂,两人的夫妻情分彻底被毛珠给搅合没了,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可理喻。 想到那一夜,他情绪略有起伏,田平看他不对劲,不由得问道:“表弟,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刘迅速冷静下来,淡淡道:“屋子里有些闷。” 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透气。 “我会把她送回S市,让她安度晚年,但离婚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田平叹了口气,这个表弟太重情义,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为那个女人如此着想。 “你自己开心就好。” 这时陈欢进来倒茶,听两人在议论毛珠,就道:“表弟,不是我,你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养不起,毛珠这样的,只能拖你后腿,听嫂子的,跟她离婚,大不了多给她些补偿,嫂子给你介绍些名媛淑女,随便一个都比毛珠强百倍。” 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表弟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很不错了,老婆那德性都不出去拈花惹草,毛珠是上辈子修了多少福分,这辈子才能嫁给表弟啊。 “表嫂,我和毛珠之间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刘淡淡道。 话已至此,两人再就招人嫌了,陈欢无奈道:“好吧,我和你表哥也是为了你好,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们就不了。” “但是晏夫人那里……。”陈欢眼珠子转了转:“我倒是有个主意。” 田平抬眸看着她:“什么主意?快?” “不如我们再办一场宴会,嫣儿的生日刚好快到了,就借着给嫣儿办生日宴的由头大办个宴会。” “可是晏夫人出国访问了……。” 陈欢瞪了他一眼:“晏夫人不好话,我们可以走迂回路线,我听她跟纪姐关系非常好,纪姐这半年来一直住在晏家,她跟晏大少爷好事将近,不如我们请纪姐为主角,请她在晏夫人面前给我们好话,纪姐的面子,晏夫人肯定会卖的。” 田平眼眸一亮,随后又皱起眉头:“纪姐恐怕也没有那么好话。” “那我们就投其所好。” “纪姐身家丰厚,有什么得不到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纪姐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到底,她还是个姑娘,她在京都没什么朋友,到时候让嫣儿跟她成为朋友……。” “你以为就成了?哪儿那么简单。” 陈欢勾了勾唇,胸有成竹的笑道:“你就等着瞧吧。” “表弟,你千万要记着,到时候千万不能把毛珠带来,否则那女人不定又闯什么祸事出来,到时候我可不会再看你的面子了。”陈欢敲打道。 刘抿了抿唇:“我知道。” 离开田家,秘书开车停在他身边,刘拉开车门坐进去,秘书问道:“刘总,我们去哪儿?” 刘看了眼窗外,淡淡道:“去公司吧。”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一声,提示有微信消息发送过来,顿了顿,拿出手机。 ——在干什么? 非常枯燥无味的语言,但不知为何,刘平静的心湖像是忽然被扔进了一颗石子,泛起细微的涟漪。 手指摩挲着冰凉的手机屏幕,那个疯狂的夜晚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回放。 气息微沉,他忽然握紧手机,闭上双眼,克制自己冷静下来。 半晌后,再睁眼,眸光已平静无波,迎着秘书探询的视线,面无表情道:“去公司。” 秘书赶紧吩咐司机发动车子。 关闭手机,扔到一边。 迟迟没有等来消息,薛澄澄思来想去,不能再被动的等待下去,她必须主动出击。 这个男人就是她翻身的希望,她必须要牢牢抓住,更有可能,她会离那个上流社会、更近一步。 打听到刘的公司,她决定去碰碰运气,万一能遇上他呢? 云涯接到陈欢的请帖时,也是有些发愣。 请帖是专门送给她的。 以前像这种规格的宴会,都是庄曦月带着她一起去,也许别人都以为是看着庄曦月的面子,才捎带上她,但现在庄曦月不在,请帖专门送到她手上了。 田平和陈欢的独女田嫣的生日会,是生日会,其实也是个接风宴,田嫣在国外留学,近期回国,为了让她融入国内的圈子,陈欢特地办了这个宴会,但实际上呢……这个宴会的目的并没有那么简单。 云涯看着这张请帖,眸光渐渐幽深。 宴会那,云涯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黑色的礼服裙非常修身,衬的肤如凝脂,身材越加高挑修长,却也太瘦了些,脸颊消瘦,但褪去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略施脂粉,扫去苍白病态,双颊含靥,国色香。 云涯拿着手包走出房间,初夏的还有些凉,阳光落在身上暖意融融,但见不远处,一女子一身云锦旗袍,裙摆绣着素雅的兰花,犹如开在时光深处的君子兰,淡雅出尘。 “二娘?”云涯走近两步,那女子可不正是伊素尘。 伊素尘打量着她,眉尖微蹙:“病可好些了,人都瘦的脱了型,看着怪心疼的。” 少女立于阳光下,气质高贵而温柔,一双漆黑的眸光明亮而神秘,令人不知不觉沉醉期间。 “不过是些毛病,劳二娘惦记,不知二娘来……?” “你是不是要去参加田家的宴会?” 云涯点点头。 伊素尘含笑道:“我与你一同去。” 云涯微讶。 “是月儿打来电话,知道你要去参加田家的宴会,不放心你,所以拜托我随你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晏家如今能拿得出手的女人也就只有庄曦月和伊素尘了,如今庄曦月出国,伊素尘当仁不让。 云涯心道原来是庄姨,她即使在国外也没忘了自己。 “那就有劳二娘了。” “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伊素尘牵了她的手,一道往外走去。 两人坐上轿车,一路往酒店而去。 田家的宴会今在豪华酒店举行,还未到四周已是豪车林立,来的都是京都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车子停在停车场,两人一前一后下车,早有人等候再此,恭敬的领着两人走进宴会厅,其他客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惹得其他客人眼红。 “那穿黑裙子的女人是谁?怎么那么大架子?”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她就是纪云涯,跟晏先生的长子订婚了,晏先生未来的儿媳妇,看田家那巴结劲儿……。” “原来她就是纪云涯啊,就是靠那张脸迷惑住晏公子了吧,否则那样的出身,怎么可能配得上晏家的门楣?” 女人酸溜溜的声音此起彼伏。 女人要是看到比自己漂亮优秀的女人不嫉妒的话,那就不叫女人了。 “呦,难道你就配得上了?”一道调笑的声音忽然响起,语气毫不掩饰讥讽。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人家纪云涯是Ny医生,那可是享誉世界的外科医生,连给纪云涯提鞋都不配,谁给你的自信?” 面前的少女一袭粉色抹胸短裙,清雅端庄,只是斜睨而来的眼神,透着几分桀骜不驯。 “你……。”被羞辱的女生气的脸红脖子粗,“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一遍?” 少女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尤其是把自己挤得饱满浑圆的胸往上挺了挺,跟对方的飞机场形成强烈反差,看到对方脸都绿了,得意的勾唇。 “我话,不喜欢重复第二遍,yukn?” 话落甩了甩卷发,目光掠过对方那身礼服,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地摊货都好过赝品,最起码还能彰显点儿骨气,一个穿着廉价A货的土鳖竟然去嘲笑一个穿着prada的公主?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话落冷笑了一声,留下一个鄙夷的眼神,扬长而去。 女生被那个眼神刺激的原地跺脚,感觉自尊心被人狠狠踩到了泥地里,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你给我站住……。” 女伴拉了她一下,提醒道:“算了吧,她可是伊家大姐伊佩兰,脾气出了名的臭,你跟她硬磕是没好果子吃的……。” 390 信誓旦旦 何去何从 “你给我站住……。” 女伴拉了她一下,提醒道:“算了吧,她可是伊家大姐伊佩兰,脾气出了名的臭,你跟她硬磕是没好果子吃的……。” “凭什么那么我,她以为她是谁?伊家大姐就目中无人了?”女人不满的哼唧。 “伊家大姐是不算什么,但随便勾勾手指头,就够弄死你们家了,这位阿姨,嫉妒会让你变丑的。” 上官卿和莫翩翩手挽手走过来,看到女人气的铁青的脸色,上官卿轻哼一声,“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样子,别纪姐了,你连我上官家都比不过,出来抢什么风头,还是老老实实呆自己龟壳里吧,出来恶心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莫翩翩捂嘴偷笑,上官卿真是得了伊佩兰的绝学,损人有两下子,看那女人,都快哭出来了。 “人家赵姐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咱们进去吧。”莫翩翩拉着上官卿走了进去。 看热闹的人均对赵姐投去鄙夷又同情的眼神。 赵姐气的跺脚,“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今晚的宴会,规格可谓是不一般,云涯随着伊素尘走进宴会厅,那璀璨绚烂的灯光照的云涯下意识眯起眼睛。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到处是一片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看的人眼花缭乱。 陈欢赶忙迎过来:“晏二夫人、纪姐,有失远迎啊。” “田夫人。”伊素尘微微点头致意,气质清冷,端庄得体。 两人的现身引来不少人的注目,纷纷惊艳与两人的容貌气质,暗地里打听两人的来历。 “两位快里边请。”陈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姿态既不显得谄媚,又很好的表达了自己的恭敬,不招致人反感。 云涯含笑点头:“多谢。” 陈欢瞥了眼两人的身影,暗暗握紧了手心。 “母亲。”一名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浓眉大眼,琼鼻樱唇,高挑秀丽,眉眼有几分肖似陈欢,一笑起来就有两个酒窝,看起来很是甜美,这女子应该就是陈欢和田平的独女田嫣了。 田嫣走过来,看到云涯眉眼漾开,令人感觉很舒服:“这位就是纪姐吧,果然如传闻里一般,跟画上走下来的人似的,看到纪姐我才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连话都让人感觉很舒服。 云涯含笑道:“田姐,生日快乐。” 田嫣握着她的手,笑容满面的道:“我比你年长几岁,如果不嫌弃,叫我一声姐姐就好。” 云涯抿唇笑道:“田姐姐。” “哎……。”田嫣点头应了,拉着云涯的手:“我要是真有个你这么漂亮优秀的妹妹就好了,可惜我啊,没这个福分。” 这个田嫣,比她妈还会话,整个一长袖善舞,老油条啊…… 陈欢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嫣儿,好好招待纪姐,二夫人,我们这边请。” 伊素尘瞥了眼云涯。 “姑姑。” 云涯扭头看去,就见伊佩兰提着裙子走了过来,精致秀雅,眉眼肖似了伊素尘,却多了几分骄矜,少了几分出尘。 伊素尘笑容亲切了几分:“佩兰,你也来了。” “姑姑,我没想到你也会来。”伊佩兰仰起笑脸,亲切的挽着伊素尘的手臂。 “云涯,你也在。”伊佩兰笑嘻嘻的和云涯打招呼。 “田姐,生日快乐。” 田嫣笑着点点头。 “你陪着云涯,我去那边和几位夫人打个招呼。”话落拍拍伊佩兰的手背,转身离开。 “云涯,我听你最近几身体不舒服,本来要去看你的,现在好些了吗?”伊佩兰关心的问道。 田嫣挑眉看了眼云涯,虽然有脂粉遮盖,还是难掩那消瘦的容颜,却也更显清丽逼人。 “没事,已经好多了。” “你也真是的,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短短时日没见竟然瘦了这么多,晏少爷回来,不知道要怎么心疼呢。”着捂嘴偷笑起来。 云涯无奈的瞪了她一眼。 “云涯姐姐。”莫翩翩挽着上官卿走了过来,笑嘻嘻道:“好久没见你了,咦?你看起来瘦了许多,云涯姐姐,你教我怎么减肥才能瘦到你这样?” 莫翩翩双眼冒星星。 她就是太婴儿肥了,看起来肉乎乎的,无数次嚷嚷着要减肥,可最终败给了美食,看到云涯这完美的身材,那个羡慕啊…… 云涯无奈笑道:“你的肉能匀我一点就最好了,知道我多么想吃胖啊……。” “哼,云涯姐姐你好坏。”莫翩翩竖起秀眉,“就知道气我。” 女人这样话,绝对是作啊……但搁在云涯身上,下意识就令人信服。 云涯真的很想吃胖啊,她现在一米六七,体重估计还不到八十斤,真的瘦的脱了形了。 “一味追求减肥并不健康,莫姐这样就很可爱啊,多招人喜欢……。”田嫣笑眯眯的道。 莫翩翩摸了摸自己的脸,“可爱=傻……。” 在学校她喜欢校草,但校草喜欢的……不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就是性感清纯仙挂,像她这种婴儿肥的娃娃脸真的很容易被当成妹妹,追校草哪儿有优势?她做梦都想变成云涯这样,虽然没有“傲人”的身材,但胜在气质出众,往哪儿一站,直接秒杀那波庸俗的女人。 “我们去那边,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们认识。”田嫣虽然是第一次和这些名媛相交,但她温柔可亲,面面俱到,给人感觉十分舒服,连伊佩兰都对她挑不出来刺儿。 莫翩翩趁机凑到云涯身边,压低声音道:“云涯姐姐,我告诉你,我妈找到我姐了。” 云涯眉梢微挑:“哦?” 自从王雪身上的线索断了之后,安颖并不死心,就算这个女儿不愿认她,她也一定要把这个女儿找回来,弥补亏欠她的一切。 功夫不负有心人,安颖终于查到了,这个女孩在休学前,在学校是众所周知的校花,关于她的一切在学校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有被人刻意掩盖的痕迹,但若有心想查,是很简单的事情,然而结果……并不如人意。 “我妈今晚没来,就是去找我姐去了,你知道我姐是谁吗?” 云涯目光平视前方,唇畔的笑容恰到好处,同行的田嫣比她更温婉,但却少了那份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两人走在一起,就像公主身边的丫鬟。 田嫣也自知,但她深知今谁是主角,并不抢风头,今的衣服也是特别挑选过的,郑重中不失低调,很好的规避了纪云涯的风头。 心底暗叹,女人果然是需要修炼的,但纪云涯不过才十八岁,还是出身商门,身上却毫无市侩气息,反而像是那种真正的勋贵大族熏陶出来的,实在是太不可思议的,也怪不得晏家会相中她。 再看看身边的伊佩兰,莫翩翩,都是正经的名媛出身,但相比纪云涯,根本就不够看的。 想到母亲之前的话,心底有些戚戚,在她的想象中,纪云涯应该是个聪明但稚嫩的姑娘,知道她很漂亮,但还是漂亮的出乎意料了,想来也是,仅靠一张漂亮的脸蛋就拴住晏大少爷的心,并不太现实,而现在看来,她不仅漂亮,还聪明的过分。 十三岁就考上国外名校,三年的时间就将Ny医生的名气达到举世皆知的地步,不只如此,还从父亲手中抢回纪氏,力挽狂澜扭转颓势,成为史上最年轻的亚洲首富,可不是单单一个聪明就能解释得了的。 想象和见到真人,出入太多,之前的信誓旦旦,在看到纪云涯的这一刻,萌生了退意。 但想到母亲的话,一时又犹豫起来。 一边是家族前途,一边是敬意惧怕,她该何去何从? “是谁?”云涯虽问着,可面色并无半分好奇。 莫翩翩心底有些别扭,总感觉云涯姐姐相比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更难莫测了许多。 她整个人就像蒙上了一层云雾,明明近在眼前,却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错觉。 “算了,不告诉你了。”莫翩翩傲娇的哼了一声。 云涯抿唇微笑:“你开心就好。” 莫翩翩:“……!” 真是无法再交流下去了。 云涯姐姐越来越不食人间烟火了,这段时间是飞升成仙去了吗? 迎面走来几位女孩子,看起来和田嫣年龄差不多,比云涯要略大一些,几人一一打招呼,对云涯,不像云涯刚进京的时候,一个个看笑话的更多,现在她和晏颂婚约已定,是晏南陌板上钉钉的儿媳妇,现在谁还敢给她甩脸色看?除非不想在京都混了。 更何况,如今的名媛圈,东方漪家族没落,而她本人也从此生死不明,现在东方这个姓氏就是个禁词,属于东方漪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而江寒碧,更是残酷,现在还在戒毒所蹲着呢,江家拖了多少关系,人还捞不出来,戒毒所那是什么地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进去,下场可想而知。 现在,也就晏家的几个姑娘和伊家一派的吃香,晏家姑娘低调,那就只能捧纪云涯和伊佩兰,两人现在才是京都名媛圈的扛把子。 那些谄媚的词语云涯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但她依旧浅笑吟吟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不耐的神色,光这份修养和气度就令这群嘴上恭维心底嫉妒的要死的女人佩服。 反而是伊佩兰,白眼翻个不停,“拜托,换个花样行不行?整都是这些,本姐都听腻了。” 伊佩兰向来是心直口快,也不怕得罪人,这群名媛甚少和伊佩兰相交,但也听过她的脾气,这会儿脸色到有些挂不住。 有个紫裙子的姑娘笑道:“伊姐性子豪爽,实在是难得。” 伊佩兰瞥了对方一眼,从上打下的打量,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姓阴?” 那女孩愣了愣,含笑道:“伊姐竟然认得我啊。” 跟中了六合彩似得,要不要那么夸张。 伊佩兰呵呵一声:“你爸阴什么正的不是刚因为受贿被人举报?检察院的人好像正在去你家的路上,亏你还笑的那么开心,养了你这么个女儿,你爸得多心寒。” 那紫裙姑娘脸色立刻白了,咬着嘴唇,“伊姐,您是不是误会了……。” 伊佩兰挑了挑眉:双手抱臂,“误会?呵呵……。” 语气嘲讽味儿十足。 田嫣赶快站出来打圆场:“伊姐,别吓蓝冰了,她这人胆子,经不住吓的。” 还不等伊佩兰接话,立刻道:“今我们好不容易齐聚一团,不如我提议,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话却是朝着云涯的。 ------题外话------ 今儿只有一更了,别等了,这两难受死了,不出来哪里难受,就是不舒服,不了,滚去睡觉,可能假期综合症吧…… 391 面子里子 就是找死 田嫣赶快站出来打圆场:“伊姐,别吓蓝冰了,她这人胆子,经不住吓的。” 还不等伊佩兰接话,立刻道:“今我们好不容易齐聚一团,不如我提议,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话却是朝着云涯的。 “一来,我刚回国,对大家都不熟悉,正好找个机会加深彼此的了解,二来今我生日,咱们都是年轻人,正好热闹热闹,你们觉得如何?” “这个主意好,只是不知道田姐想玩什么游戏?” 伊佩兰勾了勾唇:“玩游戏啊,有意思。” 阴姐偷偷落在了后边,把自己隐藏起来,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怨恨,父亲出事她当然知道,所以她才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来这个宴会,想要寻人脉好把父亲救出来,谁知道就被伊佩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剌剌的了出来,简直是、把她所有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旁边有人碰了她一下,稍稍抬眸,“赵姐?” 赵姐轻哼一声,眼神不屑的撇了眼伊佩兰:“有的人,就是这么贱。” 压低了声音,只有彼此才能听见。 阴姐虽然心底也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不能这样,她情商还是要比赵姐高一点的。 “喂,不如我们找个机会,教训教训她?不然她还当自己是公主格格呢。” 阴姐抿了抿唇,并不敢轻易答应下来,虽然她也很想这么做,但做什么事也要分场合和身份,否则就是找死。 “你哑巴了?还是怕了?” “你想做什么?” 赵姐勾了勾唇,眼底的阴冷一闪而逝,“等着瞧吧。” “这样,我们去花园,那里今晚也被包了下来,大家可以随便玩。” 一行人转战花园,跑马灯挂满树梢,相当富有情趣,浪漫多彩。 “我们来玩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我这里有一副牌,每个人上来抽一张牌,谁抽到大王,就要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田嫣抽出一副牌,笑吟吟的道。 “这个游戏好玩,但要是问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怎么办……?”这个游戏在年轻人中间很受欢迎,但通常会制造出很多尴尬…… 窥探别人的秘密,看别人出丑……大概满足了一些人的私欲吧。 “那你可以选择不参加这个游戏,但我会提前写好问题,绝对在大家可接受范围内,选择权在你们手里,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娱乐罢了。” 不少人放下心来:“那就好,我们相信田姐……。” “纪姐,你觉得呢?”田嫣笑问道。 云涯含笑道:“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吧……。” “难道纪姐是看不起我们?觉得跟我们玩游戏很掉价吗?”有人开口道。 没错!云涯勾了勾唇,抬眸看向话的少女,对方被那双清凌凌的眼神给刺的有些失神,待反应过来,立刻垂下了脑袋,心跳有些加快,真日了dg了。 “我这个人向来寡淡,扫了大家的雅兴实在抱歉,但如果看不起你们,可真就冤枉我了。”云涯摇头叹息。 田嫣道:“纪姐最是和善不过的性子,怎么可能看不起我们,你们别胡八道,我是听纪姐最近大病初愈,精神头不好可以理解的,不如这样,您只玩一把如何?”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田嫣是今宴会的主角,她的面子还是要卖的,虽然云涯心中已经十分不耐陪这群公举老油条演戏,但微笑是面具,她笑的完美无缺,永远让人摸不透她的脾气。 “我就听田姐的。” 田嫣笑了起来。 伊佩兰却是多看了田嫣几眼,又瞥了眼云涯,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少女的侧颜在暗夜里流转着如玉的光泽,睫毛纤浓,从她那个角度望来,真真有种惊艳如斯、时光静谧的美好来。 云涯面色淡淡的抚了抚裙摆,温柔的声音分外动人:“没事。” 莫翩翩对上官卿笑嘻嘻道:“真心话大冒险啊,我最喜欢玩这个了,以前我们同学聚会,每次玩这个,我都是输的最惨的那个,还有一次竟然要我去学人碰瓷儿……。” 田嫣指挥服务员搬上来桌子和椅子,众人围着圆桌坐下,一共有八个人,田嫣抽出来几张牌洗了,然后一一从她手里抽牌,然后一一亮牌,抽到大王的就是本轮的输家,接受真心话r大冒险的挑战,听起来还蛮刺激的。 “大家可以各自写一个真心话和大冒险的问题,然后到时候输的人从这里边抽题,真心话和大冒险的问题要分开来写。” 每个人面前摆上本子和笔。 莫翩翩咬着笔头,凑近云涯身边:“云涯姐姐,你写什么?” 云涯并没有开始写,白纸干净如斯。 莫翩翩抓耳挠腮,忽然灵光一闪,“唰唰唰”在纸上写下,其他人略思忖之后也开始提笔落字。 等大家都交了之后,云涯这才提笔,三下五除二写完,将纸折叠起来,由田嫣收走。 将所有问题整理之后,放到两个箱子里,一个是真心话箱子,一个是大冒险箱子,输的人选了之后,要重新写题补上去。 田嫣将牌正面朝下,由众人一一挑选,轮到云涯的时候,云涯不假思索的挑选了一张,田嫣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流光。 “挑哪个好呢?”轮到选择困难症的莫翩翩的时候,真是一场灾难,抓耳挠腮就是不知道选哪个。 伊佩兰实在看不下去了,随便抽了一张拍到她面前,换来莫翩翩的叫嚷:“你要害死我啊。” 换来伊佩兰一个大大的白眼。 伊佩兰倒是十分爽快,随随便便抽了一张拍到自己面前,眉梢微挑的瞥了眼田嫣:“田姐,这最后一章是不是留给你了?” 田嫣笑道:“也只能是这样了。” 伊佩兰轻哼一声,率先翻开了自己的牌面。 桃花九,暂时过关了。 “哇佩兰姐,你手气好好哦。”莫翩翩道。 伊佩兰真想一巴掌拍她脑门上。 “伊姐是个爽快人,我喜欢,接下来,请大家一一亮牌。” 阴姐揭了牌,惊喜道:“好险好险……。” 赵姐瞥了眼众人,冷笑着翻开牌面。 没有一个人中招。 然后就剩上官卿和云涯两人的牌面还没有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 上官卿不习惯被人这么关注,咳嗽了一声,反而云涯,仿佛早已习惯万众瞩目的眼神,一脸云淡风轻,笑着瞥了眼上官卿:“看来大王就在我俩之间。” 田嫣笑道:“云涯就玩一把就能中招,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不会吧……。”上官卿脸色耷拉下来,千万不要这么倒霉啊,万一那些女人要是出些稀奇古怪的题目,她丢人可就丢大了。 “你们两个一起揭牌吧。” “三……二……一。” 随着田嫣话音落地,云涯和上官卿一齐将牌面翻了过来,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神都望了过来。 上官卿抬手抚了抚胸口:“好险好险……。” 是王。 云涯看着面前桌子上牌面,唇角笑意轻勾。 牌面上的彩色丑画面鲜艳,实在有够讽刺。 “恭喜纪姐了,这都能中招,可以去买彩票了。”赵姐笑眯眯的道,话虽是开玩笑,然语气里的讽刺任谁都听的出来。 云涯充耳不闻,眉眼淡漠无温,斑斓绚丽的灯光洒照在她的身上,却融不化那满身清冷,犹似月宫仙子,飘渺出尘、不似凡尘中人。 所有人望着她,那一刹那间,心底生出一种自卑,那是一种连嫉妒都会变得无力的自卑,但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譬如赵姐,咬碎了一口银牙。 “幸运之神从未眷顾过我。”喃喃自语犹似玩笑话,然而那语气里的沉重却莫名令人有些不舒服,却并未有人去细究。 “应该恭喜云涯,开门红。”田嫣笑吟吟道。 田嫣搬过来两个箱子,“真心话和大冒险,云涯选哪个?” 云涯眉眼微抬,眸光如子夜寒星般深不可测,淡淡道:“真心话吧。” 田嫣把真心话的箱子搬到她面前:“这就全拼手气了。” 云涯面不改色的将手伸进了箱子里,抽了一张纸出来。 田嫣将纸展开,看清上边的字,下意识瞥了云涯一眼。 有好热闹的就问道:“问题是什么?” 田嫣将纸攥在手心里,“我早过,咱们都是女孩子,聚在一起玩闹罢了,但不能太过分,写这样的问题就有些出格了。” 面色隐隐流露几分严厉。 几人面面相觑,“到底是什么问题?也好出来让我们大家都听听啊。” “对啊,这里又没有外人,就算是什么出格的问题,彼此都是女生,大家理解一下也就好了啊。” “既然是玩游戏,那就拿出一点玩游戏的态度出来,不管是什么出格问题,大家都是女生,谁也不会笑话谁,反倒是田姐,偏心的也太狠了吧……。” 话的正是赵姐。 田嫣笑了笑:“如果换做是你,我也会这样做,看来赵姐对我有什么误解?” 赵姐不跟田嫣纠缠,直直看向云涯:“纪姐,愿赌服输,你不会是怕了吧?” 这招激将法对云涯没用。 云涯淡淡道:“田姐姐,问题是什么?” 田嫣犹豫的看向她:“这……。” 一时竟有些为难。 云涯含笑道:“田姐姐,我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请吧。” 田嫣还没话,手里的纸条反而被人抽走,赵姐笑嘻嘻道:“请问你还是处女吗?” 话音落地,全场寂静。 真是一个十分尴尬的问题啊,到底是多八卦的人才能问出这样的脑残问题。 霎时间所有目光都落在云涯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探究、有嘲笑、有审视,要换成一般人,早受不了了,然而云涯却从始至终淡定坦荡,丝毫不受其影响,反倒令对方有些不好意思了。 莫翩翩吐了吐舌头,怎么感受到一种血雨腥风的杀气,幸亏她幸运呢,躲过了这一劫,要不然问到她,恨不得羞愤的撞墙,不过她倒是越来越佩服云涯了,这样都能面不改色,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修炼啊。 伊佩兰懒散的坐着,翘着二郎腿,丝毫不顾及形象,瞥了眼云涯,轻笑了一声。 “怎么,纪姐回答不上来吗?”赵姐挑了挑眉,嘴角挑起一抹阴笑。 现在这社会,要找处女那只有去幼儿园了,纪云涯这样的,虽然才十八岁,也没什么黑历史,更是晏大少板上钉钉的儿媳妇,但要纪云涯是处女,在坐还真没几个人信的。 到底,都是嫉妒心作祟,有人已经偷偷划拉开手机屏幕,点开摄像头,准备录下这一幕,到时候传网上,绝对是爆炸性消息。 ------题外话------ 这两状态奇差,什么都做不进去,头昏脑胀的,跪求满血复活的动力啊啊啊啊(┬_┬) 392 死而无憾 也太大胆 到底,都是嫉妒心作祟,有人已经偷偷划拉开手机屏幕,点开摄像头,准备录下这一幕,到时候传网上,绝对是爆炸性消息。 月光清碧如洗,柔柔照射着大地。 花园里,跑马灯绚烂多彩,为这个夜色增添了几分迷离绚烂。 迎视着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少女背脊挺的笔直,栗色的波浪长发拂在耳后,随夜风微扬,莫名多了几分温柔的味道。 在黑色礼服的映衬下,更映的肌肤如雪,在月光下白到反光。 眉目若美玉温润,又似青山远黛般清冷,揉杂在一起,更显眉目如画,静静坐在那里,便如一幅画般美好。 圣洁高贵,优雅成。 问出这样的话,就是对她的一种玷污。 虽然很荒唐,但这是此刻在场所有人心头共同的想法。 那双若碧海星空般神秘漆黑的眸子笑吟吟的望向赵姐,那一瞬间,赵姐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你什么?” 淡淡的反问,却令人下意识双腿打摆。 当赵姐意识到自己竟然害怕对方时,屈辱和羞愤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她笑了笑,“原来纪姐耳朵不好使啊,那我就再一遍……。” 话音刚落,忽然感觉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起来,赵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云涯薄唇微勾,漆黑的眸光深沉若渊,瞳孔微眯,仿若千万根银针齐发…… 赵姐皱了皱眉,心底忽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她不知道,她已经触犯到了云涯的逆鳞,云涯生平最厌别人在她面前提起这几个字眼,这个赵姐死不自知。 “我……。”赵姐噎了噎,忽然什么都不出来了…… “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是谁提的,真是……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问出来。”田嫣站出来打圆场,“我提议,这个问题作数,不如我们改一个好理解的问题?” 莫翩翩赶紧道:“田姐的没错,不如我来提一个问题,云涯姐姐,你跟晏大少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话落一脸八卦的样子。 跟刚才那个问题一个性质,但换一个问法,就比较容易接受多了。 莫翩翩一脸笑吟吟。 田嫣咳嗽了一声,抬眸看了眼云涯,却见云涯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赵姐暗暗咬了咬牙。 云涯含笑道:“我跟晏哥哥感情很好,到时候喜酒、一定会请大家喝的。” 这算什么回答? “云涯姐姐,你这个回答就太官方了,一点诚意都没有。”莫翩翩调侃道。 云涯抿唇微笑。 “翩翩,就别为难纪姐了,纪姐的回答明明已经很有诚意了好吗?”上官卿出声帮云涯话。 “咱华国谁不知道晏大少对纪姐有多宠爱?我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是啊是啊,纪姐你命真好……。” 晏家的儿媳妇,估计全华国的少女挤破头都想嫁进去,可惜没有这个命。 对于这些夹杂着羡慕的溢美之词云涯充耳不闻,唇畔从始至终噙着一抹温淡的笑意,颇有股宠辱不惊的味道,那些拍马屁的渐渐就不好意思再了。 在莫翩翩和上官卿的插科打诨中,这个问题算是过去了,云涯只参加一场,因此她要写一个真心话的问题补上。 等她写完之后,自动退出了游戏场,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田嫣生怕冷落了云涯,这一局让云涯当裁判。 这一轮是伊佩兰抽到了大王,真心话和大冒险她选择了大冒险。 而她抽中的题目则是,在宴会上向第一个看到的男人告白。 过分也不过分,但要是不过分,就有些牵强了。 伊佩兰勾唇轻笑,目光环视了一圈众人,田嫣皱眉道:“这……实在是有些不妥,也不知是谁写的问题,也太不知轻重了,这是拿伊姐的名声开玩笑。” 至于是谁写的,这么多人,谁会承认? 伊佩兰无所谓的笑笑,忽然起身,“愿赌就要服输,我去。” 话落转身就朝宴会厅走去。 “佩兰姐……。”莫翩翩慌忙起身要去追她,上官卿拉了她一把,声道:“算了,你知道她性子的,谁能让她吃亏?” 莫翩翩想了想,也是,按佩兰姐那性子,别人不吃亏就算烧了高香了。 赵姐垂落的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笑。 云涯看着伊佩兰转身离去的背影,眸光瞥到赵姐,勾了勾唇。 伊佩兰一袭紫色连衣裙,清雅中不失高贵,那眉目间的骄矜,让她仿佛公主般高高在上,踩着银色高跟鞋踏进宴会厅,那身上所绽放的光芒,令人移不开视线。 霎时间吸引了宴会场上大部分人的目光。 伊佩兰现在是京都炙手可热的名媛,晏家姐都低调,除了晏家的姐之外,就数伊佩兰了,要是能跟伊家联姻…… 伊佩兰无视全场心思活络的眼神,目光环视一圈,最终落在一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从上到下无一不透着精致,却在宴会场中,显得十分低调,站在角落里,手中摇晃着红酒,面色几分玩味,几分风流,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冷然,让他与这个繁华之地隔离开来。 很奇怪,全场男人中,他不是最出众的,然而伊佩兰却独独把眼神留给了他。 伊佩兰勾着唇角,从人群中穿过,一步步朝男人走去。 “佩兰……。”伊素尘见她从宴会场中走过,下意识开口叫她,然而伊佩兰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了角落位置。 “这孩子……?”伊素尘皱起眉头。 如果没有纪云涯,伊佩兰就是最惹人注目的存在,她的出现,吸引了在场大部分目光,见她举止奇怪,就有人问道:“伊姐这是要干什么去?” “那不是梁大少爷吗?听他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逼死后母抢夺家产,还将弟弟赶出家门,啧啧这么心狠手辣,可不是个善茬啊……。” “他不是不参加宴会吗?怎么会来这里?”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田氏集团最近资金出现了问题,多亏了有梁鸿的帮助,看来两家有联姻的迹象呢。” “虽梁大少也是一表人才,但那性子实在是不敢恭维,如果田姐跟他在一起,可就悬了。” “谁不是呢……。” 四周的议论声伊佩兰充耳不闻,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红酒,微微摇晃起来,挑眉看着面前的男子,这细看之下,才见男子眉目俊朗,颇有一股裙屐风流之态。 阑珊迷离的灯芒下,男子眸光更显深邃,彷如一汪古井深潭,令人窥测不得分毫,心湖微起涟漪,但很快恢复一片平静。 “先生,一个人吗?” 男人笑了笑,那笑容真是蛊惑人心啊,伊佩兰差点被晃花眼。 “这位姐,我们认识吗?” 不解风情……伊佩兰心底腹诽,面上却笑道:“现在不是认识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伊,是伊家大姐。” 姿态骄矜无双,清雅的眉目含着锋芒一般的凌厉,令人莫敢逼视。 “原来是伊大姐,失敬失敬。”男人虽笑着,眸中却分明并无半分笑意,只觉得又深又冷。 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两个年轻人认识认识,也没什么的大不了的,还没来得及往别的地方联想,谁知伊佩兰接下来的举动却吓了所有人一跳。 她忽然仰头把红酒全都喝了,把酒杯扔到地上,“啪”一声脆响中—— 忽然抬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往下一拉,踮起脚尖,主动吻上男人的唇。 男人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面前的女人,眼底划过一抹兴味,看着面前这个胆大的女人,反而主动伸出舌头挑逗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这这这…… 陈欢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这梁鸿可是她田家看上的女婿啊…… 伊素尘淡眉微蹙,佩兰太胡闹了。 伊佩兰哼了一声,仿佛赌气般狠狠的咬回去,反正落在众人眼中,就觉得这俩人吻得那叫一个难舍难分…… 跟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名媛看着这一幕,有些瞠目结舌。 伊佩兰……也太胆大了吧。 脸色最绿的,莫过于田嫣了,这个一开始就跟个笑面虎的女人,这会儿脸色已经挂不住了,却还在强硬的维持着笑脸,只是怎么看怎么僵硬。 “我太佩服佩兰姐了,就她有勇气做出这种事,换我非得羞死不可。”莫翩翩心底那个佩服啊,她最佩服的两个女人一个纪云涯,一个就是伊佩兰了,女人要是做到她们这个份上,也就死而无憾了。 “咦?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像梁家的大少爷?他不是……不是跟田姐好事将近了吗?”有人好奇的道,话落看着田嫣更难看的脸色,赶紧捂住嘴。 田嫣这次回国,本来就是为了跟梁鸿的婚事,也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商业联姻是很平常的事情,尤其田家现在是多事之秋。 “什么跟田姐好事将近了?”莫翩翩好奇的问道,上官卿咳嗽了一声,眼神示意她别了,心道今晚要热闹了。 云涯站在人群之外,见此唇角轻勾,眸光划过田嫣青绿的脸色,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伊佩兰狠狠瞪了他一眼,心底骂道流氓不要脸,咬着他舌头,男人吃痛缩回去,伊佩兰赶紧趁机退出来,双手推着他胸膛,男人身体纹丝不动,倒是伊佩兰一个没站稳往后跌去,男人伸臂揽着她的腰,避免伊佩兰摔落在地的丑态,却不免四目相对。 刹那间,整个世界旋地转,那刺眼的灯光令伊佩兰下意识眯起眼睛,视线里,是男人俊朗的面容,以及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光,整个人有刹那间的失神,直到看到男人嘴角绽放的那抹风流笑意,忽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男人,疾步后退几步。 抬手摸着唇,狠狠瞪他一眼,眼神充满杀机。 男人好笑的勾了勾唇,这女子倒是有趣,明明是她主动吻上来的,现在又一副被非礼了的委屈模样,精分啊…… “伊大姐,这可是我的初吻,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他走近两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那双狭长的眸子眨啊眨,满是邪魅风流。 任凭伊佩兰再厚的脸皮,这会儿也有些红了脸,但死鸭子嘴硬的挺起胸膛,狠狠瞪回去:“本姐看上你,那是你的幸运,还要我负责?谁知道被多少女人亲过了,本姐还没嫌弃你呢……。”话落抬手狠狠抹了抹唇。 男人眼眸微眯,伊佩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随后轻哼一声:“本姐怕你啊,我就是想亲了怎么着?” 话落挑了挑眉,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去。 393 雪中送炭 自作聪明 男人眼眸微眯,伊佩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随后轻哼一声:“本姐怕你啊,我就是想亲了怎么着?” 话落挑了挑眉,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全场的人都傻眼了,这伊姐……也太…… 男人抬手摸了摸唇,眸光望着伊佩兰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伊佩兰昂首挺胸的走到田嫣几人面前,带着胜利者的洋洋得意:“怎么样?本姐能做到就能做到。” 上边的是告白,伊佩兰却直接亲上去了,这女人,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连自己的名节都不要了。 田嫣僵硬的笑了笑:“伊姐敢想敢做,让人敬佩……。” 目光却复杂的望向梁鸿的方向,却见男人的目光穿透灯火绚烂越过憧憧人影,方向却是在…… 少女傲立眼前,是那般璀璨夺目。 她的心、蓦然一痛。 游戏是她提议的,现在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是不是就叫报应? 那张字条攥在她手心里,几乎要把纸条给揉烂了。 “佩兰姐,你胆子太大了吧,就那样直接亲上去了,那个男人我看长的挺帅的,跟你还挺配的,不如你就考虑考虑……。”莫翩翩挤眉弄眼的道。 田嫣脸色更白了几分。 赵姐笑吟吟道:“莫姐,你可知道那位先生是什么人吗?” 莫翩翩下意识问道:“什么人?” 伊佩兰偷偷竖起了耳朵。 赵姐瞥了眼田嫣,假惺惺的叹息了一声:“他叫梁鸿,是梁氏集团的总裁,年轻有为,俊帅多金,更重要的是,他可是田姐的未婚夫啊……。” “什么?”莫翩翩夸张的尖叫声引来不少人的注目,莫翩翩赶紧捂住嘴,眨巴着眼睛,看看田嫣、再看看伊佩兰、这…… 伊佩兰眉梢微挑,一脸坦然。 田嫣冷冷扫了眼赵姐:“赵姐莫要造谣,我和梁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是是是……看我这张嘴,毕竟还没订婚呢,不能这样,会坏了田姐的名声的……。” 越这样,越是显得暧昧。 田嫣盯着无数双探究的目光,终于忍不住转身朝花园走去。 莫翩翩吐了吐舌头,“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 再看看梁鸿,见他一直看着伊佩兰,不由得笑道:“他可是一直在看你呢,我看他肯定是喜欢上你了,反正他跟田嫣又没订婚,你们可以公平竞争。” 伊佩兰双手抱胸,一脸傲然的往外走去,“这样的男人,你以为我会看得上?” 莫翩翩挠了挠脑袋,梁少爷看起来一表人才又年轻有为,在京都的青年才俊中已经算很出类拔萃的了,这样伊佩兰都还看不上,她可真够挑剔的,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得她的法眼? 记得她们第一次见到晏颂的时候,伊佩兰就对晏颂表露出强烈的兴趣,当时她是喜欢晏颂的,但是知道晏颂有未婚妻之后就歇了这个心思,那证明她喜欢的是晏颂这一类的少年英豪。 “那个贱人,等我给你出气。”伊佩兰走到云涯身边的时候嘴里蹦出来一句话,话落面不改色的从云涯身边走过。 云涯抿唇笑了笑,抬步跟了上去。 而宴会场上,却不会平静下来了。 梁鸿摸了摸唇,不由得垂眸晒笑一声。 “梁先生。” 梁鸿抬眸,便见陈欢站在他面前,“令尊孝期已过,你和嫣儿的婚事……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梁鸿勾了勾唇,眸色不辨喜怒:“抱歉,公司最近正忙,实在分不出太多精力,今能来参加宴会,也是我推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才能抽空前来,还望田夫人见谅。” 这么多就是借口,他不会是反悔了吧? 田家和梁家是世交不错,但梁家之所以有今,和田家的帮扶也是分不开的,所以田家有难,梁鸿雪中送炭,梁鸿和田嫣也是青梅竹梅,在幼年时两家就议论过婚事,但是梁家是主动的,但陈欢考虑到梁家不如田家,而且家庭关系复杂,就没那个心思,但是现在梁氏集团在梁鸿的管理下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田家现在更是需要梁家的帮助,现在需要她反过来巴梁家了,其实梁老先生去世前就曾过,只要田家肯点头,就会让梁鸿娶田嫣,结秦晋之好,现在她田家肯点头了,梁鸿态度又模糊不清起来,陈欢心底那个焦躁啊。 本来商场上有梁鸿,政局上有晏家,结果现在两方都不好使了,她真是憋出了一口老血。 看来梁鸿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嫣儿那里能有进展。 “伊姐的胆量我佩服,我们在座的人是谁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的。”田嫣虽是笑着,然眸中却夹杂着一抹酸溜溜的怨念,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吧。 伊佩兰昂着下巴,笑吟吟道:“毕竟愿赌服输嘛,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其实那个梁少爷还不错……。”话落抬手摸了摸唇,颇有些回味那个吻的意思。 田嫣深吸一口气。 “可惜啊,那个梁先生跟田姐是青梅竹马,伊姐注定是空欢喜一场喽。”话的又是那个惹人厌烦的赵姐,伊佩兰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赵姐,请注意措辞,我跟梁先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田嫣瞥了眼赵姐。 “是是……朋友……。”赵姐撇了撇嘴,这话鬼才信呢。 “好了,游戏继续,接下来我来出题。”伊佩兰冷笑着瞥了眼赵姐,赵姐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 伊佩兰写了之后扔进箱子里,田嫣皱眉道:“不可再写这类越矩的问题。” “放心,我注意着分寸呢。”伊佩兰笑吟吟的环视一圈,所有被扫到的人均是垂下了脑袋。 “接下来,我当裁判,各位姐妹们,咱们……开始吧?” 伊佩兰拿着纸牌依次走到个人面前,让各人凭直觉去抽牌,轮到赵姐的时候,伊佩兰笑吟吟道:“赵姐,祝你幸运哦。” 那笑吟吟的模样,下意识令赵姐有些不安,难道她是知道那张纸条是她写的了? 赵姐抽了一张牌,下意识看了伊佩兰一眼,见她眉眼间划过一抹喜意,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抽到了大王,赶紧换了一张牌,却见她神情更是喜悦,一时捉摸不定,一张张牌摸过去,唯独一张牌她蹙起了眉头,赵姐心底一喜,就是这张了。 她迅速将牌抽出来,就见伊佩兰挑眉问道:“你确定?” 还想让她反悔不成?自作聪明。 “确定。”赵姐斩钉截铁的道。 “那好吧,还是那句话,祝你好运。”伊佩兰叹了口气,走向下一个人。 赵姐却在心底窃喜,还想让自己上钩,我才没那么笨呢。 结果翻拍的时候,只剩她和田嫣了,她瞥了眼田嫣,眼底隐隐带着一抹得意。 这次输的肯定是田嫣。 “好了,两人把牌面翻过来吧。”伊佩兰道。 两人同时翻牌,然而当赵姐看清自己的牌面,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被惊愕所取代,她不可置信的摇头:“怎么会这样?” “手气真好啊,赵姐,大王,你是选真心话呢,还是大冒险?” 伊佩兰笑吟吟的问道,那双眼睛背对众人,赵姐却在其间发现了邪恶的光芒。 “我……我选真心话……。”反正她真话假话又没人知道,要是选了大冒险,万一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可就丢死人了。 “真心话啊,可以。”伊佩兰将箱子放到她面前,“请吧。” 赵姐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进去,搅了搅,最后抽出来一张纸条。 “赵姐打开,看看是什么问题?” 赵姐看清上边的字,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赶紧把纸条合上,“我……我能再换一个吗?” 伊佩兰对她表露出足够的耐心,闻言含笑道:“看在赵姐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为了公平起见,接下来你该选大冒险了。” 赵姐咬了咬牙:“大冒险就大冒险。” 莫翩翩很好奇那张字条上究竟写了什么,让赵姐宁愿选择大冒险也不愿展开。 伊佩兰把大冒险的纸箱子抱到她面前:“请吧。” 赵姐这次时间长了些,在周围人不耐催促的语气中,终于选了张纸条出来。 这次她展开一看,差点晕过去。 “这是谁写的?”气的脸色青白。 伊佩兰眉梢微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纸条,展开一看,乐了。 “作脱衣舞,仅供消遣。” 字写的真好看,隽秀中不失飞扬洒脱,一看就知主人胸有乾坤,伊佩兰可是看过云涯的直播的,她当时可是秀了书法,那笔迹和这可是有些神似,只要了解她的人都知道,看来纪云涯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 伊佩兰勾了勾唇,暗道这女人看起来温柔善良,实则骨子里很腹黑也很记仇啊,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哈哈哈。 “脱衣舞?”一时议论声四起,“这不太好吧,之前就过不能太出格,赵姐怎么也是个名媛淑女,不是夜场妓子,这么做实在是不妥……。”有人为赵姐打抱不平。 伊佩兰笑着看向赵萍,“赵姐,愿赌服输,你不会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吧?” 赵萍咬牙死死瞪着她:“这是谁写的?” “我。”一道温淡的声音静静响起,却犹如平静的湖面投落一枚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都看向话的人,却见少女眉目如画,淡漠温柔,斑斓的夜风中,静美婉约。 她看起来是那般神圣美好,怎么都不像是能写出这般轻浮话题的人啊。 云涯含笑道:“本来是写着玩儿的,没想到赵姐运气这么差,竟然抽到了,让赵姐这样做,未免太委屈了点,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赵萍气恼的指着她眉头,那指头就差戳到云涯鼻尖了,云涯依旧面不改色,浅笑吟吟的抬眸:“赵姐不必着恼,既然不喜欢,那就作废了罢。” “可不能开这个先例,要不然对接下来的人不公平,再了赵姐刚才就给过她一次机会了,虽然……有些委屈了您,但咱愿赌服输,我相信赵姐也不是那种输了就耍赖的人是不是?要不然传出去了你的面子往哪搁?你爸你妈你爷爷奶奶的面子往那儿搁?要不然以后出门,别人就戳着你们家脊梁骨骂你们不守信用……。” 伊佩兰撇着赵萍气的七窍生烟的脸色,冷哼一声。 贱人,今儿你不跳也得给我跳。 394 擒贼擒王 运筹帷幄 伊佩兰撇着赵萍气的七窍生烟的脸色,冷哼一声。 贱人,今儿你不跳也得给我跳。 “我不跳。”赵萍咬牙切齿的道,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呦嗬,来劲儿了是吧。 “本来呢,我也是不想为难你的,一个姑娘,咱又无冤无仇的,但是、你这态度就很不对了,还没人能在我伊佩兰面前这么横的,今儿、你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伊佩兰眼神睥睨而来,一脸娇蛮跋扈。 “你……你欺负人。”赵萍怒目而视。 “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好了,你们两个别争执了。”田嫣站出来,拦在两人面前,“本来只是个游戏,何必闹的这么僵硬,不如两人各退一步,赵姐献支舞如何?正好今晚明月当空,一来不失风雅,二来不伤了和气,更不会对赵姐的名誉造成损伤。” “哼……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伊佩兰高昂着头颅:“游戏开始之前就了,玩得起就要输得起,田姐,你这个和事佬当的可真称职啊。” 田嫣脸色微僵,这个伊佩兰话还真是不客气,“伊姐又何必咄咄逼人?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伊佩兰嘲讽道:“我咄咄逼人?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咄咄逼人。”话落厉眸扫向赵萍,冷声喝道:“脱。” 赵萍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伊佩兰,整个人都吓懵了。 “伊姐。”田嫣语气沉了下来,“这是在我田家的宴会上,还希望伊姐能自重。” 伊佩兰轻哼一声,“本来嘛,玩游戏是你田姐提议的,我们都陪你玩儿了,但你不遵守游戏规则,这游戏玩起来还有什么意思?不知道的当你田姐拿我们当猴儿耍?” 田嫣气的手抖,本来对伊佩兰还有几分好感,觉得这女孩子率性直为,但是现在,简直是刁蛮任性,目中无人,她不愿承认,她心底还有些酸溜溜的。 “伊姐这话就过分了,游戏只是娱乐,点到即止就好,又何必斤斤计较,难道非要把赵姐的名誉算进去,伊姐才会开心吗?” 两人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其他人看的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这伊大姐发起火来还真是不好惹,连田姐都拿她没办法。 “我斤斤计较了吗?田姐这话就太冤枉我了,我只不过是想要执行游戏规则而已,难道错了吗?如果田姐觉得委屈了赵姐,可以啊,那田姐代她跳啊,我是不会介意的,大家介意吗?” 伊佩兰目光扫视一圈,无人敢与她对望,除了纪云涯。 “你……。”田嫣气急反而迅速冷静下来,伊佩兰性子嚣张跋扈,你越跟她争她越来劲,继续争论下去她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伊佩兰有底气有资本,可她没有,她今的任务可不是跟伊佩兰结仇,想到这一点,田嫣一个激灵,迅速冷静下来。 “伊姐,刚才是我太过冲动,语气不当,还希望伊姐见谅,只是赵姐的事情我们可否再商量商量,今日毕竟是我的生日宴会,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纪姐的面子上,可否请伊姐高抬贵手,放赵姐一马?” 把云涯的名头都抬出来了,云涯勾了勾唇。 “你那么低声下气的干什么?别人都抢你男人了你还跟她客气?我才不要这么没骨气。”赵萍冷哼道。 田嫣牙根紧咬,双拳紧握。 “好啊,既然你那么有骨气,就愿赌服输啊,既然输不起,就别在这儿瞎逼逼。”伊佩兰嘲讽道。 “你给我闭嘴。”赵萍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伊佩兰的嘴,她双眼瞪得如铜铃,恶狠狠盯着伊佩兰,女伴及时拉了她一把:“算了,暂时忍忍吧……。” 赵萍冲动的思绪被这句话彻底点燃,她早就忍够了,这个女人就是故意找她的麻烦,“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横?伊佩兰我告诉你,今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跳,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好啊,这可是你的。”伊佩兰勾了勾唇,上去就去拽赵萍的衣服,赵萍大惊:“你干什么?” 伊佩兰个子高,力气大,又出其不意,拽的赵萍身上的礼裙一下子撕裂开来,露出里边的胸垫,赵萍尖叫着去推伊佩兰,反而被伊佩兰推倒,头撞在桌脚上,赵萍只觉头晕眼花。 这一幕将其他人都吓到了,没想到伊佩兰动手就动手。 “伊姐,住手。”田嫣慌忙拦在她面前,弯腰去搀扶赵萍:“赵姐,你怎么样?” 赵萍怨恨的瞪着伊佩兰,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赵姐……。”田嫣纷纷身边的人:“快打10。” 伊佩兰双手抱臂,一脸愧疚也无,睥睨的扫着晕过去的赵萍。 “这就是顶撞本姐的下场。” 云涯从始至终表现的十分安静,心道伊佩兰发挥出跋扈的性子倒是把田嫣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好的宴会给搅合了,恐怕田嫣心里这会儿不定怎么呕血呢。 伊佩兰没敢打扰宴会上的人,吩咐人从后门出去送赵萍去医院,并迅速通知了陈欢。 田嫣站起来,扫了眼伊佩兰,又看了眼云涯,沉声道:“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抱歉。” 其他人看着伊佩兰的眼神充满畏惧,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动手就动手,恐怕这个哑巴亏赵萍还必须得吞下,为什么?实力就是资本,赵家连给伊家提鞋都不配,不过也是赵萍太倒霉了,翩翩遇上伊佩兰,她要是乖乖的跳个舞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偏生是个心比高、命比纸薄的主儿。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还待的下去,纷纷找借口离开了,宴会也就不欢而散。 云涯和伊素尘伊佩兰一起离开酒店,走出酒店,伊素尘看了眼伊佩兰,眼神淡凉无温,但就是莫名的令人感到畏惧。 伊佩兰平素不怕地不怕,就是对这个姑姑,生就有些敬畏,这会儿倒是老实的垂下脑袋。 “你这孩子,净会胡闹,看你回去,大哥大嫂怎么收拾你。” “哎呀姑姑,是那姓赵的太过分,我不过教训她一下,再了姑姑会帮我的对不对?”亲昵的挽着伊素尘的胳膊,笑眯眯的道。 “你是该长长教训,再这么跋扈下去,伊家也保不了你。” “哎呀,反正还有姑姑的嘛,姑姑会保护我的,我才不怕呢,再了,那姓赵的在背后诋毁云涯,我是为了给云涯出气。” 云涯无奈笑了笑。 “别拿云涯当借口,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万一赵姐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交代?”伊素尘手指点着她额头。 “好了,你现在去医院,给赵姐赔礼道歉,赵家那边我去和,记住,态度给我好点,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给她道歉?想得美。”伊佩兰轻哼道。 “你这丫头,到底去不去?否则我非把你干的好事告诉大哥大嫂。” “反正我就是不去。”伊佩兰撅起嘴巴,人是她打的,有本事就来找她。 伊素尘无奈的揉揉眉心,“云涯,你跟我去一趟医院吧。” 云涯含笑道:“好。” 眼见两人走了,伊佩兰跺跺脚,快走几步追了上去:“等等我啊……。” “今究竟怎么回事?”客人走完之后,陈欢厉声问道。 田嫣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陈欢听了之后眉头紧蹙:“伊佩兰?这丫头越来越嚣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敢打赵姐,看来伊家借着晏家的势,已经越来越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我让你办的事情呢?怎么样了?” 田嫣抿了抿唇:“那纪云涯比我想象的要聪明,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后来伊佩兰就插科打诨的……。” 陈欢蹙了蹙眉:“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算了算了,以后再吧。” “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抚赵家那边,毕竟人是在咱们的宴会上出的事,另外你跟梁鸿找个时间见一面,试探一下他是什么态度?我觉得他好像没有联姻的意思,你再试探试探他的态度……。” 田嫣拳头紧握,“好。” —— “石油?”月朗星稀的茫茫孤岛之中,少年藏匿于草丛之中,眼底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是,看来这岛上发现了石油资源,因此黑影军团的人才会抓了那些土著,以强势手段控制这座岛,能让黑影军团如此重视,派出这么多兵力,足以见得这座岛上的石油资源有多丰富。”迪伦心道这次碰上黑影军团的人,茫茫孤岛插翅难逃啊…… 然而身边的少年却不这样想,少年勾唇轻笑,眸光幽邃明亮,犹如一汪古井深潭,层层漩涡中、充斥着疯狂的野心和欲望。 迪伦抬眸看去,被这双亮的逼人的眼睛吓了一跳,那眸光竟似比上的明月还要耀眼,迪伦不由得晃了一下神。 “你想做什么?” “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少年犹如蛰伏的孤狼,冷静的目光藏匿着深深的残酷和野心,只待一个时机,便如猛虎奇袭、孤狼奋勇,狠狠的咬中敌人的喉咙,撕成碎片。 迪伦窥测到他的想法,不由得一惊,这简直是个疯狂的想法,但看着这个少年,又忽觉他也许能做到…… “好,我都听你的,今儿就算把命交代在这里,我也决不后悔。”人活一世,就是要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否则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这个少年的身上,有令他誓死追随的价值和魅力,就算为他死也绝不后悔。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摸清对方的位置和兵力,最好精确到一岗一哨。” “但对方那么多人,还有精良的装备,我们没有半分胜算啊……。” 少年勾了勾唇,眉眼精绝傲然,“只需要找到最高指挥官的位置,一切就好办了。” “你是想……?”迪伦哑然的看向他。 “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正面硬拼只能虚耗实力,无异于送死,最稳妥的做法——擒贼先擒王。” 前世那么多年战场历练,没有人比他更懂怎么运筹帷幄。 看着少年自信的笑容,迪伦所有的担心顷刻间烟消云散,仿佛只要有他在,再危机重重的前路,依旧是阳关大道。 “你去找我们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在外围接应,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就带着人先撤。” 这时一道黑影“呲溜”一下钻进了草丛中,少年眸光乍然冷凛,出手如电,准确的锁住对方咽喉。 阿福张着大嘴:“大哥哥……是我。” 看清面前的人,少年眼底的杀机瞬间敛去,松了手。 阿福揉着脖子,刚才真的吓死他了,大哥哥好厉害的反应。 “大哥哥,我找到了族长他们关押的地方……。” 395 救命之恩 以身相许 茫茫大海一望无际,明月伫立甲板上,衣摆迎风而舞,从霞光暮色到月上中,坚毅高挑的背影仿佛站成了一座雕像。 “不能再往南去,那里靠近南极洲,过了索马里海域,那里常年有海盗出没,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而且从红湾海峡出去,几千万海里的海域荒无人烟,进去就是找死啊……。” 随行的船长苦口婆心的劝道,这人太怪了,一直让船往南开,马上就要出红海了,到了索马里海域,碰上索马里海盗,就真的死翘翘了。 “我给你加钱。”赫连柳生从怀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打开,里边全都是实打实的金子,金灿灿的简直要闪瞎人眼。 “哎呦您可就放过我吧,万一出了事儿哪儿有命享受?最后还不是喂了鲨鱼?我是看在林总的面子上才接的这个活儿,但现在,您还是另谋高就吧……。” 船长经常穿梭在海上,对大海很熟悉,但提起马里恩海盗,依旧逃不脱本能的恐惧,宁愿少挣点钱,也不愿拿命去冒险。 赫连柳生二话不,转身走出去,走到明月身后,恭敬的开口:“家主,您确定还要继续往里吗?” 明月目光沉静无温,抬手落在胸口,“他就在这个方向,感受很强烈。” 赫连柳生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仿似永远望不到尽头,心中也生起了无奈。 再强悍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便会显得如此渺而卑微。 “属下会永远支持家主的任何决定。” 赫连柳生转身离去,把那盒金子扔到船长面前,就在船长摇头拒绝的时候,一把匕首抵上了他的喉咙,船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完了完了…… 一艘商船行驶在蔚蓝无际的大海之上,孤舟随风远逝,飘摇无期。 月如钩,一弯新月倒挂海面,随海浪嶙峋迭起。 海上月是上月。 她想起那晚的月亮,又大又圆,银芒圆镜中窥得少女如画的面容,她的眼中染满了期待的欣喜,每每想来,平静如死海的心湖总是微起波澜。 姐、对不起了,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此路山高水远,凶险异常,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双眼微阖,一声叹息低低的溢出唇畔,随海风飘扬,消逝在茫茫地间。 “姐,那个人醒了。”赫连柳生低声道。 明月修眉微挑。 一个人弯腰从船舱内走出来,那是一个少年,纤瘦的身材弱不禁风,肌肤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细腻到毛发下青紫色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精致的眉眼,纯洁无瑕的气质,乍然看去,仿佛女子般秀丽温巧,然而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乍然掠过的寒芒,让他看起来并没有外表表现的那么纯真无辜。 这样的人藏的最深,也最可怕。 明月眼眸微眯,看着那少年犹如病西施般走出来,真真有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这要在古代,绝对是倌馆里的头牌。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声音相比男性的磁性低沉,多了几分清雅柔媚。 就在明月以为他下一句要接老掉牙的“只有以身相许”时,那少年低低道:“若有机会结草衔环必当为报。” 明月淡淡道:“不需要。” 这人是她在上船之前的码头上遇到的少年,当时他正遭人追杀,身边保护他的人全都死了,眼看少年危在旦夕,明月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很奇怪,那一刻,她竟然出手救下了这个少年,本想让这少年自生自灭,谁知他却晕了过去,无奈之下只能让柳叔把他带到船上。 昏迷了好几,今终于醒了过来。 这少年也许会带来灾祸,但明月做事从来随心所欲,毫不在乎。 少年蹙了眉头,颇有股烟笼含沙的忧愁,下意识令人心怜,“对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与我,却是救命的恩情,我叫安越,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明月转身,一点和他交谈的兴趣都没有:“等到了陆地,你自生自灭去吧。” 少年抿了抿唇,看了眼那道背影,眼底有着疑惑,亦有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迷恋。 那人长发高绾,发带飞扬,身材修长高挑,英姿勃发完美的掩盖了女儿家的曼妙,临风伫立,苍茫地、浩瀚大海,唯那道身影,仿佛有着顶立地的坚毅和不屈。 那雌雄莫辨的气质、冷酷决绝的背影,犹如罂粟般,散发着致命的蛊惑,令人不知不觉中沉沦。 他还记得昏迷前,她不过轻轻一挥手,那些犹如恶鬼般阴魂不散的杀手顷刻间犹如破落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他永远忘不了临昏迷前,那双望过来的眼睛。 从此刻在了他的心头。 心念电转,他面上却不显山露水,“我知道,不会给你增添麻烦的。” 话落转身回了船舱。 赫连柳生望了眼少年单薄羸弱的背影,低声道:“此人来历成谜,追杀他的那批杀手各个身手不凡,我看他的身份没那么简单,搞不好会为少主招来祸端。” 明月双手背后,淡淡道:“你怕了?” 赫连柳生赶忙垂首:“属下永远支持家主的任何决定。” “越安?你觉得这是他的真名吗?”明月唇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此人虽看起来面和性纯,但我觉得,他看起来并没那么简单,这个名字,并不是他的真名。” 还是对他们持了戒心,此人虽完美伪装,但如何逃得过赫连柳生这双练就的火眼金睛? “我倒觉得,这个人或许会带来惊喜。” —— 少年背靠舱板,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仿似要把胸肺都给咳出来,脸颊因咳嗽而憋红,更显荼蘼明艳,双眼噙了泪水,犹如风雨摧荷,我见堪怜。 逐渐平息了咳嗽,少年剧烈的喘息几声,手指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服。 这副破身子,几经生死碾转,还不知能挺多久。 这样死了也好,也好过终日提心吊胆,他自嘲一笑。 但很快,他眼底的清澈被一层黑雾笼罩,不辨分毫。 不行……他不能死,姑姑和母亲的死,他一定要报。 但如今他已是穷途末路,报仇谈何容易?想到这里,不由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还不知能不能活过明,他拿什么去报仇? 姑姑护送他逃出来的人,这一路上也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就剩他孤家寡人一个。 而且对方树大根深,他一个人、报仇简直是痴人梦。 想及此,他抬手摸上脖子里的吊坠,姑姑,她还有一支隐秘的势力在华国,只要他能回到华国,掌管这支势力,细细谋划,终有大仇得报的一。 还有表弟,也不知流落到何处,只要找到表弟,凭靠这支势力杀回去…… 眼底翻涌的波浪被一层清澈的溪水所掩盖,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晚饭是那位黑袍叔叔送来的,船上条件辛苦,晚饭只有压缩饼干和水,他道了声谢,那人看了他一眼,“吃吧,你身上还有伤,吃完了我给你换药。”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很古老的瓶子,看起来就像是武侠电视剧里才能出现的那种复古药瓶,赫连柳生笑道:“这金疮药可是千金难求,保准你伤口第二就好。” “谢谢。”少年抿唇,露出一个羞涩感激的笑容。 “你今年多大?”赫连柳生看着少年背上的伤口,被利器所划,有道一寸长的伤痕,少年昏迷时给他上过一次药。 虽然伤口已有好转的迹象,但伤口接触到药物,还是会刺激感官,但无论多疼,少年始终没有吭声,闻言低声道:“十八。” “还着呢。”除此之外他的背上还有许多经年的旧伤痕,有枪伤有刀伤也有烫伤,很难想象这个少年的背都遭受过怎样的虐待。 赫连柳生给他的伤口包扎好,“睡觉的时候侧着身子,别压到伤口,没有什么大碍,过几就好,但你这咳嗽……。” 赫连柳生抓住少年的手臂,抬手给他把脉,感受到少年瞬间僵硬的身子,不由得勾了勾唇,样儿,戒心还挺重。 “你这是老毛病了,再不治疗久而久之就会发展成肺炎,再加上积劳成疾……这样吧,我这里有一颗药丸,你吃了保你半个月无虞,等你下了船再找医生看。”话落变戏法似得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颗药丸出来。 黑褐色的,拇指甲盖大,这浑身包裹在黑袍里的男人看起来就跟忽悠人的神棍似得。 但少年没有丝毫犹豫的借过,笑道:“谢谢哥哥。” 话落将药丸放到嘴里,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气沿着喉管滑下,沉呛的肺部瞬觉温润了许多。 这人果然没骗他,其实对方真要害他,多的是办法,他没必要再这上边纠结。 “你叫我什么?”赫连柳生兴奋的瞪大双眼。 少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清澈如许,赫连柳生甚至在里边发现了自己的大黑脸。 “哥哥啊?如果您不喜欢,我马上改……。” “不不就这样叫,挺好。”赫连柳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还不到三十,但因为长的比较捉急,所以看起来就跟三四十了似得,在家族内,不管平辈还是辈都统称他柳叔,害他郁闷的以为自己真的很老呢,第一次有人叫自己哥哥,柳生心底还挺舒服。 舒服归舒服了,对这少年的戒心更添两分,嘴儿挺甜,知道怎么抓人弱点,不可觑啊。 “好好休息吧,有事叫我。”话落走了出去。 船舱里恢复一片寂静,少年背靠舱板,目光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上嶙峋波纹,随波浪翻涌,潮起潮落,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如这海面,起起伏伏…… 第二一早,他刚走出船舱,准备透透气,只见眼前锦纹飘动,颇有一股飘逸潇洒之风。 他抬眸,便见那人从他眼前走过,淡漠冷然,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一般。 她的皮肤不若一般女子白皙,有种健康的麦色,更为她平添几分英姿,那狭长的眉斜飞入鬓,英姿勃发,凌厉凛然。 五官犹如刀削斧刻般,俊美中不乏美玉的精致,高挺的鼻梁,淡漠的薄唇,让她看起来是那般冷然高贵。 他一时看的痴了。 顷刻间一双冰冷的眸子直射而来,犹如寒冬大学霜降百里,仿佛置身于冰雪地之中,他整个人猛然从痴呆中回过神来,脚下踩空,眼看就要摔落在地,只见那人身影忽然动了。 长腿挑起地上一根木棍,斜踢而来,木棍拦在他的腰上,少年身体往另一边倾去…… ------题外话------ 再让我懶两。真的懒癌晚期无救了(┬_┬) 396 苦就是苦 甜就是甜 顷刻间一双冰冷的眸子直射而来,犹如寒冬大学霜降百里,仿佛置身于冰雪地之中,他整个人猛然从痴呆中回过神来,脚下踩空,眼看就要摔落在地,只见那人身影忽然动了。 长腿挑起地上一根木棍,斜踢而来,木棍拦在他的腰上,少年身体往另一边倾去,一截长腿横踢而来,阻拦他倒在地上。 对面,明月长眉微挑,如玉的面容冷傲高贵,在那双眼睛里,除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只有他的倒影。 利落的收腿,没有倚仗,他猛然往后倒退,背脊撞在舱板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深吸口气,低声道:“谢谢。” 对方早已背身而去,一抹残影掠过,下一瞬,人已出现在十丈之外的甲板上。 她好像总爱望着大海发呆。 这样想着,他缓缓走过去,在她身边一步之遥的距离站定,沉默的望着海面,当面对辽阔的大海时,那些烦心事仿似都随着海风吹散,心头一片沉定。 “你要到哪里去?”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话落扭头看着女子的侧颜。 明月淡淡勾唇,神色不辨喜怒:“海的尽头。” “是吗?海的尽头是南极,那里冰雪地,你是去探险?” “你的话太多了。”明月冷冷开口。 抿了抿唇,少年眼睑微垂,看着颇有股柔弱堪怜的模样。 “你是华国人吗?”过了半晌,少年重新鼓起勇气问道。 明月淡淡的“嗯”了一声。 少年发自内心一笑,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如此干净,“好巧,我也是华国人。” 明月没再搭理他。 少年也不气馁,自顾自的了起来:“我很的时候,就随母亲移民了,但是那里、却是承载了我最多记忆的地方,每个晚上的梦里……我都会梦到……那些人、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所托非人,而是客死他乡,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一定要回去……。” 少年的眼底有着深深的依恋和怀念,唇畔的笑容是那般干净。 明月侧眸看了他一眼,很难得的开口:“你会回去的。” “谢谢。”少年勾唇,轻声道:“我活这么大,没有朋友,但是那里,却有我的伙伴,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我……。”话落自嘲一笑,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还有谁会记得他? 越往南航行,气温越低,尤其是晚上,能达到零下摄氏度,安越裹着厚厚的棉被,依旧冻的嘴唇乌紫。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忽然打开舱门往外看了一眼,就见那道修长的背影岿然不动的伫立在甲板上,裙摆随狂风翻舞,犹如高山般巍峨坚定。 这人铁打的不成?竟然不怕冷。 他哆嗦着缩回船舱里,不行了,要冻死了。 “前往不远就是马里恩海域,那里常有海盗出没,家主我们一定要心。”赫连柳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明月冷冷勾唇,“不怕死的,就来。” 虽然家主一身绝学,当世难逢敌手,但那些海盗可是配备了高端武器,家主如何抵得过? 柳生心底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然而一路风平浪静,连个海盗的影子都没见着,一直提心掉胆的船长不由得松了口气:“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这次万幸没遇上海盗,不然就惨了。” 赫连柳生却不会因此而放松警惕。 —— “赵姐好好休息,有时间我们再来看你。” 伊素尘和云涯相继走出病房,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伊佩兰,无奈道:“你啊你,让我你什么好,都到病房门口了,进去道个歉就那么难吗?更何况是你有错在先。” “我不,凭什么让我给她道歉?我没错。”伊佩兰昂着脑袋,倔强的道。 “不过是个的部长之女,就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伊佩兰声的咕哝了一句。 “兰儿,你难道看不到那繁华似锦下的烈火烹油吗?一个人若是自视甚高,永远不能正视自己的缺点,和那井底之蛙有什么区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云涯,我们走。”话落甩袖离去。 云涯看了眼伊佩兰“伊姐,我先走了。” 话落快步追上伊素尘。 “你们都走吧,都走吧,我才不稀罕呢。”伊佩兰撇了撇嘴,气嘟嘟的道。 云涯刚到家,就接到了庄曦月的电话,“宴会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田家那边你莫要理会,早干什么去了,现在一个个的出来蹦跶了。” “对了,下星期是我母亲的大寿,但我恐怕不能按期回去,云涯,你帮我挑个礼物,到时候代替我去给母亲祝寿,好不好?” 其实按原本的归期时间赶得上,但行程临时出现变故,恐怕不能按期回去,缺席母亲的大寿,庄曦月心底遗憾,但也实属无奈。 “庄姨放心,我都记在心上了。” “嗯,你办事我放心的,家里没有什么事吧?” “一切如常。” 挂了电话,云涯叹了口气,下星期是庄老夫人的大寿,礼物得备双份,又有的忙了。 门忽然被人叩响,云涯淡淡道:“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三七捧着药碗走进来,一股子难闻的中药味儿飘进鼻端,云涯眉尖微蹙。 三七把一碗黑乎乎的药放在她面前,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亮晶晶的目光望着云涯。 怔怔的望着那碗药,云涯半晌都没有动手。 直到三七推了推她,云涯才猛然回过神来,含笑道:“谢谢三七辛苦给我熬药。” 三七笑眯眯的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献宝似的打开,原来是蜜饯。 这孩子真贴心,怕她苦着,特意准备了蜜饯。 云涯缓缓伸手,端过那碗药,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把空碗递给三七,三七要给她蜜饯,被云涯拒绝了。 “苦就是苦,甜就是甜,人啊,还是莫要自欺欺人。” 三七听不懂,但他就是觉得姐姐这话的神态还有语气让人觉得很难受。 “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云涯趴在桌子上,脑袋枕着手臂。 三七抿了抿唇,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端着空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云涯一手落在胸口,嘴里的苦涩蔓延开去,一直苦到了心里。 她忽然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剧烈的干呕起来,吐出一些黑褐色的稀水,刚才喝进去的药吐出来一半。 眼泪滴落到马桶里,随着水流冲走,她笑着,泪痕却明晃晃的耀眼。 中药温和,不如西药刺激,有句话怎么来着?习惯成自然,习惯就好了。 擦干净嘴,她脚步虚浮的走出来,阿芸推门进来,见她脸色在灯光下白的吓人,不由得快步走过去扶住她:“姐,你怎么了?” 云涯半边身子靠在她身上,笑道:“没事啊。” 阿芸扶着她坐到床边,跪下来给她脱鞋子,看她目光呆怔,望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脸色惨白如纸,不由得揪心。 我的姐啊,你究竟怎么了? 她整宿整宿的不睡觉,就守在门口,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清醒,她就怕姐一个想不开,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那日的惨烈血腥历历在目,她再也不想经历一次。 晏少爷,你为何还不回来?姐如今这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该如何? “姐,睡吧,我会守着您的。” 云涯躺下来,盖上被子。 过了一会儿,阿芸见她睡着了,给她掖好被子,就要关灯离开。 “别关灯。”一室黑暗中,云涯忽然开口,声音里还有来不及消散的一抹仓惶。 “好好,我不关灯。”阿芸赶紧把灯重新打开,屋子里恢复一片明亮。 阿芸叹了口气,关门离开,并未走远,就在门口坐了下来。 背靠着门板,痴痴望着上的半轮明月。 明月姐姐,你在哪里呢?你知不知道姐现在变了,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虽然姐不,但她看得出来,姐因为明月的离开而郁郁寡欢。 “云涯姐姐。”第二一早,晏星蹦蹦跳跳的走进来。 彼时云涯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一头秀发,从背后看,那头长发美丽无匹,发质柔软垂顺,发泽光洁明亮,垂到腰际,姣美中增添一丝别样的妩媚风情。 晏星惊叹这一头漂亮的长发:“都可以直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连特效都剩了。” 镜子里,映出一张如画容颜,黛眉雪肤,玉容花貌,夺了满室华彩。 “一大早的,怎么了?” 晏星这才想起来正事,神神秘秘的道:“孟君辞刚给我打电话,明晚要在家里举办舞会,是好长时间没见了,邀请朋友来玩儿,还问我你要是有时间让我把你也带去,我总觉得不对劲,她是不是要搞事情啊?” 晏星越想越不对劲,孟君辞一条胳膊截肢了,现在就是个一等残废,她不赶紧捂住,难道还广而告之的昭告下吗?这一点都不像孟君辞的性子啊? 还要带上云涯姐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哦?是吗,看来她已经从那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了,这样也好。”云涯淡淡笑道,漆黑的眼珠清澈见底。 “那云涯姐姐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就不去了。”她现在才懒得见孟君辞呢,上次见她一面让她做了好几噩梦。 “再等等吧……。” “等什么?” 她若真心邀请自己,不会借晏星之口转达,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云涯就收到了邀请函,明晚六点,华山路1号,华贸别墅。 “那云涯姐姐,你到底要不要去?”晏星翻看着邀请函,“我记得这座别墅是姑母送给她的十八岁礼物,这座别墅什么都好,就是太偏僻了,不过周边待开发中,未来升值空间巨大,她怎么把宴会地点定在这儿了?” 云涯抿了口茶水,眸光温淡。 “既然人家看得起,那就去吧。” “也好,我跟你一起去,但咱们没衣服啊,不如我们现在出门逛街吧,再顺道做个美容,明美美的出现……。” “孟姐久伤初愈,我们还是普通打扮就好,不要再给孟姐心里添堵。” “那好吧,还是云涯姐姐你好,什么都给她考虑到了,但她可不会领情的,我总觉得这是个鸿门宴……。”晏星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她虽然不算聪明人,可也不笨,明晚肯定得发生点儿什么。 看着面前安静喝茶的少女,晏星眉梢微挑,估计就是冲云涯姐姐来的。 云涯唇畔微勾,当得是一个静美温婉。 “你想太多了。” 不知是谁为谁设的鸿门宴? 397 画虎不成 梦寐以求 孟家。 “把晚饭给姐送去。” 孟夫人眼看着女佣战战兢兢的走进去,深深叹了口气。 从医院回来之后,阿辞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着窗帘,不见外人,不见阳光,仿佛与世隔绝了般,而且不允许任何人进她的房间,每次只能把饭菜放在房间门口,她要饿了自然就会来取。 她生怕阿辞憋出什么病出来,担心的头发都白了,那些平素追着阿辞的朋友,除了霍蝉衣,一个比一个躲得远。 谁是真心,谁是假意,现在看的一清二楚。 想到阿辞的未来,孟夫人不由得潸然泪下,她的阿辞以前多善良活泼,而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她如何甘心?如何不心痛? 纪云涯,都是这个女人,阿辞所有的悲剧皆始于她,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现在庄曦月不在国内,刚好是个机会…… 想到这里,她招手喊来管家。 “夫人,有什么吩咐?” “阿辞闷了这么长时间,我想举办一场舞会,邀请她的朋友来玩儿,去去晦气,你联系一下阿辞玩得好的朋友,把邀请函发到她们手里。” 管家愣了愣,立刻道:“地点定在家里吗?” 孟夫人沉吟了一下,道:“华贸别墅不是空着的吗?找人打扫一下,就定在那里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管家尽职的转身离去。 “等等。” 孟夫人开口叫住他。 管家转身,“夫人还有何吩咐?” 孟夫人眼底闪烁着疯狂的火焰,灯光下如此刺眼,在管家还未看清的时候,瞬间敛于眸底。 “别忘了星儿和纪姐,她们都是阿辞的朋友,阿辞应该很乐意见到她们。” 管家眸光微闪,点头示意,转身快步下去安排了。 孟夫人一个人坐了好久,女佣从楼上走下来,孟夫人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姐吃了吗?” 女佣恭敬的回道:“都吃了。” 孟夫人松了口气,比以前好多了。 回到房间,她走来走去,思来想去。 “叩叩。”房间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敲响。 孟夫人吓了一跳,沉声道:“谁?” “夫人。” 管家? 孟夫人走过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正是管家。 管家看了眼四周,走进了房间。 “夫人放心,我已经联系好了杀手,绝对要她有来无回。” “一定要谨慎,不能让人查到我们头上来。”晏南陌不好惹,但同时她咽不下这口气,思来想去,只能选择最直接的方法。 买凶杀人。 纪云涯平时进出都有保镖,她的人已经跟踪好久了,从来没有得手过,所以她只能自己制造机会。 “我请的是世界第一杀手,他在国际杀手排行榜上常年位居第一,只要给得起足够的佣金,什么人都逃不过。” 孟夫人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好,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我只要纪云涯的命。” “夫人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管家离开房间,孟君故迎面走了过来,“陈叔。” “少爷回来了。”管家热情的笑道。 “陈叔刚见过我妈吗?”孟君故瞥了眼孟夫人的房间门。 “有点事需要跟夫人报备一下,少爷饿了吗?我吩咐厨房给您做点宵夜?” “不用了,我正在减肥。”孟君故身材已经很好了,比例协调,但最近接了部戏,根据角色需要,他要再减十斤。 陈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少爷,您何必要受这份罪?夫人知道,是要心疼的啊……。” 少爷好好的正路不走,非要去当演员,做演员就罢了,但现在还在十八线之外徘徊,只能演些角色,根本就没人认识他,少爷是图什么啊? “我喜欢啊。”孟君故勾唇轻笑,“我不为求出名,是真的热爱这个职业,扮演着一个个角色,演绎着一个个悲欢离合,不觉得很有趣吗?” 陈叔理解不了少爷的脑回路,只能无奈摇头,少爷从性子就怪,他离经叛道吧,他又跟乖,但他听话吧……夫人提起他就气的头疼。 “我这次一人分饰两角,一个是高智商精神病,一个是呆萌学霸,人设是不是很带感?虽然只有两分钟的镜头,但我有预感,这个角色一定会是我职业生涯的里程碑。” 孟君故忽然凑近陈叔,偏着脑袋,眼神一瞬间变的诡谲幽深,仿佛一轮漩涡,把人的心神瞬间吸引进去。 陈叔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背靠在栏杆上。 “哈哈哈哈……陈叔你不会是被吓住了吧。”孟君故大笑起来,整个人又变回了之前那副痞懶的模样,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错觉般。 陈叔心脏“噗通”狂跳,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哆嗦着嘴唇:“少爷啊……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吓啊……。” “哈哈,陈叔你也被我骗到了,这证明我演技还是可以的,嗯……到时候可以让导演再给我加点戏……。”一边着一边往楼上走去。 陈叔看着孟君故走远的背影,感觉背上都湿了,想到刚刚那个眼神,不由得一个哆嗦。 看来他真的看少爷了。 走到孟君辞房间门口,孟君故脚步顿了顿,“妹,今比昨好些了吗?” 没有人回答,四下寂静的只听得到自己的回声。 他勾唇笑了笑,抬步离开。 第二一早吃过早饭,云涯就坐在桌子前开始写写画画起来,雅醇见她认真,也就没打扰,自己坐在云涯给她量身定做的迷你书桌前练字。 晏星从外边进来的时候,就见一大一两人坐在窗前,一个比一个认真。 窗外桃花纷飞,阳光漫洒而来,这幅画面温馨又静美,她不由得看的一呆,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为自己的拍照技术点赞。 踮起脚尖走到云涯背后,舞着双手,“嗷呜。”出其不意想吓唬一下云涯。 谁知云涯岿然不动,除了刘海被风吹起一丝弧度,除此之外,手里的笔没有丝毫停顿。 晏星气馁的嘟起嘴巴:“一点都不好玩。” “幼稚。”云涯轻轻吐出两个字。 晏星趴在书桌边上,探头去看:“你在干什么?” 只见云涯手里拿着素描笔,正在纸上勾勒着一副图像,笔法娴熟,一看就是有功底的,渐渐成型,晏星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像葫芦,又像佛祖……。” 着皱起了眉头,她最讨厌有关佛的一切了,因为这会让她想起二姐,都是佛祖把她二姐抢走了。 云涯放下笔,看着纸上的图案,满意的笑了。 画之精妙绝伦,将佛祖的慈悲庄严描绘的淋漓尽致,葫芦形状,葫芦谐音福禄,既可化煞驱邪,又可增幅纳寿,用极品和田玉精心雕琢而成,再送去寺庙由得道高僧开光,送与外祖母做贺礼再合适不过。 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她愿意自己亲手来刻,以表孝心,但现在没时间了,她只能送去让大师雕,如果夜以继日,应该赶得上。 她认识一位玉雕大师,在国内久负盛名,现在只能麻烦他了。 “阿芸。” 阿芸走了进来。 云涯把画折起来,放在盒子里装好,递给阿芸,另写了个地址给她:“派人送去这个地址,要快。” “是。”阿芸拿了东西走了出去。 “云涯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画那东西是干什么呢?” 云涯含笑道:“是我送给外祖母的寿礼。” “外祖母?”晏星记得云涯姐姐的外祖母早就去世了啊。 “是晏哥哥的外祖母。” 晏星促狭的看着她:“叫的挺自然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亲外祖母呢,不过云涯姐姐你这份礼物如此用心,晏哥哥的外祖母收到了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但愿吧。” 云涯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心里慢慢喝着。 “云涯姐姐,我们下午出去逛街吧,我想买衣服,晚上去参加舞会,我连一身合适的衣服都没有。” 云涯扫了眼衣柜方向:“你自己去挑一件吧。” 晏星拉开衣柜,不由得惊叹道:“哪,你这里怎么这么多衣服?” 衣柜里塞得满满当当,全都是一线大牌,塞满衣服的衣柜,这绝对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 晏星手指一个个摸过,“云涯姐姐,你太幸福了。” 云涯云淡风轻的道:“这些都是庄姨为我准备的,还有一些是品牌商送来的,我也穿不着,你挑几件带回去吧。” 晏星扭头惊喜的道:“真的可以吗?” 这孩子激动的眼都红了。 “嗯,只要你喜欢,都可以拿去。”这些衣服高级是高级,牌子也很响亮,但云涯实在是穿不完……再搁衣柜里都要过时了。 “云涯姐姐,你太好了。”晏星飞扑过来,搂着云涯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口水都噌到云涯脸上去了,云涯嫌恶的皱眉,“你够了。” “嘿嘿,云涯姐见谅。”话落跟只快乐的鸟似的扑向了衣柜,不厌其烦的一件件试,对于有选择困难症的晏星来,只觉得每一件都漂亮,都想抱回家。 云涯自始至终安静的喝茶。 “云涯姐姐,三婶对你多好啊,要是我未来婆婆对我也这么好的话,我就是死也无憾了。”晏星语气里满是羡慕。 她虽然是晏家长房孙女,但她的父亲不中用,祖母克扣严重,母亲虽疼爱她,但在她生活方面其实是很严格的,每个月零花钱都是少的可怜的,这里随便一件衣服恐怕她都要攒一年的零花钱才能买得起。 她这个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幻想过自己过着公主般的生活,然而现实往往非常残酷,外人只看得到她晏家姐的风光,却不知她连买件心爱的衣服都要犹豫好久。 她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纪云涯的时候,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她对云涯有一种本能的敌视,其实不过是嫉妒和不甘罢了。 云涯才是她想象中的公主的样子。 她看着满柜子的华衣,扭着看着坐在桌旁安静喝茶的少女,高贵从容,宠辱不惊,她满心的羡慕,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这件好看吗?”白色的长裙,走起来仙气飘飘,本该是很漂亮的裙子,但因气质和身材的原因,这件裙子她撑不起来,反倒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 云涯抬眸看了她一眼,“好看。” 晏星勾了勾唇,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是很好看,但不适合我。” 羡慕着别人的金风玉露,不如认清自己的本心。 她挑了一件可爱简雅风格的裙子,换了下来,看着镜子里娇憨明媚的少女,勾唇笑道:“这件才最适合我。” 云涯眉梢微挑,苦难确实最能磨练人心,从前真单纯的少女,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了…… 398 阴魂不散 挑拨离间 华贸别墅坐落在京郊一处高级别墅群里,因为附近要开发BD商区,房价也是“噌噌”上涨。 云涯和晏星先后从车子内走下来。 紧接着,副驾驶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长相卡哇伊的少女走了下来。 “哎呦。”少女崴了一下脚,恼恨的踢掉高跟鞋:“这什么破鞋子,折磨死老娘了。” 一开口,就破坏了那份甜美可爱。 云涯不由得摇头失笑:“十八,注意仪态。” 十八怨念的瞪了眼云涯:“姐,这高跟鞋简直就是酷刑,你们是怎么做到健步如飞又面不改色的?” 晏星笑嘻嘻道:“因为女人都有一颗爱美之心啊,习惯就好了。” “还有这裙子?咦~太恶寒了……。”十八语气满是嫌弃,她长相卡哇伊,并不代表她喜欢卡哇伊风格,她这辈子都没想过她会穿成这样招摇过市。 “好了,我们该进去了,如果你难受的话,那就留在这里等我好了。” “那怎么能行。”十八扫了眼别墅方向,“我有一种直觉,这里……隐藏着一股很强的杀气,我要保护姐安慰。” 话落昂首挺胸,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她十八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还会败给一双高跟鞋?笑话。 晏星乐弯了腰:“你看她走路,哪儿有点女孩子的样子,跟一个男人婆似得,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十八听到晏星的话,怨念的撇了撇嘴,忽然慢下步子,学云涯走路,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来的,反而有种东施效颦的滑稽,惹得晏星频频发笑。 “不用刻意,就你平常走路的样子就行,否则反而惹人注意。”云涯提醒道。 十八听了云涯的话,用自己平时走路的姿势,虽然有点大大咧咧的,但也不是那么醒目了。 “晏姐、纪姐,你们来了。”孟家的管家热情的迎上来。 “陈叔,舅妈呢?” “夫人在楼上陪姐,我这就去请夫人下来。” “不用了,陪表姐重要,我和云涯姐随便逛逛。” “既如此,我就不打扰了,有事就叫我。”话落退了下去。 云涯目光环视一圈,其实今晚也没来多少人,男男女女大概有七八个吧,应该都是孟君辞的同学朋友,这其中有出身富贵的,也有家境贫寒的,几人抱团,分成了两三个团体,见云涯进来,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眼中暗含探究打量。 而其中,赫然有一道目光最为刺眼。 正是之前就跟云涯打过交道的马双双, “那个人像不像纪云涯啊?”有女生声嘀咕道,羡慕的眼神始终粘连在云涯身上。 女生多羡慕,男性皆痴迷。 “应该是吧,晏家跟孟家是姻亲,她旁边那个少女就是孟君辞的表妹,她能来也没什么稀奇的。”语气颇有些不屑一顾。 “她长的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啊~哎……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要去你去,又不是大明星……。” 几人的议论云涯充耳不闻,十八还在纠结她的高跟鞋,晏星则第一时间冲到了放置点心酒水的桌子前,为了能穿上漂亮的裙子,中午就没多吃,到现在早已饿的饥肠辘辘,深深吸了口气,拿起一块巧克力蛋糕就咬了一口,还顺带拿了一块递给云涯:“云涯姐,我见你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肯定饿了,不如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云涯笑了笑:“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晏星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的,话也含糊不清:“你不吃那我就吃了……。” 云涯端了杯红酒递给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纪姐?”一道疑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云涯侧眸看去,便见一清秀少女朝她走来。 云涯眉尖微蹙。 那少女笑道:“纪姐贵人多忘事,我们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纪姐记不得我也正常,那我现在就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霍蝉衣,是阿辞的好闺蜜。” 霍蝉衣笑容明亮又真诚,极易令人心生好感。 云涯淡淡点头,态度疏冷中不失礼貌:“霍姐。” “早就仰慕纪姐的风采,有心想结识,奈何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没想到今能在这里见到纪姐,我实在太开心了。” 霍蝉衣和田嫣同属一类人,拍人马屁拍的丝毫不令人反感,但她比田嫣高明的一点是,田嫣演技高超,而她、则是用了心,是真心想和人交好,身上散发出善意,很难让人反感,而且她长的没有丝毫攻击力,就如红花身旁的绿叶,默默无闻,但又有自己存在的价值,极易招致女生的好感。 “霍姐言重了。”云涯抿唇微笑,不卑不亢。 霍蝉衣目光一转,落在十八身上,笑问道:“这位姐观之可亲,倒是眼生的很,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十八下意识挺直了腰杆,不能给姐丢人。 “她啊……。”云涯笑着瞥了眼十八:“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带她来开开眼界,不懂什么礼数,失礼之处还请霍姐见谅。” “既然是纪姐的朋友,那就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不知叫什么名字?” “史八,历史的史,十八般武艺的八。”十八抢先一步开口。 “哦?这个名字倒是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妈生了八个孩子,懒得起名字,所以就按排行起名喽。” 霍蝉衣对这个解释无言以对。 “蝉衣。”马双双开口喊道,目光掠过云涯,暗暗磨牙。 霍蝉衣对云涯笑道:“失陪了。” 话落转身朝马双双走去。 晏星一边吃东西一边在云涯耳边念叨:“心这个女人,她是孟君辞的好闺蜜,脑子比孟君辞好使多了。” 云涯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唇边碎屑,不由得拿出手帕给她拭去,温柔的笑道:“这么大的姑娘了,吃个东西还是这么毛躁,好几个男生都在看你呢,也不知道注意形象。” “哪儿呢哪儿呢?”晏星扫了一圈,哪儿有人看她。 “我管他们呢,本姐开心就好。” “你跟她什么呢?知不知道就是那女人害的阿辞变成这样,你还跟她走的这么近,你还是不是阿辞的朋友?”马双双双手抱臂,趾高气扬的指责道。 霍蝉衣也不恼,心平气和的道:“双双,孟夫人能邀请她来,就证明那件事跟纪姐无关,今的舞会,你注意分寸,别闹出什么事情出来,让孟夫人和阿辞都难看,最重要的是,你要想想自己的身份,再想想纪姐的身份。” 霍蝉衣的话令马双双羞愤的同时更为不甘,是,她爸爸只是个卖手机的,虽然在业界有点儿名气,但在那些政商人士眼中,连棵葱都算不上,跟晏家的准儿媳斗,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这种深深的挫败感让她无奈又愤怒,继而转为不甘。 “霍蝉衣,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么胆怕事,不就是怕得罪晏家吗?你根本就不配做阿辞的朋友。”话落愤而转身离去。 霍蝉衣无奈的叹了口气。 “纪姐,我们可真是有缘啊,这么快又见面了。”马双双端着一杯红酒,笑吟吟的走到云涯面前,那几个字几乎是从她齿缝里蹦出来的,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云涯轻描淡写的笑道:“确实有缘,我可以理解为阴魂不散吗?” 那满不在乎的神情激怒了马双双,她冷哼一声:“纪云涯,是你害得阿辞变成这样,你还有脸来,我要是你,就剁了自己两条胳膊谢罪。” 十八眼眸一冷,这女人找死。 “呵呵呵呵,既然你标榜自己是正义人士,是表姐的好闺蜜,那你就把自己胳膊剁了啊,陪表姐一起受苦啊,要不然你有什么脸站在这儿指责云涯姐?”晏星横在云涯面前,指着马双双鼻子骂道。 “星儿,让开。”云涯淡淡道。 “我不,这女人骂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啊,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找死。” “你……晏星,你傻了不成,阿辞对你怎样你心里清楚,你竟然背叛阿辞跟这个女人狼狈为奸,你太让人失望了。” “我呸……你赶紧闭嘴吧,表姐是表姐,云涯姐是云涯姐,什么狼狈为奸,你再胡八道心本姐撕烂你的嘴巴,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想要挑拨我跟云涯姐还有表姐的关系,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站在这里,陈叔,还不把这个肆意挑拨的人给我轰出去。”晏星忽然气势大开,把所有人都唬住了。 陈叔立刻走过来,看看晏星、再看看马双双,不用都是晏星份量更重,陈叔自然偏帮晏星。 “晏姐,双双脾气是冲了些,但绝对没有恶意的,双双,还不快给晏姐和纪姐道歉?”霍蝉衣走到马双双身边,沉声道。 “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她配吗?走就走,反正有这两人在的地方,我连呼吸一口都觉得恶心。”话落甩袖离去,路过云涯身边的时候,侧眸看了眼云涯,冷笑道:“我们走着瞧。” 云涯眉梢微挑,回以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就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马双双冷哼一声,快步离开了别墅。 “这女人简直奇葩,我们到底怎么惹她了?”晏星翻了个白眼“她就是表姐身边的一条狗,逮谁咬谁,也不知道表姐给她灌什么迷魂汤了?” 云涯淡淡含笑,有的人生就这性子,讲道理?行不通的。 “纪姐,晏姐,让你们见笑了,双双就这个性子,还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算了,本姐才懒得跟这种神经质一般计较呢,没得掉了身份。”晏星不屑的道。 十八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四周,不对劲,以一个高手的直觉来,暗中,好似有一双眼睛…… 杀机! 她站在云涯身侧,一手下意识落在袖口,身体紧绷起来,以至于发生变故的时候,能第一时间保护云涯的安危。 云涯似是感受到十八的紧张,侧眸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唇边笑意渐深,更显从容不迫。 这时孟夫人扶着孟君辞从二楼现身,现场的灯光一下子全都灭了,唯一束强光打在两人身上。 世界陷入黑暗的那刻,十八瞬间屏息敛气,双目在黑暗中散发着鹰阜般犀利冷酷的光芒。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云涯看着缓缓走下楼梯的两人,两人明显是经过精心装扮的,用精致的妆容掩盖憔悴的面色,孟夫人还好,但孟君辞……这是出事后云涯第一次见到她。 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将身体裹得严丝合缝,却也越发显得一张脸苍白消瘦,几乎瘦到脱了形,眼窝深陷,我见犹怜。 忽然,她的目光穿透层层黑暗直直望向了云涯。 399 无心之失 身残志坚 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将身体裹得严丝合缝,却也越发显得一张脸苍白消瘦,几乎瘦到脱了形,眼窝深陷,我见犹怜。 忽然,她的目光穿透层层黑暗直直望向了云涯。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幽深、诡谲,犹如冒着幽幽寒气的古井,偶尔闪掠而过的寒芒,仿佛千万根银针齐齐刺进肌肤…… 她虽笑着,然而眼中并无半分笑意,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云涯挑了挑眉,微微抬起下巴,迎视她的目光。 漫不经心的神情,让对方的堡垒裂开了一道缝隙,虽然很快就被修补了。 云涯垂眸笑了笑,还以为长进点了呢。 孟夫人握着孟君辞的手,扶着她一步步从二楼走下来。 “非常感谢大家能来参加这个舞会,我自从生病之后,就再没出过门,和大家的关系无形中疏远了不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跟你们联络一下感情,今晚希望大家能玩的尽兴。” 孟君辞娇柔的嗓音里夹杂着一抹楚楚可怜,十分容易惹人怜惜,在场的男生均是心疼的看着她,女生也都出言安慰。 晏星远远看着,根本没有上去打招呼的意识,还是云涯推了推她,才不清不愿的挪动步子走了过去。 “舅妈,表姐。” “星儿来了啊,这不是纪姐吗?星儿,一定要照顾好纪姐,否则纪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给晏夫人交代呢?” 孟夫人的话让晏星听的非常不舒服,总感觉这句话暗指了什么,但这个时候没时间给她多想,“那是肯定的。” 云涯轻移莲步的走过来,对孟夫人极有礼貌的问好,礼仪修养无可挑剔,仅是看着就让人觉的赏心悦目。 孟夫人袖子里的指甲都几乎要把掌心给掐烂了,面上却偏能笑的衣无缝,“好好,纪姐能来,可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云涯抿唇微笑,睫毛微垂,敛去眸底的冷笑。 “对了,早前不知道纪姐就是Ny医生,有眼不识泰山,记得当初阿辞的主治医生提过,能治好阿辞手臂的,就只有Ny医生,那时我托了多少关系去求Ny医生,却均被拒绝了,早知纪姐就是Ny医生,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要求Ny救阿辞啊……。” 孟夫人的话惹来议论纷纷,怀疑的目光纷纷流连在云涯身上,如果孟夫人所属实,那就明纪云涯当初是故意不救孟君辞的,这个女人平时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多么善良圣母,没想到也是伪善。 “妈,我想纪姐也不是故意的,许是她并不知道是我吧,再了,纪姐那么忙,应该也顾不上我这样的人物,也是我命该如此……。”话落故作委屈的拭了拭眼泪,真真的我见犹怜。 “对于孟姐的遭遇我深感同情,见到你能坚强的站起来,我为你高兴。” 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接孟夫人和孟君辞的话。 孟君辞暗暗咬牙,还想什么,被孟夫人摁了回去,示意她稍安勿躁。 “表姐,我也为你骄傲哦,你看人家霍金、还有海伦凯勒、张海迪,都是身残志坚的典型,我相信表姐一点都不比她们差。” 怎么能拿她跟那些人比?孟君辞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戾气,面上笑容反而越发温柔,“我哪儿能跟他们比?星儿快别笑了。” “嘿嘿,我可不是笑,我是真的相信表姐呢,我相信表姐一定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神话,不向命运屈服,对不对?” 晏星歪着脑袋故作真可爱的模样,令孟君辞恨不得扑过去撕烂她的脸。 这死丫头故意的,明捧实讽,真是跟纪云涯穿一条裤子了啊。 “好了,你们姐妹几个好好话,我老婆子就不在这儿打搅你们了。”孟夫人拍拍孟君辞的手,朝霍蝉衣交代要好好照顾孟君辞,就转身离开了。 离开之前,不动声色的瞟了眼纪云涯,勾了勾嘴角。 云涯没来之前就猜到了,这个舞会就是为她而设,这就是个鸿门宴,孟夫人和孟君辞很她入骨,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报复,孟君辞之前的打闹就不了,这次这么大手笔,看来是孟夫人亲自出手了。 庄曦月和晏南陌都不在国内,晏颂也不在,晏舸还是个孩子,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计划再周密,都不如亲手设置陷阱,一步步将猎物引入其中。 但是孟夫人怎么就确定,她一定会来呢? 呵……白了也就是赌个概率问题,想必她来的时候孟夫人一定在心底骂她傻瓜吧。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是傻,而是胆识。 要是武松那就将凶残的老虎打死,一战成名,但世上也就只有一个武松。 孟夫人一走,那群人一拥而上将孟君辞围了起来,云涯和晏星被挤到了人群外,晏星愤愤不平的想骂什么,到底忍住了。 是舞会,不过是一群久未见面的朋友聚在一起聊聊,这些女生之前都是孟君辞的朋友,但关系仅仅一般,跟霍蝉衣和马双双这种级别的闺蜜来还是有些差距的,孟君辞出事后没人来探望,想也知道是一群拍马逢迎之辈。 “实在是无聊透顶,要不我们走吧。”晏星百无聊赖的道。 云涯看了眼被众星捧月的孟君辞,淡淡道:“刚来就走,不合适吧。” “我总觉得这里不舒服,总透着一股不清的憋闷感,看一群人吹捧,我还不如回家刷韩剧呢,最起码有长腿欧巴舔屏啊……来也不知道大姐和妈在H国怎么样了,你那个朋友朴允熙究竟行不行啊?” “你放心好了,有允熙出马,大姐会没事的。” “你就那么信任朴允熙?”晏星眼珠子转了转,偷偷凑近云涯:“我问你件事。” 云涯眉梢微挑。 “朴允熙有女朋友吗?” 云涯笑着瞥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云涯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让晏星有些别扭,哼唧道:“我好奇还不行吗?你就告诉我有还是没有,你跟他不是同学吗?肯定对他很了解。” 云涯看着面前双眼清澈神态真的少女,脑海里映出朴允熙的脸,朴允熙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简直就是从韩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晏星这种年纪的女孩子沉湎幻想中,对这种男人最没有抵抗力…… 云涯看着孟君辞的方向,淡淡笑道:“允熙的原则呢,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H国所有的一线当红女星几乎都跟他传过绯闻,被称为女神收割机,阅尽女子,眼光自然很高,还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这样的风流浪子,根本没有女人能降服得了……。” 晏星幅度的撇了撇嘴:“这些我都知道……。” “但是……。” “但是什么?” 云涯瞥了她一眼,没有错漏女孩眼底的期待,忽然感觉青春真好啊。 “这样的男人,当他有一厌倦的时候,阅尽千帆,只有最初的纯真,才能打动他的心,所谓情到深处情转薄,正是这个道理。” 晏星听的似懂非懂,忽然看了眼云涯:“我觉得他是喜欢你,也是啊,哪儿有男人不喜欢你,朝夕相处更易滋生感情,不定他正是为了掩盖得不到你的痛苦才用风流来麻痹自己。” 云涯无奈笑道:“你扯到哪里去了?” “哎……像你这样万众瞩目的大美女怎么会了解我们这些庸人的想法呢?” 晏星想到朴允熙,心脏跳的有些快,对于追了多少年韩剧沉浸在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玛丽苏式童话里的少女来,麦铮那是精神寄托的偶像,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神明,但朴允熙,则是她少女浪漫情怀里的白马王子…… 反正她第一次感受到心动的滋味,每每午夜梦回都在幻想,这种甜蜜的欢喜是她在麦铮身上从未感受到的。 以至于一想到朴允熙就血压飙升,脸部充血,脑子放空…… “纪姐。”孟君辞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大半个身子裹在斗篷里,遮住空荡荡的右臂,越发显得羸弱瘦削,整个人几乎要飘起来了,在飘摇绚烂的灯光下,莫名显得有几分诡异。 云涯迅速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含笑望着孟君辞。 “你们两个刚才在什么?能否让我也听听?”孟君辞走到两人面前,摇晃着红酒杯,酒光折射下,唇色殷红似血。 “哦,我跟云涯姐姐在讨论什么时候去H国玩儿呢,表姐要是有时间,倒是可以跟我们做个伴儿呢,旅途漫漫也不寂寞。” 孟君辞现在能谈笑风生的站在她们面前已经相当有勇气了,让她出国溜一圈,你看她有那个胆量吗? 她这话就是故意挤兑孟君辞的,反正上次见面两人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对她还有什么脸色? 她最厌恶这个女人当初利用她对付纪云涯,更遑论她明恋二哥,实则暗地里觊觎大哥,简直就是不要脸。 死不悔改还把过错全都推到别人身上,晏星当初有多信任她,现在就有多厌恶她。 孟君辞笑吟吟道:“我倒是想去,可惜身体不允许了,真羡慕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臭丫头,你给我等着…… “纪姐的耳环倒是漂亮别致。”孟君辞微微凑近,忽然身子一歪,手里的红酒顷刻间泼在了云涯裙子上,她赶忙后退一步,“纪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态度诚恳十足。 云涯掏出手帕,慢悠悠擦着胸口的酒渍,这件裸粉色的长裙彻底毁了,胸口一大片酒渍十分显眼,紧贴着肌肤,黏腻的很。 “没关系,我相信孟姐是无心之失。” 神态柔婉静美,不见丝毫羞愤失态,光这份淡定从容的涵养风姿,就令孟君辞抓心挠肝的难受。 孟君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离成功只差一步,她一定要忍…… “纪姐,这件衣服都毁了,你要不介意,我带你去楼上换件衣服吧,要不然这红酒黏在身上,也是十分不舒服的……。” “云涯姐,要不我们走吧,回去再换。”晏星拉着云涯的胳膊道,话落警惕的扫了眼孟君辞,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可以肯定一点,孟君辞刚才是故意把红酒倒在云涯姐身上的。 反正绝对不能让云涯姐跟她去换衣服就是了。 “纪姐,你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我还没给您赔不是,你就让我弥补你一下吧……。” 孟君辞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寒芒,纪云涯,今你休想给我活着走出这栋别墅的大门。 ------题外话------ 明开始万更,嗯,答应编辑了一定要做到(┬_┬) ——来自一个已经懶到上的宝宝(*^__^*) 400 无冤无仇 下辈子见(一更) “纪姐,你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我还没给您赔不是,你就让我弥补你一下吧……。” 孟君辞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寒芒,纪云涯,今你休想给我活着走出这栋别墅的大门。 “那就有劳孟姐了。”云涯捏着帕子,含笑开口。 “云涯姐……。”晏星情急之下拉了拉她的袖子……明知道她不安好心你还跟她去…… 云涯轻轻拍了拍晏星的手背,“你在这里等我好了,我去去就回。” “纪姐,这边请。”孟君辞垂眸掩去眸底一闪而逝的冷意。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去,晏星刚要跟上去,就被霍蝉衣堵住了路。 “你让开。” “晏姐,我的同学都想认识你,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 “我管你什么同学不同学的,好狗不挡道,赶紧给我滚开。” 晏星眼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忽然扭头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十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二楼的走廊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这幽长的走廊仿佛通往了地狱的那条路,孤灯飘摇,地板上投注着长长的影子,随着走动的步伐而拉长变短。 “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一道诡谲幽凉的嗓音蓦然响起,犹如怨鬼的嘶鸣,蓦然令人后背蹿升起一股凉气。 云涯脚步轻缓,闻言叹了口气:“不知道,但也能想象得到。” “是啊,像你们这种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这种痛苦。”孟君辞忽而笑了起来,笑声苍凉又诡异,“你永远也体会不到……。”一字一顿、仿若从唇齿间挤出来的字眼。 “是吗?” 孟君辞忽然将云涯推在墙壁上,伸出唯一完好的手去掐云涯的脖子,云涯一动不动,任由她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指掐住她的喉咙。 “所以我发誓,要让你承受比这百倍……不千倍的痛苦。” 眼底的恨意强烈的迸发出来,犹如火山爆发,山洪泄堤,几乎要将云涯撕扯成碎片。 云涯依旧在笑,半丝惊慌也无,仿似丝毫也感受不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孟君辞最恨的就是这个女人那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得掐紧了她的脖子:“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啊。” “纪—云—涯。”孟君辞被彻底激怒,“啊……。”大叫一声,狠狠的掐住云涯的脖子,那力道仿佛要把她的脖子扭断。 然而她根本就没力气,也不过是跟挠痒痒似得,云涯推开她,孟君辞背脊一下子撞在对面的墙上,因为失去半边胳膊,身体失去平衡,她暂时还不能很好的驾驭这具身体,以至于半边身子往旁边倾斜而去。 云涯抚了抚裙摆,挑眉淡淡笑道:“孟君辞,你就这点儿本事了?” 孟君辞跪坐在地上,手指紧紧的揪着身下的地毯,手背上青筋暴突,忽然抬眸笑了起来。 笑声戛然而止,怨毒的瞪着云涯:“纪云涯,明年的今就是你的祭日,你去死吧。” 走廊尽头,逆光处,一道身影伫立在那里。 仿若光之源头,那人一步步走来,看不清脸,杀机悄然弥漫。 云涯背脊紧贴墙壁,冷笑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孟君辞爬起来,朝那人吼道:“快杀了她。” 那人脚步不紧不慢,仿若闲庭信步般,然而那无形中释放的凛冽杀机,布满了逼仄的走廊,让人连呼吸一口都觉得困难。 “快啊……。”孟君辞声嘶力竭的吼道。 走到灯光的临界点,那人忽然动了,身影迅疾如风,飞速朝云涯飞来,五指成爪,云涯甚至看清了那闪烁着锋利冷芒的指甲。 孟君辞得意的看着,纪云涯,你给我去死吧。 然而有一道更快的残影忽然出现,挡在云涯面前,用一只高跟鞋阻挡了对方的杀机。 十八微抬下巴,冷傲的笑道:“血影,老娘终于逮到你了,这次你给我乖乖伏法吧。” 云涯明显感觉到那人呼吸一沉,十八飞起一脚朝他踹去,那人以手隔挡,“蹬蹬”后退。 “姐你没事吧?”十八抽空瞥了眼云涯。 “没事。” 十八老母鸡护崽子似的将云涯保护在身后,脱下另一只高跟鞋拿在手里,一手一只高跟鞋,摆出一个大鹏展翅的招式,朝黑暗里那人阴笑道:“敢打我们姐的主意,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今儿老娘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落忽然暴起,朝那人攻掠而去,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一时只见残光剑影,以及拳拳到肉的闷声。 “打死她,快打死她。”孟君辞大吼道。 “给我闭嘴。”打斗中的十八抽空扔了个高跟鞋过来,非常准的将尖利的鞋跟砸中孟君辞的嘴巴,贯力下孟君辞后脑勺砸中墙壁,直觉头晕眼花,喉咙里火辣辣发痛。 “阿辞。”孟夫人听到声音赶过来,本以为已经事成,谁知道眼前的一切出乎她的预料,杀手和纪云涯带来的那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打了起来,那女孩看着可爱,谁知出手竟然如此狠辣老道,杀手跟她一时打成了平手,两人旗鼓相当,甚至那女孩子还隐隐有压制杀手的趋势。 而孟君辞弯腰蹲在地上,嘴里塞着一个高跟鞋,面色苍白而痛苦。 孟夫人飞快跑过去,将孟君辞搀起来,试着将塞到她嘴里的高跟鞋抽出来,看到孟君辞满嘴的血,张着嘴巴不出话来,不由得心疼又愤怒的道:“谁干的?” 孟君辞眼泪哗哗往下流,张嘴想什么,然而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越急眼泪流的越凶。 孟夫人一眼看到站在对面的纪云涯,再看到跟杀手打架的粉裙子少女,瞬间就明白了。 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 呵、即使如此,今你也必须要把命给我交代在这儿。 “管家。”孟夫人开口喊道。 “夫人。”管家带着两个黑衣保镖现身,黑衣保镖手里握着棍棒,一脸凶神恶煞。 “把这个女人给我绑了。”孟夫人指着纪云涯喝道。 “你们敢。”云涯面色冷然,浑身气势竟令管家脚步一顿。 “孟夫人,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云涯厉声质问。 “无冤无仇?亏你的出来,是你害的阿辞失去一条手臂,今儿我就要给阿辞报仇。” “若真是我的主责,你大可去法院告我,用正当途径为你的女儿讨回公道,又何必用如此龌龊的手段?” “呵,到现在还巧言色辩,可惜,你没有机会了,陈叔,给我先砍了她一条胳膊,其他账、我们慢慢算。” “是。”陈叔提着早准备好的斧头,一步步朝云涯走来。 云涯临危不惧,冷笑道:“孟夫人,你我之间恩怨暂不必,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是晏颂的未婚妻,晏南陌未来的儿媳妇,你就不怕得罪晏家吗?” “呵,纪云涯被仇家追杀,我和阿辞也备受连累,晏家有证据吗?”孟夫人嘲讽的道。 “既然如此,我无话可。”云涯无奈的耸了耸肩。 陈叔提着斧头,一步步朝云涯走去,云涯眸光微闪,眼见斧头朝着云涯右臂落下,十八一个高跟鞋狠狠砸过来,将陈叔砸的往后飞跌。 “哎呦……。”叫声惨烈无比。 原来落地时斧头砸在了管家右大腿上,斧刃狠狠扎了进去,估计骨头都切断了,管家惨叫一声,大腿血流如注,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孟夫人被这一变故吓的脸色发白。 云涯慢悠悠走过去,把斧头从管家的大腿里拔出来,管家身子动弹了一下,彻底晕死过去。 云涯含笑扫了眼那两个黑衣保镖,黑衣保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捏紧了手里的棍棒,不敢轻举妄动。 云涯看着斧头上殷红的血迹,笑着看向孟夫人:“你我要是把你杀了,对外声称是被仇家追杀,我一个客人备受牵连,你警察有证据吗?” 孟夫人朝黑衣保镖吼道:“快把她给我拿下。” 两人面面相觑,忽然提起棍棒就朝云涯冲来,云涯一个眼神扫过去,两人脚步一顿,忽然不敢再往前半步。 “废物,一群废物,快把她给我拿下。”孟夫人愤怒的嘶吼。 云涯提着斧头,一步步朝孟夫人走去,斧刃在地毯上划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孟夫人惊恐的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你、我是先砍你右臂呢,还是先砍你左臂?”那温柔的笑容生如夏花,落在孟夫人眼中,却是如此恐怖。 “你……你不准给我胡来,故意伤人是要坐牢的……。” 云涯不屑的笑道:“有本事你就去法院告我。” 话落掂起斧头,试着落在她右肩上:“唔……跟你女儿凑一对,先砍左臂好了……。”话落从孟夫人头顶划过,轻飘飘落在她右肩上。 斧刃刮过头顶的瞬间,孟夫人心跳都几乎要停止了。 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地步,还是她太轻敌了,没想到纪云涯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纪姐我们有话好好,莫要动手,是我不对在先,我只是想跟纪姐开个玩笑而已……。”孟夫人心底几欲泣血,好汉不吃眼前亏。 “哦……但我跟孟夫人可不是开玩笑呢,孟夫人大概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吧,你们要不惹我呢,咱们相安无事,但若是触到我的底线,抱歉了……。” 云涯莞尔一笑,“咱们下辈子见。” 孟夫人眼看斧头朝着自己左臂落下,惊恐的闭上了双眼,心底那个悔啊。 然而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来临,她睁开双眼,就见少女双手撑在斧头把手上,挑眉含笑望着她此刻狼狈的模样,那样高高在上的眼神,仿佛欣赏玩物般,令她心底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耳侧一缕发丝幽幽飘落,散碎在手背上。 “纪云涯。”孟君辞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嘴角有血流出来,声音嘶哑欲绝。 “这句话很多人都对我过,可惜,你们忘了一点,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除了你的心里。” 云涯笑了起来,孟君辞目眦欲裂,忽然暴起就朝云涯冲去,拼着一股跟云涯同归于尽的架势,左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狠烈决绝。 孟君辞的身体忽然重重的跌落出去,十八闪身挡在云涯面前,一脚踩在孟君辞脑袋上,弯腰冷声道:“贱人,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五指微张,掉在孟君辞手边的匕首忽然像是磁石对铁的吸引,瞬间飞到了十八手里。 云涯眼眸忽然微眯起来。 十八握着匕首,朝准孟君辞的眼睛刺去,孟君辞瞳孔骤缩,眼珠里倒影着锋利的匕刃,心脏骤停。 “住手。”云涯淡淡开口。 刀尖就在孟君辞眼睑上方骤停,只差几毫米就刺进她眼睛里了。 十八扭头看了眼云涯:“姐,这个女人该死。” “这样就杀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云涯勾了勾唇,走过去夺下十八的匕首。 十八狠狠瞪了眼孟君辞,这才收脚。 “被那人给逃了,请姐恕罪。”十八抿了抿唇,道:“那人名叫血影,是世界杀手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杀手,传闻出手从无败绩,呵……那是在没遇到我之前,这子竟然敢朝姐下手,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他。” “血影?”云涯喃喃道。 这时一队人冲了上来,为首的女子一身笔挺军装,走路带风,英姿飒爽,她身后还跟着一队身着警服的男人,几人快步朝这边走来。 “姐,你没事吧?”降香担忧的问道。 云涯笑着摇摇头,“无碍。” 降香松了口气,目光在孟君辞和孟夫人身上掠过,朝身后的警察吩咐道:“这两人涉嫌绑架和故意伤人,把人带回去审讯。” “是。”几人快步走过来将孟夫人和孟君辞拷起来。 “你们干什么?我是孟夫人,我丈夫孟光是,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抓我?”孟夫人挣扎起来,嘴里大喊大叫。 降香蹙眉喝道:“给我闭嘴。” 孟夫人愣了愣,继而更大声的叫道:“我何罪之有?是纪云涯要杀我们,你们应该把纪云涯抓起来,凭什么抓我?” 云涯拿出手机,点开视频,递给为首的警官,礼貌的道:“警官,这是刚才她们威胁我的证据,还请警官还我一个公道。” 警察接了过来,“纪姐放心,我们一定秉公执法。” “把人带走。” 孟夫人怨毒的瞪着云涯:“纪云涯,你给我等着。” 云涯笑眯眯的摆了摆手,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更是气的孟夫人和孟君辞几欲吐血。 偷鸡不成蚀把米。 “姐,今晚还是太凶险了,我生怕您出什么事,到时该如何给长官交代?”降香每每想起就惊起一身冷汗,万一一个失误,或者十八没能打过血影,姐今晚可就危险了。 姐来之前就联系了她,让她带人埋伏在别墅四周,等拿到孟夫人杀人的证据后再现身,将之一网打尽。 “我相信十八。”云涯抬眸扫了眼十八。 十八感觉那眼神仿佛光似的,把她全身上下都照了个遍,咳嗽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 “这裙子真不是人穿的,赶紧回去换了。”话落一溜烟跑了。 一楼大厅里的客人眼睁睁看着一队警察冲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二楼,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就看到警察押着孟夫人和孟君辞走了下来,孟夫人垂头丧气,孟君辞嘴里骂骂咧咧,因为满嘴血,声音含糊,所以的什么听的并不分明。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孟夫人和孟姐这是犯了什么事儿?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被警察抓走了? “阿辞……。”霍蝉衣下意识跑过去,被警察隔开了。 “表姐,舅妈……。”晏星喃喃了一声,看着两人犹如丧家之犬般被警察押解走,忽然想到云涯,拔腿就朝楼上跑去。 —— 这个晚上,晏星睡的并不安稳,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舅妈和表姐狼狈的模样。 虽然厌烦她们,可到底是跟她从一起长大的表姐,她想到的时候,表姐对她就像亲妹妹一样疼爱,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自从云涯姐来了之后,她跟表姐之间渐行渐远,直至今走到这一地步。 虽然知道她们是罪有应得,可心底还是有些难受。 郁郁寡欢了好久,连去找云涯的兴趣都没了。 后来她有听,舅舅托关系要救舅妈和表姐,但并没有什么进展,白了就是有人发话了,这次是铁了心要给舅妈和表姐苦头尝。 后来舅舅找妈妈,想让妈妈想想办法,但妈妈现在在H国,心有余而力不足,让舅舅再耐心等等,她会尽早回国。 “哎。”晏星辗转反侧,叹息连连。 忽然想念二姐了,她托腮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二姐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她好想见到二姐啊。 晏星灵光一闪,一骨碌爬起来就去收拾行礼,她明一早就去寒山寺找二姐。 第二一早,晏星留了封信,背着包潇洒的出了门。 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还有些紧张呢,查了地图,寒山寺在南方的姑苏城,这个烟雨江南的城市,她买了到姑苏城的火车票,光坐火车就要一一夜。 一路上晏星都十分警惕,火车上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上火车的时候人挤人,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她心底有些慌,更有些兴奋。 直到身体不知道被哪只咸猪手摸了一下,她慌忙扭头看去,人挤人,一张张陌生的面容,她忽然慌乱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她抱着背包缩在角落里,埋头不语。 身边有人坐下,她始终不敢抬头,一股子夹杂着汗味和烟味的难闻味道一阵阵的蹿进鼻尖,恶心的她有些反胃,耳边是夹杂着方言的粗俗话语,那口水几乎喷溅到了她的侧脸上,她越发抱紧自己,缩了存在感。 “呦,姑娘一个人啊。”随着一道调笑声,她的胳膊忽然被一只大掌圈住,她身子瞬间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那口臭味扑鼻而来,她大叫一声,忽然站起来举着包就朝那人砸去。 她砸的又急又狠,对方吓了一跳,脸上被打了好几下,瞬间就红了。 “艹她娘的,敢打老子?”男人眼眸发狠,抓住晏星的书包,见姑娘容貌娇憨明媚,意外的挑眉:“长的不错啊。” “臭流氓,把你的脏手拿开。”晏星鼓足勇气吼道,两人的动静引来车厢里不少人的注目。 401 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二更) “艹她娘的,敢打老子?”男人眼眸发狠,抓住晏星的书包,见姑娘容貌娇憨明媚,意外的挑眉:“长的不错啊。” “臭流氓,把你的脏手拿开。”晏星鼓足勇气吼道,两人的动静引来车厢里不少人的注目。 男人长的尖嘴猴腮,一张嘴露出一口黄橙橙的龅牙,恶心的晏星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男人呲牙一笑,故意在晏星手背上摸了摸,这手嫩滑的很啊…… 晏星忽然一脚就朝男人裤裆踹去,“流氓,给我去死。” 男人闪身一避,伸手抓住晏星的头发,恶狠狠道:“姑娘,脾气太差可不招人喜欢啊……。” “你放开我……救命啊……。”晏星忽然尖声叫起来,男人连捂嘴都来不及。 叫声终于将乘务员吸引了过来,乘务员指着男人喝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放手?” 男人赶紧松了手,笑呵呵道:“那什么……我跟这姑娘开玩笑呢。” 晏星委屈的道:“叔叔,这人欺负我,还想占我便宜。” 乘务员指着男人道:“你,出来。” 龅牙男恶狠狠瞪了眼晏星,晏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继而像是不甘心屈服一般,倔强的昂起脑袋。 龅牙男被乘务员好一顿批评教育,要是再对姑娘动手动脚,就把他交给乘警处置。 在龅牙男的再三保证之下,才被乘务员放了回来。 晏星抱着书包默默淌泪,好后悔啊,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心底又悔又怕,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晏星愣愣的抬眸,眼前的少年有着一双干净的眼睛,穿着白色的外套,浅蓝色牛仔裤,五官并不如何惊艳,顶多算得上清秀,却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你坐我的位置吧。” 声音温润如风,十分好听。 晏星愣愣的看着他。 少年眉尖微蹙,“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话落转身要走。 晏星赶紧站起来:“我愿意我愿意……。” 这人相比那龅牙男要靠谱多了,晏星跟在他身后,车厢里拥挤,少年在人群里穿梭,却始终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的座位在靠近门口的方向,跟她原来的位置隔了好多排呢,而且位置在过道边上。 晏星抿唇坐下来,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坐了你的位置,那你怎么办?” 少年淡淡道:“站着就当强身健体了。” 晏星心底有着的感动。 少年手指搭在椅背上,用自己的身体给她阻挡那些汹涌的人潮,每有一波人路过,少年的身体便被挤得朝她的方向压来,她的脸措不及防撞在他的胸膛上,有些疼,他的胸膛柔软又坚硬,少年身上有着好闻的皂角味道,混合着阳光和青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尖。 “对不起。”少年后退一步,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没……没关系。”手指捏紧了书包带子,她闷闷的答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乘客一波又一波,她坐的腿酸麻了,忽然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你坐下歇会儿吧。” 少年点点头,幅度的揉了揉手臂。 晏星抿了抿唇,抱着书包去找洗手间了。 刚打开洗手间的门出来,手臂忽然被人扯住,她仓惶抬眸,眼前是龅牙男猥琐的笑容:“姑娘,往哪儿跑呢?” “你放开我。”晏星奋力挣脱开他的手,“你要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你看谁搭理你……。” 晏星目光扫了一圈,路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出门在外,谁都不想惹麻烦。 晏星一颗心渐渐沉落谷底,张口就喊:“救……。” 一个命字还没出口,就被龅牙男捂住了嘴,夹着她就准备把她拖走。 她拼命挣扎,鼻尖是那人手上的骚味儿,恶心的她一阵阵反胃,但她哪里抵得上这个男人的力气。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龅牙男忽然趔趄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栽去,她也被带的摔在地上,擦破了手臂。 “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晏星抬眸看去,视线里是少年干净温和的面容,忽然眼眶就湿润了,死死的咬着唇不吭声。 “起来吧。”少年把她拉起来,眼看龅牙男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少年:“子,你找死。” 少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有什么话,还是留给乘警吧。” “让让让让,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乘警拨开人群走进来,龅牙男一看不好,转身就想要溜,被少年揪住衣领提了回来,扔到乘警脚下:“这个人猥亵少女,该怎么处置?” 乘警扫了眼少年,晏星立刻站出来,“没错,他想欺负我,我不依,他就打我,不信你们问其他人。” 总算有有良知的人出来做了证,龅牙男被乘警带走了。 少年转身就走,晏星赶忙跟上他:“刚才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就惨了。” 少年一言不发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晏星咬了咬唇,站在他身边,就是不愿意走。 龅牙男被逮起来了,她回自己的座位上就好了,不会再有人骚扰她,但她不想回去,就觉得在这人身边才有安全感。 少年瞥了她一眼,站了起来:“你坐吧。” 晏星立刻喜笑颜开:“谢谢你。” 到了晚上,车厢里的乘客渐渐少了起来,对面有了个空位,少年坐了过去。 “饿了吗?”少年问道。 晏星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点点头。 少年起身,“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晏星立刻乐颠颠的跟了上去。 第八车厢是餐厅,少年买了两份饭,一份土豆鸡块,一份烧茄子,晏星要掏钱,少年挡回她的手,淡淡道:“这一顿算我请你的。” 晏星看到少年从裤兜里掏出钱包,那钱包看起来有些年分了,边角都磨的破了皮,少年从钱包里掏出二十五块钱递给卖饭的工作人员,晏星心想,这少年家境应该不好,还让他请自己吃,心里还蛮过意不去的。 少年合上钱包的时候,她眼神扫到钱包的夹层里放了一张照片,虽然没有看清脸,但是个年轻女孩子无疑。 是他女朋友吗? 少年将土豆鸡块摆到她面前,打开了那份烧茄子,晏星早就饿了,赶紧拆开一次性筷子大吃起来,味道虽然不抵自己在家吃的山珍海味,但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在哪儿下车?”她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问道。 少年吃饭的姿势慢条斯理,闻言淡淡道:“姑苏。” “哇,好巧啊,我也是要到姑苏。” 她眨巴着大眼睛:“你家是姑苏的吗?” 少年轻“嗯”了一声。 “你知道姑苏的寒山寺吗?” 少年瞥了她一眼:“知道。” “那太好了,我就是要到寒山寺,但我不知道怎么走,你既然是姑苏人那就好了,你可不可以当我的向导?” “你去寒山寺干什么?” 晏星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我去看我二姐。” 少年想到什么,也就不再多问,沉吟了一下,道:“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晏星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 少年笑了笑,晏星惊艳于他的笑容,干净又温润。 “如果你信得过我,那就等我办完事,带你去寒山寺。” “那太好了。”晏星简直想要蹦起来。 “对了,我叫晏星,今年十六岁,你呢?”晏星歪着脑袋,憨态可掬的问道。 “康齐。” “康齐?名字挺好听的,很高兴认识你。” 晚上的时候,康齐带着她溜到卧铺车厢,找空的铺位让她睡,他则坐在门口放哨。 “我一醒来,你会不会走?”晏星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康齐笑了笑,“不会,你安心睡吧。” “把你包给我,我才信你的话。”晏星现在怕了,生怕这人弃她而去,康齐无奈的笑了笑,把自己的背包给了她,晏星抱着书包,这才安心入睡。 睡梦中,晏星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抱进了怀里,她吓得一下子就醒了,下意识就推搡那人,鼻尖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她绝望的想,完蛋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没想到这人也是个衣冠禽兽…… “嘘,别动,查票的来了,你别出声。”少年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立刻就不动了。 康齐卷起被子,将她蒙头盖起来,她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鼻尖盈满了他身上的味道,大气都不敢喘…… 等查票的人走了,蒙混过关,康齐赶忙从床上下地,“对不起,刚才情急之下多有冒犯……。” 晏星看到少年耳尖红了,捂着嘴偷笑:“只有我男朋友才能抱我……。” 一直显得很是沉稳的少年有些无措起来,站在那里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晏星心道这人还挺纯情的,有心想多逗逗他,叉着腰道:“我们现在抱也抱了,一张床也躺了,要是被别人知道,我名声都毁了……。” “吧,你要怎么负责?” 少年叹了口气:“我会负责的。” 晏星愣了愣,她只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这少年竟然真的…… 晏星咂了咂嘴巴,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瞟着眼前的少年,身高一米七八,虽然看着单薄了些,但好在有长进的空间啊,而且看他之前踢猥琐男那几脚,绝对是有底子的,身材过关。 长的嘛……虽然没有大哥二哥那种绝世美男子的惊艳,但也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长相也过关。 对一个陌生人出手相助,还请她吃饭,不仅善良还具有绅士风度,品格也过关。 就是有可能家境不是太好,但看气质不俗,有可能扮猪吃虎,现在很多富二代都爱玩这个,再不济也是个绩优股啊…… 她白赚了好吗? 心底窃喜,她面上却不悦道:“你负什么责?我好好一个姑娘都被你给抱了,摸了,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赖,但想到自己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万一再遇到猥琐男那样的人,可没有一个康齐再来救她了,所以在回去之前她要把这个人绑住。 康齐抿了抿唇,“你想怎么办?” “当我男朋友。”晏星咳嗽了一声:“那刚才的一切我就既往不咎了,虽然咱才第一认识,但彼此也算了解,你要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话落假惺惺的抹了抹挤出来的眼泪。 当的是一个我见犹怜。 少年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晏星忽然想到他钱包里的那张照片,心道他不会有女朋友了吧,心拔凉的时候就听少年开口:“好。” 晏星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竟然答应了。 “你没女朋友?” 少年忽然抬眸看着她,“有。” 有你还答应我,那不是脚踩两只船?妥妥的渣男。 “不是你吗?” “咳咳……。”晏星噎了噎,大喘气吓死人啊。 她忽然跳起来,“砰”一声脑袋撞在床板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这就是乐极生悲吧。 康齐快步走过去:“怎么这么不心?” 晏星哭唧唧道:“都怨你……。” 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使起性子来了。 康齐点头:“好,都怨我,让我看看。” 着扒开晏星的头发:“有点肿了,回头抹点药就好了。” 晏星抬眸看着他,心道自己第一次出远门就捡了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越看越顺眼,长的好,性格好,对自己百依百顺,那些郁闷瞬间一扫而空。 “现在我是你女朋友了,有必要对你进行了解,你现在在哪儿上学?回姑苏是干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 康齐一一告诉了她,原来他在京都上大学,还是京都最好的大学,攻读计算机专业,今年大一,这次回姑苏是临时请了假,回高中学校和教育局开个证明,到他家庭的时候忽然沉默了。 晏星心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故意岔开了话题:“我今年高二,是请了假偷溜出来的,我家里有妈妈大姐二姐还有外甥女……。”她话的时候洋溢着笑脸,沉浸在幸福中。 康齐看着,目光渐渐有些呆滞,忽而垂下了脑袋,袖下的手死死攥成拳头。 “我这次出来,云涯姐肯定很担心我,我在想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晏星抓耳挠腮,把手机开了机,结果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不由得气馁。 “她一点都不在乎我,连我离家出走都不关心。” 晏星心底那个郁闷啊。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最起码也要给家人打过去一个电话报个平安,免得她们为你担惊受怕。”康齐开口道。 晏星撇了撇嘴,蒙着被子躺了下来,随着火车的“咯吱咯吱”摇晃声,渐渐入睡。 火车是上午十点到了姑苏火车站,她随着康齐走出火车站,火车站广场上到处都是人,地处城市繁华中心,南方的城市空格外蓝,白云如同棉花糖般柔软。 她拉了拉康齐的衣角,怯生生的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吧……。” 康齐笑了笑,反手握住她的手:“跟紧我,要不然走丢了,我去哪里找你?” 他的手心那么温暖,晏星鼻尖发红,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康齐拦了辆出租车,带她先去了高中的学校,这个时候高中正在上课,康齐领着她走进校园,晏星好奇的东看看西瞅瞅。 “比我的学校可差远了。”晏星咕哝道。 “你什么?”康齐侧眸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晏星吐了吐舌头。 恰逢下课铃声响起,教学楼里的学生飞涌而下,一时满校园里都是流动的学生。 康齐走在哪里都是出众的,惹得不少女生朝他望来,晏星与有荣焉,还是姐有眼光。 “学长,是你吗?”一道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 晏星立刻竖起全身的毛。 402 落人口实 感恩戴德(一更) “学长,是你吗?”一道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 晏星立刻竖起全身的毛。 两三个穿着校服的女生结伴而来,为首的少女扎了两个蓬松的辫子,容貌明艳照人,刚才话的人就是她。 其他两个女生容貌倒是很普通,也越发映衬的少女仿佛绿叶中娇艳的花骨朵。 蹦蹦跳跳的走到康齐面前,漂亮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欣喜,“学长,真的是你,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 康齐看了眼面前的少女,眉尖微蹙,淡淡道:“回学校办点事情。” “红枫学姐没有和您一起回来吗?” 康齐沉默。 晏星心底“咯噔”一跳,这个红枫学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立刻挽住康齐的手臂,昂首挺胸的宣告自己的所有权,康齐是我的,谁都不准觊觎。 那少女这才注意到站在康齐身边的女孩,目光不动声色的将之上下打量了一遍,这少女容貌丝毫不在自己之下,气质娇憨中透着一股不经意的贵气,身上的衣服牌子出自国际一线大牌…… 各种想法飞快的在心头过了一遍,她笑吟吟道:“这位姐是……?” 不等康齐开口,晏星抬起下巴,学着纪云涯平时的样子,笑着开口:“我是康齐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少女面色有一瞬间的皲裂,但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看了眼康齐,见康齐没反对,握了握拳,笑道:“原来是学长的女朋友,你好,我叫金铃,学长在我们学校人气很高哦,能成为学长的女朋友,你很幸运哦。” 晏星笑不露齿,再怎么样也在上流社会混了十几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更何况还有个公认的第一名媛耳濡目染,吓唬吓唬这些没见识的乡下姑娘还是可以的。 晏星在京都名媛圈里不起眼,但所谓的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在这城市里,她就是鸡头,果然啊,在这群土气的女生中,晏星就显得格外出众,她昂首挺胸,只差仰大笑了。 “能遇上我,也是他的幸运。”晏星心底为自己点赞,太机智了…… 金铃笑容僵了僵,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嘲讽,哪儿来的自大鬼? “你跟学长站在一起,看起来真是般配,学长,不如你先去办事,我陪着这位姐姐在校园里逛逛,好不好?” 康齐看向晏星,晏星扯着他的袖子,笑吟吟道:“我正好想欣赏一下你上过的学校,别担心我,先办你的事去吧。” 康齐抿唇,“那好,等会儿我过来找你。” 晏星眼看康齐的身影走远,抬手撩了撩耳边碎发,笑着瞥了眼金铃:“你多大?” “十七。” “比我大一岁,应该我叫你姐姐才对。” 金铃笑了笑:“是吗?不知道姐怎么称呼?” 两人边边往学校里走去,晏星笑道:“我姓晏。” “晏姐不是姑苏人吧?” “我是京都人。” 难怪呢,话的语气不像姑苏人,原来是京都人。 “晏姐还在上高中吧?不知道跟学长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就来话长了,是他先追我的,我看他这个人不错,就同意了。” 样儿,气死你。 “没想到学长还会主动追人。”金铃笑的有些不自在,这和记忆中的学长一点都不一样。 “就算是当初的红枫学姐,学长也没有这么主动呢,晏姐真是让人羡慕。” 又是这个红枫学姐,晏星心底记住了,回去一定要问康齐这个女人是谁。 她要是顺着去问这个所谓的红枫学姐是谁,就掉入对方的圈套了,晏星才没那么傻呢,她就是不问。 金铃倒是最先沉不住气了,瞥了眼晏星的脸色,叹了口气:“红枫学姐要是知道学长有了女朋友,不知道会怎样伤心呢?两人在我们学校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又有青梅竹马之宜,本以为两人会走在一起,哪知道意弄人……哎……。” 艹她NND,真是好大一盆狗血啊。 晏星心里骂娘,嘴上呵呵笑着,“红枫啊,我知道啊,康齐什么都不瞒我的,他主动坦白了,他心里一直拿红枫姐当妹妹的,相信红枫姐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别让她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否则啊啊…… 金铃愣了愣,看着晏星沉浸在幸福里的笑容,心底抓肝挠肺的难受,康齐学长是学校公认的校草,不仅成绩优异,成绩从未下过年级排行第一,而且品格优良,是学生会会长,全校不知道多少女生偷偷暗恋他,她比他低一级,因为同在学生会工作的缘故,跟他有过交集,青春期的女生嘛,喜欢优秀帅气的男生很正常。 但是让无数女生心碎的是康齐和夏红枫走的很近,传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夏红枫个高貌美,性格好成绩好,成绩排行榜上她的名字永远在康齐下边,大家都戏称夫唱妇随,夏红枫是公认的校花,两人一同考上了京都大学,到了大学,两人肯定会顺理成章的走在一起,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康齐有了女朋友,然而却不是夏红枫。 因为是夏红枫,所以她输的心服口服,但这个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就好像自己精心栽培的白菜被猪给拱了,心底那个郁闷啊…… 康齐学长还主动跟她讲把夏红枫当妹妹?她实在看不出来这个女人比夏红枫好在哪儿了? 虽然可能看起来家里很有钱,也许康齐是看上她的条件了吧,但她又不想用这么庸俗的想法去玷污学长…… 走到展示栏前,晏星看到康齐的名字连带照片赫然在优秀毕业生一榜上,独占榜首,连名字都比别人的大许多,照片里的少年气宇轩昂,大头照也掩盖不了的帅气。 但很快,晏星就笑不出来了。 康齐的旁边就是夏红枫,照片里的女孩一头黑亮的长直发,精致的鹅蛋脸,皮肤白皙,杏眼明亮,笑起来格外的清纯动人,是那种让人很舒服的一种美。 原来这就是夏红枫,长的果然很漂亮。 晏星心底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不出来的难受,她明明不喜欢康齐的,只是因为在姑苏举目无亲才黏着他的,她不喜欢康齐,所以怎么可能会嫉妒呢? 她就是不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金铃注意到晏星看着夏红枫的照片时微嘟的嘴巴,眉梢微挑。 “红枫学姐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她不仅学习成绩优异,人也非常的善良,我从来没见过像红枫学姐那么优秀的女生……。” “切,这算什么?”晏星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跟云涯姐比,被秒成渣渣。 “晏姐,你什么意思?”金铃皱眉问道。 “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觉得……地方就是地方,所谓的校花也不过如此,跟我们学校的比差太远了。” “我们姑苏这样的城市跟京都这种大城市肯定没法比的,但我们姑苏人杰地灵,向来出美女,晏姐还是莫要以偏概全。” “呵呵……。”晏星懒得跟她争辩,要她最出美女的城市是江州,光一个纪云涯就赛过多少人了? 晏星在学校里逛了一圈,逛了一半就没了兴趣,这学校还没她的学校一半大呢,什么好玩的也没有,很快康齐就找了过来,金铃邀请两人中午一起吃饭,被康齐婉言谢绝了,带着晏星走出了高中校门。 “先去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有家面馆很不错,我带你去吃。” 一家坐落在拐角的面馆,面积不大,但很是干净温馨,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妇女,见康齐进来,立刻笑道:“呦,帅哥,多长时间没见了?” 见康齐后边跟了个美少女,先是愣了愣,朝康齐促狭的笑道:“带女朋友回来认门的?” 康齐道:“赵姐,别开玩笑了,两碗面。”着带着晏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晏星是第一次来这种面馆吃饭,表现的很好奇。 “两碗面,一碗不要香菜。”话落朝晏星问道:“姑娘,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晏星摇头:“没有。” “好嘞。” 赵姐提着茶壶走过来给两人倒茶,见这姑娘穿着不俗,笑道:“姑娘长的真漂亮,康齐,你有福了啊。” 康齐笑了笑。 晏星眨巴着大眼睛:“多谢姐姐夸奖,我会再接再厉。” “嘿,姑娘嘴儿真甜,听你的口音,京都人吧。” 晏星立刻瞪圆了眼睛,赵姐见她杏眼乌黑明亮,跟黑葡萄似得,鼓着腮帮子格外可爱,真想搂怀里好好疼爱。 “姐姐好聪明。” 赵姐“噗哧”就乐了,“怪不得能把这子拐到手,姐姐我要是个男的,非得把你抢回来不可。” 晏星立刻抓住康齐的手指,“那可不行,我家康齐会伤心的。” 赵姐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乐颠颠的离开了。 晏星抬眸看了眼康齐,少年坐姿笔挺,容貌秀气,越看越舒服,晏星双手托腮,丝毫不避讳的盯着他,康齐皱了皱眉,“怎么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寒山寺啊。” “明吧,晚上你先住我家。” “啊……?住……住你家?”晏星吐了吐舌头,会不会发展的太快了? “难道你要睡大街?”康齐瞥了她一眼。 “相比之下,还是睡你家吧。” 晏星仔细瞅了他一眼,康齐挑了挑眉。 “你……不会对我那什么吧?”赶紧抱住自己的胸。 康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掏出钱包,抽出身份证推到她面前:“你拿着。” 晏星拿起来看了看,身份证上的照片和名字都对的上号,掏出手机对着身份证拍了张照片,用微信给云涯发送过去。 “看到了没,我给我好朋友发送过去了,你要是敢骗我,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她很厉害的,出来她的名字吓死你。” 康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就你这身材?”语气颇为无语。 晏星脸微红,故作气势的挺胸:“还没发育好呢。” 吃完面,两人离开面馆,康齐一直往前走,晏星跑着跟在他后边:“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公交站牌。” “我走的好累啊,要不我们打的吧。” 康齐扭头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子,露出单薄的肩膀:“上来吧,我背你。” 晏星犹豫了一下,扑到他背上,康齐缓缓起身,双手托着她的大腿,一步步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晏星趴在他肩头,目光所及之处,是少年如玉的侧颜,晏星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他身上混杂了阳光和青草的皂角香味扑鼻而来,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热流,甜丝丝的。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迈出去的脚步都那么坚实有力,她忽然笑起来,笑声回荡在蓝白云下,远远的传出去。 晏星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康齐差点呼吸不过来,晏星赶紧松了松手臂,笑嘻嘻道:“你是第一个背我的男人,就算是我爸,连抱都没抱过我,更别提背我了……。” “我从就很想有个哥哥,虽然有两个堂哥,可他们从不是和我一起长大,我很想跟他们亲近,但他们对我却比陌生人还陌生……。” 晏星脸颊蹭着他的脖子,痒痒的,“咯咯”笑了起来。 康齐摇头笑了笑,迈着坚实的脚步一步步走远。 云涯见到晏星留下的信,心底也不是不担忧,大娘走之前把晏星托付给她,如果晏星出了什么事,她怎么给大娘交代? 现在这世道一个姑娘独自在外,多危险啊。 晏星的电话一直关机,云涯无奈,这丫头这么大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信里是去找她二姐了,那就是去了姑苏,云涯让降香去查火车站信息,果然查到了晏星的行踪,联系当次火车的乘警,确保她安然无恙,云涯就放心了。 截至目前,晏星在姑苏的一举一动云涯都了若指掌,看到晏星发来的微信消息,是一个男孩的身份证信息。 看来就是在火车上救了晏星的那个男孩子,长得还不错,星儿那丫头不会春心萌动了吧。 到底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云涯不放心,让成昌联系当地几个兄弟暗中保护晏星,如果她没发生意外最好不要露面。 “姐。”降香从门外快步走进来。 云涯将手机放回桌子上,抬眸看向来人。 “证据确凿,孟夫人和孟姐将会面临刑罚,但孟先生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两已经找了不少人,今就会来找晏老先生了。” “坐牢,那就太便宜她们了。”云涯勾唇冷笑,再怎么孟晏两家还是姻亲,虽然是孟家有错在先,但她如果做的太绝恐会落人口实,云涯向来知道怎么做表面文章,她不介意大度一把。 要孟家恨毒了她还要对她感恩戴德。 降香瞥了眼云涯,“姐要怎么做?” “来找太爷爷?那好啊,我恭迎他的大驾。” —— 荣居园松竹茂绿,杏花爬上墙头,在春风里开的娇艳灿烂。 云涯亲自服侍晏老爷子喝了药,见他睡着,脚步轻缓的退出房间,将房间门关好。 “纪姐,您受累了。”晏福出现在云涯身后,沉声道。 晏家这么多子孙后辈,没有一个抵得上纪姐这个还没过门的重孙媳妇,老爷子疼爱她也是有道理的。 “晏叔这话就见外了,太爷爷刚睡着,这一觉就要睡到晚上了,晚饭记得别让太爷爷吃太多……。” 晏福点头。 晏福将云涯送到荣居园门口,迎面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气质儒雅,精明内敛在镜片后那双眼睛里。 “孟先生?”晏福恭敬的开口:“您是来找老爷子的吗?可不巧,老爷子刚喝了药睡下了。” 孟长生目光落在云涯身上,云涯没有错过那眼底一闪而逝的冰冷,笑靥如花,不见丝毫惊慌怯懦,“孟先生可是为了孟夫人和孟姐而来?” 孟长生目如毒刺,云涯浅笑吟吟:“找我这个当事人就对了。” “孟先生,这边请。” 孟长生盯了她好半晌,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云涯扭头看了眼晏福,笑道:“太爷爷身体不好,正需要静养,这等子事就不要烦扰太爷爷了。” 晏福眸光微闪,恭敬的点头“纪姐放心,我记着了。” 云涯这才转身离去。 “孟先生,先喝杯茶消消火气。”云涯熟练的洗茶,轻轻给孟长生的杯子里满上。 孟长生深吸口气,告诫自己要忍,冷声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她们?” 袅袅茶雾中,少女如玉的面容静美无双,含笑道:“孟先生这话错了,该是要我如何,你们才能放过我?” “你不要欺人太甚,还没嫁进晏家大门就敢如此嚣张,你真当我拿你没法吗?”孟长生这话有些底气不足,孟家现在不行了,要不是有晏家这层姻亲关系,早被人踢下去了,现在单单一个纪云涯就能让他一筹莫展,可知他如今处境。 “哦?看来孟先生有办法了,那又何必多此一举跑这一趟呢?”云涯抿了口茶,“那么孟先生,恕不远送。” “你……。”孟长生指着她急剧喘息,还没被人这么羞辱过,愤而甩袖离去。 走了两步,脚步顿了顿,忽然转身走回来。 “纪姐,我代她们母女俩给您赔罪,还希望您高抬贵手,放她们一马……。” “孟先生,您又没做错事情,何必要委屈自己呢?” 孟长生在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忍字头上一把刀,“还希望您大人不计人过,君辞被我宠坏了,以后我一定对她严加管教,不会再让她找您麻烦。” “孟先生为官清廉,为人称道,可多年来无法再进一步,想来是被家庭所拖累吧,我真是为孟先生可惜……。”话落遗憾的摇摇头。 孟长生心脏“咯噔”一跳,犹疑的看着对面的少女,那双笑吟吟的眼睛漆黑若宝石,幽深如古井,仿佛一轮漩涡般把人的心神瞬间吸引进去。 这句话是一个警告。 都是聪明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纤长的玉指把玩着瓷杯,“晏叔叔马上就要回国了,大娘如今自顾不暇,你觉得、晏叔叔会向着谁?” 话落斜瞥而去。 孟长生双拳紧握,牙根紧咬,半晌,几个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人走茶凉,云涯将茶水倒进水槽里,勾唇冷笑。 孟君辞和孟夫人从警局出来,整个人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看到孟长生的车子,孟夫人立刻扑过去,“长生……这次你一定要给我和阿辞报仇啊,我们都是被……。” “闭嘴。”孟长生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孟夫人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好可怕的眼神。 403 天涯海角 绝不饶你(二更) 孟君辞和孟夫人从警局出来,整个人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看到孟长生的车子,孟夫人立刻扑过去,“长生……这次你一定要给我和阿辞报仇啊,我们都是被……。” “闭嘴。”孟长生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孟夫人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好可怕的眼神。 孟君辞一言不发的坐了进来。 直到车子走远,降香从警局内走出来,看了眼车子消失的方向,嘲讽的笑了笑。 到了孟家,孟长生对两人道:“回房间洗洗,去去身上的晦气,我吩咐厨房做了晚餐给你们接风洗尘。” 孟夫人有注意到孟长生身边跟了个陌生的男人,看起来对孟长生毕恭毕敬的样子。 “好好,我这就上楼去梳洗。”孟夫人拉着孟君辞去了楼上。 她没有注意到孟长生眼底一闪而逝的冷意。 刚进卧室,房门忽然“砰”的一声合上,随后听到落锁的声音,孟夫人心头大惊,大力拍着房间门:“你们要干什么?快给我开门……长生……长生……。” “从今开始,你就在房间里给我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孟长生冰冷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是。”一道同样冰冷的声音响起。 孟夫人绝望的拍着门:“孟长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错了,错的离谱,到头来纪云涯毫发无损,而她却落得这个地步。 孟君辞也如孟夫人一样被关了起来,然而她没哭也不闹。 “血影虽然跑了,但姐的危机并没有解除。”十八坐在窗台上,煞有介事的道。 “为什么?” “血影是世界杀手榜上排名第一的杀手,他出手从未败绩,只要给得起足够的佣金,他什么任务都接,只要是他的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次没有杀了姐,他一定还会找机会出手的,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十八狠狠攥着拳头,一脸势在必得。 “有十八在身边,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云涯含笑道。 “哎呀姐,你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你还有害羞的时候?”云涯翻了个白眼。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提示有微信消息发来,云涯打开手机,是晏星发来的微信消息。 ——云涯姐,我好害怕(后边附了个委屈的表情) 云涯叹了口气——怎么了? 一边给成昌打电话,问晏星在姑苏的情况,得知她晚上住到了那个男生的家里,还是心甘情愿跟去的,颇觉无奈。 这丫头是胆子太大还是缺心眼儿啊。 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男人,她就乖乖跟着走了,被卖了也要乖乖数钱…… 晏星再没有消息发过来,云涯害怕晏星真出什么事,立刻拨过去电话,结果这死丫头关机了。 “让你的人进去看看,别让这丫头再出什么事。”云涯拨通成昌的电话吩咐道。 “是,姐放心,属下一定保障好晏姐的安危。” 挂了电话,云涯抬手揉了揉眉心,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晏星缩在被子里,整个人瑟瑟发抖。 不会有鬼吧? 她下午跟康齐坐了好久的公交车,在车上她都睡着了,下了车就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又走了好久,终于在一个偏僻的筒子楼里找到了康齐的家。 她从没见过这么破的房子,简直就是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危楼,又脏又破又潮湿,楼道里到处是猫屎猫尿,散发着骚味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难以想象在世界上还有这么脏破的地方。 康齐的家在二楼最尽头,屋里地方很,一个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客厅带了一个阳台,卫生间是公用的,里边脏乱超乎想象……而且是男女公用的。 康齐的家里也是乱到下不去脚,客厅的桌子上到处摆着便当盒子,剩饭剩菜洒的到处都是,烟灰缸里满是烟头,厨房的水槽里堆满了脏碗脏盘子,看起来有些日子了,卧室的地上脏衣服堆成了山高,有女人的内衣内裤裙子……还没走近,那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哪儿是家,完全是垃圾场啊。 “我的啊,这是人住的吗?”她捂着嘴感叹。 康齐卷起袖子,开始收拾家里,她刚要帮忙,康齐摇摇头:“我自己来吧。” 晏星好不容易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康齐忙来忙去,有些可怜他了,没想到他家里这么穷…… 对面的墙壁上贴了一整面墙的奖状,从学到高中,名字全都是康齐,心道还真是励志啊…… 不心摸到什么东西,她捏起来放到眼前看了看,透明的,粘连在一起,好奇的问道:“康齐,这是什么?气球吗?” 康齐看清她手里的东西,瞳孔骤然紧缩,飞快走过来打掉她手里的东西:“快扔了。” 晏星轻“嘶”一声,怨念的瞪着他:“干嘛打我这么狠,疼死我了,你看我手都红了。” 晏星把手举到他面前,她皮肤本就偏白,刚才康齐打过的地方红了一大块,看起来十分显眼。 “对不起,是我下手重了些。”康齐低声了一句,走过去捡起那东西扔到了垃圾袋里。 耳尖不经意间悄悄红了。 晏星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你还没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呢?”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康齐清冷的嗓音徐徐响起。 晏星撇了撇嘴,瞅到茶几下边的隔层里有个纸盒子,好奇之下拿起来看了一眼,看清上边的字眼,尖叫一声赶紧扔了出去。 “你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想到刚才她竟然用手去摸,晏星想死的心都有了。 康齐瞥了她一眼,把盒子捡起来,顺手放到了抽屉里。 “你留着干嘛?”晏星飞快跑过去,把那东西拿出来扔到垃圾袋里,气势汹汹的瞪着他:“你是不是对我居心不良?” 康齐翻了个白眼:“是你非要跟着我,现在怕了,嗯?”话落似笑非笑的望着晏星。 “臭流氓,是我眼瞎看错了你。”晏星撂下这句话提起包就走。 康齐脚步动了动,眼看着少女摔门而去,叹了口气,眼底盈满了浓到化不开的忧伤。 看吧,这个世界上,没有女孩在知道他有这样的家庭后,还会留在他身边。 虽然只是认识了一,心底怎么会这么难受呢? 康齐,你真的是疯了。 只是,外边那样危险,她又那么单纯,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碰到了坏人怎么办? 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康齐转身就追了出去。 “臭流氓,我没想到你竟然是那样的人,呜呜呜……。”晏星着着就哭了起来,祭奠自己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初恋。 “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谁知道就是个烂人,恐怕是故意把我骗来的吧,哼本姐才不上当呢。”晏星气鼓鼓的往前走。 这里太偏僻,一眼望去除了光秃秃的柏油马路就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她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往哪儿走? 迎面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了过来,晏星抱着包垂头疾走,却在路过醉汉身边的时候被猛然攥住了手臂,晏星大惊,抓着包就朝醉汉劈头盖脸的砸去,边砸嘴里边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醉汉一把攥住她抓书包的手腕,露出淫光四射的目光,“姑娘……一个人啊……陪叔叔好好玩玩儿?” 晏星心底的恐惧无限扩大,完了完了,难道她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早知道就不跑出来了,康齐相比这个醉汉来,最起码长的好看啊…… 呜呜呜呜……她终于破口大喊:“康齐……救我啊……。” 下一瞬,醉汉忽然被踹的一个趔趄,晏星被带的往他的方向倒去,她嘴里尖声叫起来,另一条手臂忽然被扯住,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脸颊撞在那坚硬的胸膛上,疼的她呲牙咧嘴,仓惶间,她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混合了青草和阳光的皂角香味,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的,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了满脸。 “没事吧?”头顶一道声音传来,清冷里夹杂着一抹隐隐的担忧。 她摇头,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跟个树袋熊似得。 醉汉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你这子?呵呵……果然是有什么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么就当鸭了,老子给你钱……让老子乐呵乐呵……。” 康齐眸光一瞬间变得十分阴冷,走过去一脚踹上醉汉的肚子,直接把醉汉踹出去几米远,“滚。” 晏星被他身上释放出的阴冷气息吓得打了个哆嗦,下一瞬,被他拦腰抱起,大步离开。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晏星伏在他怀里,抬眸看着他。 “你觉得我是好人,我就是好人,你觉得我是坏人,我就是坏人。” “这是什么回答嘛……。” 晏星嘟了嘟嘴巴:“那好吧,我就当你是好人,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康齐把家里收拾干净,他效率很高,家里立刻大变样,干净有条理,用仅剩的食材下了两碗面条,吃过晚饭康齐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棉被。 “你睡床上,我睡客厅的沙发。” 听着四周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晏星根本睡不着,想到云涯,她摸出手机给云涯发短信,刚发了一条手机忽然没电了,关机了…… 她偷偷摸摸的下床,走到客厅,康齐躺在沙发上,沙发,他个子又高,膝盖往下都是翘在外边的,想也知道有多不舒服。 她偷偷跑过去,推了推他:“你去床上睡吧……。” 康齐睁开惺忪的睡眼,像摸宠物似得拍了拍她的脑袋,“乖……快回去睡觉。” 晏星扯他胳膊:“起来,你跟我去里边睡。” 这时窗台上黑影一闪,晏星立刻大叫一声趴在他身上:“有鬼啊……。” 康齐的睡意一下子跑了个一干二净,刚起身就见晏星跟个八爪鱼似得攀在他身上,无奈抱着她走到阳台上,往外看了一眼。 “没人啊?” “明明就有的,我刚才明明看到了……。”晏星搂紧了他的脖子。 “你再看看。” 晏星犹犹豫豫探头,果然什么都没有。 “我不管,你要跟我一起睡。”晏星耍起了无赖。 康齐无奈道:“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你跟我一起睡怎么了?明明是我吃亏,你反而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我只是不想你将来后悔。” 晏星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笑嘻嘻道:“反正你长的挺好看的,本姑娘也不吃亏。” 康齐实在对这姑娘的心大无语了。 “我话虽这样,但你可不准起坏心眼,要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晏星晃了晃拳头。 “我有一个好朋友特别厉害,你就算逃到涯海角也能抓到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听到了没有?” 康齐抱着她往卧室走去:“知道了。” 晏星在两人中间隔了条棉被,结果半夜她自动滚到了康齐怀里,抱着这具娇软的身体,即使是清心寡欲的圣人也很难没有想法。 康齐一夜未眠,将明的时候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第二一早,晏星是被开锁声惊醒的,这房子隔音效果奇差,楼下大妈场戏的声音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她眨了眨眼睛,见自己窝在康齐怀里,尖叫一声,一把推开了他。 康齐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晏星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的,哪,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嗒嗒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 声音逐渐逼近。 “怎么会有人来?”晏星惊声道。 康齐薄唇微抿,缓缓站直身子,面色不辨喜怒。 “齐儿,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随着门打开,传来一道柔美如水的嗓音,媚的让人骨头都酥了。 晏星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女人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朝晏星挑眉笑道:“嗨,姑娘,你可是齐儿第一个领回家的女孩子呢。” 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大波浪卷发,大红色的爆乳超短紧身裙,勾勒出丰腴的身材,脸上画着浓妆,烈焰红唇,紫色的眼影,一看就很廉价的假睫毛,眼角有着厚重的脂粉也遮不住的皱纹,整个人透着一股庸俗又廉价的脂粉气,活脱脱夜场走出来的姐。 这个女人,浑身透着一股骚味儿和廉价感,晏星当即皱了皱眉,很不喜欢她话的时候语气里的轻浮感。 晏星下意识朝康齐看去,康齐看都没看女人一眼,朝晏星道:“起来了,收拾一下走了。” 话落越过女人走出房间。 晏星后知后觉的爬起来,女人一步步朝她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晏星,那种仿佛看货物一样的眼神令晏星眉头紧蹙。 女人忽然抓住她的衣服,双眼放光:“LV今年春夏的高定款。” 女人涂着丹寇的手指关节上一片熏黄,身上混杂了浓烈烟味和低劣脂粉的味道令晏星一阵阵反胃,她一把拂开女人的手,冷声道:“你干什么?” 这件衣服是她从云涯姐那拿的,是她最喜欢的一件。 女人笑了笑,收回了手,熟练的掏出一根烟点燃,轻吁一口,烟圈吐到了晏星脸上,晏星猛咳一声倒退,双手挥打着烟圈。 这女人神经病啊。 “你跟齐儿已经做了……?” 晏星不解的看着她:“什么?” 女人看着这双清澈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 “啧啧,多清纯的姑娘啊!” 晏星下意识抱臂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瞪着面前的女人。 康齐大步走进来,拉着晏星的手就走,从始至终没有看那个女人一眼。 404 心之向往 大驾光临(一更) 晏星下意识抱臂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瞪着面前的女人。 康齐大步走进来,拉着晏星的手就走,从始至终没有看那个女人一眼。 晏星懵懵懂懂的跟着康齐往外走,只觉得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那么用力,捏的她骨头都疼了。 “你们走不了多远的……。”女人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晏星扭头瞪了她一眼,“那你就等着瞧吧,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哼。” 女人眉梢微挑,轻轻吐了口烟圈。 康齐捏着自己手腕的手忽然又重了几分,晏星赶紧挣脱开他的手,撅着嘴巴不满道:“你抓疼我了。” 康齐抿了抿唇,眼帘微垂,看不清眸中神色。 “对不起……。” “嘻嘻没关系。”晏星看了眼卧室方向,就看到那女人脱的一丝不挂,赶紧捂住眼。 门都没关,她就这么当着两人的面脱衣服,康齐是个大男人了,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廉耻。 晏星掂起脚就去捂康齐的眼睛,“不准看。” 康齐哭笑不得,一声叹息幽幽飘散。 “她是谁?”晏星趴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康齐垂眸看着她,多么真无暇的女孩啊,不该染上这世间的污秽,他笑了笑,把包塞她怀里:“去外面等我,等会儿我带你去吃早饭,然后我们出发去寒山寺。” 晏星扭头看了眼卧室方向,那女人换了身家居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卸了妆,整个人瞬间老了好几岁。 “你……快点出来,我等你。”那神情,生怕那女人欺负了康齐。 康齐点头。 晏星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你的女朋友?”女人笑着走出来,嘴里叼着烟,似笑非笑的问道。 康齐走过去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通风。 “看起来家境不错,唔……听口音是京都人,看来你傍上富二代了,这样妈也就放心了,不过啊,妈好心提醒你一句,像咱们这样的人,是没资格谈真爱的,所以在姑娘家里反对之前,能捞多少就捞多少,免得将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砰”康齐脚边的啤酒瓶倒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少年薄唇紧抿,双眼幽沉,整个人处在一触即发的边缘。 “够了吗?”声音冷的掉渣。 “这姑娘虽然没有夏红枫长的漂亮,但条件好啊,我早跟你过,夏红枫那女人就不是能跟你乖乖过日子的,一旦到了大城市还能看得上你?她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我听几个姐妹,她几年前就被个大老板给包养了……。” “你给我闭嘴。”康齐抓着烟灰缸砸到她脚边,女人吓了一跳,飞快倒退了一步。 “你这孩子,跟我发什么脾气?我难道错了?难道不是夏红枫把你给甩了?我好好的儿子被她糟蹋,别让我再见到她,否则我非得撕了她不可……。” 康齐深吸口气,十几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跟这个女人争论是一种非常无聊且可笑的行为,他从包里的夹层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桌子上。 “这点钱你拿去吧,暑假我要去打工,寒假可能也不会回来了,你一个人少喝点酒,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最好把烟戒了。” 面无表情的完,提起包转身就走。 女人双眼放光的扑过去,一张张数着钞票:“果然是傍上有钱人了,儿子,要不妈跟你去京都怎样?长这么大,妈还从没出过远门呢,我听京都可大可繁华了,正好妈能跟着照顾你……。” 康齐冷笑了一声:“照顾我?” 他能活着长这么大,简直就是个奇迹。 “幸亏夏红枫把你给甩了,要不然怎么能傍上这么有钱的姑娘?哈哈我还真要感谢夏红枫呢。” 看着女人沉浸在兴奋中的面容,康齐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几欲将他淹没。 他也曾埋怨过命运的不公,可是又能如何? 我们憎恨,又最终妥协,除了接受,还能如何? 晏星耳朵贴在门上,听的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了夏红枫的名字……晏星心脏“咯噔”一跳,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房门忽然从里边打开,晏星措不及防下跌了进去,一下子撞在了康齐的怀里,她讪讪的抬头,就见少年沉冷的下颌,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她咳嗽了一声,赶忙退后一步:“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了……。” 初晨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脚下,少年满身落寞孤僚,晏星忽然有些心疼,“你怎么了?” 康齐看着面前的少女,阳光落满她的肩头,笑容却比那阳光还要明媚,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黑暗……令人心之向往。 心脏不可遏制的颤动了一下,袖子下的拳头紧攥成拳,他忽然越过晏星快步离开,脚步又疾又快,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似的。 “喂,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晏星跑着追上去。 “等我把你送到寒山寺,见到你二姐,我们就分道扬镳吧。”康齐忽然了一句话。 晏星愣了愣,飞快的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臂:“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 康齐看着她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毫不留情的拂开,“我只是看你可怜才收留你,你还真赖上我了?” 晏星急了,去抓他的手:“你已经答应做我男朋友了,你怎么能这么?我不管,我就赖定你了。” 康齐转身就走,晏星扑了个空,委屈的瘪着嘴。 “你也看到了我的家庭,像我这样出身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你这样的千金大姐呢?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儿,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不在乎的。”晏星大喊道:“康齐,你给我站住。” 她跑的急了,踩在石子上一下子磕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疼的她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 康齐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 晏星见他真的狠下心了,哭声惊动地,撕心裂肺。 康齐叹息一声,转了回来。 “怎么这么不心?”弯腰将她扶了起来,晏星顺势跌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赌气似得道:“你不准走。” 康齐心底柔软了一片,垂眸看着她,无奈道:“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手肘上膝盖上都磕破了,尤其是膝盖上,青紫了一片,血顺着腿往下流。 晏星委屈的皱着鼻子:“疼……。” 康齐瞥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我背你吧,先去包扎一下,我们再去寒山。” 晏星立刻喜笑颜开,扑到他背上,生猛的差点让康齐栽个跟头。 晏星双手紧紧的圈着他的脖子,“反正你不准抛弃我。” 康齐无奈的摇了摇头,顺手救了个麻烦。 康齐先带她去就近的诊所包扎了一下伤口,晏星装柔弱走不了路,就一直让康齐背着她。 “我饿了,去吃饭。” 康齐认命的背着她去市里的早市吃饭,摆在街头的摊贩,条件简陋,旁边就是卖鱼虾蔬菜的摊子,人声嘈杂,充满生活的气息。 晏星新奇的看来看去,“我还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地方吃过饭呢,我妈不干净……。” 看到康齐有些僵硬的面色,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妈就是比较讲究,其实我觉得挺好的啊,这才是生活嘛,嘿嘿……。” 晏星拿了个大包子,塞的嘴巴鼓起来,含糊不清的道:“好纸……。” 康齐见她这样,笑道:“慢点,没人跟你抢,心噎着。” 晏星白眼一翻,拳头锤着胸口,拼命的翻着白眼。 康齐一看这是噎着了,手掌落在她背上,狠狠的拍了几下。 “咳咳……。”晏星弯腰,把嘴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乌鸦嘴。” 康齐无奈道:“我都让你慢点吃,怪我喽。” “不怪你怪谁,都怨你。”晏星嘴里嘟囔着,又拿了个包子,这次长了记性,口口的啃起来。 这时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人群如鸟兽般四散,晏星奇怪的瞪大双眼:“什么人?这么大排场?” 康齐眉眼一沉,丢下筷子拉着晏星就要走。 “呦,我当这是谁呢,白脸,不是去京都上大学了吗?咋又回来了?这姑娘是你新欢?” 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看起来应该是这群人的老大。 目光流里流气的打量着晏星,越看双眼越放光:“不错啊,红都上吐了,终于来了个不一样的货色。” 康齐眼神一瞬间变得十分阴冷。 晏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怎么好像在那人提到红的时候……康齐就变的那么吓人了。 这个红是谁啊?难道是夏红枫……咳咳……。 晏星开口问道:“红是谁?” 男人摸着下巴,笑呵呵道:“怎么?他没告诉你?” 晏星撇了撇嘴:“我问你呢。” “你要是陪我……那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呸,癞蛤蟆想吃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晏星叉腰骂道。 那男人一下子就怒了:“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子穷的叮当响,你跟着本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要不然别怪本少下狠手。” 晏星躲到康齐身后,声问道:“怎么办啊……。” 康齐薄唇紧抿,“到时候我把他们引开,你先跑。” 晏星手抓紧他的衣角,固执的道:“你休想甩开我。” 那男人见两人这个时候还扭扭捏捏的,冷哼道:“把那姑娘给本少抓起来。” “那那个男的呢?”属下问道。 男人阴恻恻的勾唇:“给我往死里打。” 几个手下立刻冲了过去,康齐将晏星护在身后,几脚踢翻上来的人,眼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双拳难敌四手,康齐渐渐不敌,忽然被人踹到腿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康齐……。”晏星跪在他身边担忧的问道。 男人冷笑着走过来,“在这姑苏城,还没人能跟我虎少作对的,看在红的面子上,我就饶你一命,来啊,把这姑娘给我带走。” “你敢。”康齐阴冷的抬眸,倒是把虎少给唬了一跳。 “你在老子面前横起来了?婊子生养的杂种,老子多看你一眼就觉得恶心,别以为你妈陪老子睡了几回就真当自己是颗葱了,老子弄死你就跟弄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晏星愣了愣……感情他口里的红是康齐的妈啊…… “啊……。”康齐大吼一声,飞冲过去将虎少扑压在地上,提起拳头就朝他的脸上狠狠的砸落。 虎少的几个手下立刻将康齐摁倒,虎少吐了一口血水,气急败坏的指着康齐吼道:“把他给我弄死。” 拳脚铺盖地的落了下来,康齐从始至终没有叫一声,晏星哭着扑过去:“别打了,住手……。” 根本没人听她的,那些拳脚更狠了,把康齐往死里打。 晏星哭着喊道:“快让他们住手,真的会打死他的。” 虎少笑眯眯道:“想让本少放了他,可以啊,你跟本少回去,把本少伺候满意了,本少就放了他。” 晏星拼命点头,抽噎道:“好好……我跟你回去,快别打他了。” 虎少磨了磨牙,“住手。” 那些人立刻停了手,康齐蜷缩着身子,双手捂着脸,狼狈不堪。 晏星哭着扑过去:“康齐,你怎么样了?” 康齐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那么用力,疼的晏星眉头紧蹙。 “我会保护你的……,不要跟他走。” 晏星笑着点头:“我相信你。” 对于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千金姐,从未见识过这个世间的险恶,这几所经历的,已经颠覆了她十几年的人生观……但她从未后悔。 “把她给我带走。”虎少冷哼道。 康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尽管脸上已鼻青脸肿,然而背脊依然挺的那般笔直,他将晏星牢牢的护在身后,指着面前如狼似虎的人群,沉声道:“要带她走,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晏星看着面前的身影,单薄却也高大,羸弱却并不柔软,不由得鼻子一酸,心底溢满了细细柔柔的感动。 “杂种,既然你想死,那好,我成全你。” 虎少阴冷的吩咐道:“给我打死他。” “少爷,怎么也是一条人命,咱是不是……。”属下声提醒道。 “老子摆的平,你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一脚踹了过去。 几人立刻朝康齐走去。 “不好了,警察来了。”不知道谁忽然喊了一声,紧接着警笛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少爷,警察来了就麻烦了,咱赶紧撤吧。” “怕什么?我爸每年往警局里送那么多钱,老子不过是弄死个人,你看警察帮着谁?”虎少趾高气扬的道,着还不屑的瞥了眼两人。 警车停了下来,一队特警利落的下车,将虎少一群人团团围起来,虎少一下子就懵逼了,这什么情况? 然后他就看到警察局长走下来,胖胖的局长压根没看他一眼,飞快的朝康齐的方向走去,那脚步急切的,跟赶着投胎去似的。 “马局长,您这是干什么?我可是……。” “给我闭嘴。”马局长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的账回去我再跟你算。” 话落立刻舔着笑脸迎了过去,变脸比翻书还快,看的虎少叹为观止。 这马局长可是最会见风使舵的主儿,他这态度……虎少心底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晏姐,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他就看到那马局长跟个狗腿子似得对着个能做自己闺女的姑娘毕恭毕敬的,连对市长都没这么客气。 完了,这姑娘看来是大有来头啊,但不论有什么来头,俗话所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姑苏这地界,他虎少就是。 晾你多能耐也逃不出本少的五指山。 405 绝世无双 才满惊堂(二更) 完了,这姑娘看来是大有来头啊但不论有什么来头,俗话所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姑苏这地界,他虎少就是。 晾你多能耐也逃不出本少的五指山。 晏星惊讶了一瞬,这人怎么知道她姓晏? “你是?” 马局长赶紧道:“鄙人姓马,是警察局长,竟敢有人在我的治辖下如此行事,晏姐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让晏姐受惊了,是我的不是……。” 晏星抿了抿唇,指着虎少:“就是他,欺负我不,还把我男朋友打成这样,你们要再晚来一会儿,我男朋友就被打死了。” “这还了得?把人给我带回警局,严加审讯。” 虎少还想再什么,被捂住嘴塞进了警车里。 “晏姐……您看,咱是不是先回京都,我亲自送您回去……。”马局长心里想的美着呢,要是能借机在晏先生面前露露脸,那就再好不过了,这祖宗简直就是上掉下来的馅饼啊,只要把她伺候好了,一个姑苏城怎么能关得住他? 康齐看了眼晏星,就知道她身份不简单,连警察局长都对她毕恭毕敬,两人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喉头一热,一个站不稳,直直倒在地上。 晏星大惊失色:“康齐,你别吓我啊?” “赶紧打10。”马局长朝属下吩咐道。 —— “晏姐已暂时脱离了危险,姐请放心。” 黑吃黑,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只要让成昌给当地的警察局长点名晏星的身份,警察局长自然不会让晏星在他的地区上出事,相反,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 万一晏星在姑苏出了事,警察局长就是十颗脑袋都不够赔的。 更何况,这种人绝不甘于命,一心想往上爬,正好碰上个梯子,还不紧紧抓住。 云涯想要看看这个康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让警察最后一刻才出现。 看来这个康齐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但是身份嘛…… 云涯看着手里的资料,她不是歧视,而是这种富贵门族,婚姻确实讲究门当户对,都道真爱无敌,但再深的爱也会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消磨掉。 晏锦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姑娘遇到爱情了,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去,别人什么都听不进去,也罢,星儿还,等她大点再吧。 换句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姐,门外有个自称姓申的人找您。”阿芸走进来道。 姓申?云涯目光一亮,“快请进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了进来,“纪姐好,我是申先生派来的,这是申先生吩咐我亲手交给您的东西。” “辛苦了,请坐。” 少年摇摇头:“纪姐请检查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还要回去复命。” 阿芸接过盒子,打开递到云涯面前,只见那明黄色的丝绒里摆着一个绿色的葫芦形吊坠,那玉色青翠流荧,仿似有水光流动,葫芦水光圆润,不见丝毫棱角,再观那葫芦里,原来是佛祖端坐,慈眉善目,悲悯人,雕工精致,眉目传神,当得是一个传世佳作。 云涯越看越满意:“申先生的雕工当的起绝世无双,帮我谢谢申先生,改日定当亲自登门道谢。” “如果纪姐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少年拱了拱手。 “阿芸,送客。” 云涯看着这吊坠,越看越喜欢,外祖母应该会喜欢的吧。 她把吊坠放回去,盖上盖子收好,阿芸转头回来,笑道:“晏少爷真是幸运,能得姐如此倾心相待,连为他外祖母祝寿姐也是掏空了心思,晏少爷要是不对姐好,我第一个就不依他。” 云涯笑了笑:“你这嘴,瞎什么?明就是外祖母大寿的日子,帮我挑件衣服吧。” “好嘞,明姐一定要美美的出现。” 第二,是个朗气清的好气,气越来越暖和,云涯穿了件大红色的改良旗袍,越发显得唇红齿白、清艳无双,眉目如画,华彩逼人。 旗袍外罩了件米白色的长风衣,婀娜多姿,体态已初现女人的妩媚。 云涯心道老人家应该喜欢年轻人穿的喜庆点,她可是清楚的知道怎么摸准老人家的心思。 “云涯姐姐。”晏舸笑吟吟的走过来,少年气宇轩昂,隽美不凡,眉目间还真有点晏颂的精气神。 云涯看的晃了神。 晏舸歪着脑袋,笑嘻嘻道:“我知道自己长的很帅,但你也不用露出这么花痴的表情吧……。” 云涯白了他一眼,抬步往前走去,心底那一刹那间,让她想到了晏哥哥…… 兄弟俩长的越来越像了。 晏舸迈着长腿三两步追上来,笑容灿烂:“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哥哥了?我哥都走这么长时间了,云涯姐,你要是春闺寂寞……可以把我当成我哥哦,反正我是不介意的嘿嘿……。”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云涯晃了晃手机:“你刚才的话我全都录下来了,你哥回来放给他听,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话落得意的挑眉,这个时候的她,才有了些少女的鲜活明媚。 “不是吧。”晏舸立刻垮了脸:“好姐姐,你摆我一道啊。” “谁让你胡。”云涯斜了他一眼,上下打量着,忽然一拳头锤过去,晏舸没防备一下子往后跌了一脚。 云涯叉腰大笑起来:“就你这身板儿?跟你哥比差远了。” 晏舸站稳身子,勾唇笑了笑:“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再好也入不得你的眼,反正总会有欣赏我的人出现,错过我,是你一生中最大的遗憾。”话落装模做样的摇摇头。 云涯撇了撇嘴,转身离去:“别磨叽了,外祖母等着呢。” 到了庄家门口,四周豪车林立,管家在门口迎人,见云涯走来,立刻热情的迎上去:“老夫人一早就在念叨着你们呢,纪姐、少爷快里边请。” 云涯礼貌的点头,轻移莲步。 正厅里,人可真不少啊,庄老先生和老夫人桃李满下,老夫人的大寿自然是宾客满堂,政商学术之人皆有,都是在各自业界内拥有不凡影响力的人物。 云涯的现身,引来满堂瞩目,换一般人早腿软了,云涯笑吟吟的走了进去,背脊挺得笔直,不见丝毫怯懦,不卑不亢,从容淡定。 一时所有目光悉数落在她身上,惊艳于这个少女的容貌和不凡的气质。 “我的宝贝外孙媳妇,我的宝贝外孙子啊,你们可算是来了。”老夫人喜的眉眼眯成了一条线,激动的站了起来。 “妈,您坐着,让两个辈上前来。”霍忍冬笑着朝两人招手,“快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们。” 云涯和晏舸快步走过来,跪在老夫人脚边,齐齐磕了三个响头:“孙儿祝外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健康如意,心想事成。” “好好好,快起来。”老夫人点着脑袋,一把拉住云涯和晏舸的手,看看晏舸再看看云涯,手指摸着云涯的脸,心疼的道:“怎么瘦了这么多?月儿是怎么照顾你的?” 庄曦月这个锅背的冤枉。 云涯含笑道:“因为想外祖母想的啊。” 这嘴甜的,老夫人乐不可支起来,“好好,那你就陪着外祖母,外祖母每就能见到你了。” “奶奶见了表弟和云涯,把我这个孙女早就望到九霄云外去了,奶奶偏心。”庄京墨嘟着嘴巴。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墨儿也是我的心肝,你们都是我的心肝。” 庄京墨乖巧的伏在老夫人腿上,朝云涯眨了眨眼睛,云涯抿唇笑了笑,声叫了声表姐。 “师母、难道这位姑娘就是纪姐吗?晏少爷的未婚妻?”有人出声问道。 云涯注意到话的是个戴着黑框眼睛四十多岁的女人,云涯认得她,是国内著名的教育专家许芸,出版多部著作,有个电视栏目,在国内名号响当当,原来她也是庄老先生的学生。 老夫人抓着云涯的手,笑眯眯道:“是啊,这是云涯,云涯啊,她是你外公的学生,你叫她许姨吧。” 云涯温顺的点头,礼貌的开口:“许姨好。” 许芸笑着点点头:“纪姐的名字如雷贯耳,如此年轻就能取得这样的成就,让我等汗颜啊。” 云涯谦逊的垂眸:“许姨笑了,我只是比较幸运罢了,当不得如此夸赞。” 这样的成就,怎幸运二字就能轻易概括?这些在座的人哪个不是寒窗苦读才能在业界闯出一番名堂,本抱着轻视之心的,见这女孩举止得体,言谈不凡,态度谦卑,好感飙升许多,更何况是晏先生板上钉钉的儿媳妇,谁敢找不痛快?再看庄老夫人对她如此亲昵,可见是十分满意的,更不敢轻视了。 “纪姐不骄不躁,谦逊待人,令人敬佩啊。”要她在业内的成就,当得起敬佩二字,古来酸腐文人最会瞧不起人,尤其是以年纪论英雄,心底对这女孩的看法也随着她的态度而熄了不少。 如果这少女是个骄傲的、回去暗戳戳的写个文章,变着法的黑一把,让云涯有苦不出,太史公就最会玩这一套。 可惜,这女孩根本没给她们机会。 老夫人听着别人对云涯的夸奖,更是乐不可支,比夸了自己还高兴。 “外婆,我专门作了一首曲子给您贺寿,祝您松茂长春,笑口常开。”众人这才注意到晏舸是背着提琴进来的。 他打开盒子,将提琴架在肩头,站在客厅中央,试了试琴音,悠扬的琴声徐徐响起。 少年身姿笔挺,眉眼精致无双,微阖着双眼,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那琴声明快欢乐,轻易就把人带入进去,好的琴手是能调动听众的情绪,随喜随忧,晏舸就明显做到了这一点。 云涯看着众人如痴如醉的表情,垂眸笑了笑。 看着那站在客厅中央,浑身仿似绽放着耀眼光芒的少年,曾几何时,那个只会跟在她屁股后头叫着云涯姐姐的男孩,已经长大了。 他的光芒如此出众,相比他的哥哥,一点也不差。 只是因为晏颂的光芒太强大,才把他身上的光彩给掩盖了。 云涯看着,渐渐失了神。 他的眉眼间,有晏哥哥的影子,她不仅想,如果是晏哥哥站在这里,那该多好啊……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晏舸做了一个标准的谢礼,含笑道:“外婆,您喜欢吗?” 老夫人带头鼓起掌来,“好,外婆喜欢的不得了,舸儿真有才华,外婆为你骄傲。” “我还不是遗传了外婆您的基因吗?”晏舸笑嘻嘻道,褪去拉琴时的优雅,又变回了那个欢脱的少年。 “晏少爷如此年轻就能有这样的才华,前途不可限量啊,恭喜师母后继有人了。”许芸笑着道。 “是啊,晏少爷此曲明艳欢快,没有一定的底子是作不出来的,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恭喜师母……。” 夸赞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晏舸眉眼飞扬,意气风发,不藏骄也不藏拙,真真风华正茂。 云涯笑着:“接下来该我了。” 阿芸捧着两个盒子走进来,云涯打开上边的盒子,取出一副字展开:“听闻外祖母喜欢书法,我特意写了这副寿联,希望外祖母莫要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呢?”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等看清那副字,不由得微微震惊。 “花甲重开,外加三七岁月;古稀双庆,内多一个春秋……。”庄京墨喃喃念出声来。 寿联绝,字更绝。 飘逸潇洒处,若腾云驾雾龙啸九,婉转低回时,如临花照水隽秀无双。 自成一体,风流绝骨。 宾客间自是有书法成者,见此不由得激动的走上前来,上看下看,每个字都妙不可言。 “这副字绝了,堪称大成者也不为过。” 庄老爷子笑着点点头,目光温和的望向云涯:“难得你年纪就有这样的功底,实在是不容易啊。” “纪姐才骨绝佳,令人钦佩。”汗颜无比,自以为书法大家,然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人家年纪轻轻的姑娘就有这样的功力,现在的孩子都太厉害了。 老夫人见此对云涯更是满意的不得了,都见字如见人,字写的如此大开大合,足以见得是个胸有乾坤的姑娘,难得貌美性安,才华无双,她还觉得配阿颂那子亏了呢。 “好,这字写的好,外婆太喜欢了,回头裱起来就挂客厅,我看啊,丝毫不比那些大书法家的差。”话落意有所值的瞥了眼庄坤元。 庄坤元无奈的笑了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现在花钱买字又不是没有?”一道嘲讽的声音忽然响起,明明不大的声音,却满堂宾客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时宾客哗然起来,看看这字,再看看云涯,确实不像是这么年轻的女孩能写的出来的,而且又不是亲眼见纪云涯写的,一些不愿意相信的的人给自己找了个十分正当的理由,纷纷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云涯。 云涯挑眉看去,话的正是缩在角落里的邵溶溶,她旁边坐着刘翠英,在这群大人物面前,母女俩还真是上不得台面,只能缩到角落里,见纪云涯出尽风头早就恨得牙痒痒了,刘翠英赶忙捂住她的嘴。 “你给我闭嘴,这里不是让你胡闹的地方。”刘翠英压低声音道。 邵溶溶挣脱开她的手,大声道:“我又没错,她是她写的你们就信了?我看你们都被她给骗了。” 刘翠英恨不得给她一巴掌,这死孩子,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净会给她找麻烦。 云涯勾唇笑了笑,还没话,老夫人倒是一把握住她的手,那么坚定而温暖,云涯抬眸看去,老夫人回她一笑,那样全然信任的眼神,令云涯心底一暖。 老夫人扫了眼邵溶溶,明明温和的笑着,然那某种的冷厉令人不敢觑。 “翠英,把这孩子带过来,咱们把话清楚。” 刘翠英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师……师母,这孩子口无遮拦,我代她给您和纪姐赔罪,你们别跟这孩子一般计较……。” “既然话已经这儿了,那咱就把话清楚,云涯不能无缘无故受了这指责。”老夫人沉声道,目光望向邵溶溶:“你,过来。” 邵溶溶有些怕这老夫人的眼神,但想到能拆散纪云涯虚伪的面具,让她名声尽扫,立刻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 “你为什么这幅字不是云涯写的呢?你有证据吗?”老夫人语气温和的问道。 “那你们又怎么证明这幅字就是纪姐写的呢?你们有亲眼所见吗?”邵溶溶的话让大家无言以对。 老夫人心底冷哼一声,早知道这母女俩要闹幺蛾子,今儿就不该放两人进来,一个个下作的东西,真当我老婆子眼瞎? 晏舸勾唇冷笑,真可笑,竟然质疑云涯姐姐的书法功力,这世上就是存在着才,羡慕嫉妒恨也没法子啊。 雅醇跟着云涯姐姐不过学了短短几个月,已经赶超他了好不好? 轮得到你来质疑? “那简单,让云涯姐姐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写一遍,但是,如果这幅字就是云涯姐姐写的,姑娘,你这就是诽谤,我可以到法院去告你哦。”晏舸笑眯眯的开口。 邵溶溶料定了这幅字绝对不是纪云涯写的,她就是投其所好。 “但要不是纪姐写的呢?”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晏舸冷哼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嫉妒云涯姐姐的才华对不对?我理解的,哎,好好一个寿宴,被你给搅合了,影响了外祖母的好心情,你赔得起吗?” 邵溶溶咬了咬唇,不跟晏舸耍嘴皮子,指着云涯道:“纪云涯,你敢当着大家的面再写一副吗?” 云涯淡淡挑眉:“好啊。” 答应的这么快?一定有诈。 “为了让外祖母高兴,我愿意当场再写一副,这幅字会拍卖出去,所得善款捐助给老人院,愿外祖母的长寿健康能带给全下的孤苦老人,福寿绵延。” 云涯一番话的太好了,形象一瞬间高大起来,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哀怨指责,反而还全心全意的为老夫人着想,众人惊叹之余,心底反而对邵溶溶十分不满。 作为一个晚辈,在老人家的寿宴上出这种话,实在不妥。 老夫人满意的拍拍云涯的手背:“你有心了,外祖母相信你。” “来啊,笔墨纸砚伺候。” 406 千金难求 掩人耳目(一更) 老夫人满意的拍拍云涯的手背:“你有心了,外祖母相信你。” “来啊,笔墨纸砚伺候。” 管家吩咐人抬上来一张桌子,笔墨纸砚都准备妥当。 所有人都看着纪云涯,邵溶溶得意的望来,所有人都看着,我看你能不能写的出来。 云涯垂眸笑了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话落抬步走过去。 “慢着。”老夫人忽然发话。 云涯挑眉看去。 老夫人看着邵溶溶,继而目光落在刘翠英身上,“刘教授,你教的好女儿啊,想必邵姐才华定当斐然,不如跟云涯比试比试?” 那句刘教授明显就是讽刺,刘翠英腿都软了,完了完了,师母一定在心里记恨她了,得罪了庄家,她以后在学校还怎么混?别学校了,京都都没的混。 还比试……自己生的女儿她比谁都清楚,她那字写的比狗爬的好不到哪儿去。 “这……女不才,让师母见笑了……。” “刘教授就别谦虚了,我看你这闺女眉眼不凡,就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再摆一张桌子来。”老夫人吩咐道。 刘翠英一脸苦哈哈,拒绝又拒绝不了,这可怎么办? 不由得狠狠瞪了眼邵溶溶,死丫头,就会给我找麻烦。 邵溶溶也有些无措起来,她可不懂什么书法,但在这么多人面前露怯那多丢人…… 她看向纪云涯,见纪云涯从容不迫,装模作样谁不会? 不由得抬头挺胸:“好啊。” 刘翠英无语望。 又一张桌子摆了上来,邵溶溶真正站在桌子前的时候终于有些无措了,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不就是写字吗?简单。 云涯提起毛笔,轻轻沾了墨水,那握笔的姿势轻盈若兰,白皙纤长的玉指执毛笔,怎一个优美了得。 眉尖轻蹙,若烟笼含沙,仿若穿越回古代,那个书香诗意的时代,一切都变的轻缓而从容。 再看邵溶溶,连笔都握不稳,不由得摇头,这女孩子就是来衬托纪云涯的吧。 邵溶溶眼角偷偷瞄着纪云涯,学她怎么握笔,殊不知自己落在众人眼中就是个笑话,她却浑不自知。 庄京墨笑吟吟道:“邵姐倒是恣意,这毛笔想怎么握就怎么握。”着捂嘴笑起来,看起来好脾性,然而细细品味,那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 这是讽刺邵溶溶连笔都不会握。 邵溶溶脸色微僵,长久未曾落笔,笔尖一滴墨滴落洁白的宣纸上,氤氲开一块黑点。 云涯扭头瞥了眼邵溶溶,含笑道:“今日是外祖母大寿,不如我们以寿为题赋诗一首,邵姐以为如何?” “啊?”邵溶溶愣了愣。 云涯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提笔落笔,聚精会神,一时只见笔走龙蛇,少女神态静然,观之可肃。 而邵溶溶,看到纪云涯笔下的字,双眼不可思议的大睁,和刚才的那副字如出一辙,不同的是,似乎更流畅潇洒……观之就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飘逸风流。 她握笔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啥祝寿诗?她脑子里空白一片。 “邵姐,你怎么不写啊,难道是在酝酿?”庄京墨戏言道。 邵溶溶脸颊微白,迎视着无数双目光,只觉得如芒在背。 片刻间,云涯落笔,许芸当先走过来,边看边吟道:“沧海变幻人不老,福荫后辈永安康,人间伦阖家兴,只愿年年摆寿堂……。” “外孙难尽膝下孝,彼岸寿诗祝无疆,松鹤难表吾辈心,面东而跪拜夕阳。” “这诗好,字更好,纪姐果然是博学多才,在下佩服。” 现在还有何人敢质疑? 那些持着怀疑之心的人,这会儿也就熄声了,除了赞美实在不知道该什么。 “咦?邵姐一个字都没写,不知邵姐是不是没准备好?”许芸玩味的道。 邵溶溶扔了毛笔,再也待不下去,拔腿跑了出去。 刘翠英也没脸再待下去,匆匆追了出去。 “丢人现眼的东西。”老夫人嘟哝了一句,再看向云涯,立刻乐弯了眉眼。 “快拿来给我看看。”老夫人笑眯眯的道。 庄京墨走过去,看了一眼朝云涯偷偷竖起大拇指,将宣纸拿起来摆到老夫人面前。 “看妹妹这诗写的多好,我这自诩读遍经史子集的文学生也自愧不如呢。”庄京墨笑道。 老夫人越看越满意:“好好,快把字收起来,回头我要收藏起来……,以后不定千金难求呢……。” 大家再看向纪云涯的目光已经变了,什么都没有亲眼所见来的震撼,这姑娘怪不得招晏夫人喜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不仅精通,这已经是大师级别的了,简直就是为庄家这样顶级的书香门第之家而生的啊。 “奶奶,刚才妹妹已经了要把这幅画拍卖出去,所得善款捐助给老人院,这是给奶奶您积福呢。” 老夫人看着这幅字,一脸不舍。 “我出一百万,买下这幅字,就当给老夫人您攒福气了。” 一个大腹便便看着像大老板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一开口就是一百万,真是壕啊。 纪云涯最响亮的是Ny医生的名头,截至目前从未在书法界有盛誉,一副字就能卖到一百万,传出去,不知道要多少书法家捶胸顿足了,但是这书法收藏,白了收藏的就是一个名气,就算你写的再好,无人知晓,也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 这个富商其实不懂欣赏字画,心底还觉得这些人都太夸张了,估计都是看在庄家二老的面子上给这姑娘几分面子而已,哪个书法大师不是年过半百,用岁月沉淀出来的经验,这姑娘才多大? 不过要是能借此在二老面前露个脸,继而让晏先生注意到自己,这一百万就花的值。 老夫人笑眯眯的,大家夸云涯就是夸她,她高兴啊。 “我出一百五十万。”一个儒雅翩翩的男子站起,对纪云涯温和的笑道:“纪姐的字确实难得,相比大师缺少的只是名气而已,假以时日,纪姐一定会在书法界留下自己的传奇,届时我们即使千金、也难求啊……。” 这人叫李川,是个教授,也算半个书法爱好者,是庄老先生最得意的弟子。 许芸笑道:“看看,你们都争起来了,我是女子,女士优先,师兄可否让我一回?” 李川含笑道:“其他都能让,但这一次,倒要师妹失望了,落在不懂欣赏的人手里,就是暴敛物,只有在我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这李川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清高,这是讽刺在场的人都不懂欣赏呢。 许芸笑着摇摇头:“李师兄这么多年了,性格还是没变,君子不夺人所爱,罢了罢了。” 那富商是誓要拿下这幅字,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送礼没名堂,二老也不会收,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不懂欣赏又怎么样?谁有本事谁就拿下。 一直炒到五百万,李川眉头紧蹙,冷哼一声,“夏虫不可语冰。” 满身铜臭味,这人实在可恶。 富商得意的挑眉,仿佛自己就是胜利者,殊不知在这些文化人眼中,他此刻已犯了众怒。 云涯柳眉微挑,拿着那副字,含笑道:“这位先生,实在对不起,这幅字不能卖给您。” “为何?”富商不解的问道。 有种被人耍了的愤怒。 “华国文化源远流长,书法更是博大精深,尤其是两宋时期,更是达到一个空前灿烂的时代,宋代有四大书法大家,即、苏、黄、米、蔡四大家,苏东坡、黄庭坚、米芾,毋庸置疑,至于这个蔡,后世评论不一,请问这位先生,这位大家,谁配得上?” 随着云涯淡淡的反问声,富商眉头越蹙越紧,什么书法大家,苏东坡的名字他倒是听过,东坡肉谁没吃过? “纪姐什么意思?” “蔡本指蔡京,此人书法造诣颇深,与苏黄米并列四大书法家,但此人作奸犯科、为排除异己不惜陷害忠良,他死后,人们边把他剔除四大书法家的行列,大家苏黄米蔡顺口了,于是便让蔡襄取而代之,蔡襄擅于学习,又勤奋努力,书法极具特色,此人不仅书法造诣深厚,人品更是绝佳,在朝为官时敢于直言,连权臣都敬他三份,在地方做官时,更是为民着想,颇得民心,对于百姓来,人品比书品更重要,如果只会写好字,却不会做人,终究为人所唾弃。” 李川沉静的声音掷地有声。 富商听的一愣一愣的。 云涯笑着看向李川,一步步走过去,将字双手奉上。 “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觅,这幅字,该赠给懂它的人。” “纪姐……这?” “这丫头也是个性情中人,李川,你就收下吧。”庄老爷子笑道。 “这幅字我却是不能白拿了的,我会以纪姐的名义出资一百五十万捐助给老人院,让您的孝心得意延续,更为师母积福纳德。” 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那富商面子上挂不住,冷哼一声,甩袖坐下了,倒也没敢什么。 李川在书法界享有盛誉,他更懂得人品比作品更重要的原则,这个女孩才华难得,更重要的人,不为欲望所累,光风霁月,实为大家风范。 回去之后,他在书法界口口相传,为云涯积累了名声,大部分人都持怀疑态度,直到在一次盛会上他将纪云涯的字拿出,就此纪云涯的名字在书法界彻底火了起来,直到最后真的达到了千金难求的地步。 因为纪云涯留存的笔墨少,价值更是无可比拟,那个曾经在直播中打赏一百万得到云涯一副笔墨的粉丝,这回发达了,以后就成了他家的传家宝…… 甚至后来纪云涯的笔墨炒到了价,在国内书法界成为了一座大山…… 此乃后话。 此刻正厅中,书法风波过去,云涯走到老夫人面前,含笑开口: “庄姨如今在国外,来不及赶回来给外祖母过寿,因此庄姨拜托我帮她把寿礼送出。” 云涯接过阿芸递过来的盒子,双手奉上。 庄曦月如今人在国外,大家都知道。 老夫人笑眯眯的接过来,霍忍冬笑道:“母亲不打开看看吗?月儿每年送的寿礼都颇得母亲喜欢,今年又送的什么新奇玩意儿?”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霍忍冬抿唇笑笑。 “是啊,师母,晏夫人送了什么,让我们大家都开开眼界?”许芸笑着道。 “那好吧。”老夫人打开盒子,看清里边的东西,一眼就喜欢上了,爱不释手的拿起来:“好精致的物件儿。” 只见那玉色青翠如流萤,水头绝好,一看就是绝世美玉,更绝的是雕工,那葫芦圆润光华,佛面慈心,形神兼备,妙不可言。 “呀,这是极品和田玉吧,听现在和田玉的矿源已经快采集完了,价值飙升,这的一块已价值连城,更别提这雕工,两者结合,将这块玉的价值发挥到最大,颇具收藏价值。” 和田玉产自昆仑山,如今矿源告罄,从狭义上来,昆仑山和田玉即将成为绝版,收藏价值无可比拟。 “这是庄姨亲自设计,请申独玉大师亲手雕刻而成,由大悲寺得道高僧惠英大师开光,希望外祖母福禄双全,心想事成。” “原来是申独玉大师的手笔,怪不得呢。” “惠英大师?听他已闭关多年不见外人……。” 议论声此起彼伏。 申独玉大师和惠英大师只是为这块玉锦上添花罢了。 “晏夫人孝心可嘉,远在国外还记挂着师母的礼物,师母有个好女儿啊。” “是啊,晏夫人孝心难得,师母有福气。” 听着这些夸奖的声音,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当下就把玉戴到了脖子里。 “月儿有心了。” 老夫人拉着云涯的手,笑眯眯道:“你也有心了。” 中午的宴席云涯紧挨着老夫人而坐,连亲孙女和儿媳妇都靠后,老夫人一直拉着云涯的手,霍忍冬和庄京墨都是脾性好的人,见此只会打趣老夫人偏心,心底倒是不会生出别的想法来。 宾客多,因此一顿饭吃的闹哄哄的,时不时有人过来问候,好不容易挨到宴席散了,老夫人才终于舍得松开她的手。 “跟你表姐去休息会儿吧。” 庄京墨笑着拉着云涯出了门,伏在云涯耳边低声道:“晚上才是重头戏,你今晚住下吧,睡我屋里,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想放你走。” 云涯笑道:“大姨不在吗?为何没有见到她?” 记得之前她是住在庄家的,老夫人寿宴她不该缺席的啊?今确实没有见到她。 “大姑姑回香港了,本来是要留下给奶奶过完生日再走的,不过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她必须要赶回去处理,大姑姑的命真的太苦了,你要是经常关注娱乐新闻的话,就应该猜到大姑姑为什么要回去了。” 云涯眉梢微挑,看来阮文臣又出桃色新闻了。 想到庄繁星那风华绝代的身影,为她惋惜,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可惜了。 不过外人终究只是看客,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空闲的时候云涯点开手机,打开娱乐那一版,头条大写加粗的红字。 阮氏丑闻曝光,父子共用一个女人? 这头条起的,完全勾起了普通人的好奇心。 云涯点进去,这才明白事情始末。 朱薇儿是阮松溪的绯闻女友,两人多次约会被媒体拍到,这些大家都知道了,但是朱薇儿昨日凌晨在微博中自曝,她怀孕了,怀的是阮文臣的孩子,宣扬她和阮文臣才是真爱,在微博中跪求阮松溪和庄繁星放过她,成全她和阮文臣,这消息一曝光出来,立刻震惊了全国。 绝对是最大的豪门丑闻啊,朱薇儿这个嫩模出身的女星一夕之间红透海内外,阮氏父子作为香港首富的掌权人和继承人,一直以来都是外界关注的焦点,现在两人共同陷进丑闻中,吃瓜群众喜闻乐见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父子大骂起来,骂阮松溪挡人真爱,骂阮文臣老不要脸,连儿子的女人都肖想……这豪门里得乱成什么样子? 更有劝庄繁星成全了两人,真爱至上,就算是原配也得为三儿让道。 但广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些水军再带节奏,也抵挡不了阮文臣是绝世渣男,朱薇儿是绿茶婊贱人的化身,反倒同情起阮松溪和庄繁星起来。 摊上这样的丈夫/父亲,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就在全国媒体蜂拥而起的时刻,当事人朱薇儿却人间蒸发了,记者根本找不到人,只能聚集在阮氏集团大门口,等着采访两位当事人,甚至连阮家别墅外都日夜有人蹲守,在庄繁星从京都回去的时候,就被记者堵在了机场,最后大批保镖出动,庄繁星才得以脱身。 记者唯恐下不乱,在报道中庄繁星形容憔悴,将一个失意的女人形象刻画的淋漓尽致,仿佛只有这样的女人形象才能满足大众的心理,你名气大,又嫁入豪门,怎么全下的好事儿都让你遇见了?所以你在豪门里一定过的不如意,每受尽折磨,丈夫在外拈花惹草,儿子也不省心,看看,老终究是公平的…… 仿佛这样,才能让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女人心理得到平衡。 记者深谙此道,因此虽然照片里的女子妆容精致,笑容恬淡,从容不迫,仿佛刚刚出游归来,而不是为了丈夫和儿子为一个女人惹起的绯闻而匆匆赶回平息。 真是可笑。 云涯最厌这些记者,白的也能描的黑的,庄繁星不在乎那是不对的,只有憔悴可怜才能博得大众的同情,看吧,就算嫁入豪门又怎样?就算荣华富贵又怎样,作为一个女人,你就是个lser。 她所认识的庄繁星,绝没有这么肤浅,为了阮文臣伤心失意?这简直是玷污了庄繁星。 虽然记者描述的有声有色,群众讨论的热火朝,然而事实怎样,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阮氏家族作为香港首富,底蕴深厚,族人众多,更别提阮松溪还有两个私生子弟弟,内部斗争之凶险丝毫不亚于夺嫡之争,只要牵扯上利益,是永远不会有净土的。 看来这件事,也许是阮氏家族内斗的结果。 如果要分析谁最有动机,那就要看谁是最大的受益方,阮氏集团作为一个上市公司,阮氏经营者的动向直接影响到股票走势,到时众股东为各自利益着想,自然会联名将阮文臣拉下马,最有希望上位的,自然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阮松溪。 这么看来,阮文臣是最大的受害者,而阮松溪,是最大受益方。 阮松溪,有可能就是这个丑闻幕后的黑手。 豪门哪里存在亲情,尤其是阮氏这种级别的豪门,阮文臣有两个私生子这一点是板上钉钉了,有一个还在阮氏集团实习,虽然未对外承认,但大家心照不宣,只差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此人心谨慎,多次暗中朝阮松溪下扳子,阮松溪一忍再忍,终于放了绝招。 如果阮文臣倒了,失去靠山的私生子,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阮松溪才是阮氏集团正统继承人,那些阮氏集团的老臣也只会扶持他。 更何况,阮文臣和香港老牌家族梁家的大姐有婚约,如果得到梁家帮助,更是无人可挡。 所以,阮文臣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庄繁星又为何急急赶回去呢?一来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从一个女人的心理出发,可能是为了亲眼见证阮文臣的下场吧。 一切都如云涯所预料的般,随后流传出朱薇儿和阮文臣的大尺度视频,彻底坐实了阮文臣和朱薇儿偷情的事实,阮文臣声名扫地,以前只是风流,这下子跟儿子共抢一个女人,为道德伦理所不耻,更有背后推波助澜的声音,阮文臣成为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阮氏集团的股票一夕跌至谷底,市值蒸发了几十亿,各位股东不能再坐以待毙,召开董事会,就阮文臣的丑闻商量了一个方案,最终决定要阮文臣召开发布会,引咎辞职,阮松溪这时候站出来,挽阮氏于危难的狂澜之中,利用梁家的帮助站稳了脚跟,获得董事会支持,更是对阮文臣表达了宽容之心,博得外界一片赞赏。 而庄曦月也出席了发布会,她平时鲜少出境,这一次露面,当着所有记者的面宣布已向法院起诉离婚,和阮文臣解除婚姻关系,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所有人都见识到这个女人风华绝代的身影,没有自怨自艾,拿起法律的武器,捍卫一个女人的权利。 可谓是给所有女人都上了一课。 母子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把阮文臣玩的团团转。 而至于那些情妇和私生子,更是被阮松溪拿捏的连大气都不敢吭。 所有人这才知道,这个平素总是以风流闻名,对事业马马虎虎的男人,一旦雷厉风行起来,有多么可怕。 阮氏集团的风波告一段落,在阮氏和梁氏的订婚酒会上,香港未来的商业局势,将会被彻底改写。 晚上才是家宴,少了庄繁星和庄曦月夫妻,席间到底是少了一些什么,老夫人精神头不若白那么好,许是想念两个女儿了,偷偷抹起了眼泪,云涯和庄京墨一左一右的围在她身边,庄京墨讲笑话,云涯学口技,惟妙惟肖,倒把老夫人给逗笑了。 晚上还有烟花,漫的烟花盛放,璀璨耀目,云涯仰头望着,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漫华彩。 在那盛放的烟花下,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的立在那里,在那转瞬即逝的明光中,男人坚毅俊美的面容如此清晰的倒影在云涯眼底。 云涯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下一瞬,飞扑了过去。 407 魂牵梦绕 拿命来赔(二更) 在那盛放的烟花下,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的立在那里,在那转瞬即逝的明光中,男人坚毅俊美的面容如此清晰的倒影在云涯眼底。 云涯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下一瞬,飞扑了过去。 “晏哥哥,真的是你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一头扎进这个怀抱里,云涯抬头看着眼前这张面容。 灯火忽明忽暗,从眉眼到下巴,是他,真的是他。 除了她的晏哥哥,这个世间再没有人有这样一张好看的脸。 男人漆黑的眸光流淌着温柔的水波,深深的望着她,彷如一个黑洞,吸引她全部的心神。 云涯沉浸在激动中,来不及去思考,她喜极而泣,掂起脚抱着他的脖子,“晏哥哥你真的回来了吗?” 宽厚的大掌轻轻的落在她的背上,“是我,我回来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昏沉的夜色里如同华丽温柔的大提琴音,徐徐流淌在她的耳畔。 他的面容,他的声音,日思夜盼,他终于回来了。 “呜呜……你混蛋,你一走就是那么久,我生气了,不理你了。”从激动的情绪里反应过来的云涯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拳头锤着他的胸口,着赌气的话。 男人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云涯心口一跳,抬眸,望进他的眼睛里去,那深沉的漆黑几欲将她包围,云涯忽然有些呼吸不过来。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男人笑了笑,那种温柔的好似山川融化的笑容,让云涯有些发愣。 “是我哥回来了。”晏舸的大叫声忽然传来,打断了云涯的思绪。 连二老都惊动了,吵吵着要见她们的大外孙。 “外公、外婆,外孙回来晚了。” “没事的,人回来就好了,瞅瞅我的外孙子啊,风尘仆仆的,赶紧进屋里歇着。” 老夫人拉着晏颂的手,一行人往屋里走去。 云涯落在最后,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晏舸绕到云涯身边,挤眉弄眼的笑道:“我哥终于回来了,你心里高兴吧,不过我哥……。” 晏舸皱眉想了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不上来的感觉。 “哎……我这脑子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连我哥都认不出来。”晏舸着摇摇头。 云涯柳眉微挑,目光望向走在前边的那道高大身影上,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云涯。”老夫人忽然停下脚步,扭头朝云涯招手。 云涯快步走了过去:“外婆。”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和晏颂的手交握在一起,笑道:“阿颂回来,第一个最想见的人恐怕就是你了,我这个外婆都要往后靠,把时间留给你们年轻人,我老婆子该回去睡觉了。” 话落和老爷子笑着离开了。 “表弟,你在这儿当电灯泡呢?”庄京墨斜了眼晏舸。 晏舸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 “那还不快走?” 霎时院子里只剩下云涯和晏颂两人,凉风穿堂而过,吹起云涯鬓边发丝,云涯抬手拂了拂鬓边碎发,晏颂忽然将她抱到了怀里:“云涯,我好想你。” 他不再压抑情绪,将所有的思念尽数释放出来,那如火的热情几欲将云涯燃烧。 云涯抬手轻轻的落在他的背上,笑道:“晏哥哥,我也很想你。” 男人抬眸看着她,后头滚动了一下,情至深处,缓缓垂首,朝她的唇吻去。 就在即将落在她的唇上的那刻,云涯忽然将食指竖在唇边,男人亲到了她的手指。 男人睁眼,不解的看向她。 “晏哥哥,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云涯笑吟吟的问道,目光深深的盯着他的眼睛。 “当然记得。”男人莞尔一笑。 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啄了一下,目光柔情似水,直要把人溺毙。 云涯目光有些恍惚,他抱着她飞快的出了庄家,拦了辆出租车。 “晏哥哥,我们去哪儿?” “回家。” 晏颂带她回到美景城区,在垫子下摸出钥匙打开门,抱着她走了进去。 晏颂平时雇了清洁工打扫,所以即使长期没人住,依旧干净整洁。 将她放到沙发上,晏颂倾身压了下来,动情的喊着她的名字,云涯的肚子却适时的响起,破坏了气氛。 晏颂无奈的笑了笑。 云涯揉着肚子:“中午没吃多少,晚上基本没吃,我快饿死了……。” “你看看你,怎么一点都不懂照顾自己呢?非要让我心疼死你才满意吗?”点着云涯鼻尖,男人宠溺无奈的道。 云涯笑了起来:“我就是故意要让你心疼,晏哥哥……。” 她目光动情,手指从他的衣领里穿进去,缓缓摩挲着他的肌肤,男人气息微喘,那手是如此柔软,那指尖仿佛燃烧着火焰,所过之处,轻易挑起他的欲火。 “云涯……。”男人嗓音嘶哑,垂眸去吻她的唇,云涯头一偏,男人的唇落在她的秀发间。 “咯咯。”少女的娇笑声如银铃般动人。 “晏哥哥,我饿了。” 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带你出去吃饭。” “可是我想吃你做的面。” “我做的面?”男人眉梢微挑,“可是家里没有食材……。” “附近就有一个超市,步行要不了多久的。” “那好吧。”男人起身,“外边冷,你在家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话落起身穿上大衣,吻了吻云涯的额头:“等我回来。” 话落大步离开。 关门声传来,云涯缓缓坐直身子,抽出纸巾缓缓擦拭着额头的肌肤。 那里,赫然就是男人刚才吻过的地方。 云涯漆黑的眸光幽深似海,闪烁着诡谲而冰冷的幽光,嘴角挑起一抹轻笑,凉薄而不屑。 她一步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眸中倒映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却照不透她心底的阴霾。 摸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二十分钟后,门铃声响了起来,云涯走过去打开门,男人提着袋子朝她笑笑:“忘了拿钥匙了。” 云涯顺手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么一会儿就等不及了?”男人笑笑,单手搂着她的腰,刚想要亲来,云涯一个旋身从他怀中逃脱:“别闹了,人家饿的都没力气啦……。”声音可真是娇媚入骨,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男人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我这就去做饭。”话落提着袋子走进了厨房。 云涯跟进去,看他熟练的洗菜烧水,“晏哥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 男人打鸡蛋的手一顿,淡淡问道:“怎么忽然想起来这个?” “你不会给忘了吧。”云涯气哼哼的道:“我身上现在还留着那道疤,你要是真的忘了,就代表你不爱我……。” 在云涯没有看到的角度,男人眸光微闪,笑道:“怎么可能会忘呢?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忘了……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那你,你错在哪儿了?”云涯不依不饶的问道。 男人顿了顿,若无其事的道:“我不该让你受伤,只是那时我还,不懂事,如果早知道我会如此爱你,我一定不会那样伤害你。” 云涯莞尔一笑,“我这个人呢,眦睚必报,你伤我一分,我必会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我对你最大的报复就是让你爱上了我,从此魂牵梦绕,恨不得拿命赔我,晏哥哥,我的对不对?” 她话时的样子,透着迷一般的优雅,眸光如海如雾,迷离深邃。 男人愣了愣,继而顺从的点头:“对、对,我恨不得拿命来爱你……。” “所以啊,如果你真的爱我,你愿意为我献出生命吗?”云涯轻声道,那语气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男人喃喃道:“我……愿意。” 云涯忽然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拍着男人的肩膀,直不起腰来。 “晏哥哥,你怎么那么傻啊,我那么爱你,怎么会让你为我去死呢?” 到死字的时候,似乎加重了语气。 “好了,我不打搅你了,我在外边等你。” 云涯转身走了出去。 男人扭头看了眼云涯离开的背影,眸光讳莫如深。 十五分钟后,男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出来,放到云涯面前,云涯深深的嗅了一口。 “哇,好香啊。” “晏哥哥辛苦了。”云涯亲自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 “晏哥哥不吃吗?” “我不饿,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男人期待的道。 云涯笑着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面条递到唇边,正要张口的时候,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对了晏哥哥,你走之前和我的约定,还记得吗?” 男人抿唇笑了笑:“当然记得,等你吃完饭,我就告诉你。” “可是我现在就想听啊,要不然我以为你都忘了我呢,快,你是不是在外边认识了姑娘,心里不在乎我了?”就像每个恋爱中的女孩,患得患失,娇气的不行。 男人下意识摸向手边的水杯,端起来喝了一口,这是缓解紧张的一种表现,云涯眯眼看着,嘴角轻轻翘起一抹弧度。 “云涯……。” “叮铃铃……。”门铃声忽然响起,男人立刻站起身来,“我去开门。” 话落快步走过去开门。 原来是挨家挨户发传单的,“先生,我们公司开业三周年大酬宾,今晚上万华广场有抽奖活动,还有舞狮表演,精彩不容错过……。” 见这男子俊美不凡,发传单的女人一时看入了神,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下一瞬,却被男人眼底的阴冷噬骨吓得呼吸不过来,直觉头皮发麻,仿佛一瞬间堕入了阿鼻地狱。 “哦?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男人看起来很感兴趣。 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女人的错觉般,这个男人明明看起来是那么温和有礼,但那背脊上如汗淋漓也是错觉吗? 一听对方有兴趣,女人立刻卖力的宣传起来,“先生到时候可以带家人去,最大奖是一辆轿车……。” “晏哥哥……怎么了?” 少女温柔的嗓音从里边传来。 女人心道光声音就如此动人,撩的她一个女人都把持不住,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尤物? 男人取了传单折返回来,对云涯晃了晃,笑道:“晚上万华广场有活动,不如咱去瞧瞧?” 云涯看了他几眼,皱眉道:“晏哥哥,你怎么回事?你以前不是最不屑这些的吗?” 男人目光落在云涯面前空了一半的碗上,唇角微勾:“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是啊,人确实是会变的,但也不会,变的如此彻底。” 云涯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看起来是那般温软美好,明亮的眸光轻轻的落在他的身上。 男人眼眸微眯,“你……。” 走了两步,身体忽然晃了晃,他抬眸不可置信的望来。 “云涯,你……为什么……?” “别装了。”云涯冷哼一声。 408 违背命令 都要陪葬 “云涯,你……为什么……?” “别装了。”云涯冷哼一声。 男人强撑着身子,终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心的看着云涯。 “那杯水……,你竟然给我下药?” 云涯换了个坐姿,含笑道:“你不是晏哥哥。” 肯定的语气。 眼神蕴藏着浓浓的杀机。 “云涯,你到底怎么了?”男人痛心疾首的看着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酸软无力,根本就站不起来。 “你顶着晏哥哥的脸跟我话,让我觉得恶心。”云涯手指间莫名多了一把手术刀,她起身,一步步走过去。 蹲在男人面前,刀尖挑起男人的下巴,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真是像啊……这眉眼、这鼻子,是花了多少功夫整容的?”云涯冷笑道:“花费这么大功夫来骗我,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男人摇头:“云涯,你到底在什么啊?我是你的晏哥哥啊,你怎么可以连我都认不出来……。”那么委屈痛心的语气。 云涯挑起唇角,刀尖狠狠一划,男人的侧脸瞬间一道血口子。 男人闷哼一声,血沿着下巴滑落。 “第一,虽然你掩盖了自己身上的气息,但晏哥哥身上有他自己独特的味道,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我,对味道格外敏感。” 随着云涯话落,男人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云涯冷笑了一声。 “第二,你假冒别人之前难道就不事先调查一下吗?晏哥哥作为军人出身,形如松坐如钟,而你呢?动作特别多,不要侮辱我的晏哥哥了,你还不配。” 男人脸色终于有一点皲裂的痕迹…… “第三。”云涯刀尖移到他的右肩处,眸光平静而诡谲,嘴角挑起一抹温柔的笑,“晏哥哥身上有我留下的咬痕,他这是我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他要留一辈子,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 随着云涯的轻声细语,“噗哧”一声,刀尖扎进右肩,云涯眼睛连眨都未眨。 男人闷哼一声,脸色发白。 再抬眸,眼底闪烁着嘲讽而冰冷的幽光:“我最讨厌……聪明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聪明了。”云涯手指握着刀把,狠狠搅弄起来,男人吼间发出一声低吼,脖颈连带脸部的青筋暴突。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云涯冷声问道。 男人死死咬着唇,抬头邪笑着看着云涯:“你不是很聪明吗?问我干什么?” “不?那我就把你的皮一层层的揭下来,顶着晏哥哥的脸,真是让我看着就恶心。” 云涯抽出刀子,就朝男人的脸划去。 “慢着。”男人忽然开口。 刀尖在距离男人肌肤毫米的距离停顿。 “你杀了我,你活着就不出这个房间的。” 云涯眼眸微眯。 “所以呢?” 男人目光落在桌上的那个面碗上,云涯顺着目光望过去:“里边下了迷药,你不是要我的命,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带我离开,那些人也不会杀了我的,最起码,我的性命可以得到保障,但你……就不准了。” 又一次被拆穿了想法,男人有些恼羞成怒:“你错了,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你?” 阳台上闪进来一个黑衣女人,手枪瞄准了云涯的脑袋。 黑衣女人一步步接近,“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云涯眉梢微挑,“好,我不动。” 黑衣女人接近男人,手枪抵上云涯的脑袋,一边搀起男人一步步后退。 “把她带走。”男人咳嗽了一声,开口道。 “可是你已经……。” “别管我,这是主人的命令。”男人一手捂着胸口,血流如注。 “如果再不止血,他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亡的。”云涯开口提醒道。 “都是这个女人……我杀了她。”黑衣女人眼眸发狠,忽然上膛,枪口瞄准了云涯的脑袋。 “给我住手。”男人低吼道,剧烈的咳嗽了一声,抬手捂住枪口。 “老大……。” “难道你要违背主人的命令吗?”男人厉声道。 “她死了,我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但是因为她,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凭什么……?” 黑衣女人的话戛然而止,下一瞬,轰然倒地,男人大惊,目光四顾,却根本连用什么武器攻击的都不知道。 “不会吧,这么弱,连给老娘塞牙缝都不够的,能派这么菜的手下出来,看来你们主子也不过如此嘛。”随着一道顽皮的声音响起,窗台边上,屈膝坐着一道吊儿郎当的身影,嘴里吊了根狗尾巴草。 而在倒地的黑衣女人身旁,亦是出现了一根狗尾巴草。 云涯一步步往前走,含笑道:“是queen吧。” 男人瞳孔骤然紧缩,“你……。” “或许,我该叫你e才对。” 男人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开始还是强装镇定,此刻,已全无血色。 “queen有五大心腹手下,五人皆是一身本事,q,五人中的老大,是queen的心腹,心思缜密,一手组建了猎人组杀手营,专门训练杀手,执行暗杀任务,这个组织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不直接杀人,而是伪装成意外,连最有经验的刑警都发现不了,不得不,这一招高明多了,如果不是FBI的Jane探员发现了线索,继而揪出幕后黑手,恐怕不知道有多少被你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怎么会知道?”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个看起来柔弱美好的女孩,是怎么知道这些辛密的?连FBI内部关于Q的资料也是绝密级别的。 “U,一个擅长催眠的蛇精病,以影帝的身份混迹于人群中,利用演员的身份经营着一个洗钱组织,搅弄着娱乐圈的资本市场,演技不错,只是太心急了,露出了破绽,身败名裂,彻底走下神坛。” “E,化名江蜜儿的性感模特,流连于上流社会之间,窃取情报,伺机而动,一手媚术出神入化,传闻从没有男人能逃得过她的勾引。” “N,化名白雪的医学留学生,擅长伪装爆破,这个女人想杀我,但现在,她像只老鼠一样躲在暗中,可能正在等待着一个时机,想要彻底毁了我吧。” 云涯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似笑非笑的挑眉:“e是其中最神秘的,从没有人见过她,那是因为她千变万化,出身于queen的异能者组织,只要接触到血液,就可以根据血液中的DNA组织变幻为实体,基本上一模一样,我的没错吧,e。”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男人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她如果真的想要见我,那就让她亲自来找我,不要搞这些花样儿,除了显示她的手下有多蠢外,真的让我看不起她。” 男人彻底不出话来了,只觉得眼前的少女比那位还可怕。 “q劝过我,我以为他背叛了主人,现在我才知道,他的都是真的……。” “呵呵,那个总是带着面具的男人吗?他是不是告诉你,我很危险?” “其实Q对你……。”男人看着云涯,忽然顿住了。 云涯眉梢微挑:“喜欢吗?” 男人噎了噎,只觉得这女孩聪明的可怕,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运筹之中。 “你觉得,我能策反他吗?”云涯挑眉笑问。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忠诚,除了爱,还能是什么呢?” 她忽然哈哈笑起来,男人心底终于有些害怕起来,这女孩…… 他有些可怜q了。 “早晚有一,我要她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e沉默下来。 云涯眼神打量着他,令e心底有些毛毛的。 “只是传有异能者,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这样的人,仅靠血液就能变幻人形,超越科学的存在,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如果我拿你做研究,会不会是自然界的一大发现?” e忽然抱紧了自己,“你……你要做什么?” 云涯笑了起来:“乖,别怕,姐姐会很温柔的……。” —— “任务失败,e被捕。” “什么?”江州某栋民房中,女孩拍桌怒起。 “真是个废物,连个人都拿不住。”走来走去,一脚踹翻了脚边的垃圾桶。 “我就知道要失败,e还是太单纯,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有多狡诈。”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唇边噙着一抹温和的笑,眸底却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马后炮,现在这些有什么用?e如果被捕,那你安排在他身边的人恐怕也活不了了,不就是一个女人,想要弄死她怎么就那么麻烦?”女孩眼底划过一抹阴沉,“反正这个女人绝不能活,我会再想办法,你这次偷偷跑出来,难道就不怕q发现?” 男人不屑的笑了笑:“他被queen派去非洲了,暂时没功夫管我。” “倒是你,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 “那你呢?”女孩嘲讽的勾唇:“一个大男人竟然斗不过一个女人,不会是自尊心受损继而恼羞成怒报复成性吧?” “我只是不想他越陷越深,一个女人罢了,世界上多的是,他是q,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左右?”男人不屑的勾唇。 “如果被queen知道,我们都活不了。”女孩目光紧紧盯着他:“你怕吗?” “如果我怕,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好,我接下来有个计划,但我需要E的帮助……。”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E已经是q的人了,她是不会帮你做事的。”男人嘲讽的道。 “可恶。”女人狠狠咬牙。 “因为她没有爱的人,所以可以坚定立场……。”着冷笑了一声。 “你的计划是什么?” 女孩眼底闪烁着疯狂的野心和欲望,“你想要拜托queen的控制吗?” 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难道你想要……?” “没错。” —— “姐,乔先生要见您。” 云涯冷冷扫了眼十八。 十八头颅低垂:“姐放心,我没有将您的消息透露给先生知道,但先生的眼线遍布全国,您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 云涯抿了抿唇,“走吧。” 十八心跟上去,失去往日的活泼,变得心翼翼起来。 云涯斜了她一眼:“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乔先生的人。” 所有人都在装,呵……真当她纪云涯是个傻子。 十八咳嗽了一声,“我不知道姐在什么……。” 云涯忽然将刀子朝她挥去,十八下意识出手格挡,出手快如闪电,眨眼间云涯的刀子就落在了她手里,一切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云涯冷笑了一声:“特工可没这么快的身手,你这样的路子我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还在我面前装。” 409 普渡众生 只渡恶人 “伤者身体底子比较好,只是一些外伤,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谢谢医生,麻烦您了。”听到康齐没什么大碍,晏星彻底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不过是个才认识几的陌生人罢了,晏星,你干嘛这么紧张他? “晏姐放心吧,我可是将我们全市最好的医生都请来了,您的朋友一定会没事的,您看我现在是不是可以送您回京都了?”马局长试探着问道。 “回什么京都?没看到我朋友还在病床上躺着吗?他能走路吗?”晏星斜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姓晏?” 对她这么客气,非奸即盗啊。 “这个……晏姐人中龙凤……。” “行了行了,别了。”听到别人夸自己,本该高兴的,晏星听着只觉得尴尬,“我饿了,你给我弄些吃的来。” 反正她在姑苏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这人要非给她献殷勤,傻子才拒绝呢。 “是是,张,快去锦湘楼定一桌酒席,要最好的,不能饿着晏姐。”马局长朝手下吩咐道。 “是。”手下立刻离开了这里。 锦湘楼啊,吃遍山珍海味的晏星是知道这个锦湘楼的名气的,南方的德云楼啊。 下意识瞥了眼身边这个圆滚滚一脸油腻相的警察局长,这人可真是大手笔啊。 “我给姐准备了下榻的酒店,姐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要等着他醒过来,你该忙就忙去吧。”晏星摆了摆手,转身朝病房内走去。 “晏姐,您什么时候回京都?”马局长问道。 “我要回去了吗?”晏星回头赏他一个白眼,“我在姑苏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暂时不会回去。” 马局长一脸苦相,这姑奶奶要干什么? 晏星推门走进病房,康齐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上好几道淤青,虽然狼狈,依旧能看出眉眼间的秀气。 晏星在病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他的睡容,不知不觉中,伸手想要触碰他的面容,却在即将触上的那刻,少年眉眼微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晏星立刻缩回了手,不知道往哪儿放,索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你醒了。” 康齐扫了眼房间,目光落在晏星身上:“这是在医院?” “嗯,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康齐咳嗽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晏星赶忙扶住他:“医生让你别动,好好休养。” “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没事的,我答应你今要带你去寒山的。” “去寒山什么时候不行?你还是先养伤吧。” “不行……。”康齐一抬头,他的唇扫过晏星的下巴,两人瞬间僵怔在原地。 还是康齐先反应过来,咳嗽了一声,耳尖却悄悄红了。 “我的伤不碍事的,在后之前我一定要回到学校,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寒山……。”话落扒掉针头,就要掀被下床。 “我让你别动。”晏星双手扳着他的肩膀,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道:“你休息一晚,明一早我们再去寒山,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康齐抿了抿唇,这次倒是乖乖的躺下了。 刚躺下来,就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晏星赶忙担忧的问道:“你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康齐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死不了。” 晏星瞪了他一眼:“呸,什么死不死的,晦气,以后不许再那个字。” 康齐笑看了她一眼:“这些伤对我来,根本不算什么。” 晏星看着他那个无奈的笑容,心底漫上细细密密的尖疼,难道他还遇到过比这更糟糕的情况吗? “我看你功夫不错,是练过吗?” “我上学的时候,为了挣学费,就去武馆给人当陪练,那打的比这狠多了。”那漫不经心的笑容背后,潜藏了多少辛酸苦涩。 晏星吸了吸鼻子,他到底吃过多少苦啊? “把你的眼泪收回去,我不需要可怜。”康齐扭头望向窗外,淡声道。 他曾埋怨过命运的不公,但是后来他发现埋怨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他变得更加消沉,一个人生贫穷,不代表他会一辈子贫穷,总有一,他会出人头地,会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他、欺辱他的人,睁大眼睛看清楚,他康齐,虽然只是个妓女生的连自己父亲都不知道的私生子,但他会用实力证明,出身不代表命运。 “我……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同情你。 “你饿了吧。”晏星岔开了话题:“马局长定了锦湘楼的大餐,我让他送过来。” 锦湘楼?康齐双拳紧握。 在里边随便吃一顿,就是他一年的学费,而她,却的那么漫不经心,仿佛在锦湘楼吃一顿大餐是多么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深深的阶级差距,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心底忽然弥漫而起一股细微的酸涩,他来不及也不想去探寻,就任凭它、被平静的心湖彻底掩埋。 晏星没有注意到康齐的情绪变化,自顾自的道;“早就听过锦湘楼的大名,今终于能尝尝了,不知道跟德云楼相比如何?” “我暂时不想吃东西,我想休息了。” “哦,那好,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事就叫我。”话落退出了病房。 晚上晏星想在医院守着康齐的,却被康齐拒绝了,无奈她就住进了马局长给她安排的酒店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然这床很大很舒服,但怎么没有昨晚那个硬板床睡的安心呢? 原来那个艳俗的女人就是康齐的母亲,她是干那种营生的,晏星没有瞧不起康齐母亲的意思,只是觉得康齐身世太悲惨了些…… 晏星脑子里想了很多,离家才几啊,她就想妈想大姐想雅醇想云涯姐姐了。 她不该跟云涯姐姐赌气的,她做的没错,是自己太矫情了。 见识过这个社会的黑暗,她才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有多真。 思来想去,想给云涯打个电话声对不起,又害怕云涯姐姐责骂她。 最后想到自己明就能见到二姐了,怀抱着这种兴奋睡了过去。 —— “少爷恐怕不行了,医生刚刚下了病危通知。” “我的儿啊……你才二十岁,你怎么忍心舍我而去?老爷,你是要我的命啊……。” 晏星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一个打扮素雅的女人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晏星心肝一颤,她是个情感细腻的人,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当下眼眶就红了。 “妒英才啊,想我们少爷那么好的人,在这姑苏城,谁不知道我们百里家的少爷是活菩萨转世……连全城的乞丐知道他一病不起,全都奔向寺庙给少爷祈福,老爷,你开开眼啊,我们这么好的少爷,您舍得夺走吗?” 一个胖胖的妇人哭诉道。 “百里?”晏星听南方有个百年书香世家百里家族,在南方颇具影响力,难道就是这个百里家族吗? “夫人,少爷这病来的蹊跷,我一直怀疑少爷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如我们带着少爷去寒山寺,寒山寺的主持慧明大师是有名的得道高僧,不定他能治好少爷。” 夫人像是一下子抓住了希望,“真的可以吗?” “夫人,我们还有别的法子吗?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好,带上灼儿,我们现在就去寒山寺。” 晏星眼看两个保镖推了一个人走出病房,急匆匆从晏星身边走过,晏星看着病床上那个人,双眼微阖,像是睡着了般,眉眼安详,却有种绮丽的靡艳之感,很奇怪的感觉。 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眼看就是一副将死之兆。 “这人……长的还挺美的……。”晏星摸了摸下巴,要是死了就可惜了,世上又少了一个美男。 除了美,晏星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这个男人。 不过世界上每都有那么多人因为各种理由离开人世,她可怜不过来的,还不如想想自己更实际点。 等等,她们要去哪儿? 寒山地势偏僻,没有直达的车子,坐了大巴才把人送到距离寒山还有十公里的荒郊野外,接下来还要走十公里的山路,晏星哪儿走过这么远的路,脚都磨出了几个泡,要不是康齐一路上背着她,她早虚脱了。 “你还受着伤,就让你背我,真是不好意思。” 康齐也不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晏星看着男人沉默的侧颜,汗珠顺着鼻翼滑落,真是相当an啊。 她总觉康齐今有点儿不对劲,很冷漠,一路上都不怎么搭腔,这人是不是因为让他背人心里不高兴啊,哼,气的男人。 “唉对了,你知不知道百里家族啊。”晏星把自己在医院见到的一幕了。 “嗯,百里家族是姑苏城的百年世家,在姑苏极有威望,影响力深厚,你所的那个男子应该是百里家族的少爷百里灼。” “真的是他啊,长的那么好看,倒是可惜了,马上就要死了。”晏星叹了口气。 康齐抿了抿唇,“百里灼从就聪明过人,有神童之称,传闻他十分善良,只要有需要帮助的人,从不吝啬施以援手,全城的乞丐都受到他的恩惠,在姑苏城名望极高,以前有个恶霸欺压乡民,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感化了恶霸,一直传为美谈,还有八年前的特大洪涝灾害,他服家人散尽万财救灾,在民间拥有极高威望,被人们尊为转世菩萨,但这些都是流传,真假不辨,有道是慧极必伤,就在几个月前,百里灼忽然得了恶疾,药石无医,一句妒英才也不为过。” “啊……现实中真的有这样的人吗?我还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才有呢。”晏星忽然看着康齐,笑嘻嘻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八卦的?难道你……?” “你想多了。”康齐白了她一眼,“百里灼的名字姑苏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 两人来到山脚下,晏星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阶梯就头皮发麻,“你别告诉我要爬上去……。” “你来之前没有打听过吗?寒山寺以万阶之梯出名,所有来此朝拜的香客,这是必经之路,若无诚心,何谈拜佛?” 康齐话落,抬步走了上去。 晏星咬咬牙,都到山脚下了,再打退堂鼓多亏啊……为了见二姐,拼了…… 等晏星拼着最后一口气爬上去,瘫在地上,整个人已经去见佛祖了…… 缓了一缓,她耳边听到女人焦急的声音:“师傅,救人如救火,求求您让我见见慧明大师吧,我给您跪下了……。” “施主,万万不可,请起。”这和尚的声音真好听的,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帅哥。 晏星扭头看去,果不其然,是那个在医院见到的百里夫人。 旁边就躺着百里灼,身上盖着毛毯,遮了大部分脸。 百里夫人此刻正跪在地上,和尚要拉她,却固执的不肯起:“若不让我见到慧明大师,我就在此长跪不起,师父我求求您了,我的孩子他等不起了,都佛家慈悲为怀,你们为何就不能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孩子?他那么善良,我百里家族年年行善,为何就得不到善报?你们佛家的普渡众生,难道只渡恶人?那我们积的什么德?” 女人口口声声的质问道。 得好,晏星在心底鼓掌,百里灼是个大好人,怎么就不得善终呢? “师傅,人家都求到寺门口了,看人家诚心这么足的份上,你们就通融通融嘛,在了,让人家一个柔弱的妇人跪下来求你们,这就是你们千年古刹的肚量?” 晏星站出来道。 妇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不是我不让你们见,而是师父他老人家已云游四海,并不在寺内,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什么?”妇人不可置信的叫道,如遭雷劈。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要亡我儿吗? “我可怜的少爷……。”胖妇人哭壕起来。 “胡,我看就是你们不想救人,故意编出来的借口,我看你们这千年古刹也不过如此,见死不救,狗屁的慈悲为怀。”晏星双手叉腰大骂道。 她就是看不惯和尚,讨厌寺庙,要不是因为他们,她能失去二姐吗? 和尚眉头微蹙,抬眸扫了她一眼:“施主,请莫要妄语。” 康齐拉了拉她:“冷静。” 在人家门口骂人,这不是找死吗?虽然人家是和尚,不会跟你一个姑娘计较,但到底不妥。 “你放开我。”晏星挣脱开康齐,三两步走过去指着和尚鼻子骂道:“我就了怎么着?你们和尚全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人,我看到你们就讨厌,让你们方丈出来,躲着不见人算什么得道高僧?” “你你……。”和尚修炼不到家,平常都是受人尊敬,哪里被人指着鼻子骂过,羞红了脸颊,半憋不出一句话出来。 “我怎么了?不出话来了吧,哼,去,让你们方丈出来,就本姐驾到,欠了我的我今非要讨回来不可。”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和尚甩袖,气呼呼的脸颊都鼓起来了。 “非叶。”一道淡淡的声音自门内响起,和尚立刻双手合十,一脸恭敬的转身:“大师兄。”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高高瘦瘦的和尚走了出来,眉清目秀的,晏星心道,怎么这里的和尚一个个长的都这么俊,简直是暴敛物啊。 “这位施主对我佛不敬,出言侮辱师父。”非叶委屈的道。 晏星轻哼一声,和尚告状挺有一手嘛。 非昙目光淡淡望来,看清晏星的脸,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你……。” 410 世外桃源 全力而为 晏星轻哼一声,和尚告状挺有一手嘛。 非昙目光淡淡望来,看清晏星的脸,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你……。” “你什么你?出家人不是五蕴皆空吗?你看着本姐眼都直了,六根不净啊你,你们这寺庙就是骗人的。”晏星叉腰骂道。 “师傅,对不住,她脑子有些不太好使,希望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康齐礼貌的站出来道。 “喂,你谁脑子不好使?你才脑子有问题呢,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就不错了,你给我让开。”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女施主请息怒。”瘦高个和尚被人指着鼻子骂,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有点高僧的派头。 “道貌岸然。”晏星冷哼一声。 “这位师傅,求您让慧明大师救救我的儿子吧,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给寺里捐香火钱,给佛祖重塑金身……甚至给你们寺庙重新翻修都可以,只要你们能救救我的儿子。”百里夫人跪在地上,哀哀可怜的求道。 “这位施主,请起,师弟的没错,师父他老人家一个月前就已云游四海,现在并不在寺内,但师父临走前有过交代,这位少爷与我佛有缘,施主请随贫僧入寺,贫僧会安排弟子为他念经祈福,祛除祸根。” 胖妇人抹了把眼泪,惊喜的道:“夫人,少爷有希望了。” 百里夫人掩饰不住激动的吩咐道:“快……快把少爷抬进去……。” 一行人急匆匆往里走,非叶瞪了眼晏星,到底是孩子,还记着这女的骂人的泼辣样呢,转身就要关上寺门。 “你给我站住。”晏星三两步走过去,一手撑着大门不让合上,从门缝里恶狠狠的瞪过去:“本姐还没进呢,你关什么门?” “本寺只收有缘人。”非叶倔呼呼的道。 “你意思是本姐不是有缘人?”晏星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门,硬是挤了进去。 “我是来找我姐的,你给我让开,你以为我稀罕来这里?” 非叶拦在她面前,固执的道:“你不许进。” “屁孩,你给我滚开。” 非叶固执的不让,他是武僧,从学功夫,一招就拿住了晏星的肩膀,晏星整个人趴在地上,尖叫道:“你给我放开。” 非叶挑眉,眉眼染着一抹少年人的得意真。 “我就不放,你怎么着?” “非叶,把她放了吧。”非昙站在不远处,眸光淡淡扫来,灰色的僧袍迎风翻飞,面色淡然悠远,颇有一股出尘的味道。 “可是师兄……。” “放了。”淡淡的两个字,却隐隐夹杂着一抹不容置喙的威严。 非叶轻哼一声,松手退开一步。 晏星揉着肩膀爬起来,“臭子,没想到下手还真狠。” “贫僧知道你为何而来。”非昙淡淡道。 “既然知道,那就带我去见她。” “现在不行。” 晏星咬牙:“为什么?” “非叶,带两位施主去后院客房住下,你就负责照顾她们的饮食起居吧,如果有事就来找我。”话落转身飘然远去。 “喂,你别走,把话给我清楚……。”晏星追过去,哪里还有对方的身影。 非叶领着两人往后院走,寺庙里风景特别好,但晏星已无心欣赏,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凑近非叶,声问道:“喂,你知不知道……。” “僧不叫喂,僧法号非叶。”非叶一本正经的道。 “好好非叶师父,我问你你们庙里有没有一个女的?长的还可以,瘦瘦的白白的,她的俗名叫晏华,法号什么的我不知道……哦对了我有她的照片。”晏星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举到非叶面前,指着上边的人道:“就是她,你见过她没有?” 看清照片上的人,非叶惊讶的瞪大双眼,这不是非心师姐吗? 晏星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有戏:“快你是不是见过她?她在哪儿?你快带我去见她。” 非叶一本正经的往前走,淡声道:“我不知道。” “你骗谁呢?你不我就我就……。”打又打不过,晏星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声惊动地,把非叶吓了一跳,连康齐都被吓得不轻。 “她是我二姐,自从她离开家之后,我日也思夜也盼,吃不下饭夜不能寐,活生生瘦了十斤……你看看我想她想的头发都白了,我终于忍受不了思念,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一路历经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终于来到了这里,我只是想见她一面,就一面而已,难道连我这个卑微的愿望你都不能满足我吗?……师父……求求你看在我思姐心切的份儿上,就让我见她一面吧,我保证只远远的见她一面就好……。”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哭的肝肠寸断的,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软了心肠,非叶心道原来她是非心师姐的妹妹,怪不得看她眉眼有些熟悉,原来是肖似了非心师姐。 爱屋及乌,这会儿看这女孩子也没那么讨厌了。 “虽然僧很想帮你,但没有大师兄的吩咐,我不能让您见非心师姐。” “非心?”晏星嫌弃的皱眉,名字难听死了。 “你那个大师兄……。”真的好讨厌。 非叶眼神扫了过来。 晏星立刻呵呵笑道:“真是丰神俊朗,做个和尚也太亏了……。” “我们都是师父收养的孤儿,无家可归,寺院就是我们的家。”大师兄有次下山化斋,被一个星探相中,想要挖掘大师兄进娱乐圈,被大师兄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十八岁受戒之后,便已在佛前发誓,会将一生奉献给佛祖,未来会接师父的班。 “这破庙,有什么好待的?我就想不明白了,我二姐那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晏星边走边抱怨,这么高的山,与世隔绝,整念经念经,人都不会憋疯吗?她连半都呆不下去。 “这是您的房间,施主请进。” 晏星走进去,真真是干净简陋的不像话,一张土炕一张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人住的吗?” “这位施主,您的房间在这边,我带您去看看。”非叶朝康齐道。 康齐看了眼晏星,朝非叶微弯腰双手合十恭敬的道:“有劳师父了。” 转身随着非叶走了出去。 晏星走过去推开窗户,窗外大山悬崖,云遮雾绕,松翠长青,风景独好。 深深吸了口气,别的不,空气是真清新啊,整颗心仿佛都平静了下来,没想到在浮躁繁华的现代社会,还有这样与世隔绝仿佛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等非叶和尚走了,晏星溜过去找康齐:“我们出去转转,我今一定要见到我二姐。” 康齐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闻言淡淡道:“好。” 晏星笑嘻嘻去拉他的手,“那我们快走。” 康齐不动声色的拂开她的手,抬步往外走去,晏星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头也不回的离去,垂眸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掌心,抿了抿唇。 寺院虽然不大,但修建的很是精致,晏星在后院溜了一圈,那么多房间,也不知道二姐在哪个房里? “云居禅院?”晏星指着匾额念到,禅院寺门紧闭,门口还有两个沙弥守着。 “名字很有诗意。”晏星眼珠子咕噜噜转动:“你我二姐会不会在里边?” 她给两个沙弥不知道了多少好话,就是不为所动,不放她进去,晏星气的原地暴走,整个寺临崖而建,除了这一个正门之外,想进去除非你从悬崖上翻过去。 晏星就不信这两个沙弥不吃饭不拉撒,看谁熬得过谁。 这时诵经声传来,悠远浑厚,仿佛有着穿透时空的力量,让人心头为之一振。 “走,去看看。” 远远就看到大雄宝殿里坐满了和尚,一圈绕一圈的席地而坐,木鱼声声,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晏星一个不信佛的人,这一刻便能感受到佛法的厚重与庄严。 为首的是个穿着姜黄僧袍身披袈裟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他的右手边就坐着那个在寺门口见到的长的还不错的高瘦和尚,听和尚叫他大师兄,看起来在寺里地位还不低呢。 和尚围坐的中间,静静的躺着一个人,正是那个病入膏肓的百里少爷。 百里夫人和家仆站在外围,激动的抹泪,眼中是熊熊燃烧的希望。 念经声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这期间晏星听的头都晕了,她算是明白孙悟空被念紧箍咒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在这寺里,不管在哪个角落,总能听到念经声,无孔不入,简直要把她折磨疯了。 “师叔,麻烦您了。”非昙恭敬开口。 “师兄走前有过交代,我自当全力而为,这孩子与我佛有缘,况命不该绝,法事还要持续两,在此之前,师兄能赶回来吗?” 慧忏大师,慧明大师的同门师弟,也是一位高僧,平素在外讲经,在慧明大师出游的这段时间,暂时坐镇寺里。 “我已派人给师父送去信了,应该赶得及。” 百里灼一行人就在寺里住下了,听到法事还要持续两,等两后慧明大师赶回来再另作打算,百里夫人感激的就差给非昙跪下了,再怎么样也是一条希望。 “陈妈,你现在就吩咐下去,让家里在全国各地建立布善点,连续三无偿接济贫民,不管花多少钱我都在所不惜,我要给我儿积德行善,只要能挽回他的命……。” “哎夫人您放心吧,我这就吩咐下去,您的善心一定会感动佛祖,少爷一定会好起来的,但您这两都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怎么行?夫人,您就吃点东西吧。” “好,我吃,为了我儿,我一定要撑下去。” 陈妈立刻下去准备饭菜了。 这寺里的斋饭也算一大特色了,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晏星还以为会很难吃,没想到还挺好吃的,吃了晚饭她在寺里转了转,转到云居禅院门口,见沙弥换了两个生面孔,再次上去套近乎,又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大门紧闭,显得神秘又庄严,也不知道里边到底是什么?搞的神神秘秘的。 下午她把后院逛了个遍,根本没见到二姐的影子,所以她有种直觉,二姐有可能就在这个云居禅院里。 等半夜再来,她就不信这俩子没打瞌睡的时候。 “晚安。”晏星朝康齐摆摆手,转身走进了房间。 “星儿……。”康齐忽然开口。 晏星扭头困惑的望来,顺带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康齐抿了抿唇,“没事,早点睡吧。”话落转身走了,脚步有些慌乱。 “切,搞什么。”晏星也没在意,躺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结果晏星一觉睡到了第二早上。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想到什么,一下子就清醒了。 “完蛋了,怎么睡到早上了?”气恼的拍着自己脑袋。 趿上鞋就跑去敲康齐的房门:“你怎么不叫我啊?” 敲了半没人开门,推了一下门就开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没人住的痕迹。 晏星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封信,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拔腿就追了出去。 411 难盛其慧 各取所需 林山一如平素那般安静,连只鸟叫声都听不到。 云涯走进别墅,乔一站在门口亲自迎接,见云涯进来,立刻快步迎过去。 “纪姐,您来了,先生已恭候多时。” 云涯淡淡点头,快步走了进去。 乔一斜了眼十八,“你就站在这里等着吧。” 这里的安保级别绝对是世界顶尖的,连一直蚂蚁都别想钻进来,对于云涯的安全,十八是放心的,闻言撇了撇嘴:“是。” 乔一瞪了她一眼,“回头再找你算账。”话落快步追上云涯的脚步。 十八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姑奶奶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找到我头上来了。 透明的落地窗前,乔博文转过来轮椅,慈爱的目光望着云涯,“来了。” 云涯含笑问道:“乔爷爷近来身体可好?” “你这丫头,一走也不来看我。” “还不是家里事情太多,庄姨和晏叔叔又不在,三奶奶又病了,晏家大大的事情,我不帮着照看怎么行?” “你啊,还没嫁到晏家,晏家就这样剥削你,短短几就瘦了这么多,我就不信晏家那么多人,就找不出能人来,非要欺负你一个姑娘?”乔博文吹胡子瞪眼睛。 云涯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子给乔博文锤着腿,柔声细语的道:“乔爷爷,您想多了,晏家对我很好,现在是庄姨不在,于情于理,我都该帮着照看点。” 可不是,晏家现在病的病走的走出远门的出远门,一个能主事的都没有,云涯也是赶鸭子上架,不过好在她将晏家里里外外都处理的很好,和平常一般无二,足见云涯手段智慧。 “晏家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撑腰。”乔博文拍胸脯道。 云涯笑道:“那就多谢乔爷爷了。” 云涯绝口不提叫她来什么事,两人了会儿话,乔一在门外道:“先生,午饭准备好了。” “走吧,咱先吃饭。” 云涯推着轮椅往外走。 午饭十分简单,炒了两盘家常菜,一个家常豆腐,一个烧茄子,都是普通百姓都能吃到的菜,最后还有一盘爆炒牛腩,应该是单独为云涯加的荤菜。 “在我这里吃饭,委屈你了。” 云涯拿起筷子,含笑道:“这才是生活。” 乔博文赞赏的看着云涯:“的没错,难得你年纪就有这样的觉悟。” 云涯吃饭不喜话,慢条斯理的吃着,随便一个动作便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优雅。 乔博文时不时抬眸看她一眼,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云涯不是没有注意到,不动声色的安静用餐。 这菜品虽简陋,但掌勺的是大厨,依旧把这家常的菜做出了精致的味道,美味则美味,却总是感觉缺少了一些生活的气息。 吃完饭,乔博文回房间休息去了,云涯在院子里四处散步,眼见乔一揪着十八走了,不由得抿唇微笑。 想到十八的来历,云涯看着远方的苍翠山脉,轻轻叹息了一声。 十八一开始还跟她死不承认,云涯什么也没,后来十八憋不住云涯的冷暴力,自己就承认了。 她只自己不会对云涯构成任何伤害,答应了一个人,会用生命保护云涯,但那个人的身份,十八却不肯多,并表示如果云涯要告诉乔先生,她不会阻拦。 当时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想想就有些好笑。 她的武功跟明月一个路数,云涯一早就发现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明月前脚刚走,后脚十八就到她身边了。 虽然十八没,但云涯已经猜到了,她就是明月的人。 能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国安局特工组,看来明月背后的势力还真不容觑。 对明月,心底还有些怨念,但现在,那些怨念全都化为了不舍和思念。 死明月,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也不知她现在在哪儿,有没有找到渺渺? 乔博文午休醒来,要云涯陪他下棋,一盘棋子,一盏闲茶,一米阳光,惬意人生。 “你这丫头,当我糊涂不成?别让我,咱就正儿八经的杀一场。” “乔爷爷,是您棋艺高超,我输的心服口服……。” “你得了吧,你这话让我老脸更臊,别再绞尽脑汁的想着给我让子,我乔博文虽然老了,脑子可还没糊涂呢。” 云涯抿唇笑了笑:“那好吧,要是输了,乔爷爷可不准哭鼻子。” “嘿……你当我孩子不成?”乔博文白了她一眼。 云涯棋艺可是能轻轻松松赢了国手手把手教大的继承人,乔博文也顶多算个擅长,若云涯认真起来,自然杀他个片甲不留。 “我输了。”乔博文笑着看向坐在对面的少女,执棋沉稳,心思缜密,步步为营,若生为男子,只怕这世间难盛其慧,倒是可惜了。 “我只知你书法好钢琴好学习好,不知你棋艺还这般出众,要是参加比赛,还有那些国手什么事?” “玩玩儿还行,乔爷爷谬赞了。”云涯捏着棋子一颗颗捡回棋娄里。 “你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有的话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你也应该猜出我今日找你来的目的了。” 云涯捏棋子的手顿了顿,敛眸淡笑,阳光下美好的似一幅画。 “云涯愚笨,不知道乔爷爷找我来做什么?” “你若愚笨,这世间就没有聪明人了。”乔博文叹息了一声,幽幽道:“我之前一直病着,没有时间和精力管事儿,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紫荆会的事,这个组织近来一直在国内为祸,幸亏有晏颂出手,才暂时遏制事态没有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但这个组织若一日不除,便会有一日大患,我们的国家和百姓便会时刻处在危险之中,生命和财产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不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 云涯轻声细语的道:“紫荆会?倒是第一次听……。” 那棋子沁凉,云涯握在掌心,只觉得那凉透过手心流蹿至四肢百骸,手脚冰凉。 “我已查明,这个紫荆会的老大Queen是个女人……不止如此,她还是华国人,更与你……渊源颇深。”乔博文抬眸看着云涯,虽然他不想走这一步,但他虽喜欢云涯,心疼云涯,但他更要为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着想…… “哦?是吗?我该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少女话的语气轻如云烟,仿若泡沫,轻轻一戳就破了。 “云涯……。”乔博文无奈的看着她:“你想想她这些年来的恶行,想想我们国家的子民……你忍心看她们受苦受难吗?” “呵……。”云涯轻笑一声:“她们受苦受难,与我何干?你要做忧国忧民的大英雄,那是你的抱负,我只是个女人,只想平平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你找错人了。” “她若不除,你哪儿来的平静日子过?”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云涯忽然抬眸看着他,那样清澈又嘲讽的眼神,令乔博文下意识愣了愣,继而心底泛上一股愧疚,下意识别开了目光。 “云涯,你是她的女儿,她是不会伤害你的,你知道她有多少势力有多大的野心吗?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晏家。” “哗啦”棋子散落一地,“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的这么轻松?” 云涯厉然喝道,眼中的凶狠吓到了乔博文。 一切仿佛只是乔博文的错觉般,下一瞬,少女又恢复了温柔乖巧的微笑,弧度恰到好处,却仿佛一张完美无缺的面具,僵硬到心碎。 “云涯…你……,我不逼你了,本就是我太自私,想的太美好……。” “如果我帮你杀了Queen,你能给我多少好处?”云涯忽然道。 乔博文震惊的看着她。 云涯垂眸把玩着棋子,嘴角勾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淡笑:“恐怕这个世上也只有我才能接近她了,我们各取所需,不是正合你意?” 如果一开始的接近就是抱有目的,纪云涯,你在伤心什么? 人心本就如此,若还不能看透,你可真就白活一世了。 乔博文惊讶她能出这样的话来,那个女人,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却用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和他讨论用那个女人的命能换来多少好处,绝情的、让人有些心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她。 乔博文心底有着淡淡的心疼,他告诉自己该适可而止,但理智告诉他,这是一步非走不可的路。 不能心软。 “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呵,好大的口气啊。 “第一、我要中石油1%的股份。” 中石油是国企,利润惊人,就算是1%的股份,每年的分红都比云氏集团全年的总利润还多好几倍,这丫头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乔博文毫不犹豫的道:“好,我答应你。” 云涯勾了勾唇:“就不再考虑一下?” “这是你应得的。” “第二、华清园那边的地皮,我要了,留着以后拓展云氏集团的业务。” 华清园是京都寸土寸金的地皮,一平万两黄金也不为过,云涯还真是…… 乔博文咬了咬牙:“好。” “第三……。” 乔博文眼睁睁盯着云涯的嘴,这丫头还要什么? 云涯莞尔一笑:“第三还没想好,等以后想好了再告诉你。” 还不如直接了呢,搞的乔博文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些都是最直接的利益,对乔博文来并不难,他看着云涯言笑晏晏的面容,心底不是滋味儿。 用这些利益来换国家的长治久安,是很划算的一笔买卖,但他心底却高兴不起来。 “好,这笔买卖我接了,Queen的命包在我身上。” 云涯缓缓起身,素手弹了弹裙摆上的灰尘,含笑道:“乔爷爷,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至于具体的,等有时间,我们再聊。” 话落转身离去。 “云涯。”乔博文开口叫住她。 云涯脚步微顿,却并未回头,“乔爷爷还有什么事吗?” “谢谢你还愿意叫我爷爷,是我对不起你……。”乔博文无奈道。 云涯笑吟吟道:“我觉得乔爷爷做的很对,这是最省时省力的一个办法,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是一个好官,人民该记住你的名字。” 你的心里装了下人,却独独装不下我。 “更何况,我也得到庞大的利益,就算为了这些,我也该全力以赴。”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不信这孩子当真如此绝情,他只恨自己,为何要逼迫一个孩子呢? 若他能预知未来,知晓未来的风风雨雨,更悔此刻所为,悔到肠子都青了,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所有苦果,只能独吞。 412 龙跃凤鸣 百年复兴(一更) 太阳明明这么明媚,云涯却只觉得冷。 透入骨髓的冷。 “姐……。”十八跑到她身边,看着云涯惨白的脸色,担忧的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姐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没事……。”云涯喃喃道,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时隔多日之后,云涯终于接到了常叔的来电。 “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告,电话里不清楚,我会尽快赶回去。” “那好,我等你。” 看来常叔遇到问题了,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从云州到京都,用最快的速度也要大概一的路程,云涯早上接到的电话,晚上就见到了风尘仆仆归来的常泓。 金爵会所某VIP包厢,常泓风尘仆仆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个民族打扮的老者。 “姐。”常泓离开多日,乍一看到云涯,显得非常激动。 “常叔,这一趟辛苦你了。”云涯笑着走过去。 “为姐做事,常泓不辛苦。” “我们坐下来。”云涯亲自给常泓面前的茶杯里添上茶水,常泓咕咚咕咚牛饮,放下杯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常泓目光警惕的扫了眼四周,云涯道:“常叔放心,这里很安全。” 常泓点点头,斟酌了一下词,开口道:“我找了一个盗墓的高手探明墓穴,墓室入口确实需要四块玉佩拼凑一起才能打开,但就在我们将玉佩放上去之后,墓室入口不仅没有打开,反而启动了机关,我带去的人全部死于机关中,那个盗墓高手临死前告诉我,这个墓穴修建的非常高明,只有这唯一的入口才能进入,之所以启动机关,应该是还缺少一种东西。” 云涯眉尖微蹙,没想到是这样,“那到底缺的是什么东西?” “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问题,后来我被这个老人所救,他知道我为何而来后,就主动要求要见姐,他会解答姐的疑惑。” 常泓目光落在旁边一直表现的非常老实的老者身上,老者从进来开始就垂着脑袋,看着老实巴交的,此刻忽然抬眸,目光直直的落在云涯身上。 常泓暗暗捏紧了拳头,他可以保证,如果这个老者敢对姐不利,他会第一时间制服他。 老者张口话,一张嘴就是一口呜哩哇啦听不懂的语言,云涯拧眉想了想,“他的意思是,他是哈伦王亲信的后裔,当年哈伦死前安排心腹为他守陵,他就是那个心腹之人的孙子。” 常泓惊讶道:“姐懂满文?” 云涯愣了愣,她没有学过,但很奇怪,她下意识就听懂了这个老者的语言。 淡淡笑道:“以前学过一点。” “如果他是守陵人,那么必定知道如何打开陵墓。”常泓道。 云涯想了想道:“那么你想告诉我什么?” 老者听得懂汉文,只是不会罢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盗取陵墓?”老者问道,望着云涯的眼神隐含警惕。 一百年了,终于有人集齐玉佩来了陵墓,只是她究竟是王族后裔?还是别有用心之人? “我是什么人?”云涯笑道:“我也想知道我是什么人。” 老者紧接着问道:“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一枚是我外祖母留给我的,其他的……是我自己收集来的。” 老者目光紧紧盯着云涯:“你是如何得知陵墓所在的?” “听我外祖母的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罢了,如果惊扰了先人,我在这里赔罪了,我会安排法师做一场法事,安抚先人的亡灵。” “你的外祖母?她是什么人?”老者追问不休。 云涯笑道:“我的外祖母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她只是一个孤女,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我很的时候听外祖母提起过,一直就记住了,无意中收集到四块玉佩,便想着试试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惊扰了先人,老先生莫要怪罪。” “你的外祖母叫什么名字?” 云涯犹豫了一下,道:“我外祖母姓穆,其他的请恕我不便多。” 穆?老者眉头紧蹙。 “常叔,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来人,带老先生下去休息,要好好照顾他。” 成昌推门进来,带着老者下去休息了。 “常叔,你忙了这么久,接下来好好休息吧。” 常泓抿了抿唇,开口道:“姐,这个宝藏……。” “没有什么宝藏,以后不要再提了。”云涯本来只是试探一番,现在看来,这个宝藏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反正云涯对宝藏什么的不感兴趣,即使富可敌国又怎样? 常泓没再多什么,起身离开了。 云涯坐了一会儿,喝了几杯茶,离开了会所。 “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东巷。” 三七开门见是云涯,开心的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下意识往云涯身后看去,眼中闪烁着期待。 云涯揉了揉三七的脑袋,笑道:“怎么?姐姐一个人就不欢迎了?” 三七摇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欢欢喜喜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云涯笑笑,“雅醇在家里练字呢,这孩子上进心强,我带她出来玩都不乐意。” 三七欢喜的笑了。 云涯走进院子,就见华神医正蹲在院子里分拣草药,刚从山里回来,布鞋和裤腿上都是泥,头也不回的道:“还知道来呢?” 云涯提着篮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华神医立刻跳了起来,伸手就去抢,云涯眼疾手快的退了一步,华神医扑了个空,不由得跳脚:“死丫头,快给我……,德云楼的荷叶鸡,绍兴花雕酒……不行了馋死我了……。” “给你可以,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云涯故意在华神医面前晃了几圈,让香味挥散。 华神医忍着哈喇子道:“行行,我答应你。” “这可是你的,金口玉言,谁反悔谁就是狗。” “好好好。” 在吃的面前,华神医向来是没有节操的。 云涯把烧鸡和酒递给他,华神医立刻迫不及待的拆开,撕了一个鸡腿就啃,就着喝了口酒,舒坦的飘飘欲仙。 云涯笑眯眯看着,忽然开口:“师伯,你认识我外婆吗?” “你外婆谁……?”华神医咬鸡腿的动作一顿,抬眸扫了眼云涯:“不认识。” 大口的嚼着。 “是吗?你敢对发誓吗?要是撒谎就打雷劈。” “嘿,你这死丫头,懂不懂尊师重道?” “那你就实话,要不然你好意思吃吗?” 华神医将鸡腿扔回去,瞅了眼云涯:“吧,遇上啥事儿了?” 云涯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笑道:“师伯听过哈伦亲王吗?” 华神医眼眸微眯,“所以呢?” “传闻他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积攒下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活着没处花,死了也要带入阴间,因此他特地大兴土木,修建了一座陵墓,把所有财宝都藏在陵墓里,等自己死后一同埋于地下。” “那这人可真不是东西……。” “当年设计陵墓机关的巧匠为了活命多留了个心眼,只有一枚玉佩才能打开这座陵墓,后来这块玉佩落到了哈伦四个儿子手里,四人将玉佩一分为四,各执一块,从此隐姓埋名,关于宝藏的传也一同湮灭。” “嗯,这个故事编的不错……。”华神医听的津津有味。 “这不是编的,不久前我已经集齐了四块玉佩,也找到了陵墓入口。” 华神医眉梢微挑,将云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所以你现在富可敌国了?” “师伯,我对宝藏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的外婆究竟在这件事情中占据怎样的角色,甚至暗中有一双眼睛,也在盯着这个宝藏,如果我不多了解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为别人刀俎上的鱼肉了。” “我只是个老头,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那好,等我有一被别人啃的连渣滓都不剩,看谁还给你买烧鸡和酒吃。”话落起身就走。 “慢着。”华神医忽然开口。 云涯脚步一顿,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回来回来回来……老头子我就是败在这张嘴上了。”话落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云涯倒退回来坐回去。 “陵墓你打开了吗?”华神医问道。 云涯摇头:“集齐了四块玉佩,陵墓不仅没有打开,反而启动了机关。” “这就对了,你以为谁随随便便拿着四块玉佩就能打开陵墓了?”华神医轻嗤一声,语气满是不屑。 云涯眸光微闪,看来他果然知道内情。 “人人都道哈伦王荒淫无道,残暴不仁,这都是世人的误解,秦始皇统一了下,修建长城抵御匈奴,这是多伟大的壮举,你看后人把他骂成什么样了?当然哈伦王跟秦始皇那是没法比的,但他本人也是个体恤百姓的好王,只是性格懦弱了些,适合守仁不适合那样的乱世,他眼见王朝气候已尽,无力回,便想保存实力,以待日后卷入重来,给后世留下资本,所以就把自己毕生的积蓄攒了起来,封存在陵墓中,哈伦王别的爱好没有,就是爱财,所以他的积蓄那是相当可观的,抵得上当朝的好几个国库了。” 喝了口酒润喉,华神医接着道:“你以为那枚玉佩是匠人偷偷留的吗?哈伦王还没那么傻。” “所以,那枚玉佩其实是哈伦王留下的?”云涯分析道。 “没错,哈伦王的目的呢,就是想给自己的后代留个东山再起的资本,可惜这四个儿子,没一个成气的,唯一最优秀的嫡子还是个痴情种,压根就不是做大事的料,所以他就请了个巫师卜了一卦,算算他后代里谁最能成事,巫师预言百年后龙跃凤鸣,其家族血脉最纯正之人,才能复兴家族,所以哈伦王就让巫师下了个诅咒,他死后百年之后,只有血统最纯正之人的血,再结合玉佩,才能打开陵墓,否则就算是最优秀的盗墓贼,也只能死在无数的机关下,而那些富可敌国的财宝将会永远埋葬在地底下。” 原来如此,云涯恍然大悟,她忽然看着华神医:“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华神医捋了把胡须,“机不可泄露。” 云涯早知华神医身份不会简单,闻言也没刨根问底,反而转换了话题。 “那我的外祖母吗?你肯定认识她,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她。” “你外祖母啊……。”华神医目光忽然变得悠远起来,“这要先从她的身世讲起,既然你问起了,那我就不再瞒你。” 413 阴晴圆缺 悲欢离合(二更) “你外祖母啊……。”华神医目光忽然变得悠远起来,“这要先从她的身世讲起,既然你问起了,那我就不再瞒你。” “哈伦有四个儿子,其中二子木德单贝勒是血统纯正的嫡子,其他三个儿子都是庶出,木德单从就聪慧好学,骁勇善战,本来是大有前途的,谁知后来遇上一个女子,一头扎了进去,这个女子难产而死,木德单就活成了行尸走肉,哈伦王对他大失所望,后来战乱来袭,山河破碎,四兄弟分了玉佩之后,各自隐姓埋名各奔涯,而木德善呢,便化名为穆,就在京都找了个地方安安生生的过起日子来,平时呢就当个教书先生,赚点花销,一个人抚养儿子长大,他这个儿子是个能耐的,文采斐然,成了一代大文豪,木德单把家族秘密告诉了儿子,没几年就病逝了,其子保守家族秘密,时时刻刻谨记复兴家族,但他的儿子却是个风流的,在家里有正妻的情况下还在外拈花惹草,正妻多年无所出,外室却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到这里,华神医喝了口酒,云涯凝神听着,这一对双胞胎女儿里……是不是就有她的外婆? 她忽然想到晏颂的奶奶,不会的……事情不会是这样的,要不然华神医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跟晏颂订婚的。 她猜的果然没错,正室知道了之后,怎么可能坐得住,把其中一个女婴丢到了大街上,当时是大冬,本想着能冻死这个女婴,哪成想被人救走,送到了孤儿院,孩子的母亲失去了一个孩子,心如刀割,对另一个女婴照顾不周,孩子感染了风寒夭折,那个男人对这个外室也是少见的痴情了,怕她伤心过度,就从孤儿院里抱了个女婴回来,充当那个孩子的替身,一直陪着女人。 没多久这个女人也病死了,男人跟这个孩子处出了感情,就把这个孩子带回了家,养在正室名下,对外一直称是穆家唯一的大姐,其实这一切不过是正室暗地里使得手段,也许是坏事做太多,老都看不下去,这个女人直到五十岁还没怀上孩子,但是家族又必须需要正统继承人,这个孩子根本不是穆家的孩子,是无法得到传承玉佩的,为了能得到传承玉佩,得到富可敌国的宝藏,于是她便想到了被她丢弃的那个女婴,辗转反侧找到此女,到这里事情就接的上了,云姝顶替穆青瓷回到穆家,知道了这个秘密,云涯也是从云姝的嘴里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的外婆就是那个被丢弃的女婴,而晏哥哥的奶奶,就是那个被领养回来的孤女,是不是这样?” “没错,我知道你早就有疑问,其实晏老爷子早就知道两人的身世,他还见过你的外婆,要不然你以为晏家会同意你和晏颂的婚事?” 华神医轻哼一声。 怪不得,两人的名字像姐妹,又同出穆家,原来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云涯心底松了口气,这个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总算解开了。 “外婆当年和我外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外婆是怎么去世的?”云涯还记得云姝的话,外婆的死似乎与她有关。 “这个就来话长了。”华神医叹了口气。 “来去都怪乔博文那个老狐狸。”想起来华神医就有些咬牙切齿的。 果然跟乔博文有关。 云涯眸光微闪。 华神医却忽然不肯再了:“我都这么多了,算了算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吧。”话落一溜烟就跑了。 一提到这里就溜,里边绝对有问题,乔博文当年在外公和外婆之间的感情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华神医不耐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怎么问题这么多?老头子我吃你个烧鸡喝你口酒可真不容易啊。” “你所的哈伦一族血统最纯正的后人,是不是就是指我和哥哥?” 云涯压低了声音道。 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恐怕只有华神医才是最清楚的。 里边却再没声音传来,云涯将门推开一条缝,就见华神医倒在床上睡着了,呼噜声打的震响。 云涯笑了笑,走过去给他盖好被子,这才心的走出房间。 把药草分拣好,忙完这一切已漆黑,云涯离开东巷,坐车往晏家赶。 如果如她猜测那般,她就是那个血统纯正之人,她和渺渺同卵双生,两人血管里流着一样的血,那么就证明,这个世上只有她和渺渺才能打开陵墓。 直觉告诉她,Queen是知道这个秘密的,所以她把渺渺掳走,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宝藏?但也不对啊,那她何必将玉佩亲手送到她面前,云涯相信她肯定有能力收集玉佩。 她到底要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宝藏她就没有必要再开启,云涯决定将这个宝藏的秘密永远埋葬。 回到晏家,云涯先去看望老爷子,等他睡了之后走出荣居园,已是月上中。 今晚又是圆月,想起来今是十五了,月亮如银盘般,又大又圆,高高挂在上,将清辉洒向人间。 此情此景,云涯忽然想到一句古诗。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晏哥哥,你此刻是否和我一样,也在遥望着这轮明月? 云涯抽了e的血做化验,他的DNA组织确实和常人不同,如果能从他的DNA里提取出来能改变人体血液组织的基因,这将是一个伟大的发明。 不过想要攻破他的DNA组织,实在太难了,云涯暂时无法分心在这上边,只能无限搁浅。 不知道Queen那里还有多少这样的能人。 想到Queen,云涯眸光微凛,拧眉望向四肢被拷起来的人,e的真容有点像外星人,眼窝深陷,额头和颧骨凸出,四肢纤长,看着总给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而且他的眼珠是蓝色的,血是凉的,温度平均低于普通人,从长相上看不出来男女,而且从生殖系统看……此人无性…… “喂,你干嘛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难道是本少爷太帅了?”e哼唧着道。 他本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不难听,反而有种别样的味道。 心理倾向趋于男性,还是把他当男的对待好了。 “你最好把我放了,要不然Queen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是为你好……。” “我是在想,是先把你蒸煮了呢?还是煎炸了,这么肥美的肉,一定很美味……。” 云涯谜一样的笑容令e毛骨悚然,“你……你变态。” “别怕,我一定会先把你洗白白,再一块块的把骨头剔了阉起来,哦,人头要留着送到你主子面前……。” 随着云涯轻声细语的话,e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深,这女人就是个疯子变态,比Queen还可怕。 呜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被Queen打死,也不愿招惹这个女魔头。 “我这个人呢,没什么别的爱好,也就这一点兴趣了,你知道的,我是外科医生出身,刀功是一绝,我可以把皮完整的揭下来,把肉一片片的削下来,薄厚匀度适中,人体全身有69块肌肉,嗯,这是个挺有挑战的工作……。” e面无血色。 云涯把玩着手术刀,一步步朝e走去,“人类全身上下,最坚韧有力的肌肉是舌头,那我就先把你的舌头割了……。” “咱有事好商量,别动刀,见了血光就不吉利了是吧……。” 眼看云涯丝毫不为其所动,e要吓尿了,他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胆子…… 完蛋了……难道他今儿要把命交代在这儿? 冰冷的刀尖拍在e的脸颊上,e心头一颤,脸都绿了。 “像你这样的异人,要是死了,还真有些可惜呢……。”云涯啧啧叹道。 e已经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中,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竖了起来,闻言赶紧道:“是啊是啊,世界上就只有我这一个异人,要是我死了,那不就绝种了?你要是不杀我,我就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的不杀之恩……。” “你不是Queen的走狗吗?对她忠心耿耿……。” “不是的,我跟Queen有不共戴之仇,我本名叫摩西,生长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她知道我的异能后,派人杀了我的父母,逼迫我听命于她,我忍辱偷生,在她身边当牛做马,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找到机会替父母报仇,我们有共同的目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谁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云涯嗤道。 “是是是,我是蚂蚱,您是狮子,踩死我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的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打雷劈……。” 摩西赶紧发誓,这女人太吓人了,感觉比Queen还可怕。 云涯眯眼瞅着他,忽然塞了个东西到他嘴里,摩西还来不及反应,那东西沾到唾液就化了,顺着流到喉管里。 摩西剧烈咳嗽起来,想要把东西吐出来。 “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我自己研制的毒药,你的皮肤会一层层溃烂流脓,直到最终化为一滩血水……。” 摩西面如土色,那副画面光想想就醉了。 “你……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 “机会已经给你了。”云涯笑着转身,“这毒会有一个月的潜伏期,一个月后才会毒发,毒药的配方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自己才有。” 摩西听明白了,这女人比Queen还狠,不信任他,所以就用毒药控制他。 狠、真的够狠。 “Quenn身边出来的,我要信了你的话,我就活不到现在了。”云涯嘲讽道。 “行……现在毒我也服了,我的命都捏在你手里,你总可以相信我了吧。” 云涯勾了勾唇:“你究竟值不值得信,还要看你的表现。” 摩西犹豫了一下,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连Queen都不知道。” “。” 淡淡一个字,隐含无限威严。 摩西有时候就在她的身上看到Queen的影子,心道真不愧是母女,骨子里一样一样的。 “U已经逃了出来,想要对你不利,我想他现在大概跟N混在一起,两人都恨毒了你,你暂时心。” 他也不是吃素的,身边有U安插到他身边的人,只不过他喜欢装糊涂罢了。 怕云涯不信,e又道:“U就是董写忧,N是白雪,两人你不会陌生吧……。” 云涯冷笑了一声,“这俩过街老鼠……。” 忽然转身离去。 摩西扑腾着镣铐,“喂……别走啊,你先把我放开……。” 空荡的地下室里,长久回荡着他的声音。 ------题外话------ 整理了一下大纲,接下来会加快进程,在年前一定会完结的 414 自投罗网 葬身之地(一更) 江州。 “医生哥哥,以后我长大了,也能做一个像你一样的人吗?” 病房内,男孩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中闪动着期待。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站在病床前,弯腰从男孩腋下拿出温度计,看了之后,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弯腰给男孩掖了掖被角,温柔的声线像春风拂过草原。 “只要童童听哥哥和妈妈的话,配合治疗,按时吃药,等病好了,一定会比哥哥还要厉害。” “真的吗?那我一定听你们的话,我要快点好起来,做一个像哥哥一样的白衣使。” 男孩咧开嘴笑了起来,多么纯洁的笑容啊,阳光下,仿似一个使。 男人鼻尖发酸,忽然转身离开。 “哥哥,我会听你的话的,记得我的变形金刚,你答应了童童的……。” 男孩的声音渐渐远去。 在医院里见惯了生死离别之后,他以为自己可以习惯的,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看着男孩纯真期待的笑容,他要如何想象,他的生命、将在不久之后走向枯萎。 眼睁睁看着一朵花儿在他面前日渐衰败,他却无能为力,对他多么残忍。 “宁医生,5床的病人住院费不够了,财务科那边在催了……。”一个护士拿着账单走过来道。 宁子期接过来看了一眼,包括住院费和各种化疗的费用,每都是一笔大的花销,孩子的母亲为了孩子的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这就是一个无底洞,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填满,但孩子的母亲从没有放弃过…… 宁子期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递给护士:“我先垫上吧。” 护士惊讶的看着他:“宁医生……这就是一个无底洞啊……。”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因为交不起住院费耽误了治疗吧,钱没了可以再挣,但一条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先拿去垫着吧……。” 护士抿了抿唇,将卡接了过来:“宁医生,您真是个大好人。” 在医院里,宁医生人气特别高,不仅因为他长的帅,还因为他人特别好,对病人没架子,还自掏腰包给病人垫医药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是他负责的病人都对他评价特别高。 刚转身,就见一个憔悴的女人走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宁子期面前,声泪涕泗的道:“宁医生,真的谢谢您,您就是我和儿子的再造恩人,您放心,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给您的,宁医生,您真的是个大好人啊……。” “童童妈妈,您先起来。”护士赶忙把她搀起来,这女人也不容易,一个人带着个身患绝症的儿子,山穷水尽也没见她放弃过,倒是从头到尾没见过孩子爸爸,也没听这个女人提过,现在为了儿子的医药费愁的头发都白了,也没个可以依靠的人,同为女人,十分理解她的心情。 “对了,我听纪氏集团的总裁成立了一个儿童医疗救助基金会,好像是专门针对看不起病的孩子,你可以去了解一下,不定童童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而且那个纪氏集团的总裁就是特别有名的Ny医生,也怪不得她要成立这个基金会了……。” 随着护士的话落,童佳眼中仿佛看到了希望,立刻道:“真的吗?” “嗯,我那在电视上看到的,还跟政府合作了呢,您别急,回头我去问问,你现在就安心照顾童童,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啊……。” 宁子期走出医院,想到护士口中的儿童医疗救助基金会,这件事他也听了,在社会上引起不的反响,对于那些看不起病的家庭来,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现在全国已经有累积一百多户家庭得到了救助,纪氏集团口碑发酵,连纪云涯的名声都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 纪云涯,Ny医生,他垂眸笑笑。 听只有十八岁,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成就,对这人还挺好奇的。 回到家,刚拧开门,一股饭菜的清香就飘进鼻尖,他抬眸看去,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围着围裙端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见他出来,笑道:“回来了,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宁子期眉头微蹙,将包挂在门口的架子上,边换鞋边淡淡的道:“我不是过,你伤还没好,想吃什么我来做。” “哎呀,人家只是想亲手做给你吃嘛……。”女孩一下子扑过来,趴在男人背上,探头就去亲他的脸,男人被她的热情攻击的有些招架不住,“我还没换衣服呢,衣服上都是医院的病菌……。” “我不在乎……。”女孩着噙住他的嘴就深深的吻了起来,“哗啦”衣架子倒了,男人推搡了她一下:“别……。” 女孩却不给他反应的余地,将他直接推倒在门上,倾身压了过去。 半时后,女孩餍足的趴在他身上,手在他胸前划圈圈:“子期,我真的好爱你。” 男人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柔声道:“我也是。” “真的吗?要是有一我死了,你会殉情吗?”女孩眨着清澈的大眼睛问道。 他一开始就是被这双眼睛吸引了,不知不觉泥足深陷,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跳不出来了。 这个女人就如罂粟,让他生让他死,一时无可奈何一时飘飘欲仙。 如果爱上她注定是一场毁灭,那他甘愿被她毁灭。 “起来吧,我饿了,再等会儿饭菜都凉了。”男人着要起身。 女孩却不依,“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那你就自己待着吧。”宁子期披上衣服走进卫生间。 女孩坐在地上,瞥了眼卫生间方向,捋了把鬓发,媚眼如丝。 还从没有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宁子期,你也不会是个例外。 宁子期换了身家居服,收拾干净走了出来,眉清目秀,温润如玉。 女孩顺从的偎依过去,腻在他身边,又喂饭又夹菜,体贴十足。 “雪儿,我自己有长手,咱好好吃饭不行吗?”宁子期不动声色的推开她。 他是很爱雪儿,但有时候又受不了她那副腻腻歪歪的样子,自己都很矛盾。 白雪扔下筷子,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又来了,宁子期扶额,“我很饿也很累,现在只想填饱肚子然后睡一觉,有什么话就等我睡醒了再好吗?”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你。” “无理取闹。”宁子期扔下筷子,转身回了房间,“砰”的一声甩上房间门。 白雪一脚踹翻一个凳子,咬牙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外边有新欢了,不喜欢我了?那我现在就走。” 门内长久没有声音传来。 她将门打开一条缝,男人早梦周公去了。 “你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一道幽凉的声音蓦然自身后响起。 白雪眼神倏然变得幽深,冷笑着转身,看着屋子里悄无声息出现的男人“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是吗?”男人走到餐桌前坐下,捻了块豆腐送嘴里,“呸”一声又吐了:“这什么玩意儿?” 白雪眼神一冷:“有话快,有屁快放。” “别急啊,中心事了?呵……你日子倒是过的不错,公寓住着,男人睡着…恐怕你已经惬意的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了吧。” “我没忘。”白雪走到窗前,冷声道:“你来就是为了这些废话?” “我已经安排好人了,京都目标太大,所以咱就引蛇出洞,把她引来江州,就好下手了。” “她会那么傻?乖乖的回江州?” “她当然不傻,但如果是对她重要的人呢?”男人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喝着。 “你指的是……?”白雪眼眸微眯。 “没错,那个女人对她还算有点儿用,我就不信她见死不救,到时候等她来了江州,就等死吧。”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这个计划不妥。”白雪想了想道:“你难道忘了,江州是她的大本营,她在此地势力根深蒂固,你这么做只能是自投罗网。” “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京都更是被防守的固若金汤,你连她衣裳角还没摸着就被人咔嚓了。”男人嘲讽道。 “这个办法虽然有些冒险,但在江州,除了她就是宁子洹最大了,如果你拿捏住她,其他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再者宁子洹……不是跟你男人一家吗?你就不会想个法子把宁子洹给解决了?” 白雪拧眉想了想,半晌道:“也只能这样了,我们现在就赌那个女人对她到底有多重要,如果这个女人狠心绝情,我们就暴露了。” “她一定会来的。”男人笑眯眯道。 “你怎么知道?” 男人露出一个不可意会的笑容:“你就等着瞧吧,江州,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男人忽然扫了她一眼:“你不会真的爱上那个男人了吧。” 白雪自诩万草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对男人,情商绝高,除了在一个男人身上栽过跟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无理取闹,这种反常恰恰明了问题。 白雪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的笑话。 “不承认也没关系,等你死的时候,你就知道你最爱的人是谁了。”男人勾了勾唇:“可惜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屋子空荡下来,白雪回想着那句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爱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些她为了这个男人割过腕,流过泪,歇斯底里过,卸下尊严过,咆哮过痛苦过…… 如果这些还不算爱,那算什么? 呵……绝对不可能,她最爱的人,明明是他…… 想到那个人,心头就泛起一股酸涩,但很奇怪的是,没有以前那种强烈的感觉了…… 暗暗握紧拳头,眼神坚定。 我为了你,已经做了这么多,所以,我怎能动摇呢? 绝不可能。 “三少……是二少爷打来了电话。”井合将手机递给宁子洹。 宁子洹摸了摸将军的狗头,慵懒的笑道:“我这个二哥向来不跟家联系,这是刮得哪儿门子风?” 着示意井合将手机放在他耳边。 挂了电话,井合心翼翼的问道:“三少……属下接下来该做什么?” 宁子洹顺手从旁边的桶里捞出来一块生猪大腿,还沾着血腥子,就那么一抛,将军“嗷”一声如利箭般蹿了出去,准确的噙住猪大腿,迫不及待的撕扯成碎片。 这副画面血腥的令井合头皮发麻。 “二哥要带女朋友回家看看,这是喜事儿啊,吩咐下去,让家里都准备起来,给二哥和他女朋友接风洗尘……。” 井合哆嗦了一下,怎么总感觉三少这话有些不对劲儿啊…… 415 别有用心 话里有话(二更) “子期,这就是你家吗?我不知道你原来还是个富二代。”白雪看着眼前的独栋别墅,地皮在江州寸土寸金,占了个山头,带一个高尔夫球场,真真壕气。 “我从是在这里长大,留学之后就搬了出来,这里住着我两个伯伯叔叔和堂弟,和我最亲近的大姐嫁去了京都,等有时间我带你去见她。” 话落握住白雪的手,温柔的笑道:“你在害怕吗?” 白雪瞪了他一眼:“我才不害怕呢……我就是……就是怕你的家人会不喜欢我……。” 宁子期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放心吧,他们都很好相处的……。” 完这话,他自己反倒愣了愣,笑道:“没事,反正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 宁子期的父亲是宁家老二,不过在宁子期很的时候就和妻子在一次空难中去世了,所以宁子期从其实是跟着宁子衿长大的,又当姐又当妈的把他拉扯大,在整个宁家,他最重视的人也只有宁子衿了。 但是如果他和白雪在一起,还是想得到来自家人的祝福,所以就有了今日这一遭。 “二少爷,您回来了。”管家热情的迎出来。 “这位就是二少爷的女朋友吧,果然是娇俏伶俐,三少爷知道您今儿回来,一早就在准备了,还有大爷和三爷,都盼着您回来呢。” “他是宁家的管家,你叫他宁叔就好。” 白雪乖巧温顺的开口:“宁叔好,我叫白雪。” “好好,白姐快进。” 客厅里,宁清华和宁清欢正坐在客厅等着,两人憔悴许多,被宁子洹幽禁在别墅里,逼着两人过清心寡欲的生活,比坐牢还受罪,跟养猪似得,人都养废了。 “老二啊,你终于回来看我们了。”宁清华激动的握着宁子期的手,就跟看到久别重逢的故人似得那么激动。 “大伯。”宁子期咳嗽了一声,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吃不消。 看到站在宁子期身边的女孩子,双眼“噌”的就亮了,跟饿狼看到肥肉似得,“这位漂亮的姑娘莫不是就是你女朋友?” 白雪俏生生立在宁子期身畔,娇俏温柔,乖巧清纯,恰恰是男人们最喜欢的那一种类型。 “大伯好,我是白雪。” 礼貌的伸出手,却被宁清华一下子就握住了,白雪吓得要缩回手,对方却死死握着,脸上露出油腻腻的笑容,这手可真软和…… 宁子期眉眼一冷,一手落在宁清华手腕上,强硬的掰开他的手,宁清华老了,哪儿是宁子期的对手,一下子就被对方甩开了手。 “大伯,请自重。”宁子期冷冷开口。 没想到大伯还是这么不着调,连他的女朋友都敢明目张胆的占便宜,以前还觉得子洹太狠心了些,现在倒觉得子洹做的对。 “嘿嘿,子期啊,你这女朋友真不错,我喜欢。”着还朝白雪望了望,白雪赶紧躲在宁子期身后,心底骂娘。 “行了,都过来坐吧,我给你们泡茶喝。”宁清欢摆弄着他那套茶具,“子期,你你有多久没回来看我们了,翅膀硬了就看不上我们这老头子了。” “三叔言重了,我也很想回来看你们,但平时工作太忙,抽不出来时间。”宁子期四两拨千斤的回道。 话落扫了眼四周:“子洹呢?怎么没见他?” “哼,这臭子提起他我就来气,我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样一个儿子……。”宁清欢嘴里骂骂咧咧道。 白雪眸光微闪,坐在宁子期身边充当乖巧温柔的女友。 “哎,我才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个侄子……。”两人反抗又反抗不了,只能嘴上发发牢骚。 宁子期忍着笑,对这两人就得子洹这种性子的来治。 “嗷呜”一声犬吠直冲云霄,四人下意识抖了抖。 紧接着就见二楼一只硕大的藏獒俯冲下来,张着血盆大口,比恶狼还可怕。 “哎呀妈呀。”宁清华和宁清欢同时尖叫一声,两人跳到沙发上紧紧抱成一团。 藏獒直冲白雪而去,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没有给宁子期反应的时间,就扑到白雪身上,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那一瞬间,白雪脸颊煞白。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雪儿……。”宁子期反应过来就冲过去,藏獒忽然朝他呲牙,打了个喷嚏,鼻息间喷出的恶臭恶心的令宁子期有些反胃。 白雪躺在沙发上,脸颊煞白,整个人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将军,回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将军舔了舔白雪的脸,又忽然冲她呲牙,这才从沙发上跳下来,撒欢似的奔向从二楼走下的少年。 少年白衣白裤,休闲家居的衣服,愣是穿出了一种超模的风范,修长的身材,俊秀的娃娃脸,笑如春风,然而如果你以为他的人和他的脸一样单纯,那就大错特错了。 将军奔到少年身边,转着圈打哈哈,一脸求表扬的谄媚样儿。 少年摸了摸将军的脑袋,慵懒的笑道:“不能对客人无礼,知道错了吗?” 一只体形硕大的藏獒,就那样乖巧的垂下了头颅,表示自己乖乖认错了。 “二哥,我的宠物不懂事,惊到了这位姐,我代它给你们道歉。”少年话间走下楼梯,懒散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将军就横卧在他脚边。 宁子期第一时间将白雪搂到怀里,担忧的看着她:“别怕,我在你身边。” 白雪从他怀里抬起脑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摇摇头,“我没事的。” 宁子期心疼的摸着她的脸:“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话落冷冷扫了眼坐在对面的少年:“子洹,你就不能栓好你的狗?万一咬伤了雪儿怎么办?” 宁子洹懒懒散散的笑道:“二哥,我的将军是从来不咬人的,当然,除了别有用心的人除外。” 话落眼尾扫了眼白雪,嘴角微翘。 白雪心脏颤了颤,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那少年,看起来相当年少无害,然而她知道,这个少年绝不如外表那般单纯无辜,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但即使这少年不可觑,也绝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定是她想多了。 定了定神,她扯了扯宁子期的袖子,柔声道:“子期,我没事,别跟你弟弟因为我吵架。” 话落抿唇看向将军,笑道:“它叫将军吗?还挺可爱的呢。” 可爱?宁子洹嘲讽的勾了勾唇。 将军忽然直起上半个身子,朝白雪吼了一嗓子,呲牙咧嘴,相当凶恶,刚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的宁清华和宁清欢一下子就从沙发上栽了下来。 白雪面色未变,指甲深深掐着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理智。 “子洹,不要太过分了。”宁子期手掌搭在白雪肩膀上,将她纳入怀抱里,眼神冷冷的看着宁子洹。 “就是,这条狗太过分了,赶紧宰了吃狗肉……。”宁清华声道。 将军忽然暴起,呲牙就朝宁清华冲了过去,将他压倒在沙发上,一时只听得宁清华杀猪般的惨叫声。 你敢吃老子,老子就先吃了你。 而宁清欢早在将军冲过来的时候就溜了个没影。 “嗯,将军喜欢美女,它这是跟白姐打招呼呢,白姐介意吗?”宁子洹笑道。 白雪抿唇笑了笑:“我怎么会介意呢?” 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这狗还真跟宁子洹一个样,狂的……让人讨厌。 “二哥,你看,白姐都不介意了,我的将军那么乖巧,是绝对不会咬人的,他就是喜欢跟人闹着玩儿。” 别墅里回荡着宁清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宁子期抿了抿唇,知道辩不过他,就索性撇开这个话题,“我听你前阵子去京都了,见到大姐了?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宁子洹淡淡道:“大姐的性子你也清楚,她会让自己受委屈吗?” 宁子期会心一笑,是啊,大姐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但是叶家那家庭,有个那样的婆婆姑子,想想也知道每鸡飞狗跳的。 白雪见宁子期一提到宁子衿,脸上露出的温柔笑容,心里下意识就不舒服,除了她之外,他怎么能对第二个女人上心?即使是他姐姐也不行。 “子期,我想上厕所,你陪我去好不好?” 白雪声道。 宁子期垂眸看了她一眼,笑道:“好。” 话落领着宁子期去了二楼他的房间。 宁子洹扫了眼两人离开的方向,打了个响指,将军摇头晃脑的跑了回来,乖巧的蹭着宁子洹的腿。 他的房间长时间没住,但每日都有人打扫,很是干净整洁。 白雪进卫生间好一会儿了,宁子期敲了敲门,担忧道:“雪儿,你没事吧?” 白雪细弱的声音隐约飘来:“子期,我……我来那个了,可是我没准备……你能不能帮我买回来?” 宁子期愣了愣,等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脸颊“噌”的就红了。 “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买。”话落拿着车钥匙离开了家。 宁子期走后,白雪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出来,嘴角挑着一抹冷笑,手里拿着纸巾,狠狠擦着脖子,那只死狗,恶心死她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宰了吃狗肉。 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确定没人进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飞快的打开旁边的房间门钻了进去,白雪扫了眼整个房间,干净整洁,有种性冷淡的风格,她刚才注意到宁子洹就是从这个房间走出来的。 这个就是宁子洹的房间吗? 她在房间里快速转了一圈,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眉目如画,高雅温婉,每一睁眼就可以看到。 不由得冷笑连连。 宁子洹的心思可真是昭然若揭啊。 照片里的人正是纪云涯。 她将之前预备的东西拿出来,带着白手套,先将定时炸弹安在床底板上,然后在水壶里洒上预先准备的毒药,做好这一切,不留任何痕迹,瞥了眼照片里的那双眼睛,下巴微抬。 纪云涯,你给我瞧好了,这次,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雪没有多做停留,悄无声息离开房间,回到宁子期的房间。 暗中,井合勾了勾唇,一切不出三少所料,该她胆大包呢?还是蠢笨如猪。 在三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找死。 宁子期很快就回来了,这件事他没有假手于人,而是自己跑去附近的超市买回来,把东西递进去之后,他忽然皱了皱眉:“雪儿,日子好像不对啊,不是半个月前才过去吗?” 白雪心底一惊,糟糕,把这茬儿给忘了。 416 乖乖上钩 有来无回 宁子期很快就回来了,这件事他没有假手于人,而是自己跑去附近的超市买回来,把东西递进去之后,他忽然皱了皱眉:“雪儿,日子好像不对啊,不是半个月前才过去吗?” 白雪心底一惊,糟糕,把这茬儿给忘了。 “我……我昨晚受了凉,肚子好疼……。”着打开门走了出来,脚步虚浮,脸颊苍白。 一看她那满脸痛苦的样子,宁子期哪里还顾得上思考别的,快步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放到大床上。 “还疼吗?你等着,我去给你熬碗姜茶。” 白雪赶忙拉住他的手臂,“子期,我不想待在这儿了,我们走吧。” 宁子期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好,我带你离开。” “二少爷,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三少爷请你和白姐下楼。”管家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宁子期抱着白雪走出来:“不了,雪儿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 管家立刻关心的问道:“白姐没事吧,要不要我联系医院?” “没事,我自己就是医生。” 宁子期从二楼走下来,宁清华和宁清欢不见了影子,两人不知道又溜到哪儿去了,只有宁子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军横卧在他脚边,凶猛的脸上挂着憨萌的笑,摇头摆尾的,一脸萌态。 “二哥,这就走了?”宁子洹挑眉笑问,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脸颊上还会露出一个酒窝,人畜无害的单纯。 宁子期冷声道:“雪儿身体不舒服,我先离开了,有时间再回来看你们。” 宁子洹回来的晚,他跟宁子洹本没什么感情,实话他以前是挺看不上这个堂弟的,做事风格太极端,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才适合掌管宁家,大姐眼光毒辣,是以才会把宁家交给一个刚认祖归宗的堂弟而从头至尾没考虑过这个她一手拉扯大的堂弟。 没有大姐的家,以后他不会再回来了。 “二哥,午饭都做好了,不吃了饭再走吗?”宁子洹清亮的嗓音在身后缓缓响起。 宁子期脚步微顿,白雪把脸颊埋在他怀里,手揪紧了他的衣服。 “不了,以后有机会再吧。”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 宁子洹弯唇笑了笑,漆黑的眸光深不见底。 清纯的气质中揉杂着邪气,莫名的令人心动。 将军哈哈吐着舌头,乖巧的蹭着宁子洹的腿。 “三少。”井合悄无声息的靠近宁子洹,附在他耳边低声了些什么。 少年眸光微眯,漆黑的眼珠深处,仿似夜空里骤然划过的流星,幽冷的光一闪而逝。 那是嘲讽的的笑。 井合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每当三少露出这种笑的时候,那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 云涯收到了一条短信。 ——纪蝶在我手里,你如果想要她活命,就一个人来这个地方找我。 后边附了个地址。 当时云涯正在跟雅醇讲道德经,云涯面不改色的给纪蝶拨过去电话,显示无人接听。 雅醇乖巧的坐在一边,不打扰云涯。 “常叔,准备一下,我现在回江州。” 常泓什么也没问,下去准备了。 “醇儿,姐姐要出一趟远门,你去找三七玩好不好?” 雅醇乖巧的笑了起来:“好。” 云涯摸了摸她的脑袋,“真乖。” 云涯让人把雅醇送到华神医那里,她相信在京都华神医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下午,云涯坐车来到京都机场,经特殊通道进入VIP候机室,常泓十八另带两个黑衣保镖将她护在中间,人多目标也大,云涯用头巾将自己的脸罩起来,戴了个能遮去大半张脸的墨镜,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 十八捧着一杯热茶递到云涯手边:“姐,喝点茶吧。” 夏要来了,气一热起来,干物燥,口里经常干燥,是该喝点茶润润嗓子。 “谢谢。”云涯接过来捧在手里。 “十八。”云涯忽然开口。 “嗯。”十八扫了眼四周,眼神机警。 “你跟她有联系吗?” 十八眸光微闪,声咳嗽了一声,“我的身份保密性强,如无特殊情况是不会和外界联系的,但我们之间有特殊联系渠道。” 她一直掩饰的很好,连乔一都没发现,没想到竟然被姐给发现了,不愧是姐,就是聪明。 “姐要联系她吗?”十八问道。 “算了。”云涯将水杯放下,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十八立刻跟上去:“我陪姐去。” 那杯茶,云涯一口都没喝。 常叔远远跟在两人身后,眼见两人进了女士洗手间,在卫生间门口抽出根烟点起来,眼神暗中扫着四周。 机场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人,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生乱。 云涯弯腰洗手,身边站了个年轻的女孩子,对着镜子补妆,云涯转身的时候不心碰了她一下,那人张嘴就要骂:“没长眼啊……。” 丝巾滑落,虽然戴着墨镜,却不难看出大致轮廓,女孩先是疑惑然后震惊,指着面前的人不可置信道:“你……你是……?” “不好意思。”少女礼貌的笑笑,掩上丝巾扬长而去。 女孩愣了愣,飞快的追了上去,那人走的极快,在身边保镖的护送下飞快的走出了卫生间。 “纪云涯……你是纪云涯对不对?我很喜欢你的,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随着女孩的话落,听到此话的行人立刻沸腾了起来,机场是明星出没概率最高的地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纪云涯就不同了,在华国可谓是家喻户晓,女人心头的朱砂痣,男人心头的白月光。 机场大厅一时陷入了骚乱中,机场无奈派出保安维持秩序,而云涯,早已在十八和常泓的保护下走进了候机室。 云涯看着手机上很快出现的推送消息和各大娱乐版头条,纪云涯现身机场,路人抓拍依旧美如仙…… 纪云涯私服大起底——挎包六位数起,看今年流行趋势。 从娱乐时尚美妆各个方面围绕纪云涯开展了一波攻势,云涯随便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 “姐为何要主动泄露自己的行踪?”常泓不解的道,姐出行为防有心人,已经是十分低调了,可姐去一趟卫生间回来,恐怕全世界都知道姐此刻在京都机场了吧。 云涯含笑道:“有心人瞒不住。” 真正想知道她行踪的,根本瞒不住,而她这样做,就是要某些人看到。 “你多虑了,她已经上钩了,现在就在来的飞机上。” 看着头条新闻,男子勾唇笑道,眼中的得意毫不掩饰。 白雪皱了皱眉:“你不觉得太简单了吗?她真的会乖乖上钩吗?” “但是她确实已经上钩了,你不觉得问这个问题十分可笑吗?等她踏进这里,我就要她有来无回。”男人懒得再跟她,转而问道:“宁子洹那里都安排好了吗?” “我已经在他房间里安装了炸弹,今晚十二点就会自动引爆,以防万一,我还在他的水壶里下了毒药,总之,这个人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男人勾唇轻笑,抬眸瞥了眼不远处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女子被绳子捆出来的大肚子尤其惹眼。 女子悠悠转醒,眼中有片刻的茫然,“我……我这是在哪儿?” 看到站在阴影中的一男一女,眼中的惊恐久久未曾散去。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纪蝶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牢牢捆绑在椅子上,心底又惊又惧。 她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这些人为什么要绑架她? “醒了?”男人声线低沉,夹杂着一抹邪气,像是黏腻的毒蛇攀身而上,纪蝶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你们要钱吗……要多少……我给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 她苦苦的哀求。 女子嗤笑一声:“钱?” 笑声充满不屑。 纪蝶只知道自己不能死,她还有孩子,为了孩子她也要活下去,秦篆呢?他知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他会不会担心自己?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现在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她一直瞒着他。 “那你们要什么?什么我都给你们……,只求你们放了我。” “我们要的,你给不起。”女子从黑暗中走出来,她戴着一张面具,显得尤为诡异,面具后的一双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幽光。 “那你你们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起的,我都给。”纪蝶慌忙道。 “我要纪云涯的命,你给的起吗?”女子冷笑。 纪蝶愣了愣,姐? 越是在危险的境地她脑子越发冷静,她不可置信道:“你们绑架我、是为了杀姐?” “你也不笨嘛,不过可惜了,只能给纪云涯陪葬了。” 女子手中把玩着刀,忽然朝准纪蝶的大肚子,纪蝶整个人猛然哆嗦了一下,脸都吓白了。 “你……你别胡来,姐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纪云涯会来跟你做伴的,到底地下你们也不孤单。” 刀尖划过纪蝶的肚子,纪蝶瞳孔骤然扩散,全身的每个毛孔仿佛都扩张了开来。 “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你的孩子,还是你的姐呢?哈哈……时间还有一会儿,你可以考虑一下……。” 女子眼中仿佛盛满了整夜的漆黑,犹如一个黑洞,将她整个吞没。 云涯刚下飞机就接到了秦篆的来电,她从未见过秦篆如此急切的声音,云涯可以想像得到电话那头的男子此刻该是如何着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垂眸笑了笑,温柔的声音轻易抚平了他心底的焦躁。 “秦叔放心,我会把蝶姨安全的带回去,她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孩子?”秦篆明显愣住了。 “什么孩子?” 云涯没有再,挂断了电话。 走出机场,微凉的风迎面吹来,昏沉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云涯望了眼漆黑的夜色,暗沉压抑,不见尽头。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身边,副驾驶座上走下一个瘦高个男子,大步走过去打开后座车门,礼貌的笑笑:“纪姐,请。” 云涯愣了愣。 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他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他是专门在这里等她吗? 车里,坐着一个男子,隐没在黑暗中,唯那双清亮温和的眸光,静静的望着她。 于黑暗中,流淌着静默的温柔。 裴轻寒。 云涯心口微窒,忽然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目光静静望来,半晌就在云涯以为他不会话的时候,温凉如玉的声音淡淡响起:“夜风凉,你确定要这样和我话吗?” 云涯抿了抿唇,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她的胳膊忽然被人捉住,云涯仓惶扭头,视线里是少年笑颜如花的面容。 “哈哈,我终于等到你了。” ------题外话------ 别等了,没有二更了 晏哥哥暂时不会回来,一回来那必定是雷地动啊哈哈 417 玩弄股掌 死心塌地 云涯抿了抿唇,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她的胳膊忽然被人捉住,云涯仓惶扭头,视线里是少年笑颜如花的面容。 “哈哈,我终于等到你了。 宁子洹笑的像个孩子,清澈的眉眼单纯无害。 但是当他目光接触到坐在车里的那个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晴空万里转瞬风雨交加。 “你跟我走。”话落拉着云涯转身就走。 傅白眼尾扫了眼车里,那人不动如山,身影一闪,拦住了宁子洹的路。 宁子洹长眉一挑,冷笑道:“好狗不挡道,给我滚开。” “宁三少是否问一下纪姐,是否愿意跟你走?” “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关你什么事?赶紧给我滚开,跟你主子一样烦人。”宁子洹烦躁的摆手。 傅白冷笑了声,身形未动,没有丝毫退缩。 跟寒哥明目张胆的抢人,找死! “子洹。”云涯轻声开口。 宁子洹瞥了她一眼,眼神透着不安。 云涯拂开他的手,淡笑道:“我很久没见裴大哥了,有些话想跟他,你等我一会儿好吗?” “明明我们早就好了我来接你,他凭什么他?”宁子洹语气夹着一丝委屈,但当看到云涯充满温柔包容的眼神,有再多的气也都瘪了下去。 “他要敢欺负你,你跟我,我打死他。”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傅白翻了个白眼,幼稚至极。 云涯抿唇笑了笑,子洹其实就是孩子心性,她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单纯。 云涯弯腰坐进车里,车子发动,缓缓驶离。 宁子洹的车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始终跟前头那辆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属下办事不力,请三少责罚。”井合羞愧的垂头。 他竟然没有发现裴轻寒的人就在附近,害的三少受气,实在不该。 宁子洹脸色阴沉的可怕,压抑的气氛蔓延在狭窄的车厢中,让人大气也不敢喘。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井合头颅垂的更低。 以前江州是宁家的下,后来裴轻寒异军突起,与宁家有了一争高低的实力,后来宁家被裴轻寒压着打,在宁子洹不要命的领导风格下,逐渐找回了场子,其实也是裴轻寒渐渐转移了重心,开始洗白身家,将产业重心转移去了京都,放弃了江州这块市场,这才给了宁子洹翻身的机会。 而现在就在他的眼皮子底子,裴轻寒来就来,没有任何征兆,焉能让他不气? 这让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即使他在江州称霸,但在裴轻寒眼中,依旧是个笑话。 让他一个大男人的面子往哪儿搁? 裴轻寒……他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死死握着拳头。 在云涯心里,裴轻寒是比他重要的对不对? 这个答案让他抓狂。 面上却无波无澜。 “是属下失职。”井合内心叹息。 裴轻寒虽然已经不在江州,但这里毕竟是他的大本营,遍布眼线,宁家想要挖干净哪儿有那么容易。 “我给你三时间,把他在江州的势力给我铲除干净,否则,你提头来见我。” 宁子洹阴冷的声音响起。 “是,属下定全力以赴。” 静,除了窗外过往的风声,四周安静的让人心底发慌。 云涯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裴大哥,近来过的还好吗?” 她假装熟络,然而语气里的不自然还是泄露了她的疏离。 曾经他们是那样亲密,而现在,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的距离,她连和他话都要斟酌再斟酌。 心底叹息了一声,他含笑道:“每都是一样,有什么好坏之分呢?” 仿佛只是朋友之间的闲话家常,让云涯垒起来的心理防线松懈了不少。 “倒是你,清减了许多。”裴轻寒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清淡无温,云涯脸颊却忽然有些发热。 她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前段时间生了场病,病好了,人也瘦了。” 一米六八的身高,净体重只有八十五斤,实在是瘦的不成样子了。 在她没有注意的角度,男人眼底盈满了心疼,一切彷如昙花,转瞬即逝,再看去,那眼底只有平静和淡漠。 你的所有痛苦我都懂,可是我已没有资格关心你。 只有克制,他才能在她身边找到位置,否则,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对了,你不是在京都吗?怎么会在这里?”云涯没话找话,但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不是明知故问吗? “回来办点事。”裴轻寒轻描淡写的道。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 “这次的事情,你想怎么做?”裴轻寒道。 他是问她董写忧和白雪的事情怎么做,他究竟是来江州办事,还是专门为了她的事情而来,云涯已经不想再去想。 “他们绑架了蝶姨,就是为了引我上钩,这次,就是将两人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我会提着两人的人头送给Queen当见面礼。”云涯漆黑的眼底闪烁着幽冷的锋芒。 裴轻寒瞥了她一眼,少女沉静如渊,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注下一片阴影,随着车窗外明灭不定的灯光摇摆,像是羽毛轻轻的划过他的心尖。 他扭头,目光望向车窗外一望无际的黑暗,平息心中的动荡。 “我会帮你。” 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了一个好,没有拒绝,平静的接受了。 这个答案让他松了口气。 车子很快到了指定地点,是荒郊的一个废弃的工厂,远远一辆车驶过来,屋里的人就会第一时间发现。 “车子停在这里吧,我一个人进去。”云涯看着坐落在黑暗中的那座破旧的工厂,仿佛吃人的猛兽。 “不行。”裴轻寒眉头微蹙:“这太冒险了。” “她们要的是我,如果我不出现,蝶姨就危险了。”云涯推开车门走下来,目光扫了眼黑暗中某个点,微微点头。 眼看云涯独自一人走进去,傅白担忧的问道:“寒哥,我们该怎么办?” 裴轻寒一贯淡漠的声音夹了抹冷意:“将这里包围起来,一只苍蝇都别给我放出去。” 话落推开车门走下来,脱下外套扔在车座上,马甲下是修长劲瘦的腰身,在紧窄的裹覆下显得格外性感,一边解着袖口,一边大步往前走。 “寒哥……。” 傅白眼睁睁看着男人身姿敏捷的跳进了草丛中不见影子。 “等我的吩咐。” 宁子洹吩咐井合按原计划进行,跳下车跃入无边的黑暗中。 工厂年久失修,四周生满了杂草,墙面斑驳,摇摇欲坠,寂静的深夜,不时传来虫鸣鸟叫,为这个夜色增添一丝别样的迷离。 云涯扒开半人高的杂草,铁皮门在眼前缓缓开启。 “云涯……云涯快救我……。”女子的惊呼声第一时间传来,声音里夹杂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云涯一步步走进去,里边空间很大,一盏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芒,那灯光照不透的地方,是驱不散的黑暗,仿似蛰伏的猛兽,在黑暗中,张着巨口,随时准备将之一口吞服。 纪蝶就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唯她单薄的身影如此清晰的倒映在云涯眼中。 她双手被捆缚在椅子上,无力的挣扎着,眼中闪动着期待的光芒。 她就知道,姐是一定会来救她的。 但同时,她心底又矛盾起来,拼命的摇头,大喊道:“姐你快走,她们要杀你,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 她不想死,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姐为救她而出事,如果以前,她可以为了姐毫不犹豫去死,可是……可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啊,她还有孩子,这是她和秦篆的孩子,她是多么渴望这个孩子的到来啊。 这一刻,她的心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面矛盾一面煎熬。 她看着自黑暗中走来的少女,黑夜的长风在她身后逐渐远去,她的面容一点点明晰起来。 她长大了,在她的身上,她恍惚看到了姐的影子。 可是她们又是不同的。 姐从来是骄傲明艳的,仿似骄阳,永远灼热和高高在上。 而姐,在她身上仿佛永远看不到脾气,像一碗清水,不骄不躁,内敛温存。 她哭着摇头:“姐……我贱命一条,不值得你涉险来救我啊……。” “蝶姨,别哭。” 少女温柔的笑了笑,让她心中生出温暖和感动来。 “我来带你回家,秦叔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一听到秦篆的名字,她就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纪云涯,我等你很久了。”一道冰冷的女声骤然响起,在空旷的空间里久久回荡。 云涯停下脚步,看着自黑暗中走出的身影,极瘦的身形,戴着一张诡异的丑面具,面具后的双眼直直的望来,仿佛两根钢钉,直直插在心头。 “是吗,劳你久等了。”云涯温柔的笑了笑。 “到现在你还笑的出来?”女人冷哼一声,忽然掀开纪蝶身上的黑布,露出她肚子上绑着的炸弹,高凸的肚子将那炸弹托的老高,女人摁下手中的遥控,炸弹上的显示屏忽然亮了,红色的数字十分刺目。 三分钟倒计时。 “纪云涯,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的存在的那一刻起,我就拼命的嫉妒你。”女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犹如烈火燎原,百米之内寸草不生。 云涯笑容更盛了些:“这个世上嫉妒我的女人不计其数,你只是其中一个。” 对我来,有什么特别的吗? 就是这种漫不经心的神情,令她抓狂。 她从八岁被收养,因为资质好被挑中成为五人中的一员,她曾把那个女人当作母亲,想要得到她的怜爱和垂青,为此她拼命的努力拼命的奋进,只是想得到她的一句夸赞,那么简单的心愿,一直是那些年里她唯一的奋斗目标。 可是当她知道纪云涯的存在的那一刻起,当她知道她所做的所有一切只是纪云涯的垫脚石的时候起,那种全世界毁灭了的感觉,让她如坠地狱。 这些只是导火索,真正让她无法释怀的是Q。 她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起,就被他出尘如莲的气质所吸引,那是她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明啊,她就像飞蛾追着火,明知前路是火海,依旧义无反顾。 她曾幻想有一嫁给他,过与世无争的生活,然而所有美好的愿望只是用来粉碎的。 她太真了。 “她生长的很好,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如果你喜欢她,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她看到那个总是淡漠出尘的男子,眼中刹那间绽放的烟火,那一刻她就知道,她输的一败涂地。 “你别傻了,她是Queen的女儿,她怎么可能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你?你只是个杀手,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奴才,她只是为了让你更加死心塌地的为她所用,你明白吗?” 他怎么来着? “我不在乎。” 418 一网打尽 生不如死 他,我不在乎。 他承认了,承认自己喜欢她,想要得到她。 多么可笑,她一直以为他不懂爱,却原来,在他的心里,早已装进了一个人。 从那一起,那个女人,就成为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恨的人,连做梦都是把她踩在加下。 她要Q知道,唯有她,才是最适合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 “纪云涯,你再得意这最后几分钟,有什么遗言,我会帮你转达的。”白雪面上止不住得意。 云涯面色始终没有丝毫改变,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匪徒,不是即将引爆的炸弹,就是这种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让白雪所有垒起来的得意全线崩塌。 “你今干的这些事,你主子知道吗?”云涯笑问道,好整以暇的看着白雪。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红色的数字在逐渐减少。 白雪眼眸一沉,冷笑道:“她不需要知道。” Queen是个疯子,是个变态,但她对这个女儿,却是从来不舍得伤害分毫的,U只不过对她下手重了些,就差点被她杀了,而她擅于伪装,更清楚那些人找人的手段,是以才能平安躲到现在,否则她的下场可能比U还要惨,但不管未来会面对怎样的惩罚,她都不在乎了。 她现在只想她死。 以命抵命,她也算赚了。 “姐,你快走……别管我了……。”纪蝶哭着摇头。 白雪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疼的纪蝶尖叫起来。 “走?你们谁都走不了。” 铁门在身后缓缓合上,空旷的空间霎那间显得有些逼仄起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一把枪悄然抵上云涯的后腰,一只属于男人的强健手臂揽住她的腰,男人身上的酒香熏得云涯头晕。 “嗨,我们又见面了。”轻佻的声音缓缓浮动在耳畔。 云涯面不改色,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这就是你的见面礼?” 白雪冷声道:“U,把她交给你了,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男人眉梢微挑,扣着云涯腰间的手更紧了些,“K。” “只是门口那些老鼠,真的挺讨厌呢,既如此,那就让他们永远的长眠于此吧。” 话落哈哈大笑了一声,夹起云涯就走。 白雪走到角落里将地板打开,出现一个地道,董写忧带着云涯跳了下去,纪蝶张嘴要喊,白雪抓了块布塞她嘴里,隔绝了纪蝶的呼喊。 她这是要纪蝶当人肉炸弹,把来救云涯的人一网打尽。 纪蝶眼睁睁看着姐被一个男人抱着跳进了地道,眼眶大睁,身体因恐惧而微微抖动起来。 “认识纪云涯,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白雪冷笑道,瞅了眼门口方向,准备从地道跳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而降,直直朝着白雪踢来,白雪反应也快,就地一滚,躲过那人的袭击,还没爬起来紧接着劲风扫来,她内心一惊,好快的速度…… 下一瞬,她的喉咙已被对方捏住,凭空吊在半空,双眼暴突,不甘又震惊的踢腾着双腿。 裴轻寒从窗跳进来,扫了眼四周,没有看到云涯,心脏“咯噔”一沉。 “姐在地道。”十八冷声道。 裴轻寒毫不犹豫就朝地道冲去,然而下一刻,云涯从地道里冒头,发丝稍显凌乱,人却是完好无损的。 裴轻寒愣了愣。 “愣着干什么?快拉我上去。” 云涯朝裴轻寒伸出手。 裴轻寒立刻反应过来,握着云涯的手将她从地道里拉上来。 “把他弄出来。” 云涯丢下一句话,就快步朝纪蝶跑去,纪蝶看云涯去而复返,惊喜的留下眼泪。 云涯看了眼炸弹,倒计时还有45秒,她扭头看向被十八捏着喉咙喘不过气的白雪,冷声道:“这个炸弹如何拆除?” 十八松了手,白雪摔在地上,十八抬脚狠狠踩在她的手背上,使劲碾磨,疼的白雪惨叫连连:“快,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哈……纪云涯,你就给我陪葬吧。”白雪狂笑道。 “找死。”十八眼眸狠戾,抓住她的胳膊直接掰折了,白雪惨叫,却愣是不松口。 时间只有二十秒,纪蝶已经绝望了:“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云涯面色沉着冷静,不见丝毫慌张,认真观察了一下炸弹,也不知道是白雪太自信还是怎么,这个炸弹是最简单的定时炸弹,原理虽简单但威力巨大。 “别怕,我答应了秦叔带你回家,我一定不会食言的。” 云涯沉着冷静的抽出雷管,撕断胶布,手上流血了也不在意。 裴轻寒压根紧咬,太阳穴突突直跳。 “姐,给我。”十八飞冲过来,一把夺走云涯手中的雷管,一眨眼就消失了。 “砰”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地面剧烈的震动起来,年久失修的墙面摇摇欲坠,墙面剥落,石块一块块的砸落下来。 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裴轻寒忽然将云涯抱在怀中,将她的脑袋死死的摁在怀中,用背脊为她抵挡头顶掉落的石块。 “房子快塌了,我们快走……。”裴轻寒抱起云涯就要离开这里。 “蝶姨……。”云涯指着纪蝶道:“你带蝶姨先走,别管我了。” “纪云涯。”裴轻寒眼中聚集着怒气,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关心别人? 她就不会想想自己吗? 云涯猛然推开他,冷声道:“作为朋友,算我求求你,带蝶姨先走,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我会没事的,你快带她先走啊……。” 石块一层层的砸落下来,掉落在云涯脚边,裴轻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纪云涯,你够狠。” 话落连凳子抱起纪蝶就往外跑。 纪蝶哭的不能自已,泪眼朦胧的看着站在地动山摇中的单薄身影,声嘶力竭的喊道:“姐……。” 云涯用胳膊护着脑袋往外跑,忽然一块巨大的石块砸落下来,正好阻挡了云涯的路,云涯正想要换一条路,一块砖头砸下来,云涯左肩一痛,死死咬着牙齿,拼命往外跑。 这时宁子洹顶着一块铁板冲进来,跑到云涯身边弯腰不由分把她背在背上,拔腿就跑。 他跑的极快,一眨眼就跑出了房子,任凭身前多少跌宕危险,脚步未有丝毫迟疑。 刚刚跑出房子的刹那,“轰隆”一声巨响,房子整个倒塌,灰尘漫,遮蔽日。 宁子洹大口喘息,将云涯平放在地上,转身就要看她,却见云涯左肩已被鲜血染透,虽灰头土脸,仍不掩清丽动人。 “你受伤了?”宁子洹声音极冷。 云涯弯腰蹲在地上,也不话,只是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寥落。 “我送你去医院。”宁子洹弯腰就要抱她,被云涯一把推开,云涯抬眸看了他一眼,那样的眼神……令宁子洹心脏“咯噔”一跳。 幽冷、死寂、嘲讽、孤凉。 莫名让他心尖一阵酸麻。 她死死抿着唇,眼中却有泪留下来,神情是那样倔强,仿佛是对命运无声的抗争。 宁子洹软了语气,蹲在她面前,用自己从未用过的温柔声音道:“云涯,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伤口的血越流越多,再不处理真怕她会失血过多…… 她忽然“呜呜”的哭起来,倒在他怀中,宁子洹心疼的看着她,她从来是优雅温柔的,即使大难临头依旧面不改色,他以为她的心是铁做的,他以为她的眼泪比珍珠还宝贵……却原来,她也会哭、哭的像个孩子,他的心,在她的哭声中,像被放在绞肉机里,绞成了碎末。 是谁惹她哭?胸中戾气万千,他恨不得毁灭世界。 是那两个挨千刀的贱人吗?即使没被砖头砸死,他也要一块块削了她们的肉。 裴轻寒站在不远处,眼看她倒在另一个男人怀中,哭的那般伤心。 她不是在庆幸劫后余生,亦不是无法忍受肩头的伤口,她心中的苦、心中的恨、心中的惊惧与痛苦,唯有他知。 幽幽一声叹息溢出唇畔,他闭了闭眼,你究竟还要造多少孽才肯罢手? 非要把云涯逼疯,你才满意吗?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伤害她分毫。 裴轻寒走过去,从宁子洹手中接过云涯,将她抱在怀中,转身大步离开。 宁子洹暴跳而起,抬步就要追上来,被月生拦住去路。 “裴轻寒你把云涯给我放下。” 井合带人冲过来,手中的枪瞄准了几人。 月生冷笑一声,不甘示弱,两方人马直接打了起来。 “宁子洹,你能不能成熟一些。”上车前,裴轻寒淡淡瞥了他一眼,“再如此幼稚下去,宁家早晚毁在你手中。” 话落弯腰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宁子洹脸色黑如锅底,咬牙切齿,“裴轻寒,你给我等着。” “三少……。”井合心翼翼的开口。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宁子洹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井合赶紧领人进去挖人去了。 —— 云涯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令她下意识闭上双眼。 等眼睛逐渐适应了强光,渐渐睁了开来。 入目皆白,这是在医院。 她一动,左肩火辣辣的痛起来,看来伤到了肩胛骨。 裴轻寒推门进来,见她醒来,笑道:“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云涯摇摇头,“现在什么时候了?” “你昏睡了一一夜。” 着将一个保温桶放在桌子上,打开,肉粥的清香飘满整个房间。 “医生你今就会醒来,怕你肚子饿,就准备了点粥,要不要起来喝点?” 他在医院守了一整,半夜的时候回了趟家洗澡换了身衣服,眯了两个钟头就起来熬了粥,做好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医院。 云涯肚子适时的响起来,她脸颊红了红,裴轻寒轻笑了声,盛了碗粥,将床头摇起来,掂着勺子就要喂云涯,云涯抿了抿唇:“我自己来吧。” 她用右手拿勺子,喝了几口手臂就酸疼的厉害,裴轻寒笑着接过勺子:“还是我来吧。” 云涯也不逞能,乖乖喝了几口就道:“我饱了。” 裴轻寒将碗放回桌子上,拿着餐巾纸给云涯擦嘴,云涯赶忙接过来:“我自己来。” “白雪和董写忧现在怎么样了?”云涯问道。 “董写忧当场死亡,白雪倒是命大,只是断了条腿,人我关着,你要见她吗?” 云涯淡笑道:“直接杀了吧,我只要她的人头。” “还有董写忧的人头,给我留着。” 云涯眸光如蒙着一层雾气,不辨深浅。 裴轻寒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好。” 云涯累极,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裴轻寒坐在床边看着她,眼中是几乎能灼烫灵魂的深沉。 “寒哥。”傅白快步走进来,伏在裴轻寒耳边了句话。 裴轻寒眉头微蹙,看了眼云涯,起身走了出去。 “人在哪里?” “已经进了华国境内,具体行踪还没探查到,但他这次极有可能就是冲着两人来的,咱们这次彻底得罪了紫荆会,以后会麻烦不断。” 寒哥为了纪云涯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脱离底线,他不知道寒哥未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字真是伤人。 “呵……我怕她吗?”裴轻寒眼神薄凉,“只要她敢伤害她一分一毫,我会发动所有势力与她为敌。” 傅白无话可,不管寒哥做出什么选择,他永远都会支持他。 云涯休养了几,伤口在逐渐好转,但身体还是虚弱了些,医生建议她留院观察几,云涯拒绝,常泓接她回到了纪家庄园。 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当铁门从眼前缓缓开启,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云涯心底某一个地方,柔软了一片。 她看着两边的一草一木,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李婶等在门口专门迎接她,见云涯从车里走下来,几乎不敢认。 姐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几个月没见就瘦成这样了啊,京都那是个吃人的地方吗? 云涯了几句话就以休息为名去了楼上,纪家的仆人见到云涯回来连干活都有了心力,里里外外热闹一片。 “我看姐有些不对劲,她不是和晏少爷订婚了吗?为什么是姐一个人回来了?晏少爷怎么没有陪着?” 李婶越想越不对劲。 冯管家道:“你就别瞎操心了,伺候好姐才是正事,其他的一概不许多嘴。” “知道啦。”李婶回厨房熬鸡汤,给姐好好补补身体。 “常叔,你出去吧,按我们之前的计划进行。”云涯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淡淡开口。 常泓看了眼云涯的背影,应了声是,转身退了出去。 明媚的阳光下,云涯拿出手机,拨通了纪蝶的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 “喂,谁啊。”纪蝶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还夹杂着一丝欢喜。 云涯勾了勾唇:“蝶姨,是我。” “姐?”纪蝶立刻兴奋起来,语无伦次的道:“姐……你没事吧,我本来要去看你的,但你秦叔就是不让我去,他现在对我看的可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云涯把玩着发梢,含笑道:“我很好,你和秦叔……和好了?” 手机对面沉默了一下,云涯听到纪蝶声音里含了一丝羞赫:“你秦叔他……他知道我怀孕后,对我很好很好……。” 秦篆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内心,直到生离死别,他才终于知道,他内心深处真正爱的,究竟是谁。 以前他为了心中的执念,辜负了另一个女人,她有什么错的?对他无怨无悔,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现在只想紧紧的抓住她的手。 419 天涯路远 永不再见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一生,他只想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放开。 多好啊! 云涯看着边云卷云舒,唇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份美好。 “我吃不下了,快撑死了,你饶了我吧……。” 手机里传来纪蝶求饶的声音,但那声音里的幸福甜蜜、几乎要满溢出来。 “不行,医生你身体缺乏营养,必须要多补补,这碗鸡汤必须要喝光。”秦叔威严却不乏温柔的声音随后响起。 “哎呀,我真的喝不下了,你要撑死我啊……。” “那好吧,我放在保温桶里,等你什么时候想喝了再喝,手机辐射大,你赶紧把手机放下……。” “是姐……。” “云涯……?”秦篆惊喜的道。 云涯轻笑了一声,主动挂断了电话。 秦叔终于接受了蝶姨,苦尽甘来,两人以后一定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只是坐了一会儿,云涯就觉得疲惫了,左肩隐隐作痛,抬手捏了捏眉心,不由得苦笑起来。 这副身子,还真是比林妹妹都娇弱。 坐在阳台的沙发里,吹着江州独有的咸湿海风,下午的阳光明媚而温暖,听着风里传来的掠过树叶的沙沙声,云涯有些昏昏欲睡。 她见到了晏哥哥,一睁眼,原来只是一场梦。 风儿吹起她的发梢,那窝在沙发里环抱双膝的身影,看起来是那般孤寥落寞。 “叮铃铃”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云涯仿似没有听到般,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第三遍铃声响起,云涯才有些迷迷糊糊的接通。 “纪总好,我是陈涛,您现在在忙吗?”客气又不失心翼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云涯窝在沙发里,轻轻“嗯”了一声,尾音慵懒撩人,手机对面的陈涛猛然打了个哆嗦。 “是这样的纪总,您之前成立的儿童医疗救助基金会自从和政府合作面世以来,现已成功救助一百多户困难家庭,在社会上引起极大反响,为了继续推广咱们使基金会的品牌,经我们高层商议决定,召开一个使之夜的慈善酒会,邀请各界名人参加,以便让我们这个慈善品牌更好的推广,引起更多社会人士的关注,纪总您作为使基金会的发起人及总负责人,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来酒会上发个言?当然纪总您日理万机,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 现在这社会,做商人最重要的就是口碑,以前被云深败坏的口碑现在被云涯全部找补回来了,这个使基金会在社会上反响很好,还获得政府的鼓励和大力扶持,使基金会和纪氏集团是捆绑在一起的,纪氏年年投出一大笔利润用在建设使基金会上边,并且款项和救助名额面向社会公开,完全透明化的救助体系让各界更加放心的同时对纪氏也更为改观。 当然,作为基金会的发起人和总负责人以及纪氏的总裁,纪云涯是最大受益人。 为了推广慈善品牌,举办慈善酒会也在情理之中,邀请云涯参加是必须的,但以纪云涯如今的身价,恐怕不会轻易前来。 陈涛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试探的打了个电话。 慈善酒会吗? 云涯勾了勾唇:“什么时候?” 陈涛愣了愣,赶紧回道:“明晚上七点……江州华都酒店。” “我会去的,你安排一下吧。” 陈涛没想到她真的要参加,“纪总……您真的要去吗?” “嗯,怎么?有问题?” “没没……问题,那明我安排人去接您。” “不用了。”云涯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一季的报名时间已经截至了,而且就算报上名了,还要经过层层审核,时间跨度比较长,咱们等得起,可童童等不起了。”护士皱紧了眉头对站在面前的女子道。 童佳焦急道:“那该怎么办?” 刚刚传来喜讯,童童已经等到配型成功的骨髓捐献了,手术就安排在下个星期,但这笔手术费数额巨大,童佳根本无力支付,她也不能再麻烦宁医生了,更何况宁医生刚刚参加工作,也一时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医院已经为她减免了很多费用,医院的护士医生也给她捐献了一笔钱,但这点钱只是杯水车薪,如果拿不出这笔钱,手术时间就要往后推,骨髓捐献就落到别人身上去了,再等到配型成功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童童的身体已经等不下去了。 她寄希望于使基金会,却原来只是空欢喜一场,她只觉晴霹雳,万念俱灰。 撑了这么久,她好累好累啊…… “别放弃希望,这样,明晚上使基金会会举办一场慈善酒会,到时候基金会的高层都会参加,我看刚刚的头条新闻,纪氏的总裁也会参加,她就是这个基金会的发起人,届时肯定会有很多记者在场,这些人最好面子,到时候你就潜进去,找机会去找这个纪总,把你的情况告诉她,请她救急,最好闹大一点,让所有记者都知道,到时候她肯定会拿出这笔钱出来的,童童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护士给她出招。 童佳犹豫的道:“这……这可以吗?会不会犯法啊。” “不会,你又没威胁她们,只是求人,这些人啊,挣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随便从指头缝里抠一点就能救人一命,咱也是没办法了不是,这个纪总是个名人,还是个名医,你到时候好好求求她,她为人善良,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看这个善良的女人面色犹豫,护士又下了一剂狠药,道:“你要想想童童,他可等不了了,就算闹大,社会舆论也会站在你这边的,大众总是同情弱者的,你就扮的可怜一点,一准行的。” 想到儿子,童佳摇摆不定的心一下子坚定下来,点头道:“我知道了,明晚上我就去。” 护士将纸条塞她手里:“这是地址,你到时候装成服务员混进去,纪云涯你应该认识吧。” 纪云涯这个名字现在在华国家喻户晓,应该没人不认识吧。 谁知童佳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为了照顾儿子,为了筹集医药费,愁得头发都白了,哪还有心情去关注娱乐八卦政商新闻。 护士拿出手机,网上搜出纪云涯的照片给童佳看:“就是她,你记住了,明就找她。” 童佳看着手里的人,惊讶道:“这女孩子好漂亮,她看起来那么年轻,就是大公司的总裁了?” 护士笑道:“你别看人家年纪,履历可丰富着呢,我给你三三夜都不完,总之你记住这张脸,明找她就对了。” 童佳点点头,这张脸如此出尘美丽,令人过目难忘,她绝对不会忘记的。 这时宁子期匆匆走过来,身上的手术服还没来得及脱,一连泡了三手术室,眼下青黑严重,走路都是飘着的,他面色疲惫,整个人魂不守舍的,走路的脚步又急又快。 “宁医生?您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干什么去?”护士开口喊住他。 宁子期扭头看了她一眼,护士被他眼底的红血丝惊到了,“宁医生,您连续工作那么长时间,该休息了。” “有没有人来医院找过我?”宁子期急切的问道。 护士下意识摇摇头:“没……没有啊……?” 宁子期干涸的唇抿的死紧,“不对……她一定是出事了。”话落转身就跑了出去。 “宁医生,您的手机不要了?”护士在后边喊,但是宁子期跑得快,一眨眼就没影子了。 医院这几特别忙,宁子期排了三的手术,这期间他连手术室的门都没出,手机关机,投入到工作中去,每个手术的间隙他都会眯一会儿,起来再工作,好不容易完成工作,他刚下手术台睡了一会儿,就做了个噩梦,梦到雪儿出事了。 他就再也睡不着了,给雪儿打电话,显示无人接听,她也没打过来电话,只有一条语音消息,来自三前的。 ——宁子期,你又没钱又没品味还满足不了我,老娘早就厌倦你了,这句话我很早就想跟你了,我们分手吧,但我绝对不会祝你幸福的,涯路远,我们永不再见。 他不信,这绝对不是雪儿的,一定是有人冒充她,一定是这样的…… 他连手术衣都没脱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同事都惊讶的看着他,还以为他受什么刺激了。 昨晚你还要跟我白头到老一辈子,我不信你如此绝情,这些绝对不是你的真心话…… 他跑到家,家里各处干干净净,和他走的时候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所有属于雪儿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连冰箱里她最爱吃的三只松鼠的坚果都消失了,干净的仿佛她从未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 “雪儿……。”他不甘又痛苦的喊道,空旷的房间里,却久久飘荡着他的回音。 他想到子洹,对子洹在江州颇有势力,他一定能把雪儿给他找回来。 宁子期马不停蹄的赶回宁家别墅。 “二少爷……您回来了,我去通知……。” 管家的话还没完,就被宁子期一把推开,眼见他风风火火的闯了进去,管家暗道出事儿了,跑着追上去。 “宁子洹你给我出来。”宁子期站在客厅大喊。 “二少爷……三少不在家。”管家提醒道:“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等三少回来我代为转答。” “那我就等他回来。”宁子期大马金刀的在沙发上坐下。 将军从二楼蹿下来,朝宁子期狂吠。 “将军,不得无礼。”随着一道玩味的声音响起,将军双眼一亮,洒蹄子就朝门口扑了过去。 管家笑道:“三少回来了。” 宁子期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少年摸了摸将军跳起来的狗头,笑着走进来,“二哥,稀客啊,这风尘仆仆的,是怎么了?” “子洹,雪儿失踪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她。”宁子期鲜少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但为了雪儿他已经不在乎了。 少年眉梢微挑,“那恐怕不行。” “为什么?”宁子期双拳紧握,“二哥从没求过你什么的,就这一次……。” “不为什么,因为那个贱人是我抓起来的。”宁子洹轻描淡写的道,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将军扑到他腿上撒娇。 宁子期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你什么?” 宁子洹面不改色的笑道:“二哥是听不懂吗?那我就再一次也无妨,白雪,在我手里。” “为什么?”宁子期愤怒的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你强取雪儿……子洹,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宁子洹冷笑了一声,嘲讽的道:“拜托,那贱人是二哥你的心头宝,对我来,连臭水沟里的烂泥都不算,老子连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420 无法无天 恻隐之心 “为什么?”宁子期愤怒的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你强取雪儿……子洹,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宁子洹冷笑了一声,嘲讽的道:“拜托,那贱人是二哥你的心头宝,对我来,连臭水沟里的烂泥都不算,老子连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宁子期没想到会从宁子洹的嘴里出这种话,他愤怒的捏紧双拳,双眸喷火的瞪着宁子洹:“有种把你刚才的话再一遍?” 宁子洹面不改色的笑道:“二哥,我不屑对你谎,你自己想想,你了解这个女人多少?我是为你好,心某被这个女人吃肉喝血都不知道还要帮她递刀。” “不……不可能,雪儿绝对不是你的那种人,你快把雪儿给我交出来。” “绝无可能,这女人自作自受,死有余辜。”宁子洹斩钉截铁的道。 “宁子洹。”宁子期大吼一声,双眼血红的瞪着他。 “算二哥求你了,就算雪儿得罪了你,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好不好?”宁子期软下来语气。 “行啊。” 宁子期双眼一亮,期待的看着宁子洹。 “下辈子再吧。” 宁子期空欢喜一场,猛然逼近他,紧紧揪住宁子洹的衣领,“你到底放不放?你真以为自己掌管了宁家就无法无了吗?如果不放了雪儿,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向温和的宁子期眼中迸发出强势的火焰,这些年被岁月磨平了性子,但不代表他真的是个软柿子。 宁子洹笑着看向他:“行啊,你要是能从我手里抢回宁家,我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我要你的脑袋干什么?我要雪儿。”宁子期扯着他的衣领嘶吼。 “井合。”宁子洹淡淡开口。 井合走出来,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宁子期,冷冷的道:“二少爷责怪三少之前,还是先看看这份东西吧。” 宁子期疑惑的瞥了眼宁子洹:“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宁子洹耸了耸肩:“二哥宁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这个弟弟吗?可真是让弟弟好生伤心呢。” 宁子期被他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恶心到了,立刻松了手,从井合手里接过文档,打开牛皮带,拿出来观览,越看眉头蹙的越紧。 宁子洹坐直身子,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褶皱的衣领,朝井合使了个眼色,井合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宁子期猛然把资料都砸在宁子期脸上,“你休要骗我,雪儿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宁子洹无奈的耸了耸肩:“真相撕裂的时候确实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宁子期拼命的摇头,喃喃道:“绝对不可能……。” 资料上,白雪是世界第一大恐怖组织训练的杀手,阴毒残酷无恶不作,她手上沾染了无数无辜人的鲜血,此次潜回华国就是要伺机作乱,之前的那些爆炸案全都是她的手笔,宁子期作为华国人,是有基本的善恶观念和爱国心的,对此行为当然不可能接受。 而且资料上她本人私生活混乱,绝对不是外表那副清纯模样。 这几乎颠覆了宁子期的想象,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白雪的时候,那时候她是学校里的清纯学妹,出入都有保镖随行,虽然有道消息她有黑道背景,他自当敬而远之,可一直都未曾放在心上过。 直到回国后,她受枪伤求他救命,他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救了她,两人朝夕相处,他不知不觉中丢了心。 他心中不是没有怀疑的,白雪主动向他坦诚,她是警方派到黑道组织里的卧底,不心暴露了身份,遭到追杀,一时又联系不到上司,求他收留几,他被她的英勇所打动,就答应了,之后他再没过问过他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相信谁了。 “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是警方的卧底,她是有苦衷的……。”宁子期还在为白雪辩解,他内心深处不愿相信白雪是那样的人。 “警方的卧底?呵……我的好二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这女人倒是有脸。” 宁子洹嘲讽道。 “三少。”井合走过来,把一个炸弹扔到宁子期脚边,宁子期吓了一跳。 “这炸弹已经失效了。”井合开口道:“前几二少爷带白雪来宁家,白雪趁二少爷出门的时间偷溜到三少的房间,把这个定时炸弹安在三少的床底,如果不是三少及时发现,可能现在面对你的将会是一堆骨灰。” 井合越宁子期脸色越难看。 宁子洹唇角勾着玩味的笑,欣赏着宁子期此刻的表情。 “许是怕炸弹炸不死三少,她还留了一手,在三少的水壶里下了毒药。”井合拿出一杯水,这时将军嘴里叼了只白猫从外边跑进来,将白猫仍在地上,白猫弱弱的叫了两声,在将军的淫威下瑟瑟发抖。 井合掐住白猫的脖子逼迫他喝水,白猫喝了一口就死绝了,足以见得这毒药之烈。 看着地上那只死猫,宁子洹眸光冷戾。 宁子期不可置信的倒退。 将军叼着白猫的尸体跑了,井合缓缓直起身子,冷声道:“二少也许不知道,这栋别墅的每个角落都安装有摄像头,每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都被清楚的记录下来,如果二少还不相信,二少可以将这份U盘拿回去好好看看。” 井合摊开掌心,一枚U盘静静躺在那里。 事到如今,容不得宁子期不信了,证据摆在眼前,他张了张口,忽然不知道该什么。 “二哥,看女人要擦亮眼睛,换一般人,本少才懒得解释呢。” 宁子洹打了个哈欠,起身往楼上走去:“井合,送客。” 井合恭敬的弯腰:“二少爷,请吧。” 宁子期瞥了眼宁子洹的背影,抿唇道:“我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宁子洹叹了一句,身影消失在二楼。 宁子期无奈之下离开了宁家,回望身后的别墅,思来想去尤觉不甘。 雪儿……你真的骗了我吗? —— 使基金会慈善之夜酒会在夜幕降临之时徐徐拉开了帷幕。 此次慈善酒会名流聚集星光璀璨,还有极多政商大佬,这些人多半都是冲着纪云涯的面子来的,纪氏集团已经发布了公告,纪云涯今晚将会出席酒会,这也是今晚酒会客人趋之若鹜的原因。 今晚还会有慈善义卖,今晚来参加的名流都会捐助东西进行义卖,所得善款用于接下来慈善项目的建设,这是这种慈善酒会最常见的一种手段。 环宇集团的总裁正好来江州办点事,也就抽空来了,沈凉如今在华国几乎家喻户晓,在世界各地进行演讲,每一句话都能引起大众的关注。 他是商人中人气最高的一点都不亏。 包括他背后的资本市场,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注定会引来最瞩目的目光。 沈凉虽然在台上侃侃而谈,能言善辩,但私底下其实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和人寒暄了几句,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看着场上衣香鬓影,摇头失笑。 这丫头本领可真大,看这慈善事业做的,前几还听秦先生在开会的时候重点提到她,要多多推广,这不听到风声的还不赶紧来抱大腿。 环宇集团每年也抽出一笔不的资金用来做慈善事业,跟他本人务实的风格相同,就算做好事也很少为大众所知,经常还是被百姓骂吸血鬼,就知道坑老百姓的钱,对此沈凉身正不怕影子歪,他从不畏惧流言。 连唐市长都来了,足以见得纪云涯的面子有多大,纪氏对江州的经济发展贡献颇大,最高兴的莫过于唐市长,这个场是一定要捧的,更何况人家还是晏先生未来的儿媳妇,就这一点就万万不能得罪了。 陈涛作为纪氏高层兼使基金会的行政管理,来主持今晚的酒会,他游走于宾客间,长袖善舞,游刃有余,虽然为人油滑,但在云涯的敲打下,此人可堪重用,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就是需要这样的人。 “纪姐真的会来吗?” “会的会的,纪总一定会来的。”陈涛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回答了,心底P,脸上笑眯眯。 不住的看表,催促助理去门口守着,纪总到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今晚慈善酒会自然少不了记者,一般都是官媒,提前打过了招呼,望眼欲穿的等待着纪云涯的现身。 眼看时间快到了,陈涛决定先开始义卖活动,活动进行到一半,气氛酣热,著名女星邢敏儿珍藏的摩纳哥王妃戴过的一条项链被拍出了两百万的高价,并且还在持续增长中,邢敏儿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骄傲的挺直脊背,心道自己下了这么大血本,明一定能上头条了。 前几刚陷入一则丑闻中,凭借今晚的举动能拉回来不少好感,这钱花的值。 助理跑到陈涛耳边低声了句什么,陈涛目光一亮,笑道:“接下来这件捐赠品,来自国画大师齐君心老先生的《春光》。” 随着陈涛话音落地,宾客惊叹声四起,只要是华国人就没有不知道齐君心的大名的,这可是当之无愧的国画大师,艺术瑰宝啊,他死后每一幅作品都被炒到了价,能拿出这样的珍品来拍卖,可比邢敏儿的破首饰不知道高到哪儿去了。 “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大的手笔。” “齐君心老先生的春光我之前在京都的某个慈善拍卖会上见到过,当时有幸得以参加,这幅作品是纪姐的珍藏啊……。”曾经参加过那个慈善拍拍会的客人开口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来大手笔的人就是纪云涯啊,在场之人不少人都对那场慈善拍卖会上的动静有印象。 “各位肃静,不错,捐赠这幅画的正是纪总,纪总为了慈善事业的发展献出自己的绵薄之力,让我们再次感谢纪总的善心。” 鼓掌声经久不息,人人目光扫向四周,寻找纪云涯的身影。 邢敏儿羞愤的垂下脑袋,和纪云涯的东西比,她确实巫见大巫了,什么风头都抢不到了,因为只要是纪云涯在的地方,那杀伤力堪比原子弹。 “好,接下来义卖开始,这副春光两千五百万开始起拍。” 如果一开始还有人沉得住气,春光一出来,就坐不住了,纷纷叫价,一直炒到八千万的价。 八千万,哪,邢敏儿懵逼了,钱都不是钱了。 “一亿。”一道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四周瞬间静了下来。 人们瞬间朝着话的人望去,那人坐在角落的位置,低调沉默,其貌不扬,然而满身竟岁月磨砺的沉稳气质却令人不容觑,有一种人,什么都不,气场已经赢了。 “是沈总?” “环宇的沈总,财大气粗,咱们是抢不过他的,不如趁早放弃吧。” 421 天涯海角 地狱天堂 “是沈总?” “环宇的沈总,财大气粗,咱们是抢不过他的,不如趁早放弃吧。” 最后,齐君心老先生的春光以一亿的价被沈凉拍下,整场晚会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这下子媒体和老百姓又有话了,沈凉果然是资本家,吸血鬼,这么财大气粗,那都是用老百姓的血汗钱堆出来的,再看人家纪云涯,果然不愧是大慈善家,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副绝品,这气魄这心胸,当世几人能及? 越有钱越抠门,这句话显然对纪云涯不适用。 沈凉才不管别人怎么,他自己高兴就好,再者这幅画他本来就喜欢,现在有机会,花多少钱也要买回来。 陈涛亲自将画交到沈凉手里,“感谢沈总为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 沈凉笑笑,“不足挂齿。” 义卖结束之后,酒会正式开始,陈涛左盼右等,就是不见纪云涯的身影。 童佳穿着服务员的制服溜进来,看着满场纸醉金迷,只觉得眼花缭乱。 这些有钱人随随便便就是成百上千万的交易,这就是社会现状,有钱的更有钱,没钱的只能喝西北风。 她更坚定了信心,今晚一定不能空手而回,那个纪总在哪儿?找到她就算跪下来磕头她也要把儿子的手术费凑齐。 “服务员,去给我拿杯红酒过来。”陈涛见这服务员懵懵懂懂的,不由得走过去,瞟了眼她的胸牌:“你叫什么名字?” 童佳有些畏惧,垂着脑袋下意识回道:“我叫童佳。” 童佳赶紧捂住嘴。 头顶响起一道冷哼声:“你到底是什么人?不,我就报警了。” 一听要报警,童佳立刻就慌了:“别……我……我是为了我儿子的手术费来的,我儿子得了白血病,现在好不容易等到配型的骨髓了,可是我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你们基金会不是专门帮助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吗?我求求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我给您烧香拜佛给您做牛做马……。” 陈涛瞥了眼四周,见许多人都注意到这边,不由得警惕起来,今晚的酒会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要想求助,那就走正常程序,要是谁都跟你这样胡来,视规则与秩序如无物,这基金会也不用开了,出去,有的话我不想第二遍。” 语气颇为严厉。 童佳摇头,“这位先生,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的,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我儿子才七岁,要是凑不够手术费,他真的没有希望了……。” 陈涛招来两个保安,“把这女的给我赶出去,真是晦气。” 保安强制的架起童佳就要走,童佳死命的挣脱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要绝我啊,什么慈善基金会,你们这群人只是拿着我们穷人当幌子,给你们的名声镀金,你们何曾真正把我们穷人的想法放在心上过?哪,我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反正我儿子死了,我也不活了……。” 记者迅速围了过来,镜头对准女人的脸猛拍,宾客也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的。 陈涛眼见事情越来越失态,脸色铁青,不由得朝两个保安吼道:“愣什么愣?还不快把她给我拉下去。” 保安反应过来就去拉童佳,童佳拼命挣扎,“我不走,我要见纪总,她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她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因为凑不齐手术费死在病床上的……。” 陈涛气的吐血,这是要败坏纪总的名声啊。 “快把她给我拉下去。” “慢着。”一道清冷不乏温柔的嗓音淡淡响起,噪杂的大厅瞬间静到针落可闻。 所有人循声望去,便见一道纤秀的身影缓缓走来,眉如远黛,目如寒星,只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目光,触目皆为之而惊叹。 “纪姐……?” 议论声四起,神秘的纪云涯终于现身了。 “纪总。”陈涛赶忙迎过去,“这点事哪儿能劳动您大驾,我会处理好的……。” 云涯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陈涛心底“咯噔”一跳,胆战心惊。 “你被解雇了。” 陈涛惊声道:“纪总……?” “面对求助,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怕麻烦,连最起码的善心都没有,这样的人,怎能管理好基金会?”云涯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宾客间引起好评,的没错,纪总好魄力。 童佳心道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就是纪云涯了,一句话就解雇了那人,实在是大快人心。 “纪姐。”她连滚带爬的扑到纪云涯脚下,惨兮兮的道:“世人都传纪姐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转世,心肠柔善,求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吧……我给您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的……。” 云涯看着面前这张梨花带雨的面容,目光微微恍惚。 “姑娘,你还那么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一定要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 犹记得在她濒死之际,那个女子在她耳边的话。 是她。 前世今生,她的命运已截然不同,而有的人,却依旧在泥沼里苦苦挣扎,若没人拉她一把,将会陷入更深的深渊中去。 云涯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弯腰将她搀扶起来:“地上凉,你先起来吧。” 童佳被她的温柔惊到了,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这女孩会对她如此客气,心底忐忑不安。 “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是我的员工无礼在先,我作为老板御下不利,我也有错,我在这里向您道歉。” 就见那个高贵优雅的少女弯腰鞠躬,动作矜持而优美,旁人看呆了,她竟然如此谦逊,对一个陌生人行此大礼,光这份心胸气魄,同龄人里无人能及,甚至连这些商场官场上的老油条都做不到吧。 “别……我当不起的。”童佳赶忙摆手,这女的不仅长的漂亮,性格还这么好。 “你等我一会儿好吗?等我处理完事情,你随我一道离开,我去医院看看孩子的情况,手术费你就不用担心了。”云涯的声线有种醉生梦死的温柔。 童佳感激涕零的跪在地上“纪姐您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涯赶忙搀扶起她:“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快起来吧,常叔,带她下去吧。” “是,姐。” 童佳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这个女孩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朝她伸出了援手,没有人懂这种感觉,从此刻开始,这个女孩就是她敬仰的神。 云涯完美摆平了这个突发状况,阻挡了那些记者恶意的猜测,赢得了美名和赞赏,明头条已经可以预定了。 “纪姐心胸宽广,善良大度,真乃年轻人的楷模啊……。” “是啊是啊,纪姐真是让我等刮目相看,使基金会在您的领导下一定会为更多的人带去温暖……。” 人人吹捧,云涯不骄不躁,含笑应对,再次赢得一致赞美。 云涯简单了几句话,意思大致就是对基金会未来的发展做出的规划,话的完美漂亮,掌声经久不息。 云涯举了举杯,红酒摇曳荡漾,少女立在璀璨的灯芒下,光华万丈。 “愿这个世间不再有苦难,让我们干了这杯酒。” 云涯仰头,一饮而尽。 满场宾客尽欢,云涯望着底下乌丫丫的人群,恍然中仿佛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晃了晃脑袋,不过只喝了一口,就醉了吗? 那人站在人群中,有着一张平凡的面容,然而那双眸子……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幽凉的笑,张了张唇,无声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男人身姿修长,挺拔如松,立在人群中,即使有着最平凡普通的面容,然而那满身清华孤冷的气质,令他卓然不群。 云涯从台子上走下去,扑到人群中,她找啊找,却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你出来啊,我看到你了,你还想躲到哪里去? 所有人看着纪云涯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人群里冲来冲去,失了仪态,脸上有着晕红,面无表情,目光执著的像在寻找什么人…… 人人都看着纪云涯此刻的模样,不知谁了一句:“纪姐不会是喝醉了吧?” “这是?耍酒疯呢?” 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云涯没醉,她看到他了,出来啊,躲躲藏藏的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看清来人霎时噤若寒蝉。 “云涯。”裴轻寒握住她的手臂,眉尖微蹙:“你失态了。” 云涯一把挣开他的手,笑着后退:“他来了,我看到他了。” 话落转身跑了出去。 裴轻寒握了握拳,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一走,现场霎时骚乱起来,纪姐这是怎么了?她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还有裴轻寒,看起来跟她关系不一般啊。 心中有千般想法,嘴上也不敢,晏先生的儿媳妇,找死随便传谣。 楼顶的台,风又疾又怒。 云涯刚踏上去,就被那狂烈的风吹的一个趔趄。 台离那样近,今晚无星也无月,漆黑的夜幕犹如一口倒扣的大锅,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在那疾风怒吼中,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山巍峨,仿佛再大的风雪也吹不动分毫。 “你带我走吧。”她朝那道背影喊道。 男人背影微僵,云涯快步跑过去,拉住他的袖子:“带我走吧,我要见她……。” 男人垂眸,落在她拉着自己的手上,她的手微凉,犹如羊脂白玉般温软细腻,心底泛起异样的柔软,眸光犹如星海月光,温柔的不可思议。 他:“你喝醉了。” “我没醉。”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仿佛生怕他在眼前消失:“我杀了U和N,你是不是该为你的属下报仇?那你就带我去见她,她不是处心积虑的折磨我吗?这样你不是就有机会报仇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满头青丝在狂风中飞舞,眸光泛红,急切的望着他。 “那是她们该死。”他听到自己淡漠的声音被狂风刮得四散飞舞。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犹豫什么?从一开始你得到的指令就是抓我,我现在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动手?”云涯双眸愤怒的瞪着他:“如果你不带我去见她,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云涯伸手指着百米高楼之下的黑暗深渊道。 “那我就陪你一起跳下去。”男人静静开口。 云涯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你这个懦夫,到底在想什么?” 男人头打的往一边偏去,面不改色的道,“你不知道,等待你的即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可是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从来淡定沉稳的少女此刻像只暴躁的狮子,“不管什么样的后果,我都承担得起,你如果不带我去……。” 她已站上了高台的边缘,一步之差,就是生死相隔。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他知道她有跳下去的勇气,他不会阻拦,因为他会陪她一起跳下去。 云涯被这样的眼神打败了,无奈道:“究竟怎样,你才肯带我去见她?” “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你不了解她,那个牢笼,一旦你踏进去,便再没有走出来的机会。” “我带你去。”一道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云涯扭头看去,便见裴轻寒自黑暗中缓缓走来,夜色沾染了他的眉梢眼角,温润且冰凉。 “云涯,下来,你去哪里,我便带你去。” 他朝她伸出手,眼神温柔。 云涯看着那白净的掌心,只是一个愣神,便被他猛然拽住手腕从高台上扯落下落,跌落他的怀抱,他坚硬的胸膛撞的云涯脸颊生疼。 “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想去哪里,告诉我就好了。” 即便是涯海角,地狱堂,我陪你一起。 男人眸光淡淡扫来,裴轻寒长眉淡挑,风似乎更急了。 刀光剑影,转瞬无形。 云涯离开之前,再次回头望了一眼。 ——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夜幕里。 车厢寂静。 良久后,裴轻寒开口道:“我知道那个岛的位置,我带你去。” 云涯背靠在车椅内,环缩着身子,双眼微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裴轻寒瞥了她一眼,无声叹了口气。 裴轻寒将她送到纪家庄园门口就走了,常泓开车停在她身边,云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医院。 云涯走进病房,童佳正在认真的给童童擦洗身子,童童真的道:“妈妈,那位姐姐真的像你的那么好吗?我长大了,要娶这样的人做我的老婆。” 真是童言无忌呢,云涯眉眼温柔的笑道。 “你这孩子,瞎什么呢?不能对纪姐不敬。”童佳教训道,声音里却满是宠溺。 “哇,我看到仙女了。”童童从童佳肩头上探出脑袋,看着走来的女子惊呼道。 童佳赶忙扭头,见来人立刻站了起来,惊喜的道:“纪姐……您来了,快坐快坐。”细心的用袖子在凳子上擦了擦。 童童瞪着大眼睛:“你就是妈妈口中能救我命的大姐姐吗?你长的像仙女一样。” 云涯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谢谢,童童也很可爱。” “咦?大姐姐怎么知道我叫童童呢?”童童虽然被病痛折磨的苍白虚弱,眼睛咕噜噜却很是灵动。 云涯含笑道:“因为童童最乖巧可爱,谁都喜欢你,名字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有个可爱的男孩叫童童。” 童童害羞的笑了起来,盯着云涯的脸看了半,“大姐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童佳无奈的嗔了他一眼:“童童,不能对纪姐无礼。”扭头对纪云涯道:“让纪姐见笑了,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口无遮拦的。” 云涯温柔的笑道:“那你一定是在梦里见过我。” 422 各怀鬼胎 名不虚传 童佳无奈的嗔了他一眼:“童童,不能对纪姐无礼。”扭头对纪云涯道:“让纪姐见笑了,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口无遮拦的。” 云涯温柔的笑道:“那你一定是在梦里见过我。” “好像真的是耶,我真的在梦里见过漂亮姐姐呢,要不然我怎么会看你这么眼熟呢?”童童煞有介事的道,话落摇摇头:“那一定是个不好的梦,因为梦里我哭了。” 云涯心脏像是猛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抽抽着疼。 童童笑着扑到云涯怀里,吸着云涯身上的味道:“漂亮姐姐身上好香啊,比妈妈还要香呢……。” “童童,快下来,不得对纪姐如此无礼。”童佳急的额头上都冒汗了,纪姐那是什么人物?能纡尊降贵来看童童,她就已经受宠若惊了,童童竟然还如此无礼。 不过好在纪姐没有生气,还十分温柔的摸了摸童童的脑袋,童佳松了口气,心道这个纪姐还真是与众不同,没有那些有钱人的臭毛病,真的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啊…… 童佳心底对这个少女更多了几分好感。 “没事的,我喜欢孩子。”云涯笑了笑,在床边坐下来。 童童也不认生,拿出自己的玩具和童话书和云涯一起分享,云涯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人,尤其面对孩子的时候,身上绽放的那种温柔和修养,让她看起来那般夺目。 童童玩累了就睡了,睡着了还拉着云涯的手,嘴里喃喃着:“漂亮姐姐不要走……。” 云涯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蛋,含笑道:“多可爱的孩子。” “童童这孩子就是闹腾,让纪姐受累了,纪姐喝茶……。”童佳倒了杯开水递到云涯身边。 云涯笑道:“不用,我不渴。” “这杯子新的,我刷了好几遍……。”童佳以为她是嫌脏,赶紧开口解释。 云涯温柔的摇摇头:“真的不用,童姐,你坐吧,不用这么拘谨。” 童佳哪敢不拘谨,面前的人可是纪姐,见了真人之后,她更是由衷的感到一种深深的自卑,仿佛在她面前,再多的骄傲也只能跌落尘埃里去。 “一个人照顾童童,很累吧。”云涯开口问道,她的声音太温柔了,莫名就让童佳心中生出温暖和感动,自从儿子生病以来,她整个人都崩成了一根弦,弦越崩越紧,她拼着一口气强撑着,现在听了她的话,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云涯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女人,轻声叹了口气。 向所有狗血的故事一样,童佳也曾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可惜所托非人,丈夫在她生童童的第二年就出轨了,卷走了所有财产与三双宿双飞,童佳强吞下所有苦果,一个人打零工拉扯儿子长大,刚从婚姻的阴影里走出来,儿子就生了重病,可是不坚强下去,儿子该怎么办? 重重打击之下,这个柔弱的女人变得格外坚强,一步一步走到今。 如果没有遇上纪云涯,她不知道她的人生会走向何方? 但她知道,纪云涯,是她生命里的贵人。 更是她和儿子的救命恩人。 “一切都过去了,未来会越来越好的,童童所有的手术费包括他未来直到大学的学费,以使基金会的名义资助,另外我会安排名医为童童进行会诊,为他安排最稳妥保险的手术方案,童童还这么,他未来的人生,将会十分精彩。” 童佳震惊的看着纪云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感激涕零的道:“纪姐,您对我们母子的大恩大德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我知道您什么都不缺,但这辈子,只要您一声,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绝不犹豫。” 绝路逢生,恩情比大。 云涯赶忙搀扶起她,“童姐,这话莫要再了,其实能看着你们安好,我就很开心了。” 童佳抹了抹眼泪:“是,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还有纪姐,好人有好报,纪姐一定会长命百岁心想事成。” 云涯离开医院之前,给苏院长打了个电话,让他重点关照童佳母子俩,苏院长赶紧答应下来,Ny医生的人怎敢怠慢,另外婉转邀请云涯吃饭,被云涯以事忙为由推脱了,下次有时间再。 挂了电话,苏院长首先了解了一下童佳的信息,这女人大有来头不成?竟然让Ny医生亲自打来电话,但这女人的资料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就是一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人,不过这女的昨晚去慈善酒会闹了一场,想要道德绑架,被纪云涯完美的解决了,难道是Ny医生为了名声着想,做给媒体和大众看,才对这女人如此照顾? 不管如何,Ny都亲自打来电话了,这个女人是无论如何都要重点照顾的。 苏院长亲自吩咐下去,先是把童童转为了豪华级VIP病房,配备专业护工,两名护士轮流倒班,另外安排全院最好的医生给童童查房,一日三餐顶级配餐,让童佳受宠若惊,心底更是对纪云涯感恩戴德。 初遇童佳,让云涯脑海里那些前世刻意遗忘的画面一股脑涌了出来,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前世与今生记忆交错,脑袋都快要炸了。 回到纪家庄园,云涯躺在床上蒙头睡了一觉,一直从下午睡到第二上午,期间李婶来敲门几次,饭菜热了又凉。 云涯感觉自己好像又发烧了,半夜的时候爬起来喝了一大杯水,倒头又睡了。 “这都快晌午了,姐还没起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李婶在门口急的团团转,最后决定进去看看。 屋子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大床上少女睡的昏沉,双颊通红。 “姐?”李婶叫了几声都没应,感觉不对劲,不由得伸手去探额头,这一探之下被烫的猛然缩了手。 “姐发烧了,烧的人事不省,不行,必须得送医院。” 李婶转身要去打10,云涯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不要……。” 李婶转身,见云涯没醒,只是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臂,不由得道:“我的姐啊,人都快要烧傻了,不去医院怎么成?” 她还记得少爷就是因为高烧没有及时送医,脑子被烧坏了,姐可不能重蹈覆辙啊。 云涯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只是倔强的摇头,神情带着孩子一般的执拗,“不要……我不要去医院……。” 有种李婶若不应就绝不松手的架势。 李婶只觉得抓着自己的手那么用力,捏的她骨头都疼了,不由得应道:“好好好,我们不去医院。” 怎么也服侍姐这么久了,她知道姐有个毛病,虽然是名医,但她生病的时候从来不去医院,就这么熬着拖着,而且姐还总爱生病,也不知道姐是怎么想的,还是医生都有这种通病? 得到满意的答复,少女终于松了手,缓缓跌回枕头里,再次昏睡过去,那脸蛋,红的吓人。 但越发显得清艳绝伦。 李婶将裹了冰块的毛巾覆在云涯额头上,现在只能采用物理降温了。 许是冰块带来的凉意驱散了身体的燥热,少女逐渐安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李婶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云涯的睡容,外人只道姐风光,不知道姐身世有多苦,一年纪轻轻的姑娘,能活着,几乎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早前这个家啊,还不能称之为家,乌烟瘴气的,至亲之人各怀鬼胎心思叵测,若不是姐聪慧,早就被啃得渣滓都不剩了。 李婶停了一会儿,感觉体温有些降了,准备去熬姜茶,祛寒气最有效果了。 她一走,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唯有少女清浅的呼吸声静静的响起。 纱帘飘扬,江州的夏来得早,临近正午的阳光明媚而灼热,透过飞扬的纱帘投注而来的日光,淡淡的洒落在地板上。 在那飘扬的纱帘里,忽然多出一道身影。 背影修长,身姿挺拔,淡然、清冷、高洁出尘。 那人一步步走到床前,高大的身体如松柏挺拔,垂眸看着大床上昏睡的少女,眸底星海翻涌,寂澜无波。 却又有温柔如星海里一点光芒倾洒而出,连那日光也竟不能与其痹美。 那眸光深沉如渊,又晦涩如苦海,紧紧的锁定在少女如玉的面容上。 他伸手,一点点的朝她的脸庞探去,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猛然缩了回来。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哀伤,又极快的被平静的深流所掩盖,快的、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恰在此时,大床上的人儿忽然睁开了双眸,眸光虽有惺忪,却清澈如许。 四目相对,他拔腿转身。 “我是洪水猛兽吗?你见了我就跑?”少女嘲讽的冷笑自身后响起。 男子脚步顿了顿,却并未转身。 沉默。 云涯缓缓直起身来,抬手揉了揉眉心,脑袋还有些晕,但不碍事。 “带我去见她。”她静静开口。 “好。”这一次,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云涯眸光微讶的盯着他的背影,转瞬又释然了。 “明晚上来接我吧。” 纱帘飞扬,日光正盛,那道身影转瞬消失。 云涯望着地上的阳光怔然了好久。 —— 云涯中午喝了姜汤,吃了一点饭菜,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下午见了纪氏集团的高层,任命了新的使基金会的负责人,此人正直又不失手段,是个聪明人,绝不是陈涛那种聪明可以比的。 送走最后一个人,李婶给云涯披上大衣,“姐病还没好,切忌劳累,快去楼上歇着吧。” 云涯披上衣服去花园里转了转,花开的很好,大片的兰花在夕阳的风中摇曳。 这些都是云姝之前种下的花,花种落在泥土里,待来年发芽生春。 不知不觉中,黑了,月亮遥遥挂在漆黑的夜幕中,四周散落着几颗星辰,一眨一眨,像极了谁的眼睛。 云涯歪靠在秋千架上,笑着看向空,夜风凉了,她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在李婶怨念的眼神中,无奈起身回了房间。 —— “姐,裴先生来了。” 彼时云涯正蹲在花园里给花儿施肥,满手的泥巴,甚至还有一点糊到了脸上,不觉脏,反倒增添了几分可爱。 云涯给花儿浇上水,平静的道:“我马上过去。” 裴轻寒喝了三杯茶后,云涯姗姗来迟。 “裴大哥。” 云涯笑着坐在他对面,给他面前的茶杯里添上茶水,“今春新茶,感觉如何?” 裴轻寒坐姿笔挺,温雅含笑:“庐山云雾,名不虚传。” ------题外话------ 双十一前会很忙,过了之后一定会恢复万更的,再等我几 423 酒囊饭袋 赫连青岚 裴轻寒坐姿笔挺,温雅含笑:“庐山云雾,名不虚传。” “这是别人送的,以前我外公在的时候,就喜欢喝茶,茶就像人生,苦里夹杂着甜,需要慢慢品,才能感受到茶中的真谛。” 裴轻寒瞥了她一眼,沉吟道:“我今找你来……。” “裴大哥,我们先不这些事情,喝茶吧,如果你喜欢,我送你一些。”云涯熟练的洗茶,姿态沉静优雅,像幅画般优美。 裴轻寒放下茶杯,淡淡道:“云涯,你在逃避什么?” “我没有逃避,等你喝了这杯茶,我就告诉你。”云涯将一杯新茶放到他面前,笑意温柔。 裴轻寒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递到嘴边,轻吹了一口,缓缓品着。 “裴大哥,我很感激这一路你对我的照顾,但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了,多到这辈子我都还不清……。”云涯轻声道。 裴轻寒捏杯子的手一顿,福至心灵,忽然拧眉看向云涯:“你……。” 脑袋一晕,手里的杯子“咕噜噜”滚到地板上,一直滚到云涯脚边,裴轻寒清瘦的身体摇摇欲坠,他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震惊的看向云涯。 “云涯……你。” 云涯勾唇笑了笑:“所以我不能再拖累你了,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会更加恣意潇洒,所以裴大哥,忘了我吧,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别再为了我、牵绊住自由的脚步。 裴轻寒一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他深深的看着云涯:“你别犯傻……听我……。”然而再坚强的意志也抵挡不了药物的效力,他眼中写满了焦急,几乎目眦欲裂,眼珠死死的黏在云涯身上,云涯只是笑,眼睁睁看着他倒在地上。 云涯给自己倒了杯茶,氤氲茶雾中,越发映出少女如画秀眉,却如云遮雾绕,神秘中透着死一般的清寂。 “但愿你不会怪我。” 即使怪我,这一步我也是非走不可的。 “进来吧。” 随着云涯话音落地,一人推门走了进来,“纪姐。” “把他带走吧,你知道怎样做才是对他最好的。” 傅白抿了抿唇,“是。”快步走过去架起昏迷过去的裴轻寒,走出了房间。 寒哥,我知道你为了纪姐什么都不在乎,但你知道纪姐想要什么吗? 房间里恢复到一片寂静,静到针落可闻,云涯一直坐了很久,直到茶汤凉透,双腿发麻,她缓缓站起身子,因久坐腿部血流不畅,一时发软差点栽倒在地上,云涯眼疾手快的扶住桌子站稳,弯腰揉了揉腿肌肉。 云涯走出房间,李婶走过来道:“姐,晚饭已经准备好。” “嗯。”云涯淡淡的点头,抬步朝楼下走去。 李婶赶忙搀扶住云涯,忍不住侧眸瞥了眼身边的少女,感觉姐有些怪怪的,但哪里怪又不上来,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晚餐很丰盛,云涯在长桌尽头坐下,璀璨的水晶灯下,菜肴精致如艺术品一般,却写满了孤寥和凄清。 一手执刀,一手执叉,云涯姿态优雅缓缓切割着牛排,下人一字排开,人人恭敬垂首,大气不敢喘。 “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家里,就交给李婶和冯叔了。”云涯放下刀叉,拿起餐巾缓缓擦拭着嘴角。 冯叔赶紧道:“姐放心,我一定照看好家里,让姐没有后顾之忧。” 李婶担忧的问道:“姐,刚回来怎么又要走啊?” 之前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家里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又要走了,何况姐还病着,不好好休养怎么又要出远门? 冯叔碰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多嘴,他们是做下人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了,主子的事情轮不到他们多嘴。 “嗯,有点事要办。”轻描淡写的语气,显然不想多做解释。 “那姐什么时候走?” 云涯顿了顿,“今晚。” “这么急啊,我还熬了姜茶,姐喝了再走吧。”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 李婶快步走回厨房,端了熬好的姜茶出来,云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李婶乐的眉开眼笑。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云涯拿起来看了一眼,庄曦月打来的。 接通。 “云涯,我回来就听你回了江州,是有什么急事吗?” 庄曦月温柔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温暖了夜色。 云涯笑了笑,朝冯叔摆摆手,冯叔心领神会,遣下人出去,客厅空荡荡,只有云涯一个人。 “我一个阿姨怀孕了,我回来看看她。”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庄曦月一想就知道是纪蝶,她对云涯身边的人大致有了解,这个纪蝶是纪家原先的仆人,带大了云涯兄妹俩,对云涯来比亲姨还亲。 “庄姨,我不回去了。” “什么?为什么不回来了?”庄曦月惊声道。 云涯抬手捏了捏眉心:“我准备去国外进修几个月,事出突然,没有提前跟庄姨商量,是我的不是……。” 庄姨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要去国外进修,松了口气,笑道:“嗨,吓了我一跳,进修是好事啊,只是庄姨要几个月见不到你了,在国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瘦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云涯轻笑道:“庄姨放心吧。” 听庄曦月唠叨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云涯看着黑了屏的手机,一时怔然。 “姐,需不需要我给您收拾行李?”李婶问道。 云涯摇摇头:“不用了。” 这时常叔从门外大步走进来,“姐,我们走吧。” 李婶赶紧拿过大衣递给云涯,云涯套上大衣,提起包,“走吧。” 夜色茫茫,墓园更显凄清。 云涯轻车熟路走到一座墓碑前,将怀里的康乃馨放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老者慈祥的笑容,目光染满怀恋。 “外公,我很久没有来看您了,您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夜、静静流淌,少女温柔的声色在这寂静的黑暗中,如一首动人的歌。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您了,外公,涯涯好想您啊……。”她跪下来,脸颊贴在墓碑上,仿佛回到了时候,和外公脸贴脸,外公脸上的胡茬刺的她咯咯喊疼。 眼泪不知不觉中湿了满脸。 “我把渺渺弄丢了,我不是一个好妹妹,外公你会不会怪我?两年了,我连做梦都想带他回家……您渺渺是我的哥哥,是我在这个世上血脉相连的亲人,要我一辈子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死也不松开……。” “所以啊,现在我要带他回家,外公,你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吗?” “您是会怪我,还是会支持我?” “外公,您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做?” “涯涯。”一道慈祥的声音蓦然响起,熟悉的令云涯身体一僵。 她不可置信的扭头,黑暗中,逐渐出现一道身影,老者和蔼的笑容仿佛能融化冰川。 那双目光满含慈爱的望着她。 眼泪喷涌而出,她撕心裂肺的喊着“外公,”扑过去,却扑了个空。 回头,老者依旧站在黑暗里,仿佛指路的灯塔,照亮了她整个世界。 “外公,是你吗?” “涯涯,别哭。” 云涯听着温柔的声音,眼泪流的更凶了。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外公都会永远支持你,你是个好孩子,外公相信你的选择。” 云涯咬唇,拼命的摇头:“我不要……我什么选择都不要,我只要外公和渺渺……外公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命运?”声声泣诉,悲伤染满了整个黑夜。 “好孩子,这是上对你的考验,迈过去这一步,以后就好了,不要怕孩子,外公会永远陪着你,支持你……。” 眼前的身影渐渐虚化,直到逐渐被黑夜吞噬。 “外公。”云涯撕心裂肺的喊道,飞扑过去,扑了满怀空气。 她跌倒在地上,手臂擦破了,她却不管不顾,爬起来仓惶四顾,茫茫黑夜,只有令人恐惧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寒冷的夜风吹干了她的眼泪,黏在脸上涩涩的疼,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车子停在江州首屈一指的富人别墅区,没过多久,就见一男一女相携从区里走了出来。 男子已到中年,却依然身材挺拔,面容俊朗,更多了几分经岁月磨砺的沉稳,举手投足儒雅翩翩,相当惹人眼球。 他身畔的女子三十七八的年纪,穿着一袭宽大的棉布裙,腹部高隆,可见怀孕多月,女子柳眉秀鼻,有种江南女子的秀雅温婉。 男子的手落在女子腰上,将她护在怀中,每一步脚步都随着女子步伐而走,无形之中流露出对女子的缱绻爱意。 两人相依相伴,于这夜幕里缓步行来,让人看着就觉心中生暖,世间爱情大抵如此。 云涯静静看着,一窗之隔,两人从车旁走过,男子脱下外套,披在女子身上,更加用力的将她搂到怀中。 虽磕磕绊绊,但两颗心,贴得更紧了。 云涯勾了勾唇,轻声道:“走吧。” 车子发动离开,喷出的尾气扬起女子的裙摆,一眨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纪蝶回头看了一眼,秦篆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奇怪,总感觉刚才有人在看我。” 秦篆笑着搂紧她的腰:“哪里有人,我看是你精神太紧张了,就算有也别怕,不是还有我吗?” 纪蝶心头感动,只觉得鼻尖发酸:“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为什么我感觉一点也不真实?” 她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哎呦。”疼的都流眼泪了,这肯定是真的。 秦篆笑骂道:“傻瓜。”抓着她的手,“拧疼了我要心疼的。” 纪蝶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我真的太幸福了,秦大哥,我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秦篆用自己的怀抱给她真实感,在她耳边低声碾磨:“蝶,以前是我辜负了你,以后我会好好待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定会幸福的,相信我好吗?” 纪蝶在他怀中拼命的点头。 她看着茫茫黑夜,心头忽然有些不安。 她和秦大哥、真的能够幸福吗? —— 江州码头,风疾如迅。 一辆敞篷跑车如流星般飞速驶来,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云涯身边。 风吹起云涯的裙摆,云涯眉眼淡漠。 少年推开车门,跨着大长腿走下来,顺手从后座上捞下来两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走到云涯面前。 “你要的东西。” 常泓从云涯身后走出来,接下两个盒子。 少年挑下墨镜,露出一张秀气的面容和一双邪气凛然的眸子,忽然凑近云涯:“你要去哪儿,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云涯面不改色的推开他的脸:“留守江州,看好这一亩三分地,这比什么事情都重要。” 少年委屈的撇撇嘴:“什么好玩儿的事情都不带我,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以后再,快回去吧。” 边飞来一辆直升机,螺旋桨挥出的强大气流鼓吹起云涯的长发,也将那道身影映的越发纤瘦羸弱。 “哇哦,直升机呢。”宁子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直升机缓缓停在码头空地上,机舱门打开,走下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朝云涯恭敬的点了点头:“姐,请。” 云涯朝宁子洹摆摆手:“我走了。” “喂。”宁子洹追了两步,见云涯背影决绝,长裙飞舞,这一走,仿佛要彻底走出他的世界。 “我等你回来。”宁子洹双手扩在嘴边大喊。 云涯头也不回的走了,临上直升机前,她抬头看了眼空,勾了勾唇,再垂首,那张如画的面容上一丝别样的情绪也无,冷漠到极致。 直到直升机消失在边,宁子洹眸光渐深,幽深无际。 井合走到他身后,“三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找裴轻寒,这贱人跟云涯走的最近,他知道的最多。”话落一转身跳进了跑车里,跑车风驰电掣般跑远,唯留井合吃了满嘴尾气风中凌乱。 —— “先生,这是姐的意思,希望您能配合。”十八语气不轻不重,但明显不是对一个上司应有的态度。 站在乔博文身后的乔一狠狠瞪了她一眼,十八置若罔闻,只是看着乔博文。 乔博文叹了口气:“这太冒险了……。”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姐又不在,你假惺惺的做给谁看?”十八冷冷勾唇。 “乔十八,你给我注意态度。”乔一厉声道。 十八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不屑道:“我不姓乔,另外,我已经从国安部退出了,你现在不是我的上司,凭什么管我?” “乔十八,你能耐了。”乔一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彼此彼此。”十八瞥了眼乔博文,见乔博文脸色微僵,心情就出奇的好。 乔博文就是一只虚伪的老狐狸,看着是对姐好,实则都是有目的性的,能从一个毫无背景的平民走到现在这一步,他要真是个老好人,简直就是底下最大的笑话。 越是如此,十八越厌恶他。 “行了,你们别吵了。”乔博文冷声道。 乔一狠狠瞪了眼十八,死丫头,回头再找你算账。 “转告她,我知道该怎么做,让她注意安全,一切以自己的性命为重。”乔博文闭了闭眼,眼前现出那个少女的音容笑貌,心底空荡荡一片。 青儿,你会怪我吗? 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你的女儿会走到这一步。 意弄人啊,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保证,他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云涯平安。 “先生,晏先生来了。”乔九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乔博文愣了愣,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快请进来。” 晏南陌西装革履,笑如春风的走了进来,举手投足沉稳不失威严,真是越发的迷人。 “乔老先生,近来身体可好?” “还不是老样子,倒是南陌你,精神头不错。” 乔博文瞥了眼乔一,乔一和十八退了出去。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乔老,Queen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也知道你和云涯之间的交易,但我还是晚了一步,这个孩子我真心喜爱,我希望她能平安,您明白我的意思吗?”眸光深幽似海,语气隐含威胁。 乔博文被晏南陌身上的气势所惊到,面上不动声色:“我听不懂你在什么。” “乔老要装糊涂,我也拦不住,我唯一所求不过云涯平安,否则,我晏南陌即使势单力孤,也必要为云涯报此仇。” 晏南陌声声铿锵,掷地有声。 乔博文噎了噎,“你……想多了,虎毒尚且不食子……。” “呵……。”晏南陌冷笑了声:“乔老,我以为你走到今这步地位,不会这么真,看来我果然是太高估你了。” 毫不留情的讽刺令乔博文老脸微红,“南陌,你知道我也是没办法了。” “办法多的是,只是你总喜欢用最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从国家层面来你做的没错,但你错就错在,动了我的人,我这个人非常护短,管他什么国家民族大义,连自己的人都护不好,何谈守护家国?” 一席话,彻底让乔博文哑口无言。 “乔十八,你以为国安部那么好进,那么好出呢,今是乔老不追究,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乔一冷冷道。 十八冷笑了声,“是吗?在我看来,你们国安部就是垃圾,一个个都是饭桶酒囊饭袋,有你们这样的人在,国家吃枣药丸。” 乔一面色清白交加:“乔十八,我今儿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话落提拳就朝十八打去。 十八闪身避过,淡淡道:“我不想跟你动手,怕你输的太惨。” 乔一握了握拳头:“废话少,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这是你逼我的。”十八取下腰带,一点点缠在手上,眼神一下子就变了,浑身气场大变。 乔一心头微惊,定了定神,十八虽然是快练武的好料子,但她是自己教出来的,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 十八忽然动了,身影疾如闪电,一眨眼的功夫就闪到了乔一面前,乔一压下心底的震惊,下意识出手,却被对方甩出的软绳缠住手腕,轻轻一拉,他整个人就甩飞了出去。 撞在防弹玻璃上,将玻璃上砸出一道深深的裂痕,重重的滚落到地上。 十八闪过去一脚踩在他脑袋上,不屑的勾唇:“服不服?” 乔一吐出一口血,震惊的盯着她:“你……原来你一直在隐藏……。” 是的,原来十八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他一个国安部特工组组长,竟然在她手下过不了一招,可不如她所,就是垃圾饭桶…… 乔九和乔三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两人面面相觑,十八一招就将组长打败了,这得是多强的实力。 乔九吞咽了一下口水,想到自己之前屡次跟十八作对,忍不住一阵后怕。 “真人不露相,原来十八一直都在扮猪吃虎啊。”乔三摸着下巴感叹道。 “服不服?”十八骄傲的仰着下巴。 她赫连家族之人个个身怀绝世武功,这些弱鸡连给她提鞋都不配,若不是为了守护姐,她至于在这破组织里忍气吞声吗?可这些人呢?竟然把姐往火坑里推,十八宰了他们的心都有。 乔一眯着眼睛冷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潜进组织内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猜啊,你要猜得出来我就放了你。”十八笑着弯腰,“组长,你不是很聪明吗?我洗耳恭听您的答案。” 十八蓦然侧眸,冷眸微眯,忽然出手,一把手枪落在她手中,十八玩转手枪,侧眸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呆愣在原地的乔九。 “想要偷袭姑奶奶?还是回去再练一百年吧。” 乔九脸颊涨红,赤手空拳冲上去,十八连姿势都没换,三两下就把乔九扔了出去。 不屑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也配在姑奶奶面前耍,滚。” “十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乔一冷声问道。 “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们,另外,我不叫十八,我叫青岚,赫—连—青—岚,姑奶奶的大名,记住了。” 赫连之姓在她的家族之中乃是高贵的象征,她是赫连青岚,家族之中仅次于家主的习武才。 “赫连青岚?”乔一瞳孔皱缩:“你……你是……?” 十八哦不赫连青岚,纤眉微挑,似笑非笑:“你什么你?姐姐的大名可比那劳神子代号好听多了。” 赫连这个姓氏极其特殊,乔一有所耳闻,有一个神秘的古武家族就是以赫连为姓,一直以为只是个传,但是联想到十八之前那神秘莫测的身手,他忽然有一种大胆的猜测……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青岚抬眸,便见晏南陌缓步走来,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对于晏南陌她是心存恭敬的,最起码也是姐未来的公公。 咳嗽了一声,青岚赶忙收了脚。 “你随我来。”晏南陌朝她道,话落抬步走了出去。 青岚瞥了眼乔一,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令乔一一阵胆颤心惊,青岚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去追晏南陌。 “赫连姐……。” “晏先生不用如此客气,叫我青岚就好,如果晏先生是为了姐的事情,晏先生放心,我是不会让姐出事的。” 晏南陌心道原来赫连家族当真存在这个世上,虽然他不知道云涯怎么会跟这个赫连家族扯上关系,但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坏事。 晏南陌沉吟了一下道:“我能见见你们的家主吗?” 青岚笑了笑:“抱歉晏先生,我听不懂您的话。” ------题外话------ 推荐一篇文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醉三果《宠婚:狼夫调妻有道》 【霸道强势男vs双重性格女,双处双洁,绝宠】 桐城所有人都知道,封家和林家斗了二十年。 在封家再也斗不过时,封家女儿躺在了薄家太子爷的床上。 一朝醒来,封沁沁发现自己被卖了。 呵,既然父亲这么过分,她为什么要让他得逞。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封沁沁扬起的脸,看着男人毫不畏惧。 男人掀眸,勾唇一下,祸国殃民。 “理由。” “我身娇体软易扑倒!” 本是一段毫无感情的交易,封沁沁没有想到却得到了盛世豪宠。 怕冷? 不怕!老公抱着你! 来大姨妈了? 不担心!老公给你换姨妈巾! 她不禁直呼:嗯哼,命太好! 424 静观其变 无可奉告 晏南陌沉吟了一下道:“我能见见你们的家主吗?” 青岚笑了笑:“抱歉晏先生,我听不懂您的话。” 晏南陌看了她一眼,“行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乔老那里我兜着。” 青岚勾了勾唇,“晏先生慢走。” 晏南陌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青岚回头看了眼乔一,比了个中指,在乔一气的铁青的脸色中,趾高气扬的走了。 离开林山,一直走了好久都没拦到出租车,林山地处偏僻,方圆几公里荒无人烟,青岚不疾不徐的走出林山,就当锻炼身体,她走的特别快,经常一眨眼就跑到十丈之外了,让后边跟着的俩人累的气喘吁吁的。 青岚走会儿歇会儿,歪靠在一棵树上,随手拽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眼看两个男的气喘吁吁的追上来。 “人呢?咋一眨眼又不见了?真不愧是咱组的王牌,这脚力,不服不行啊……。” “行了,人跟丢了,咱回去咋跟组长交代?”另一人道,东张西望的瞅了一圈,人要跟丢了,回去组长还不削了他们。 “喂,你们两子,跟着姑奶奶屁股后头跑,累不累啊?” 一道玲珑的身影从树后绕出来,吓了两人一跳。 “回去告诉你们组长,姑奶奶最烦人跟踪,有本事让他亲自来。”话落狂笑两声,跃上枝头,消失在树林间。 两人看的一阵傻眼,这……这也太玄幻了吧…… 完蛋了,这回是真的跟丢了。 青岚轻哼一声,就这三脚猫功夫也敢跟踪姑奶奶,回去再练一百年吧。 飞出树林,这里是林山西麓脚下的一个镇子,远离京都喧嚣,特别宁静祥和的一个镇。 青岚找了个旅馆,洗了个澡出来,房间里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身影,全身皆黑,脸上戴了一张面具,十分的神秘诡异。 “属下参加左护法。”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突兀响起。 “起来吧。”青岚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金箭使,这次紧急召见你,是要你带一个消息给家主。” “是。” 这些年社会发展很快,各种通讯工具十分便利快捷,一个电话就能让大洋彼岸的两人上话,要在古代那得跑死多少马,浪费多少时间,赫连家族与世隔绝,联系渠道依旧保持着族内的传统,箭使、也称为信史,是从几千年前起就开始在赫连家族内部使用的特殊的通讯渠道,据传箭使掌握一项秘术,可与家主进行心灵感应,即使远在千里之外,家主也可在第一时间获得确切消息,箭使一共有五位,代代相传,分别名为金木水火土,只有家主和两大护法才有资格调动。 “记住了吗?”青岚问道。 金箭使点了点头,席地而坐,从怀中拿出一个金铃铛,轻轻摇了摇,金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又好像和别的铃铛声有所区别,听着有种远古悠扬的味道。 青岚退后几步,下意识站直了身子,神情恭敬。 铃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听的青岚有些头晕,不由得晃了晃脑袋。 金箭使口中念出一串咒语,盘腿而坐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半坐在空中,周身散发出一阵白光。 外忽然一个闷雷乍响,乌云滚滚,遮蔽了晴空,世界仿佛一下子阴暗了下来。 窗帘飞扬,漫乌云席卷而来,颇有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青岚走到窗边,看街上行人匆匆行走,暗自嘀咕老变脸太快。 一炷香的功夫后,金箭使缓缓落到地上,身上的白光逐渐散去,眼一睁,身体一歪,差点跌在地上。 金箭使快速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吞服之后盘腿调息。 每一次使用秘术都十分耗费心神,距离越远耗费心力越多,金箭使已是五剑使中修为最高者。 金箭使缓缓睁眼,“您所我已悉数转告家主,另外家主让我转告您,留守京都,静观其变。” 青岚眉头微蹙:“家主现在何处?” 金箭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知道很远很远,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静观其变? —— 裴轻寒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熟悉的花板,不由得苦笑一声。 傅白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见裴轻寒醒了,立刻笑道:“寒哥,你终于醒了,药熬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裴轻寒的双眼虽然换过视网膜,可到底是留下了病根,还有大脑创伤,这些都要慢慢调理。 裴轻寒目光淡淡的落在他身上,什么话都没,但无形之中散发的威严,让整个房间都感受到压力。 傅白抿了抿唇,垂下脑袋:“寒哥,要打要罚随您的便,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会后悔的。” “出去。”裴轻寒目光望向窗外,冷淡开口。 “寒哥……。” “出去。” “那好吧,我把药放这儿了,您记得趁热喝。”傅白将药碗搁在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裴轻寒轻叹一声,她不想拖累他,他什么时候觉得她是拖累了? 云涯,你怎么那么傻? 这时门外传来喧哗声,裴轻寒淡淡道:“怎么了?” 傅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寒哥,是宁子洹来了,闹着非要见您,您放心,我这就把他打发走。” “算了,把他带到书房吧,我这就过去。” “是。” 傅白狠狠瞪了眼宁子洹,看把他给横的,真以为不敢动他吗?要不是看在纪姐的面子上,寒哥随便动动拇指就弄死他了,轮得到他来这里闹? 宁子洹甩了甩外套,一脸高傲的越过傅白,走进了书房。 宁子洹扫了眼书房的摆设,不屑的撇撇嘴,“什么品味啊?” 凌姐端了茶进来,傅白骂道:“让他渴着。” 凌姐笑道:“这恐怕不合适吧……。” 将茶送到宁子洹面前的桌子上,心道这少年就是宁家的现任家主啊,一直和先生争斗,果然气宇轩昂气质非凡,除了阴郁了些,看着还是不错的。 宁子洹瞥了她一眼,凌姐心肝一颤,赶忙退了下去,年纪的,眼神倒是挺吓人。 宁子洹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呸”一声就吐了。 “这什么茶?是人喝的吗?裴轻寒你不欢迎本少来就算了,至于这么抠搜吗?” 宁子洹重重的把茶杯搁下,茶汤倾洒出来。 “纪姐派人送过来的庐山云雾,看来宁少喝不惯这么好的茶,凌姐,给宁少换茉莉花茶。”傅白冷笑道。 看把你给能耐的,真当自己大爷了。 “你什么?云涯送的?她为什么不送我?”宁子洹就像一直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怒了。 傅白笑眯眯道:“大概我们家寒哥在纪姐心里,到底是不同的吧……,不像有些人,连口茶都混不上,呵呵……。” 寒哥跟纪姐那是什么交情,你能比得上?笑话。 傅白从来就打心眼里看不上宁子洹,要不是寒哥顾念纪姐那点面子,宁家早被寒哥连窝端了。 “你什么意思?”宁子洹危险的眯起眸子。 “宁少听不懂人话?可惜我没有话二遍的习惯。”傅白双手抱胸,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宁子洹反倒笑了起来:“庐山云雾?本少还不稀罕呢,云涯前儿还回来要请我吃饭,你家主子云涯恐怕避之惟恐不及吧哈哈哈哈……。” 宁子洹门儿清,云涯跟裴轻寒之间有点儿问题,两人虽然熟识,和相处起来,还不如跟他自然呢,他一想就明白了啊,虽然这个答案细究起来有些伤人,可他倒是挺满足的。 傅白翻了个白眼:“缺心眼儿……。” “快让你们主子出来,磨磨噌噌的,老子找他有事。”宁子洹不耐的道。 “宁少,找我何事?”裴轻寒缓缓走进来,温和的问道。 宁子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脸苍白的呦,还真有股我见犹怜的味儿。 “我今来不是跟你吵的,我是为云涯而来,我就问你一句实话,云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宁子洹这句话倒是的心平气和。 裴轻寒在他对面坐下,眸光微敛,淡淡道:“抱歉,无可奉告。” “嘿裴轻寒,你真以为老子怕你?”宁子洹拍桌而起:“你到底不?” 裴轻寒面不改色,唇色苍白,“即使告诉你,你这副模样?除了拖后腿,还能做什么?” —— “云涯去国外进修了,怎么这么突然?连个心里准备都没有。”庄曦月自从听了这个消息后,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你这个阿颂,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一走几个月一点音信也没有……。”庄曦月脸色忽然变了:“你阿颂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这个工作性质……那就是高危职业啊……阿颂他……。” 晏南陌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想多了,阿颂没事的。” “那你,阿颂都走这么久了,怎么没一点消息?你都不关心儿子吗?”庄曦月埋怨的道。 晏南陌无奈道:“孩子都那么大了,我们当父母的,还是适当的给孩子留点空间。” “我看你就是不关心儿子,整都是你的事业事业,我看你还不如不当这个官呢,整连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阿月。”晏南陌叹了口气:“你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等我忙完手边的工作,带你去南山泡泡温泉,放松一下。” 庄曦月扑到他怀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最近右眼皮老跳,老话左跳财又跳灾,你不会是阿颂出了事吧……或者是云涯……总之我心里就是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晏南陌揽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啊,我看你就是太累了,别胡思乱想了,明儿我带你去南山,咱好好轻松一回。” “南陌,我心里就是怕,你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庄曦月抿了抿唇,“你别劝我了,道理我都懂,可就是控制不住的瞎想,明我回一趟娘家,看看爸妈还有大哥大嫂,我一忙起来应该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吧。” “那好,明我准备点礼物,你带回去给爸妈,如果早点忙完事情,我陪你一起回去。” 晏南陌抱着庄曦月,目光望向窗外的一轮明月,在庄曦月没有看到的角度,男人眼底一片忧思。 但愿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对了南陌,你知不知道大姐离婚的事情?”庄曦月忽然开口问道。 晏南陌愣了愣:“大姐离婚了?” 425 不足为虑 从长计议 “对了南陌,你知不知道大姐离婚的事情?”庄曦月忽然开口问道。 晏南陌愣了愣:“大姐离婚了?” 他工作上比较忙,各种会议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哪有时间去关注八卦。 他知道大姐婚姻不幸福,倒是不知道她竟然离婚了。 以前不管阮文臣在外边多胡来,也都忍气吞声过下去了,有时候他还挺佩服大姐的,怎么现在离婚就离婚了? “还不是因为阮文臣那个渣男,连儿子的女人都抢,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男人,姐姐遇上他简直就是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幸好现在及时抽身了,阮文臣这个渣男被净身出户,阮氏财团由松溪继承,还好松溪是个孝顺的,姐姐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对了南陌,我想去香港陪陪大姐,她现在一定很需要陪伴。” 虽然姐姐一直表现的坚强淡然,但她也是个女人啊,遇上这么大的事情,她想想就心疼。 “你想去就去吧,但香港那里局势比较复杂,你要多注意,我会安排人保护你。” “阮家在香港势力根深蒂固,能出什么事?你就别担心了。”庄曦月无所谓的道。 “再了还有松溪呢,这子我一直看他了,原来一直在扮猪吃虎呢……。” 即使如此晏南陌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心底甚至更加担忧起来。 “这样吧,下周我会去香港参加一个峰会,你再等我几,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好吗?” 庄曦月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 宁子洹走出裴家别墅,脸色称不上好看,阴鸷的吓人。 “宁少,不送了。”傅白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 宁子洹压根就没搭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白翻了个白眼,“德性。”扭头回了别墅。 “寒哥。” 裴轻寒面前的茶水早已凉透。 “人走了?” “嗯,我亲眼看到他上了轿车。” 裴轻寒眼睑微垂,“其实我并不想把他牵扯进来,他虽然幼稚任性,但我知道云涯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因为宁子洹身上、有他和云涯都缺失又非常渴望的东西…… “能被寒哥器重,那是他的造化。” 裴轻寒自嘲的笑了笑:“云涯知道,一定会怪我的。” 傅白沉默了。 裴轻寒把面前那杯凉茶喝了,眸光已恢复一片冰冷。 “下去准备吧,这次,务必要万无一失。” 傅白神情一整,严肃的回道:“是。” 宁子洹拉开车门坐进去,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仿佛冬提前降临了似得。 井合从前座扭头,心翼翼的问道:“三少……发生什么事了?” 宁子洹缓缓抬眸,眼中的阴鸷仿佛九幽地狱的恶魔,井合从没见过他如此吓人的一面,声音都带了一丝颤音:“三……三少……您别吓我啊。” “我过,我是个非常记仇的人,有人动了我的人,管她王老子,老子也要跟她拼命。”一个字一个字的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井合立刻点头:“是,绝不能放过。” 三少非常记仇,也非常护短,以前手下有个兄弟被不长眼的帮派欺负了,被三少知道后,连夜抄家伙端了对方老窝,让那个欺负人的跪在被欺负的兄弟面前唱征服,这也是三少为何做事极端,却依旧凝聚了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三少在对兄弟义气方面,是没话的。 谁要是惹了三少的人,洗干净脖子等着吧,就算追到涯海角,就算三少还有一口气在,也一定会出了这口恶气的。 “回去重整人马,咱要干大事儿了。” 宁子洹双拳紧握,眼珠幽深似海,坚定无畏,勇往直前。 —— 石油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二次能源,其不可再生的性质和对工业革命的贡献,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能源,随着工业的进步,地球上的石油资源也逐渐变得十分有限,石油工业是经济发展的血液,一个国家要想强大起来,就必须大力发展石油工业,华国相继发现了两大油田,其对国家能源战略意义重大,让华国一跃成为石油净出口国,在国际上战略地位提升,直接影响到一个国家在世界上的格局。 但近年来石油消费进入增长区,不止是华国、世界各大能源国都从净出口国转变为进口国,对石油进口依赖越来越高,而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出口国、就是位于中东的莱斯国,这个遍地流油的国家,土豪遍地,也被誉为黄金城,一个由黄金打造的城市,是世界上第一石油大国,也是第一繁华的城市。 莱斯国曾与世界第一大国Q国签订有协议,这也是为何别的石油国家战火连,而莱斯国却歌舞升平的原因,莱斯国王每年为Q国开绿灯,自己的国家犹如后花园,任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虽然自己是一国之主,却被别人拿捏着鼻子,还要点头哈腰,心底早就愤愤不平了,但国民习惯了安稳的生活,国家也经不起战争,他的国家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更别提武装力量,跟Q国斗,那就是蚍蜉撼大树,他自己就跟养猪一样,越吃越胖,自甘堕落的当一个傀儡…… “国王陛下,艾米尔王子的祭日要到了,教会那边的人要来问问,今年要怎么操办艾米尔王子的祭日?” 金碧辉煌的城堡内,王宫管家汉斯恭敬开口问道。 莱斯国王米莱登五六十的年纪,一身金色晃眼睛,大腹便便,整个人坐在王座上跟头两百公斤的猪似得,肥的连眼都看不见了,油腻的不行。 听到管家的话,国王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算了,低调的过去吧。” “是。”管家正要离开,就见王后哭啼啼的跑了进来:“王,我们的王儿死的好惨啊,您一定要为他报仇啊……。” 王后看着比国王还要老,面色暗黄憔悴,一看就是久病沉疴,进来之后哭的那个惨兮兮…… 国王眉眼一沉,厉声道:“胡什么?王儿是意外而亡,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赶紧给我回去。” “我不回去,你真当我傻子吗?我的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王后两句话就气喘吁吁的,管家赶忙走过来扶住她:“王后……。” 王后推开汉斯,又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国王的鼻子道:“你就是个懦夫,被人欺负到头上拉屎拉尿都不敢吭一声,王儿被人暗杀也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对得起王儿的在之灵吗?” 王后声声泣血,字字句句戳在国王的心窝上,国王双拳紧握,快步走过来抬手扇了王后一巴掌,王后瘦弱的身体摔倒在地上,她疯狂的大笑一声,指着国王笑道:“你等着吧,当你的存在没有了价值之后,你、包括这个国家的子民,没有一个人逃得过,哈哈哈哈我要你们都给我的王儿陪葬。” “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踏出房间一步。”国王甩袖,冷声吩咐道。 汉斯赶紧招来人把王后给拉了下去,王后嘴里还在不停喊着:“你等着吧,你们没有一个人逃得过……都要给我的王儿陪葬……。” 国王气的浑身发抖:“把她的嘴给我捂上。” 喊声戛然而止。 国王身体一晃,扶着座椅才没有跌倒。 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艾米尔是他的嫡子,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更是他的国家未来最正统的继承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焉能不气,焉能不恨,可他有什么办法?他不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对杀人凶手毕恭毕敬…… 闭上双眼,他深深的叹息一声,这个国王难当啊。 “姐姐,你也知道大王子是陛下的禁忌,你还一次次在他面前提醒,落到这个地步,怨谁呢?”女子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当,看起来就跟二十出头似得,尤其是妩媚妖艳的气质,让她犹如水蛇妖精般,令男人抵挡不住。 古那拉,国王最宠爱的一位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其生育的十一王子奥古纳拉聪敏好学,英勇无匹,今年只有二十岁,在艾米尔王子未亡之前,就颇得国王喜爱,之前就有传言国王有意废掉艾米尔,想要立奥古纳拉为王储,在艾米尔死了之后,这种传言就更加肆无忌惮了,皇室二十一位王子之中,奥古纳拉是最有希望获得王储的王子,以前是子凭母贵,现在是母凭子贵,因为奥古纳拉,古那拉在皇室地位稳固,王后疾病缠身,在艾米尔王子去世之后,更是卧床不起,这王室后宫之中,她古那拉才是真正的掌权人,不久之后,当她的儿子登上王储之位,她就是王后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个贱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王后不屑的冷笑一声,直接用气场碾压。 古那拉之前是王后的侍女,偶然爬上了国王的床,以色侍人,下贱的胚子,就算身居高位,又如何能和正统贵族出身的王后比气场?就算王后久病,她也不是对手。 古那拉脸色微变,冷哼一声:“我让你再得意几,很快,你就去地下陪你的儿子去吧。” 话落甩袖而去。 王后深吸口气,缓缓冷静下来,“宝珠。” 侍女宝珠快步走进来,伏在王后耳边:“王后,今晚的事情做的非常漂亮。” 王后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能见见她吗?” 宝珠摇了摇头:“王后沉住气,要想给王子报仇,就一定要耐住性子。” “我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为了给儿子报仇,却拿全族甚至全国人民的性命去冒险,值得吗? “王后,您这样想就不对了,就算您不这么做,莱斯国也早晚撑不下去的,您这样最起码还为他们争取了一线生机,又能为王子报仇,一举两得。”宝珠低眉顺眼的道,垂落的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幽光。 “你的没错,如果不是恩人为我找来名医做手术,不定我早就随王儿而去了,她救了我的命,还能为我的王儿报仇,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王后握紧了拳头,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还有古那拉那个贱人,想踢翻我坐上王后之位,还想扶她的儿子坐上王储之位,做她的春秋大梦。” 宝珠眸光微闪:“古那拉不足为虑,但这个十一王子却不可觑,此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但咱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 “人呢?人都死哪儿去了?”国王一觉醒来,口渴的不行,却没见一个服侍的人,不由得喊道。 空荡荡的宫殿里远远回荡着他的声音,显得越发清冷。 殿内的灯火明明灭灭,忽然,所有的灯光都暗了一下,他吓得一个哆嗦,一瞬间又恢复如常,仿佛只是他的错觉般。 他走了两步,忽然抬眸,便见窗前背立着一道身影,幽幽暗暗,仿若鬼影…… “来人啊……。”国王刚张口喊了一句,那黑影忽然动了。 426 农夫与蛇 合作愉快 Q国。 国会大楼灯火通明。 总统阁下连夜工作,首席秘书乔治送了一杯咖啡进来。 “夜已经深了,先生该休息了。”秘书善意的提醒道。 这位总统阁下自执政以来十分勤奋,主推的多项政策影响深远,颇得百姓爱戴。 像这样挑灯工作到凌晨两三点是常有的事。 总统眉头紧蹙,一脸愁容。 “让西林来见我。” 秘书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是。” “等等。” 乔治转身,恭敬的等候吩咐。 总统却只是朝他摆了摆手,乔治立刻退了下去。 莱斯国王倒是好掌控,但他对石油的掠夺并不会因此而停止,刚刚探测到在非洲西部某座荒岛上发现储量可观的石油,这一次,他要将资源完全掌控在手里。 至于莱斯国王,呵……在他眼中不过一只的蚂蚁,他动动手指就可以碾死他,所以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耍什么手段。 这时面前的电脑忽然黑屏,所有的文档资料一瞬间消失,总统楞了一下,下意识就要拿起座机电话,这时黑色的电脑屏幕上忽然现出一道血痕,就像一盆血泼了上去,十分的触目惊心。 “尊敬的总统阁下,晚上好啊。”一道经过处理的沙哑声音蓦然响起,那声色不男不女,诡异到令人汗毛倒立。 血色屏幕里,出现一个丑打扮的人,一双眼睛幽幽望来,仿佛穿透屏幕直直的戳在心头,满是嘲讽和可怜。 总统仅是惊讶了一瞬,很快就冷静下来,冷笑道:“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总统阁下近来可好?看着憔悴了许多呢,真是让人心疼……。”那轻声细语本该是温柔多情,却只能让人感觉到深深的诡异…… “我还真是看你了。”能突破国会大楼的防火墙,对方拥有最顶级的黑客。 “让总统阁下见笑了,只是总统阁下日理万机,应该没时间见我,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不过总统阁下网罗世界上最顶级的人才,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呵呵……。” 总统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面色冷沉,不辨喜怒。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世界的格局也该变一变了,我养精蓄锐了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一,总统阁下,我需要您的支持呢……。” 总统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却又瞬间恢复如常,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简直是异想开。” “异想开吗?不知这份录音……总统阁下是否还记得?” 遂即电脑中出现一串声音,其中一个声音正是他的,总统脸颊泛白,手指死死的抓着扶手:“你……。” “总统阁下,如果您帮了我这一次,这份录音将会永远成为一个秘密,反之……。” 如果这份录音流传出去,他就完了。 整日猎雁,反被雁啄了眼,总统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深呼吸几口气,对方也很有耐心,一直安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时间无声流逝,对面墙壁上悬挂的钟摆发出规律而机械的报时声,总统蓦然睁开双眼,眸光平静无波。 “好,我答应你,但你给我记着,如果这份录音流传出去,后果,你绝对无法预知。” 字字句句冷戾威严。 “如果总统阁下不先背叛我,那我永远也不会背叛总统阁下,我将会是您最忠诚和不可或缺的伙伴……让我们合作愉快。” 被威胁的总统阁下实在无法出合作愉快这四个字,嘲讽的勾了勾唇。 他亲手养大了一匹狼,而现在这匹狼掉头要吃他,他听过华国一则寓言农夫与蛇,这不正是最真实的写照吗? 不过谁是农夫谁是狼……还没有最后的定论! —— “你是谁?”西林上校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还不能称之为男人,他很年轻,只能称为少年。 少年手中的匕首正落在他的脖颈动脉上,只要他稍稍动作,他相信对方会毫不犹豫的划破他的脖颈动脉。 特种兵王出身,他的警惕和反应力堪称一绝,刚才最后一瞬他暴起反击,还是晚了一步,对方比他速度更快。 帐篷里密不透风,头顶的野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少年的脸掩映在黑暗中,满身气势却不容觑。 “你就是西林上校?”少年的声音很好听,优雅轻慢,像是养尊处优的王子,然而语气里的冰冷却令人心惊肉跳。 从口音听得出来,他并不习惯于英语,口音生拗。 西林不慌不忙的与他对视,黑暗中,他只看得清少年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似夜幕里最璀璨的那颗星辰。 “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少年笑着,缓缓收了匕首。 西林眸光微缩,并不敢轻举妄动。 对方既然敢轻易收刀,必定是成竹在胸。 西林眯眼盯着他。 少年背对着他的方向,西林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眼中凝聚着风暴…… 少年忽然转身,眸光仿佛看透了一切,嘴角勾着一抹轻嘲的笑,西林心神蓦然一紧,手指缓缓放松下来。 “有财、大家一起发,有难,大家一起扛,你觉得如何?” 西林冷笑了一声,不屑的道:“少年,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实在是太真了。” “我知道啊,你是西林上校嘛,黑影军团的BSS,外界一直传言你跟Q方政府不合,但其实这只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方法罢了,你是桑雀的人没错吧,你就真的眼睁睁看着这座油矿落到他的手里而没有任何心动?” 西林眼眸微眯,声音十分危险:“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双手抱胸,清瘦的身材只是淡淡的立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强势,不是很宽敞的帐篷里瞬间连呼吸都不够了。 “桑雀是个成功的野心家,像这种人,从来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在知道了他太多秘密之后的你如何全身而退?” 少年淡淡的话语令西林心脏微缩,眸光警惕的盯着他:“你太自大了,凭你的三言两语,你以为能改变什么?” 毫不留情的嘲讽。 少年并没有动怒,淡淡笑道:“要么死,要么听话。” 笑如春风,仿佛在今的气那般轻松,然而语气里的冷酷和霸气仿如利箭一瞬间刺穿心扉,那一瞬间,少年高高在上的姿态仿若君临下的帝王,无形之中散发而出的强大气场令见惯了风雨的西林也有瞬间的惊愕。 少年很自信,他的自信让一贯谨慎微的西林开始犹疑起来,这一瞬间,他思考了很多,这里地处偏僻,这少年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他是不是一直在跟踪他?能不被他发现足以证明对方隐藏的手段,最起码他肯定一点,这少年背后绝对有一股神秘强大的势力,他更好奇这少年的身份,那满身久居高位的气质,绝非装出来的,更何况这少年竟还如此年轻。 更重要的一点,他竟然知道自己和桑雀的关系,在外人面前,他跟桑雀是敌对关系,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实际上这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他暗中给桑雀做了多少事情手中沾染了多少鲜血,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而且这少年的没错,桑雀是一个疑心特别重的人,他掌握了他太多秘密,桑雀已经对他起了杀心,过河拆桥这种事情桑雀做的还少吗? 他以前是不敢想,然而这个油矿的发现让他内心开始不安起来,桑雀如果想要完全掌控这座油矿,他这个唯一的知情人肯定要灭口…… 他不怕死,但他怕死的憋屈,他曾经的梦想是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把一腔热血奉献给祖国和人民,可他的梦想毁在了那帮玩弄权术的贱人手中,不得以上了桑雀的贼船,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这一绑就是这么多年,想要摆脱哪儿有那么容易,以他现在的势力,根本就无法跟桑雀一斗,他更不能拿手下兄弟们的命去冒险。 更何况……经过他这些年的暗中调查,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幕后黑手直指桑雀,这一切明了什么? 真正毁了他的人就是桑雀,却还要假惺惺的以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可恨他竟认贼作主这么多年。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虽然不知他背后究竟是哪方势力,但这个少年无疑跟桑雀是敌对的,俗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 不……不行,这人目的不明,他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更何况他非常清楚桑雀的手段,背叛他的人,没有好下场。 少年显得很有耐心,像是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啊,不疾不徐的道:“还有比你现在更糟糕的处境吗?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死路,一条则有无限可能……。” 是啊,虽然这少年身份不明,目的不明,但明显多了许多可能性,但如果再跟桑雀绑在一条贼船上,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是赌、还是不赌? 西林从没有这么煎熬过,他遇到了人生里最大的难题,他再次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如何相信你能有与桑雀一战的实力? 少年淡淡一笑,雍容高贵中散发着自信的光彩,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神圣的光辉,让人即刻想要跪在地上顶礼膜拜。 这一刻,西林想到了教堂里的上帝雕像,那种让人下意识虔诚朝拜的信仰,他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召唤。 他仿佛神一般。 “时间会证明一切。” 简单的七个字,却给了西林毕生的信仰。 西林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个少年制服,但他在考虑了对方刚才的身手之后,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一旦失败,他将再没有机会,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兄弟怎么办? 他一贯谨慎微,思虑万千,各种纷杂的想法在脑中飞快的过了一遍,做了最终的决定。 “呵、口气倒不。”西林冷笑一声,渐渐卸下了身上的防备。 云渺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悄悄松了口气。 他一直在赌,而现在,他赌赢了。 他虽然能短时间内制服西林,但若外边的人围进来,西林又是个狠角色的话,他插翅难逃,迪伦告诉他西林为人十分谨慎,越谨慎的人想法越多,这招挑拨离间之计果然应验了。 否则如果西林反抗,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以退为进,看着大开实则大阖,迷惑西林,西林果然上当了。 如果西林知道对面男人心底此刻的想法,吐血的心都有了。 427 太过仁慈 成就大业 。 这时外边传来枪声,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长官,我们遇到了袭击,您有没有事?” 焦急的询问声从帐篷外传来,话间就要撩开帐篷的门帘走进来。 西林看了眼少年,少年不慌不忙的站在那里,唇畔勾着一抹轻柔的微笑。 “我没事。”语气沉稳,语调加强,成功阻止了外边的脚步。 “什么袭击?” “我们的人在西边树林被一伙势力袭击,暂时还未发现人员伤亡,长官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揪出对方,以免威胁到长官您的安全。” “这次行动为绝密级别,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务必将这伙人铲除。” “是。” “留活口。” 外边的人沉吟了一下,问道:“长官您真的没事吗?” 脚步声似有若无的响起。 西林沉声道:“萨拉,做好你的本职,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脚步声停住了,“属下不敢。” “只是属下还有一件要事禀告,请长官允许我进入。” 西林抿了抿唇,瞥了眼气定神闲的少年,还没话对方已经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西林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长官?”萨拉疑惑的看着有些神游的西林,眸光微微眯起。 西林立刻回身,端着脸色,沉声道:“什么事?” “刚刚传来的消息,上边要我们尽快解决土著,探明油矿储量上报,上边会立刻派驻相关技术人员入岛。”萨拉快速道。 那群土著? “你觉得该怎么办?” 萨拉勾了勾唇,眸光划过一抹阴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西林没有滥杀无辜的爱好,人家土生土长在这片大地,他们夺了人家的家园和土地不,现在还要赶尽杀绝吗? 他瞥了眼面前的男人,萨拉跟了他很久,算是他最得力的属下,但他最不喜他的一点,是他太狠毒了,杀人不眨眼。 萨拉似是猜到了西林的想法,笑道:“长官,难道您还想留着那些人等着将来找我们报仇吗?现在不杀了他们后患无穷,属下知道您心肠软,见不得杀戮,这件事我来执行……。” “这件事不急,让我再想想,你的我已经知道了,我要休息了,下去吧。”西林摆摆手。 “长官……。”萨拉还想什么,西林已经背过了身去。 萨拉不甘的咬了咬唇,目光快速的扫了眼帐篷四周,总感觉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怎么可能,帐篷里藏不了人的。 “是,属下告退。”萨拉转身离去,眼底闪过一抹阴戾。 西林哪里都好,可惜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仁慈,这注定他成就不了大业。 长官,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西林转头扫了眼帐篷,“人都走了。” 一道身影轻盈的如一片雪花般从帐顶飘落,脚尖点在地上,长身玉立,衣角翩飞。 西林握了握拳,“你的人?” 少年走到桌旁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转动杯子,放在鼻尖轻嗅,动作优雅中不失风流,高贵中尽显飘逸,看得人挪不开眼,也是此刻,西林才看清了少年的全貌,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典型的东方长相,却依旧让他惊艳到无话可,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所见,彷如卢浮宫壁画里经时光见证的浪漫美丽,在亘古的长河中洒下神秘的星火。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气质,绝对不该是普通人。 少年嗅了嗅,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一扬手将茶水洒了出去,模样颇为嫌弃。 西林心道这可是上好的红茶啊。 “那些土著你打算都杀了?”少年淡淡开口。 “我不会杀他们。”话一出口西林就愣住了,他怎么这么听话,对方问什么他就什么,这少年身上气场太强,他下意识就矮了一寸,哎,想他西林上校也是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竟然被一个年轻人给唬住了,出去丢人。 “那你打算关一辈子?”少年薄唇微勾,眸光流转,似笑非笑的望来。 西林下意识心脏漏跳了一拍,咳嗽了一声,垂眸沉声道:“这是现今唯一的办法……。” “如果我要你放了他们呢?” 西林蓦然抬眸看了眼少年,少年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这……?”西林眉头紧蹙。 “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明白。” 西林眯了眯眸,“你想什么?” 云渺轻轻弹了弹衣摆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道:“想要开采油矿,需要大量的人力,桑雀的人你用着放心吗?” 西林惊讶的看着他:“你是……?” “这些土著没有任何背景,只要你对他们略施计,必定对你死心踏地,不要看了这些土著,他们的可塑性,比你想象的要可怕,他们性单纯,对忠诚有着非常可怕的执念,若调理得当,将会是最锋利的一把刀。” 西林像看疯子似得看着面前的少年:“你竟然想着收编他们?”谁都知道土著有多顽固,对于闯入他们世界的异类有多排斥,多少科学家终其一生也没能突破,而这个少年却轻而易举的出要将这群土著收为己用。 “你太真了。”西林摇了摇头:“这些土著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们对陌生人和文明的排斥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再了,一群连话都听不懂的土著,连枪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指望他们?简直可笑。” 西林毫不留情的讽刺,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了,这个少年的想法太不切实际太真了,哪里是桑雀那个老油条的对手? “到底可不可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西林看了他一眼。 —— 穆纳和哈桑部族的人被统一关在了一起,长期因为水源而抗争的两个家族,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强大敌人时,统一了战线。 两个部族大概有二百多人,在一片划出来的空地上,四周用铁围栏护起来,围栏上通电,人触之即死,就像一个巨大的笼子,四周还有全副武装的官兵二十四时巡逻,这群没有武器的土著望着对方手里的枪望而却步,就是这个东西,十步之外杀了巴鲁,这东西的杀伤力太可怕了。 这些人已经好几没有吃东西喝水,地上瘫倒了一片,大部分都是饿晕过去的。 反正早晚都要死,又何必浪费粮食呢? 莫桑蹲在一群人之间,她的嘴唇已经干涸起皮了,长久的饥饿让她看起来有些困顿,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闪烁着不屈的火光。 “父亲,我们一定要坚持住,我们一定会逃出去,杀光那些毁我家园的人。”莫桑盯着外边那些巡逻的士兵,咬牙切齿的道。 苍老的哈桑族长无奈的道:“我们要怎么逃出去?” 一群老弱病残,又几没吃东西,连走路都没力气,何谈逃出生? 莫桑想了想道:“这些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走,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肯定的语气,仿佛坚信他一定会来救他们。 哈桑族长叹了口气,“他自保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来救我们?” 莫桑垂下睫毛,紧紧的抿了抿唇。 这时外边巡逻的士兵换岗了,其中一个士兵忽然看向了莫桑的方向,莫桑看清那人的模样,不由得惊讶的瞪大双眼。 那人做了个嘘的手势,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四周,莫桑立刻垂下脑袋。 她装作关心族人跑到围栏边缘,那人鞋带开了,弯腰蹲下来系鞋带。 “坚持住,他正在想办法救你们。” 那人走远,那句话依旧飘荡在莫桑耳边。 莫桑双拳紧握,激动的想要放声大吼,额头上青筋暴跳,她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深呼吸一口气。 双眼闪烁着明亮的光彩。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救他们的。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莫桑抬眸,便见一个长的很阴沉的男人大步走过来,身后跑跟着一队人,对他唯唯诺诺,毕恭毕敬。 莫桑垂下睫毛,眼底恨意凛冽,就是这个人,杀她族人,毁她家园,她发誓,只要她活着出去,一定要亲手杀了此人报仇。 士兵搬了把椅子,萨拉慢悠悠坐下,笑着瞥了眼眼前乌压压的人群。 “一个一个来。”顺手一指,看到那双与众不同的目光,笑道:“就她了。” 属下立刻进去将莫桑给抓了出来。 莫桑不吭不响,倒是老族长嚎啕大叫起来,被士兵一脚踹中心口,仰面倒在地上。 “阿爹。”莫桑大叫一声,目眦欲裂的瞪着眼前的男人,那眼神犹如野兽,恨不得冲过去从他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块肉下来。 “土著妞,老子还没玩儿过呢,仔细看,五官还不错,别有一番风情呢。”萨拉着,弯腰猛然擎住了莫桑的下巴,疼的莫桑牙根紧咬,却愣是一声不吭,只用一双充满恨意的目光瞪着萨拉。 萨拉轻笑道:“我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我。”着一把撕下莫桑身上唯一蔽体的兽衣,莫桑大叫一声,慌忙捂住下身,却换来士兵羞辱的笑声,一双双猥亵的目光不住在她身上流连。 莫桑狠狠的瞪着他,“呸”了一口,叽里呱啦了一句话,萨拉听不懂,但并不妨碍他猜到这绝对不是一句好话。 “这么野性的妞,老子喜欢哈哈哈哈。” 拉萨身后一个少尉军衔的男人弯腰低声道:“少校,上校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不能动这些人……咱这么做是不是……?” 萨拉冷冷瞥了他一眼,杰西心脏一跳,立刻垂下了脑袋。 “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是,但我也是为了少校您好,以免您到时候被上校责难。”杰西低声道。 “呵……这件事我已经跟上校过了,不过一群土著而已,杀了就杀了。”萨拉不屑的道,眉眼阴戾。 杰西不敢再什么。 这时一个士兵牵着一头半人高的斗牛犬走了过来,那斗牛犬呲牙咧嘴,凶相毕露。 斗牛犬跑到萨拉脚边,乖巧的蹭了蹭他的腿,萨拉摸着斗牛犬的脑袋,笑道:“急坏了吧,这个猎物喜欢吗?” 着目光瞥了眼莫桑。 斗牛犬看向莫桑,双眼一亮,立刻跑到她身边,围着莫桑打转,哈哈喘着粗气。 莫桑脸色微白,但肤色黑,根本看不出来。 她今一定要死在这里了,但死之前,她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死也要死的有价值。 双拳紧握,她忽然爆喝一声,朝萨拉冲去。 萨拉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嘴角勾着嘲讽的笑,丝毫不为其所动。 428 前无古人 后无来者 莫桑脸色微白,但肤色黑,根本看不出来。 她今一定要死在这里了,但死之前,她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死也要死的有价值。 双拳紧握,她忽然爆喝一声,朝萨拉冲去。 萨拉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嘴角勾着嘲讽的笑,丝毫不为其所动。 斗牛犬飞快的扑过去,咬住莫桑的腿,将莫桑拖到地上,这只斗牛犬很精明,明显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尖利的獠牙避开了莫桑腿上的肌肉。 “滚开。”莫桑奋力挣扎,斗牛犬压在她身上,喷出的气息夹杂着恶臭的气味,口水滴落到她的脸上,莫桑恶心的要吐了。 萨拉笑眯眯看着,听着莫桑的尖叫声,笑意更深。 所有土著眼睁睁看着,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有人抓着铁栏愤怒的嘶吼,却被铁栏上的电流击中,浑身颤抖的倒在地上。 “一二三四五,人越多越好玩儿呢。”萨拉随便点了五个人,立刻有士兵将被挑中的几人带出来。 士兵提过来一个铁桶,铁桶里盛满了肥肉,士兵将一块肥肉扔在其中一个土著身上,斗牛犬闻到肥肉的味道,双眼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叫了一声立刻飞扑了过去。 土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斗牛犬扑倒在地上,斗牛犬一改面对莫桑时的温柔,张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土著的一个胳膊连带那块肥肉被斗牛犬噙在嘴里,一整条胳膊、就那样被生生撕裂下来。 血肉飞溅。 惨呼迭起。 莫桑下意识尖叫了一声。 在如此残暴的画面面前,萨拉反而笑的越来越满意,站在他身后的杰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是萨拉最爱玩的游戏,不知道有多少人丧生在这条斗牛犬的嘴里。 其他的土著完全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也是跟野兽斗争过的,但都没有这副画面来的惨烈,那条斗牛犬啃着那条断臂,吃的很香…… 现场诡异般的寂静。 被撕掉手臂的土著疼晕了过去,满地残血,将身下的土地染得殷红。 另外四个土著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起来。 斗牛犬啃完了手臂,将目光望向其他四个土著,它只喜欢鲜活的东西。 其他四人大叫一声,分别往四个方向跑去。 斗牛犬撒蹄子奔了过去,将落在最后的一个人拖在地上,直接噙住了脖子…… 萨拉的笑声越来越狂放。 第二个……第三个……没有一个人逃得过,这些土著跑起来非常快,却还是快不过四条腿…… 莫桑双拳紧握,拼命的摇头,她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民遭受这样的羞辱和痛苦? 萨拉又点了五个人,被点中的五人面如土色。 “萨拉,你在做什么?”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西林高大的身影快步朝这边走来,萨拉慢悠悠的起身,脸上阴翳的笑容还未散去,便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巴掌给打懵了。 “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 公元二零一八年五月1日,这是一个值得被历史永远铭记的一。 这一,在F国首都举行的世界领导人峰会上,一个政权突然崛起,一个从没有听过的国家宣布独立,举世震惊。 一个名叫吉安娜的女人身着军装出现在会上,代表她的女王陛下宣布紫荆共和国从此成立,这个国家什么背景,什么地理位置,有多少人口,大众对此一脸懵逼。 有人表示谴责,被这个女人一枪爆掉了脑袋,“还有谁不服?站出来?” 所有人都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他最有发言权,不是吗? 谁知那个男人沉吟了一下,缓缓笑道:“欢迎女王陛下的归来。” 所有人都震惊了。 但很快就想明白了,毕竟在座的没有一个傻子,看来又是桑雀的主意,世界的政治格局因为这个忽然冒出的国家,将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我们的女王陛下想跟大家打个招呼。”吉安娜笑了笑,目光望向身后的大屏幕。 屏幕里,女子一袭红裙,美艳华贵,戴着一张鎏金猫眼面具,更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美感,烈焰红唇,高贵中不失霸气,女王姿态尽显,只一眼,就锁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哈喽大家好,我是Queen,很高兴和大家见面。”女子有一口流利的英语,音色柔媚动人,却又清冷如高之月,给人遥远的距离感,却又不自觉吸引着所有人的心神。 Queen?多么熟悉的名字,这不是那个传闻中非常神秘的紫荆会老大的名号吗? 原来真的有这个人,她也果真是个女人,这个女人太了不得了,竟然能做到这一步,还能得到桑雀的支持,这个女人,将会影响整个世界。 女子的身后是一座巨大的五层宫殿,在蓝大海的背景板下,显得那般巍峨壮观,女子立在那座巨大的宫殿前,红色的裙摆随风微扬,美的如梦似幻。 —— 这一,全世界都因为一个国家的崛起而震惊。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个臭名昭著的犯罪集团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国家,国家、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更何况,她得到了桑雀的支持。 桑雀强力镇压了下边所有反对的声音,再加上对方强悍的手段,又有其他几十个国家的支持,这个所谓的紫荆共和国、就此成为了一个传奇。 晏南陌是临时来参加这个峰会的,他垂下睫毛,深深的叹息一声。 还是走到了这一地步。 那个女人,野心够大、胆子也够大,他想到云涯,内心又是一声叹息。 晏南陌从始至终保持沉默,削减自己的存在感。 他的反对和支持、此刻已显得没那么重要。 —— 世界各地都在讨论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国家,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个所谓的女王,以其惊艳的风姿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华国,讨论热度是最高的,本来国民就十分八卦,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加以放大,这么爆炸性的消息在华国的火爆度堪称亘古未有。 讨论的热点更多是放在这个女王身上,因为根据唯一流传出来的照片来看,这个女王陛下长的很像东方人啊,尤其是露出来的脸部轮廓,美的惊心动魄,外国人兴许不感冒这样的长相,但对华国人来十分心水啊,尤其是这样神秘美艳又不失霸气凌厉的女王角色,简直就是为那些玛丽苏准备的高配。 虽然外界怎样的声音都有,但大部分是秉持着吃瓜群众的心态,看来未来会十分热闹了。 ——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中心广场。 云涯听到了海浪的拍打声,海鸥的鸣声。 机舱门打开,海风迎面吹来,云涯的长发随风飞舞,迷离了她的双眸。 “到了。”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梯子缓缓降落,男人当先起身,朝她伸出手。 云涯眉眼淡漠,从他身边走过,缓缓走出机舱。 男人抿了抿唇,抬步跟了上去。 云涯站在舱门口,抬眼望去,广场尽头是一片翠郁的山林,高高低低起伏不定,一座座别墅坐落在山林间,连接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海相接处白云绵软,海鸥翱翔,一切都显得那般壮阔而静谧。 这里的比江州还要蓝,这里的海比江州还要清,这里的空气比江州还要清新。 广场的空地上,一字排开两队仆人,恭敬的垂首。 云涯缓缓从升降梯上走下来,一个男子快步走过来,目不斜视,恭敬的开口:“恭迎姐,我是子鱼管家。” 那些仆人头颅一瞬间垂落的更低。 云涯看了眼眼前这个没有多大年龄的男人,淡淡点了点头。 “姐一路劳顿,请先随我去休息吧。” 云涯走了两步,扭头看了眼跟在后边的男人,抿了抿唇。 子鱼瞥了眼两人。 意思很明显,她要无痕跟着。 无痕走到她身边,“走吧。” 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在这里,他会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走进巨大的宫殿,云涯目不斜视,子鱼带她去二楼的一间房里,房间很大,古色古香的装修,一切透着典雅与奢华。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遥远的大海,夕阳的金芒洒落在海面上,折射出璀璨又绚烂的光芒。 这里的一切都太梦幻奢侈,对面的墙壁上悬挂的一副油画,亚当与夏娃,绝世珍藏。 云涯盯着那幅画看了三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转身走到落地窗前。 “姐饿了吗?”子鱼问道。 “我要见她。”云涯开口道。 “姐稍等,我这就去安排人传膳。”话落转身离去,明显转移话题。 无痕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 “这里真好啊。”云涯笑道,“我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地方。” 虽是夸赞,眸中却满是嘲讽。 无痕抿了抿唇,“你累了,休息吧。” 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仆人鱼贯而入,长长的琉璃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扇贝鲍鱼龙虾海参应有尽有……每一道菜都做到精致的令人不忍下筷。 “姐请享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告知我。”子鱼恭敬的道。 云涯看着这些精致的菜肴,即使饿也没了心思。 她在长桌尽头坐下,一个圆脸的女孩子立刻站到她身边,手中执着银筷,准备随时为云涯夹菜。 伺候的尽善尽美,完全把云涯当成了公主。 云涯瞥了眼这个女孩,皮肤白白的,很是秀气娇,年龄看起来也不大,低眉顺眼的,神态很是恭谨。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只是摇头,却不话。 子鱼在一旁开口道:“姐,她没有名字的,在这里服侍的佣人都不会话。” 不会话? 云涯眯了眯眼,忽然冷声道:“张嘴。” 女孩吓了一跳,下意识张开了嘴。 云涯冷笑了一声,怪不得,都割去了舌头,还怎么话? 她的心可真够狠的。 云涯推开筷子,“撤了吧。” 女孩立刻跪在地上,以头驻地。 云涯退开一步,冷声道:“你做什么?” 女孩不为所动,只是拼命的磕头。 云涯冷冷的看向子鱼:“搞什么鬼?” 子鱼咳嗽了一声,道:“她以为姐不愿吃饭是因她哪里惹怒了姐……。” 云涯讨厌这些人身上的奴性,又不是封建社会,搞的这么严苛做什么? “我没有迁怒你。”云涯深呼吸一口气,淡淡道:“你起来吧。” 女孩跪在地上没有动。 云涯冷笑道:“随便你。” 话落甩袖离去。 子鱼瞥了眼云涯走远的背影,冷冷道:“还不起来?” 女孩立刻爬了起来。 “从今开始,你就负责服侍姐,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如果姐出了什么差错,你十条名都不够赔的。”子鱼厉声吩咐道。 女孩立刻点头。 子鱼又另外指了个女孩子,“你,也一起服侍姐吧。” 429 温暖尊重 苟延残喘 被点到名的女孩愣了愣,就在子鱼管家严厉的眼神中,立刻恭谨的垂下脑袋,眼底划过一抹惊喜。 “好了,你们两个去吧。”子鱼管家挥挥手。 两人垂首迈着碎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离去。 子鱼管家眯眼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扭头望向站在身后的男人,“主人要见你,随我来吧。” 。 两人垂首站在角落,目不斜视,谨慎微。 这里的夜晚美的让人心醉,一切都是那么如梦似幻,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中。 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绚丽的光芒,将整个房间映的亮如白昼。 云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潮涨潮汐,听涛声涛落,一束束灯火犹如夜空中闪亮的星辰。 明净的镜面中倒映出云涯面无表情的脸,双手抱臂,沉静冷郁。 云涯拿出手机,手机没有信号,网络不通,电话拨不出去,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云涯扭头望向角落里安静的没有丝毫存在感的两个女孩。 似是感受到云涯的眼神,其中一个微胖稍黑的女孩瑟缩了一下,这个女孩正是后来被子鱼管家点名伺候云涯的女仆。 另一个秀气的女孩倒是落落大方,沉稳得当。 云涯走到两人面前,眯眼看着其中一个女孩。 ——叫什么名字? 云涯打手语。 黑胖女孩抿了抿唇,抬眸飞快的瞥了眼云涯,又飞快的垂下了脑袋,懵懂的眼底有些好奇。 秀气女孩超云涯笑了笑,眼神清澈,笑意温柔,云涯愣了愣。 这女孩的笑容让她想起了蝶姨。 那样清澈温柔的眼神,仿若四月的江南,沉浸在烟雨芳菲的诗意柔情。 “你就叫南吧!”云涯淡淡道。 秀气女孩明显愣了愣,眼底瞬间迸射出惊喜的光芒,晃似有泪光闪烁。 这里的仆人都是没有名字的,不管你之前有什么样的身份,有什么样的名字,在这里,都将成为过往。 割去舌头,经过千锤百炼踏过刀山火海,才能进去这里工作,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仆人都没有名字,她们就像一个机器人,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权利,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 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对她来是一件异想开的事情,然而这一刻,在这个女孩面前,第一次让她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在她的眼中,她看到了温暖和尊重。 她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谨的以头驻地。 云涯弯腰将她搀扶起来,淡淡道:“你们从哪里来?” 黑瘦女孩眸光一下子暗淡下来。 南扭头瞥了眼屋顶某个方向,云涯顺着目光望过去,眉梢微挑。 原来是监控! 后来云涯才知道,这些女孩全部来自于各国监狱的死刑犯,相较于死亡,即使苟延残喘,也要活着! 所以即使被割去舌头,做一个没有人权的奴才,她们也没有怨言。 把触手伸到各国监狱,可真是好本事啊,云涯冷笑了一声。 “从今开始,你就叫阿华吧。” 阿华咧开嘴笑了起来。 ——谢谢姐! 她张唇,无声道。 430 稀世珍宝 无疾而终 ——谢谢姐! 阿华张唇,无声道。 像她们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名字,是姐给了她们一个名字,一个身份,阿华心底的激动不比南少。 云涯问两人懂不懂唇语,南点头,阿华却是懵懂的摇了摇头。 这时子鱼管家在门外低声道:“姐,我来给您送一些东西。” 阿华和南像是很怕子鱼管家的样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云涯转身走到沙发前落座,南立刻端过来一杯清茶,阿华蹲在云涯脚边,为她轻轻捶腿。 “进来吧!”云涯淡淡开口。 下一刻,子鱼管家推门走了进来。 子鱼扭头道:“进来吧。” 仆人鱼贯而入,从衣服到珠宝首饰应有尽有,那璀璨的光芒闪耀夺目,无一不是奢侈品大牌,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仆人站成一排,供云涯挑选。 云涯眸光淡淡的扫了眼垂首恭立的子鱼:“子鱼管家,你这是干什么?” 子鱼管家低声道:“这些都是为姐特别定制的,希望姐能喜欢。” 云涯勾了勾唇,起身走过去,目光一一从那些珠宝首饰上掠过,可真是大手笔啊,施华洛世奇的传世项链,高贵璀璨的帝爵手链、香奈儿的终身唯一定制……无一不奢华、无一不精致。 云涯瞥了眼子鱼管家,忽然挥手将珠宝挥落到地上,捧盘子的女仆一下子跪在地上,单薄的肩膀瑟瑟发抖。 “就拿这些来糊弄我?”云涯眸光嘲讽。 子鱼眸光微闪,含笑道:“姐眼光高,看不上这些珠宝衣服,姐放心,我已派人搜罗世界上的奇珍异宝,如果姐有钟爱的,可以转告于我,定为姐取来。” 子鱼挥了挥手,女仆立刻将珠宝捡起来,如来时一般鱼贯而出。 “我喜欢Y国女王皇冠上的'山之光',你能给我取来吗?”云涯勾唇,嘲讽的笑了笑。 '山之光'诞生于十三世纪,几经辗转流落到Y国女王手中,镶嵌于女王皇冠之顶,命名'山之光',是一颗享誉世界的钻石,其价值无可估量,曾经多国都想要争夺这颗稀世珍宝,最终无疾而终。 子鱼管家认真的道:“只要是姐喜欢的,倾其所有也会奉到姐面前。” 云涯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认真,不似开玩笑,不由得勾了勾唇,“随便你。” 子鱼低声道:“姐还有何吩咐?” 云涯冷笑了一声:“我要见她。” “姐如没有什么吩咐,那我就先下去了。” 话落不等云涯再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转告她一句话,躲,她能躲到什么时候?除非她想永远不见我。” 子鱼管家脚步顿了顿,紧接着脚步不停的离去。 云涯眯眼望着子鱼管家离开的背影,冷冷勾了勾唇。 她有什么脸躲她? 也罢,我就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南在铺床,阿华端了洗脸水过来,云涯淡淡道:“以后不用做这些事情,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南和阿华互相对视一眼,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431 贱命一条 太过糟糕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一丁点杂音都听不到,也因此显得格外清静。 云涯躺在床上,柔软的锦被紧贴着肌肤,舒适无比,仿若躺在一团棉花中,然而云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半夜时,云涯披着衣服起床,打开房门走出去,南守在房间门口,歪着脑袋打瞌睡,在房间门打开的瞬间,听到声音的南条件反射般的站直了身体,抬眸看着云涯。 云涯扫了她一眼,抬步往外走,一楼大厅灯火通明,照的仿若白昼,整栋大楼安静的针落可闻。 南亦步亦趋的跟在云涯身后。 云涯来到一楼大厅,通向大楼外的玻璃门紧闭着,只有瞳孔识别才可以打开玻璃门。 玻璃门外的中心广场上,时不时有军队巡逻而过。 云涯沿着楼梯一直往上走,每一层都是一样的格局,奢华、大气、辉煌,到处都是安静的,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每间房门都是紧闭的,整栋大楼虽然金碧辉煌,典雅奢华,却感受不到一丁点儿人气,仿佛一座死楼。 云涯走到四楼的楼梯口,望着通往五楼的楼梯,正要踏上去,被南忽然拉住了,南朝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 云涯轻声问道。 南只是摇头,忽然拉着云涯跑了下去,跑到云涯的房间内,南关上门,将云涯拉到监控的死角,张嘴飞快的着什么,只有唇语,没有声音。 云涯眸光变幻莫测,最终沉化为一滩沉静,淡淡的勾了勾唇。 南,五楼是禁地,仆人不允许进入,除非得到女王的召唤,否则就是犯了刑罚,被发现者一律枪毙,对她们这些仆人来,五楼就是地狱,让云涯不要上去,别看这栋楼安静的仿佛没有一个活人,其实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包括她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中。 “是吗?你我上去了,会不会被枪毙?”云涯似笑非笑的道。 南愣了愣,是啊,姐跟她们这些贱命一条的仆人是不同的…… 云涯拍了拍她的肩膀,含笑道:“你这么一,我反倒更好奇了。” 话落走了出去,南抿了抿唇,跑着跟了上去。 云涯一步步踏上通往五楼的楼梯,每一步踏下去面色便多一份沉毅,南站在四楼的楼道口,眼睁睁看着云涯的身影被黑暗所吞噬,焦急的走来走去。 一楼大厅直通四楼,因此五楼的格局和下边的四层是不同的,云涯看到一颗颗的夜明珠摆在两侧,仿若浩瀚宇宙中点亮黑夜的星辰,一直延伸进遥远的黑暗中。 云涯一步步走进去,那黑暗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她一直走一直走,一扇紧闭的房门出现在眼前。 云涯伸手推开那扇巨大的门,强烈的光芒刺得云涯眼睛生疼,她慌忙抬手遮在眼睛上,等眼睛适应了那阵强光,这才抬眼望向门内的一切。 一条长廊延伸开去,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绚丽的光芒,那灯光如此强烈,仿佛能驱散那无尽黑夜的阴霾。 云涯走进去,那长廊七拐八拐,忽然一道身影拐出来,吓了云涯一跳,云涯平复心情后退一步,冷冷望着面前的男人。 来人恭敬含笑,白面如鬼:“姐,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云涯冷笑了一声:“既如此,那我走就是了。” 话落转身离去,走到门边扭头望去,那人站在强光下,笑容越发显得诡异,那扇巨大的门缓缓合闭,于那一线门缝中窥得那人微勾的唇角,直至最后彻底被紧闭的房门所阻隔。 云涯抿了抿唇,暗道这个地方太过诡异,快步离开了五楼。 南的没错,她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中,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糟糕了。 见云涯从五楼走下来,南眼中迸出一抹惊喜,立刻快步迎过去。 云涯摆了摆手,南默默跟在云涯身后。 回到房间,云涯躺在大床上,睁着眼睛望着花板,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噩梦惊醒了过来。 她抹着满头的大汗淋漓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息,迷蒙的双眼望着陌生的环境,好半才反应过来。 窗外朝阳初升,透过飞扬的纱帘投注来浅淡的光芒,洒落锦被之上。 南推门进来,后边跟着阿华,见云涯醒来,推进来一个衣架,上边挂着各式各样的大牌服装,以供云涯挑选。 云涯看着那些繁复的颜色,只觉得头疼,随便点了一件,南取来衣服展开,竟是要服侍云涯穿衣。 432 低调华贵 要你的命 云涯看着那些繁复的颜色,只觉得头疼,随便点了一件,南取来衣服展开,竟是要服侍云涯穿衣。 云涯挥了挥手:“不用。” 南顺从的将衣服放下,转身走到一边站定。 云涯瞥了两人一眼,实在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的习惯。 接收到云涯的眼神,南和阿华恭谨的退出了房间。 云涯看着这件衣服,是一件纯白色的棉质长裙,一丝杂色也无,裙摆柔软飘逸,十分显身材,行走起来飘逸如风,仙姿飘飘。 在衣服的右袖口偏暗的地方用银线绣了一个的祥云图纹,不仔细看根本不容易被人发现,隐藏在袖口,那祥云巧秀丽,银色仿佛有暗纹流动,有种低调的华贵。 这个图案是国际一线奢侈品牌lud的特殊标志,以高端人群为定位,服务群体上到女王王妃,下到贵族名媛,风格低调中透露着高贵,内敛中彰显奢华,从来只走高大上的路线,国内那些顶了的名媛连边都摸不着,更别提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定制服装。 “Lud……。”云涯摸着袖口平整的云纹,嘴里喃喃念叨。 昨子鱼管家送来的服装中,最多的就是这个品牌,但愿是她想多了。 云涯穿上衣服,站在镜子前看了一眼,镜中的少女肌肤胜雪,身材窈窕纤细,白色的长裙如梦似幻,仿若九仙子下凡尘,眉目如画、淡漠清冷,更平添几分飘渺出尘。 等她从房间内走出来,南和阿华不过是不经意望去,眼中瞬间凝聚起深深的惊艳,目光发直。 云涯面无表情的从两人面前走过,子鱼管家领着一票女仆走过来,看到迎面走来的少女,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光,笑眯眯道:“姐昨晚睡的可好?” “并不好。”云涯下巴微抬,神情高贵而疏离。 子鱼管家挑了挑眉。 “是床的问题吗?姐放心,今就为您换一张床,绝对让姐今晚安枕入眠。” 云涯忽然想起了童话故事中的豌豆公主,忽然就笑了,子鱼管家虽然不知道她笑什么,但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会满足?”云涯笑着勾了勾唇。 子鱼管家如笑面虎般,看不出丝毫情绪,“只要是姐的要求,我一定尽量满足,不敢让姐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他的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云涯目光忽然如箭锋,凌厉如刀,逼视而来:“那如果……我要你的命……你可会答应?” 周围一票女仆瞬间垂下了脑袋,尽量缩自己的存在感。 子鱼管家笑容没有丝毫改变,笑眯眯的望着面前的少女:“我一条贱命不值钱,如果姐喜欢,尽管可拿去。” 他手腕一翻,掌心放着一把匕首,递到云涯面前。 目光从始至终没有丝毫退缩。 云涯冷戾的目光自他脸上剜过,仿若寒冬腊月的冰冷霜刀,子鱼管家笑意不变,云涯忽然转身,冷冷勾了勾唇。 “可笑至极。”话落抬步离去。 子鱼管家眸光微微眯起,盯着云涯的背影看了几秒,不疾不徐的将匕首收回去。 “给姐布膳。” ------题外话------ 最近真的忙的不行……忙过这一阵,一定会恢复万更的,亲们等我 433 不是天堂 就是地狱 入夜,万澜俱寂。 整座岛秩序静谧。 南守在房间门口,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抬眸看去,见少女走出,依旧穿着那件纯白色的长裙,于辉煌的灯火下生出几分不真实的飘渺。 她看的微微愣住。 无论看过多少次,依旧惊艳于这个少女仿佛造化钟神的秀美,那种美是贫瘠的词汇所无法形容的,即使饱读诗书,通晓古今,依旧难以搜刮出一个准确的形容词。 她想起曾经偶然瞥到的那抹身影,风华绝代,遗世独立。 她如日光,强烈明媚,恨不得令人拜倒在她的绝世光芒下,生站在高处供人仰望。 而她……如月光,内敛清华,皎皎白月,那温存的光辉默默影响着每一双眼睛。 南立刻垂下了脑袋,不敢再多看。 云涯昨就注意到,一楼大厅有个电梯,通往何处她不知,但不知为何,她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电梯所通往的地方,不是堂、就是地狱…… 她站在电梯前,还没有来得及摁。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走进去,南犹豫了一下,跟着走了进来。 她看着电梯内光秃秃的镜面,四面八方都是镜子,仿佛一个多维空间,令人极易产生错觉,而且没有按键。 就在云涯发愣的瞬间,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合上,渐渐往下沉。 云涯看着头顶的镜面,整个人都是倒立的,她忽然趔趄了一下,背靠着镜壁,深深吸了口气。 封闭的空间内,到处都是倒影,仿佛一个牢笼,令人无所遁形。 她头晕,手指紧握成拳,缓缓弓起身子。 南赶紧扶住她,担忧的望来。 云涯摆摆手:“我没事……。” 她弯腰,看着脚底的镜子里映出她的面容,双眸渐渐幽深,凝聚成一汪深不可测的寒潭。 不知不觉中,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叮”一声,电梯停了下来,门缓缓开合。 阴冷的风迎面扑来,仿佛来自地狱的阴风,裹挟着腐朽的霉味和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云涯缓缓抬眸。 黑暗中,一颗颗夜明珠犹如指路的启明星,一直延伸向遥远的黑暗中去。 那黑暗,仿佛永无尽头,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和无边的阴霾。 她推开南,从电梯内踏了出去。 她确定,电梯是通往地下的,所以她现在其实是在地底下。 她一步步走过去,夜明珠的光芒亦是照不透黑暗,她一直往前走,直到一束白光忽然出现…… 一座巨大的牢笼坐落在黑暗的尽头,白光犹如日光洒下,将所有阴暗潮湿的角落照的纤毫毕现。 巨大的牢笼被隔离成了四个房间,面相她的方向用栏杆围起,里边的一切尽收眼底,而其他三面都是墙。 看清里边的一切,云涯倒抽一口凉气,脸色煞白,“蹬蹬”倒退,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她扩散的瞳孔中盛满了深深的惊恐,嘴唇苍白而颤抖,即使塌下来也无法令她皱半分眉头,而此刻,她究竟看到了什么,会让一贯淡定的她如此失态? “不……。”她爬起来转身就跑,眼泪如豆花般滚落脸颊,她却来不及擦,然而那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如此漫长,再她又一次跌倒在地上之后,她趴在地上,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令人头皮发麻。 云涯抱住自己的脑袋,拼命摇头,“为什么?” ------题外话------ 猜猜云涯看到了什么?吓死我们的云涯宝宝了(∩_∩) 玥在此立下军令状了,明恢复万更,嗯,一般答应的事情我是不会反悔滴,等明揭晓 434 残酷现实 何其天真 阴冷的长风不知从哪里刮来,卷携着腐朽而潮湿的霉气,还有铺盖地的血腥味,那是来自地狱的味道。 “啊~”嘶哑的叫声蓦然响起,其惨痛令人汗毛倒竖。 虽然声音已扭曲到变形,那熟悉的声线……即使化作灰、云涯都不会忘记。 墙角里,蜷缩着一道身影。 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行止癫狂,状若疯癫。 裸露的手背上,瘦骨嶙峋,青筋暴凸,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那针眼已发紫,遍布在干瘦如枯枝的手臂上,犹如蜂窝般密集,令人头皮发麻。 惨叫声,就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一声又一声,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她忽然抓挠着胸口,尖利的指甲划破胸口的肌肤,血肉模糊,滚倒在地上,像一只落入沙漠的鱼,无论怎样挣扎,只是徒劳无功。 所有被破烂的衣衫无法掩盖的肌肤上,遍布青紫的痕迹,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她忽然睁眼,从凌乱的枯发间,一双幽绿的眼睛蓦然望来,云涯蓦然后退一步…… 她忽然爬起来,从栏杆间朝云涯伸出手,坚硬的铁栏杆发出“丁丁铛铛”的响声,伴随着女子嘶哑呜啦的叫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幽幽回荡,令云涯惊起一身冷汗。 云涯一步步走过去,干枯的长发下,是一张被岁月摧残的面容,早已没有往日的艳骨风华,像是一截被榨干了水分的枯枝,在阳光下风干老化,直至最终归于黄土。 两年的时间,可以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折磨到什么样的境地? 她实在无法将那个妖艳明媚的女子和眼前这个仿佛八九十一样的老妪联系在一起。 姜锦瑟。 失踪了两年的姜锦瑟,原来一直藏在这里。 姜锦瑟疯癫了一阵子,眼中终于流下了眼泪,犹如干涸的沙漠里滴落的一滴雨水,划过苍老松弛的脸颊。 她终于清醒了。 她认出了眼前这个美丽出尘的少女是谁了,她又哭又笑,嘴中呜哩哇啦叫着,却始终发不出一个音节。 云涯从她微张的唇齿间发现,她的舌头被割去了。 姜锦瑟眼中迸发出惊喜,伸出的手仿佛想要抓住生命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救救我……救救我——她的眼中这样。 一开始的惊恐散去,云涯眼中一片平静,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无喜无悲。 她缓缓往前走去,姜锦瑟惊慌的追着她跑,“啊啊”急切的叫着,却最终被围墙拦下,再无法前进分毫。 这个房间很大,却只摆放了一张病床,上边躺着个奄奄一息的少女,口鼻间戴着一个氧气罩,旁边的心电仪上,线条起伏不定。 少女骨瘦如柴,脸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最可悲的是,她是个光头。 即使如此,云涯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心电仪忽然发出尖利的声音,线条归零,少女忽然颤抖了一下,整个人犹如缺水的鱼儿,大口大口的呼吸…… 一队医护人员从后边的一扇隐藏的门内呼啦啦走出来。 “病人窒息,立刻实施抢救……。” 一群人围着濒死的少女打转,什么抢救手段都用上了,最终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的少女总算被拽了回来。 给少女输上液,一群人如来时那般,呼啦啦离去,从始至终仿佛没有注意到外边还有一个大活人的存在。 少女重新归于沉静,如果不是旁边的心电仪上的数字,她几乎以为她已经死了。 经过无数次化疗放疗的身体,早已脆弱的如同玻璃娃娃,此刻不过是强撑着罢了,期间忍受过多少非人的痛苦,恐怕她自己都已经麻木了。 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折磨,死对她来,是一种解脱,然而现在,她连死都做不到。 她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平静的死去。 然而,这注定只能是个奢望了。 这样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折磨,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如果这是个噩梦,什么时候才能醒? 又一次梦中,她梦到了时候,和伙伴在田野里无忧无虑的玩耍,如果没有踏进云家这个大染缸,如果没有爱上云深……她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样的苦痛折磨? 她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然而时光不可倒流,她只能在日日夜夜的痛苦中煎熬下去,这个期限,将会是永远。 云涯握了握拳,走向下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十分空旷,什么都没有,只在最中间放着一个50寸大的屏幕,里边播映着一个画面。 北方古镇正是庙会时候,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一个民间杂耍团体被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有走钢丝的,有胸口碎大石的,更有顶缸变脸的,怎一个精彩了得,百姓看的目不转睛,喝彩声层出不穷。 一片热闹氛围中,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精彩的杂技表演,无人注意到被大汉双脚顶起的大瓦罐上,有两个洞,那洞并不明显,因为在高空中,更不引人注意,然而云涯却一眼就看到了。 黑黝黝的洞里、是一双眼睛。 像是酷暑炎夏里,猛然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云涯心脏漏跳了两拍,脸颊瞬间煞白。 那双眼睛……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幽幽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凝视,却被困在一个罐子里,永远不见日,虽眼观满世界的热闹,却显得那般残酷,因为那些热闹,更加凸显了她的绝望痛苦…… 云姝……她是云姝…… 她被做成了人彘,塞进了罐子里,随杂耍团走南闯北,见识了诸多人诸多热闹,然而那些热闹却与她无关,从始至终,她只是杂耍团手里一个玩物罢了。 她最后的命运,便是被困在一个的罐子里,看着这个世界,却也只能是看着罢了。 云姝是一个无比骄傲的女人,她不怕死,但她怕屈辱的活着。 这样的惩罚对云姝来,是一个再也无法醒来的噩梦。 她宁愿做狗做鸡,也不想要这样毫无尊严的存活。 这绝对比一刀杀了她,还要残忍一万倍。 能想出这个法子的人,要有多狠毒的心肠? 云涯不是一个怜悯的人,这些人上辈子害惨了她,她与其恨她们,不如是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蠢笨,她就算是再变态,也想不出这样折磨人的法子。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还是太嫩了。 “呵呵。”云涯低低的笑了两声,笑的无奈而悲凉。 屏幕里,大汉双脚一蹬,罐子被抛至半空,大汉一个翻转,稳稳的接住落下来的瓦罐,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大汉抱着瓦罐,笑呵呵道:“我们兄弟初来此地,还望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如此也不负我们兄弟卖力演出了。” 这个杂耍团不是糊弄人的,都是真刀真枪的功夫,精彩连连,看得人叹为观止,围观的群众看的来劲了,纷纷掏腰包献上门票钱。 “谢谢谢谢大家的捧场,接下来我们会为大家带来更精彩绝伦的表演。” 大汉随手将瓦罐丢到了一旁,咕噜噜滚落到角落,不知是谁指着那瓦罐叫道:“怎么有血?” 听到声音人们循声望去,果不其然,那瓦罐底部的缝隙里,有血迹逐渐渗透出来,淅淅沥沥,十分诡异。 大汉瞥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甩了甩手臂,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疤显露出来,“大概是我的伤口在表演的时候迸裂了开,把血不心染了上去。” 原来如此,大家听了解释也没再多想,毕竟谁也绝对不会想到这个瓦罐里会装着一条生命。 接下来表演又如火如荼的展开。 云涯看着屏幕里的画面,瓦罐又被当作工具在半空抛来抛去,她无法想象瓦罐里是怎样一副画面,胳膊上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杂耍结束,大汉一行人收拾东西去了附近的饭馆吃饭,然后就近找了个宾馆休息,大汉抱着瓦罐走进房间,关上房间门后,第一时间把封闭的瓦罐盖子打开,立时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大汉狠狠呸了一口,嘴里骂道:“狗娘的,咋这么臭?” 即使隔着屏幕,云涯仿佛也闻到了那股味道,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 大汉把瓦罐搁在桌子上,双手叉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一咬牙,直接把瓦罐给砸碎了…… “哗啦啦。”随着瓦罐的破碎声,隐藏在里边的东西也终于重见日。 血肉模糊的一团,多好的眼力才能辨别出来这是一个人。 看清那团东西,云涯忽然弯腰,一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干呕起来。 她肚里空空,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见惯了尸体和人体器脏,云涯本就该对这些不为所动,然而只要一想到这是云姝,她就控制不住胃里的恶心。 “真D操蛋,老子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这么个恶心玩意儿……。”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从包里取出一个针筒,注满液体,直接扎了进去推送。 生不如死,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如此。 —— 云涯双手捂着耳朵,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衣衣……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肚子里还怀着宝宝,是我们爱的结晶,听话,把这碗粥喝了,我特意吩咐厨房熬了三个时,医生你营养不良,要多补补身体……。” 男人温柔的声音缓缓飘来。 听清这道声音,云涯整个人仿佛被雷给劈了一样。 这个房间比之前所有的房间都大,不论是陈设还是格局都那么熟悉。 正是江州的纪家庄园里,云深和纪澜衣曾经的卧室。 连墙上的油画,床头的台灯……都一模一样。 沙发上,坐着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简单干净,越发凸显的五官俊美摄人,却眼窝深陷,眼下发黑,眼神虽温柔,却有种诡异的空洞。 仿佛一个完美的人偶。 男人手里端着一个瓷碗,拿着勺子对着虚空,碗却是空的。 “衣衣……你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你原谅我好不好?乖,把这碗粥喝了……。” 男人温柔的声音却诡异的令云涯后背汗毛倒竖。 云深……这个男人是云深。 他果然在这里。 他是疯了,还是傻了? 手一抖,碗忽然摔在地上,碎了。 男人立刻弯腰蹲在地上,一边捡瓷片,一边焦急的道:“衣衣……衣衣是我不对,你千万别生气,否则动了胎气,影响到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捡完瓷片,他笑着站起来,双手在半空中虚扶,“慢点……。”仿佛在搀扶一个人,然而他的面前只有一团空气,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医生是双胞胎,我们将会迎来两个孩子,衣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喜欢女孩子,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子,我会把她捧在掌心里疼爱……让她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好了,我们儿女双全,再也不要孩子了,因为我无法忍受你承受那样的痛苦……。” 云涯忽然捂着嘴,死死的咬着嘴唇,眼眶通红。 无忧无虑的公主?何其讽刺? 云深,你若早日醒悟,又怎会有后来的一桩桩悲剧,我们所有人的痛苦皆是由你的懦弱和不负责任而生,我们都在痛苦的深渊里苦苦挣扎,为何你却忘了所有一切,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这不公平。 “云深。”云涯忽然大喊一声,双手抓着栏杆,她要唤醒他,她那么痛苦,姜锦瑟姜锦弦甚至云姝都因为他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渺渺命运多舛生死未卜,她满身病痛从地狱归来,她们所有人都因为他承受了那么多痛苦,而他却大手一挥,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抽身,怎么可以? 男人听到声音终于抬眸望来,看到云涯,眼底绽放一抹惊喜,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单纯。 “衣衣……你怎么在这里?外边冷,快进来啊……。” 云涯死死的咬唇,一字一字的道:“云深,我不是纪澜衣,我是纪云涯……。” “你不是衣衣?” “纪云涯?”他喃喃念道:“纪云涯是谁?” 他忽然双手抱着脑袋,“纪云涯是谁?为什么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她究竟是谁?” “纪云涯是你的女儿,你亏欠了太多太多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把她忘记?云深,你罪孽深重,别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躲避这一切,你造的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 “不……。”云深忽然后退,拼命的摇头:“我的女儿还没有出生呢,你休要骗我,你这个骗子,给我滚……。” 他飞快的跑到床上,钻进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起来,锦被起伏不定,那具躲在被子里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你不是我的女儿……不是……。”他嘴里依旧在喃喃念到着。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当然,你也永远唤不醒一个装傻的人。 自欺欺人。 云涯垂眸一笑,眸光充满嘲讽的悲凉。 姜锦瑟呜哩哇啦的叫声还在此起彼伏的响起。 姜锦弦身旁的电子检测仪发出嘀嘀的响声。 屏幕里,大汉粗鲁的叫骂声一跌声传来。 云深语无伦次的声音夹杂着深深的惊恐。 所有声音汇聚到一起,听的云涯头疼无比。 她曾经以为自己已是十分的心狠手辣了,然而残酷的现实教会她,她何其真! 纪澜衣,你够狠、够毒、够残忍。 跌跌撞撞的走出来,云涯脸色白的吓人。 南立刻担忧的走过去。 云涯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往地上倒去,被南眼疾手快的扶住,避免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云涯陷入了昏迷中,期间一直浑浑噩噩的,嘴里还净些胡话。 一直高烧不退,送走了医生后,子鱼管家眉头紧蹙,望着大床上昏迷的少女,叹息了一声。 主人又是何苦呢?非要把姐逼至这样的境地。 想到医生的话,子鱼管家眉头蹙的更紧了,姐的身体有太多隐疾,能好好活着本就是个奇迹了,主人、你就不能对姐多点宽容吗? 心底对这少女,有着深深的怜惜。 “照顾好姐,姐若出什么差错,你们十条命都不够赔的。”子鱼管家朝侍立两旁的南和阿华厉声道。 两人立刻恭敬的垂下了脑袋。 子鱼管家转身走出了房间。 门外背对门口的方向,静静站立了一道窈窕的身影,红衣如火,仅仅一个背影,便是绝代风华的艳骨。 “主人,姐情况不大好。” “嗯。”女人毫无感情的声音淡淡响起。 “一周的时间,若不能让她睁眼,后果,你自己掂量着办。”话落甩袖离开,红裙摇曳,如一朵妖艳的海棠花,飘然远走。 子鱼管家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他再没有见过世上有这么铁石心肠的女人了,当然,若不是她心硬如铁,又如何成就今日一番霸业? 他敬佩主人的毅力与智慧,却更惊惧她的狠心与残忍。 姐再怎么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曾以为主人对她是有一点母女情分的,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把她带回身边,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从始至终,姐对主人来,都只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商品罢了。 她不在乎姐是死是活,只在乎姐的死,会让她损失多少利益。 一周后,就是一年一度的朝拜大典了,这是紫荆国成立后,第一次举行朝拜大典,女王将会在大殿上举行公主的加冕仪式。 紫荆国唯一的公主殿下,Queen女王唯一的女儿,这个头衔放出去,将会引起世界怎样的动荡?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 紫荆国,一个新崛起的政权,若想彻底的稳住脚跟,唯一的办法就是实行联姻。 联姻自古以来就是巩固政权最稳妥的办法,然而却不知,这么做,等于是把姐往火坑里推,这样的婚姻,焉能有幸福可言? 然而主人的想法,从没有人敢忤逆。 轻柔的海风吹过男人的鬓角,望着头顶的阳光,男人眼底充满忧思。 早知她身体不好,一时病情来势汹汹,她被誉为在世华佗,一把手术刀可医白骨,可起死回生,却唯独救不了自己。 看着她躺在床上病弱苍白的模样,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你是真的吗?女王陛下真的有一个女儿吗?哪,这是真的吗?” 两个休息的士兵躲在角落里分享最新探听来的八卦,一脸惊奇。 “千真万确,我一个老乡在吉安娜将军身边当差,亲口听到吉安娜将军和心腹的谈话。”另一个兵拍胸脯保证真实性。 “既然是女王陛下的女儿,那就是公主了?” “是的,听将会在一周后的朝拜大典上举行公主的加冕仪式,听闻公主是一妙龄少女,貌美如花,到时候就可以在朝拜大典上一窥真容了。” 阴影处,男人嘴角微微翘起。 “只是女王陛下那么年轻,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谁知道啊,兴许女王陛下是保养的好呢?哈哈……。” “不过你之前女王陛下怎么不公布呢,偏偏挑中这个时候,国家刚刚成立,就宣布公主,女王什么意思啊?” “嘘,我跟你……。”兵压低了声音:“这是内部消息,千万不能往外传,我跟你,女王陛下是想用公主联姻的,毕竟刚立住脚,脚跟还没扎稳,这个时候联姻是最明智的选择,我听啊,女王是想在桑雀之子和莱斯王子间选择一个做驸马的……。” “什么?” “一个有权一个有钱,女王打的一手号算盘,要是有两个女儿的话,统统嫁出去岂不是什么都不愁了?哈哈……。” 男人眉眼一沉,缓缓从暗处现身,强大的气压令两个八卦的兵的笑声戛然而止,看到走来的男人,吓得腿都软了。 银质面具,清冷出尘,并且能在王宫自由出入,附和这些特征的,就只有Q了,紫荆会暗卫组的老大、女王的心腹、Q。 传闻他杀人不眨眼,见过他真容的人都死了,因此谁都没有见过那张面具下的真容。 “在王宫妄议女王陛下,该当何罪?”男人清冷的声音毫无感情波动,两个兵吓得“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长官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身着紫色军装的男人大步走来,正是今日负责王宫守卫的统领。 见到那人长身玉立,气质不凡,脸上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不由得蹙了蹙眉,敷衍的道:“不知我的人怎么惹到Q大人了?” 在他眼中,暗卫组的人都是些见不得阳光的老鼠罢了,怎能跟他们这些正经的军人相比? “妄议女王陛下,是何罪?”男人淡淡开口。 两个兵见撑腰的人来了,立刻爬起来站到来人身后,指着对面的男人道:“你污蔑人,我们什么时候妄议女王陛下了?统领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就是给我们大的胆子我们也不敢妄议女王陛下啊……。” 统领冷哼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割去舌头,发配北海做苦力。” “执行吧。” 统领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男人弯唇笑了笑,笑意温柔多情,却莫名令人汗毛倒竖。 统领只见男人指尖刀锋微闪,男人身影一动,两个兵不甘的瞪大双眼,脖颈一条血线,下一刻,轰然倒地。 男人不疾不徐的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慢悠悠擦拭着刀刃,银质面具在阳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 统领大惊失色,立刻掏出手枪指着男人的脑袋,厉声道:“你要造反不成吗?” “别先急着拿枪指我,还是先管好手下再吧,女王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今日妄议事,明日丢了你的项上人头,我会给你的坟前多烧点纸钱的。” 话落在统领煞白的脸色中,不屑的勾唇,转身离去。 他忘了一个事实,Q是女王的心腹,他要是给女王吹吹耳边风,他脑袋就搬家了。 他真傻,跟他作什么对?简直活腻歪了。 “好了,朝拜大典的准备工作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吉安娜恭敬的垂下脑袋:“是。” “如果女王没有什么吩咐,属下就先告退了。” “嗯。”女王一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吉安娜心翼翼的退了下去,女王的心思越发难猜了。 男人迎面走了进来,两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男人面无表情的与她擦身而过,吉安娜抿了抿唇,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来了。” 头顶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 男人睫羽微垂,沉默了半晌,淡淡道:“不知女王陛下,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嗯?”慵懒的声音徐徐响起,仿佛一只餍足的猫儿,抓的人心底痒痒的。 一道锋利的眼刀剐在头皮上,男人双拳紧握,沉声道:“你答应过我,会给我一个机会的。” “那么你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吗?” 男人薄唇紧抿,呼吸忽然急促了几分。 “一个杀手竟然不敢杀一个人,传出去就是笑话,还是你怕她知道真相,会恨你?”女人嘲讽的声音自头顶响起,男人牙根紧咬,闭了闭眼。 “如果没有这个胆量,又凭什么跟我讲条件?Q,你太让我失望了。”女人的声音突然冷厉下来。 男人双眸忽睁,冷光乍现:“我会做到的,在此之前,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晚了。”女人冷冷的勾唇,居高临下的欣赏着男人忽变的脸色。 “我曾经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抓住,能怪谁呢?” “或者,你有什么资本能迎娶我的女儿?”语气嘲讽十足。 一个杀手也想娶她的公主,这个梦可以醒醒了。 给他画了一个饼,他还真拿着充饥了。 男人脸色煞白,他早该想明白的。 即使他杀了那个人,她也不会履行承诺的。 恨吗? 不、他只觉得自己太弱。 —— 姜锦瑟是个破坏她家庭的三,将年幼的她和渺渺赶出纪家,流落街头,从此受尽苦难,她记得那个女人抚着腹站在典雅奢华的纪家大厅笑的志得意满的模样,嘴脸丑陋的令人作呕。 明媚妖娆的女人最终变成了一个苍老疯癫的老妪,抓着她的手喊着救命…… “你的存在阻挡了我的路,纪云涯,你去死吧……。” 那个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嫉恨的少女,没有败给她最恨的人,却败给了病魔。 余生躺在病床上,在化疗的痛苦中透支着生命,死亡对她来,是解脱,也是奢望。 一个优雅着老去的女人,尊严和面子比她的命都重要。 她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那个有着优雅美丽的容貌,却有着最变态恶毒的心肠的女人,是她此生逃不掉的梦靥。 那埋葬着所有往事和秘密的一双眼睛,却最终化为黑暗中一双幽幽的珠子,无论她逃往哪个方向,都逃不掉那双眼睛。 他:“我希望是个女儿,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我会把她宠成无忧无虑的公主……。” 她最讨厌坏人改过自新,没有为什么,只因为曾经那些伤害,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得了的吗? 不会啊,那些伤痕,深深的烙印在心底,不管过了多久,依旧灼痛着她的心。 坏人不如一直坏到底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恨着你,否则那些无处安放的痛苦、要如何梳理? 公主公主……她满脑海都是男人这句话时无比温柔的模样,如果我是你的公主……如果我是你的公主…… 世间最无奈的一个词语就是如果,因为那是假设、联想,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执念已深,又岂是释怀二字能轻易放下的? 不可能了…… 在她踏上这条路的那刻起,就注定她不可能得到救赎了。 晏哥哥、对不起了,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她仿佛掉进了深渊中,身体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姐一直在胡话,昏迷中也不安稳,双手抓来抓去,忽然握住南的手,死死的抓着,南听到她唇齿间一直在叫一个人,离得近听,她含糊不清的叫着的,是晏哥哥。 晏哥哥?大概是对姐来很重要的人吧。 期间来了很多医生给姐看病,各种折腾,直到第四傍晚,姐的烧终于退了,但人依旧昏迷不醒。 子鱼管家时常来瞧,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南知道,他是Q,是暗卫组的老大,是女王的心腹,他经常过来陪着姐,什么也不,只是默默的陪着,有时候她会看到男人望着姐的睡容眼中流露出的忧伤,看的她有些鼻酸。 第五的傍晚,姐终于醒了,当时她正拧着一块热毛巾给姐擦拭身体,当那双眼睛缓缓睁开,夕阳的余光为那双如墨玉般沉静漆黑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光华,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南立刻惊喜的睁大双眸,哇哇叫着表示欢喜。 那眸光虽美,却仿佛失去了一些东西,看着有种寂澜般的灰沉。 幽深似海,令人心头微惊。 她醒来之后,什么也没,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一切都表现的很平静,但在这平静之下,仿佛涌动着不知名的暗流。 各种大补的东西一股脑送来,把云涯当猪养了,奈何身体太差,营养吸收不了,就算大补特补,还是瘦的皮包骨。 “姐身体终于缓过来了,之前可要吓死我了,还有夫人,担心的不行。” 子鱼管家真诚的道。 云涯淡淡勾了勾唇,看不出悲喜。 她会担心?太可笑了。 子鱼管家瞥了眼云涯的脸色,沉吟了一下,道:“夫人为姐量身定制了一套服装,姐可试试是否合身?如果不合适即刻命人去改。” 子鱼管家拍了拍手,两个女仆推着一个衣架子走了进来,上边挂着一件华美的长裙,出现的一瞬间,那闪耀的光芒便瞬间夺去满室华彩。 那是一件黑金色的繁复长裙,厚重、古朴,游走的每一条纹路都谱写着尊贵与非凡,点缀的每一颗钻石都彰显着绝世的光芒,是一件无与伦比的裙子。 云涯仅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挪回了视线。 “姐请试一下衣服。”子鱼管家恭敬的道。 这件衣服太郑重了,只有非常正式的场合才穿,云涯眯了眯眼,“这是要干什么?” 子鱼笑了一下,腰又弯了些许:“后的朝拜大典上,女王陛下将会为您举行加冕仪式,作为女王陛下唯一的女儿,公主殿下,只有您才有这个殊荣。” “公主?”少女玩味的勾了勾唇,“她是要搞封建社会那一套?好笑,我这辈子也能当一回货真价实的公主了。” “您是我们紫荆国唯一的最尊贵的公主殿下,自然是货真价实的。”子鱼管家笑眯眯道。 云涯很欣然的接受了,“公主殿下名号虽好听,但自古以来,公主就是用来和亲的,换个话就是用来联姻的,她可真看得起我。” 子鱼管家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好了,衣服我已经看了,我想休息了,你们都下去吧。”云涯躺回床上,翻了个身,留个后脑勺给所有人。 子鱼管家挥了挥手,仆人推着衣服又下去了。 “公主休息吧,属下就不打扰您了。” 等到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云涯牙齿死死咬着被子,只觉得无比讽刺。 紫荆国?纪澜衣你可真行,武则都没你厉害。 什么狗屁公主殿下,那些人每叫一声,都让她觉得恶心。 她大概已经猜到纪澜衣肚子里打的什么注意了。 云涯忽然睁开双眼,只见床尾悄无声息站着一道身影,捏着脖子里的圆球,一枚银针瞬间朝着那道身影发射出去。 那人原地翻转,银针擦着发梢堪堪飞过。 月光下,银质面具流转着冰冷的光泽。 云涯眼眸微眯:“是你?” “我是不是该欣慰,我送你的武器,最终指向了我。”男人的声音清冷无温,仔细听来,仿佛还夹杂着一抹无奈。 云涯勾了勾唇,缓缓坐直身体,久病初愈,脑袋还有些晕,抬手揉了揉眉心。 男人眼底的担忧一闪而逝,脚步往前走了几步。 “如果你来就是这些废话,可以滚了。”云涯冷冷道。 “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我可以带你走,涯海角,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徐徐响起。 云涯笑了一声,眼神冰冷:“我为什么要跟你走?马上我就是一国的公主了,多么高贵的身份,你呢?你能给我什么?” 男人疾走几步,“我不信你是这样想的?” “呵……你了解我几分?我就是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435 接风洗尘 公主芳心(一更) “这是刚刚送来的请柬。” 秘书乔治将一张烫金的请柬放在桌子上,推到男人面前。 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请柬,却彰显着非同一般的尊荣。 男人打开看了一眼,眉梢微挑:“她还有个女儿?” 怎么可能? 仅是震惊了一瞬,很快就笑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安排一下,到时候我会亲自去观礼。” “是。”乔治秘书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不过是一个公主而已,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据我所知,被邀请前去观礼的不止有先生您,还有莱斯国王及多国政要,我觉得她的目的并不简单。” “这女人野心太大了。”想到这里他就咬牙切齿,他的把柄还在对方手里,只有先把录音拿回来,再行计划,否则打草惊蛇,录音流露出去,他就完了。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太憋屈了。 乔治秘书刚想要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道:“劳德少爷今上午的飞机,大概晚上七点就下飞机了。” 提到儿子,桑雀眼中划过一抹柔软。 “终于回来了,先给他在国防部安排一个职位。” “劳德少爷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Y国皇家空军学院,当年在派遣国际维和部队时以身作则为国争光,年纪轻轻已经功勋满身,更是被联合国授予二等功表彰,劳德少爷的优秀,离不开先生您的辛苦教导,这次少爷任满归来,有先生您为他铺路,再加上少爷的聪明才智,前途无可限量啊……。” 乔治秘书不着痕迹的拍马屁令桑雀笑的更加志得意满,他最得意的不是自己坐多高的位置,而是他有一个令他无比骄傲的儿子。 “劳德今年有二十五了吧,是该到了结婚的年龄了。” 乔治心道,先生是想给少爷择一门婚事了,像先生这样的身份,未来儿媳妇的标准一定不能低了,最差也得是个国务卿的女儿,要不然怎么配得上少爷的身份? 乔治立刻贴心的递上早就准备好的名单,“这是Q国所有名媛的资料,先生细细挑选,一定能为少爷挑选到一个合适的妻子。” 桑雀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接过资料翻看了一遍,他的想法很简单,未来儿媳妇身份容貌品行才智都要拔尖,最重要的是能帮到劳德,适龄的名媛有不少,然而不是性子跋扈就是私生活糟心,怎么看都没有一个能配得上他的宝贝儿子的。 桑雀把资料扔在桌子上,“算了,等劳德回来再吧。” “是,我这就安排人去机场接少爷回来。”看来没有一个名媛让先生看得上眼的。 Q国国际机场。 人声鼎沸,行人神色匆匆,大厅里回荡着播音员甜美机械的声音。 一个亚洲长相的女孩子提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样子是在赶飞机,忽然不心撞在一个人身上,了声对不起,连对方脸都没看清就赶紧准备走人。 却忽然被人一下子扯住了袖子,女孩愣了愣,反应过来就开始挣扎:“你干什么……?我已经道歉了……。” 对方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一下子就反向勒住女孩的脖子,女孩一下子就呼吸不过来了,拼命挣扎起来,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好像惹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哪,她只是不心撞了个人,现在连命都要丢了吗?呜呜不要啊……她连男朋友都还没交过呢…… 等枪口抵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彻底吓傻了…… 这边的动静迅速引起机场行人的注意,人群开始骚乱起来,警报声响起,机场的保安和巡逻特警飞快的朝这边赶来。 不过是出门旅个游,竟然会碰上KB份子绑架,她是不是该去买彩票? 这个时候女孩心底竟然还会冒出这种想法。 人群中枪声响起,两个戴着头套挎着机枪的黑人大汉大笑起来,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中。 就在这时一道迅疾如猎豹的身影忽然从而降,那脚风如此凌厉,绑架犯反应已是十分快了,却还是晚了一步,被踢中肩膀,那力道太过刚猛,整个人飞了出去,连带的女孩都往一边栽去,眼看着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少也是个毁容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腰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揽住,女孩愣愣的抬眸,视线中,是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容,如蓝宝石般深邃璀璨的眼珠,仿佛大海般澄净而神秘,高挺的鼻梁拥有最完美坚毅的弧度,像是挺立的巍峨高山,紧抿的薄唇也是该死的性感…… 女孩吞咽了一口口水,妈呀,这男人帅的人神共愤啊…… 男人将她推到一边,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加入了战斗中,他身手没有一点花架子,拳拳到肉,三两下就将绑架她的人制服了,两个同伙见此一致把矛头对准了男人,男人不慌不忙的对战,悠闲的像是在逗弄两只老鼠,两人被收拾的很惨。 女孩赶紧掏出手机点开视频软件准备录下来,这男人太D帅了,不仅长的好,武力值高,更关键的是身材还这么好,看看一招一式中流露出来的黄金比例身材,那迷彩短袖下凸显的八块腹肌要不要如此性感……那踹人的大长腿简直长到没朋友…… 最少有一米九的身高,薄薄的布料都阻挡不了那蓬勃的肌肉,充满了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女孩花痴的只想尖叫……啊啊啊啊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三个匪徒就被脱掉的衣服绑在了一起,在特警赶到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人呢?”女孩望着人来人往的机场,却再也看不到那道挺拔的身影,不由得怅然若失。 “还没有当面跟他声谢谢呢……。” 机场外停着一辆低调的轿车,男人扫了眼四周飞快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少爷。”前座的乔治笑着打招呼。 男人挑了挑眉:“国内就这治安?” 乔治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让少爷受惊了,这种事情时有发生,管也管不完,毕竟咱们国家的国情摆在那里,龙蛇混杂的……。” “不用解释,我又不是你的领导。”男人勾了勾唇,慵懒的靠回椅背里,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这才发现自己的火机在刚才的打斗中不心遗失了。 “少爷……您请。”乔治打着火微弓着身子凑过去。 男人顺手将烟夹回耳朵上,“算了。” 乔治讪讪着收回手。 “先生定了一桌酒席,今晚给少爷接风洗尘……。” “先回部队报道。” “可是先生那里……。” “嗯?”男人眉梢微挑,仅是一个淡淡的反问,已是含了浓浓的威严。 乔治竟然被这样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心道少爷此番在外历练了一番,不容觑了,他竟在他身上看到了先生的影子,假以时日,恐怕比先生还要站的更高。 “是,这就送您去部队……。” 车子在下一个路口拐弯。 “我听,最近新冒出了一个叫紫荆国的?父亲对此是什么态度?” 乔治心脏咯噔一跳,少爷这是明目张胆的套他的话吗? 有些话不能乱,但对方是劳德少爷……顶不住压力,他咳嗽了一下,低声道:“先生也有先生的无奈,过几紫荆国会举行公主的加冕仪式,已经给先生送来了请柬,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紫荆国的前身就是紫荆会,一个臭名昭著的犯罪集团,摇身一变成为了屹立于世界巅峰的政权,这种事还真是闻所未闻,如果没有父亲的支持,给她大的胆子也不敢。 父亲为什么要扶持紫荆会?一个答案跃然于胸。 “公主吗?有意思。”劳德摸了摸下巴,嘴角微翘。 下一步,是不是该卖儿子了? —— 同样的,莱斯国王米莱登也收到了请柬。 “国王,据我所知,这个Queen女王不过三十出头,怎么会有一个女儿了?而且据可靠消息得知,这个公主是一妙龄少女,长的貌美如花不,还聪敏博学,这就太不正常了。” “有什么不正常的?古那拉生奥古纳拉的时候不是也才十六岁?现在一点都不像有一个二十岁儿子的母亲。”国王不以为意的道。 “陛下的有道理,但是您是去还是不去呢?” 国王犹豫了一下,这个女王跟桑雀是一伙的,于情于理他都该去。 “依我看,陛下不仅要去,还要带一位王子去。”汉斯建议道。 “为什么?” “为什么女王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为公主加冕呢?一定是有目的的,陛下想想……。” 国王满脑子猪油,他还真一时想不起来。 汉斯提醒道:“女王刚刚站稳脚跟,她若想加固权利,会怎么做?” 国王灵光一闪,“你是她想要联姻?” 汉斯笑道:“没错,国王,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何以见得?”国王眉头紧蹙,“她可跟桑雀是一伙的,还嫌害我们不够惨?” “她若想联姻,首选肯定是桑雀的儿子,但是桑雀对这个儿子异常宝贝,在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公主是扁是圆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同意呢?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这个紫荆国虽然刚刚崛起,但实力绝对不容觑,如果我们能争取到她,对我们绝对有利无害。” “有点道理,但是带谁去呢?” “为了彰显我们的诚意,当然是十一王子最为合适,只要能让十一王子获得紫荆国公主的芳心,我们就成功一半了。” 国王大手一挥:“把十一王子给我叫来。” 汉斯垂落的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幽光。 “姐姐啊,咦?几日不见,姐姐又消瘦了许多,啧啧……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你们这些庸医,都是怎么看病的?姐姐要是有任何差池,你们全部都要给我陪葬。” 地上跪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医生。 王后半靠在床上,眼看女人在她的宫殿里耀武扬威,淡淡勾了勾唇:“不怪他们,是我没这福气。” “姐姐千万别这么,我儿马上就要随国王出访紫荆国了,紫荆国公主的加冕仪式,我儿不能错过,国王的意思想让我儿迎娶紫荆国公主,虽然这个国家有些奇怪,但好赖是个公主啊,这么多王子,国王独独挑中了我儿,看来未来的王储,我儿是最有希望的,等将来我儿坐上了王储之位,迎娶了公主,一定会好好侍奉姐姐您的……。” 语气里尽是炫耀与得意。 “是吗?那就提前恭喜妹妹了。”王后皮笑肉不笑的道。 “希望姐姐养好身体,一定要等到那一啊,别让我失望呢。”言外之意就是诅咒她短命。 436 死路一条 心事重重(二更) “是吗?那就提前恭喜妹妹了。”王后皮笑肉不笑的道。 “希望姐姐养好身体,一定要等到那一啊,别让我失望呢。”言外之意就是诅咒她短命。 古那拉炫耀了一番就扭着水蛇腰走了,王后冷笑了一声:“愚蠢的东西,所有觊觎我儿位子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宝珠悄无声息的凑过来,低声道:“王后,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王后满意的勾了勾唇:“很好。” —— 关于紫荆国公主的加冕仪式的消息,同一时间在全世界流传开来,尤其是华国境内,掀起广泛的讨论热潮。 这个国家还真是新闻不断,一个女王不,又来了一个公主,啧啧,这是要奉行西方的君主立宪制啊。 同时关于这个公主的猜想也在网上掀起新一轮热点。 这些事情离他们的世界太遥远了,他们只是普通百姓而已,可能家里有钱,可能家里是高官,每一个人都有着平凡而不普通的人生,可是即使如此,那些什么女王啊、公主啊对他们来依旧遥远的像是地球的两端,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那些人可是剁一跺脚世界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她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也就只能在网上意淫意淫了,羡慕着别人的金风玉露,还不是得脚踏实地,该吃饭吃饭,该工作工作。 “你这个公主到底长什么样啊,我看新闻上,好多国家的政要都会出席加冕仪式呢,这个公主的面子也太大了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金陵影视城内,一个现代电视剧的拍摄现场,休息间隙,一个年轻的女孩捧着手机看着网上花花绿绿的新闻,跟身边的伙伴吐槽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长的很丑,身材肥胖,满脸麻子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哈哈……。”另一个女孩调侃道,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就算长这么丑也不愁嫁,谁让人家有一个厉害的妈呢?公主的身份呢,啧啧……还不是让王子抢破了头。” “像我们这样没背景的,还不是得顶着烈日拍戏,还要默默忍受潜规则,这见鬼的世界,下辈子老娘一定要投个好胎,老娘也要当公主。” “别一不心投个猪胎……啊别打我……。” 听着身边年轻女孩的嘻嘻哈哈,薛澄澄摇了摇头,擦着满头汗坐下来,助理赶紧递过来冰镇的水,一边大力给她挥着扇子,驱散暑意。 五月末的气,温度一高起来,尤其是北方,夏来的很早,这时候已经热的不行了。 薛澄澄心头的燥意在喝了一口冰镇水之后慢慢清凉下来,另一只手抽空翻开剧本,认真的背起了接下来的台词。 经历过低谷,她比任何人都懂得娱乐圈的残酷,即使一丁点微末的机会她也要牢牢抓住。 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署名“金主”的那一栏,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眼底染上一抹失落。 大概工作很忙吧。 犹豫了一下,她在输入框里打了一行字,觉得有些主动又有些矫情,又一个一个字的删掉,最后发送了四个字过去——吃饭了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紧紧抿了抿唇,嘲讽的笑了笑,你在期待什么呢? 深吸口气,拿起剧本开始投入进去,就在这时手机滴滴响了一声,提示有微信消息发送过来。 她很没有骨气的点开了。 ——吃过了,你呢? 简单的五个字仿佛有着魔力,让她的心湖泛起柔软的涟漪,眉梢眼角不自觉染上了一抹烟霞,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有多么的傻。 ——为了赶进度,今拍摄任务重,还没来得及吃呢。 语气带了一丝女人的撒娇。 对方没有再回复,她反思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的太露骨了,惹了他的不满? 懊恼的撅了撅嘴巴,真是太不应该了。 这时一辆低调中透着奢华的轿车在剧组外围停下了,惹来不少人的注意,刚才两个讨论的同剧组的两个演员姑娘也指着那辆车子议论起来。 一个精英打扮的男人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两个男人,一个提了个大饭盒,一个两手都提着快餐袋子,男人先是和场务交涉了一番,然后她就注意到场务的目光似乎朝自己忘了过来,然后那个男人就朝她走了过来。 “薛姐,这是刘总在德云楼定的酒席,都是薛姐爱吃的,刘总让我转告您,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男人走到薛澄澄面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薛澄澄愣了愣,继而心底绽放出巨大的惊喜,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刚才还问她有没有吃饭,紧接着就把饭送到剧组来了,心底甜丝丝的,面上竭力维持稳重,温柔得体的笑道:“替我谢谢刘总,麻烦您了。” “不麻烦,这是我该做的。” 话落挥了挥手,身后的人将饭盒打开,那饭盒是三层的,还保温,一共六个菜,个个都是德云楼的招牌菜,一时薛澄澄收获了不少羡慕的眼光,大概都以为薛澄澄交了个有钱又体贴的男朋友吧。 男人又转身对剧组的人道:“感谢各位对薛姐的照顾,礼物不成敬意。” 另一人把快餐分发下去,人人有份,鲟鱼鸡翅套餐配一杯星巴克的冰镇柚子茶,消暑解渴,啃剧组没油水的盒饭,这简直就是大餐啊,人人望向薛澄澄的目光又感激又羡慕。 “薛姐真幸福,有个这么体贴的男朋友……。” “是啊是啊……为她想的这么周到,连我们都有份儿,真是有心了……。” 薛澄澄享受着这些羡慕嫉妒的眼神,统统化为唇边一缕浅笑。 那个男人,是她生命里的贵人,她知道这一刻,自己的心,已经彻底沦陷了。 这个角色,她就是靠他才能拿到的,一个偶像剧的女一号,在以前,她根本就看不上这样的角色,然而现在,她只能一步一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总有一,她会重回巅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不管她们之间有着多么遥远的距离,她总会一点一点的缩短,即使你在泰山之顶,我在泰山之脚,我也要一步一步的爬上去。 她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打败她。 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男人捧着套餐嫌弃的撇了撇嘴,身边的人注意到他的脸色,不由得问道:“君辜,怎么了?” 男人长相很是精致,是现下最流行的奶油生的长相,可惜时运太背,长的不比那些大火的生差,可就是火不了。 君辜,就是孟君故的艺名,多年来在十八线里打拼,也算混了个眼熟,靠着颜值聚集了一批死忠粉,可离大火还远着呢,现在好不容易能出演这部偶像剧的男二号,深情男二的角色向来最能戳少女大妈的泪点,更何况是以悲剧收尾,可塑空间大,如果演的好了,凭此一炮而红也不是不可能。 他咖,也不摆架子,性格好,在剧组里人缘不错,长的又好看,一些姑娘大姐姐的最喜欢跟他玩儿,甚至连男性都对他亲近许多。 “我最讨厌吃的就是鱼。”孟君故蹙了蹙眉,把饭盒放在了一边。 男人双眸一亮,抱起来就跑:“你不吃我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暴敛物啊,先好了不准反悔。” 孟君故赏他一个白眼。 男人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抽空瞥了他一眼:“虽然你自己是孤儿,但我总觉得你一点都不像是孤儿,反而像是从养尊处优长大的,你不会是个富二代吧?不对不对,你要是富二代的话还能混的这么惨吗?” 经高门贵族熏陶长大的子弟,即使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吃着最平常的饭菜,那无形之中流露而出的气质和修养,依旧让他和普通人区别开来。 孟君故挑了挑眉,卷着剧本敲在他脑袋上,笑骂道:“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孟君故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哀伤。 家是彻底不像个家了,母亲妹妹相继出世,他又没有办法救她们,甚至他以为母亲妹妹是咎由自取,他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又可耻的觉得自己没有错,这样的纠结矛盾之下,他只能远远的逃离那个家。 也只有热爱的演员职业,才能让他暂时的忘记那些烦恼。 “听了紫荆国公主的事了吗?”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不忘话。 孟君故拧开水杯盖子喝了口水,闻言笑道:“当然知道了,网上铺盖地都是报道,想不知道都难。” “哎你这公主长什么样儿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公主呢,人都长的跟仙似得,还有又胖又丑满脸麻子的,我真是好奇死了。” 孟君故斜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的笑道:“人家美与丑,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嘿万一有一我成了驸马呢?”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咱呢,屌丝,这辈子连摸着公主的边儿都没得机会,还是老老实实的吃饭吧,要想做梦啊,回家做去,别影响剧组进程。”孟君故看这孩子陷得不浅,不由得摇摇头。 一个一个地,公主配屌丝,这种可能只会发生在童话故事中,然而现实是,屌丝是不可能接触到公主的。 “孩子啊,醒醒吧,你还有几十年的房贷还呢……认清现实吧。” —— 香港。 庄曦月提着大包包走进来,“今跟大姐逛街累死我了。” 见晏南陌坐在沙发上,拧着眉一脸忧思的样子,不由得喊道:“南陌?” 晏南陌依旧没动。 庄曦月蹙了蹙眉,扔了东西一下子扑了过去,骑在他身上圈着他的脖子:“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喊你都没听见?” 晏南陌顺势搂着她的腰,笑道:“没什么,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今晚就可以动身回去了。” 庄曦月趴在他肩头蹭着,要外人看到,以端庄温婉知名的晏夫人竟然还会撒娇,绝对要跌破眼镜。 “就不能再等等吗?我跟大姐还有好多话没呢……。” “不如这样,你在香港再陪陪大姐,我一个人先回去,等有时间我再来接你。” 庄曦月哼唧了一声,在心底挣扎了一番,大姐和老公,还是选老公吧…… “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等有机会再来看大姐。” 话落忽然圈住晏南陌的脖子,逼迫他弯腰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晏南陌一脸无辜:“冤枉啊,我哪敢瞒你?” 庄曦月哼了一声:“你脑门上就写着心事重重四个大字,你当我眼瞎啊。” 437 扬名立万 棘荆孤独 晏南陌一脸无辜:“冤枉啊,我哪敢瞒你?” 庄曦月哼了一声:“你脑门上就写着心事重重四个大字,你当我眼瞎啊。” 晏南陌叹了口气,摆正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道:“只是我最近太累了,别胡思乱想。” “真的?”庄曦月疑惑的盯着他。 “我敢跟你撒谎吗?”晏南陌就差举手发誓了。 “晾你也不敢。” 晏南陌悄悄松了口气。 “云涯走了有半个月了吧,也不知道她在国外过的好不好,打她的电话一直关机,你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庄曦月心底担忧的不行,云涯对她来比亲闺女还亲,这才走了有几,她就开始想她了,怕她吃不好,穿不暖。 晏南陌眼底划过一抹复杂,抿了抿唇,低声道:“云涯没事。” “你怎么会知道的?”庄曦月瞥了他一眼:“难道你见过她?” 晏南陌艰难的点点头,“我虽然没见过她,但我有她的消息,她在国外很好,你放心吧。” “那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庄曦月狐疑的盯着他,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其中绝对有什么问题。 庄曦月是个敏感又聪明的女人,晏南陌的神情变化都在她的观察之中,晏南陌心下微凛,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先瞒着她。 虽然她早晚都会知道,但是凭月儿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是先瞒一时是一时吧。 “云涯参加了一个封闭性的医学科研研究,暂时接不了电话。” “好吧,如果我发现你骗我,你知道后果的。”庄曦月半信半疑的道。 晏南陌眉头微蹙,点了点头。 “我先去洗澡了,你也快点。”庄曦月起身去了卫生间。 晏南陌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忽然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对方很快接通,女子温柔淡然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 “大姐,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了。” —— 庄曦月本来打算跟晏南陌一起回国了,结果大姐忽然病倒了,松溪出国谈生意去了,大姐身边没人照顾,她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一走了之? 晏南陌一个人回国了,留下庄曦月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庄繁星。 “从检查结果来看,病人的情况并不乐观。” 随着主治医生的话落,庄曦月眉头紧拧,“你什么意思?” “我们在患者的乳腺腺上皮组织内发现了肿瘤……。” 庄曦月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医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姐姐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得癌症?” 医生叹了口气,“幸好病人发现的及时,现在是三期乳腺癌,肿瘤细胞虽然已经开始扩散,但在局部治疗的基础上配合化疗,并且积极配合治疗,治愈率达到55%以上,只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时候就需要舍弃乳房了……。” “医生,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治好我姐姐。” 庄曦月在病房门口擦干眼泪,笑着推门走进去。 女子靠在床头上,手中拿了本厚厚的书再看,虽已快五十的年龄了,却一点都看不出老态,妆容精致,端庄娴雅,有种时光静好的温婉。 庄曦月脑中忽然想起不知道从哪儿看到的一句话,一个女人如何优雅的老去…… 大姐就完美诠释了这句话。 大姐从就命不好,儿时父母双亡,虽然爸妈待她如亲生,但她知道大姐内心一直是孤独的,没有任何人能替代父母的爱,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走进她心里,让她开心起来,却只是一场空欢喜,那个人的背叛,在大姐心底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痕,虽然大姐不,表现的云淡风轻,但她都知道,知道她平静外表下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后来遇到了阮文臣,其实她并不爱那个男人,只是看父母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未免父母担忧,就想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当时阮文臣为追求她可是无所不用其极,最后大姐就挑中了他。 一开始阮文臣待她很好,她也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选择好好经营她跟阮文臣的婚姻,然而阮文臣到底是让她失望了…… 如今好不容易踹了那个渣男,苦尽甘来,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松溪跟梁姐订婚了,婚礼就定在年后,到时候就能含饴弄孙,谁知这个时候却查出了癌症,老爷,你对大姐未免太残忍…… 想到这里庄曦月忍不住红了眼眶,为免庄繁星发现,偷偷抹了抹眼睛。 “月儿,我得的什么病?”庄繁星放下书,淡淡开口。 “没,只是有点贫血罢了,养养就好了……。” “月儿……。”庄繁星无奈的道,“这辈子,我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怕的?你吧。” 庄曦月鼻尖一酸,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姐……呜呜……。” 庄繁星抬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花,眸光温软,“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传出去你这个第一夫人的面子往哪儿搁?” 庄曦月一抽一抽的,赌气道:“什么第一夫人,我只是你的妹妹。” “好好,妹,你告诉姐姐,姐姐到底得了什么病?” 庄曦月犹豫了一下,选择告诉她实情。 大姐有权利知道。 当听到自己得了癌症的时候,庄繁星愣了愣,忽然笑了。 庄曦月以为她傻了,哪儿有人知道自己得癌症了还能笑得出来的,不由得哭的更凶了。 “姐,你别吓我啊。” 庄繁星哭笑不得:“不就是一个癌症吗?看把你给吓得,放心好了,我会积极配合治疗的,不管接下来能活多久,我都会认真的迎接每一。” 正是她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让庄曦月更是揪心难受,大姐总是这样,不管有什么苦什么难都一个人憋在心里。 “姐,你要想哭就哭出来吧……。” “为什么要哭?这世界上每得癌症的人那么多,我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再了又不是治不好,你难道想提前给我哭丧?” “呸呸呸,瞎什么呢?刚才的话都不作数。”庄曦月瞪了她一眼:“我恨不得你长命百岁,活成个老妖精。” 庄繁星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笑道:“我这辈子,已经没有遗憾了,如果有一我走了,不要为我伤心,因为不管我身在何方,我知道,你们都是爱我的。” “姐……。”庄曦月扑到她怀里,像个姑娘一样哭起来。 “我不会让你走的,绝对不会。” 想到什么,她忽然直起身子:“对……云涯,她是非常优秀的医生,她一定会救你的……。”庄曦月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还是关机,又打了一遍:“拜托云涯,一定要接电话啊……。” “月儿你听我。”庄繁星拿走她的手机,含笑道:“这里是香港最好的医院,拥有全世纪最好的医生,云涯也很忙,就不要打扰她了,我的病别的医生也可以治的。” “可是……。” “好了,月儿,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事已至此,我们就平常心面对好吗?生老病死,本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我们生而为人,是早晚都要面对的,我只是希望在这一来临的时候,能够平静的面对。” 庄繁星语气十分的平淡,仿佛在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庄曦月无力的卸下肩膀,“姐,你从来都比我坚强,我完全无法想象到这些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要怎么面对?” 庄繁星笑着将她鬓边滑落的发丝拂到耳后,笑容温柔而恬淡。 “没有谁比谁坚强,我们都是一样的,月儿,我有些口渴了,帮我倒杯水好吗?” 庄曦月赶紧转身去倒水了。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的瞬间,女子眼底掠过的悲伤。 月儿,你比我幸运,所以我除了坚强,还能怎么办? 哭抢地?哀叹命运不公?可是这有什么用?只会让我显得更加可悲罢了。 眼泪,从来都是女人软弱的借口。 其实她也曾疯狂的嫉妒过月儿,嫉妒她命好,嫉妒她一路顺风顺水,有爱她的父母,有那么爱她的丈夫,甚至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她的一生……幸运的让人无法不嫉妒,也越发凸显的她如此可怜。 那都是年少时候的事了,她不服气,也许是为了满足心底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她便有意无意的接近晏南陌,只是为了证明这个世上绝对没有一心一意的好男人,不想月儿泥足深陷。 然而结果,她被打了脸。 现在想来,还觉得可笑,那时年少轻狂,被欺骗了一次,便以偏概全的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渣男,看不得妹妹的幸福,不过是心底的不甘和嫉妒作祟罢了。 后来想通后,她就主动离开了家里,嫁给了阮文臣,从此安心的相夫教子。 远远的看着月儿,她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 想到昨晏南陌的那通电话,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本来只是想装病把月儿留下,没想到反倒查出来癌症。 活到这个年岁,她早已看透了,死对她来,并不可怕,反而隐隐是种解脱。 —— 晏南陌回到京都,立即去了林山,一直到月上中才出来。 刚回到家,秘书就送来了请柬。 六月初六公主的加冕仪式,邀请他参加。 晏南陌拿着那封请柬看了很久,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把那的行程都推掉吧。” “违背军令,萨拉,你可知罪?”男人眼眸冷若冰霜,浑身气势令人胆颤心惊。 萨拉勾了勾唇“长官,这只是一群没有户籍的土著罢了,死了就死了,怎么,您还想要为了这几条贱命罚我不成?” 他就不信西林真下的去这个手。 西林掏出手枪,瞄准了萨拉的脑袋,“这是你自找的。” 萨拉心脏“咯噔”一跳,没有人在被拿枪指着脑袋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 “你杀了我,他是不会放过你的。”至于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也只有彼此才明白。 这句话不但没有让西林有所忌惮,反而更是激发了他的怒气,弹下保险杠,冷声道:“那你就试试。” 话落‘砰’一声枪响,犹如平地惊雷,当空炸响。 萨拉眉心一个硕大的血窟窿,眼中的震惊不甘逐渐凝聚在扩大的瞳孔中,最终轰然倒地。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跟着萨拉的人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队人飞快的缴了械押了下去。 为防泄密,这些人是不能留了。 但西林不想伤害无辜之人,因此打算把这些人关起来。 土著被这一变故吓到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男人,只有莫桑,垂落的眼底闪烁着疯狂的火焰。 她知道,一定是宙斯救了她。 西林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走过去将笼子的门打开,却没有一个土著敢走出来,因为他们惧怕对方手中能瞬间置人于死地的武器。 “大家别怕,这里是你们的家园,我不会侵占你们的家园,我只是想和你门商量一件事情。”西林语气温和的道,和嚣张阴狠的萨拉壤之别。 莫桑看到跟在宙斯身边的那个男人出现,充当了西林的翻译,把他刚才那番话原原本本的翻译给她们听。 莫桑看了眼昏迷过去的父亲,站起身来,冷声道:“你要商量什么?” 西林看了眼这个女子,见她全身赤裸,赶紧移开目光,脱下外套扔到了莫桑脚下。 莫桑并没有去捡,而是警惕的打量着这个男人。 西林咳嗽了一声,“你先穿上衣服。” 迪伦眼睛瞅着空:“你相信宙斯吗?” 莫桑斩钉截铁的道:“我相信。”那样坚定的语气,仿佛宙斯就是她毕生的信仰。 迪伦笑道:“既然相信他,那你就先穿上衣服,等我慢慢跟你。” 莫桑犹豫了一下,弯腰捡起衣服,她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著哪里见过这么好的衣服,又柔软又舒适,衣服很大,足足盖到她的膝盖上,衣服上带着淡淡的温度,穿在身上十分暖和。 “是这样的,这些人因为某些原因占领了这座岛,你们沦为了无辜的受害者,如果不是宙斯答应他们的条件,你们现在大概已经没命了。” 这些莫桑都猜到了,她问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迪伦欣赏这个女子的聪慧,别看她与世隔绝,大字不通,实则是十分聪明的,几乎一点就通。 “你们愿意离开这座岛,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吗?”迪伦循循善诱。 莫桑蹙了蹙眉,很排斥接受外边的世界,但她也知,从这些人闯入这座岛上的时候起,她和族人们就注定不会再有平静的生活了,看如今的情况,她除了接受,还有第二条路走吗?如果不是宙斯,她和她的族人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更何况、她心底有个隐秘的想法…… “我要见宙斯。”莫桑坚定的道。 —— “你提出的所有条件我都接受,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帐篷内,灯光昏暗,莫桑身上还穿着那件长及膝盖的大衣,腿和双脚都裸露在空气中,以前就算是露屁股她都不觉得如何,然而此刻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忽然有点难为情的感觉,脚指头忍不住缩紧了。 男人坐在一把简易的椅子上,双腿交叠,就那么随意的一个坐姿,已是道不尽的矜贵洒脱,睫羽微垂,面庞如玉,在灯光下显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距离感,令人莫敢逼视。 他不话,莫桑就更紧张了。 半晌后,男人磁性的嗓音低低响起,每一个字都如同音弦,轻轻的扣动她的心扉。 “什么要求?” 莫桑竭力压制下狂乱的心跳,深吸口气,一字一顿的道:“我要跟在你身边,我想学东西,想融入外边的世界。” “可以。”男人淡淡点头。 那一刻,莫桑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长这么大,她从没有这么激动过,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那个在她眼中如同神明一般的男人。 “在我们部族中,承诺比命还重要,只要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莫桑忽然跪在地上,拿出一把打磨的锋利的鱼骨,朝手臂划下。 瞬间血流如注,莫桑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莫桑以血起誓,此生只对您一人忠心,如违此誓,打雷劈。” 即使见到血腥,男人眼中依旧没有任何起伏,淡漠的如同一汪古井。 莫桑第一个要学的就是语言,她本就十分聪明,基本上迪伦教过一遍就学会了,让迪伦直呼赋卓绝。 不只如此,她连功夫也学的很快,迪伦教她的是一些技巧性的,莫桑本身力气大,人也聪明,举一反三,不过跟着迪伦学了几,就秒杀了迪伦,让迪伦大呼变态。 西林远远看着,那女子如一只猎豹般,眼中闪动着如同看到猎物一般的眼神,凶狠、精准、一击即中。 这样的人,实在是棵好苗子。 西林脱下外套,抬步走了进去。 迪伦揉着胸口爬起来:“你……你自己玩儿去吧,老子不教了。” “我来。” 莫桑握了握拳头,看着面前摆开架势的男人,相比迪伦,这个男人显得专业多了,迪伦也是军人出身,但多年流寇生涯,早荒废了一身本事。 莫桑眯了眯眼,瞬间如一只猎豹般蹿出,直取对方命脉,谁知对方早有发觉,在她的掌风擦过来之前,长腿已扫中莫桑下盘。 莫桑以一个非常狼狈的姿势摔倒在地上。 西林慢悠悠整理了一下衣领,居高临下的望来,口吻嘲讽。 “心急,是你最大的弱点。” 莫桑咬了咬牙,忽然暴起,再次攻了上去。 不管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莫桑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次次攻击一次次倒下,越挫越勇,眼中燃烧着不服输的焰火,那倔强的神情反倒看到西林微微一愣,就这一瞬间走神的功夫,就被莫桑抓住了机会,一拳头揍在西林脸上,西林疾速倒退,对方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再次欺身而上。 饿狼反扑,后果是很可怕的。 西林为自己的走神付出了严重的代价,莫桑抓住最后的机会,把西林揍得毫无反手之力,这就是莫桑的优势所在,属于后发型,前期可能被对方压制的死死的,但一旦找到反扑机会,几乎会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将对方毁灭。 这比那种先发型的还要可怕。 迪伦看的叹为观止,不得不佩服莫桑的毅力,这妞太牛了,老大眼光真毒啊。 莫桑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不屑的勾唇,中指朝下翻了翻。 西林气到吐血,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Lser。”莫桑吐出一个单词,转身离去。 “她什么?”西林看向站在一旁的迪伦。 “那啥,我忽然想到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话落一溜烟就走了。 西林一拳头狠狠垂在地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岛上条件十分艰苦,每只能吃些面包罐头,时间长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阿福将晚饭送进去,见男人伏案看书,开口道:“大哥哥,该吃晚饭了,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的,您还是歇歇吧。” 男人放下书,笑着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比迪伦还唠叨?” “我是为您的身体着想。”一开始阿福有些怕这个少年,虽然他总是温和的笑着,阿福却下意识的怕他,但是时间长了,他知道这个大哥哥是个大好人,渐渐的就不再怕他了,还敢跟他开几句玩笑,而少年不仅不会责怪他,反而会用一种包容的笑看着他。 看到面包和罐头,云渺眉头机不可察的蹙了起来。 忽然起身,“走,我们去打些野味回来。” 阿福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阿福见他捡了根棍子,抽出匕首靠在树下开始削起来,不由得问道:“大哥哥,你在做什么?” “把迪伦叫过来。”云渺手下未停,那好看的手指飞快的动作,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哦哦。”阿福拔腿就跑了。 “老大,您找我。”迪伦擦着满头汗走过来。 后边还跟着莫桑和阿福。 此刻云渺手中的动作停了,只见那是一根又白又细的棍子,云渺掰着两端轻轻折了折,勾唇笑道:“韧性不错,虽然比白蜡差了些,但已然不错了。” 迪伦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棍子,“老大这是……。” 话还没完,云渺忽然抬手抽了他的皮带,迪伦的裤子一下子就滑落下来,迪伦大叫一声,赶紧提起裤子,又惊又羞的瞪着眼前的美少年。 “你干什么?”那样子,跟被非礼了的良家妇女似得。 云渺一边用匕首把皮带划来开来,一便抽空道:“就你这模样?连给朕……咳咳当男宠都没资格……。” 迪伦对汉语一知半解,扭头问阿福:“什么是男宠?” 阿福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煞有介事的道:“男宠就是呢……被宠爱的男子,嗯,就是这样的,虽然是个男的,但同性恋在你们西方国家不是很普遍吗?但是男宠比这还要再低一级,跟阿猫阿狗差不多,高兴了逗弄逗弄,不高兴了……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迪伦:“……!”P! 莫桑学的最卖力的就是汉语,听了阿福的话后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望着那少年,眼底闪跃着星火。 云渺剜了皮带的内芯,然后绑在树枝的两端,一拉,一把简易的弓就做成了。 云渺又削了截树枝,箭头做的锋利,弯弓搭箭,姿势简直不要太娴熟潇洒。 少年弯弓搭箭,背脊挺得笔直,箭头瞄准树枝,修长的身姿一瞬间变得高大起来,那单薄的肩膀也仿似变得犹如大山般巍峨。 少年眼眸微眯,沉静如渊、犀利如刀。 手指微松,箭瞬间飞出。 下一瞬,一只飞鸟从树枝间跌落,一剑穿喉,挣扎了一下就彻底死透了。 少年眉宇高扬,带着几分骄纵矜傲,仿若纵马扬歌的贵公子。 “哇塞,大哥哥你太厉害了。”阿福跑过去把鸟提起来,抽出来箭双手递给云渺,星星眼崇拜。 云渺勾了勾唇,“意思。” 为了苦练剑术,他没日没夜的练习,终成神技,可为明哲保身,他只能韬光养晦,锋芒尽敛,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草包皇子,连箭都拿不稳,不知为此换来多少嘲讽羞辱。 直至那年敌军来犯,他临危受命,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个废物皇子出马,城池必定不保,甚至在皇城最大赌坊设赌,赌他必败。 城门之上,他弓箭在手,仿若神兵将,在敌方重重防护之中,双箭齐发,踏月追风,直取敌军首级,敌方军心溃散,他用兵如神,指挥得当,以一万对十万,斩敌方两万人,俘虏五万人,使得敌方俯首称臣,就此不敢来犯。 大夏皇朝七皇子就此洗刷废物之名,被尊为“战神。”从此扬名立万。 所谓废物不过是伪装,真正的七皇子,一手踏月追风箭、无人能及,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终于一步一步踏上皇权之路,当他君临下的那,脚底下到底有多少浮尸枯骨,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这一条路,从来都是棘荆而孤独的。 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起,他就注定为杀戮而生。 前尘往事如走马观花般在他脑海中掠过,不过一瞬,仿佛已过了一生。 不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他是纪云渺,不是大夏七皇子。 只见少年矫健的身影在树林里跳来跳去,箭无虚发,从走兽到飞禽,无一不成为他箭下亡魂,阿福跟在他屁股后边捡的腰都酸了。 最后收获颇丰,令三人彻底对他刮目相看。 晚上几人围了篝火,云渺熟练的给猎物开膛破肚,插上树枝,架在火上烤,不多会儿肉香就渐渐的飘了开来。 咬到第一口肉,阿福幸福的要流泪了:“这么久以来,我终于吃到肉了,大哥哥,谢谢你。” 云渺看着手里烤的金黄稣灿的兔子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有些湿润。 阿福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不由得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 少年眉眼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的温柔,看的莫桑愣住了。 “不知道妹妹现在在做什么?以前一直是她在照顾我,现在我有能力了,却连见她一面都做不到……我这个哥哥做的真的很不称职。” 莫桑嘴里的肉嚼的没了味道,第一次听他起他的家人,他的妹妹?是个怎样的人呢? 一定像他一样,是个十分优秀的女子。 “大哥哥,你别伤心啊,你一定会找到她的,相信她一定不会怪你的。” ------题外话------ 相亲被嫌弃了,不难过是假的,老娘没嫌弃你你倒嫌弃我了?呵呵哒 不了,难受,连个吐槽的人都没有,可以无视我 这辈子注定嫁不出去了(┬_┬)注定孤独终老的我 438 大起大落 海棠依旧(一更) “不知道妹妹现在在做什么?以前一直是她在照顾我,现在我有能力了,却连见她一面都做不到……我这个哥哥做的真的很不称职。” 莫桑嘴里的肉嚼的没了味道,第一次听他起他的家人,他的妹妹?是个怎样的人呢? 一定像他一样,是个十分优秀的女子。 “大哥哥,你别伤心啊,你一定会找到她的,相信她也一定不会怪你的。” 阿福一边大口咬肉,一边出言安慰。 云渺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承你吉言。” 阿福咧着油乎乎的嘴巴灿烂的笑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被云渺勾起了思乡情,阿福吃着吃着眼泪忽然就大颗大颗的迸落下来,砸落在烤肉上。 “呜呜……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上肉,原来肉的味道是这样的……。” 他一边哭一边拼命往嘴里塞,活脱脱的饿死鬼托生。 这幅画面,看的令人有些辛酸。 “我妈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我爸娶了个后妈,后妈成欺负我,要不是我奶,我早饿死了,后来后妈生了个儿子,看我越发不顺眼,诬陷我偷钱,我爸拿鞭子抽我,差点抽死我,我奶因为维护我,被那个毒女人从楼梯上推下来摔死了,我就离家出走了,我发誓这辈子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去看他的……。” 男孩这话时,眼底泪花闪烁,牙唇紧咬,一脸倔强。 “但我要回去报仇,给我奶报仇,再给我奶换个大房子,给她多烧些纸钱,让她在地底下过的好点。” “好孩子,有志气。”迪伦拍着阿福的肩膀,赞叹道。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立的,从悲欢到离合。 少年的面容在飘摇的灯火中显得越发迷离莫测。 莫桑隔着燃烧的篝火望着他,眼底是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情思。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知道为了繁衍后代,部族内会允许男女结合,无关爱情,只是一种必须要履行的责任罢了,如果没有这个男人闯入她的生命里,她大概会被父亲做主,和巴鲁结合,也许就这样平淡无奇的度过这一生。 而现在,她的生命都将因为这个男人的介入,充满了未知、或危险、或精彩,她却从未有过后悔。 “哈哈哈哈,吃烤肉怎么能没有酒呢?”西林的大嗓门远远飘来,手里抱着个酒坛子,拿了几个碗。 “来,我先敬你一杯,虽然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跟着你,我不后悔。” 云渺端着酒碗轻轻晃了晃,嘴角微微翘起。 眼底倒映着清澈的酒水,犹似一轮漩涡,越酿越深。 西林撕了一块野猪大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开怀畅饮,粗旷的笑声远远飘荡在夜空下。 云渺端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入喉,烧的心口都是疼的,他却感到一种久违的痛快淋漓,孤岛茫茫,长夜寂寥,冷风惆怅,对酒当歌。 “我也要喝。”阿福眨巴着眼睛。 “去,孩子喝什么酒?”西林拍开他的脑袋。 阿福不依不饶:“我不是孩子了,我要喝。” 西林见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就倒了一碗给他,阿福郑重的捧起碗,心翼翼的抿了一口,被辣的脸都皱在了一起。 “哈哈屁孩,我就你喝不了,还非要逞能。” “谁我喝不了了?”阿福轻哼一声,三两口灌下肚,把空碗递到西林面前,骄傲的仰起眉头:“我还要。” “嘿你这孩子倒是有点儿本事。” 阿福喝上了瘾,但三碗下肚,人就醉醺醺的了,躺在草地上嘴里着胡话,脸红扑扑的。 西林踢了他一脚:“臭子,不能喝还非要逞能。” 眼角瞥到安静的坐在一边的莫桑,眉梢微挑,端着碗递到她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莫桑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来二话不一口气喝了,前后不过三秒钟的时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西林。 西林目瞪口呆,“你……你当这是喝水啊……我上好的老白干啊……。” 西林最大的爱好也就是喝点酒了,尤爱华国的白酒,从二锅头到老白干,他可是忠实粉丝,见不得人如此牛饮,简直就是浪费。 莫桑擦了擦嘴,淡淡道:“再来一碗。” “你当这是中奖呢,还再来一碗。”西林白了她一眼,忽然被莫桑连酒坛子都给抢走了。 莫桑直接对着酒坛子吹,看的西林眼都红了。 莫桑全都喝完,打了个酒嗝,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对比喝了三碗就醉的不省人事的阿福来,实在是奇葩中的战斗机。 “你你……你简直不是人。” 莫桑挑了挑眉,她从没喝过这种东西,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后味无穷,喝上瘾了还不错。 云渺酒量一直很好,但他忘了他已经死了,现在的这具身体,大概是沾不得酒的吧,才喝了一点,这会儿就有些醉了。 他半撑着脑袋,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仿佛在云端漂浮着一般。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脸色红的有多厉害,在篝火下更显嫣红薄醉,仿若朝霞暮彩般绚烂。 “他醉了,我扶他回去。”莫桑走过去扶住云渺,云渺豁然抬眸,眼底瞬间掠过的警惕阴冷令莫桑心神一颤,下意识送了手。 知道面前的人没有威胁,云渺眼底的危险瞬间褪去,又变为一汪迷离深邃的汪洋。 莫桑将他搀扶回帐篷,一路上男子跌跌撞撞,彻底醉的不省人事,两人摩擦间,莫桑第一次离他那般近,近的能触及他温热的肌肤,以及鼻尖漂浮着的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 莫桑心跳如擂鼓,她真希望这一路永远没有尽头。 然而还是到了帐篷,莫桑把他放倒在床榻之上,给他盖好被子,准备打点水给他擦拭一下脸,刚转身忽然就被男人温热的大掌给拉住了。 莫桑心跳蓦然漏跳了一拍,半跪在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涯涯……。” 男人唇齿间呼出的热气夹杂着酒气喷薄在她的脸上,她的脑袋一下子就晕眩了起来,另一只手撑着床沿,指甲死死的掐着被单,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她的手被他的大掌紧紧握着。 他的手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她的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涯涯是谁? 是他喜欢的人吗? 他睡着的时候那清冷的眉峰柔软下来,眉目隽秀如画,睫毛长若蝶翼,好看的不得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美色,竟会如此勾人。 莫桑痴痴的看着他,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上他的眉峰,有些凉,她如触电般飞快的缩了回来,心脏“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云渺半梦半醒间似是梦到了云涯,她哭着朝他跑来,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条鸿沟,云涯永远也跑不到他的面前。 他慌了起来,却仿佛被一团迷雾所笼罩,不管如何挣扎,始终走不出这团迷雾。 他和真正的云渺共享了记忆,所以即使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对云涯的感情,相比原先的渺渺,感受更为强烈。 一面是怜惜、一面是愧疚。 两人同卵双生,命运对他们何其不幸,真正的云渺已经死了,而云涯,却什么都不知道…… 云渺不知该如何面对云涯,云涯如果得知真相,是会把他当妖鬼对待……还是痛恨他霸占了渺渺的身体? 渐渐的,从一个梦渡到另一个梦境,四月的皇宫繁花锦簇,姹紫嫣红,德云殿里海棠依旧,灿烂夺目。 容宸妃最爱海棠花,曾被评为皇都四大美人之一,蜀姬艳妆肯让人、花前更觉无颜色,以海棠美人之誉艳冠四大美人,所过之处,再美的女子亦会黯然失色。 作为皇帝的青梅竹马,是皇帝心头的朱砂痣,有情分、有美貌,她宠冠六宫之时,恰恰验证了那句古诗。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当年在民间还有一句谚语流传,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容宸妃霸下。 甚至连皇后都要对其忍气吞声,足以见得容宸妃当年有多荣宠。 可是就在她怀孕的那一年,忽然被皇帝冷落,曾经趋之若鹜的德云殿一下子沦为了冷宫,谁都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堂到地狱,从宠妃到弃妃,容宸妃的人生可谓是大起大落。 第二年,容宸妃就在德云殿里低调的产下了一名男婴,那就是大夏七皇子,后来的大夏帝王。 他记忆中的童年,充满了嘲讽和谩骂,那个他本该称为母亲的女子,总是用阴冷的目光瞪着他,仿佛他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反倒像是不共戴的仇人。 彼时他不解,甚至心翼翼的期待着,渴望她的怀抱和关怀,直到有一次,他被几个哥哥联合设计,被欺负的好惨,的孩子头破血流,他期冀能得到母亲的关心,却不知,等待他的、是毕生也无法忘记的噩梦。 “哭哭哭,你还有脸给我哭?你怎么不去死?” 从那时起,他知道了,他的母亲和别人的母亲不一样,他没有哭的资格。 记忆中,那一的空很蓝,白云柔软的像棉花糖一样,德云殿里的海棠花在寒风中枯败了一地,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世界一片银装素裹。 他因为一句话顶撞了她,被罚跪在冰雪地之中。 他看到母亲的贴身侍女领着一个全身裹在斗篷里的人儿从廊檐下走过,人儿比他略低一些,宽大的斗篷也掩盖不了人儿消瘦的身形,面容隐藏在兜帽下,一圈白狐毛为其平添了几分玉雪可爱。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注意到他的衣服料子是最名贵的云锦蚕丝,黄金一匹也难求,因为制作工艺繁复,每年只有两匹进贡,连皇后娘娘想要一匹都难得很。 而他身上的呢,是最低等的麻布。 人儿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他听到一声幽幽的……像是鹿一般的呦鸣。 “哥哥……。” 他下意识愣在了那里,人儿斗篷下的手轻轻拂了拂,那手细白修长,柔软无骨,秀气娇美…… 贴身侍女瞥了他一眼,再看向那人儿时,软了语气。 “主,莫让娘娘等急了。” 人儿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风扬起他的斗篷,裙摆翻飞,如蝶似浪。 一行巧的脚印在雪地里渐行渐远,他盯着那行脚印呆呆的看了很久,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道细弱的声音。 “哥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439 割肉偿母 疯的是你(二更) 一行巧的脚印在雪地里渐行渐远,他盯着那行脚印呆呆的看了很久,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道细弱的声音。 “哥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他很少在母亲的宫殿里见到他,母亲把他藏的很深,他偶尔见到他,也总是垂着脑袋,安静乖巧的坐在母亲身边,他总是看不到他的脸。 他对这个弟弟怀抱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态,一面嫉妒他能得到母亲全心全意的爱护,一面又可怜他见不得光…… 母亲的侍女对这个弟弟看的很紧,每次他想接近他时,就会被投以警告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捂得越紧,他对这个弟弟就越发好奇。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他凑近那个玉雪般的人儿,人垂着脑袋,安静的几乎毫无存在感。 他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人儿垂着脑袋,沉默的像座雕塑。 “你今年多大了?” 人儿摇头。 “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他终于不耐烦的吼道。 人儿像是被吓住了一般,猛然瑟缩了一下,他很生气,他又不是野兽,有那么吓人吗? “哥哥……。”他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很神奇的,他的心在他的叫声中,柔软了一片。 “你只会叫哥哥吗?”他口气不屑的道。 “喂,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既然是我的亲弟弟,那就该继承了我的俊美潇洒……。” 人儿手捏紧了衣摆,柔柔道:“不能让人看到我的脸,尤其是哥哥……。” “喂,歧视是不是?凭什么不让我看,是不是长的太丑……?”他着就伸手去挑他的下巴,人儿快步后退,“哥哥……不行……。” 他越不让看,他就越好奇,就像欺负孩子的大灰狼似得,人儿紧张的带了哭腔,不心跌在了地上,脑袋撞在桌角上,人儿咬着牙,愣是不哭出声音来。 他慌了手脚,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母亲冲了进来,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他脸上。 “风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剥了你的皮。”女子疾言厉色的吼道。 他被打懵了,指着人儿梗着脖子叫道:“他是你的儿子,难道我就不是吗?” “还敢给我顶嘴?夏荷,把他给我拉下去打,打到认错为止。” 人儿拉着女子裙摆,低声道:“不怪哥哥……是我的错……母亲不要罚他好不好?” 他恼恨的叫道:“我不要你假好心。”话落跑了出去。 从那之后,他再没见过他。 他恨他,同为母亲的儿子,待遇为何差地别?他曾嫉妒曾怨命运不公,直到他渐渐长大,那些年少的不忿、终归被时光所填平。 “你这个贱种,配坐上这个位子吗?只有风儿,他才是最合格的皇位继承人,我的好儿子,多谢你为你弟弟劈清道路,等他君临下的那,我会为你……多烧些纸钱的……。” “也好,你总算还有一点价值,最起码,给你弟弟打下了江山,你的功劳我都记着,等你死后,我会让风儿多给你烧些纸钱的,感谢你这个哥哥为他所做的一切……。” 死不瞑目。 他死的那,灵魂在寝殿里久久不散。 烈日当空,却忽然乌云罩顶。 一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锦衣华服下纤秀的身材仿若纸片般风一吹就倒。 “风儿……你看,我把下夺回来了,从此以后,你就是大夏皇朝的君主,再没有人敢质疑你的身世……。” 女子满手鲜血,却瞪大双眼,眼底闪烁着兴奋的焰火,一步步朝他走来。 “不……。”他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指着她的鼻子。 “你这个疯子……你亲手杀了哥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哥哥活着,你把哥哥还给我……。” 他扑过去,摇着他的身子,那人却躺在大床上,满身满身的鲜血,双眼紧闭,再也不会醒来。 “哥哥……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啊,我不要你死……。” “风儿,你在干什么呢?他阻挡了你的路,他必须死。” “你给我闭嘴。”他气急攻心,脸色煞白,身形摇摇欲坠。 “风儿。”女子担忧的走过来。 他一把拂开他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像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那样的眼神令女子无比受伤。 “风儿,母亲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能不理解母亲呢?” “啊啊啊啊……。”他抱着脑袋,疯了一般大叫起来,叫声尖利刺耳,仿佛夹杂着无数的绝望和痛苦。 “容秋忆,你这个疯女人,我呸……不要再满口为我好的虚伪言论,这只会让我听着无比的恶心,你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让我和哥哥从分离,沦为你手中的棋子,弑夫杀子,谋朝篡位,一桩桩一件件,你万死难辞其咎。” 他一步步逼近,女子摇头:“风儿,谁都可以误会母亲,唯独你,你不可以……。” “我只恨是你所生,古有髙澧割肉偿母,今我就还给你。”他忽然从袖筒里摸出一把匕首,匕刃寒光闪烁,乃是吹毛断发的利刃。 目光死死的瞪着她,匕刃朝准雪白的藕臂,狠狠划下…… 利刃拉开肌肤,血珠争前恐后的涌出来,犹如开在雪地上的红梅,妖艳凄绝。 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疯了。” “疯的是你。” “你这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女人,我和哥哥前世究竟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投胎到你的肚子里,受此折磨,哥哥孤苦一生,没有人爱他,我来爱他,我不想他死后还在地下孤苦无依。” 他丢下匕首,将大床上尸体早已冰凉的男子背在背上,他那样羸弱,男子高大的身体压下来犹如一座大山,他双膝一软,一下子趴伏在地上,他慌忙转身抱着男子:“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子耷拉着肩膀,永远不会回应他了。 他艰难的背起他,一步步朝殿外走去,行走而过的地上,留下一行血迹。 “哥哥,我们回家……。” 走到殿门口的时候,边乌云翻滚,腾腾如千军奔涌,狂风袭来,吹的殿门哐当作响,那长风吹起他的长发,束发的玉冠脱落,一头如墨长发在狂风中翻舞飞扬。 泼墨青丝下,竟是一张如画娇颜。 漂浮在殿顶的灵魂看清女子的容颜,忽然震惊的瞪大双眼。 这张脸……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他忽然被一股风力吸走,直直飞向空的一轮漩涡中去…… “妹妹……。” 他大叫一声,忽然从床上直起身来,浑身冷汗,额头大汗淋漓。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面颊苍白若雪。 帐顶的灯光为整个帐篷里洒下昏黄的灯芒,夜色清寂,四下一片幽凉。 抬手捏了捏眉心,梦里的一切急速远去,梦到了什么?他现在竟然记不得了…… 只知道,那个答案、是让他恐惧的,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搅动了他命运的漩涡……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实在是糟糕极了。 几乎在他睁眼的瞬间,趴在他床边的莫桑就醒了,担忧的望着他;“做噩梦了吗?” 云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事,你去休息吧。” 莫桑倒了杯热茶放在他床头的凳子上,这才离开了帐篷。 云渺揉着眉心,披着衣服走出帐篷,岛的深夜无比清幽,唯闻不知名的虫鸣为这个夜色增添了几丝雅趣。 之前烤肉的篝火散发着微弱的哑火,星月低垂,仿佛一伸手就够得到。 夜深人静,脑子就越发清晰起来,他闭上双眼,让大脑陷在回忆中。 忽然,他双眼微睁,眼底绽放一抹犀利的光,目光如寒星射向某个方位。 手中石子飞快掷出,只听一声闷响,一道黑影倒在黑暗中。 莫桑压着一个人走过来,踢向那人腿弯,弯腰跪在地上。 云渺挑眉望向跪在地上的男人,手中把玩着一块圆润的鹅卵石,长眉入鬓,漫不经心中满是锋冷杀机。 那人并不话,垂着脑袋一副认命的样子。 云渺忽然勾了勾唇,摆摆手:“放了他。” 莫桑不解道:“主人……。” 云渺挑了挑眉,莫桑不敢再什么,狠狠瞪了眼那人,“滚吧。” 那人抬眸深深的看了眼那夜中独坐的少年,满身清华绝傲,眉尖染了霜色,幽凉孤冷。 一闪身,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莫桑手脚发凉,这人…… 她震惊的看向那个少年,少年抬头看了眼空,唇畔含了一缕淡淡的浅笑。 “是你回来了吗?” —— 云渺只在岛上呆了几,等石油开采趋于稳定之后,便随西林的船舰继续往东走。 莫桑因为要稳定哈桑族人和穆纳族人,必须留在岛上,她站在海边,看着那艘大船越行越远,直至在海平面上化为一个黑点,最终失落的垂下了脑袋。 随后打起精神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一定不能让他失望。 大船在海上航行了三,三后,来到一个港,这里是个不大不的海港城市,连着内陆,等西林在补充物资的时候,他带着阿福去城里逛了逛。 去之前他先给两人做了一番打扮,抹黑了脸,长衣长裤,裹着穆斯林头巾,走在大街上倒也不引人瞩目。 云渺之前一直在海上逃亡,还没好好欣赏过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带着阿福在城里一通瞎逛,找了个露的茶馆,点了两杯水。 阿福看着邻桌的点心,不由得眨巴着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云渺。 云渺无奈笑道:“馋猴。” 指着邻桌的点心,朝老板开口道:“这样的点心来一份。” 热情的老板立刻端上来点心,云渺正要给钱,出来的时候迪伦给了他一些当地的纸钞,一摸之下才发现,刚才给这子买吃的,早花完了。 老板看他拿不出钱,脸色立刻就变了。 阿福吐了吐舌头,飞快的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还含糊不清的问道:“大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跑啊。”云渺话落人瞬间如同一支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阿福张着大嘴目瞪口呆,他反应也是极快,在老板抄家伙之前,一溜烟的蹿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把最后一块点心顺走。 阿福瘦的跟精猴儿似的,人也跟猴子似得利落,三两下就把老板甩在了身后。 老板振臂一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伙儿拿着家伙什的人,杀气腾腾的追了上来。 阿福欲哭无泪:“不就喝了两杯茶,吃了一盘点心,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追我们吗?” 满条街因为两人的逃亡鸡飞狗跳。 440 不择手段 在所不惜 老板振臂一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伙儿拿着家伙什的人,杀气腾腾的追了上来。 阿福欲哭无泪:“不就喝了两杯茶,吃了一盘点心,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追我们吗?” 满条街因为两人的逃亡鸡飞狗跳。 “跑啊,我看你们往哪儿跑?”茶馆老板手里掂着根棍子,笑眯眯的看着被堵在墙角的两人。 阿福拦在云渺面前,一脸无畏的道:“大哥哥,我来保护你。” 茶馆老板身后跟着十来个手里拿棍棒的人,惧是一脸凶煞。 阿福实在是不明白,这老板脑子是不是有泡?那两杯茶一盘点心值多少钱,至于带这么多人追几条街吗? “正愁没人呢,你们可巧送上门来了,给我绑起来。”老板大手一挥。 老板身后走出来一个纹身男,一看就不好招惹。 瘦高个的少年看着弱不禁风的,剩下的就是一孩子,对付这样的人一个人就够了,老板好整以暇的看着。 阿福是见过大哥哥的功夫的,特别厉害,对付这些人简直就是意思,谁知道云渺忽然举起双手:“我投降。” 阿福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后的少年。 却见少年双手高举:“我有朋友在附近,老板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们送钱过来。” 云渺本就长的精致柔弱,这样一看,还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老板多瞅了几眼,双眼忽然绽放一抹光亮,“哈哈哈哈,多少钱老子都不要了,老子就要你,给我带走。” 兜头两个麻袋罩来,阿福最后看到云渺投过来的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大哥哥这是要搞什么? 两人被装进麻袋里系口,扛在肩膀上,随着走路一颠一颠的,颠的胃里冒酸水。 云渺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他五识俱灵,刚才他可不是带着阿福真的在这座城市瞎逛,走过的街道地图一一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变得立体起来,比如现在,从原地往西直走100米出了巷子,又往北走二百米,听的路边似是有行人经过,却对此视而不见,足以见得这些人在这座城里有着不的影响力,要不然如此招摇过市,民众却无动于衷。 将两人塞进一辆车子里,走了大概有十分钟,渐渐不闻车声人声,直到车子停下,两人被带下车,扔进了一间房里。 两人头顶的麻袋解开,却见之前那茶馆老板蹲下身子掰着云渺的下巴左看右看,啧啧叹道:“这脸,极品啊。” 云渺垂下脑袋,缩着肩膀一脸害怕的模样。 那老板笑了开来,轻轻拍了拍云渺的肩膀,云渺低垂的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阴冷。 “兄弟啊,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老板循循善诱的道。 云渺只是垂着脑袋,单薄的肩膀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起来。 老板轻哼一声,“把他给我好好打扮打扮,咱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话落离开。 阿福还没来得及给云渺句话,云渺就被两个人给带走了。 先是给云渺洗澡按摩,还带SPA护理,整个人做的香喷喷的,云渺全程就当享受了,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 最后给云渺换上了一身棉布长袍,腰间系了带子,越发显得少年单薄羸弱,仙气飘飘。 给云渺穿衣服的大爷一脸奇怪的瞅了眼这个少年,那神情骄矜孤傲中带着点儿理所应当,仿佛他就是个伺候人穿衣的奴才似得,这种感觉真是bi了狗了。 换好衣服,那老板又进来看了一眼,见这少年已不似之前的灰头土脸,洗干净的脸精致如玉,秀雅绝伦,气质纯净中不乏高贵,清冷中带着点儿孤傲,真真风华正茂,让人移不开眼。 “好好好。”老板绕着云渺走了一圈,连三声好。 云渺垂眸敛目。 时间到,云渺被一人引领着走出了房间。 他被带到了一个舞台之上,台下坐着大概十来个女人,均是盛装打扮的贵族女子,云渺目光不动声色的饶了一圈,心底大概有数了。 唇角微微翘了起来,脸上覆着面纱,没有人看到那棉纱下血腥阴凉的笑容。 那少年即使不露真容,单凭那修长如竹的身姿,纯净飘逸的气质,已让台下的女子尽皆心折。 “今儿这压轴的货色不错,我要了。”一个高鼻深目,美艳性感的女子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老板嘴角得意的翘起,就知道这货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呦,罗茜公主,你不是喜欢肌肉男吗?什么时候改胃口了?”一个满脸雀斑却满身珠宝的微胖女子捂嘴笑道,眸光嘲讽。 罗茜公主,Y国皇室出了名的风流公主,即使已经结婚,依旧不改风流本色,公开养男宠,罗茜公主的丈夫爱尔德伯爵软弱无能,彻底沦为笑柄,只要是罗茜公主看上的男人,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拐上床,她以前重口味,偏爱肌肉壮男,现在怎么突然改风格了,对这种柔弱白脸感兴趣了? 公主,听着是高贵,实际上没一点实权,她这个Q国国务卿之女吊打她。 罗茜公主高昂着头颅,一脸不屑的道:“我喜欢什么东西?关你屁事?” 眼看底下马上就要吵起来了,老板赶紧站出来道:“两位贵人不要再争执了,罗茜公主第一次竞拍……出价五百万,接下来还有人出价吗?” 罗茜公主是这里最大的主顾,他可不敢得罪,还有薇拉姐,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两人一直不对盘,可别在这里打起来。 能卖五百万,这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 就在他准备敲下榔锤的瞬间,一道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 “一千万。” 犹如平地惊雷。 老板惊喜的看向声音来源。 罗茜公主一听有人要跟自己抢,双眼怒睁,豁然回头望过去。 薇拉饶有兴趣的回头,她最乐意看到罗茜吃瘪。 那人坐在阴影里,看不清脸,只看到大约的身形,玲珑曼妙,虽然看不清脸,但那无形之中散发出的威压,令罗茜和薇拉同时心神紧缩。 “敢跟我抢人,你知道我是谁吗?”罗茜站起身来,一脸高傲的望去。 薇拉勾了勾唇,罗茜这人呢,就是胸大无脑,此人看着来头不,没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前就先彻底的把人得罪,作的一手好死。 站在那人身边的男子微微一笑,显得儒雅而绅士,“价高者得,这是规矩。” “什么破规矩,我看你就是故意跟本公主过不去。”罗茜指着那人鼻子骂道。 从到大还没人敢跟她讲规矩,再了,五百万已是极限,她拿不出更多的钱了。 “原来是公主,不过这里向来是不讲身份、只凭筹码,如果公主能出得起更高的价,此人便是公主的了,如若公主要凭身份压人,传出去,公主置皇室颜面于何地?” “你……。”罗茜气的脸色铁青。 那女子端起茶杯,慢悠悠抿了一口,姿态优雅而高贵。 “罗茜公主,人家的有道理,公主又怎么样,在这里就要讲这里的规矩,否则传出去,你这个公主可要颜面尽失了。”薇拉着捂嘴笑了起来。 罗茜公主气不过,三两步走过去,“我就拿身份压人了怎么着?敢跟本公主抢人,本公主教你们重新做人。” “哦?教谁重新做人呢?”一道淡淡的反问声蓦然响起,声音里甚至还夹杂着一抹轻笑,却蓦然令人全身汗毛倒竖。 罗茜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女子抬眸望来,那张脸终于曝光于她的眼中,看清那张脸,罗茜困惑的瞪大了双眼,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不可置信的指着那个女子,声音因震惊而添了尖利。 “你……你是敏代夫人?” 什么?敏代夫人? 薇拉惊讶的望去。 老板吓得双腿打摆,怀疑自己听错了,啥?竟然是敏代夫人…… 敏代夫人虽然低调,但她的名号,在世界上可是响当当的。 她的丈夫出身Y国皇族,是贵族中唯一的RyalDuke,在Y国一手遮,连女王都要看其脸色,不过在三十九岁的时候染了恶疾而亡,敏代夫人就成为了遗孀,但这个女人十分之厉害,丈夫死后,因为没有子嗣,就把丈夫在外的私生子认回来,养在自己名下,继承了丈夫的爵位,她手腕心智都不缺,在Y国政坛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力,甚至在世界政坛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过在其子正式继承爵位的那,就低调的退出了人们的视线,但她的影响力依旧在,所以罗茜在认出这人是敏代夫人后,才会如此惊惧。 敏代夫人在Y国是个比女王还要受爱戴的人物,女王对其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她曾亲眼见过母亲对其毕恭毕敬,完全失去一国女王的风骨,也因此,从在她的心中,就对敏代夫人有一种又惧怕又憎恨的复杂心态。 她忽然响起坊间传闻,敏代夫人在大公死后,表面上为丈夫守身如玉,其实私底下豢养男宠,私生活放荡不堪,她知道这是母亲故意放出来恶心敏代夫人的,真假无法考据,但是这一刻,她忽然就信了,恐怕母亲并不是故意冤枉她的吧。 这个贱人,在外人面前的表现的对大公有多深情,实际上就是一个浪荡的婊子。 “罗茜公主,别来无恙啊。”女子勾唇轻笑,深幽的目光仿若一轮漩涡,一瞬间就将罗茜的心神吸走了。 罗茜心头微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敏代夫人笑问道。 罗茜被那样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目光望向台上衣袂飘飘的少年,咬咬牙,落荒而逃。 母亲曾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她可以骄纵、可以跋扈,作为皇室公主,她有资格这样任性,唯独对一个人,她要能避就避,否则即使是身为女王的她也救不了她。 那时她不解又不屑,母亲是一国女王,凭什么怕了那个老女人? 但是此刻亲自面对这个女人,她想起母亲的警告,很没有骨气的选择逃了。 薇拉勾了勾唇,落落大方的站起来,“敏代夫人。” 女子朝她淡淡的点了点头;“老先生身体还好吧。” 薇拉笑道:“托夫人的福,家父身体安好。” 女子不再看向她,目光望向高台上那个从始至终安静的少年,手指轻轻叩打着桌面。 薇拉眸光微闪,重新坐了下来。 “敏代夫人,这人是您的了,房间已经安排好,请您……。” “不用了,人我带走。”女子起身,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她身边的男子沉声道:“稍后会有人来结账,人我就先带走了。” 老板立刻道:“是是。” 话落狠狠推了一把少年,蓦然换来男子一记冷眼,老板打了个哆嗦,赶紧垂下了脑袋。 男人瞥了眼那蒙着面纱的少年,眯了眯眸,“走吧。” 少年不吭不响的跟上。 离开这个地下卖场,上车的时候,少年脚步微顿,耳朵忽然动了动。 男人沉声道:“上车。” 少年闻言弯腰沉默的钻进了车里。 来到港口,岸边停着一辆豪华的游轮,在夜色里灯火闪烁,在海水中倒影出璀璨的光芒。 少年被带上游轮,带进了一个豪华的房间,一张大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散发着暧昧的气息,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两个高脚酒杯,一瓶名贵的红酒。 游轮在海上航行,夜景阑珊,灯火璀璨。 少年站在房间里,从始至终,没有挪动一下脚步。 浴室的门忽然开了,赤裸的美足当先踏了出来,那脚背线条流畅优美,脚趾根根圆润,仿若艺术品般优美。 然后是一截修长笔直的美腿,在宽大的浴袍下若隐若现,春光乍泄,引人想入非非。 女子一头卷发微湿,披散在肩头,为其平添几分妩媚的风情,虽是刚刚出浴,脸上却是画着精致的妆容,媚眼如丝,烈焰红唇,极致的美艳,极致的风情。 璀璨的水晶灯下,将女子绝丽的面容毫无遗漏的铺展与空气中。 女子一步步的走过去,笑着挑下少年脸上的面纱,面纱轻飘飘落到地上,少年一张秀雅绝伦的面容彻底显露出来。 女子眉梢微挑,仔细打量着面前这张脸,手指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颊,“这张脸真是好看呢。” 少年低眉敛目,显得安静而乖巧。 女子勾了勾唇,忽然将少年推倒在床上,骑在少年身上,扭动着腰身,犹如水蛇般缠身而上,自上而下的俯视少年,趴在他身上深深的嗅了一口。 “好纯净的气息……。” 注意到少年的手指紧紧的抠着床单,勾了勾唇,忽然伸手掰着少年的下巴,高扬着眉头,一点点弯腰…… 就在即将吻到那张唇的瞬间,少年忽然头一偏,女子的吻落空。 “还是个有脾气的呢。” 女子忽然箍住少年的下巴,逼迫他扭过头来,娇媚的笑道:“宝贝儿,我喜欢你这双眼睛,里面写满了倔强和不屈,真想把它抠出来珍藏。”话落双手轻轻抚摸过少年的眼睑,感觉到少年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咯咯”娇笑起来。 “真是可爱呢,让人不忍心下手……。” 少年紧紧咬着牙齿,白皙的面皮不知是羞还是怒而染满了红霞,白里透红,真真秀美绝伦。 女子忽然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红酒,两手摇着红酒杯,把其中一杯递给少年,在床边坐了下来,眸光从始至终凝聚在少年身上,她举了举酒杯,笑道:“干了它,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 少年犹疑的盯着那杯红酒,女子挑了挑眉:“怕我下药?” 话落摇头笑笑,端起另一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少年犹疑着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却被苦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女子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 少年好不容易把一杯红酒喝完,脸颊红的更厉害了,忽然白眼一番,直愣愣的仰面倒在大床上。 女子愣了愣,继而摇头笑笑,还从没见过酒力这么差的。 拿着剩下的红酒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粼粼海波,一杯杯红酒下肚,目光在夜色中渐渐染上了迷离。 门忽然被人轻轻叩响,女子染了一丝醉意的声音淡淡响起。 “进来吧。” 男子推门走进来,看到躺在大床上不省人事的少年,微微愣了愣,继而飞快的垂下脑袋,目不斜视的走到女子身边。 “夫人……。” 女子头也不回的道:“什么事?” 男子回头看了眼大床,女子笑道:“吧。” 男子抿了抿唇,附在女子耳边低声了几句话,女子摇晃的酒杯忽然顿住,酒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高脚杯中微微荡漾,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这是刚刚送来的请柬,您请过目。” 女子目光落在那显得无比奢华的请柬上,勾唇轻笑,道:“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知夫人如何安排?”男子恭谨的问道。 男子顿了顿,接着道:“大公也会去。” 所谓的大公,就是她那便宜儿子。 女子嘲讽的勾了勾唇:“哪里有老鼠,他就往哪儿拱,真当自己是猫了?” 男子垂眸不语。 白眼狼用来形容大公实在合适不过,如果不是夫人,怎能有他如今的身份地位,然而刚站稳脚跟,就转过头来把矛头对准了夫人。 “下去准备吧。” 男子转身,想到什么,看了眼床上依旧昏睡的少年,低声道:“这少年身份有些可疑,在没彻底查清他的底细之前,夫人请务必心。” 女子淡淡勾了勾唇:“越有挑战的事情,我越喜欢。” 云渺心头微惊,那男人虽然压低了声音,却瞒不过云渺绝好的耳力,也许是老为了弥补这具身体,自他醒后,五识就特别灵,尤其是耳力。 紫荆国……女王……公主……加冕……这几个字眼拼凑在一起,得出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 看来今这一步他走对了。 他在这个世界根基尚浅,想要短时间崛起,仅靠自身是无法完成的,必须依靠外力才能让他短时间达成所愿,这个女人,就是他复仇的第一步。 为了能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亦在所不惜。 唯一的底线,就是这具身体了,这是他不可能出卖的底线。 云渺感觉那人目光望了过来,放缓了呼吸,外人看来完全就是陷入了昏睡中,他的大脑却在飞快的运转起来。 441 高不可攀 齐聚一堂 己亥年六月初六,黄道吉日,宜嫁娶、宜兴土。 晴空万里,白云悠悠。 空气清新,海鸥翱翔,浪花拍打着沙滩,鱼搁浅滩,鲸鲨畅游。 岸边停泊着十艘战舰,在岸边一字排开,在蔚蓝的大海映衬下,显得巍峨而壮观。 整座岛上的居民穿着白色的长袍,依次有秩序的往中心广场而去,军队在整座岛上严密巡逻,检查过居民的身份,一一放行通过。 八点整,硕大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乌压压一片人头,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女王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听会借着这次的朝拜大典宣布公主的身份,为公主加冕呢,今终于可以见到那位传中的公主了,不知道有没有继承了女王十分之一的美貌。” 虽然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女王的真容,但在他们的想象中,女王是美的绝无仅有的。 “我听女王邀请了许多国家的政要,这是我们国家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外人眼中,我还听女王请了一个摄影团队全程跟拍这次加冕,听要在国际电视台进行现场直播呢。” “看来女王陛下是真的很重视这位公主呢……。” 低低的议论声四起。 与此同时,一艘豪华的游轮停在了岸边,一位位西装革履亦或优雅端方的贵客缓缓走下游轮,沉静的眼睛暗暗观察着这座海岛。 一切都被然两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葱郁的大树、宽阔干净的街道,别致洋气的独栋洋楼与世隔绝般静静坐落在青翠的林间,以及在蓝色背景板下,显得壮观而神圣的金色宫殿。 海鸟在际翱翔,呼吸着夹杂着咸湿味道的海风,让人的心灵都变得自由而开阔起来。 晏南陌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瞥了眼四周,将外套扣子扣上,缓缓走下游轮。 所有前来的贵客由吉安娜引领走特殊通道前往宫殿,在休息室里坐定,女佣一一走进来,低眉顺目的一一奉上香茶。 “各位稍等。” 吉安娜转身走了出去。 在座的八位贵宾乃是当世举足轻重的人物,晏南陌、桑雀、莱斯国王米莱登及其子十一王子奥古纳拉、敏代夫人、桑雀独子劳德,敏代夫人的便宜儿子,Y国史上年纪最轻的大公尼奥、以及来自E国的雷洛斯总统。 任何一个人拉出来,都能搅动这个世界的风云,现在这些人齐聚一堂,的房间气氛瞬间变得逼仄起来,女仆进出都是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心惹了这些大人物的不满。 尼奥今年只有二十三岁,是史上最年轻的大公,虽然在外人眼中,尼奥是个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的风流贵族,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他和后母之间的恩怨情仇。 尼奥是典型的西方面容,五官深刻而立体,一双深邃的眼睛看人时总是含着三分笑意,温柔多情,这张俊美的面容极易引起女人的心动,女佣给他上茶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抓住了女佣的手,训练过的女佣并没有因这一变故而惊慌失措,反而镇定的抽回自己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离房间。 尼奥抬手摸了摸下巴,望着女佣离开的方向,笑道:“连一个佣人都这么有意思,实在是有趣。” 子鱼管家早知道这尼奥是什么德性,因此派去给尼奥送茶的佣人是特殊训练过的。 “大公果然如传闻里一般,风流倜傥啊,连一个女佣都不放过,呵呵……。” 话的是奥古纳拉,斜睨着尼奥,语气夹杂着一抹讥讽。 米莱登国王斜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话。 尼奥笑着瞥了他一眼,“莱斯国王子众多,不知这一位……是哪位王子?” 变着法的讽刺他无名之辈。 “你……。”奥古纳拉咬了咬牙,心下暗恨。 继而笑了起来:“乡下长大的,就是没规矩,即使穿着再好的衣服,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卑贱。” 话落瞥了眼沉静的坐在一旁的敏代夫人,敏代夫人轻轻吹了口茶,仿似没有听到奥古纳拉的话一般。 全世界谁都知道是敏代夫人给了尼奥现在所有的一切,否则他只是个在贫民窟里苟延残喘的杂种罢了,要没有敏代夫人,你算哪根葱,轮得到他在这里横吗? 尼奥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阴冷,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奥古纳拉,奥古纳拉被那样的眼神看的猛然心神一跳,继而挺直脊背,不服输的瞪回去。 晏南陌沉默的喝茶,仿似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桑雀和劳德低声着什么,并没有关注这边的争吵。 来的宾客中,只有晏南陌和雷洛斯没有带家属前来,雷洛斯只有女儿,没有儿子,至于晏南陌,只有他一个人接到了请柬。 奥古纳拉见尼奥不话,以为他怕了自己,不由得笑的更加得意,他想到来之前父亲对他的话,眼中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只要他遵从父亲的话,王储之位,必定就是他的了,即使为此要娶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人,他也觉得值了,女人嘛,反正都是娶,还不如娶个公主呢,希望这个公主长的不要太倒胃口,他都能接受。 不过……他目光在看到劳德的时候阴郁了下来,劳德为什么会来?他是不是也是抱有同样的目的?和劳德相争,他心底还真有些没底。 不过无论如何,为了王储之位,他也一定要成功。 云涯五点就被叫了起来,之前云涯夜夜失眠,但生了一场病之后,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晚上熬得久了,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而且睡不醒,睡的时候感觉很疲惫,起来的时候身体就像被大卡车碾过似得。 至少有五个造型师围着云涯打转,先是沐浴,纯正的牛奶浴,云涯即使有钱也没有这么壕过,这得浪费多少牛奶?而且还是专门从新西兰牧场当夜空运来的新鲜牛奶,云涯泡在牛奶中,两个女人一人抓了她一条胳膊,在云涯各处关节按摩,然后涂抹上一层类似精油的东西,一开始又疼又酸,胳膊仿佛被架在了火上烤,十分的难受,渐渐的,一种酥麻的感觉袭遍全身,又酸又爽。 云涯的肌肤在牛奶的沐浴下白的近乎反光,她本身就十分的白,经过精心的保养之后,更是犹如羊脂白玉般,完美的犹如艺术品,整个人仿佛绝世美玉精心雕琢而成,整个人散发着光芒。 洗完澡之后,女佣推进来裙子,这件裙子十分的厚重繁复,需要两个人同时动手才能给云涯穿上,背后的带子缠缠绕绕,紧紧的勾勒出云涯饱满的胸部以及不盈一握的纤腰,偏偏云涯够瘦,腰细的真怕风一吹就折了。 云涯深吸一口气,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胸发育的晚,截至目前也只是一马平川,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鼓捣的,愣是给她整出来了弧度,看着还真是……引人想入非非。 裙摆层层叠叠铺绽开来,犹如一朵盛放的金牡丹,华贵、靡艳、高不可攀。 一头青丝悉数盘在头顶,露出修长优雅的脖颈,一顶银色的皇冠上镶嵌着五颗红宝石,颗颗晶莹璀璨,闪耀着绝世的光芒,在发间固定,彰显着高贵而优雅的风姿。 戴上和王冠相呼应的红宝石耳钉和项链,造型师看着云涯手腕上的玉镯,皱眉道:“公主……能不能先去掉?” 这个玉镯子明显和公主今日的装扮不符。 云涯抬手摸了摸腕间温凉的玉镯,眸色温柔,淡淡道:“不用了。” “可是……。” 云涯淡淡的眼神扫过去,对方立刻不敢再什么了。 少女站在落地窗前,大片大片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涌进来,洒落在她的身上,她整个人忽然变得透明起来,仿若稀薄的雾气,仿若下一瞬就会在阳光下渐渐雾化。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满目惊艳的望去,这一刻,让人生出一种极为不真实的错觉。 那样的高贵、纯净、华美,如最浓烈的酒,最浓墨重彩的画,最绝世的钻石…… 美的,动人心魄。 少女眉目如画,然眼珠淡漠,面上虽含着温柔的笑,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寒。 这时子鱼管家在外边敲了敲门:“公主,我可以进来吗?” “进吧。” 转身,留一个摇曳的背影面对来人。 子鱼管家推门进来,朝房间里摆摆手,剩余的人全都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子鱼管家走上前几步,微微弯腰,恭敬的道:“公主,时间到了。” “如果我走出这一步,今后的人生,将会是怎样呢?” 少女淡漠的声音徐徐响起,抬手遮拢着阳光,眼睛微微眯起。 阳光,代表着光明和希望,然而她的世界,依旧是一片黑暗。 “公主身份高贵,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能欺辱您,您的人生,将会是无比精彩。”子鱼管家低声道。 身份高贵? 呵……她冷冷勾了勾唇,这样的高贵,只会让她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 一夕之间从平民到公主,确实挺精彩的。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她只能咬牙继续走下去。 “时间到了,公主,我们走吧。” 少女缓缓转身,裙摆在地面上拖行出长长的弧度,子鱼管家眼底骤然划过一抹惊艳,继而笑着垂下眼睑,做出一个恭请的手势。 云涯走出房间,便看到一身骑装挺拔高大的男人,仿若门神般守在门口,见云涯出来,目不斜视的看着她,仿若他的世界里,唯一只有她的存在。 云涯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男人抿了抿唇,抬步跟了上去。 从始至终,他只走在云涯右侧靠后半米的位置,既能和云涯拉开距离,又能在危险发生的时候第一时间保护到她,望着眼前少女窈窕的背影,这条路,他希望能一直走下去,即使他从此以后只能永远的遥望着她的背影。 手指暗暗捏紧了腰间的佩剑。 奥古纳拉忍不住站起来走来走去,面色夹杂着不耐,“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米莱登瞥了他一眼:“坐下。” “可是父王……。” 米莱登暗暗摇了摇头,奥古纳拉性子太过浮躁,根本就不是一位合格的王储,对他实在是有些失望。 “我坐下。” 奥古纳拉暗暗咬了咬牙,一屁股坐了下来。 尼奥慢悠悠喝了口茶,唇边笑意轻绽,映的眉眼夹杂了几分邪气。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恭敬的笑道:“时间已到,请几位贵客到观礼台就坐。” 奥古纳拉第一个站起来,冷哼道:“破地方,规矩倒还不少,你们女王呢?来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这就是她的待客之道?还有这什么茶?又苦又酸,打发叫花子呢。” ------题外话------ 卡文了,答应了编辑要多更的,失约了 今年下半年诸事不顺,有种对人生绝望的感觉(┬_┬) 442 全了生恩 人生如戏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恭敬的笑道:“时间已到,请几位贵客到观礼台就坐。” 奥古纳拉第一个站起来,冷哼道:“破地方,规矩倒还不少,你们女王呢?来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这就是她的待客之道?还有这什么茶?又苦又酸,打发叫花子呢。” 吉安娜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面上却笑眯眯道:“女王陛下正在准备朝拜大典,让我转告诸位一句,等大典过后,女王会亲自设宴,为诸位请罪,现在,还请各位莫要误了吉时。” 一番话的奥古纳拉无言以对,不由得冷哼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莱斯国的继承人就这德性,也怪不得越来越没落。 吉安娜勾了勾唇,“各位,请吧。” 众人一一走出房间,走在最后的敏代夫人顿了顿,笑着对吉安娜道:“我的随从还请将军安排好。” 吉安娜恭谨的笑道:“夫人放心。” 敏代夫人笑着点点头,随后走了出去。 几位贵宾各人随身带着保镖,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然而随行的秘书R助理,却是由专人安排好,但是却不允许随意走动。 房间门打开,一个个子高挑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金灿灿的十分漂亮,湛蓝的眼珠,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丹红的朱唇,五官精致中透着一股英气,女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裙,双腿笔直而修长,让人想起走台的超模,唯一的缺点就是,胸好像了点…… 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乍然见到,眼中齐齐划过一抹惊艳,这个女子有一种不出的魅力,让人忍不住的将目光流连在她的身上。 女子长眉微挑,那湛蓝的眼珠仿若大海般神秘而幽邃,仿佛一瞬间就将人的心神全都吸引了进去,两人看的目不转睛。 眼看女子就要抬步离去,两人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拦在女子面前,冷声道:“请在屋中等候,不允许随意走动。” “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子厉声喝道,那威严的神色令两人忍不住心中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我是敏代夫人的助理,你们连我都敢拦?难道还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女子红唇微勾,端的是一个美艳,却隐隐透着一股血腥的杀气。 两人正了正神色,威武不屈的道:“抱歉,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你可以在房中自由活动,但却不能离开房间半步,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你……你们、简直可恶。”女子气的脸颊涨红,忽然摔门离去。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听到里边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无奈的耸了耸肩,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站定。 渐渐的,传出女子夹杂着脏话的骂声,简直是不堪入耳,心道长的那么漂亮,却是个暴脾气。 没一会儿里边就没了声音,可能是骂累了吧。 两人不再多想,站直了身子,摒弃心中的旖旎。 如果两人现在推门进去的话,就会发现房间内的人早就被人掉包了。 一道黑影犹如流星划过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引人注目。 一棵茂盛的梧桐树上,枝叶郁郁葱葱,遮蔽日,在那层层叠叠的枝桠掩映间,传出一道激动的女声。 “属下护驾来迟,还请主人责罚。” 英气高挑的女子半跪在树枝间,头颅低垂,那常年冰封的眼底坚冰一寸寸封裂开来。 而在她的面前,一个身着黑色吊带裙、有着一头金黄卷发的女子半靠在粗壮的主干上,湛蓝色的眼珠淡淡的看着跪在身前的女子。 “明月,真的是你。” 相比女子的激动,他的声音平静的可怕。 “是属下。”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看来他的借尸还魂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了。 “一切来话长,总之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得知您的魂魄也落在这个世界,便开始寻找您,最终找到姐身上,而那时,主人您已经失踪了很久……。” “你……见过涯涯?”他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是,我一直陪在姐身边保护她,直到感应到您的存在,我用姐的血开启阵法探查到您的具体所在位置便……。” 一句话还未完,便忽然被对方掐住了脖子,明月心跳骤停,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的眼底凝聚着怒气,厉眸微眯,“你伤了她?” 明月不挣扎、亦不反抗,只是睁大双眼看着他,眼中是毫无保留的忠诚和信赖。 没错,这个一头金发的女子,正是易容之后的云渺,他现在就是站在云涯面前,恐怕云涯也认不出他来。 云渺头一偏,松了手,明月捂着脖子单膝跪在地上:“属下不是要为自己辩解,姐是自愿的,在您失踪的两年,姐一直在痛苦和自责中度过,甚至为了您主动踏入了狼窝……。” 明月着着就停了,她悄悄瞥了眼面前的人,见他长眉紧蹙,双拳紧握,整个人又冷又怒,心道姐担心的是真正的云渺少爷,主人……不会是吃醋了吧。 她猜的没错,云渺确实为此而心底有些不舒服,云涯担心的是真正的云渺,而真正的云渺早在他醒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他的灵魂已经消逝,他这个异世的一缕孤魂取而代之…… 但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云渺双手背后,冷声道:“这些容后再,今我一定要带涯涯走。” “不可。”明月出声阻止:“Queen早有所防,今这座岛已经被严密控防起来,陆军海军空军都已出动,姐目标太大,恐怕我们还没走出这座岛,就会被抓。” 云渺面部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震颤起来,指甲死死的掐着掌心,曾经冷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优点,而现在,因为云涯,他的冷静不复存在。 “那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在这里受苦吗?”云渺宁愿苦了自己,也不要云涯受一点委屈。 “主人,Queen对姐很好,姐没有受什么委屈,我们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对她很好?”云渺嘲讽的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自然可以出这样的话。” 世人都道云涯一步登,是上帝的幸运儿,然而只有他知道,这样的幸运,于她们有多耻辱。 他也知今带不走云涯,有可能还会把自己折进去,但他就是不甘心,最终无奈的叹道:“罢了,让我见一眼涯涯吧,即使让我远远的看一眼……。” “主人,来日方长,我们一定可以报仇,救出姐的。” 她理解主人的心情,这样的身世,和前世何其相像……如果前世还能顾念母子亲情,那么在经历过惨痛的背叛之后,他再也不会被这样虚情假意的亲情羁绊住脚步了。 这一次,她会陪伴在主人身旁,遇神杀神,遇魔弑魔。 明月带着云渺混进了中心广场,两人隐藏在人群中,并不引人注目。 云渺目光沉静的看向前方的高台,袖下的手紧攥成拳。 “咚”钟声敲响,厚重而古朴,久久的飘荡在耳边。 蓝白云就像一副铺展开的画卷,所有人都是这幅画上的配角,真正的主角,正在缓缓登场。 红地毯直通殿门和高台,那扇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瞬间金光四盛,直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一道人影渐渐自那金光中显露出来,拖着长长的裙摆,一步一步的走来。 金冠束发,红袍浓烈,一条金龙盘旋在长长的裙摆上,栩栩如生,仿若下一刻就要腾空飞跃,龙吟长空。 女子手持金色的女王手杖,缓步而来,手杖上点缀的金环在行走中发出轻声脆响,自由的飘荡在蓝百云下。 冷艳高贵、睥睨众生、仿若高高在上的神氐,俯瞰台下众生蝼蚁。 那样的风姿,让人只想匍匐在她的脚下,用最虔诚的信仰供奉。 他们的信仰、她们的神明……他们心中最伟大而尊贵的女王陛下…… “拜见女王陛下……。”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齐刷刷的,没有一丝犹豫,呼声犹如山呼海啸,夹杂着浑厚的力量,久久飘荡在广场上空。 这一幕场景,让坐在观礼台上的众人、心头同时震撼起来。 人群中,唯独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显得那般醒目。 明月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摆:“主人……。” 云渺咬了咬牙,最终跪在了地上,以头驻地,眼底涌动着深深的不甘。 云涯冷笑了一声,这不是邪教是什么?不知道纪澜衣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这些人如此的疯狂。 一个一个人排队走上前来,双手合十,跪在她的面前,手杖被人双手接过,举在头顶,接过下人递来的净瓶,左手执柳枝,点了净瓶中的水,轻轻一挥,不知嘴中念着什么,跪着的人感激涕零的三叩头,这才心满意足的下了台,站在了原地。 然后又是下一个…… 云涯只觉得十分可笑,这就是朝拜大典?让万民朝拜自己,真当自己是观音菩萨了? 时间渐渐过去,日头越来越盛,纪澜衣却没有丝毫疲态,依旧是那般高贵神圣,脸上带着一种温柔的近乎慈悲的微笑。 就这份耐性,世间有几人抵得过?她不成功谁还能成功? 云渺排在末尾,眼看面前的人越来越少,不由得抿了抿唇,眸光微敛。 明月瞥了他的背影一眼,暗暗握紧拳头,到时如果有突发情况,她会誓死保护主人。 排在眼前的人也走了。 云渺缓缓走到她面前,跪在地上,以头驻地。 清凉的水洒在眉心,眼前是女子金色繁重的裙摆,上边绣着无与伦比的花纹,处处彰显着尊贵非凡。 磕了三个头,他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三个响头,就算是全了她对这具身体的生恩。 从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起身离去,从始至终他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明月悄悄松了口气,她没认出来。 然而还不等她把心彻底放回肚里,只听一道淡淡的声音蓦然响起:“站住。” 云渺脚步微顿,却并没有回头。 “女王还有什么事吗?”音色低沉而沙哑,十分好听。 然而这个世上听过他声音的人,少之又少。 “你身上有很重的杀机,年轻人,心有杀戮,不是好事。”温柔的声音让人想起梦中母亲的呓语,轻易勾起人心中最柔软的一角。 然而他的眼底,只有深深的幽暗。 嘴角轻轻翘起,“多谢女王的提醒,我记住了。”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 台下的人全都不满的看着他,女王主动和他话,大的荣幸,这人怎么如此不识抬举,一点礼貌都不懂,实在是太让人气愤了。 云涯目光微眯,望着那道身影,眉尖微蹙。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像是…… 不可能,渺渺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人不聋不哑,更不可能是渺渺了…… 她一定是太思念渺渺,以至于出现幻觉了。 云涯抬手捏了捏眉心,心头微凉。 所谓的朝拜大典,便是所有子民接受女王的“净化。”所谓的净化,就是女王用圣水为他们祛走病灾祸患,来年无患无灾,平安健康,百姓对此深信不疑,对女王也就更加信任。 虽然没有明确的宗教归属,实际上却是打着祛灾、或治病的幌子,掩盖其对信徒的权利、精神控制和盘剥,以最终获取信徒无条件效忠和服从、并使之放弃社会共同价值观,从而对社会、个人自由、健康、教育和民主体制造成危害,从定义上来,这个组织已经可以定义为邪教了。 不知道那些前来观礼的所谓大人物、看到这一幕心里怎么想。 她通过洗脑和精神控制来达到自己变态的控制欲,云涯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的臣民们,今在这里,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低柔的声音仿佛夹杂着无限的力量,飘进每一个听众的耳中,人人都用一种崇拜敬仰的眼神望着高台上的女子,仿佛那就是他们所有光明和希望的源泉。 眼中的虔诚,如若汇成一股力量,足以毁灭地。 “我有一个女儿,她是上赐予我最珍贵的礼物,如今,我好不容易将她找回来,在这里,我要赐给她至高无上的身份,和我一起,共同守护我的国家和子民……。” 台下响起了骚动。 云渺双拳紧握。 女子轻轻摆了摆手,台下瞬间没了声音。 “我紫荆国一代君王今日在此诏告地,封女圣熙公主,佑我国家从此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圣熙……梵文翻译而来,意寓为独一无二。 唯一的,最尊贵的…… “嘿……搞的跟宗教活动似得……。”奥古纳拉嘴里嘀咕着,伸长了脖子等着看那公主到底长什么样。 随着激烈的音乐声响起,红毯尽头,当先有两个盛装打扮的女佣走了出来。 那道黑金色的身影终于现身,厚重而古朴的黑金色被少女穿出了一种华贵而凛然的感觉,看清那道身影,奥古纳拉忍不住打了个响指,换来米莱登一记瞪眼。 “gd,身材真是尤物啊……。” 肌肤在黑色的映衬下,白的近乎反光,纤腰款款,高挑而修长,犹如黑土中破土而出的竹笋,鲜嫩美味…… 奥古纳拉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就凭这身材,就算脸丑成鬼他也认了。 实际上,拥有着这么完美的身材,长相也必定差不到哪儿去。 少女踩着沉稳的脚步,一步步走在红毯之上,裙摆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弧度,一举一动显露出高贵无双的风华。 日光忽然变得浓烈起来,随着少女渐渐走近,面容在明媚的阳光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所有人都瞻仰着那款款走来的少女,四下寂澜无声。 等少女在高台中央站定,那双淡漠的眼珠静静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眼珠深处搅弄着狂风暴雨,却悉数被掩盖在平静的湖水之下。 张了张唇,她的是:“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隔了前世今生,二三十年的光阴,久到、她几乎忘了她的模样。 此刻,却如此清晰的倒映在她的眼底。 母女重逢,本该是皆大欢喜的喜剧,然而她的心中,只有被深深压抑的辛酸和仇恨。 那些彻夜辗转反侧的不甘、午夜梦回的惊恐、如影随形的折磨,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可是她不能哭,她不能哭,她要笑。 她没有发现,人群中,有一道与众不同的目光,不同于那些千篇一律的惊艳,那双目光中,只有深深的疼惜和自责,一瞬不瞬,仿佛一眨眼、她就会在眼前消失。 云涯,这就是云涯,他的孪生妹妹云涯,经历过多少颠沛流离,他终于见到了她。 他忽然抬手捂住胸口,心跳忽然变得激烈起来,有些抽疼,他死死咬着牙齿。 渺渺、是你吗? 那是真正的云渺在他体内残留的意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他的妹妹,这一点执念扎根在他的心中,只有在见到云涯的这一刻,才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他笑了笑。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她,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和痛苦,你安心走吧。 那些疼痛渐渐消散,他抬眸看着高台上高贵风华的少女,嘴角轻轻勾起。 “囡囡……妈妈终于找到你了。”女子忽然将她抱到怀里。 云涯瞬间僵在原地,强忍着把她推开的冲动,胃里一阵阵泛着恶心。 囡囡……时候外公经常这样叫她,在南方地区,这个名字是长辈对女孩的昵称,宝贝的意思,和北方的妞妞一样普及范围很广,十个女孩中有九个时候都被叫过囡囡。 但是纪澜衣却很讨厌这个称呼,因为她觉得这个名字太廉价卑贱了,还因为此跟外公大吵了一架,从那之后外公就没再叫过她这个名。 所以,纪澜衣你就不觉得讽刺吗? 百姓要的女王,是一个高贵、善良、有着慈悲心肠的女王,即使她背地里阴狠毒辣,不择手段,但是此刻她在所有臣民眼中的形象,实在是太贴切了。 见到失散多年的女儿,即使是高贵如她、也会留下伤心的眼泪,把母性的慈爱和柔软展现的淋漓尽致,让台下的臣民更是信服敬仰,云涯甚至听到台下传来抽泣的声音。 这些愚蠢的人们,知不知道他们所敬仰的女王、骨子里有着多么变态而而黑暗的灵魂? 她是故意的,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现她的母女情深,对她这个女儿有多重视疼爱,给她的人性添上最完美的一笔。 “妈妈终于找到你了,以后再也不要离开妈妈了好吗?” 那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云涯浑身汗毛倒竖,强忍着把她推开的冲动,忽而勾唇一笑,“母亲,我也好想你啊。” 人生如戏,就让我们看看谁的演技更高明吧。 这出母女情深的大戏,看哭了台下的人,而观礼台上,奥古纳拉目光一直凝着在那道黑色的身影上,脑子里一直回放着惊鸿一瞥下的那张面容,大脑都不会转了,目光呆愣愣的。 尼奥换了个坐姿,挑了挑眉,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劳德背脊笔挺,神情冷漠,看不出太多情绪。 晏南陌摇了摇头,垂下了脑袋。 这一终究还是来了! “晏先生,这是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坐在旁边的桑雀笑着瞥了眼晏南陌。 晏南陌不动声色的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母女多年未见,乍然重逢,这一幕比较感人罢了……。” “看来晏先生还是个感性的人呢,只是这个圣熙公主……晏先生就不觉得眼熟吗?”桑雀暗暗观察着晏南陌的脸色,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波动。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晏南陌神情十分平静,不疾不徐的道:“公主秀美高贵,仙下凡,此前从未见过,桑雀先生不要乱,败坏人家公主的名声就不好了。” “是吗?没想到晏先生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呢。”桑雀暗暗笑了两声,心道难道消息有误? 来之前他接到情报,这个什么公主来自华国,是华国家喻户晓的人物,还是国际上颇有名气的Ny医生,更重要的是,她与晏南陌的长子有婚约,如此一来,Queen的身份就渐渐浮出水面了。 然而看晏南陌的神情,又不像是相熟。 “好孩子,以后不要再离开妈妈了。”纪澜衣轻轻拍着云涯的肩膀,温柔的道。 “从今开始,你就是我们紫荆国最高贵的公主。”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云涯的脸庞,云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看起来和云涯记忆中一模一样,但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那张脸像是在冰棺中封存过刚刚拿出来一样,鲜嫩柔美的不像话,她现在留个长直发、背个双肩包出入大学校园都不会有人怀疑,两人看起来不像母女,反倒像是姐妹。 虽然她的脸是年轻的,但满身气质,却充满成熟女人的风韵,让她看起来矛盾极了,却又如罂粟般、令人欲罢不能。 曾经的纪澜衣,烈性张扬,敢爱敢恨,如草原上自由自在奔跑的烈马。 现在的纪澜衣,虽然站在她面前,她却看不透她。 犹如一汪深不可测的寒潭,你永远不知道那潭底有多深。 当她触碰到那双眼睛,心脏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竭力压下心头的恐惧,她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任她那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摩挲过她的脸颊,那手指犹如黏腻的毒蛇,抚摸而过的地方激起汗毛一寸寸颤栗起来。 吉安娜端上来一个托盘,上边蒙着一层红布。 “女王,仪式开始吧。” 纪澜衣轻轻点头,抬手拿掉云涯头上的皇冠,放在另一个女仆捧着的空着的托盘里。 然后伸手揭开红布,刹那间闪耀的紫色光芒,让台下发出一阵惊呼。 那顶皇冠实在是太漂亮了,打造的精致完美,皇冠是由六块细长的银板相互铰接而成,在每一块银板的顶端,都有精美的珐琅做点缀,两边垂坠下来两根银色的链条,更是增添了一丝姣美秀气,而在那皇冠正中,银色的底座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椭圆形紫色钻石,那钻石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耀着无与伦比的光芒。 纪澜衣双手托着皇冠,轻轻的戴在云涯的头上,相得益彰,绝美而高贵。 “拜见公主殿下。” 台下万民朝拜,声音齐刷刷的响起,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在广场上久久飘荡。 尼奥忽然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终于退去,不可置信的道:“那……那颗钻石……?” 敏代夫人垂眸笑了笑,耳边响起劳德低沉的嗓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镶嵌于Y国女王王冠之上的绝世宝石‘山之光。’” 扭头看着敏代夫人。 几人心头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震惊,那是Y国女王王冠的象征,是Y国的镇国之宝,现在竟然出现在这个公主的皇冠之上,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敏代夫人目光悠悠的看了眼高台方向,没人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 “离得远,看不太清。” 尼奥绝对不会认错的,那就是镶嵌于女王王冠之上的“山之光。”曾被多国所抢夺,但那时Y国还是霸主地位,最终还是落到了女王手中,被镶嵌在王冠上,是Y国的国宝。 没想到,这颗钻石现在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公主的皇冠之上,为什么之前没有一点风声? 他宁愿相信这颗宝石是假的,然而真正的绝世钻石的光芒,是无法掩盖的,也是无法复制的。 看来他倒是看这个刚刚崛起的岛国了,本事还不。 礼炮三十六响,按国礼的规格来办,海舰长鸣,空中战机翱翔,普同庆,万民皆拜。 云涯在这样的声势中缓缓微笑,“母亲,久别重逢,我有礼物要送给您呢。” 女人含笑道:“哦?囡囡要送什么礼物给我?母亲很期待呢。” “带上来。” 随着云涯话落,南低眉敛目,手中捧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走了过来,走到纪澜衣面前站定,头弯下来与手持平。 “母亲,请打开看一下,是否满意。” 对方都这样了,她要是不打开看一下的话,就太不给面子了,刚才极力营造出的好母亲形象就要崩坏了。 “好。”纪澜衣笑了笑,缓缓伸手打开盒盖…… 云涯静静看着。 纪澜衣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仅是看了一眼,便轻轻的合上了盖子。 “如何?我送的这份礼物,母亲喜欢吗?”云涯轻飘飘的问道。 “你这个丫头,还是和时候一样调皮。”纪澜衣摇头笑笑,语气又是宠溺又是无奈。 云涯眸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幽暗,手指缓缓落在盒盖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纪澜衣。 “母亲只,喜欢不喜欢?这是囡囡的一片心意啊……。” 纪澜衣冰凉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目光染满了疼惜,语气无奈的道:“喜欢、母亲怎么会不喜欢呢,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母亲都喜欢,回头我就把它裱起来,毕竟这是囡囡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我要好好的珍藏起来……。” 随着纪澜衣的声音落地,云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强忍着反胃的冲动,笑的无懈可击:“我就知道母亲对我最好了。” 奥古纳拉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这母女俩之间这么奇怪呢?” 他不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来自于杀气。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倒也不会多什么。 “各位贵宾,女王在会客厅设宴,请几位随我移步会客厅。”子鱼管家恭敬的走进来道。 长长的餐桌一眼望不到尽头,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一字摆开的精致菜肴,一切的一切在巨大的水晶吊灯的光芒下显出无与伦比的奢华。 南菜五十四道、北菜五十四道,总共一百零八道菜,俗称满汉全席。 几人一一坐落,分别有佣人站到他们的身边,充当筷子的功能。 “你们主子呢?就把我们晾在这里,搞什么鬼?”奥古纳拉不满的道。 子鱼管家恭敬的道:“王子稍等,女王马上就来。” “怠慢了各位贵客,是我的不是。”人未至而声先闻。 音色嘹亮饱满,仿佛用了扩音器似得,听的人耳朵发麻。 下一刻,女子翩然而至。 换了一身红色的礼裙,不若之前郑重,但更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看起来她十分的偏爱红色,当然,也只有她,才能把红色穿出如此淋漓尽致的风采。 面对如此的绝色女子,奥古纳拉看直了眼睛,女王礼服之时太过高贵,让人不敢生出亵渎的心思,而此刻,褪去女王礼服,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般,那种明媚灿烈直击心灵的美,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这位、就是十一王子吗?果然如传闻里一般,继承了米莱登国王的……。” 奥古纳拉以为她要夸自己,得意的挺了挺胸膛。 女子红唇微勾,眉眼浓墨如画,妖艳中透着一股邪气。 “风流。” 奥古纳拉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正要拍桌子怒吼,米莱登国王赶紧拉了他一把“给女王道歉。” 女子在主位上坐下,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手指,含笑道:“孩子嘛,我不跟他计较。” 孩子?他早就不是孩子了。 奥古纳拉正要骂回去,忽然撞到她的一双眼睛里去,那双眼睛仿佛一轮漩涡,瞬间就把他的心神全都吸引进去。 被米莱登拉了一把,他呆愣愣的坐了下来,连自己刚才想要什么都给忘了。 女子似笑非笑的瞥了眼米莱登:“国王不会怪罪我吧?” 米莱登赶紧摆摆手:“哪里哪里,女王的也是实话……。” 莱斯国王生性懦弱,在外从不与人结仇,这个势力不知道究竟有多可怕的女人,他哪里敢得罪。 奥古纳拉实在不明白,父王为什么对这个女人如此客气,他可是一国之主啊,跟她平起平坐的,甚至按两国规格他完全压她一头好吗? 女子目光环视全场,一一问好,最后目光落在晏南陌身上,似笑非笑。 “听闻晏先生与其妻伉俪情深,在华国引为佳话,钟情的男子我最钦佩,晏先生,我敬您一杯,希望你与妻子能白头到老,我们都是见证人。” 话落朝晏南陌遥遥举起酒杯。 身边的女佣立刻为晏南陌的酒杯中注满酒水,晏南陌端起酒杯,“承你吉言。” 她为什么拿晏南陌跟他的妻子事呢?在场的人中,桑雀丧妻多年未曾再娶,米莱登风流寡情,不识真情,敏代夫人孀居多年,孑然一身,而雷洛斯,当年其妻出轨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举世皆知。 在场之人没一个婚姻美满的,大概这就是身居高位的代价吧,但是晏南陌就不一样了,他仕途得意,婚姻更是美满,以前是没人注意,这会儿被纪澜衣当面点出来,他可一点都不谦虚,引得几人看向晏南陌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晏南陌不卑不亢,无视所有目光,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缓缓坐下。 “晏先生豪爽。” 话落一顿,“晏先生不仅婚姻美满,听闻两子皆是优秀,长子文武全才为国尽忠,幼子才华横溢,出类拔萃,晏先生好福气啊。” 晏南陌不动声色的皱眉,她明知阿颂和云涯的关系,还主动提起,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尼奥挑了挑眉,这女人真奇怪,话题一直在晏南陌身上打转,难道她是看上了晏南陌?别,两人男才女貌,确实挺般配的。 还是看上了晏南陌的儿子做女婿? 他觉得第二个可能性挺高的。 “女王陛下,刚才一见之下,对公主殿下惊为人,心中尤为倾慕,不知可否把公主殿下请出,让我等一饱眼福……。”这话就有些轻浮了,也符合尼奥一贯的风格。 女王并未生气,反而笑吟吟的吩咐管家:“去把公主请来。” 子鱼管家应是,转身快步离去。 很快子鱼管家就回来了,低声道:“公主殿下身体有些不舒服,恐怕无法前来,让我代各位贵宾问好。” 究竟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摆架子呢?呵,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尼奥一脸担忧的样子:“公主殿下身体没事吧,要不要请医生……。” “大公费心了,已经看过医生了,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多多静养。” 443 对症下药 公平竞争 究竟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摆架子呢?呵,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尼奥一脸担忧的样子:“公主殿下身体没事吧,要不要请医生……。” “大公费心了,已经看过医生了,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多多静养。”子鱼管家恭敬的回道。 “真是可惜了,以为能见到公主呢……。”尼奥一脸惋惜的摇头。 “公主病了,严不严重,我能不能去看看她?”奥古纳拉着就站了起来往外冲,一脸担忧的样子。 米莱登国王心底那个气啊,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这个儿子实在是太令他失望了。 “王子留步,公主没什么大碍,只是医生嘱咐需要多加静养。”只见子鱼管家三两步就拦在了奥古纳拉面前,不疾不徐的道。 “我现在能看看他吗?”奥古纳拉满脑子都是那少女的样子,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心是真的沦陷了,心道这趟来的还真是值了。 “这……医生嘱咐公主现在需要静养,而且公主现在已经睡下了,恐怕不合适吧。” 奥古纳拉无奈回到座位上,这时就听女王含笑道:“看来王子对女很是关心啊……。” “那是,我第一眼见到公主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就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女王,你能把公主嫁给我吗?你放心,我一定会一辈子疼爱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奥古纳拉十分认真的看着女王道。 奥古纳拉的耿直让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米莱登气的直翻白眼,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这傻子是谁,他不认识…… 尼奥眸光微闪,笑着瞥了眼不动如山的女王:“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奥古纳拉有些生气的瞪了眼尼奥:“我是认真的,你少在这儿打岔。” 话落抬眸看向女王,一手落在胸口上,坚定的道:“我以我的信仰起誓,一定会好好待公主的,希望女王能答应我的请求。” 他的态度确实是认真的,但他能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吗?尼奥翻了个白眼,脑海里映出那公主的模样,确实有些心动…… 不过这件事明显没有这么简单,其中牵涉大了,而且那颗宝石是怎么回事他必须要弄清楚,如此一来,这趟浑水他不淌也得淌了。 咳嗽了一声,他拍了一下桌子,“等等,如果女王要嫁公主的话,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啊,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你……尼奥,你要不要脸?什么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提出来的。”奥古纳拉一下子就怒了,站起来指着尼奥的鼻子骂道。 尼奥摸了摸鼻子,笑眯眯道:“急什么,决定权最终还是在女王手里,你不如问问女王相中了我们两个谁做女婿?” 对啊,他们两个争又有什么用,拍板决定的还是女王,奥古纳拉赶紧看向女王,道:“女王,你是怎么想的?” “女年幼,而且刚刚找回来,我还想让她多陪我几年,并不想让她这么快就嫁出去。” 明显就是两人谁都看不上。 “可是……。” “给我住嘴。”米莱登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朝女王道歉:“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他的混帐话女王别放在心上,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 晏南陌只觉得无比讽刺,什么时候轮到这些人来娶云涯了,云涯只能是他们家阿颂的。 “没事,孩子嘛,可以理解的,好了,不这些事了,我们先吃饭吧,这是我从华国专门重金聘请回来的厨师做出的满汉全席,这是古时宫廷御宴的最高规格……。” 皇冠特别重,压得云涯脖子酸疼,仪式结束之后回到房间,她第一件事就是把皇冠摘了,南捧着皇冠都觉着重,不由得同情的看了眼云涯。 云涯揉着肩膀,看着皇冠上那颗璀璨耀眼的紫色宝石。 她不过随口一,真的给她弄来了。 她把这东西戴到头上,是招来全世界的嫉妒还是痛恨? 随口问道;“她人呢?” 话一出口才想到南不会话,不由得道:“把他叫进来。” 南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一身骑士装高大挺拔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依旧带着那半块银质面具。 “她干什么去了?”云涯开口问道。 “在会客厅,招待贵宾。”男子沉声道。 “贵宾?”云涯冷笑了声,“我去看看。” 话落转身往外走,男子伸臂拦在她面前:“公主不能去。” “你让开。”云涯推了他一把,男子胸膛坚硬如铁,咯的云涯手疼,男人不仅纹丝未动,云涯反倒踉跄后退了两步。 云涯勾了勾唇,“不让我去也行,我整关在房间里闷死了,出去转转总可以吧。” 男人抿了抿唇,最终让开了一步,“公主只能在二楼活动。” 云涯瞪了他一眼:“我去换身衣服。” 云涯在二楼来回走,男人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云涯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知道我刚才送给她的是什么礼物吗?” 男人沉默。 云涯也不等他的回答,自顾自的道:“两颗人头,白雪和董写忧的,我本来就没想过能靠两颗人头吓到她,不过她还是镇定的出乎我的意料,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很可怕?” 云涯一边走一边道:“我五岁的时候她就失踪了,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她早就死了,没想到她不仅活着,还活的风生水起,她眼睁睁的看着我和渺渺被云姝和云深欺负,却从未伸出过援助之手,在我好不容易打败了她们之后,她又把她们抓回来折磨,花费十几年只为布一个局,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前世她和渺渺死的那么惨,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云涯心底有一个可怕的猜想,一刹那间,全身血液逆流,几乎不能呼吸。 也许……也许…… 虽然她早就不抱期待了,可在想到这种可能的同时,心脏还是会不可遏止的抽痛。 她忽然捂着胸口,明知自己是在作死,还是无法遏制那些想法在她的脑海中疯长。 见她忽然停下脚步,男人快走几步,见她一手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嘴唇青紫,指甲死死的抠着衣服,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脸色大变,快步走过去搀扶住她,云涯想要推开他,可是伸出去的手却软绵绵的再也没有丝毫力气。 “你怎么了?”一贯淡定的犹如游离在人世之外的男子,眼中少见的染满了焦急。 云涯眼珠泛红,死死的瞪着他,眼中有大颗的泪珠滚下来,她的呼吸越来越短促,脸色越来越白,男子被她这副模样吓坏了,抱起她就走。 “你会没事的,坚持住。” 男人边跑边用撕裂的声音吼道:“医生,医生……。” 云涯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男人太过慌乱,一不心云涯从他怀中跳下来,滚落到地上。 男人目眦欲裂,伸手去抓她,却还是晚了一步。 云涯摔的脑袋发懵,尖利的声音有些颤抖:“别碰我。” 男人愣了愣,“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找医生。” 话落飞快的跑了出去。 云涯半靠在墙上,局促的呼吸起来,死死的咬着牙齿,脑袋磕在墙壁上,望着落地窗外浓烈的阳光,自嘲的笑了笑。 她不知道还能看多久的阳光,不定哪一一觉就醒不过来了。 这样也好,这个世界,她早就厌倦了……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眼泪滑落脸颊,心口的疼痛缓缓的消散开去。 忽然眼前一道黑影掠过,云涯忽然被捂住嘴,她咽下了喉间的惊呼。 那人将她缓缓放下,退后一步,恭敬的垂首:“姐。” 云涯静静的看着她,眼珠幽凉,也不话。 明月被那样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不由得出声:“当初我不辞而别,姐要怪就怪我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涯冷声问道。 忽然双眸一喜:“你找到渺渺了?” 明月抿了抿唇,低声道:“是。” “渺渺现在在哪儿?我要见他。”云涯激动的道。 明月皱了皱眉,“少爷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姐请放心。” 云涯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跟了一个女人,微垂着脑袋,安静的没有存在感,云涯不仅多看了几眼,这个女人除了个子有些高,胸了点,其他没有任何疑点。 “她是谁?”云涯着不由自主的朝她走过去。 明月立刻拦在那个女人面前,低声道:“她是我的属下,恐污了姐的眼。” 云涯便没有过多的关注那个女人,转开视线,问道:“渺渺情况还好吗?” “少爷很好,姐放心。” 云涯松了口气,只要渺渺安全,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云渺静静的站在那里,连呼吸都放缓了。 她就站在他面前,他却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不是相认的好时机,他克制着心底的冲动,尽量缩自己的存在感。 袖下的拳头紧紧攥起。 两人还没几句话,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明月将一个东西塞到云涯手里,飞快的道:“姐,遇到危险就吹响这个东西,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话落一眨眼就消失了。 两人在她面前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 云涯握着手里的东西,摊开一看,是个巧的骨哨,用一条红绳穿了起来。 云涯捏着骨哨,下一刻,无痕找到了这里,身后跟着南和一个医生。 无痕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四周,试探着问道:“公主,您怎么在这里?” 云涯忽然昏迷了过去。 无痕赶忙接住她倒下的身子,抱起她飞快的往外跑,再也顾不得其他。 “医生,你快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公主是心脏病犯了,切忌情绪激动,从现在开始,公主必须要静养,只是……。” “只是什么?”无痕眉峰紧蹙。 “公主是过敏性体质,不能随便用药。”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无痕忽然抓住医生的衣领:“公主若有个三长两短,你知道后果。” 医生哆嗦着道:“是是,是否考虑给公主实行脱敏疗法?只是过程有些痛苦,或者……寻求中医治疗?我认识一个中医行家,可以请他来给姐治疗。” 无痕看了眼病床上昏迷的少女,脸色白的吓人,薄唇抿了又抿,“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一个邋里邋遢背着个破药箱的老头被带了进来,无痕打量了他一眼,冷声道:“好好给公主看病,如果治好了公主,你就立了大功,反之……。” 威胁意味深浓。 老头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老儿尽力而为。” 话落走到床边伸手就要给云涯把脉,被无痕抓住了手腕,阴冷的道:“你干什么?” 老头立刻跳了起来:“我不把脉怎么知道病人的病症?又怎能对症下药?既然信不过我,老子还不看了。”话落背起药箱转身就走。 无痕薄唇抿的死紧,“慢着。” “是我不对在先,给老先生赔罪了。” 老头哼了一声,捋了把乱糟糟的胡须,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是看这女娃可怜,要不然才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儿。” 无痕沉默不语。 老头坐到床边,扭头瞥了眼无痕:“我看病的时候不喜欢外人在场,会影响我的判断。” 言外之意就是,请你出去。 无痕瞥了眼云涯,“那就拜托老先生了。” 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恢复到安静,老头跷着二郎腿,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 “丫头,别装了,人都走了。” 云涯动也不动。 ‘嘿,你还给我装上瘾了,非逼我使出杀手锏是不是?”话落指间银光闪烁,朝着云涯脑袋扎去。 云涯瞬间睁开双眼,往旁边一滚,避开银针袭击,无奈的道:“师父,你谋杀亲徒啊。” 没错,面前这个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老头子,就是她的师父,张华生,也是华神医的师弟。 张华生双手叉腰,环视了一圈,“啧啧……你现在混的不错嘛,还什么公主的,知不知道老子整过的什么日子?乞丐都比老子混的好,发达了也不想着师父,你这个不孝徒。”张华生指着她额头骂道。 云涯嘿嘿笑了笑,爬过去给他锤着肩膀:“师父您老人家那是不为名利所动,体会民间疾苦,否则就凭您的本事,得该被多少大人物争着奉为上宾,我这什么公主,师父您就不要讽刺我了。” “行行行,你这嘴就是会。”张华生叹了口气。 云涯问道:“师父,您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你师伯联系我,我才知道你出了事,就想办法混进来了,你这丫头,我才多久没见你,就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个样子了,你是不是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云涯忽然抱住他,语气哽咽:“师父,我好想你啊……。” 张华生咳嗽了一声:“行了,别给我来这套,男女授受不亲的知道吗?” “您是我师父是我长辈,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云涯撒娇的道。 虽然她和师父相处不多,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隐匿的,但依旧不损他在云涯心中的形象,那些在异国他乡的孤独岁月里,是师父给了她家人的温暖。 师父性子跳脱,不知道什么原因流落到国外,那时候她背着书包从街头走过,街头散布着一些乞丐,她每次路过都会扔一些零钱进去,师父就是那些乞丐的其中之一。 有一次她给师父的碗里扔了零钱,他忽然冲上来抱住云涯的双腿,嘴里语无伦次的道她庭饱满、骨骼清奇,非常适合学医,要收她为徒弟,云涯当时还以为他是神经病,就差报警了。 现在想来,还觉得十分有趣。 后来她发现这老头有些与众不同,跟老顽童似的,暗中观察,发现他确实身怀绝技,就真的拜他为师,云涯要带他离开,给他安稳富足的生活,却被他给拒绝了,他当时怎么来着?已经习惯了这样流浪的生活,以为被以地为席,风餐露宿,潇洒自足。 他确实教了云涯很多,但大部分时间云涯都找不到他,大概有两年的时间吧,云涯彻底没有了他的消息,也许像他的那样,又流浪到哪个城市去了。 直到她得知他是华神医的师弟,医术丝毫不比华神医差,云涯才恍然发觉她这个师父来头有多大,可有着这么强大的背景,不去光宗耀祖,却在异国街头流浪,实在是有够奇葩了…… 乍然见到他,云涯又惊喜又亲切。 “好了,我有半年没洗澡了,你就不嫌脏?”张华生笑着瞥了她一眼。 “我怎么会嫌师父脏呢?”云涯笑道。 “你这嘴跟抹了蜜似得,就会好听话哄师父。”张华生伸手点着她额头嗔道。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老先生,公主怎么样了?” 张华生咳嗽了一声,“等会儿,我在给她针灸呢。” 门外没了声音。 “长话短,我这段时间就留在这里了,一来呢这里伙食比较好,吃喝不愁了,二来看看你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来呢……就是师兄的嘱托,好好看着你这丫头,一到晚净会给我胡闹。” “你就是为了吃的才来的是不是?”云涯不满的问道。 “你呢?”张华生双手抱胸。 “算了,跟吃货较什么劲。”云涯翻身躺了下来。 “丫头啊,你这病不是事,我以前就给你过,你看看,你还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非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才高兴是不是?”张华生叹了口气,在云涯耳边絮絮叨叨起来。 云涯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不听……内心深处,悄然划过一抹暖流。 “从现在开始呢,我要开始调理你的身体了,你现在这身体啊,就跟那绷紧的弦似得,不定什么时候,“砰”的一声就断了,你死了不要紧啊,你留我老头子孤零零一个人,谁给我养老送终?谁给我哭坟烧钱?你得死我后头才行啊?” “听师兄,你跟晏家的子恋爱了,你是认真的是不,正因为这样你才更要打起精神来,养好身体,要不然还没等到你结婚那就嗝屁了,你亏不亏啊?” 云涯听他提起晏哥哥,心口猛然抽疼了一下。 “有师父在,保准你活到九十九,但前提是,一定要听我的话,听到了没?” “哦。”云涯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张华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才是我听话的乖徒儿。” 眼看时间越来越久,无痕终于忍不住推门进来,却见云涯已经醒了,而那位老中医正坐在床边嘴里絮絮叨叨着什么,见他进来猛然住了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懂不懂礼貌?进来怎么不敲门?” “抱歉,我忧心公主的病情。” 看在这男人态度还算好的份上,张华生不跟他计较,慢悠悠收拾着药箱。 无痕快走几步,问道:“公主的病,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无痕深吸口气:“还请老先生明示。” “这女娃本来就有非常严重的心脏病,切忌情绪激动,否则过去就过去,我可不是在唬你,我今儿给她施了几针,暂时稳定住了,但保不齐以后还会再犯,所以我要每都给她针灸,半个月的疗程看看情况再,另外。” 拿了副方子给他:“照着这方子抓药,一两副,许多东西都要忌口,我都写下来了,以后在她的食物中不准出现这些东西。” 无痕认真听着,把方子和那张密密麻麻写着忌口食物的单子一一看过,牢牢记在心中,方对张华生恭敬的道:“麻烦老先生了,我现在就让人去熬药。” 看了眼云涯,转身快步离去。 张华生笑道:“这子还不错,是不是喜欢你?只是总戴着个面具,装酷啊。” 云涯不想回答这个脑残的问题。 “不过话回来,你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子干什么去了?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就这一点就不过关,以后等我见到他非得好好的修理他一顿不可。” 这边,酒宴正酣。 “今日色已晚,我已安排好房间,各位住下,等明日一早,我就安排船送大家离开。” 奥古纳拉可不想走,他心心念念着那个公主,如果娶不到她,这趟不是白来了? 吃完饭,回到给他安排的房间,他去隔壁找米莱登,出了自己的考虑。 “别轻举妄动,我看她是看上了桑雀的儿子,你和尼奥都不在她的计划之中。”米莱登今日算是看明白了,合着他的儿子来就是当陪衬的。 “劳德?”奥古纳拉想到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劳德,不屑的道:“就凭他?拿什么跟我争?” 米莱登瞪了他一眼:“别给我胡来,明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父王,反正这一次,我是一定要娶到公主的。”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 米莱登气的捂住胸口直翻白眼。 奥古纳拉站在门口想了想,跑去敲尼奥的房门,尼奥穿着性感的睡衣,露出胸口大片胸毛,斜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问道:“王子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奥古纳拉虽然脑子有些问题,但皮相实在是不错的,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关键是年轻,卖相挺不错的。 奥古纳拉没注意到尼奥眼眸深处的幽光,咳嗽了一声道:“你也想娶公主是不是?” “没错。”尼奥坦然承认。 “我们合作,先把劳德铲除,然后我们再公平竞争。” “你脑子有问题吧,我凭什么跟你去对付劳德?”尼奥嘲讽道,再了,别看那个男人沉默寡言的,实际上可一点都不好对付,奥古纳拉这是引火烧身呢。 “就凭女王看上了他,想要公主嫁给他。”奥古纳拉斩钉截铁的道。 “就算这样又如何?公主不是还没有嫁给他吗?要去你去,困死了,我要睡了。”话落打了个哈欠,忽然关上门。 奥古纳拉碰了一鼻子灰,暗暗咒骂道:“可恶,你这个胆鬼,睡吧睡吧,最好睡死你,那样公主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门内,尼奥不屑的勾了勾唇,蠢货,想让我去对付劳德,你以为人人都跟你那么傻? 困死了,先睡一觉再,不定明早起来会有奇迹发生呢? 奥古纳拉越想越不对,他怎么能走呢,他一定要见到公主一面才甘心,走出房间,他往二楼看了一眼,听公主住在二楼,不过到处都有人把守,要怎样才能见到公主呢? 他想了一个法子,在一楼的大厅跳起了舞,借以吸引公主出现,可他跳的腿都抽筋了,公主愣是连个影子都没露,那些佣人和护卫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笑话一样。 “对了。”他忽然灵光一闪,跑了出去,再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喇叭。 “啊……我尊贵的公主殿下,您的美丽,就像阿尔卑斯山上最纯净的莲花,这命中注定的相遇……是上帝赐给我最宝贵的礼物……。” 男子深情款款的声音透过喇叭一直久久的在整座宫殿里回荡,来来往往的佣人忍不住朝他投去目光。 “公主殿下,我对您的爱,就像那永远屹立在世界之巅的珠穆朗玛峰,我是祥云,将会永远的陪伴着你……。” “如果你是月亮,那我就是围绕着你而生的星星,我的所有光亮,只为了你而绽放……。” 疯子、神经病! 这是此刻所有人对奥古纳拉的评价。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还是有声音传来,云涯不由得问道:“外边什么声音?” 南摇头。 无痕亲自去煎药了,师父休息去了,只有南在房间里陪着她。 云涯起身就要出去看看,刚打开门,子鱼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笑眯眯道:“公主身体可好些了?” “我没事,外边是什么人在话?”门一开,声音更嘹亮的传来。 “搅扰了公主休息,是我的不是,公主放心,很快就没人打搅您了。” 子鱼管家高大的身体将门口堵得严丝合缝,云涯冷声道:“她人呢?我要见她。” “现在恐怕还不可以,女王有很多事情要忙,但请公主放心,等女王忙完了事情,我一定将您的话如数转告。” 子鱼管家永远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让人生气都觉得无奈。 云涯转身回了房间。 子鱼眸光微闪,转身朝楼下走去。 奥古纳拉拿着大喇叭还在卖命的吆喝,那出口的话听着就让人觉得牙酸。 “王子殿下,夜已深了,您该回去休息了。”子鱼笑眯眯的提醒道。 没有见到公主,奥古纳拉怎么可能会甘心,不由得道:“不见到公主,我是不会回去的。” “王子殿下,您在这里一直喊也不是办法啊,公主是不会听到的,依我看,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如果您真想见到公主殿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奥古纳拉双眼一亮:“你有办法?” 子鱼自知错话,赶紧捂住嘴。 奥古纳拉眼珠子转了转,悄悄拉着子鱼走到一边,子鱼挣脱开他的手,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王子殿下,请注意身份。” 奥古纳拉摸出一块玉石塞到他手里:“先生,只要您告诉我怎么才能见到公主,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这玉成色还不错,在市面上也能有个几百万的价值了,用来贿赂女王的管家已经很给面子了。 子鱼赶紧把他的手推回去,正了神色:“你这是在羞辱我。” “先生,我是真的爱慕公主,您就给我这个机会吧。”奥古纳拉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子鱼抿了抿唇,“这玉我是不会收的,我是为了我们家公主着想,我告诉您个内部消息吧,其实女王想在你们三人之中选出一人作为公主的丈夫,现在正在考察期,你如果真的想娶公主,明就留下来,把事情挑破,你们三个人公平竞争,到时候你积极表现,用真心让女王对你刮目相看,你就成功一半了。” 原来如此。 奥古纳拉勾了勾唇,女王只是不好意思挑破这一点,到时候他提出来,女王顺水推舟把三人留下,最起码第一步已经成功了,他再逐个击破,把尼奥和劳德打败,公主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奥古纳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真的多谢您了。” 子鱼笑了笑:“如果王子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先生慢走。” 转过身来,子鱼管家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笑意。 “你的野心未免太大了。”桑雀冷眼盯着坐在对面的女人。 茶雾氤氲中,女子精致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起来,纤纤玉手执着紫砂茶壶,给他的茶杯中注满,一举一动,有着不尽的高贵风流。 “喝点茶消消火。” 桑雀哪里喝的进去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的茶水沁出,女子神色未动。 桑雀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最终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却被烫的不住的伸着舌头。 “你我联手,可称霸世界,你有技术,我有人,岂不美哉?”女子笑吟吟道。 “你太真了,这其中哪儿有那么容易?” “不是我真,是你太胆怯。” 桑雀愣了愣,叹了口气,一下子卸了肩膀:“我再有半年就要卸任了,折腾不起了。” “那又如何?真正掌控全局的人,从来都是隐居幕后,站在高处的人,那是当靶子的。” 桑雀斜了她一眼:“那你又为何急着独立?” “因为我厌倦了,站到台前,我有那个实力。” 一句话,的霸气测漏。 桑雀不禁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所以接下来呢?” “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 这话题转的让桑雀楞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的。”顿了顿接着道:“你拿录音威胁我也没用。” 儿子是他的命,他不会让儿子娶这个女人的女儿,否则就是害了他。 “怎么,觉得我的女儿配不上你儿子吗?”女子嘲讽的勾了勾唇。 “因为她太像你了,一个隐藏的毒蛇,我怎么能让她祸害我的儿子?”桑雀想到远远看到的那个女孩,相比她的母亲,要更加的高贵优雅,公主这个词语,似乎是为她量身设定的。 见识过那么多国家的公主,或胖或瘦,或美或丑,却从没有一个公主,有她那样独一无二的风华。 她是配得上劳德的,只是可惜了……她偏偏是这个女人的女儿。 “是吗?你问过你儿子的意见了吗?”女人似笑非笑的道。 桑雀心底一凛,面上却斩钉截铁的道:“我相信我的儿子。” “那我们、拭目以待。” 桑雀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女子悠然静坐,看着窗外月明星烁,勾唇轻笑。 子鱼悄然走进来,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主人,已经安排好了。” 女子慢悠悠抿了口茶,眸光深不见底。 “对了,公主要见您。” 女子轻哼一声,慢悠悠起身,“走吧,别让我的宝贝女儿等急了。” 子鱼愣了愣,以为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直接拒绝了,反应过来快步跟了上去。 云涯喝了中药,苦的她眉头直皱,无痕立刻把准备好的蜜饯递到她面前:“含一个到嘴里就不苦了。” 云涯摇摇头:“不用了。” 这药有多苦,这人生就有多苦,若不能挺过去,接下来的路还怎么走? 无痕抿了抿唇,将盘子搁在了桌子上,接过她递过来的药碗:“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他刚转身,就见房间的门忽然打开,女子高昂着头颅走了进来。 无痕愣了愣,“见过女王。” 女子摆了摆手:“下去吧。” 无痕扭头担忧的看了眼云涯,见她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心底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一瞬间归于寂静,在这针落可闻的安静中,女子的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建立刺耳的声音。 头顶阴影落下,仿若黑暗瞬间笼罩了她的世界。 云涯有一瞬间呼吸不过来。 她手指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被子。 “我听你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女子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彷如一个魔咒,打开云涯尘封心底多年的梦靥。 云涯深吸口气,仰头看着她,缓缓勾唇:“让你失望了,暂时还死不了。” 444 荣光未来 重蹈覆辙 “让你失望了,暂时还死不了。” “你非要用这样的语气和妈妈话吗?”女子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温柔的望着云涯。 “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云涯冷冷勾唇。 “妈妈?你觉得你配吗?” “我这满身病痛,不是拜你所赐?你现在假惺惺的,演给谁看呢?” 女子摇头叹了口气:“世人都可以不理解妈妈,你怎么也能不理解妈妈呢?” “那你理解过我吗?”云涯豁然从床上站起来,跳下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从到大,我和渺渺被你折磨的还不够吗?你究竟还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你这个魔鬼、疯子、凭什么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云涯双眼血红的瞪着她,单薄的身体轻轻的颤抖起来。 “就凭我、给了你们生命。”女子自顾自的笑起来,眉眼寒凉,笑意温柔。 云涯闭了闭眼,“所以我们就应该像玩偶一样任你摆布吗?” “可惜,你没有从新选择人生的机会了,这就是你的命运,接受吧。”女子温柔的呓语静静的在她耳畔响起,云涯忽然捂住耳朵,“滚,你给我滚出去。” “我给了你生命,给了你这副身体,给了你高贵的身份和无人企及的荣华,你就该乖乖的,听我的摆布,否则,地下室里那四个人的下场,看的还满意吗?” 云涯抱着自己的身体,缓缓蹲在地上,单薄的肩膀瑟瑟发抖起来。 女子冷厉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望来,不屑而嘲弄:“你是孙猴子,我就是如来佛,这辈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安心的当好你的公主,我会给你一个荣光无量的未来,否则……。” 什么都不,威胁意味已深浓。 否则什么? 生不如死的折磨……还是蚀骨钻心的绝望……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 空旷的房间安静的针落可闻。 死寂般的苍凉。 云涯呆呆的坐在地上,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肩膀,脑海中一遍遍的回响着她的声音。 “呵呵……。”她低低的笑起来,笑声苍惘而悲凉。 前世她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重来一生,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眼底的迷惘被坚定所取代,纪澜衣,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我是你的女儿,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有。 比如狠毒、比如残忍、比如……薄情! —— 今日的加冕仪式有摄影团队全程跟拍,却不是如传言那般进行直播,而是会根据这些素材剪成一个0秒的短片,放在国际电视台黄金时段进行播映。 0秒的短片中,前十秒钟收录这个海岛的风景,大海空,瑰丽奇绝,充分展现了大自然的神奇秀美,中间展现军事实力,万民朝拜,高台之上盛装凛然,一闪而过的身姿绝艳风华,配合着雄浑的音乐,让人心中生出震撼来。 短短的三十秒短片,既有山川秀美,又有霸气宏伟,合二为一,展现出一种君临下的高贵风华。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今是紫荆国的公主的加冕仪式,晚上八点整,在国际电视台开始例行的新闻节目之前,用0秒的时间插播了这条短片。 短短时间内,在网络上引起巨大的讨论,然而讨论的最多的不是这个国家风景有多美,军事力量有多强大,而是那一闪而过的、连脸都没看清的公主,有着多么令人沉迷的魅力。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短短的一秒闪逝的镜头,就能紧紧的抓住每一双看到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奥古纳拉心里想着事儿,一晚上都没睡,刚蒙蒙亮就从床上爬起来了,非常细心的洗脸,挑了一身好看的衣服,短发梳的油光裎亮,做好这一切,看着镜子里精气神十足的男人,满意的笑了笑。 打开房门,恰好对门的房门也开了,四目相对,奥古纳拉瞬间就像遇见猫的老鼠,竖起了全身的刺。 劳德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了,那完全无视的眼神令奥古纳拉一阵气闷,对着他的背影划拳。 “牛气什么?看把你给得意的。”奥古纳拉翻着白眼道。 劳德走出宫殿,看着边的鱼肚白一点点的升起来,光明照亮整个大地,整个中心广场都笼罩在金光中,广场上时不时有军队巡逻而过,阳光打在一张张年轻的面容上,犹如这初升的朝阳般,年轻而朝气蓬勃,充满希望和力量。 动了动手臂,劳德沿着广场的边缓缓走过,这些军队训练有素,目不斜视,你即使从他们身边走过,也不会有人多看你一眼,不只如此,这些军队不论是从装备还是军容来,都是万里挑一的。 这个Queen是一个女人,何以创建出这么大的王国?据他所了解,这个Queen曾经是AFIA掌权人阿图罗的情妇,她最初是靠着阿图罗发家的,自阿图罗死后AFIA内部内斗不断,早已没落,其实这个传言至今未曾得到证实,这个女人的发家史究竟如何,至今还是个谜,在亲眼见到那个女子之后,疑问越多,震撼也就越深。 还是,这个女人只是个幌子,在她的背后,还有更深的力量? 这股力量究竟想要干什么?而他的父亲,在这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他边走边想,沿着平整的柏油路缓缓走着,一路上遇到各种各样的行人,却无一例外的,脸上满是平静而富足的微笑。 这里就仿佛一个世外桃源般,远离尘世喧嚣,有完整而规律的一套法制,却又脱离外界而存在,显得格外的宁静祥和。 昨来的时候他留意了一下,这座海岛地理位置特殊,距离海岸遥远,平常人根本就找不到,在航行了百十海里之后,他就彻底迷路了,外人想要找到正确航路,哪儿有那么容易。 “大哥哥,你吃冰激淋吗?”裤子忽然被人拽了拽,他垂眸,便见一个乖巧可爱的姑娘仰着头,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他,萌的人心都化了。 “大哥哥不需要。”他蹲下身来,笑着摸了摸姑娘的脑袋。 “楠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妈妈好找。”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蹲下身体先是查看了一下女孩的情况,然后朝劳德礼貌的点了点头,抱着女孩走了。 女孩趴在母亲肩头,举着冰激凌的那只手朝他晃了晃,可爱的脸在阳光下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劳德摇头笑笑,这时一个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走到他面前恭敬的道:“劳德少爷,女王请您回去。” “走吧。”劳德当先转身离去。 餐厅,几人聚齐,只差了一个尼奥,他的懒散是出了名的,能磨蹭到中午估计也吃不上饭。 “女王,我昨的提议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奥古纳拉期待的问道。 主位上,女子一袭红裙,修长的手执着刀叉,不像是在吃饭,反倒像是在作画般,一举一动,优雅而高贵。 闻言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我过……不想我的女儿那么早就嫁出去……。” “可以先订婚啊,她想陪您多久就陪您多久……当然我的意思是你们母女情深,咱可以先定下来结婚的事情以后再。” “这……?”女王英气的眉峰微蹙。 “当然了,公主美貌倾城,女王舍不得也是情有可原,今我们三个青年才俊都在这里,我们三个从身份长相才学来,哪个都匹配得上公主,不如我们三个进行比试,谁要是能最后胜出,女王就把公主嫁给谁,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三人哪个身份都不低,配公主绰绰有余,这话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如此如果还不答应的话,那是等着交恶了。 “奥古纳拉王子,这是你一个人的事,请不要拖我下水。”劳德淡淡道。 “劳德少爷,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敢对发誓,你不喜欢公主吗?”奥古纳拉呛回去。 他只有把劳德留下,才会得到机会,然后再想法子解决了劳德。 劳德冷笑了声:“我为什么要发誓?不管我喜不喜欢,又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有关系了?你都老大不的了,是该结婚了,你看看桑雀先生为你愁的头发都白了,还是你眼光高,看不上公主?” 劳德勾了勾唇:“公主自然很好,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劳德少爷,你就别谦虚了,既然女王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就好好努力,不管谁最后得到公主,都必须对公主好。” 女王眉头紧蹙,抬眸看了眼劳德:“劳德少爷以为如何?” 劳德忽而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 桑雀震惊的看向他。 劳德不紧不慢的道:“规则你们定,定好了告诉我一声,恕不奉陪。”话落起身离开。 桑雀看了眼女王,眼神晦暗莫名,起身离去。 米莱登国王瞪了眼奥古纳拉,朝女王道:“犬子口无遮拦,还请女王莫要怪罪,今我们就该告辞了。” “国王莫急,我看王子也是一片真心,我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国王犹豫了一下道:“女王大度,纵容他的胡闹,只是国内事务繁多,我必须赶回去处理,既然如此,就将他留下,希望女王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照顾一二。” “国王放心吧,我现在就安排船送您离开。” 雷洛斯也表示了要离开。 敏代夫人笑了笑,道:“这件事挺有意思的,反正我回去也没事,不如留下来看看热闹,再了,这岛上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我就当来度假了。” 晏南陌沉声道:“我也该回去了,国内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处理。” 女王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晏先生日理万机,能抽空前来,就让我很意外了,我会即刻安排船只送您离开。” 晏南陌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要不是国内真的有事,他还真要留下来看看这群混蛋怎么整。 反正一个个连他的阿颂脚指头都比不上。 最后,米莱登雷洛斯和桑雀乘船离开,劳德和奥古纳拉尼奥敏代夫人留了下来,一起参与争夺公主的大战中。 以示公正,考题由女王来出。 女王让他们先休息一,第二才会宣布考题。 云涯还是从师父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不由得愣了愣,耳边张华生还在念叨着:“一个是一国总统的儿子,一个是王子、一个是最年轻的大公,啧啧啧,丫头,你是要做总统夫人呢?还是王妃呢、还是大公夫人呢?” 语气满是调侃。 445 似曾相识 男扮女装 云涯还是从师父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不由得愣了愣,耳边张华生还在念叨着:“一个是一国总统的儿子,一个是王子、一个是最年轻的大公,啧啧啧,丫头,你是要做总统夫人呢?还是王妃呢、还是大公夫人呢?” 语气满是调侃。 “师父,你明知这其中内情,就别笑话我了。” “丫头。”张华生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师父不是笑话你,我看你妈是动真格的了,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 “嘿你这丫头,自己的终身大事就不知道上心,我看那个啥总统的儿子就不错,有颜有才,沉稳得当……。” 接收到云涯幽怨的眼神,张华生嘿嘿一笑:“反正这三人最后一个胜出的,就是你未来老公了,我现在押注,最后赢得肯定是那个总统儿子,我看人的眼光准没错。” “师父。”云涯咬牙切齿的道。 “你生气也没用啊,还不如好好享受呢,反正你也吃不了亏是不是?” “来来来喝药喝药,再等会儿都凉了。”张华生赶紧端着药碗,舀了一勺子递到她嘴边,“你想想啊,全世界这么多人,有多少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服的,不远的了,就我刚从中东那边回来,战火连,都死人,孩子没爹没妈,女人没丈夫没孩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睡一觉有可能就会被流弹射中,那些人才是真的可怜,但是他们哪有时间抱怨老的不公,相比来,咱就幸运太多了,日子啊,是过给自己看的,管他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咱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人啊,有时候就要学的自私一些,人生短短几十载,不无愧于无愧于地无愧于党和国家,这都的放屁,咱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 听着师父碎碎叨叨的声音,云涯鼻尖忽然有些发酸。 “丫头啊,师父知道你心里有多苦,可是有时候,你要学会放过自己,从那个围城里走出来,你会看到,有多蓝,海有多阔,花儿开的有多美,你不是一个人,你身边有很多关心你爱你的人。” “那些人折腾,就让她们折腾去吧,你何必拿他们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呢?” 云涯心神一震,师父的没错,她一直在拿纪澜衣和云深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不是纪澜衣不愿放过她,而是她自己不愿放过自己,可是理解是一回事,要放下,谈何容易。 也正是因为理解,才更无法释然。 云涯一口一口喝着药,太苦太苦,她却面不改色,悉数吞下。 苦吗?相比人生的苦,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丫头,等你病好了,师父就带你离开,师父有个秘密基地,连我师兄都不知道,在这个世上,没人能找的到那里,师父带你走,咱走的远远的,和这些人这些事再无纠葛。” “谢谢师父。”云涯轻声道。 “跟师父还什么谢谢?师父是真心拿你当孙女疼的。”张华生粗砺的掌心轻轻抚摸着云涯的头发,目光慈爱而温柔。 这样的神情和语气,让云涯想起记忆里的外公,她忽然扑到他怀里,这么久以来挤压在内心的惶恐和无助,悉数释放出来。 张华生叹了口气,温柔的拍抚着云涯的背,在云涯没有看到的角度,眼底一片冰冷。 那个人他怎能……怎能让云涯做这样的事情? 他保证,他一定会后悔。 这时房间门被人敲响,云涯从他怀里退出来,擦了擦眼泪,低声道:“进来吧。” 无痕推门走了进来,见云涯双眼微红,明显刚刚哭过,见他看过来,赶忙扭过头去。 “干什么?” 无痕眉眼瞬间变得冰冷,握了握拳,道:“女王请您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云涯冷声道。 无痕瞥了她一眼,最终沉默的退了下去。 “丫头,去吧,记得好好跟她,不管她怎样,只要无愧于自己,就行了。” 云涯默记师父的话,刚准备出门,南和阿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造型师,之前云涯就见过这个人,一头漂染的紫发,Gay里Gay气的,不过长的唇红齿白,还挺耐看的,不过看起来年龄挺的样子,乍一眼看去还以为高中生。 “公主,我叫杰克。”杰克一笑,就露出两颗虎牙。 杰克在下人推进来的衣橱里挑挑选选,终于选定一件粉色的克里诺林裙,胸前一排蕾丝褶花边凸显修长的脖颈,更添婉约高贵,收紧的纤腰下是层层叠叠铺绽开的裙摆,走动间仿若一朵盛放的玫瑰,清艳绝伦,复古典雅。 “太完美了,这件裙子仿佛就是为公主您量身定做的一般,太完美了……。”杰克望着从换衣间里走出来的少女,双眼闪烁着疯狂的火焰。 云涯眉头微蹙,她不过是去见一趟纪澜衣,用得着这么盛装打扮吗? 接下来云涯坐在镜子前,杰克打开硕大的化妆箱,开始给云涯上妆,前后大概耗费了一个时的时间,云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是女王让你来的?” “是的,公主。” 杰克似是看出云涯的不耐,笑道:“您是公主,就算只是下楼吃个饭,也必须盛装打扮,您知道国的法琳娜公主吗?她一可以换十二套衣服,一件衣服不会穿超过一个时,她有六个化妆团队十个服装团队,轮换为她服务,后来她干脆创建了一个服装公司,全公司上下只为她一人服务,这位法琳娜公主被誉为本世纪以来最高贵优雅的公主,但是以我来看,法琳娜公主在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云涯只觉得这些所谓的贵族,都有病。 最后为云涯盘起的长发上戴上一顶黑色插花礼帽,更显高贵气质。 云涯看着镜子里的人,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犹如从中世纪城堡里走出来的贵族姐,充满复古而典雅的韵味。 然而云涯讨厌这样的自己。 等在门口的不是无痕,而是子鱼管家,见云涯走出来,笑眯眯道:“公主请随我来。” 云涯面无表情的走在他身后,一路穿过金碧辉煌的宫殿,在她临进电梯前,看到一楼两道身影一闪而过。 “那位应该就是公主了,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我记得她的背影。”尼奥笑眯眯的望着二楼,瞥了眼身侧的男子。 劳德收回目光,面色一如既往的高冷,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尼奥再次瞥了眼二楼方向,电梯门已经合上了,彻底隔绝那道绝艳风华的身影。 “你我们三人,谁最后才能抱得美人归呢?”尼奥追上劳德,笑嘻嘻的问道。 劳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薄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无聊。” “呦,就劳德少爷您清高,那您干嘛要留下来答应参加比试呢?有一种男人啊,嘴上不要,心里却很诚实,呵呵,承认沉迷公主的美色让您很丢面子吗?” 劳德脚步顿了顿,侧眸瞥了眼尼奥,尼奥笑眯眯摇着把羽扇,朝劳德眨了眨眼睛,抬手就去拍劳德的肩膀:“或者,我也可以勉为其难……。” “滚。”劳德旋身后退,冷声喝道,厌恶的拍了拍肩头。 “劳德少爷好大的脾气呦,这气太热,是该降降火气了,不如我请您去喝杯冰镇啤酒,怎么样?” 劳德懒得搭理他,转身大步离开。 尼奥眼看着劳德大步离开的背影,勾唇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鼻子。 想到那惊鸿一瞥间的惊艳,眼底笑意更深。 摇着羽扇,走到一扇房门前:“母亲,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守门的士兵却告诉他,敏代夫人不久之前跟她的助理一起出门了,是要好好欣赏这座岛的风景。 “哦,跟她的助理?那个一头金发的女人?”尼奥眉尖笑意渐深,转身走了出去。 “夫人心。” 女子猝不及防之下被身边人拉住胳膊,两人被轿车疾驰而去带起的贯力跌倒在地上,从始至终,对方都将她牢牢的护在怀中,她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她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脸颊下温热的肌肤,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的热流,她飞快的摒弃了这种想法,从他身上爬起来,便见那人躺在地上,面色似是十分痛苦。 “你没事吧?”女子担忧的问道,着就要将他搀扶起来。 “别动,好像骨折了。” 女子垂眸看去,便看到他右手臂处,有一大块擦伤,青紫了一片,正往外沁着血。 “能不能起来?我现在打电话叫人过来。”女子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没事。”男子另一只完好的手落在骨折的手臂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女人心脏忽然“咯噔”跳了一下。 “你……。” 那人直起身来,晃了晃左手,笑道“已经接回来了,回去擦点药酒就好了,不碍事。” “不行,得去医院拍个片子,万一有什么内伤呢?” “夫人,我真的没事。”那人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卷发,连话的声音都娇柔的不像话,连敏代夫人自己都有些困惑了,这人,真的是个男人吗? 这时随身保护敏代夫人的吉安娜将军快步走了过来,沉声道:“夫人有没有受伤?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如实禀告女王,女王会为您做主的。” 敏代夫人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女王每那么忙,还是不要劳烦她了。” “只是我这个助理,胳膊受伤了,必须要赶快处理。” “夫人放心,我立刻派人送你们去医院。” 到了医院,给他的手臂拍了片子,结果出来只是轻微骨折,擦点药酒就好了。 吉安娜朝手下吩咐了几句话,见敏代夫人和她的助理从房间内走出来,摆了摆手,“去吧。” 手下飞快离去。 吉安娜快步走过来,目光在那个垂着脑袋的金发女子身上转了一圈,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这个人,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夫人,您是要再逛还是回去休息呢?” 敏代夫人兴致缺缺的道:“回去吧。” “车子就在外边等着,夫人请。” 敏代夫人点点头,当先离去。 吉安娜特意落在后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位姐,不知怎么称呼?” “我叫宙斯。”女子笑意温柔的道。 一个女孩子叫这样的名字? 吉安娜看着女子的面容,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又根本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能是跟她认识的某一个人有些相似吧,兴许是她想多了。 她完全不会想到,会有男人扮女人扮的这么成功的。 446 生为君生 死为君死 吉安娜看着女子的面容,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又根本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能是跟她认识的某一个人有些相似吧,兴许是她想多了。 她完全不会想到,会有男人扮女人扮的这么成功的。 云渺前世拜过一个江湖师父,那个师父精通易容变声,甚至还有缩骨功,可以让男人在装扮女子的时候身体更加柔软纤细,附和女性特征,不过现在的云渺,四肢纤细,浑身没有二两肉,就算没有缩骨功,扮起女子来也一点都不违合。 是以就算是这个世上最熟悉他的云涯,他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来。 随着敏代夫人回到房间,敏代夫人嘱咐她好好养伤,便离开了。 云渺关上房间门,摸着手臂,眉头微蹙。 下一刻,明月忽然出现在房间内,冰冷的眉宇掩盖不了关心:“主人,您的伤……。” “没事,这点伤对我来算得了什么?”云渺冷笑了声。 明月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这是赫连家族秘制伤药‘玉龙雪花’,对外伤和骨伤具有神奇疗效,主人快抹了吧。” 这“玉龙雪花”是千金难求的神药,据传能续断骨、医腐肉,再深的伤抹了就不会留疤,民间传的神乎其神,是活在传中的神药,现在就被明月随随便便的拿了出来。 “不用。”云渺嘴上虽这样,额头冷汗却流了下来,他忘了,这不是他曾经的身体,这具身体太羸弱,伤筋动骨便已达到身体的极限了。 明月二话不,捉住云渺的手臂,飞快的在伤口上洒了药,然后包扎好,这才跪在地上,“属下自作主张,还请主人责罚。” 火辣辣的伤口瞬间变得清凉舒服起来,云渺叹了口气。 “你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了,这里不是大夏皇朝了。” “这里虽然不是大夏皇朝,但在属下心中,您永远都是我的君主,生为君生,死为君死,这是当年我在磐石前发的血誓。”明月语气坚定的道。 赫连家族虽为隐世家族,但根据祖先遗愿,若世间大乱,为匡扶社稷,赫连家族可根据占卜得知命星君,下山辅佐,直至帝君登位,国泰民安,方得始终。 当初大夏皇朝内外皆乱,已到风雨飘摇分崩离析之地,致使民不聊生,作为赫连家族的家主,她卜算出命星君乃大夏皇朝七皇子,只是这命帝君的命格有些奇怪,但她当时并没有在意,既然是命星君,那就是她即将要辅佐的人物,她带着一腔热血下了山,和七皇子立下了血盟之约,从此助他南征北战平定下。 七皇子果然不愧是命帝君,谋略心智都不缺,终于在茫茫血雾中杀出一条血路,直登大宝。 到了这一步,她也该功成身退,她本想等登基大典后再离去,却恰逢族内有事,她便先回去了,然而这一走,就出了事。 之后的事情再回忆起来,明月心内戾气横冲,恨不得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不过最后她也没有好下场。 “主人,我现在找到了您,我们有希望可以回去。” 云渺愣了愣,“回去?” “是,我是开启了赫连家族的九转还魂珠,才可逆转时空,去到未来找到主人的灵魂,而现在我找到了您,我们便可以回到大夏皇朝,那里,才是您的归属,还有一个国家在等着您。” 云渺猛然后退了一步:“你……是……我还可以回去?” “可是我已经死了啊……。” “主人的尸体已被我放在冰棺中保存,只要找回主人的两魂三魄,便可凭借九转还魂珠之力为主人复生,主人落在这里的便是两魂之一的魂,地魂和其他三魄,我已收集到。” 云渺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他才心安理得的占据着渺渺的身体,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他很努力的活下去,为了未来而努力,可是现在明月告诉他……他不仅能回去,还可以复生,云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喜,而是慌乱…… 他走了,涯涯怎么办?渺渺又该怎么办? 看出云渺的犹豫,明月沉默的等待着。 良久后,云渺低声问道:“如果我走了……,渺渺……就是这副身体……会怎么办?” 明月蹙了蹙眉:“这副身体气数已尽,是主人的到来延长了他的生命,如果主人离开,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事实却是,她看不透纪云渺的命数,和主人的命格一样,笼罩着迷雾,所以关于真正的云渺,她并不知晓。 “如果我走了,渺渺会死吗?”云渺喃喃道。 只要一想到云渺会死,他就难受的几乎快无法呼吸,他更无法想象,失去了渺渺的云涯,会如何? “让我再考虑考虑……。”云渺脑子里一团乱麻,是回到大夏皇朝,开始他的帝王之路,还是留在这里,做一个一无所有、连明都不知道在哪里的普通人。 他迷惑了,他到底是百里长青……还是纪云渺? “主人,您是在担心云涯姐吗?” 看出云渺的疑惑,明月开口问道。 云渺静静的看着她:“她是这具身体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这个世界受苦。” “这个好办,我可以带云涯姐一起离开,您可以封她为公主,有您的庇佑,任何人都不敢再欺负她。” 云渺震惊的问道:“可以带云涯一起走吗?” “是的,九转还魂珠有九次开启机会,但也是九次生机,用一次就少一次,可以用一次生机,换云涯姐穿越时空,回到我们的时代,那样主人就可以和云涯姐永远不分开了。” 云渺眸子里的希望渐渐熄灭:“云涯是不会同意的……。” “主人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姐不会同意呢?毕竟您是渺渺,云涯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您的要求,云涯姐不会拒绝的。” “但我不能那么自私,让她放弃这里所有的一切跟我离开,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至于回去的事情,等等再吧,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如果想要穿越时空,就必须等到九星连珠,九转还魂珠才可以发挥出最大功效,因此就算要带主人离开,也要等待时机。 “当初我死后,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云渺眉头微蹙,尽力回想着,然而脑海里依然只有模糊的影像。 明月敛了眉眼,沉默不语。 云渺豁然看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语气冷厉威严。 明月垂下脑袋,“主人,我并不想瞒您,然而答案……您恐怕并不想知道。” “。” 明月叹息了一声:“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不在场,所以知道的并不详尽,只知道传出您的死讯后,风少爷也暴毙身亡,太后计划落空,她便从旁支抱了个孩子抚养,立为新帝,垂帘听政执掌大权,只是她太心急了,不过两年就准备踢翻皇帝自立,却遭到老一派大臣强烈反对,又逢信安王造反,联同各路诸侯直取皇都,太后被逼自缢,她死后信安王并没有放过她,而是将她的尸体挂在城门暴晒……。” 感受到房间内空气越来越稀薄,明月没有再下去了。 “哈哈哈哈……。”云渺忽然大笑一声,眉眼阴翳又痛快:“死了活该。” 信安王被他强力镇压,他死后,信安王又如何肯偏安一隅,自然要举旗造反,这个愚蠢的女人,终于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京都局势如何?” “信安王自立为王,但各路诸侯并不服他,之后内战不断,回到之前群雄割据的状态,西边狄戎再次来犯,国将不保……。” 听到这里,云渺恨不得立刻回去,但他生生忍住了,有时候他会觉得百里长青的一生反倒像是一场梦,而他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存在着的。 “你……风少爷暴毙而亡?”他那个便宜弟弟,那个女人辛苦为他绸缪一切,还来不及享受就死了? 这难道就是报应? “是,您刚死太后就发布了懿旨昭告下,是您还有一个双生弟弟,即风少爷,为先帝骨血,可继承大统,此消息一出,震惊下,可还没来得及证实,就传出风少爷的死讯,而且……。” “而且什么?”云渺急急追问道,双生弟弟?他一直以为是那个女人和哪个野男人苟合生下的野种,原来竟然是他的孪生弟弟吗?不……不会的,这一定是那个女人为了混淆皇室血脉而故意传的假消息…… 既然是他的孪生弟弟、又为何见不得光? “有道消息流传,风少爷其实为女子……。” “什么?”云渺不可置信道。 回忆侵袭而来,他和她仅有的几次见面,他从没有看见过她的脸,她的身材比一般男孩子还要清瘦,那手指纤纤,确实更像女孩子的手…… 他努力的回想,她的声音,娇娇柔柔的,不似男子粗哑,反倒有女子婉转黄莺的清丽…… 难道……风弟真的是女子? 明月犹豫了半晌,决定将真相告诉他,“经过属下的调查,太后当初其实怀的是双胎,生下的是一对龙凤胎,您就是那个男孩子,而另外的一个女孩子,则被太后命人抱走,偷偷培养,继承了太后的紫星楼……。” “紫星楼?” 紫星楼是江湖上第一大杀手组织,原来幕后主人竟然是容秋忆…… 他的母亲,瞒了他太多秘密。 “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她觊觎大夏江山,又为何用风弟的女子之身?还是她更喜欢风弟,即使风弟身为女儿身,照样将她培育成才。 他直觉,这其中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具体内容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最后使得容秋忆这个女人变态了,用折磨孩子来达到自己变态的私欲。 他和风弟如果是双生,却为何招致一个女人至极的爱和极致的恨这样壤之别的态度? 那只有一个解释。 容秋忆人格分裂了,把对男人的恨倾注到他的身上,所以他时候动辄打骂,望着他的眼神总是充满着刻骨的恨意,而她将对心爱的男人的感情、则全部倾注在了风弟的身上…… 这太可怕了,这个女人对风弟的根本不是爱……而是掌控欲…… 或者、风弟的死,另有隐情。 他想到那个弱弱的叫他哥哥的少年、心底某个地方柔软了一片。 原来、她是他的双生妹妹啊…… 他一直以为自己孑然一身,原来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和他流着一样的血。 447 势在必得 为了你好 他想到那个弱弱的叫他哥哥的少年、心底某个地方柔软了一片。 原来、她是他的双生妹妹啊…… 他一直以为自己孑然一身,原来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和他流着一样的血。 明月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个总是淡定沉稳的少年,此刻眉宇染满了担忧,心底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命吧。 这一世,主人的命运和前世何其相似。 明月这样想,云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难道真的有前世今生吗?云渺就是他的前世?还是他是云渺的前世……否则这些巧合没有办法解释…… 他也从不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总之,他现在不可能撇下云涯一走了之。 “这些以后再,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纪澜衣这个威胁,只要有她在一,我和云涯,就永远别想安生。” 云渺微眯起的眼睛里,冷光一闪而逝。 “明月永远支持主人的任何决定。”明月斩钉截铁的道。 —— 云涯被带去和纪澜衣吃了一顿饭,长长的餐桌两人各坐一端,仿佛银河的两端,没有半丝家人的温情,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清冷疏离。 头顶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绚烂的光芒,那些光芒虽华美,背后却充满了空虚的无力感,云涯坐在长桌尽头,看着满桌子精致的仿佛艺术品一般的菜肴,握着银筷的手,满是冰凉。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尝尝看喜不喜欢?”纪澜衣清冷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边传来。 云涯还未动筷子,女仆已经细心的为她将离得稍远的菜肴夹到了她的餐盘里,云涯拿起筷子,缓缓送到嘴里,动作从始至终,完美到挑不出一丝错出来。 那双目光如影随形,云涯云淡风轻,最后换来她一声满意的夸赞:“礼仪完美,不愧是我的女儿。” 云涯微敛的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嘲讽。 她永远忘不了时候纪澜衣对她的教育,在她很的时候,礼仪这种东西,就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从某个方面来,她大概还要感谢纪澜衣对她的严苛。 “我吃饱了。”云涯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抬眸看向长桌尽头的女子。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话落起身,准备离去。 “慢着。” 云涯停下脚步,却并未回身。 “你年纪也不了,母亲准备为你择一个夫婿,让你安稳的度过下半生,你以为如何?” 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云涯含笑道:“母亲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吗?所以,我的意见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这才是把她找回来的最重要的原因,用她来联姻,这恐怕是她对纪澜衣来,最大的价值所在吧。 云涯只觉得讽刺,到现在为止,她还会抱什么期望? “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纪澜衣语重心长的道,一脸为她好的样子。 云涯握了握拳再松开,淡淡笑道:“我明白,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离开那道视线的注目,云涯一手扶着栏杆,一手紧紧捂着胸口,深深呼吸了几口,才觉得活了过来。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这个女人恶心的让她要吐了! 南走过来搀扶住她,一脸担忧的望来,云涯朝她摆摆手,“我没事。” 扶着栏杆缓缓往前走去。 走进电梯内,云涯直接摁了—1键,电梯缓缓下沉,终于“叮”的一声,电梯门在眼前缓缓打开。 云涯走出电梯,沿着光亮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去,然而这次她走了很久,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苍茫四顾,眼前是延展向未知的远方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般,让人心中生出无限的恐惧。 她低笑了两声,看来纪澜衣把他们都转移走了。 上次是故意把她引来,让她看看他们的下场,在警告她,和她作对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云涯猛然打了个哆嗦,这个地方阴冷又黑暗,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灵魂,她迅速离开了此地,直到脚踩在地面上,才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公主?”一道疑惑中夹杂着惊喜的声音蓦然自身后响起。 云涯眯了眯眸,缓缓转身。 眼前的男子高鼻深目,蓝眼睛,白皮肤,自来卷的褐色头发,十分的英俊迷人,站在那里一米八七的个子很是高大挺拔,此刻那双湛蓝的眼珠正紧紧的凝着在云涯脸上,眼底深处涌动着惊喜和激动。 云涯眼神冷淡,唇边挂着一抹温柔的笑,轻轻点了点头。 姿态优雅而高贵。 之前只是惊鸿一瞥,连她的脸都没看清,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认真看她的脸,只觉得漂亮的不像话,他用语言完全无法形容,心脏“砰砰”激烈的跳动着。 眼睛像星辰,温柔又璀璨,鼻子像玉钩,秀挺中散发着温润的光芒,红唇弧度性感中不乏姣美,引诱着人一亲芳泽,皮肤白的像是极品的羊脂白玉,没有丝毫瑕疵,一袭粉色华裙,静静立在那里,遗世独立,高贵绝美。 尼奥的心,仿佛被丘比特之箭给射中了。 “在下是Y国大公斯图亚特·尼奥,很荣幸认识公主殿下,公主比我想象中美多了,普通的词汇已无法盛载公主的美貌。”尼奥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熠熠生辉,普通的女子难以抵挡这样的魅力,他很自信自己的魅力,然而在这个女子面前,他引以为傲的魅力,没有丝毫用武之地。 少女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深邃,似乎潜藏着无数的秘密,波澜不惊的望着他。 “谢谢。”语气客气而疏离。 话落就要绕过他离去。 “公主请稍等。”尼奥赶忙拦在她面前,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欣赏着眼前的美色。 少女睫羽微抬,淡凉的眼珠静静的看着他,尼奥心脏“咯噔”跳了一下,面上却不露声色,含笑道:“今日有幸结识公主,可否请公主赏脸,与我同游?” “抱歉,我没时间。”话落抬步离去。 这时尼奥的手臂忽然被一直大手捏住,疼的尼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愤怒的转身,便见身材高大的男子像一尊神一样矗立在他面前,连他也要仰望,银质面具流转着冰冷的光泽,面具后,那双眼珠散发着嗜血的凶光。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赶紧给我松手。”尼奥愤怒的吼道。 “啊……。”换来的是尼奥的惨呼。 这人……他竟然下手更狠了。 “冒犯公主,该死。”薄唇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声音阴冷入骨,彷如来自地狱的幽冥,尼奥仿佛一瞬间跌入了冰窖里。 “算了。”少女淡淡的道,话落连看也没看尼奥一眼,拖着长长的裙摆身姿摇曳的离开。 男人终于松了手,“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砍了你那只手。” 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去。 留下尼奥一个人,捂着疼痛的胳膊挤眉弄眼。 可恶,竟然敢如此对他,他可是堂堂大公…… 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过在见了公主之后,越发势在必得。 “你伤了他,不怕他报复?”云涯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走在身侧的男子。 无痕抿了抿唇,“这里是紫荆国。” 还轮不到他一个的大公耀武扬威,再了,不过是敏代夫人扶植的傀儡,整日耀武扬威,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如果没有敏代夫人,他什么都不是。 “但你不怕Queen怪罪你?” 无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过,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即使被Queen怪罪,他也心甘情愿。 云涯瞬间敛了笑容,甩下他回到房间,留下无痕一人守在房间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叹了口气。 尼奥被揍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很快劳德和奥古纳拉都知道了,奥古纳拉幸灾乐祸的跑过来故意嘲笑尼奥,自不量力,被公主的护卫揍了吧,不过这公主的护卫脾气还真是大,连尼奥都敢揍。 不过谁让人家是公主呢,就是有资格嚣张,越嚣张他越喜欢呢。 尼奥懒得搭理他,等着第二女王公布考题,心中是势在必得。 奥古纳拉见尼奥无动于衷,终于讪讪离去。 “肇事的司机已经抓到,请夫人亲自处置。”吉安娜将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押进来,对敏代夫人恭敬的道。 中年大汉喝了酒,一脸醉醺醺,被两个士兵押着,东倒西歪的,嘴里还不时着胡话。 敏代夫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既然肇事司机已经抓到,这件事就算了,代我向女王道谢。” “此人醉酒驾车,差点伤了夫人,是夫人心慈不予追究,但此人若不严惩,以后还会有人再犯,必须严惩不贷。”吉安娜沉声道。 醉酒的大汉终于被吉安娜铿锵的声音给惊醒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立刻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在空寂的房间内分外清晰。 敏代夫人摆了摆手:“人是你们的人,自然随你们处置,我累了,要休息了。” “夫人好好休息,属下告退。”话落招了招手,一群人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房间内终于恢复到宁静,敏代夫人抬手揉了揉眉心,笑道:“这些人可真有意思。” “夫人心善,不跟她们计较,否则这件事情绝对没完。”男子站在她身后,恭敬的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要不然能如何?”话落摇了摇头:“杰斯,你还是太真。” 杰斯立刻垂下了脑袋。 这时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母亲,我听您出了车祸,没事吧?” 敏代夫人嘲讽的勾了勾唇:“毫发无损,让你失望了。” “母亲的哪里的话,母亲的安康就是孩儿的福气,我衷心的希望母亲能长命百岁呢。” 得了吧,还长命百岁,这世上第一个想她死的人就是这个便宜儿子了。 亲手养大了一头白眼狼,这是敏代夫人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不过这头白养狼,想要脱离她的掌控,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 “母亲,如果我娶了公主,您会高兴吗?” 翅膀硬了,野心也就更大了。 “你的年纪,也是到了结婚的时候了,公主身份高贵,如果你能娶到她,也是你的福气。” “有了母亲这句话,孩儿心里就有底了,母亲就等着抱孙子吧。” 门外没有了声音,敏代夫人看了眼杰斯,“这孩子还真敢想,他从头到尾在女王眼里,只是个炮灰。” 448 守株待兔 天旋地转 昆仑山脉巍峨的屹立在华夏大地上,头顶青,脚踩皇土。 千百年来亘古不变,见证着这个国度的兴衰变迁。 而此刻,在昆仑山脉深处的密林中,两道身影正在缓缓移动。 “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其中一个穿着冲锋衣的年轻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大口喘息。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话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一身姜黄色的登山装,背着一个鼓囊囊的登山包,手中拄着一根树枝做的拐杖,埋怨的瞥了眼男子。 嘴里嘟囔着,却还是停下了脚步,在男子身旁一屁股坐下来,从包里掏出水和压缩饼干递给男子:“喏,吃了才有力气,要不然你死在这深山里,我可不给你收尸。” 男子瞥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接过来:“我现在没力气跟你斗嘴,等我出去,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撕开压缩饼干的包装,粗鲁的咬了一大口,再就一口水,舒服的喟叹一声,透过树杈间隙看着边的夕阳,感叹道:“现在才发现,夕阳也挺好看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女子不阴不阳的了一句,掏出地图看了一眼:“咱现在应该是在这儿……休息之后咱要赶快往里走,要不然就只能在山里过夜了,这里晚上有狼出没……。” 话还没完,男子忽然一下子扑到她身上,“有狼啊……。” “喂左晨,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一只狼就把你怕成这样。”女子不屑的道。 “狼啊……是狼啊,会吃人的,我又不跟你似的,妥妥的女汉子一枚……。” “你谁呢?”随着女子越来越低沉的声音,男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我收回刚才的话……。” “你这昆仑山里,真的有隐世家族吗?”男子着看了眼四周。 女子眯了眯眼:“一定有的,我在导师的手扎里看到了,他几十年前误入昆仑山,差点被狼群攻击,一个神秘人忽然出现救了他,之后导师翻遍古书,终于找到昆仑山里居住着神秘人的消息,经过几十年的研究,导师确定,居住在这里的神秘人、应该就是赫连家族了。” “赫连家族?那个传中的古武世家?真的有这样的家族存在吗?”男子双眼放光,兴奋的挥舞着双手:“这个家族的人肯定一个个都是绝世高手,什么内功点穴飞檐走壁肯定都是意思,我要见到他们,一定要学几招,到外边看谁还敢欺负我,一招把他们揍趴下。” “你得了吧,就凭你?”女子不屑的勾了勾唇:“瞅你那弱鸡样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练武功的都是要骨骼清奇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林诗诗,你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是吧,要不是我陪你,这一趟你敢来吗?” “我要你陪了吗?是你死乞白列非要来的,只会拖老娘后腿。” “林诗诗,你个没良心的。”左晨发脾气发不出来,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了,歇够了就起来,咱要继续上路了,争取赶在黑前找到,要不然就只能露营了。” 两人继续上路,左晨嘴里抱怨着,走在林诗诗身旁,却自动的为她把两旁的树枝拨开,不让她被树枝上的尖刺刺到,却换来自己满手的伤口。 林诗诗瞅了眼他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这个赫连家族的老巢就在昆仑山脉的最深处,导师的手札上记载,在清末的时候有个猎人误入深山,被神秘人所救,在神秘人出现的地方有一个然的瀑布,所以只要我们找到瀑布,就有可能找到这个家族。”林诗诗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去,嘴里分析道。 “这大山里咱往哪儿找瀑布啊。”左晨只觉得绝望。 “你为什么非要找到这个家族,人家既然隐世,肯定不想被人找到。” 林诗诗清秀的脸绽放一抹自信的笑容:“因为好奇啊,你不觉得很带感吗?外界其实一直都有赫连家族的传,传闻他们是战神白起的后代,以辅佐明君为己任,比如三百年前的长石之乱,就是以赫连家族的传人一己之力而平叛,才开创了后世三百多年的兴荣。” “只要找到这个家族,就有可能了解战神之死的真正原因,以及传统文化和现代文明的碰撞,不是很有意思吗?毕业论文我就准备写这个了。” “传闻只是传闻,像这种只有在里才出现的家族,我怎么都觉得不靠谱,你啊,就是好奇心重,一个人孤身闯深山,你胆子真够大的。”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色也越来越黑,深山老林里显得无比清寂,静的让人心底生出恐慌来。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偶尔传来虫鸣声,树林里有什么东西蹿过,刮过树梢,都能让左晨发出一声声尖叫。 “闭嘴。”林诗诗厉喝一声,双眼警惕的望着眼前的黑暗,一步步摸索着往前走去。 左晨走在她身边,忍不住抱住她的胳膊:“要不然我们回去吧,这深山老林的,太吓人了……。” “你不是要陪我吗?这才多久就害怕了?孬种。” “谁我害怕了,我……我只是……只是啊啊啊啊……。”左晨感觉脖子一凉,下意识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林诗诗飞快的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动作利落的一挥,一条毒蛇断成两截掉在地上,依旧在不住的扭动着身子。 左晨已经吓到不出话来了,看着林诗诗的眼神就像在看偶像,刚才这套动作太帅了,要晚一下,他恐怕就要葬身蛇腹了。 林诗诗没顾得上安慰左晨慌乱的心脏,而是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毒蛇,“是条眼镜蛇,有剧毒。” 左晨更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忍不住往林诗诗身边靠了靠,换来林诗诗一个白眼。 林诗诗蹲下身子将死绝了的毒蛇装进袋子里,塞进包里,左晨惊恐的道:“你要这东西干嘛?” “笨蛋,这东西有很大的药用价值以及药理研究,还能卖钱呢。” 左晨对这个什么都算的很清的女人再次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连一条毒蛇都不放过,也真是没谁了。 两人一路往里走去,走了很久很久,左晨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却还是咬牙坚持着,比较幸运的一点是,两人一路上都没碰到具有攻击性的动物,就这样一路走到边隐隐泛青,眼前的事物朦朦胧胧,林诗诗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林诗诗眯眼打量着四周。 左晨出气多进气少的靠在树干上,闻言有气无力的道:“我觉得你很奇怪。” “不对,太安静了,之前还有鸟叫声虫叫声,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切都太安静了……。” 林诗诗不他还没注意到,听她这么,好像是的,安静的……仿佛整个世界按了暂停键…… 左晨吞咽了一口唾沫,讷讷道:“怎么回事?” 林诗诗蹲下身子捻了把土放在指间碾磨,左晨也学她蹲下来抓把土研究,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里土质潮湿,附近必定有水源。”林诗诗双眼亮了起来,“你仔细听,听到什么了?” 左晨摇摇头:“什么都听不到。” 林诗诗赏他一个白眼,双眼兴奋的道:“瀑布,我听到瀑布的声音了,我找到他们的老巢了。” 林诗诗深吸口气,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着。 乍然睁开双眼,指着一个方向坚定的道:“就是这里,我们沿着这个方向走,一定可以找到瀑布。” 林诗诗坚定了方向,一刻不停的往前走,两人又走了很久,直到太阳升起来,两人还是没走出来。 左晨指着树干上自己亲手刻上的标记,无奈道:“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是不是鬼打墙?”着自己先吓了一跳。 “亏你还是个大学生,竟然给我搞封建迷信这一套。”林诗诗白了他一眼,仔细的看了眼四周,沉声道:“我们应该是迷路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左晨急切的道。 “慌什么,先坐下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再。”林诗诗坐下来,掏出水和饼干,慢悠悠吃起来。 吃好了,两人继续上路,这次林诗诗没有照一个方向走,而是在林子里绕来绕去,看她的步法,反而多了些规律。 踏出最后一步,左晨明显感觉到呼吸一下子通畅起来,就像从一个封闭的空间内猛然走出来,呼吸到外界的新鲜空气一样。 与此同时,湍急的水流声一跌声的传来,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仿佛连脚下的地面都在震动。 林诗诗哈哈大笑两声,指着前方道:“我终于找到了。” 左晨看了眼身后:“我们刚才是怎么了?” “这是一种障眼法,把我们困在里边,要不然我们到死都走不出来。” 左晨再次对她刮目相看:“那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林诗诗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切,神神叨叨的,我还不想知道呢。” 林诗诗朝着水流的方向跑去,走了大概半个钟头,终于看到一面悬挂在悬崖峭壁上的巨大瀑布,其鬼斧神工可堪大自然奇景,水势湍急,一泻千里,砸出狂浪的水花,那种地动山摇的咆哮,让人心中只觉无限震撼。 水流沿着河道一直往西,从万丈崖壁上开凿出一条河道,奔腾着咆哮着争先恐后着倾泻而下,沿着无尽的深渊奔涌而去。 这副画面,看的左晨呆住了,“在这大山深处,竟然还有这样的奇景,真可谓是神奇啊。”反应过来赶紧掏出相机拍照,将这副奇景记录下来。 林诗诗左右观察了一遍,忽然道:“记得西游记里孙悟空住的什么地方吗?” “当然知道了,花果山水帘洞嘛……。”话落不可思议的看着林诗诗,“你是……?” “没错。”林诗诗指着眼前的瀑布道:“瀑布后,隐藏着答案。” 左晨吞咽了一口唾沫:“可是我们要怎么进去?还没靠近就会被瀑布的冲力给冲走的,死无葬身之地啊。” 林诗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那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 就在此时,脚下的地面忽然剧烈震动起来,整个世界旋地转,左晨哇哇大叫着“地震了地震了……。”树袋熊一样抱紧了林诗诗。 林诗诗来不及嘲笑他,因为她也在这种铺盖地的震动中,身体往一边倾斜而去,抓紧抱住了一块巨石,那种震动的感觉忽然就没有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般。 “你看那里。” 449 磐石异象 天降大乱 林诗诗来不及嘲笑他,因为她也在这种铺盖地的震动中,身体往一边倾斜而去,抓紧抱住了一块巨石,那种震动的感觉忽然就没有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般。 “你看那里。” 左晨忽然指着边道。 林诗诗抬眸看去,只见瀑布之后,一道金光直冲际,那金光之盛,仿佛要刺瞎人眼,林诗诗觉得眼睛有些疼,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那金光仅是一瞬就消失了,边白云柔软,碧空如洗。 左晨下意识抓住林诗诗的手臂,颤抖着声音道:“有妖怪啊……。” “拍下来了吗?”林诗诗扭头看了眼左晨。 左晨愣了愣,双手抓着相机,好像……刚才虽然吓得不轻,出于一种本能反应,他手指不停的摁着快门…… 应该都拍下来了。 林诗诗笑了笑,“瀑布后边肯定就是赫连家族的老巢,刚才那阵金光……。” “我知道,肯定是哪位高人在渡劫,里不都那样写吗?会不会有雷劈下来啊?”着仰头看着空。 林诗诗翻了个白眼,“不靠谱。” 话落往前走了几步,巨大的水花砸下来,溅起的浪花扑了满身,林诗诗抹了把脸,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喝了一口,不由得惊喜的睁大双眼。 “好甘甜的水啊。” 这才是最纯正的山泉水,没有经过任何现代社会的化工污染,入口甘甜。 左晨也学她蹲下来,掬了水来喝,“这可比那什么农夫山泉的好喝多了。”着拿出水杯装了满满一大杯子。 弯腰的时候因为水势太湍急,一个不心就往水里栽去,林诗诗眼疾手快的扯住他的衣领,才把他给扯回来,“心点。” 左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刚灌满的水杯洒了他一身,不由得跳起来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林诗诗赏他一个白眼:“我要不拉你一把,你现在就被水流冲走,化为万丈悬崖下的一堆枯骨了,这里水压太高,你确定掉下去还能有全尸?” 左晨吭哧了半没话。 林诗诗自顾自道:“刚才的地震和那阵金光,肯定有问题,我们现在就等在这里,我就不信那些人不出来。” —— 风长老急匆匆往禁地而去,边走边问道:“云长老呢?” 护卫回道:“云长老下山采药去了……。” “是采药,是下山玩儿去了吧,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心玩?”风长老气呼呼道。 乾坤殿,刚才那阵金光就是从灵磐石身上发出来的,此刻已经没有了,但是仔细看会发现,灵磐石灰色的石身上,隐隐散发着金光。 地面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风长老绕着灵磐石疾走了一圈,“不好,灵磐石这是提醒我们,下即将大乱……。” “快去将其他两位长老召来。” 护卫赶紧转身离去。 风云月星是赫连家族四大长老,在族内地位除了家主和两大护法之外,就是四大长老地位最高,资历最深,四大长老联名,连护法都无法与其抗衡。 月长老正在闭关,只有星长老匆匆前来,星长老是位仙风道骨的老头,白发白须白眉,乍一眼看去,跟没上色似得,一进来就道:“磐石异象,将大乱。” 星长老擅长卜卦占星之术,是以他出这样的话,风长老并未惊讶,转而问道:“何解?” 星长老捋了把长须,摇头叹息:“无解。” “一月之前灵磐石就有异动,那时我以为是禁地那人造成的,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根本就跟那个人没有关系。” “禁地?什么意思?”星长老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以并不知道禁地有外人的事情。 “是家主从外边带了一名男子回来,将他投放到了试炼之地,这都过去几个月了,我以为那人早就化成飞灰了,毕竟从来没有人能活着从试炼之地走出来的,除了家主和那个怪人以外。” “什么?试炼之地竟然有外人?”星长老掐着指头算了起来,嘴中念念有词,忽然长眉一抖,“此人和我赫连家族颇有渊源,他将是唯一能破解这场浩劫的人。” “人恐怕早就化成飞灰了吧?” “不好。”星长老脸色大变,忽然转身大步离去。 “怎么了?”风长老快步跟上,眼见他往禁地而去,不由得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还未走近,便见火光冲而起,如一条巨龙腾空,咆哮着飞舞际,遮蔽日。 风长老不可置信道:“火云龙?” 火云龙是禁地的守护神兽,是一个意识形态的载体,就是它是没有实体的,是禁地的灵气聚集而成,要等到它化为实体,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灵气,而灵气,则需要上千上万年的凝聚,而现在,火云龙居然化为了实体,这证明什么? 两人呆呆的看着半空,火云龙翻转着身子,在半空扭动,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仿佛从遥远的边传来,又仿佛穿越千百万年的时光,带着震撼人心的穿透力。 巨龙仿佛被火光包围,身体的每一根麟毛都在燃烧着,飞舞而过的地方带起一串长长的火光,在半空中留下痕迹。 “真的是火云龙,它怎么会出现?”风长老惊讶的道。 “你快看,火云龙身上有人。”风长老指着火云龙道。 星长老眯眼看去。 火云龙太过巨大,因此它背上驮着一个人,凭肉眼很难发现得了,但是仔细看,会看到火云龙脖子的地方,骑坐着一道黑影,那人双手抓着龙须,随巨龙翻涌。 “那是谁?”风长老眼都快花了也没看清那个人到底是谁。 星长老沉默不语,眯眼静静看着。 巨龙盘绕着昆仑山柱而飞,一圈绕一圈,嘴中发出震撼人心的龙啸,听的人耳朵都要聋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林诗诗忽然问道。 “你放屁的声音算不算?”左晨笑嘻嘻道。 林诗诗没功夫跟他开玩笑,侧耳倾听,脸色有种少见的郑重,见她认真的神情,左晨也不敢开玩笑了,学她的样子倾听,“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叫唤的声音……。” 左晨猛然打了个哆嗦,“不会有野兽要来了吧……。” 林诗诗推了他一把:“滚一边去。”着一把夺过左晨手里的相机,严阵以待。 这时头顶的空忽然阴沉了下来,就像一只大手遮了下来,阳光悉数被挡在外边,林诗诗抬头看着空,巨龙的尾巴扫过,空气里有种火烧的味道,地上的花草瞬间枯萎老去。 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相机朝准空,快门“咔嚓咔嚓”摁个不停。 “……这什么东西?”左晨呆呆的望着空,下意识往林诗诗身边靠了靠。 “传中,火云龙是上古神兽白泽与凤凰的儿子,是奇兽,遇善则善,遇恶则恶,吼声如雷劈石,其势可吞纳地。”林诗诗解释道。 “什么神兽奇兽的,你刚才还不能迷信,现在怎么又搞起这一套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山林间闪出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十丈开外,林诗诗甚至连他的身影都没看清。 眼见那人要飞进瀑布后,林诗诗忽然从树林里钻出来,“大侠救命。” 那人果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林诗诗,浑浊的眼底隐藏着犀利的冷光,飞快的将林诗诗上下打量了一遍。 那眼神仿佛射线似的,林诗诗猛然打了个哆嗦,赶紧举起双手道:“大侠,我在这山里迷路了,您能不能给指条明路,大恩大德女子这辈子没齿难忘。”着学电视剧里的武侠套路,双手抱拳朝那人鞠了一躬。 云长老现在没时间跟一个姑娘计较,挥了挥袖子,林诗诗身子忽然不受控制的朝云长老飞去,她将尖叫声咽回喉咙里,在被云长老抓着后领飞走之前,朝躲在树林里的左晨抛去一个眼神。 眼见两人一眨眼就消失在瀑布后,左晨赶忙追出来,瀑布倾泻而下,带起的巨流刮得他睁不开双眼。 “诗诗?”喊声一出口,就被湍急的瀑布声所掩盖。 左晨急的团团转,“这下可麻烦了。” 林诗诗心底却兴奋的不得了,她终于找到了隐世的赫连家族,也不枉她这么辛苦的跑一趟。 被人夹在腋下,感受风疾速的吹过脸庞的感觉,林诗诗激动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难道这就是轻功?飞起来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因为速度太快,她根本就来不及观察四周,那人停了下来,她听到一道男声恭敬的喊道:“云长老。” 还是个长老啊,看来她一下子就逮到一条肥鱼。 “嗯,风长老在哪儿?带我去见他。”那人话落快步往前走去,走了两步,这才想到自己还带着个人,便将腋下夹着的人随手抛给了跟在身边的护卫,“先带下去关起来。” 林诗诗就感觉自己被人给扔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声,就被另一只大掌给接住了,只听一道男声在耳畔响起:“是。” 林诗诗欲哭无泪,不是吧,她怎么这么倒霉? 450 上古奇兽 赫连紫笙 林诗诗就感觉自己被人给扔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声,就被另一只大掌给接住了,只听一道男声在耳畔响起:“是。” 林诗诗欲哭无泪,不是吧,她怎么这么倒霉? “那个大侠饶命啊,我是来山里游玩的,不心闯入你们的领地,但我真的没有恶意啊……。” 林诗诗的求饶云长老视而不见,转身大步离开。 “千百年前神巫曾有预言,火云龙出世,将大乱……。”随着林诗诗的叫声,云长老蓦然停下了脚步,转身,一眨眼的功夫就闪到了林诗诗面前。 “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诗诗心脏抖啊抖,吞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道:“你让他先放了我,我就跟你。” 云长老摆了摆手,护卫赶忙松开了林诗诗。 “你若敢骗我,我就把你丢到后山喂狼。”云长老瘦高个子,面庞黑沉,沉下脸来的时候特别吓人,曾有孩子被他给吓哭过,十殿阎罗的判官估计都没他恐怖。 林诗诗身体下意识抖了抖,“我不敢……我不敢……。” “。” “是这样的,我是京都大学历史系一名在读研究生,我的导师曾亚轩一直在……。” “重点。”云长老喝道。 “我的导师一直在搜集有关赫连家族的传,在一本牧野游记上记载的有关于火云龙的传……传它是上古神兽白泽和玄灵凤凰之子,实为上古第一奇兽,遇善则善,遇恶则恶,因其太过玄邪,故白泽将其封印在北冥寒冰之下……。” 云长老眯了眯眼,看着眼前年轻的姑娘:“你还知道什么?” 林诗诗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后来经过地壳变动,北冥寒冰之地化为昆仑山脉……赫连家族世代供奉的祖先……是战国时代著名战神白起……而白起、就是传中上古神兽白泽的化身,赫连家族选择在此栖身,其一是因为昆仑山为大地之柱、华夏之魂,更是因为……要看住火云龙,因为神巫曾预言,火云龙的出世,将会为整个世界带来灾难,他是千古第一凶兽……。” “我见证了火云龙的出世,这个传是真的,我亲眼见到了,哈哈……。”林诗诗夸张的大笑起来。 “你的都对,但有一点错了。” “哪儿错了?” 云长老并未再话,转身大步离开,林诗诗赶忙跑追了上去,兴奋的观察着四周,原来这里就是赫连家族的隐世之地,一切都像在做梦似得,她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真疼,这一切都是真的。 “云长老,你终于来了,火云龙出世,下要乱了,这可如何是好?”看到云长老走过来,风长老赶忙道。 见到跟在他身边的姑娘,讶然道:“她是谁?” 云长老看着半空绕昆仑柱盘飞的巨龙,沉声道:“该来的挡也挡不住,你怎知是灾难、而不是幸运呢?” “哎呀,千年前神巫就有预言,火云龙是凶兽啊凶兽,要不然白泽为何要将它封印?只是这千百万年过去,它怎么解开封印自己跑出来了?” “唯一能解开白泽亲手布下的封印,只有一个办法。”星长老沉声道。 “拥有白泽血统的后人。”林诗诗忽然开口。 风长老惊讶的看着她:“你这个姑娘怎么知道?” 风长老长的胖乎乎,慈眉善目很是和蔼,林诗诗一点都不怕他,凑到他身边道:“白起是白泽的化身,白起的后人拥有白泽的血统,只有白起的后人,才能解开火云龙的封印。” “嘿,你这姑娘有点儿意思啊……。”风长老捋了把胡须,看着边腾飞的火龙,“你的没错,能解开封印的,只有白起的后人。” “你们赫连家族的祖先其实是白起的仆人,没有白起的血统,所以你们没有人能解开这个封印,但是你们肯定知道白起的后人是谁。”林诗诗一脸自信的道。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导师是赫连家族的狂热脑残粉,这些都是导师几十年来费尽千辛万苦查阅了无数资料走访了无数人得出来的结论。 云长老拧着眉头,和风长老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紫笙。” “什么紫笙?你们在什么?”林诗诗一头雾水的问道。 星长老道:“赫连家族有两大护法,代代相传,一名青岚,一名紫笙,青岚执律法,是家主的心腹,而紫笙护法,一直以来颇为神秘,因为他的职责,便是守卫白家后人的安危。” 也许是白起杀了太多人的缘故,他唯一的儿子早夭,还是偶然待过一夜的青楼女子被发现怀了孩子,白氏血脉这才得以延续,但是生来体弱多病,为了延续血脉,不得不挑选女子服侍,每一次都是在死了之后诊出来喜脉,十分凶险,紫笙护法唯一的责任,就是守护白氏后人,让血脉得以延续。 千百年来,不知经过多少艰辛坎坷,白氏后人就像石头缝里生长的杂草,无论环境有多艰苦,最终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只是每一次生命的轮转,都充满着数不清的辛酸罢了。 “是了,只要找到紫笙护法,这一切就有了答案。”星长老捋了把白须,叹道。 “那紫笙护法在哪里?”林诗诗问道。 只见时迟那时快,边紫影闪动,刹那间一白袍道人闪掠至此,风轻轻吹起他的袍摆,清华无双,仙风道骨。 “你们、是在找我吗?”那声音真是娇媚啊……听的人骨头都酥了,和那清冷谪仙似得气质一点都不符。 尘随风动,当那张脸一点点显露在眼前,林诗诗听到自己夸张的尖叫声:“好帅啊……。” 个子足有一米九,别看瘦,却相当能撑衣服,长发飘飘,一张脸仿佛玉雕的一般,眉眼精致,眼尾有紫色的缠花图腾,一直横扫鬓角而去,为他整个人增添了一股神秘而妖异的气质,当那双紫色的眼珠望来,林诗诗仿佛被雷给劈中了似得,张大着嘴巴,一动都不敢动,嘴角有透明液体流下。 那人朝林诗诗眨了眨眼睛,嘴角勾着一抹风流众生的笑,“姑娘,能把嘴角的哈喇子擦擦吗?” 林诗诗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赶紧抬袖去擦嘴巴,心底懊恼不已,“太丢人了……。” “风流老鬼,别在这儿花枝招展的勾引姑娘,你赶紧给我解释解释,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风长老叉腰问道。 “你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们呢?老子正睡的香甜呢,就被这声音给弄醒了,昆仑山的治安一直都是青岚那丫头片子管,她人呢?把人给我叫出来。” “青岚护法被家主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如今火云龙出世,与白氏后人脱不了干系,这是你的失职。”云长老沉声道。 “呦,你这是想把责任推卸到我身上啊,这个锅我可不背。”紫笙慢悠悠笑道,那笑足以颠倒众生,最起码林诗诗看傻了。 “你……那你,现在该怎么办?”云护法指着半空中的巨龙道。 “它要是飞出去为祸世人怎么办?家主又不在,我们几人联手能否将它封印?” “你做梦吧,那可是上古奇兽,被关了千万年,刚放出来,还不兴人家兴奋一阵子?再了,就算我们全部人都上,人家一爪子挥过来,咱全都玩完。” “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家主不在,我们必须要对赫连家族的子民负责,你若怕死,可自行离去,以后我们赫连家族再没有你这号人。” “云老头,你可真够阴毒的啊,看我不顺眼就直,莫要找这么阴损的法子赶我走,我赫连紫笙、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哼,大话谁都会。” “我信你。”林诗诗嘻嘻笑道,举着短手:“偶像,我信你哦,加油。” 赫连紫笙对她笑的那个温柔慈悲,林诗诗就差跪地膜拜了。 “行了,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你们看,火云龙朝我们飞来了。”随着星长老话音落地,就见火云龙吞吐着火舌,果然朝准他们俯冲而来。 几人疾速后退,均被那火光燎的狼狈不堪,林诗诗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起火了,她尖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想要扑灭火光,却发现那火越烧越旺,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她今莫不是要葬身在此? 忽然感觉身上一阵清凉,被火灼烧的痛楚退去,便见赫连紫笙站在不远处,挥出的掌中散发着紫光,那紫光将她笼罩,她忽然就朝他的方向飞去,很狼狈的跌落在地上。 “谢谢你救了我。”她爬起来道,话落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更是一阵夸张的尖叫声。 身上的衣服被火烧的仅剩几块稀薄的布料,不过好在的是身上三个重点部位都被遮住了。 “切、这身材有什么看头。”赫连紫笙无聊的道。 林诗诗脸颊爆红,这才发现其他三位长老都或多或少的衣服上有烧伤的痕迹,面容比较狼狈,唯独赫连紫笙,一袭白袍,依旧清华如谪仙。 而在一声巨大的龙啸之后,只感地动山摇,巨龙落地,四爪抓紧地面,火光迎面扑来,火热的气流刺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巨龙仰长啸,林诗诗几乎要被那啸声的冲击力给掀飞了,五官在那巨大的气流中几乎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不好,它要发狂了。”云长老大叫道,话落就要飞身朝巨龙冲去。 只听一道沉冷的声音稳稳响起,其声如洪钟,其势如奔雷,令人蓦然感觉耳清目明,浑身为之一震。 “不可伤人,停。” 风变了。 林诗诗艰难的睁开双眼,便见那巨龙忽然化为一阵金光,而在那金光之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如神降临,凛然神圣,神勇无匹。 仿佛高高在上的帝王,用那双威严的眼神冷冷的注视着世间所有生灵,所过之处,伏拜千里。 林诗诗双腿发软,“这……这是人还是妖怪啊……。” 金光穿透他的身体,和他合而为一,金光慢慢变,最终化为他眉心一道印痕,直至消失不见…… 那人独立地间,身影渐渐清晰,那那地,那乌云月影,都再遮不住他眉间桀骜,从此山海驰骋,再无所畏。 林诗诗吞咽了一口唾沫,她本以为赫连紫笙已是这世间最帅的男人,她为自己的真道歉。 那不是帅,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令人臣服的魅力。 “哪……他还活着……?”云长老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 他不仅活着出来了,还解开了火云龙的封印。 ------题外话------ 最近检查身体,情况不好,明再去复查一次,心情很忐忑,有种被命运宣判的感觉,得这种病呢,不能抑郁,我就是一个特别爱抑郁的人,以后要学着平和,活着怎么这么难啊(┬_┬)但是还是想努力活着,想要看每的太阳 本想万更早点完结,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我只能每保证三千的更新量了,亲们见谅 451 九幽鬼火 黄泉弱水 那不是帅,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令人臣服的魅力。 “哪……他还活着……?”云长老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 他不仅活着出来了,还解开了火云龙的封印。 赫连紫笙白袍翩飞,唇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眼波流转间,端的是一个风流恣意。 “我最讨厌比我帅的人了。”语气颇为傲娇。 男子站在原地,忽然晕了过去,高大的身体倒在地上的瞬间,尘土飞扬,脚下的地面似乎猛然震颤了一下。 风长老大步走过去,蹲下身检查男子的鼻息,“还活着,只是……。” 眉头紧蹙。 “他的体温太高了。” 身上仿佛有火在烧,温度烫的吓人,离得近,几乎能感受到被火舌灼烧的痛感。 “先把人抬回去再。”云长老沉声道。 风长老和云长老同时挥出手掌,男子的身体被一股气流顶起,两人疾走,男子的身体飞至半空,跟着两人的脚步飞离,若不是亲眼所见,林诗诗肯定会以为这是在拍武侠戏,这些人身上都吊着威亚呢。 星长老跟在后边,扭头看了眼赫连紫笙,转身一眨眼就飞掠至十步开外,只看得见一道残影。 赫连紫笙慢悠悠跟上去,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身边亦步亦趋跟着个尾巴,不由得笑道:“你这个姑娘有点儿意思。” 林诗诗点头如捣蒜:“所以大神收了我吧,洗衣做饭扫地打架我样样在行,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男子晒笑一声,“我倒是缺个暖床的。” 林诗诗厚着脸皮凑过去:“您看我行吗?” “啧……太瘦,咯的慌。”男子摇头笑笑,一眨眼就飞出十丈开外,林诗诗赶忙跑追上去:“大神等等我啊……。” “体温太高,再这样下去,人非烧傻了不可。” “刚才我们可是亲眼所见火云龙飞入了他的身体里不见的,看来这是火云龙与他的肉体融合产生的反应,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云长老沉声道。 “难道是……火云龙认了他做主?”风长老不可置信道。 “火云龙是白泽与玄灵凤凰之子,它继承了白泽的生神力和凤凰的涅槃重生,火云龙生桀骜,不服管教,根本就没有人能驯服得了它,就算能驯服,上古神兽认主便是要灵肉合一,达到人境界,一次一次经受烈火煅烧,在肉体与灵魂的双重焚烧中得以重生,这其中究竟要经受多大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星长老缓缓道来。 只见躺在榻上的男子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他似乎非常痛苦,身体忽然像是着了火,熊熊燃烧起来,男子的身体在燃烧中痛苦的挣扎,这一幕,看着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三位长老急急后退一步,风长老退的稍迟一步,袍角便被燎去一角,那火不熄,以顽强之姿席卷而上,风长老一掌竟未扑灭,三位长老联手才将那一丁点星火扑灭。 “这是九幽鬼火,只有黄泉弱水才能熄灭,我们三人以毕生功力才能将这丁点火光扑灭,若是沾身而上,则必死无疑。”星长老沉声道。 再看那榻上,男子被熊熊火光包围,男子的喉中,似乎发出一种类似龙啸的声音。 “看来火云龙真的认了他为主,只是他能不能从这涅槃中走出来,还难得很呢,若成功,则永生,若失败,则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哼,我看难,九幽鬼火这世间从没有人能忍受得了,还那么年轻,倒是可惜了。” “能从试炼之地活着走出来,本就不简单了,更何况能被火云龙挑中,能是普通人吗?” “来奇怪,难道他有白氏后人的血统?” 到这里,三人才想起赫连紫笙,这个问题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人,毕竟白氏后人的安危,一直都由他来负责。 “赫连紫笙,你给我出来解释清楚,否则家主回来,你以为你躲得了吗?”云长老朝着虚空沉声道。 “云老头儿,瞎咋呼什么?显摆你嗓子亮吗?” 一道嘲讽的声音蓦然自头顶响起,三人齐齐抬头,便见男子一袭白袍坐在房梁之上,精致的眉眼妖异流转,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媚态横生。 云长老冷哼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赫连紫笙从房梁上飞了下来,看了眼那被烈火包围的男子,眼底的紫光一闪而逝,勾唇轻笑:“不错,他确实有白氏后人的血统。” “什么?” 三位长老齐齐惊呼,统一看向那个男子,那张脸在火光中变得模糊起来。 “他……他真的有白氏后人的血统?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初白夫人一胎双生,因耐不住寂寞,将男孩留了下来,抱着女孩离开了昆仑山,隐没人群中,我当初费了多少力才找到她,可那时她已去世,那女孩亦不知所踪,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直到现在我才肯定,这个人、就是当初丢失的那个白姐的后人,因此他实际上有白氏的血统。” 这件事几人都是有耳闻的,大概几十年前吧,当时的白少爷已缠绵病榻多年,被挑中成为白夫人的少女风华正茂,生产的那正巧白少爷一命呜呼,白夫人不甘心守活寡的命运,留下男孩离开了,都以为她只生了一个儿子,但经过多年的调查,白夫人当初其实是生了一对龙凤胎,她将男孩留下,抱着那个女孩离开了昆仑山,因此实际上白氏后人有一支脉流落到了民间。 如此一来,就对得上了。 只是白氏后人不是受到了诅咒,每一代都活不过二十二岁吗?为什么这个男子,却身强体壮的? “既然是白氏后人,便不能流落在外,必须要找回来。”云长老沉声道。 “你找就找回来?也不考虑人家在世间的影响力?稀罕回来当个被圈养的金丝雀?”赫连紫笙嘲讽道。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白氏后人流落在外……。” “都不要吵了,若他真是白氏后人,祠堂那把剑,他应该拿的起来。”星长老沉声道。 风长老点头:“没错,他是不是白氏后人我们不能确定,只要他能拿得起祠堂供奉的那把短剑,他的身份就能确定了。” 赫连紫笙笑意流转,“那是白起自刎之剑,染了他的血,亦染了他的怨,世间任何力量不能承受其重,唯独拥有他血脉的后人,才能拿起一点点,这确实是唯一能证明他身世的方法。” “他能不能熬过这一关还难呢。” 云长老看着榻上被火光包裹的男子道。 忽然,男子身上火光愈加旺盛,那明烈的火光几乎要将整个房间填满,房间已经不能呆了,四人快步退出房间,刚退出房门的那刻,整个房间便被火光吞噬,四人晚一步,便会被那火所吞噬。 包括赫连紫笙在内,都偷偷的松了口气。 九幽鬼火,为世间最燃,唯独黄泉弱水才能消弭,而黄泉弱水……只在往生河畔,那里是通往地狱唯一的通道,只有死人才能看到。 整个房间被大火所包围,那火光是红色的,红的如血、如荼,如靡艳生长的曼陀罗花,又如谱写黄昏的残红夕阳,浓烈、奔放、生命之火,生生不息…… 空如乌云蔽日,边闷雷滚滚,犹如千军万马之势,奔腾咆哮,席卷而来。 几人齐齐抬头看着空,“雷来了……。” 能不能撑过去,就看这一次了。 骤然一道雷电当空劈下,劈进了火光里,火花四射,地动山摇。 “我的妈呀。”林诗诗靠着墙,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惊的不出来话,反应过来她赶紧掏出相机,一刻不停的拍照,将眼前一幕幕奇景永恒的记录下来。 一声龙啸骤然响起,如沉睡了千万年的雄狮苏醒,让人的灵魂为之震颤。 一条巨大的龙自那火光中冲而起,九幽鬼火自它的身下燃烧,朝着无尽的虚空仰冲而去。 从烈火中煅来,自灰烬里重生。 她呆呆的望着半空,连摁快门的手都忘了。 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将永远的记录在她的脑海中,至死也不会忘。 “他成功了。”星长老惊喜的道。 —— 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挣扎,无数次要坚持不下去了,是谁,在他耳边一遍遍的叫他的名字,给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当意识从迷雾中苏醒,来自身体上的感知让他忍不住嘤咛出声,身体仿佛被卸了再重新拼装起来一般,只有无尽绵延的痛苦。 睁开眼睛的刹那,眼前虚影晃动,一片血色,他以为自己死了,这是在堂、还是地狱? 待意识逐渐回笼,他揉着脑袋坐起身来,听到骨头一阵“咔嚓”脆响,仿佛机器人一般……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愣了一瞬。 全身一丝不挂,连一条蔽体的毯子都没有。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看清那人,猛然咳嗽了几声,扔了一件衣服进来:“快穿上,辣眼睛。” 男人眉头微蹙,讨厌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 更何况,他身材很好,哪里辣眼睛了?是眼睛瞎了吧。 他快速穿上衣服,这是一件有些复古的长袍,更衬得身材修长,雅润温厚。 系上腰间带子,一个穿着白袍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眼神有些怪异,他眉眼冷却下来,房间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长的有几分姿色嘛。”白袍男子摸着下巴绕着他走了一圈。 不是有几分姿色,而是太俊美了,俊美到让自以为帅到人神共愤下第一的赫连紫笙、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了。 男子出手如电,朝赫连紫笙攻去,赫连紫笙早有防备,速度上却还是逊了一筹,被男子掐住脖子,很是狼狈的提了起来。 “你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十分具有吸引力,缓缓道来,更添几分威严。 赫连紫笙无奈的耸了耸肩,“你强你有理,我怂我认输。” 男子一甩手,将他的身体甩飞了出去,撞上墙壁狠狠的跌落在地上。 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他身体里,似乎潜藏着一股巨大而可怕的力量。 他的掌中,一团火光忽然烧起,他吓了一跳,挥挥手,那火飞了出去,将窗下的一盆植物顷刻间烧成了飞灰,在阳光下化为尘影。 “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若失控,其后果将无法想象。”话间,星长老走了进来,后边跟着云长老和风长老。 452 有违天道 星族追命 “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若失控,其后果将无法想象。”话间,星长老走了进来,后边跟着云长老和风长老。 晏颂眯眼看向来人:“是你们?” 风长老和云长老,他自然不会陌生。 “年轻人,我没想到你竟然能从试炼之地中活着走出来,还解开了火云龙的封印,现在火云龙已经认你做主,与你灵肉合一,火云龙的力量全部藏在你的肉体凡胎中,如果不能好好控制,这股力量,不仅能将你吞噬,更会给这个世间带来不可想象的灾难。”风长老走进来道。 “所以呢?”晏颂反问道。 “这本内息秘法你拿去修炼吧,你极具慧根,想必参透其奥也不过时间问题而已,记住最重要的一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否则……火云龙感知你的情绪变动便会趁此机会为祸……。” 一本装帧古朴的秘籍落到了晏颂手中。 晏颂看向话的星长老:“你们家主呢?” “家主自你进试炼之地起就离开了昆仑山,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晏颂眉眼一沉,大步往外走。 “你现在不能走。”云长老闪身拦在他面前:“在你将这本内息秘法参透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 “让开。”晏颂冷冷开口,浑身气势大开,云长老被一股力量瞬间弹飞出去,很是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风长老拦在他面前:“我知道你迫切离开这里的心情,但你身上气息不稳,万一失控,将有多少无辜之人受殃,我想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晏颂眉头微拧,“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我知道,但在此之前,你要先学会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还有一个地方,我希望你能跟我走一趟。” —— 祠堂内供奉着白氏先人的牌位,一排排摆开,数千年来,早已轮转了不知道多少代,最中间的,赫然就是白氏一族的祖先,战神白起。 而在牌位其下的中间位置,供奉着一把短剑。 莆一踏进祠堂,一股阴冷的长风迎面扑来。 晏颂走到祠堂里,看着正中的牌位,面无表情。 “江南吴越的著名铸剑师欧冶子曾铸造了五柄绝世宝剑,名唤纯钧、湛卢、豪曹、鱼肠、钜阙,这柄宝剑,就是钜阙,秦昭王二十七年,白起率兵伐楚,攻克楚国都城郢城,在楚王宫中发现了这柄宝剑,后将其献给了秦昭王,秦昭王十分喜爱,日日爱抚,后来秦昭王将这柄宝剑赐给了白起,用意十分明显,白起悲愤交加,用这把剑亲手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代战神就此陨落,此冤太深、此恨太沉,这把沾染了战神之血的宝剑,就此再无人能拿得起来。” 随着风长老娓娓道来的声音,晏颂一步步走过去,将手落在剑柄上,那一瞬间,眸光忽而明亮了几分,有什么东西,穿越悠悠岁月的长河,自他的眼底、沉淀了下去。 风、忽然刮得急了,木门“哐当”作响。 那柄沉寂了数千年的宝剑,就此离开了剑架。 三位长老均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连倚着门框一脸玩味的赫连紫笙都下意识站直了身子。 想白氏数代子孙、每一代也就只能将剑移动一点点,想要完全拿起来,却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他、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将剑拿了起来,就像拿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一般,一脸轻松。 他他他、骨子里果然流着白氏后人的血。 不止如此,冥冥之中,他还是白起命定的传人。 晏颂一点点将宝剑打开,寒光四射,剑身上传来的阴冷透过掌心一寸寸传入他的身上,与他体内的热气相互抗衡。 那剑身上血迹斑斑,几乎深嵌与剑身中,融为一体,竟岁月的磨砺色泽越加深沉。 剑身忽然发出一阵白光,那白光传入晏颂眉间,瞬间消失不见。 晏颂只感觉体内一阵发热,其他没有什么异样。 “也许意就是如此。”星长老叹息一声。 “这把剑你带走吧。” “这可是我们赫连家族的至宝,怎能交给他一个外人?”云长老道。 “外人?时至今日,你认为他还是外人吗?若真是外人,家主也不会破格将他带回来,让他进入试炼之地,看来家主早就发现了。” 随着星长老话落,云长老无话可。 晏颂掌心一寸寸抚摸而过剑身,那血已与剑身融合,变成了一种图腾,为这柄绝世宝剑,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血腥之气。 剑出鞘,寒光逼人,杀人于无形之中。 晏颂从没想过,自己的命运会有这样翻覆地的一刻。 所以当一切来临的时候,他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而是坦然的接受这一切,用一颗强大的心、去迎接那些未知的、可能危险也可能精彩的未来。 —— “他的祖母,就是当初失踪的白姐,所以他确实是白氏的后人。” 赫连紫笙摇着一把羽扇,笑意风流恣意。 “他的身份已经查明,白氏的后人、不能断送在我们手中,从现在起,你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的安危。” “云老头儿,你是在命令我吗?连家主都不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话呢,谁给你的勇气?”赫连紫笙温柔的笑道,眼中,却满是杀气。 “哼、赫连紫笙,你不过就是一个护法,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你以为我会怕你?”云长老冷声道,早看这个花孔雀不顺眼了,整花枝招展的,勾引谁呢? “呦,一个的长老也敢在本护法面前大言不惭?云老头儿,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赫连紫笙嘴角勾着一抹风流的笑意,掌心、聚拢起一团紫气,那紫气形成一柄短剑,剑尖、直指云长老。 云长老一甩拂尘,摆明了迎战。 “你们两个幼稚不幼稚,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工夫内斗。”风长老无奈的道。 “我已派了金箭使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家主,想必家主自有定夺,不过云长老有一点的没错,我们一定要保证白氏后人的安危,如若星族得知白氏后人还活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紫笙护法,你是我们之中能力最强之人,也只有你才能担此重任,此事关系赫连家族的命运,还望紫笙护法莫要意气用事……。” “星族?你不我都要把这群二百五给忘了,来就来啊,怕他不成?”赫连紫笙冷笑道。 “紫笙护法,星族为鬼灵变异而来,每隔一百年才能出世,他们对白氏后人有着刻骨的仇恨,一旦出世,必定找白氏后人报仇,算算时间,一百年的时限马上就要到了,以前白氏后人被我们严密保护起来,没有给他们可趁之机,但现在,白氏后人流落在外,他们若寻机找上去,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星族,这是一个经鬼灵变异而来的灵种,皆是当年被白起在战场之上所斩杀之人的灵魂,这拨人凝聚在一起,皆因执念太深,灵魂不入轮回,由鬼灵变异为一个新的族群,拥有不死之身,却不能见阳光,见之必定魂飞魄散,因其存在有违道,于是他们用一百年的时间换来人间七日生存,这七日,他们必定满世界找白氏后人报仇,七日时间一到,便会回到弱水河中长眠,等待下一个百年。 他们存在着,唯一的目的,就是报仇,不杀光白氏后人,这些鬼灵永远也不会消失。 马上,一百年的时间就要到了,星族人要从弱水河中苏醒了,星族人对白氏后人的血脉有一种特殊的感应,若是流落民间,必定被星族人找上,到时焉还能有好果子吃? “怕什么?这群二百五,不过是一群跳梁丑,你们还真给他们面子,拥有火云龙的晏颂,还会怕他们?” “你莫不是忘了?九幽鬼火的克星、正是黄泉弱水啊!。” 赫连紫笙愣了愣,好像还真是:“那这群二百五,怎么才能消灭干净?老是出来搅合,真的很烦人哪。” “没用的,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寻找消灭星族人的方法,却一直没有结果,他们是鬼灵变异而来,拥有强大的执念,世间一般法力根本无法将之消弭。” “所以我们必须要保护好白氏后人的安危,七月初七,就是星族人苏醒的日子,算算日子,也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赫连紫笙点点头:“好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对了,家主干什么去了?这么久都不见她的踪影?” “家主、有自己的使命……。”星长老悠悠叹息一声。 赫连紫笙翻了个白眼:“故作高深。” “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很快,你就知道了……。” —— 晏颂用半的时间消化了这些信息,没有惊喜、亦没有激动,而是很平静的接受了。 “星族人?”只有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机不可察的拧了起来。 “直白点,这个星族人呢,和你的祖先,是死敌,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将白氏后人杀光杀净,用白氏后人的鲜血,祭奠自己的亡灵。” 晏颂冷眼看着面前的白袍男子,“所以、我和我的家人都会有危险?” “就喜欢和聪明人话。”赫连紫笙笑眯眯道。 453 措手不及 重中之重 “直白点,这个星族人呢,和你的祖先,是死敌,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将白氏后人杀光杀净,用白氏后人的鲜血,祭奠自己的亡灵。” 晏颂冷眼看着面前的白袍男子,“所以、我和我的家人都会有危险?” “就喜欢和聪明人话。”赫连紫笙笑眯眯道。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晏颂转过身去,只留给赫连紫笙一个高大冰冷的背影。 赫连紫笙:……! 好吧,谁让人家有资本呢,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赫连紫笙晃悠着出了门,一出门就见不远处石块后露出半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施展轻功从后边绕过去,揪起姑娘的马尾辫,笑道:“偷看的还爽吗?” “哎呦我的头发、疼疼……。”林诗诗尖叫着扑腾着。 “大神,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看的,您就饶了我吧……。”林诗诗嘴里着好话,心里却满是那个男人的影子,真太D帅了,作为一个颜狗,她实在无法淡定啊。 “你知道我们是如何对待闯入赫连家族的外人吗?”赫连紫笙笑眯眯问道,看着好亲切,然而林诗诗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怎么对待?” “后山有条谷,名曰恶狼谷,谷下养着十几条恶狼,以及一些罕见的毒蛇虫瘴,我们就把那些人扔进谷底,被恶狼分而食之,连根骨头渣滓都不剩,是不是很好玩儿?” 好玩儿? 林诗诗光想想就吓尿了,腿肚子打摆,“大……大神、您饶我一命吧,以后我给您当牛做马,任劳任怨……。” “晚了。”赫连紫笙提起她后领就往后山飞去,林诗诗的尖叫声响彻地。 恶狼谷名不虚传,十几米深的谷底徘徊着十数匹狼,体格壮硕,獠牙凶狠,树枝上盘桓着毒蛇,地上散落着骷髅架子,野狼的咆哮声在山谷间回荡。 “灰,看看我给你带的猎物,喜不喜欢?”着把林诗诗举至半空。 一匹灰色的狼抬头望来,嘴里发出狼啸,仿似在回应。 “啊啊啊啊……。”狂烈的山风刮过,吹的林诗诗的尖叫声飘摇不定,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大神饶命啊……。” 十几头狼一齐叫起来,在山谷间回荡,可谓十分震撼,林诗诗三魂七魄已吓去了一半。 “交给你一个任务,如果完成的好的话,勉为其难饶你一命,否则……。” “我答应我答应,就算是为大神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在所不惜啊……。” 赫连紫笙嘴角挑起一抹笑,将林诗诗扔到地上。 林诗诗总算感觉活了过来,捂着胸口大口喘息,视线里,是男人随山风飞舞的雪白袍角,不染纤尘。 —— 晏颂只花了半日时间就参悟了这本内息秘法,打坐调息,已能自由控制体内游走的力量,以后每日运功调息,将会事半功倍。 睁开双眼,眸光愈加深沉漆黑,不容人窥测分毫。 看着手中那柄短剑,目光渐渐变得幽深,手指一寸寸抚摸过剑身。 这时房间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敲响,晏颂将钜阙塞到怀里,沉声道:“进来。” 一个年轻的女孩推门走了进来,端着个茶盘,低眉顺眼的走进来。 “您请喝茶。” 话落倒了杯茶双手恭敬的递到那人面前。 林诗诗一颗心激动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那人身上强大的气势无形中逼迫而来,让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只那一瞬,心脏几乎要停止了。 “放下,出去。” 沉冷的声音威严冷酷,又有种可怕的冷静。 林诗诗放下茶杯,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林诗诗赶紧停下脚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林诗诗愣了愣,赶紧回道:“下午三点……。” “日期。” “六月初八……。” 六月初八……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山中岁月容易过,不知世上已千年。 晏颂闭了闭眼,袖下拳头握的死紧。 不知云涯现在如何了,他在这里一刻都等不了了。 没有等来声音,林诗诗偷偷看过去,却见那男人闭着眼,脸色有些沉痛,她没有细究他这沉痛背后的隐喻,反而被男人放大的精致五官给惊艳到震撼。 那一眉一眼仿若公的手精心雕琢而成,剑眉星目,鼻如悬胆,薄唇挺翘又性感,组合在一起,俊美逼人,令人见之难忘。 整个人坐在那里,犹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宝剑,所有的锋芒悉数敛在那双眼睛后,一旦睁开双眼,这个世界,都将映自他的眼底。 心道这个世间,怎会有如此英俊的男子,简直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男子睁开双眼,淡淡望来,林诗诗心神一震,赶忙离开了。 —— 晚上,林诗诗来给他送饭,敲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直到得来应允,这才推门进去。 男子站在窗前,高大的背影如整座昆仑山般巍峨。 “这是您的晚饭,快些吃吧,晚会儿就凉了。”林诗诗声道。 男人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知道你想离开,但这里四周都被人严密监视起来,想要离开没有那么容易,就算你能离开这里,找不到下山的路,一样白费功夫。” “不过我知道下山的路,到时候我把人引开,你借机离开这里,不过我有个条件。” 晏颂扭头瞥了她一眼。 林诗诗心脏“咯噔”一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我是被他们强迫留在这里的,你要送我回家,你要答应我了,我就帮你离开这里。” —— “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要找到家主,不然等星族出世就晚了。” “但是家主远在千里之外,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家主有自己的责任,我们现在必须要保护好这个人,他拥有火云龙,若是发狂,后果不可估量,更何况还有星族这个威胁在后,唯今之计,我们只有先将他关起来,以防事态扩大,风长老,你去负责保护白氏后人的安危,这个是重中之重,赫连紫笙这个人办事,我实在放心不过。” “星长老,你负责监视星族动态,以防他们提早出世,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而我,留守昆仑山。” 云长老刚吩咐好这一切,护卫匆匆走进来:“三位长老,不好了,那个人失踪了,还有那个女孩子,也一起不见了。” “什么?”风长老大惊失色,“把所有人都分布出去,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星长老叹了口气:“晚了。” 赫连紫笙笑眯眯从外边走进来,云长老怒而指责:“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赫连紫笙无奈的耸了耸肩:“腿长在他们身上,我也没办法。” “你……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云长老冷哼一声,甩袖大步离去。 风长老和星长老亦匆匆离去。 赫连紫笙眯眼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摇摇晃晃的走出来,看了眼空:“这、马上就要变了。” —— 而晏颂此刻已经离开了昆仑山,在山间快步奔跑,曾在非洲原始森林里自由来去,这样程度的山林根本就困不住他。 “先生等等我。”林诗诗气喘吁吁的喊道。 晏颂停下脚步,双手抱胸倚靠在树上,夕阳穿透树杈间隙投射在男子的面容上,将那精致的眉眼映照的更加俊美绝伦。 林诗诗一鼓作气追了上去,就凭这颜值,给了她无限的动力。 “路上我刻的有标记,再走大概两个钟头就能出山了,我们快一点,争取赶在太阳下山前出山,否则就只能在山里过夜了,还要谨防后边的追兵……。”虽然她很想跟这个男人在大山里过一夜,孤男寡女,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想想就有点激动呢。 晏颂瞥了眼树干上的标记,勾了勾唇,却是往另一条路走了下去。 林诗诗赶忙道:“走错了……。” 然而当她站在昆仑山脚下,比原路程整整缩短了一半的时间,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偷偷瞥了眼站在身旁身材高大不苟言笑的男子,真是班门弄斧了。 “原来你知道下山的路?” “不知道。”晏颂淡淡道,修长的腿踩在地面上,三两步就和林诗诗拉开了几十米的距离,林诗诗追的异常辛苦,也幸亏她身体素质好,要不然早不知道被甩到哪儿去了。 “那你是怎么……?” “直觉。”晏颂言简意赅的答道。 军人的直觉。 从昆仑山上下来,色已经渐黑了,一条弯曲的山路直通远方,四周寂静无比,不见一个人影,林诗诗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跟死猪似得瘫在地上。 “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 晏颂观察了一眼四周,脚步不停的往前走,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林诗诗认命的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上去。 后来好不容易遇见一辆路过的拖拉机,林诗诗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让司机答应送两人到就近的镇上。 拖拉机发出嘈杂的声音,行驶在山间的路上,夕阳西下,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林诗诗看了眼即使坐在拖拉机的架子车上依旧正襟危坐仿佛坐在高级轿车内的男子,不由得叹息,这就叫气质,拖拉机也能坐出劳斯莱斯的范儿来。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们之间也算挺有缘分的了,我叫林诗诗,是京都大学历史系一名在读研究生,你呢?” 男子正襟危坐,仿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般,双眼微阖,摆明了不想搭理她。 林诗诗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高冷,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他,腰板挺的真直,即使拖拉机一直摇啊晃啊,依旧不曾折腰半寸。 好像从来没见他笑过,有着这么得独厚的容颜,笑起来得多惊艳啊。 林诗诗双手托腮,盯着他的面容细瞧,越看越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一定是的,我一定见过你,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一时地间除了拖拉机发出的杂音,就是林诗诗絮絮叨叨不停歇的声音。 很快到了就近的镇,这个镇子不大,一到晚上整个街上都没了人,乌七抹黑的。 两人下了拖拉机,和司机分别,晏颂找到一家亮着微弱灯光的超市,超市老板娘见那人隐在阴影中,一股无形的贵气迎面逼来,只觉心神一阵紧缩。 “买点儿什么?” 却见那人什么话都没,拿起柜台上的老式座机,老板娘就看到男人修长粗砺的手指摁下了号码键,那一刻,她心底只有一个感觉。 那手真好看啊。 “老板娘,给我来瓶水,渴死老娘了。”林诗诗走进来以手扇风,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老板娘仔细瞅了她一眼,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农夫山泉递给她,声问道:“姑娘,那是你男朋友?” “咳咳……。”牛饮的林诗诗被这句话呛到了。 454 活杀堂口 名震天下 “老板娘,给我来瓶水,渴死老娘了。”林诗诗走进来以手扇风,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老板娘仔细瞅了她一眼,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农夫山泉递给她,声问道:“姑娘,那是你男朋友?” “咳咳……。”牛饮的林诗诗被这句话呛到了。 她回头看了看那个男人,再低头看看自己,她倒是想呢,可惜…… 她可没有这个艳福。 心底这样想着,嘴上却道:“你觉得我们配吗?” 谁知老板娘一拍大腿,吐沫星子喷老远,“我就觉着你们俩男的帅女的俊,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啊……简直不能更配了……。” “咳咳……老板娘我爱你。”林诗诗就差扑上去亲她了,我的亲娘啊! “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林诗诗一摸兜,才发现自己好像貌似可能钱包丢了…… 这就尴尬了。 老板娘吊梢眼一扬,尽显刻薄:“姑娘,别欺我店啊……。” “哪敢哪敢,我这不是出来的急,把钱包拉下了,老板娘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留个电话,回头我把钱亲自给您送来……。” “不行,没钱喝什么水?”老板娘上下打量着林诗诗,那目光跟打量待宰的猪似得,让林诗诗心里一阵不舒服。 “老板娘,你看我像是掏不起一瓶水的人吗?我真是出来的急了,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取钱……。” 话落转身要走,一个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彪形大汉拦住了她的路,那浑身的肥膘一晃一晃的,简直要晃瞎林诗诗的眼。 “没钱,就给我留下,我看你这妞模样不错,倒是能卖个好价钱……。” 老板娘眯眼打量着她。 林诗诗欲哭无泪,感情她这是进了一家黑店啊……更可悲的是,她一个上通五千年历史、下晓文地理的历史系研究生竟然还抵不上一瓶水?传出去她这个系花的面子丢到爪哇国去了。 另一边,男子背对着众人,拨通了电话,声音十分低沉,就算离得不算多远,林诗诗都听不清他在什么,林诗诗赶忙朝他的背影大叫道:“先生救我啊……。” 男人不为所动,仿似没有听到她的呼救。 “姑娘,我看你们不是一路的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家才没闲工夫管你呢,喝了我的水,就是我的人,跟我走吧,我会把你卖个好价钱,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你还要感谢我呢,哈哈哈哈……。” 老板娘哈哈大笑起来,此刻在林诗诗眼里,比母夜叉还可怕,哪,她这是进了什么地方?也太倒霉了吧。 “把她给我带走。”老板娘吩咐道,彪形大汉拎起林诗诗的后领,就跟老鹰提鸡似得,轻轻松松的就把林诗诗给提起来了。 “啊啊啊啊……救命啊……。” 男人终于讲完了电话,将话筒轻轻的搁在位置上,明明很轻的声音,却不知为何,像是擂鼓一般,重重的敲在了几人的心头,令人心神陡然一跳…… 老板娘眯了眯眼,朝大汉挥手,林诗诗大叫道:“先生救我啊,我们是一伙的,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老板娘警惕的打量着那个男人,“活杀堂的事情,希望先生莫要多管闲事。” 什么?活杀堂? 林诗诗希望自己立刻死过去,她对这个帮派的名字并不陌生,在研究昆仑山的时候就一定会注意到这个活跃于昆仑山脚下的活杀堂,这个帮派在昆仑山脚下的八镇十村具有相当大的威名,可谓是令人谈之色变,传闻堂下弟子众多,个个皆好勇斗狠,皆为亡命之徒,最大的营生就是赌场和贩卖人口,几乎垄断了华北地区的犯罪市场,连警察都拿他们没法,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倒霉,遇上了活杀堂的人。 男子嘴角轻勾,老板娘似乎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似嘲弄、似不屑、不由得怒上心头,但在没有摸清这个男人的底细之前,她不敢轻举妄动。 “把人放了,我留万骷髅一条全尸,否则……。” 漆黑的夜如此静谧,男子冰冷而嘲弄的声音仿若黑夜里那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恐惧的喉咙。 老板娘眼底的震惊一闪而逝,一晃手,两把弯刀赫然握在手中,阴冷嗜杀的目光紧紧盯着对面笼罩在阴影中的男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会知道堂主的大名? 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不能放走了。 暗中使了个眼神,店门忽然关闭,四周隐匿着无数杀机。 “别管我了,你快走吧,万骷髅杀人不眨眼,我们落到他们手里焉还能有活路?你现在跑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林诗诗大叫道。 “跑?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老板娘冷笑一声,“动手。” 刹那间,暗中数条黑影蹿出,杀机汇聚成一把毒箭,直直朝他刺去。 月黑风高,杀机四伏。 男子静立阴影中,不慌不忙,仿似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林诗诗吊了一口气,“快躲啊……。” 就在那刀锋即将砍到男子身上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突然之间静止了下来,尘土飞扬,定格在半空,月影当空,遥遥洒指大地。 下一刻……老板娘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只见那些人忽然像被什么力量打中,齐齐飞了出去,撞破窗栏,狼狈的跌落地上。 男子从始至终静静的立在那里,位置没有移动分毫,依旧那般高冷霸气,袍摆随夜风轻扬,月光洒落眉宇之上,桀骜冰冷、目下无尘。 一双深沉而漆黑的目光仿佛穿透悠悠岁月的长河,裹挟着刺骨而冰冷的长风,静静的望来。 老板娘腿肚子开始不受控制的打摆…… 林诗诗双眼放光,她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霸气的出场方式。 整个人浑身发着光,仿佛神明般降临人间。 她的目光,充满了敬仰和崇拜。 “放了她。” 男子淡淡开口。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老板娘手中的弯刀指着那个男人。 只见他双眸忽然一厉,金光自那眼底一闪而逝,她双手里的弯刀忽然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下一刻,提着林诗诗的彪形大汉双肩被弯刀刺中,整个人撞向墙壁,刀尖穿透肩胛骨直刺入墙壁里,大汉整个人仿佛咸鱼般被钉在了墙壁上,双腿无力的垂了下来。 林诗诗抓住机会飞快的跑到男子身后,手抓着他的袍摆,只有在他身边,才有浓浓的安全感。 晏颂眼眸一厉,林诗诗下意识松了手,吐了吐舌头:“我不是故意的……。” 情急之下忘了,他不喜欢和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只见晏颂抬手,那片被林诗诗抓过的袍摆,被整齐的斩了下来,无情的落到地上。 林诗诗:……! 她有那么遭人嫌弃吗? 老板娘下意识后退一步,这个人太邪门了,早知道就不招惹这个麻烦了。 “你敢与我活杀堂为敌?有胆量,报上名来。” “他的大名啊,出来吓死你,知不知道关于昆仑山的传,昆仑山上住的有神仙,我们就是从昆仑山上下来的……。” 关于昆仑山确实有很多传,比如什么隐士高人、山里住着神仙什么的,人们传的神乎其神,但毕竟没有人亲眼见过,也就是当茶余饭后的八卦罢了。 没想到,昆仑山里真的有高人吗? 老板娘想到这人诡异的身手,不得不信了。 “高人,今日是我冒犯了,还请您大人不计人过,饶了人这一次……。”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 “让万骷髅来见我。”却见男子走了进来,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板娘也就是苗三姐闻言挑了挑眉,听这人如此大口气,想必来头不,不敢怠慢,“您请稍等。”踢了踢倒在脚边的人:“还不快去给贵客上茶?” 林诗诗打量着四周,这才发现这商店里边原来别有洞,感情这就是一个黑店啊,专门干贩卖人口的营生,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遭殃了,要不是这次跟着这个男人,想必她已经羊入虎口了。 上了茶,林诗诗却是不敢喝得,她怕茶里下毒。 苗三姐匆匆离开。 林诗诗双手托腮,怎么有种入江湖的感觉?太刺激了。 “这个活杀堂很厉害的,尤其是这个万骷髅,杀人不眨眼,连警察都拿他们没办法,想不到我林诗诗也有这一,回去告诉我那些同学,羡慕死他们,不行,我要拿到万骷髅的第一手资料,不定以后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林诗诗从包里掏出相机,低头摆弄起来。 不多时,苗三姐走了进来,“堂主马上就到。” 乍眼看到男子的容貌,眼睛都直了,在对方一个威冷的眼神扫过来的瞬间,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赶忙垂下脑袋,心脏却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起来。 “老娘脖子现在酸死了,刚才是谁提老娘的衣领?”林诗诗叉腰道,一副狐假虎威的架势。 看那男人无动于衷,林诗诗心头微喜,斜着眼睛扫视老板娘,“老板娘,你呢?” “呵呵,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是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姐莫要见怪……。” “你才是姐,你全家都是姐。” 知不知道在现代,姐是骂人的称呼啊。 “是,姑娘打我骂我都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男人打也打不过,只能认怂。 林诗诗晃悠到她面前,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是,姑娘什么就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林诗诗抬着下巴,一副教导主任训话的样子。 “免贵姓苗,大家都叫我苗三姐。” “双青弯月苗三姐?”林诗诗声音有些尖利。 “正是在下。” 林诗诗捂住嘴巴,“妈呀……。” 双青弯月这个名号在黑道界可是鼎鼎大名啊,其祖先可是名动下的侠客,奈何后辈落草为寇,竟然干起了杀人的营生,以前是侠名满武林,现在是杀名震下。 传闻她一手双月弯刀使得是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长的更是比母夜叉还凶,总之就是令孩止哭的法宝,没想到她今就见到了这号人物。 长的嘛,还算凑合,不算多好看,但绝对算不上丑,身材修长矫健,一看就是打架的好手。 “苗三姐,原来你就是苗三姐,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前一刻还趾高气扬的林诗诗立刻秒变迷妹。 “呃……。”苗三姐瞥了眼那个男人,“行吧。” 晏颂忽然抬眸,只见门外一人大步走了进来,苗三姐立刻沉了眸光,快步走过去,恭敬开口。 “堂主。” 455 四面楚歌 八面埋伏 晏颂忽然抬眸,只见门外一人大步走了进来,苗三姐立刻沉了眸光,快步走过去,恭敬开口。 “堂主。” 万骷髅,一个在华北地区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 传闻他曾是震惊华北三区的“511”连环碎尸案的真凶,“511”连环杀人案在二十年前震惊全国,受害的七位少女在经受了非人的折磨后被分尸,其惨烈程度令人发指,当时警方为防引起民众恐慌,并没有将案件细节公之于众,但最后还是流传了出来,拍摄的现场照片惨烈到让人看一眼连着做一年噩梦的程度。 而万骷髅,就是这件连环碎尸案的真凶,据当年他被捕过,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警方对其判了死刑,就在执行前夕万骷髅成功越狱,在J城安家落户,招兵买马,一直与警方周旋,后来万骷髅成功做大了势力之后,警方更是对其无能为力,有着这些传加成,更是为万骷髅这个人蒙上一层恐怖的阴影。 杀人不眨眼,凶狠、杀戮、血腥,这些形容词,就是他的代名词。 林诗诗脑海里想着这些关于万骷髅的信息,听着脚步声渐近,后背忽然有些发凉。 那人一米八九的个子,一身腱子肉,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双臂到脖子上纹满了青色的纹身,乍眼看去,好像是龙,怒目圆瞪,凶神恶煞。 林诗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万骷髅就该是这种形象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害怕。 随着脚步声,地面仿佛都在轻轻颤动。 一双虎目望来,仿若一头处在盛怒边缘的雄狮,令人汗毛倒竖。 林诗诗吓了一跳,飞快的躲到晏颂身后。 妈妈呀,好可怕! 原来万骷髅长这样,跟她想象中差不多嘛。 却见晏颂不疾不徐的坐在那里,一个微淡的眼神扫来,云淡风轻中消弭了那个眼神所带来的威胁。 来人疾速后退一步,扶着门框稳住身子,眯眼望来。 “阁下姓甚名谁,可否报上名来?”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 “呵,入了我活杀堂,你以为你还走得出去?”那人从背后摸出一把大锤,锤向地面,刹那间尘土飞扬,地面裂开一道蜿蜒的口子。 苗三姐垂着眉眼。 晏颂连眼皮都未抬,俊美的面容在半明半昧的阴影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瑰丽,长眉入鬓,凛然冷酷。 “原来这就是你们活杀堂的诚意,找一个假的来冒充?”嘲弄的声音响起。 “你敢老子是假的,信不信老子一锤子下去敲碎你脑袋?”大锤舞的虎虎生风。 “哼~”那种淡淡的冷嘲令男子怒气当头,挥舞着锤子就朝晏颂兜头砸去。 “啊~心……!”林诗诗夸张的尖叫起来。 锤风凛凛,如千军之势劈头罩来,令人避无可避,眼看晏颂的脑袋就要在锤子下被砸成肉酱,林诗诗第一反应就是冲过来,然而还没等她靠近,就被一股力量阻隔在外,无法前进分毫。 苗三姐嘴角几不可查的挑起一抹笑。 忽然,那锤子在晏颂头顶忽而顿住了,男子脸颊涨红,却无法将锤子再下压分毫,就好像有一层屏障,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锤子落下去。 男子又惊又怒,“啊~。”喉咙里发出夸张的尖叫声,脸庞憋得通红,手背上青筋暴突。 却见男子挑眉望来,眼神温凉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那种高高在上犹如俯瞰蝼蚁一般的神色,让男人心底升起一股非常屈辱的感觉。 晏颂轻轻挥了挥手,男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狼狈的跌落在地上,锤子刚好砸落在裆部,继而男子惨烈尖叫声几乎要将房顶掀翻了去。 苗三姐下意识撇了撇嘴巴,这一锤子下去,蛋都要碎了吧,想想就牙酸。 “你他是假的?不可能吧……。”林诗诗疑惑道。 男子爬起来,眼神惊怒的望来。 “退下。”忽而,一道淡淡的声音忽而响起。 并不如何威严,就像在今的气一般随意,但就是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硬。 男子提着锤子,呐呐的退了下去。 林诗诗顺着声音望过去,一扇紧闭的木门缓缓打开,男子从里边走了出来。 他个子不高,大概有一米六七左右,穿着一身简便的衣服,平头,皮肤有些黝黑,长相算不上多好看但也不能难看,属于走在人群里都没人注意的那类中年大叔,憨厚、朴实、平凡。 唯独一双眼睛,精光内敛。 男子笑着看向晏颂,“你怎么知道他是假的?” “万骷髅没那么蠢。” 蠢到上来就动手。 男子摸了摸鼻子,“我可以当你是在夸我吗?” 林诗诗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一挽袖子就能下地干活的中年发福大叔,难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活杀堂堂主万骷髅吗? ……本以为是一凶神恶煞的魔鬼……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幅憨厚形象,这和传中杀人不眨眼的变态恶魔壤之别好吗? 晏颂冷冷的坐在那里,“如果你就这点追求,也算我看错了人。” “我的追求,就是让手下的兄弟能过上好日子。”话落摇头笑笑,“这次是我的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先生,我万骷髅在此亲自赔罪,三姐,上酒来。” “是。”苗三姐立刻提了一瓶酒过来,两人面前摆上海口大的酒碗,给两人碗里倒满。 万骷髅端起面前的酒碗,朝晏颂道:“相逢一笑泯恩仇,也算一种缘分,先生若原谅,就请干了这碗酒,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在这J城,在这华北三区,你就是我万骷髅罩着的人。” 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晏颂没有去接那碗酒,万骷髅举起的酒碗就那样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从始至终他的唇角依旧挂着平易近人的笑容,十分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林诗诗心底那个着急啊,这可是万骷髅敬的酒,一般人可没这福气呢,她生怕万骷髅着恼,晏颂虽厉害,可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心底总有些不踏实。 这时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响动,苗三姐耳朵灵,当即皱了邹眉,下意识看了眼晏颂,沉声道:“我出去看看。” 话落快步走了出去。 将门打开一条缝,苗三姐探头望了出去,下一刻,不可置信道:“堂主,出事了。” 万骷髅倒是沉的住气,放下酒碗,淡淡挑眉:“哦?” “我们现在,被警方包围了。” 门前停着数量警车,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严阵以待,警犬横卧腿边,目光警惕的望来,包括周围无数死角位置,全部被狙击手占定,也就是,她们现在已经掉到了一个陷阱中,还是一个埋伏着无数毒箭的陷阱。 四面楚歌,八面埋伏。 而她们的人,被解押跪在后边。 这些人是如何做到在短短时间内控制她的人并且悄无声息的潜进来的,她觉得不可思议,扭头看向沉静的坐在那里的男人,忽然想到他之前打的那个电话,看来这些人跟他脱不了关系。 更可怕的是,在她表明身份之前,恐怕他就已经知道她们的身份了,否则这些人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及时。 万骷髅倒是没表现的有多震惊,那副处变不惊的气质还真有几分大佬风范,“看来今晚还真热闹了。” 林诗诗挪到窗边,看了一眼惊喜道:“警察叔叔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苗三姐瞅了眼那边的气氛,拉着林诗诗钻进了里边的一间房内。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不大的房间内流淌着一触即发的氛围。 “万堂主,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万骷髅眼睛微眯,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 “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哦?愿闻其详。” —— 夜,静静流淌。 昆仑山下的镇陷入长长的静谧中,一轮弯月高挂,独守着巍峨的昆仑山。 轿车门打开,男子弯腰钻了进去,车子发动驶离,逐渐离开这座镇。 车内,副驾驶座上的男子扭头激动的望来:“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晏颂淡淡道:“万骷髅我留着还有用,务必安排好我交代你的事。” “老大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只是……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 黄毛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老大知道了一定无法淡定。 “。” 黄毛叹了口气。 “不久之前紫荆会确立了政权,独立为国,Queen自立为王,桑雀公开表示支持,剩下的国家中有一半国家的领导人表示支持,看来这么多年这个紫荆会一直在为了这一而策划,不知道其中还有多少人成为她的爪牙。” 晏颂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因此并没有多惊讶,闻言淡淡道:“然后呢?” “Queen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就在六月初六那举行了加冕仪式,册封为圣熙公主,当时桑雀、敏代夫人、米莱登国王以及雷洛斯总统都参加了加冕仪式,对了,晏先生也接受了邀请。” 晏颂沉寂的眸光终于荡起了一丝涟漪,袖下的拳头紧握。 “公主?” 黄毛头颅越垂越低,感觉车厢内温度瞬间将至冰点。 456 世事无常 不会陌生 晏颂沉寂的眸光终于荡起了一丝涟漪。 “公主?” 黄毛头颅越垂越低,感觉车厢内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是的,不止如此,最新传来的消息,Queen想在劳德、奥古那拉王子与尼奥大公之间为公主择婿,现在这三个人都在紫荆岛上,准备迎接Queen的考题。” 黄毛越声音越,心底也是感叹世事无常,也怪Queen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直到加冕仪式之前,这位公主没有露出一点风声,现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他没那个人是谁,但他知道,老大已经猜到了。 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即将要成为别人争夺的对象,换成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绝对无法忍受,更何况老大对那位的感情非比寻常,更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晏颂嘴角勾起一抹几近于无的笑,眸光漆黑如深渊,任何人都无法窥测分毫。 黄毛摸不准老大心里怎么想的,也不敢出声,还是让老大好好消化这个消息吧。 这时耳机里忽然传来声音,黄毛眉头微挑,看向晏颂,不得不开口。 “跟您一起的那个女子,闹着要见您。” “先关起来。”晏颂吩咐道。 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了,万一出去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黄毛立刻点头。 —— “人已经走了,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风长老和云长老站在空旷的大街上,唯有深冷的长风吹起长袍。 云长老抓了一个喽啰来问:“见没见过一个穿长袍长的很俊美的男人?” “人什么都不知道,大仙饶命啊……。”眼睁睁看到这俩老头从上飞下来的,不是神仙就是妖怪。 “哼,你不,不我就抠了你的眼睛喂狼。”云长老沉下脸来道。 “我……我,就在十几分钟前有一批警察包围了这里,把我们活杀堂的人都给抓了起来,我就看到有个穿着长袍戴着兜帽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好像跟警方是一伙的,坐车走了……刚走没多久,现在追应该还能追上,我什么都了,只求大仙不要杀我……。” 云长老将人砍晕扔了出去,脸色凝重的看了眼风长老,“应该就是他了,我们现在就去追。” 对于活跃在昆仑山脚下的活杀堂两人是有所耳闻的,这个组织作恶多端十恶不赦,但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其实因为活杀堂的存在,更是为昆仑山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间接的阻止了很多人更深层次的探究关于昆仑山的秘密,两人更不会多此一举的对活杀堂动手,惩奸除恶不是他们的职责。 “慢着。”风长老开口阻止。 云长老疑惑的看向他。 “他必定要回晏家,我们就在晏家等他,别忘了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寻他是其一,更重要的一点是,要保证白氏后人的安危,否则星族虎视眈眈……。” “的没错,我们现在就动身,京都见。” “这么多年没入凡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话间,两道身影隐没黑暗中,如果有人见了这一幕,还以为见鬼了呢。 树梢轻动,白袍随风微扬,清贵如谪仙。 月影阑珊,修眉剑目,眼波流转间妖异邪魅。 望着身影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紫眸越加幽邃迷离。 修长如玉的指尖,把玩着几片树叶,随着气流旋转,映着唇畔浅笑,更添妖魅无双。 “命定的传人……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在街上游荡的路人忽然眨了眨眼睛,“咦?眼花了不成?” 再往树梢望去,只余孤夜茫茫,哪里还有人影。 “肯定是我看错了……。” —— 晏南陌工作到很晚,那盏灯、陪伴了他很久。 “先生,您该休息了。”秘书端了杯咖啡进来,关心的提醒道。 “再等等……。”晏南陌头也未抬的道。 秘书将咖啡放到他身边,叹了口气。 晏南陌以前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但后来他整夜伏案工作,熬不住的时候喝杯咖啡提神,这种东西是会上瘾的,后来就戒不掉了。 浓浓的咖啡奶香飘荡在空旷的办公室内,驱散了满身疲惫。 秘书趁晏南陌端咖啡的时候,低声道:“大少爷回来了。” 晏南陌端咖啡的手顿了顿,眸光微敛:“他现在人呢?” “一回来就去见了段总长。” “等他出来,让他立刻来见我。” “是。”秘书转身快步退了出去。 —— “这么久的时间,你都跑哪儿去了?是,你的事情我答应过你不会过问,但你这次消失的实在是太久了些,如果不能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信不信我革了你的职?” 男子一身军装站在办公桌后,身材高大挺拔,将军装穿出了十二分的威严,更多了几分禁欲气质。 如果以前还是一把隐藏在刀鞘里的锋利宝剑,那么现在,所有的锋芒,悉数隐藏在那双漆黑的目光深处,隐而不发、满身气势却令人无法忽视。 相比以前,身上确实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变得更加神秘莫测、强势冷酷。 剑眉星目凛然冷厉,漆黑的眼珠犹如一汪深不可测的寒潭,望一眼,仿佛就能把人的灵魂都给吸引进去。 “没有理由,私人事情。” 段总长拍桌怒起:“晏颂,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总长先别急,等我把话完。”晏颂不疾不徐的道。 段总长冷冷的看着他:“我看你能出个什么花出来。” 十分钟后。 “你来真的?” “总长以为呢?” 段总长来来回回踱步,最后下定了决心。 “我就信你这一回,但愿你别让我失望。”他是在拿头上的乌纱帽赌。 晏颂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总长要让我单打独斗吗?” “火雷军还不够你挥霍吗?” 晏颂的眼神总让人感觉毛毛的,无奈拉开抽屉,拿出一份盖章签名过的文件推到他面前:“凭着这个东西,你可以调遣任意一个军队,但这是有限的,你最好把握住机会。” —— 晏颂离开西山指挥所,黄毛快步走过来:“老大,有人要见您。” 晏颂眉梢微抬,就见一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晏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黄毛在他耳边低声道:“老大,晏先生让您一离开这里就去见他……。” 晏颂挑了挑眉:“带路。” 傅白弯腰,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晏先生,请。” 晏颂瞥了眼跟在身后的黄毛,黄毛立刻会意,走过去拉开车门,并没有坐傅白的车子。 傅白见此笑了笑,坐进车内。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离开。 京都某茶坊,文雅娴静,茶香袅袅。 推开推拉门,男子盘腿坐在桌案前,背对着门口方向,背影修挺如竹,挺拔如松,正在抬手洗茶,动作优雅而随意,一举一动、仿若一幅写意山水画般娴雅美好。 听到动静,男子并未回头,手上动作一气呵成,温和的声音让人想起四月抚脸而过的春风,心头盈满了温软与感动。 “你终于来了。” 穿着和服的女子低眉顺眼的迎过来,伸手就要去脱晏颂的大衣,冷不丁一抬眼,被男子摄人心魄的俊美面容晃了眼,就这一走神的功夫,在男子冰冷的眼神下,那点刚冒头的旖旎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女子读懂了他的眼神,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退下。 晏颂大步走过来,在男子的对面跪坐下来,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袅袅茶屋里,男子的眉眼温润如玉,仿若玉雕一般清冷柔润。 “庐山云雾,尝尝。” 裴轻寒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含笑开口。 “我们的交情还没到能闲到陪你喝茶的程度。”晏颂冷笑着道。 “不喝,你会后悔的,因为这茶叶,是一位故人送给我的,那个人,你一定不会陌生。”裴轻寒抬眸瞥了他一眼,可惜,他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一丁点的情绪浮动。 他果真变了。 变的、再也让人看不透分毫。 457 龙子凤女 威震八方 “不喝,你会后悔的,因为这茶叶是一位故人送的,那个人,你一定不会陌生。”裴轻寒抬眸瞥了他一眼,可惜,他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一丁点的情绪浮动。 他果真变了。 变的、再也让人看不透分毫。 “如果你指得是云涯,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因为以后每我都可以喝到她亲手泡的茶。” 晏颂云淡风轻的声音夹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裴轻寒愣了愣,兀自低笑了一声,“也是。” “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可不信是专门请他来喝茶的。 “你不在的这三个多月,发生了很多事情。”裴轻寒缓缓道来。 “如果你请我来就是让我听你这些废话……。” “如果你连听我几句话的耐心都没有,你又谈何救出云涯?” 晏颂眸光微眯。 裴轻寒自顾自道:“Queen的势力超出你的想象,你调查到的情报里,所见不过是她想让你看到的罢了,到最后你可能全军覆没,也救不出云涯。” “云涯不过是个诱饵,引你上钩罢了,她最后的野心,就是华国。” 随着裴轻寒声音落地,晏颂眸光瞬间变得犀利冷沉。 他想到裴轻寒之前交给他的那份名单,无一遗漏,这份名单应该是绝密级别的,除非内部高层,否则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裴轻寒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的目的、也不会那么简单吧。” “不……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想云涯安然无恙的活着……。”裴轻寒嘴角勾着一抹轻柔的微笑,目光望向某个远方。 “永远不要怀疑我的目的和动机,我唯一所愿,只是她好好活着……,为了云涯,你要信我。”裴轻寒轻柔的声音掷地有声。 事关重大,晏颂要怎么相信他? 晏颂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这几秒的时间仿若一生那么漫长,最后晏颂沉声道:“好,我相信你。” 裴轻寒垂眸低笑了一声:“我提前祝你和云涯白头到老。” 爱一个人,就选择放手,远远的看她幸福,那也是他的幸福。 晏颂抿了抿唇,“谢谢。” “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云涯。” 这句话还真是让晏颂不得不气啊,但到了这个时候,吃这种醋还有什么意义?真的,晏颂心底对裴轻寒还是有一点佩服的。 晏颂离开之后,裴轻寒一个人坐了很久,直到面前的茶汤凉透,傅白终于忍不住敲门进来。 看到男人在灯光下孤冷落寞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都安排好了吗?” “寒哥放心,都已安排好。”傅白沉声道。 他整个人松了口气,忽然抬手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仿佛把肺都要咳出来了,脸颊憋的通红,隐忍压抑着痛苦。 傅白赶忙走过来扶住他:“寒哥…,去医院看一下吧,您这老咳嗽,我心里也不放心啊。” “无碍。”裴轻寒推开他,白玉般的面容仿佛染上了几丝烟霞,更添剔透,俊秀的眉峰轻蹙,让人看着就想忍不住抬手为他抚平。 “老毛病了,不碍事的,Queen这些年来在东南各国经营势力,从毒品到赌场,几乎被她垄断,我们就从这上边入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在短时间内摧毁她的势力,给晏颂争取到时间……。” “寒哥,您别了,我现在就送您去医院。”整为别人操碎了心,他什么时候为自己想过? “不用,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寒哥……。” 裴轻寒清冷的眼神扫过来,傅白脱口的话瞬间戛然而止,最后无奈的退了出去。 裴轻寒手指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手背上青筋暴凸,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呵呵……。”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无奈而苍凉。 “终究、还是抵不过命运啊……。” —— 晏颂回去就见了晏南陌,两人在房间密谈了将近一个时。 “这件事我有分寸,您放心吧。” 晏南陌叹了口气:“这一终究还是来了,阿颂,是爸爸对不起你……。” “跟您无关,我一定会把云涯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这件事先不要跟你妈,她在你大姨那儿,还什么都不知道,我怕她知道了难受,你也清楚,她对云涯比对亲女儿还亲……。” “嗯,我知道。” 顿了顿,晏颂抬眸看了眼晏南陌:“爸,你知道奶奶的来历吗?” 晏南陌愣了愣,“你怎么忽然提起你奶奶了?” 晏颂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突然很好奇。” “你奶奶啊,她去世的时候我只有三岁,对她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你奶奶她出自京都穆家,是穆家大姐,和你爷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不过你奶奶她实际上跟穆家没有血缘关系,是穆家从孤儿院抱养回来的……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很少,随着后来穆家的没落,更是没有人知道了。” 提起早逝的母亲,晏南陌神情有些伤感。 “奶奶她就没有家人吗?” “我曾经也调查过你奶奶的身世,可惜一直没有线索,只调查到一个叫白芙的女子身上,她应该就是你奶奶的母亲,可惜过世太早,已经无从查起。” 这个叫白芙的女子,应该就是他的外婆,可惜她的来历似乎更加神秘,根本无从查起,这么多年,晏南陌已经放弃了调查。 “是吗?”晏颂心底了然,奶奶应该就是白氏的后人,如此一来,如果星族的传是真的,那么马上百年之期就要到了,星族出世,首当其冲就是找白氏后人报仇,白芙所生的龙凤子中,龙子白芨被赫连家族保护的很好,只有凤女……也就是他奶奶穆紫苓这一白氏后人的支脉流落在外,星族人对白氏后人的血脉有一种特殊的感应,到时肯定会找上门来,父亲母亲和晏舸就有危险。 晏颂思量了一下,还是选择将真相告诉父亲,父亲有权利知道真相,而且只有清楚了这些真相,才能更好的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晏颂略去了自己被火云龙认主的事情,将奶奶是白氏后人以及和星族的恩怨快速了一遍,这样马行空的事情,普通人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消化,只当晏颂是在笑,然而晏南陌仅是惊讶了一瞬,便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 “原来如此,我呢你奶奶的母亲为何来历那么神秘,如此一来就得通了,赫连家族我有耳闻,原来他们一直在保护白氏后人的安危,如你所,我们是白氏后人,会遭到星族的报复,这个星族是人力所不能消灭的存在,届时赫连家族也不可能会袖手旁观。”晏南陌瞬间就想到了这一层。 “赫连家族会派人来保护你们,爸,不如到时候你带着妈和晏舸到昆仑山上躲一躲吧,七日时间一到,星族人便会消失,到时你们再出来,这样我也能放心。” 晏南陌沉吟了一下:“离七月初七还有些日子,不急,到时候再,唯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云涯,Queen这个女人不可觑,你一定要谨慎……。” —— 万骷髅作为垄断了华北三区的人贩头子,主要业务就是将人偷渡到国外贩卖,为此他有一条专门的运输渠道以及人脉资源。 业务范围主要集中在金三角地区,以及非洲战乱国家。 金三角地区的毒窟以前被晏颂清剿过,只是这个地方龙蛇混杂,情势极其复杂,没过多久,新一代毒老大黑蝎冒头了,重新垄断了金三角的毒品市场,关于这个黑蝎,他是前任毒老大的心腹,有经验、有手段,短短时间就重振昔日的辉煌,甚至比以前的网铺的还大。 更甚者他装备精良,在这一地区一不二,威震八方,曾有人断言,他背后绝对有神秘势力在扶植他,否则他不可能短短时间内就拥有这么深厚的实力。 正文 458 志在必得 一败涂地 更甚者他装备精良,在这一地区一不二,威震八方,曾有人断言,他背后绝对有神秘势力在扶植他,否则他不可能短短时间内就拥有这么深厚的实力。 “黑爷,这批货不同于以往,你也知道内地查得严,我那个朋友脱不出去,我只能帮他这个忙,纯度绝对比以往的货要高出许多,这是新品,绝对会大受欢迎。” 不大的屋子里挤满了人,左右对峙。 左边主位的男人膘肥体壮,穿着紧身背心的上身布满了可怖的纹身,正抽着烟袋,闻言慢悠悠吐出一口烟圈,斜着瞥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 “你万骷髅不是不沾这东西的吗?怎么、改行了?” “我也是被逼得没法了,一来是帮朋友的忙,二来、实在是缺钱……。” 万骷髅语气无奈。 “行吧,先把货拿出来我看看,成色不错的话,一切好……。” “哎,就知道黑爷是个爽快人……。”万骷髅赶忙拿出东西,双手递到黑蝎面前。 站在黑蝎身后的黑脸男人立刻接过来打开,捻在手上放在鼻尖闻了闻,深深嗅了一口,露出一个十分陶醉的表情。 晃了晃脑袋,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伏在黑蝎耳边了句什么,黑蝎挑了挑眉,亲自试了试。 脸色有些惊喜:“确实不错。” 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有多少?” 万骷髅伸出手指比了个数目,黑蝎哑然道:“二百?” 万骷髅摇了摇手指:“是两万。” 黑蝎眸光骤然眯了起来,磕了磕烟袋,慢悠悠靠回椅背里,身后的人瞬间掏出手枪,将枪口瞄准了万骷髅的脑袋,站在万骷髅身后的苗三姐暗暗握紧了腰间的弯刀。 万骷髅不慌不忙,“黑爷,你想黑吃黑不成?” “你当我黑蝎是傻子吗?这么大的交易量……你莫不是警方派来的吧……。” “哼,你不信就算了,大不了我去找金豹,相信他比黑爷更需要这批货。” 金豹也是当地一大毒枭,不过一直被黑蝎压制,要是有了这批货,还不翻身了。 万骷髅转身就走。 “慢着。” 黑蝎开口叫住他,房间门口被人拦住了去路。 万骷髅冷冷转身:“既然黑爷不信我,又何必如此?” “你这个朋友,能给我引见一下吗?” —— 来人个子很高,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衣服,耷拉着脑袋,显得寡言又无趣。 “我给黑爷引见一下,这是我朋友,叫燕三儿,他这人不爱话,整就爱鼓捣那些东西,还有些认生,黑爷别见怪。” “三儿,这是黑爷,快问好。”万骷髅拉了拉那人袖子,提醒道。 那人垂着脑袋,呐呐了句:“黑爷……。”声音到听不清。 “抬起头来。” 那人手指抓紧了裤边,显得有些紧张。 “黑爷让你抬起头来没听见吗?”黑蝎身后的黑人吼道。 燕三儿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有些被吓到的样子。 “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黑蝎用自以为温柔的声音道,却不知多像诱拐红帽的大灰狼。 燕三儿缓缓抬起头来,霎时间房间内发出一阵抽气声。 不是被帅的,而是被吓得。 这张脸太可怕了,像是被泼了硫酸似的,凹凸不平,皮肉粘连在一块,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半夜看到都要做噩梦的,唯独一双眼睛,沉静内敛,偶有幽光一闪而逝,却是那些被皮肉所惊吓到的人不曾注意到的。 燕三儿仿佛被这样的眼神吓到了,赶忙垂下了脑袋。 万骷髅赶忙解释道:“做实验的时候出事儿了,本来挺俊的脸就被毁成这个样子了,吓住黑爷了,三儿,还不快赔罪?” 燕三儿低垂着头颅,并不曾话。 万骷髅不争气的瞪了他一眼:“三儿,快给黑爷赔罪。” “不用了。”黑蝎摆摆手:“这脸可惜了。” 黑蝎笑道:“年轻人,那些东西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是。” “好好,你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埋没了,不如以后就跟着我干?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这……黑爷,人你也见了,那批货……。” “好好,我按原来的基础再给你让一分利,这是定金,你先拿着,剩下的等交货的时候一并结清。” 黑蝎的手下拿出一个箱子,打开推到万骷髅面前,里边满满都是纸币。 这些还只是定金。 万骷髅眼里只有钱,目不转睛的道:“谢谢黑爷……谢谢黑爷……。”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黑爷请。” “我要这个人。”黑蝎抬手指着那个垂着脑袋沉默的男人,自信满满的笑道。 万骷髅赶忙摆手:“黑爷,这不行的,他……他……。” 他是我的摇钱树,你要走了,我怎么办啊? 欲言又止的话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黑蝎笑眯眯道:“不答应吗?” 子弹上膛的声音齐齐响起,无数枪口朝准了两人的脑袋。 这是明抢了。 —— “黑爷让我陪你回来拿东西,你快进去拿了东西出来,我们好一起回去向黑爷复命。” 燕三儿推门走进房间,万骷髅早在房间里等着,见他进来,笑着举起大拇指。 好演技,连谨慎精明的黑蝎都给骗过了。 只见那在黑蝎面前沉默怯懦的男人在关上门的那刻,浑身气质大变,明明顶着一张丑陋到恐怖的脸,却举手投足却有着高贵而霸气的风范,高大挺拔的身材比超模还完美,看得人目不转睛。 男人丑陋的面容下,却有着一双深沉而漆黑的目光,仿若漆黑的幽潭,深不见底,诡秘莫测。 “别忘了接下来的计划。”声音磁性而低沉,好听的耳朵都要怀孕了。 万骷髅眉梢微挑:“放心。” 男人提着唯一的黑色行李包,淡淡道:“黑蝎心机深沉,不可掉以轻心,我会派人跟你里应外合,等我的消息再动手。” “K,不过你要注意安全,你也知道黑蝎心机深沉,他那人可不好对付的。” 男人冷冷勾唇,丑陋的面容也掩不了那绝代风华的笑容。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范围了,还是先管好自己再吧。” 话落提起包转身走了出去。 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万骷髅的声音:“此去凶险,你我虽非同道,但也算共历生死的交情了,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万骷髅低头笑了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要做什么,不过他很期待,日子过久了,早已失去了激情,现在就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至于漂白什么的,他早就不在意了,不过若能活的更正大光明些,他是没什么意见的。 —— “你看这个纯度确实不错,是我们所见过的纯度最高的,有一把好剑,不如拥有一个好的铸剑师,只要有了这个人,我们还愁没有好货吗?主人一直嫌我无能,现在有了这个人,主人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黑爷,我们是不是要再调查一下,毕竟这个人的来历,我们一无所知啊……。” “调查就交给你了,上次阿发的事情主人就对我不满了,主人把霍斯派过来,明显就是想分我的权,我必须要尽快挽回主人对我的失望……。” “那黑爷……您想怎么做?” “带着人和东西、去见主人,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浪费了。” 黑蝎捻着手里的粉末,眼底划过一抹志在必得。 “可是……。” “没有可是,霍斯想跟我争,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我会让他,输的一败涂地。” “黑爷,人带来了。”门外传来手下的禀报声。 黑蝎立刻坐直了身子:“把人带进来。” —— 一搜船,默默的朝大海进发,在茫茫大海之上,孤帆远影,碧空当头。 男子伫立船头,风扬起衣角,深沉的目光穿透海面,遥望海平面的尽头。 那漆黑的眼底,偶有思念的光一闪而逝。 云涯,我来了。 正文 459 众叛亲离 生不如死 “公主殿下,女王将会在今晚举办一场晚会,届时公主需要盛装出席,这是晚会的服装,公主请试一下尺寸,如有不合适,着人立刻去改。” 子鱼管家身后领着一票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边的女仆推了个衣架子,上边摆着一条华美的礼裙,华贵潋滟,美不胜收。 即使跟在云涯身边的南和阿华,看到那条礼裙的时候,眼中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艳和痴迷。 美,大概是每个女人心中的终极追求吧。 云涯目光淡淡的从那件礼裙上掠过,眼中一丝涟漪也无。 “晚会?”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劳德少爷、尼奥大公以及奥古纳拉王子都会出席今晚的晚会,公主殿下莫要辜负了女王的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她的良苦用心就是想着怎么把她打扮的美美的去迷惑那些男人,就差明码标价了,她唯一的价值,不过是一件取悦男人的货物罢了。 “是吗?替我谢谢女王的一番苦心。”云涯莞尔一笑,那般温柔姣美,却令在场的人皆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衣服穿上很合身,不需要再改,子鱼管家命人把衣服带下去,弯腰恭敬的道:“公主殿下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话落转身退了出去。 虽锦衣华服山珍海味,然她就像一只被关进金丝笼里的鸟,失去了自由,每日等着主人投食,养的白白胖胖,好卖个好价钱。 这样屈辱的日子,实在是够了。 然而她只能把屈辱深深的压制在心底,还要装作感恩戴德,对她最恨的人感激涕零。 每一日在这奢华的城堡里醒来,云涯都要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的仇恨、她的屈辱、她的愤怒、如同一颗茁壮生长的树苗,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直到长成参大树。 不能忘、如何能忘? 摆摆手,南和阿华无声的退出了房间,诺大的房间内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云涯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双膝,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遮掩了她的面容。 明媚的阳光洒落进来,却照不透她满身孤寂。 门外,高大的男子如一尊门神般静立,闭了闭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曾经、她是他最美的梦,是他黑暗的人生中唯一一抹光亮,引导着他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来。 却原来,他终究是属于黑暗的,终究……没有资格拥有幸福。 双拳紧握,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破壳而出,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烧的他的血他的肉都是滚烫的。 没有丝毫犹豫,他破门而入,脚步急切而坚定。 云涯的手腕忽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掌握住了,灼的她心口猛然一跳,她措不及防的抬眸,瞬间撞入一双深沉的眸光里去,那眼底燃烧着的火焰,几欲将她的灵魂点燃。 “我带你离开。” 他下定了决心,为了一个人,背叛自己的信仰。 云涯愣了愣,仿似没有听懂他的话,“你什么?” 他忽然弯腰抱住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那是他第一次离她如此近,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拥抱她。 “我带你走,离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男子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此言重如千金。 云涯下意识要推开他,他却抱的那样紧,丝毫不愿松手。 “她不该逼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你放开我。”云涯疯了一般推他,“你知不知道你在什么?” 男人终于放开了她,垂眸静静的望着她的眼睛,那样幽深的目光、仿佛潜藏着无数无法言的深情,浓烈到让云涯心神为之一颤…… “我很清楚自己在什么,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素来以冷静著称的冷面杀手Q,冲动起来简直不要命。 云涯甩开他的手,冷笑道:“跟你走?你想害死我吗?” “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无痕沉声道:“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接受这样的命运,再给我一点时间。” 云涯抿了抿唇,“你省省吧,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你用不着替我着想,被她发现,你就没命了。” 无痕没有再多什么,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低声道:“为你、值得。” 话落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云涯盯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五年前的七月十三,国圣玛丽医院,那个人是不是你?” 无痕脚步顿了顿,沉默。 加快脚步离开。 云涯眸光微敛,怔怔的坐在地上。 那,是她刚去圣玛丽医院实习的第一,遇到了一伙武装分子动乱,她在暴乱中被误抓差点死在匪徒枪下,是一个人从而降救了她,然后她就晕了过去,再醒来之后,关于这件事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云涯一度怀疑是被人催眠了,后来她再去调查这件事,纯属偶然,而那伙犯罪分子,之后被发现全部惨死在荒郊野外,死状极其惨烈,警方对此无从查起,一直到现在都是一桩无头公案。 其实后来,董写忧对她的几次催眠,唤起了她一部分记忆。 怪不得,对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恐怕从很久以前,他就潜伏在她身边了。 “主人,这个Q是Queen最信任的人,我们倒是可以利用一番,毕竟他对姐的感情……。”赫连明月冷静的分析道。 Queen的势力牢不可摧,唯有从内部瓦解,倒是可以从这个Q身上入手。 云渺望向房间内满身孤寂的少女,心底只有心疼,他多想冲进去带她走,离开这个鬼地方,更想把罪魁祸首那个女人给碎尸万段,可是如今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不由得痛恨自己的无能。 “那就从这个Q的身上入手。” 云渺咬牙切齿,眼底恨意凛冽:“总有一、我要你众叛亲离,生不如死。” 这些根本就不够偿还我和云涯所受的痛苦和折磨。 “来人了。”明月目光微敛,带着云渺隐入黑暗中。 —— “从今开始,你就留在公主身边保护她,你手里的工作,就交给蜜儿吧。” 无痕垂下脑袋,“是。” 她是察觉到什么,开始收他的权了吗? “Q,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曾经对我发过的誓言,背叛的代价是你所不能承受的。”女王冰冷到近乎无情的警告声从头顶响起。 他跪在地上,心底一片幽凉。 此路既已开始,便绝无回头的可能。 即使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 从宫殿里出来,无痕大步往前走,江蜜儿开口叫住他:“大哥。” 无痕面无表情的停下脚步,江蜜儿快走几步来到他身边,看着他另一半如玉般平凡却静美的侧颜,无奈道:“女王的意思想必你也听明白了,大哥,你可不要犯糊涂,让女王失望。” “这枚令牌你拿着,从此以后你就是暗杀组的组长,提前恭喜你。” 将令牌塞到江蜜儿手里,头也不回的离去。 江蜜儿望着男人头也不回的挺拔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二哥和白雪都相继出事,e也没有消息,现在连大哥都要出事的节奏,她们五人组,到最后也只剩下她一个人,握着令牌,只觉得是那么烫手。 熬了那么久,她终于等来了这一,但她心底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宫殿,在金色的霞光中显得那般巍峨而壮观。 这里是他们的信仰、她们的荣耀、也是她们的坟墓…… —— “首领,黑蝎求见。” 江蜜儿眉头一皱:“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江蜜儿直觉有事,沉声道:“人呢?” “就在外边。” “带进来吧。” 二十分钟后,江蜜儿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那张脸真是狰狞到不想再看第二眼,晚上会做噩梦的,眯着眼睛问道:“这些东西真是你自己做的?” 男人显得有些怯懦,黑蝎赶忙答道:“是,真是他做的,这人真的是个人才,所以我才带他亲自来见您,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流失了。” “我问你话了吗?”江蜜儿冷声道。 黑蝎立刻喏喏的闭了嘴,外人看到只觉得惊奇,传闻中杀伐果决凶残冷傲的毒老大黑蝎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声下气,不以为耻反以为傲。 江蜜儿眯眼打量着对方,最后吩咐下去,“我让人准备材料,当着我的面,给我重新制作一遍。” 男人显得有些呆,没有反应过来,黑蝎瞪了他一眼:“没有听到首领的话吗?真是个呆子。”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讷讷的道:“好……。” 江蜜儿挥了挥手,朝手下吩咐了下去。 立刻就有人在男人的面前摆了张桌子,将需要的材料和用具准备妥当,江蜜儿坐在高处,冷冷看着下边:“开始吧。” 只见男人眼神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全情投入进去,从始至终没有抬头,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了千百遍似的。 手下将成品捧到江蜜儿面前,江蜜儿身后的人吸了一口,双眼放大亮光:“比刚才的纯度还要高。”话落惊喜的看着那个重新恢复到呆愣状态的男人。 “这人可真是个才。” 江蜜儿笑了起来,“带来这样的人才,黑蝎,我就不追究你带人擅闯岛上的罪了。” 黑蝎立刻大喜过望,心道自己果然押对宝了。 “多谢首领。” ------题外话------ 有些地方写的模糊,亲们心里明白就好。 现代文,禁忌太多了,考虑下本文是不是要写古文(┬_┬) 正文 460 先斩后奏 赔了一生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规矩不能破,你可知罪?”江蜜儿蓦然沉了脸。 黑蝎立刻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看在属下忠心耿耿的份上,请首领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那要看你有没有值得我网开一面的资格,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不能把金豹给我解决,你的位子,有的是人接替。” 黑蝎心底悄悄松了口气,这个人就是他的机会,这次他赌对了。 “首领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行了下去吧,我会派人送你们离开,这几岛上戒严,要是碰上军团的人,有你好受的。”江蜜儿摆摆手。 “属下告退。” 黑蝎爬起来,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正要转身离去。 “慢着。”江蜜儿忽然开口。 黑蝎笑眯眯转身:“首领还有什么事吗?” 江蜜儿目光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眸光晦涩莫名,刚才有一瞬间,她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但若细思,又临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作为一名优秀的杀手,直觉、是她赖以生存的手段,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问题。 万不可放过一丝一毫的可疑,否则就有可能是摧毁她和组织的罪魁祸首。 男人站在那里没有动,背影微微佝偻,显得有些呆板死气。 江蜜儿没有回答黑蝎的问题,反而一步步走到男人身边,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脸。 男人耷拉着脑袋,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犹如沟壑丛生般丑陋而恐怖的脸庞,让人头皮发麻。 “抬起头来。” 黑蝎不明所以,见男人还在呆愣着,赶忙推了他一把,声音暗暗夹杂着警告:“没听到首领的话吗?抬起头来。” 男人终于缓缓抬起头来,当那张格外丑陋的面容铺陈于眼前,即使冷静如江蜜儿,心口也忍不住窒了窒。 不动声色的沉眸,江蜜儿含笑道:“你的眼睛……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平静之下,隐匿着狂潮,那是足以翻彻地的狂澜。 男子愣了愣,似乎没有理解江蜜儿的话,眼神呆呆的。 江蜜儿不由笑了笑,她太敏感了,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 再了,这样的皮肤,绝对不是能伪装得出来的,离得近看,真实感太强烈了。 她也是太过草木皆兵了。 “首领,您没事吧?”黑蝎心翼翼的问道,话落瞥了眼身边的男人。 难道他的身份有什么问题? “没事,你们下去吧。”江蜜儿摆摆手,转身离开。 等两人离开,江蜜儿吩咐手下:“派人给我看着。” 非常时期,她不得不谨慎,心驶得万年船。 —— 黑蝎没想到这一行如此顺利,这次回去得到首领的信任,又有杀器在手,不管是霍斯还是金豹,都只能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宝啊,走、我们回去。”黑蝎意气风发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男子低垂着脑袋,眼神是真的没有了光彩,呆呆的仿佛一个提线木偶。 黑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反正这个人性子就是木呆呆的,唯一的价值就是在制毒方面是个才,如果太精明他还不放心呢,傻不楞登才好摆布。 两人上了船,离开了这座岛,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而吉安娜将军麾下的D字军团内,混进了一个兵。 “A组B组,分别守卫一门二门,组D组中心广场交替巡逻,E组J组负责场内安全,各司其职,务必保证今晚的晚会顺利举办,一切以女王和公主殿下的人身安全为首要前提,在此基础上遇见突发情况时,可先斩后奏。” 随着D字军团首领佐罗的话落,各个组有序的分散开去,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忠职守。 晏颂身着紫色甲装,戴着头盔,头盔上连带着面具,将面容隔绝在面具之后,手握长枪,行走在广场上,目不斜视,眼角余光、却远远望向夕阳中那座巍峨的宫殿。 他所在的组,正一步步朝宫殿进发。 进到这里之后,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就是只井底之蛙,坐井观,不知不觉中,Queen的势力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其军事实力超乎他的想象,他难以想象,那个女子是如何在短短数年之中,建立起这样一个王国。 不论心底有多少惊讶,亦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 入夜起,整个大厅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显得金碧辉煌、奢华典雅,亦有大气磅礴之态,一切彷如身在梦中,让人生出一种极为不真实的错觉。 即使是身在皇室贵胄之中,见惯了不少皇家奢华的尼奥亦被这样的华贵眩了眼。 酒会有不少衣着精致华贵的男男女女,都是生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随着悠扬的音乐起舞,为这个晚会带来几分热闹。 尼奥和奥古纳拉的到来,惹来不少少女的瞩目,但无一人敢上前搭讪,那是女王为公主择的婿,谁敢找死上去搭讪。 奥古纳拉一脸急切,往二楼翘首以盼。 尼奥风流恣意,卖弄自己的风骚。 最后出场的劳德,一袭黑色西装,周正严肃,不苟言笑,相比浪荡的奥古纳拉浮夸的尼奥,已是相当具有男性魅力,此起彼伏的响起少女们的议论声。 “装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参加葬礼呢。”奥古纳拉不屑的道。 尼奥笑眯眯,朝一个甜美范的少女抛去一个媚眼,少女脸颊充血,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哦?葬礼?这话你敢当着女王的面再一遍吗?”劳德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连眼角都懒得给他一个。 “有何不敢?整摆着一张死人脸,以为自己很帅吗?呸~老子看了想吐。” 劳德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朝一个一直望着他的姑娘够了勾手指,姑娘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得到劳德肯定的点头,立刻激动的飞窜过来,不知身后有多少眼神羡慕嫉妒恨的望着她。 劳德抬手指指奥古纳拉、再指指自己,笑眯眯道:“我们两个,究竟谁比较帅?” 姑娘没有丝毫犹豫,“当然是劳德少爷最帅……。” 奥古纳拉吐血三升,“劳德,你要不要脸?” 劳德双手抱臂,脸色似冷似嘲又似笑:“不好意思,我确实比你帅,即使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毕竟这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你……。”奥古纳拉气的脸颊憋红。 从五官来,奥古纳拉五官的精致度是要强于劳德的,他继承了母亲古那拉的美貌,但他空有一副皮囊,气质上被劳德远远甩开,两人站在一起,浑身无一处不冒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的劳德,可比花瓶奥古纳拉更吸引女孩子的心神。 尼奥憋笑,这劳德看着不苟言笑,不过实在是有够腹黑,三言两语就把奥古纳拉整的下不来台。 “姑娘的话,带了粉丝属性,不可尽信,王子殿下还是不要放在心上的好。”尼奥出言相劝。 “哼,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奥古纳拉逮谁怼谁。 尼奥摸了摸鼻子,一副没脾气的样子。 这时不知谁了句:“公主来了。” 尼奥和奥古纳拉立刻抬眸看向二楼方向,劳德慢悠悠抬起头来,作为兵王,他以为这辈子他都跟爱情无缘,这东西是给那些闲的蛋疼的人玩儿的。 却不知,这一眼,他把一辈子都赔进去了。 万丈光芒下,无数瞩目之中,少女一袭华美长裙,头戴公主皇冠,一步步自光影中现身。 万澜俱寂,仿佛同时失了声,地间唯余那一抹倩影,是世间唯一一抹华彩。 正文 461 风华绝代 梦中婚礼 却不知,这一眼,他把一辈子都赔进去了。 万丈光芒下,无数瞩目之中,少女一袭华美长裙,头戴公主皇冠,一步步自光影中现身。 万澜俱寂,仿佛同时失了声,地间唯余那一抹倩影,是世间唯一一抹华彩。 见惯了美女的尼奥亦被眼前的美色深深吸引,眼中再也容不进其他。 那加冕仪式,她远在高台之上,根本就看不清脸,而现在,她的面容一点点铺陈于灯光下,那眉那眼那唇那轮廓……毫不保留的映入在场所有人眼中,深深惊艳着每一双看到的眼睛。 少女双手交握放在腹处,背脊挺的笔直,下巴微抬,不动声色中展露出高贵的皇家风范,没有睥睨下的高人一等,只有终生平等的云淡风轻。 那是一种随骨血深刻骨子里的优雅,即使年华老去,芳华不再,那满身风华,亦不会随时光的洪流而消逝,反会历久弥新。 少女缓缓自楼梯尽头现身,一双平淡静默的眼珠静静的望着一楼大厅的所有人,那眼神、好似在看所有人,但那眼中、却有分明什么都没有,空寂到可怕。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底同时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能在那双眼睛里留下自己的身影,即使死、亦无憾了。 惊艳过后,议论声四起,纷纷在赞美惊叹这位公主的美貌与风华。 男子痴迷多过惊艳,女子羡慕嫉妒皆之有,但想到对方的身份,那一点点嫉妒也只能压抑为深深的辛酸罢了。 有一种人、生就该站在高处,让人连嫉妒都显得那般可笑而无力。 奥古纳拉眼珠都看直了,尼奥笑言:“能擦擦嘴角的口水吗?” 奥古纳拉直直盯着公主,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哪里会注意到尼奥的话。 尼奥瞥了眼身侧的劳德,他是在场的男人中唯一比较清醒的,眼神沉定,像他这个人一样深沉莫测。 “这位公主殿下,长的还真是…让人想犯罪啊……。” 劳德眼睑微垂,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云涯眼中没有任何人,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绚烂的灯光,奢华的排场,万千瞩目的目光……她真正成为了公主,可她的心、已彻底冰封在万张寒冰之下。 “公主殿下,你好,我是莱斯国王子奥古纳拉。”奥古纳拉第一个冲过来,还没有摸到公主殿下的裙角,就被一只斜刺里冲出来的大掌给握住了。 “王子请自重。”一道冰冷的声音徐徐响起。 奥古纳拉恼恨的望去,这才看到公主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平凡的男子,但满身气势却令人不敢觑,一双平静的目光静静的望着奥古纳拉,莫名令人胆颤心惊,被握住的那半条手臂几乎已经麻木了。 “你是谁?敢碰本王子?”奥古纳拉语气不善的道。 “在下无痕,公主殿下的护卫,以守卫公主为己任,如有冒犯之处,还请王子见谅。”无痕松了手,退后一步,不卑不亢的道。 “哼,你的意思难道我会对公主不利?”奥古纳拉看到这人的第一面就十分厌恶,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公主身边的一条狗罢了,还真拿自己当人看了? “是我的人不懂规矩,冲撞了王子,还望王子海涵。”声音真是该死的好听,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仅仅一个眼神,奥古纳拉就几乎飘飘欲仙了,只愿把全下的好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来,哪儿还会追究她身边人的过错。 “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你,最起码在公主面前要维护自己的形象,不能第一次见面就给公主留下个刻薄的印象吧。 转脸来立刻满脸堆笑,谄媚不乏讨好,“公主美的就像使,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你更美了。” 夸起人来还真是够实诚的,他的可是真心话,一点水都不掺。 云涯抿唇微笑,端的是一个温婉优雅:“多谢王子。” 这一笑,更是令奥古纳拉浑身肾上腺素激升,大脑都不听使唤了。 “公主殿下,我是尼奥,很高兴认识你。” 尼奥笑吟吟伸出手。 奥古纳拉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机婊,故意占公主便宜是不是? 却见公主轻轻点头,“你好。” 并没有抬手回握,奥古纳拉得意的瞟了他一眼,人家根本就不给你这个面子。 尼奥笑了笑,若无其事的伸回手,那大典的时候离得远,看得并不清楚,今日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这位公主,不得不,全世界什么样的绝色美女他都见识过,这少女年纪轻轻,却已有这般风华,连他们Y国皇室出身的几位正统公主都不能比,实在是令人惊奇。 他的目光相比奥古纳拉的轻浮炙热已算稍显平和了,却依旧是相当具有压力的,那少女却不卑不亢,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丝毫不受影响,尼奥心底的好奇更多了几分。 如果以前是好奇驱动,而现在,面对逆的美色、掠夺、是人性的本能。 这个美人儿、若是能娶回家,日日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云涯的目光穿过尼奥的肩头,落在那站的彷如一杆枪一般的男人身上,目光微微有些恍惚,她在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心上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冷风呼啸而来。 那一点点迷离而神游的目光,带着无尽的思念和忧郁,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被劳德捕捉个彻底,那一瞬间,他的心脏猛然激烈的跳动了一下。 他忽略心底那种不正常的感觉,面无表情的点头,算作打招呼。 云涯飞快的回了神,暗自嘲笑自己,在想什么呢?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晏哥哥? 只是他身上的军人气质,和晏哥哥有些相似罢了,但他永远也不可能是晏哥哥。 看来他应该就是桑雀的儿子,军功卓著的劳德了。 云涯微微点头算作致意。 心头微微叹息一声,几分酸涩几分婉转。 人群角落,站在门柱后守卫大厅的士兵中,有一位站姿笔挺,立的如同一杆长枪,面具后,目光紧随场中那道风华绝代的身影,眼底涌动着狂风暴雨,却悉数被压制在平静的湖水之下。 手指紧紧的握着长枪,手背上青筋暴凸。 面具下,薄唇紧抿。 忍,他在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一定要忍…… 云涯看到摆放在角落里的钢琴,缓缓走过去,在圆凳上落座,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拂过冰凉的琴键,目光悠远而怀念。 “公主会弹钢琴吗?”尼奥笑着问道。 “略懂一些。”声音空灵中夹杂着一抹淡漠。 “不如公主弹奏一曲,让我等欣赏一下公主的才华……。” 云涯手指轻轻落在黑白琴键上,动人的乐声缓缓飘荡在大厅里。 一首《梦中的婚礼》娓娓道来,从前奏的低潮婉转,到过渡高潮的伤感,有温暖如风的柔软,有暗夜星空下的忧伤,令人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一曲毕,众人还陷在乐声里无法自拔,这首曲子感染力实在太强,无形之中就把人代入进去了,到底,还是弹琴的人技术高超,更是投入了感情,令人感同身受。 “啪啪啪”尼奥带头鼓掌,众人反应过来也都鼓起掌来。 “公主才华洋溢,一首名曲被你弹出了一份不一样的韵味,令人惊叹。” 尼奥夸赞道。 奥古纳拉盯着云涯的目光更为热切。 劳德不发一言,眉头微拧,目光微微眯起。 钢琴弹得不错,不过这位公主可能已经心有所属,她的乐声里已经明了这一点。 正文 462 撩了就跑 更有挑战 尼奥笑着走到云涯身边,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伸向她,绅士风度十足的道:“高贵的公主殿下,我能有幸与您跳一支舞吗?” 奥古纳拉反应过来自己晚了一步,被尼奥这个贱人捷足先登了,心底十分不平,走到公主的另一边,伸出手来邀舞。 “公主殿下,请擦亮双眼,谁才是最有资格和您共舞的人。” 话落挑衅的看向尼奥,一脸不服输的样子。 尼奥风流笑意不改,一瞬不瞬的盯着云涯。 只有劳德,犹如一个局外人一般,远远的看着。 所有人都看着三人,公主殿下到底会选谁呢?公主的选择是不是就是代表了她喜欢谁?会选谁做驸马? 云涯目光落在劳德身上,劳德冷不丁看到她的眼神,心脏猛然跃动了一下,遂即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忽略那不正常的心跳。 “蹬蹬蹬。”尖利的鞋跟踩在光滑的地板上,那极富节律的声音仿佛擂鼓般重重的敲击在在场所有人心上。 她一步步,走到劳德面前,勾唇微笑,眸光犹如落满了璀璨的繁星。 “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随着云涯温柔动人的声音落地,奥古纳拉和尼奥震惊的看着两人,尼奥还能沉得住气,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笑着摇摇头。 而奥古纳拉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重重的冷哼一声,一脸不甘。 劳德眼底的讶异一闪而逝,他眉头微拧,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 他在那双清澈的眼珠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难道劳德少爷不愿意吗?真是令人伤心啊……。”少女微微嘟嘴,明知她是口是心非,但劳德素来冷硬的心脏还是随着少女的神态而轻轻撩动了一丝涟漪。 “我……愿意。” 少女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微笑,上前一步,柔若无骨的柔荑搭在男子的肩膀上,那一刹那间,劳德的半边身子以她的手指接触点为轴心蔓延开去,半边身子酥麻了。 少女的幽香扑鼻,令人有些迷醉。 劳德呼吸微喘,眼眸微阖,深吸一口气,平静了紊乱的心跳,再睁眼,入目的是少女柔媚动人的眸光,如星如雾、如渊如海,竭力压制的心跳再一次崩溃…… “劳德少爷,是不会跳舞吗?” 少女握住他的手,落在自己的纤腰上,那温香软玉的肌肤,令劳德的手指猛然颤了颤,下一刻,被少女柔软无骨的手重新覆上手背,十指紧贴,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沉落深渊的声音。 他的人生自始至终与枪为伴,与女子跳舞……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 “很简单的,我来教你。” 少女耐心的教他舞步,劳德刚开始姿势很僵硬,不少次踩到云涯的脚背,云涯不仅不着恼,反而笑的越加温柔而包容。 “对,就这样,劳德少爷很有赋……。” 璀璨绚丽的水晶灯照耀下,世界一片白光,少女美丽温软的容颜在绚烂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不真实。 劳德渐渐找到了感觉,跳的挺像那么回事,两人越来越有默契,男才女貌,落在众人眼中,只觉得是那么般配。 一时议论声四起,纷纷讨论着两人站在一起有多么登对,简直就是作之合。 奥古纳拉气的双拳紧握:“这个劳德,还以为他多么清高,就数他心机最深,竟然勾引公主,气死我了。” 尼奥似笑非笑,从盘子里捻了颗葡萄扔在嘴里,目光盯着中心跳的越来越优美的两人,笑道:“你难道不觉得、两人很般配吗?” “我呸,劳德那猥琐的气质,怎么配得上公主?” 奥古纳拉不屑的道。 尼奥勾了勾唇。 “哎呀……。”云涯不心崴了脚,眼看就要往地上摔去,劳德眸光微沉,飞快的伸出手臂揽着云涯的纤腰,影视剧中经常出现的英雄救美的经典桥段上演了,之所以经典,是因为不论经过多少时间,依旧能打动人心。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空仿佛定格了。 头顶的水晶吊灯绚烂刺目,云涯眨了眨眼睛,含笑道:“多谢劳德少爷出手相救,不然今日我丢人丢大了。” 神情颇有几分俏皮。 劳德立刻回了神,松开她后退了几步,睫毛微垂,看不清神色。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他的云淡风轻,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心底翻涌着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云涯垂眸笑了笑:“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公主,你能跟劳德跳舞,为什么不能跟我跳呢?我比劳德跳的好多了。”奥古纳拉走过来不服输的道。 那是,不知道从多少女人身上历练出来的,当然比第一次跳舞的劳德好多了。 云涯勾了勾唇,“我曾过,今晚只跳一支舞,抱歉王子。” 奥古纳拉有气不敢撒,只能狠狠的瞪着劳德。 你给老子等着! “公主殿下的舞跳的真好,我等自愧不如。”一个穿着粉色礼裙的少女走过来,嘴里夸赞道,神色大方中不乏谄媚,却是恰到好处,并不会惹人反感。 云涯瞥了眼这个少女,长的挺甜美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很有几分灵气,话虽是朝她的,眼尾却偷偷的觑向劳德。 云涯只觉好笑:“是吗?” 在云涯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少女心口微窒,赶忙垂下眸光,那样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 抬手揉了揉鬓角,云涯微微欠身:“我有些疲乏了,想先回去休息,诸位请便。” 话落飘然远走。 “公主……。”奥古纳拉刚要追上去,就被无痕给拦住了,在无痕冰冷的眼神中负气后退。 直到两人身影走远,嘴里低骂道:“你给我等着……公主早晚是我的。” “劳德少爷好福气啊,看来公主对你挺有好感呢……。”尼奥笑吟吟的走到劳德身边道。 劳德盯着少女走远的背影,手指轻轻摩挲着掌心。 撩完了就跑? “难不成劳德少爷就快成为驸马了吗?”那粉裙子少女一脸真的道。 劳德没有看几人一眼,转身离开了晚会。 粉裙少女轻轻咬唇,神色有些委屈。 “嗨,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尼奥朝姑娘眨眨眼睛,笑眯眯问道。 尼奥风流俊美,他若有心撩拨,鲜少有女孩能逃得了,这个女孩不例外,脸颊瞬间就红了,羞涩的回答道:“我……我叫甘薇儿,是伽尔将军的侄女……。” 这位男子就是Y国史上最年轻的大公,是Y国地位仅次于女王的贵族,果然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但再高贵的身份,也抵挡不了他的花心,她还是觉得劳德少爷那样冷酷正直的男人更有安全感,更令人心动。 “伽尔将军的侄女?”尼奥长眉微挑,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 “你觉得我刚才的表现可以打几分?”云涯边走边问。 无痕跟在她身侧,闻言垂下眸光,双拳紧握。 “我觉得可以打99分,少一分怕自己骄傲。”着倒先笑了。 奥古纳拉太蠢,尼奥、在Y国地位尴尬,根本就斗不过敏代夫人,早晚都会沦为政治牺牲品,而劳德……作为桑雀的独子,本身能力不容觑,桑雀对这个儿子也非同一般的关心,更重要的一点,这三个人中,只有劳德不为美色所动,这样不是更有挑战性吗? “劳德……。”她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眸光玩味而幽深。 如果你选定的人是他,那么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无痕闭了闭眼。 云涯听到一串急切的脚步声,朝无痕使了个眼色,无痕站在原地没动,云涯冷冷勾了勾唇:“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无痕眼底划过一抹痛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眨眼就消失了。 “公主。”一道令人恶心的声音蓦然自身后传来。 云涯眸光幽深冰冷,隐约掠过一抹腥气,转身的瞬间,眸色瞬间被一层温柔的波光所覆盖,唇畔笑意温婉动人。 奥古纳拉急切的扑过来,“公主,我终于找到您了……。” 正文 463 誓不为人 柔情似水 “公主。”一道令人恶心的声音蓦然自身后传来。 云涯眸光幽深冰冷,隐约掠过一抹腥气,转身的瞬间,眸色瞬间被一层温柔的波光所覆盖,唇畔笑意温婉动人。 奥古纳拉急切的扑过来,“公主,我终于找到您了……。” 云涯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完美的躲开奥古纳拉扑过来的身子,奥古纳拉扑了个空,差点摔了一跤,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立刻看向云涯。 “公主,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吗?” 奥古纳拉一脸真诚的表白。 云涯笑了笑:“王子……。” “你只要愿意做我的王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真的,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奥古纳拉越越激动,忽然握住云涯的手,“公主……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云涯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对方力气挺大,云涯一时抽不回来,眉头紧蹙。 “王子,请自重。” “公主,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奥古纳拉现在的模样就像个变态,云涯心底恶心的不行,面上却一副惊慌柔弱的模样,更是惹得奥古纳拉更加激动,还想要去抱云涯。 “你干什么……?” 云涯愤怒又慌张的喊道。 暗处,晏颂就要冲出来,却发现有一个人比他更快一步的冲了过来,双拳紧握,牙根紧咬。 奥古纳拉忽然被人揪住衣领,就像拎鸡似得被人轻轻松松的拎了起来,他不由得夸张的大叫起来:“谁?是谁敢这么对本王子?” 来人身材高大挺拔,站的犹如一杆枪般笔直,轮廓深邃而俊美,每一寸眉峰都彰显着冷硬的男子气概,夺人瞩目。 “劳德少爷……。” 云涯一瞬间就像个找到了大人的孩子,有些委屈,眼眸深处隐匿着一抹崇拜,被劳德捕捉了个分明,不知为何,他心脏蓦然跳的快了几分,他一贯不喜欢多管闲事,而现在,他没有后悔此刻所为…… “劳德?你放开我,我可是莱斯国的王子,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对我?”奥古纳拉张牙舞爪的大喊大叫。 劳德冷冷勾唇,眉峰刹那间绽放出铁血的冷光,提起拳头朝他的脸砸落了下去。 “打的就是你。” 最后,奥古纳拉被劳德打的跪地求饶,劳德慢悠悠收回拳头,居高临下的望来,不屑的道:“以后离公主远点。” “听到了没有?” 劳德加重了语气,在部队就有杀神的别称,可知他沉下脸来的时候有多恐怖,奥古纳拉被吓得赶紧点头。 劳德这才看向云涯,“你没事吧?”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云涯笑着摇摇头,脸色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苍白,令她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动人。 “你的护卫呢?”劳德扫了眼四周,语气冷沉。 “他有点事……。” “以后不能让他离开你,走吧,我送你回去。”话落转身走在了前边,云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 “他怎么也是莱斯国的王子,听国王很宠爱他,你就这么打了他,就不怕他会报复你吗?”云涯声开口问道。 劳德侧眸看了她一眼,“有种就来。” 云涯笑了笑,还真是不怕地不怕啊,但他是有这个资本的,莱斯国一直都在桑雀的控制中,奥古纳拉虽然贵为一国王子,但其身份的含金量和劳德远远不能比,也难怪劳德敢对他动手,也是料定了奥古纳拉甚至莱斯国都奈何不了他。 奥古纳拉摸了摸脸颊,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你个劳德,给我等着,老子不报了这个仇誓不为人。” 眼底骤然划过一抹阴戾。 “嘶……还真疼啊,专门往脸上揍,你就是故意的吧。” 奥古纳拉刚站起来,忽然脑袋一晕,眼前的世界晕乎乎的,一片模糊。 他赶忙扶住墙壁站稳,眼前飞快的闪过去一道黑影,快的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晃了晃脑袋,眼前哪里有人啊…… 看来他是被劳德打出脑震荡了,劳德,这笔帐老子跟你记下来了。 奥古纳拉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走了,他前脚刚走,角落里,一道身影缓缓现身。 一双幽深的目光静静的望着奥古纳拉离开的背影,那目光,像看着一个死人。 —— “谢谢劳德少爷出手相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不如这样好了,明,我请你吃饭……。” 房间门前,云涯开口问道。 劳德本想不用,少女却兀自道:“一二三……你不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晚安。” 展颜一笑,转身跑进了房间,大门隔绝了少女笑靥如花的容颜。 劳德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脑海里盘桓着少女灵俏动人的笑容,万年冰封的嘴角、冷不丁翘起一抹弧度。 “晚安。”他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关上门的那刻,云涯脸上的笑意一寸寸剥离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冰冷。 她摘下头上的皇冠,随意的往地上一扔,那金雕玉琢的皇冠掉在地板上,咕噜噜滚了一圈,发出清脆的声音。 云涯踢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板上,一边走一边拉身后的拉链,一伸手才发现自己够不着。 这衣服太过厚重,穿的时候是两个人同时动手才给她套上的,虽然看着好看,但穿着实在是不舒服,这就是美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云涯蹙了蹙眉,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南?” 南和阿华立刻破门而入,恭恭敬敬的走过来,看到云涯伸开双臂,立刻极有眼色的凑过去,一左一右的给云涯脱下身上的礼裙。 礼裙里边是一件纯白色的打底裙,上边抹胸下边到大腿根处,紧身的设计勾勒出云涯完美的身材,相比之前的郑重华美,更多了几分清纯与性感揉杂的魅力。 即使身为女子,阿华和南也看的要流鼻血了,两人赶忙垂下目光,阿华抱着裙子离开,南进到卧室放洗澡水。 云涯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有人在身边,南把洗澡需要的东西准备好,这才关上门离开。 浴室里热气蒸腾,云涯一走进去脸颊就有些发热,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这才脱下身上的底裙,一丝不挂的踩进了浴缸里。 身体被温热的水包裹,云涯舒服的喟叹一声,把脸埋进了水里,只余一头长发飘扬在水面上,犹如海藻般繁茂。 当大脑憋气的时候,一些刻意遗忘的画面便会一股脑的冒出来,丝毫不给云涯准备的时间,她在水中拼命的摇头,却发现自己仿佛一个溺水的人,越挣扎沉得越深。 就这样吧……她疲惫的想。 温热的水仿佛母亲的子宫,那么温暖、那么舒服……她沉沦在这样的柔软里,再也不想醒来。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张脸,一张朝思暮想的脸,剑眉星目,双眸如潭,那眼、仿佛有魔力般,一瞬间就把她吸了进去。 她痴痴的看着,那人朝她伸出手,她愣愣的扑过去。 晏哥哥、是你吗? 粗砺的手指落在她的腰上,那一瞬间,她感受到心脏剧烈悸动的声音,一股电流飞快的流过她的全身。 直到那张略显冰凉的唇印在她的唇上,她愣愣的睁大双眼,那只大掌盖在她的双眼上。 他如火、几欲将她燃烧。 她的柔情似水,如藤蔓,将两人紧紧缠绕。 “晏哥哥……。”云涯大叫一声,“咳咳咳……。”紧接着就被水给呛到了。 她扑腾着水花坐起来,茫然的看着四周。 头顶的吊灯散发着耀白刺目的光线,越发显得她的背影是那么孤寂。 原来只是她做的一个梦吗?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真实? 缩了缩肩膀,她忽然觉得很冷。 晏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正文 464 夜夜沉沦 万无一失 晏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长久紧绷的心神在这一刻得到彻底的释放,只觉悲从中来,她环抱着双膝,坐在冰冷的水中,一颗心、却比这水还要凉。 “叩叩叩”浴室的门被人有规律的敲响,良久得不到回应,门外的南也急了,顾不得什么推门而入,见云涯就那么孤零零的坐在冷水中,立刻拿着浴袍奔过去,披在云涯身上,嘴里啊啊急切的着什么,含不糊清,听的并不分明。 大意就是要云涯保重身体,不要着凉了。 纱帘清扬,夜风轻轻吹来。 云涯忽然抓住南的手臂,南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云涯。 云涯脸蛋被水气蒸的通红,更显清艳妩媚。 “不是梦……刚才的不是梦……。” 南还没什么,就见云涯披着浴袍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来,赤足飞快的跑到窗边,看着茫茫黑夜,一双眼睛急切的像在寻找什么。 “是你吗?”晏哥哥是你吗? 回应她的、只有孤冷的深夜……和满身清冷。 冷静下来,她不由得苦笑一声,真是糊涂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被冷风一吹,更疼上几分。 南走过来扶住她,搀扶着她走出浴室,等云涯坐在沙发上,立刻取了干燥的毛巾细心的给云涯的湿发绞干,用梳子一寸寸的将湿发梳顺,云涯从始至终安静的坐在那里任她摆弄,双眼迷离的望着黑夜。 她缓缓抬手落在唇上,真的是梦吗?可是那感觉分明如此真实,她的下唇现在还有些麻麻的感觉,仿佛被人报复性的咬了一口…… 可是若不是梦……却又是不可能的! 云涯闭了闭眼,索性不再去想,一手撑着脑袋,只觉得有些昏沉沉的。 南做好一切,扶着云涯走到大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调好房间的温度和光照,这才放心离去。 云涯双眼盯着花板,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如果那是个梦,她愿夜夜沉沦…… —— 奥古纳拉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劳德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一通,即使如此依旧不能消他心头之恨。 照了眼镜子,多俊美的脸,现在鼻青脸肿的,让他明还怎么见人?让他一国王子的面子往哪儿搁?更重要的是、他在公主面前,丢人丢大了…… 心底更是恨死了劳德。 “西蒙。”奥古纳拉喊道。 一个健壮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恭敬的弯腰:“王子。” “劳德、我明不想再看见他。” 西蒙眉头微蹙,犹豫了一下,解释道:“王子,这是在Queen女王的地盘上,我们行事应低调,而且劳德少爷……我们不宜与他为敌。”潜台词就是,这个苦头只能独自吞下。 奥古纳拉一脚踢翻了身边的凳子,眉眼狰狞而狠戾:“凭什么?这口气我咽不下。” “王子,您难道忘了国王临走之前对您的话吗?况且今晚的事情本就是您不对在先,若让女王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开心,这对我们国家来,实为不妥。” 心底对这个王子委失看不上眼,一没脑子二没本事,只会惹祸,没有长远眼光,更没一点政治头脑,眼里只容得下女人,这样肤浅的王子,如何承担得起振兴一国的重任? “你是在指责我吗?”奥古纳拉冷冷的看着他。 西蒙垂下脑袋:“属下不敢,但属下时刻牢记国王嘱托,要对王子的言行负责,王子莫要辜负国王的信任。” 一番话的奥古纳拉有气不敢撒。 这个西蒙是父王留给他的人,明面上保镖,实际上暗中监视他,是为他好,还是父王不信任他。 “是我冲动了,你先出去吧。” 西蒙离开后,奥古纳拉眼底划过一抹狠戾,暗暗握紧了拳头。 这个仇、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报,但却不能让西蒙知道,否则他一定又会拿出那套辞。 他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既除掉劳德又能娶到公主……除了劳德之外,还有一个尼奥虎视眈眈,这个人也不容觑。 借刀杀人。 既能除了劳德、又能摘清自己,更没有人跟自己抢公主了,岂不是一箭三雕? 他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鼓掌了,但是如何设计还要细细想想,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奥古纳拉枕着满腹算计睡去,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对劲,强烈的第六感让他瞬间睁开双眼。 漆黑的夜里,只有一双赤色的明球仿佛燃烧着两团火,在黑暗中如此清晰,那是一双眼睛,一双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眼睛。 诡异到令人汗毛倒竖。 恐惧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在他反应过来张嘴呼救的瞬间,那人手指点在他胸口,瞬间制止了他出口的惊呼。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动弹不了了,黑夜茫茫,他察觉到那双赤色的眼珠浓焰翻滚,似是凶兽的咆哮,杀机凛冽。 白眼一番,瞬间晕死了过去。 眼中的炽焰缓缓褪去,归于一片幽寂,不屑的看了眼大床上昏迷过去的男子,抬手落在他的头上,一阵红光从他的指间发出,流向奥古纳拉的脑袋。 奥古纳拉四肢动弹了一下,再也没有动静。 晏颂收手,冷嗤一声,若不是留着还有用,早就解决了他,但也不能就此放过他,就让他在梦里受尽折磨,感同身受,痛不欲生。 只是先收点利息而已。 守在门口的西蒙听到动静敲了敲门,试探的问道:“王子?” 他怕这个王子拎不清,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没有听到回应,谨慎起见,还是推门看了一眼。 房间漆黑一片,借着一线月光,隐约见得大床上躺着一个人,看大致轮廓正是王子,睡的很熟。 西蒙松了口气,这才关上门离开。 所谓的火云龙,实际上是一股强大的上古力量,如今这股力量与他肉体合二为一,他的肉体必须承受千百次的淬炼才能与这股力量融合,每一次都要经受非人的痛苦,经过七七四十九,他才能与这股力量真正的合二为一。 他依靠星长老交给他的心法,正在逐步稳妥的控制这股力量,每夜子时是修炼的最佳时机,日日不可间断。 盘腿坐在宫殿之顶,晏颂缓缓收手,待那股真气游走丹田,抬头望着上的一轮明月,仰面躺了下来,一只胳膊枕在后颈。 回味着、那个吻。 不由得勾起唇角,眸光温柔。 云涯,再等等我。 这时远方的广场上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晏颂起身望去,原来是守卫换防,经过他的观察,这座岛上虽然看着守卫松懈,实际上暗中隐藏着不少兵力,仅仅这座五层宫殿,暗中就不知道被多少兵力保护着,若不是他拥有了火云龙的力量,可化为无形,这座宫殿,他根本就混不进来。 晏颂眸光沉寂,Queen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他曾想过杀到她的房间,凭借神力将她制服,虽然冒险,但也不失为当前最好的办法。 但他不能这么做,一来不清楚她的真正实力,二来……Queen对云涯做了那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情,怎能这样便宜了她,他要一点点的瓦解她的势力,让她引以为傲拥有的一切化为泡影,这才是对她最深的打击。 他所做的一切,又怎抵得上她对云涯所做的千分之一呢? 晏颂忽然皱了皱眉,似有心灵感应般,他似乎察觉到……云涯此刻的痛苦。 不好……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下半夜,云涯果然又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着胡话,南知道公主身体不好,晚上经常起高烧,晚上守夜的时候十分尽心,她第一时间发现公主发烧,立刻摇醒了阿华,让她去请张华生。 阿华揉着惺忪的睡眼,跌跌撞撞的跑去敲张华生的门。 正文 465 避如蛇蝎 我在这里 下半夜,云涯果然又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着胡话,南知道公主身体不好,晚上经常起高烧,晚上守夜的时候十分尽心,她第一时间发现公主发烧,立刻摇醒了阿华,让她去请张华生。 阿华揉着惺忪的睡眼,跌跌撞撞的跑去敲张华生的门。 张华生对此并不意外,淡定的应了下来,让阿华先回去守着。 阿华见他如此沉稳,不由得悄悄的松了口气,公主若有个三长两短,她们全都活不了。 有这位神医在,公主一定可以转危为安的。 张华生先给云涯诊了脉,不用问就知道又是受了凉,这孩子身体一直在调养,但底子太差,又忧心劳神,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子现在到底有多脆弱,张华生心底又气又怒,这些女仆是定不敢懈怠的,肯定是云涯又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 虽生气,但更多的是怜惜无奈。 他写了方子让阿华下去熬药,因为云涯经常生病,各种珍稀的中草药一直有备无患。 服侍云涯用了药,好在人虽然昏迷着,药全都灌进去了,期间一直迷迷糊糊着胡话,张华生耳朵贴近了些,听到她念叨着什么哥哥哥哥的,不由得乐了,感情病的昏迷了还不忘情哥哥…… 张华生让南和阿华去休息,他一个人守着云涯,南和阿华这些看下来,知道张华生是个很稳妥的神医,待公主很好,便也放心了,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心的带上房间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余一盏床头灯散发着昏黄的灯芒,映的空旷的房间多了几分静谧。 大床上,少女双眸紧闭,脸颊苍白,眉峰隐忧,似是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张华生看着少女的睡容,叹了口气。 师姐……她的眉目像极了你,你若知晓了,也定会心疼她的…… 这孩子、多么像当年的你啊……不仅容貌、性子也像。 那些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不期然的跃上心头,却像是插在心上的一根针,每每想起,都泛起细微的尖疼。 张华生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终于脑袋一歪,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纱帘轻轻飞扬,夜色如酒、令人沉醉。 一道身影缓缓自窗前现身,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如果有人看到,定然会以为见到了妖怪。 男子一步步走来,脚步踩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但踩下的每一步,却又分明稳健如山。 终于走到了床边,他垂眸望着昏迷的少女,眸色微动。 蹲下身体,抬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面容,从眉眼到下唇,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苍白的面容,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良久,一声叹息幽幽散在黑夜里,听来,如此怅惘。 如今我这副模样,又该以怎样的面目来见你?你若是知晓真相,会不会把我当成妖怪,避我如蛇蝎?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难受的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云涯睡梦中忽然不安的动了动,猛然抬手抓住晏颂的手,嘴里无意识的呢喃:“晏哥哥……。” 晏颂的心随着她的这一声称呼,刹那间柔软成了一团,唇畔勾起轻柔的微笑,蹲下身子和她脸贴脸。 “我在这里。” —— 女王得知云涯又病了,眉尖难得的蹙了蹙,不知是真的为女儿身体担忧、还是又想到了什么。 “动用一切医疗资源,务必医好她的身体。”女王的语气永远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无喜无悲。 子鱼管家垂下脑袋,恭敬的回道:“来的那个神医就不错,公主的身体被他调养的很好,只是昨晚公主洗澡时受了凉,神医是公主从娘胎里带来的隐疾,时隐而不发,加之公主忧心劳神,触动了隐疾,这才来势汹汹,但神医他会医治好公主,女王毋须劳神。” 女王眼底机不可察的划过一抹阴戾,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分,子鱼管家心底纳闷,到底哪里惹得女王不快了? “那就好,需要什么、一定要满足了他,不能委屈了我的女儿。”这句话倒是透露出几分慈母心,但不知为何,子鱼管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公主体弱多病,本就可怜了,摊上这样的母亲,他心底更生几分怜惜。 女王是个优秀的统治者,但绝对不是个贤惠的母亲。 女王不想在这上面多,便转移了话题。 云涯这一觉睡的格外漫长,一直到临近中午时才悠悠转醒,她睁着一双眼,迷茫的望着花板,昨晚…… 见她醒来,守在床边的张华生笑问道:“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云涯转了转眼珠,见他眼底红血丝未散,映着两鬓霜华,更添憔悴,知晓他昨夜定守了一夜没睡好觉,心底不觉惭愧。 “师父,是我身体不争气,让你也跟着受累。” “知道就好,我这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人了,跟你折腾不起了,所以以后给我心些,别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否则师父早晚跟着被你折腾死。” 南有眼色的端着药碗进来,张华生接过来试了试温度,“起来,把药喝了。” 云涯乖乖的起身,正要接过碗,张华生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你还有力气?” 云涯动了动手指,好吧,经过一夜高烧,虽然退烧了,但全身酸软乏力,抬都抬不起来。 云涯乖乖的喝了药,躺在床上看了眼窗外,今气有些雾蒙蒙的,看着想要下雨,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抑郁起来。 “师父、我这样的身子,还能有几年好活呢?”云涯语气幽幽。 “呸,别给我瞎胡,你是要砸了师父的招牌是不是?听师父的话,你这病就是胡思乱想出来的,离了这腌臜窝,师父带你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休养,你定然能活个长命百岁的,知道吗?” 张华生瞪圆了眼睛,脸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颇有几分可爱。 “可是身在漩涡之中,我已脱不了身,她不会放我走、而我……没有找到渺渺、没有报了仇、又怎能安心离去呢?” 云涯语气平静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 身在这样的棘荆之中,她早已身不由己。 云涯好累好累,如果一觉睡过去,再也不用醒来该有多好? “你这娃子,年纪轻轻怎么一副悲观想法,报什么仇?人活一辈子,有什么坎儿过不去?你怎么总是不把为师的话放在心上,让为师看着……。”好生心疼。 跟自己的亲妈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闹个不死不休,张华生虽然极为厌恶那个女人,更厌恶那个女人对云涯所做的一切,但更不赞同云涯把自己禁锢在仇恨之中,有的人,就是非要拿贱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脑子一根筋,把自己困在围城中,终其一生都走不出来。 他不愿云涯一辈子活在仇恨里,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虽然她有着超脱年龄的沉稳淡静,但那双眼睛,却是如碧海蓝般干净的不像话。 他希望她的目光、永远干净清凉,而不是如此刻一般,被仇恨和阴郁填满,如这窗外的气一般,灰蒙蒙的让人看了难受。 更何况,就算为了师姐……他也希望这个孩子一辈子顺遂无忧,平安喜乐。 “师父。”云涯淡淡的垂下目光,显得格外安静乖巧。 “我的命运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如果能逃离这个漩涡,我求之不得,可是我不能走。” 那些仇恨的种子、经过岁月的灌溉,早已在她心底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大树,根须深植在她的骨血之中,日日夜夜折磨提醒,无法释怀、唯有杀戮才能平息。 这条路注定孤独、她已没有回头路。 正文 466 终将辜负 求而不得 那些仇恨的种子、经过岁月的灌溉,早已在她心底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大树,根须深植在她的骨血之中,日日夜夜折磨提醒,无法释怀、唯有杀戮才能平息。 这条路注定孤独、她已没有回头路。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养病重要,你这先心病也不是没有办法治,只要好好将养,活个百八十岁不成问题,总之有师父在,不会让你死的。” 张华生抬手给她掖了掖被子,语重心长的道。 云涯心底再清楚不过,这样的病,医学上是无法根治的,也许哪一觉就睡过去了、更要忌情绪激动、抑郁、就像一把时时刻刻悬挂在她头顶上的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她看着自己这双手,柔嫩细白,修长优雅,美好的像是艺术品一般。 这双手……救了很多人、却最终、救不了自己。 闭了闭眼,轻轻叹息了一声,“其实这一生、老已待我不薄,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唯独一个人……我终将要辜负他了……。” 眼底的哀伤浓的几乎要化开。 张华生心底揪紧着难受。 前世啊、他终究离她而去,临死的时候,她其实是释然的,多好啊、他就算知道她死了,也最多难受一下罢了,她只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看透了她的“真面目,”最终哀莫大于心死,决绝离她而去。 因为她的自卑、她的惶恐、她的不安、终于一步步把他推出了她的世界。 最终,她还是辜负了他的深情。 而今生呢,她一开始对他敬而远之,她从地狱而来,没有资格拥有一段美好的爱情,更不想把他扯进这个漩涡里去,但是那样烈如骄阳的男子、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男子……是她前世今生求而不得的执念,她想、她也许可以的、可以拥有幸福的…… 然而她错了,错的离谱,她是被上诅咒的孩子,带着罪恶降生,这样满身罪恶的人,怎么可能拥有幸福呢? 她不能哭、不能笑、不能愤怒不能悲伤……除了默然接受,走向那条既定的道路,她还能做什么呢? 她不负不负地不负任何人,唯独负了他。 晏哥哥、对不起啊……涯涯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走了这么久、我好累好累,我想歇歇了…… 看到她脸上温柔到漠然的表情,张华生一阵心凉,“云涯……你不要吓为师啊……。” 这孩子精神是有点问题的,一旦钻进死角,就麻烦了。 但这问题、除了她自己想通,旁人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是白搭。 云涯温柔的微笑,恬静美好的仿佛使一般,却令张华生心惊不已。 “师父,你在担心什么呢?” “云涯。”张华生叹了口气,“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师父永远站在你这边。” “谢谢师傅。”语气格外温柔,却又分明没有丁点情绪。 —— 张华生离开云涯的房间,嘱咐南和阿华务必要好好看着云涯,他注意到云涯胳膊上的旧伤口,恐怕这孩子有自残倾向,她的精神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搞不好这孩子还能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 南和阿华自是不敢怠慢,寸步不离的守着云涯。 张华生直接闯去五楼,却在楼梯口被子鱼管家拦下,子鱼管家笑眯眯道:“神医,有什么事吗?” 张华生冷着脸,沉声道:“我要见纪澜衣。” 这个名字早已是个禁忌,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怎么会……? 子鱼管家瞬间眯起眼睛,自他身后闪现两个士兵,来势汹汹。 子鱼管家挥了挥手,准备先把这人抓起来再审讯。 张华生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你去问问你的女王大人,还认不认她的母亲?” 子鱼管家谨慎的打量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穆青瓷。”张华生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个名字。 子鱼管家意识到这人身份不同寻常,可能和女王有某种渊源,不敢怠慢,先吩咐将人扣押起来,马不停蹄的跑去禀告女王。 很快,张华生被子鱼管家恭敬的请上了五楼。 子鱼管家将他带到后,就转身关上门离开了。 张华生走了两步,看到站在窗前的那道婀娜身影,冷笑了一声:“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如此糟蹋云涯,死后可有脸去见你母亲?” 女子抚了抚宽大的裙摆,背影颇有股飘逸的风流。 “抱歉,母亲于我,不过是个陌生的词语。”语气平静中夹杂着一抹嘲讽。 “你的母亲是个品德高尚的女子,她温柔美丽、忠贞善良,怀胎十月饱尝艰辛才将你带来这个世间,却不是让你为祸,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折磨利用,她若活着,看到你如今这副模样,会有多心痛?” “可惜、她已经死了。”玩味的勾了勾唇,女子转过身来,眉眼桀骜冰冷,犹如九之上的凤凰,高高在上、目无下尘。 “正是她的善良毁了她,死的那么惨、啧啧……。”女子语气嘲讽,眉眼冷漠。 张华生为这个女人的冷血感到可怕,要有多冷的心肠、才会在提起自己的亲生母亲时、用这样随意而讽刺的语气评判。 “我不许你侮辱她。”张华生双拳紧握,吹胡子瞪眼睛。 “呵呵。”女子笑了笑,笑声意味不明。 张华生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一口气。 “适可而止吧,我不求你改邪归正,但是云涯、她是你唯一的女儿,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你就真的忍心这样折磨她?她的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我带她走,走的远远的,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女子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摇头笑笑:“可是她未必如此想,你的一厢情愿,着实可笑。” “那是她没想明白。”张华生斩钉截铁的道,“她早晚会想明白的。” “你可以问问她,是愿意跟你走,还是留下来、做一个尊崇无量的公主?”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自己生的女儿,她太了解了。 嘴角轻轻勾起,女子笑的玩味而冰冷。 “但愿你不后悔。”张华生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这个女人太难琢磨,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摸不到套路又怎能求胜? 张华生最终挫败的走了。 他站在晨光中,深深的叹了口气,师姐啊师姐,你分明是那么好的女子、却为何生出了一个这样的女儿? 造化弄人啊。 空旷的房间刹那间沉静下来,女子静默的立在窗前,暖风拂过她的裙摆,在晨光中飞扬出绚烂的弧度,绝代风华的背影,透露出铁血一般的冰冷薄情。 “后悔吗?” 一声轻轻的呢喃消散在风里,映着女子唇畔浅笑,恍然如梦。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主人,姐这里暂时没什么危险,属下会留人暗中保护她,但我们不能再此地久留了。” 少年沉痛的闭了闭眼:“她又病了。” 想到她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忍受着病痛带来的折磨,就恨不得代她承受。 “属下刚刚才看过,姐已经没有大碍了,张神医留在姐身边为她调理身体,他是姐的师父,更是华氏一族的后人,医术高绝、有他在,主人可放心。” 虽然如此,但他又怎能安心离去? 他的妹妹,从将他呵护长大的妹妹,没有过过一安心的日子,如今为了他,又踏入了这个狼窝,每每想到她所受的折磨,就恨不得冲进去把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可是他如今除了忍耐,什么都做不了。 “主人,我们若想救出姐,就必须强大起来,到那时,Queen也只能乖乖的交出姐。”赫连明月低声劝道。 少年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眸光浮浮沉沉,最终眸底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去。 正文 467 珠玉在前 好事将临 奥古纳拉王子平时起得早,今都快到中午了,怎么还没有起床? 偶尔起晚一次也没什么,更何况奥古纳拉王子这样懶气的年轻人,西蒙给王子找了个理由,便留人守在门口,转身离开了。 今日整座宫殿气氛十分低沉,女仆走路都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原来是公主生病了。 想到那个美丽高贵的少女,没想到她身子骨那么单薄,王子对她心心念念的,有种不娶到就誓不罢休的决心。 国王既然把王子带来,那就是乐见其成的,这个Queen有些神秘莫测的,连桑雀都卖她面子,更显得厉害,国王想要通过和Queen女王的联姻进而摆脱桑雀的掌控,但就不怕刚脱狼窝又进虎群吗? 但有一点国王是肯定的,一个未知的未来和一个走向覆灭的未来,宁愿选择前者,最起码自己拥有了主动权,不会显得那么被动。 但王子想要娶到公主,前有劳德和尼奥,显得困难重重,两人珠玉在前,就算风流如尼奥,其身价就比王子高了不少,虽听着是王子,然不是所有的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都能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解读,劳德是桑雀的独生子,桑雀对这个儿子看的很重,对他的婚姻应该会慎之又慎,而尼奥、好听了是大公,在Y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在敏代夫人的压制下,永远没有他的出头之日,如此一来,反倒是王子最有胜算了。 如此这样想着,便见到劳德从房间内走出来,和从对面房间出来的尼奥撞了个碰头,两人皆为青年才俊中的翘楚,尤其劳德,俊美无匹,举手投足威严霸冷,一身经战场岁月磨砺出来的铁血气质令人不敢觑。 两人站在一起,一下子就把花枝招展的尼奥给比了下去。 西蒙默默垂下眼睑,退开一步。 “劳德少爷,早上好啊,看你眼下的黑眼圈,昨夜没睡好吗?”尼奥似笑非笑的问道,看谁都一脸风流的笑意,惹得劳德眉头微蹙,心底泛起淡淡的不喜。 越过尼奥,大步往前走去,似是不屑搭理。 尼奥也不在意,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后。 路过奥古纳拉房间门口的时候,尼奥朝西蒙问道:“你家王子还没起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没想到王子还有赖床的习惯。” 西蒙不卑不亢的回道:“王子昨晚喝了点酒,便想让王子早上多睡会儿,不忍叫醒他。” “你倒是个体贴的属下。”尼奥这话虽笑着的,语气却夹杂着三分讽刺。 西蒙闻言笑笑,并不接话。 眼角觑过劳德冷峻的侧颜,暗暗捏了捏手心,这人昨晚把王子打了,第二竟然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也够嚣张的。 尼奥看看劳德再看看西蒙,抿唇笑了笑,自是知道劳德昨晚为了公主把奥古纳拉给打了的事情。 本以为这家伙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儿,没想到也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啊。 那也得看那红颜是什么级别的了。 这时一人走过来,身后随行两个冷面士兵,见到劳德和尼奥立刻笑眯眯的走过来。 “劳德少爷和尼奥大公都在,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女王请三位过去一趟,现在请随我走吧。”话落做出一个恭请的手势。 劳德抿了抿唇,当先迈步走了出去,尼奥扭头看了眼西蒙,笑道:“还不把你家王子叫起来?” 西蒙还未回答,子鱼管家已笑道:“既然王子还未起,那就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西蒙:“……!” 王子要知道、非打死他不可。 三人一前一后的离去。 西蒙想了想,敲了敲门,试探着开口喊道:“王子……?” 王子有很严重的起床气,若被人吵醒,绝对会大发雷霆。 半没有人回应,西蒙感觉不太对劲,推门走了进去。 大床上躺着一个人,睡的很沉,等走近,他才发觉王子脸色红的不正常,眉头紧蹙,手指紧紧的扣着被单,几乎将那锦被都划出了痕迹。 “王子?”西蒙心脏一沉,快步走过去摇醒他。 “王子你快醒醒?” 王子始终双眼紧闭。 西蒙手背贴在他额头上,触手的冰凉令他猛然打了个哆嗦,这太不正常了…… 西蒙刚准备去叫人,猛然被王子抓住了手腕,指头抓的死紧,疼的西蒙猛然蹙眉。 奥古纳拉终于睁开了双眼,眼底密布的红血丝吓了西蒙一跳。 茫然的看了眼四周,最后眼珠定格在西蒙身上,西蒙松了口气,立刻问道:“王子,您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奥古纳拉撑着身子坐起来,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脑袋疼的要炸开了,乱七八糟的画面从脑海里走马观花般飞快的闪逝,却快的根本抓不住。 “头有些疼……。” 西蒙立刻想到劳德,难道昨晚他打王子那一顿,把王子的脑子打出毛病来了?这就麻烦了…… “西蒙,我……。”奥古纳拉想什么,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卡在了那里。 “我好像做了个噩梦,非常非常可怕的噩梦,可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奥古纳拉脸颊苍白,眼底惊魂未定,苍白的唇微微颤抖起来。 西蒙以为王子是没睡醒,发癔症呢,悄悄松了口气,安慰道:“既然是梦,那就不是真的,而且我听人,梦都是反的,恰好证明王子好事将临。” 奥古纳拉讷讷道:“真的是这样吗?” 虽然意识一片模糊,但他有一种预感,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狱……可怕到、他即使什么都没想起来、依旧惊起了一身冷汗。 “不……不是的,那梦是真的……西蒙你知道吗?那太可怕了……。”王子着捂住脸,重新翻进了被窝里,用被子蒙着头,身体瑟瑟发抖起来。 西蒙:“……!” 怎么感觉王子跟神经了似得。 西蒙耐心劝慰道:“刚才女王身边的管家过来了,女王要见您,王子您快起来收拾一下去见女王吧。” 奥古纳拉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只要一提到公主,刚才还发神经的王子立刻正经了起来,西蒙心底有些不安,王子明显有些不正常,看来是要找个医生给他看一下了。 奥古纳拉刚掀被子下床,双腿一软,差点栽到地上,西蒙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王子……。” 奥古纳拉感觉双腿跟没了知觉似的,还有双手,根本就使不上劲来,脑海里模糊的画面一闪而逝,窗外阳光明媚,他却忽然像是一脚跌进了地狱里一般…… 冷汗爬满了背脊。 —— 女王召见三人很简单,给三人出题,谁能笑到最后,公主就嫁给谁。 至于考题,有三道,能匹配公主的男人,必须要做到三点,才、智、勇。 分别对应三道考题。 至于什么考题,由子鱼管家公布。 “你们三人都是这世间难得的好儿郎,可惜我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故只能出此下策。” “理解,公主高贵美丽,我等满心倾慕,公平竞争才是正道。”一贯风流恣意的尼奥大公,在这个女人面前也不免有几分紧张。 不愧是徒手建立一个政权的女人,无形中散发出的强势让他几乎无法招架。 女王笑了笑,转过身去,只留一个风华绝代的背影。 “希望你们的表现,不辜负我的期望。” 三人离开之后,尼奥回头看了眼紧密的大门,隔绝了那个女子神秘的背影。 眼角不经意觑到心不在焉的奥古纳拉,从刚才见到他就是这样,跟丢了魂儿似得,不由得笑道:“王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正文 468 惊弓之鸟 一飞冲天 三人离开之后,尼奥回头看了眼紧密的大门,隔绝了那个女子神秘的背影。 眼角不经意觑到心不在焉的奥古纳拉,从刚才见到他就是这样,跟丢了魂儿似得,不由得笑道:“王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奥古纳拉脚步虚浮,脸色白的不正常,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跟神游太虚似得。 仿佛就没听到尼奥的话似的。 尼奥挑了挑眉,凑近他一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子殿下,我问你话呢?” “啊……。”奥古纳拉猛然惊了一跳,一下子跳了起来,整个人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紧接着很是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尼奥一头雾水。 奥古纳拉今儿表现的很诡异啊…… “别……别打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奥古纳拉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害怕的瑟瑟发抖起来。 尼奥:“……!” 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劳德淡淡的瞥了眼奥古纳拉,长腿一迈,事不关己的走远了,留给众人一个冷酷高大的背影。 西蒙快步走过来,将奥古纳拉扶起来,“王子可能昨夜没休息好,以致今日精神不济,让大公见笑了。”话落扶着奥古纳拉飞快的走了。 尼奥站在原地,勾唇笑了笑,有意思。 “王子怎么样了?”西蒙沉声问道。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抽回拿着听诊器的手,看着缩在床上环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男子,眉头紧蹙起来。 “王子殿下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不可能。”西蒙沉声道,冷冷的看着医生:“王子如果有什么事……。” 医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王子近期是否受过什么刺激?” 西蒙凝眉细思,半晌喃喃道:“没有啊……不对。”他忽然抬眸,眼底划过一抹冷戾:“昨晚被人攻击过。” 医生弯腰重点检查了一下脑部,被奥古纳拉猛然抓住手狠狠的咬了一口,医生疼的脸都扭曲了,愣是咬牙没有发出声音,西蒙快步走过去用巧劲将他的手从王子虎口下解救出来,然而手背上已经有一个血淋淋的咬痕了。 医生忍着疼,看着脸色似惶恐又似惊乍的王子,开口道:“王子头部有伤口,可能是脑部遭到重击致使伤到脑部神经,以至精神受损,这才做出各种不合常理的举动。” “当然具体的还要给王子的脑部做一个才能确诊,现在也只是我的个人猜测罢了。” 西蒙眼眸一厉,难道真的是被劳德打的吗? 如果真和劳德脱不了干系,劳德休想置身事外,他们莱斯国虽国,却也不容许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忍气吞声。 西蒙立刻派人去联系女王,子鱼管家安排了人送奥古纳拉去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奥古纳拉脑部虽然有外伤,但没有大碍,排除了神经受损的可能。 可看着王子依旧失魂的模样,几位专家会诊,依旧没有头绪。 西蒙眼眸阴了阴,“劳德……。” 就算跟他无关,这个屎盆子也要往他头上扣。 —— 劳德得知公主病了,整个人愣了愣。 昨夜她还和他共舞,少女的幽香仿似还萦绕鼻端,莺莺耳语言犹在耳,一整夜辗转反侧,脑海中少女的如花笑靥挥之不去,第一次、他失眠了。 她怎么会病了呢? 他下意识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走了两步,折返回来。 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 数年铁血生涯,他的心、早已锻炼的如同雪域冰峰一般冰冷而坚硬。 他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他想了半,始终找不到一个服自己的理由。 他想起父亲总是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也老大不的了,该成家了,父亲约了好几个政要家的千金,让他有时间去见一面。 是啊、他是该结婚了,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要献给国家、完全无法想象到自己的一生将要和一个女人绑在一起是什么模样。 可是想到那个人、心脏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了一下…… 他惶然起身,脚步有些慌不择路。 —— 药太苦了,云涯一口气喝完,眉头都不皱一下。 药碗还没递回到南手上,药碗掉在地上“哐当”摔了个粉碎,云涯扒着床沿弯腰呕了起来,刚才喝的药悉数全都吐了出来。 长发散落,少女单薄的肩膀在呕吐的动作中而微微颤抖起来,更添几分怜弱。 吐出来的全是药和酸水。 倒空了胃。 修长如玉的手指紧紧揪着被子,手背上青筋暴凸。 好难受啊…… 南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忙弯腰去扶她,云涯顺着她的力道直起腰来,一张脸虚弱而苍白,然那眉眼鼻唇在苍白的背景板上,更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惊艳。 未施脂粉、超凡脱俗、然去雕饰的美。 云涯喘了几口气,抬手落在胸口,轻轻抚了几下。 南急的泪水都出来了,担忧的看着她。 云涯笑了笑,抬手擦掉她的泪:“哭什么?我又不是死了……。” 她这样一,南更难受了,这样美好的女子,老为什么要折磨她? 可是她不出话来,只能张着嘴,发出“啊啊”模糊的声音。 云涯看懂她的唇语,笑道:“老造一个我这样的妖孽不容易,不会那么轻易就把我收回去的。” 南眼泪流的更凶了。 云涯靠回床头,笑着看向她,南年纪不大,眉眼清秀,哭起来真真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也不知道这样的女子、是犯了什么样的罪才致使落到这样的命运。 “你坐下,陪我话。”云涯笑着将她拉坐下来。 南乖乖的坐下。 “我精通唇语,你以后就用唇语和我交流。” 南抹着眼泪点头。 “你今年多大?” 南用唇语道:“二十二。” 真年轻啊! “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吗?”云涯柔声道。 那样温柔的目光,一下子就触动到了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瞬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泪汹涌而下,看起来是那么悲伤。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却不妨碍云涯了解到她的故事。 她出身华国南方的农村,却生来多艰,父亲在母亲怀她八个月的时候在工地上出事死了,母亲闻噩耗难产,生下她撒手西归,女婴生下来就没了双亲,被奶奶拉扯大,但奶奶却骂她煞孤星克父克母,对她动辄打骂,好不容易长大,却被婶婶为了给堂哥筹集娶媳妇的钱,把她卖给了邻村一个有家暴倾向的鳏夫,那一年她只有十六岁,她哭着求奶奶救救她,奶奶却狠心的把她推出门外,被恶毒的婶婶堂兄敲晕了绑进了新房。 新婚夜,她差点被新郎打死,那是一个又丑又猥琐的四十岁老头,年龄可以做她的爸爸了,那是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即使现在想来,身体依旧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云涯轻轻的握住她的手:“都过去了……。” 她害怕极了,被打的满身伤痕也不敢反抗,邻居家的哥哥……那个清朗的少年……总会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出现……那是她地狱般的人生里唯一的光亮,然而这样狼狈的人生……却让她生出深深的自卑! 当老头误以为她和那个少年有苟且,气的要掐死她的时候,那个少年失手之下杀死了他,她永远记得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满手的血、满目惊慌。 “我……我杀人了……。” 他抓起她的手就跑,“我们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刚刚过去的高考里,他荣获全省高考状元,人人都道他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一飞冲、前途无量。 她怎么可以、毁掉他美满的前途和人生? 她会遭打雷劈的呀。 正文 469 钻了空子 移情别恋 刚刚过去的高考里,他荣获全省高考状元,人人都道他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一飞冲、前途无量。 她怎么可以、毁掉他美满的前途和人生? 她会遭打雷劈的啊。 “你这个贱人,生了一张狐媚子脸把我儿子要害死了,我撕了你的脸……。”朴实的农妇一改往日和气,扑上来抓着她的头发又骂又打,恨不得吃她的血喝她的肉。 她老实的站在那里,不哭也不喊疼。 女人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噗通”跪在地上,给她磕头。 “我儿子从聪明好学,善良正直,就在刚刚,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到家里来了,考上清华是他从的梦想啊……而现在……都被你给毁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儿子吧,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一个母亲的悲痛和无奈在她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脸颊苍白,摇摇欲坠。 唇几乎被咬出了血。 “是我对不起他。”夺路而逃。 她顶了罪,把他摘了出来,他不依不饶,他的母亲把他拘在了家里,她因故意杀人被判死刑,在审判下来的那,她望着监狱里那扇的窗外的世界,他已经去大学报道了吧,真好啊,他那样前途无量的人,不该跟她一个杀人犯扯上任何关系。 就让她、在这个世上默默的消失吧,就像从不曾来过这个世上一般。 她平静的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然而就在行刑的前一,她忽然被人带出了监狱,跋山涉水来到一个秘密的地方,这里有很多跟她一样的女人,相同的地方就是她们全都木着一张脸,那是对这个世界全然不在意的眼神,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穿着的狱服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监狱。 她们经受着严苛的训练,如何做一个最称职的仆人,为主人分忧解难,她一直努力学习着,有人坚持不下来的时候,有人便会拖着尸体出去,她咬牙坚持下来,曾经抱着必死的决心,现在她只想活着,也许有一活着出去,她只想远远的看他一眼、一眼足矣……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真,进了这里,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地狱、不,这里比地狱还要可怕。 学成的那,她们被统一绞了舌头,她没有感觉到疼,仿佛已经认命了。 在这里的日子,虽然紧张且无聊,但最起码她还活着,有时候看看空,笑着在心里对自己,能和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她已知足。 一颗心在经年累月的磨砺中变得空寂,她几乎想不起他的模样了,却仍然夜夜被噩梦惊醒。 这里就像一座巨大且华丽的牢笼,终此一生都走不出去,孤独终老就是她的宿命。 而现在,感受着面前的少女身上散发出的柔和的气息,心底那些埋藏的秘密再也控制不住的破土而出,她哭的像个泪人,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哭尽。 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比如面前这个看起来安静的女孩,谁能知道在这张平凡的面容下,有着怎样悲惨的命运。 比如阿华、她比南年长两岁,亦是犯了死罪,她比南还要冤,本是富家女,却被恶毒继母和继妹联手陷害,为了争夺家产陷害她弑父,她在监狱里生不如死的时候,两人抱着本应属于她的家产逍遥法外。 看,世上悲惨的人不止她一个。 她又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呢? 云涯苦笑一声,抬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打着,安抚她的情绪。 “相信我,总有一,我会让你摆脱这样的命运。” 话落哭笑一声,她自身都难保,又有什么资格掌握别人的命运? 但人还是有点希望,生活才有盼头。 南平定了一下情绪,笑着点点头,眼眶红红的,被泪水洗过的眼珠却显得格外的干净清新,一点都没被这个肮脏的世界所污染。 云涯喃喃道:“这样的眼睛、真是漂亮啊……。” 这时张华生推门进来,看两人眼眶红红的,下意识蹙了蹙眉。 云涯靠回床头,淡淡道:“师父,你去哪儿了?” 张华生摸了摸鼻子,“出去随便转转。” 云涯看着他笑笑:“师父,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会下意识摸鼻子。” 张华生愣了愣,下意识就要抹鼻子,意识到什么,讪讪的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是吗?我咋不知道?” 云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师父,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莫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了。” “你这傻丫头,什么呢,师父就你这一个徒儿,将来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难道是你不想养我?这可不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是不养我老头子我就去大街上吆喝,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徒。”张华生胡子一翘一翘的。 云涯无语的笑道:“你是要败坏我的名声啊。” “哼哼。”张华生得意的道:“我就赖定你了。” 南悄悄退了下去,张华生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最后一咬牙,扭头看着翻着一本书显得非常安静的少女,真是美好的不像话,帧帧皆可入画。 “师父有办法带你走,你可愿意跟我走?” 云涯讶异的挑眉,这里守卫严密,更别提岛外万里海域,更是插翅难逃。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张华生挺了挺腰背,眉眼有骄傲之色,“你可别看师父,师父厉害着呢,你就愿不愿意跟师父走。”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这个狼窝,是我自己要踏进来的。”话落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会走的。” “云涯。”张华生气的跳脚,就差指着她鼻子骂了:“真是气死我了,她是个疯子,你也跟着疯不成?妖孽自有妖孽来收,自作孽不可活,你就等着她的报应吧,又何必赔上自己?让师父看着好生心疼。” 云涯静静的看了他一秒,那样幽深的眼神,看的张华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确实是个疯子,所以师父,还是别跟一个疯子讲道理了。” 张华生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扭头摔门而去。 云涯闭了闭眼,幽幽叹了口气。 无痕伸臂拦住了来人,面无表情的道:“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来人将近一米九的个子,站在那里遮蔽日,无形的威压迎面逼来,然而无痕却面不改色,丝毫不怯。 “听公主病了,特来看望。”冷硬的语气夹杂着少见的柔情。 无痕嘴角翘起一抹冷笑,不咸不淡的道:“公主正在休息,不见外人,劳德少爷请回吧。” 劳德蹙了蹙眉,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正要转身离去,这时房间门忽然开了,一个长的颇为秀气的女仆走了出来,看了眼无痕,嘴唇蠕动了一下,劳德没有听到声音,但他却是识得唇语的。 那个女仆的是——公主请他进去。 在这座宫殿里服侍的女仆全部都被绞去了舌头,变成了哑巴,不得不、那个女人实在是够狠。 无痕眉头紧蹙,冷冷的扫了眼劳德,双拳紧握,最终退开一步。 劳德瞥了他一眼,整了整衣领,信步走了进去。 南关上房间门,安静的侯在门口。 “劳德少爷。” 少女面色虽苍白,但笑意温柔,一双漆黑的眼珠盈盈望来,仿若夜空里璀璨的星辰,劳德的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猛然击了一下似得。 握了握拳,将心口一股莫名的冲动压下去,不动声色的走到床前几步开外的距离站定,抬眸静静的看了她一眼。 少女眉眼弯弯,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 “你……还好吗?” “就是感冒了而已,没那么严重,不过我答应过你,要请你吃饭的,可能要推迟了。” “吃饭什么时候都有时间。”话一出口就有些懊恼,他的嘴实在是太笨了,连话都不会。 “噗哧。”少女捂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没有跟女孩子打过交道呀?” 劳德抿了抿唇,高大个子的男人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确实没有跟女孩子打过交道,这是第一次,他和颜悦色的跟一个女孩子话,记得以前部队有下属跟他调侃,以后娶了媳妇就愁了,他这性子实在不会哄女孩子开心,要他跟着多学学,那时候只觉得聒噪,烦不胜烦,这时候有些后悔了…… “我……。”气氛有些冷场。 云涯笑道:“没关系的,我也没跟男孩子打过交道啊,慢慢来嘛。” 这时窗外一阵大风刮来,窗帘被刮得飞了起来,高高扬起。 云涯有些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劳德捞起沙发上的毯子,披在了云涯身上。 “注意别再感冒了。” 云涯仰头朝他笑笑,两人离的很近,近到一低头,就是少女白皙甜美的容颜,心口蓦然一动,他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 这时风刮得更强烈了,云涯瞄了眼窗外,眸光黑黝黝的,辨不清分毫情绪。 “气风了啊……。”她喃喃笑着。 劳德瞥了眼窗外,还想什么,却在看到少女恬静的侧颜时,所有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再来看你。”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云涯勾唇笑了笑,风太大了,把她身上的毯子都吹掉了,云涯拢了拢毯子,笑道:“劳德少爷慢走。” 劳德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南走了进来,很奇怪怎么会刮这么大的风,飞快的跑到窗前把窗户给合上了,气预报没今刮大风啊? 这时张华生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劈头就是一句:“那什么少爷的来看你了?” 云涯笑着点点头:“是啊。” 张华生气的跺脚,他就熬个药的功夫就被人钻了空子。 “你真打定注意要嫁人了?” “劳德少爷有钱有势,既俊美又高大、军功卓著,是女子梦寐以求的好男人,我嫁给他、好像不吃亏吧。”云涯似笑非笑的道。 “别拿这一套诓我,你是有未婚夫的人。” 云涯挑了挑眉,漆黑的眼珠流转着神秘幽冷的光泽,漫不经心的道:“你就当我移情别恋了吧。” “哐当。”摆在墙角的花瓶忽然摔在了地上,名贵的古董花瓶支离破碎,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分外清晰。 南吓了一跳,窗子都关上了,没风了啊,花瓶好端端的呆在墙角,怎么忽然摔在地上了? 见鬼了! 云涯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异芒。 张华生沉浸在云涯的移情别恋中,没注意到花瓶的异样,气呼呼道:“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蒙我,跟师父比,你还嫩了点。” 正文 470 施美人计 死神来了 张华生沉浸在云涯的移情别恋中,没注意到花瓶的异样,气呼呼道:“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蒙我,跟师父比,你还嫩了点。” 他理解云涯对纪澜衣的恨意,但再恨也不能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啊,这政治联姻,焉能有幸福可言? 他是怕云涯以后后悔啊…… 再了,她跟那晏家的子不是已经订婚了吗?什么移情别恋,这个徒弟的性子他了解,难道他还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吗? “不管师父怎么想,路已经摆在眼前,不走、也得走。” 南蹲下身,心翼翼的将碎花瓶捡起来,心里却在犯嘀咕,这花瓶好端端的,怎么就摔碎了?太奇怪了。 “你……气死我了。”张华生不下去了,甩袖气哼哼走了。 云涯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勾了勾唇,瞥了眼窗外。 南疑惑的看了眼云涯,云涯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南愣了一瞬,垂首将碎瓷器收拾好,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云涯轻轻闭上双眼,有轻柔的风拂过耳畔,扬起鬓边一缕发丝,像是谁的手指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 云涯嘴角机不可察的勾起一抹弧度。 —— 奥古纳拉呆在医院,情况并不好,一时清醒,一时又疯疯癫癫,嘴里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西蒙把这笔帐算在了劳德头上,咬死了他昨夜暴打王子,致使王子脑部神经受损,更可能危及生命,就算对方是桑雀的儿子,他们莱斯国也要为王子讨回一个公道,可谓是正义凛然。 西蒙已向国王去电,将王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国王,国王很生气,但一时又拿不住主意,他怕得罪桑雀,但又咽不下这口气,明晃晃的打他的脸啊,只再考虑考虑,务必要照顾好王子。 紧接着,莱斯国王秘密联系了Queen,毕竟是在她的地盘上出的事,Queen也要拿出一个态度来。 Queen先是表达了歉意,人是在她的地盘上出事的,她也是有责任的,一定会竭尽全力医治王子,至于劳德少爷,她相信两人之间一定是有误会的,总之就是和稀泥。 挂了电话,Queen冷笑了一声。 “两人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子鱼立刻回道:“奥古纳拉王子想要非礼公主,被劳德少爷撞见,劳德少爷救了公主,就和奥古纳拉王子起了冲突,失手打了王子……。” “我这个女儿、魅力还真是大啊,连一贯冷静克制的劳德少爷都为她打了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这话不知是讽刺……还是嘲笑。 子鱼管家立刻垂下脑袋,“不过奥古纳拉王子的脑袋并没有重伤,但不知为何,人却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实在是有些奇怪。” “就算不是他伤的,也得是他伤的。” “您的意思是……?” 女子挥袖转身,淡漠的声音远远传来,冷漠的不夹杂一丝人气。 “这淌水、越混才越好玩呢。” 子鱼管家立刻心领神会。 “劳德,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桑雀威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男子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拿着手机贴近耳朵,一只手随意的插进裤兜里,森冷的目光望着窗外广阔的空及大海,声音冷硬的仿佛冰碴子。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我的儿子我了解,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我看就是莱斯王趁机挑事情,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你找个机会赶紧回来,那里不是久留之地,你不可能不知道那个女人的野心,哼……让我的宝贝儿子给她当女婿,好让她间接掌控我?我是不会让她得逞的。” 男子浓密的眉紧紧蹙起,薄唇抿了抿。 “你听没听到我的话?”对面的声音严厉起来。 他理解父亲的苦心,Queen是个极为危险的女人,这种人若不能掌控就只能毁了,虽然不知道她的终极目的是什么,但无疑、她野心很大,在她的势力更大一步扩大之前,必须剪除,更不能让自己成为被她牵制父亲的棋子。 这次大典,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自己。 尼奥和奥古纳拉都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她属意的女婿人选,一直都是自己。 如果在以前,他一定是嗤之以鼻,美人计对他来,是最可笑的手段。 而现在、他心底竟然会生起一丝犹豫、他心猛然一沉,他竟然犹豫了! “劳德?”桑雀怀疑的问道,“你在犹豫?” “父亲,你太高估她了,她只是一个女人,兴不起什么风浪……。” “你真以为她徒手建起这么大的势力,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吗?你太真了。”桑雀失望的道。 劳德自然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多真,女人狠起来的时候,比男人更可怕。 他只是…… “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桑雀试探的问道。 劳德心口漏跳一拍,有种被戳中心事的羞恼,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淡淡道:“不是。 “我想也不可能,我的儿子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我承认那个公主长的漂亮,但再漂亮你也不能要,那就是条美人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记住我的话,离她远远的。” 桑雀心底敲响了警钟,儿子的性格他太了解了,明显就是对那个女人上了心,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 “我明就派人去接你,早知道当时就该让你跟我一起走。”他对自己的儿子太自信了,殊不知英雄难过美人关。 索性现在补救还不算晚。 劳德沉默的挂断了电话,看着窗外漫红霞,将边都染透了,蔚为震撼。 冷硬的面容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更加锋棱,一双幽蓝的眼珠比那窗外的大海更加深邃。 忽然、他耳尖一动,转身扫了眼房间:“谁?” 房间里空荡荡的,死一般的寂静。 一双冰冷的眼珠警惕的扫过,不对劲……多少次从战场上磨砺出的对危险的感知,帮他一次次死里逃生,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不会错的。 一手悄悄摸到后腰,握上手枪,目光警惕的扫掠而过。 “给我出来。” 然而房间就这么大,没有任何可藏身的地方。 看来是他太过草木皆兵,劳德悄悄松了口气,但并不敢掉以轻心,他的直觉不会错的。 就在他将手枪收回去的瞬间,一股冷风扑面而来,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然而来不及掏手枪,他的身体忽然撞上了身后的墙壁,仿佛一只大手瞬间掐中了他的脖子,让他刹那间发不出声音来,身体被吊在墙壁上,他所有的力量像是瞬间被压制,在那股无形的力量面前,他所有的挣扎只是徒劳。 那一瞬间,他的心蓦然沉到了谷底,这是他这一生中最耻辱的时刻,像是一条被人扔在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脖子越收越紧,渐渐要呼吸不过来了,然而眼前什么都没有,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 “你……是谁……?”他挣扎着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哼。”一道冷哼声突兀响起,冰冷的仿佛将骨头都要冻碎了,不屑而阴冷。 他瞬间感到头皮发麻,见鬼了。 他感觉到脖子上那只手越来越紧,即使在枪林弹雨中殊死搏斗,他都没有这一次、距离死亡那么近过。 强大的杀机兜头罩来,仿若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他紧紧的网罗其中。 “该死。” 那道阴冷的犹如来自地狱的声音缓缓响起。 在这神秘而强大的力量面前,他第一次感觉到人力不可违抗的渺。 难道今他真要死在这里了? 不…… 他右手蓄力,忽然当空劈来,然而只是划过一团空气。 讽刺的笑声响起,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下一刻,脖子上的压力忽然消失了,他双脚凌空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起来,飞快的跃起,握着手枪瞄准四周。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死神,先来收点利息。”冰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缕回音,更添几分幽凉恐怖气息。 劳德抹了抹唇,阴森森的勾唇:“死神?你当我是三岁孩吗?” “今晚凌晨,我来取你性命。” 随着那道声音响起,他手里的手枪忽然凌空飞走,飞到窗户边,掉了下去。 那道幽冷的声音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房间里彻底空寂下来。 他确定那“人”已经不在了。 猛然倒退一步,背靠在墙上,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被窗外的风一吹,虽然是酷暑,他却忽然感觉到透入骨髓的阴冷。 双眼微微眯起,不、这绝对是有人搞鬼,他根本不信什么鬼神之类的。 —— 云涯缓缓直起身子,“你什么?奥古纳拉出事了?” 南拿出一个类似手机的东西,屏比手机宽,底下是一排键盘,南低头双手飞快的打字,然后递到云涯面前,示意她看上边的字。 这是专门和口哑之人交流的翻译器,交流起来方便。 云涯看了眼上边的字,原来是奥古纳拉昨晚和劳德打架,把脑子打出来问题了,奥古纳拉的保镖把责任都推到劳德头上,这件事还不知道到最后要怎么解决。 “莱斯王不敢拿劳德怎样,当缩头乌龟当习惯了,脑袋都不敢伸出来了,不过我那个好母亲、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她巴不得这火越烧越旺才好。” 云涯随手拿了个橘子,剥了皮塞了一瓣填进嘴里,酸甜可口,瞬间将嘴里的苦涩一扫而空。 云涯眉眼仿佛随着这酸甜而绽开一抹笑意,“这橘子可真好吃啊。” 那是自然,这橘子可是专门从华国的蜜橘之乡采摘新鲜的连夜空运来的,个个极品。 “师父还在生气吗?”云涯想到师父的脾气,又轴又怄,心底叹了口气。 南道——神医在钻研药方,不让人打搅。 云涯笑笑:“随他去吧。”师父一心为她,她却总是让师父失望。 “对了,遣人去告诉一声劳德少爷,就我明设宴,让他务必前来。” 南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云涯挑眉,“怎么了?冷?” 南抿了抿唇,轻轻摇头。 目光怀疑的扫了眼四周,总感觉不对劲。 这两怎么了? 云涯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笑道:“好了,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他,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会儿。”抬手揉了揉眉心。 南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的瞬间,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再抬头的瞬间,仿佛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姐刚刚什么了? 正文 471 生死轮回 从未离开 关上房门的瞬间,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再抬头的瞬间,仿佛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姐刚刚什么了? 她记得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南一个人站在门口,思来想去,然而大脑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她转身返回房间,见云涯已经睡着了,呼吸清浅,便不忍打扰她,心翼翼的退出房间,将房门关好。 挫败的拍了拍脑袋,脑子真是不中用了。 算了,等公主醒来再吧。 南转身离开。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奥古纳拉住在医院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疯癫的,连最好的神经专家都找不到病因,无奈之下只能给他打了一支安定,奥古纳拉才终于安静下来,陷入了昏睡中。 西蒙直接去找了劳德,却连劳德的面都没见到,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这父子俩欺人太甚。 转而去求见Queen,女王郑重的接见了他,他将王子的事情一,搬出莱斯王,言辞恳求女王做主,女王态度和蔼,却一直在和稀泥,明显不想管这事儿,也许是怕得罪桑雀。 从宫殿里出来,西蒙回头看了眼在夜色里巍峨的宫殿,眼底掠过一抹寒芒。 都怕得罪人,那王子就白受罪了吗? 他认定女王跟桑雀是一伙的,所以王子才诊断不出来病因,看来要赶紧带王子离开这里,国王听了之后已经派人来接王子,人或许正在路上。 他们莱斯国虽,但也不能任人欺凌,大不了鱼死网破。 西蒙不放心王子,往医院赶去。 王子住的是顶级VIP病房,设施比五星级酒店还奢华,门口守着两个保镖,尽忠职守的守卫在那里。 西蒙走过去问道:“在我离开之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两个保镖一齐摇头。 西蒙将门打开一条缝,往病房里看去,王子躺在病床上,睡相安稳。 西蒙松了口气,悄悄将门合上。 幽静的廊道内,似乎有风拂过耳畔,西蒙奇怪的看了眼四周,并未放在心上。 病房内,正在昏睡的人忽然睁开双眼,暴突的眼珠内涌动着恐慌、震惊、不甘等等复杂的情绪,却最终,一点点消亡、直至最终沉寂。 死一般的安静。 一道黑影划过黑夜,如鬼魅般无声掠过。 忽然,那道身影在最高的屋顶上停了下来,凝眉扫了眼四周,“是你。” 目光凝着在一处虚无的地方,不是疑惑的语气,而是肯定。 一道黑影若隐若现,黑袍将之裹得密不透风,神秘中透露出无形的强大力量,令她忍不住心神一凛,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敛了敛眉,冷声道:“果然是你。” 看来她猜对了,也押对了,他不仅活着从试炼之地出来了,还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那虚影一眨眼闪掠至她的面前,如此诡异而恐怖,然而她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目光冰冷的望去。 “恭喜你了,获得了火云龙的力量,从此人间上,再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此时边明月高挂,月光幽幽照射着大地。 晏颂摘下兜帽,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出刀削斧刻般的俊美,犹如公之手精心雕琢而成,一眉一眼精致到了极点,让人望一眼便感叹世间有此绝色,又不同于女子的婉约,那是一种瀚海阑干的孤绝、会当凌峰的凛冽,望之令人心神巨震,恨不得伏跪其首,心生臣服。 那双漆黑的眼珠偶尔掠过一抹猩红的幽芒,在这茫茫黑夜里,犹如来自地狱的鬼火,燃烧着一切肮脏的污浊。 “这就是你保护她的方式?”男子的声音是一种漠然到极点的冰冷,即使冷漠如她,也忍不住心神为之一缩。 他生气了,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姐,让她受了太多委屈。 赫连明月抿了抿唇,没有反驳,她没有错,但她也不会自己对了。 “这件事先撇去不提……。”话还没完,忽然一道掌风劈来,晏颂眼眸一厉,一丝猩红自眼底一掠而过,显得眉峰愈加阴沉,飞快的闪身避过,便见一黑衣少年再次劈掌杀来,杀机凛冽。 晏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避开杀机,直接掐中对方的脖子,使对方避无可避,当他看清那张脸,不由得一愣,就这一闪身的功夫,少年冷冷一笑,瞅准机会一掌拍在晏颂胸口,晏颂吃了这一掌,“蹬蹬”后退。 对方这一掌可谓是用了十分力气,晏颂只觉五脏俱焚,嘴角一丝血迹溺出,抬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凝眸看着月光下的黑衣少年,眼底有着震惊。 “云涯?” 少年冷喝一声:“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月光下,少年的肌肤莹白如玉,五官肖似云涯七分,相比云涯的柔美婉约,更添几分英气精致,一袭黑衣锋冷如刀,犹如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宝剑,此刻那双变幻莫测的眸光正裹挟着无限的寒意望来。 那张肖似的面容,让他在第一眼差点误认为是云涯,可是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云涯呢?他分明就是云渺。 可是他记忆里的云渺,胆怯柔弱,怎么可能有着那样一双如刀子般的眼睛和蕴满了杀机的掌风呢? 他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黑衣少年和记忆里的云渺重合起来。 “你是……渺渺?” 少年蹙眉,眼风如刀子般剐人:“不准这样叫我。” 只有涯涯才能叫这个名字,他算哪儿根葱? 晏颂抿了抿唇,“你能开口话了?” 云渺生聋哑,云涯为了这个残疾的孪生哥哥不知道操了多少心,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开口话了。 云渺眉尖的戾气一闪而逝,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男人,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耐心宣布告罄,整个人变得暴躁易怒,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他不知道是真正的云渺残留在他体内的意识、还是他跟这个男人生就看不对眼。 总之,就是不喜欢这个男人,即使他是涯涯最爱的男人。 “晏颂,离我妹妹远点,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云渺手中的匕首朝准晏颂的心口,冷冷道。 晏颂下意识蹙了蹙眉,没想到和这个大舅哥再次见面,他会拿刀对着自己,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云渺清醒了,不再口哑,但无形中,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但他对自己的排斥一如既往。 “抱歉,我做不到。”晏颂的漫不经心,然而语气里却满含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即使是大舅哥,也休想让他放弃云涯。 云渺冷笑了一声:“拥有火云龙之力的你,没有生死轮回、长生不老,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呆在云涯身边?” 晏颂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起,眸光不动声色。 所以,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妹妹嫁给这样一个怪物,等妹妹老了,他还是这副模样,那对妹妹何其残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如他来做这个恶人。 “你觉得现在是这些事情的时候吗?”晏颂淡淡开口,面色无悲无喜。 云渺瞥了眼广场上交换巡逻的士兵,心知这确实不是好时候,但他不能再让他接近云涯。 “Queen一不除,云涯就没有一安生,等救出云涯之后,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论这些,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联手,粉碎Queen的阴谋,救出云涯。” 云渺抿了抿唇,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他厌恶这个男人,却不能不借助他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救出涯涯,这对一个性骄傲的人来,太过耻辱。 在现实面前,他必须妥协。 他的自尊、哪里有涯涯的安危重要? “你想怎么做?” 晏颂望了眼夜空,沉声道:“这些我暗中潜伏,已大致摸清Queen的势力,她手中的势力可分为两股,一股是由吉安娜和伽尔领导的八大军团,装备精良,俨然一支正规军,其规模庞大,令人不敢觑,一股是由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黑暗势力组成,犹如一张细密编织的大网,将所有人网络其中,从经济到黑道,无形中影响着许多人,如果八大军团是她手中最锋利的宝剑,那么这股黑暗势力,才是她手中杀人不见血的刀。” 云渺眉头紧蹙,这个女人真够厉害的。 “她的野心不止于此,我猜她借助这次的大典,用云涯为诱饵诱使奥古纳拉和劳德上钩,就是要借此挑起桑雀和莱斯王的矛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个是富得流油却软弱的国家,一个是军事及经济强国,她暂时的计划,应该是借此拉拢莱斯王,毕竟莱斯国盛产石油和珠宝,利润惊人……。” “不得不,她这步棋走对了。”晏颂眸光冰冷而嘲讽。 “两人都上钩了,接下来就是要制造奥古纳拉的死亡,挑起莱斯王的怒火,奥古纳拉的死,就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更何况是一国之王?” 云渺冷声道:“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让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晏颂瞥了他一眼,聪明人话,就是省事儿。 “接下来我们就从这两方势力上入手,我留在岛上,试图从内部瓦解军团,你从afia入手,这是她的大本营,房子盖的再牢固,只要地基松动,这座大山、早晚会倾塌。” 云渺眉尖微蹙,afia他有所了解,但若想打入进去没那么容易。 一直当背景板的赫连明月忽然开口:“主人,我有afia的线索。” 晏颂挑了挑眉,“祝你好运。” 云渺最后看了他一眼:“晏颂,我们先暂时抛开恩怨,但云涯的事情,我是不会退让的,这段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后会有期。”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冷风吹拂而来,月亮洒下清寂的月光,晏颂横立在那里,高大的背影显得那般孤寂而落寞。 再想一万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要云涯不嫌弃他,死、他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想到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身影在黑夜里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诺大的房间亮着床头一盏孤灯,越发显得清寂。 少女半靠在床头,手中拿着一本杂志缓缓翻阅,寂静的房间里,只听到偶尔的纸张翻页的声音。 柔美的容颜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婉柔顺,有种时光静谧的安心力量,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神宁静,连时间都变得缓慢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越来越晚,少女打了个哈欠,合上杂志放在床头柜上,躺回床上,很快清浅的呼吸声响起。 一道黑影在床前显现,目光贪恋的望着睡着的少女,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到她的脸颊,却又在即将碰上的那刻飞快的收回。 如此周而复始,他不由得好笑,晏颂啊晏颂,你也有这么懦弱的时候。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上云涯柔软的肌肤的瞬间,云涯蓦然翻了个身,他惊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他的手就被一只柔软无骨的手抓住了,抓的那么紧,他唯恐伤到她,丝毫不敢动。 少女双眼紧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好像是无意识的抱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抱在胸前,触碰到那一片柔软,他的心尖猛然颤了颤。 少女犹不自知,像是一直撒娇的猫,脸颊蹭着他的手臂,嘴里喃喃的什么……他刻意忽略心头的躁动,弯腰去听她嘴里什么。 她嘴里声咕哝着:“晏哥哥……。” 他不由得弯起唇角,你的梦里有我吗? 云涯忽然抱紧了他的手臂,晏颂措不及防下往她身上跌去,眼看就要压在她的身上,晏颂急中生智,单臂撑在她身侧,双腿点在她膝盖下方,除了左臂被她抱在怀中,整个人凌空在她身体上方。 晏颂悄悄松了口气,好险…… 然而还不等晏颂喘口气,云涯忽然睁开了双眼,四目相对,晏颂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云涯眨了眨眼睛,闭上了双眼。 晏颂还没松口气,云涯忽然再次睁开双眼,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嘴里嘟哝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晏颂脸颊微微发热,哭笑不得。 云涯忽然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眼泪来就来:“晏哥哥、真的是你吗?” 晏颂被她的眼泪灼痛了心,身体沉沉压下,被她的柔软袭了满怀,不由得沉叹一声,大掌落在她的发顶,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温柔。 “是我。” 她双手抓着他背上的衣服,哭的是那般伤心,“我一定是在做梦,老,如果这是梦,千万不要醒……。” 晏颂被她的话刺的一阵心酸,不由得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温柔低语。 “别怕,云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越温柔,云涯越伤心,她最近一直觉得晏哥哥就在她身边,可是怎么可能呢,这里守卫森严,连一只蚊子都别想飞进来,晏哥哥怎么可能在这里呢,一定是她日思夜想,出现了幻觉,现在连做梦都那么真实。 就算这是梦,她也要紧紧的抓着他,“晏哥哥……晏哥哥……。”她一直叫着他,嘴唇无意识的在他的脸上搜寻着,渴切的像是被饿坏了的兽。 晏颂压上她的唇,无尽的缠绵,所有的相思、悉数融化在这个绵长的吻里。 云涯眼泪滚落,脸上却带着笑,温柔而热烈的回应。 两人就像两只渴到极点的鱼,只有彼此才是彼此的水源。 月光穿透纱帘洒照在大床上,一切都显得那般唯美而浪漫。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温度极度攀升,在两人都有些擦枪走火的时候,晏颂首先清醒过来,云涯如墨般的长发堆叠枕上,如乌云秀丽,她睁大着双眼,望着花板,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笑容,一切美好的彷如在云端。 她捧起他的脸,在月光下端详,清凉的指尖拂过那一眉一眼,俨然是他。 “晏哥哥,你可以不要走吗?”她问的是那般心翼翼,生怕他会拒绝。 他心底叹了一声,啄了啄她的嘴角,笑道:“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离开。” 她笑了起来,眉眼灿烂如朝花。 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倔强的道:“反正你答应我了,不准走,要不然我会生气,再也不理你了。” 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好。” 她笑着扑到他怀里,两人在大床上滚来滚去,这张奢华的大床上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两人恩爱的痕迹。 静夜微凉,幽月无声。 云涯做了一个旖旎的梦,这个梦太真实、太生香,像在堂、如置云端。 以至于当第二的阳光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睁开双眼,还有些云里雾里。 她看着自己身上穿的完好的衣服,以及身上盖着的工工整整的被单床罩,眼底的失落怅惘如潮水般袭来。 原来真的是梦。 抬手揉了揉眉心,最近怎么总做这样带颜色的梦呢?看来她确实是太想晏哥哥了,以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闭了闭眼,梦里的缠绵画面自脑海里一闪而逝,心肝不由得颤了颤。 她赤脚踩在地板上,茫然环顾四周,可是真的是梦吗? 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抬起一只手落在胸口。 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离开。 那道低沉不失温柔的声音在耳畔悠悠响起,遥远的仿佛来自外的声音,却仿佛拥有着无尽的力量,沉甸甸的烙印在她的心上,沉寂的心海再次泛起滔的浪涌。 “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 —— 劳德顶着一双熊猫眼开门走了出来,对面恰好出门的尼奥朝他摆了摆手,笑的人畜无害。 “劳德少爷,早啊。” 劳德沉着脸,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尼奥混不在意,笑嘻嘻道:“看劳德少爷这脸色,昨晚没休息好吧。” 着一只手搭在劳德肩膀上,劳德敏捷的一个闪身,尼奥落了个空。 劳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尼奥挑了挑眉,讪讪的摸摸鼻子。 劳德留给他一个冷酷的背影,转身离去。 “这冷的掉渣的性子,哪个姑娘受得了?除非有受虐倾向……。”尼奥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叹了口气。 “貌似现在的姑娘就好这一口,什么重口味……哪儿有本大公这风度翩翩惹人喜欢呢?” 那诡异的人昨留了一句话就消失了,晚上凌晨来取他性命,他昨夜一夜没睡,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劳德眉头紧蹙,难道是故意吓唬他的? 可恶……如果让他知道是什么人在暗地搞鬼,他一定要对方死的很惨。 劳德暗暗攥紧了拳头,眸底的阴冷一闪而逝。 正文 472 取而代之 善罢甘休 安定时效早就过了,怎么到现在都没醒来? 西蒙感到不对劲,推门大步走进去。 男子的脸被被子盖了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尖,西蒙叫了声:“王子?” 良久没有回应。 他将被子掀开一角,男子的脸青白僵硬。 西蒙颤抖着伸出手,探在鼻息下…… 天…… 西蒙双眼大睁,猛然后退一步,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王子……。”他大喝一声,朝门外吼道:“医生,医生……。” 几个医生得了消息立刻跑过来,检查了一下尸体,无奈道:“人已经死了……。” 西蒙咬牙切齿,“怎么可能?王子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害死他的?”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还是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龄大点的男医生站出来说道:“您冷静点,我们也不想看到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只能先报警了。” 警察很快到达现场,领头的是个叫胡斯的白人警察,因为死的是莱斯王子,事关两国邦交,必须要谨慎处理,他先派人将病房封锁起来,严禁任何人出入,然后从事发至今,有任何接触过王子的人都被带回警局审问。 法医很快到来,对奥古纳拉的尸体进行尸检,最后得出结论,王子死于昨晚凌晨十二点至一点,是被捂住口鼻活活窒息而死,凶手很谨慎,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是劳德,一定是他杀了我们王子。”西蒙冷声说道。 胡斯挑了挑眉:“劳德少爷?” “没错,就是他,前天晚上他和王子有肢体冲突,肯定是因此怀恨在心,这才对我们王子施加报复,除了他还能是谁,也只有他才有动机。” 如此一来,劳德少爷确实是最大嫌疑人,可劳德少爷的身份、胡斯可不敢直接上门提人,刚好这时候子鱼管家来了,女王要见他。 一路上胡斯想着见到女王该说什么,女王为什么要见他,等他走进那座象征着权利与地位的宫殿,金碧辉煌超越他以往所见,在那遥远的台阶之上,背立这一道婀娜的身影。 他不敢再看,立刻跪在地上,虔诚的说道:“拜见女王殿下。” “起来吧。”随着一道悠悠的嗓音,犹如清风过耳,余音绕梁。 胡斯起身,头也不敢抬。 “奥古纳拉王子在我们国家意外身亡,我们有推卸不去的责任,务必要查明王子的死因,给莱斯王一个交代,否则两国邦交恐会出现变动。” “胡斯,你的能力我很清楚,不要让我失望。” 胡斯立刻垂首,“是。” 意外两个字,已经昭示了这个案子的结果。 从宫殿出来,胡斯摸了摸后背,不知不觉中冷汗沁湿了后背的衣服,风一吹有些哆嗦…… 女王的意思他明白了,两边都不好惹,但桑雀是更不能得罪的,这就有些麻烦了…… 西蒙这边不依不饶,莱斯王闻得噩耗,当即昏迷了过去,短短时间痛失两爱子,年迈的国王也不仅老泪纵横。 古那拉还在王后面前耀武扬威,她的儿子马上就要娶公主了,很快就会被国王定为王储,届时母凭子贵,她就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王后一个没有子女依凭的老女人只能孤独的度过晚年,她若高兴了还能让她过的舒坦点,否则……呵呵! 王后跪在佛像前,面庞安详,仿似没有听到那聒噪的声音。 古那拉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冷哼一声:“你就给我等着吧。” 这时一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嚎哭着扑在古那拉脚下,古那拉踢了他一脚,冷声道:“哭什么哭,怎么了?” “王子……王子……。”来人抽噎着说道。 她立刻惊喜的问道:“是不是王子回来了?”话落得意的瞥了眼王后,见王后依旧是那副安静的模样,不由得无趣的撇了撇嘴。 “王子死了!” 古那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王子死了,刚刚传来的消息,昨晚上被害了,国王闻之噩耗已经昏迷过去了。” “不……这不是真的。”古那拉面色苍白,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绝对不是真的,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死? 王后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古那拉瞬间看向她,眸底划过一抹狠戾:“是你对不对?是你害了我的儿子,我跟你拼了。” 古那拉忽然朝王后冲去,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那势头恨不得从王后身上撕下一块肉下来,这时从旁边忽然冲出一道身影,拦在王后面前,伸出长腿,一脚就把古那拉给踹了出去,古那拉“哎呦”一声,疼的差点昏死过去。 王后缓缓起身,宝珠立刻收手,快步走过去搀扶起王后。 王后冷冷扫了眼古那拉:“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话落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啊啊啊……。”古那拉发疯了一般大吼大叫,身边的人吓得都跑了出去。 “你害死我的儿子,我跟你没完。” —— “我让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现在报应来了。”王后一边疾行,一边冷笑道。 话落又叹了口气,她心底并没有报仇的快感,痛失爱子,只有她知道这痛有多深。 不过古那拉这个贱人一直跟她作对,有这下场也活该。 古拉纳以前是她的侍女,背着她勾引国王,甚至还想将她取而代之,她可以包容国王有其他女人,但绝对容忍不了她最亲近的人背叛她。 “恭喜王后,心想事成。”宝珠笑道。 王后瞥了她一眼:“这招借刀杀人不错,国王无论如何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来。” “接下来王后只要劝服国王对王子的死不能善罢甘休就行。” 王后蹙了蹙眉:“可是国王的性子……。”太懦弱了,否则她的儿子死的时候,他为何连个屁都不敢放。 “王后莫要忘了,国王再软弱,他终究是一国之王,更是一个父亲。” 王后缓缓点头:“我知道了,你帮我转告她,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宝珠缓缓勾起嘴角:“王后放心,我一定帮您转达。” —— 云涯问道:“劳德少爷怎么说?” 小南愣了愣,什么劳德少爷? 云涯眉尖微蹙:“我昨日让你告诉劳德少爷,今日我请他吃饭。” 小南恍然大悟,原来她忘记的事情是这样,可是她竟然给忘了。 云涯一看她的模样就是给忘了,眼见小南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云涯摆摆手;“算了,不怪你,我亲自去找他。” 小南见公主不怪她,悄悄松了口气,立刻起身服侍云涯穿衣服,云涯摒弃那些华美的长裙,选了一件天蓝色的及膝连衣裙,长发扎了个马尾,眉目如画,清新干净。 云涯刚出门,就见子鱼管家站在门口,见她出门,笑眯眯迎过来:“公主这是要去做什么?” “怎么,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吗?”云涯言笑晏晏,温和的看不出脾气。 子鱼管家却不敢托大,笑道:“那自是不用,这里是公主的家,公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是今日外边比较乱,公主还是在房间里休息吧,以免冲撞到了公主。” 云涯挑了挑眉,直觉出事了。 “是吗?那我就听您的话,回房间里休息。”云涯笑吟吟转身,回了房间。 这是变相的要软禁她不成吗? 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子鱼管家皱了皱眉,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想到接下来要办的事,留人守在公主门口,看了眼跟门神似得杵在门口的无痕,转身离去。 三餐都有人送进来,但就是禁止云涯出门,云涯让小南去打听一下外边什么情况,小南转身出去,去的时间长了些。 原来是奥古纳拉王子死了,劳德是最大嫌疑人。 云涯不由得笑了起来,“前天晚上两人因为我打了起来,你说外界会不会传出我是个红颜祸水?” 那个眼神色里色气的王子,死了也活该。 不过奥古纳拉的死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她是不信是劳德杀了他,劳德还没那么蠢,直接动手,恐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大概猜到纪澜衣是要做什么了。 烧虽然退了,但精神还是有些不济,张华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进来,这是他专门调配的给云涯补身子的药。 “来,乖乖把药喝了,师父我呕心沥血的翻遍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药典,才最终钻研出这一个药方,师父这次保证,一定调理好你的身体。” 云涯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眉头都没皱一下,接过来一口气喝光。 张华生准备的蜜饯都没用上。 云涯把空碗递给小南,忽然抬手落在胸口,眉尖微蹙,将胃里的反意压下去,轻轻抚着胸口。 “怎么样?”张华生期待的看着她。 云涯无奈道:“师父,等药在体内起作用,也没那么快啊。” “是是。”说着一把抽走云涯瘫在膝盖上的书,“切忌忧心劳神,书也别看了,床上躺着去。” “我还没脆弱到那个程度。”云涯夺回书,笑道:“我晒晒太阳,整天躺床上都快发霉了。” 张华生无奈的摇摇头,看了眼窗外,天边乌云来袭,将那最后一缕阳光遮盖,“山雨欲来啊。” 云涯沉默的坐在那里,忽然天边一道闷雷乍响,云涯掀了掀眼皮,这天气就像娃娃的脸,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刹那间就是阴云密布,浓云翻滚,如千军万马之势,自天边奔腾而来。 刹那间豆大的雨珠倾洒而下,风卷狂云,山呼海啸,天地一片阴郁。 窗外电闪雷鸣、疾风骤雨,屋内,却是一片宁静祥和、温馨静谧。 张华生拿起毛毯盖在她身上,苍老的声音掩盖不了关怀:“别感冒了。” 他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云涯脖颈间,那肌肤白皙如瓷,一点红痕格外扎眼,犹如开在雪地里的红梅,鲜艳欲滴…… 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瞥了眼少女沉默美好的面容,张华生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昨晚睡的还好吗?” 云涯目光望向窗外,骤雨拍打着玻璃窗,眸光有些恍惚。 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眼底满是怀恋。 “我做了一个梦。” 云涯温柔的声音仿似蕴含着无声的力量,“一个很美的梦……。” “哦,可以跟我讲讲吗?” 云涯流露一抹狡黠的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张华生无奈的摇头,在云涯没有看到的角度,眉头紧蹙起来。 难道是他看花眼了,还是只是一块红疹? 但他从医几十年,红疹和吻痕还不至于分辨不出来。 看着少女脸上温柔的笑,张华生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也许他是草木皆兵了。 “劳德少爷,抱歉,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看着面前穿着笔挺警服的一行人,劳德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奥古纳拉王子昨夜在房间被人暗害,有人举报您有作案动机,为了洗脱您的嫌疑,现在请您跟我们回一趟警局接受调查。” 奥古纳拉死了? 劳德眉头皱的更深。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好,我们走吧。” 看他如此配合,胡斯偷偷松了口气,就怕对方不给面子,到时候还真不好办了。 对待劳德,可不敢真的像对待嫌疑人似得,一路上享受最优厚的待遇,进了警局之后,在审讯室里的坐定,劳德气定神闲的说道:“要问什么就问吧,我等会儿还有事情。” 就这份临危不乱的气度,真不愧是桑雀的儿子,胡斯眼底满是赞叹。 “好,那我们就赶快开始吧,尽量不耽误劳德少爷的事情。” 胡斯看了眼记笔录的警员,在审讯桌后坐下,问道:“昨晚凌晨十二点至一点,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在我的房间,睡觉。” “有人能证明吗?” “我的两个保镖能证明。” “前天晚上,你和奥古纳拉王子发生了肢体冲突,有这回事儿吗?” 劳德眯了眯眼,沉声道:“没错。” “你们因为什么起了冲突?” 沉默。 其实胡斯已经查清楚了,但这是审讯必须的过程,他再次问了一遍。 劳德抿了抿唇,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要非礼公主,我刚好经过,就将他教训了了一顿。” “好,我已经了解了,抱歉劳德少爷让您走这一趟,我亲自送您出去。” “不用了。”劳德站起身来,将外套扣子缓缓扣上,冷峻的面容不苟言笑,一站起身,一股威严的气势扑面而来。 迈着长腿大步往外走。 胡斯目睹劳德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警局门口,手下小声问道:“老大,奥古纳拉王子真的是劳德少爷害死的吗?” 胡斯瞥了他一眼,“祸从口出。” 手下赶紧捂住嘴,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可是外边的人都这样说,说劳德少爷是因为公主才要杀了奥古纳拉王子,而且我听说啊,这个劳德少爷杀人如麻,最是狠毒,咱们公主殿下多美啊,他是看上公主殿下才狠下杀手的,还有人说下一个受害的就是尼奥大公了。” 胡斯勾了勾唇角,“妄议公主,活的不耐烦了?” 手下缩了缩脖子。 “走吧,作为证人,我们还要找一个人取证。” “谁啊?”手下好奇的问道。 “你说呢?” 手下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一拍脑袋:“公主殿下啊……可是对方是公主,我们直接找上去不好吧……。” “正因为是公主才要去……。” 劳德走出警局,很快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砸落在身上,瞬间将他的头发衣服都打湿了。 保镖立刻撑着雨伞举在他的头顶,将雨珠隔离在伞面之外,迸溅在地面上,砸开一朵朵绚烂的水花。 手机铃声在滂沱的大雨里听的并不清晰,劳德停下脚步,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滑向接听,放在耳边。 “我已经和queen联系过了,她会派人送你离开,关于奥古纳拉的死,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桑雀的语气有些生气。 他知道这件事跟儿子没有关系,但让他生气的是,他竟然被人算计了。 他心底的预感成真了,他要是不为了公主打了奥古纳拉,能被人把奥古纳拉的死栽到他头上吗? 儿子从来就不是这种冲动的性格,桑雀又心痛又失望又愤怒,把他留在那里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失策的决定。 劳德抿了抿唇,面容在大雨里更显锋利凛冽。 “我知道了。” “啪”对方挂断了电话。 劳德看着熄了屏的手机,沉默的把手机踹到裤兜里,抬步离开。 保镖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侧,劳德从他手里接过雨伞,一个人撑着离开,高挺的背影在滂沱的大雨显得越发模糊。 —— “您好,我是警局刑侦大队队长胡斯,今就奥古纳拉王子被害一案有些细节想询问一下公主,可否让我见一下公主?我已经取得了女王的首肯。”胡斯对站在门口的冷淡男人温和的笑言。 当那双清冷的眼眸望来的瞬间,胡斯心神骤然一跳,相比劳德从战场历练而来的冷酷,这个人的目光更加清润无声,却更有威慑。 胡斯拿出自己的警证给他看,对方瞥了一眼,留下淡淡的两个字:“等着。” 转身敲了敲门,听到一道柔美的女声响起:“进来。” 那人推门走了进去,很快又出来了,“公主请你进去。” 胡斯笑了笑,正要抬步进去,那人忽然伸臂拦在他面前,胡斯不解的望过去,却见对方目光落在他腰间的枪匣上,胡斯立刻会意,解下枪匣,抽出靴子里的暗刀交给手下,这才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也很奢华,犹如一个唯美而华丽的城堡,如梦如幻。 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面朝大海,在那窗前的沙发上,横卧着一名少女,身上盖着一条褐色的暗花毛毯,只看的到一线玲珑曼妙的背影,令人望之心折。 他不敢再看,就在房间门口停下来:“公主殿下,冒昧前来打扰,因为奥古纳拉王子被害一案,有些细节需要求证,不得不前来打扰,还望公主殿下见谅。” 女子缓缓直起身来,只听得耳边一道空灵悦耳的嗓音缓缓道:“我会配合的,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在那窗外的疾风骤雨里,这温柔的声音令人心底一片宁静。 胡斯掏出笔记本,就站着准备询问,这时公主开口说道:“请坐吧。” 胡斯愣了愣,走到沙发上坐下,一个长的很秀气的女仆端着热茶放到他面前。 “谢谢。”胡斯对女仆笑道。 女仆眉眼平静的退回到少女身边。 胡斯摊开笔记本,拿出录音笔,“前天晚上,奥古纳拉王子和劳德少爷因为您起了争执,是否有这回事?” “是的,当时我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宴会,在二楼西部被奥古纳拉王子撞见,他当时有些醉意,欲对我行不轨,幸得劳德少爷路过,救了我,但奥古纳拉王子心有不服,就和劳德少爷打了起来……。” 听起来是一个公正的角度,不偏不倚,温和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舒坦。 胡斯又问了几个问题,便合上了笔记本,“打扰了。” “我没想到奥古纳拉王子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希望警官能早日抓到真凶,以告祭王子的在天之灵。” “一定会的。”胡斯起身离开了房间,清秀的女仆一直将他送到房门口。 房间门在身后缓缓合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少女单薄纤瘦的背影在窗外滂沱大雨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柔弱,她一次也没有回头,他甚至连她的脸都没看清,却一直记得她空灵澄澈的声音。 云涯抿了口热茶,含笑道:“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你父亲跟我说了,我会派人送你回去,既然离开,我会为你办一个欢送宴,届时邀请一些年轻人热闹热闹,公主病好的差不多了,我叫上她一起。” “本来想让你们再培养培养感情,三人之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没想到……可惜了。”女王惋惜的说道。 劳德沉默的垂下眸光,压下心底不正常的跳动,沉声道:“不用了……。” “要得,我们说好了,不必再推辞。”女王温和的语气不容置疑。 劳德没有再说什么,也许内心深处就已经答应了。 甘薇儿打扮的美美的来赴宴,听说是劳德少爷的欢送宴,心底还有些不舍,这么快就要走了。 跟她一起来的有两个女孩子,家族地位举重若轻,但那三个女孩贯来沉默低调,心里暗嘲上不得台面,她的叔叔可是女王的心腹,掌管四大军团,和吉安娜将军平起平坐,可以说在整个紫荆国,除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公主,就数她最高贵了。 想到那个公主,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女王还有一个女儿,以前她最高贵,现在连她都要靠后了。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听说了吗?奥古纳拉王子被害了,都说是劳德少爷杀的,没想到他那么心狠手辣,为了得到公主,连堂堂一国王子都敢杀害。” “这个案子还没定论,我们别胡乱传了。” “劳德少爷是喜欢公主的吧,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公主和奥古纳拉王子打架了。” “大概是这样的吧,毕竟公主身份高贵,姿容出众,劳德少爷喜欢她也是很正常的。” 听着那三个女孩小声讨论的声音,甘薇儿咬了咬贝齿。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气劳德少爷为了那个女人冲冠一怒……还是这些人言语间对那个女人的吹捧…… “你们别胡说,劳德少爷怎么可能会杀人,绝对不可能的。”甘薇儿开口说道,漂亮的小脸有着薄怒。 三人见说话的人是甘薇儿,同时住了嘴,甘薇儿仗着叔叔是女王最倚重的将军,以前自诩最高贵,现在忽然冒出来个公主,她自然就成了笑话,三人面面相觑,看破不说破。 “你们怎么不说了,哑巴了?” “是你不让我们说的,我们只好闭嘴了。”其中一个娃娃脸的少女说道。 “你……。”甘薇儿眼角瞥到劳德的身影,立刻换了笑脸,用自以为最温柔和气的声音说道:“劳德少爷英武非凡,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我相信劳德少爷,他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三人谁都没再说话,任凭她自导自演。 甘薇儿像只花蝴蝶一般飞到劳德面前,仰起一张灿烂的笑脸:“劳德少爷,我相信你。” 劳德蹙了蹙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抬步绕过她。 甘薇儿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不甘的咬了咬唇。 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被这个男人的英武非凡所吸引,是她见过的男子中最俊美最优秀的,是她最想嫁的男人,但是他的身份那么高,就算公主也是高攀了,又怎么能轮得到她呢? 现在他马上就要离开了,以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想到这里,她心底越发不甘,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 双眼忽然一亮,如果生米煮成熟饭…… 她跑出去吩咐保镖,让他去她房间取一样东西来,保镖很快取来东西给她,“小姐,这是什么?” 甘薇儿瞪了他一眼,保镖立刻不敢再说话了。 捏着纸包,甘薇儿笑眯了双眼。 这时尼奥风流潇洒的出场了,看到甘薇儿抛了个媚眼过去,可惜甘薇儿对这种中央空调式的种马没兴趣,又有个那么厉害的后妈,除非脑门被门夹了才能看上他。 甩甩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尼奥碰了一鼻子灰,想到自己越来越没有市场了,不由得哀叹天要亡他,还好有个小姑娘羞怯的看了他一眼,但看清那长相,尼奥恨不得去撞墙…… “走吧,不要给我丢脸。”女子平静的不掺杂一丝情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云涯一袭华裙,高贵美丽的令人不敢逼视,她望着走在前边的那道曼妙身影,岁月待她如此之好,竟然在她身上看不出一丁点年龄,依旧如她记忆里那般,美的极致而灿烂。 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刺痛一点点找回她的理智,忍耐…… 脑海里一道声音在咆哮。 虽然她现在恨不得扑过去掐死她。 “是什么样的自信支撑着你走到今天?”云涯徐徐开口。 女子衣袂如风,高贵风华。 “将所有人踩在脚底,让那些我最讨厌的人匍匐在我的脚下求饶,她们的惨叫是我的催眠曲。” 含笑的声音却冷不丁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云姝她们落得那样的下场?” “可是云深呢,他毕竟是你最爱的男人,你不如痛快的一刀给他个了结。” 云涯虽恨云深,可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所以她会直接一刀送他走,早晚是死,走的没点痛苦,算是全了生恩。 再多的仁慈,恕她拿不出来了。 “最爱的男人?”女子的声音轻柔的有些诡异,让人心里发毛。 “是啊,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所以他要永远的陪着我,怎么可以走呢?” 云涯听着她那不正常的声音,冷冷勾唇;“你的爱早已变质了,现在的你,就是个变态,云深不爱你是有道理的,像你这样的疯子,活该没人爱。” 她忽然被纪澜衣推到墙上,冰凉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女子眉眼含笑,“我的好女儿,我会让你也变成我这样的疯子的,你说好不好?” “你有本事现在就掐死我。”云涯倔强的仰着脑袋,那双和她肖似的眼睛里写满了嘲笑和不屈。 纪澜衣平静的眸底漾起一丝涟漪,极快的被水波所掩盖,平静的像是从未出现过。 “我真后悔,你生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掐死你。” “真巧,云深和你说过一样的话,你们俩真不愧是夫妻啊,心有灵犀,哈哈哈哈……。”云涯跟疯了一样大笑。 纪澜衣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忽然收手,平静的往前走去。 云涯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冷眼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翻搅着恨意。 “磨磨蹭蹭的,快点儿。”女子不耐的声音传来。 云涯站直身子,抚了抚裙摆,挺直脊背,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任何历经风雨的沧桑,迈着优雅的脚步,缓缓走来。 她和纪澜衣之间,早已有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除了这副来自于她的骨血的身体,她们之间,不会有止戈的那一天。 这就是母女。 鬓边一缕发丝随风扬起,云涯怔了怔,扫了眼四周,奇怪,哪里来的风? 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动了动,一阵温暖的力量好似从手掌心传来,沿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温暖了她那刻寒凉至极的心。 晏哥哥、是你吗? 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随着两人的到来,席间的人都站了起来,女王含笑摆摆手:“都别拘谨,就像在家里一样,都入座吧。” 女王坐在主位上,公主坐在她的右手边,劳德坐在她的左手边,公主旁边挨着甘薇儿,甘薇儿的对面是尼奥,其他的小姐按顺序排下去。 那天宴会的时候大概是因为灯光的原因,她看的并不清楚,而现在她离这位传说中的公主很近,近到一扭头就能看到她。 她的背脊挺得像天鹅一样优雅,看不出来一丝造作的痕迹,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深深的刻在她的骨血之中,让她和在座的女人明确的划分开来,不看那张脸,仅仅是无形之中流露而出的气质,就已让她鹤立鸡群。 当然,她不会承认她就是那只鸡。 甘薇儿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第一次她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深深的自卑,从始至终对方都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路边一颗不起眼的小草,看你一眼那是施舍。 甘薇儿注意到一直沉默的坐在那里的劳德已经偷偷的看了公主好几眼,心里嫉妒的冒酸水。 “那天公主走的匆匆,没有来得及说上话,今日一见,公主的美貌风姿让我等望尘莫及,公主不愧是公主。”甘薇儿含笑夸赞。 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里嫉恨的要死,还能面不改色的夸赞,并且真诚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其他三个女孩不屑的撇嘴,实在是太虚伪了,心底腹诽,面上却也不得不跟着应和。 少女含笑侧眸,眸如春风化雨,令人倍感温柔,仿佛久旱的心田遇到了甘霖。 甘薇儿的心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由自主的咯噔一跳…… “谢谢,你也很可爱。” 只有不够漂亮的时候才会用可爱来形容,就是暗着讽刺她丑。 甘薇儿笑脸僵硬了一瞬,立刻笑道:“多谢公主夸奖。”摸了摸自己的脸:“谁让我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娃娃脸呢。” 眼角余光瞥到劳德从头至尾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不由得一阵挫败,心底对这个公主也恼恨上几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也在她面前摆谱,她的叔叔可是女王最倚重的心腹,手握重兵,和吉安娜平起平坐,而这个女人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你啊,还是那么调皮。”女王笑着摇摇头,目光满是慈爱。 甘薇儿嘻嘻笑道:“还是因为女王宠的啊。”瞥了眼公主,见她垂着眸光,一脸平静,心底升起一股得意。 在她没来之前,她可是唯一能自由出入这座宫殿的贵族小姐呢,而且女王对她很是宽容,经常赏赐她一些东西,就连她说错话女王都不会怪罪她,在她眼里女王就跟她的母亲一样和蔼。 听说这个公主与女王失散多年,跟女王能有多少亲情呢?一定比不上她呢。 云涯如何听不出这个小姑娘话里话外的炫耀挤兑,不由得笑了笑,以为她的女王是个慈爱的母亲吗?很好,小姑娘,你会为自己的天真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囡囡,薇儿是你伽尔叔叔的侄女,性格开朗,你一个人闲着无聊的时候,就让她陪陪你,都是年轻人,说得到一起去。”女王含笑开口。 甘薇儿自来熟的挽着云涯的手臂:“你的小名叫囡囡吗?真好听,我叫甘薇儿,女王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公主的。” 云涯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淡淡道:“我一个人习惯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习惯陌生人突如其来的热情。 甘薇儿的小脸僵了僵,其他三个少女捂嘴偷笑,赶着献殷勤,可惜人家公主殿下不吃这一套啊,好可怜哦。 女王笑了笑:“好了,今天这场宴是为了劳德少爷举办的,等雨停了,劳德少爷就要离开了,劳德少爷,我敬你一杯。” 女王端起酒杯,朝劳德晃了晃。 劳德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端起酒杯回应:“多谢女王。” 女王笑了笑,一饮而尽。 劳德看了眼坐在对面从始至终安静沉默的少女,将酒喝光,只觉得到嘴里苦涩一片。 甘薇儿眼珠子晃了晃,装作从包里拿纸巾的空当指甲盖里藏了药粉,端起酒杯笑着走到劳德身边,“劳德少爷,我敬您一杯,您是我见过的最有男子气概的男人。” 劳德没有说话,晃了晃杯子算作回应,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就在他端起杯子即将递到嘴边的时候,甘薇儿忽然伸手盖在杯子上,劳德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戾气,眸光冷冷的扫了眼甘薇儿。 甘薇儿冷不丁哆嗦了一下,强撑着笑意说道:“劳德少爷,一杯酒如何够?我、公主殿下、尼奥大公,怎么也得三杯呢,公主殿下您说是不是?”话落瞥了眼云涯。 云涯笑了笑,“是你自己想敬酒,可不要借着我的名义。” 甘薇儿笑道:“公主殿下害羞了,说好了三杯酒,可不能少哦。” 劳德瞥了眼云涯,这第一杯酒,喝了。 甘薇儿眼睁睁看着一杯酒下肚,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幽芒。 女王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忽然抬手揉了揉鬓角,笑道:“看我,喝了一点酒就疲乏了,这里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就不在这儿碍眼了,你们玩吧。” 话落起身离去,留给众人一个曼妙的背影。 三杯酒下肚,劳德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一如既往的高冷,甘薇儿不由得暗暗感叹他酒量惊人,“劳德少爷好酒量。”端着杯子回了原位。 尼奥笑眯眯的端着杯子,奥古纳拉死了,劳德要走了,就剩他一个人捡这个便宜了。 心情大好,喝了不少酒,他可没有尼奥的好酒量,一会儿就上脸了,不过意识却是异常的清醒。 “失陪。”劳德起身,转身大步离开,脚步没有一丝虚浮。 甘薇儿对云涯笑眯眯道:“公主殿下以前在哪里生活?” 云涯淡淡道:“华国。” 华国啊,甘薇儿笑道:“我小时候也是在华国生活的,不过那个国家又脏又乱,都是刁民,哪里有这里好。” 云涯瞥了她一眼:“华国有句古话,吃水不忘挖井人,就算再脏再差,也是把你养大的故土,你可以对它不满意,却不能诋毁它。” 少女淡淡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甘薇儿心头微震,一时呐呐说不出话来,脸颊火辣辣的,丢人。 心底暗恨,在这儿给她说教起来了,以为自己是谁? 尼奥笑眯眯到啊:“公主这话说的挺有道理的,你的母亲辛苦把你养大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再转头去说她的坏话,这就不对了。” 这话无异于是在嘲笑甘薇儿,甘薇儿暗暗咬紧了贝齿,连带尼奥都恨上了。 “是我狭隘了。”甘薇儿赔了笑脸,云涯却无心和她转圜,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正文 473 苦涩人生 梦幻泡影 尼奥笑眯眯道:“公主这话说的挺有道理的,你的母亲辛苦把你养大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再转头去说她的坏话,这就不对了。” 这话无异于是在嘲笑甘薇儿,甘薇儿暗暗咬紧了贝齿,连带尼奥都恨上了。 “是我狭隘了。”甘薇儿赔了笑脸,云涯却无心和她转圜,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甘薇儿一个人坐在那里,人都走了,剩下她一个人。 握了握拳,她暗暗告诫自己,成败在此一举,绝不能退缩。 起身往二楼走去。 公主的房间在二楼东面,尼奥和劳德房间在二楼西面,虽然在同一层楼,但东面从中间部分就开始封闭,一扇铁门阻隔了所有探寻的目光。 甘薇儿平日甚少来这里,但因为叔叔的关系,连女仆看到她都要诚惶诚恐,其实她很想住进来,这里太漂亮、太奢华了,就像童话里的城堡,让她体验一把做公主的感觉。 劳德的房间门口有保镖守在那里,她接近不了,思来想去,她想到一个好办法。 她先暂时离开这里,先去找东西,反正离药效发作还有一会儿。 “公主殿下,女王请您过去一趟。” 云涯刚回到房间,就听子鱼管家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云涯蹙了蹙眉,起身走了出去。 “什么事?” “我也不知,公主殿下去了就知道了。”子鱼管家笑眯眯的说道。 云涯随他一道离开,小南自然而然的跟在她身后,子鱼管家笑道:“新运来一批柑橘,记得小姐爱吃,你去领回来一些。” 小南看了眼云涯,见云涯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公主请。”子鱼管家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涯瞥了他一眼,往前走去。 这是一件日式风格的房间,温馨静雅,窗前摆着一张矮塌,上边放置着茶具,两侧摆着榻榻米,窗外雨疏风骤,一室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女子跪坐在那里,手执紫砂茶壶,袅袅茶雾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 听见脚步声,抬眸望来,含笑道:“来了。” 褪去女王的高贵凌厉,此刻的她,满身柔和气息,彷如在家中等待丈夫孩子归来的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云涯嗤之以鼻,这个词语在她身上永远得不到体现。 她走过去,在对面跪坐下来。 “顶尖的碧螺春,尝尝如何?”为她面前的茶杯里注满茶水,女子含笑开口,温柔的声音如春风扑面。 云涯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动那杯茶,清澈的眼底有着洞悉一切的智慧。 “你想用我的身体为你的野心铺路。” 劳德很快就走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云涯早就猜到了。 “你的身体是我给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现在,是你到了回报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女子平静无波的说出这一切。 云涯怒从心起,忽然挥袖将面前的茶杯挥落到地上,“凭什么?” 纪澜衣眉眼未抬,从茶盘里拿出一个干净的茶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重新注满茶水,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至极。 “就凭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颗棋子?给你利益的天枰增添胜算的砝码?”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吗?为什么还会心痛? 云涯抬手捂住心口,伏在茶几上喘息,“抱歉,我做不到,你杀了我吧。” “把你面前这杯茶喝了,你就能做到。”那个温柔却残酷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犹如一个魔咒般。 “呵呵……。”云涯悲凉的笑了,抬头看着她。 “妈……。”眼泪如珠串般滑落。 纪澜衣秀丽的眉轻蹙,却也没说什么。 “我……。”求你两个字在喉咙里翻来滚去,却最终被她深深咽了下去,她看着那杯茶水,忽然端起来,抬眸看了她一眼。 “我喝,我欠你的,还给你。” 话落仰头灌进了喉咙里。 苦…… 她将瓷杯摔了出去,豁然起身,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呵……。”冷笑了一声,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她是没有心的,说什么都没用。 头也不回的离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女子喝了口茶,看着窗外风雨潇潇,眉眼染上笑意。 “这就是你的命。” 云涯走出房间,身体一歪,她扶住墙壁,才致使自己没有摔倒。 子鱼管家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以自己的立场没有什么话好说。 心底哀叹一声,孽债啊。 云涯扶着墙,一步步往前走去,眼眶通红,眼底的恨如火焰燃烧。 这就是命吗? 她不服她不服…… 看她走的艰难,子鱼管家走过来要搀扶她,被云涯一把推开,眸光血红。 “滚。” 子鱼管家叹了口气,乖顺的后退一步。 “公主,您还是听话吧,跟女王作对,您得不了好的。” “别叫我公主。”云涯咬牙切齿,多么高贵的称呼,却恶心的她想吐。 因为这是她用身体换来的,太可笑了。 短短几十步路,却仿佛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 她站在房门前,子鱼管家给她打开门,一门之隔,即将是两个世界。 云涯深吸口气,一步步走了进去。 大门在身后合上。 她瘫软了般靠在门板上,药效开始起作用了,她从靴子里抽出手术刀,朝准手臂狠狠划下,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嘴角勾着阴翳却疯癫的笑。 她早已感觉不到疼了,看着鲜红的血沿着白皙的肌肤划下,体内升起一股由衷的快感,冲刷着她的神经。 浴室门忽然打开,腰间围着浴巾的男人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拿着刀子往自己手臂上划的少女,美丽的面容带着血腥而疯狂的戾气,像是艳到极致的妖精,瞬间冲撞着他的感官。 男人愣了愣,这一幕他永远都忘不了。 那样妖艳的、颓废的、邪恶的眼神,永远的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成为他一辈子的幸福和噩梦。 反应过来,他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了?” 少女扯了扯嘴角,血滴滴答落在地板上,如一朵开到荼蘼的曼陀罗花,绽放着极致的妖艳。 劳德将她拦腰抱起,她太轻了,一点份量都没有,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心底满是怜惜。 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大床上,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正要给她包扎伤口,少女却忽然伸脚蹬开他,莹白修长的手把玩着小巧的手术刀,媚眼如丝,丝毫不知自己如今是多么的妖艳、又是多么的危险。 “花、我看见好多好多的花,开的美极了。”她笑了起来,刀刃朝准胳膊上另一处完好的地方,狠狠的划了下去。 劳德双眼大睁,以最快的速度扑过来,从她手里夺走手术刀,从窗口扔了出去。 她像一个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委屈的哭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花。” 劳德不清楚她是怎么了,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的样子、神经有些不正常啊…… “坐着别动,我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劳德抓着她的胳膊,刀口深可见骨,下手可真够狠的。 云涯皱起好看的眉头:“好疼啊……。” “我轻点儿。”劳德瞥了她一眼,发现现在的她像个孩子似得,倒是挺可爱的。 劳德正要拿着棉签给她清理伤口,少女忽然捧起他的脸,笑嘻嘻道:“你长的好像晏哥哥啊……。” 晏哥哥……劳德心口一跳,她口中的晏哥哥应该就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吧。 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云涯忽然一巴掌拍过去,生气的说道:“你不是晏哥哥。” 她的手上没多少力气,打在脸上跟挠痒痒似得,劳德抓着她的手给她清理伤口,“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发生什么事了?” 少女另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轻轻划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劳德身子猛然僵硬了一下,那指尖拂过的地方轻易激起肌肤一层层的颤栗,一股热气自小腹处升起,他呼吸猛然停顿了一下,骤然抓住她作乱的小手,目光深深的望着她。 “哎呀,弄疼我了。”少女柔媚诱惑的声音轻轻响起,落在劳德耳中,瞬间令他血气上涌。 深吸口气,作为男人,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诱惑,可他引以为傲的克制和冷静在这个少女面前,全部化为了无有,脑海里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着占有她…… 不…… 然而行动已经先于理智作出了反应,他翻身把少女压在了身下,她那么瘦弱,仿佛一个瓷器娃娃般,在他高大的身体下,显得那么脆弱,正是这种极致的对比,更是轻易挑起他脑海里那根神经,全身的所有血液都涌到了一处。 少女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如许,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想要把小白兔拆吃入腹,他为自己感到可耻,可又无法阻止……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瞬间的迷茫,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夹杂了一抹深入骨髓的忧伤,此刻的她意识也许是清醒的……他抬手落在她的脸颊上,那细腻而温凉的触感,令他的指尖激动的颤抖起来。 “我会娶你的。”他如是说。 父亲的警告,阴谋的算计,此刻都被他抛诸脑后。 顺应本心,放纵这一次吧! 他缓缓的低头,云涯始终睁大的双眼,眼底飞快的变幻着各种情绪,脑海里闪过晏哥哥的脸,她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猛然推开面前的人,飞快的跳下床,然而刚落地,她的身子便猛然一晃,被劳德卷在了怀里。 劳德喉头滚动了一下,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易碎的娃娃,珍惜而小心翼翼。 云涯忽略身体里的异样,她太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了,心底恨死了纪澜衣,晏哥哥我对不起你…… 纪云涯,都到这个时候了,说对不起还有用吗?那杯茶是你自己要喝的,你现在又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劳德忽然撇开头去,深深吸了口气,将她放在床上,翻身下床飞快的跑进卫生间,很快云涯听到淋浴的水洒声。 她躺在床上,涣散的双眼看着天花板,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疼,床上到处都是血,清理过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流而下。 她忽然蜷缩起来,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忽略喉咙里发出的异样的声音,令她感到可耻。 纪澜衣怕她做不来,所以很贴心的在茶水里下了春药,纪澜衣,你狠…… 牙齿将下唇咬出了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她睁大着双眼,拼命的克制,却抵挡不了身体本能的反应。 劳德披着浴巾走出来,看了她一眼,忽然往外走,“我让人带你回去。” 心底对queen不屑,对亲生女儿都能使出这样的手段,这个女人可耻又可怕。 走了两步,劳德忽然停住了脚步,身体里传来的异样感觉令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忽然想到甘薇儿捂住他的酒杯的那只手,冷硬的眉峰紧紧蹙起,眼底骤然划过一抹杀气。 该死…… 驰骋战场的兵王也有阴沟里翻了船的时候。 他回头看了眼蜷缩在大床上的少女,闭了闭眼,一颗心在犹豫和彷徨之间挣扎。 —— “这个人你最了解,所以我认为,还是你亲自去追捕比较稳妥。” 江蜜儿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笑着开口。 男人脸上半边银质面具闪烁着幽冷的光泽,越发映的一双目光幽暗无边,莫测高深,此刻那双目光望过来的瞬间,江蜜儿心神蓦然紧缩了一下,面上却不显,笑吟吟道:“毕竟人是你带出来的,我还有别的事情,暂时走不开,大哥,你就帮我一次不行吗?否则queen那里怪罪下来,我兜不住啊……。” “大哥,咱兄妹五人,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咱们两个了,你不帮我我还能指望谁呢?我知道你为了公主什么都不管了,可这个组织毕竟是你一手组建起来的,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它毁在我手里吧?” 江蜜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不信这个男人不上钩。 无痕抿了抿唇,“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话落起身就要离去,还是那么的清冷淡然,永远的游离在众人之外。 江蜜儿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大哥,来都来了,陪我吃顿饭再走嘛,公主那里又用不着你担心,我还有点事情要向您请教。” 无痕脚步顿了顿,江蜜儿笑着走过来,拉着他走到桌子前坐下,“大哥,虽然你不爱说话,但我们都知道,你这个人外冷心热,对我们四个最是照顾。” “要没有你,我们早就死了,倒是二哥和小雪可惜了……。”瞥了眼沉默的男人,江蜜儿试探着问道:“公主害死了二哥和小雪,大哥你整日待在她身边,就没有想过给二哥报仇吗?” 毕竟u可是大哥的孪生弟弟啊,亲弟弟惨死在那个女人的手里,他不仅不思报仇,还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江蜜儿不知道大哥脑子怎么想的,陷入爱情里的男人果然是没有理智的。 无痕幽冷的目光望来,江蜜儿心口窒了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我说错话了,是她们两个活该,大哥别跟我一般计较。” 话落端起面前的酒杯,“大哥我敬您一杯,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无痕瞥了眼面前的酒杯,并没有动。 江蜜儿嘟起嘴角,有些委屈的说道:“难道大哥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吗?” 无痕拿起酒杯,江蜜儿笑道:“我先干为敬。”话落仰头一饮而尽。 无痕瞥了她一眼,将酒杯搁在桌子上,起身就要离去。 江蜜儿心神一缩,难道被他发现什么了?“大哥,”赶紧出声叫住他。 无痕侧眸冷哼一声:“你的手段都是我教的,班门弄斧。” 江蜜儿咬了咬唇,“大哥,我也是不得已……您就听妹妹一句劝吧,乖乖留在这里……。” 无痕眸光越发冷戾,大步往外走。 江蜜儿咬了咬牙:“大哥,你要踏出这个房间一步,就别怪妹妹不留情面了。” 无痕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这时一队人破门而入,将无痕团团包围在中间,个个皆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江蜜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哥,我也是逼不得已,你别怪妹妹……。” 调虎离山之计。 无痕双拳紧握,冷喝一声:“滚。” 几人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无一人逃离,摆开了架势。 无痕浑身杀气大绽,提拳如一阵风般迎了上去,这些人虽然各个身手不凡,但在无痕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很快就躺倒一地,这时一支飞针穿透空气以极快的速度射来,无痕原地翻转,飞针夹在他指尖,然而下一针已紧随而至,无痕躲避中还是扎在了他的后腰处。 无痕将针拔出来朝江蜜儿掷去,江蜜儿翻身躲过,银针扎在墙壁上,寸寸深入。 无痕身体歪了歪,他扶着墙壁站稳身体,指着江蜜儿:“你……。” 江蜜儿笑道:“这是最强的麻醉针,沾一点人立马就会晕过去,大哥,那些风风雨雨你就别参与了,好好睡一觉吧。” 无痕摇了摇头,然而眼前一片眩晕,不他不能睡过去,公主一定出事了,他必须要赶过去救她…… 迈着艰难的脚步一步步往门口挪去,江蜜儿眼睁睁看着,叹道:“你又是何必呢?就听妹妹一句,放手吧,她是公主,你配不起的。” “配不配得起……你说了不算。”一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走了两步,高大的身体轰然倒地,胳膊朝门口伸去,残存的意志支撑着他。 江蜜儿冷声道:“把他带下去吧。” 两个手下爬起来,架起无痕的身体就退了出去。 江蜜儿转身看了眼窗外潇潇风雨,无声叹了口气。 ——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您请放心。”门外传来子鱼沉稳的声音。 女人端着面前早已凉透的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就像这人生。 放下茶杯,她起身走到横着的木格子墙壁前,柔滑的袍角在地板上抚掠而过。 木格子忽然往两边退去,紧接着又是一扇同样的木格墙,飞快的往两边移去,现出里边的木格墙。 女子平静从容的自一扇扇门内走出去,不知走了多久,最后一扇门打开,那个房间四四方方的,一张矮塌紧靠着墙壁,纱帘飞扬,朦朦胧胧中好似看到那榻上躺着一个人。 女子笑了笑,走过去跪坐在塌边,撩起纱帘一角,露出那人的真容。 是个男人。 他睡着了,即使在睡梦中,那眉眼亦不平静,仿似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眉头紧紧的蹙起。 女子温柔的笑着,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自他眉峰划过,男人的容貌无疑是很俊美的,却饱经了岁月的沧桑,眼角皱纹横生,唇周围胡子虽然刮干净了,依旧还有青色的胡茬若隐若现,手指拂过去,有些刺痛。 男人忽然睁开双眼,眼底有一瞬间迷惘,喃喃道:“衣衣……。” 女子温柔的笑着,是他记忆中熟悉的模样:“是我。” 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忽然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滚烫的热泪滚滚而落。 “是你,真的是你,我以为我在做梦……。” 女子抬手轻轻拍在他的背上,蕴含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笑语嫣嫣:“不是梦……。” “深哥、是我。”随着女子温柔的声音落地,这个称呼带他回到很久远以前,那些封存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一瞬间奔袭而来,他的脑海承受不了,他忽然抱着脑袋倒在榻上,痛苦的呻吟起来。 女子眉眼未变,手指轻轻的揉按着他的太阳穴:“头又疼了吗?” 男子忽然抓住她的手,眼神依赖而滚烫:“衣衣,对不起对不起……。” 他说着一连串的对不起,忽然捧着脑袋砸在榻上,‘叩叩叩’震撼人心。 “我不是人,我是个畜生,我伤害了你……你是我的亲妹妹啊……我怎么能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声音有种撕裂般的痛苦。 女子眼神依旧温柔的像四月的春风,将他的脑袋抱在怀中,笑道:“深哥,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男子不可置信的抬头:“真的吗?” 女子笑着抚摸着他的脸:“我们就算是亲兄妹又如何,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够了,就算世俗伦常容不下我们又如何?我不在乎啊……。” “不要因为那些外物而禁锢我们的欲望……。” 男子眼眸怔然。 女子伏在他的胸口,手指一寸寸自他的胸口肌肤掠过,“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分开我们了。” —— 他最终妥协了。 人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冲动。 一步步走到床边,他看着意识半迷醉半痛苦的少女,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酡红,犹如胭脂般惑人。 他伸出颤抖的指尖,就在即将要落在她脸颊上的那刻,落下去的那支胳膊忽然像被什么东西给阻隔了,迟迟落不下去,他心头惊惧,那种可怕的感觉又来了。 下一刻,他的身体忽然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复又重重的跌了下来,吐出一口血。 虚空里忽然现出一道身影,裹着一袭黑袍,周身黑雾缭绕,仿若鬼魅般。 一眨眼闪掠至他面前,黑袍里伸出一截修长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熟悉的感觉……和那夜一模一样。 “你……是人是鬼?”到这个时候他没见惊慌,反而镇定自若的问道。 对方手指用力,他瞬间呼吸不过来,阴沉的戾气在房间里蔓延开来,他知道,对方动了杀机。 “动她,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男子低沉冰冷的声音徐徐响起,犹如来自地狱的声音,满含杀机和血气,令劳德心神一阵紧缩。 “落在你手里,我认输,但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你究竟是谁?”劳德眯眼问道。 “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男子一捏手指,劳德感觉呼吸越来越紧,白眼一翻…… 男子松手,劳德整个人便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唔……。”少女痛苦的声音传来,一阵阵抽打着晏颂的心。 晏颂大惊,闪身掠至窗前,一把将云涯抱在怀里,胳膊上的伤口正朝外流着血,染得哪里都是,显得她更加的脆弱。 晏颂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注意到军队有异动,他就走开了一小会儿,没想到就出了意外,这一刻,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云涯意识渐渐模糊,忽然抓住他的手,整个人像只贪婪的小猫一样往他身上噌,“好舒服……。”他的身上凉丝丝的,冲淡了她身上的滚烫,挨着好舒服。 晏颂看她小脸红的不正常,扳着她的肩膀低喝:“云涯你醒醒。” 云涯笑了笑,眼神迷离:“晏哥哥……我又做梦了……。” 晏颂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恨不得把她揉入到骨髓里去,“对不起^……。” 云涯在他怀里拱啊拱,小手探进他的胸膛里,像只饥渴的鱼儿…… 晏颂捉住她作乱的小手,抬手落在她胳膊上,伤口是手术刀划的,目眦欲裂,“你又伤害自己?” 云涯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委屈的皱着鼻子:“你凶我……。” 晏颂叹了口气,一手落在她的手臂上,只见掌下发出一阵红光,云涯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恢复如新,连条疤痕都没留下。 云涯瞪大双眼,抓住他的手上看下看:“好神奇啊,你的手怎么会发出红光?你是神仙吗?” 晏颂蹙眉,云涯这模样明显不正常,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侧眸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眼底杀机凛冽,他再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每每想到此处,他将此人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云涯秀气的眉头紧蹙起来:“我好难受啊,好热……。”她一边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往他怀里钻,晏颂扳着她的肩膀,直视她的双眼:“云涯,你清醒点。” 忽然,他眉头紧蹙,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道她是中了春药? 晏颂气的恨不得杀了所有人,抱着云涯一眨眼就消失了。 张华生被人锁在了屋子里,直觉出事了,他正想办法跳窗逃出去,刚爬上窗台,往下边看了一眼,下边是草坪,虽然是二楼,但这房子是欧洲风格的,顶吊的特别高,二楼顶人家的两倍了,摔下去非死即残啊。 张华生骑在窗台上,闭上双眼,一咬牙,死就死吧…… 这时房间里忽然凭空出现一个人,裹着黑袍,特别像漫画里走出来的死神,他一出现,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冻结了。 令他大惊失色的是那个人怀里抱着一个人。 “云涯?” 张华生一下子从窗台上跳下来,指着那个男人道:“你是人还是鬼?快把你怀里的人给我放下,我乃茅山派第一百八十代传人,收你一个小鬼还是手到擒来的……。” 男人将怀里的人放在大床上,冷声道:“她中了药,你快救她。” 云涯抓着他的手,“晏哥哥……。” 嘴里发出痛苦难耐的呻吟。 晏颂垂眸,拳头握的死紧。 恨不得代她承受那些痛苦。 张华生愣了愣,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拿起云涯的手号脉,眉头忽然紧蹙起来。 “烈性春药,一个小时内必须与男子交合才能解,否则痛苦不堪……。” 张华生淬骂了一句,“是谁给她下的药?” 男人沉声道:“可有解?” 张华生飞快的掏出针包,摊开,捻了根细长的银针,解开云涯胸前的衣服,“试试再说。” 云涯挣扎起来,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了,张华生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抓住她的胳膊?我好施针。” 晏颂上前一步,抓住云涯的两只胳膊,云涯挣扎间胸前春光大泄,晏颂眉头紧蹙起来,侧眸瞥了眼张华生,他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眼神十分认真,根本不为欲念所动。 云涯是他的徒弟,在他心里就跟女儿一样,再说了在医生眼中根本就没有男女之分。 张华生捻着银针一点点刺入前胸穴道,另一只手又捻了根银针探入颈部脑部几处穴道,渐渐的额头上冷汗沁落,云涯也渐渐不再挣扎,变得安静下来。 张华生松了口气:“幸亏是遇见了我,否则今天危险了……。” “不过这药对她身体伤害很大,这丫头身体本就不好,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老子非得灌她一桶,让她尝尝这滋味。”张华生那个气恨啊,云涯好不容易身体养回来一点了,一朝打回解放前,更可气的是这孩子受罪了。 张华生忽然侧眸瞥了眼站在床边的男人,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袍里,神秘又冷酷。 “你是人还是鬼?” 男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俊美到惊天地泣鬼神的脸,张华生这个半截身体入土的糟老头子也不仅有一瞬间的惊艳。 那是一种冷艳又霸气的帅,精致不乏高贵的风华,让人望之词穷,只觉得这世间任何一个词语都配不上他。 “你……。”张华生咽了口唾沫,“好帅啊……。” 男人一双漆黑深沉的目光静静望来,偶尔一缕猩红掠过,性感的薄唇微张,低沉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张老先生,我是晏颂。” “晏颂?晏颂……。”从疑惑到震惊,张华生打量着他,“你就是晏家那小子?云涯天天挂在嘴上的晏哥哥?” 晏颂抿了抿唇。 张华生忽然一脚踹了过去,“你小子还知道出现?知不知道云涯受了多少委屈?” 晏颂站在原地没动,生生受了这一脚,背脊依旧挺的笔直,张华生却趔趄了一下,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晏颂赶忙搀扶住他。 张华生甩开他的手:“行了行了,你先给我说你是人是鬼,嗖的一下就出现在房间里了,老头子我可受不了惊吓啊……。” “此事一言难尽,但您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云涯,我这次就是为了救云涯而来。” 张华生双手背后,忽然绕着他走了一圈,小胡子一翘一翘的。 “你跟赫连家族有什么关系?” 晏颂眉头微蹙,“老先生此话何意?” “哼,赫连家族的老底我比谁都清楚,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跟我说说吧,云涯怎么变成这样的?” 晏颂目光落在云涯身上,每每想起都令他胸腔内一股戾气无法平息,他再晚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是纪澜衣干的,对吧。”晏颂不说,他也猜到了,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也只有她了,而且这岛上谁能伤害得了云涯? 张华生望了眼云涯,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有个那样的妈,简直就是灾难。” “你带她走吧,去个让她找不到的地方,云涯这孩子命太苦,而且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再压抑下去,我怕迟早有一天她会疯的……。” 张华生越说越辛酸,“唯一能拯救她的人,只有你了。” 晏颂单膝跪在床边,抓着云涯的手,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眼中的柔情浓到化不开。 “她单薄的肩膀承受了太多,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受苦。”晏颂抓着云涯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深深的闭上双眼。 “走吧走吧,走的远远的,再也别回来了。” 顿了顿张华生又说道:“但是一味的逃避又不是办法,纪澜衣势力遍及全球,只要她想,你们逃到哪里都总能被她找到,我看最好的办法还是把这个女人给解决了。” 张华生瞬间就想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劳德马上就要走了,纪澜衣看中这个女婿,总是要出手的,但是没想到她一个女枭雄也会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下药,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骂她畜生都是高看她了。 张华生眼珠子忽然转了转,“这几天是不是就是你?我说呢云涯一直神神叨叨的,还说她做梦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晏颂把脸埋在云涯的掌心里,沉默。 张华生叹了口气,“行,我去熬药。” 好在他房间里放了不少中药材,熬药的炉子为了方便都在他房间里,正好派上用场。 “晏哥哥……。”忽然一道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晏颂身体僵硬了一瞬,脸埋在她的掌心里没有动。 “你哭了吗?” 少女细细柔柔的声音十分动听。 “真的是你,原来我没有做梦。”她笑起来,小手勾着他的鼻子。 晏颂忽然将她抱在怀里,力道紧的仿佛要把她揉入到骨血里去,云涯咳嗽了一声,眉眼却漾开最温柔动人的笑意。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个劲的在她耳边说道,每一句都饱含着深深的愧疚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她语气有些哽咽的说道:“那杯茶我不该喝,但我太绝望了,可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想报复她,却没有想到你……是我错了……。” 当时她只觉万念俱灰,恨意一直掩盖了其他,在她的内心深处,对于母亲……她还是潜藏着一份期待的,无论她做出怎么过分的事情,她都是有理由的……她一直在给她找理由,也一直在自欺欺人。 到最后,那唯一的一点期待也彻底破灭了。 那个女人,她是没有心的,她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件有点利用价值的花瓶罢了,除此之外,也许还没有甘薇儿在她眼中来的重要。 这个认知让她崩溃,当时脑子发热,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去想后果。 此刻她不仅庆幸起来,如果晏哥哥没有出现,后果……她忍不住惊起一身冷汗,紧紧的抱着他。 她错了、大错特错,她借着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到最后自己伤的体无完肤,更是伤害到了晏哥哥。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啊…… 她眼中留下激动而庆幸的泪水,晏哥哥你知道吗,你是我黑暗人生里唯一的救赎,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人生的意义在何方……也许今天,就彻底走入地狱了。 她仰头,搜寻着他的唇,眼泪和欢笑交织,在她的脸上绽开最美的模样。 唇舌相依,缠绵悱恻,一如梦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张华生捧着脸,乖乖、好劲爆。 就看一眼……就偷偷看一眼……小老头也是蛮拼的。 同时心中满是怜惜,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两人的未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坎坷磨难呢。 师姐啊,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你的外孙女吧,让纪澜衣少作点孽。 张华生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手里打着蒲扇,小炉上温火熬着药,苦涩的药香在房间里缓缓蔓延开去。 只有这个吻才是真实的,眼前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不是梦也不是幻影。 云涯紧紧的抓着他,整个人攀在他身上,急切而渴求的索取他的吻,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存在。 她吻累了,脸枕在他的肩头,哭着说道:“这么久没见,你的吻技一如既往的烂。” 晏颂哭笑不得,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毕竟我没有练手的人。” “呜呜……。”云涯哭着捶打他的后背,“混蛋,难道你还想要练手的人?” 晏颂将她的身体狠狠的摁到怀里,胸膛紧贴,两颗心紧紧挨靠在一起,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唯一一个你,此生我只想要唯一一个你罢了。” 听着男人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云涯潸然泪下,眼泪打湿他肩头的衣服,颗颗眼泪如硫酸,灼痛了他的肌肤。 从此以后,你的眼泪只能流在我怀里。 半生颠沛流离,泥足深陷,你是黑暗里唯一一束光明,从此无论世界怎么变幻,你都始终是我面对生活的勇气。 正文 474 咒语代价 慢慢变老 张华生表示牙酸。 一辈子老光棍,听着一对男女说着那些甜到腻死人的话,又感慨又无奈又牙酸。 他是真的老了,想他年轻的时候……咳咳,药好了。 张华生把药渣筛出来,端着一碗熬得黑乎乎的药走过去,“我不是故意要打搅的,只是该喝药了……。” 云涯脸颊微红,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脑袋埋在晏颂怀里。 晏颂淡定的从张华生手里接过药碗,“我来吧。” 晏颂试了试温度,在云涯耳边低声道:“乖,把药喝了。” 张华生撇了撇嘴,双手搓在袖筒里,晃悠着走远了。 云涯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就着他拿勺子的手,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了,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 这个时候她才有时间好好的看他。 好像更俊美了,也更加冷酷莫测。 云涯笑着抬手拂过他的眉峰,“晏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一直在强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就是太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太过患得患失。 晏颂眸光微动,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不是梦。” 云涯掐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肌肉,晏颂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云涯哭丧着脸:“果然是假的,你都不喊疼。” 晏颂:“……!” 疼也不能喊疼啊、不然在媳妇面前不是丢了面子了嘛…… 云涯抽泣道:“果然是梦。”又翻身躺了下来,还是睡觉吧。 晏颂好笑的勾了勾唇,把空了的药碗搁在床头柜上,抬手拧了拧云涯裸露在外的胳膊,云涯秀气的小眉头紧蹙起来:“疼……。” “知道疼了吧。” 云涯愣了愣,忽然扑到他怀里,力道又冲又突然,晏颂身体往后仰了一下,稳稳当当的拖住云涯的身体。 云涯整个人犹如一个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双手搂着他脖子,笑道:“你再拧我一下?” 晏颂在她大腿上拧了一下,很轻的力道就跟挠痒痒似得,他怕力道重点弄点了她,不敢太用力,谁知云涯在他耳边叫道:“再用点力,你没吃饱饭啊。” 晏颂…… “嘶、疼,真疼,原来不是梦,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晏哥哥你真的在这里。”云涯喜极而泣,紧紧抱着他。 晏颂勾了勾唇,眼底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云涯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晏颂目光深深的看着她,薄唇动了动,“事情很长,不知该从何说起。” 云涯喜笑颜开,“那就慢慢说,我有耐心。” 有他在的地方,就算地狱又如何?她心中满满的都是温暖。 晏颂看着她的目光,心底柔软了一片,只是为了这样仰赖着他的目光,就算拼尽性命又何妨? 故事很长,晏颂用最简练的语气说了一遍,云涯本就聪明,自三言两语中窥见真相,很快就消化了,她拉着他的袖子,喜滋滋道:“原来世上真的有神仙啊,我还以为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呢,那么这么说来,晏哥哥你岂不是无敌了?” 少女那双清澈的目光满是崇拜和激动。 晏颂笑了笑,“不是神仙,是上古神力。”他把自己奶奶的身份简单解释了一遍,云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以前就怀疑她和我的外婆有联系,后来证实了我的猜想,原来奶奶还有这样的身份呢,太不可思议了,还有明月,她原来是赫连家族的家主啊,怪不得那么厉害。” 赫连家族,云涯亦有耳闻,原来那些传说中的人物一直活在她身边啊。 “最近一直在我身边的人是不是你?”云涯忽然问道。 她总觉得不对劲,原来晏哥哥真的一直陪在她身边啊。 晏颂笑着点头。 “我带你走,queen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只是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云涯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云涯。”晏颂加重了语气,“听话。” 云涯扯着他的衣角,半撒娇说道:“我不要走,就算走了,能逃到哪里去,她早晚还是能找到我的,现在我还算有点利用价值,她是不会伤害我的。” 她不能走,心底憋着一口气。 晏颂无奈道:“云涯,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云涯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晏颂无奈的揉揉她的头发,目光宠溺。 云涯忽然想到什么,抓着他的袖子问道:“劳德呢?你不会杀了他吧。” 晏颂眸光微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在担心她?” 云涯挑了挑眉,“是……。”“啊”字还没出口,忽然被男人噙住了唇,男性霸道强烈的气息撰取了她全部的心神,云涯被吻的头晕眼花,男人才终于放开她,粗砺的指腹狠狠搓着她的唇,带着一股报复性的味道。 “唔……。”云涯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吃醋的男人果然最可怕。” 晏颂大掌落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摩挲着,目光幽幽沉沉的望来,云涯心神一跳,赶忙道:“你别误会,我跟他之间是清白的。” “清白?”晏颂似笑非笑的说道:“是谁说的,人家俊美高大,军功卓著,嫁给他可不吃亏啊,嗯?” 尾音缭绕勾人,云涯一个哆嗦,下一刻挺直脊背,指着他道:“你偷听我讲话?” “搞清楚,你是有未婚夫的人。”晏颂语气加重了几分。 云涯秉持好女不跟男斗的优良作风,道:“我只是随便说说,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啊。” 晏颂轻哼一声。 “你快说,你有没有杀了他?” 晏颂脸色有些臭,不过还是不清不愿的说道:“死不了。” 云涯笑了起来:“那就好。” 晏颂眯眼望来,云涯赶忙说道:“虽然杀了他不费吹灰之力,但后患无穷,所以还是先暂时留他一命吧,而且他还有点用处的。” 云涯的解释让晏颂满意了。 云涯看了眼时间,说道:“你带我去找他。” 眼底闪烁着幽冷的光泽:“我有一个计划,这次我不会再任凭她的摆布。” 晏颂虽然不忍她再这个泥沼里挣扎,但更尊重她的选择,大不了以后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晏颂抱着云涯直接在房间里消失。 “喂喂,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留下张华生一个人在房间中凌乱。 还是刚才那间屋子,晏颂抱着她凭空出现,云涯从他怀中跳下来,目光一扫,便看到倒在墙边的劳德,一动不动。 云涯抬步走过去,晏颂跟在她身边。 “伤的严重吗?”云涯侧眸问道。 晏颂蹙了蹙眉,掌中发出一阵红光,光芒将劳德笼罩在其中,云涯看着这一幕,冷静如她也不仅有些惊奇。 随着晏颂收手,劳德手指动弹了一下,缓缓苏醒。 在劳德睁眼的瞬间,晏颂的身影凭空消失,云涯惊了一瞬,慌忙四顾,直到她的手掌心传来一阵温暖,眉眼漾开一抹笑意。 劳德身子靠着墙壁,喘息了一口,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 眸光暗含打量,像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少女安之若素,浅笑从容,即使裙摆袖口血迹污秽,眉眼却是得天独厚的温婉干净。 “你……没事吧。”他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之前那一幕他永远也忘不了,和眼前干净清新的少女天壤之别,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云涯含笑道:“这句话正是我想问劳德少爷的。” 劳德靠着墙,苦涩的笑了笑:“死不了。”这具身体经过千锤百炼,抗击打能力很强,一般的小伤根本奈何不了他。 想到之前那个神秘诡异的男人,瞥了眼云涯,淡淡道:“他……是你的人吗?” 云涯明白他指的是谁,笑着点点头,返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地上凉,劳德少爷起来再说吧。” 劳德一骨碌爬起来,走过来坐在云涯对面,抿了抿唇,低声道:“对不起……。” 虽然非他本愿,但他到底是伤害到她了。 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你的伤……怎么样了?” 云涯目光微怔,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之前的事情她是有印象的,有时候人钻牛角尖的时候,根本没有道理可言,很多时候她自残,明知道是不对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云涯心头有些发凉,就像酷暑天气忽然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她抬手摸在胳膊上,那里肌肤细腻如瓷,连一条隐约的疤痕都没有,想来是晏哥哥吧。 勾了勾嘴角,眸光温软如风,“没事,一点小伤罢了。” 劳德眸光闪了闪。 “劳德少爷,今天的事情原委想必你也明白,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只有一句话。” 劳德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云涯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和劳德少爷做一笔交易。” 劳德眯了眯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交易?” 云涯从善如流的说道:“你是她看中的女婿人选,我知道你也许看不上我这个公主的身份,但接下来,你会有惊喜的。” 劳德想了想,说道:“所以呢,你想我怎么做?” “这场戏,我们要演下去,让她放松警惕……。” “你和她……真的是母女吗?”怎么感觉这两人之间,充满了阴谋算计呢? 云涯笑的看不出来一丝痕迹:“如假包换。” “我有拒绝的资格吗?” 云涯笑了:“这场交易,劳德少爷不会吃亏的。” 劳德眼底掠过一抹复杂,心底微微叹息了一声。 —— 房间门打开,子鱼管家笑眯眯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男人,“劳德少爷,女王有请。” 劳德去见了女王,说些什么没人知道,雨停了,船已经准备好了,很快就会送他离开。 子鱼管家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始终没见人出来,心底预感不好,吩咐小南进去看看,小南走进去的时候,大床上一片凌乱,床单混着血,狼藉一片。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小南走过去敲了敲门,没有声音,拧了拧门把手,从里边反锁上了。 她返身出去,给子鱼管家比划了一下,这些女仆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比划的啥他自是看的明白,皱了皱眉,说道:“我知道了,你守在浴室门口,等着公主出来。” 小南一个卑微的女仆,在这里就如一只蝼蚁般,谁会听她一个小丫头的话,虽然心底清楚公主一定出了什么事,这是劳德少爷的房间,再看那张混乱的大床,不是太笨的人,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抿了抿唇,小南轻轻垂下眸光,替公主觉得不值。 虽然劳德少爷是个很好的男人,不管是容貌家世还是才能在全世界已是拔尖的了,可公主……她配得上更好的。 小南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静静的守在浴室门口,脑子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忽然,小南耳尖动了动,浴室里好像有说话声……虽然听的不太明晰…… 小南自然不知道,浴室里此刻正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蒸腾的雾气里,朦朦胧胧勾画出一高一矮一健美一纤柔的两道身影,其画面劲爆程度几乎令人血脉喷张。 “说好了的不准看……你还看……。”少女羞涩娇嗔的声音隐含着一丝妩媚,听的人骨头都酥了,说着一手抬手捂住自己前胸,一双被雾气蒸的湿漉漉的剪水瞳眸欲语含羞的望来,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水花从头顶喷洒而下,将男人的面容映的更加俊美摄人,此刻一双幽深的目光隐含着笑意在她身上某个部位骏巡,“还是太小了……。” “你好坏,我不理你了。” 云涯转身就要走,忽然被男人扯到怀里,脑袋撞到他坚硬的胸膛,云涯心肝猛然颤了颤,一抬头就是男人幽深如海的眸光,云涯的心彻底沉沦了。 许是残留在体内的药效的作用,云涯有些激动难耐,抬手勾着他的脖子,主动献上香吻,“晏哥哥……我要……。” 她决定不再压抑自己,经历这一次她明白了,既然爱,就要大胆爱,她不要再留下遗憾。 晏颂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紧扣着她的纤腰,主动加深这个吻,两人都有些动情,在这高温的浴室里,蒸腾如雾的环境中,渐渐忘我,连一向克制的晏颂都浑然忘了今夕何夕,彻底沉醉在她的柔媚中。 行径最后一步,云涯忽然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偏偏在这时,晏颂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现在不行。” “为什么?”云涯声音带着哭腔,不知道是在浴室里呆的时间久了,还是如何,她指甲抓挠着他的后背,“我现在就要……。” 晏颂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难道你要我们的第一次是在这种地方吗?以后回忆起来多不美好,而且你身体要再好好调理调理,我不想你受苦。” 虽然他的解释有点说服了云涯,可云涯还是不依,晏颂一直很有耐心的哄她,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但他最怕伤了她。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都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晏哥哥我想让自己完完全全属于你,只属于你一个人。”云涯说到忘情处,捧着他的脸,吻过他脸上每一个地方。 “不要拒绝我。” 直到最后,云涯也没有如愿,幽怨的瞥了眼晏颂,晏颂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就那么乐意献身?” “那你最好一直别碰我。”云涯哼道,女人一旦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生物,晏颂无奈笑了笑。 这时传来敲门声,云涯扬声道:“小南?” 连续两声敲门声规律的传来。 云涯将门打开一条缝,小南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进来。 十分钟后,云涯打开门走出来,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一袭长裙曳地,如刚出水的妖精,清艳妩媚,摄人心魄。 云涯慵懒的眉微抬,小南立刻垂眸,只觉得这一刻的公主美的不可方物。 云涯走出房间,子鱼管家笑着迎过来,“公主……。” 云涯拢了拢披肩,淡淡道:“一切如母亲所愿,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子鱼管家抬眸,仔细瞅了她一眼,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但那眉间艳色却恰如其分的被他捕捉了个分明,心道主人的计划果然成功了。 心底却又有些惋惜,公主这样、未免委屈了些。 “公主受委屈了,公主先回去休息。” 云涯轻哼一声,扬长而去。 子鱼管家摸了摸额头,叹息一声,回去复命去了。 迎面一个女人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下子撞在了云涯身上,云涯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 “谁啊、走路没长眼……。”抬头一看是云涯,脸上的嚣张僵硬了。 “原来是公主,抱歉。”态度看不出来多少诚意,反倒神色匆匆,频频往云涯身后探去。 云涯挑了挑眉,“薇儿小姐这是急着干什么去?” 甘薇儿正想说什么,忽然想到云涯的房间在东面,她怎么从西边过来了,这是往劳德少爷房间的必经之路。 甘薇儿认真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刚沐浴过后,全身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穿着一条纯白色的轻纱长裙,柔美飘逸,肩上拢着一条淡蓝色的披帛,慵懒妩媚,一颦一笑勾人魂魄。 甘薇儿眼尖的发现她白皙细嫩的脖颈间一块红痕,十分显眼,她一瞬间就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心底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发酵,难道是…… 不…… 她猛然倒退了一步,脸颊倏然苍白。 云涯含笑走近一步:“薇儿小姐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般差呢?” 这样的笑容落在甘薇儿眼中分明是炫耀,她想到之前的传闻,女王是相中劳德的,想让公主嫁给他,劳德那样的男人又有哪个女子不动心呢,这个便宜公主自然也不例外,难道她一番心机最终给这个女人做了嫁衣不成? 她希望自己猜错了,低声道:“劳德少爷马上就要走了,我来送送他。” “真不巧,劳德少爷已经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甘薇儿的嗓音有些尖利。 云涯似笑非笑道:“因为刚刚……我就是跟他在一起啊。” “轰!” 五雷轰顶。 甘薇儿瞪大双眼,双拳紧紧攥起,心底叫嚣着贱人贱人……面上却扯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公主刚刚……和劳德少爷在一起吗?” 她刚出去就被人给缠住了,没想到没等来美男却等来晴天霹雳。 云涯抬手撩了撩鬓边碎发,举手投足的动作夹杂着数不尽的风流高贵,令人目眩神迷,更让甘薇儿看清了她脖颈间几点连续的红痕,深深的刺激着她。 她心底满是不甘和嫉妒,说到底她不过只和劳德见过两面而已,感情谈不上有多深,但这个男人无论哪一方面来说都是择婿的顶级选择,虽然紫荆国很好,但界面终究还是太小了,她想出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所以劳德就是她必须紧紧攀附的男人,然而现在算计落空,反而成全了她最讨厌的一个女人,只要一想到她能嫁给劳德,心底就嫉妒的发狂。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笑的毫无痕迹“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告辞。” 转身匆匆而去,指甲把掌心都戳出窟窿来了,回去从长计议。 云涯笑吟吟的看着甘薇儿踉跄离去的背影,她想到饭桌上时甘薇儿的小动作,瞒得过劳德,却瞒不过她的眼。 恐怕更瞒不过纪澜衣的眼,所有人在她的眼中大概都是棋子吧。 云涯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晚上都没动静,看来是怕她太累,给她时间休息吧,云涯不无嘲讽的想。 张华生解了禁足,给她送了药就走了,走之前留给云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自己体会。 “晏哥哥,你在吗?”云涯扫了眼房间,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道黑影忽然出现,云涯脸上漾起欢笑,扑过去钻进他怀里,“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令她安心,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终于平定下来。 “嗯。”晏颂拦腰将她抱起,只觉得她轻的几乎没有份量,心底涌起怜惜,垂眸看着乖巧的趴在他怀里的少女,浅笑勾唇:“不会再离开你。” 云涯怔怔的看着他,指尖拂过他的眉目,喃喃道:“晏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只能笑给我看。”出去祸害小姑娘啊,她会吃醋的。 晏颂苦笑不得,嘴里应承道:“好,从此以后我只笑给你一个人看。” 云涯喜笑颜开,像只小猫一般钻进他怀里。 两人躺在床上,自分别之后发生了许多事,云涯一一说给他听,晏颂一直耐心的听着,说道最后云涯泣不成声,晏颂吻去她的泪,她一哭他就心痛。 “我见到渺渺了。”晏颂本来不想告诉她渺渺的事情,怕云涯担心,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她。 云涯果然成功止哭,抓住他的袖子激动的说道:“他在哪儿?” 见云涯如此担心激动的模样,晏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除了他之外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男人让她牵肠挂肚,虽然是她的亲哥哥,他心底依旧不是太好受。 纵然心中百转千回,面上愣是看不出丝毫痕迹,笑着说道:“就在昨晚,他和赫连明月在一起,他不仅变聪明了,还能开口说话了,俨然一个正常人无疑,别为他担心,他很好。” “我现在能见他吗?”云涯一想到渺渺,一颗心都揪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 晏颂揉了揉她的脑袋:“他已经走了。” 云涯失望的垂下眼帘,“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现在不是见面的好时机,他想要以最好的面貌来见你,再等等吧。” 云涯因为心忧渺渺,一时辗转反侧,一时皱眉忧思,如果不知道他的消息还好,一旦得知他的消息,就再也放不下心。 晏颂箍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想那么多了,快睡觉。” “可是我太激动了,睡不着。”云涯双眼哪里有困倦,亮的渗人。 晏颂无奈,“我带你出去转转?” 云涯立刻兴奋道:“好啊好啊……。” 原来不知不觉中,晏哥哥已经那么厉害了,云涯看他带着她在黑夜里穿梭,英俊的面容冷硬刚毅,心底染上几率失落,但很快便兴奋的笑道:“太好玩儿了,我想去海边。” 晏颂如她所愿,带她落在海边,今夜月明星朗,半轮幽月洒在海面上,随嶙峋的波光起伏,美轮美奂。 海风迎面吹来,风很凉,吹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云涯从他怀里挣扎下来,踩在沙滩上往海里跑去,晏颂赶忙拉住她,“小心再感冒了。” “不碍事的。”云涯被拘的太久了,很少有这样自由自在的时候,笑容无比的灿烂,一边在沙滩上跑一边朝他挥手,“晏哥哥快来追我啊。”像个天真烂漫的孩童。 为了她这一刻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他愿意付出所有。 晏颂跟在她身后,笑容满面的看着。 这时有一队士兵巡逻过来,看到海边有人,为首的人打开探照灯,冷喝道:“什么人?” 云涯被强光刺得眯起眼睛,晏颂将她拉到身后,低声道:“别怕。” 云涯初始是有些惊慌的,她怕纪澜衣发现,她手眼通天,万一发现晏哥哥了就不妙了,不过听到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一颗心瞬间就安定了。 那队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士兵灯光在晏颂脸上照了照,“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在海边干什么?” 岛上有规定,十点之后就禁止人来海边。 晏颂早在这些人出现的时候就换了一张脸,此刻这张面容平凡无奇,并不引人注意,“我是岛上的住民,晚上睡不着就和女朋友来海边散步,一时忘记了规定,我们这就走。” 晏颂话落将云涯的脑袋摁在怀里,揽着她就走。 “等等。”那人忽然开口。 晏颂脚步顿住,那人走过来看了眼伏在晏颂怀里的少女:“抬起头来。” 少女肩膀颤了颤,似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晏颂笑道:“我女朋友比较怕生人,让官爷见笑了。” 动作飞快的将一盒烟塞到对方怀里,对方愣了愣,看清香烟的牌子,脸色缓了下来。 这岛上规矩特别森严,禁烟就是很多男人都不能忍受的,不过说是禁烟,哪儿能真的禁得了,不过是偷偷吸,不被人发现罢了,相应的香烟在岛上属于奢侈品,在这些士兵中那是供不应求的,更别提是这种名贵的香烟。 “记住教训,以后千万别大晚上来海边转悠,碰上别的军官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对方摆了摆手,晏颂说了几句好话,揽着云涯的肩膀快步走了。 走远了还听到身后几个男人调笑的声音:“这小情侣别不是来这海边打野战的吧,玩的挺嗨…。” 云涯脸颊微红,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下,晏颂在她耳边低语:“谋杀亲夫啊。” 云涯嗔了他一眼:“好不要脸。” “对你,我从来都是不要脸的。”话落在她身上某个部位摸了一把,云涯惊呼一声,踩了他一脚:“臭流氓。” “我只对你耍流氓。” 云涯对他耍无赖的招数无言以对,几月未见,脸皮倒是越加厚了。 “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两人走远之后晏颂低声道。 云涯愣了愣;“你是说那些士兵吗?” “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我很好奇她究竟是从哪里组建来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 “最近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只等最后的证实了。”晏颂沉声道。 云涯瞥了他一眼,温柔的声音含着坚决:“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晏颂啄了啄她的唇,“如果有一天走到那一步了,你会如何取舍?” 云涯冷笑:“自然是大义灭亲,不、我跟她可没什么亲情可言。”不死她再送一刀。 晏颂叹息了一声,心底怜惜更甚。 晚上的街道上十分安静,除了巡逻的军队外,连个鬼影都没有,晏颂带着她在街道上空盘旋,云涯拽着他的衣袖问道:“会不会有人发现我们?” 晏颂成竹在胸的笑道:“不会。” 云涯松了口气,这神力果然强大,简直就是开挂的金手指啊,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那能凭空变出东西来吗?”云涯好奇的问道,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吧。 晏颂带着她在一处房顶上停下来,给云涯裹紧了衣服,笑道:“那是法术,修仙之人才用的。”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神力只是一个载体,就好比怀揣了一个法宝,而法术则是吸取日月精华领悟万法奥妙一步一步从筑基修炼起来的。 只不过他怀揣的法宝有点神奇,因为血缘关系,可以跟他的身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哦,那你可以长生不老吗?”云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晏颂眸光深了深,抿唇沉默。 云涯拽着他的袖子问道:“你快说嘛。” “不会。”晏颂回答的斩钉截铁。 “咦?”云涯微微睁大双眼:“你都这么厉害了,能隐身能飞天遁地能换脸竟然不能长生吗?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一脸我可不好骗的样子。 晏颂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不骗你,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神力也不能违抗,到我生命终结的那天,它会自动选择下一个宿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最后一句话总算是说到了云涯心坎上,云涯心头感动,却仍旧皱着小鼻子说道:“等我变成老太婆,你就不喜欢了。” 晏颂粗砺的大掌扳过她的脸,眸光深深的看着她,眼中涌动的深情令云涯心脏滚烫,无边的夜色里,男人低沉而温柔的声音极为坚定的在她耳畔响起,重若千钧般击在她的心房上。 “等你变成老太婆,我就变成老头子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云涯笑着扑到他怀里,“到时候我就把你踹了,用大把的银子包养好多好多小鲜肉,让你眼睁睁看着。” 晏颂含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为夫一定满足你的……不让你有那个机会。” 尤其那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云涯耳廓发热,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膛,晏颂失笑,抱着她在黑夜里飞过。 这个晚上,云涯睡的很香,等她睡着之后,晏颂垂眸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掌,掌心发出温润的红光,那红光逐渐将云涯包裹,晏颂唇齿间吟出低沉而亘古久远的声音。 “以吾神力,换之皮囊,打在她身,痛在我心。”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咒语,他在云涯身上施了咒,从此以后不管任何外力伤到云涯的身体某个部位,都会把痛苦转移到他的身上,代她承受。 也就是说,就算云涯胳膊上划了一刀,流血了,她却不会感到疼,疼的只会是他。 任何咒语都是有代价的,疼痛落在他的身上,百倍加剧。 做完这一切,他笑了笑,躺在她身侧,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看了一夜,也看不够。 第二天早上,云涯睁开双眼,一扭头就看到躺在身侧的男人,纱帘外阳光明媚,一线朦胧的阳光投射在他的睡容上,显得那张面容越发的俊美,一眉一眼像是造物主的手精心雕琢而成,精致到不可思议。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落下一片阴影,睫毛浓密又卷翘,让她一个女人情何以堪? 云涯拔下一根头发,捻了捻钻进他的鼻子里轻轻转动,晏颂打了个喷嚏,忽然抓住她作乱的手,云涯惊了一跳,下一刻已被对方翻身压在了身下。 晏颂揉了揉鼻子,垂眸盯着她,那眼神幽深的令云涯心脏一跳,霎时忘了反抗。 “一个人玩儿的很开心?”晏颂挑眉,端的是一个“国色天香。” 云涯惊艳于斯,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我跟你开玩笑呢。” “开玩笑?嗯?” 云涯脸色未变,又羞又红:“那里顶着我,很难受……。” 晏颂眸光更幽深了,粗砺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下一刻,男人身上浓重的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云涯被吻得头晕眼花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不要惹一个早上刚醒来的男人。 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敲响,云涯一个激灵,赶忙推开身上的人,擦了擦嘴,晏颂悠闲的靠在床头上,眉眼风流俊邪,真真勾魂摄魄。 云涯看着身上起皱的真丝睡衣,不由得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小南那丫头很聪明,被她看出什么来可不好。 “进来吧。” 下一刻,小南推门而入,低眉顺眼的走过来,云涯已经从善如流的起身,走去了卫生间。 小南开始例行收拾床铺,发现大床很凌乱,床单被单揉成一团,起了很多褶皱,不由得看了眼卫生间方向,里边传来哗哗的水声。 公主睡觉一直很规矩的,从来没有把床上弄的这么乱过。 压下心底的疑惑,小南把床铺收拾好,这时云涯换了一件衣服走出来,阿华提着一个食盒,里边放着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张华生端着药碗例行出现了,小南和阿华已经退出去了,房间里只有两人,张华生看云涯喝药,凑近她揶揄的笑道:“你这小身板可不适宜纵欲啊……小心着点儿。” 云涯瞪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师父,您为老不尊哪。” “我是为你着想。” 云涯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人家柳下惠坐怀不乱。” 张华生正端杯子喝了口水,闻言猛然呛了一下,看了眼云涯那无限哀愁的脸色,这这这……眼前这个奔烈的女孩子是他那个温婉内敛的小徒弟吗?莫不是换了个人吧。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云涯姿态优雅的用餐,礼仪完美到挑不出一丝错出来,真真秀色可餐。 “我是怕夜长梦多。”云涯小声嘀咕道。 张华生笑着摇摇头,看着之前还伤春悲秋抑郁莫名的小徒弟,自从那个人出现之后,就笑颜灿烂活泼明媚仿若二八年华的少女,多了几分她这个年龄应有的活力。 那个人果然是她的解药。 他一来,满心沉浸在情爱里,哪里还顾得上抑郁。 “师父这里有药,要不要师父帮你一把?不过你自己得悠着点儿……?” 云涯犹豫了一下,郑重其事的摇头:“我还是相信自己的魅力的。” 要是用药,那也太丢人了。 云涯打定了主意,要是三天内搞定不下来,她就再换策略。 张华生忽然扫了眼房间:“他在不在这里?” 云涯摇摇头:“走了,不过很快就会回来。” 张华生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男人啊,其实就是那一回事儿,你使劲浑身解数勾引,要是还不上钩,那就是男人那方面有问题,好在师父在这方面是个行家,不会让你守活寡的。” 云涯翻了个白眼:“晏哥哥可不是不行。” “呦,看来你很清楚啊。”张华生揶揄的笑道。 “那是自然。”云涯脸不红心不跳,晏哥哥行不行她当然清楚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晏颂忽然现身,张华生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 “你们在说什么?”晏颂在云涯身边坐下来,挑眉问道。 云涯笑眯眯道:“讨论晏哥哥你到底行不行的问题。” 我艹、够大胆,张华生朝云涯偷偷竖起大拇指,男人最忌讳被质疑这方面的问题了,看来今晚有好戏看了。 “嗯?”晏颂危险的挑起眉,尾音撩人。 正文 475 贼心不死 自甘下贱 云涯笑眯眯道:“讨论晏哥哥你到底行不行的问题。” 我艹、够大胆,张华生朝云涯偷偷竖起大拇指,男人最忌讳被质疑这方面的问题了,看来今晚有好戏看了。 “嗯?”晏颂危险的挑起眉,尾音撩人。 “行……不行?”三个字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云涯浅笑吟吟,“我就说嘛,怎么可以质疑晏哥哥呢,是师父说的,但是晏哥哥我相信你的。”云涯拍了拍他的肩膀,换来晏颂夹杂着杀气的眸光。 云涯小心肝猛然颤了颤,但是为了自己的终生大计,硬着头皮笑道:“晏哥哥,你说是不是?” 晏颂幽深的目光盯着云涯的脸,云涯再厚的脸皮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到底行不行,你可以试试。” 云涯挑了挑眉,“说话算话。” 张华生猛然咳嗽了一声,那啥,他还喘着气儿呢…… “行吧,你们悠这点儿,别太过火了,师父就不当电灯泡了。”话落一溜烟就跑了。 云涯闷笑了一声,盯着晏颂深幽的视线,“我跟师父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玩笑?”晏颂淡淡反问了一声,长臂一揽,云涯就落到了他怀里,云涯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笑嘻嘻的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吞咽了一口唾沫。 “晏哥哥,其实我……。” 话还没说话,就被男人浓烈的气息撰取了全部心神。 好吧,小心眼的男人惹不得。 —— 风停了,雨住了,太阳出来了。 雨过天晴后,一切总是格外的清新美丽。 一早,劳德就要走了,子鱼管家来请她去送送,云涯应了下来,子鱼管家以为凭公主的脾气,昨天受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有的闹腾,哪知公主不哭不闹,颇有股认命的样子。 但愿公主是真的想通了。 渡口,海风比较大,头纱被风吹的迎风飞舞,为那妙柔的身姿平添几分飘渺。 劳德一身笔挺军装站在渡口,看到云涯走来,眸光机不可察的缩了缩。 “一路顺风。” 劳德点点头:“回去之后我会向父亲禀明,等我来娶你。” 声音掷地有声。 站在云涯身后的子鱼闻言勾了勾嘴角。 转身,一步步走向甲板,高大的身影在蓝天大海的背景板下显得格外高大挺拔。 船渐渐消失在海面上,直到变为一个小黑点。 “风太大了,公主回去吧。”子鱼管家低声开口。 云涯拢了拢头纱,转身往回走。 甘薇儿一拳狠狠的砸向树桩子上,眼底恨恨,可恶,果然被这个贱人捡了漏子,她机关算尽,最后却便宜了这个女人吗? 劳德少爷走之前还说会回来娶她,凭她也配? 甘薇儿气的抓心挠肺的难受,恨不得扑过去把那个女人撕成碎片。 深吸口气,她脸上的戾气尽数褪去,重新恢复甜美可爱的笑容,还没有盖棺定论,我们走着瞧。 “甘薇儿?”云涯眉头微蹙,很快松开,笑道:“请进来吧。” 穿着一条粉色连衣裙的少女随后走了进来,清纯姣美,甜美乖巧。 “公主,我不请自来了,您不会嫌我烦吧?”少女笑嘻嘻的说道,那一脸纯真的模样,令人不忍责怪。 云涯含笑道:“我一个人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来陪陪我我不知道多开心呢。” 甘薇儿随意的在云涯对面坐了下来,“既然公主这么说,那我以后就多来陪公主说说话,对了我今年十七,公主多大了?” “十八。” “哦,公主比我大一岁呢,我能不能喊你一声姐姐呢?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女儿,我做梦就想要一个姐姐呢,不知为何,见到公主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亲切,就像我的亲姐姐呢。” 云涯笑道:“当然可以,我闺名云字,你可以叫我云姐姐。” “云姐姐。”甘薇儿立刻甜甜的笑道。 这是她第一次进云涯的房间,被这房间的奢华和美轮美奂惊到了,心底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她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心底再嫉妒面上却愣是一点都不显。 “对了云姐姐,你说你之前是生活在华国,我小时候也是在华国长大的,咱们俩真有缘呢,不知道你是在华国哪里?”甘薇儿仿佛真的只是好奇罢了。 云涯温和的笑了笑:“江州。” “江州啊,那可是个好地方,富饶美丽,我从小就想去那里看看呢,怪不得云姐姐长那么美,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话真的没错。” 云涯笑了笑,不置可否。 “唉……云姐姐命真好,还能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又成了公主,马上又能嫁给劳德少爷了,云姐姐,你真是我们女人的楷模。”小姑娘一脸天真向往的说道。 云涯笑道:“命好?” 甘薇儿点头如捣蒜,“是啊,这世界上还有比云姐姐命更好的女子吗?” 都道她命好,实在是可笑。 甘薇儿在她这里磨了很久,走之前说有时间还来找她玩儿,云涯真是对这个姑娘烦不胜烦,耽误她跟晏哥哥的时间,但嘴上又不能说什么,回头问师父要点药,让这姑娘在床上躺几天,耳边也清静。 果不其然,甘薇儿接下来几天几乎天天往云涯这儿跑,终于有一天生病了没来,云涯终于能清静下来了。 奥古纳拉王子的死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听说是桑雀给莱斯王那边施压,致使莱斯王有苦难言,奥古纳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尼奥和敏代夫人也相继告辞离去,走的那天云涯并未去相送。 转眼到了六月下旬,天气愈来愈热,云涯连屋子都不出了,整日呆在空调房里和晏哥哥腻歪在一起,不过后来云涯虽然时不时撩他,晏颂却始终隐忍克制,不愿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云涯无奈之下,还是把下药这么下作的手段给摒弃了。 顺其自然。 晏颂有时候会消失,有时候云涯半夜睡醒,他并不在身旁,她就会慌乱起来,生怕一切只是一场梦,直到他出现,感受到他熟悉温暖的气息,慌乱的心才会渐渐平息下来。 晏颂去干什么,她并没有过问,时机一到,他自然会告诉她。 这天,子鱼管家到来,“公主殿下,女王请您去一趟。” 自从上次劳德的事情之后,两人一直没有见过面。 云涯随着子鱼走进房间,房间的空地上摆满了奇珍异宝,还有一棵半人高的以宝石点缀的珊瑚树,璀璨耀眼,几乎映的整个房间都明亮起来。 纪澜衣递了一个信函给她,云涯接过来看了一眼,这是桑雀的来信,大致意思是为儿子求娶她,如果女王同意就会择日订婚,这些就是聘礼,言辞也算真诚。 看来劳德已经说服了桑雀。 云涯淡淡道:“你终于如愿了。”语气不无讽刺。 “劳德确实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纪澜衣笑道,“这门婚事我同意了,你准备一下,我会安排专人护送你去q国,履行和劳德的婚约。” 云涯握了握拳,她若想以最快的速度在世界上立足,和桑雀联姻是最快最好的办法,就这样为了她的野心把自己给卖了。 云涯勾了勾唇,眼神寒凉:“如果我说不呢?” 纪澜衣眸光淡淡的扫来,虽然什么话都未说,已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云涯背脊挺直,毫不露怯的望去。 “听话,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纪澜衣温柔慈爱的说道。 云涯冷笑了一声:“我偏不,我为什么要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 纪澜衣眯了眯眼:“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个男人不成?” 云涯深吸口气:“我曾发誓,此生非他不嫁,除非你杀了我。” “呵……。”纪澜衣轻笑了一声,抬手抚摸着云涯的面容,云涯头一偏,躲过她的手,纪澜衣忽然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力气大的云涯白皙的肌肤瞬间红了一片。 “我的好女儿,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和感情,只有权利、才是你在这个世上安身立命的根本,母亲不会害你的,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母亲的苦心。” 云涯挥开她的手,冷冷道:“我这辈子只爱他,你休想把我们分开。” 纪澜衣摇头笑笑,仿佛看着一个任性胡闹的女儿:“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来人,把公主带下去,在送亲队离开之前,不准她离开房间一步。”纪澜衣转身,冷声吩咐。 门外走进两个卫兵,“得罪了,公主。”上来就要拉云涯,云涯狠狠挥袖,恼恨道:“滚开,我自己走。” 两个卫兵立刻诚惶诚恐的后退一步。 云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最终甩袖而去。 离开房间,云涯嘴角微翘,眼底悄然划过一缕幽暗。 云涯被禁了足,连张华生都不准再接近云涯,药每天依旧会按时送进房间,无痕也自此没有了消息,云涯猜到纪澜衣把他给关了起来,怕他坏事,毕竟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由此,云涯彻底安静下来了,不过好在有晏哥哥陪着,每天日子过的可谓是“激情荡漾,”半点也不无聊。 “三天后纪澜衣就会派人送我离开前去q国,订婚的那天纪澜衣肯定也会出席,只要离开这里,到了q国的地盘上,我们跟劳德里应外合,把她给拿下。”云涯眼眸狠戾的说道。 这岛上纪澜衣经营的势力根深蒂固,不太好动她,谁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后手,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妙了,但是到了q国地界上,有劳德和桑雀布局,来个瓮中捉鳖,让纪澜衣插翅难逃,只要把她人给拿下,其他就好办了,吉安娜和伽尔由晏颂直接控制,谅两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而至于纪澜衣在各国经营的黑暗势力,则由裴轻寒负责搞定,她不知道的是,渺渺也在其中插了一手。 这才是她跟劳德合作的条件,桑雀无法坐视queen的势力日渐过大,生怕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这个女人野心太大了,迟则生变,云涯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 而事成后,纪澜衣的势力,华国和q国平分,桑雀没有道理不答应。 他和华国各种明争暗斗撇去不谈,绝对无法坐视另一方势力崛起。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晏颂蹙了蹙眉:“一定要谨慎,到时候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云涯摇摇头:“晏哥哥,你要留在这里,控制吉安娜和伽尔,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 晏颂怎么能离开她的身边,:“可是你一个人……。” 云涯笑道:“晏哥哥,你还不放心我吗?我是不会有事的,而且我已经跟劳德商量好了,他会派人保护我安全。” 正因为如此,晏颂才更不放心,但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控制岛上的军团才是重中之重,让纪澜衣没有翻身的机会。 看晏颂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云涯笑嘻嘻道:“晏哥哥,你是在吃醋吗?” 晏颂才不会承认自己吃醋了呢。 云涯抱着他,笑道:“等把纪澜衣解决了之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再也不分开,再忍耐忍耐,好吗?” 晏颂闭了闭眼,紧紧抱着她。 六月二十二那天,纪澜衣精挑细选了二十四个卫兵,护送云涯前去q国,随行的还有子鱼管家,小南和阿华贴身服侍,倒是没有见到无痕,云涯心想纪澜衣可能已经放弃他了,不知是生是死,对这个人,云涯心底还是怀着一份感激的,数次救她于水火,这份恩情她在心中记下。 随行还有一个人,甘薇儿,这姑娘恬不知耻的跟上来,说是陪云涯聊天解闷,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是女王已经同意她随行,云涯对此也没再说什么。 走之前纪澜衣连面都没露,云涯走上大船,站在甲板上目望这座在蓝天下显得犹如世外桃源般美丽的小岛,眸光幽暗无边。 “公主,风大,回去吧。”子鱼管家低声道,使了个眼色,小南立刻给云涯披了件外衣。 大船缓缓驶离渡口,像着遥远的海平面驶去,蓝天大海、一望无际,让人的心都跟着开阔起来。 云涯几乎没有坐过船,却不知自己竟然晕船,随着越行越远,云涯头晕眼花,恶心想吐,实在抵挡不了随之而来的难受。 什么都吃不进去,吃什么就吐什么,小南束手无策,看着云涯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虚弱的模样,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临行之前张华生找了纪澜衣,纪澜衣允许他随行,得知云涯晕船,他有独门秘方,让小南将云涯扶起来,他从怀里掏出来个药瓶,倒出一粒小拇指甲盖大小的褐色药丸,掰开云涯的嘴塞进去,送水吞服。 “也幸亏是我跟着,这可是我华氏一族的独家秘方,治晕船大材小用了。” 云涯服了药,脸色好了一些,小南感激的看着张华生,接下来能吃进去一点东西了,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比之前好了太多,云涯不得不感叹这药丸的神奇。 甘薇儿没事就过来陪云涯,云涯晕船,没心情跟她扯皮,甘薇儿一个人也呆不下去,不习惯屋子里那股药味儿,心道这个公主长的美,就是身体不好,整个一药罐子。 眼珠子一转,最好哪天病死了,倒省了功夫。 现在桑雀那边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去了q国之后就会商定下来订婚的日子,看这阵仗,是准备大办特办,全世界为之瞩目,作为女子,该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 可惜、看了眼大床上病弱苍白的少女,甘薇儿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幽暗。 在大海上飘了一天,这一天对云涯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第二天傍晚,大船在一处码头靠岸,然后一行人乘专机赶往q国。 到q国的时候已是半夜了,机场有专人等待,一个打扮严谨的女子恭敬的微笑道:“公主好,我是胡琳,是劳德少爷派来专门迎接您的,一路旅途劳累,请随我去酒店先行休息。” 云涯精神虽不济,仪态却完美到挑不出错来,“多谢。” 令胡琳赞叹不已,这少女年纪不大,举手投足优雅矜贵,实在是难得。 然子鱼管家这时站出来说道:“多谢劳德少爷的好意,但来之前,女王已经安排好了公主下榻的地方。” 胡琳挑了挑眉:“如此甚好,我送你们过去吧。” 这次子鱼却没推辞。 车子缓缓驶进庄园大门,欧式古堡,占了半座山头,有游泳池,有高尔夫球场,竟然还有跑马场,实在奢华的不可思议。 这座古堡名叫菲玺古堡,坐落在q国最繁华的地段,周围住户非富即贵,而且这座古堡是附近地段最好面积最大的,其价值不可估量。 车子驶过假山喷泉,又走了大概两分钟,便在古堡的大门前停了下来,早有等候在此的侍卫走过来拉开车门,云涯走下车,大门口一排训练有素身着制服的女仆恭敬的弯腰,齐声开口:“欢迎公主驾临。” 这阵仗,让随后下车的甘薇儿震惊又羡慕。 这就是公主的待遇。 再看那少女,面色没有丝毫改变,既无倨傲,亦无谦卑,仿佛与生俱来般享有如此待遇,令人心悦诚服的低下头颅,容色淡淡,轻轻抬手,空灵淡漠的声音悠悠响起。 “以后就有劳各位了。” 几人头颅垂的更低。 胡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道自己见过许多的公主,却没有一位,给她这种冲击心灵的感觉,仿佛生来就带着高贵的血统,于润物细无声中令人臣服。 云涯从一字排开的佣人中从容不迫的穿行而过,甘薇儿和子鱼管家张华生胡琳紧随其后,佣人垂首跟进,各司其职,倒茶的倒茶,收拾行李的收拾行礼,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行礼,一切东西早在来之前就打点好了。 胡琳笑道:“公主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就好,劳德少爷对公主很是关心。” “多谢了,我这里没有什么要事,你回去吧,帮我谢谢你家少爷。”云涯坐在沙发上,抬手撑着额头,缓缓揉捏着。 胡琳见她面色疲乏,也不再多做停留:“公主好好休息,告辞。” “管家,送客。”云涯淡淡道。 子鱼亲自把胡琳送出了古堡。 其中一个稍显稳重些的女仆走过来恭敬的说道:“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公主是先吃饭、还是先休息?” 云涯叹了口气:“先洗澡。” 一路风尘仆仆,身上都是汗渍,黏着衣服很是难受。 对方下去放洗澡水去了,一屋子的女仆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却全部都是绕着云涯而运行,从进来到现在,没一个人过问过甘薇儿,甘薇儿尴尬的坐在那里,只觉得自己像是个隐形人一般,暗暗咬紧了牙齿。 “薇儿妹妹,我身体不适,就先去休息了,你自己请便,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不用客气,阿华,你就跟着薇儿小姐吧。” 阿华顺从的点头。 云涯在甘薇儿略显僵硬的笑容中起身翩然离去。 甘薇儿握紧了拳头,什么不用客气,反倒把自己当成了主人,脸真够大的。 再看一眼这奢华典雅的欧式大古堡,甘薇儿眼底满是羡慕嫉妒恨。 云涯泡了个热水澡,只觉得所有疲乏仿佛一扫而空,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大床上摆了一套棉麻睡衣,云涯连换都没换就倒头睡了。 一路上都没休息好,这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云涯没睡醒,没人敢来打搅她,即使劳德少爷一早就来了,坐在客厅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听到云涯还没醒,便让女仆不用打扰她,一直耐心的等待。 甘薇儿笑容满面的走过去,“劳德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劳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轻“嗯”一声算作回应。 甘薇儿抿了抿唇,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眼神贪婪的看着他,这个男人,越看越喜欢,可惜…… 心头泛起淡淡的酸涩和深深的不甘。 “公主一路舟车劳顿,可能要多睡会儿,让劳德少爷等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劳德淡淡的蹙了蹙眉,并没有理她。 她又不是公主的什么人,凭什么以这样的语气代公主说话?简直是不知所谓。 见劳德根本就不搭理她,甘薇儿有些气愤,她长的有那么招人厌吗?虽然不比那个女人漂亮,但也很清新可爱的好不好。 甘薇儿不敢再冒进,一直默默的陪伴在他身边,就这样一直等到中午,甘薇儿见劳德气定神闲,丝毫没有不耐的模样,她反倒是坐不住了,招手喊来女仆,“去看看,公主怎么还没起床?让客人等这么久,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女仆扫了眼劳德,并未回话。 甘薇儿蹙了蹙眉,“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不用。”劳德冷声道:“让她睡饱了再说,我也没什么事,索性再等等吧。” 女仆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甘薇儿却憋了一肚子气,用羡慕的语气说道:“劳德少爷对公主真好。” 当然,那点酸溜溜的嫉妒被她深深的压制了下去。 劳德不置可否,背脊挺的笔直,只是一个随意的坐姿,就让人移不开眼。 云涯直到中午才醒,洗完脸出来,小南摆好早餐,还是昨天那个沉稳的女仆在云涯吃饭的时候说道:“公主,劳德少爷一早就来了,见您睡着就没打扰,一直在楼下等着。” 云涯顿了顿,“知道了。” 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餐(其实是午餐),拿起餐巾纸优雅的擦了擦手,云涯这才换了一件衣服,下楼见客。 见少女缓步从楼上走下来,姿容绝丽,举世无双,尤其是举手投足优雅而高贵的气质,令人见之忘俗。 劳德幽深的目光深处潜藏着深深的惊艳,被他很好的掩藏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收紧。 甘薇儿又嫉妒又不甘,却也只能赔着笑脸。 “公主您今天气色倒是真好。” 甘薇儿笑吟吟说道。 云涯勾了勾唇,抬手摸了摸脸庞,听不出来这丫头的潜台词吗?让人家从早上等到中午,你睡的倒是香。 “是吗?可能刚来一个新地方,有些不习惯,一直折腾到半夜都睡不着,这样气色还好,也是上天保佑了。” 这话噎的甘薇儿暗暗撇嘴。 云涯笑着看向劳德:“劳德少爷,让您久等了。” 劳德道:“昨夜没睡好吗?” 休息了一夜,气色还好,只是双颊还略有些苍白,双眼有些疲倦之意。 “还好,劳德少爷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云涯随意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今晚父亲设宴邀你前去,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到时候我来接你。” 云涯颔首:“好。” 甘薇儿很想去,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实在拉不下脸皮,心底暗暗着急。 劳德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晚上他会亲自来接她。 今晚桑雀要见她,云涯勾唇笑了笑,看来今晚有的玩了。 云涯在房间里闷了一天,下午去花园走走,甘薇儿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涯看向天边淡淡的白云,含笑道:“薇儿妹妹,马上就要见桑雀伯伯了,我有些紧张,不知今晚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呢?” 甘薇儿大喜,抑制住激动的心跳,面上却假意考虑了一下,仿似很为难的说道:“劳德少爷说只邀请了你一个人啊,我去不太合适吧……。” “没关系的,不过是多一个人,劳德不会在意的。” 甘薇儿艰难的点头:“那好吧……。” 心底却激动不已,已经在心里想好穿哪件裙子了。 云涯散了会儿步就回了房间,甘薇儿满心喜悦的参加晚宴,也没时间缠着云涯了,云涯暗暗好笑不已。 只分离了短短几天,她就开始想念他了,云涯有些百无聊赖的窝在阳台的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搜了一圈频道,最后停在华国的新闻频道,电视里是晏南陌正在参加会议的画面,配着播音员字正腔圆的配音,看起来很肃穆周正的感觉。 转到娱乐频道,新闻里出现一张熟悉的脸,薛澄澄最近凭借一部电影的配角再次翻红,话题热度持续飙升,在华国娱乐圈炙手可热。 国内电影界最具影响力的金鸡奖颁奖仪式的红毯上,薛澄澄惊艳亮相,凭借淡定从容的风姿秒杀一众妖艳贱货,成功登上热搜,其后爆冷获得最佳女配一奖,站在领奖台上的女子,激动的举着手中的奖杯,这一刻,她无疑是光芒万丈的。 云涯愣愣的看着,在前世的时候,她一心扑在复仇上,并没有心情去关注娱乐圈的事情,对薛澄澄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印象…… 不对……她记得最后几天在医院的时候,听到几个小护士讨论过,那时薛澄澄凭借精湛的演技一举摘得国内三大电影节影后桂冠,成为华国电影史上年纪最轻的三料影后,从此奠定在娱乐圈的地位,粉丝无数,人气更是与日俱增,前途一片大好。 以前是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在脑海里一搜刮,忽然就冒了出来。 如此说来,前世薛澄澄的影途一帆风顺,最起码比这辈子被她打压的磕磕绊绊要好得多了。 也是,前世袁盼亲自找到她,想要她参加节目,但是纪澜衣嫌low就给拒绝了,无奈之下袁盼就选择了备胎薛澄澄,自此薛澄澄攀上袁盼这个大靠山,娱乐圈走的一帆风顺,这辈子被她一搅局,自然是不如前世走的顺心。 不过云涯并不会因此而产生负疚的心理,薛澄澄如果踏实做人,是金子早晚会发光,若是因当年她占据了她出名的机会就对她怀恨在心,云涯只能说一句活该。 同时上电视的还有另一张熟面孔,云涯看着电视里俊美的男人,微微挑眉。 “孟君故?” 他现在化名君辜,以前一直徘徊在十八线开外,这次接拍了一部网剧,凭借吸睛的人设卖力的演技就此一炮而红,成为当下炙手可热的小鲜肉,迷妹众多。 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云涯看着电视里男人标致性的风骚笑容,粉丝捂脸尖叫,几欲拜倒在男神的西装裤下,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叶家作为最能闹腾的豪门,每天源源不断的输送八卦给人们增添茶余饭后的笑料,最新八卦爆料,叶夫人因为儿媳不能生的原因,就找了个女人背着儿子和儿媳找了个女人做试管婴儿,结果成功了,有记者拍到叶夫人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同进同出,而那个女人被证实不是叶少夫人,这一怀疑被传的喧嚣尘上,纷纷等着看后续,也有很多女人一边嘴上替叶少夫人不值,一边幸灾乐祸。 豪门可不是那么好嫁的。 云涯想到宁子衿,最起码也有七八个月的肚子了,应该快生了吧,还有叶雨薇,不知道她是怎么解决的,看叶雨薇的肚子,大概是两个多月前拍的吧,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云涯远在海外当然不知道,叶文星当初听了宁子衿的提示后,就专门去调查了叶雨薇和冯黛,她混的是娱乐圈这一行,狗仔无孔不入这一招可是学了个十成十,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查出来叶雨薇就是冯黛的亲生女儿,当初被她给换掉的那个小女婴。 而现在,冯黛竟然让叶雨薇怀上了自己儿子的亲生骨肉,简直是造孽啊,叶文星只觉得痛快,冯黛要知道撺掇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怀了自己亲生儿子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气死,哈哈哈哈,她要好好策划一下,怎样才能报复到冯黛,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要让她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叶雨薇肚子渐渐大起来之后,冯黛就专门安排她住在外边,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从长计议,而宁子衿也借口调养身体避到了江州的乡下安胎,是以她怀孕八个多月了冯黛还不知道。 宁子衿悠然自得的安胎,等着叶文星操纵这一切,她很期待到时候冯黛和叶雨薇会是什么表情,实在太好玩儿了。 安颖一直在找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惜在这诺大的城市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直到她根据蛛丝马迹查到叶雨薇身上,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怀孕了,马上面临临盆,只觉得震惊。 安颖没有先表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套问她是不是已经结婚了,叶雨薇不知道这个贵妇什么身份,自己的身份说不出口,就编纂了一套说辞,说自己已经结婚,但丈夫被小三勾引,常年不回家,她怀孕了丈夫也不闻不问,只知道陪着小三,安颖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女儿,听到女儿悲惨的遭遇又心痛又愤怒,俨然要为她做主的架势,随后表明自己的身份,叶雨薇无比震惊,原来面前这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贵妇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 她心底又难过又不甘,这么多年她风餐露宿,孤苦伶仃,好不容易生活有点起色,她的亲生母亲就找上门来了,可她如今尴尬的身份又如何说的出口,一步错步步错,只能用无数的谎言来圆最开始的谎。 安颖要为她做主,手撕小三,叶雨薇有苦难言。 “妈,我总觉得我姐不对劲,你没发现吗?她住的这地方没有任何男人的痕迹,我怀疑她是……。”莫翩翩说出自己的猜测,招来安颖一记白眼。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你姐,我自己生的女儿我最清楚,她不可能是那种人。” 莫翩翩撇了撇嘴,这便宜姐姐她算是看出来了,搞不好就是一小三,要不然这住的房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而且附近的住户有些闲言闲语,都在怀疑叶雨薇的身份。 虽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生姐姐,姐姐这么多年过的很苦,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分享给她,但如果姐姐道德存在问题,她也绝不会容忍的,可怜她妈当局者迷,一心想弥补女儿。 直到安颖有一次来看叶雨薇的时候撞到冯黛,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冯黛她自然认识,雨薇怎么会和冯黛有联系? 莫翩翩在学校经同学的口了解到关于叶家的八卦,看到娱乐记者拍的叶夫人和小三同进同出的照片,越看越觉得照片里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眼熟。 这不是她那个便宜姐姐吗? “怎么翩翩,难道你认识这个女人不成?”闺蜜的语气有些揶揄。 莫翩翩随意的说道:“怎么可能?不过这个女人什么来历?” 闺蜜立刻兴冲冲的八卦起来:“长的漂亮吧,她可是电影学院的校花呢,不过所谓的校花简直就是个笑话,叶家少夫人不能生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这叶家的老妖婆就坐不住了,从电影学院挑了个女人回来,准备塞给儿子,谁知人家叶少爷和妻子伉俪情深,至死不渝,才不鸟这个小三儿呢,老妖婆贼心不死,就想出个瞒天过海的办法,偷了儿子的精子跟这个女人做试管,没想到竟然成功了,现在把这个女人养在外边,就等着孩子生下来一脚踹了叶少夫人呢,摊上这么个婆婆,叶少夫人也是可怜哪,不过这个女人也太贱了,上赶着当小三,没男人就大了肚子,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亘古未有啊,恐怕还做着母凭子贵入主叶家的美梦呢。” 莫翩翩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来竟然是这样,姐姐一直在骗她。 原来她自己才是最不要脸的小三,害得母亲为她伤心难过,真是够贱的。 莫翩翩拿着照片直接去了叶雨薇住的地方,准备质问她,去的时候看到门开着,门口围着几个看热闹的,门内传来女人的叫骂声,莫翩翩暗道不妙,推开人群跑进去,就看到安颖和冯黛厮缠扭打起来,两人完全不顾形象,嘴里骂着污秽不堪的话,谁都不愿退步,叶雨薇站在一边,边哭边叫着不要打。 莫翩翩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走过去分开两人,“妈,你别打了。” “冯黛,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我跟你拼了。”安颖血红着双眼,一脸要跟冯黛拼命的样子。 冯黛冷冷勾唇,不屑的说道:“我逼她了吗?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是你的女儿。” 叶雨薇脸色微白,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雨薇,跟妈回家去,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安颖去拉叶雨薇的手,叶雨薇猛然缩了缩,摇头“我不能跟你回去。” 冯黛冷笑道:“看到了吧,她不愿跟你走。” “雨薇,听话,你是要妈跪下来求你吗?”安颖痛彻心扉,她不怪女儿,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她,让她受了这么多的罪。 叶雨薇咬了咬唇,走到了冯黛身后,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生下孩子,嫁进叶家,成为名正言顺的叶少夫人,她受的罪就不算白受了。 莫翩翩恶心死她这副样子了,小三还当上瘾了,扯了扯安颖的袖子,冷声道:“妈,你看到了吧,有的人就是自甘下贱,咱们管不了,还是走吧。” “啪。”安颖反身一巴掌甩在莫翩翩脸上,怒道:“她是你亲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莫翩翩捂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这辈子她最恨的就是小三儿,妈妈也是,没想到妈妈现在竟然为了维护一个小三儿出手打她,莫翩翩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碎了。 正文 476 大驾光临 拴在手心 莫翩翩捂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这辈子她最恨的就是小三儿,妈妈也是,没想到妈妈现在竟然为了维护一个小三儿出手打她,莫翩翩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碎了。 打了莫翩翩安颖就后悔了,但打都打了,再说冯黛还在一边看着,闷声道:“那是你姐姐。” 莫翩翩狠狠瞪了眼叶雨薇,把照片甩安颖身上:“我才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姐姐。” 话落夺门而去。 安颖气的心口疼,但现在她已经顾不得管莫翩翩了,朝叶雨薇伸手:“雨薇,听妈的话,跟妈走,这孩子咱不能留。” 真以为生下孩子就能嫁进叶家了吗?这孩子太天真了,不说叶枫和宁子衿夫妻俩不好惹,就冯黛这个黑心眼的老太婆,就够她呛,卸磨杀驴这样的事情冯黛又不是没做过,到最后只会苦了雨薇,苦了孩子。 叶雨薇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跟她走,藏在冯黛身后:“我不会跟你走的。” 冯黛挑高了眉,得意的瞥着安颖:“看到了吧,她不愿跟你走,别自取其辱了,就算她是你的女儿又怎么样?你养过她一天吗?” 安颖恼怒的上前来拉叶雨薇,被冯黛一掌拍开:“你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私闯民宅,呵……够你喝一壶了。” “那你就叫警察来,我还要告你诱拐我的女儿呢。”安颖寸步不让。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了,叶雨薇大吼道:“你们有完没完?” 两人根本就没在乎她说的话,叶雨薇气的浑身颤抖,忽然脸色一白,抬手捂在隆起的肚子上,另一手撑着桌子,“疼……。” 冯黛赶忙跑到她身边:“雨薇,怎么了?” 叶雨薇紧紧抓住她的手臂:“肚子疼……孩子……。” 冯黛生怕孩子有事,赶忙拿出手机拨打120。 “雨薇。”安颖担忧的扑过来。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叶雨薇被紧急送往医院,结果只是动了胎气,孩子没什么大碍,好好修养就过来了。 安颖因为叶雨薇,冯黛因为叶雨薇肚子里的孩子,两人暂时止戈。 安颖一直待在医院照顾叶雨薇,冯黛每日都很忙,鲜少有时间陪着叶雨薇,眼看肚子越来越大,安颖为了女儿,无奈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但她想的要更长远,女儿如果生下孩子,就必须让叶枫和宁子衿离婚,然后让叶枫八抬大轿的娶自己的女儿,虽然女儿当小三不对,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再说这件事她也有责任,如果她没有弄丢女儿,女儿又怎会受了那么多的苦,以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为了弥补女儿,她决定帮女儿巩固在叶家的地位。 虽然心里明知道这么做不对,但看着雨薇每天憔悴流泪的模样,再加上她几次苦苦哀求,安颖终于下定了决心。 首先她去找到冯黛,让她保证等雨薇生下孩子后,不管是男是女,都要让她嫁进叶家,冯黛虽然没一口答应,但也留有余地,反正话里的意思就是如果生下儿子,就能嫁进叶家,要是女儿的话,就再考虑考虑。 安颖心底暗骂老妖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其次她找私家侦探去调查叶枫和宁子衿,叶枫这个女婿没有花边新闻,有貌有才,更难能可贵的是对妻子忠贞不渝,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好男人,就这样拆散一对恩爱的夫妻,安颖心有愧疚,但看看自己那躺在病床上整日以泪洗面的女儿,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应该享有最好的人生,反正宁子衿又不会生,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呢,安颖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叶枫不好攻克,她就盯上了宁子衿,如果这个女人主动提出离婚,叶枫也没有办法挽留,只是宁子衿最近都不在京都,听说回江州老家养身体去了,而叶枫每个星期都会赶往江州陪宁子衿,在那里留宿一晚,第二天一早回京,从来未曾间断。 宁子衿不在身边的话,事情就好办了,男人嘛,哪个没有偷腥的时候,叶枫这个新好男人她就不信能憋得住,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即使老婆不在身边,叶枫也从不在外拈花惹草,要不是在公司加班到很晚,要不就早早回家,从不在外留宿。 她这边为了拆散叶枫夫妻俩绞尽脑汁,一筹莫展,另一边,莫翩翩自从得知母亲为了叶雨薇连家也不回的时候,对她妈就失望了,更恨叶雨薇这个贱人夺走了她的母亲。 她把自己家的糟心事顺嘴给伊佩兰提了一句,伊佩兰倒是颇感兴趣,问她想不想打击这个绿茶婊,夺回自己的母亲,莫翩翩恨死了叶雨薇,一口答应了下来。 伊佩兰找人把叶雨薇的事情捅到了网上,闹得满城风雨,叶雨薇名声彻底臭了,招到“正室联盟”的联合讨伐,犹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叶文星在后边煽风点火,冯黛和叶雨薇都在此次讨伐中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叶氏集团股份急剧下跌,一下子蒸发了好几十亿,气的叶文雍连连吐血,叶枫甚至扬言要和冯黛断绝关系。 看着网上乱糟糟的八卦,宁子衿每天睡了吃吃了睡,在花园里散散步,看看书,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她就等着叶雨薇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那群人要死要活的样子,想想就有趣极了。 —— 下午五点,劳德亲自开车来接云涯。 云涯打扮的低调,但举手投足的华贵骄矜却是与生俱来的,衬得旁边盛装打扮的甘薇儿倒成了个笑话。 “薇儿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晚我带她前去,桑雀伯伯不会怪罪吧。”云涯含笑问道。 甘薇儿咬了咬唇,你才没见过世面呢。 劳德绅士礼貌的说道:“自然不会,你的客人,我和父亲都会十分欢迎。” 劳德亲自打开车门,云涯弯腰坐了进去,甘薇儿正要坐进去,劳德“啪”一声关了门,徒留下甘薇儿尴尬的站在那里。 劳德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后边那辆轿车,“薇儿小姐坐那一辆吧。”话落再也没看甘薇儿一眼,弯腰坐进了车里。 甘薇儿眼睁睁看着豪车在眼前消失,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凭什么她能坐豪车,她就只能坐保镖车? 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了后边的轿车,车里坐的都是保镖,满车子男人,她挤进来真的是气的脸都歪了。 晚宴设在了劳德的家里,一座两层的小洋楼在将暗的夕阳中显出一种别样的温馨。 云涯随着劳德走进客厅,正看报的桑雀站起身来,笑着迎了过来。 “公主大驾光临,令寒社蓬荜生辉啊。” 他本是对这门婚事不满,但面上却看不出任何不快,面子功夫做的很足了。 云涯微微一笑,“桑雀伯伯,叫我云儿就好。”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上,桑雀笑道“人来就行了,还带礼物干什么?” 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桑雀眼中有着赞叹,无论是容貌还是风姿来说,就算是q国也无一个名媛能比的上的,和他英武俊美的儿子站在一起,实在是相配。 只是……种种想法自心头绕过,面上却不显,招呼两人入座。 甘薇儿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相谈甚欢的样子,云涯和桑雀言笑晏晏,看起来气氛融洽,桑雀对她也很满意,而劳德默默的坐在云涯身边,目光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云涯的身上。 这幅画面看起来相当温馨,仿佛一家人一般,没有外人插入的余地。 甘薇儿暗暗捏了捏手心,笑眯眯的走过去:“桑雀伯伯,您好。” 桑雀听到声音抬头忘了过来,看着面前姣美的少女,眉头微微蹙起,眼底有着不解。 “这位是……?”话却是对着云涯问的。 云涯还没说话,甘薇儿已先她一步开口,笑眯眯道:“桑雀伯伯,我叫甘薇儿,我的叔叔是伽尔将军,云姐姐没有出过远门,所以女王就派我随侍云姐姐。” 虽然姿态谦恭,可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说公主没见识,怕出丑,所以女王让她跟着看着公主。 云涯微微一笑,淡定从容。 桑雀眉头蹙的更深,看看坐在沙发上沉稳高贵的少女,再看看打扮的花枝招展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的甘薇儿,眼底满是不喜。 要真是懂规矩,怎么会穿的比公主还郑重?公主还没开口她就先插嘴,暗暗摇了摇头。 “一路无聊,这丫头跟着解解闷,让桑雀伯伯见笑了。”云涯含笑开口,温雅的声音犹如四月的春风,沁人心脾。 “没事。”桑雀不在意的摆摆手,左右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先生,可以开宴了。”管家走过来恭敬的开口。 一行人起身,往餐厅走去。 甘薇儿只能跟在云涯身后,盯着云涯的背影,恨不得戳出个窟窿来。 桑雀在主位上坐下,云涯坐在右手边,劳德坐在左手边,按规矩甘薇儿应该坐在云涯下首位置,她却眼珠子一转,在劳德旁边坐了下来。 管家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心道这姑娘太没规矩了,再看进退得体、优雅端庄的少女,心道这就是差距。 甘薇儿眼角偷偷觑了眼坐在身侧的男人,连吃到嘴里的饭菜都没了味道。 劳德无视身旁灼热的眼神,夹了一筷子菜到云涯的餐盘里:“我听说你爱吃鱼,尝尝味道怎么样?” 低沉的声音有着扣人心扉的温柔。 云涯抿唇微微一笑,将鱼肉轻轻送入口中,连咀嚼的动作都像副画般优美。 “新鲜柔嫩,很好。” 劳德轻轻笑了,那一笑当真是寒冰初化,惊艳了时空。 “你喜欢就好。” 眼看两人眉目传情,甘薇儿抓肝挠肺的难受,却又不敢再贸贸然插嘴,她不笨,看出了刚才桑雀对自己的不喜。 桑雀和云涯不时说着话,云涯谈吐不凡、得体应对,令桑雀更加满意,如果她不是queen的女儿,他倒是蛮喜欢她做自己儿媳妇的,儿子的性子他清楚,也就这样的女人才能拴住他。 “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宜早不宜晚,就下个月初吧,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准备,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劳德。” 云涯轻轻颔首。 吃完饭,几人又坐了一会儿,云涯告辞离去,劳德亲自送她离开。 霓虹夜景自窗外疾速远去,车厢内寂静无声。 司机开车,劳德坐在她身侧,背脊无时无刻不挺的笔直,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云涯单手撑着车窗,侧眸慵懒的瞥了他一眼,劳德感受到她的眼神,背挺的更直了。 “你……。”劳德抿了抿唇,面对穷凶极恶的匪徒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看我干什么?” “看你长的好看啊。”少女柔媚的嗓音夜色里撩扰人心。 劳德紧绷的心脏机不可察的漏跳了一拍。 他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在黑夜里沉沉下陷的声音。 一路无话,到了古堡前,劳德下车打开车门,云涯弯腰走出来,含笑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少女仰起的脸庞白皙美好,一双漆黑的眸光犹如落入了漫天璀璨的繁星,熠熠生辉。 劳德喉头滚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应该克制,但他还是遵从本心,弯腰,轻轻抱了她一下。 云涯愣了愣,忍着将他推开的冲动,因为现在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两人。 抬手轻轻落在他背上,“晚安。” 甘薇儿刚下车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月夜下,本该无限美好的一幕,她却双眼嫉妒的发红,这一切本应该是她的。 在甘薇儿轻轻的咳嗽声中,云涯面不改色的后退一步,微笑道:“夜深了,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怀抱空落下来,劳德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豪车绝尘而去。 “云姐姐,劳德少爷对你真好呢,看的我都想谈恋爱了。”甘薇儿笑嘻嘻的走过来,眸光闪烁。 云涯微微一笑,淡漠的转身,一步步往古堡内走去,步伐端的是一个纹丝不乱。 “那你就赶快给我找个妹夫吧。” 甘薇儿噎了噎,小碎步跟上去,“可是一般的男人哪里有劳德少爷好呢。” 云涯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甘薇儿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毕竟劳德这样的男人只有一个,那怎么办呢?要不云姐姐让给你?”少女的声音甚是温柔,甘薇儿却猛然打了个哆嗦,笑嘻嘻道:“云姐姐跟我开玩笑的吧,劳德少爷喜欢的可是云姐姐,从来都不多看我一眼呢,我可不敢痴心妄想。” 心里清楚就好。 云涯勾了勾唇,抬步走进客厅,子鱼管家笑眯眯的迎过来,之前那一幕他自是看到了,眉眼都比平常多添了三分笑意,“公主回来了,累了吧,快上楼休息,我吩咐人放好了洗澡水,公主若饿了,厨房准备的有宵夜……。” 可谓是殷勤倍至。 云涯轻轻颔首,“有劳您了。” 子鱼管家立刻摆手:“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云涯笑了笑,抬步往楼上走去。 子鱼管家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甘薇儿,不咸不淡的说道:“薇儿小姐奔波了一晚,该回房休息了。” 话落转身悠哉游哉的离去。 甘薇儿捏了捏拳头,纵心有不甘,亦无能为力。 这时她看到张华生端着药碗从厨房出来,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计上心来。 那女人不是个药罐子吗?每天药是必须的,就算那天病死了,恐怕也没人会怀疑吧。 —— 云涯泡了个热水澡,通体舒泰,披着长衣从浴室里走出来,云涯坐在梳妆台前,小南取了干净的毛巾为她轻轻的绞着湿发。 少女犹如空谷幽兰般静静坐在那里,昏黄的灯芒洒照在她身上,为那白皙细腻的肌肤陇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泽,整个人犹如身在云中雾里,被水汽蒸过的面容红扑扑的,犹如花儿般娇艳欲滴,既清艳又妩媚,即将褪去少女的青涩,充满了成熟了女人魅力。 小南心道,公主如今这幅摸样,任哪个男人见了都要疯狂。 她一出神,手下就用了力,扯到云涯的长发,小南一脸惶恐,却见云涯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仿佛没有感受到疼一般。 小南抿了抿唇,下手越发小心翼翼了。 做完这一切,云涯摆摆手,“你下去吧。” 小南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张华生端着药碗走进来,亲眼看到云涯喝下去,才开口说道:“今晚过分了啊,我可拍下来了,给那小子看,你就惨喽。” 云涯瞥了她一眼:“师父胳膊肘朝外拐。” “我是帮理不帮亲。”张华生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如果你真打算好了,师父就支持你,但是你要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师父都永远在你身后。” 云涯眸光微暖,“师父,你本该颐养天年,又何必淌这趟浑水呢?是徒儿不孝。” 张华生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傻孩子,师父就你一个亲人,不帮你帮谁,还指望你给师父养老送终呢。” 张华生走了之后,云涯一个人默默坐了一会儿,走到窗边看着天上那轮明月,晏哥哥,不知此刻,你是否也在遥望这轮明月呢? 第一夜是太疲惫,云涯睡的昏天暗地,然今夜,她却辗转反侧,了无睡意,披上衣服来花园走走,大半夜的一袭白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当是鬼,只觉得惊悚异常。 一连三天,云涯闭门不出,劳德每日都会来看她,会给她带些小玩意儿,或者带些本地的零嘴,云涯对这些不感兴趣,倒是都进了甘薇儿的肚里,也致使她的野心越发膨胀,她倒是每天都出门,打扮的美美的出去,再回来就会跟云涯眉飞色舞的讲她结交了哪位名媛哪位贵妇。 甘薇儿说的口干舌燥,却见云涯捧着一本医学杂志悠然自得的翻看起来,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反倒使得甘薇儿暗自气闷。 对方就像块棉花,使得你使出去的力都会反弹回来,最后气的只会是自己。 “明天席琳小姐要办举办生日晚会,她是q国第一名媛,到时候劳德少爷肯定也会去,劳德少爷有没有跟你提起过,让你当他的女伴?”甘薇儿试探的问道。 云涯柳眉微挑:“倒是没有听他提起过。” 那就是不想让你跟他去呢。 甘薇儿眼珠子转了转:“劳德少爷那么优秀,一定很对女人都觊觎他,你若是不去,不知道多少女人会勾引他,你能放心得了吗?” 云涯微微一笑:“是我的跑也跑不了,不是我的,拴在身边早晚也要走。” 甘薇儿撇了撇嘴:“云姐姐这样的心态可不行,男人啊,就是要紧紧的拴在手里才行呢。” 这时管家进来禀告,劳德少爷来了。 甘薇儿立刻坐直了身子,云涯合上杂志:“请进来吧。” 男人一身笔挺军装大步走了进来,甘薇儿满眼都是男人高大的身影,无论看多少次,一颗心都如第一次那般掀起深深的悸动。 劳德从走进来就没有看过甘薇儿,走到云涯对面坐下,打量了她一眼,道:“面色有些憔悴,昨晚没睡好吗?” 云涯撑着手揉了揉眉心,淡淡道:“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劳你费心了。” 劳德蹙了蹙眉,心道她的身体如此孱弱,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劳德少爷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随着少女的轻声询问,劳德这才想到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顿了顿,说道:“明天我要出席一个晚宴,能邀请你做我的女伴吗?” 这代表要正式将云涯介绍给上流贵族。 甘薇儿睁大了双眼,刚才两人还在说呢,没想到劳德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甘薇儿看着云涯平静的面容,又羡慕又嫉妒。 劳德少爷竟然亲自邀请她作为女伴出席。 云涯颔首应下:“好。” 劳德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喜色,站了起来说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劳德前脚一走,甘薇儿用无比羡慕的口气说道:“云姐姐,劳德少爷竟然亲自带你去呢,席琳小姐的生日宴名贵云集,到时候就是你露脸的时候了。” 作为劳德少爷的未婚妻出现,该多么幸运又幸福啊。 她几乎能想到那些贵族名媛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云涯淡淡道:“有什么好高兴的。”话落起身离去。 语气甚至有些不屑。 甘薇儿愣了愣,她能感觉的出来,她对劳德少爷其实没有多少感情,但又觉得不可思议,劳德少爷已经那么优秀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个女人的眼光也未免太挑剔了吧。 心底不屑,你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公主,劳德少爷能看上你你就要烧高香了,竟然还不乐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啊。 甘薇儿眯了眯眼,眼底骤然划过一抹幽暗。 晚上,张华生照例在厨房熬药,甘薇儿笑嘻嘻的走进去,“神医爷爷,你又在给云姐姐熬药吗?” 张华生长的慈眉善目,看起来很是亲切,闻言笑道:“是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小姑娘看起来挺可爱的。 “我见云姐姐总是喝药,不知道她身体是得了什么病,实在是让人忧心啊。” “她身体挺好的,只是免疫力有些底,我就想着给她调理调理。”张华生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的。”甘薇儿忽然指着窗外,“哇……流星。” 张华生顺着看过去,就这一瞬间的功夫,甘薇儿飞快的将一包白粉倒在药炉里,等张华生扭过头来的时候,她赶紧将手背在身后。 白色的粉末瞬间就被咕嘟咕嘟的气泡给淹没了。 张华生不悦道:“哪里有流星?” 甘薇儿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是我看错了。” 等甘薇儿离开之后,张华生悠悠然勾起唇角,“小丫头,在祖师爷面前玩这一手,还太嫩了。” 甘薇儿兴冲冲的回到自己房间,就等着她全身长满红疹,看她明天怎么出门。 “这药那丫头放了点东西,你就看着她这么蹦跶?” 云涯面不改色的端起药碗,笑道:“她还有用处。” 眼见云涯舀了一勺子送进嘴里,张华生赶忙拦住她:“不能喝。” 云涯笑道:“明天晚上的宴会,我不想去。” “那你也不能作践自己。”张华生端走她的药碗,“喝了身上起疹子,小心留疤,到时候有你哭的。” 云涯摇头笑了笑。 甘薇儿一早就起来了,第一时间跑去找云涯,却被小南拦在了门外,小南轻轻摇了摇头。 甘薇儿一直等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看到小南端着餐盘走进去,在门外低声道:“云姐姐,你起来了吗?” “嗯。”一道慵懒柔媚的嗓音轻轻传来。 “我能进去吗?有事找你商量。” “进来吧。” 甘薇儿推开门走进去,便看到少女背对着她的方向坐在床边,背影纤柔飘渺,抓人眼球,便朝她走过去,轻声开口:“云姐姐……。” 少女压唇咳嗽了一声,甘薇儿心一跳,少女缓缓转过身来,她看清了那张脸,白净的没有丝毫瑕疵,依旧那般绝美如画。 不由得微微睁大双眼。 难道昨晚的药她没喝? 云涯纤眉微挑,抬手摸了摸光洁的脸庞,笑问:“薇儿妹妹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甘薇儿回过神来,连连摆手:“没有……只是觉得,云姐姐今日更漂亮了。” 女为悦己者容,听到别人夸自己漂亮,云涯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甘薇儿却并不甘心的撇了撇嘴。 想到自己失策了,甘薇儿就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云涯却忽然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扇巨大的衣柜前,指着里边琳琅满目的华贵衣裙,头痛的说道:“我正在为今晚的礼服发愁呢,你说挑哪件才好?” 甘薇儿做梦都想要这么多漂亮衣裙,看的眼花缭乱、目不转睛,心底的嫉妒更深了。 挑了一件风格浮夸的裙子,“我觉得这件倒挺适合云姐姐的。” 云涯笑了笑,“你若喜欢,就拿去吧。” 两人身材差不多,不过甘薇儿要比云涯低一头,闻言并没有惊喜,反而有种被人当叫花子打发的屈辱。 “这些都是你的衣服,我怎么能要呢。” 她最喜欢的就是其中一件白底蓝色碎花的无袖旗袍,实在太优雅了,穿在身上该是何等的风华。 “这么多衣服,我也穿不完,搁置在这里也是浪费,你若喜欢哪件,就尽管拿去,跟姐姐不用客气。” 既然她这么说,她自然就不要客气了,甘薇儿直接挑中那件旗袍,“我想要这件。” 云涯含笑道:“薇儿妹妹好眼光,只是这件……。”云涯蹙眉有些为难的模样。 “难道姐姐反悔了吗?既然如此,我就不要了便是,怎能夺云姐姐的心头之爱?” 云涯笑道:“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怎能因为一件死物影响你我姐妹之间的情分呢,既然喜欢,就拿去吧。” 甘薇儿乐滋滋的取过衣服,抱在怀里细细爱抚,仿佛这件衣服就是她心爱的男人一般,她几乎能想象到自己穿着这件衣服取得满堂瞩目的效果,一定是惊艳全场。 可是…… 看了眼云涯,她心底有些恨恨,有她在的地方,又哪里有她出风头的时候。 云涯端了杯茶,不疾不徐的品着。 到了下午的时候,云涯忽然发起了高烧,直到劳德来接她,依旧昏迷不醒。 子鱼管家无奈道:“依公主的身体,恐怕无法参加今晚的宴会了,实在是抱歉。” 劳德眼底有着担忧,“看过医生了吗?吃过药了吗?” 子鱼管家不卑不亢的说道:“已经看过医生,吃过药了,劳德少爷不用担心,烧也褪了下去,只是身体虚弱,恐怕出不了远门了。” 劳德敛眸,“那就好。”在客厅里坐了下来,竟是打算不走了。 最高兴的就要数甘薇儿了,穿着那件旗袍走出来,娇滴滴的走到劳德身畔,却见劳德愁眉紧锁,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劳德少爷,没想到公主的病来的匆匆,但你也别因此太过担心,宴会的时间就要到了,不如我们……。”她正想说让劳德少爷捎她一程,在顺理成章的成为他的女伴,却见劳德忽然起身,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徒留甘薇儿尴尬的站在原地。 “劳德少爷。” 甘薇儿有些委屈的开口。 劳德打完电话,听到声音蹙眉望去,眼神平静无波,仿佛跟看路边的阿猫阿狗没有任何区别。 甘薇儿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神一跳,但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柔声开口:“席琳小姐的生日宴快开始了,您就这样缺席,不太好吧……。” 劳德淡淡道:“所以呢?” “云姐姐这样自是不能前去了,不如我做你的女伴,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打扰到您的。” 劳德冷冷勾了勾唇,“不麻烦薇儿小姐了,公主生病,我还有什么心情去参加宴会。” 甘薇儿咬了咬唇。 不多时,子鱼管家领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走了进来,男医生看到劳德立刻恭敬的开口:“少爷。” 劳德淡淡点了点头,“走吧。” 劳德领着人去了楼上。 甘薇儿再不甘心,也只能一个人前去,这里的司机只听公主一个人的吩咐,她磨破了嘴皮子也没人搭理她,最后只能一个人走了下山的路打车前去。 这是一个打进上流贵族的机会,她可不能放弃。 席琳小姐作为q国的第一名媛,她的生日宴自是不少名流显贵出席,青年才俊、豪车名媛,奢华大气超乎想像。 见识过这样的世面,甘薇儿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土包子,无比向往这样的生活,奈何她没有家世倚仗,在这里不受重视,根本就没人搭理她。 她好不容易搭上的一个小姐这会儿也跟闺蜜喝酒去了,根本没功夫招呼她。 甘薇儿一个人喝着闷酒。 宴会的主人席琳小姐隆重出席,她身材丰腴性感,烈焰红唇,精致妩媚,犹如勾人的妖精般,一个眼神就引得下边男人尖叫声不断,席琳小姐傲然挺胸走过,犹如女王巡视领土一般带着高高在上的睥睨。 宴会气氛有些嗨爆,甘薇儿注意到角落里有人打波儿,胃里有些犯恶心,眼看那席琳小姐跟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贴身热舞起来,画面劲爆刺激,周身围着的人群喝彩声不断,心道这个第一名媛也太浪荡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国家风气本就开放,像这样的画面在宴会上再正常不过,可不像华国人一般,用她们的话来说就是虚伪。 席琳小姐和男模跳完舞之后,便和小姐妹们一起喝酒聊天,甘薇儿刚好站在她们身后,将她们的谈话全都收入耳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甘薇儿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劳德怎么没来?你没有通知他吗?”一个染着一头酒红色波浪卷发的女子问道,目光在场上搜寻了一圈,确定没有看到那道身影。 席琳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神情慵懒而妩媚,闻言淡淡道:“没来。” “什么?他怎么能不来,席琳,你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等他走了之后,你就等着哭吧。” “对了,你们有没有听到消息,劳德好像要订婚了。”一个容貌有些可爱的女孩子忽然开口。 酒红头发的女子惊讶的看着席琳:“好啊你,不声不响的就把人给拿下了,亏我还为你担心,这么大的喜事,得请客啊。” 席琳自嘲的笑了笑:“不是我。” 酒红头发的女子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你跟他青梅竹马,家世又相当,除了你谁还配得上他?” 可爱脸的女孩小声道:“我听说啊,是跟一个国家的公主联姻,我也是偷听到我爸的谈话才知道的。”同情的看着席琳:“席琳姐,你追了他那么多年,没想到他那么无情。” 酒红头发的女子恨恨一拍桌子:“可恶,他怎么能娶别的女人,席琳这些年的努力都打水漂了?” 席琳轻轻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幽邃,淡淡道:“不是我,也会是别人,算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难道你真的甘心?” 席琳无奈道:“不甘心又能怎样?他又不是一块木头,我想怎样就怎样。” “不行,我要去查查这个女人是谁,公主?呵,现在公主都不值钱了。”酒红头发的女人不屑的笑道。 席琳蹙了蹙眉,冷冷道:“安娜,不要乱来。” 安娜冷哼道:“我知道。” 原来这个席琳也喜欢劳德少爷啊,甘薇儿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撞在一个男人身上,见这小姑娘长的可爱,就想逗弄两句,谁知小姑娘一脸惊吓到的模样,“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边的动静引得席琳和安娜蹙眉望来。 “小姑娘看着眼生的很啊,你是华国人?” 甘薇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我是紫荆国的。” 对方愣了愣,显然是对于新冒出来的这个国家还有点不习惯,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眼中兴味盎然:“原来你是这个国家的人啊。”盯着甘薇儿的眼神有着浓浓的好奇,仿佛甘薇儿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稀奇。 可爱脸的女孩想到什么,惊讶的伏在席琳和安娜耳边,低声道:“那个公主好像就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紫荆国的公主。” 席琳落在甘薇儿身上的目光忽然幽深了起来,朝安娜问道:“这女的谁带进来的?” 安娜招来一人指着委屈的跟一朵小白花似得甘薇儿说道:“她是谁带进来的。” 那人指了指角落里正跟一个男人接吻的女人:“爱华小姐带来的人。” 席琳眯了眯眼,将闪烁着暗火的烟头直接摁在了胳膊上,面无表情的骂了句脏话。 安娜心脏蓦然一跳,偷偷凑近她,“干吗?” “干。”席琳一个字蹦出唇齿,颇有股咬牙启齿的味道。 甘薇儿看着对方伸出魔爪,眼中满是惊惧,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道妩媚的女声,“住手。” 男人扭头看去,见是席琳,挑了挑眉。 “不许欺负人家小姑娘。”席琳淡淡说道。 男人嘿嘿一笑:“见这小妹妹可爱,就跟她开个玩笑,小妹妹,别跟哥哥一般计较,哥哥跟你玩呢。” 甘薇儿瑟缩着肩膀,一脸被欺负的小白兔模样。 男人还想再逗弄两句,瞥到席琳暗暗夹杂着警告的眼神,耸了耸肩离开了。 席琳迈着性感的脚步走过去,微笑道:“别害怕,他只是跟你开玩笑呢。” 甘薇儿小声道:“谢谢你替我解围。” 安娜笑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甘薇儿,我叫甘薇儿。” “刚才听你说你是紫荆国的人,这个国家倒是很神秘呢,还是第一次见到紫荆国的人。” 甘薇儿脸上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我们国家可好了,尤其是我们的公主,那可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连劳德少爷都……。”说到这里赶忙捂住了嘴,颇为懊恼的皱了皱眉。 席琳瞳仁骤然紧缩了一下,一缕幽冷的光泽自眼底一闪而逝。 安娜冷笑了一声,继续诱哄道:“哦?劳德少爷?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劳德少爷吗?” 甘薇儿却忽然缄口不言了,像是怕说错话一样。 安娜柔声道:“小妹妹,别害怕,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正文 477 野心铺路 天下风云 安娜冷笑了一声,继续诱哄道:“哦?劳德少爷?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劳德少爷吗?” 甘薇儿却忽然缄口不言了,像是怕说错话一样。 安娜柔声道:“小妹妹,别害怕,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甘薇儿讷讷的看了几人一眼,那样清澈的眼神就像一只无辜的小白兔,让几人心底生出一股大灰狼欺负小白兔的罪恶感。 安娜咳嗽了一声,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你放心,我们只是好奇而已,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还不行吗?”说着要举起手。 甘薇儿赶忙抓住她的手,“那就算了,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刚才还帮我解围了呢,那我就告诉你们,其实我这次就是陪我们公主来q国的,主要就是来和劳德少爷订婚的,前几天桑雀先生还请我们公主吃饭呢,我也沾光跟去了,桑雀先生可和蔼可亲了呢,对我们公主特别好……。” “咔嚓”杯子碎裂的声音突兀响起,甘薇儿吓了一跳,就看到席琳手指间抓着玻璃碎渣子,鲜血顺着手指留下来,触目惊心。 “呀,你的手流血了呢。” 席琳笑的很温柔,眸光却如一片幽潭,深不可测,嘴角勾着轻柔的弧度,轻柔的声音令人背脊骨爬满了寒凉:“是吗,那真要恭喜你们公主了。” 甘薇儿脸上漾出一个与有荣焉的笑容,“劳德少爷对我们公主也很好呢,天天都来看我们公主,公主睡到中午,他就天天等到中午,毫无怨言,今天晚上的宴会他本来也是要来的,可是因为公主临时生病了,他要照顾公主,就来不了了……。” 席琳脸上的笑容越加诡异,甘薇儿猛然打了个哆嗦,后怕的看着她:“你……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这件事还没有公开,你们答应我千万不要出去乱说,否则公主知道了会怪我的……。” “小妹妹,你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今晚好好玩儿,你们几个过来,好好招待这位小姐。” 安娜招来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簇拥着甘薇儿往一边去了。 席琳脸色阴沉,站在阴影里,令人望而生畏。 安娜看了她一眼,“席琳,这个什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公主是怎么回事?我们之前怎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可爱脸女孩也就是费文,小声的说道:“我是听我爸的谈话才知道的,没想到是真的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紫荆国好厉害啊,竟然能和桑雀先生联姻,席琳姐,你不是没机会了吗?” 安娜瞪了她一眼:“公主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屁大点的地方,这世界上公主多了去了,知不知道就算是y国的公主,在我们席琳面前也只有提鞋的份,那个狗屁紫荆国,连给我们席琳提鞋都不配。” 费文暗暗撇了撇嘴,闷头不吭声了,心底却有些幸灾乐祸,席琳家世深厚,自诩第一名媛,从来都是目中无人的,她痴恋劳德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劳德从来都没鸟过她,后来参军之后,一直就没回来过,席琳只能不断的换男朋友来抚慰那颗受伤寂寞的心灵,但她心中对劳德的爱却从来没有停止过,现在劳德回来了,之前一直听说桑雀准备在世家名媛中挑选一位作为劳德的妻子,席琳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今晚这场生日宴实际上就是为劳德准备的,她甚至已经算计好了,趁酒后把该做的都做了……谁知道劳德竟然没来,而没来的原因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 骄傲如席琳,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个结果。 不过想到那个公主,又幸运又不幸,幸运的是得到了劳德少爷的爱,不幸的是,摊上个席琳这样恐怖的情敌,席琳的手段……啧啧想想都可怕。 “别说了。”席琳冷冷喝道。 安娜闭了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吗?” “不能忍又怎么样?”掌心血流如注,可她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缘分已尽,我跟他没有可能了。” 安娜还想再说什么,席琳已经转身离去,正要抬步追上去,费文一把拉住了她:“安娜姐,你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她心里也不好受的。” 安娜扭头看了眼被一群人围起来仿佛众星捧月般的甘薇儿,恨恨咬牙:“席琳待我们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她现在受委屈了,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理。” 费文不解道:“安娜姐,你想做什么?” 安娜低头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费文震惊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安娜姐,你这么做……席琳姐会生气的。” “她顶多是气一阵子,如果成功了,她就该感谢我们了,你就说做还是不做。” 费文喏喏的摇了摇头:“我……我不敢,我爸知道会打死我的。” 安娜伸指狠狠的戳着她的脑袋:“胆小鬼,怪不得被你后妈继姐压着,就你这性子,能成什么大事?” 费文瑟缩着脑袋,呐呐不言,安娜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那算了,你给我保密算了,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费文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安娜冷眼看着甘薇儿,眼底掠过一抹冷意。 席琳跟她的家族命运是维系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席琳嫁给劳德,皆大欢喜,反之……总之,不能成也得成,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公主阻挡了她的路,那么只能把这块绊脚石踢开了。 甘薇儿很高兴,享受了一把众星捧月的感觉,这是她以前在紫荆国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她现在倒是有些喜欢这些人的热情奔放了。 宴会结束之后,安娜亲自派人将她送回去,走之前拉着她的手说道:“薇儿妹妹,我一见你就觉得很是亲切,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就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了。” 甘薇儿感激涕零:“安娜姐姐,你人真是太好了,比我们公主对我都好。” 安娜挑了挑眉,“我自然是不能跟你们公主比的,回去路上小心些,到家了就给我发条短信,天晚了,赶快回去吧。” 甘薇儿坐进豪车里,落下车窗朝安娜摆了摆手:“安娜姐姐快回去吧。” 等车子驶远,车窗缓缓合闭,甘薇儿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慵懒的靠坐在椅背里,看着窗外迷离的夜景,眼底一片得意。 席琳的家族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在q国影响力深远,更是桑雀背后最有力的支持者,劳德如果要选妻,席琳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然而现在爆冷,冒出来个公主抢了席琳的心上人,席琳怎么可能吞得下这口气。 反正公主跟劳德的婚事是肯定要生变的。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到了庄园门口,车子没有通行证是进不去的,甘薇儿只能在门口停下来,跟司机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司机开车离开了。 铁门紧锁,甘薇儿摁了半天的门铃都没人来开门,夜晚风大,气温骤降,冻的甘薇儿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又把纪云涯拖出来骂了一顿,仆人才姗姗来迟。 一打开门,甘薇儿第一件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把年迈的老仆只打的蹒跚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苍老的脸上一个红肿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没用的东西,是不是故意不给本小姐开门?你们眼中就只有公主,没有我是不是?” 甘薇儿阴冷的问道。 这些日子心中挤压的不满一股脑朝这个老仆发泄了出来,见四周无人,又上去踩了几脚,伴着恶毒的咒骂,“让你敢轻视本小姐,本小姐打死你。” 老仆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任凭那尖利的高跟踩在身上。 甘薇儿打骂的通气儿了,这才理了理裙摆,转身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刚一转身,就看到一辆轿车从旁边驶过,气流掀起了甘薇儿鬓边的发丝,车窗内,男人冷峻的容颜一闪而逝。 轿车绝尘而去。 甘薇儿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刚才她打人的一幕他会不会都看到了?会不会以为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甘薇儿一颗心沉到了深渊,身体忍不住发抖起来。 直到轿车在漆黑的夜色里再也看不到影子,甘薇儿怒从心起,返回来把刚爬起来的老仆又一脚踹到地上,咒骂比刚才更显恶毒。 “都怨你,让我被劳德少爷看到,我打死你打死你。” 就算收拾了一顿这个老仆,甘薇儿心底也不舒服,劳德少爷肯定都看到了,怎么办?他肯定在心底认为她是个暴力恶毒的女人,更加不会喜欢她了。 都怨公主,这里的佣人只听她一个人的,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所以这老仆才敢怠慢她,如果不是怠慢她,她怎么可能在冷风中等那么长时间,因为心中积攒了怒气才朝老仆下手,恰好被劳德少爷看到,影响在他心中的印象。 甘薇儿把这笔帐全算在了纪云涯的头上。 走进客厅时,她已完全收敛好自身的情绪,又恢复到那个可爱乖巧的模样。 甘薇儿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她心底有多少负面情绪,都从来不会表现在脸上,就算说着有些歧义的话,仗着那可爱漂亮的容颜,真诚天真的语气,亦不会让人心生反感,不得不说这也算一种本事了。 子鱼管家正在客厅训斥仆人,见甘薇儿回来,挥挥手,让仆人散去,仆人秩序井然的离开,子鱼管家转身笑道:“薇儿小姐回来了。” 神态看不出来多少恭敬,但也不算怠慢,但就是让甘薇儿心里不舒服,完全不是对着公主时的卑躬屈膝。 “嗯,云姐姐身体好些了吗?我刚才好像看到劳德少爷离开,他一直陪着云姐姐啊。”甘薇儿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令人我见犹怜,不知道的还当她多担忧云姐姐的病情呢。 子鱼管家不疾不徐的说道:“公主好多了,劳德少爷忧心公主病情,一直待到刚刚才离开,薇儿小姐今晚参加宴会感觉怎么样?” 甘薇儿松了口气:“那就好。”脸上复又重新恢复笑容:“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她们待我都很好,我先上楼去看看云姐姐。” 话落一阵风般跑去了楼上。 子鱼管家淡淡的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安娜听着司机的禀报,眉头紧蹙:“你确定是菲玺古堡?” 司机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我不会看错的,就是菲玺古堡,我特意多留了个心眼,折回来看到她在门口等了半天有人来开门,她进去之后对着仆人就是一顿毒打。” 安娜不屑的勾唇:“又是一个虚伪的白莲花。” 司机想了想说道:“之后我看到一辆车子从古堡内驶了出来,那好像是劳德少爷的车子,我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看到我。” 安娜眯了眯眼,“你确定是劳德的车子吗?” “回来之后我特意去查了一下,那就是劳德少爷的座驾。” 看来甘薇儿说的果然没错,劳德跟那个公主已经在一起了,这大半夜的……呵,说是那女人病了,说不定是故意绑着劳德,不让他出席席琳的生日宴呢。 就这一点她就确定,这个所谓的公主是个心机深沉的,不好对付。 “严密监视着这座古堡的动向,如果能查到这个公主的一举一动就更好了,下去吧。” 司机恭敬的退了下去。 安娜眉头紧蹙起来,菲玺古堡,这座古堡坐落在q国最昂贵的地段上,住户非富即贵,最有价值的就是这座菲玺古堡,传闻是十七世纪时最具传奇色彩的女王玛丽二世所建造的,保留到现在,早已成为历史文物,其价值不可估量,传闻在十九世纪一场大战中落入战争狂热分子艾尔兰之手,这个人的名字令世界闻风丧胆,人人谈之色变,他曾策划了一场又一场世界大战,野心企图统领全球,邪不胜正,他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他死后,他的财富也不翼而飞,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到底流去了何方,曾有传言,这座菲玺古堡就是他的产物,但也只是传言而已,没人知道是真是假,几百年来,菲玺古堡一直空着,从来没有见到有人住进去过,就那样孤独的坐落在那里,任它荒凉。 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紫荆国的公主,竟然住进了这座古堡中,难道这座古堡是紫荆国的产物吗? 如果传言是真的话,这个紫荆国和艾尔兰又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个紫荆国各种诡异的地方,安娜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这太可怕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觉得传言不可尽信,也许这个女王是从哪个途径买到这个古堡的产权呢? 势力再大,能斗得过树大根深的q国吗? —— 云涯下午睡多了,这会儿反倒不困,拿着最新期刊的医学杂志翻看,就听到门口响起甘薇儿甜美的声音:“云姐姐、你睡了吗?” 云涯眉梢微挑,淡淡道:“进来吧。” 下一刻,穿着白底青色碎花旗袍的少女推开门走了进来,乍一看,还挺惊艳的,但是她脸庞偏圆润可爱,骨架又小,根本就撑不起这件成熟风格的旗袍,反倒像是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甘薇儿兀自感觉良好,笑嘻嘻的走进来,少女坐在灯下,披着一件白色的外袍,长发松松的在一侧编了条辫子,从肩头垂顺下来,两侧鬓发垂落一缕发丝,平添了几分温婉柔顺,一眉一眼仿若墨色山水泼墨而成,惊艳了时光和岁月,即便是静静坐在那里,亦让人生出一种时光静好的安然和静谧,生恐打扰了丽人。 甘薇儿忽然就感觉穿在身上的衣服扎人,就算她穿着再好看再昂贵的衣服又怎样,她没有天生丽质,在她面前,永远都像个跟在公主身边的小丫鬟。 心底想法转瞬而逝,她面上笑呵呵的走过来:“云姐姐,你身体好些了吗?” 云涯轻轻颔首,挺直的脖颈修长而优雅,随意的一个坐姿便透露着无限的美好,温柔的声音如春水静脉流淌。 “好多了,今晚的宴会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甘薇儿笑的天真无邪,“可好玩了,我交了很多新朋友呢,对了我见到席琳小姐了,她人特别好,我现在才知道,她竟然和劳德少爷是青梅竹马呢……。” 意识到说错了话,甘薇儿赶忙捂住嘴,小心的瞥了眼云涯:“我瞎说的,云姐姐你别往心里去。” 云涯笑容依旧如故,温柔的有些醉人,“谁还没有个青梅竹马呢?” 甘薇儿见她不在意,松了口气,复又说道:“其实我觉得席琳小姐还没有云姐姐你长的漂亮呢,就算她家世好,和劳德少爷青梅竹马又怎样,劳德少爷心里只有云姐姐您一个人,这不是为了您放了席琳小姐的鸽子?” 难道她真的不在意?怎么可能,就算她不怎么喜欢劳德少爷,也不会不介意一个陌生的女人觊觎自己的未婚夫吧,可看她的神色,是真的毫不在意啊。 看云涯显然没有谈论这些话题的兴趣,甘薇儿觉得她心里其实是在意的,只是面上不显罢了,心底冷哼了一声,见她目光落在杂志上,好奇的问道:“我见你总是看医学方面的书,难道云姐姐对学医感兴趣吗?” 云涯温婉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学医虽然好,可你是公主,怎么可能给别人看病呢,那不是污了您的眼,再说女王也不会同意的。” 一个公主想学医生,说出去笑死人了。 “医生不分身份,你不觉得,拯救一条生命,很有意义吗?”云涯含笑开口。 甘薇儿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云姐姐志向远大,妹妹自愧不如。” 甘薇儿又坐了一会儿,见云涯面露疲色,起身告辞离去。 离开房间,她眉梢高挑,冷嗤一声。 医生?好伟大的理想啊,呵呵…… 见张华生端着药碗从厨房走出来,甘薇儿眯了眯眼,到底怎么回事?昨晚她分明把药洒在药炉里了,她怎么会没事呢?难道是她没喝药?不会。 难道是药有问题? 甘薇儿恨死了卖假药的,但她下午生病了,宴会也没去成,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不过劳德没去成算是不尽人意吧。 “薇儿小姐好啊。”张华生笑眯眯的走过来。 甘薇儿从来不吝笑脸,尤其她那天真乖巧的笑容,最招老人喜欢,“神医爷爷又给云姐姐送药,辛苦啦。” “是啊,这么晚还没休息?” 张华生从她面前走过,忽然抬手落在她的发上,甘薇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张华生捻着指尖一片枯叶,笑眯眯道:“你头上有树叶,我给你摘下来。” 甘薇儿尴尬的笑了笑:“多谢神医爷爷。”她真是一惊一乍的,神医爷爷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不可能随便占她便宜,光想想她就觉得自己很猥琐。 张华生端着药碗乐呵呵的走远了。 甘薇儿忽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感觉鼻子有点痒啊。 难道是在门口等了半天,感冒了?又把那个老仆拖出来骂了一顿,甘薇儿赶紧回了房间,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乐滋滋的躺在床上。 睡到半夜,她忽然感觉全身发痒,忍不住挠了起来,但谁知道越挠越痒,钻心的麻痒伴随着被抓挠的快感以及刺痛,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双手在背上抓挠,却总是够不到最痒的地方,脸都扭曲了。 “啊啊啊啊……。”她忍不住叫了起来。 阿华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拧开灯,看到坐在床上挠痒痒的甘薇儿,整个人吓了一跳,甘薇儿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了一般,抓着她的手就往背上移去:“快,给我抓抓,痒死我了。” 阿华吞咽了一口唾沫,看那背上血淋淋的、下意识缩了缩手,甘薇儿一着急一巴掌甩到她脸上:“贱婢,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阿华捂着火辣辣的脸庞,眼底不忿,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打我? “听到了没有?”甘薇儿脸色狰狞的吼道。 阿华默默忍下心口的火气,就算她是个佣人,可也是有人权的,公主从来都很尊敬她们,从来不舍得动她们一根头发丝,跟着甘薇儿的这些天她才算是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事事都想跟公主比,然而什么都一塌糊涂。 跟公主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阿华有口难言,只能伸手给她挠背,把皮都抓破了,血肉淋漓,甘薇儿却舒服的喟叹一声,忽然腿上又开始痒了起来,撩起来一看,只见那白皙的肌肤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绝对要头皮发麻,甘薇儿尖叫了一声,却又忍不住奇痒,只能伸手去挠,一挠疹子就破,大腿小腿上瞬间就满是血迹,甘薇儿又痛苦又舒服,脸色在急剧变幻中变的扭曲起来,灯光下看起来颇有几分恐怖。 “脸……我的脸。”甘薇儿刚想往脸上抓去,忽然顿住了,她要是抓破了疹子会毁容的,可是太痒了,那种痒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你血管里钻来钻去,甘薇儿倒在大床上,痛苦的翻来滚去。 阿华后退一步,冷眼看着。 活该。 甘薇儿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脸给抓破了,她扑到镜子前,看着曾经白净的小脸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红疹沁出了红血丝,看起来十分恐怖。 甘薇儿双眼恐惧的睁大,忽然一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到地上,捧着脸失声尖叫起来,“我的脸……。” 那凄厉的尖叫整栋古堡都听得到,彷如恶鬼般渗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张神医给我请过来?”甘薇儿朝站在门口的阿华恶狠狠的吼道。 阿华转身慢吞吞的离开。 半晌后换了一个能说话的女仆过来,她算是这些女仆中管事儿的一个,叫红心,不卑不亢的说道:“张神医已经睡着了。” “那就把他给我喊醒,我要是毁容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甘薇儿凄厉的尖叫道。 红心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平静的回道:“张神医睡觉有个习惯,雷打不动,你就算在他耳边放炮他也醒不过来。” 甘薇儿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些人都跟公主是一条心的,就没把她当主子看待,一把推开她,“我自己去喊。” 听说张神医医术很神,否则女王怎么可能让他留在公主身边,而且现在大半夜的,往医院也得好半天。 张神医的房间门反锁了,任凭甘薇儿把门都拍烂了,喉咙都喊哑了,那如雷的鼾声从始至终没有减轻过。 甘薇儿全身又痒又痛,忍不住将背贴在门上上下左右的噌起来,这一举止十分不雅,惹得好几个女仆捂嘴偷笑起来。 甘薇儿恶狠狠的瞪过去:“笑什么笑?再笑我把你们赶出去。” 她说的话又不算数,这些女仆根本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大半夜的,都吵什么吵?你们不睡觉公主还睡觉呢,吵醒了公主,我饶不了你们。”子鱼管家冷着一张脸出现,威冷的目光扫过,女仆一一垂下了脑袋。 “子鱼管家,你一定要救救我啊。”甘薇儿哭着扑过去。 子鱼管家看她这副衣衫不整满身红疹的模样即使镇定如他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搞的?” 甘薇儿哭丧着脸,还不忘往小腿上抓一把,“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 子鱼管家沉声道:“这样吧,我现在就找人送你去医院,小姑娘家的,若留疤就不好了。” 甘薇儿指着身后的房间门:“可是不是有现成的神医吗?” 子鱼管家挑了挑眉:“你若能叫醒他就好了。” 甘薇儿忍不住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不喜欢我,故意不救我的?” 子鱼管家叹了口气,“你误会张神医了,他睡觉时修炼内息吐纳功法,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所以你即使把门拍烂他也不会醒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甘薇儿更绝望了,她怎么这么倒霉。 子鱼管家派人送甘薇儿连夜去了医院,到了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食物过敏引起的湿疹,打了几滴吊瓶在天将亮的时候总算不痒了,但红疹依旧没褪去,脸上还有抓破的红痕,她最担心的是留疤,抓着医生的手问了好几遍。 “抓伤的面积比较大,这不好说,如果幸运的话是不会留疤的,就算留疤也没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做个医美又是白白净净的了。” 甘薇儿还是不放心,最关键的是她现在不能见人,劳德少爷知道了会不会嫌弃她? 食物过敏?她究竟吃什么了才会起了满身疹子。 她仔细过了一遍,她吃的东西都是跟公主是一样的,公主没事她自然没事,只有晚宴的时候,她被那些人逼着喝了不少酒,难道是酒里…… 难保不是席琳心里嫉妒,报复不了公主,就拿她开刀了,她算是替公主遭了无妄之灾了,这次真是受足了罪,她把这笔帐依旧算在了公主的头上。 张华生神清气爽的起了床,看着明媚的阳光,鸟语花香,乐不可支的出了门。 云涯听说了昨晚的事情,见到张华生就问道:“师父,是不是你干的?” 张华生一脸无辜:“师父冤枉啊。” 云涯无奈的摇摇头:“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 张华生小胡子翘了翘,“总有些小贱人在祖师爷爷面前班门弄斧,祖师爷爷就教她们从新做人。” “师父还不是为了给你出口气,你还凶师父。”一脸委屈。 云涯“噗哧”笑了一声:“师父干得好。”让你看不起医生,那就别往医院跑啊。 甘薇儿这小丫头一直在背地里鼓捣,云涯只是懒得动手,师父替她出这口气,她心领了。 张华生哼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来:“竟敢给你下药,师父可忍不了。” “放心吧,师父千奇百怪的毒药多着呢,在她身上做做实验也不错,就当我的小白鼠了。” 这种流于肤浅的小丫头自然引不起两人过多的关注,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说到下个月初的订婚宴上,“你说到时候她会不会来?” 云涯安静的抿了口茶:“会来的。” “那万一她要是不来呢,你所做的一切不是打水漂了?到时候你要真跟劳德订婚了……那小子会气疯的。”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云涯轻淡的声音有着掷地有声的坚定:“她一定会来的,这是一个露脸的好机会,她不会错过的,而且从很久以前她就开始策划这一切了,你觉得她会放弃吗?除非她察觉到我们的计划,临时改变主意,不过她是不会知道的。” 张华生看了眼这座古朴典雅的古堡,好奇的说道:“说来就奇怪了,这座菲玺古堡,相传可是艾尔兰的产业,随着艾尔兰之死,这座古堡的归属权就成为了一个谜,有多少人眼红这座古堡,没想到它竟然会在你妈的手里,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云涯眸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幽暗,她想到晏哥哥欲言又止的话,看来她背后的势力很可能跟艾尔兰有关了,怪不得…… 一切的谜团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她自认不是一个好人,但这次,她站在正义的一端,正邪从来不两立,两人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死。 “说起艾尔兰,你妈不会跟他……。”张华生很快就联想到这一点,颇有些不可思议,怪不得这娘们只用十几年的时间就走到这一地步,白手起家是不可能的,只有一种可能,她加入了某一势力,直接掌握了这股势力为她所用,野心铺路,掀起天下风云。 当年艾尔兰之死存在诸多疑团,比如他大肆搜刮来的滔天财产流往何处,他的秘密军队又为何凭空消失?这些都是百年来困扰人们的谜团,而随着紫荆国的忽然出现,这些谜团好像一点点的……得到了佐证。 “你妈她……。”张华生忽然咽了口唾沫。 “好可怕。” 云涯眼眸阴冷,一字一字的蹦出来:“我妈在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张华生心疼的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师父永远支持你。” —— “你说什么?”席琳的父亲、海哲先生不可思议的问道。 席琳淡淡重复了一遍。 “劳德很快就要和紫荆国的公主订婚了,怎么,父亲没有接到消息吗?” 海哲先生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席琳冷笑了一声:“事实就是这样。” “紫荆国?”海哲先生眯了眯眼,“这个国家出现的很是诡异啊,桑雀不可能那么傻,他答应过我……。” “答应过你什么?”席琳紧追不舍。 海哲先生瞥了她一眼:“答应我会让劳德娶你,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力的,这么多年若没有咱们海哲家族在他背后支持他,他能一路走的这么顺利吗?如果你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桑雀、我真的看错你了。” 海哲家族是q国的老派世家,影响力深厚,当年力排众议支持桑雀,让他走的顺风顺水,现在站稳脚跟了,就想来个过河拆桥,可没这么便宜的事情。 海哲先生思考了一会儿,抬眸瞥了眼自己的女儿,“这件事有些诡异,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一个紫荆国陪着公主来的小丫头嘴里,而且安娜派人跟踪了过去,那位公主住在菲玺古堡里,而且亲眼看到劳德的车子从古堡里开出来,这还能有假吗?” “你说什么,菲玺古堡?”海哲先生不可思议的问道。 席琳不清楚关于菲玺古堡的传说,只是觉得这座古堡的价值比总统先生的白宫似乎还要有来头,听到父亲如此大惊失色,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你确定是菲玺古堡。” 席琳肯定的点头。 海哲站起来走了几步,“如果这位公主真的住在菲玺古堡里的话,就有些难办了,桑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行,我得去探探他的口风。”话落转身匆匆而去。 席琳不清楚,海哲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菲玺古堡确实是艾尔兰的产物,自从艾尔兰死后,政府想要把古堡征收回来,纳入文化遗产内,好好保护,但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成功,就这样年年月月的荒废了下来。 而现在,菲玺古堡竟然被一个别国的公主给占领了,这证明了什么? 他越发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紫荆国诡异了,桑雀知不知道这一切?还是他是故意的?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席琳坐在原地,蹙了蹙眉,这个菲玺古堡有什么古怪吗?为何父亲听到后会那么震惊? 甘薇儿在医院住了一天,红疹慢慢消散了下去,只是抓痕留在了脸上,并不会轻易而消散,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乱七八糟”的脸,甘薇儿就气的心肝肺都疼。 阿华搀扶着她走出病房,走了两步忽然迎面看到一个女人,对方先她一步开口,惊喜的说道:“薇儿,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甘薇儿脸上包的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也能认出她来也算是人才,勉强的笑了笑,声音沙哑:“安娜姐,好巧。” 想到可能是对方害她成为这样的,口气就有些不好。 安娜仿似完全没有听出来她的不悦,担忧的看着她:“你怎么会来医院,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我家有这个医院的股份,我给你找个专家看看。” 甘薇儿感激的说道:“谢谢安娜姐。” 安娜又带她看了一个享有盛名的专家,对方看在安娜这个股东的份上自然态度好了很多,甘薇儿得到不会留疤的肯定答复,总算松了口气,心底对安娜也多了几分感激。 “好好的怎么会起这些东西?不过好在不会留疤,要不然一个女孩子,可该怎么出门呢。”安娜扶着她往外走,看到天色即将暗了下来,贴心的说道:“我送你回去吧,别跟姐姐客气。” 甘薇儿连推辞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安娜塞进了车里。 到了古堡门口,安娜看着那座在夜色中散发着典雅华贵味道的欧式大古堡,微微眯起了眼睛。 古堡与这黑夜几乎融为了一体,散发着神秘而古朴的气息。 “车子没有通行证是无法进去的,我就在这里下车吧,安娜姐谢谢你送我回来。” 安娜挑了挑眉:“都到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这……。”甘薇儿咬了咬唇,说实话她还没这个权利,子鱼管家知道了会不会责怪她? “看来薇儿妹妹做不来这个主了,不过说来也是,古堡是公主的,没有公主的同意,我怎么能进去呢?”安娜满脸失落的说道。 这句话刺激到了甘薇儿,甘薇儿咬了咬牙,笑道:“当然可以,我们公主也是很好客的,若是安娜姐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安娜眸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异芒,犹豫的说道:“可是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甘薇儿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我叔叔可是伽尔将军,连女王都要给三分面子。” 安娜松了口气,“那就好。” 甘薇儿摁响门铃,这次换了个麻利的仆人来开门,看到甘薇儿身后跟了个女人,惊讶的说道:“薇儿小姐,子鱼管家吩咐过,若是带陌生人进来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您这样贸然带人进来,不妥当吧。” 甘薇儿扬了扬眉,“我知道。”话落推开仆人,大步离开。 正文 478 一败涂地 心服口服 安娜松了口气,“那就好。” 甘薇儿摁响门铃,这次换了个麻利的仆人来开门,看到甘薇儿身后跟了个女人,惊讶的说道:“薇儿小姐,子鱼管家吩咐过,若是带陌生人进来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 甘薇儿扬了扬眉:“我知道。”话落推开仆人,大步离开。 安娜朝仆人温和的笑了笑,抬步跟上了甘薇儿。 仆人看了眼两人的背影,眉尖蹙了蹙。 古堡很大,两人一路往里走,两侧栽种着入目参天的红杉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带来夏日的清爽凉风,不远处绿色的草坪一望无际,和远山相接,在最后一缕余晖中显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这里的一切打理的很好,不见丝毫荒凉错落,一点都没有常年无人居住的荒废,反而处处彰显出精致。 走了有几分钟,绕过一座硕大的假山喷泉,厚重古朴的古堡展现在眼前。 安娜随着甘薇儿走进古堡,一瞬间就被眼前的奢华典雅给惊到了,她出身显贵,什么样的豪宅没见过,仍然被眼前这座低调中彰显着无尽奢华的古堡给震惊到了。 注意到安娜眼中的震惊,甘薇儿眼底掠过一抹得意。 “薇儿小姐回来了。”红心快步走过来,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跟在她身侧的年轻女子身上:“这位是?” 甘薇儿仰着头颅,淡淡道:“我的朋友。”一个下人而已,还不值得她亲自介绍。 红心蹙了蹙眉,平静的提醒道:“薇儿小姐,子鱼管家那里……。” 一回来就被人提醒了两次,甘薇儿心头本就憋着火,冷声道:“子鱼管家那里我自会去解释,来了贵客,还不快去泡茶?” 红心站在原地没动,忽然看向甘薇儿身后,恭敬的开口:“子鱼管家。” 甘薇儿转身,便看到子鱼管家缓缓走来,那张看不出年龄的平凡面容上,却有一双幽深莫测的眸光,目光一转,落在甘薇儿身后的安娜身上,下意识蹙起眉头。 甘薇儿对着子鱼管家可不敢像对着红心那般傲慢,含笑道:“子鱼叔叔,这位是我的朋友安娜小姐,今晚她送我回来,于情于理,我都该请她进来喝杯茶,没有事先报备,还请子鱼叔叔谅解。” 一个管家而已,甘薇儿作为大将军的侄女,还要看一个管家的脸色吗? 心底这样想着,她含笑走上前去,温和有礼的开口:“叔叔好,我是安娜,冒昧前来叨扰。” 子鱼管家那双漆黑的眸光看不出来任何情绪,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样子,笑着点点头:“既然是薇儿小姐的贵客,自然不能怠慢了,沏茶。” 甘薇儿立即喜笑颜开,心底乐开了花,还以为子鱼管家会生气,没想到这么给她面子。 “安娜小姐既然来了,留在这里用晚饭吧。” 安娜假意推辞了一下就应下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们先坐,我有事就先离开,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话落起身离去。 安娜坐在客厅,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静静的观察了一眼四周,女仆们各司其职,没有一个人偷懒,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二楼。 “公主她……住在二楼吗?” 甘薇儿下意识撇了撇嘴,淡淡道:“嗯,不过她喜欢清静,不喜欢见外人。” “我对这位公主还挺好奇的。”安娜像是无意识的说道。 “有什么好好奇的,不就是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个眼吗?” 安娜笑了笑,垂眸安静的喝茶。 “楼下来客人了?”云涯坐在阳台上,合上面前的书,侧眸淡淡道。 红心笑道:“是薇儿小姐领回来一个朋友,是一位叫安娜的小姐。” 云涯挑眉笑了笑。 “在屋里闷了这么长时间,是该下楼见见人了。”云涯伸了个懒腰,红心乍一抬眼,眼底掠过一抹惊艳。 少女姣美的身姿在夕阳的剪影中蒙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仿若一只小猫儿般,慵懒妩媚,令人生出一种极不真实的错觉。 天生丽质的美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举手投足便是风华,即使只是个伸懒腰这样一个十分不雅的动作,少女做来,却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如一副画般优美动人。 红心看的呆住了。 楼下,甘薇儿说道:“我回趟房间,你先坐着。” 安娜点点头。 甘薇儿起身回了房间,她的房间在一楼东侧,安娜抬眼就能看到她的房间门。 安娜双手握着茶杯,心底有些不安,只能通过喝茶来缓解紧张,虽然她觉得自己的紧张来的莫名其妙的可笑,但自从进了这座古堡开始,她就仿佛无法控制自己情绪。 关于这个公主的资料,她所掌握的几乎为零,不了解对方又怎能有所动作呢?这才是她今天来此的目的。 这时二楼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非常的轻,却毫无遗漏的传入她的耳中,她忽然发现有哪里不对劲了,这座古堡非常的安静,几乎没有一丁点的杂音,那些女仆不管是走路还是做事,都没有发出任何的杂音,也使得整座古堡仿佛被消音了般,正是这种不正常的安静让她莫名的开始紧张。 听到脚步声,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二楼楼道口,昏暗的灯光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一道纤柔的身影逆着光影走来,长裙在身后逶迤摇曳,行走而过的地方,仿若一朵朵盛开的莲花。 她看不清脸,只看到那高挑纤瘦的身影,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举一动皆是数不尽的高贵风流,高高在上,仿若神女从壁画中走了出来,那一瞬间,让她心头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安娜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大概每一个女人在面对优秀于自己的女人时,总是会下意识的竖起盾牌,充满敌意吧。 十几级的台阶,却仿佛过了好久,安娜手心都出了汗,在这漫长的寂静中,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始终落不到平地。 随着那轻缓风流的脚步,那人终于缓缓的走下了楼梯,灯光忽然那般刺眼,她下意识眯起了双眼。 那是一张用贫瘠的词汇无法描述的容颜,那样一种美,大概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会理解倾国倾城确实是对美的一种极致的形容。 不、这还远远不够。 更难能可贵的,是那种不局限于皮囊的惊艳,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贵温婉的气质,眼波流转间,刻满了慵懒与妩媚,不动声色间,勾魂摄魄。 安娜眼中的惊艳一闪而逝,但她到底是一个女人,很快就冷静下来,脸上换上温和的微笑,“以前我总以为书中描写的倾国之貌都是骗人的,直到我看到你,才终于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狭隘。” 安娜微微弯腰,姿态谦恭:“安娜见过公主。” 少女静立灯下,如一块温润的美玉,眉梢眼角满是醉人的温婉柔情,含笑道:“安娜小姐客气了,请坐。” 安娜面上微笑,一颗心却沉甸甸的下陷。 没见这位公主之前,她还抱有期待,可见到对方之后,她只觉得一颗心凉飕飕的。 席琳固然好,可这么多年都没能让劳德上心,在见识过这般貌美风华的女子之后,席琳又怎能入得他的眼呢? 怪不得这么快就要订婚,这样的女子,大概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吧,而劳德那样冷情的人,一旦爱上,即使天崩地裂,也不会轻易动摇。 席琳你拿什么和她争呢? 光美貌这一点你就输的一败涂地,而男人、说白了就是视觉动物,摆着这样的绝世美人不要,去要席琳那样私生活混乱的女人吗? 劳德又不傻,她唯一的倚仗也就只有家世了,可如果对方能带来同样的利益,劳德又怎么可能舍她而娶席琳呢? 短短一瞬间,她心中想了很多,面上却不显,笑着看向在对面坐下的少女,真是像一幅画般的优美,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我听薇儿提起过你。”少女微笑着开口,声音犹如玉珠落盘,清脆空灵,十分动听。 安娜挑了挑眉。 “薇儿说,你帮了她很多,她心中很感激你,和我想象的一样,是位豪爽大气的女子。” “多谢公主夸奖,薇儿小姐很可爱,我看不得她受欺负。” 安娜言语间摸不到这位公主的脾气,看着温和没有脾气,然无形中透露而出的气势,让她高高在上,不容玷污。 这一瞬间她确定了,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这时甘薇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连最爱的连衣裙都不穿了,全身上下裹得严丝合缝。 看到云涯坐在客厅,看起来和安娜相谈甚欢的模样,下意识蹙了蹙眉。 云涯看着甘薇儿,平静的声音隐匿着一抹担忧:“好点了吗?” 她在医院一天一夜,她连句问候都没有,现在倒来关心她了,假惺惺的做给谁看呢,心中吐槽,面上却笑道:“好多了,只是医生让我不能见风。” 云涯无奈道:“好端端的,怎么得了这样的病?让你糟了一番罪,人看着都瘦了许多。” 甘薇儿勉强的笑了笑。 这时红心走过来恭敬的开口:“公主,晚饭准备好了。” 云涯含笑道:“安娜小姐,请。” 一行几人往餐厅走去,满满一桌子中式菜,色香味俱全中不乏精致,让人看着就食欲大振。 云涯在主位上坐下,笑道:“安娜小姐来的突然,厨房没来得及准备,安娜小姐将就一下吧,改天我再亲自设宴请安娜小姐。” “这就很好了,其实我也很爱吃中式菜的。” 安娜和甘薇儿落座,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云涯下首,不得不说,这菜比她吃的所有中式菜都好吃,再看坐在右手上位的少女,举手投足的动作都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优雅,俗话说秀色可餐,对着这样一幅画吃饭才更有胃口,然安娜只觉得心塞。 再好吃的菜到了嘴里都没了味道。 反倒衬得自己粗鲁又土气,再看对面的甘薇儿,简直是云泥之别。 吃过饭,几人又移步客厅,少女亲自沏茶,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至极,如画的面容在袅袅茶雾中更显秀美安然。 倒了一杯茶在安娜面前的茶杯里,温婉的声音如这茶香般沁人心脾。 “安娜小姐尝尝味道如何?” 安娜端起来轻轻嗅了嗅,抿了一口,含笑道:“公主好茶艺。” 有貌有才,从容沉静,人如诗亦如画,席琳拿什么和她比? 甘薇儿喝了一口,“呸”一口就吐了。“好苦啊。” 神经病,自己找苦吃啊,反正甘薇儿是享受不了。 和这种没生活品位的人实在没有话好说,安娜倒蛮欣赏这位公主的,如果不是两人处在敌对的立场上,她还是很乐意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的。 可惜、她们之间注定对立。 “听说公主和劳德少爷马上就要订婚了?”安娜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听谁说的,除了甘薇儿还能有谁。 云涯沏茶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优雅至极,闻言含笑道:“本来想低调的,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 甘薇儿缩了缩脖子。 “你即将要嫁给全q国少女的梦中情人,公主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云涯笑着摇摇头:“只是订婚罢了,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安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眉梢微挑。 少女眉眼低垂,神态安静而从容,不见骄傲亦不见欣喜,仿佛就像在述说今天的天气那般平静。 “倒是要提前恭喜公主了,到时候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的。” 现在消息还没公布出去,知道的人不多,等桑雀发布公告之后,不知将会在世界各地掀起怎样的风暴,这是纪澜衣乐见其成的。 云涯笑了笑,并未接话。 “天色已晚,我该离开了,今天能与公主相识,是我的荣幸,改日如有机会,一定再来打扰。” 云涯含笑道:“必定扫榻相迎。” “公主留步。”安娜转身离去,少女站在廊下,夜风拂起长裙,如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莲花,圣洁芬芳,暗香浮动。 甘薇儿赶忙道:“我去送送她。”话落飞快的朝安娜的背影追去。 “夜深了,公主回吧。”红心站在身后说道。 云涯缓缓转身,唇角勾着轻柔的笑意,抬步回了古堡。 甘薇儿三两步追上了安娜,安娜笑着说道:“之前你说你们公主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人,我主观认为夸大其词,直到今天见到她,我才知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甘薇儿心底不屑,面上却扬起天真的笑脸,“那是自然的。” 安娜瞥了眼身侧的少女虚伪的笑容,暗自冷笑了一声,“你们公主……是华国人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甘薇儿好奇的问道。 还用猜吗?长相和气质十分符合东方韵味,再说她那么喜欢中式菜,除了华国人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那是不是说明,queen也是华国人呢? “都说华国的水土最能养人,不知公主是华国哪里人?” “江州。”甘薇儿说道:“她是江州人。” 江州?安娜眼珠子转了转,已经走到了庄园大门口,安娜站在车前,朝甘薇儿摆了摆手:“谢谢今晚的款待,我回去了。” 话落转身坐进了车里。 直到车子消失在夜色中,甘薇儿哼了一声,转身往古堡内走去。 安娜利用她来接近公主,她都清楚,但那又怎样,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 —— “安娜小姐来了。” 席琳趴在桌子上,脚边躺了一排啤酒瓶,双颊染醉,目光迷离。 安娜走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不由得怒从心起,走过去从她手里抢过啤酒瓶,扔到墙角,啤酒瓶应声而碎。 “喝酒有用吗?那个男人会回到你身边吗?” 席琳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安娜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见到她了。” 席琳背影僵了僵。 安娜瞥了她一眼,“你想知道你输在哪儿吗?” 席琳缓缓直起身来,沙哑的嗓音分外性感撩人。 “我没输。” “你要没输,你就不会在这儿买醉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刚刚从菲玺古堡出来,连家都没回就来了你这里。” 安娜目光盯着她的背影,一字一顿的说道:“她是个十分有魅力的女人,劳德爱上她在情理之中,你就算输也输的心服口服。” “哐当”啤酒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席琳目光阴沉的盯着她,乍然令安娜心神一跳,“这就是你的答案?” 安娜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但你不是就没有机会,不要再这样消沉下去,我认识的席琳,不是一个遇到挫折就消沉的人,你的手段呢,你的自信呢?” 席琳冷笑了一声:“你也说我输了。” “席琳是个不服输的人,就算所有人都说她输了,她也会坚持走自己的路,放弃,是弱者的专权。” 席琳闭了闭眼,再睁眼,眸底一片幽暗冰冷。 安娜笑了起来:“我和我的家族都会支持你的。” 顿了顿,安娜道:“这个公主据我目前的了解,是有些深不可测的,我不知道她的母亲和桑雀先生达成了什么交易,才换来这桩婚姻,但我直觉这其中没那么简单,现在我们就从这个公主身上入手,她是华国江州人,我们就从她的身份查下去,一定可以查到点什么……不对……。” 安娜忽然蹙起眉头,席琳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这个公主长的……。”安娜闭目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她只顾得上惊艳了,没来得及思考其他,现在再想来,那张脸,为什么会觉得有些眼熟呢?就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一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一时却想不起来。 “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她。”安娜斩钉截铁的说道。 席琳眯了眯眼:“她是不是公众人物?”能让安娜见过又回忆不起来的,只有这种可能了。 “我也不清楚,回头我会仔细查查,你问过你父亲了吗?他对这件事怎么看的?” 席琳抿了抿唇,父亲昨天回来后就一言不发,之后就把自己关到了书房去,具体他和桑雀先生谈了些什么她根本不知道。 安娜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海哲先生那里没希望了,否则不会之前没有透露出一点风声,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安娜拍了拍她的肩膀:“席琳,相信自己,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 席琳眸底掠过一抹幽暗,沉默的点了点头。 安娜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这个公主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直到回到家,她的小妹妹抱着手机对着新晋的偶像花痴,做着超级偶像和小粉丝的爱情美梦,安娜忽然想到什么,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惹来小妹妹的不满:“姐,你干什么啊。” 安娜打开社交账户,在一众五花八门的八卦新闻中,寻找那张熟悉的面孔。 小妹妹看她那么着急,好奇的问道:“姐,你是在找什么?” 安娜忽然看了眼小妹妹,十几岁的初中生正是疯狂追星的年纪,对各类偶像娱乐圈八卦如数家珍,忽然跑到房间拿出画板和画笔,如果不是家里反对,现在她可能已经成为了一名画家,画画是她的拿手好戏。 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拿着画笔,寥寥几笔勾勒出轮廓,温婉的鹅蛋脸,下巴消瘦,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彷如上帝之手精心捏刻而成。 如海藻般浓密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 秀气挺翘的鼻梁,支撑起整个脸部框架,小巧精致的朱唇。 小妹在一旁看着,“你画的是一个人啊……。” 最后画眼睛的时候,安娜忽然顿住了,那双眼睛浮现在脑海中,却怎么也落不下去笔。 那样的一双眼睛,什么样的画笔都描绘不出来。 眉如远山,目如繁星,浅笑吟吟间,便是数不尽的风流高贵,于低眉臻首间,流转着神秘而温柔的风华。 添上这双眼睛,安娜眉头紧蹙,还是觉得不对,画出来的这双眼,仍是不如其十分之一,但好歹是把精髓画出来了,令这幅画一下子就活了。 小妹惊叹道:“好漂亮的人,姐姐,她是谁啊?” 安娜举起画远远的看了一眼,“姐姐画技不行,只画出了十分之一的风华。” “十分之一?天哪,本人该怎样漂亮啊,脑补不出来啊。”小妹越看越喜欢:“送给我好了,我天天看也会变得这么漂亮吗?” 安娜拍了下她伸过来的爪子,“你见过这个人吗?” 小妹指指画,再指指自己,震惊道:“怎么可能?这么漂亮的姐姐,我见过一次肯定忘不了。” “你再仔细想想。”安娜提醒道:“她是华国人,很年轻,顶多不超过十八岁。” 小妹苦恼的挠挠脑袋:“可是我真的没有印象啊。” 安娜叹了口气,是她太天真的,作为一个国家的公主,怎么可能抛头露面呢,也许是她之前见过一个长相类似的吧。 正要收起画,小妹忽然道:“等等。” 只见小妹一把夺过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忽然皱眉说道:“她长的好像……。” “谁?”安娜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nyx医生。” 小妹一拍桌子:“没错,就是nyx医生,我不会认错的,我一个同学特别崇拜nyx医生,长大了立志要做一个像她那样优秀的外科医生,不过nyx医生一直非常神秘,直到不久前,nyx医生的身份曝光,原来她不仅是一妙龄少女,还是华国一个豪门的继承人,我那个同学知道后都要疯了,对她非常崇拜,认为她是天才中的天才,十几岁就取得别人几辈子都得不到的荣誉,而且人家明明能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他给我说的时候我都特别崇拜她呢,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我同学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她好像是去国外进修了……。” 女孩子喋喋不休的说道,最后还不望补一句:“姐,你是不是见过她?快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同学知道会高兴疯的。” 看着小妹抓着自己衣袖一脸惊喜激动的模样,安娜一颗心却起伏不定。 nyx医生的名头她是听说过的,但也只是听说罢了,跟她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就算再厉害也引不起她的关注,没想到,这个公主竟然就是传闻中享誉国际的nyx医生吗? 安娜忽然觉得不可思议,她只有十八岁啊。 她看起来就像是坐在象牙塔里被娇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哪里像是拿着手术刀在生死线上徘徊的白衣天使…… “你确定是她吗?”安娜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 小妹又仔细看了一眼,肯定的点头,眉飞色舞的说道:“姐,你画的还是蛮逼真的,她本人确实长的非常漂亮,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气质,反正就是看着特别美好,就冲着这张脸我也会粉她的,只是她不是我们国家的人,看个她的动态还要爬墙,我最近一心扑在男神身上,就没怎么关注她的消息。”说着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她的消息。 “咦?怎么会这样?”小妹震惊的瞪大双眼。 “怎么了?”安娜看了眼手机屏幕,在搜索框里输入“nyx医生”出来的竟然是乱码。 “我手机坏了吗?”小妹一脸懵逼的说道。 安娜拿出自己的手机,竟然还是这种情况。 在电脑上搜索,竟然显示本词条不存在,再后知后觉,两人也明白这是被从网上抹去了啊,一丁点痕迹都不留。 一个享誉世界的名人就这样从网上消失,可知对方的势力有多强大。 安娜这次肯定了,这个所谓的nyx医生,就是她今晚见到的那个公主,不然不会有关于nyx医生的一切都从网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知道她的本名,我再试试。”安娜换了个网址,输入一个中文名,情况一样,她彻底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她赶紧联系了她那个同学,那个同学也正郁闷着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女神就从网上消失的干干净净,有关于nyx的一切仿佛只是他的一场梦一样。 安娜脸色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如果nyx医生真的就是这位公主,这样天才的人物,席琳确实输的一败涂地,但这也正提供了一个线索,从nyx医生这个身份入手,就容易调查多了。 —— 三天后,桑雀正式对外公布,将会在七月一号那天,为其子劳德和紫荆国的圣熙公主举行订婚仪式,多国政要都收到了邀请函,这一消息公布出来,世界为之哗然。 劳德可是桑雀的独子,为了这个儿子的婚事,桑雀一直挑挑拣拣,没想到最后定下的竟然是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国家的公主,这其中有什么深意?一千个人有一千种想法,但无疑,这两人的结合,将会是举世瞩目的,紫荆国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国家,因为这桩联姻,再次为世界所熟知。 “桑雀总统的儿子将会在七月一号订婚,未婚妻是紫荆国的公主。”庄曦月念着报纸的头版头条,不由得笑道:“这个紫荆国倒是很奇怪啊,悄无声息的崛起,一来就是个大惊喜,桑雀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庄繁星躺在病床上,闻言含笑道:“这些事情,离我们太远了。” 话落摇摇头:“不,离你不远,到时候你和妹夫应该会接到邀请的。” “别人的儿子订婚,又不是我儿子结婚,我去干什么?我要留下来陪你。” 庄繁星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面色虽苍白,精神却很好,“我一个人不碍事的,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和妹夫的事情,再说还有保姆在呢。” “保姆能尽心尽力的照顾你吗?不用说了,我是不会离开的。”庄曦月坚定的说道。 “说起来订婚,我记得阿颂和云涯已经订过婚了吧。” 庄曦月笑着点点头:“是啊,等云涯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就让两人赶紧领证结婚,我们家云涯太抢手,我怕迟则生变啊。”这句话反把庄繁星给逗笑了:“你这丫头,竟说胡话,对自己儿子还没自信吗?” 庄曦月一一给庄繁星数着云涯有多少好,自己儿子反倒落不了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云涯是亲女儿,晏颂是捡来的呢。 “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家阿颂那小子不会疼人,把云涯这么好的儿媳妇给弄没了,等两人结婚,先给我生个孙子,我这颗心就安定下来了,要不然总是七上八下的,就这两天我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阿颂云涯都在外,我就生怕两人出事,哪个都是我的心疼肉,哪个我都担心。” “你啊,就是爱胡思乱想,放心吧,都会没事的,算命的都说你命好,这辈子儿孙满堂,子媳均孝,长命百岁,福寿绵延呢。” 庄曦月忽然握住她的手,吸了吸鼻子:“姐,我宁愿把我的福气全都给你,我也不想你离开我。” 庄繁星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月儿,你还记得我们十六岁的时候去嵩山游玩,在山上碰到一个算命的老头子吗?” 庄曦月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那个臭老头就会胡说八道,我才不信呢。” 庄繁星叹了口气,目光忽然变得悠远:“我反而觉得,他说的都对。” 庄曦月忽然抱着她:“姐,你别说了。”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十六岁时两人在嵩山玩的时候碰到一个游方的神棍,当时她好奇,就拉着姐姐跑去算命,那白胡子老头一掐一算,说她有九世福报,这辈子心想事成、儿孙满堂,婚姻如意、福寿绵延,说的挺好听,就因为太美好,她才不相信,什么九世福报心想事成,她次次考试都不如意,这算什么心想事成。 而到姐姐的时候,算命老头却下意识蹙起了眉,给姐姐看了手相,说姐姐前生孽债累累,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命运坎坷,婚姻失败,若解的话,只能落发出家,一辈子青灯古佛,在佛前赎前世的罪。 庄曦月把那算命的老头大骂一顿,拉着姐姐就跑了,这件事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底,时不时出来膈应一下她,然而到现在,她倒不得不信那算命老头的话了。 她和姐姐,命运截然不同,她生活和婚姻都很美满,生活中几乎没有烦恼的地方,不管是儿子还是老公还是未来的儿媳,都让她很满意,未来生活可期,可是姐姐不一样,她从小父母双亡,爱情以失败而告终,终于嫁了人,嫁的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好不容易从失败的婚姻中脱离出来,即将展开新生活的时候,却罹患了癌症…… 姐姐她的一生、实在太不容易了。 “大概我前世就是欠了阮文臣的债吧,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女子的声音有种看破世事的平静,笑着拍了拍腻在她怀里的女子,“月儿,姐姐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唯有溪儿那孩子,是我唯一割舍不下的……我不在的时候,你替姐姐多多照看他一下,好吗?” “我不要,姐,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们可以手术,对,我请云涯来给你手术,她可是享誉世界的nyx医生啊,从来没有失败的记录,她一定会治好你的,你千万要振作起来,姐,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可以毫无顾忌的腻在姐姐怀里任性撒娇,姐姐从来都会用温柔又宠溺的目光望着她,替她抹平所有的不安。 “月儿,你说什么傻话呢?要让妹夫听见了,又要不高兴了,你和我不一样,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说这样的傻话呢?” 庄繁星目光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 当年算命老头说那些话的时候,月儿不信,她信了,所以这些年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坎坷,她都可以从容的应对。 如果人生从一开始就已经看透,这一生,她只为赎罪而来,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亦可以平静的面对。 “月儿,你要代替姐姐,好好的活下去。”对于月儿,她既羡慕,又替她高兴。 庄曦月扑在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庄繁星轻轻拍着她的背:“月儿,姐姐有件事要你帮忙。” 庄曦月泪眼朦胧的看着她。 庄繁星打开抽屉,拿出来一个牛皮袋子递给她:“这里边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所有财产,有房产,有股份,还有一些零散的股票,以及几部作品的著作权,不值什么钱,但已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了,你把这些东西归置归置,该卖的卖,所得的钱捐给慈善机构吧,也算我为这个世界作出了一点微薄的贡献了。” 庄曦月忽然扔了出去,“我不要。” 庄繁星叹了口气:“月儿,听话,你是要姐姐死也不瞑目吗?” 庄曦月扑到床上,闷头哭起来。 哭了之后擦干眼泪,弯腰捡起来,“这东西先放在我这里,这是你的东西,应该你亲自捐出去。” 庄繁星笑着擦去她脸上的泪:“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爱哭,要妹夫看见又要嫌弃你了。” 庄曦月柳眉一竖,凶巴巴道:“他敢。” 惹得庄繁星笑起来。 这时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敲响,庄曦月赶紧擦干眼泪,咳嗽了一声:“进来。” 一个年轻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一头柔顺的长发,个子高挑,打扮时尚,长相端庄不乏明艳,是个容貌气质都很出挑的大美女,女子一手提着一个果篮,一手提着保健品,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目光首先落在病床上的庄繁星身上,温和的笑道:“庄阿姨,您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庄繁星笑容淡淡,“好多了,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不用来了吗?还带这么多东西。” “应该的。”女子将东西放到地上,朝庄曦月笑道:“晏夫人好。” 庄曦月笑着点点头,“梁小姐,坐吧。” 女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举止得体,庄曦月给庄繁星偷偷使了个眼色,这个儿媳妇还不错。 梁小姐坐下来之后朝庄曦月道:“晏夫人叫我阿婉就好。” 这位女子,就是阮松溪的未婚妻,香港另一大豪门梁家的大小姐梁温婉,真是人如其名,端庄温婉,庄繁星入院这些天来,几乎天天来探望,又送饭又侍疾,比亲女儿都孝顺,不过她分寸掌握的很好,并不会让人反感。 这些天以来,庄曦月对她印象还不错,哪方面来说都配得上松溪。 庄曦月就笑道:“别晏夫人晏夫人的叫了,显得多生分,你马上就和松溪结婚了,随着他叫我小姨就成。” 女子微微一笑,眼中喜色越浓,甜甜的叫了声小姨。 这声小姨叫的让庄曦月心花怒放。 在她心里,松溪就跟自己的亲儿子差不多,自然越看梁温婉越满意。 “你和松溪决定什么时候结婚?”庄曦月问道。 女子俏脸微红,低眉羞涩的说道:“等庄阿姨的身体什么时候好了再说。” “真是个孝顺孩子。”庄曦月叹道。 “不用管我,你们选个好日子,尽快结婚吧。”庄繁星忽然说道。 梁温婉猛然抬头看着她:“庄阿姨……。” 庄繁星拍了拍她的手:“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早点和溪儿结婚,我也能早点安心。”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庄繁星笑着抬头:“说曹操,曹操就到。” 梁温婉心口猛然一窒,双颊爬上晕红,真真明艳动人。 正文 479 天理不容 恶毒诅咒 庄繁星拍了拍她的手:“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早点和溪儿结婚,我也能早点安心。”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庄繁星笑着抬头:“说曹操,曹操就到。” 梁温婉心口猛然一窒,双颊爬上晕红,真真明艳动人。 下一刻,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梁温婉眼角瞥到男人打磨的光亮的皮鞋,皮鞋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旁,长裤包裹下,男人的双腿修长而笔直,充满着男性的强健和霸道。 她偷偷抬眼,男人轮廓分明的面容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深刻俊美,一双漆黑的眸光深沉若渊,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只一瞬间,就把她的心神都给吸引了进去。 男人目光淡淡的扫来,梁温婉像是猛然被蜇了一下,下意识扭过头来,一颗心却“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妈,我从国外请了个专家,等会儿让他给您看看。”阮松溪开口说道,高大的身体立在病床边,无形中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庄繁星含笑道:“好。” 阮松溪偷偷松了口气,他清楚母亲的性子,生怕她会拒绝,她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强迫得了,即使他这个亲生儿子。 阮松溪默了默,侧眸看向庄曦月,温和的说道:“小姨,我有点事跟你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庄曦月拍了拍庄繁星的手,笑道:“姐,我出去一下,看这孩子找我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庄繁星淡笑着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病房里只剩下庄繁星和梁温婉两人,气氛有些冷场,庄繁星忽然咳嗽了一声,梁温婉赶忙起身倒了杯开水,“庄阿姨,喝点水吧。” 庄繁星笑着摇摇头,拉着她的手:“别忙活了,坐吧。” 看了眼门外,“现在溪儿不在,阿姨有些推心置腹的话想跟你说,你是个好孩子,阿姨都看在眼里,以后你和溪儿在一起后,要互相谅解,互相扶持着走下去,溪儿的性子我了解,他因为我和他爸爸的事情,对婚姻有些排斥,以至三十多岁了还没想过成家,但他如果结婚后,就一定会对婚姻忠诚,他和他爸爸不一样的……。” 梁温婉笑着点点头,“庄阿姨,我都知道的,他……是个很好的人。” 那个人啊……一直都在她的心里,即使曾经的他绯闻缠身、名声也不好,只有她知道,他风流凉薄的表象下,有着一颗多么火热而孤独的心。 庄繁星笑着点点头:“我会催溪儿,让他与你早点结婚,有生之年,让我也能抱抱孙子。” 梁温婉摇头:“庄阿姨,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庄繁星拍拍她的手,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邀请了国外著名的乳腺科专家,给他看了我妈的情况,情况不大好,现在有两种方案,一是保守治疗,但病情恶化的快,后期恐不理想,二是尽快手术,但手术成功率只有40%,而且预后情况差。”阮松溪眉头紧蹙,这些日子以来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眼下青黑严重,人也显得憔悴许多。 庄曦月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抿了抿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手术。”阮松溪坚定的看着庄曦月:“所以小姨,我想让你帮帮我……。” 庄曦月瞬间想到什么,“你是说云涯……?” “没错,她是享誉世界的nyx医生,在她手里没有失败的手术,三年前一个情况比我妈还复杂的病人都在她的手中化腐朽为神奇,只要能请她出手,我妈的病就有救了。” 庄曦月什么时候见到自己这个一向意气风发的外甥苦苦哀求的时候,心一下子就软了,“我本来就想要请云涯给姐姐手术的,只是云涯上个月就出国进修去了,我根本联系不到她。” 阮松溪眉头紧蹙:“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回去我再试着联系她,你放心吧,姐姐还那么年轻,她一定会好起来的,这件事先不要让她知道。” 阮松溪沉默的点点头。 庄曦月转身的时候才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和阿婉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姐姐还等着抱孙子呢,我看阿婉那姑娘很不错,你就别再拖了,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吧。” 阮松溪目光望向病床内正和母亲说话的年轻女子身上,眸底掠过一抹温柔,点头:“我会的。” 庄曦月这才笑道:“总算有件喜事去去晦气了,我回去翻翻黄历,尽快把日子定下来。” 说着喜滋滋的回了病房。 阮松溪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接了个电话,就要离开了。 如今他刚接手阮氏集团,内部一大帮子事情等着他处理,还要每天抽出时间来陪母亲,就这已经是极限了。 “你公司事情忙,就别来陪我了,赶紧去吧,别耽误了你的正事。”庄繁星说道。 “我有时间再来看您。” 庄曦月看了眼梁温婉,笑道:“阿婉要不趁松溪的车子回去吧。” 梁温婉抬眸看了眼阮松溪。 阮松溪接过梁温婉手里的包,当先转身离去:“走吧。” 梁温婉惊喜的站了起来,对庄曦月和庄繁星恭敬的说道:“庄阿姨、小姨,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 庄曦月笑着朝她摆摆手:“快走快走吧。” 梁温婉转身快步离去。 庄曦月笑着朝庄繁星挤挤眼:“离你抱孙子不远了。” 庄繁星笑着摇摇头。 梁温婉追出来,就看到男人就站在病房门口,高大的身影静静背立在那里,让她心动不已。 他是专门在等她吗? 她快步走过去,垂下脑袋:“如果你忙的话,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的。” 男人瞥了她一眼,“不急,我先送你回家。” 话落迈着长腿离开。 梁温婉双眼盯着男人的背影,兀自傻笑起来,真好,他专门送自己回家,证明他心里,是有自己的吧。 男人忽然转身,蹙眉看着女人站在那里傻笑,“愣什么愣,还不快跟上?” 梁温婉反应过来,小跑着跟了上去,轻轻吁了口气,刚才那副傻样子都被他看到了吧,唔、好想挖个洞钻进去啊。 男人侧眸瞥了眼垂头丧气跟在身侧的女子,眼底骤然掠过一抹笑意。 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护士忽然推进来一张急救床,上边躺着情况危急的病人,伴随着护士的大喊:“让开、都让开。” 梁温婉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神游天外,完全是下意识的跟着男人的脚步走,浑然不知前边到来的危险。 眼见马上就要撞到急救床上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双眼恐的睁大。 这时手臂忽然被人大力一扯,下一刻,脸颊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独属于男人的雄性气息紧紧包围着她,她有些愣愣的抬眸,视线里是男人生着青色胡茬的下颌,不仅不显邋遢,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的男人魅力。 男人深沉漆黑的眸光垂眸扫来,她忽然一惊,推开他大步后退。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男人站直身子,忽然弯腰向她望来,梁温婉看着面前越来越放大的俊颜,双手下意识揪着衣角,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声低笑溢在耳畔,梁温婉猛然抬眸,就见男人伸手将她鬓边滑落的一缕碎发拨到了耳后,玩味的笑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梁温婉的脸颊“腾”的一下子就红了,犹如熟透的苹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实在是丢死人了。 “梁温婉,我们结婚吧。” 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犹如惊雷般在她耳边乍响,她震惊的抬眸,男人已经双手插兜转身离去。 她抬手落在心口,忽略那不正常的心跳,嘴角咧到了耳根后。 小跑着追上去:“你刚才、算是求婚吗?” 男人走进停车场,来到那辆黑色的路虎车旁,摁响了车钥匙,车灯闪烁了一下,“滴”响了一声。 梁温婉跟在他身后,没想到他会忽然停下脚步,冷不丁一头扎在他后背上,撞的有些头晕眼花。 阮松溪侧眸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幽沉沉的,不知为何令她心神猛然一跳,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而下一刻,男人单手扣住她的后腰,一把揽过她的身体,将她推倒在车门上,后背撞击在冰冷坚硬的车门上,令她不舒服的闷哼出声。 露天的停车场,夕阳的余晖撒下淡金色的光芒,不远处传来噪杂的人声,她的下巴被一只粗砺的大手强迫性的抬起,那手指箍的她的下颌发疼。 男人漆黑幽沉的目光紧紧锁在她的面容之上,仿佛一张大网兜头罩来,令她无所遁形。 “你……要干什么?”她忽然有些紧张,双手下意识搓着身后的车门。 男人低笑了一声,伏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喷在耳廓上,令她心头发痒。 “要你。”简单的两个字,却含着无限的挑逗与暧昧。 她的心,猛然颤了颤。 继而垂下睫毛,拂开他的手,淡淡道:“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以前的阮松溪,绯闻缠身,跟嫩模明星的花边新闻可以出一本书了,就算是他最后一个公开的女朋友朱薇儿、和他在一起也有大概两年了吧,虽然朱薇儿最后给阮松溪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是自己的亲爹,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她不介意他以前有多少女人,只要和她结婚后,他不在外边胡来,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当他用对待那些女人的手段和态度对待她时,她心底还是有些酸涩。 即使她爱这个男人,但有些底线,是不能逾越的。 阮松溪挑了挑眉,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女子白皙细腻的肌肤触感良好,他眸底渐渐染上一抹幽暗,“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嘴角玩味的勾起,那是他惯常展现在人前的模样,风流浪荡,花花公子。 她心底骤然浮起一抹羞恼,她虽然爱的卑微,可也是有尊严的,万容不得被人如此践踏。 挥手打开他的手,温婉端庄的面容刹那间变得严厉起来,眉峰清冷,令人不敢逼视。 “阮松溪,你不要自大了,你不知道我要什么,永远都不知道。” 话落猛然推开他,“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如果你不能真正朝我敞开心扉,我也不会强求,我梁温婉还没那么贱,我自己回去,不劳你送了。” 话落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离开,背转过身的那刻,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她却死死的咬着下唇,背脊挺的笔直,步伐丝毫不曾错乱。 阮松溪,算本小姐看错你了。 身子猛然往旁边一歪,她慌忙扶住旁边的轿车,稳住身形,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眼泪不由得流的更凶了。 脚崴住了。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一直跟着她,所以她绝对不能屈服,咬咬牙,但刚一落脚,就疼的冷汗直冒,背不由自主的弓了起来。 下一刻,她身体忽然凌空,她惊呼了一声,扭过头来,就看到男人坚毅俊美的面容,“你放我下来。” 她在他的怀中挣扎。 男人的大手箍的更加用力,不给她丝毫挣扎的机会,抱着她就朝门诊大楼走去。 “阮松溪,你到底要干什么?” 女子死死的咬着下唇,绝艳的小脸略显苍白,眉头倔强的紧蹙起来,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此刻一双被水洗过的瞳眸正喷火的望来,她不知道吗?此刻的自己究竟有多勾人…… 男人勾了勾唇,“如果你想落个残疾,那就当我多管闲事。”话落将梁温婉放在了地上。 脚踝刺痛,梁温婉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耳畔传来男子低沉的笑声,不由得双颊薄红,狠狠剜了他一眼,那一眼似怒还嗔,勾魂摄魄,男子眸光倏忽一沉,薄唇紧抿,移开了视线。 “我告诉庄阿姨,说你欺负我。”梁温婉轻哼一声。 男子勾了勾唇:“有本事你就去。” “你……。”梁温婉气结,她还真不敢去,在未来婆婆面前数落她儿子的不是,可是婆媳相处的大忌,她不过是故意这样说而已,没想到他就拿这句话来激她。 她怎么会脑残的以为这个男人是个好人,明明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还是只色狼…… 还好只是轻微骨折,石膏都不用打,医生开了外用药,让她注意休息,男人抱着她走出医院,亲自将她放在副驾驶坐上,低头细心的给她扣好安全带。 男人弯腰的时候,离她很近,近到她能闻到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很好闻。 “对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轻轻在耳畔响起,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平静的发动车子。 要不是鼻尖还漂浮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她还以为刚才的那句话只是她的错觉。 睫毛低垂,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那样骄傲的人、原来也会说对不起啊。 车子发动驶离,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侧霓虹酒绿,夜晚才刚刚拉开帷幕。 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厢内的安静。 男人一手落在方向盘上,一手摁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眉头时松时蹙,“等我回去再说。”话落挂断了电话。 梁温婉侧眸看了他一眼,男人的侧颜在不停变幻的光线中显得格外的俊美,轮廓深明,睫毛浓密的让她一个女人都汗颜。 阮氏集团这些年在阮文臣手上毁的差不多了,留给阮松溪的是一堆烂摊子,如果不是和梁氏联姻,这个坎不一定能过去。 梁温婉心底泛起淡淡的心疼,扭头望向窗外的夜景,低柔的声音缓缓飘荡在车厢内。 “我原谅你了。” 阮松溪眉梢微挑,侧眸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女人,嘴角机不可察的挑起一抹弧度。 —— “劳德少爷来了。”红心在门外恭敬的说道。 云涯揉了揉眉心,她现在宁愿睡觉也不想再面对那个男人 。 叹了口气,她起身,换了身衣服下楼见客。 只要有劳德在的地方,就绝对少不了甘薇儿,只是这两天因为脸上起红疹的原因,她不敢在劳德面前晃,更何况她一直在担忧那晚打人被劳德看见,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哪里还敢往劳德面前凑。 云涯下楼来的时候,就看到劳德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落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坪,翠色与阳光交融,当真一副绝美的景象。 听到脚步声,劳德转身,看到缓步而来的少女,眸底掠过一抹惊艳。 无论看过多少次,依旧会被惊艳。 “劳德少爷,请坐。”少女含笑开口。 劳德走到她面前,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下个月一号,就是订婚的日子,我来通知你一声。”劳德沉声开口。 子鱼管家亲自端着茶盘走过来,笑眯眯的给劳德面前的茶杯里注满茶水:“劳德少爷请用茶。” 劳德不懂声色的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你如果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提出来,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一一满足你的。” 少女静静坐在那里,眼帘低垂,看不出来情绪。 子鱼管家低声开口提醒道:“公主,劳德少爷问你话呢。” 云涯摇摇头,轻声道:“没有。” 劳德瞥了她一眼,道:“你整日不出门,就不觉得闷吗?今晚在百老汇有演出,罗密欧与茱丽叶,经典戏剧,你要不要去看?” 云涯刚要一口回绝,子鱼管家已经笑眯眯的开口:“劳德少爷说的是,公主是该出去走走了,公主不如和劳德少爷一起去看看,我相信劳德少爷一定会照顾好公主的。” 云涯犹豫了一下,在劳德期待又火热的目光下,最终点了点头。 子鱼管家脸上笑意越盛。 云涯回楼上换了身衣服,因为要去人多的地方,云涯特意选了身低调的衣服,一顶礼帽压头,垂眸的时候,只看到一截白皙的下颌。 云涯从楼上走下来,客厅里红心和四个黑衣保镖严阵以待,子鱼管家笑道:“让她们随行保护公主的安危,公主早去早回,玩的开心点。” 云涯暗自冷笑了一声,面上淡淡笑着,劳德看着她走到近前,笑道:“你这样真美。” 一个不常笑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相当惊艳,然而云涯却无心欣赏,当先往外走去。 红心和子鱼管家飞快的交换了一个视线,转身离去,不远不近的跟在云涯身后。 车子停在古堡门前,劳德走过去,亲自打开车门,礼貌而绅士十足的朝云涯伸出手来。 云涯弯腰坐进车里,劳德随后坐了进去,红心和另外四个保镖上了后边一辆轿车,远远跟在劳德的车子后边。 “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云涯侧眸望向车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淡淡道:“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云涯扭头看了他一眼,男人漆黑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厢内越发幽沉,直直盯着云涯,很快又笑道:“这是一场交易,没有什么谢不谢,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百老汇大道上坐落着数不清的歌剧院,在霓虹夜景中独守着自己的风格,人们往来穿梭,于现代和古典的交错中寻找遗失的情怀和经典。 车子停在麦哲剧院的停车场,从特殊通道进去,直接乘电梯来到二楼的包厢,房间不是很大,坐在窗前,刚好可以将底下的舞台尽收眼底,地理位置绝好,既避免了人嘈喧杂的尴尬,又可以欣赏到歌剧舞台的魅力。 两人刚坐下,就有身着制服的服务员要进来,被红心拦在门口,取过服务员的茶水点心,亲自送了进去。 服务员心知这个包厢的客人来头很大,什么也没问就退了下去。 两人来的稍早了些,慢慢的观众席上才坐满了人,乌丫丫一片全都是人头,足以见得这场千古传颂的戏剧魅力。 随着音乐开场,幕布缓缓拉开,这场爱情悲剧,缓缓拉开了帷幕。 云涯单手托腮,目光望着下边的舞台,随着悲欢离合投入了情绪,彷如一场人生之旅,品尝了酸甜苦辣,百味人生。 劳德瞥了眼眼前的少女,昏暗的光线下,少女面容秀美白净,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遮掩了眸中的情绪,眸光如雾,神秘而空灵,分明就坐在他的面前,却仿佛下一瞬就会幻化为空气,消失无踪。 舞台上演着什么,他根本就无心关注,这是第一次,他那么近距离的打量她,下边不时传来抑扬顿挫的台词,和调动情绪的激扬音乐,然而那噪杂的一切仿佛都已随风远去,此刻、他眼中只有她。 漫长的两个小时过后,随着朱丽叶的殉情,悲剧达到了高潮,她选择死亡来捍卫纯真的爱情,演员全身心的投入,给观众带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视觉盛宴,观众席上已有不少人偷偷抹起了眼泪。 云涯目光渐渐有些迷离起来,好的戏剧能通过语言等形体表达将观众带入进去,仿佛经历了一遍这样的人生。 “你哭了?”劳德惊讶的看着她。 认识她以来,她从来是温婉柔顺的,连脾气都不曾发过,何时见过她垂泪的模样,真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惹人怜惜。 云涯笑了笑,“你不觉得很感人吗?” 感人? 劳德挑了挑眉,虽然没怎么认真看,但这个享誉世界的爱情悲剧他还是有所了解的,“相反,我恰恰觉得这样的爱情,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一切只是编剧的美化罢了。” 有一点他没说,罗密欧如果真的爱朱丽叶,不是一味的得到她,将她置于两个家族世仇的火架上烤,而是要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考虑,罗密欧太自私了。 更自私的是朱丽叶,为了一个男人,将辛苦养育她的父母和家族置于何地? 人人都在歌颂这样的爱情,但有谁想过失去儿女的两个家族该怎么活下去? 应该说,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劳德理解但不会认同,价值观不同,对有的人来说,爱情凌驾于自由和生命之上,连家族亲人兄弟都可以弃之不顾,这样抛弃所有追求来的爱情又有什么意义? 但对他来说,爱情从来不是生命的全部。 云涯垂眸笑了笑,有的话他没说出来,但她理解了。 “这就是经典戏剧的魅力,爱情呵……千百年来为人传诵,如果是悲剧,将会更加发人深省,广为传颂,在爱情的背后加上冲破封建牢笼的枷锁,然只是为她们的自私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劳德哑然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样想,刚才她不是还感动的不行吗? “不过,人生只有一次,到底是要任性一些的,不是吗?” 劳德想到那个男人,心底叹息了一声。 “走吧,我送你回去。”劳德起身,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戏剧落下帷幕,观众如流水般退散。 刚走出包厢,对面的包厢门忽然从里边打开,一个穿着紧身短裙的女子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走了出来,四目相对,女子看见劳德时,刹那间愣怔在那里。 她身侧的男人一身笔挺西装,显得儒雅而绅士,眼中虽有讶异,但很快反应过来,含笑道:“劳德少爷,好巧,你也来看剧?” 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站在他身畔的那抹纤柔身影上,因为背光,那张脸看不太清,但那无形之中散发而出的柔和气息,令男子下意识眯起了眸光。 劳德眸光冷淡,看起来兴致并不高,淡淡的点了点头,明显不想跟两人攀谈,侧身挡住身侧的女子,揽着她的肩膀转身大步离开。 男人侧眸看了眼身侧的女人,见她目光紧盯着劳德离开的背影,红唇紧抿,不由得挑了挑眉,“劳德少爷这么急着走,难道这里有你不想见到的人吗?” 劳德脚步一顿,男子紧接着笑道:“佳人在侧,劳德少爷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席琳深吸口气,脸上已重新恢复笑容,扭着水蛇腰走过去,立在劳德面前,目光自那少女身上掠过,面上不动声色,指甲已悄然把掌心戳出了血痕。 安娜说她输的一败涂地,她不服气,可是这一刻,亲眼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她唯一的一点希望就此破灭。 身为女子,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美,怪不得将冷心冷情的劳德都给迷惑住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位就是劳德少爷的未婚妻,紫荆国的圣熙公主吧。” 男子走到席琳身边,目光落在那个少女身上,闻言挑了挑眉。 劳德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席琳脸上笑意未改,心脏却下意识紧缩了一下。 劳德以前是冷的,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那时她自信的以为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最终他只能是她的,而现在,他佳人在畔,望着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可却多了一抹隐藏的杀机。 他想杀她,这个认知让他心痛、亦让她绝望。 那少女却浅笑从容的站在那里,静立在灯光下,如诗如画一般的优雅,她注意到身边的男人瞬间幽深的目光,隐藏着贪婪与欲念,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 她的骄傲与尊严,在这个女人面前,被践踏成泥。 “原来你就是传闻中劳德少爷的未婚妻啊,能把一贯冷心冷情的劳德少爷抓在手里,果然是美的不可方物的美人。”男人语气隐含挑逗与暧昧,一双黏腻的目光游移在少女绝艳的面容上。 云涯面色未改,浅笑中越发显得温柔。 这双像毒蛇一样令人恶心的眼睛,真想抠出来做成标本,那应该很漂亮。 “滚开。”劳德冷冷开口,他从来不会给任何人面子,即使面前这个男人是父亲的政敌,爱德华先生的小儿子伦普,一直支持父亲的海哲家族的女儿席琳和伦普走在一起,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这俩人即使马上要结婚,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渣滓只能和渣滓配对,不是吗? 席琳要知道劳德现在心底的想法,绝对要吐血,原来她在他心里只是渣滓。 伦普笑着挑了挑眉:“劳德少爷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冲,也不怕吓着身边的美人儿。”话落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公主你说呢?” 少女浅笑从容,一颦一笑间尽显风华绝代的风采。 伦普眼中惊艳的光芒俞盛,挑眉笑道:“哦,说了半天,恐怕公主还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呢,鄙人伦普,家父爱德华。”话落一手落在胸口,十分绅士的见面礼。 席琳目光怔然的望着劳德冷酷的面容。 伦普撞了她一下,席琳恍然回神,笑道:“我是席琳,家父海哲,圣熙公主,久仰大名。”话落朝云涯伸出了手。 其实刚才这个女人看向劳德的时候,云涯就猜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苦恋劳德而不得的席琳小姐,不久之前她和劳德缺席了她的生日宴,经甘薇儿那张嘴一说,不知道这个席琳小姐怎么在心底恨自己夺走了她的心上人呢。 云涯笑吟吟伸出手,和她的手轻轻握了握。 少女的手温凉如玉,细嫩柔滑,掌心没有丝毫剥茧,柔嫩的仿佛新生婴儿的肌肤。 掌心微微传来的温凉,令她的心猛然一沉,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少女沉静温婉的笑颜,缓缓抽回了手。 “席琳小姐的大名,自然久仰。” 席琳眯了眯眸,眼底骤然掠过一抹阴冷,这句话明为捧,实则暗讽。 “还没恭喜劳德少爷和公主即将订婚,届时一定前去讨杯喜酒喝。”伦普说着,大手扣在席琳腰侧,将席琳带到怀里,席琳暗暗咬了咬牙,忍着将他一把推开的冲动。 劳德手掌落在云涯肩头,揽着她大步离开,一个眼神都没留给眼神,仿佛这两人在他眼中,连路边的野花野草都比不上。 眼看两人走远,席琳怔怔的望着劳德的背影。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伦普冷笑了一声,推着席琳将她推倒在墙上,单手擎住她的下巴,在对方剧烈的挣扎下,垂首狠狠的噙住她的朱唇。 席琳一口咬在他的下唇上,伦普吃痛挪开,冷笑着睨了她一眼。 “看到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痛了?” 席琳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冷喝道:“混蛋。” 男人摸了摸脸,眸光越发阴冷,邪邪扯起嘴角,“在床上的时候不是叫的挺欢吗?给我继续叫啊,婊子一个,倒在我面前装起纯洁来了。” 席琳心口一窒,冷冷的剜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双手抱臂靠在墙上,慵懒的说道:“刚才那位公主你看到了吧,对于一向喜欢猎艳的伦普少爷来说,这样绝色的美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伦普勾了勾唇,“你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和你做一笔交易,你要那个公主,而我,只要劳德。” 伦普眯了眯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玩味的勾唇:“哦?交易?” “这是一笔公平的交易,我们各取所需。” —— “刚才,对不起了。”回去的车上,劳德低声开口。 云涯愣了愣,含笑道:“你何错之有?” 劳德蹙了蹙眉,“我没想到会遇到她们两个。” “你也说是个意外,所以不用自责,难道你以为我会因为席琳的存在而生气吗?” 云涯眉梢微挑。 劳德抿了抿唇,这句话简直就像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她根本就不在意,他主动解释反而显得可笑。 云涯目光望向窗外,感叹这个男人的低情商。 想到席琳,这个女人性感妖媚,眸光隐而不发,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她望向劳德的目光爱意未减,看来这个女人不会轻易放手的,希望在那天,不要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以及伦普这个人,他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就像一条黏腻的毒蛇。 沉默间,车子驶进古堡。 云涯从车内走了下来,子鱼管家笑眯眯的迎出来。 劳德坐在车内没有下来,落下车窗朝云涯摆了摆手。 “劳德少爷慢走。” 子鱼管家送走劳德,笑着走到云涯身边,试探着开口问道:“公主今晚玩的开心吗?” “还好,我累了,先上楼休息去了。”话落转身走进了古堡。 随后红心和四名保镖走进来,红心走到子鱼管家身边,细细将之前在剧院里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禀报,子鱼管家笑着看了眼二楼方向。 “看来主人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云涯回到房间,小南已经放好了热水,云涯踏进浴池里,将身体沉入水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一个梦将她惊醒。 眼底的惊恐还未来的及散去。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浴缸边沿,凉意透骨来袭,水已经退了温,她猛然一个哆嗦。 透入骨髓的冷。 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她杀了纪澜衣,满身满手的血,她记得梦里纪澜衣那双平静到可怕的目光,以及在她耳边流连不去的恶毒诅咒。 “弑母之罪,天理不容,一个带着罪恶降生的孩子,这一生都休想得到幸福,地狱欢迎你……我的女儿,我死了,你将会继承我的遗志,在这个世上孤独的活下去哈哈哈哈……。” 那句话一直像个魔咒般在她耳边徘徊,揪扯着她的神经,她忽然一巴掌拍打在水面上,水花四溅,她捂着脑袋蹲在水中,啊啊尖叫起来。 纪澜衣、你死了还不愿放过我吗? 我没有母亲、没有…… 眸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她像一只频临绝境的小兽,绝望的在地狱中挣扎,然而只是徒劳,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肚子忽然一阵绞痛,她面色倏忽苍白,捂着肚子跪倒在浴池中,只见水里一缕暗红如丝线般漂游,瞬间被稀释。 牙唇紧咬,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紧紧的抠着浴缸边缘。 门外,小南听到动静敲了敲门,良久没有应声,赶忙推门进来,就看到少女跪坐在浴池中,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玉白一样的光泽,单薄的肩膀瑟瑟发抖,看起来是那样孤独而凄绝。 她心神一阵紧缩,大惊失色,捞起一旁架子上的浴袍披在云涯的身上,抚着她的肩膀起身。 看到水中稀释的红光,小南更为吃惊,她以为公主哪里受伤了,又焦急又慌张。 云涯歪靠在她的怀中,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只是来月经了,扶我出去。” 小南听到解释一颗心瞬间安定下来,听话的将云涯扶出水池。 十分钟后,云涯靠坐在床头,手中捧着一碗姜茶,安静的抿着。 肚子丝丝绞痛,少女秀美的眉宇染上一缕苍白,令她看起来多了几分脆弱与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平她眉尖的皱纹。 这样美好的女子,哀愁与痛苦不应该属于她。 小南看着,想到之前那一幕,一颗心揪紧着难受,恨不得代公主成熟了那痛苦。 云涯将空碗递给小南,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头如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如乌云般堆叠于枕上,旖旎与暗香并存,与深沉的夜色里,缭绕勾人。 少女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要休息了,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 小南点了点头,想到公主看不见,调好房间温度,刚将灯关上,少女有些尖利的声音蓦然响起。 “别关灯。” 黑暗中,这尖利的有些凄惶的嗓音令小南心尖猛然发颤。 下一刻,灯光驱散了黑暗。 正文 480 故人重逢 漏网之鱼 小南点了点头,想到公主看不见,调好房间温度,刚将灯关上,少女有些尖利的声音蓦然响起。 “别关灯。” 黑暗中,这尖利的有些凄惶的嗓音令小南心尖猛然发颤。 下一刻,灯光驱散了黑暗。 黑夜像一张大网,将她整个人网络在其中,她越挣扎,网收的越紧,渐渐的即将要剥夺她的呼吸。 黑夜是那样安静,在这令人窒息的安静中,她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慌张、惊恐、不安…… 她蜷缩在被子里,温暖亦抵挡不了透入骨髓的寒冷,夜、那般漫长、那般冰冷。 —— “大哥,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这样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主人,主人没有杀了你已是对你最大的恩慈。” 北海群岛之中,坐落着一座天然的岛屿,这里荒凉幽静,鲜无人烟,除了一望无际的海洋只有深冷无垠的海风,连只海鸟都难以飞越这里。 而在这座岛上,却坐落着一座巨大的监狱,只要进了这座监狱的人,想要出来也只能等下辈子再说了。 监狱有最完善的安保系统,即使你能从这座监狱里逃出来,然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没有行船,也只能葬身鱼腹罢了。 监狱也分上中下等,下等监狱比古代死囚监牢有过之而无不及,肮脏、阴冷、蛇鼠遍布,绝对超越人类恐惧的极限。 上等监狱却犹如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干净整洁,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窗外还能欣赏到全方位的天然海景,每餐饭有专人从特殊通道送达,吃的也是很好,除了失去自由,简直就是来享受的。 然对有的人来说,这样漫长的禁锢,失去自由的人生,才是生不如死。 男子躺在大床上,身下是柔软的棉被,男子双眼望着天花板,四肢僵硬,眼神一直望着天花板,指甲深深的抠着身下的棉被。 江蜜儿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大床上的男子,叹息道:“主人还是不舍得杀你的,但重新启用你已是不可能的了,大哥,如果你能悔悟,我会在主人面前替你求情,争取早日离开这里,否则,你的余生就只能在这里度过了……。” 男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江蜜儿看了他一眼,给他盖好身上的棉被,“也许这样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我走了。” 话落转身离去。 “照看好他,若出了什么事情,你十颗脑袋都不够赔的。”江蜜儿沉厉的声音透过紧闭的门缝传来。 紧接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声音逐渐消失。 房间里安静的针落可闻,窗外传来海浪的拍打声,淡金色的夕阳透过窗帘洒落在房间的地板上,在这种与世隔绝的静谧中,令人心头空茫。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手指轻轻动弹了一下,强撑着身子,缓缓直起身来。 强效麻醉剂,怕他无效,特意多打了几支,呵……还真看得起他。 这里就是北海监狱,queen的秘密监狱,因为远离海域,根本就没人找得到这座岛的具体方位,用卫星云图为坐标轴,套入公式,得出的答案就是这座监狱的具体位置,因此如果想要找到这座监狱的具体位置,就必须先找到公式,也就是密码,密码只有queen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实在太狡诈了。 据他所知,这座岛上秘密关押着一些失踪了很久的政客,这些人成为了queen野心路上的垫脚石,终此一生不见天日。 他必须要离开这里,queen之所以把他关起来,那就证明她要朝云涯下手了,依queen这些年来的手段,云涯会有怎样的下场可想而知。 但他心中还是留有一丝希望,云涯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再心狠手辣,也不会泯灭人性…… 但他内心深处很清楚,那个女人,她是没有人性的……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里,每过七天就会有人来岛上派充物资,这就是机会,可是要怎样才能离开房间,他中了麻醉剂,全身虚软无力,连走路都困难,更别提在重重围困之中逃出。 望着窗外大海之上夕阳的余晖,想到那个女孩此刻会有多么的恐慌无助,心底泛起细细密密的尖疼,浑身忽然迸发出一股力量,支撑着他,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依旧坚定无畏的走下去。 等我…… —— 大船在大海之上独行,黑夜来临,海面倒映着一轮弯月,随嶙峋的波光起伏不定。 船舱内,男子立于窗前,修长单薄的背影日渐成长,正在成长为她记忆中伟岸英朗的模样。 赫连明月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眼神一瞬间变得肃穆,曾经的他,意气风发、指点天下,雄才伟略,满腹乾坤,是让她赫连家主甘愿忠心追随誓死效忠的君主,赫连家族之人最重承诺,即使隔着时空,她亦追随而来,誓死为君主效忠。 男子侧眸,侧颜在月光下显出玉白一般的光泽,比女子还要秀气精致的容颜令人感叹,褪去少年的青涩柔嫩,他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成熟。 “派来接应的船已经到了,主人,我们该离开了。” “是时候和她做一个告别了。” 男子双手背后,信步从容的走出船舱,走到尽头那扇门前,低声道:“夫人。” 管家打开门,不动声色的扫了对方一眼,微微退后一步,“夫人请你进去。” 云渺抬步走了进去。 女子肩上披着褐色的针织披帛,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在窗前的摇椅上,听到脚步声侧眸笑道:“要离开了吗?” 云渺静静的望着女子的背影:“多谢夫人连日来对我的帮助,日后如有机会,定当报答。” 男子磁性低沉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轻轻回响。 女子含笑道:“只要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就好,罢了,我这里是留不住你的,走吧。” 云渺最后看了她一眼,“告辞。” 转身大步离去。 管家走到近前,捧着茶杯递到女子手上,恭敬的低声问道:“夫人,就这样放他走了吗?” 毕竟是夫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就这样什么都没做就放人走了,夫人可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啊。 女子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声音在氤氲的茶雾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你以为这笔买卖我亏了吗?” 管家皱眉,难道不是吗? 女子摇头笑了笑:“究竟是亏还是不亏,等时间来证明。” 想到什么,转而问道:“尼奥呢?” 管家立刻回道:“尼奥大公在睡觉,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房间里,并不出门。” 女子勾唇:“学聪明了啊……。” 尼奥走出房间,见一年轻男子迎面走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男子年纪很轻,顶多不超过二十岁,容貌秀丽绝伦,乍一眼看去,仿若四月的杏花春雨,温润柔和的气息迎面扑来,令人感觉通体舒畅,只是那眉尖隐匿的锋利为他平添几分硬朗之气,多了几分如霜的锋冷。 只是,这容貌,有几分熟悉,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尼奥沉思的瞬间,男子从容的自他身旁走过,背脊挺的笔直,脚步从容不迫,身上无形之中散发而出的气势颇具压迫,令他下意识心神紧缩,仿佛国王巡视领土,举手投足间可见君临天下的霸气,忽然令他有一种伏地跪拜的冲动。 真tm见鬼了! “等等。”尼奥忽然开口。 男子停下脚步,扭头含笑望来,眉眼柔软如春风,令人见之心醉,“大公有何事?” 低沉的嗓音犹如华丽的大提琴音,流畅而优美,如同春泉溪水,脉脉流淌过心田。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此地?”尼奥目光暗含打量自此人全身扫过,此人行举从容,实难莫测,心中暗暗生了警惕。 男子笑如朗风,柔润如玉,“我是敏代夫人的客人,如果冲撞了大公,在此向您赔个不是。” 姿态谦卑恭顺。 原来是那个老女人的人,尼奥眼底骤然划过一抹不屑,那个老女人最爱养男宠,难道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新宠?姿色嘛、还算可以,就是这从容不迫的气质,隐隐流露而出的高贵,犹如出身名门的贵公子,哪里像是一个老女人的男宠? 不过这种男人嘛,最爱做这些表面功夫,因为那老女人就好这一口,看着跟个贵公子似的,实际上内里不知道有多肮脏,尼奥连一眼都不想再看,烦躁的摆摆手:“走吧。” 男子含笑点点头,转身信步离去,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 尼奥走了两步,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脑海里渐渐浮上少女绝艳的面容,和刚刚的男子面容逐渐重合、他惊奇的发现,两人的眉眼竟然有六七分相似的地方,尤其是那双眼睛的形状,简直是如出一辙。 世界上怎么会有长的这么像的人? 尼奥从来不相信巧合,他快步追了出去,甲板之上明月当空,男子的身影自甲板上一跃而下,月下霜色满惊华。 他大惊失色,以为他跳进了大海里,快步跑过去,却见一叶孤舟在海面上荡起涟漪,一瞬间飘出去十几米。 男子遥立船头,双手背后,海风拂起衣摆,月下临仙,仿似下一秒就要乘风归去,飘渺如风。 面容在银白的月光下更显秀丽绝伦,在这遥遥的海面之上,茕茕天地之间,唯这一抹艳色当空,惊艳了时空。 尼奥眼睁睁看着孤舟在大海上月行越远,直到在月光下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渐渐的再也看不到影子。 “他到底是谁?”尼奥喃喃自语。 —— 小船飘了一夜,在天边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终于登上了前来接应的大船。 云渺一夜未睡,容色却未有丝毫憔悴,迪伦惊喜的迎上来:“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云渺淡淡点头。 当初他被那伙人打闷带走的时候,迪伦却惊险之下逃了出去,老大之前给过他提示,因此他直接找到西林,安排好之后的事情,等着老大传来消息。 这一次离开再见,相比从前,显得更成熟稳重了许多,那双漆黑的目光,再也让人看不透分毫,迪伦心底不由得越发恭敬。 迪伦将近期的事情向他禀告了一番,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响动,一个黑衣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迪伦大惊之下就去掏藏在腰间的手枪,刚把手枪抬起来,下一瞬间手枪忽然从手里飞了出去,直接飞到女子的手中,女子把玩着手枪,只见那把略显厚重的手枪在女子修长的手指间仿佛飞刀一般利落的在她指尖旋转,只看的人眼花缭乱,女子从始至终面色冷淡,斜睨而来,那样冰冷的目光令迪伦忍不住心神一跳。 “唰”手枪擦着迪伦的侧脸飞过,枪头深深的扎进身后的木质墙板内,尘土飞扬,女子睥睨的眼神犹如冷刀一寸寸剐着他的皮肉。 “你到底是什么人?”迪伦第一时间拦在云渺身前,颇有一股不怕死的气势。 女子剑眉微挑。 “她是明月。”云渺开口淡淡解释道:“我的人。” 迪伦讶异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原来是自己人,看我,差点兵戎相见。” 老大来历颇为神秘啊,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你先下去吧。”随着云渺温淡的声音响起,迪伦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顺手从墙上把手枪拔出来,一下子竟然没有拔出,他不由得额头上一阵冷汗,尴尬的笑了笑,使劲吃奶的力气才把手枪拔出,却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女子修长的腿勾住他的腰,轻轻往外一点,迪伦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推着往外走,瞬间退出房间,房门在眼前合上。 站在门口,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他摸了摸滚烫的心跳,轻轻吁出一口气。 刚才好险。 “这样弱的人,根本就不配留在主人的身边。”明月语气夹杂着一抹不屑。 云渺淡淡笑了笑,“我已不是百里长青,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明月似是想到什么,眸光有些阴冷,抿了抿唇,道:“主人要调查mafia,我这里正好有一条线索,mafia领袖阿图罗曾经有一个最为宠爱的女子,这个女子生下了阿图罗的小儿子甘洛,传闻阿图罗曾想把这个儿子定为继承人,但他还没来得及实施,就突然暴毙而亡,他死之后,几个儿子争权夺利日趋严重,其中以帕克与里奇之间的争斗最为严重,但两人为了除掉甘洛这个威胁,一时联手,将甘洛和其母亲斩尽杀绝,阿图罗留给两人的保镖最终拼尽性命将两人送走,至今下落未明,但这个女子有一个侄子,一直跟在她身边,在逃亡途中失散。” 随着明月的话落,云渺眸光微眯:“你有他的行踪?” “是的,偶然之间救下被追杀的他,当时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直到我偶然之间发现他身上的令牌,那是mafia内部成员才执有的令牌,那时我就确定,他跟mafia有关系,因为小姐也一直在调查mafia的事情,因此我才知道的一清二楚。” 云涯也在调查mafia的事情? 云渺想到云涯之前的担惊受怕,叹息了一声,“人在哪里?” 赶快解决这些事情,带涯涯回家,以后再不让她受委屈了,在他为她编制的城堡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人我带来了。”明月走出去,带了个少年进来。 那少年纤姿蒲柳,秀雅柔弱,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一楚楚可怜的少女,让人叹息投错了胎。 少年走进来,看到云渺,眉头微蹙,眼底有着疑惑。 明月冷眸微眯,少年却并不惧怕,直直的盯着云渺,凝眉细思。 云渺也直视着这少年,这少年仿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你……你是云渺?”少年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惊喜,快步走近几步,他乡遇故知,还是小时候的玩伴,在流亡之路上,算是一点小小的惊喜和安慰了。 明月长臂一伸,将他拦下,少年却并未再走近,笑道:“云渺,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还记得我吗?” 云渺眉头微蹙,这少年竟然认识自己吗?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记忆里并没有这人,但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少年自嘲一笑,“你不记得我也正常……。” 这么多年,他从未在大众面前出现过,两年前随着麦铮的爆红、云涯的回归,当初参加《亲子大作战》这个节目的孩子再一次被人推到了台前,连成为为国争光的游泳运动员的沈落葵也被人频频提起,在麦铮参加选秀节目的最终决赛舞台上,众人再次聚首,回忆当年,勾起人们心中的情怀,唯独他、缺席了。 当时他就坐在电视前,看着这一幕,心中不是不怀念,但他已回不去了。 没有人记得他啊……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渺,他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记忆中,他还是个跟在妹妹身后的内向的小男孩,因为不会说话,从来是沉默的,在人群中没有丝毫存在感,但他怎么会忘记他呢?云渺虽然不会说话,人也傻傻呆呆的,但几个孩子里,最聪明的就是他了,不管是拼图还是算数,他从来都是最厉害的,连小傲娇麦铮都不得不佩服。 没想到一眨眼,就过了这么久了,他长大了,容貌变了,褪去幼时的稚嫩青涩,变的更加沉稳成熟,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和云涯是孪生的兄妹,两人眉眼间有六七分的相似,他可以忘了云渺,却忘不了云涯,那个聪明冷静的小女孩,一直活在他的记忆中,后来她长大后,一次次掀起娱乐圈的风云,他没事的时候就看她的照片,在脑海中一遍遍勾勒她的模样,乐此不疲。 云渺终于在记忆深处扒拉出这个少年,五岁的时候他和云涯参加了一个亲子真人秀,这个少年就是节目里另一个素人小孩——叫什么名字来着? 记忆深处那张面容逐渐和面前的少年重合,几乎没有怎么变,柔弱羞怯,静静立在那里,犹如风中一朵白莲,令人心中怜惜。 “你是……越以安。”云渺淡淡开口,眸色无悲亦无喜,相比于面前少年的激动,显得格外的平静。 越以安神色越发震惊,“你……你能说话了?” 云渺天生聋哑,是不会说话的,这个钟灵毓秀的小男孩因为这个缺陷,让多少人扼腕叹息。 云渺淡淡一笑,从容不迫,“怎么?很吃惊吗?” 越以安很快反应过来,笑了笑:“你能说话,那就好了,云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发现在他提起云涯的时候,男子眸底掠过一抹温柔。 “这么多年过去,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和云涯,这些年都还好吧。” 云渺看着面前的少年,越以安参加节目后人气大增,在几人间人气一度超越沈落葵,虽然无法和云涯以及麦铮相比,但已经是爆红了,多少广告片约随之而来,但他却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凭记者掘地三尺都再没有丝毫的消息,和沈落葵和麦铮被家人保护的严密不同,越以安是真的仿佛凭空消失了般,直到两年前众人聚首,惊觉少了个越以安,但娱记只挖出来越以安多年以前就随着家人移民国外这个消息而已。 没想到,他竟然会是mafia首领阿图罗最宠爱的女人的侄子,和mafia内部的风起云涌有着莫大的关联,有mafia插手,想要抹去他的行踪还不是轻而易举,有这样的背景,也难怪越以安不出现在大众面前了。 “坐吧。”云渺在桌子前坐下,提起茶壶。 越以安看了他一眼,走到他对面坐下。 “我今天不是找你来叙旧。” “我知道。”越以安看着面前的茶杯,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是为了mafia的事情,对吗?”越以安抬眸看着他。 “看在我们之间的交情上,我不会为难你,有什么要求我也会尽量满足你。” 越以安自嘲的笑了笑,“谢谢了。” “你能告诉我,你和云涯,在这件事上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吗?”越以安开口问道,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云渺抿了口茶水,淡淡道:“知道queen吗?” 这个名号如同惊雷,猛然在少年耳边炸响,他身体下意识颤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望着云渺。 云渺勾了勾唇:“看来你知道。” 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越以安沉声道:“世人都传queen是阿图罗的情妇,简直可笑,阿图罗在这个女人面前也要卑躬屈膝,甚至连我的姑姑……。”说到这里少年眼眶微红,握着杯子的手背上青筋暴突。 “他为了那个女人,连姑姑也打,甚至想要杀了姑姑,姑姑发觉他的意图,便知道这个男人靠不住,便计划着带着表弟和我一起离开,脱离阿图罗的掌控,阿图罗发现后,就要杀了姑姑,姑姑慌乱之中失手杀死了阿图罗,由此mafia内部开始分崩离析,帕克和里奇争权夺利,对姑姑和表弟赶尽杀绝……。” 少年哽咽了一声,面色悲痛。 什么所谓的宠爱不过是假象,阿图罗就是queen的走狗,这其中涉及到一个天大阴谋,姑姑临死之前亲口告诉他,让他带着表弟逃离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让表弟忘了她,忘记复仇,忘记自己是阿图罗的儿子,从此做一个平凡人,过平凡的人生。 姑姑有先见之明,安排好了一切,但姑姑的人中出现了叛徒,他和表弟在混乱中失散,遭到帕克的追杀,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何谈保护表弟? 也不知表弟现在何处,他辜负了姑姑的嘱托。 明月眉梢微挑,想起她和小姐年前从江州去往京都时在火车上救下的几个小孩子,冷声道:“你的表弟是不是叫越菘蓝?” 越以安震惊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明月:“你怎么知道?” 明月冷笑一声:“那就是了?” 越以安激动的说道:“是,我表弟随我姑姑的姓,是叫越菘蓝,你怎么会知道的?难道你见过他?”越以安一下子站了起来。 “是小姐救了他,年初在火车上,小姐碰到一个运毒团伙,抓了小孩子用他们的身体运毒,小姐救的这些孩子中,就有一个叫越菘蓝的。”明月言简意赅的解释,字里行间足以见得当初之凶险,越以安如释重负,笑道:“是云涯……是她救了表弟,救了表弟就是救了我的命啊……。” “那表弟他现在在哪里?” 明月双手抱臂立在窗边,不苟言笑的说道:“小姐派人保护着。” 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姐猜到你有危险,一直在找你。” 原来她一直在找他吗?越以安嘴角浮起一缕微笑,垂眸低笑了一声,脑海里浮现出少女柔美的面容,心底某个地方暖暖的。 云渺见少年一副思春的模样,眉头紧蹙,就这弱鸡样儿的连男人都称不上的东西,还想肖想他的妹妹? 手指轻敲桌面,换回越以安神游的思绪,看到云渺幽冷警告的目光,心神一跳,不由得垂下眸光:“谢谢你们救了表弟,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原来当初在阿图罗没有上位之前,内部斗争比现在还要凶险,在他之前有六个哥哥,每人都有一方势力,为了争夺首领之位各种阴招层出不穷,三个哥哥死于争斗之下,剩下的三人争的死去活来,因为阿图罗还小,因此几个哥哥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然而最后登位的正是他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弟弟,上位之后,他开始大开杀戒,一一剪除兄长们的势力,大权在握,其实如果了解阿图罗的上位史,就会发现当初以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地步,在他的背后,肯定还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暗中扶持他。 确实不错,阿图罗当初就是靠着背后这股隐秘的势力助他上位,再助他一一平定各个兄长的势力,将权利牢牢抓在手中,那个人或者说那股势力,是阿图罗的大恩人。 “姑姑告诉过我,她和阿图罗曾经有一天半夜睡着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她的房中,当时她假装熟睡,就看到一贯高高在上骄傲嗜杀的阿图罗竟然给那个人跪下了,那个人让他做一些事情,阿图罗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她觉得奇怪,多留了个心,再后来就发现阿图罗经常和这个人联络,帮他秘密做一些事情,直到有一天她听到queen这个名字,阿图罗发现她装睡,就起了杀心,被姑姑蒙混过去,但从那之后,阿图罗就没有那么宠爱姑姑了……。” 说到这里,越以安忽然想到什么,道:“阿图罗手里有一块令牌,当宝贝一样,他每次就是靠那块令牌和queen联系……。” 令牌? 云渺剑眉微挑,阿图罗上位的时候纪澜衣还在穿开裆裤呢,所以当初助阿图罗上位的另有其人,根据那枚令牌推测,应该是一股势力,这股势力隐在暗中,通过扶持阿图罗间接掌控mafia,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后来纪澜衣阴差阳错加入这个组织,成为了queen,接掌了这股势力,自然而然的,依靠这块令牌的作用,阿图罗也要直接听命于她。 云渺瞬间想通了这一点,怪不得纪澜衣只用十几年的时间就达到如今的高度,要她白手起家绝无可能,只是这个组织究竟是何方神圣,究竟有何目的? “现在mafia内部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这么久以来我都在逃亡,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就已经死了。”越以安看向明月,眼中有着感激。 云渺侧眸看了眼明月:“把越菘蓝带来。” 明月瞬间明白了云渺的意思,越菘蓝是阿图罗的儿子,打着越菘蓝的旗号,间接掌控mafia,深入mafia权利中心,一定可以挖掘出隐藏在queen背后的势力。 mafia是欧洲最大的黑道势力,旗下势力遍布全世界,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掌控了mafia,接下来就好办了。 越以安蹙眉说道:“表弟他……。” 他不想表弟再掺杂进这些争权夺利之中,他答应过姑姑,要表弟拥有一个平凡的人生。 云渺淡淡挑眉,含笑道:“本就身在权力漩涡之中,这个世上又哪里会有净土,你姑姑太天真了,如果不争,就只有死。” 越以安抿了抿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以后不管是帕克还是里奇两人之中谁上位,都不会忘了表弟这个漏网之鱼,一定会赶尽杀绝,到时候表弟不管是逃到天涯还是海角,只有死路一条,不如趁着对方羽翼未丰之时,主动出击,这样或许有几分胜算。 他是阿图罗的儿子,从出生就注定他这一生不会平凡。 姑姑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点了点头,越以安沉声道:“好,我听你的。” 到了就近的渡口,一行人下船,在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接着上路,在mafia的大本营利城之后,已是两天后的傍晚。 酒店内,云渺洗了个澡,披着浴袍走出来,明月敲门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副美男出浴图,眼底掠过一抹异芒,极快的恢复到平静,走进来恭敬的说道:“人已经带来了。” 云渺擦着湿发走到窗边,看着夕阳下显得格外温馨繁华的城市,眸光幽深似海。 “今天晚上行动。” 明月看了眼男人在逆光中显得模糊的剪影,沉声道:“是。” “云涯那里有什么消息?”提起那个人的时候,他的语气总是会变得格外的温柔。 明月默了默,沉声道:“小姐很好,主人请放心。” 他如何能放心? 云渺闭了闭眼,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再忍忍……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到时候我带你回家…… —— 血,漫天彻地的血,代表着mafia领袖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地位的府邸,不见曾经的威严肃穆,只有阴冷、血腥、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尸山血海。 一个稚龄的小男孩站在血海中,眼中倒映着一具具尸体,面色苍白,嘴唇因恐惧而轻轻的颤抖起来。 他害怕的瑟瑟发抖起来,满目血红死尸,这里比地狱还要可怕。 少年蹲在他身边,心疼的看着他:“菘蓝,别怕,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少年温柔的声音令小男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到他的怀中:“哥……死了好多好多人……我好怕……。” 越以安抱着弟弟肉乎乎的小身体,轻轻叹息了一声,“哥哥也不想如此,但菘蓝,你必须坚强起来了,你的身份,注定你做不了一个平凡人。” 越菘蓝还无法理解哥哥的话,但随着哥哥的话,他忽然有些害怕起来,他意识到,他的命运也许从这一刻开始,走向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轨道。 “我不要,我只要妈妈只要哥哥呜呜……。”小男孩伏在少年的怀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伤心。 男子缓步走来,夜风吹起衣摆,凌风而舞,那张秀雅的面容在夜色里多了几分莫测和深沉,剑眉星目,凛然如锋。 随着行走而来的脚步,死尸堆叠在他的脚边,血流成河,仿佛地狱里盛开的鲜花,那是死亡之花,在男子的脚边摇曳盛放。 越以安看着男子一步步走来,看他眉峰如刀,手执长剑,脑海里拂过少年杀人的场面,面不改色取人首级,生命在他的眼中,不过是抬手落手之间。 寒意不由自主的爬上脊柱。 时光是怎样的可怕,把一个沉默内敛的小男孩变成如今这副无情的模样。 越菘蓝下意识往越以安怀里缩了缩,就是这个人,他比魔鬼还可怕,他杀了好多人…… 男子朝越菘蓝伸出手,嘴角勾着一抹轻柔的微笑,如春风醉人,然而落在越菘蓝眼中,却那般恐怖。 嘴唇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摇着头,往越以安怀里缩去。 “过来。”男子低沉的声音那般温柔。 越菘蓝“哇”的一声就哭了。 越以安轻轻拍着越菘蓝的背,为难的看着对面的男子:“他还是个孩子……。” “你的心软会害了他。”云渺轻柔的声音犹如惊雷猛然在越菘蓝耳边乍响,嘴唇蠕动了下,他垂眸看着怀中痛哭的小男孩,摸了摸他的脸,无奈的说道:“菘蓝,哥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不……我不要。”越菘蓝死死的抱住越以安,内心的恐惧犹如一张大网,将他紧紧包裹,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哥哥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 越以安一咬牙,将越菘蓝推开,后退一步。 越菘蓝哭着朝他扑来,“哥哥哥哥……。”声嘶力竭的叫着他。 越以安眼中闪过不忍,扭过头去,脑海中一直回响着云渺的话,你的心软会害了他…… 他是mafia未来的领袖,太心软、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菘蓝,不要怪哥哥,这是你必须要迈过的坎儿。 越菘蓝哭的撕心裂肺,忽然绊到了尸体,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身上脸上都沾满了别人的血。 男子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弯腰提起他的后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越菘蓝狠狠的瞪着他,哭着去踢他的腿,口中大骂道:“坏蛋,大坏蛋。” 小男孩的脚踢在腿上,并没有多少力道,男子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眉梢微挑,“这些人都是因为你才死的,杀死他们的人——是你。” “你胡说。”越菘蓝圆乎乎的小身子起伏不定,小嘴鼓囔囔的:“这些人分明是你杀死的,你怎么能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男子勾了勾唇,俊秀的面容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惊艳,越菘蓝疑惑的看着他,“你长的……好像漂亮姐姐啊……。” “因为你是阿图罗的儿子,生来注定杀戮。” 越菘蓝懵懂的摇头:“我不是,我是越菘蓝,阿图罗是谁,我不知道。”越菘蓝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这么些年,他的母亲把他保护的很好,没让他染指到那些血腥与黑暗,他天真又纯洁,浑然不知在他的世界之外,潜藏着多少危险,他的母亲只想他远离纷争,做一个平凡人,却没有教会他,如果脱离了母亲的保护,他该怎样生存下去,更遑论那些虎视眈眈的异母兄长,到时候等待他的下场,将会无比惨烈。 “不知道没关系,很快,你就知道了。” 越菘蓝看着那个长的很漂亮的男人微笑着牵起他的手,他想甩开的,但是对方力气那么大,根本没有给他挣扎的机会,就牵着他的手往里边走去。 这是他的家,他认得,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他看着曾经美丽的家此刻变成了地狱,血尸横流,满目疮痍,心底很是难过。 这时一队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男人满脸阴沉,手中的机枪朝准两人:“你这条漏网之鱼,竟然还敢回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给我去死吧。”说着扣动机枪扳手。 越菘蓝下意识缩了缩身子,男子微笑着站在原地,不见丝毫惊慌害怕,越菘蓝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慌乱的心忽然沉定了下来。 正文 481 你死我活 自作自受 越菘蓝下意识缩了缩身子,男子微笑着站在原地,不见丝毫惊慌害怕,越菘蓝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慌乱的心忽然沉定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忽然从天而降,双腿勾缠住男子的脖颈,夺过男子手中的机枪,将人狠狠的踢飞了出去,身体咕噜噜滚到越菘蓝脚边,越菘蓝看清那张狰狞的脸,骇了一跳。 那道黑影夺过机关枪,在那几个人反应过来开枪的瞬间,女子身姿凌空,长发在风中飞舞,手中的机枪朝准众人一阵扫射。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倒了一片。 女子轻飘飘落到地上,提着机枪迎风而立。 越以安和越菘蓝皆震惊的看着她,这么强悍,还是不是人? 越菘蓝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他的哥哥里奇,他也只远远的见过罢了,甚至根本没有跟他说过话。 他不傻,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哥哥要他死…… “你这个野种,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里奇爆喝一声,忽然暴起就朝越菘蓝伸出魔爪,越菘蓝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面前越来越放大的脸,下意识闭上双眼。 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睁开双眼,他就看到里奇的脖子被一只大掌掐住,在掌心的另一端,男子秀美的容颜如冰雪般寒凉。 男子邪邪勾起嘴角,将里奇的身子犹如破抹布般扔了出去,重重的砸落在地上,里奇眉头紧蹙,闷哼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了。 一把匕首递到他眼前,匕刃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刺痛了他的双眼。 “杀了他。”男子平静的声音在耳畔静静响起。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后,摇头。 不……那是他的哥哥。 虽然他对这个哥哥没有什么感情,甚至他想要杀了自己,可到底……是他的哥哥啊…… 男子将匕首仍在他的脚边,淡淡道:“如果你不杀了他,那我就杀了你。” 恐惧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住了他的喉咙。 那你就杀了我吧!他在内心咆哮呐喊,可在看到对方那双漆黑幽沉的目光的瞬间,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内心的躁动瞬间平息下来。 在他犹豫的时候,里奇一直在大骂,骂的污秽不堪,无数恶毒的词语堆叠在他最敬爱的母亲身上,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戾气,他不由自主的弯腰,捡起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他抬头看着里奇,那眼中的杀机令里奇吓了一跳,紧接着更恶毒的咒骂紧随而来。 越菘蓝握着匕首,一步步走过去,咬牙,抬手…… 越以安移开了目光,心底叹息一声。 云渺唇角含笑,目如春风。 匕首高高扬起,又狠狠落下,锋利的匕刃扎进了里奇的胸膛,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喷了越菘蓝一脸,他的眼里都是血,里奇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发力,越菘蓝咬牙,将染血的匕首再次狠狠的插进他的胸膛。 里奇双眼暴突,最终不甘的松了手,身体沉沉的摔到地上。 越菘蓝双眼血红,机械般再次将匕首扎进那血肉模糊的胸膛,越以安跑过来夺过他手里的匕首,“好了,他已经死了。” 越菘蓝愣愣的看着他,忽然手一松,匕首“哐当”掉在地上,扑到越以安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越以安看向那笑如春风的男子,却忽然感觉头皮发麻。 云渺转身,一步步朝大厅走去,冰冷的声音随之传来:“将这里收拾了,一个人都不准给我放走。” “是。”明月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这一个晚上,称霸欧洲多年的mafia家族迎来了一次大血洗,自阿图罗死后,一直争斗不休的帕克、里奇皆死在了这个晚上,两方势力群龙无首,在阿图罗的幺子甘洛登场之后,那些人见风使舵,朝加文俯首称臣,最终平定了内乱,甘洛以十岁稚龄登上mafia领袖的宝座,是mafia家族史上年纪最小的掌权者。 大厅内,灯火通明。 大厅内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曾经mafia内的肱股之臣,随着帕克和里奇的死,这些人不得不对着幼小的新主子俯首称臣,否则那个身手诡异非凡的女子手里的飞刀可不是吃素的,门口堆起来的那些尸体都是试图反抗而被瞬间毙命。 这些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而他们的新主子在哪儿呢?窝在一个少年的怀中,已酣然沉睡,一个孩子自然无法令他们甘愿臣服,眼角不由瞥到坐在沙发正中位置的男子,一袭白衣清华如霜,修长的腿跷在另一条腿上,随意的一个坐姿便透着数不尽的高贵,慵懒华贵,气势逼人。 男子眉眼低垂,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把匕首,显得慵懒而漫不经心。 随着匕首在男子指尖飞转,众人的心亦随着这匕首,而起伏不定。 在凶狠暴虐的阿图罗身上他们都没有这种强烈的感觉,而这个显得很年轻的男子,却让他们下意识惊惧。 诺大的客厅静的针落可闻,随着越来越漫长的安静,众人心中的恐惧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有不少人额头已沁出细密的冷汗。 “加文在哪儿?”男子沉声开口。 众人愣了愣,还是其中一个精瘦个的男子站出来一步,开口道:“阿图罗死后,帕克下令将他关了起来,您如果要见他,我现在就把他带过来。” 加文是阿图罗最得力的心腹,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阿图罗有什么秘密,别人不知道,加文却一定知道。 很快加文就被带了过来,他四五十岁的年纪,身材精瘦,皮肤黝黑,走在人群中毫无存在感,唯独那双眼睛,精光内敛。 云渺挥挥手,很快围满了客厅的人如人潮般散去,诺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云渺越以安和沉睡的越菘蓝,以及站在客厅中央,显得格外孤零的精瘦老人。 “这个东西,还认得吗?”云渺扔了个东西到加文的脚边,加文看清滚到脚边的东西,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摇头:“不认识。”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如果想活命的话,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男子微微眯起眸光。 加文看了眼那个男子,“你想做什么?” 男子轻轻笑了笑,“我想做什么,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好轻狂的口气。 加文略加沉思,弯腰捡起那个东西,握在手里,沉声道:“这是黑鹰令,一共有八枚,分布在八个人手中,这八个人都是当世举重若轻的人物,这枚黑鹰令,是阿图罗的。” 男子眼眸微眯,眼底骤然掠过一抹冷意。 “黑鹰令?” 加文笑了起来:“你可还记得艾尔兰?” 云渺蹙了蹙眉,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的他,对这个全然陌生的名字一头雾水,但这个人,一定和这枚令牌以及queen背后的势力有着某种联系。 越以安震惊道:“艾尔兰,上个世纪掀起世界大战的战争狂热分子,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最大的公敌,此人遗臭万年。” “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越以安疑惑的说道:“书上说他是在最后一次总攻的大战中感染了病毒而死,但他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至今还是一个谜团。” 加文瞥了眼那个拧眉沉思的男子,笑道:“没错,他差一点就成功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染了病毒,病情加重,无奈之下只能停止攻击,但很快被联合军反扑,连连溃败,退回到大西洋以北的荒岛之中,从此他本人连带他的军队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以及他掠夺而来的滔天财富亦不翼而飞,任凭后人怎么努力寻找都再也没有消息。” “但是这些和黑鹰令有什么关系?”越以安疑惑的说道。 “艾尔兰没有死,他逃到了荒岛之中,从此隐形埋名,利用手中的军队和财产建立起一个隐秘的组织,这个组织的爪牙深入到各个国家各个组织中去,暗中谋划着再次掀起全球大战,他甚至想要一统全球,做这个世界的霸主。” 男子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 越以安震惊的看着他。 加文也有些意外的瞥了眼那个男子,根据他的三言两语就能分析出这些,此人不简单啊…… “没错,黑鹰令统领这八大势力,mafia只是其中一方势力罢了。” “那其他七大势力又是什么?”男子沉声开口,幽沉的目光令人无所遁形。 加文顿了顿,含笑摇头:“我不知道。” 云渺笑了笑,慢悠悠靠回椅背里,“阿图罗已死,你没有靠山,只能成为别人粘板上的鱼肉,你若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现在该怎么选择,是死、还是活?” 男子平静的声音阴寒入骨,加文震惊这个年轻人的势力,看起来如此年轻,可为何有一种从尸山血海中历练而来的老辣? 然还不等他说话,一道黑影闪掠至男子身旁,伏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男子眸光微眯,含笑扫了眼加文:“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自己不珍惜。” 加文心神“咯噔”一跳,就见男子挥挥手,淡淡道:“把人带下去吧。” 门外走进来两人,将加文带了下去。 云渺淡淡道:“把人请进来吧。” 一道修长的身影自门外缓步走来,月色寒霜,却不抵男子眉峰清冷,如玉般的面容散发着温润而柔和的光芒,然一双漆黑的眸光却如同拢着一层寒雾,幽冷而疏离。 男子走了进来,看到那坐在沙发上从容而慵懒的年轻男子,不由得讶然的挑了挑眉:“云渺?” 这张脸,他太熟悉了。 云渺眯了眯眼,缓缓开口:“裴轻寒。” 裴轻寒忽然笑着摇摇头:“原来是你。”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如今这样,云涯知道吗?” 云渺勾唇轻笑:“你觉得呢?” 裴轻寒怔了怔,摇头失笑,“云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这两年她为了找你十分辛苦。” 云渺淡淡道:“你来就是说这些废话?” 他不想从别的男人口中听到涯涯的名字,这些觊觎涯涯的男人,他一个都不想见到,恨不得有多远滚多远。 裴轻寒笑笑,“我是来给你送消息的。” —— “公主还没起吗?” 小南轻轻摇了摇头。 红心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间门,马上就中午了,公主早上什么都没吃,难道连午饭都不吃了吗?长时间下去,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红心焦急的走来走去,想要敲门被小南拦住了,公主亲口说过,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张华生端着药碗递给小南:“送进去给她喝了。” 小南看着眼前慈祥和蔼的老头,抿了抿唇,接过药碗端了进去。 再出来,碗是空的,张华生不由得笑道:“没事,让这丫头冷静冷静吧。”哪个女人每个月不得任性几天,他一个老头子可没辙啊,要是那小子在的话就好办了。 张华生背着双手下楼。 甘薇儿刚出房间门就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张华生,摸了摸围在脸上的纱巾,快步走过去说道:“神医爷爷,都说你医术冠绝,您就给我看看脸吧,我不想毁容啊,我还这么年轻……呜呜……。” 哭起来的时候真真我见犹怜。 张华生挑了挑眉,道:“把围巾摘了我看看。” 甘薇儿心底一喜,以为神医答应给她看脸了,赶忙摘掉了脸上的围巾,露出一张布满抓痕的脸,伴着一些还未消散的小红疹,着实不怎么美观,对于爱美的女孩来说,脸上长个痘痘都要哭天抢地,更别提甘薇儿这张几乎要毁容的脸了。 张华生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十分认真的说道:“你这抓痕有些深啊,恐怕要留疤的。” 甘薇儿对神医的话深信不疑,她也觉得自己脸上会留疤,赶紧抓住张华生的手臂,急切的说道:“神医爷爷一定要治好我的脸啊,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张华生摆了摆手:“说这些干什么,我本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所在,你放心,爷爷一定治好你的脸。” 甘薇儿感激涕零,“谢谢神医爷爷。” 张华生从怀里摸出一个灰色的瓷瓶,“这是生肌玉腐膏,你把这东西均匀的涂抹到你脸上的伤口处,不出十天,你这脸就能好,不仅不会留疤,肌肤还会比之前更柔嫩白皙,只是……。” 甘薇儿听到前边的话,大为惊喜,听到只是,心脏咯噔一跳,下意识追问道:“只是什么?” “这药膏中的一味狼蒿毒为一种剧毒,虽然具有化腐生肌的神奇功效,但既然为剧毒,就会有一些副作用,接触到皮肤那毒液便会侵蚀进你的皮肤之中,一开始刺痛难忍,还会散发出一股恶臭,所谓破而后立,就是这个道理,十天之后,我保准你脸上疤痕消失,甚至比之前更光洁白嫩。” 甘薇儿一听有副作用,就吓了一跳,但女人为了变美,什么苦都吃得了,咬了咬牙,将药瓶攥在手里,“谢谢神医爷爷。” 看到少女捧着药瓶喜滋滋离开的背影,张华生眉梢微挑,眼底掠过一抹邪恶的光。 甘薇儿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打开药瓶,立时一股恶臭传了出来,像是腐尸的恶臭味,令甘薇儿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妈呀,怎么会这么臭。”她赶紧捂着鼻子,把瓶塞给合上。 空气立刻清新了,气儿也顺了。 左思右想,为了美,任何困难都能克服。 用纸巾将鼻孔堵塞住,甘薇儿重新打开药瓶,药膏是青灰色的,就跟臭豆腐那样发霉发绿的颜色,实在是辣眼睛。 甘薇儿强忍着恶心,抠了一点往脸上的伤口抹去,一开始还挺清凉的,很舒服,她喜滋滋的想神医爷爷是不是骗她的,一点都不疼呢,她非常愉快的把整张脸都涂满了,只见镜子里的她,脸上涂满了青灰色的药膏,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看起来相当惊悚。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脸上开始泛起细微的尖疼,就像针尖扎了一下似得,一开始她还没怎么在意,但很快,她的脸就像千万只蚂蚁在钻咬撕扯,又疼又痒,她捧着脸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痛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 甘薇儿疼的满地打滚,嘴里发出尖利的叫声,阿华听到声音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当看到甘薇儿满脸灰绿倒在地上死去活来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去……去请神医来……。”甘薇儿从喉咙里拼命的挤出来一句话,眸光血红又狰狞。 阿华赶紧出门,就见张华生就站在门口,双手背后笑眯眯的踱了进来。 甘薇儿挣扎着爬到他的脚边,手背上青筋暴突,紧紧揪着张华生的裤腿,颤抖着声音说道:“神医……救……救我……疼……。” 张华生叹了口气,目光怜悯的望着她:“薇儿小姐,我之前就说过,这药膏是有副作用的,你将会经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任何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你如果挺过去,你就会拥有最好的皮肤,如果现在停下,狼蒿毒进入你的肌肤里,你的脸上会长满血泡,又疼又痒,没有药可解。” 甘薇儿疼得抽泣,她好后悔,她宁愿顶着一张毁容的脸也不想经受这样的痛苦,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很快新一轮的痒疼来袭,她的理智在这样铺天盖地的痛苦中彻底崩溃了。 反正经过这一轮,这姑娘不死也得脱层皮。 张华生冷眼看着,眼中无一丝怜悯,有的只是深深的嘲弄和鄙夷。 自作自受! 小腹传来丝丝绞痛唤醒了云涯,睁开双眼,她怔怔的望着天花板,梦里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舔了舔干涸的唇,半撑着身子起床,手刚拿起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杯子,手腕一软,杯子忽然摔在了地上,声音格外清晰。 很快听到动静的小南试探着敲了敲门。 少女沙哑的声音轻声传来:“进来吧。” 小南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云涯半撑着身子,水杯砸在地上,快步走过来,重新倒了杯热茶递到云涯手中,云涯大口的喝了几口,苍白的眉眼隐匿着一抹哀愁,真真我见犹怜。 小南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扶着云涯坐起身来,这时红心推门进来,在门边恭敬的开口:“公主醒了,现在要用餐吗?” 肚子适时响起,明明很饿,但却没有什么胃口,恹恹的点了点头。 红心转身推了出去。 云涯看了眼窗外,天色有些发阴,轻声道:“现在什么时间了?” 小南比了个数字。 已经下午一点了,她还真是睡的昏天暗地。 云涯刚换好衣服,红心身后跟着几个女仆,将餐点一一摆在了桌子上,几人再一一从善如流的退了出去。 知道云涯没胃口,做了清粥小菜,但即使是清粥小菜也是做的格外精致。 云涯用过餐之后,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声声凄厉,似满含着无尽的痛苦。 云涯眉尖微蹙,侧眸看向站在身边的红心:“怎么了?” 甘薇儿的声音她不会认不出。 红心笑笑:“是薇儿小姐,抹了神医给她的药后就这样了。” 师父? 云涯想到什么,不由得摇头失笑,师父的性格有时候像个小孩子似得,跟甘薇儿那样的小姑娘计较什么? 下午,云涯正在看书的时候,红心进来:“安娜小姐来了。” 安娜坐在客厅,凝眉沉思。 昨晚席琳在剧院里偶遇到劳德和公主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想到昨晚席琳买醉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更糟糕的是,伦普也在,伦普此人非常风流,喜欢猎艳,号称只要看上的女人就绝不可能从他手里逃脱,她不知道席琳怎么和伦普搞在一起了,如此的话,她想要挽回劳德的心就更难了。 少女从楼上走了下来,今日容色略显苍白,气色也不大好,但更显晶莹脆弱,惹人怜惜。 这样的女子,是该让人放在掌心好好疼爱的,她一个女子也忍不住心动。 “公主今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安娜担忧的问道。 云涯笑着摇摇头:“没事,昨晚没休息好罢了。” “最近流感频发,你一定要注意好身体,要是病了受罪不说,还耽误接下来的订婚。” 云涯笑了笑:“多谢安娜小姐的关心。” “公主叫我安娜就好,小姐小姐的,显得多生分。”安娜笑着说道。 云涯抿唇笑了笑,兴致并不高。 这时甘薇儿的房间传来凄厉的尖叫,昏迷过去又醒过来的甘薇儿扯开嗓门嚎叫起来,听起来相当渗人。 安娜讶然的看了眼云涯:“这是……?” 云涯眸光淡淡的扫了眼甘薇儿的房间门:“大概做噩梦了吧。” 很快尖叫声就消失了。 大白天做什么噩梦?安娜看着少女平静秀美的面容,心头忽然打了个寒颤,想到甘薇儿,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眼见坐在对面的少女眉尖微蹙,显得有些痛苦,安娜深知她身体不适,提出来告辞。 “安娜小姐慢走,我就不送了。” 看着安娜的背影渐渐消失,云涯眯了眯眼,缓缓起身往花园走去。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雨丝,风中微冷,红心拿着外衣披在云涯身上,撑起雨伞举在云涯头顶,轻声提醒道:“下雨了,公主回去吧。” 云涯伸出细嫩的掌心,冰凉的雨丝落满掌心,凉意透过掌心传到四肢百骸,她怔怔的望着天空,灰暗的天空犹如倒扣的大锅,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山雨欲来风满楼。 ——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主人请放心。” 高位之上,女子含笑开口:“很好,那天我要艾尔兰的理想洒满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得了我们的路。” “召集黑鹰令,按原计划行事。” “是。” 然等消息传来的时候,女子冷冷道:“果然呵……有了一条漏网之鱼。” “属下现在就派人过去,把那些人一举歼灭。” “慢着。”女子冷声道:“先不用管他们了,三日后的计划最重要,务必要保证万无一失,等过去之后,这些人我再慢慢收拾。” “准备出行的船只,明日启程。”女子吩咐下去。 晏颂隐在暗中,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女子,冷眸微眯。 果然没错,她准备在订婚典礼上动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次,他要这个女人再也不能翻身。 女子似是感觉到什么,忽然转身,眸光扫了一圈,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里根本就藏不了人,一目了然。 女子嘲讽的笑了笑,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晏颂悄悄跟了上去,便看到女子来到一间茶室,经过一闪闪木门之后,他看到那软塌之上,纱帘之后,躺着一个人。 女子跪坐在那里,温柔的声音喃喃传来:“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她微微一笑,手指穿透纱帘,缓缓覆在男子的面容之上,男子双眼微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女子冰凉的手指一寸寸掠过男子的眉峰,最后停留在他的咽喉上,纤细的手指抚摸而过,那凉意犹如尖刀,似乎瞬间就能割破他的喉咙。 纱帘摇曳,晏颂看清那个男人的脸,眸光讶然。 这个男人正是云深。 原来云深一直藏在这里,他目光盯着那个女子的背影,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有病,她不是恨这个男人吗?又为何把他禁锢在身边?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对云涯兄妹俩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对待背叛她的男人,却能如此的温柔。 不过若不是这是个疯子,也不会有后来这么多变故。 女子细细柔柔的说了很多,男人却一直都没醒,女子说的累了,就在男人的身边躺了下来,自然的缩到他的怀中,拉着他的手臂落到自己的腰间,闭上眼的时候,她的嘴角勾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晏颂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 “晏哥哥……。”云涯惊呼一声,猛然直起了身子。 张华生翻了个白眼:“又做噩梦了?”端着药碗递到她面前:“把这碗药喝了。” 云涯眼中还有未来得及消散的惊恐,看起来是那么脆弱,张华生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怕,师父在这里。” 云涯吸了吸鼻子,抬眸笑了笑:“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在师父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乖,快把这碗药喝了。” 云涯摇头笑笑,乖乖接过药碗,强忍着给喝光了。 “师父,甘薇儿的脸是你弄的?”云涯想到那张泛着绿光的可怕面容,上边起满了血泡,想想就头皮发麻。 张华生冷哼一声:“哼,不给她点苦头吃吃,又得来烦你,放心好了,要不了她的命,只是得活剥一层皮罢了。”张华生漫不经心的说道。 云涯无言以对,论毒辣,她永远比不过师父…… 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天气阴沉,窗外风摇雨动,这样的天气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致来。 红心敲了敲门,得到允准推门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胡琳小姐来了,带来一位设计师和订婚的礼服,让公主试一试礼服是否合身。” 三天后就是订婚的日子,一眨眼,日子过的真快。 “好,我马上就下楼。” 切莉是国际知名设计师,经他之手设计出来的礼服获得许多皇室公主乃至名媛的喜爱,这次受到邀请为劳德少爷的未婚妻设计订婚礼服,他心中十分重视,拿出十二分的认真设计出了这款礼服,今天亲自登门来见这位传闻中的公主,外界传的神乎其神,却无人见过真容,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了,不由得深吸口气,克制体内的紧张。 当走进这座古堡的时候起,他就知道这位公主来头不小,菲玺古堡,其价值无可估量,可不是有钱有权就能住进来的,没想到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公主,竟然把这里当成了家。 他来过菲玺古堡,说出去他也能倍感骄傲。 胡琳咳嗽了一声,切莉赶忙站直了身子,那位笑眯眯的管家温和的开口:“两位请坐吧。” 胡琳笑道:“管家客气了,我们站着就成。” 管家便不再说什么,吩咐人上茶之后,便恭敬的等候在一旁。 看看候立在两侧的女仆,再看看这典雅奢华的古堡,切莉内心叹息一声,这位公主还未露面,就已经做足了声势。 忽然,二楼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切莉抬眸看去,便看到一妙龄少女缓缓从二楼走了下来,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柔婉飘逸,优雅高贵,彷如和身后的华丽古堡融为了一体。 随着少女越走越近,他的眼中惊艳也越来越深。 想他游走在各国名媛之间,皇室公主也见过不少,但没有一位公主有这个少女带给他的震撼来的深刻,她仿佛天生就是为公主而生,一颦一笑的优雅,举手投足的高贵,都让她看起来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少女走到近前,那张面容曝光于眼前,切莉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胡琳笑着走过去:“公主,打扰了,还请公主抽空试一下礼服,有不合适的地方好再改。” 云涯含笑道:“好,麻烦你了。” 胡琳赶忙说道:“不麻烦。” 胡琳侧眸瞥了眼切莉,切莉立刻反应过来,将一个长方形的竖起来的木箱子推了过来,打开盖子,露出里边挂着的礼裙,一刹那间光华璀璨,即使在场的女仆亦忍不住侧目,眼中流露出惊羡来。 云涯淡淡的扫了一眼,眸色无任何欣喜,平静无澜。 注意到云涯的脸色,切莉失望的想,难道这件礼裙不合公主的心意吗? 见到公主的真人这刻起,她想,只有公主这样的没人,才能穿出这件裙子的风采。 云涯淡淡道:“把裙子带到我的房间去吧。” 四个女仆抬起箱子去了楼上,云涯回到房间,却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小南不解的看着她,公主都把裙子带到房间来了,难道不试一下吗? 云涯眸光冷冷的瞥了眼那间华美流溢的长裙,眼中闪过一丝幽暗。 这是她和别的男人的订婚,虽然是假的,订婚仪式一定进行不下去,但她想到晏哥哥,心口还是会堵得难受。 云涯抓起剪刀,在小南震惊的视线中,将裙子尾部剪了个口子,拍拍手,这才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云涯淡淡道:“把衣服抬下去吧。” 小南瞥了眼云涯冷漠的面容,抿抿唇,抬手招人把箱子搬了下去,切莉看着烂了一个口子的长裙,心痛的无以复加,每一件作品都是他的孩子,现在他的孩子被人捅了一刀,他怎能不伤心?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烂了?这口子像是……。”她的手臂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胡琳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切莉虽然不满,但还是闭上了嘴。 胡琳笑道:“看来这件礼裙公主并不满意,我们一定会设计出令公主满意的礼裙,我们就先告辞了。” 话落扯着切莉离开了古堡。 走出古堡,切莉不悦的说道:“公主到底什么意思?她即使不喜欢,也不能故意给剪烂了啊,这不是糟蹋我的心血吗?”做设计师的,是剪子剪出来的还是不小心撕烂的,他一眼就看的出来。 胡琳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闭嘴,今天的事情你要敢多嘴半句……。”话未说完,威胁意味已经足够。 切莉抿了抿唇,自认倒霉。 这位公主长的是真美,可脾气也真是古怪,好端端的裙子也故意给剪烂,难道她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故意拿这条裙子撒气? 想到这个可能,切莉猛然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探究下去,水太深了,保命要紧,要不然掺合进这些斗争之中,恐怕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三天的时间,重新再做一条礼裙出来。”胡琳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切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 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她打死也不敢接这个单子啊…… 做了之后,云涯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剪烂那条裙子算怎么回事?该来的还是会来,反倒显得自己任性。 子鱼管家心道公主心中还是有怨念,所以才会拿一条裙子撒气,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摆摆手就揭过不提了,接下来专心准备三日后的订婚。 劳德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愣了愣,继而自嘲的笑了笑,她是借此宣泄心中的不满,即使这桩婚事是她自愿的…… “少爷,先生请您过去一趟。”劳德的秘书出现在门口。 劳德起身整了整衣领,抬步走了出去。 书房,桑雀坐在书桌后,见劳德进来,面色阴沉的将一份资料递到他面前,“看看吧。” 劳德接过资料,飞快的翻看起来,眉头越蹙越深。 “我猜的果然没错,这个女人背后是艾尔兰的势力,她隐藏的可真够深啊。”桑雀咬牙切齿的说道。 劳德将资料放回去,想了想沉声道:“看来她现在已经不打算隐藏了。” 自从公主住进菲玺古堡之后,她就不准备再隐藏了,她身后的势力随着菲玺古堡的公开也一一浮出水面。 “艾尔兰……。”桑雀咬牙切齿,任何人和这个名字沾上关系,注定是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 劳德沉声道:“她应该是打算在订婚仪式上有所动作,包括我和公主的婚姻都在她的计算之中,不过……。”劳德勾了勾唇,“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就算有这些东西也改变不了结果。” 桑雀讶然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你能把握吗?” “就算是1%的可能,我们也要试一试。”劳德双手撑着桌面,幽深的目光如一汪深潭,桑雀竟然看不透这个儿子了。 “父亲,我需要您的支持。” 桑雀忽然笑了,站起身来,抬手拍了拍劳德的肩膀,不知不觉中,儿子已经比他高出了许多,欣慰的点点头。 “好,父亲会给你全方位的支持,放开手脚去做吧。” —— 日子一天天逼近,云涯坐卧难安,心中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一遍遍在心中推算那天可能会发生的所有情况,到最后只能是一团乱麻。 越想脑袋越疼。 云涯抬手揉了揉眉心,听到楼下传来甘薇儿夸张的尖叫声,不由得更显烦躁,沉声道:“又在叫唤什么?” 起身去了楼下。 甘薇儿的房间这几天是禁地,还未走进,一股恶臭钻进鼻尖,云涯抬手捂着口鼻,忍着反胃的冲动推门走了进去。 经过几日的折磨,甘薇儿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衣服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那瘦骨嶙峋的劲儿跟云涯有的一比,此刻那张脸血肉模糊,令人看着就头皮发麻,甘薇儿捧着自己的脸在地上滚来滚去,疼啊……痒啊……到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只能以头撞墙,期冀能减轻一点痛苦。 如果看到讨厌的人的惨状,确实能令心情好上不少,云涯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个好人,看着如今的甘薇儿,没有同情,只有痛快。 她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来,啧啧摇头,清澈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悲悯。 “薇儿妹妹,你怎么成这样了?” 甘薇儿愣愣的抬眸,少女静立在那里,柔美温婉,典雅高贵,如一副画般的优美。 那眼中的悲悯……甘薇儿瞳孔骤缩,失声尖叫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正文 482 互相折磨 不死不休 如果看到讨厌的人的惨状,确实能令心情好上不少,云涯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个好人,看着如今的甘薇儿,没有同情,只有痛快。 她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来,啧啧摇头,清澈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悲悯。 “薇儿妹妹,你怎么成这样了?” 甘薇儿愣愣的抬眸,少女静立在那里,柔美温婉,典雅高贵,如一副画般的优美。 那眼中的悲悯……甘薇儿瞳孔骤缩,失声尖叫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疼痛折磨的她神智混乱,她也不在乎面前的人是什么公主不公主了,只知道这个女人是她最讨厌的人,被最讨厌的人看到自己的惨状,她只恨不得立即挖个洞钻进去。 云涯捂着口鼻蹲在她面前,失望的摇摇头:“原本多么漂亮的小脸啊,可惜了……。” 甘薇儿恨恨的瞪着她,看她皮肤吹弹可破,一丝瑕疵也无,再看自己……甘薇儿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早已感觉不到疼痛。 云涯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笑吟吟道:“忘了跟你说,张神医是我的师父。” 甘薇儿震惊抬眸,什么?张神医竟然是她的师父? “你本可以不用受这份罪的,只是师父年纪大了,很多时候记不太清了,这可不是什么生肌玉腐膏,是穿肠烂孔的毒药,没想到师父把毒药给你了,还记错了名字,这么好看的脸毁了,多么可惜啊……。” 甘薇儿听着她的话,脸色一寸寸变的扭曲,配上满脸的血泡十分的恐怖狰狞,比厉鬼还要可怕,一双眼睛血红淋漓,如果眼神能杀人,云涯现在恐怕已经被凌迟了。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她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尖叫,挣扎着朝云涯扑来,恨不得把云涯撕成碎片。 云涯从容的坐在那里,眼看着甘薇儿扑到她脚边,狰狞的手抓住她的裙摆,云涯笑着伸脚蹬开她,轻轻抚了抚裙摆。 “是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贱人,我杀了你……。”甘薇儿尖叫道。 她明白了,张神医是公主的师父,他肯定是为了这个女人才故意整她的,把她变成这副可怕的样子,心底恨意凛冽,她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我要是你,就省省力气,想想先怎样保住自己的命,以及这张脸。” 听了云涯的话,甘薇儿愣了愣,忽然冷静下来,她看了眼云涯,从一开始她就错了,这个公主并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小白鼠。 “噗通”甘薇儿跪在地上,即使心底再不甘,为了活命,她必须将自己的尊严亲自放在这个女人的脚底。 “是我错了,还请公主给我一条活路。” 云涯笑眯眯的看着跪在脚边的甘薇儿,“错在哪儿了?” 指甲将掌心掐出血痕,甘薇儿一字一字的从齿缝里挤出来:“不该觊觎劳德少爷……不该、背地里和公主作对。” “你没错。” 甘薇儿怔然抬眸,少女笑吟吟道:“劳德少爷俊美优秀,难道每一个喜欢他的女人都该死吗?” 甘薇儿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事实上她脑子里此刻一团混乱。 “好了,起来吧。”声音那般温柔。 甘薇儿心肝一颤,她越温柔,她越紧张。 跪在地上没敢动。 “我让你起来。”加重了语气,却依旧显得十分平静。 甘薇儿赶忙站了起来,懦懦的站在那里。 云涯眯眼看了她一眼,甘薇儿在那样平静幽深的目光下,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甘薇儿之前身材有些圆润,经过这一遭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套在身上的裙子显得空荡荡的,跟鬼魅似得。 云涯拿出两个精致的瓷瓶放在桌子上,一个白色的,一个青色的。 甘薇儿不解的看向她。 “其中一瓶是化雪粉,可解狼蒿毒。” 甘薇儿心神一动,下意识摸了摸脸,却疼的龇牙咧嘴。 但她知道,对方没那么好心。 果不其然—— “另一瓶、名叫七灵断肠散,人服了之后若不能在七天内得到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肠穿肚烂而亡。” 随着云涯的话落,甘薇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到底要做什么?” 云涯含笑道:“我给你个机会,这两瓶,你随便挑一瓶吧。” 是生是死,只有一半的机率,甘薇儿讨厌这种被别人掌握着自己的生命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糟糕。 咬了咬牙,她在两个瓶子之间游移不定,一会儿落在青色的瓶子上,一会儿落在白色的瓶子上,最后一咬牙,将白色的瓶子握在手里。 “选好了吗?” 甘薇儿犹豫了一会儿,打开瓶塞,里边是一些白色的药粉,略一咬牙,仰头,将药粉都倒进了嘴里。 没有味道,感觉有些涩涩的,一沾到唾液就化了,变得黏糊糊的。 甘薇儿把瓶子扔到地上,瞪大眼睛看着云涯。 云涯忽然就笑了起来,“看来你运气不太好,刚才你服的,是七灵断肠散。” 甘薇儿脸色刹那间变得灰白起来,双手掐住脖子,拼命的干呕起来。 她忽然扑到桌子边,打开青色瓶子的瓶塞,将粉末全都倒进嘴里。 “没用的,毒已经进入你的五脏六腑。”少女如同魔咒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甘薇儿顿了顿,手忽然一松,瓶子摔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云涯脚边。 “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甘薇儿咆哮道。 “嘘。”少女纤细的手指竖在唇边,眉眼嫣然,伏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很简单,你不是想嫁给劳德吗?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甘薇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少女悠然起身,“今晚好好准备一下吧,不要辜负了这张脸。” 说话间,人已飘然远走。 甘薇儿愣愣的坐在地上,她什么意思? 云涯走出房间,就见子鱼管家笑眯眯的等候在那里,见云涯出来,快步走上前来:“公主,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休息?” “我来看看薇儿妹妹,怎么,管家有事吗?” “没事,只是明天就是订婚的日子,公主今晚应该好好休息,以充足的精力面对明天。” “母亲什么到?” “大概今天晚上。具体什么时间未定。” 云涯点了点头,“我等母亲到了再说。” 晚上七点,胡琳和切莉再次登门,新做好的礼服摆在客厅,相比之前的那件更显华贵非凡,切莉以为这次这位公主再也挑不出毛病,然对方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收起来吧。” “公主不试一下吗?”切莉急切的问道。 对方目光平静的望来,那双漆黑的眸光深不见底,切莉心神猛然跳了一下,讷讷闭了嘴。 两个女仆将礼裙抬去了楼上。 “明天八点,会有专车前来接公主前往酒店,公主今晚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告辞了。”胡琳不卑不亢的说道。 “有劳了。”云涯淡淡点头。 胡琳眸光微闪,扯着神游的切莉离开了古堡。 两人刚走到古堡大门口,忽然前方一簇强光刺来,两人下意识抬手遮在眼睛上。 黑暗中,一辆辆豪车相继驶来。 庄园大门自动打开,豪车行驶而入。 一二三四五……足足有七辆。 前方三辆车子开道,后方三辆车子护尾,被保护在中间的车子黑色的车身低调中透出一种无声的华贵,虽然车窗紧闭,但不知为何,令人下意识就有些紧张。 胡琳扯着切莉赶忙后退一步。 车子擦着两人驶过,夜风扬起发梢,冷而清寂。 “这是……什么人啊,这么大排场。”切莉有些咂舌。 胡琳眼眸微眯,转身离去:“不该问的不要问。” 切莉抿了抿唇,再次看了眼身后在黑夜里显得神秘而巍峨的古堡,几辆轿车绕过假山喷泉,再也看不见影子。 大门在身后合上,两个黑衣保镖快步跑来,一左一右守卫在门口。 切莉被这两个保镖身上释放的杀气吓了一跳,快走几步追上了胡琳。 这个时候来古堡的,还是这么大排场,只有那个人了。 胡琳眯了眯眼,坐上车子离开。 —— 第四辆车子停在古堡门前,两个保镖抱着红毯从门内一直铺到车门边。 子鱼管家恭敬的迎出来,亲自走过去打开车门。 “恭迎主人。” 第一辆车子内,一身黑色紧身衣的江蜜儿走出来,指挥保镖将中间那辆车子保护在中间,眸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杜绝任何危险的可能性。 车门打开,一袭黑色长裙的女子弯腰走了出来,在黑夜中,那白皙的肌肤散发着玉白一般柔润的光芒。 眉如春风,目如暖冬,连凛冽的夜风拂过她的耳畔时,也竟似温柔了几分。 那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子,眉眼明艳妩媚,然那双漆黑的眸光,却如一汪深潭,历尽世事沧桑,终归于寂澜。 看起来,就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又似优雅端庄的贵妇人。 女子勾起唇角,含笑望着躬立在身旁的男子,声如玉珠:“子鱼,辛苦你了。” “能为主人做事,是我的荣幸,一路辛劳,已为主人准备好房间,主人请先去休息。” 女子抬步往里走去,一举一动皆是数不尽的风流高贵,那飞扬的裙角于夜色里多了几分迷离的炫目。 子鱼管家亦步亦趋的跟在身侧。 刚刚踏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的少女望了过来,目光在灯光下有些模糊,少女含笑站了起来,“母亲。” 立在灯下,玉一般的人儿,真真好看。 女子笑着点点头:“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我在等母亲。”她终于来了,计划得以顺利执行,指甲紧紧掐着掌心,她克制着心中的兴奋。 “在等我吗?”女子轻轻挑了挑眉,走到她的身边,抬手将她落在脸颊的一缕发丝拂到耳后,云涯感觉那落到脸上的目光犹如尖刀一般,剐在脸上生疼生疼。 “怎么瘦了这么多?子鱼?你是怎么照顾公主的?”女子语气多了几分严厉。 子鱼管家立刻躬身道:“公主最近身体不适,是子鱼没有照顾好公主,子鱼甘心领罪。” “不关他的事,我的身体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娘胎里带来的。”眸光似是有些嘲讽。 女子叹了口气,目有悲悯:“我可怜的孩子,这么些年受了些什么样的苦?” 云涯强忍着恶心,面上笑容越发温柔:“正是这些年受的苦,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女子眉梢微挑。 云涯温柔的笑道:“跟疯子……是没有亲情可讲的。” 女子摇头笑了笑,叹了一声,“我的女儿真是长大了。” 云涯目如针尖,咄咄逼问:“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我当年十月怀胎生下你和你哥哥,你的右腋下有一个针眼大小的红色胎记,而你哥哥左腋下有一个和你一样的红色胎记,这个秘密,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她的腋下有胎记?云涯完全不知道。 女子含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永远不要怀疑自己的身世,你和你哥哥都是我亲生的,母亲怎么舍得伤害你们呢?等把你哥哥找回来,咱们一家四口就能团聚了。” 一家四口?云涯震惊的瞪大双眼。 女子已笑着转身离去。 谁和你是一家四口,云深、纪澜衣,你们两个人渣就该彼此折磨,但我和哥哥再不会受你们的摆布。 云涯深吸口气,眼看纪澜衣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脚步不停的回了房间,关上房间门她飞快的跑到卫生间,脱下上衣,对着镜子抬起左臂。 在腋窝深处,一粒小小的朱砂胎记在白皙的肌肤上犹如雪地里一滴血般殷红刺目。 云涯呼吸一颤,双手死死抓着浴台边沿,指骨青筋暴凸,她双眼死死瞪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颗心沉沉下陷。 如果以前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和纪澜衣长的相像的人罢了,她不会那么纠结那么痛苦,可是现在,那唯一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重生一世,老天也不愿放过她吗? 云涯靠在墙角,双手环抱着膝盖,脸颊埋在双腿间,头顶洒下昏黄的灯芒,少女的身影显得那般孤独而绝望。 纪澜衣,你既不仁,我既无义,我们之间,注定不死不休。 这个晚上,不时有车子出入古堡,悄无声息而来,又悄无声息离去。 云涯几乎一夜没睡,天将亮的时候,红心敲门进来,见云涯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方向,背影格外的单薄孤落,心不由得一抽,快步走过去。 “公主?” 眼看云涯脸色异常苍白,眼下隐有青黑,不由得惊声道:“您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云涯眼珠子动了动,淡声道:“没事。” 红心抿了抿唇,也不多说什么,招手喊人进来,开始给她化妆。 直到收拾好,已经是半小时过去了,那件礼裙如果穿上行动不便,因此到了酒店之后仪式之前再换上。 “劳德少爷亲自来接您了。”红心走进来说道。 “知道了。”云涯坐在镜子前没动,红心将人都喊了出去,关上房间门。 云涯走到床边,打开抽屉,从里边摸出一把精巧的手术刀,手指掠过锋刃,幽光闪烁,淬了剧毒,这是师父调配的剧毒,没有解药,沾之必死。 眼底幽芒闪烁,云涯将手术刀藏在了靴子里,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男子低沉的声音夹杂一抹莫名的温柔。 “公主,我们该出发了。” 云涯走过去打开房间门,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的男子站在房间门口,俊美高大,实在很难令女子不动心。 劳德看着面前的少女,眸底掠过一抹温柔,“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云涯点点头,越过他往外走去,劳德抿了抿唇,抬步跟了上去。 下楼的时候,纪澜衣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含笑望来:“你们两人站在一起,真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啊。” 云涯冷笑了声,走到甘薇儿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薇儿妹妹,我们该走了。” 房间门打开,穿着一件粉色连衣裙的少女静静站在那里,脸庞白净,轮廓消瘦,眼窝深陷,气色不是多好,但眸光幽幽,多了几分内敛安静。 甘薇儿瞥了眼纪澜衣,下意识缩回眸光,安安静静的跟在云涯身后,连劳德都没有多看一眼。 纪澜衣眯了眯眼。 云涯和劳德先出发,纪澜衣最后才走,临上车前,纪澜衣侧眸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江蜜儿恭敬回道:“主人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派人给我盯好她。”这个女儿,越安静就越反常,她到希望她闹腾一下。 “是。” 纪澜衣坐进车里,车子缓缓驶离古堡。 张华生站在二楼窗前,眼看着车子相继离开,冷笑了一声,打开房间门,两个黑衣保镖站在门口,冷冷的望来。 “啪”的一声将门合上了。 —— 全世界唯一一家八星级酒店,奢华典雅无与伦比。 此刻酒店停车场豪车林立,各大人物相继亮相,有侍者引领着走进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酒店大厅,此刻,这里已被布置成典礼现场。 衣香鬓影,纸醉金迷。 今日是桑雀的儿子劳德的订婚典礼,女方是神秘却不容小觑的紫荆国公主,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其中晏南陌和敏代夫人尼奥大公以及雷洛斯总统作为重磅嘉宾赫然在列,其中不乏商界人士,梅菲家族掌权人……海伦家族的现任当家……哪一个不是商界大腕,此刻这些大人物齐聚一堂,谈笑风生。 其中一年轻男子懒散的靠在柱子上,手中摇晃着一杯红酒,湛蓝的眼珠倒映着场中的繁华,嘴角玩味的勾起。 “那个男子就是梅菲家族下一代继承人,艾伦梅菲,老梅菲先生对他非常看重,如无意外,他就是未来梅菲家族的掌权人了。” 尼奥听着身边人的解释,眸光微闪,笑着走到男子面前,“小梅菲先生,失敬。” 艾伦斜斜瞥了眼面前的男人,轻轻扯了扯唇角,眉眼显出几分玩世不恭,还是那般慵懒的靠着柱子,“你是谁?” 口气轻狂。 作为梅菲家族的继承人,他确实有轻狂的资本,就算是他们y国的女王,也要给梅菲家族的当家人几分面子。 尼奥笑容未变,含笑道:“我是尼奥,小梅菲先生没听过我的名字吗?” “有几分耳熟,你是y国的那个什么大公?” “正是在下。”尼奥笑容谦逊。 “哦。”艾伦有些意兴阑珊的撇了撇嘴,目光落在门口方向,双眼“噌”的就亮了。 尼奥顺着目光望过去,女子一袭包臀红裙,身材凹凸有致,火辣性感,轻易就能勾起男人的欲望,一头金黄色的波浪卷发,面容精致妩媚,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 这是一个比妖精还要勾人的女子。 女子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走进来,男子西装革履,儒雅绅士,两人看起来相当登对。 艾伦吹了声口哨,显得有些轻浮,“美女哎。” 尼奥眼中划过一抹不屑,梅菲家族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未来的继承人竟然是这种货色。 “那是海哲家族的席琳小姐,走在她身边的男人是爱德华先生的小儿子伦普。”说到这里时他眉宇微微蹙起。 海哲家族一直是支持桑雀的,而席琳小姐怎么会和桑雀政敌的小儿子走在了一起? 艾伦摸了摸下巴,眼中兴味盎然:“不知道那位公主有没有席琳小姐长的美啊。” 尼奥轻笑了声:“自然是不能比的。”事实上,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脑海中掠过那张面容,心动的感觉依旧十分明显。 可惜,他内心叹息一声。 艾伦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见过那位公主不成?” 尼奥摇头笑笑:“能让劳德舍弃海哲家族,你觉得,能有多美呢?” 艾伦撇了撇嘴:“劳德艳福不浅。” 席琳看着这奢华的会场,眸光幽深如海。 她本该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可一切……都被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夺走了。 伦普侧眸瞥了她一眼,勾了勾唇:“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这句话正是我要跟你说的。”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勾唇。 “席琳。”安娜笑着走过来,瞥了眼伦普,伦普笑道:“你们聊。”话落走到人群中,和人熟练的攀谈起来。 “你怎么会和他走在一起了?”安娜皱眉说道。 席琳含笑道:“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你……。”安娜震惊的看着她:“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 席琳瞥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安娜,我不甘心。” 安娜瞥了她一眼,“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根据我对这个公主的了解,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还是先看看再说,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你还会有机会的,不急在今天一时。” 席琳冷笑了一声:“今天没有机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席琳性格非常固执,她若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拦得了。 安娜叹了口气,希望今天能平安过去。 车子在酒店后门停下,云涯从特殊通道来到二楼的房间,这里被充作临时休息室,在仪式正式开始之前,云涯就在这里临时休息。 劳德将云涯送到房间门口,低声道:“等会儿我来接你。” 云涯轻轻点头,两人交换了一个视线,云涯转身走进房间。 甘薇儿瞥了眼劳德,跟在云涯身后走了进去。 门口四个保镖把守,连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劳德站在门口,看了眼紧闭的房间门,转身大步离去。 “公主,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这是劳德少爷专门送过来的,就怕公主您饿着了。”红心打开食盒,里边是做的格外精致的点心。 云涯瞥了一眼,淡淡道:“放那儿吧。” 红心倒了杯茶放到云涯手边,低声道:“时间快到了,公主换衣服吧。” 甘薇儿静静坐在那里,几乎没有存在感。 云涯忽然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红心立刻担忧道:“公主……。” “我肚子疼……。”口气已十分吃力,像是疼极了的样子。 红心暗自着急,公主这个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主子绝对不会饶了她,“公主您等着,我这就去请医生来。” “小南,照看好公主。”红心朝小南交代了一句,转身快步离去。 红心前脚刚离开,阿华后脚走了进来,朝云涯点点头。 云涯缓缓直起身子,脸色哪里还有半分痛苦,平静的看了眼甘薇儿,甘薇儿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你……你要做什么?” 云涯朝小南使了个眼色,小南点了点头,走过去扶起甘薇儿,甘薇儿看着云涯,云涯笑道:“去吧。” 甘薇儿被小南拉进了里间,阿华拿出一件酒店服务员的制服走过来递给云涯,云涯接过来脱下身上的衣服,飞快的穿在身上。 这时甘薇儿从里边走了出来,一袭华美长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肌肤吹弹可破,一顶白色的插花礼帽斜斜戴在头上,柔纱垂坠,几乎将整张脸都遮掩了,美人如花隔云端,眉眼朦胧柔婉,乍一眼看去,神秘而高贵,十分惊艳。 云涯摘下礼帽,露出甘薇儿苍白的小脸,甘薇儿抿了抿唇,“你到底要做什么?” 云涯含笑道:“满足你的愿望啊。” 甘薇儿下意识伸手拽着裙子,不解的看着她:“你不想嫁给劳德?” “所以就便宜你了。”云涯拿着化妆工具,在她脸上飞快的运作起来,甘薇儿和她的容貌错的太远,但她跟云涯的脸形有些相似,经过之前的一遭罪,脸颊迅速消瘦下来,有了轮廓,都是精巧的鹅蛋脸,只是相比云涯的眉宇,失了几分灵气和古韵,而这些先天条件,都是可以通过化妆弥补的。 化妆堪比整容,这句话不是假的。 云涯退后几步,笑着点头:“不错。” 甘薇儿比她略低,身高可以通过鞋子弥补,两人腰线相等,甘薇儿现在瘦的,跟云涯身材差不多,戴上礼帽,乍一眼看去,很是像云涯,不是很亲近的人绝对认不出来。 甘薇儿不安的看着她:“你真的要我和劳德订婚吗?” “怎么,你不愿意吗?”云涯眉梢微挑。 甘薇儿下意识摇了摇头:“我愿意。” 云涯叹了口气,目光染满了哀愁:“我有喜欢的人,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曾发誓今生非他不嫁,可是母亲却要我嫁给劳德,我做不到……。” 甘薇儿震惊的的瞪大双眼。 原来是这样…… “我准备和他一起离开,你代替我嫁给劳德,到时候别人只认你这张脸,母亲丢不起这个人,只能将错就错让你嫁给劳德,而劳德那里……。”云涯微微一笑:“我相信你能抓住他的心。” 原来是这样,甘薇儿一颗心忽然激动起来,这就是她的机会,公主说的没错,只要今天的典礼上,她以这张脸出现,queen绝对不会自打嘴巴,到时候只能将错就错,真正见过公主的人很少,到时候她就是紫荆国的公主,就能名正言顺的嫁给劳德。 甘薇儿看着面前的少女,化粗了眉毛,抹黑了脸,美貌生生打了折扣,走在人群中绝对没人认得出来。 “你真的能放弃公主的身份和荣华富贵吗?”甘薇儿不信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傻的人,能把唾手可得的地位和财富拱手让人。 云涯微微一笑,“这些对我来说,不过身外之物罢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放弃。” 一脸陷在爱情中的天真模样。 甘薇儿勾了勾唇,暗笑真傻,男人哪有靠得住的,你现在说放弃,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但是到时候就轮不到你后悔了。 甘薇儿想到自己中的毒:“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云涯笑道:“你根本就没有中毒,那不过是面粉罢了。” 甘薇儿讶然的看着她,心底更加激动,这是你自己不要的,就怪不得我了。 “好了,记得在和劳德交换订婚戒指之前,一定不能让人认出你,否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了,知道吗?”云涯抬起她的右臂,在她的腋窝里点了一枚红痣。 甘薇儿点头,郑重的看着她:“我祝你幸福。” 云涯微笑道:“谢谢。” 心头却得意,等今天她以圣熙公主的身份和劳德订婚以后,她就是真正的圣熙公主了,而你……甘薇儿目露杀机。 云涯眼帘微垂,唇畔含着一缕浅笑。 这时红心敲门走了进来,见少女立在窗前,一袭华服在阳光下美的耀眼,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已让人挪不开眼。 “公主?我请来了医生,您现在身体好些了吗?”红心担忧的问道。 沉默。 红心走近几步,“公主?”红心疑惑的走近。 朦胧的白纱下,少女的面容越发显得迷离,红心却瞬间瞪大双眼,还没来得及出声,白眼一翻,不可置信的转身,看着站在面前眉眼温软的少女,虽有一张平板的面容,眉眼盈盈,润如春水。 “公……主?” 轰然倒地。 云涯收回刀子,垂眸漫不经心的擦着刀子上的血,甘薇儿震惊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唇变得乌紫,眼中流出血,双眼大睁,死不瞑目,死状十分骇人。 站在对面的少女,抽出白色的手帕,漫不经心的擦着刀子上的血迹。 “你……你杀人了……。”杀了人,还这么平静,她忽然看不透这个女人了,红心伺候了她这么多天,她竟然面不改色就把她杀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把人抬到卫生间,将门反锁起来。”云涯吩咐道。 阿华和小南走过来,麻利的抬起红心的尸体,将人抬去了卫生间。 云涯将刀子插回靴子里,含笑望着甘薇儿,那双漆黑的目光深沉而幽冷,甘薇儿心脏“咯噔”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是母亲的人,一直在监视我,不杀了她,你以为能瞒过母亲吗?”云涯温柔的声音犹如羽毛划过心尖,却猛然令甘薇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面前的这个女人,绝没有那么简单,她好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但事已至此,为了嫁给劳德,她已顾不上许多了,就算这是一条贼船,上去了,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你看她只是个仆人,实际上她是一名杀手,我若不是出其不意的偷袭,刚才倒下的就是你了。”云涯嘲弄的勾了勾唇。 对待纪澜衣的人,她从来不会手软。 甘薇儿脸色微白。 “好了,收拾一下,时间快到了。” “不要紧张,想象自己就是公主。” 甘薇儿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挺胸抬头。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胡琳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公主,时间到了。” 甘薇儿瞥了眼云涯,阿华和小南一左一右的扶着她,云涯低眉顺眼的跟在最后。 房间门打开,胡琳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美丽优雅的少女,含笑道:“公主,时间要到了,我们走吧。” 甘薇儿点点头,看胡琳好像没发现自己,偷偷松了口气。 白纱下,嘴角缓缓勾起,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圣熙公主。 就像她想象过无数次那样,一步一步,走的自信而从容。 胡琳瞥了眼跟在最后的人,随口问道:“她是谁?” 甘薇儿背脊一僵,只听那人垂着脑袋,“我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来给公主送点开水。” 甘薇儿讶然的挑眉,声音完全听不出来,没想到这个女人还会变声啊。 胡琳点点头:“好了,你去忙吧。” 云涯眉眼低垂,“是。”转身从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开。 胡琳收回目光,含笑道:“公主,我们走吧。” 走到转弯处,云涯背靠在门上,一手落在胸口,长长出了口气。 看了眼四周,这里到处都被戒严,出入有人检查,但她早有准备,云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是今日参加这场典礼的工作人员特别专用的通行证,只有执有此证件,才能自由穿梭于宴会之中。 云涯来到一楼,楼梯口有保镖把守,云涯将证件递过去,对方看了一眼就把她放行了。 一楼大厅此刻是一片盛景,纸醉金迷,衣着光鲜的人们互相攀谈,推杯换盏间暗藏汹涌。 云涯目光落到一处,眉梢微挑,端起盘子上边放置一杯杯红酒,自人群中走去。 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女孩惊慌垂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艾伦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异芒,看着眼前显得十分瘦弱的女孩,挑眉笑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女孩急的都快哭了起来。 “小妹妹,你看本少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这衣服你赔的起吗?” 尼奥无奈笑道:“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 这小梅菲先生也太好色了,连个服务生都不放过,不过不得不说,这小服务生,身材虽然有些干瘪,但气质蛮不错的,虽然他也说不出来什么气质。 “大公的话就错了,我怎么能算是为难呢,小妹妹,这样好了,你带我去卫生间,我就不追究你的过错了。” 小姑娘咬了咬牙,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好……好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男人总是无意识往小姑娘身边凑,小姑娘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尼奥不由得失笑,眼底划过一抹鄙夷。 看来是把小姑娘骗到卫生间好下手吧,真是……这么风流浪荡,老梅菲先生怎么挑了这么一位继承人。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尼奥撇了撇嘴,没有再过多关注,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快的根本来不及抓住。 “尼奥大公?”有人喊他,那点想法很快烟消云散,尼奥笑眯眯的和来人相谈起来。 卫生间,云涯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剜了他一眼:“吃本小姐豆腐,找死。” 艾伦嬉皮笑脸的笑了起来:“哎呀不是为了显得逼真嘛,要不然本少爷不是掉人设了吗?” 话落凑近云涯,笑道:“多长时间没见你了,来,给我抱一抱。” 云涯一掌拍开他凑过来的大脸,“老实点,我跟你说正事呢。” 艾伦仿佛无骨般歪靠在墙上,“说吧,要不是因为你,我来懒得来呢,一群虚伪的人凑在一起说着虚伪的话,本少浑身都不舒服。” 云涯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艾伦眉梢微挑,“好玩儿,本少喜欢。” “今天的宴会,总算不那么无聊了。”话落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在云涯发怒之前飞快缩回了手,嫌弃的撇撇嘴:“真丑,赶紧变回来,看的本少难受。” 云涯瞪了他一眼:“又不是给你看的,赶紧给我回去。” 艾伦挑了挑眉,双手插兜走了几步,忽然扭头笑道:“喂,你欠我多少人情了?记得要还哦?最好肉偿……。”话落邪恶一笑,吹着口哨走远了。 云涯来到宴会场边,暗中观察场中的众人,目光落在席琳身上,眸光微眯。 席琳目光扫了一圈,暗自蹙了蹙眉,也许是她多心了。 朝伦普低声道:“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伦普勾了勾唇,“放心。” 席琳瞥了眼伦普,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幽芒。 在席琳没有看到的角度,伦普眼底幽光闪烁,嘴角斜斜勾起。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桑雀现身了,在他身侧走着一位身着黑色礼裙的女子,一顶黑色的薄纱礼帽压头,露出的半边侧脸飞眉凌厉,红唇烈焰,气场十足,走在桑雀身侧,气场完全不输桑雀,甚至隐隐有种凌厉的霸气。 正文 483 一家四口 终于团聚 席琳瞥了眼伦普,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幽芒。 在席琳没有看到的角度,伦普眼底幽光闪烁,嘴角斜斜勾起。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桑雀现身了,在他身侧走着一位身着黑色礼裙的女子,一顶黑色的薄纱礼帽压头,露出的半边侧脸飞眉凌厉,红唇烈焰,气场十足,走在桑雀身侧,气场完全不输桑雀,甚至隐隐有种凌厉的霸气。 在场人中见过紫荆国王的人很少,大部分都不认识,不由得议论纷纷。 原来这位就是queen,众人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好奇和敬畏。 两人边走边说话,看起来气氛相当融洽,等两人走到近前,自是有人上去攀谈恭维道贺,一时因两人的到来会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这时劳德忽然自二楼尽头现身,他缓缓朝身后伸出手,一截白皙的柔荑落在他的掌中,劳德紧紧握住,紧接着,一道柔美纤细的身影缓缓现身。 众人屏住呼吸望去,那少女一袭华美长裙高贵优雅,举止从容而自信,白纱覆面,虽然看不清面容,却越发添了几分朦胧神秘,勾的人心底痒痒的,忍不住想一窥究竟。 两人从二楼缓缓走下来,迎着底下无数双目光,两人走的从容不迫,让人感叹就这份从容自信的风姿,同龄的年轻人中鲜少有人能及。 席琳暗暗握了握手心,眸光阴翳。 安娜望着那走在劳德身侧的少女,目光微眯。 如果这个女子就是nyx医生,那她就是华国江州云氏集团的大小姐也是掌权人,更是晏南陌的长子已经订了婚的未婚妻。 她的真正名字、叫纪云涯。 这么多的身份,那么……她目光落在人群中优雅端方的女人,queen女王,应该就是纪云涯的母亲,十三年前失踪的纪家大小姐纪澜衣。 这就是queen的真实身份,纪云涯、纪澜衣……她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目光环掠一圈,并未看到晏南陌的身影。 从一个平凡人走到这一地步,这个女人还真的不可小觑,更不可小觑的是这个纪云涯,纵观她的平生,五岁出国,用十年的时间拿到了别人一辈子都无法取得的成就,自她归来后,她的仇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反观她,搭上了晏家,声名鹊起,在华国拥有不小的影响力。 queen可怕的是手段,可这个女人,你完全不知道她的深浅。 她不知道席琳的具体计划,但知道她今天一定会出手,劝阻未果,她也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甘薇儿透过薄纱看着底下乌压压的人头,尽力克制着心底的紧张和激动,现在的她,举世瞩目,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身侧握着她的手的男人,是她喜欢的,他有着高贵的身份和英俊的容貌,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能力,这样优秀的男人,她很快就要嫁给他了。 想到这里,她心底的紧张略略平复了一些,以后她就是紫荆国的公主,她就是劳德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等会儿她会在人前揭露自己的面容,到时候不管是queen还是劳德和桑雀,都不会容忍这样丢人的事情发生,这么多双眼睛见证,他们只能将错就错,到时候,她就是圣熙公主,就算那个女人回来了,也无济于事。 想到此,她的背挺得越发笔直,想象着自己就是真正的公主,挽着劳德手臂的手,越发紧了。 劳德侧眸瞥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但现在这样的时刻容不得他疑惑,很快两人走完了楼梯,在司仪的见证下,开始交换订婚戒指。 胡琳送上来订婚戒指,两人各执一个,甘薇儿拿着戒指的手在轻轻颤抖。 戴上戒指之后,她就是劳德真正的未婚妻了。 她恍然中有种做梦的感觉,昨天之前她还痛苦不堪,而现在,幸福来的这么快。 如果之前受的苦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幸福,她甘之如饴。 劳德拿着订婚戒指,执起她的柔荑,就要套在她的食指上。 甘薇儿心跳的越来越快,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就在这时候,大厅的灯忽然灭了,现场有一瞬间的恐慌,劳德眸光忽然一沉,第一时间将甘薇儿护在身后,抬手摸上后腰处。 甘薇儿望着眼前高大的身影,一颗心甜如蜜糖。 然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枪响,一队戴头套的武装人员将保镖杀掉,欢呼着冲了进来,在场的人物纷纷尖叫着后退,但这些人物都是经过风浪的,虽有震惊,但还算镇静。 保镖第一时间将桑雀和queen护在身后,将枪口瞄准了这伙人。 然就在这时,站在劳德身旁的胡琳忽然掐住甘薇儿的脖子,揽着她的腰后退,另一只手握着手枪抵在甘薇儿的太阳穴上。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劳德眸光阴沉的瞪着胡琳:“把人放了。” 胡琳眼底划过一抹挣扎,但很快冷静下来,冷笑道:“少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甘薇儿正做着成为贵夫人的美梦呢,冷不丁忽然被人绑架,整个人还有些愣愣的,跟本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这个女人不是劳德少爷的人吗?怎么会突然绑架她? 人群中,人人惊惧这一变故,只有伦普和席琳,眼底同时划过一抹冷笑。 席琳暗暗咬牙,我要这个女人死! 伦普眉梢微挑,目光落在劳德身上,他只要这个人的命! 劳德脸色阴冷,一步步走过去:“我再说一遍,把人放了。” 胡琳将枪口紧紧抵在甘薇儿的脑门上,沉声道:“别过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劳德脚步果然停了下来,担忧的看了眼甘薇儿,眸光越发阴狠。 桑雀冷喝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那群武装份子的头头哈哈大笑起来:“桑雀,你不会连老子都不认识了吧。”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桑雀眸光微沉:“哈桑,是你?” “哈哈哈哈,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你还记得我。”男人摘下头套,露出一张粗旷的面容,侧脸一道疤痕从眉尾延展到下颌,就像一条蜈蚣趴在脸上,十分骇人。 哈桑将枪口对准桑雀,冷笑道:“我是来找你报仇的,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老子做梦等的就是这一天。” 桑雀脸色十分难看,下意识看向劳德,这个哈桑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劳德握了握拳,冷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哈桑走到甘薇儿身边,伸手在对方屁股上摸了一把,哈哈大笑道:“公主啊,你劳德的未婚妻,看来老子艳福不浅。” 甘薇儿脸色发白,又屈辱又愤恨,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她不能出声,聪明的她知道,现在不能表明身份,否则她不是公主的话,没有了利用价值,恐怕这个人会第一个杀了她。 这会儿她脑子算是聪明起来了,心底恨死了纪云涯,她是不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让她来顶替? 她就知道,天上绝对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即使有,掉下来第一个就把她砸死了。 劳德眸光冷的吓人,拳头握的死紧:“把人放了,我留你一条全尸。” “哈哈哈,到现在还大言不惭,劳德,你问问你老子,他把我害成什么样了,我玩玩儿你的未婚妻并不过分吧。” 角落里,云涯冷眼看着这一变故,眼中划过一抹嘲讽。 目光环掠一圈,注意到席琳和伦普嘴角的冷笑,大概明白了些什么,纪澜衣还没这么蠢,用她当挡箭牌,看来是席琳这个女人,对她恨之入骨,直接在订婚仪式上将她给灭口。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并不知道,不过好在她来个金蝉脱壳,甘薇儿如果聪明的话,就最好别出声。 否则没有利用价值的她,会最快速度被灭口。 “哈桑,你做尽坏事,到现在还不悔改,竟然绑架圣熙公主,你还不把公主给放了?要不然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这里吗?”席琳忽然站出来,正义凛然的说道。 “老子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哈桑从胡琳手中夺过甘薇儿,将人圈在怀里,枪口抵在甘薇儿的脑门上,桀桀阴笑着趴在甘薇儿的脖子里深深嗅了一口。 “真香啊……。” 那人的气息就像毒蛇一样黏腻,令她心底泛起阵阵恶心,她后悔的要死,为什么答应那个女人?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她现在只能大落牙齿和血吞,要不然她会死得更快。 席琳说话间走到劳德身旁,冷声道:“那你要怎样才肯放了公主?” “给老子滚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哈桑将枪口朝席琳晃了晃,阴戾的说道。 劳德一步步朝哈桑走去,脚步坚定无畏:“我再说最后一次,把人给我放了。” 哈桑抱着甘薇儿后退一步,一枪打在劳德脚旁,“给我站住。” 劳德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席琳朝哈桑暗中使了个眼色,哈桑却下意识看了眼人群里的伦普,一咬牙,枪口朝准劳德,扣动扳机。 伦普唇边笑意加深。 席琳双眼大睁,“不……。”飞快的冲到劳德面前,替他挡下了这一枪,子弹打进她的左肩,鲜血淋漓,身体往后倾倒,劳德下意识接住了她的身体。 席琳倒在他怀中,笑着抬手摸上他的脸:“劳德……我……我要死了吗?” 劳德薄唇微抿,海哲先生冲出来,大惊失色:“女儿……。” “真好,为你而死……我心甘情愿……爱上你……我不后悔……。” 劳德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抬手按在她肩头,皱眉道:“你不会死的。” 没有打中要害,但若失血过多,也是必死无疑。 他将席琳交到海哲手里,起身冷冷的看着哈桑,哈桑紧紧掐着甘薇儿的脖子,“别过来……否则我真的开枪了。” 人群中,queen显得过分的平静,被绑架的是自己的女儿,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仿佛被哈桑威胁猥亵的女子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一般,不少人注意到她的脸色后,心中泛起了嘀咕,能坐到高位的人都不简单,就这份处变不惊,谁能做到? 最起码海哲先生面对女儿受伤后的大惊失色就是一个十分鲜明的对比。 这时一队身着迷彩的士兵冲了近来,这群人满身杀气,冷酷威严,脚步周正有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为首的女子身材妖娆,面容妩媚,在哈桑的人反映过来开枪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躺倒了一片。 女子一手举着机枪,笑着走到queen面前,恭敬的开口:“主人,这些人已被解决。”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女子淡淡点了点头,缓步走了出来,看着哈桑,平静而温柔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把她放了。” 哈桑腿肚子忽然有些打摆,这个女人……不知为何,当那双眼睛望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令他心神一阵紧缩。 这个女人就是传闻中的queen女王吗?一手撑起一个国家,不容小觑,他怎么把这个女人给忘了。 再看他的那些手下,被那个女人轻而易举就给消灭了,这是怎样可怕的实力? “休想,除非桑雀死,否则我不会放了她。”哈桑阴冷的说道。 女子勾了勾唇,伸出手来,江蜜儿立刻将一把手枪放到她的掌心,女子握着手枪,脸色十分平静,将枪口瞄准了哈桑。 哈桑忽然吞咽了一口唾沫,枪口紧紧抵着甘薇儿的脑门:“我告诉你,别轻举妄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作为今日这场宴会的女主角,他手里的这个女人的价值自然不用多说,他以为只要把这个女人掌控在手里,他就能全身而退。 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跌破了他的眼睛。 “砰”一声枪响,现场有瞬间的寂静。 甘薇儿闷哼一声,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起来。 愣愣的垂眸,裙摆瞬间被鲜血侵透,血色顺流而下。 从小腿上传来的疼痛令她牙根紧咬,额头上瞬间沁满了冷汗。 她双眼通红的看着不远处那个雍容优雅的女子,是她开枪打在了她的腿上,为什么?难道她认出自己了? 不可能,连劳德都没有认出来,她怎么可能认得出来?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靠近过自己。 如果她没有认出自己,自己名义上就还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为什么会朝自己开枪?难道她…… 甘薇儿想到一个可能,身形摇摇欲坠,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queen女王的这一枪,把所有人都吓住了,她这一枪是打歪了还是…… 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她下得了这个手吗? 劳德瞳孔皱缩,然一切已晚,趁着哈桑发愣的功夫,他飞快出手,卸了哈桑的枪,将他一脚踢飞出去,揽过甘薇儿的纤腰,甘薇儿整个人靠在他怀中,差点疼昏过去。 云涯闭了闭眼,忽然笑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纪澜衣,不是吗? 亲生女儿儿子在她眼中,恐怕连路边的野花野草都不如。 这一枪,将她心中最后一丁点期望打没了,她看着窗外的天空,今日天气阴白,虽有日光,却不晴朗。 甘薇儿手指死死的抓着劳德的手臂,疼的牙唇紧咬,劳德沉声道:“叫救护车。” 他的身旁还躺着昏迷过去的席琳,失血过多,人已经晕厥了过去。 安娜抱着席琳,看着劳德抱着那个女人,连席琳都懒得多看一眼,他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不由得替席琳感到不值,席琳为了这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可对方却根本就不领情。 哈桑可能就是席琳和伦普一起安排的,目的就是杀掉公主,不过席琳和伦普……可能各有私心,但是她却不太清楚席琳给劳德挡的这一枪是在计划之中还是临时变故。 纪澜衣迈着优雅的脚步走过去,微微一笑,缓缓抬手,将枪口瞄准了桑雀。 桑雀眉眼微沉,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她的这一举动,再次令所有人震惊,目光纷纷在纪澜衣和桑雀之间游移。 纪澜衣含笑握着手枪,从桑雀身上转移到雷洛斯以及其他人身上,每一个被枪口朝准的人脸上都是一沉,没有人在被别人拿枪指着脑袋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云涯垂着眉眼,双拳紧握。 纪澜衣,你的野心终于藏不住了,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五十年前,艾尔兰先生曾一举拿下欧洲几大国家,开创新的世界版图,他是我的偶像,亦是我的老师。”随着纪澜衣温柔的声音落地,“哗”一声场面沸腾起来。 艾尔兰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到现在都是一个禁忌,那个像野兽一样可怕的男人,他企图用野心征服世界,虽然他最终以失败而告终,然他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即使过了将近半个世纪,亦令人闻之色变。 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让人心中一阵紧张。 这个女人,竟然企图效仿艾尔兰吗?实在是可笑,时代已经不同,如今世界格局已定,岂是她说变就变,不过艾尔兰不是很早就死了吗?怎么会成为她的老师? 如果艾尔兰还活着的话,现在大概得有八九十岁了,但是当年他不是感染了病毒死了吗?要不然艾尔兰也不会失败……这就是天意。 如果当年艾尔兰没死,现在世界格局不知道会走向何方…… “艾尔兰没有死?”雷洛斯不可置信的说道。 “当然没有死,他是神,主宰一切的神,他怎么可能会死呢?”女子温柔的笑道,却冷不丁令人一阵心寒。 哈桑刚想趁乱爬起来,忽然眉心中弹,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轰然倒地。 女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微笑着将枪口重新对准桑雀。 刚才那一枪仿佛打在了各人的心口,没有一个人说话,望着那个女人的眼神有着深深的惊惧。 “原来你真的是艾尔兰的人,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但是你太天真了,五十年前艾尔兰失败了,五十年后,你也不可能成功,如果你现在放下武器,还有一线生机,否则……。” “否则怎样?”女子挑眉笑道。 “你为了自己的野心挑起战争,置百姓于水火之中,你是整个世界的罪人,是所有百姓的敌人,像你这样的人,只会遗臭万年。” 桑雀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所建立的新世界,你们没有人了解,要么服从、要么死。”女子红唇轻吐,目光睥睨而不屑,这个时候的她,美的热烈而耀眼,如太阳一般刺目,却又如此的勾魂摄魄,不少男人目光紧紧的黏在她的身上,目中显出痴迷。 雷洛斯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忽然一变,走到桑雀身边低声道:“这里已经被包围了,看来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我们都被她算计了。” 桑雀眯了眯眼,眼神瞥向劳德,却见劳德轻轻摇了摇头,桑雀咬了咬牙,忽然指向劳德怀中的甘薇儿:“难道你连你的女儿都不要了吗?” 此刻所有人都看向躺在劳德怀中的少女,刚才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女人打了自己女儿一枪,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个女人不会这么变态吧…… 劳德双手紧紧握着甘薇儿的手臂,背对着纪澜衣的方向,手背上青筋暴凸。 纪澜衣微微一笑,“她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甘薇儿身躯轻轻颤抖起来,透过朦胧的薄纱,她看到那个女人朝她举起了枪,心脏瞬间揪紧,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僵硬了。 公主是她的女儿啊,她竟然反过来要杀了公主……即使对那个女人恨之入骨,这一刻,也不由得对她生出几分同情,有个这样的母亲,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不……。”求生的本能令甘薇儿猛然推开了劳德,听到这道声音的劳德瞬间愣在了那里,一眨眼的时间就见那个女人朝纪澜衣的脚边扑去,在她的身后蜿蜒开一条鲜红的血迹,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晕染开一朵朵红艳的玫瑰。 “女王,我不是公主,我是薇儿,我是甘薇儿啊……求求您不要杀我……。”随着少女激烈的动作,头上礼帽滑落,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失去朦胧的神秘感,只能算清秀有余,美貌不足。 尼奥眉梢微挑,终于知道心中那股怪异感源自哪里了,原来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公主…… 让众人震惊的不是这个女人令人失望的容貌,而是她话里的内容,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公主啊,那真正的公主又在哪里呢? 纪澜衣眸光微眯,看着爬到自己脚边的少女,目中既无震惊亦无悲喜。 江蜜儿脸色忽然大变,扭头看向纪澜衣:“请主人责罚。” 在她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这种纰漏,她心中既惊惧又自责。 纪澜衣沉默的看着脚边的少女。 江蜜儿咬了咬牙:“属下现在就派人去找公主……。” “不用了,她就在这里,跑不远的。”纪澜衣淡淡道。 云涯立即垂下脑袋,隐没在人群中。 “女王……求求您不要杀我,是公主逼迫我这么做的……她……她不想嫁给劳德少爷,她为了跟野男人私奔,就威胁我让我顶替她,如果我不答应公主,她就要杀了我啊,公主把红心都给杀了,我太害怕了……所以我就……。” 众人的脸色变得精彩起来,原来这个公主为了跟男人私奔,就找了个人顶替跟劳德订婚…… 这母女俩都挺奇葩的…… 没人注意到劳德握紧的掌心微微松开,轻轻松了口气。 安娜脸色微变,下意识看了眼晕厥过去的席琳,机关算尽,甚至赔上半条命,到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演变到现在,成了母女俩的争斗大戏。 纪澜衣抬起手,将枪口抵在甘薇儿抬起的俏脸上,梨花一枝春带雨,真真的我见犹怜啊。 冰凉的枪口抵在眉心,甘薇儿身子瞬间僵硬在那里,连哭都忘记了,泪珠挂在脸蛋上,她睁大双眼,眼珠倒映着女子美丽而平静的面容。 干瘦的身体犹如筛糠般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讨厌背叛。” 甘薇儿拼命的摇头,忽然爬起来就跑,不……她不要死。 “砰”一声枪响,现场有瞬间的寂静。 甘薇儿垂眸看着自己胸口一个硕大的血窟窿,双眼大睁,眼中涌动着深深的不甘与绝望。 倒下的瞬间,她看着天花板,死亡的感觉那么明显,她能感觉到生命正在飞快的流逝…… 她马上就会成为劳德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她就是全世界最高贵最幸福的女人,可是梦醒了,现在她马上就要死了。 眼前浮现出那个女人温柔的笑容,她的眼中满是嘲讽,在嘲笑她的愚蠢和天真,她亲手把她送上了一条死路。 临死的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私奔什么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她就是故意把她当成她的替死鬼。 冤啊,她死的太冤了…… 眼底倏然迸发出一股恨意和不甘,她朝天空伸出手,想象着那个女人的脸,可悲的是,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 手臂垂落,最后一缕呼吸也消失了。 少女倒在地上,死状狼狈而凄惨,四周围着无数的人,可没有一人朝她伸出援手。 云涯眼睫微垂,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 嘴角浮现一缕幽冷的笑。 劳德缓缓站起身来,冷冷的看向站在面前的女人,他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冷血无情,连亲生女儿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她的心,究竟有多么狠? 即使死的不是公主,可之前打在腿上的那一枪却是真真切切的。 “纪澜衣。”劳德念着她的名字。 在场之人瞬间哗然,这就是queen的真正身份吗? 纪澜衣微微一笑,抬眸看着面前的男子:“其实作为一个女婿,我对你是很满意的,如果你现在放下枪,我答应你,让你与她结婚。” 劳德冷笑一声:“抱歉,我对跟你这样的人同流合污没有丝毫兴趣。” “我我我……。”一道浮夸的声音忽然响起,就见一年轻男人从人群里钻出来,嬉皮笑脸的说道:“女王我可以当你的女婿啊,我身体好,长得俊,家业大,把公主嫁给我吧,我肯定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江蜜儿立刻拦在男子面前,枪口对准男子的脑袋,冷喝道:“滚开。” 男子脸色微变,“这么漂亮的女人,总玩枪可不好哦。” 江蜜儿冷哼一声,三两下抓住男子肩膀,指间寒芒闪烁,瞬间就能割破男子咽喉,男子哇哇大叫起来:“我是梅菲家族的继承人,你杀了我我爷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蜜儿冷喝道:“就算上帝来了也没用。” 纪澜衣眸光微眯,侧眸瞥了眼男子,朝江蜜儿摆了摆手:“放开他。” 江蜜儿狠狠瞪了眼男子,麻利收手,但整个人却十分警惕,艾伦揉了揉肩膀,呲牙咧嘴的说道:“长的那么漂亮,怎么爱打打杀杀的啊,一点都不温柔。” “女王,我很认真的,你把公主嫁给我吧,我给你当女婿,我可是梅菲家族的继承人,梅菲家族你总是知道吧。” 尼奥翻了个白眼,这个小梅菲简直是个神经病,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机,轮得到他出风头?那个女人可是杀人不扎眼的queen啊,更是艾尔兰的学生,难道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话会给他以及他的家族带来怎样的麻烦吗? 纪澜衣微微一笑:“小梅菲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艾伦睁着一双大眼睛,“我当然知道喽,我一直仰慕公主的风姿,以前是劳德这个讨厌鬼横插一杠,现在我也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女王难道觉得我不如劳德那个面瘫鬼吗?” 老梅菲先生恨不得捂脸而走。 生了这么个孽障孙子,祖宗都要气的从坟里跳出来骂他了。 劳德握了握拳,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纪澜衣,你接掌了艾尔兰的势力,一心想挑起世界纷争,好渔翁得利,但是邪不胜正,五十年前艾尔兰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你最好现在就收手,否则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艾尔兰先生没有失败。”纪澜衣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从今天开始,艾尔兰先生的理念将会洒满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来人,将这些人给我带下去。”纪澜衣缓缓开口。 立即有一队人冲进来,人群终于开始慌乱起来。 “哎慢着慢着,尊敬的女王陛下,您看您现在是全胜,这些人的命全都掌握在您的手中,既然这些人都不服您,那就得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女王陛下才是最厉害的。” 纪澜衣微笑道:“哦,你想怎么做?” “我看啊,就让他们全都跪在女王脚下唱征服,尤其是那个劳德,对说的就是你,瞪什么瞪,显摆你眼大?”艾伦叫骂着一掌拍在劳德胸口,劳德眼眸一厉,抓着他的肩膀一个过肩摔。 “哎呦。”艾伦摔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刚好摔在江蜜儿脚边,艾伦忽然拽住江蜜儿的脚脖子,哭诉道:“这个死面瘫,疼死我了,姐姐一定要给我报仇啊……,把他往死里打。” 江蜜儿一脚踹在他手上,阴冷的骂道:“给我滚开。” “我不。”艾伦抱的更紧了:“美女姐姐你看我跟你们可是一伙的,我被欺负了你都不给我报仇,太让我寒心了吧……。” 江蜜儿一脚狠狠踩在他手背上,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让你滚开。”、 艾伦疼的翻白眼,嘴里嗷嗷叫着。 这时劳德忽然暴起,出手如电朝queen攻去,所有人同时心神一跳,眼看那个女子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劳德的身手是从战场中磨练出来的,他若拼尽全力,当世几人能敌? 眼看女子就要被擒,女子静静站在那里,不见丝毫惊慌害怕,嘴角反而勾着一缕浅笑,那从容不迫的风姿看起来是那般迷人。 江蜜儿眼眸一厉,一脚踢开艾伦就要冲过去,然这个时候已经晚了、眼看劳德的五爪就要抓住纪澜衣细嫩的脖颈…… 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身形如鬼魅,眨眼间略至近前,一把抓住劳德伸过来的手,离纪澜衣的脖颈只差几毫米的距离。 那人冷笑一声,另一只手瞬间挥出,劳德薄唇紧抿,两人瞬间战斗在一起,出手迅猛如风,谁也不落下风。 纪澜衣静立在那里,唇畔勾着一缕浅笑,垂眸轻轻拂了拂裙摆,动作随意中透着一股优雅的风流之态。 江蜜儿护在纪澜衣身边,冷眼扫着斗在一起的两人,冷笑道:“劳德竟敢偷袭主人,简直是找死。” 话落狠狠瞪了眼呲牙咧嘴爬起来的艾伦,就是这个人和劳德串通一气给她下套,好瞅准机会偷袭主人,简直可恶。 江蜜儿冷冷眯眸,将枪口瞄准艾伦:“你找死。” 艾伦哇哇大叫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对你们可是忠心耿耿,你要杀了我就少了一个支持的家族啊。” 江蜜儿看了眼主人安静的容颜,试探的问道:“主人……这个人……?” “不差他一个。”女子淡淡道。 江蜜儿勾了勾唇,杀人也不差这一个。 劳德内心惊骇,此人身法诡异,他力量型的攻击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化解,渐渐落了下风,直到一时大意被对方扼住命脉,那人在他耳边阴笑道:“劳德少爷,别来无恙啊。” 这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queen的子鱼管家。 没想到连这个人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桑雀大惊失色,“快把劳德给我放了。” 子鱼朝纪澜衣笑道:“主人,这个小子不听话,不如直接咔嚓了。”手指摸着劳德的脖颈处,犹如毒蛇一般黏腻的触觉。 纪澜衣平静的看了劳德一眼,淡淡道:“把人带下去。” 桑雀双拳紧握,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怕了,他们都失算了。 就在这时,江蜜儿耳朵上戴的耳机红灯一闪,她伸手按下耳机,不知听到里边说了些什么,脸色忽变,快步走到纪澜衣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就见纪澜衣平静的眉峰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却又快的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她这个人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就这亦是她内心情绪极为波动的时候。 纪澜衣目光在全场扫视了一圈,云涯往人后挪了挪。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枪声,紧接着一个士兵被人一脚踢了进来,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板上,咕噜噜滚了出去。 阳光忽然明烈了几分。 一人踩着阳光从门外缓步走来,白衣黑发,清雅绝伦。 昕长的身材自光影中缓缓显现,那修长的剑眉,清澈又幽深的潭眸,微抿的薄唇,勾勒出一张极致秀美又不乏英气的面容。 最让人惊艳的是男子举手投足间的高贵风华,犹如名流世家的贵公子,又如陌上如玉的谦谦君子,但那眼波流转间所慑的风姿,让人仿佛看到君临天下的帝王之姿,睥睨间醒掌天下。 随着轻缓的脚步声,诺大的会场有瞬间的寂静,那脚步好似踩在了众人的心头,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神一阵紧张。 男子含笑走来,目光直直的落在人群中央的纪澜衣身上,眼中倏忽掠过一抹什么,然再看去,那眸中只有如渊如海般的深沉和冰冷。 纪澜衣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眉眼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慈爱的母亲望着自己的儿子。 “你终于来了。” 云涯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外那缓步走来的男子,忽然捂住嘴,眼眶红润。 天哪…… 是渺渺……她如痴如醉的看着他,他长高了,也瘦了,长开的眉眼和她有七分相似,但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以前的渺渺沉默而羞怯,他的眼睛比天山的雪水还要清澈,他的眉眼是未被世事肮脏污染的干净,他爱笑,无忧无虑,天真不谙世事,在他的世界里,简单而又美好。 而现在的渺渺……他有着和渺渺一样的容貌,可他不再是她记忆中熟悉的渺渺了…… 恍惚中,她好像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人群中,尼奥震惊的看着那个男子,那不是……他在船上见到的那个男人吗?他不是那个老女人的男宠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多么令人恶心的眼神! 男子勾了勾唇,信步走来,“你一直在等我吗?” “我们一家四口,终于可以团聚了。”女子微微一笑,看起来是那么温柔而美好。 在场的人因纪澜衣这句话再次懵逼了。 天哪,他们再一次绝望了,感情是来了个帮手,这个帮手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难道他们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 安娜眼眸微眯,根据她的调查,这个年轻男子应该就是纪澜衣所生的孪生子之中的男孩,也就是纪云涯的孪生哥哥,名叫纪云渺,但他不是天生聋哑吗?怎么能开口说话了?而且据调查他两年前就失踪了。 “谁和你是一家四口。”男子冷冷勾唇:“时至今日,我来取你的命。” 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原来是她的仇人。 桑雀疑惑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他是纪澜衣的什么人?眉眼似乎看起来有些熟悉…… “哼大言不惭,我代主人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子。”江蜜儿冷哼一声,朝他攻去。 男子眉眼如春,温润柔和,静静的立在原地。 一道黑影自他身后飞出,一叫就将江蜜儿踢飞了出去,砸在人群中,人群惊慌后退,江蜜儿狠狠的跌落在地上。 正文 484 生而为人 绝望之境 “谁和你是一家四口。”男子冷冷勾唇:“时至今日,我来取你的命。” 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原来是她的仇人。 桑雀疑惑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他是纪澜衣的什么人?眉眼似乎看起来有些熟悉…… “哼大言不惭,我代主人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子。”江蜜儿冷哼一声,朝他攻去。 男子眉眼如春,温润柔和,静静的立在原地。 一道黑影忽然自他身后飞出,一脚就将江蜜儿踢飞了出去,砸在人群中,人群惊慌后退,江蜜儿狠狠的跌落在地上。 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降落在男子身侧,那是个身着一袭黑衣的女子,如墨的长发在头顶高高束起,柔顺的发丝随发带飞扬,眉如刀裁,目如朗星,英气中不乏冷酷。 女子双手抱臂,怀中抱着一柄长剑,看着倒像武侠小说里的剑客。 江蜜儿捂着胸口爬起来,那个女子目光不屑的望了过来,江蜜儿一阵气结,心中又有丝震惊,刚才她根本就没有看清那个女人是如何出手的,太快了…… 子鱼眼眸微眯,暗暗握了握拳头。 纪澜衣朝他摆了摆手,子鱼恭敬的退后一步。 “渺渺,你是要和母亲作对吗?” “母亲?”男子玩味的勾唇,漆黑的眸底满是嘲讽和不屑,“凭你也配?” 纪澜衣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任性而顽皮的小儿子,一步步朝他走去,“渺渺,母亲这么久一直在找你,很快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不要再说了。”云渺眉峰冷戾,枪口指着她的脑袋,“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恶心。” 纪澜衣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看着他:“把枪放下。” “我让你站住。” 一枪打在纪澜衣脚边,纪澜衣脚步顿住,脸上笑意未改,子鱼立刻拦在她身前,阴冷的瞪着对面的男子。 云渺深吸口气,“我们之间的亲情,早已被你亲手毁灭,到现在,你还有什么脸朝我说这些话?” 纪澜衣轻轻摇了摇头。 云渺扭过头去,冷声道:“把人给我带进来。” 四个男人被人押了进来,跪在厅堂之中,云渺指着这四个男人:“你手中的八块黑鹰令暗中掌控着八个势力,mafia,红帮……虎云堂、黑山组……,mafia的阿图罗已死于内斗之中,红帮四堂三堂主已死,青云堂堂主已降,虎云堂堂主于暴乱中被杀……。” 随着云渺的声音,在场诸人脸色巨变,这些人哪个不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八大势力集合在一起,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力量。 云渺指着跪在地上的四个男人:“黑山组组长……黑影军团团长……都在这里了。” “没错,纪澜衣,你集结非法势力,策划、煽动kb活动,危害社会公共安全,我以国际刑警的名义对你批准逮捕,现在请你放下武器,试图反抗罪加一等,法律会对你做出最公正的审判。”一道义正言辞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着国际刑警制服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队武警官兵,将纪澜衣几人团团包围。 两方人马对峙。 纪澜衣浅笑从容,“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 林韬冷哼一声,“你罪恶滔天,现在证据确凿,有什么话还是留着在法庭上说吧。” 纪澜衣眉梢微挑,目光落在纪云渺身上:“渺渺,你说,母亲错了吗?” 云渺转开目光,似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罪不容恕。” 林韬沉着冷静的指挥武警,“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你最好现在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否则等待你的将会是法律最威严的审判。” 女子不见丝毫慌张,依旧那般从容自信。 云渺勾了勾唇:“我知道你在等什么,可惜,你等不到了。” 纪澜衣眸光微眯,眼底一丝幽冷乍然而逝。 子鱼快步走过来,在纪澜衣耳边低声说道:“主人,情况不太对,吉安娜将军那边一直没消息传来,会不会我们……。” 话落目光望向站在对面的年轻男子,少爷长大了,变了许多,不愧是主人的血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少爷,主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您不能这样对主人……。” 云渺眸底极快的划过一抹狞色,明月身影一掠,眨眼闪至子鱼面前,子鱼心下微惊,急忙出手阻挡,却还是晚了一步,被明月抓住脖颈,甩到云渺面前,云渺抬脚踩在子鱼的脑袋上,眉眼微垂,一股无形的霸气透露而出,目光睥睨而来,仿若无间地狱,令人头皮发麻。 “不要给自己的自私找借口,只会让我更加恶心。” 子鱼的脑袋被对方踩在脚下,令他动弹不得,心下大骇。 少爷他……现在变的让人猜不透了,主人这次行动计划了很久,难道最终要败在少爷手上吗? 纪澜衣静静望来,“你想做什么?” 云渺斜斜勾了勾唇,一脚将子鱼踢了出去,子鱼就地翻滚,掠至纪澜衣身旁,低声道:“等会儿我会趁乱护送主人离开,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纪澜衣没有回应,目光静静的望着纪云渺。 “要法律对你做出最公正的审判。”云渺双拳紧握,这个女人……是他名义上的母亲,给了他和涯涯生命,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走至这一步,可这个女人…… 一颗心在纠结中徘徊不定,想到前世临死的时刻,那个女人狰狞而疯狂面容,以及记忆深处,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跪在滂沱大雨中的孤单身影,不远处、在模糊的雨帘中,女人冰冷绝情的眼神。 画面凌乱交错,揪扯着他的神经。 “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审判我。”女子笑意温柔,自信而从容,那瞬间展现的风华令人目眩神迷。 云渺眯了眯眼,侧眸撇了眼明月,明月目光环掠一圈,朝云渺轻轻摇了摇头。 云渺一颗心微沉,涯涯到底在哪里? 在没有找到涯涯之前,他不敢掉以轻心,这个女人太狡猾了。 “哼,这些大话你还是留到法庭上说吧。”林韬冷声道,挥手喝道:“拒不降者,直接枪毙。”对于这种罪犯,绝不能手软。 江蜜儿握紧了手枪,拦在纪澜衣身前,目测了一下和桑雀的距离,心底考虑着直接拿下桑雀以及洛雷斯的机率有多大,眼角瞥到站在云渺身畔冷酷英气的女子,心下微沉。 云涯隐匿在人群中,见胜负已定,偷偷松了口气,瞧了眼四周,准备趁乱离开。 忽然,云涯眼眸微眯,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临近,然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下一刻,一只大掌悄无声息落在了她的咽喉处。 云涯能感觉到落在咽喉处的冰凉锋刃,她只要随便动一下,那锋利就会割破她的咽喉。 她瞬间不敢动了。 “亲爱的公主殿下,您太狡猾了。”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若不是您身上的香,恐怕我也很难追踪到您呢。” 云涯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纪澜衣才是最狡猾的。 怪不得她不担心自己跑了,原来她自信就算自己跑了她也能找到。 “小少爷,母亲和妹妹,您会选择哪一个呢?” 随着一道阴翳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人们瞬间朝声源处望去,围在云涯周围的人如潮水般退去,瞬间显露出两人的身影。 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少女被一个黑衣男人抓在怀中,男人整个身体隐匿在少女身后,一手扣在少女腰侧,一手匕刃逼近少女咽喉,毫不怀疑男人动动手指,少女就会在顷刻间香消玉殒。 再看那少女,纤柔的身姿不盈一握,小脸有些灰扑扑的,乍一眼看去并不显眼,甚至有些刻板,但那双清澈不失幽深的眸子,却彷如大海星辰,仿佛隐藏着一个世界,绚烂隐忍。 眉宇清华无双,倔强而秀毓,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少女薄唇微抿,静静站在那里,仿佛没有感受到身后的危险,平静而从容。 云渺却忽然脸色微变,忍不住走上前两步,薄唇死死抿着。 “涯涯……。” 劳德脸色也是一变,他之前无比庆幸她逃了。 在场之人皆是疑惑的看着那个少女,这人又是谁? 黑衣人扣着云涯的腰小心翼翼的挪到纪澜衣身边,恭敬的道:“主人,幸不辱命。” 纪澜衣微笑着看了眼云涯,抬手将她滑落到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温柔的开口:“母亲白疼你了,你怎么能离母亲而去呢?” 云涯头一偏,纪澜衣的手落空了。 云涯冷笑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杀你呢?”纪澜衣微笑起来。 云渺双拳紧握,担忧的看着云涯:“涯涯。” 云涯接触到云渺的眼神,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哥……。” 两年了,她终于见到了渺渺,却是在这样的境地下,纪澜衣,你是要逼死我吗? 云渺闭了闭眼,那声哥哥戳中了他的心窝子。 云涯第一次喊他哥哥,可他却保护不了她,再一次让她受到了伤害。 他无比的痛恨自己此刻的无能。 明月低声道:“主人莫急,她不会伤害小姐的,我会找准机会救出小姐。” 此刻万不能拿小姐的性命开玩笑。 “让开,要不然公主的命就说不准了。”江蜜儿冷笑道。 云渺抿了抿唇,深深看了眼云涯,挥了挥手:“放她们走。” 桑雀急急道:“不能放她走。” 劳德和云渺同时朝他望去,桑雀被看的一怔。 林韬看看云涯,最终无奈的摆了摆手:“放行。”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谁让云涯在她的手中呢,云涯就是纪澜衣最大的砝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绝好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林韬眼中的愤恨几欲喷薄。 但看着脸色苍白的云涯,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纪澜衣一行人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开始往外走。 “慢着。”少女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 所有人都朝她望去。 黑衣人停下脚步,警惕的望着怀中的少女。 纪澜衣眯了眯眼。 云涯忽然转眸看着她,那样清澈而幽深的目光,冷不丁令纪澜衣心脏缩了缩。 “是你给了我生命,这身体,这血肉来自你的孕育。” 云涯说着一步步朝她走去,黑衣男人的利刃划过云涯的脖颈,云涯却面不改色,白皙细嫩的脖颈间瞬间浮现出一道细小的血线。 黑衣男子惊恐之下立刻飞快的收回匕首,再晚一步少女的脖子就会被利刃割破。 “但十八年了,我欠你的,早已经还给你了,还不够吗?”少女清脆的声音有着破碎般的迷惘和悲凉,令人闻之心痛。 “我和渺渺满身病痛身心备受折磨,如果这是生而为人的代价那我认了,可凭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愿放过我?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和渺渺和晏哥哥过最平凡的生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打搅我?” 说到激动处少女脸颊微红,眼中淌出血泪,看起来是那么辛酸而悲伤。 很多人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看着少女的样子,就觉得难受。 纪澜衣平静的看着她。 “这样的折磨我受够了,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你才开心?”云涯大吼道,声声泣血,振聋发聩。 “好,我还给你,这身体这血肉都还给你。”云涯手指间划出一把精巧的手术刀,在所有人震惊的视线中,她举着刀子朝着手臂狠狠的划下,瞬间血肉淋漓,那血腥的一幕,令人头皮发麻。 少女脸色苍白,却没有太多痛苦的神色,那神情明显有些愣住了。 “不……。”云渺瞳孔骤缩,刚想要冲过去,明月拉住他,低声道:“好像不太对劲。” 为什么感觉不到疼? 云涯一颗心已悲伤到极致,至此她已顾不得思考太多,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在她眼中依旧是一片平静,似乎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她动容,就是这种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平静,让云涯讨厌到了极点。 “不够吗?”少女嘴角斜斜挑起,苍白的面容显露出妖冶般的笑容,再次抬起刀子,朝着手臂割下,她眼眸直直盯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倔强而疯狂。 随着刀子下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划下淋漓的口子,血肉翻搅,血腥而恐怖。 “纪澜衣,我把这一切都还给你,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你不是我的母亲,我不是你的女儿,兵戈相见,不再手软。” 随着云涯的话落,纪澜衣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臂,眸光深处极快的掠过一抹幽暗,红唇微抿,脸色终于有些难看起来了。 云涯一步步逼近:“怎么,害怕了吗?心虚了吗?愧疚了吗?把亲生女儿逼上绝路,你这样心狠绝情的女人,下辈子就该孤苦伶仃,无儿无女……。” “我欠你的,还给你了,但你欠我的呢?你拿什么还?”随着云涯冷冷的逼问,纪澜衣后退了一步,红唇紧抿,眉头紧蹙。 “生而不养,对儿女不慈,对父亲不孝,对社会不仁,对国家不义,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该千刀万剐……。” 纪澜衣终于站不住脚,一把推开云涯,厉声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云涯忽然笑了,压低声音道:“因为一个男人的背叛让你失去了自我,彻底沦为了变态,那个男人该死,但你更该死,你千不该万不该拿所有人为你的悲剧买单,你这个自私的女人,下辈子……我就是做猪做狗也绝不做你的女儿……。” 随着云涯话落,纪澜衣平静的眸光有一瞬间的皲裂。 云涯冷眸微眯,就是这个瞬间…… 云涯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刀子,眼眸狠戾,决绝朝纪澜衣胸口刺去。 “纪澜衣,你去死吧……。” —— “老大,人已清点完毕,没有遗漏,人都在这里了。” 男子长身而立,无形中散发而出的气势令黄毛有些胆战心惊,一段时间没见,老大变了许多,变的让人更加惊惧。 “嗯,派人将这座岛控制起来,一只鸟都不能给我飞出去。”男子冷冷开口。 黄毛立即站直了身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 降香押着伽尔将军走过来,“老大,这个人该怎么处理?” 吉安娜已死,只剩伽尔将军,群龙无首,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 伽尔冷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眼底深处还有着未来的及消散的惊惧。 这个男人太强大,也太诡异了,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主人的计划全败在了这个男人手中。 “你究竟是什么人?”伽尔冷声道,“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男子勾了勾唇,刹那间的惊艳令伽尔眸光微缩,然眸底却是如千年寒冰般的深冷。 “晏颂。” 冷淡的声音脱口而出,男子已转身离去,只留给众人一个高大而挺拔的背影,如山巍峨,如海包容。 晏颂? 伽尔震惊的瞪大双眼,他不是…… 晏颂眉头忽然紧蹙,脚步停驻,侧眸望着手臂,只见那指骨轻颤,手背上青筋暴凸,仿佛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走在他身侧的黄毛不由得疑惑的望来,顺着他的眼神落在手臂上,疑惑的问道:“老大,怎么了?” 晏颂忽然抬起右手落在左臂上,英挺的眉峰紧紧蹙起,额头上冷汗滚落。 他忽然单膝跪在地上,呼吸因剧痛而急促,裸露的手背上青筋显露。 黄毛大惊失色:“老大,您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晏颂闭了闭眼,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云涯她…… 晏颂又急又气又痛。 她一再的伤害自己,就这么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更让他担忧的是云涯现在到底面临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不行……晏颂立刻吩咐道:“你守在这里,等着总长派人过来,我还有事,先行离开。” 话落不给黄毛反应的时间,快步离去。 “老大……。”黄毛追了两步,一眨眼的时间就没有老大的身影了,黄毛拍了拍脑门,实在是奇怪。 晏颂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闭目在心中念道:“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她身边?” “有一秘法,可瞬间移动千里,只是太过耗损精力……。” “要怎么做?”晏颂快速追问道。 “你想好了吗?你现在修炼还没达到一定的等级,这么做会极为耗费精力……。” 晏颂拳头握紧了又松开,不耐道:“究竟要怎么做?” 那道声音叹息了一声,说道:“集中精力,想象她的模样……。” —— 那少女割肉偿母,声声泣泪,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由得对这少女生出几分同情,为这个女人的绝情感到心寒。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女人连禽兽都不如。 望着那个女人的眼神鄙夷而不屑。 然就在这时变故陡生,少女低声说了些什么话,那从来平静的女人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在少女的逼问下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少女忽然抽出一把刀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女人的胸口刺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包括江蜜儿和离得纪澜衣最近的子鱼,但两人这时候赶过去已来不及…… 纪澜衣眸底倒映着少女决绝狠戾的面容,以及幽芒闪烁的刀刃,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云涯被这一瞬间的笑容怔了一下,然她下手毫无退路,多少年在手术台上锻炼出来的手速,孤注一掷之下所爆发的速度与力量结合的一刀,即使是大罗神仙,此刻也只能束手就擒。 刀子扎进了胸口,刺进了血肉之中。 云涯手腕颤抖,看着纪澜衣诡异的笑容,咬咬牙,将刀子狠狠的捅了进去,眸光血红。 “你去死吧……。” 纪澜衣唇色瞬间乌紫,嘴角流出血来,微笑着望着面前的少女:“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得到救赎吗?你太天真了……。” 她的目光平静到可怕,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只有释然和解脱。 她抬手落在云涯的面容上,缓缓微笑,嘴角越来越多的血流出,“弑母之罪,天理不容,一个带着罪恶降生的孩子,这一生都休想得到幸福,地狱欢迎你,我的女儿,我死之后,你将会继承我的遗志,在这个世上孤独的活下去哈哈哈哈……。” 她笑的疯狂,像在嘲笑她的愚蠢。 云涯瞳孔骤缩,眼中倒映着纪澜衣染血的面容,她忽然松手,抱着脑袋尖叫了一声。 为什么这个画面、这些话如此熟悉。 在她的梦里出现过,那不是梦,都是真的,那平静到诡异的眸光,那恶毒而疯狂的诅咒,一一得到了重合,零散的画面充斥着她的脑海,撕扯着她的神经,她就像一个绝望又癫狂的孩子,她的世界,暗无天日。 子鱼飞快的冲过来,一掌拍开云涯的身体,云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云渺飞身去接,却有一道更快的身影出现,抱着云涯旋身落地。 云渺扑了个空,不由得沉声道:“把涯涯还我。” 晏颂铺开斗篷将云涯裹在其中,云涯目已迷离,却仍在剧烈挣扎起来,晏颂看着黑色的斗篷瞬间染满了鲜血,瞳孔紧缩,又气又恨,大掌落在云涯后背,暗暗发力,云涯瞬间晕死过去。 晏颂没有看云渺,转而望向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的纪澜衣,嘴唇乌紫,明显身中剧毒,晏颂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给千刀万剐,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子鱼焦急的看着纪澜衣,“主人……。” 纪澜衣微笑的看着云渺,“孩子,你过来。” 云渺冷冷的看着她,袖下拳头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 最终,他还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临死前狼狈的模样,把他们兄妹两人逼迫至此,临死前,她可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纪澜衣吃力的仰头看着他:“你已经长大了,你的优秀让母亲很欣慰。” 云渺冷冷抿唇,人之将死,他懒得再跟她争一时口舌。 纪澜衣朝他招了招手,云渺站着没动,纪澜衣手心翻转,露出一截翠色,云渺瞳孔骤缩,不可能…… 纪澜衣笑容显得越发诡异,鬼使神差般,云渺弯腰蹲在了她面前。 纪澜衣将手心里的东西塞到他手里,微笑道:“渺渺,母亲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云渺将那东西死死的握在掌心,眸光阴沉的望着她,压低了声音吼道:“为什么?” 纪澜衣却只笑,并不说话了。 嘴角越来越多的血流出,云渺忽然抓住她的领子,阴冷的逼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 “少爷……。”子鱼眸光微动,却最终沉叹一声。 这时一道黑影从二楼跳下,伴随着一声炸响,人群瞬间混乱起来。 “快走。”随着一道沉喝,江蜜儿震惊的看着来人。 “大哥……。” 无痕将她狠狠一推,厉喝道:“带主人快走。” 江蜜儿眼睁睁看着男子投入到火团之中,咬了咬牙,和子鱼一起架起纪澜衣,飞快消失。 “想走?”晏颂冷哼一声,抱着云涯追了上去,被无痕拦了下来。 两人缠斗在一起,无痕几招之间就落了下风,曾经的第一杀手,在如今的晏颂手中过不了几招,在晏颂如霹雳般的掌风中,无痕释然的笑了。 身体如破布般飞了出去,砸入了火光之中,他望着晏颂怀中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解脱的笑容。 再见了,我的女孩。 犹记得那年,日光薄醉,樱花纷落,少女坐在树下,静静的翻看着一本书,时光静好,刹那永久。 第一眼便已沦陷。 但他用生命做出的承诺,必须用生命来偿还。 他不会背叛主人,但他更不会伤害她。 如此、甚好。 愿下一世,我还有机会遇见你……那时你年少……我自由…… 身体重重的跌落在火光中,掀起巨浪火舌,男子的身体瞬间被火光吞没,化为飞灰…… 在爆炸发生的瞬间,明月抱着云渺飞身后退,但还是被那股冲力波及到,两人滚落到地上,明月用自己的背着地,两人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一圈。 云渺趴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 “主人?”明月疑惑的喊道。 明月起身,后背火辣辣刺痛,她皱着眉头望去,便见男子怔然的跪伏在那里,望着手里的东西一动不动。 四周是惊慌奔走的人群,火浪灼灼燃烧,明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当看到云渺手里的东西,初始蹙眉疑惑,紧接着震惊道:“这……这不是……?” 云渺忽然将东西握在手心,那冰凉的东西咯痛了手心,目光坚毅,有什么东西沉定了下去。 目光扫了一圈,缓缓站起身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月抿了抿唇,“是。” 云渺瞥到晏颂的身影,飞快的追上去,抬手落在晏颂肩头,冷声道:“把涯涯放下。” 晏颂旋身一转,踢开云渺的手,冷冷道:“这就是你保护她的方式?” 云渺哑口无言,确实是他失误了,这一点他无话可说。 “涯涯是我的妹妹,我要带她回家。” 晏颂眉头高扬,霸气而自信的说道:“有我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而你,有多远滚多远。 将云涯紧紧的抱在怀中。 “晏颂,你别给我得寸进尺,快把涯涯给我放下。”说着就伸手要去抢云涯。 晏颂疾步闪身,腾挪闪掠之间,让云渺连他一片衣角都摸不到,云渺脸色微沉。 明月瞥了眼晏颂,低声道:“主人,放他走吧,你抢不过他的。” 现在的晏颂,连她都不能匹敌。 云渺握了握拳,实在是不甘心,明明是他的妹妹,他却连看都不能看,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吗? 晏颂勾了勾唇,“这些烂摊子就留给你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话落在云渺越加阴沉的脸色中,抱着云涯扬长而去。 云渺望着晏颂离开的背影,双拳紧握,半晌转身离去,涯涯在他身边会很安全,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 张华生在房间内焦急的走来走去,一颗心起伏不定。 忽然耳尖一动,张华生快步跑过去开门,就见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张华生忽然松了口气。 鼻尖微动,目光落在他怀中脸色显得格外苍白的少女身上,大惊失色,“这么重的血腥味,她受伤了?” 晏颂抱着云涯大步走进来,将她放到床上,张华生掀开裹身的斗篷,当看到那血肉淋漓的手臂,眸光通红,扭头瞪着他,那眼神凶狠的仿佛要杀人:“怎么会弄成这样?” 晏颂薄唇微抿,眸光紧紧的盯着云涯的面容。 “杀千刀的,我可怜的云涯,这得是遭了多少罪?”张华生抬起胳膊看了一眼,看清那刀口,深深的叹了口气,看了眼少女异常苍白的面容,“你还是不愿放过自己啊……。” 聪明人容易犯一个错误,什么都想的太清,想的太多,就容易钻进死胡同,别人劝是没用的,必须用血淋淋的教训才能长点儿记性。 张华生麻利的给她的伤口止血包扎,抽空瞥了眼站在身后的男人,这一看之下惊了一跳,男人脸色比云涯还要苍白,眉头紧蹙,额头上冷汗涔涔,薄唇紧抿,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高大的身体也似乎遥遥欲坠。 “怎么了?”张华生大惊,赶忙去抓他的手腕给他把脉,眉头紧蹙:“我把不到你的脉……。” 晏颂甩开他的手,抬步朝卫生间走去,步履虚浮而稍显踉跄,“我没事……。” “砰”卫生间的门在眼前甩上。 张华生叹了口气,“一个两个的都是倔性子。” 门刚关上,晏颂身体一歪,他慌忙撑着盥洗台,才没有致使身体摔在地上,手指紧紧的抓着盥洗台的边沿,额头上冷汗滚滚而落。 脑海里响起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你的身体耗损太多精力,修炼等级于又达不到,你还作死的使用转换咒语,又经过一番打斗,你能撑到现在我都觉得你太了不起了,不过接下来你的身体会经过一段休眠期,期间会十分脆弱……。” “闭嘴。”晏颂冷冷喝道。 “切……。”似是十分不屑,却到底没了声音。 晏颂深吸口气,背靠在门板上,缓缓坐在地上,在一次次抽筋剥皮般的剧痛中轮回碾压。 卫生间的门被人轻轻敲响,门外响起张华生担忧的声音:“没事吧?” “没事。” 良久后里边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似乎压抑着痛苦,略显干硬苍白。 张华生叹了口气,看看躺在大床上的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张华生熬了药,一勺一勺的给云涯喂下去,但悉数都被吐了出来,拿着帕子给她擦着嘴,张华生叹道:“云涯,听话,把药乖乖的喝了。” 一个陷入昏迷中的人怎么可能听到他的话,张华生又叹了口气,他这辈子的叹气都在这几天用光了。 忽然,他听到卫生间似乎传来动静,眼珠子转了转,将药碗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起身走了出去。 张华生离开后,卫生间的门从里边打开,晏颂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短短的几步路,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走到床边,他侧身躺下来,将云涯圈到怀中,紧紧的抱在胸前,让她的脸紧贴他的胸膛。 手指摸着她手臂上经过包扎的伤口,眸光沉痛。 “云涯,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啊?” 少女眉眼微阖,苍白沉静,但那眉尖微蹙,似乎在梦中也不安稳。 晏颂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峰。 目光落在床头的药碗上,想了想端过来,仰头灌了一口,两指捏着云涯的嘴,忽然俯身,唇齿相依,以口渡药。 云涯忽然挣扎了一下,晏颂紧紧箍着她的身子,唇舌更深的探入,云涯闷哼了一声,最终沉溺下来。 晏颂缓缓离开她的唇,那些药好歹没有吐出来。 如法炮制,晏颂终于将一碗药给她灌进了肚子里去。 抬起袖子给她擦着嘴角的药渣,晏颂叹了口气,将她紧紧的箍在怀中,闭上双眼。 那一幕,这一辈子他都忘不了。 少女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朝他飞来,满身满脸的血,绝望而碎落。 晏颂闭上双眼,那想要把她揉入到骨血里去的强硬力道,使得昏迷中的少女不安的蹙着眉峰,晏颂脸颊贴着她的脸,笑道:“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十指紧扣,心脏紧贴,自此再也没有人能让我们分开,即使死亡也不可以。 —— “弑母之罪,天理不容,一个带着罪恶降生的孩子,这一生都休想得到幸福,地狱欢迎你……我的女儿,我死了,你将会继承我的遗志,在这个世上孤独的活下去哈哈哈哈……。” 女人疯狂而诡谲的笑声在耳畔回响,仿似在嘲笑她的愚蠢和天真。 她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刀,刀子的把手窝在她的手中,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眼神异常平静的女人,那眼底闪烁着对她深深的嘲讽。 她仿佛触电般的缩回了手,惊蛰般猛然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世界都是人,他们对她指指点点,鄙夷又厌恶。 “就是这个女人,她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实在是罪孽啊,就算她的母亲再不对,也是生养她的母亲啊,她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她会遭报应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又变态的女人呢?实在是丢我们女人的脸,更没有男人会喜欢这么恶毒的女人……。” 那些声音盘旋在她的耳边,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无孔不入,蹂躏着她神智,折磨着她的神经,她抱着脑袋,天旋地转,绝望又痛苦的尖叫。 她没有错,她没有错,是纪澜衣该死,是她该死…… 即使她生养了她,可她欠她的早已还清,两人之间在没有丝毫亲情……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 世界一片苍白荒芜,绝望如海浪铺天盖地朝她涌来,她像是溺水的人,在大海里挣扎漂浮,却连一块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都没有。 就这样吧…… 她绝望的想,就这样沉入大海中,仿佛从未在这个世上出现过一般…… 身体渐渐被冰凉的水所包裹,沉沉下陷,水光十色中,浮现出她的生平…… 从前世到今生,两辈子的时光,她活的太累了,太累了…… 她想睡了,这一觉很漫长,也许再也不会醒来,多好啊……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算计,没有母女倾轧,就这样永远的沉睡下去。 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这一生,就此解脱。 只是内心深处,似乎还有不舍……是谁,仍在牵动着她的心海…… 谁在她的耳边说话,一声声一字字温柔入骨相思成灰…… 微阖的视线中,似乎有一张面容浮现在水面上,一眉一眼那么熟悉,在她的灵魂深处掀起动荡。 她缓缓伸手,触摸那张脸,却忽然就散了,风吹过水面,消散于无痕。 一线阳光破水而入,照亮了她的世界。 那抹阳光驱散了黑暗和冰冷,投注在她的心上。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将她拉离了水面,泼水而出的瞬间,她大口大口的喘息。 云涯怔怔然望着眼前陌生的房间,死亡的感觉还那般清晰。 在她发愣的瞬间,大掌揽住她的腰腹,温暖席卷而来,她冰冷僵硬的身子跌落在一个坚硬的怀抱中,咯的她的背有些微疼。 一声幽长的叹息在她耳畔飘落,几声庆幸,几许哀愁。 “你终于醒了。” 云涯鼻尖忽然有些发酸。 梦里寒冷绝望历历在目,眼前温暖如春,腹背依软,她喜极而泣,转身扑到他怀中。 正文 485 公子无双 唯一所图 云涯鼻尖忽然有些发酸。 梦里寒冷绝望历历在目,眼前温暖如春,腹背依软,她喜极而泣,忽然转身扑到他的怀中。 “晏哥哥。” 充盈鼻尖的是他熟悉的气息,落在她耳畔是梦中的呼唤,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紧紧的抱着他,指头用力的几乎把他的身体抠出了血来,一时又是哭又是笑。 晏颂一直任由她哭,默默的陪着她,有的时候安慰是没有用的,在她哭泣的时候,做她的依靠,不管在任何境地,都有他陪着她。 云涯想到什么,猛然推开他,脸色苍白,“我……我杀了她,她在梦里诅咒我……一切都应验了,我杀了自己的母亲……。” 她那绝望又恐惧的模样,让晏颂心脏揪扯着疼,他去抱她,云涯却尖叫着推开他,就像一个敏感到极点的孩子,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不是你的错,你不要的罪都揽到自己身上。”晏颂强制性去抱她。 云涯疯狂的挣扎起来,碰到晏颂的左臂,晏颂身体忽然僵硬了一下,额头细汗又密集了许多,云涯却没有注意到,忽然抓住晏颂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晏颂闷哼一声,闭了闭眼,将云涯圈到怀里。 云涯伏在他胸前,嘴上还沾着血,她颤抖着,眼中流出大颗的泪珠。 “她没有死,你不用自责。”晏颂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云涯绝不相信,刀上沾了剧毒,世上没有人能配出解药,没有人比她更擅长人体器官,从哪个角度哪个方位能让人毫无生机。 重重绝路之下,纪澜衣哪里还会有生机? 晏颂紧紧抱着她,阻止她再发狂,云涯在他怀中逐渐安静下来,晏颂一颗心却痛的无以复加。 “晏哥哥,你抱紧我……。”她轻声说道。 晏颂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下巴揉着她一头散乱的长发,那霸道的力气几乎要将她化为齑粉揉入到骨血中去。 “我好冷啊……。”她喃喃道。 “渺渺他长大了,已不再需要我了,这个世界,没有我留恋的了,我真的好累啊……。” 晏颂恶狠狠的在她脖子里咬了一口:“你再说一遍?” 云涯身子猛然颤了颤,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几乎死了,是你把我从地狱里拉回来的。” 晏颂长叹一声,宽厚温暖的大掌轻轻拍在她的背上,“不要再说这种傻话。”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休想甩开我。”男人恶狠狠又霸道的声音落在耳畔。 头昏脑胀之际,云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那你以后不要再弄丢我了。” “要不然,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云涯喃喃说完这句话,便又陷入到昏迷中去,晏颂沉默的望着她的睡容,长叹一声,将她放回床上,刚一松开,就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撩开衣服,就看到手臂上一个血淋淋的牙印。 那波疼痛还没缓和,又是一阵疼痛来袭,晏颂深吸口气,苦笑着看了眼云涯,起身默默的出去找药止血了。 “我来。”张华生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纱布,就见那手臂上青筋暴凸,十分骇人恐怖,其上一个沁血的牙印子,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那丫头咬的?”张华生先是给伤口止血,倒了药粉上去,耳边传来男人的闷哼声,拳头紧握,抬头望去,男人眉头紧蹙,额头上冷汗涔涔,苍白的唇紧咬,却愣是不吭一声。 “那丫头又没在,你不用强忍着,疼就喊出来。” 晏颂头扭到一边去。 “性子一个比一个倔。”张华生嘴里喃喃着,手指不小心碰到伤口之外的肌肤,感觉男人的身体猛然僵硬了一下,张华生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又低头看了眼他的手臂,在牙印之外的肌肤上,青筋不正常的暴凸,使得血管凸爆,看起来仿佛在隐忍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张华生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碰了碰,明显感觉到男人身子晃了晃,指下肌肉瞬间收紧。 “那丫头就是伤到了这条手臂。” 晏颂迅速将手臂收了回来,将衣服穿上,面不改色的将扣子一颗颗扣上,额头上冷汗沁落,苍白的唇抿的死紧。 张华生挑了挑眉,似乎猜到了点什么,掏出一瓶药给他,“疼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服一颗,可以好受一些。” 晏颂起身,转身离去。 那瓶药从头至尾没有看一眼。 也许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样的痛苦无法忍受吧,除了失去那个人的痛苦。 张华生垂眸笑了笑:“还不领情啊,也罢……这药耗尽了我多种名贵的药材,全世界也就只有这一瓶,要不是看在我徒弟的份上,你要我还不给呢。” 晏颂走到阳台上,戴上耳机,里边传来黄毛焦急的声音。 “老大,你在哪里?总长要见您,您快回来啊……。” 晏颂直接将电话掐断了,隔绝了黄毛唧唧喳喳的声音。 —— “江蜜儿在掩护纪澜衣之时被子弹射中,现在已经被咱们的人活捉了,纪澜衣和她身边的黑衣杀手子鱼管家失踪,现在生死不明,属下已派人去追,她逃不了的。” 现在各方人马都在抓纪澜衣,天罗地网她能逃到哪里去? 随着明月的话落,云渺眉头微蹙,垂眸看着摊开的掌心,眸光深幽。 忽然握掌,紧紧攥在手心。 纪澜衣,你到底是谁? 现在一切只有在见到纪澜衣之后才能知晓,他现在倒是希望纪澜衣命长一些,在他搞清楚这些事情之前,先苟延残喘着。 “她现在还不能死。” 云渺冷声道。 明月抿了抿唇,“小姐那把刀上,抹了剧毒,就算找到人,情况恐怕也不大好了……。” 云渺想到之前那一幕幕,双拳紧握,“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一定要严密封锁。” 流传出去,于云涯的名声来说,到底是不好的。 明月点头,“不用咱们出手,劳德少爷已经做好了一切。” 劳德?云渺对这个男人亦是没有什么好印象,英勇有余,智谋不足。 “晏颂他在哪里?” —— 入夜,万澜俱寂。 突兀的门铃声打破了满室沉寂。 张华生瞥了眼门口方向,暗道大半夜的什么人会来这儿呢? 难道是来找晏颂的? 瞥了眼晏颂的房间门,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个美少年,身姿昕长,俊美高贵,长眉温润如春水,朗目璀璨如繁星。 少年温和的开口,“张神医,我是云渺。” 张华生早在看到这少年的时候起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毕竟这跟云涯格外相像的眉眼可是骗不了人的,立刻笑眯眯的让开身子,“原来是云渺,快进来快进来。” 少年迈着修长的腿走了进来,张华生扭头疑惑的看了眼他的背影,多年前他曾见过云渺,那时他还是一个敏感又沉默的小小少年,然面前这个少年,举手投足的高贵犹如世家公子,举止温和有礼,谦逊不失风度,实在是让人叹一句陌上如玉,公子无双。 基因是很神奇的,云涯那模样那气质,她的孪生哥哥注定差不到哪儿去。 许是老天看不过眼,终于给这孩子一条活路了。 张华生脸上堆满笑容,“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云渺含笑道:“我来看看涯涯,她……还好吗?” 张华生笑道:“好,一开始精神状态有些不好,但有晏颂那小子在,她很快就会好了,晏颂就是她的药。” 云渺眉尖微蹙,指头握紧了又松开,沉默了半晌,缓缓道:“我……能看看她吗?” “这时间云涯都睡了,要不然她不可能不来见你,不如这样吧,我收拾个房间你先住下,明天一早云涯醒来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现在只能如此,云渺点点头,“好。” 张华生乐呵呵的去收拾房间了,他就是喜欢这孩子,就像当初一眼就喜欢上云涯一样,他们都是师姐的外孙哪,一个个,长的像极了师姐年轻时候的样子。 云渺走到云涯的房间门前,沉默的站在那里,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斜斜的洒照在地板上,满是孤冷落寞。 很快张华生走出来说道:“房间收拾好了,洗洗就睡吧,累了一天了……。” 云渺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那张脸,皮肤白净细腻,眉眼精致灵秀,实在是得天独厚的一张脸,云渺手指缓缓落在镜子上,目光有些迷惘。 这张脸……和他前世年少时候一模一样,难道冥冥之中,云渺真的和他有某种联系吗? 想到纪澜衣,脑子里一团乱麻,无形中仿佛有一张大网朝他铺开,这个网的出口在哪里,他无从得知,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躺在床上,云渺翻来覆去,迷迷糊糊间,似乎做了一个梦。 一时是容秋忆那个女人狰狞而愤恨的脸,一时又是纪澜衣温柔慈爱的低语,两张脸在他梦境中交错,云渺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 真相究竟是什么? 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云涯睁开双眼,入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抬手落在眼睛上。 这时她才看到胳膊上缠缠绕绕的纱布,整个人愣了愣,抬手摸了上去。 昨日一切历历在目,她拿刀自残,步步紧逼,终于找到机会将绝命的毒刀送进了纪澜衣的心口,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好像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有着熟悉的味道,和让她心安的气息。 云涯感觉腰上猛然一紧,扭头看去,就见身侧躺着一个男人,那张面容刻骨铭心,他脸色格外的苍白,额头上还有虚汗,即使睡梦中依旧极不安稳,眉头紧蹙着,一只手紧紧的扣在她的腰上。 云涯眼眶倏然就红了,她抬手轻轻的落在他的眉峰上,轻轻摁揉起来;“晏哥哥……你梦到了什么?” 终于,男子的眉头一寸寸松弛下来,呼吸趋于平稳。 云涯伏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滚烫的心跳,缓缓闭上双眼。 云涯注意到他胳膊上包扎的伤口,昨日她激动之下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不由得愧疚又心疼。 “晏哥哥,你怎么那么傻呢?” 云涯打开房门走出来,张华生正在厨房里忙活,见她出来立刻笑眯眯道:“起来了,马上就能吃饭了,你先去洗漱。” 厨房里浓烟滚滚,煎炸声带着飘香传来,老头穿着围裙,慈眉善目沾染了烟火。 云涯鼻尖发酸,忽然跑过去,迎面给他来了个拥抱:“师父。” 张华生手里还提着锅铲,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身上都是油烟,小心染你身上。” 云涯深深吸了口气,师父身上熟悉的药香令她心头微安。 “对了,还有一个人呢,你去叫他起床。” 云涯疑惑的蹙眉:“还有别人吗?” 张华生指着隔壁的房间门,朝她笑笑:“你去叫人吧。” “是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张华生朝她挤挤眼睛,闻到一股糊味,赶紧转身跑进了厨房。 师父怎么神神秘秘的?云涯走过去敲了敲门,放缓了声音说道:“起床吃早饭了。” 没有回应。 云涯把耳朵贴在门上,似乎有脚步声,正在向门口逼近,那脚步声仿佛踩在了她的心头,云涯下意识想要后退,然而下一刻,门开了…… 她猛然往前栽去,下一刻,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云涯愣了愣。 一双大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紧紧的圈到了怀中。 这是一个陌生却又异常熟悉的怀抱,当那个人身上熟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尖的刹那,眼泪已夺眶而出。 她手指死死的揪住他胸前的衣服,颤抖到说不出话来。 云渺紧紧抱着她,只觉得怀中的少女是那么单薄那么柔弱,又心疼又高兴,一声长叹溢出唇畔,“涯涯……。” 记得小时候,纪澜衣总是把他关在家里,带着涯涯出席各种聚会,云涯是她的骄傲,而他是她的耻辱,那个时候,他的世界只有无尽的孤独。 而涯涯,则是他孤独的世界里唯一的温暖,她会耐心的教他唇语,教他写字,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写他的名字,知道他怕黑,每天晚上会偷偷溜进他的房间陪他睡觉,会在他害怕的时候抱紧他,即使被纪澜衣发现后狠狠的责骂于她,她都不在乎。 那些很模糊的记忆,此刻如此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真实的、仿佛他亲身经历了一般。 两人的生命由同一个受精卵孕育而成,是在这个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是彼此唯一的牵挂和温暖。 他可以失去全世界,却唯独不能失去她…… 云涯一开始在他怀里闷声哭泣,直到后来那声“涯涯”让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 有生之年,她终于可以听到他开口,叫一声她的名字。 两辈子的时光,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前世,是她没有保护好渺渺,渺渺的离去,一并将她的灵魂都带走了,万念俱灰之下,死亡反而是种解脱。 这一生,她这么努力的与时光追赶,唯一所图,不过渺渺安康罢了。 现在,他终于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少年长的那样高了,曾经需要她保护的小男孩而今她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那一眉一眼,早已深刻骨血之中,她怎么会忘记呢? 可是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清楚的感觉到,面前的人,不再是她熟悉的渺渺。 她的手指缓缓的掠过他的眉目,“你真的是我的渺渺吗?” 云渺微笑着握着她的手,“我是渺渺。” 从他掌心传递来的温暖通过手心传进她的四肢百骸,云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长高了,眉眼也长开了,真好。” 云涯微微一笑,闭上眼趴在他怀中。 心脏却撕心裂肺的疼起来。 虽然他有着渺渺的躯壳,可他不是渺渺…… 她的渺渺去哪儿了啊? 她一想到渺渺现在有可能躲在哪个阴冷潮湿的角落里害怕的瑟瑟发抖,就心痛的无以复加,对这个侵占了渺渺身体的人,心中生了一丝怨恨,可是她怎么能让渺渺伤心?即使只是渺渺的躯壳,她也心疼啊…… 她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云渺没有发现,见云涯接受了自己就是云渺,心底偷偷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愧疚。 他不想骗她,但有些话,他无法诉诸于口。 “咳咳。”一声压抑的咳嗽声猛然传来。 云涯从云渺怀中抬起头来,就见晏颂站在门口,蹙眉望来,见云涯看过来的瞬间,那眉目瞬间变得温柔。 “晏哥哥。”云涯拉着云渺的手走过去,站在晏颂面前,眉眼一扫悲郁,欢欣愉快:“渺渺回来了。” 晏颂垂落的眸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指甲把掌心掐出了血痕,面上笑道:“真好。” 朝云渺扬眉笑道:“渺渺,欢迎回家。” 云渺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咬牙切齿,心中冷哼一声,越发紧的握着云涯的手,温和的笑道:“多谢晏少爷。” 这称呼真生疏啊,晏颂磨了磨牙,这小子明显是嘲讽他别攀关系,跟他不熟。 还不如哑巴的时候,那时候才最可爱,现在这个阴险又腹黑的大舅子,让他牙痒痒。 “我和云涯已经订婚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大舅子,叫我阿颂就好了。” “是吗?”云渺挑眉望向云涯,“涯涯,是这样吗?” 云涯笑着点点头。 云渺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哥哥还想再留你几年,不想把你那么早就嫁出去,但谁让我的妹妹太优秀了呢,但要是想娶你,还要过我这一关。” 换言之就是,订婚了又怎样,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是结不了婚的。 晏颂握了握拳,别太过分。 云渺笑的云淡风轻。 云涯抱着他的手臂,笑道:“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晏颂:…… 感觉追妻路漫漫啊。 他一直知道兄妹俩感情非常深厚,一度让他非常嫉妒,然而都没有此刻亲眼看到云涯对云渺的千依百顺让他更憋闷,为什么感觉渺渺才是她的男朋友,而他晏颂彻底沦为了小三儿…… 明明他才是正牌的未婚夫好不好。 晏颂的委屈没人注意,云涯一颗心都吊在渺渺身上,实际上自从渺渺出现后,他就彻底失宠了。 “渺渺,多吃青菜,青菜对身体好。”云涯夹了一筷子青菜到云渺的碗里,云涯温柔的微笑:“好,你也吃。” 这肉麻兮兮的,让晏颂把筷子咬的咯吱响。 张华生低头闷笑,现在的年轻人,不过也感觉到这兄妹俩委失太亲密了,他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晏颂。 不过想到兄妹俩一路走来所受的苦,也就理解了,毕竟只有她们自己才了解彼此所受的苦痛,外人再劝慰,也不如两人感同身受。 云渺吃饭优雅斯文,真真是好看的跟幅画似的,尤其是举手投足的温润高贵的气质,和云涯如出一辙。 云渺眼角注意到晏颂难看的脸色,眉梢轻挑,这样就想把他的妹妹骗到手,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女子出嫁,受得苦比男人要多许多,在他的那个时代,女子的命运从来是依附着男人而生,可以说那个时代本身就是女人的悲剧,而这个时代,据她了解,社会风气开明许多,对女子也十分包容,男女生而平等,一夫一妻制度让婚姻成就了真正的爱情。 即使婚姻自由,女子地位提升许多,但天生的弱势让女人依旧在爱情与婚姻中被动,晏颂这个男人太强势、太霸道了,云涯这种性子容易吃亏,他要再看看。 “渺渺,吃完饭,我们一起回家吧。”云涯轻声问道。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她觉得她也许是想多了,面前的人就是渺渺,在她无数次的想象中,她的渺渺就该是这样风华无双的少年。 温润、优雅、高贵。 没有人能复制的风华,就是她的渺渺。 云涯微微一笑,也许是老天终于开眼了,让渺渺从沉睡中醒来。 云渺朝她笑了笑,欣然颔首:“好。” 晏颂抓在手里的筷子忽然掉在地上,云涯慌忙抬眸,就见晏颂一手落在手臂上,脸色苍白,眉峰紧蹙,似乎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云涯立刻担忧的站起来,绕过去走到他身边:“晏哥哥,你怎么了?” 云渺阴沉的瞥了他一眼,装、继续装…… 晏颂忽然抓住云涯的手臂,低声道:“没事……。” 云涯掀起他的袖子,就见那手臂上血管暴突,十分狰狞恐怖,“怎么会这样?” 云涯把不到他的脉,眼看晏颂歪倒在她的身上,云涯朝张华生道:“师父,她怎么了?” 张华生咳嗽了一声:“看样子似乎是受了外伤,但奇怪的是找不到伤口,把他扶回房间里去,我再给他仔细检查检查。” 云涯赶忙搀扶起晏颂,晏颂搂着云涯的肩膀,一步步往房间走去,临进房间前,扭头朝云渺望了一眼。 嘴角轻挑,暗含嘲讽。 “咔嚓”一声,云渺手里的筷子应声而断。 “我也检查不出来,你也知道他的身体,就算有毛病咱也检查不出来,我看他疼极了的样子也不像装的,你弄些冰袋覆在他胳膊上,看他会不会好受些。” 张华生看了眼躺在大床上的男人,挑了挑眉。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云涯赶紧去找冰块,在客厅里进进出出,云渺始终静静的坐在那里,他本该放在掌心疼爱的妹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奔忙,心中涌起淡淡的酸涩。 云涯忧心晏颂,此时顾不上云渺,她将冰块放在晏颂爆起血管的胳膊上,晏颂的痛苦逐渐消散了些,云涯拿着帕子给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忽然被捉住了手腕,云涯一怔,手帕掉了下去。 晏颂长臂一揽,云涯整个人摔在他胸膛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晏颂翻身压在了身下,紧接着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撰取了她全部呼吸。 所有的话语悉数被封在这个吻中,直到云涯被吻得头晕眼花,晏颂才舍得放开她,云涯擦着嘴,瞪了他一眼,那媚眼如丝,令晏颂喉头滚动,眸光瞬间幽深了许多。 “你好些了吗?”云涯推了他一把,晏颂压在她身上,纹丝不动。 晏颂大掌擎着她的下巴,幽深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她,令她无所遁形。 “我要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夹杂着强势的霸道,令云涯心肝猛然一颤。 “我眼里当然只有你,我的心里也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晏颂抓着她的手落在心口,低头啃咬着她的脖子,闷声说道:“不够,远远不够……。” 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亲密,心中的戾气无处发泄,即使他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那是她的亲哥哥,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愤怒不去嫉妒。 他想、他真的没救了。 云涯觉得痒,一边躲避一边笑道:“晏哥哥,你是吃醋了吗?” 晏颂绝不会承认自己吃醋了报复性的狠狠咬了一口,云涯没有感觉到疼,反而感觉身上的男人身体猛然僵硬了一下。 云涯敏感的察觉到什么,脑海中飞快的划过什么东西,却太快根本没来得及抓住。 晏颂郁闷了,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跳下去。 云涯搂着他的脖子,和他目光相对,温柔的笑道:“以后我会注意的,尽量不在你面前和渺渺亲近。” 晏颂:…… 难道还要背着我亲近? 更憋屈好不好? 云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两人一直没有出来,灵敏的听力让他隐隐听到里边传出来的声音,脸色越来越阴沉。 还没有结婚,就对涯涯这样了,若是传出去,对涯涯的清白有损,这样轻浮浪荡的男子,实在不堪为涯涯的良配。 云渺心底对晏颂的观感越来越差。 涯涯不懂,难道晏颂也不懂吗?他根本就不懂得尊重涯涯,若没有尊重,谈何感情? 张华生笑眯眯的坐过来;“其实你的心情我理解,一开始我的愤怒不比你少,总有种自己种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感觉,虽然这只猪也是猪中的极品,可改变不了他是只猪的事实啊……。” 云渺被他的说法逗得勾了勾唇,可不是吗?晏颂那小子就是一只虚伪的花猪,不知用了什么龌龊手段才把涯涯骗到了手。 “不过后来我看明白了,晏颂这小子对云涯实在是好,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对云涯这般宠溺了,如果你真的爱云涯,那就试着接受晏颂,渐渐的你会发现,他不会让你失望的,最起码在对待云涯上,他没得话说。” 云渺抿了抿唇,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你是她的哥哥,但也只能永远是她的哥哥,她的生命中注定要有另一个男人出现,酸甜苦辣,喜乐哀愁,只有他才能带她体验这个世上最极致而美妙的感情。” 云渺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张华生欣慰的笑了。 云渺看了眼门口方向,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时间我再来看涯涯。” “你不亲自向她告别吗?” 云渺摇头笑笑,笑容带着几分释然:“你也说了,我只是哥哥,那个男人,才是她此生注定依存的良人,等忙完了事情,我来接她回家。”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 张华生望着少年大步离去的背影,心下叹了口气。 生命中的人来来往往,去去留留,最终留在身边的,也唯那一人罢了。 唯珍惜二字,长存心间。 “主人,您不接小姐回来吗?”明月低声问道。 云渺回头望了眼那栋楼,微笑道:“她不再需要我了。” 语气透着几分失落和怅惘。 明月抿了抿唇,“在小姐心里,您始终是最重要的。” 这一点云渺相信,但他计较的不是他在涯涯心中究竟有多重要,而是她能开心幸福,只有那个男人,才能带给她想要的一切。 只要她能幸福,他不在乎其他。 “走吧。”云渺转身,大步离去。 但他可以做她最坚固的后盾,不管她走多远,只要她一回头,他始终就在她的身后。 他永远是她的依靠。 而组成这一切的,是实力。 —— 席琳失血过多,送到医院的时候差一点就抢救不过来了,还好她命大,最终与死神擦肩而过。 与两日后的傍晚醒了过来,安娜一直守在她病床前,见她醒了立刻惊喜道:“你终于醒了。” 飞快的跑出去叫医生,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情况,手术很成功,人能醒过来就算是脱离了危险,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席琳抿着干涸的唇,一开口声音嘶哑的厉害:“劳德呢?” 安娜哭笑不得,第一句话就是问劳德,她怎么不问问她自己,是在天堂还是地狱? 安娜倒了杯水一点点喂她喝下去,席琳迫不及待的咽下去后就抓着她的手追问道:“劳德呢?他有没有出事?” “放心吧,他好着呢,好得不得了。”安娜没好气的说道。 席琳终于松了口气,人一松懈下来,肩膀上的伤口就疼的厉害,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还知道疼?当时冲上去替人家挡子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会不会死,你爸就你一个女儿,你如果死了,你让你爸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随着安娜的数落,席琳默不作声。 叹了口气,安娜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我去给海哲叔叔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话落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席琳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当时她给哈桑的要求是让他杀掉圣熙公主,谁知道哈桑竟然反水,给了劳德一枪,一定是伦普…… 席琳恨的咬牙切齿,这个男人竟然敢骗她。 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圣熙公主到底死了没有,订婚典礼到底有没有举行?这些都是她此刻迫切想要知道的。 安娜打完电话进来,就见席琳挣扎着要起来,赶忙走过去扶住她:“你干什么?” “你告诉我后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圣熙公主还活着没有?” “当然活着,人家还活的好好的呢。” 席琳双拳紧握,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就算当时哈桑杀了那个公主,你也不会如愿的。” 席琳眸光冷冷的扫了过去。 安娜叹了口气:“当时出现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圣熙公主,而是圣熙公主找人假冒的。” 席琳咬牙切齿:“这个女人真狡猾。”难道她提前知晓她的计划,所以找了个替死鬼? 安娜真的不喜欢席琳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没有理智的样子,想了想把那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略去了一些细节。 “你是说queen那个女人竟然是艾尔兰的人?她竟然企图效仿艾尔兰称霸世界吗?”席琳惊讶的说道。 遂即眼中划过一抹鄙夷:“野心未免太大了,艾尔兰不过是个失败者,臭名举世皆知,她算是个什么东西?简直可笑。” “这件事被上边的人联手封锁了,外边还没有流传开来,未免引起社会动荡,你最好守口如瓶,要不然你的家族会引来麻烦。”安娜提醒道。 席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那那个公主呢?queen被全球通缉,作为她的女儿,也自然是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吧。”眉眼隐有得意。 完全是自己作的啊,如此一来,跟劳德就再没有可能了。 “她……。”安娜斟酌了一下措辞,“queen被她杀了。” “什么?”席琳震惊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牵动肩膀上的伤口,疼的眉头紧蹙。 安娜淡淡道:“当时所有人都没想到,她竟然会朝自己的亲生母亲举起刀子,但她就是这样做了,即使queen最后逃了,但她估计也活不了了,那一刀不仅扎中了要害,刀上还抹了剧毒,queen生还的机率很小。”即使到现在想来,那一幕依旧令人心头惊惧。 席琳冷笑了声:“真不愧是母女啊,一个杀女,一个弑母,真是太好玩儿了。” 安娜一点都不觉得好玩,母女相残,人间悲剧。 心头对那个少女生了几分怜悯,那日所见的少女,既有倾城之貌,又有清华之姿,更有一般人所没有的智谋和勇气,最起码…… 她垂眸看了眼病床上孤傲得意的女子,席琳就完全与之不能相比。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注定了的。 “其实……。”安娜想把圣熙公主就是nyx医生的秘密告诉她,但看到席琳冷笑的样子,忽然就顿住了。 圣熙公主和劳德已注定没有任何可能性,既然如此,对席琳也就构不成威胁了,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其实什么?”席琳问道。 安娜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其实是劳德少爷亲自送你来医院的。” 席琳笑了起来,“真的吗?” 安娜点头:“是真的,他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会儿,接了个电话,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就走了。” 席琳兀自笑了起来,感觉肩头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付出终究是有收获的,不是吗? “现在圣熙公主与劳德少爷已然是不可能的了,你就还有机会。” 席琳眼底划过一抹阴翳,她不会容许任何女人在劳德心底留下痕迹。 安娜如何看不出席琳眼底的复杂,但事已至此,她说什么都没用,还会招致席琳的反感。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安娜走过去打开门,就见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冷酷俊美,赫然正是劳德。 安娜立刻拔高了声音,喜道:“原来是劳德少爷,快请进。”一手接过他手里的果篮,一边将他请了进去。 席琳惊喜激动之余,干脆闭上眼装睡。 劳德走了进来。 安娜笑道:“刚才医生找我说点事情,我现在过去一趟。”话落转身走了出去,还很贴心的将门关上了。 劳德垂眸看着大床上闭着双眼的女子,眉头微拧。 “如果你睡了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话落转身离去。 犀利立刻睁开双眼,急急道:“别走。” 劳德脚步顿住,转身,一双幽深的眸光直直落在她的脸上,那样仿佛将灵魂都要看透的目光令席琳心脏微缩,勉强的笑了笑:“你坐吧。” 劳德并没有坐,高大的身影立在病床前,极有压迫感。 席琳仰头看着他,笑道:“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要问你。”劳德的声音依旧冷的没有一丝人气。 席琳习惯了他的冷酷,也不在意,痴痴的看着他:“你想问什么?” “五天前,你在拉斯维加斯的地下赌场中,见过一个人吧。” 随着劳德沉稳的声音落地,席琳双手忽然紧紧揪着被子,面上却不改色,疑惑的问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心脏却忽然揪紧,难道他知道了? 劳德目光望向窗外,威严而冷酷的说道:“我已经调到了当时赌场的监控,你可以乔装,但改变不了事实。” 席琳摇了摇头:“你一定是搞错了,那天我一天都待在家里,连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出现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中?我为了你受伤,你不关心我,竟然冤枉我?劳德,我从来没有求你对我好,但不代表我是个没有尊严的人。”一脸义正言辞,仿佛自己多么的正义。 劳德冷冷的看着她,目光中一丝温度也无,在这样漫长的寂静中,席琳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你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话落转身离去,背影冷酷而决绝,仿佛这样一走,就彻底走出了她的世界。 席琳忽然一慌,下意识跳下床去抓他:“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男人不疾不徐的甩开她的手,眸光冷淡的扫来。 “不要碰我。” 正文 486 他的精彩 刚刚开始 “你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话落转身离去,背影冷酷而决绝,仿佛这样一走,就彻底走出了她的世界。 席琳忽然一慌,下意识跳下床去抓他:“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男人不疾不徐的甩开她的手,眸光冷淡的扫来。 “不要碰我。” 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虽然他眼中一片冷漠,她却在他眼中看到了厌恶。 席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不相信我?难道在你心中我竟然就是这样的人吗?” 男人冷冷勾唇:“难道不是吗?” 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席琳摇头后退,眼中满是绝望,“我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而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到底有没有心?” 男人薄唇紧抿,冷酷的声音没有丝毫人气:“欠你的一条命,我还你,如果你还有良心,就不要撒谎,那样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话落再没有看她一眼,扭头扬长而去。 “不……。”席琳大叫一声,“你给我回来,劳德你这个王八蛋,我恨你我恨你……。” 她疯狂的尖叫,男人的脚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席琳绝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脸失声痛哭起来。 安娜站在门口,眼中划过一抹失望。 一步错步步错,席琳如果不和伦普勾结在一起,引出哈桑,劳德也不会这么绝情。 虽然她觉得席琳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席琳鬼迷心窍了。 —— 劳德走出医院,迎面男子走了过来。 一身警服,英挺肃冷。 “劳德先生,有些事需要找您调查取证,请跟我走一趟吧。” 劳德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走吧。” 当先大步走了出去。 林韬瞧了眼男人大步走出去的背影,手下小声道:“这位先生好大的架子。” 林韬斜了他一眼,小警员自知失语,赶忙闭上了嘴。 “走。”林韬大步跟了上去。 劳德从警局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看着天空,无声叹了口气。 他的助理被人收买,与哈桑狼狈为奸,差一点酿成大祸,幸亏…… 淡淡垂眸,目前queen在逃,国际刑警已经发布红色通缉令,这个女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全世界的追捕。 想到她当时的那一刀,劳德闭了闭眼。 心痛的感觉依旧那么明显,但他知道,只能是一个妄想罢了。 “少爷,先生请您回去一趟。” 一辆轿车停在面前,桑雀的秘书从车内走了下来,恭敬的开口。 “走吧。” 席琳没有想到那么快国际刑警就找上门来了,看着站在面前不苟言笑的男子,帽子上的警徽闪烁着冰冷肃穆的光泽,她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我们接到举报,你和哈桑之案有关,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 “有没有搞错,到警局就知道了。” 话落挥了挥手,两个警察走进来,竟是直接要去抓席琳。 席琳尖叫起来:“你们别碰我,我是海哲家族的人,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韬冷冷一笑:“就算桑雀先生来了,也挡不了我们国际刑警办案,带走。” “你告诉我,是谁举报我的?” “抱歉,无可奉告。” “一定是他,哈哈……他还不肯放过我……。”席琳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林韬冷冷的看着,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与同情。 “带走。” 席琳挣扎一番,就被两个警察强制性带走了。 安娜站在门口,抿了抿干涩的唇,想说什么,在那个男人冰冷的目光望过来的瞬间,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安娜,救我……。”席琳朝安娜叫道。 安娜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席琳被带走,一行人很快没了身影,转身就给海哲先生打去电话。 但就像是林韬说的那样,就算桑雀先生来了,也挡不了国际刑警办案,更何况桑雀比林韬更迫切的想知道哈桑的幕后主使。 —— 云涯好不容易哄好了晏颂,等走出房间,就不见了渺渺。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不由得问正在阳台上晒暖的张华生:“师父,渺渺呢?” “哦,他走了。”张华生漫不经心的说道。 云涯脸色微白,不可置信道:“走了?” 走之前让我捎话给你:“你这个见色忘兄的,生气走了。” 云涯才不信渺渺会这么说,“师父,到底怎么回事?” 张华生咳嗽了一声,摇着扇子:“好吧,他还有事,就先走了,说是办完事回来接你。” 云涯抿了抿苍白的唇,才刚刚重逢,就要走了,但她想到渺渺已不是曾经那个需要她保护的柔弱小男孩,现在他已经可以保护她了。 下午的时候,陆续有几波人出入,晏颂在书房见了那些人,云涯一直待在楼上的房间,一直到临近傍晚,那些人走了之后,晏颂走进房间,就见她坐在落地窗前,整个人在夕阳下显得近乎透明,晏颂心脏一紧,快步走过去从后背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渺渺走了,你不高兴吗?” “不会。”云涯微笑着看着天边的夕阳:“他在成长,我很高兴。” 真正的保护不是把他一味的困在身边,而是放开翅膀,让他自由自在的飞翔。 天地之大,属于他的精彩,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她、却再也折腾不动了。 明明才十八岁,她的心,却已如老妪般沧桑。 “爸爸刚才来电话了。”晏颂在她耳边低声道。 云涯眸光垂落。 “他让我带你回家。” 回家?多么温暖的词语,云涯眼眶有些酸涩,“可是晏哥哥……像我这样的人……晏叔叔……不会喜欢的吧……。” 虽然纪澜衣罪恶滔天,可到底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亲手杀了她…… 晏颂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说什么傻话呢?他喜欢你还来不及,不要想那么多,以后你就安心呆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回江州,以后再也不分开。” 晏颂与她十指紧扣,在她耳边温柔的低语。 “可是……。” “没有可是。”温柔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霸道与强硬,“就算你杀了她,也是她活该,不要再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你知道你让我有多心疼吗?” 云涯窝在他怀里,闭上双眼。 “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想着,怎么做好我的妻子就好了。” 云涯心尖一动,心底涌起细细密密的感动,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 “晏哥哥,我们结婚吧。” 晏颂眉梢一挑,垂眸看着她;“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虽然我很想答应,但谁让你年龄太小了,难道你要我知法犯法?” 云涯斜了他一眼,那媚眼如丝,娇嗔婉转,看的晏颂喉头猛然滚动了一下,捉住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吃过晚饭,晏颂对她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云涯疑惑的看着他。 晏颂没再多说,给云涯披上一件外衣,拉着她的手出了门。 这里是位于q国郊区的一座小别墅,夜深人静,四下都显得格外寂静。 晚上的风有些凉,晏颂揽着她的肩膀,用外衣裹着她,为她驱挡寒风。 别墅门口停了一辆轿车,黄毛笑嘻嘻的等在那里,见两人出来,立刻拉开车门。 “老大。” 本来想跟大嫂打个招呼的,但她被老大裹的严丝合缝的,连根头发丝都看不见,黄毛只能作罢。 两人坐进车里,发动离去。 车子行了很久,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云涯被晏颂抱着走下车,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云涯就看到这里似乎是一个很偏僻的废旧工厂,走进去却是别有洞天。 这里四周守着很多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一路往里走去,黄毛带路,最终停在一扇门前。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要不要进去,你自己选择。” 云涯笑了笑,从他怀里挣脱下来,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干净,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没有多余的摆设。 而在靠窗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睡着了。 云涯缓缓走过去,看清躺在大床上的男人,眼中划过一抹了然。 是云深。 云涯扭头看着他。 晏颂走过来握着她的手,“我在密室中发现了他,只是他精神状态有些不好,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只记得她一个人。” 那个人只有纪澜衣了。 云涯眼中已没有当初的愤恨不甘,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有的只是释然罢了。 “这样已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了。”云涯淡淡道。 男人醒了过来,那双眼睛沧桑了许多,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清澈。 他愣愣的看着云涯,忽然惊喜的扑过去:“衣衣,你回来找我了吗?” 站在面前的少女,亭亭玉立,多么像年轻时的衣衣啊。 晏颂揽着云涯后退,云深扑了个空,不死心的继续扑过来:“你为什么躲着我?” “以前是我不对,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不是还在恨我?衣衣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好不好?”高大的男人此刻显得那么憔悴,胡子拉碴,无助又绝望。 云涯静静的看着他:“云深,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你是衣衣啊,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男人急急走近几步,晏颂蹙眉,抱着她后退。 “我不是纪澜衣,我是纪云涯。”云涯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不是衣衣?你是纪……?”云深忽然抱着脑袋,痛苦的嘶吼:“衣衣……衣衣……。” “走吧。”云涯伏在晏颂怀中,不想再去多看一眼。 晏颂抿了抿唇,抱着她走出了房间,里边云深还在疯癫的叫喊,直到房间门关上,彻底隔绝了他的声音。 “曾经他是造成我和渺渺所有悲剧的根源,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云涯平静的声音缓缓传来。 晏颂紧紧抱着她,无声的给她传递着力量。 “但是现在,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我不会再恨他,因为恨一个人,太累了……余生那么漫长,我不想自己活在仇恨的痛苦中,晏哥哥,余生我要和你一起走。” 晏颂叹了口气。 “就让他这样过完一生吧,我会赡养他,让他安度晚年,也算全了我们的父女之情。” “还有三个人,你想不想见见她们?”晏颂低声道。 云涯轻轻点了点头,“那些恩怨,也是该做个了断了。” 姜锦瑟疯疯癫癫,谁都不认得了,曾经的国民妖精,现在变成了一个满头花白沟壑满脸的老妪,曾经保养的白皙细腻的肌肤,现在爬满了可怕的皱纹和斑点。 纪澜衣折磨一个人的手段太可怕了,她将姜锦瑟染上毒瘾,然后一次次的让她在毒瘾中挣扎,每次在她犯毒瘾到痛苦极致的时候,才给她活路。 防止她咬舌,割去了舌头,防止她受不了撞墙,连墙壁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姜锦瑟有时清醒有时疯癫,一颗心在无休止的轮番折磨中,变得麻木僵硬。 活成这样,可谓悲惨至极。 清醒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她是国家队最有前途的运动员,因为明艳的长相,即使成绩不太理想,依旧拥有一大票粉丝,那时候她和沈旭东是国家队里最被看好的一对,队员们戏称金童玉女。 但是后来,她接拍了很多广告,荒废了训练,在一次重大比赛中失利,教练严重警告了她,她就萌生了退意,刚好当时有个经纪公司找她,想跟她签约,好好培养,沈旭东却不同意,她第一次跟他大吵了一架,扬长而去。 那一次,她在一个聚会上偶遇了云深。 那个男人,至此成为她一生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后来她无数次在想,如果当时她没有被娱乐圈繁华的表象以及那个男人的英俊多金给迷住,而是踏踏实实的待在国家队,努力训练,参加奥运会夺金,退役之后顺利和初恋情人也是事业伙伴结婚生子,一辈子虽然平平淡淡,但也温馨幸福。 会不会、和现在不同?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她向往娱乐圈的繁华,迷恋那个男人的多情,却最终,把自己推上了一条不归路。 现实越惨淡,理想越丰满,她的心越撕裂。 日日夜夜,她沉浸在幻想中,她害怕现实,害怕自己的失败悲惨,只有沉浸在无尽的幻想中,她才能呼吸着每一立方的空气。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她僵硬着抬起头,木然的眼珠看着站在面前风华正茂的少女。 仅仅只是两年前的回忆,对她来说,却仿佛上辈子的事情,她很努力才能从记忆里扒拉出她的模样。 相比两年前,她出落的更加美丽动人,她和她的母亲一点都不像,纪澜衣是个美的咄咄逼人的女子,连她在她面前也不觉心生自卑。 但是她,却如温玉月辉,内敛温润,让人看着只觉得舒服。 她想笑,却发现自己已经忘记该怎么笑了。 云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姜锦瑟自嘲的说道:“我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吧。” “你自由了。”云涯淡淡道。 姜锦瑟没有惊喜,也没有激动。 “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走到现在,都是命运的主使罢了,你走吧,我会安排好你的生活,让你安度晚年。”云涯转身离去。 姜锦瑟忽然倒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 她爬到云涯脚边,干枯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裙摆,嘴唇大张,吼间发出模糊而嘶哑的声音。 她的毒瘾发了。 云涯看懂了,她说的是杀了她。 活够了,真的活够了,即使给她荣华富贵,她也不要了,这一生真的真的太累了…… “我不想因为成全你,而让自己的双手染上你的血。”云涯抽回裙角,眼中再没有一丝温度,转身离去。 姜锦瑟双手抱着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身上的肌肤青紫暴涨,她眼中迸发出绝望,盯着墙壁,忽然爬起来,决绝朝墙壁一头撞去。 “砰。”一声震响。 她微笑着,看着天边的半轮残月,嘴角勾着一抹释然的笑容。 轰然倒地。 云深啊云深,这辈子你害惨了我,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云涯闭了闭眼,“把她安葬了吧。” 病床上,躺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子。 她的肌肤苍白的近乎透明,脆弱的仿佛阳光下的泡沫,轻轻一戳,就碎了。 她的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为她延续着生命,微弱的呼吸声证明她还活着。 姜锦弦缓缓睁开双眼,她的眼神在一次次与死神的搏斗中而失去了光亮,变得麻木而灰败。 她很努力的才能看清站在病床边的少女,温柔美丽,鲜活明亮,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那颗沉寂的心再次泛滥起来。 苍白嶙峋的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 “纪……云涯。”她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云涯却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云涯缓缓微笑起来,“阿弦姑姑,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她无恙,她却惨了。 她的白血病来势汹汹,差一点就死了的时候,被人救活了,她不想死,因此她拼命的活着,可是后来她才发现,当她想死的时候,她却连活着都变成了一种负罪。 那个人不让她死,偏偏要让她活着,让她痛苦的活着。 因为死对她来说,太简单了,也太便宜了…… 她睁大眼睛,狠狠的瞪着她,然而她发现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么的可笑,她朝不保夕,随时都能命丧黄泉,还有什么力气去恨一个人。 而且这两年没事的时候她回想自己的一生,逃不过一个贪字,她贪恋富贵,贪恋感情,贪恋身份,但是她所贪慕的,都是不属于她的,再如何努力,也不会属于她。 所有的悲剧源于九岁那年邻居大叔的那只咸猪手,成为了她毕生挥之不去的噩梦,她想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魔鬼就已经住在了她心里。 后来贪恋那个男人的温柔,也不过是因为恋父情结的作祟,她想,她爱的不是云深,而是太缺乏安全感,只想找一个温柔成熟的男人弥补心中的空缺。 对云深她没有任何亏欠,对纪云涯她亦没有任何亏欠,她唯一亏欠的,只有她的姐姐…… 小的时候,她和母亲姐姐相依为命,母亲太过懦弱,只有姐姐对她好,可是后来她做了背叛姐姐的事情,让姐姐伤心欲绝,那时她鬼迷心窍,一心只想做人上人,得到那个男人的爱,把姐姐伤的体无完肤。 她太混蛋了。 “难得你还记得我。”云涯勾了勾唇,看了眼仪器上起伏的线条,现在她情绪比较激动,心跳剧烈。 姜锦弦唇角扯出一抹弧度,怎么会忘了呢?这张脸到死她都忘不了。 她嫉妒纪云涯,疯狂的嫉妒,以至于后来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过是不甘心罢了,到了现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人与人的差距,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这一辈子她都比不上纪云涯,又何必自取其辱,承认自己的失败就那么难吗? “我不会说对不起。”她没有错,虽然到现在她都这样固执的认为。 云涯勾了勾唇:“我没有说你错了。” 两人所站立场不同,注定两人之间不可能和平共处,前世她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捐献,一切都是云深和云姝做出来的,两人不过是想找一个借口解决她罢了。 冤有头债有主,她不会把错归咎到姜锦弦身上,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命运可悲的女人罢了。 从头到尾,被云姝利用,被云深抛弃,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了。 姜锦弦笑了,眼珠清澈而明亮:“其实我很羡慕你,但我知道,如果我是你,过的不会比你好。” 姜锦弦呼吸忽然急促了几分,脸色有些痛苦。 云涯静静看着。 忽然,她口中吐出鲜血,喷溅了云涯一脸,云涯抽出手帕缓缓擦着脸上的血。 姜锦弦微笑着,目光逐渐恍惚。 “我……我终于要走了……姐……你等等我……。” 抬起的手臂,忽然重重垂落。 仪器发出刺耳的尖叫,最终沉归于零。 一条年轻的生命,就此陨落。 两年来无休止的折磨,终于就此划上了句号。 房间寂静无声,黑夜如一张大网,将她紧紧网络。 云涯静静站在病床前,垂眸安静的看着病床上没有了呼吸的年轻女子,最终抬手将被子往上扯了扯,遮住了那张脸。 她死的时候嘴角是挂着笑容的,没有遗憾的走了。 房间里忽然很冷。 云涯打开房间门走出去,男子高大的身影站在背光处,见她出来,快步走过来,将她揽到怀里,握着她的手,眉头紧蹙:“怎么这么凉?” 说着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云涯靠在他肩头,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怎么了?”晏颂担忧的问道,眉头忽然冷了下来:“是不是她惹你不高兴了?” “她死了。”云涯淡淡道。 晏颂叹了口气,拦腰将她抱起,“我们该回去了。” “还有一个人。”云涯抬头看他。 晏颂抿了抿薄唇,“改天吧……。” “我不想再拖了。” 晏颂还想再说什么,云涯抬手落在他的唇上,微笑道:“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 晏颂张口咬了咬她的嘴,无奈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 “云姝?”一道玩味的声音轻轻响起。 她猛然抬头。 女子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看清那张脸,她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是你?”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吗?”女子灿烈的眉眼骄阳似火,浓艳妩媚,让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双拳紧握,她逐渐冷静下来,“你还活着?” “我当然活着。”女子轻哼一声,垂眸冰冷而厌恶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像看一只阿猫阿狗般随意而鄙夷。 “云姝,你机关算尽,却最后败在了我女儿的手里,是不是很讽刺?”女子旋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含笑望来,一举一动说不出的优雅霸气。 云姝眯眼看着她,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她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死了,也曾派人找过她的下落,却最终石沉大海,她怀疑这个女人早就已经死了,却没想到,有一天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里如城堡般辉煌大气,她穿着华贵的衣服高傲如同女王般站在她面前,用仿佛看着蝼蚁般的眼神望着她。 这个女人变了,但又没有变,时光对她太过厚待,她比十几年前更加美丽优雅,高傲一如往昔。 不一样的是,她变得更加莫测了。 “是很讽刺,终日猎雁,反被雁啄了眼。”云姝嘲讽的勾了勾唇。 “我一直觉得她太仁慈,太善良,但看她对你的手段,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纪澜衣忽然弯腰擎着她的下巴,含笑道:“云姝,你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吧。” 云姝冷笑一声:“我失败了,任杀任剐。” “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那太便宜你了,对你这样的女人,我有更好的折磨,保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姝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想想你当初对我做了什么?让我们兄妹乱伦,成为你复仇的工具,想到此我就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但是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遇到他……即使他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我依旧那么爱他……。” 云姝看着她的眼神透着惊恐:“你这个疯子……。” “和你相比,我是小巫见大巫了。”女子哈哈笑了一声:“放心,你们欠我的,我都记着,一个一个慢慢来。” 纪澜衣细细打量着她,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的眉眼,令云姝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眼睛长的像你,嘴巴也像……我真讨厌有人用和他类似的眼睛看着我呢……。” 说时迟那时快,纪澜衣忽然伸出两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云姝的眼睛里。 “啊……。”云姝嘴里发出一阵惨叫。 世界一片黑暗。 耳边,女子的嗓音越加温柔:“这耳朵也割去了吧……。” 她抱着血淋淋的耳朵滚落在地上。 “这双手双腿生的漂亮,不如一齐砍去了吧……。” 剧痛来袭,她拼命摇头:“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冰凉的手擎住她的下巴,温柔又阴郁的嗓音如魔音般在她耳畔模糊的响起。 “还能说话呢,不如这舌头……。” 从此人间炼狱,她生不如死。 最后纪澜衣治好了她的眼睛,让她看着镜子里的人,不那不能称为人了。 那是一个长在罐子里的人,没有手没有脚,没有头发没有耳朵,她是怪物是鬼……她惊恐的尖叫,但是嘴里只能发出哇啦啦模糊的声音,她像是裹在一个蚕蛹里,不能挣扎不能反抗,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再也无能为力。 那个女人雍容优雅的站在她的面前,悲悯的看着她:“这大好河山,繁华人间,有太多值得留恋的地方,可惜你除了看着,再也无法感受。” 从此她随马戏团离开,走过许多地方,看过许多风景,见过许多的人,可她只能躲在罐子里,用一双眼睛去看这个世界的风景,却再也不能融入这个世界。 她永远的只能躲在这个狭小而阴冷的罐子里,从生到死,一个罐子就是她全部的世界。 她还活着,可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头。 她不会哭,不会笑,没有痛苦没有欢乐,甚至连回忆都已经开始模糊了,她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看着天空,什么都不想,日子熬下去,终究会有尽头的。 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漫长的她的心中长满了荒草。 她被带到了一个房间,这里很温暖,她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 有人进来给她送餐,饶是有过心理准备,但在看到她的时候,依旧脸颊苍白,两股战战,她眼睛一瞪,那小伙子尖叫了一声就跑了。 难道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妈呀,那还是人吗?我会做一辈子噩梦的。”黄毛拍着胸口,饶是提前有过心理准备,还是吓得不轻。 得是多变态的人才能想到这么折磨人的手段,还不如一刀杀了来的痛快呢,想到这人还随着马戏团基本上把世界都踏遍了,不由得同情起那个人来,上辈子做了多少孽这辈子被折磨成这样? 看来还是得多做好事,就当给下辈子积福了。 黄毛看到老大和女朋友来了,赶紧站直了身子,晏颂瞥了他一眼,黄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晏颂朝他摆了摆手,黄毛立刻如蒙大赦般溜了。 云涯刚要推开房间门,晏颂拉住了她的手,皱眉看着她。 云涯笑着看了他一眼:“在门口等着我。” 话落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转了转眼珠子,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截飘飞的裙角,以及粉色的裙子下一双白色的皮鞋。 仅仅只是下半身,已是说不尽的温柔和娇软,她想,这双脚的主人,一定是个妙龄女子,有着美丽的容颜,笑起来眼睛像月牙般迷人…… 那双脚渐渐走到她面前,她看到粉色的裙摆飞扬,如梦似幻,一瞬间把她带回到那个久远的梦中。 那人缓缓蹲下身子,与她目光直视,看清那张脸,她瞳孔骤缩。 这双脚的主人,确实有一张美丽的容颜,笑起来眼睛像月牙般迷人,只是那眼中的嘲讽和怜悯,如万箭穿心…… 纪云涯,她的好孙女。 “奶奶,我来看你了。”少女的声音轻柔娇软,煞是动人。 她眼中淌出血泪来,但除了眼睁睁看着,她还能怎么办? “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她对你的恨,还真是深啊。”少女轻轻摇着脑袋,无奈的说道。 她吭哧吭哧,罐子碰撞着地板,发出尖利的声音。 “你想说什么?” ——你们母女两个,一定会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云涯看清了她眼中的恨意,不以为意的笑了。 “我们所有人的悲剧都源于你,作为罪魁祸首,你不仅没有丝毫悔改,到如今依旧执迷不悟,我连同情都懒得施舍给你,但是我不会恨你,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对我的鞭策,作为报答,我还你一个了结。” 云涯微微一笑,用手堵上了罐子上的两个口。 没有出气孔,很快就会因缺少空气而窒息。 罐子里传出一阵响动,垂死前的挣扎必不可少。 云涯闭了闭眼,心中一片悲凉。 直到在没有声息传来,云涯缓缓松开手,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生彩。 云姝啊云姝,一辈子机关算尽,你可有算出自己的终点? 无论你有再多过错,也与我有血缘关系,人已死,生前再多的恩怨仇恨都已随风而逝,还你薄棺一口,入土为安。 只愿下辈子,你能谨守本心,不再为祸。 云涯还没走出房间,人就晕倒了。 再醒来,是在卧室里,窗外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 云涯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厨房里传来锅铲翻动的声音,隐隐夹杂着飘香,还没走近,就看到张华生端着盘子走出来,见到她笑道:“起来了,快洗漱吃饭了。” 云涯问道:“晏哥哥呢?” 恰在这时,门开了,男人走了进来,看到云涯,他快步走过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涯笑着摇摇头:“一大早你干什么去了?” 早上醒来时,旁边的杯子是凉的,他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吧。 “有点事情要处理。”晏颂牵着她的手走进卫生间,云涯没有多问,就见他拧着热毛巾,给她缓缓擦着脸,云涯接过毛巾,不由得笑道:“我又不是没有手,自己来。” 在她擦脸的时候,晏颂接了杯温开水,挤了牙膏将牙刷塞到她手里。 一切都给云涯准备的妥妥当当。 在她刷牙的时候,晏颂拿着梳子,站在她身后,缓缓的梳理着她如瀑布般的长发。 云涯只到他的肩头,从镜子她能看到男人垂着睫毛,睫毛浓密又纤长,面容俊美英挺,神情十分认真。 云涯缓缓刷着牙,眼神一直盯着镜子里的男人。 这一刻,真希望时光能永远定格。 晏颂给她编了个麻花辫,垂在脑袋后,笑道:“怎么样?” 云涯摸了摸,嫌弃的皱眉:“好丑哦。” 晏颂无奈道:“看来我要多练练了。” “给女子绾发,你可真有出息。” “我这一辈子,只为你绾发。”男人勾着她的腰,于她四目相对,忽然低头,含住了她的嘴。 云涯瞪大双眼,她正刷牙呢,满嘴泡沫,他就不嫌脏吗? 晏颂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爱她所有的一切。 两人在卫生间磨蹭了很久,直到传来老头咳嗽的声音:“再不出来饭都凉了。” 云涯擦着嘴,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晏颂低笑了一声,将刚辫好的头发弄乱了,就溜了。 “可恶。”云涯咕哝了一声,嘴角却勾着甜蜜的笑容,追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晏颂说道:“吃完饭,我们回华国吧。” 云涯闷头,半晌点头:“好。” 晏颂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还有些障碍,但没关系,他会用陪伴驱散她心中所有的黑暗。 云涯忽然抬头看了眼张华生:“师父,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张华生笑着点点头:“也好,我是该回去看看师兄了,还有你这丫头的身体,我不跟着哪里放心啊。” 云涯抿唇笑了笑,低头扒饭,心中有些酸涩。 临离开前,晏颂接了个电话,他走到阳台上,关门的时候云涯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不行,我不同意,云涯的身体已经无法承接手术。” 云涯抿了抿唇,能找到晏哥哥的,只能是晏家那边有人生病了,她nyx医生的名头放在这里,吸引了多少人。 “你妈一直联系不到云涯,急的都哭了,刚才哭着给我打电话,你大姨情况越来越不好,但如果不是云涯,你妈她不让别人给你大姨做手术。”晏南陌声音也有些无奈。 “云涯现在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但我不想让她劳神。” 但是想到大姨,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经受病痛的折磨,晏颂亦于心不忍。 “我会再找这方面手术更有经验的专家,不一定非得是云涯……。” “可是你妈死心眼,就认准了云涯,谁劝都不听。”晏南陌颇为无奈的说道。 最终晏颂拧了拧眉,沉声道:“我再考虑考虑。” 要挂电话的时候,晏南陌忽然说道:“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老段给我透露的口风,准备把你再往上提一提,你觉得怎么样?” 他这样的年轻,再往上提就太惹眼了,晏南陌不想儿子木秀于林,但还是要听取儿子的意见。 晏颂抿了抿唇,眸光幽深,半晌,沉声道:“我准备退下来。” “什么?”晏南陌惊讶道。 儿子才二十出头,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他不想儿子太高调惹眼,但不代表他想让儿子退下来啊…… 晏颂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晏家已经不需要更高的荣耀,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 晏南陌如何不明白儿子的意思,没想到他比自己看的更通透,也更放的下。 不由得欣慰的笑道:“不管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 晏颂勾了勾唇,扭头看了眼坐在客厅的少女,眼底划过一抹温柔。 晏颂走了过来,云涯站起身笑道:“晏哥哥,我们可以走了吗?” 晏颂走过来牵起她的手,不由得皱眉:“怎么这么凉?” 现在正是酷暑时候,她的手却凉的像寒冰。 正文 487 丧心病狂 横刀夺爱 晏颂走了过来,云涯站起身笑道:“晏哥哥,我们可以走了吗?” 晏颂走过来牵起她的手,不由得皱眉:“怎么这么凉?” 现在正是酷暑时候,她的手却凉的像冰。 云涯无所谓的笑道:“没事,晏哥哥给我暖暖就不凉了。” 少女温软的笑容像穿破乌云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他的心上。 晏颂眸光微深,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走出了别墅。 两人走出别墅,黄毛等在车旁,见两人出来,立刻走过去拉开车门。 “小姐。” 云涯抬眸,明月快步朝她走来。 黄毛一惊,动作先于反应的掏枪,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然还没等他掏出手枪,那人随意的甩了甩手,他手里的枪就飞了出去。 黄毛:……! 再见明月,云涯含笑道:“你来了。” “我奉少爷的命令护送您回国。”明月还是冷着一张脸,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无。 云涯没有多问,不管渺渺是从哪里来,有怎样的身份,只要他还是她的渺渺,她就不会主动去戳破。 “好。” 明月见少女脸色平静,什么都没有多问,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只能往肚里咽。 晏颂瞥了眼明月,淡淡道:“你和他一起吧。” 话落揽着云涯坐进了车里。 黄毛笑嘻嘻的走过来:“美女你好,我叫黄毛,我老大就是刚才那个又俊美又霸气的男人……,请问您是……。” 明月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转身拉卡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黄毛摸了摸鼻子,这个美女好个性…… 直到晏颂降下车窗,冷冷望过来的瞬间,黄毛立刻回过神来,屁颠颠跑去开车。 车子一路朝着机场而去。 到了机场,走专用通道来到停机坪,一架直升机正等在那里。 而在直升机旁,直立着一道挺拔的声音,螺旋桨挥发出的气流掀起男人的衣摆,轮廓分明的面容在天高云阔的背景板下显得更为英挺俊美。 晏颂下意识皱眉,但即使不喜,他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握着云涯的手改为了揽着她的腰。 云涯笑着瞥了他一眼,就喜欢看晏哥哥吃醋的样子,虽然事后她总是没有好果子吃,但至少证明,他心里有多在乎自己。 机场风大,刮得云涯眼睛都睁不开,晏颂将云涯整个人揽在怀中,用大衣裹好,揽着她朝那道身影走去。 “劳德少爷。”晏颂淡淡点头,算作打招呼。 两个很冷的男人站在一起,可想而知气氛有多冷场,最起码跟在后边的黄毛下意识打哆嗦,更别提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更冷的女人。 又不是冬天,能不能给点儿热气? 黄毛的抱怨没人听见。 劳德冷沉的目光从晏颂的脸上滑落到他怀中,大衣下,一丝墨色隐匿,心底某个地方划过一抹柔软,抿了抿唇,最终开口:“一路顺风。” 晏颂勾了勾唇,宣示主权般将云涯紧紧缩在怀中,嘴角的笑显得有几分邪魅,但落在劳德眼中就有几分不是滋味了,分明就是炫耀,握着拳头的手紧了几分,但以他的立场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本来就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吗? 劳德苦笑了一声。 “告辞。” 晏颂跟这个男人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说,难道对一个心里可能惦记着自己女人的男人和颜悦色?抱歉,他可做不到,没杀了这个男人已是他最大的仁慈。 抱着云涯踏上梯子,一眨眼就消失在机舱口。 黄毛笑着走过来,“劳德少爷,您请回吧。” 劳德抿了抿唇,“帮我转告他一句话,谢谢。” 黄毛笑道:“一定。” 直升机缓缓起飞,云涯从窗口往下望去,男人高大的声音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风越发大了,吹起男人的衣角,显得孤冷而落寞。 一只大掌扣在她的腰侧,下一刻她的身体跌落在一个坚硬的怀抱中,云涯忍不住轻哼出声,男人张口咬在她的脖颈上,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耳边,撩的云涯汗毛扩张。 “你在看什么?”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 云涯笑道:“在看人啊。” 咬的越发重了,“谁?” “还能有谁?” 惩罚性的重重咬了一口,“你故意的是不是?”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和傲娇。 云涯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忍不住笑道:“你是在吃醋吗?” 晏颂坚决不承认,在她脖子里啃啊啃。 “别闹,我跟你说话呢。” “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接下来的话,直接被封住了。 黄毛还没走近,就听来里边传来的不可描述的声音,脸微红,赶紧转身,慌不择路的走了。 艾玛,老大看着持成稳重,没想到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 眼角瞥到大马金刀坐在舱门口的那道身影上,目光忍不住亮了亮,目光流连在这个女人身上,身材高挑修长,黑衣包裹下的肌肉劲瘦结实,一看就很有手感,尤其是胸前那两坨……太具有健美的美感了,黄毛擦了擦即将要流出来的鼻血。 两条长腿大剌剌的点在地上,坐姿很爷们儿,但一点也不粗糙,反而显得十分的潇洒。 长发高绾,墨发随发带飞舞,额头光洁饱满,剑眉凌厉飞扬,目如朗星皓月,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即不失男儿的英气,又不乏娇女的艳色,这两种气质揉杂在一起,反而增添了一丝独特的魅力。 窗外的浮云掠影洒照在女子身上,显出几分朦胧的神秘感,双手抱胸坐在那里,怀中抱着一柄长剑,刹那间,就像小说里仗剑走天涯的剑客从书里活了,黄毛看的目不转睛。 这么极品的男人婆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女子目光忽然忘了过来,那目如寒潭,深冷不可测,黄毛瞬间就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黄毛很怂的笑了笑,事后他无数次捶胸顿足,这个笑容落在对方眼中,绝对无比的猥琐。 “你……你好。”黄毛刚想坐过去,女子冷然的目光让他沉下去的屁股立刻弹了起来。 尴尬的站在那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女子转开目光,看向窗外的浮云。 黄毛悄悄松了口气,这么强势的女人,大嫂到底是从哪儿找来的? 留在身边当保镖,我看是当姑奶奶供着吧。 “我是特战队的……我今年二十四岁就已经是中尉了,像我这么年轻就是中尉的特别少呢,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女子长眉微蹙,似是在嫌弃这个男人的聒噪,冷冷的开口:“闭嘴。” 黄毛惊喜道:“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女子望来的眼神阴冷的仿佛在望着一个死人。 黄毛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我可是老大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 黄毛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飞机上的时光很无聊,但就在黄毛的叽叽喳喳中度过了,要不是下飞机了,明月恨不得捏死他,乌鸦都没他这么聒噪烦人。 直升机在京都机场降落。 再次踏上京都的土地,云涯平静的心湖微起涟漪。 夜已深,晏颂抱着她从特殊通道口出来,坐上了前来迎接的车子。 前来接两人的是晏南陌的秘书,从前座上扭过头来,“大少爷,纪小姐。” 云涯朝他轻点了点头。 车子一路飞驰,倒映着两侧的霓虹夜景,于眼中飞快倒退。 两人没有回晏家,而是回了晏南陌和庄曦月在外边的房子,晏颂本要抱着她进去,云涯拒绝了,晏颂改牵着她的手,两人走进客厅的时候,坐在客厅的地上玩游戏的少年扔了手里的游戏机,惊喜的飞奔过来,就要给云涯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可惜,被他大哥给无情的破坏了。 晏舸幽怨的瞥了眼晏颂,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云涯笑道:“晏舸,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晏舸立刻笑眯眯道:“好啊,不过你不在,日子太无聊了,现在你回来了,可有人陪我玩儿了。” 晏颂从小就高冷,陪弟弟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欺负他就不错了,因此晏舸可是被大哥压榨着长大的,他多么想有个弟弟妹妹陪他玩呀,不过云涯出现以后,他的愿望总算是实现了,云涯姐姐温柔又耐心,什么都能和他玩到一起去,而且不管玩什么都特别厉害,虽然晏舸总是被虐的很惨,但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晏颂警告性的瞥了他一眼,晏舸毫不在意,笑眯眯的挽着云涯的手臂:“云涯姐姐,你一路旅途劳累,赶紧上去休息吧,我让厨房做点你爱吃的东西给你送上去。” 云涯问道:“晏叔叔呢?” 晏舸无奈道:“他啊,忙死了,我已经一星期没见到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云涯疑惑道:“庄姨不在吗?” 晏舸有些伤心的说道:“她去香港陪我大姨了,大姨她……。” 在晏颂冰冷的眼神扫过来的瞬间,福至心灵般晏舸赶紧住了嘴,笑道:“哎呀说这些干什么,云涯姐姐你快去楼上休息去吧,我找我哥说几句话。” 话落将云涯推去了楼上,笑眯眯道:“你的房间给你留着呢,什么东西都一应俱全,快去吧快去吧。” 云涯抿了抿唇,看了眼晏颂,转身去了楼上。 “哥,大姨的情况不大好。”晏舸拉着晏颂去了阳台,晏颂嫌弃的瞥了眼他拉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晏舸赶紧松了手,晏颂淡淡的拍了拍袖子。 晏舸嘴角抽了抽,大哥的洁癖还是一如既往啊。 “我知道。”晏颂沉声说道,低垂的眸光看不出情绪。 “妈的意思是让云涯姐姐……。”晏舸刚说了一句就引来晏颂冰冷的眼神,晏舸迎着头皮说道:“哥,大姨实在熬不了那么久了,既然云涯姐姐那么厉害,就让她试试嘛……。”他是不知道国外发生的事情,封锁的严密,晏舸这个级别还没资格知道,自然不知云涯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哥,我知道你心疼云涯姐姐,可大姨等不下去了,妈天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哭诉,难道你忍心让妈那么伤心吗?我相信云涯姐姐也不会忍心看着大姨忍受病痛的折磨,我现在就告诉云涯姐姐去。”晏舸转身就走。 有时候真是恨死他哥了,眼中只有云涯姐姐,连大姨的死活都不顾了,冷血无情的家伙。 “站住。”晏颂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晏舸转身看着他,眼中划过一抹愤恨。 晏颂蹙了蹙眉,最终无奈道:“我会跟她说的。” 晏舸心知让大哥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就不容易了,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脸上立刻换上笑容:“你只要跟云涯姐姐说,云涯姐姐那么善良,她一定会答应的,有云涯姐姐出手,大姨就有救了。” 在他们所有人眼中,云涯就相当于救世主。 晏颂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是担忧大姨,但云涯也只是一个凡人,她掌控不了生死,也改变不了人命,别人越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他就越心疼她。 无力的摆了摆手:“滚吧。” 晏舸翻了个白眼,屁颠颠的跑了。 云涯洗完澡出来,衣柜里还留着几套衣服,还是之前她在这里暂住的时候庄姨给她准备的,云涯找出一套睡衣穿上,湖蓝色的蚕丝睡裙,有点小甜美,还有点小性感,前胸开的有些低,但云涯的身材,实在没什么料,越发显得肌肤白皙胜雪。 庄姨的恶趣味,让云涯看着镜子里清纯与妩媚揉杂的少女,脸颊微微红了起来。 她对着镜子露出一抹微笑,深吸口气。 晏哥哥会喜欢的吧。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人从外边敲响,云涯以为是晏哥哥,走过去打开门。 俊秀灵毓的少年端着餐盘站在门口,看到站在门口的少女,咳嗽了一声,赶紧转开目光,耳朵有些红。 “那个……云涯姐姐,厨房准备了晚餐,我给你送过来。”少年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心道云涯姐姐真的好美啊,脑子里挥之不去刚才的画面,忍不住要流鼻血了……大哥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谢谢。”云涯伸手接过来。 就在这时晏舸忽然感觉自己的后领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紧接着就被甩了出去,十分狼狈的撞在墙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遮蔽了灯光,一片阴影压下来。 一双冰冷阴沉的目光静静的落在晏舸身上,晏舸小心肝乱颤,妈呀,大哥太吓人了…… “还不滚?” 晏舸心底暗骂见色忘义的,很没有骨气的溜了。 晏颂扭头看了眼云涯,少女立在灯下,一身湖蓝色睡裙,领口开的有些低,虽然不至于春光乍泄,但是那裸露出来的锁骨性感至极,那肌肤欺霜赛雪,眉眼柔若春水,如夏夜清凉的风,将那一池躁乱的心湖,吹起层层浪潮。 晏颂拧了拧眉。 云涯笑道:“你就准备一直站在这里吗?” 晏颂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云涯端着餐盘走进去,放在桌子上,是一份蔬菜粥和一碟小菜,一杯热牛奶。 云涯吃了几口,看到男人还站在门口,不由得笑道:“你不饿吗?” 晏颂看着她面前的餐盘,明显是一人份的,晏舸那个臭小子,就没准备他的。 云涯笑道:“你过来,我喂你。” 晏颂大步走到她面前,坐了下来。 云涯舀了一勺粥,“张嘴。” 晏颂瞥了她一眼,摇头:“我不饿。” 云涯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嫌弃我?” 晏颂眸光幽深了寸许,静静盯着云涯,云涯心脏蓦然紊乱了一拍,故作镇定的说道:“那你就吃了。” 晏颂张口,吞了勺子,眸光一直定定的锁在云涯身上。 气氛有些暧昧。 云涯抽回勺子,低头默默的把一碗粥吃了,男人幽深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头顶,云涯在内心盘算着,如何把他吃干抹净,美色当前,不下手不是她的性子。 走神的她没发现,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傻,碗里早已见了底,她还一直挖着往嘴里送。 晏颂挑了挑眉,静静的看着她走神。 “这碗粥比我还美味吗?”冷不丁一道声音自头顶响起,云涯垂眸看了眼早空了的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但她脸皮多厚啊,笑吟吟道:“晏哥哥是在吃一碗粥的醋吗?” 晏颂长臂一揽,云涯瞬间被他抓到怀中,大掌扣着她的腰,火热的触感令她心底泛起细密的麻痒,紧紧的攀附着他的身体,娇软的开口:“晏哥哥……。” 声音可真是柔肠百转,晏颂眸光一沉,盯着缩在自己怀中的少女,恨不得立刻就办了她,可他还保有一丝理智,现在明显不是好时候…… 云涯看到他目中的清明,不乐意的圈着他的脖子,拉下他的脑袋,去寻他的唇,一时意乱情迷,晏颂也有些沉溺。 却最终,还是被他克制了。 大床上早已一片狼藉,少女早已沉睡。 晏颂垂眸看着她的睡容,起身默默的给她的伤口换药,做好这一切,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起身离开了房间。 门口,明月静静等在那里,见男人出来,靠着墙壁的身体站直了。 “小姐睡了?” “嗯。”晏颂沉声道。 “明天就是七月初七了,星族之人要苏醒了,经过百年的沉眠,他们的反扑将会非常可怕,你的身体又进入休眠,根本不是星族人的对手,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带着小姐回到昆仑山,昆仑山有天然的屏障,那些星族之人进不去的,我会命令族人对星族人展开追杀,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晏颂抿了抿唇,这本就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 “如何消灭这些星族人?” “他们是由怨气而生,经过千百年的进化,早已升级成为恶灵,恶灵是无法消灭的,除非从根源上解决,消除他们的怨气。” 这些怨灵是战场上的孤魂所幻化而来,战争本就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何怨又有何恨? 一生戎马,为国尽忠,却最终死于同僚构陷、君王猜忌,若不能马革裹尸,作为一代名将,难道不冤不恨吗? “好,等我安排好手边的事情,明日一早就动身去昆仑山。” “还有令尊和令弟,他们身体里流淌着白氏一脉的血,星族人会很快找到他们的,他们必须和我们一起走。” 晏颂点点头:“那我妈呢?” “令夫人不用,届时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她。” 庄曦月本身并没有白氏族人的血脉,但她生下了白氏后人,身上有特殊的感应,恐怕星族人亦不会放过她,但必定要有人留下来吸引星族人,届时好展开捕杀。 晏颂一夜未归,云涯早上醒来,身边的被子就是凉的。 她收拾好下楼,晏舸满头大汗的从门外走进来,笑着朝她摆手:“云涯姐姐,早啊。” 少年俊秀的脸庞洋溢着青春朝气。 云涯含笑道:“早。” “我哥呢?”晏舸看了眼她身后。 云涯无奈道:“我一早就没见到他。” “夜不归宿,有问题啊,云涯姐姐你可要好好管管我哥,要不然早晚得出问题,他那张脸就是个祸害……。” 说着说着晏舸忽然感觉后背一凉,扭头,就看到晏颂和晏南陌大步走了进来,晏颂阴冷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他身上。 晏舸立刻转换笑脸,笑眯眯的跑过去:“大哥,爸,你们回来了,我刚才还说你们日理万机,这么辛苦连觉都不睡,摊上你们这样的好官,咱们国家的百姓有福了。” 晏南陌严厉的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晏舸挠挠脑袋,嘿嘿笑了几声,眼角偷偷觑着晏颂。 云涯走过来,含笑开口:“晏叔叔。” 晏南陌温和的点头:“好,回来了就好,以后跟阿颂好好的过日子。” 这夹杂着温暖与关怀的几句话,令云涯鼻头微酸,哽咽的点头,“嗯。” 垂着脑袋,不让他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睛。 晏哥哥的家人都很好,在这里,才让她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也正因如此,她心底越发自卑,这样好的晏哥哥,为什么会待她这样好,以后她也要越发的对晏哥哥好。 晏颂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今天我们一起出一趟远门。” 云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晏叔叔和晏舸和我们一起吗?” 晏颂点点头。 “什么时候。” “现在。” 这趟远门来的措不及防,直到云涯跟着晏颂和晏舸坐进车内,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向着j城方向而去,云涯还有些回不过身来。 “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晏舸显得颇为兴奋,还是第一次大哥主动带他出门呢。 “再废话我就把你扔出去。”晏颂冷冷开口。 晏舸撇了撇嘴,看着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大山,还是闭嘴了。 “晏哥哥,我们是去哪里?”少女娇软的声音缓缓响起, “去昆仑山。”不同于面对晏舸时的不耐与冰冷,语气格外的温柔。 晏舸:…… 这差别对待,见色忘亲弟的禽兽…… 晏舸很想问去昆仑山干嘛,但看晏颂冷的掉冰渣的脸,想了想还是闭嘴了,但是云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紧接着就问了他很想问的话。 晏颂摸了摸她披散在背后的长发,笑道:“去游玩。” 晏舸很想翻个白眼,老爸日理万机,连吃个饭都得像海绵里的水似得,挤了又挤,他可不会认为老爸有这个闲工夫跟他们跑去八百里开外的昆仑山游玩,而且昆仑山地貌特殊,是未经开发的荒山,有个屁游玩的地方,这话也就骗骗云涯姐姐这种单纯的小姑凉…… 云涯心底跟晏舸的想法一样,“可是不会耽误晏叔叔的工作吗?” “不会。”晏颂轻声道,口气简直好到不能再好。 到达昆仑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车子停在昆仑山下的一个小镇上,几人衣着低调,只跟着几个心腹保镖,云涯这才发现明月也在其中。 几人进入到一家宾馆,老板娘正坐在柜台上打盹,见几人进来,立刻笑眯眯迎出来:“几位是住店还是吃饭?” 明月将一块令牌拍在桌子上,老板娘双腿立刻就软了,“几位贵客请坐。” 一转身回了后堂。 很快两个一胖一瘦极致分明的老者迎了出来,见到明月立刻恭敬的弯腰:“参加家主。” 明月缓缓抬手,冷冷道:“不用多礼起来吧。” 两人直起身子,目光落在身后一行人上,当看到晏颂时,眉头同时抖了抖。 明月指着一行人道:“他们暂避昆仑山,以应对接下来的星族追杀,风长老,你带他们上山好好安置,云长老,我有事交代你去办。” 两人立刻弯腰:“谨遵家主之命。” 风长老朝几人笑道:“几位请随我来吧。” 晏颂拉着云涯,晏舸满目好奇的跟着,晏南陌走在最后,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后堂。 “云长老,左护法现在何处?”几人走后,明月冷声问道。 “晏颂出来那日左护法现身过,但很快就消失了,您也知道左护法一向神出鬼没,我们都难得知他的行踪。” “务必尽快找到他,还有,将族中弟子散布出去,今夜子时一过,立即对星族人展开捕杀,不能让它们在人间为祸。” “是。” 明月眯了眯眼:“捕杀是不够的,那些怨灵此消彼长,根本就杀不死,唯今之计,只有启动九杀阵……。” “九杀阵威力极大,若没有极为强大的念力,很可能会反噬布阵者,而且阵法需要八个强者镇守八方,像我们长老的等级就已经很勉强了,我们去哪儿找镇守之人?” “我来布阵。”明月沉声道。 “家主,您要想明白啊……。” 明月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想的很明白了,就这样,八方镇守之人,四长老二护法我一人镇两方位。” 风长老见她主意已定,不再劝导,脸色凝重的点头:“我立即去办,唯今之计是先找到左护法。” 九杀阵乃上古阵法,威力极大,可移山填海,毁天灭地,对付星族人真是大材小用了,不过若能真的就此剿灭星族人,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要不然每百年就要出来闹一次,实在是气人。 但这个阵法需要布阵之人极为强悍的意志力,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九杀阵,没有一任家主可以行使,只有这一任家主算是不负所望。 但能不能成功,谁都不知道。 云涯随着风长老经密道往里走,密道里黑压压的,只有偶尔的一盏火光带来一线光明,云涯被晏颂牵着手,跟在他的身边,走了一会儿云涯额头上就出了汗,脚步也慢了下来,晏颂二话不说将她背起来,大步往里走去,每一步都踏的坚定而有力。 措不及防下,晏舸又被喂了一嘴狗粮。 他哥还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秀恩爱,再看老爸一脸欣慰的笑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恶寒。 秀恩爱是家族遗传,老爸老妈才最丧心病狂。 云涯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感受着男人身上传来的热气,嘴角微微勾起。 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在黑暗中搜寻着他的侧脸,于明灭不定的火光中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和坚毅。 云涯抽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男人满头的大汗,手帕瞬间就湿了。 云涯不由得心疼的说道:“晏哥哥,你放我下来吧。” 晏颂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一路疾走,将晏舸和晏南陌远远甩开。 终于走到了尽头,前方显出光亮,两人走出来,却是别有洞天,这里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般,到处是错落有致的殿宇楼阁,仿佛穿越到了古代。 与世隔绝,温馨静谧。 “哇塞,我不会是穿越了吧。”晏舸看着眼前的世界,震惊的喊道。 风长老笑吟吟的领着几人穿过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来到一座小院前,院上的牌匾写着龙凤苑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云涯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字迹逑劲有力,潇洒流畅,写字的人胸中颇有丘壑。 走近小院,也是繁花似锦,姹紫嫣红,一座屋宇坐落在花团锦簇中,天空显得格外高远。 风长老推开房门,屋子里亦是格外的古色古香,客厅旁边就是一间厢房,旁边还有两件厢房。 几人进去之后,一个黑色劲装打扮的男人提着茶壶走进来给几人倒茶,动作利落,倒完茶就出去了。 “几位就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就吩咐门口的随从,一日三餐都会有人按时送来。”交代了几句,胖老头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晏舸一下子蹦了起来,惊奇的说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太神奇了?原来昆仑山还有这么个世外桃源?那些人都是隐居的高人吗?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那样……?” 晏舸一张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然而没人搭理她,晏舸走出去,就看到门口的廊檐下站着一个黑衣男人,就是刚才给他们倒茶的那个男人,见晏舸出来,恭敬的弯腰。 “你叫什么名字?”晏舸眼珠子转了转,决定采取迂回战术。 “小的叫虎生。”黑衣男人恭敬的说道。 “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黑衣男人抿了抿唇,却不说话了。 晏舸摆摆手,知道套不出什么话来,大步走到门口,拉开小院的门,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人,见他出来,立刻恭敬的弯腰:“主人吩咐,少爷不能踏出小院。” 这是要禁足啊。 晏舸飞快的跑回客厅,就见他爸和他哥一个比一个淡定优雅的在喝茶,一点惊奇都没有,包括云涯姐姐,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晏舸难受的要发狂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云涯笑着摇摇头,给他倒了杯茶:“一路上就听你不停的说,你就不口渴吗?喝口茶润润嗓子。” 听云涯这么一说,晏舸才感觉嗓子眼火辣辣的疼,端起茶杯牛饮了一大口,放下茶杯,一屁股在云涯的对面坐了下来:“云涯姐姐你说,咱们是来干嘛的?” 云涯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晏舸:…… 这一脸心安理得的无辜是闹哪样? “你就不好奇?” 云涯笑。 “我只要跟在晏哥哥身边就好了啊,至于是去什么地方,我才不在意呢。” 少女说的眉眼漾春,情深意重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那个男人亦是温柔的望着她,这幅画面本该无限美好,毕竟两人颜值太高了,但晏舸浑身起鸡皮疙瘩,狂翻白眼。 “秀恩爱死的快。” “也比某些人连恩爱都没得秀好多了啊。” 晏舸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某个笑的一脸荡漾的老狐狸,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这一刀来自他的亲爹。 “你还是不是我亲爹?” “你可以去做dna检测。”晏南陌云淡风轻的喝茶。 晏舸无语。 晏南陌斜了他一眼:“你看看你大哥,再看看你,什么时候给我领个媳妇回来?现在全华国男女比例失调,像你这个年龄,全华国有三千万男的要打光棍,媳妇要趁早,要不然你就是那三千万其中之一。” 晏舸呵呵一笑,一撩额前碎发,自得的说道:“你儿子这才貌,还怕找不到媳妇吗?我妈都说我长的就是你年轻时的翻版,你是对我不自信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啊?” 这只狡猾的小狐狸! “当初妈明明是撮合的我跟云涯姐姐,要不是我哥横刀夺爱,云涯姐姐就是我的未婚妻,今天打光棍的就是我哥了呵呵……。” 晏舸话刚落地,就感受到冰冷的眼刀子落在身上,若有实质那就是皮开肉绽啊。 晏南陌投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垂头闷笑。 “横刀夺爱?”晏颂挑了挑眉,轻声开口。 晏舸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想到自己没什么好怂的,当初妈可是撮合的他跟云涯姐姐呢,干他哥什么事? “难道不是吗?云涯姐姐原定可是我的未婚妻呢……。” 一脚踹在他的凳子上,晏舸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灵魂出窍。 “晏颂。”晏舸恼怒的吼道。 晏颂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朝晏舸抛去一个高傲不屑的眼神:“问问你嫂子,她有多眼瞎才能看得上你?” 云涯笑眯眯道:“我眼神好着呢,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这表白,一点都不矜持。 这插刀插的晏舸气血翻涌。 晏颂目光倏然温柔下来,用力的握着云涯的手,四目相对,连房间都感受到一种春意融融的温暖。 晏南陌含笑看着,最喜欢小孩子们玩闹了,尤其是阿颂和云涯,让他想到了他和月儿年少的时候。 青春只有一次,当然是任性而为,不留遗憾,在老了的时候,能拉着她的手一起回忆。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晏舸最后只蹦出来这一句话,脸颊憋得通红。 “就欺负你了。”晏颂高昂着眉头,一脸霸气。 云涯抿唇微笑,挽着晏颂的手臂,歪倒在他肩头。 “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个比云涯姐姐更优秀的女孩子,要是找不到,这辈子我就不结婚。”晏舸咬牙切齿的发誓。 “那你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让我儿子给你养老送终的,不会让你太凄惨。”晏颂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等着。”晏舸双拳紧握,暗暗发誓。 他不知道的是,一语成箴。 “好了,别逗他了,晏舸就是小孩子心性。”云涯无奈的说道。 晏舸跺脚:“我不是小孩子。” 云涯笑的包容:“是,你不是小孩子,是姐姐说错了。” 晏舸:……! “长嫂如母,妈不在时候,你嫂子说的话你就听着。”晏颂沉声说道。 晏舸翻白眼,“你们还没结婚,话别说太早。” “呵呵……。” 留给你自己体会。 晏舸猛然打了个哆嗦,知道老虎胡须拔不得,他哥很记仇的,以后找机会都会报复回来。 “你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云涯姐姐怎么受得了你的。”晏舸嘟囔道。 “你哥很好啊,我觉得他是天底下最有男子气概的男人了。”云涯浓情蜜意的看着晏颂。 这话的意思就是,除了他哥之外,其他的男人都没有男子气概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两人王八看绿豆,谁看谁都是绝色。 晏南陌一杯接一杯的喝茶,耳边听着小儿女的吵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目光望向窗外,眼底染了一抹思念。 也不知道月儿现在如何了? 天渐渐黑了,晚饭由虎生送了进来,晚餐还是挺丰盛的,四菜一汤,味道比德云楼的大厨做的一点都不差,甚至更多了几分独特的美味,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四人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晏舸说话,云涯偶尔插几句嘴,晏南陌笑看着,晏颂冷着一张脸,偶尔给云涯夹菜,昏黄的灯光下,这副画面格外的温馨。 “我吃不下了。”云涯看着小碗里堆起的小山,苦兮兮的说道。 晏颂皱眉看着她,冷酷的声音夹杂着一抹温柔:“再吃一点。” “是啊云涯姐姐,你太瘦了,得多吃点补补,要不然我哥抱着得多咯手啊……呃……。” 在晏颂阴冷的眼神望过来的瞬间,赶紧低头扒饭。 云涯噗哧就笑了,不得不说,晏舸这句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她看着胸前的小馒头,心中暗暗鼓起。 拿起筷子,一副舍生就义的表情:“好吧,我吃。” 晏颂虽然心疼她太瘦,可也不想违背她的本意,夺过她的筷子:“算了。” 云涯笑着夺回来筷子,“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正文 488 逍遥浮生 岁月静好 晏颂虽然心疼她太瘦,可也不想违背她的本意,夺过她的筷子:“算了。” 云涯笑着夺回来筷子:“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晏颂拿她没法,不由得笑着摇摇头,那温柔的神色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令人心动。 晏舸暗暗撇了撇嘴,心底却是很高兴的,虽然嘴上总是和大哥斗气,实际上心里却是比谁都希望大哥能幸福的,他是看的真真切切的,从小性子就古怪的大哥,对云涯姐姐那是真真爱护到心坎上去了。 大哥成家立业,繁衍子嗣,挑起担家的重任,他就乐的清闲自在,逍遥浮生了。 吃罢饭,虎生进来收拾了餐盘,又进来倒茶,晏舸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只觉得无聊,云涯去里间铺了床,朝晏舸笑道:“你困了,就先睡了吧。” 晏舸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抱着云涯的手臂撒娇:“还是云涯姐姐对我最好了……。” 云涯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低柔的声音有着令人迷醉的温柔,“快睡吧。” 晏舸还想再腻一会儿,云涯姐姐身上好香好软啊……直到背后如芒刺在背,晏舸猛然打了个激灵,赶紧松开云涯的手,钻进了被子里。 云涯走过去关好窗户,山里气温偏低,一到晚上就更是阴冷,若不关上窗子,就这样对着床头吹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必定要感冒的。 晏颂看着少女纤柔的身影,灯光昏暗,越发显得少女的身姿多了几分朦胧柔美,看她细心关窗,走到床边为那臭小子掖了被角,低眉敛目间的温柔像极了贤淑的妻子,晏颂心底某个地方软的一塌糊涂,眉间不自觉带了三分笑意。 “不知你妈那里情况怎么样了?”晏南陌问了一句,见对方没应声,晏南陌不由得抬眸看去,就见一贯沉稳冷酷的长子目光直直望着里间,眼底的温柔浓的化不开。 不由得顺着目光看过去,当看到云涯的身影,不由得了然失笑。 也不打搅他,低头默默喝茶,在心中盘算着事情。 过了年,云涯也该满十九了,按虚岁都该二十了,他是想让两个孩子早早结婚的,毕竟同僚家里相继有了孙子,他也是想含饴弄孙的,以后退下来了,也好有事情做了,不过这种事情急不来,顺其自然就好。 这样想着,他心中越发服帖,这山中清静,让人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外界如何繁华喧闹,都再与他无关,如果月儿也在就好了,他们一家人难得团聚在一起。 晏舸很快就熟睡了,这孩子睡觉不老实,总是踢被子,云涯走了两步,他就把被子踢了,云涯无奈,折返身来,身后传来晏颂不悦的声音:“别管他。” 云涯摇头笑笑,将被子给他盖好,特意掖匀实了,这才转身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晏颂直棱棱望来的目光,不由得心头微动,晏南陌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来:“你们坐吧,我回去休息了。” 话落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倒像是故意给两人腾地方的,云涯俏脸微红,晏叔叔会不会觉得她不庄重? “在想什么?”晏颂将她卷到怀里,埋首在她脖颈间。 云涯慌忙看了眼里间,推搡了他一下,晏舸就在这里,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似得…… “怕他干什么?那小子一睡起来雷打不动。”晏颂不满她心神都系在别的男人身上,擎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回来,那幽深的目光盯的云涯心尖发烫,不由得笑道:“我们要在这里待几日?” 晏颂大手把玩着她的长发,另一只手在她腰侧缓缓摩挲着,“大概七八日吧。” 云涯讶然,“这么久?” 她想问问为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管什么原因,也不想去关注,只要能待在晏哥哥身边,她就觉得安心。 以后她再不要费心劳神,那些恩恩怨怨都与她无关,她只管养好身体,每天什么都不想,将身体养的健健康康,和晏哥哥相守一生,至于其他的事情,自有晏哥哥去操心。 经过这一遭,云涯也想清楚了,她这个敏感的性子啊,最是能瞎想,很多事情就是她自己钻牛角尖作出来的,虽然明知道是错的,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久而久之,就走入了死胡同。 对此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听不想不去看,安安心心的躲在他的怀抱中,因为她相信,晏哥哥一定会保护好她,再不让她受苦。 晏颂摸了摸她的脸颊,见她眼帘微垂,神情莫测,不由得心一紧,柔声道:“你不喜欢这里吗?” 云涯扬起脸来,白净的小脸带着明媚又灿烂的笑容,“不是啊,这里挺好的,只要是和晏哥哥在一起,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 晏颂心尖微动,笑着摩挲着她的脸颊:“小嘴真甜。” “那你是不是要奖励我一下?” “你想要什么奖励?” 云涯眼珠子咕噜噜乱转,颇为灵动,“奖励你今晚给我暖被窝。” “遵命。” “哈哈哈哈……。” 云涯在晏颂抱着她站起来的时候笑成了一团,笑声清脆悦耳,里间的大床上晏舸嘟囔着翻了个身。 云涯的房间在隔壁,房间不大,摆设也很简单,一推开窗子就能看到满院的花团锦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恬淡静谧。 四个人,准备了三个房间,不知道的还当搞事情呢,晏颂直接睡在了云涯的房间,两人从来也没避过嫌,这年代,男女朋友睡觉比吃饭还简单,两人是有了名分的未婚夫妻,即使同居也没什么。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云涯这两天一直赶路,人特别疲惫,一松懈下来,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即使睡着了,整个人窝在晏颂怀中,双手还紧紧环抱着他的腰,仿佛生怕趁着她睡觉的时候人跑了。 晏颂无奈低笑,抬手轻轻拍在她的背上,抚慰她梦中的不安。 清浅的呼吸声缓缓传来,她睡的熟了。 晏颂抬眸看着窗外夜色深沉,四下一片安静,除了偶尔的虫鸣声,四周静的让人心底发慌。 晏颂小小翼翼的移开云涯的手,刚准备下床,他的腰上忽然被一双小手缠住了,晏颂扭头看去,就见云涯小猫儿般往他的方向缩了缩,双手牢牢的抓着他的衣摆。 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晏颂无奈的叹了口气,脱下外衣,转身躺了下来,睡着的人儿自动往温暖的地方寻去,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嘴角勾着满足的微笑,呼吸声越发沉了。 晏颂垂眸看着她恬淡的睡容,无奈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睡着了也让人不安生。 罢了,总归不会出什么事情,晏颂躺了下来,和云涯抵着脑袋,缓缓闭上双眼,只是脑子里却一直警醒着,时刻听着外边的动静。 到了午夜十二点,晏颂眸光忽睁,与黑暗中亮光逼人。 虫鸣声明显聒噪了许多,杂乱无章,听的人头发晕。 窗户忽然被一阵风吹开,打在窗柩上,“哐当”一声有些渗人。 阴冷的狂风袭来,吹的纱幔飞扬。 晏颂侧身,将云涯的身体牢牢护在怀中,用宽厚的背抵挡肆虐而来的阴风。 云涯于睡梦中不安的皱了皱眉,小手紧紧抓着晏颂的衣摆,晏颂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柔声哄着。 云涯渐渐安定下来。 晏颂放开她,快步下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夜空阴沉,连那唯一一丝月光也被浓厚的乌云遮挡,心脏沉甸甸的。 抬手将窗户给关上了,锁好。 转身走到床边,弹去满身凉气,侧卧在榻,云涯自然而然的寻来。 这一夜,云涯睡的稳稳当当,直到第二天醒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笑道:“晏哥哥,早安。” 只是当她看到男人眼下的青黑,以及下颌上隐生的青色胡茬,不由得心疼的摸着他的脸:“你昨晚没睡好吗?” 晏颂摸着她的手,“还好,你呢,昨晚睡的怎么样?” 云涯笑道:“挺好的。” 她刚准备起身,就听耳边一声闷哼,云涯扭头看去,自己昨晚一直枕着晏颂的胳膊,从头至尾他连换一下胳膊都没有,胳膊早就因为血流不通而僵硬麻木了,云涯一起来,胳膊上难受的感觉就越发明显,更何况这支胳膊曾经还受过伤。 云涯撩起他的衣袖,肌肤因血管不通已经青紫了,云涯又气又心疼,瞪了他一眼:“你傻子吗?就不知道推开我。” 这样说着,却是抱起了他的手臂,给他轻轻推拿着血管,她力道轻柔适中,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晏颂舒服的眉头舒展,略显憔悴的俊美面容勾着几分笑意,另一只手抬手将她落在耳侧的发丝拂到了耳后,“我怎么舍得推开你?” 云涯鼻子一酸,很不争气的流泪了,边骂他边给他推拿,“今晚我不要跟你一起睡了,你想睡哪里睡哪里,只是别来烦我了。” 真是可恶,总是害她流眼泪,可她怎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呢,越来越脆弱,越来越泪包了。 晏颂没想到她竟然哭了,更要紧的是晚上不能温香软玉在怀,这还了得? 晏颂赶忙去哄她抱她,这时门口传来晏舸中气十足的嗓门:“哥,云涯姐姐,你们起了吗?我好像听到云涯姐姐哭了,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晏舸摩拳擦掌,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云涯瞪了他一眼,下床走过去开门,晏舸一看她眼眶红着,就看向后边慢条斯理走出来的男人,瞪大了眼睛:“禽兽,你看你把云涯姐姐欺负的……。” 晏颂不咸不淡的睨了他一眼:“我要是禽兽,你是什么?” 晏舸噎了一下,那他不是也成禽兽了? “你不要给我岔开话题,快说你是不是欺负云涯姐姐了?”晏舸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在某个部位重点游移了一圈,虽然他哥看着一脸禁欲系冷淡男神样,实则骨子里就是一色胚子,肯定是把云涯姐姐欺负惨了,再看看云涯姐姐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如大山般健硕挺拔的身材……晏舸想到自己脑部的限制级画面,自己先打了个哆嗦。 晏颂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晏舸的眼神,自己琢磨出味儿来,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抬手就去捉他衣领:“臭小子。” 晏舸猴子一样蹦到云涯身后,探出头来叫道:“大哥你敢做不敢说吗?云涯姐姐大哥要恼羞成怒打人了救命啊……。” 云涯颇为头疼,无奈的拦住晏颂的手:“好了,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他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云涯扭头看了眼晏舸,朝他挤挤眼睛。 孩子? 晏舸险些喷血,那一脸慈母般的包容令晏舸捶胸顿足,他不是孩子好不好?他只比云涯小几个月而已。 “亏我还帮你,你竟然跟我哥穿一条裤子,气死宝宝了。”晏舸气冲冲走了。 云涯无奈的笑了笑,扭头朝晏颂道:“晏舸性子怎么越来越……。”云涯形容不出来,就是绝得越来越孩子气了…… 晏颂哼了一声,“他是皮痒了,欠抽。” 晏舸可以说是从小被晏颂抽大的。 云涯捂嘴偷笑,想到自己刚才还跟他置气,跺跺脚转身走了。 今天天气格外阴沉,仿佛随时都能下雨似得,雾气还很大,能见度不足十米,也不知是在山中还是如何,空气虽然清新了,却也越发的冷了,云涯刚一踏出门,山风迎面一吹,冻的就是一哆嗦。 身上忽然一暖,云涯侧眸看去,晏颂拿着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而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在氤氲的雾气中显出一种灵秀的干净来。 “小心着凉。”晏颂轻声道。 温暖席卷而来,云涯抿唇说道:“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晏颂无所谓笑笑:“我不怕冷。” 握着云涯的手,云涯只觉得他的手烫的吓人,心尖蓦然动了一下,心道他没骗人,是真的不怕冷啊。 “只是别生我的气了行不行?”晏颂软语好话的哄着。 云涯瞪了他一眼,“噗哧”就笑了,让一个一贯冷酷霸道的大少爷软声好语的哄着,这世上大抵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有这份待遇了吧。 “我可没生你的气,我只是……。”云涯咬了咬唇,“心疼你啊……。” 晏颂紧紧握着她的手,嘴角无声勾了勾。 这时虎生走过来,说是请两人去洗漱,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洗漱好去正厅,晏舸和晏南陌已然就坐,晏南陌昨夜显然也是没休息好,人看起来有些憔悴,见两人进来,笑着招招手:“快进来,外边冷。” “晏叔叔。”云涯笑着喊了一声,在位置上坐定。 顺利的用完早餐,晏舸闲不住了,在院子里转来转去,麻利的爬上墙头,可惜今天雾实在是太大了,能见度太低,根本就看不清东西。 晏舸憋的发慌,“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哥,爸,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来这个鬼地方?我明天有个很重要的演出好不好?” 晏南陌气定神闲的瞥了眼晏颂:“阿颂,你妈那里,怎么样了?” 晏颂沉声道:“她答应我会保护好妈,应该不会出事的,而且我之前已经派人留在她身边了。” 就在回来之后,他就让降香赶去了香港,带一队人暗中保护庄曦月,香港本就是阮松溪的地盘,他绝对不会看着母亲出事,而且又有明月的保证,晏颂心中并不如何担忧。 听了晏颂沉稳的声音,晏南陌心中安定了不少。 晏舸见两人谁都不搭理自己,不由得转向云涯,想要寻求盟友,却见云涯站在博古架前,抽了一本书低头认真的翻看起来。 博古架上有几本藏书,看着很有些古董趣味,云涯看入了神,连晏颂离开了都不知道,晏舸尾随在晏颂身后,刚准备踏出门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晏舸指着晏颂大步离开的背影,不甘心的说道:“为什么他就能自由出入?” 两个守卫恭敬的回道:“小少爷,莫要让我们为难。” 晏舸翻了个白眼,甩袖回去了。 临近中午时,晏颂才回来,云涯什么也没问,只是看他脸上憔悴之色愈浓,心疼的给他按揉着太阳穴。 一连三天,晏舸都快要憋疯了,然而云涯却是气定神闲,晏颂每次回来就会给她来回来一些藏书,云涯看的津津有味,日子倒也不觉得无聊,反而因为有晏颂的陪伴,晏舸在耳边的叽叽喳喳,更觉得温馨踏实,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永远下去。 “云涯姐姐,你就不觉得无聊吗?”晏舸在一番如无头苍蝇般乱转之后,一屁股坐在云涯对面。 却见云涯手中拿着棋谱,一手执着棋子在棋盘上推演,闻言头也未抬的说道:“不会啊。” 晏舸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低眉敛目之间,有种独特而静美的气质,如空谷幽兰般沁人心脾,举手抬足间的优雅沉定更是如夏日清凉的风,冬日晴空下的暖阳般令人心底的浮躁之气一扫而空。 比定力,比耐心,晏舸承认在这个少女面前一塌糊涂。 “云涯姐姐,你要是生在古代,肯定是最拔尖的大家闺秀,就这份养气的功夫我就自愧不如啊。”他是真不明白,这棋盘有什么好看的,一坐就是一上午,屁股都不带挪的。 云涯执着黑子落棋盘,死局瞬间就活了,那莹白如玉的素手执着黒盈盈的棋子,更衬的指如削葱根,温润通透,简直就是视觉上的享受。 闻言唇边绽放一抹笑意,淡淡道:“既来之则安之,有那个时间焦躁,不如多做点有用的事情,晏哥哥和晏叔叔总不会害你吧。” 理是这么个理,但他生就一副跳脱性子,把他拘在屋里一天,他就绝对受不了,更别提在这鸟不拉屎的深山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杀了他还难受。 “啊啊啊啊,你跟我哥绝对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沉闷的性子也只有我哥才能受得了,老天,饶了我吧。”晏舸狂叫一声抱着脑袋冲进了里间,一脑袋扎进了被窝里,还是睡觉吧。 云涯摇头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在棋盘上,思索下一步出路。 第四天,晏颂一天都没回来,而晏南陌一开始还能和两人说说话,但他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时不时望向门口方向。 云涯想到今天早上他走的时候欲言又止的模样,心脏也不由得揪紧了,虽然她面上云淡风轻,可心里却是担忧的。 好在晚上的时候晏颂回来了,云涯熬不住早就睡了,晏颂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云涯靠着床边睡过去的样子,连鞋子都没脱,一看就是在等他。 晏颂心一动,快步走过去将她放在床上,弯腰脱下她的鞋子,云涯睁开惺忪的睡眼,喃喃道:“晏哥哥……。” 晏颂给她脱下外套,柔声道:“快睡吧。”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云涯倏忽抓住他的衣摆,嗫喏的说道:“你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晚?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晏颂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的声音霎时间抚平她心底的不安彷徨 “没事,快睡吧,我守着你。” 云涯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晏颂揽着云涯,目光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黑夜,薄唇紧抿,黑眸幽沉。 良久,低低的声音消散在黑夜中。 “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在第六天深夜,云涯忽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她于梦中惊醒,房间却没有熟悉的身影,震感越来越强烈,云涯的心瞬间跌落到谷底,她赤脚跑下床,面色苍白而慌乱:“晏哥哥……。” 脚下地动山摇,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云涯身子歪了歪,她撑着墙壁,咬牙,绝对不能倒下…… 心底却震惊而慌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晏哥哥你在哪里? 眼神彷徨而无助,往外跑的脚步却丝毫没停。 跑到门口的时候,脚扳到门槛,眼看就往前跌去,云涯绝望之下闭上双眼,却忽然跌落在一个微凉却坚硬的怀抱中,那人身上有着熟悉的气息,霎时间抚平了她心底的彷徨和不安。 她紧紧的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整个人瑟瑟发抖,那人宽厚温暖的大掌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沉稳,令云涯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这时候云涯才感觉到脸颊下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耳边,云涯抬起头来,看到他额头上滚落的汗水,不由得微怔。 他满身风尘仆仆,似乎是着急赶回来,额头上每一滴晶莹的汗水都似在证明他的焦急。 “晏哥哥,你去哪儿了?”语气有些娇滴滴的不悦。 晏颂松了口气,抱着她往里走,低声道:“上了个厕所。” 云涯明知他在撒谎,却也不戳破,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滚烫的心跳,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逐渐平定下来。 “刚才是地震的吗?我惊醒过来没看到你,吓死了。” 晏颂低声哀叹:“没事,都过去了。” 宽厚的大掌轻轻拍抚着她的背:“睡吧,以后都没事了,明天我们就可以提前回去了。” 云涯睡意一下子醒了大半,惊喜的看着他:“真的吗?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吗?”心性再沉稳,也只是个姑娘,在心爱的人面前,她通常不会掩饰。 晏颂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嗯,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云涯先是一喜,紧接着脸一垮,“其实这里挺好的,岁月静好,能和你心无旁骛的待在一起,仿佛这个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离开之后,必定不会这么顺心了。 晏颂抿了抿唇,低声道:“云涯,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云涯扬眉看着他:“你说。” 晏颂静静的看着她,沉默了一瞬,将庄繁星的病情说了,以及庄曦月想要她主刀庄繁星的手术,末了道:“你身体不好,我不想你受累……,你应该认识一些优秀的医生,可以推荐给……。” 云涯忽然抬手捂住他的嘴,制止他接下来的话,摇头:“晏哥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那是大姨啊,只要能让大姨好,能让庄姨安心,能让晏哥哥你眉头舒展,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原来他瞒着她的是这件事情,脑海里掠过那道淡静优雅的身影,心头有些不忍,亦有着同情。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得了这种病,只能叹一句命运弄人,即使她不是晏哥哥的大姨,对于这样风骨峥然的女子,云涯也是乐意帮忙的。 莫说她现在身体不好,不过是隐疾罢了,而且这个手术对她来说根本没有难度,不过是亲人关心则乱罢了,以为有她坐镇,就能稳操胜券,到时候将助手杰克从国外叫回来帮她,这个手术于云涯来说还是很轻松的,只是想到那人是晏哥哥的亲人,心底也有些踹踹的。 晏颂看着女孩明亮而真诚的眸光,叹了口气,心底越发怜惜,“不要勉强自己。” 云涯笑道:“不会,我以前可是能连着做三天手术,这样的小手术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你让表哥和庄姨放宽心吧,大姨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云涯自信满满的说道。 她这样一说,到底是让晏颂心底的一块巨石落了地,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香港,你让表哥把大姨的病例传过来,我先看看情况好提前做准备。” 晏颂道:“明天一早我们直接出发去香港。” 第二天一早,晏舸顶着熊猫眼出现,在听到要走了之后瞬间就清醒了,“再呆下去我都要疯了,阿弥陀佛,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云涯抿嘴笑,“我们一起去香港看大姨好不好?” 晏舸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冷着一张脸的晏颂,目光转回云涯脸上,愣愣道:“云涯姐姐,你都知道了吗?” 云涯眨眨眼睛,“什么?” “给我大姨做手术啊。”晏舸有些急切的问道:“你愿不愿意给我大姨做手术?” 云涯点着他脑袋:“小子,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 晏舸捂着脑袋,哀怨的瞪了她一眼,想到什么,喜道:“你是答应了吗?” 云涯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的。” 晏舸小心的瞅了眼晏颂:“可是大哥他不是……?” “你大哥不还是听我的吗?”云涯理直气壮的说道。 晏舸偷偷朝她竖起大拇指,“原来我哥是个妻管严……。” 云涯觑了眼晏颂的脸色,就看到他脸色黑沉了几分,却并没有说什么,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 吃过早饭,那个风风火火的胖长老又来了,领着几人出去,一路上晏舸显得非常兴奋,云涯安静的跟在晏颂身边,晏南陌走在最后。 从进密道开始,晏颂就背着云涯,一直到出了密道晏颂才将她放下,两人坐在小宾馆的大厅里等了半天,晏南陌和晏舸才气喘吁吁的走出来。 晏舸扶着墙腰都直不起来:“不行了,我要累死了……。” 风长老走到晏颂身边,低声道:“晏少爷,请跟我来。” 晏颂抿了抿唇,风长老瞥了眼云涯,“纪小姐也一起来吧。” 晏颂拉着她的手跟着风长老去了后堂。 一间小房间内,背对着门口方向坐着一个人,云涯一眼就认出来是明月。 听到脚步声,明月缓缓转身,她面色比往常苍白,看着不太有精神的样子,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云涯却明显感觉到她那张冷酷的面容下紧绷着的肌肉。 云涯眉头微拧,快走几步摸到她的手腕,就要给她把脉。 明月没防云涯这一手,有些微愣,想要推开她又怕伤了她,就被云涯摸住了脉。 只是她脉象紊乱,云涯眉头蹙了又蹙,也没发现她身体哪里出问题,云涯只能归罪她学艺不精,师父的手艺只学了个两成,她精通的还是西医,给人开膛破肚,下手毫不迟疑。 “小姐,我没事。”明月温声说道。 云涯盯着她的脸看了三秒,“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给渺渺交代?” 明月苦笑了一声,“小姐多虑了。” “但愿是我多虑了。” “小姐,我接下来可能无法保护您了,但您一人在外少爷总是会担心的,因此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让青岚跟着您吧,对于这个丫头,您应该不会陌生的。” 明月侧眸淡淡道:“出来吧。” 帘子挑开,一道玲珑娇小的身影走了出来,娇俏可爱,干净利落,看到云涯眸底飞快的掠过一抹欢喜,到底被压制住了,走过来稳重的说道:“见过小姐。” 这个人,云涯自然不会陌生,之前被乔博文安排到她身边保护她的保镖十八。 “青岚,以后跟着小姐,好好保护小姐,知道吗?” “青岚遵命。”赫连青岚垂下脑袋,恭敬的说道。 赫连青岚欢欢喜喜的跑到云涯身边,脸上扬起大大的笑脸:“小姐,我好想你啊。” 云涯捏捏她的脸蛋,“多久没见,你吃胖了。” 赫连青岚赶紧捂着脸,哭丧着说道:“不会吧……。” “骗你的。” 赫连青岚嗔了云涯一眼:“小姐变坏了。” 看两人旁若无人的开起玩笑来,明月咳嗽了一声,赫连青岚赶紧收了笑容,恭恭敬敬的站在云涯身后,偷偷吐了吐舌头。 晏颂从始至终安静的看着。 明月瞥了眼晏颂,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车子消失在山路上,明月眸光微眯。 风长老走到她身边,担忧的说道:“家主,昨夜的九杀阵虽然成功的消灭了星族,但您亦是耗损了全部心力,最后的紧要关头若不是您孤注一掷,说不定我们都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我家族流传下来有三宝,其中之一的灵山玉芝可谓疗伤的大补之灵药,我这就召集其他三位长老取来给您服下。” 明月摆了摆手,淡淡道:“不用,灵山玉芝难得,还是留着给更需要的人吧,从今天开始我要闭关疗伤,族中事物交给您与云长老共同执掌,另外,在我闭关之前,让柳叔来见我,我还有一些事交代他去办。” 风长老点头应是。 走了两步,明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侧眸问道:“左护法呢?” 风长老有些无语:“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家主若是找他,属下现在就去把他找回来。” 赫连紫笙这个左护法一点都不称职,总是玩失踪,不过昨晚也真是多亏了他,紧要关头家主也差点撑不住,幸亏得左护法出手,要不然最后也不知会怎样,不过这个左护法虽然总是神出鬼没,但该出手时还是绝不含糊的。 明月淡淡道:“算了,任由他去吧。” —— 一行人先回了京都,一路上晏舸看什么都是新奇的,被圈在山上那么久,再好看的风景也都看腻了。 “你们先过去,我手边有些工作要处理,等完了之后就去香港看你们。”晏南陌温声说道。 这几天来,手边积压了不少工作,以他如今的身份,想要出一趟远门也没有那么容易。 晏颂沉默着点点头,两人抽空回了晏家老宅看看老爷子,老爷子最近情况还不错,虽然人还是有些糊涂,但却是认得云涯和晏颂,拉着两人的手一直问着他的玄孙在哪儿。 云涯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心头有些酸涩,她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怀孕呢……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晏哥哥生下个一儿半女…… 晏福在一旁笑道:“老太爷整日念叨着纪小姐和大少爷,只是老太爷最近记忆不大好了,以为你们已经结婚了。” 云涯心中微动,伏在老爷子膝头,亲昵的蹭着他的手心,仰起笑脸说道:“太爷爷,你是不是有了小玄孙就不疼爱曾孙媳妇了?” 老太爷粗糙苍老的手缓缓摩挲着云涯细嫩的脸颊,有些刺痛,云涯却笑的灿烂明媚,老者一双浑浊的眼睛蕴满着慈祥的笑意望着云涯,声音沧桑而粗哑,“小玄孙是小玄孙,曾孙媳妇是曾孙媳妇,不一样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却不介意云涯听懂。 云涯“噗哧”一笑:“有什么不一样的?” 老太爷却忽然拉着晏颂的手,眯缝着眼睛很用力的才能看清:“阿颂啊,你要努力啊……。” 晏颂一本正经的点头:“太爷爷放心,我会的。” 云涯在老太爷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瞪了他一眼。 晏福站在一边将小情侣的互动看在眼里,忍不住低头偷笑。 云涯和晏颂从荣居园出来,忍不住叹道:“人老了,最怕寂寞,就希望小辈多陪陪,可是年轻人都不太喜欢陪老年人,一来老人身上味道大,年轻人闻不惯,二来老人喜静,年轻人喜欢热闹,肯定坐不住,更重要的是,晏家不管是小辈还是长辈里,能真的想来陪太爷爷的几乎没有人。” “谁都有老的时候,等到自己老的时候,就知道寂寞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云涯挽着晏颂的胳膊,抽了抽鼻子:“晏哥哥,以后我们多来陪陪太爷爷吧。” 晏颂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想到什么,眸光动了动,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什么。 晏家如今能闹腾的动的人都没了,老一辈里只有三太太卧病在床,剩下的小辈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诺大一个老宅大白天竟然安静的过分,满院花开也看着寞落不少。 大伯娘孟孟淑景早前带着晏锦去了h国,给晏锦治脸去了,没有半年的时间回不来,晏华在寒山寺出家,晏星…… 想到这个丫头,云涯想到自己走之前,她跑去姑苏找晏华去了,阴差阳错黏上了一个少年,也不知道后续如何了。 两人没在晏家多留,云涯和晏颂回了家之后,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发去香港。 走之前见了一趟常叔,让常叔先回江州打理,她从香港回来之后就和晏哥哥一起回江州,之前晏颂抽空和她提了一句,以后长居江州,云涯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等从香港回来之后再说,而且江州是她的大本营,以后不论长居哪里,江州都是她的家乡。 云涯和晏颂外带晏舸青岚,四人来到京都机场,乘飞往香港的航班,因为四人坐的头等舱,打扮又十分低调,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上了飞机。 飞机上的时光漫长而无聊,云涯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时间才过了一半。 入目是男人俊美的侧颜,在流散的光影中轮廓显得格外深明,精致又高贵,霸气不失优雅,低头翻看着报纸,还是最枯燥乏味的政治报,男人却看的很认真,眉头时松时蹙,静静坐在那里,简直好看的不像话。 云涯看的微微怔住,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傻,晏颂注意到那道灼热的目光,抬头望了过来,不由得挑眉:“醒了?” 抬手落在她的唇上,就直接用指腹抹去她嘴角可疑的水晶,云涯脸颊微红,忽然站起身子:“我去一下卫生间。” 话落就往外走。 晏颂闷头笑了笑,云涯脸越发红了。 见云涯起身,坐在晏舸身旁的青岚立即起身跟上。 斜对角的角落里,一道目光频频望来,晏颂眉头微蹙,冰冷的目光望了过去,瞬时撞上一个有些惊艳又有些愕然慌乱的目光,对方怔了怔,赶忙扭过头去。 晏颂拧了拧眉,漫不经心的垂下目光。 ------题外话------ 上传了新文,暂时占坑的,等这篇文完结了再开更,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 《霸宠军门:重生绝世狂妻》 地方不够就不贴简介了,在作者作品里就可以找到,和这篇文风格不同,纯爽文宠文,身心干净一对一,喜欢的亲们就去看,至于这篇文的完结时间,我暂时还不确定,但是已经快到尾声了 正文 489 剑走偏锋 自打嘴巴 晏颂闷头笑了笑,云涯脸越发红了。 见云涯起身,坐在晏舸身旁的青岚立即起身跟上。 斜对角的角落里,一道目光频频望来,晏颂眉头微蹙,冰冷的目光望了过去,瞬时撞上一个有些惊艳又有些愕然慌乱的目光,对方怔了怔,赶忙扭过头去。 晏颂拧了拧眉,漫不经心的垂下目光。 “小姐,您在看什么?”柳湘好奇的问道。 梁温媃赶忙说道:“没……没看什么。”但微红的脸蛋躲闪的目光还是瞒不过心细如发的经纪人。 柳湘挑了挑眉,扭头向后看了一眼,就看到那沐浴在光影中的年轻男子,眼中的惊艳不比梁温媃少,但她很快收回目光,混娱乐圈这么多年来,她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男人颇有来头,虽然颜值气质俱爆表,娱乐圈最火的小鲜肉在这个男人面前也只有提鞋的份,但她心中有数,这样的男人,并不是她们能轻易招惹的。 再看看羞怯的犹如小白兔一般的小姐,柳湘摇头笑了笑,小姑娘春心萌动,很正常。 “下飞机要赶去参加新电影发布会,晚上有一个饭局,星光娱乐的海总和陈导都会去,陈导有一部新电影正在选女主,这部电影背后的投资商之一就是星光娱乐,这些年星光娱乐一直在往内地发展,如果能顺利拿下这个资源,对你进军内地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谈起公事柳湘的口吻带上了几分严肃。 梁温媃抿了抿唇:“就不能推掉吗?”她真的很不喜欢参加这类饭局,都是些喜欢揩油的肥头老总,眼神色迷迷的,看着就恶心。 柳湘叹了口气:“虽然您背后有先生的扶持,让您的娱乐圈之路走的顺风顺水,并没有遇到娱乐圈的阴暗面,这可以说是您的幸运,但先生并不能保护您一辈子,如果您想在娱乐圈有更大的发展,这一步是必须要迈出去的,在娱乐圈,人脉和资源是十分重要的,而这些并不是天上掉馅饼砸下来的,而是要您用心去维护的。” 柳湘语重心长的说道,看着面前清纯漂亮的年轻女孩,心中叹了口气,面前这位姑奶奶放着豪门千金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凭一腔热情投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梁先生对这位小女儿那是疼爱到了心坎里去,不仅投资了娱乐公司,还花大价钱挖来她这个香港娱乐圈的金牌经纪人来带她,一切都不过是给小女儿玩玩罢了。 但是梁氏集团在香港再有名望,却从未进军过娱乐圈,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想要完全操控娱乐圈根本就不可能,虽然给女儿挡掉了许多麻烦,也给她换来很多好资源,但在接下来的发展中,尤其是在这位大小姐还是很有野心的情况下,就必须要靠她自己了。 梁温媃入行不到一年,但凭借着清纯柔弱的长相、纯真善良的性格,以后背后的资本强推,还是在香港火起来了,只是在内地知名度还并不是很高,接下来她的发展路线基本锁定了内地,因此和星光娱乐交好就势在必行,这一点梁先生也无计可施,实际上梁先生每天日立万机,哪里有时间关注小女儿在娱乐圈的发展,找个强势的经纪人把关他就放心了不少,并没有太多时间留意。 “星光娱乐是近些年香港最有实力的经纪公司,旗下囊括影视歌三栖发展,其中歌手占签约艺人的多半,这些歌手中数麦铮发展为最好,不过才短短两年的时间,就能在世界开巡回演唱会,场场爆满,俨然世界巨星的风范,虽然这其中他个人资质占多数,但和他背后的星光娱乐的强捧离不开。” 说到这里柳湘观察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有小道消息说他的父亲麦杰晖就是星光娱乐幕后的大股东之一,所以星光娱乐才花大力气捧他,空穴不来风,麦杰晖以前就是星光娱乐的台柱子,就是因为当初麦杰晖第一张唱片大卖才给了星光娱乐上市的资本,麦杰晖火了之后很多唱片公司挖他,星光娱乐为了留住这棵摇钱树,就用股份来留住他,这么多年不管麦杰晖走的多高,都从未离开过星光娱乐,估计这个传闻是真的,他是星光娱乐背后的大股东之一,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星光娱乐这么多年来主攻培养歌星。” 梁温媃对这些娱乐圈的内幕不感兴趣,她只想拍好戏,但是提到麦铮眼中还是有了一些星光,就像一个崇拜偶像的小粉丝一样。 “麦铮啊,我很喜欢听他的歌,人不仅帅,还很有才呢。” 柳湘笑着瞥了她一眼:“所以今晚的饭局,一定要跟星光娱乐的老总打好关系,适时透露一点你的身份,对方不仅不会为难你,估计看在梁氏集团的份上,还会对你礼让三分,这能避免很多麻烦。” 香港就这么大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聪明人都会给自己留后路。 梁温媃沉思着点点头,实际上并没有听进心里去,下意识又扭头看了眼那个男人的方向,却发现男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慌忙站起身,柳湘吓了一跳,立刻拉了她一把:“怎么了?” 梁温媃看到男人往卫生间方向去了,鬼使神差的说道:“我……我想去上个厕所。” “我陪你去吧。”生怕遇到粉丝,虽然梁温媃现在还没火到那个程度,但拿了金主的钱,就要务必十全十美。 梁温媃摇了摇头:“不用了,这里是头等舱,不会出什么事的。” 柳湘想想也是,就任凭她去了,跟着大小姐就是有这点好处,出入都是最顶级的配置,谁让人家有个壕气的老爸呢。 柳湘戴上耳机,窝在座椅里,喝了口红酒,悠哉游哉的闭上双眼。 梁温媃悄悄的跟在身后,就看到男人走到休息区,背靠在门板上,长腿随意屈起,白衬衣黑裤子,身材修长而挺拔,在窗外飞掠的光影中显得精致而俊美,又有一种灵秀干净的气质,令人移不开眼。 梁温媃看的呆住了,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男人,这一刻,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杂乱无章的声音。 有时候爱情就是来的毫无预兆,在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猛然袭击了她,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平定了一下慌乱且忐忑的心跳,脸上挂着最纯真甜美的微笑,正要抬步走过去,她忽然被撞了一下,要不是眼疾手快的扶住身边的座椅,她就非常狼狈的摔在地上了。 一个少年扭头朝她笑了笑:“抱歉。”什么人啊,撞了人还那么嚣张,但她脸上依旧维持着得体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还没说话那少年就扭头跑了。 却见那少年跑到那个男人身边,笑嘻嘻的说了句什么,那男人好看的眉微蹙,嫌弃的瞥了眼身边的少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唇角的一缕笑意却泄露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男人的笑就像破开乌云的暖阳,明明他面无表情的,她就是觉得温暖的不得了,仿似一瞬间就照亮了她阴暗的世界。 那一刻,她的心跳的更加激烈了。 她抬起一只手落在心口,感受着那紊乱的心跳,瞧一眼那个男人,心底忽然有一种隐秘而羞耻的激动。 “哥,你又惹了桃花债了。”晏舸斜着眉,一脸自求多福的样子。 晏颂冷冷瞥了他一眼,一脚踢过去:“滚蛋。” 晏舸麻利躲开,笑嘻嘻说道:“不信朝你两点钟方向看去,那双含情脉脉的目光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你看看这才出来几个小时,你就又招了小姑娘,哎呀现在的小姑娘都是有眼无珠,被你肤浅的外表给迷惑了,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看你人模人样的,实际上骨子里就是一色胚……。” 晏舸就是嘴上滑头了些,晏颂要把他的话放心上他早就被捏死了,因此晏舸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晏颂面色没有丝毫改变,连晏舸指的那个方向也没有看过去一眼,高高大大的站在那里,自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要是云涯姐姐知道了,嘿嘿……你就惨了。”晏舸幸灾乐祸的笑道。 晏颂阴冷的瞥了他一眼,晏舸心头打颤,面上却不服输的瞪回去。 还扭头朝小姑娘玩味的眨了眨眼睛,换来小姑娘一个大红脸,羞涩的垂下了脑袋。 “呦,还挺纯情的呢。”晏舸拖长了尾音。 “你们说什么呢?”从卫生间里出来的云涯笑着问道。 晏颂警告的瞪了眼晏舸,快步走过去牵起云涯的手,“发神经呢,别搭理他。” 话落拉着云涯回去了,路过梁温媃的时候,晏颂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对方,却没发现,擦肩而过的瞬间,女孩瞬间惨白的脸。 云涯看到那女孩还温柔的报以一个善意的笑容,却注意到女孩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云涯挑了挑眉,抱着晏颂的手臂笑着走远了。 青岚默不作声的跟在后边,晏舸笑着跟上去,路过女孩身边的时候还朝她眨了眨眼睛,可惜沉浸在震惊和心痛中的女孩并没有心情回应他。 晏舸也不在意,笑眯眯的跟在青岚身边,“小妹妹,你真的是云涯姐姐的保镖吗?就你这身板,我看云涯姐姐反过来要保护你才对吧。” 青岚的身材真的是娇小玲珑啊,细胳膊细腿,看着弱不禁风的,哪儿哪儿都跟保镖挂不上钩。 青岚甜笑着瞥了他一眼,晃了晃粉嫩嫩的拳头,明明是甜美可爱到爆的笑容,却让晏舸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强烈杀气。 “你可以试试。” 晏舸眨了眨眼睛,“好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女侠饶命。” 青岚轻哼一声,甩了甩马尾辫,扭头回到座位上。 他有女朋友了…… 梁温媃被这个消息炸的找不到北,她的恋爱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而且那个女孩,看起来又漂亮又有气质,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下意识的让她感觉到自卑…… 小手紧紧抓着衣摆,心底翻江倒海。 “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空姐甜美礼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呃……,没……没什么。”反应过来的梁温媃磕磕绊绊的说道。 “那请您回到座位上好吗?为了您的人身安全,请不要在过道里逗留。”空姐善意的提醒道。 “谢谢。”梁温媃狼狈的逃回到座位上,柳湘已经听着音乐睡着了。 她一个人呆呆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白云,一颗心又闷又难受。 一直到下飞机,她都没有再看那边一眼,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几人低调的走出vip通道,一抬眼就看到等在不远处的男人,一身休闲装,戴着大大的墨镜,长身玉立,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没有一人赶走上前来,因为四周站着一排黑衣保镖。 “表哥。”晏舸扔下行礼,激动的扑了过去,整个人几乎吊在了阮松溪身上。 阮松溪被撞的往后退了一步,笑着拍了拍晏舸的背:“阿舸,表哥快要被你勒死了。” 晏舸站在地上,笑着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表哥,一下飞机就能见到你实在是太开心了,只是我妈不是说你工作很忙,应该没时间来接我们吗?” 阮松溪目光落到随后走出来的晏颂和纪云涯身上,含笑道:“你们来,再忙我也要抽空亲自来接你们啊。” 晏舸感动流泪:“呜呜……表哥你真是太好了。” 相比晏舸的激动来说,晏颂就十分的冷静沉稳了,只见他拉着云涯的手,冷冷的点了点头,“表哥。” 云涯温婉含笑:“表哥。” 阮松溪笑着点点头:“你们难得来一趟,走吧,家里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一路劳累,先回家里休息。” 晏颂摇摇头,“我们想先去医院看看大姨。” 阮松溪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云涯,点了点头:“好。” 保镖接过几人手中的行礼,一行人往机场出口走去,这么庞大的一行人,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阮松溪这张脸,在香港娱乐圈是很出名的,作为一名合格的狗仔来说,你可以不认识什么天王巨星,但不能不认识阮松溪啊,这位近期新闻不断的香港第一豪门的新晋掌权人,向来是香港娱乐圈的风向标。 躲在机场大厅蹲守明星的狗仔见到阮松溪下意识想围上去,然看到那群威风凛凛的保镖望而却步,连摁快门的手都慢了,想到最近这位阮公子上位之后一改往日风流本色,杀伐果决,手段雷霆,这种手段不仅体现在公司上,也体现在他在娱乐圈的绯闻上,之前不过是某个杂志社以他和朱薇儿阮文臣三个人的感情纠葛为卖点,就被阮松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整倒闭了,这一手段彻底震慑了媒娱圈,之后再没敢有媒体拿阮松溪八卦了。 阮松溪如今在香港,可谓是只手遮天,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个男人,销量重要还是工作重要甚至命重要,这些狗仔迅速在心中权衡了利弊,作出了选择。 晏舸好奇的问道:“那些狗仔会不会偷拍我们啊,我可不想上头条。” 阮松溪笑笑;“不会,他们不敢的。”这句话说的真可谓是自信满满。 晏舸笑了起来:“还是表哥厉害。”扭头瞪了眼自家大哥,谁知人家根本就不鸟他。 梁温媃目睹了刚才的一切,眼看几人身影迅速消失在机场,微微眯起了眸光。 “那个人……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是阮氏集团的总裁,阮松溪吧。” 柳湘收回目光,点头:“没错,没想到飞机上见到的那个人和阮松溪关系匪浅啊……。” 想到什么,扭头看了眼梁温媃:“阮松溪不是和你大姐订婚了吗?算是你未来姐夫吧。” 梁温媃蹙了蹙眉,机不可察的“嗯”了一声,再次看了眼几人离开的方向,眼底划过一抹幽光,在狗仔围上来之前,压低帽檐快速离开了机场。 到了医院,一行人往庄繁星的病房走去,在电梯口遇到一个低头走路的身影,一下子就撞到了晏舸身上,那人压低声音说了句对不起,绕过几人飞快往楼梯口走去。 晏舸拍了拍袖子,“这人好奇怪……。” 阮松溪扭头看了眼男人慌慌张张的背影,眉头紧蹙,想到什么,脸色大变追了上去,然而楼道里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 “表哥,怎么了?”晏舸问道。 阮松溪脸色早已恢复了平静,“没事。”抬步往前走去,只是这次脚步略显急切了许多。 晏颂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握紧了云涯的手。 “妈。”阮松溪连门都没敲直接破门而入,看到庄繁星好端端的坐在病床上,正笑着朝他望来,阮松溪偷偷松了口气。 他没有注意到庄繁星放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成一团,指骨苍白,轻轻颤抖着。 以及那略显凌乱的发丝和领口,却被庄繁星另一只抬起的手不动声色的掩饰了过去。 “溪儿,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他刚才是不是来过?”阮松溪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这句话时眼底有多阴戾,几乎是咬牙切齿。 庄繁星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瞬,笑道:“你在说什么?” 阮松溪握了握拳,“妈,我刚才看到他了,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他还有脸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庄繁星笑着摇摇头:“没有,你别多想了。” 阮松溪还想说什么,听到门口逼近的脚步声到底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想到那个男人,他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杀机。 没想到他还敢来医院找妈,简直是不知死活,看来他要在医院多派些人手了,那个人现在一无所有,很容易剑走偏锋,他不得不防,也是他之前失策了,没想到他还敢出现。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房间门打开,晏舸首先扑了进来,“大姨。” 一下子就扑过去给了庄繁星一个热情的拥抱,在她怀里蹭啊蹭,用对付庄曦月的那套撒娇功力,庄繁星果然很吃这套,抱着他慈爱的笑道:“小舸儿,大姨的心肝宝贝……。” “大姨,我真的好想你。”晏舸一想到面前这个温柔慈爱的女人有那么悲惨的命运,现在又得了重病,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大姨一直都很疼爱他的,一直生活在幸福的家庭中的晏舸真的没有经历过亲人的生离死别,一时有些难受。 “大姨也是,让大姨看看,长高了没有。” 晏舸站起来立的笔挺十足,站在那里,已经快要比肩阮松溪了,少年脸上开朗阳光的笑容令庄繁星欣慰的点头:“好。” 晏颂和云涯随后从门外走了进来,向庄繁星问好,庄繁星看到晏颂和云涯,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停过,阮松溪看着这一幕,笑容也多了几分,母亲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大姨,我妈呢?”晏舸在病房里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庄曦月的身影。 “我忽然想吃生煎,月儿帮我出去买了。” 阮松溪垂下眸光,母亲撒谎了。 这些跑腿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护工去做,很明显母亲是想支开小姨,但他并没有戳破母亲,这件事给两个表弟解释不清楚。 晏颂瞥了眼阮松溪,眸光微眯。 庄繁星朝云涯招招手,“云涯,到大姨这里来。” 云涯笑着走过去,软软的叫了声大姨,庄繁星脸上笑容更甚,握着云涯的手,笑道:“你那么忙,还要你跑这一趟,大姨心里过意不去……。” 云涯反握着她的手,眼尖的发现她手背上有一道红痕,很像是抓伤,庄繁星不动声色的将另一只手覆上手背,遮掩了伤痕。 云涯眸光微闪,假装没看到,笑道:“大姨这话就见外了,您是晏哥哥的大姨,就是我的大姨。” 庄繁星笑叹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阿颂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 云涯适时低头,羞涩的笑了。 这时庄曦月提着生煎袋子回来了,见到晏颂和晏舸惊喜的不行,一个个上去拥抱,晏颂笑着喊了声妈,换来庄曦月狠狠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臭小子,你也不说回来,害的我担心死了。” 晏颂纹丝不动,那巴掌拍在背上跟蚊子咬了似得,心底某个地方泛起一丝柔软。 那个地方,永远为家人而留。 “庄姨。”少女温柔的声音拉回庄曦月的思绪,当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少女,眼泪跟决堤了似得,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比看到晏舸和晏颂都激动。 晏舸撞了撞晏颂的肩膀,撇了撇嘴,“云涯姐姐才像是亲生的。” 一对比,他跟哥倒像是捡来的孩子。 晏颂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眸光温柔如水。 庄曦月情绪比较激动,云涯哄了好半天才把她哄好,最后保证以后绝对不会随便出国,就算出国也要庄曦月跟着,庄曦月才算彻底平静下来,拿手点着她额头:“你个小没良心的,走了那么久都不说给庄姨回个电话,庄姨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云涯闷头应是,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实际上她想打也打不了电话,晏叔叔将她在国外的一切都瞒得很好,庄姨一点都不知道,这正是她想要的。 云涯乖巧听话的态度令庄曦月心气儿顺了,又不舍得埋怨她了,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问着她在国外的一切,有没有累着饿着受欺负过,婆婆妈妈中夹杂着慈母般的关怀和怜爱。 云涯耐心而又温柔的一一回应,一点马脚都没露,将她在国外的求学生涯描述的绘声绘色,听的庄曦月一愣一愣的。 云涯看着面前温柔慈爱的女人,心底一阵暖流划过,同时又有些自卑和嘲讽。 多么鲜明的对比。 她亲生的母亲对她只有利用和无情,关键时刻甚至可以亲手杀了她,而面前这个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却给了她真正的母爱,如果不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云涯就要不管不顾的扑到她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哭尽这么多时日的委屈和辛酸。 可是她不能,她面上保持着最完美的微笑,耐心的回答着,虽然拳头在袖子下握的死紧,她拼命忍耐着泪意。 纪云涯,不能哭,你绝对不能哭。 晏哥哥和庄姨对她那样好,她一定要加倍的回报他们。 晏颂最先察觉到云涯的不对劲,走到云涯身边将她的身体揽到怀中,沉声道:“妈,别再说了。” 庄曦月白了他一眼:“嫌妈唠叨了?臭小子,回头我让云涯好好收拾你。” 云涯已收敛好情绪,推了晏颂一下,“晏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跟庄姨说话?” 庄曦月立刻跟云涯站在同一阵线,对晏颂展开讨伐:“就是,娶了就忘了娘,养你也是白养,我还不如好好疼我的儿媳妇,还是儿媳妇贴心……。” 晏颂瞥了眼云涯,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替谁说话的?没良心的…… 他怎么忽然感觉到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别人家都是婆婆联合儿子对付媳妇,他们家却反过来了,婆婆联合媳妇对付他这个儿子…… 云涯心虚的移开视线,挽着庄曦月的手臂“庄姨…。” 庄曦月笑着瞥了她一眼:“怎么?心疼你的晏哥哥了?” 云涯抿着唇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庄曦月点着她脑袋:“好好好,我不说你的晏哥哥了,免得你心里怨我。” 庄繁星看着这一切,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断过,扭头看向在旁边看戏看的很乐呵的阮松溪,忽然说道:“妈也想享一下天伦之乐,你什么时候把阿婉的名字印在咱们家的户口本上?” 话题忽然扯到阮松溪身上,阮松溪有些措不及防,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微笑道:“会有那一天的。” 云涯想,这个叫阿婉的应该就是表哥的未婚妻吧。 听说是香港另一豪门梁家的大小姐,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了。 “那感情好,到时候咱们婚礼一起办,热热闹闹的,多好。”庄曦月一拍即合,“我回去就翻翻黄历,一定要挑个好日子。” 云涯大窘,庄姨也太急了吧,她年龄还小呢,这就扯到结婚了? 晏颂眼底笑意流转,暗暗捏了捏她的手心,换来云涯一记瞪眼。 庄曦月自然没忘了云涯来的重中之重,将云涯喊出来,还没开口,云涯先握住了她的手,“庄姨,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晏哥哥都跟我一五一十的说了,之前是我在国外,因为加入一个研究一直没有与外界联系,因此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先给您说声抱歉,我来之前看过大姨的病例资料,您放心,大姨的手术包在我身上。” 云涯的善解人意令庄曦月更加喜欢了,最后一句话的自信满满更令庄曦月这些天吊起的心彻底落到了实地上,她无条件的相信云涯,云涯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她没有看错她。 “云涯,好孩子。”什么话都表达不了庄曦月此刻的欣喜和激动,她抱了抱云涯,心想以后一定要加倍对这个孩子好。 “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云涯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庄曦月心脏“咯噔”一跳,稳了稳心神,说道:“庄姨有心理准备,你说吧。” 不管是多坏的结果,由云涯说出来,似乎也能接受了。 云涯抿了抿唇,还是把最坏的情况说了,就算手术做的再成功,也要防止癌细胞再生,以及预后情况,这些都是必须要提前做准备的,她保证这次的手术她会全力以赴,但以后会发生什么情况,谁都无法预知,因为对方是晏哥哥的大姨,庄姨的亲姐姐,云涯觉得还是要把话提前说清楚,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庄曦月艰难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云涯,不管以后怎样,庄姨都谢谢你。” 云涯笑着抱了抱她:“放心吧,好人有好报,大姨那么好的人,老天一定会善待她的。” 庄曦月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随后云涯对阮松溪要求要见一见庄繁星的主治医生,阮松溪自然全力配合,庄繁星的主治医生是位五十多岁的男医生,是全国知名的专家,也是香港最好的医院里最权威的医生,这样的人一般都有些傲气,但因为对方是香港第一豪门,这傲气还是敛了几分。 他之前被告知手术会由病人家属安排更好的专家执刀,就不乐意了,整个华国还有比他更权威更有经验的专家吗?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五分钟前他才被告知执刀医生要求见他一面,这口气,架子可真够大的啊,颇有一股纡尊降贵的架势。 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就算是第一豪门又怎样?好的医生到哪里都有人求着,这个阮松溪以后千万别生病求到他面前来。 正这样想着,他办公室的门开了,他的助手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奇怪的说道:“周医生,阮先生来了。” 周医生坐在椅子上没动,“请进来吧。” 助手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转身走了出去把人请了进来。 一个绅士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位就是阮氏集团的掌权人,阮松溪。 “周医生。”阮松溪含笑点点头。 周医生本想拿乔一番,但想到对方的身份,无奈之下还是站了起来,“如果阮先生对鄙人的医术不满,可以另请高明,用不着如此羞辱于我。”话已经说的很客气了,换一般人,他早翻脸了,爱找谁找谁去,老子不管了。 阮松溪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看起来脾性很好的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提前跟周医生说明白,我在这里给您道歉了。” 周医生没想到这人态度会这么诚恳,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算了,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既然信不过我,令堂的手术还是另请高明吧。” “但是在此之前,我请来的医生想要与您见上一面,毕竟您最了解我母亲的病情,也是一直由您负责我母亲的。”阮松溪的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周医生虽有不满,可顾忌到对方的身份,到底没说什么话,只是那脸憋成了猪肝色。 “进来吧。” 紧接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了进来,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风衣,长及膝盖,九分的蓝色牛仔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双腿,脚踩一双圆头的英伦风皮鞋,身材高挑,简单时尚中不乏优雅高贵,乍一看,还当米兰时装秀上走下来的模特呢,但模特可没有这么绝色的一张脸和独特的气质。 周医生不知道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是来干什么的,疑惑的看向阮松溪,阮松溪挑了挑眉,解释道:“这位就是我请来为母亲主刀的医生。” “什么?” 随着阮松溪话音落地,周医生失声尖叫起来,遂即脸色因羞怒而涨红。 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看着顶多上大学,就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就说是他请来代替他主刀的医生,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和讽刺。 周医生愤怒的说道:“阮先生,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您,让您这样的羞辱于我,随便请了个学生来演戏,呵……您是大老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请离开吧。” 话落转过身去,竟是不肯再多说半句。 助手端着茶水走进来,注意到里边奇怪的气氛,更加小心翼翼了,他眼角偷偷瞥了眼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年轻女孩,越看越眼熟…… “周医生,我是阮先生为阮夫人请来的执刀医生,哦,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的中文名叫纪云涯,英文名……。”女孩微微一笑,助手感觉整个世界的花都开了,满目惊艳。 “nyx。” 随着女孩话音落地,助手端在手里的茶盘“哗啦”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处在愤怒中的周医生反射弧有些长,烦躁的摆摆手,嘲笑道:“现在随便一个学生都敢称自己是医生,还起个洋气的英文名,欺负我不懂英文吗?小姑娘,别大言不惭,陪着他演戏了,医生这个职业是不容玷污的。” “周医生说的是,医生这个职业不容玷污,但我也绝不容许有人质疑我的专业实力。”女孩的声音非常好听,像是玉珠落盘,有着温柔而沉定的力量。 周医生回头看了女孩一眼,没错过女孩脸上自信而从容的笑容,那一瞬间让她看起来那般耀眼。 他眯了眯眸子,“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女孩微笑着,静静立在那里,简单的办公室瞬间有种奢华典雅的错觉,仿佛因为这个少女的驻入而变成了金碧辉煌的城堡。 助理掩下眼底的震惊,快步凑到周医生身旁,压低声音说道:“nyx,她是nyx医生,没错,就是她,nyx医生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华国女孩,也是之前爆红网络的全民女神,这些很早之前就在网上公开了。” “什么?”周医生猛然倒退了一步,nyx医生的名号他自然非常清楚,可以说是所有医生心中敬仰的大山,没想到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助理赶忙扶住他,理解他心底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周医生虽然知道nyx医生的名头,但却并不过多关注,只是认可她的专业技能而已,对于她本人是扁是圆自然没有心情了解。 现在被告知面前这个他刚才还不屑的年轻女孩就是传闻中的nyx医生,他自然一时无法接受,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难道让他自打嘴巴吗? “你……你就是nyx医生?”周医生声音有些颤抖。 少女微微一笑,优雅沉静,站在那里,连角落里的扫帚都成了入幕的风景。 祯祯皆可入画。 “周医生,很高兴认识您。”少女朝他伸出手,那手玉润修长,莹白如玉,像是艺术品一般精致而美好。 脸上的笑容真诚而礼貌,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出来,甚至让人产生一种极为不真实的错觉。 周医生看着面前这只漂亮的过分的手,犹豫了半天,那只手依旧稳稳当当的落在他面前,终于伸出手轻轻回握了一下,那一瞬间凉润的触感将他拉回现实世界。 阮松溪看着这一切,轻轻挑了挑眉。 少女含笑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阮夫人的病情了吗?” 周医生愣愣的回道:“自……自然可以。” “nyx医生快请坐。”助手赶忙替周医生说道,云涯轻轻颔首微笑:“谢谢。” 这优雅高贵的举止,礼貌而真诚的态度,让人的心无比服帖,再配上那张颜值爆表的脸,助手和周医生心中的暴击可想而知。 从办公室出来,阮松溪笑问道:“他一开始那样轻视你,你为何还要选择他做你的二助?” 少女背脊挺得笔直,不管在何时何地,这个女孩的姿态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永远的从容优雅。 脸上的笑容明媚而自信,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令人移不开目光。 “人品如何不去置评,我需要最专业的态度和技术,他显然是合格的。” 阮松溪眉梢微挑,看着走在身边的少女。 美则美矣,可太完美的人,难免少了真实感,这样的美人足以让人望而却步,也只有表弟那样同样没有真实感的人才能消受的了。 走了两步,女孩脚步微顿,望着前方,眼底绽放一抹温柔。 正文 490 得之我幸 失之我命 美则美矣,可太完美的人,难免少了真实感,这样的美人足以让人望而却步,也只有表弟那样同样没有真实感的人才能消受的了。 走了两步,女孩脚步微顿,望着前方,眼底绽放一抹温柔。 阮松溪顺着目光抬头望去,笔挺高大的男人静静站在不远处,像是在等什么人,听到脚步声,扭头望来,那一瞬间眼底绽放的温柔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 就见那一直淡定从容的少女朝那人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后来几乎可以说是跑了,一下子就扑到那个男人怀中,男人修长的身体纹丝不动的站着,承受着来自少女的撞击,有力的双臂很自然的将人圈到怀中。 两人边说话边往外走,亲密的根本就容不得任何人插入进去。 阮松溪摸了摸鼻子,这把狗粮喂的猝不及防。 “今天奔波了一天,累了吗?” 云涯笑着摇摇头:“不累。” 晏颂摸了摸她的发顶,“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阮松溪也适时插嘴说道:“是啊,家里离医院很近,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弟妹你奔波了一天,司机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送你们回去,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家里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还有表弟你,也一起回去吧。” 晏颂沉默着点点头。 云涯脸颊有些微红,面上却还是沉稳得当,阮松溪不知道他那句“弟妹”让云涯有些害羞了。 晏颂自然发现云涯的异样,实际上他时时刻刻在关注着云涯,她有任何情绪波动都逃不过他的眼,见此心中猜到她为何害羞,不由得挑了挑眉,眼中滑出三分温柔笑意,暗暗握紧了云涯的手。 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晏颂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抱歉的看了眼云涯,云涯包容的笑了笑,晏颂就拿着手机走到不远处接听起来,脸色有些严肃,看来是公事。 晏颂一离开,就剩下阮松溪和云涯并肩而走,阮松溪笑了一声,“看你们这样子,我是要提前准备红包了?” 阮松溪语调轻松,暗含调侃,十分容易让人放松下来,云涯的脸皮有时候其厚,有时候又其薄,比如刚才因为阮松溪一句“弟妹”就偷偷红了脸,而这会儿倒是不害羞了,抬眸笑道:“彼此彼此,表哥也要好事将近了,我跟晏哥哥还等着喝喜酒呢。” 阮松溪摇头笑了笑,神情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英俊绅士的男子温柔的含笑垂眸,而他面前是巧笑倩兮的绝美少女,这一幕画面如果定格下来,一定非常完美,然落在另一双眼中,却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松溪……。”一道温柔的女声突兀响起,如果仔细听的话不难听清语气里隐含的颤抖。 两人同时抬头,就见一袭紫裙的年轻女子迎面走来,柳眉琼鼻,明艳照人,是一个气质端庄的大美人。 女子走到阮松溪面前,目光不动声色的掠了眼站在他身边的少女,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调整好情绪,含笑道:“你怎么站在门口?这位是?” 目光正大光明的落在云涯身上,神态控制的非常好,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打量。 然一颗心却倏然紧缩。 刚才的那一幕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两人相谈甚欢的画面深深刺痛她的心,在亲眼见到这个女孩的那一刻,一颗心更是彻底的沉了下去。 她自认在香港名媛圈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大美人,眼光高了,人自然就有些矜傲,但在看到这个少女的瞬间,她所有引以为傲的资本碎落了一地。 但她是绝对不会退缩的,暗暗握紧了拳头,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面上的笑容越加端庄得体。 云涯挑了挑眉,这个女人隐含敌视的眼神让云涯瞬间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只有陷在爱情中的女人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的第三者一般,云涯瞥了眼阮松溪,有些好笑。 这个看向阮松溪的眼神被梁温婉解读成对她的一种炫耀和挑衅,指甲把掌心都给掐出了痕迹,她慌忙去看阮松溪,等待着他的答案,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也许,也许只是他的妹妹呢? 众所周知,庄繁星一辈子只生了阮松溪一个儿子,至于阮松溪同父异母的妹妹是有一个,不过在阮松溪赶尽杀绝之下,绝对不可能和颜悦色的站在一起说话。 阮松溪堂姐妹也有,但她都认识,绝对不是面前这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很面生,她之前绝对没有见过…… 越想她的心越来越沉…… 这一刻,她恨不得落荒而逃,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以前阮松溪再风流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只要以后他收心好好跟她过日子……她还是太天真了。 这一刻,她心底忽然涌上一阵无力,只觉得疲惫。 梁温婉脸上的千变万化即使掩饰的再好也瞒不过云涯的眼,她勾唇笑了笑,见阮松溪目光幽深的盯着梁温婉,笑着开口:“这么漂亮的大美女,表哥,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随着云涯的话音落地,梁温婉脸上竭力控制的伤心瞬间转换为不可置信,她猛然抬眸,看看云涯再看看阮松溪,张了张干涩的唇:“你……你们……?” 云涯笑着朝她伸出手:“你应该就是表哥的未婚妻梁大小姐吧,久仰大名。” 梁温婉愣愣的和她握了握手,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毕竟从地狱到天堂,一般人可没那么容易转换过来。 “你真的是他的表妹吗?”梁温婉问出这句话就恨不得咬断舌头,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她头垂的恨不得埋进地底,因此没有错过头顶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云涯心底发笑,从善如流的说道:“不是呢。” 梁温婉心脏“咯噔”一跳,她的小心脏可是受不了刺激了。 她叫阮松溪表哥,又不承认自己是表妹,怎么回事?梁温婉一头雾水,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将那个少女搂进了怀中,梁温婉抬头看了过去,和男人冰冷的目光撞在一起,她有些惊惧,但依旧秉持着仪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却见男人很自然的收回目光,根本就没多看她一眼,仿佛她是路边的野花野草一般随意。 男人揽着少女的腰,扭头朝阮松溪喊了声表哥,就准备揽着少女离开。 云涯却笑着嗔着男人一眼,两人亲密无间,那男人垂眸望着怀中的少女时,眼中的柔情浓到化不开,那是望着心爱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梁温婉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电光火石间想到阮松溪的表亲都在内地,舅舅家乃是华国有名的书香门第,而姨丈家更是华国家喻户晓的官家……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中,她可以不认识天王巨星,却不可能不认识晏南陌那张脸,再看这个年轻男人,眉目和晏南陌颇有几分相似。 难道他是……这个猜测一旦在心中成型,梁温婉心底就卸下了一块大石,同时又为自己闹了个大乌龙感到无语, “梁小姐,现在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是纪云涯,这位是我男朋友。”少女挽着俊美男人的手臂,在男人蹙眉的同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不对,应该是未婚夫。”男人的眉目终于舒展开了。 朝梁温婉眨了眨眼睛,“我跟着未婚夫叫表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梁小姐你说对吧?” 梁温婉尴尬的笑了笑,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了,原来她是松溪表弟的未婚妻啊,她说她叫纪云涯……什么?纪云涯,梁温婉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这个名字在名媛圈里很有名。 她抬头震惊的看了眼那个少女,换来对方一个促狭的眼神,往阮松溪那边瞟了瞟,让梁温婉闹了个脸红。 “当……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梁温婉舌头都捋不直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梁小姐真是通情达理,表哥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是他的福气,我还怕梁小姐会误会呢,要是因为我而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随着云涯调笑的声音,梁温婉脸更红了,连连摆手:“纪小姐说的哪里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云涯忽然凑近她,眨了眨眼睛,显得很是灵动:“真的吗?” 梁温婉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真的。” 云涯叹了口气,看了眼站在一边一直没吭声的阮松溪,“表哥,看来梁小姐对你并不是太上心呢,我和晏哥哥想喝你们的喜酒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梁温婉:……! 原来对方挖的坑在这儿等着她呢,不过她心底却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阮松溪又说了一句话:“是吗?只要我上心就够了。” 梁温婉的心忽然跳的很快,她震惊的看了眼阮松溪,正对上男人深沉幽暗的眸光,像是触电般又飞快的垂下了脑袋,只觉得一颗心激动的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看来表哥很有信心啊,那我和晏哥哥就等你的好消息喽。” 云涯勾了勾唇,挽着晏颂的手臂就要离开,当电灯泡是要遭天谴的。 “那我们就不打扰表哥和梁小姐了,再见。”路过梁温婉的时候还朝她眨了眨眼睛,梁温婉报以一笑,偷偷松了口气。 她还没将气儿喘匀,头顶阴影落下,那强烈的男性气息紧紧包裹着她,几乎令她喘息不过来,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高跟鞋一崴,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下一刻男人飞快的伸手拉住她,将她卷到了怀中。 此刻两人的姿势非常暧昧,梁温婉缩在他怀里,大气都不敢喘,鼻尖是男人身上古龙香水味夹杂着淡淡的烟味,令她有些微醺。 她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下颌,恰好男人低头,微凉的唇扫过她光洁的额头,那一刻,一阵电流穿过全身,两个人同时愣在了那里。 还是梁温婉先反应过来,猛然推开他,背靠着墙站稳,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竭力控制自己紊乱的心跳。 “你以为她是我的什么人?”男人玩味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梁温婉脑海里还回味着刚才那个唇划过肌肤时的轻柔,听到这句话愣了愣,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耳尖悄悄红了起来。 “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心道自己真是越来越怂了,她又没做错什么事情,怎么就不能挺直腰板? 男人双手忽然撑在墙壁两侧,将梁温婉圈在他手臂范围内,高大的阴影压下来,幽深的眸光深深的直视她,令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慌张。 她下意识垂下眸光,不敢去看他的眼,心慌的厉害。 下一刻,男人粗砺的大掌托起她的下巴,她被迫仰起头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霸道而强势的吻住了唇。 梁温婉双眼大睁,下意识挣扎,然而男人根本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双手扣着她的手指,紧紧贴在墙壁上,加深了这个吻。 梁温婉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个男人像是一只饿到边缘的狮子,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那目中深浓的欲色令她心尖猛颤,却又在瞬间化为和风细雨,仿佛她是该被捧在掌心宠爱的珍宝,在这种双重的夹击之下,她终于彻底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缓缓松开她,她双腿一软,男人及时扣住她的腰,防止她摔在地上,两人身体紧贴,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一个人。 伏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魅惑撩人,勾起梁温婉心尖一阵阵颤栗。 “追妻路漫漫,你觉得这条路会有多远呢?” —— “梁大小姐还真是个大美人呢,性子看起来也不错,表哥游戏人间那么多年,是该收收心了,两人要是能走在一起,也是不错的。” 回去的车上,云涯在晏颂耳边说道。 晏颂挑眉看了她一眼,伸手一抓,云涯就坐在他怀中,几乎是骑在他身上,云涯慌忙看了眼四周,虽然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开车的司机,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庄曦月带着晏舸去逛超市去了,说是买点菜晚上给云涯接风洗尘,因此回来的车上只有她们两人。 晏颂手指勾着她的发梢,“你很关心表哥?” 语气幽幽,辨不出情绪。 “那当然……。”晏颂眸光一沉,车厢瞬间有些阴冷。 云涯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搂着他的脖子,“因为他是你的表哥啊,是你的亲人,我当然希望他好,但也仅此而已,晏哥哥你不会连自己表哥的醋也吃吧。” 晏颂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骂道:“油嘴滑舌。” “那也看是跟谁学的啊。”云涯抵着他的额头,亲了亲他的嘴巴,在她离开的瞬间,晏颂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在车厢里吻得难舍难分,司机目不斜视,车子四平八稳的行驶在香港拥挤的街头。 两人亲来亲去,时间就过得很快,十几分钟后车子停下,晏颂和云涯走下车,云涯看着坐落在蓝天白云下的三层别墅,地界在香港寸土寸金,还带了一个大花园,可谓是相当壕气了。 别墅内迎出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恭敬的走过来说道:“表少爷,纪小姐,你们一路辛苦,少爷早有吩咐,房间已经准备好,你们是先吃饭还是先休息?” 晏颂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苟言笑的冷酷,闻言看了眼云涯,听取她的意见。 云涯抬手将被细风吹到脸上的发丝拂到耳后,柔声说道:“在飞机上吃过饭了,现在并不饿,我们还是等庄姨回来再说吧,谢谢您了。” 管家腰又弯了寸许,恭敬的说道:“我是阮家的管家,大家都叫我陈叔,纪小姐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陈叔吧。” 云涯温和的喊了一声陈叔,“有劳您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请随我来。” 两人手拉着手跟着陈叔走进了别墅,别墅的装修风格虽然很是奢华,但太过清冷,没有一点家的感觉,虽然金碧辉煌,却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冷冰冰。 就像是一座精致而华丽的牢笼,困住了庄繁星的一生。 云涯随便扫了一眼,对这个地方就有一种说不上的不喜。 客房已经准备好,在二楼最里边,云涯和晏颂的房间紧挨着,云涯的对面就是庄曦月的房间,房间里一应俱全,女生该用到的东西都很贴心的准备好了,卫生间里甚至还有卫生巾,云涯甚至还在床头柜的小盒子里发现了几包杜蕾斯,不由得哭笑不得,是该赞阮松溪细致还是故意的。 果然是风流不改,看谁都跟他一样不成? 云涯脸臊的慌,将那东西扔垃圾一样扔到了垃圾桶,想想又捡了出来塞到抽屉的最深处。 万一用得到呢?也算防患于未然。 想想又自嘲的笑了,她巴不得怀孕呢,所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这时房间门被人敲响,云涯拍了拍脸,平静的说道:“进来吧。” 是陈叔走了进来,手中提着行礼,笑道:“行礼已经送过来了,纪小姐您看……。” “放那儿吧。”云涯淡淡道。 陈叔把行礼放下就出去了,云涯坐了一会儿走过去打开行礼,开始整理东西。 这次可能要在香港待一段时间,等到大姨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再走,带了几套换洗的衣服,除此之外云涯也没什么东西了。 下午云涯睡了一会儿,就在云涯睡觉的时候,庄曦月提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一回来就下厨房准备大刀阔斧。 晏舸跑到楼上去找晏颂,晏颂却正在洗澡,不由得暗暗撇了撇嘴,大哥的洁癖还是一如既往,不洗澡就死星人的变态,哼,我去找云涯姐姐。 云涯是被晏舸的敲门声叫醒的,她揉揉睡眼走过来开门,门口晏舸扬着一张灿烂的笑脸打招呼:“云涯姐姐,我们去玩游戏吧,我刚看到表哥房间里有一整套游戏设备呢。” 云涯精神有些不济,也许这两日都在奔波,之前在医院是强撑着,一沾到床就有些受不住了,要不是晏舸叫她,她能睡个昏天暗地。 摆了摆手;“你去找晏哥哥吧。” 晏舸一脸惊悚:“我哥怎么可能陪我打游戏,他只会骂我玩物丧志。” 他也看出云涯脸色不好,不由得担心的问道:“云涯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 云涯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赶路有些劳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晏舸闻言推着她往里走:“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搅你了。” 晏舸走了之后,云涯又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前抬手揉了揉胃部。 晏颂洗完澡出来,接了个电话,脸色略有些阴沉。 “再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个大活人说消失就消失了,一天不找到她,确定是死还是活着,晏颂的心就始终落不到实处。 他不能再让这个女人兴风作浪,伤害到云涯。 那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晏颂穿上衬衣,慢条斯理的将扣子一个个扣上,那性感的八块腹肌在逐渐被扣上的衬衣摆下若隐若现,男人立在窗前,身材高大而笔挺,俊美的面容威严冷酷,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令人望而却步。 将外套穿好,晏颂扣好腕表,整了整袖口,全身上下一丝不苟,这才抬步往外走去。 走到云涯的房间门口,将门打开一条缝,绝好的耳力听着里边传来的呼吸声,嘴角微勾,放缓了脚步走进去,就看到少女躺在大床上早已睡着的恬淡睡容。 晏颂一步步走到床边,蹲下身体握着她的手,将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睡梦中少女不安的蹙了蹙眉,男人伸手缓缓抚摸着她的眉峰,似是有所感应,少女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仿佛一种本能的反应般。 晏颂垂眸望着她恬静的睡容,抬手缓缓摸着她的脸颊,眸中是仿佛能溺毙人的温柔。 “晏舸,去楼上喊你嫂子和你哥下来吃饭。”庄曦月从厨房探出头喊道。 正窝在沙发里玩游戏的晏舸立刻蹦了起来,搞怪的做了个敬礼的手势:“yes,sir。” 换来庄曦月一句笑骂。 晏舸离开前还是问了一句:“他们俩还没结婚,我就这么没羞没臊的喊嫂子,这像话吗?” “早晚都要结婚,提前喊提前适应。”庄曦月不咸不淡的说道。 晏舸偷偷翻了个白眼,在庄曦月发怒之前一溜烟跑去了楼上。 别看庄曦月在外有多么高贵的身份,在家里就是官太太享福的命,实际上她很喜欢下厨,尤其是给家人做饭,所以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亲自下厨,能看着亲人吃下她亲手做的饭,这大概是她觉得人生里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将餐盘亲自摆好,她将给庄繁星额外做的晚饭用保温桶细心的装好,本来她想亲自送去,陈叔揽了这个活,庄曦月想到好久没跟两个儿子一起吃饭,更别提还有云涯在,就让陈叔送去了。 晏舸先去晏颂的房间,没人他就知道一定是在云涯姐姐的房间,大白天呢就不能克制克制,晏舸心底腹诽着敲响了房间门。 “妈喊你们吃饭了。” 半晌后晏颂拉开了房间门,冷冷扫了他一眼,晏舸敲门的手猛然缩了回去,时间长了对他哥的冷脸也有了免疫,往他身后看去,“我嫂子呢?” 他牢记他妈的话,提前喊提前适应。 晏颂提着他衣领就把人跟拎小鸡似得拎走了,另一只手还不忘小心翼翼的关好门。 “喂晏颂你干什么?”晏舸大喊道。 晏颂直接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走了,可怜晏舸的小身板哪里是晏颂的对手。 见到兄弟俩从楼上下来,晏舸一脸委屈的表情,庄曦月直接视而不见,反而看向晏颂,“云涯呢?” 晏舸委屈的撇撇嘴,他果然是捡来的。 晏颂拉开椅子坐下,面无表情的说道:“还在睡觉,我不忍打扰她,等她醒来再说。” 庄曦月担忧的说道:“是不是太累了?这一路坐了几个钟头的飞机,云涯的身体哪里受得了,既然如此就别打搅她,让她睡吧,我锅上还煲着鸡汤呢,等她醒来正好就可以喝了。” “妈,我也想喝鸡汤。”晏舸开口说道。 庄曦月摆摆手,嫌弃的说道:“没你的份儿,我是专门给云涯煲的。” 晏舸愤愤的咬着筷子,正想要化悲愤为食欲,筷子刚要夹到水晶虾饺,盘子忽然被人端走了。 “云涯爱吃,给她留着。” 晏舸心道还有这么多菜呢,我换一个行吧,这道肉丸也不错的,盘子再一次被人端走。 “这也是云涯爱吃的……。”庄曦月跟护犊子似得把盘子端到她身边,不容许兄弟俩夹一筷子。 “妈,你过分了啊,等云涯姐醒来都凉了,你想让她拉肚子啊。” 庄曦月瞪了他一眼:“臭小子,那是你嫂子。” 晏舸对他妈的偏心早有领教,赶紧改口:“行行行我嫂子,这满桌子菜嫂子也吃不完啊,给我们留条活路行吧?” 庄曦月看了眼满桌子的菜,煞有介事的点头:“云涯饭量挺小,确实吃不了这么多。” 晏舸一喜,伸筷子就要夹他眼馋许久了的糖醋排骨,谁知还没凑近盘子又不翼而飞。 他脸色一下子就绿了。 “妈,你还是不是我亲妈?我想吃一顿饭就那么难?” 从头至尾晏颂没有说一句话,默默的吃饭,菜只夹眼前的白灼青菜。 “你嫂子身体不好,还要给你大姨做手术,做手术多费精力啊,你这个臭小子就不知道体谅,吃那么胖了还吃。”庄曦月唠唠叨叨着,满盘子菜最后只留了个白灼青菜和一个水煮肉片,那是因为云涯根本吃不了辣,这才勉为其难留下,恐怕最后只会给两人留一盘青菜。 晏舸看着桌子上剩下两盘菜,风中凌乱。 这绝对是后妈。 他同情的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晏颂,却见对方慢条斯理的吃饭,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脸,晏舸却在对方嘴角发现了一丝笑意。 像是得意,又像是炫耀。 得意什么? 晏舸狂翻白眼,一拍筷子:“还能不能愉快的吃饭了?” 晏颂警告的瞥了他一眼,晏舸离开凳子的屁股瞬间又黏了回来,欲哭无泪。 —— 云涯睡醒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一睁眼手就被握住了,男人温柔低沉的声音夜色里十分撩人。 “醒了?” 云涯一扭头,就见男人坐在床边,目光温柔的望来。 一睁眼就能看到心爱的人,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云涯笑眯眯的扑到他怀里,餍足的吸了吸他的身上的味道。 “饿了吗?”晏颂揽着她的腰,在她耳畔轻声问道。 云涯往他怀里缩了缩,笑着摇头:“不饿。” 晏颂蹙了蹙眉:“你只在飞机上吃了点点心,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怎么会不饿?” 云涯摇头:“真的不饿。” 实际上她胃里有点不舒服,从下飞机就这样了,不过云涯以为是在飞机上吃了点心又睡了一觉,可能是有点消化不良,她就没放在心上。 晏颂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试温度,又用额头抵着她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才松了口气。 “妈熬了鸡汤,要不起来喝点?一直不吃饭怎么能行?” 云涯紧紧抱着他的腰,摇头:“我不要喝。” 晏颂无奈道:“不喝就不喝吧,等你半夜肚子饿了我看你怎么办?” “当然是吃你啊。”云涯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的。 晏颂喉头一滚,幽深的目光紧紧锁在她的面容上,云涯太清楚那样的目光代表着什么,她笑着将他扑到在床上,骑在他身上俯身盯着他的目光:“我饿了,我要吃你。” 晏颂挑了挑眉,一手撑在脑袋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脸任君采撷的模样。 男人俊美的面容在灯光下太有诱惑力了,云涯缓缓弯腰,一点一点试探的去啄他的唇,嘴里发出细弱的犹如小猫儿一般的呼唤:“晏哥哥……。” 那柔软的呼喊仿佛羽毛轻轻划过他的心尖,晏颂眸光幽沉,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脑袋往下一压,唇齿碰撞,发出一声闷响,两人同时感觉心尖猛然一颤,心上涌起密密麻麻的渴望,彼此想要的更多。 云涯动情的捧着他的脸,温柔的在他的唇上辗转碾磨,此刻云涯整个人都骑在他的腰侧,可谓是十分大胆奔放了。 就在两人吻的难舍难分,空间气氛越来越火热之时,房间门忽然从外边打开,庄曦月走了进来,“云涯也该醒了吧……。” 一抬眼,庄曦月恨不得戳瞎自己双眼。 俩人衣衫不整,云涯骑在晏颂身上,晏颂的手穿过云涯薄薄的衣料落在她的背上,可以说是非常香艳的一幕了…… 云涯下意识偏过头去,脸颊涨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晏颂反应很快,揽着云涯将她翻了个身,另一只手飞快的掀起被子盖住云涯,缓缓直起身来,不疾不徐的将凌乱的衣服穿好,那双被欲色充斥的眸光已恢复到一片清明,抬眸静静的看了眼庄曦月。 庄曦月一阵头皮发麻,咳嗽了一声,“那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对了我锅里还煲着鸡汤呢,你们继续……。” 话落扭头飞快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关好门。 “臭小子,连你老妈都敢威胁。”庄曦月笑骂道。 但很快她脸上就被喜悦填满,走路生风:“哎呀,照这程度,我很快就可以抱上孙子了,臭小子一定要给咱老晏家争气啊……。” 晏舸看他妈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样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妈,你这是怎么了?” 庄曦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笑容让晏舸猛然打了个哆嗦。 “你很快就要做叔叔了。”庄曦月笑眯眯的走远了。 晏舸一头雾水,回头看了眼房间门,恍然大悟:“我就说我哥是个禽兽吧,明明云涯姐……。”在庄曦月警告的眼神中,晏舸赶忙改口:“明明嫂子身体不舒服,他还兽性大发哼哼……。” 一只鞋子猛然朝他扔了过来:“给我闭上你的臭嘴,什么禽兽,你哥跟你嫂子多恩爱啊,臭小子别给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有本事你也给我领个媳妇回来。” 晏舸前几天刚被亲爸插刀,现在亲妈又插,捂着心口后退一步,痛心疾首的说道:“你还是我亲妈吗?” “臭小子,老娘九死一生把你生下来,你竟然敢质疑?如假包换,你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晏舸欲哭无泪:“我跟云涯姐姐一定是被掉包了……,她才是你亲闺女。” 庄曦月一巴掌拍他头上:“胡说八道,你狗血偶像剧看多了吧,什么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你是诅咒你哥的是吧?” 他倒真希望呢,哼哼! —— 云涯脸埋在被子里,想到刚才那一幕都被庄姨看见了,羞臊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想到刚才的画面,云涯想死的心都有了。 庄姨会不会觉得她不庄重?太轻浮?啊啊啊啊早知道她就把晏哥哥赶出去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头顶传来一声闷笑,云涯露出个脑袋尖:“你还笑?” 晏颂隔着被子抱着她,低头就咬她鼻子:“咱妈很开明的,不会觉得你骑在我身上就轻浮了,相反,她还觉得你热烈奔放,能尽早让她抱到孙子呢。” 云涯脸色忽然就白了,什么都没说钻进了被子里。 晏颂心脏“咯噔”一跳,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刮子,真是哪儿壶不开提哪儿壶,孩子就是两人之间的禁忌,尤其云涯,她还是没过了那个坎儿。 晏颂闭了闭眼,再睁眼,拉下被子直视她的双眼,云涯目光躲闪,就是不看他的眼睛,晏颂大掌掰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扭过头来。 “云涯,我不希望你难过,一丁点都不可以,但是我也不希望孩子成为你我之间的禁忌,就让我们勇敢的面对它吧,得知我命失之我幸,要陪你走一生的人是我。” 男人深情的嗓音缓缓落在耳边,云涯吸了吸鼻子,“可是我想要和你生儿育女,生下和你爱的结晶,我不想做一个有残缺的女人,晏哥哥你明白吗?” 云涯的眼泪让晏颂心痛不已,他一点点吻去云涯脸上的泪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只要你就够了。” 云涯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紧紧的抱着他,又心痛又幸福。 虽然她知道有没有孩子都改变不了晏哥哥对她的爱,但她还是很想要一个和晏哥哥的孩子啊,虽然这个机会很渺茫…… 就算晏哥哥不在乎,可庄姨呢,晏叔叔呢,他们也会不在乎呢?还有外界会怎么看她? 晏颂哄了好久才将云涯哄好,云涯窝在他怀里,两人都平静了下来。 云涯现在已经很能调节自己的情绪,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她跟晏哥哥还没结婚呢,晏哥哥也一直都没碰她,现在就考虑这些未免太急了,她也只是有感而发,再加上心底一直闷着这个秘密,一时失控罢了。 师父给她的调节身体的方子她一直都记着,按时吃药,保持心情愉快,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她相信老天不会对她那么残忍的。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云涯注意到庄曦月满意又欣慰的眼神,心底有些憋闷,什么也没说,默默吃了几口早餐就放下了筷子。 庄曦月蹙了蹙眉:“怎么吃这么少?” 昨晚就没吃东西,早上又吃这么少,长此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再看云涯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庄曦月眉头蹙的更深了。 “多吃点,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饱怎么能行?” 晏舸挑了挑眉,怎么感觉他妈这句话有些奇怪啊…… 云涯无奈道:“我饱了,真的吃不下了。” 晏颂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问道:“吃这么少,真的没事吗?” 云涯笑道:“能有什么事?难道晏哥哥忘了我是医生吗?” 晏颂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对面庄曦月夹了个太阳蛋到她碗里:“把这个鸡蛋吃了,补充蛋白质,要不然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她要是不吃,恐怕庄姨要唠唠叨叨一早上了,无奈云涯咬了一口,一闻到那油腻的味道,云涯胃里一阵翻涌,对面庄曦月眼巴巴看着,云涯为了不让她担心,强忍着恶心咬了下去。 晏颂忽然握着她的手,眉头紧蹙:“别勉强自己。” 云涯笑着摇摇头,咬了一口,慢慢嚼着,突然,她眉头一蹙,扔下筷子捂着嘴跑去了卫生间。 紧接着卫生间就传来干呕的声音。 晏颂脸色一沉,快步跟上去。 庄曦月也是一脸担忧的追了上去:“好端端的怎么吐了?” 云涯胃里空空,吐出来的本来就是酸水,脸颊苍白的让人心疼,靠在晏颂怀中,有气无力,晏颂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抬手为她轻轻拍着背。 云涯“呕”一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庄曦月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办,赶紧送医院去吧。” 旁边晏舸来了一句:“我嫂子不会怀孕了吧。” 晏颂冷冷瞪了他一眼,晏舸缩了缩脖子,电视剧里不是都这样演吗? 云涯指甲紧紧掐着掌心。 庄曦月瞪了他一眼,正想骂他胡说八道,人还是未婚呢,传出去多不好听,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双眼忽然就亮了。 再看看抱着马桶干呕的云涯,晏颂一脸心疼的给她拍着背。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正文 491 无怨无悔 巨婴宝宝 晏颂抱起云涯转身就走,脚步又急又快。 “晏哥哥,你抱我去哪里?”云涯在他怀中小声的问道。 “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晏颂边走边说。 庄曦月提着包跟在后边,嘱咐晏舸:“你在家吧,我跟你哥陪你嫂子去医院。” 晏颂亲自开车,只是大早上的正是上班高峰期,路上堵的不行,二十分钟还在原地踏步。 眼看云涯脸色越来越白,晏颂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从车上走下来,走到后车门处打开车门,云涯半靠在庄曦月身上,有气无力的样子。 晏颂脱下外套裹住云涯,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云涯惊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你干什么?” 晏颂垂眸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声音冷沉如冰:“不能再耽误下去,我现在抱你去医院。” 云涯无奈的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是有点肠胃炎罢了,不用兴师动众的去医院……。” 晏颂知道她身体情况特殊,然看着她病弱苍白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代她承受这些痛苦,但是他施加在云涯身上的咒语只会抵挡来自外界的伤害,而生理上的疾病之痛却是无法转换的。 握着云涯胳膊的手,指骨青白。 “不管如何,还是先到医院再说。”晏颂抱着她转身就走。 “一定要慢点走,不能颠着了,要不然……。”庄曦月猛然拐了个弯:“云涯的身体会受不了的,离医院也就一个多公里的路程了,我打电话让人来接。” 庄曦月打电话的功夫,晏颂抱着云涯已经消失在车流中。 庄曦月打电话叫人来拖车,自己提着包跟了上去,青岚扶着她,小声的说道:“夫人慢点。” “再慢我孙子都要没了,这臭小子就是不听我的话,有他后悔的。”庄曦月嘴里唠叨着,脚下的步子一下没停。 青岚蹙了蹙眉,她并不认为小姐是怀孕了,一来小姐的身体她很清楚,根本就不容易受孕,二来小姐和晏少爷虽然恩爱,但两人一直非常克制,虽然她不清楚到底有没有……但她还是相信晏少爷的为人的。 看着庄曦月满脸担忧的模样,青岚下意识有些不喜。 昨日见面,她对这个电视上高贵端方的所谓“第一夫人”是很有好感的,没有一点架子,对小姐也非常好,爱屋及乌,第一印象很不错,但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对小姐好究竟是真的喜欢小姐,还是只是想抱孙子? 旦看她那么喜欢孙子,若是得知小姐不能生育,对小姐还是一如往昔疼爱吗? 青岚忧心忡忡。 庄曦月赶到医院的时候,晏颂已经将云涯送进了急救室,这边阮松溪得到了消息立即请了全院最好的医生前来。 急诊室门口,晏颂笔挺的身影纹丝不动,面容掩在阴影中,明灭不定。 庄曦月走来走去,嘴里念些保佑的话,无外乎祈求云涯平安之类的吉祥话。 阮松溪拍了拍晏颂的肩膀,“放心吧,弟妹一定会没事的。” 晏颂薄唇紧抿,闭了闭眼,脑海里全是云涯苍白的脸。 他还是没有照顾好她。 梁温婉一早就来看庄繁星,得知纪云涯病了,人现在在急救室,于情于理都要来看看,安慰了庄曦月一番,看庄曦月那么担心的样子,心底很是羡慕那么女孩。 昨日匆匆一见,虽然开端并不愉快,但她对这个女孩还是挺有好感的,看起来她和晏少爷感情也非常好,没想到晏夫人作为未来婆婆,对她也那么关心,可以说是人生赢家了。 不过人无完人,听说这姑娘身体不是多好……想到那张惊艳绝俗的面容,以及举手投足的优雅高贵,这才是真正的名媛风范,大概老天也嫉妒这女孩太完美了吧…… 没等多久,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晏颂立刻走了过去。 医生清楚庄曦月的身份,猜测面前的年轻男人就是晏公子了,语气带了些恭敬:“病人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急性肠胃炎,现在已经吊上水了,等醒过来就没什么问题了,饮食方面要注意……。” 男医生很细致的说了很多,晏颂一直认真听着,默默记在心中。 庄曦月愣了愣,“医生,只是急性肠胃炎吗?” 晏颂心底明白他妈什么意思,不由蹙眉看了她一眼,不悦道:“妈。” 医生面对庄曦月更显恭敬,“是的,不过除此之外病人身体……。” “医生,我知道了,如果再有什么问题,我会去找你。”晏颂忽然开口,打断了医生接下来的话,医生看到对方眼中冰冷的警告,心中“咯噔”一跳,意识到什么,不动声色的点头:“也好,晏夫人,晏少爷,阮先生,我就先走了,病人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话落抬步离去。 庄曦月还要拉着人问清楚,晏颂拦在她面前,“妈,医生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还想问什么?” 看到儿子眼中的冰冷,庄曦月白了他一眼:“我只是问清楚云涯的情况啊,好端端的怎么就得急性肠胃炎了?” 不是怀孕了,心底有些失落。 不过想到两人还没结婚,真弄出来一个孩子也不妥,对她们这样的门第来说,未婚先孕终究是有损名声的。 “医生也说了,是水土不服引起的,云涯之前一直在国外,回来后又跟我去了躺j城,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来香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庄曦月扬眉:“你们去j城干什么?” 这件事她是完全不知情的,晏颂对晏舸也下了封口,完全瞒着庄曦月。 “带她去散散心。” 晏颂瞥了眼庄曦月,冷声道:“妈,我明白你心底的想法,即使我跟云涯结婚后,短期内我是不会要孩子的,我不希望你因此给云涯压力。” 晏颂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抱孙子?短期内你是别想了,要是因此为难了云涯,别怪做儿子的没提醒你。 可谓是威胁意味十分明显了。 庄曦月噎了噎,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亲生儿子会这么跟她说话,老扎心了,儿子真的是白养了。 “你说的短期内是多长时间?一年?五年?” 晏颂转身就走,“一辈子。” 三个字冷冷的甩来。 庄曦月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知道没有孩子的婚姻有多悲凉吗? 眼瞅着人都走的没影了,庄曦月一个人站在原地琢磨起来了,难道阿颂不喜欢小孩?她觉得这个是很有可能的,这孩子从小性子就怪,光看他对晏舸的态度就知道了,兄友弟恭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这可犯难了,儿子是这么个怪胎,她想抱孙子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不过这小子虽然性子怪,所谓一物降一物,他对云涯可是言听计从,如果是云涯的意思,他还敢说一个不字吗? 庄曦月笑了笑,她只要牢牢抓住儿媳妇就好了,孩子要是真生下来你能扔了不成? 跟他爸一模一样,没生下来的时候各种嫌弃,等生下来了,父爱爆棚,整天抱着不撒手,实际上只是还没做好当父亲的心理准备,给他点时间调整一下心理,这个世上哪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他真的爱云涯的话,也会爱他们的孩子。 庄曦月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自诩十分了解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没关系,慢慢来嘛,虽然她想抱孙子,也要让俩人先领了证再说。 青岚看着庄曦月脸色变幻,生怕她因为晏少爷那句话而迁怒小姐,婆媳矛盾是千古难题,就算再和善的性子,两个男人同时爱一个男人,虽然两种爱不同,但由此生的矛盾可一样都不少。 她觉得晏少爷太急躁了一点,这么早就给晏夫人打预防针,万一让晏夫人多想,继而怨怪起小姐来呢? 她不知道的是,庄曦月的想法早歪到爪哇国去了。 庄曦月和晏颂说话的时候,梁温婉自动避到了一旁,站在阮松溪的身边,两人相继离去,她正要跟上去看看,忽然被人扯住了手臂,扭头看去,就见男人风流倜傥的眉目,一双漆黑的眸光正深深睨着她,梁温婉的心蓦然跳了一下。 “你回我妈那儿去吧,我去看看。” 梁温婉抿了抿唇:“我是女孩子家,比较好说话,还是我去吧。” 她脸上扯出一抹温顺的微笑,“她们在香港毕竟人生地不熟,纪小姐刚一来就病倒了,身边离不了人,这家医院有我家的股份,比较好安排,保证不让纪小姐受一点委屈。”说着蹙了蹙眉:“纪小姐病倒了,庄阿姨的手术该怎么办?” 她昨天已经从阮松溪那里了解到纪云涯今次来就是为了给庄繁星做手术,刚来人就病倒了,她心中暗暗着急。 昨天那一吻,两人之间的关系急剧进步,梁温婉在他面前也没了之前的拘谨,说话也随意了些。 阮松溪眉头微微蹙起,大概也是想到母亲的病情,面有忧虑。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我们都一定要照顾好纪小姐,这一点你就包在我身上吧。”梁温婉笑了起来,明艳的小脸散发着自信的光彩。 阮松溪眸光微眯,眼底划过一抹奇异的光,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个动作带着一点宠溺,梁温婉愣了愣,一张脸腾的就红了,慌不择路的转身。 “我先走了,等会儿我再去看庄阿姨。” 身后传来一声闷笑,梁温婉脸更红了。 —— 云涯所住的病房是全院最顶级的vip套房,设施豪华,阳台卫生间厨房一应俱全,俨然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格局,一般只有国家领导人才有资格入住。 不只如此,梁氏集团作为这家全港最顶尖的私人医院的大股东,梁家大小姐自然拥有许多特权,比如给某位病人最顶级的待遇,连送来的饭都是顶级的营养学家根据病人的体质而专门定做的,一日三餐准时送到。 护工二十四小时轮流,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着,跑跑腿儿罢了。 云涯一醒来,要不是自己身上穿着病号服,她还以为自己在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呢,紧接着她的手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云涯抬眸,一瞬间撞入男人漆黑幽沉的眸光中去,那眼中的担忧和紧张几乎满溢,人也看着憔悴了许多。 “晏哥哥……。”云涯一张嘴,就发现自己嗓音沙哑的厉害。 “别动。”晏颂倒了杯温开水,递到云涯嘴边,一点点喂她,云涯喝了水,嗓子好受了点之后,看了眼窗外,已经夕阳西下了,她这一睡,竟然睡了一天。 云涯抬手摸着他的脸,心疼的说道:“晏哥哥,你一直守着我吗?” 晏颂握着她的手,嘴唇在她掌心吻了吻,继而把脸埋在她的掌心里,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真的吓死我了,云涯……。”男人贯来低沉冷凝的声线夹杂着一抹颤抖和后怕,听着就让人心疼。 云涯心底叹了口气,嘴上却安慰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什么事都没有。” 晏颂忽然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力道重的让云涯几乎喘息不过来,她没有挣扎,在他怀中笑了起来,轻轻拍抚着他的背:“晏哥哥,别害怕,我不是在这里吗?” 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怕过什么,即使面临生死关头,他亦能面不改色,可是他现在怕了,真的怕了。 看她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仿佛再也醒不过来的样子,他心中焦躁的抓狂,恨不得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毁灭,如果没有云涯……他完全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这一生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云涯。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不,比他的命还重要…… “云涯……。”晏颂闭上眼,喃喃着她的名字。 因一人而成魔,他想他这一生,再也不会这样爱一个人了。 “我在。”云涯微笑着回应他,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腰。 紧接着,咕噜声打破了这浪漫的气氛,云涯小脸微红,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跟个小老鼠似得埋在他怀中,不由得好笑。 “饿了?” 云涯闷闷的点头,确实是饿了。 能吃饭就是好事情。 庄曦月本来是在病房里守着的,但自家儿子身上气压低的吓人,她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出来了,好在这一楼层都是vip,本就十分安静,梁温婉考虑到庄曦月的身份,就把一整个楼层都给包了下来,并且把庄繁星的病房也移了过来,就在云涯的病房旁边。 庄曦月看完姐姐出来,在病房门口等了一会儿,听到里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知道云涯醒了,提着保温桶里精心准备的食物就要敲门,但想到昨晚,自己贸贸然搅了好事,敲门的手顿了顿,想着给两人多留些时间,但又怕云涯醒来饿着,正在纠结的时候,病房门忽然从里边打开。 晏颂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 “杵在门口干嘛?显摆你高啊。”庄曦月推开他就走了进去,语气颇为不悦,她可是很记仇的,还记得早上的时候这个儿子威胁她的那些话。 看到云涯,庄曦月立刻摆上一副笑脸:“云涯,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云涯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气色已好了很多,闻言笑道:“多谢庄姨关心,已经好多了。” “医生说你是急性肠胃炎,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只能先吃些流食,为此阿姨特地熬了燕窝粥,赶快趁热喝了。” 庄曦月打开保温桶,把燕窝粥倒在小碗里,正要端着碗喂云涯,手里的碗一眨眼就被一只大手抢走了。 庄曦月愣愣的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坐下来抢了她的粥还脸不红心不跳的男人,正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吹,然后喂到云涯嘴边,声音温柔的溺死人。 “乖,张嘴。” 云涯乖乖张嘴。 你个臭小子,还挺会借花献佛的啊,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云涯笑着扭头看向庄曦月,“庄姨,粥很好喝。” 庄曦月立刻笑眯眯道:“你喜欢就好,明天庄姨还给你做,你身体要赶快好起来,你不知道你今早上可是把庄姨给吓死了,庄姨还以为你怀孕了呢。”说着暗暗观察着云涯的脸色,她是想试探一下云涯对孩子是什么态度,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云涯抓着被子的手倏然收紧,指骨青白,面上却适时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庄姨,你莫要打趣我了,我跟晏哥哥发乎情止乎礼,哪里就能……就能……。”似是害羞的说不下去了,但是话里的意思确实十分明显。 但想到昨晚……这话说出来庄姨大概也不会信的吧…… 但她可以确定一点,庄姨是很期待孙子的,可她……云涯心脏一阵紧缩。 她终究要让庄姨失望了。 难道两人还没……庄曦月看看云涯清纯秀美的容颜,眉尖羞涩不似作假,那不是沾染情事的少女会有的纯真,再看看儿子那紧绷着的俊美容颜,一双幽冷的眸光扫了过来,眸底深处夹杂着一抹警告。 庄曦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被儿子这眼神吓到了。 “云涯这里有我就够了,你去陪着大姨吧。”晏颂冷淡的声音徐徐响起。 这是下逐客令了。 庄曦月瞪了他一眼,晏颂已经扭过头去,认真的喂云涯喝粥。 “那好吧,有什么事就去隔壁叫我。”庄曦月叹了口气,心头有些难受,儿子长大了,生命中有了更重要的女人,她这个亲妈也要往后排了。 有些惆怅,却不会嫉妒,毕竟她比谁都希望儿子能得到幸福。 而云涯,又是一个足够优秀的女孩,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儿子的深情。 庄曦月想着想着就笑了,庄繁星见此不由得好奇的问道:“阿月,你笑什么,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原来我搞了个大乌龙。”庄曦月把今早的事情说了,又竖眉说道:“阿颂那孩子还威胁我,说不准拿孩子给云涯压力,要不然他就一辈子不要孩子,阿颂从小性子就倔,他说的话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看来我想抱孙子,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庄繁星摇头失笑,点着她额头:“你啊,真是孩子气了,两个孩子才多大,你就考虑到孙子了,现在的年轻人不想要孩子的多了,什么丁克家族的,嫌孩子累赘,喜欢自由自在,咱们老了,管不了年轻人的事情,随他们折腾吧。” “姐姐说的是,孩子们还小,是我想太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晏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跟庄姨说话。”云涯白了他一眼,晏哥哥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冷,说话太损,连自己的亲妈都能甩脸子,这是庄姨性子包容不计较,要换一个敏感点儿的,还不把账都记到自己头上,还以为是她挑拨他们母子关系的呢。 晏颂抿了抿唇,冷声道:“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在这一刻,晏颂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看着云涯,他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个决定,他无怨无悔。 云涯心里本来很难受,但听到他这句话,忽然就不难受了,笑着扑到他怀里,“我想开了,晏哥哥你放心吧,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上辈子她因为迈不过心里那道坎,选择了离开晏哥哥,造成了一辈子的遗憾,这一生,晏哥哥的爱给了她无穷的勇气,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再离开他了,有什么困难,他们一起面对。 晏颂温柔的摸着她的脑袋,云涯没有看到的角度,男人的目光幽深似海。 “纪小姐。”梁温婉提着果篮走了进来,晏颂蹙了蹙眉,不过没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就提着茶瓶出去了,对云涯低声道:“我去打开水。” 像这些小事情都可以交待护工去做,但晏颂从来亲力亲为。 云涯知道,他是腾给两人说话的时间。 云涯眼看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唇角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耳边响起梁温婉的说话声:“纪小姐和晏少爷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 云涯抿唇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梁小姐请坐吧。” 梁温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比你年长,就托大叫我婉姐姐吧。”梁温婉笑道。 云涯立刻笑道:“婉姐姐。” 梁温婉含笑应了。 “婉姐姐也可以叫我云涯。” 梁温婉笑着点点头。 “婉姐姐,昨天真的对不起了,让你误会了,当时心里肯定恨死我了吧。”云涯笑嘻嘻说道。 梁温婉嗔了她一眼:“妹妹还说呢,不过有晏大少爷那样的人才,你自是看不上松溪的,我很放心。” 虽说在她心里阮松溪才是最好的,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晏颂的优秀。 云涯眨了眨眼睛,“这句话要是让表哥听见,不知道要有多心碎呢。” 梁温婉想到那个男人,眸底划过一抹温柔,嘴上却嗔道:“除非你告诉他,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拉近了距离。 来之前梁温婉提了一口气,关于这个纪云涯,她听过很多她的传说,甚至在香港的名媛圈里都是一个很有名的人物,频频被人提起,以前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昨天才见到真人,就给了她一个终身难忘的开场。 她想如果阮松溪真的喜欢的是这个女孩,她恐怕是争不过的,这场爱情游戏,她甘愿退出,却原来峰回路转,是她误会了。 她年少成名,不仅是人人追捧的国民女神、全民偶像,亦是誉满世界的nyx医生,前头那些虚名就不说了,单单一个nyx医生的名头,就不知道让多少人敬仰,更何况取得这些成就的,不过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子,从她曝光nyx医生的身份后,笼罩在她身上的就是天才的光芒,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她的美丽、她的神秘、她的一切一切都成为了广为流颂的传奇。 她以为这样一个活在传说里的人物,离她的世界太遥远了,她以为终此一生都不会有交集,如果她是月亮,那么她只是月亮旁边微渺的星辰,就是这样她以为一辈子不会有交集的人物,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她想象中的纪云涯,拥有着这么多的光环,她应该是高傲的,骄矜的,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睥睨世间。 亦或者是严肃的、刻板的学究派人物,总之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她看着面前的少女,她有着一张让人叹为观止的容貌,集天地间所有美好词汇于一身,让人感叹造物者的神奇,又不甘创造者的偏心,让倾国倾城这个冰冷词汇终于有了具体的表象化,她自以为是的美貌在这个少女面前只能沦为陪衬。 不止如此,她举手投足间的高贵和优雅仿佛与生俱来般,深刻于她的骨血之中,让所有的矫揉造作彻底沦为一个笑话,那种无形之中散发着的魅力影响着身边的所有人。 第一眼看来,这是一个绝美、气质独特的少女,容貌和气质世间难寻其二。 更可贵的是她有着十八岁少女该有的特质,时而沉静如渊,时而轻灵俏皮,时而秀雅端庄,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潜藏着一个世界,当她用那双眼睛看向你的时候,你会在一瞬间忘了所有…… 无论怎样看来,都和nyx医生扯不上任何关系,但是就是这种不可能,在她身上创造了奇迹。 各种想法在脑海中闪掠而过,面对着这样的人物,也不仅心生自卑。 梁温婉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离开前承诺会再来看她,她蛮喜欢和她说话的,有教养的人连和她说话都变成了一种享受。 梁温婉本来想再去看看庄繁星的,却在这时接到一个电话。 “婉儿啊,今晚回来吃饭吧,你妹妹也会回来,你们姐妹俩多长时间没见了,趁这个时机好好聚聚。” 梁温婉抿了抿唇,神情一瞬间变的很冷,却又在瞬间转为柔和,淡淡道:“晚上我约了朋友……。” 话还没说话对方就拔高了语气,似乎有些不悦:“朋友什么时候约都可以,但媃媃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难道你的朋友还没有你的亲妹妹重要吗?” 梁温婉伸出两指捏了捏眉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媃媃一回来就问我你的的近况,十分关心你,但你这个姐姐呢,什么时候关心过你妹妹?如果不回来就算了,我就当媃媃没你这个姐姐。” 电话“啪”一声就挂了。 梁温婉看了熄了屏的手机,深深叹了口气,心底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怎么了?”阮松溪走出病房,就看到站在走廊里显得格外孤寂的梁温婉,心脏猛然一缩,脚步不由控制的朝她走来。 梁温婉深吸口气,脸上绽放一抹温婉的笑,所有躁动的情绪悉数隐藏在这个笑容背后:“没什么,家里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庄阿姨。” 阮松溪挑了挑眉,顺手接过她的包,“走吧,我送你。”当先转身离去。 梁温婉张口就想说不用了,但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勾了勾唇,抬步跟了上去。 两人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他送自己回家不是很正常吗? 梁温媃讨好的笑道:“姐,刚才那辆车……是不是姐夫送你回来的啊。” 看着面前的女孩清纯姣美的面容,梁温婉心里没来由憋了口气,不冷不淡的点点头。 梁温媃挽着她的手臂,天真可爱的笑道:“姐夫竟然亲自送你回来,你真的太幸福了,难道妈妈说你今晚要约会的就是姐夫吗?那我是不是耽误了你和姐夫约会啊。”女孩咬了咬唇,似是有些歉疚:“我没想到会这样,姐,对不起。” 梁温婉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淡淡道:“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说对不起。” “婉儿,你怎么和你妹妹说话的,媃媃那么关心你,推了多少通告才赶回来跟我们吃一顿饭,你就不能跟她好好说话?” 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枣红旗袍的女子走了出来,脖子手腕手指上都带着惹眼的翡翠首饰,一身珠光宝气,脸盘圆润,雍容富态。 走过来握着梁温媃的手,不赞成的看着梁温婉。 梁温婉拧眉看着面前保养得宜的女人,这位,就是她的母亲梁夫人。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她和妹妹扯在一起,母亲偏向的永远都是妹妹,母亲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她把自己能让的都让了,还要她怎么让? 这个家,只会让她觉得疲惫。 “妈,我是回来吃饭的,不是跟你吵架的。”梁温婉淡淡说道,话落绕过梁夫人就往楼上走去。 梁夫人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冷冷道:“怎么?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了?” 梁温婉甩开她的手,梁夫人脾气算很好了,但不知为何,每次面对她脾气就很差,对妹妹却几乎有求必应,她都怀疑自己其实是不是梁泰生在外边的私生女,要不然梁夫人为什么总是看着她的眼神有一种隐隐的敌视。 这种感觉在她长大之后越发明显了,只是她不愿去想……这最坏的可能…… “妈,我今天晚上只想好好吃顿饭,好吗?”她的目光几乎算得上祈求了。 “妈咪,姐姐推了约会回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你就不要生姐姐的气嘛。”梁温媃娇滴滴的扯着梁夫人的衣摆。 梁温婉几乎要吐了,这个妹妹从小到大都是这一招,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吗?偏偏梁夫人最吃这一套,拍拍梁温媃的手臂,温柔的笑道:“还是我的媃媃乖,不像你姐,就会气妈,她要是什么时候能有你一半的乖巧懂事,妈就放心了。” 梁温婉朝天翻了个白眼,她梁温婉的知书达理在整个名媛圈中都是排得上号的好吗?名牌大学毕业后进入梁氏集团工作,能力卓著,谁见了不夸梁泰生一句虎父无犬女。 反观梁温媃,从小成绩差,早恋被发现辍学,转学继续早恋,好不容易混了个大学毕业,又一头扎进了娱乐圈,往戏子这条路越奔越远,仗着巨婴宝宝的优势在父母面前享尽宠爱,从小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想尽办法给她摘下来。 两人得多厚的脸皮才能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来? 梁温媃乖顺的趴在梁夫人怀中,在梁夫人看不到的角度,偷偷看了梁温婉一眼,那眼神隐隐夹杂着一抹得意和挑衅。 梁温婉看到了就当没看到,这个妹妹心机深,这一点她很早就发现了,不过心机虽深,却没有能与之匹配的智商,说白了就是个道行浅显的白莲花,也就在父母面前耍耍心机,看在有血缘关系的份上,她懒得跟一个巨婴宝宝计较。 不过如果是在外边,她可不会给对方脸,不撕你一层皮我就不姓梁。 “是,媃媃乖巧,我不听话,行了吧,我在医院转了一天,已经很累了,实在没有精力跟你们扯皮了,我回去睡觉了。”话落就往楼上去。 “站住。”梁夫人开口喊住她。 梁温婉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转身,实际上眉心隐隐跳动,整个人处在暴怒的边缘,别给脸不要脸,要不然到时候睡脸上都不好看。 “妈,还有什么事吗?” “阮夫人的病好些了吗?”庄繁星生病的事情阮松溪瞒得滴水不露,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到底还是流传了出去,不过只知道是住院了,具体得的什么病却是没人清楚的。 梁温婉努力微笑:“好些了。” “那就好,作为亲家,我也该去看看了,正好趁着媃媃在,带她去见见世面,就明天上午吧,你给我们带路。”梁夫人说道。 梁温婉再努力微笑:“妈,阮夫人生病期间谢绝外人探视,我看您还是别去碰壁了。” 梁夫人斜了她一眼:“你就不是外人了?” “我马上就要嫁进阮家,自然不算是外人。” 梁夫人噎了噎。 “你如果不算外人,那你作为妈咪的女儿,妈咪自然也不算是外人了,除非你在心里就拿妈咪当外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姐姐还没嫁出去呢,就把咱们当外人了,真让人伤心呢。”梁温媃说着刻薄的话,但因那娇滴滴的语气,梁夫人很吃这一套。 温柔的拍了拍梁温媃的手背,再看向梁温婉的时候,面色十分严厉。 “你妹妹说的没错,我看你心里就不拿我们当亲人,把你养大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再说了,亲家生病,探视她是应该的,你不懂礼数就算了,也要连累我们梁家被人戳脊梁骨吗?” 这番话说的真是义正言辞啊。 梁温婉勾了勾唇,目光掠过梁温媃那隐含得意的笑脸,以及梁夫人咄咄逼人的面容,眉梢微挑:“既然你们不在意,我当然没有意见了,明天一早,我等你们。” 转身的瞬间,面色迅速冷了下来。 原来这才是打电话叫自己回来吃饭的目的,梁夫人这个人的性子她很清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无缘无故的跑去医院探视,绝对有什么内情。 她想到最近在外面拍戏很久没回来的梁温媃,她在这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梁夫人收回冰冷的目光,轻轻拍了拍梁温媃的手:“媃媃,你现在可以告诉母亲,你为什么想要去医院探望阮夫人了吧?” 梁温媃咬了咬唇,犹豫着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妈咪。 “媃媃啊,从小到大你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母亲的,对吧,母亲也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母亲一定会双手捧到你面前的,你对母亲还有秘密吗?” 梁夫人循循善诱的说道。 梁温媃瞥了眼二楼方向,拉着梁夫人“妈咪,你来我房间,我告诉你原因。” 梁温媃和梁夫人都没发现,就在两人转身后,正在客厅角落里打扫卫生的一个女佣放下抹布,悄悄跟了上去。 梁温婉回到房间,一下子就把自己扔到了大床里,身体陷在柔软的锦被里,深深叹了口气。 一进到这个家,就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感,所以自从上大学之后,她就搬出了这个家,只偶尔回来一趟。 迷迷糊糊睡着了,没过多久房间门被人轻轻敲响,声音虽小,却很有规律,梁温婉几乎是一下子就从似睡非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 她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女佣,左右看了看,一闪身进来了。 “大小姐。”女仆恭敬的说道。 梁温婉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什么事?” “我刚才偷听到夫人和二小姐的谈话,所以过来给您禀报了。” 梁温婉笑了起来,慢悠悠喝了口水,“说吧。” 有那样偏心的父母和不省心的妹妹,她要不多打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卖了。 所以在这家里,几乎遍布她的眼线,可怜她那个愚蠢的母亲还想着拿捏她。 女佣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说话。 梁温婉眸光微眯,眼底骤然划过一抹冷光。 “不过因为隔着门,所以听的不是太清晰,我只听到了这些。”女佣有些抱歉的说道。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梁温婉笑着从化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条珍珠项链,扔到女佣怀里。 “这是给你的奖励,继续关注着,下去吧。” 女佣得了赏赐很是高兴,应了声是就转身离开了,她看的很清楚,在这个家里,大小姐是最聪明的那个,二小姐得宠又怎样,没脑子的女人,早晚被大小姐玩死。 所以给大小姐做事她心甘情愿。 梁温婉摩挲着玻璃杯,唇边滑出一缕冷嘲。 正文 492 金玉其外 败絮其中 阮松溪从病房里出来,一个精英打扮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快步走过来。 “阮总。” 阮松溪瞥了他一眼,两人走到偏僻的角落里。 “已经查到他的下落了,现在住在深水湾,全靠朱薇儿卖身的钱度日,昨天来医院的确实是他,不过自从昨天离开医院之后他就没再回过深水湾,我已经派了人守株待兔,只要他露面,保准他有来无回。” 深水湾是全港最集中的贫民窟,聚集着一群老弱贫苦的社会最底层人士,一张张床位被铁丝网团团围住,犹如一个个笼子,其贫穷和逼仄犹如人间地狱。 阮松溪冷漠的面容露出一抹阴邪的笑,秘书朱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立刻垂下了脑袋。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是。”朱清恭敬的应道。 “朱薇儿那里……。”朱清试探着问道。 “先把人看好,到时候一块儿收拾。” “另外,多调些人手过来,若是再有不三不四的人接近她,后果自负。” 随着阮松溪沉沉的声音落地,朱清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立刻站直了身体:“是。” 摆了摆手,朱清转身快步离去。 阮松溪高大的身影在阴影中显得明灭不定,眼底一片阴冷。 —— 第二天云涯身体就好了许多,但庄曦月却偏偏不让她下地,让医生给她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定云涯彻底无碍,才总算放过云涯。 期间各种大补的食物一股脑的给云涯送来,云涯不吃,庄曦月就连哄带骗,再不行就使出撒娇功力,云涯无奈,只能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满脸惆怅。 这时房间门忽然从门外敲响。 守在房间门口随时等着跑腿儿的护工立刻麻利的走过去开门。 “纪小姐。”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青年走了进来,看着云涯的目光有着狂热的崇拜。 云涯认得这个人,是周医生的助手。 “你好。”云涯微笑着开口。 助手一脸受宠若惊,护工接过对方手里提着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麻利的搬过来一把椅子。 “谢谢。”助手朝护工笑笑,然后朝看着自己的晏夫人礼貌的点了点头,觉得这女人气质雍容华贵,笑容温和又慈祥,看着有几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他没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所以仅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就看向了云涯。 “纪小姐,我们之前在周医生的办公室见过面的,您对我还有印象吧?”助手试探着问道,眼底有着期待。 云涯点头:“自然是认得的。” 助手立刻惊喜道:“真的吗?纪小姐您真的还记得我吗?” 庄曦月觉得这孩子莫不是个傻子吧? 云涯温和的笑了笑。 “我……我叫许兴,大家都叫我小许,纪小姐您叫我小许就可以了,我……不是是周医生听说您病了,他本来要亲自来看您的,只是上午临时有个重要的手术,所以就让我代替他来看看您,您身体好些了吗?” 小许激动的语无伦次,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潮。 那坐在病床上的少女,沐浴在阳光中,美好的犹如天使般,看了一眼就赶紧垂下了眸光,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谢谢周医生,也谢谢小许你,我身体好多了,劳你们挂记。” 少女温柔清脆的声音落在耳畔,声如暖玉,沁人心脾。 “小许啊,别拘谨,坐吧。”那雍容华贵的妇人含笑开口,声音很是和蔼可亲。 “谢谢夫人。”小许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是这样的,关于阮夫人的手术方案,周医生让我来问一下您的意见,只是您现在身体不适,手术时间是不是要往后推一推?”小许试探着问道。 眼角觑到这病房的摆设,在医院工作这么长时间,他还不知道医院竟然还有这么奢华高级的病房,听说是只有国家领导人才有资格入住的病房,想到对方的身份,不仅是名誉世界的nyx医生,更是香港首富阮家家主的亲戚,听说是梁大小姐亲自安排的病房。 各种想法在心头转过,就听那少女温软如玉的声音轻轻落在耳畔:“不用,我身体没什么大碍。”少女偏头想了想,“你看周医生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到时候我们见面再商量。” “云涯。”庄曦月蹙眉看着她。 虽然姐姐的手术重要,可云涯的身体同样重要,她不希望云涯拖着病体去给姐姐手术,否则她于心何安? 云涯笑道:“庄姨,我真的没事的,你放心吧。” 庄曦月无奈的点着她额头:“真是拿你没办法。”语气夹杂着一抹宠溺。 等小许走后,云涯疑惑的问道:“晏哥哥呢?”一早就没见到他。 庄曦月摇头:“这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个时候不在你病床边守着,出去瞎溜达什么?”语气颇为不悦。 云涯手指抓着被子,心头有些不安。 她拿出手机,拨打晏颂的手机,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云涯。”手机里传来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云涯心头略微平定了些许。 “晏哥哥,你在哪儿?”云涯小声问道。 对方沉默了一瞬,“处理点事情,很快就回去了,乖,等我。” 云涯垂眸,心头一片柔软。 庄曦月看着,忍不住促狭的笑了起来。 “那好,我等你回来。”云涯满足的挂掉电话。 “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看你们是一刻不见,如隔十秋啊,”庄曦月打趣道。 “庄姨。”云涯羞涩的垂下脑袋。 “哈哈。”庄曦月爽朗的大笑起来。 一心想抱孙子的庄曦月不知道的是,她的好儿子现在正坐在男科专家的诊室里,老专家看着坐在面前的男人,刚才还冷如冰霜的男人,接了个电话,神情变得格外温柔,那种极致的反差,让老专家啧啧称奇。 “咳咳。”老专家咳嗽了一声,“请问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对方身上某个部位划过,心道看了这么多年病,什么样的男病人没见过,这么年轻这么帅的还真的是少见。 男人握着手机,缓缓抬起头来,那一瞬间带来的压迫感,令老专家惊了一跳。 男人蹙了蹙眉,似是在思考要怎么开口,老专家表示理解,男人遇到这种事儿大部分都难以启齿,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心理方面确实是难以接受的。 “那个……是哪方面的问题?如果不好意思说,我理解的,你可以写下来。”老专家很善解人意的将本子和笔推到他面前。 来看病的男人哪个不是扭扭捏捏难以启齿,看面前这个男人,相貌周正,气质正派,也不像那种在外边胡来的男人啊? 不过有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老专家短短时间脑补了很多,很有耐心的等着。 男人落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他能看得出来对方心底在进行剧烈的挣扎,端起茶缸慢悠悠喝了一口。 现在的年轻人呦…… “我要做……绝育手术。” “噗……。”老专家一口茶喷了出来,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面前的男人有一张极为俊美的面容,老专家看病这么多年来,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俊的男人,比那电视上的明星啊都长的俊俏,而且特别年轻,顶多二十出头,这么年轻就来做绝育手术,脑子莫不是有问题吧? 而且要求做绝育手术的大部分都是结了婚的中年男人,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意外怀孕从而出现超生或烂生现象,不过在国内,女性做绝育手术比男性要高,这和华国的国情有关。 男人俊美的面容极为冷酷,看得出来已经做好了决定,老专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冒昧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男人抿了抿唇,淡淡道:“二十一。” “结婚了?” 摇头。 “哎,年轻人,你还没结婚,连孩子都没有,怎么就想到做绝育手术了?是不是感情方面受刺激了?但也不能如此冲动啊,这可是事关你一辈子的大事啊,跟你家人商量了吗?”老中医喋喋不休的说道。 “啪。”一把手枪拍在了桌子上,男人眸光冷的吓人,老中医被对方这一手弄的心肝一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做,还是不做?”声音阴冷渗人。 “做,我做。”老中医点头如捣蒜,艾玛这人混黑的吗?满身杀气太吓人了,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个难缠的家伙。 “有些问题我还是提前给你说一下,男性绝育手术创伤性比较小,没有明显疼痛,术后副作用少,但对x功能有一定影响……。” 男人面不改色。 “而且术后护理必须特别小心,因为这个位置比较隐秘,需要预防一些并发症的出现,比如出血、切口感染、痛性结节,附睾淤积症……。” 男人不耐的瞥了他一眼。 老专家赶紧闭了嘴:“是现在就做还是等预约?” “现在。”男人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老专家叹了口气,一边开单子一边念叨着:“想不开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我劝小伙子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还是第一次见着年轻人主动来做绝育手术的,在他心里,这人肯定是受刺激了。 老专家见这男人似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不再多话了,毕竟那把手枪还在桌子上放着呢,保命要紧…… 老专家喊来助手带这男人去做手术,谁知助手说道:“张老师,今天的手术已经排满了,只能等到明天了。” 本来嘛,一个小小的绝育手术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他一句话就能把这个小手术插进去,眼珠子转了转,他看着面前非常年轻的男人,无奈的说道:“很不巧,今天手术排满了,要不我们等明天?” 能拖就拖,万一今晚上对方回去想通了呢?他也算是造福了…… 男人蹙了蹙眉,最终点点头。 老专家松了口气,笑道:“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亲自给你做手术。” 黄毛等在诊室门口,见男人出来,立刻走过去:“老大……。” 心里却在嘀咕,老大好端端来男科干什么?难道是…… 咳咳,黄毛不敢再想下去,造孽啊…… 男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 黄毛立刻会意,“老大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点点头,抬步离开。 随后黄毛推开诊室的门,笑眯眯走了进去。 ------题外话------ 打算在过年前完结了,身心俱疲,想好好歇一歇,今天更新有点少,实在太累了,滚去睡觉 正文 493 无忧无虑 风华傲骨 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病床上看书的少女立刻惊喜的抬眸,眼中的依恋和惊喜软化了男人眸底的万丈坚冰,一寸一寸软化如春水。 晏颂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抽出她手里的书,眸光似有不悦:“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少女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自然而然的偎依在他怀中,“晏哥哥,你去哪里了?” 语气有着深深的依赖。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云涯此刻如果抬头的话,就不会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幽沉。 “我不该问的,你不用回答我。”云涯笑着说道,满足且贪恋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只有在他身边,她的心,才能彻底平静下来。 晏颂抬手轻轻落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抚着。 所有的责任,改由我来承担,你只需要在我的羽翼下,无忧无虑生活。 庄曦月去了庄繁星的病房,此刻云涯的病房静若罔然,侯在门口的护工不知何时退了出去。 笔直的马路望不到尽头,两侧倒立着现代国际大都市的繁华昌荣,一辆辆车子排起了长龙,正在缓慢的往前一点点移动。 “大白天的怎么堵车了?” 一辆低调中尽显奢华的豪车内,梁夫人望着前头缓慢行进的车屁股不耐的说道。 梁温媃安静的坐在她身边,偷偷抬眼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女子,女子一身当季大牌时装,长发披肩,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已是曼妙风华,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落在方向盘上,有意无意的轻敲着,漫不经心中透露着几分慵懒。 梁温媃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嫉妒,暗暗握紧了手指,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情绪。 姐姐的美名远近皆知,甚至在名媛圈中,众人只知梁家大小姐,不知二小姐,但这又如何,虽然她美貌聪明都不及姐姐,但是在家里,父母却独独宠爱她一个人,甚至如今她进入娱乐圈,拥有大批粉丝,一呼百应,让她享尽了追捧。 但是即使如此,每次见到姐姐,心底就会不由自主的嫉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有姐姐在的地方,她永远只会黯然失色。 真的很不甘心啊…… 梁温婉不动声色的收回落在中央后视镜上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似怜悯,似嘲讽,只是身后两人各怀心思,没人注意到。 “前方应该是发生车祸了,交警已经来处理了,很快就会通行。”梁温婉淡淡说道。 “稥港的交通真是越来越差了,我看李安喜这个交通局长是不想做了。”梁夫人不屑的说道。 梁温婉挑了挑眉,“隔墙有耳,妈还是少说两句吧,若是传到李局长耳中,不是平白增添麻烦?” 那李安喜短短时间爬到局长的位置,背后怎么可能没有靠山,也就梁夫人“天真愚蠢”的脱口而出。 梁温媃眸光一闪,温温柔柔的说道:“车上只有咱们三个人,没有人说出去,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再说了,这交通差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还不许人说了吗?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我觉得妈咪说的没有错。” 梁夫人本来被梁温婉说的噎了噎,听到梁温媃的话,立刻欣慰的拍了拍梁温媃的手背:“还是媃媃是妈咪的贴心小棉袄。”已有所指的瞥了眼梁温婉。 梁温婉不甚在意,这一幕她已经看的麻木了,从小到大就是这样,随她们高兴吧。 这时有未接来电,梁温婉摁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耳机上的红灯闪烁了一下,里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梁温婉盯着前方开始有序移动的车子,眸底在两人没有注意的角度飞快的掠过一抹温柔。 “我在去医院的路上。”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从梁温媃的角度,正好看到梁温婉嘴角未来得及消散的温柔弧度,目光微闪。 “我妈得知庄阿姨生病,无论如何都要亲自来探望,只是我们现在堵在了半路上……你公司事忙,不用回来了,我一人可以的,嗯,你安心工作,记得按时吃饭……拜拜。” 挂了电话,梁温媃试探着问道:“是姐夫吗?” 梁温婉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车子终于冲开阻隔,在下一个路口使上了康庄大道,一骑绝尘而去。 “我以为姐夫之前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姐姐会寒心呢,只是看姐姐与姐夫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一脸为她着想的担忧模样。 梁温婉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面上却似笑非笑道:“媃媃,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在外人面前,只会徒惹笑话,毕竟我与松溪只有婚约,却并未结婚,尤其是在阮夫人面前。”梁温婉平静的声音夹杂着几许严厉,虽是漫不经心说出口,却不期然令梁温媃心神一紧,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握成全,脸上就似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疼。 “媃媃也是无心的,你又何必斤斤计较?”梁夫人不悦的说道,安抚性的拍了拍梁温媃的手背。 梁温媃抿了抿唇,乖巧的面容上显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姐姐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差点给姐姐蒙羞,以后我会注意的。” 梁夫人看着梁温媃如此委屈的模样,又心疼又愤怒,不由得恨恨的瞪了眼梁温婉。 梁温婉置若罔闻,勾唇淡笑了一声。 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梁温婉当先下车,梁夫人轻轻拍了拍梁温媃的手背,低声道:“放心吧。” 庄繁星对梁夫人的到来表示了欢迎,面对梁夫人的热情,却显得平和许多,反倒衬得梁夫人心头有些讪讪的。 她是小商户女儿出身,嫁给梁泰生的时候梁泰生还没有发迹,也许是运数来了,梁泰生生意越来越大,她也鸡犬升天,成为尊贵的梁太太,这些年浸润豪门,虽穿金戴银佯装高雅,但在面对真正的由书香门第之家教养出来的名媛之女,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优雅从容,让她骨子里的浅薄和卑微暴露无遗。 “梁夫人不用拘谨,请坐吧。”女子轻轻抬了抬手,举手投足从容而气韵高华。 梁夫人坐在椅子上,暗暗握紧了双手,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她以前听过这个女人的名字,在稥港是很出名的一号人物,不仅因为她是首富阮家的当家主母,更因为她满腹才华,面对丈夫满天飞的桃色新闻而无比从容,一个不为婚姻和爱情所困的女子,其傲骨风华令人折服惋叹。 男子皆为其怜悯心折,然善妒是女人的天性,不仅不会设身处地只会幸灾乐祸,比如梁夫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虽然没有这个女人长的美,出身高贵,甚至没有她的满腹才华,可那又怎样,这个女人拥有这一切,可她的人生终究是失败的,且一败涂地。 梁夫人隐隐挺直了腰杆,面上惶然的神情已消失不见,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边面色忧然道:“听闻妹妹生病,实在是担忧不已,所以才让婉儿带我来看看您,来的突然,打扰了妹妹休息,实在是抱歉。” 这么多年跌打滚爬,虽有蠢处,但优点亦是可取,比如长袖善舞,比如漂亮的场面话,这也是这么多年梁泰生在外边春风得意也没有将糟糠之妻踹了的原因。 庄繁星面容虽苍白,然眉目却是秀雅无双,因在病中,更是增添了几分柔弱,让人心生怜惜。 女子微微一笑,犹如暖阳融了湖冰,让人心生暖意,通体舒畅。 梁夫人落在膝盖上的手暗暗握紧。 “多谢姐姐记挂,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溪儿他不放心,非要我住院。” “阮先生是个孝顺的,姐姐有福气。”梁夫人皮下肉不笑的说道。 说到这里,她才像是终于想到了安静乖巧的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子,拉过她的手笑着朝庄繁星说道:“我给妹妹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女儿,名唤温媃。” 梁温媃抬眸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子,却又飞快的垂下眸光,羞涩乖巧的说道:“夫人好。” 庄繁星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女孩:“真是人如其名,婉儿知书达理,端庄贤淑,二小姐乖巧伶俐,天真纯洁,姐姐生了一双好女儿,才是真的有福气呢。” 梁夫人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女儿,显得与有荣焉,很是骄傲的看着身边的梁温媃,却是仿佛对站在身侧沉默浅笑的梁温婉视而不见。 庄繁星眯了眯眼,目光从梁温婉身上滑到梁夫人继而落在梁温媃身上。 家家都有一本难忘的经,心底叹息一声。 “姐姐今天来的正好,溪儿年龄大了,他和婉儿的婚事我不想再拖了,不如趁着今日咱们两家商量一下婚期,让这两个孩子能早点走到一起,让我老婆子能在死之前抱一抱孙子。” 老婆子?她可一点都不老,虽然已近花甲,却无一丝老态,反而因从容淡定的风姿而模糊了年龄。 梁夫人眸光微闪,“妹妹身体……?” “无碍的,不过是老毛病,只要两人能结婚,我这心病也去了一大半。” 对方都这样说了,梁夫人要是推辞那就不妥了,瞥了眼站在身侧沉默的梁温婉,笑道:“既然妹妹没有异议,我自然是同意的,本还想着把这孩子多留几年,看来是留不住了。”语气有几分惆怅。 “老姐姐,是我对不住你,但你请放心,温婉嫁到我阮家来,我一定会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妹妹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她能做你的儿媳妇,也是她的福气。” 听着两人你来我往,梁温媃暗中无聊的撇了撇嘴,偷偷扯了扯梁夫人的袖子,梁夫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沉住气。 庄繁星眸光微闪。 “让妹妹见笑了,这孩子被我宠坏了,没了礼数。” 庄繁星笑道:“二小姐天真可爱,我喜欢的很。” “谢谢夫人夸奖,不过我是比不上姐姐的,这点我有自知之明。”梁温媃天真无邪的笑道。 梁温婉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闻言眸底掠过一抹嘲讽,稍纵即逝。 梁温媃忽然蹙了蹙眉,“妈咪,我想上厕所。” 梁夫人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刚夸了你就蹬鼻子上脸……。” 梁温媃委屈的撇撇嘴。 庄繁星笑道:“人食五谷杂粮,有内急是常情,婉儿,你带着媃媃去一趟卫生间。” 梁温婉笑着瞥了眼梁温媃;“媃媃,走吧。” 梁温媃瞥了眼梁夫人,梁夫人无奈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梁温媃这才欢欢喜喜的跟在梁温婉身后。 病房里就有卫生间,但梁温婉偏偏带着她离开了病房,去了楼层尽头的公共厕所。 “姐,病房里不是有卫生间吗?咱干嘛要舍近求远啊?”梁温媃好奇的问道,目光却暗中打量着四周。 梁温婉淡淡勾了勾唇,“你觉得你配吗?” 不屑而嘲讽。 一句话出,梁温媃脸色唰的变白。 正文 494 需要仰望 卑微浅薄 梁温婉淡淡勾了勾唇,“你觉得你配吗?” 不屑而嘲讽。 一句话出,梁温媃脸色唰的变白。 “姐姐,你什么意思?”梁温媃一脸无辜受伤,一脸被人欺负的样子。 梁温婉缓步往前走去,淡淡勾唇:“到了。” 厕所近在咫尺。 梁温媃咬了咬唇,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却在那张平静的美丽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波澜,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怎么可能? “妹妹不进去吗?要是憋得失禁了,到时候丢的可不只是妹妹的脸了?” 梁温婉的话令梁温媃脸色难堪,双拳紧握,平复了一下呼吸,垂眸笑道:“姐姐提醒的是。” 话落扭头走了进去。 梁温婉眼看人消失在眼前,眸光晦涩莫名。 小丫头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能屈能伸,尤其在面对她这个让她嫉妒的发狂的姐姐面前,只是可惜了…… 不知想到什么,梁温婉垂眸笑了笑,笑声无声透着一股凉薄和嘲讽。 梁温媃从厕所出来,面色一如既往的甜美纯净,仿佛姐妹俩刚才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一般,一边走一边用天真的声音说道:“姐姐,其实我从小就很羡慕你。” 羡慕你没有父母的宠爱还能活的这么恣意。 梁温婉勾了勾唇:“不仅羡慕,还很嫉妒吧,恨不得取而代之?只是可惜,你终究只是梁家纯真可爱的二小姐,仅此而已。” 也仅仅只是纯真可爱了。 她倒是希望这个妹妹能永远纯真可爱下去,可人心之复杂岂是她能掌控的? 不过人的贪欲大了,自然也要为此付出代价,更要为此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 但愿你能……承受得了。 梁温婉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脚步从容不迫,姿态优雅端庄。 梁温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头越发不安,她觉得自己也许错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可她不甘心,从小到大,这个姐姐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头,一路走来,她已经失去了太多,明知越陷越深,除了眼睁睁看着却也无能为力。 暗暗握紧了掌心,她挺直脊背,目视前方。 明知是错,却也一错再错,她什么都不如姐姐,但有一点她自信,姐姐永远比不过她。 恰在此时,电梯门开了,一个俊雅绝伦的少年走了出来。 看到梁温婉,楞了一下,但很快回神,笑着打招呼:“表嫂好啊。” 少年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温暖,令人心生暖意,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梁温婉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和不自然,虽然很快就归于平静,温和的笑道:“你来了。” 晏舸目光不动声色的划过站在梁温婉身边的女孩子,没有错过对方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眼中的惊喜,眉梢微挑。 这不是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吗?好巧,竟然跟未来表嫂关系匪浅啊。 只是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晏舸笑着走过来,目光落在梁温媃身上,梁温媃心头一跳,暗暗别开了脑袋。 “这位姐姐看着有些眼熟呢,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晏舸笑嘻嘻的凑到梁温媃面前,仿似看不到面前女孩的羞涩,灵动的眼睛眨了眨。 梁温婉眸光微闪,难道两人认识? 想到什么,她微微一笑,仿似不经意间站在晏舸面前,将梁温媃挡在了身后,含笑道:“小少爷不觉得自己的搭讪手法很老套吗?我妹妹脸皮薄,可经不住小少爷的逗弄。” 晏舸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稍稍后退一步,站直身子,“原来是表嫂的妹妹啊,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姐姐见谅。” 少年说着抱歉的话,神态却分明没有半分歉意,梁温媃心头愠怒,这少年吊儿郎当的,拿她当猴耍吗?心头想法半分没有表现在脸上,羞怯的笑道:“小少爷客气了。” 她心头却在猜测这少年的身份,看姐姐对他的态度,这少年来历必定不简单,想到离那个人越来越近,一颗心都激动的颤抖起来,深吸口气,平定下心头的躁动。 “你们是来探望姨母的吗?”晏舸笑着问道。 梁温婉点了点头。 少年当先走在了前头,修长清姿的背影自有一番潇洒俊逸之态。 “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话虽这样说,人已经走在了前头,无形中流露而出的高贵与骄傲令身后的两个女人心思各异。 “姐,他是谁啊?”梁温媃轻声问道。 梁温婉瞥了眼眼底深藏着好奇之色的女孩,挑了挑眉:“你心里不是有答案吗?” 笑容似嘲似讽,不再看她一眼,往前走去。 梁温媃抿了抿唇,小步跟了上去。 他口中的姨母,应该就是阮夫人了,如此说来他就是阮夫人的外甥了,对阮夫人的出身她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听说是内地顶级的书香门第之家,在华国具有十分深重的影响力,但也只是传说而已,以前她不关注这方面,所以不曾了解,看来这少年包括那人是很有来头了,这点毋庸置疑。 “姨母,我来看您了。”少年笑眯眯的走进来,仿如暖阳照进了病房,那一直平和温婉的女子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眼中显露出喜悦来。 梁夫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走进来的少年,一见之下也不仅为少年的风姿所震惊。 好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年。 “阿舸。”庄繁星拉着他的手,目光慈爱而温柔,少年关心的问了她几句,边在床边坐下,像只乖顺的小猫般偎依在庄繁星身边。 梁夫人咳嗽了一声,含笑道:“这位少年朗好风姿,不知是……?” 庄繁星为自己忽视了梁夫人而深感歉疚,拉着晏舸的手笑道:“他是阿舸,我的外甥,知道我生病了,特地赶来看我。” “原来是表少爷,能生出这样的人儿,父母必定也是人中龙凤。”梁夫人盯着这少年的眼神有些变了,原来是晏先生和晏夫人的小儿子,普通人也生不出这么秀雅绝伦的少年。 听到对方夸赞晏舸,庄繁星笑的很开心,比夸了自己还高兴。 庄繁星指着后边进来的梁温婉姐妹俩,笑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晏舸笑眯眯说道:“刚才已经认识过了。” 庄繁星愣了愣,然后笑了。 “姨母你还有客,我就不打搅了,我去看看嫂子。”话落朝梁夫人笑了笑,起身离去。 梁夫人垂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 面对庄繁星时即使不自觉卑微,可同为女子,她更有底气,但这个少年,虽然看着和气温顺,实则骨子里的疏离与不屑,仿佛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脸颊微微发烫。 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骨子里的淡漠不屑,让她内心深处最不愿被人直视的难堪大剌剌铺陈出来,这一刻,她才知道,即使她有着花不完的财富和梁家夫人的身份,可她骨子里依旧是个浅薄而卑微的平凡女子,在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面前,她永远无法挺直腰杆。 梁温媃扭头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异彩。 心中风起云涌,面上却不露分毫,梁夫人笑道:“小少爷真是个人才,难道他就是晏先生和晏夫人的儿子吗?” 庄繁星笑容淡了些许,静静的望着梁夫人,梁夫人心头讪讪的,那双眼睛令他喉头一阵发紧。 对方什么都没说,但梁夫人忽然就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婉儿,我累了。”庄繁星忽然抬手揉了揉眉心。 —— 他好像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黄毛很忧桑! 他不想知道的,也不敢知道,可是没办法,老专家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他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本来老大的事情他没质疑的资格,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就好,但…… 黄毛在原地走来走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思绪渐渐清晰,他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在他眼中,老大战无不胜,是需要仰望的神,是他心中唯一的信仰,是需要他心甘情愿臣服的主人。 然而就是他心中无所不能的神话,却做出了这样一个选择。 作为一个男人,他太清楚这种选择需要怎样的毅力和决心,而让他做出这种选择的女子,又是怎样的幸福? 心底叹息一声。 老大为了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想到什么,黄毛怔仲了一下,随后又摇摇头,不行,他不能那样做,老大知道不会饶过他的…… 但想到这事关男人一辈子的尊严,万一老大是一时冲动呢,事后他会不会后悔? 一年、十年、二十年……没有孩子,也许早晚有一天老大会后悔的,虽然他清楚依老大的性子和他对那位的感情,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纪小姐呢,她知道老大为她做的这一切吗? “黄哥。”降香忽然出现,见黄毛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不由得好奇的走上前来,开口问道。 黄毛瞥了眼降香,“如果你明知道老大做了一件错事,你是支持他、还是……。” 降香挑了挑眉:“老大自己的选择,你又怎知是对是错?” 黄毛愣了愣,是啊,不管是对是错,都是老大自己的选择。 降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神透着些看透世事的通透:“作为下属,我们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 话锋一转—— “作为朋友,我们可以适当的表示关心。” 黄毛喃喃着,忽然双眼一亮。 一眨眼,降香已经转身离去,黄毛只看得到她英姿飒爽的背影。 下定了决心,黄毛转身离去。 日光晴朗,天高云淡,夏季的风拂过树梢,带来几分清凉。 云涯看着窗台上的阳光,笑道:“晏哥哥,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晏颂眉头微蹙,“外边温度高,你受不了。” 云涯拉着他的衣摆撒娇:“可是我想去啊” 一双清澈无双的大眼睛眨啊眨,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繁星,晏颂瞬间就败下阵来,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拿你没办法。” 语气夹杂着一抹宠溺。 云涯喜笑颜开,麻利的爬到他背上,“我要你背我去。” 她喜欢在他背上,因为他宽厚的背是她感觉在这个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当她伏在上边的时候,听着他的心跳声,那里离心脏很近,她能听到他滚烫有力的心跳声,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嘴角无声的勾起。 晏颂宠溺一笑,双手拖着她的大腿,柔情的春藤怕满了眉梢眼角,并以可怕的速度在生长,紧紧的缠住她的身体,以及、那颗心。 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正文 495 下逐客令 稍安勿躁 变相的逐客令! 梁夫人要是听不出来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眼神有些阴,在梁温婉开口之前,主动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说道:“那妹妹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有时间再来看你。” 庄繁星淡淡微笑:“姐姐慢走。” 梁夫人无视梁温媃给她拼命挤眼色,站起来走出病房,梁温媃看了眼庄繁星,只能无奈的跟在她后边走了出来。 梁温婉笑着领着两人走出病房,“妈,我送你们回去。” 梁温媃偷偷扯了扯梁夫人的袖子,眼神有些急切,梁夫人瞪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梁温媃抿了抿唇,只能偷偷压下心底的焦虑。 三人走出病房,由梁温婉带领着往电梯方向走去,vip楼层十分安静,楼道里空旷寂静,只听得到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嗒嗒”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听来分外清晰。 三人同时扭头,就看到最里边的病房内走出一个男人,男人很高,在逆光的剪影中只看到那双笔直的大长腿,男人背上背着个女孩子,女孩子伏在他肩头,看不清脸,满头青丝流泻,如锦缎般光华照人。 随着渐缓的脚步声,男人俊美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剑眉星目,冷峻凛冽,摄人心魄。 梁温媃眼底有着深深的痴迷和惊喜,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失态。 vip楼层有两座电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她们在西电梯,而对方离东电梯最近,最后男人站在东电梯门口,摁下指示键,电梯门缓缓打开,男人背着女孩走了进去,从头至尾没有看三人一眼。 “那位是……?”梁夫人朝梁温婉好奇的问道。 梁温婉勾了勾唇:“我也不认识。” 两人走进电梯,见梁温媃恍恍惚惚的站在电梯门外,整个人神游天外,梁夫人一把将她扯了进来。 梁温婉站在门口,背对着两人方向,梁夫人拉着梁温媃的手,蹙眉看着她,小声叫了声媃媃。 梁温媃恍惚回神,激动的说道:“妈……我看见……。” 梁夫人朝她竖起食指,看了眼梁温婉,示意她闭嘴,梁温媃赶紧捂住嘴巴。 两人都没有看到,背对着两人的梁温婉,嘴角缓缓勾起的一抹嘲讽的冷笑。 走出电梯,梁温媃赶忙四处打量,却再没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落。 “姐……我……我想去一下……。” 还没说完,梁温婉挑眉看了她一眼:“厕所?” 不知为何,梁温媃竟然没有勇气回视那双眼睛,心虚的低下头。 “这可不是好现象,媃媃啊,刚好在医院,要不我安排个靠谱的医生给你看一下吧,你还这么年轻,万一身体……。” “不不不是的,我没病。”梁温媃赶紧矢口否认,连连摆手,“我只是出门前喝了太多水……。” “媃媃,妈陪你去。”梁夫人狠狠瞪了眼梁温婉,“在这儿等着我们。” 话落拉着梁温媃走了,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梁温婉,“厕所在哪儿?” 梁温婉挑了挑眉,“往东走第二个路口左拐。” “媃媃,你确定是他吗?” 梁温媃肯定的点头:“我不会认错的。” 梁夫人笑着说道:“我们媃媃的眼光就是好,那男的我看着着实不错,不过……?” 梁夫人眉头微微蹙起,“他背上的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吗?” 梁温媃委屈的垂下脑袋。 梁夫人一看她这副模样就心疼,拉着她的手说道:“那是因为他还没有看到我们媃媃的好,你放心,妈一定会让你心想事成。” 梁温媃心下窃喜,嘴上却说道:“妈咪,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对啊……毕竟他都有女朋友了……。” “那又如何?只要我们媃媃喜欢,妈咪一定会帮你得到。”梁夫人温柔的说道。 “再说了,我们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也许是他的妹妹呢?” 这个理由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但为了不让自己女儿留下心理负担,梁夫人只能这么说,且说的一脸心安理得。 梁温媃知道妈咪是在安慰自己,但她还是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想往那个方面去想。 “你看看,他现在在哪儿?”厕所外边正对着花园,树草繁茵,花团锦簇,日光虽毒辣,但树荫下为人带来几分清凉,不少病人和家属在树荫下散步,医生护士快步穿行而过。 梁温媃认真的扫了一圈,摇摇头:“没有。” 梁夫人想了想说道:“今天先回去,妈咪回头找人好好调查一下。” “你刚才在阮夫人面前为什么不问呢,多好的机会啊。”梁温媃有些抱怨的说道。 “那个女人心思深着呢,你看我一提到她那个小外甥,脸色就变了,再问下去还不把我们赶出来?惹恼了她不划算,你再耐心等等,回头妈咪一定调查清楚。” 想到这里梁夫人就有些气,以为自己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被男人抛弃的下堂妇罢了,要不是有个厉害儿子,现在的下场不知道有多凄惨,就这还敢在她面前摆谱。 梁夫人才不会承认她是嫉妒呢。 “你姐那里一定要瞒着她,要不然以她的性子一定不会同意的,知道了吗?”走出卫生间,梁夫人细细嘱咐着。 梁温媃乖巧的点头,她更不想让姐姐知道。 眼看两人回来,梁温婉挑眉笑了笑:“我们走吧。” “那个……婉儿啊,你工作忙,我跟你妹妹打车回去就行了,你去忙吧。” “为了带你们来看庄阿姨,我特地把上午的会议挪到了下午,现在时间还早,把你们送回家再吃顿饭时间还绰绰有余,妈,你还跟我客气吗?” 看着梁温婉真诚明亮的眼神,梁夫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有一种被看透的错觉,讪讪的移开脑袋。 梁温婉勾唇笑了笑,“走吧。” 扭头当先走了出去。 梁温媃扯了扯梁夫人的袖子,“妈咪……。” “死丫头,句句都是呛我的,把她养大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梁夫人刻薄的骂道。 “妈咪,我想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梁夫人越说越来气,这丫头小时候还好,挺听话的,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敢顶嘴了,敢给她脸色看了,虽然每次都是润物细无声,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似得,让人有气发不出来,但她心里感觉得出来,这个死丫头心里对她们的排斥和厌恶。 养不熟的白眼狼! 两人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梁温婉听了个一清二楚,柳眉轻挑,眉目流转着冰冷而嘲讽的笑意。 ——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个和婉姐姐站在一起的女孩子,好像是我们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吧。” 花园偏僻的角落里,一棵银杏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将毒辣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只偶尔有几缕阳光调皮的漏下来,透过树杈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银杏树树干粗大,周边垒着水泥防护台,台子一尺见宽,铺着墨色的大理石砖,刚好可以供人坐下休憩,因为地处偏僻,银杏树四周又有花圃做掩护,这个地方很难被人轻易发现,风吹过树梢,银杏叶子悠悠飘落,吹走夏日的燥热,带来几分清凉。 云涯坐在防护台上,抬起柔嫩的手指,零星的阳光洒落在掌心,像是银河里散布的星辰,一片银杏叶子轻飘飘落在掌心。 云涯微微一笑,将银杏叶子拿在指间把玩。 晏颂坐在她身边,一手揽着她的腰,眸光温柔的望着她,云涯半晌没有听到回应,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一瞬间就撞入到男人深沉而柔情的眸光里去。 云涯心脏不可遏止的颤动了一下,愣愣的看着他,“晏哥哥……。” 烈日晴空,银杏树下,两人相视的画面如此唯美而动人。 一缕清风吹过,拂起她鬓边一缕发丝,模糊了她的目光。 晏颂抬手将她鬓边的发丝拂到耳后,挑眉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云涯嘟起嘴:“原来你都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快说,你刚刚在想什么?要不说我饶不了你。”云涯佯装作怒,但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光喜气洋洋,双手作势去抓挠他的前胸。 晏颂一把抓住她的手,挑眉笑问:“你属猫的吗?” “喵呜,我要是猫,第一个就先把你吃了。” 云涯一下子撞到他怀里,那坚硬的胸膛撞的她有些头晕眼花的,那双有力的大掌紧扣住她的腰,云涯心底满满的都是感动和喜悦。 两人贴的很近,很快云涯就有些热了,外边不比房间里有空调,正值酷暑时候,云涯很快就出了满头汗,不由得推搡着他:“晏哥哥我有些热了。” 晏颂松开她,看她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不由得蹙眉。 云涯却惊奇的看着他,“晏哥哥,你就不热吗?” 整个人舒舒爽爽,额头上一丁点汗水都没有。 云涯忽然想到他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不怕热也很正常吧。 云涯忍不住想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手刚抬起来就被一只大掌握住了,那一瞬间,一股凉意透过掌心传到四肢百骸,通体舒畅,云涯忍不住舒服的叹了一声。 不同于寒冰般的刺骨,亦不如凉水般沁寒,而是如暖玉般,温凉舒爽,仿佛春风迎面拂来,柔软如玉凉。 云涯讶然的抬眸看着他,男人轮廓分明的面容在正午的阳光下有一种惊心动魄般的俊美,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打翻了浓墨,越搅越浓,仿佛有着一轮漩涡,将她的心魂都给吸引了进去。 “还热吗?”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落在耳畔格外温柔而动听。 云涯笑着摇摇头,脑门上的热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干,风一吹,沁凉。 “好神奇的技能,那以后我是不是夏天不怕热,冬天不怕冷了?”她笑的有几分狡黠和得意,眉眼灵动娇俏,晏颂眸光深了深。 “那我想吃冰淇淋,你能给我变出来吗?” “不行。”晏颂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你体寒,不能吃这些凉东西。” 一派严肃。 云涯像只可怜的小猫一样求饶,小手揪着他的衣摆:“只吃一口口就不行吗?”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吃冰淇淋,以前她可是不爱吃这些甜东西的。 记得是在那里看过一段话,爱情就像冰淇淋,太冷会被冻的很硬,不易挖掘,太热会被温度融化,不易拾起。 只有合适的温度,才能品尝到那种入口绵软、四化的感觉。 就像晏哥哥身上的温度。 舔了舔唇。 所以,她现在忽然很想吃冰淇淋。 正文 496 永不后悔 一朝变故 晏颂最终拗不过云涯,乖乖去买冰淇淋了。 有青岚在暗中保护,这个地方又偏僻,晏颂打定主意速去速回。 云涯笑眯眯的坐在防护台上,双腿凌空,一晃一晃的,零星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如梦似幻。 一边的空地上,悄无声息出现一道黑影,并且朝她的方向越来越接近,云涯眯了眯眼,暗暗警惕起来。 “纪小姐。”一道略带沙哑的男声落在她耳边,云涯扭头看去,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满头黄发颇像挑染的不良少年,长相也带了丝痞气,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清澈明朗的。 云涯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人是晏哥哥的手下,叫黄毛。 云涯挑了挑眉,静静看着来人,背着晏哥哥来找她,一定是有关晏哥哥,而晏哥哥又不想让她知道。 云涯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面上却一片平静。 黄毛抿了抿唇,快速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我不知道说出来是对还是错,但我想纪小姐您有权利知道,就算事后老大会惩罚我,我也不顾得那么多了。” 老大那人就是那种性子,就算付出再多,也不想对方知道,默默的付出所有。 云涯暗暗握紧了掌心,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失,一双漆黑的眼珠幽深无垠,犹如古井深潭,看的黄毛一阵心神紧缩。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你,面无表情的样子,却仿佛忽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咙,陡然让人发不出声音来。 额头上有汗水沁出,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不远处传来聒噪的蝉鸣声,越发让人心中焦躁烦闷,而黄毛在这样一双目光注视下,后背却陡然发凉。 咬了咬牙,老大很快就回来了,他不能再犹豫。 枝繁叶茂的银杏树下,静静坐着一个少女,她穿着白蓝相间的病号服,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显得那么空旷,也越发显得她是那么单薄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令人心中涌起无限怜惜。 一头如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从脸侧垂落下来,少女双手撑在身侧,长发散落下来,遮挡了五官,看不清面容。 午后的阳光穿透树杈间隙,洒落点点日光,如海夜星辰,少女置身这星海中,仿佛一瞬间就会消失,美的有那么几分不真实。 晏颂脚步微微慢了下来,不知为何,他心底忽然有几分不安,明明人就在他的眼前,他心中却仿佛有一种随时会消失的错觉…… 听到脚步声,少女缓缓扭过头来,那张面容一如他记忆中那般美的如诗如画,用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无法形容的极致完美,阳光星星点点,洒落眉间眼尾,仿佛只是他的错觉般,被阳光照的明晃晃的泪珠如流星般飞快的划过白皙的脸庞,尾随着悲伤一同划破空气,蒸发在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柔多情的娇花盛开在眼底和唇畔,令人目眩神迷,只是为了她这一秒的笑容,即使飞蛾扑火,亦在所不惜。 “晏哥哥,你回来了。”云涯笑眯眯的开口。 她坐在银杏树下,温柔娇俏,柔美多情。 之前那一幕,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只要想起那一幕,晏颂的心蓦然钝痛了一下,他敛了敛心神走过去,剥开冰激淋的包装,递到她面前:“快吃吧,要不然就化了。” 云涯接过来,放在唇边咬了一口,入口即化,香甜爽口,只是那凉气沿着喉咙一直流到了心里。 “只能吃这一支,要不然你身体受不了。”晏颂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无限的温柔落在她的耳畔。 云涯低低“嗯”了一声,口中是甜的,心却是涩的。 苦涩。 晏颂蹙了蹙眉,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女犹如蝴蝶的翅膀般轻轻颤抖的睫毛,仿若羽毛般,轻轻划过他的心间。 晏颂忽然捉住她的手,拧眉:“你不高兴?” 云涯怔了一瞬,但很快仰起小脸,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晏哥哥,你哪里看出来我不高兴啊。”说着嘟起小嘴,佯装不悦的说道:“如果非要说不高兴,那不还是因为你去太久了,让我等的都着急了。” 少女嗔怒的声音听着又俏皮又灵动,眉眼飞扬,双颊染红的模样,实在很可爱。 晏颂眼底的温柔的层层漾开,缓缓松开她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云涯垂下眸光,眼底的黯然一闪而逝。 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喃喃道“晏哥哥,你喜欢孩子吗?”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的答案从来没变过,但此刻,她还是想听他说一遍。 晏颂愣了愣,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起这个,幽深的眸光定定的望着她,半晌,口气夹杂着一抹嫌弃,“不喜欢,又吵又脏……。” “那如果是你的孩子呢?”云涯幽幽问道。 晏颂眉头蹙的更深:“不喜欢。” “你骗人。”云涯忽然抬头看着他,那双清亮逼人的眼睛蓦然令晏颂心脏漏跳了一拍。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当然纪澜衣和云深这样的人在这个世上少之又少,但你一定会是个好父亲。”云涯倔强的说道,还喃喃着重复了一句:“你如果当了父亲,一定会是最好的父亲……。” 晏颂终于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双手扳着她的肩膀,眉头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喜欢孩子,甚至很讨厌,以后我们结婚了,就我们两个不好吗?为什么要有孩子分去我们的爱?我们只有彼此,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云涯猛然挥开他的手,情绪有些激动,“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是我们生命的延续,如果没有孩子,我们的婚姻,我们的爱情,又有什么意义?” 眼中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她抽噎的说道:“是因为我不能生孩子,所以你才说你讨厌孩子,可是晏哥哥,你现在爱我,你可以不在乎那些,可是十年后、二十年后,你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怨我?哪怕你生出一丝一毫的后悔,我都于心不忍,还有晏叔叔和庄姨,我要怎么面对他们?” 云涯一想到这里,心脏就痛的不能呼吸,她不要晏哥哥后悔,可是怎么办? 先天子宫发育不良经过她多年的不懈治疗以及华神医的奇方,已经从根源上解决了病根,那时她是满怀希望的,满心期待的迎接她和晏哥哥的婚姻和未来。 可是后来,当先心病触发的那一刻,她的所有希望一瞬间全部落空,曾经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绝望,老天就是爱这样折磨她,在她满心欢喜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原来幸福之于她,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要有多残忍,才会让她一步步得到希望,再从云端跌落地狱…… 一直以来,她都把这些负面情绪隐藏的很好,她知道她是自欺欺人,她情愿做个鸵鸟也不愿去想那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晏颂的深情不渝抚慰了她心底的累累伤痕,她以为她可以得到幸福的,她宁愿坚信那百分之二十的可能。 可是现在,晏哥哥为她走到了这一步,作为一个男人,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她震惊、感动,却又痛彻心扉。 晏颂猛然把她抱在怀中,双臂紧紧的锁着她的身体:“我不后悔,永远也不后悔。” 她太敏感,太没有安全感了,以至于他一点点的好,就让她开始患得患失,晏颂怜惜又心痛,恨不得把心刨出来给她看。 “如果你喜欢孩子,那我们就领养一个,至于爸妈那里,你不用担心,云涯,究竟要我怎样,你才会相信?” 云涯在他怀中嚎啕大哭,所以你就背着我去做绝育手术吗?你这个全世界第一号傻子、笨蛋,我这样残缺的女人被诅咒的罪人,何德何能让你如此付出? 云涯那天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她在哭自己,也在哭他,她一直在问自己,留在他身边,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的自私,最终也许会把她深爱的男人推进深渊,并且万劫不复。 可是如果离开他,她一定活不下去了。 而晏哥哥没了她……不行不行……她立刻终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只要一点点想法,就让她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晏颂紧紧的抱着她,用他的身体和心跳告诉她,即使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 遇上你是我的缘,爱上你是我的劫。 是缘还是劫,我会用一生向你证明。 —— 梁温婉把两人送到家,在家里吃了中午饭才走,她平常是不在家吃饭的,因此梁夫人见她中午在家吃饭还好奇了半天。 梁温婉悠哉游哉的吃了饭,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梁夫人开始打电话约侦探社的人见面,她们之间保持着良好的雇佣关系,梁泰生在外边胡来,搞小嫩模什么的,她必须要防着小三上位,侦探社是她最常联系的,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这边将事情交代好,梁夫人准备出门去银行一趟,把定金给对方汇过去,这些事情她一般都是亲力亲为,疑心病重,谁都信不过。 “妈咪,你要出门吗?” 梁夫人点点头,提着小挎包雍容华贵的从楼上走下来。 梁温媃笑着说道:“我今天休息一天,正好也没什么事,我陪妈咪一起去吧。” 梁夫人笑着点点头。 司机小吴是梁家的老司机了,别看年轻,已经给梁家开了十来年的车了,现在是梁夫人的专职司机。 眼瞅着梁夫人和梁温媃进了银行,小吴绕到车对面,背靠在车门上,抽出一支烟点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大小姐吗……。” 从银行出来,梁夫人想去逛商场,梁温媃自然陪同,但才刚过了一个路口,忽然冲出来一个人,眼看就要撞上车头,小吴反应敏捷的踩了刹车,差点把人撞上,但那人还是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妈咪……。”梁温媃害怕的靠近了梁夫人。 梁夫人蹙了蹙眉,吩咐小吴:“下去看看,像这种明显碰瓷儿的,给点儿钱完事儿,要是敢狮子大开口,就给我送警局去。” 小吴也被吓得不轻,这人绝不是碰瓷儿的,刚才要不是他技术娴熟反应快速,这人必定血溅当场…… 打开车门,朝那人走过去,那是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乱糟糟的头发遮掩着,根本看不清脸。 “喂……你有没有事?”小吴踢了踢那人。 一动不动。 难道真死了?小吴有些害怕了。 撞死人就麻烦了。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那人忽然跳了起来,就像弹簧一样忽然就蹦了起来,吓了小吴一跳,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车门旁,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梁夫人和梁温媃还来不及惊呼,梁夫人就被一把锋利的剃须刀对准了咽喉。 她脸色瞬间惨白,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梁温媃整个人都吓傻了。 小吴掏出手机正要报警,那人忽然恶狠狠的吼道:“快开车,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刀子逼近了寸许,鲜血瞬间沁出来。 梁夫人颤巍巍的说道:“听……听他的。” 车子发动前,小吴看到几个黑衣人追了过来,赶紧脚踩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正文 497 踏破铁鞋 不费工夫 车子如同离弦的箭般在公路上飞快的驶行,眨眼就将几个黑衣人甩在了身后。 小吴透过后视镜看到为首的黑衣男人阴冷的盯着车屁股,一脚狠狠的踹向旁边的花圃。 疾行的车子挡住了几人的身影。 车厢内,气氛紧仄逼人,梁夫人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心中大呼倒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然遇上抢劫的了。 男人身上酸臭的味道一股脑的涌进鼻尖,忍着反胃的冲动,刚扭动了一下身子,对方立刻将刀子逼近了寸许,恶狠狠的在她耳边吼道:“别动。” 她立刻吓得动也不敢动了。 “那个……你如果要钱,我可以满足你,只要你能放了我……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报警的,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能帮一把是一把……。”梁夫人小心翼翼的说道,随着她说话的频率,喉结一起一伏,抵在刀片上,令她越发有种命悬一线的紧张感。 梁温媃忽然尖叫了一声,抡起包包就朝男人头上打去:“混蛋,你快放开我妈咪……。” 小吴叹了口气,二小姐啊,你这不是激怒匪徒吗? 真皮的包包砸在男人的头上,发出一声闷响,男人眼眸瞬间变得狠戾,一手掐着梁夫人的脖子,将梁夫人的脑袋抵在车窗上,梁夫人疼的翻白眼。 男人豁然扭头,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双充斥着暴戾与疯狂的眼睛,梁温媃吓了一跳,一边往后退,一边叫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报警了……。”手里握着手机,精致的小脸苍白如纸。 男人阴恻恻一笑,“报警?” 忽然挥手将梁温媃的手机打落,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梁温媃被这一巴掌几乎打翻在座椅上,披头散发,整个人都懵了。 小吴一阵心惊肉跳,这人太凶残了,眼珠子转了转,在下一个路口右拐。 “按我说的路线走,若不照办,我现在就宰了她。”男人粗大的手掌掐着梁温媃的脖子。 梁温媃脸颊憋得青紫,侧脸肿胀,额头上肿起了一块红包。 “媃媃……。”梁夫人脸颊贴在玻璃窗上,虽然看不见梁温媃,但听着梁温媃的惨叫声,心疼的不行,但她此刻自顾不暇。 “你敢打我的女儿我跟你拼了。”梁夫人大吼道,“你要钱我给你,我是梁氏集团的夫人,梁泰生是我老公,我有很多钱,只要你放了我们,你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梁夫人还没丧失理智,这人明显情绪不对劲,必须抛出诱人的条件,让他认识到她们的价值,否则这人万一发狂起来,她和媃媃都完蛋。 “梁家?”男人动作顿了顿,扭头打量着梁夫人,眸底略过一抹异光。 梁夫人以为这人被她说动了,打蛇随棍上,赶紧说道:“没错,我是梁夫人,你只要放了我们,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活命要紧。 “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连老天都在帮我。”随着男人夸张又疯狂的大笑声,梁夫人一颗心越来越沉,她好像……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 男人粗砺的手指轻浮的摩挲着梁温媃的脸颊,眼底闪烁着幽芒:“这位娇滴滴的美人儿,想来就是梁家的其中一位小姐了吧,大小姐我见过,那么这位,应该就是梁二小姐了。” 梁夫人心脏“咯噔”一跳,这个人难道认识她们?他见过梁温婉,难道是梁温婉那个贱人招惹来的祸根? 梁温媃害怕的瑟瑟发抖,脸颊又疼又肿,面对男人淫邪的目光,都快吓哭了。 “很好,梁大小姐的债,你们替她还吧。” 原来真的是那个贱人惹来的祸根,梁夫人又气又怒,梁温婉现在要出现在她眼前,铁定被她咬死。 男人目光落在小吴身上,小吴猛然打了个哆嗦。 “想要她们两个活命,就按我的吩咐做,下一个路口左拐,第三个路口右拐……。” 小吴心凉了一瞬,看来这个人很熟悉路线。 他得想个办法赶紧通知大小姐。 —— “阮总,属下办事不力,让人给跑了。”朱清一脸愧色。 阮松溪正在翻阅公文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蹙,抬眸瞥了眼朱清,朱清赶忙垂下脑袋。 “跑了?”轻飘飘两个字,莫名令朱清心脏一跳。 他深知这个男人风流不羁的外表下有一颗多狠的心,要不然也不可能扳倒阮文臣,坐稳阮氏集团董事长的位子。 “我们的人差点就要抓住他了,谁知他如此狡猾,在路边跳上一辆车跑了,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追查那辆车的下落,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抓回来。” “他现在就是一只疯狗,冷不丁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咬人一口,你告诉我他跑了?”男人扔下手里的公文,缓缓靠回椅背里,幽深的目光平静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朱清。 “现在,我开始怀疑你的办事能力了。” 朱清心一跳,咬了咬唇,坚定的说道:“请阮总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绝对会亲手抓到他。” “好,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办不到,你的位子自然有人来接替。” “好了,下去吧。” 阮松溪摆了摆手,朱清赶忙退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公文,阮松溪目光逐渐幽深,双拳紧握,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杀机。 三天后,云涯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和周医生经过几次会面,把手术方案给敲定了下来。 她主刀,周医生一助,小许二助,手术日期就定在两天后。 小许得知自己能亲自上nyx医生的手术,还是二助,比中了五千万的大奖还兴奋,这绝对能吹一辈子的牛逼。 庄曦月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的给云涯做好吃的,她看着云涯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安静,但她明显感觉到哪里不一样了。 云涯安静的喝粥,晏颂沉默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脊挺的笔直,睫羽微垂,英俊的面容严肃又冷酷,令人望而生畏。 整个病房的气氛有一种诡异般的死寂。 “庄姨,我喝饱了。”云涯轻声开口。 庄曦月接过碗,给她掖了掖被角:“那就好好休息,后天就要上手术了,养精蓄锐。” 云涯听话的闭上双眼,乖巧的让庄曦月又怜惜又心疼。 庄曦月将饭盒装好,提在手里,走到晏颂身边,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你、跟我出来一趟。” 晏颂抿了抿唇,下意识扭头望了眼云涯,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痛色,起身跟着庄曦月走了出去。 关上病房门,两人走远了一点,确定周围没人,庄曦月豁然转身,冷冷的看着他:“说吧,你跟云涯之间到底怎么了?” 晏颂面无表情,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跟我装,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吧,你们两个这三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你说,是不是你惹云涯生气了?你要是不给我说个所以然出来,我、我就打死你。”庄曦月越说越气,提着饭盒就打在晏颂的手臂上。 饭盒是铁质的,质地坚硬,打在身上还挺疼的,晏颂纹丝不动,面不改色。 庄曦月打了他就后悔了,自己的儿子心疼啊,但看他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那么高冷,气的指着他鼻子骂道:“云涯拖着病体给你大姨手术,你不仅不心疼她,还惹她生气,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冷血无情的儿子?” 冷血无情…… 晏颂眸光渐深,薄唇紧抿,冷冷的站在原地。 庄曦月喘了口气,沉声道:“现在就去给云涯道歉,好好哄哄她,有什么别扭不能好好说,云涯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让她受委屈啊,否则妈饶不了你。” 晏颂蹙了蹙眉:“我们之间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 庄曦月眼睁睁看着晏颂扬长而去的背影,无语的扶额,这是什么态度? 两人肯定是吵架了,这个臭小子,云涯多好的姑娘,他怎么就舍得伤害? 庄曦月愁的头发都白了。 晏颂推开病房门走进去,云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看起来好似睡着了。 晏颂叹了口气,一步步走到病床前,垂眸深深的看着她:“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气我瞒着你,有气你可以朝我发,但你不能不理我。” 晏颂在她旁边躺了下来,一只手从她腰侧穿过去,将她整个人圈到怀中,那么深的力道,几欲将她融入到骨血里去。 与她耳鬓厮磨,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无限的柔情,“云涯,不要不理我,你的沉默让我心慌……。” 云涯死死咬着唇,眼底闪烁着泪花,却始终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不该骗你……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你,是我太自私了……云涯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男人卑微的乞求终于让云涯泪珠滚落,忽然翻身撞进他怀里,泪珠烫湿了他的衣服,灼痛了他的心。 “晏哥哥,你为什么那么傻?”云涯抽噎着说道,“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把灾难带给你,把痛苦带给你……。” “永远不要这样说。”下一刻,晏颂直接用嘴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那颗孤独而飘摇的心,在他如火的柔情攻势中,彻底偃旗息鼓。 那些惶恐、不安、敏感,和对未来的恐惧,在男人绵长悱恻的吻中,被一一消解。 —— 梁温婉这三天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关注梁夫人和梁温媃,等她忙完想起这俩人的时候,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大小姐吗?”手机里传出女佣压低的声音。 “家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女佣心知肚明她是想问夫人和二小姐有没有作妖,老实的回道:“夫人三天前回来后就没出过门,一直待在房间里,食物让人给她送进去,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跟您打电话,可巧您就打过来了。” “二小姐自从那天就没回来过,而且我注意到一点奇怪的地方,二小姐的行礼没带走……。” 梁温婉眉头紧蹙,她不在的这三天里,发生什么事了? “小吴呢?” “说来也奇怪,那天是夫人自己回来的,小吴这三天都没出现过,我以为他是给夫人请假了,毕竟他老婆马上就要生了……。” 梁温婉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密切关注着,我马上回去。” 梁温婉到家的时候,女佣小红正在客厅等她,“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梁温婉把包扔给她,抬步去了楼上,敲响了梁夫人的门:“妈,我回来看您了。” 这俩人又谋定了什么阴谋? 正文 498 袖手旁观 搞什么鬼 梁温婉到家的时候,女佣小红正在客厅等她,“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梁温婉把包扔给她,抬步去了楼上,敲响了梁夫人的门:“妈,我回来看您了。” 这俩人又谋定了什么阴谋? 半天没人应声,门从里边反锁了,梁温婉对小红道:“拿钥匙来。” 小红立刻把钥匙递过去。 梁温婉刚把钥匙插在锁孔里,“咔嚓”一声,房间门忽然从里边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门口,乍一看,跟幽灵似的。 不修边幅,憔悴老态,哪里还有曾经的雍容富态。 梁温婉大惊失色,“妈,你怎么了?” 梁夫人嘴唇蠕动了下,眼底涌动着浓烈的恨意,望着梁温婉的目光恨不得扑上来掐死她,梁温婉心底大惊,不动声色的逼近。 再看去,梁夫人眼底的恨意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只有平静。 “你还知道回来?”咬牙切齿。 三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梁温婉暗暗打量着她,轻声道:“这几天接待了国外一个大客户,这对公司未来发展非常重要,我和爸爸都很重视,所以才……。” 梁泰生回家的时间很少,梁夫人独守空房,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只要保证她的地位和优越的生活,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呵……我看你心里就没这个家,更没我这个妈,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抱……生下你。” 梁夫人说了一半,忽然硬生生拐了个弯,暗中松了口气,差点说漏嘴。 梁温婉眯了眯眼,静静看着梁夫人。 很多时候秘密都是无意中说漏嘴的,她梁温婉不是她生的,是她从外边抱回来的吧,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梁夫人对她漠不关心……梁温婉心脏猛然抽痛了一下,但现在明显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 “妈,我真的很忙,我刚刚把客户送到机场就回来看您了。”梁温婉无奈的叹了口气,“您到底是怎么了?媃媃呢?走了吗?” 一提到梁温媃梁夫人情绪就有些激动,狠狠甩开她的手,目眦欲裂的吼道:“你给我滚,我不要再看到你。” 梁温婉目光转凉,静静看着她。 梁夫人被这样的目光看的有些心慌。 但想到因为她,她的媃媃受了那么多的苦,心底的恨意就一层层的涌上来,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小贱人,果然生来就是跟她作对的……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她抱回来,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从小到大都跟她作对,现在还害得她的媃媃…… 想到这里,她就捶胸顿足的抓狂,指着门口吼道:“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梁温婉没有丝毫羞恼,反而十分平静的看着她:“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情况只会越拖越糟糕。” 梁夫人瞬间醒过神来,现在骂她打她有用吗?她的媃媃就会回来吗?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媃媃救出来,至于这个小贱人,账再慢慢跟她清算。 媃媃是因为她才被人绑架,用来威胁她,所以罪魁祸首怎么能袖手旁观? 梁夫人深吸口气,身上焦躁的气息已经尽数敛去,淡淡道:“媃媃接了个大电影,已经进组了,走得比较急,没来得及跟你打个招呼,不过看你那么忙,媃媃给不给你说还重要吗?” 就像听不出来梁夫人最后一句话的讽刺,梁温婉蹙了蹙眉,“走了?” 梁夫人瞥了她一眼,压下眼底的阴毒和疯狂,平静的说道:“你去楼下等我,我有事跟你说。”说着转身关上了房间门。 梁温婉静静的站在门口,小红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小声开口:“大小姐……。” 梁温婉摆了摆手,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拨了个号码出去。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媃媃现在在哪儿?” 对方惊讶的说道:“我已经三天没见到大小姐了,怎么,她没有和您在一起吗?三天前她给我请了一天假回去看望你们,第二天还要飞往国外参加一个广告的拍摄,我一直给她打电话,可是电话没人接,这个广告对她非常重要,因为她放鸽子,广告商那边十分震怒,扬言要和她解约,我现在忙着打官司,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儿。”柳湘语气快速而不失清晰的说道。 梁温婉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中暗道糟糕,母亲的古怪,媃媃的失踪,像一块乌云一样笼罩在她的头顶。 抿了抿唇,淡声道:“官司的事情我会安排专业的律师前去帮你,有任何媃媃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手机对面柳湘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压低声音说道:“大小姐,二小姐她……。”出事了吗? “我会解决的,在此之前,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柳湘说了声好,她知道她的主子是谁,虽然梁温媃一直以为她是梁泰生挖来的,实际上、她是大小姐的人。 可怜二小姐一直以超越大小姐为目标,却不知道她和大小姐之间的差距有多远。 挂了电话,梁温婉秀眉紧蹙,第一反应是报警,刚拨了个号码立刻停了手。 不行,现在还不能报警,妈明显是有所隐瞒。 她给小吴打电话,手机关机,给他家里打去电话,接电话的是小吴即将临产的妻子,小吴的妻子说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梁温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小吴和梁温媃双双失踪,黄文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楼上,黄文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看着镜子里苍老了好几岁的女人,眸光阴沉莫名。 在梳妆镜前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一点一点的涂抹在脸上,将那枯黄以及皱纹悉数掩盖在高档的化妆品下。 然后描眉,涂上口红,妆虽然有些艳,但气色却好了许多,虽然这么大年纪还涂脂抹粉有些辣眼睛,但因为满身昂贵的打扮,却是显得珠光宝气。 忽然、搁置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黄文晴描眉的动作顿了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一条最新发送过来的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看清发送过来的内容,她忍着把手机摔出去的冲动,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梁温婉抱臂站在落地窗前,脸色莫测的看着窗外。 明明早上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天边却飘来几朵乌云,遮蔽了日光,天地显得有几分灰暗,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听到脚步声,梁温婉扭头看去,打扮干净体面的黄文晴踩着小高跟从二楼走了下来,提着小挎包,一如既往的珠光宝气。 只是脸上厚重的脂粉也掩盖不了的憔悴,让她看起来比以往老了许多,以及那红到诡异的唇,和那张松垮到再奢侈的化妆品也拯救不了的苍老的脸。 梁温婉唇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 虽然黄文晴砸了不少的钱来保养她那张脸,但人啊,不得不服老,她可不是阮夫人,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人家满腹才华,气韵从容,在时光中优雅的老去,即使遭遇变故也不气馁,不抱怨,而是平静从容的面对生活中所有的磨难,她在慢慢老去,而她的灵魂,将会永恒。 而黄文晴呢,说白了就是个暴发户,用金钱来彰显她的地位,面上有多傲然,她内心就有多自卑。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从一出生就注定了的。 “婉儿,我们走吧。” 梁温婉挑眉看着她。 “听说阮夫人这两天手术,我去看看她,毕竟你和松溪马上就要结婚了,她就是你未来的婆婆,妈该多去看看她,省的被人说咱们梁家不知礼数……。” 梁温婉眯了眯眼,怎么会突然想到去看庄阿姨? 梁温婉直觉这其中有问题,可能和小吴和梁温媃的失踪有关。 梁温婉不动声色的垂下眼,淡淡道:“您不是刚去看过吗?” “我再去看看不行吗?再怎么说也是未来的亲家,将来你嫁进阮家也不会被婆婆看轻……。” 梁温婉忽然笑了“那好。” 黄文晴悄悄松了口气。 “妈,如果您有什么事,千万别憋在心里,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路上,梁温婉试探着说道。 黄文晴目光望向车窗外飞掠而过的繁华都市,手指暗暗捏紧了包包。 “我能有什么事?安心开车吧。” 小贱人,我可不能便宜了你,祸是你惹下的,怎么能少了你? 梁温婉收回落在后视镜上的目光,抿了抿唇,脚踩油门,车子消失在车海中。 病房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保镖,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站在那里跟两尊门神似得,令人望而却步。 黑衣保镖同时伸手拦住了两人:“梁小姐,先生有过吩咐,禁止任何人探望夫人。” 梁温婉挑了挑眉,侧眸扫了眼黄文晴:“妈,您也看到了,咱还是回去吧。” “不行。”黄文晴冷冷道,话一出口就察觉到自己口气重了,赶忙缓声道:“我来都来了,怎么能再回去,两位通融通融,我是梁夫人,你们家夫人未来的亲家,你们进去告诉她,她一定会见我的。” 保镖不为所动,依旧冷着脸站在那里,冷冷的说道:“夫人莫要让我们为难,请回吧。” 黄文晴暗暗着急,但知道自己现在急不得,无奈的说道:“那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朝着门内大声道:“妹妹你好好休养身体,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没有回应。 梁温婉把手里提着的营养品放在地上,走过去搀扶黄文晴,“妈……。” 黄文晴恨恨瞪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快步离去。 梁温婉暗暗眯了眯眼,扭头望了眼紧闭的病房门,暗自思量着什么,眼看黄文晴的身影走的快没了影,快步追了上去。 铁皮门“吱呀”一声打开,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在这阴暗又潮湿的地下室里听来,莫名令人惊起一身冷汗。 一个双手双脚被绑缚的女孩子紧缩在墙角,眼上蒙着黑布,嘴里塞着破抹布,什么都看不见,连呼救声都只能噎在嗓子眼里。 听到脚步声,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墙角缩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一颗心跳的也越来越快,很快,一片阴影从头顶落下来,属于男人腥臭的气味令她作呕。 男人忽然摘掉蒙在她眼上的黑布,她下意识闭上双眼,耳边落下男人桀桀的淫笑声。 一只冰凉粗糙的大手挑起她的下巴,仿佛一只黏腻的毒蛇缠了上来,她后背陡然爬起一股凉气。 正文 499 防患未然 事发突然 庄繁星已经做好了麻醉,只等推上手术台。 阮松溪推了所有工作,守在庄繁星身边,直到最后一刻,他不得不离开。 阮松溪站直了身子,双拳紧握,紧紧的盯着站在面前的少女,眼中有着深深的信赖。 “我妈就拜托您了。” 云涯笑了笑,“表哥,你放心吧,大姨一定会平安无事。” 有了云涯这句话,阮松溪松了口气,这句话就像有着一种魔力,瞬间抚平了他心底的不安和恐慌。 “小许,请阮先生出去吧。”云涯背过身去,朝准备室走去。 她身上的气息瞬间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之前是温婉优雅的名媛淑女,那么这一刻,她就是冷静稳重的精英人士,那张玉白的小脸面无表情,多了几分生人勿进的冰冷,阮松溪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心中就震了一下。 想到这几天表弟他们两个闹别扭,搞的小姨忧心忡忡,好几次拉着他的手要他劝劝表弟。 其实小姨也是多心了,两人之间可轮不到别人插手,像表弟妹这样的天才人物,一般人可消受不了。 阮松溪刚走出来,就看到梁温婉站在门口等他,见他出来,快走过来说道:“阿姨已经进去了吗?” 阮松溪淡淡的点了点头。 掌心忽然感觉到一阵温暖,柔软的触感令他忐忑的心有一瞬间的心悸,他抬头,女子明艳的笑容仿佛阳光一样照进他阴冷的世界。 “放心吧,阿姨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蓦然令他的心颤动了一下。 眸光逐渐幽深,他垂眸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梁温婉被他看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羞涩的垂下脑袋。 “等妈好了,我们就结婚吧。”男子低沉的声音蓦然自头顶响起。 梁温婉惊讶的抬眸,不期然撞入到男人深沉漆黑的眸光中去,抿唇微笑。 “好。” 阮松溪握紧了她的手,和她一起默默的等待着。 等在手术室门口的还有庄曦月和晏颂晏舸三人,庄曦月来回不停的走,时不时双手合十念叨着阿弥陀佛,晏舸沉默的陪在庄曦月身边,晏颂一个人站在稍远的地方,背靠着墙壁,挺拔的身材在逆光的剪影中显得有几分幽冷落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分钟都是煎熬,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阮松溪眉头越蹙越深。 梁温婉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阮松溪垂眸看了她一眼,焦躁的心情稍稍平复了几分。 朱清站在远处朝他找了招手,阮松溪抿了抿唇,朝梁温婉耳语了一句,便抬步朝朱清走去。 看着阮松溪和朱清走到一边说话,虽然阮松溪背对着她的方向,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朱清神情上却是隐藏着一缕焦急,甚至目光有意无意的朝她这边瞟了过来一眼,梁温婉暗暗捏紧了手心,联想到家里这几天的怪异,心头不仅有些不安起来。 “那日他拦下一辆车子逃走,经过我们连日追查,已经查清那辆车子是梁夫人的座驾。”说到这里,朱清下意识看了眼阮松溪,自家boss冷着脸,看不出来心底的想法。 “根据当日的监控显示,车子一直在市里拐来拐去,混淆我们的视线,可见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最后停在了金山西路。” “金山西路?”阮松溪眉头微蹙。 朱清立刻说道:“没错,我们公司前年开发的念山楼盘就在金山西路附近,他一定藏匿在这里,我已经派了人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念山楼盘说出来都是阮氏集团的污点,这是阮文臣为了讨小蜜欢心而搞出来的烂尾楼,当年闹得轰轰烈烈,导致阮氏资金链崩盘,差点宣布破产,要不是阮松溪关键时刻力挽狂澜,阮氏绝对要败在阮文臣手里了,念山楼盘地处偏僻,周边荒无人烟,能把高档社区选在这个地方,也是没谁了,导致念山楼盘现在还是烂尾楼,伫立在荒山野岭中,没有任何价值,阮松溪也懒得动它。 念山楼盘面积挺大的,全都是没有盖顶的土胚房,要找一个人还是要花点时间。 “梁夫人呢?”阮松溪声音十分阴冷。 朱清打了个哆嗦,强自镇定的开口。 按他们的人手和人脉,要查一辆车子是很容易的,更何况boss在警署那边有人脉,更是简单的很,只是没想到梁夫人的车子在警署那边根本就没有任何备案,车牌号也是假的,以至于让他们花费了整整五天的时间才查出了真相,绕了好大一通弯路,得知真相的时候朱清都要吐血了。 不过查到是梁夫人的车子,接下来就容易多了,“那天是梁夫人和梁大小姐梁二小姐一起来医院看望夫人。” 阮松溪蹙了蹙眉,这一点他是有印象的,那天他在电话里听到梁温婉说了,不过因为她带着母亲和妹妹来看他的母亲,合情合理,他当时在召开一个重要的会议,脱不开身,否则他肯定是要回来的。 “那天梁夫人陪夫人说了会儿话就告辞离去了,梁大小姐将梁夫人和梁二小姐送到医院门口,亲自看着两人上了车子才回去陪夫人,就是在回去的路上,梁夫人的车子撞上了惊慌奔逃的他,在司机下车察看的时候,他跳上车子挟持了梁夫人,这才逃走了。” 至于当时车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朱清不清楚,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只差论证。 “梁夫人在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被扔下了车子,然后车子就失去了踪迹,直到被我们查到车子出现在金山西路的一个野树林里,当时车子里还有一具尸体,我已经第一时间报了警,现在警司已经到了现场,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具尸体应该就是……。” 说到这里,朱清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抱歉的看了眼阮松溪,走到一边接了电话,再回来,脸色十分难看的说道:“刚刚警司那边传来的消息,尸体已经确认,正是梁夫人的司机小吴。” 阮松溪的脸色也不仅难看了几分,死了人,已经是刑事案件了,到现在警察掺合进来,事情越来越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奔去。 “一定要先于警方找到他。”阮松溪双拳紧握,眼神阴冷,抬头看了眼手术室顶上的红灯,冷冷的说道:“他现在就是只疯狗,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朱清背脊一寒,下意识站直了身子,“是。” 想到什么,下意识看向梁温婉的方向,低声道:“梁二小姐已经失踪了五天,恐怕她在那个人手里,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出来,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大小姐?” 阮松溪抿了抿唇,拧眉想了想,沉声道:“派人监视着梁夫人。” 朱清讶然道:“您的意思是……?” 阮松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只有深深的凉薄和无情:“防患于未然。” 他虽然很想亲手抓到他,然后手刃他,但母亲还生死未卜,他必须确定母亲安好,什么都没有母亲的安危重要。 朱清离开之后,阮松溪刚转身,就看到笔挺高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俊美的面容面无表情,一双漆黑的眸光静静的望着他,要不是心理素质异常强大,阮松溪铁定要被吓死。 “表哥,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阮松溪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放心吧,我可以解决的,倒是你,还是想想怎么哄回云涯吧,任重而道远……。” 晏颂长眉微蹙,似是想到他和云涯之间的矛盾,整个人显得有几分落寞。 阮松溪摇头笑笑,但不知想到什么,却是连笑也笑不出来了,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心头沉甸甸的。 “松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梁温婉柔声问道。 阮松溪抿了抿唇,深深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低声道:“事情可能有些突然,但我想你有权利知道这些。” 一听他沉重的语气,严肃的面容,梁温婉没来由心神一紧,暗暗握紧了他的手,喉咙有些干哑,半晌才喃喃道:“什么事?” 阮松溪叹了口气,把事情说了:“只是我的猜测,也许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测,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出你妹妹。” 令阮松溪惊讶的是,梁温婉并没有震惊或者难过慌张,显得很是平静,“原来真的是这样。” “那么那个绑架我妹妹的人,到底是谁?” 阮松溪脸色有些冷,抿了抿唇,眸光有些晦暗莫名。 梁温婉一直在等待他的答案,看到他难堪的脸色,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大概猜到点什么了。 她抓住了阮松溪的手,他的手很凉,把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给他,柔声道:“不管有什么样的风雨,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面对。” 阮松溪眸光深深的看着她,沉重的点了点头。 “好。” 梁温婉忽然笑了,踮起脚尖抱了抱他。 阮松溪眸光微怔,眼底浮起一抹柔色,抬起手臂将那柔软的身子抱在了怀里,力道越来越紧。 在阮松溪看不到的角度,梁温婉眸底划过一抹冷意。 看来她猜的没错,梁温媃果然失踪了,只是没想到小吴已经遭遇了不测,想到他那还没出世的孩子和殷殷期盼的妻子,心中就有些自责和愧疚,早知道就不让他留在梁家了,她如何面对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 还有梁夫人近日来的古怪,都有了理由,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她猜的那个人的话,她忽然想到那天梁夫人忽然提出要来医院看阮夫人,遭到拒绝暴躁狠戾的样子,脑海中有一条线渐渐穿了起来。 心忽然有些凉。 她紧紧的抓着阮松溪背上的衣服,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庄曦月一抬眼看到两人抱在一起,楞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 紧张的心情莫名其妙就缓解了许多。 姐姐,看到了吗?溪儿和婉儿感情好着呢,你还等着抱孙子呢,可不准撇下我们一个人离开。 在众人焦灼的等待中,只觉得时间漫长的让人抓狂,晏颂一直盯着手术室门头上边的正在手术中几个红光大字,眸光幽沉无际,一直以来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久到身体都僵化了。 终于,红灯忽然灭了。 他心中忽然一凛,下意识站直了了身子。 庄曦月“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起来的有些急,身体猛然摇晃了一下,晏舸赶忙搀扶着她:“妈,您小心点。” 正文 500 末日来临 各领风骚 阮松溪身体挺的犹如一杆枪,薄唇紧抿,眸光死死的瞪着手术室门口的方向。 从来没有过如此紧张的感觉。 仿佛等待命运的审判,连呼吸都下意识急促了几分。 手术室大门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出,被两个护士围在中间的纤瘦身影即使穿着宽大的手术服都遮掩不了的单薄,口罩将面容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漂亮却疲惫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早已失去往日的神采,浑浊而疲倦,她不是走出来的,而是飘出来的……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高大的身影卷携着狂狷的冷气横扫而过,几人齐刷刷打了个哆嗦,就看到黑影闪到那人跟前,在摇摇欲坠之际,准确的将人揽到怀中。 “云涯……。”庄曦月尖叫了一声,跌跌撞撞的扑过去。 晏舸赶忙追上去。 阮松溪握了握拳,迈起修长的腿大步走了过去,梁温婉叹了口气,默默跟在他身边。 云涯只觉得异常的疲倦,她的身体已经不同于以往,能撑着走下手术台已经是奇迹了,胳膊和腿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云涯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可惜口罩包裹着,别人看不到,只是那双眼睛,因为笑容而眯起了一抹弧度。 晏颂抱着怀中柔软的娇躯,那么轻、那么脆弱,他的心底泛起巨大的疼痛和怜惜,却是生怕弄疼了她,手上的力道格外的轻柔。 “晏哥哥……我……我做到了。” 颤巍巍的声音夹杂着一抹如释重负,以及身为nyx医生的骄傲。 在她手中,没有失败,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别说话。”晏颂将她拦腰抱起,仿佛抱着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那般小心翼翼。 他不在乎手术室里的人是生是死,他只知道,她此刻的虚弱牵扯着他全部的心神,如果她出了一点事情,他怕他会忍不住会毁灭这个世界。 如果有眼的人就会发现晏颂此刻周身缭绕着一股黑气和冷气,在他方圆周米之内气温降至冰点,窗外狂风大作,阴郁的风拍打着窗户,莫名的有些渗人。 连庄曦月也被这样的晏颂吓到了,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搓了搓双臂。 晏颂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在云涯彻底昏迷之前,抱着她转身大步离去。 只留给众人一个高冷的背影。 庄曦月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儿子刚才实在太吓人了,跟要吃人似得,她真不敢想象云涯真要出了什么事,依这个儿子的性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妈,我哥刚才……?”晏舸蹙了蹙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 犹如末日来临。 只有无尽的寒冷和绝望。 “你哥只是太担心云涯了,这次,我们可是欠了云涯太多,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云涯,知道吗?”如果之前还是揣揣不安,但自从云涯出现后,听到她和阿颂说的那句话,她就彻底松了口气。 晏舸抿了抿唇,重重点了点头。 这时周医生和助手小许走了出来,庄曦月和阮松溪围了过去,周医生也有些倦色,但双眼却是亮的逼人,摘下口罩笑着对庄曦月和阮松溪说道:“晏夫人,阮先生,你们请放心,手术很成功,阮夫人已经从特殊通道送去了icu病房,只要能平安度过今晚,阮夫人就没有大碍了,好好休养,定期检查,一定能活个长命百岁。”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听到医生亲口说出来,庄曦月双腿一软,晏舸及时接住她的身子,担忧的扶着她。 庄曦月已是泪流满面,不顾形象的哭了起来,“姐……姐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她当年结婚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阮松溪也是彻底松了口气,卸去全身力气,蹬蹬后退了一步。 梁温婉赶忙扶着他,笑着说道:“真好,庄阿姨没事了,松溪,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阮松溪暗暗握紧了她的手,侧目看了她一眼,重重点头。 “真不愧是nyx医生,此生能亲自参与nyx医生的手术,老朽就是死、也无憾了。”周医生感慨万千的说道,提到nyx医生,满满都是崇拜和敬仰,完全不在意他口中的nyx医生年龄小的可以当他的孙女了。 如果以前还是半信半疑的程度,那么经历过这一场手术,他心中对nyx医生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那强悍精巧的技术,临危不惧的气度,严谨认真的态度,令他深深折服。 此刻他只想吟一句诗抒发心中的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而nyx医生,就是医学界百年不世出的人才,再想到与她的技术不相符的年龄,不、是天才。 他身后的小许也是一脸兴奋和敬佩。 听到连德高望重的周医生言语间都是对云涯的夸赞和推崇,庄曦月与有荣焉的笑了起来。 周医生亲自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安排小许密切关注着晏夫人的情况,这才拖着蹒跚的脚步离开了。 云涯不知道的是,回去周医生就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论文发表在国内最著名的医学杂志上,因为nyx医生一直十分低调,很久都没有她的消息了,忽然被国内最有资历的老专家爆出来,两人竟然主刀了同一场手术,令人惊讶的不是周医生字里行间对nyx医生的推崇和崇拜,虽然颇有股粉丝追偶像的脑残劲儿,而是一向高傲无比的周老专家,竟然用如此低声下气的态度去看待nyx医生,他不是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吗?不过人家傲归傲,总归是有傲的资本。 此举震惊国内医学界,纷纷猜测周老专家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但调侃归调侃,周老专家的态度无形中影响了大众,奠定了nyx医生不可动摇的神话地位。 此乃后话。 庄繁星被推进了icu病房,各项体征良好,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庄曦月和阮松溪站在icu病房外的透明玻璃外看着里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的女人,庄曦月双手合十朝天祈祷,希望姐姐能把这一关熬过去,姐姐这辈子过的这么苦,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老天爷您就开开眼吧。 阮松溪最后看了一眼,对庄曦月说道:“小姨,我有点急事需要离开一会,妈这里就有劳您费心了。” 虽然他很想陪着妈醒来,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等解决了那个人之后,他会一直陪着母亲。 庄曦月看着这孩子憔悴疲惫的面色,心疼的说道:“你已经几天没合眼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阮松溪摇了摇头,阻止庄曦月接下来的话:“小姨,很重要,否则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妈。” 庄曦月最终点点头;“你去吧,姐姐这里你不用担心。” “如果妈醒来,一定呀第一时间告诉我。” 得到庄曦月肯定的答复,阮松溪拍了拍梁温婉的肩膀,大步离去。 梁温婉抿了抿唇,快步追了上去:“松溪,我和你一起去。” 阮松溪皱起了眉头,冷声道:“此去危险,你快回去。” 梁温婉固执的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坚定的说道:“我们说好的,有什么风雨都要一起面对,更何况我的妹妹还在对方手中,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出她,我不会拖你后退的。”梁温婉亮了一招,目光亮晶晶的说道:“我可是上过女子特训班的,对付坏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面对梁温婉明亮坚定的眼神,阮松溪还真的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无奈的握紧她的手,“不让你去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记着,一定要牢牢跟在我的身边。” 梁温婉点头如捣蒜,笑的像小猫一样乖巧。 不知为何,他右眼皮忽然重重的跳了一下,心头骤然涌起一股不安,梁温婉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有些用力,不由得看向他,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阮松溪摇了摇头,薄唇紧抿,“没事,我们走吧。” 两人一转身,就见一男一女齐刷刷站在两人面前,站姿笔挺,气度凛然周正,那是军人才会有的感觉。 那黄头发的男人笑了笑,显得有几分轻佻,但话一出口,就让人感觉到肃穆。 “阮先生,老大派我们来协助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阮松溪不仅勾唇笑了笑,表弟面冷心热,这个情他承了。 一行四人快速离开了医院,乘坐车子奔向郊外,直到天色越来越暗,四周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僻。 路上黄毛两人从阮松溪口中了解到事情的大概,最终车子停在一处伫立在荒山野岭之中的烂尾楼前,烂尾楼足足有十来栋,鳞次栉比的排列在荒原中,漆黑的夜幕中,孤独的坐落在那里,莫名的有些渗人。 几人走下车,一束灯光照了过来,紧接着一道黑影快速朝这边移动,正是朱清。 “boss,我们的人已经进去搜索了,很快就会有消息,这四周都被我们的人团团包围起来,这次他插翅也难逃。” 警察还没有找到这里来,但相信也用不了多久,因此时间对他们来说显得尤为宝贵。 黄毛和降香观察了一眼地形,两人眼中同时掠过一抹凝重,“你们已经搜查了多长时间?” 朱清看了眼这两人,一男一女,满身气势不容小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依旧老老实实的回道:“从今天上午就开始了……。” 到现在天已经黑了,已经超过十个小时的时间,这烂尾楼就算房间多,这么多人力就算一间一间找过去也绰绰有余了。 黄毛冷笑了一声,从腰间掏出手枪,看清对方手里的手枪,朱清骇了一跳,他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看到这种东西下意识的心神一紧。 那声冷笑,夹杂着鄙夷和嘲讽,朱清脸色一变,正想说一句,boss冰冷的眼神扫了过来,瞬间把他还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人,用你的猪脑子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阮松溪冷梆梆的声音,朱清愧疚的垂下脑袋,他也不是笨人,瞬间就想通了事情的关键:“难道他已经跑了?” “不会,这里地处偏僻,他跑不了多远,更何况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他就藏在这个地方,也许正在暗中窥测着我们。” 黄毛一边说话,一边握着手枪靠近了最近的烂尾楼。 他最擅长的就是追踪,很快就发现了什么,朝朱清使了个眼色:“把你的人都召集起来,按我的吩咐做。” 朱清下意识看了眼阮松溪。 黑暗中看不清阮松溪的面色,只听他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的响起。 “听他的。” 正文 501 我意已决 二十四孝 黄毛目光落在朱清手里发出强光的手电灯上,冷声喝道:“快把灯关掉。” 朱清手一抖,差点把手电筒扔地上,反应快于理智,赶紧把灯给关了。 心里不禁愧疚起来,他真是太蠢了,这么大个靶子,不是等着打草惊蛇吗? 感觉到头顶boss阴冷的眼神,朱清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入了夜的郊外荒凉冷寂,除了偶尔传来几声蛙叫虫鸣,让人心头略显烦躁。 在这样一个无星也无月的晚上,漆黑如同铺染开的浓墨,密不透风的阴冷如寒冬的大雪呼呼吹在脸上生疼。 一道黑影在黑暗中潜行,敏捷如风,一眨眼还没看清,就如鬼魅般消失。 黄毛朝降香使了个眼色,降香暗暗点头,脚步悄无声息靠近。 观察了一眼四周,蹲下身,用手在地上摸索,不知过了多久,朝黄毛打了个手势。 双臂用力:“哗啦”一声,一块水泥板从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掀起,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一股潮湿阴冷的风从洞口吹来,冷不丁令人骨髓发寒。 黑暗中,降香脸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 从烂尾楼的地基高度来看,建筑商一开始的规划是要建造地下室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推翻了这一设计,因此地下室进行了封闭,既然找不到人,那么大胆猜测一下,人便是藏身在这地下室中。 两人先后跳进洞口中,留朱清在洞口把守。 阮松溪长身玉立,面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显得越发阴沉,梁温婉站在他身边,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气,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松溪……。”女子低柔的声音夹杂着一抹依赖和柔弱。 阮松溪眸光一怔,侧眸看了她一眼,暗暗握紧了她的手。 “别怕。”他说。 “我只是担心媃媃……。” 叹了口气,轻轻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不能保证她无恙,但我一定尽我所能……。” “我相信你。” —— 因为常年封闭,阴气和潮气很大,黄毛谨慎的走进最近的一间地下室中,地下室空间不大,上边有一扇窄窗,从窄窗望出去,高出地平线五公分,因为处于地下,外边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黄毛和降香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恐怕在那些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 看来那人已经逃了。 黄毛打开探照灯,发现一行可疑的脚印,一大一小,一沉重一仓惶。 降香是学痕迹学的,根据脚印的深浅大小判断,这是属于一男一女的脚印,根据时间来判断,在那些人刚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逃走了。 那么此地绝对还有一条密道。 降香顺着脚印追过去,尽头是一面墙壁,墙壁底部有一个大洞,有幽光照射进来,降香从洞口爬出去,扒开眼前茂盛的杂草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野树林,黑暗如渊,一眼望不到尽头。 两人并没有贸贸然进去,而是原路返回,寻找阮松溪制定计划。 阮松溪听说对方经地下室的密道逃进了野树林,脸色越发阴冷,朱清羞愧的垂下了脑袋,他竟然没有发现,真是太蠢了。 “朱清,你带人守在树林四周,只要人一出来,立刻给我拿下。” 朱清赶紧垂下脑袋:“是。” 阮松溪阴冷的眼神望了过来,“最后一次机会。” 朱清咬牙,眼底划过一抹坚定。 阮松溪脱下外套,深邃的眼珠幽暗无垠,“我亲自进去找。” “boss,万万不可啊,这野树林太大,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 阮松溪抬手制止他的话,冰冷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别说了,我意已决。” 梁温婉担忧的望着他:“松溪……。” 阮松溪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回来。” 梁温婉虽然担心,但深知他的性格,下定决心的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也只是深情的望着他,柔情满腹的说道:“我等你。” “我陪您进去。”黄毛开口说道。 阮松溪对此并没有拒绝。 最后黄毛陪阮松溪进入了野树林,降香和朱清带人守在野树林四周。 望着阮松溪头也不回离去的高大背影,梁温婉暗暗捏紧了手心,心底有些不安。 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 医院。 云涯实在是太疲惫了,这一觉睡了很久才醒。 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大脑极度疲惫之后,空白一片。 云涯刚想起身,感觉手被人握住了,僵麻从掌心一直蔓延到手臂,垂眸看去,便看到男人趴在床边睡着了,即使睡着了依旧将她的手牢牢的抱在怀中,仿佛抱着天下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男人有着一张刀削斧刻般的俊美面容,即使在睡梦中,那修长的剑眉依旧紧紧蹙着,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云涯一阵心疼,抬手轻轻的揉在他的眉心。 “云涯……。” 晏颂忽然大喊一声,猛然直起了身子,他脸上还有未来的及消散的恐惧,看到云涯,忽然就将她抱在怀中,“云涯……。”他的大手揉着她的背,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云涯愣愣的趴在他怀中,感受着他的害怕,不由得抿唇笑了,纤细柔嫩的手落在他的背上,轻轻的,一下一下的轻柔的拍抚着。 “晏哥哥,我在这里。” 晏颂闭着双眼,用力的抱紧她,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幽香,那颗不安的心慢慢的平定下来,可是梦里的血腥太清晰了,清晰到每每只是想起一个模糊的画面就令他浑身汗毛倒竖…… 半晌无言,病房里沉默下来。 天边白光略显清冷,穿透乌云投注在两人身上,画面唯美而缺失了几分真实感。 无言的沉默。 云涯叹了口气,“晏哥哥,你梦到什么了?” 晏颂摇头,紧紧抱着她,“云涯,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那么卑微的语气,哪里还有曾经的骄矜高傲。 云涯眼眶微湿,双眼却是笑的,望着窗外的天空,笑道:“我怎么舍得和你生气呢?我只是气我自己……。” “不准你这样说。”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冲,晏颂缓了缓,低声道:“云涯,以后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征得你的同意,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 这件事是他欠考虑了。 庄曦月学聪明了,听到里边传来说话声,知道云涯醒了,先是敲了敲门,柔声问道:“云涯醒了吗?” 话是对晏颂说的。 云涯赶忙推了他一把,晏颂却不松手,依旧紧紧抱着她,云涯无奈道:“庄姨还在外边呢。” 晏颂不清不愿的松开她,慢吞吞的起身,云涯理了理头发,说道:“庄姨,进来吧。” 庄曦月提着个饭盒推门走了进来,先是剜了晏颂一眼,立刻笑容满面的走向云涯,让人感叹变脸之迅速。 “云涯,你可终于醒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饿不饿?”庄曦月关心的望着她。 云涯对庄曦月的热情有些无奈,“庄姨,我很好。” 想到什么,她忽然问道:“大姨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对于自己的手术她还是十分有信心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庄曦月笑眯眯的说道:“你大姨今天早上醒过来了,周医生已经去看过了,你大姨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再休养几日就能出院了。” 说完紧紧抓住云涯的手,温婉秀丽的脸上是深深的感激。 “云涯,这次多亏你了,你可是我们姐妹俩的大恩人啊……。” 云涯赶忙止住她的话头:“庄姨此话言重了,这本就是我的职责,就算再换一个医生主刀,也会是同样的结果,只能说是大姨福大命大。” 云涯没有居功自伟,而是十分谦逊的把功劳推到病人身上,此举更是赢得庄曦月的喜欢,她拍拍云涯的手,感叹道:“庄姨有眼睛,会看,有心,能感觉得出来,我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福,这辈子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来。”说着瞪了眼晏颂:“还有你这臭小子,能娶到云涯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要是再敢惹云涯生气,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晏颂勾了勾唇,目光掠过云涯秀美苍白的面容:“我知道。” 云涯羞涩的垂下脑袋,拽了拽庄曦月的袖子,“庄姨,不怪晏哥哥,是我的错……。” “看看云涯,到现在还想着主动替你背锅,这么好的媳妇儿,打着灯笼都难找……。”吧啦吧啦又开始了她的说教之路,恨不得把晏颂给驯成二十四孝好男友…… 云涯和晏颂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发现了一抹无奈。 晏颂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庄曦月顺手接过来,“还算懂事儿……。” 看到晏颂眼底的笑意,忽然意识到什么,笑骂了一句:“你这孩子……。” 说了半天庄曦月才想到被自己给遗忘到一边的饭盒,朝云涯问道“云涯,饿不饿?” 连续几个小时高强度的手术,下了手术台就晕倒了,一直昏睡到现在,超过二十多个小时没进食了,云涯确实饿了,也就乖巧的点点头。 庄曦月笑着说道:“我亲自熬得粥,是你最喜欢的鲫鱼粥,快趁热喝了吧。” 这时晏颂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晏颂走到阳台上接了电话,云涯一边喝粥,一边抬眸看了眼晏颂高大挺拔的背影,离得有些远,背对着她的方向,云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不知为何,她心底忽然有些不安,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庄曦月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笑着问道;“云涯,怎么了?是不好喝吗?” 云涯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没有,很好喝。” 云涯喝完一碗粥,庄曦月还要给她盛,云涯赶忙说道:“我饱了。” 云涯掀被下床,庄曦月赶忙放下碗走过来扶着她:“上厕所吗?我陪你去。” 云涯无奈说道:“我想去看看大姨。” 庄曦月蹙了蹙眉:“周医生一早已经看过了,一切都很好,反倒是你,必须要卧床好好修养,你这身体啊,太差了,庄姨怎么能放心?” 云涯听着庄曦月的絮絮叨叨,不仅不觉得烦,心底反而倍觉温暖,笑道:“庄姨,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没什么大碍,只是大姨我不亲眼看看实在放心不了,您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庄曦月见她对姐姐那么上心,连自己生病都不顾了,心底更是又感动又喜欢。 连连点头:“好,庄姨陪你一起去。” 正文 502 毁天灭地 生不如死 云涯听着庄曦月的絮絮叨叨,不仅不觉得烦,心底反而倍觉温暖,笑道:“庄姨,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没什么大碍,只是大姨我不亲眼看看实在放心不了,您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庄曦月见她对姐姐那么上心,连自己生病都不顾了,心底更是又感动又喜欢。 连连点头:“好,庄姨陪你一起去。” 晏颂打完电话出来,见两人要出门,快步走到云涯身边,眉头紧蹙。 云涯笑着说道:“晏哥哥,我去看看大姨,你这几天一直陪着我,不要耽误了你的事情。” 晏颂想到电话里的内容,眉头紧蹙,不由分说握住云涯的手,将那微凉的小手紧紧包裹在掌心中,“我跟你一起去。” 云涯看了他一眼,抿唇微笑了一下:“好。” 庄繁星已经转入vip病房,梁温婉正在陪着她,云涯走进去的时候,庄繁星已经醒了,正躺在病床上怔怔的望着窗外,梁温婉低头削着一个苹果,病房里格外的安静。 见到三人走进来,梁温婉赶忙放下苹果站了起来:“小姨,云涯妹妹。”目光掠过晏颂时,低低的叫了一声晏少爷。 庄繁星撑着身体想要起来,云涯赶忙走过去:“大姨,您躺着吧,就不要起来了。” 庄繁星笑着拍了拍云涯的手,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整个人精神头却很好,看得出来手术的成功对她还是有些影响的。 就算再淡定的人也不可能不惧怕死亡,更何况在这世上她并不是无牵无挂。 梁温婉搬过来一把椅子,云涯坐了下来,笑着握着庄繁星的手:“大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庄繁星摇摇头,“云涯,辛苦你了。” 云涯查看了一下今早的查房记录,上边有周医生的医嘱,云涯笑道:“大姨,您情况恢复的不错,再住几天院观察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梁温婉笑了起来,庄阿姨平安无事,太好了。 想到阮松溪到现在还没有传来消息,那点喜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怕庄繁星看出来什么,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庄曦月留下来陪庄繁星,让晏颂带云涯回家休息,医院哪里休息得好,梁温婉笑着说道:“我送送你们。” 梁温婉把两人送到病房门口,云涯含笑道:“婉姐姐,你回去吧。” 眼看两人就要转身离去,梁温婉咬了咬唇,“请留步。” 云涯疑惑的转身,“婉姐姐,怎么了?” 梁温婉瞥了眼晏颂,正对上晏颂冰冷警告的眼神,梁温婉心脏蓦然紧缩了一下,要说出口的话下意识拐了个弯:“没什么,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云涯勾了勾唇:“婉姐姐你太客气了。” 说着认真打量了她一眼,皱眉说道:“这两天守着大姨,你也没好好休息吧,看你眼下的青黑,现在有庄阿姨守着,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梁温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 云涯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顾得上多想,她现在太累了,只想回去睡一觉,其他的留给晏哥哥操心就好了。 梁温婉眼看两人走远,直到走进电梯再无踪影,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了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传来女人机械而冷漠的声音。 手指紧紧的握着手机,梁温婉咬了咬牙,回病房和庄曦月庄繁星打了个招呼,抬步匆匆离去。 梁家。 小红见到梁温婉回来,立刻着急的跑过去:“大小姐,不好了……。” 梁温婉心脏“咯噔”一跳,强自镇定的说道:“出什么事了?” “夫人……夫人不见了。” “什么?”梁温婉大惊失色。 “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红声音已经带了一丝哭腔:“中午的时候我给夫人送午饭,进去的时候她就没在房间里了,守在门口的保镖都说没见夫人出来,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就消失了?” 大小姐交代她一定要看好夫人,变相的软禁了夫人,谁知道她一眨眼就把夫人给弄丢了,都是她的错,她对不起大小姐啊…… 梁温婉眉头紧蹙,“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抬步往楼上走去,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自责的垂下脑袋:“请大小姐责罚。” 梁温婉没有搭理两人,推开房间门走进去,房间里很整洁,被子铺的整整齐齐,空旷的房间根本就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她走到阳台上,下边就是花园,这么高的距离,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据她所知,那个女人可没有徒手爬墙的能力。 那人是跑哪儿去了? 正在她拧眉细思的时候,忽然一双手掐上了她的脖子,那力道恨不得掐死她,“你给我去死吧……。” 伴随着女人的大吼,梁温婉的背猛然撞在阳台的栏杆上,黄文晴欺上身来,双手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吼间发出痛恨的嘶吼:“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 事发突然,梁温婉惊怔的看着面前双眼迸发着强烈恨意的女人,心中有那么一刻的悲哀,她猜到有可能她不是黄文晴的亲生女儿,可从小养到大,就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吧,更何况她自问从小聪明乖巧,对黄文晴也算孝顺,她为什么如此的痛恨她,甚至恨不得杀了她…… 生死关头,她也来不及感慨了,双手推搡着黄文晴,但黄文晴已经红了眼睛,此刻只想杀了她,落在脖子上的力气也越来越狠,渐渐的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难道她就要这样死了吗? 保镖听到动静跑进来,看到夫人要掐死大小姐,两个保镖震惊的跑过来,强硬的将黄文晴拖开。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黄文晴踢腾着双腿,双眼血红。 梁温婉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劈头散发的跪在那里,几乎将肺都要咳出来了。 眼泪流了出来,她抬头看着被两个保镖桎梏着依旧疯狂大叫的女人,眼中悲伤的情绪也只是一闪而逝。 “你们两个下去吧。”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同时说道:“大小姐……夫人这个模样恐怕会对您不利啊……。” “我让你们出去。”梁温婉忽然大吼一声,眼泪流的更凶,却倔强的抿着唇,只是死死的瞪着黄文晴。 两个保镖没办法,只能松开黄文晴,转身退了出去。 没有保镖的桎梏,黄文晴第一时间就朝梁温婉冲了过来,这一次梁温婉不会再给她伤害自己的机会,“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扇的黄文晴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也清醒了几分。 两个保镖听到这格外响亮的巴掌声,同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听再看,加快了脚步离开,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间门,尽忠职守的守在门口。 梁温婉一步一步走到黄文晴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笑道:“给我个理由。” 黄文晴捂着半边迅速肿起来的脸庞,扭头目眦欲裂的瞪着梁温婉,痛恨的说道:“小贱人,你敢打我?” “我是你的女儿,如果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 “你不是我的女儿。”黄文晴就像被戳中了痛脚一般,忽然大吼起来,“我怎么可能生出你这样的贱人?” 虽然早就有猜测,但在听到黄文晴亲口说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忽然痛了。 就像看出来梁温婉忽变的脸色,黄文晴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个秘密我隐藏了二十多年,但你这个贱人就是个害人精,害了我的媃媃,我真恨不得当初将你抱回来的时候就掐死你。” 梁温婉脸色唰的苍白,牙齿死死咬着嘴唇,“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她忽然掐住黄文晴的脖子,阴冷的说道:“说,不然我就杀了你。” 黄文晴自己养大的女儿,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有心眼儿,也很聪明,要不然也不会逐渐脱离她的掌控,只是她一直以为这个女儿性子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温婉,谁知道她竟然会有这么骇人的一面,那阴冷蚀骨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能变成恶魔将她吞吃入腹。 黄文晴看着面前这张脸,眸中迸放着刻骨的恨意:“这张脸,跟那个贱人真是越长越像了,哈哈哈哈,但是她永远只能沦为我的手下败将,梁泰生竟然为了那个贱人想要踹了我这个糟糠之妻,我怎么可能如他们所愿?我给她下了药扔到流浪汉堆里,让梁泰生亲眼看看他最心爱的女人是怎么被千人骑万人枕的,梁泰生太自负了,被那么多人戴了绿帽子,暴怒之下把他心爱的女人打的那个惨呦……我就是要她看看,他所谓的伟大的爱情,在现实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当年的真相随着黄文晴颠三倒四的话逐渐明晰,梁温婉脸色白的吓人,也冷的吓人。 “她是谁?现在在哪儿?”她错了她早该调查自己的身世的,仅是听着黄文晴的描述,就让人触目惊心,那个女人……她究竟遭受了怎样锥心刺骨的伤害? 虽然没有见过她,甚至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得知,依旧心痛的无法呼吸。 “她死了啊,被梁泰生亲手杀了啊。”黄文晴得意的笑了起来,“到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她临死前的那个眼神,痛恨、不甘、委屈……她真是冤啊,但是怎么办呢,谁让她想要抢我的男人,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还有你,你个小贱人,早知道当初我就该掐死你……。” 梁温婉发狠了似得掐着她的脖子:“你胡说。” 黄文晴诡异的笑着,“我怎么会让她死呢?死了就太不好玩了,因为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她在哪里?”梁温婉大吼道。 “她在……她……咳咳。”黄文晴猛然翻着白眼。 梁温婉忽然抽回手,声音颤抖的说道,“快说,她到底在哪儿?” 黄文晴慢吞吞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慢悠悠说道:“我和梁泰生结婚五年了都没有孩子,那时候他的生意已经有了起色,经常在外边应酬,我开始害怕起来,更何况他有前车之鉴,跟一个酒吧驻唱的女人牵扯在一块,虽然两人很快就分开了,这件事却像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我心底,时不时出来膈应我一下,我深知如果没有孩子,这个男人我早晚是拴不住的,有一天,他忽然从外边抱回来一个孩子,说是同事一家全都出了事,留下一个小女婴孤苦伶仃,就动了恻隐之心想收养,我看他挺喜欢这个小女孩,想到自己没有孩子,就答应收养。” 梁温婉双拳紧握,竭力压制着颤抖的双手,这个小女婴,就是自己。 黄文晴忽然看向梁温婉:“其实我一开始是真的拿这个女孩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又漂亮,又聪明,又乖巧,我无数次在想,她要真的是我生的该多好啊……可惜……。” 说到这里,她情绪忽然有些失控,眸中迸发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正文 503 晴天霹雳 不敢造次 梁温婉双拳紧握,竭力压制着颤抖的双手,这个小女婴,就是自己。 黄文晴忽然看向梁温婉:“其实我一开始是真的拿这个女孩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又漂亮,又聪明,又乖巧,我无数次在想,她要真的是我生的该多好啊……可惜……。” 说到这里,她情绪忽然有些失控,眸中迸发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在梁温婉五岁那年,她终于怀孕了,也就是在那一年,那个女人再一次闯入她的生活中,她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 梁泰生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怀孕的女人本就十分敏感,她察觉到婚姻的危机,第一次她找了一个侦探社偷偷调查梁泰生,发现了一个隐藏了五年的秘密,这个秘密对她来说等同于晴天霹雳,彻底颠覆了她的世界。 原来这个被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养大的孩子,竟然是她的丈夫和那个贱人偷偷生下的私生女,梁泰生欺骗了她,还要让她给别的女人养孩子,简直欺人太甚。 她哭过恨过就是没有闹过,因为她深知,如果这个秘密一旦告破,她跟梁泰生的婚姻就要玩完了,她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因此她忍气吞声,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梁温婉的疼爱一如往昔,实则暗中,她对这个孩子鄙夷厌恶,晚上潜进她的房间,曾经一度想要掐死她,但最终还是及时的收了手。 她本来是想要个儿子的,把家产全都夺过来,但她肚子不争气,只生下了媃媃一个女儿,梁温婉十八岁成人的那天,梁泰生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竟然是梁氏集团的股份,这说明梁泰生是想让梁温婉继承公司的,梁泰生虽然表面上疼爱媃媃,对梁温婉要求非常严格,甚至可以说是苛刻了,但她心底清楚,梁泰生这是做给她看的,实际上他最疼爱的女儿就是梁温婉,他跟那个贱人生的小贱种。 可惜,她曾经有无数次机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这个小贱人,可每当她想下手的时候,想着她五岁之前的样子,无论如何就下不了手了,等她慢慢长大之后,变得聪明谨慎了,她再想下手就没有机会了。 现在,这个小贱人害了她的媃媃,只要一想到她的媃媃现在也许正在经受着非人的折磨和痛苦,她就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养虎为患,她只恨没有早点杀了她。 “别说了别说了……。”梁温婉忽然捂着脑袋,失声尖叫起来。 一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画面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在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的记忆是十分模糊的,她只记得她的妈妈望着她时、那双纠缠着复杂和恨意的眼神,随着时光的长河流逝,那些画面已经很模糊了,在成长之路上面对着母亲的刁难和漠视,她选择性的遗忘,不敢想象那一丁点的可能。 此刻那些被她选择性遗忘的画面,争先恐后的挤进她的脑海,撕扯着她的神经,眼前和脑海中交织着女人狰狞的面容,痛恨的眸光,心口仿佛撕裂开一个大大的口子,疼的她连呼吸一口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梁温婉,我告诉你,你和你妈欠我的,欠我的媃媃的,早晚都要给我还回来。”黄文晴咬牙切齿的说道。 梁温婉低垂着脑袋,抱着脑袋孤零零的跪坐在那里。 黄文晴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精光,摇摇晃晃的起身,嘴角勾着得意的笑:“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个妈是谁呢?当初她可是”醉生梦死“最大最红的头牌呢,多少男人一掷千金只为买她一笑,为了能跟她睡上一晚……甚至可以付出一切,作为女人,她是很成功的,无数男人为她生为她死,可最终,她也只能沦为男人的玩物罢了……。” 黄文晴语气鄙夷而不屑,她口中的女人仿佛比烂泥还要不堪恶心。 “你给我闭嘴。”梁温婉冷声喝道。 “其实你长的和她很像,鼻子嘴巴都像,尤其是那双眼睛……跟狐狸精似的,就会勾引男人,也怪不得能引得风流成性的阮少爷浪子回头……。” 梁温婉捂着脸,她早该想到的,此刻她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女人抱有一丝期待?最终却是这一点点的期待把她彻底的推进了深渊。 “你想不想见到她呢?”黄文晴轻轻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 梁温婉愣愣的看着她。 黄文晴走到化妆桌前,拉开最下边的抽屉,从里边捧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从里边拿出一张相片,递到梁温婉面前。 梁温婉愣愣的看着,只一眼,她如遭雷劈,捂着嘴巴,眸中满是痛心和震惊。 眼泪滚滚而落。 照片里是一个女人的裸照,四周光线昏暗,但女人的脸却是无比的清晰,凌乱的长发下是一张秀丽白皙的面容,五官和她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女人面容痛苦,似乎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仿佛连灵魂都在咆哮呐喊,照片右下角的位置,有一只粗黑的大手抓在女人的前胸上,黑与白,细腻与粗糙的对比,形成强烈的反差。 照片漆黑的背景里,露出一个男人大致的轮廓,那双闪烁着淫欲的目光赤果果的落在女人身上,如野兽般仿佛迫不及待的就想将女人拆吃入腹。 这张照片、让人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女人她的眼中写满了痛苦和挣扎,可是她弱小的身体无力抵抗,等待着、被碾碎成泥的命运。 看清那个女人那张脸的瞬间,梁温婉心脏仿佛被放进了绞肉机里狠狠的撕扯,灵魂痛到在颤抖,她喉咙里甚至发不出声音,只能犹如小兽般哀哀的幽鸣。 只是一眼,她就确定,这个女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血缘就是这么奇妙。 可是她和亲生母亲的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颤抖的伸出手,还没碰到照片,黄文晴一甩手,照片幽然飘落在她的脚边。 “我还有视频呢,你想看看吗?啧啧……这个女人真的是个尤物呢,你知道吗?那群流浪汉八辈子没碰过女人,这么个尤物送上门来,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呢,……咯咯,不是很喜欢勾引人家的丈夫吗?我就让她一次吃个够,足足七天七夜……。” “啊……。”梁温婉发疯了似得扑向黄文晴:“给我闭嘴。” 黄文晴这次有准备,急忙闪身,梁温婉扑了个空,额头撞在化妆台的桌角上,瞬间头破血流,殷红的鲜血顺着额角流淌下来,映着那双血红的眼睛,十分渗人,黄文晴也不禁心颤了一下。 “着急什么呢,这还只是开胃菜呢,这么多年来,每当我不高兴的时候,我就把这些照片啊视频啊拿出来看看,我的心情就会好上许多。” 黄文晴忽然脸色一整,冷笑道:“梁温婉,她还活着,活的好好的,你难道不想见见她吗?” 梁温婉摇头:“不……你骗我。”她也许早就死了,这是个阴谋,是黄文晴想要对付自己的阴谋,她不能让她得逞。 “兰香儿,啧啧,你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呢,你心心念念的女儿,竟然不想见你呢。” 黄文晴假惺惺的说道。 然而明知道这有可能是个坑,她也只能傻傻的往里跳,她的亲生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即使只有一丁点微弱的可能,她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啊…… 像是生怕梁温婉不信,黄文晴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梁温婉面前。 “她一直在等着你去看她呢,千万不能让她失望啊。” 这应该是一张新拍的照片,那是一个苍老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干枯消瘦,目光呆滞而麻木,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即使脸色再蜡黄、皱纹再横生,她依旧能清晰的看到这个女人的五官和曾经的风情绝美…… 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她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我要见她。” 黄文晴收回手机,笑着在沙发上做了下来。 “任你孙悟空再能耐,还是逃不出我如来佛的五指山。” 梁温婉目光平静的看着她:“我输了。” 自以为稳操胜券,实则输的一塌糊涂,这么多年,她不过就像个小丑一样。 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到了这个时候,黄文晴反而不急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她现在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折磨这个女人。 “想要见她,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 晏颂将云涯送到家,陪着云涯睡着,目光微微眯了起来。 表哥出事了。 黄毛昨夜陪表哥进了野树林,到现在还没出来,警方已经派人进了山,但是到现在,不管是表哥黄毛还是阮文臣,都没有影子。 他预感不妙,但、垂眸看看熟睡的云涯,真的不舍得离开她。 但他也知事情分个轻重缓急,现在明显表哥的事情更重要,大姨刚刚平安,表哥不能再出事了。 “青岚。” 晏颂知道她听得到,冷声道:“保护好她。” 青岚偷偷翻了个白眼,用得着你来提醒吗? 晏颂匆匆离去,来接他的正是警署的车子,车子径直开往念山楼盘的方向。 “晏……首长。”一个身着警司制服的年轻男人大步走了过来,神情十分的郑重恭敬。 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如此的年轻,年纪轻轻做到这个位置,实在是不简单哪。 晏颂目光淡淡的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脑海中瞬间蹦出这个男人的所有资料。 邓容华,男,二十五岁,稥港警署高级督察,父亲是南区警务处处长,家里也是警察世家,虽然沾了父亲的光,但和他自身的聪明努力也是分不开的,从警两年,已经升任高级督察不说,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不畏艰难险阻,大大小小的表彰拿了无数,是稥港警界一颗耀眼的新星。 虽然邓容华在稥港可以说是一手遮半天,但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可不敢造次,要不然绝对连死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我方已经派人进去了,截至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请问首长还有什么指示?”邓容华不卑不亢的说道。 晏颂脱下外套,一边将衬衣袖口挽起,露出紧窄有致的胸膛和蛮腰,一双长腿笔直,站在那里,挺拔修长,比男模还要吸引人眼球。 邓容华赶忙接过晏颂的外套。 “守好各个出口,分两个人给我,我亲自进去。” “首长万万不可,这野树林未经开发,连接着香山,毒蛇猛兽时常出没,十分危险。” 晏颂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邓容华吞了口唾沫,咽回了接下来的话。 正文 504 做个了断 死的难看 野树林很大,里边未经开发,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并且容易让人迷路,晏颂矫健的身影在密林中犹如猎豹般敏捷的穿行,跟着的两个警察常常连影子都没看清就被落到后边去了。 密林深处,坐落着一座茅草屋,四周杂草丛生,很轻易就将茅草屋遮掩了去。 茅草屋内只有一张破窗和破桌子,墙角有个灶台,上边落满了灰尘,可能在很久之前这里有人生活过。 床上铺着稻草,而在那些稻草上躺着一个女人,衣衫凌乱,白皙的脸庞上巴掌印未消,看着格外的触目惊心,一双光洁笔直的长腿曝光在空气中,上边布满了青紫的掐痕和淤痕,一看就是遭受过非人的蹂躏和虐待。 腿上脸上手臂上还有被杂草尖利的叶子、锋利的树枝划破的痕迹,血迹涔涔,令人心惊。 “咳咳……。”女子咳嗽了一声,幽幽转醒。 呆滞的目光盯着草棚,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呵呵的干笑了两声,眼角却有泪珠滚落下来。 以前,她被母亲娇宠着长大,什么苦都没吃过,后来为了享受追捧的快感她做了明星,众星捧月,她以为自己是公主,只要她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但是现在呢,她像块破烂的抹布一样被人丢弃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救她,从昨天夜里到她刚才晕过去,那些可怕的记忆让她每每想起恐惧的全身都在颤抖。 “不……。”她环抱着自己,驱赶着那些如蛆附骨的恐怖记忆。 “妈咪救我……。”昨天夜里她喊得嗓子都哑了,可是她的妈咪却没有来救她,浑身疼的骨头都散架了,尤其是那个地方,虽然她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贞操,但是自愿和被人强迫是两种意义。 “呜呜……。”她伤心的哭泣起来,委屈、难过、痛苦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不明白,她只是和妈咪一起坐车回家而已,怎么会这么倒霉的遇上匪徒。 这两日,那个人暴怒发狂的时候,就会对她做那些禽兽事情,嘴里一直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语气充满着刻骨的疯狂和恨意。 庄繁星……庄繁星……一开始她被吓坏了,再到后来那些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和折磨让她顾不上想太多,她只记得那个人涌动着恨戾和疯狂的眸光,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直到现在,她才有时间去细想,这个名字,太熟悉了……那不是……阮夫人、她那个姐姐的未来婆婆吗? 那么这个男人是谁? 她忽然想起前几天在剧组几个小演员凑在一起聊起的八卦,她当时路过,不经意听到了一些,阮文臣因为在外拈花惹草,甚至饥不择食到要抢儿子的女人,阮夫人终于忍不下去了,将阮文臣告上法庭,要求解除婚姻关系,法庭受理,判了阮夫人胜诉,阮文臣净身出户,连在公司的权利都被那个扮猪吃虎的儿子给夺去了,被阮松溪从阮氏集团除名,一夕之间从天堂跌到地狱,令人不胜唏嘘,当时几个小姑娘还在大骂阮文臣渣男,替阮夫人鸣不平。 那天那个男人听妈咪说她们是梁夫人和梁家小姐之后,显得很是激动,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那时她还不明白,只是觉得倒霉,但是如果他真的是阮文臣的话,他被儿子和妻子联合赶出家门,没钱没权,还不恨毒了对方?只会想着报复,但是阮松溪和庄繁星他无能为力,便退而求其次,拿她梁家复仇了,她就成了梁温婉的替身了,该承受这一切的,本该是梁温婉…… 想通这一点,她心底的恨意和不甘像一团烈火一样在她的胸口燃烧,指甲深深的抓进身下的稻草中,浑身都在颤抖。 “梁温婉……。”她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幽鸣,恨不得将她口中的那个人撕成碎片。 忽然,外边传来脚步声,她猛然颤了一下,赶紧闭上双眼装晕。 木门被人一脚踢开,沉重的脚步每落在地上一下,就轻易的让她心脏漏跳一拍。 鼻尖闻到一种类似烧烤的香味儿,肚子忍不住叫了起来,耳边传来男人不屑而阴冷的声音,仿佛一种本能般,她瑟缩了一下。 “别装了,要不想饿死,就给我爬起来。” 梁温媃缓缓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形容狼狈的汉子站在她面前,唯独一双眼睛,浑浊而阴冷,被盯着仿佛置身于地狱。 那种可怕的感觉又来了,她环抱着膝盖缩在床脚,换来男人不屑的一声冷笑,一根长棍串着不知道什么的肉仍在她脚边,她饿坏了,闻着又实在稥,抓起来迫不及待的张口就咬。 肉的味道挺鲜美的,就是有点硬,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她吃了那么多山珍海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她觉得这反而是她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东西。 男人拿出一个黑色的跟砖头似得东西,右上角有一根很长的天线,手指在上边倒弄了几下,就看到屏幕亮了。 那是卫星电话,她拍电影的时候剧组用过这样的道具。 一边嚼着肉,她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肉?” 男人头也不抬的说道:“蛇肉。” 梁温媃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忽然将手里还未吃完的肉串扔了出去。 “呕”她趴在床边,抠着嗓子眼干呕。 蛇肉……恶心死了。 “你怎么给我吃这种东西?”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改她的公主病,但是这里可没有一个包容她所有任性的母亲。 其实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贝齿咬着下唇,委屈又害怕的朝那人看去。 男人根本就没理她,或许听见了,却懒得搭理。 这一看,她不由得怔住了。 男人邋里邋遢,不修边幅,还满脸胡子,乍一看跟一流浪大爷似得,其实仔细看,能看得出来男人五官是很出色的,虽然写满了沧桑,却不难看出年轻时是极为俊美的,而且举手投足间的贵气是那些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流浪汉所不曾具备的。 那双眼睛刻满了阴戾,微勾的眼尾风流十足,于落魄中,有种勾人心魂的独特魅力。 她以为阮松溪肖似了庄繁星,但是现在看来,他却是和这个男人像极了,尤其是那双风流摄人的桃花眼,几乎如出一辙。 男人忽然抬眸,梁温媃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被他眼底的空洞幽深吓的不轻。 “你……是不是阮文臣?”梁温媃试探着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哭已经不管用了。 男人眯了眯眼。 梁温媃赶忙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被他们母子俩赶出了家门,其实我很同情你的,明明你才是阮家的掌权人,还有我姐姐,我爸爸当初很反对她嫁给阮松溪的,可是她非要一意孤行,把我爸快要气死了……。” 一听到阮松溪的名字,阮文臣显得非常暴戾,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 “我很理解你,其实我跟你一样,我姐姐她很优秀,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我永远只能沦为陪衬,连爸妈都只宠爱她,我只不过是公主身边的小丫头罢了。”语气十分的委屈,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眼泪如串珠般滚落下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男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根本就没听到梁温媃的话,梁温媃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 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 遂即她心中猛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脸色疏忽就白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梁温媃,你真的没救了…… 忽然,外边传来动静,阮松溪眸光一凛,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大步走到梁温媃身边,将匕首对准她的脖子,整个人藏在她的身后,胁迫着她往窗边走去。 他知道那些人迟早要找来的,也好,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他过够了,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木门“哐当”一声被人一脚踹开,年久腐蚀的木门终于承受不了摇摇欲坠。 “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掀起尘土飞扬。 阮文臣箍紧了梁温媃,匕首落在她的脖颈动脉上,只需要轻轻一下,梁温媃就会即刻去跟阎王见面。 梁温媃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目光巴巴的望向门口方向。 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俊美高大,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阮文臣眸光忽然紧缩了一下,匕首紧紧的抵着梁温媃,忽然大笑了一声,“我的好儿子,你终于来了。” 阮松溪目光淡淡的自梁温媃身上掠过,冷冷的落在阮文臣身上,薄唇微抿,“放了她。”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说?”阮文臣忽然仰天狂笑了一声,梁温媃脸色死白。 阮松溪双拳紧握。 “阮松溪,我的好儿子,一直以来我都小看你了,所以我输了,阮氏在你手里会变得更好,这我相信,可你妈那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阮松溪眸底骤然划过一抹冷戾,薄唇抿的死紧。 “我再说一句,放了她。”话落抬步朝他走去。 锋刃在梁温媃白皙的脖颈上划下一抹红痕,那血色如此刺眼。 “给我站住,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梁温媃默默的流泪,小幅度的摇着脑袋,嘴里低喃着:“不要再过来了……。” 其实此刻她最恨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和梁温婉的关系,怎么会连累到她,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他。 阮松溪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很快、你就知道了。”阮松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阮松溪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房间门打开,小红看到大小姐走了出来,快步朝她走过去。 “大小姐?” 垂着脑袋,披头散发,失去往日的神采飞扬,整个人充斥着一种令人心惊的绝望。 女子抬起了一张脸,苍白、麻木、僵冷,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失去了灵魂。 小红大惊失色:“大小姐,您怎么了?” 梁温婉淡淡的拂开她的手,眼珠子漠然的转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沙哑,“没事。” 说着抬步回了房间,高挑的背影此刻看来那般的孤冷落寞。 二十分钟后,一辆轿车驶离了梁家别墅。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包括你的宝贝女儿,我会让她知道什么才叫生不如死。”女子手指落在方向盘上,在车海中穿行,冰冷的声音徐徐响起,在这寂静的车厢中,猛然令人后背惊起一身冷汗。 坐在后座上的女人闻言不屑的勾了勾唇,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眸光逐渐幽深。 正文 505 无懈可击 画地为牢 病房内,庄曦月陪着庄繁星,没一会儿庄繁星就累了,躺下来的时候问道:“溪儿呢?” 庄曦月笑道:“公司有点事儿,马上就过来了。” 打了一上午手机都不见人影,这孩子跑哪儿去了? 心底着急,面上却不显露出来。 庄繁星有些失望,不知为何,她现在迫切的想见到溪儿。 抬手落在胸口,有种不安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姐,好好休息,等醒来,溪儿就会来看你了。” 庄繁星拉着庄曦月的手,温柔的说道:“月儿,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姐姐这辈子过的混混噩噩,让爸妈和你费心了,爸妈那里,以后劳你多照应了。” “姐,你说的什么话,我有没有福气我不知道,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姐姐你福气比我深,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生病的事情我怕爸妈年纪大承受不了,根本就没跟他们说,等你养好身体,我们一起回家,爸妈天天都盼着你能回去呢。” 庄繁星眼眶微湿,笑着点点头:“好,如果我能好起来,我就回家,陪着爸妈,以后哪里都不去了。” 庄曦月蹙了蹙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没等她细想,就听庄繁星目光望着窗外,忽然说道:“月儿,我最近经常做梦,梦到他来找我了,他在怪我……。” 庄曦月心脏“咯噔”一跳,那个“他”也只有那个人了。 让姐姐念了一辈子,愧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的人。 虽然姐姐看起来云淡风轻,甚至她的女性独立思想影响了一代华国女性,但是也只有她清楚,姐姐心中从来没有放下过。 如果你曾经深爱过一个人,就知道,放下,谈何容易。 姐姐也只是凡夫俗子,也只不过,她比常人更能忍罢了,不会轻易让人看到自己的伤口。 “姐,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想了。”庄曦月心疼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女子。 庄繁星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美好,“他让我等他,可最终,我还是没有等到他,是他负了我,还是我负了他?” 庄曦月摇着脑袋,红着眼眶说道:“姐,不要再说了……。” “呵呵……。”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下来,“是他负了我,而我也负了他,我们背弃了彼此的誓言……。” 庄曦月只觉得心痛。 当年姐姐出国留学认识了一个华人,那是一个才华洋溢优雅绅士的俊美男人,两人因一本书结缘,两个孤独的灵魂互相偎依取暖,她们彼此都觉得对方就是今生唯一的灵魂伴侣,那种感情,是贫瘠的词汇所无法形容的默契和美好。 他们深爱着彼此,灵魂合二为一,她还记得那时候姐姐在大洋彼岸的电话里用少女般的娇俏声音告诉她,她找到了,找到了那个能陪她一生的男人。 也许是从小失去双亲,姐姐比平常人更早熟懂事,那是第一次,她听到姐姐的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她衷心的祝福姐姐能够幸福。 那一段在国外求学的日子,对姐姐来说,应该是人生里最美好的一段日子了吧。 后来,姐姐学成归国,她一直是个很有计划性的人,不会因为感情而做出盲目的选择,而那个男人也要拓展事业,而他的发展重心中,却没有华国,因此两人做了一个约定,用三年的时间让彼此专注事业,三年后,他们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在一起。 她太自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了,所以三年中,她们只通过几次电话,彼此潦草见过几面,然后匆忙分别,投身于事业中,她坚信,那个人和她一样,即使她们分居大洋彼岸,可她们的心,会永远在一起。 三年后,她是华国身价最高的当红作家,著作畅销全世界,她的名字她的思想彻底影响了一代女性,她的事业取得了至高无上的成功。 约定的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她换上最漂亮的衣服,化上最精致的妆容,以最美丽的姿态迎接他的到来。 约定的咖啡厅内,她等待着心爱之人的到来,平静的面容掩饰不了雀跃的心情,她幻想着未来的美好,在心中一遍遍的勾勒着他的模样,三年过去,他还好吗? 从天亮等到天黑,她固执的坐在那里,翘首以盼。 一定是飞机晚点了,没关系,她可以等。 是有急事绊住了他的脚步吗?没关系,她可以等。 还是……他出了什么事? 她找了一千种理由,就是没有一个理由,是他背弃了她们的诺言。 等到后来,等来了一张邀请函。 婚礼的邀请函。 新郎的名字——三年间无数次在她唇齿间碾磨,在她心中生根发芽,融入他的骨血之中,有一天她可以忘了自己的名字,却忘不了他。 而新娘,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上边有两人的婚纱合照,像她无数次幻想的那样,西装革履的男子气宇轩昂,连唇畔的笑容弧度都恰到好处,唯一变了的,是他的那双眼睛。 让她再也看不透了。 那个女子,娇俏伶俐,偎依在他身旁,真真人比花娇。 真和谐,真养眼,真般配。 那一刻,她竟然还能生出这样的想法,这张照片是那样刺眼,刺痛她的眼睛。 有过那样的感觉吗? 天旋地转,痛彻心扉。 她心中的痛苦快要满溢,面上却依旧能保持最得体最优雅的微笑,她的伤痕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这是独属于她自己的骄傲。 她颤抖着手指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请问您找谁?”手机里传来女子娇俏动人的声音。 最后一点希望伴随着这道声音一同沉入无底深渊。 她面相月亮,背脊挺的笔直,整个人忽然就平静下来了,心中也许翻江倒海,然她的面容上,却是最优雅而端庄的微笑,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 “我找傅司亭。” 语气里不动声色的高傲和骄矜让对面的女子下意识有些自卑,“他在洗澡……你找他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等他洗完澡我再打来。” 挂断电话的那刻,她仿似支撑不住全身的力量,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在黑暗中环抱着自己。 “她是不是作家繁星啊……我好喜欢她的,她本人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呢,我们找她要个签名吧。” “啊啊啊啊竟然是繁星,我太喜欢她了……。” 那个年代,纸质媒体发达,民风淳朴,作为当红作家,其在民间的影响力可比现在的小鲜肉要厉害多了。 越来越多的路人认出了她,争着抢着要签名,她以最完美的姿态面对着所有粉丝的热情,不知疲倦的签名、合影。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微笑着对粉丝们说道:“我要接一个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电话,可以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吗?” 粉丝们愣愣的点头,没有人发出声音。 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她平静的接通了电话,平静的放在耳边,平静的说道:“你好。” 她平静的听完对方的话,微笑着说道:“婚礼那天我要参加新书的签售会,可能去不了了,抱歉。” 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女子秀丽的面容上有着温柔的微笑,那眼底却仿似有水光闪烁,莫名的让人感觉到悲伤。 “祝你幸福,再见。” 挂断了电话,她听到一个女粉丝好奇的问道:“繁星姐姐,是你的朋友要结婚了吗?” 她微笑着说道:“是啊。” “不知道繁星姐姐什么时候能结婚呢,能写出这样温暖的激励人心的文字,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您呢。” 就在刚刚,她失去了她此生中最爱的人,可是就像她在书中写的那样,不会痛哭流涕、不会怨天尤人、不会抛弃尊严去追寻一个已经背叛了的男人。 因为她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啊。 即使心中伤痕累累,面上依旧笑的无懈可击。 在她走神的空当,喧哗声四起,人潮退散,一束灯光洒照在她的身上,仿佛这个黑暗的世界中,唯独她才是光明的源泉。 她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俊美高大的男人手捧玫瑰朝她走来,那是无数少女幻想中的白马王子,承载着无数少女的芳心,一步步朝她走来。 单膝跪地,以最深情的目光,最诚挚的声音,大声道:“繁星,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以我的性命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发誓?她心中嘲弄,就在刚刚,那个曾发誓爱她一生的男人,已经背弃了他的誓言。 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稥港首富阮家的正统继承人,英俊多金,风流多情,是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他的放荡是浪漫,他的滥情是多情。 他们在一次酒会中相识,她对这样风流纨绔的富家子弟向来没有什么好感,谁知她的疏离却被男人误会是欲擒故纵,很老套的把戏,这个让她厌恶的男人,从此对她展开了死缠烂打的追求,他有金钱,有时间,更有精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阮文臣在追求庄繁星,最难能可贵的不是十年如一日的深情,而是浪子回头。 一时间,她成为了全华国女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然而那又如何,不爱就是不爱,她拒绝的理由很简单。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然而此刻,她看着跪在她面前手捧着鲜艳玫瑰的男人,忽然很想笑。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她后悔终身的决定。 她接过了玫瑰花,微笑着说道:“我答应你。” 男人眼中的震惊毫不掩饰,就那样傻不冷等的跪在那里,三年的追求,这个女人的心比石头还硬,他以为这次还是会被拒绝,谁知竟然出乎他的意料。 他笑的跟个孩子似得,又问了一遍;“是真的吗?你真的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吗?” 她微笑着点头。 只要有阮文臣出没的地方,就少不了狗仔,敬业的狗仔自然将这历史性的一幕记录了下来,预定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 阮文臣开心的环抱住她,抱着她旋转,她配合着脸上做出开心的笑容,目光望着那些闪烁的闪光灯,眼中有着深深的嘲弄。 看到了吗?即使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她承认,她处于一种报复性的心理答应了阮文臣的追求,也如她所料,自那天夜里开始,她和阮文臣的八卦从此占据了娱乐圈的半壁江山,有一段时间,她的名字比当红小花还要红火。 也是自那个时候起,她画地为牢的人生,开始了。 正文 506 相濡以沫 相忘江湖 世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没有爱情的婚姻,又是什么? 是地狱。 后来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去想了,每一次翻出来就像皮肉生生分离,血淋淋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疼痛。 她的平静和释然不过是表象,因为她习惯了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伤痛,她会在每一个午夜,独自舔邸伤口。 婚姻初始,阮文臣的确对她千依百顺,让她误以为就这样和他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好,可是她忘了,狗改不了吃屎,一个骨子里风流的男人指望他会为婚姻守身如玉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幸好,她守住了自己的心,可是她的漠视,却换来那个男人的愤怒和不甘,她的隐忍换来男人一次次变本加厉的伤害,太累了,她真的累了…… 然而那个男人却不愿意放手,他曾说,即使死,也只能死在他的身边。 这样的婚姻比地狱更可怕。 两人彻底决裂是在什么时候呢? 他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如月,两人发展了一段轰轰烈烈的禁忌之恋,彻底把她恶心坏了,那个女人没有容貌,没有才情,没有家世,却有着满腹的心计和对阮文臣势在必得的决心,阮文臣为她着迷,沉浸在禁忌之恋的刺激中,那些一二三房小老婆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替身罢了,那些外室所生下来的孩子,全是这个女人的孩子,阮文臣为了这个女人甚至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让她以为这个男人原来是有真心的……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可笑。 她没想要过孩子,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降生在这样畸形的家庭里,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但他的到来是个意外,她本来想拿掉他,可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她落荒而逃,这也许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她会用毕生来爱这个孩子。 就在溪儿降生之后,阮文臣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回来的次数勤了些,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为了给孩子一个健全的人生,她容忍着这个男人在她和孩子面前的虚伪。 如月终于察觉到了危机感,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做不成阮太太,她要的只是荣华富贵和这个男人的爱,她可以容忍阮太太的存在,却无法容忍阮文臣的心在阮太太身上。 于是她以自身为饵,想要设计让她在阮文臣面前彻底失宠,她不动声色间化解,她当时曾想如果阮文臣真的能洗心革面回归家庭,为了孩子,她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然而她却忽略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可以疯狂到何种程度,那一天……那个女人的身体从二楼飘然落下,如一朵轻盈的莲花,开出最荼蘼的姿态,从此彻底成为了阮文臣心口的朱砂痣。 她站在二楼的窗前,哑口无言,一颗心,彻底沉入了无底深渊。 “庄繁星,你输了。”女子飘落之时,微笑着对她说,那双眼睛里满是恶毒而疯狂的笑。 是啊,她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她不会拿命相搏,只为了证明那个男人的爱,和将情敌彻底置于死地。 “表哥……不要怪星姐姐……是我的错……咳咳。”嘴角越来越多的血流出,清秀的女子此刻有种惊心动魄的艳美。 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不舍和深情,“表哥……我……我就要死了,你要好好的爱我们的孩子……此生爱你,我永不悔……表哥……。” 她以完美的演技,彻底成为阮文臣心中不能触碰的伤疤。 男人气势汹汹的杀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掐死她:“贱人,你去给她赔命吧。”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哭,只是嘲讽的看着他,真累啊,如果能这样死了,反而是种解脱啊。 如月,你用自己的死成全了我的绝情,你是个伟大的人。 那时,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她甚至一度觉得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小男孩颤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下一刻他扑进来,疯狂的扑打着阮文臣,嘴中叫骂着:“坏蛋,不许欺负我妈妈……。” 阮文臣怒急攻心想要脚踹溪儿,被她及时拦住,她抱着溪儿,那只脚踹到了她的背上,钻心的疼,她却连哼都没哼一声,捂住溪儿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溪儿别怕,妈妈在这里……。” 她惊起了一身冷汗,她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独留溪儿一个人在世上怎么办?他还那么小,怎么对付得了那些狼子野心的兄弟和狠心残酷的父亲? “庄繁星,要不是为了儿子,我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你,但你给我记着,这只是开始,我们走着瞧,哼。”聊下狠话,扬长而去。 从那天开始,溪儿清澈的眼底开始有了恨意。 一路踟躇,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从此她和阮文臣之间,开始了不死不休的纠葛,只是可怜了她的溪儿,过早的成熟懂事。 人生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自从生病以来,她越来越多的梦到过去的事情,傅司亭、如月、阮文臣……生命里的爱恨纠葛,一一在她脑海中上演。 “我梦见枝头的桃花开了,他在桃花里看着我笑,他说等我……。”然后那张脸忽然就变成了阮文臣的脸,狰狞着朝她扑来,掐着她的脖子要她给如月偿命,她于噩梦中惊醒,满身冷汗淋漓。 “姐,不要再说了。”看着这样的庄繁星,庄曦月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忽然抓住庄繁星的手,紧紧的抓住,仿佛一眨眼姐姐就会消失。 “姐,既然放不下他,当初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哪怕只是要一个理由,也好过你跟自己过不去啊……。” 是啊,她为什么不去找他呢?哪怕只是问一个为什么。 她怕那个最坏的结果,是她懦弱了,她宁愿龟缩在自己的壳子里,也不想去问一个结果。 所以自从那个电话之后,她们之间,再无任何交集。 从此天各一方,是生是死,犹未可知。 她给自己画了一座监牢,从此她在这座牢里不肯再踏出一步。 庄繁星笑着摇了摇头,笑自己的固执,笑这命运的无常。 “姐,我知道,我有他的消息……。” “月儿。”庄繁星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望着那双温和沉静的目光,庄曦月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彼此不打扰才是对各自最好的尊重。” “姐,你就不想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吗?”庄曦月太心疼姐姐了,她从来都是这样,不管心底再痛再伤,面上却依旧可以笑着说没事,从小到大,她从未见姐姐哭过,她以为姐姐足够坚强,可是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但是姐姐她的脆弱,从来不示于人前。 “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便相忘于江湖吧。”庄繁星平静的微笑着,目光望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梧桐树。 如果是她,也许早就崩溃了,绝对做不到姐姐这般的平静,这也是她最佩服姐姐的一点,但也更心疼她。 她心中默默的想,这样也许是对两人最好的结果,她曾经为了圆姐姐的遗憾,也为了报复那个男人,曾经发动了所有力量去调查那个人,结果自然是遗憾的。 那个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姐姐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固执的在念着那个人,恨着那个人。 他的死,带走了一个尘封的秘密,每当她面对姐姐的时候,准备好的说辞却难以启齿。 “月儿,我想喝你做的是南瓜汤了。”庄繁星忽然说道。 庄曦月愣了愣,没想到她话题转的那么快,庄繁星笑吟吟的看着她,那些悲伤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仿佛只是她的错觉般。 “记得你上高中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一句话,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你奉为至理名言,每天泡在厨房里,变着花样的鼓捣,然后做好了之后让我当你的试吃员,装到便当盒里带到学校中午给南陌吃,不管你做的再难吃,南陌都能面不改色的吃完,还顺带夸你一番。” 说起往事,庄繁星眉目间漾起一抹温柔,庄曦月却有些羞窘,陈年往事了,姐姐还提它作甚。 她开窍早,十五岁就意识到对那个少年动了心,可是那个少年跟个傻子似得,把她当好妹妹好青梅,她气的都快吐血了,奈何晏南陌还是不开窍,最后要不是一个学长疯狂的追她,晏南陌还意识不到危机感…… “好了好了,我回去给你做还不行嘛,也顺带回去看看云涯,姐,你好好休息。”庄曦月又给阮松溪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无人接听,连阿颂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这俩人,关键时刻都不靠谱。”庄曦月嘟囔着,又细细嘱咐了庄繁星几句,门口有松溪安排的保镖,皆是退役特种兵出身,所以庄曦月并不担心姐姐的安全。 “月儿。”庄曦月走到门口,庄繁星忽然开口叫住她。 庄曦月转身。 庄繁星坐在病床上,在阳光下仿若透明的一般,微笑着的沉静秀美的面容有一种虚弱而不真实的美,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为泡沫消散于天地间。 庄曦月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不管谁先走,都要带着另一个人的愿望,幸福的生活下去。” 庄曦月蹙了蹙眉,“姐,你这个时候说这个干嘛,那都是我们年少中二时期的玩笑话罢了,我们可是要长命百岁的,说这个多不吉利啊。” 庄繁星垂眸轻笑了一声,庄曦月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是莫名的有些心慌,她觉得自己想多了,遂即摇摇头,转身离去了。 在病房门口见到了梁夫人和梁温婉,阮松溪对保镖下过死命令,禁止外人探视,但这个外人中并不包括梁大小姐,两人婚期将近,更何况梁夫人先前探视过一次,因此保镖并未阻拦两人。 “梁夫人,婉儿,你们怎么现在过来了,不过也好,我回去一趟,你们陪陪姐姐吧。”庄曦月虽然不喜欢这个梁夫人,满眼珠子的算计和市侩,但谁让她是婉儿的母亲呢,心里再不喜欢,面上依旧笑意盈盈。 梁温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姨……。” 倒是梁夫人挤开梁温婉,和庄曦月热情的打着招呼。 庄曦月感觉这俩人都有些不对劲,又暗道自己想多了,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梁夫人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阴冷的瞪了眼梁温婉,在保镖望过来的瞬间,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梁温婉踏进病房的脚步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的是,这一脚踏下去,从此她的人生,天翻地覆。 正文 507 不能同生 那就同死 风声过耳,树叶沙沙作响,密林密不透风,犹如一个蒸笼般,让人心头涌起一阵烦躁。 两方僵持不动,阮松溪渐渐失去耐心,但狩猎人和猎物,哪方先失去耐心,哪方就输了。 “现在放了她,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不要一错再错。” 阮松溪劝慰的话换来男人嘲讽的大笑:“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乎那些吗?阮氏是你应该得到的,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生了你,集团交给你我很放心,我相信它能在你手中发扬光大,但是那个贱人……。”说到这里他情绪明显激动起来,胸膛都在逐渐起伏。 “我绝对不会放过她,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同死。” 他的眼中燃烧着一团火,似要把周遭所有的一切燃烧成粉末,包括他自己。 那是一种怎样的恨、又是一种怎样的爱? 连他自己都矛盾不已,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几乎成为了他心中的执念,他已经无法放下了。 阮松溪眸光一沉,暗暗眯起眼睛。 他似乎,忽略了什么? 暗中,黄毛朝他打了个手势,枪口瞄准了阮文臣的脑袋,确保一击毙命。 阮松溪暗中朝他打了个停止的手势,蹙眉说道:“你什么意思?” 阮文臣勾了勾唇,一只手勒住梁温媃的脖子,一手拿出卫星电话,手指在上边摁了一下。 一阵沙拉拉的杂音之后,传来女子平静温柔的嗓音。 阮松溪脸色忽然大变。 —— 梁温媃随着黄文晴走进病房,耳边传来女子温柔动人的声音,经历岁月的变迁,女子的声音有种安定人心的沉稳和包容。 “姐姐,婉儿,你们怎么现在过来了?”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疑惑,但很快释然了。 “你刚刚做完手术,还是躺着吧,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就想着过来看看你。”黄文晴从善如流的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笑着说道。 “劳姐姐费心来看我。” “说的什么话,我们就快是亲家了,这种见外的话就不要说了。” 自上次闹得不愉快之后,两人再次见面,仿佛之前的隔阂根本不存在一般,虽然心底各有主意,面上却不会让彼此看出来。 黄文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梁温婉说道:“婉儿,我给夫人亲手做的糕点忘在了车里,你去帮我取回来吧。” 明显是支走自己,而且哪里是她亲手做的糕点,不过是在路过的店里随手买的罢了。 梁温婉警惕的看着她,支走自己她想干什么? 黄文晴悠悠然看着她,背对着庄繁星,嘴唇蠕动了下,能让梁温婉清晰的看到她的唇语。 她在威胁她。 梁温婉暗暗攥了攥拳头,更加确定黄文晴要对庄繁星不利,压下心底的担忧,她点了点头,顺从的说道:“好,我现在就去取。” 离开前看了眼庄繁星,庄繁星从容的朝她笑了笑,梁温婉几乎是落荒而逃。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空气安静的让人心底发慌。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庄繁星温柔的声音有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黄文晴冷笑着瞥了她一眼:“既然如此,我就不拐弯抹角了,阮文臣绑架了我的女儿,所以今天才有我这一趟,庄繁星,我也不想闹得这么难看,但是你自己作得孽,却要我的女儿替你受罪,你觉得合适吗?” 庄繁星面色没有丝毫的改变,闭了闭眼,轻轻的叹息一声。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黄文晴最讨厌她这副自以为是的高深,不屑的说道:“总是一脸高高在上,但是你看看你,丈夫离心离德,一辈子婚姻失败,什么狗屁女性独立,不依附男人,全都是对你自己的失败找的借口罢了,庄繁星,作为一个女人,你活的真失败啊,我真是可怜你,你今天躺在病床上,你的丈夫还想要你的命,长得美又怎么样,家世好又怎么样,满腹才华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没人爱的可怜虫罢了。” 庄繁星垂眸笑了笑,那平静的笑容仿佛一种无声的讽刺,黄文晴脸色有些难堪,冷声道:“到现在你还笑的出来?但接下来的话,我想你就笑不出来了吧。” 庄繁星的心境已经修炼到了一种境界,她以为这个世上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失态,她可以平静的接受任何突如其来的打击,包括面对死神,她亦能从容不迫。 但她自以为是的平静,在黄文晴接下来的话中,彻底粉碎了,原来一直以来,她都在自欺欺人。 “傅司亭。”黄文晴嘴里吐出一个人的名字,庄繁星睫毛仿佛蝶翼般轻轻颤动了一下。 黄文晴得寸进尺的勾了勾唇,眼中闪烁着恶毒的笑意,既然她不好过,那么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陌生吧,毕竟是你曾经的情人,不过可惜了,这个男人背叛了你,选择了和别的女人结婚,彻底抛弃了你,被人抛弃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痛彻心扉呢,就算你是个成功的女人又怎样,还是换不来心爱的男人全心全意的爱。” 提起往事,庄繁星闭了闭眼,声音夹杂了一抹冷意:“是他告诉你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依旧改变不了你是个失败的女人,从头至尾都是被人抛弃的命运。”黄文晴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尖利的笑声里夹杂着满满的恶意和讥讽。 庄繁星闭上双眼,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并没有听到她的话。 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彻底激怒了黄文晴,她冷笑道:“那就让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黄文晴凑近庄繁星,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傅司亭根本没有背叛你,他真是个痴情的男人呢,可惜啊,谁让他那么倒霉,竟然和那个人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三年的追逐没有换来结果,再坚持的人也无法忍受……。” 庄繁星豁然睁眸,眼中闪烁着冷冽的杀机,乍然吓了黄文晴一跳。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黄文晴眯了眯眼,冷笑道:“真是可怜,到现在才知道真相,可怜你还跟你的仇人结成了夫妻,给他生儿育女……。” “阮文臣?”庄繁星平静的声音有种惊心动魄的杀机。 黄文晴心脏“咯噔”一跳,略略平复了一下心情,挑了挑眉:“傅司亭真是个痴情的男人,至死都不愿离开你,彻底让阮文臣动了杀机,阮家有钱又有人脉,对付一个在国外没有任何背景的创业青年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你知道吗?得知你和阮文臣结婚的消息,那个男人抓着报纸,吐血死了,听听,多么感人肺腑啊……。” 庄繁星闭了闭眼,犹如万箭穿心,她双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被子,指骨青白交加。 不、这不是真的…… 可是内心深处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司亭是不会背叛她的…… 那么她这么多年又是在干什么? 她固步自封,自作自受,庄繁星,你自诩清高孤傲,实际上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你宁愿相信他背叛了你,也没有勇气当面去质问他,这就是你的自尊,你的骄傲?简直太可笑了。 黄文晴看着庄繁星急剧变幻的脸色,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黄文晴接通了电话。 庄繁星忽然扑过去夺过她的手机,尖利的嗓音令人心头十分不舒服。 “阮文臣,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 云涯睡了一觉,醒来脑袋还是有些昏沉,楼下传来悠扬的乐声,云涯披着衣服走到窗前,就看到一袭白衣的少年站在花园里在拉小提琴,阳光下,优雅清华,那乐符仿佛也变成了他眉尖的灵韵,令人不忍挪开视线。 晏舸更像庄姨多一些,假日时日长大,不知要引得多少女子为之疯狂,这兄弟俩都是妖孽。 晏舸拉完一曲,感觉到视线,扭头忘了过来,看到站在窗前的云涯,立刻兴奋的摆手。 不管长多大,永远是那个在她面前调皮活泼的小男孩。 云涯抿唇笑了笑,想到晏哥哥,下意识蹙了蹙眉。 打他电话不在服务区,云涯心底有些不安,从二楼走下来,陈叔恭敬的走过来:“小姐,是否要准备午餐?” 云涯摇摇头:“不用,我去医院看看大姨。” 这时外边传来汽车的引擎声,紧接着庄曦月和晏舸一道走了进来,庄曦月问了云涯几句,就立刻钻进了厨房。 南瓜粥很好做,短短时间就能搞定,没一会儿庄曦月就把做好的南瓜粥盛在保温桶里,走出来朝坐在客厅的云涯说道:“我专门给你预留了一份南瓜粥,凉了就不好喝了,你大姨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得赶紧回去,你们俩在家乖乖的。” 云涯站了起来:“庄姨,我和你一起去吧。” 庄曦月想到云涯的身体,想让她在家休息,但看着云涯坚定的眼神,说道:“那好吧,咱们快走,我出来的时候梁夫人和婉儿刚好来看姐姐,婉儿我还是信得过的,只是那梁夫人……。”庄曦月皱起了眉头。 庄姨是个很有修养的人,从不会在人前说人是非,能让她提起梁夫人就皱眉,可见这个女人确实让人不放心。 “我跟你们一起去。”晏舸站起来说道。 三人急匆匆往医院赶去。 今天路况出奇的好,平常十几分钟的路程,今儿几分钟就到了,顺利赶到医院,云涯和晏舸一左一右的走在庄曦月身侧,走进住院部大厅,大厅人很多,乱糟糟的,庄曦月忽然有些心烦气乱,也许是天气太热了,她忍不住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 走进vip专用电梯,庄曦月忽然抓住云涯的手,云涯只觉得她的手凉的出奇,疑惑的看着她;“庄姨,您怎么了?” 庄曦月抬手落在胸口:“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有些心慌,不会有什么事吧……。” 云涯蹙了蹙眉,揽着庄曦月的肩膀,柔声说道:“可能是天气太热了,生理上不适应罢了,这里天气普遍湿热,一般人很难适应得了,今晚我和晏舸守夜,您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吧。” 庄曦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抓着云涯的手:“你跟我一起回去,晚上让晏舸守着,到时候阿颂和松溪也该回来了。” 说着话电梯就到了,三人依次走出电梯。 两个保镖尽忠职守的守在病房门口,见三人走来,立刻恭敬的点了点头。 “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庄曦月问道。 其中一个保镖尽职尽责的说道:“没有,梁夫人一直呆在病房中,方才梁小姐出去了一趟,刚刚回来。” 正文 508 山雨欲来 狼子野心 手机里传来女子温柔平静的声音,只是那声音里隐藏的尖利仿佛猫爪子挠在心头,让人十分不舒服。 阮松溪脸色大变,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阮文臣刀子划近梁温媃脖子,带出一条血线,梁温媃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成功逼停了阮松溪的脚步。 “阮文臣,她说的是真的吗?” 阮文臣阴恻恻笑了起来,瞥了眼阮松溪,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没错,当初是我找人从中作梗,把他刚做成的生意给搅黄了,又一步步搞垮了他的公司,让他负债累累,我逼他离开你,他竟然宁死不从,那我只好成全他了……。” “阮文臣。”手机里传来女子一声大吼,夹杂着颤抖和无尽的恨意,却换来阮文臣得意的大笑。 “和我抢女人,就是这个下场,可惜让他死的太便宜了。” “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骗我。”女子忽然大笑了起来,疯狂中夹杂着无尽的悔恨,“是我太傻,竟然不相信他……。” “妈。”阮松溪再也顾不得梁温媃,飞冲过去,阮文臣情急之中匕首划过梁温媃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梁温媃双眼不甘的睁大,阮文臣一把将她推向阮松溪,阮松溪下意识接住梁温媃的身体,梁温媃双手死死的抓住阮松溪的手臂,双眼不甘的睁大。 眼中迸放出强烈的恨意和不甘,原来她就要死了,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阮松溪蹙眉看了她一眼,将她放在地上,站起身来,阴冷的望着缩在墙角的男人。 “没错,庄繁星,你才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你还记得如月吗?她才是最无辜的人,你就给她偿命吧……。” 阮文臣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他目眦欲裂,永远忘不了那个女人从二楼飞跃而下的一幕,成为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他发誓,要让那个贱人也尝尝这种滋味,现在,是时候了。 如月如月…… 庄繁星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诡异的让人心头发毛,她轻声说道:“如月啊,没错,她是被我亲手从二楼推下去的,你害死了傅司亭,我就让你最心爱的女人偿命,一命抵一命,很公平不是吗?” 阮文臣双眼血红,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你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他的吼叫忽然憋在了喉咙里,阮松溪手指掐着他的脖子,眼神冷的吓人,阮文臣双眼死死的瞪着阮松溪,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我的好儿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阮松溪双眼发红,他是真的想掐死他,一甩手,将阮文臣的身体甩飞了出去,撞上墙壁滚落在地上,黄毛从房顶上跳下来,扣住阮文臣的身体。 “别动。” 阮文臣如一潭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阮松溪捡起掉在地上的卫星电话,“妈,你冷静点,听我说,这一切都是阮文臣的阴谋,你千万不能上当。” 庄繁星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他不知道,紧接着里边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婉儿,你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把阮夫人推下楼?你疯了吗?” 死一般的寂静。 阮松溪握着卫星电话的手指骨苍白,眼中迸发出嗜血的凶光。 “不……不是我……。”女子惊恐颤抖的声音传来,却显得那般的苍白和无力。 “姐姐……。”庄曦月破了音的尖利嗓音仿佛要将人的耳膜刺穿。 天空似乎突然之间阴沉了下来,山雨欲来。 —— 庄曦月推门走进去,就看到庄繁星从阳台上飞跃下去的一幕,宽大的病号服套在她的身上,衣摆随风而舞。 离得最近的就是梁温婉,她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她下意识的去拽庄繁星,被黄文晴冲过来的身子挡住了,她尖声喝道:“婉儿,你在干什么?” 那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梁温婉,背对着门口方向,眼中满是得意和恶毒。 梁温婉愣愣的站在那里,忽然尖叫一声,推开黄文晴就要冲到阳台边去拉庄繁星,却还是晚了一步。 “呲啦”一声,却只抓到一片衣角。 她眼睁睁的看着庄繁星跌落,没有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脸上只有无尽的从容和平静,以及释然和解脱。 梁温婉愣愣的趴在阳台上,手臂还保持着半垂在半空中的姿势,整个人犹如被抽走了灵魂般。 仿佛一瞬间,跌落到无底深渊。 “你为什么要把阮夫人推下楼,你疯了吗?”耳边传来黄文晴不解又愤怒的质问。 她喃喃道:“不……不是我……。”声音中夹杂着一抹惊恐和颤抖。 她眼睁睁的看着女子瘦弱的身体跌落在草坪之中,如同一朵开到极致绚烂的曼陀罗花,在死亡之中,开出最荼蘼的绝艳。 花园里传来一阵尖叫,人群如蚂蚁般移动过来,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去喊医生…… “姐姐……。”庄曦月惊恐的尖叫了一声,不顾形象的飞跑过来,一把推开梁温婉,从阳台上往下望去,忽然捂住嘴,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云涯和晏舸面面相觑,心头沉甸甸的,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啊……。”庄曦月一声悲鸣,忽然扑过去厮打起梁温婉,刚才她看的分明,就是梁温婉将姐姐从阳台上推了下去,亏她还蛮喜欢这个孩子,没想到竟是狼子野心…… 梁温婉没有解释,也没有喊叫,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任凭庄曦月的巴掌落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无比的狼狈,她却没有嗫喏一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庄姨,您冷静点,我们先去看看大姨吧。” 云涯给晏舸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庄曦月,庄曦月双眼血红,整个人悲痛到了极致。 这时保镖听到动静冲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无比的难看。 云涯冷冷的看向两个保镖:“你们是怎么做事情的?什么人都放进来,等表哥回来再处理你们,现在,先把这两个人给我扣住,等警察来了之后调查清楚再说。” “这可不关我的事,都是她干的,是她把阮夫人推了下去,我亲眼看到的。”黄文晴指着梁温婉尖叫道。 梁温婉冷笑了一声,忽然看了黄文晴一眼,那样阴冷决绝的眼神,吓了黄文晴一跳,黄文晴挺了挺胸,“婉儿,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说说你,不就是阮夫人说了你几句,你这孩子就是心高气傲,竟然失手将阮夫人推了下去,这下子你怎么给阮先生交代?” “黄文晴,我们之间虽没血缘关系,但我好歹也是你养大的,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歹毒。”深吸口气,“不是我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认的。” 黄文晴痛心疾首的看着她:“没想到你还死不悔改,婉儿,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你们给我闭嘴。”庄曦月气的浑身颤抖。 梁温婉抿了抿唇,到了这个时候,解释已经没用了,相信她的人自会相信,不相信的人,她磨破了嘴皮子也不会有人相信。 云涯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梁温婉,梁温婉差点控制不住眼泪,她死死的咬着嘴唇,高昂着透露,绝不可以哭。 “梁小姐,有什么话,你还是留到警察面前说吧。” 梁温婉以为纪云涯至少会相信她,但是看到纪云涯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冷漠的话,她的心,还是彻底凉了。 她笑了笑,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力气,绝望的闭上双眼。 “对不起。” 云涯眯了眯眼,搀扶着磕磕绊绊的庄曦月往外走,庄曦月泣不成声,嘴里叫着姐姐,没走两步就晕了。 晏哥哥不在,表哥也不在,庄姨又晕倒了,到了这个时候,云涯也只能自己顶上。 “云涯姐姐,我们该怎么办?”晏舸从病房内走出来,脸色十分难看,就在刚才他想掐死梁温婉的心都有了,亲眼所见,还有假吗?这个女人,简直太过恶毒,幸亏表哥还没跟她结婚。 云涯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她还能稳住,“你陪着庄姨吧,她万一醒来情绪激动,你也能劝劝她。” “可是大姨她……。” 十九楼跳下去,两人心底都清楚,绝无活路。 云涯闭了闭眼,女子的音容笑貌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万万没有想到,刚刚从死神手下成功逃脱,却又猝不及防之下,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们,命运真是会捉弄人。 “你不用管,我去收拾吧。” 云涯转身离去,脚步略有些虚浮,但每一步都走的无比坚定,晏舸那颗不安而游离的心,渐渐沉定下来。 “经过法医鉴定,死者颅脑损伤,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当场毙命,这份死亡证明请您签一下字吧,根据规定,死者的尸体要移去太平间……。”为了排除他杀,已经对尸体进行过尸检了,提取到了衣服上的指纹。 一张白布,蒙住了女子的尸体。 云涯垂眸安静的看着,警察瞥了她一眼,被少女安静的侧颜惊艳住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云涯淡淡道:“我不是她的直系亲属,要签字,还是等她的儿子来吧。” “可是……。”警察还想再说什么,被同伴制止住了,同伴已经认出了这个少女的身份,趴在警察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那警察猛然看向那安静侧立的少女,瞪大的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警察同志,我能和她安静的待一会吗?”云涯淡淡开口。 两人退了出去,不大的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云涯掀开白布,女子的样子实在算得狼狈,甚至极为骇人,云涯面不改色,戴上白手套,拿起工具,开始一点点的修复她的面容,神情认真而从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照进来,少女微垂着睫毛,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对待任何生命,她都拥有着最本真的尊重。 “最可怕的不是死人,而是人心,大姨,我知道你走的释然,因为你脸上的表情骗不了人,但是你留下表哥一个人怎么办呢?” 云涯叹息了一声,手下动作不停,流利而精巧。 做好这一切,她放下手里的工具,她的技术,堪称化腐朽为神奇,躺着的女子,神情安详而从容,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隐秘的微笑。 如果真的有天国,她已去往那里,见到了她想念的人。 “砰”房间门忽然被人推开,男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尸体前。 “妈。”撕心裂肺,闻者伤心。 后边还跟着一个人,冰冷的面容之上有着深深的后悔和自责,走过来在阮松溪身边跪了下来。 云涯鼻尖猛然一酸。 正文 509 孽缘太多 死不瞑目 空旷的房间一目望去皆是白,让人心慌绝望的白色。 死亡与阴冷遍布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男子跪在地上,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手指颤抖着想要掀开白布,却最终还是作罢,伏在尸体上哀嚎起来。 都是他的错,他没有保护好母亲,中了阮文臣的奸计…… 想到这里,他眸中迸发出毁天灭地的恨意,双手死死的攥成拳头,指甲几乎将掌心刺破。 晏颂俊美的面容之上是深入骨髓的阴寒,薄唇紧抿,眸中隐藏着一抹痛苦和悔恨。 如果他早点关心一下大姨和表哥,是不是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晏颂忽然一拳狠狠的砸在地板上,“砰”一声闷响令人心头骤然一跳。 拳头血肉淋漓。 云涯跪在他身边,心疼的握着他的手,顺手拿过工具给他清理伤口,缠绕着纱布。 这个时候,什么样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晏先生……。”门外传来声音。 晏颂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云涯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将门在身后合上,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邓容华看到走出来一个美貌高雅的少女,整个人愣了愣,下意识问道:“请问您是……?” “我姓纪。” “纪小姐。”邓容华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不管如何,这人的身份也是他绝对惹不起的。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邓容华不假思索的说道:“关于阮夫人坠楼身亡的案件,现已立案,由我全权负责,两位嫌疑人已被收押,初步的线索收集已经完成,根据死者身上的指纹对比,梁大小姐有最大嫌疑,只是案情还存在几点疑问,需要对现场进行复勘,如果有在场证人的话,对案情进展更为有利。” 云涯眉尖微蹙,淡淡道:“我就是在场证人之一。” 邓容华双眼忽然就亮了。 云涯仔细回忆起当时的一幕,没有错漏一丝细节,邓容华听着听着眉头蹙了起来:“您是说,并没有亲眼看到梁大小姐将阮夫人推下楼,但是她当时的站位却容易让人误会,是这样的吗?” 云涯点点头:“是的。” 邓容华眯了眯眼,“那当时梁夫人是站在什么位置?” 云涯抬步往前走去:“警官请跟我来。” 那间病房已经被严密封锁了起来,门口守着两个警察,见两人走过来,立刻站直身子,恭敬的喊了一声邓警司,邓容华摆了摆手,警察赶忙打开门。 “纪小姐请。” 云涯瞥了他一眼,目光从他肩头的警衔上划过,落在男人周正俊美的面容上,邓容华心头一紧,只觉得被那双眼睛看着,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作为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一级警司,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的眼神看的菊花一紧。 “还是警官先请吧。” 邓容华笑了笑,当先走了进去,这个时候什么绅士风度的就不重要了。 云涯扫了眼他的背影,柳眉微挑。 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个位置,家里有一定背景是确定的,根据他待人接物来看,此人能力也是匹配的,她的解释和求情没有任何用,唯有冷静的站在客观的角度将当时的一切和盘托出,没有任何隐瞒,优秀的刑警自然会根据蛛丝马迹推论出正确的结论。 一切的阴谋在绝对的证据面前没有立足之地。 梁温婉究竟是被陷害的还是罪有应得,相信法律会给出最公正的判决。 虽然她相信梁温婉是被陷害的,但是她的相信在现有的证据面前,却是显得那么苍白,还会让死者死不瞑目。 云涯走到阳台上,将她当时看到的一切没有遗漏任何细节的说来,包括当时梁温婉和梁夫人的站位,完全是站在一个冷静客观的角度。 邓容华眉头轻轻蹙起,如果根据她的说法来看,阮夫人确实像是被梁温婉推下阳台的,而梁夫人在梁温婉身后,距离赶不及,而且当时梁温婉有一个动作,阮夫人跌落出去的时候,她收回了手,这和她推人的动作保持逻辑性的一致。 可是、任何犯罪都要讲究动机。 “据我所知,梁大小姐和阮先生婚期将近,阮夫人就是她未来的婆婆,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婆婆推下楼?是有心还是无心?她的动机是什么?” 既然是未来婆婆,自然是要打好关系,否则她不仅嫁不成阮松溪,还会和阮松溪成为仇人,梁温婉又不是傻子,她怎么会做下这样明显的蠢事呢? 云涯面无表情的说道:“根据当时梁夫人的话来说,她跟阮夫人闹了点不愉快,一时失手将梁夫人推了下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笑不出来,连假装笑也笑不出来,但她的冷漠反而为她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韵味,谈起工作冷静缜密的邓容华也不仅频频望向她,眼中有着少见的惊艳。 邓容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收回目光,整个人恢复到工作时的状态,“梁夫人这样说的?” 云涯点点头。 真相已经很明显了,但是邓容华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深深的拧着眉,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一般人出了这样的事情,掩饰都来不及,梁夫人却好,大剌剌的指出来,也真是大义灭亲了。”云涯冷静的语气颇有几分嘲讽。 邓容华双眼一亮,云涯这句话提醒了他,没错,换做一般人,女儿失手将人推下楼,掩饰还来不及,而梁夫人却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嚷嚷的满世界都是,这还是亲女儿吗?这个梁夫人很可疑。 “麻烦纪小姐了,我现在要赶回去处理一点事情,有需要再联系。” 邓容华急匆匆走了。 云涯眼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眼眸微眯。 庄姨和晏舸对庄繁星感情厚重,容易蒙蔽心神,看到什么就相信什么,不想也不愿去思考另一层可能,但她不会这样,梁夫人的可疑她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可能和梁家的家事有关。 阮松溪动用手段,制止了庄繁星的尸体被运往太平间的命运,当天晚上就离开了医院,送往了殡仪馆,给她换上衣服,家属再陪一会儿,就要被送去火化。 阮松溪跪在地上,“砰砰砰”一直在磕头,磕的额头出血,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机械般的重复着动作。 庄曦月伏在尸体上,哭昏过去又醒过来,哀痛至极。 晏舸搀扶着庄曦月,双眼通红,隐忍着眼泪。 晏颂一身黑衣站在一旁,整个人冷到了极点。 黄毛和殡仪馆的人交涉后走过来,“时间到了。” 云涯看着一直在磕头的阮松溪,心底叹息一声,子欲养而亲不在,人生真的太多无奈了。 作为医生,她早已看惯了生死,这一刻,却仍是忍不住悲从中来,也许是亲近之人的离去勾起她心底的哀痛,亦或是这殡仪馆大厅空洞而阴森的氛围令她不安,她走到晏颂身边,悄悄握着他的手。 晏颂抿了抿唇,侧眸瞥了她一眼,云涯眼中透露而出的温暖令晏颂冰冷的心口蓦然一热,忍着拥抱她的冲动,暗暗握紧了她的手。 朱清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阮总,媒体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现在都围在殡仪馆外边,嚷嚷着要采访。” 而且还是得知梁温婉将阮夫人推下十九楼以至阮夫人当场死亡,媒体跟打了鸡血似得源源不断的涌来,带来的保镖已经快顶不住了。 阮松溪磕头的动作一顿,满头的血,越发映的双目阴戾血腥,朱清骇了一跳,从未见过阮总如此可怕的样子。 “阮总……。”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从保安公司调人过来,给我放进来一个闲杂人等,我剥了你们的皮。”阮松溪阴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 朱清屁滚尿流的跑了。 晏颂给黄毛使了个眼色,黄毛心领神会,转身匆匆离去。 阮松溪站了起来,很快提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他一脚将那个人踹倒,在地上拖行了几米远,那人嘤咛了一声,缓缓挣扎着爬起来。 阮松溪随手抄起一根棍子,握在手里一步步朝那人走去,那人呵呵一笑。 “你去死吧。”阮松溪眸光阴翳,迸发着毁天灭地的恨意,提起棍子朝男人的脑袋打去。 男人瞬间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阮松溪提着棍子一下一下招呼在男人身上,每一下都夹杂着无尽的恨意。 一时间空旷的大厅里除了庄曦月的悲鸣声就是棍子落在肉体上的闷响,一下一下在空寂的大厅中回荡,令人心头发毛。 云涯垂下睫毛,心头悲凉。 儿子朝父亲举起屠刀,这一幕何其相似,她太理解表哥的心情。 究竟是怎样的爱,又是怎样的恨,让一个人扭曲至此,然后呢,得到了什么? 世间孽缘太多,最后受伤害的,往往是孩子。 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眼前,阻隔了一切,云涯跌落在温暖的怀中,不由得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小声道:“晏哥哥,我们要一直好好的……。” 世界太大,我怕我们会走散了,诱惑太多,我怕你终有一天离我而去…… 回应她的是男人有力的拥抱,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 阮松溪扔了棍子,提着血人一样的男人走到庄繁星的尸体前,拖行而过的地方留下长长的血迹。 “我本不想让我妈走了之后还污了她的眼,但你欠她的太多,多到你下辈子都还不完,阮文臣,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多想弄死你,但我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放心,你不会死,因为那太便宜你了,你就睁大双眼,活在生生世世的痛苦中。” 阮松溪扣着他的头发,将他逼近庄繁星的面前:“看清这张脸,下辈子去找她赎罪,虽然当牛做马也赎不尽你的罪恶。” 女子微阖着双眼,仿佛只是睡着了般,面色安详而静美,嘴角还勾着一抹轻柔的微笑。 然而整个人却透着一股苍白的死气,那双眼睛永远也无法再睁开了。 阮文臣双眼大睁,呆愣愣的看着,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忽然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像是压抑到极致,痛苦到极致的爆发,那张血淋淋的脸上一双死寂般的眸子揉杂着复杂而强烈的情绪,他颤抖着伸出手,还没碰到她的脸,忽然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妈。” 阮文臣犹如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他眼睛死死的瞪着她的方向,伸出颤抖的手,却只能抓住一团虚无的空气。 “不……。”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 正文 510 这样的生 才不如死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妈。” 阮文臣犹如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他眼睛死死的瞪着她的方向,伸出颤抖的手,却只能抓住一团虚无的空气。 “不……。”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 如月死后,那一幕成了他毕生挥之不去的噩梦,他每天晚上都能梦到如月,他的愧疚和不安与日俱增,这种情绪在看到庄繁星的时候成倍增加,他以为只要给如月报了仇,他就能心安了,于是他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了庄繁星身上,两人之间最后一丝情分也在这样日日夜夜的折磨中消耗殆尽,没有了爱,只有无尽的恨。 直到他被儿子赶出家门,他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他再次懦弱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庄繁星头上,换来一点点的安慰,是那股恨支撑着他走到现在,一直以来他奉行着这个准则走到这里,终于达成了愿望,但是当他完成了这一切,他看着女子安静的容颜,那双温柔沉静的目光再也不会睁开的时候,他只觉五雷轰顶,生命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飞快的流逝。 是恨还是爱、他早已分不清了。 不管是恨还是爱,唯一可以确定的,这个女人早就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之于他,就像水和鱼的关系,他早已经离不开她了。 他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第一次在酒会上遇到她时的模样,虽青涩,却已别具风华,在场的所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悉数沦为了她的背景板,一颦一笑摄人心魄,自诩万花丛中过,也被这朵遗世独立的白莲给摄了心魂,一头扎了进去。 一次一次的热烈追求换不回她的一个回眸,是人都会气馁,却也越发激起了他的斗志,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知道她冷漠的背后是对另一个男人的深情,知道真相的那刻他嫉妒的发狂,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放手吧,却最终,还是被心魔战胜了理智,他动用势力找到那个男人,逼他离开她,他嫉妒这个男人的一切,痛恨他能占有她的心,然对方的一句话却让他输的一败涂地。 “就算我离开了她,她也不会爱上你,像你这样自大的男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他不懂爱?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然而他却哑口无言。 出生在稥港最大的豪门,他父亲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之间从来少不了勾心斗角,他从兄弟倾轧中脱颖而出,过早的明白人性的善恶,做一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有何不可,反正他什么都有,女人也不缺,真情对他来说,就像水中的月亮那般可笑。 直到他在酒会上遇到那个女人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他怀揣着一颗赤诚的真心等待她的回眸,却最终一步步被她逼到绝望,那天晚上,是他最后一次表白,他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那一刻,他高兴的像个孩子,那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之前没有,之后再也不会有了。 然而当他明白她为何同意之后,那颗热情的真心迅速冷却冰冻,大喜大悲之际,他心中的不甘和嫉恨达到一个顶峰。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想自私的将她圈在身边,怀揣着这样的心情,两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从此之后,她没有了心,能想象到晚上行房时面对着一块木头时的郁闷吗?他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爱意和为人妻的温柔,只有无尽的疏离和一颗封闭的心。 天长日久,是人都会厌倦,更何况,他本就是这样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于是当青梅竹马的表妹因为家逢变故投奔他时,面对温柔解意的表妹,他一步步沦陷,沉浸在禁忌之恋的刺激以及对她的报复中,她的毫不在意彻底激怒了他,为什么她总是这样云淡风轻,仿佛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人和事能让她在意,他利用表妹对她展开了报复,仿佛一个游戏一般,他乐此不疲,急于在她脸上找到一丝在意的痕迹,可惜,让他彻底失望了。 那个女人是没有心的,他苦恼、嫉恨、抓狂,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每一次他的受伤被表妹的温柔抚慰,曾有一度,他将表妹当成了她,当然、这和表妹有意无意的模仿她有关,但那又如何,他急于在表妹身上找到成就感,表妹心知肚明这一点,和他之间存在着某种默契。 一切在溪儿的降生之后发生了改变,那是他和她的孩子,每每想起,都让他心尖一阵发颤,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是不是证明在她心里,他还是有一点位置的? 哪怕是一丁点微渺的希望,他都会牢牢抓住,他开始回家勤了些,她有意无意展露的温柔让他激动不已,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然而他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表妹跳楼之后,他一度陷入噩梦中,他宁愿相信表妹是被她推下去的,因为那证明他在她心底是有位置的,可是表妹临死前的模样一直在提醒着他,这个女人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那么笃信他不会杀了她吗? 他爱的太卑微,让这个女人在他的世界里无法无天,表妹的死让他彻底觉醒了,不再抱有一丝希望。 她的音容笑貌一直流连在他的脑海中,那些爱恨情仇仿佛都已远去,眼前只有她苍白而静美的面容,可是那双眼睛,却再也不会睁开了,他宁愿她用那双眼睛冷漠的望着他,也不想她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 错了,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他把爱错当成恨,把恨错当成爱,将她伤的体无完肤,自己也遍体鳞伤……一直以来他固执的走着自己的路,不听不看不去想,现在路走到了尽头…… “啊……。”他像一只绝望到极点的野兽,喉咙里发出悲鸣,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空旷而森冷的殡仪馆大厅里,猛然让人惊起一身冷汗。 他是在伤心吗? 为那个女子的死去而伤心? 然、这怎么可能? 他的滥情举世皆知,甚至变态到和儿子抢女人,最后是他主导了这一切,将她推上了绝路,那么他现在的伤心又是在干什么? 太恶心了。 云涯讨厌这个男人,非常非常讨厌,她确定他是爱庄繁星的,他的眼睛骗不了人,可是这样的爱太可怕了,因为爱,所以我折磨你,所以我把你推上死路,所以在你死后我才意识到失去了整个世界般绝望的痛哭。 这样的爱和恨,对于庄繁星的人生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噩梦,她究竟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要遇上这样一个男人来惩罚她? 庄曦月双眼发红,挣脱开晏舸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阮文臣的衣领对准他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分外醒目。 庄曦月血红着眼睛,一字一句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你还我姐姐命来,我姐姐不争不抢,只想好好活着,对你的破烂事儿更是不感兴趣,可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放过她,阮文臣,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下辈子你就算给我姐姐当牛做马也赎不尽你的罪孽。” “你现在是在惺惺作态的哭什么?别恶心人了,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去哭哭你那些小情人,别在这儿脏了我姐姐轮回的路。” 庄曦月怒到了极点,她是真的恨不得手撕了这个男人,白眼一翻,情绪达到顶点人忽然就直挺挺晕过去了。 晏颂离得最近,赶忙抱住了庄曦月的身体,云涯给她把了把脉,蹙眉说道:“庄姨情绪太激动了,急火攻心,休息一会儿就会醒来,但要是再这么情绪化,对身体是极为不利的。” 晏颂拧眉看了眼跪倒在地上抱头痛哭的阮文臣,抱着庄曦月走了出去。 云涯拧眉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淡淡道:“她什么都不欠你,难道连让她安心的走你都做不到吗?” 是的,庄繁星从来都不欠他的,反而是他,欠了她太多太多、多到下辈子他都还不清…… 阮文臣身体蓦然一僵,愣愣的跪在那里。 阮松溪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最后冷冷道:“你走吧。” 阮文臣震惊的看了他一眼,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拖着残破的身体走了出去,离开的时候,最后看了她一眼,那样复杂的眼神,看的云涯有些鼻酸。 阮文臣拖着沉重的身子走了,他一步都没有回头,就那样彻底离开了。 云涯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也许毕生他都将活在愧疚和悔恨中,这样的生,才不如死。 阮松溪一步步走到庄繁星身边,“妈,如果是你,大概也会这样做吧,你总是这么善良,只会为别人着想,却从来都不考虑自己……。” 阮松溪闭了闭眼:“但愿您……下辈子能活的幸福……。” “时间到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阮松溪深吸口气,转过身去。 云涯看到转身的那刻,他眼角划过的晶莹。 庄曦月醒过来之后得知庄繁星的尸体已经被推进去火花,没有再哭,而是一个人呆呆的坐着,默默的坐了很久,整个人萦绕着一股绝望。 半小时后,阮松溪捧着庄繁星的骨灰盒,一行人从后门离开。 葬礼仪式安排在三天后,葬礼没有大办,因为庄繁星不是一个高调的人,阮松溪也不想母亲死后也不清静,因此只是一些亲近的人过来拜拜,媒体那边彻底用铁血手腕震住了,关于庄繁星的死网上再没有人敢多言半句。 当天晚上晏南陌就急匆匆的赶来了,他脸上有着难掩的悲切和震惊,听到这件事之后他就第一时间推了手边所有事情赶来,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个误会,可是当他真真切切的看到摆在祭台上的骨灰盒和那张生前的黑白照片后,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对于这位姨姐,他是很钦佩的,也为她的遭遇感到不公,但以他的身份,恰当的关心就好,却没想到,最终落得这样的结局,明明昨天月儿还跟他在电话里说姐姐手术很成功,能活一百岁呢,他现在还记得月儿电话里洋溢着欢快的语气。 庄曦月看到风尘仆仆的晏南陌,再也忍不住,飞扑过去在他怀中哭成了泪人儿。 仿似要哭尽所有的委屈和伤心,晏南陌从认识她以来,哪里见过她哭的如此悲痛欲绝的模样,即使当初流了那个孩子之后,她也没有这么伤心过,晏南陌是真的心疼了。 正文 511 无能为力 真相大白 入了夜,整座别墅寂静的针落可闻,一股无言的悲痛蔓延开来。 云涯端着熬好的药走到庄曦月的房间门口,犹豫再三,敲了敲门。 “庄姨,我进来了?” 沉默了半晌,里边传出庄曦月虚弱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云涯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庄曦月躺在床上,晏南陌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批阅公文,见云涯进来,百忙之中朝她点了点头,复又垂下脑袋埋首于繁杂的工作中。 庄曦月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双眼红肿,见云涯进来,强撑着身子要爬起来,晏南陌赶忙扔下手里的公文,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先于云涯一步将庄曦月的身子揽在怀中,皱眉说道:“躺好了别动。” 庄曦月白了他一眼,挥手赶他:“快去工作吧,别管我了,我又不是玻璃娃娃,没那么脆弱。” 晏南陌揽着她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顺手接过云涯递过来的药碗,温和的对云涯说了句话;“云涯,最近都要辛苦你了。” 云涯抿唇笑了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晏南陌眼中的笑意更显真诚了几分,自从姐姐出事之后,月儿就倒下了,如果不是云涯,家里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云涯是个很有能力的姑娘,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料理的很好,陈叔都对她恭敬有加。 虽然这个孩子身世坎坷,但难得聪明细心,更是阿颂深爱的人,不管未来如何,他都认定了这姑娘就是他晏南陌的长媳。 庄曦月咳嗽了一声,无骨般躺在晏南陌怀中,抱歉的看着云涯:“让你受累了。” 云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笑了笑,说道:“庄姨,你要快点好起来。” 顿了顿,她说道:“大姨的离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她现在也许在天国里,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我们应该替她开心。” 庄曦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实在难以接受姐姐的离去,是啊,这个世上如果没有了那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她深知姐姐对那个人的感情,如果不知道他的消息,还能自欺欺人的苟延残喘,可当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依照姐姐的性格,绝对不会再苟活于人世,也许离开对姐姐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吧。 可是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命运终究还是不会善待姐姐。 庄曦月垂下睫毛,淡淡道:“我明白。” 晏南陌舀着药,喂到庄曦月嘴边,庄曦月很是听话的喝了,气氛默默无言。 连云涯何时走的两人都不知道。 “爸妈那里,一定要瞒着他们,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他们的身体绝对会受不了。” 晏南陌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放心吧,我已经跟大哥通过电话了,大哥明天上午就赶到,大嫂留在家里照看爸妈,但这件事情早晚都瞒不住的……。” 庄曦月想着想着眼眶又红了,伏在晏南陌怀里闷闷的说道:“那就瞒一天算一天。” 三个孩子中,从小爸妈就最疼爱姐姐,也许是因为姐姐的身世,爸妈心疼她,给了她更多的爱,记得小时候她不懂事,和姐姐争玩具,姐姐会大度的让给她,被妈妈知道后,被大骂被修理的总是她,那时候她不服气,还很委屈,但是后来等她再大一点,知道姐姐的身世后,更为姐姐的气度所折服。 现在姐姐走了,爸妈知道后,还不知道会多伤心呢。 庄曦月想到什么,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梁温婉,都是因为她,她就等着给姐姐偿命吧。” 晏南陌蹙了蹙眉,事情过程他略有了解,虽然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梁温婉,但他觉得,这件事应该另有隐情,但现在月儿情绪激动,还是不要说出来刺激她了。 云涯从房间里走出来,陈叔走过来说道:“纪小姐,关于后天宴客的名单请您过目一下,如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去改。” 云涯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一遍,陈叔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一切都安排的很好,根本不需要云涯费心,她只需要做那个决策的人就够了。 云涯合上单子递给他:“就按这上边的办吧,陈叔,麻烦您了。” 陈叔老泪纵横,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在阮家工作了,主子们的恩怨他一清二楚,但他一个管家哪里有说话的余地,只是夫人……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就这样陨落了…… 这时晏颂从门外走进来,陈叔抹了抹眼泪,“纪小姐,夜深了,您好好休息吧。” 话落佝偻着背,步履蹒跚的走了。 “晏哥哥。”云涯走到他面前,一袭黑衣越发冷酷孤傲,那张俊美逼人的面容上再找不到一丝温情,冷的犹如冰雕。 云涯心脏猛然刺痛了一下。 他在自责。 晏颂眼中密布着红血丝,垂眸看了云涯一眼,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往楼上走去,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回到房间,没有开灯,黑漆漆的房间内,两人相拥而眠,彼此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 云涯知道他没睡,小声道:“晏哥哥,你毋须自责,人各有命,依大姨的聪明,你觉得她会看不透梁夫人的阴谋吗?我想……她是真的绝望了。” 这一点她谁都没有告诉,大姨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这么多年阮文臣那么多的女人登堂入室,是个女人都要气死了,而大姨却稳坐正室之位,笑到最后,没有心机和手段早就被人拆吃入腹了,就算是梁温婉和梁夫人算计大姨,她会傻傻的往里跳吗? 只有一种可能,是大姨自己的选择。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晏颂紧紧的抱着她,云涯感受到他落在耳畔沉重的喘息,像是在黑暗中孤独徘徊的旅人,云涯心脏抽痛,不言不语,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那颗寒寂的心。 入夜,警局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黄文晴和梁温婉被分开关押,黑漆漆的房间内只有一张椅子,除了坐在椅子上的人之外,空无一物,世界安静的让人心底发慌。 黄文晴从开始的强装镇定到后来的慌张害怕,一直在叫着自己冤枉,一会儿破口大骂,一会儿盛气凌人,一会儿又哭又叫,可惜她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进来。 另一间房间内,从开始到现在,梁温婉坐在那里姿势就没变过,垂着脑袋,披头散发,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整个人萦绕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邓容华在监视器前看了一会儿,站了起来,将警帽慢条斯理的戴好,缓声道:“把她提出来。” 手指着监视器里哭累了瘫在椅子上的黄文晴。 手下立刻去办了。 邓容华走出房间,有小警员走过来低声道:“梁泰生来了,还带了律师来。” 邓容华挑了挑眉:“保谁?” “梁大小姐。” 邓容华笑了:“梁夫人呢?” 没道理救女儿不救女儿的妈,看来这梁家水确实很深呢。 小警员说道:“梁泰生从头至尾没提梁夫人,您看……。” “等着吧。” 邓容华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 “看来保释是行不通了,夫人和小姐都有嫌疑,警方不放人,我也无能为力了。” 而且对方是邓容华,来头大得很,走警方的后门更是行不通了。 梁泰生眉头紧紧蹙起,眼中满是担忧:“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律师想了想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梁泰生殷切的看着他。 “现在案子还没有定案,小姐和夫人都是嫌疑人,阮先生那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夫人和小姐只能保一个……。” 律师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梁泰生秒懂,犹豫了片刻,咬牙说道:“无论如何,婉儿一定要没事。” 律师点点头,心中有些叹息,这梁泰生也太狠心了,怎么说也是结发妻子,说抛弃就抛弃,不过对那个女儿还真不是一般的疼爱。 另一边,阮文臣刚从殡仪馆出来就被警方的人抓捕了,梁温媃被杀已经通报了警方,由黄毛负责,梁温媃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今晚的警局注定不会平静。 一个警察急匆匆的跑进来,梁泰生没由来一阵心慌,很快那警察从里边走了出来,看了梁泰生好几秒,这才走过来说道:“请问是梁泰生、梁先生吗?” 梁泰生愣了愣,“我是。” 得知梁温媃的死讯,梁泰生身体晃了晃,被秘书眼疾手快的扶住。 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遭逢变故,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出事了,铁人也受不住。 这个小女儿,虽然比不上婉儿,但他也是真心疼爱的,没想到忽然之间就离他而去了。 “是谁?”梁泰生咬牙切齿的说道。 梁泰生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气势,只是一个传话的小警察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阵仗,讪讪的说道:“案子正在审理中,您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受害者的尸体现在……。” “媃媃……。”梁泰生老泪纵横。 “您请节哀。” 伤心了一会儿,梁泰生吩咐秘书去处理梁温媃的后事,他要在警局等着,他怕婉婉出来之后见不到他会害怕…… 邓容华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优秀刑警,审问手段千奇百怪,对付一个不算聪明的家庭主妇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身心备受折磨的黄文晴只想赶快脱离这里,什么都招了,事无巨细说的清清楚楚,包括她是怎么利用站位陷害梁温婉将庄繁星推下阳台的。 她之前在心中计划了几百遍,但没想到实行起来的时候会那么简单,她还特别说明了当时庄繁星是可以免于灾难的,但她当时也不知道是傻了还是脑抽了,竟然将错就错算是化被动为主动的跳下了阳台。 “你和阮夫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邓容华逼问道。 黄文晴痛哭着说道:“是阮文臣,他绑架了我的女儿逼迫我做这些事,我也是被逼的……。” 邓容华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精光,话锋一转:“我理解你想找一个替死鬼的心情,但梁温婉是你的女儿,虎毒还不食子,你怎么能把她当成你的替死鬼?” 黄文晴脸色狰狞,愤愤然说道:“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是梁泰生那个渣男在外边的私生女,一切都是这个贱人惹出来的,活该。” 邓容华愣了愣,没想到又牵出来一件梁家的秘密。 到现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但邓容华心中却一点都没有破了案的开心,只有无尽的遗憾和无奈。 “把人押下去吧。” 邓容华走出房间,有人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阮先生来了。” 正文 512 好自为之 这样残忍 有句古话说的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梁温婉自诩聪明,最后却栽在她最小瞧的一个人身上。 这个跟头栽的太深了,以至于到现在她还没有走出来。 庄繁星坠楼的那一幕一遍遍的在她的脑海中回放,就像一个魔咒般,她脑袋都疼了。 问她为什么不哭?哭有用吗? 她在心中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最终只有一个结果。 不论她清白与否,她与他、都没有可能了…… 这个答案实在太残酷了,心痛的似乎要无法呼吸。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对她要这样残忍?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极有规律的传来,她身体蓦然一僵,没有抬头。 他终于还是来了。 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报杀母之仇的? 房间里安静的针落可闻,在这漫长的几乎要将人逼疯的寂静中,男人每一个脚步都几乎踏在了她的心头。 头顶一片阴影落下,她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却又在下一刻微笑着抬头。 男人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那双眼睛深寒无际,再没有往日浮华恋世的风流轻佻,只有无尽的疏离和凉薄,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她。 她的心,瞬间沉入到谷底。 嘴角却依旧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即使此刻她衣衫凌乱,形容狼狈,但无论何种境地,她都不会丢掉独属于她的尊严。 “你来了。”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梁温婉,你没有解释吗?” 她愣了愣,然后笑着摇摇头:“如果你信我,我就不需要解释,如果你不信我,我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心却在滴血。 他还是不信她。 男人忽然擎住她的脖子,那力道似乎轻轻一下子就可以扭断她的脖子,阴寒的目光紧紧逼视着她,两人离得很近,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肌肤时激起肌肤一寸寸的颤栗。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机。 他想杀她。 这个认知令她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如果能死在你手里,也是一种解脱。 女子苍白瘦削的面容深深的刺痛着他的眼,嘴角温柔的微笑好似一种无声的嘲讽,他真的想就此扭断她的脖子…… 男人忽然收了手,冰凉的指腹拂过她的侧脸,她狼狈的将脸偏到一边去。 “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无关,但不代表我会原谅你,你走吧。” 你走吧三个字,彻底将她赶出了他的世界。 他知道她是无辜的,知道她是被陷害的,可那又如何?庄繁星到底还是死了,他们之间隔着庄繁星的死,就算勉强在一起,这件事也会成为两人心中的一根刺,最终还是走不到幸福的终点。 如果最终还是以失败为结局,不如从一开始就抽离,这也许就是对彼此最好的结局。 可是…… 她忽然抓住他的衣摆喃喃:“不要走……。” 阮松溪侧眸看了她一眼,女子苍白的面容显得那么无辜而可怜,他心底蓦然颤动了一下,双手垂在身侧死死的攥成拳头。 眸底一瞬间闪掠而过的柔软被一层坚冰所覆盖,万丈阳光也融化不了的寒冰。 掰开她的手:“好自为之。” 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大步离去。 梁温婉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出她的世界,他一直没有回头,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她而去了。 眼泪终于肆无忌惮的大颗大颗的滚落,肩膀颤动着,牙齿却死死的咬着嘴唇,抬起头来,将眼泪逼回去,缓缓站起身来。 梁泰生的律师以为自己运作的好,警方那么快就证明了梁温婉的清白,将她释放了。 “婉婉……。”梁泰生看着走出来的年轻女子,哪里还有往日的名媛风范,憔悴落寞,看的让人辛酸。 梁温婉看到两鬓霜白的男子,好不容易逼回去的眼泪又差点奔涌,她吸了吸鼻子,几乎飞扑一般扑到他怀里。 “爸……。” 梁泰生心疼的拍着她的肩膀:“一切都过去了,爸带你回家。” 回去的车上,梁温婉一直在沉默,梁泰生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之后心疼的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婉婉受苦了。” 梁温婉忽然扭头看着他,那样清冽逼人的目光几乎让梁泰生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爸,我的亲生母亲是谁?” 梁泰生眼中的震惊一闪而逝,若不是梁温婉一直盯着他,真的要被他蒙骗过去了,梁泰生镇定自若的说道:“婉婉,瞎说什么呢,你妈……。” “不要拿那一套骗我了,黄文晴什么都跟我说了。” 梁温婉直白的话让梁泰生差点招架不住,在心中将那个女人骂了一通,看着梁温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你终究还是知道了。” 梁温婉的亲生母亲林夏晓是梁泰生的高中同学,也是他的初恋,两人约定考同一所大学,只是在梁泰生考上大学之后,林夏晓却没有遵守约定,消失的无影无踪,梁泰生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还是学妹的黄文晴在一次活动中对他一见钟情,一直在倒追他,大学毕业后,他开始创业,这个女人一直无怨无悔的陪在他的身边,他渐渐的接受了这个女人,后来事业步上正轨,家里一直催婚,而且黄文晴在父母那里刷足了好感,他心想这辈子他大概不会再爱一个人了,就想着跟这个女人结婚也好,他将实话跟黄文晴说了,黄文晴也了解他的情伤,却是直言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有一个女人如此爱你,当时他心中确实是感动的,因此和她一起携手走进了婚姻殿堂。 但是他没想到,就在结婚的第一年,他在一次应酬中见到了一个陪酒女,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初恋情人林夏晓。 很老套狗血的剧情,却是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他的身上,当时他既惊又恼,这个女人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承诺和爱情,竟然堕落到陪酒,画着艳俗的妆容,穿着廉价的衣服,脸上满是谄媚讨好的笑容,任凭那些男人的咸猪手在她身上游走,不再有曾经的纯洁美丽,只有让人恶心的媚俗低廉。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在众人意味深长的视线中将她拽出了包厢,他愤怒的质问,换来她无所谓的一笑,他被彻底激怒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记不清了,醒来是在酒店的大床上,满室的凌乱和被子下满身痕迹的女人提醒着他昨夜发生了什么。 两人就这样又纠缠在了一起,他恨她的背叛,开始无休止的对她展开报复,所谓的报复不过是将她当成随时可暖床的工具罢了,女人成熟丰满的躯体令他沉沦又迷恋,那是在刻板无趣的黄文晴身上所体会不到的激情,那颗曾经为她而跳动的心脏再次复活了。 当他听她苦诉着当初的不辞而别,是因为家逢变故,她没有办法再去上大学,而是要挑起家庭的重担,过早的出去谋生,她不想拖累他,所以选择了不辞而别。 他又心疼又愤怒又自责。 他承认自己渣,不喜欢黄文晴,却把她娶回来,后来又堂而皇之的出轨,他没有想瞒着黄文晴,只要她愿意离婚,他会给她足够的赡养费,尤其是当他知道晓晓怀了他的孩子后,他更是坚定了要给她一个名分的决心。 只是他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黄文晴知道晓晓的存在后反应很激烈,坚决不同意离婚,除非她死,他疲于应对,想着等孩子生了再说吧,但没想到紧接着晓晓就失踪了…… 等孩子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看着那个可爱漂亮的小女孩,激动的将她抱在怀里,他要给这个孩子一个家,给她无尽的宠爱……所以他隐瞒了孩子的身世,谎称她是个孤儿,抱回来收养,结婚多年而无所处的黄文晴无奈答应了下来,暗中他一直在查找晓晓的下落,却无疾而终…… 直到五年后、他与她意外重逢,却是在那样的境地下…… 那样的一幕,他至今都不愿回想。 “婉婉,不管你的亲生母亲是谁,你依然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知道吗?” 梁泰生对她倾注了所有的父爱,梁温婉一直都明白,梁泰生有多爱她,那种爱……从她记事时候开始,那样关怀慈爱的眼神中,就掺杂了一种复杂而深沉的感情,每每都让她很不舒服。 这一刻,她看着梁泰生那双温柔的充满爱意的眼神,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猛然炸裂开来,她忽然感到背脊一阵发寒,四肢冰冷,仿似一瞬间跌入了冰窖中。 抿了抿干涩的唇,她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低低道:“所以我是你婚内出轨的私生女对吗?” “婉婉?”梁泰生皱了皱眉,大掌落在她的肩头,无意识的揉动着,以前梁温婉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只觉得阵阵恶心,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双手落在膝盖上,指甲掐进掌心,刺痛让她保持着理智。 “你怎么能这样想?你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一直都是啊……。” 这句话太耳熟了,以前她只觉得感动,此刻只觉得那样刺耳。 “我跟阮松溪没有任何可能了……。”她喃喃着。 梁泰生眼底骤然掠过一抹阴寒,咬牙切齿的说道:“阮文臣害死了你妹妹,就算没有这件事,你跟他也是不可能的了,之前爸爸就不看好他,轻浮浪荡,根本不是良配,早断也好,我的女儿那么优秀,值得更好的男子。” 梁温婉震惊的看着他,苍白的唇颤抖着:“媃媃……?” 梁泰生叹了口气,眼底有着明显的伤痛:“你妹妹走了,都是阮文臣那个疯子害的……。” 媃媃死了?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处处跟她争风吃醋的妹妹,但不代表她想让她死啊…… 同时心底又有一丝隐秘的得意,黄文晴不是很疼爱这个女儿吗?得知这个女儿死了,不知道她脸上会是什么样精彩的表现。 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梁温婉猛然抬眸看着梁泰生的眼睛,他的哀伤不是作假,可太流于表面了…… 她仿似第一次才认清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名义上和血缘上的父亲。 “婉婉,爸爸只有你了,你一定不要离开爸爸……。”梁泰生顺势将她揽到怀里,那样伤心的语气,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又心疼又感动。 但是此刻,她只觉得嘲讽和疯狂。 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梁温婉牙齿咬着嘴唇,眼底骤然掠过一抹寒意。 正文 513 大概疯了 不如毁灭 黄文晴千算万算没算到梁泰生竟然会抛弃她,让她给梁温婉顶罪,虽然她一点都不冤枉,但她不甘心啊,梁泰生这个畜生,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了,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不义了。 “来人,我要投诉,我要举报。” 黄文晴扯着嗓子叫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喊什么喊,老实点。”铁门被人敲了敲,传来警察严肃的声音。 “我要举报梁泰生,他偷税漏税、非法集资,挪用公款……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啊……。” “邓sir……。” 邓容华冷笑了一声,“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先去调查吧,拿到证据再说。” 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官的人,没一个手里是干净的,但既然被他碰上了,自然能收一个是一个,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消息传到梁泰生耳朵里的时候,气的将办公桌上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扫到了地上,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贱人……。” “梁总,这两天确实有官方的人来查账,好在咱一向谨慎,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您看是不是……。”指了指上边,一般这种事情找个上边的人,只要够诚意,一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也只能这样了,你给我约一下张局长,今晚华懋饭店,另外把我保险柜里收藏的古董花瓶拿出来。”顿了顿说道:“去大学找个清纯的女学生一并送过来。” 这个张局长特别搞笑,想学知识分子附庸风雅吧,又改不了骨子里的贪欲,只能齐头并进了。 秘书点头应是,顿了顿说道:“夫人那里怎么办?” 梁泰生怒目圆睁:“什么怎么办?就让她给我老死在监狱里。” 秘书赶紧转身出去了。 身后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让梁泰生失望的是张局长以事物繁忙为由婉拒了梁泰生的邀请,梁泰生亲自登门也被拒之门外,梁泰生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让秘书去调查,他再找别的门路。 梁温婉从回来之后就没有出过房间门,不吃也不喝,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两天后,也就是庄繁星葬礼的那天,她早早起来,换了一身黑衣,越发显得清淡寡素,瘦削的身体犹如风中瑟瑟的白莲,令人怜惜。 小红难过的看着从二楼走下来的女子,短短时间,犹如变了个人似得,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婉端庄的大小姐吗? 她的脸上再没有了笑容,面无表情的样子令人害怕。 梁温婉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安静的吃饭,吃了一半抬头看了眼奢华却空旷的别墅,淡淡问道:“爸爸呢?” 嘴上叫着爸爸,心中却无比恶心。 吃进嘴里的饭菜被她拼命的咽下去,压下胃里的不适。 “先生从昨天送您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大概公司忙吧。”小红恭敬的回道。 梁温婉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回到楼上打了个电话,这才了解公司如今陷入了危机,被人给查了。 挑了挑眉,公司也有她的心血,但是就这样毁了,她不仅不觉得心疼,竟会觉得痛快,她想她大概是疯了吧。 这样肮脏的、丑陋的一切,不如毁灭了吧。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瘦削而苍白,眉尖的忧愁让人看了就无比的怜惜,对着镜子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庄繁星的追悼会在殡仪馆举办,大厅里布置得庄严肃穆,满目皆黑白让人感受到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正中悬挂庄繁星生前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子温婉美丽,有着经岁月打磨的光璞与从容,唇畔温柔的笑意仿似能让人忘却所有的痛苦和不安,那双通透清澈的眼睛静静的望着世人。 阮松溪一身重孝跪在最醒目的位置,然后是庄曦月和晏南陌,云涯和晏颂,晏舸跪在云涯身边,庄曦月满目悲痛,眼泪从来就没断过。 前来悼念的人皆是和阮松溪母子俩私交不错的友人,叹一声惋惜,对阮松溪叨一句节哀顺变。 时间久了,云涯膝盖几乎麻木了,晏颂察觉到她的不适,悄悄握了握她的手,“你去后边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 云涯摇摇头,回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我坚持得住。” 晏颂心疼的看着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这时陈叔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走进来,和云涯目光撞在一起,晏颂要起身,云涯拉了他一下,低声道:“我去看看吧。” 庄曦月整日悲痛不能自已,除了哭就是哭,陈叔想麻烦她也说不出口,只能麻烦云涯了。 “陈叔,怎么了?”云涯和陈叔走到僻静的地方,压低声音问道。 “梁大小姐来了,先生之前有过吩咐,除了名单上那些人,其他人一律不准放进来。”这其中自然就有梁大小姐,看来两人是彻底没有可能了。 “我的话她不听,纪小姐,你们同为女人,也好说话一些,不如你去劝劝她吧”陈叔语气有些惋惜,梁大小姐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可惜了…… 云涯点点头,“也好。” 这也是陈叔为什么找云涯而不是去找先生和晏先生以及两位表少爷的原因,女人之间,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梁温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从灵堂里走出来的女子,一袭黑色连衣裙,越发映的肤如凝脂,眉目如画,长发尽绾,在耳后别了一朵小白花,更添清新秀婉。 蒲柳纤弱,盈盈之姿,令人见之忘俗的惊艳。 “梁大小姐,我以为你不会来。”云涯看着数日未见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梁温婉,语气平和温婉。 梁温婉自嘲的笑了笑,目光望向身后的灵堂:“我只是想来看看庄阿姨……。” “看也看到了,你该走了,否则表哥看到你……。”云涯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惋惜,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目中划过一抹哀痛,梁温婉苦涩的说道:“大概会派人把我撵出去吧,怕我玷污了他母亲的灵堂。” “表哥他…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她不是当事人,无法感同身受,无法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那些安慰的话。 “我理解他,所以我今天只是来看看,并没有进去,就当我最后送庄阿姨一程吧。” 梁温婉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 这样的人生,大概是每个女人都羡慕又嫉妒的吧,她也不例外。 云涯愣了愣,然后笑了,那个笑容梁温婉觉得有些奇怪,一种嘲讽的、夹杂着一抹悲凉的笑,让人看着就很难受。 一个双十年华人生无比美好的少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令人哀伤的笑? 羡慕她的人生? 所有人只看得到她光鲜亮丽的外表,成功美满的事业和爱情,大概是每个女人做梦都想拥有的样子,可是又有谁知道,这华美锦绣的外壳下、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和辛酸。 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所以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她也没有后悔的资格,走了这么久,她咬牙撑下来了,庆幸的是当她在地狱里独行的时候,有人将她拉了出来。 晏哥哥,就是她毕生追逐的阳光。 正是因为她在地狱里挣扎过,她更理解梁温婉,那种仿佛失去了全世界的绝望,真的能逼疯一个人,而她如今还能站在她面前,平静的说话,她无疑是坚强的。 “你和表哥有缘无份,祝福你以后能够幸福。”这样的安慰太苍白了,但这却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 幸福? 梁温婉苦涩的笑了笑,她的幸福已经随着庄繁星的死去而一同葬落了。 幸福于她,从此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谢谢。” 还有:“对不起。” 云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梁温婉已经转身离去,云涯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越走越远,背脊挺的笔直,不管人生中有多少磨难,都似乎无法压垮她的脊背。 云涯没想到,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竟会是那样的惨绝人寰…… 追悼会安然结束,寻了个吉时让庄繁星入土为安,那是陵园里风水最好的地方,有山有水,酣然入梦。 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丝像是谁的眼泪,灰蒙蒙的天空充斥着无尽的孤独和压抑,让人心头沉闷闷的。 风吹起裙摆,云涯忽觉得冷,晏颂在她的头顶撑起一把雨伞,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揽着她的肩膀。 阮松溪跪在庄繁星的墓碑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庄繁星压抑的哭声被雨声所掩盖。 晏南陌撑着一把雨伞,沉默的揽着她的身体。 一行人走了之后,一个四五十岁打扮朴素的女子撑着雨伞走到了墓碑前,将一束百合花放下,那双历经世事的浑浊目光沉静的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我来晚了。” 她蹲下来,语气仿佛好友般轻松自在,却压抑着一股悲伤和惋惜。 “其实我早就该来的,只是我的自私和懦弱,让我等到了现在,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你……。”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他没有背弃你们的诺言,从来没有,他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雨儿淅淅沥沥,女子低低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在天国里,你已经见到他了吧……。” “但愿下辈子,你们能幸福……。” —— 一星期后,阮氏集团登报发出声明,集团总裁阮松溪以性情不合为由与梁氏集团大小姐梁温婉解除婚姻关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此声明一出,引起外界一片哗然,众说纷纭,引爆了商界和娱乐圈。 阮松溪刚站稳脚跟就迫不及待的踹了梁家,不改渣男本质,这梁大小姐真可怜。 更有人猜测,阮夫人刚死,阮松溪就跟梁温婉解除了婚约,看来谣传的没错,阮夫人的死真的可能跟梁温婉有关,因为阮松溪之前的铁血手段,这方面的猜测没人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只敢在心里默默的猜测。 梁氏集团很快回应,只是回应也是干巴巴的,让人挑不出什么差错,看着就是真的感情不和才解除了婚约。 梁泰生最近被上边查的焦头烂额,根本没闲心管这些事情,回应也是公司公关部发出的,他听到秘书的回应后愣了愣,然后笑了。 “分了好,那样的渣男怎么配得上我的婉婉。” 不知为何,那笑容看的秘书脊背忽然有些发凉,应了声是转头出去了。 梁泰生坐在椅子上想了半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犹豫了半晌,拨了个电话出去。 “婉婉,这个阮松溪真不是个东西,亏你当初求着我让我答应你们俩的婚事,这男人竟然连跟我商量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单方面的发了声明,这不是在打我梁泰生的脸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暗中看我们梁家的笑话吗?”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梁温婉平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正文 514 自讨苦吃 有多爱你 “婉婉,这个阮松溪真不是个东西,亏你当初求着我让我答应你们俩的婚事,这男人竟然连跟我商量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单方面的发了声明,这不是在打我梁泰生的脸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暗中看我们梁家的笑话吗?”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梁温婉平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婉婉,你放心,爸爸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你想做什么?”梁温婉眼眸微眯。 “反正网上现在都是骂他的,我不介意添一把柴,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在家好好休息,爸爸忙完了工作就回去看你。” 说着挂断了电话。 这份声明发出来之后,等于直接扇了女方的脸,根据阮松溪以往的名声,他自然是被骂的一方,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对被悔婚的梁大小姐抱以可怜,只是阮氏集团发动大批水军控制网上舆论,没多少人敢公然讨论。 梁泰生越想越气,当初如果不是婉婉求他,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和阮松溪联姻的,谁知他的掌上明珠竟然被对方如此践踏,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了,找人在网上放出了许多阮松溪的黑料,这些他早就调查过了,以前是看在婉婉的面子上对他一再忍让,现在他可不会管那么多了。 梁温婉看着挂断的手机,眉头越蹙越紧,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想对阮松溪不利? 摇摇头,他根本不是阮松溪的对手,自不量力的后果也只能是自讨苦吃。 想明白了某些事情,她对这个父亲,再没有一丝好感。 梁泰生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身酒气,走路都是飘的。 “婉婉……。”梁泰生跑去敲梁温婉的房间门,醉意熏天。 “先生,小姐已经睡了,我扶您回去吧……。”小红要搀扶梁泰生,被梁泰生一把推开了,“滚开。” 小红咬了咬唇,看着醉醺醺的倚着房门的梁泰生,父亲喝醉酒大半夜的敲女儿的房间门,这算怎么回事嘛…… 先生以前也不是这么轻浮的人啊,一定是喝醉酒的缘故…… “婉婉啊……你快开门,我是爸爸……。” “你不知道爸爸有多爱你,开门啊……。” 梁泰生头抵着门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房间门忽然从里边打开,梁泰生猝不及防就往里边栽去,梁温婉眼疾手快的闪身,梁泰生一下子就栽在了地上。 梁温婉冷眼看着直挺挺倒在地上的梁泰生。 “大小姐。”小红在门外小声喊道。 “喊两个人过来,把他抬回房间里去。”梁温婉冷声吩咐道。 小红赶忙转身喊人去了。 梁泰生晃悠悠的爬起来,看着梁温婉,呵呵一笑:“婉婉,我的乖女儿……。” 说着就朝梁温婉扑过来。 梁温婉往旁边一避,心头沁凉。 刚才梁泰生看她的眼神,没有父亲看女儿的慈爱和温暖,只有男人看女人的赤果果的占有和欲望。 她愤怒的全身颤抖,恨不得扑过去给他一个巴掌打醒他,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否则他怎么可能会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她。 梁泰生扑了个空,笑了笑,转过身用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把她剥光了衣服一般难堪又恶心。 他终于不再掩饰了。 “你跑什么?让爸爸好好疼爱疼爱你。” “你喝醉了,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从没发生过。”梁温婉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没喝醉。”梁泰生不服气的说道,晃悠着虚浮的脚步朝她走来。 “我怎么会醉呢,我的婉婉,你知道爸爸有多么的爱你吗……?” 梁泰生忽然抓住梁温婉的手臂,梁温婉大惊之下要甩开他,竟然甩不开,二话不说一个过肩摔将梁泰生的身体甩了出去。 梁泰生挣扎了一下就彻底昏死过去。 梁温婉握了握拳,小心翼翼走过去,蹲下身体,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松了口气,还活着。 这时梁泰生忽然捉住她的手腕,双眼微阖,嘴里叫着她的名字。 梁温婉大惊,猛然甩开他的手,疾步后退。 背贴在门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致。 为什么…… 门外传来小红担忧的声音:“大小姐?” 梁温婉深吸口气,打开门,“他睡过去了,把他抬回房间去吧。” 小红没敢看梁温婉的脸色,只觉得大小姐身上的气息冷的吓人,朝身后的两个男人挥了挥手,两人走进来,抬起梁泰生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之后,梁温婉将背狠狠的砸在门板上,心中的绝望犹如大海淹堤,死死的咬着嘴唇,蹲下来抱着脑袋痛哭。 头七过后,庄老夫人因为得知了庄繁星去世的消息,一下子病倒了,一行人即刻返回京都。 晏南陌因为工作原因,第二天就已经乘专机飞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阮松溪派了直升机将几人送回京都,云涯看着直升机外的高楼林立,这是个人人向往的繁华都市,但这却是一座吃人的地狱,云涯脑海中掠过那个女子温婉端庄的模样,她的美丽和传奇将会永远留在这里。 下飞机之后,一行人急匆匆赶往庄家老宅,一进屋子就满屋子的药味,庄老夫人缠绵病榻,脸色灰败,看到匆匆赶回的庄曦月,拉着她的手喊着星儿。 两个字、令庄曦月忍不住潸然泪下。 霍忍冬站在后边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庄青衍一声叹息,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云涯和晏颂晏舸安静的站在后边,她看着庄老夫人的脸色,人一上了年纪,一个简单的头疼脑热就能要了性命,老夫人要是再如此悲痛度日,恐怕也没多少时间了。 庄老夫人只记得星儿,拉着庄曦月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庄繁星小时候的事情,她说的越多庄曦月眼泪流的越凶。 “妈,我在这儿呢,我哪里也不去,以后就陪在您身边。”庄曦月伏在老夫人身边,亲昵的说道。 老夫人睡了之后,几人鱼贯而出,刚一出门庄曦月就撑着门框,云涯赶忙搀扶着她。 “妈的身体怎么会差成这样?” 霍忍冬叹了口气:“去年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一直喝着药,仔细养着,那天我就是接了个电话,妈她就打开电视,刚好看到新闻在报道大妹……,咱妈不信,一个劲儿的问我这是假的,要大妹立刻回来见她,医生也见了,药也吃了,身体竟然越来越差……。” 众人心中都明白,老夫人这是心病,谁不知道虽然庄青衍和庄曦月才是老夫人亲生的,但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偏偏是大哥留下来的孤女庄繁星,庄青衍和庄曦月兄妹俩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庄繁星在老夫人眼里重要。 现在庄繁星走了,老夫人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心病还须心药医…… 几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庄曦月忽然看向云涯,“云涯,不如你给我妈看看吧,阿姨只信你。” 云涯说道:“我会尽力。” 庄曦月感激的握着云涯的手。 云涯在庄家老宅住了下来,这里的日子过的十分的平静,给老夫人把脉,熬药,针灸,然后陪着她说话逗趣儿,晏舸只要没事就会过来和她一起陪老夫人,而庄京墨,半个月前出国参与了一个考察团,全封闭式的,家里发生这么多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等她能联系外界的时候,听到家里出事,后边的学习也不参加了,乘坐最近的航班飞了回来。 晏颂云涯却是很少见他,他一般白天出去,晚上回来,两人分房睡,这里是晏颂的外公家,两人没结婚就睡一起总归不好看,因此云涯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小辈的关心和陪伴让老夫人逐渐走出悲痛,身体也渐渐好转,庄曦月和霍忍冬把功劳都归到了云涯身上,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对她关怀备至,这样平凡而幸福的家庭温暖,让云涯心生感动,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份幸福。 不知不觉,夏天过去,秋天来了。 天气渐凉,树叶在秋风里悠悠飘落,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老夫人身体趋于稳定,晏舸收到了悉尼皇家音乐学院的通知书,这是每一个学音乐的人梦想的天堂,但收到通知书之后晏舸并没有多高兴,庄曦月给他收拾着行礼,絮絮叨叨中展现着慈母的关怀。 “表弟,你行啊,未来的大音乐家,先给我签个名呗。”庄京墨笑嘻嘻的打趣道。 晏舸靠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十八九岁的少年长身玉立,眉眼清润桀骜,闻言轻嗤道:“本少爷可从不签名。” “你行了啊,给你三分染料你就想开染坊。” 云涯坐在石桌前,安静的分拣着草药,低眉敛目间有种清俗绝艳的婉约秀美,令人移不开目光。 庄京墨三两步走到云涯身边坐下,“云涯,你看晏舸这个臭小子,就是欠打,他最听你的话,你说他两句呗。” 晏舸翻了个白眼,“庄京墨,你给我闭嘴。”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晏舸,你不想去国外留学吗?” 云涯一句话问到了关键点,晏舸噎了噎,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云涯。 云涯手上动作没有停,明明是在拣草药,但那举手投足的优雅竟似是在弹钢琴。 庄京墨看看云涯,再看看晏舸,恍然大悟:“我说呢你这两天脸色臭的跟谁欠你钱不还似得,原来是不想去国外留学啊,既然不想去你当初为什么要申请?那可是悉尼皇家音乐学院啊,你知道这个学校诞生过多少名人吗?” 晏舸大步走到云涯对面坐下,双手托腮,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云涯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去呢?” “因为都写在你脸上了。”云涯温和的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去,就是……。” “你这个妈妈boys,出去别说认识我。”庄京墨嫌弃的说道。 晏舸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咬牙切齿的说道:“庄京墨,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想出国留学难道不是舍不得姑姑?毕竟你可是从小就最黏着姑姑的了。”庄京墨一脸天真无辜的说道。 晏舸表示不想搭理她,凑到云涯身边,小声嘀咕道:“云涯姐姐,我该怎么办呢?” 很多时候,云涯更像是他人生中的导师,为他指点迷津,指引方向。 云涯将草药分拣好放在一旁,看着晏舸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其实你是想去的,只是你害怕一个陌生的地方,你长大了,该出去闯闯了,这是你成长的必经之路。” 正文 515 真是励志 无所畏惧 很多时候,云涯更像是他人生中的导师,为他指点迷津,指引方向。 云涯将草药分拣好放在一旁,看着晏舸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其实你是想去的,只是你害怕一个陌生的地方,你长大了,该出去闯闯了,这是你成长的必经之路。” 晏舸从小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虽然聪敏,但对于未知的世界有一种莫明的抵触和排斥,他想要追求更高的音乐造诣,却又害怕陌生的环境,这是被家庭保护过度的孩子很正常的一种心理现象。 晏舸愣了愣,庄京墨笑着说道:“我记得云涯五岁就出国了吧,你看看云涯,再看看你,这就是差距,我看你还是好好跟云涯取取经,别到时候出国了成天哭鼻子。” 云涯五岁出国,十三年异国他乡的生活,不是没有过害怕和孤独,可是再害怕又怎样?她没有家庭作为后盾,还要照顾渺渺,又要兼顾学业,每一步走的异常艰难又踏实。 还好,她挺过来了。 云涯看着天上并不刺眼的太阳,微笑着说道:“刚出国的时候,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那些高鼻子蓝眼睛黄头发的人在我眼里像魔鬼一样丑陋又可怕,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那样的度日如年,我白天去上学,没有同学和我玩,他们嘲笑我是东方来的丑八怪,看,我们中西方的审美就是这样泾渭分明,我看他们丑,他们看我更丑,我就像一只闯入狼群的小白羊,被他们肆意的嘲笑、羞辱、践踏,可是那又如何……。” 云涯微微一笑,笑容透着无比从容的气度和风华,令看着她的庄京墨和晏舸目眩神迷。 两人想到云涯的身世,心中免不了一阵怜惜,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在陌生的异国他乡,没有亲人的保护和陪伴,面对陌生的外国人,想也知道会遭受到怎样的对待。 “我不在乎那些嘲弄的眼神,在学校里我认真听课,按时完成作业,晚上回家预习接下来的知识,如此日复一日,仅用三年的时间我就完成了从小学到初中的所有课程,以全洲第一名的成绩考入m国西部高中,当我的名字成为成绩榜的榜首时,连校长都要对你客气三分,更何况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同学?他们只会主动来接纳你,你想不想和他们交朋友全凭自己心情。” 庄京墨咽了口唾沫,朝云涯竖起大拇指:“天才中的天才,真是励志。” “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让你崇拜我,当你无能为力改变周遭的环境时,那就努力改变自己,当你自身强大时,你自当无所畏惧。” 少女说这话时很平静,但却让人感受到平静之下的静海深流,她的身上散发着光芒,沉静、从容、令人心驰神摇。 晏舸深深的看着她,缓缓笑了起来,“云涯姐姐,我明白了。”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不管在何时何地,每当他退缩的时候,想起云涯姐姐的这些话,就像她说的那样,自当无所畏惧。 “这个学校有我一个同学,回头我和他联系一下,关键时刻可以寻求他的帮助。” 庄京墨叹了口气,“云涯啊云涯,你真的才十八岁吗?怎么感觉比我这个二十多岁的老阿姨还活的通透呢。” “表姐,我十九了,翻了年,就二十了。” “行行行,二十了,我知道你迫不及待的过二十岁的生日,因为能跟表弟结婚了呢,我说的对不对?” 面对庄京墨的打趣云涯抿唇微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庄京墨颇觉无聊,这孩子脸皮怎么这么厚,怎么打趣都面不改色。 “那天我听舅妈说老同学给她介绍了个男孩子,各方面跟表姐都很相配,想让表姐去见见呢,表姐意下如何?” 云涯笑着看向庄京墨,清澈的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庄京墨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咬牙切齿的说道:“真的?” 云涯赶忙捂住嘴,不可置信道:“难道表姐还不知道吗?” “完了,我说漏嘴了……。”一脸为难的样子。 庄京墨哼道:“别给我装了,你肚子里打着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吗?不就是想看我笑话。” 云涯委屈的说道:“表姐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庄京墨摆摆手,“我先走了,回头再找你算账。” 站起来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云涯慢悠悠的端着草药站起来,晏舸看的目瞪口呆,对云涯姐姐佩服的五体投地,她似乎总能抓住每个人的弱点,谁想在她身上讨便宜,就要先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下一脚踩坑里。 很快就是庄老夫人的大寿,刚好是整寿,本来准备大办一场,但因为庄繁星的去世,老夫人准备低调的过去,一家人吃顿团圆饭意思意思算了。 饭桌上,一家人聚齐,庄老夫人和庄老先生坐在主位,老夫人一身对襟福字唐装,脸上一扫往日阴霾,带了几分喜意,看着座下的子孙后辈,目中满是欣慰。 “我听说舸儿考上了国外著名的音乐学院,好啊,我就知道我们舸儿是最有才华的孩子,外祖母等着你学成归来。” 晏舸笑嘻嘻说道:“外祖母,孙儿一定会的。” 老夫人目光继而落在晏颂和云涯身上,“你们两个,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儿啊,老婆子还等着抱曾孙呢……。” 庄京墨挑了挑眉,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云涯。 云涯不动声色的看向庄京墨,温婉的笑道:“表姐是长,表姐还没有定下来,我们怎能跑到前边去呢,表姐,你说是不是?” 庄京墨暗暗咬牙,怎么又扯到她身上去了? “怎么能因为我耽误了表弟和云涯的婚事呢,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了,小姑姑可是第一个不饶我的呢。” 庄曦月笑着拍了庄京墨一下:“你这孩子,小姑姑什么时候舍得说你,疼你还来不及呢。” 扭头朝老夫人笑道:“妈,你放心吧,过了年云涯就二十了,是该着手准备他们两个的婚事了,我看明年六月有几个好日子,回头定一个,早定了早安心。” 老夫人笑呵呵的点头:“是啊。” 桌子下,晏颂暗暗握住了云涯的手,在气氛和乐融融的时候,他忽然插嘴:“外公外婆,爸妈,调令已经下来了,后天我就准备带云涯回江州了,不能在你们膝下尽孝,是孩儿不孝。” 晏颂沉重的声音掷地有声,席间沉默了几分,晏南陌率先笑道:“好,你安心赴任去吧,这里有我跟你妈呢。” 老夫人和老先生都表示理解,只是庄曦月有几分震惊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云涯震惊的看着晏颂,他原来是要调到江州,江州不比京都,她心中涩涩的,又全是感动,她知道,晏哥哥都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儿子要去江州?”一回到房间,庄曦月就气呼呼的说道。 晏南陌抬手松了松领带,“他跟我打过招呼,不过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急。” “儿子这是在想什么?京都待得好好的,回什么江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儿子被贬官了呢。 晏南陌扳着庄曦月的肩膀,说道:“儿子大了,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我们做父母的不好干涉太多,再说了,儿子的性子你也清楚,你以为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就不走了?” 庄曦月嘟囔道:“他怎么不提前说,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啊,后天就走,哪来得及准备。” “有什么准备的?他在江州呆了十几年,不比京都熟悉,你就别瞎操心了。” “可是……可是云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还没看明白吗?儿子这么做就是为了云涯啊。” 按一般的父母定要怪罪云涯影响了她儿子的前程,心中生嫌隙就不说了,庄曦月却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原谅他了,好小子,这样才有担当,这些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还当他疏冷了云涯呢。” “江州那边我要派人去打点打点,好在走的时候没把房子卖了,房子定时有人清理,两人是够住的……。”庄曦月絮絮叨叨的开始打电话,晏南陌一把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脖子里。 庄曦月扭了扭身子,“大白天的你干什么呢?” “你说我想干什么?” “啊……。” 接下来的话淹没在男人如绵似密的吻里。 两人离开的那天,黄毛亲自开车来接,云涯没有行李,轻装简出,两人回趟晏家老宅看望晏老爷子,出来老宅之后,黄毛开车送两人去机场,他则留在京都,晏颂走的时候他满脸的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两人没有带任何东西,轻轻松松的上了飞机,从始至终晏颂一直拉着她的手,即使人潮拥挤,晏颂亦从未送开过她的手。 飞机上的时光漫长而又无聊,云涯在睡觉和看杂志中度过,下了飞机,脚踩在江州的土地上,云涯感受着江州独特的夹杂着咸湿味道的海风,深深的闭上双眼。 京都已进入深秋,而江州因为靠近斥道的缘故,九十月份气温还是炎热。 常叔亲自开车来接,见到云涯激动的迎上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云涯微笑道:“常叔,辛苦你了。” “能为小姐做事,常泓一点都不辛苦。” “小姐,车子在外边等着,咱们快回家吧,李婶做了一桌子好菜专门等着小姐回家呢。” 这时一个身着军装的兵哥哥大步走来,面朝晏颂敬了一个军礼,站姿笔挺,“129师预备役3连李靳见过首长,首长好。” 晏颂回了个军礼,淡淡道:“我说过,不用派人来接。” 李靳呲牙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这是规矩,首长,车子在外边等着,我们是……。” 李靳这才注意到首长旁边站着一个绝世大美女,但他只是瞟了一眼就赶紧收回了目光。 云涯笑道:“晏哥哥,你的事情重要,让常叔送我回去就好了,我在家等你回来。” 晏颂握了握她的手,点点头说道:“路上小心点,我很快就回去了。” 常泓拍胸脯保证:“晏少放心。” 跟影子似得跟在后边的赫连青岚偷偷翻了个白眼,有她在,谁都休想伤到小姐好吗? 晏颂看了云涯一眼,这才跟着李靳坐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离开了。 “小姐,上车吧。”常泓亲自拉开车门。 云涯正要坐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疑惑中掺杂着惊喜的声音:“云涯,是你吗?” 青岚和常叔瞬间警惕起来,一个摸准了武器,一个悄悄靠近云涯。 正文 516 高攀不起 有何不可 云涯缓缓转身,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推着婴儿车走了过来,女子长发披肩,杏眼桃腮,有一种娇婉明丽的古典之美,一袭裸色长裙更是增添了几分仙气。 婴儿车里的小女孩两岁大的模样,头上扎了一个小辫子,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如牛奶般嫩滑白皙的皮肤,像天使一般可爱伶俐,年纪虽小,已看得出眉眼已初具美人风华。 小女孩唆着手指,清澈的双眼好奇的瞅着云涯一行人,欢快的伸出双手,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这女子正是林思离,云涯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阿离。”云涯微笑着和她拥抱,林思离激动的抱着云涯,眼泪流了出来:“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云涯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回去再说吧。” 林思离抹着眼泪,连连点头:“好。” 云涯看了眼她手边的行李箱:“你刚回来?” “去邻省谈了个生意。” 谈生意还带着孩子,想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有司机来接你吗?如果你不忙的话不如先去我那里?” “我约了司机来接我,不过我坐你的车吧,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几人坐进车里,林思离抱着女儿,青岚三下五除二将婴儿车折叠起来放进后备箱里,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位置。 小女孩趴在妈妈怀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直好奇的瞅着云涯,那双眼睛看的云涯心都化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林思离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孩子,“暖暖,叫阿姨。” 小女孩张着小嘴巴,奶声奶气的叫道:“阿~姨。” 那软糯糯的声音,叫的人心都化了。 云涯爱不释手的捏捏她的小脸蛋,笑道:“小暖暖,阿姨都把我叫老了,叫姐姐好不好?” “姐~姐。” 云涯噗哧一声就笑了,怜爱的摸着暖暖的头发,“暖暖真可爱。” 林思离眼神慈爱的看着暖暖,轻声说道:“云涯,你是我们母子俩的救命恩人,你的恩情我用一辈子都还不清,如果可以,我想让暖暖认你当干妈,让她一辈子孝敬你,你觉得如何?” 林思离用一种很随意的口气问道,其实她心底非常紧张,她这么做虽然有报恩的想法,但其实更是为了暖暖着想,如果真的能给云涯当干女儿,对暖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云涯还那么年轻,又没有结婚,直接给她女儿当干女儿,确实有些不妥。 云涯愣了愣,认真的盯着小暖暖的眼睛,小暖暖一直在嗦指头,那双清澈又无辜的双眼直直的瞅着云涯,天很无邪,又通透纯澈,令云涯心中蓦然一动。 她和这孩子是有缘的,想到自己这辈子大概没有子女缘,看到孩子就莫名的喜欢,握了握她的小指头,笑道:“那自然好啊,我平白得了一个女儿,倒是你,女儿被我拐跑了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哦。” 林思离没想到云涯会答应,她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云涯,私心里甚至觉得她根本就高攀不起她,她也只是随口问了一下罢了,虽然想试探一下,实则心中根本就没有把握,没想到云涯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看着云涯温柔的和暖暖玩,看她的模样,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孩子吧。 “你是我们母女俩的大恩人,你就算要我这条命我也绝没有怨言。”又何况只是让暖暖做她的干女儿,这对暖暖是最好的。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云涯白了她一眼:“我跟这孩子有缘。”云涯从手腕间褪下一条红绳,上边穿着一个精巧的玉葫芦,塞到暖暖手里:“这是干妈送给你的见面礼,拿着玩儿吧。” 那葫芦通体青翠,一看就很名贵,林思离夺过来要还给云涯,暖暖却紧紧的抓在手里,就是不还给妈妈:“这怎么成,太名贵了,万万使不得……。” 云涯挡住她的手,笑道:“孩子喜欢,再说了,只是一个玩意儿罢了,我给我的干女儿,有何不可?” 林思离心中有些揣揣,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既然要认干亲,那就选个好日子,办的隆重一点吧。” “晏先生那边……?” 林思离现在才想到这一层考量,还没结婚就认个干女儿,她的夫家会接受吗? 云涯逗弄着小暖暖,漫不经心的说道:“没关系,晏哥哥会接受的。” 林思离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涯瞥了眼林思离,想了想说道:“他联系过你吗?” 林思离垂下目光,神情有些黯然,摇摇头。 云涯笑道:“我在国外遇见他了,他还问我你的情况,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林思离双眼微亮,继而叹了口气,黯淡下来。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再苦再难都忍过来了,虽然有时候想起那个人,不是不委屈,不是不怨念,可又能怎样? 其实内心深处,对那个人,她感激居多,因为是他,给她带来了暖暖,如果不是暖暖,她也许早就倒下了。 纪家庄园的大门在眼前缓缓开启,车子驶了进去,云涯看着周遭景致,和她离开时别无二致,一草一木都是那般的熟悉。 拐过假山喷泉,别墅前的空地上整齐的站着一排佣人,翘首以盼的等待主人的归来。 车子停了下来,青岚走下来拉开车门,云涯缓缓走下来,李婶激动的迎了过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李婶,我离开的这些日子,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啊,就是天天盼着小姐您回来,现在可好了,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林思离抱着暖暖走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踏进纪家庄园,她家也算豪门了,但跟这气派相比,压根什么都不算了,这才是真正有钱人的生活啊。 庄园城堡,奴仆成群。 再看云涯,举手投足高贵从容,仿佛天生就该令人仰望,令她不自觉心生自卑。 “这是我的朋友阿离,来带她认认门,以后她和暖暖来,直接放行。” 李婶看那站在小姐身后抱着一个小女孩的女子,容貌秀美,举止端庄,恭敬的开口:“阿离小姐好。” 林思离笑着点点头。 “小姐,阿离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走吧。”云涯伸手将暖暖抱进怀里,暖暖乖巧的伏在云涯怀里,笑嘻嘻的把玩着云涯的头发,嘴里叫着姐姐姐姐,奶声奶气的真是可爱死了。 李婶要伸手抱暖暖,小姐怎么能抱孩子呢?云涯却是笑着摇摇头。 “不用。” 越过李婶大步走了进去。 李婶看着抱着孩子走远的云涯,不由得感叹,小姐真是长大了,以前的她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现在抱着孩子,反而多了几分烟火气。 以后小姐结婚了,一定会是个好母亲的。 吃饭的时间,天色渐渐晚了,吃过饭云涯就抱着暖暖去了客厅,林思离走过来要抱暖暖,暖暖却是头一偏,往云涯怀里钻去,姐姐身上好稥哦…… 林思离哭笑不得:“臭丫头,别烦你云涯姐姐了,快到妈妈这里来。” 在她眼里,云涯就不是那种能抱孩子的人。 云涯轻轻拍了拍暖暖的背,笑道:“无碍。” 垂眸看了眼暖暖,暖暖打了一个萌萌的哈欠,双眼湿漉漉的,看着就要睡过去了。 云涯抿唇笑了笑,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 林思离蹙了蹙眉,看了眼窗外的黑夜,“天色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云涯笑道:“今晚住在这里吧,李婶,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李婶应是,赶紧去忙活了。 阿离小姐是小姐第一次带回来的朋友,小姐能交心的朋友很少很少,这阿离小姐就是一个,小姐活的太孤独了,如果能有朋友陪伴,未来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孤独了。 “我和暖暖都住在这里,会不会不妥啊……。”其实她是想问晏少爷会不会介意啊。 云涯笑着看了眼已经阖上双眼的暖暖,笑道:“你是我的朋友,他能说什么?” 朋友两个字让林思离心底猛然动了一下,深深的看了眼云涯,笑着点点头。 既然云涯把她当朋友,以后她不能再如此小心翼翼的了,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平等,否则以云涯的聪敏,她如此懦态早晚要失去这个朋友。 “给我吧,她睡觉的时候可闹人了,晚上要踢腾好几次。”林思离语气虽然怨念,却也乐在其中。 林思离抱着暖暖回了房间,云涯在客厅一个人坐了很久,她看了眼窗外一望无际的黑夜,晏哥哥还没回来吗? 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怕他正在忙碌,耽误了他的事情。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云涯赶忙拿过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来自国外的陌生号码。 眼中的失落如潮水般褪去。 接通电话,听到那道温暖磁性的嗓音,云涯眼眶微湿。 “涯涯,睡了吗?” 云涯摇头,想到他看不到,开口说道:“没有。” “我听明月说,你回江州了。” “嗯。”鼻音重重的。 手机对面一声悠长的叹息:“等我忙完手边的事情,就回去看你,好不好?” 他的语气像在哄小孩子,云涯却忍不住潸然泪下,“好。” “涯涯别哭,是哥哥不好,总是失约,让你一个人在家……。” “你一个人在外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云涯絮絮叨叨的说道,手机对面的人一直耐心的听着。 说到最后,云涯握紧了手机,压低声音说道:“她……怎么样了?” 这么久以来,她刻意忽略那个人的消息,但是她怎么能够忘了呢? 沉默了一瞬,男子低沉好听的声音徐徐传来:“我不会让她再威胁到你,你要相信哥哥。” 云涯闷闷的嗯了一声:“我当然相信你。” 挂了电话,云涯抬手揉了揉眉心,看了眼夜色,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楼上。 房间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每天都有人打扫,干净整洁。 云涯洗完澡围着浴巾走出来,站在阳台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露天的阳台带来沁凉的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云涯抬头看着漫天闪烁的星辰,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头发在风里微干,随夜风微扬,云涯靠在栏杆上,缓缓阖上双眼,感受风儿拂过脸颊时的娇嫩。 忽然一双大掌从腰侧穿过,扣在她的小腹上,云涯微惊之下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下一刻,男人灼热而绵密的吻落在她细嫩的脖颈间,激起云涯心尖的层层颤栗。 正文 517 漫漫长夜 发扬光大 夜如水、微凉。 “还没睡吗?”宽厚的大掌穿过她如海藻般的长发,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缓缓响起。 云涯娇喘着伏在男人怀中,双手紧紧的抓着他背上的衣服,声音娇媚涩哑,更添几分灼人的风情。 “我一直在等你。” 晏颂抱着她转回到床上,高大的身体压了下来,浴袍凌乱的扯散开来,里边竟然什么也没穿,年轻娇美的酮体在灯光下折射出晕白的光芒,晏颂眸光骤然紧缩,眼底深处划过一抹腥然,那样仿佛野兽一般带着侵略性的目光,令云涯心神猛然一缩,脚趾头下意识蜷缩起来。 晏颂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他的眼中只有一望无际的深沉。 “云涯,我们不……。” 一个不字刚刚脱口,下一瞬云涯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将他的脑袋拉下来,主动吻上他的唇,将他未完的话悉数融入在这个吻中。 惹火暧昧、抵死缠绵。 卧室的温度逐渐攀升,窗外夜色弥漫,纱帘随风微扬,月明星烁,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从一开始的克制隐忍,到后来的放纵沉沦,他的眼是火热的、似能吞噬一切。 这个夜如此漫长,他们一起携手迈入天堂。 不知何时,云涯从低泣到呜咽再到后来没有声音,彻底昏死过去,晏颂双眼逐渐恢复清明,心疼的抱起她去浴室,细心的给她擦洗着身体,从始至终云涯都没有醒过来。 做好这一切,晏颂抱着她回到床上,云涯自动的滚到他的怀中,八爪鱼一般攀在他的身上,晏颂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压下体内的燥热,将她揽到怀里,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安。” 想到他们刚刚的缠绵,晏颂嘴角滑出一抹温柔的笑,真好,你彻底属于我一个人了。 与她十指紧扣,时光漫长,我们永不分离。 云涯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的厉害,仿佛被大卡车碾过一般。 她脑袋空白了几秒,扭头看向身边,早已空空如也。 昨晚不是梦。 身上的酸疼告诉她,不是梦,是昨夜真真实实发生的。 她在昨夜真正成为晏哥哥的女人了。 云涯甜蜜的笑了,撑着身体坐起来,低头看着身上穿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摸了摸脸颊,抿唇微笑起来。 即使再疼、她也能承受得了,这便是痛并快乐着。 更何况,晏哥哥从始至终都很温柔,只有最后的时候,有些克制不住,让她晕了过去,这个过程,无比的美妙。 云涯刚刚坐起来,阿芸推门走了进来,她之前就回了江州,昨日回乡探亲去了,一早才回来。 “小姐。”多日未见,阿芸有些激动。 云涯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透着几许苍白:“晏哥哥呢?” 阿芸偷笑起来:“晏少爷一早起来就钻进厨房了,给小姐做爱心早餐呢。” 云涯微微有些晃神,阿芸走过来搀扶着云涯,“小姐小心点。” 看小姐的样子她就明白昨夜发生什么了,既替小姐高兴,又心疼小姐。 但这是每个女人的必经之路。 “阿离呢?” “林小姐的司机一早就来了,接了林小姐离开,林小姐让我转告小姐,公司比较忙,等有时间再和小姐叙旧。” 云涯梳洗完,换了一条棉布长裙,尽显温柔姣美。 云涯坐在梳妆镜前,阿芸巧手翻飞,给云涯扎了一个半丸子头,柔顺的发丝披散在肩头,显得俏皮又清新。 只见镜中的少女肤白如雪,眉目如画,高贵优雅,绝美之姿令人目眩神迷。 云涯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行秀美的小字,递给阿芸:“以后每天早上将这味药熬好给我送过来。” 阿芸看这上边写的都是中药,份量和熬法都已经写好,虽然不明白是治什么的,但小姐说出来,那一定是很重要,默默在心中记下。 “好。” 云涯一手轻轻的落在小腹上,眸光微垂。 老天,你还是善待我的,对吗? 云涯从楼上走下来,花园里花农正在忙碌,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一些都显得那么的生机盎然。 厨房,晏颂端着早餐走出来,他围着围裙,白衬衣黑色长裤,如水墨画一般清绝润和,干净的不可思议。 男子抬头朝她望来,那双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流动着温柔的如春水一般的水光。 “云涯,过来吃早饭。” 那般的自然而然,仿佛已经做了千百遍一般。 云涯微愣,只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时候发生过一般,然而她搜尽了脑海也没有找到。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某一个场景仿似在什么时候经历过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连科学也无法解释这样的现象,有人说,这便是你的前世。 她和晏哥哥真的有前世吗?前世的她们,也是如现在这般,时光静好,岁月安然。 云涯抿唇微微一笑,从容的走下来,走到他身边,晏颂摸摸她的脑袋,眼中满是温柔和怜惜。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涯笑着钻到他怀里,“晏哥哥,如果我很难受,你能怎么办?” 晏颂叹了口气,双手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对不起……。” 云涯抬手捂住他的嘴,深深的望着他:“永远不要说对不起。” 晏颂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走到餐桌前,扶着她的肩膀坐下来,将做好的早餐推到她面前。 云涯美滋滋的吃着早餐,晏颂笑看着她,缓缓开口:“等会儿我去上班,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会早点回来,在家等我。” 云涯乖巧的点头:“好,路上小心点。” 顿了顿,云涯说道:“你中午怎么吃饭?” “部队有食堂。”晏颂瞥了她一眼:“倒是你,我不在家,饭要按时吃,知道吗?” 晏颂吃饭饭就上班去了,云涯亲自将他送到门口,一身军装的晏颂笔挺俊美,阳光下更添几分肃穆庄严,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俊美的令人不敢直视。 晏颂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过分开半天,两人就依依不舍的,不知道那些暗中看着这一幕的佣人有没有被这把狗粮虐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云涯看着车子消失在庄园大门口,感觉自己有些像是送丈夫上班的妻子。 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微微一笑,这样的感觉真的不错。 晏颂走了之后,阿芸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过来。 云涯一口气喝完,阿芸端着一盘车厘子递到她面前:“小姐含一颗去去嘴里的苦味。” 云涯捻了一颗放到嘴里,窝在阳台的摇椅里微微眯起眼睛。 阿芸轻缓的脚步渐渐远去,云涯一手轻轻的落在小腹上。 这是师父给她的秘方,说是早些年宫廷里传下来的秘方,女子行房后喝下这味药,受孕率大大提高,不仅没有任何副作用,长期服用,不仅能美容养颜,还能延年益寿。 不管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师父总不会骗她的。 她想到师父给她秘方时那个无奈的眼神,师父的意思是让她尽量不要要孩子,太伤身子了,而且生产的时候很可能会出事,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孩子为好。 云涯虽然怕死,但她还是想拼一把,她不能让晏哥哥无后,更何况,她做梦都想要一个和晏哥哥的孩子。 很冒险,但她必须要这么做。 闲着太过无聊,云涯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云氏集团这两年一直是clarence在管理,他将公司打理的很好,云涯不懂经商,她之所以信任clarence也是看在艾伦的面子上,不过clarence显然没有令她失望。 clarence亲自过来见她,将纪氏的近况一一报告于她,云涯不懂这些,放手让他去做。 “纪小姐,很感谢你能这么信任我,但合约已到期,我打算回国了。”clarence不卑不亢的说道。 云涯早料到他会这样说,气定神闲的说道:“clarence先生,我会在原先的报酬上再增加五成,另外将我名下2%的股份转到您的名下。” clarence没有丝毫动容,要知道这样的条件已经是十分丰厚的了。 “很抱歉,您现在就是把纪氏送给我,我也不能再留下了。” 云涯认真的看着他,听着他的解释。 clarence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喜意和迫不及待:“我的爱人怀孕了,我必须要赶去她的身旁,纪小姐,抱歉。” 原来如此。 云涯也不强人所难,微笑道:“恭喜clarence先生了,不过我还是会依照之前的想法,将我名下2%的股份转移到你的名下,一方面感谢您这两年对纪氏的付出,另一方面也算是送给未来小宝贝的见面礼了,请clarence先生无论如何一定要收下。” 话都这样说了,clarence自然不好再拒绝,心中对这个女孩更是生了几分感激和好感。 clarence并不会急着走,而是给了云涯缓冲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她要找到一个能接任纪氏的管理人员,云涯不擅经商,更何况她的身体也经不起劳累了,可是这个人要到哪里找呢,云涯真的有些愁了。 “小姐,您为何不考虑考虑云渺少爷呢?”按理说,纪氏集团也有云渺少爷的一份子,云渺少爷又是个男子,继承纪氏集团也是名正言顺。 青岚说这些话并没有别的意思,虽然她是明月的人,而明月是云渺的人,换别的人肯定要多想了,但那个人是云渺,云涯永远也不会猜测他。 听完青岚的话,云涯双眼一亮,是啊,她怎么把渺渺忘了呢? 纪氏集团是外公留给她们两个的,除了她之外,这个世上只有渺渺才是最合格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无心于此,如果能把纪氏集团交给渺渺,外公在天上也会安心的,更何况她相信凭渺渺的能力,一定会把纪氏集团发扬光大,了却外公的夙愿。 想通这一点,云涯心中卸下了一块大石,下次再联系渺渺,问一下他的意思。 中午吃罢饭,云涯窝在阳台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杂志,下午的阳光略显慵懒,连人都变得怠懶了几分。 手机关机,享受着清静的时光,静静的等待着晏哥哥的归来。 这时阿芸急匆匆走进来,“小姐,宁家来人了,说是宁大小姐派来的人。” 宁子衿? 云涯微微挑眉,懒洋洋的坐直身体,整了整裙摆站了起来。 她低调的回到江州,根本就没人知道,宁子衿是从哪儿听来的? “什么事?”云涯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宁大小姐难产了,现在在医院,说是无论如何都要请小姐过去一趟。” 阿芸有些无奈,这是把小姐当普渡众生的菩萨了,连难产都要请小姐,知道小姐出场费有多贵吗? 正文 518 丢人现眼 别想好过 这时阿芸急匆匆走进来,“小姐,宁家来人了,说是宁大小姐派来的人。” 宁子衿? 云涯微微挑眉,懒洋洋的坐直身体,整了整裙摆站了起来。 她低调的回到江州,根本就没人知道,宁子衿是从哪儿听来的? “什么事?”云涯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宁大小姐难产了,现在在医院,说是无论如何都要请小姐过去一趟。” 阿芸有些无奈,这是把小姐当普渡众生的菩萨了,连难产都要请小姐,知道小姐出场费有多贵吗? “走吧。”就算看在子洹的面子上,这一趟她也一定要去。 阿芸拿着一件外套搭在手里跟在云涯身后,青岚慢悠悠的跟在最后。 客厅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云涯对他还是有些眼熟的,是宁子洹的跟班,井合。 井合看到云涯,立刻惊喜的说道:“纪小姐,三少打不通您的电话,只好让我跑这一趟了,大小姐情况很危险,她只信任您,纪小姐,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大小姐吧。” “别着急,把情况说清楚,冯叔,备车。” 云涯的气定神闲感染到了井合,井合深吸口气,跟着云涯一道往外走,不停歇的说道:“大小姐产期临近,最近一直住在医院,三少给她找了最优秀的产科医生,昨天晚上就推进产房了,可是到现在都没出来,听医生的口气情况不大好,三少才让我跑这一趟……。” “医生有说什么情况吗?” 云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回头看了眼井合,井合赶忙坐了进来。 这方面井合怎么会知道呢,闹了个大红脸。 云涯没有继续再问,交代司机:“开快点。” 将手机开机,拨通了宁子洹的号码,响了两声就通了,传来宁子洹隐含焦急的声音。 “是云涯吗?” “是我,大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手机里面默了默,然后传来宁子洹的怒吼声,“我花钱请你们来有什么用?什么?保一个?我两个都要保,哪一个出了事我要你们的命。” 云涯蹙了蹙眉,看来情况不大好啊。 “云涯,我没办法了,只能麻烦你了……。”宁子洹的语气里有着疲惫和深深的无奈。 开红灯赶往医院,医院门口有接应的人,领着云涯快速来到手术室门口,宁子洹满脸疲色,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形容狼狈的男子,正是宁子衿的丈夫叶枫。 叶枫比宁子洹还要快一步迈到云涯面前,眼中有着深深的急切和担忧:“纪小姐,求求您救救阿衿吧,如果两个只能保一个,我要阿衿活着,孩子我不要了……。” 能让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躺在里边的女子,这辈子,即使死、也无憾了。 云涯看着面前蓬头垢面的男子,内心深处有些触动,这样的男人啊,即使九死一生,也要为他留下孩子。 “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 得了云涯这句话,叶枫骤然松了口气,她的话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让他暴躁的心忽然就沉定了下来。 “云涯……。”宁子洹深深的看着云涯,一些时日不见,褪去往日的清狂,变得沉稳了许多。 “我不能保证你们什么,但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云涯沉稳的声音掷地有声,无形中给人以力量。 “我现在需要知道大姐的情况。” 宁子洹看了眼手术室紧闭的门,“带她进去。” 话是对井合说的,井合点点头,领着云涯快步离开。 青岚紧随其后,云涯看了她一眼,“在这儿等我吧。” “小姐……。”青岚不赞同的蹙起眉头。 “不会有事,而且手术室闲杂人等不能进入,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青岚无奈之下瞪了眼井合,井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纪小姐的保镖好厉害的感觉。 叶枫在手术室门口着急的走来走去,急的嘴角都燎泡了,阿衿,你千万不能有事。 宁子洹冷冷的看着他,“如果姐姐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叶枫闭了闭眼,“不用你动手。” 我自己就不会宽恕我自己。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匆匆跑过来,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大姐怎么样了?” 宁子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云涯已经进去了。” 宁子期重重的松了口气,虚脱了般用手撑着墙壁。 他最近参加了一个下乡援助活动,从昨晚得知大姐出事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回来了,早知道他应该在医院守着的,他也是想着子洹和叶枫将生产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这才放心的走了,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还好,如果是纪云涯的话,大姐还是有希望的……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忽然突兀的响了起来,宁子洹阴冷的眼神射向叶枫。 叶枫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紧蹙,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铃声再一次响起,大有一种他要是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势头。 “看来你业务挺繁忙的。”宁子洹语气嘲讽。 “还是接一下吧,万一有急事呢?”宁子期说道。 叶枫走到不远处,目光一直注视着手术室门口的方向,接通了电话。 “枫儿,你在哪儿?快点回来吧,雨薇要生了。” 冯黛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叶枫冷冷勾唇,眸底的阴寒不加掩饰,“关我何事?” “枫儿,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雨薇那么辛苦是为了谁,她怀的可是你的亲骨肉啊,你就当是看在妈的面子上回来一趟吧,算妈求你了。” 叶枫深吸口气,压下体内的暴戾,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就那么确定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那是肯定的,妈可是……。”冯黛忽然住了嘴,冷声道:“你要是不回来,就永远别认我这个妈。” “你别逼我。”叶枫冰冷的声音阴寒入骨,令手机对面的冯黛心神猛然颤了颤,但现在这个时候她管不了那么多了,雨薇马上就要生了,这个时候枫儿无论如何都要回来一趟。 “枫儿,妈也是为了你好,你都老大不小的了,妈不能让你老了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我知道你喜欢宁子衿,不想跟她离婚,好,妈不逼你,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抱给宁子衿养,让雨薇走的远远的,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这样还不行吗?” “我不会回去的。”叶枫斩钉截铁的说道,望着手术室门口上的红灯,坚定的说道:“孩子生下来,你要给谁养都行,就是别来恶心我,更别来打扰我跟阿衿,我警告你,不要让我们最后一点的母子情份都毁在你的手里。” 话落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骤然挂断的电话,冯黛整个人愣了愣,暗暗咒骂了一句,“宁子衿你这个狐狸精,究竟是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对你如此的死心塌地……。” “夫人,产妇已经推进了产房,现在情况不大好,必须要终止妊娠。” 护士走过来说道。 冯黛咬牙说道:“必须要把孩子保住。” 护士小心脏抖了抖,看这位夫人的语气,即使产妇出了事,也一定要保孩子,完全把女人当成了生育工具,真是可怕。 “因为是早产,必须要做刨腹手术,这是手术责任书,请问您是产妇的什么人?” “我是她婆婆。”冯黛直截了当的回道。 护士蹙了蹙眉,“她的丈夫呢?” “出差了,不在家,我来签字。”冯黛直接夺过来飞快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塞到护士手里,赶苍蝇似得:“一定要把我孙子保住,否则你们谁都别想好过,包括你们医院。” 这口气……护士有些鄙夷,面上却一点都不敢显露出来,看着已经签了字的责任书,最好不要出事。 宁子洹看着走过来的叶枫,轻哼了一声。 井合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三少,已经查清楚了,有人在大小姐的饭菜里动了手脚,想要不动声色的弄掉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人已经审问过了,具体是什么人下的手还在调查中,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是京都的人动的手。” 井合话音刚落,宁子洹大步走过去,直接一拳揍到叶枫脸上,叶枫猝不及防下狼狈的跌倒在地上,脸上瞬间青紫了一块。 宁子期赶忙拦着他,冷声道:“你干什么?” “你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大姐今天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吗?叶枫,大姐要是掉了一根汗毛,我杀你全家。” 宁子洹双眼血红,狂戾冷傲。 他和宁子衿的感情不一定有多深,但他却是个十分护犊子的人,有人要伤害他的人,他绝对能和对方拼命。 叶枫擦着嘴角溢出的血丝,晃悠悠站起来,浓眉紧锁:“你什么意思?” 宁子洹冷笑一声:“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想做好丈夫好爸爸,那就先把你家里的烂摊子收拾好,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宁子洹,你给我冷静点。”宁子期大声说道。 “滚开。”宁子洹一把推开他,冰冷厌恶的说道:“轮不到你在这儿当好人。” 宁子期气的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扭头看着叶枫,“我相信子洹,你还是回去查清楚吧,大姐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以她的性子不会平白受这样的委屈,不要让大姐醒来失望。” 宁子洹白了他一眼,就你会当好人。 叶枫双拳握紧了又松开,深深看了眼宁子洹,宁子洹冷笑了一声:“你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妈,你要是摆不平她,就别想和大姐在一起。” 叶枫眼神瞬间变得阴冷,联想到刚才那个电话,难道真的是妈做的…… “我现在不能离开。”叶枫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陪着阿衿,只要她能平安,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宁子洹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到一边,宁子期走到他身边说道:“希望大姐和宝宝都能平安。” “你倒是会做好人,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挺叛逆的吗?”宁子洹眼神嘲弄。 宁子期自嘲的笑了笑,“你也说了是以前,人啊、总是会长大的。” 长大的代价,实在是太痛了。 冯黛焦急的走来走去,阿弥托佛,保佑我的孙子一定要没事。 “嗒嗒嗒”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冯黛听的心头有些烦躁。 一抬头,就看到女子迎面走来,看清那张脸,冯黛脸色瞬间就变了,眼中投射出浓浓的厌恶和鄙夷。 女子嘴角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大嫂,别来无恙啊。” 正文 519 不期而遇 叶家的人 冯黛焦急的走来走去,阿弥托佛,保佑我的孙子一定要没事。 “嗒嗒嗒”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冯黛听的心头有些烦躁。 一抬头,就看到女子迎面走来,看清那张脸,冯黛脸色瞬间就变了,眼中投射出浓浓的厌恶和鄙夷。 女子嘴角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大嫂,别来无恙啊。” “你来这里干什么?”冯黛语气不善的问道,警惕的瞪着越走越近的女人。 “当然是来看看大嫂喽,怎么,大嫂不欢迎我吗?还没提前恭喜大嫂呢,马上就要做奶奶了。”女子捂嘴笑了起来,那笑容落在冯黛眼中,怎么看怎么嘲讽和可恶。 “哼、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 来人正是叶文星,如果说庄曦月是她第二讨厌的人,那么这个叶文星就是她第一讨厌的人。 叶文星看着手术室门头上的红灯,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好端端的怎么会早产呢,这个孩子真是命途多舛呢……。” “你给我闭嘴。”冯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指着外边:“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对这个女人,她连装模做样都做不到。 叶文星施施然的走到手术室门前的休息椅上坐下,将香奈儿的包包放在大腿上,跷起了修长的美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微笑着看着冯黛:“大嫂,何必急着赶我走,我们姑嫂俩很久没有一起说说话了,不如等着孩子降生的空当,我们好好聊聊?” “我跟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聊的?我早就警告过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是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冯黛眼神毫不掩饰厌恶,对这个女人连虚与尾蛇都不屑做了。 叶文星却没有任何难堪,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大嫂,我今天真的只是想来陪陪你,没有别的意思。” 你会那么好心?冯黛嘲讽的笑道。 叶文星叹了口气,“大嫂,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欠你一句对不起……。”那样真诚歉疚的眼神,仿佛真的是发自肺腑的一般,冯黛瞬间就警醒了,这个女人狡猾多端,不知道肚子里揣着什么馊主意呢。 “呵……我当不起,你还是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不要将我最后的一点耐心磨尽。” 叶文星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当初我和大哥……也是情不由己,你知道大哥这个人……我不从他,他就要把我高中的事情说出去,我太害怕了,所以才……大嫂,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冯黛冷冷的勾唇:“少在我面前演了,你跟叶文雍那点子破烂事儿我查的一清二楚,不想说出去是顾忌我自己的脸面,不要在这儿恶心我了。”冯黛不耐烦的说道。 “大嫂说的没错,一开始我是被逼迫的,可是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了大哥……我想给他生儿育女,想霸占他所有的爱,嫉妒他身边出现的所有女人,包括你……。”叶文星忽然看向冯黛,那样诡异莫测的眼神,不知为何,令冯黛一阵心慌。 “你……你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冯黛怒目而视,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脸,要强了一辈子,最后被小姑子啃了窝边草,心底的窝火可想而知。 “是……我是贱,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堂哥,我从来没有否认,但他只是把我当玩物,当发泄的工具,而我竟然不顾脸皮的倒贴上去,直到最后我明白,即使我付出所有,也得不到这个男人半丝的怜悯,那个时候我醒悟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眦睚必报,我怎么能让你们好过呢,尤其是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叶文星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冯黛猛然打了个哆嗦,她忽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想听她再说下去。 “你给我滚……。” 叶文星一步步逼近她,嘴角勾着温柔而恶劣的微笑:“所以啊,当初你生女儿的时候,我去医院看望你们,看着那个在襁褓里的小女婴,我真的太喜欢她了,长的多漂亮啊,那眼睛和鼻子,像极了你……,你怎么那么好命呢,儿女双全,而我一无所有,你让我嫉妒的发狂,所以啊,我就做了一件事情……。” 叶文星忽然停住了,一双漆黑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冯黛,冯黛已经退无可退,背后就是冰冷的墙壁。 她忽然捂住耳朵,“我不想听你说,你给我滚啊……。” 第六感告诉她,不能听接下来的话,她说的都是骗人的,这个女人居心叵测,等着看她的笑话,她一定不能让她如愿…… 另一边,接到消息的安颖急匆匆往医院赶去,半路上竟然出了车祸,她心急如焚,让司机给钱了事,却见那辆红色的张扬跑车内走下来一位性感的年轻女子,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车窗前,轻轻叩响了车窗。 车窗降了下来,女子背对着阳光,有些看不清她的脸,却不知为何,安颖的心脏忽然狂跳了几下。 “别了我的车,你们全责,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女子将一张名片从车窗内扔了进去。 女子一脸高傲,转身就要离去。 女子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露肩时装,露出后肩蝴蝶骨一处很小的朱砂痣,在白皙的肌肤上分外惹眼,安颖一眼就注意到了,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些很久远的记忆瞬间膝上脑海,她整个人像是猛然被雷劈了一样,脸色有些白,又有些迟疑。 “妈,你怎么了?”莫翩翩推了推安颖。 安颖立刻推开车门追了上去:“这位女士请等一下。” 女子缓缓转身,挑眉望来,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少了几分清艳,多了几分廉俗,和那些网红同款,只是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满身高傲的气势了。 安颖仔仔细细的盯着这张脸,想要找到一丁点痕迹,女子勾了勾唇“是你们别了我的车,如果不想负责的话,我看我们必须要去一趟警局了。” 说着就要掏出手机。 安颖连忙摆手:“不用,是我们的全责,我会承担一切维修的费用。” 女子疑惑的看着她:“所以呢?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简而言之就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你……。”安颖盯着手里的名片,潇潇雨落设计公司ceo叶潇潇。 姓叶?安颖对这个姓氏非常敏感,她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女人几眼,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叶家的人?” 女子微微一笑,尽显高傲:“我是叶家大小姐叶潇潇。” 真的是叶家的人。 安颖想到雨薇对她说的那些话,这个叶潇潇仗着自己大小姐的身份以前没少欺负她,雨薇那种绵软的性子怎么是这种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对手。 安颖那一丁点莫名其妙的好感瞬间因为对方的身份而降到了谷底。 “原来是叶小姐,真是巧合了。”安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哦,这位夫人认识我吗?”叶潇潇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墨镜,墨镜后的双眼骤然掠过一抹异光。 安颖冷笑了一声:“当然认识。” 叶潇潇挑了挑眉,低头看了眼腕表:“抱歉,我现在必须要赶往医院。” 话落朝安颖摆了摆手,转身坐进了跑车里,张扬的红色跑车一眨眼就跑了出去。 安颖一直盯着她背上的那粒红痣,眼中变幻莫测。 “妈,人都走了,你看什么呢?” 安颖猛然反应过来,摆了摆手:“没事,我们赶紧去医院。” 莫翩翩暗暗撇了撇嘴,姐姐马上就要生了,但是这个孩子是个私生子,一生下来就不被承认,有这样的姐姐简直就是她的耻辱,可是能怎么办,到底是她的亲生姐姐啊。 “刚才那个女人是叶家大小姐吗?”莫翩翩听到了两人刚才的话,坐进车里还在问着。 安颖整个人有些恍惚,根本就没听到莫翩翩的话,莫翩翩推了她一下:“妈,你怎么了?” “记得我生你姐姐的时候,当时我躺在手术台上,几乎昏死过去,但迷迷糊糊中我看到那个被医生举高的婴儿背上有一粒小米一样的红色胎记,等你姐姐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背上没有任何胎记,我以为是我记错了……。” 安颖整个人沉浸在回忆中,缓缓的说道。 莫翩翩还是第一次听到母亲提起有关姐姐小时候的事情,“会不会是记错了,毕竟你当时意识不清醒,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不……。”安颖忽然双手紧紧的抓住莫翩翩的手,抓的莫翩翩手都疼了,安颖喃喃道:“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记错了,但这件事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口,我不可能会记错……可是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怎么可能呢?” 她脸色忽然发白,一脸惊恐的样子:“那个人……又为何偏偏是她呢?” 是叶家大小姐呢? 这个叶家大小姐,外界对其风评实在是不好。 “妈,你到底怎么了?” 安颖忽然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的拨通了一个号码:“给我查清楚二十年前8月19日圣安医院妇产科089床的孩子。” “不用在乎钱,我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查到。” 莫翩翩看着忽然脸色发白的安颖,心头忽觉不安,她感觉很可能与姐姐的身世有关,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厢的气氛沉默的让人心头发慌,就这样一路疾行到了医院,在等电梯的时候,再次和叶潇潇不期而遇。 叶潇潇挑了挑眉,笑道:“夫人,看来我们今天还真是有缘啊。” 安颖看着叶潇潇,神色有些莫测,叶潇潇任她打量,电梯门开了,等人走了出来之后,叶潇潇越过安颖踏进了电梯。 背对着她的方向,安颖清清楚楚的看到女子背后的蝴蝶骨上犹如红豆一般的朱砂痣,那样刺眼,与她脑海中遥远的记忆不谋而合。 叶潇潇站在电梯里,笑着问道:“夫人不进来吗?” 安颖垂眸,走进了电梯里。 叶潇潇笑着摁下了楼层。 十二楼,妇产科,看来她真的是来看雨薇的。 电梯里的气氛有些沉默,安颖忽然问道:“叶小姐,你今年多大了?” 叶潇潇墨镜后的柳眉微挑,笑道:“过了年就二十二了吧。” 安颖握了握拳,“恕我冒昧再问一句,叶小姐的生日是在哪天?” 叶潇潇嘴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侧眸瞥了眼安颖,那样的眼神似乎能将人看透,安颖心头一跳,对方不动声色的转开视线,微微一笑。 “刚过了生日不久,八月十九。” “轰……。”安颖脑海中就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炸开了一样。 ------题外话------ 要完结了……年前一定会完结的,请相信我 正文 520 鸠占鹊巢 意外之喜 “刚过了生日不久,八月十九。” “轰……。”安颖脑海中就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炸开了一样。 “我将那个女孩,与临床的一个女婴换了一下,很简单啊,但对两个女孩来说,人生却是从此天差地别,一个锦衣玉食,成为了嚣张跋扈的豪门千金大小姐,而另一个呢……。” 叶文星趴在冯黛耳边,呵气如兰,轻轻吐出口的话却如来自地狱的声音。 “从小三餐不继,受尽欺辱和孤独,好不容易长大了……啧啧……下场更是悲惨呢……你说,我的报复是不是很成功呢?” “你给我闭嘴。”冯黛脸色唰白,拼尽全身力气吼道,抬起手就朝叶文星的脸上拍去,叶文星轻轻松松的握住她的手,嘴角勾着危险的笑意:“大嫂,你想知道你的亲生女儿现在在哪里吗?她可是过了二十二年的悲惨生活呢,你难道不想弥补她吗?” “你……。”冯黛气的直翻白眼,她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背着她做了这么多的坏事。 虽然她很想告诉自己她说的都是骗人的,就是为了打击她,可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些有可能都是真的…… 她的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受尽委屈和痛苦,而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却鸠占鹊巢,享受了她女儿的一切,只要一想到她的女儿这些年在外边有可能会受到的苦,就恨不得扑上去将面前的这个女人掐死再五马分尸。 “其实那个人你见过,还熟的很呢。”叶文星咯咯娇笑着,然那双眼中却满是深冷的嘲弄和得意。 当年做那件事情全凭一股冲动,事后良心拷问她还曾后悔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按说那股恨早就该释然了,可是现在看着这个女人要发疯的样子,只觉得痛快和得意。 原来这股恨从来没有释尽过,只是被她深深的埋葬在心底了。 “贱人……你这个贱人……,她在哪儿,快告诉我。” 冯黛这么多年被叶潇潇气的不轻,对这个女儿的疼爱也早就被磨尽了,现在得知叶潇潇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她哪儿还有一丝怜悯和疼爱,甚至对她产生了一丝怨恨。 “呵呵,我怕说出来你更受打击,啧啧,有句古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果然不愧是你生的女儿啊,臭味相投呢……我劝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呢。” 叶文星慢悠悠的说道,眯缝的双眼中满是嘲讽和怜悯。 说起来,她还有点可怜面前这个女人了呢。 结果说出来,她有可能会承受不了呢,毕竟这个答案、实在太残酷了。 她也没有想到,当年随手种下的种子,多年后竟然会结出这样的果子,实在是意外之喜呢。 连老天都在帮她。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冯黛发疯了一下扑向叶文星,双眼血红。 “妈,你们在干什么?” 女子疑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冯黛身形一怔,回头看向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一行人,目光从叶潇潇身上移到安颖和莫翩翩身上,最后再移回到叶潇潇身上,眼中骤然迸射出一抹幽光。 叶潇潇不动声色的走进,微笑着看向叶文星:“姑姑,你怎么也在这里?” 正文 521 血缘亲情 亲生母亲 女子疑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冯黛身形一怔,回头看向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一行人,目光从叶潇潇身上移到安颖和莫翩翩身上,最后再移回到叶潇潇身上,眼中骤然迸射出一抹幽光。 叶潇潇不动声色的走进,微笑着看向叶文星:“姑姑,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叫她什么?”冯黛全身颤抖的反问道,看起来被气的不轻。 “姑姑啊。”叶潇潇微笑着说道:“文星姑姑,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她不是你姑姑……。”冯黛情绪激动的喊道,她看着面前的女人,终于知道那种诡异的感觉来自哪里了,她从小和家里人就长的不像,越大越明显,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听了叶文星的话之后,心中的愤怒和恐惧也越来越深。 确实不是她的姑姑,她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种,霸占和享受了她女儿的一切。 叶潇潇无视冯黛变幻莫测的眸光,看了眼手术室方向,说道:“人还没出来吗?” 这时手术室的大门忽然从里边打开,一个护手着急的跑出来,说道:“产妇大出血,现在急需输血,谁是a型血,请跟我来。” 冯黛赶紧举手:“我是。” “跟我来一下吧,产妇等不了太长时间。”冯黛无视周遭所有人,跟着护士离开了。 安颖脸色煞白,“蹬蹬”后退一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妈,你怎么了?”莫翩翩蹲在她身边,担忧的问道。 “护士说,她是a型血吗?” 莫翩翩困惑的点点头:“应该是吧……。” “天哪……。”安颖忽然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哀嚎一声,换来叶潇潇和叶文星的双双注目。 “妈,你到底怎么了?” 安颖一手捂在心口,痛苦的喘不过气来,她是b型血,孩子的爸是o型血,她们之间怎么会生出a型血的孩子,这只有一种可能,叶雨薇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找了那么久,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她忽然想到之前在那个女人身上一闪而过看到的红痣,一种可能渐渐浮上心头,她忽然抬头直直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年轻女子,女子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笑着看着她。 那种目光,不知为何,忽然令安颖心头一跳。 她站起身,直接朝她走去,莫翩翩赶紧跟上去。 “夫人,没想到还真巧啊,我们在这个地方还能相遇。”叶潇潇笑着说道。 “你也是来看叶小姐的吗?你是她的什么人呢?” 叶文星轻笑道:“听说叶小姐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难道您就是……?” 安颖没有回答她们,只是紧紧的盯着叶潇潇,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嘶哑:“你……是什么血型?” 问的有些突兀,叶潇潇挑了挑眉,若无其事的回道:“我是b型血。”那样随便的语气,就像在回答今天的天气一般,却在安颖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一丁点的侥幸彻底沉没死海。 她捂着嘴,眼泪簌簌流了下来,看着面前年轻时尚的女子,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她确信,面前这个女子,就是她失散了多年的亲生女儿。 血缘亲情就是这么神奇,在她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眼时,那种微妙的感觉就在心中扎了根。 ------题外话------ 没有和编辑商量就擅自决定了完结,结果自然是不通过(┬_┬),为了配合书城的推荐,暂时还不能完结,玥也很无奈,本想好好过个年,现在必须要继续码字了,年底了,有很多事情要忙,每天抽不出多少时间来码字,但玥会努力保证质量,完结时间要往后推了,抱歉亲们 正文 522 见色忘义 他的深情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宁子衿的孩子平安降生,宁子衿拼死保住了一条命,伤了身子,以后再难有孕。 但这个孩子对夫妻两人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两人又怎敢再奢求过多。 是个男孩,重六斤七两,很健康,已经送进了育婴室,而宁子衿被推进了加护病房,等过了麻醉的药效之后才会苏醒。 云涯脸色苍白的走出手术室,宁子洹大步就要上前,被旁边一个娇小的身影蓦然拦住了,先他一步搀扶住云涯,宁子洹脚步顿了顿。 “子洹,子衿姐没事了。”云涯对他扯出一抹虚弱的笑。 昨晚一番云雨,身体本就虚弱,今天又一场手术,云涯心力交瘁,只想好好睡一觉。 宁子洹目光深深的看着面前脸色格外苍白的少女,薄唇抿了抿,“谢谢。” 千言万语,汇聚在这两个字里。 “纪小姐,真的太谢谢您了。”叶枫感激的说道:“以后不管您有什么事情,我叶枫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会退缩分毫。” 一次一次的救了衿衿,救了衿衿就是救了他啊,现在又多了一条命。 “快去看看子衿姐和宝宝吧。”云涯笑着说道,目光染满了温柔。 叶枫迫不及的离开了。 宁子期站在不远处,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上来说了一句谢谢,云涯礼貌的点了点头,抬步往外走,宁子洹赶忙跟上她:“云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云涯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宁子洹翻了个白眼,“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有自己的渠道,你是不是就打算瞒着我了?” 他可是天天派人在机场守着,她踏进江州土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云涯无奈的摇摇头:“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哼。”宁子洹傲娇的哼了声,“见色忘义的家伙。” 云涯看了眼时间,糟糕,已经五点了,晏哥哥下班回来没有见到她会不会生气啊? “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回去了。”云涯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外走,匆忙的模样像是背后有老虎在追赶似得。 “喂,你赶着投胎去啊,多跟我说两句话会死啊。”宁子洹嘴里嘟囔着,还是认命的跟了上去,长腿迈了几下就追上了云涯的脚步。 “裴轻寒情况不大好,你不去看看他吗?”宁子洹忽然开口说道。 云涯脚步一顿,蹙眉看向他:“他……怎么了?” 宁子洹挑了挑眉:“当初你出事的时候,他可是在背后出了不少力,几乎把自己在国外的势力全都折损进去了,只是人家不爱邀功,才会让某人捡了个大便宜,现在人住院了,就在这个医院,你不去看看吗?” “为什么住院?是生病了吗?”听到裴轻寒出事,云涯心中有些不好受,裴轻寒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给了她很多帮助,在她最困苦无助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在她心中像哥哥一样温暖的亲人。 虽然无法回应他的深情,但云涯绝不想看到他出事。 “既然好奇,何不自己去看看?”宁子洹怂恿的说道。 正文 523 何德何能 值不值得 “病人的眼睛虽然移植了视网膜,但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致使双目出现了并发症,视力模糊只是初期症状,如果再不得到及时治疗,彻底失明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治好他的眼睛。”傅白沉声说道,语气里夹杂的威严和冷戾令站在他面前的医生下意识抖了抖,赶忙说道:“我已经叫了全院最好的专家前来会诊,一定会商量出一个满意的手术方案,使病人早日恢复健康。” 傅白烦躁的挥挥手;“这件事要敢泄露出去,你知道后果。” 医生战战兢兢的走了。 傅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拳头握紧了又松开,一拳恨恨的砸向墙壁。 为什么会这样? 寒哥的身体一直很好,只是眼睛因为多年前一次受伤就此留下了病根,前年做了视网膜移植之后,眼睛好转了许多,没想到就在回国的飞机上,寒哥的双眼忽然失明…… 寒哥倒是看得开,像是没事人一样,甚至还开始学起了盲语,打算做一辈子盲人,看的他实在是难受。 不管用尽什么办法,都要治好寒哥的眼睛,寒衣社不能没有主人。 傅白推开门走进去,裴轻寒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在病床上,清瘦的背影清华无双,整个人仿佛蒙上了一层光华,散发着温润清寒的光芒。 “小白,她回来了吧?”男子轻轻侧眸,在暖暖的时光中勾勒出温柔俊美的侧颜,唇畔的弧度美好的恰到好处。 傅白明白他指的是谁,不由得替寒哥不值,寒哥为她做了那么多,甚至可以为了她付出所有,但是那个女人……她永远也不会回头看寒哥一眼,她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男人。 他以前理解寒哥,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是个人都该心寒了,可是寒哥还是记挂着她,那个人……她何德何能能得到寒哥的爱?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恭敬的回道:“回来了。” “可惜……我再也不能看看她了……。”男子轻柔的语气夹杂着几缕遗憾和怅惘,听的人几多辛酸。 “寒哥,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傅白斩钉截铁的说道。 裴轻寒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垂下眸光,那双清澈而漆黑的眼珠没有聚焦,却显得越发澄澈深邃,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下,投射下一片青色的阴影,透着玉白一般的沉静。 “查到她的下落了吗?” 提到正事,傅白正了神色,“我们的人正在加紧追查,自那日之后她就失去了踪迹,现在多方人马都在找她,只要她还在地球上,就一定能找到她。” 抿了抿唇,傅白咬牙说道:“寒哥,恕我直言,您为了她,几乎将我们在国外的势力全部折损进去了,那可是咱们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才培植出的,现在毁于一旦了……值得吗?” 裴轻寒轻轻的笑了笑,偏了偏头:“值得吗?” 当然值得。 只要她安好,即使付出所有,他也在所不惜。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遵守到底。 “值得又怎样?不值得又怎样?事情已经做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小白,你替我去看看她吧……。” “寒哥……。”他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裴轻寒温淡的脸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寒哥真的太傻太傻了。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傅白眉头微蹙。 寒哥住院的消息瞒得很好,什么人会来?傅白快步走过去开门。 正文 524 神魂颠倒 人的本能 曾经他最佩服的人就是纪云涯,因为她是寒哥深爱的女人。 而现在,他最恨的亦是这个女人,因为她,寒哥受了太多折磨痛苦。 寒哥爱而不得,表面上装作不在意,但他知道,寒哥心里一定很苦。 没有人能亲眼看着深爱的女人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还能笑得出来。 此刻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她有着一切令男人神魂颠倒的魅力,寒哥爱上她似乎也理所应当,因为追求美好是人性的本能,身为视觉动物,只要不是面孔认知障碍,大概都会对她心生好感吧。 她是上帝的宠儿,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让人心之向往。 可是傅白此刻看着她,只觉得厌恶,这张美丽的皮囊在他眼中不过是红颜祸水。 心中想法万千,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冷峻着一张脸孔,看不出来情绪。 “纪小姐?你怎么会来?”目光冷冷的扫过站在她身后的宁子洹,心中大概已经了然。 这个宁子洹,还是不长记性,非要跟寒哥作对才开心。 “听说裴大哥住院了,我来看看他。”云涯轻声说道。 “抱歉,寒哥休息了。”傅白压低了声音说道,并且随手关上了身后的病房门,私心里他并不想让她见到寒哥,不是喜欢晏颂吗?那就好好呆在他身边,不要来打扰寒哥。 没有她,寒哥也可以过的很好。 云涯抿了抿唇,敏感的察觉到傅白对她的不耐,淡声道:“是吗?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傅白薄唇滑出一缕冷笑,遂即很快消逝,“纪小姐请回吧……。” “小白,是云涯吗?”男子疑惑的声音自病房内传来,声音内夹杂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惊喜。 傅白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双眼紧紧盯着纪云涯的眼睛,沉声道:“不是。” 云涯轻轻垂下眸光,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声轻叹溢出唇畔。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他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请一定要跟我联系。” 话落云涯果断的转身离去。 宁子洹看了眼虚掩的病房门,不耐的瞪了眼傅白,不明白云涯怎么走到病房门口又折返回去了,赶忙追了上去。 傅白盯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冷哼一声,还算有自知之明。 既然不爱寒哥,那就别一次次给他希望,划清界限,对两人都好。 “小白……。”他刚一踏进房门,裴轻寒便急急的开口。 傅白心中叹了口气,“是护士,知道寒哥喜静,被我打发走了。” 傅白清楚的看到他话音落地的瞬间男人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 —— “都走到病房门口了,你怎么又退缩了?”宁子洹不解的追问道。 云涯脚步未停,淡淡道:“他不会想见到我。” “怎么可能?”他为了云涯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事情,却从来不让云涯知道,要不是为了给晏颂添堵,他才不会把云涯主动往他面前推,谁知道云涯根本就不领情,白瞎了他的一番苦心。 宁子洹永远不会明白,云涯所说的不会想见到她,是因为不能见到她。 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她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不给他希望。 正文 525 别出心裁 大言不惭 宁子洹走了几步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走之前要安排人送云涯回去,如果不是这件事紧急,他是铁定要亲自送云涯回家的,最后被云涯婉拒,宁子洹来不及解释那么多,给云涯说了句话就匆匆离去了。 “走吧。”云涯转身,在青岚的陪同下走出了医院。 刚走到大厅门口,迎面走来一个女子,打扮成熟艳丽,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着装朴实的中年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步履匆匆跟在女子身侧。 “医生,快来看看我的女儿怎么了?”女子一进来就不顾形象的扯着嗓子喊起来,美丽的面容上满是焦虑和担忧。 云涯挑了挑眉,没想到又碰到了一个老熟人。 云涯不假思索的朝她走去,抬手就去掀裹着孩子的毯巾,那中年女人警惕性很高,反应过来抱着孩子快速的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瞪着云涯。 “你干什么?” 云涯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女子在看到云涯的瞬间脸上立刻从愤怒转为疑惑,不确定的小声问道:“是云涯吗?” 云涯出入公众场合为了防止人认出来,是做了一番乔装的,就算认识她的人走在她身边也很难认得出来。 云涯摘下头巾和墨镜,朝女子微笑道:“白阿姨,最近过的还好吗?” 白苒惊喜的看着云涯:“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你回来了吗?” 她是知道云涯从年前就去了京都,和晏颂在京都定了婚约,只不过以她的身份还不够格参加的,这半年多来鲜少有云涯的消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境地下再见到云涯。 “昨天刚回来。”云涯看向被中年女人抱在怀里的小女婴,笑问道:“是阿姨的女儿吗?” 白苒这才想到此行的目的,慌忙说道:“先不跟你说了,这孩子发高烧,必须得看医生,等回头有时间我再跟你详谈。” 话落就准备急匆匆的离开。 “白阿姨。”云涯的开口成功让白苒停下脚步,倒是她身边的中年妇人颇为不耐烦的看着云涯,一边哄着怀里啼哭的女婴,一边朝白苒低声道:“夫人,小姐等不及了,咱快走吧。”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跟夫人攀起了关系,要是耽误了小姐的病情,她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白苒虽然心系女儿的病情,但对云涯,她也不会敷衍打发,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云涯走过来,“让我看看吧,我好赖也是个医生。” 中年妇女闻言立刻抱着女婴后退了一大步,那眼神已经不是警惕,而是鄙夷了。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云涯,这么年少,就敢大言不惭的说是医生,说谎也不打草稿,她知道在江州有很多夫人小姐都想巴结她们家夫人,这么别出心裁的还是第一个,万一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她赔得起吗? “夫人,小姐烧的越来越高,实在耽搁不得了……这丫头毛都没长齐就敢说自己是医生,这万一耽误了小姐的病情,夫人……。” 白苒本来有些犹豫,听了中年妇女的话后,脑海中灵光一闪,皱眉呵斥道:“闭上你的嘴,以前你说话不着四六,我看在你尽心尽力照顾菲菲的份上就忍了,但你今天实在是过分了。” 正文 526 口无遮拦 怀疑种子 白苒本来有些犹豫,听了中年妇女的话后,脑海中灵光一闪,皱眉呵斥道:“闭上你的嘴,以前你说话不着四六,我看在你尽心尽力照顾菲菲的份上就忍了,但你今天实在是过分了。” 中年妇女没想到白苒竟然会吼她,整个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白苒扭头看向云涯,脸上已经带上了赔罪:“我家保姆口无遮拦,千万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霏霏高烧我真的是吓坏了,如果你能给她看看,也是她的福气了。” 说着就要伸手抱过孩子,保姆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被白苒一个眼神瞪回去了,缩着脑袋呐呐不言,只偶尔恨恨的瞪了眼云涯。 云涯如何会将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在眼中,对方会如何想她更不会放在心上,掀开孩子的毛毯,小女孩哭累了,嫩白的小脸蛋上挂着泪珠,小脸通红,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云涯掰起小女孩的下巴,露出整张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秀气的鼻子和嘴巴,长得像极了白苒,小小年纪就有不俗的容貌,长大还不知会怎样呢。 小女孩先是好奇的瞅着云涯,本来下意识就想撇着嘴哭,但云涯那么温柔的眼神,小女孩竟然伸出手向云涯求,乖巧又可爱的模样令云涯心软不已,她想她大概无法抵挡这样的小孩子了。 “霏霏乖,姐姐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很快就好了。”云涯扒着孩子的眼珠仔细检查了一下,掀开她的衣领看了看,白苒一直盯着云涯,见她眉头越蹙越深,一颗心也越来越沉,下意识抱紧了女儿。 “云涯……不会有什么事吧,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有些不足月,经常生病,我就怕她有个什么意外,平时看的可要紧了,没想到我就是出门办了点事,回来孩子就发高烧了,我这才着急忙慌的带她来医院……。”白苒着急的说道,话落瞪了眼站在一边的保姆,平常她都是自己带霏霏,很少假手于人,这次实在是有急事,就交给保姆看了看,这个保姆是她托人聘来的,干了这些日子也确实不错,但为什么霏霏一交给她就出事了呢? 白苒心中渐渐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保姆注意到白苒的视线,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双手紧张的揪着裤腿。 云涯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孩子嘤咛了一声,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 云涯眯了眯眼:“她最近吃了什么东西?” 白苒扭头看向保姆:“回答医生的话,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都给霏霏吃了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啊,就是喝了点奶粉和水而已……夫人,咱们还是赶紧去找专家吧,小姐可耽误不得……。” “这孩子平常可皮实了,根本就闲不住,没想到生病了也有这么乖巧的时候。”白苒心疼的看着窝在她怀里病恹恹的女儿。 云涯看了眼孩子,再看向保姆有些飘忽的眼神,皱眉说道:“除了奶粉和水、真的没有喂别的东西吗?” 保姆立刻梗着脖子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害小姐不成,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既然是医生就好好看病,我看着你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云涯冷笑了一声:“你那么紧张干嘛?我有说你会害她吗?” 正文 527 自惭形秽 我冤枉啊 保姆立刻梗着脖子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害小姐不成,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既然是医生就好好看病,我看着你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云涯冷笑了一声:“你那么紧张干嘛?我有说你会害她吗?” 保姆噎了一下,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把自己当医生了……,多管闲事。” 云涯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样吧,先带孩子去做个检查,结果出来再说,我找个人过来帮忙,不会多长时间。” 云涯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跑过来,惊喜的看着云涯,“nyx医生?” 刚才接到电话还以为别人的恶作剧呢,幸亏他来了。 来人正是高奇,曾经的妇产科医生,不过后来跟霍小小发生了许多事情,霍小小辞职之后,他自请调去了儿科,现在成为儿科最受欢迎的大夫。 云涯指着窝在白苒怀里的小女孩说道:“给她做个血药浓度监测,孩子高烧,先做物理降温。”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儿科大夫,每天什么稀奇古怪的病人都见过,一听血药浓度检测,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小女孩,心中了然几分,郑重的点点头:“好。” 对白苒说道:“跟我来吧。” 白苒看了眼云涯,云涯朝她轻轻点了点头,白苒抱着女儿快步跟了上去。 保姆犹豫了一下,满脸惊慌的追了上去。 等结果的时候,保姆噌到白苒身边,小声说道:“夫人、这女娃如此年轻,你可不能信她的,还是赶紧带小姐去看专家吧。” 白苒也不傻,心中猜到了几分,现在就差检查结果了。 冷笑着看了眼保姆:“专家?所谓的专家在她面前也只有自惭形秽的份。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喂霏霏吃了什么东西?” 保姆眼神有些漂移,却还是坚定的说道:“绝对没有,夫人,我这么多天来干活认真负责,您是知道的,您可不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怀疑我啊……。” 白苒也不想怀疑她,冷哼一声:“最好不是那样,否则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云涯接到一个电话,看了眼白苒的方向,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接了起来。 “云涯,你在哪儿?”手机里传来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仔细听的话能听出来语气里的一丝焦急。 云涯勾了勾唇,轻声道:“你下班了吗?” “嗯,我回家没见到你,李婶说你两点就出门了。” 云涯听到方向盘打转的声音,不由得说道:“你开车出来了?” “嗯。” “我在医院,具体的电话里说不清,我在儿科,你过来接我吧。” 检查结果出来,高奇皱眉看着云涯:“还真是您猜的那样,孩子还那么小,恐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需要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白苒一看高奇的脸色,心中就“咯噔”一跳,“云涯,检查结果怎么说?” 云涯没有直接回答白苒的话,对高奇吩咐道:“先给孩子催吐。” 高奇二话不说就从白苒怀中接过孩子,将孩子反身置于腿上,单膝跪在地上,孩子以一种非常难受的姿势趴在高奇的腿上,很快就哭了起来,只是哭声也是细弱的不行。 “你干什么?”白苒大惊失色,下意识就要扑过去。 云涯拦住她:“白阿姨,现在必须要这么做,孩子的血液中检查出来有安定的成分,必须先做催吐。” “什么?安定?”白苒看着男医生手指在霏霏背上摁了几下,霏霏难受的哭了起来,咳嗽了几声,嘴里吐出一些污秽出来,看着女儿那么难受的模样,白苒心痛的不行,一转身,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保姆脸上,保姆整个人都被扇懵了,捂着脸看着一脸怒容的白苒,心中有些后怕起来。 “你竟然给霏霏用安定,你还是不是人?她还那么小,你是诚心要害死她啊,我可怜你给了你一份工作,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霏霏要是有什么意外,我要你的命。”白苒一脸凶恶的说道,气的全身都在颤抖。 保姆捂着脸,呐呐的犟了一句:“夫人,我冤枉啊……。” 白苒气笑了,“你还敢给我说愿望?”把化验单子扔到她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化验单子可是骗不了人,你要是还不老实交待,我就只能把你送到警察局去了。”说着作势要掏出手机。 保姆一看白苒来真的,一下子就慌了,赶忙说道:“夫人我什么都说,您千万别把我送到警察局啊,要不然我就完蛋了……。” “那就给我如实招来?” 云涯皱眉看着保姆:“你给她用了多少份量的安定?” ------题外话------ 祝大家新年愉快(*^__^*) 正文 528这是谋杀 不愿放弃 “那就给我如实招来?” 云涯皱眉看着保姆:“你给她用了多少份量的安定?” 保姆低垂的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怨恨,耳边传来白苒愤恨的声音:“快说。” 保姆微胖的身子抖了抖,小声的说道:“也……也没多少,就半粒……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姐她太能闹了,吵的我头疼,我没办法就……就喂了她半粒,才半粒而已,肯定不会有事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无知。”高奇愤怒的指着保姆的鼻子说道:“孩子还这么小,各项器官和神经系统都没有发育完全,超过0。1mg就会影响孩子的神经系统,更严重的话会对肾脏造成严重负担,你这是在谋杀啊。” 面对高奇的指控,保姆先是震惊,注意到白苒更加愤恨的眼神,心念电转,“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屈膝到白苒面前,声泪涕下的哭道:“夫人,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只是想小姐好好睡一觉而已,我不是人啪……。”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白苒气的浑身颤抖,看着在高奇怀中脸色发白的女儿,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不好,孩子烧的越来越重,送来的有些晚了,现在必须要洗胃……。”高奇一脸严重的说道。 “先送手术室,准备洗胃吧。”云涯无奈的说道。 高奇抱着孩子飞快的走了,白苒小跑着跟上去,保姆擦干眼泪站起来,先是恨恨的瞪了眼云涯,如果不是她她根本就不会被夫人怪罪,然后才小跑着追了上去。 这份工作报酬高,还很轻松,她实在不愿意放弃。 云涯走了两步,眉头微蹙,一手落在后腰,时不时袭上心头的酸麻令她十分难受,昨夜的某些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心头略感甜蜜。 二十分钟后,高奇走出手术室,刚摘下口罩白苒就扑了过来:“怎么样?” “孩子已经没事了,所幸药物并未对她产生什么影响,这一番孩子遭罪了,现在已经送去病房,修养几天观察一下再说。” 白苒重重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谢谢您医生。”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高奇微微一笑,走到云涯面前,双眼亮晶晶的:“nyx医生,听说您前段时间去国外进修了,您刚回来吗?” “是的,今天谢谢你了。” 高奇赶忙摆手,一脸受宠若惊的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能让nyx医生亲自对他说谢谢,说出去那些同事一定不敢相信。 高奇搓了搓双手,还想套一下近乎,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一接通,原来是有病人了,他要立刻赶回去上手术,挂了电话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云涯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工作重要,快回去吧。” 临走前高奇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云涯,这才无奈的转身离去,其实他很想问一问林思离的情况,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没有说出口的话云涯虽然没有听到,但却猜到了,林韬就要回来了,还是不要给他希望了。 “夫人,咱快去看看小姐吧。”保姆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白苒从包里掏出一叠人民币扔在她脸上,冷冷道:“拿着这些钱,滚吧,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保姆一脸震惊的看着白苒:“夫人,您要赶我走?” “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我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你网开一面,但你要不领情,抱歉,我只能打110了。”白苒语气强硬,没有分毫置喙的余地。 “夫人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求夫人再给我个机会吧。”保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把年纪了,任谁看着都心软。 白苒冷笑道:“你非要把我心底最后一丝好意都磨掉是不是?还不快滚。” 保姆看出白苒心意已决,说再多都没用了,擦了擦眼泪,忽然瞥了眼云涯,那眼底浓烈的恨意令云涯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白阿姨从哪儿招来这么个神经病。 以她看来,这女人身上戾气太重,那双眼睛藏了太多的恶意和伪善,这样的人,实在是危险,白阿姨竟然还让她照顾女儿。 “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工作,你这个害人精,我跟你拼了。”保姆嘴里大喊一声,忽然跳起来就朝云涯冲来,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白苒想要拦住已经来不及了,云涯后知后觉的往后退,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看对方的巴掌就要落在她的脸上,身体被那股力道带的往后跌去,本以为等待她的会是坚硬冰冷的地板,却没想到,会是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青岚本要第一时间冲上去,眼角瞥到暗中飞快闪过来的黑影,挑了挑眉,又自动隐身了。 ------题外话------ 新年了,这个年却过的并不开心,晚上的时候一个人跑到厕所哭了起来,积压了太久的压力,终于承受不住了,有时候觉得活着真的好艰难,不该把这些负能量带给你们,但我发现,我在生活中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吐槽的人和地方…… 抱歉,最近更新不给力,让亲们失望,待我收拾好心情,重整旗鼓,重新归来。 人生都、有缓坡,有高潮,有低潮,也有终点,我现在就是处在低潮之中,唯一能帮我走出来的,只有自己。 只有内心强大,才能无所畏惧。 正文 529 识时务者 走为上计 云涯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在逆光的剪影中犹豫天神降临,云涯有些恍惚。 晏颂双手扣着她的腰,眼神冰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保姆,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低头的瞬间,眸底的温柔如春水杏色层层绽放,似乎只要看一眼就能将人溺毙其中。 “你受伤了?”说着上上下下打量起云涯来。 云涯站直身子,笑着摇摇头:“没有。” 晏颂还是不相信,冷冷的看了眼捂着心口倒在地上大喊哎呦的女人,如果他晚来一步,这女人的脏手就会落在云涯脸上,他连云涯的一根头发丝都不舍得碰,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找死。 保姆被那样杀气十足的眼神看的一阵心惊,哆嗦着嘴唇:“你……你干什么?竟然敢动手,我报警让警察抓你。” 白苒“噗哧”一声就笑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女人蠢成这样,拿出手机拨通了110:“喂,是110吗?这里有人故意伤人……。” 保姆立刻激动的看着白苒,“夫人,谢谢您了,这个人简直太可恶了,竟然这么暴力,就该让警察来治治他……。” 白苒双手抱胸,勾唇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透着几分嘲讽:“我想你搞错了,我报警让警察来抓的人,是你。” 保姆脸色立刻大变,尖叫道:“夫人,受伤的明明是我,您为什么帮着一个外人也不帮我?我可是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伺候您啊……。” “你给霏霏喂安定,还如此大言不惭,你的脸皮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脸,那我就不能给你脸了。” 保姆眼看事情无转机,白苒是铁了心跟这个女人一伙,更何况现在又来了个看起来似乎更厉害的男人,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还是走为上计。 狠狠的瞪了眼云涯和那个男人,爬起来就溜了。 暗中的青岚冷哼一声,敢对小姐动手,真是活腻歪了。 勾了勾手指头,正在疾走的保姆忽然脚下一个打滑,非常狼狈的摔了一个跟头,头撞在墙角的棱壁上,撞的那是一个头破血流,可谓是十分惨烈,看着都疼。 白苒下意识皱了皱眉,这也太倒霉了吧。 白苒看向脸色冷峻的晏颂,抿了抿唇,走过去说道:“晏少爷……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云涯差点受到伤害……。” 那个男人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受到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威压,小心脏跳的越发急促…… 晏颂没有说话,将云涯拦腰抱起,转身大步离开,留给白苒一个高大却无比冷酷的背影。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云涯惊呼一声,晏颂揽紧了她的身子,不由分说的大步离开。 留下白苒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想到女儿,赶忙急匆匆赶去病房。 晏颂将她抱到车里,给她细心的系好安全带,这才绕到对面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 青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后座,尽量减弱存在感,她练的龟息大法可以隐去呼吸,比空气还没有存在感。 车子离开停车上驶上宽阔的马路,云涯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有些昏昏欲睡。 “子衿姐生孩子难产,我就去帮忙了,母子平安,虽然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但能拯救两条生命,果然可以让自己更开心。”云涯轻声说道。 半天没有传来声音,云涯扭头,男人俊美的面容上一片冷色,眉头微蹙,薄唇紧抿,不开心的样子。 云涯可怜巴巴的拽了拽他的袖子:“晏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错哪儿了?”晏颂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该没有跟你商量就做手术,我答应过你以后不接手术好好休养身体的,但是子衿姐不一样……。” 云涯语气软软的,娇滴滴的,听的人心都化了。 晏颂冰冷的面容皲裂开一丝缝隙,落在方向盘上的右手紧紧的握住云涯的手,语气既无奈又心疼,“我不是怪你,只是担忧你的身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云涯乖巧的点头,抱着晏颂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遇到红灯车子停了下来,等待的空隙晏颂忽然低头吻上她的唇,深深的吻着,云涯差点喘息不过来,直到后边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晏颂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驾车穿越十字路口。 交警本来想拦下这辆车检查一下,怀疑是酒驾,但看清车牌号,瞬间就熄了这个心思。 这可是尊大佛啊,除非活腻歪了,竟然敢去查首长的车。 正文 530五雷轰顶 绝不可能 回到纪家庄园,天已经黑透了。 天上繁星闪烁,月色皎洁明亮。 车子停下,云涯刚要推开车门下来,晏颂忽然摁住了她的手,云涯疑惑的看过去,晏颂已经走下车,绕过车头走过来打开车门,弯腰将云涯抱起来。 云涯双手下意识攀上他的脖子,紧紧依附着他。 李婶和阿芸迎了出来,俊美高大的男子自黑夜深处走来,满身寒寂,令人下意识心神一阵紧缩。 看到被他呵护在怀中的少女,两人嘴角同时勾起一抹微笑,快步迎过来。 “小姐,姑爷,你们回来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洗漱一下就请移步餐厅用餐吧。” 晏颂眸中一缕异光一闪而逝,淡淡的点了点头,抱着云涯去了楼上。 李婶盯着两人的背影笑弯了眼睛。 阿芸偷偷凑近她,笑眯眯的竖起大拇指:“李婶,厉害。” 简单的两个字就抓住了未来姑爷的心。 李婶嗔了她一眼,:“臭丫头,还不快去伺候着去,小心小姐找你有事。” “得嘞。”阿芸笑嘻嘻的跑远了。 用完晚饭,两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新闻,两人独处的时候云涯通常不喜欢有外人在,因此整栋别墅里此刻除了两人再没有其他任何人。 这样只有两个人的时光,让云涯的心情格外平静。 “第一天上班,还适应吗?”云涯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晏颂手里剥着一个橘子,掰下一瓣递到云涯嘴边,云涯张嘴吞掉,使坏似的舌尖舔到晏颂的指尖,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阵电流同时流过两人的身体。 云涯愣了愣,没有注意到头顶男人倏忽幽深的目光。 “还好,应付得来。”晏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暗哑,在这寂静的夜晚听来,十分的性感撩人。 云涯咽了口唾沫,忽然感觉周边空气一紧,下意识就想要逃,被一只滚烫有力的大掌捉住了手腕,烫的云涯心尖儿一颤。 下一瞬,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被炽热的呼吸封住了唇。 —— 安颖被这个猜测震惊到五雷轰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在心中吼道,然而悲哀的是,她清楚的知道,那些不可能都将成为可能。 她看看手术室方向,再看看站在面前的女子,她很年轻,但眉梢眼角已染满了沧桑和风情,仿佛经历了世事太多的痛苦和锤炼。 原来——这个以前她最看不惯的叶家大小姐,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吗? 突如其来的真相令她陡然有些接受不了,扶着墙壁猛然后退了几步,莫偏偏担忧的问道:“妈,您怎么了?” 叶潇潇在笑,双眼透着一种诡异的笑,直直的盯着安颖。 安颖捂着心口,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叶文星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诡异的光,笑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语气却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幸灾乐祸。 安颖深吸口气,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她要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叶雨薇和叶潇潇的身世究竟是怎么的,究竟哪一个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正文 531大结局 白首相依 不离不弃 叶文星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诡异的光,笑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语气却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幸灾乐祸。 安颖深吸口气,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她要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叶雨薇和叶潇潇究竟哪个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没事,只是忽然有点头晕而已。”安颖手指紧紧的抓着莫翩翩的手,莫翩翩忍着疼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安颖,心中暗自嘀咕,妈这是怎么了? “头晕可大可小,刚好现在是在医院,夫人最好还是去检查一下吧,也好找出病根彻底根治,夫人说是吗?”叶文星笑着说道。 安颖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叶小姐说的是,翩翩,我们走。” 话落就要转身离去。 莫翩翩看了眼手术室方向,小声说道:“可是姐姐那里……。” “走。”一个字几乎是从安颖齿缝间挤出来的,令莫翩翩心神蓦然一震,赶忙搀扶着安颖就要离开。 “夫人慢着。”叶潇潇忽然开口。 安颖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因此她没有看到叶潇潇眼底不加掩饰的恶劣笑意,像在期待一场即将到来的闹剧,夹杂着一丝疯狂的报复和恨意。 “夫人和叶雨薇是什么关系?她是个孤儿,难道夫人是叶雨薇失散多年的亲人吗?” 安颖脸色有些僵硬,张了张嘴,心中只觉苦涩。 “叶雨薇现在正在抢救,生死未卜,夫人如果真的是她的亲人,我相信她一定希望夫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夫人说是吗?” 明明是很轻柔的语气,落在安颖耳中,却好似一种无声的嘲讽。 “妈、我们走不走啊……。”莫翩翩问道,其实她根本就不想来,但想了想,叶雨薇即使再不对,也是她的亲生姐姐,她做不到漠视她的生死。 安颖就那样背影僵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至该如何张口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医生和护士大汗淋漓的走了出来,冯黛捏着右臂上的针眼忽然冲了出来,焦急的对医生问道:“我孙子怎么样?” 医生对这样的家属见了太多,早已经免疫了,只是对这种只关心孩子而对产妇不闻不问的行为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一丝鄙夷,只是不会显现在脸上罢了。 公式化的说道:“孩子保住了,只是不可避免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只是……。”说到这里,医生眼神有些古怪,想问什么又忍住了。 听到孩子保住了,冯黛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听到会留下后遗症,又立刻紧张起来:“什么后遗症?医生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孙子要是有任何毛病,我让你们这家医院倒闭。” 医生有苦难言,心中更加鄙夷,冷冷的说道:“手术中本来就要面临无数的风险,更何况术前风险同意书你们家属也是签了字的,即使闹到法庭上,我也绝没有任何责任,我对产妇和新生儿,尽到了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冯黛现在没有心情跟医生掰扯这些,着急的问道:“孩子究竟有什么后遗症?” 医生看了眼跟在身边的护士,冷声道:“你给家属解释一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话落不等冯黛再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开了。 孩子早产儿脑缺氧,虽然已经第一时间进行了抢救,但还是有可能会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所谓的后遗症通俗点说就是脑瘫…… 冯黛听说孩子可能会落个脑瘫,脸色“唰”的就变了,突然揪住护士的衣领,恶声道:“你们这些庸医,害了我的孙子,我跟你们没完。” 护士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们已经第一时间采取了治疗措施,在治疗手法上我们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护士吞咽了一口口水,“孩子幸运保住了,但是产妇……。” 冯黛下意识问道:“产妇怎么了?” 安颖眉头紧蹙,转身快步走了过来。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雨薇还是她的女儿,她没有办法做到漠视。 “产妇生产时突发大出血,当时情况紧急,晚一秒产妇就多一分危险,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切除子宫,所以……。” 失去子宫,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安颖非常清楚,在她的心里,雨薇现在还是她的女儿,心理上难免有些不能接受。 冯黛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我孙子呢,我要见我孙子。” 护士脸色更加古怪了,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新生儿在保温箱里,我带你去看一眼吧。” 冯黛随着护士去了保温室,里边一个个保温箱里装着许多新生儿,基本上都是在睡觉。 几人换上无菌服,随着护士走进去,在一个保温箱前停下了脚步,护士指着保温箱里昏睡的新生儿说道:“时间有限,看一眼就出去吧。” 进来的人有冯黛、安颖和莫翩翩,看到保温箱里的新生儿,三人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冯黛指着保温箱失声尖叫起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孙子?绝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安颖眉头紧蹙,紧接着说道:“是啊,你们医护人员怎么会犯这样的常识性错误,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莫翩翩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孩子黑不溜秋的,明显有非洲人的基因,我姐和孩子的爸都是纯正的黄种人,怎么可能生出黑种人呢?你们医院太搞笑了吧。” 躺在保温箱里乖乖睡觉的新生儿因为早产,不过巴掌大小,但却没有新生儿的娇嫩皮肤,甚至连华夏人最基本的特征——黄皮肤都没有,通身黑不溜秋,简直就像从炭灰里捞出来的似的,虽然是闭着双眼,但五官已初现端倪,丑到不忍直视。 所以,怎么可能是姐姐的孩子呢?绝不可能。 莫翩翩甚至觉得可笑,这家医院太不靠谱了吧。 护士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绝对不会搞错的,这孩子是主刀医生亲手从产妇肚子里取出来的,当时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亲眼所见,不信你们可以做亲子鉴定……。” 亲眼看到一个美貌古典的女子生下一个纯正非洲血统的孩子,她们这些亲眼见证的医护人员心理阴影得有多大,当时她们几个就心想这女子当初是怎么和孩子的爹下的去口的? 口味也太重了吧…… 许是感觉到外边的动静,小婴儿动弹了一下,眼皮耸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睁开,只是双腿动了动,盖在腰间的小毯子滑落,露出黢黑的下体…… 冯黛很仔细才能辨别出孩子的性别,嘴唇剧烈的蠕动起来:“怎么是女的?” 是个黑娃不说,还是个女的,冯黛坚决不承认这个孩子是她的孙子,吵着闹着要医生还她的孙子,还说是医生故意把她的孙子藏起来了,医院要不把她的孙子还给她,她就把医院告上法庭。 冯黛已经联系了律师,准备上告。 安颖默默的站在一边,脑海中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怎么会是个黑人孩子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在她私心里,这时候还是把叶雨薇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第一时间就是想要去看叶雨薇。 “妈,姐当初是做的试管吧,我觉得会不会是……姐夫的精子出了什么问题?”莫翩翩小声的说道,她也是听妈说的,毕竟人家叶枫和自己老婆伉俪情深,你非要来插一脚,人家叶枫愿意也就罢了,可你偏偏是背着人家偷生的,这也是她看不起叶雨薇的原因,没有一点属于女人的自尊,贱到骨头里了,说白了就是个生育工具,看看冯黛的态度,生了孩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只关心孩子,对叶雨薇不闻不问,落到这种下场也是活该。 在她看来,医院没必要偷天换日,做这种明显自掘坟墓的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精子的来源出现了问题,否则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安颖眉头紧蹙,看了眼莫翩翩,莫翩翩眨了眨眼睛:“我觉得这是最大的可能,不信做个亲子鉴定,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咱们先去看看你姐吧。”安颖心里也清楚,这大概是最大的可能了,只是雨薇醒后知道这个真相,会不会崩溃? 毕竟她是那么的喜欢叶枫,为了他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痛苦,到头来却变成这样,还失去了永远做母亲的资格,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绝对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叶雨薇还在昏迷中,什么时候醒来不好说,安颖看了一眼就走了,她现在几乎确定了,叶雨薇不是她的女儿。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准到可怕。 冯黛请来的律师正在和医院的负责人交涉,甚至连警方都牵连进来了,冯黛阴沉着脸色坐在一边,脸色实在是吓人。 “妈,恭喜你啊,总算是如愿以偿,虽然是个孙女,以后长大了招个上门女婿,好赖也能传宗接代了。”叶潇潇尖利的嗓音不合时宜的响起,隐隐夹杂着一抹嘲讽。 冯黛阴沉的睨了她一眼:“给我闭嘴。” 叶潇潇捂嘴娇笑起来:“妈,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你不喜欢,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不过我觉得这孩子肯定不是大哥的种,搞不好那个女人给大哥戴了绿帽子呢,妈,您那么聪明,也被一个女人给耍了啊。” “我让你闭嘴,你耳聋了吗?”冯黛怒吼道,那凶恶的眼神几乎要活吞了叶潇潇。 叶潇潇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接着笑道:“我耳不聋,眼也不瞎,医院的亲子鉴定很快就出来了,到时候妈你可要承受的住啊……哈哈。” 冯黛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掐死这个不孝女,阴戾的瞪着她。 记者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消息,一个个犹如苍蝇般冒了出来,保安拦都拦不住。 冯黛当初在电影学院给儿子选代孕可是上了头条的,后来被冯黛用关系压了下去,现在叶家影响力大不如前,记者可不怕了,要是搞到第一手消息,绝对是爆炸性新闻,这些记者纷纷看到钞票在向他们招手,因此更加卖力的打探消息。 叶雨薇的身份很早就被人扒出来了,只是那个时候迫于叶家的压力,没人敢报道出来,现在旧事重提,这些记者心里都清楚叶雨薇这个来自电影学院的孤儿就要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现在叶雨薇分娩了,却生下了一个黑人孩子,这些记者懵逼了,只要有基本常识的人都知道,两个黄种人怎么可能会生出黑人孩子呢?从生物基因学来说根本就行不通啊,嗅到这其中巨大的娱乐爆点,这些记者都疯狂了,纷纷打探消息,争取掌握到第一手资料,给自家报纸网站拉来关注和流量。 现在这社会,吃瓜群众最关心的就是明星绯闻豪门八卦,甚至明星连放个屁都是香的,这样颇具爆点的豪门辛秘自然就是民众最感兴趣的了,在网上第一时间披露的时候,就在民间引爆了,一时成为当下最热门的话题,网民甚至发挥强大的脑洞,脑补出无数的狗血大戏…… 医院被记者和狗仔围满了,也有很多路人持续观望,医院紧急出动保安维持秩序,即使如此也拦不住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事情持续发酵中。 医院请来最权威的亲子鉴定人员,鉴定结果显示,这个黑人女婴确实和叶雨薇有血缘关系,是叶雨薇的亲生女儿,这下子冯黛彻底懵了。 她不愿接受这个结果,给赵振东打电话,当初就是他给叶雨薇做的试管,结果赵振东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后来她才知道,赵振东被上头给查了,现在已被停职等待接受检查,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 冯黛气的差点把手机给摔了,努力了那么久,就换来这么个结果,她自然不甘心,还有一种被人给耍了的耻辱和愤怒。 “大嫂,怒气伤身啊,我看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不过可以确定一点,这孩子绝对不是叶枫的,咱们叶家可没有黑人血统呢,哎……看来大嫂抱孙子的愿望又要落空了,雨薇这孩子也是遭罪了,不过最无辜的就是这个孩子了……她是因为大嫂你才来到这个世上的,大嫂,你可要对她的人生负责啊。” 叶文星的每个字眼都戳中了冯黛的心口,冯黛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扑上去把她那张臭嘴给撕烂。 叶潇潇一直在低头摆弄手机,忽然惊呼一声,脸上神色又惊又喜:“大嫂刚刚生了个儿子,媒体刚刚曝光出来的,已经上了头条,原来大嫂去江州不是养病,是去安胎的啊,大嫂瞒我们瞒得好苦啊。” 话落看着冯黛,喜悦的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妈,您抱孙子的愿望总算是实现了,真是让人高兴啊。” 冯黛脸色由惊转怒,好啊,宁子衿这个贱人,原来一直在骗她,瞒天过海的生下了孩子,与之相对比的、是这个糟心的黑女婴…… 事情哪里会这么巧合?难道是宁子衿在中间搞的鬼? 没有人注意到听到这个消息后,安颖有些复杂的神情,以及重重的松了口气。 她之前是为了雨薇,不得不这样做,心中忐忑难安,现在得知母子俩人平安,不知为何,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如果叶雨薇真的不是她的女儿,她也没必要这么做了。 宁子衿分娩产下儿子的消息很快就在网上流传起来,再联想叶雨薇的悲惨遭遇,多的是人幸灾乐祸,暗骂叶雨薇活该,这就是当小三的下场,也有为宁子衿祝福的,网上闹的是热火朝天。 叶雨薇醒了之后,不顾护士的劝阻,挣扎着爬起来,“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看着面前这个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女子,眼中既有不屑又有可怜:“孩子很好,反倒是你,不能乱动,要不然刚缝合的伤口会撕裂的,必须要卧床静养。” “快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叶雨薇声音有些尖利,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有种不详的预感,不亲眼看一看孩子她是无法安心的。 护士无奈的说道:“暂时不可以……,孩子得在保温箱里待一段时间……。” “我儿子怎么了?”叶雨薇紧张的追问道。 护士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叶雨薇拔下针头就从病床上跳了下来,“我要去看看。” 她看起来情绪很激动,护士根本就拦不住她,无奈答应带她去看,但一定要保证不能在保温室里大声喧哗,结果叶雨薇进去看到那个孩子之后,反应比冯黛还要激烈,一个劲的摇头:“不……这绝对不是我的孩子,你们把我的儿子藏到哪儿去了?我要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啊。” 她在保温室里失声尖叫起来,尖利的嗓音惊醒了其他孩子,一时保温室里都是孩子的哭声,那个黑不溜秋的女婴也跟着哭了起来,看着那么弱小,没想到哭声还挺嘹亮,把其他孩子的哭声都给掩盖下去了。 叶雨薇被几个护士强硬的拉出了保温室,她就像疯了一样厮打着那些护士,叫嚣着要医院还她的儿子,这些护士摊上这样的病人也是挺无奈的,尽量耐心的劝说她,但是叶雨薇根本就不领情,坚持认定是医院把她的儿子藏了起来,跟冯黛的反应是一模一样。 叶雨薇光着脚冲出来,看到冯黛立刻冲了过去,委屈的哭诉道“冯姨,我的孩子……。” 冯黛眼中毫不掩饰厌恶,一把推开她:“别碰我。” 叶雨薇措不及防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冷漠的冯黛,不明白以前对她无微不至的冯黛为何突然变脸,“冯姨……你……你怎么了?” “我要的是孙子,你给我生的是什么?赔钱的烂货,根本就不是枫儿的种,从此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冯黛冰冷的声音毫不掩饰愤怒和鄙夷。 她这是把怒气迁到叶雨薇身上了,毫不吝啬恶毒的字眼,恶狠狠的咒骂道:“亏我对你抱了那么大的期待,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留你有什么用?抱着你的女儿给我滚的远远的。” 叶雨薇整个人都懵了,不明白冯黛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下蛋的母鸡,什么叫她的女儿? “手术是你安排的,我只是照你的吩咐去做的,现在出问题了,你怎么能只一味的怪罪我?”叶雨薇大吼道。 其他人都在看热闹,叶文星双手抱胸,叶潇潇眼底潜藏着一抹嘲讽。 安颖叹了口气,走过来说道:“雨薇,别闹了,先回去养好身体再说。” 叶雨薇看到她就像忽然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生的是女儿?为什么她那么黑?为什么为什么?” 她急切的追问道,狂躁的令人心慌。 她的一声妈让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有些傻眼,不是说这叶雨薇是孤儿吗?又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妈呢?而且看这个夫人气质不凡,出身一定不一般,难道这个叶雨薇还有什么背景吗? 人群里混迹着一些狗仔,用摄像头将这一幕幕都拍了下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保安赶都赶不走。 现场直播的撕逼大戏啊,不看是傻子。 安颖有些心疼这个孩子,虽然有可能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走到这一地步,这孩子实在是可怜啊,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跟妈回去好吗?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妈一定会调查清楚一切的。” 眼看叶雨薇情绪就要平复下来,乖乖的跟着安颖走,路过叶潇潇身边的时候,叶潇潇低声道:“叶雨薇,你从始至终都被她给利用了,生下一个孽种,你以为你还能嫁进叶家吗?你做梦。” 叶潇潇的声音压得非常低,走在叶雨薇身边的安颖都没有听清,这句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叶雨薇双眼忽然变得血红,想到那个黑不溜秋的孩子,一切的一切就像噩梦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飞转,安颖看她双眼血红的样子,心底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就忽然朝冯黛蹿了过去。 “冯黛,我被你毁成这个样子,你竟然过河拆桥,那好,那我们就一起死吧。”叶雨薇就像一只发疯的母狮一样,双眼血红的朝冯黛冲去。 冯黛没料到她突然朝自己冲来,躲都来不及,下一瞬她就被叶雨薇掐住了脖子,脑袋撞在墙壁上,疼的她尖叫出声。 叶雨薇骑在她身上,发狠了般去掐她的脖子:“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现场的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只有叶文星和叶潇潇嘲讽的看着这一幕,安颖反应过来就要去拉叶雨薇,莫翩翩害怕的拉住她的袖子:“妈……。” 保安反应过来就冲过去拉叶雨薇,叶雨薇疯狂的挣扎着,踢咬着,嘴中叫嚣着;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冯黛头破血流,晕着脑袋爬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叶雨薇:“贱人,你竟敢对我动手?”扑过去就是一个耳刮子,叶雨薇被这一巴掌打的有些清醒过来,咬牙切齿的瞪着冯黛,眼中满是恨意。 本以为母凭子贵,谁知却是镜花水月,赔了夫人又折兵,冯黛竟然翻脸不认人,她身体毁了,名声毁了,什么都没有了,冯黛不仅没有一句关心的话,竟然还反过来指责她,她真的受够了。 “试管手术是你安排的,所有一切我都是听从你的安排,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你竟然翻脸不认人,呸,算是我瞎了眼,竟然跟你这样的卑鄙小人同流合污。”叶雨薇一口口水吐到她脸上。 冯黛闭了闭眼,眉头剧烈跳动起来,似在压抑着巨大的怒气,掏出纸巾擦了擦脸,深吸口气,再睁眼,另一巴掌超准另一边脸落了下去。 围观群众看着这一幕,大呼刺激,狗咬狗一嘴毛,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俩人撕起来,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现场发生的这一幕很快就在网上流传起来了,甚至包括现场的高清视频在网上流传的火爆,引起巨大的关注,到处都是在谴责这俩人,更多的人是为那个无辜的孩子感到可惜。 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摊上这样的身世,这女孩的人生、会是锦绣还是灾难? 安颖心底说不清什么滋味,即使叶雨薇有可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看着她此刻的狼狈,心底仍旧不可遏制的心痛。 说到底只是个孩子,从小没有父母,孤苦伶仃的长大,想要过好日子的心情她理解,如果当时有人引导她,也许她也不会走上这条路了。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孩子。 好不容易拉开两人,安颖带着叶雨薇回了病房,另一边,叶文星笑着走到冯黛面前,抽出纸巾抬手去擦冯黛脸上的血迹,冯黛头一偏躲过她的手,厌恶的看着她;“看戏看的爽吗?” 叶文星笑眯眯的点点头:“爽。” 冯黛没料到她会如此耿直,气的七窍生烟。 “大嫂,你想知道你的亲生女儿究竟是谁吗?”叶文星的话令冯黛背脊微僵。 叶文星笑着凑到她耳边,冯黛下意识往后躲,叶文星双手扳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呵气。 “其实那个人……大嫂你最熟悉不过了,她就是……。” 冯黛忽然捂住耳朵后退。 安颖安慰好叶雨薇,接到一个电话走了出去,临走前交代莫翩翩看好叶雨薇,生怕她再想不开寻短见了。 叶雨薇躺在病床上,双眼发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莫翩翩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的看着她,心底叹了口气。 即使做的再不对,也是她的姐姐啊,从小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走上这样的路,她大概也是迫不得已吧,站在她的角度想,莫翩翩大概有些理解她了。 “姐,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想再多也没用,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来解决吧。” 叶雨薇木然的眼珠转了转,看着面前年轻的小姑娘,望来的眼底涌动着温暖的浪潮,这才是她的家人,不管她做错了什么,永远无条件的站在她的身边。 一时眼眶发热,忽然抱住了她。 “还好,还有你们在我身边。”老天爷对她,总算不是太绝情。 莫翩翩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们都在等在你回家呢。” 家这个字眼令叶雨薇眼眶有些酸涩,有生之年,她也会有家吗? 叶雨薇在心中告诉自己,她不能被打倒,就算她的人生糊成烂泥了,她也要从烂泥里爬起来。 人一振作起来,她就感觉到饿了,莫翩翩赶忙说道:“我去买点吃的,姐你等我。” 莫翩翩走了之后,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叶雨薇闭了闭眼,双手紧攥成拳。 “吱呀”一声轻响,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叶雨薇以为是莫翩翩又折返回来了,但她忽然想到莫翩翩穿的不是高跟鞋,猛然睁开双眼,便看到站在病床前的年轻女子。 那张脸她永远都忘不了。 “叶潇潇?怎么是你?” “怎么?见到我很吃惊吗?”女子似笑非笑,施施然的在刚才莫翩翩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笑着睨向叶雨薇。 叶雨薇咬了咬牙。叶潇潇没少欺负过她,在她眼里,跟她妈一样讨厌。 “你来干什么?”叶雨薇语气不善的问道。 叶潇潇笑着给她拉了拉被角,“毕竟是差点成为我嫂子的人,我来看看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叶潇潇的话无疑是迎面给了叶雨薇一个大耳刮子,脸颊火辣辣的发烫。 “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你可以走了。”叶雨薇冷冷的说道。 她不是傻子,以前是被冯黛给蒙蔽了,以为只要她生下儿子就能嫁进叶家,但是现在美梦破碎,冯黛对她弃如敝履,她要有多贱再主动贴上去? 对于叶潇潇自然也不会再客气,她现在有安颖当她的后盾,安颖亏欠了她那么多,弥补都来不及,怎会再看她被人欺负,这一次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来,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些。”叶潇潇温柔的笑了起来,那双眼睛却是诡异的亮了起来,叶雨薇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警惕的瞪着她。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感觉伤口隐隐作痛,叶雨薇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语气自然也不客气。 “别急啊,听我慢慢说来。”叶潇潇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优雅的翘起腿,斜睨而来的眼底,充满诡异般的薄凉。 下意识的,叶雨薇心跳有些加快,飞快的扭过头去:“你走,我不想听。” 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她不要听。 叶潇潇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从前啊,有一个男人,他爱上了自己的堂妹,他明白这种爱不为世俗所容,一直压抑隐忍着,终于有一天,他凭着酒劲奸污了自己的堂妹,天真的堂妹在他的柔情攻势中沦陷了身心,但是这个男人很快就厌倦了她,移情别恋,在外沾花惹草,后来他听从家里的安排娶了一个背景清白的女子,她被无情的遗弃,碍于两人的身份,她甚至连谴责都做不到。” 叶潇潇温柔的语气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般,娓娓道来,叶雨薇本来不想听的,不知为何,被吸引着听了下去,甚至很想知道事情后来的发展。 安颖接完电话走回来,正要推开门走进去,忽然听到从里边传来的说话声,声音太过熟悉,她推门的手下意识就缩了回来。 “她整日看两人恩爱,心中酸楚委屈,在这样日日夜夜的折磨中,她终于明白了,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爱,但是她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太多,早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报复、才能让她心中的委屈和愤恨平息一点点,因此在那个女人生下第二胎的女儿后,她在医院探望那个女婴时,忽然恶向胆边生,把这个女婴、和旁床的女婴调换了一下,事后抹去了所有痕迹,两个女孩的人生从那一刻开始改变……。” 不知为何,叶雨薇的心跳忽然变的很快,就像一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马上就要破壳而出了,这个秘密所带来的究竟是重生、还是毁灭? 叶潇潇微笑起来,脸上完美的笑容就像面具一样虚伪,眼神透着恶魔一样的阴冷,“一个是豪门千金,从小享尽宠爱,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阴沉,透着血一般的腥气。 “而另一个呢,在两岁的时候被家人弄丢,从此过着颠沛流离孤苦伶仃的生活,甚至为了能嫁进豪门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终于有一天,她被她所信任的人抛弃,人生彻底跌进了烂泥。” 叶潇潇笑着看向叶雨薇,“这个故事是不是很熟悉呢?两个女孩的人生因为一个女人的嫉妒,而从此天翻地覆,你知道这两个女孩是谁吗?” 随着叶潇潇的话落,叶雨薇忽然捂住耳朵:“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绝对不是那样的,她连想都不敢想……可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一切有可能都是真的…… 可是那样的后果,她根本就不敢想。 叶潇潇忽然凑近她,抓着她的头发逼迫她贴过来,在她耳边用轻柔的声音低低的说道:“这两个人啊,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其实啊,冯黛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呢,你本该是豪门千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你命不好,到最后,竟然被你的亲生母亲毁了你的人生,命运啊……真是会捉弄人呢,你说是不是?” 叶潇潇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每一个字眼都如同烙铁深深的印刻在她的心底,疼的她灵魂都在颤抖。 她忽然推开她,抱着脑袋尖叫:“你滚,我绝对不会相信的。” 叶潇潇趔趄了一下,扶着桌子站稳,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们都是命运手下的棋子,如果无力反抗,那么我们只能接受。” “不……我不会相信的,我绝对不会相信的。”叶雨薇拼命的告诉自己,如果那是真的……不、她的眼中淌出血泪。 叶枫是她的亲哥哥,冯黛是她的亲妈,冯黛对她做了什么?而她又做了些什么? “哐当”一声,病房门忽然打开,门口站着一脸震惊激动的安颖,她连看都没有看叶雨薇一眼,眼神直直的望向叶潇潇,眼中流出激动的眼泪。 “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叶潇潇已经收起了情绪,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冰冷的看了眼安颖,“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你是暖暖啊,你是我的暖暖啊……我就知道是你,这么多年,妈妈终于找到你了。”安颖激动的扑过来,却被叶潇潇闪身避开,叶潇潇嘲弄的看了眼坐在病床上苍白癫狂的女子:“她才是你的女儿,不是吗?” 安颖一个劲的摇头,“她不是,你才是我的暖暖,你背上的胎记我是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暖暖,我的暖暖。” 叶雨薇从病床上跳下来扑到安颖脚边,委屈的哭泣:“妈,我才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不认我呢?” 如果连安颖都不再认她了,她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面色苍白的女子看起来是那么委屈、那么可怜,令人心生不忍。 安颖心头微动,但看着叶潇潇冰冷的样子,心脏立刻坚定起来,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无情的说道:“孩子,是我搞错了,你不是我的女儿,她——才是我的女儿啊。” 这样的话无疑将叶雨薇最后一丝希望掐灭了,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 安颖有些不忍,还想再说什么,叶潇潇嘲弄的勾唇:“如果舍不得的话,就让她当你的女儿吧。” 安颖赶忙摆手:“暖暖,她是冯黛的女儿,对吗?” 叶潇潇冷哼一声,斜睨了一眼叶雨薇:“你就好好享受你自己酿的苦果吧。”话落扬长而去。 安颖看了眼叶雨薇,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忍了,快步追上了叶潇潇。 “暖暖,你等等我。” 叶雨薇失魂落魄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人没有未来没有希望…… 护士走进来,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地上,赶忙走过来搀扶她:“地上凉,快点起来。” 叶雨薇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麻木僵冷的站了起来,那样空洞的眼神,冷不丁令护士有些背脊发麻,扶着她在病床上躺好,赶忙退出了病房。 夜深了,叶雨薇扭头看向窗外的无边黑夜,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而苍凉的笑。 老天爷,你在玩儿我。 “暖暖啊,你跟妈回家去吧,以前是妈不好,把你弄丢了,以后妈妈会加倍补偿你的,好不好?”安颖跟在叶潇潇身后,语气是那么的卑微。 叶潇潇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瞥了她一眼,眉梢微挑:“你就那么确定我是你的女儿?” 安颖肯定的点头,“我确定,其实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也许这就是血缘亲情吧。”在听了她的那个故事之后,更加确定了。 “呵……。”叶潇潇嘲弄的勾了勾唇,眼神凉薄。 “暖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样我就能早点找到你了。” 叶潇潇走了几步,看到不远处冯黛一脸震惊苍白的坐在地上,周围早已没了叶文星的身影,至于那些狗仔和围观的人也早就被保安赶走了。 叶潇潇眯了眯眼,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来。 冯黛抬眸,眼神有些恍惚,当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叶潇潇之后,“蹭”的一下就蹿了起来,一个巴掌就要落到叶潇潇脸上,叶潇潇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手腕,嘲讽道:“妈,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想想怎么跟你的好女儿交代。” 那声妈戳中了冯黛的心窝子,她气的浑身颤抖,“这么些年我对你怎么样?可是你怎么回报我的?联合外人一起给我下套,叶潇潇,这么多年我养条狗也该知道护主了,可你连条狗都不如。” 叶潇潇猛然松了手,冯黛措不及防下撞在墙壁上,叶潇潇扬起下巴,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只有无尽的嘲弄和不屑。 “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有一种人,永远不会把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只会寻求各种各样的借口,将自身不幸的根源推到别人身上,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心安一点。 如果她不幸的话,那么叶雨薇呢? 相比叶雨薇来说,她已经幸运了太多太多,可她不知道满足不知道适可而止,企图报复所有人。 冯黛看着面前无比陌生的女子,背脊一阵发寒,她养了她二十多年啊,却养出来一条白养狼。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是你换了枫儿的精子,让我和雨薇自相残杀,叶潇潇,我当初就该掐死你。” “呵呵,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当然不会换叶枫的精子,怀上自己亲哥哥的孩子,还是你这个亲妈一手促成,这样的报复才残酷、、才有趣、不是吗?” 冯黛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同时也有些后怕,其实该感谢那个偷换了精子的人,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现在这个局面也没好到哪儿去? “现在你就好好享受你自己酿的苦果吧。”叶潇潇冷笑一声,绝情的转身离去。 安颖皱了皱眉,看了眼冯黛,抬步追了上去。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叶潇潇忽然开口。 安颖叹了口气,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道:“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没有理由,我就是恨她。” 当然,也恨你。 她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过去的都过去了,跟妈回家去吧,以后妈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安颖走过去试图拉她的手。 叶潇潇缩回了手,侧眸淡漠的瞥了她一眼,“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家吗?” 她越这样,安颖越心疼,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妈妈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安颖看不到的角度,叶潇潇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莫翩翩对于她的姐姐不是叶雨薇,而是叶潇潇,表现出强烈的震惊和不解,怎么她就离开一会儿,一切就都变了呢?叶潇潇不是叶家大小姐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为她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呢?那么叶雨薇呢?她又是谁? 叶潇潇冷笑了一声,越过莫翩翩离开,安颖瞪了她一眼:“她就是你姐姐,别胡说八道。” 莫翩翩委屈的撇了撇嘴。 相比叶潇潇,还是叶雨薇更好相处一点,叶潇潇太盛气凌人,可以想见她以后的日子有多难熬了。 冯黛反应过来就给叶枫打电话,可是他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后来直接关机,冯黛捂着脸悲痛的怵哭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儿子离心,女儿离德,甚至连唯一的亲生女儿,她都没有勇气去面对。 —— 叶潇潇不肯跟安颖回家,安颖也不勉强她,孩子一时无法接受可以理解,总要给她点时间。 叶潇潇一个人住在一个公寓里,安颖记下她的住址,想着回头再来看她,就跟莫翩翩一起走了,路上她跟莫翩翩解释叶潇潇和叶雨薇的事情,莫翩翩虽然感觉有些天方夜谭,但也无奈接受了。 “妈,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今天上午的事情,就不是偶然了,她是故意的。”莫翩翩其实想说她们都被叶潇潇给利用了,但是看安颖的脸色又把这句话憋回去了。 这一点安颖早就想到了,但她却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往那方面去想,只能选择自欺欺人。 车子刚开出几米远,忽然蹿出来一辆面包车,将去路堵住,从那辆面包车里下来两个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车门,用麻袋套住安颖的脑袋,就将她塞回了面包车里,面包车绝尘而去,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莫翩翩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包车早就没影儿了。 “啊……。”莫翩翩失声尖叫起来,司机也吓得不轻,青天白日的,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京都的治安什么时候差到这个地步了? “对,报警……。”莫翩翩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令她失望的是,对方是有备而来,专门选在一个偏僻摄像头又顾及不到的地方,而且对方很可能是老手,警方竟然查不到丝毫的线索,安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安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她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手脚被缚,昏迷前的一幕如噩梦般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被绑架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一阵似有若无的脚步声清晰的传来,安颖迷迷糊糊的抬头,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缓缓走来,他看起来十分的年轻,清瘦修长,娃娃脸上挂着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却不知为何令她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少年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平视着她,那样清澈的笑容,仿如邻家少年般干净。 “你是谁?”她警惕的问道。 房间的灯亮了,照亮了少年眼底的阴霾,也照亮了房间的陈设。 这应该是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对方敢明目张胆的绑架她,还敢出入五星级酒店,身份一定不简单。 她在心底搜寻着到底是什么时候惹了这样的人物。 少年轻笑一声:“不认识我啊,但你一定认识我姐姐,毕竟、你能收买人给她的饭菜里加料,那肯定就是和我姐姐有仇喽。” 安颖双眼不可思议的睁大:“你……你是宁子衿的弟弟?” 少年打了个响亮的响指:“答对了,我这个人呢,是很记仇的,你要害我姐姐,就是害我,想好怎么死了吗?” 少年修长的指间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那寒光闪烁的锋刃仿佛死神的镰刀,一点点收割着安颖的理智。 “不……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安颖摇头。 “既然不是你,那么你刚才为什么要承认呢?知道吗?我最讨厌敢做不敢认的人。”少年嘲弄的勾起唇角,语气鄙薄而不屑。 眼看小刀超准她的脖子,安颖失声尖叫起来:“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呵……不敢了?既然敢动我的人,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安颖眼中倒影着逼近而来的锋刃,眼底涌动着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五分钟后,白手帕一寸寸拂过少年的手指,少年俊秀的眉峰如同寒川一般冰冷。 “三少,咱们不宜在此多做停留,很快警方就要找来了……,咱们还是赶紧撤离此地吧。”井合低声开口。 “做好善后,撤。”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 云涯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两代人的恩怨情仇,最终牵连到一个无辜的孩子,云涯不是圣人,但对那个女孩的降生,也不由心生几分怜悯。 但这些离她的生活都太遥远了,她也不过只是一个看客罢了,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云涯打开电脑,点开邮箱,想了想,写了一封邮件发送了出去。 没多久对方就回应了,云涯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林雅教授,谢谢您。 林雅教授是国际著名的眼科专家,轻易不接受手术,云涯跟她没有交集,但她却跟伯德教授有些渊源,云涯曾听伯德教授随口提过一句,由伯德教授牵线,对方很轻易就答应了,回复说最近正好要回华国探亲,到时候两人约见一面。 云涯虽然博览百书,精于外科,但对专科却到底少了几分精进,裴轻寒是因为她才失明的,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欠了他那么多,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三天后。 晏颂每天早上准时六点起床,比闹钟都准,并且没有一天延误过,大概这就是当过兵的人,克制且自律。 但是今天早上云涯一睁眼,发现晏颂就躺在她身边,双手抱着她的腰,安静的睡容有种惊心动魄的绮丽。 云涯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钟表,七点半了…… 云涯伸手去推了,“你要迟到了,快起床。” 晏颂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别闹,再睡会儿。” 云涯无奈且好笑,伸手去捏他的鼻子,“你不上班了?” 晏颂忽然睁眼,眼中的深沉犀利吓了云涯一跳,下一瞬晏颂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慵懒的挑眉,俯身睨来的眼神夹杂着说不尽的风流邪肆,就像一只勾人的妖精,云涯呼吸微促,有些受不了他这样。 “你……你重死了,快下来。” “我今天不上班,好好陪陪你。”晏颂沙哑的嗓音性感撩人,云涯感觉身体里有股热气在四处乱窜。 “不上班?”可是她今天约了林雅教授啊…… “怎么,你不高兴?”晏颂挑眉,手指箍住她的下巴。 云涯笑道:“怎么会,只是我今天约了人。” “那我给你当司机。”不给云涯回答的功夫,便低头噙住了她的唇。 自从开了荤之后,晏颂就夜夜折腾她,不过晏颂也怕伤了她,一直很温柔,一直磨着云涯,不激烈,但真的很磨人啊,有几次云涯差点被他气疯了。 一小时后,晏颂抱着云涯从浴室里走出来,把她放在阳台的沙发上,随手取过浴巾跪在地上给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他跪在地毯上,她坐在沙发上,却还是比她高出了一个头还多,视线所及之处是男人赤裸的胸膛,肌肉强劲结实,彰显着属于男性的健壮和性感,虽然都做了羞羞的事情,可还是有些脸红心跳的,却又忍不住去看。 头顶传来闷笑声,云涯反应过来抬眸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啊。”晏颂抓着她的手落在胸肌上,笑道:“喜欢吗?” 云涯耳根燥热,一把夺过浴巾从沙发上跳下来:“不理你了。”跑进了衣帽间。 晏颂垂眸笑了笑。 云涯换好衣服走出来,房间里已没有晏颂的身影,这时门口传来阿芸的声音,云涯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拿起梳子慢慢梳理着一头长发。 “进来吧。” 阿芸得了吩咐,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云涯看了眼那碗黑乎乎的药,接了过来,问道:“晏哥哥呢?” 阿芸恭敬的回道:“刚才看到晏少爷往花园去了。” 云涯点点头,面不改色的将一碗药喝光,阿芸接过空碗,看着云涯微蹙的眉头,想说什么又忍了。 小姐说这药是求子的,小姐应该是很爱很爱晏少爷吧,像小姐这样骄傲高贵的人,还没结婚就想给晏少爷生孩子,这是怎样的爱啊,这其中要付出的隐忍和痛苦,她看的太清楚了。 她也因此更心疼小姐。 虽然她不理解小姐这样做的用意,是怕晏少爷有一天不爱她了吗?所以才想用孩子牢固他的爱,不论小姐做出怎样的选择,她阿芸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小姐。 云涯一手轻轻揉着胃,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脑袋枕在手臂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小姐……。”阿芸担忧的看着她。 云涯声音有气无力:“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阿芸无奈转身,就看到晏颂高大的身影笔直的立在房间门口,那张俊美慑人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情绪,阿芸吓了一跳,平复了一下心情恭敬的喊了声晏少爷,垂头快步走了出去。 云涯背脊僵硬了一瞬,抬起头笑着说道:“你去哪里了?” 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恬淡。 晏颂走过来,目光始终钉在她脸上,云涯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下一瞬晏颂掰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视自己,薄唇紧抿。 “你有事瞒着我?” “晏哥哥,你弄疼我了。”云涯细弱的声音有些委屈。 晏颂眉头紧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缓缓松了手。 “云涯,我说过,我们之间不能有欺骗和谎言,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云涯笑靥如花的挽着他的手臂,“我知道了,我还约了人,咱们赶紧出发吧。” 晏颂没有再说什么,开车载着云涯离开了纪家庄园。 在晏颂看不到的角度,云涯偷偷松了口气。 这件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晏哥哥解释。 和林雅教授约在一家咖啡厅,云涯到的时候,林雅教授已经等在那里了。 云涯听过林雅教授的名头,见到真人却还是第一次,根本看不出来年龄,举手投足优雅恬淡,相比庄曦月的端庄高贵,她的骨子里有种岁月静好般的安稳恬静。 林雅教授看到她,微笑着站起来,“nyx医生、久仰大名。” 伸出来的手修长白皙,如艺术品一般美好。 云涯和她轻轻握了握手,不卑不亢中不失恭敬:“教授好,我一直久仰您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您了。” 两人坐下来,服务员走过来,云涯点了杯白开水,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 林雅顺着视线看过去,笑道:“你的男朋友?” 云涯抿唇笑了笑,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女人,“林雅教授,我今天约您……。” 林雅教授优雅的抿了口咖啡,以眼神制止她接下来的话,“伯德教授已经跟我提过了,病历给我看看。” 云涯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从包里拿出病历双手递送过去。 林雅教授接过来认真的翻看起来,四周安静的只有纸页翻动的沙沙声。 两分钟后,林雅教授合上病历,对云涯说道:“这个病人的情况比较复杂,我必须亲眼看一下才行。” 云涯抿了抿唇,“好。” 林雅教授会在国内停留多日,云涯和她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两人一同走出咖啡馆,林雅教授忽然停下脚步。 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从车内走下来,看方向正是往她们这边走来,林雅教授不由得促狭的看了眼云涯。 男人大步走过来,不失礼貌的朝林雅教授点了点头,很是自然的接过云涯的包,提在手里,牵住云涯的手。 真是体贴啊,林雅教授的目光有些怅然。 云涯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晏颂握的很紧,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晏颂若无其事的挑眉。 “林教授,我给您介绍一下,他是我的未婚夫,晏颂。” 晏颂朝林雅教授点头,疏离中不失礼节。 林雅教授笑着点了点头,目中满含欣赏:“晏先生龙章凤姿,和纪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林教授,您住哪里,我们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打辆车回去就行,你们回去吧,期待下次见面。” 话落走到路边拦了辆车就走了。 云涯拉了拉晏颂的手,“晏哥哥,我有件事跟你说。” 晏颂一言不发拉着她朝车子走去。 云涯坐在副驾驶座上,晏颂弯腰给她扣好安全带,他的神情很认真,做好这一切后才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离开。 云涯将滑落脸侧的碎发撩到耳后,柔声开口:“我昨天见到裴轻寒了。” “呲”一声轮胎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声,车子与一辆轿车擦过,转过了一个弯,驶上了一条笔直的公路。 云涯被惯性带着往前倾去,晏颂长臂一伸,圈住云涯的腰将她拦回座椅内。 云涯吸了口气,瞪了他一眼:“你想吓死我啊。” 晏颂抿了抿唇,漆黑深沉的目光平视前方,一种逼仄的气氛渐渐在车厢里蔓延。 “对不起。”晏颂沙哑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云涯垂下眼睑,淡淡道:“他双目失明,一切源于十几年前他救了我一命,我欠了他太多,在我力所能及之内,我要帮他。” 她希望晏哥哥能理解她,和她站在一起。 沉默。 云涯心脏渐渐下沉,她不该抱有期望的……正在寞落之际,一只大掌包裹住她的手,从掌心传递而来的温暖令她心口一阵发热。 她急急忙忙扭头,就望进他那双坚定的目光中去,涌动着莫名的情绪,却令云涯那颗孤独漂泊的心,像是瞬间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揉了揉云涯的发顶,语气夹杂着心疼。 云涯鼻尖一酸,不管不顾的抱着他的手臂。 晏颂哭笑不得:“我在开车,坐好。” “不要,我就想抱着你。” 晏颂眼疾手快的打方向盘,完美的避开了前头一辆客车,呼啸着奔进了车流中。 晏颂无奈的摇头,要不是他车技高超,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云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眼中是全然的信赖。 —— 天边一缕夕阳透过窗户洒照进来,照在安静的坐在病床边上的一道清瘦的身影,在金色的霞光中显出几分孤独和脆弱。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显得男人越发的消瘦,面容清俊,气质温润,如一块暖玉般散发着温灼的光芒,只是那双眼睛,却是浑然无光,木然失神,失去往日的光彩。 他就那样默默的坐在那里,已经很久没有动一下了,像是一座雕像,失去了生气和活力。 傅白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望去,不由得心痛的握紧拳头。 他记忆中的寒哥,杀伐果决、清贵无双,哪里会这样失魂落魄,仿佛丢失了灵魂般。 好好的寒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都是那个女人,寒哥都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可是她回报给寒哥的是什么?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替寒哥不值,付出了那么多,那个人却根本连看都不看寒哥一眼。 他杀了那个女人的心都有。 这时手下来报,傅白捏着那份情报,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最终,他还是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背对着门口方向的那人轻轻侧眸,侧脸在夕阳中透出冰清玉骨般的干净和安详,虽然一字未言,却有一种令人不可忽视的气势在安静的气氛中悄悄蔓延。 傅白咬了咬牙,艰难的开口:“动用了st的力量,终于找到了那个人的行踪。” 十年的时间,这个男人用自己的双手创建了一个王国,虽然外人只知他是寒衣社的主人,至于寒衣社,也只是一个比较正规一点的黑道组织罢了,然而没有人知道,寒衣社真正的核心是st,一个贯穿世界的机密情报组织,坐拥这样一个机密组织,只要寒哥想,他什么得不到? 可他却为了那个女人,一次一次的动用st,甘冒万劫不复的风险也只是为了满足那个女人的愿望罢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 裴轻寒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显得那么干净灵澈,不沾染世间一丝污秽。 “换一种方式告诉他,不要让她知道是我。” “寒哥……。”傅白痛心疾首。 裴轻寒轻轻摆了摆手,淡淡道:“我累了,你去吧。” 傅白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无奈的退了出去。 谁让他摊上个这么痴情的主子呢? 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在寒哥当年救了他一命的那时起,他的这条命,就永远属于寒哥了。 病房内重新归于安静,夕阳逐渐被黑暗吞噬,天地归于一片沉寂。 黑夜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他的未来,将是永恒的黑暗。 —— 自从两人回江州之后,就开始过起了没羞没躁的生活,晏颂恰恰印证了一句古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晏颂去上班的时候很少,通常是陪着云涯,吃饭睡觉嘿咻嘿咻,日子简直不要太滋润。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云涯的抱怨吐槽,她在家里双脚几乎没沾过地,除了床上,平时活动范围最大的地方就是晏颂抱她去餐厅和卫生间去的路上。 这样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月,一早晏颂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云涯当时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间感觉他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说了句等我回来就走了。 云涯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对于这么堕落的生活云涯也感到很无奈,谁让那个男人太“如狼似虎”呢?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起床洗漱,阿芸端着药碗走进来,云涯每天例行的喝药时间,默默计算着时间,心中默默祈祷着。 巨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正好,树梢枝头鸟儿成群,云涯坐在餐桌前安静的用早餐,仆人分散各处有条不紊的工作。 落地窗外有棵繁茂的香樟树,树丛间繁叶闪动,树叶沙沙作响,如果视力好的话,会看到树丛间一个娇小的身影动作敏捷的跳来跳去,比猴子都敏捷。 鸟儿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树丛间探出一颗小脑袋,灵动的眉眼,飞扬的神采,比那烈日都要吸引人。 手里一左一右抓着几只小麻雀,惊惶的叽叽喳喳起来。 青岚得意的翘着眉眼,对云涯笑道:“小姐,今天又有烤鸟吃了,这小麻雀的肉啊吃起来最香了。” 阿芸双眼“噌”的就亮了,舔了舔嘴唇,期待的望去。 云涯笑着放下筷子,摇了摇头:“这些小生灵,你怎么忍心杀害?快放生了吧。” “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间的规则,我吃他们不是很正常吗?”青岚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下来,那树枝离地面一两米高,摔下来很疼的,阿芸惊呼着捂住嘴巴。 只见青岚双臂伸展,朝地面降落,双腿忽然一钩,一招吊挂金钩挂在树梢上,双手抱胸,像秋千似的在树梢间游来荡去,对阿芸得意的挑眉。 阿芸拍了拍胸口,太惊险了,虽然知道青岚很厉害,但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忧。 忽然“咔嚓”一声轻响,她挂着的树枝忽然劈断,眼看青岚再次要摔下来,阿芸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青岚身子在半空中翻转,眼看几只麻雀就要从她指间溜走,扑棱棱着翅膀要飞往天边,青岚提气如箭一般蹿了上去,这脱离地心引力的一幕在场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成功的把逃走的小鸟重新抓回手里,唯独有一只拼命的扑闪翅膀险险从她的魔爪下逃离,震动着翅膀飞快的消失在天边。 “小子有胆子,姐欣赏你。”青岚如羽毛般轻飘飘降落在地上,望着飞鸟消失的天边笑道。 几只小麻雀在她手里叽叽喳喳叫起来,青岚垂眸看着几只小麻雀嗷嗷待哺的样子,清澈的眼珠里写满了挣扎和恐惧,挑了挑眉,手一松,几只麻雀立刻争先恐后的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天边。 阿芸跑出来,“青姐姐,你为什么放走了啊,我还想吃你的烤肉呢。”砸吧砸吧嘴巴,真的好好吃哦。 青岚坏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跟着小姐,怎么没学到她的善良,反而越来越残暴了呢?” 阿芸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我残暴?” 青岚学着电影里的喋喋的语气,捏长了嗓音:“鸟鸟那么可爱,你怎么舍得吃她们呢?”话落笑着走远了。 阿芸恼恨的跺脚,“青姐姐你好坏……。” 这时管家来报,说是林小姐来了,林思离带着女儿来看望云涯,几日不见,小暖暖对云涯甚是亲热,抱着云涯不撒手,云涯喜欢跟孩子玩,她身上那种柔和恬淡的气息很得孩子喜欢,暖暖甚至比黏林思离还要黏云涯。 云涯看林思离眉间有些憔悴,不由得问道:“最近没休息好吗?还是有什么难题?” 林思离愣了愣,摇头:“没……。” 云涯挑眉:“是他回来了?” 林思离被戳中了心事,垂头讷讷不语,云涯低头逗着暖暖,暖暖咯咯笑了起来,笑容干净又纯真,云涯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半晌,林思离低低的声音夹杂着一抹惶惑和无措:“云涯……我……我该怎么办?” 云涯笑道:“跟着你的心走,人生短短几十载,不要让你的人生留下遗憾,无论如何,有我在你身边,有什么好怕的?” 林思离震惊的抬头,看着云涯信任的目光,不由得眼眶发热,“云涯……。” 云涯笑着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女人的眼泪、应该留给怜惜你的男人。” 林思离抹着眼泪点头,云涯的话无疑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力量,在她几次跌入到谷底的时候都是云涯把她从谷底拉出来的,她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能够遇上她。 “妈妈,不要哭,暖暖给你擦擦。”小暖暖抬着小胖手给林思离擦眼泪,那可爱的模样令林思离的心脏软成了一团,紧紧的搂着她。 “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暖暖也搂着林思离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我也是干妈的小棉袄哦。” 林思离拍着她的屁股:“小没良心的,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云涯摇头笑了起来,心头有些淡淡的失落。 暖暖一下子钻到云涯怀里,乖巧的搂着云涯,笑嘻嘻道:“我喜欢干妈和喜欢妈妈一样多,但妈妈你总凶我,我还是喜欢干妈,我长大了要成为干妈这样的人。” 在她幼小的心里,干妈就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她喜欢干妈身上的味道。 云涯心头微暖,笑着搂紧她小小的身子:“干妈也最喜欢暖暖了。” 中午用了饭,下午又陪云涯聊了会儿天,林思离本来要告辞了,暖暖却在这个时候睡着了,云涯笑道:“让她好好睡一觉吧,用过晚饭再走。” 在云涯的挽留下,林思离答应了下来。 谁知暖暖这一觉睡到了太阳落山,云涯和林思离用过晚饭后坐在花园里喝茶聊天。 夕阳西下,微风送香,温馨而静谧,更何况有两位比画还美的美人,帧帧皆可入画。 聊的都是些生活上的琐事,随着言谈间两人的关系又亲密了几分。 不过多时阿芸抱着刚睡醒的暖暖找了过来,暖暖揉着惺忪的睡眼往林思离怀里拱,林思离笑着拍着她的背:“你可真能睡,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晚上又该闹着不睡了。” 暖暖伸了个懒腰,忽然从林思离怀里蹦下来跑到云涯身边,一头扎进云涯怀里,云涯心头登时跳了跳,下意识护住肚子。 林思离大惊道:“暖暖,你干什么?” 暖暖神情有些受伤,不过出现在孩子脸上却是显得格外可爱:“干妈不喜欢暖暖了吗?” 云涯心疼的搂住她:“怎么会呢?干妈最喜欢的就是暖暖了。” 刚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事后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晏少爷。”阿芸恭敬的声音令三人同时抬头。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自昏黄的光幕中缓缓走来,冷酷俊美,不怒自威。 林思离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这个男人,不由得被对方满身其实所震慑,赶忙垂下脑袋不敢再多看,心道这个男人就是云涯的未婚夫吗?果然是非同凡响。 暖暖却没有定点害怕,睁着一双清澈又好奇的大眼睛,忽然从云涯怀里挣脱开来,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过去,就去拉晏颂的手。 “哥哥长的真好看。” 林思离无语望天,这丫头花痴病又犯了,生怕热闹了对方,林思离抬步要过去,被人拉住了袖子,林思离扭头,却见云涯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望向那两人的方向,眼中闪动着莫名的神采。 晏颂皱眉看着还没他膝盖高的小不点,那双眼睛清澈又灵动,眼巴巴的看着他,让人心都软了。 晏颂最讨厌小孩子,他不是骗云涯的,他觉得小孩子又吵又脏,是这个世上最麻烦的一种生物,如果有可能,他真是想一辈子都不接触这种生物。 但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不点,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夕阳西下,温婉绝美的女子温柔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女孩,浑身散发着慈母般的光芒,这副画面,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胸口涌动着热流,他蹲下身子,平视着小女孩的眼睛,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歪着脑袋,笑眯眯道:“我叫暖暖,温暖的暖,因为我是妈妈和干妈的贴心小棉袄,为大家带来温暖,所以我叫暖暖。” 晏颂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云涯身上,眸光瞬间如春水般令人沉溺。 “干妈?” 他想,他大概知道着孩子的身份了,云涯之前跟他提过,想认一个小女孩,他明白云涯心中的痛,随她高兴就好。 暖暖噔噔跑到云涯身边,拉着云涯的手:“她就是我的干妈,漂亮哥哥,你喜不喜欢?” 晏颂哑然失笑:“喜欢。” 林思离没脸看了。 “不过,你不能叫我哥哥。” “那要叫什么?”仰着小脸天真的问道。 “既然你叫她干妈,那只能叫我干爸了。” 暖暖好奇的看了眼林思离,以她有限的小脑袋暂时还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称呼。 不过暖暖这孩子情商真不是盖的,很快就扯着嗓子甜甜的喊了一声干爸。 晏颂脸上的笑容更真实了几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真乖。” 这样的晏颂,云涯是从未见过的,她唇畔勾着一抹宁静的微笑,心头微暖。 夜深人静,情到深处,他在她耳边低语,声声如入肺腑,缠绵如斯。 “如果你真的喜欢孩子的话,那我们领养一个吧。” 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走入危险中,更何况这种危险是由我而始。 云涯不言不语,只是紧紧的抱着他。 —— 云渺抽空回来了一趟,两人谈了很久,当云涯提议要他接管纪氏的时候,云渺沉默了一瞬。 答应了。 他延续了这个生命,相应的,就要担起这具身体肩上的责任,更何况,这一路走来,云涯的艰辛他都看在眼里,怎忍心她再操劳。 以后啊,她就在他为她建造的乐园里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没有眼泪、没有痛苦,只有无边的幸福和安定。 云渺走了两步,背后忽然传来云涯的声音:“渺渺。” 云渺脚步微顿,回头看了她一眼。 云涯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不真实的飘渺,却是那么美好。 “你是我的渺渺、对吗?” 那笑容背后的悲伤他看见了,但他不知该怎样去解释。 抿了抿唇,他大步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 “我永远都在这里。” 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在这里,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云渺住了一晚上就走了,走之前和晏颂在书房里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云涯不关心,也不想去追问,出来之后云渺就走了。 他总是这样匆匆,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云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他在阳光下渐行渐远的背影,褪去往日的羸弱清瘦,不再需要她的保护,他已经成长的足够强壮了。 她知道,渺渺不再是往日的渺渺,他注定不属于这个小地方,广阔的天地等着他去挥展,她在等他成长到足够强大的那一天。 一双手臂圈住她的腰,云涯跌落在一个温暖却坚硬的怀抱里,男人耳鬓厮磨,在她耳边低声道:“快过年了,想好去什么地方了吗?” 这个新年,两人去了夏威夷旅游,在这座浪漫的城市中留下了两人的足迹,最终却不得不被庄曦月的夺命连环call给拉回了现实中。 “你们两个倒是逍遥自在了,晏舸也出国去了,别家都是团团圆圆的,剩我们俩冷冷清清,这个年过的真是糟心。” 云涯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的天空和清澈的海面相映成辉,美不胜收。 云涯瞥了眼正在收拾行李的晏颂一眼,低声道:“庄姨,对不起,我们定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去。” 庄曦月叹了口气:“云涯啊,阿姨不是责怪你们,阿姨是想你们,过了年就该着手准备你们的婚事了。” 提到婚事云涯的脸不由得红了。 两人乘坐当晚最近的航班飞回国内,国内过节的气氛还没过去,处处张灯结彩,氛围很足。 庄曦月先是数落了一顿晏颂,然后对云涯嘘寒问暖,半点谴责也无,毕竟两人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国外去,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是新年这种阖家团圆的时刻,但是庄曦月却像没有这会儿事儿,对云涯关怀备至,不知道的还当晏颂是捡来的,云涯才是亲闺女呢。 云涯心头倍感温暖,笑着挽住庄曦月的手臂,“庄姨,是我的主意,不怪晏哥哥,没有和您说一声就跑去国外,是我的不对,明年春节我们一定和您一起过。” 庄曦月先是拍了拍云涯的手背,然后狠狠的瞪了眼晏颂:“看到没有,还是云涯懂事,主动替你背锅,你还有没有一点男子气概了,害不害臊。” 云涯咳嗽了一声:“庄姨,真的不关晏哥哥的事,是我的主意。” “云涯,你就不要替他说话了,我就知道绝对是这小子的主意,他这样做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十岁的时候就敢在春节的时候留个字条跑出去美其名曰旅游去了,把我和他爸急死了,我们就差报警了,他倒好,在外边玩的可开心了。” 云涯挑眉看向晏颂,晏颂淡定的喝茶,皱眉说道:“陈年往事,何必再提?” 晏颂讨厌人多,尤其是过年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的聚在一起,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过年的时候,收压岁钱什么的完全不能让他开心一点,因此他就一个人背着包跑出去玩儿了,美其名曰踏遍祖国河山,长长见识。 去年能在家老老实实的过个年就很不容易了,庄曦月以为他定性了,没想到要结婚了还是死性不改,还带着云涯和他一起闹。 庄曦月以为戳到了晏颂的死穴,得意的笑着跟云涯讲了好多晏颂小时候的糗事,连他几岁尿裤子的黑历史都扒了出来,晏颂脸上的云淡风轻终于维持不住,一丝丝皲裂,冷哼一声走了。 云涯笑的肚子疼,原来晏哥哥小时候那么好玩儿啊,高冷傲娇的小男孩什么的最可爱了。 两人的婚礼定在了六月,过了年,婚礼提上日程,庄曦月忙的脚不沾地,发誓要给云涯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晏颂和云涯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跑回江州清静去了。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裴轻寒的眼睛在林雅教授的手术中日渐好转,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后遗症,白天如同正常人一般,但到了晚上,即使灯如白昼,他的双眼也如瞎子一般,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对此欣然接受。 裴轻寒现在已经不大出现在人前,给人一种隐居的错觉,连寒衣社都低调了许多,江州的地盘上宁子洹最嚣张,无人敢惹,外人都暗地里偷偷骂他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宁子洹才不在乎别人背地里怎么骂他,怎么开心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得瑟。 比如听说云涯婚礼就在三个月后,请帖都发出去了,二话不说带人去砸了一个场子,以泄心中的不甘和怒气,把那个胆敢挑衅他的小混混打的老娘都不认识了,可怜那个小混混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偷偷骂了他几句,怎么就招来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还带人去挑寒衣社的场子,寒衣社的人避而不见,颇有忍让的气度,致使宁子洹的气焰越发嚣张,许多人都在暗地里纳闷,裴轻寒这是怎么了?面对敌手的挑衅竟然不闻不问,一点都没有之前黑道霸主的气势。 “裴轻寒,你个孬种,懦夫、胆小鬼,只敢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偷哭,你给我滚出来啊,既然喜欢就去抢,不闹他个天翻地覆誓不为人,那晏颂算个什么东西啊,你为她付出那么多,要说我宁子洹只服你。” 宁子洹扯着嗓子在裴家别墅外大喊起来,方圆都是荒山,除了裴轻寒的人外,也没有外人听到。 傅白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将这个讨厌的牛皮糖一脚踢出去,他真是受够了这个疯子,寒哥心灰意冷,一味忍让,他倒好,反而变本加厉,现在竟然蹬鼻子上脸,真当我寒衣社怕你吗? “裴轻寒,你给我滚出来,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付出了那么多的女人嫁给别人的?算我宁子洹看错了你。” 宁子洹骂的口干舌燥,别墅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 “操。”宁子洹暗骂一句,狠狠踢了一脚车轮。 “三少,咱赶紧走吧,这暗中有不少枪口对着咱们呢,万一……。”井合小心翼翼的开口,对自家三少这没脸没皮的行为也颇为无奈。 “连个女人都不敢抢,你看他有胆子开枪吗?”宁子洹唾骂一句,最后只能气呼呼的走了。 宁子洹要是再不滚,傅白就真的忍不住要冲上去揍他了。 “人走了吗?”夜色将至,他的眼珠渐渐的失去光彩,一如这夜色,至深至冷。 傅白望了眼男人单薄消瘦的背影,有着比窗外寒夜更深的孤独。 “走了。” “她的婚礼是什么时候?”男人轻声问道,声音有种空灵之感,听不出丝毫情绪。 傅白仔细看了眼他的脸色,房间里并未开灯,但男人如玉的面容在月光下散发着溶溶之光,如寒玉、温润且薄凉。 “六月。”抿了抿唇:“据今天恰好三个月。” 裴轻寒缓缓勾唇,“快了啊……。” 傅白忍不住说道:“寒哥,您何苦要这样?放下吧。” 裴轻寒安详的笑道:“我们从未有过开始,又何谈放下?” 一句话,令傅白哑口无言。 裴轻寒垂眸轻轻笑了笑,虽然他的眼中是无边的黑暗,但他的心却是永远光明。 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从开始结束,从结束开始。 —— 三个月,时间不紧也不慢。 江州的天空一如既往的蔚蓝如洗,天空下的海面如同一面镜子,波澜壮阔,一望无际。 这座最南方的海岛城市,正是酷暑时候,比天气更暴热的是即将到来的纪家大小姐的婚礼。 纪家这个江州最本土的豪门家族,早些时候绯闻满天飞,自从纪家大小姐接掌了纪氏之后,纪氏一改云深的酷吏风格,开始走慈善之路,短短两三年里不仅公司实现了质的飞跃,纪氏所做的善事为其在民间积累了极好的口碑,提起纪氏人人无不是翘起大拇指。 连带的纪氏集团的掌权人在民间也拥有极好的评价,无人敢黑,更何况全世界众所周知纪氏集团的掌权人就是著名的nyx医生,一个是人美心善的豪门千金,一个是救死扶伤的天才医生,两重身份,让纪云涯这个名字彻底成为全华国人心中永远的女神和信仰。 而现在,纪云涯就要结婚了,就在她五月十八生日的当天,纪氏集团的官网发布公告,当家千金的婚礼自然是普天同庆,推出众多惠民活动,哦,忘了提一句,不久前纪氏集团发布声明,纪氏集团的法人由纪云涯变更为纪云渺,接掌纪氏集团,众所周知纪云渺天生聋哑,智商也存在问题,但现在纪云渺光明正大的接掌了纪氏集团,在那个全球媒体关注的发布会上,那个年轻男子的绝世风华不知令多少少女芳心暗许,不仅不聋哑,举手投足的矜贵清华、谈吐间的卓尔不凡,在网上掀起一阵浪潮,纷纷感叹纪家兄妹逆天的颜值智商。 现在纪云渺为了妹妹的婚礼不惜煞费苦心,给她举世瞩目的关注,有这样宠妹的哥哥,不知道让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 关于纪云涯的婚礼在网上掀起了广泛讨论,但是关于男方的身份却无一人敢胡乱猜测,虽然大部分人心知肚明,但没人敢说出口,怕犯了忌讳,只是单方面的给纪云涯庆贺。 她生日的那天,晏颂就迫不及待的将结婚申请书递了上去,不出意外,没人敢驳回,自然很快就应允了,晏颂拉着她直接奔赴民政局,两人填了一堆表之后工作人员问了一些问题,从始至终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从没有分开过。 照了相之后,云涯看着印章印在那张红色的本本上,没来由的有些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晏颂握着她的手,无声中给她力量。 云涯朝他笑了笑。 “咔嚓”印章印了下来。 从此白首相依,永不分离。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恭恭敬敬的将两个红本双手送上,真心诚意的说道:“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 从民政局出来,云涯拿着那张小本本,看着上边两人相依的照片,照片里的人面容年轻而绝美,相依着的画面,让云涯心头涌动着脉脉的暖流。 她忽然生出几分不真实的错觉,手指拂过照片中两人的眉目:“晏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晏颂笑着拥住她,“不是做梦,我们现在是一对合法夫妻了。” 两世的夙愿,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实现。 云涯激动的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吊在他的身上,“晏哥哥,我是你的妻子了。” 晏颂挑眉:“还叫我哥哥呢?” 云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老公~” 晏颂心头激荡,几乎要将她揉碎到骨头里去。 “老公老公老公~”云涯开心的笑声飘荡在蓝天下。 庄曦月抱着两本结婚证开心的合不拢嘴,嘴里连声说着好。 “庄姨~。” 云涯刚开口庄曦月的眼神就瞪了过来,“傻孩子,还不改口呢?姨你想叫到什么时候?” 云涯愣了愣,张了张嘴,那个称呼却始终叫不出口。 庄曦月叹了口气,明白她心中的阴影,也不逼她,“好孩子,慢慢来吧。” 云涯心有愧疚,但她确实无法叫出口,因为那个称呼在她心中,如同死去一般。 如何让一个死去的人活过来?又如何让腐朽的土地开出花来? 云涯差点控制不住眼泪,她张了张口,那个字眼还是没有办法脱口。 庄曦月抱了抱她:“别勉强自己,是阿姨的错,不该逼你,婚礼快到了,来,咱们再对一遍宾客名单……。” 云涯心中感动,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是早就放下了吗?那你还在矫情什么?忍心看真心爱你的人失望吗? 庄曦月不仅不生气,想到云涯的身世,反而越发怜惜她,心道等她嫁进来之后一定要好好疼爱她。 婚礼定在京都,在婚礼的前三天她便随庄曦月回了京都,她住在晏家老宅,这三天不能和晏颂见面,说是传统,见了面就不吉利。 晏星那丫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一会儿哭她不来看她,一会儿笑嘻嘻她马上就要成她嫂子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庄曦月又让云涯试了敬酒的礼服,是一件大红印花的旗袍,勾勒的云涯的小蛮腰不盈一握。 大红色映得少女冰肌玉骨,欺霜赛雪,唇红齿白,如那枝头开的正盛的芍药,绝艳芳华。 “腰这里紧了?云涯你是不是吃胖了?”庄曦月皱着眉说道。 云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确实有点儿肉了,不过云涯身材高挑,就算肚子上有肉,她整个人看起来也是风一吹就飘的纤纤弱姿。 这半年来,晏颂可把她养胖了,脸圆润了不少,连肚子上都有肉了。 云涯摸着肚子上的肉,皱着眉头。 庄曦月立刻笑道:“胖了才好看,这衣服腰有些紧了,我立刻让人去改,保证婚礼那天让你美美的出现。” 晏星在一旁感叹:“云涯姐姐,你穿这身真好看,我总算理解了什么是天姿国色艳压群芳,每天光看着你我就饱了,因为秀色可餐啊。” 庄曦月笑着睨了她一眼:“就会耍嘴皮子,去门口接接你二哥去,他今天回来。” “得嘞。”晏星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云涯本来想问问晏星晏华的情况,心道找机会再问吧。 晏舸特地请了假回来,见到云涯先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恭喜你了嫂子。” 云涯看着成熟了不少的晏舸,笑道:“我才应该恭喜你,亚洲唯一一个入围了格莱美的华人作曲家,你是我们的骄傲。” 晏舸俊朗的眉目神采飞扬,“那是自然,我不仅要拿格莱美,还要拿mta,总有一天我的名字会和大嫂的名字一样,享誉全球。” 云涯含笑看着他:“好,大嫂等着那一天。”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云涯与晏颂通过电话,刚刚放下手机,晏星飞快的跑了进来:“云涯姐姐,你看网上的新闻了没有,说是非洲那边爆发了战争,死了好多百姓呢,我刚才看到三叔急匆匆走了,明天你的婚礼不会生什么波折吧?” 战争? 云涯下意识捏了捏掌心,皱眉说道:“怎么无端爆发了战争?” “我也是刚刚偷听到三叔讲电话,具体的不清楚,不过看三叔的脸色,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云涯抬手捏了捏眉心,心头略感不安。 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却始终无人接听,在那一阵嘟嘟的忙音中,云涯的心如同那海上的浮舟,飘飘摇摇、始终找不到停泊的港湾。 渺渺,拜托,一定要接我的电话。 云涯又拨晏颂的号码,占线。 看云涯脸色凝重,晏星大气也不敢出,她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胡说八道什么,别的地方战争跟云涯姐姐的婚礼有什么冲突?八竿子也打不着,反而害的云涯姐姐担心。 “云涯姐姐,是我乱说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明天就是你的婚礼了,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美美的出现。” 云涯怎么可能睡得着,直觉告诉她,这次战争肯定另有猫腻。 但愿明天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云涯刚躺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传来晏颂低柔的声音。 “云涯,睡了吗?” 云涯本来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有。” “明天——你会来接我吧。”云涯试探着问道。 晏颂低笑了一声:“你在担心什么?” 云涯叹了口气:“晏哥哥、我怕……。” “别怕,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能见到我了,我可不想看到一个憔悴的新娘子。” 晏颂轻柔的声音有种神奇的抚慰人心的作用,云涯躺下来,手机就放在她的耳边。 “那你陪我说说话吧。” “你想说什么?” “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明明那么可爱,你怎么就下的去手?你那时候是不是很讨厌我?” 晏颂无奈,最怕云涯跟他提这些黑历史,洗都洗不白。 “咳咳……年少轻狂……。” “好吧,我就原谅你,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晏颂清了清嗓子,唱了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低沉磁性的嗓音每一个音调都唱到了她的心里,染满了深情,云涯枕着他的歌声缓缓入眠。 不管未来有什么样的磨难,只要晏哥哥始终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这天夜里,有很多人睡不着。 裴家别墅灯火通明,但那个人的目光却始终比黑夜更安静。 不少黑衣人出入裴家别墅,处处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狡兔三窟,逃了一次又一次,我真的低估她了。”裴轻寒喃喃自语。 “寒哥,这件事我们不能再插手了,否则真要引火烧身了……。”傅白在旁边提醒道,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提醒根本没用。 裴轻寒笑了笑,低语道:“明天就是她的婚礼了吧。” 傅白立刻站直了身子,紧张的看着裴轻寒。 “她现在搞出这些,目的显而易见,一次次的放过她,却换来她变本加厉的报复,既然如此,那就只能……。” “寒哥……。”傅白痛心的看着他。 “真要走那一步吗?有晏颂有纪云渺再不济还有宁子洹,他们是不会让纪小 姐受到伤害的,您又何必……。”非要淌这趟浑水呢,更何况对方根本就不领情。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他许下的承诺,他会用一生去兑现。 就算创下那么大的家业又如何?没有那个人,对他来说,这一切不过是虚名之利,不要也罢。 “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裴轻寒叹息一声,语气无不落寞。 等她结婚后,他再没有资格接近她了,到时候…… “我让你找的地方找好了吗?” 傅白压抑着声音说道:“找好了,一切都符合寒哥您的要求。” 裴轻寒笑了笑,“小白,你跟了我多久了?” 傅白没料到他会忽然转换话题,愣了一下回道:“十一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裴轻寒叹息一声,“我走后,寒衣社就交给你了,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傅白震惊的看着他。 “小白,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终究、让你失望了。” 他两世为情所困,走不出爱情这座围城,但他永不后悔。 —— 非洲某部靠海的城市,这里战火连天,到处是断壁残垣,逃难的难民,原来在这繁华之中,还隐藏着这样的人间地狱。 一辆直升飞机降落在一片废墟之中,一个身材清瘦的男人从舱口跳下来,男子白衣黑发,在混乱的废墟之中显得清雅出尘,年轻而秀雅的面容如皎月般散发着温润的清辉,举手投足自有一番矜贵风华,令人莫敢逼视。 一双清寒的目光缓缓扫过,所过之处自有一股强横的气势令人无所遁形。 行走在废墟之中,他缓缓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会解决所有问题,明天的婚礼按时举行,如果敢让涯涯受到一丁点委屈,晏颂,我不会放过你。”语气虽轻,却自有一股掷地有声的坚定,让人心神为之一颤。 不等对方回应便挂断了电话,目光缓缓扫视一圈,冷声道:“纪澜衣,逃了那么久,你就不累吗?” 除了远方传来的枪声,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呼呼声。 “我不希望你再去打扰涯涯,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随着话音落地,一处断壁后,缓缓现出一道黑影。 —— 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明媚的阳光遥遥照射着大地,春暖花开,鸟语花香。 这一天,是个百年难得的好日子。 云涯三点就被拽起来了,又是化妆又是盘头,庄曦月请了一个化妆团队,几十个人围着云涯一个人服务,云涯头都懵了。 等好不容易穿好婚纱,戴好头纱,画好妆,云涯已是摇摇欲坠。 她坐在床上,洁白的婚纱拖着长长的尾巴,和头纱夹杂在一起,少女冰肌玉骨,眉目如画,唯美而纯情。 等待着、心爱的人前来接她。 云涯心中有些焦躁,频频看向门口,晏星就笑她:“云涯姐姐,你等的望眼欲穿了吧,放心吧,大哥很快就来了。” 晏星抓着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笑容灿烂的问道:“你一早滴水未进,饿不饿?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吃?” 云涯胃里有些难受,哪里吃得下去,不由得摇摇头。 “啊呀云涯姐姐不会是三婶昨天说你胖了你就不吃东西了吧,在我看来你可一点都不胖,虽然嘛……。”晏星瞅着她的肚子,坐着的时候肚子是有些凸的,可那也是因为她太瘦了。 “我不饿……。”云涯抬手揉了揉心口,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晏星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万一你婚礼上饿晕了……那可糟糕了,我去找些吃的给你。”话落就溜了。 云涯拿着手机,一遍遍的拨渺渺的号码。 终于接通了,云涯几乎喜极而泣:“渺渺……你在哪儿?” 手机里传来一声叹息,“涯涯,对不起,我恐怕无法赶回去参加你的婚礼了。” 他的妹妹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他却无法参与,想到这里,就有种把罪魁祸首大卸八块的冲动。 云涯吸了吸鼻子,“只要你平安就好。” “涯涯,一定要幸福……。” 云涯捂着嘴。 “别哭,妆会花的,我的妹妹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子,可惜哥哥不能牵着你的手一起走上婚礼,亲手把你交到他的手里。” 云涯抬起头,拼命的把眼泪逼回去。 晏星端着一个盘子偷偷摸摸的跑了进来,云涯已经挂了电话,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 “云涯姐姐,你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婚礼很长的,到时候你还要敬酒,肯定撑不住的。”晏星端着盘子递到云涯面前。 云涯看着盘子里油腻腻的点心,下意识皱眉,胃里忽然泛起一阵恶心,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晏星大惊失色,赶忙丢下盘子搀扶着她,“云涯姐姐,你怎么了?” 云涯难受的半靠在她身上,一手轻揉着心口,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很难受,想吐。” “大哥马上就到了,你再忍忍好不好?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云涯坐直身子,拿出手帕缓缓擦着嘴角,柔声道:“没事,可能是最近肠胃有点不适吧。” 云涯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听门口传来喧哗声,然后一群人往这边来了,热热闹闹中房间门被人推开。 那个男人,一身笔挺西装,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 他的眉如墨染,目如朗星,手中捧着一束鲜花,大步行走而来,身侧跟着一些同龄少年少女,人人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一群人簇拥着他走来。 云涯痴痴的看着他,两世为人,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晏颂捧着鲜花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将鲜花递到她面前。 “我的公主,嫁给我好吗?” 一旁有人起哄,“她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女神,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被晏少抱得美人归,一定要刁难刁难他才行……。” 话音刚落,那边云涯已经迫不及待的点头:“好。” 一群人风化。 女神,咱能矜持点好吗? 晏颂忽然紧紧的抱着她,云涯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所有人都看得到她脸上发自真心的笑容,以及那美丽的秋眸中闪烁着的水花。 晏颂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了出去。 车队在京都的大马路上气势赳赳,一往无前,场面甚为壮观。 京都某个颇负盛名的教堂内,宾客分坐两旁,红毯从天主神像下一直延伸至教堂门口的空地上。 少女拖着洁白的婚纱,在无数双惊艳的目光见证下,手捧鲜花缓步走来。 那婚纱真美啊,没有过多的装饰,却完美的衬托出少女窈窕的身段、绝艳的气质,犹如公主般高贵而神秘。 宾客间有人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女子,不仅大为惊艳,颠覆了审美观。 女子望着尽头那位高大俊美的男子,心中不乏羡慕嫉妒,不过心中却也清楚,那样的男人,她们无论如何也配不上的。 不过短短几十步,于云涯来说,却仿佛两生那么漫长,前世今生的画面随着她每一个脚步如走马观花般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感谢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才迎来一番锦绣人生。 少女唇角勾着温柔的微笑,一步一步,走向属于她的人生。 她的人生、从此刻开始新的征程。 年老的牧师满目慈爱的望着两人,缓缓开口,在偌大的教堂内回荡。 “不管生老病死,福祸喜忧,你都会始终与您身旁的这位女士一起,不离不弃吗?” 随着牧师的话落,晏颂目光深处涌动着灼热的浪潮,似要把她吞噬。 低沉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我愿意。” 三个字,却有着重逾千金的力量。 牧师转而看向云涯:“不管生老病死,亦或福祸喜忧,你都会与您身旁的这位男士一起,不离不弃吗?” 云涯微笑着看向他,正想开口说话,忽然眉头紧蹙,脸色有些发白。 晏颂注意到她的异常,赶忙搀扶着她,蹙眉说道:“云涯?你不舒服?” 云涯摇摇头。 观众席上却有些喧哗,庄曦月着急的就要站起来,云涯是怎么了?不愿意嫁给阿颂了吗? 晏舸赶忙拉住她:“妈,你再等等。” 云涯抬手揉着心口,苍白的笑道:“我没事。” 扭头看向牧师:“我愿意。” 云涯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扭头背对众人干呕起来。 晏颂大惊失色,拍抚着她的背,“云涯,你别吓我?” 二话不说抱起云涯就要大步离开,也不管婚礼和宾客了。 “晏哥哥你放下我。”云涯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哭笑不得的睨了他一眼:“着什么急,我都说了我没事了,这么多客人都看着呢。” 晏颂哪里顾得了这么多,抱着她就要走,云涯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别闹。” 飞快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晏颂瞬间呆怔在原地,跟被雷给劈了似的。 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涯:“你……你刚才说什么?” 云涯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水花,“晏哥哥……。” 晏颂的面色却看不出来有多开心,反而有些凝重,抿唇深深的看着云涯。 云涯看他的反应,心脏“咯噔”一跳,糟糕…… 角落里,一道清华的身影叹息了一声,缓缓转身。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望你一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抬头看着天空,仿佛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一如初见,纯洁美丽、如星火般、照亮了他孤独而黑暗的世界。 清瘦的背影渐行渐远,一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而教堂内,另一番精彩正在展开。 云涯一脸懵逼的看着抱着她就走的男人,“晏哥哥……你放我下来。” 这可是在两人的婚礼上啊。 晏颂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在满场宾客震惊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晏舸幸灾乐祸的挑了挑眉:“有好戏看喽。” 略通唇语的他看懂了云涯刚才说的话,想到大哥的反应,不由得笑的更欢了。 ------题外话------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里边很多没有交代清楚的,都放在了番外,番外不定时更新,完结活动明天发群里,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本文后期后继不足,主要是太累了,也不解释那么多,其他的都留在番外里,亲们有兴趣的话请关注一下玥的新文。 正文 番外一:怀孕1 婚礼中新郎丢下满堂宾客直接抱着喜娘消失,这样的婚礼算是亘古未有吧。 这算是怎么回事? 客人大眼瞪小眼。 庄曦月一边要安抚客人,一边追了上去,“我的小祖宗啊,没一天让我省心的,老命都要给折腾没了。” 晏颂开车直奔医院,路上手机一直在响,晏颂薄唇紧抿,目光直视前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晏哥哥……。”云涯都快哭了,别的男人早就要高兴坏了,可是为什么晏哥哥的反应就这么吓人。 她心中暗自懊恼,早知道就先不说了。 “我骗你的,真的,我根本没怀孕,我就是想吓吓你……。” 晏颂车子开的很快,下一个拐弯的地方有些急了,云涯猛然往前倾去,差一点就撞上挡风玻璃了,晏颂紧急踩下刹车,一把将云涯拉进了怀中。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刚才真的吓到他了。 “对不起……。” “晏哥哥,我们不去医院了好吗?我根本没怀孕,我骗你的,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教堂里还那么多宾客,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让庄姨怎么收场?我们回去吧……。” 晏颂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那样的眼神仿佛x射线似的,令云涯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她赶忙垂下了眼帘。 堵在后边的车子喇叭摁的震天响,晏颂重新发动车子,却不是回去。 云涯真的开始急了,“晏哥哥……。” 晏颂手指轻敲方向盘,淡淡道:“只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别多想。” 云涯认真的看了眼他的脸色,摸不准他什么意思:“我们不去医院了,回去吧……。” “不行。”晏颂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时晏颂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云涯瞥了眼晏颂,伸手从他上衣口袋里摸了出来,晏颂没什么反应。 接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好好的婚礼你带着云涯跑什么?知道这场婚礼我准备了多久吗?现在都被你给搞砸了,你真是要气死我啊,让我怎么跟宾客交代?” 庄曦月真的是气的不轻,那语气恨不得拿把刀劈了晏颂。 云涯将手机拿离耳朵远点儿,轻咳了一声:“庄姨,对不起……。” 一听是云涯,庄曦月语气立刻就变了,温柔的不像话:“云涯啊,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知道都是阿颂那小子搞的鬼,你把电话给他,我问问他。” 云涯把手机递到晏颂耳边,庄曦月怒冲冲的问道:“留下满堂宾客你是要上天啊?快点给我滚回来,要不然我庄曦月就没你这个儿子。” “婚礼留给你了,我跟云涯还有事要办,回头再说。” “啪”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云涯无奈的看着他:“你怎么直接给挂了,庄姨肯定会生气的。” “不用管她。”晏颂冷冷的说道。 晏颂半路上打了个电话,应该是在医院安排人了,云涯安静的坐在那里,悄悄捏了捏掌心。 京都一家规模不小的军医附院,地下停车场。 车刚停好,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一男一女推着一个空轮椅走了过来,晏颂下车,绕过来给云涯打开车门,直接将云涯抱了下来。 云涯身上还穿着婚纱,长长的拖在身后,虽然很美但非常不方便,云涯见晏颂脸色阴沉,心中有些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嗫喏的问道:“晏哥哥……我真的不需要检查……我们回去吧,庄姨会担心的……。” 声音已经隐隐带了一丝哭腔。 她真的慌了,真的怕了,她从没见过晏哥哥这么生气的样子,她当时脑子抽什么风,干什么要说出来…… 晏颂薄唇微抿,抱着云涯直接越过两个医生,两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就跟了上去。 查怀孕有很多方法,最简单的就是验血,但晏颂心疼云涯扎针,即使一下他也受不了,因此安排的b超检查,晏颂全程在b超医生诚惶诚恐和云涯忐忑不安的眼神中陪同。 b超医生是个气质温柔的中年妇女,和善的对云涯笑了笑:“躺下吧,把上衣撩起来。” b超室里只有三个人,开着空调,气温不冷也不热,云涯却出了满头汗。 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像是即将奔赴刑场。 这个月月经没来,她一直没怎么注意,再加上近期经常干呕,反应再迟钝云涯也大致觉察出了什么,但她不敢相信惊喜会来的这么快,最近几天神经一直高度紧绷,就怕是空欢喜一场。 昨晚她终于鼓起勇气,给自己摸了脉…… 当时她几乎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差点砸晕了头,恨不得立即奔到晏哥哥面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更恨不得广而告之,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终于如愿以偿,圆了两辈子的梦。 她几乎喜极而泣,人生终于苦尽甘来,老天终究愿意善待她。 在神圣的教堂里,在无数双宾客祝福的视线中,在那个男人深情如斯的目光中,她终于忍不住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但是她太天真了,错估了那个男人对她的爱。 他的爱是自私的、霸道的、强势的,绝不容许有任何人威胁到她的生命,她是他的唯一,绝无仅有的唯一。 即使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在面对她的时候,依旧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抹杀。 云涯真的慌了。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女医生温柔的朝她笑了笑,“别紧张,来,在这里躺下。” 云涯抿了抿唇,瞥了眼帘子后的高大身影,缓缓的躺了下去。 掀起上衣,露出平坦而白皙的小腹。 云涯闭上眼,深吸口气,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女医生将耦合剂涂在云涯的小腹上,抹匀之后拿着b超探头开始在小腹上缓缓移动,面前的显示屏里开始显现出腹腔成像,一般人看不出来什么,云涯瞥了一眼,愣了愣,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 女医生缓缓笑道:“恭喜您了,确实是怀孕了,不过月份有些早,着床还不太稳定,近期一定要卧床休养,切忌郁结,保持心情开朗很重要,定期来医院检查。” 这些话听在云涯耳中仿似天籁,盼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这一天终于来了。 美丽的眼睛里流出晶莹的泪珠。 女医生见此笑了起来,温柔的说道:“你看起来年龄还很小,真的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了吗?这可是一个很艰辛的过程。” 云涯重重的点头,她早就准备好了。 帘子豁然被人掀开,露出男人阴沉的面容,目光盯着显示屏,眼中没有丝毫即将为人父的激动,有的、只是无人能窥测的冰冷。 从b超室里出来,晏颂扶着云涯在一间单独辟出来的休息室里休息,在停车场接两人的女医生端着两杯白开水走了进来,先是好奇的瞥了眼晏颂,这个男人虽然长的格外俊美,但浑身气势太过强势,不敢多看,目光落在了云涯身上,眼中满是好奇和羡慕,但她掩饰的很好,放下水杯便垂头走了出去。 云涯一手落在小腹上,神情分外温柔,喃喃的说道:“晏哥哥,这个孩子我是必须要留下的,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好父亲。” 晏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光微眯,这样漫长的沉默中,云涯心脏揪成了一团,她难过又无奈,明白晏哥哥的想法,但她无法苟同。 她的眼中是深深的坚定和山海不可撼动的决心。 晏颂走过去,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嗯。” 云涯激动的仰头看着他:“晏哥哥,你同意了吗?” 晏颂勾了勾唇,缓缓道:“我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情。” 云涯知道他是妥协了,一下子扑到他怀中,环抱着他的腰,“我和孩子都会永远陪着你的。” 云涯没有看到头顶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 云涯因为晏颂接受了这个孩子而开心,更让她开心的是她的生命中即将迎来一条新生命,是属于她和晏哥哥爱的结晶,回去的路上她的嘴角就没有合上过,絮絮叨叨的规划着未来。 “我希望是一个男孩子,像晏哥哥一样帅的男孩子,他的性子很傲娇,就像晏哥哥小时候一样……。”云涯越说越激动,甚至幻想出那个孩子未来的模样。 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的全身颤栗。 晏颂沉默的开车,没有打搅她的规划,嘴角勾着温柔的微笑,时而看她一眼,望向前方时眼底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 云涯全然没有察觉到身旁男人的异样,她以为没有男人会不喜欢自己的亲生骨肉,只要想明白就好了,但是晏颂根本就不在这个例子里。 回到美景天城,晏颂没有让云涯脚沾地,全程抱着她,云涯脸埋在他的怀里,乐得接受他的体贴。 大门是密码锁的,云涯输入密码,门应声而开。 晏颂抱着她大步走进去。 客厅内,庄曦月正襟危坐,一脸怒容,眼刀如风般射了过来。 晏舸懒散的歪靠在一旁,嘴角挂着看好戏的笑容。 云涯愣了愣,慌忙从晏颂怀中挣脱下来,晏颂没有给她机会,将她抱到沙发上坐下来,从始至终淡定的不像话,全程无视两人。 庄曦月气的七窍生烟,指着晏颂骂道:“兔崽子,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真是气死我了……。” 晏舸还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妈,我看哥肯定是有事,他对嫂子多重视啊,怎么可能让嫂子背负大众的压力,哥、你说是吧,咦嫂子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云涯摸了摸脸颊,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晏颂已经先她一步开口,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冷漠。 “云涯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我忧心她的身体,便带她去了医院,没有顾虑到宾客,是我的错,明天我会一一电话致歉,至于婚礼…我会再办一场。” 云涯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眼晏颂,男人俊美的面容没有丝毫温度,她的心猛然抽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喉咙发涩。 他为什么要瞒着?难道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不想要的吗? 庄曦月一听云涯身体不舒服,也顾不得追究晏颂的错了,紧张的看着云涯,追问道:“云涯身体哪里不舒服?到医院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云涯心中苦涩,勉强扯了扯嘴角:“虚惊一场……。” 庄曦月可不是随便糊弄的,握着云涯的手,担心的说道:“我再预约个医生,给你好好检查一下,事关健康、可不能马虎大意。”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以她的身份预约个名医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题外话------ 番外更新了,完节活动昨日截止,明日发布得奖的读者,记得来看哦 正文 番外一:怀孕2 庄曦月可不是随便糊弄的,握着云涯的手,担心的说道:“我再预约个医生,给你好好检查一下,事关健康、可不能马虎大意喽。”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以她的身份预约个名医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庄姨、我真的没事。”云涯的辩解此刻在担忧心切的庄曦月面前显得那么苍白。 云涯看了眼晏颂,晏颂浓眉微蹙,抬起一只手安抚性的拍了拍云涯的肩膀。 “妈,你不用操心,云涯没什么大碍。”看了眼时间:“那些宾客还等着您处理呢。” 这是下逐客令了。 庄曦月也不是怕自己儿子,而是面对对方冷冰冰的样子,下意识有些发怵,正想反驳两句,晏舸已经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妈,你还看不出来吗?人家这是嫌咱们碍眼了,走吧,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影响人家小两口的恩爱时间,你还想不想抱孙子了?”话落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云涯的肚子。 挑了挑眉,看向晏颂,那眼神仿佛洞悉一切,十分的欠揍。 晏颂眯了眯眼,晏舸瞬间感觉周身气温陡降,赶紧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临走前还不忘拽上庄曦月。 两人一走,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云涯猛然甩开晏颂的手,冷冷的看着他。 她爱他,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但是在某些问题上,她不会退让半步。 这一刻,晏颂仿佛看到了初见的云涯,冷漠、戒备、谨慎。 她的眼中再没有半分情意,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这个认知让他发慌,他下意识去抓她的手,云涯后退一步,忽然尖声道:“别碰我。” 晏颂眉头紧蹙,温柔的说道:“云涯,你相信我吗?” 云涯不会再被他骗了,她咬牙说道:“我相信你对我的爱,但我无法相信你对这个孩子的爱,你为什么要隐瞒?在你的私心里其实是抗拒这个孩子的对吗?因为你觉得他会瓜分我对你的爱……更甚至因为这个孩子会威胁到我的生命?” 这样直白的真相令晏颂脸色疏忽苍白,双拳紧握,冷眸微眯,依旧用最温柔的语气诱哄道:“云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涯却根本不听他解释,“到现在你还在骗我,为了这个孩子,我付出了多少,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但是晏颂,你太让我失望了。” 云涯全然冷漠的眼神,和最后那句话的决绝,彻底打乱晏颂所有的阵脚,他终于慌了,在云涯转身的时候,扑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云涯挣扎,喊叫,却只能被他紧紧的锁在怀中,令人窒息的拥抱,云涯挣扎着泪流满面。 “晏颂,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个孩子,那我们好聚好散,谁也不耽误谁,我会独自抚养这个孩子……。” 她怎么可以决绝而残忍的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以? 晏颂双眼发红,犹如濒临疯狂的野兽,扳着云涯的肩膀让她面对他,低头狠狠的噙住她的唇,强势又霸道,不给云涯丝毫退缩的余地,云涯在他高大的身体面前,犹如绵羊一般软弱,她无力而被动的承受着,眼泪如串珠般滚落,滚烫的泪珠灼痛了晏颂的肌肤,更灼痛了他的心。 他紧紧的抱着她,嘶哑的在她耳边低吼,“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那你呢?那可是你的孩子,你为何要这样残忍的抹杀他的存在?” 晏颂闭了闭眼,紧紧的抱着她,令云涯几乎窒息。 “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身边。”他的眼中骤然划过一抹猩然,阴骘而压抑。 云涯冷笑一声:“那你可以试试。” 这是挑衅。 晏颂牙根紧咬,报复性的在她白皙而柔嫩的脖颈间狠狠咬了一口。 云涯眼泪滚落,被这样的男人爱上,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云涯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这条路坚持了这么久,眼看就要走向幸福的终点,却原来、老天给她开了这样大一个玩笑。 这样霸道的爱,开始让她害怕,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抹杀的存在,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情? 晏哥哥啊、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孩子,我盼了多久、等了多久,我对你的爱毫不掺假,但如果两者只能选其一,对不起……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晏颂在她的耳边低吼。 他可以容忍失去一切,包括他的名利、地位、权利……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绝对无法容忍她离他而去,那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几乎令他发狂。 即使想想也不可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怕他会忍不住毁灭一切。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命,不、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所以他无法容忍任何人和事威胁到她的生命,即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可以。 他明白云涯的身体很难受孕,所以这一年来,即使同房他也没有刻意避孕,因为他觉得云涯的身体无法受孕,没想到…… 老天给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私心里,他不想要这个孩子,虽然一开始也有过挣扎犹豫,但想到云涯,什么顾虑都没有了,他很清楚,以云涯的身体状况,生下这个孩子将会承受怎样的风险,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没想到啊,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好聚好散?独自抚养?难道在她的心里,这个孩子比他还要重要吗? 这样的认知令晏颂几乎疯狂,心痛如绞。 冷静下来之后,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激怒她,现在只能先顺着她,让他再想想办法,他一定可以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无法忍受云涯伤心,只能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 “对不起……。”晏颂在她耳边无奈的说道。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因为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云涯还是不相信他,因为她很清楚晏颂的性格,他也不过是暂时妥协了而已,心底指不定打着什么注意呢,她现在才察觉到这个男人的冷血无情,但是她还能怎么办呢? 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两人已经三天没说话了,晏颂有心打破沉默,但云涯却根本不给他面子,有次晚上起夜,云涯看到身旁空了,第一时间就是惊慌,她光着脚跑出去,找遍了每个屋子,没有…… 就像晏颂离不开她一样,她也离不开晏颂,那句离开他的话不过是她一时的气话,她从未真的想要离开他。 她在黑暗中踟蹰独行,不争气的流泪了,也许孕妇就是那么脆弱,她甚至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 露天的阳台上,星月寥寥,男人坐在栏杆上,指尖明光闪烁,仰头望月,半天吸一口,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孤独而寥落。 晏哥哥从不吸烟,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染上了烟瘾,再看栏杆下边,丢着不少烟头。 云涯捂着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还争什么?气什么呢?他做的所有的一切从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即使他对孩子无情,可是他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你有什么资格责怪他? 看着坐在月下独自抽烟的背影,云涯只觉得心疼。 那些争吵和不满仿佛都已远去,眼前只有那个孤独而寥落的背影,她只想冲过去,拥抱他。 当后背传来温暖,腰腹被一双柔软的小手环抱,晏颂愣了愣,低头看着环着自己的双手。 他第一时间不是惊喜,而是眼疾手快的将指间的烟头掐灭,然后掰开云涯的双手,利落的从栏杆上跳下来,走到风口消散身上的烟味儿。 云涯一开始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弄懵了,以为晏哥哥还在生她的气,但听到他随之而来的那句话,眼泪忽然就不争气的汹涌了。 “孕妇不能闻烟味儿,对胎儿发育不好,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出来,早知道就不抽烟了。”神情颇为懊恼。 云涯吸了吸鼻子,心头又感动又自责。 晏颂看她哭了,赶忙走过来给她擦眼泪,皱眉说道:“别哭了。” 云涯猛然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晏哥哥,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晏颂叹了口气,“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顿了顿,说道:“我会试着做一个好父亲的。” 这三天他也想明白了,即使有那样一天,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亦会紧紧抓住她的手。 与其杞人忧天,不如牢牢把握当下。 “冷吗?”晏颂柔声问道。 云涯伏在他怀里摇头,“在晏哥哥怀里,一点也不冷。” 晏颂轻笑了一声,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阳台。 晏颂做到了他承诺的,开始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将云涯照顾的非常好,晏颂想要再补办一次婚礼,但云涯却不想,反正两人已经领证,婚礼什么的只是个外在形式,更何况婚礼那天他带着新娘出逃,在宾客间都流传遍了,后来更是有人爆料在医院妇科见到两人,有传言纪云涯是怀孕了,羡慕嫉妒恨者皆有,婚礼办不办对两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而且云涯自从怀孕后,身体是越来越差,基本上就没出过屋子,晏颂对她体贴入微,吃饭都递到嘴边,就差替她嚼了。 云涯联系到张华生,将喜讯告诉他,张华生比晏颂这个准爸爸要高兴多了,直言会立刻去看望云涯,直到她生孩子为止,都会在她身边照顾她。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庄曦月听到外边的流言,一开始还不信,直到从可靠的渠道得知,那天两人确实去了某军区医院的产科,高兴的合不拢嘴,立刻就跑去找云涯证实去了。 这一次晏颂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云涯怀孕了,庄曦月兴奋的就差跳舞了,沉浸在我要当奶奶了,我马上就要抱孙子了的喜悦中,恐怕她当年怀晏颂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高兴吧。 云涯看了眼晏颂,换来晏颂温柔的目光,云涯羞涩的垂头,一手落在还没有反应的小腹上,抿唇笑了起来。 “好小子真给力。”庄曦月与有荣焉的拍了拍晏颂的肩膀,晏颂不动声色的走开,倒了杯温开水递到云涯嘴边。 云涯接过来小声道:“我自己来吧。” 庄姨还在一边看着呢……怎么着都有些不好意思。 晏颂挑眉看了眼庄曦月,庄曦月仿似没有看到晏颂的眼神似的,自顾自的笑道:“这里云涯是不能再住了,地方太小,活动不开,赶紧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住我那儿去,我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顾你,算了,还收拾什么东西,需要什么直接让人准备就行了。”庄曦月大刀阔斧的吩咐道,一点都没有在意晏颂越来越冷的眼神。 ------题外话------ 番外更新了,推荐一下玥的新文求收藏 《霸宠军门:重生绝世狂妻》 郁清清重生了。 前世嘲我貌丑无盐,今生光华万丈势无可挡。 前世欺我寡言心卑,今生书写传奇独孤求败。 前世负我高岭之花,今生裙下之臣食髓知味。 郁清清人生格言,吃吃喝喝睡睡玩玩,虐虐渣调戏调戏美男,人生好不快哉,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小心撩到一匹大色狼、追着求包养怎么办? 白日里,她是老师同学眼中狂炫酷拽的学霸女神,黑夜里,她是游走在黑暗与刀锋之上的暗夜王者,一双慧眼辩忠奸,一双素手拨乾坤,当洗尽铅华,历尽千帆,再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那个女子的绝代风华。 她不要前世的郁郁而终,今生偏要活出个恣意潇洒、痛痛快快。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暮与朝 正文 番外一:怀孕3 庄曦月想的很好,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会照顾孕妇,现在是她这个婆婆出马的时候了,但晏颂可不会领情,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抽出纸巾给云涯擦拭嘴角,动作十分的温柔,然而出口的话却是硬邦邦的、冷冰冰的。 “不需要,我可以照顾好她。” “你不要工作了?”庄曦月惊讶的说道。 晏颂平淡的说道:“我已经向上级打了请假报告,今天上午已经批了,在她生之前我都会陪着她的。” 云涯震惊的看着晏颂。 男人俊美的面容依旧是那般不苟言笑。 庄曦月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从小他就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她和晏南陌都管不住他,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任性了些,但在面对家国问题时,却绝对是个非常坚守原则的人,比如当年他毅然决然的参军,不需要任何家族的帮助,仅靠自己的能力就闯出了一片天,谁提起晏家的长孙来不是竖起大拇指,这个儿子是她毕生最大的骄傲。 没想到他却为了云涯违背了自己一贯坚持的原则,庄曦月不知这是好还是坏,是祸还是福,但以她一个女人和母亲的角度,没有什么前途之说、也不管未来,如果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她理解并支持。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即使将来有什么变数,这个结果也只能他自己来承担。 事已至此,庄曦月还能说什么,她以为晏南陌已经很疼老婆了,没想到她儿子比他强多了。 “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但你终究是个大老爷们儿,照顾自己还行,照顾孕妇总有不周到的时候,我留下来照顾云涯,什么都别说了,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住进来,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们俩的。”庄曦月二话不说就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云涯和晏颂面面相觑,云涯笑道:“让庄姨住进来吧,她毕竟是过来人,有经验。” 晏颂没有理由反驳,只要一切出发点是为了云涯好,他都不会反驳。 庄曦月回去之后把云涯怀孕的事情跟晏南陌说了,晏南陌很高兴,马上就要抱孙子了,能不开心吗? “不过老人家说得好,怀孕头三个月不能对外公布,咱们是一家人我只对你说,外边你可不准透漏口风。”庄曦月谆谆教导。 晏南陌频频点头:“是是。” 晏南陌顿了顿,问道:“爷爷那边呢?要不要告诉他们?爷爷知道这个好消息,也能振作一点。” 庄曦月想了想说道:“还是算了,老宅那边人多嘴杂,万一把消息泄露出去,不定有什么人怀着龌龊心思呢,我可不能让我孙子受委屈,等过了三个月之后再公布吧,到时候胎儿也稳固了,我也做好准备了,不怕别有用心之人。” 晏南陌点点头:“是我思虑不周,就按你说的办。” 庄曦月拖着大包小包住了进来,她来不打紧,还带来了两个保姆若干保镖,这两个保姆一个负责打扫,叫春嫂,一个负责做饭,叫林婶儿,都是跟了庄曦月很多年的老人,很得庄曦月信任,但是大部分照顾云涯的事情都是庄曦月经手的,很少假手于人。 按她的话说,保姆也信不过,只有她自己最可靠。 云涯没想到,噩梦这才刚刚开始。 首先庄曦月以孕期不能同房为由,将晏颂赶去了客房,她和云涯睡一起,美 其名曰能更好的照顾云涯,晏颂脸色当时格外阴沉,云涯无奈安抚他,直言庄姨这也是为了他们好,让晏哥哥体谅。 晏颂就这样住了客房。 而他和云涯的大床被庄曦月霸占。 就这还不算完,平时云涯和晏颂只要一有任何亲昵的动作,纠察员庄曦月就会突然出现,苦口婆心的劝诫晏颂,打着为云涯和胎儿好的理由,拒绝晏颂和云涯的亲热行为。 晏颂忍。 谁让是自己亲妈呢,何况对方亦口口声声为了云涯好。 只要是为了云涯好,他忍了。 云涯每天要喝安胎药,连吃食都是经过严格把控做出来的超健康营养的孕妇套餐,庄曦月甚至连她喝的水都是经过严格计算的,不过庄曦月确实将她照顾的非常好,云涯看她每天忙来忙去,把晏颂的活儿都抢了,弄的晏颂无事可做,只 能陪着她,而且只能看不能摸,连拉拉小手都会被庄曦月警告似的瞪视。 晏颂憋屈、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云涯会在庄曦月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拉拉晏颂的手,偷偷吻他,庄曦月一出现两人立刻恢复原样,有种地下工作者的刺激感,后来两人胆子越来越大,庄曦月刚背过身就接吻,简直当大活人不存在,后来庄曦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压的太厉害容易反弹,再说了她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叮叮。”门铃响了起来。 庄曦月从厨房探出头来:“你们谁去开门?” 云涯窝在晏颂怀里正在看电视,晏颂松开她站起身来:“我去。” 云涯心里大概猜到是谁来了。 果不其然,门口传来老头夸张的笑声,符合他那一贯风风火火的性子:“我徒弟呢?我小徒孙呢?快给我看看。” 说着一阵风般的蹿了进来。 还没靠近云涯就被晏颂抓住了后领,阻止他上前,云涯站起来,笑着说道:“师父,欢迎你来。” 张华生扭头狠狠瞪了眼晏颂:“你这小子,太不友好了,云涯嫁给你真是瞎了眼。” 晏颂冷哼一声。 庄曦月从厨房里走出来,惊奇的看着张华生:“你就是云涯的师父吧,我听云涯提过,老师父您好您好,我是庄曦月。”庄曦月神情态度很是恭敬,以她的身份和地位,能做出这样的姿态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 张华生很清楚这一点,他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笑着说道:“你就是云涯的婆婆吧,你好你好啊,我来看看云涯,势必要叨扰几日了。” “老先生说的哪里话,云涯的家就是您的家,您想住多长时间都行。” 这话说的张华生心里熨帖了。 张华生在这里住了下来,平时就跟庄曦月唠唠嗑,很惊奇的是两人竟然能聊到一起去,从天文地理到家长里短,不过中心都绕不开一个云涯。 这天晚上,天色有些阴沉,星月寥寥无光。 卧室里流转着绚丽而璀璨的灯光,落在坐在床边上的女子身上,在那细嫩而白皙的脖颈上打下莹白的光晕,如羊脂玉般优雅而温婉。 女子正在低头整理着一件件小衣服,那是婴儿的小衣服,可爱又精巧。 女子修长的手指爱抚而过,仿佛对待珍宝一般郑重,美丽的面容上流淌着平和而慈爱的微笑。 “咔嚓”一声,房间门忽然开了,一道瘦弱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潜了进来。 “云涯,你婆婆去超市购物了,你老公在洗澡,我特地等了这个时间过来。”来人正是张华生,一进来就跑到云涯面前说道。 云涯脸色微微下沉,虽然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然那双眼中已是全然的冷色。 “师父,你想说什么?” 张华生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怀的这么快,其实依你的身体情况现在根本不适合怀孕,但我没想到……。”张华生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云涯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我不会拿掉他的。”平淡的语气中满含坚决。 张华生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并没感到意外,“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态度,师父也没说要你拿掉孩子啊,既然你坚决要生,师父就支持你,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师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张华生说着朝云涯招了招手:“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云涯对张华生是全然的信任,听话的把右手伸出来,张华生两指合并落在她的脉搏上,闭上双眼,神情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在这漫长的沉默中,云涯躁动不安的抿了抿唇,双眼一直牢牢锁着张华生,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神情波动。 半晌,张华生松开她的手,缓缓睁开双眼,眉头紧蹙。 云涯看他的模样心头“咯噔”一跳,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张华生叹了口气:“如果我所料没错,你怀的是双胎,本就凶险,现在更是险上加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张华生祖上是御医出身,最擅长的就是给宫里那些娘娘贵妃之类的看诊,女人的病说白了就是妇科,在妇科方面张家祖先可以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张华生继承了祖先,号号脉就知道怀的什么胎,比高科技的b超机都神。 云涯丝毫不怀疑张华生的能力,听到可能是双胎,高兴的笑了起来。 张华生哼了一声:“先别高兴的太早,没听我说吗?怀的是双胎,危险也就加倍,你要想平安生下孩子,不想让你的孩子从小没妈,就照我说的做。” 云涯点头:“师父我都听你的。” 张华生摇头叹了口气。“你啊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挺聪明一孩子,怎么总在这种事情上钻牛角尖。” 云涯笑道:“我乐意。” 但她却是把师父的话听进去了,她可不想她的孩子生出来没妈,更不想留晏颂孤单一人在世上,所以她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更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两人正在商量的时候,房间门忽然从外边打开,晏颂走了进来。 看到张华生,晏颂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张华生咳嗽了一声站起来,“云涯啊,早点休息吧,师父也要回去睡觉了。” 说着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走出去老远还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凝在自己身上,张华生心中把那罪魁祸首大骂了一通。 晏颂缓缓收回视线,轻轻关上房门。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越发显得身材修长而挺拔。 云涯笑着走过去拉着他在梳妆台前坐下,取过毛巾裹住他的脑袋,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晏颂忽然握住她的手,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直视着她。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云涯眉心一跳,缓缓笑道:“师父给我诊脉,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担心。” 晏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松开了手。 晚上云涯睡着之后,晏颂起身离开房间,敲响了一间房门。 张华生打开房间门,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挑了挑眉,双目清明,明显没有一丝睡意。 “我就知道你会来。”侧开身子,“进来吧。” 正文 番外一:怀孕4 月光如水,透过落地窗遥遥照射在地板上,映出大床上卧眠的人儿。 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大床上的人儿好似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眉头紧蹙,有些不安的翻了个身。 “啊……。”云涯忽然大喊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而晶莹的汗珠,双眼大睁,盯着虚无的黑暗,瞳孔扩散,眼底的恐惧还未来得及消散,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她慌忙扭头,然而身侧空荡荡的,她忽然开始慌了。 “晏哥哥……。” 仓惶间赤脚跳下地,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那慌张的神情、急促的脚步,仿似身后有可怕的魔鬼在追赶。 刚推开门,她忽然撞进一个坚硬却温暖的怀抱,云涯下意识环住他的腰,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你去哪儿了?”语气埋怨又后怕。 晏颂皱眉看着她惊慌的面容,目光落在她赤着的脚上,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卧室内走去。 “睡不着,出去走走。”他说的漫不经心,云涯仰脸看着男人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俊美的面容,失神的喃喃道:“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猛然扑到他怀里,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 漫天的血,绝望的怵哭、令人破碎的悲伤。 她不敢去细想,只要在脑子里稍稍过一遍,她就恐惧的全身颤抖。 晏颂的大掌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温柔低沉的嗓音轻易的抚平她所有的不安,“梦都是反的,别想太多,我会一直陪着你。” 晏颂将她放到大床上,在她身边躺下来,云涯如同八爪鱼般自动缩到他怀里。 她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老天总是这样捉弄她,惊喜同时往往伴随着厄难。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从此幸福的在一起,童话式的标准结局,但这只是理想化的,然而现实注定有太多的磨难和坎坷。 她的人生、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求老天保佑,不如努力准备,最起码在厄难来临的时候,她不至于被打击的没有还手之力。 纪云涯,你从来不是这样轻易认输的人。 以前你跟云深斗、跟云姝斗、跟姜锦瑟姐妹斗、跟纪澜衣斗、而现在、你要跟老天爷斗、跟这可笑的命运斗,那些人都输了,这次她也绝对不会输的。 以前她就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会重生,老天爷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就收回去吧,如果多给了她一次生命,就是为了让她经历这些磨难,她会当成一次次历练,完美的人生,必须一次次从烈火中煅来。 胡思乱想着,她没有发觉落在头顶的大掌下散发着一阵明光,不知不觉中,她失去了意识。 在这次的梦中、没有恐惧、没有劫难,春暖花开,喜乐安康。 晏颂缓缓收回手,垂眸看着云涯恬淡的睡容,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脸,眸底涌动着比窗外漆黑的夜更深更冷的坚决。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的很快,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云涯侧身站在镜子前,看着凸起的小腹,相比三个月的孕妇,她的肚子实在有些大了,庄曦月一个过来人都觉得云涯这肚子怀的很可能是双胎,云涯心中明了,却也并不说破。 摸着凸起的小腹,心中被喜悦填满,她能感受到孩子一天天长大,那种奇妙的感觉,让她每天都活在幸福中,但是心底某个隐秘的地方,忧虑却与日俱增。 怀孕非常辛苦,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的辛苦也越来越重,饱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但对她来说却是苦中作乐,虽然庄曦月每天都给她大补,云涯却比怀孕前都要瘦,脸都要脱形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营养都被胎儿吸收了,她本人却是严重的营养不良,肚子大,四肢却纤瘦,实在是不协调,尤其是走路的时候,生怕重心失衡。 庄曦月为此愁白了头发,请了不知道多少营养专家,依旧毫无办法,云涯一天比一天瘦,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庄曦月可不是那种只关心孙子不在乎儿媳妇的婆婆,更何况她也不敢啊,儿子就够她吃一壶的了,云涯她也是真心当女儿疼爱的,看着她每天那么辛苦,也是心疼的不行。 “小宝啊,你就心疼心疼你妈吧,少吃点行不行,给你妈留点儿。”庄曦月只要一有空就对着云涯的肚子念叨起来,搞得云涯哭笑不得。 “妈,我没事的,每个女人不是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吗?你当初怀晏哥哥和晏舸的时候也是这么幸苦的,你们都能做来的事,我怎么做不来?” 值得一提的是,云涯开始叫庄曦月妈了,她和晏颂已经结婚,再叫庄姨已经不适合了,没有走不出来的阴影,对于纪澜衣她已经释然了,又何必要让爱自己的人失望呢? 庄曦月听到云涯叫她妈的时候反应可大了,就差喜极而泣,后来婆媳两人关系越来越好。 庄曦月闻言却说道:“每个女人体质不同,表现出来的反应就不同,反正我当时生他们俩也没受什么罪,整个过程可以说很轻松,可能跟我体质好有关,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不过你却不同,只是第一胎就这么辛苦,妈看了心疼啊,等臭小子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嘴上说着狠话,语气却是宠溺兴奋的。 话落瞅着云涯大凸的肚子,怀疑的说道:“三个多月,你这肚子大的也实在不正常了些,不会是怀的双胞胎吧?” 越说越兴奋:“我听说双胞胎都是有遗传基因的,我们家可没有双胞胎的基因,但是云涯你跟你哥可是双胞胎啊,我看这一胎保准是双胞胎。” 双胞胎哎,就是说她可能会有两个孙子或者孙女,或者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不行,这个好消息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南陌。 云涯扯着嘴角笑了笑:“妈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都喜欢哈哈,不过还是孙女的好,像云涯一样乖巧可爱,要是孙子哼、肯定跟他爸一样气人。” 云涯知道,庄曦月虽然嘴上说着喜欢孙女,其实还是想要孙子的。 庄曦月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像晏家这样的大家族,首胎如果是男孩就是长孙,女子在家族也不会受到攻击,当然以庄曦月的脾气和地位,肯定不会有人因为云涯首胎生了女儿就歧视她,当面不敢,但绝对敢背地里嘲笑。 殊不见孟淑景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有多少人背地里偷偷嘲笑她,被婆婆和丈夫厌弃,后来丈夫偷偷在外边养私生子。 并不是说晏颂会跟晏大伯一样在外胡来,而是对于这种大家族来说,子嗣尤其是男嗣有多重要。 “我已经安排了医生,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这样我也能安心。” 云涯愣了愣,下意识捏了捏掌心:“妈、不用了吧,我好得很。” 庄曦月皱起眉头:“这怎么能行?事关孩子和你的健康,马虎不得,明天必须去。”庄曦月态度强硬。 云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 晚上找张华生商量,张华生无奈道:“难道你还能一直瞒下去不成?我看你婆婆也是真心为你着想,这件事她早晚也会知道,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云涯咬了咬唇:“师父……你有多少把握?” “师父会尽全力的。” 第二天,云涯在晏颂和庄曦月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了医院,这次的检查非常全面,做完b超之后云涯就在晏颂的陪同下去了休息室,而庄曦月却被一个女医生叫走了。 云涯有些不安的握了握晏颂的手,晏颂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 半小时后,庄曦月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 手中拿着检查单。 确实是双胞胎,同时还查出来了其他问题,孕酮过高和hcg偏低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 庄曦月挣扎犹豫了半天,最终无奈的说道:“云涯,你有心脏病为什么还要 留下这个孩子?” 简直作死啊,她竟然从来不知道云涯竟然有心脏病,要不是医生检查出来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云涯脸色苍白,张嘴想说什么,庄曦月先她一步开口:“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医生建议,拿掉这个孩子。”庄曦月十分艰难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但她必须要这么做。 她不能为了要孙子,就不顾云涯的命。 云涯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晏颂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抱到怀里,眼中满是不忍。 庄曦月看她这个模样就知道她料到了后果,但是不舍得,但这是不舍得就能行的吗?她坚决的替云涯做了决定。 “我马上安排医生做手术,孩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了。” “不行。” 云涯忽然大声说道,语气坚决。 庄曦月震惊的看着她:“你不要命了?” 她知道要一个母亲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有多痛苦,可是无论有多痛苦,这个决定都要下,这个恶人就让她来当。 “我绝对不会抛弃她们的,妈求求你就让我留下吧,我一定会平安生下她们的。”她的语气满是卑微的乞求。 庄曦月有一瞬间的心软,但很快她就坚定的摇头:“不能留下,知不知道你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你那么聪明,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犯轴,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天可怜见她的心也在滴血啊。 云涯知道庄曦月是为了她好,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决定:“孩子是我的,我说要就要。” 庄曦月见劝不动云涯,转而朝晏颂吼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劝劝你媳妇儿?” 晏颂看了眼云涯,眸底闪动着莫名的光彩,平淡的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尊重云涯的决定。” 大不了黄泉碧落,我陪你一起。 庄曦月震惊的看着晏颂:“她疯了,你也跟着一起疯?” 晏颂拦腰抱起云涯,越过庄曦月大步离开:“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家了。”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庄曦月一个人风中凌乱。 “晏哥哥,谢谢你。”云涯脸埋在他的怀中,闷闷的说道。 晏颂脚步顿了顿,眸光漆黑若渊。 曾经他是最不希望这个孩子留下的人,但是现在、他尊重云涯的选择,他没有权利去抹杀生命的诞生。 更何况是两个鲜活的生命。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云涯、我会一直陪着你…… 面对两个人的坚决,庄曦月无计可施,她是真的心疼云涯啊,谁知道这孩子这么固执,不要命了也要生下孩子,作为女人,她很清楚云涯的心境,何尝不是因为那是她和心爱的人的结晶,才会舍不得呢…… 对此,庄曦月只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安排了医护人员随时待命,同时发动手边所有力量开始在国际上搜寻人才。 正文 番外一:怀孕5 这个世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很快庄曦月就找到了她想找到的人,此人名叫灰德,是个e国人,金发碧眼,皮肤白皙,比明星还要帅气,举手投足优雅而高贵,总之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庄曦月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以为他是大明星,一点都不像一个久经医海的资深医者。 她将云涯的情况和对方提了提,对方没有拍着胸脯保证,反而皱眉沉思,令庄曦月更加信服对方。 “有些复杂,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最好不要留下这个孩子,但母爱是这个世上最伟大最无私的感情,我们不能强迫也无法剥夺她做母亲的资格,我敬佩她,她是个伟大的人,我一定会尽我全部的努力,不过……。” 灰德眉头紧蹙,庄曦月心脏“咯噔”一跳,赶忙问道:“怎么了?” 灰德淡淡道:“华国医疗技术落后,我建议将她转到e国,在那里有最先进的医疗团队和设备,有很大的几率能平安生下孩子。” 庄曦月皱了皱眉:“要出国吗?”跑来跑去的,对孕妇能好吗? 灰德自信的笑道:“夫人放心,我会一路跟随,不会让孕妇有事的。” 可庄曦月还是拿不定主意,“我回去和她们商量一下。” 云涯听庄曦月说要出国,一样不同意,“妈,医生我已经找好了,国内虽然医疗设备比不上国外,可也不差,我找来的人是这方面最顶级的专家,那个灰德我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虽然实力跟名气有时可以不成正比,但有时候也反而证明了一些事。 她不是不信任庄曦月,在这件事情上,云涯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庄曦月劝道:“这个灰德医生是我拖了好多渠道才请到的人才,他本人更是年轻有为,要不云涯你先见见他再说?” 看庄曦月如此执着,而且是真心为她好,云涯不忍她伤心难过,便说先见面看看,要想做她的主治医生,要先过她这一关。 云涯见到的灰德,像是一个优雅的明星,周身散发着光芒,而不是与死神争分夺秒的医者,她目光审视的落在对方身上,虽然他平静的微笑着,云涯却在那平静的表象下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立刻警觉起来,她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 云涯微笑起来,虽然她躺在病床上,大着肚子,瘦骨嶙峋,美这个字却像是天生为她而来,憔悴和瘦弱也丝毫不损她的风度和气质。 依旧那般的美丽而优雅。 “灰德医生,是这样称呼您吗?” 男子微微一笑,一个十足绅士的礼仪:“nyx医生,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云涯柳眉微挑:“你认识我?” 男子平静的笑道:“nyx医生的大名全世界有谁不知呢?” “听说你毕业于华盛顿医学院,这样说来,我们倒是很有缘分,不知你是哪一届的?” “按辈分来说,我该叫nyx医生一声学姐,不过可惜我在校时沉默寡言,学姐不认识我也是正常。” 云涯发现,此人站姿一直很规整,没有多余的动作,眼神平静而温柔,给人的表现实在太过完美,然而就是这种完美、让云涯感到不正常。 像这样的人,在学校时怎可能籍籍无名,但她一直不太关心外边的事情,不知道此人也没什么。 灰德离开后,云涯想打电话,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就被庄曦月以有辐射为由给没收了。 晏颂从门外走进来,对上云涯乞求的眼神,无奈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如果不是云涯强烈要求,他怎么可能让云涯单独和一个陌生男人呆在一个房间内。 云涯立刻喜笑颜开,晏颂走到病床边的时候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我快闷死了,真想出去转转。” 可是她肚子越来越大,医生建议,为了身体着想,还是静养为好,因此在庄曦月的威逼利诱之下,这些天她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晏颂摸了摸她的脑袋,看了眼窗外,今天天气不太好,灰蒙蒙的,空气下降,一场秋雨一场寒。 “明天吧,明天天气不错,到时候我带你出去转转。” “就知道晏哥哥最好了。” 调查的结果不是云涯满意的。 这个灰德只比她小一届,也属于天才级人物,不过比云涯这样的天才还是逊色了不少,他在医院除了成绩出众外,一点都不起眼,没有丝毫存在感,连他的同班同学有时都记不住他的模样,混成这样也算是本事了。 毕业后进了科研机构,后来被他的导师推荐进入一家有名望的医院工作,也是遇到了贵人,慢慢名气起来了,在国际医学界拥有不错的名声。 从这份履历来看,人没什么问题,但云涯就是觉得不对劲。 “既然你觉得不好,那我们就不用他。” “但是妈那里恐怕不好说。”矛盾就是在天长日久中积累起来的,虽然她相信庄曦月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但云涯也不免担心。 “妈那里我来说。” “等等。”云涯忽然开口叫住了晏颂。 “如果他真的有实力,我愿意相信他一次。” —— 云渺得知云涯怀孕,就算再忙也会抽空回来一趟。 他风尘仆仆的赶到病房,坐在病床上的女子抬头看来,一如他记忆中一般温柔美丽,眼中的温柔层层漾开,最终幻化为惊喜的眼泪。 “渺渺,你要当舅舅了。”眼中泪花闪烁,她微笑着说道。 修长挺拔的男人一步步走近,叹息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神情动作透着无线的宠溺和心疼。 “我都知道了,你怎么会那么傻?” 云涯仰着笑脸,“你们才傻,我明明最聪明了。” “好好,你最聪明。”云渺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在病床边坐了下来,目光落在云涯大的不正常的肚子上,修长的眉微蹙,眼中划过一抹凌厉。 “你这次会待多久?”云涯目光几乎贪恋的看着他。 云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今晚就要走。” 云涯眼中划过一抹失落,继而笑道:“不要太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你都瘦了。” 云涯心疼的看着他。 长高了,也更瘦了。 云渺目光有些恍惚,记忆穿越浩瀚的时光,回到那年那月,在那些飘摇风雨、薄衾共眠的岁月里,两个小小的身影偎依取暖,她们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她们唯一拥有的、只有彼此。 在渺渺所有的记忆中,所有一切都可以不在乎,唯独她、是不可或缺的,早已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她用自己单薄的肩膀为他撑起一片天,给他欢喜无忧的人生,所有的仇恨苦难她一个人背,她是妹妹、却把自己代入了母亲的角色,她也确实是个称职的母亲。 云渺叹息一声,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眸光是如三月春风般醉人的温柔。 “再等等哥哥……。” 一切都要结束了…… 随着月份越来越长,云涯的肚子就像吹气球一般鼓了起来,很多时候她只能躺在病床上,哪里都去不了。 从此开始了她长达几个月的噩梦。 睡觉、吃饭甚至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她想过怀孕会很辛苦,却没想到会这么痛苦,她的体质本来就差,怀孕免疫力降低,各种问题随之而来,更何况怀孕会导致心血管系统负重严重,重则引起心力衰竭,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可以说云涯每时每刻都在跟死神赛跑。 外在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之下,人不疯掉就算庆幸的了,云涯有时候难受极了会哭,晏颂看她如此痛苦,心中的愤怒和心疼无以复加。 “我们不要了好不好,我真的无法忍受你承受这样的痛苦。” 什么法力都不管用了,真正的痛苦才能孕育出鲜活的生命。 云涯脸色苍白瘦削,几乎脱了形,她紧紧的抓着晏颂的手,“不准再说这样的话,再苦再难我都忍过来了,这一次我也一定会忍过来的。” 正文 番外二:生子1 云涯有过心理准备,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不管眼前有什么样的风雨她都不怕,但日日夜夜的身心倍受折磨,让她迅速消瘦,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连行动都变得困难。 晏颂看在眼中,恨不得代云涯承受,常常急的眼都红了。 哪里都去不了了,每天躺在病床上,身边一堆仪器,一群医生护士围着她转,一小时量一次血压,半天测一次心电图,只要结果有一点不正常,就又是一阵惊天动地。 可以说云涯每时每刻都走在刀尖上,一不留神就摔下火海,粉身碎骨还是轻的,最严重一尸三命。 云涯作为一命优秀的医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有多凶险,但她从未后悔、从未犹豫、如果用她的一条命换来两条鲜活的生命,她的重生也值了,但她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一定要生下孩子,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即使是老天爷也休想夺走她的生命。 后来灰德再次建议让云涯转去国外,庄曦月也赞成,只是云涯现在行动不便,转去国外没有那么容易,庄曦月安排了一架私人飞机,算是给解决了。 张华生也建议如果国外有更好的医疗条件,她应该去试试,他本人虽然精通中医,但刨腹生子还是交给专业人员更好,他会一直守着云涯,直到她平安生下孩子。 云涯现在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肚皮被撑的青筋暴突,十分瘆人,走路都生怕失衡栽在地上,但晏颂从来不让她下地,不管去哪里他那有力的双臂始终将云涯抱在怀中,用宽厚的肩膀为云涯撑起一片天。 临走之前云涯见了常泓一面,让他去办件事情,之后几人就踏上了前往国外的飞机。 果然不愧是全球最顶尖的私人医院,条件很好,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窗外是一大片花海,在微风的吹拂下似层林浸染,美幻绝伦。 灰德医生也很负责,经常过来探望云涯,另外还安排了一个叫妮莎的护工来照顾自己,妮莎年龄不大,皮肤是西方人独有的白皙,脸上长了不少小雀斑,不影响容貌,笑起来腼腆又可爱。 庄曦月挺喜欢这个小姑娘,有事没事就喜欢跟她聊天,庄曦月精通八国语言,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庄曦月特别提醒灰德云涯血型特殊,要提前做好准备,这一点灰德早就准备好了,但因其血型实在独特稀有,即使从世界各地血库里调,但若到时候真的出现什么意外,恐怕备用血也不够,因此灰德建议庄曦月寻找具有此种血型的人,好好养着,以备不时之需。 庄曦月犹似醍醐灌顶,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接下来可有的忙了,开始派人寻找这类有特殊血型的人,但这种事儿可不是说说就容易的,实行起来难度可大了去了,一星期过去了,毫无成效。 云涯听说了之后不由得笑道:“妈,这你不用担心,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庄曦月惊讶的看着云涯:“你找好人了?” 云涯淡淡笑道:“未雨绸缪而已。” 云涯动了动身子,想换个姿势,她现在连这种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十分困难了,庄曦月见此赶忙搀扶着她。 “小心点儿,这么大个肚子,我看着都心慌。” 云涯已经习惯了,云淡风轻的笑道:“妈,我还没那么脆弱。” “不能掉以轻心,你是不知道医生说的有多严重,我整天提心吊胆的,没一晚好好睡过,愁得头发都白了。”庄曦月抓了把头发,忧愁的说道。 云涯含笑道:“医生怕担责任,都往严重的说,到最后治好了,家属也只会以为是医生医术高明,对医生感恩戴德,我是医生,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你啊……。”庄曦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有宠溺和心疼。 那样温暖又慈爱的眼神……云涯垂下眼帘,心头弥漫着淡淡的温暖和感动。 “晏哥哥呢?”云涯这才想到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自从怀孕以来,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经常忘东忘西。 庄曦月倒了杯热水,边用勺子搅拌着挥发热气,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刚看到他打电话去了,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来,把这杯温水喝了。” 云涯接过来小口小口的抿着,目光望向落地窗外的花海,心头沉甸甸的,不知为何,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咔嚓”手术室的红灯灭了。 家属激动的从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缓缓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他周身有一种温润而优雅的气质,缓步行来,仿佛舞台上万丈光芒的明星,令人过目难忘。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男子摘下口罩,露出俊美的面容,笑容如春风一般温柔而美好。 家属激动的想要去握男子的手,被男子不动声色的避让开来,家属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语无伦次的说道:“医生,真的太感谢您了,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男子淡淡说道:“这是我应尽的职责,术后的注意事项请咨询我的助理,我还有事,失陪了。”话落微微一笑,抬步离去。 关上办公室的门,男子脱下白大褂,取下手上的塑胶手套,扔到垃圾桶里。 眉梢微扬,眼底闪烁着诡谲的异彩,嘴角挑起的弧度、犹如恶魔的微笑。 在办公桌后坐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边是一块婴儿巴掌大的组织,血肉模糊一团,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只是下意识的让人感到恶心。 男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就差最后一步了……。” 马上就是春节了,春节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但是今年春节,一家人只能在国外度过,晏南陌年底更忙,想要过来团聚也抽不出来时间,以前这个时候都是庄曦月陪他出席各种场合,今年只剩晏南陌一人形单影只,外界都在猜测庄曦月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让晏先生一个人呢,好可怜哦。 后来外界传言是纪云涯怀孕了,庄曦月一直在照顾她,外界戏言看来孙子比老公重要,善意的调侃也是霸占了很长时间的热点。 后来在一次重大的场合,有记者不上道问了晏南陌一个问题。 “晏先生,听说您儿媳妇怀孕了,夫人一直在照顾她,因此才缺席了这几次的场合,请问您本人对此是怎么看待的?”要知道,像这样的场合不是什么记者都能混进来的,能进来的都是在政商新闻界有一定地位的,并且问题也是提前拟好的,照着念就行了,而答案也是被提问者早就背过的,谁知这个记者不按套路出牌,晏南陌的秘书脸色微变,正要上前驱赶这个不识相的记者,被晏南陌拦住了。 晏南陌五十多岁了,不见丝毫老态,随意的一个坐姿,便满是潇洒风姿,桃花眼灼灼风流,眼中是经岁月沉淀出的精明世故,举手投足从容不迫,暗暗掌控着全场。 那双眼睛、竟令记者不敢直视。 太强大的气场了。 从很早以前开始,晏南陌就是全华国女人的梦中情人,俊美高贵,家世斐然,聪敏博学、沉稳专情,没有明星演员乱七八糟的绯闻八卦,只有对妻子数十年如一日的尊重和痴爱,他是新时代好男人的楷模,并且永远不用担心人设崩塌,因为他所有的爱,都写在了眼睛里。 曾有人整理过一些照片,只要是他和夫人公开出席的场合,他的手永远抓着夫人的手,他的眼神永远追随着夫人的方向,即使什么都不说,然那双眼睛里,已经盛满了太多太多…… 长的俊美的男人有很多,但长的俊美又身居高位的男人凤毛麟角,长得俊美又身居高位又痴情的男人,按现代的人来说,这个世上已经绝种了吧。 晏南陌就是这样一个俊美身居高位又痴情的男人,女人爱他、男人嫉妒他,那又怎样,他依然是晏南陌,依然每天日理万机,依然有着一个和谐又幸福的家庭。 现在,当着无数双眼睛和媒体的见证,男子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开口。 “妻子照顾怀孕的儿媳,不是很正常吗?你问我怎么看待?”英眉微挑,迫人的威压迎面扑来,离得最近的记者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乱糟糟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生怕这位大佬发怒,就不好收场了。 直播镜头下,无数人看着电视里那个俊美风流的男子,小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啊啊啊晏先生,我要给你生猴子……这是无数华国女人心中的呼喊。 记者咽了口唾沫,察觉到自己的问题不恰当,但现在大脑一片浆糊,心中直呼完了完了…… 晏南陌似乎没有察觉到现场的紧张气氛,随意换了个坐姿,双手交握,目光直视镜头,那样深沉而温柔的目光,仿佛能探到人的心底。 “我的意见就是、这么无聊的会议可以早点结束了,大过年的,都回去陪陪家人吧,现有小家、才有大家。” “ ------题外话------ 完节活动抽的幸运粉丝,嫣然一笑糖糖,玖久九鸠,看到加群私信我地址哦,给你们发奖品啊, 正文 番外二:生子2 会议结束,晏南陌安排好手边的事情,马不停蹄的赶去了e国,团圆的日子,他可不想一个人形单影只的。 而晏舸参加完集训后,也风尘仆仆的出现了。 一家五口齐聚病房,满室温馨,其乐融融。 晏南陌和庄曦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对着几人,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晏颂坐在病床前,不紧不慢的削着一个苹果,淡黄色的灯光洒落在他的身上,那修长的手指飞动,手下的仿佛不是苹果,而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一般。 云涯身上盖着被子,高凸的小腹却遮也遮不住,晏舸坐在晏颂对面,惊奇的看着云涯大的可怕的肚子。 “生孩子真是太可怕了。”猛然打了个激灵,心中坚定了某个想法。 云涯摇头笑了笑。 晏舸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嫂子,我能摸摸吗?”这样大的肚子里竟然有两条鲜活的小生命,想想就觉得好神奇啊。 晏颂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晏舸后背猛然一凉,傲娇的晃了晃脑袋。 云涯笑着拉过他的手覆在肚子上,那温热的触感令晏舸下意识就想缩回手,却被云涯拉住了,隔着薄薄的肚皮,离生命是那么近。 晏舸忽然惊喜的瞪大双眼,“小宝宝踢我了……。” 那傻不愣登的模样真该给他拍下来,让他的粉丝看看。 晏颂不悦的轻哼一声。 云涯笑道:“看来他们很喜欢你这个叔叔。” “叔叔?”晏舸喃喃道,那模样比晏颂这个正牌爸爸看起来都要兴奋的多:“我要当叔叔了?” 云涯满心欢喜,“当然,孩子们在跟你打招呼呢。” 晏舸手足无措的蹦起来,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没这么激动,但刚才亲自感受到生命的跃动,那种来自血缘亲情的召唤,让他心中生出满满的感动和喜悦来。 “我要当叔叔了……。”秀气挺拔的少年只是语无伦次的重复这句话。 晏颂惦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开,嫌弃的说道:“别在这儿打扰你嫂子,滚。” 说着将切好的苹果递到云涯嘴边,神情动作无一不温柔。 云涯张嘴,缓缓咀嚼着果肉,笑着朝晏颂摇摇头。 晏舸沉浸到即将要当叔叔的兴奋中,根本就不顾忌晏颂刚才的话,旁若无人的对云涯说道:“真希望是两个小公主,像嫂子一样,美丽高贵的小公主,千万不要是像我哥一样的小子,脾气又臭又硬,实在是太不招人喜欢了。”说着还不忘狠狠瞪眼晏颂。 晏颂冷哼一声,小子又怎样?都是他和云涯的孩子,他一样会疼爱。 如是这般平静的过了三天,除夕那天傍晚,庄曦月亲自下厨和面盘馅,准备包饺子。 客厅里,大理石桌面成了暂时的厨房台面,庄曦月麻利的擀饺子皮,晏南陌挽起衬衫袖子,细致认真的包起饺子来,一边包一边和庄曦月聊天,褪去人前严肃持重的模样,此刻的他,犹如天下每一个普通的男人一般。 晏舸蹲在对面,手中拿着面皮儿,翻来覆去的就是包不好,奇形怪状的别提多丑了。 反而是晏颂,手指翻飞间,一个棱角分明的饺子就成形了,一如他的人一般,冷峻中透着一股鹤立鸡群的气势,在一众饺子中格外出众。 晏舸气馁的丢掉手里的面皮儿,“怎么这么难,老子不包了。” 晏颂翘了翘嘴角,拿起晏舸丢掉的包了一半的饺子,只见他动了动手指,霎时间原先那个丑不拉几的饺子瞬间变得漂亮起来。 晏颂瞥了他一眼:“做什么事都不能心急,来,我教你。” 晏舸撇了撇嘴,不过还是乖乖的拿过一张面皮,认认真真的学了起来。 云涯坐在病床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和和美美、兄友弟恭的画面,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包到最后,庄曦月拿过早准备好的洗的干干净净的红枣包了进去,举起来对云涯晃了晃,笑道:“早生贵子,平平安安。” 在煮饺子的时候,灰德带着人来例行检查,一进门就闻到香气,笑道:“真香啊。” 庄曦月从厨房探出脑袋,“灰德医生,一会儿留下来吃饺子吧。” 灰德一拍脑袋,摇头失笑:“一忙就都忘了,原来今晚是你们华国的除夕夜。” 华国那边的习俗,过年都要吃饺子。 灰德走进来,亲自给云涯检测血压和心电检查,微笑道:“一切正常,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有任何不适都要立即摁铃,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待命。” 云涯颔首微笑:“麻烦您了。” 灰德起身的时候,正好撞到对面男人的眼中去,微笑点头示意,从容不迫的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太过寂静,隔绝了病房内的温暖,灰德唇角笑容不变,侧眸朝跟在身后的护士淡淡说道:“刚才检查结果有些不乐观,今晚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我今晚值班,有事立即叫我。” 护士谨慎的点了点头,将此话暗暗记在心里。 灰德抬步走到窗前,抬眸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没有星月,乌云罩顶,天地一片风雨欲来前的宁静和压抑。 忽而、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 云涯刚咬了一口饺子,忽然眉头微微蹙起,晏颂对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都了然于胸,见此立即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云涯摇了摇头,抬头朝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透着一丝虚弱的苍白:“没事……。” 说完,她双手紧紧的揪着被子,手背上青筋暴凸,呼吸一急一缓,明显是在忍耐。 庄曦月正在吃饺子,见此扔了筷子就奔了过来,赶紧先摁了铃。 云涯深吸一口气,朝晏颂笑道:“晏哥哥,我没事的……。”话落猛然倒抽了一口气。 晏颂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眸光深沉冷冽,薄唇死死抿着,“我在这儿。” 此时此刻,他无比恼恨自己,但又无计可施。 只能紧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晏哥哥,我想吃饺子。”她喃喃的说出这句话,目光瞟向了旁边的饺子。 庄曦月急的在原地走来走去,“看样子是要生了……。” 对晏颂道:“生孩子是很耗费体力的,但她刨腹产,医生交代过手术前不能吃东西……。” 晏颂抿了抿唇,夹了个饺子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云涯笑着张嘴,似乎连咀嚼起来都很吃力,她笑着扭头对庄曦月道:“妈,你包的饺子很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 庄曦月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等以后,我天天给你包饺子,让你吃腻。” 云涯笑道:“我这辈子都吃不腻。” 医生护士很快冲了进来,掀开被子一看,身下已经湿透了。 “孕妇羊水破裂,马上准备手术。” 云涯被急急忙忙推了出去,晏颂握着她的手,紧紧的跟在她身边,云涯感觉到四周的喧哗,有人在哭,有人在叫,有人在她耳边温柔的低语…… 她看到头顶飞快变幻的灯光,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要把她吸入进去。 渐渐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手臂无力的垂落下来。 在她被推往手术室的时候,晏颂被护士拦了下来:“对不起先生,您不能进去。” “我是她的丈夫,我要陪着她。” 护士看着面前的男人双眼血红却又无比坚定的模样,心神猛然触动了一下,问了一下身后的小护士,这才扭头说道:“抱歉先生,我们医院有规定,刨腹产家属是不能陪产的,请止步。” 话落扭头走进了手术室,大门缓缓合上,晏颂猛然抬步疾走了几步,最终被大门隔离开来。 庄曦月和晏南陌、晏舸很快赶了过来,庄曦月双手合十,朝天祈祷:“佛祖保佑,让云涯和两个孩子都平平安安的,以后我每年给您添香油钱,多做善事,给我的两个孙儿积德攒福。” 晏南陌有种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错觉,那时月儿被推进手术室,他心急如焚,此刻、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似乎比二十多年前还要焦虑。 看着儿子犹如雕塑一般沉默的站在手术室门前,浑身弥漫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孤绝,令人胆颤心惊。 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放心,母子三个都会平安的。” 晏颂沉默不语,垂在身侧的手,几欲将掌心戳出窟窿。 晏舸此刻也不敢再开玩笑了,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电子板,鲜红的三个大字仿佛来自地狱的触手,撰取了他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他从来不信鬼神,但此刻,他默默在心中祈祷,希望老天保佑,让嫂子和两个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即使拿他的命去换,他也毫不犹豫。 手术室,一切准备妥当。 云涯躺在手术床上,衣服已被尽数褪去,周边围满了医生护士,她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看着头顶上刺眼的手术灯,眼前一片空茫,已被注射了麻醉的云涯,已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灰德准备好走过来,忽然,他的手腕被紧紧握住。 灰德垂眸,正望到女人一双清澈又迷蒙的眼珠里。 此刻,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刻满了乞求,仿佛如果拒绝她,将会是多么大的罪恶。 “求求你……一定要保住他们……。” 正文 番外二:生子3 “放心,你们一定会平安。”灰德微笑着,温暖的微笑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拂去心头的不安。 云涯缓缓垂下手,阖上了双眼。 灰德静静的站在手术台前,微垂着眸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站在他身旁的护士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时间到了……。” 灰德眸光微敛,一丝异光悄然而逝,伸出右手,护士将手术刀恭敬谨慎的递到他的手中。 一切意料之外的顺利。 从母体取出那个染血的瘦弱的小婴儿,小婴儿皱巴巴的,那么小的一团,实在称不上美观,还保持着在母体内蜷缩的姿势,双眼微阖,模样安详。 孩子不哭也不闹,护士惊道:“孩子……。” 经验老道的护士掂着婴儿的双脚,吊起来轻轻拍了拍屁股,就像摁动了什么开关,婴儿唆了嗦嘴巴,以极其缓慢的动作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样不掺杂世间任何污秽的眼珠,多么漂亮、多么清澈,懵懂的注视着这个世界。 护士喜道:“多漂亮的女孩儿。” 让人一看就喜欢不已。 灰德淡淡的瞥了一眼,转回头沉声道:“手术继续。” 还有一个孩子在母体内,必须尽快取出来。 灰德抽空瞥了眼心电监护仪,数值起伏不定,情况越来越不对劲。 第二个孩子比第一个孩子要壮一些,上秤一秤,三斤八两,一出来就哇哇哭起来,哭声嘹亮。 护士一边给孩子包上,一边笑道:“妹妹比姐姐活泼。” 一对双生女孩儿,虽然还只是新生婴儿,不过光看两双眼睛,就足以看的出来长大绝对是祸国殃民级的大美女,不过看看她们的母亲,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母亲长的那样美,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护士正要抱着两个孩子转去新生儿监护室,这时心电监护仪忽然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尖声陡然响起,冷不丁令人心神紧缩。 护士扭头,目光凝着在监护仪上,只见那象征着生命的线条急速降落,看的人心惊肉跳,在场的医生护士都有些微的慌乱起来。 “不好,患者血压下降、心率失常……。”医生快速检查了一遍,声音有压制不住的颤抖:“心泵衰竭引起的心源性休克……。” 大部分患有心脏病的产妇在生产时都迈不过这个坎儿,以防万一,已选择了刨腹产,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种情况在医学上死亡率达到70%~100%,所以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为了生孩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灰德从容不迫的下命令:“你来缝合,护士准备,建立静脉通道,10mg吗啡皮下肌肉注射……。” “气管插管呼吸机……。” 随着灰德不疾不徐的声音,手术室逐渐恢复到有条不紊。 然而更大的考验接踵而至。 “不好,产妇突发大出血……。”护士的声音尖利的令人头皮发麻。 灰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将备用血取来,立刻输血。” 晏颂从来没觉得等待会是这么漫长。 这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护士走了出来,庄曦月立刻冲过去问道:“怎么样了?生了没有?” 晏南陌和晏舸急切的围过去。 晏颂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却从始至终没有挪动一步。 护士拧着眉头,看她的样子庄曦月心中就是一个“咯噔。”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恭喜夫人,是一对千金,虽是有些早产,但两位千金都很健康。” “两个孙女……。”庄曦月没有感到任何失望,反而双手合十,喜悦的说道:“感谢老天保佑。” 晏南陌嘴角也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 从今往后他也是要当爷爷的人了,两个小孙女,好……好啊。 晏舸听到是两个侄女,嘴角的笑容忍都忍不住,但很快他凝眉问道:“我嫂子呢?我嫂子怎么样了?” 没有人注意到,晏颂紧握的拳头中,有殷红的血渗透出来,静静的滴落在地板上。 护士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孕妇情况不太好,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庄曦月惊呼一声,“噔噔”后退两步,眼看就要歪倒地上,晏南陌眼疾手快的将她扯到怀里,庄曦月伏在他怀里抽泣:“怎么会这样?” 晏南陌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云涯是个有福的,一定会挺过这一关。” 虽然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必须要稳住。 晏舸追问道:“我嫂子到底怎么样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这少年俊雅绝伦,斯文高贵,哪知也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护士吓了一大跳,在对方颇具威压的逼视下,讷讷的解释了一遍。 晏舸却是第一次听到纪云涯原来有这么大隐疾,但她却不管不顾非要生下孩子,晏舸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爱? 他忽然看向晏颂,第一次那么痛恨他,痛恨身为男人的他们、看着心爱之人受尽苦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奈,让他恨不得冲上去揍他。 不是很爱她吗?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些痛苦?你的爱在生死面前却是显得那么渺小和可笑。 “如果云涯姐姐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的。”晏舸沉声说道,少年坚毅的面庞已初现成熟。 他喊得是云涯姐姐、而不是嫂子,足以证明他的立场。 晏颂沉默不语,静静的立在那里,却仿佛游离在九天之外,整个人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孤绝和苍凉。 庄曦月捶胸顿足,“我当初就不该听她的,不该让她留下孩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晏南陌叹了口气,“别这样,不是你的错……。” 很快一个护士奔了出来,她满手鲜血,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晏颂瞳孔骤然紧缩,目光如狼般凝着在那双殷红的手上。 “备血不够,灰德医生让我问你们,之前有没有准备?” 庄曦月懵了,之前灰德医生有提醒过她们,但是云涯的血型实在太过特殊,截至目前还未找到合适的血源。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这寂静的针落可闻的走廊里那脚步声显得格外刺耳。 几人齐齐扭头,便看到一个体型高大壮硕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年轻女人疾走而来。 那女子身材微丰,杏眼桃腮,气质端庄又古典,此刻神情染了几分焦急,匆匆而来。 晏颂认得这个女人,是云涯的朋友。 常泓走到近前,朝几人点头,“来不及解释了,这位小姐血型和小姐匹配,先让她进去输血。” 林思离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朝护士急急说道:“快带我去。” 护士下意识看了眼晏颂,晏颂点了点头,护士这才领着林思离快步离开。 林思离在得知云涯怀孕的时候就猜到有这样一天,因此最近她每天大补特补,将身体调理到最好状态,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因此在常泓找上门来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她不愿去深想,她只知道,在她走投无路、九死一生的时候,是云涯出现拯救了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就算要她这条命、她也绝无怨言。 然而情况依旧不乐观。 晏颂无法再等待下去,就在他要破门而入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扳住了他的肩膀。 晏颂条件反射一个过肩摔,轻盈的身姿自头顶滑过,轻飘飘落在对面。 女子乌发高绾,发带无风而动,飘飘然自有一番潇洒轻流之态。 “晏公子不用着急。”女子冰冷的声音兼具磁性。 晏颂冷冷的看着她。 明月挑了挑眉:“我奉主人之命而来,绝对不会让小姐出事。” 话落在护士的目瞪口呆中,一眨眼就消失在手术室门前。 —— 三天后。 正午的阳光明媚炙烈,灼热的炙烤着大地。 蝉鸣鸟燥不绝于耳,为这个平凡的午后更添几分安逸倦懒。 模模糊糊中,云涯似乎听到谁在说话。 “这个眼睛大,像云涯……这个鼻子像阿颂哎她笑了她对我笑了……。” 女子明明不小的年纪了,此刻却像个小女孩一般兴奋起来。 “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我咋看着俩都长一样呢?”少年困惑的声音里有着掩藏不住的喜悦。 “我就分得清,老大瘦,老二胖,老大眼睛更圆,老二鼻子更挺,你看不是挺好分的吗?” 晏舸抓耳挠腮,咋看俩并排躺着的小人儿都长的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妈,该给两个小宝宝起名字了吧。” 庄曦月乐呵呵的说道:“大名就留给云涯起,小名嘛……。”庄曦月想了想说道:“老大眼睛圆圆,就叫圆圆吧,老二……哪里都好,就叫满满吧,圆圆满满,多好。” 话落逗弄起两个小婴儿,“我的圆圆满满,奶奶的乖孙女……。” 晏舸也是越看越喜欢,这三天都沉浸在当叔叔的喜悦中,连做梦都是笑着的,这俩小侄女完全综合了父母的优点,咋看咋可人喜欢。 晏舸想到什么,扭头看了眼坐在床边的男人,三天了,屁股都没挪一下,连自己俩闺女都没抱一下,当时妈抱他面前让他看看,他竟然十分厌恶的扭过头去。 有这样对自己亲闺女的吗? 虽然就是因为这俩小团子,让嫂子九死一生,不过所有的怨念在看到两个奶呼呼肉嘟嘟的小可爱之后,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云涯勾了勾嘴角,缓缓睁开双眼。 正文 番外二:生子4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前世今生,浮光掠影,爱恨情仇,生死天命,交织出她两世的人生。 云涯有片刻的恍惚,仿若浑然忘却今夕何夕。 右手被紧紧的握着,已近僵麻。 云涯轻轻转了转眼珠,便瞬间撞入到那双因震惊而瞳孔扩散的眼珠中去。 云涯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已俯身,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力道之大勒的云涯吃疼。 “晏哥哥……。”云涯张了张嘴,眼泪却率先滚落而下。 她挺过来了,不是吗? 老天终究还是善待她的。 男人沉重的呼吸声落在耳畔,一下一下热烈而急迫,灼的云涯耳廓发热。 “云涯,我们再也不要孩子了,再也不要了……。”天知道他几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生不如死。 云涯没有吭声,双手悄悄的圈在他的腰上,笑道:“晏哥哥,你压疼我了。” 晏颂赶忙松开她,担忧的说道:“哪里疼?” 云涯指了指肚子:“伤口……。” 晏颂薄唇紧抿,目光落在云涯的肚子上,抬起右掌覆上去,云涯笑着摇摇头,“这点疼我还忍得住。” 事实上,麻醉过后,疼痛将会加剧,不过云涯现在顾不了这么多,迫切的问道:“孩子呢?” 庄曦月和晏舸早就一人抱了一个过来,将可怜的晏颂挤走了。 “云涯,你看两个小妮子,跟你长的多像,尤其是老大,这双眼睛跟你像极了。”庄曦月抱着圆圆对云涯说道。 云涯伸手抱在自己怀中,另一手抱着满满,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也看不够,而两个小人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懵懂又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妈妈。 老大安静,老二活泼,嗦着手指咯咯笑起来,小手一甩一甩的一下子就拽住了云涯的头发,拉着就往嘴里塞,庄曦月赶忙制止,无奈又宠溺的说道:“这小妮子一刻都闲不住,逮着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云涯摇头笑道:“你看姐姐多淑女,长大了保准是个闯祸精。” 满满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扯着嘴角笑起来。 晏舸惊奇道:“嫂子,你能分清她们俩吗?”嫂子醒来第一次见到姐妹俩,竟然一下子就能分清。 云涯温柔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两个孩子的面容,“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瘦弱一些的是圆圆,活泼壮士一些的是满满,圆圆满满,从名字就能分出来大小。” 这时云涯忽然抬眸,看着站在外围的晏颂,温柔的笑道:“晏哥哥,你还没看过她们俩吧。” 晏舸和庄曦月识趣的让开了位置,晏颂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云涯露出两个孩子给他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喜欢吗?” 对这两个孩子的到来,他从未有过期待,因为就是她们让他差点失去了云涯。 初为人父的喜悦?抱歉,他丝毫感受不到。 他只知道,就是因为这俩小家伙,他差点永远失去云涯。 现在看着两个小家伙,晏颂目光很是复杂。 满满咿咿呀呀的乱弹着手指,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两个孩子一天一变样,褪去初生的褶皱,一个个粉雕玉琢,玉雪可爱。 云涯太了解他,也不恼,只是有些无奈。 她将满满递给他:“她看起来很喜欢你,你抱抱她。” 晏颂措不及防接住孩子,有些手忙脚乱的,她那么瘦小,在他的怀里跟个小团子似的,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儿分量。 晏颂垂眸,看着小婴儿。 这就是他的女儿吗? 满满咯咯笑起来,小小的还未伸展开的五指朝天乱抓,一双乌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可爱又充满灵气,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晏颂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抿了抿薄唇,轻轻拍着襁褓。 云涯“扑哧”笑了起来,晏颂瞪了她一眼。 “晏哥哥,我是第一次看到你抱孩子,还挺可爱的。”说着话云涯眉头忽然微蹙,晏颂赶忙将孩子递给庄曦月,快步走近:“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云涯笑着摇摇头:“没事。” 医生护士很快走进来,对云涯进行一番检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只能肚子上的伤口慢慢恢复,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又浩浩荡荡而去。 庄曦月追出来,叫住为首的医生,“能告诉我灰德医生在哪里吗?这次多亏了他,我要好好感谢他。” 庄曦月记得这个医生经常跟在灰德医生身边,只是自从云涯手术脱离危险之后,灰德医生就不见了。 男医生礼貌的微笑道:“抱歉,我不能私自透露灰德医生行踪,我还有事,先走了。”话落转身离去。 庄曦月一头雾水的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灰德医生为何失踪了? 医院天台,一道挺拔的身影迎风而立,双手负后,平添几分洒脱。 狭长双目拢着两汪寒潭,深不见底。 明月走近,看了眼男子的背影,立刻垂下脑袋。 “小姐已经醒了。” 男子身上的寒气即刻褪去,恢复一派温润平和,嘴角机不可察的翘起一抹微笑。 “两个孩子还好吗?” “都很好。” “那个医生呢?查到什么了?” 明月抿了抿唇,“来历确实成疑,不过他在手术之后就已经失踪,我已经安排人去追查了。” “呵,如此严密安排之下还能安插人进来,自顾不暇了还有这本事,我真是小看他了。” 明月头颅垂的更低。 “当时若他心存歹意,后果不堪设想,若抓不到人,你也不用回来了。” 明月并不为自己辩驳一句,抱拳低语:“是。” 一眨眼,风过无痕,而原地,早已没了明月的身影。 男子在天台站了一会儿,负手下楼,走到病房前,隔着门上的玻璃窗,看到里边相拥的两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站了一会儿,转身去看孩子去了。 庄曦月正陪着孩子,便看到一秀雅绝伦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分明看起来和晏舸一般年纪,然而举手投足却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霸气从容,那种气势,只有久居上位之人才有,收放自如,并不令人感到压迫,却也不由自主的令人紧张,并不敢怠慢。 庄曦月什么阵仗没见过,却还是被这少年满身气势给惊住了。 直到男子走进,春风和煦一般的微笑,“庄阿姨,我是云渺,来看看孩子。” 直到看清少年的脸,那和云涯如出一辙的眉眼令庄曦月心念电转间瞬间明了对方的身份,又听他自报家门,赶忙让开身子,让他能更清楚的看到两个孩子。 晏舸咳嗽了一声,忍不住又多看了男子一眼,心头满是嘀咕。 这就是云涯姐姐的孪生哥哥吗?记得他小时候是个聋哑儿,脑子也不好使,小时候傻呆呆的,早前就听闻云渺恢复了正常,并从云涯手中接掌了纪氏,但这是他长大后第一次见到他,没想到是这样出众的人,和云涯姐姐一样,人中龙凤。 庄曦月心头的嘀咕并不比晏舸少,看那男人弯腰,眉眼温柔和煦,仿若三月春风,令人沉醉。 眼中的慈爱和宠溺不加掩饰,看得出来他极为喜爱两个孩子。 正是这样温柔沉醉的目光,令人不由自主的沉沦。 庄曦月是第一次见到纪云渺,这个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男子,没想到却和传闻中不一样。 温柔、优雅、高贵、神秘,有着一切贵族的特质和轻缓从容的目光,龙章凤姿,天之骄子。 云渺拿出两块玉佩,本是一对,各为半形,垂坠长长的流苏,极品的羊脂白玉,价值连城。 分别放在两个孩子身侧,云渺微笑道:“送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 庄曦月从小什么古董没见过,一见就知这玉佩的价值绝对不可估量,赶忙说道:“这太贵重了……。” 云渺轻笑道:“舅舅送给外甥女的见面礼罢了,没什么贵重不贵重的。” 如果有可能,他会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娘仨面前来。 见他如此说,庄曦月也只能作罢。 晏舸忍不住问道:“云渺哥哥,我小时候见过你呢。” 云渺看了他一眼,眉梢微挑:“是吗?” 看他这样子,明显是不认识自己了,晏舸有些失望,指指自己,“我是晏舸,晏颂是我大哥。” 云渺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满满的小脸蛋,小婴儿皮肤太娇嫩,瞬间就红了一片。 云渺心中一片柔软,喜爱不已。 晏舸看看圆圆,再看看云渺,忽然说道:“之前我觉得圆圆的眼睛长的像大嫂,现在才发现,圆圆这双眼睛明明遗传了舅舅啊。” 云渺愣了愣,垂头看了眼安安静静的圆圆,小姑娘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肖妹妹活泼,却独有一番沉静之态。 庄曦月在一旁笑道:“这样一看,还真是呢。” 云渺笑了笑,弯腰将圆圆抱了起来,一个大男人抱孩子的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却也颇有一番和谐美好,庄曦月看着这一幕,眉梢眼角爬满了笑意。 云开雾散,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正文 番外二:生子5 春风吹走严冬的酷寒,万物复苏,嫩柳抽芽,天地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晏家喜获一双麟儿的喜事犹如一阵凉风般吹进了京都的大街小巷,给人增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众所周知,去年晏家长孙才大婚,虽然婚礼低调举办,但全国无人不知,新娘那更是无人不晓。 这才过去七八个月,孩子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孩,真真惹人艳羡。 晏家为了两个孩子的满月宴,可是大办特办,将全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了,夫家如此重视,丝毫没有因为是两个女孩而失望,给足了媳妇儿和两个孙女面子,也是引得不少女子羡慕嫉妒。 晏家老宅一大早已是门庭若市,高朋满座,孟淑景有条不紊的安排人手,即使如此,依旧忙的她连口水都喝不上。 “你们俩,去前厅帮忙,防止人闹事,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派人告知我,知道吗?” “是,夫人。” “去吧。”孟淑景摆摆手,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咱们该去请老爷子了,也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爷子这两天精神的很。”孟淑景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带着人往荣居院走去。 “大嫂。”荣居院门口,女子轻声细语的开口。 孟淑景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二弟妹,多日没见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女子穿着白底绣青花旗袍,身段窈窕,气质如兰,静静立在抽了嫩芽的柳树下,嫩柳随风而扬,那女子眉眼风骨却比杨柳还要柔美万分。 伊素尘抬手,将吹到侧脸的发丝轻轻拂到耳后,柔声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怎能避不见客?走吧,该请老爷子出来了。” 孟淑景了然一笑,两人一同走进了荣居院。 老爷子早已准备好坐在轮椅上等着人来,一身大红唐装精神矍铄,望眼欲穿的望着门口。 孟淑景笑着走进来:“老爷子,恭喜了。” 老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快带我去见我玄孙女。” “生了两个赔钱货,竟然还好意思大办?我要是她啊,早就躲起来了。”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给这家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两个女娃也要办的这么隆重,都不知道廉耻嘛。” 宾客间,几个中年妇女言语刻薄的说道,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故意拔高了音量。 男客和女客分开而坐,今日来的女客无一不是有头有脸,身份非富即贵,但在晏家面前,谁不是放低了姿态,然而就有这不怕死的,或者说自作聪明的。 说话的林夫人是新上任的市长夫人,之前在穷乡僻壤,抱了秦家的大腿,这才找到机会调到京都来,被京城的繁华和身边阿谀奉承之人迷了眼,乱了心,自诩高人一等,竟是连晏家都不放在眼里。 可不是,这晏家虽然出了个晏南陌,可跟秦老先生比,那还错的远了呢,自己儿子可是娶了秦老先生的侄女呢。 而附和她的杨夫人那是紧抱林夫人的大腿,小地方出身的,眼皮子就是浅,在主人家说这种话,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众位女客听了这话只暗地里笑笑,并未接话,那眼神鄙夷而嘲讽,林夫人还当这些人认同她的话呢,得意的挺了挺胸。 也不乏那心里真嫉妒的,只是碍于身份不便出言,现在有人不怕死的说出口了,也算出了口恶气。 “两个赔钱货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林夫人恨恨不平的骂道。 想她第一胎生女儿的时候,被死老婆子指着鼻子骂赔钱货,闹着要儿子跟她离婚,坐月子的时候一眼都没来看她们,凭什么这个女人一生就是两个赔钱货,夫家还对她那么好,满月宴办的这么隆重,比生儿子还得意,越想心中越不平。 “林夫人一口一个赔钱货,感情你自己就不是赔钱货了?”一道讥讽鄙夷的声音突兀响起,响彻大厅的每个角落。 众人循声望去,便看到三个年轻貌美的少女走了进来,走在前边的少女杏眼樱唇,明媚如火,眼波流转间风流俏丽,令人眼前一亮。 少女此刻柳眉微挑,眼底的鄙夷嘲讽不加掩饰,居高临下,不屑一顾。 林夫人一噎,张嘴骂道:“小贱蹄子,你妈就是这样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吗?” “长辈?凭你也配?”少女冷笑一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张嘴就骂,粗俗不堪,果然是小地方来的,上不得台面。” “你……。”林夫人气的七窍生烟,来京都这么久,第一次有人敢当面顶撞她,差点站立不稳,杨夫人赶忙扶着她。 “林夫人,我看这小姑娘来头不小的样子……我看咱们?” 林夫人一把推开她,她今天要就这么算了,才算是把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以后别人怎么看她? “目无尊长、言辞粗鄙,我今天就代你妈好好教训教训你。”话落甩开膀子冲过去就要一巴掌扇在少女脸上。 宾客间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这林夫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少女是她说打就能打的吗? 有人频频摇头,林市长可是被他夫人给连累了。 少女敏捷的闪身一避,站在她身后长相清秀的少女出其不意的偷偷伸脚。 林夫人以一个“狗啃屎”的姿势十分狼狈的摔在了地上,额头磕在门槛上,撞了个眼冒金星。 “佩兰,这老妇竟然敢代夫人教训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真是笑死人了。”清秀少女鄙薄不屑的笑道。 伊佩兰挑了挑眉,看着林夫人捂着额头哎呦哎呦的叫唤,席间众人皆是冷漠的看着,无一人声援。 冷笑道:“这里是晏家,可不是让你撒泼打滚的地方,今天晏家两位小公主满月宴,若不是怕叨扰了主人,有你好受的。” 林夫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气的浑身颤抖,她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伊佩兰漫不经心的剔了剔指甲,“你想说你儿子娶了秦老先生的侄女,抱上了秦家的大腿,所以就能在京都横行无忌,耀武扬威了?” 林夫人噎了噎,继而更怒,既然知道她的身份还敢如此,真是气死人了。 伊佩兰翻了个白眼:“拜托,秦玉那女人眼瞎,我可不瞎,我们京都所有人都不瞎,我反而替你儿子和丈夫感到可悲,有你这样的老婆和老娘,就算抱上玉皇大帝的大腿也是瞎子打蚊子——白费力气。” “林夫人,我敬你是客,但今天是我两个孙女的满月宴,你非要闹的大家不愉快,搅了我孙女的宴,是故意跟我晏家过不去,还是跟我庄曦月过不去?”女子冰冷威严的声音蓦然自门外响起,振聋发聩。 庄曦月当先走了进来,后边跟着纪云涯,以及抱着孩子的两个妇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庄曦月气势十足,并不疾言厉色,但那高高在上的眼神和姿态,却无端令人惊惧。 林夫人下意识心中一颤,想到自己到底是在人家家里,但又拉不下脸面来赔罪,一时尴尬的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把管闲事的伊佩兰大骂一通。 庄曦月已经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包括这个女人说过的每一句话,敢在她孙女的满月宴上胡说八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看她就是嫉妒,人家生了两个女儿依旧得夫家爱重,嫉妒的眼都红了,呵呵,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烂泥也妄想与日月争辉,真是笑死人了。”伊佩兰冷笑道。 林夫人老脸腾的就红了,庄曦月太有威严,她连个屁都不敢放,因此狠狠瞪了伊佩兰一眼,恶狠狠道:“给我闭嘴。” 扭过头去立刻满含歉意的说道:“晏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今天我晏家都不欢迎你,林夫人,请吧。” 这是要撵人了。 啧啧,当着众目睽睽的面被主家撵出去,可真够丢人的,以后看她还如何在京都自处,还有何脸面借着秦家的势耀武扬威。 林夫人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连同脖根都红透了。 只感觉四周都是笑话她的,今天丢人丢大发了。 “晏夫人……你……。”林夫人还想狡辩,庄曦月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侧头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请’林夫人出去吧,以后我晏家不欢迎林家的任何人。” 两个仆人立刻走过来,强拉硬拽的将林夫人拉了出去。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惊骇,这晏夫人可真是太疼爱媳妇儿了,就算媳妇生了两个孙女,依旧将宴会办的这样隆重,为了给媳妇撑面子还不惜得罪秦家。 一时众人看着纪云涯的眼神俱是透着羡慕,嫉妒却是再不敢有了。 庄曦月面上恢复和煦春风,“今天是我两个孙女的满月宴,咱不要被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 有相熟的妇人走过来,含笑道:“月儿真是好福气,一下子就得了两个宝贝孙女,让我看看,呀,好一双粉雕玉琢的玉人儿,长大了不知要出落得何等摸样呢。” “光看母亲的模样就知道了,两个女儿一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正文 番外3:云渺1 云涯站在庄曦月身后,穿着月白色棉布长裙,墨发松松的绾在脑后,面色略显苍白,也更凸显出五官的清艳绝美,温婉端庄中更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令人移不开目光。 听到此话也只是抿唇微笑,乖巧又端方。 好几个妇人目光不住在她身上回转,看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白皙无暇的肌肤,一点都看不出刚生过两个孩子。 大部分女人生完孩子之后身材走样,妊辰斑妊娠纹肆虐横生,为了奶孩子又不得不大补特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跟一个皮球一样吹起来,甚至为了照顾孩子日夜不眠,不肖一个月,憔悴的不像个人。 再看看人家,就跟刚旅游一圈回来似的,身上糅杂着少女与熟女的气质,清纯又美艳,真真惹人嫉妒。 人比人、气死人。 “好了,都就坐吧。”庄曦月笑着说道。 客人们识趣的回到座位上,云涯走到伊佩兰身边,含笑道:“刚才谢谢你了。” 伊佩兰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谢什么,我就是看不过眼……。” 说着话眼神不住往孩子身上瞟,云涯示意抱孩子的仆人走近,以至让伊佩兰可以更近距离的看到孩子。 伊佩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乍一看长的一模一样,再仔细看又能辨出区别,抬头看了眼云涯,指着安静一些的孩子说道:“你女儿眼睛真像你。” 上官卿和苏湘也凑过来,上官卿惊奇道:“是啊,她的眼睛跟你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也太像了。” 云涯和气的笑笑,满面慈爱的看着襁褓中的两个女儿:“那是你们没见过她们的舅舅,她的眼睛啊,像她舅舅。” “就是现任的纪氏集团的总裁吗?”上官卿好奇的问道,不知想到什么,双眼放光,一脸花痴的说道:“我之前看过纪氏集团的发布会,纪总长的好帅好帅好帅啊……不行了,我血槽要空了。” 伊佩兰嗤之以鼻,嫌弃的推开上官卿的脑袋:“你行了啊,别在这儿丢我的人。”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看这丫头发花痴的样子,没出息! “我见过的帅哥千千万,但帅的如此人神共愤、颠倒众生的这辈子我只认两个,一个是晏大公子,一个就是纪总,不过晏大公子已经结婚有孩子了,我们只能肖想肖想纪总了。” 上官卿忽然看着云涯,义愤填膺的说道:“云涯,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招人嫉妒,这两个帅到惨绝人寰的绝世大帅哥,一个是你老公,一个是你哥哥,啊啊啊啊……你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云涯对于自己招来全世界女人的嫉妒没有丝毫认知,温温柔柔的摸了摸女儿娇嫩的脸蛋,眼中流转着慈母般的柔情,看的三个未出嫁的姑娘一阵心惊肉跳。 也只有这样云淡风轻的绝世美颜,站在那两个男人身边才不会逊色。 上官卿忽然凑近云涯,神神秘秘的说道:“身为孩子的舅舅,纪总今天一定会来的吧?” 云涯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挑眉笑道:“应该会来的吧。” 上官卿兴高采烈的说道:“太好了,我能近距离欣赏到纪总的绝世美颜了,嘤嘤嘤嘤想想就好激动啊……。” 伊佩兰朝天翻了个白眼,揪住上官卿的后领就把她扯走了。 苏湘朝云涯抱歉的笑笑,朝离开的两人追去。 云涯想到渺渺被一群花痴的少女围住的画面,就忍不住摇头失笑,渺渺性子那么沉闷,不知道被气成什么样子呢,想想就有趣。 席间,上官卿趁人喝茶聊天的时候,拽着伊佩兰偷偷离席。 “湘儿呢?” 伊佩兰不耐烦的回道:“看她姑姑去了,拽我出来干什么?” “我们去男席那边,偷偷看一眼纪总,我保证看一眼就回来。” “你有出息没有?不就是个男人吗?有什么好看的?”伊佩兰不屑一顾的说道。 上官卿晃着她的手臂,哀求道:“就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伊佩兰无奈道:“快去快回,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上官卿喜笑颜开,“就知道伊姐姐最好了。” 伊佩兰不耐烦的跟着她穿梭在雕梁画栋间,不得不说,这晏家的古宅古色古香,风景优美,光是欣赏一番风景这一趟出来也是值的。 “纪先生,这边请……。”前方拱门外传来仆人恭敬的声音。 “纪总?”上官卿一脸惊喜的就要扑过去,伊佩兰眼疾手快的拉着上官卿就躲在花丛后。 “呜呜呜。”上官卿要挣扎,伊佩兰捂着她的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别上去丢人现眼,你说的只看一眼就走的。” 上官卿点头如捣蒜,伊佩兰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别给我耍花样。” 上官卿朝天举手。 伊佩兰缓缓松开了手。 这时拱门后一个领路的仆人走了进来,随后便是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人穿着对襟盘扣复古上衣,银灰色棉麻长裤,外罩烟灰色呢绒大衣,脚上蹬着一双白板鞋,大衣长及膝盖,越发显得男子身材修长挺拔,犹如松露青柏般傲然峥嵘。 今日前来的男客哪个不是西装革履、华裙艳服,而这男子一身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休闲装仿佛只是游船赏花般随意,却并不会令人感到唐突,与这古色古香的假山流水相得益彰,那行步举止般的游缓从容自有一番漫不经心的矜贵优雅,天然一股风流。 仅仅只是一道模糊的剪影,便已这般风华。 两个偷窥的少女一颗心俱是小鹿乱撞,上官卿已面红耳赤,不能呼吸,伊佩兰尚能掩饰,但骨子里天生的高傲让她拉不下脸来承认。 初春的风送来桃花的香艳,随着男子脚步渐近,那面容便也逐步暴露于眼底。 两个少女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心脏某个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击了一下,瞬间坍塌成空,呼啦啦倒灌着凉风,却又有隐秘的欢喜悄然升起…… 天地间所有的一切瞬间沦为了他的背景板,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俊美风流、高贵从容,质如温玉、皎若明月。 只一眼,便不可自拔的沦陷。 “纪先生,少奶奶之前有过吩咐,您若不喜宴席应酬,可以在院子里四处转转,少奶奶马上就来见您。” “不用了,宴席间不是还有妹夫吗?他总归不会冷落了我这个大舅哥的。”说着兀自笑了起来。 啊啊啊啊笑起来真的太迷人了,声音也那么好听——上官卿心里的小鹿在咆哮。 直到两人走远,上官卿依旧痴痴的望着背影:“一见纪总误终身哪。” 这句话是网友的总结,实在是太贴切了。 伊佩兰收回目光,一脸若有所思。 “伊姐姐,纪总是不是特别帅?伊姐姐……?”上官卿见伊佩兰呆愣的模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喊了她几声伊佩兰才回神。 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伊佩兰冷声道:“也就那样吧。” 话落非常潇洒的扭头就走了。 上官卿赶忙追上她,叽叽喳喳跟个小麻雀一般说道:“云涯说的没错,小姑娘的眼睛确实像极了她舅舅,都说外甥似舅,一点都没错。” “纪总现在可是华国最年轻的总裁,而且别看人家年纪小,手腕可厉害着呢,听说他刚接掌公司的时候,公司好多元老都不服他,暗地里下绊子想看他笑话,结果愣是被纪总游刃有余的给解决了,那些元老从此以后老实的不得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好些嫉妒纪总的人就翻出纪总小时候参加节目的视频,讽刺纪总小时候聋哑弱智,我艹他大爷,纪总小时候就聪明的不得了好不好,我看那些人就是嫉妒,还说纪总没上过学,没文化吧啦吧啦,接着就有人甩出纪总在哥伦比亚大学的照片,打脸不要太快,虽然没有他妹妹那么逆天,但在同龄人当中已经是出类拔萃了,而且听说他学的是数学专业,还拿过数学竞赛的大奖哦,学数学的,在我心中、那就是神人啊……。” 伊佩兰虽然一脸不耐烦,然而耳朵偷偷竖起,将上官卿的话一字不漏的记到了心里。 “也不知道纪总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要有接近纪总的机会就好了……。”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上官卿立刻蹦了起来。 “我爸的公司要寻求合作伙伴,我听我哥提过一嘴,有可能会和纪氏合作,到时候我就去我爸公司实习,一定有机会接触到我男神的。” 伊佩兰暗暗咬了咬牙,白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就凭你?还是省省吧。” 上官卿对她扮了个鬼脸:“有志者事竟成,我一定会成功的。” 伊佩兰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眼看着上官卿蹦蹦跳跳跑远的背影,恼恨的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有什么好的?不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吗,四条腿的蛤蟆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本小姐才不稀罕呢。”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啊啊啊啊啊见鬼了…… 正文 番外3:云渺2 男客间相谈甚欢,与晏颂相熟的同龄人互相开着玩笑,晏颂独坐中间,虽相比平时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然这些年轻人依旧不敢随便跟他搭话。 相熟也只是客气了,实际上,晏颂作为这一辈中的佼佼者,虽然出身晏家这样的顶级权贵之家,但因他从小在江州长大,跟这群公子哥玩不到一起去,加之他性格高傲,目下无尘,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回到江州后没多久就参军去了,这些人平时也鲜少接触到他,平素又总听家长总夸赞他,回头大骂他们纨绔败家,比较之下久而久之心中就渐渐生出了愤怨和不甘。 只是现在面对着这个俊美冷酷的男人,那些小情绪都埋藏的深深的,一点头都不敢冒出来。 “恭喜晏少了,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还娶了娇妻,生了一双如花似玉的女儿,人生赢家莫过如此,我们也只能望其项背了。”说话的赵公子是京都出了名的纨绔,但这个人还算有眼色,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该巴结。 晏颂轻轻勾了勾唇,端起面前的酒杯朝他晃了晃,“谢谢。” 仰头一饮而尽。 赵公子笑道:“晏少爽快。”话落也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众人发现晏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也就是性格冷了些,人还是很好说话的,这些纨绔的公子哥最擅长的就是调度气氛,插科打诨间俨然跟晏颂成了好哥们,虽然在晏颂心里这顶多是一群不学无术有点儿小聪明的纨绔子弟罢了,不过某些时候这些纨绔也是能派上大用场的,不免闹得太僵。 酒一喝多,话匣子就打开了,赵公子拉着晏颂袖口哭诉,被晏颂不着痕迹的拽了回来。 “我爸,整天在我面前夸你怎么厉害怎么有出息,骂我如何如何败家不上进,我也有努力好不好,但谁让我那么倒霉,干啥啥不成……。” 一众公子哥听了赵公子的话深有同感,俱是一脸怨念的望着晏颂。 晏颂淡定的抿了口水,一脸不为所动。 “男人先成家再立业,你是事业有成又美妻娇女,人生赢家妥妥的,你知不知道我爸整天逼我相亲,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奇葩,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才不想那么早进棺材呢。” 几人齐齐点头。 晏颂就是父母口中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事业有成,婚姻美满,让晏南陌和庄曦月早早抱上了孙女,更是刺激了那些抱孙心切的父母,整天在家耳提面命自家的臭小子,甚至有的放言要是再不领回来媳妇儿就把儿子赶出家门。 就在这几个人一人一句吐槽埋怨的时候,外边走进来一个仆人,对晏颂恭恭敬敬的说道:“少爷,纪先生来了。” 晏颂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迎了过去。 几人喝的微醺,晏颂一贯是高高在上,就算他们这群京都数一数二权贵之家的公子哥儿也没见他有多热络,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罢了。 这个纪先生是谁?竟然让晏大少主动迎接,面子给的挺足啊。 几人对视一眼,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儿,凭什么?难道身份比得上他们? “哼。”赵公子轻哼一声,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一抬头,便见外边走进来一年轻男子,若不是淡然成熟的气质中和了那略显青涩的面庞,众人几乎都要以为这人是个高中生了,那张脸……呵呵,赵公子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来。 他就见到一向冷漠的晏颂竟然主动朝那人握了手,还笑的很慈祥…… 慈祥?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总之就是待他不同常人。 两人寒暄了几句,晏颂引着人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男子施施然坐下,朝众人温和的笑了笑,相比晏颂的腊月飞霜,这笑容简直就是三月的杏花春雨。 “晏少,不介绍一下吗?” 这人身上气场太强,又是陌生脸,这群公子哥下意识敲响了警钟,赵公子手指摩挲着酒杯,阴恻恻的笑道。 晏颂挑了挑眉,看了眼坐在身边的男人。 云涯说这个大舅哥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今天大概不会来,没想到他竟然来了不说,还上了宴席。 云涯真的了解自己这个哥哥吗? 自从云渺清醒了之后,性格大变,让人捉摸不透。 晏颂正要说话,云渺淡淡一笑,开口道:“我是纪云渺,认识大家很开心。” 纪?京都哪有姓纪的大家族,赵公子正要嗤之以鼻,旁边一个朋友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别乱来,他可是晏少的大舅子。” 啥?晏少的大舅子? 赵公子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众所周知晏少有多疼老婆,他们要是得罪了他的大舅哥,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赵公子瞬间变了副面孔,“原来是纪先生,失敬失敬。” “不知道纪先生现在在哪里高就?”赵公子眼神有些不怀好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云渺,离得近看,皮肤真好啊,尤其那唇形,淡薄又性感…… 云渺云淡风轻的笑道:“不才,打理一些祖产,比不上各位,年少有为。” 语气随温和礼貌,但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身边人埋头翻着手机,忽然凑到赵公子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他就是纪云涯的哥哥,不久之前才接手纪氏集团,干的很不错,声望影响力在民间不可小觑……,总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就是了。” 赵公子暗暗磨了磨牙,怎会听不出这人话语间的嘲讽。 不过就是个商人罢了,要不是他妹妹抱上了晏家的大腿,他怎么有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 “纪先生谦虚了,能把纪氏那么大的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我们怎么能比得上呢?我这人呢,最喜欢和有能力的人交朋友,你这个朋友我今天是交定了,来,这一杯我敬你。” 立刻有人放了个大杯子在云渺面前,麻溜的给杯子里倒满了酒。 赵公子摩挲着酒杯,挑衅的看着云渺:“怎么,纪先生不肯给个面子吗?” 晏颂眉头微蹙。 云渺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朝赵公子轻轻晃了晃,“恭敬不如从命。” 话落仰头一饮而尽。 连喝酒的姿势都那么的潇洒矜贵。 云渺挑了挑眉,将空酒杯翻下,另一只手朝赵公子抬了抬,微笑道:“请。” 赵公子暗暗咬牙,怎么着也不能被人落了面子。 “纪先生好酒量。” 干了。 两人面前的杯子立刻被添满,赵公子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云渺,“这一杯,我再敬纪先生。” 这是要拼酒了? 云渺不疾不徐的看了他一眼,静静坐在那里,竟也丝毫不曾落了气势。 晏颂皱眉,抓住云渺的胳膊,朝他摇了摇头。 云渺轻轻甩开晏颂的手,端起杯子。 十分钟后。 “啊~啊~啊~让我们……红尘作伴嗝……活的潇潇洒洒……策马扬鞭……。”赵公子面红耳赤,双目涣散,毫无形象的站在杯盘狼藉的桌子上,一首举着杯子,一手胡乱拽着领带,嘴里乱七八糟的唱着歌。 这么狼狈、这么丢人,他那一干朋友已经没脸再看了。 而对面,男人依旧优雅沉静的坐在那里,与疯疯癫癫的赵公子形成强烈的对比,双目平静而幽沉,仿若一汪古井深潭,神秘莫测。 两人足足干了三瓶老白干,姓赵的早已醉成烂泥了,而这个男人,却依旧云淡风轻,这到底是多深的酒量? 一众人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惊奇和忌惮。 云渺手中转着酒杯,嘴角轻勾,喝酒,他还从没怕过的。 “来……再来,满上。”赵公子“哐当”一声把杯子拍在桌子上,指着云渺醉醺醺的说道:“我赵鸿……这辈子还……还没服过一个人,你你算一个,今天……我们不……不醉不归。” 到最后,赵鸿醉到已经开始脱衣服了,边唱边跳,引得所有男客都看着他指指点点的。 晏颂无奈的摇摇头,扣住云渺的酒杯,“别喝了。” 云渺挑了挑眉,却到底收回了手。 晏颂看赵鸿醉的一塌糊涂的样子,朝仆人吩咐道:“扶赵公子下去休息,派人看好他,不要闹出什么事来,另外联系赵家的司机。” 男客这边发生的事情云涯很快就知道,得知云渺喝倒了一个姓赵的纨绔子弟,对方出了大糗,不由得摇头失笑,心道这个姓赵的一定得罪了渺渺。 她没想到,渺渺今天会来,还会入宴席,跟普通男人一般拼酒,这都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滤去心中一瞬间复杂的思绪,云涯朝阿芸吩咐道:“等会儿你扶哥哥到我房间,准备一碗醒酒茶给他,喝了那么多酒,总归不会太好受,我这边忙完了就去看他。” 阿芸笑着应了,匆匆走了出去。 伊佩兰挨着伊素尘坐着,跟云涯只隔着伊素尘,她耳朵一向又比较灵,将那些话都听了进去,不由得有些愣神。 “佩兰?你在想什么?”伊素尘碰了下她的胳膊。 伊佩兰猛然回神,赶忙回道:“没……没什么。” 伊素尘笑道:“今天晚上别回去了,留下来陪陪我吧……。” 伊佩兰本想一口拒绝,不知想到什么,鬼事神差的点头:“好啊……。” “我肚子不舒服,先去趟洗手间。”话落一阵风般溜了出去。 伊素尘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怎么魂不守舍的?” 正文 番外3:云渺3 宴席散了,晏颂送男客离开,临走前看了眼云渺,人看起来很精神,一点都不像喝醉的样子。 喊来个人吩咐道:“等会儿扶他去我房间,今儿人多,注意点。” 仆人恭恭敬敬的领了命,在晏颂走了之后,想了想走过去说道:“纪先生,我扶您下去休息吧。” 云渺坐在原地没有动,仆人走近一步,便看到男人撑着脑袋,双眼微阖,仿佛睡着了的样子,显出几分蛊惑人心的慵懒来。 仆人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赶忙垂下脑袋不敢再看。 就这样静静的等着。 这时有人喊他帮忙,他见对方稳当当坐在那里,心道快去快回应该没有事,便匆匆离开。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等他再回来,原地却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这时大少奶奶身边的阿芸过来,问道:“纪少爷呢?” 仆人一脸懵逼:“我只是一闪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阿芸皱眉,冷声道:“人往哪边去了?” 仆人懵懂的摇头。 阿芸暗道糟糕,少爷喝了那么多酒,怎会一点事都没有?小姐不放心,今日客人多,大少爷作为主家要招待宾客,肯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所以派她过来,谁知迟来了一步。 不过想到少爷今时不同往日,早已不需要小姐时时刻刻操心了,但就怕意外…… 阿芸冷静的吩咐道:“少爷不会走远,你带两个人往前厅找,我去后院找。” 两人各自离去。 云渺确实有些醉了,他忽略了这不是曾经了,这个身体比他想象的要虚弱。 喝了这么点,人就有些飘然了,不过他意识却是清醒的。 后院桃林边有一块大石,此刻他正躺在上边,阳光透过桃树的间隙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芒,刺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午后的阳光,比入喉的酒还要醉人。 抬手捏了捏眉心,柔和的风自桃林深处吹来,裹挟着清芬的桃花香,醺醺然似在云端。 “咯吱咯吱……。”鞋子踩在草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过分寂静的午后时光,仿佛能听到小草被踩弯了腰肢发出的怒吼。 直到声音渐近,头顶压下一片阴影,只见那躺在石头上仿佛睡着了的身影忽然暴起,五指成爪,瞬间锁住来人的咽喉。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伊佩兰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摁在石头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离死神一步之遥。 伊佩兰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目光惊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 这是一双敛尽世间万千风华的眼睛,如深海沉静,如古井神秘,即有桃花的妖艳灼华,又有刀光剑影的锋利和杀气…… 这双眼睛仿佛有一种魔力,摄取了她的心魂。 从一开始的惊惧、到渐渐的迷失…… 男子膝盖顶在她的小腹上,一手锁着她的咽喉,这是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却让人感到无边的冰冷和杀机。 见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男子嘲讽的笑了笑,伊佩兰不知他在笑什么,却在他一闪即逝的笑容里感受到一种无奈的悲凉。 莫名的一阵心疼。 离得那样近,她几乎能嗅到他身上飘来的酒香,混杂着桃花的清香,她整个人都有些醉醺醺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壳而出。 男子松了手,直起身来,目光平视前方:“抱歉。” 淡淡的两个字,温和礼貌、却也毫无感情。 伊佩兰咳嗽了一声,捂着脖子直起身来,凝望着他的侧影,修长挺拔、淡漠温良,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远在天边。 一贯嚣张高傲的她,此刻却仿佛失了声,只是讷讷的望着他。 眼看对方要转身离去,伊佩兰赶忙说道:“你弄伤了我,难道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男子停下脚步,并未回头:“怎样?” 简单的两个字,既嚣张又冷酷。 伊佩兰一噎,咬牙道:“我是伊家大小姐,难道你就不怕我让我爸找你麻烦?” 一般人听到伊家的名号,早就吓尿了。 男子冷嗤一声:“随便。”嘲讽十足。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 伊佩兰见对方真的离开了,气恼的跺脚,拔腿就追了上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你?” 男子长腿一迈,就将伊佩兰甩在身后了,明显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伊佩兰不甘心的追上去:“你什么态度?本小姐在跟你说话呢?” 对于这样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他以前见了太多,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懒得搭理。 见对方根本不拿她当回事儿,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伊佩兰又气愤又不甘,神深吸口气,在内心跟自己说,没事没事,本小姐又不是人民币,不可能人人都喜欢的,对于这样顽固的臭石头,她要有耐心。 走了两步,男子忽然停下脚步,晃了晃脑袋,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 双颊飞上两抹红晕,目光有丝丝失神。 伊佩兰得意的勾了勾嘴角,让你得意。 “喂,你怎么了。”伊佩兰走到他面前。 对方忽然往前一栽,正好栽到伊佩兰身上。 伊佩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怔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男子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男人呼吸间的热气撩拨着她的耳廓,一下一下,犹如她此刻的心跳。 快的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好半天,伊佩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喂……你怎么了?” 男子没吭声。 伊佩兰闻到对方身上越来越浓郁的酒气,心跳的越来越激烈。 “你……你是不是喝醉了?纪云渺我问你话呢?” 男人高大的身体栽在她身上,伊佩兰推都推不动,半天也没换来回声。 “让你刚才那么横,现在好了吧,落我手里了吧。”伊佩兰得意的勾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对方移到大石边,让他靠着大石坐着。 男子头颅低垂,意散神迷,相比清醒时的温润凉薄,喝醉的他,更有一番浓艳桃李的慵懒风情。 伊佩兰凑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他的面容,精致的五官犹如天公之手精心雕琢而成,眉眼唇鼻无一不鲜活,尤其是那性感又淡薄的唇,让人忍不住想…… 伊佩兰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般的凑近…… 就在她即将要吻上去的时候,她的手臂忽然被对方抓住,伊佩兰吓的一声尖叫,下意识闭上双眼。 风吹过树梢,带来沙沙的杂音。 伊佩兰悄悄睁开双眼,发现对方依旧握着她的手臂,人已经醉了。 不由得哼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得意的笑道:“原来是诈我,幸亏没让你发现,要不然不定怎么嘲笑我呢。” 看了眼四周,伊佩兰咳嗽了一声,“美色当前,我只能犯罪了……。” 就在她静静凑过去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眼看就要吻上去了,伊佩兰心里的小鹿在咆哮,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她赶忙站起身,整了整裙摆和头发,回头就见云涯身边的女仆走了过来。 阿芸见少爷靠着大石坐着,明显醉的人事不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过来,见他身边站着伊佩兰,不由得哑然道:“伊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伊佩兰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我……我有些闷,来花园转转,没想到碰到这个人喝醉了,我正想喊人来,没想到你就找过来了。” 阿芸走过来蹲下身拿出手帕给云渺擦了擦汗,喊道:“少爷?” 伊佩兰咳嗽了一声:“我看他醉的比较严重,得找人扶他回去。” 阿芸想了想说道:“麻烦伊小姐帮忙照看一下,我这就找人过来。” 伊佩兰笑眯眯的摆摆手:“没问题。” 等阿芸走了之后,伊佩兰蹲在他面前,捏了捏他的鼻子:“臭男人,敢不买本小姐的帐,以后有你好受的。” 她伊佩兰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男人也一样。 不过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她不屑用,她要靠自己的魅力去征服这个男人。 很快阿芸就带了两个人过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起云渺离开了,阿芸匆匆跟上去,伊佩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头有些怅然若失。 抬手摸了摸唇,痴痴笑了起来。 宴席结束之后,云涯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房间,孩子睡了,保姆带回房间休息,云涯疲惫的喝了口水,没来得及歇息就走进去看望云渺。 云渺睡的昏天暗地。 云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目光有些恍惚。 等她走出卧室,阿芸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云涯挑了挑眉:“你说你去的时候伊佩兰就在哥哥身边?” “没错,不过当时少爷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云涯勾了勾唇,“当时这位伊小姐什么表现?” 阿芸想了想说道:“挺正常的,只是……。”阿芸看了眼云涯狡黠的笑容,不由得笑道:“小姐多虑了,少爷风华正茂,引女子爱慕是常事,只是我看少爷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边。” 云涯道:“我希望哥哥也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不过你说的对,是我想多了,他不再是渺渺,而是我的哥哥,他有自己的主意,他的人生,该由他自己做主了。” 伊佩兰是不错,无论容貌家世都无可挑剔,只是性格傲了些,难得真性情,况且这种性格的女子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那是会付出一切的。 不过一切都要按哥哥的意愿。 云涯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不过都不重要了。 正文 番外3 云渺4 “去死吧。” 殿外狂风呼啸,雷鸣电闪中,照亮女人血色双眸中刻骨的恨意,手中刀锋凛冽,仿如吃人的恶魔,迫不及待将他拆吃入腹。 到底是多深的恨?他已喝下她亲手喂下的酒,毒入肺腑,如她所愿,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她却仍不满足,非要一刀刀扎在他身上,看他痛苦不堪、看他绝望惊惧才开心吗?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狠毒的女人? 没有人会相信,此刻犹如魔鬼般疯狂屠戮他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呵……她已经疯了,他不恨她,这条命是她给的,就当还给她了,从此两不相欠。 他只是觉得她可怜而可悲。 她真的爱风弟吗?为了风弟做尽一切,甚至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可以算计、也要把天下至尊之位捧到他面前来。 不,这个自私的女人,她唯一爱的只有自己,风弟只不过是她满足自己私欲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那年的德云殿中,漫天风雪,小小少年自雪中踟蹰行来,曾小心翼翼的朝他瞥来一眼,也曾无助而依赖的拉着他的衣角。 “哥哥,我怕。” 风弟,对不起啊,哥哥再也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他看到自己的灵魂飘了起来,看到那个女人依旧疯狂的朝那具早已凉透的尸体一刀刀扎下去,血肉飞溅,满手满脸的血,她却毫不在乎,近乎机械而麻木的眼神令人感到巨大的压抑和恐惧。 “哐当”一声巨响,狂风刮断殿外一棵几十年的老树,惊雷滚滚,白炙的电光自天幕劈下,仿似要将这天地劈成两半。 锦衣少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他看到他和女子起了争执,他脸上是无尽的悲痛和绝望,他看到他蹲下来,温柔的抚摸着那具尸体的脸,一遍遍叫着哥哥…… 多少年了,当初小小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他想要看看他的脸,天边却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他只能游离在半空,无法接近。 少年背起他,艰难蹒跚的走出宫殿,尸体的双脚拖在地板上,走过的地方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线。 “哥哥,我们回家。” 少年不小心绊到了门槛,连同背上凉透的尸体一同重重的摔在地上,尸体滚落台阶,仿如落入地狱。 “不。”少年顾不得伤,跌跌撞撞的跑下去,他跑的太急了,一下子就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发冠脱落,一头青丝在狂风中飞舞,争先恐后似要飞离这可笑的世界。 少年背影清丽纤柔,满头乌丝飞扬,只看背影,便已初具绝代佳人的风姿,哪里还有半分少年风气。 他怔怔的看着那朝尸体飞扑而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原来……原来风弟竟是女儿身?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么多年隐瞒风弟的女儿身,把她像见不得光的物件一般藏起来,甚至还要夺取这天下给她,那个女人、她到底在做什么? “他已经死了。”容秋忆拖着长长的凤袍从殿内走出来,吐出的话语一如她的眉峰般冰冷绝情。 那双从来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静静的望着跪坐在台阶下抱着尸体的少女,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如深渊般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风儿,回来。”语气威严中暗含警告。 可惜,那个少女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乖乖的做她手中的傀儡。 “你曾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哥哥,所以这么多年,我像影子一样甘愿躲在黑暗中,心甘情愿做你手中的傀儡,可是现在,你杀了哥哥,我不会原谅你。” 少女声脆如冰珠,冷凝坚定,却无端令人感到一股来自地狱的凉气。 什么? 原来风儿她……是为了他才这么多年甘愿被这个女人所控制? 他真傻啊,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让妹妹瘦小的身体给他承担起了一切。 “他活着,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只有他死了,这天下才会真正的归我们所有,你看,从此以后,这大好河山将会被你踩在脚下,你是这大夏皇朝的至尊女皇,所有人都将匍匐在你的脚下,天下间将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即使我成为女皇,却依旧是你手中的傀儡。”少女嘲讽一笑,冷冷的望着台阶之上高高在上的女子。 “不要再给自己的野心和私欲找借口了,只会让我更加恶心,其实你心里更厌恶我吧,我和哥哥本是你同胎而生,因为怀上了你最恶心的男人的孩子,你从我们一出生就想掐死我们,但是这怎么够呢?这两个孩子带着你罪恶的烙印,带着那个男人的血脉,这样的十恶不赦,怎能轻易放过?所以你亲手布了一盘棋,而我和哥哥是你这盘棋上最重要的两粒棋子,哥哥在明,我在暗,他为你夺取天下,我是你冠冕堂皇的借口,当你谋夺这天下成功之日,便是我和哥哥命丧之时。” 少女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一番话,里边多少刀光剑影、多少辛酸血泪都已经不重要了,从她和哥哥出生开始,她们的命运就已经既定了。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少女低头,如玉的纤纤素手轻轻抚摸着怀中早已苍白僵硬的脸庞,目光温柔如水。 “你以为你是孤独的,你错了,你还有我。” 从在娘胎里开始,我们的命运已经紧紧相连,你不是孤家寡人,你还有我。 半空中,他早已泪流满面。 他多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叫她一声妹妹,给她一个拥抱啊…… 然而就连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他都已经做不到了。 对不起…… 这时阴沉的天幕忽然乌云聚拢,就在她的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狂风大作,雷鸣电闪,刮的人睁不开双眼。 “风儿,给我回来。”容秋忆正要走下去,当空一道雷电直直击在她的脚下,地面瞬间出现一个大坑,冒着黑烟。 容秋忆连忙后退一步,脸色阴沉。 大手一挥,指挥禁军:“把她给我抓起来。” 手持长枪的禁军围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少女癫狂大笑,抬头望天,发丝凌乱飞舞,绝美的脸庞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决绝,泪珠滑落,凄美绝艳。 看清那张脸,他心中猛然一震,良久不能言。 他还来不及多想,就忽然被一股力量给吸走了,最后定格的画面中,只有少女那绝艳凄美的面容上令人心碎哀伤的眼泪。 “公子,快走。” 一道矫健的身影凌空飞落,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 那是…… 后来再发生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 “妹妹……。”云渺大叫一声,忽然坐起身来,起身的幅度太大,坐在床边的云涯吓了一跳,赶忙摸了摸他的额头。 温柔的声音掩不住关切:“做噩梦了吗?” 云渺空茫的眼神凝在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容上,那眸底深处似有风云变幻,捉摸不定。 云涯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认识我了?” 云渺眼神渐渐聚焦,似有千言万语诉说不尽。 他忽然伸臂,将云涯揽到怀中,紧紧的抱着,那力道之大直令云涯透不过气来,挣扎了两下挣不过他,便无奈的伏在他肩头,“你怎么了?” 他毕竟不再是曾经的渺渺,她一直避免两人刻意亲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他忽然这样举动,罢了,也是她想多了,他只是渺渺,不是吗? 阿芸看到这一幕,悄悄退出了房间,一转身,便看到立在身后的高大身影,惊讶中正要脱口而出大少爷,男人冷冷的眼神扫过来,她立马捂住嘴。 天哪,屋里小姐和少爷那样,姑爷不会误会吧? 晏颂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人,目光幽沉莫测,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了又松开。 转身。 “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我是哥哥……我真的是哥哥啊。”他喃喃着,声音似惊似喜,仿似穿越千年的时光,凝化为这一刻无奈的低叹。 蓦然令人潸然泪下。 不知为何,云涯眼泪忽然就流了出来,不知是为这一声哥哥,还是别的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云渺看着她脸上的泪,脑海中划过最后一幕那少女面庞上滚落的晶莹,两张脸渐渐重合…… “把你弄哭了,都是哥哥的错。”云渺抬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捏了捏她的脸蛋:“我是渺渺,真正的渺渺。” 云涯讶然的看着他,泪珠还挂在眼眶边,要掉不掉,楚楚可怜中透着几分可爱。 云渺低叹一声,直视云涯的眼睛:“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云涯怔怔的看着他,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满满的疼惜和愧疚,以及被命运捉弄的可笑、还有几分如释重负的庆幸。 恍然间,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云渺笑了笑,双生子之间的默契让他明了,再一次拥着她,像是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感谢上苍,让我来到你身边。” 曾经他以为霸占了云渺的身体,所以一同承担起这具身体的责任,所以他发誓会好好待云涯,现在他发现,他怎么会那么傻……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她为他付出一切,承担了太多不属于她的责任,但是从此以后不会了,风儿……不,涯涯,以后,换哥哥来保护你。 正文 番外3 云渺5 两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彼此心有灵犀。 云渺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该走了,要不然妹夫回头该找我打架了。” 云涯拉着他的袖子,傲娇的说道:“他敢。” “哥,你别走。” 云渺叹了口气:“哥哥也不想跟你分开,但你已经嫁人了,现在是两个宝宝的妈妈了,要多为宝宝着想,哥哥有时间就来看你。” 云涯眼眶渐渐有些红润,她发现她怀孕后越来越爱哭了,生了孩子之后感情更是脆弱,一想到云渺要跟她分开,她就想抛下一切跟他走。 这么多年,云渺早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要累着,每天跟我视频……。”云涯絮絮叨叨的说道,云渺眼神柔和的看着她,点头一概应承下来。 云渺走的时候,云涯没有去送他,她受不了这种离别的场面,她怕她会忍不住再哭。 就在她坐在房间里发呆的时候,外边传来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云涯一瞬间心就被揪了起来,紧张的往门口看去。 高大的男人左右手一手一个孩子,大步走了进来。 两个孩子哇哇大哭着,听的人揪心不已。 “你怎么把她们抱过来了?”云涯接住一个,抱在怀里哄,也许是感受到来自母亲温柔的气息,孩子哭声渐渐止住了,而另一个哭的反而更厉害了。 晏颂无奈的说道:“孩子想妈妈了,我能怎么办?” 云涯将怀里的孩子递给晏颂,抱住另一个哄,这个不哭了,那个又开始哭起来了,搞的云涯心力交瘁,“我的祖宗啊,可以让妈妈歇一歇吗?” 晏颂眼神柔和的看着她,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陷在云渺离开的悲伤里。 只是看云涯如此憔悴,他即愧疚又心疼。 “不准哭了。”晏颂眼睛一瞪,怀里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晏颂。 云涯嗔他一眼:“吓着孩子怎么办?” —— 伊佩兰一直在云涯的院子外溜达,大早上的挺冷,裹紧了大衣,伊佩兰吸了吸鼻子。 她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好傻好傻啊,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就想看他一眼,哪怕一眼就好。 终于,一道修长的身影渐渐走近,她立刻藏身树后,痴痴的看着。 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信步走来,身姿修长而挺拔,举手投足有一种天生的优雅和矜贵,那种自然而然深刻于骨子里的高贵疏离的气质,跟云涯如出一辙。 她渐渐看的痴迷,想到昨日那个遗憾的吻,心跳逐渐加快。 眼看男人要走远,伊佩兰鼓足了勇气冲出来:“喂。” 听到声音,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 日光强盛,却眩了她的眼。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了他眼中的沉静和疏冷。 仿佛她是个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这个认知令她心中一痛,却又无可奈何。 “你不记得我了吗?” 男人微微一笑,温和却疏离,明明就站在她的面前,却给她一种遥不可及的错觉。 “我该记得吗?” 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令伊佩兰愣了愣,“昨天你喝醉了酒,是我……。” 一位身材高挑马尾高束的年轻女子走到纪云渺身边,附耳说了几乎话,纪云渺轻轻点了点头,对伊佩兰淡淡道:“抱歉这位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落转身离开,再没有看她一眼。 那位高挑英气的女子离开前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样冰冷犀利的眼神仿佛x射线一般将她所有的小心思暴露无遗,她心跳忽如擂鼓,怔怔的站在原地。 那个女子,她跟纪云渺是什么关系? 纪云渺会喜欢她吗? 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失魂落魄的回到伊素尘的院子,伊素尘正在布置早餐,见她回来笑问道:“见到人了吗?” 伊佩兰惊讶的看着她,看着伊素尘温和鼓励的眼神,双颊瞬间羞红了。 “你的小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吗?”伊素尘握着她的手,“那孩子挺好的,跟他的妹妹一样优秀,只是恐怕是个无法轻易掌控的男人,你若真的认定了他,以后会非常辛苦,姑姑舍不得……。” “姑姑。”伊佩兰坚定的说道:“我伊佩兰绝不轻易认输,反正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 伊素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既然如此,姑姑也没什么好说的,姑姑唯一能帮你的,就只有从云涯那边探探她的口风了。” 伊佩兰感激的说道:“谢谢姑姑。” “傻孩子,跟姑姑用得着这么客气吗?毕竟关系你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啊。” 伊素尘觉得佩兰不管是家世、容貌、还是个人条件配云涯的哥哥都是绰绰有余,但昨天她远远的见过那个男人一眼,跟云涯真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个人特质十分鲜明,一看就不是那种容易走近心里的男人,佩兰想要嫁给他,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为了佩兰,她还是想要试一试,首先是云涯那里,她跟云渺感情最好。 —— “公子,刚才那位是伊家的小姐,昨天您喝了酒醉在花园里,跟她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您真的不记得了吗?” 轿车飞驰而去,车内,明月开口问道。 云渺目光望向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淡淡道:“我应该记得吗?” 明月早该想到这个结果,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您这个年纪,是该谈场恋爱了,不然小姐会担心的。” 话音刚落,云渺冰冷的目光望了过来,暗含警告。 明月咳了一声,赶忙垂下脑袋:“属下失言,请公子责罚。” 半晌,传来男子晦莫难测的声音:“前世我死了之后,风弟发生了什么?” 话题跳跃的太快,明月愣了愣,低声道:“您……记起来了?” “我梦到了。” 云渺侧眸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原来那次他亲眼目睹风弟和容秋忆决裂之后,他被一股神秘力量吸走,风弟被明月救走,之后容秋忆排除万难登基称帝,天下千千万万人反对,她就杀光千千万万反对她的人,那时整个天下血流成河,人人自危,江山在这个女人手中摇摇欲坠。 她称帝之后,全国追杀风弟,只要有长的相像的人一律杀无赦,风弟跟着明月逃回了昆仑山,在这里隐姓埋名的住了下来。 后来在容秋忆的暴政之下,天下终于大乱,到处是揭竿而起誓要推翻妖妇统治的义士,但宗室之子已被容秋忆杀光,要推翻暴政只能建立一个新的王朝,这时有传言先帝有胞弟流落民间,一直被容秋忆派人秘密追杀,而这个人现在还活着,只要找到这个人,打着光复大夏皇朝血统的旗号,就能名正言顺的推翻容秋忆的暴政。 于是她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即使被多方势力利用,她也没有任何怨言,她没有心怀天下的大义,她只是想替哥哥报仇,她蛰伏、隐忍,斡旋于众多势力之中,她从善良柔弱踩死一直蚂蚁也会愧疚好久的人、成长为心机深沉、杀人如麻不择手段的领袖,信服她的人越来越多,而她也越来越孤独。 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明月,见证着她的改变。 后来,当她终于站在那个女人面前,看着那个曾经狂傲到不可一世的女帝即使兵破城败依旧高高在上,处境狼狈依旧高昂着头颅,她终于控制不住恨意,拔刀刺了上去。 “你这个疯子,禁锢我一生,害了哥哥,害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怎么不去死。” 一道惊雷劈响,她手中的剑落地。 女子哈哈大笑起来:“弑母啊,你会遭天谴,不得好死。” “即使不得好死,我也要亲手杀了你,我的命是你给的,我还给你,咱们一起下地狱吧。” 那天的天空是红色的,像她满身的血。 她最终还是没有如愿死去,而是孤独的活了下来。 她登上了帝位,她将天下治理的很好,百姓对她歌功颂德,甚至为她立碑修传。 她是九五之尊,天下的主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她不曾有一天快乐过。 午夜梦回,她梦到那年的德云殿,漫天风雪,她小心翼翼的跟着姑姑进宫,见到了那个立在廊下、有着一双清澈好奇的眼睛的少年。 “哥哥……。”她怯怯的拉着他的衣角。 哥哥……这是你付出所有心血的江山,从此以后,我替你守护。 后来,明月告诉她,哥哥并没有死,他还活着,以另一种形式活着,她第一次开心的像个孩子。 “明月说,你在另一个时空,也许已经忘记了这里的一切,但你还活着,有着平凡的人生,有守护你的家人,如此甚好,我就放心了。” 即使,你不再记得我,但只要你安好,其他的不再重要。 那个替我守护哥哥的人,我谢谢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 明月看着那雪夜里跪在那里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喃喃自语的人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个人就是你啊,傻瓜。 正文 番外4 灼灼其华1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啊啊啊啊百里灼百里灼百里灼……。” “灼灼桃花三千里,不负时光不负灼……。” “花海猖狂,护灼称王……。” j市国际机场,接机口被一群身着粉色t恤的粉丝围堵的水泄不通,手中有的举着印有灼字的灯牌,有的举着大幅海报,口中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人人脸上洋溢着兴奋,期待的凝视着出口。 路人见到这副画面,一听是百里灼,立刻加入了粉丝队伍。 要说这百里灼,出道仅一年,便成为当前最炙手可热的偶像巨星,人气与日俱增,在路上拉个人十个有九个都是他的狂热粉丝。 现代这年月,娱乐圈偶像层出不穷,就跟快餐似的,凉了一批还有下一批,永远不用担心市场,百里灼刚出道的时候就有人说他就是昙花一现,绝对火不了多久,但是一年时间过去了,他火的一塌糊涂,当初说这话的人彻底没声了。 百里灼的火是偶然也是必然,听说他是走在路上被星探发现,家里不同意他进娱乐圈,但星探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百里灼,百里灼抱着玩玩的心态就入了这一行,现在粉丝无比感谢当初发掘百里灼的星探,如果没有他,怎么可能会有后来迷倒万千女性的百里灼呢? 在娱乐圈,大红往往伴随着大黑,他刚走红的时候,铺天盖地都是抹黑他的,后来又有爆料,百里灼出身江南姑苏一个拥有着百年历史的书香世家,百里家族世代行善,逢天灾必散财救助,在民间拥有极高的声望,而作为百里家族这一辈的独子,百里灼更是从小就聪明善良,很小的时候就用自己的零用钱去救济贫穷的人,连一只蚂蚁也不忍心伤害,家里收养了很多流浪的小猫小狗,而百里灼这个名字,在姑苏城,家喻户晓,被誉为行走的活菩萨。 被科普了他的生平事迹之后,那些抹黑的声音就少了许多,粉丝更是被这个男人的人格魅力深深打动,越了解越深爱,直到彻底疯狂。 有粉丝比喻的好,他就像罂粟,看着美丽,却十分危险。 因为一旦接触,就会让人上瘾,直到再也戒不掉。 出道短短一年,他发了一张唱片,演了一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就凭这一部电影和电视剧,拿奖拿到手软,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新人奖,这几乎是新人的最高殊荣,由此也可以看出业内对他演技的肯定,最起码在这一批小生里面,他绝对是最有演技的一个,也是对演员这个职业态度最认真的一个,而他最大的优势,是他的年龄。 二十二岁,已经站到了其他演员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有粉丝、有成绩、更有态度。 有人预言,按照这样的成长速度,他将会是华国历史上成就最高的男演员,未来的超级巨星。 今天,是他的母亲的五十大寿,百里灼推掉了所有通告,特意赶回姑苏为母亲庆生,此行他已经十分低调,奈何粉丝太狂热,还是泄露了消息,将机场围得水泄不通,只为见他一面。 忽然有粉丝指着出口激动的喊道:“出来了。” “刷刷刷。”顷刻间所有目光投了过去。 那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人,身高一米八二左右,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衣,信步走来,身姿修长挺拔,举手投足,有一种闲庭信步的悠然淡定,白色的鸭舌帽遮了眉眼,只能看到棱角分明的下颌角,有着属于年轻男人的棱角。 看到狂热的粉丝,男子抬手打了个招呼,温柔的笑了笑。 他一笑,仿佛整个世界的花都开了。 呼喊如浪潮般几乎淹没整个机场。 等他走出来,粉丝自发让出一条路,喊声震耳欲聋,男子放在嘴边轻轻嘘了嘘:“不要打扰到别人。” 果然啊,他话音刚落,就像按下了开关,那些呼喊声瞬间戛然而止。 所有粉丝静静的看着他走过,上了一辆轿车,男子降下车窗,对外边的粉丝挥了挥手:“谢谢大家,你们的心意我感受到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从来都是那么温柔,如画的风景也不抵他眉间一分颜色,眼神仿佛盛尽了世间万象,终融化为那一滩沉静柔和的清澈。 车子没影了,粉丝还回不过神来,一个个激动的尖叫。 —— 车子到了百里家的大门口,朱门红漆,百年历史的世家大族的底蕴扑面而来,令人心生敬仰。 门上贴了对联,匾额上门柱上悬挂了红绸,到处一片喜气洋洋,为即将到来的百里夫人的寿礼预热。 管家吴叔开门迎出来,脸上一片喜气:“少爷,您可回来了,夫人一直念叨您呢。” 百里灼提着礼物走上来:“带我去见母亲。” “哎。”吴叔走路生风,一路进去,院子里的仆人见到百里灼俱是一脸喜色,纷纷问好,百里灼温和的笑着,一路随吴叔往里走去。 百里夫人正坐在主位上,见到百里灼立刻站了起来,急急的迎上去:“灼儿……。” “母亲。”百里灼就要跪下,被百里夫人拦住了,“快让母亲看看,是不是瘦了。” 一看之下,百里夫人眼眶红润,双手抚着百里灼的脸庞,心疼的说道:“瘦了太多,在外边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就说不让你进娱乐圈,你偏不听。” 百里灼拉着母亲的手,笑道:“现在的职业我很喜欢,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每天都过的很充实,还能体验不同的人生,这样的人生才是我想要的。” 百里夫人见他说起自己的职业眼中的星火,也不忍再苛责他:“你喜欢就好。” 百里灼拉着百里夫人坐下:“母亲最近身体可好?” 陈妈在一旁说道:“夫人能吃能睡可好着呢,就是每天想念少爷,想着少爷在外边吃不好睡不好,身边没有贴心照顾的人儿……。” 百里夫人说道:“灼儿啊,这次回来会住几天?” 百里灼笑道:“我推了一些工作,准备多陪陪母亲。” 百里夫人显得很高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说道:“明天母亲准备去寒山寺上香,你跟我一起去吧,当初你突染恶疾,医生都说没救了,是慧明大师救了你,你该去一起谢谢他。” 百里灼眼中有流星一闪而逝,点头:“好。” 百里夫人欣慰的笑了。 等百里灼离开后,陈妈问道:“夫人,刚才为何不跟少爷说呢?” 百里夫人叹了口气,“灼儿自从那次病好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贸然跟他说,恐怕他会反感,还是慢慢来吧。” “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到,后天夫人大寿,全城的名媛都会来,到时候看少爷会喜欢哪一个?” 百里夫人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会不乐观。 第二天一早,百里夫人和百里灼出发去寒山寺,今日的百里灼特地穿了一身白色的棉质长袍,出尘飘逸,儒雅温润。 百里夫人特地多看了几眼,总觉得灼儿病好了之后,变了很多,虽然还是温柔善良,但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 到了寒山寺脚下,几人下车,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眼前千万级台阶,百里灼每一步都踏的坚定。 终于走到了寺门前,寺前有小和尚守着,见到两人立刻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师父恭候多时,施主请进。” 百里夫人震惊的瞪大双眼,她来此并没有提前告知寒山寺,主持怎么会知道? 果然是高僧,未卜先知,百里夫人心中充满了敬仰。 走近寺里,百里夫人先去烧香,百里灼跟着她一起跪在佛像前,百里灼看着眼前庄严神圣的宝相,那双悲天悯人的双目静静的凝望着世人,不管历尽多少春秋悲欢,永远的这样平静。 他在心中默默许愿,睁开双眼,唇畔划过一缕微笑。 从大殿出来,百里夫人去见慧明大师,百里灼在寺里缓缓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处禅院前,他看着头顶“云居禅院”四个大字,微微发愣。 “施主,这里闲人不能靠近,请您离开。”一个长着小虎牙的小和尚忽然出现。 百里灼最后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 “大师,我想问问灼儿的姻缘,这是他的八字,您不能给算算?”百里夫人掏出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 “阿弥陀佛,万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就好。”慧明大师悠悠说道。 “可是大师,灼儿都二十二岁了,以他的性子,我担心他将来姻缘受损……。” “百里少爷乃九世善人,福报累累,今生福禄寿双全,事业成功,婚姻……会有一点波折,但结果是好的。” 百里夫人对慧明大师无条件的信任,听他这么说放心了:“多谢慧明大师解惑。” “对了,明日是我五十大寿,我会以个人的名义给寺里捐一笔香油钱,用以寺里的日常开销,寺里有些地方该修整了,我会派人来。” “施主善心,好人有好报。” “这是我应该做的。” 慧明大师想了想说道:“明日夫人大寿,贫僧会派弟子前去为夫人贺寿,感谢夫人多年来对敝寺的照顾。” 百里夫人赶忙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云居禅院的大门缓缓开启,慧明大师走了进去。 少女盘腿坐在蒲团上,灰衣僧帽,沉静悠然。 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沉寂、平静、仿佛一滩死水,波澜不起。 “师父。”少女眼帘微垂。 “明日,你随师兄一起下山一趟。” 少女猛然抬头,眼中不解。 “为师当年就说过,你尘缘未了,现在机缘已到,是时候下山了。” 少女平静的垂下睫毛,淡淡道:“是。” 所谓尘缘,不过是过眼浮云,终此一生,她都常伴青灯古佛,但她不想违背师傅。 正文 番外4 灼灼其华2 这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姑苏城百里家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百里夫人爱听戏,早早就预约了戏班子,在园子里唱一出满床笏。 全城的名媛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登门,只为见百里少爷一面,若有幸能跟他来一段良缘,真是再好不过。 看着来祝寿的各家小姐,有小家碧玉的,有温柔婉约的,有爽朗大气的,也有妖艳柔媚的,看的人眼花缭乱,百里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各位小姐目光偷偷瞟向站在百里夫人身边的年轻男子,虽然早就知道他长的什么模样,但当他真切的站在面前,心跳还是控制不住的加快。 “这是长白山顶上生的野生百年人参,我特地托人寻来送给夫人做寿礼,夫人若服了容颜常驻,延年益寿。”一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妙龄女子手捧礼盒,落落大方的说道,一袭长直发垂落腰际,身材曼妙,一颦一笑清纯动人。 “好好,洛小姐有心了,陈妈。”百里夫人慈眉善目的笑着,陈妈赶忙上前双手接过礼盒。 “夫人叫我妙雪就好,我母亲跟夫人是好朋友,夫人小时候还抱过我呢。” 百里夫人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后来你们一家去了国外,我就再没见过你们,改天有空,邀你母亲过来坐坐,多年不见,老朋友叙叙旧也是好的。” “回家一定如实转告母亲。” 百里夫人拉着她的手:“好孩子,过来。” 洛妙雪走上前去,百里夫人看着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满意的笑了,侧眸瞥了眼百里灼,笑道:“灼儿,这位洛小姐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还记不记得?” 洛妙雪羞答答的瞥他一眼,“百里哥哥,你小时候总揪我辫子,骂我小哭包呢,这么多年我都记着呢。” 一边围观的小姐们咬牙暗恨,这个洛妙雪太可恶了,假惺惺的演给谁看呢,百里少爷千万别被她的外表给迷惑了啊。 百里灼还是那般温柔的笑着,但眼神总给人一种格外疏远的感觉,即使身处繁华热闹之中,却可望而不可即。 “太久了,不记得了。” 洛妙雪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她很快恢复如初,笑道:“不记得没关系,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 百里灼面色淡然,从始至终没有看洛妙雪一眼,也没再接她的话,看着洛妙雪脸上越来越尴尬的神色,底下的小姐们心中暗爽。 让你装,人家百里少爷根本就不理你呢。 “你刚回国,国内的一切都不熟悉,有时间多来家里走动走动。”百里夫人出言化解尴尬,暗暗瞪了百里灼一眼。 这时管家进来禀告道:“夫人,寒山寺的非昙师傅来给夫人祝寿来了。” 百里夫人面色一喜,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快请进来。” 没有人发现,百里灼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握紧。 非昙一袭灰色僧袍,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他个子高,清瘦修长,光头更是映衬出他的剑眉星目,俊朗不凡,小姐们私下偷偷议论起来。 “这个小和尚长的好帅啊,当和尚真是暴敛天物了……。” “就是,要是还俗,我一定要把他追到手。” “你不是喜欢百里少爷吗?怎么转目标了?” “百里少爷太抢手,可轮不到我。” “咦,他后边跟着的那个是个尼姑吗?尼姑跟和尚一起出现,都什么跟什么啊?” 众人定睛一看,跟在非昙身后走进来一个小尼姑,灰色的僧衣显得她越发纤瘦,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皮肤白皙,容貌清秀,神态宁静,步履从容,虽然没有在坐的莺莺燕燕光彩夺目,但也秀气干净,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小尼姑手中捧着一个盒子,跟在非昙身后,两人一起走进来,虽然是和尚尼姑的搭配,但俊男美女,画风倒也十分养眼。 她听从师父的话,跟师兄下山来为百里夫人贺寿,这是她出家两年后第一次下山,清心寡欲的生活早已抹平了她的棱角,走在繁华热闹之中,她只有满心平静从容。 忽然感觉一道十分强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种感觉十分奇怪,仿佛一颗石子投注在心湖,荡起的层层涟漪。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不抬头乱看,跟随着师兄的脚步,从容走过。 “百里夫人,我代表师父前来为您送上寿礼,感谢您多年来对敝寺的照顾。” 非昙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人:“非心。” 非心垂着脑袋走上前来,双手奉上盒子。 “这是师父手抄的金刚经,在佛前加持过,供奉七七四十九日,可消灾解祸,保家宅平安。” 百里夫人亲自走上前去,双手合十:“多谢大师。” 双手虔诚的接过,“非昙师父一路劳累,吴叔,带师父们下去休息。” 非昙作了个谒,念了声阿弥陀佛,便转身随管家离去。 一群女人对着非昙的背影念念不忘:“这和尚声音真好听啊,他真的不考虑还俗吗?” “你就别想了,人家可是慧明大师的得意弟子,将来是要接慧明大师的班的,以后的寒山寺主持,未来的得道高僧,怎么可能轻易被女色动摇?” “你们谁要不要去试试?要是能勾引得了这个和尚,我们姐妹绝对佩服。” 一群女人跃跃欲试,想想就很有征服感。 百里夫人捧着木盒,喃喃道:“大师有心了,陈妈,安排下去,一定要照顾好非昙师傅,千万不能怠慢了。” 陈妈应是。 接下来该移步戏园子了,百里夫人由洛妙雪搀扶着,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一看,哪里还有百里灼的身影。 “灼儿呢?” 陈妈一脸茫然:“少爷什么时候离开的?” 洛妙雪笑道:“我去找找吧。” 百里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好,找到人了也别急着过来,你们好好聊聊,年轻人嘛都不爱听戏,我也不强迫你们。” 洛妙雪羞涩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陈妈扶着百里夫人,“夫人,您说这洛小姐,有戏吗?” 百里夫人叹了口气:“谁知道呢,顺其自然吧。” 她想到昨日慧明大师的话,万事莫要强求,想了一夜她也想开了,就算这个洛妙雪再好,只要灼儿不喜欢,她就不会逼迫他。 这边吴叔引非昙和非心去客房休息,吴叔亲自送上茶水,“师傅请用茶。” “多谢。”非昙轻轻点头。 吴叔离开后,非心看向坐在一旁的非昙:“师兄,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非昙喝了口茶水,淡淡道:“时机到了再走。” 非心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跟师父一样,总是时机时机的,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非昙挑了挑眉,并未回答她的话,反而说道:“你在寺里清修快两年了吧,这两年间你从未踏出过云居院,第一次下山,感觉怎么样?” 非心不咸不淡的说道:“什么怎么样?我还是喜欢寺里,清静。” 非昙笑着瞥了她一眼,这个时候,才有点少女的样子。 “非昙师傅。”门外有女子娇滴滴的喊道。 非昙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非心捂嘴偷笑:“师兄,你人气挺旺的,刚才那些名媛一直在偷瞧你呢,现在都主动找上门来了。” 非昙一本正经的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非昙师傅?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请教,您出来一趟行吗?”门外那娇滴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那劲头似乎非昙不出去就一直守在门口不离开了。 “师兄,你还是出去见见吧,不然我怕这些女的会破门而入了。” “你们都是女人,比较好说话,你去替我打发了吧。” “师兄……。” 非昙摆摆手:“去吧去吧。” 非心无奈,起身走了出去。 她刚一出去就被那些女人给挤了开去,一口一个非昙师傅的冲了进去,非心差点摔在地上,忽然出现一双手拉住了她,下一刻,她便跌落在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非心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她第一时间推开面前的人,后退一步,双手合十。 “多谢施主。” “你是尼姑,为何在寒山寺?”头顶响起一道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如悦耳高贵的大提琴音,又如情人在耳边的喃喃细语,勾的人心神荡漾。 非心在心中默念清心咒,淡淡道:“贫尼乃慧明大师的俗家弟子,借寒山寺清修。” “寺庙里也有尼姑,真是稀奇了。”声音含笑,却听不出任何嘲讽。 非心皱了皱眉,下意识抬头,一瞬间,撞入一双漆黑莫测的眸光中去,她刹那间愣住了。 像是初春第一缕温暖的阳光,像是盛夏最清凉的夜风,像是秋末随风飘零的落叶,像是隆冬檐上消融的落雪。 温柔、明澈、却又忧伤。 那是一双写满了故事的眼睛,却又波澜不起,所有的惊涛骇浪、缱绻温柔悉数掩藏在那双漆黑通透的瞳仁下,只待一个火星,便可燎原。 不知为何,她看着这样一双眼睛,眼中恍然落下眼泪,心中酸胀的几乎要溢出来。 尘封的匣子被风吹开,记得有一个男人,曾经也拥有一双这样的眼神。 望着她时,她便是全世界。 可那个人、早已不在了啊。 “你……是谁?”她下意识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