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大明郡主》 第一节 美女 01年,1月日,星期五,蜀都锦城 “胖子,你还不过来?我等你等得屁股都坐麻了!” “来了来了,岩子!我马上到!” 搁下电话,许岩侧头望着肯德基的橱窗,窗户里映出了一个少年的形象。在窗户里,许岩看到了自己:这是一个很阳光的英俊少年,身形高挑、瘦削,皮肤白皙文静,眼睛明亮而润和——第一眼看上去,许岩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 许岩,今年十九岁,蜀川省蜀都大学财经院企管系的一名大二的大学生。 今是周五,又恰逢是西方的圣诞平安夜,街市十分热闹,从肯德基的玻璃橱窗里望出去,商场门口招展着鲜艳的彩旗,摆放着五颜六色的圣诞树,春江路上到处都是相偎相依的男女情侣。看着那些沉浸在甜蜜中的有情男女,许岩眼里有些艳羡,但也只能是艳羡而已:作为一名没钱没房又没工作的穷大学生,爱情这玩意对他来实在是件奢侈品。 吃完了这顿名不副实的情侣套餐,许岩等候的朋友还不见踪影,色却是突然入黑了,空中乌云密布,黑麻麻一片,几道闪电突兀地突然横过夜空,那光亮甚至超过了街市上的彩灯,映得街面上一片惨白。 闪电之后,足足过了两秒钟,“喀拉”的一声轰然裂响,巨大的雷声突然猛然响起,震得许岩耳朵都要嗡嗡鸣响! “这是什么鬼气?”许岩吃惊道:“都十二月份了,还会有这么大的雷电?” 这道突兀的闪电之后,大雨马上就下来了,密集的雨点劈劈啪啪地砸了下来,这场凶猛的暴雨来得非常突然,街上密集的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惊呼,人们潮水般涌进各个商场里避雨,许岩吃东西的肯德基餐厅里也涌进了很多人。 看着那些头戴红色圣诞绒帽的青年情侣被淋得一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样子,许岩泛起了笑意。突然,有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古装长袍打扮、背负长剑的少女。 “咦?” 看到那女孩的第一眼,许岩就有种被震撼到了的感觉——这是个漂亮的少女,她身量中等,梳着高高的发髻,身材纤细,瓜子脸,淡淡的柳眉。在商店灯光的映照下,少女的脸泛着淡淡的柔光,如同洁净无瑕的白玉。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古装长袍,腰间系着紫色的腰带,长袍飘逸如云,人影俏立如竹,翩翩如蝶。 许岩知道,锦城有不少的汉服爱好者,经常有人穿着汉服招摇过市的,也有不少人搞汉服splay展览,在肯德基店里看到一个穿着汉服的姑娘,这其实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许岩以前也看过那些汉服爱好者的表演吧,他总感觉,那些表演者有一种不出来的别扭感——人是人,衣服是衣服,现代人的气质和古代的服饰,两者没法融合到一块去。就算那些表演者们摆出了吹箫、舞剑、品茶之类的动作,也让人感觉不到多少古韵来。 但眼前的少女不同,她的眉目如画,她那恬静典雅的气质,她那端庄的仪态和步履,那种优雅而高贵的气质,竟与身上的古式服装如此地契合,给人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以前,许岩常看读者杂志的,也听过所谓的贵族气质,却是一直不明白那是什么玩意——直到这一刻,看到这少女的一瞬间,许岩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贵族气质。 真正的贵族气质,不是靠着堆金砌银撑出来的暴发户做派,也不是装腔作势的礼貌,更不是那种目中无人的倨傲,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真正的自信和礼仪——现在,在许岩的眼中,这个少女每个细胞都散发出于真正的贵族气质,让站在她周围的人都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许岩不禁想:若是这个少女肯去拍古装武侠影视剧,就凭她的这个扮相都不用化妆了,能把现在当红的所有女星都给统统打落了。 很明显,感受到少女美貌的并非许岩一人,肯德基里那些躲雨或正在吃东西的男男女女,也纷纷对她投去了欣赏或嫉妒的眼光。她这样一路走过来,不知害得多少可怜的男同伴被身边的女友大拧胳膊。 被人群这样注视着,少女显得很不习惯,她微蹙秀眉,严肃地打量着周围,那美丽而稚气的脸上竟显出了凛然的威严。但很奇怪的,在她打量着肯德基店厅堂装饰的眼神里,神情里又显得惴惴不安,眼中充满了狐疑和戒备,又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民——威严和羞涩,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交替着在她身上出现,令人十分诧异。 当少女经过许岩身边时候,恰好许岩的果汁也喝完了,他起身去柜台续杯,他站起身跟在少女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加入了排队买餐的队伍中。站在少女身后,许岩欣赏着少女美丽的背影,闻得到少女散发出的淡淡清雅体香,那仿佛草木一般的清新气息,他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少女转过身来,生气地瞪了许岩一眼,她低声了一句什么,又飞快地转过头去了。 “她在骂我什么?登。。。登徒子?” 许岩不好意思地退后一步:虽然没听清楚那少女的是什么,但看她那生气的表情,那显然不是一句好话来着。一瞬间,许岩的脸唰的一下通红了。但现在正在排队,自己被瞪了一眼就走开的话,好像又显得做贼心虚了? 许岩正犹豫着,恰在这时,队伍前头的人点完了,轮到了那少女点餐。 “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什么?”肯德基收银员快速问道。 许岩听到少女:“店家,我要——如前面那位一样。” 听到这古怪的称呼,店员愣了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了,请稍等。” 年轻收银员在机器上快速的按了几下:“一份麦香鸡套餐,一杯可乐,一共十七块五毛,请问还要点什么?” “就是如此,店家,请上菜吧。” “好,姐,麻烦请买单,十七块五毛,谢谢。” “买单——那就是结账的意思吧?”少女反问道,她自己点头:“想来应是如此了。” 然后,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钱囊,掏出东西递了过去:“店家,十七文钱,拿好了。” 看到少女递过来的东西,那女店员吃了一惊:“抱歉,姐,我们这里只收人民币。你这种——呃,这种东西,我们是不收的。麻烦请付人民币,谢谢!” 话间,她用手一挡,一个圆圆的东西从少女手中被碰落掉了下来,在柜台上嗡嗡地打着旋,发出清脆的声响。许岩侧头出去望了一眼:看那形状和质地,正是一枚打着方孔的圆铜钱。 看到这一幕,几个排队的顾客都笑起来了:“这个女娃子,玩古装游戏玩得发昏了吧?用铜钱来买东西?” “你别,那铜钱,弄得还真像那么回事,那声音跟真的一样,分量很足。”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那少女玉脸微红,她现出了疑惑的神情,低头看看手上的铜钱,又看看对面的女店员,她想了一下,恍然正色道:“店家请放心,这不是私铸钱,这是户部正铸的大明通宝,十足分量,并无虚假。” 听到少女这么,旁观的众人轰地笑起来了:“哈哈,这妹子真傻了!” “喂,美女啊,别玩了!你快点吧,有完没完啊,我们还在排队等着那!” 店员也笑了:“对不起,姐,我们只收人民币的,姐,你这个铜钱,我们听都没听过,恕我们不收。” 少女一愣,不敢置信地问:“啊,你们居然不收大明通宝?” “对不起,真不收,姐,麻烦付人民币吧。” 少女有点茫然,她愣了一阵,仿佛确认服务员不是在跟她开玩笑,然后,她很认真地在衣袖里摸了一阵,又掏出了几块银色的块金属:“这有十几两碎银子,你们收吗?” 服务员还是摇头:“抱歉,姐,我们只收人民币——抱歉姐,麻烦请快点,后面还有其他顾客在等候呢。” “哦。”少女尴尬地握着铜钱和碎银,粉脸通红。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被拒收,她显得很丢脸,神情无措。这时候,站在她身后的许岩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站前一步,给店员递上一张五十元的钞票:“不好意思,我这朋友喜欢开玩笑。一个麦香鸡套餐,麻烦再加上一份橙汁和冰激凌,谢谢。” 店员望了许岩和少女一眼,仿佛误会了什么,她善解人意地笑了:“好,那一共是二十九元,我这边收您五十元,找您二十一元,请拿好了。请稍等,东西马上就好。” 看到是许岩帮自己买了东西,少女有些意外,她后退一步,睁大眼睛警惕地瞪着许岩,用目光无声地示意:你想干什么?有何目的? 许岩苦笑:自己从到大,一直是以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形象出现的,被人误会成意图不轨的**,这种体验在自己的人生中还真的是第一次。 他举起手,平静地:“没别的意思,出门在外,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位。。。” 许岩迟疑了下——现代汉语里,“姐”二字已经被人附加了太多**的意义,对面的女孩已经很警惕了,怕她误会,许岩实在不敢再用这个词。看她年龄应该还是读书的学生,他就干脆:“这位。。。女同学不必在意,这只是事而已。” 或许因为许岩那诚挚的语气,或者是许岩那端庄的眉宇里有种令人信服的正气,少女盯着他看了一阵,表情却是渐渐和缓了下来。她提起裙摆,屈膝道个福:“今日谢谢公子援手之恩。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是何方籍贯人士?烦劳留下地址,公子今日救急之恩,容吾日后报答。” 听那女子话的语气和用词,许岩顿时头大:知道妹子你是玩汉服splay的,但也不用这么入戏吧?看这妹子道福的古礼节做得熟练而流畅,没有半点不自然的样子,非经训练不能达到这种程度,这该是重度的汉服古礼爱好者了吧? “这位姑娘言重了,助人行善,区区事,何足挂齿呢?” 看妹子演得入戏,许岩不觉也被感染了,跟着掉了一句文。他还想再谈,但这时店员已经端出了点餐:“二位,这位姐的鸡腿汉堡一个,冰红茶一杯,这位先生的橙汁一杯,冰激凌一个,请慢用。” 许岩冲少女点点头告别,端起了自己的那份食物回座位上去了。他坐好了,还没开动呢,却是忽然愣住了:少女端着盘子,已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的座位前了。 “你。。。” 许岩还没有话,少女已先开口了:“公子大度,施恩不图报,但吾也非忘恩负义之辈。吾家祖训,不妄受他人恩惠,既然公子品行高洁,行善不欲留名,那方才公子的花费,吾欲以大明通宝偿还,不知公子能否答应呢?” “啊?什么通宝?” “公子,请问,吾可以坐下吗?” “啊。。。好,好,请坐,请坐。” 少女微微颌首道了谢,盈盈地在对面坐下。她从袖中又取出了荷包:“方才听店家所言,公子一共花费了‘十七元’,吾不知‘十七元’所值多少,欲以大明通宝十七文补偿公子,不知可否呢?” 着,她顿了一下,见许岩目瞪口呆半没话的样子,她若有所思,微微欠身:“莫非,此店所售食物甚为昂贵,十七文尚且不足偿付吗?那。。。确实是吾失礼了,公子莫要见怪。” 她微微沉吟,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锭金色的金属:“此为户部官铸金五两,该能弥补公子的花费了,还请笑纳。” 第二节 看着推到面前的金元宝,许岩愣住了——眼前的金色元宝质地细密,在灯光照射下散发着细柔的金光——许岩没见过金元宝,但他见过金店里卖的金首饰。凭目测,他就觉得,眼前的这锭金黄色金属是真金,而且成色不低。 “我,同学,你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十几块钱的事,你拿这玩意出来,值得吗?快把这金子收起来吧,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带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让坏人看到就不好了。” 少女嫣然一笑,不知是否许岩错觉,他感觉少女的笑容中有一股刺骨的傲气在。 “无妨,公子不必担心,吾自有自保手段。” 少女自信地,她凝视着许岩:“公子,钱财俗物,不足以答谢公子援手之恩。倘若不麻烦的话,吾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帮忙?” “啊,你就是。” “方才听店家所言,本地所用银钞为所谓的‘人民币’,吾不知此为何物,不知公子能否帮我兑上一些?” 许岩皱眉,少女的每个字他都听清楚了,但连起来一起,他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问:“你是,你不知道人民币是什么?想用金子来兑一些?” 少女很认真地点头:“嗯,所以请公子帮忙。” 许岩打量着少女,越看越是心中嘀咕。 用金元宝来换钱?这玩意似曾相识,听起来好像是个很老土的骗局来着,中央台的《今日法》栏目好像过这事——不过,自己一看就是个穷大学生打扮,哪个骗子会来找自己这种人? 而且,看眼前女孩的气质和容貌,委实也不像骗子——要知道,我们的社会会亏待很多人,却唯独不会亏待美女。眼前这女孩子,去当演员都够资格了,运气好点的话,傍个大富豪易如反掌,何必要来骗自己这穷学生的钱财? 何况,许岩虽然对服饰了解不多,但看着眼前少女所穿古袍颇为精细,质地细密,褶皱和花纹都显得很精致,裙边袖口等处还有细密的金色边,绝不是随便哪里批发买卖的汉服,这肯定是手工订做的高档货来着。许岩不知道这身行头要多少钱,不过他听过,一身高档的日本和服售价会过千万,眼前这衣服肯定也便宜不到哪去。 一个念头忽然跃入许岩脑海——这该不是电视台的整蛊娱乐节目吧?许岩看看桌上的金锭,他又转头看左右前后——很好,没有人扛着一台摄像机跳出来冲自己喊:“你中计了!” 许岩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他笑了:“美女,你不是开我玩笑吧?你该不会真是穿越过来的吧?呃,你们一定是哪个电视台的娱乐节目吧?呵呵,你们节目真的很有创意啊。不过,我是不会上当的,别想骗得了我——对了,你们的摄像机藏在哪了?” 少女秀眉微蹙,她很认真地问:“请问公子,何谓川越?那是个什么地方?还有所谓的电视台,那是什么地方呢?您为何认为吾是娱乐节目呢?摄像机又是何物?” “你穿成这样子出来,身上又没带人民币只有金银,这摆明是扮穿越嘛——”许岩转头左右张望,他嚷道:“喂喂,哪位是导演?我已经看穿了,怎么还没有人出来喊停?” “公子您的话,吾真的听不懂。” “真的不是电视节目?真的不是?那。。。真相只有一个!” 许岩捂住了脸,他已肯定了,眼前的这个少女肯定是精神有些毛病的。 他嘀咕道:“我昨还跟胖子过的,看电视剧太多会降低智商的,他居然还不信,真该把他抓来看看这个活榜样——看看这位,那个惨啊,智商都直接降成负数了!” 碰到个美女很爽,但碰到个精神有问题的美女,那感觉就不是那么让人愉快了。我们的许岩同学是个很有爱心的好同学,尤其是碰到美女的时候,他问:“姐,你家在哪里?有电话号码吗,我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公子,吾家。。。呃,在s道秦安府,离这里很远的。公子也知道我老家吗?” “s吗?我当然知道,从s到蜀都,确实很远了。你家就没人陪你一起来吗?他们的电话号码?” “家中无人陪吾过来。。。不过,公子你所谓的电话号码,又是何物呢?” “电话是。。。算了,这事情太过复杂,我跟你没法解释。那姐,按你看,现在是何年何月啊?” “公子,难道你忘记时日了?今是恒兴三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啊!” “哦,”许岩一手托住下巴,心想果然如此。他眨巴着眼睛,饶有兴趣地问:“恒光三十七年,这又是哪朝哪代的年号啊?” 听到许岩这么,少女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先是心翼翼地左右望望,然后挺直身子,凛然道:“公子,身为帝国臣民,即使在偏远的羁绊州,有些东西还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否则心祸从口出。我大明朝圣君在位,群正盈朝,国运昌盛,国力鼎盛,国势犹如日月当空,这是举世皆知。你问现在何朝何代,这分明是——咳,公子,这种不知死活的昏话倘若让锦衣卫听去了,就算不治你个心怀逆谋,就算最轻的惩处也是亵渎皇室的不敬罪!” 许岩边听边点头,他严肃地:“多谢姐指点,在下明白了。”心里却是了然:“原来这位是个明粉,还好,这还是可以挽救的对象,倘若是清穿粉的话,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他考虑着该如何处置这位偶遇上的明粉女——报警?警察会管这事不?这妹子看起来很精神,言谈条理清晰分明,也不是那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自己报警会不会显得题大做了?但这样放着不管的话,好像也不怎么过意得去。。。 “公子,方才所托之事,能否帮忙呢?这些户部金锭,能否帮忙兑成本地所用的钱币?” 许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的情形,他微微吓了一跳: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明晃晃地摆着一排十个金锭,这些金子发出了微微的黄光,耀花人眼。 许岩大惊:“你疯了,在这种地方拿这这么多的金子出来,快收回去!” 许岩飞快地左右张望——果然,他最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少女拿出的这十个金锭已经让肯德基店堂里的不少人注意到了,人们议论起来了: “喂,看看那边的那桌,桌上有好多金元宝!” “这该是假的吧?” “咦?这不像假元宝啊,那质地和光泽。。。好像是真的金子耶!” “这么多的真金?不得了,那得多少钱啊?” “那穿古装的妹子有这么多的金子?这是哪家的孩子啊,这么乱来?” 人群发出了嗡嗡的议论声,越来越多人注意到这边了,其中还有几个染着黄发戴着耳环穿着非主流衣裳的**,这几个家伙赤膊,胳膊上打着纹身,嘴里叼着烟,流里流气的,那气质一看就不是善类。 看到这么多金子,他们已向这边靠近过来了,眼冒凶光——许岩急得直冒汗,他急道:“姑娘,快收起来,人多地方不可露财,免得被坏人盯上了。” “无妨,吾自有自保手段,”少女这样,但看许岩那紧张的神情,她还是听了他的话,长袖一挥拂过桌面,那排金锭已经全部消失了。 “咦?” 许岩盯着她的衣袖仔细看了又看——就算五两一个金元宝吧,十个加起来也该有五六斤重。但看女孩这飘逸如云的长袖,这沉甸甸的金子到底去了哪? 但不管怎么吧,看到金子消失了,许岩还是松了口气,叮嘱道:“以后不要随便拿这些东西出来,这些要值几十万吧?会出人命的。” 着,他抬头扫了一眼周围——金子消失了,大多数人都不再注意这边了,只有那几个黄毛**依然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不时望过这边来,那目光里带着毫不遮掩的贪婪和恶意。 许岩意识到,眼前身怀重金的少女怕是已被盯上了。他心头一紧,张望左右——还好,肯德基店里有摄像头,人又多,那几个**该不敢乱来,但出了店门以后,那就麻烦了。。。 看得他脸色变幻不定,那少女奇道:“公子何故脸色古怪,神色紧张?” “嘘——你悄悄向右看,靠那边桌的那几个脑残非主流,对对,就是他们——嘘,不要看了,他们一直在盯着你呢。” 少女转过头,秀眉微蹙,脸上露出厌恶之色——虽然衣着服饰与大明那边大有不同,但这些地痞特有的惫赖气质却是一样的。 她淡淡道:“不过几个地痞之流——公子何故指给吾看呢?” “这位同学你得对,这些都是**来着,他们干惯了坏事,胆子大得很。他们方才看到了你的金子,怕是不怀好意。你家里人在哪里,你快通知他们过来带你走吧。” “吾孤身一人过来,家人还在s道——”看到许岩吃惊的表情,少女嫣然一笑:“公子不必担心,吾既然敢孤身前行,就自有自保手段,区区几个地痞,不足为患。不过,掠人钱财是重罪,本地官府就不管吗?” “这个,警察当然会管的——呃,我的意思是官府会管,但有时候官府在远,刀子在近,我们还是不要先吃这个眼前亏吧。何况,这种偷摸的案,官府也未必有空来管。” “是吗?只要不出人命,抢些微钱财,本地官府就不管了吗?” 少女微蹙秀眉,她又看了那几个黄毛一眼,显得若有所思。然后,她又问徐岩:“公子还没跟吾,要如何兑换你们用的货币呢?” 徐岩压低声音:“姐,你的金子倘若是真金的话。。。” “绝对是真金,户部正铸的标准金,怎可能有假呢?” “好好,你的金子如果是真货的话,那就太值钱了,怕不要值上几十万?这么大额的兑换,最好还是要到国家——呃,官府开设的银行去兑换,那里交易比较安全。” “只有官府那边能兑?” 许岩把手一摊:“反正我是没有那么多钱,还是找银行去兑比较安全。” 犹豫了下,许岩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呃,你身上没有钱,我身上还有两百来块,省着点花,也够你用两的了,或许能坚持到你家人赶来吧。” 少女默然,她蹙起秀眉,显然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她像是想通了什么,展颜笑道,起身对许岩屈膝道福:“公子侠肝义胆,令人佩服。今吾困窘之时,得蒙公子相助得以解困。或许此事对公子来虽然只是举手之劳,吾却不敢忘恩。些微俗物,不足表达吾心中谢意之万一,但还是请公子莫要推辞,就此笑纳。” 她没有接许岩的钱,反而将一锭金元宝塞进许岩的手里,然后,她向许岩笑着点点头:“公子,区区俗物,不妨留作今日的纪念吧,告辞了,吾等后会有期。” 没等许岩反应过来,少女已是翩翩离去。令许岩吃惊的是,她故意地从那几个**身边走过,路过时还从衣袖里掉了一个金锭在地上,她慢吞吞地捡起来,放在手上看了几下,然后才揣进衣袖里,飘然出门,投入了门外的夜色中。 几个**对视一眼,交流了个眼色,也起身跟了出去。 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全都被许岩看在了眼里,他紧张地思索着: “这女孩生得一副漂亮面孔,除了用词怪些,话也算有条有理了,看不出哪不正常啊?可她为什么硬现在是大明朝?还有,那几个家伙明显就不是什么善茬儿,我都提醒她心谨慎了,她怎么就不听,还往那几个人身边凑。这帮家伙跟出去了,十有**不怀好意。” “要不要跟出去呢?” 第三节 在传奇故事里,每当碰到美人危难的时候,男主角都会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勇敢冲上去,与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做殊死的斗争。他们都是从不知“害怕”二字怎么写的豪杰之士,拥有钢铁般坚定的意志,从不犹豫,绝不胆怯。 但很可惜,我们的主角许岩并不是这种杀伐果断的豪杰,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胆子不是很大、一千五百米考核都跑不过六分钟的平常人,虽然他也有热血勇敢的时候——比如上网骂日本人的时候,但更多时候,他考虑的,还是现实方面的问题: “对方可是社会上的流氓啊,这些人,就算能打赢,惹上了也是很麻烦的。隔壁企管班的王浩就是惹上了社会上的人,被人追到学校里寻仇,最后惊动了派出所和保卫处,闹得不得不退了学。何况,他们有五六个人呢,就算我出去,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吧?要不,我打电话报警?可怎么跟警察呢?就算警察相信了我,可他们到底在哪里打劫,我也不知道。。。反正这妹子也不是我什么人,我也提醒过她了,她不听我话,后果自负。哪怕她被人怎么样了,那也不能怪我吧?” 许岩嘴里嘀咕着“不能怪我”,心里却是想起了明的报纸标题:“环卫工人在荒野发现无名女尸一具,死者为一十七岁少女,警方向广大市民悬赏,有知道线索的请联系。。。” 想到这里,许岩浑身打了个冷颤。他摊开手,手上那个沉甸甸的金锭赫然出现眼前。 他咬咬牙,却是打定了主意:“我已经受了这位美女的恩惠,知恩应该图报。就算我打不过那些流氓,但在远处喊几声,不定就把他们给吓跑了呢?电视上都了,犯罪分子做贼心虚,其实是很胆的——毕竟是一条性命啊,只要有可能,还是要尽力的。” 就这样,许岩自己给自己鼓劲打气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 这场突如其来的雷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外面的街道上,经过大雨的街面上湿漉漉的,低洼地带,形成了一个个的水滩。出了肯德基餐厅,许岩举目四望,只见街上人流熙攘,却哪里见那妹子的踪影?他都要快要放弃了,忽然见远处人影一闪,一个黄色头发的身影一闪,许岩立即认出这流氓的身影来,紧走两步跟上,马上就又看到了更多的流氓,也看到了在更前面的那位少女。 许岩远远地尾随在这群流氓身后,在街道上拐来拐去,不知不觉间,众人已渐渐地离开繁华的市区路段,来到了一个叫下罗区的破旧老区——由于这一带即将面临拆迁,大部分居民都已经搬走了,所以这一带鲜少有人来往,连路灯都坏光了,人影稀少。 看到这,许岩暗暗叫苦:妹子,有那么多的市区光明大道你不走,非要走这种又暗又黑的街区干嘛?这可不是方便他们下手吗? 他远远地看到,少女走进了一个大院里,**们紧跟着也进去了。这大院像是哪个单位废弃的停车场,门口没有门牌,铁门也被谁拆去卖废旧了,里面黑洞洞的,连一个路灯都没有。许岩蹑手蹑脚地走到院门口,远远地看到了自己跟踪的对象——事实上,因为隔得太远,他也看不清他们,只能远远地望见远处的人影,不过那女孩一身白衣,即使在黑暗的远处,他还是能认出她的身影来。 那群地痞在大声吼着什么,女孩也跟他们对答了两句,因为隔得太远,他也听不清楚他们什么——不过不用听也知道,料来也是毫无新意的“交出金子来不然要你好看”之类。 许岩缩回了脑袋,他怕打报警电话被里面的**听见了,蹑手蹑脚地走出了远远的一段路,拿出手机刚拨了110三个数字,却听见里面突然响起了几声惨叫,许岩心头一紧:“已经开始动手了吗?” 事态紧急了,许岩也顾不上打电话了,撒腿就往那边跑,一边跑一边喊道:“我是警察,都不要动!” “同志们,上啊!里面有劫匪,抓劫匪啊!” 许岩站在门口不停地吼叫着,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他心急如焚,生怕那女孩已经遭了毒手,又探头去望了一眼——恰好跟从院里面出来的一个人对了个正着。 “啊——” “哇——” 两人同时发出惊呼声,许岩吓得踉踉跄跄倒退一步,才看得清楚,出来的人,窈窕清秀,一身白衣,长袖如云,不正是方才在肯德基里跟自己交谈的少女吗? 许岩惊呼:“怎么会是你?” 少女脸色发白,捂着胸口,一副花容失色的吃惊样子,她也看清了许岩,连拍酥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原来是公子,门边突然探了个头出来,吾还以为是什么鬼怪呢。。。真是吓死吾了。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呢?” 她张望左右:“吾听到公子在喊警察来了——请问公子,警察又是何物?” “警察就是你们所的官府。。。先不管这个了,你怎么逃出来的,那帮人没对你怎样吧?受伤了没有?” 许岩急切地问道,焦急之色形于颜表。看到他那焦急的神色,少女突然明白了:眼前的少年出现在这里,纯是为了担心自己的安危,他假扮官府喊话,那也是为了救自己吗? “原来这位许公子,他真的是为了救我而来的?” 想到对方如此关心自己,少女心中涌过一阵暖流,望着许岩的眼神也温暖了不少。她浅笑着屈膝道福行礼,温和地:“有劳公子担心了,吾很好,公子不必担心。” “哦,那几个流氓他们没有对你如何。。。” 少女浅笑着打断许岩:“公子放心,吾行事自有分寸,他们也没事——总之,一切都很好,公子不必担心。” 许岩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少女却是微笑着,率先走了出去:“公子,我们这就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又走回灯火通明的繁华街区,少女一路走来,东张西望的像是在寻找什么,许岩不由问她:“你在找什么吗?” “吾在寻找客栈——呃,就是路人歇脚住宿之地。。。” “哦,你的是宾馆吧。”许岩随手指了道边的几家宾馆:“如家滨江,锦江宾馆,这些都是可以住宿的宾馆。不过,住宾馆那是要钱的,你只有金银,怕人家不会收吧?” “公子放心,你所用的人民币,吾也有。”少女手上变魔法般变出了几个钱包,打开来把里面的钱都倒了出来:“一二三四。。。呃,这种红红的纸币,足有几十张呢,不知是否够住宿一晚了吗?” 许岩十分吃惊:“够用是够用了,不过你这几个钱包。。。这么多钱是哪里来的?我记得方才,你连十几块钱都拿不出吧?” 许岩正疑惑,他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难道,方才这些钱包,都是那些流氓的?” 少女嫣然一笑,笑容中带有几分狡黠:“公子,您怕是有些误会了。方才那几位先生都是心肠很好的善人,吾跟他们了囊中羞涩的为难之处,他们便纷纷掏出钱财来周济吾,诸位先生高义,吾却之不恭,便也只好受之有愧了——这样慷慨疏财的好人,公子您怎么称他们为流氓呢?” 许岩干巴巴地跟着笑了两声:“是我错了,确实是好人啊!”——那些坏事做绝的流氓会做好事赞助一个贫穷少女?许岩虽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但这种幼稚的笑话,那是打死他都不肯相信的。 既然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他们的钱包又出现在眼前少女的手中,那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难道,就在方才的一瞬间,是少女打劫了那几个青壮年地痞,而不是相反? 许岩吃惊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这怎么可能?眼前的少女纤细又优雅,她身高该有一米六几,体重却决计不会超过一百斤。看她肤色白皙,肌肤细腻,娇艳又美丽——这样一个女孩子怎可能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对手?更不要同时打劫五六个人。 在如家宾馆的门口,少女向许岩浅浅一鞠:“有劳公子带路了,既然到了地头,我们就此别过了。” 许岩草草挥手与她道别,心头的疑惑确实太震撼了,以致他有点心不在焉的。他慢慢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回味着今晚发生的事。他有种莫名的预感:自己与那个女孩子的缘分,不会就此结束。 许岩的灵感显然非常灵验,也就过了不到两分钟,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他回头一看,果然正是那位少女,她正在急匆匆地朝自己跑来。 许岩冲她打了个招呼:“嗨!” 那女孩蹙着眉头,神情沮丧,显得很困惑的样子,她学着许岩的样子也“嗨”了一声,却:“公子,方才你介绍的那家客栈有些麻烦,他们跟吾要一样叫身份证的东西!” “呃?宾馆开房要身份证?这不是应该的吗?” 少女很气愤地:“公子,这怎么能是应该的呢?吾出示了路引和腰牌,可他们居然不认,只要什么身份证!s道开出的路引,难道在蜀川道就不认了吗?这也太岂有此理了!” 许岩脑子里“嗡”的一下响起来了:果然,自己的预感灵验了,这女孩子真的连身份证都没有! 因为方才受到的一连串震惊太大了,许岩已有些麻木了,听到这消息,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问道:“那,姐,你找我是为何呢?” “公子,您是本地人,熟悉情况,能否帮我介绍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宾馆呢?” “这怕不行。所有的宾馆都要登记身份证才能入住,这是公安部的规定。。。” “公安部?” “公安就是你的官府——” 女孩理解地点头:“你们的官府也真多。。。不过这个吾倒知道,在我们那边,官府也是规定客栈得登记客人的路引和凭条的,只是他们居然不认我们s道开出的路引,这委实太欺负人了。等亮了,吾可是要找本地的官府抗议去的。” “姐,这是公安部的规定,全国都一样,你找公安局只怕也只会白费力气。。。” “哼,如果本地官府不管,那吾就找本地的镇抚司,或者本地的元老监察司来投诉去,吾不信他们也不管!” 少女口中夹杂着太多的古怪名词,许岩听得是一头雾水,他问:“姐,既然你没有身份证,宾馆那是决计不能住的了。。。那你的意思是?” 少女不话,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眼中蕴涵着无限的深切情意,等待有志的纯情少男去发掘。 可我们的纯情少男实在太迟钝了,他跟女孩子大眼瞪眼地对视了一阵,看少女不出声,许岩以为对方无话可了,他闷闷地:“那,既然既然你已经没别的事了,那我们还是就此告辞吧。。。” 眼前的男子如此驽钝,不懂怜香惜玉,少女顿时气结——没事?没事我叫住你干嘛? 请求到刚结识的男子家借宿一宿,这种话,让身为女孩子的自己如何好出口?她本来盼的是对面的男子知情识趣,主动出声开口邀请自己登门,然后自己再矜持客气推辞一番,但这男子态度甚是热情,再次邀约,自己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他的邀请,上门借宿了。可这不解风情的男子如此迟钝,就这样走就走了,难道真想让本姑娘今晚留宿街头吗? “这,公子先莫要走,”少女吞吞吐吐地,脸上浮起了一朵红晕,她期期艾艾地:“吾有一事相求,呃,这个。。。不知公子府上可有空余闲置的房子不?能否租给吾借宿一晚?” 许岩一愣:“你要找我租房子?” 话既然出口了,女孩倒也放得开了,她大方地:“正是,请容吾借宿一宿,愿付给公子您酬谢。” 第四节 许岩犹豫了下,他在学校旁租了一间两居室的房子,倒是有一个房间空着的,租给这女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女孩子没有身份证又有点神神叨叨的,许岩有点担心会惹上麻烦。 恰在这时,许岩兜里的手机响起了。他道声抱歉,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只听一阵咆哮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我岩子,你也太不像话了吧!咱们好八点钟在肯德基见面打撸啊撸的,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子现在可是死哪里去了? 听到同学兼死党刘洋的声音,许岩不觉莞尔,他连忙道歉和解释,自己先前就到肯德基了,但临时出了点事,自己又出来了,看来今晚自己是去不了打游戏了。 电话里的胖子吼得更响了:“啊,你来不了?这可太不像话了,岩子,胖爷知道你没女朋友今晚空虚寂寞,才特意在百忙中抽空赏脸来指点下你的技术。你可要知道,今晚不知有多少国色香的美女哭着喊着求胖爷陪她们共度良宵,可胖爷我心志坚定如钢铁,义薄云如云长,硬是把美女们都赶走了。胖爷推辞了那么多如花似玉大姑娘的诱惑特意来陪你,你这家伙就是这样报答胖爷对你的恩情吗?你这样做,对得起党和祖国人民的培育,对得起老爸干臭豆腐吗?对得起胖爷吗?” “喂喂,我胖子,你反了吧?找不到女朋友的是你才对,今晚是许老爷陪你这个**的胖子共度漫漫长夜。” “哼,岩子,少废话了!限你五分钟之内出现,否则明心我的无敌叉烧抓奶手!” “胖子,我真来不了——”瞟了一眼面前的美女,许岩走开两步,压低了声量:“你要知道,许老爷现在正被一个刚认识的美女缠着,她哭着喊着非要跟许老爷回家,唉,老爷正烦着这事呢,都怪老爷实在英俊又潇洒,多情总伤美人心啊。。。” 电话筒里传来了肆无忌惮的怪笑声:“切,岩子你就只管吹吧,谁不知道你是千年自闭宅男一枚,真有哪个瞎了眼的妹子倒追你,胖爷我明倒立用手走路上课去!” 被胖子这么鄙视,许岩也起了好胜之心:“切,爱信不信——耶,胖子你还在肯德基不?我和妹子就在春熙路路口往南走,就等你三分钟,不信的话亲眼过来看下,不是美女许老爷我包你一个星期饭!” “好,真有美女倒追你,胖爷我也包你一个星期饭!等我!” 电话挂了,放下话筒时候,许岩已是下了决心:管她少女什么来历,要赢胖子一个星期饭才是正经!他满脸堆笑地对少女:“不好意思,久等了,方才一个老朋友来电话——方才你的事,当然没问题!我住处还有一个空房间,虽条件简陋些,但床铺各式东西都还是齐备的,欢迎你过去住。” “如此,吾就要谢谢公子援手了。不过——”少女饶有兴趣地盯着许岩手中的手机,询问道:“请问公子,这是何物呢?方才吾听到里面传来人声,公子这是你朋友——难道这是千里传音的法宝不成?” 不会吧,你连手机都没见过?现在这年头,哪怕最偏远的贫穷山区出来的农民都不至于这样吧? 许岩狐疑地瞄了女孩子一眼,不过这女子身上的古怪事太多了,他也没精力追究了,随口解释道:“这是苹果手机4s手机,美国苹果公司生产的——我们边走边吧。” 少女探头过来打量了手机一番,赞道:“如此精巧的法宝,便能千里传递人音?此物肯定价值不菲吧,依吾看,此物比传音璧更胜一筹呢!” “嗯嗯,当时确实很贵,好在我买的也是水货来着,比行货要便宜上一些。” 俩人边走边聊,虽然双方都根本不明白对方到底在什么,居然也能得合节合拍,这倒也是怪事一桩。在街上走了一段,许岩眼尖,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熟人,正是胖子刘洋。 看到许岩没有吹牛,真的跟一个古装汉服大美女并肩同行,胖子吃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他远远地冲许岩翘起了大拇指,许岩暗笑着冲他做了个吃饭的手势,胖子把眼一闭,示意没看到。 少女看到了许岩的动作:“公子,你在干什么呢?” “我看到个朋友,在跟他打个招呼——没事,我们不用管他,继续走吧。” 少女停下了脚步,她微笑道:“既然是公子的朋友,在道上遇见了,那怎可无视呢?那样太失礼了。”她顺着许岩的目光望过去:“呵呵,是那边的那位。。。呵呵,胖先生吧?” 许岩莞尔——刘洋身高一米六,体重却有一百八。好在他长着一张笑容可掬的圆脸,再加上圆圆的体形和圆圆的肚子,看起来只觉让人觉得他可爱而不觉得臃肿。 看到这边在望着他,刘洋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许岩捂住了脸,对这个奇葩的厚脸皮家伙实在无言了,他恨不得对全世界宣告自己不认识此人,但刘洋已经走到身边挽住自己的胳膊,摆出一副跟许岩亲密无间的架势来了。 许岩翻着白眼望空:“这位同志,你哪个单位的,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刘洋压根没搭理许岩,他的脸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冲少女咧嘴一笑,露出了八颗雪白的牙齿:“美女,你好!我是许岩最好的哥们——刘洋,我跟许岩是从穿开裆裤长大的,我俩最要好了!” “喂,兄弟,昨生产管理课我借笔记时,哪个跟我不是很熟要收租金的?” 少女屈膝道万福:“刘先生,您好。吾跟这位——” 她望了许岩一眼,许岩才意识到,今晚虽然两人打了不少交道,但双方竟还没互通姓名,他自我介绍道:“我叫许岩,蜀都大学经管系二年级生。这是刘洋,也是我的同系同学,都是企管系的,你管他叫胖子就行了。姑娘你是。。。” 不知是否错觉,被询问身份时候,少女像是微微犹豫了下。然后,她很镇定地:“许先生,刘先生,幸会。吾本名朱佑香,吾师授号轩芸,乃s道安阳镇署白鹿书院的书生,前往蜀川道试炼,不知为何于道上出了意外,幸得许先生援手得以解困。今日能在蜀川结识二位高贤达人,实乃轩芸的荣幸。” 听到这长长的一番介绍,许岩已有免疫力了,倒还好些,刘洋倒是整个人愣住了,嘴巴大得能塞下一整个鸡蛋。他捅了下许岩:“我岩子,这位美女的是汉语吗?怎么她的每个字咱都认识,但联在一起咱就听不懂了——你能听懂吗?” 许岩指着自己脑袋点了两下,冲他使了个眼色,胖子愣了下才回过神来——原来这位姐脑子有些问题。他恍然明白,望着少女的眼中也多了一抹怜悯,嚷道:“哦,原来是s来的朱姐,幸会,幸会!朱姐到咱们蜀都来是旅游的吧?” 少女彬彬有礼:“学院颁给了吾任务,让吾到这边来试炼。” 望着四面灯红酒绿、人潮熙攘的繁华街景,朱佑香叹道:“吾本以为这是个简单任务,没想到初至蜀川便遇到了意外。羁绊州的风土人情与直属州大不相同,看来读万里书不如走万里路,古人诚不欺吾啊!若不是得许先生援手,吾今晚便要沦落街头无家可归了。” “啊,美女无家可归!?这种事怎么可以!美女你只管放心地跟我走,我知道哪里有又大又舒服的床。。。哦,顺便声,本人还是纯情少男一枚,至今无女朋友。。。” “胖子你给我死去!” 寒暄完后,刘洋问二人要去哪里,尽管许岩拼命地冲她打眼色,但朱佑香还是直了:“吾初至贵地,无处容身,正要到许先生府上借宿一宿了。” “啊,美女要上许岩家去住?”胖子大惊失色,他痛心疾首道:“岩子这家伙,竟然碰上了这等上掉下来的美事!” 胖子转向许岩,深情地凝视着他,深沉地道:“岩子,我们可是约好的,做彼此一辈子的好基友的啊。我纯洁无暇的**可是为你一直守身如玉至今,难道你就这么无情无义,要将我无情抛弃了吗?岩子,你好无情,你好残酷,你好无理取闹啊!岩子,难道你就忘记了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吗?” “呃,这位刘先生,你到底在什么?” 许岩恨不得一把刀把这多嘴的胖子给宰了,他没好气地:“不用管他,这死胖子在发癫呢——朱姐,我们回家吧,不用管他。” 无视许岩要杀人的目光,刘洋得意洋洋:“这真是太好了,我也有事要去岩子那里,我们正好顺路一起去吧!” 于是三人继续前进,朱佑香走在前面,刘洋和许岩跟在后面,窃窃私语。 “岩子,这妞长得真是漂亮,不过好像有点怪怪的。。。方才她的话,你能听得懂?你跟她到底怎么认识的?” “约莫听懂一半吧,剩下的只能靠猜了。反正跟她话,我也习惯听不懂了,连猜带蒙,也能猜对一半吧。她自称是大明朝来的——胖子,真的,看她得那么肯定,我还真有点懵了。好在胖子你来了,不然我还真弄不清了:到底是她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脑子有问题?” 刘洋摸着肉呼呼的双下巴,表情甚是严肃,他沉吟着:“岩子,从你的讲述看,这妞没有身份证也不懂人民币,言行古怪,形迹诡秘,来历甚是可疑! 依胖爷我的法眼,依岩子你的道行,只怕是降服不了这妖女,你带她回去留宿,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岩子,我看你印堂发黑,只怕今晚便有血光之灾啊!” 许岩双手合十,做惊慌失措和虔诚拜佛状:“如此怎好?还请胖大师指点迷津!” “许施主莫急,胖爷我慈悲为怀,立志普渡下众生,自然不会眼睁睁看你为妖女所害。施主你放心,胖爷我自修炼元阳童子功,至今已有二十年功力,练出无坚不摧的伏魔金刚杵,已到了大成境界,纯阳神功圆满而溢,足以降服世间一切妖女孽娃!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施主,你就不妨就此消失走人罢,这区区妖女,你就放心地交给胖爷来收拾好了,看胖爷的金刚杵将她降服得欲生欲死!” “我呸!什么纯阳正气圆满而溢,分明是你这死胖子精虫上脑!” “施主莫要生气,佛曰:万事好商量。只要岩子你把这妹子让给我,我请你一个月——呃,不,这学期的饭我都包了!” “送你两个字——滚!” “那是一个字,你还欠我一个字来着!” “那就再送一个字——滚远点!” 两人一路斗着嘴,向着大学校区前进着。因为少女的古装打扮,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和指指点点。少女则始终保持着平静的态度,对路人的诧异目光视而不见,倒是许岩和刘洋两个闪闪缩缩的,怕被熟人看到了。好在半道上,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街道上变得冷冷清清,从春熙路到蜀大校区,一路都没碰到什么熟人,三人顺顺当当地抵达了许岩的住处。 到了楼下,胖子刘洋还腆着脸想跟上去,但被许岩三拳两脚地给揍走了,他哀嚎着一路逃走了:“岩子,你欺骗了我的感情玩弄了我的**再无情地抛弃了我,你给胖爷记住了。。。” 许岩不是锦城本地人,在这里租了一个一室两厅的套间。房子是以前一个学姐租的,后来她毕业了,于是房子她就便宜转租给了许岩。 由于是女生住过的房间,所以里面的家具、摆设,都十分整洁而温馨,十分适合居家生活。许岩带着少女朱佑香,推开了自家大门,客气道:“房间有点,条件简陋,你将就一点。” 第五节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卫世者》更多支持! “朱姐,请进来吧,请随便坐,不必客气的。” 顺着许岩的邀请,朱佑香走进房间里,踱步来到皮沙发前,用手按了按,坐了下去,身下传来了一种柔软舒适的感觉,令她劳累一的身体顿感舒畅——倘若不是碍着许岩在面前,她真的想舒舒服服地在这沙发上打上一个懒腰就此睡着了。 接着,她摸摸旁边桌子那类似油灯的物品,却是不心碰到了台灯的按钮,柔和的亮光霎时就散遍整个客厅,整个客厅都亮堂堂的一片,朱佑香不由惊呼:“这居然又是一件法宝!” 许岩正在饮水机那边给她倒水,听到朱佑香的呼声,他回头望来,莫名其妙:“法宝?什么法宝?” 朱佑香坐在沙发上,指了指正开着的台灯。 “这个,你这个啊……这不过是普通的台灯而已,算什么法宝?” “是么?这不是法宝?” 如此精致奇特的法宝,居然不过是这里的普通之物?朱佑香心中讶异,她再三端详台灯,回头问许岩:“许公子,此物不知从何处取得?” “台灯吗?商店里买的吧,价格不贵,也就值个几十元钱——哦,我的是人民币。” 朱佑香默然,经过一晚上,她大概已对这里的物价有所了解了。买份干粮和饮料要十几元钱,在她看来,这里人民币一元钱的购买力约莫也就跟大明通宝一文钱相差不远——那就是,几十文钱就能取得这样一个照明的法宝了吗? “此夜明法宝甚是便利,光亮远胜夜明珠!倘能运到京城,怕不能增值百倍!”朱佑香很有把握地。 “这台灯运去首都,就能卖上一百倍的价?”许平哑然失笑:“朱姐,你又在开玩笑了,首都人民又不是傻子。喏,这里就是这台灯的开关,可以调节明暗度,黑了你按这里就开灯了——对了,你饿了么,要不我给你弄点什么吃的?” 朱佑香在肯德基吃过了一个鸡腿堡,但折腾了几个时,她确实也感觉有点饿了,于是略微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如此,劳烦公子了。” “不必客气,我看看冰箱里还有啥东西。。。鸡蛋,挂面,青菜。。。” 在冰箱里乱翻一顿之后,许岩只翻出来两枚鸡蛋和一把青菜,他还要再翻,忽然发现身后的异样:回头一看,却看到朱佑香弯腰站在自己身后,一脸认真地观察着冷藏柜,不时伸手进去试探里面的冷气。 “怎么了?冰箱里有什么不对吗?” “想不到,公子你还有玄寒箱这等法宝。”朱佑香仔细瞅了半,转过头来看着许岩,目光中满是钦佩:“公子的府邸,表面看着平淡无奇,但其实却是处处暗藏玄机,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现在,许岩终于确定了一个问题:这个漂亮的古装少女,要么是个精神错乱的精神病患者;要么,就真的就是一个从古代穿越来的人,否则的话,正常人就算想装都不可能装得这么入戏,连见个台灯和冰箱都可以大呼叫咋呼一番。 对于朱佑香的莫名其妙,许岩也算是有些免疫力的了。他咧嘴笑道:“朱姐不必客气的,冰箱这玩意,算不上什么稀奇玩意,基本家家户户都有的。你先在客厅休息一会,我现在就去厨房给你弄吃的。” “有劳公子了。” 不一会,面已经煮好了,许岩将面端到朱佑香面前的茶几上,朱佑香道过谢后,拿起了筷子。她吃得很斯文、很端庄,腰杆挺得笔直,一点一点地挑起了面条,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无论是动作或仪态都那么的优雅,完美。 看着朱佑香进餐,许岩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会发明“秀色可餐”这个成语了。看着漂亮的女孩子在面前吃东西,那真是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享受来着。 感觉到他的目光,朱佑香抬起头来望着他:“公子,吾有何不对吗?” “啊,没事。”许岩慌张地转过头:“呃,我们看点电视吧,看看有啥新闻。” 他随手打开了电视机,屏幕上出现了蜀都电视台的晚间新闻,的都是各地民众欢度圣诞节的——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朱佑香,却见女孩子整个人僵在了沙发上,她目瞪口呆地盯着电视屏幕,连手上的筷子掉下来都没发觉。 “许公子,这。。。。这是何物?为何这盒子里有人,还能话与走路?”朱佑香颤着手指,指点着电视屏幕,她惊惶地:“莫非,这是拘人魂魄的邪教法宝?” 许岩叹了口气:早知道你会这样的——但把电视看成能拘人魂魄的法宝,这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这简直跟晚清时看到洋人的摄影便以为魂魄被拘了一般奇葩。 许岩简单地把电视机、电视台的原理向女孩介绍了一番,女孩连连点头,像是听明白了,但她一开口,照样把许岩给气了个半死:“此法宝不知价格多少?肯定很是昂贵吧?” “倒也值不了多少钱,康佳等离子彩电,现在有个几千块应该也行了吧——不过关键不是这个,我跟你了,这不是什么法宝,这只是很普通的家电而已。” “许公子,你,倘若吾要把电视机法宝、冰箱法宝、台灯法宝、沙发法宝——呃,还有你方才所用的能千里传音的手机法宝统统买下来,不知总共要花费多少钱财呢?” “这个,都买全新的话,估计一两万还是得要的,不过这些东西,你都买下来干嘛呢?” “吾父下月寿辰,吾想为父——呃,父亲大人准备一些新颖的寿礼,还有回去以后,吾也想带些手信给族中兄弟姐妹当礼物。公子,倘若只花费两万文铜钱就能购得如此多的法宝,那实在是太划算了!” “千里迢迢买这些家电回去当礼物?连沙发都要买?我妹子,你这想法也太离奇了——喂,妹子,我方才跟你过的,这些东西不是法宝,敢情你都没听见啊?” “吾听见了啊。”朱佑香抬头回答,又低下头来细细清点——不知什么时候,茶几桌面上已经摆了一堆的金银元宝,朱佑香又问:“许公子,方才您,这金元宝在本地是很贵重的东西,这些元宝,不知到底能兑换多少人民币呢?” 看着桌面上金光闪烁的一堆元宝,许岩只觉眼花缭乱,呼吸紧张,这辈子,他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堆在一起,就这样近得伸手可触呢。 “这么多的金子。。。兑个几百万、上千万应该可以吧?” “哦,那要买下这些法宝,该是足够了吧?” “土豪,你顺便把我买去都足够了——我妹子,你到底听没听我话啊,都这些不是法宝了!难道你们陕西那边就没电视机和台灯卖吗?” “是没有卖啊——啊,公子你这茶几,看这质地,非金非木非玉,坚固如铁又温润如玉,此法宝名为何物?不知售价几何呢?” “我——我没力气你了!” 。。。。。。。 朱佑香吃完了面条,放下了碗筷,她躬身道谢道:“谢谢公子的盛情款待,来日只盼公子有机会至陕西道一行,让吾有机会略进地主之谊,略报公子的收容之恩!” “朱姐你太客气了,一碗面条而已,这不算什么。” 许岩麻利地收拾好了碗筷,又把那间空着的客房整理好了,领着朱佑香进去看,他歉意地:“条件简陋,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好在床铺和被子都是干净,空调也能用,朱姐勉强将就一晚吧。” 看着那简单的床铺和被具,朱佑香撇撇嘴,却是淡淡一笑道:“出门在外,有这样已经是很好了,有劳公子费心照顾了。” “不客气——呃,你房间里有空调,遥控器在这里,是这样用的。” “公子,请问你这里有无沐浴更衣之所?” “你是洗澡的地方?”许岩已经适应了朱佑香的言辞,他领着她又到了卫生间:“可以在这里洗澡,这是热水器,这是热水出口。。。” 朱佑香打量着四周,卫生间里满是瓷砖铺裹,显得干净而整洁。她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公子的这个洗漱室,倒是精致洁净,很漂亮。” 朱佑香掩嘴一笑,笑容仿佛微风拂面。 看到她的笑容,许岩有些心跳加速,想到今晚,这个美丽的女子就要与自己同居一室,他不由心脏砰砰直跳。他介绍了热水器的用法,便退出了卫生间,他听到朱佑香在卫生间里嚷道:“公子,又是一件法宝!公子,您这里的法宝何其之多啊!” 许岩冲着洗澡间的门大吼一声:“靓女,你是从索马里过来的吗?” ~~~~~~~~~~~~~~~~~~~~~~~~~~~~~~~ 新书开始,需要支持,恳请各位读者的收藏和推荐~谢谢~(我的《卫世者》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六节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卫世者》更多支持! 许岩嘀咕着,走回了客厅里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放蜀都的新闻联播,在某地又获得了粮食大丰收创出新记录。对播音员那抑扬顿挫的声音,许岩是根本听不进去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卫生间那哗哗的水声里。 听着沐浴间里哗哗的水声,许岩心中并无多少绮念,反倒是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朱佑香,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许岩和朱佑香虽然只认识了几个时,但他觉得,朱佑香文静有礼,双眸透亮灵动之极,显露出此女的聪慧。若她精神有问题,许岩实在难以相信:这女孩子话条理分明,逻辑清晰,而且很讲礼貌,并不像那种疯疯癫癫的人。 好吧,就算朱佑香真的是精神有问题,但一个疯癫的女子,哪来这么多的金银?这上百个金元宝,不要值个几百万?还有这身古装,她是怎么弄来的? 还有,方才在黑暗的街区里,她又是怎么解决那些痞子的? 还有,这几十个金银元宝加起来,怕不要几十斤重?她身上藏有这么重的东西,走了几条街,她的霓裳依然飘逸轻盈,半点都看不出来? 。。。。。。。 这么多难以解释的疑惑,纷纷汇集到许岩的脑海里,最后,很自然的,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产生了:难道,这朱佑香真的是从大明朝穿越来的吗? 这怎么可能?!穿越这种事,也就和电视剧里面才有吧,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就算存在,自己也不会这么运气好,正好能碰见吧? 许岩左思右想,精神恍惚,恍惚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卫生间的门开了,抬头一看,少女已经从浴室出来了,身上却已经换了一身浅黄色的古装长裙,头发却是已经打散了,零散地披在脑后。 许岩再次吃了一惊,他脱口问出:“你。。。你从哪里弄来的衣服?”自己明明记得,她是两手空空地进卫生间的啊,一身汉服长裙不是物事,自己没理由看不见的——呃,到这里,那她那身穿过的旧衣裳又去哪里了? 听许岩问起女孩子衣裳这么私密的问题,少女粉脸微红,她翻了个白眼,也不作答,而是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也跟着许岩一起盯着电视屏幕,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反正,许岩从没见过有谁能把本地电视台的垃圾新闻看得这么津津有味的。 朱佑香饶有兴趣地问:“请问许公子,这是何物?上面这几位话的先生,又是何人?他们在做什么呢?” 许岩漫不经心地答道:“这是蜀都台的新闻,在省委省政府正在开会深入学习中央的新精神。。。那几个都是省里面的大领导,省长啊书记什么的吧,反正是大官来着,我也搞不清谁是谁了。” 许岩“领导”、“省政府”,朱佑香也搞不清是什么意思,但他“大官”,朱佑香马上就明白了,她点头道:“原来这几位都是本地的朝廷命官啊,难怪看起来就很是严肃,甚有威严。那他们为何不穿官服呢?” “官服?这个。。。我们好像没这玩意吧。” “没有官服?”朱佑香诧异道:“那怎么可以呢?没有官袍和补子,朝廷各官如何辨认等级和品阶呢?如果官员们不穿官袍,面对治下之民时候,又是该如何彰显朝廷威严呢?又如何区分贵人和平民之分呢? 而且,州府议事之所乃官府重地,所议之事又是朝廷机要,怎能公开了让世人都看到呢?这泄露机密,岂不是令朝廷威严丧尽?” 少女的问题真是千奇百怪,许岩听得目瞪口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含糊:“这。。。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吧,而且现在也不兴什么朝廷威严什么的了,我们的官员都号称是人民公仆,就是当官的都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了。。。呃,反正他们是这么的。” “公仆?”少女迟疑了下,反应过来时候,她甚是吃惊,失声道:“朝廷命官,竟然被当成低贱的仆佣?” 她连连摇头:“这怎么可以?需知朝廷文武百官个个乃是一时菁华之选,代子牧民,上辅君王,下安黎庶,身份何等尊贵!本地官府颠倒贵贱,居然将官员至于黎庶之下,此事委实有违纲纪伦常,甚失朝廷体面——蜀川道的官员如此乱来,难道他们的上官就不管吗?” 妹子,你的病又犯了。。。 许岩专注地盯着电视机,装作没听见对方的话。 许岩装没听见,但朱佑香却不肯就此放过了他。她问道:“许公子,你是本地人,最近可有听闻灾的消息?” “灾?朱姐,你的是地震、水灾这些吗?要这个,本地倒是有不少,前些年倒是经了一场大地震,死了好多人,现在还常有余震。。。” 少女摇头:“许公子,您错了。吾所谓灾,是由魔物入侵引起的灾难——蜀川道最近有魔物出没的消息吗?” 许岩一头雾水:“魔物?这是什么玩意?我听都没听过——它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入侵我们?” 得到这个答复,少女显得有点失望:“没想到,公子连灾和魔物都不知道啊。。。既然公子不知道,那吾明只能跟本地官府联络打听了——请问公子,本地的官府位于何处,离此地远不远?” “官府?你找哪个官府呢?是街道办,还是派出所,还是大学园的区政府?” 刚刚是朱佑香的许岩听不懂,现在又轮到许岩的朱佑香听不懂了:“公子,吾观本地市容如此繁华,帝国该在本地设官置府吧?吾想找本地知府衙门。。。” “我只知道锦城市政府,可没听过锦城知府衙门。。。” “本地不曾设府治民?”少女吃了一惊,她急问:“那,在本地可有驻扎帝国的锦衣卫镇抚司?没有?元老会的监察办事处?也没有?没想到本地貌似繁华,原来却如此偏僻,不敬王化。。。那帝国边军的百户所、千户所,本地总该设有吧?” 许岩还是摇头,少女有些发急了,她大声道:“徐公子,不对吧!您莫非在开吾玩笑?四十年前,新蜀道便对帝国称臣了,被纳入羁绊州,帝国命建安侯率南卫一部入驻,分驻各州府;五年前,因蜀川道大批士民请愿,蜀川道由羁绊州改列直属州,由内阁直接管理,直接任官设府——这明明是地方日志鉴报上有的,吾在出发之前还特意在白鹿学院温习过的,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本地就是再偏僻,边军也该设置百户所的,许公子你怎能没有呢?” “朱姐,你越我越是糊涂了。”许岩痛苦地揉着额头:“你口口声声帝国,到底是哪个帝国?” 听到这句话,朱佑香顿时挺直了腰杆,她严肃地:“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帝国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大明帝国!帝国皇帝与元老院执掌**,统御八方,威震宇内——许先生,你莫非连帝国都不知道吗?” 许岩疲惫地望着她,他很想直截告诉她,少女想象中的大明帝国已经灭亡好几百年了,但看着少女又激动又严肃的样子,他实在不好意思把这话出口,只能委婉地:“朱啊,你方才也看过我们这边的电视新闻好久了,你可看到大明帝国的消息了吗?还有什么锦衣卫、元老院什么的,电视里也没他们啊!” 少女一愣,缓缓蹙起了眉头。 朱佑香也是个极聪慧的人,自打到蜀川道以来,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早就让她感觉到异样了:比如行人的怪异衣着,古怪谈吐、在道上飞速疾驰的钢铁车辆、那高耸入云的大楼、城市里辉煌的霓虹、古怪的饮食、许多闻所未闻的“法宝”、帝国的大明通宝在此地不能使用——这些情况,让她早就察觉不妥,只是她一直以“蜀川道是边疆羁绊州府,风俗人情与帝国内地州府有些不同,那也不足为奇啊”这个理由来安抚自己。 直到此刻,被眼前的少年明白,她才明白过来,事情怕是与自己想象中大有不同。 她凝视着许岩:“许公子,难道,您真的没听过大明帝国吗?” 许岩心中有些难过,他不忍看少女那惊惶的眼神,微微摇头。 令许岩吃惊的是,少女并不显得如何沮丧或者情绪低落。她如释重负地吁出口气,眼中重新恢复了神采,甚至显得有些兴奋:“原来如此,原来此地乃未沐皇恩、未经王化的蛮荒之地。。。但这样的话,为何当地土著们也能口吾帝国的语言?这倒是奇怪了。” ~~~~~~~~~~~~~~~~~~~~~~~~~~~~~~~~ 新书开始,需要支持,恳请各位读者的收藏和推荐~谢谢~(我的《卫世者》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七节 朱佑香压抑住兴奋的心情,问道:“请问,许公子,贵国被何朝统治?当今皇帝为何人?年号又如何称呼呢?” “本朝?哦,本朝是人民共和国,我们没有皇帝,年号则为公元两千零一十四年。” 少女一愣:“没有皇帝?这如何使得,那样的话,岂不是要下大乱了?”然后,她又点点头,笑:“不过,无君无父,果然是蛮夷之邦,圣贤诚不我欺也。”在她矜持的笑容里,蕴含着一丝淡淡的傲慢,看着许岩的眼神里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倨傲和鄙视。 这个妹子实在太奇葩了,许岩已经放弃了跟她沟通的可能了。他按遥控器随便转了几个频道,都没什么好看的节目,许岩干脆去看dvd去了。他随便翻了下柜子,发现了几张上次逛电脑城时候买回来的盗版大片,他随便选了一张出来,却是《变形金刚》的第四集。 他回头问朱佑香:“朱姐,《变形金刚4》,这个你还没看过吧?” 朱佑香摇头:“变形——金刚?此为何物?” “这是最新的美国科幻电影,还没有出国语版的,只能看中文字幕的。这个,朱姐,你该能看懂字吧?” 话一出口,许岩就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虽然这位妹子看着有点奇葩,但自己也不好随便怀疑人家是文盲好不好? 果然,听了许岩的话,朱佑香微微色变,但她倒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平静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倒是让许公子见笑了,女子自幼投师参习修炼之道,于圣贤书一道并不深入,只是记得,女子幼时也是读过《孝经》、《大学》、《女儿经》的,也修过《论语》、《孟子》、《中庸》,至于《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周礼》和《春秋》等书,女子只能是略有涉猎而已——吾以文治一道上造诣甚为浅薄,倘若遇上鸿儒硕学,女子自然是要自承不如的。” 朱佑香这一番话明为谦虚,实为炫耀,其中还夹枪带棒地讽刺了许岩一顿——就凭你这蛮夷之邦的土著,也好意思质疑我这朝上国贵人的学识? 可惜的是,朱佑香这番精心策划的表演算是做给瞎子看了——许岩压根就听不懂她在什么,听朱佑香了一大堆古书的名字,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随意地点头:“哦,朱姐,你识字啊,那就行了!那我们就看电影吧~” 朱佑香:“。。。。。。。” 《变形金刚4》开演了——但很快,许岩就后悔放这部电影了,因为从电影开始以后,朱佑香就一直在他耳边吱吱喳喳个不停,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压根就没断过。 “许公子,那些金发碧眼之人,岂不就是古籍中记载的色目人?原来在你们这边,还有色目人留存吗?” “那些人?他们是美国人。。。” “咦?明明就是色目人,为何又是美国人?许公子,请问美国又是何物?” “。。。看电影,看电影!看下去就知道了。” 又过了五分钟,朱佑香又开始忿忿不平:“许公子,看那些色目婆子,当真是不识羞耻,穿着如此暴露,还对男人搔首弄姿。。。啊,她居然还要跟男人当街那个。。。色目蛮夷,果然是蛮夷!蛮夷婆娘,当真是不识廉耻,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许岩瞄了朱佑香一眼——朱佑香脸上泛起了红晕,眼里冒着兴奋的光芒,她嘴上着“实在看不下去”了,但她的身形依然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可是半点没有起身避开的意思。 许岩撇撇嘴,心想妹子你也太口是心非了点吧? 放了一个多钟头以后,电影逐渐进入了**部分,汽车人和霸虎开始激烈开打,满的战斗机,激光和导弹满飞,人类军队开始和变形金刚激烈地大战,轰轰烈烈,排山倒海,城市顷刻变成废墟,高山被炸平,那激烈的声光效果震得整个房间都在嗡嗡作响——相信看过变形金刚系列电影的同学都会有这个感觉的,电影里的美军真是夸张到爆,居然能与跨越宇宙飞来的变形机器人对战,甚至还能一时占了上风! 从战斗场面开始,朱佑香就停止了问话,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凝神专注地看着电视屏幕上的图像,眼睛瞪得圆圆的,嘴里还在声嘀咕着:“如此威势,即使金丹真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哪,蛮夷还有如此毁灭地的法宝,实在可怖!” 。。。。。。。。。 许岩本不想理会她的,但朱佑香在那边一个人嘀嘀咕咕个不停,许岩实在也是受不了了,他忍不住问道:“朱姐,你到底在什么?” 听到许岩的声音,朱佑香转过身——看到她,许岩吓了一跳:就那么短短十几分钟功夫,眼前的少女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她勉强地冲许岩笑笑:“许公子,无事的——只是,吾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公子:此所谓美利坚国,也是贵地的一个国家吗?” “美国?当然了,美国肯定是咱们地球上的一个国家。” “地球?请问公子,地球又是何物?” “地球——呃,地球就是我们称呼我们这个世界的名称吧。。。” “原来如此——”朱佑香很聪明地道:“想来贵地所谓‘地球’,也就跟我们那边所称的‘九州’、‘下’一个意思吧。那么,吾又请问公子,在贵地,一共有多少个国家存在呢?” “我也没数过,不过我听,地球上一共有一百几十个国家吧——至于具体多少个,我也不记得了。” “一百多个国家!!”朱佑香望着许岩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她的话音也是在微微地颤抖了:“而方才的美利坚之国。。。” 许岩漫不经心地:“那自然是这一百多个国家其中的一个了!” 朱佑香和她的伙伴们都惊呆了。 好了,从此以后,世界彻底安静了——从这一刻起,直到电影播放完,朱佑香都是面无表情,紧紧抿嘴,她表情严肃得像是参加追悼会一般,弄得许岩还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几次频频回头望她。 电影放完了,许岩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也觉得有些困倦了:“朱姐,夜已深了,你还不休息吗?” 朱佑香神情木然,过了好一阵,她才微微颌首,低声道:“无妨,吾并不困,还不想就寝。朱公子,您先去休息吧,倘若不妨碍您休息的话,吾想继续留在这边看这个。。。呃,看这个电视,不知可否呢?” “呵呵,你要看电视就看吧,把声音调低点就行,不然隔壁邻居会有意见的——不过现在这么晚了,你光是看广告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吧?这样,这里还有几张碟片,你有兴趣的话就自己拿来放吧。” 许岩教朱佑香如何使用电视机和dvd,后者很聪明,看许岩用过一次就明白了。许岩又翻箱子拿了几块dvd碟给她,都是些刚流行过的电影,然后,他打着呵欠道声“晚安”便进自己卧室睡觉去了。 ~~~~~~~~~~~~~~~~~~~~~~~~~~~~~~~~~~~~~~~~~~ 第二是星期六,许岩一直睡到了八点多钟才朦朦胧胧地醒来。许岩在自己房间的卫生间漱口洗面,洗漱完毕才出到厅里,他冲女孩打了个招呼:“嗨,早啊!” 听了许岩的声音,朱佑香身子颤了下,她转过身,勉强地冲许岩笑笑:“许公子,早安。” 屏幕上还是在播变形金刚,许岩走过去摸了一下,电视机和dvd碟机都热得发烫,他蹙眉道:“朱姐,你该不会昨晚一直熬夜通宵就看这个吧?” 少女勉强地笑笑,轻描淡写地:“无妨的,吾并不困。”虽然在笑着,但不知为何,她显得很是焦虑,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的脸色很不好。。。出什么事了?” 朱佑香看看电视屏幕,又看看许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头:“没什么事。” 许岩盯着她看了一下,试探地问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有劳公子费心了,自打到了这里,吾与家中并无联系——请公子放心,吾很好。” 许岩蹙起眉:昨晚大家临睡前还聊过的,怎么一觉睡醒,她就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蔫了?再怎么看,眼前这女孩子也不像是“很好”的样子,但对方既然这么了,他也不方便再问了。 “那就好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跟我声——呃,或许帮不上大忙,但我起码是本地人,人地两熟,不定也有点用处的” “谢谢公子了,请放心吧,吾没事。” “那就好。对了,你吃早点吗?我下去买包子和豆浆给你吧。” 朱佑香缓缓点头,依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许岩也拿她没办法,转身向门口走去。在楼下的早餐店里,他买了双份的包子和豆浆打包上楼,吃早餐时候,女孩子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很重大的问题。 吃完了早点,许岩正待去收拾餐具,朱佑香叫住了他。女孩子斟酌着、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慢吞吞地:“许公子,有件事,吾想问您。。。” 许岩的第一反应是这姑娘想找自己借钱,因为死胖子每次月底生活费不够找自己蹭饭时候都是摆出这种嘴脸的,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了:发什么傻呢?人家袖子里藏的金元宝多得能砸死你,这种真正的白富美会找你借钱? 世间总有些白痴喜欢嚷嚷人人生来平等,这种听起来很美的话也就跟放屁差不多。在许岩看来,人人生来不平等,这才是世间的真理。不别的,倘若朱佑香不是这么个国色香的美女而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倘若她不是这么有钱而是个讨饭的,自己会这么放心地领她回家留宿?自己就不怕半夜里被人一刀捅死了把家都搬空了去? 所以人们都喜欢富人讨厌穷人,嫌贫爱富倒不一定是贪图什么,只是图个安全感——大家什么时候听过千万富翁来打家劫舍的? “许公子,许公子?” “哦,没事——你吧,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 “吾想问,美利坚之国——就是昨晚公子给我所看影片上的那美利坚狄酋国。。。,他们到底有多少兵马呢?” 饶是许岩的想象力再丰富,他也猜不到朱佑香磨蹭了大半,问的居然是这样一个不搭调的问题。他目瞪口呆:“美国有多少兵马?这个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朱佑香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看许岩惊讶的神情,她急忙:“许公子莫急,倘若此事是机密的话,那就当吾没问好了。” 许岩哭笑不得:“这个算是什么机密,你等下啊。” 他回卧室打开电脑上网查了下,出来告诉朱佑香:“百度上搜的,是美国总兵力一百四十六万,其中陆军五十万,海空军各三十五万,海军陆战队十八万。美国陆军分为十个战斗师和四个独立旅及装甲骑兵团;海军编制为五个舰队,共十二个航母战斗群、十一个两栖戒备大队、五十九艘攻击潜艇、一百一十一艘战舰和十个舰载机联队;空军编制为二十个美**队飞行联队,每个联队约七十四架战机;海军陆战队编制为三个师和三个勤务支援大队,装备三个飞行联队——呃,能查到的数据就这些了,你问这干嘛?” ~~~~~~~~~~~~~~~~~~~~~~~~~~~~~~~~~~~~~~~~~~~~~~ 新书开始,需要支持,恳请各位读者的收藏和推荐~谢谢~ 第八节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卫世者》更多支持! 朱佑香吃了一惊,在她想来,一国的兵马和军备,那肯定是机密中的机密,决计不会被外人知晓。她问许岩一声也就是顺便问上一句罢了,没想到面前的少年却能得头头是道,如数家珍,她诧异地望着许岩:“许公子真是博学多识,连此等军国机密都知道得如此详尽,此等见识真是远超常人,看来,吾要对许公子刮目相看了。” 在少女景仰的目光里,许岩只觉浑身飘飘然:“哪里,外事不决问百度,内事不决问老婆~~”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刮目相看?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词吧?那她原来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 听到许岩述的美**力报告之后,朱佑香蹙眉不语,眉宇间深有忧色,许岩也不明白她到底在烦恼些什么,他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朱姐。。。” “倘若公子不嫌弃的话,请叫我轩芸吧。”朱佑香彬彬有礼地。 “也是,老是叫你姐好像也不怎么对劲。。。这样,轩芸妹子啊,你今有什么安排呢?我要回寝室那边拿点东西,去图书馆还书,你要不要一起去我们学校转转?” “公子,倘若可以的话,吾还是想留在这里继续看影碟。” “呵呵,看不出你还挺宅的。那好吧,你就留在这里吧,我回来时候顺便给你带吃的——对了,中午你想吃什么?” “吾对本地饮食不熟,劳烦公子帮吾做主了。” “那好吧,我就看着随便点了——我先出去了。” 许岩走到门口了,看着朱佑香坐回沙发上又开始看影碟了,他忍不住了一声:“这个,轩芸啊,我觉得,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吧。虽然你还年青,但这样熬夜对身体确实不好——看电影毕竟是消遣来着,为这个弄坏身体就不值得了。” 朱佑香回过头来,冲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有劳公子挂怀了,公子放心,轩芸知道分寸的。” 看着朱佑香的那娇艳的容颜,许岩不觉砰然心动,他不敢再看,挥挥手,飞快地关门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听到那“砰”的一声关门声,朱佑香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沉静。 “这位许公子倒是一个好人,他敢随随便便也敢把素不相识的外人往家里带,还敢让吾一个人呆在屋里。” 朱佑香熟练地打开了dvd碟机,却是想:“只是许公子也太真了,这种事,怎么会是消遣呢?兵者,国之大事,这是头等重要的大事了。眼下有机会刺探敌情,一宿不睡,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 当朱佑香在许岩家里正严肃地思考着关系地球全体人类命运的军国大事时候,许岩也在忙着很重要的大事。出家门以后,他毫不耽搁,直奔学校宿舍楼,径直去刘洋的寝室。 大家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了,许岩压根连门都不敲了,径直用脚开了门。寝室里,几个男生在打着升级,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几个男生转头看见是许岩,又掉头回来专心致志在牌局上了。 许岩喜气洋洋地冲他们打招呼:“早啊,禽兽们。胖子呢?这家伙死哪去了?” 男生们象禽兽一般哼哼了几声,有人往旁边的床铺指了指:“胖子还在睡呢——王,管上了!” 许岩二话不,上前掀开了被子,果然,刘洋正在里面睡得香甜,嘴角还流着口水呢。 “胖子胖子,起来起来!” 刘洋睡眼朦胧地打着呵欠:“套子在药店,威哥也在药店——我岩子啊,好不容易一个周末,你不好好陪你的美女去,来骚扰胖爷干嘛啊?” “滚你妹的,不开玩笑,有要紧事跟你——再不起来就让你挑战冰桶极限啦!” 在许岩冷水浇头的威胁下,胖子嘟嘟囔囔地埋怨着,总算是爬了起来。他去漱洗间哗啦啦地洗漱出来,打着呵欠问道:“岩子,这么早来找我干嘛啊?” “有事。”许岩望了一眼寝室里几个正在打牌的同学:“我们出去。” 许岩那严肃的语气,刘洋意识到,自己的哥们确实是有要紧的事情。 “那好,我们走吧,上哪去?” “九曲亭。” 九曲亭是蜀都大郊区校园人工湖上的一座凉亭,在晚上,它是无数鸳鸯情侣的圣地。但在周六休息日的清晨,这里还是人很少的。 “我岩子,你这么大早地把我扯出来,到底是干嘛啊?还把胖爷带到了这种偏僻无人的地方来,难道你对我——先声明了啊,胖爷我可是对男人过敏啊!” 许岩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四周静悄悄的,湖面飘荡着一层淡淡的晨雾,除了百来米外的湖畔有几个晨读的英语生外,数十米内再无旁人。尽管如此,为了谨慎起见,许岩还是把胖子扯到了九曲亭的木柱边上,借着柱身来遮挡岸上的视线。 许岩心翼翼地掏出了那金元宝:“胖子,听你懂金银这玩意的,你先帮我看看这东西。。。” “嘿,就为这工艺品你就把胖爷大清早地扯出来了?岩子,你没毛病吧?不过这元宝做得还真蛮有趣的。。。”话音未落,金元宝入手,感觉到那沉甸甸的重量,刘洋顿时一愣:“这么沉?” 刘洋把金元宝在手上抛了两下掂量分量,他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这么沉。。。该是真金来着!这怕没有个五六两重?岩子,现在金价三百元一克,这元宝该值个几万块的——你哪弄来的?” 许岩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胖子,你再仔细看,看清楚点,这该不会是假的吧?” 刘洋反复掂量元宝重量,又用指甲用力刮金元宝的表面,最后,他肯定地点头:“外面质地这么软,该是真金无疑了,而且是纯度很高的金子,比银行卖的金条纯色还要高些。至于里面是不是真金,有没有灌铅,这就不好了,如果真要确认,我们可以找地方切开来检验——不过我看这分量不像。以我胖爷的法眼无虚,这该是实心的真金元宝来着——哇,这该不会是古董吧?那就更值钱了!” 许岩勉强地撇嘴笑笑,听到这元宝值上好几万,自己已经变成有资产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欢喜,而是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这是真的吗?” 随即,一个恐惧控制了他:如果自己的这个元宝是真的,那朱佑香昨晚拿出来的那上百个金元宝,它们也是真的? 朱佑香,这个来历神秘的女子,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一个年纪的女孩,她哪来这么多钱? “岩子,你在发啥愣呢!你子发财了,还不赶紧请胖爷潇洒一番?今晚,咱们先去庐山居订上一桌好吃的,饭饱酒足后后再去金钻潇洒潇洒。。。嘿嘿!” 胖子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发出一阵暧昧的笑声,给了刘洋一个“你懂的”男人间心领神会的眼神。 许岩这才回过神来,他心一横——管她朱佑香是什么来历呢,反正她给了自己钱财,不是偷的不是抢的,自己放心花就是了。 他痛快地表示:“行,胖子,就按你的办!不过,咱们先得把这金子给兑现了,不然今晚的花差花差经费就没了。” 刘洋是锦城本地人,兑换金子的重任肯定要交给他了。胖子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兴致勃勃地向许岩报告:“岩子,我问清楚了,这种私人铸金,银行是不收的。本地要兑金子,要到长安路去,那里的私人金铺多啊!” “哦,那还等啥?我们这就出发吧。” 长安路位于锦城市的新江区,也算锦城的旧城区了。这条路是未经拆迁改造过的旧城区,路面并不宽敞,车流拥挤,人流熙攘。但这样的旧城区,比起新区那些规划得整整齐齐的宽敞大马路要来得生动,也更有鲜活的生活气息。 在长安路的道路边,林立着五颜六色的店铺招牌——刘洋是金铺,其实这是不对的,这里店铺更确切的名字该是首饰加工店。这都是一些私人的店铺,平时帮着大妈大爷打些项链戒指什么的,也顺带着回收一些黄金饰品和物件。 有生以来第一次从事这么大笔的现金买卖,刘洋和许岩都很谨慎。那块被刘洋确定为真金的金元宝,正安静的躺在许岩的裤袋中,为了保险,许岩的左手一直插在裤袋里,紧紧地握着那金子,一阵炙烫的感觉,不断从手掌上传递到许岩的神经中。 直到现在,许岩还是感觉有点心神恍惚:朱佑香给的这块东西,真的是金元宝?背着这么多金子的她,为什么还会流落到没饭吃,没地方住的地步?。 金铺老板,那是一种传中狡猾又奸诈的生物,马上要跟这样的人物打交道,两人心里都隐隐有些恐惧。因为害怕被骗,两人都抱着货比三家的念头,走了几家金铺——看他们那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挨家挨户兜售毒品呢。 两人躲在金铺的玻璃门后窃窃私语:“胖子,你看这家老板如何?” “以胖爷我的法眼看来,这瘦子鼠目猴腮,目光狡诈,一看就不是善类,我们还是不要去找他吧。” “胖子,你看这家老板又如何?” “这厮满脸横肉,浑身肌肉目光凶厉,一看便知是粗暴蛮狠、不讲道理之辈——这准是家黑店来着,我们也不要找他。” “胖子,你看看那边有个女老板。。。” “啧啧,这婆娘三角眼扫把眉,唇薄如刃,一看便知道是口舌便利的尖酸刻薄之人,肯定非良善之辈,我们还是不要招惹她吧。” “这边柜台后有个年青伙子,戴着眼镜,好像很斯文和蔼的样子。。。” “我岩子,你那什么眼光啊!这白脸梳着一头汉奸中分头,满脸堆着假笑,放抗战时候准是满口‘太君太君’的货色,一看就是虚伪之辈,咱们绝对不能跟他做买卖!” 。。。。。。 “我胖子,你是做买卖还是选女婿啊?”许岩有气无力地:“我们都走了足足一条街了,看了那么多家铺子,你一家都不肯进去。” 胖子也累得大口地喘着粗气,但他还在嘴硬:“莫急,莫急,胖爷我就不信了,莫非整条长安路都找不到一位诚实厚道的老板了?啊,岩子,你看,前面那家就是了,胖爷我要找的就是这样的铺子!” 许岩精神一振,抬头望去,却见面前不远处有一间金铺,红檀木刻制的招牌上书“秦记金铺”字号,招牌颜色发黑发暗,显然已颇有些年头了。店铺的店面不大,但看那水渍发黑的墙壁、带着岁月沧桑感的家具和沉重的大柜台,还有墙上的几副旧字画,都是颇有些年头了,给人一种久经沧桑的感觉。 店堂里很清净,还没有客人。在柜台的后头,坐着一个穿白色古装褂子的清矍老先生。这位老先生眉目儒雅,双鬓斑白,戴着眼镜正在看着一卷线状的古书,手上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摇晃着,看得专心致志,连刘洋和许岩二人进门都没注意。 刘洋声:“岩子,看到没?这位老板慈眉善目,那气质,一看就知是那种很有修养的儒商来着!你看看这店铺,怕不是家百年老店来着?这种老字号店铺传承百年,都是特别讲究信誉名声的,我看没问题。” 看到那位老先生,许岩不得不同意刘洋的法:眼前这位老先生眉目端庄,白发沧桑,沉静稳重,气质儒雅,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一眼望去,他根本不像个金铺老板,反倒很像那种退休的老教师、德高望重的老中医之类。(《卫世者》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九节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卫世者》更多支持! 听到有人进来了,老先生抬起了头。看到刘洋和许岩,他不紧不慢地搁下书起身,温和地微笑道,声音很是淳厚平和:“两位后生,欢迎进来看看。想要些什么东西吗?” 刘洋干咳一声:“老板,你好!那个,我们想问下,你这里回收金子的吗?” 听到两个伙子不是来买东西的,老板微微扬眉,却并不显得如何惊讶。他点头道:“当然,本店也回收金银的。伙子,你们有金首饰要卖吗?” “老板,我们想打听下,你们的金子是多少钱回收的?” 老先生温文尔雅地:“两百六十块钱一克,不过具体还要看金子的成色。” 许岩和刘洋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在微微点头:他们一路问价过来,沿途各家金铺都只肯出两百五或者两百四一克,这位老先生的开价已经算最高的了,刘洋更是眼中露出得意之色,因为他看人的眼光高明而洋洋得意。 许岩心翼翼地从裤袋里拿出了金元宝:“这样,就请老板您鉴定一下吧。” 看到那金元宝,那老板“咦”了一声,脸露惊讶:“是金元宝啊?这种款式的金子,现在真是很少见了。你们是从哪找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老板帮我们看下是不是真货?” 老板拿一块白色的手帕,心地接过金元宝搁在柜台上。接着,他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木做的匣子,拿出了很多五花八门的工具来:镊子、戳子、平秤、打火机、放大镜、照射灯。。。接下来,这位老板做的事,许岩就看不懂了。只见他先是用放大镜凑近了看那,接着又用镊子戳,接着又用打火机烧,又用砝码秤来称重。。。 这样乱七八糟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那位老板终于放下元宝,不急不缓地用毛巾擦着手。在两人焦急的目光注视下,他沉稳地开口了:“没问题,这是真货,纯色很高的真货。二位是要出手吗?” 听到这句话,许岩和刘洋二人也是如释重负——总算可以变钱了! “没错,老板,我们要卖了它,您能回收吗?” “金子纯色是没问题的,但我们秦记可是百年老店来着,一向遵纪守法,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们是不碰的——这个,你们有金子的合法来历证明吗?发票、收据什么的?” 着,老先生注视着两人,那眼神竟是出乎意料地锐利,像是警察在盯着偷似的,许岩和刘洋都有种无法对视的感觉,竟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在那严厉的目光注视下,那一刻,不知为何,两人都感觉心里发虚,就像金子真的是偷来似的。 许岩嗫嚅着:“金子是朋友给的,我们也没什么证明。。。” 老先生惋惜地摇摇头:“没有合法的证明,那就没办法了。这东西,你们拿回去吧。” 他叹口气,将金子递还给许岩,语重心长地:“伙子,恕我老头子多嘴你们一句吧:你们还年青,一时走了错路,只要改过了,那还是有机会的,但可不能一错再错了啊。那些歪门邪道的方法是来钱快,但再这样下去,荒废了年青时间,你们这一辈子就要被毁了。” 许岩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听老先生语重心长的口气,真的是把自己当偷销赃了,许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里还有几分隐隐的感动——这样正直而关怀的话语,自己已有多久没听到了?在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代,还有这样的一位正直的老先生能秉承着传统的道德标准,教导和挽救两位在他看来是走上歧途的年轻人,这真的很难得啊。 由此可见,这位老板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忠厚长者啊,跟他打交道,自己是大可放心的。 许岩正在琢磨着该怎么服对方呢,胖子刘洋已经开口了:“这位老板啊,你不用担心。金元宝虽然没有发票,但我们保证,这绝对是来历清白的东西。因为这是我们朋友祖上传下来的古董来着,最近重盖老房子时候从地下挖出来的,他又送给了我们,绝不是偷的抢的东西。 您瞅着这,元宝底下有几个字:‘大明户部专铸’,看到了不?这就是证据了!这明明是古物来着,怎可能有什么发票收据?” 老板蹙眉,拿起了放大镜凑近元宝底一瞅,微微点头:“后生,你的几个字还真的有,大明户部专铸——嘿嘿,难道这还真是件古物?” 老板抬起头,目光中微带异色:“这东西,你们从哪找的?” “是啊,老先生您放心就是,犯法的事,咱们是决计不做的——老先生,您看着,咱俩像坏人不?” 老板“嘿”的一声乐了,他摇着纸扇笑道:“这个,老头子我可看不好了。不过胖子,我看你就蛮像坏人的。” 刘洋:“。。。。。。” “开个玩笑,看着二位这气质,确实也不像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倒像是读书的后生。。。” 刘洋一翘大拇指:“老先生目光忒准,我俩都是蜀都大学的学生!” 蜀都大学在蜀都省,那是首屈一指的名校,能上这学校的,都是超过一本重点线分数的学生了,在锦城当地还是颇有点声誉的,这个那位老先生显然也是知道的。他露出了然的表情:“原来是蜀都大的学生,难怪了。这样吧,两位伙子,你们今进我店来了,也算有缘,你们又是大学生,想来也不该是什么坏人——这件事情,我就冒一次险,破例帮你们一次吧。这个元宝,我愿意收了,不过因为你们没有发票手续,只能是两百三一克,愿不愿卖,你们自个商量吧——” “两百三吗?少了三十块?”两人面面相觑:“老先生,这价也砍得太狠了吧?” 看着两人拉长的脸,金铺老板微笑着摇头:“伙子,象这种来历不明的金子,我收下是要冒风险的,不信你看看,走遍整条长安街,看有哪家铺子敢收这个?而且我也不是光收下就行了,我还要登记你们的证件呢,不然被公安检查到这玩意了,交代不出来历,我也是很麻烦的。” 许岩和刘洋低头嘀咕嘀咕商量了一阵,最后还是同意了:虽然少了三十,但这家金铺给他们一种很放心的感觉,他们委实也没精力再跟第二家金铺把这种讨价还价的过程再重复一遍了。 价格谈妥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金铺老板登记了许岩和刘洋二人的身份证和学生证,把金子给称重完毕,总共是二百零三克,合计总价是四万六千多块钱。他问许岩:“要现金、支票还是转账呢?” 许岩摸着脑袋:“这个,还是要现金吧。” “呵呵,你这伙子,倒是不怕麻烦啊。你等下,店里没这么多现金,我叫人送来。” 老板一个电话出去,过了约莫五六分钟,一个面目黝黑、穿恤衫的汉子进来,手上提着一个纸袋。老板把那汉子拉到了后堂,跟他嘀咕了几声,然后又出来了。 那汉子招呼道:“秦叔,东西送到了,那我走了啊!”在出门前,他又回头望了许岩和刘洋一眼,当许岩回望过去的时候,那汉子避开了他的视线——不知为何,那汉子的眼神令许岩感觉很不舒服。 “来,伙子,拿好了,当面点下啊。”老板笑吟吟地递过一个纸袋,许岩打开一看,里面却是几扎红彤彤的钞票。他道声谢,和刘洋一起清点起来,很快就清点完毕,正是四万六千九百元整,老板又主动拿了验钞机出来,请他们再过了一遍,数目确切无误。 老板笑吟吟的:“这样的话,二位谁能给我打个收条?” 许岩写了收条,接过了装钱的纸袋。想到朱佑香先前委托自己帮她兑金子,他问道:“老先生,我想请问个事,倘若我还有跟这个一样的金元宝,拿过你这边卖,你还能收吗?” “哦?”老板推了下眼镜,眼中掠过一抹异色。他慢吞吞地:“伙子,你还有?有多少呢?” “这我也不好,恐怕十来二十个总是有的。” 老板上下打量了许岩一阵,笑道:“我们打开门做生意的,有送上门的货,只要价钱合适,东西怎么会不收呢?越多越好啊!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来,大家就是朋友了,你们下次来,我可以两百四一克收你们的货。如果真的是货大量多成色好的话,价钱还可以有得商量。” 他递给许岩和刘洋一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二位有好东西,随时可以联系我,价钱好商量。” 许岩和刘洋接过名片一看,原来老先生却是姓秦名岳,名片却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还有排得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公司字号,什么“广亚贸易公司董事长”、“中龙国际商贸集团董事长”、“东南亚经贸联络商会理事长”之类,足有二十多家公司,把两个未经社会的大学生看得惊叹不已,难以想象眼前的一张皮里居然裹得下这么多的称号。 看着两人吃惊的表情,秦岳呵呵笑道:“贻笑大方,贻笑大方,二位莫要见笑。没办法,如今风气就是这样,我也不能免俗。为养家糊口,不得不弄了些噱头,二位莫要当真。” “呵呵,秦董事长。。。” “哎,那些头衔,莫要当真,倘若不嫌弃的话,你们就叫我秦叔好了。反正,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尽管联络我就是了。” 许岩和刘洋拿了钱,都是满心欢喜,连连点头,欢喜地地出门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秦岳端详着手上的金元宝,脸上却是浮起了森然的冷笑:两个大学生,口口声声什么金元宝是翻修祖宅时候从地底下挖出来的,这种粗糙的谎言,秦岳连半个字都不会信。 两个青涩的毛头,不知哪里弄来了价值上百万的金元宝,鬼鬼祟祟偷了一个出来变卖——这才是秦岳认为的事实。 “看那两个子慌张的样子,这批金子多半是见不得光的,两个大学生看起来很青涩,也不像有什么后台和背景。。。” 放在身为锦城新江区**老大之一的秦岳眼里,这种利润丰厚的黑吃黑机会简直是下掉下来的馅饼,自己放过了简直理不容啊! 唯有一件事让秦岳疑惑不解的:两个毛头拿来的金子,到底是哪来的? “最近并没有听有抢劫金子的大案啊?也没有听哪家金铺或者银行挨打劫。。。或者,是他们偷了哪家金铺的库藏,外边还不知道? 也不对啊,银行和金铺的金子都是金条和金砖来着,没有哪家金铺铸这种元宝形状的金子。。。或者这是哪家金铺特制的工艺品?但为什么又会有大明户部铸的字样?” 难道,是自己走眼了?真的是那两个子运气好,挖到了哪个古墓或者宝藏? 但也不对啊,窖藏几百年的老元宝跟新铸的金子,放在自己眼里,那简直比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差距还大,自己怎么可能认错? 这个金子的成色新得很,铸出来连一年都没到,连棱边都没去掉,摸起来还茬茬地扎手,没有氧化发黑,也没有土腥味,怎可能是地下埋的金子? 这件事表面看起来很简单,但放在江湖经验丰富的秦岳眼里,里面却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他越想越是觉得古怪。 不过,这并未动摇秦岳的决心:“两个毛孩青涩得很,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懂。为几万块就欢喜成这样子,这两人看着也不会有什么来历——不过,这件事情太蹊跷,稳妥起见,先摸摸他们的底子吧。” 秦岳从柜台的抽屉里拿了手机出来,拨了一个号码:“细狗,他们走了,你让人去探探他们的底,看看是什么来历。。。对,两个都是蜀都大学的学生,一个叫刘洋,一个叫许岩,好,你先打听,有消息跟我。”(《卫世者》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节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我家的大明郡主》更多支持! 这时候,许岩和刘洋还沉浸在到手一笔巨款的兴奋和喜悦之中——对两个未出校园的大学生来,四万六千多块钱,这不折不扣真的是一笔巨款了。 从金铺里出来,两人兴奋地一路疾走,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笑意。在街上,刘洋望着街边苹果专卖店的招牌,一副流淌口水的猪哥表情,他转向许岩,一脸的谀笑:“亲爱的岩哥哥,您忠实弟胖胖的手机还是诺基亚的呢,已经跟不上潮流发展了,岩哥您看着是不是咱们来个与时俱进,换个最新潮的ip5?” 看着胖子的假笑,许岩一阵恶寒:“我胖子,什么时候,我从岩子变成亲爱的岩哥了?” “呵呵,从岩哥你变成有钱人的那时候起,我就决定对岩哥要尊重一点了。岩哥你有着比无边草原还宽阔的胸怀,有比太平洋还深沉的肚量,当然是不会计较弟以前的那点不敬了。。。” “滚滚滚,不就一台手机吗?犯得着这么恶心吗?来,咱们两个一人一台,咱们全都更新换代去!” 胖子挥舞着手臂,高呼道:“岩哥英明!岩哥万岁!岩哥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刘子,前面开路吧~” “皇上,请这边来~” 两人兴冲冲地往苹果专卖店那边冲过去,但恰在这时,街边也迎面走来两个汉子,其中一个粗壮汉子手上抱着一个报纸裹着的东西,他身子斜斜地向刘洋和许岩二人撞过来。许岩反应较快,一跳便闪开了,那人身子突兀地前冲,便撞到了胖子刘洋的身上。 只听“啪”的一声响,那汉子手上报纸裹着的东西摔到了地方,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响声。刘洋还在错愕着呢,那汉子已经扑上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你们两个混蛋,眼睛瞎了?走路不长眼啊?” 胖子被这计耳光抽得一下懵了,他大声分辨道:“喂,你胡,明明是你自己走路撞了我们?” “混账,还敢《我家的大明郡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一节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我家的大明郡主》更多支持! 看着许岩没话了,那中年警官快速地:“就这样吧,撞坏东西赔偿,这是你们的民事经济纠纷,你们自己协商解决,我们警察不管。谈不拢的,上法院起诉去,但不许打人,打伤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就这样吧,你们自己谈,没其他事我们就撤了。” 中年警官得很快,像是在背诵一般,完,他手一挥,三个警察都作势要转身走人了,但这时,有人喊道:“警官,先不要走!我们还有话!”话的人却是那个剃着光头的壮汉。 那警官本来都要走了,听到那光头壮汉的叫唤,他停住了脚步,瞪着那壮汉,很不耐烦地:“你又有什么事?” 那壮汉点头哈腰地道:“警察同志,我控告这两个子恶意损坏我家传的古董,给我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我请求你们公安机关介入这件事。” 那警官蹙着眉,瞅着那汉子:“赵老六。。。呃,我,你不要老是没事整事啊!你当警察是你家养的,你介入就介入啊?你这样老给我们找麻烦,惹恼了我,心把你给收拾了!” 那壮汉嬉皮笑脸地道:“警官同志,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咱们这样的平民老百姓,拿这些损人财物的坏分子没办法,只好请人民警察来主持公道了——政府一定要帮咱们做主啊!” “你严肃点,少给我嬉皮笑脸的!” 那警官瞪了他一眼,那汉子立即收起了笑脸,连连弯腰鞠躬:“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请您一定帮我们讨个公道啊!人民警察为人民,人民群众爱警察嘛!” “哼,早晚把你们这些渣子给收拾了!” 警官的态度很严厉,骂那些地痞的话好像骂得也很狠,但俩人的对答间,却是透出一股不出来的怪异味道来,只是许岩和刘洋都涉世未深,懵懵懂懂听不明白罢了。换个懂事的,早明白里面的蹊跷了。 果然,那带队警官转过来对着许岩,他蹙着眉头,一副很不情愿多事的样子:“这样,有人控告你们损毁私人财物,你们两个,跟我们回派出所走一趟吧,把事情搞清楚了去。” 许岩和刘洋懵懵懂懂地点头同意了,就算那警官那不,他们也希望去派出所把这件事解决了去。在公安局的派出所里,有警察主持,总比在大街上这样任人殴打来得好。 “那好,你们都上车吧——还有,把现场几个证人都叫上。那谁,车子坐不下,你们几个自己找车子过来,去长安路派出所。” 坐着警车,许岩和刘洋悠悠地进了派出所。 长安路派出所坐落在长安路路口的一个大院子里,外面挂着招牌“锦城市公安局新江分局长安路派出所”。车子径直开进了院子里,警察们带着刘洋和许岩进去。两人都是第一次进国家暴力机关,都感觉有点畏惧,心翼翼地迈不开步子。相比之下,那两个打人的汉子倒显得自如多了,也不用警察指路,他们自个就熟门熟路往里边走,偶尔碰到个穿制服的警察或者协警,他们还能很熟溜地打着招呼:“哥~您今儿当班啊~” “哟,这不是老六吗?啥事又进来了啊?” “嗐,碰上俩不长眼的毛孩子,闹了点乱子,来,哥,抽根烟。” 两个碰瓷的骗子在那边很亲热地跟警察打着招呼,许岩和刘洋都是看得呆了。他们就是再不懂事,现在也看出事情不对了。但没等他俩看得清楚,带他们回来的一名高个子年青警官已经过来了:“走吧,上楼去,我们跟你们要个材料。” 两人懵懵懂懂地被带上去,分别被被带进了一间房里——倒不是电视上常看见的那种很威严的审讯室,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办公室,摆着几张办公桌。那位警官让许岩在桌前坐下,许岩瞄了一眼台上的工作牌,知道这名高个子干警叫刘辟云,是名三级警司。 所谓的“要材料”,其实就是“问口供做笔录”的委婉法了。事情不复杂,这位姓刘的三级警司也是到过现场的,清楚事情由来,他只是简单问了许岩一些常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老家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亲属?”、“身份证拿出来看下。” “以前有前科吗?什么是前科?呃,就是问你以前受过公安部门行拘、刑拘、判刑或者劳教处罚吗?都没有是吧?” “你同伴叫什么?刘洋?跟你是什么关系?同学是吧,你们在哪里读书?” 问完了情况,刘警司就开始低头写笔录了,许岩坐在那,无聊地四处张望着:这就是传中的派出所了吗?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房间里摆着几张办工作,桌子上摆着文件夹和民警和工作牌,物品摆得很整齐——也就这样了,没见到那些传中阴森森的刑具血迹什么,看起来跟学校的老师办公室也没什么区别。 刘警司的材料做得很快,一会就写完了。他抬起头,把笔录递过去给许岩:“你看看,没什么意见就签字吧。” 许岩接过了笔录,匆匆看了一遍,刘警官记录的是今的事情经过,大体符合事实,可唯有两点许岩不同意:“刘警官,您写的都对,但有两点我有些意见的:您这里写的是‘我同伴刘洋走路不慎撞上了赵六’,但事情不是那样的,其实是赵六他主动走过来,冲我们撞上来,我躲开了,他就撞上我同伴刘洋。” 刘警司从抽屉里拿了把指甲刀出来,一边剪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谁撞谁的,你们公公有理,婆婆有理,现在都成一团浆糊不清了,反正撞了就是了。你既然有意见要求改,那就改成‘我同伴刘洋与赵六发生了身体碰撞’吧,不然笔录改得太多,涂抹太潦草也麻烦——还有第二个要改的是什么?” 许岩也不懂其中的诀窍,民警既然这么了,他也只能同意了,但他还是:“还有,那个赵老六和他同伴殴打我们,这个您还没记录上去呢。” “嘿嘿,你赵六打你们,赵六还他挨你们打了呢,他有一根肋骨断了,刚刚还吵着要去医院验伤呢——你既然要改,那我就加一句吧。” 刘警司低头写了一句,又把笔录递给许岩,许岩一看,却是双方在发生争执之后,发生了肢体冲突。他心想我们被殴打怎么变成了“双方成起了肢体冲突”,但自己也不懂这些公安术语,老是要改的话万一惹恼了警察就不好了,于是他就不出声地把笔录递回去了。 “没问题了吧?没问题的话,你就签字好了,来,抄这句话:‘以上笔录是本人的,与我的相符。’签名,写上日期,盖指模,大拇指沾墨水。。。” 在刘警司指挥下,许岩傀儡般糊里糊涂地签字盖了指模,刘警司收起了笔录:“行了,你在这边等着,我先跟领导汇报去,看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 许岩感觉有点不对,他哀求地望着对方:“刘警官,您,这件事,到底会怎么样处理呢?” 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年青大学生,刘警司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他当警察多年,今的事情,他就算没亲眼看到也能大概能猜出怎么回事。赵六那帮人,在分局和所里都是挂了号的,是这一带出名的混混,属于那种大罪不犯罪不断的麻烦人物,几进宫了,所里面见到他就头疼,打的交道多了,大家也算混了个面熟交情——当然了,这种人往往也是在上面有些背景的,不然早被专政的铁拳收拾了。方才王副所专门把自己拉开叮嘱,让自己做笔录时候记得“照顾一下”,那言下之意是非常清楚的:这件事上,所里面是打算倾向赵六这边的。 事情来也奇怪了,赵六也算道上混出名声的人物了,却是要兴师动众地找这两个大学生碰瓷敲诈?这两个学生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便是把他们都榨光了,又能诈得到多少钱? 刘警官低声:“你家里在局里认识有朋友或者熟人什么的吗?有的话,你打个电话跟家里一声,托人找我们所领导。”完,他也不吱声,迅速开门走人了——大家无亲无故的,他也只能帮到这了。 许岩坐在原地发呆。从那警官的眼神和同情的口吻里,他能猜出,事情好像比自己所想的更严重。但,他家不是锦城本地人,又怎能找到什么能跟派出所长得上话的关系呢? 许岩也不知道自己坐在原地发呆了多久,只听门咯吱响了一声,他抬头一看,却是那位刘警司又回来了。他手上已经没了笔录,眉头微蹙,像是碰到了很棘手的事情。 许岩急忙问:“刘警官,领导那边怎么呢?” 刘警司蹙着眉没话,等了一会,他从抽屉摸出包烟来,拆开来,抬头问许岩:“要吗?” 许岩这时候哪有心思抽烟,他客气道:“谢谢,我不会——刘警官,领导那边怎么呢?” 刘警司拿出香烟来叼在嘴上,自顾自拿火机点着了。烟熏雾缭中,他也不看许岩,只是看着手中香烟的亮头,不紧不慢地:“许岩,你这个事怕是有些麻烦了。领导了,对面那边人证物证齐全,情况对你们很不利的。从法律上,你们两个撞坏了对面的古董,需要承担主要责任,该赔偿对方损失的。刚才对方的你也听到了,他那个古董是值八万,还有鉴定书评估书什么的,证据俱全。。。” 看到许岩脸色发白,目光呆滞,刘辟云顿了下,他吐出一口烟雾:“当然,考虑到你们两个还是学生,估计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而且这件事里,对方也有一定的错误,所以,我们领导也跟他们交涉了下,对方答应把赔偿金额降到五万块——这,就是我们所里面的调解意见了。” 许岩呆滞着脸,苦涩地:“五万块。。。我们哪来这么多钱啊?” 刘警司同情地望了他一眼,他拍拍他肩头:“我们只负责调解,你其他事情,我们可不管——你在这好好想想吧,我出去一下。” 出门之后,刘辟云叹了口气:方才的话里,自己已隐隐给了许岩暗示,倘若是个有社会经验的人在这里,他就会听出刘警官的言下之意了:派出所只负责调解,而调解只是一种民事协调措施,是不具备强制效力的。对这种大额的民事纠纷,只有法院的判决书才有强制效力,所以,这笔钱,许岩完全可以赖掉的,派出所也不会对他采取什么措施。 但可惜,对于涉世未深的许岩来,这种善意的提醒完全是白费了——许岩哪里听得懂这种微妙的暗示?在他眼里,派出所这种官方司法部门既然做出了决断,那自己是必须一定要服从的。 刘警司出门了,他抽了一口烟,却看到自己的领导,今带队当班的王副所就站在办公室走廊里望风景。他走过去,递了支烟过去,嚷嚷道:“我往王所,今这到底算怎么回事?赵六这帮人,怎么去找两个大学生麻烦?还要敲诈五万块?两个穷大学生的,这不是要人命了吗? 两个穷大学生的,被敲了五万块,万一想不明白,整出点啥事来,跳楼啊自杀啊什么的,那倒霉的还不是我们?我们吃饱了撑的,参和这种事干嘛?” 王副所闷闷地低头抽烟,很显然,他对今的事也感觉不是很爽。他把烟头在窗户上狠狠一按,转头不满地望着刘辟云:“我刘子,你声点行不行?这种烂事,你以为老子愿意招惹啊?还不是分局的张副交代的!” “靠,张二巴子,他的手未免也太黑了吧,连个大学生都不放过,连区区几万块都要抢?也太没品了。”(《我家的大明郡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二节 王副所摇摇头,他压低了声音:“刘子,我给你交个底:张副局是交代咱们帮赵老六,但咱们可没必要为这种烂事把自己搭上了。记住一件事:咱们就是负责调解,成不成他们双方自己谈。他们谈妥赔偿多少,那是他们双方自己的事,咱们不管;他们谈不妥,那好,咱们调解完了,就请他们两边走人,谁爱折腾,请他上法院告去,咱们不鸟。” 听到领导划出了底线,刘辟云顿时心下一松。他也压低声音:“可这样做,张二巴子会答应吗?” “我跟赵六了,他没问题,只要我们帮着吓唬一下就行,能不能弄到钱都无所谓。” “嘿,这真是稀奇了,赵老六这次倒是好话啊。可他这样搞,图什么呢?” 王副所把手一摊:“我又不是赵老六,我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就是瞎折腾呗!” 警察和黑帮之间微妙的关系,呆在派出所办公室里的许岩自然不会知道的。他现在的状态是。。。无所事事地发呆。 那位姓刘的年青警官进来过几次,每次都问他:“许,你想得怎样了?打算赔钱吗?” “我没钱。”许岩总是这样坚决地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他声音发虚,背上冷汗直冒:在他手上的黑色塑料袋里,就有着几扎刚刚取出来的人民币,数目不多不少正好是四万六千块。倘若警察好奇地问上一句:“你那个黑袋里装的是什么?翻开来看看!”那自己的谎言就要被立即戳穿了。 但好在刘辟云并没有这样做。听到许岩没钱,他点点头,像是许岩的回答早在他预料中。他也没继续追逼,反倒没事人一般跟许岩闲聊起来了,问起许岩在大学里的状况,问许岩有女朋友了吗,问许岩学校食堂的伙食好不好贵不贵,问许岩学的是什么专业——反正问题是五花八门,散落无边。 开始时候,许岩还是很警惕的: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我英明神武的民警同志都是这样麻痹犯罪分子的,在这种看似不相干的闲聊中找到了犯罪分子的破绽,最终一举突破他的心理防线。现在,这年青警察跟自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着废话,该不会也打着这样的主意吧? 但闲聊下来,许岩就发现,事情应该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那姓刘的警察问题问得越来越散,越来越不着边际了。现在,他兴致勃勃地问起蜀都大学的足球队了,顺带着还吹嘘起他当年读公安学校时也是校队的前锋,那时他是如何纵横驰骋,横扫周边各大院校无对手,他一上场就是女生尖叫声响彻云霄,仰慕他的美女多得都不知道如何打发好。。。 这样,即使以许岩这样毫无社会经验的毛头都看出来了,这警察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目的,就是单纯地是在吹牛逼闲聊而已。对于那桩纠纷,他很明显地敷衍了事,压根没打算处理,最后,反倒是许岩自己沉不住气了,他问道:“刘警官,请问,我跟赵六那件事,要怎么处理呢?” “怎么处理?我们不是正在处理着吗?你以为我陪着你干嘛?这就是调解啊!” “你只是在发骚吹牛而已。”许岩心里嘀咕,但他当然不会出来,他木木地点头:“哦,正在调解啊。。。” 刘警官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是啊,赵老六要五万块,你没钱赔,你们双方分歧这么大,谈都谈不拢,那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抓你们两个去卖器官吧?我不是正在给你做认真细致的思想工作吗?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哦,我们刚才又到哪了?” “到你大学时候的女朋友。。。” “对对!当时有个女生喜欢我,问题我喜欢是的是她寝室的另一个女生,当时好那个为难我啊,我瞒着这个又不好伤了另一个,心翼翼走钢丝。。。女人真他妈难缠!” 这个叫刘辟云的警察实在太能吹了,他从大学讲到学,又从毕业讲到现在,又吹他如何赤手空拳制服两个持刀抢劫的歹徒,聊得久了,看这家伙这么热情又健谈,许岩倒也放松不少,跟他一起南地北地胡吹起来——抛开眼前对方身上那身皮不,许岩觉得,这个刘警官真的跟自己的寝室友没啥两样。 唯一搅人兴致的事,是那个中年警官会不时敲门探头进来,问道:“刘子,调解弄得怎么样了?” 每当这时候,刘警官总是立即抹去了脸上的笑容,坐直了身子,对许岩严肃地呵斥:“你怎么还听不懂呢?还不清醒认识到严重性吗?你损毁他人财物,数额巨大,后果是很严重的,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严重的话甚至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刑事责任是什么,你懂不懂?就是坐牢——报告王所,我还在给这子做工作呢,他也知错了,就是舍不得出钱,我正在给好好教育他!” “哦,那你抓紧吧,头儿在那边等结果呢。” “这子嘴好硬,但放心吧,我会加大力度的!” 等中年警官离开,刘辟云嘴里发出“哧”的一声冷笑,又歪躺在椅子上,语重心长地跟许岩:“我刚才到哪了?” “你大学生活的时光很宝贵。。。” “哦哦,对对,老弟,大学生活时间就他妹的四年,长就长,短也就他妈的短啊,一晃眼就过去了,甚至还来不及回味呢。老哥我也是过来人来着,以前也算他妈大学生,但每次想到那几年,总感觉时间好像被荒废了,有好多该办的事没办,好多该泡的妞也没上。。。”刘辟云迟疑着,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概叹:“感觉是白上了这个大学!” 许岩忍不住插口道:“刘警官,我感觉,大学期间这几年,时间虽然只有短短四年,但却会给你的一生留下深刻的烙印,这几年里,你不但会学到知识,更重要的是定型你的思维方式、气质和人生观、世界观——我觉得这很有些道理。” 刘辟云打了个响指:“对,没错。”他啧啧赞道:“你得很好,名校生真是不一样,比起我们这些花钱去读的警校生,就是强得多了。对了,你们学校,现在哪个系的美女最多?” 这时候,许岩就是再不懂事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话唠子警官对自己的回护之意。他试探着问:“警官,我的事情,领导那边怎么呢?是不是很严重?” 刘辟云警官深深地望了许岩一眼,他慢吞吞地:“你的事情当然是很严重,照法律上来,损害财物,那当然该要赔偿的,但你又没钱,我能拿你怎么办呢?难道我还能逼你卖器官还钱不成?你,明白了吗?” 到最后一句话时候,刘辟云加重了语气,盯住了许岩的眼睛。看到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许岩突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对方并非在询问,而是在提示自己:自己既然了没钱,那就要继续坚持到底。 许岩下意识地道:“谢谢,我知道了。。。” 他话没完,对方已用眼神制止了他继续下去。刘辟云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不知不觉,又到中午,我先吃饭了,你就在这继续想想吧。你不要急,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虽然刘辟云这么了,但许岩也没料到,事情最后会拖那么久。看着自己态度坚定,刘辟云实在“拿这子没办法”,只好向领导反映了。然后,那个中年警察亲自上阵,亲自对许岩进行讯问——他的态度可比刘辟云凶多了,声色俱严,口口声声要把“损坏他人财物的犯罪分子”许岩抓去拘留、甚至刑拘,扬言“好好关你半个月再!”倘若不是先经了刘辟云先前的铺垫,心理有了准备,许岩还真给他吓住了。现在,他咬紧了牙关,拼死了就是一句话:“我没钱!” 眼看着家伙软硬不吃态度死硬,王副所长也是深感棘手,不过他倒也不急——反正上头只是让吓唬这两个子,倒也不是一定真要他们赔钱,自己出面了,对上头也就有交代了。 这场调解一直拖到了黑——其实中午吃过饭后,警察们就知道了,两个大学生态度死硬,要他们赔钱估计是不可能了,但既然上头有了吩咐,那怎么也得把他们留久点,就算事情没结果也算对上头有交代了,显示他们确实已尽力了。 中午吃过饭以后,王副所和那个叫刘辟云的警官出警了一直没回来,许岩一个人被晾在办公室里。其他警员都知道他是民事纠纷的当事人,大家进进出出的也没人理他,许岩倒是看到了很多新奇的事。 比方两夫妻打架闹上派出所来了啊、撞车打架的人啊、卖假发票的贩子啊。最让许岩印象深刻的,是一个戴着手铐的扒手被群众扭送到了派出所,警察把他锁在墙的铁架子上——许岩总算弄明白墙上那些铁架子是干嘛的了——那铁架的位置恰好在腰间,那扒手站又站不直,蹲又蹲不下,只能扶着腰半蹲着,一脸的痛苦之色。那扒手被弄回来也没人理,就那样锁在那足足晾了五六个时,跟许岩面面相觑。看到许岩可以坐在椅子上自由活动,那扒手眼里全是艳羡之色。 无缘无故被弄回派出所里呆了一,许岩本来还觉得很愤愤不平的,但看着那扒手被拷在墙边扶着腰痛苦不堪的样子,他忽然又觉得自己能自由自在地坐着还是很幸福的——所以人生凡事就怕比较啊!老实,倘若不是那桩纠纷让许岩心情烦躁,否则的话,坐在警员办公室里体验人生还真是不错的经历来着。 色入黑了,警员们都拿着碗去食堂打饭了,许岩的肚子也给饿得咕咕叫,他琢磨着该不会这顿晚饭也要被坑了吧,两个警员进来了,却正是王副所和刘辟云。两人都是满身大汗,一脸疲惫,显然方才的那趟出警很不好处理。 进门来看到许岩还在,两名警官都是一愣——许岩看得清楚,却是明白,敢情对方把他给忘掉了。 刘辟云挠挠头:“王所,咳,都差点忘了,这子还在这呢。王所,你看这事折腾了一,也该有个结果了吧?” 刚才出警回来的道上恰好碰到了一起当街抢夺,两人追那劫匪追了三条街才把他捉到,都是精疲力竭,走路上楼都腿软,现在王所也是无心折腾那件烂事了,板起脸来训了许岩一通,然后才宣布:“既然你们双方达不成调解协议,那这件事,我们派出所就不管了。你们双方回去自行商议吧,如果还谈不妥,那就上法院起诉去吧——就这样了,你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许岩真是比听到还高兴,他站起身,冲着二位警察微微弯腰鞠了一个躬,诚恳地:“谢谢两位警官,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声感谢,他确实是发自由衷的。虽然许岩不清楚事情首尾,但今的事他也看得出来,那个痞子赵六该是有些背景的,那位叫刘辟云的警员明面上着官腔,私下却维护自己,从这,许岩不难猜出,警察们也受到了不的压力,最终,事情能有这样一个结果,自己还算幸运的。 刘辟云带许岩下楼,在一楼大厅那里,许岩见到了胖子刘洋。他也出来了,一脸的迷糊,睡眼惺忪的样子,好像刚被人叫醒似的,许岩也搞不清楚这几个钟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 刘辟云把俩人带出门口,许岩再次向他道谢,刘辟云摆摆手:“事情你也明白,也没什么好谢的。你也知道,我们穿上这身皮,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你知道我们难处,不要怪我们就好了。好,就这样吧,你们自己回去吃饭吧,我还得去给那偷做笔录呢。” 就这样,许岩和刘洋稀里糊涂地进了派出所,又稀里糊涂地出来了。夜幕深垂华灯初上,回头看着新江区长安路派出所的牌匾,两人都是心情感慨:这还真是一段令人印象深刻的经历啊。 俩人被饿了一,也没心情逛街了,在路边找了家饭馆随便就吃了。吃饭间,两人聊起今的事,都感觉满头雾水:那赵六想方设法地碰瓷,把俩人弄进派出所里,想来这该是有某种图谋的了。没想到这样折腾了一,最后却是这样不了了之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透着诡异的味道,实在让人太琢磨不透了。 第十三节 “哎,岩子,你,那帮流氓到底在图啥呢?”许岩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来了那么多人,闹了那么大的事,就是为了进派出所呆上一?没这样整的吧?” 刘洋是个乐派,他从不想那些复杂的事情,满不在意地:“管他呢,反正卖金子的钱都保住了,这就行了!等下吃完饭,我们找个kv好好轻松一下,去去晦气。。。” “啊!”许岩突然叫出声来,他从座位上猛然站了起来:“不好!” 刘洋被吓得也是一颤,他急切地问:“怎么了岩子?莫非你把钱搞丢了?” “钱倒是没丢,可人要有事了。昨晚那位朱姐还在等我呢,我答应回去给她带吃的,可现在都要晚上了!糟糕,她要被饿坏了——哎,老板,给我打包一边烤鸭,装一份叉烧,装一份饭,还有打包一份青菜,我们要带走。” 看着许岩在忙碌着,胖子狐疑地问:“呃,岩子,你不要跟我,你中午没回去,美女就在那傻等吧?她就不会自己打个电话叫个外卖?岩子,你家楼下就是饭馆吧,走下楼就能找到吃的了,不至于能饿着她吧?” 许岩微微踌躇,他摇头:“胖子,那位朱姐有点怪,她不通人情世故的,连人民币是什么都不知道,搞不好还真会把自己给饿着了——算了,别扯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好嘞,我帮你打包吧。” 两人快手快脚地打包烧鸭和饭菜,却没注意到,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正有两个普通样貌的汉子正在吃饭,他们一直低着头闷头闷脑地吃东西,头却是微微侧了过来。许岩和刘洋很快打包好了饭菜,结账之后便走了,看着他们出门,那两个汉子才抬起头,他们低声商议了一下,其中一个人拿出了手机,拨了电话,低声: “喂,岳哥吗,是我阿武。。。对,那两个子刚才在吃饭,现在已经吃完走了。。。他们没提到金子的事,倒起要打包饭菜给一个女的,听起来像是许岩的女朋友,好像那女的还有点弱智啥的,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对,其他的就没什么了。老大,要我们跟上去随他们回去吗。。。。哦,不要打草惊蛇?知道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他挂了电话,对同伴:“行了,老大让我们收工了,不用再跟了。” “好嘞!干这种盯梢的细腻活还真是累,比打架砍人还累,心翼翼的,头不敢抬,话都不敢大声,现在总算是完事了——老板,上两瓶啤酒来。” 在电话的那头,新江区的黑老大秦岳放下了电话,他点燃了手上的香烟,看着那渺渺升起的烟雾,默默地想了一阵,又打了另一个号码:“喂,张局吗,你好你好,我老秦啊。。。对对,今的事麻烦你了。。。呵呵,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在派出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帮那俩子出面讲情啊什么的?哦,没有领导出面?哦,派出所那边也没有接到电话?行行,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我们明晚去红河那边聚聚?呵呵,要的要的,好久没见了,我也怪想念张局你的。。。好的,那就定好明晚吧,张局您忙,不打扰您了,明晚见~” 秦岳刚放下了手机,一个电话又打进来了,他随手拿起一接:“喂,我秦岳。阿朗,打打听到了吗?” “岳哥,我们托熟人在蜀都大学那边打探清楚了。许岩和刘洋都是蜀都大学经管系的二年级学生,许岩是蜀川的罗丹县人,家里都是在县里面做生意的,开个家具店,没什么背景;倒是那个胖子刘洋是我们锦城本地人,他爸是在金华区政府上班的,当个普通科员,也没什么后台和背景。” “金华区政府?在政府的哪个部门?” “好像是。。。金华区政府的党史办。” “哦,我知道了。你继续打探,不要惊动他们。” 秦岳挂了电话,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他知道,党史办是区党委的部门,不是区政府的。但考虑到自己手下的知识水平,要他们区分政府和党委委实也太难了——不要他们,就算自己,年轻时在机关那边上了半年班,还是经常搞不清楚政府跟党委的区别。 看着手上的香烟,秦岳心情很好:虽然稍微麻烦了些,但事情总算有个眉目了。自己可以确认了,两个前来卖金子的大学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后台和背景——无论是侧面打探来的消息,还是今在派出所里经历都可以证明这一点。事情是明摆着的,倘若对方家里真有什么关系,儿子被派出所弄进去关了一,还要索赔几万块,那家里还不赶紧找门路找关系跟派出所打招呼去? 但今整整一,派出所和分局都没接到有人打招呼,这明什么?这明对方家里没这个门路,也没这个关系。对一个没门路没背景的对象,接下来,无论自己要干什么,都可以放心下手了。 秦岳深知这点:无论势力多大的**,一旦失去了头上庇护的保护伞,那离覆没也就不远了。这些年来,他亲眼看到了无数叱咤风云的江湖老大最终纷纷陨落的,那原因看似五花八门,但秦岳早就总结出他们覆灭的根本原因了:其实都是因为失去了头顶的保护伞。 但“保护伞”也并非万能的,若是招惹了那些惹不起的对象,那自己的靠山也未必能靠得住。所以,这些年来,秦岳做事一向很谨慎,出手之前,他总要反复盘查对方的底细,摸清对方的底牌,然后才出手。这样谋定而后动的慎重风格让秦岳错失了不少发展壮大的机会,但他却并不后悔——当年那些风头劲爆的大佬们,现在不是横尸街头就是吃了专政子弹了。自己发展得是慢了些,但这样不露山不显水的十几年慢慢发展下来,却也成了新江区有数的地下势力了,而且并不招人注意,根基也牢靠得多。 “欲速则不达,磨刀不误砍柴工,心行得万年船。”现在,既然对方底细已经摸清了,秦岳就开始琢磨着下手的办法了。 那个胖子刘洋,他爹毕竟是在政府上班的,虽然党史办是个又冷又闲的清水衙门,但毕竟也是官身,在区党委上班,搞不好就能跟哪位领导上话的,不定就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好在这次自己要针对的也不是他,倒也不必太担心。 秦岳真正盯上的人是许岩——金子是许岩拿出来的,也是他做主卖的,他收的钱,所以,很明显,在俩人中,许岩才是金元宝的真正所有人。而且,许岩最后问的那句,已经暗示了,他手上还有更多的金元宝,这才是让秦岳下定决心动手的原因。 一个穷大学生,莫名其妙的突然有了一个金元宝,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诡异。按照秦岳的猜测,最合理的可能该是许岩这家伙走了狗屎运,不知在哪里发现了一处明朝留下的宝库,找到了一堆金元宝——除此以外,秦岳实在无法解释这些刻有“大明户部”字样金元宝的来历了。虽然这些元宝看上去很新,不像古物,但这并非不可能,秦岳猜测,这个宝库可能是密封做得比较好,与空气不接触,所以才能保持金子的成色。 “或者是哪处古墓?或是哪里隐蔽的地窖?既然是从明朝就保存下来的宝库,里面的宝贝肯定不止金子,应该还有些别的东西。既然金子的成色都能保持得这么完美,那其他东西应该也是完好的——那两个子不识货,只拿了金元宝出来卖,其实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要知道,明朝的古董里,比金元宝值钱的东西要多的是啊!哪怕是几个杯子碟子,拿出去都是值钱的古董了啊。” 想到那沉埋地下不为人知的古代宝库,秦岳心痒难忍。想到那些价值连城的瓷器、古版书籍、字画等古董有可能因为许岩保管不善而被糟蹋了,他就感觉心如刀割,简直被糟蹋的是自家的东西一般。 现在最关键的事,是要尽快找到那处被藏起来的宝库。可以想象,那个叫许岩的大学生是决计不会轻松交出这个秘密的。而既然查清楚对方并没有什么背景了,那秦老大做事就无所顾忌了——他虽然谨慎,却绝非心慈手软。为了达到目的,他是不怕双手染血的。 ~~~~~~~~~~~~~~~~~~~~~~~~~ 许岩和刘洋回到了家,听到二人进来的响声,朱佑香到门口来迎接二人。 “许公子,您回来了——哦,还有这位——呃——这位胖先生,您也来了。” 许岩挥挥手,声“我回来了”,然后他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跃,摊开手脚躺了下来。胖子刘洋则更干脆,他抢不到沙发,干脆就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了,嚷道:“累死我了!” 看到俩人憔悴又疲惫的样子,朱佑香很是诧异:“许公子,刘公子,二位这是怎么了?” 着,她端出了两杯水,递给两人一人一杯。许岩也是渴了,接过水,一饮而尽,然后才发现异样:一股清凉的甘甜从喉中流淌而下,仿佛将他整个身体都洗了一遍,把他满身的疲倦和劳累都洗去了,他感觉精神一振,浑身重新又充满了活力。 许岩诧异地拿着杯子,把杯子看了又看:“轩芸啊,这是哪来的水?很甘甜清爽的感觉,喝了感觉很不错喔!喝了以后,我的脑子清晰了很多,好像也不那么累了!” 胖子也喝光了杯中的水,他也是精神一振,连连点头附和:“没错,岩子,这水不是甜,但喝起来真的好舒服,比可乐还爽!这感觉真是舒服,我好像一点都不累了,腿都不酸疼了,让我出去再跑个三千米也没啥问题!” 他狐疑地看着女孩子,又望望许岩:“岩子,你女朋友该不会是给咱们喝了兴奋剂吧?” “胖子,别瞎——轩芸,这是什么水啊?” 朱佑香彬彬有礼地:“公子,请恕吾擅作主张了——看着你和这位胖先生甚是疲惫,吾在你们的饮水中加了一枚行军丹。” 许岩望着刘洋,刘洋也在望着许岩:“胖子,什么时候出行军丹这种新产品了?可口可乐还是安利公司出的?” “没听过。。。不过这名字倒有点耳熟,怎么听着跟安利的产品差不多?美女啊,这玩意是从哪买的?好像很好喝的样子,改胖爷我也去买上几瓶放家里。” “行军丹的来源,相传是来自三国时的诸葛武侯,也有一个法是来自辅圣十二贤者中的云贤者,在东北荒大战中为京营兵马特制的辅战良药,但真正来历现在已是无可考究了。原先,行军丹本来一直是军中的必备良药,为将士们祛除疲惫、复力续战而用,因为此药携带简单,功效明显,现在已渐渐流入民间,旅行出游的旅者往往必备此药。不过刘公子你想买的话,”朱佑香歉意地笑笑:“只怕贵地暂时还是买不到的。” 刘洋捂着额头,嚷道:“又来了!岩子,你奇不奇怪,明明美女的每个字咱都能听得懂,但为什么连在一起之后,咱就听不明白了!” 许岩摊摊手,示意自己也是听不懂——不过朱佑香的意思他大概还是明白了,是这个行军丹是她带来的,现在外面买不到的。 这时候,许岩才记起自己急忙回来的原因,他把饭盒放上了桌子:“不好意思,今在外面碰到些事情耽搁了,中午给你打东西回来吃的,结果拖到了现在。你饿坏了吧?” 朱佑香笑道:“公子不必担心,吾也是惯于出门在外的人了,平常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往常错过了宿头的话,露宿荒野也是常有的事。一两顿饭吃不吃的,倒也不打紧的——不过,还是有劳公子记挂费心了。” 第十四节 嘴上着不饿,朱佑香却是已是坐到桌边,打开了饭盒——许岩和刘洋对视一眼,都在偷笑:女生就是脸皮薄,朱佑香口口声声少一两顿不打紧,但看她动作这么急,肯定也是饿了。 朱佑香吃饭的时候,许岩也没闲着,他在考虑着一个问题:今卖黄金得了四万多块钱,这件事,要不要跟朱佑香呢? 按道理,那个金元宝已是朱佑香送给许岩的了,已经是属于许岩的财产了,许岩如何处置,已和朱佑香无关了,但许岩还是觉得颇为不安。 许岩出生在一个康家庭中,父母虽不富裕,但都正直而厚道。从在父母的熏陶下长大,受到的家庭教育让许岩同样也具备了一些在这个时代少有的品格:善良、正直、不贪婪。做事但求无愧于心,这也是许岩一直以来的座右铭。 虽然朱佑香送给他了,但许岩总觉得,这只是因为对方不清楚那金元宝的真正价值罢了。送给朋友一个工艺品是件事,但送给别人几万块,这就不是一件事了。平白无故地受了对方四五万块钱的重礼,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把话明白了。 看着朱佑香吃饱了,正在收拾饭碗的时候,许岩叫住了她:“轩芸,能过来一下吗?” “怎么了?”着,朱佑香还是学着许岩的样子,把几个饭盒都用塑料袋包扎好了装到垃圾桶里了,才走过来。她坐在许岩身边的沙发上,美眸凝视着许岩:“公子可是有什么话要吗?” 许岩从身后拿出了那个装着钱的塑料袋,放到了茶几上,他打开了袋口,露出里面几扎红彤彤的钞票。 “轩芸,今,我把你的那个金元宝兑了钱,一共兑换了四万六千多,钱都在这儿了。这个钱,你赶紧收起来吧,明找个银行存起来。” 朱佑香微微蹙起了秀眉,她望望茶几上的钱,又望望许岩,她很疑惑地问:“公子的话,吾有些听不明白了。那个金元宝,吾已经赠给公子了,自那起便是属公子所有了。公子要保留也好,要出手也好,都是随公子心意的,与吾无关了。为何公子将出售所得之钱款给吾呢?倘若吾没弄错的话,这该是公子您自己的财物吧?” “轩芸,四万多块这么多钱,这不是一个数来着。你当初送给我的时候,应该不知道这个金元宝值这么多钱,但现在既然知道了,我就不能占你这么大的便宜了。。。” 听许岩这么,朱佑香笑了——她笑的时候很可爱,巧的鼻子微微抽动着,眼睛很好看地眯了起来,脸颊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朱佑香的表情很可爱,但她的话可是一点不温柔:“公子,轩芸虽为女流之辈,却也知古人一诺千金之理。不要区区一个元宝,区区四万元,便是价值更增十倍之物,吾一言既出,岂有收回之理? 吾知公子乃是正直君子,但公子如此,却又将轩芸视为何人了?莫非在公子眼中,吾就是那种见利改口、食言自肥之辈吗?人无信不立,如此一来,吾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上呢?” 谁都没想到,朱佑香这位女孩子漂亮又温和,但她一旦认真起来,词锋竟是如此犀利,许岩顿时无法招架,他支吾道:“哪有这么严重,你得太过了。。。” 刘洋一直在旁边看着二人对答,这时他插口:“是啊,岩子啊,我觉得,美女得很有道理,既然她送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东西了,你再把东西退还给人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合礼数,莫非你不把朱姐当朋友了吗?” 朱佑香看了刘洋一眼,微笑道:“这位。。。胖先生得甚有道理,许公子,此事我们就莫要再提了,好不好?” “啊,轩芸妹子,我叫刘洋,今年二十一岁,蜀都大学商经系二年级生。。。” 朱佑香彬彬有礼:“胖先生,你好,吾是朱佑香。” 许岩转过头,不忍看刘洋那被深受打击的沮丧表情。但是,我们胖爷的生命力顽强堪比强,他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他马上又找到了跟女生搭讪的第二个办法:“我轩芸妹子啊,你可知道,今我们碰到了什么事?其实,我们早就打算回来带东西给你吃的,可偏偏有些事耽搁了我们,害得轩芸妹子你饿了肚子。” 果然,这件事勾起了朱佑香的好奇心,她望向许岩:“公子,今到底出了何事耽搁呢?” 许岩犹豫了下,还是了出来:“轩芸你不要听胖子胡吹,其实没什么大事。我们碰到了碰瓷,一些地痞找我们麻烦。。。” 许岩简单地把今的经过了一下:“然后,这帮人勒索我们要八万块钱,为这个还动起手来了,胖子还吃了点亏,被打了几巴掌。。。” 刘洋怒道:“胡!明明是我胖爷有好生之德,不欲与这帮可怜的家伙一般计较,否则我胖爷施展开拳脚,他们哪里顶受得住!” 听许岩和刘洋你一句我一句地了事情经过,朱佑香并不觉惊讶,她走南闯北多年,更离谱的事都见过。她淡淡:“官府大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下的官府都是一般黑,那些地痞敢在光化日之下下行这种龌蹉事,肯定是在官府里有所倚仗的。那些做公的,往往都是跟他们坐地分赃的。” 她惋惜地叹了一声:“倘若这事发生在陕道,这件事吾能为许公子你做主了,吾送一张片子过去,想来地方官府也不敢偏颇,一顿棒子便把那几个地痞开销了。但在本地,吾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事情不大,来去不过几十贯铜钱的事,以朱佑香的身份,也不把这些琐事放在眼里。许岩去泡了茶,三人团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起来。 许岩和胖子都对朱佑香的来历颇感兴趣,但出于礼貌,他们也不好直截问朱佑香,只能旁敲侧击地打探起来。 但今晚的朱佑香已不是昨晚的朱佑香了——既然已知道这里是未经王化的蛮荒地域,对面的人也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帝国子民,朱佑香自然不可能再像昨晚那样言谈无忌了。她话开始变得心而谨慎,回答问题也含糊其词起来,有些不好答的问题她就干脆胡扯一通了。 两边都是各怀心思,今晚的谈话气氛就显得十分诡异了。 “轩芸啊,你你是从陕西道来的吗?这陕西道,在哪里啊?是陕西省吧? 朱佑香哼哼哈哈:“大概是吧,吾也不甚清楚。” “轩芸啊,你是如何到我们蜀都锦城来的呢?是坐飞机,火车还是长途班车呢?” 对方的话里出现了太多不明意义的词汇,朱佑香陡然警惕起来——这是怀疑我了吗?这是查我底细了吗?她含糊道:“我也不记得了,好像都有吧。” “都有?你把飞机、火车和长途大巴都坐了?” “嗯嗯,都坐了。” “那,你家里人在哪呢?你一个人出来,就没个家人朋友陪着你吗?” “吾一个人出来的,并无家人陪伴。。。” “那怎么联络你家人呢?” “吾忘记了。。。” “到蜀都来干什么呢?” “吾是来游历的,随便走走,游玩山河。” “这些,你是住在哪的呢?” “吾住在客栈——呃,不对,吾不记得了。” “你的金元宝,是从哪来的呢?” “是我家给的。” “你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子啊?” “吾忘了。” 问得越多,许岩和刘洋就越是惊奇,但最后,先抵受不住的人却是朱佑香:虽然是胡八道,但这样一味地装疯卖傻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尤其是对一个蛮有自尊心、不善谎的女孩子来。她借口累了,躲回了客房中了。 许岩和刘洋惊讶得面面相觑。 许岩轻声问:“真是这么狗血的剧情?莫非是失忆症?” 刘洋托着自己的胖下巴,绉有介事地沉吟着:“以我胖爷二十年经历的权威判定,这位美女不但是失忆症,还是很严重的失忆症。她不但连自己的家乡和亲人都忘了,连如何来我们锦城都忘记了,甚至连什么是真正的帅哥都忘记了——”很显然,胖子还为方才朱佑香的拒绝而耿耿于怀呢。 许岩默然。虽然是他自己先提出了失忆症的法,但他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个法:就算是朱佑香失忆了吧,但在这个女孩子身上有太多不可解释的地方了,比如她的金元宝,她的举止谈吐,她的衣着和服饰。 许岩低声问:“胖子,你有没有听过,这世上是否真有一个大明帝国呢?” 刘洋诧异地望着他:“岩子,你该不会真相信那妹子的傻话了吧?你的历史课学的东西,该不会都还给老师了吧?明朝几百年前就给清朝给灭了,这是常识来吧。” 许岩涨红了脸:“我当然知道这个,可这妹子身上的怪事,你怎么解释呢?” “这个。。。她失忆了!” “屁话!我亲眼看到了,这妹子身上还有几十个金元宝,每个都跟我们刚卖掉的那个一般大!这怕不要百来万?失忆能失忆来这么多钱?” 刘洋煞有介事地:“岩子啊,人家有钱人的生活,你不懂啊!人家家里有钱,为了玩个乐子,花上几百万来铸一些金元宝,那还不是跟闹着玩似的? 要我胖爷看啊,这妹子家里肯定很有钱,她又爱古装古风啥的,穿上汉服啊揣上一些金元宝腰间挂把剑啥的,那是splay古代行走江湖的女侠! 可她不知出了啥问题,可能是splay得久了,把她自个都给play得傻了,以为自个真的是古代的侠女了,于是就满口大明啊官府啊啥的了。这种事,见得多就不稀奇了,我表哥的老婆就在市南山二院上班,那里专收精神病的。你要去那看看,更稀奇的人都有,男的都以为自个就是古代皇帝、将军啥的,女的都以为自个就是西施啊貂蝉啥的绝代佳人,魅力无比能把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的——这种事多了去! 这位轩芸妹子自己是大明朝来的,我们见得少,以为是很稀奇。但放到南山院去,她这种症状算是很常见的,拿我表嫂的话来就是‘轻度妄想加失忆’症,一点不稀奇。” 听胖子得言之凿凿,有理有据,还有精神病院大夫的权威意见,许岩心中的疑惑顿时被打消了,他不得不赞同了刘洋的判断:朱佑香肯定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女孩子。 确定了朱佑香的身份,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对待她了。对这个问题,两个宅男大学生并没有什么主意,两人低声商议着: “朱佑香这样出来,估计也没跟家人联系,她家里人还不担心死了?” “我们留意下最近的报纸和电视,看看有没有寻找走失人员的消息。轩芸妹子家里很有钱,这样丢了个人,又这么年青漂亮,他们肯定很着急的。” “要不我们报警吧?”许岩突发奇想:“听公安那边有个人口信息库的,我们把轩芸送到派出所去,让他们帮忙查她的户籍和家人!” “岩子,轩芸妹子连自己家都忘了,连身份证都没有,怎么查呢?” 刘洋:“万一,警察因为轩芸妹子身份不明什么的,把她抓起来关到哪里去,那我们岂不是害了她吗?这位妹子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但她既又不发癫又不发狂,为人又很够意思,不给你添什么麻烦,现在大家过得好好的,何必招惹警察呢? 就让她继续住你家呗,反正轩芸妹子已经提前给你交伙食费了——这么多钱,足够她吃住上一年都还有剩余的——” 着,胖子露出了淫笑:“你要是不愿意留她,那就让她到我那边住呗!” “去,就知道胖子你不怀好意了!” 第十五节 对俩个没多少社会见识和主见的大号宅男来,能分析得这么条理清晰已经很不容易了。二人不知道的是,他们自以为私密的低声商议,却已经完全被在客房里间的朱佑香听得清清楚楚——作为一个已达到筑基初级的剑修,只要朱佑香有心,方圆二十米内的响动都逃不过她的感应。 听得二人商议的结果是继续收留朱佑香在家中留宿,朱佑香会心地微微一笑——听到这消息,她还是很高兴的。这意味着,自己可以不必另寻住处了。 朱佑香发现:此地虽然是蛮荒之地,但本地官府的管束比起大明官府来并不弱,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起码在大明朝那边,她就没碰过这么严格的住宿管理,随便哪家客栈都不敢收容没有身份证明的客人,在这里,没有身份证明的外来人寸步难行,自己能碰上许岩这位心底善良又好话的宅男实在是走大运了。 虽然一一夜没休憩了,但对于筑基期的修士来,这点疲困完全不在话下。朱佑香一边闲听两个宅男聊,一边考虑着自己下一步的动作,但许岩和刘洋也没聊多久,过了一阵,刘洋便告辞而去了,许岩在客厅看了一会电视,也回自己的卧室上网去了。 朱佑香收回了注意力,凝神考虑:“当前,吾的当务之急是先得在本地立足,扎稳脚跟,然后才能徐徐寻找归家之路。这位许公子虽然略微优柔寡断,但他心性良善,有他相助,吾在本地的生活当是无忧的。但凡事尽然托付于人,全无自立之力,这也不合吾家祖训,所以,无论如何,吾需得有自保自立之力。 首先便是理财:钱可驱神,亦可役鬼。无论吾欲何为,钱之一物,必不可少。第一步,吾先得把所携金元宝换成本地的钱钞。这位许公子是位可以信任的实诚君子,兑换之事,吾可以拜托他料理。 有了钱,接下来的事,吾就该给自己在本地寻得一个合法的身份证明了——嗯,便是许公子所的那身份证了。看来本地官府约束很严,自己作为一个毫无来历的外来人,要办下此事,该是难度不。但料想官府中,总有那些见利忘义的疍吏,自己只要舍得出钱,总该能找到一些敢于冒险的大胆之辈。 办下户籍以后,吾便自如了,无论是外出住宿登记,还是购房自住,都可畅通无阻了,接下来,吾便该观赏本地的风土人情,探听各国机要,顺带着寻找回归大明的办法。。。” 朱佑香一边整理着身边的物品,一边思索着计划,忽然,她的耳中传来一丝异样的声响。她开始并没留意,但那悉悉索索的异样声响越来响,她凝神倾听了下,那响声却是外面客厅大门那边传来的。 ~~~~~~~~~~~~~~~~~~~~~~~~~~~~ 深夜十二点多,许岩正在房间里上网,他也听到了外面客厅传来的异样响动。开始时候,许岩也没在意,以为是老鼠在翻东西——这样的出租户居多的区,清洁情况不是很好,老鼠并不少见。但过了一阵,那悉悉索索的响动不但没有停止,还越加响亮起来了,许岩顿时火了:“这些死老鼠,真是无法无了,非收拾你们不行!” 许岩从床边抄了一把扫把,去到了客厅。他打开了客厅的亮灯,扫眼一看,四处亮堂堂一片,哪有什么老鼠?可是,那悉悉索索的响声却是依然不停地传来,许岩在客厅里四处转了一圈,最后却惊讶地发现,那响动是从门口那边传来的——自己的门锁上的把手,正一点点地转动着。 倘若是个有经验的人,这时候第一时间就会反应过来,这是外面有人在开自己的房门,而且是在用**之类的工具开的。如果警觉的,他该意识到危险,要不赶紧上去堵住门,要不赶紧喊人救命。 但可惜,我们的宅男许岩并不具备这种危机意识。在这关键的几秒钟里,他唯一做的事就是目瞪口呆地望着门把在慢慢转动,直至“咳嗒”一声脆响,房门被人推开了,有个男人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口,恰好与拿着扫把站在厅中间的许岩对了正着。 两人面面相觑,都是惊呆了——他们隔得这么近,客厅又是灯光明亮,许岩甚至能把对方脸上每一条皱褶都看得清清楚楚:面前的是个完全陌生的、不认识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佐丹奴恤,干瘦而精悍,目露凶光。 震惊之下,许岩脱口问出:“你找谁?是不是走错门了?” 刚用**偷偷开了门马上就看到屋主拿着扫把站在门口候着,那个汉子也吃了一惊。但他的反应明显比许岩快得多了,不做声地快步上前,向许岩逼了过来。 许岩急忙举起了扫把,将那汉子挡住了,他嚷道:“你是谁,来找谁的?”——直到这时候,许岩还没意识到这个半夜里撬门进来的人意图不善,可见我们许公子反应之慢也算奇葩至极了。 时慢那时快,就那一两秒的功夫,跟在那个高瘦的汉子之后,门口已涌进了四个歹徒,最后一个进来的歹徒还顺手把房门关上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那是毫无悬念的——五个成年壮汉对上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子,那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许岩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手中的扫把已被人夺下了,有人用胳膊夹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拌,许岩立即就站立不稳了,然后迅速被七八条有力的胳膊掀翻在地。 接着,有人在背后反剪了他的胳膊,死死地压住了他,有人抓住了他的腿,让他无法动弹,起码两三个壮汉压在许岩背后,压得他气都喘不过来,连那肋骨都被压得咯咯疼痛。 措手不及之下,许岩正待呼疼喊救命,忽然脸上微微生痛,有把很冰冷的锋利东西贴在他脸颊上,背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子,敢乱叫的,马上戳瞎你的眼睛去!”着,那把锋利的东西在许岩脸上慢慢地划动着,感受着那冰冷的锋利,许岩立即不敢做声了——那个声音话不紧不慢,蕴含着强大的威势,使人毫不怀疑他是能到做到的。 如果对方威胁“杀了你”,许岩不定还会冒险反抗一下,因为对于一个才仅仅二十岁、活力十足的大学生来,死亡这个词实在离得太远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但对方的是“戳瞎眼睛”,尤其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就贴在脸边的时候,这个威胁就实在太有服效力了,许岩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低声问:“你们。。。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有人在背后用力压了一下许岩的后脑:“,挖出来的那些古董,都藏在哪里了?” 这一下推得够狠的,许岩的脸被狠狠地砸到了地板上,险些把牙齿都给磕掉了。他一头雾水,闷头闷脑地答道:“什么古董?” “这子装傻,雷哥,给他点苦头尝尝——割掉他一根手指吧?” 许岩听到有人这样,他顿时吓坏了,拼命地挣扎着,但几个壮汉按住他,哪里挣得动?好在这时候,那个威胁要戳瞎许岩的低沉嗓子又话了:“先不要动他,把他带回去再。” 在这帮歹徒中,这个低沉嗓子显然是领头的,他一话,其他人都是无异议。有人把许岩的头扳了过来,往他嘴里塞了一团布,然后用强力胶纸把他的嘴给封上了。有人又在身后用绳子绑了许岩的手,这几个人很老练,配合默契,动作很快,从许岩被打倒到他被捆结实,总共也不过两分钟时间。 那低沉嗓子的雷哥吩咐众人:“找件衣服给他披上,盖住脑袋,莫要下楼时候让人撞见了。万一有人撞见,花猫你来应付,就是条子抓逃犯,谢谢配合——这本警官证你拿着,到时候见人拿出来晃一下就行了。花猫,你们三个先带他下去上车,车子发动了等着我们,肥料你留下跟我搜一下这屋子,看看有什么古怪的,看看是不是老大要的货。” 歹徒们应了一声,他们把许岩从地上拉起来,但许岩已经知道这帮人想要把自己带走,哪里肯起来?他拼命地挣扎,在地上拼命地翻滚着,发出“呜呜呜呜”的怪声,那三个歹徒一时竟是没办法把他拖起来。 这样拖延了一阵,那个带头的雷哥火了,他走过来蹲下,一把扯住许岩的头发把他整个脑袋都提起来,把他拖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瞪着他——看到对方那双凶残的、充满暴戾的眼睛,许岩实在恐惧,他根本不敢对视,转过头去,躲避开对方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 突然,腿上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尖锐刺痛,许岩惨叫一声,疼得全身都在剧烈地抽搐,腿疼得直蹬,那阵巨疼太可怕了,他睁眼一看,却看到面前的凶悍男子已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戳了一匕首,那匕首都戳进去一半了,鲜血狂飙,一转眼就湿透了裤子,许岩痛得浑身抽搐,冷汗直冒。 第十六节 那个雷哥又扯住了许岩的头发,把他脑袋抓了过来。他逼近来,面对面地对许岩低吼道,那口水都喷到许岩的脸上了:“听着,子,不要给我们找麻烦!我们老大找你想问点事,你乖乖地去,我们就好好地送你回来!你要是给我们找麻烦——” 雷哥狰狞地笑着,他握住匕首的手稍微用力,剧痛再次闪电般撕裂了许岩的神经,他又是一阵死去活来的挣扎,口中发出呜呜的惨叫,那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眩晕了过去,他听到那个雷哥的声音:“——那我们也有办法整治你!听到了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虽然剧痛,但许岩还没失去神智,他连忙摇头,感觉裤筒里湿漉漉的,已被流出来的鲜血浸得透了。 雷哥拔出了匕首,站起身,他厌恶地看着淌流了一地的鲜血,吩咐手下:“找件衣服来,帮这废物包扎一下腿。”——他倒不是发善心关心许岩的伤,他只是担心,许岩这样淌血出去的话,血迹会在楼梯那里留下痕迹,到时会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报警,给警察也留下线索。 几个歹徒应了一声,那个肥猫转身便向里间走去要找包扎的衣裳,但他还没走到门边呢,门却已自己打开了,一个古装长袍的少女已经出现在门口。 朱佑香出来了。 一瞬间,空气几乎凝结了,几个歹徒都没料到,许岩的房里还有其他人存在,突然看到一个美女从里间出来,他们都是惊呆了。 “尔等何人?为何夜闯民宅?” 看着眼前的众人,少女一手按剑,平静地质问道,声音清冷如冰凛。 谁都没想到,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竟是被捆了倚靠在墙上的许岩,他忍着剧痛,拼命地发出呜呜的叫声,不住地向大门那边摆头,示意朱佑香赶紧冲出大门逃跑。 朱佑香目光一转,扫过众人,看到许岩被绑着躺在地上,腿上流了一大滩的血,脸色惨白。看到许岩受了伤,她的脸色转冷,凛然道:“大胆!你们夜闯民宅,伤害无辜,就不怕王法了吗?” 这时候,几名歹徒终于也反应过来了。 “不是点子一个人住吗?怎么还有个女的在这里?女的最麻烦了!” 雷哥心中暗骂,但他也知道,情报出了偏差,这种事也是常有的,好在眼前这妞脑子好像有点进水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喊“救命”或者尖叫啥的,而是文绉绉地跟自己“王法”——哈哈,王法!在笑话吗? “这位姐,你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花猫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他主动话,态度十分和气。几个歹徒配合十分默契,趁着花猫吸引女孩子注意的功夫,雷哥狰狞地冷笑一声,不出声地从旁边欺身上前,向少女冲了上去——很明显,他就是要象刚才制服许岩一样,在这个女孩子尖叫喊救命之前捂住她的嘴,将她也制服。 许岩躺在地上,剧烈的剧痛依然一**的传来,抽搐着他的神经。但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关注腿上的伤了,他更注意的是朱佑香那边。看到那个凶悍的雷哥向窈窕纤细的朱佑香冲过去,眼看着这个优雅而美丽的女孩子就要被暴力殴打、侮辱,许岩不忍再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无比地痛恨自己的懦弱,自己的无能,他无比地渴望着力量——哪怕折寿十年都行,只要能换来力量就行。 自己为什么不好好锻炼体魄,增强力量,做一个能保护自己女孩子的强者呢? “啊!” 一声惨叫传来,许岩睁开了眼,从他的角度望去,却见那雷哥像是被什么东西迎面猛烈地击中了,整个人跄踉跄踉地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沙发那里。然后,他站立不稳,倒在沙发的靠背上,手脚还抽搐了两下,然后,他的手脚就软下来,象件衣服般毫无生气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几个歹徒大惊,纷纷抢上去看,“雷哥”、“老大”地喊了一通,喊了一阵不见那雷哥醒来,反而是脸色越加发白,鼻息全无。歹徒中有懂行的,急忙摸雷哥的脉搏,却发现连脉搏都停了,一摸手脚,已是慢慢发凉了。 “雷哥。。。他死了?” 四个歹徒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方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他们的视线也被雷哥的身体挡住了,看不清发什么事,即使眼睛最好的人,也不过好像看到那女孩子抬了抬手——然后,雷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 几个歹徒心中发寒:干黑帮的,他们不是没打过架,不是没看过杀人和死人,但眼前的这一幕,这到底算怎么回事?——没有虚张声势的呐喊、汗流浃背的厮打、没有挥舞的砍刀、血淋淋的伤口和声嘶力竭的惨叫,连血都没见到一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就这样被人杀死了? “心了,这妞扎手!” 歹徒们打着眼色,隐隐地围成一个圈,向朱佑香慢慢包围着逼了过去,那绰号“花猫”的矮胖子歹徒喝道:“臭娘们,你对我们雷哥干了什么?” 朱佑香神色淡淡的,并不看眼前的几个歹徒,而是径直向前走来,像是眼前的几个歹徒是不存在的一般。 挡在她面前去路的恰是一个干瘦的高个子青年,手上拿着一把又长又尖的“牛百叶”匕首。看到朱佑香走近,他二话不,抬手便向朱佑香脸上戳了过去,动作又快又狠,起手毫无征兆,十分刁钻。 朱佑香微微蹙眉,叱道:“刁民,大胆!” 她抬手一个巴掌,简简单单地挥手打了过去,动作也不见得很快,但却是后发先至,“啪”的一声响,狠狠地抽了那瘦高个一个耳光。 那瘦高个被这巴掌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打得原地转了一圈,牙齿都给打飞出来了,那把匕首也不知撒手丢哪去了。他好不容易站定脚步,定睛一看,却看到那少女却已无声无息地从他身边走过了。 朱佑香径直穿过了歹徒们的包围,走到许岩身边,帮许岩揭开了嘴上的封口胶。她一边帮着许岩解着身后绑手的绳子,一边问道:“许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帮人深夜闯入宅子,打伤了你?” “呜呜。。。呜嗯——”嘴巴刚得解脱,许岩立即喊道:“轩芸,你快跑,这帮人是抢劫犯来着,他们不是好人——啊,心!” 许岩话未完,朱佑香向肩后一拍,轻描淡写地打落了一把刺来的匕首。她若有所思:“这帮人是歹徒吗?他们不是官府的人?许公子,你能确定吗?” 看到那把刺向朱佑香后脑的匕首只差分毫间被朱佑香打飞了,许岩松了口气,他飞快地:“他们肯定不是警察!他们是撬门进来的,没亮公安证件,还有,他们胡乱伤人,警察不可能这样做的。。。” “公子不必再了,既然您确定他们不是公门中人,那吾就放心了。公子您身上有伤,不要劳动,以免伤势加重了——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来着。” 罢,朱佑香站直了身子,转过身来。歹徒吓了一跳,纷纷退后,全神戒备。 刚才,趁着朱佑香帮许岩解绳的机会,绰号花猫的歹徒趁机想偷袭她,从背后刺她脑袋,但却被她轻描淡写地打飞了武器。 花猫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对方就那么简简单单地一挥手,就把自己的刀子给打飞了!这怎么可能?对方根本没回头啊,她是反手随手打出的巴掌,而自己正面蓄力已久的猛刺,竟抵不过对方反手打来的一巴掌? 自己可是练散打的,每健身锻炼,也算是帮中有名气的好手了,但在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孩子面前,却根本没半点抵挡之力——那,对方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怎可能有这么恐怖的力量?眼前的这个古装女子,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想到“女鬼”这两个字,花猫便从心底陡然冒起一股寒意:眼前的女孩,貌美得浑然不像真人,她穿着一身古代的衣服,满口古代的语言,力大无穷,她吹口气便能取人性命,雷老大死得那么诡异,浑身上下不见一滴血,倒像是被索了魂似的。。。。。。 无论怎么看,这女子都符合传中的女鬼特征啊! 想到这里,花猫打了个寒颤,牙齿“咯咯”作响,他在心中大骂:你妹啊!秦老大明明查清楚了,许岩只是个穷酸大学生,没有什么后台和背景,可谁能想到,这个穷大学生居然有个女鬼在保护他——这也太坑爹了吧,谁还能去阴间查关系啊? 他偷眼瞄了一眼朱佑香的脚下,好像也见到有一道淡淡的影子——好吧,这就是,这是个道行很深的女鬼? 第十七节 花猫也是个心思敏捷的人,这一刻,他立即想得明白了:无论眼前的少女是人还是鬼,自己都千万不要揭穿了她——自己看过的恐怖片,故事往往都是这样的:那些被揭穿真面目的女鬼都会恼羞成怒地露出狰狞的真面目,青面獠牙,血盆大口。。。倒是自己装糊涂的话,不定倒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花猫偷偷瞅了少女一眼,把她的相貌牢牢地记在心底,他强自镇定地道:“既然有高人在此,我们不敢冒犯,自当退避——肥料,麻子,你们背雷哥。我们走吧。” 两个歹徒背起了死去的雷哥,花猫和高佬断后,一行人正要向门口走去,但朱佑香的动作更快,几个歹徒只觉眼前一花,那古装少女一瞬间已出现在门前的过道上,挡住了出门的道路,她蹙着眉打量着众人,疑惑地:“尔等去哪?吾何时同意让尔离开?” 绰号高佬的歹徒破口大骂:“臭三八,莫要嚣张,惹恼了老子,我们轮你大米。。。” “高佬,收声!”花猫打断了自己的同伴,他走上前去,挤出了笑容,躬身拱手:“这位。。。呃姐,我们不知有高人在此,刚刚多有冒犯,得罪了。但我们雷老大已经死了,按江湖规矩,就算他冒犯了您,但他已经死了,这笔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了。我们这就走,也不会再来,大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朱佑香打断他,她的声音很清脆,让人联想起零下温度里的玻璃碰撞声:“吾非江湖中人,尔等的江湖规矩,吾亦不懂。但尔等擅闯许公子住宅,打伤主人,不受惩戒就这样离开,那是不可能的。吾受许公子恩惠,决计不会坐视。” 朱佑香话文绉绉的,但大体意思,几名歹徒还是听懂了。花猫皱着眉头:“这位。。。姐,你打死了我们雷老大,就算报警的话,你一样是杀人,就算是防卫过当也要判上两三年的——好吧,就算您不在意咱们的公安局,可是您的这位朋友。。。许先生,他总该在意吧?我们要去坐牢的话,许先生也好不到哪去,大家两败俱伤,何必呢?” 报官的话,自己也要坐牢? 朱佑香微微蹙眉,她不敢相信地望向许岩那边,只见许岩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脸色惨白,也不做声。 朱佑香却也懒得问了,她:“尔等所,吾不懂。吾只知道,方才尔等二人使白刃刺吾,杀心甚盛。既然尔等敢于吾面前亮刃,下场亦是早已注定。 诸位,应有之惩戒不可避免,尔等亦不应心存侥幸,还是趁早了断吧。” 这段话得太过文绉绉了,歹徒们都有点听不明白了。花猫赔着笑:“姐,你是我们刚刚冒犯了你,要受惩罚吗?是是,这也是应该的,谁叫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这位高人呢?您吩咐下来,无论什么要求,咱们一定照办!” “哦,尔等愿意受罚?” 朱佑香很高兴地:“尔等既然愿意伏诛,吾亦不为己甚了。吾之佩剑乃朱志子所铸之春蝉剑,不宜染凡人之血,尔等四人,这便速速自尽了吧,免得污吾佩剑——尔等伏诛之后,此事就此了结,吾亦不再追究了。” 着劝人自尽的话语,朱佑香的表情和语气却是很欢快,像是给了对方很大的恩惠似的。她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刚才被打落的牛百叶匕首,打量了下,点头道:“此刀造工虽然粗,但也勉强可用了。诸位,尔等这便动手了吧,莫要拖延了。”着,她把牛百叶刀递过去还给花猫:“这位,请你先开始吧。” 笑容僵在花猫脸上,他呆滞地接过了牛百叶匕首,嘴角抽动两下,脸色却是陡然狰狞起来,他低喝道:“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弟兄们,一起上,弄死了她去!” 花猫一声呼喝,几名歹徒纷纷冲上来,有的使匕首,有的拿砍刀,纷纷向朱佑香杀去。而花猫却是退后了一步,从裤袋里摸出了一支手枪来,枪身上闪着蓝靛靛的幽光,显然是真枪来着。 刚才花猫一直不敢用枪,就是怕枪声会惊动周边的居民。但现在,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古怪妹子摆明要大家性命,性命攸关之下,他也顾不了其他了,他摆弄着手枪,一边打开保险,一边骂道:“臭娘们,不管你是人是鬼,老子就不信枪都打不死你!” 看到匪徒掏出了枪,许岩顿时急了,他喊道:“轩芸,危险,快跑,他们有枪。。。” 话音未落,花猫手中的枪“啪”的一声就被猛然打飞了,在空中便被打得四分五裂,那些支离破碎的零件在半空中四散溅落——电闪雷鸣间,许岩甚至都看不清楚朱佑香到底做了些什么动作,只听得“嘿”、“哼”、“嗯”几声,四名歹徒同时发出了闷哼怪声,却是一个接一个地软倒下来,东歪西倒地躺在屋里各处。 朱佑香走过来,温声道:“许公子不必焦虑,这些匪类已被吾清除了。来,许公子,吾扶您起来。公子,你感觉如何,伤口很疼吗?”她搀扶着许岩坐到沙发上。 因为太过震惊,许岩已经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能象木偶一般任朱佑香搀扶。他看着横七竖八地躺在厅中各处的几具人体,过了好一阵,他才问:“这些人,他们怎么了?” 朱佑香一边在饮水机那边倒水,一边随口答道:“许公子您的是这些匪徒吗?请不必担心,他们已经死了——公子,你喜欢喝温的水还是凉的?” 许岩脸颊抽搐了下,他实在无法理解朱佑香的心态:刚刚杀了五个人,寻常人碰到这种事,早已慌得不行了,她还有闲暇关心自己喝水喜欢温的还是凉的? 要在以前,家里死了几个人这么大的事,许岩这个宅男还不给吓得半死?但今晚,或许是因为他受伤失血,大脑已经有点麻木了,反应迟钝;又或许是被朱佑香那轻描淡写的平静态度给感染了,即使几具尸首就摆在身旁,许岩却没半点恐惧的感觉,象梦游一般缺乏真实感。 许岩疲倦地:“喝凉水的吧,不知怎么的,感觉还真是渴了。” “渴是因为公子你受伤失血的缘故了。”朱佑香转身走回来,手上拿着一杯水:“来,公子,喝口水,再把这颗药丸吃了去。” 接过那颗龙眼大的红色药丸,许岩有些疑惑:“这是。。。” “这是吾携来的丹药,对外伤治疗有奇效,公子无须顾虑,放心服用就是了。” 受伤之后,许岩脑子昏昏沉沉,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对朱佑香的话根本毫无抗力——这时候,不要让他吃药了,就是朱佑香让他把那把破碎的手枪吃下去他也会乖乖从命的。 他服下了丹药,再喝了一杯水。来也怪,药丸刚下肚,许岩顿时感一股热流从肚子里涌起,转眼间那股暖流便游遍全身四肢,让他浑身上下像是泡在热水里一般,暖烘烘的。 许岩顿觉精神一震,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大腿上伤口的疼痛也减弱了很多,倒是开始变得发痒起来。他**了一声,伸手想去挠伤口,却被朱佑香抓住了他的手:“不能碰——伤口正在恢复呢。” “哦。。。”许岩咬着牙,强忍着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的发痒。他低声:“这药倒是见效蛮快的。。。比云南白药还要强,这很贵吧?要多少钱呢?” “呵呵,这是军中的疗伤圣药,金创丹,在这里是买不到的。” “军中?哪国的军队?”话刚出口,许岩便自己醒悟过来:“大明官军?” 朱佑香“嗯”了一声,她也没多加解释,只是专注地看着许岩的伤口。她的表情显得轻松了很多:“很好,血已经止住了,已开始结疤了,伤势无大碍了。许公子,你起来走两步试试?” 许岩闻声起身走了两步,果然,除了伤口处有一些微微刺痛外,真的不疼了,许岩大喜,脱口赞道:“这玩意真他妈神了——” 看到朱佑香,他才醒悟,有女孩子在呢,他连忙抱歉,朱佑香笑笑,却是对许岩的粗言恍若不闻:“既然公子的伤势已经大好了,那剩下的收尾之事,就拜托许公子料理了。吾回房去继续休息了,公子晚安~” 朱佑香对着许岩盈盈屈膝道了个福,转身向自己客房走去。 “好的,晚安——啊,轩芸,你等等!” 朱佑香停住了脚步:“公子,还有何事呢?” 许岩站起身,他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体,为难地:“轩芸啊,这些。。。东西,你让我如何料理呢?” “公子请放心,这些歹徒已全数死绝,绝无危险了,所以公子尽可放心料理。” “就是他们全部死光了才麻烦啊!” “啊?哦,公子是担心他们血污会脏了房子吗?请放心就是,方才吾已考虑到此点,是以特意用剑气震断他们心脉和生机,而他们的肌肤和皮肉并无损伤,所以不会有血流出。。。” “啊,这难道就是传中的杀人不见血,够厉害的——啊,我的不是这个啊!” 朱佑香眨着亮汪汪的眼睛:“那公子不知是何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许岩着急得团团转,转了好几圈,他终于憋出一句来了:“我拿这几个家伙,怎么办才好?” 朱佑香诧异地望着他:“这个,吾怎会知道?许公子您自便好了,报官也好,私埋也好,无论您如何料理,吾都不会干涉的。” 许岩的声音几乎在吼了:“这不是你干不干涉的问题,这是,这是——我拿他们没办法啊!”他快哭出声来了:“死了好几个人,我们又不能报警。。。” “报警?哦,是报官府的意思吧?许公子,为何不能报官呢?” 朱佑香诧异不解道:“这几人夜闯民宅,伤害许公子您。按《唐律疏议》:”诸夜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按照《大明律》也是如此规定,许公子杀伤歹人,有功无罪——为何不能报官呢?” 许岩哭笑不得:“轩芸啊,你的是大明律,但我们这边实行的是刑法啊!我们的刑法——呃,我也不是学法的,不是很懂这些,但反正我是常见到新闻,屋主打伤入屋抢劫的盗贼那是要坐牢加赔偿的,在道上扶起被车撞的老太太是要赔钱的,在街上被抢钱的失主撞死劫匪也是要赔钱坐牢的。。。” “那,若按本地官府的规定,碰上此等私闯民宅意图不轨的歹人,吾等该如何应对呢?” 许岩把手一摊:“歹人打死我们,那是一了百了;我们若是打死歹人,那就是防卫过当,要去蹲牢的。除非我们能把歹人生擒制服了,把他交给警察,那才没事。不过这也得心了,若是制服时弄伤了歹人,我们也是要挨赔钱的,不定还是得要坐牢。” 朱佑香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许公子,你莫不是在骗吾吧?如此来,岂不是官府专门保护那些偷鸡摸狗的盗匪之流?吾走南闯北,游历下,也见过包庇纵容盗匪的贪官污吏,但要这样载之明册的煌煌刑律,吾还真是闻所未闻咧!下岂有这么奇特的法律?吾是不信的!” “唉,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啊,不对,现在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是法律的的确确就这么定了!” 许岩喘了口气:“而且,我们干掉的还不止一个歹人,而是一下子杀掉了五个!就算官府认我们是正当防卫吧,肯定也跑不掉一个防卫过当的罪名,何况还要赔钱呢。。。听扶个老太太都要赔上十万八万的,五条人命啊,这下还不赔得脱裤子了?啊,对了,轩芸你还没有身份证吧?要让警察抓到了,你的来历也是件麻烦事。。。啊,怎么办?!” 第十八节 听许岩这么,朱佑香微微沉吟片刻:“公子这么来,此事确实有些麻烦。。。啊,有了!吾想到了一个法子!” 朱佑香盈盈地起身,她随手抓住一个歹徒尸首的腿,将那歹徒拖到了阳台上。 许岩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轩芸,你要干什么?” 阳台上传来朱佑香悠悠的话声:“既然许公子觉得这些手尾难以料理,就让吾处理了吧——” 许岩吓了一跳,他急忙奔出去阳台去,却见朱佑香单手抓住尸首的脚,用力向外一抡,只听“呼”的一声急风声响,那尸体一下飞出了阳台的栏杆,远远地飞上了高空,没入了黑暗的夜幕中。 朱佑香转过身来,微笑地望着许岩:“这样,应该行了吧?” 这一刻,许岩目瞪口呆——拿流行的话来,就是他和他的伙伴们都惊呆了。 “这。。。乱扔废物下楼是不好的,万一砸到人。。。就算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话一出口,许岩都想扇自己的嘴巴:是这种废话的时候吗? “无妨的,吾已经看好了,那边有片宽敞的空地,并无人在。” “空地?” “嗯,停着很多车子的空地。”朱佑香望着漆黑的远方,她很轻松地:“吾已瞄准了,不会砸伤人的,许公子尽管放心。” 完,她又进客厅里了,只剩许岩一个人在望着漆黑的夜空出神——许岩站在原地好一阵,才听到遥遥传来“砰”的一声沉重闷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了,几乎遥不可闻了。 望着朱佑香抛物的方向,许岩呆若木鸡:“停着很多车子的空地。。。那该是马路对面区的停车场吧?” 白日里,许岩也在阳台上眺望过马路对面的丰原区,那里有一个很宽敞的停车场。两个区中间隔着一条双向的六车道马路,离自己的区足有两百多米的距离。这几个歹徒个个身体健实,体重起码有一百五六十斤——能把一百多斤的人体抛出两百多米,朱佑香,这个女孩子窈窕而纤细的身体里到底蕴涵有何等巨大的力量? 一瞬间杀掉四个成年壮汉,连血迹都没留下一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想到这里,许岩简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眼前这个言笑嫣然、明眸洁齿的美丽少女,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或者,她还是不是人? 许岩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朱佑香正在忙活着,她很干脆利索地把几具尸体从阳台那边抛了出去,回房间里洗了手,用拖把把客厅的血迹给清洗干净了,把那些打斗中被撞翻的家具给整理恢复了。 许岩傻乎乎地站在阳台上,看着少女在屋子里风风火火地忙碌着,他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朱佑香先注意到了许岩:“许公子,你伤势初愈,还是不要久站,坐着歇一阵吧。” 她过去搀扶许岩在沙发上坐下,因为心中恐惧,许岩也不敢看她,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 “许公子,今晚受惊了吧?来,我帮你泡壶热茶吧,喝了定定神。” 朱佑香从长袖中掏出了一个密封的罐子,截开来倾倒出一些茶叶来,便未充水,一股清馨的茶香已扑鼻而来。许岩啧啧称奇,心想朱佑香的袖子莫非是哆啦a梦的口袋,什么东西都能从里面掏出来? 煮水壶烧开了,朱佑香熟练地泡着茶,她皎洁白皙的手腕如同蝴蝶一般灵动,上下翻飞着,令人赏心悦目,茶香飘溢,溢满屋子。 “许公子,请用茶吧。” 许岩道声谢,举杯来喝了一口。茶水入口,他立即心中暗赞:从到大,自己也跟着父亲品茶过不少好茶了,其中不乏龙井碧螺春之类的名茶。但有生以来,自己还从未尝过如此浓郁好喝的清茶,那口暖暖的浓茶入口,顺着食道一路流淌入胃中,让许岩舒畅到了每一根脚趾头。这浓茶仿佛有着催眠一般的作用,许岩的心神也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许公子,你看着心事重重,是否有话想呢?” 许岩抬起头,他注视着朱佑香,点头:“我确实有很多话想问的,但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没关系,慢慢来,吾亦有许多问题想问的,我们有很多时间。但是——” 她停顿了一下,正视着许岩:“许公子,你是正人君子,吾欲以君子之道待您。所以,吾不愿对你撒谎,所以,有些吾无法回答的事,吾只能保持缄默了,这个,还希望许公子您也能谅解。” 许岩默然地点头:“吾——呃,我明白。”他回头望了一眼沙发跟门口之间的空地,现在那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但两人都明白,许岩望的是什么——就在几分钟前,那里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 “朱姐,方才那五个歹徒穷凶极恶,你是怎么将他们——呃,打倒的呢?” 朱佑香诧异地望着许岩,像是不明白有人竟然会问出这么浅显的问题,她耐心地:“许公子,方才吾已经告诉你了,吾是以剑气杀死几名歹人的。” “啊,有吗——哦,我记得了,你过的。”许岩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他在脑海里寻找着回忆:“你还,你是用剑气震碎他们的心脉和生机,但不破外皮,所以不会流血。。。” 朱佑香耐心地听着许岩话,她问:“正是如此,公子有何疑问呢?” 有何疑问?许岩心下苦笑——自己的疑问实在太多了,乱成了一团麻,都不知道从何问起了。想了一阵,他问道:“轩芸,你的。。。武艺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吾的修艺渊源甚杂,自父王——呃,家父便传授给我族中功法,让吾打下修炼的根基;后来吾又随着府中的供奉学习剑意与剑术,直到十二岁时候,家中将我送入白鹿学院学艺,在那里,吾遇到了灵剑宗的夏孤独真人。 真人对吾十分关爱,指点吾修炼,直至助吾筑基。只是因为吾的出身特殊,真人他不肯让吾列名门墙,但在吾心中,却是把他当成恩师看待,以师礼敬之,灵剑宗门中的师兄弟们亦是把吾当做师妹看待的——这些,都是吾的师学与渊源了。” 朱佑香啰啰嗦嗦了一通,许岩听得一头雾水,没一句能听懂的。他深呼吸一口气,终于问到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了:“轩芸,你到底从何而来?” 像是对许岩问起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朱佑香平静地:“许公子,吾想,这个问题吾已经对你回答过了吧?” “但是,这怎么可能?”许岩激动起来:“你你是从大明朝过来的,那你不就是穿越者了吗?你是怎样从明朝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 听到许岩的这个问题,朱佑香微微抿嘴,垂下了眼帘。然后,她笑着摇摇头,歉意地:“公子,关于此事,吾实在无法回答,十分抱歉。” “啊?”许岩迟疑了下,他才明白过来:这个问题,大概就是先前朱佑香有言在先的,她无法回答也不愿意欺骗许岩的问题了。 接着,许岩又想再问,但朱佑香却是不欲再了,她岔开了话题,问道:“公子,今晚来的这些歹人,到底是何来历呢?他们可是你的仇家吗?” “仇家?”许岩茫然:自己一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与社会素无纠葛,哪里来的仇家?要仇家,自己最大的仇家该是胖子刘洋了,因为他老是偷吃自己的饭盒。 “我不认得他们,我在外面也没什么仇家吧。。。这帮人该是来打劫的吧?” “是吗?”朱佑香有些怀疑,她沉吟地:“许公子,非吾多事,但方才的经过,吾也听到了。几个歹人口口声声要公子您交出什么东西,又称要把公子您带回见他们头目——恕吾多嘴一句,这帮人深夜破门而入,专门针对公子您而来,此事只怕不是简单的劫案,公子平时出入,还要多多心才好。” 听朱佑香这么,许岩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大腿上的伤口——朱佑香的丹药真是奇妙,不到半个时的功夫,伤口已经差不多痊愈,摸上去只剩下隐痛。伤口虽然好了,但回想起方才的一幕,许岩仍是心有余悸。 朱佑香得没错,这件事不会是简单的劫案。这帮歹徒进来就逼问自己,然后又想带自己走,倘若不是朱佑香在场,自己被他们绑走的话——想到那后果,许岩又打了个寒颤。 纵然许岩只是个没多少社会阅历的宅男,但是托现在媒体发达的福气,他也看了不少侦破片和黑帮片,今晚的几个歹徒穷凶极恶,动辄伤人,他们连血迹都不肯留下,可见对方心思缜密了。这么歹毒又行事周密的歹徒,见过对方老大之后,对方会让自己活着回来报案? 许岩皱着眉,反复考虑着,自己到底有哪些仇家——自己是从外地来锦城读书的,与本地人没多少交往,按道理不该有什么仇家啊?而且自己在学校里也一直低调,与同学和老师们都相处甚好,唯一跟自己不爽的是班上那个高富帅马超群了——不过就为了在班花余秋婷面前出风头抢眼球这点鸡毛蒜皮的事,马超群那家伙也犯不着请杀手过来半夜破门吧? 难不成是父亲做生意时候结下的仇家?但这也不怎么可能,父亲是做红木家具生意的,这行当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讲的是人脉和人情,竞争也不像其他行业那么激烈。再了,父亲那一年也就几百万的营业额,也犯不着有人为这点钱跑那么老远来找自己麻烦啊! 想了好一阵,许岩揉着额头,颓然:“我想不出来。照理,该没人来找我寻仇的啊。哎,你,是不是这帮人走错房间认错人了呢?” 其实按朱佑香的看法,这帮人走错门的可能性非常,但看到许岩那战战兢兢的可怜样子,她实在不忍心打击他脆弱的心灵了,赞同道:“寻仇走错门认错人了吗?这种可能也是有的。可惜当时没想到这个事,不然吾就留下一个活口来问话了。” 当时没留下一个活口来问出对方的来历,许岩也感觉很可惜。不过这种事也没办法的,在潢贵胄的朱佑香眼中,除掉几个匪类就跟杀掉几只蝼蚁一般——大家平时除四害扫灭蟑螂时候何曾有留下一只蟑螂当活口的想法呢?而许岩那时受伤疼得死里活来的,更是想不到这个了。 “许公子,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事已至此,想得太多倒也无用,吾等不妨见招拆招就是了。自从到了本地,吾便一直深受公子恩惠,倘公子有事,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倘若不妨碍的话,吾希望能留在这间借宿——就是不知公子是否愿意收留呢?” 听到朱佑香愿意留下与自己一同居住,许岩真是松了口气。老实,昨晚的事还真把他给吓坏了,如果朱佑香不这话,一亮许岩就得捡包袱逃回老家爹妈那里了。 但现在,既然有朱佑香这个大高手表示愿意留下陪他,自己不但有了免费的保镖,还能与赏心悦目的靓女朝夕相处,底下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吗? 听到这里,许岩胆气立壮,他立即表示无限欢迎,表态朱佑香愿住多久都行,他非但不收房租还提供伙食。 朱佑香知道,这家伙表现得这么热切,多半原因还是因为胆,她笑道:“许公子不必客气,在下旅囊尚丰,房租和伙食还是能支撑的。只是在下不通本地的风俗人情,还请许公子平时多多指点。倘若有无意中得罪之处,也请您多多见谅了。” 这时,窗外的空,已有了淡淡的鱼肚白,朱佑香告辞回自己房里休憩了。 许岩去卫生间洗漱了下,回自己房间。他那条被戳破的裤子脱下了,查看了下腿上的那处刀伤,现在只剩红红的一处疤了,摸着也不怎么疼了,他不禁再次感叹朱佑香的丹药真是神奇无比,就这么个把时,居然就把那么深的伤口给治得没感觉了。 第十九节 许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休息,但怎么睡都睡不着。 他的脑子里充满了纷杂的念头,一会想到朱佑香神秘莫测,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来历;一会又想到昨晚那惊险一幕,几个歹徒狰狞的脸,那把锋利的匕首贴在脸上的冰冷感觉。。。各种念头纷杂而来,许岩的脑子里翻来覆去,全身发冷般直哆嗦,根本睡不着。 最后,他干脆爬起来,站在窗前拉开了窗帘:色确实已经亮了,东风的际出现了鱼肚白,楼下的区道路上已经出现了走动的晨练人群了。 “亮了啊!” 许岩想起来了,今虽然是星期,但自己有一节选修课是在今早上一二节的。 这门选修课的名称倒也稀奇,叫做“科幻文学的鉴赏和分析”,许岩选这门课的原因纯粹只是为了混学分,以前也从未去上过课——听讲这门课的老师上课从不点名,期末考试也从不抓人,只要选了这门课,稳稳当当就两个学分到手了。 以前的周日,许岩都是安心一觉直到中午,管它什么科幻文学儿童文学的。但昨晚突然经历这样的事,许岩很没有安全感,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呆着——好吧,那就干脆上课去吧! 主意打定,许岩洗漱了下,套了身衣裳就出门了。 晨曦初升,空气清新,沐浴在温暖的晨光下,漫步走在区的道上,许岩只觉心情豁然开朗,精神也为之一振。他快步走着,一路和碰到的邻居们客气地打着招呼: “张大姨,早啊!去买菜吗?” “李叔,早啊!又去公园打拳啊?” “欣欣,这么早去哪里啊?哦,哥哥去上课读书呢,欣欣要不要一起去啊——呵呵,李阿姨,要带欣欣去上补习班吗?” 周边的居民都是老住户了,大家都认识许岩这个谦逊有礼的大学生租户,对他的印象也不坏,纷纷也和他打着招呼。许岩一路走到区门口,这时,他却陡然紧张起来:区的门口那里,正站着几名戴着大盖帽的警察,正和值班的物业保安在着什么。 这几个警察完全不同于往常来查户口和调解夫妻吵架的管片民警,他们个个人高马大,身形挺拔,目光锐利,神情很严肃,腰间都挎着手枪,一看就知道了,这几个不是特警就是刑警。几个警察正很严肃地向保安问着话,还拿笔记本出来记着什么。 看到挎枪的警察,许岩顿时立即心里发虚,他慌得几乎挪不动步子了。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这时候自己万万不可露出破绽来,迅速镇定了自己。他就像个普通好奇群众一般,停下脚步向警察们望了两下,然后就若无其事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正待出大门时候,一个警察却叫住了他:“嘿,你,站住了。” 那一瞬间,许岩真是险些把裤子都尿湿了! 他双腿发软,却是依然强作镇定地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警官,你找我?” 那警官打量了他一下,笑道:“嘿,你是许。。。许岩吧?我还认得你咧,你不认得我了?” 着,他把头顶的帽子脱下了,许岩这才认出来,原来这警察就是昨在派出所里碰到的那名年青警官刘辟云。 “原来是刘警官,不好意思,刚才您戴着帽子,我没认出来。嗯,您叫我有事?” 许岩心中暗骂,脸上却是挤出了笑容: 刘辟云爽朗地笑道:“倒没啥事,就是见到个熟人,跟你打个招呼。你是蜀都大学的吧,怎么住这里?” “原来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你妹的,险些吓死老子了!”许岩心中暗骂,脸上却是堆起笑容:“刘警官,学校的宿舍一个房间六个人,挤死人了,我受不了就搬出来住——这个,不犯法吧?” “呵呵,犯啥子法,咱警察又不管这个。” 刘辟云把帽子当做扇子甩着扇风,他笑着问道:“许岩,你子出来住,只怕不光是因为宿舍窄吧?老实向政府交代,你往这里带过多少女孩子回来,糟蹋多少清纯美少女了?” “呵呵,警官,瞧你的,我不是那号人。。。刘警官,这么早过来,有啥重要任务,能透露下吗?” 许岩装作很紧张的样子,他压低了声量:“警官,你们来了这么多人,莫非,是我们区里藏了杀人的通缉犯?真的话,你可得跟我,我这几就不回来了,在学校宿舍里躲几。” “别瞎想,哪来这么多通缉犯,没啥事——对了,你住这里吗?几栋几号?” 许岩心里格嗒地一跳,他若无其事地:“我住七栋40号房,怎么了?” “哦,七栋的40号吗。。。那你昨晚在家睡觉,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和声响?” “奇怪的动静和声响?警官,昨晚,我隔壁那对夫妇吵架,吵得很大声,这个算不算动静?” “不是这个。”刘辟云不耐烦地摇头,他:“我是问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异样的声响——比如直升机或者吊塔啊之类重型设备运动的声音。” 许岩摇头:“没有——我们这里怎么会有直升机飞过?” “嗯,那你有没有听过有人打斗、惨叫什么的声音?或者其他特别的声响?” 许岩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阵,摇头道:“我什么也没听到。警官,出什么事了吗?” 刘辟云摇头道:“没什么事,跟你们区应该关系不大。行了,你拿着书,这是要去上课了吧?我这就不耽搁你了,你忙吧。” “哎,刘警官,那我就先走了~回头见~” 许岩挥挥手,和刘辟云道了声告别便向区门口走去。他注意到,几个警察都在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他背后的衣裳已全然湿透了,却还得装出镇定的样子来,在警察们的注视下走得平静自若,那几步路真是走得艰难无比。 这时候,我们的许岩同学还没意识到一个事实:他对警察的恐惧,其实是完全不必要的。因为在昨晚上,动手杀人的是朱佑香,抛尸下楼也是朱佑香,朱佑香与许岩没有任何人身隶属关系,也根本谈不上指使。在整个过程中,许岩什么也没做,他因为受伤失血过多,唯一做的事就是躺在地上哼哼而已——严格意义上来,许岩甚至连同犯或者从犯都算不上。 所以,大家就明白了,从法律角度上来,许岩完全是无罪的。如果非要给他套个罪名的话,唯一靠谱点的罪名就是知情不报或者包庇杀人凶手的窝藏罪了。如果许岩向警察告发朱佑香的话,那他连这个罪名都洗掉了,真的是无罪一身轻了。 但可惜的是,我们的许公子并没有去告发——或者得更准确一点,是“告发”这个词根本就不在许岩的思考范围以内,我们的少年拥有着朴素又单纯的道德标准。 “轩芸是为救我而杀人,我岂能将她出卖?” 在父母言传身教之下成长起来的许岩,从就有这么一个观点:叛徒是可耻的。出卖同伴来自救,这是突破道德底线的行为,倘若被出卖的还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话,那简直是理难容了——哪怕这种事符合法律也好。在许岩看来,恩将仇报不但是不可饶恕的卑鄙行径,也是人世间最可耻的罪行。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法律是一回事,道德又是另一回事。在许岩看来,既然朱佑香是自己的同伴,她是为了救自己而出手杀人的,那作为受益者的自己,对她的所有作为也承担了同样沉重的责任,企图推卸这份责任的话,在少年纯洁的人生观念里,那是不道德的。——不知不觉间,许岩在心里已把自己和朱佑香绑在了一起了。甚至,许岩已经做好了迎接最坏打算的准备:纵然最后事情败露,许岩是宁愿自己坐牢也不肯出卖朱佑香的。 ~~~~~~~~~~~~~~~~~~~~~~~~~~~ 几个警察目视许岩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另一个肩章是两杠两星的警官问刘辟云:“刘子,怎么了?这个学生,有什么情况?” 刘辟云摇头:“没啥,碰到个熟人在这住的,随便问上两句。梁大,走完这个区,要不要再去对面那个区问问?那边的保安队长我也认识的。” “也好,趁昨晚的保安还没换岗,我们去问问吧,不定他们能听到些什么。” 分局刑侦大队的梁可副大队长合上了手上的笔记本,对门口值勤保安了声“谢谢”,他客气地对刘辟云:“刘子,这趟可是辛苦你了。我听,昨你刚值全日班,今该是轮休的吧?为我们这趟事,累你不得休息了。” “呵呵,梁大您就甭客气了,要麻烦,也该是我们所里麻烦你们才对啊。” 刘辟云在前头带路,边走边:“昨晚五点多接到报警,丰原区停车场发现尸体,我出警一看,靠,五条咸鱼在那躺着了。我当场头就大了,懵了足足一分钟。我下所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的命案呢,老实,你们分局刑侦肯下来接过这个案子,我真是谢谢地了。对了,梁大,你们刑大勘查过现场,有什么发现没有?” 按理,这种重大案子,非经办人是不能探听案情的,但刘辟云却是情况特殊,他不但是所里面的刑警,也是第一批到现场的警察,清楚现场情况,对他隐瞒也没什么意义,所以梁大队长倒也没什么忌讳,他:“现场那边,法医和技术还在勘探,具体结论还没出来。不过,刚才我也去停车场那边粗粗看了下,嘿,倒是奇了。这几个人的样子,像是从高空摔下来跌死的,可他们的尸体离最近的高楼也有起码五十米远!嘿嘿,这真是蹊跷了,刘子,你怎么看?” “我们出警等你们过来的时候,也粗看了下现场,看尸体的模样。也觉得像高空坠落摔死的。不过那位置不通——停车场左边是马路,右边是区的绿化带,前边是区的摩托车停车区。离它最近的是丰原区的五号住宅楼,离尸体足有五十多米。。。要摔死,除非就那里,不过那距离也太远了吧?就那五层高的楼,能摔出五十米去?” 梁队摇头:“不可能是那里。丰原区5号楼只有5层高,才二十米的高度,根本摔不成那样。刘子,我见过几桩跳楼自杀的现场,也算有经验了:那几个家伙摔成那副惨样,那起码是十层以上的高楼跳下来才有这样的冲击力,可附近,哪有十层以上的高楼?” “梁队,有没有可能,死者所在的停车场,并不是第一死亡现场?他们是在别的地方摔死的,被人抛尸扔到了这里?” “这个,要靠专门的技术来判断了。不过以我的印象,停车场就该是第一现场了。你看停车场水泥地面被撞的坑洼碎片,那辆被砸穿的丰田车还有那辆别克车,那冲击力太夸张了,简直是是被炮弹打中了一般,整个被断成两截了。 还有尸体的损坏程度、鲜血飞溅的范围,没有十层楼以上的高度,不可能造成那么大的破坏的,伪造现场是办不到这个的——呃,还有啊,周围的住户也了,昨晚两三点钟左右他们确实听到了几声巨响,不过他们没出来看而已。要我看,这几个家伙搞不好是直升机上摔下来的,所以我要刘子你帮问问有没有人听到异样的响动。” 刘辟云呵呵一笑:“直升机上摔下来?梁大,您这想象力。。。呵呵,这是在咱们华夏啊,又不是美帝的纽约,直升机满飞的。” 梁大也不恼,他呵呵笑道:“除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可能了。话回来了,五条人命的案子,分局也未必吃得下,我们也就打打下手帮忙封锁现场啥的,这么大的案子,搞不好市局接过去了。” 话音未落,他口袋里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梁队长声抱歉,走开接了几分钟电话,待回来时候,他的脸色已变得凝重起来了,他自嘲道:“我这嘴巴,还真是乌鸦嘴,什么应什么。刘子,这案子,市局肯定会接手了,不定还要惊动厅里甚至部里了。” “啊,梁队,怎么了?” “那边现场勘查,在一名死者身上发现了手枪——这下麻烦了,肯定要市局要搞专案组了。” 在场几名警察都是一凛,华夏国厉行民间禁枪,所以对涉枪的案件特别重视。这次的命案关系到五条人命,本身已是要上报部里的案件了,再加上涉枪这个因素,那就是铁板钉钉的省厅督办了,搞不好甚至要部里督办。 在自己辖区发生了这样的大案,几名警察都感到了压力,大家也没了心情笑。走完了附近的两个区,警察们就匆匆往停车场那边过去。 第二十节 丰原区的门口停了两辆警车,几个协警在门口盘查来往行人。 从昨晚发现尸体开始,停车场已经被封锁了,警察在停车场的入口设了封锁线,有几个警员在那里守着,外围则是一群围观的区居民。那些围观的居民,有的是把车子停在停车场里取不出来着急的,有的则是纯粹来看热闹的,大家吱吱喳喳地议论着,有人则缠着问看守的警察停车场要封到什么时候,几个守封锁线的警察则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围观人中间也有人认识刘辟云这个治安管片民警的,他们上前打听缘由,刘辟云也不方便,他摆摆手示意不好,:“晚上看新闻你们就知道了。”——他已经看到了一辆锦城电视台的采访车停在区的门口了。 看到分局刑警队的人在里头勘查现场,刘辟云并没进去,他站在外边和警员们一起维持秩序,他是第一批到现场的警察,该看的都看了,好奇心也是早满足过了——而且,看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也确实不会让人心情愉快到哪去。 但分局刑侦的梁副大队长冲他挥手,示意他进来。刘辟云迟疑了下,走了进去,梁可带着手套,手上拿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证据袋,袋里装着一张带着血迹的身份证。 “刘子,这张身份证是我们从死者身上找到的,我看了,户籍住址也是你们所辖区的,李雷罡,这人你有印象吗?” 这死者刘辟云昨晚就见到了,但那时一来黑,二来那时候,尸体是面朝下趴着的,为了保护现场,他没有翻动尸体,所以也没有认出这个人来。他点头:“这人我打过交道,也是出来混社会的,道上绰号叫雷哥,听最近跟赵六那帮人走得很近——没想到他突然死在这里了。” “赵六?哪个赵六?” “就是那个赵六。” 刘辟云能感觉到,梁副队长目光中的意味深长:赵六不算什么,一个痞子头罢了,谁都没把他放眼里。但刘辟云和梁可都知道,赵六上面还有个绰号叫“岳哥”的老大,那位岳哥跟分局的张副局长交情好得好——能当刑警的,没有哪个是傻子。一个分管刑侦的公安副局长跟一个混社会的老大有交情,这代表着什么,谁都明白。 梁副大队长嘴角泛着苦笑:“麻烦事。” 他弹了下手上的身份证,抬头望,忽然感觉头顶的阳光刺眼又炙热。他对刘辟云:“方才的话,当我没问。我刚接到通知,市局刑侦已经决定接手这个案子了,胭脂虎正在赶来。等下的事,我们就交给他们就好了。” ~~~~~~~~~~~~~~~ 此时此刻,被警察们惦记着的赵六正在长安街上快步走着。他快步走进了街尾的秦记金铺里,看到坐在店堂中藤椅里看书的秦岳,他快步走上前去,压低声音:“岳哥,出事了。” 秦岳从线装古书上抬起头,他沉稳地扫了赵六一眼,淡淡:“这光化日的,能出什么事。”他把书搁在茶几上,把手一摆:“坐下喝口茶,慢慢。” 赵六一屁股坐下,接过茶杯一口饮尽,他低声:“岳哥,昨晚,您不是让我派人去把那崽子带过来吗?我让雷子、花猫、肥料、高佬和虎仔他们几个去做事,但他们昨晚一点钟去的,现在还没回来,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咦?”秦岳也是脸露诧异:“没人接电话?不是关机?” “五台手机,三台没人接,两台关机了,反正是都联系不上了。” 秦岳眼睛微微眯起,听到手下失去联系,他为人奸诈,秉性多疑,以己度人,听到这事的第一反应是,他直觉地感觉这帮手下是不是在大学生那里找到了很多金子,起了异心想独吞,现在拿了金子要跑路? 他喃喃:“反水跑路了?” 赵六吓了一跳,他摆手:“岳哥,不可能!雷子跟我是过命的交情,我们一起蹲过大牢,拜过兄弟的,就算雷子要走,他也会给我个电话有个交代,不会这样一声不吭走人了。 何况,岳哥您一向待兄弟们不薄,兄弟们对您也一向尊敬。就算有个别人想走,也不可能五个都走,总有人电话回来报告一声。” 秦岳不置可否,他拿起个茶杯,放在嘴边慢慢地喝着。良久,他才问:“那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了:是不是雷子他们昨晚出了什么意外,办事时候惊动了条子,现在他们被抓起来了,所以不能接电话?岳哥,你能不能动用在公安那边的关系帮打听下消息,看看昨晚有没有抓到人?” 秦岳点点头:“也好,我先问分局那边吧,看昨晚有没有出警。” 他打了几个电话问了几个熟人,然后,他摇头告诉赵六:“分局那边已经问过了,大学城那片的派出所和分局那边,昨晚都没有接到劫案报警,也没有出过警抓过人。” 话音未落,秦岳的手机再次响起,秦岳拿起一起,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换了一副笑脸,按下接听:“张局,您好啊,这么早来电话,有什么指示。。。啊,李雷罡这个人?我倒是见过,喝过几顿酒的交情,但跟他也不是很熟,这人怎么了。。。啊。。。” 电话声音太,赵六也听不到电话里的人在什么。但他注意到,秦老大的脸色陡然一变,变得陡然铁青,他的声音虽然还带着笑,但那笑声已变得十分僵硬了:“。。。什么,还不止他一个?还有几个人?一共五个人啊。。。唉哟,还牵涉到枪啊!唉哟,这可是大事了,这么血腥的事情,弟胆子,那是绝对不敢掺合的。。。对对,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这事。。。我现在都不跟那些人往来,就是专心开铺头做生意,挣点养家糊口的钱。。。唉哟,张局,您想想,我都快五十了,哪还有那种精力跟那些毛头子们一样砍砍杀杀啊! 您放心,犯法的事,我们绝对不做。。。赵六啊?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上次见他好像听他去岭南做生意了吧。。。。啥时候回来,这可不好了,可能过春节时候也该回来了吧。。。对对,好的,我见到他就叫他赶紧让他去分局去一趟,好好配合你们工作。。。啊?不是分局?是市局的刑侦支队?哦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放心放心,我知道分寸的,最近一定安分守己,不会惹事。。。哎,谢谢您啊张局,有空我们啥时候再去打打高尔夫球?哦,好的。。。等您忙过这阵吧再吧,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秦岳的脸色铁青,目光直勾勾的。 赵六看出不对了,他心翼翼地问道:“岳哥,局里面的消息怎么?雷子他们怎么了?” “死了。” “啊?!” 秦岳绷着脸,他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都死了,雷子、花猫、肥料、高佬,虎仔,五个人都死了!公安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在丰原区的停车场那里。这案子,市局的刑侦支队已经接手了。” 听到这消息,赵六的脸也变得发白。这个习惯刀头舔血的江湖人物不是没听过死亡,但这次死的是自己的手下,而且一死就是五个,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令他无法接受。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这个疑问:“谁干的?” 赵六迟疑地:“莫非,是那个大学生?”然后,他又自己摇头:“我跟那大学生打过交代,他不像这么有能耐的人,他太嫩了——就是个书生!” 秦岳点头,他也是和许岩接触过的,完全赞成手下的观点,但他还是板着脸:“不可大意。莫要太急下结论,先找人打听下雷子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分局刑侦大队那边,你有认识的人吗?” “分局刑侦大队有个姓李的中队长,跟他打过点交代。这个人,很灵活。” “行,他懂事的就好。你马上找他打听去。虽然张副案子市局已经接了,但分局刑侦先到现场,他们该是知道点消息的——不要怕花钱。这件事,不要拖,你马上就打电话——不要在这里打,你进里间打,他要是问起你在哪里,你知道该怎么。” 赵六听命地进了里间,过了约莫十来分钟,他才出来,脸色却是比刚才还要差。秦岳瞅着他:“问到消息了?” “消息倒是问到了,就是。。。就是太让人不敢信了!” 秦岳不耐烦地:“问到你就,卖什么关子!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敢信的。” “是,他,最早发现尸体的,是今早四点多,一个早起的区居民发现的,当场报了警。派出所快五点钟时候到了现场,马上又通知了分局刑侦,一共发现了五具尸体,现在已经查明身份的只有雷子和高佬,其他三个人的身份,公安那边还没查清楚。。。不过我猜,应该就是花猫他们了。。。哦,他们还查出,雷子身上还带着手枪。” 赵六得啰啰嗦嗦,秦岳却是很耐心地倾听着,他问道:“然后呢?公安了没有,他们怎么死的?” “分局刑侦和法医勘验了,都认为他们是高空坠落摔死的,五个人都是这样,从起码十层以上的高楼上摔下来跌死的。” “高空坠落摔死的?”秦岳一愣:“没有外伤?枪伤,刀伤什么的?” “李队长,法医在他们身上查到的外伤就是高处坠落伤,没发现其他伤痕——比如刀伤、枪伤,都没发现。” “这就邪门了,他们几个人都是带着家伙的,雷子身上还有手枪,怎么会被人家逼到楼顶上跳下去呢?就算不敌,怎么也该反抗开上两枪的吧?怎么宁可跳楼都不敢还手?”秦岳沉吟道:“你有没有问他,雷子他们是从哪栋楼跌下去的?” 赵六脸色发白,他苦涩地:“老大,更邪门的事还在后头——李警官了,在停车场周围,根本就没有十层以上的高楼,最近的一栋楼只有五层那么高,但离尸体也有四五十米距离。今上午,警察已经做过试验了,从那栋楼的楼顶往下扔东西,但怎么扔都扔不到停车场那边去。 李警官,五个人明明都是高空坠落摔死的,但偏偏就是找不到掉下来的那栋楼,这件事真是太诡异了,现在,警察那边也是一头雾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甚至有人会不会是什么邪门东西在作祟。。。” 到这里,赵六脸色也一变,目露恐惧——他们这些没读过多少书的江湖人物,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往往是最迷信的,很容易相信什么鬼啊冤魂什么的。 秦岳撇撇嘴,他的见识可比手下高多了,鼻孔里哼了一声:“胡扯,别信那些玩意,我们都是拜关公的,百邪不侵,百无禁忌。” 他沉吟片刻,迅速作出了决定:“六子,雷子他们死了,他们的手机也落公安手上了。你给他们打了那么多电话,有通话记录,公安那边肯定会找上你问话的。。。” “是,老大,那我去岭南省那边躲一阵风头?” “你傻啊!这不是一般的案子,躲一阵风头就能过的,这是涉枪的命案来着,省厅都要挂号的,公安部督办,不是拖拖就能糊弄过去的。你躲的话,摆明了做贼心虚,人家公安就敢发通缉令抓你,到时你能躲哪去?你不要躲,赶紧回家去,到时候公安肯定会找你的。问你话的时候,你自己放机灵点——你知道怎么应付了吧?” “我知道,我就跟他们,我跟雷子他们没啥关系,也好久没联络了,他们的事我不清楚——” 秦岳望着他:“那通话记录呢?你为什么找他?” “那是我们赌钱三缺一,叫雷子来凑角一起玩牌喝酒,但雷子有事来不了——就这样,咬死了也就这话了。” 秦岳叹道:“也只能这样了。进去以后,我会找人关照的,你也不是嫌疑人,顶多就一个证人的身份,按他们不会对你逼得太紧,但肯定是免不了要吃点苦头的,你自己要顶住了,不要被他们唬住了,了不该的东西。” 第二十一节 赵六拍着胸膛:“岳哥你放心,公安那些套路,我都懂,电棍我都尝过几次了,他们撬不开我的嘴。就是老大,雷子他们的家属那边。。。”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安排。还有雷子他们几个的死,找出仇家,这些事,我都是心里有数。”秦岳淡淡地:“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听到秦岳那平淡的话语,赵六顿时心中大定——岳哥总是这么镇定,再坏的情况,只要岳哥出面,他都会有办法的。他答了一句,便快步离开金铺。 看着自己忠心的手下离开,秦岳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抬起茶杯来想喝茶,但杯到嘴边才发现,杯子是空的。 他放下茶杯的时候,茶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咯咯咯咯”的清脆响声——这时候,秦岳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发着颤。 秦岳颤抖着手,从抽屉里拿火柴出来点着了一根香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感觉那烟雾顺着喉咙咝咝地往下窜,把五脏六腑都给熏开了,痛快淋漓,他再一丝丝地把烟雾吐了出来,仿佛也把心中的恐惧这样慢慢地吐出来了。 太嚣张,太可怕,太狠毒了! 没有任何警告,没有任何提示,对冒犯自己的人,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雷霆一击,五条人命,顷刻间便被抹杀了,还是用一种根本无法解释的方式来杀掉——在一个空旷的停车场平地上,从十几层楼上摔下来跌死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要除掉自己派去的人不难,几个壮汉、几把手枪就能办到,但对方为什么舍易就难,不用那些简单的办法,而要采用这种匪夷所思的复杂手段呢?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会引起警察更大的注意?不,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拥有这种力量的势力,无论是谁,他们都不会是傻子。 那,他们这样做,是在向我示威吗?这在向我展示他们的力量吗?这是在恫吓我吗? 雷子他们被处死之前,到底了多少? 他们把我供出来了吗?啊,肯定供出来了,因为雷子他们被人带上楼再活活推下去的,这明雷子他们曾经落入对方掌控中了。为求活命,这帮卵仔什么不肯? 那,对方已经知道在背后指使这件事的人是我了?那么,杀死雷子他们以后,他们会不会继续对我报复呢? 只用了一秒钟来思考,秦岳便得出了结论:“会,肯定会!” 如果单是自己派人去绑架许岩这件事,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自己可以请出道上有分量的大佬来和,甚至请出某个政府官员来帮情,再做出适当的赔偿——在道上混,大家无非是求财嘛。生死攸关的事情,自己也不会气,赔钱以后再摆上一桌和酒,声误会然后大家不打不相识,搞不好以后还能合作呢! 但现在,对方已杀掉自己的五个手下,双方已有了血债,斩草不除根的话,他们岂肯罢休?换了自己,自己也不肯放心的吧?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下手为强,但问题来了,自己到底要向谁报复? 这是秦老大最大的困惑了。从常情判断,雷子等手下是在绑架那个大学生许岩时候出的事,按道理,许岩该有最大的嫌疑。 但秦老大亲自接触过许岩本人,许岩那幼稚又青涩的举止,分明就是个宅男学生而已——按照赵六试探之后的法:“这子就是个书呆子,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而且经自己的调查和求证,许岩也没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怎么会跟那么恐怖的势力扯上关系呢? 如果这件事跟许岩没关系。。。干掉他,对自己毫无意义。 如果许岩是他们的成员——那,干掉这样一个废物,对对方的组织几乎毫无影响,却只会白白激起对方的怒火,使得对方的报复更加猛烈,也断绝了谈和之路。。。。。。 而且,对方在暗,自己在明,许岩是对方唯一暴露的成员,许岩活着的话,起码自己还能找到人谈,还能对他跟踪调查,如果把他干掉了,那自己跟谁谈去?调查谁去? 。。。。。。 秦岳做事,素来喜欢谋定而后动,尤其在这种危及自己性命的要紧时候,他更是要谨而又慎。此时,他反复斟酌思量,慎重考虑,却是把一壶茶水喝了又冲,最后冲得几乎跟开水一样白了。 ~~~~~~~~~~~~~~~~~~~~~~~~~~~ 这时候,黑帮老大秦岳已把许岩当做了某个“强大而心狠手辣”神秘势力代表了,而许岩本人却完全没有这样的觉悟,他正老老实实地在学校上课呢。 因为在道上碰到警察耽搁了一会,许岩赶到课室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他是偷偷摸摸从教室的后门溜进来的,讲台上那位年青的男讲师明明已经看到许岩了,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出声批评——这种闲杂课,本来就是为开阔学生视野而设立的,又不是跟专业有关的正课,课堂纪律也犯不着那么严格。 许岩发现,这个《科幻文学评析课》虽然听起来很不靠谱,又设在星期,但不知为什么,来听课的学生还是蛮多的,偌大的教室竟被坐得满满的,他转了两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空位,许岩赶紧冲过去一屁股坐上去,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要知道,作为一个迟到生,在讲课老师的眼皮底下团团转地找位置,那种尴尬真是没法。 许岩在位置上坐定了,喘了口气,这才跟旁边的同学声打招呼:“你好,同学,今讲的是什么内容?” 刚转头过去,许岩就愣住了:坐在自己旁边的,是一名肤色白皙的美女。她身材高挑,有一张很典型的瓜子脸,明眸洁齿,留着齐耳的短发,眼睛又大又亮,穿着一身带格子的白色衬衣,肩挺颈直,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听到许岩问话,美女礼貌地颌首回礼,低声:“今老师讲的是阿西莫夫的经典作品机器人系列。刚开始讲,没多久。” “机器人系列吗?哦,谢谢。” 许岩打开笔记本,随手写下“机器人系列”几个字,然后开始听课。 科幻鉴赏课讲师是一位年轻的男老师,看他年纪,许岩估计他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个子中等,留着一头很精神的寸碎短发,相貌俊朗。他穿着一身直条纹蓝格子衬衣和黑色牛仔裤,衬衣上打着领带,衣领口的钮扣却是解开的,领带松垮垮地挂着在胸前。他的打扮虽然不正规,却显得很潇洒也很帅气,很有几分浪子的不羁味道——看到这位老师,许岩隐约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讲课里坐得满满的,却大多是女生的原因了。 这位男讲师手上拿着粉笔,很有节奏地讲着课,声音清朗悦耳: “阿西莫夫是美籍犹太人,是二十世纪最家,当代美国最著名的科普作家、科幻家,文学评论家,美国科幻黄金时代的代表人物。在文学史上,他与凡尔纳、威尔斯一起并称为科幻历史上的三巨头,同时还与罗伯特·海因莱因、亚瑟·克拉克并列为科幻的三巨头——呃,这里我要讲一下个人观点,对这评价,我认为是不公平的。 因为从作品的艺术价值和人文思想的深度来,我认为阿西莫夫是要远超海因莱因和克拉克两位的。他的作品涉及科学类的数理化、文、生物、医学,还旁涉人文类的文学、宗教、史地等,如此渊博的学识使得他的笔下世界具备了奇幻的想像与高度的预言性,那种宏观的视野使他的作品处处闪动著关怀人类未来的笔触,超越一般科幻作品的局限。 在阿西莫夫一生的创作生涯中,《机器人》系列是艾西莫夫的代表作之一,这部与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定律,几乎成了以后科幻作家创作有关机器人的作品时必须遵循的法则,这部里程碑般的作品不但对后来的科幻作家有着指导意义,甚至对现实世界人工智能研究的发展也具有巨大的前瞻性指导意义。。。阿西莫夫的这部作品,真正把作品的艺术性、趣味性、人文性和科幻作品对科学发展的现实指导意义巧妙地融合,达到了科幻作品前所未有的高度——” 你还别,这个年青讲师还真有点水平,起课来滔滔不绝,要例子有例子,要理论有理论,十分生动。许岩虽然没看过阿西莫夫的科幻,但他听着听着也给勾起了兴致,听得津津有味,心想回去以后还真的找两本阿西莫夫的科幻来读读,看看是不是真有老师得那么好。 听了一阵,许岩转向旁边的漂亮女生,低声问:“同学,请问这位老师叫什么名字?” 那位女同学望了许岩一眼,拿过了他的笔记本,写下几个字“司徒笑”。她轻声:“司徒老师是刚从美国回来的,很有学问呢!” 她话的时候,一股清馨的檀香味令许岩陶醉,这时候,他才真正理解为什么古人会创出“吐气如兰”这个成语来。 “是啊,司徒老师讲的可真好啊。我都听入迷了。” 许岩干笑两声——其实他才不关心这帅哥男老师叫啥,他只是想找个话题跟旁边的美女搭讪罢了。 那女生微微颌首,她低声:“专心听课,不要讲话。” 许岩瞟了一眼她的笔记本,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页纸,字迹端正又整洁,没一个涂改的,都是科幻鉴赏课的。许岩吐吐舌头:太夸张了吧?这种纯是为了骗学分的选修课都要记笔记?还记得这么认真?这女孩子也太认真了吧——不过,这倒也是好事,将来,自己可以以借笔记温习的名义找她借笔记,这样一来二往接触得多了,不就有机会了吗? 不知为什么,见到这位女生的第一眼,他就有了种异样的心动感——按这个女生虽然漂亮,但许岩也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生,比起她来,朱佑香亦是毫不逊色,但许岩却没有这种特殊的感觉。 或许,是这位女同学身上的那股特有的纯净气质吸引了自己吧?在她身上,有一股现代女生中已经很罕见的朴素和纯净的感觉,如水一般清澈。许岩觉得,她的气质跟平常自己认识的那些只讲究名牌和耀眼服饰的女同学们很不一样,她的服饰和打扮都显得简洁而朴素,浑然不像二十一世纪的女大学生,倒很象许岩印象中八十年代那些穿着白衬衣上口袋插着支钢笔的大学生,有着一种这时代已经很少见的朝气蓬勃感觉。 这位美女一边听课一边做笔记,看来是位很喜欢科幻文学的人啊——为了给美女留下好印象,尽管已十分困倦了,许岩还是硬撑着抖擞起了精神,腰杆挺得笔直,头抬得高高的,还不时在笔记本上做着笔记,俨然一副专心致志听讲的好学生模样。 在许岩看来,所谓的科幻文学鉴赏课就是给这位帅哥老师吹牛侃大山的舞台,一堂课四十分钟,他只是在前二十分钟讲述跟阿西莫夫的机器人系列故事,至于后面的二十分钟,他完全就把原定的课程抛去一边,从科幻一直到世界上的神秘现象,从尼斯湖水怪到百慕大的死亡三角,讲到美国的51区,又讲到uf未知飞行物,讲到各国空军与uf的遭遇经历,每个例子都有数据有人物有时间有地点有经过,活灵活现,生动得仿佛他就在现场看着一般。 这也是大学讲课的一个特色了,除非是一些有严格大纲和进度要求的主课,其他的闲杂课程里,老师讲课时候自由发挥的余地很大,讲着讲着往往都是离题万里了,比方许岩的马哲老师能用一节课来吹他去美国逛拉斯维加斯赌钱的经历,讲思想品德的老师能把有宿怨的同事骂上半个钟头,学校也好,学生们也好,对此都是早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相比之下,这位司徒笑老师不但人长得帅,见识渊博,口才也好,大家听他吹牛,倒也不至于无聊。 第二十二节 司徒笑老师的讲课方式很灵活,完六十年代时苏联空军与uf的一次遭遇战后,他忽然提问:“在座的同学,谁有亲眼看过uf的?” 这下,课堂里顿时热闹起来了,学生们纷纷举手争先发言,有人,自己时候在乡下亲眼看过晚上飞过一个发光的盘子;有人,自己在晚上看到上飞过一队亮点,速度很快,一闪一闪;又有个学生,自己在林子边上看到飞起一个亮灿灿的东西,它晃晃悠悠地飞起来,一直飞得好高,这该不是飞碟在起飞吧? 结果这位同学遭到了所有人的鄙视,大家都笑:你这娇生惯养的,该不会连乡下的孔明灯都没见过吧? 大家得正热闹呢,忽然有位男同学问道:“司徒老师,都uf是外星人的飞行物,那世上真有外星人吗?” 喧闹声稍微低下来了,学生们都停了口,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如何回答这问题。 司徒笑点点头,朗声道:“这位同学提出的这个问题,不但是你的疑问,也是世界上所有科学家和爱好者的疑问,全世界都在探寻这个答案,但很遗憾,在这个问题上,学术界迄今还没有定论。 到目前为止,我们地球人类还没有与球外智慧生命直接正式接触的证据留下来,但地外智慧生物造访地球与人类接触的各种事例报道并不少见,国内外关于这方面的事例,迄今有记录的已经超过上万件。 当然了,这上万件的报道中,大部分都被证明是虚假的,但排除了这些假例子外,也有少数事例具有很高的可信度,这些事例不但有着很翔实的证据和证人,有些甚至还得到了政府或者军方观测记录的证实,可信程度很高。 从逻辑判断的角度来,在所有的这些例子里,哪怕证伪了百分之九十九都没问题,只要有一个例子没法证伪,那就足以证明外星智慧生物的存在了。按我的个人看法,外星智慧生物的存在,那是确切无疑的。 另外,还有一个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外星生命的存在。现在已经证明,单纯在银河系中就有超过一千二百亿颗恒星,其中大约10%的恒星就是类太阳恒星;到目前为止,单是在五十光年范围内,更是发现了与太阳十分相似的恒星如猎犬座β、a-、樽等数百颗恒星——而银河系这样的星系,据估算也不过是宇宙中的一个中等星系而已,目前发现的河外星系数量已经超过千亿计了。 由此可见,与太阳系类似的恒星系的数目,在宇宙中是非常庞大的,数量足以以亿万计算。倘若只有在我们太阳系内部诞生了生命和智慧生物,我觉得这样的法是很不逻辑的——我个人相信,宇宙中的生命该是十分普遍的,外星的智慧生物是肯定存在的。 当然,这位同学提问的是‘外星人是否存在’,而我回答的是‘外星智慧生物是肯定存在’,这二者之间还是有着一定差距的。我的看法是:外星智慧生物是一定的,必然的!” 司徒笑老师在上面讲得头头是道,许岩却在下面直犯嘀咕:昨晚聊的时候,朱佑香她是异世界来的人,许岩真的是死心塌地地相信了。但现在,过了一夜,他忽然又有点怀疑起来——就跟相信朱佑香是妄想症患者一样,相信朱佑香是来自异世或者外星的法,同样存有很多难以自圆其的破绽。 如果朱佑香是来自其他星球的生物,那她为什么跟人类如此相像,简直一模一样? 犹豫了下,许岩举起了手,司徒笑老师看到了他,点头:“后排的这位男同学,请。” 许岩站起来:“司徒老师,您好。听了您的课,我很受启迪,受益匪浅,但有件事,我想请教老师您的意见。” “这位同学你请吧。” “请问老师,按照你的,要如何来判断一个人是否是外星人呢?” 司徒笑微微蹙眉,他困惑地:“这位同学,你的是什么意思呢?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老师,这么吧,假如我刚认识了个新朋友,对他情况不是很了解,但这位朋友他是从外星来地球的外星人,那我要如何判断,他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堂下不少同学都笑起来,大概觉得许岩的这个问题太幼稚了吧。司徒笑老师也是面露莞尔,但他并没有笑话许岩,而是很认真地:“这位同学提出的这个设定问题,真是有点新颖了,我从前还真没考虑过。” 他微微沉吟,反问许岩:“这位同学,这样吧,我们按照通常的分析步骤,一步步来判断:你自称外星人的那位朋友,在外表相貌和身体特征上,他与正常人有什么区别吗?” “他外表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相貌也不丑——呃,非但不丑,长得还很漂亮。” “哦,那就是,在外表体貌特征上,你这位朋友与正常人并无两样。那,你跟他交流,用的是什么语言?” “中国话啊,我们的当然是中国话。” “汉语吗?你朋友的汉语,是他来地球之后才学会的吗?” “呃,这个倒不是,按他的法,像是在他们星球上用的就是汉语——哦,他们的星球上跟我们的历史很像,他们的国家叫大明朝,他们还有皇帝、有朝廷、有锦衣卫东厂什么的。。。反正跟我们的历史很像。” 堂下又响起了一阵轻微的笑声,这次,司徒老师也露出了笑容,他按按手:“好,这位同学,你可以坐下了,你的问题,我们已可以基本得出答案了。 首先,第一步,你既然你朋友的相貌体征与人类并无两样,肯定他也是属于‘类人的智慧生物’,那么,我们就可以肯定,你朋友肯定是来自一个与地球环境近似甚至是完全相同的世界。 因为,在各个不同的星球上,存在着截然不同的自然环境。有的星球完全是水,有的星球完全是沙漠,有的星球诞生碳基生物,有星球却诞生硅基生物——在截然不同自然环境中进化来的智慧生物,在构成、体质和外形上,不要完全相同,就算近似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的。 在各个星球上进化而来智慧种族,在生物学上的差异甚至能达到“门”或者“界”一级,甚至可能连构成的原子层面都不一样,那种“外星人模样跟地球人差不多”的想法,那完全是井底之蛙的幼稚念头, 所以,在两个不同星球诞生出来的智慧生物,他们长成同一模样的概率是非常非常的。空气成分的微差异,温度的差异,日照程度的差别,都会给人的外貌体征造成相当大的影响,甚至同一个智慧物种,在进化的不同阶段,那差别也是非常巨大的——比方吧,我们人类和大猩猩都同属灵长类物种,也都是在同样的地球环境下进化而成的,但谁能看得出来,大猩猩不但与我们人类属同一物种,甚至还是我们人类的祖先呢? 其次,你你朋友使用的也是汉语,那就更没法解释——如果大家同为人类,这个还可以用“两个星球环境相似,所以生物进化过程也相同”的极微概率来解释的话,那你朋友的是汉语,那就完全没办法用巧合来解释了。 要知道,不同的文明和历史,也会形成不同风格的文字和语言。汉语是我们炎黄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与我们的文化和历史传承是一脉相承的,汉语的独特性,是由我们华夏民族独特的地理、人文和事件所构成,不可复制。 如果两个不同的星球却形成了一模一样的语言和文字,这种文化上的近似性比生物学上的近似更不可思议,即使用神迹来解释都不可能。 这位同学,我这么吧,你那位朋友是外星人的概率,就比你去学校门口的彩票站随便买上一张彩票就中了头奖,而且你还连续中上一年头奖的概率都更。 按照你的描述,你朋友还认为他是来自一个大明朝的外星国家,他如果是跟你开玩笑的,那还好;如果他是真的这样认为,我觉得吧。。。你朋友该坚持吃药,疗效要坚持下去才有效果的。” 堂下的学生们又响起了一阵哄笑声,许岩也有些尴尬,他坐在座位上,脸有点发烫,坐在他旁边的女生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些好奇。 她凑过来,低声问:“你真的有这么一个朋友?他真以为自己是来自明朝的人?” 许岩尴尬地笑笑——平白无故出了这么个丑,却引起了漂亮女生的关注,这倒也因祸得福了。他低声:“我跟她认识也不久,也搞不清楚,她确实有点神神叨叨的。” “呵呵,真是有趣,那人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不是,那人我在外面认识的。”许岩灵机一动,问道:“对了,同学,我是经管系的,我叫许岩,今年大二。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呢,很面熟呢!你叫什么名字呢,能认识下吗?” 女同桌看了许岩一眼,眼神有点无奈——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看来她已经应付过无数了。她微微颌首,又拿过许岩的笔记本写上“宫雪婷”三个字,她低声:“我是国贸系二班的,也是大二的。” 许岩顿时兴奋起来:“哦,你也是我们财经学院的?” 国贸系和经管系同属蜀都大学的财经学院,两系有很多公共课程是重叠的,平时常常是合在一起上课的。知道宫雪婷的专业后,许岩顿时大为兴奋:这岂不是,以后有很多机会跟美女一起上课了? 宫雪婷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十三节 许岩有个毛病,就是他很不善长和漂亮女生打交道——这也是他身材够高,相貌堂堂,家境也可以,却是至今一直没有女朋友的原因了。 许岩不善和女生打交道,倒不是他见了漂亮女生就会脸红结巴什么的,而是我们许公子不知道该如何和陌生的漂亮女生搭讪,就算搭讪成功也不知道该如何寻找话题聊上。就比如现在的这种状况,许岩和美女交换姓名,大家也算是认识,第一步进展顺利,可接下来要如何发展,大家该聊些什么?许岩真是完全是两眼茫茫一团黑。 这个时候,许岩真的是很羡慕那些情商高的男同学,就像他寝室有个叫赵雪松的男同学,许岩印象是最深的,那家伙的嘴巴叫一个能侃的,能上一都不带重复的。大一到大二那么短短一年半时间,他的战绩斐然:从班花、班花到校花,带有“花”字头的女生除了“花痴”外都挨他轮流蹂躏了遍,遭他毒手的女孩加起来足够守卫法卡山阵地了。 现在,许岩真的希望自己能有这位赵情圣的十分之一油嘴滑舌的本事就行了——实在不行把刘胖子那插科打诨的本领学来也好的,只要把谈话的气氛给活跃起来就好了。他想了半,最后才想到了一句蹩脚的话:“美女,你每星期早上都来听课的吗?” 宫雪婷点点头,不解地看着许岩,许岩呵呵傻笑两声:“今我是第一次听课,以前都没上过课。” 宫雪婷微蹙秀眉,她问:“为什么呢?司徒老师讲课很有意思啊,我每周都来的。听他讲课,能增长很多见识。” “是啊,今我第一次来听这课,感觉确实很有意思。不过我因为在外面租房子住的,到这边路比较远,来得比较迟,象今这样,到这就差点找不到位置了。” 许岩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同学,下周上课的时候,你能顺手帮我占个位置吗?” 话一出口,许岩自己都佩服自己,恨不得变出一个身外化身来对自己翘起大拇指了:“高,兄弟你实在是高!”——莫非自己身上还潜藏有泡妞的潜质吗,居然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么好的借口! 首先,这个请求是属于顺便的举手之劳,并不为难,出于礼貌,同学之间一般都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尤其是女学生,她们脸皮薄,就更不好出拒绝的话了——果然,宫雪婷点头:“好啊,下周我帮你占个位置吧。” 许岩心里美得恨不得要高歌一曲——这位美女或许还没意识到自己要求中的陷阱:帮助占位,一般都是占身边的位置,也就是,等到下周上课时候,自己已经预约了坐在这位美女身边的机会了了! 他装出很欢喜的样子来:“呵呵,那太好了。同学,你真是帮大忙了。对了,同学,我们留个号码吧,这门课有什么消息也好互相通知一声。”——许岩心中暗想,这种混学分的烂课,能有什么要紧事? 女孩子很爽快地拿出手机:“好啊,你你号码,我记一下。” 着,她在许岩的笔记本上留下了一串数字,许岩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她——在输入号码的时候,许岩注意到,女孩子用的还是那种老款的诺基亚手机,看样子,已经颇有些年头了。 他心念一动:看来,这位宫雪婷同学的家境情况看来一般啊? 但许岩这一招的巧妙并不止于此,还有暗藏的第三波杀招,他很诚挚地对那位女孩子:“同学,太好了,你答应帮我占位置,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为表谢意,中午我请你出去吃饭吧。我知道学校北门外有家馆子的麻辣烫味道不错,味道很有特色呢,我们一起尝尝吧。” 宫雪婷一愣,然后,她展颜一笑,笑容很纯净:“不用客气,事而已,不用那么麻烦的。” “呵呵,没事的,就一顿便饭而已,很随便的——你如果有同学一起的,也可以叫来啊,大家认识一下也好——呃,那家馆子的饭菜真的不错,想到我都流口水了,你真的该去尝尝呢。” “呵呵,真不用客气。我中午还有事,同学你自己去吃吧。” 听宫雪婷的语气坚决,许岩识趣地不再劝了——今才是第一认识而已,能预约下次见面的机会,又拿到了电话号码,这个进展已算不错了。大家交情还浅,自己一个劲死缠烂打的话,惹恼了美女,只怕所有的成果就要前功尽弃了。 他赶紧给自己下台阶:“哦,你还有事啊?那太可惜了,下次吧,大家找多点朋友,人多点一起去麻辣烫,这样气氛热闹啊。” 宫雪婷淡淡地点头:“嗯,下次吧。有机会再去。” 两人这样聊了一阵,下课铃声响了——许岩从没有像今这样讨厌下课铃的声音。宫雪婷道声再见便先走了,许岩则留在座位上磨蹭了一阵再出去。当他出去经过教室外走廊的时候,他看到宫雪婷和几个女生正围着司徒笑讲师在走廊那边谈着什么,女生们好像很开心,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许岩看到,宫雪婷一直仰慕地望着面前年青的讲师,许岩心里很不舒服。 他停下脚步看了几眼,却被司徒笑老师看到了,男老师向他挥手,示意他走近来。许岩愣了下,才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心里有点不情不愿的。 “老师,您找我有事?” “这位同学,你是班上的新面孔,我们认识下吧。我是司徒笑,你哪个系的呢?”司徒笑老师笑着,他的笑容很阳光,开口就露出一口洁白又整齐的牙齿,让许岩看得心里腻歪:你以为光你会用蓝六必治啊?然后他又有点汗颜:新面孔?岂不是老师在暗示,自己以前一节课都没上过? “司徒老师您好,我是经管系二班的,我叫许岩。” “哦,许岩吗?”司徒老师点头,他踌躇了下,笑着:“是这样的,老师回想了下,刚才讲课时候,为了活跃课堂气氛,关于你那朋友的事,有些地方我可能得稍微过头了些,如果让同学你觉得不舒服的话,那是我的问题,是我失礼了,该要向你道歉的,希望你能谅解。” 着,他转头望向旁边的宫雪婷,笑道:“这个,雪婷同学也知道的,我刚从国外回来,那边的课堂风格是比较活泼的,跟国内这种严肃的风格可能有点差距,我还在尽量适应,但可能一时调整不过来,这个,也要请同学们多多体谅了。” 许岩还没来得及话呢,宫雪婷已经抢着了:“没有啊,我们都觉得很好啊!司徒老师您讲得深入浅出,生动又有趣幽默,我们寝室的几个同学都很喜欢您的课呢!大家都,听老师您的课能增长很多见识呢。虽然是星期,但我们可是都来了——许岩同学,你是不是?” 许岩干笑两声:“是啊,老师讲得真的很不错呢。” 司徒老师笑笑,他:“是这样的,许岩同学,你刚才的,你朋友那例子。我想问下,是真的有那样一个人,还是你虚构出来的呢?” 许岩含糊道:“因为牵涉到别人的**,我不方便得太细。不过,老师您就不妨当他是真人真事吧。” 听许岩这么,司徒笑的表情严肃起来了:“我明白了。许岩同学,如果你的是真事的话,你那位朋友的幻想症已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他已无法区分现实和虚幻想象的区别了。这种情况下,单靠他自己的心理调节,只怕已经。。。作用不大了。要想帮他从幻想症中解脱,外界的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是必不可少的,不然这样拖延下去,这个人。。。这辈子只怕也就彻底废了。 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带他来,让我当面跟他谈谈,那样可以得出更准确的判断来,对他或许也有些帮助的。” 宫雪婷在旁边插口:“许岩,你不知道,我们司徒老师还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呢。。。” “呵呵,不是这个,”司徒笑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并非有意想炫耀这点:“主要是我的个人兴趣吧,我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很感兴趣,尤其这种真人的实例。。。在国内,一般很少有机会碰到这样的标本。 这也是国情上的差异吧,国内的人,就算碰到有一些精神上的障碍和疾病,往往也很忌讳去看医生做诊断,因为怕人家他是疯子。但在国外那边,看心理医生是很正常的事。在不少国家,有些承受压力比较大的职业甚至规定了要定期看心理医生做测试的,比如前线的作战军人和一线执勤的警察。。。” 到这里,上课铃再次响起,司徒笑老师歉意地笑笑,断了讲话。他匆匆和许岩握了握手,:“好的,老师我还兼着一门英语课,就不跟你们聊了——呃,许岩同学,你那个朋友的事,如果要联系我的话可以找宫同学,她有我手机,好了,下次再聊吧!” 他急匆匆地走了,许岩和女生们站在走廊那边,看着这位年青俊朗的老师风风火火地穿过走廊走了,心中却是各怀心事。 司徒笑离开后,宫雪婷又恢复了那副冰雪不为所动的冷清表情了,她对许岩:“许岩同学,你的那个朋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还是带过来给司徒老师看看吧。老师学问很大,懂的又多,不定对他能有些帮助呢。” 又找到机会跟宫雪婷单独相处,许岩还很高兴的,他本来还想鼓起勇气再向她邀约一次的事,但妹子开口闭口就起司徒老师,这让许岩很是不爽——其实司徒笑老师人长得好看,学识谈吐礼仪风度都是无懈可击,按道理是很招人喜欢的,但不知为什么,许岩就是看他不顺眼,尤其是宫雪婷这些女生那么仰慕地看着他,他就更不爽了,顿时也没了请吃饭的心情。 许岩含糊地答道:“看着吧,得看他本人愿不愿意的。”心里却是在想:“把朱佑香这美女带给这个白脸认识?老子又不是傻子!” 第二十四节 上完课以后,许岩到学校饭堂吃了早点,还给朱佑香捎带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他提着早点,从饭堂一路悠悠晃晃地出了学校,在经过丰原区时候,看到区门口停的警车比今早更多了,足有十几辆,警察们进进出出,繁忙得跟一窝蚂蚁似的。 看到这么大的阵势,许岩还真有点担心,迟疑了下,他还是决定过去看看究竟——许岩也知道,警察办案,就算自个站身边来也未必能看出什么来,不过去看看,心里觉得踏实点。 许岩手上提着早点,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进去了,门口的几名协警看他咬着油条提着豆浆的悠闲样子,以为他是出去买早餐回来的区住户,也没有拦他,许岩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进了丰原区。 本来许岩还有点担心,自己靠近现场会不会被警察们怀疑,结果进区一看,他顿时轻松了:区的停车场已经被封锁了,出口外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群众,足有一两百号人,这么多人在围观,再加多自己一个也不会有人会怀疑。 就这样,许岩毫不费力地混入了人群中。他看到一个老头穿着汗衫正摇着扇子看热闹,神情也比较和善,许岩凑过去问:“大爷,这么多警察来这,还把咱们停车场给围了,这到底出了啥事啊?” 那老头看了半热闹,终于有机会向人卖弄自己的见识了,他顿时兴奋起来,热情地:“伙子,你的车子没放停车场里头吧?” “没放——大爷,我还没车呢,这里头是出啥事了?” “哎哟,伙子,你没车子在里头就好了!咱们丰原区,这平白无故遭祸了!听警察,昨晚深夜,有几个人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掉下来,结果摔死在咱们停车场里头了,现在公安同志正在勘探现场呢,刚才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都进去验尸了。。。” 旁边有个大婶也插话了:“哎,老张,那不是医生,那是公安局的法医!这下惊动可大了,你看看,来的那几辆公安车,那车牌号那么,都惊动到市局的大领导来了。” 许岩露出吃惊的样子:“啊,死人了?还死了好几个?这可真是出大事了。可我就不明白了,咱们区停车场没什么坑洼啥的啊,旁边也没有高楼啥的,平平坦坦的一块地,怎么会摔死人呢?” 老头顿时激动起来:“可不是嘛?我也跟公安这么的,我这不可能是摔死的,我们停车场周围都没有高楼,怎么可能摔死在这呢?可公安这帮人固执得很,硬是摔死的!我看那,这里头没准有些什么猫腻,搞不好有些什么黑幕!” 那大婶又插话了:“哎,我老张啊,你别乱啊。人家公安同志经验多丰富,人家还有法医啥的呢,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难道还没你懂得多啊?” “哼,女人婆头发长见识短,跟你不明白——伙子,你看看周围,一看就明白了,几栋楼都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是摔死的?他从哪掉下来?根本没地方可掉嘛!” “老爷子你眼光真厉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许岩装模作样地打量着,循着那老头指引的方向,他向停车场里头望了过去,远远看到了几个戴着塑料手套的警察站在那边谈着什么,其中有个个子高挑的年轻女警察让许岩印象颇深刻。她戴着墨镜和口罩,头后绑着马尾,轮廓很清秀,手上戴着塑料手套,身材纤细又腿长,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挺拔又英气——虽然她戴着口罩看不清相貌,但从身形轮廓上判断,许岩觉得她肯定是个美女,还是个靓丽的美女。 那女警年纪不大,肩章也不过是两杠一星,但她的地位好像很高。几个警察围在那边讨论,众警察都是面向她话,隐隐以她为主的样子。不时有勘探现场的警察走过去向她上几句,好像是在报告似的,她要么拿着笔记本记着,要么就是很快地对对方上几句,那做派,很象是个坐镇现场指挥的领导,气场十足。 其实,这女警再漂亮再牛逼也不关许岩的事,但有件事,让许岩看了觉得很害怕:那年轻女警察一边着,一边比划着空中的高处,而她比划的那个方向,恰好正是向着许岩住处的方向——没错,许岩看了好一阵,确定那女警指点了好几下,那方向十分明确,有一次她甚至就是用手直接指着许岩住的那栋楼了,对着身边的警察很严肃地着什么,一边做着手势,像是要求他们对这栋楼房进行调查。 许岩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双脚直发软。他害怕极了,但又不敢走开。他远远地瞅着那个女警,恨不得当场扑上去把她的嘴巴给封上,不让她继续胡八道下去。 “许岩,你在这干什么?” 背后突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许岩吓得浑身一哆嗦,转身过来一看,却看到叫自己的人是一名站在树荫下的警察——那瞬间,许岩腿一软,险些当场就跪下了,一句话都到嘴边了:“不是我干的!” 好在许岩定睛一看,那警察却是熟人,正是派出所的年青警官刘辟云。其他警察要么在勘探现场,要么在门口站岗维持秩序,这家伙却什么也没干,躲在树荫底下坐在一辆摩托车上乘凉,抓着帽子在那扇风。 从看到对方是警察到认出是刘辟云,这中间就连半秒钟功夫都没到,但就这么短的一瞬间功夫里,许岩几乎是经历了从地狱到堂的剧变,冷汗瞬间浸透了他背后的衣裳,他浑身酥软,像是被电棍电过了似的,连腿都在发软。 他笑笑:“刘警官,您好,又碰到了。”——许岩笑得很是僵硬,笑容像是在石头里挤出来似的。 好在刘辟云也没留意他的古怪表情,这派出所民警脸上的表情更臭,像是谁欠他钱不肯还似的。他招招手,示意许岩过去,问他:“许啊,你有烟吗?借一根来抽抽?” 许岩松了口气,摊摊手:“不好意思,刘警官,我不会抽烟,身上也没带烟。” 刘辟云愁眉苦脸的:“那是真没辙了。。。只好抽自个的了。” 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玉溪烟,封口还是完好的。 许岩吃惊的望着他,心想你自己都有烟了,干嘛还找我要? 刘辟云慢条斯理地拆着烟,看到许岩那诧异的眼神,他嘿嘿一笑:“还没开封的呢,本来想着能省下来的——哎,你你不抽烟的吧?那就不用给你了。” 一瞬间,许岩真被这个派出所警察的无耻给打倒了——为一根烟也要考虑这么多,犯得着吗? 刘辟云点了根烟,坐在摩托车座上晃悠晃悠地吞云吐雾着,却是一脸很不爽的样子,像是谁刚刚得罪了他。 许岩壮着胆子问他:“刘警官。。。” “哎,叫我刘子好了。”刘辟云打断许岩:“你闲得慌是吧,跑这边来看什么热闹?老子想走都走不掉,你倒是闲得厉害啊——哦,你还买了包子,什么馅的?” “鲜肉馅的。。。” “哦,我跑了一的外围了,从昨晚到现在,足足走了十里地都有了。市局这帮家伙真是畜生来着,连早餐都不供应,又不放我走。。。快把我饿死了。。。” 现在,许岩对这位刘警官的品性已经算有一定了解了,闻弦而知雅音,他立即明白刘警官找自己来干什么的了——他不是看到了自己,他是在看到了自己手上提的那份早点。 许岩公子很有自觉把双手把包子奉上:“刘警官,我吃过早点了,这包子和豆浆都是新鲜的,不嫌弃的话尝尝,味道还可以的。” “哎,许,你你,这可怎么好意思呢。。。”刘辟云眉开眼笑,一边着不好意思,他一边接过了早点:“这花了多少钱啊?来来来,我把钱还你。。。哦,两块钱够不够?哦,不好意思,身上没零钱,欠着吧,下次你去派出所我还你啊。。。你记得去啊,我一定会还你的。” 许岩啼笑皆非,心想谁会为了两块钱特意去派出所找你讨债啊? 看着刘辟云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许岩心翼翼地试探着:“刘警官,我看其他的警察都在干活,怎么你能躲在这乘凉啊?” “嗯。。。嗯。。。”刘辟云低头吃着一边呜呜答道:“你不懂,他们是市局的人,老子是所里的。分局的其他人已经撤了,老子干嘛还帮他们干活啊?” “分局的人已经撤了?” “都撤了。现在那边勘查的是市局刑侦的人。” 许岩压低声量:“刘大哥,我看那边那个女警官好年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她也是市局的吧?” 刘辟云发出“嗤”的一声笑,他暧昧地看着许岩:“你子的眼光还很毒啊。。。怕你不是看人家很厉害,是看人家很漂亮吧?” 许岩“害羞”地低下了头——地良心,现在许岩都怕得快死了,哪有那份沾花惹草的心思?就算那女警官长得跟仙女似的,许岩也没心情搭理,关键是他想知道这位女警官的身份,看看她话到底有没有分量,警察们会不会按她的去查。 “呵呵,跟你了也没关系,这妞叫郑秋怡,是市局刑侦的副支队长,绰号胭脂虎,厉害得很,老子今就是被她坑了,现在害得有家不能回。。。” 刘辟云用力拍着许岩的肩,他笑着:“兄弟,告诉你个好消息,胭脂虎还没结婚,听连男朋友都没有。上吧,追她去,把她泡上了,少奋斗三十年!” 许岩也呵呵地干笑两声:“刘大哥这是笑话我了。你们公安局那边多帅哥,这位警花美女都没看上,怎么可能看上我呢?” “呵呵,这可不一定,许,你们年轻人现在不是爱‘猿粪’吗?被‘猿粪’砸到了,就什么都有可能的!” 刘辟云“呵呵”奸笑着,他虽然这么,但那话显然是调侃许岩的,并未当真。在他看来,市局刑侦的副支队长,跟许岩这样一个毛头大学生,那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来着,不可能有重合的机会。 “刘大哥,那今这案子,是归这位郑副支队长负责吗?” 刘辟云已经吃完了包子,开始喝豆浆。他一边喝着豆浆一边:“是吧,十有**就是她负责了。许,你不要看我们胭脂虎娇滴滴的,她可是破过好几桩大案的好手来着,象上次的119持枪杀人案和7特大枪战案,就是她给破掉的,在公安部那边都得了嘉奖呢。你妹的,今老子可被胭脂虎给坑死了。。。” “啊,刘大哥,怎么了?” “今老子也是倒霉,今市局刑侦到了以后,分局的人都准备撤了。胭脂虎问,是谁第一个到现场的?分局梁可那畜生也太歹毒了,立即把老子给推出来了,我不但是第一个到现场的,还是这里的管片治安警,熟悉这一带的居民情况。胭脂虎马上,既然这样,那就让他留下参加专案组,协助我们工作——你妹的,就这一句话呢,老子就被坑死了!本来老子都交班了,可以拍拍屁股回家睡觉了,现在又得留下陪这帮瘟神忙,也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 听刘辟云唠唠叨叨地发着牢骚,许岩也不时跟着附和两声,一颗心却是直向下沉:大事不好!那女警官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既然她是负责案件的主办人,那案件调查肯定要照着她的意图去办的。她既然怀疑到那边自己住的高楼了,那迟早警察会找到自己头上的。。。 糟糕,昨晚跟那帮歹徒打斗,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那帮歹徒好像有把手枪被朱佑香打飞了,也不知掉哪里了?收拾没有?哎呀,该不会是放垃圾袋里丢出去了吧?万一被捡垃圾的发现,那岂不是又是一条线索。。。 最麻烦的是朱佑香,她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户籍,万一被警察们查到,岂不是会引起他们注意?而且朱佑香什么都不懂,万一被问上两句,只怕马上就露陷了。。。糟糕,现在该不会已经有警察到家里查房了吧? 许岩越想越是害怕,恨不得立即拔腿就跑回家,但偏偏身边刘辟云还在啰啰嗦嗦地唠叨个不停,许岩正在想着如何脱身时候,却听到有个女声喊道:“那个。。。长安街所的刘什么吧,你在这干嘛?” 许岩和刘辟云循声转头,都是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那美女警官已经走到他们身后很近了,这时候,就看出人民警察的训练有素了,刘辟云迅速把吃剩的半个包子和豆浆往身后一扔,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他一下站直了身子,神情严肃:“报告郑支队长,我正在向周围的群众了解情况,请问领导有什么指示呢?” ~~~~~~~~~~~~~~~~~~~~~~~~~~~ 换个风格,看来读者朋友们不是很喜欢~~还有票票的话,还是麻烦投一下吧~~谢谢! 第二十五节 美女警官走到了身前,她脱下口罩,露出了一张清丽绝伦的脸,神情却是似笑非笑的,显然刘辟云方才的动作已被她看在眼里了。好在她倒也没揭穿,指着那边的几栋楼问:“你是长安所的刘。。。刘辟云吧?听你熟悉这一带的情况,那几栋楼,是什么区的?”她的声音清脆又响亮,象是玻璃一般叮当作响。 “报告领导,这两栋楼,那是梅花区的。那栋楼呢,是安泰区的。” 美女警官点头:“刚才技术已经看过现场了,勘查那些撞击的痕迹,这几具尸体,都是从那边摔下来的——也就是,这几栋楼都有嫌疑。但可能最大的,还是梅花区的这栋楼,因为它正对着这个停车场。” 看那美女警官比划的方向,许岩吓得又是一阵心悸——她的,正是自己住的那栋楼! 刘辟云望了一眼,他疑惑道:“领导,这没理由啊!您看,那栋楼离这里还隔着一条马路,怕不有两百米了?到底怎么摔,能把人摔出两百米去?” 郑秋怡摇头:“不是没有可能,比如在楼顶安个弹射装置就能办到了。” “哦,这样啊。。。可领导,谁费那么大的功夫这样整啊?搞得这么复杂,我还不如把尸体弄辆面包车拉到城外找块荒坡埋了不就行了?” 被一个派出所的片警顶撞,郑秋怡显得有些不悦,她微微蹙眉,还是耐心地:“现在科技发达,犯罪分子的手法和花样也多了,搞不好他们布置**阵,想骗过我们——既然有这个可能,那我们就要去调查了。刘,你熟悉这一带情况,等下你带路,两个区我们都要走一下,重点要盘查六楼以上的住户和楼顶台,看看有什么发现。还有,问下区的保安,昨晚有什么碍眼的人进入。” “可是,郑支,这两个区,今早分局已经盘查过一次了。。。” “那就再问一次,看看这两有没有人运大型装备进出区的,有没有人在楼顶搞施工,或者哪家搞装修响动比较大的,还有,区居民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有没有哪户有打闹啊、吵架的声响——这是要重点问的。 还有,找区物业,把区昨到今门口的监控视频录像还有出入登记本都复制一份,拿回局里复查。”女警的声量不高,但那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刘辟云苦着脸,他:“郑支队长,梅花区和安泰区都是很大的区,都有好几百住户的。这样盘查法,怕是一都忙不完了。” “我叫多几个干警一起去,大家分几个组。这边的勘查也差不多了,人手可以抽出来了——不怕,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就跟你一组吧,实在搞不完,中午就加班吧。” 听到郑秋怡也一起去,刘辟云的脸简直要苦出水来了:这种周边排查工作是最辛苦也是最无聊的工作,就跟大海捞针差不多,耗费大量人力和时间,往往做的还是无用功,排查一万人也未必能找到一条有用的线索。如果和普通干警搭队,自己还能想办法偷个懒,但跟郑秋怡一组的话,那就完蛋了。整个锦城公安局,谁不知道这胭脂虎是出名的工作狂来着?跟她一队,只怕今晚能不能回家都不一定了。 这时候,郑秋怡才注意到身边一直站着的许岩:“刘,这个伙子。。。是哪里的?” 许岩一阵心慌,刘辟云却是帮忙答了:“嘿嘿,郑支,这个许是蜀都大学的学生,过来这边看热闹的,我刚才正好在问他情况呢。 郑支,刚好也巧了,许就是那边梅花区的住户,他刚好就住4楼。。。您要不要亲自问问他情况?” 听到许岩是梅花区那栋被怀疑那栋楼的住户,郑秋怡的脸色微变:派出所的这刘也太不像话了。既然有排查对象在,怎么不给自己提醒一声?刚才那些有针对性的工作布置,怎么能当着排查对象的脸?好在随后听对方是住在四楼,不在六楼以上,又是蜀都大学的大学生,不是那些重点怀疑的对象,她才释然。 刘辟云借故走开了,郑秋怡和颜悦色地问了许岩几句,就是问他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动静啊、有没有听到打斗叫骂的声响,楼里最近有没有人装修什么的、台上有没有人住之类,许岩纷纷答“没听到,没发现,不知道”,这样敷衍了过去。 郑秋怡却也不生气,或许,这样没有收获的情况对她来已是习以为常了。问完话,她主动向许岩伸手出去:“许同学是吧?你好,听你是蜀都大学的学生吧?谢谢你支持我们公安机关工作。许同学,刚才你听到的话,回去以后不要对其他人乱啊。” 气有点热,在停车场那边被日头晒了好久,郑秋怡的额头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因为站得离她很近,许岩闻到了一股很浓郁很好闻的女子芬芳体息,也不知是她涂的香水还是然体香,他连忙伸出去和对方用力地握了握手,这位女警察的手很,皮肤却很嫩滑,许岩顿时心猿意马起来,他:“这位领导请放心,我不会乱的。” 听到许岩也跟着刘辟云一起叫她领导,郑秋怡笑了,她解下墨镜来拭擦着水气。这时,许岩才看到,这位威风赫赫的胭脂虎看起来跟个女大学生也差不多,她的眼睛很漂亮,淡眉弯弯,只是神色间显得有些疲惫。 “其实,我也是蜀都大学毕业的,你该叫我师姐的,虽然我年纪未必有你大。呵呵,好了,我就不耽误你了,大学生,忙你的去吧。” ~~~~~~~~~~~~~~~~~~~~~~~~~~~ 在楼下的早餐店重新买了早点,许岩才上楼回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许岩就是检查客厅——许岩在客厅转了一圈,看到家具都收拾得很整齐,地板也拖得很干净,没留下打斗的痕迹和破绽,血迹更是一点没留下来,他这才感觉稍微轻松了些。 许岩敲响了客房的门口:“轩芸,你可在吗?” 客房的门打开了,朱佑香出现在门口,衣裳很整齐。看到许岩,她有点惊讶:“许公子,你不是去上课了吗?这么早回来了?” “哦,今早我只有两节课,上完就回来了。” 朱佑香感慨道:“许公子,一只上一个时辰?那,贵地的书院可真是轻松。吾刚入白鹿学院时候,四更时分就要起床练剑了,五更时要锻体,然后日出后就要随着先生一起晨读了。吾从晨到暮,只有中午能休息半个时辰,其他时间不是修文就是练武,时刻不敢懈怠。学业之事,还是要勤学苦练方有所成就的。” 朱佑香这样苦口婆心地规劝自己,许岩只觉好笑——这妹子年纪轻轻,但这副口吻,却是活脱脱地像自己老妈,他岔开了话题,沉声道:“轩芸,昨晚之事,只怕有些麻烦了。。。” 朱佑香一挑秀眉:“公子,昨晚之事?请问何事?” 许岩真的很佩服朱佑香的大气,昨晚她刚刚亲手杀掉了五个人,第二早上她就能若无其事地关心起自己学业来。亲手杀掉五条人命,抛尸下楼,这么大的事,她看起来压根就没放心上。 受朱佑香感染,许岩也镇定了很多:“我的就是那几个歹徒,被你丢下去的。。。今早,我上课归来时候,发现很多警察就在那边盘查此案。你看——” 他领着朱佑香到阳台上,在这里可以看到丰园区的停车场,隐隐约约可以一大群人聚在那里,中间还有很多警察。 朱佑香看了一眼就回客厅来了:“既然事涉人命,官府自然颇为重视,这也是应有之义吧。公子有何顾虑呢?” “我听到消息,警察怀疑到我们这栋楼了,可能要过来调查,我们得要有所准备了。” 朱佑香露出诧异的表情:“不会吧?官府居然会怀疑到我们?这么看来,本地的公门中也有干练的好手啊。” 她歉意地:“是吾昨晚思量不周,连累公子了。倘若吾昨晚不怕麻烦,把他们抛得更远些,那就该没事了吧。” 许岩一愣:“轩芸,难道,昨晚你抛的时候,还没出尽全力?” “公子开玩笑了。不过丢弃废物这种举手事罢了,难道公子您会全力以赴吗?” 许岩听出背后直冒冷汗:昨晚朱佑香把那几个匪徒抛出了差不多两百米,他就为她的巨力惊叹不已,以为这就是她的极限了。没想到,现在她居然还能抛得更远些? 那,她的全力一击,到底有多恐怖? 要让她全力扔的话,该不会把那几个劫匪当做卫星扔出大气层去吧? 朱佑香很严肃地:“公子,吾思虑不周,为您惹来麻烦,吾十分愧疚。请您吧,要怎么办呢?吾不熟本地情形,一切悉听尊命,公子无论有何吩咐,吾必然全力以赴。” “呵呵,轩芸你言重了。现在,警察也只是猜测有可能是我们这栋楼而已,而且被怀疑的楼还有好几栋,不单是我们。被怀疑的主要是高层住户,也不是主要针对我们的。只要我们想好应对之策,不自己乱了阵脚,应该能顺利过关的。” 许岩这未出校门的大学生宅男,他也不可能有很高明的反侦察技巧,那浅薄的一点知识都是从报纸和电视上的法制新闻里学来的。那些新闻里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案犯落网的原因往往都是因为应对一般盘查时候显得惊惶失措,如此才会引起民警的怀疑。 朱佑香听得很认真,耐心地听许岩完长长一通,她才:“吾明白了,公子您的意思是,那些做公的有可能会找吾等问话,让吾勿要惊惶,镇定作答,是此意吧?” 许岩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自己啰啰嗦嗦了十几分钟,结果被朱佑香简简单单就浓缩成一句话,他郁闷地:“就是这意思。不过还有件事。。。” 他打量着朱佑香所穿的古装衣裳:“轩芸,不是我多事,你穿这种古装衣裳——呃,确实很漂亮,不过好像有点太招眼了,我们现在要低调一些。。。如果你能穿得平常一些就好了。” 在许岩面前,朱佑香一向表现得十分镇定冷静,但许岩此言一出,她愣了下,粉脸上浮上了淡淡的绯红颜色,她低下头来,声音很低:“公子,您莫非是想劝我更衣换装吗?” 很少见朱佑香表现出这般女儿家的扭捏做派,许岩一愣,不知为什么,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这种事,我也不好勉强的。” 朱佑香犹豫了下,然后,她抬头灿烂一笑:“吾于本地不熟,一切尽听公子安排就是了。” 其实,就是许岩不,朱佑香也有换衣裳的打算了。世上的事情就怕比较,在大明那边,大家都是穿着古装的长袍霓裳,朱佑香倒也不觉得什么异样;但到这边之后,无论朱佑香亲眼所见还是从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本地女子的穿衣打扮风格实在是耀眼而绚丽——在新闻上看了几场巴黎的时装发布会,那真是让朱佑香看得眼都直了。在这之前,她简直不敢想象,人间竟有女子能做如此耀眼的打扮! 按照大明朝的标准来,此地女子的衣裳暴露太多了,实在“伤风败俗”,放到大明那边,这些有伤风化的淫妇都是要坐木驴的——但在内心深处,朱佑香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衣裳和服装虽然不合礼仪,但确实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爱美之心乃是女子的本能和性来着,到地球已有数日了,看了太多的电视和新闻,朱佑香已经渐渐习惯地球女子的服饰衣装了,其实在心底,她也是有点蠢蠢欲动的,只是,因为女孩子生的矜持,她实在放不下那个面子来主动换装。 现在,既然是“恩公”许岩公子的恳求,也是为了避祸,莫要惹上官司——朱佑香在心里安慰自己:“我不得不随风移俗,改装易行,这也是为了匿踪潜迹,不得已的事情啊!” 第二十六节 有这么好的理由,朱佑香心中其实已是愿意了,但她还是红着脸强调道:“许公子,换装不是不可以,但吾非是那等。。。那等不知羞耻的放荡女子,所以,有些太过分的衣裳,吾是决计不肯穿的,请公子勿要强人所难。” 许岩听得一头黑线——这妞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得我好像会强迫她穿什么诱惑装似的。。。不过,这主意好像还真是不错,反正这妹子什么都不懂的,到时我哄她穿比基尼泳装或者诱惑女仆装,骗她这就是我们地球女子的平常衣裳不就行了——呃,糟糕,不好! 朱佑香身子前倾,“微笑”地望着许岩:“许公子,您~可~是~在~想~什~么~啊?” 看她嘴角弯弯,似笑非笑的眼神,许岩顿时清醒过来,背后直冒冷汗:自己可是昏头了吧?竟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眼前的这位,可是举手投足连杀数人而脸不变色的狠角色啊!论起危险性来,哪怕全省所有的黑帮和逃窜犯加起来恐怕都没这位人型暴龙恐怖,自己竟想调戏她?活腻了吧? 许岩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轩芸,其实,我是个很传统的人,从服饰风格来,我更偏好东方女性的审美观点,喜欢典雅端庄而内敛的服饰风格。 具体到你个人来,从气质的契合度来,那些过于火辣劲爆潮流和偏激的时装格调,我认为是不适合你的,你适合的是那种高贵清纯典雅的风格。。。稍微守旧点。” 许岩啰啰嗦嗦了一通,朱佑香脸上一直保持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她那笑容,让许岩很心虚——她:“公子的,吾也听不明白,但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要更换的衣裳,公子可准备好了吗?” “轩芸,我家中并无女装,不过我们可以去商场买。轩芸你没什么事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如何?顺带还可以在外面把午饭给吃了。” “吾尽听公子安排。” 朱佑香回房间简单打扮了下,两人便匆匆出门了。在出区门口时候,许岩眼尖,遥遥看到一群警察正在向这边走来,他立即知道,是丰原区的警察结束了命案现场勘查,现在过来自己区这边搞排查了。 朱佑香不但奇装异服而且连身份证都没有,是个十分吸引人的目标,许岩现在很怕被警察们撞上。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朱佑香的手,掉头就往另一个方向急走,一口气走出了半条街,回头看不到警察了,许岩才松了口气。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朱佑香的脸已经红得跟个苹果似的了,她低头嗫嚅道:“公子,你的手。。。” “啊!”许岩醒悟,急忙松开朱佑香的手,他讪笑道:“方才警察来了,太急了。。。” “公子无需解释,事急从权,吾明白的。” 因为有了这么一桩插曲,两人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有点怪异起来,朱佑香一路都是低着头,脸红扑扑的,许岩都不好意思跟她话了。 少男少女并肩前行,不出声地走在绿荫道上,初冬的阳光和煦地照在他们身上,暖烘烘的。 看着身边的美丽少女,许岩忽然觉得,现在的情形,很像他曾憧憬过的一幕:在一条布满金色落叶的空旷街道上,秋风萧瑟,漫的花瓣落下,在这落花纷飞的季节,自己和一位美丽而宁静的姑娘手挽着手并肩而行,心心相印。 一种异样的甜蜜感觉,在许岩心中慢慢蔓延,许岩忽然希望,自己脚下的这条路能永远不到尽头,自己能一直陪着朱佑香身边慢慢地走着,让这温馨的一刻永远地持续下去。 可惜,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在街的路口,一辆的士在他们身边停下了,司机探头出来问:“嗨,两位靓女帅哥,要搭车吗?” 许岩望向朱佑香,女孩子也在望着他,却是没话。俩人对视一阵,许岩点头:“还有很远,那就坐车吧。” 朱佑香还是第一次坐出租车,许岩帮她开了车门,让她坐在后座上,他顺势也坐进去坐她身边,吩咐:“师傅,麻烦去北京路的万和商场吧。” 司机应了一声“好嘞!”诧异朱佑香的打扮奇特,他还特意掉头回来多看两眼,赞道:“这姑娘是在扮女侠吧?别,还真是像模像样的。你们在拍什么电影呢?” 朱佑香瞪大了眼睛,不知要如何应答。许岩干笑两声:“师傅,我们这是自己业余兴趣闹着玩的,不是剧组的。” 司机恍然:“哦,那你们也够专业的,这身行头,比电视上那些演员穿的还要像样些。伙子你真福气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比电影上的女明星还要漂亮啊。” 许岩第一反应是想否认,但他心念一动,却是只是嘻嘻一笑,没出声,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来瞄着朱佑香——听到没有?瞧瞧,人家可是我俩是一对啊! 但令他失望的是,朱佑香一直专心致志地侧头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对司机的话毫无反应,像是没听到一般。看得许岩真是心痒痒的,他真是恨不得抓住司机喊道:“人家没听到啊,师傅你再一遍!” 许岩没发现,恍若无闻的朱佑香,在她耳边的脸颊上,已经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了。 虽然是第一次坐汽车,但朱佑香的表现并不怯场,她不像不少人第一次坐车那样晕车晕得要死要活,唯一的不适就是觉得有点气闷。许岩帮她打开了车窗,猛烈的风吹着朱佑香的脸,也吹乱了她如缕的头发。 许岩担心风是不是太猛了,要帮她关车窗,但朱佑香制止了他:“不,就这样,挺好的。” “这样风太大了,我怕你受不了。” “没有啊!”朱佑香转过头来,她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兴致勃勃地对许岩:“吾初到白鹿学院那年,师傅带吾等师兄妹外出游历,他带着我们我们御剑飞行。那时,我们飞得好高的,看着脚下就是高山和白云,人啊、房屋啊树木啊什么全部成了一个黑点了,那时候吹的风才叫猛烈呢!那是吾第一次御剑飞行,腾云驾雾,觉得真是好——” 朱佑香顿住了,她实在不知如何形容出那时心中的感觉——许岩觉得,倘若是自己,早就大喊“好爽,太爽了!”——但朱佑香的词汇表里并没有这个词,她只能:“吾觉得真是好舒畅啊! 师傅一边飞,一边还拿着酒葫芦在喝酒,吟道‘凌驾**孤身寂,纵横九州一飘影”。上千里的路,他半就到了,真是太神奇了。打那以后,吾就下了决心,今生今世,不管如何艰难都好,吾也一定要修成像师傅那样的剑仙。” 朱佑香话的时候,窗外的风呼呼地吹进来,声响很大,所以许岩倒也不担心被前排的司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许岩也起了好奇之心,他凑近朱佑香的耳边问:“轩芸,那你现在修炼得怎样了呢?能御剑飞行了吗?” 朱佑香顿时沮丧起来。她摇摇头:“还不行。吾现在只修炼到了筑基期而已,距离师傅当年境界还是遥不可及。。。吾资质有限,不要追赶师尊了,就是连流云大师兄、清云二师兄、甚至晚进门的几位师弟的修行进度都远超于吾。。。师尊的境界,怕是吾今生今世都无法企望了。” 老实,现在对于朱佑香的话,许岩已经算很有免疫力了,对她的话,许岩是处在一种折中状态:既不敢完全相信,也不敢完全不信。 如果朱佑香她师傅是练金钟罩铁布衫的气功高手,能胸口碎大石一拳打死牛,还能飞檐走壁刀枪不入——虽也很匪夷所思,但毕竟还是属于许岩能理解的范畴,许岩多半就会深信不疑了。但朱佑香她的师傅能站在把飞剑上一飞就是几千里地,这实在超出了许岩的接受底限,他怎样都想象不出: 万用引力失效了吗?地心引力如何克服? 推动飞剑的能源从何而来? 那么的剑,人怎么踩得稳,何况还要装载几个人?那把剑到底要多大才够? 加速度是多少,人能顶受得住吗? 高空气压下,人怎么呼吸和生存? 。。。。 如果许岩相信朱佑香的话,就等于要彻底颠覆他这辈子接受科学教育形成的世界观和基本常识,那是不可接受的;但如果他不信这个的话,他又没办法解释昨晚的事实。 所以,现在,对于朱佑香的所有辞,我们的许岩公子干脆就彻底采取了鸵鸟政策,他只管听,根本不去想是否合理和可能,也不去深究和思考——那是没法想的,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糊涂。 车子顺着马路一路疾驰,很快到了锦城市中心的万和商城,这也是市中心的繁华地段了,是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万和商场也是锦城市最大的商场了,在商场和商场周边的步行街上,有市里面最齐全的服饰商场,各大品牌的专卖店云集此地,尤其是女式品牌更是应有尽有。 自从下出租车以后,朱佑香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虽然在电视新闻上,她也看过那些豪华商场,但在电视上看和亲身经历毕竟是大有不同的。 亲眼看到眼前雄伟高耸的四十层商场大楼和那连绵不绝的附楼,那浑然一体的外墙玻璃,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商场前那巨大的广场和音乐喷泉,还有商场正门广场前硕大的电子屏幕,朱佑香真是看得眼都直了,脚都迈不开了。 “真是太漂亮了!太好了!” 女生生就是对美丽而耀眼的东西敏感的,尤其是从未到过大商场的朱佑香更是没有免疫力了,初次见识大都市的奢华,她激动得气都喘不过来了,不时发出“哇哇哇”的惊叹,甚至对一些司空见惯的东西也要大惊怪地嚷嚷一通: “哇,许公子,您看,这黄色的大鸭子太漂亮了!好可爱喔!” “哇,许公子您看,那上面的屏幕好大哇,比你家的电视机要大好多好多喔!” “哇,许公子您看,那楼梯会自己走的耶!在上面不用走路就能上去了!这是仙家的法宝吗?” “哇,许公子,那吊灯好大哦,好大好大哦!” “咳咳,轩芸,这喷泉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快走吧,服饰在三楼。” “不要,许公子,让吾再看一会——还有音乐声耶,还有五彩光芒啊!真是太漂亮了!” 朱佑香一路东张西望地嚷嚷,弄得路过的人都用诧异的眼神来望着他们——这妹子这么灵秀漂亮又可爱,不象是乡下来的啊? 许岩站在把手插在裤口袋里,站着望窗外,摆出一副“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不认识某人”的架势,心中却是暗暗感慨:自打认识朱佑香以来,她一直表现得很冷静镇定,哪怕是面对持枪的歹徒,她亦是毫不动容。她给许岩的印象,一直是一个过分早熟而冷静的女孩子,只有在今,她才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了她的另一面——十几岁少女应有真和欢乐。 朱佑香曾过,她在家乡时候,要每四更就要起来修文练武,每要从早忙到晚。相比于自己和自己的同学,这个女孩子真是背负了太沉重的负荷了。 万和商场是超大服饰商城,汇聚了近百家国内外著名品牌服饰专卖店。 众所周知,名牌服饰往往就意味着价格昂贵,按照许岩的经验,跟女生有关的,越是那种有名的、以英文字母为名的品牌,那价格往往就越高得吓人,往常,只要看到字母就能把许岩吓出半公里去,打死他都不敢走进这些专卖店的。 但今不同,老人,袋里有钱,心里不慌,此言果然有理,口袋里揣着四万多块钱,许岩也是底气十足——有这几万块钱垫底,怎么都不至于出丑了吧? 他豪爽地冲朱佑香一挥手:“来,轩芸,我们逛街去,你看着挑衣服吧,我请你,看上什么自己尽管挑吧!” 朱佑香倾慕地望着许岩,眼中冒出无数的星星来。她虽然没吱声,但许岩却能从她目光里读出由衷的感激来:“许公子您真是大好人啊!” 第二十七节 偶遇 许岩领着朱佑香,沿着商场一路逛了下来。许岩嘴上得豪气,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那区区的几万块,还真没资格在这种豪华商场充大款呢! 在朱佑香走到一些奢侈品牌专卖店门口时候,许岩总是赶紧想办法引开她的注意力:“来来,对面那家好像不错,看看去!”——反正朱佑香又不懂地球上服装的品牌档次,许岩也不怕被她看出什么破绽来。 但许岩没想到,朱佑香连续逛了十几家服饰店之后,却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衣裳,都是摇摇头就出来了,最后,许岩实在逛得烦了,他问道:“轩芸,这些衣裳,是哪不合适啊?你你的喜好,我帮你参谋参谋。” 朱佑香脸红彤彤地看看许岩,眼神里微微有点噌怪的意思,她凑近许岩耳边,吐气如兰:“许公子,这些衣裳,布料都太少了些,料子也好薄哦。。。怕是不合适。” “布料太少——”许岩一愣,却是明白过来了,朱佑香这是嫌弃这些衣裳太暴露了。 难怪她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了,搞不好她还以为是许岩不怀好意,故意带她来买这些性感的暴露衣裳的! 许岩觉得真是很冤枉:老在上,我真没这个想法啊!只是因为这的衣裳是最高档的,我才带你到这里来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你妹的,卖那么贵的衣裳,放多点布料会死吗? 这种事,那也没办法解释的,许岩只能尴尬地笑笑:“这样啊,那我们去休闲专区看看,那边的衣服也不错。” 朱佑香脸红扑扑的不敢看人:“吾见浅识薄,什么都不懂,有劳公子了。” 两人转了一圈,又从服饰城的a区转到了b区,这里有很多女生的休闲服饰品牌店,朱佑香一见就喜欢上了,她欢喜地告诉许岩:“许公子,这里的衣裳比刚才的要好得多了!” “哦,为什么?” “这里的衣裳,布料多了好多呢!” 许岩翻翻白眼——你要让全世界的女装设计师、服饰设计专家和女装品牌专家听到这句话,人家不跟你拼了老命才怪! 朱佑香兴冲冲地冲进了一家叫做“歌菲亚”的女式休闲服饰店,许岩无精打采地跟在后头。在进店的时候,他听到女店员甜甜地喊了一声:“欢迎光临歌菲亚,先生姐下午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招呼声忽然停了下来,许岩闻声抬头,陡然一震:眼前一身灰色职业裙套装的女店员,不正是今才认识的美女同学宫雪婷!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都是愣住了。 过了一阵,还是许岩先反应过来:“你好,雪婷同学,没想到这么巧。。。”他挠挠头,不知该什么,呵呵地傻笑起来。 看到许岩的傻笑,宫雪婷也顿时轻松下来了——虽然学校不禁止在外打工,她也不觉得自食其力有什么丢脸的,但这样被自己同学撞到了,还是个自己印象不错的男同学,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许岩这么一笑,她也放松下来了,温和地微笑道:“是啊,许岩同学,真是好巧啊。上午我们才一起上课的,没想到下午又见面了。” 许岩笑着点点头:“这就叫缘分啊,雪婷同学,看来我们很有缘呢!”——在课堂上,许岩搜肠刮肚都不出这种暧昧的话,但在这里,他就很自然而然地出这种略带调戏味道的话语来了,看来环境换了,对人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宫雪婷也不生气,她双手交叉在腹前,显得很干练也很有职业气度地微笑道:“是啊,缘分啊,顾客也是一种缘分呢。欢迎进来随便逛逛,许岩同学。。。” 她望向朱佑香,眼光略微一闪,微笑地问:“。。。你是陪女朋友来买衣裳吧?你女朋友很漂亮呢!” 许岩苦笑,他尴尬地:“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雪婷同学你不要误会了。” 宫雪婷看看朱佑香,又看看许岩,她露出恍然的神色:“哦~~我明白了!” “嗯?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呢,你明白什么了?” 宫雪婷暧昧地笑着,她压低了声音:“许岩同学,你正在追这位漂亮的女生吧?”她调皮地举起一个拳头,笑得青春又活力:“许岩同学,好好加油喔~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功的!” 许岩牙痛般抽着嘴角:“我们又不是在拍流星花园,你不用这样子吧。。。都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呃,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来,许岩同学,你在沙发这坐着休息一下,我给你倒杯水来——” “谢谢,雪婷同学,怎么好意思?” “啊,没事的啦,你是我们店的客人,招呼好你是应该的。”宫雪婷帮许岩倒了水,她笑道:“那,许岩同学,那我就不招呼你了,你在这里稍坐等会,我去看看你朋友那边有什么需要的。” “麻烦你了。” “不客气。”宫雪婷转身欲走,却是停住了脚步,她冲许岩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许岩要有耐心喔,女孩子选衣服可是要很久的呢,你怕要等好久的呢。” 宫雪婷过去朱佑香那边了,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在那边吱吱喳喳地着话,许岩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个是自己暗暗喜欢的对象,另一个——好像也是自己暗暗喜欢的对象,要知道,锦城有差不多两千万的人口,她们却偏偏就能碰到一起来,这难道还不是老爷在捉弄自己吗? 许岩觉得,认识朱佑香的这两,自己的运气实在差到爆了,在道上走路会被人碰瓷,在家里睡觉会有歹徒闯进来打劫,陪女生买衣服会被另一个自己喜欢的女生看到。 “就差碰到疯子拿刀乱砍人了!”许岩咬牙切齿地想。 许岩在沙发上坐了好一阵,却见朱佑香和宫雪婷一起朝他走过来了,宫雪婷手里还拿着几件衣裳,许岩站起身迎上前:“怎么样,挑好衣服了?” 朱佑香很严肃地:“许公子,方才您该跟吾介绍的,原来这位姐是您在书院的同窗,吾方才不知,实在对这位姐失礼了。” 她向宫雪婷屈膝道福,宫雪婷一愣,连忙也躬身回礼,笑道:“许岩同学,你的这位朋友太客气了,一点事,她都两次道歉了,太郑重了。” 看着两女彼此谦让,许岩脸上挤出了虚伪的笑容:“刚才是我疏忽了,介绍下吧,这位是我朋友,朱佑香;这位是我同学,宫雪婷。” 朱佑香很认真地对宫雪婷再次屈膝道福行礼:“宫姐,您好。这些来,吾一直承蒙许公子托庇照顾,受惠颇多。既然您是许公子的同窗师妹,那就是自己人了,倘若不嫌弃的话,您唤吾字号轩芸就好了。” 宫雪婷张开嘴,瞪大眼睛,她诧异地望向许岩,许岩向她连使眼色,她才回过神来:“啊,你好,轩芸是吧?我叫宫雪婷,是许岩的同学。” “宫姐,幸会了。不过,吾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您既然是许公子的同窗,那便也该是书院的学子吧?” “书院?哦,你的是蜀都大学吧,对对,我也是大二的,跟许岩是同一届的。” 朱佑香严肃地:“宫姐,既然你是许公子的同窗,为何不专心学业,勤学苦读,以求日益精进,却是分心操持此等铜臭商贾杂业呢?” 朱佑香话一出口,许岩脸色大变,他赶紧扑过去,一把捂住了朱佑香的嘴,把她拖到身后,然后才向宫雪婷赔笑:“女孩子不懂事,她乱话,你不要见怪啊,我代她道歉了。” 宫雪婷并没有生气,她笑道:“许岩同学,其实,这有什么好见怪的呢?其实,我的好多同学都知道我在外面打工兼职的,我打一份正当工作兼职,挣点生活费补贴家用,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啊。” 朱佑香从许岩的身后钻出来,好像还要些什么,但许岩已怕了这位口无遮挡的大爷了,急忙又把她扯回了身后,他打个哈哈:“是啊,打工挣钱自食其力,有什么好奇怪的呢。雪婷同学,我跟你,我上学期暑假时候还出去打过暑假工的,帮人推销啤酒,那个活比你这累得多了,坐自行车搭着几件啤酒要跑上十几公里,到地头时候我汗流浃背,人都快虚脱了。要起来,你在这有空调又可以歇息,那可比扛两件啤酒爬上七楼舒服多了——喂,雪婷同学啊,你们店招不招男店员的?帮我跟你们老板吧,我怎么样?够帅吧?” 宫雪婷噗嗤一声笑了,她戏谑地上下打量了许岩一番:“许岩同学你嘛,勉强也算够帅了。。。可这是女士服饰专卖店喔,怎么可能招男生呢?” “啊,不招男生吗?这不是性别歧视吗!不行,我要跟你们老板抗议了,怎能歧视广大男同胞呢!” 看着许岩激愤地嚷嚷着,宫雪婷淡淡地微笑着,心中却是涌过一阵暖流。 她当然知道,许岩所谓帮人推销啤酒打工,跟自己在专卖店打工,那是截然不同的——许岩打工,那是闹着玩的,出去也不丢人,男生们不过把这当做社会锻炼和趣味轶事罢了;而自己的打工,却是因为生活困难而不得不出来挣钱找生活费,那根本不是一回事。 宫雪婷不觉得自食其力有什么好丢人的,但许岩怕自己尴尬,主动拿自己的糗事开玩笑来帮自己解围,这份细心和体贴还是让宫雪婷感觉很舒服。 这个男孩子看起来大咧咧的,其实却是个很善良、很细腻的人呢。现在的男孩子往往都是那种目空一切、只懂装酷的浅薄之辈,而许岩这种能设身处地地帮别人考虑的体贴男生,已经很少见了呢。 俩个女孩子在那边嘀嘀咕咕了一阵悄悄话,又回到许岩身边,宫雪婷告诉许岩:“许岩同学,方才朱姐选了几件衣裳,但我觉得吧,对她的年龄来,这样的休闲装款式好像太老成了些。我们把衣裳带过来,想听听许岩同学你的意见呢。” 对于女生服饰,许岩真是个彻底的门外汉。不过看了拿来的几件衣裳,许岩明白为什么宫雪婷觉得衣服款式老了:几件衣裳都是深色或者纯白色的长袖衬衣来着,这种衣裳给上班族女性穿还可以,但对朱佑香这种才十几岁年纪的女孩就显得太沉了。 不过许岩知道朱佑香的情况,他点头道:“既然轩芸看中了,这几身那就都买下来吧。不过雪婷同学,还要麻烦你了,帮她挑几身样式比较保守的休闲衣衫——” “谈不上麻烦,不过样式比较保守,这是什么意思呢?” 许岩把宫雪婷拉到一边去,低声:“就是布料比较多的,暴露越少越好的衣裳,样式老土些不要紧。” 宫雪婷“啊”地惊呼一声,她轻捂樱唇,诧异地望着许岩:“许岩同学,不会吧?已经是现代社会了,你还有那么封建的思想啊?其实女孩子穿漂亮一点也没什么啊,爱美之心也是人之常情来着,你把女朋友管得那么严,怕会适得其反吧?” 许岩两手一摊:“这不是我的问题,这是她的问题——再声明一下,她不是我女朋友,你不要误会了!” “那好吧,我找一下啊——如果朱姐不喜欢,那你就不要怪我哦!” 按照许岩的要求,宫雪婷很快找了几件休闲套衫出来,都是那种长衫长裤的休闲衫,样式比较保守的。她本来都做好被朱佑香拒绝的准备了,却没想到,朱佑香一见这些衣裳就很高兴地同意了,:“好,我统统要了!” 宫雪婷诧异地望了一眼许岩,却见后者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到最后,朱佑香一共挑了八身套装,堆在那里厚厚的一叠,结账时候一共是一万三千五。宫雪婷去跟店长申请了,又打了个八八折优惠,总共是一万二。 许岩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叠钱出来结账,倒是让宫雪婷颇为惊讶——这种大额的购买,现在大家一般都是刷卡了,很少人随身带着这么多的现金满街逛了。 ~~~~~~~~~~~~~~~~~~~~~~~~~~~~~~ 回应广大人民要求,自今起,每节加标题~~ 同志们,猪的脑细胞本来就不多,现在还要浪费在想标题上,你们还不点收藏那简直是理难容啊! 第二十八节 示警 结账之后,又发生了一件插曲:宫雪婷建议朱佑香最好试穿一下衣服,免得买回去尺码不合还得回来退换麻烦,但朱佑香听要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她的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这这如何使得?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不知羞耻的事。。。如何能做?” 宫雪婷和几位女店员劝,保证更衣室里很安全,绝对没人能偷窥的,但朱佑香只管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般:“吾决计不答应。。。此事万万不能商量!” 看到朱佑香态度坚决,许岩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他把宫雪婷拉到一边去,低声:“雪婷同学,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你帮忙的。。。只是。。。这个。。。” “许岩同学,你为何吞吞吐吐?不要紧的,有什么你就是了。” “呃,也好。” 许岩凑近宫雪婷耳边,低声了几句,接着,宫雪婷脸上飞起了一抹红晕,她瞪大眼睛,诧异地:“许岩,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是,朱姐她没有。。。那些衣物吗?” 许岩低头看着地板:“这个,我也是猜的,你们女生的那些衣裳,我怀疑她没有,也不懂怎么穿,所以,她才这么抗拒换衣服。” 宫雪婷又望了一眼朱佑香,她摇摇头,不敢置信的样子:“怎么可能?朱姐看着也有十六七岁了吧?女孩子十二岁就到青春期了,难道她家里人也不跟她这些的吗?” 许岩把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难道我还能问她这个不成?” “这倒也是。。。那许岩同学,你找我是?” “要买那些东西,我不懂,我估计她也不懂。雪婷同学,能否请你帮她指点一下?” 宫雪婷微微踌躇,然后,她展颜一笑:“也好,不过,我们专卖店没有内衣卖,要到区那边才有内衣店,我得跟店长请假才行——许岩同学,这样你就欠我一顿饭了。” 许岩笑道:“没问题!只要美女肯赏脸,多少顿都没问题,下半辈子全包了都行!” “你啊,油腔滑调的,看来没多少诚意呢。”宫雪婷笑笑,她过去跟店长请假,要陪同学去挑衣裳。 今朱佑香一口气买了八身衣裳,足足花了一万多块钱,也算个不的优质客户了,而且店长也知道,这两个少男少女之所以会在店里买上这么多衣服,也是因为宫雪婷是他们的同学,所以,对于今功臣的请求,店长很爽快就答应了:“给你放假,好好陪同学逛吧。不过,记得要让你同学下次再来帮衬哦!” 没等宫雪婷回答,许岩已经一口答应了:“放心吧,店长,下次一定帮衬!” “呵呵,好啊,欢迎先生您下次光临了!” 进店的时候是两个人,出店的时候已变成三个人——更准确地,应该是两个人加一座会走路的衣服山——许岩扛着大大八个衣服袋子,全身几乎被衣服给淹没了,连路都看不清了。 看到宫雪婷跟着自己走出来,朱佑香还有点搞不清情况:“宫姐,您这是。。。” “来,轩芸,我们到那边去。” 宫雪婷拉住朱佑香的手走到偏僻的过道边上,两个女孩子在那窃窃私语嘀咕了一阵,也不知道宫雪婷对她了什么,反正许岩看到朱佑香脸红红地垂下了头,扭扭捏捏地点着头。 许岩起了好奇心,凑过去想听她们在什么呢——他刚走近一步,两个女孩子便齐齐望了过来,目光中充满了杀气。只听“噌”的一声脆响,朱佑香腰间的黑色长剑已给拔出了一截。 “许~公~子~你~想~干~什~么~” 许岩讪笑着,一步步地倒退回来:“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走走,呵呵!你们聊,我去那边转转。” ~~~~~~~~~~~~~~~~~~~~~~~~~~~~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思想家许岩托洛夫斯基同志告诉我们:‘如果,世上有比陪女生逛服装店更惨的事,那就是陪女生逛内衣店;如果,世上有比一个女生逛内衣店更惨的事,那就是陪两个女生一起去逛内衣店。’” 陪朱佑香和宫雪婷一起买内衣的具体过程,许岩已经不愿再想起了,他唯一记得的事情,是自己坐在内衣店门外的凳上,身边是一群同样在等待女伴出来的男同胞。男人们那阴郁的眼神,让许岩想起了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的犹太人。 许岩已经决定了,要把这段经历埋在自己记忆的最深处,准备等到自己坐在树荫下望着夕阳抽烟斗的那时候才拿出来回味,那时候,久经风霜的自己,相信已有足够的精神力量来承受这种痛苦了。 牛顿发明了物理规律,世间的动能是恒定的,有一个向前的力就必然有一个向后的力来抵消。现在,许岩托洛夫斯基同志也发明了一条规律:世上的快乐也是恒定的,一个人快乐了,必然有另一个人不幸;同理可证,许岩有多痛苦,朱佑香和宫雪婷两个女孩子就会有多快乐。 朱佑香从内衣店走出来时候,许岩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去。 朱佑香穿着一条黑色的长筒休闲裤,上身是红色的长袖休闲衫,脚踏浅色的休闲凉鞋,她那头披肩的长发已在脑后绑成了马尾,婀娜又窈窕,整个人的风格已从古装的典雅变成了现代少女的青春活力——倘若不是她身后依然背着那把黑色的长剑,许岩还真不敢确认眼前这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就是今早上一身古装的古典少女了。 看着许岩的眼睛这样毫无遮掩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朱佑香有些抵受不住地低下头来,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掩住了前胸,红着脸低声:“许公子,您这样,甚是无礼。” “哦哦!”许岩这才醒悟,急忙移开了目光,却看到朱佑香身后还站着宫雪婷,这女孩子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嘴角抿着微微弯起,仿佛在笑话自己的失态。 两位都是相貌非常靓丽的女子,朱佑香气质超凡脱俗,宫雪婷娇艳大方,两位美女手挽着手并肩而行,犹如牡丹玫瑰并蒂绽放,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目光。相比之下,跟在两女身后的男士许岩就显得——许岩,那是谁啊?那个会走路的衣服架子吗? 三人一路笑地往二楼走去,途中,宫雪婷向许岩使了个眼神,放缓了步子。许岩会意,故意也落后了两步,走近了她身边。 宫雪婷很认真地低声:“许岩同学,可能是我少见多怪吧,不过我觉得。。。你的这位朋友朱姐,好像跟我们有点不一样。” 许岩装糊涂:“是吗?呵呵,你为什么这么呢?” “嗯,怎么呢?我们女孩子都懂的一些东西,她一点概念都没有,连内衣那些东西。。。她都不懂怎么穿和用,还有,我跟她提起一些护肤品和护肤常识什么的,她根本就不知道。。。” “是吗?你们女孩子的事情,我也不怎么懂。可能是朱家里的原因吧,她没学过这些东西。” 宫雪婷微蹙秀眉:“可能是这样吧。还有件事,我要跟你:我陪她试完衣服,朱姐很高兴,还要送给我一个元宝答谢,当然,我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许岩心想朱佑香的老毛病又犯了,看谁顺眼就打赏一个金元宝。他干笑两声:“那应该不会是真金吧?多半是工艺品来着,不值多少钱,当个纪念而已的,你也不要当真啊。” 宫雪婷很认真地摇头:“真金的。” “啊?” “我以前在金银首饰店也打过工,受过培训的——朱佑香的那个元宝,拿上手我就知道是纯金的了。” 宫雪婷微蹙秀眉,她对许岩:“许岩同学,或许我多事了吧?可是我觉得,朱姐就算家里有钱,但这样胡乱挥霍,随便拿金子给人,这好像也太夸张了点?还有,她话怪怪的,显得很幼稚,很多常识都不懂。她的这个。。。” 宫雪婷指指自己的头:“呃,是不是有点那个?朱姐人这么漂亮,身上又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该跟她家里一声,该有人陪着她的。若是碰到坏人,东西丢了也就罢了,只怕人也危险。” 许岩苦笑:我要是知道朱佑香的家人在哪就好了,至于危险——确实很危险,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危险了。敢打这条人型暴龙主意的,现在已全部化作上的星星了。 他含糊道:“我会联系朱家里的,你放心吧。对了,雪婷同学啊,我多嘴一句吧,若是朱再给你元宝的话,你收下来就是了。因为朱家里很有钱,这对她来真不算什么的,不用跟她客气的。” 宫雪婷一愣,她看看许岩,笑了起来,笑容犹如鲜花绽放:“许岩同学,我不肯收下,是因为我自己的想法,我自己的原则,这与朱姐家有没有钱,并没有关系。或许你要笑话我矫情,但我觉得,人活在这世上,还是要有些东西坚持的。” 许岩想解释自己其实并没有看她的意思,但宫雪婷却是抢着:“许岩同学,来,朱姐在前面等着我们了,我们快过去吧。” 帮朱佑香选购了一批衣裳之后,宫雪婷便提出店里还有事不好离开太久,很客气地告辞了。许岩和朱佑香都提出请她一起吃午饭,但她很调皮地挥挥手,客气地告辞了:“下次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下次,我一定痛宰你们两个大款。” 看着宫雪婷走远了,朱佑香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许岩:“请问公子,何谓‘二人世界’?” 许岩翻着白眼望着商场的花板,装作没听到。 许岩和朱佑香都没吃午餐,逛了半,两人都有点饿了。好在不用走远,商场的二楼就是美食中心,汇聚了国内外的各种著名美食。看到那一家接一家、琳琅满目的美食店铺,那熙熙攘攘的热闹人流,朱佑香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惊喜呼声:“许公子,好多好吃的东西哦!我们选哪家好呢?” 许岩无所谓,让朱佑香自己来抓主意,这下麻烦了,朱佑香看着这家日本料理很好吃的样子,又看到那家意大利披萨好像也很不错,一转身她又被韩国烤肉的香味吸引了,抬头一看那边西餐馆子的环境好像很优雅,最后她又被粤系美食的招牌吸引了——朱佑香象只老鼠似的,这家店转转,那家店又看看,她的身法快得出奇,简直犹如身外化身无数一般,许岩不要跟上她了,简直连看着都眼花缭乱。 经过的路人见到这一幕,无不惊叹,议论道:“这个姑娘,跑得真是快啊!” “是啊,这姑娘赋难得,该送她去国家队培养,将来奥运会拿奖牌为国争光的。” 许岩撇撇嘴:开什么玩笑?真要去奥运会为国争光的话,该把朱佑香送去比赛举重才对。就凭她昨晚把几个人轻描淡写地抛出两百米这一手,只怕奥运会举重的冠军、季军和亚军加一起也未必能办得到。 许岩赶紧把朱佑香叫了回来:“轩芸,你这样乱窜,再逛一个钟头也选不好,我帮你定了吧——就这家广东牛仔骨菜吧,我们进去尝尝味道吧。” 朱佑香很高兴:“好勒,这家闻起来也很香呢!” 俩人朝饭店走过去,在快要进门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许岩听到了“嗡”的一声鸣响声,像是很近的地方发出来的。他惊讶地循声望去,那声音却是朱佑香身上传来的——他指着朱佑香腰间的黑剑,惊讶地:“轩芸,你的剑,它自己在响呢!” 许岩话还没完,剑又震动响了第二声:“嗡~” 许岩莫名其妙呢,朱佑香却是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她迅速退到了墙边,背脊靠墙,反手握住剑柄,微微躬身,做出一副随时拔剑的架势。她警觉地四处张望着,目光锋锐如刀,整个人就像一把出輎的利剑。 “轩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春蝉剑乃通灵之物,它能察觉十米内的邪恶污秽之气,听这示警声如此急促,想必是有魔物就在附近了!” 朱佑香着,神情十分紧张,急促地:“许公子,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千万勿要离开吾身边,否则,吾只怕难以护得你安全。” 第二十九节 冲突 听到朱佑香的这番话,许岩倒没什么感觉——反正朱佑香的脱线表现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要什么“魔物”,就算她有几个变形金刚正在楼下打架,许岩也不会感到惊讶的。 不过,因为先前就见识过朱佑香的不凡之处,许岩倒也不敢完全无视她的警告。他看看周围——正是周日下午的购物高峰时段,柔和欢快的商行音乐中,购物的人流往来穿梭,人们谈笑风生,神情欢快,一派安定祥和的景象,却是哪里见到什么“魔物”? “轩芸,你所谓的魔物,长的什么模样?” 朱佑香紧握着没出輎的黑色长剑,全神贯注地望着周围,她那鹰隼般警惕的目光,不时地注视着每一个走近她的人,整个人锋锐得像一把出輎的利剑,仿佛碰一下都是危险的。她随口答道:“公子,魔物千奇百怪,并无定形!魔界妖孽,要么奇形怪状,要么就是寄生于人类的识海中,外观与常人并无两样。 魔物乃来自魔界的杀戮者,性疯狂,嗜血残酷,它们一旦进入此方世界,必将掀起凶残战斗和滔血海!” 这一番话,朱佑香得铿锵有力,很有气势。受她那强大气势的影响,人群经过时候都不自觉地避开了她身周,在这人流稠密的商场里,二人身边竟是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来。 许岩也跟着紧张兮兮地四处看,但半也不见异常,他狐疑道:“轩芸,你的这把剑,是否出了什么岔子?” “许公子勿要大意,春蝉剑只有在敌靠近十米以内才有感应——既有感应,必有魔物,应验无比!”朱佑香很有气势地,自信十足,可惜,她的下一句话把她的形象给彻底给颠覆了:“这是我二师兄亲口给吾的,决计不会有错!” “你二师兄以前见过魔物吗?” “不,二师兄都没有与魔物的实战经验,是大师兄跟他的。” “那你大师兄跟魔物交手过?” “也没有,大师兄也是从师傅那边听来的——八十多年前,师尊曾与来自魔界的高阶魔物交过手!” 看着朱佑香用非常认真的表情出这种毫不负责任的话来,许岩已是彻底崩溃了。眼见三人靠墙站着已有好几分钟了,越来越多的路人向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这让许岩感觉尴尬。 许岩正琢磨着该如何劝朱佑香收剑回家呢,忽然,一声尖锐的女声惨叫撕裂了商场内的宁静气氛:“啊~~杀人了,快来人啊,救命啊,啊~不要杀我~~啊!”最后那声惨叫拖得很长,十分凄厉。 惨叫声是从头顶传过来的。 一瞬间,许岩明白过来:先前朱佑香十米以内,他只当是身边周十米,却是忽略了一个事实:他们现在是身处商场的大楼里,十米之内,既有可能是身边的同一层楼,也可能是楼上楼下的其他层。 那声女人的惊呼声实在太过凄厉,人们都被惊动了,购物的人群纷纷站住了脚步,抬头朝三楼那边望去,甚至有些正吃饭的顾客和店员也从饭店走出来,互相询问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听到有个女人在喊救命?” “好像是三楼上面传过来的。。。怎么回事啊?” “要不要报警啊?” “谁通知保安上来看看吧?” 很快,还没等保安上来呢,从传送电梯那里,恐慌的人群已经潮水般涌了下来,哭喊叫嚷声乱成一片,看服饰,有购物的顾客,也有穿着导购员服装的店员,甚至还有几个商场保安,他们边跑边嚷道:“杀人了,快打电话报警啊!” “有疯子拿着菜刀乱杀乱砍,死了好几个了!” “好多血!肠子都流出来了!” 越来越多的三楼顾客开始逃跑,群众争先恐后,不惜一切地向电梯传送带涌过去,传送带里顷刻间就挤满了人,结果反倒因为太多人了过载而把传送带给弄停了,人们彼此妨碍,你挡着我,我挡着你,数百人被挤在狭窄的电梯传送道里动弹不得,人群挤得如此稠密,人体叠着人体,脑袋碰着脑袋,不时有呼疼喊救命的声音传出来。 传送带里已经是挤满人了,但三楼那面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逃跑顾客冲过来加入,电梯的拥挤程度每一秒钟都在继续加剧,人群中,恐慌的呼声此起彼伏:“大妞,你在哪里?快到妈妈这边来!快来,不要跑啊。。。啊,不要踩我的大妞!” “不要挤我——啊,不要挤我,我是孕妇啊~,救命啊!” 许岩站得离电梯不远,把这惊惶的一幕看得很清楚,他亲眼看到了,一个留着平头的汉子怒气冲冲地推倒了一个挡在他身前的女孩子,然后他就径直跨过女孩的身体跑了,那可怜的女孩子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呢,身后那密密麻麻的人潮顷刻间就将她淹没了,连她的呼救声都被那呼喊的巨大声浪给淹没了。 亲眼看到一条人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这对许岩来是个极大的震撼,那个被推倒的女孩子一瞬间那种惊恐、绝望中带着乞求的眼神让许岩永远难忘,看到离他不到几米外的一个人就这样死去了,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力感让许岩感觉难受又愧疚。 那些侥幸从传送带那边逃出来的人也好不到哪去,他们狼狈不堪地从许岩面前跑过,气喘嘘嘘,惊魂未定。那些衣冠楚楚、气质高雅的先生和女士,现在看着跟一群逃荒的难民也没什么两样了。他们的衣服被扯烂了,领带歪戴在脖子上、皮鞋掉了、裙子被扯烂了、眼镜断掉了、面青了、鼻子流血了、腿瘸了一拐一拐的,千奇百怪,什么样子的都有。 看着一个白领模样的瘦高男子,许岩拉住了他,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三楼那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白领先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后面并没有拿刀的疯子追过来,好像已经安全了,他才停了下了脚步,气喘嘘嘘地嚷道:“伙子,快报警,跟他们,杀人了,杀人了!我亲眼看到的,三楼的皮尔卡丹专区那边,有个男的忽然发疯了,拿着两把尖刀那边见人就砍!已经有好几个人被他砍死了,连两个保安都被他砍死了,血流了那么一大滩,吓死人了!” 白领又回头看了一眼三楼的传送电梯,仿佛还想留下看看热闹的呢,但最后,还是“君子不处险地”的圣人教诲占了上风,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更要紧些,赶紧继续向前面的一楼出口逃去了。 这时候,许岩吃惊地看着朱佑香——居然真的出现了砍人的疯子,让她给中了! 他试探地:“最近好像出了好多这种疯子乱杀人的事,没想到我们也碰到了,运气真是坏。。。” 朱佑香摇摇头:“其他疯子是不是真的,吾不清楚。不过,如今正在杀戮无辜的那个人,他该是被魔魇了。” “魔魇?”许岩把话重复了一遍,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人已经被低阶魔物给附体了。。。那魔物的真正肉身没过来,还留在魔界位面里,现在穿过壁垒抵达本位面的,只是它们的灵体。这灵体虚无缥缈,必然要在此方世界寻找一个宿体才能作恶的。在大明那边,这样寄宿在人类身上的魔物灵体就被称为魔魇了。” 她显得有些失望:春婵剑示警,她还以为是何等厉害的魔界强者破界而出呢,没想到,来的只是一只附体的魔魇而已。对这种低级对手,她还真没有出手的兴致。 “公子,不过区区一只魔魇而已,没什么好稀奇的,我们走吧。” 朱佑香提议走,许岩也是松了口气——朱佑香大爷行事不能以常理度之,他算是怕她了。万一她哪条神经发作了嚷嚷自己正义病发作非要去斩妖除魔,自己还真拿她没办法。现在,自己怕警察怕得要死,哪里还敢做这种招人注意的事? 三人离开了人群,从自动电梯传送带那里下了一楼大堂。很显然,发生在三楼的血案惊动很大,一楼这边也受到了影响,不少顾客聚在大堂议论纷纷着——当然了,也有不信邪的,那些好事的青壮汉子纷纷吆喝着:“快上去看热闹啰,听杀人了!” “快去快去,咱们上去把那杀人犯抓了,交给警察,不定也能拿几万奖金花。” “好嘞,弟兄们上呗!拿了奖金,大伙平分!” 看着这群胆色十足的汉子们,许岩不禁莞尔微笑。他摇摇头,领着朱佑香向商场的西门走去。他刚到西门,迎面便看到来了几个警察,领头的是个女警,却正是方才在区隔壁见到那个美女警花,那个姓郑的副支队长。 美女警花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对着肩上的对讲机大声着:“。。。收到,我们已经到了万和的西门,周围正常。。。哦,知道了,好的,我们会心的,完毕。” 然后,她对身旁的警察们:“指挥中心通报,万和商场三楼有人持刀伤人,很可能是个疯子,或者是报复社会的恐怖分子。那人身高一米七五,三十岁左右,身穿黄色体恤,黑色牛仔裤,体形较壮硕,他持刀连伤几人。。。已经有受害者死了。” “我们要上去捉人吗?” “不,指挥中心要我们守好西门就行了,盘查过往行人,防止那疯子逃了。特警队已到东门了,他们会上去处理的。好了,大家记得嫌疑人特征,注意下来往的人。” 接到了盘查的命令,警察们却也没显出多紧张的样子,三三两两地散在门边,聊的聊,抽烟的抽烟,一个个显得很是放松——在这里有七八名刑警,其中好几个都是身上带枪的。只要那疯子还保留有一丁点的理智,他都不可能来这里送死的。 看到一大群警察堵在西门前,许岩做贼心虚,心里直叫苦。但这时候,大家离得已经很近了,要掉头只会显出自己做贼心虚,平白招惹警察们注意。没办法,许岩只能领着朱佑香,硬着头皮从这群警察中间穿过。好在众警察也没有在意他,因为许岩是个少年,又和个女生在一起,不可能是那个杀人的疯子。 倒是有人认出了许岩来:“嗨,许岩!怎么又是你?” 听到这声音,许岩心里真是挺腻歪的。他转过身,挤出张笑脸来:“嗨,刘警官,你好~又见面了。” “好个屁哦!”刘辟云从警察群里走出来,他亲热地拍着许岩的肩膀:“这是咋回事?今我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你这子?” 这是我想的话好不好?!你当老子有兴趣一见你这痞子警察三次? 刘辟云走过来,看到许岩身后的朱佑香,他顿时眼睛一亮,凑上前来对许岩挤眉弄眼的,笑呵呵地:“伙子不错,有本事啊!这女孩子很漂亮,是你女朋友吧?她还有没有姐妹,给我介绍一下吧?嗨,弟妹,你好,我是刘辟云,还没女朋友呢!” 对于这位刘警官的无耻程度,许岩是早有预料了,他根本就不答他的话茬,岔开了话题:“刘警官,你们这是来?” “嗨,别提了,刚刚走访完想收工呢,指挥中心传来了紧急通知,万和这边出事了。老子又挨抓来干活了,嗨,许岩,你是要走了吗?刚才出事了,你看到没有?” “我刚在二楼,不过也听到三楼那边出事了,好多人在逃,看着好混乱的样子,我看着不好,也跟着人下来了。。。不过乱的那阵,真是可怕,好多人挤在电梯那里,怕是要踩死不少人的。” 许岩正着,他身边的一部商场电梯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神情冷漠的汉子,戴着墨镜,胳膊下夹着一叠报纸和杂志。刚开电梯门就看到了几个警察,他显得有些惊讶,停了下脚步,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出了电梯向前走了,向商场外走去,还彬彬有礼地对挡在门口的警察们:“麻烦,借过一下。” 几个警察都望了他一眼,这汉子穿着一身浅色休闲裤和黄色休闲衫,跟通报的杀人疯子并无相似,美女警花点点头,警察们让开了一条出去的路。 但就在这时,只听“嗡”的一阵急促响,许岩转头一看,响声却是从朱佑香身后的那把黑色长剑那传来的。 警察们也听到了这声“嗡”响,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连那位往外走的汉子也停下了脚步回头望过来。 美女警花看到朱佑香背后的长剑,微微蹙眉。她跨前一步,道:“喂,那位姐,你背后背的是什么?拿下来,我们检查一下!” 听到郑秋怡的喝问,朱佑香犹豫地解下了长剑,她捧着嗡嗡急速呜鸣的长剑,犹豫不决,仿佛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这几名官差。 许岩也急了:朱佑香背着这么长的开锋长剑,一查就知道了,那是妥妥的管制刀具来着,到时候肯定要请朱佑香回警局的,再查她没有身份证,然后跟昨晚的事联系起来。。。糟糕!事情暴露后,自己怕就要锒铛入狱了。。。 朱佑香望着许岩,轻声问:“公子,这几位,是你朋友吗?”问话的时候,朱佑香的声音很轻,把剑柄握得紧紧的,她神色森严,眼神异常的坚定,透出一股凛然的杀意来。 看到朱佑香的神情,许岩更为悚然,他已看出了朱佑香的打算:敢情,这位大爷根本就没想过交剑!她想的是杀人!她想把眼前的几个警察都杀掉了走人! 第三十节 爆发 看着朱佑香握着剑不出声也不交剑,郑秋怡微微恼火,她上前一步,声音更严厉了:“喂,你哪,姑娘,你手上的那把剑,交出来。警察要检查!” 朱佑香再次望向许岩,她拖长了声调:“许公子,嗯?” 许岩吓得声音都变了:“轩芸,千万不要,你冷静一下,不要冲动了,这可是警察来着,不能随便。。。那个的!” 朱佑香笑笑:“公子,既然不是你朋友,那就无妨了。你只管看着就是了。”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已经露出了森然的寒芒,打量着几个警察,轻声算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共八个人,倒是要费些手脚了。。。” 一时间,许岩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警察们要搜查,朱佑香要杀人,两边都阻止不了,夹在中间的自己,要怎么办? 左右为难,两边都是绝路! 他心中大骂,朱佑香这把破剑,早不叫早不叫迟不叫,偏偏在这时候狂叫,引警察注意吗,平白惹来了这单祸事——咦,那把剑早不叫早不叫迟不叫,偏偏在这时候狂叫?这是为什么? 朱佑香,那把剑能感觉到靠近的魔物。。。电梯门打开,那个人走出来后,剑才开始鸣叫的。。。奇怪了,商场的电梯,什么时候不是挤得满满的,怎会出现只有一个人坐的电梯。。。三楼卖的都是衣服,要换一身衣服也很容易。。。 人在危急的时候,脑筋动特别快,电闪雷光的一瞬间,甚至许岩自己都没弄清楚推理的整个过程呢,他已得出结论了,他指着那走到门边的汉子喊道:“抓住那个人,他就是杀人的凶犯!” 喊声一出,郑秋怡立即转身,朝身后的那汉子望去,那汉子一愣,也停住了脚步,愕然地朝这边看来。 站在门边的中年警察反应很快,立即堵住了门口,喊道:“你站住,拿身份证出来看下!” 那汉子点点头,把胳膊下夹着的杂志拿了下来。警察们还以为他接着要拿身份证呢,没想到他把手往杂志里面一摸,一把锋利的尖刀已经出现在他手上,然后他猛然一个跨步前冲,冷光一闪,只听“嗤”的一声响,挡在门口的那名警察肚子已中刀了,他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踉跄倒退一步,大声喊道:“抓住他!” 这时,站在受伤警察身边的另一名青年警察已经伸手出去,要抓住这持刀汉子,但那汉子蓄谋已久,已是有所准备,他狞笑着,又是一刀狠狠地划了过去,那名警察惨叫一声,手臂上血淋淋的,已被他狠狠地砍了一刀,但他另一只手还是抓住那歹徒持刀的右手腕,喊道:“大家快来帮忙——” 话音未落,歹徒的左手把休闲衫一掀,从皮带上又擎出了另一把尖刀,他恶狠狠地向着面前警官的胸口捅过去,一刀便捅了进去,又猛然抽出,一瞬间,血如喷涌。 那名青年警官胸口一凉,手上一松,那歹徒顿时得以挣脱。 时慢那时快,从第一个警察中刀倒下到第二个警察也中刀,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一两秒钟内。这时候,其他的警察才反应过这个事实:有人竟敢杀警察?! “混蛋!住手了!” “混账,再敢动的,打死你去!” 所有的警察都在向那汉子扑过去,但他们旋即停下了脚步——面对着五六个警察的包围,那歹徒并没有害怕或者转身逃跑,正相反,他以一种更疯狂的姿态朝警察们猛扑而来! 他当头一刀,砍倒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警察,砍得他头破血流地倒了下来,又一刀砍在另一名警察的肩膀上,后者也是惨叫一声,捂住伤口倒下了。 在场几名警察虽然是刑警,但刑警也不是传中那种武艺高强的高手,他们其实也就是比平常人身体素质好点的常人而已。很多时候,罪犯往往不敢抵抗就束手就擒了,要用到暴力抓捕的时候其实并不多,即使真需要暴力抓捕时候,他们也不是靠一对一的打斗,而是靠着一拥而上地把罪犯掀翻在地再按住制服,或者用枪抵住罪犯把他制服。 但象今这样,事起仓促,警察赤手空拳地遭遇了一个手持两把菜刀的疯子,大家都是慌了手脚,转眼间已有四名警察受伤失去了战斗力——这其中固然有警察们大意松弛的原因,但也有一个原因是这持刀歹徒特别凶悍,捅人也好,砍人也好,他下手特别狠,一点停滞犹豫都没有。相反之下,警察们心里多少都还存了个活抓的心思,束手缚脚的,结果吃了大亏。 砍伤了四名警察,那凶犯毫不停顿地向前继续直冲,径直朝郑秋怡冲来。郑秋怡脸色变得煞白:倘若是正常的应对,自己应该是立即掉头就逃,不要给这疯子砍到。但问题是,在自己前面,已经倒下了四名战友了,战友们纷纷倒下,自己作为带队领导若是逃跑和退缩,那像什么话? 而且,现场还有这么多群众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警察被歹徒追得到处跑,那警队的声誉不给丢得精光? 一瞬间,郑秋怡已下了决心:哪怕挨上一刀也好,决计不能退缩!她急忙蹲下身,去摸自己的裤腿——她平时习惯把枪插在腿上,用警裤遮着,这样显得不累赘。但在这要命的危急关头,她真的后悔了:要是平时不怕麻烦,把枪别在腰间多好!那样拔枪起来就快多了! 眼看着那疯子越扑越近,郑秋怡一边颤着手去解枪套——糟糕,来不及了!看着那闪亮的刀刃带着凌厉的气势劈头劈脑地朝自己劈来,她都能听到那尖锐的破风声了,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完了!来不及了!这下死了,起码要破相了~~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料想中的剧痛并没有来到,郑秋怡猛然睁开了眼睛:一把黑色的带輎长剑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了,挡住了那把砍下来的菜刀。 一瞬间,郑秋怡急退两步,拔出了腿上的手枪,只见一个少年手持一把黑色长剑挡在了她的身前,那少年的身形却是依稀眼熟! 死里逃生,一瞬间,郑秋怡心头充满了巨大的狂喜,她认出了许岩:“这少年。。。好像就是我上午盘问过的蜀都大学学生吧?是他救了我吗?” 在刚才剧烈的动作中,歹徒的墨镜已经掉落了,他头发凌乱,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喉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整个人散发着野兽一般的癫狂气息,那赤红的眼睛让许岩想起了淌着口水的疯狗。 跟这歹徒面对面地对峙着,毫无遮挡地直接面对着那带着血迹的锋利尖刀,许岩真的很慌,他都不知道刚才自己到底是哪来的勇气,从朱佑香手中夺过了长剑,挺身而出地帮郑秋怡挡住了这一刀。 这时,很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个手持尖刀的歹徒敢无所顾忌地砍杀民警,却显得对身材单薄的许岩很是忌惮,他手上握着尖刀,却是不敢向许岩逼近。 两人对峙了一阵,歹徒忽然突兀地怪叫了一声:“啊!”,他绕过了许岩,向商场的里面跑去。 对峙的时间并不长,甚至连两秒钟都不到——但在许岩看来,这短短的几秒钟要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看着歹徒跑开了,他浑身都吓瘫了,倒退两步,靠在墙上,心脏剧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响声在许岩耳边响起,许岩吓了一跳,却见郑秋怡已经追了过来,对那逃跑的歹徒连开了三枪,许岩也不知道她打中了没有,不过他看到那歹徒的身体晃了一下,转过一条过道消失了。 “林,赶紧叫救护车,呼叫增援!我去追他!” 郑秋怡喊了一声,她举着手枪,“蹬蹬蹬”地一路急跑,向歹徒逃跑的过道追了过去,有两个民警也跟着她一起追了出去。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看着歹徒消失的方向,许岩吓得心脏剧跳,身上的衣裳已全被汗水浸透了:“真是太可怕了!下次,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刚才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候,他鼓起勇气冲了出去,与歹徒挺身对峙。但危险过去之后,他才感觉到后怕——很多事都是这样,当时不会怕,事后回想起来却是越想越怕。尤其是看着地上血泊里的几个警察,他更是心脏砰砰直跳:刚才,自己差点险些也要成这样了。 许岩发呆的这一会功夫,增援的警察也赶到了。看到这边的惨烈情形,他们也吓了一跳,连忙七手八脚地帮着抢救伤员。 “老赵,快拿急救包来!” “打10没有?救护车到哪里了?” “王队,齐叔他。。。他好像不行了!” “老齐,你醒醒,你醒醒!你们谁,快催救护车啊!” “李大,你挺住啊!” 现场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为了抢救同事,警察们忙成了一团,好多的在场群众也自发地加入了帮忙救助的现场。接下来,救护车和医生也来了,几副担架抬了过来,受伤的警员被抬上了担架,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了出去。 许岩和朱佑香在旁边看了一阵,也是感觉心情难过。但这时,有个年青的警察走到了许岩面前,他瞪着许岩,眼睛里充满了愤怒,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很激动。 被他的气势逼迫,许岩后退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你这混账!”年青警察怒喝一声,他猛跨一步,抬手一挥。许岩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一个巴掌已把他打得眼冒金星,他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半边脸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 那青年警察还待扑上来,但周围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几个警察扑上去抱住了他:“林子,林子,你疯了?怎么乱打人?” “他。。。他就是个混蛋!” 那警察愤怒地憋红了脸,对许岩怒目以示,却不解释为什么打人,结果被其他的几个警察抱着拖走了。 许岩坐在地上,捂着生疼的脸,他整个人愣住了:“怎么回事?这警察为什么要打我?刚才我不是还救了那位美女警花吗?” 刘辟云走过来,把许岩从地上扶了起来,他问许岩:“许,你没事吧?耳朵没什么问题吧?” 派出所的痞子干警刘辟云,他的神色有点凝重,浑然没了往常的轻松。 这时候,许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莫名其妙地被警察打了一记耳光。他愤怒地:“刘警官,刚才那个警察,他是不是神经病啊?他为什么打我?我哪里得罪他了?警察就可以乱打老百姓吗?何况刚才我还救了你们人呢!刘警官,那人叫什么名字,我要找你们领导投诉他去!” 刘辟云望了一眼被拖走的那个年青警察,他若无其事地:“他啊?他叫林森,是刑警支队二大队的干警。他确实不该动手打人的,这犯纪律的,你尽管投诉他去吧。” 许岩愣了下——他还以为刘辟云会为自己的同事来情,劝他不要投诉把事情闹大的呢。但看到对方那若无其事的态度,许岩反倒有点心虚了:“刘警官,这是怎么回事?那姓林的为什么打我?” 刘辟云深深地望着他:“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刚刚我不是还帮了你们吗,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话没完,像是想到了什么,许岩陡然愣了下,身子微微一颤,张着嘴不出话来。 刘辟云注视着许岩,他的目光有些深沉,他慢慢地点头,话得很慢:“是啊,你帮了我们,若不是你喊了那么一声。。。老赵和罗都不会死吧。” 他嘴角微微动了下,表情古怪,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他避开了许岩的目光,转过头去了。顺着他目光的方向,许岩也跟着望过去,看到的是地上几摊触目惊心的殷红血泊。 看着那几摊刺眼的血泊,许岩心里发慌,他不敢再看移开了视线,颤声:“我。。。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发现了歹徒,然后向你们警察报告,难道,这也做错了吗?这有什么错?” 刘辟云垂下了眼帘,他的表情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嘲笑。然后,他拍拍许岩的肩膀:“我也没你做错了啊,林子动手打老百姓,那是不对的,你投诉他去吧,督察支队在市局的十五楼,去吧去吧。” 看着眼前的痞子警察,许岩胸口憋着一口闷气,却是一句话也不出来。他又望了那打人的林警察一眼——许岩也觉得自己并无过失,但不知为什么,看到对方那双愤怒的眼睛,他却不敢与之对视,只能默默地转身,灰溜溜地挤入人群中。 三十一 天灾 朱佑香还在人群的外圈等着许岩,她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见到她,知道自己挨打的一幕已经落在对方眼里,许岩还是有点讪讪的,他把剑还给了朱佑香:“轩芸,方才太急了,我没问你就抢过来了,实在对不起了。” “事急从权,公子不必介意的。” 朱佑香淡淡一笑。她当然不会告诉许岩,倘若她不是愿意给,再来一百个许岩也别想从她手中把剑给夺走。 “轩芸,我们走吧。”话的时候,许岩的语气有些沉重,他的眼前总是回晃着几摊刺眼的殷红。 因为刚刚发生了凶案,警察们把商场的西门给拉了封锁带,禁止行人通过,许岩不得不领着朱佑香又转向商场的东门。 一路上,许岩看到,商场的各个柜台和出口都站着警察和手持棍棒的保安,挎着冲锋枪穿着特警防弹服的警察三五成群地在商场里梭巡着,还牵着警犬。来的警察很多,光是许岩一路上看到的就不下几十人,还有商场的保安到处巡逻,给了顾客们一种安全感。 商场的秩序已经恢复了,顾客们出出入入,井然有序,除了到处出现的警察外,看着跟一家正常的商场已没什么两样了。 一路走着,朱佑香突然开口问许岩:“公子,你为何神色凝重,忧心忡忡呢?” 许岩一愣,然后,他神色黯然:“刚刚那个叫林子的警察,如果不是我喊了那么一嗓子,那几个警官未必会伤亡的。。。” “许公子,吾倒是觉得,那公人只是在迁怒罢了。歹徒伤人,这并非公子您的过错。你发现了歹人,向官府报告,此事并无过错。至于公人不敌那个歹徒,那是他们的事,不应怪到公子你头上。” 许岩苦笑道:“道理是这么的吧,但倘若当时如果我不喊那么一声,倘若我能做得更聪明一些,我等那贼子走远些再向警察报告的话。。。” “许公子,你宅心仁厚,仁慈待人,这自然是没错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时候,你不叫破那个魔物的话。。。只怕还是照样要死人的,而且要死更多的人。 现在这样的解决,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许岩一愣,他转头望向朱佑香。朱佑香也在望着他,神情从容,目光深邃。她意味深长地对许岩点头,笑道:“许公子方才是为了帮吾解围,你的好意,吾心中自是有数的,多谢了。” 看到她的笑容,许岩心下一阵阵发寒。 如果那时不是自己急中生智叫破了那个歹徒身份,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那个女警郑秋怡坚持要收缴朱佑香的兵器,检查她的身份证件,难道朱佑香乖乖交出佩剑束手就擒? 以许岩对朱佑香的了解来——这种事,做梦去吧! 接触日久,许岩对朱佑香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初次结识时候,朱佑香好像什么都不懂,许岩只把她看做一个不谙世事、真纯洁的少女。但随着接触的加深,许岩渐渐发现,与自己同住的这女孩子,她绝不像外表那么真无暇。她武艺高强、身手强悍,这自然是不消的,更可怕的是,她行事的肆无忌惮,那简直是没有底限的——这个女孩子腹黑得很! 一怒之下当场杀掉几个警察,许岩相信,这种事她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一旦朱佑香拔剑动手,那时候,死的就不止是两个警察,包括郑秋怡和刘辟云在内的所有的警察,都得全部丧命。一口气杀掉近十个警察,自己就等着变成超级通缉犯吃枪子吧。 朱佑香得没错,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许岩苦笑了下,对一个才0岁的青年来,想到自己肩上已经背负着两条无辜人命的责任,要他心理上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听了朱佑香的劝解后,许岩确实感觉好了很多——倘若没有我,只怕事情会更坏,死的人会更多吧? 他由衷地向朱佑香道谢:“谢谢你,轩芸,谢谢你的开导!” 朱佑香淡淡一笑,她实在不能理解许岩为何如此消沉。在她看来,死了几个捕快,这算不上什么。将军难免阵前死,瓦罐难免井上亡,这些捕快既然吃了这行公门饭,他们就该有送命的觉悟。大家明明素不相识,许公子又何必为他们伤心呢? “是这位许公子特别善良而多愁善感呢,还是地球人都这样?”朱佑香心中疑惑,却是不好开口询问。 俩人走了一阵,许岩又想到了一件事,他问道:“轩芸,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你曾跟我过,你的佩剑在碰到魔界的奸邪之物时候会鸣叫示警?” “正是如此,方才之事,公子不也亲眼看到了吗?” “可是方才,那明明是个发疯的歹徒而已,怎会是什么魔界的妖孽呢?” “那歹徒,他表面上还是人类的模样,但他的脑子,已被来自魔界的魔物灵体给侵蚀和占据了——嗯,他已经被夺舍了!” “但我看到他还能话,还能跟警察话对答呢。” 朱佑香迟疑了下,她沉吟着:“魔物夺舍之事,很是复杂,并无一定之规。。。若按吾的揣测,此事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那是因为魔物的侵蚀才刚开始,他还没完全失去意识,就是,他处于半人半魔的境界,时而清醒,时而癫狂,魔气外露并不明显。但时间越久,他清醒的时间就越少,癫狂的时间就越多,到最后,他被完全侵蚀后,他就会失去自己的全部意识,整个人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只剩嗜血和杀戮的本能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附体那人的魔物灵体,那是一个狡猾的魔物,它吸收了人类识海中的记忆,已懂得收敛自己散发出来的魔气,也懂得换衣服伪装来欺骗警察了。。。所以,春婵剑要到很近的地方才能发现它。不过,它的本性依然是狂暴的,无法压抑。 公子,两种可能,皆有可能。” 许岩听得发呆,朱佑香所的只知血腥杀戮没有理智的人,让他想起了生化危机电影中的丧尸。但想起刚才发生的一件事,他又有了疑惑:“那,既然你那疯子只知道杀戮了,但为什么我挡住他的时候,他并未向我攻击呢?” 朱佑香露出了笑意:“这是公子的运气了。那人受侵蚀未深,尚存意识和理智。而且,公子那时手持春蝉剑,春婵剑是吾师授吾的灵器,此剑锋利无比,专破世间一切奸邪妖孽,更是克制魔物的利器。那魔物的灵觉比较敏锐,即使剑未出輎,它也能感觉到春蝉剑的威力,它不敢冒犯公子,原因多半也是为此了。” 许岩“哦”了一声,心中却也在暗暗叫侥幸。他又问:“那,轩芸,你所的魔界,到底在哪里呢?要知道,现在的科学很发达了,卫星上,潜艇下海,上地下都看过了,并不存在一个叫魔界的地方。” “魔界不在上也不在地下、海里,它完全不在我们的这个世界里。” “那到底在哪里呢?” 朱佑香看了一眼许岩,微蹙秀眉:魔族位面和灾,这在大明帝国那边已是家喻户晓的常识来了,但在地球这边,他们好像还完全没有这个概念。要跟一个完全没有位面概念的人讲解魔界的事,这是很困难的事情来着——其实,即使在跟魔界对抗已经超过了三百年的大明帝国来,那个恐怖的位面依然充满了太多的未知和神秘。 她简单地:“魔界,它并不在我们所处的世界里,魔界在哪里。。。这个,就是在魔界那里了,此事吾委实无法解释。 在魔界生存的生物,就叫魔物。魔物种类千奇百怪,有的是**强横,有的是精神强大,有的是精善潜伪,有的生命力强韧极能忍耐,有的却是繁殖奇快——反正,都是很麻烦很难缠的,不好对付。 魔界本来是与我朝是互不相涉的,但三百多年前,在魔界与我们世界之间偶尔出现了一些通道,那些魔族生物从这些通道里破空而出,来到我们的世界。每一次那些强大魔族生物降临我方世界,都会引起血雨腥风,死伤军民无数,我们就把这个叫做灾。 按照我朝兵部职方司和北镇抚司的统计,这几百年间,跟我朝交战过的、已被探明的魔物就不下五十多种,但他们都认为,还有很多魔族生物是没被统计记录的——能被记录的魔族生物,都是灾中有活口幸存下来的,幸存者才能向朝廷提供魔物的信息。 在我朝历史上,记载过多次大规模的灾,甚至有整个州府军民全部死绝的惨痛战例。依照普通魔物的能力,它们是办不到这个的,应该还存在一些未知的强大魔物,如此才可能让驻有卫所和修士的州府全军覆没。” 看到许岩满脸疑惑,想要继续追问的样子,朱佑香急忙制止他:“许公子,关于魔界和魔界通道,那是很复杂的学问来着,在兵部和锦衣卫镇抚司也专设有司来负责,吾只是一名生员,对此实在所知不多。” 第三十二节 魔物 许岩犹豫良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轩芸,方才你也在场,为何不阻止呢?” “阻止什么?” “当那歹徒杀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手呢?我相信,以你的身手,要杀掉那魔物,应该并不为难吧?” 朱佑香脚下的步子缓了一下,微微蹙起了秀眉。然后,她凝视着许岩,平静地:“许公子,那时候,倘若有危险的人是你,吾一定会出手的。” “但是。。。” “他人死活,与吾有何相干呢?” 许岩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在对方心里,自己是特别的存在吗? 许岩嗫嚅着,但就在这时候,他再次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呜鸣声:朱佑香腰间的春蝉剑再次急促地嗡嗡响起。 听到那熟悉的急促呜呜低鸣声,许岩脸色大变——今的几次事件,已经证明了春蝉剑感应魔物的灵验无比了,现在这剑再次鸣响,难道那魔物已经再次接近自己了吗? 这时候,许岩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喧哗声。经历了今这么多事,许岩也算得颇有应变经验了,听到身后的喧嚣,他没有像其他顾客一样站住了看热闹,而是立即跑向了最近的一个商场出口:在那里,有着一队民警在把守着。 看到一个伙子拉着个女孩子急匆匆地跑过来,警察们露出了警惕的神色,许岩隔着还有十来步呢,警察就冲他喊了:“站住了,那个人,你跑什么!” 许岩停下脚步,他举起手示意无敌意,清晰地喊道:“民警同志,快准备好枪,那杀人的疯子往这边来了!” 一个警衔比较高的中年警察皱着眉问:“伙子,你怎么知道的?” 许岩事先已经想好了答案,他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在西门那边见过那疯子!刚才又看到他了,我认出他来了,他正朝这边来——民警同志,快准备吧!” 警察们都望向了那带队的中年警官,那警官看起来甚有决断,他一挥手:“那是个极端危险的歹徒,指挥部已经有指示了,允许当场击毙,大家现在检查手枪——注意了,保险关好,枪口不要对着人。伙子,你过来,站我身后,那歹徒出现的时候,你提醒我们!” “是,张局长!” 在场警察纷纷拔出了手枪,只听“哗啦哗啦”的清脆拉膛声响成一片,气氛陡然紧张,周围的群众纷纷好奇地望过来,甚至有不少人围拢过来想看热闹的。 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群众,带队的中年警官眉头深蹙,他高声嚷道:“哎,同志们,大家不要在这边围观了,疏散一下,这样围着很危险。。。” 他话还没完呢,只听一阵巨大的“哗啦啦”玻璃破碎声传了过来,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从珠宝专柜的走道里冲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烂掉的体恤,身上血迹斑斑,手上提着两把菜刀,整个人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向门口这边猛冲过来。 看到这男人的第一眼,许岩就认出来了,他叫道:“就是他!就是那个歹徒!” 同一时刻,警察们肩上的几台对讲机也都在疯狂地喊着话:“一楼东门的干警注意,一楼东门的干警注意,目标往你们那去了!目标往你们那去了!目标极其危险,已经有干警被杀害了,重复一遍,允许击毙!重复一遍,允许击毙!!” 因为有许岩事先的提醒,警察们并不慌乱,纷纷举起枪瞄准那男子。 “站住了!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在警察们的怒吼声中,那歹徒跑得更快了。他弯着腰飞跑着,一跃就跳过一个珠宝柜台,动作干脆利索,那迅猛的动作让许岩想起了疾奔的豹子,旁观的群众中有人发出了惊叹声:“哇,比刘翔还厉害!” 就在警察们喊话的功夫,那歹徒已舞着双刀,疯狂地冲近了二十米以内的范围了,他实在跑得太快,整张脸都成了一片模糊的阴影,在脸上属于眼睛的地方,闪着两道渗人的红光。 那带队的中年男警低喝道:“开枪!” 话音刚落,他自己首先开枪,随着“啪”的一声枪响,那歹徒疾奔的身子踉跄了下,停住了脚步,摇摇欲坠,好像马上就要跌倒的样子。 有人惊呼道:“他中枪了!” 警察们屏息静气地观察着十步开外的这个人影,围观的群众也是鸦雀无声地看着,大家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盯着那歹徒的身影,看着他到底何时倒下。 但那歹徒并没有跌倒,在这一刻,他身子陡然一挺,浑身散发出一股凶悍的气息,狂吼出意义不明的怪叫声:“荷拉忽拉罗巴~~”然后,他高举着双刀,猛然向人群冲来,气势逼人。 “哇!”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惊呼声,这时,不等那中年警察命令,其余的警察也纷纷跟着开枪,只听“啪啪啪啪啪啪”的枪声响成了一片,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呛人的硝烟味道。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也不知有多少子弹被射了出去,枪声震。 就在那密集的弹雨中,那歹徒的身躯被子弹不停地撞击着,他被子弹打倒,又爬起来,又跌倒,又爬起来,被击中,再次爬起来。。。在密集弹雨的冲击下,他整个躯体怪异地扭曲着,像是展览会上后现代的雕塑一般,呈现出一副扭曲又诡异的形状。 他的身躯在弹雨中古怪地扭曲着,子弹击中**的“噗噗噗”声接连不断,歹徒身上的衣裳甚至是手脚肢体被子弹不断地射中、粉碎,那些穿过他身体、打偏的子弹击中了商场的玻璃柜台,只听“噼里啪啦”玻璃破碎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枪声渐渐稀疏下来了,因为警用手枪的装弹容量只有七发,因为太过紧张,警察都是一口气就把枪里子弹全部给打出去,所以射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等枪声停下时,人群发出了一声恐惧的惊叹声。 “啊!”、“喔!” 那“歹徒”依然还站着——或者,那个曾经是人类的物体还直立地站着。 谁都数不清楚,这人身上到底中了多少子弹,他的整个人已经面目全非了。歹徒的胸腹处是中枪最密集的地方,衣服已被彻底打烂了,露出了白森森的肋骨,几条血肉迷糊的肠子悬在腰间一晃一荡地,他的右腿已从膝盖处被打折了,那支断腿扭曲成古怪的模样,却还能支撑着身体,一颠一颠地向前运动着。随着他的前进,悬挂在腰间的肠子“噗”地掉下一截来摔在商场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他的脑壳被子弹掀飞了,整个右半边脸和半边头发都不见了,白色的脑浆都流出来了,偏偏左脸和左眼却还是完好无损的,血肉模糊的独眼里发出幽幽的红光,像是地狱中的鬼火。 受到了如此重创,无论谁看,都会这人是死得绝对不能再死了,但偏偏,这样中弹无数的躯体,却还能直挺站立着,甚至还能以怪异的姿势向前运动着,旁观的众人都给吓得不出话来。 大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具本该死去的破碎的人体就这样“啪~啪~啪~”地前进着,看到这个支离破碎的身体蠕动着一步步地逼近,在场人等都吓得脸色发白,女人们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嘴,闭上眼不敢再看,即使那些号称最胆大包的男人也被吓得脸色发白,有人甚至被吓得当场呕出来了。 “那家伙还活着?他还能动啊!” “哪,这家伙是丧尸吗?都这样了还能动,太可怕了!” 即使在场的警察都是经过训练的,但看见这样恐怖的一幕,他们也是照样吓得脸色发白。看到那个血肉模糊的躯体僵硬又怪异地前进的样子,不约而同地,在场人都纷纷想起了一个词“丧尸”。 许岩同样被吓得脸如土色,他不敢再看,却是想起了朱佑香过的话语:“他的脑子,已被来自魔界的魔魇给侵蚀了。。。到最后,他被完全侵蚀后,他就会失去自己的全部意识和思考,整个人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只剩杀戮人类的本能。。。” 他望向看着朱佑香,身边的女孩子依然保持着冷静而沉着的表情,她依然在认真地观察着,但许岩注意到,大家都在看着那个被打得支离破碎的歹徒,而朱佑香观察的对象,却是那群开枪的警察——更准确地,她在观察着警察们手上的手枪。 感觉到许岩的视线,朱佑香回过头来,她清晰地问:“那魔魇还没死,这些公人——呃,警察为何不继续开枪呢?” “可能是子弹打完了吧。不过,打成这样了,也差不多了,这怪物该是只剩一口气了。” “差不多?”朱佑香摇头:“公子,还差很远呢。这魔物并未受致命伤,它依然很危险。” 仿佛是为朱佑香的话语做注释一般,那中创无数、伤痕累累蹒跚前进的歹徒陡然爆发了生命力,他猛然地一跳,以不可想象的敏捷速度,一瞬间便扑到了围观的人群里。 “啊~救命!” 人群瞬间大乱,轰然四散逃走。人群中不是没有有勇气的人,而且警察就在身边,大家也不是不敢跟歹徒搏斗,但问题是,现在正扑过来的这歹徒,实在是太恶心了,鲜血淋漓不,肠子、脑浆、肋骨、碎肉什么乱甩,已经不成人样了,看着就能让人做上大半晚噩梦。要跟这样恶心的东西贴身扭打搏斗,不要普通老百姓了,就算受过特殊训练的军队和警察只怕也要心里打颤的。 所以,当歹徒扑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惊慌地逃跑,没一个人敢抵抗的。方才大家为了看热闹,凑得唯恐不够近前。但现在突变骤起,所有人都慌了神,人们慌忙四散逃窜着,一片鸡飞狗跳、慌乱不堪。 几个警察手忙脚乱地想冲过来,但这时候,混乱逃窜的人群反倒阻挡了他们,有两个警察甚至被人潮冲得跌倒在地险些被踩伤。等警察们冲过人潮时候,一幕恐怖的情形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那个被击中数十枪的歹徒正俯身单膝跪在地上,在他面前躺着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因为被长发遮住脸,众人也看不清那她的年龄,但警察们却是看得清楚,那“歹徒”正俯身咬住了那女人的喉咙,正在撕咬着那女人的喉咙,他的嘴边还有一块血淋淋的肉块,那女人手脚不住地抽搐着,显然还没死,但不知是被吓昏还是因为伤重无力抵抗,她并没有反抗那歹徒。 仿佛是感觉到了警察们的靠近,那“歹徒”霍然抬起了头,缺了半边脑袋的残缺头颅还在流淌着白色的浆体和鲜血,它的牙齿里还撕咬着一块血淋淋的人肉,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一直淌流下来。歹徒残缺的脸上,那只独眼瞪视着警察们,放出了幽幽的红光,红光中透出了一股极端邪恶、癫狂的味道来。 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就算最镇定最勇敢的警察也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这时候,即使那些神经最粗大的人也能看出来了,这中枪的歹徒,已不属于正常人类的范畴了! “真是邪门了!中这么多枪还不死,还能抓人吸血吃人肉,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妖怪?!”警察们嘀咕起来了:“僵尸,还是丧尸?或者是吸血鬼?” 带队的中年警察脸色发白,他喝道:“谁身上还有子弹?快上膛,把这家伙给毙了!” 几个警察在身上手忙脚乱地寻找着,纷纷应声道:“糟糕,我没了!” “我也没子弹了!” 为防范滥用警枪,华国警方对枪支管理一向严格,警察在执行堵卡和抓捕任务时才会配备枪支。即使是执行有危险的任务,警察手中即便有枪,子弹也极少。因为华国的治安状况一向良好,很少有需要把子弹打光的枪战场面,一般大家领一个弹夹就够了。就在方才的那一轮射击中,警察们已经都把子弹打光了,现在大家身上连半颗子弹都找不到。 第三十三节 勇为 看到部下都找不到子弹,带队的中年警察——新江分局的副局长张越庭——脸色实在难看。今碰到的情况太诡异,碰到个中这么多枪不死的歹徒,看着委实让人心里发毛。 张副局长知道,最稳妥的办法还是离歹徒远远的开枪,把他乱枪打死了最好。 但是,自己和部下都把子弹给打光了,要等其他组增援过来,怕起码还要一两分钟。而歹徒手中还有一个女人质,又有这么多群众在场,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干,就这样等着其他组来增援,眼睁睁地看着这歹徒把这女人质给一口又一口连皮带肉地咬死,那事后,社会舆论还不把自己给生吞了?自己这副局长还要不要当了? 张越庭脸色铁青,他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拿警棍出来!上,砸死这畜生去!” 许岩和朱佑香站得离警察们站得很近,张副局长发布命令时,朱佑香撇撇嘴,好像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许岩马上问她:“轩芸,怎么了?” 朱佑香摇摇头,她淡淡:“这几个公人,敢与魔物赤手搏斗,怕会死得很惨。” 许岩心神一凛,现在,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印证朱佑香的预言,现在,对她的话,他已不敢再忽视了。 “轩芸,这是怎么的呢?难道这么多警察,还打不过这样一个中枪半死的怪物吗?” 朱佑香微微摇头——她也承认,地球土著的火器确实精良,这威力,确实比大明官军的弓弩要强上不少。 但无论这枪械威力再巨大,从本质上来,它也只是凡俗的人间武器而已,并非具有法力的灵器和法宝。对魔物寄生体来,哪怕被凡间的兵器斩杀一千次,对它的本体也损伤不大——伤的只是魔物寄生的人类躯体而已,并非魔物的灵体本身。 要对付这种魔物寄生体,最好的办法就是派遣精擅驱邪法术的修士释放洁净咒或者圣光咒对其进行净化,这样直截攻杀魔物的灵体本体,属性相克之下,那魔物会当场就被轰杀得灰飞烟灭,这是最省力也是简便的办法了。 如果实在找不到精通驱邪法术的修士,那擅长其他领域的修士也是能凑合的。比方强力的武者、修炼咒法的术士、修炼法术的法师,因为他们的攻击也带有剑罡、真气或者法力等各种附带效果,在攻击被附身对象的同时,对魔物灵体本身也是有杀伤效果的。 但还有更多的时候,发生灾的地方是没有修士驻扎的——这不奇怪,大明地域广阔,而修士都是属于万中挑一的菁英,不可能覆盖大明所有疆域。当灾发生之时,如果修士来不及赶到增援,为了应付这种魔物寄生体,这时候就要靠所在地驻扎的官兵了。 经历多次的惨痛教训之后,大明官军也总结出经验和流程来了,要对付一个附身的魔魇,必须需要五个以上的甲等战兵配合,士兵们全身披重甲持重盾,持佰刀、长戟等长武器,列阵而战,切忌与魔物近身而战,作战办法是先将被魔物寄生体的四肢给斩下,让它失去活动能力,再用厚布将寄生体包裹捆绑,以烈火焚烧,直至烧成灰,才能确保将其不留后患地彻底消灭。 眼前的几个地球官差,他们一没有法师或者术士押阵;二没有配备灵器或者法宝;甚至连铠甲都没披,也没有佰刀长戟这样的重长武器,就这样拿着条短棍上去跟魔魇搞近身搏斗——在朱佑香看来,这种行为虽然勇敢,但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在朱佑香看来,地球土著武器精练,威力巨大,这确为事实。但地球土著单纯地追求武器的破坏力和杀伤力,却忽略了对自身**和灵魂的修炼,这样不修自身,单纯地倚仗外物,一旦碰到没有实体的灵体魔物,他们就等于**裸毫无防备了。 就像现在这样,这么多的官差要对付一只弱的灵体魔物都这么吃力了,一旦碰到了大规模的灾,朱佑香都想不出他们要怎样死了。 “许公子,我们还是走吧。这几个官差,不是魔物的对手。我们留在这里,徒增是非。” 朱佑香留在这里观看的目的是了解地球官府的武力水准,现在,这个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她也不愿再留了。 “轩芸,你,这几个警察,他们都会。。。死?” 朱佑香轻轻点头,她清晰地:“许公子,魔物不是这么好对付的。这种灵体寄生物虽然是最低级的魔物,战力却并不弱。被它附体的人类虽然失去了智力,但却是拥有了野兽的本能,更平添了巨力,动作迅捷异常。没有重甲佰刀这样的武器,即使我朝的战兵也很难单打独斗地战胜它,这几个官差这样赤手空拳地冲上去,只怕是自寻死路了。” 许岩轻声问道:“轩芸,你能出手,帮忙杀掉这个怪物吗?你出手的话,应该不为难吧?” 朱佑香坚决地摇头:“许公子,吾确实能杀掉此獠,但吾没办法出手。” “为什么?” “许公子,吾已过,倘若是你遇险,无论多么危险,吾必竭尽全力救援于您,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亦在所不惜。知恩图报,此乃我燕蕃的家训。但是这些官差,还有。。。” 朱佑香顿了下,她声调里没有任何变化,但她的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一丝轻蔑:“。。。这些围观起哄的闲人,他们与吾有何相干?” 是的,这就是朱佑香的想法。眼前的这些人,自己不认识他们,他们对自己也不曾有任何恩惠,不曾有任何的善意,那自己又为何要为他们而甘冒巨险呢? 倘若在大明境内,朱佑香是不会如此冷血的,倘若对方是大明朝子民,面对魔物,自己对他们还是有保护之责的,这是身为皇族和修士的职。但现在,这些人却是完全没纳入王化的蛮夷,连大明羁绊州的归化民都不算,所以,对他们见死不救,朱佑香真是毫无心理负担。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自己身为异界来者的身份一旦暴露,那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在自己的性命安危和几个蛮夷土著的性命之间,朱佑香当然要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自己了。 许岩着急道:“轩芸,你怎能这样呢?毕竟是这么多的人命!” 朱佑香淡淡:“生老病死,战乱灾,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吾非神祗,能奈如何?” “但这毕竟是在我们面前,你只要一出手就能救了他们!” 朱佑香望着许岩,她淡淡:“吾确是能,但公子,请给吾出手救他们的理由?” 从朱佑香那淡然的语气里,许岩能感觉得到,对方态度坚定,不可动摇。 许岩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劝朱佑香呢,却听到人群发出了一声轰响,许岩急忙回头望去,却见就在自己和朱佑香话的那几秒钟,局面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几个警察已被怪物打翻在地,身上到处是血,也不知是死是活,只剩下两三个警察还在用警棍跟那怪物周旋着。不过这两三个警察也不敢跟怪物近身打斗了,只敢隔着几步外晃动着警棍,口里吆喝着,脚下却不敢靠近去了。 看到警察这么不经打,七八个精壮的民警竟被一个中了十几枪的歹徒给打得落花流水,那些躲得远远的围观群众都发出了阵阵起哄声:“警察废物!” “我们纳税人养了一群猪啊!” 听到那阵阵呼声,新江区分局的副局张越庭气得怒火攻心,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了。倘若他还有力气,他准会爬起来,也不顾什么纪律和形象了,对着那帮起哄的群众大吼一声:“谁他妈喊废物的,你们自个下去试试?” 但他实在爬不下来了,他口里涩涩的,一直在大口大口地吐着血——刚才,为了鼓起部下们的勇气,他第一个带头冲在最前头,所以也是第一个受伤的。张越庭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那怪物的手晃了下,那动作快得很,看都看不清,自己只来得及用警棍挡了一下,胸口便受了重重的一击。那时候,真的是一股无可阻挡的巨力涌来,自己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整个人便一下子旋地转地飞了起来,整个人飞出了五六米,撞到了一个柜台上,把整个玻璃柜台砸得支离破碎,那些碎玻璃扎破了衣裳,扎得张越庭背后血淋淋的满是伤口,痛得他唉唉直叫。 但也亏得撞上了玻璃柜台——张越庭知道,自己算运气好了,倘若不是这柜台的碎裂缓冲了力道,若是运气不好撞到墙上的话,这么大的力道,自己当场被撞断脊梁立即送命都是有可能的。 “这畜生,哪来这么大的力气!?那么一拳而已,就能把人打飞了出去?哪怕一头大象也不过这样了吧?” 张越庭又气又急,却是想不明白。他背后火辣辣的疼,胸口更是疼得专心,喉头又甜又腥,不停地吐着血。凭感觉,他就知道自己伤得不浅,胸口的肋骨多半是折断了,也不知到底断了两根还是三根,另外还有点内出血,背后被玻璃渣刺破的伤口也不少。 自己伤得很重,不过,看到周围的同事,张局长忽然觉得自己还算很幸运的——跟自己一起冲上去的同事,现在已经全部倒在地上了,自己还能呼疼喘气呢,他们却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身下全是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张越庭艰难地抬起手,只是抬下手臂这么简单的动作,肋下都是钻心的疼。他艰难按下了肩上对讲机的通话键,断断续续地喊道:“。。。东门呼叫增援,东门呼叫增援。。。我是张越庭,我受伤了,干警多人受伤。。。凶犯十分凶残,已打伤多名民警和群众。。。” “特警队正从三楼赶往东门,一分钟内就到!张局长,请你报告现场情况,保护群众安全!” “。。。快来人,带枪来,带多点子弹来,带暴力散弹枪来。。。你们快来!!这是个怪物来着,手枪对他无效,打不死他的。。。啊,糟糕,歹徒冲向人群了,你们快来!快来!” 方才,警察跟怪物搏斗的时候,围观群众在旁边看热闹,还大呼叫地起哄,嘲笑警察们不顶用。但现在,警察们死的死,伤的伤,这时候,围观的群众这才想起来:刚才,就是那群被自己嘲笑的没用警察拖住了这个歹徒啊!现在,他们都倒下了,再没有人挡住这个怪物了。。。 “啊~” 一阵女声的尖叫打破了寂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个事实:警察们完了,自己所处已经不再安全!轰的一声,人群顿时大乱。人群再一次上演了夺路狂逃的场面,大家互相推搡着,那些体弱的妇女、老人和孩纷纷被推倒在地,人们争先逃命。 混乱中,一个四五岁的女孩被孤零零地抛在人群外围,她被吓得哇哇大哭,喊着:“妈妈,妈妈,你醒醒啊,妈妈!”——她的母亲,就是那名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女孩跌跌碰碰地跑向她母亲的尸体,浑然不顾就在旁边的可怕怪物。 这时,女孩的哭声也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它抬头注视着正在走近的女孩,在它残缺的脸上也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向女孩伸出了已经它那支离变形的血手。。。 恰在这时候,增援的警察急急赶到,从三楼跑下来的市局特警和从商场西门过来增援的刑警几乎是同时赶到附近,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警察们顿时都急了,七八条嗓子同时在喊:“住手!不许动!” “女孩不要过去,快跑过来!” 但喊归喊,谁都来不及行动了,因为女孩离那怪物太近,增援过来的警察离着足足还有几十米呢,谁都没把握开枪会不会打中女孩或者周围乱跑的人群。看着那歹徒浑身是血的可怕样子,谁都可以料想,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有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了。 猛然间,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从侧面猛冲过来,借着冲力,他狠狠抬起脚,一脚就揣在那歹徒的腰侧部,将那歹徒一脚就给踹翻了。 第三十四节 惋惜 那出手的少年正是许岩,他突然从人群中蹿出,给歹徒来了个突然偷袭。那凶徒虽然强悍,但措手不及之下,他照样被许岩踹翻在地。 许岩一击得手,立即抓住女孩往怀里一抱,转身扭头就跑,向那帮增援过来的警察跑过去——离警察也就差那么几十米了,自己全速疾跑过去也就几秒钟功夫而已,那家伙该奈何不了自己了吧? 他脑子里刚转过这个念头,身后已是一股腥臭的恶风扑来,许岩情知不妙,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怪物已扑到了自己身后很近了——事实证明,许岩真是太幼稚了,那怪物能连续击倒那么多警察,这真不是侥幸!怪物不但力大无穷,动作也是迅捷异常。虽然吃了许岩一记偷袭,但它的反应速度也是恐怖,倒地之后,它毫不停顿地一跃而起,朝着许岩背后扑去,那身形快得迅若鬼魅,眼看就要扑上许岩的后背了! 这一刻,许岩吓得心跳都停了,就在这生死一刻,他感觉一阵香风迎面扑过,朱佑香和他错身而过,许岩的耳边响起了朱佑香的一声低叹:“唉~” 然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许岩就不知道了,他抱着怀中的女孩,向前拼命地急跑。那么三四秒钟的功夫,他的感觉却是比一生还要漫长。他朝着警察们那边跑去,一头撞入了那大群警察中,很多双温暖的臂膀抱住了他:“真是好样的,伙子!” “安全了,伙子,不用跑了!” “松手,松手,慢慢放下那女孩子吧。没事了,没事了!” 许岩慢慢地松开手,有人从他怀里接过了那个哇哇大哭的女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大口喘着粗气。死里逃生的许岩,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愣了好一阵,他才回过神来,冲着警察们叫道:“轩芸!轩芸她救了我。。。你们快去帮忙。。。” 他急忙回头,想寻找朱佑香的身影,没想到他刚转头,立即就看到,朱佑香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平静得像是她一直就在许岩身后没动过似的。 看到朱佑香安然无恙,许岩顿时放心下来——虽然他知道朱佑香武功高明,对上几个壮汉应该没问题,但看那怪物也好厉害的样子,连枪都打不死,自己这样突然冲出去救了那孩,逼得朱佑香也出手对上那妖怪,许岩还真有点担心她出了什么闪失。 匆忙中,许岩还是回头去看了一眼那歹徒的方向,却看见那边已经围了一大群的警察,围了密密麻麻的一圈,还有人大呼叫地喊着救护车快来,却是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朱佑香低声:“许公子,已经没事了,魔物已被击杀了,你不用担心。” “啊,除掉了?”许岩吃了一惊。他知道,朱佑香很强,但这妖孽刚才看着也很厉害,中了几十枪都不死,一个人就打死打伤好多警察,许岩估计,如果朱佑香对上他,多半也要苦战周旋一番才能取胜吧?没想到呢,就那么一转眼的功夫,朱佑香就好整以暇地告诉自己,已经把那妖孽除掉了? 古人有温酒斩华雄,朱佑香这算什么?眨眼斩魔物? “轩芸,你好厉害啊!怎么干掉的?你的动作好快啊!” 朱佑香淡淡一笑,她看看四周,却是声地:“许公子,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免得引官府注意了。” 许岩顿时醒悟过来:对啊,现在警察们都一窝蜂地围上去看着歹徒的尸首,或者忙着抢救伤员,不趁着这时机走人的话,等下警察们回过神来,找自己去做笔录什么的就麻烦了。 当下,两人也不做声,悄悄地溜进了围观的闲人群里,一溜烟地从商场的大门旁走掉了。 许岩和朱佑香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日头已是接近黄昏了,金色的阳光洒在城市的上空,边红彤彤的晚霞灿烂而绚丽。在那际之下,整个城市都沐浴在金色的光辉下,密密麻麻的摩大楼一眼望不到边际,一栋又一栋雄伟的建筑仿佛能一直延伸到边的尽头去,大楼外墙的玻璃反映着夕阳的光辉,于是仿佛整个城市都变得金灿灿的,雄伟而壮观。 望着这辉煌的城市景象,即使以朱佑香的见多识广也是不禁惊叹。她伫立街头,久久眺望。最后,她发出由衷的感叹之声:“许公子,你们的城市,真的十分。。。壮观!” 得到朱佑香的赞美,许岩心中泛起了自豪之色,他笑:“轩芸,晚上的时候,我带你去金运大厦的四十层顶楼观景台,从那里看城市的夜景,那片灯海,更加漂亮呢!” 朱佑香淡淡一笑,她颌首道:“如此,就感谢公子的好意了。”望着边的红霞漫,她并不看许岩,却是轻声:“方才,许公子,你是故意的吧?” 朱佑香得没头没脑的,但本来就心虚的许岩却是立即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他脸色微红,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方才,自己冲出去救人时候,心中确实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反正朱佑香都了,自己有危险时候,她是会出手救自己的。既然朱佑香这么厉害,她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这样在她面前被那怪物杀掉了吧?她总不至于撒手不管吧? 而后,朱佑香果然出手援救了许岩,杀掉了那魔物,许岩心中却是隐隐有愧:自己故意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利用两人之间的交情来逼迫朱佑香出手,这种事,确实有失友道。而且,自己堂堂的男子汉,却是要倚仗有了身后的女生撑腰才敢挺身而出来去救人,这种微妙的心理活动,被人看破了也是很丢人的。 许岩脸红耳赤,低声:“这个。。。轩芸,你生气了吗?”话的时候,他都不敢看朱佑香的脸了。 朱佑香笑笑,她没回答许岩的问题,而是淡淡道:“许公子,自打从一开始认识,吾便知道,公子你是位好人。。。一位宅心仁厚的真君子。” 许岩苦笑,他:“这算是发好人卡了吗?从,大家都我是个烂好人,现在连轩芸你都这么了。” 朱佑香不知道什么是“发好人卡”,她微微一笑:“可是,公子你也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并非好人就足够了。有件事,公子,不知你可考虑过了吗?” 朱佑香把目光从边的彩霞收回来,她转头望着许岩,霞光照在她的脸庞上,她的脸和眼睛都像是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将来,许公子,你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许岩一下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时候,朱佑香会问了自己这样一个根本不搭边的问题——自己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许岩的想象中,自己的人生是可以预料的。作为一名普通大学生,毕业以后,自己会考个公务员或者在某个大企业求职,找上一份稳稳当当的工作,挣上一份工资,想办法贷款买房子,找个喜欢的女孩子结婚,成家立业,事业有成,生儿育女,一直到老——是的,这就是一名普通华夏青年的想象中的未来生活。 “轩芸,你的,我有点搞不明白。不过我想,我的生活。。。应该跟周围其他同学差不多了吧?毕业之后找工作,然后挣钱养家,贷款买房子,找老婆成家立业——嗯,大概也就那样了吧?” 听许岩完,朱佑香笑着摇摇头:“许公子,你所的,是你将来的生活;而吾问你的,是你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二者之间,其实并非是一回事的,公子,你不妨慢慢思量吧。” 至于二者如何不同,朱佑香却是不解释了,她转移了话题:“方才,公子了,要带吾去某个好地方观赏夜景吗?许公子,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喔!” 能摆脱那个尴尬的话题,许岩真是求之不得,他拍着胸口道:“轩芸放心啦,我答应的事,那是一定会做到的!我有师兄是在金运集团大楼上班的,他有钥匙上内部台的!” 生怕朱佑香又提起先前的话题,许岩赶紧问起朱佑香,她是怎么办到的,那么一转眼的功夫就除掉了那个魔物,对此,朱佑香倒是显得轻描淡写,她简单地:“魔魇是很低级的魔界生物,春蝉剑对它先相克,一遇之下便如烈火焚草,一瞬间它就灰飞烟灭了。” “哦!”许岩听得暗暗咋舌,他是亲眼看到那个妖物肆虐的,枪打不死,脑袋被轰掉半边都没事,力大无穷,动作迅猛——这样的家伙,在朱佑香口中好像只是个不值一提的杂碎而已? 他忍不住顺口问了下去:“那,轩芸,那些强的魔界妖孽,它们又是怎样的呢?” 听了许岩的问话,朱佑香转头看了他一眼。在她的眼神里,许岩看到了隐隐的恐惧。这么一瞬间,她的脸色已经蒙上了一层阴霾。 “吾师夏讳孤独,是白鹿书院的第三期生员,当年,与吾师一同进修的弟子共有四百九十二人,资质才华皆为一时之选,远胜吾等如今,其中比吾师更强者,比比皆是。 但如今,包括吾师在内,三期学员尚存人世者已不足五人,其他同窗皆尽数陨落于历次灾。每念及此事,吾师痛心疾首,他老人家常感慨倘若同窗幸存至今,以他们的资质,国朝必增百余名宗师,有机会巅峰问圣的,不下二十之数。 国朝的大灾迄今已有两百年间了,吾和许公子你一样,不曾亲身见识过。不过,按师尊的讲述和前辈的笔记所描述,大灾之酷烈,非经亲身目睹不敢相信。吾师曾言,在那些灭绝性大灾里,即使以他的修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朱佑香的话,许岩听得模模糊糊,不过大概意思还是明白了,知道她在描述灾的残酷。他长吁出一口气:“这么来,这些魔界妖物还真可怕。不过好在我们地球还好,没听过什么灾。你们经常要跟这些家伙打交道,还真是苦得水深火热啊!” 朱佑香瞄了他一眼,抿嘴笑笑,她意味深长地:“希望如此吧。”——这位许公子根本就搞不明白,一只魔物的灵体出现在地球上,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哪怕灵体是最低阶的魔族生物,但它能出现在地球上,那就明了,地球位面与魔界位面之间出现了缝隙或者通道。如果只是两个位面之间偶然碰撞出现的缝隙,那还好些,以后顶多不过会有一些低阶的魔妖渗透过来。以地球土著的武力,应对得该会吃力一点,但还不至于全面崩溃。但若是这次的渗透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两个位面之间大规模重合的先兆的话,那事情就会很麻烦了。 朱佑香亲眼观察到了地球官府的武力水准:无论在哪朝哪代,官府的治安维持人员——地球人唤作警察、公安,大明朝则唤作捕快、锦衣卫力士、东厂番子,他们的武力水平都是该国战斗力的一个标杆性样板。这些治安人员,他们武力水准即使比不上官军中的精锐战兵,但他们也一样使用官府配备的制式武器,观察他们武力水准,往往可以推测出一个国家正规兵马的战力水准了。 在现场亲眼目睹了地球官府对阵魔界生物的战况,老实,朱佑香感觉是颇为失望的。即使对上最低阶的附体魔族,地球官府都应对得十分狼狈,可见以地球的武力水准,他们是没办法应对那些层出不穷的魔界妖物的,一旦大灾降临,地球人类的结局是不难想象的。 想到文明倾覆、亿万人殒命的末日情形,朱佑香幽幽地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繁华的城市,她的心中充满了惋惜:“可惜了啊,作为一个蛮荒地域来,此地确实是很不错的,这么繁华的城市,这么多的美食,堪称地阜物丰。。。这样的文明倘若被灾毁灭的话,那确实是件很令人惋惜的事情。” 她正想着,身边的许岩却是突然大叫了一声:“不好!” 听许岩突然叫起来,朱佑香吓了一跳:“许公子,何事不好?” “不好了,轩芸!方才我们买的那些衣裳,全部忘记拿了!”许岩痛心疾首:“那可是花了我们足足上万块钱买的高档货啊!” 第三十五节 医院(一) 看《我家的大明郡主》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入夜,锦城市第一人民医院里依然灯火通明,闪烁着警灯的救护车不时进进出出,刺耳的警笛声不时地呼啸而起,忙碌的人群进进出出,川流不息。 一身便装的郑秋怡疲惫地走进手术室走廊。在明亮的灯光下,在医院的大厅和手术室走廊两边的等候椅上坐着不少人,很多是自己单位的同事,很多人都是刚从万和商场的现场赶过来的,身上的警服还带着斑斑的血迹呢;另外还有一些不认识的老幼妇孺,脸带泪痕,神情忧虑的,那多半是受伤同事的家属了。两个女警陪着家属们在声地话,像是在安慰着他们。几个男警察在闷头闷脑地抽着烟,烟熏雾缭中,气氛显得很沉闷。 看到郑秋怡走进来,几个坐在椅子上的警察都站起身打招呼:“郑支,您也来了。” 郑秋怡点点头,她显得疲惫又憔悴:“辛苦大家了,李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还在抢救,正在手术。。。我们都在等着消息。” 郑秋怡默然,她又问:“那,李哥的家里人在吗?” “在这边,这两位是李副的父母,这位是李副的爱人,还有几位是李副家里的亲戚,都来了——叔叔阿姨,还有嫂子,这是支队的郑副支队长,是单位的领导,来看望李副来了。” 看着李南民的父母巍巍颤颤地起身向自己问好,郑秋怡连忙快步走过去,握住了对方的手:“叔叔阿姨,您二位坐好,坐好。。。嫂子,您有身子了,不要激动,慢慢。。。别急,不会有事的。” 虽然诧异单位的领导竟是一位充满青春活力的美貌女子,但李南民的父母和妻子还是对郑秋怡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握着郑秋怡的手,李南民的母亲当场就落泪了:“这位领导,您,我家南民不会有事吧?我们这么一家,老的老,的,他媳妇又有了身子,他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这一家子怎么活啊。。。唉,当场就不该让他去当警察的啊。。。” 郑秋怡连忙安慰她:“阿姨,你不用担心,我刚刚跟医院那边交涉过了,让他们用心救治,用最好最贵的药,派最好的医生来。锦城的医生不够好,我们就去请蜀都医大附院的专家来,还不行的话,我们就上京城请部队医院的专家来。 组织上有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来救治我们受伤的同志,花再多的钱都不要紧,一定要把人救回来。我刚刚也跟医院的专家问过了,专家都了,我们送治及时,南民的身体素质也不差,还是很有希望能把人救回来的。。。你们别想太多,南民会好的,啊,别担心了,要相信组织,相信科学!” 郑秋怡好歹,又是承诺又是保证,劝完老的又劝的,总算把几个哭哭啼啼的家属给安抚了下来,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在座椅上坐了好一阵,默默看着走廊尽头的那盏红亮的手术灯,心头涌起的却是一阵疲惫和无力感,还有一阵隐隐的后怕。 那时候,倘若不是那少年冲出来挡住了歹徒,那,现在自己多半也是躺在手术室里头,生死不知了吧? 当时死里逃生,郑秋怡当时不知道害怕,但事后想起来,她越想越害怕,心有余悸。 一阵手机的铃声打破了等待的寂静,众人纷纷望过来,郑秋怡这才注意到,是自己包里的手机响了。她道声抱歉,从手包里拿出了手机一看,打电话来的却是自己的另一个部下徐军。 她按下接听键:“军仔,什么事?” “郑支,新江分局的张副局醒过来了,他知道我们是负责这案子调查的,想见您一面,像是有什么话想跟你。” “张越庭醒过来了。。。哦,好的,我现在在市第一医院外科楼五楼的手术室,你们在哪里?” “呵呵,巧了,张副也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楼的住院部,11病房。” “好嘞,那我现在就下去吧,你请他稍等。” 郑秋怡挂了电话,站起身来,她低声叮嘱在这边留守的同事:“分局那边受伤的张副也在这里住院,他想见我,我先下去看看。等下李哥手术结束了,马上给我打个电话,多晚都不要紧。” 郑秋怡又过去跟家属了几句宽心的话,这才离开。她坐电梯下了三楼,看到这边的走廊也有不少警察在出出入入,大多都是分局那边来看望受伤同事的。她径直走到11病房前,敲响了房门,听到里边有人在喊“进来”,她推门进去,却见到除了躺在床上的张越庭以外,病房里还有几个男男女女,有便装也有穿警服的,看模样像是张越庭的家属和部下。 虽然同在公安系统,又同为正科级领导,但郑秋怡以前跟张越庭没打过什么交道,大家也就开会时点点头混个面熟的交情罢了,所以,她实在想不出张越庭刚刚苏醒就急急匆匆地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面对众人诧异的眼神,她挤出了一张笑脸:“张局,您好,我是市局刑侦的郑,来看望您来了!” 看到郑秋怡进来,躺在病床上的张越庭眼前一亮,他挣扎了下,作势要从床上爬起身,口里叫着:“你好你好,郑支,今这么多事,你们这么忙,还麻烦你亲自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郑秋怡赶紧上前按住他:“张局您不要动,不要动,你身上有伤,躺着就好,躺着就好。” 张越庭挣扎了下,脸上露出了痛楚的表情。在郑秋怡和众人的劝下,他终于还是顺从地躺了下来,苦笑着:“那,郑支队长,我就失礼了。这把老骨头,让你见笑了。” “张局长的哪话,您勇斗歹徒受了伤,这是光荣的事来着。起来,失礼的该是我才对,刚刚来得匆忙,也没带束花什么的过来,就这样空手过来了,是我失礼才对。” “嗨,我们都是干这行的,多少正经事等着办呢,哪有功夫闹这些虚套玩意。你们刑侦那边今也够呛,你能赏脸抽空过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张局你别这么。您是我们的前辈,既然有吩咐,我还不得立即赶过来?怎么样,张局,你伤得不重吧?你背后,怎么包了那么多的绷带?伤得很重?” 张越庭摇摇头:“医生刚刚检查了,背后的伤倒是事了,被玻璃划破而已,皮肉伤倒不打紧的。。。倒是肋骨断了两根,脾脏受伤还有一些内出血,这才是真正要命的。好在运气还好,那截断掉的肋骨没戳进肝脏去,不然真的要完蛋了,真是救都没法救的。” “张局您吉人相,逢凶化吉啊!听,分局的同志伤了几个?” 到这里,张越庭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是啊,殉职了两个,伤了四个——新江分局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没想到是我带队的。” 着,张越庭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于是,他的家人和部下都知道,张局长有要紧话要跟这位年青的女警察,大家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直到病房里只剩两人单独时候,郑秋怡才低声安慰道:“张局,您也不需太自责了,这次的歹徒实在是凶悍,我带队的刑侦那边也是殉职了两个,重伤两个。。。起来,张局,我们二人也是同病相怜了,张局你还好些,您毕竟是受了伤,上头不好对您怎样,但我郑年纪轻轻,这么大的伤亡,总得有人要承担责任的,搞不好我这次要吃个大处分的,我都有这思想准备了,等着局里发落了。” 张越庭叹了一声,他知道,郑秋怡的话确实是她掏心窝的肺腑之言了,大家平素也不熟,能到这份上,也算够贴心了。他苦笑着:“郑支,这是我俩运气不好啊,碰上了这单事。倘若让你自己选,你是宁愿选个处分,还是希望像我这样起码在床上躺个半年?” 郑秋怡苦笑:“张局,你给我出了这个题目,可实在不好选啊!” “张局,您这么急着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吗?有事您但就是了。” 张越庭也很爽快:“郑支,我听,这次的案子,是由你们刑侦来负责侦查是吗?具体来,是由你来负责经办吧?” “没错,其实也谈不上什么侦办,那凶手已被张局你们当场击毙了,又是证据确凿,我们要做的其实也就是查明这家伙的身份,弄清楚他发疯的原因,再写上一份结案报告,到时候给检察院一份报告就结案了。” 张越庭垂下了眼帘,不知是因为思考还是因为疼痛,他脸上的表情很古怪,郑秋怡也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表情——是嘲讽,还是郁闷? “郑支,今晚我们的,是私底下的真心话,不是公对公的谈话。” “哎!”听张越庭这么,郑秋怡马上意识到了,对方是有要紧事跟自己。她认真地点头:“行,张局长,你放心就是。你今晚的话,我会烂在肚里。”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三十六节 医院(二) ps:看《我家的大明郡主》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尽管郑秋怡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张越庭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让郑秋怡满头雾水摸不着眉目:“郑支,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吗?” “妖怪?张局长,你怎么扯到这个上了?” 张越庭低声:“郑支,有句话,现在我私下跟你,但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了——打死那歹徒的,不是我们。” 郑秋怡一愣,她回过神来,笑道:“张局,你在开我玩笑吧?不是你带着分局的弟兄朝歹徒连开几十枪,最后将他击毙的吗?验尸报告,在那歹徒身上,光是子弹的创口就有二三十个来了,弹头都挖出二十个来,你现在跟我不是你们干的,这未免。。。郑我实在理解不了。” “郑支,你没弄明白我意思:我确实带着弟兄们朝那家伙开枪了,也确实打中他几十枪了,但最后,干掉那家伙的,不是我们。” 郑秋怡微蹙秀眉,过了一阵,她点头:“我有点猜出张局您的意思来了,您的意思是不是,你们虽然打中了那歹徒,但不是致命伤,最后干掉那歹徒的,其实另有其人?” 张越庭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张局,这怎么可能呢?张局,验尸我没参与,但我也听了,在那歹徒身上,光是弹头就挖出二十来个,他的心脏、头脑等要害部位统统被打烂了,这绝对是致命伤来着!” 张越庭苦笑:“郑支,你的是实情,但我的也是实情——我要跟你,虽然脑袋被打崩了,脑浆都出来了,心脏、肝脏都给打烂,腿脚给打断了,连肠子都给打出来了,但其实那歹徒并没死——这个,你怎么看?” 郑秋怡蹙着秀眉:“这个。。。有些人生命力强韧,即使受了重创,他也能坚持存活一段时间的。。。我在报纸上看过一条新闻,外国有个男子,心脏中弹了,脏膜被刺破,平常人来早就该死了,但他还能坚持着自己开上半个钟头的车跑去医院求救。。。有时候,人的意志坚定、生命力强韧,临死前还是能创造很多奇迹的。” 张越庭挥着手,激动地:“郑支,不是那回事,我跟你,根本不是那回事!你的那是回光返照,这个我懂,但我们今碰到的事,那绝不是回光返照! 你自己验尸报告,那家伙脑袋被打崩了,脑浆都出来了,心脏肝脏都给打烂了,腿脚给打断了,连肠子都给打出来——但即使被打成这样了,他照样能跟我们近身肉搏! 那时候,我们分局在场的一共有七个人,都拿着警棍的,身手也不算很差,平常对付三五个闹事的都不成问题的。其中还有个大吴,那是全国自由搏击比赛拿第二名的好手了,那可绝不是花架子来着,结果他刚上去就被那个怪物打飞了出去,断了条胳膊,当场就晕过去了。 郑支,您想想啊,那可是全国自由搏击比赛的亚军啊!给对方那么随手一拳就给打趴下了,那怪物到底是什么水准?这哪里是受了致命伤的人啊,哪怕一头活蹦乱跳的大象也不过如此了!” 郑秋怡神色严肃起来,击毙凶犯的时候,她不在现场,只是听歹徒中了很多枪,死掉了,新江分局也死伤了不少干警。她便以为,是新江分局的干警发现凶犯之后便上前抓捕,结果歹徒疯狂反抗,导致几位干警死伤,最后警察不得不用枪将那歹徒打死——她没想到的是,事情的真正过程竟是完全相反的,是警察先开枪打中了歹徒,甚至给了他致命伤之后,歹徒才疯狂反扑,伤了好几个警察。 郑秋怡的刑侦经验十分丰富,她当然明白张越庭的这番话意味着什么——是警察开枪在先,还是歹徒伤人在先,这是很严重的事情,会牵扯到很严重的法律责任。 她目光闪烁,低声问:“张局,您知道,这个事情很严重的。。。” 张越庭也是有经验的老公安,他当然清楚,是警察先开枪还是歹徒先动手袭警,这牵涉到法律定性的问题,可能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他点头:“郑支,我不是孩子了,我当然知道后果——刚才我就了,今晚的话,是私下谈的,出这个门,我就不认了。所以,刚才的话,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到时候你如果要写结案报告来找我做正式问话的时候,那时候我跟你的就是另外的话了。” “我明白,谢谢张局长你的信任,你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其实,那家伙本来就该死!实在的,如果我有张局长您这么果断,立即下令开枪,或许我们这边的大齐和老赵他们两个就不会死了,还有李南民也不会现在生死未卜了。” 张越庭摆摆手:“郑支,你搞错了,我请您过来,不是要拜托你帮我掩盖的——开枪打死那吃人的畜生,我问心无愧,局里的督察支队也好,检察院那边复核也好,我都不在乎!他袭警杀人,我当警察的开枪打他,论法律还是理人情,我都问心无愧——如果我怕这个,我就不会找你来了。” “那,张局,你找我是为了。。。” “郑支,开枪打死那畜生,那我不怕认——这有什么好怕的?但问题是,那家伙不是我们开枪打死的——”张越庭摇头,他坚决地:“不,更确切地,那家伙根本是枪打不死的!” “枪打不死的?”郑秋怡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他根本不是人,那是只怪物来着!”张越庭斩钉截铁地:“或许,用更大威力的自动步枪、暴力散弹枪来,对他有没有用,那还不准;但我们现在的这种警用手枪,那绝对拿他没办法! 现在,我一躺下来闭上眼,马上就想起那家伙的眼睛,幽幽地发着红光,渗人得很! 郑支队,不怕你笑话,我老张也不是胆的人,我老张十八岁就参加部队当了侦察兵,年青时候,在乱坟地里我都敢躺下睡觉,杀人犯我都亲手逮了十几个,先前我是从来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的,但今,我瞅着他那眼睛,我真的心里发毛了! 那红幽幽的眼神,没一点人味的——那根本不是人眼来着,他是妖,是魔!我现在一躺下就梦到这个,就梦到那红湛湛的眼睛,根本睡不着! 郑支,我以前也是不信邪的,但现在,我真的信了了!你无论那家伙是僵尸、是丧尸、是吸血鬼或者随便什么怪物,我都信,但他绝不是人类!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人,脑袋都给打没了,还照旧生龙活虎样——照我看,就算把他的脑袋整个砍下来,他也照样活奔乱跳的! 我叫你来,就是想跟你叮嘱一声,你负责这案子的结案调查,千万要注意安全,不要大意了!你们不要以为,凶手死了,事情也就完结了,不会有什么凶险了,调查就是随便去他家走走,问问邻居同事什么的就完事了——千万不要这样想! 那家伙邪门得很,你们要去查他老底,自己要多留神,你们要自己当心了!枪要带上,子弹也要带足,人手也要多带,你们不要把这当成普通的背景调查,而是要拿出抓通缉犯的劲头来,碰上事情果断出手,该开枪就开枪,千万不要犯迷糊,有啥事,宁可他们死也不要让咱们弟兄再出事了。” “谢谢你,张局长,您这个提醒很及时!” 看到郑秋怡听进了自己的话,张越庭显得很高兴,他:“我也知道,郑支精明干练,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来,我这么一,也就白叮嘱一句罢了,免得让弟兄们吃亏罢了。” 当下,郑秋怡再次对张局的关心表示道谢,恰在这时,她手袋里的手机响了,她声抱歉,拿起手机来接了个电话,听了几句话,然后,她笑容从脸上消失了,神情一下子变得阴郁下来了,她的肩膀颓然地垂了下来,神情很沮丧。 张越庭问:“怎么了,郑支,出什么事了吗?” 郑秋怡无力地摇了摇头,手捂着脸。过了好一阵,她才放下手,眼里隐隐有些水光闪动,声音很低落,她低声:“我们支队的李念,就是今下午被歹徒捅了一刀胸口的那个,急救手术还是没抢救回来。刚刚医院通知了,他已经去了。” “啊!”张越庭眼睛陡然睁大,他的神情也黯然下来。虽然并不认识这位刚刚殉职的刑警,但大家同为警察,又是被同一个歹徒打伤的,他还是油然而生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哀感觉。 当下,两人都没有话,房间里保持着一阵令人难耐的寂静和缄默。 好在郑秋怡悲痛归悲痛,但她并没有失控。坐了一阵,她便已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站起身,向张越庭告辞,后者凝重地点头,与她挥手道别。 在快出门口时候,郑秋怡停住了脚步——张越庭冒着风险透露实情来提醒自己心,这份善意,自己不能不领情。不过,他的东西,也确实太匪夷所思了,她也是将信将疑的。 她回过身来:“对了,张局,方才有个事,我忘记问了:您既然手枪对那个怪物无效,那最后,那怪物到底是怎么被除掉的呢?” 张越庭对郑秋怡跷起了大拇指:“了不起,郑支,您还是能想到这个了!没错了,最后,那怪物确实不是我们杀死的,是一个女孩子杀掉他的。” “哦?一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呢?” “当时我被打飞出去了,躺在远处的玻璃柜台那边动弹不得,看得很清楚:当时我们的干警都统统被打倒了,那怪物冲向了群众,一个五六岁的女孩没人照顾,那怪物就冲向她。。。” “五六岁的女孩?”郑秋怡只觉匪夷所思:“她打死了歹徒?” “呵呵,那肯定不是了——这时,旁边有个伙子突然冲出来,一脚踹翻了那怪物,然后抱起那女孩就逃,那怪物不依不休地追上去,这时候旁边又冲出来一个女孩子,瞅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手里抓着把黑色的长棍。她的动作好快,斜地里冲了出来,一下就截住了那怪物了,她站在那里,用那黑色的棒子朝那怪物身上一点——也不知是不是我老张眼睛花了,反正我是看到那条黑色的棒子上好像亮了一下。被那女孩这么一抽,那怪物就当场就定住了,过了一阵便普通一声倒下了,就这样死掉了。” 郑秋怡听着,只觉得在听书一般不可思议。她问道:“张局,那用枪都打不死的歹徒,就被个女孩子拿根棍子这么一戳,于是就当场就死掉了?” 张越庭很认真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我亲眼看到的,清清楚楚!” 倘若不是这话的人是一名很有经验和阅历的老公安,一个与自己同级别的领导,郑秋怡简直要笑出声来了。她忍住笑,但嘴角还是禁不住浮起一丝涟漪,又问道:“那您为什么不这样想呢?那歹徒中了很多枪,本来就受了重伤了,张局您和兄弟们又跟他搏斗,他更是雪上添霜,奄奄一息就只剩一口气了。这时候,有个女孩子出来用棍子打了他一下,恰好就让他断气送命了——这样,不是更合情合理吗?其实,给这歹徒最大伤害的、击毙这歹徒的主要功劳,还是张局你们的啊!” 张越庭看着她,心里却是深深的一声叹息。 倘若不是自己亲身在场,倘若不是自己亲身跟那怪物搏斗过,亲自体验到对方的威力和速度,那他也会承认,郑秋怡的法确实更为符合常理——但不符合事实。 张越庭亲身与那怪物打斗过的,亲身体验过那怪物恐怖的巨力,对方随手一拳就打断了自己的两根肋骨,把自己打飞出七八米,拥有这样的巨力,对方怎可能是“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 他看过那怪物的眼睛,那红幽幽的眼神,充满了邪恶和暴戾的味道——那绝不是一个活力已经衰竭、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生物,正相反,对方拥有着十分充沛的邪恶能量。 只是这些事,都是当时自己的感觉而已,口无凭,要自己拿出证据来的,那真的是没办法的,所以,他也只能放缓了口气,对郑秋怡:“郑支,这件事情很诡异,你不能用常规的想法来考虑。我建议你,最好找到那个杀掉歹徒的女孩来问问,她该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呢?” “我的直觉。她太镇定了,站在那怪物面前,竟是一点都不慌乱。那时候,大家都慌了——碰上这么个打不死的怪物,不要群众了,就算我们的干警都慌了手脚。但那女孩子,我看得很清楚,她一点都不害怕,那表情太镇定了,像是她早就有把握,那怪物根本伤不了她。 那时候,我就在琢磨着这个事了——她怎么就这么有把握,那怪物伤不了她呢?但我被打伤了动弹不了,也没法叫住她。后来同志们赶来了,场面有点混乱,我叫人找她的时候,她却已经不见了。 不过,她的长相我还记得,长头发扎马尾,瘦高个,身高一米六八的样子,相貌轮廓很漂亮,气质也很好,穿黑色裤子,一身红色的休闲服,她身后背着一条黑色的长条物,像是一根棍子,也有点像一把没出輎的剑,我离得远看不清。郑支,回头你可以调监控录像出来,她的气质很特别,跟那个救人的伙子应该是一起的,找到她该是不难。” 郑秋怡从手袋里拿出了笔记本,认真地记下了张越庭所的几个特征——老实,张越庭的东西太玄乎,她是不怎么相信的。用枪都打不死的歹徒,被个十几岁的女娃子用棍子一敲就敲死了?这也未免太方夜谭了,自己若信了这玩意,回去还不会给人笑掉大牙去。 郑秋怡很怀疑,张越庭不止给砸断了肋骨,他的脑子不定也给打到了,不然怎么老是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来? 她阖上了笔记本,很诚恳地对张越庭:“行,张局,您的,我记住了。我回头就去看看,找找这女孩子。有什么消息,我给您一声。” 张越庭叹了口气。以他的阅历和眼光,他当然看得出来,郑秋怡这话敷衍的味道很重。但他也只能到这个份上了,毕竟自己与对方只是平级的同僚,自己可以给出建议,但若是得太多就成干涉对方工作了。(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三十七节 国安(一) ps:看《我家的大明郡主》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郑秋怡祝愿张越庭早日康复,然后便告辞离开了。但她没有立即上五楼的手术室,而是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上发呆——她身心疲惫,实在提不起勇气上去面对死者的家属了。 坐在椅子上发呆了,悲痛才一阵阵地涌来。郑秋怡不但想起了李南民,还想起了大齐和老赵,想起了这些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志,他们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 “怎么就这么去了呢?这么突然,活生生的人,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就这么走了呢?都是那么好的战友啊!” 不知不觉间,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捂着脸,低声地抽泣了起来。她低声哭了一阵,抬起头时候,透过泪眼,却看到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就站在她身前,不出声地看着她。 “啊!” 方才太过难过,连有人走近都没发现,郑秋怡有些难为情。她急忙手忙脚乱地找手帕,面前却有人递过来两张纸巾:“用这个吧,郑支。” “啊,谢谢!” 郑秋怡擦了下眼泪,才看到,站在眼前的一共四名警察,其中递纸巾过来的,是自己的部下,刑侦二大队队长刘子辉,其他三位警察却都是陌生面孔。 郑秋怡问刘子辉:“老刘,南民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他家属那边。。。怎么样了?” 刘子辉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但他的还算沉稳,他:“我上去过了,南民的父母。。。情绪很激动,他爱人当场就晕过去了。我安排医院让他们住院了,给他们都打了一针安神镇定剂,先让他们睡下去吧———他们现在太激动了,有什么事,等睡醒再吧。” “唉,老刘你这样乱来。。。好像。。。这样。。。”郑秋怡嘴角撇撇,犹豫了下,她苦笑道:“实在没别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郑支,这几位是国安局的同志,他们过来,是想找我们了解今的事情。” “国安局的?”郑秋怡愣了下,她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几名陌生警察,虽然也是穿着一样的警服,但他们的臂章却是与自己不同,写着“国安”二字。 在那些都市里,国安局往往被描述成我们伟大祖国的最坚强支柱,是个权力无限经费无限的暴力机关,里面的特务个个神通广大,直通中南海,地方上的军警一听到“国安局”三个字,那是要吓得尿都出来了,恨不得当场跪倒——其实,这不过是外人的误解罢了。 郑秋怡这种公安局中层,跟国安局打交道的时候很多。她知道,国安局其实也就一个国家强制执法机关罢了,它的业务性质其实跟公安局差不多,只不过它的业务领域范围涉及国家安全,所以拥有的行动权限也要大上一些,但绝没有里的那样能无视任何法律随意碾压地方军警的地步,他们的工作也不像外人想象中那么刺激,能飙车对射去抓间谍——哪有这么多间谍可抓的! 比起地方公安来,国安局的工作更加枯燥和无聊。比如,在锦城市这种不临边的内地城市,国安局的主要任务就是经常去各单位检查下发涉密文件是否保存完备,是否完全按保密条例保管,是否存在泄密可能。象以前,郑秋怡就接待过几次来检查的国安人员——刑侦这边还有两名干警就是从国安局那边找路子调过来的,都是因为钱太少工作太枯燥所以呆不住了——所以,对于国安局的干警,她并不陌生,也没有多少畏惧之心。 来的三位国安警察里,带头的年青警官却是认识的,郑秋怡记得他是国安局的一个副科长,姓申还是姓沈却是记不得了,上次来单位联系过工作的——他给郑秋怡留下印象,主要是因为他那满脸的青春痘,和他看自己时候那躲躲闪闪的暧昧眼神。 她站起身,打了个招呼:“申科长,你好,好久不见了。怎么,又来指导我们工作了?” 申科长上前一步,握住郑秋怡的手用力摇了下,他的态度很客气:“你好,郑支,打扰了。不指导,领导派我们过来,是想了解下今万和商场的那桩案子。来的不巧。。。” 看着郑秋怡脸上还没擦干的泪痕,申科长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们刚出了这种事。。。郑支,还请节哀顺变吧。” “谢谢,来,这边谈吧。” 郑秋怡领着三名国安警到了一个偏僻的走廊,老刘站在走廊的出口等着。 因为来的是熟人,郑秋怡话也很随便了,她蹙着眉问道:“申科,怎么,你们对今的案子有兴趣?这又不是涉外的案件,只是一桩普通的刑事案而已。。。你们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凡是涉及到国家安全的案子,安全局都要过问的。”申科长,他肃容道:“郑支,我听,今的案子是由你负责调查的?” “对,没错。” “我还听,你们今跟那个歹徒正面遭遇了,结果是两名干警殉职,两名干警受伤?” 郑秋怡摇头:“你们的消息错了。刚刚,有一名受伤的干警挺不过手术,已经去了。。。所以,现在殉职的干警是三个了。” 申科长“哦”了一声,神情有些尴尬:“没想到,郑支,抱歉了——那,你们遭遇那歹徒的时候,当时一共有多少名干警在场?” “先等下,申科!”郑秋怡抬手拦住了对方:“有件事我要先问清楚的,你们这算是闲聊谈呢,还是正式的调查问话?” 她望了一眼,看到申科长身后有一个国安警手上拿着话筒记录仪,那话筒的灯是亮着的,郑秋怡瞪大了眼睛,她生气地:“申科,你们怎么能这样——看来,你们是要正式调查了?” “郑支,我们就是谈谈,兄弟单位了解一下,你不要太紧张了。” 郑秋怡坚决地摇头:“不好意思,申科,大家是兄弟单位没错,但你这样记录,这分明是正式调查的程序了——不好意思,现在,案件还在调查中,案情还是保密的。没得到我们单位领导的同意,我不能接受你们的正式调查——规矩你们应该也懂的,我们这些部门,相互之间要调查的话,必须通过正式的组织渠道来。” 她点点头,转身向外走,那两名国安警有些惊讶,那个拿记录仪的年青国安警下意识地伸手要拦郑秋怡,但郑秋怡把他一把推开了,另一名国安警脸色一沉,也伸手过来要抓郑秋怡,但被郑秋怡一个反掌擒拿的动作反而把他别住了手腕,然后把他用力向后一推,那国安警一下就被推到了墙上,背脊撞墙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郑秋怡低喝道:“大刘!” 在外面抽烟等候的刘子辉大队长闻声跑过来,看到这边弓拔弩张的紧张情形,自己的领导一个人跟三名国安警对峙着,好像已经扭打起来了,他吃了一惊,急忙跑过来,挡在了郑秋怡身前,喝道:“干什么?要打架吗?” “误会,误会来着!” 申科长连忙站了出来,他先喝住了自己部下的两人:“不能没礼貌,快向郑支道歉!” 两名国安警道歉过后,申科长才对郑秋怡:“不好意思,郑支,我们过来,其实是上级的要求,事先已经跟你们单位的领导通过气了。要不,我打你们邓局长的电话,让他跟你一声?” 郑秋怡依然保持着警惕,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于是申科长走开几步,掏出电话来拨通了,他跟电话里的人了一阵,然后又拿着手机回来,递给郑秋怡:“郑支,你们邓局的电话,你听一下。” 郑秋怡狐疑地接过电话,将信将疑地问道:“喂,你好~” 话筒里传出一个严肃的声音:“是刑侦的郑吗?我是邓伯南!” 听出了那威严的声音,郑秋怡立即肃然:“您好,邓局长,我是刑侦的郑,请问有什么指示?” “今的事,我已经听了,同志们辛苦了!我还在京城开会,一时赶不回来,郑,你代我向同志们问好,也代我向牺牲同志的家属表示慰问。。。一来,你们刑侦那边要尽快破案,把事情查个结果;二来,要抓紧总结几位烈士的事迹,让政治处总结材料,报告省厅和人事厅,申报烈士称号。。。几位烈士的家属那边,他们情绪怎样?” “报告邓局,家属情绪很激动,后续可能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这个工作要做好,要把家属的情绪安抚好,家属有什么要求,生活上的,尤其是物质上的要求,组织上尽量满足,你们刑侦办不了的,可以报给局党委,局里面办不到的,我们还可以报给市委市政府嘛——我们的同志牺牲了,我们要让他们走得放心,不能让他们的在之灵不得安宁!这个工作,你要抓起来,多用点心。必要时,直接向我汇报。” “是,邓局,您的指示我记住了!我一定用心办好这件事!” “嗯,还有一件事,安全局的同志想了解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都是兄弟单位,你和同志们要尽量配合好,不要有什么抵触心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这个你要理解!” 郑秋怡望了一眼申科长,她不动声色地:“明白了,邓局长,我一定照办。” “好的,我现在还在京城,等我回来再找你详。现在,你先配合好安全局的同志,不用有什么顾虑——我在这边也了解到一点情况了,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你不要有什么负担,这件事,不怪你的。好,那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放下电话,郑秋怡如释重负地输出一口气。从局长口里听到那句承诺,“这件事不怪你”,这让自从出事后就一直忐忑不安担心受处分的郑秋怡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顺带着,她对这位国安局的申科长的感觉也好了不少,把手机递还对方,沉声:“好了,领导同意我们配合你们,你有什么要问的,就吧?”(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三十八节 国安(二) ps:看《我家的大明郡主》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申科长脸上依然保持着那副明显是虚假的笑容,他诚恳地:“那实在太感谢郑支您了,我们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吧,在碰到歹徒的时候,你们一共有几个干警在场?” “接到指挥部紧急通知时候,我们正在走访一个命案的现场,紧急坐了两辆车赶往万和商场。当时我们刑警支队有。。。七个人,另外还有一个是分局派出所的干警,一共是八名干警吧——对,是八个人。” “当时,你们都带有枪吗?” “我带了枪,支队的其他干警也都是身上带枪的。” “郑支,我想冒昧问下,八名佩枪的刑警,碰上一个拿刀的歹徒,不但没有抓住他,反而被他砍死三人砍伤一人后逃之夭夭,这种事。。。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郑秋怡俏脸一寒,她沉声:“申科,我知道我这次的表现谈不上好,不过要追究失职责任的话,该是我们局督察队和纪委的事,是我们公安局的内部事务,该有什么处分我都接受了——但好像轮不到你们国安来插手吧?” 申科连连摆手:“郑支,你想多了,我们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下,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常理来,八个配枪的干警,抓一个歹徒,那该是手到擒来的吧,为什么搞得这么狼狈?这其中,是否存在什么不正常——呃,或者,超自然的原因?” 郑秋怡心念一动:“超自然的原因?申科,你那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等下我再跟你解释。”申科长又问:“在你们与歹徒搏斗的过程中,是否出现过什么反常的事?比如那歹徒,是否表现出什么超出正常人的能力?” “反常的事?”郑秋怡在脑海里回忆了下,摇头道:“没有,歹徒比较凶悍,出手狠毒,但这些。。。应该还是正常人能做到的。申科长,造成这么大的伤亡,这个主要是怪我们自己,尤其是我这个带队的领导,责任最大。 关键是,我们麻痹大意了,当那少年指出罪犯提醒我们的时候,按照警例,我们就该拔枪警戒了,但那时候,我们都存在了侥幸心理,不相信那少年的话,也想着,这么多警察在这里,即使那人真的是杀人凶手的话,他也不敢反抗我们吧?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拔枪——我想,其他同志,他们那时多半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人多,我们都松懈下来了,所以,那歹徒突然拔出刀刃,暴起伤人的时候,我们是完全没有防备的。” 那个拿话筒的国安警插口问:“郑支,你,是有个少年提醒了你们?事情能否从头详细?” “我们进商场门口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少年。他和他女朋友来逛商场,她女朋友背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刚好碰到我们在门口设卡盘查,我怀疑那把剑是管制刀具,便拦下他们要检查——” 到这里,郑秋怡忽然心念一动,她停住了话头,蹙着眉头想:刚才,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被自己漏过去了——是那个姓许的大学生吗?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吧? 郑秋怡这样稍微停顿,国安警的几名干警都感觉出来了,齐声问:“郑支,怎么了?” 郑秋怡摇头:“没什么,我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那女孩子不愿意被我们检查,正僵持的时候,那凶手坐着电梯从三楼下来了,他从电梯里出来,胳膊下夹着两本杂志——他的刀就藏在杂志里。 凶手身上的衣裳换了,身上也没有血迹,并不符合通报的凶犯特征,所以我们也没注意他——后来我们才分析出来,那凶手应该是在三楼自己换了衣裳才下来——那凶手快要出门口的时候,那大学生忽然叫了起来,那个男的就是杀人凶犯,要我们抓住凶手。我们这才留意起来,守在门口的齐光同志拦住了凶手,要看他的身份证,歹徒这时突然暴起伤人。。。” 郑秋怡详细地复述事发的过程,申科长和两个国安警都听得很认真,但郑秋怡隐隐有种感觉,从他们的眼神来看,像是自己所陈述的内容,他们都早就知道了——一个念头掠过郑秋怡的脑海:在问自己之前,他们应该已经向其他人做过问话了吧? 这时,申科长打断了郑秋怡:“等下,郑支,有个事我们要确认一下:你,是那个姓象大学生模样的少年第一个认出了歹徒?那,他是怎么认出歹徒来的?” 郑秋怡又愣了一下——是啊,自己几个警察在场都认不出歹徒来,那大学生怎么一眼就看出那是歹徒来着? 她摇摇头:“这事,我也不清楚。。。或许是那大学生在楼上见过那歹徒的面孔吧,所以就认出来了。” “事后,你没问过那他吗?” “歹徒砍伤我们几个同事后,掉头就逃了。我去追歹徒,所以,后来又忙着勘查现场和赶来医院,还没时间复核。” “还有一件事,许支队长,你的,那歹徒在砍伤陆警官后,又向你扑过来,挥刀砍你。那时候,是那位那位少年救了你吗?” “没错。当时我的枪还没拔出来,歹徒的刀已经劈头劈脸地砍来了。我都做好受伤的准备了,没想到那少年突然冲上来,用她女朋友的那把剑帮我挡住了歹徒的刀子。。。” 到这里,郑秋怡再次心念一动,她又有了那种疏漏了很重要东西的感觉——那把剑?黑色的长剑? “然后呢?第一刀被挡住了,歹徒没有再次进攻吗?他没有砍第二刀?” “没有——歹徒没有再进攻,而跟那那少年对峙起来,他瞪着眼看少年几秒钟,然后突然就掉头跑了。” 郑秋怡注意到,当她这样的时候,几个国安警微微蹙眉,他们彼此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都在微微颌首。 “郑支队长,我们知道,你是练过自由搏击和柔道的,依你的眼光看来,那位大学生的剑术是不是很好呢?” 郑秋怡直言不讳:“剑术?在我看来,那家伙根本是废物一个,他对武术和搏击术压根是一窍不通——看他拿剑的手法就看出来了,他是彻底的门外汉,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郑支队长,你觉得,他能逼退歹徒,不是因为他的武术好呢?” “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觉得,为什么歹徒对你们几个警察都能无所顾忌地出手,却不敢伤害那大学生,只能掉头逃跑的原因呢?” 郑秋怡随口道:“他运气好呗!歹徒能连伤数人,只是因为我们没提防,但后来,我们的干警都反应过来了,我快要拔出枪了,其他同志也在拔枪,那歹徒应该是害怕了吧,所以不敢伤人,掉头就逃了,那少年就捡了条命回来——事后,他自己都吓傻了,吓得腿都软了,快要瘫坐在地上了。” 申科长微微摇头,显然对郑秋怡的这番解释不是很赞同。但他依然不动声色:“郑支队长,到拔枪——我听,歹徒逃跑时候,你对他开枪了?” “对,开了三枪,我朝他背后开的。” “打中了吗?” 对这个问题,郑秋怡一阵踌躇,最后她还是点头:“应该是打中了——起码打中一枪。因为我看到他身体向前一冲,踉跄了下。但然后,他像没事人一般继续跑,而且速度很快,很快就把我甩掉了,我又怀疑刚刚是不是真打中他了——他如果中了枪伤,没理由我追不上他的。” 几个国安警再次对眼色,很意味深长的那种。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申科?这有什么不对吗?” “呃,没什么不对的,郑支队长,依我们的判断,你应该也是打中了那歹徒,不过这家伙。。。有点特别,不能用常人来判断。那么,郑支队长,你在跟歹徒接触过,你觉得他有什么怪异的、特别的地方吗?” “怪异的、特别的地方?”郑秋怡一愣:“你们是。。。” “比方,眼睛。。。他的眼睛,你注意到了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被对方提示,郑秋怡顿时想起来了,她连连点头:“你们这么一,我还真想起来了——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象条疯狗一般。不过——”她怀疑地望着几个国安警:“这个,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的结案报告还没出来呢!” 申科长笑笑,他对郑秋怡的问题避而不答:“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那少年的名字吗?他是哪里人,有联系方式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蜀都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叫许岩。” 这句话都到了郑秋怡的嘴边了,但她犹豫了下,不知为什么,神差鬼使地,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我不知道他名字,也不知道怎么找他。怎么了,安全局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啥要紧的事。”申科长含糊其辞:“就是想找他问问聊聊。” 就是问问而已吗? 郑秋怡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她又不是孩子,会相信安全局会闲得没事去找人聊。郑秋怡不知道安全局想找许岩干什么,但出于对许岩救命之恩的感激,她隐瞒了自己认识许岩这件事——就让安全局找去吧,在锦城,象许岩这个年龄的青年人怕不有几十万? 她盯着申科长:“申科长,我觉得,你们安全局掌握的东西,好像比我们多很多。。。申科长,能透露一些吗?你们为什么这关心这案子呢?” “咳咳,郑支,这是我们安全局的内部业务。。。” “申科长,”郑秋怡嫣然一笑,她娇声:“你这样跟我公事公办,下次。。。你可不要再来找我了哦。给个面子,我请你吃饭,行吗?” 郑秋怡虽然是名能干的女警,但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性别首先是女性,而且是位年轻漂亮的女性,尤其她注意到,这位安全局的年青科长在看自己的时候,他的眼神常常会不自然地回避自己的目光,而当自己与他部下有争执的时候,申科长也很坚决地帮了自己——出于女性的敏锐直觉,郑秋怡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在需要的时候,她也不会吝啬发挥自己的性别优势。 申科长犹豫片刻,然后,他对那拿着记录笔的干警做了个手势,后者识趣地关上了录音笔,那拿着笔记本记录的干警也合上了本子,两人自觉地退开几步,把头转向外头。 这时候,申科长才压低声音:“郑支,这事现在还是绝密级的,不过你们公安跟我们也是兄弟单位。。。估计,你们邓局这次去京城部里开会,多半也是为这个事,等他回来后,多半也会跟你们这些中层传达的,我算是提前透露了吧。不过,郑支,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了,不然真要害死大家了。” 郑秋怡肯定地:“你放心,申科长,我绝不出去。” “那就好!这次的事情,郑支你是怎么看的?” 郑秋怡摇头:“我觉得,这就是一桩精神病人发狂杀人案吗?虽然伤亡也很惨重,但本质上,其实还是一桩普通的刑事案件——我不知道你们安全局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普通的刑事案件?”申科长笑笑:“普通的刑事案件,有三十多枪不死的杀人犯吗?” “这个嘛,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还见过长三支手的人呢!有些人生命力特别强,意志坚定,再加上被精神病发狂激发了生命潜能,中多几枪也没什么稀奇吧?” “如果我跟你,在最近的这个月里,类似这样的事件,在全国已发生过三十多起了呢?” “什么?!”(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三十九节 修真 ps:看《我家的大明郡主》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申科长凑近了郑秋怡的耳朵,他低声:“郑支,这三十几桩案子,有着共同的特征:犯罪分子在公共场合突然发狂,丧失了理智,无缘无故地乱伤人,死伤人员从十几个到几十个甚至上百个,这样的案件,在襄城、沪都、京城、津都、穗都等几个大城市都发生了。犯罪分子手段凶残,尤其喜欢在商场、密集街道、幼儿园、学校等公共场所突然发难,造成的死伤也特别惨重。” “啊?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们都没得到通告?新闻和报纸也都没见到消息?” “这是为怕引起社会恐慌,也怕有其他人模仿作案,这些事上头封锁了消息,不让公布和报道。” 郑秋怡疑惑:“你到模仿作案——这有没有可能呢?” 申科长摇头:“这些案件中,有一些共同的特点:犯罪分子非常猖狂,他丧失了一切理智,不知畏惧,根本无视我们警方。即使是警察赶来鸣枪示警了,他们也不肯停手就擒,而是转而对警方人员进行疯狂攻击。 而我们警察要击毙这样一个疯狗般的罪犯,往往需要发射数百发子弹,把那罪犯都打得稀巴烂了,那罪犯还是依然还能行动、能伤人——我看过一些现场的图片,恶心得让人做噩梦。有几次,甚至要驻军出动火焰枪喷射器了,才把罪犯给消灭了。 郑支,模仿作案手法,这是可以的;但这样可怕的生命力,那是没办法模仿的。” 看着郑秋怡将信将疑的神情,申科长低声:“对了,那些案犯还有一些共同的特征,他们的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郑支,你也是亲眼见过了吧?” 郑秋怡微微颌首:“是,他的眼睛确实红得厉害。对了,申科长,出现了这么多案子,上头是怎么的?” “现在上头还在调查,结论还没出来。不过,前几我跟省厅的领导吃饭,大家聊起这事,他们,上头已经有人在猜测了,怀疑是不是有敌对国在对我国进行生化武器攻击?是不是某种变异的病毒造成的?但这些案子发生得南地北,出现得毫无规律,也不像生化攻击的样子,所以也没个明确法。。。听几个国家级的实验室正对捕获的尸体进行研究,只是有什么结果,也没见他们公布。 郑支,我跟你这些,只是给你提个醒,你们干公安的,碰到的事多,危险也大。万一再碰到类似情况,你可千万不要再像这次这样傻傻地站在原地拔枪了,先跑路保住命再。这种怪物,不是我们的警枪能对付的。。。秋怡,你可要千万当心啊!” 话的时候,申科长都凑得离郑秋怡很近,话时候,她都能感觉到对方口中的热气喷到自己脸了。她不动声色侧过脸避开了,点头道:“谢谢申科长的关心了。。。真是很感谢呢。” “哎,叫我申殿就好了,不用那么见外的。” “呵呵,申科长,还有个事,你们要找那个救了我的少年,那是为了什么呢?” “现在上头对这件事很关注,凡是涉及的有关情况都要问个清楚。这么多桩案子里,你们这案子有个细节很奇怪,那罪犯居然会逃跑! 要知道,在其他的案子里,那些罪犯都象疯狗一样红了眼,见人就攻击,无论面对警察还是武警,他们都会毫无顾忌地展开疯狂攻击,唯独在你这个案子里,这个罪犯竟然被一个青年吓得逃跑了,这在其他的案例里还是从没出现过的。 凶犯为什么要害怕那个青年了?那青年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我们就是想搞清楚这原因,所以要找到那他问个清楚。” 郑秋怡其实是对这个主意很不以为然的——这个还用得着查吗?歹徒没伤许岩,只是他运气好罢了。国安局这帮笨蛋,未免也太大惊怪了。算了,也懒得提醒他们了,就让他们瞎忙去吧~ ~~~~~~~~~~~~~~~~~~~~~~~~~~~~ 这时候,我们的主人公许岩,完全没意识到这个事实:他的表现已经引起了政府的注意,进入了我们伟大祖国的安全基石的视野范畴中了。 按照原先的计划,买完衣服之后,许岩是计划带朱佑香去逛街的,但在商场里经历了这么一场血淋淋的危险事件,两人都没了逛街的兴致——生死之间历险回来,许岩感觉身心憔悴,疲惫不堪。而朱佑香倒是不累,但她微蹙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许岩也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回到家里,两人匆匆吃过晚饭后,朱佑香熟练地打开电视,调到军事频道看了起来。许岩自己充了两杯咖啡端过去,朱佑香接过咖啡,道声谢谢,却是依然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视节目上,电视上,一男一女两个主播正在介绍法国的“阵风”战斗机,朱佑香看得津津有味。 许岩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望着朱佑香,欲言又止。最后,反倒是朱佑香主动调低了电视的音量,转过头来,拿起杯子也尝了一口咖啡,她摇着头评价道:“太苦了,不好喝。许公子,你们这边的人为什么都喜欢喝这个呢?” “这个,真正喝咖啡往往都要加上奶和糖的,这是原味的咖啡,自然很苦了。其实我也不喜欢喝这个,这是为招待你才拿出来——轩芸,我想跟你点事。。。” “吾知道。许公子,你想问什么呢?” “轩芸,你所来的大明帝国,究竟是怎么样的国度呢?” 朱佑香想着一阵,摇着头笑了:“大明,有的地方要比地球好,有的地方要比地球要差。。。你们的很多东西,是吾先前闻所未闻的;但我朝也有一些东西,是你们不曾见过的。” 看着许岩有点不满意,朱佑香笑着:“许公子,您的这个问题,委实让吾很难回答。许公子,倘若你要吾评价地球如何,吾还敢斗胆妄言一二,比方你们的器械很发达,你们好吃的东西很多,城市也很繁华,人口稠密。。。但若是要吾评论大明帝国,吾倒反而不知从何起了。古人云:‘久居兰室,则不闻其香;久居鲍市,则不闻其臭。’又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正因为吾等深知母国情形,沉浸其中,感触太深,反倒不知该如何评述了。比如,倘若吾要问许公子,你觉得地球什么样,你只怕也是难以回答吧?” “嗯,轩芸你的倒也是。那,轩芸,你从大明来了我们这里,将来还是要回去你们大明那边的吗?” 朱佑香微笑:“那是自然的。” 许岩顿时大感兴趣:“哦?轩芸,那你到时要怎么回去呢?” “抱歉了,许公子。” 看到朱佑香歉意的笑容,许岩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拒绝回答自己的问题。这下,反倒是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连忙:“啊,没事的,是我冒昧了。” 是没事,但许岩心里却是隐隐有些难堪和懊恼,还有几分微微的恼怒。因为在他心里,已把一同经历危险的朱佑香当成了很亲近的朋友了,为了掩护她,自己冒着坐牢的危险与警察周旋。没想到,朱佑香对自己还是有所隐瞒,这确实令他很不舒服。 许岩站了起身,他平静地:“轩芸,你先看电视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回房间看书去了,明还要上课呢。晚安!” 看着许岩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朱佑香微叹口气——这样伤害面前男孩子的自尊心,她也是很不情愿的,但她别无他法。朱佑香对许岩很有好感,但光门是关系大明帝国战略安全的军国利器,这不仅关系到自己安危,甚至关系到整个帝国的安全。这么重大的机密,哪怕跟许岩关系再好,她也不可能随便透露的,所以,对此,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许岩声抱歉了。 为了补偿对许岩的愧疚之心,朱佑香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叫住了许岩:“许公子,能否耽搁你片刻?吾有一事与你相商。” 许岩停下脚步,又坐回了沙发上,很生硬地道:“还有什么事呢?” 朱佑香打量着许岩,沉吟良久——也罢,这位许公子心性善良仁厚,最关键是,他对自己有恩义,这就是缘分了吧。修道中人讲究念头通达,讲究不欠因果,自己帮助许公子渡过灾,也算是偿还了他的这份恩情吧。 她缓缓问道:“请问,公子可有意于修真大道?” 许岩眨巴着眼睛,足足呆滞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什么?轩芸,你的是修真?” 废话,这种事,难道这还需要问的吗? 哪个少年没做过这样的白日梦——在道边忽然窜出个白胡子老头抓住自己:“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里挑一的练武奇才,快拜我为师,我给你传授绝世武艺,维护世界和平和正义!” 传中的修真之法,腾云驾雾,仗剑行侠,飞升万里,长生不老,哪个少年不存有这样的幻想? 许岩震惊不已,他实在不敢相信,竟有这样下掉馅饼的好事落到了自己的头上——难道,自己真的是传中骨骼精奇的才,朱佑香一见之下就不能自已,要哭着喊着收自己当徒弟? 他反问道:“轩芸,你愿意教我,你的那些神奇的武功吗?是你打倒那些抢劫犯的那种武功?” 朱佑香认真地点头,她笑道:“许公子太觑吾了。打倒几个匪徒,那是最粗浅的功夫就可以办到了。公子,吾是白鹿书院剑圣夏讳独孤先生门下子弟,于剑修一道上已是初堪入门,达筑基中阶。倘若公子不弃,吾愿将剑圣门中的剑修入门之道传授,愿与公子一同研修磨砺。不知公子是否愿意?” 许岩听得浑身热血沸腾,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即:“我愿意学!轩芸,请教我吧!”然后,他又有点担心:“轩芸,按照你们那边的规矩,我是不是要向你磕头拜师什么的?” “倘若在大明那边,正式拜师学艺,确实需要花费一番功夫。要请许公子您的父母双堂出面延请,礼聘师尊,然后设下宴席,发出帖子延请周边乡老、贵人和街坊邻居过来观礼,呈上求师拜帖,师傅收下,然后于众人面前行拜师叩拜礼,敬茶磕头,当众定下师徒名分。。。” 许岩听着那繁琐的程序,只觉头皮发麻——要回老家跟父母,自己拜了一个漂亮女孩子当师傅?还要请来周边的邻居、亲戚来见证自己跟朱佑香磕头拜师的场面? 你还是杀了我吧! 这时,只听朱佑香话锋一转:“不过,这些,许公子您都不用。因为吾于吾师门下尚未出师,所以,要收你为徒,吾是没有资格的。。。” 犹如当头被扑了一盘冷水,许岩失望地:“那就没办法了吗?” “并非没有变通的办法。因为吾是白鹿书院的毕业试炼弟子,按照书院历来的传统,吾倒是有权为书院引荐一名新弟子的——按照你们地球的法,这个该算是不记名弟子呢,等接受了书院的考核之后,公子方可成为正式弟子,但纵使成为书院的正式弟子之后,公子想要列入吾师的门墙,只怕还要经历一番考验的。 根据书院的传统,为了在入书院的考验中区分各位弟子的资质,所以,对不记名弟子传授一些入门道术,以备考核资质之用,这是允许的。所以,公子成为书院的不记名弟子后,吾就可以对公子您传授技艺了——吾如此来,公子是否明了呢? 朱佑香自觉得复杂,还生怕许岩理解不了,但她实在低估了地球学生的理解力了,能考上重点大学的芸芸学子,哪个不是从到大经历了“学前班”、“考前辅导班”、“预备生”、预科生“、“考研辅导班”之类的概念身经百战过来的? 朱佑香的这套理论,她自己觉得好复杂,但放在许岩眼里,却是再简单不过了:“这个白鹿书院,应该就是朱佑香那边的名牌大学,要考进去怕是很难,要进这大学不但要高考成绩好,还得有人推荐,还要参加专门的预科补习班。。。这摆明就是给人走后门用的嘛! 进大学成正式弟子了,那就是过了高考成了正式大学生,从此就有国家干部身份了。至于朱佑香那位听起来很牛逼的剑圣师傅呢,该是这大学里的某个很牛逼的研究生导师,这位该是学霸型的大拿了吧?考上他的研究生之后,估计一毕业就是政府和外企抢着要的高端人才了!”(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四十节 上课 ps:看《我家的大明郡主》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现在,既然有朱佑香这位学霸教授麾下的研究生表示愿意帮高中生许岩同学疏通关系免高考直接保送成为名牌大学白鹿书院的预科生,许岩岂有不愿意的道理? 许岩抖擞起精神,当场表示很乐意成为白鹿书院的不记名弟子,将来争取接受考核之后再成为正式弟子。朱佑香也很上道,没有搞那些繁琐的入学仪式——让许岩成为白鹿书院的不记名弟子,这本来就是为了能网开一面给许岩传授功法的权宜之计罢了,连她自己都不怎么把这事当真。她也没搞什么繁琐的仪式,只是取出学员游历日志,问了许岩的姓名、籍贯和父母双亲名字后,在游历日志上把这事做了记录,这就算完成了对许岩学籍的登记了。 “好了,许公子,从今以后,你就是吾陕西道白鹿书院的不记名弟子了,你的引荐人是吾——吾是陕西道秦安府的朱佑香。今后,若是碰到我朝那边过来的人,你就可以告诉他,你是在籍的白鹿书院不记名弟子了——” 许岩唯唯诺诺地点头,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大概除了你朱佑香以外,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碰到第二个大明朝穿越过来的人了吧? 看着许岩好像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朱佑香语重心长地:“许公子,您可莫要觑这身份,白鹿书院名列我朝的三大书院之一,无论是在官方还是民间都颇有声望。有了白鹿书院书生这身份,还是颇受尊崇的。” “是是。。。轩芸,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和修炼呢?现在我已经是你们白鹿书院的学员了,能开始修炼了吗?” 朱佑香摇头,她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两本册子——许岩现在几乎肯定了,朱佑香的长袖肯定跟哆啦a梦一样,有个异次元的空间袋在里面,不然她怎么能层出不穷地从里面拿出这么多的好东西来? “许公子,你既然已是吾白鹿学子——呃,虽然是不记名的弟子,但也算白鹿学子了——既然已身为白鹿一员,那关于吾书院的一些训导和历史,你需也得心中有数才行。 这两本书册,是吾白鹿子弟入校时必读的典籍,一本是吾书院创始人吕留仙贤者亲自纂写的训导册:《白鹿子子弟训行》,还有一本是《白鹿百年大事记》是关于吾书院这几百年间的历史的,这两本书,你都拿去好好精读。读完以后,吾要向你发问的,什么时候能把书读熟通过考核了,吾就开始给你传授技艺吧。” 两本册子里,那本《白鹿子弟训行》薄一点,不到一百页;而那本《大事记》看着就厚了,足有三四百页的样子,许岩翻了几页,看到那繁体的直书,他看得真是头皮发麻。不过,毕竟是通过高考题海考研杀出来的人,想着能学会绝世武功的美好前景,他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了:“轩芸你放心,我一定尽快读完去!放心,这些书,那还难不倒我的!” 朱佑香笑眯眯的,象极了上学期给许岩打不及格分的高数教授,她笑眯眯地:“如此,那吾就翘首以盼了。许公子,请好好加油吧!” 当下,朱佑香继续看她的军事频道节目去了,许岩则是拿了两本白鹿新生必读回卧室去好好钻研,那本《白鹿子弟训行》比较薄一点,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许岩先看这本。 刚开始看繁体字书籍时候,许岩感觉确实有点吃力,但看得多了,他倒也慢慢习惯起来。那位《白鹿子弟训行》虽然用的是文言文,好在那些文字并不艰涩,他倒也看得懂,无非就是那位吕贤人教授弟子们一些为人处世的规矩罢了,那些训导也甚是简单易懂,比方教授弟子们在家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姐妹、亲近兄弟、与家人和睦相处,求学需尊师重礼,珍惜时光,勤学求精;若是与友相处则要谦和大度,勿以财富权势凌人,勿以贫贱视人,勿起贪念,勿贪非分之财。和大众交往时要平等仁和,要时常亲近有仁德的人,向他学习,一切言行中,要谨慎,要讲信用。 在训行的下半部,那位吕贤人尤其强调忠和勇,他教授弟子们,称对大明朝廷要尊重和忠诚,与灾和异族作战时要奋勇前行,不惧牺牲,称这是为了大义而死,必将流芳万年,“千古而不朽”——看到这,许岩撇撇嘴,顿时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趣。 许岩觉得,这位吕贤人跟位碎嘴老太太差不多,都什么年代了,还拿这种玩意来糊弄人——倘若这本册子是拿去给雷锋时代的前辈看的话,那还差不多。但在自己这些九零后看来,他实在无法理解那种为了一个“大义”名分就自愿抛头颅洒热血的想法。 他丢下那本弟子训行,又换上那本《白鹿百年大事记》,他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以为这本书会更无聊,但没想到这本书倒是很有趣,里面记载了自白鹿学院创院以来历任的祭酒和掌院,还有先生和弟子中的杰出之辈的事迹和经历,还有历年来受朝廷表彰的历史。 这本书,许岩倒是看了颇觉得有趣的。白鹿书院号称书院,许岩本来还以为这是个专门培育书呆子的地方呢,但看了书院的大事记,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大事记里没见多少文治的事迹,倒是记了不少白鹿的导师和弟子们斩妖除魔的英雄事迹。 书册中有记载,比如某年某月间,我白鹿讲师张某某游历某地,遭遇灾。张先生单人独剑,浴血奋战,消灭了强大魔物,拯救了整个郡府,功德无量,得到朝廷嘉奖;还有某某界的学员毕业游历时候,突然遭遇灾,学员们与之拼死作战,斩杀魔物五头,拯救黎民三万余人,得朝廷嘉奖。 许岩发现,白鹿书院的前辈们还是蛮有趣的,一点不像自己想象中满口迂腐的书呆子,反倒很喜欢游历、冒险和战斗,有点像现在都市里的驴客,先生就是那些带队的队长,那帮弟子就跟一帮笨手笨脚的驴友差不多——许岩觉得,如果把白鹿书院改名为白鹿武校的话,那就真的是名副其实了。 ~~~~~~~~~~~~~~~~~~~~~~~~~~~~~~~ 清晨,阳光明媚,神清气爽。 今是星期一,许岩上午有四节课,其中有两门是西方经济学。 读过经济学的学生都知道,西方经济学这门课浅也浅,深也真是深——那么多的经济学家流派,那么多复杂的函数和曲线,能读懂这本课的学生那真是凤毛麟角。考试时候,阅卷的老师只要稍微认真一点,立即便是哀鸿遍野。这门课,对于经济系的学生来,那真是跟微积分和统计学一样变态的杀手级课程,能靠着自己真本领考过去的人,基本没几个,大家都是指望着老师阅卷时手下留情笔下超生的。 所以,蜀都大学经济学院的学生都知道,西经这门课是万万不能逃的——考试本来就考不过了,大家都是指望着靠老师高抬贵手来救命的,但若是逃课被抓到给任课老师古老太太留下坏印象的话,那真是完蛋了,她也不需要故意整你,只需阅卷时候给你来个实事求是就够了,挂科妥妥的。 所以,早上起来,许岩丝毫不敢怠慢,跟朱佑香打了个招呼就直奔课室。他连早餐都来不及吃了,一路疾奔,终于在七点五十就冲入了阶梯教室,展眼一看,却看到胖子刘洋在后排对他挥手:“岩子,我在这,帮你占了个好位置!” 许岩连忙走过去,但走到中间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宫雪婷和几个女孩子正坐在教室的中段。 “雪婷同学?你怎么也在上这门课?” 宫雪婷正在桌面上整理笔记,闻声抬起了头,看到是许岩,她展颜一笑:“原来是许岩,这么巧?你也是上古老师的西经?” “嗯嗯~~”许岩看到宫雪婷身边还有一个空的位置,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去——至于身后挥着手的胖子那热情的召唤?那是谁啊?许岩管他去死好了。 “雪婷同学,这位置没人吧?我坐不要紧吧?” 宫雪婷露出笑意,心想这位昨才认识的许岩同学还真是个厚脸皮的。他都坐下了还装模作样问自己要不要紧,难道自己还能赶他走不成? “没事,许岩同学你请坐吧。我以前一直没发现,竟不知道我们是上同一节课的同学?” 许岩心想这该是我想的话才对,他笑道:“我们昨才认识的,以前没留意,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宫雪婷侧头想了一下,也笑了:“是啊,许岩同学不,我还真的忘了,我们竟是昨才认识的——怎么感觉跟许岩同学好像认识很久了似的。” 听了宫雪婷的话,许岩心里美滋滋的,一阵浮想联翩——美女这样,是否在暗示着什么吗?难道她在暗示对自己很有好感吗? 因为有了昨的经历,许岩找起话题来显得自然多了:“雪婷,昨你回店里去,店里没什么事吧?” 宫雪婷点点头:“还好,那疯子闹事的时候,店长和几个同事都躲开了,我们没受什么损失。倒是后来听那疯子又在楼下东门那边发疯,还打死了几个群众和警察,我们下楼疏散时候看到血流淌了一地,吓死人了——许岩,这件事,你们没碰上吧?” 没等许岩话呢,坐在宫雪婷旁边的一个短发清秀女生已经插上来话了:“啊,雪婷,这位帅哥就是昨你回来跟我们的那个男生啊?看着真的很帅呢!” 许岩一愣,望向了宫雪婷,宫雪婷脸微微绯红,显然是觉得在男生面前出自己背后曾讨论他的事情很不好,她噌怪地打了一下那女生,才:“我来介绍下吧,这几位都是我同寝室的室友,这个短头发的叫楚燕,再坐过去的那位叫陈遥雨——这位是我们经济院经管系的许岩同学,我昨跟你们过的。” 楚燕穿着一身休闲服,显得很有精神和活力,她笑着冲着许岩打了个招呼:“我是雪婷的室友和姐妹,我叫楚燕!帅哥你好啊——听你们昨在商场那边,碰到有人杀人?” 这位叫楚燕的短发女生显得很活泼,许岩跟她客气地聊了几句昨的事,激起了她的阵阵惊叹。许岩觉得,觉得这位女生稍有点罗嗦,但倒是很热情,也很有亲和力的样子。 而宫雪婷的另一位同寝室友,那个叫陈遥雨的瓜子脸长发女生就显得冷淡多了。在介绍时,她冲许岩微微颌首,却是什么也没。 这女生的相貌轮廓很漂亮,身材颀长,只是气质有点冷,她穿着一身灰色的套装裙服,许岩也看不出那是什么牌子的,但那做工和质地都显得很有档次。在众人聊时候,她一句话都没,只是在宫雪婷起昨的事情经过时候侧头听了一阵,却是一直没出声。 陈瑶雨身上有一股隐隐的贵气,她的注视给人压力很大,那眼神仿佛宣示着她对眼前的人和事都漠不关心的冷漠心态——许岩觉得,倘气质,这女生倒跟朱佑香有点相似,只是朱佑香用彬彬有礼的周全礼仪掩盖了她内心的傲慢,不像这位陈遥雨这样毫不遮掩地表现出来罢了。 许岩和几位女生聊得正热乎呢,旁边却是突然有人插话了:“呵呵,雪婷,楚燕,你们的是昨万和商场的那件案子吗?” 许岩闻声扭头看去,话的却是坐在他们后排的一个陌生男士,这男士浓眉大眼,相貌堂堂,身材高大,穿着一身蓝色七匹狼衬衣和西装裤,整个人显得稳重成熟又气质,看着就不像一般的学生。他微笑着看着众人,神情很和蔼。 许岩不认识这位男生,倒是宫雪婷向他解释:“这是赵宇师兄,在这里读ba的,我老家彭州那边来的师兄,和我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赵师兄,这是许岩同学,大二经管系的。” 不知为何,在介绍赵宇的时候,许岩觉得,宫雪婷的神情有点不自然——不但宫雪婷,旁边的几个女生都有点古怪,楚燕很暧昧地笑着,那位一直漠不关心的陈瑶雨也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嘴角淡淡地浮上了笑意。(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四十一节 噩耗 ps:看《我家的大明郡主》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许岩礼貌地伸出手去:“你好,赵师兄,ba也要修西经这门课吗?” 赵宇轻笑一声,他玩味地看着许岩伸出的手,好整以暇地看了好一阵,才伸手出来浅浅地跟许岩握了一把:“许师弟你好,幸会了。西方经济学是现代经济学的起源,也是一切经济管理的基础,我认为,对此加深理解,这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也选修了这门课。” 着,他望了宫雪婷一眼,嘴角浮现了浅浅的微笑。 许岩坚信,有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了让别人讨厌的,比如眼前的这位赵宇师兄就是了。这位赵师兄相貌堂堂,衣着得体,气质成熟,但许岩怎么看他就是怎么不顺眼。这家伙话的语气也好,眼神也好,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无声的宣言:“我是成功人士,大家快来羡慕我吧!”尤其是他看宫雪婷的眼神里,更是透出了一股居高临下、志在必得的味道,让许岩恨得牙齿发痒。 赵宇对宫雪婷笑着:“雪婷,听昨万和商场那边有个疯子闹事?我有个亲戚在公安局的,是一共死了二十七个人,其中二十二个是群众,还有五个是警察。有好几个群众都是恐慌中被踩踏死的,你昨也在现场吗?那真是太危险了。 雪婷,象这种大商场,人流密集,一旦恐慌起来,很容易出事,你自己可要当心啊。” 宫雪婷微微点头,她低头:“谢谢师兄,我没事的,放心吧。” 赵宇好像还想些什么的,但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来了,一身深色中山装的古老太太从门口大步走进来,上了讲台,她板着脸,威严地扫视全场,立即,所有的窃窃私语声全部消失了,那些刚刚还在嬉笑聊的学生们纷纷临襟正坐,神情肃然——许岩一直觉得,就凭古老太太的这气场,她不去参军实在是我们国防建设的一大损失,这种无声而令行禁止的威严,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了。 例行的点到之后,古老太太开始了讲课:“同学们,今我们要讲的是西方经济学的凯恩斯理论的l曲线体系,请大家把书翻到课本的45页。。。在凯恩斯之前,西方经济学的主流学派都认为。。。。” 随着古老太太毫无抑扬顿挫的讲课声,许岩——不,整个课堂的学生都进入了一种催眠的状态中,学生们昏昏欲睡,脑袋纷纷耷拉下来。 许岩觉得,这位老太太实在很有催眠师的赋,尤擅治疗失眠症。听课只听了十几分钟,许岩已是昏昏入睡,什么亚当斯密、李嘉图、西尼尔、穆勒、马尔萨斯、萨伊等名字和他们的理论和无数扭曲的边际成本、收益、利润和人工等各种曲线乱七八糟地扭曲成了一团,到最后,他干脆放弃了,从书包里拿出那本《白鹿百年大事记》看了起来——反正听也是听不懂的,还不如干脆省点时间看书更划算点。 许岩掏出那本书出来时候,宫雪婷和几个女生都注意到了,楚燕还探头过来望了下,借过书去翻了几页,看到是直排的线装繁体古书,她惊讶地:“啊,这个是什么来着?这样的书,你也能看懂?” 许岩只管胡吹:“这是下第一的武功秘笈,炼成之后就下无敌了!你们可要对许大爷客气点了,不然等大爷成了下第一高手,哼哼~~” 楚燕吃吃地笑着:“明白了,许大侠,这本是《辟邪剑法》还是《葵花宝典》啊?祝您早日炼成神功,一统江湖,威震下!” 几个女生交换着眼色,都抿着嘴很矜持地笑着,笑得很含蓄的样子,倒是许岩被弄了个大红脸——楚燕这妮子也太生猛了吧?这么经典的段子她们都懂?唉,都怪金大侠的著作太受欢迎家喻户晓了,连电视剧都翻拍了三四次,连几岁的毛孩都在叫嚷:“欲练神功,先割**~~” 许岩看书看了十来页,下课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古老太太宣布休息十分钟。许岩也站起身,正打算伸伸懒腰什么的呢,却听到一阵电话铃声在身边响起,那铃声却是从宫雪婷的抽屉里响起来的。 宫雪婷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拿手机出来,歉意地:“今忘记调振动了,好在不是上课时响起,不然真是麻烦了——喂,爸爸吗?” 宫雪婷拿着电话听着,众人本来也没注意的,但着,她的脸色却是陡然变了,声量也高起来了:“喂,你是谁?我爸呢?你怎么拿他的手机。。。啊,是王叔,我爸手机怎么会在您那。。。啊,什么?我爸爸突然在工地上晕过去了。。。啊,已经送去医院了吗?市第一人民医院。。。哎,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啊~~” 放下手机,宫雪婷显得有点惊惶,众人都注意到了。楚燕问道:“雪婷,怎么了?你爸爸出事了?” 宫雪婷点点头,十分焦急:“爸爸的工友打电话来,爸爸在工地上突然昏过去了,现在工地把他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去了——不好意思,许岩同学,你让一下,我要出去向老师请个假,我要赶去医院看看。” 许岩站起身让开路,看着宫雪婷焦急的神情,他心念一动:“这个,雪婷同学,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多个人出主意,或许能帮上忙也不一定呢。” 宫雪婷诧异地望了许岩一眼,犹豫了下——按本心来,她是不愿意让这个昨刚认识、自己也颇有好感的男生看到自己困窘的一面的。但她也有她的一点想法:谁都知道,病人进了医院,那就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了。她知道家里情况的,没多少积蓄,倒是这位许岩同学昨在专卖店那边出手很大方,为女朋友一下就买了上万块钱的服饰,可见他的经济状况还是不错的。有他在身边,去了医院那边,倘若有什么急难事的吧,不定可以请他援手一二? 虽然宫雪婷很不情愿,但为了爸爸的安危,这时候,她也是顾不上那么多了:“呃。。。这样,许岩同学,你这样缺课,怕要缺一个上午的,这没问题吧?” 许岩立即表示没问题,自己让同学帮请假就是了。宫雪婷歉意地:“那。。。那就麻烦许岩同学你了。” “呵呵,没事的。” 两人正待去找古老太太请假呢,没想到这时候,那个让许岩很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赵宇站了起来,严肃地:“宫师妹,伯父住院了,这是要紧的事情,我送你过去吧。我开了车过来,就在楼下操场这里。” “啊,赵师兄你这样。。。”宫雪婷迟疑了下,她微咬银牙,最后还是点头:“好吧,也谢谢师兄了。为我的事,惊动大家,实在过意不去。” “这没什么,家人要紧,身体要紧。”赵宇转向了许岩,他风度翩翩地微笑着:“许岩同学,不好意思了,我车的座位不够——这样,你就不用麻烦了,安心留在这里上课就好。我和陪宫去医院处理就好了。你还是大二学生吧?万一缺课太多,耽误了学习,那就不好了。” 许岩顿时僵住了,他暗骂:狗屁的座位不够!一辆汽车该能坐五个人的,一个司机加一个女生,那还绰绰有余的。这厮这么,明摆着是不想我坐他的车! 有辆车,很牛逼吗? 许岩干笑两声:“座位不够?那没事,赵师兄不妨先走,我打的士跟着就是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赵宇扬扬剑眉,他正待再些什么,旁边有个冰冷的女声突然插话进来:“无妨。我也开了车来,许岩同学,你跟我的车去吧。” 许岩循声望去,却是宫雪婷那位一直没出声的低调室友陈瑶雨。迎着许岩的目光,她点点头,把话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也开了车来,许岩,你坐我的车去。” 陈瑶雨这样突然横插一脚进来,赵师兄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许岩却是心下大快,顺带着觉得这位陈瑶雨同学真是可爱又美丽——这位妹子只是表面冷冰冰而已,其实人家真是很好的同志啊! 他痛快地:“行,那就麻烦陈同学了。” 陈瑶雨摇摇头:“不客气——雪婷,你还不快去请假?” “啊,好,我这就去,谢谢瑶雨你了!” 宫雪婷愣了一下,才转身应了一声,向讲台跑过去。 其实方才许岩和赵师兄的冲突,她也是看在眼里的,更是明白其中的原因。只是许岩是她有好感的男同学,赵师兄则是一直很关心自己的人,大家都是朋友,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好。好在陈瑶雨站出来,帮自己解了围,她实在是心中感谢。 请假没什么困难,古老太太虽然严厉,却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得知是学生的家人得急病住院,她很痛快地答应了请假:“去吧,你们回来后自己多看书,要把今缺的课补上。” 众人道谢后赶紧下了楼,连那位跟宫雪婷同寝室的叫楚燕的女生都跟着一起出来了——当然了,楚燕她是很关心好姐妹的父亲所以要跟着去看,但许岩看她那么兴高采烈的样子,很怀疑她只是找到了一个逃课的好理由罢了。 一行人直奔学校的停车场。那位赵宇师兄开的是一辆日本的轩逸车,而陈瑶雨开的是一辆大众的欧宝车。许岩自然不客气了,一下子就钻进了陈瑶雨的车里,宫雪婷和楚燕也纷纷上了陈瑶雨的车,结果弄得那位赵师兄很尴尬地一个人开车跟在后面。许岩虽然看不到赵师兄,但他可以想象对方该是一副郁闷万分的表情,不禁心下大爽,脸上也浮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许岩坐在前排,宫雪婷和楚燕坐后排,看不到他的笑容,但陈瑶雨却是能看到的。或许因为许岩实在笑得太猥琐了,陈瑶雨突然对他:“许岩,你不要太得意,我不是在帮你。” 虽然对方没把话完,但许岩却是对那潜台词心领神会——对方不是在帮自己,只是那个赵师兄太讨厌了,她看他不顺眼,所以故意跟他捣蛋而已。 他收敛了笑容,肃然道:“我明白,陈同学你不是在帮我,只是在帮雪婷同学而已。” 陈瑶雨望了他一眼,微微哼了一声,不再出声。 虽然两人得没头没脑,但坐在后排的宫雪婷和楚燕都不是傻子。宫雪婷哭笑不得:自己都急得火烧眉头了,这两位还有这种八卦心思? 只是这种事,当着许岩的脸,她也不好意思摊开了,只能委婉地:“瑶雨,专心开车,不要话。” 陈瑶雨开着车目视前方:“我知道,放心。” 楚燕望望许岩,又望望宫雪婷和陈瑶雨,她叹道:“我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你们几个都是高人啊,得好深奥啊!” “燕子,收声!” “燕子,不要了!” 听着宫雪婷和陈瑶雨同时叱声,楚燕乖乖地缩成了一团,举手投降:“好好,我不了还不成?” 许岩装作没听懂,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路面。 市第一人民医院就在市中心,在停车场放好车,众人急匆匆地进去,在大厅看到了那位跟宫雪婷联络的王叔。(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四十二节 怪病 ps:看《我家的大明郡主》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那位王叔约莫四十多岁,穿着一身建筑工人的工装,身上满是灰尘和泥土,神情也显得有些疲倦。见到宫雪婷赶来,他松了口气:“宫,你可总算是来了!” 宫雪婷急切地问:“王叔,我爸爸他怎么了?他在哪里?” “宫,你别急,你爸已经住院了。今工地上,你爸爸正在忙活着,突然就站起身,好像疯了一样,在那挥着手脚手舞足蹈,嘴里怪叫着什么。大家都吓了一跳,以为他是喝醉了,赶紧过来抱住他。你爸爸那时候力气好大,几个人年青工人都抱不住他,后来大家终于制住他了,他却是自己昏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大伙赶紧把他送到了医院,我用他的手机通知了你。。。医生刚刚看过了,已经安排他住院下来了,要安排专家会诊。” “宫,生病了住院是要花大钱的,我们几个工友刚给你爸凑了一笔钱,刚给医院交了三千块住院押金,剩下的都在这了。。。” 王叔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人民币,钱币有一百整张的,也有其他零散的,看着约有那么千把块的样子,王叔显得有点难为情,扭头看着别处:“呃,有点少。。。宫,这些你先拿着。。。你别犹豫了,拿下吧,这不是往常时候,客气个啥啊!” 颤抖着手,接过了钱,宫雪婷深深对着王叔一个鞠躬:“谢谢王叔,谢谢叔叔伯伯们!这笔钱,我是一定要还给大家的。” “嗨,现在别这些了,只要老宫人没事就好,钱不算啥的。你还是先进去看看你爸吧——我也要先回去了,我回去跟工头,看他能不能给你爸捐上一点。他纵然是只铁公鸡,我们几个老伙计,怎么也要把他的毛给剃了。” 按王叔的指示,一行人上了五楼的住院部,找到了病房,宫雪婷直接就推门进去了,许岩和众位同学也跟着进去。 这是个单人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人,眉宇间跟宫雪婷有点像,显然就是她的父亲了。这中年人双眼紧闭,气若游丝,鼻孔还插着氧气管,床头还摆着心跳监测仪,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在病床前,看着检测仪的跳动,低声议论着。 看到父亲成了这副样子,宫雪婷心如刀割,她猛扑了上去,抓住父亲的手喊了几声,但床上的中年人却是没丝毫反应,宫雪婷又惊又怕,她喊道:“爸爸,爸爸,你不要吓我啊!爸爸,你醒醒啊,我是婷儿啊!” 看宫雪婷这样,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停止了交谈。一个中年医生走过来,问道:“姑娘,你就是病人的家属吗?” “啊,对对,我是他女儿,他是我爸爸。医生,我爸爸这是怎么样了?昨晚我还跟他一起吃饭的,他还很精神的,现在他怎么这样了?” 听宫雪婷这么问,中年医生露出为难的神情。他干咳一声:“姐,病人是患了原因不明的突发性**型**官急速衰弱症。。。送来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知觉了。姐,我想请问下,病人以前有过什么既往病史吗?他有高血压吗?他有心脏病吗?有过心肌梗塞吗?有过脑溢血吗?或者,他是否有过中风史吗?” 宫雪婷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爸爸身体一直很好——医生,这个**型性的原发**官急速衰弱症到底是个什么病?难治吗?很危险的吗?” 那中年医生一脸的难色,踌躇着却是不肯作答——他当然不好意思告诉宫雪婷,这个原因不明的“原发性**型性的器官急速衰弱症”根本就是一个月前医学界才发明出来的病症名称,在这之前,整个医学界对此根本是一无所知。 他斟字酌句地:“姐,这个**型性的原发**官急速衰弱症是个很危险的病症,出现病症时候,病人会迅速失去知觉,同时器官都在衰弱,失去活力,最后直至死亡。。。” 他指着床头的监测仪器:“你看这个,病人的心脏功能已经衰弱,心跳已经明显减慢了。。。我们必须每隔半个时给病人注射一次强心剂才能维持他的心跳,还有他的肺部功能也受到病症的侵蚀而衰弱,必须要靠呼吸机才能维持生机。。。还有他的大脑。。。病人的整个生机频率都在降低了。 这种病是最近才出现的,一种致病原因不明的突发性疾病,致死率很高。。。目前,对这种病,我们还是研究阶段,还没发现很有效的药物和治疗手段。从以前的几个病例来看,这个病症的发展还是很快的,你们家属这边。。。怕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看着宫雪婷脸色大变,医生急忙安慰她:“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我们目前积累的案例还是太少,并不足以形成绝对结论。。。呃,不定有些患者身体素质好,或者采用的药物比较对症,能出现好转也不一定。。。看你爸爸的体质应该还是很好的,我们还是不能放弃希望的,现在,我们采用的是强心剂和三联疗法,先维持住病人的生机,延缓病情的发展。。。” 医生这样,纵然以不通医学的许岩等人也是大皱其眉——这话不就是明摆着,医院已经束手无策了,只能等奇迹了吗? 宫雪婷脸色变得煞白——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听到坏消息的准备,她却没想到,这消息竟是如此可怕,竟把她的所有希望给打了个粉碎。 这真是最坏的噩耗! “医生,不能想想办法吗?用些更好更贵的药,用进口药,或者。。。去京城那边请专家,可以吗?无论多少钱,我们都出了!只要救回了爸爸,哪怕卖血,哪怕——我也一定凑足了钱!” 怜悯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中年医生安慰她道:“姑娘,你不要急,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医学界最新出现的病症,全世界都一样,不要京城了,即使是国外的医院,一样也拿这个病没办法。除了你爸爸以外,我们医院还收住了好几个同样病情的病人。现在,院长正组织专家组在开研讨会,研究这种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引起的。 姑娘,你不要急,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抢救的。” 完,仿佛是害怕被宫雪婷继续追问下去,这位医生点点头,转身出了病房。其他几位医生也跟着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宫雪婷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她抓住了床上病人的手,感觉父亲昔日那温暖的手都凉了很多,宫雪婷泪水已是夺眶而出了,低声哽咽着:“爸爸,爸爸!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妈妈已经不在了,你不许丢下婷啊。。。呜呜,爸爸啊~~呜呜,呜呜。。。” 看着宫雪婷在那低声地哭泣,同来的几位同学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大家神情凝重,谁都不敢看谁,都盯着脚下的地板。 本来,许岩也好,赵宇也好,宫雪婷的室友们也好,过来的时候,他们都是存了帮忙的心思的。但谁都没料到,来医院听到的竟是这样的消息,近乎死亡判决书一般严峻的噩耗。 在这种现代医学都束手无策的未知绝症面前,谁都是无能为力的。这时候,许岩也好,赵宇也好,大家都没了斗气的心思,心中只剩下了对宫雪婷的同情。 看着宫雪婷哭得实在伤心,许岩站前两步,想安慰她。这时,他才注意到病床上的宫雪婷父亲,他的脸和额头都很黑,而且并不是那种正常的皮肤黑色,倒像是一种从皮肤底层泛出来的漆黑。 许岩心中奇怪,走近再仔细一看,他心中一惊:宫雪婷父亲脸上那层漆黑,并不是固定不动的,而是活动的。这层黑色,倒像是一层黑色的雾气在慢慢的翻滚着、涌动着,仿佛某种活物一般。 被这种诡异的现象吸引了,许岩不由又走近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但这时,他手上那装书的袋子竟是突然烫得厉害,烫得让他拿不住,一下掉在了地上。 在这寂静的病房里,书袋落地的“啪”一声响十分引人注意。众人纷纷都望了过来,连正悲恸中的宫雪婷都望了过来。 众人目光都带着责备,都在无声地谴责许岩:“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闹什么呢?” 许岩被弄得脸红耳赤,他连声道歉,一边捡那散落一地的书本。这时,楚燕突然叫出声来:“许岩,你的书烧着了!” 许岩定睛望去,却是昨晚朱佑香给自己的那本薄薄的《白鹿子弟训行》。不知为什么原因,书的封皮上晃动着一团火焰,却是自己无火**起来。 “糟糕了!怎么着火了吗?” 这下,几个女生都吓得尖叫起来了。许岩急忙用书包扑打着那火焰,但不知为何,任凭他如何扑打,那团不大的红色火焰却是始终燃烧着,竟是打不灭的。 这火焰离病人太近了,许岩怕会烧坏了那些救护的精密仪器,最后,他实在急了,一脚从把书踢开了,从病床边踢到墙边来,然后他冲过去,却是愕然地发现——火已经熄灭了? 许岩不敢置信地拿起书册,感觉书册还在发着烫,热得烫手。他翻了下,粗粗一看,整本书包括封皮在内完好无损,成色崭新,纸张完整——除了因为掉地上有点灰尘外,哪有半分焚烧过的痕迹?(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四十三节 捐款 许岩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呢,赵宇却是出声了,他很生气地:“许岩,这是怎么回事?伯父的情况已经这样了,你还来这边玩火?你是成心来给雪婷捣乱的吗?” 几个女生都没出声,但她们看许岩的目光里也隐隐带了责备,宫雪婷一直抱着父亲的手低声抽泣着,并没留意这边的事。 许岩自知理亏,低声:“抱歉,方才这书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烧起来了,我不是故意的。。。” 赵宇咄咄逼人:“怎么可能是无意的?书怎么会自己烧起来呢?肯定是你袋子里装了易燃的物品!许岩,万一烧坏了什么医疗仪器,或者惊吓到病人,导致病情恶化,你负得起这责任吗?” 许岩恨得牙痒痒的——赵宇这家伙也太歹毒了,这丫揪住自己的一个错,无限上纲上线地夸大,摆明是故意在宫雪婷面前败坏自己的印象。他正在思量该如何应对呢,这时候,宫雪婷突然惊喜地叫出声来:“爸爸的手。。。好像刚才动了一下!” 宫雪婷话音未落,门已经被推开了,几个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嚷道:“刚才谁着火了?哪里着火了?哪里烧着了?” 看到医院来了人,赵宇立即指着许岩:“大夫,就是他,刚刚在这病房里玩火,险些烧到了病人和仪器!” 他义正辞严:“许岩同学,不好意思,虽然我们是一起来的,但你这种行为太恶劣太危险了,我不能不向医院报告,你不要怪我!” 见过贱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贱的!这一刻,许岩真是恨得痒到了骨子里,他手中倘若有把剑的话,赵宇早就被砍成十截八截了! 医生严厉地盯着许岩,他:“年轻人,医院是救死护伤的地方,是严禁烟火的,你在救护病房玩火,我们是可以报警抓你的,若是影响了病人,引起了什么后果。。。” 他还没完呢,宫雪婷已经在叫了:“医生快过来啊!我刚才感觉爸爸动了下,他的手好像也暖和了好多。。。你们看啊!” 几个医生闻声聚了过去,看到床边的心跳仪器屏幕显示,他们齐齐发出了“咦”的一声:“心跳加速了!比刚才有力多了!快查记录,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肺部。。。呼吸有力多了。。。快测体温!看看现在体温多少了!” “拿刚刚的体温记录来——体温三十五度,虽然还不到正常体温,但送到医院时候测温才三十三度,体温有明显回升!” “看,郑主任,你看病患脸上的黑色色斑,好像淡了好多。。。” “嗯,这个要记录下来,病患脸上的色斑深度与病情发展有明显关系。。。” 。。。。。。 医生们忙忙碌碌乱成一团,许岩一群人都被挤到了墙角里。这个时候,也没人来追究许岩乱玩火的事情了,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救人上。宫雪婷捏着拳头,紧张地看着医生们施救和检查。 许岩提着自己的书袋,摸着那本发烫的《白鹿子弟训行》,他蹙着眉,心中隐有所思。 为什么自己一接近病患,自己手上的书就无火**起来了?那火焰还是扑打不灭的? 无火**也罢了,但为什么烧过之后,书还是崭新的,跟没烧过一样? 为什么这次的事件之后,病患突然大幅度好转? 。。。。。。。 隐隐地,许岩心里慢慢有了一个想法。 他不动声色地向病床方向走近了几步,一个医生转身时险些撞到了他,那医生怒道:“你怎么能站在这里——这会妨碍我们工作的!你站开一点!” 许岩连声道歉,站回了墙边。他这个鲁莽的举动,虽然引起了众人的一阵责备,更是让那位赵师兄一阵冷嘲热讽,他却是毫不在意——在靠近病患的时候,他袋子里的那本《白鹿子弟训行》明显变得烫手起来了,像是快要烧着了一般。 经过这次的试探,许岩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他想继续试探,但又怕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最后还是打定主意,先回去跟朱佑香请教吧,毕竟对灾和魔界,她才是真正的行家。 打定了主意,许岩不再出声,而是跟众人一样安静地站在墙角。 过了一阵,那负责的郑主任大概觉得这几个人即使站在墙角也有些碍眼,干脆就直接轰他们走了:“那谁,你们几个,都是病人的家属吧?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正在抢救病人,你们在这站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你们还是先出去吧——护士,请他们出去!” 几个护士过来,礼貌却坚决地把包括宫雪婷在内的众人给赶到了走廊去。 众人在走廊站了好一阵,宫雪婷才恢复了冷静。她站起身,擦了下眼泪,跟众人:“赵师兄,许岩同学,还有楚燕和瑶雨,谢谢你们陪我过来。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医生那边还在抢救,估计还要很久的,你们先回去上课吧,我在这边等着就是了。” 众人知道,事情也只能这样了。大家宽慰了宫雪婷一番,然后纷纷告辞离去,许岩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他看着宫雪婷,欲言又止。 感觉到许岩的目光,宫雪婷抬起了头,满脸泪痕梨花带雨的她,却是依然清丽脱俗。她冲许岩勉强地笑了下:“许岩同学,今辛苦你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回去上课吧。” “那。。。我就先撤了。雪婷,伯父的事,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现在,伯父的病情不是有好转了吗?伯父吉人相,老会保佑他的。” 这样空泛得不着边际的宽慰套话,今宫雪婷已经听了四五遍了,已经听得麻木了。她脸上露出了惨淡的笑容,点头道:“嗯,谢谢你,许岩同学。” 看着明显不相信的宫雪婷,许岩决定给她先打个预防针:“雪婷同学,我可不是在空口白话。虽然人民医院治不了,但这只是他们西医的法而已,要知道,我们国家的历史悠久,中医文化博大精深,也是很厉害的,很多西医治不好的绝症,都在中医高手的手上被救活了。 就像叔叔的这种怪病,我以前在老家那边也见过的,也是病得很厉害的一个人,差不多要要断气了,西医也是没办法。但后来,有人请来了一位老中医,他诊了脉,开了方子,三下两下就把人给救活了。那病人现在已经康复了,就跟健康人没什么两样了。雪婷同学,你同意的话,我今回去就打电话回老家,找那老中医问问情况。” 许岩得很含糊——他觉得,按照朱佑香的身手,子弹都打不死的魔魇给她一下子就干掉了,对这种跟魔界有关的疾病,她该是有办法的。但按朱佑香那冷漠的性子,她到底肯不肯出手帮忙,许岩也真是没把握,所以,他也不敢把话死了,只敢托是一个老中医。 宫雪婷眼睛一亮:“那。。。这样就麻烦许岩同学你了。倘若真能救回爸爸的话,我。。。我怎么样都要想办法报答许岩同学你的!” 被一位美丽的女孩子这样充满期待地望着,听着这么充满暧昧意味的恳求话语,许岩只觉全身飘飘然,两脚都快要离地了。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总算是没做出拍着胸口打包票的蠢事来。 和宫雪婷寒暄了几句之后,许岩便离开了医院。他本来是想自己打的回家的,但没想到走出医院的大门后,却看到一辆红色的欧宝车还停在医院门口的停车位上。 许岩认出这是陈瑶雨的车子,他站住脚步迟疑了一下,心想这莫非是等我的? 欧宝车窗缓缓的降下,露出了陈瑶雨那戴着墨镜、白皙的脸。她不出声地冲许岩点点头,示意他上车。 许岩赶紧上车,看到车里却只有陈瑶雨一人,他有点惊讶:“咦,楚燕同学呢?” 陈瑶雨目不斜视地望着窗外,淡淡:“燕子碰到个老同学,她们逛街去了——你要去哪里?回学校还是哪里?” 这位高傲、冷漠的美女居然真的是为了自己而专程在这边等着的! 反应过来这事实,许岩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陈瑶雨这位美女看着冷冰冰的,好像很不好话的样子,但她的为人还真是不错呢,先前她肯主动援手载自己过来,现在又专程在这里等着自己——许岩再次飘飘然起来了:难道是因为大爷的魅力值已经突破际了吗?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王八之气散发,这位傲娇的千金富家女已经对自己情难自禁了? “陈同学,如果方便的话,请把我送回学校——学校对面的梅花区。” 陈瑶雨微微颌首,她不动声色地发动了汽车,汽车缓缓开出。 汽车沿着长街一路疾驰,车厢里回荡着柔和的音乐,一个女声在那唱着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许岩听了一阵,问陈瑶雨:“陈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的?” 陈瑶雨开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斑驳树荫掠过她神色的墨镜。听了许岩的问话,她目不斜视,淡淡地:“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跟你?” 许岩苦笑——我们许岩同学的最大优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象陈瑶雨这种女神级别的白富美女生,他可是见过不少的,这类女生的共同特点就是傲慢和自私。这种冰山型的冷傲女生,平时都是视追求者如草芥的,男人为她们赴汤蹈火都是应该而且必须的,她们哪怕为男人捡一根针起来都是做出了莫大的牺牲——所以,倘若不是有什么事,打死许岩都不肯相信陈瑶雨这种女神级的白富美有这个耐心在楼下等自己十几分钟。 “陈同学,到底是什么事呢?” 对许岩的问题,陈瑶雨恍若不闻,她不看许岩,默然地开着车。许岩一直在等着,直到汽车都开离市中心了,他才听到身旁的女孩子平静地问道:“许岩,你是想追宫雪婷吗?” 许岩一愣,然后,他苦笑道:“陈同学,这种涉及感情**的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委婉一些比较好?” 陈瑶雨玉容神色不变,但许岩注意到,她的嘴角撇了下,仿佛在无声地:就凭你,也值得我花费心思委婉?她淡淡:“你不否认,看来你是真有这个心思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是的话,我有件事想托你帮忙的。” 许岩微蹙俊眉:“你先来听听。” 陈瑶雨微微侧头,望了一眼许岩,目光里充满鄙视的味道。她淡淡:“放心,这是一桩对你有利的好事来着。等下,我给你三万块,你帮我捐给宫雪婷,这件事,你不要让别人知道了,能办到吗?” 许岩一惊:“你什么?三万块?给宫雪婷?”——陈瑶雨提出要求时候,许岩想过很多可能,但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千金傲娇女的要求,竟是要自己帮她捐钱,还是这样的一笔巨款。 陈瑶雨微蹙秀眉,仿佛为许岩的大惊怪感到厌烦,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该看出来了,雪婷现在这个情况,很需要钱。我不想她为了钱,干出什么傻事来——尤其她那个师兄,那是个很明显会趁人之危的人来着。那种人,碰上这个机会,他肯定是想干出什么来的。” 听着陈瑶雨对赵宇的评价,许岩真是心花怒放,只觉生平所知己莫过于瑶雨同学,他眉开眼笑,赞道:“陈同学,你得再对没有了!那姓赵的心怀不轨,不是什么好人!” “哼,你也一样!” 听得陈瑶雨的话,许岩险些给咽死。好在她马上又接上了一句:“不过,你的胆子没有他那么大就是了。” 许岩苦笑:“呃,谢谢——我能把这个当成夸奖吗?” “随便你了——怎么样,这件事,没问题吧?” 第四十四节 灵丹 许岩问道:“瑶雨同学,但是为什么要我帮捐呢?你自己不能捐吗?” 陈瑶雨脸色沉了下,仿佛为有人敢拒绝自己的要求而感到不悦。她明显按捺住情绪,耐心地解释:“我不想捐,是因为我不想引人注意,不想变成学校的典范。而且,我跟雪婷是一个寝室的姐妹,现在相处得很好。但如果她知道是我捐了这么多钱,她和我相处的心态就会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味了,以后大家相处起来就尴尬了——我这么,你能否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大概明白了,你是想做好事不留名——但为什么要找我捐?你们是室友,该有很多同学都可以帮忙干这事吧?” 其实,这是陈瑶雨自己都觉得奇怪的问题——是啊,比起这个刚认识半的男孩子,还有很多更合适的人可以托付的吧?为什么自己第一眼见到这男生,就有种这人很可靠值得信任的好感呢? 她给了许岩一个白眼:“毕竟是三万块呢,不是数。我随便乱找人,万一那人起了什么贪心,黑掉了这笔钱,那怎么办?你既然喜欢雪婷同学,看着也很胆不像能黑钱的人。。。我想你该不会自己吞掉这笔钱吧? 这件事,你如果不肯干,我回去班上随便找个男生帮忙。要知道,我们系喜欢雪婷的男生可是不少,他们都是很乐意有这个机会的——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利索一点,答不答应?” 许岩托着下巴犹豫了:确实,正如陈瑶雨的,这确实是一件利人利己的好事来着,只是陈瑶雨那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他感觉不爽。但如果自己不做,这桩好事就会落到宫雪婷的那些追求者头上——好吧,许岩承认,自己毕竟不是圣人,他用力点头:“我答应了!” 陈瑶雨嘴角撇撇,浮上了一抹笑意。 当下,她径直带许岩去了家银行,直截取了三万元的现金出来,拿了一个信封交到许岩的手上:“你拿着,尽快给雪婷吧。” 许岩接过钱袋,问道:“这,我要不要给你写个收条什么?” 陈瑶雨很干脆:“不用!不过,敢黑我钱的话,你就绝对死定了!” 真是霸气十足的回答,对这位陈瑶雨妹子的强悍态度,许岩实在无语。 从医院回来,许岩直奔回家,推开门,他嚷了一嗓子:“轩芸!我回来了!” 听到许岩回来的声音,一身古装袍服的朱佑香出来迎接他。许岩瞟了一眼,客厅里正在放着电视新闻:“轩芸,今你都是在看新闻啊?” “嗯,吾看了贵国的新闻联播和蜀都新闻,感觉很是有趣呢!” 老实,许岩真的很佩服朱佑香,这女孩在电视机前一坐就是一,盯着那些领导们开会、视察和作重要指示的场面专心致志,眼睛都不眨的,这份坐得住的耐心实在让许岩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笑道:“轩芸,只怕唯有你觉得这些新闻有趣——你们大明那边,也有新闻吗?” 朱佑香想了一下,摇头道:“国朝只有邸报,而且邸报只供官府里的官员才能看到,一般百姓是看不到的。贵国的新闻声话俱全,还有图像人影,比我们的邸报要生动多了,很有教化之功。” “这么来,我们也是有我们的邸报的,有些报纸是专门办来给领导们才能看的,比如《内参>或者一些密件之类。” 朱佑香点头:“官民有隔,理应如此。”话间,她抬头看了许岩一眼,却是微露异色,目光梭巡在许岩的脸上,眉头微皱,上下打量着许岩。 “许公子,你今出去以后,去了些什么地方?” 许岩心想朱佑香妹子你还真是配合,自己还在发愁这件事该如何开口呢,你就自己送上来了。他沉吟道:“轩芸,你还记得吗,那我们买衣服时候,我的那个同学宫雪婷。。。” “是那位宫姐吧?”朱佑香认真地点头:“宫姐人很好,甚是热情,吾自然是记得的——此事如何跟她有关了呢?” “今,宫雪婷的父亲病了,我和班上的几个同学陪着她一起去了趟医院——怎么了?轩芸,有什么不对吗?” 朱佑香笑笑,她点头:“公子,你身上沾了一些魔气,很淡,但还是有一些。”着,她伸手出来,在许岩肩头轻拍下,许岩只觉肩头一热,一股热流涌入肩头,旋即顺着肩膀涌入胸口和肚腹,暖烘烘的,他顿觉舒畅,只觉神清气爽,那点昏昏沉沉的不舒服感也消失了。 许岩谢过了朱佑香,后者摆摆手:“公子不必客气,你所染魔气不深,只是一缕而已。纵使没有吾出手祛除,只要经阳光照射,它也会自然消除的。” “轩芸,什么是魔气?也是来自魔界的魔物吗?” “魔气不是活物,它是在魔界的一种特有气息,恰好与我们修炼者的灵气相反,我们修炼的灵气对人是有滋补作用的,而魔气则相反,阴寒而极具侵蚀性。凡人一旦被魔气被侵入体内的话,便会被其耗尽精气,很快便会生命枯竭而亡——许公子,你今接触那病人了吧?” “正是。”着,许岩从书袋里拿出了那本《白鹿子弟训行》:“我靠近他的时候,这本书忽然无风燃烧起来,烫手得厉害。我不敢再靠近,那火焰就灭了。” 朱佑香接过书本来看了下,问道:“那火焰,是否是呈深红色的呢?” “正是!深红色的火焰,艳得厉害!” “那便是了,这不是一般的火焰,那是灵气真火来着。许公子,这本《白鹿子弟训行》,那是由吕贤者写的书,经书院的先生们加持了灵气,常备身边,对身体甚有裨益,还有辟邪安神之功。但便如修炼者与魔物是死敌一般,灵气与魔气也是死敌,一旦遭遇,便立即会彼此厮杀攻伐,不是我灭掉你,就是你耗掉我。 许公子,吾让您随携此书在身边,本是想让你护身的,没想到第一公子就碰到了魔气,这也是意了。”着,朱佑香微微叹息,深为惋惜的样子。 听朱佑香这么来,许岩顿时明白过来。想到朱佑香对自己如此关照,暗中赠自己护身的宝物,他心中微微感动,却是不知该怎么表达出这份谢意来。 “许公子,你还是先那位被魔气侵蚀的病患吧——呃,是宫姐的父亲吧?宫先生,他现在怎样了呢?” “他的状况怕是很不好,医生——哦,按你们的话,该是郎中吧?” “许公子,无妨,你们的话和词汇,吾渐渐已能听明白了。请继续就是——郎中如何呢?” “郎中认为,他该是坚持不到七了。” 许岩把今的见闻给了一次,尤其强调了他看到的、宫雪婷父亲头脸和额头上那一层黑色的东西,还了医生的意见:“郎中们了,这种病例,他们医院已有了好几桩,看来得病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朱佑香默默点头,这个消息,证实了她的一个猜测——本地世界被魔界侵蚀的程度并不浅。她望着许岩,淡淡问道:“公子,你是否想让吾去帮助救治这位宫先生呢?” 许岩发现,跟朱佑香话真是轻松愉快。很多话,自己不需出口,她就明白了自己的用意,省了自己的很多口舌功夫。 “轩芸,这件事,能帮忙吗?” 朱佑香默然片刻,她不行也不不行,只是:“公子,吾从新闻里得知,在贵国,医院好像也是属于官府的?” “啊,这个。。。你这么倒是也行。对,那些公立的医院,都是属于国家的。” “那位宫先生所在的医院,也是官府的?” “第一人民医院,那是公家的医院,没错——不过你问这干什么?” 话一出口,许岩便立即醒悟过来:一直以来,朱佑香都很顾忌地球上的官府。宫雪婷的父亲是在公家的医院里,她怕是不愿过去的。 果然,正如许岩所料,朱佑香平静地:“从许公子你的描述看,病患并未到病入膏肓之境,生机尚存,倘若吾出手的话,救此人并不为难。他只是是受魔气侵蚀而已,要救他,只需输入灵气祛除魔气便成了。” “那。。。” “但吾不便出手。那原因,公子您亦是明了的:吾没有本地的户籍和路引,一旦引起了官府注意,那便惹出莫大的事端来了——所以,吾实在不便出手,还望公子体谅吾的难处。” 许岩苦着脸,他记起了上次朱佑香和警察遭遇的过程,那真是险而又险,倘若不是那个凶手恰好经过分散了警察的注意力,那接下来发生的事肯定就是朱佑香发飙几个警察当场横尸街头的恐怖事件了。 许岩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到这边以后,除去自己带去买衣服的那次,朱佑香根本没离开过自己家——并非她生宅,也并非她热爱看电视新闻,只是这个女孩子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似安实危,所以她很克制地选择藏在自己家中,尽量减少外出,减少与外界的接触,减少与官府接触的可能。 接触日久,许岩已经渐渐发现,朱佑香表面上虽然温和而礼貌谦逊,但她其实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一旦她下定了决心,旁人便是得舌灿兰花都没用。所以,他也明智地放弃了劝的打算,只是问她:“那,轩芸,除了你亲自出手以外,还有什么其他救人的办法吗?” 朱佑香沉吟片刻,她点点头:“救人的办法,倒不是没有。但许公子,你是打算自己亲自出手救人吗?” “是的,轩芸,有什么不妥吗?” “我劝公子你最好不要。”朱佑香认真地:“许公子,如你所言,迄今已有多人被魔气侵蚀了,官府也开始重视起这件事来,许公子你若是暴露了你能救人的事,引来官府和外人的注意,只怕从此麻烦会络绎不绝的。这件事,还希望许公子您有所考虑。” 许岩沉吟着,他明白朱佑香没出口的言下之意:你若是暴露了,我也就危险了。 想了一阵,许岩终究还是决定要去救人——引起官方的注意,那只是可能而已;但自己不出手的话,宫雪婷的爸爸却是肯定要没命的。相较之下,自然是人命为重了。 自己提醒后,许岩仍旧是要坚持要去救人,对此,朱佑香也只能长叹一声了。她沉吟片刻,从自己的长袖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瓷瓶,递给了许岩:“这瓶子里面有清邪驱魔丹一百颗,是吾清云二师兄亲手炼出的丹药。。。你不妨拿去试试。” 听朱佑香这是私人制出来的药,许岩脸色微变,他想起了几个词:“自制药、无证行医、祖传老中医、百年老秘方。。。” 他打了个冷颤,干笑两声:“这个药,有什么作用吗?” 朱佑香认真地:“清云师兄的身世颇为坎坷,他是江淮道人,幼年时候在一次灾中失去了父母双亲,被师傅游历时候收为徒弟。因二师兄的父母都是遭魔物灵体附体而死的,所以他对此印象十分深刻。吾门中众人大多擅长修剑或者法修,唯独二师兄却是倾注精力于炼丹一道上,对此颇有造诣。 因为幼年的经历,清云师兄心下一直有个夙愿,想救治下被魔物所害的百姓,寻找不伤人而驱走魔灵体的办法。这清邪驱魔丹便是他为此专门炼出来的灵丹,你不妨拿去试试,想来二师兄的丹药既是以驱赶魔物灵体为目的,要对付区区魔气入体的症,那该更是不在话下了。” “轩芸,你二师兄炼造的丹药,以前试验过吗?救过多少被魔气侵蚀或者被魔物灵体附体的百姓呢?服用后吃了有何不良反应呢?” 朱佑香脸色微红,她转过头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这个嘛。。。呃,许公子,吾好像跟你过,帝国最近百年升平,二师兄他迄今都未能与魔妖遭遇过,所以嘛,这个丹药。。。迄今并未有人服用过。” 看着许岩脸色大变,朱佑香好脾气地对许岩笑笑:“不过,二师兄他对我保证过,此丹他是经过周密谨慎考虑才炼出的,虽然未经真人服用,但他保证,效果该是不错的——呃,许公子,你救人之后,不妨留在那边观察一阵效果,回来告知于吾,让吾回去之后也能禀报二师兄。” 许岩的脸黑成了一片,摸着手上的那瓶驱魔清邪丹,他只觉烫手无比:这玩意怕是比电线杆上的祖传专治的老中医秘方还疯狂啊!吃那些老中医秘方,有没有效果还不知道,但肯定是吃不死人的,毕竟骗子们也是怕惹上麻烦的,但朱佑香这位疯狂师兄炼出来的志在驱魔的神奇丹药,吃下去的后果还真不好了! 第四十五节 诊断 拿着手中的丹药瓶子,许岩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看看吧,倘若不是山穷水尽实在没办法的时候,这丹还是不要拿出来了吧。这药,实在太吓人了,吃下去怕是只有立即飞升成仙或者七窍流血而亡两种结果了。 按照朱佑香的法,服药的最好时机是早上的辰时。因为那时候朝阳初升,灵气充沛,万物勃发,病患体内的生机也最是旺盛,这时候服药的话,可以达到祛除魔气的最佳效果,事半功倍。 因为今的辰时已经错过了,所以,下午许岩也没去医院,而是留在家里好好研读朱佑香给的两本书,边读边背。有些文言文不懂的地方,他还经常去客厅向朱佑香请教,结果朱佑香很是老气横秋地赞叹他:“许公子孺子可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虚心求教,此方为治学修炼之道啊!许公子,学海无涯,汝路尚艰啊!” 看着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朱佑香,许岩心下腹诽:狗屁的修炼!多半是你这妮子在书院被师傅和先生训得多了,现在跑到这边来刁难老子,过上一把讲师瘾罢了! ~~~~~~~~~~~~~~~~~~~~~ 第二一早,许岩早早就起来了。他先打电话托胖子刘洋给今的专业课老师帮忙请假,后者却是推三阻四不肯答应,非得许岩老实交代他昨跟几位漂亮女生一起出去干了什么。 “许岩同志,你不用心学习,却是整跟众多美女一起逃课出校外厮混,这是非常危险的倾向!你沉迷女色,已经走在自甘堕落、自绝于人民的边缘了!你这样,怎么对得起辛苦供养你的父母,怎么对得起辛辛苦苦教导你的师长,怎么对得起对你寄予厚望的祖国?! 如果我们学校的学生个个都像你这样,不好好读书不专心学问,每就想着跟美女勾搭厮混,那,四个现代化谁来建设?我们的国家和民族还有希望吗?” 电话中,胖子疾声厉色:“岩子,正直的胖爷我已经是忍无可忍了。胖爷我是决计不会助纣为虐,帮你自己继续逃课的!这不但有违胖爷我做人的良知和道德,也是对你的极大不负责,岩子,对你这种行径,作为真诚的朋友,胖爷我要真心地奉劝你四个字!” “哪四个字?是‘悬崖勒马’吗?” “请带上我!岩哥,你昨认识的两位,宫雪婷和陈瑶雨,那都是国贸系有名的系花来着,尤其是陈瑶雨,那可是人称冰山美女的啊!你本事太大了,到底是怎么跟她们勾搭上的?兄弟,一个人吃独食是不好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最后,许岩不得不答应了胖子的条件,答应帮他介绍国贸系的美女之后,胖子才答应了许岩的请假要求:“行吧,我会帮你请假的,岩子你就放心去吧,安心上路。” “滚你妹的死胖子!!你丫才安心上路!” 跟死胖子在电话里对骂了一阵,许岩才出门,直奔第一人民医院。到了医院,他直奔病房,推门进去,却是立即见到了宫雪婷。 宫雪婷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她披着一件厚厚的大衣,满脸疲倦,一副筋疲力尽的憔悴样子,但是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身上。听到许岩进门的声响,她转过头来,眼睛一亮,点头道:“许岩同学,你来了。”她的声音有点沙哑,眼睛通红,满是血丝。 许岩皱眉:“雪婷,你昨晚不会一宿没睡吧?太伤身了。” “啊,没事的。。。我也睡不着。”宫雪婷站起身,迎了许岩进来:“许岩同学,你坐吧。” 许岩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探头看了一下床上的宫雪婷父亲,却发现他脸上的黑色又浓了一点。 “雪婷,伯父身体有些好转了吗?医生那边怎么?” 宫雪婷疲惫地摇着头,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昨你们过来那阵子,爸爸确实好转了一些。但你们走之后,到了下午,他的状况又恶化下去了,心跳和呼吸都是又慢慢衰弱了下去。医院的院长亲自带着专家组过来看了,都找不出原因来——不但找不出爸爸得病的原因,也找不出爸爸好转的原因。有的专家,昨的好转,该是爸爸的那个——” 宫雪婷顿了一下,她实在没办法把“回光返照”四个字出口来,只能摇摇头:“反正,情况不太好。” “啊,那就一直是你陪着爸爸吗?你一个人这样熬,那会熬坏身体的。你家里就没有其他家人了吗?有人换着轮流守也是好的。” 宫雪婷苦笑着摇头:“我妈已经去世了,我家里的。。。还真的没有其他人了。那些亲戚,已经好多年没联系了。没事,我还年青,能顶得住的。” 许岩同情地望着她:这个年青又漂亮的女孩子,却有着一颗坚强的心灵。 “雪婷同学,这个,你先拿着。” 宫雪婷接过了许岩递过来的黑色塑料袋,狐疑地问:“这。。。这是什么?”她打开一看,看到袋子里装的一捆捆红色的钞票,她吃了一惊,手像是被火烫了一样,急忙要把袋子塞还许岩:“许岩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岩把手背到了身后,不肯接过那钱袋。他:“雪婷同学,你先不要忙,听我完:这不是我给你的钱,是你家里人生病的消息让学校的同学知道了。学生会号召大家给你捐了款,托我给你带过来。” “这。。。有这么多钱?大家一共捐了多少?” “是啊,雪婷同学你的人缘好,大家的热情和积极性都很高,都是踊跃捐款嘛,捐款一共是五万元,你点点看,然后给我写个收条,我拿回去给学生会那边证明。” 陈瑶雨托许岩给宫雪婷捐款三万,许岩自己又出了两万元,一共凑够了五万元。 宫雪婷拿着钱,疑惑道:“学生会?是哪里的学生会呢,是我们国贸系里面的,还是财经院的学生会,或者是蜀都大学的学生会?” “这。。。是国贸系的学生会!” “可许岩同学,我记得你是经管系的吧?你不是我们国贸系的人,我们国贸系的学生会怎么会让你这个外系学生拿这么大一笔钱过来?” 许岩支支吾吾一阵,改口道:“我记错了,那是我们财经院的学生会,我们经管和你们国贸都是财经院的,所以我们是同一个学生会啊!” 宫雪婷露出狡黠的笑意:“那,财经院学生会的主席是哪位?我想好好感谢他。” 许岩再次膛目结舌——难怪很多人都,撒谎比真话要累多了,尤其是碰到那些冰雪聪明又细心的女孩子。许岩支吾一阵后,最后只能:“呃,我忘了。。。回头我问给你啊!” 宫雪婷轻叹一声,她当然猜得出,这些钱决计不是学生会捐来的——事实上,昨下午,国贸系的学生会和几个老师已经来过医院慰问她,还拿来了系里面的捐款,一共三千三百多元钱。按照常规来,系里面已经搞过捐款了,院部是不可能再搞一次的。 而且,这个捐款的数额这么齐整,整整五万元,都是一扎扎整齐的银行新钞,摆明是银行里取出来的,跟那些零零散散的捐款钱截然不同。 宫雪婷心知肚明,该是这位许岩同学有心想帮助自己,从家里拿了钱过来,怕自己不好意思接受,他假托是学生会名义吧?该是这样了,从昨许岩同学买衣裳时的样子,他家里该是比较有钱的。 许岩同学真是细心了,他不但行善,却要还顾及了自己的感受,还想到不让自己难堪,这份细心体贴真是难能可贵呢。 这一刻,宫雪婷心中充满了对许岩的感激之情,这笔钱真是雪中送炭了——就在今早上,医院已经通知她,押金已经花光了,通知她继续交钱。她正为这件事发愁呢,宫雪婷慢慢地垂下手,握紧了手中的钱袋,轻声:“谢谢你,许岩同学。。。这个钱,不管是哪里来的,现在我这种情况,确实也没办法拒绝。。。总之,不管是谁的钱,以后我都会想办法偿还的,还是要谢谢许岩同学你。” 看宫雪婷终于肯接受了钱财,许岩松了口气:他真有点害怕这个倔强的妞自尊心爆发不肯收下呢。他轻松地笑道:“哪里啊,这是学生会的捐款,你就不用谢我,要谢,你就去感谢学校的学生会吧。” 宫雪婷摇着头,抿着嘴笑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因为许岩送了五万块过来,解决了宫雪婷的一大顾虑,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开朗了很多。因为毕竟是病房里,放这么多钱不安全,许岩便建议宫雪婷:“这样,雪婷同学,一楼候诊室旁边有个银行的营业厅,你先去那边把钱存上了,再去医院卖部那里买上一份早点吧。你也该歇息一下了。。。” “可我爸爸这边。。。。” “叔叔这边,我来守着吧。我看着这些仪器和吊针瓶,有什么不对,我会给你打电话,或者叫医生过来。你放心,就这么一阵功夫,不会有什么事的。” 宫雪婷想了一下,同意了许岩的建议——事实上,她要忙活的,远不止要存钱和买早餐。因为昨事发突然,她打了不少电话,手机已经差不多没电了也没话费了。还有,她要下去医院的财物那边结账,还有一夜没睡,她也需要找地方漱洗清洁一下,还有很多琐琐碎碎的细微事——应该,许岩这时候来替换,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她不好意思地:“那,就麻烦许岩你了。真不好意思,你是来探望的,却要你帮着干活。” “呵呵,你放心地去办事吧,我守着就行。” 于是,宫雪婷就离开了病房,出去买早餐了。许岩送她到了走廊,再回来,恰好宫雪婷前脚刚走,那位科室主任郑主任便带着人来查房了。几个医生围着宫雪婷父亲转了一圈,记录各种数据,还低声议论着什么。 医生们的对话里夹杂着术语,许岩也听不懂,不过医生们的脸色,他倒是看懂了,一个个神色凝重,气氛沉重。 许岩壮起胆子,问郑主任:“主任,请问这病人的情况。。。有些好转了了吗?” 郑主任扶了下眼镜看了下许岩,认出他是昨来过的。他以为许岩也是家属之一,摆摆手,领着许岩到了走廊上,低声:“这个,情况不是很好,昨病人确实好转了一些,但那只是昙花一现罢了。今,他的各个器官已经明显衰竭了,怕是药物都撑不下去了。。。我看,你们家属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估计也就这两了。有什么人要见的,通知他们赶紧来医院见上一面吧。” “郑主任,你估计着,还能撑几呢?” 这伙子显得比较冷静,能够接受事实,而没有哭啼啼地请求,这让郑主任稍微安心了些——他实在是怕宫雪婷了,一到这个就泪水涟涟,不是哭就是凄声哀求,她压根不肯接受事实,大家也根本没法沟通。 “这种事,不好的。运气好的话,能撑个三五,但我估计,后也就是差不多了。运气不好的话。。。怕是今晚就要那个了。你们家属还是准备一下吧。” “郑主任,有没有再出现奇迹的可能呢?” 郑主任摇摇头:“奇迹嘛。。。有希望是对的,但有的时候,我们也得接受事实。病人衰弱的进展加快了,体内各个器官和组织的功能都在趋于崩溃。就目前人类的医学来,到这个地步。。。只怕已经没多少能做的了。” 看着这位郑主任好像很明白事理也好话的样子,许岩心念一动。他把郑主任拉到旁边:“郑主任,是这样,我们老家那边有个老中医很些门道的,我给他了病人的病情,他给病人开了一份中药合剂。我们当然是相信人民医院正规治疗的,但如果你们已经没什么办法的话,能不能试试中医的方子呢?” 郑主任摸着眼镜,沉吟片刻:他对许岩的这个主意其实是很不以为然的,这明显是没救的人了,中医又能怎么样?但作为有经验的医生,他也知道,病人家属这时候已是病急乱投医了,自己阻止他们的话,搞不好将来病人走了以后他们反倒会怪自己,平白生出事端来。 算了,由得他们家属折腾了,就算有什么害处,顶多也就是病人走得快点吧,也不差这一两的功夫了。有什么后果,家属自己承担就是了。 郑主任平和地:“伙子,按一般情况来,医院是反对你们家属在治疗方案之外再给病人用药的,因为中医的药量和组合都缺乏规范,病人的肝脏解毒功能已经很弱了,再服用中药的话只会增加肝脏负担。但今,具体到你们这个事嘛。。。 我们国家的传统医学博大精深,有些偏方对一些疑难杂症有独特疗效,这个我也是知道的。只是病人的各个器官脏腑都到了崩溃边缘,已经彻底失去了功能,这是综合性的全面崩溃,我认为吧。。。无论是中医还是什么偏方,对这种情况都是回乏力了。 当然,你们家属的心情,我们也理解的,家属如果主张要用中医疗法的话,要给病人开什么中药偏方。。。这个,我们就不好什么的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病人的现在这种情况,你们也是清楚的。。。反正最终后果是你们承担的。 对了,你的那个药方呢?拿出来我看下吧,我对中医也是有些了解的,帮你们参考下。” 许岩哪里拿得出什么药方,他干笑两声:“老家那边还没寄来呢,等寄到了,我再拿来请郑主任您指点吧。” 郑主任大有深意地望了许岩几眼,摇摇头叹了一声出去了。被他这样看着,许岩真有点心虚——这医生该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吧? 第四十六节 奇迹 郑主任查完房,领着一群年青医生出去了。许岩把他们送出了门口,然后赶紧把房门给掩上了——他实在不敢耽搁了,因为不知道宫雪婷什么时候回来,万一再来几个护士来检查体温什么的,自己就没机会了。 许岩走近观察宫雪婷的父亲,看得很清楚,宫雪婷父亲脸上的黑气,已经显得更深也更浓重了。不知是否是许岩的错觉,他觉得,那黑色的气息之中,带着一股极重的戾气,仿佛鬼魅一般地缠绕着宫父,对方脸上深陷的皱纹全部挤到了一起,整个面部变得很扭曲,很狰狞的感觉。 许岩想到医生的话:“快的话,也就今晚了。”——是的,自己也没时间犹豫了,错过现在这时机,那就真的没机会了。 许岩下了决心,他快步走到病人床前,伸手捏开了病人的嘴,给他放了一颗驱魔辟邪丹进去,然后又用杯子给他嘴里倒了半杯水,帮助病人吞咽——这样做的时候,许岩心情异常的紧张,心脏噗通急跳,他时而看看病床上的宫父,时而又看看床头的心跳仪器,唯恐看到那微弱的跳跃突然变成了一条直线。 但恰就在这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许岩,你在干什么?” 许岩手一抖,手中的水杯“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惊骇地转过身来,却看到,病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宫雪婷的室友陈瑶雨和那个可恶的赵宇都站在门边,两个人严肃地望着自己。 赵宇快步走上来,看了下许岩手上的东西,但因为丹药已经喂进去了,他什么也没看出来。他厉声问:“许岩,你刚才对病人干了什么?” “我。。。看着病人好像好渴的样子,我喂他喝水。。。” 赵宇走近来,看了下病人一阵,他厉声:“你是瞎胡闹,病人都这样了,哪里还喝得进水去!要给病人喂水,这种事,你该问过医生,让医生来操作。宫先生已经很危险了,你老是这样乱来,万一搞出什么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陈瑶雨也走上来,望望许岩,又望望宫雪婷的父亲,眼神中有些疑惑。她走在前头,比赵宇早进来几秒钟,许岩喂东西的情景,她也看到了一些。从背后来看,她也隐约看到了一些,许岩的动作,好像不止是喂水。就在那一晃间,她好像看到许岩把什么东西放在宫雪婷父亲的口里了。 她走上前,看了许岩一阵,突然:“你方才喂病人的,怕不止是水而已吧?” 许岩心中一震,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了退路,只能硬撑着:“就是喝一口水而已!没别的东西了!” “我刚才看到你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水杯,你们突然进来,我吓了一跳,杯子摔烂了!” 这时,赵宇插口道:“瑶雨同学,我们叫医生过来看下吧。许岩这样乱来,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许岩乱来什么了?”众人闻声望去,却是宫雪婷本人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看到病房里的气氛很紧张,她奇怪地望着众人:“师兄,瑶雨,你们也来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许岩做错什么了?” 陈瑶雨看看许岩,不出声。倒是那位赵宇师兄显得十分兴奋,他兴冲冲地告诉宫雪婷,刚走,她离开的时候,许岩不知给病人喂了什么东西进去,现在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坏后果不。 宫雪婷诧异地望着许岩,许岩硬着头皮:“雪婷,你别听他乱,我就是给你爸喝了一口水。” 赵宇嚷道:“雪婷,你不要听他抵赖!瑶雨同学亲眼看到的,许岩拿着什么东西喂给你爸。。。他要是不认,我们请医生过来检查下!不然出了什么后果,那时就麻烦了。” 这时候,仿佛是为赵宇的话做解释一般,一声痛苦的**声从床上传出来。众人闻声纷纷望去,只见宫雪婷父亲的身躯在激烈地扭动着,他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掀开了,额头已经满是汗珠,他的脸上和手臂上青筋暴起,如同缠绕在身上的蚯蚓,脚“砰砰砰”地踢打着床板,那动作和声音都十分吓人, “啊!”众人都是吓了一跳,宫雪婷第一个扑上去,手足无措地按住自己的父亲,她显得十分惊慌,喊道:“爸,爸爸!你怎么了?爸爸,你醒一下啊!” 但病人并没有醒来,反而用更大的嗓音呼喝着,在他喉中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和**声,像是野兽在咆哮一般,他的面目整个地扭曲起来,眼睛凸出,显得十分恐怖! “爸爸……”宫雪婷顿时慌乱起来,她使劲按住父亲的手,但她势单力薄,根本按不下。,病人在床上翻滚着,踢打着,动作十分剧烈。 “许岩,你干的好事,宫先生要是有什么好歹,”赵宇声色俱严:“我们等下一定报警的!” 看着宫雪婷父亲这么大的反应,许岩被吓得不敢出声,心里却是已把朱佑香那捣蛋的师兄给骂得狗血淋头,心下后悔得要死——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多事了! 这时候,在众人之中,陈瑶雨还算是比较冷静的,她叫道:“都这时候了,你们还扯那些废话干什么?快叫医生来啊!赵宇,你去喊医生!” 在这慌乱的时刻,一个镇定的人往往就成为所有人的支柱。听到陈瑶雨的指挥,赵宇不假思索地服从了,他匆匆跑出病房去寻找医生,却没想到,为什么这时候被支开的人是他。 赵宇出去了,陈瑶雨这才转向许岩,她急切地:“许岩,我都看到了!你快,你到底给病人吃了什么?快出来,等下我们跟医生,这样才有办法挽救!” 但许岩却是心知肚明,医院其实早就对病人放弃了希望,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松口,咬死了就是一句话:“就是喂他喝了一口水,其他的再也没别的了!” 对于徐彦的顽冥不化,陈瑶雨显得生气,她咬着银牙:“许岩,你这样任性,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你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但这时,宫雪婷突然嚷了一声:“啊,瑶雨,许岩,你们看!” 许岩和陈瑶雨都是闻声望了过去,却见在方才的挣扎中,宫雪婷父亲身上的被子已经掀翻了,他光着上身躺在床上。但这时,众人都看得清楚,宫雪婷父亲的胸腹部间出现一团微微发亮的白色光团,随着起伏的胸口很闪烁着,那团光亮并不耀眼,却是呈现很清晰的乳白色,光亮很柔和,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宫雪婷颤声道:“我爸爸,爸爸,他身上在发光?!” 众人屏住了呼吸,凝神看着宫雪婷父亲身上的异状。宫雪婷父亲胸腹间的白色亮光缓缓散开,向身躯的各处扩散开来。而散布在他身上、脸部和颈部的那些黑气,仿佛白雪遇到了日头一般,刚一接触这些光亮,马上就消融、消失了。 尤其是宫雪婷父亲的脸上和额上的黑气,大家都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黑气在以目光可及的速度迅速变淡、去色,最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晶莹的粉色红光。这时候,病人已经不再挣扎和扭打了,也不再叫喊了,他安静地躺着,显得十分平静。病人脸上的肤色先是变白,然后又变得红润而透亮,显得红光满面的样子,气息平稳。 这一切变化,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二三十秒钟之内。在众人凝神屏气地观察中,病人的嘴唇忽然颤抖了下,宫雪婷急忙凑上去听着。 “水……水……我要喝水。。。” 宫雪婷父亲低声道,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宫雪婷听到喊话,急忙倒水递过去,递到了父亲的嘴边,她正待想喂父亲喝水呢,但病人却是自己抬起了手,接过了杯子,身子自己坐了起来,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水。 大家都被病人这忽然而来的变化惊住了,皆是傻傻地看着宫父喝水。 “呼!”转眼工夫,一整杯水被病人喝光了,他这才满足的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此时,他似乎才注意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他惊疑地望望周围的众人,最后把注意力停留下自己女儿身上,他才松了口气。他好像一个刚刚睡迷糊的人醒来那样,睡眼惺忪地问道:“婷,我这是在哪啊?” 见自己的父亲转危为安,宫雪婷喜极而泣,一把扑在父亲的怀中,她带着哭音道:“爸爸,你昨在工地上突然昏倒了,大家把你送到医院来,医生还你快不行了!爸,你可把我吓死了——爸爸,你没事了吧?你还有哪不舒服吗?” 听了宫雪婷的话,楚父却一脸茫然,似乎并不记得这一多的事情。望着病床周围的众人,他有点不敢置信问:“这里。。。是医院?不会吧,我明明记得,我是在工地上干活的。。。日头太大,我擦了一把汗。。。怎么一转眼,我就到医院里了?! 糟糕,工地上的活还没忙完呢,王老板要骂人的!雪婷,你快拿我衣服来,我要赶回工地去。。。”着,宫雪婷的父亲已经一屁股坐了起来。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床头站的许岩和陈瑶雨,看到二人用古怪的眼神盯住他,宫父愣了下,问女儿:“这两位是。。。” 宫雪婷介绍道:“这位是许岩同学,这是我的室友陈瑶雨同学,他们都是来看望你的——爸爸,你先不要动,躺床上等下!等医生过来了再啦,你可觉得有哪不舒服吗?” 宫雪婷的父亲很热情,冲许岩和陈瑶雨伸出手来握:“呵呵,你们好,两位都是婷的同学吧?我这丫头不懂事,在学校要麻烦大家多照顾了啊。你看看,我又没什么事,要劳烦你们特意跑来一趟,这真是不好意思啊!没事的——哎呀,真不好意思,这丫头不知道把我的衣服放哪去了,我这样光着膀子,对不起,太失礼了——婷,快拿我衣裳来,你让我这样怎么见你同学啊!你太不像话了!” 一边着,宫父急忙用被子盖住了自己赤露的上身,四处张望着,寻找着自己衣裳。 这时候,陈瑶雨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她望着宫雪婷的父亲,半响不出一句话来——亲眼看着一个濒临死亡的重病人突然变得生龙活虎起来,这种震撼非经亲眼目睹无法感受。 倒是许岩有点心理准备,他心翼翼地到:“叔叔,你好!我是雪婷的同学,我叫许岩——这个,您感觉怎么样?身上有哪不舒服吗?” 宫父亲哈哈一笑,笑声洪亮,中气十足:“没事,没事!许岩同学,麻烦你白跑一趟了。我家这傻丫头啊,就爱大惊怪的,她准是让医院给骗了!” 着,他在床边找到了一身病号服,随便往身上一套,一个翻身就下了床,他在地上原跳了两下,跺了跺脚,宫雪婷父亲满意地点点头:“睡了这一觉,感觉还真是不错!感觉像是年青了二十岁似的,让我现在立即跑十公里都没问题啊!” “爹,你病刚好,不要乱动!医生了,你这个器官衰竭症是很厉害的。。。” “傻丫头,你准是被医院骗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宫父亲立即趴下身来,当场做了几个俯卧撑,动作标准而有力,他一边做一边:“丫头,我跟你啊,现在的医院,那可不是象以前那会了。现在的医院,没病骗你有病,病又骗你是大病,不就是想骗钱吗?呵呵,你看爹爹,精神多好,哪有什么问题?” 门口传来了一声威严的喝问:“是谁在乱话,我们医院怎么会骗钱呢?” 随着话声,赵宇和郑主任还有几个医生从门口进来。郑主任一边走着一边很严肃地:“药医不死病,自古如此!病人不行了,我理解你们家属的心情;但你们家属也不能蛮不讲理,不负责任地乱话,什么骗钱——这是绝症来着,全世界谁治得好? 还有,你怎么在病房里做起俯卧撑来了?你们这些家属也真是,有人喂病人吃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人跑到病房里做俯卧撑,你看病人都这样子了——咦?!咦!你们把病人搬哪去了?去哪里了?” 郑主任连续咦了几声,倒是他手下有个医生认出来了:“郑主任,这个做俯卧撑的,好像就是那病人。。。宫建国。。。” “不可能!”郑主任第一反应就是立即否认:“这怎么可能!病人宫建国连呼吸和心跳都维持不住了,怎么可能起来?还做俯卧撑,这怎么可能。。。可能。。。你。。。这种事。。。” 他瞪着眼看着宫雪婷父亲,声音越来越,惊疑不定。 第四十七节 余波 宫雪婷父亲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很不高兴地望着郑主任。他:“大夫,我不过在工地上累了昏了下,他们把我送到医院来。你们医院挣钱也就挣吧,但你们不要这样吓唬我女儿啊,什么绝症治不了什么的,把我女儿吓坏了!你们这样做,也太没有医德了吧?” “你。。。你。。。你!你真的是宫建国?你怎么能自己醒过来了?” 郑主任瞪着眼望着他,却是突然一把抓住宫父的手,眼睛却是越越瞪越大,眼珠凸出,许岩简直要担心他把眼珠都瞪飞出去。 宫父却是很不高兴:“你这医生,怎么话的?你莫非是盼着我就此醒不过了吗?” 郑主任兴奋极了:“啊,我不是这意思,我意思是,你得的是绝症,是没有理由自己痊愈的。。。” 宫父的脸色更差了,他骂道:“你才得了绝症!你全家都是绝症!婷,我们走!这医院是疯子来着!” 眼见这两边越越僵,许岩不得不出来打岔了,他干咳一声提醒道:“郑主任,宫先生醒过来了。你不帮他检查一下?” 郑主任如梦初醒:“啊,对对!要检查,要彻底检查!那谁,你快请王院长和专家组过来,这边出奇迹了——对对,这会不一样,是真的奇迹了!” 宫雪婷父亲是不想留在这边做什么检查的,他更想的是带着女儿一走了之。但众人都劝他,还是留下来做个检查比较稳妥点,免得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不但他女儿劝,女儿的同学们也劝。最后,还是郑主任一锤定音:“宫先生,只要您配合我们检查,这趟入院的全部费用,我们全部给您减免了去。等下的检查,我们医院全部是免费!” 宫建国怕做检查,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怕花钱。但既然是免费的身体检查,还有免医药费的优惠,那倒是不妨可以做做。在众人的劝下,宫建国最后还是答应了做检查。他又重新躺回了床上,一群医生和护士围着他团团转,做着抽血和各种指标。 眼看父亲恢复了健康,巨大的欢喜砸晕了宫雪婷,她欢喜地望着父亲,眼中却是亮着泪光,激动得根本坐不下,一会走来这边一会又走去那边,亢奋得满脸通红。 宫雪婷的父亲醒来了,这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可惜的是,在这欢喜之中,也有点不和谐的地方,那位赵宇师兄师兄老是在鼓噪个不停,他几次提醒医生:“呃,医生,方才许岩不知道给病人喂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可要好好检查啊!” “医生,许岩喂的那东西,搞不好有什么后遗症的,你们要看清楚了啊!” 最后,那位郑主任实在被他骚扰得不厌其烦,叫护士把他赶出了病房,大家才总算得以耳目清净。 不过赵宇的啰嗦倒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郑主任也记起来了,许岩先前跟他提起了中医的事。他找到了许岩,很客气地问:“伙子,你刚才跟我提起过你老家那边的中医,给病人开了药方——刚才,你是不是给病人吃了什么中药偏方了?” 许岩装傻:“郑医生,我就是那么一而已,那药还没寄来呢。您自己都了,对这个病,中药是不起什么作用的,您是学西医的,难道还不相信科学吗?” 郑主任有点尴尬:“呃,也不能这么,中医博大精深,能流传那么多年,其中肯定有些道道的。。。这世界上,西医解释不了的问题,那也是不少的。” 他凑近了许岩,压低了声音,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亲密架势:“伙子,那人可一直在向我们告状,你喂病人吃了些乱七八糟东西,你跟我,到底给他吃啥了呢?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的。” 郑主任这么,倘若宫建国身体不妙了,许岩不定还会有点害怕。但现在,宫建国好得活奔乱跳,许岩真的一点也不怕:“郑主任,你别吓唬我,我就是喂他喝了口水而已。好吧,就算我喂他喝水错了,有什么后果,我负起责任来,不连累你们医院,这样总行了吧?” “我不是这意思。。。” 郑主任“嘿嘿”笑了两声,他当然知道,这是吓唬人的扯淡来着——病人健康得很,又不是病情恶化死了,无论喂他吃什么都没责任。这伙子年纪不大,做事倒是很老练,看来是吓唬不了他了。 许岩在跟郑主任聊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身边有一道炯炯的锐利目光正在注视着他的侧面。许岩不用转头过去就知道,那是陈瑶羽的目光来着——从方才开始,这女孩子就一直用探究和好奇的目光望着他,她一直不出声,但对他和郑主任的对话却是听了个得清清楚楚。 待郑主任刚走开,陈瑶羽却是又凑近来,她低声对许岩,声音有点恶狠狠的味道:“方才的,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你喂药了!还有,雪婷爸爸刚才的样子。。。那绝对不正常!” 陈瑶雨这女生很有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被她看到了自己喂药,许岩感觉还是颇为棘手的。但我们许岩同志最大的本事却是装傻,他呵呵笑了几声:“这个嘛,嗯,好像真有点不正常。陈同学,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陈瑶雨瞪了他两眼,低声:“别以为装傻就能过关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大姐,你还是饶了我吧。。。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陈瑶雨还待再,但这时,宫雪婷注意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声,她探过了个可爱的脑袋,笑道:“嗨,你们两位,在什么悄悄话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没有!” “没有!” 许岩和陈瑶雨异口同声地答道,看到他们如此默契,宫雪婷一愣,她笑道:“看来,你们还真是有秘密呢~~” “雪婷,你别乱,我跟这家伙才没什么。对了,雪婷,叔叔醒过来了,这是一桩好事,咱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啊?” “嗯,”宫雪婷很认真地点头:“是啊。这次,许岩和瑶雨,你们都是帮了我大忙了。若没有你们帮忙,这次的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等这两,爸爸出院以后,我要请你们吃饭的——请你们到时一定要赏光啊!” 两人都表示一定会去庆祝,这时候,宫雪婷向许岩提起了捐款的事:“许岩同学,你今早给我拿了五万块的‘捐款’过来,那时候我也没想到,爸爸会好得这么快。现在,医院也给我们免费了,这钱就用不着了。我等下下去时候,去银行取了还你吧。” 许岩抬抬眉,他偷眼看了陈瑶雨一眼,打了个哈哈:“雪婷同学,你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这五万块是同学们捐给你的,你退给我,我又是上哪里找人退去呢?” 宫雪婷莞尔,她调皮地笑道:“这个我不管,反正我只知道钱是许岩同学你拿来的,我退给你,你要怎么处理,那你自己想办法了——谢谢你,许岩同学,真的谢谢你!” 陈瑶雨在旁边听着二人对话,目光闪烁,她不动声色地插口问道:“五万块?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目光望向了许岩。 许岩笑笑,倒是宫雪婷做出了回答,她笑着:“今早,许岩拿了五万块过来,是我们系学生会给我的捐款——不管是不是捐款,我都很感谢许岩同学。” 陈瑶雨“哦”了一声,她又打量了许岩两眼,目光中带着微微的赞赏,微微颌首:“倒是看不出呢。。。” 许岩拿了自己的钱,并没有冒充是他捐的,而是借口是学校募集来的捐款给了宫雪婷,甚至他自个还往里面垫了两万块——倒没看出来呢,这家伙的气量和做派倒还可以啊。换个别的男生,有这么个又可以出风头又可以讨好漂亮女生的机会,他们哪里会放过的?就算他们不把钱给黑掉了,他们多半也冒充是自己捐的款,让漂亮女生对自己产生好感。 没想到,许岩还真是厚道,居然没冒功?那他还真可以算是一名现在社会已经很少见的君子了。 放在陈瑶雨眼中,许岩顺眼了不少,她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 对宫建国的检查只进行到一半,又有其他医生赶来了。五六个神情严肃的老医生进了病房,领头的却是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西装中年人。看到那西装中年男子,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都纷纷问好:“王院长好!” “好好,大家好,大家辛苦了吧!” 王院长径直走向郑主任,问道:“老郑,听你们这边的不明原因原发**官衰竭症,有个患者有些好转了吗?是不是跟昨一样,有些指标参数好转了吗?” 郑主任向王院长和众位专家打了个招呼,他兴奋地:“院长,今可不止是指标好转,今发生的事,那简直是奇迹才能形容!” “呵呵,老郑,你还是这么爱夸张,别让兄弟单位笑话了——患者在哪?我看看怎么样了。” “诺,他在那躺着,正给他量血压呢。” 王院长循声望去,看到半躺在床上的宫建国,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解下眼镜来再看了一次,他惊讶地:“啊啊,病人已经醒过来了?他能自己坐起来了?这怎么回事?老郑,今早你还跟我,这病人快不行了了,要下病危通知书了!” 郑主任苦笑道:“倘若不是我亲眼看到的,病情记录也是我一字一句写出来的,我也真不敢相信这事——院长,还是请专家组的同志们一起来参详参详吧。” “哎,好好!老郑,快把病历和记录都拿出来,让专家们来指点指点!” 几个专家一窝蜂地围在宫父亲床边,他们昨都是参加过宫建国病情的会诊的,也是亲眼见过宫建国满脸死气、奄奄一息的样子的。现在,看到宫建国精神抖擞、红光满脸地活着,专家们都吃惊万分。 这时候,先前检查的数据也给送过来了。看到那些指标,专家们只花了两分钟时间,他们便得出了结论:这位宫建国先生不但身体完全健康,而且从他的各项生理指标上看,他就跟个二十几岁的伙子一样健康。 看到这些检查结果,专家组顿时炸了锅,这个嚷“真是奇迹”,那个叫着“不可思议”,众人乱糟糟地吵成一团,。围着郑主任,众人七嘴八舌地个不停。 “老郑,自从**型原发器官衰竭症出来之后,这可是全球第一例成功治愈的案例啊!这是个了不起的突破啊,恭喜你们了,不愧是第一人民医院啊,实力雄厚!” “老郑,这个病例和施救方案,能给我们一份吗?你们是采用了什么特殊疗法吗?” “对对,王院长,我们蜀大附院也要一份!” “呃,老郑,我看了你们的用药记录,你们好像用的也是强心剂加三联疗法的吧?这种疗法,好像在其他患者身上效果不佳啊!我们中医院也收治了九名这样的患者,目前正是束手无策呢,你们这是用了什么特殊的药没记录上去吗?” “老郑,咱们可是兄弟单位,你们有了好办法,那可千万不要藏私啊!” 被各位专家吵嚷得头晕脑胀,郑主任苦笑不已。最后,被烦得没办法,他也只能把手一摊,实话实:“各位,我是真的没用什么特殊治疗,用的也是强心剂加呼吸机加三联疗法的常规维持治疗而已。就在今早,我还巡过一次房,那时病人的状况还很差,我都琢磨着要给家属开病危通知书了呢——喏,那次查房的时候,病人的数据记录,病例上都有记录的,你们一看就知道了,还不到一个钟头前的事来着。” 郑主任得诚恳,再加上那些详尽的记录,众位专家讨论了一阵,只能相信了他。 经过讨论,专家们都认为,宫建国的奇迹般突然痊愈,该是一件特殊的事件,该是与宫建国自身的身体素质有关,应该没办法作为经验来推广,也不足以作为攻克绝症的事迹来宣扬。 不过,这个病例还是意义重大,毕竟这是自原发**官衰弱症肆虐以来,全球第一起完全痊愈的案例,它的意义十分重大,专家们建议,这个病例,最好是报告卫生厅甚至是卫生部,申请国家级医院的专家来做复查和相关研究。如果能找出宫建国突然痊愈的原因,那对原发**官衰弱症的研究会是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会议之后,专家们都离开了,王院长把郑主任扯到了一边,他认真地:“老郑,你给我实话实,这起病例,到底是什么回事来着?老郑你肯定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郑主任无奈地苦笑,他举起了手:“院长,我向**发誓!我真的没藏着掩着,所有治疗过程我都是公开了,记录上都有的,我一个字都没瞒着大家!” “不对,老郑!看你眼神,你该是知道一些蹊跷的,快给我老实招来——不然的话,你们内科今年的经费返还还想不想要了?” 看到院长动用了杀手锏,郑主任也只有投降了:“好好,院长你这么,我也只有如实招来了。先声明了,这些都是我推测,未必是事实!” “哼哼,你就是了!” 郑主任压低了声音:“这件事,我琢磨着,倘若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该是在病人的家属身上!” “嗯?怎么?” “今早我来巡房的时候,有个病人的家属拦住我,那是一个年青的毛孩。。。” 郑主任简单地把今的事情给介绍了一番,他:“院长,现在,我很怀疑是那个姓许的伙子,他给病人吃的那东西,搞不好才是病情变化的关键!” 王院长若有所思,他微颌首:“老郑,从你走开到回来,约莫过了多长时间?” “这个。。。我琢磨着,也就二十多分钟吧——我看下查房记录,查到70房的时候是八点五分,我记得是查完706房的时候被人叫过去的。。。看记录,那时是在八点二十二分。。。对,总共就二十分钟不到!” “那,老郑,你也是学过中医的,你觉得,世上有没有这样的中药,能在短短的二十分钟之内见效,把一个濒死的绝症患者救成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 郑主任想了一阵,摇头:“我想是没有。。。院长,西药号称见效最快,但无论点滴也好,吃药也好,药物进肠胃或者血液中,这总要有一个过程。至于中医,那见效就更慢了。。。二十分钟以内,针灸或许有些效果,但吃药的话,只怕药力还没散开呢,决计没法达到这样神奇的效果。” “嗯,老郑你的也是常理。但今这事确实蹊跷——你要知道,上头对这个怪病很重视,卫生部已经组建了专门的专家组,帝都、沪都、羊城、津城等各大城市的卫生机构都组成专门的研究组来研究这个课题, 比起那些东部大城市,我们蜀都的专家力量和设备稍微薄弱,常规研究的话,我们肯定是没办法跟大城市比拼进度的。但倘若我们另辟蹊径,从民间人士这边找到攻关线索的话,倒是未尝不可能突破一把的。这个线索,你不要放过了,回头该去再找那伙子聊聊,看是否能找到什么线索。” “院长,这个。。。我已经问过了,可是人家不理我啊!人家年轻伙子,要不是是喜欢钱,要不是喜欢漂亮女孩子,我这个老家伙,人家怎么会睬我呢?” “哎呀,老郑,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呢?我们是知识分子,对这些东西不是很在行,不过不是有几家医药公司的销售代表,他们走得跟你很近吗?干这种死缠烂打的事,他们可是内行来着,这个事,你倒不妨拜托给他们试试?” 被院长点出了医药代表的事,郑主任微微尴尬,他点点头:“好,行,我这就找他们试试!” 第四十八节 上门 王院长领着专家们进来的时候,许岩就已经离开了——既然确定宫雪婷的父亲已经没事了,他再留在那边也没什么意义了。 走出医院大门,望着头顶那湛蓝的际,许岩深深呼了口气,只觉心旷神怡。他好久不曾享受过这样痛快淋漓的舒畅感了,那种救人一命做好事的充实感和自豪感洋溢在他的心头。 “许岩同学!”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声,许岩转过头,却见宫雪婷追了出来,正快步走过来:“你,你怎么突然就走了?” 许岩笑笑:“雪婷同学,我看着房间里人太多,我在那碍手碍脚的,干脆就先走开了。没跟你声,确实是我不对呢。” 宫雪婷注视着许岩,她白皙的脸庞在晨光下灼灼发亮,她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和喜悦的气息,在注视许岩的时候,她的双眸中充满了感激。 她很温柔地:“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突然间看不到许岩同学了,我突然就害怕起来。现在的事情太美好了,美好的我不敢相信。我怕现在是在做梦,怕爸爸突然就康复的这件事不是真的——许岩,你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是我做梦吧?” 许岩哑然失笑,他:“放心吧,雪婷同学,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你爸爸是真的康复了。” 宫雪婷很认真地问:“那,他的病情不会再反复了?不会再像昨那样,昙花一现地好转一下突然又再次恶化了吗?”问的时候,她很认真地盯着许岩的眼睛,一眨不眨——很显然,对这个问题,她是十分关注的。 许岩想,这种事,你该是去问医生,而不是问我吧?我又不是专业人士,对这种事,我的意见有什么价值呢? 他有种感觉,宫雪婷,这聪慧的女孩子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但看着女孩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目光里透出了祈求之意,许岩心下一软,他也很认真口吻告诉宫雪婷:“雪婷同学,你放心,宫叔叔是真的好了。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从此会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 这时候,许岩觉得自己还是得太露骨了,他笑着掩饰道:“毕竟你也亲眼看到了,那些专家都了,宫叔叔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二十岁的伙子差不多。我看那,他可比我强得多了,一口气做了二三十个俯卧撑,叔叔气都不喘。你放心就是,既然专家们都没问题,那就肯定没事了。” 宫雪婷盯着许岩的眼睛,她颤声问道:“那,真的是这样?许岩同学,你能保证吗?” 许岩差点气结——你老爹的健康,老子拿什么保证?凭什么要老子保证? 但看着眼前颜色憔悴的少女,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神情,许岩的心肠不由放软了。他沉声:“是的,我保证。这种怪病,叔叔是不会再犯了。” 许岩平静又镇定的态度给了宫雪婷很大的信心,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肩膀也放松地垂了下来。凝视着许岩,她站直了身子,然后冲许岩深深一鞠躬:“谢谢你,谢谢你许岩!” 没想到,对方突然对自己行了这么一个大礼,许岩赶紧上前扶住了宫雪婷:“雪婷同学,你这是干什么?我不就是来看了两次伯父而已嘛,哪里担当得起这样?你不要傻了,要感谢,你该感谢医生们才对。” 看着慌慌张张的许岩,宫雪婷抿着嘴笑了。她也不解释,只是:“许岩同学,你急着走,该是还有要紧事吧?我就不耽搁你了,等我爸爸办完出院手续,我再带他一起去向你登门感谢!” “唉,都不是我的功劳,你们要感谢郑主任他们才对。。。” 没等许岩完,宫雪婷已经转身走了,她冲许岩挥挥手:“那,我先上楼去了,许岩,拜拜~”她欢快地跑了起来,心中充满了愉悦和欢乐。跑出十几步后,她回头看看,发现许岩还站在原地傻傻地望着自己,宫雪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真是个傻瓜呢!” 宫雪婷年纪不大,但因为家境,她从独立坚强,心智聪慧和成熟远超同龄的女孩子。昨许岩来探望父亲的时候,她就感觉了异状:许岩在的时候,父亲的病况突然地好转了起来;但许岩离开之后,父亲的病况又是迅速再次恶化了。 本来,宫雪婷还没联想到那么多的,但今早上,自己下去存钱和买早点,放着许岩和父亲单独呆在一起,就这么短短十几分钟时间而已,父亲的病却是突然奇迹般完全痊愈了,连医院里的那么多资深专家都找不到父亲痊愈的原因。 那时候,出于女孩子敏锐的直觉,宫雪婷就隐隐有种感觉:父亲的突然好转,怕是跟许岩脱不开关系。她也不出什么原因,反正就是直觉:父亲两次好转,许岩都在场。 按照华夏的历来民间传,有些人气运特别强,运气好,福气足,所到之处百邪不侵,跟他走得近的人也能被“带旺”了。尤其当陈瑶雨和赵宇都,当他们单独一起的时候,许岩偷偷给父亲吃了什么东西,于是,宫雪婷的猜测就更加坚定了:肯定是许岩帮了自己! 只是,朱佑香不明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好事来着,许岩为什么不肯承认呢?他为什么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喂水而已,却不肯承认是喂药呢? 不过,想起许岩拿了五万块来赠给自己,却假托是学生会捐赠的,宫雪婷隐隐明白了——许岩同学,是那种行善而不居功的真君子啊! 不管许岩是怕麻烦也好,是行善不欲为人知也好,反正,朱佑香已经把父亲好转的功劳全部算许岩头上了。既然许岩不肯表明,明他不打算让这件事被世人知晓,那作为受惠人,自己也不好破了。 只是,因为担心父亲的病情会有反复,宫雪婷不得不追出来跟许岩讨了个明确的法,否则她实在不敢放心——她实在害怕,害怕父亲再像昨那样,昙花一现好转了几个时然后又再次恶化了,那样的话,被这样反复折腾,宫雪婷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直到从许岩口中讨得了明确的保证,父亲的病不会再犯,还会从此健康,长命百岁,宫雪婷这才如释重负,彻底放下心来。 ~~~~~~~~~~~~~~~~~~~~~~~~~ 料理完宫雪婷父亲的事,许岩径直回了学校。 看着时间还早,他在手机上查了下课程表,发现自己还有时间,可以上两节生产管理课程,便径直去了教室。他去得刚好,刚进去,上课铃就响了起来,许岩周围一看,却看到刘洋胖子就坐在后排,他兴冲冲地赶过去,笑道:“胖子,坐进去点,给我腾个位置出来。” 胖子抬起头,爱理不理地扫他两眼,啧啧道:“你谁啊,胖爷我跟你很熟吗?得这么亲热,人家可是清白人家的好少男,跟你这种流氓可不是一路货,啧啧!”归,胖子还是屁股往里面一挪,腾了个位置出来。 许岩一屁股坐下,他笑着拍刘洋的肩头:“呵,胖子,一没见,你还真长脾气了啊!看,为什么生气了?” “去去,胖爷我跟你这种见色忘友的家伙没啥好的!岩子,你这几光记得跟漂亮妹妹厮混,可是把弟兄们给忘记了!你自己咧,有多长时间没上撸啊撸了?岩子,胖爷我正式代表组织通知你,你被401公会开除出党,永不翻身!” 许岩咧嘴一笑:“行啦行啦,胖子别折腾了,无非就是没介绍漂亮妹妹给你嘛。跟你个好事,这两国贸系有美女要请我吃饭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介绍几个国贸系的漂亮妹妹给你!” “哟!”刘洋诧异地上下打量着许岩:“我岩子,你泡妞可是泡出新境界了!这帮牲口,哭着喊着求美女赏脸请不到,你倒好,坐在家里也有美女要请你去吃饭?嘿嘿,岩子,这两你真有点走桃花运咧,你看看自己这两厮混了多少美女?朱佑香都跟你同居了。。。” “喂喂,胖子,别得那么难听,轩芸那是借宿,我是收留帮忙——借宿你懂不懂啊?!” 胖子厚颜无耻地:“反正是住在一起了呗,都那回事,你们这对狗男女关起门来干啥,外边人哪知道?朱佑香一个、国贸的系花宫雪婷一个、国贸系花陈瑶雨一个。。。我靠啊,你简直就一个人型的美女吸引机来着,你这桃花运旺得可以去当皇明太阳能炉灶了,有多少美女被你这畜生糟蹋了啊!苍啊,我无语了!” 胖子痛心疾首,他忽然神情一敛,肃然道:“兄弟,先好了,到时候介绍的妹妹,要不是美女,胖爷我是绝对不放过你的!” “胖子你放心,岩少我的诚信度是妥妥的!不过,胖子你也要去跟赵雪松学学,嘴皮子学得滑一点。你看看人家雪松,两年泡了多少妞?才大二呢,连老师都被他泡上了!这是本事啊兄弟!” “去,姓赵那厮乃本系之耻,我胖爷怎会跟他学?我泡妞可不是用嘴皮子。。。” “啊,胖爷,不用嘴,难道你要用手来?这不好吧,胖子,一少爷都进去了,这条路风险太大了。。。你可没有一个当将军的老爹啊!” “滚,你这思想龌龊的淫!胖爷我要用真心和诚意来打动女生,要以博大的胸怀和真正好男人的气息来感化她,迷乱她,让她情不自禁、欲火焚身、冲动难忍。。。” 许岩忍住笑:“胖子,你的好男人气息。。。你该不是准备是拿你那双n年没洗的烂球袜出来把女生给熏倒了,然后你好趁机下手吧?” “啊,气死我了!奸贼许岩,吾与你不共戴!来,吃我钢笔一戳!” “呔,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许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吾乃大汉五虎上将刘洋是也,许贼,拿头来也!” 两人在讲台下你一句我一句地低声拌嘴,两人吵得正乐乎呢,都没注意到,这时候,讲台上的讲课老师被叫出了课堂外,讲课中断了一会。 讲课老师从教室外回来,喊了一声:“许岩!” 许岩和刘洋都吓了一跳,以为是两人话被老师警告了。两人忙坐直了身子,却见讲台上的老师冲许岩道:“外边有领导找你,让你立即过去——现在就去吧,他们就在外头等你。” 许岩听得一头雾水:有领导找我?为什么? 许岩收拾好书包,出了教室。在走廊里站着几个人正等着许岩,许岩认得,其中一个是自己的辅导员李老师,还有一个是系里的副主任姓黄的。 许岩快步冲他们迎了上去,笑道:“李老师,黄主任,你们是有事找我吗?” 黄主任神情漠然,倒是许岩的辅导员李老师,一个刚毕业不久的研究生,她面有忧色。她低声:“是学校的保卫处找你,这几位老师都是学校保卫处的——许岩,你最近没闯什么祸吧?” 许岩一愣,他看了一眼几位陌生的男子,心里明白,这些怕就是学校的保卫处干事了:“坏事?没有啊!最近我都好好的,没干什么事啊。” “这样啊。。。陆主任,你们找我们班上的许岩,这是因为什么事呢?” 保卫处的陆主任干咳一声:“黄主任,李老师,不是我们来找许岩,是公安局的刑警来找他问话,我们也只是协助而已。至于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他们就在楼下等着呢。” 李老师忧心忡忡:“这样啊,那。。。等下,公安局的同志来找许岩问话的时候,我们要在旁边听着,这行不行呢?黄主任,您看呢?” 黄主任点头:“许岩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无论他犯了什么事,按程序来,公安局也应该先给我们学校通报一声的。陆主任,这个,等下你们要跟公安局那边强调下,许岩还是学生,他们询问时候,我们学校的老师应该要在场的。” “那,等下我们要不要通知家长一声?” “还是先暂缓一下吧,毕竟现在还没有正式的拘留手续。。。等拿到文书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之后,那时再通知家长吧。” 看着几位老师对话,简直把自己当成了准备入狱的罪犯了,许岩哭笑不得。他:“几位领导,李老师,你们放心,我真没犯什么事!” 众人望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带着怜悯。大伙都不信许岩的话,都想:倘若没什么事,公安局至于要找到学校来吗?甚至还出动了好几个带枪的刑警! 第四十九节 道歉 黄主任不动声色:“先下去吧,公安局的同志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几个保卫处的干事将许岩夹在中间,把他带下了教学楼。楼下的空地上果然停着一辆切诺基越野警车,蓝白相间的警车上喷着“刑事勘查”几个字。几个警察站在警车的旁边,腰间都配着枪套。看到当头的那警察,许岩立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分明就是自己救过的那名女警郑秋怡嘛! 保卫处的陆主任朝着警察们迎了上去,他向郑秋怡笑着:“郑支队长,这个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许岩了,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他呢?” 郑秋怡朝被几个保卫干事夹在中间的许岩望过来,许岩苦笑着望了过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郑秋怡嘴角泛起了笑意,仿佛她觉得许岩现在的狼狈样子很有趣。 “对,就是这个人。谢谢你啊陆主任!” 陆主任讨好地笑道:“哪里啊,我们学校的保卫处,一向积极配合公安机关工作的。就是我们有个请求,不知方不方便。。。” “陆主任您请。”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许岩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但他毕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按照学籍管理来,在校大学生的管理,我们学校是有责任的,到时候也要给家长一个交代的。。。所以,等下你们带他回去问话的时候,我们学校能不能也去两个老师一起听着了解情况?我们保证不干扰你们公安机关的工作,就是了解情况而已。” 郑秋怡嘴角泛起了笑意,她瞟了一眼许岩,嘴角俏皮地翘起,语气却是很严肃:“陆主任,一般案子涉及在校生的话,学校确实是可以旁听的,但许岩牵涉的这案子情况很严重,现在案情对外还是保密的,按规定来,现在还不方便跟学校通报案情。。。陆主任,你要求旁听,这个怕是办不到的。” 听到郑秋怡这么,在场几个老师都是脸上变色:听这位公安局领导的话,许岩是不但牵涉了案子,只怕他牵涉的这案性质还很严重!不然的话,如果是一般打架斗殴盗窃之类的案子,公安局是不会拒绝这种要求的。 这时候,许岩的辅导员李老师实在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步问:“这位领导,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许岩这同学,我带了他两年,对他还是了解的。他性情温和,也不爱惹事。。。他到底惹了什么事呢?莫非,牵涉到人命案子吗?” 郑秋怡肚子都快笑开花了,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严肃,她沉痛地点头:“跟许岩有关系的案子。。。不但是人命案,还是几条人命的大案。因为现在还在侦查阶段,案情对外还是保密的,所以,我们不方便让学校旁听,这个,还请诸位老师谅解了。” 这时候,几位老师都是脸色大变:虽然他们与许岩也没什么交情,但许岩毕竟是蜀都大学的一名学生。现在,他犯了这么大的案子,还几条人命呢,按法律,怕不要被枪毙了? 李老师更是脸色煞白,她捂着胸口,惊恐地望着许岩,又看看警察们,显得十分惊惶。 许岩心中暗骂,郑秋怡这女警,别看她表面一本正经的,肚子里的腹黑只怕不输于朱佑香呢。她搞这种恶作剧真是出神入化。看着几位老师都是脸色难看,自己的辅导员更是脸白得厉害,许岩实在怕把她吓出什么毛病来,那样未免也太对不起这位关心自己的好老师了。 许岩干咳一声:“郑支队长,你好啊,怎么今这么有空来找我?” 看到许岩脸露不悦,郑秋怡也不好再开玩笑了,她露出了笑容:“嗨,你好,许岩同学,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的!” “还是为了那件事?” “对,就是那件事,我们还有些细节要跟你核实一下,可能要做个笔录——呃,我也是专门向你感谢救命之恩的。做完笔录,等下我们想请你吃个饭,也算表达心意吧。” 许岩哭笑不得,他偷眼扫了一眼已经呈石化状态的众人,苦笑道:“郑支,你找我就找我呗,何必搞这么大阵仗?害得学校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了。这样影响多不好。” “呵呵,我们只知道你是蜀都大学的学生,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只好上学校来联系保卫处找你了。至于误会。。。” 郑秋怡满脸诧异,一脸的无辜的样子:“我们什么也没啊,我们就是要找你而已。” “但你们这样开着警车荷枪实弹地过来,还什么牵涉案件重大几条人命不许学校旁听。。。” “我们是警察,警察背枪,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至于牵涉几条人命的大案——我没错啊!万和商场。。。这案子上头确实命令不许外传的,你们学校陆主任想旁听问话,这个我们委实没办法办到——陆主任,抱歉了啊!” 郑秋怡一本正经地着,眼角里却是浮现一抹狡黠。 听了这么久,几位老师和保卫处的干事们都知道了,原来不是许岩犯了什么案子,只是警方找他当证人了解情况而已,大家都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但这能怪谁呢?那位女警领导得也没错啊,她可是半个字没到许岩犯罪了,若要怪的话,只能怪自己一开始就想歪了吧——不过,看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刑警杀气腾腾地过来找人,任何人的第一想法都是许岩犯事了吧? 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学校的老师们都哭笑不得地散去了,郑秋怡请学校保卫处借了间办公室给他们做笔录。 但在做笔录之前,郑秋怡先把那那个打许岩的警察给叫了进来,让他向许岩道歉。 她严厉地呵斥那年青警察:“林森,这件事,你做得真是够漂亮的!干公安的没本领,抓不到坏蛋,却是把气撒到了举报人的头上,公然殴打报案人!你真是够出息的了,大齐、李副和罗,他们都是好样的,与歹徒英勇搏斗,壮烈牺牲,但有你这样的战友,连烈士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被郑秋怡严厉地训了一通,那年青警察满脸通红,耷拉着脑袋不敢出声。最后,倒是许岩看不下去了,出声帮他求了情:“郑支队长,我觉得这位林警官他也是一时冲动而已,因为战友牺牲了,他情绪激动了,一时克制不了,这些我能理解的。。。” 郑秋怡的态度依然严厉:“一时冲动?一时冲动就能打老百姓,拿无辜群众来出气?当刑警的,这点忍耐和克制都没有,就这种心理素质,你怎么开展工作?你老实跟我,刑警这活,你干得了吗?干不了,我明就放你下所去,到时候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跟我们刑支无关!” 那干警期期艾艾地认错:“郑支,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乱撒气,违反纪律打群众。。。” “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你打的又不是我!” 那刑警转过身,向着许岩深深鞠躬:“对不起,许岩同学,那我一时冲动,出手打了你,我向您道歉。。。我愿意赔偿,请你原谅。” 看着那打自己的警察被郑秋怡这样当孙子一般训斥着,许岩真是心中暗爽。不过他也知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凡事不过太过分了,而且,对这位出于义愤一时激动打了自己的警官,他也确实没多少怨恨——都是男人,因为愤怒战友的牺牲,激动之下出手了,这算不上什么大罪。 他扶起了林森警官:“林警官,言过了。那的情况,我的做法确实也有点不妥。如果我能想得更周到、更细致一点,几位同志或许就不会牺牲和受伤的。这件事,确实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大家都彼此体谅吧,也请你原谅我吧。” 看到许岩这么通情达理,轻易地原谅了林森,郑秋怡和林森都是松了口气——刚才郑秋怡声色俱厉地训斥林森,固然是想帮许岩出气,却也是事先商量好的表演,目的就是让许岩出了那口恶气,不要揪着不放了。 这件事起来,确实是公安局的不对,公安干警无能,抓不到凶犯,却是把举报人给揍了一顿,而那举报人还是救了公安干警的恩人呢! 现在媒体和网络发达,记着们无孔不入,他们最喜欢找警察的丑闻来炒作了。现在,警察们最怕许岩揪着这件事不放:许岩没有案底,他不是那种街头的混混、吸毒的、扒手,或者那种游手好闲的痞子——那种人,警察打了也就打了,即使登了也没什么新闻亮点。 但警察打了一个混混,跟警察打了一个蜀都大学的大学生,这两者的性质是截然不同的。因为受害人有着在校大学生的身份,这本身就很有新闻价值了,再加上这大学生还是案件的举报人,还在歹徒刀下勇敢地救出一名女警官,最后却挨无辜殴打,这件事,无论怎么都是公安局理亏。 如果许岩吞不下这口气,找个记者把这事曝光了,弄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蜀都恶警恩将仇报,正义举报反遭残酷毒打,理何在!”、“名校大学生勇救警官,却反遭恩将仇报,多名警官围攻毒打”——这事势必会成轰动全国的丑闻,到时候,不但这位叫林森的警察要挨剥皮开除的,只怕郑秋怡这个带队领导也要受处分。 看到许岩答应不追究,在场的警察都是松了口气。郑秋怡依然板着脸喝叱道:“林森,你看看,你看人家这素质,这胸怀!不愧是蜀都大学的名牌高材生,许岩同学的水平高,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自己就不觉得惭愧吗? 虽然许岩同学原谅你了,但这种严重违反纪律的事,队里还是不能放过的。林森,你回去以后,给我写上一万字的检讨,然后自己乖乖去蹲禁闭去!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唉!”林森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走了,结果,反倒是他走之后,许岩帮他了不少好话求情,郑秋怡板着脸一本正经,口口声声绝不能放过这样的违纪分子,心里却是笑开了花——还是大学生单纯啊!一个苦肉计,几句好话就打发了。这种事,若是碰上社会上那些滚刀肉,怕不要赔偿个三万五万块的医药费? ~~~~~~~~~~~~~~~~~~~~ 遣开其他警察后,郑秋怡就那许岩的救命之恩向他郑重地道谢。她遣开了众人,对许岩认真地:“许岩,那,我倘若被那疯子砍中的话,就算当场不死也要重伤破相了,下半辈子只怕要在床上过了——或者有没有下半辈子还另呢。所以,许岩你对我的恩情,那是确确实实的救命之恩来着,这个,我一辈子都记得。 许岩,你现在还是学生,我暂时也想不到什么能报答你的。但将来,你毕业时,要找工作也好,有人欺负你也好,或者在社会上碰到什么麻烦都好,我希望你记得来找我。不管怎么,我都是吃这碗皇粮公家饭的,认识的人比你多些,不定能帮上你忙的。” 郑秋怡这么郑重诚挚地道歉,许岩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郑支队长。。。” 郑秋怡打断他:“我叫郑秋怡,也是蜀都大学的毕业生。倘若许岩你不嫌弃的话,你就叫我师姐吧,也别叫什么支队长了,恶俗死人了。” 许岩也是个干脆的人:“好咧,师姐。其实,那疯子上来要砍你这样的美女,哪个正常的男人看到了都不会束手旁观的,这也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也看得太重了,还这么认真地上门感谢,我都不好意思了。” “呵呵,这事对你是举手之劳,但对师姐来就是一条命了。总之,师姐我的话你记得了,有什么麻烦事,你只管打我电话就是。这是我的名片,你拿着一张,上面有我手机,只要不是有任务,我二十四时开机的,随时可以找我。” 看郑秋怡得热情,许岩心念一动:这位警花妹子看起来很热情,还是公安局的一个副支队长,该也是个有办法的人物。自己对她有恩在先,就算她帮不了自己的忙,也不至于会出卖自己吧? 第五十节 户口 许岩有些犹豫:人家刚搁下一句“有事随时找我”的客气话,自己就立即顺杆爬上去开口求人了,这未免好像有点太难看了,象个刚干砌完墙就立即讨工钱的水泥工似的,面子上还真有点下不来呢。 看到许岩踌躇着,郑秋怡这当刑警的最善观颜察色,她立即就看出来了:“许岩师弟,你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想的?” “呃,师姐,还真有个事,是关于你们公安那边的,也不知方不方便问。” “关于我们局的事?你问就是了。” “是这样的,我经常在街头的电线杠上或者网站上看到一些广告,帮人代办户口、入籍、办身份证等业务,这些广告是真的吗?可以信得过吗?” 郑秋怡撇撇嘴:“这些啊?大多数都是骗子来着,你交钱之后,他们给你一个假的户口本和假的身份证,这些东西都是诈骗团伙自己造的,是不入内网的,警察一查就露陷了。那些玩意靠不住的,你不要上当。” 许岩迟疑了一下:“那,师姐,你知不知道哪里有中介,能收钱帮人办真户籍、真身份证的那种呢?要可靠的那种,收钱贵些倒无所谓。” 郑秋怡微蹙秀眉:“你问这个干什么?”她打量了下许岩:“是不是你有什么亲戚朋友想入户办身份证?” “嗯,是的,我有一个朋友。。。” “他要入哪里的户?我们锦城的吗?” “正是锦城的。” “这样的话,不用找什么中介了,你把他的资料给我,我帮你办行了——对了,如果是学区房和拆迁征收地的户,那里最近卡得比较严,现在不好办。但是如果是新江区的户,那该没问题,我找辖区所长声就是了。对了,你那朋友多大了?他是为什么原因要迁入本地?婚姻,还是读书,还是工作,还是买房?” 许岩牙疼般扯着嘴角:“这个,怎么呢。。。我也搞不懂她来锦城是干什么的。” 郑秋怡一愣,她很有耐心地:“嗯?这样吧,你回去先问问他情况,明,你让他准备好资料,包括户口本、身份证、迁出证明、房产证或者学籍证明、工作证明这些东西,你带来给我,我看看材料,找个熟的派出所帮他入户就算了。” “这个。。。我想,她是不会有什么资料的。” 郑秋怡诧异:“没有资料?这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工作证明?” 许岩艰难地:“不但没有工作证明,也没有学籍证明,也没有户口本,没有身份证,包括什么迁出迁入证明——她都没有。” “他以前的户籍是哪里的?我们可以到他原户籍地调档案。。。” “这个。。。她好像连原户籍都没有。” “啊,那她什么资料都没有?” “也不能完全没有吧。。。起码,她自己的名字还是记得的。” 郑秋怡微启樱唇,她发呆了好一阵,最后苦笑:“我的好师弟啊,你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使。你那朋友是怎么回事,是从上掉下来的吗?怎么什么资料都没有?他到底是不是中国国籍的?” 许岩保证:“保证绝对纯种的中国人,黑头发黑眼睛讲汉语!只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就是资料一片空白,现在想重新落籍入户。” 郑秋怡瞅了许岩一眼,眼神中有点狐疑——这种没身份,没来历,没有档案的三无人士,多半是身上有案底的被通缉人员,他们原先的身份不能用了,只能重新办一个身份好隐匿。她本以为许岩所谓的办户口就是正常的业务,自己出面的话,下面派出所不会刁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没想到他想办的却是这样的业务。 自己这个师弟还是个在校大学生,人单纯善良,很容易被那些社会上的人蛊惑。 “师弟,你那个朋友。。。他多大年纪了?他老家是哪里的,从事什么职业,还有他的家庭状况——这些情况,你都了解吗?你认识他多久了?” 听郑秋怡问得详细,许岩笑了:“我,师姐,你是不是担心她是通缉犯?” 郑秋怡也笑,她不是也不否,只是:“正常情况来,只要我国公民,都会有户籍登记的,哪怕是难民侨民,他们也会有一份难民侨民证记录。但你这个朋友,什么证明都没有,这就未免。。。太不同寻常了。我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在身?” “师姐,这个情况你可以放心,我保证,她绝不会有什么案底,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将来以后不敢,但现在,她的身份绝对是清白的。” 郑秋怡苦笑,心想这人的身份当然是清白的,因为他现在根本没身份。她追问道:“那,他是个什么人?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是干什么的?” 许岩咬咬牙,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看郑秋怡这爽直的性子,即使她不肯帮忙,应该也不会告密害自己吧? 他:“师姐,我就跟你直了吧,我朋友才十六七岁,是个女孩子来着。呃,那你也见过她的,在商场那,她背着把工艺剑,你还要检查她的那把剑——你还有印象吧?” 听对方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郑秋怡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若是个二三十岁的壮年男子,她还真不敢接下这单差事来。对方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她的顾虑顿时就很多了。这种年纪的女孩子,即使是那些问题少女,顶多也不过跟人出去鬼混吸毒或者偷摸而已,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那虽只是匆匆一目之缘,但她也看得清楚了,那少女身形挺拔,鼻挺目清,眉目秀丽。她身上有一股凛然的贵气,与自己对视时候不卑不亢,目光明澈——郑秋怡当刑警多年,眼睛是早炼得毒了。这少女有种稳重的气质,明她出身良好;能这么坦然地与警察对视,则明此人心中没鬼——这样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子,不大可能是有案底的通缉犯来着。 所以,郑秋怡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了:“哦,是那个女孩子啊。。。师弟你早嘛!那是你女朋友吧?长得好漂亮啊,你真是有福气了。” 朱佑香做我女朋友? 听到这句话,许岩不由尴尬地苦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作为年青男性,结识了朱佑香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要许岩心里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跟朱佑香越熟悉,许岩越是发现,自己跟这女孩子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她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令人望而生畏。 朱佑香相貌美丽、能力超人、富贵逼人——这都可以不了,单就她的心性,那也不是一般凡俗。她表面待人温和有礼,但内里心志坚定,杀伐决断,虽然比自己还上几岁,但她思想的深邃,远超自己。 许岩感到汗颜:相比朱佑香,自己就显得太过软弱又懒惰了,。。。身为男儿,在朱佑香面前,自己却常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郑秋怡做事很爽快,她:“行,既然是你的女朋友,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让她准备十张一寸免冠照片,明你拿来给我就是了。” 许岩大喜,他:“师姐,我知道,我们要办的事不合规定,怕是要花上不少钱的吧?这个,师姐你给我报个数,我好准备,不能让你破费的。” 郑秋怡笑道:“师弟年纪,你也知道这些东西了?这样吧,明你买上两条好烟,和照片一起给我就是了,我拿去给人家——怎么样,没问题吧?” 许岩大喜,连连点头。他知道,因为朱佑香没有身份户籍,所以她不敢随便随处走动,这一直是俩人的心病。没想到,这桩麻烦却是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两条烟?要知道,许岩本来都做好准备,准备卖掉朱佑香的金元宝,哪怕花上几十万也在所不惜的。 “师姐,就两条烟而已?这样,是不是单薄了点?” 郑秋怡摆摆手:“师弟,我跟你,这种事,重要的不是钱,是关系。不认识的人,你就是花上一百万,人家也不敢帮你办这个——不然放个通缉犯进来落户,经办的所长和户籍警都是要坐牢的。 而象我们出面的话,人家放心,因为对方知道我懂规矩,不会弄些坑爹的事来害大家,两条烟也就是象征性地意思一下而已,关键是交情。不过,到时候可能要你女朋友去派出所那边走一趟,让人家亲眼看过真人,不然人家不放心。” 解决了这桩心病,许岩顿时心下大畅。这时候,郑秋怡提出,要跟他做个笔录,让他作为旁证证明一下那的情况,问他同不同意。许岩立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问题,师姐,你做吧!你只管写,无论写什么,写好了我都签字就是了。” 郑秋怡给了许岩一个白眼:“师弟,你这样,好像你师姐跟你合伙炮制什么冤案似的。” 郑秋怡出去唤了一名警察进来写笔录,她来询问。因为凶手已经伏法身亡,也不需要继续追查案情,笔录的作用只是明现场情况备案用的,让许岩以在场证人的身份来证明警察伤亡的经过和证明警察对那凶手开枪是符合法律规定的。 不需要象平时的口供材料那样追究细节证据,许岩又很配合,所以这份材料做得很快,不到半个钟头就写完了。 许岩粗粗看了一遍笔录,基本如实描述了上述的情况,他立即就签字盖了指模。刑警们收拾了材料出去,郑秋怡才对许岩:“师弟,你知道吗?国安局的人在找你。” 骤然听到这话,许岩浑身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国。。。国安局?他们为什么要找我呢?” 郑秋怡不满地瞟了他一眼:“你别紧张,国安局又不是老虎,他们又不会吃人,至于吓成这样吗?国安局的这帮人,他们脑子有点神经兮兮的,他们觉得,你挡住了凶手的那刀,然后又把他吓走了,这事太不正常了,所以他们觉得你有点奇怪,想找你问问为什么能办到。 按我,国安的这帮人,他们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歹徒看到我们人多又拔枪出来了,他逃跑是正常的,不逃跑才是怪事。不逃跑,难道他要站在原地等死吗? 现在还不知道国安的人会不会找到你,他们真找到你的话,无论他们问什么,你都只管不知道好了,这帮人。。。很麻烦。” 许岩点头,心里却是十分紧张——自己吓走了歹徒,在常人看来,这是件很正常的事。因为当时警察已经反应过来了,已经有警察拔出枪了,这时候,出于趋利避害的目的,歹徒逃跑是很正常的事。 即使是郑秋怡这样的精干刑警在场目睹了整个过程,她也没觉得其中有什么异常和破绽,反倒是不在场的国安局发现了蹊跷,想通过调查自己来寻找原因——许岩隐隐猜到了,国安局那边应该掌握了更多的情报,他们该已经知道,这桩看似平常的疯子杀人案不是那么简单的。 许岩心中恐惧,传中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国安局,会不会已经察觉了朱佑香的存在?倘若他们发现了朱佑香是来自异世的话,那他们将会对朱佑香和自己如何呢? 许岩实在不敢想象。 ~~~~~~~~~~~~~~~~~~~~~~~~~~~~~~~~ “国安局?”朱佑香把目光从电视机屏幕前移开来,她平静地看着慌张的许岩:“许公子,那是个什么衙门?比许公子你的公安局还厉害吗?” 许岩其实对国安局也不懂,他对这部门的所有认识都是来自地摊文学和铁血网站,但在朱佑香面前,他当然不能暴露自己的无知:“公安局是负责一般刑事案件的,一般的杀人抢劫啊什么的,那归公安局办;而国安局负责的,统统都是大要案件,比如防备外国间谍啊,还有侦破一些那些危及国家安全的重大案件。。。呃,大概是这样吧。” “专缉大案、寻访盗贼、弹压地方、侦办奸细?哦,原来这就是贵国的的锦衣卫和东厂缉事衙门啊。” 朱佑香已经把目光移回了电视屏幕里,她的芊芊细手捏起了一把瓜子:“如此来,这衙门还真是非同可呢,许公子,你可要多多当心了啊!” 听朱佑香一边看电视磕着瓜子,一边用漫不经心的口吻娓娓来,许岩简直气急败坏:这家伙,得好像事情跟她一点关系没有似的! 第五十一节 登门 许岩干咳一声:“轩芸,听到这样的消息,你是不是。。。该有点正常人的反应?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为什么要在意呢?”朱佑香诧异道:“许公子,你既不是杀人的凶手,也不是在逃的凶犯,你只是一桩凶案的在场证人而已,你还有在籍的书院监生身份——吾想,对公子您这种有身份的良家子,即使贵国的锦衣卫衙门有什么疑惑,他们也不会对您太过失礼吧?” 许岩琢磨了一下,好像朱佑香得也有些道理啊,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国安局真的来家里搜查,发现朱佑香的话,那怎么办好? 看着许岩眉宇间深有忧色,朱佑香清晰地:“许公子你只是证人而已,锦衣卫衙门是没必要来搜查公子您府邸的。依吾看,公子也无须做什么准备,只管如同往常一般生活就好,锦衣卫衙门如果找上门来,公子就推不知道好了,他们也不可能花费太多精力在你身上的——即使他们真的来搜查,吾也自有应对办法,不会让公子为难的。” 许岩可是太清楚朱佑香了,这家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背后往往就有惊的大恐怖,他腹诽不已:朱佑香你的应对办法,莫非就是拔出剑来把上门的国安警察给砍死几个吗? 完国安局的事,朱佑香兴致勃勃地问起了许岩去医院救人的经过:“许公子,不知吾清云二师兄所制丹药,效力如何呢?对魔气入体之症可有疗效?” “轩芸,那药丸的效果太惊人了!我喂病人吃下了一颗丹药,他就胸口发光,全身发亮,不到一会,一个濒死的病人就重新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了!那效果太惊人了,把医院的专家都给吓着了——我险些就被医生们抓住走不掉了!” 听清云师兄炼制的丹药对祛除魔气有效,朱佑香笑颜如花,显得十分高兴:“二师兄倘若知道驱魔丸成功的消息,他一定很高兴的,这个事,吾要记进日志里的,将来回书院之后,吾还要向书院大祭酒报告,请书院向朝廷禀报此事,将此药方广为推广——二师兄制得祛魔丹药,救济世人免于灾涂祸,真是功德无量!” ~~~~~~~~~~~~~~~~~~~~~~~~ 第二,许岩去到公安局,将朱佑香的资料——其实就是十张一寸照片和一张写着名字的纸条交给了郑秋怡。那时候,郑秋怡正在忙着,匆匆收下资料就让许岩回去等消息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岩尽可能地扮演一名正常的大学生——其实就是本色出演。他白上课,晚上回家研读白鹿书院的历史,深居简出。 许岩这样坚持了一个星期后,终于,在周六的早上,他还在床上睡觉呢,却听到外面的门口传来了“砰砰砰”的大力敲门声。 睡眼惺忪的许岩被吵醒了,他抬头一看,窗外黑乎乎一片,还没亮呢。再看看床头的闹铃,却才是清晨六点不到。 于是,许岩心里有数了:周末的清晨,还没亮就大力砸门扰人清梦的,能干出这种事的,多半就是国安局的好汉们了。 想到自己整整坚持了一个星期,终于等来了强大国家机器的代表,许岩不觉有些兴奋。他穿上了外衣,对着漱洗室的镜子演练了一下,看看什么样的表情才能最恰如其分地表示出惊讶感,然后,他装出一副毫无准备的样子,打开了房门,期待着门口站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剽悍大汉们。。。 门打开了,门外连半个黑西装大汉都没有,只有一个圆嘟嘟的身影,那便是许岩同志青梅竹马的好基友刘洋,他的一张胖脸上同样睡眼惺忪,眼角还有眼屎的残留,嘴边甚至还留着口水印呢。 看到来的是刘洋而不是自己等待已久的国安局警察,许岩的一张脸立即垮了下来,他愤怒道:“胖子,你疯了啊!大清早的,你发羊癫疯了来砸我门干嘛!?还敲得那么用力,你跟我家的门有仇啊!?” 被许岩骂得狗血淋头,胖子可怜巴巴地瞅着许岩,却也自知理亏不敢回嘴。 “岩子,找我的不是你,我也是被逼的。。。跟你一样,胖爷我也是被人刚从床上抓起来带路的。” 许岩一惊:“被逼的?谁逼你?” 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是我!”随着声音,一个女生从门边的墙后走出来,她冷冷地望着许岩:“许岩,你为什么手机关机了?” 看到来人,许岩一愣:“陈遥雨?怎么是你?”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周六早上,一大早来拍自己门的人,竟是宫雪婷的室友,那位傲娇又贵气的大姐陈遥雨。 陈遥雨不动声色:“是我。你怎么把手机给关了?我有急事找你,但你不在寝室住,同学们也不知道你住处。没办法,我只好把你朋友刘洋抓来带路了!” 许岩对刘洋怒目以示:“胖子,你这个叛徒,可耻的带路党!,这妞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出卖了我!” 胖子可怜兮兮地:“陈同学负责帮我介绍女朋友。。。” 胖子捂住脸,作失足少女被抓进派出所后的痛不欲生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岩子,你打我吧,狠狠地打我吧,我不怪你的。。。” “我呔!看我无敌鸳鸯腿!” “哇靠,臭许岩你还真下得了黑脚啊!” 足足等了一个星期,却是始终不见所谓的国安局特工来上门来,上倒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陈遥雨,再加上睡觉里被吵醒,许岩心中窝火,那一脚踢得力道十足,胖子被踢得哇哇直叫,捂着屁股东躲西藏。 陈遥雨看着两人打闹了一阵,终于忍耐不住了。她冷冷地:“别闹了!许岩,我找你是有事的,你认真一点!” 许岩毫不客气地回了她一句:“可我跟你没事!”——周六大早被吵醒的起床气,许岩本来就很不爽了。再加上来者不是自己期待中的安全局干警,而是这位一向对自己冷冰冰的陈遥雨,对方还用那副颐指气使的态度对许岩话,许岩就更不爽了。倘若对方不是宫雪婷的室友,自己还想追求宫雪婷不好太得罪她,许岩早把门一摔回家睡觉了。 陈遥雨玉脸一沉:“许岩同学,你这是什么态度?” 许岩看了她一眼,只觉这种傲娇妹子真是奇葩无比——周末大清早上来砸门的,你指望我有什么好态度?我又不欠你的! 不过这也是常态了,现在男多女少,据将来要有上千万男同胞打光棍的。僧多粥少之下,水涨船高,这种情况下,现在只要性别是女的,哪怕相貌跟凤姐差不多的都能以为自个是国色香倾城倾国了,在**上晒伤感和忧郁,自我感觉好得不了。而那帮丑八怪们都敢这样装逼作怪了,象陈遥雨这种相貌漂亮家世又好的真正白富美那更是不用了,周围的男生都是宠着哄着她,她们自然是觉得下所有人都欠她的,男人都是贱的,都该要对她百依百顺的。 不过,这条规律跟许岩同学可不适用——放一个月前,以前许岩也是那种见到漂亮女生就迈不开腿恨不得跪下来磕头的货色,但跟着朱佑香混了一阵,他的眼界和见识都是大有长进了——陈遥雨是美女没错,但朱佑香的容貌却是更在其上,跟朱佑香见面厮混,所谓见多不怪,许岩渐渐对美女的容貌有了点免疫力了,再加上半夜被吵醒的不爽,看到这妞还居然敢对自己指手画脚的,许岩闷哼一声:“要好态度?找派出所去,人民警察服务态度最好!” 他话完,把门一摔,重新回房睡觉去了。 看见房间门“砰”的一声在自己面前被摔上了,陈遥雨吃惊得不出话来,只觉平生所受羞辱,简直莫过于此了。她沉着脸,冷冷地对刘洋:“刘洋,这许岩平时就是这样的?没素质,没风度,对女孩子这样,他。。。他简直太过分了!” 刘洋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心想你大清早来拍人家的门,也不见得有礼貌到哪去。因为还指望着陈遥雨帮他介绍女朋友,他也不敢得罪了这位千金大姐,陪着笑脸:“这个。。。岩子平时脾气还是好的,但这个人有股犟脾气,被惹恼了王老子都不认。他该是因为早上被吵醒之后心里有火吧?陈同学,你别生气,既然知道了岩子住处,你回头再来找他就是了。” 着,刘洋打了个呵欠,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好困,昨晚打游戏,两点多才睡的。呃。。。陈同学,你既然也知道岩子的住处了,这里就用不着我了吧?这个,要不,我先回去补个回头觉先?” 陈遥雨微蹙秀眉,像是对刘洋的话恍若不闻。过了一阵,她摇头:“来不及了!”罢,她再次“砰砰砰”地敲响了房门。 看到这妞如此固执,胖子吐了吐舌头,赶紧闪到了一边去,轻手轻脚地向旁边蹩出去——他可是太清楚许岩的性子,柔中带刚,平素随和亲热,但被真正发火之后,他可是会发飙的。有什么事,就让他去跟这位漂亮妹子斗吧,自己何苦挡在中间自寻没趣呢! 果然,陈遥雨敲了一阵门之后,房门再次被打开了。许岩怒气冲冲的脸出现在门口,他生气地看着敲门的陈遥雨,后者也以毫不示弱的气势回看着他,两人眼瞪眼地对瞪了一阵,许岩闷哼一声,伸手又要关门,陈遥雨赶紧抢上一步抓住了门把,她放软了声气:“许岩同学,这么早来找你,我确实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求你帮忙的——人命关的事!你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听是关系人命之事,许岩微微蹙眉,他闷哼一声:“人命关?你该找警察或者医院的——算了算了,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快就是,我还得回去睡觉呢。” 见许岩终于松了口,陈遥雨松了口气,她:“许岩,你不请我进去吗?这样在门口站着,我们怎么话?” 罢,她向前迈了几步,看到女孩子逼近,许岩下意识地退后让开一步,陈遥雨顺势就挤进了门去,仿佛怕被许岩赶出去似的,她反手把门一拉,房门“砰”一声关上了。 楼道里,刘洋眼睁睁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脸上满是欲哭无泪的表情。他仰望苍,悲哀地长叹:“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放着胖子刘洋在外边哀叹不,陈遥雨进了许岩的屋子,她四处打量了下大厅中的布置和摆设,点头赞许:“看不出,你的房间倒还挺整洁的呢,整洁得一点不像男孩子的住处了。你还是蛮细心的。” 许岩当然知道,以前自己的房间也就比狗窝好上那么半点而已,现在能这么干净,纯粹是因为朱佑香在的功劳。 他怕陈遥雨看出什么破绽来,哼道:“坐吧,有话就,有屁就放。完走人,我好睡觉去。” 陈遥雨微蹙秀眉,她轻声:“你这人,话还真是粗俗,对女孩子,不是该有点礼貌吗?” 许岩鄙视地看着她:“清早六点钟不到来砸我家房门的人,你来跟我礼貌?到底有什么事,你赶紧吧!” 话归正题,陈遥雨的神情肃然:“许岩同学,我有件事问你:上次雪婷同学父亲的病,是不是你治好的?” 许岩心里微微紧张,他诧异道:“陈同学,你在什么?宫雪婷同学父亲的病情好转,是医院和医生的功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遥雨直直地注视着许岩,目光中有些许无奈,又有些愤怒——宫雪婷父亲突然好转,她是亲眼看到许岩喂病人吃药的,她也是亲耳听着,医院和医生都承认对这种怪病束手无策了。虽然明知这事跟许岩脱不开关系,但许岩这样抵赖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她也是半点法子没有。 她诚挚地望着许岩,恳求地:“许岩同学,我请求你,能对我真话吗?因为,这件事,对我十分重要,我有一个亲人,一个很好的长辈,他得了那种同样的怪病,现在也是同样生命垂危了。 我知道,今我过来这样,很不礼貌,但这是因为我心里实在着急。如果我的态度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原谅,但还是求你跟我上一句实话,这个病,你有办法吗?” 老实,陈遥雨如果照旧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样子,许岩倒也不怎么在乎她,无非就是吵上一架然后赶她走人罢了。但她摆出这样这样一幅软声如泣的态度来好好解释和恳求,许岩倒是硬不起心肠来了。 其实,在前几次的交往里,许岩对陈遥雨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出身富贵家庭,虽然清高孤傲了点,却并不是那种傲慢自大的无脑权贵子弟。她隐匿姓名给宫雪婷捐款,这份关怀同学、体谅对方心情的细心和温柔还是很让许岩感动的。 他对陈遥雨反感,主要是因为她这样半夜来砸自己门的不礼貌,但想到对方是因为心忧亲人的病情才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许岩倒也能理解对方的心情了——倘若是自己的家人性命垂危,不要砸屋了,只怕放火烧屋都干得出来。 第五十二节 心软 许岩默然片刻,问道:“瑶雨同学,你的亲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听许岩没有继续否认,而是开口询问起病情来,陈遥雨不禁心中一喜:看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许岩是真的有点办法,不然他不会这样问了。 她急忙介绍了情况:得病的人,是陈瑶羽的外祖父,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从前起,他就得了这种怪病,症状和宫雪婷父亲的一模一样,也是莫名其妙地昏厥,然后身体机能和各种器官开始急速地衰竭,现在只能靠着呼吸机和各种强心剂的刺激才能维持生机,性命垂危,医院已经下达了重度的病危通知书。 许岩问:“具体症状怎样,你见过了吗?你为什么他跟雪婷父亲差不多呢?” 陈遥雨点点头:“医生一直在抢救,我也只能进去见外祖一面,但看着跟雪婷父亲的症状很像,他的脸上也有一股黑气,看着很吓人的。那些医生跟我们家属的,就跟那跟宫雪婷的一模一样,都是器官功能和身体机能都开始衰竭了,让我们做好最坏准备吧,我就知道了,这件事,医院是没办法了。 许岩同学,这件事,你能帮我吗?” 许岩微蹙俊眉,坐在沙发上沉思良久。 从陈遥雨描述的症状来看,陈遥雨外祖父的病确实跟宫建国的病情一样,都是魔气入体之症。但因为病人已经八十多岁了,他的情况比起宫建国显然更危险,抢救的难度也更大。 因为手上还有着朱佑香赠送的驱魔丹,能否把人救回来,许岩倒不是很担心,但他担心的是救人回来之后会碰到的麻烦事。尤其是现在,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落入国安局的视野范畴里了,这个时候,安分守己地呆着是最正确的应对。否则让安全局发现自己的异常,以后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来。 而且,还有更麻烦的事——救了宫雪婷的父亲,让陈遥雨发现了,结果多了陈遥雨来找麻烦;若是再救了陈遥雨的外祖父,到时候又让其他谁注意了,那将来岂不是又要多出什么其他麻烦来?这对现在想极力低调的许岩来,这是很不划算的。 许岩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最佳的选择就是该拒绝陈遥雨的要求,把她赶走算了。于是,他干咳一声:“陈同学,你外祖父得了这种病,我也很同情,但这件事,我实在是爱莫能助。现在科学发达,技术昌明,你家人得了病,你们该是多请教医生才是,不要胡思乱想,信科学才是正道啊!你还是赶紧回去联系其他大医院,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许岩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自觉中央台《走近科学》栏目的主持人也比不上自己严肃了。 听了许岩的推辞,陈遥雨没有话,她只是用那双深邃又灵动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许岩,不话也不出声,就这样看着他。 以前,许岩常听人,沉默是最得体也是最睿智的回答。那时,许岩一直搞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着陈遥雨现在的表现,他就明白了。女孩子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会话的星星一般明亮,她就这样柔柔地看着自己,目光如水一般浸透了自己全身,甚至更浸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腑里。 许岩已经做好了设想,料想中,无论陈遥雨如何哀求恳求请求哭求甚至是翻脸破口大骂,他都可以随口胡八道来搪塞对方;但现在这样,陈遥雨不哭不闹甚至连话都不,只是用眼神来看着他,在对方明亮的目光注视下,许岩开始抵受不住了。 他转过身来,望着窗外的空出神,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并未放弃,一直锲而不舍地投在他的背后,那炙热的目光仿佛在烤着他的后背。 但许岩并没有回头。 足足过了五分钟,许岩听到了一声轻声的喟叹,叹声中含着深深的哀怨。然后,他听到陈遥雨站起身,慢慢地向门口走去,脚步声显得缓慢而沉重。 许岩转过头,看见陈遥雨已走到门边,她低着头,双肩低垂,那纤细的背影显得哀伤又疲惫。 看到陈遥雨的背影,许岩心中也是剧烈地一震: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本可以救下的人就这样死去,见死不救,自己的良心是否过意得去吗? 但自己不是神,世上每都有人在生老病死,自己怎可能救得了那么多? 但这人与其他人不同,这人是求到了自己面前,但被自己无情地拒绝——对他的死,自己是否负有责任?人如果放弃了良心和道德,那与畜生和禽兽何异? 但今我救了他,如果明我有麻烦,谁又来救我呢? 就为了一个可能的危险,你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去? 。。。。。。 几个相反念头在脑海里急速地翻滚着,斗争着,还没等脑子里的烦杂念头斗出个结果呢,鬼使神差地,许岩喊了一句:“陈遥雨,你等下!” 陈遥雨停下了脚步,这时候,她的唇边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与她那悲戚的脸容殊不相称。 “你终于还是动摇了!” 狡黠的笑容一闪而逝,陈遥雨转过头,肃容对着许岩,却不话——她那表情肃穆得象要殉道的圣女一般。 许岩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心肠软的这烂毛病还真是没办法。 “陈同学,你既然过来了,出于同学情谊,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吧。但我也只能是看看——我过,我是不会治什么病的,也就是陪你看看,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了。” 陈遥雨一愣,但她还是点头道:“没问题。只要你能过去,无论人能不能救回来,我一样承你的情。” “还有一件事,你不能对其他人泄露我的身份——无论是你的家人,还是别的什么人。我的一切信息,我的身份和职业,都不能泄露。”许岩看着陈遥雨:“这个,你能办到吗?” 陈遥雨很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她问道:“那么,我要如何介绍你呢?要知道,姥爷病重,家里很多人都守在那里,他们是不可能随便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姥爷病房的。” “这个,该是你去考虑的问题。只要不暴露我的真实身份,随便你怎么都行吧——这个,你能答应吗?” 陈遥雨微微蹙眉,然后她默然地点点头:“我答应你,绝不泄露你身份。” “你保证?” “我保证!” “还有,无论我做什么事,你不许多问,也不许多嘴——能做到吗?” “这个。。。好吧,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尽力救我外公。” 许岩淡淡:“我先前已经跟你过了,我只能是去看看,什么都不能保证,你最好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 陈遥雨咬着丹唇,她狠狠地望着许岩:“还有什么要求?你一起出来吧?” 许岩想了一阵,确实也找不到别的可的了,然后,他:“那,陈同学,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吗?我要换身衣服和洗漱一下。” “好的~不过,许岩,能抓紧一些吗?我外公的病很急,随时有危险的。” “知道了!” 把陈遥雨赶出了门外,许岩想了一阵,他走过去想敲客房的门,但还没动手敲呢,客房的门却是自己打开了,朱佑香望着他,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被朱佑香这样看着,许岩也有点惭愧,他不敢面对对方明澈的目光,轻声嘀咕道:“对不起,轩芸,我又任性了。” 朱佑香摇头:“公子何必道歉呢?公子秉性纯良,依性而行,何错之有?” 许岩明白,自己脸皮薄心肠软,胡乱应承下陈遥雨的请托,肯定会引来不少麻烦的。自己有了麻烦,就等于给朱佑香带去危险,但朱佑香并没有责怪自己,反而是温和地安慰自己,这让许岩反而觉得更加愧疚了。 许岩问:“有什么办法吗?” 许岩问得没头没脑,但朱佑香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微蹙秀眉想了一下,最后摇头:“吾觉得,现在的关键之事,在于公子的那位同学陈姐。倘若她能保守秘密,不泄露公子身份,那公子事后就不会有多大的麻烦。但吾只担心,生死之间,那偌大的压力之下。。。陈姐很难守口如瓶的。” 许岩还保佑一丝希望:“轩芸,我看这位陈同学虽然傲慢了点,但她为人不错,我觉得,她该是守信用的人,不会泄露我身份吧?” 朱佑香摇头:“许公子,吾并非诋毁陈姐的品行,不过,生死之间有大恐惧,为求活命,人是不顾一切的。以吾数年间的游历经历来看——以吾的身份这种话,可能会让公子您觉得很奇怪,不过吾还是要:许公子,把性命安危寄托于女子的承诺之上,此乃世间最愚蠢之事。” 许岩点头,他也明白朱佑香的意思——倘若陈遥雨的姥爷被救活,事情传出去的话,只怕那些求救的病患家属会踏破了陈家的门槛。那时候,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陈遥雨,就会成为那些救人心切家属们的唯一希望。就像自己面对陈遥雨的恳求都顶不住了,那陈遥雨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她届时又如何顶受得住来自各方的压力呢? 许岩长叹一声,却知这件事,自己只怕是又犯了妇人之仁了。 ~~~~~~~~~~~~~~~~~~~~~~~~~~~~~~~~~~ 陈遥雨站门外等许岩出来——按照自己平时与男生打交道的经验来,知道有自己这样的美女在门外候着,一般没有哪个男孩子会忍心让自己久等的,她本以为,许岩会很快就出来的。 没想到,陈遥雨在门外左等右等,却是一直不见许岩出来。这时,色已经微微亮了,有些老头老太太起得早出门的,经过楼道,看到陈遥雨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守在许岩门前,他们纷纷投来了诧异的眼神,还有窃窃私语声:“这女孩子不像我们的住户啊?怎么没亮就在这边守着了?这是等谁啊?” “嘘~~这房间是那大学生许租的——人家许人长得俊,人又礼貌和气,当然讨女生喜欢了。。。这么一大早算啥,搞不好人家昨晚压根就没那个——你明白咋回事了吧?” “哦~~难怪了!我就了,现在的年轻女孩子,真是不知自爱啊!看这姑娘也是长得挺漂亮的,怎么这么没羞没躁的,追男生都追到家门口来了?这还有点女生的样子吗?” “所以,生个女孩子,管教不好的话,比男生还要麻烦得多啊!” 。。。。。。 听着那些闲话的老头老太太们走远,陈遥雨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这时候,她才总算将心比心地体谅到了那些苦侯在自己宿舍楼前那些送花和等自己下去的男生的心情了。不过,历来是只有自己狠狠地把那些贱男人的自尊踩在脚下蹂躏的,但今,自己却沦为了尊严被蹂躏的一方,这令得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她想狠狠敲门催许岩出来,但却又怕这样做会彻底惹恼了许岩,不肯再出手,想去想去,只能忍声吞气地继续站在原地候着,忍受着路过人们那异样的目光,陈遥雨在心里暗暗地发着狠,狠狠地扎着许岩的稻草人。 足足过了半个钟头,许岩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在开门之前,陈遥雨本来还想讽刺许岩几句化妆的时间比女孩子还磨蹭的,但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许岩,她一下愣住了:眼前的男孩子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领带整齐,神情严肃。那身深蓝色西装穿在许岩身上显得很合身,衬得许岩本来就颀长的身形更加修长,气度不凡,为这位本来还略显幼稚的男生平添了几分成熟的气度。 看到许岩这样的打扮,陈遥雨一下愣住了,本来要出口的讥讽一下全部留在了嘴里。许岩平素不讲究打扮,爱穿休闲服上课出入,谁都没想到,那个平素随和温和的大男孩这样打扮起来,还真有几分英气逼人的酷感觉,那份逼人的英俊令陈遥雨竟不敢正视对方的脸了。 她微微侧过了头,不满地:“怎么这么久?耽搁了病情怎么办?” 许岩给了她一个白眼,却是当先往楼下走。陈遥雨愣了一下,才急匆匆地跟上许岩的脚步,急切地:“我开了车来,就在楼下。我们坐我的车去吧。” 两人急匆匆地走到了区停车场,上了车。汽车低沉地鸣响着发动了,缓缓驶出了许岩居住的梅花区。车子沿着马路一路行驶,许岩注意到,车子并不是驶往市中心的人民医院的,但他也懒得出声提醒陈遥雨了——去哪里,这妹子应该心里有数,没必要自己提醒吧? 汽车驶出大学园区以后,陈遥雨偷瞟了一眼神情肃然的许岩,干咳一声:“许岩同学,关于你的身份,我要如何向我的家人介绍呢?” 许岩淡淡:“你看着办吧。我无所谓,只要不泄露我的真实身份就好了。” “这样的话。。。许岩同学,我有个设想,你看看合不合适。” “你先来听听。” 陈遥雨偷瞄了一眼许岩:“呃,许岩同学,你听着不要生气啊——我家里,有些老人是比较迷信的,我姥爷的这个病,脸上和身上都是一股黑气,又是神志不清,看着很像是中了什么邪。。。如果我你是从香港请回来的大师,专门给姥爷驱邪的——这个,你会不会生气呢?” 许岩诧异地望了陈遥雨一眼,目光很是怪异。他实在想不到,这位看着一本正经冷若冰霜的女孩子,也有这么跳脱的思维,能想出这么异想开又恰到好处的主意来! 扮演驱邪的法师,这样做的好处很多。因为魔气入体的患者,他的症状跟传中的中邪很像,而许岩给人治病时候产生的各种异状,也可以用法师给人驱邪的借口来掩饰过去。 而且,一般人对于那些神怪诡异的东西都是畏惧的,对着能驱邪的法师更是敬而远之,对许岩也不敢过于接近和骚扰——如果许岩扮成哪个名医的话,且不对方信不信,事后对方追着要病理明就是一桩很麻烦的事情来着。 更妙的是,法师驱邪嘛,这种事,可能灵验,也可能不灵验。如果许岩治好了病患,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大家齐声赞颂许**师道行高深,法力如神;如果万一治不好——呃,这才是常态好不好?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就跟求神拜佛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谁能保证必定灵验的? 即使许岩治不好人,他也大可拍拍屁股一声:“这位老先生孽缘太深,很抱歉,在下实在无能为力。”——世上从来只见过死者家属揪着治不好病人的医生不放的,什么时候见过家属们去找跳大神的法师麻烦的? 所以,扮成驱邪的法师,这真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一步妙棋来着。 第五十三节 大师 看着许岩脸色古怪,陈遥雨心中暗暗叫糟。她心翼翼地问:“许岩同学,你,是不是我生气了?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你不要生气啊!” 许岩摇头:“我没生气,不过你怎么会想到让我来扮法师的?” 陈遥雨松了口气,她轻快地:“你没生气就好。你觉得,这主意怎样?因为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把你带进病房里了,只能用法师驱邪这个借口了。” “既然这样,那就按你的办吧——只是,我这个年纪,扮那种驱魔师傅,是不是勉强了点?你家里人会不会信?” 见许岩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陈遥雨顿时大喜——老实,提出这个请求之前,她自己也是心里惴惴的,毕竟扮神棍装神弄鬼的确实不大好听,她还担心许岩会一口拒绝自己的。那时候,她还真不知道该找些什么借口把许岩带进姥爷的病房了。 她笑着回答许岩道:“许岩同学,你这岁数扮大师确实是年青了些。但你扮法师的话,有个好处,我家里人顶多只是奇怪这个法师为什么这么年青,担心你的实力够不够,到底行不行。。。但如果你要扮那些医学专家教授的话,只怕会被人家第一眼就看穿了吧?” “得也是。那,我们就来对一下口径吧,免得等下漏了嘴,让你家人看破了。” 两人一路商量着,车子开了约莫半个时,到了市中心的春畅路的一处大院前停下,看到大门前雄伟的建筑和国旗和国徽,还有在门口站岗的武警,许岩眼睛微微一跳:这大院赫然正是蜀都省锦城市市委和市政府的所在。 陈遥雨开着车朝大门开去,在经过站岗的武警时,她放慢了车速,把车窗降下了一半,让武警看到了她的脸,然后,武警唰地立正向她敬了个礼,陈遥雨漠然视之,她也不做回应,只是把车窗又给升了上去,车子缓缓开进了市委的大院。 察觉到许岩异样的目光,陈遥雨转头过来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舅舅在这上班,病人就在大院后的家属区那里。” 许岩嘿嘿一笑,心想看那个武警对陈遥雨的态度,只怕陈遥雨的舅舅不是简单在这里上班而已,他多半还是个当大官的领导。 车子在市委大院里一路行驶着,许岩从车窗里看出去。外界把市委大院得很神秘很厉害的样子,但许岩现在真正到了这地方,觉得也不过这样罢了,就是几栋大楼和一排排绿树环绕的绿荫道,还有在道上匆匆行走的工作人员,除了那栋市委大楼和政府大楼显得比较气派,其他的建筑看着也就一般,甚至感觉比起蜀都大学的校园都不如。 倒是大院里的车很多,多得停车场都装不下了,很多车子只能停在绿荫道边。好在一路看过去,也没见什么传中的豪华车,大多不过是些本田大众之类,所见的汽车最高级也不过是辆奥迪而已,浑然没有传中豪车遍地的夸张。 看着许岩一路盯着道边停的汽车,陈遥雨眼眸一闪,她淡淡问:“许岩同学,你很喜欢汽车吗?” 许岩回过头,他:“没有,我只是喜欢看而已——其实我根本不懂开车的。” “其实现在学个车也没什么的,我们学校很多同学都去学车了。” “算了吧,现在学车,将来毕业后到哪里工作还不知道,转驾照什么的还得麻烦,还是确定了工作地方之后再学车吧。” “哦,许岩同学,你将来不打算留在锦城了吗?”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想我是会回老家罗丹的。我爸在那边有点生意,我要回去帮他忙。” 两人一路聊着,车子已经驶过了市府大院的侧门,进了家属区。在家属区的门口,又有两个门卫在守着,但陈遥雨摇下车窗露了下脸,立即又是畅通无阻了。车子开进了家属区里,区里是一栋栋排列成行的别墅。车子停在其中的一栋别墅前。 在这栋别墅的周围,有几个穿着黑裤子白色衬衣的年青人稀稀拉拉地晃荡着,这些年轻人戴着一色的墨镜,头发短短的,腰杆笔挺,手里拿着对讲机和耳塞,显得十分的精干,一看就知道是保镖或者警卫一类的人物了。 陈遥雨和许岩刚在门前下了车,立即,两个穿着黑裤子白衬衣的年青人马上迎了上来,领头的一个年纪大点像是认识陈遥雨的,低头问了一声好,却是把目光投向了许岩——尽管隔着墨镜,许岩还是能感觉得到对方目光的犀利。 陈遥雨介绍道:“曹参谋,这是我朋友王先生,要去见姥爷的——” 那个被唤作“曹参谋”的年青人点点头,却是依然沉着脸看着许岩,他的身子依然挡在了许岩面前,阻止了他继续前进的道路。这时候,陈遥雨没奈何了,只好:“这个事,齐秘书是知道的——要不要他给你打个电话?” 听到齐秘书的法,曹参谋迟疑了下,然后,他微微颌首,不出声地后退一步,让出了道路来,于是陈遥雨领着许岩上了台阶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阵,有人出来帮陈遥雨开了门,却是个保姆模样的阿姨,她恭敬地向陈遥雨问好:“陈姐,你过来看老爷子了?” 陈遥雨点点头,却问:“曹姨,姥爷身子今好些了吗?” 那位叫曹姨的保姆看了下陈遥雨身边的许岩,她叹口气,脸有忧色地摇摇头,却是没话,陈遥雨就明白了,她又问:“那,现在有谁陪在姥爷身边的?” 那位曹阿姨低声:“大家都在,李书记和文大姐今都没上班,一直陪着文老爷子。还有李书记的两位公子也在。听文老爷子的儿子四舅爷也急着从美国那边赶回来,要急着见老爷子一面,中午飞机就能降落了。李书记已经给医生了,怎样也要保住老爷子到下午,起码要让四舅爷见上一面。” “四舅也从美国急着回来了吗?”陈遥雨微蹙秀眉,却知道,这是要见最后一面的架势了,她生气道:“医生那边,就没个法吗?到底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人就这么病倒了,连救都救不回来?” “呃,陈姐,这些事,我也不懂,不过上面还有几位请来的专家,陈姐你上去时候可以问问他们去——呃,陈姐,这位先生倒是有些面生,请问是?” “曹姨,这个你就别管了,这是我特意请回来的王先生,要去救姥爷的。” 那位曹姨惊讶地“咦”了一声,重又打量了许岩几眼。虽然许岩穿着一身西服正装,显得很有气势也很成熟,但她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位王先生其实很年青,怕是刚刚二十出头而已。 她客气道:“王先生你好!王先生真是本事,这么年青就当医生了。” 许岩笑着点点头,却是没话。陈遥雨声对曹姨嘀咕了两句,许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向对方介绍自己的,但那曹姨看自己的眼神却都是陡然变了,那眼神从客气变得有些畏惧起来。 曹姨急急忙忙地:“陈姐,王先生,你们先在大厅这边坐着休息一下,我上去跟文大姐啊。” 完,她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楼之前还回头望了许岩两眼,那眼神很有些敬畏的样子。 许岩望着陈遥雨:“你到底跟她了什么,让她怕成那副样子?” 陈遥雨笑笑,却是避而不答,道:“我们在这坐一下吧,等阿姨和姨丈他们下来。” 于是许岩和陈遥雨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候着了,许岩打量着客厅里的布置,因为许岩自己家里就是开家具店的,熟悉市价和行情。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己坐的这套红木沙发是巴西红木的,市价顶多也就十几万而已,这让许岩有点诧异,心想陈遥雨的姨丈这么大的官,倒不见得如何奢糜啊。这样的家具和摆设,也就跟个普通的康人家差不多。 不过,李书记的家虽然不奢糜,但显然布置得很用心。各种家具、盆景的颜色搭配和位置都是恰如其分,看着让人很舒服。许岩也不知道陈遥雨的姨夫李书记是什么级别的领导,但有这么多的保镖和警卫,那肯定不是一般人来着。 许岩轻声问道陈遥雨:“这些警卫。。。是你姨夫的警卫?” 陈遥雨迟疑了一下,低声:“你不要乱话——我姨夫还不够这个级别,这是上边给我姥爷安排的警卫来着。” 许岩“哦”了一声,心下却是了然:看来,陈遥雨的这个姥爷,那真不是一般人来着。 两人不话地等了一会,楼梯上有人下来了。那位曹姨领着一男一女下来了,女的年纪稍大,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气色保养得很好,她的衣裳看不出牌子,但一看就是很合身很妥帖的感觉,很有几分雍容华贵的气度,只是眉宇间深有忧色,眼圈黑黑的,显然是刚刚熬过夜的。看到她,许岩回头望了一眼陈遥雨:这位妇人眉目的韵味与陈遥雨有点相似,很显然年青时也是一位美女来着。 那男的约莫二十几岁,身材修长,一身剪裁得体的浅色休闲西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儿,干净利落的短发显得很精神。这个男人步履沉稳,显得很有气度,一下楼,他就先注意到了许岩,很用心地望了几眼,神情显得有点诧异。 看到这一男一女,许岩还在暗暗揣度他们的身份呢,陈遥雨已经先站起身了,她脆声喊道:“姨,表哥!” 她转过身,向许岩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姨,你叫她文姨就好;这位是我大表哥,李卓。” 许岩坐着没起身,只是微微欠身点点头:“文太太,李先生,在下见过二位。” 看到许岩如此摆架子,见到自己都不起身招呼一下,那位文姨和李卓都是微微蹙眉,脸露不悦。文阿姨冲陈遥雨:“雨,你刚刚突然走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你回来就好了,等下你和表哥一起去机场,接四舅的飞机。” 那位李卓先生扫了一眼许岩,淡淡:“是啊,我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出发了。雨,我们走吧。” 陈遥雨摇头:“文姨,接机的事先不忙,现在关键的是姥爷的事。今早,我走之后,姥爷好转些了吗?” 被问到这问题,两人的脸色都是阴沉下来了。文姨眼睛微微红了,看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但她不愿在晚辈和外人面前失态,只是转过头去,拿了条手巾查来擦着眼睛。 李卓叹了一声:“情况没什么好转,可能还更差了些。专家们都没办法了——雨,这事你是知道的,你为什么突然又问起来了?” 着,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许岩,目光中带着疑惑——他隐隐猜出,陈遥雨问起姥爷的病情,该是跟这位带回来的陌生男子有些关系。 注意到李卓的目光,陈遥雨指着许岩介绍道:“姨,表哥,我来介绍下吧,这位许先生,是我特意请回来救治姥爷病情的。对姥爷的这种怪病,许先生很有办法的。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请得许先生出手的。” 文姨和李卓都跟着转头望向许岩,目光中带着惊讶。许岩大大方方地坐在座位上,面对俩人异样的目光,他的反应只是微微颌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文姨和李卓对视一眼,看看陈遥雨,又看看许岩,都显得很诧异,李卓迟疑地:“这位许医生。。。看着好像好年轻,不知是在我们锦城哪家医院高就的?” 许岩淡淡一笑:“我不是在锦城医院上班的,也不是医生。” 李卓的脸色更古怪了,他问道:“哦,那许先生是从国外回来的医学专家吗?真是年轻有为啊,不知是您是在国外哪个研究所工作的?” 许岩还是摇头:“李先生,我也不是在研究所工作的——严格来,我甚至也不懂医学。” 李卓顿时愕然,出于良好的家教,他还是维持着礼貌:“那,许先生,还没请教,您到底是干哪行的呢?” “我啊,就是个无业游民,随便游手好闲的,没什么正经事做的,嘿嘿。” 李卓愕然,他和文姨一起望向陈遥雨,目光中隐隐带着责备之意,仿佛在:“你在搞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带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回来?” 文姨责备地:“雨,你平时顽皮也就算了,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给家里添乱了。” 陈遥雨:“文姨,表哥,你们不知道,我这可不是添乱,这位许先生很神奇的。他有一些特殊的神奇本领,很灵验的,平时别人都叫他许大师的。” 一瞬间,李卓和文姨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像是刚刚生吞了一只蝌蚪进嘴一般。文姨蹙眉道:“许大师?这位许先生,莫不是那种。。。看风水抓鬼算命的那种。。。” 她迟疑了下,没把话完,只是在场几个人都在肚子里暗暗帮文姨把话给补上了:“看风水抓鬼算命的神棍!” 李卓皱着眉,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许岩,不时转头看着门口,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叫保安进来拖人了。 许岩肚子里憋着笑,他也不出声,只是看着陈遥雨——反正来的路上已经好了,服家人的工作是归陈遥雨负责的。如果她服不了病人的家属,那此事就此作罢,许岩倒也不在乎。 陈遥雨也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候,倘若连自己姨和表哥都服不了,那就更不要上去见姨丈和那么多的医学专家了。 她大摇其头:“姨,你搞错了!许先生可不是那种欺世盗名的混子,人家是有真本事的高人。我就亲眼见过,一个跟我姥爷这种病情差不多的患者,差不多都要死了,医院都下病危通知书了,许先生过来,只花了那么五分钟不到,病人就醒过来了,从此就活蹦乱跳了——姨,这可是我亲眼见到的,不是听外边人乱的。” 陈遥雨巴拉巴拉地了一通,吹嘘许岩如何功夫高深,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上九揽月下五洋擒龙,医死人活白骨,这种奇迹对于王大师来简直是不值一提——许岩都没想到,到关键时候,那个看着冷若冰雪沉默寡言的陈遥雨竟是这么能吹,她口若悬河,把文姨和李卓都给得一愣一愣的。 文姨和李卓对视一眼,都有点不知所措,颇有几分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的样子。还是那位李卓先生见的世面多,反应也快上一些,他客气地:“许大师。。。” 许岩摆摆手:“李生叫我许师傅就好,大师的字号,不是随便乱叫的。我年纪轻轻,还担不起。陈姐为了帮我长脸,有些事得夸张了,二位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莫要见笑就是。” 许岩的这番话淡淡来,不出的云淡风轻,气度泊然,他自觉就算没到活佛境界也到了神仙地步。 五十四节 望诊 “哦。”李卓显然是似懂非懂,他:“许师傅你好,这个。。。你们那行的各种忌讳,我们也不是很懂,我就明白点吧——许师傅你过来一趟帮忙,我们该要付你多少酬劳才好呢?” 许岩和陈遥雨一听就明白了,这位李公子还是把许岩当成了来骗钱的神棍。 许岩淡淡一笑,摇摇头不话,倒是陈遥雨气冲冲地:“表哥,你把人家许师傅看成什么了?人家又不是靠这个来挣钱的,人家只是纯粹看了跟我的交情,我好不容易才请了大师过来帮忙过来看看的,大师不收我们一分钱!你这还不放心吗?” 许岩摆摆手,站了起来,他洒脱地笑笑:“陈姐,你不用再了,俗话,佛渡有缘人,看来,我是跟贵府无缘了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就先告辞了——这样,还得劳烦陈姐您辛苦一趟,送我出区好了。” “啊!”看着许岩自己要走,陈遥雨也急了——她是真搞不清楚许岩是欲擒故纵地装姿态还是真的要走。她急忙跑过来,一把抓住了许岩的手,嚷道:“许大师,你不许走!姨,表哥,你们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让许师傅看看,他又不收你们钱,能有什么损失?” “这~~”文姨和李卓欲言又止,踌躇着不话。 许岩看着他俩,心中倒是好奇: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医生已拿病患没办法了,拖下去也只能是等死了。既然有人拿来了其他的救命法子,就算死马当活马医吧,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跟原来一样罢了,对这家人来,能有什么损失? 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位文姨是女流之辈,一时想不明白也就罢了;倒是这位李卓先生看着长了一副聪明的脑袋,很精明能干的样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呢? 其实,许岩倒也是误会了文姨和李卓——出身这种官宦家庭的人,道德品格如何不,单论智商,他们绝对是不缺的。许岩这个大学生能想到的问题,他们沉浸宦海多年,岂能想不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是第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其实,文姨和李卓倒不是担心被许岩骗钱偏财——就算被骗子骗了十万八万走,那也不过是给公安局打个电话的事,用不了半,那钱就能追回来了。市委副书记的家庭,倘若连这点底气都没有,那也枉为高官了。 他们真正担心的是,是这件事传出去,会给李书记造成不好的影响——一个市委副书记,岳父得了病,他不是求专家求医院,却是跑去向江湖骗子求助,身为高级领导干部却搞这种封建迷信活动,这件事倘若传出去,只怕对李书记的仕途是大大的有妨碍。 沉默片刻,最后,倒是文姨下了决心。她:“云,你过来这边,姨有几句话想跟你。” 陈遥雨犹豫了下,她回头瞪了许岩一眼,叮嘱他道:“你不许走!”这才跟着文姨走过去:“文姨,你找我?” 文姨扯着陈遥雨走开了几步,拉她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她低声问:“雨,这位许师傅,你清楚他情况的吗?这个人,可靠吗?” 陈遥雨很坚定地点头:“我当然知道,我亲眼看见他救人的。。。” “傻丫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这个许师傅,他人可靠吗?他嘴巴严不严吗,会在外边乱话吗?” 陈遥雨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姨担心的是什么,她生气地一跺脚:“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这个啊!姥爷都快要死了啊!” 文姨脸色微红,她嘀咕着解释了几句,陈遥雨也听不清楚她到底在什么,但她看得出来,姨最担心的倒不是许岩是骗子,她只是担心许岩来会给姨夫造成不好的影响。 陈遥雨保证:“姨,你就放心吧,这位许师傅,人家是真有本事的人,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骗子。真有本事的人,人家是很低调的,没必要出去乱你们这些东西。事实上,这趟我能请他过来,都是因为机缘巧合,人家欠了我人情,再加上我求了人家好半才肯出手的。不然的话,人家才不稀罕上这来呢。” 得了陈遥雨的保证,文姨显得安心了很多。她再三询问,想打听许师傅的情况,但陈遥雨却不肯:“姨,你没必要问这个。他若是治不好,今就当是没来过这儿,我们也就当没见过这人,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就是了,不就是了?何必刨根问底呢?” “唉,你这孩子,真是太任性了!行吧,这会就依你的,希望不要搞出什么乱子来吧。” 两人嘀咕了一阵,文姨又把那位李卓公子拉开去商量去了。等他们几个终于商量妥当回来时候,文姨和李公子的神情都显得客气了很多,脸上也泛起了笑容:“这个,许师傅,这一趟,我们家老爷子的病,就辛苦你了。您看着,您动手治病之前,还需要我们这边准备些什么东西吗?” 许岩也不知道,陈遥雨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把她姨给服的。他瞄了一眼对方,不动声色:“倘若方便的话,我先在一楼看看,看看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捣鬼。” “不干净?”文姨吃惊道:“这怎么会?我们家不会不干净的,清洁工每周都来打扫的。” 倒是那位李卓公子见多识广些,他捅了下文姨的胳膊,声:“妈,许师傅的不干净,是那种‘脏东西’,不是打扫的问题。” “脏东西?什么脏东西?” 看到许岩微微颌首,文姨才陡然醒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声音也低了下来:“哦哦,许师傅你是这个啊。。。好好好,我陪你看看。” 别墅的一楼其实也没多大的地方,就是客厅、厨房、杂物间、卫生间等地方,外边还有一个车库和一个围着篱笆的花园,院子里种着几颗树,围着一个花圃。许岩晃悠着,把整个一楼的各个角落和花园都走了一遍,然后,他又走了一遍,整个过程中,他阴沉着脸,却是一言不发,倒是弄得陪在他身后的文姨提心吊胆的,问:“这,许师傅,你瞅着,咱们这屋子,该没啥问题吧?” 许岩看她一眼,摇摇头不话,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摸了一副墨镜来戴在头上,又开始重新查看第三遍。 这几遍查看下来,足足花了半个钟头。许岩在前面不做声地走着,后面跟着几个提心吊胆的人。最后,许岩停住了脚步,站在花圃边不出声,戴着墨镜平视着前方,那神情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冥想。 这时候,文姨再也忍不住了,她又追问了一次:“许师傅,我们这花圃,该没啥问题吧?这些花,都是机关管理局统一种的,这些。。。” 许岩摇摇头,不是也不不是,只是淡淡:“我们先上去看看病人吧。” 罢,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许岩已经转身,一个人先朝屋里走去,众人慌忙跟上。看着这位被陈遥雨吹得神通广大的许师傅不动声色一言不发,文姨和李卓公子心里都有点发毛,感觉事情好像很严重。 其实,倘若可以,许岩也很想吓唬他们几句的,但问题是,他这个装出来的大师其实是临时上阵的冒牌货,风水先生的术语和行话他都是一窍不通,真要对答起来,只怕多几句自己就要露陷了,这时候,许岩就牢记言多必失的道理,坚持沉默是金——只要我不出声,神仙都看不出我不懂吧? 在楼梯口,许岩停了一下脚步,他请李卓走在前面:“李公子,麻烦带我到病人那里。” “哎,好,许师傅请跟我这边来。” 一行人沿着楼梯上去,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在二楼的主卧室门口,一个中年男子恰好从卧室出来,迎上了这一行人。这位男子穿着一身白衬衣,相貌儒雅清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相貌跟李卓有几分相似,却是多了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许岩瞅着他也有点面熟,像是在本地的新闻里常见到的人物。 这男人望了许岩一眼,目光很犀利,被他看着,许岩有种被针刺一般的感觉,他心里隐隐有数了,这位便该是陈遥雨的姨夫,文姨的爱人,锦城的市委副书记李尚原了。 这时候,许岩不禁回头望了一眼陈遥雨:这妞太不地道,她光要救人了,却没到哪里救人。倘若早知道是要到市委大院里来,要到市委副书记这样的高官家里来行骗,哪怕陈遥雨脱光了衣服冲自己哀求自己都不可能答应这事的。 李尚原副书记扫了一眼众人,却把目光投在了站在最后的陈遥雨身上,他冲陈遥雨招招手,略带疲惫地:“雨,你过来吧——你姥爷,怕是挺不过去了,你进去,跟他见上一面吧。” “哎!”陈遥雨闻声,急匆匆地进了卧室,这时候,李书记才注意到许岩,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许岩:“这位是。。。” “尚原,来,我来跟你啊!” 这时候,挺身而出的人是那位文姨,她拉着李书记的手,把他扯到了走廊的远处,嘀嘀咕咕地跟他着什么。李书记皱着眉,不时转头过来望着许岩,目光里有些疑惑,又有些厌恶。 最后,李书记显得很生气地抬高了声量:“瞎胡闹,彤丹,你就是瞎胡闹!雨是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她一起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女人婆,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你们啊,净是瞎搞一气!” 罢,李书记一摆手,挣脱了文姨的手的,转身气冲冲地朝楼梯那边走了,“蹬蹬蹬”地上了楼。 看着李书记被气走了,许岩心想这下坏了,救人的事多半是不成了,却没想到文姨又向他走过来,神情显得很轻松,:“许师傅,我爸就躺在这卧室里,您看,要不要进去看看?” “啊?”许岩愣了下,他指指楼梯的方向:“刚才,李书记不是发火生气了吗?他不是不同意吗?” 许岩此言一出,文姨和那位李卓公子都笑了,他们心想,这位许大师虽然被陈遥雨吹嘘得神乎其神,是有真本事的高人,但无论他如何神通广大,在官场方面,他毕竟还是个外行啊。 刚才李书记表现得很生气,骂文姨是“瞎胡闹”,但他却是没半个字要把许岩赶出去,也没有阻止文姨的行为。然后,他发火之后就离开了,这就是更明显的暗示了,就是让文姨不要顾忌他,尽可放手进行。 只是,这事关系到李书记的面子,破了大家都难堪,文姨和李卓都不好解释,他们含糊地:“许师傅,这个,老李这人比较讲原则,他自己是不信这些东西的,还常常骂我们。不过我们不管他,我们干我们的——许师傅,我们这就进去看看吧?” 许岩点点头,跟着两人一起进了卧室。 这个本来该是卧室的地方,现在已经布置得跟医院的病房差不多,病床的四周到处都是心跳监控仪和呼吸机等仪器,许岩走进去时候,首先就闻到了刺鼻的药水味道。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围在床边,有的在调试仪器,有的在换药瓶,都显得很忙碌的样子,不过放在许岩这种有心人的眼里,一眼就看出这几个医护人员其实只是装出来的忙碌罢了。 看,那个医生邹有介事地盯着调波仪,还拿笔在本子上很认真地记录着——你记个鸟啊,这些心跳数据就算抄上一百遍又有屁用;另外几个护士忙着把药水从这个瓶倒进那个瓶,又从那个瓶把药水倒进了这个瓶中——倒来倒去,那些药水最后还是回到了原来的瓶里了。 不过这也是难怪,李书记的岳父泰山得了重病,由首都专家组成的医疗组竟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走向衰亡。现在病人只剩半条气了,估计未必撑得过今。 医生们都知道,自己现在除了每隔半个时给病人打上一剂强心剂,其他还真没什么可做的了。但空闲下来的时候,自己若是闲着没事两手抄在胸口看热闹的话,等下李书记或者病人的其他家属看到了,他们那一肚子邪火会不会撒自己头上来?为了安全起见,自己现在必须得装出一副忙忙碌碌竭尽全力样子,不然等下病人断气以后,家属们都憋了一肚子气,那还不要统统发自己头上来? 医生们的那点心思,许岩是搞不清楚的。进了病房,他第一时间就是走到病床前观察病人: 病人年纪很大了,面颊消瘦,颧骨高耸,眼睛紧紧的闭着,他那布满皱纹的额上脸上,隐隐约约的有一层浓黑如墨的气体在上面慢慢的翻涌着,那黑气布满了他的脸面和额头,顺着脖子一直蔓延到胸口,再往下的部分,因为被被子盖着,许岩就看不到了。 许岩默默颌首,果然是魔气入体之症,与宫雪婷父亲的病情一般无二。 第五十五节 走人 不过,也幸好是魔气入体之症——许岩也只懂治这个病,倘若换了别的病,自己这位“有真本事的许师傅”还真不知道如何下台好了。 许岩看看病人床头摆着的监测仪,上面显示的心跳频率已经很微弱了,显然病人已是处于弥留阶段了。 许岩在观察文老爷子的时候,也有人在观察着他。文老爷子的生死和安危,牵挂着无数人的心,这其中也包括李卓。 作为李书记的长子,李卓并不是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衙内,作为李家年轻这一代的佼佼者,他的人生早已有了规划,注定是要朝着仕途发展的。 李卓很清楚,自己仕途发展的轨迹,要取决于自己父亲发展的高度。自己父亲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上去,这也就决定了自己未来发展的上限了;而自己父亲发展的高度,却是又得取决于父亲的岳父、自己的外祖父文老爷子能给他多大的助力。 文老爷子是建国前就参加工作的老革命了,历经多年屹立不倒,是华夏政坛中罕见的一棵常青树。如今,老爷子已因年纪原因退居二线了,但他的门生故吏依然遍布下,文老爷子德高望重,在华夏政坛依然具有很大的影响力。每年春节和重阳,历任的国家最高领导人都要亲自上门来向老爷子拜年的。 这位已经年近九十的老爷子,是文李两家的真正核心,无价的瑰宝。只要老爷子健在,他那庞大的影响力就能庇护文李两家,让政敌不敢觊觎,帮助两家子弟在官场上迅速发展。 只是谁都没想到,离开京城前往锦城散心的文老爷子竟在锦城一病不起了。这件事,对于文家和李家都是一个意外的沉重打击,尤其是对李家——谁都知道,还有三个月,蜀都省就要是换届大会了,锦城现任的陆书记即将离任,这时候,作为锦城市的第三号人物,自己的父亲本来是很有希望接任书记或者市长职务的。 但现在,随着文老爷子的病倒,一切都成了未知数。父亲的仕途,自己的前途,一切都变得破朔迷离起来。 自己的表妹带来的这位许大师,李卓本来是嗤之以鼻的——女孩见的世面少,估计被人家蒙了还不知道呢。那些装神弄鬼的骗子,自己在社会上还见得少吗?这毛孩连毛都没长齐,就想来骗自己,还得回去再练几年! 李卓其实早就想赶这位大师走人的,只是碍不过表妹的面子,再加上他也清楚,事情都这地步了,也不可能更坏了,他才按下性子,容忍了这位大师。但进病房以后,他注意到,在查看自己外祖父病情的时候,许岩很明显地露出胸有成足的表情,李卓不由心念一动:看这位许师傅的表情,搞不好,他还真有点办法? 李卓上前一步,低声:“许师傅,这个,您看还需要些什么东西才能开始动手救治呢?我们这就给您准备去。” 许岩想了一下,沉声:“拿一杯干净的水过来。” 李卓重复道:“一杯干净的水?这就行了吗?还需要其他的吗?” 许岩摇头,李卓立即:“那好,许师傅您稍等,我立即拿水过来——装水的容器,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 “没什么讲究,干净的杯子,能装水就行了。” “好的,许师傅您稍等了。” 李卓离开去拿干净的水了了,许岩和陈遥雨在原地等候着。没想到李卓刚走开,又有人踏踏地走了进来,却是一个显得很另类的青年从门口走来。 看到来人,陈遥雨微微颌首,打招呼道:“二表哥——许师傅,这是我的二表哥李源。” 李源的两条眉毛又浓又黑,年纪轻轻的,下颔却留着不长的胡须,相貌很是另类。其实他本来的轮廓倒也不差,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就是眼皮有些浮肿,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后遗症。 李源对陈遥雨的招呼恍若不闻,只是很不礼貌地打量着许岩,嘴角泛起了嘲讽的冷笑:“呵,这位就是表妹你特意请回来的大师啊?我瞅着,这位大师也不怎样啊!兄弟,你混哪里的?在锦城的地头上,我可没见过你这号人物啊。” 许岩淡淡地望着他,也不出声——他也不懂如何应付这号纨绔公子,他望了一眼陈遥雨,示意她来应付。 看到这位二世祖,陈遥雨也感到颇为头疼,她是知道李源的,这位表哥本性并不坏,只是为人玩世不恭,张嘴就得罪人。除了还畏惧爸爸几分,他压根没把家里的其他人放眼里,是个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陈遥雨委实没想到,本以为姨丈那关是最难过了,没想到事到临头,还有这么个二世祖来捣乱。 “李源表哥,你别闹。这是我好不容易请回来的大师,要救姥爷的!” 李源昂头张嘴打了个呵欠:“呵~~大师?这么个毛孩都能当大师了,那我不是神仙了?香港几位有名的师傅,我都是见过的,象陆风大师,曹双鹤神仙,我都是老朋友来着。 锦城玩得好的几位大师,我也是见过的,其中可没你这号人物。 喂,子,你是混哪道的?是佛还是道?是正一教、茅山派、师道,还是全真?你师傅是谁,报个字号出来,让我看看听没听过!” 这时,李卓端着水杯正急匆匆地赶回来,听到自己弟弟对大师无礼,他本来是想阻止的,但听李源在对这位大师刨根问底,李卓不禁心念一动,放慢了脚步:“弟弟虽然平时不正经,常出去跟那些三流九教的人厮混,但好像也知道不少旁门左道的东西呢!稳妥起见,还是让他来盘盘这位大师的底吧?” 他停下了脚步,站在门边不出声,想听听这位高深莫测的大师如何回答。 许岩扫一眼众人,却见陈遥雨一脸的忧虑,而那位文姨和李卓都疑惑地望着自己,目光中隐隐透着怀疑。 在众多怀疑的目光注视下,许岩突然感觉很是疲倦——事已至此,自己已经算对得起陈遥雨了吧? 他淡淡道:“李公子的那些什么正一茅山师教之类的,我是不懂的。我的师傅姓朱,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大师,出名字来估计李公子也不会知道——李公子你,这要如何办才好呢?” 李源一愣,他昂着头打了个哈哈:“这位许师傅倒也坦诚啊。这样吧,大师您就看着随便露一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好知道大师你的神奇本领——这好不好?” 李卓心念一动,他劝阻:“弟弟,你别瞎胡闹,耽搁了许师傅给姥爷治病。” 李源打个哈哈:“哥,我这怎么是胡闹呢?表妹随便带了个阿猫阿狗回来,你们就敢随随便便把我们家老爷子拿给他当试验品?我还没你们胡闹呢! 哥,就算真要请什么大师来驱邪,你也该找我啊!我认识的奇人异士多了,人家都是有真本领的、有大名头的师傅,象香港风水金师的陆大师、阴阳门的曹大师,沪海正一道的吴师傅,哪个不比这个毛孩强?这孩要有真本事,怎么我一直都没听过他名字? 这毕竟是关系到我们家老爷子的一条性命,让他露一手真本领,这总不过分吧?” “这。。。”李卓和文姨对视一眼,内心里,他们其实是很赞同李源法的,毕竟老爷子的安危关系重大,如果能确认这位毫无名气的许师傅真的是有真材实料的话,他们也能安心一些。 李卓迟疑了下,他踌躇着对许岩:“许师傅,我弟弟被宠坏了,他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看,您不如就随便露上一手真功夫,让我弟弟也心服口服,这样如何?” 文姨鸡叼米般跟着点头:“对对,许师傅,随便露一手吧,这样我们也安心一些。 许岩微微阖上了眼睛,对李源这位在眼前叫嚣的官二代少爷,他并不感觉生气,感到的只是好笑——眼前这几位官太太、官二代还没有搞清楚形势,现在是他们求着我救人,可不是我有事要求着你们!市委副书记又如何,我现在无求于你,相反,是你们有事要求着我。 老实,许岩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他之所以肯过来,完全是看在陈遥雨的面子上。但对方既然这种态度,许岩倒也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了:要知道,朱佑香的丹药也是很贵重的,炼来不易。 许岩微笑着摇头:“文太太,两位李公子,你们一定要我露一手,这是为什么呢?” 文姨和两位李公子都是一愣,都是面露尴尬,那位李源少爷抢着回答了:“许大师,这自然是为了确认你是有真本领的大师,不是那种浪得虚名的骗子!” 许岩微微一笑:“可我为什么要证明这个呢?” “这。。。如果不能证明,许师傅,我们就很难相信你了!” “不相信我,这又如何呢?” 李源愣了一下,然后他道:“这个,许师傅,你也不想被人当成骗子什么的吧?” 许岩显得很是心平气和,他洒脱地一摊手:“李公子,你不妨就是把我看成骗子好了。”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许岩已转头对陈遥雨:“陈姐,我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才答应过来帮你来看病人的,但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并非我不肯帮忙——我已经尽力了,也对得起陈姐你了。。。。告辞了。” 罢,许岩向陈遥雨点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因为李卓站在门边挡住了门口,许岩很客气地跟他了一声:“麻烦借过了~” 李卓愣一下,侧开了身子,许岩很不客气地从他身边挤了过去,径直下了楼。在楼梯口,陈遥雨匆忙地追上去,抓住许岩的手,喊道:“许——呃,许师傅,请等一下!” 但许岩转头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冷漠。他什么也没,只是这样望着她,过了好一阵,然后许岩轻声:“麻烦放手吧,陈姐。” 陈遥雨急道:“许岩,你。。。” “陈同学,治病救人这种事,也是要讲究一个缘分的啊!看来,贵府与我无缘,又何必勉强呢?” 许岩摇头,然后他用力一挣,从陈遥雨手上把手挣了出来,陈遥雨着急地喊道:“许师傅,你等我一下。。。” 这时候,李源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陈遥雨身边,他讥讽地:“表妹,这样一个骗子,你何必这么在意他呢?你看看,他分明是被我戳穿之后就自己逃跑了!算他聪明,不然等下我就叫保卫处过来把他抓起来送局里了。” 陈遥雨气得一跺脚,她顾不得自己淑女的形象了,睁大眼睛瞪着自己表哥,大声喊道:“李源,你懂个屁啊!许师傅要是走了,姥爷就是被你害死的!”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许岩已经径直下了楼,正要出门时候,却是与迎面进门的一群人碰了个正着。这群人有的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有的人则是穿着便装,但看气质都很儒雅,他们走在一起,旁人一眼就知道他们都是医生了。 看到一群医生走进来,许岩礼貌地让到了路边。领头的几个医生冲他点点头致谢,但却是有一个医生站住了脚步,他走到许岩跟前,很热情地冲许岩打招呼:“伙子,你是姓。。。许的吧?你不是那个宫建国的家属吗?你怎么会在这?” 许岩一看这医生,却也真的是认识的熟人来着,就是为宫雪婷父亲宫建国治病的那位郑主任了。 世间最尴尬的事,就是做骗子时候碰到熟人,好在这位郑主任也不算是很熟的熟人,总算免去了被当场揭穿的尴尬了。 许岩从容:“你好啊,郑主任!郑主任您到这来,该是还有要紧的事情吧?我就不耽误你了,我们回头再聊啊!”一边着,他一边快步往门外走着。 “啊,许先生,我这几一直在找你,你留个联络方式给我啊,哪怕一个电话都好啊~”郑主任急忙挽留,可许岩哪肯再逗留,脚下步子加快,飞快地闪出了门。 郑主任连忙出门去追,可许岩身手敏捷得很,一溜烟就出了门,他这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哪里追得上。他赶紧也跟出门去,跑地追着,大呼叫地喊道:“许先生,许先生。。。您留步啊,您留步啊!”但眼看着许岩却是越跑越远,很快就没影了。 第五十六节 后悔 郑主任这种奇怪的举动,也引起他同伴们的注意。看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内科的主任,在全市都赫赫有名的内科专家郑主任对一个年青伙子都如此注意,还为他追出门去,众位专家都是深感惊讶。 看到郑主任走了回来,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负责人王院长奇怪地问:“郑主任,那伙子是什么人啊?很要紧吗?” 郑主任有心解释,这位伙子就是上次救回宫建国的人,但碍着身边还有这么多其他医院的医生,他只能含糊地:“王院长,您还记得不?上次我跟你过的,病人宫建国的那个家属。。。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哦!”能成为市里大医院的负责人,王院长的智商绝对不低,他转头望了一眼许岩消失的方向,扶了下眼边的金丝眼镜,意味深长地:“就是他?那个伙子?” “对,就是他了。” “呵呵,看起来倒真的是很年青啊。。。” 这时候,前面起了一阵喧哗,从楼梯上下来了几个人,走在前头的人,王院长是认得的,他转身对各位专家:“诸位,大家注意了,市委的李书记已经过来迎接大家了。” 话间,市委副书记李尚原已经快步走过来,热情地与专家们握手,连声:“不好意思,怠慢诸位了,怠慢了!辛苦大家过来走一趟了,谢谢大家!” 王院长作为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身兼市卫生局的副局长,与李书记也是熟人。在这次的过来的专家们里,隐隐以他为首。这时候,也是他站出来代表众人,他先向李书记介绍了同来的诸位专家和教授:“这位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郑主任。。。这位是蜀医大附院的徐教授。。。这位是市中医院的赵教授。。。” 介绍完众位专家和教授,王院长客气地:“李书记,在这里的,都是我们市各大医院的菁英了。接到市委办的指示,我们卫生系统尽了最大的努力,组织了最强力量的精兵强将过来,我们要尽一切可能抢救病人。李书记,救人如救火,我们就不要客套了,还是先让诸位专家上去看过病人再,好不好?” 王院长的态度十分端正,无可挑剔,这不但是因为看病的对象是市委副书记的家人,更是因为他在路上已经知道了病情,知道李书记的岳父很可能得的是那种原发性的器官衰竭症。这是种莫名其妙的怪病,迄今还没发现有效的治疗办法,现在发病的又是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病情是十分凶险的。 王院长和众位专家暗暗揣摩,都觉得病人能救回来的希望是很的。这样,他们就不能不表现得态度端正一点,免得到时候医治无效,病人家属会把怒气迁怒给自己——从这点上来,不能不众位专家与楼上医疗组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尚原点头道:“好,诸位专家请这边走,病人就在二楼——李卓,你给诸位老师带路。” 李书记领着专家们一行上了二楼卧室。专家们看过了病人,看过治疗记录,并问过了治疗组的医生,了解病情之后,他们眉头深蹙,神情严肃。 王院长对李书记:“李书记,您看,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专家们好好商量一下?” “好啊,请到这边的餐厅来——条件简陋,怠慢了诸位啊。” 专家们关上门,聚在一起商议,李书记和家人等了十几分钟,却还没见专家们出来。饶是平素李书记城府深沉,但这次自己老丈人的安危也关系到自己的仕途,他实在等不住了。在餐厅门外走了几个来回,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激烈讨论声,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地推开了餐厅的门,走进去笑着问:“王院长,诸位专家,这个——我这个外行,想在旁边一起听下大家的意见,这样不妨碍你们吧?” 书记既然开口了,哪个专家这么不识趣会反对?众人自然一致叫好,请李书记在桌子边坐了下来。王院长向李书记介绍:“书记,方才诸位老师都达成了一致意见,认为医疗组先前的诊断意见是正确的,对病情的判断很准确。” 李书记微微颌首,他目光炯炯地望着众人:“也就是,大家也认为,文老爷子的病就是那个原发性的那个什么。。。” “对,就是那个**型原发**官衰竭症。” 到这里,王主任微微踌躇,他干咳一声:“我就具体跟书记您汇报一下吧,对于病症,专家组并没有异议,都达成了一致意见。 但具体到治疗方案上来,各位专家有了些分歧。部分专家赞同治疗组的意见,继续沿用强心剂和三联疗法;但蜀医科大附院的徐教授和市中医院的汤主任则认为,强心剂和三联疗法在以往的疗效并不见好,该换用强力激素老参汤剂加三联疗法。还有些别的同志则认为,这两种疗法都不见得能见效,诊病应该从刺激病人的生命力着手,用大胆、激进的针灸手法来刺激病人的肾上激素增强分泌。。。。。。为这几个疗法哪个好,我们还在讨论着,要不,请李书记给我们指示?” 李尚原微微蹙眉,旋即又展颜摇头笑道:“王院长是在笑话我了。我一个干行政的,哪知道这些专业问题,这些问题,王院长和各位专家商量就是了。我只是想问个外行的意见,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请诸位专家莫要见笑。” “李书记,您请。” “这个。。。王院长刚刚的强心剂疗法也好,激素老参汤疗法也好,还有这激进针灸疗法也好,哪个的治愈率高一些?在以往的治疗中,在对这种原发性急**官衰竭症,哪个比较有效些,治好的病人比率高一些?这个,医院里应该是有记录的吧?” 李书记的问话,犹如一阵突然卷来的寒风,冻住了各位专家脸上的笑意。一时间,专家们有的咳嗽,有的低头看笔记本,有的弯腰绑鞋带——反正,谁都不肯与李书记的目光对视。 李书记有些诧异,他探询地望向王院长:“怎么,王院长,是不是我了什么外行话,让专家们笑话了?” “呃,这个嘛。。。”王院长满脸的为难,他踌躇一阵,但李书记目光炯炯,终究是躲无可躲,他不得不苦笑着出实情了:“李书记,实话,这个**型性原发**官衰竭症是个新出现的险恶病症,目前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医学界都是个亟待研究的新难题。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强心剂加三联疗法也好,激素老参汤剂疗法也好,针灸疗法也好,迄今都还是试验性质的,疗效都没法保证。 事实上,在全世界范围内,这个病还没有被治愈的记录。得这个病的患者,目前来。。。他们的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 李书记脸色微沉,但却并不显得如何震惊。他也知道,正在给老爷子治疗的医疗组是中央派给自己岳父的专家医生,都是从01、0、协和医院等名牌医院抽调的精干专家,他们的医术在国内也是一流的了。同样的消息,来自帝都的专家医疗组已经给他隐隐约约地透露过了,自己的岳父这次得的是绝症,能救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这件事,他也是心中有数的,至于还请了本市的专家组过来,那也不过是存了万一的侥幸想法罢了。 李书记从口袋里拿了烟出来,他颤着手想给自己点烟,但因为手太抖了,划了几下火柴,终于还是点不上,他颤声问:“难道,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王院长同情地望着李书记,他干咳一声:“这个。。。李书记,我们这么,也是为了让您做好最坏的准备罢了。我们了解了下,老爷子以往的身体还是很强健的,只要全力以赴,出现奇迹的希望还是有的。” 李书记明白王主任的言下之意——老爷子要痊愈过来,那是要等奇迹出现了! 他痛苦地长叹一声,问道:“老王,你们第一人民医院,以前接过这样的病例吗?” “有,而且有过不少。” “那,有过治愈的案例吗?” 王院长摇头,轻声:“李书记,我不敢瞒您,治愈的例子还真没有。。。” 这时候,王院长突然心念一动,想起了宫建国的病例——尽管宫建国的突然痊愈,医院还没搞清楚原因,但这并不妨碍王院长这时候拿来当增强李书记信心的救命稻草:“呃,也不能完全没有,我差点忘了:李书记,就在上个星期,我们医院的一个原发**官衰竭症的患者,还真的被治好了,现在已是完全康复出院了。” 李书记眼睛一亮:“有治好的病例?那,是哪位大夫妙手回春的?” “是我们医院大内科的郑主任负责的病人,他今也过来了——郑主任,你来介绍宫建国的病例给李书记听听?” 郑主任正坐在桌子边出神,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苦笑道:“王院长,救治宫建国,我们执行的也就是平常的三联疗法,还真不好居功。。。我觉得最关键,还是那个姓许伙子的功劳,他的作用最为关键。” 李书记听得一头雾水:“姓许的伙子?王院长,这是你们医院的哪位年青医生吗?这次把他请来了吗?” 王院长和郑主任对视一眼,都是苦笑。王院长虽然不愿意暴露自己医院的无能,但面对市委副书记,他也委实不敢逞强吹牛了:“李书记,事情是这样的,上周,我们医院收治了一个病患,他也是得了这种怪病。我们医院当时经过专家组给他会诊,确定他确实是没救了,但病人的家属不知从哪里请了一个伙子过来,也不知那伙子怎么给办到的,只花了半个时,病人却是已经痊愈了,身强力壮得可以在原地连做二十个俯卧撑。那时,我们真是不敢相信啊。后来,经过三的检查,我们终于确认,病人已是完全康复了,可以出院了。” 李书记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他颤声问:“你们确定,是那个伙子办到的?是他治好了这种绝症?” 王院长摇头:“我们向那伙子问过,他本人是坚决否认的。但我们排除了各种因素,觉得也只剩这个可能了,否则实在没法解释病人的突然奇迹痊愈。” 李书记斩钉截铁地:“那个人在哪里?你们能联系上他吗?能请他过来一趟吗?告诉他,无论要多少钱,只要他肯来出手救人,那都没问题!” 王院长和郑主任对视一眼,脸色都是古怪。李书记不明所以:“王院长,郑主任,你们这是?” “李书记,事实上,我们刚刚就在您家里见到了这个伙子。您既然把他请来了,怎么不让他出手治疗呢?实话,对这种怪病,他比我们正规医院高明多了,也管用多了。” 李书记的眼睛陡然睁大:“你们,那个人在我家?” 郑主任点头:“反正我刚进来时候,我是看到他在的,然后他就出门走了。。。李书记,您不知道这件事吗?他不是您请来的?” 李尚原的眼角微微一跳,他摇头:“我不知道这事——那人什么模样,穿什么衣服?” “他看着很年青,也就二十来岁,个子高高的,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相貌很俊。。。” 郑主任话没完,李书记已经霍然起身,他抓住郑主任的手往外走:“走,我们出去——王院长,您也出来一下。” 李书记急匆匆地带着王院长和郑主任出来,他叫来了自己的爱人文姨和大儿子李卓、儿子李源,他急切地问道:“彤丹,卓源,今雨带来的那个师傅,他现在去哪里了?马上叫他——哦,不,请他过来!” 李卓和文姨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要急着追问一个神棍的下落,尤其旁边还有两位医院的专家在旁边——市委副书记请神棍到家来给家人治病,这种事大不大,却也不。事情传出去,如果有人针对这个做文章的话,对父亲的仕途还是有不少妨碍的。 李卓斟字酌句地:“方才表妹带许师傅进病房了,本来都要给姥爷看病了,但这时弟弟源回来,要考验一下许师傅的本事才能才能放心让他看病,许师傅看着好像很不高兴,不话就自己走了——爸,你找他有什么事呢?” 听是自己的儿子气走了许师傅,李尚原脸上肌肉一阵抽搐,险些气得晕了过去,他恶狠狠地盯着李源,冷冷地:“是你把许师傅给气跑了?” 从父亲冰冷的语气中,李源隐隐嗅到了一丝不祥的味道,但他也是纨绔惯了,昂着脖子:“爸爸,那姓许的是个骗子来着,我问他修的是什么功法,他都答不上来,也不敢露一手本事,这分明是做贼心虚嘛。。。” “啪!”没等他完,李尚原狠狠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一个耳光抽得李源眼冒金星,两脚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倒退两步跌靠在了墙上。 “你这混账东西!你给我滚出去!滚!” 李尚原喘了一口粗气,看着被吓呆的儿子,还有自己的老婆和大儿子,他低吼道:“畜生,你给我出去,把许师傅请回来!请不回许师傅来,你也不用回来了——你们也立即出去,去找许师傅!找到许师傅,你们哪怕是下跪也给我把许师傅给我请回来!” 面对愤怒的李尚原,文姨和李源都慌了手脚,文姨声嘀咕两声:“孩子犯了错,老李你教育他就是了嘛,干嘛要下那么重的手呢。。。” 李尚原烦躁地一挥手:“你懂个屁啊!这是人民医院的王院长和郑主任,人家专家都了,现在唯一能救姥爷的人就是许师傅了!雨好不容易请回来的救星,却被你们给气走了,这畜生还不该打?!到时候,害死你爸的人就是这畜生了!” 听李书记的话,在场众人都是震惊——谁都没想到,雨带回来的那个神棍骗子,竟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连人民医院的院长和主治大夫都推崇他的实力! 想到刚才人家都准备动手帮姥爷治病了,却是硬生生地被李源赶走了,这时候,李家众人真是不出的后悔,就连那桀骜的李源这时也不敢闹别扭了,捂着那被揍红的脸躲在了墙边不敢吭声。 第五十七节 挽留 李卓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急切地:“爸爸,许师傅没走多远,表妹就追出去了。现在还不知道表妹追到人没有,就算表妹没追到人,他是走路出去的,应该没还没出市府大院——要不,我们立即给保卫处打个电话,让门卫不要放他出去?” 李尚原点头:“好!给保卫处打电话之后,你赶紧跟表妹雨电话,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留下来。找到人以后,你们要对许师傅礼貌客气,实在不行,我亲自过去请人!” 李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急匆匆地下楼了,文姨也赶紧去找保卫处的电话打过去了,李尚原这才回过头来,对王院长和郑主任歉意地:“老王,郑医生,事关长辈的安危。。。让二位见笑了。” 郑主任还懵懵懂懂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王院长却是还兼着个市卫生局副局长的职务,他不但是医学专家,也是官场中人,立即明白李书记的言下所指,他当场便表态了:“其实,医者父母心,我们的心情和李书记您是一样的,我们也是盼着病人能好起来。只要能把病人救回来,不管用什么法子,那都是好的! 老人家不是过了吗?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嘛!现在有很多东西,真的是科学没办法解释得通的,象祝由、神打、符咒、气功、针灸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中医学科里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我们传统文化的珍贵遗产。这些传统中医的手段啊,要是从西医科学的角度去看,那是完全解释不通的,但偏偏,这些东西对病人又很见效,很灵验,甚至能治疗很多西医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所以,对一些西医没办法的怪病绝症,请一些中医方面的专家过来看看,这样另辟蹊径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完全不必大惊怪嘛! 李书记,您可以放心,我和王主任虽然都是学西医的,但我们对中医并没有门户之见,觉得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今的事,我和老郑都不是多嘴的人,不会随便乱的。” 听着王院长的表态,李书记微微一笑——王院长保证不会出去,这个态度倒也是中规中矩,倒是他把那个神棍王也成是传统中医的范围,这个法却是更让李书记高兴了。是啊,家里老人病了,西医治不好,请个中医专家回家来帮忙治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不对呢?无非就是这个专家年青些罢了?难道,年青一点就不能当专家了吗? ~~~~~~~~~~~~~~~~~~~~~~~~~~~~ 当李书记和医学专家们在讨论病情的时候,许岩正在市委大院家属区的院子里转着圈——并非许岩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等着李家来请他回去,实在是他真的出不去了。 许岩进来的时候,是陈遥雨开着车搭着许岩进来的,许岩自己并不认识路,汽车在大院里转了几个圈,大院里别墅的样子看起来每栋样子都是差不多的,这样转了两下,许岩就完全地迷失了方向,在一排又一排别墅之间走着,汗流浃背,直到他碰上了两个巡逻的保安。 两个保安看到一个陌生的年青人大白在市委的家属院里晃悠着,不由地心生警惕,他们很尽责地上前来盘查,询问许岩的身份和来意。但许岩只敢自己是从李书记家出来的,至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姓名,却是始终不敢透露。 结果他这样讳莫如深,更让保安怀疑了,因为担心许岩是李书记请来的客人,他们倒也不敢太得罪了,其中一个保安用对讲机呼叫总台,请总台跟李书记家联系,看看他们家到底有没有这客人。 听那保安跟总台联络,许岩就知道,这下要坏事了。果然,过不了多久,一辆车朝这边过来,远远就看出了,那辆车子正是陈遥雨的座车。 车子在许岩身边停下了,陈遥雨飞快地跳下了车,跟在她身后的还有李家的大公子李卓。看到许岩,两人都是松了口气,大步地走过来。 许岩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心里却只觉得腻味——陈遥雨也好,李卓也好,在对上自己时候,他们都显得很讲礼貌,文质彬彬,但那种高官子弟的傲慢感觉已渗进了他们骨髓里,就像某种污秽一样,稍不留神就会散发出臭气来。对上这几位优越感爆棚的权贵子弟,许岩实在腻味透了。 李卓快步走向许岩,满脸堆笑,他握住了许岩的手,连连摇晃,他亲热地:“许师傅,许师傅,您怎么突然走了呢?刚才家里弟弟不懂事,对您多有失礼了,爸爸已经责罚他了,我代弟弟向您道歉了,请您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许岩淡淡一笑:“李先生太客气了,贵府门槛高,李源先生又是见多识广,认识很多高人,香港啊、沪海的高人他都认识,看不上我这本地的无名之辈,那也是人之常情来着,我怎会见怪呢?怪就怪我不该自讨没趣,叨扰贵府了吧。李先生不必这么客气出来送客,我自己会走的。” 听得许岩这么,李卓和陈遥雨都是心下一声糟了,知道对方确实是生气了。李卓见的世面多,他也知道,很多那些有超常本领的高人都有着种种的古怪脾气,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对他不恭敬,偏偏自己弟弟就是犯了这个大忌,更糟糕的是,自己当时在场时候,也没帮着劝阻弟弟,反而跟着一起起哄让对方“露一手”,现在难怪对方对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一月的冬,李卓的额头却是热得冒出热汗,他呵呵干笑两声,心里却是心焦如焚。 “许师傅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们开玩笑了,弟弟的事绝对是他做错了,我们会好好责罚他的,还请师傅您大人不记人过。。。” 许岩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李公子您不必客气,贵府少爷的事,跟我没关系。他也没得罪我,所以责罚什么的,也不必跟我。李公子,不用送了,我这就出去。” 许岩油盐不进,李卓深感无奈。他望了陈遥雨一眼,盼着陈遥雨上来帮自己话——自己作为李家的大少,一些太过卑微的求情话他实在不出口,陈遥雨跟对方有交情,而且又是女性,跟男士有然的性别亲和力,让她去沟通比自己亲自上阵要好得多。 看到李卓那哀求的眼神,陈遥雨真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事情都是你们李家这帮蠢男人捣出来的,现在要老娘来帮你们摆平? 你们李家的面子是要的,老娘的脸面难道是屁股啊? 想到方才自己为许岩保证时候,自己姨和两个表哥那副怀疑的嘴脸和眼神,好像怀疑自己跟许岩合伙坑他们钱似的,陈遥雨一肚子的火冒三丈。看看李卓现在可怜巴巴的哀求表情,她还真有几分痛快淋漓的爽快感。倘若不是事情关系到自己姥爷的安危,她还真想为许岩大声叫好然后拍拍屁股转身走人——你们李家捅下的漏子,你们自己收场好了! 但想到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姥爷,陈遥雨实在耍不起性格来。她很不情愿地走上来,站在许岩面前,她是很想开口向许岩求情的,但一口气憋在胸口,话都到嘴边了,她就是不出口来——凭什么闯祸的是那帮废物,老娘就非得帮他们擦屁股不可? 许岩望着她,抬抬眉:“陈姐,你也有话想吗?” 陈遥雨咬咬牙,她咬牙切齿地:“没错——许师傅,只要你跟我们回去帮姥爷看病,这一次,决计不会再有人敢刁难你了,我保证!” 听了陈遥雨的话,许岩很想大笑出声。他忍住笑,:“陈姐,我相信你的保证,不过,得病的是你姥爷,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回去?你给我一个理由先?” 陈遥雨一窒,她想了一阵,:“看我的面子上。。。” 许岩打断她:“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来了。” 陈遥雨粉脸微红,她也知道,这件事,自己做的确实很过分——许岩看在自己面子上过来帮忙,却被自己的亲戚羞辱了。现在,自己还要许岩不计前嫌再去帮第二次? 看面前的少女粉脸通红,许岩叹了口气,他是很想拿论坛上常看到一句话来对陈遥雨——“不做死就不会死”,他淡淡:“还是那句话,给我一个回去的理由?” 陈遥雨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理由的时候,她身边的李卓却是按捺不住了。他很客气地微微躬身:“大师,这次,我们绝对是有诚意的。只要大师能出手,我们家愿酬谢大师一百万元人民币——呃,大师您千万不要误会,我们也知道大师您是不慕名利的世外高人,跟您谈这些东西实在是俗气了,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确实也没别的办法向您表达心意了!” 一百万人民币? 听到这个数字,许岩心下微微一跳——许岩虽然是康家庭出身,但并非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他也知道,自己父亲在家乡操持着一个家具店,每日忙着看店和应酬,一年下来的收入也不过二三十万,即使生意最好的年景,收入也不过四十万——也就是,自己只要答应回去走一趟,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自己就能拿到超过父亲收入一倍的巨款了? 一时间,许岩还真的有点心动了。只是先前拒绝得太过坚决,当着陈遥雨的面,他实在不好意思立即就转变态度答应下来——陈遥雨好歹求自己都没答应,但外人拿一百万出来晃了下,自己就马上答应了,这未免也显得太贪财、太家子气了吧? 倘若只是对着李卓,自己显得贪财一些还无所谓,但当着美女同学陈遥雨的面——许岩毕竟是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青春期少男最怕的事就是在女生面前丢脸了。所以,尽管明知道一百万就在面前唾手可得了,但许岩还是忍住了,只是风轻云淡地摇了摇头,淡淡:“李少爷,钱不是万能的。这世上有些东西,还是钱买不到的。”——许岩嘴上装着逼,心里却是在疯狂地喊:“服我,快,继续服我!只要随便给我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我就答应你们了!” 但可惜,陈遥雨也好,李卓也好,两人都不懂读心术,也没办法窥知许岩此时的心理变化。两人都有点急了,也没留意到许岩态度上的微妙变化——当然,许岩要想走,他们也是不肯答应的,好歹赔着笑脸拦住了许岩不放。 双方正僵持着呢,远远地又开来了一辆车,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汽车奔这边开来,就在许岩身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出现的却是市委副书记李尚原的脸。 李书记匆匆下了汽车,快步走上来,远远地他的脸上就堆满了笑容,他双手握住许岩的手,用力摇晃着:“这位就是许师傅吧?啊啊,久仰久仰,许师傅你好你好,我是李尚原,专程来向您负荆请罪来了。许师傅,我教子无方,犬子对您无礼,我是特意向您赔罪来了。” 不能不,人与人之间真的是差距的,李书记作为市委领导,数十年官场的阅历和经验塑造出来的气场,这实在是年轻人无法企及的。李卓过的同样话,换了李卓的父亲来,那分量就截然不同了,那番话就变得很有感染力,让人很难拒绝他的请求。 要回绝市委领导家属是一回事,但要回绝市委领导本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许岩毕竟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骤然间,那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大领导突然出现在眼前,积威之下,他还是禁不住一阵微微心慌。 好在许岩跟着朱佑香混了一段日子,杀人横尸鲜血飞溅的场面都经历过好几回了,胆量倒也是历练出来了,骤然见到市里面的领导,他倒也没显出如何惊慌失措,只是客气地与李尚原握了手:“李书记,您好,您太客气了,还亲自过来送我。” 罢,许岩就想抽回手来,但李尚原却是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许师傅,方才犬子无礼,这是我教导无方,我要向您赔罪的,还望您千万海涵啊——混账东西,还不出来,还等我去请你吗?” 李源闪闪缩缩地从车里钻出来,耷拉着脑袋,眼睛盯着地上,不敢看许岩,嘴里嘀嘀咕咕了一阵什么,像是向许岩道歉的话,但谁都听不清楚。这位富家公子此刻一番落汤鸡的样子,全然没了方才的傲气。 李尚原气冲冲地过去,一巴掌打在李源的脸上,那“啪”的一声非常响亮:“你这混账东西,刚才不是很能的吗?不要你的时候,你就会唧唧歪歪,现在要你了,你倒是给我大声点,让大伙都听得清楚!” 李源抬起头,他对着许岩连连躬身,脸苦得象根苦瓜似的:“对不起许师傅,我有眼不识泰山,胡八道,这是我不对,我该死,我混账,我恩将仇报,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是个东西——总之,您要打要骂,都随您了。哪怕您心里不解气,拿棍子抽我一顿都没问题,就求您出手救救我的姥爷吧!我给您跪倒磕头了,许师傅,求求您了!” 着,李源作势屈膝要跪倒,许岩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拦住了他,心下却是暗叹一声——许岩虽然不懂多少人情世故,但他也隐隐感觉到,对方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再不答应,那真要跟对方结下大仇了。 第五十八节 施救 许岩瞪了陈遥雨一眼,后者自知理亏地避开了脸,不敢和许岩对视。 许岩也不管她,转向了李书记,他:“李书记,您如此盛情相邀,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勉力而为了。不过有件事,我要先跟李书记您知会一声的,贵府老爷子,他得的不是一般的病。。。” 到这里,许岩顿住了话头,不出声地望着李书记,后者心神微颤,表面上却是依然保持着镇定:“许师傅您有话但就是了,我是百无禁忌的,无论什么都能接受。” “既然这样,我就跟王书记您实话实了,贵府老爷子他得的不是病,是阴邪入体之症——” 李书记蹙眉:“阴邪入体之症?许师傅,您的这阴邪入体,到底是什么病?有些什么法呢?” 许岩故做深沉地停顿了一会,他:“李书记,我已经了,这不是病来着。 我们凡人活在阳界,地下则有阴间,阴阳两界相隔幽冥,但两界之间偶尔也会有交汇,阴间的阴邪之气偶尔也会通过一些缝隙渗入人间,如果凡人接触到这些阴邪之气,就会发病而后死亡——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了,得太多的话,只怕您也不懂。”——呃,这不光是李书记懂不懂的问题,其实许岩也不怎么懂,再下去,他从朱佑香那边贩卖过来倒卖的那些理论就要卖光了,他就要露馅了。 “这样吧,我就得简单点,其实就是贵府老爷子冲撞了邪气了,被那阴邪之气侵入了体内——李书记,您知道的,阴阳相杀,阴邪入体,老爷子的生机和阳气都被阴邪之气所侵蚀,就会渐渐衰弱直至死亡——其实有些征兆,大家都可以看到,比如病人脸上、身上的那层黑气,那便是侵入体内的阴邪之气了。” 许岩着,在场众人的脸色都是微微变了——陈遥雨介绍许岩身份时候,大家已是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了,隐隐猜到文老爷子得的不是一般病,但骤然听到“阴间”、“幽冥”、“撞邪”这些词时候,众人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发寒。 陈遥雨美目涟涟,吃惊地望着许岩:她实在搞不清楚,许岩的这些话,到底是真话还是为了扮演神棍而胡编出来的谎言? 李书记眉头微蹙,脸色一凛,听到这话,他的下意识反应就是想批评许岩宣扬这种毫无根据的封建迷信思想,但批评的话都到嘴边了,他才意识到不妥——现在可不是自己表现思想觉悟的时候啊,万一又得罪了这位许师傅,那可真的大事不好了! 他果断地打断许岩:“许师傅,您的这些东西,太深奥太复杂了,我们这些俗人确实也听不懂。我们就想知道一件事,我们家的文老爷子,他还有救吗?您能救吗?” 许岩看出来了,这位李书记好像是很忌讳听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所以才不顾礼貌地打断自己——这分明是掩耳盗铃嘛! 他忍住笑,很诚挚地:“李书记,承蒙您诚意来邀,我自然会竭力而为的。但有件事,我需得在前头的:老爷子毕竟是年事已高,他受那阴邪之气侵蚀很深,生机已经很微弱了。这样,我等下驱邪时候,老爷子的身体能不能抵受得住,这还真是个未知数来着。 所以,李书记,我是丑话在前头了,您要我动手,但到底能不能救回老爷子,我真不敢保证——有可能,是药到病除,那自然是最好;也有可能,病人就当场就。。。这种事,我也是确实没把握的。” 听许岩这样,在场众人都是脸色微变,都把目光投到了李书记脸上,却见李书记微微沉吟,他问许岩:“许师傅,恕我冒昧问您一句,按您的估算,如果您出手,救回老爷子的机会能有多少?” 许岩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答道:“倘若是刚才就开始动手救人的话,我还有五成把握的;但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钟头了,病人的生机又弱了几分。。。成功的几率已经降到四成左右了。如果继续拖下去,成功的几率就会变得更了。” 李书记脸色勃然变了,他回头狠狠瞪了李源一眼,后者吓得连忙身子一缩,躲在自己大哥身后,嘴里嘀咕道:“我怎么会知道。。。” 李书记收回了目光,他对许岩斩钉截铁:“有四成把握。。。那也够了!许师傅,老爷子就拜托你了!只要您尽力了,无论能不能把人救回来,我们都一样感谢您,决不会怪您的。” 在这种大事上,这位李书记如此果断坚决,这倒是让许岩颇为诧异。他问:“李书记,这么大的事情,四成把握确实不大。。。您不考虑一阵,或者和您家人商量一下吗?” 李书记摇头:“不用考虑了——医院那边,京城来的医疗组和本地的专家都没办法了。许师傅,你的四成把握虽然不大,但总算是一线希望,总比拖下去等死强,时间拖得越长,老爷子的希望就越! 老爷子的其他儿女都不在锦城,要等他们赶来已经来不及了。彤丹是他女儿,我是他女婿,在这边,我们就是老爷子最亲的亲人了,这一把,我就做主赌了! 许师傅,我家的老爷子,就拜托您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吧!” 关键时候,李尚原能迅速地分析利弊,坚决拍板,果断决策,毫不拖泥带水,这种分明快断还是很让许岩佩服的——难怪对方能当上大领导,果然有其过人之处,这种决断的魄力就不同一般。如果换了自己,哪怕理智上明知道这是最好的决策,但关系到自己亲人的性命,决计没办法像对方那样干脆利索地下定决心。 一行人坐上两辆车,又回到了李尚原家中。大家匆匆上了二楼,本地的专家和医疗组的医生都聚在病房里,看到医生们脸色阴沉,李尚原心下一凉——难道自己来迟了? 他往床头那边瞄了一眼,发现心跳仪上还有微弱的线条跳动,他才微微放下心。 李尚原抓住医疗组的负责人问:“钟主任,老爷子怎么样了?” 钟主任神色凝重,他沉重地:“李书记,文老的病情很不乐观,心跳和呼吸都更微弱了,已经是濒临临界点来。。。怕是未必能熬到下午了。” 知道老爷子还有呼吸,李尚原微微放心。他转身面对许岩,肃然道:“许师傅,你就放手治吧,现在都这情况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现在死马且当活马医就是了。你需要什么,你就是,我们马上办!” 许岩上前探了一下病人,发现病人的呼吸和心跳都比上次的宫建国还要微弱——这真真正正是命悬一线了。老实,朱佑香的丹药能不能救回,或者,老人还能不能把朱佑香的丹药给吞进去,许岩还真的没把握了。 许岩朗声道:“李书记,我要两件事:一是要一杯干净的水;二,让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出去吧。不然人多眼杂,我不方便。” 要杯干净的水,这很简单,李家大公子当即扛了一箱的矿泉水进病房里;倒是要把医生和护士们赶出去,这件事倒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要请本地的医生出去,这事还好办,他们毕竟是锦城当地医院上班,是李书记属下的,不敢不听话;但是要把那来自京城随同照顾文老的医疗组赶出去的时候,李书记就碰到了麻烦,医疗组的医生们坚决不肯走。 带头的钟主任振振有词地,自己是受办公厅和保健局委派过来治疗文老的,只要文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要陪护在文老身边尽最后一份力,要记录好文老的病情变化,将来好向保健局汇报,这是他们的职责和工作,李书记虽然是文老的女婿,但也不能把他们赶离文老身边。 在这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候,偏又碰到这么一群不懂变通的迂腐家伙,真是让人揪心。看着文老的呼吸一刻比一刻微弱,李书记心里真是火燎一般急。他望向许岩,却见许师傅正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目不斜视,摆明不肯妥协的样子——李书记却也不敢再劝他,他害怕再去烦他的话,这位脾气古怪的高人不定真要拂袖走人了。 两边僵持了一阵,最后,李书记终于失去了耐性,他招呼了一声,全家老男女齐齐上阵,把医疗组的几个医生和护士都给硬生生地推了出去。李家的两位公子关上了病床的门,死死地顶住了门口不让其他人进来,任凭医生在门外嚷个不停也只当没听到。 李书记扶着膝盖,喘着粗气问:“许师傅,可以开始了吗?” 看到李家确实已经尽力了,许岩倒也不想再为难他们了。他点点头,接过了一瓶矿泉水,走近病床前,捏开了病人的嘴,把朱佑香的丹药和水一起给灌了进去,然后,他转过身来,拍拍巴掌:“好了,完事了!大家等着看效果吧。” 一瞬间,李书记、文姨和两位李公子都变成了石化状态。 这算什么辟邪? 先前,许岩把事情得那么恐怖,又是阴间啊,阴邪入体啊,幽冥相隔啊,得玄幻无比,李家众人虽不敢全信,但也不敢全不信,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信上一点的。在他们料想中,接下来的时候,这位高人许师傅就要表演精彩的做法辟邪了,接下来,无论许岩是要换上道袍焚香念咒还是洒黑狗血舞桃木剑,他们都是能理解的,哪怕许岩就是要跟某个看不到的妖孽在病房里肉搏大战七七四十九个会合,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因为担心这位高人许师傅接下来的做法太过惊骇物议,所以李书记才下了决心,哪怕不惜跟保健局派来的医疗组翻脸也要把他们赶出去,免得他们看到那做法的过程之后,回去乱。 谁都没想到,这位高人许师傅所谓的“辟邪”,就是往病人嘴里灌了半瓶矿泉水! 过了好一阵,李书记才迟疑地问:“这个。。。许师傅,您方才的那什么阴邪入体。。。你不是要动手祛除的吗?这个,您开始了吗?” “搞掂了,我已经祛除了!”许岩一副理所应该地口气:“事情,已经解决了!” 听到许岩的回答,这一瞬间,李书记嘴角微微抽搐,从政多年涵养深厚的他,久违地有了骂娘的冲动——尼玛的你早啊!方才搞得这么神秘兮兮,架子端到上了,我还以为你要干些什么惊动地的大事呢!早知道你只是要给病人喝口水,老子哪怕把全市人民都叫过来旁观都没问题,何必把医疗组和本地专家都给赶出去? 李书记当然知道,这样硬生生地赶医生出去,对他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那些医生不能亲眼看到施救过程,他们自然会猜测到自己关上门来到底在干什么——越是看不到,人们就越想象得邪乎,不定明一早,“李书记家请了个神棍回来给老爷子驱邪”的流言就会传遍整个市委大院了——早知道所谓的驱邪就是给病人灌了口水,自己何必费那么大力气把医生们都给赶出去呢? 第五十九 妙手 李书记按捺住心中不快,沉声问:“许师傅,这样就行了吗?那。。。老爷子好像还没醒过来呢?” 许岩又上前检查了一下,确定那颗丹药已经混进水里一起被病人吃下去了,他松了口气,淡淡:“辟邪嘛,就是这样的了。邪消正升,阴去阳生,这肯定是要花点时间的啦。” “那,许师傅,请问这个时间需要多久呢?”李书记自觉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倘若这神棍再不给自己一句实话,自己哪怕是豁出去丢脸也要通知保卫处来把这家伙给扭送派出所了。 许岩咂咂嘴,他哪里知道朱佑香的奇葩丹药要多久才能生效?他是很直接答一句不知道的,但看李书记神色不善,许岩识趣地把话吞回了肚子里——这个,自己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吧。 他含糊道:“李书记,驱邪的效果要因人而异的,有的人身体好些,见效就要快上一些;有的身体差些,被邪气侵蚀得深一点,他们见效就要慢上一些。。。具体还要看时辰,早上时候驱邪最为合适,因为这时朝日东升,万物初醒,生机最为旺盛;中午的时候阳气旺盛,驱邪也很有利,但这个时候输入阳气会有阳气过盛的危险,病人的身体未必能承受。。。” 许岩满口胡八道,乱扯一通,李书记越听越是脸色阴沉——以他的阅历和眼光,怎么看不出来,眼前这子分明是答不出来在没话找话呢? 好在,许岩的运气还不错,在李书记的忍耐没到极限之前,突然,文姨喊了一声:“咦,爸爸。。。爸爸好像动了下~~” 听到这声叫喊,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床上的病人。许岩这才想起,按照宫雪婷父亲的先例,病患从醒来到康复之间还是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和剧烈运动。 许岩望一眼床头的心跳频率仪,仪器上显示的心跳和生理指标已经开始大幅度地提升了,正在剧烈上下震荡,许岩松了口气,情知丹药已经被病人吸收了,药力正在生效。 他喊道:“赶紧来两个人,按住病人手脚和身体,不要让他伤着自己——还有,赶紧把他身上的吊瓶、呼吸机和心跳仪的这些针头和管子都给拔了,等下他的动作会很大的,不要割着了病人!” 李书记犹豫了下,还是赶紧上前和文姨合力按住了病人的手脚,陈遥雨也上来快手快脚地拔出文老身上的管子和器械。 文老的动作越来越大,动作越来有有力,李书记和老婆合力,竟有些按不住的感觉,他不由深感骇然——这还是那个被医生下了死亡判决书的老爷子吗?这么大的劲头,哪怕一个壮汉也不过如此吧? 他喘着气,喊道:“卓,你也过来帮忙,爸爸按不住姥爷了——许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岩站在一边,也是紧张得手心出汗,但表面上,他还得维持若无其事的大师气度:“这个嘛,是因为驱邪生效了嘛,阴阳相攻,正邪交击,所以才出现了异常反应,这是正常现象来着。” “那,许师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许岩琢磨了下,因为有着宫建国的例子在前面,他壮着胆子:“没问题,这是好事来着。” 尽管许大师自信满满地打了包票,但放在李书记和李家众人眼里,文老爷子的情况怎么看都算不上“好”。大家听到,文老爷子在低沉地**着,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的味道。 他的的身躯在激烈地扭动着,挥舞着手臂,李书记、文姨和李卓三个人合力都按不下,病床上的被子已经被掀开了,老爷子脸上和手臂上青筋暴起,如同缠绕在身上的蚯蚓,脚“砰砰砰”地踢打着床板,那动作和声音都十分吓人,他的面目整个地扭曲起来,眼睛凸出,显得十分恐怖。 李书记看得一阵心悸,他回头急问:“许师傅,老爷子好像很不好。。。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快想想办法啊!” 丹药已经喂病人吃进去了,许岩能做的都做了,他现在有个屁的办法。但现在,许岩扮演的是无所不知的神棍角色,也没办法推不知道。想了一下,许岩走近了病人,口里喃喃有词,念得又快又沉,声音中仿佛带着奇特的韵律,很显然是一种神奇奥妙的咒语——倘若朱佑香在这里,准会听出来,许岩念的就是那本《白鹿子弟训行》上的字句,这几,他一直在背这本书,准备接受朱佑香考核的,现在拿出来随便糊弄人吧。好在那字句颇有古风,许岩一口气背出来,倒也显得韵味十足,很有神秘感。 来也奇怪了,随着许岩念着那些词句,文老爷子的挣扎渐渐平缓了下来——也有可能是文老爷子吃进肚子里的丹药效力开始发作了——他摊开了四肢平躺在床上。这时,众人都看得清楚,老人的胸腹部间出现一团微微发亮的白色光团,随着起伏的胸口闪烁着,那光亮不耀眼却是呈现很清晰的乳白色,光亮很柔和,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众人屏住了呼吸,凝神看着文老爷子身上的异状——即使许岩和陈遥雨这些已经看过一次的人也不例外,这样的奇迹总是不嫌多的。文老爷子胸腹间的白色亮光很快扩散,向身躯的各处散了开来。而他身上的那些黑气,仿佛阳春遇雪一般,刚一接触这些光亮,马上就消融、消失了。 看到黑气消失,病人重焕生机,在如此立竿见影的效果面前,这时候,即使是李书记这样心志坚定的领导也顿时相信了许岩:如果附在病人躯体上的这些污秽黑色东西不是邪气,那还能是什么呢? 现在,在这位许大师的妙手之下,这些黑色邪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文老爷子脸上和身上的那一层黑气在以目光可及的速度迅速变淡、去色,最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晶莹的粉色红光。这时候,文老爷子已不再挣扎和扭打了,也不再叫喊了,他安静地躺着,红光满面,气息平稳,还发出了轻微的打鼾声。 众人看得聚精会神,可以听到,有人在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用专业的医生,众人都看得出来,现在,文老爷子的状况比先前已经大有好转了。 李尚原抬起了头,他听到,自己颈部因为太过僵硬而发出的轻微咯咯声。他转向许岩,感激地:“许大师功力深厚,高术通神,出手便见奇效,真是了不起的高人啊! 不瞒许师傅,我先前可是对这些神奇怪状的东西都是不怎么相信的,但这次亲眼看到许师傅的神奇手段,我方知外有,以前自己太过无知,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啊! 许师傅,犬子先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请您看在在下的一点薄面上,莫要跟这无知孽障一般见识——畜生,许师傅以德报怨,你还不赶紧向许师傅赔罪?” 李书记的话引起了一片赞同声,众人纷纷附和:“是啊,许师傅太厉害了!那些黑色的邪气呢,看着就被消除了!” “妙手回春啊,哪怕电影里都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大师——这些东西真的很邪门,不容你不信啊!” 在众人的一片赞叹声中,李源显得很郁闷。刚才的许岩出手救治文老爷子的过程,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亲眼目睹姥爷身上的黑气被祛除,他与家人一样,也是深感震撼。事实就在眼前,尽管很不服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年青的许师傅确实是有真本事的高人来着。但他不明白,姥爷眼看都被治好了,这时候爸爸感谢许师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把自己再推出来赔罪?刚才,自己明明已经向这位许师傅道过歉了啊! 李源迟疑了一下,却是突然脚上一痛:有人飞快地在他脚面踩了一脚。他抬起头,诧异地看着那伸脚过来的方向,却见哥哥李卓正很严肃地看着自己,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喝道:“源,爸爸的话你没听到吗?还不听爸爸的话,赶紧向许师傅赔罪去!” 着,李卓眼角微挤,向李源打了个眼色,李源正疑惑着,看到哥哥的眼神,他陡然一激灵,却是明白了爸爸和弟弟的良苦用心——传中,那些有真本事的高人,都是很有个性的,他们恩怨分明又睚眦必报,心胸狭窄又记仇。现在这位许师傅,出手便把爷爷给救了回来,他肯定是有本事的高人无疑了。从刚才一言不合他就转身走人看来,这位高人的心胸多半也宽广不到哪去。 这位许师傅一出手,一瓶矿泉水灌下去,举手投足间就轻而易举地帮姥爷祛除了身上的邪气,这证明他的本事确实很厉害——但换个角度想,倘若他想在引些邪气来害人,只怕也不是很难吧?倘若他还记恨着自己的话。。。 李源打了个寒颤:自己是市委领导的儿子,高高在上,平素就算胡作非为也没什么人敢报复自己,但眼前这位,他可不是一般老百姓啊,这种奇人异士,他们做事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时候,自己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自己父亲和哥哥要自己诚恳道歉,那其实是在为自己免祸啊! 第六十节 争吵 想明白这个,李源只觉后背冒起了大片的冷汗,汗湿衣裳。他连忙向许岩再做一次道歉,因为情知关系到自己命,李源这次的道歉的诚恳度可比刚才那次要高得多了,态度十分谦卑。 那些官宦家族的孩平时看着骄横跋扈,其实他们并不是情商低,他们只是目中无人罢了。真要碰到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们同样也是能放下脸皮和身段的,甚至可能比一般老百姓更不要脸——一瞬间,李源立即就跪在许岩的面前,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打自己的脸,打得两边脸颊都红了。 而看到这一幕,李书记非但不劝阻,还过来狠狠地踹了自己孩一脚,甚至还亲手递了一条木棒给许岩,大义灭亲地嚷道:“许师傅,这个不识好歹的混账东西,你只管揍他!使劲揍,揍死了都不要紧,我李尚原只当没生了这个畜孽!” 李书记父子俩一唱一和,结果反倒弄得许岩不好意思了,他把手放在背后,不去接李书记递过来的棒子:“李书记和李公子不必这样,有些误会,大家开就是了,大家也是不打不相识来着——李公子,快请起来吧,没什么事的。” 看到许岩好像并非心存芥蒂,李家众人都是稍微放心。李尚原气冲冲地上来,还是用木棒“啪啪“地揍了自家儿子的屁股两下,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手:“哼,你这畜生,倘若不是许师傅宽宏大量,我决计不肯放过你的!丢眼显眼的东西,还不起来,难道还等我请你吗?” 转向许岩,李尚原已是换了一张和蔼的笑脸,他大力地赞赏了一番许岩的宰相肚量,对许岩的心胸和度量表示钦佩,很认真地:“许师傅年纪就有这种心胸和气魄,虚怀若谷,难怪修为这么高明了,实在令人钦佩啊!” 他很自然地将话题一转:“对了,许师傅,接下来,老爷子的病情,我们该怎么办呢?还需要做什么吗?” “不需要再做什么了。邪气已被祛净,病人的体内的正气已被扶起,剩下的,就是等病人的肌体自己恢复生机了。” “这样的话,外面的医生,能让他们进来了吗?” 喂过丹药之后,许岩现在已是黔驴技穷,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他是真不知道了。但为了维护高人大师的形象,他还得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来:“可以让医生进来了。” 得到许岩的同意,李书记赶紧让妻子开门把医生放进来——虽然他亲眼看到了这位许师傅的神奇,也亲眼看到老爷子的状况确实大有好转了,但这种事,毕竟还是请专业的医生过来看过才能确定的。 医疗组的几位专家进来时都显得很生气,刚一进门,看到病人身上的各种仪器的针头、探头都给拔了出来,几位医生顿时就叫起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带头的钟组长气冲冲地找到李尚原,他严肃地:“李书记,作为家属,你们关心文老的身体,着急他的病情,这种心理我们能理解,但你们也不能乱来啊!你们请社会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过来,还在病人的房间里搞这些封建迷信的活动,甚至更过分的是,你们还把我们这些负责文老健康的医生都给赶了出去,严重干扰了治疗过程,造成了文老病情的恶化,这完全是你们的责任!这件事,我们回去以后要向办公厅和保健局报告的!” 听得那医生的话,任是李尚原涵养好,还是忍不住在肚子里直骂娘。 这帮穿白大褂的也太不要脸了! 就在半个时前,就是面前的这家伙,可怜巴巴地跟自己,他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文老的病情委实是回乏术,请家属要做好思想准备吧,他们也很同情云云云云——现在,这几个白大褂给刚找到借口,他们立即就翻脸了,口口声声是因为家属“严重干扰了治疗过程,所以造成了文老病情的恶化”,摆明是要把文老治不好的责任往自己这些家属身上推了。 钟主任什么报告办公厅和保健局,李书记倒是不在乎,但被姓钟的这样添油加醋回去乱,文老的几个儿女也不在现场,到时候,他们搞不好还真的以为,文老真是自己害死的,若不是这位许师傅立竿见影地把人救了回来,我们家还不要被你们坑死?! 宦海多年,李书记的气度和忍耐是早历练出来了,尽管心中愤怒,表面上他却是丝毫不露,淡淡:“钟主任,方才你跟我的,可不是这样的啊!方才你跟我过,文老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希望我们家属做好思想准备,节哀顺变——这是你的原话吧?就是听了你的话,我们才不得不尝试其他办法的。” 被李书记当场打脸,饶是钟主任脸皮奇厚,他也不禁脸上微红,但他还是强辩道:“李书记,我那不过是让你们做好迎接最坏可能的准备罢了。。。呃,有时候,我们当医生的,是不能不把情况往坏里想的,作最坏打算,其实那时候,文老还是有一线希望的。。。但被你们这样干扰了治疗,肯定对病人有不好的影响的,这是实事求是的法嘛。。。” “狗屁!什么玩意!”骂骂咧咧的人不是李书记,而是他的儿子李源。他斜眼瞄着钟医生,嘴里骂道:“什么狗屁专家,治病的本事没有,推诿责任倒是有一套。。。” “源,你什么呢!不许对钟医生没礼貌!”李书记严厉地喝叱了李源,然后,他才肃然对钟医生:“钟大夫,我们插手了治疗没错,但这对文老到底是有利还是不利,还得麻烦你们检查过再吧?未经检查贸然就出结论,这只怕不是科学和实事求是的态度吧?” 钟医生翻翻白眼,李书记得有理有据,他也不好反驳,只能闷声道:“好,既然李书记你要求,那我们就再给病人安排一次全面检查——其实文老爷子都到了这种地步,检不检查都无所谓了。。。” “钟大夫。。。您快来看!”话的人是医疗组的另一名专家,来自协和医院的黄教授,他带着惊喜地嚷道:“病人。。。好像醒了!” 众人闻声,同时惊喜的扑到了床前。在床榻上,文老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扫了一眼床前的众人,停顿了一阵,对自己的亲人微微点头,道:“文,尚元,你们都在啊。。。” 李书记和文姨心中激动,连连点头:“爸爸,你没事吧?你还好吧?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文老爷子闷哼一声,话的声音逐渐响亮起来:“我的感觉好得很,再杀几个日本鬼子都没问题!” 着,不等众人来搀扶,他胳膊在床上一撑,竟是自己坐了起来,那敏捷的身手,哪像一个垂死的病人。他生气地望着众人:“刚才我听得很清楚,有人盼着我这老头子死呢!什么文老头都到这地步,检不检查都无所谓了——尚元,这是哪个王八蛋的?我老头子还没死呢,他就打算把我活活烧埋了是吧,是不是?” 听文老爷子大发雷霆,医生们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呢,又陷入了惊惶之中。尤其是那位话的钟主任,更是吓得全身颤栗、面无人色——他可是知道得太清楚了,文老爷子这种曾担任过国家领导人的重量级元老,分量可是一等一的!他这个状只要告上去,上面不管谁对谁错,肯定先拿自己开刀来安抚文老的愤怒,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理亏呢?不管事情最后怎么处理,自己铁定要挨遭殃的。 钟主任脸色发白,哀求地望着李书记,盼着李书记帮他圆个谎。但可惜,他的希望注定是要失落的了——李书记看着温文尔雅,不动声色,但历经政坛多年的他,哪是什么善人?对于刚才钟主任想把文老不治的责任推到自己一家头上,这个仇,李书记记得十分深刻的,以德报怨这种词,对老百姓或者有,但是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官员身上的。 李书记温文尔雅地向钟主任点头,他和蔼地微笑着:“爸爸,前一阵子你病得很重,钟大夫觉得,你都这副样子了,已是没必要再救了。我和彤丹觉得他们这样不对,跟他们他们又不听,所以才不得不从外面找了一个中医高手过来给您看下,钟大夫他们还怪我和文乱插手妨碍他们呢!” 听了李书记的话,文老爷子脸色陡然沉下,眉宇间怒气勃发。那钟医生结结巴巴地还想解释几句,但文老爷子亲耳听到他的话,又有自己的女婿和女儿在旁边作证,孙子李源还在一边添油加醋,文老爷子十分愤怒,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解释,当场就拍了床发火,要这钟主任立即滚蛋走人。 刚才在李书记面前,这钟医生还敢唧唧歪歪地顶嘴,但在文老面前,他可半点不敢放肆,文老一发火,他就赶紧灰溜溜地出去了。 文老余怒未消,他怒气冲冲地道:“现在保健局下面的这帮医生啊,本事不大,歪门邪道的心思倒是不少!老一辈医护工作者那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救死护伤,这种精神气,他们压根就没有!他们脑子里想的,不是拉关系走后门混职称评教授,就是靠着保健局的名头在外面混钱!这帮人,真本事没有,就会拿着保健局的名头来压人,早该整顿清理了!” 文老怒气冲冲地这一席话下来,不但在场的几个医疗组的医生和护士脸露尴尬,就是李书记夫妇也是尴尬——李书记想报复的只是那个钟主任而已,倒没有想着要得罪保健局的所有医生。 他干咳一声:“爸爸,您刚醒过来,不要太激动了——其实保健局的大部分同志也还是认真负责的,我觉得这几位大夫就很不错,一直很用心地照顾您。您先休息,先让这几位大夫给您做个全面点的检查吧?” 几名医生也跟着劝,让文老做个全面的检查比较保险,但老爷子听着很是不以为然,他撇撇嘴:“还用检查什么?我自个的身体骨怎么样,难道我自己不知道,难道还需要别人跟我不成?不用检查了,我自己就知道,我现在状态好得很,起码二十年里,我还见不了马克思!拿我衣服过来!” 从护士手上接过了衣服,匆匆往头上套一套,文老爷子一掀被子,从床上一下子就站到地上来了。他穿上拖鞋,在房间里虎虎地走了几步,舒展身躯和手脚,还原地蹦起跳起了几下,他满意地:“真是舒畅!这一下,我好像年青了整整三十岁这样,老风湿腿都没了,精力充沛得满身像有用不完的劲。” 老头眯着眼睛看着窗户外头,充满向往地:“看日头这么好,我现在都想出去溜达上两圈,打上一阵拳脚了——好久没这么舒坦的感觉了。” 老爷子这么,在场的医生和李家众人连忙劝阻,都老爷子大病初愈,还是先静养观察一段为好,不宜大动。 李书记心念一动,他捅了下文姨的腰:“彤丹,你看看,咱们爸的头发。。。我记得,得病之前,咱爸的头发就是全部白了吧?” “咦?”文姨也看到了异样,她失声道:“是啊——爸爸,你看你的头发,您的头发又黑起来了!” 这一声呼喊惊醒了众人,大家纷纷循声望去,却都是发现,文老爷子的头发已经变得半黑半白了——那些本来已经雪白的头发,从发根开始又重新变成了黑色。那些医生都从保健局那边紧急调过来的,对文老爷子以前的情况不熟,倒还不怎么惊奇。但作为女儿和女婿的李书记夫妇,看到这,真是惊骇得话都不出来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文老爷子这样精力充沛、头脑清晰,这状态要比得病前还要好得多——得病之前,文老爷爷子已是脚步蹒跚的老人了,口齿模糊,聊时间稍微长点他就要打瞌睡了。现在,看老爷子精神矍铄、口齿清晰,红光满面,反应敏捷,谁能相信他是个年近九十的垂暮老人?就算年近五十的自己也没这么好的精神啊! 看着老爷子那由白转黑的头发,李书记和文姨心里同时冒出一个词:“返老还童!”——难道,传中那些神奇的故事,都是真的吗?那位许师傅的本领,委实也太过高深莫测了! 第六十一 余波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文老爷子也提起了许师傅:“对了,尚原,你方才跟我,是拜托了一位中医的高人过来帮我治病,这位高人可在哪啊?我老头子可要好好感谢人家才行,没有他,我老头子怕是就过不了今这鬼门关了,这可是真正的救命大恩啊!” 李书记才注意到,自打文老爷子醒来开始,那位许师傅就退到了一边,大伙也没注意到他。众人四处张望,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位许师傅已是不见了。 “许大师怎么不见了?”李尚原急道:“卓,源,你们可看到大师去哪了?” 两位李公子都摇头,李源道:“刚才我还看见许师傅——呃,大师在那边跟雨表妹话的,但刚刚姥爷醒过来,我再回头时,却已经不见他了。” “遥雨吗?”李尚原望向陈遥雨,对这个侄女,他现在的态度可是亲热和客气多了:“那个,你可知道大师去了哪吗?” 陈遥雨望着门口,神情有些怅然,却是:“姨丈,他已经走了。” “啊!”李尚原惊讶道:“走了?雨,你怎么能让大师走了呢?姥爷的病全是靠了他。。。” “许师傅,姥爷的病已经没问题了,他也没必要留这边了,所以就先回去了。” 文老爷子感叹:“功成身乃退,人去隐身——看这位大师的行事就知道了,这是真正有本事的高人啊!人家才不稀罕咱们凡俗的那些名利钱财啊!” 文老爷子在感叹,李尚原却是急得原地直跺脚,焦急之色形于言表:“这,这怎么行呢,老爷子病刚好,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向许师傅请教的,他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走了,那可怎么行呢?” 其实,李书记想要留下许岩,除了为文老爷子的病情以外,还有些其他的原因——这位年青的大师,年纪轻轻就身怀绝技,是位很有价值的人物。 李书记这种高级领导,交游广阔,见多识广。往常,他也是常去京城的,在各种场合也是见识过不少所谓“大师”的,包括一些赫赫有名的气功大师啊、养生专家、佛家的高僧或者道教的高人,甚至青藏那边的所谓的活佛也见过好几个。 但李书记见过的那些高人,他们名头是很大了,大多都只能夸夸其谈地谈上些佛经啊、哲学、养生之道或者以人为善因果报应的处世玄理,这些心灵鸡汤听起来是很有哲理令人深思,但真要让这些大师出手救人,这些名头很大的高人加起来还没一个急诊室的大夫管用。而象这位年青的许大师这样,轻而易举就使得文老爷子这样的濒死病人起死回生甚至还能返老还童了,有这种真本事的高人,李书记还真是第一次见——他觉得,许师傅这样的高人,怕是整个国家也是独一无二了。 李尚原觉得,倘若能借着这次机会,跟许师傅这位有真本事的高人攀上交情,这是最难得的机会了。毕竟生老病死,人生大患,到了他们这个阶层的领导干部,对生命和健康就更为珍惜和重视了。跟这样一位有着神奇本领出手就能起死回生的高人结交,到时自己有什么危难时候,也可以求他出手救上一命——就算自己和家人用不着,但大师有这手神奇的本领,不定什么时候,上边的哪个领导不定就会用得上呢?到某个关键时候,自己把他引荐给上面的领导,那是自己仕途上莫大的助力来着。 李书记和颜悦色地对陈遥雨:“雨啊,许师傅救回了姥爷,这对我们家可是大的恩情啊!许师傅在咱们家,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救回姥爷,却是受了很大的误会,水都没能喝上一口,还让源那孽障把他给气着了,我实在很过意不去,人家也会我们家不懂礼数的。这个,姥爷也想亲自见许师傅一面,一声道谢,这个要求该是不过分吧?我们想请许师傅赏脸去吃个饭,哪怕略表感谢心意都好。 现在,你还是赶紧把许师傅给请回来吧?” 陈遥雨望着自己的姨夫,淡淡一笑——虽然还是年青大学生,但她也是出身官宦家族,耳濡目染之下,见识并不低,自己姨夫心里在想着什么东西,她大概也能猜出一点的,无非就是觉得许岩有结交价值所以想攀个交情罢了。 只是这点心思,对许岩倒也没什么坏处,多个市委副书记的熟人,对一个普通大学生来还是好事来着。她迟疑了下,从包里拿出了电话:“那,我给许师傅打个电话吧。” 她出了走廊,拨通了电话,简单地:“许师傅。。。我姥爷已经醒过来了。。。对对,精神很好,整个状态都很好,他想亲自向你道谢,见上你一面。。。啊,不方便吗?这样啊。。。我姨丈李书记也想请你吃饭。。。哦,这样啊,那好的,我跟他们吧。” 挂了电话,陈遥雨冲着李书记摇摇头:“姨丈,许师傅谢了,不用客气了——他不肯回来。” “这样啊——”李尚原沉吟片刻:“雨,你把许师傅的号码给我,我跟他亲自!” 陈遥雨缓缓摇头,语气却是十分坚决:“姨丈,我答应过许师傅的,他的联系方式,我不能泄露给别人的。你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让我来通知他吧。” 李尚原愣了下,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文老爷子又在出声赞叹了,他感慨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师实在是有气节之人,不慕权势名利。而李尚原则看着陈遥雨手上的电话,感觉很是郁闷——倘若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亲外甥侄女,倘若文老爷子不是就在面前,他都恨不得出手去抢陈遥雨手上那台手机了。 这么重要的资源,怎能就这样被外甥女给垄断了? 但又不能硬来——不大家是亲戚,陈遥雨的父亲也是高级干部,地位甚至更在自己之上,就是那位大师好像也跟陈遥雨颇有交情,如果知道自己得罪了陈遥雨,就算找到他他也不肯出手的。 李尚原开始琢磨着,该用什么办法才能从外甥女那儿把大师的联络方式给骗出来了。。。 ~~~~~~~~~~~~~~~~~~~~~~~~~~~~~~~~~~~~~~~~~ 给陈遥雨的姥爷治病,这对许岩来,这可以是一次颇不平凡的奇遇——虽然不平凡,但也只是平淡生活中的点缀而已。事情过后,许岩又回复了那略显平淡的生活节奏了。 回去以后,许岩跟朱佑香详了治病的过程,朱佑香听得很是认真,反复询问,还记录下了病患的种种异状。 最让许岩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一件事:“轩芸,您的二师兄炼制此药,本意是救助那些受魔界阴邪之气侵蚀的百姓。但照我两次的使用状况来看,除了驱逐魔气之外,此灵丹好像还有强身健体甚至是恢复青春之功效,这是怎么回事呢?” “公子有此疑惑也是正常,不过吾猜想师兄的炼丹思路,无非就是在丹药之中灌注大量的灵气,以大量灵气祛除病患体内的阴邪魔气。而灵气对人体亦是有益的,大量灵气灌入,可令病患焕发生机和延缓衰老和康复青春,使得肌体保持在巅峰状态——修真之士往往青春常在,这就是这个原因呢。” 许岩惊喜道:“那,轩芸,你的师兄的这个丹药,不就等于抗衰老药或者长生不死药了?” 朱佑香想了一下,还是摇头:“许公子,按您叙述所看,师兄所用丹药,怕是下料过猛了些。他制造的丹药灵气过于充沛,只适合用于被魔气侵蚀的病患身上——因为被魔气消耗和中和了部分灵气,残余的那部分灵气才能被病患肌体所吸收。 但人体能吸收的灵气是有限度的,并非越多就越好。倘若是为了延缓衰老的目的,把这驱魔丹用在正常的健康人身上的话,正常人的身体是抵受不住这么猛烈的灵气冲击的,只怕会适得其反,反倒会造成健康人的猝死。 所以,师兄的这种丹药,对于那些被魔气侵蚀的病患来,这确实是无上的回生良药;但对于那些健康人来,这就等于是致命的毒药了。许公子,你想要把它当做恢复青春药来用的话,这只怕是不可能的。此药的药力太过凶猛,正常人的身体是抵受不住的。” 许岩闻言顿时失望——就在方才,他已经想到了,如果这种药真那么神奇,那自己怎么样也要留下来几颗,留给自己的父母和其他亲人使用。但听朱佑香这么,这样做就未免太危险了,搞不好是害了自己的亲人。 看到许岩失望之色形于颜表,朱佑香笑道:“许公子,您倒也不必失望,虽然二师兄的丹药不适合作为延寿丹药,但在我大明那边,真正适用使用的益寿延年丹药亦是早就造出来了——许公子,你如此渴望此物,可是想着有用处吗?” “呃,轩芸,我父母年纪大了。。。” 没等许岩完,朱佑香已经自顾从袖中摸出一个白色的瓷药瓶,她正容告诉许岩:“许公子,白色瓶里装的是延寿丹十颗,服下即可逆转生机,恢复三十年青春。此物珍贵,便在我大明那边也是来之不易,还请公子好生珍惜使用。” 许岩心翼翼地接过,摸着那温润滑腻的瓷瓶,他心中激荡,颤声:“轩芸,这真是太感谢你了!” 朱佑香淡淡一笑,她也没谦逊,只是:“许公子留意了,此药服用次数不可过多,服用第一次时能回复三十年青春,但第二次效力就剧减,只能恢复十年青春,第三次服用时,此药就会变得适得其反,反而加重衰老,所以,公子用药时还得慎重了!” 许岩连忙记住了。虽然只能服用两次,减缓四十年的衰老,但对许岩来,能让父母多添四十年的寿命,这已经是莫大的喜事,许岩已是心满意足了。 他对着朱佑香一再道谢,忽然却想起一件事,却是盯着朱佑香打量着,后者不明所以,诧异地望着许岩:“许公子,你的目光为何如此怪异?是有哪里不对吗?” 许岩抿着嘴,坚决地摇头不肯,但经不住朱佑香一再劝,再加上心中实在好奇,他还是忍不住露了口风:“呃,轩芸,倘若我问你个问题,可能不大礼貌,你不要生气啊!” 看许岩神情严肃,朱佑香也不明所以,跟着认真地点点头:“许公子但问无妨,吾不会生气的。” “呃~”许岩期期艾艾,欲言又止,但最后,他还是声地问:“轩芸,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啊?” 朱佑香很诧异:“咦?许公子怎么突然问吾此事?吾不是跟公子过了吗,吾年方十七——啊!” 她陡然粉脸绯红,失声道:“难道,许公子你以为,吾是服用了延寿丹,才显得如此年青?” “没有没有!”许岩连忙摆手,把手摇得跟鸡爪似的,他一边没有,一边却是泄露了真实想法:“我只是觉得,轩芸你为人处事,好像很成熟的样子,看着就不像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着,许岩心翼翼地偷看朱佑香的神色,却见女孩子粉脸通红,手握剑柄,横眉立目好像马上就要发飙的样子,许岩自觉大事不妙,赶紧:“轩芸啊,夜色好像很晚了,我先回去睡觉了,这就告辞了~” 话没完,许岩已经一溜烟地跑进了自己的卧室,赶紧关上了门,他背靠着门,却是长吁了一口气:“呼~~差点就没命了!” 第六十一 校园 第二一早,又是个星期。因为许岩惦记着跟宫雪婷约好一起上的那节科幻文学鉴赏课,早早就爬了起来,洗漱完了就匆匆赶去学校。 到了课堂,许岩第一眼就看到了宫雪婷,这女孩子正坐在教室的后排,低着头在写着什么,身边有个空的位置。许岩正想跟宫雪婷打招呼呢,却是斜斜地插过来一个男生,想坐宫雪婷旁边的位置。 这时候,宫雪婷抬起头,很有礼貌地对那男生:“不好意思,同学,这个位置有人了,请你找别的地方吧——啊,许岩同学,你来了啊!快过来,我帮你留了位置。” 那男生悻悻地走了,看到宫雪婷还记得跟自己的约定,真的帮自己占了位置,许岩心中暗暗欢喜。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跟宫雪婷打了个招呼,问她:“雪婷同学,好几没见你了。你爸出院了吧?” 宫雪婷抿嘴一笑:“许岩同学你好。最近两,我都没回学校,一直在陪着爸爸。爸爸前出院了,我才回学校来。” “啊,你爸前才出院?怎么这么晚?”许岩心下一惊,他怕是宫建国的病情有了什么反复,急问:“是不是叔叔的病。。。” “呵呵,没有啦!许岩你不要担心,其实那爸爸就完全康复了,但医院,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院观察多几比较安全,因为医院答应爸爸的医药费全免,我也想着多留几比较稳妥吧,就劝爸爸留在医院观察了,才一直拖到前才出院。 呵呵,这几,可把爸爸给闷坏了,他精力太旺盛了,每都想开溜逃出医院去,我不得不留在医院里看着他。直到前,医院终于确认了,爸爸已经完全康复了,才让爸爸出来,我也才能回学校来。” 许岩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反正医院那边都不收治疗费了,你就让叔叔住下呗。有事没事,检查一下身体也是好事来着。”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爸爸的,他还老大不情愿呢。不过这个检查做下来,还真是让我吓了一跳,象我爸爸以前有很严重的胃病的,现在一检查,他的胃病已经好了,一点都找不到痕迹了。” 宫雪婷兴致勃勃地望着许岩:“许岩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不但爸爸的怪病好了,连他的老胃病都好了,整个人都好像年青了二十岁似的。” 许岩心里有数,知道这是宫建国因为灵气的滋润得以恢复了青春,他的身体肌能逆转到过去的状态,自然一些疾病就消失了。但这些事,他也没办法解释,只能含糊地笑道:“这个,雪婷同学,你怎么问我呢?治好叔叔,这是医生的功劳,是郑主任他们的功劳啊!” 宫雪婷给了他一个白眼:“撒谎呢!就知道你不肯的,你知道吗,我在医院的时候,郑主任他们可是一直追着我问你的事呢。” 许岩暗惊:“啊,他们问我什么?” “他们想打听你的身份,还想问怎么联系你。” “你没跟他们吧?” 宫雪婷摇头:“没有——没你同意,我怎么会随便把你身份出去呢?他们问得急了,我就乱一通,他们一直想套我的话,结果反被我套了一些话出来。” 宫雪婷到底从医生那边套出了什么话,许岩是很感兴趣的,但他正要追问时候,上课的铃声恰好在这时响起来了,那位俊朗的司徒老师快步进了讲堂。许岩和宫雪婷都停了话,开始拿出笔记本来听讲课。 这一节课,司徒笑老师主讲的课程是德国科幻《佩利罗丹》系列,这书不算很出名,许岩也没看过,所以他听得倒也不是很投入——与其许岩实在听课,倒不如他在专心地偷看宫雪婷。 上课开始了,因为对讲课的内容不是很感兴趣,许岩也没怎么留意听课。他更关心的是身边坐着的女孩子,一直在偷瞄宫雪婷的侧脸。看着女孩子白玉般洁净白皙的脸,他越看越是着迷。 虽然明知道这是不礼貌的事,但许岩还是像吸毒的上瘾者一样,每隔个几秒钟总要偷偷瞄上一眼宫雪婷的脸。开始时候,宫雪婷好像对此毫无察觉一般,对许岩的窥看毫无反应。但过了一阵,女孩子的侧脸从耳根开始慢慢地红了,那红晕很快地扩散到了整张脸去。 红着脸的宫雪婷依然是那么漂亮,许岩看得心神俱醉。他正陶醉时候,女孩子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她转过头来,瞪了许岩一眼,许岩心里发虚,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雪婷同学,你这是怎么了?” “哼,这个装糊涂的可恶家伙!” 宫雪婷恨恨地望着许岩,这样的话,让她作为个女孩子怎么跟对方得出口? 她装出很有气势的样子:“许岩同学,你再这样,我。。。我。。。下次我就不帮你留位置了!” 不得不,这个威胁真是有力得很,许岩吓了一跳,连忙赔着笑脸:“呵呵,雪婷同学,我知错了,不会再犯了!你千万不要这样啊!” “哼!” 虽然许岩保证不会再犯了,但暧昧男女之间的这种保证,效力跟个屁有得比。接下来的那半节课,许岩还是照看不误,不过没有刚才那么明目张胆,起码是遮遮掩掩地看——当他看得太厉害时候,宫雪婷还是会发出闷哼声以示警告,那时候,许岩也会赶紧收敛了几分,赶紧转过头去看讲台,一副目不斜视的正经样子。 就这样,两人我来我去地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本来枯燥无味的听课时间也过得特别的快。不知不觉间,两节课的时间就这样飞快地过去了,下课铃声再次响起时候,许岩还隐隐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呢。 下课时候,宫雪婷和许岩道别,这时候,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声跟许岩:“许岩同学,今晚你有空吗?” “今晚?”这时候,许岩的第一反应就是狂喜:难道,这就是传中的约会吗?他急切地点头:“有啊,我有空的。雪婷,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爸爸康复了。我就想着,想请你吃个饭,表达下感谢的心意。”宫雪婷笑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帮助,这不是一顿饭能报答的,但暂时我也没别的法子。。。”她摇摇头,略带羞涩地低下了头。 看着眼前佳人羞涩的样子,许岩心神荡漾,他是很想跟她上一句:“没钱不要紧,你可以以身相许啊!”但看着女孩子娇羞的表情,他还是忍住了,装出很大度的样子:“没事啦!我们是好朋友不是,朋友之间就不用在意这些了。只要伯父身体好,你能开心,那就是对我的最大报答了。” 宫雪婷展颜一笑:“呵呵,许岩,你可真会话,想来一定这样骗了不少女孩子吧?” “哪里有!雪婷同学,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是最本分老实的人了。。。” 宫雪婷狡黠地望着他:“不是吗?那,你那位轩芸妹子,我看着跟你可是很不一般啊!” 宫雪婷提起了朱佑香,许岩顿时心虚,他连忙转换了话题:“雪婷同学,今晚,我们在哪里吃饭呢?” “是这样的,我对学校周围的馆子也不熟,不过我寝室的同学推荐我去学校西门的真龙饭馆。我请了我们寝室的同学都过去,还有我们系学生会几个帮忙的领导和老师——呃,许岩同学,你那边需要带什么人去吗?” 本是以为这顿晚饭是自己和宫雪婷的浪漫烛光晚餐,听还有很多不相干的杂人,许岩的一张脸顿时拉长了。但这种事,作为被请客的一方,他也没什么办法。 “我这边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带我同寝室的朋友刘洋过去吧。他还没女朋友,听你们国贸系靓女多多,他一直缠着我要让我帮他介绍的,这是个机会,就让他去吧。” 宫雪婷笑了,她:“许岩同学,你的算盘可是打得太精了。好的,今晚你就带你朋友过来好了,我们寝室这边是有不少大美女呢,有几个可还真的是没男朋友的。不过能不能追到人家,就要看你朋友本事了,我们寝室的几位美女,她们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咧。” 许岩听得心念一动,他不动声色地问:“你呢?雪婷同学,你的眼光高不高呢?” 宫雪婷瞅了许岩一眼,似笑非笑:“许岩同学,这个啊~”她眼波流转,不出的妩媚,看得许岩心神俱醉,她却是突然脸一板:“女孩子的秘密,怎能随便跟你呢?我不告诉你!” 许岩本来还想跟宫雪婷多聊上几句的——对上漂亮女孩子,男人都这样的,有事没事多凑一起增加点亲密值也好的。但很显然,宫雪婷同学并无跟许岩废话的打算,她看了一眼讲台,看到讲台上的司徒老师下来了,她就跟许岩:“那么,就先这样了,许岩同学,我们今晚见!” 定了今晚吃饭的时间,宫雪婷便匆匆地离开了。许岩站在原地,看着她急匆匆地赶上了正在离开教室的司徒笑老师,她娇声叫道:“司徒老师,我这边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呢。。。” 那位年青俊朗的司徒笑老师回头看见宫雪婷,他开朗地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原来是雪婷同学啊,你好,我还有课,我们边走边吧,你有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司徒老师。。。” 看着俩人肩并肩地走着离开了教室,许岩突然觉得心里很是憋闷,心中不出的恼火——当跟那位司徒笑老师在一起的时候,宫雪婷显得那么开心,显出了一种发出内心的由衷笑容,而这种笑容,她在跟许岩相处时候却不曾出现过的。 许岩捏紧了拳头,他很想把什么东西狠狠砸烂——这位刚刚还跟自己一起谈笑嫣然的女孩子,转眼却跟另一个男子欢喜地并肩走出去了,许岩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他的脸面发烫,像是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一般。 但他旋即又醒悟过来: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呢?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呢?自己对宫雪婷有恩这不假,但宫雪婷也对自己表达了感谢,她不是自己什么人,也没和自己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所以,自己的愤怒想法,实在来得很没有道理的。 想明白了这点,许岩顿时像个被扎破的气球一样,顿时泄了气。 ~~~~~~~~~~~~~~~~~~~~~~~~~~~~ 出了教室,到了明媚的阳光下,许岩心情略为舒展。恰在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了,他拿出手机,却是自己认识的另一位美女,那位刑警师姐郑秋怡的电话。 许岩随手按下了接听键:“喂,郑师姐你好啊!” “喂,师弟,你在学校里吧?那就好!我出来办事,刚好路过你们学校,顺手拿点东西给你。我就在你们学校的西门外,你赶紧过来吧。” 许岩闻声精神一震,他一阵跑,很快地跑到了学校的西门外,这里本是学校的后门,只见空地上已经停着一辆越野警车,自己的师姐,那位漂亮的女警郑秋怡就站在车旁,她穿着黑色牛仔裤和白衬衣便装,手上还拿着一串麻辣的棒棒香在吃——倘若不是她站那警车边,谁都不会把她看成个警察而只会把她当成个上课途中开溜出来找零食的女大学生。 远远地,郑秋怡就看到了许岩,她举起手上的棒棒香,冲许岩挥挥手,喊道:“嗨,师弟!我在这边!” 一路急跑过来,许岩有点气喘嘘嘘了,他也挥手向郑秋怡打招呼,却是喘着粗气不出话来。郑秋怡不满地看着他:“师弟,你是从哪过来啊?怎么搞得这么气喘嘘嘘的?” “我。。。我是从四教过来的。。。” “四教?”郑秋怡看来对蜀都大学的建筑也很熟的,她鄙夷地望着许岩,撇撇嘴:“从四教过来,这么点路,你就喘成这样了?我师弟啊,你这身体,再不锻炼的话,将来怕是难找女朋友的啊——呃,我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那,师弟,你这样的身体,就算有女朋友只怕也是留不住的啊!” 许岩正恼火宫雪婷的事,又被郑秋怡这么一,他的脸色顿时大变,郑秋怡是当警察的人,最善观颜察色,许岩脸色不对,她立即就察觉到了,诧异道:“师弟,你没事吧?开个玩笑而已。。。该不会是你女朋友?” “没有啦!师姐你不要乱猜——不过师姐你也会开这种玩笑,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啊。” 郑秋怡咯咯地笑道:“哈哈,这算什么。你不知道,队里面那帮畜生,得更过分。我刚进去时候,被他们调戏得都不敢见人了,整脸红红的——呵呵,我这算是锻炼出来的。” 看着许岩盯着她手上的棒棒香,郑秋怡笑道:“当年我在蜀都大读书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跟同寝室的女生出来一起去吃这个,最好是骗个有钱的男同学请我们出去大搓一顿,那时候吃得那个香啊!” 着,她咬下手上最后一块,把那棍条一抛,准确地投进了道边的垃圾桶里,她一边擦着手,遗憾地:“可惜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换师傅了,反正现在吃着好像吃不出那个味道来了,不如以前那么香了。” 其实,许岩对这位郑秋怡师姐的故事还是很感兴趣的,这妹子看着比自己还要,却已是刑警队长了,那,她到底是几岁时候读的大学啊?她凭什么这么年轻就大学毕业了? 顺着对方的口风,许岩笑着问道:“师姐,你当年在学校时候,就没有跟哪个有钱男同学发展上一段感情?” 郑秋怡一愣,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岩:“哟,我师弟今可是大胆了,竟在套师姐的话了?实话跟你吧,师姐读蜀大那时候,因为年纪还,还根本没谈恋爱的心思。” 着,她望着校门上蜀都大学的金色招牌,叹了口气:“可惜了,都校园恋情是最美好的最纯洁的,我却没经过——早知这样,当年在学校时就不该放过机会的。” 许岩笑道:“师姐,你不是放过了机会,你是压根没机会——我看你今年顶多也就二十出头,你读蜀大那时,顶多不就十二三岁?那时候,我就不信有哪个师兄敢来追你。就算他不嫌弃师姐你年纪,他还得顾忌名声啊!对这么的女孩出手,那可是违反未成年保护法的。” 许岩是带着玩笑的,但郑秋怡的反应却是大出他的意料,她很认真地点头,叹气道:“应该就是这样了。我是十二岁蜀大特招入学的,毕业时候才刚刚十六岁,当时的师兄们都大我好多,估计他们也是看我年纪太吧。” “十二岁就读蜀大了?师姐你真厉害!” “也没什么啦,当时蜀大有个少年班的试验项目,是想招收一些智商高的少年入读。我爸妈帮我报名,没想到真的考上了。到我十六岁毕业时候,那时候碰到省公安厅来招人,他们要的是鉴证和法医方面的人才,恰好我的专业合适,因为人才紧缺,又是破例特招了我。没想到后来阴差阳错的,我又转到了刑侦口上了,这么一转又是四五年了。。。” 听着郑秋怡的履历,许岩不由得咋舌:“师姐,你太厉害了!我今年二十整,现在才在读蜀大的二年级,你跟我同岁,却已经是公安局的领导了——师姐,你用一年的时间走了我三年的路啊!” 郑秋怡摇着头,她的神色有点苦涩:“这也没什么好骄傲的,人生走得太快,就会错过道上的许多风景。现在,我都有点后悔了,当年我如果不去参加那个少年班的选拔,而是象我的那些同学那样,读初中、高中再参加高考,正正规规、按部就班地读上蜀大,我的日子或许会好过上很多吧。” 着,郑秋怡望着学校的方向,望着那绿荫丛中的教学楼,她的神情有点怅然。 郑秋怡在那大发感慨,许岩只当她是在装逼发骚——妹子,你都是公安局的中层领导了,要权有权,有钱有钱,还要在我这连工作都没找到的穷学生面前什么“人生会错过很多风景”,你不觉得这么装逼的感慨会招来打雷劈吗? 第六十二节 上门 许岩附和地干笑两声,才问起郑秋怡的来意——妹子,你该不会专门来找我抒发对学校的思念幽情的吧? 郑秋怡一拍脑袋:“了这么半,我差点给忘正事了——许岩,你拿着!” 着,她从车里面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许岩:“这是你女朋友朱佑香的全套资料——都给办下来了,这是户口本,这是身份证,都是真货,在派出所联网可以查得到的。你可收好了,为这玩意,我可是欠了人家所长老大的人情啊,你那两条烟,可真是超值了。” “这么快?哎,真是太感谢师姐您了!” 许岩千感万谢地收下了,朱佑香的户籍问题,一直是许岩担心的最**烦。他知道,倘若没有郑秋怡这样的警察帮忙,自己一没有门路二不懂规矩,就这样莽莽撞撞去办的话,只怕花上几十万也未必能把朱佑香的户口给搞掂。 现在好了,有了户籍和身份证,朱佑香从此就摆脱了黑人黑户的阶段,从此,她就是名正言顺地国家公民,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公开活动了。 许岩感激地:“师姐,你帮了我大忙了,这个。。。中午,我请你吃个饭吧!你挑馆子,我们吃个痛快去!” 郑秋怡摆摆手:“下次吧,师弟,中午我还有个案子要走访。下次有空再聚吧,我给你电话。好的,我先走了,我们回头聊~” 对方既然在办案,许岩也不敢纠缠,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心脏陡然揪紧了:“师姐,您慢走——呃,到办案,上次的那个案子,最后怎么样了?凶手抓到了没有?” 郑秋怡停住了脚步,她蹙眉道:“哪个案子?” “就是上次,在丰原区发现尸体的那桩案子。。。” “哦,那个事啊,还在查着呢,还没什么进展。怎么,师弟,你是想起有什么线索要给我提供吗?” 许岩尽量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师姐你开玩笑了。我哪知道什么线索,只是上次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在丰原区那里查案,所以顺口问下。师姐,这些案子,都是一定能破的吧?” 郑秋怡摇头:“不一定——我们国家的破案率其实是很低的,对外号称有百分之八、九十,但真实的破案率,那真是知道了。我们内部人都了,真正的破案率能有个百分之二十就不错了。但对命案这块,部里比较重视,破案率要高一些,但也不可能达到百分之五十。即使省厅和部里,都有大把超过二十年的积案破不了的——不过这些我跟你就是了,你不要传出去。” “哎,师姐,这些我当然知道。但丰原区这案子,是师姐你负责的,如果破不了案,师姐你要承担什么责任的吗?” “丰原区那案子太过离奇,上面现在还没给我们下限期。到时真要一无所获,我们要挨上一顿批评,那肯定是免不了的,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处分,那就真是知道了。” 郑秋怡一摊手,许岩看她像是很无所谓的样子,倒也放下心来——大家关系这么好了,如果郑秋怡妹子真为这桩案子受什么处分,许岩还真有点过意不去了。 但再怎么过意不去都好,许岩也不可能自己跑去自首——破不了案,郑妹子顶多只是挨一顿骂,但自己真要头脑发晕干那种傻事,朱佑香妹子可是要吃枪子的,这其中的轻重,许岩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但耽搁了一下,郑秋怡倒是又记起一件事了:“对了,上次你跟你的,安全局的人想找你,他们找过你了吗?” “没有。。。上次你过之后,我等了足足一个星期,却还没见他们过来。” “哦,我估计他们也快了吧。。。” 看着许岩疑惑的神情,郑秋怡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安全局那边,有个姓申的科长,他跟我也算是半个熟人吧。因为找不到你,他找了我好几次,都问我还有什么线索。我看他也怪可怜的,被他们烦得也够呛,一时心软,就跟他了你的情况。。。” 看着许岩的一张脸拉得好长,郑秋怡自知犯错,陪着笑脸:“这个,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吧?反正安全局那边估计也只是要找到你好交差罢了,他们真找过来了,你就陪着他们聊聊喝喝茶就是了。那位申科长跟我保证,找你就是为了做个证人罢了,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许岩心中叫苦,心想这位郑秋怡妹子看着很精明,但碰到这种关键大事就犯了迷糊。那是安全局啊,传中最神秘最强大的“有关部门”啊!对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非要来找自己,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这原因郑秋怡未必知道,许岩却是隐隐猜出来了。 现在,就算把郑秋怡宰了也无济于事,许岩只能幽怨地、无可奈何地望着她,心中感叹古代圣贤实在得没错,果然是唯女子与人难养也——谁要指望女人帮他保守秘密的话,他注定是要失望告终的。 被许岩那幽怨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郑秋怡自知理亏,她呵呵地干笑两声:“放心吧,申科长答应我的,没事的!好了,我真的还有事,得走了,回头有空我们再吃饭吧!” 罢,她一溜烟地钻进了警车里,车窗里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朝许岩挥了下,然后车子一个调头,飞快地开了出去。 看着警车渐行渐远,许岩心中充满了无奈。他在原地发呆了了一阵,只觉得脑子好像灌了浆糊一般,实在不知如何办才好。 怀着郁闷的心情,许岩回到了家中,像往常一般,朱佑香来给了他开了门,微笑地欢迎他:“许公子,你回来了。” 许岩强打精神,跟朱佑香打了招呼:“轩芸,有个好消息,你猜猜?” 朱佑香其实早就看到许岩藏在身后的那个信封,她微笑道:“许公子那么开心——莫不是吾的户籍落户已经成功了?” “呵呵,轩芸你太聪明,想给你一个惊喜都没办法咧。正是这样,轩芸,你的户口已经办好了!从今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门了!” 听许岩这么,朱佑香不由面露喜色——她整呆在家里,虽然可以看电视新闻和连续剧解闷,但朱佑香毕竟还是个十七岁的青春少女,活泼好动正是她这个年龄的性,她早觉得难受憋闷了。 当下,朱佑香打开信封,看到印有自己头像和名字的二代身份证,她看得爱不释手,把玩个不停,还问许岩这身份证到底该怎么使用。 许岩向朱佑香介绍了身份证的用途:可以应对警察盘查,可以去银行开户和存取钱,可以到市里的各图书馆借阅图书,可以跟人签订合同——总之,有了这张身份证,朱佑香就是一个合法公民了,完全不必担心再被官府发现破绽了。 “对了,轩芸,你身上有钱吧?你自己出去,身上还是要带钱的呢——呃,我不是金元宝,是我们这里用的人民币,” 许岩回去卧室里,拿了拿了一叠钱出来,他把钱摊开在朱佑香面前的桌子上,一张张地教朱佑香辨认如何识别各种不同的纸币。 “这是一元的纸币,坐公共汽车时候,投两张这样的纸币进去就行了;这种微带蓝色的,是五元的纸币,可以在街上商店买一瓶饮料加一个面包;这是十元钱的纸币,可以打上一程出租。。。。这是二十元的。。。。这是五十元的。。。面额最大的纸币就是这种微微红色的一百元纸币,这个也是最容易被人仿冒**的,你收的时候要注意查看,莫要收到了**。” 朱佑香听得很认真,她问道:“许公子,贵国,钱币也有假冒的吗?官府不管吗?” “管,怎么不管?伪造人民币是大罪,抓到了都是要坐牢的。但是因为这个行业是暴利,总有犯罪分子不惜铤而走险的。” “哦,那跟我们也差不多——我们户部铸造的大明通宝,也常常被那些奸邪之徒假冒仿制,刑部每年都要抓上一批。在我们这边,凡是铸**的,各地官府抓到了,都是要立即上报刑部的,都要判大辟,遇赦不赦。” 许岩愣了下:“大辟是什么?” 朱佑香看了他一眼,淡淡:“就是斩首——砍脑袋。贵国抓到这些造**的只是坐牢而已吗?” 许岩回忆了下自己所看过的新闻,有点把握不准:“大概是吧,一般造**的只是坐牢而已,但好像有些造**数额比较大的也是要挨枪毙的——哦,就是死刑的意思,跟你们的大辟一样。” “原来如此。”朱佑香露出释然的表情:“造**为重罪,暴利熏心,无严峻刑法,如何能遏制那些利欲熏心之徒呢?依吾看来,贵国官府还是太过仁心了点,该将那些做奸之徒统统全家抄斩才是。” 罢,她又拿起了那几张不同面值的纸币仔细端详了,看了一会,她忽然发现了什么新奇东西一般,惊喜地对许岩:“许公子,你看:这一百元的纸币、还有五十元、二十元、十元的纸币——哦,还有此张一元、五元的纸币也是,上面的头像都是同一人咧! 此人是谁,为何如此重要,贵国所有的钱币都要印上他的头像呢?这肯定是贵国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看到朱佑香惊讶的模样,许岩坐直了身子,肃然道:“轩芸,我们国家采取的是共和国体制,这位就是我们共和国的缔造者,也是共和国的第一任最高领导人,是他开创了我们的国家,缔造了我们的制度!” 听许岩这么,朱佑香顿时肃然起敬,她坐正了身子,脸上显出了尊敬的神色:“这位原来是贵国的太祖陛下——倒是吾失敬了。” 朱佑香站起身,对着桌上的纸币地深深鞠躬,深深地低下头来——许岩早就发现了,凡是在涉及皇家、皇帝和朝廷这类事务上,朱佑香总是显得特别关注,态度也比平常来得认真得多。看到她对一张纸币如此郑重其事,许岩看得也是好笑。 许岩正在给朱佑香传授生活常识呢,这时候,他却是听到,外面的门被砰砰地敲响了。 许岩打了个呵欠:“肯定是刘洋那死胖子了!那厮,跟他了今晚有个饭局能认识美女的,他肯定是现在就迫不及待了!”许岩埋怨着,一边快步走向门口:“来了,来了,胖子,别急啊!” 他打开门,但出现在门口的,却不是料想中的刘胖子,而是两个陌生面孔的男子,身穿便装的夹克,面无表情。 许岩愣了一下,但他反应很快,立即就要关门——自打上次的杀手上门事件之后,许岩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因为担心被报复,即使在家中也好,许岩也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一发现有异常情况,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立即关门。 但两个男子的反应也很快,许岩刚做出关门的动作,其中一个男子眼疾手快,已经一把挡住了门,另一个男子则伸一支脚进来,插在门缝里,手一抬,一个带着金色国徽的黑皮夹子在许岩面前晃了一下:“你是许岩吧?不要急,我们是警察。” 面前的两个人身上有一股冷漠又干练的味道,有这种气质的人,不是警察就是黑社会了。看到对方亮证,许岩倒是松了口气:对方不是来寻仇的黑社会,他倒是放心多了。 第六十三节 调查 眼前的两个警察都很年青,穿着便装的夹克,理着平头发,看着都很精神。其中一个看着老成点,气质也冷一些;另一个脸上长了一脸青春痘,神气倒显得温和很多。 那长着青春痘的警察对许岩:“许岩同学吧?我们有点事想跟你谈谈,方便请我们进去吗?” 这时候,许岩已经猜出,面前的两人就是自己一直在恐惧的国安局警察,现在是终于找上门来了。他点头:“这位同志,我能再看下您的证件吗?” 那位老成的警察皱眉,露出不悦的神色来;倒是那位长着青春痘的警察显得很和气,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我们今没穿制服来,许岩同学你要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喏,这是我证件,我姓申,这位是我的同事,姓徐——这个,许岩同学,你看,我们能进去下吗?” 申这个姓氏并不常见,这位申警官刚自我介绍身份,许岩就猜出了,他应该就是郑秋怡跟自己提过的那位国安局的熟人申科长。 “好吧,申警官,徐警官,两位请进吧。”许岩让开了身子,请两人进去。 两位警官进了客厅,打量了下许岩的客厅,那位申科长叹道:“许岩同学你这房间真是保持得很整洁,都不像男生的房子,是你一个人住吗?” 对着国安局的警察,许岩真是不敢有丝毫松弛和懈怠。这位申科长这样看似随便地问了一句话,许岩却不能随随便便就回答:这位申科长真的是随口问的,还是他已经知道了朱佑香的存在,故意装糊涂来试探自己老不老实呢? 如果对方只是这么无心地随口问一句,自己立即就招供出朱佑香的存在,那岂不是自己不打自招? 如果对方其实已经是知道自己跟个女孩子住在一起了,但自己还是坚持否认没有,这样又会不会反倒弄巧成拙,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就在这电闪雷鸣间,无数的思绪闪电般涌过许岩的脑子,一时间,他真是左右为难。 这时候,许岩真心理解那些嫌疑犯在面对警察审讯时的困窘处境了——想当初,自己看警匪片时候,自己还常常对朋友们夸口,电影里的那些犯罪分子怎么那么笨的,审问时被警察一诈,还没用刑呢就什么都招了。若换了自己,肯定能与警察们斗智斗勇顽抗上一番的。没想到现在,自己真的身临其境了,还没等正式的审讯开始呢,警察只是一个随口的问题,自己就左右为难,脑细胞都要死上二两了。 许岩含含糊糊地:“这个。。。我不是独个住的,还跟个朋友住在一起。。。” 申科长自顾到沙发上坐下了,他微笑地看着许岩:“哦,一个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许岩装出很难为情的样子:“她是女孩子来着。。。这个,你们不是学校派来的吧?这个事,你们不会跟学校的吧?” 显然,许岩那装出来的扭捏表情骗过了两位国安局的干警,他们相视一眼,都笑了,两人只当许岩是少年人跟女朋友同居脸皮薄不好意思出来罢了。 申科长笑着:“你放心好了,许岩,我们不是学校叫来查房的派出所警察,你的私事我们也不会管。我们过来,是有点其他的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 见到两名警察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谁跟自己住一起的关键问题,许岩顿时松了口气。这瞬间,他的思路无比的清晰,脑筋转得飞快:对方既然对谁跟自己住一起的问题并不关心,那就明,他们还不知道朱佑香的存在,或者他们知道了朱佑香的存在,但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女朋友而已,并没有把她看成应该重点注意的关键人物。 知道对方实际上还根本没确认重点呢,许岩松了口气——人的名树的影,国安局好大的名头,把他给吓坏了,现在看来,对方也不是全知全能的,自己倒也不用那么紧张呢。 许岩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申科长,徐科长,你们找我要了解什么呢?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这辈子都没干过什么犯法的事。。。呃,顶多就是跟同学打牌时候带点彩,但那也是三毛五毛的钱的输赢。。。我还很少赢的。。。” 听许岩这么,两位警官都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申科长温和地:“许岩同学,你不要那么紧张,我们找你,并不就是你犯了什么罪或者你做错了什么——我们就是想跟你了解些情况而已,你不用害怕的。” “是是,两位警官您请问,我一定老实回答。” “嗯,许岩啊,你是哪人啊?” “我是蜀都省罗丹县人,今年刚刚二十岁。” “哦,够年轻的了。那你家还有些什么人啊?” “我家还有我爸、我妈和我哥。” “能下他们的情况吗?” “我爸爸叫许荣华,我妈叫吴丹颖,我哥叫许罡。我爸妈都是在家乡做生意的,开家具店卖家具的;我哥哥刚大学毕业不久,也在爸妈的家具店那里帮忙。。。。。。” “你父母是党员吗?你自己是党员吗?” “我爸不是党员,但我妈是党员。我刚交了入党申请书,只能算是入党积极分子吧。” “你有什么国外的关系吗?认识有国外的朋友吗?有直系或者旁系的亲戚在国外吗?” 许岩摇头:“没有。我都不认识国外的人,家里也没有国外的亲戚。” “那,许岩,你以前练过武术或者气功什么吗?” 倘若先前两个国安局干警的问话,许岩还能明白他们用意的话,现在,对这个问题,他真的是一头雾水了,他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练过——我也不怎么信这些东西的。” 问话的时候,一直是那位申科长来主问的,那位姓徐的警官一直保持着沉默,但许岩不信气功的时候,徐警官有些不满地闷哼一声,他伸手出来,闪电般抓向许岩的手腕,嘴里却:“许岩同学,我看你气色有些不好,我懂些中医,帮你摸摸脉搏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许岩还没来得反应过来,对方已经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没等许岩抗议,他只觉手臂上陡然传来一股剧疼,那种疼很难形容,像是针刺进去经脉里,又像是经脉里突然被人灌了很多东西进去,饱涨得要裂开了,许岩半边身都酥麻起来,疼得厉害。 许岩“唉哟”一声呼疼,猛然想把手给抽回来。但对方的手像是铁钳一般抓住了他的手,许岩想抽又哪里抽得动?手臂处的巨疼一瞬间已蔓延开来,瞬间那剧痛已经蔓延到了肩头,许岩正在疼得咧嘴嗤牙的,恨不得哭爹喊娘了,那徐警官却是松开了手,任由许岩把手给抽回来。 “唉哟痛死我了!徐警官,你这摸的什么烂脉,痛死人不要命啊?!我抗议,我要投诉你们!” 许岩一边呼呼地吸着凉气,一边用力甩着胳膊,不时地用手揉着,但这时,两名干警根本没注意他的反应,申科长专注地望着自己的同伴,低声问:“怎么样?” 徐警官看着许岩,脸露失望之色,他摇了摇头,低声:“完全就是个普通人。一点气感都没有,经脉闭塞,也没有真气运转。” “哦,这样啊!” 听到这句话,申科长微微蹙眉,也露出了失望之色。他俩得虽然声,但许岩这时疼得厉害,在痛觉的刺激下,他的听觉也是格外敏锐,恰好听到了这段对话。他心念一动,嚷得更大声了:“申科长,我要投诉!你们使用暴力,刑讯逼供,我要找督察。。。呃,我要找记者投诉你们!“ “哎哎,”见许岩嚷得厉害,申科长也是头疼,他不得不安抚许岩:“哎,许啊,我们徐警官这是祖传的诊脉手法,摸着虽然有些疼,但诊脉还是很准的,他这也是为你好啊——老徐,你摸出什么来了,快跟许,让他也知道?” 徐警官咂咂嘴,他有点懒得理许岩的,但同事这样了,他又不能不给个面子。想了一下,他:“许,你的身体很好,就是吃东西有点上火——呃,你要加强锻炼了,多喝水,最近冷,别冻着了。其他的,就没什么问题了。” 许岩咋舌,心想你诊的什么烂脉,的都是些满街通用的废话来着。但他也装糊涂,不想就这样跟警察撕破脸,将信将疑地问道:“是吗?那我这阵子常常胃有点疼,这没事吧?” 徐警官冲自己的同伴翻了个白眼,他没好气地:“一时半会死不了!死了你找我!” 看出这位徐警官脾气不是很好,许岩吓了一跳,缩了回来,坐得老老实实。 接下来,两位警官又问了一下其他乱七杂八的问题后,终于才问到了正题:“许岩,上个星期的星期,也就是上个月的1月6日,你去过我们市的万和商场了吧?” 许岩也知道,正题终于来了,他也装糊涂:“对对,我去了,还碰上一桩杀人案呢!”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 “我看着。。。我是中午出发,下午一点多到商场,买了几身衣裳,三点多快要走的时候,那时恰好碰到了杀人案。” 申科长抬起头:“你碰到那杀人犯的经过吧?” 许岩深知一个关键——在没必要的时候,千万不要撒谎。因为知道对方已经跟在场的警察了解过情况,对现场的情况已经是知道的,所以,对当时的情况,许岩根本没什么隐瞒,全部如实来:自己想离开商场,在西门边上恰好碰到了一群进来的警察;自己跟其中的一位派出所刘警官是认识的,还跟他聊了两句,在那里停留了一下。恰在这时候,凶手坐电梯下来了,他要离开的时候,自己喊出了凶手的身份,想让警察们抓住那凶手,没想到的是,那凶手太过凶悍,反倒杀害了几个警察。 在许岩话的时候,那位申科长不时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给许岩的压力没那么大;而那位徐警官则是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象针刺一般锐利,仿佛穿透了许岩的心脏,让许岩感觉十分慌乱,坐立不安,手脚出汗。 申科长低头做着笔记,头也不抬:“许岩,我们听,你当时见义勇为、挺身而出地挡住了歹徒,救下了我们的一名民警?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到这里,许岩立即知道,今的重头戏终于来了。他口沫飞溅,大声吹嘘当时情形如何危险,那歹徒如何凶悍,连杀几个警察,鲜血飞溅,简直如入无人之境,然后,歹徒的刀子还砍向一名柔弱的女警,这一刀砍下去,那女警不当场丧命只怕也得重伤不治的! 看到这样的情景,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在这危急关头,雷锋和董存瑞邱少云等诸位革命先烈的精神附体了自己,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自己终于迸发出无穷的勇气,在诸位先烈精神的激励下,自己勇敢地站了出来,使出了家传武功降龙十八掌,与歹徒激烈地搏斗起来。 尽管歹徒凶悍异常,又手持利刃,但自己受到了革命大无畏精神的感召,浑身散发着凛然的正气,最终大战三百回合之后,邪不敌正,自己终于用降龙十八掌的最后一式“飞龙在”将歹徒给击败,歹徒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正义的、英雄的许岩同志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听着许岩在那肆无忌惮地胡吹,两名国安局警官都是眉头深蹙。 在以往的工作里,他们最讨厌的就是碰到就是许岩这种调查对象了。如果是对方坚持死硬不肯开口,自己还可以凭借着强大的审讯手段甚至刑讯手段撬开他的嘴取得口供,但对方这样漫不着边际地胡扯一通,自己又分不清哪是真话哪是吹牛,往往调查要被误导走上很多的弯路——比如现在这样,许岩吹嘘他是用家传武功打跑了那个凶徒,这就很让二人头疼:这到底是这家伙趁机吹牛还是他真的懂什么武功? 申科长探询地望向自己的同伴徐警官,后者坚决地摇头,低声:“我试过了——这子真懂什么功夫,我把头剁下来给你。” 第六十四节 调查(二) 申科长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笔也给搁下了,他盯着笔记本上的记录看了一阵,问许岩:“许岩,你那是一个人去万和商场的吗?” 对方又提到了这个问题,许岩心脏陡然抽紧:“不是。我跟个朋友一起去的。” “一个朋友?那是个什么人啊?” 看申科长嘴边那若有若无的笑意,许岩立即知道,对方其实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他想了一阵,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个。。。关系到我的私人**,能不能不回答?” 申科长向后一仰,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他微笑道:“许岩同学,协助国家安全机关的工作,如实回答问题,这是你作为公民的应尽义务,这是常识来着,不需要我们跟你吧?面对安全机关的询问,你所谓的**是构不成理由的——而且,还有一点,” 他盯着许岩的眼睛,微笑着:“当时商场里是有摄像头的,当时的冲突情形已经被摄像头拍下来了,所以,你要隐瞒什么,这是毫无用处的。其实,当时的情况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现在就是想看看许岩同学你肯不肯配合我们的工作了。” 申科长笑吟吟的,但眼神却是淡漠至极,一番话得柔中带刚,许岩听得心神剧震——对方暗示得够明显了,只差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而且,对方起商场有摄像头,这更让许岩心神大乱:商场有摄像头的话,朱佑香岂不是也被拍进去了? 但许岩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完全是申科长诈他的:万和商场的各大主厅和东西门口附近安装了摄像头不假,但那,因为线路出了故障,商场的几个摄像头都没有打开——这也是让国安局暴跳如雷的原因了,倘若有摄像头,他们早就把许岩给找出来了,哪还需要一趟趟地去求郑秋怡透露线索? 但这些情况,许岩却是完全不知道的。他踌躇了一阵,终于还是屈服了:“当时跟我在一起的,还有我的一个朋友,朱佑香。” “朱佑香?她是女的吧?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她。。。呃,她是我的朋友,关系很要好的那种朋友。” 两名国安警察都笑了,都表现出一副“咱们都是男人你懂的”的那种表情。申科长挤眉弄眼地冲许岩:“这个很要好的朋友。。。该不会就是跟许岩同学你同居的女朋友吧?” 许岩闭口不语,心里却是坚决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乱话!现在自己在客厅里的每一句话,躲在客房里的朱佑香都会听得清清楚楚。自己乱话把朱佑香成自己炮友的话,等下这两个警察走了,那暴力妹子等下不把自己剁成肉酱才怪! 申科长继续问道:“你的女朋友,这朱佑香。。。她年纪多大了?干什么的?她家在哪的?” “她啊,她约莫就十六七岁那样吧,我估计,她该是个高中生吧。在哪里读书,我就真不知道了。” “你估计?你不清楚她干什么的?连她在哪所学校读书都不知道?” 许岩把手一摊,显得很无奈的样子:“警官,我跟她是在网吧认识的,大家谈得来就混一起了。我跟她又没认识多久,我这人又懒,又不查她家户口,怎么会知道她在哪读书?” “她没跟你过吗?” “她好像跟我过吧,但我也没留意,好像是市里面的附属一中。。。要不就是市三中,或者五中,反正是附近的这几家学校中的一家了。。。不过她经常逃课,估计这课上不上都一样吧。” “她跟你聊的时候,没有提起过家里或者学校的情况?” “学校的情况。。。她倒是了不少,不过我那时不怎么留意,就是记得她很讨厌班上的老师,还有很讨厌几个装逼的女生。。。呃,我记得她最喜欢骂一个叫郑艳艳的女生了,那个女生最骚最爱出风头又喜欢勾引男生,她常在我面前骂,诅咒这**不得好死,出门就挨车撞死,晚上出去就挨流氓**米。。。” “那她家呢?她家在哪里,是干什么的呢?” “这个啊,我就真不怎么清楚了。听她的口气,好像她家是做买卖的,好像还有点钱。她跟她家里关系不是很好,很少提家里的事。” “你去过她家吗?” “没有,我从没去过她家——有事没事谁会去她家啊,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 听许岩得粗俗,两个国安警都是摇头,徐警官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申科长继续问道:“那,朱佑香现在在哪里呢?” 许岩摇头:“我不知道。。。她有空了就过来找我,有时候又会突然消失好一阵子,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上个星期,她跟我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吵起来了,最近已经好几没找过我了,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把我给甩了,自己走人了。” “咦,你们没有联络电话的吗?她不来找你,你就不去找她吗?” 许岩腆着脸,努力装出一副浮世浪子的厚颜无耻嘴脸:“警官,大家都是男人,你也知道的,我跟她睡了那么多次,早腻了。。。她甩了我,那正好嘛!我也嫌她啰嗦,其实我也正想甩掉她的换新的——她不来烦我,我求之不得了,我干嘛还去找她?” 两名警官都是蹙眉,那位徐警官又叹了一声:“现在的大学生!学校都是怎么教的?”通过许岩的描述,他们已大概在心里形成了朱佑香的印象了——一个很逆反的现代非主流少女,无心学业,心里充满叛逆,爱翘家,爱逃课,爱出去混,爱打架骂架,对待感情随便而肤浅。 这样肤浅无知的不良太妹,在锦城的网吧和嗨吧里随处都能可得见,这种脑残非主流妹子,为了充几块钱q币就肯随便陪男人上床的,听到许岩的女朋友是这样一个人,两位国安警顿时失去了兴趣——其实,在他们原先的调查计划里,许岩的女朋友本来也没占多大的分量,她只是几百个在场目击证人的其中一个罢了,问不问都无所谓的。 但现在,既然问到了,按办案程序,他们还是要把这套问话的流程给走完的,申科长又问许岩要朱佑香的电话号码,许岩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翻了几下电话本,找到一个很久没联系、电话也被停机的朋友,他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了他们。 申科长很认真地把号码给记在了笔记本上,看着他低头记录着,许岩只觉得满手都是汗水,背后一阵阵地发凉——倘若刚才自己的回答只是在插科打诨地误导对方蒙混过关的话,那现在的回答,那真的是**裸地撒谎了。一旦被揭穿,许岩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在等着自己。 许岩这样撒谎,其实也是留有后手的。他也是在赌一把,他赌国安局对朱佑香不是真的很感兴趣,刚才的问话只是例行公事罢了,不会真的打电话过去问询查证。就算他们真的打电话过去,打过去的号码也会只是显示“此号码已经停机,无法接通”——许岩觉得,警察们也不会有精力特意跑去电信局查询这样一个无足轻重、跟案情关系不大的人物电话的。 就算警察真的查证了,发现这个号码的机主并非朱佑香,许岩还可以把两手一摊:“这电话不是朱佑香?哎哟,奇怪了,平时她都是拿这个号码给我打电话的,怎么不是她呢?为什么不是她——这我怎么知道呢?” 这样推脱之后,倘若警察们还继续深入调查,那许岩也没办法,只能老实招供了:这个,也许可能或许不定,我真的记错号码了。。。真正朱佑香的名字我已经不心在通信录上删掉了,我记错号码了。。。为这么点事,你们不至于真的要把我抓去坐牢吧? “还有一件事,”申科长蹙着眉,慢吞吞地:“许岩同学,我们注意到一个细节,在歹徒从电梯里出来,到他径直出商场西门的这个时候,是你认出了歹徒来,并喊出声来,让在场的警察抓他——这个,我没错吧?” “没错,就是这样。” “那么,”申科长突然抬头,他双目利剑般直戳许岩的眼睛:“许岩同学,你又是怎么认出那歹徒来的?那么多的在场群众,那么多的警察都没能把他给认出来,偏偏是你把他给认出来了,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他就是凶手呢?” 对申科长的这个问题,许岩并无丝毫迟疑——因为在原先的设想中,许岩已料想到了,这是警方最有可能问起的问题,所以,许岩对这个问题还是颇有准备的。 他镇定地回答道:“申科长,因为我本来就是从三楼下来的,在三楼那边,凶手杀人的时候,引起了很大的恐慌,很多人在叫嚷,在逃跑。这时候,我听到那边有人在骚动,也过去看了下,远远也看到了凶手的模样。。。但看得不是很清晰,当时就那么一眼,我就跟着人群一起逃下去了。这样,在一楼再见到他时候,我就认出他来了。恰好那么多警察在身边,我就赶紧报告警察,没想到。。。唉!” 申科长挑下眉:“三楼你就那么远远看了一眼,然后你在一楼见到了他,马上又能认出那凶手来了?” “当然不是马上了。那凶手换了衣裳,我当时也只是觉得这家伙有点异样,看着好像有点面熟,但还不敢确定。直到他走了几步,快出门时候,我才终于认出了他来。” 看着两个警察好像有点将信将疑的样子,许岩又添了一句:“还有一个原因,我看到那歹徒裤子上好像有点溅上去的血迹,当时看着有点深颜色,我看着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也是我能认出那歹徒的一个原因吧。” 申科长和徐警官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种感觉,在这个关键问题上,许岩的回答有点不尽不实,但他们又没办法找到许岩到底的哪不对劲——这种感觉真是让人郁闷啊。 申科长又把记录翻着看了一遍,问他的同伴:“老徐,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徐警官睥睨着许岩,他的声音有点冷:“许岩,你在跟歹徒打斗时候,那歹徒拿着刀子,你用什么武器跟他对打?空手,还是持械?” 许岩心神一震,他装作满不在乎的神态来:“徐警官,对付那么个毛贼,我空手对付他就绰绰有余了,哪还需要什么武器?这种贼,我让他一只手都没问题啦!” 徐警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岩,语气严肃:“你确定你是空手?” 真的,许岩就怕对方用这种认真的语气跟自己话。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个嘛。。。我觉得以我的身手,空手对付那家伙就绰绰有余了,但那时候身边恰好有把工艺剑,这个。。。我不用也不是白不用了,就顺手拿过来招架了下。。。其实也没用什么,我连剑輎都没拔出,就那么挡了一下而已,关键的还是我的身手厉害啦!” 许岩着,一边在心里回想着刘洋吹牛皮的时候的神情,努力模仿着胖子那令人神憎鬼厌的嘴脸,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面前的两个安全局警察给骗过了——呃,好像效果不大,徐警官依然在严肃地盯着他,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轻蔑,却是继续追问道:“那,你跟那歹徒打斗,最后是谁赢了?” “徐警官,我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很没必要的——那肯定是我赢了,难道你对此还有疑惑吗?” 徐警官严肃地问:“为什么是你赢了呢?” “因为那歹徒逃跑了啊!” 徐警官一窒,他又问:“那,你觉得,那歹徒为什么要逃跑呢?” 许岩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徐警官:“为什么那歹徒要逃跑?徐警官,您问的这不是废话来着吗?因为我打赢了,他自然就要逃跑了。” 为什么打赢了——因为歹徒逃跑了,自然证明我赢了;为什么歹徒会逃跑——因为我打赢了,他自然就逃跑了; 对许岩这样神一般的自圆其回答,两位警官实在不知如何再问了。 第六十五节 告辞 两名国安警察低声商议了一下,然后,申警官问了今的最后一个问题:“许岩,你拿来跟歹徒打斗的那把工艺剑呢?能拿来给我们看看吗?” 许岩摆摆手:“那打斗时,我拿来跟那歹徒打架的时候,好像把它给弄坏了——剑身和剑柄的链接地方松掉了。后来,我们回去的路上,我顺手就把它给丢了。” “丢了?丢哪里了?” “这个。。。我想想啊,好像是丢在路边的一个垃圾桶边上了,不知让人捡走了吗。” 申科长摇头,他阖上了笔记本,望向自己的同事,问道:“老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徐警官摇头:“没有了,就这样吧。” 其实,两位国安警官过来,倒也不是怀疑许岩什么,他们就是想查明这个事情:那些本来只是普通老百姓的平常人,为什么突然变成出丧失理智的凶残野兽,不惧枪击,力大无穷,狂暴凶残? 为什么在其他的案件中,那些疯子敢肆无忌惮地冲击警察、武警,但在这个案件中,他却在一个看似废材的宅男大学生面前退却、逃跑了? 那疯子有什么理由害怕许岩? 或者,在许岩身上,存在什么东西是令那些疯子害怕的? 调查组本来怀疑,许岩具有某种超乎常人的能力——或者是许岩练有什么神奇的功法、或者许岩的体质比较特别——两名国安警只是为了弄清楚这个,才到许岩家里来调查的。 白了,这其实也是没出路的时候乱找出路了,近乎病急乱投医了。 中央对最近一系列的癫狂杀人案十分重视,认为这是影响社会安定、危及国家安全的重大危机事件,很有可能是国外敌对势力对我国进行的生化攻击前兆。现在,由军方情报部门牵头组建的调查组已经开始进行调查,但进展却不大——在对病毒本身的提取和研究上,研究陷入了停滞。 现在,调查组只能寄希望于对一些外围线索的追查了——像这次对许岩的拜访,只是调查组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摸排的上千条线索的其中之一而已,并不是很重要。 但出于认真负责的态度,调查组还是做好了认真准备,为了查证许岩的身手,他们还特意派了一个练有内功的国安警官过来,就是为了亲自查验一下许岩的身手——但归根到底,这终归还只是一般的摸排了解而已,不会很深入。 到目前为止,调查的结果已很让两名警官失望了,这名吓走疯子的年青大学生看起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宅男来着,他没练过内功,也不懂武术,看他的体格和身形,就是那种跑上两百米就要喘得半死的废物宅男,除了泡妞和玩电脑游戏以外一无是处——真想不通,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把那狂暴的疯子给打跑的? 当然,许岩那满嘴跑火车的胡吹,自己是什么武艺高强身手了得才把那凶手打跑,这些话,两位国安警很自然而然地就在脑子里过虑掉了。 好在,对这个结果,他们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了——线索摸排,这种事本来就跟大海捞针差不多,排查几百条线索,其中能有一两条有用的就不错了。两名警官商量了下,还是申科长先站了起来,对许岩微微颌首:“行,那我们今就先聊到这里了,谢谢许岩同学你的配合和支持,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朱佑香还在房间里躲着呢,许岩当然是恨不得眼前的这两个家伙立即消失滚蛋才好。他堆出一脸的假笑,假惺惺地:“二位慢走啊,有空来玩啊!” 申科长本来都快要出门了,听了许岩这话,他停住了脚步笑吟吟地望着许岩:“呵呵,许岩同学这么,那我们就真的常过来找你的啊!” 看到许岩脸上陡然变色,两名国安警都是呵呵地笑出声来。 “开玩笑的。许岩同学你也不用怕,我们干这行的虽然让人烦,但也不至于讨厌成这样吧?”申科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许岩:“呃,这是我的名片,关于这案子,许岩同学若是想起些什么跟案件有关系的线索,随时可以联系我的。” 许岩接过了名片,随手把它揣进口袋里,应付道:“好的,好的!我一定通知你。” 看出许岩明显是在敷衍了,申科长正视着许岩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许岩同学,你碰到的这案子——呃,因为保密的原因,有些东西我不能跟你得太多。但你要知道,这个案子十分重要,不但关系我们国家的安全稳定,也关系到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危。 无论你有什么线索,或者你知道些什么情况,请你千万不要隐瞒,尽快通知我们。要知道,你若是把解决案件的线索给隐瞒下来了,那就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要白白丧命了。” 许岩低下头,不敢与申科长的目光正视。他把二人送出门口,飞快地关上了房门,大口地喘气:“呼!终于把这两个瘟神给送走了。” 在如释重负的同时,许岩也有点怅然——不得不,申科长在临走之前的那番话,对许岩还是有不少影响的。 他琢磨着:难道,这种乱杀人的疯子,并非只发生在锦城一个地方,而是在全国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吗? 嗯,应该就是这样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申科长这个案子关系到国家安全,那就没办法解释了。一桩普通的凶杀案,虽然死的人多了些,但怎么也提不到“关系国家安全”的地步,也不该由国安局来调查问话,刑案是归公安管的——这点常识,许岩还是有的。 从口袋里摸出了申科长的名片,许岩看了又看,只觉得这张薄薄的名片热得烫手。 “要知道,你若是把解决案件的线索给隐瞒下来了,那就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要白白丧命了。” 想到申科长那最后一句话,许岩不禁犹豫,一时间,他真有点冲动,想出去叫住国安局的两名干警,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 但旋即,他又苦笑,情知这是不可能的:“难道自己要跟他们,那些发狂的人都是被魔界的魔物灵体给附身了?对方如果问,许岩同学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自己难道要跟他们,是一个从大明朝穿越过来的姑娘朱佑香告诉我的?” 想来想去,许岩最终只能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出去的话,如果只是不被官方相信,这倒还没什么,但若是要暴露朱佑香的存在,那许岩就坚决不能答应了——如果让政府知道朱佑香这个从古代穿越来的人,许岩不知道她会遭遇到什么样的事。。。 许岩还在浮想联翩着,一声呼唤叫醒了他:“许公子。” 许岩抬起头来,他才注意到,朱佑香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许岩这才醒悟过来,对朱佑香解释道:“轩芸,我们这边国安局的警察过来跟我做了点询问调查,我把他们给打发走了。。。” 朱佑香低头收拾着刚才两名客人喝茶的纸杯,她从容地:“是的,吾在里间也听到了。刚才来的这两位,就是贵国的锦衣缉事衙门的官差吧?他们倒还懂礼数,比吾大明那边的官差要知礼得多,态度倒也不如何咄咄逼人呢——吾先前还有点为公子担心呢。” “呵呵,轩芸,这个倒没什么,我毕竟只是个证人而已,他们对我的态度当然得客气一点了。如果我是作奸犯科被他们逮到了,只怕那态度就迥然不同了。” 朱佑香摇头道:“吾觉得,便是对证人,贵国的诸位官差也算客气有礼了。吾在大明游历多地,见到的事情多了,在很多地方,百姓畏官府如虎,官府牧百姓如羊。在很多地方,地方一旦发案,便是官府上下其手的机会了。出了一桩命案,官差们甚至能把整条村的乡民都给拘回县衙里候审,但官老爷却又故意拖延,迟迟不肯结案,于是一众乡民被拘在县衙不得回来,被关上三两个月都是有的,非得出钱给官差赎身才能走脱自由——若是不心惹上官非,便是倾家荡产也是有的。 相比之下,到这边以来,吾觉得,贵国官府的官差真的很不错。这两位锦衣衙门的官差查案甚是负责,问话把细认真,态度彬彬有礼,便是我们刑部的提刑官也不过如此了; 便是上次吾与公子去商场时候碰到的那些官差,他们虽然明知不敌那被魔物,却仍是死战不退,即使伤亡惨重亦是要尽力保护百姓——吾觉得,虽然贵国官差的战力不见得如何,但此种气概确实令人敬佩,可见贵国吏治清明,官府大有爱民之心。” 与朱佑香相识这么久,第一次听朱佑香这样由衷地赞叹自己的国家,许岩心中也不禁在胸中升腾起一阵暖流——虽然自己私下和同学聊也常骂有些官员贪腐乱来的,也常常抨击社会上的怪事乱象,但怎么呢?国家就像老婆一样,自己可以骂,外人却是不能骂的。 听得出朱佑香的赞扬确实是发自由衷,许岩也是开心,嘴上却还在谦逊着:“没有吧?我觉得他们做的也就是一般而已。警察嘛,自然要保护老百姓为要任的,当然不能乱来的——如果他们做得不好,我还可以向他们的上级或者督察那边投诉他们的。” 眼见朱佑香越扯越远,许岩赶紧把话题又拉了回来:“轩芸,方才我们国安局的人来找我,我们谈的经过,你都是听到了吧?” “嗯,吾听得很清楚。” “你觉得我这样应付他们,如何?” “许公子应对得当,并无不妥。只是后来公子装疯卖傻时,好像演得稍微过了些。。。” 到这里,朱佑香想起许岩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还跟他上过床什么的。。。她粉脸通红,转过头去啐了一口,心想:“许公子平时看着倒也是道貌岸然,但起这些疯话来,倒也太过分了。虽然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但要起这些疯话,却也是太过。。。不识廉耻了。” 这些话,她也不好跟许岩详细明,却是盈盈起身,自顾出阳台上观望去了。 ~~~~~~~~~~~~~~~~~~~~~~~~~~~ 申科长和徐警官从许岩的家中出来,两人一路下了楼,默不出声地上了停在区停车场的一辆普通牌照的车子。 申科长是司机,他发动了汽车,发动机嗡嗡地低响起来,他把车子开出了许岩所住的梅花区,却把车子停在了道边,发动机没熄火,他望向了自己的同伴,问道:“怎么样?” 申科长问得没头没脑的,但徐警官跟他搭档已久,两人早已心意契合,沟通得很默契。他:“这家伙,该是有点料的。今,我有种感觉。。。他肯定隐瞒了很多东西,没实话。” 第六十六节 事故 申科长赞同地点点头。今,他是主导谈话的人,对许岩的这种感觉当然更加心中有数。虽然看起来,许岩今的东西都是合情合理,在情理上也对得上,但两人都是国安局的菁英来着,经验丰富,直觉敏锐。在听许岩话的时候,二人都有种强烈的感觉,即眼前的这个大男孩明显是在避重就轻,他一直在回避着什么。 沈科长熄了火,从包里拿出了记录本,翻开了跟许岩谈话时候记录下来的内容:“老徐,咱们两个交叉过一下,分析看看都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行!你吧,我不用看了,今问的东西,我都记住了。” “好咧,第一部分,我们问他家庭情况。” “这个该是没问题的,回答那个的时候,他的神情很放松,眼神也很坦然,该没有问题。” “好,第二部分,老徐你试探他有没有练过武。。。” “这个肯定也没问题——你该也能看出来了,他确实是没练过武或者练过气的。” “第三个问题。。。我们问他那碰到杀人犯的经过。。。他的法,好像跟公安那边的法有些细微不同,不过大体上还是一致的。” 徐警官举起右手,轻轻按着,好像在空中按着一个不存在的柔软东西似的,他沉吟着:“公安那边的材料,我也看过了,跟许岩的法相差很大。按许岩自己的,他跟那杀人犯大战了三百回合——这个,肯定是公安的法更可信些,许岩没实话!” 申科长:“但这个问题,是可以解释的:年青人爱吹牛,喜欢吹嘘自己了不起,许岩就算谎了,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徐警官知道,同伴并不是真的在反对自己意见,这只是两人常用的讨论方式,双方同时从正反两个方面来提出论点,反驳对方,从讨论中开拓双方的思路和意见。 徐警官摇头:“他已经是大学生了,不是孩子了,应该知道事情轻重。什么时候能吹牛,什么时候不能吹牛,这个概念他该懂的。对警察不能乱话,这是常识来着,作为一个大学生,他不可能不懂。” “但现在的新新人类,跟我们那时候不同,即使是大学生也好,其中也有很多是不靠谱的,不负责任胡扯乱的人也有不少呢。” “老申,你觉得,许岩是这样的人吗?” 两人都在回想起刚开门时候,许岩的举止和动作:他很礼貌地要求看清楚申科长的证件,双手接过证件,双手递回——从一些细节就可以看清一个人的性格和修养的。两位国安警都觉得,看面相和眼神,许岩都不是那么轻浮的人。 俩人一起摇头,申科长先:“不像!他不该是这样夸夸其谈的浮夸人物。” “正是,他的气质,跟他后来的谈吐举止,实在差得太多,太不自然——他装得太过头了,反而弄巧成拙了。” 徐警官用手指用力戳了下那份谈话记录:“老申,到那的发案经过,他还有些事表现异常的。公安那边,一开始就提到了,许岩跟那怪物打斗时候,用了他女朋友的剑。但在许岩自己的法里,根本就没提到他女朋友的存在,也没提到那把剑,像是他很忌讳提起他的女朋友似的。” 申科长点头:“没错!他一直在回避着,不肯谈他的女朋友。后来我们正面问起了,他才很勉强地做了回答。而且回答得很牵强——他了那么多,但有用的东西却是没多少。” “而且,在回答关于他女朋友的问题时候,他的态度显得格外轻浮和夸张,像是特意要装出那种脑残新人类的样子来。但那时候,他的眼神一直不敢与我们对视,明显是在谎!” “对!关于他的那个女朋友,我们只知道她一个名字,关于她的住址、单位和联络方式都没有给。虽然他给了我们一个电话号码,但如果不出意料的话——” 申科长拿出电话,随手拨了那个号码,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两人都是默默点头,了然于心。 申科长吁出口气:“看来就是这个了。” 两人都是侦查员出身,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询问对象极力想隐瞒的,往往就是事情的关键所在。现在,许岩极力想淡化他女朋友的存在,这反倒引起了两名侦查员的注意。 “朱佑香?”看着笔记本,申科长缓缓读出了这个名字,他摇摇头:“也不知道这名字是真是假。。。要不,先通报给局里内勤,让内勤上网帮查一下这名字,看看有什么异常的?” 着,申科长随手就拨了个电话给局里的办公室内勤,报上了朱佑香的名字,让他上内网查一下这个女孩子的相关信息。 徐警官点头:“另外,我还有个感觉——许岩那房间整洁得过分了,都不像个男生的房间。他他女朋友好久没来了,那他的房间怎么能保持得这么整洁和干净?” 两名国安警对视了一眼,申科长慢吞吞地:“老徐,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进去的时候,许岩有一间内室的门始终是关着的?” “你是,许岩的女朋友一直都在房里?” “嗯。你注意到了吗,他在起关于女朋友的坏话时候,眼睛常常不经意地溜去看了下那空着的房间。。。这样重复了好几次。” “呼!”两名国安侦查员都是长吸了口气。现在,事情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许岩特意将他的女朋友在调查中隐瞒下来,这肯定是不正常的,他该是带有某种目的的。这点异常情况,需不需要进一步深挖线索,这就要依靠侦查员的判断了。 徐警官抬头望了一眼自己同伴,沉声:“老申,你怎么看?需要继续跟下去吗?” 申科长不出声,踌躇着好一阵。他也是老资格的侦查员了,在外围的问话调查中,被调查人在某些方面有所隐瞒,在以往的调查里并不是没有见过。比如关系到被调查人自身的一些不好启齿的**问题啊、关系到被调查人的一些忌讳啊,或者被调查人自身有些不想被外人知道的前科或者案底,或者家庭问题——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常见的。即使是面对国安局的调查,也并非每个调查人都肯老老实实地把所有的相关情况全部如实出来。 就比如像对许岩的这次调查,调查的主要目的只是要确认许岩本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本领而已。现在,调查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了,他们确实已确认:许岩本人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的本领或者超能,他只是个很普通的大学生而已。至于在调查中,许岩隐瞒了他女朋友的信息和情况,这是有很多原因的——有可能,许岩真的跟女朋友分手了,所以不愿意提起这个人;也有可能,许岩的女朋友不定有什么麻烦在身,所以许岩不愿意跟警察们提起她;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让许岩不愿意谈他女朋友,这都是有可能的。 无论怎么看,许岩的女朋友,这跟要调查的主线确实好像关系不大。就算那女孩子有什么案子或者麻烦在身,不便见光,但那也是公安局的事,两位国安警对此也是兴趣不大。 申科长犹豫了下,他想起了郑秋怡请他照顾许岩的拜托,他迟疑了下,还是道:“看来,许岩这家伙确实有点古怪,但上头只是让我们看看他是否有什么特异本领。。。既然查清楚没有,那我们回去汇报就好了,其他的闲杂事情,没必要管那么多了。就算他女朋友有什么古怪,这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等着要排查的线索还有五六十条呢,没有很多时间跟这个家伙虚耗时间了。” 徐警官微微垂下了眼帘——其实,若按他的本心,他是希望能对许岩继续深挖下去的。在今谈话的时候,他虽然话很少,但他有种强烈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男孩子,他是知道很多内幕的,只是他不肯开口而已。 只是,自己的搭档已经做出了判断,而且也很有道理——等着要排查的线索还有那么多,相比之下,许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目击证人而已,算不上很重要的线索。 他点头:“那就这样吧,我们回局里报告一声就是。” 他话音未落,只听申科长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申科长拿起手机瞄了一眼,道:“是内勤张的——” 着,他已按下了接听按键:“喂,张,是我——哦,查到了吗。。。你等下,我拿笔记下——叫朱佑香这个名字的,全国一共有三十五人,在我们蜀都省有五个人。。。哦,在锦城市则有两个人。。。我要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年龄段的。。。那就只剩一个人了吗,也是新江区的。。。” 申科长向徐警官挤眉弄眼地笑笑,他低声:“还好,那子总算没在名字上面骗我们,那朱佑香还是真的存在的——张,你帮我那个朱佑香的资料给读一下,她家是什么情况。。。嗯?你什么?户籍上她没有父母的记录?其他亲人呢?也没有?!那她是干什么的,在哪个学校读书。。。也没有学籍信息?!老,这朱佑香妹子是石头里面冒出来的吗?她的住址在哪里。。。新江区大学园区江华路五十三号梅花区八栋401。。咦?” 申科长按住了送话器,和徐南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的眼睛都在发亮——这个地址,就是他们刚刚离开的许岩住处。也就是,许岩的这个女朋友,她竟是连自己的住处都没有? “张,你再帮我查下,看这个户口是什么时候迁入本市的,为什么原因迁入本市——什么,前才迁进来的户口?从哪里迁过来的户口。。。迁出地空白?准迁证也是空白?那,为什么事由迁入本市?。。。理由是求学,但又没有学籍证明和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好,明白了——哦,对了,这户口是哪个派出所办的?新江区长安路派出所。。。明白了。” 按断了电话,申科长眼里满是兴奋之色,他与徐警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一个宅男大学生吓跑了癫狂凶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只是一次偶然事件; 这宅男大学生有意隐瞒他女朋友的信息,这倒也是可以得过去的,不定只是巧合罢了;但他的女朋友却是个全然没有来历的神秘人物,这第三次巧合——这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申科长望着徐警官,他兴奋地:“我记起来了,许岩吓跑那个凶手的时候,她女朋友也是在场的。。。许岩拿来跟凶手打架的那把剑,也是从朱佑香手里拿过来的。。。” 徐警官和申科长搭档多年,十分默契,申科长刚了一半,他马上就接了上去:“也有这可能:吓跑那凶手的,很可能不是许岩,而他的女朋友,朱佑香!那凶手只是因为顾忌朱佑香在场,才不战而逃的!” “没错,从一开始,我们就搞错了!真正有价值的调查对象是朱佑香,而不是许岩!” “我们马上回去报告!这线索十分有价值,要马上开始对许岩进行深入的全面监控了,还有必须想办法找出他那个女朋友朱佑香来——啊啊!” 就在他们话的时候,突然间,惊变陡发。道路对面迎面开来的一辆满载的大货车突然斜斜地冲过了路中间的双实线,十分突兀地朝这边撞了过来,申科长惊恐万分,他惊叫一声:“啊!!” 但这时候,已是避无可避了!只听“嗤”的一声拖长声音的急刹车声中,“轰”的一声巨响,那辆全速行驶的货车猛然撞上申科长他们所坐的车。在撞击的那一瞬间,两个警察都下意识地抱着脑袋,护住了头部,但车祸撞击那一瞬间的破坏力量十分恐怖,方向盘的插杠一下子插进了申科长的胸膛,他的心脏受到重创,几乎是当场一瞬间就丧了命; 而徐警官的运气比他还要差,被货车的车头撞压,他头颈部当场就受了骨折的重创,更致命的是,几块破碎飞溅的玻璃割破了他的脖子上的动脉和气管。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徐警官的意识却反倒是格外地清醒,他无力地倚躺在已经支离破碎的椅子上,艰难地提起了那已经骨折的手臂,忍受着巨大的疼痛,蘸着自己脖子上滚滚涌出的鲜血,在自己蓝色的衬衣的袖子上用自己的血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几个字。。。他还想写得更详细些,想为接手案子的同事提供更详尽的线索,但这时候,他的生命力飞快地流逝,他的意识已经模糊,手臂重得无法再抬起了,这个忠诚的国安警察脑袋沉重地垂下,却是陷入了永恒的沉睡之中。 第六十七节 预测 “砰”的一声巨响声传来,那声音十分巨大,连正在房间里上网的许岩都给惊动了。他从卧室里出来,快步朝阳台那边走去,却见到朱佑香已经站在阳台那边张望了——许岩家的阳台,正对着区外的马路。 “刚才是什么声音?好大的响动!” 朱佑香回过头来,中午的阳光照射下,她那沉静的容颜犹如冰封千年的冰潭,平静无波:“吾看到了,区外的马路上有两辆车子撞在一起了——许公子,按你们这边的法,这该是一桩正常的车祸事件来着吧?” “正常的车祸事件?”许岩觉得,朱佑香的法很有点别扭——车祸本来就是意外,还分正常不正常的? 他走到阳台边,站在那看了一阵,透过那茂密的绿荫,他只看到有一辆货车和一辆轿车的残骸躺在马路上,他看到有人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很快马路上聚了一群人,远远地传来了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 因为隔得太远也看不清楚,对这桩车祸,许岩很快就失去了兴趣。他:“好像没啥好看的。轩芸,你在忙什么呢?” 朱佑香依然遥遥注视着那边车祸的方向,过了好一阵,她才回过头来,神情有点萧瑟,她垂下了眼帘,平静地:“没什么——吾看着,公子倒是好像有点事想跟吾的?” “呃,是的,轩芸,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朱佑香抬头望了他一眼,淡淡问:“许公子,您是否有意想助贵国朝廷一臂之力,来抵御灾呢?” 一瞬间,许岩真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的第一反应是:“朱佑香这妹子太强大了,她莫非是有读心术的不成?糟糕,自己以前当着她面想过的那许多东西。。。糟糕了,自己还曾暗暗把她跟日本的爱情动作片女星们做过比较呢。。。糟糕,自己死定了!” 看到许岩面露震惊,朱佑香便知道,自己猜中他的心思了。她笑道:“公子倒也不必吃惊——方才那位锦衣缉事衙门的官差临走时既然对公子了那番话,此刻公子手上又拿着他的片子若有所思——那,公子所思何事,倒也不难揣测了。这个,吾也只是随口一,没想到公子果然真是在如此考虑呢。” 朱佑香解释了,许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连声感慨:“轩芸,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这种推理能力和观察本领,倘若是去当警察的话,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呃,轩芸,你知道我有这个想法,你不生气吗?” 朱佑香诧异地望着他,像是许岩出了很古怪的话语:“吾为何要生气?公子您既为此地的——” 她蹙着眉想了一下,终于在记起了许岩曾告诉她的那个词:“——人民共和国辖下之民,那公子帮助自己的父母之邦,这是经地义之事。而且,这还是为了抵御灾、拯救黎民的正义之事——无论从哪里看来,此事既合理,又符人伦,吾为何要为此生气呢?” 朱佑香如此通情达理,许岩顿时松了口气——向政府供出这个秘密,他最担心的就是朱佑香会怪自己泄露她的机密的,既然她并不见怪,许岩顿时感觉轻松了很多。 “那,轩芸,我如果真的跟我们的政府出这些灾的秘密,真的不要紧吗?你真的不怪我吗?” “许公子,您服务贵国朝廷,侍奉皇家,拯救百姓,此为正大光明之事,吾怎会对您有所责怪呢?” 朱佑香深深地凝视着许岩,她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长:“正如将来——倘若吾为大明朝廷效力的话,许公子想来也不会怪我吧?” 可惜,我们的许岩还是太年青了,他完全没有醒悟,朱佑香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到底蕴含着何等恐怖的深意,他只当对方是在随口打个比方,连声道:“那当然不会了,轩芸你是大明朝的人,你为你们朝廷效劳,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那有什么好怪的呢?” 朱佑香淡淡一笑:“如此甚好——不过,许公子,你打算如何跟贵国的官方出灾之事呢?” “这个。。。”许岩愣住了。想了一下,他苦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今来的这位申科长好像很客气,为人还可以,我想把事跟他,轩芸你觉得如何呢?” 朱佑香瞄了一眼许岩手上申科长的名片,她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淡淡道:“此事,只能由得公子您自决了,吾对此间的事情不熟,无法给公子您建议。” “呃,轩芸,我平时老是听你灾什么的——我记得你曾跟我过,那次的魔魇夺舍事件还不是真正的灾,真正的灾就是那种强大的魔族生物降临世间,要死很多人的。具体怎么回事,你能跟我吗?” 朱佑香沉吟良久,终于道:“许公子,非是吾吝啬不肯明言,其实是因为真正的灾,吾却也未经历过。吾师夏剑圣倒是亲历过灾的,也曾和那些魔物战斗过,只是他对这段历史讳莫如深,很少跟吾等提起过。 不过,吾在书院的一些典籍上,倒是看过不少关于灾的记载。那些有记载的常见灾魔物不下百余种,它们单个出现还好,人类还能想办法应付抵挡;但它们一旦大规模地密集出现,便是官军碰到了,如果没有修真士在场镇守的话,只怕也难以抵挡,只能立营固守待魔物散去,待它们分散觅食落单时候再予以捕杀,逐个击破。 但照吾师傅,还存在更强、更可怕的魔物妖孽,至于那些怪物到底如何可怕,师傅就不曾对吾等详了,不过,吾记得他过的一句话‘那些高阶的魔物,实力并不亚于金丹修真’。” 许岩越听越是恐惧,他忍不住打断朱佑香:“轩芸,照你这么,我们这边,也会发生这种大规模灾,会出现很多各种各样的怪物吗?” 朱佑香摇头:“此事,吾委实无法断言——灾无法准确预测,这是铁律来着。但在大规模的灾之前,往往会有很多征兆的,比方魔物灵体夺舍事件的频繁出现,比方魔气肆虐,比方地异象,会出现大旱或者大洪灾,元气混乱、异象频出。 灾乃生杀机,在灾之前,往往有些灵感敏锐的人能先感觉到异常,他们会受到魔气的影响,会感觉异常的烦躁、易怒、失眠、恐惧或者是坐立不安。猫狗等家畜也会出现异常状态,会狂鸣吠叫——不过,这些征兆并不十分明显,容易被人忽略。” 许岩感觉,听朱佑香这么来,这灾倒是跟地震有点像,他忧心忡忡地问道:“轩芸,如果这些征兆出现了,就一定会出现灾吗?” “这个。。。倒是不一定。近些年来,在吾大明那边,吾记得,这数十年间,河南道、岭南道和蜀川道等多地都曾向朝廷示警,报告当地出现了灾征兆,请求帝国增援,朝廷亦是不敢懈怠,增调临近的卫军前去增援,同时疏散当地百姓,耗费十分巨大。如此严阵死守数年,却是始终不见灾降临——最后才能确定,只是虚惊一场。” “这么来,灾与预兆的关系就是——有灾则则必有预兆,有预兆却未必一定有灾,是否如此呢?” 朱佑香想了一下,赞许道:“公子所言十分精准,事情确是如此。” 不过,按兵部的标准,出现象魔气入体和魔魇夺舍这样的事件,这已是地方上该警惕的危机先兆了。象吾本来接到示警要奔赴增援的蜀川道,也不过是出现了十几例魔气入体事件而已,而在地球这边,魔气入体事件已经远超此数了,同时还出现了魔魇夺舍,而且频率如此之高,次数如此之多。。。” 朱佑香摇摇头:“倘若在我大明那边,某地如出现了这么多的魔气入体事件,这就明此地的魔气已经十分浓郁了,这是很危险的预兆。倘若在我大明,此时已该征调卫军入驻,同时尽量动员修真士前往待命应变了。” 许岩听得暗暗心惊,他又问朱佑香:“轩芸,依你所见,倘若我国也要开始对灾开始抵御应变的话,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这个嘛。。。抱歉,许公子,吾对贵国的情形不熟悉,对贵国的军备和政务也是一无所知,委实不知道如何才是行之有效的。 不过,按大明那边的经验来,有些经验做法却是通用的:调集兵马严阵以待,提高警戒,疏散民众,待灾来到时候,迅速摸清妖物的集结之地,将它们逐个歼灭或者聚而歼之。而最关键的一点是,从速找到空间缝隙——这是至关重要的! 如果能做到这条,那些抵达的魔界妖物没了后援,越战越少,犹如无根之木,自然很快被消灭了;倘若没办法做到这条,那就麻烦了,各种魔界妖物源源不断地涌出,杀之不尽,从此泛滥难治——不过要做到这点也并非容易之事,非得有战力强大的官军或者修真高人坐镇押阵方可。” 朱佑香这样,许岩听得很是认真。至于对方一再强调要“官军和修真士”参战,许岩倒不是很在意,直截把这给忽略了——现代的武器如此发达,飞机大炮坦克威力无穷,杀伤力巨大,怎么都比那些只懂舞剑抡刀的大明朝士兵要强得多吧? 至于那最关键的问题,要如何寻找通往魔界的空间缝隙,在这个问题上,朱佑香就语焉不详了。她,按照典籍的记载,当灾爆发之后,缝隙附近的地方,魔气会变得十分浓郁,往往越靠近缝隙的地方,盘踞的魔物就越强大,而且,那些高阶的修真士是能感应得到空间通道的存在的。不过因为她自己也不曾亲身经历过灾,她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于是也就得含含糊糊了。 完了灾的事,朱佑香倒是提起了一件事:“对了,公子,许公子,倘若吾想把金元宝兑换成贵地所用的人民币,吾该去何处办理呢?” 许岩还沉浸在忧国忧民的大事中呢,他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个,有很多兑换的地方。轩芸,你要兑多少金子呢?” 朱佑香反问道:“许公子,倘若要维持吾一年的生活所需,在本地来,吾需要多少花费呢?” “这个啊,我记得轩芸你都不怎么出去的,也没什么其他的开支和费用。。。一个月有个三千来块钱的伙食和杂费开支,应该就够了。” “三千元?”朱佑香笑道:“来让公子见笑了,吾性情素来粗犷,办事一向无节制,花起钱来素来不经思索,三千元只怕是不够的——这样吧,倘若每月花费两万元的话,吾想应该是差不多了。” 听了朱佑香这话,许岩真是油然而生一种“土豪,让我们做朋友吧”的感觉。他干笑两声:“有二十几万人民币,过上一年,照你这样没什么特别嗜好,应该是很足够了。怎么,轩芸,你要兑金子换生活费吗?其实上次兑换剩下的还有不少,还有差不多三万多呢,你有需要的话,我拿给你吧。” 朱佑香有点哭笑不得。在她看来,这位许公子心性善良,人也算聪明机敏,就是有点太家子气,对钱财这块有点放不开。就那么一锭金元宝的事,他惦记了那么久,一直想着还自己——其实,做大事的人,何必那么计较呢? 以俩人之间的交情,许公子收留无亲无故的自己,与自己同经患难,这份人情和恩义,岂是一锭金子能报答的?既然二人是朋友,那点钱相比于二人之间的友情,相比于那份忠诚和友谊,算得上什么?自己都答应传授修真之术给许公子了,这岂不是比任何金银都珍贵百倍了——不过,听这位许公子是出身地方的户人家,有这个毛病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温和地:“吾想麻烦许公子您,带吾去兑换的地方吧——不知公子今是否有空暇呢?” 今是星期,许岩当然有空,他一口就答应下来。当下,朱佑香换了一身便于出门的现代少女服饰,两人一同出了门。在区门口,两人找了辆的士,许岩向司机了直奔长安路,出租车司机听命而行,却是调转了车头,许岩诧异道:“师傅,长安路不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吧?” 那司机显得很是健谈,:“伙子,你不知道,前面出车祸了,交警封了路,来了好多的警察,他们正在勘查现场呢。” “啊,什么车祸这么了不起?还要封路?” “我听其他司机在电台里了,是一辆大货车突然冲过中间,迎面撞上了道边停着的一辆汽车,结果汽车里的人两个人当场就死了。。。唉,真是惨啊!” “啊,这样啊。。。车祸这玩意,真是太可怕了。你好端端地遵守交通规则这样走着,但人家违规就这么撞上来,你也是没办法。” “可不是?该你死了,怎么都没办法。来去,都是命就是了。今听到这消息,我们这班的司机们都在谈论这事。” 许岩和司机谈得起劲,朱佑香默默地听了一阵,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望向了窗外的那排飞速驶过的绿荫树木,眼眸里有些复杂。 第六十八节 购物 按照许岩的本意,朱佑香要出售金子,他是很想找那个原先交易过的“秦记金铺”卖的——毕竟是交易过一次的人,许岩觉得那姓秦的老头还是蛮可靠的。可惜的是,当他带着朱佑香重新来到长安路的秦记金铺时候,却见金铺的大门紧闭,金铺已经歇业了。 “秦记居然没开门?”这真是意料之外的打击,许岩呆住了。 朱佑香倒是蛮看得开的,她:“无所谓了,反正在哪家都是卖的,公子,我们不妨另找一家就是了。” 很明显,朱佑香得很对——黄澄澄的金子,无论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很快,许岩和朱佑香在另一家金铺店里以50元每克的价钱售出了金子。 出了金铺的店门,许岩提着二十几万现金的袋子,感觉满大街的人看起来都像扒手和劫匪。按照以前的老习惯,他第一时间就想带着朱佑香去银行把钱存起来,但朱佑香轻轻摆手:“公子,不必如此麻烦。” 她接过了许岩手上的钱袋,领着许岩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街角,手晃了下,就在许岩的眼皮底下,那个装着二十几万现金的黑色钱袋一下子就消失了。 许岩看得眼睛发直,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以前,朱佑香不是没有这样无中生有地变出东西来,或者是把存在的东西袖子一拂就没了,但那时候,朱佑香毕竟还穿着古装袍服,有那双宽大的长袖做掩饰,许岩还能自欺欺人地骗自己朱佑香是把东西藏进了宽大的袖子里。但今,朱佑香穿的可是现代服装,一身休闲裤加上一条白色长衬衣,一切都明明白白地放在许岩眼里,那个偌大的黑色钱袋不可能被藏朱佑香的衬衣袖子里的。 许岩盯着朱佑香看了又看:“轩芸,这是怎么回事?你把钱都放哪里了?” 朱佑香举起了巧的右手,在许岩面前晃了一下,他这才注意到,在朱佑香的右手,还戴着一个细密巧的手镯,这手镯跟手表差不多,不大不,恰好适合朱佑香白皙的手腕。 “许公子,这是储物手镯,吾把钱都放进去了。” 许岩盯着那手镯看了又看,他实在看不出,就那巧的手镯,朱佑香到底如何能把钱藏进去的。看许岩看得好奇,朱佑香干脆把那手镯给解了下来,递到了许岩手上:“公子不妨细看就是,无妨的。” 许岩心翼翼地接过了手镯,反复看了又看——看色泽和分量,这手镯好像是银子打的。质地很细密,上面有一些样式很巧妙的花纹和符号,密密麻麻的显得很繁杂。 他试探地问朱佑香:“这就是你们大明那边的修真法宝吗?” “公子言过了,这个还谈不上什么法宝,只是很普通的随身物什而已,出门在外时候装上一些用品,用来方便些。” “那,这要怎么用的呢?” 朱佑香歉意地摇摇头,她伸手拿回了手镯:“许公子,吾方才并未得清楚——这储物手镯虽然不是修真法器,但要驱动,还是得需要一点灵气才行。许公子您身上完全不具灵气,怕是没办法用这个的。” 许岩失望地哦了一声,朱佑香主动提起了灵气,他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轩芸,你要我背诵的两本书,白鹿子弟训行和白鹿大事记两本书,我是已经熟读了。不知你什么时候可以考核我呢?” 朱佑香看了他许岩一眼,淡淡笑道:“看来,公子是急着要学修真了?” 许岩腆着脸笑着,承认了:“是啊,所以我才要急着考核。” 朱佑香淡淡一笑——其实所谓考核,完全是她杜撰出来的制度,只是一个形式罢了。 在修真门派里,一向讲究所谓道不可轻传。当年,朱佑香被师傅收入门墙正式踏上修真之道之前,也是经历了诸番磨砺和考验。当时,她很不明白,甚至以为是师傅对自己的身份有成见,故意为难和刁难自己。但现在,五年过去了,她却是渐渐明白了师傅当年的深意:修真之路,这是莫大的机遇,意味着与以往的人生道路彻底颠覆。凡人一旦踏上这条道路,这就意味着他即将拥有绝大的恐怖力量,将凌驾于普通世人之上。所以,这往往会使得拥有这种巨大力量的人心性扭曲,再难保持平衡和中庸。 所以,修真门派要收徒传艺,那是非常谨慎的事,收徒首先看重的对方的心性和品行。否则的话,收了一个恶徒出来为祸世间,那也等于师傅造的孽,平白落下莫大的因果。 朱佑香肯传授许岩修真之道,一是为了报答许岩的救助之恩;第二个也是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从这些的相处接触里,她能感觉到,许岩性情温和,为人正直而善良,但在关键时候,他同时又不失与恶势力斗争的勇气。这种善良又不失勇气的弟子,正符合师门对弟子的要求,所以她才不惜冒着触犯门规的危险将修真功法传授给他。 但人性总是这样,轻易得到的东西,人总是不会太过珍惜的。自己轻易传道的话,只怕许岩会感觉这修真之道来得很轻松,心态上会轻佻其事,所以朱佑香不得不加了一道熟读白鹿学院训行的考核关,让许岩明白修真之路得来不易——其实比起朱佑香当年经受的那跋涉千里的磨砺比起来,现在的许岩只是要背诵两本书而已,这在难度上已经是大大减轻了。 既然许岩他已经背出了两本书上的内容,朱佑香倒也不打算继续为难他了,她轻声笑道:“许公子真有自信,那,吾可就要考究公子了?” “呵呵,轩芸,你只管放马过来吧!” “请问公子,请问白鹿学院的第五任掌院是何人?” 许岩迟疑了一下,他数了一下手指,干脆地答道:“是明光先生。他历任白鹿学院的先生、塾师、导师直至副署祭酒,最后出任掌院。” 朱佑香点点头,却是不置可否:“请问公子,明光先生生平有何事迹?” “明光先生文武双全,著有《明光陆行记》、《思雅集训录》、《安篱山下诗集》等文著,另明光先生历任大明s道右参政、左布政使、大明兵部左侍郎、兵部尚书、内阁大学士等要职,在抵御九边虫灾一役中有上佳表现,被称为良臣名将一身兼之——呃,大概就这些了。” “倘若我白鹿子弟,路途中见一路人落水,或会就此溺亡,我白鹿子弟该当如何处之?” “见人危难,该当援手救之。” “你拯之此人,倘若此路人并非善类,一贯作恶多端,此次落水正是谴,又当如何?” “救人乃是出于良善本心,倘若此人多行不义,自当交付当地官府有司处置。” 。。。。。。。 接着,朱佑香又问了许岩几个关于白鹿子弟训行录上的问题,许岩也是对答如流——按照现代的思维水准,这些白鹿子弟的训行问题许岩看来还是简单的。现在网络流行的乱七八糟刁钻问题多了,什么“女朋友和妈妈落水之后你只能救一个要救哪个?”之类问题泛滥成灾,在这种刁钻习题熏陶下成长起来的许岩,应付朱佑香的提问还是没问题的。即使碰到有些看似两难的选择,比方“要救五人还是救一人”之间的选择问题,许岩稍有犹豫,但后来他还是照着本心答了:“当然是救人多的那边。”答完他有些惴惴不安,但看朱佑香的神情,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像是没什么错。 答完了问题,许岩心中有点忐忑,他望着朱佑香,问道:“这,轩芸,这些问题,我答的该没错吧?” 听完许岩的回答,朱佑香一直在凝神思索着。听到许岩闻讯,她哑然失笑:“许公子,您多虑了。这些问题,只是为考察公子您的心性之用,何曾有什么对错之分呢?” 她低头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点头叹道:“公子心性,甚是纯良。” 许岩有点搞不明白:“那。。。我这个心性,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纯良性乃是出于本心,生来就是如此的——就如鸟生双翅生会飞,鱼生尾鳍生会游,性如此,没什么对错好坏之别。”朱佑香安慰许岩,看着许岩忐忑不安的神情,她笑笑:“当然,虽然是生如此,但修真功法也要讲究个性适不适合的问题。在吾看来,公子的性,甚合本门宗旨。” 许岩如释重负地吁出口气,他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学修真之术呢?” 朱佑香蹙眉思索了一阵,她点头道:“考核是通过了,但在为公子启蒙之前,吾还需要调整一下公子如今的体质,还要做上一些准备工作,这些都是要花上数日功夫的——呃,公子莫要见笑,实话,吾亦是从未带过徒弟,不能不谨慎慎重。” 许岩的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先前听朱佑香自信满满地跟自己要传授自己修真之术,看她那很有把握的样子,许岩还以为这对她只是事一桩呢,没想到她也是第一次:一时间,许岩很有种当白兔的战战兢兢感觉。 他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些,想到那传中修炼的艰难,什么走火入魔经脉错乱丹田崩溃之类的词汇,许岩顿时背后冒汗,湿透重衣。 ~~~~~~~~~~~~~~~~~~~~~~~~~~ 这,许岩和朱佑香在街上逛了一个下午,陪着朱佑香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杂碎物什回来——什么衣裳、首饰、香水、化妆品、皮包、手表、手机,沙发,桌椅家具,电器,零食——反正朱佑香身上有钱,只要看中的东西,她连价都不讲,当场就掏钱买下,让店家喜笑颜开,让许岩膛目结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把钱不当钱的主。 今朱佑香卖金子得了二十几万元,许岩本以为怎么也能支持朱佑香三两年的花销了,但没想到只一个下午,这位大款妹子就把钱花得差不多精光了。 到最后,许岩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声地提醒朱佑香,是否该注意节制一点,后者才如梦初醒,有点不好意思地对许岩:“抱歉,吾忘记了,还以为这里是在大明呢——不过,公子,你们这边的好东西还真多啊!好吃的东西,好玩的玩具,好看的漫画书,还有那么多好玩的电器,吾实在刻忍不住了——不过也回来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你们的钱财还真不够花啊,二十几万钱财,就这么哗哗地一下子就没了。” 许岩苦笑道:“钱不够花——这也是长期以来一直在困扰我们的问题。” 看到许岩愁眉苦脸的样子,朱佑香反过来安慰他:“公子不必担心啦,吾身边还有不少金子,实在不行,吾再去兑换一次便可。” 既然朱佑香下了这样的决心,钱是她的,许岩也不好再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放手乱花了。好在陪朱佑香逛街倒是有个好处,虽然她买了无数的杂物和衣裳玩具,但好在她自己随身携带有储物手镯,不管买了什么东西,她只需跑到了避人的角落里,“飕”的一下就能把东西变没了,许岩尽管累得腿脚酸疼,但总算可以免去了沦为人型衣架和提袋的痛苦。 逛街逛了一个下午,朱佑香还意犹未尽的,在回家的路上,她忽然又对道上跑的汽车来了兴趣,她指着道上的一辆车:“许公子,此车要多少银子呢?何处可以购进呢?” 许岩累得腿脚酸软,听朱佑香问话,他开始还没留意,随口答道:“汽车嘛,入门级的轿车,要个十几万元也就差不多了,在车行有得卖的——啊!等下等下,轩芸你的那是公共汽车!这玩意,我也不知道在哪买,不过怕是没一两百万怕是买不下的。” “哦!”朱佑香看着那远远驶去的公共汽车,赞叹道:“此车气势恢宏,很是体面雍容,甚合吾意。公子,将来皇叔。。。呃,吾族中长辈寿辰之际,吾奉送此车以当寿礼,料来长辈定然欢喜!” 许岩听得直翻白眼。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赞叹公共汽车好看的;至于朱佑香的要买辆公共汽车送给长辈,对这种土豪行径,许岩已是彻底无语,连感叹都没力气了,只能哀叹一声:“轩芸,你的品味真是。。。呃,那个独特啊!” 朱佑香灿烂一笑,笑颜如花:“谢谢公子夸张,女子委实愧不敢当呢!” “我可不是在夸奖你——” “嗯,公子此言何意?” 看着朱佑香诧异的眼神,许岩无力地摆摆手:“算了吧,你还是当我在夸你好了。” ~~~~~~~~~~~~~~~~~~~~~~~~~~~~~~~~~~~~~~~~~~~~ 各位读者朋友们,大明郡主和老猪在你们陪伴下,终于又到了这个时候了——是的,六一节,也就是明,本书就要上架了。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鼓励和陪伴,还请继续支持猪吧~~ 第六十九节 酬劳 日落黄昏,许岩才领着朱佑香回了家。回到家关上门,朱佑香手一晃,哗啦啦的无数精品服饰玩具什么的统统从她手镯中变了出来,把大厅中间的空地堆成了满满的一座山,朱佑香欢呼一声,一下子冲进了这堆由名牌服饰和珍奇玩意组成的山里,她左手抓着lv皮包,右手拿着ipne手机,头上戴着香奈儿墨镜——看着朱佑香在一堆名牌东西中傻笑的样子,许岩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逃回了自己的卧室里。 许岩刚回到卧室,他的手机便响起来了,许岩抓起来一看,却不是来电的铃声,而是记事的提醒声,提醒自己有一项重要事情未办。 “什么事情来着?”许岩侧着脑袋想了一阵,却是恍然记起来了:“对了,差点忘记了,今美女宫雪婷还约了自己吃饭呢!” 想起美女有约,许岩顿时浑身精力充沛,逛街带来的疲惫顿时也给一扫而空。他急匆匆地洗了个澡,换了身体面衣裳,把头发梳了又梳,还给自己身上喷了香水。看到许岩在那边闹腾着,朱佑香也给吸引了注意力,她朝许岩望过来:“公子这么打扮。。。可是要外出?” 许岩本来想宫雪婷约我吃饭的,不知怎么回事,话都到嘴边了,他的话就变成了:“我们班上同学搞聚会,我出去吃个饭。冰箱里有饭菜,轩芸你拿出来热一下吃吧,不用等我了。” 听许岩这么。朱佑香倒也不疑有他,微笑着:“原来是同窗好友雅聚。公子与诸位同窗以文会友,此诚为风雅善事。公子你过去吧。不用担心,吾在家中能照顾自己的。 不过,虽是同窗雅聚,但同窗之中放浪形骸之辈也是大有人在的,聚饮时,公子还请有所节制,过饮伤身不。放纵太过也是容易出事的。” 朱佑香这样关心地叮嘱自己,自己却是要偷偷跑出去跟女孩子约会——不知怎么的,许岩心中升起了一丝愧疚。他应道:“放心吧,我不会喝多少酒的,很快就会回来了。” 朱佑香望着他,灿烂一笑:“公子早去早回。还请一路当心。” 许岩出门顺着楼梯一路疾走。心脏却是砰砰直跳,在他面前萦绕不去的,始终是朱佑香那张灿烂又美丽的笑脸。许岩心里很紧张,蹑手蹑脚像是在做贼一般,直到走出了区的门口,他才松了口气。 他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他正想拨个电话给刘洋呢,电话铃声响了。却是刘洋自己打来了电话,电话里。胖子哀嚎着:“岩子,你不是在玩我吧?都六点多了,你的美女饭局可是在哪里啊!?” 许岩心态轻松,他戏谑地:“胖子,我对你的**没兴趣——你死到哪里了?马上到学校的西门来集合吧!” “呵呵,岩子,胖爷马上到!” 美女的感召力当真不同一般,许岩才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胖子那圆墩墩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看到刘洋的样子,许岩险些没给笑断气:今的胖子一身深色西装,打着红色的大领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油光发亮,活脱脱一副乡下土豪进城相亲的样子。 “胖子,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许岩蹲在地上爆笑的样子,胖子脸色微红,神情悻悻的,但他还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怎么样,岩子,胖爷我的风采,可是把你给镇住了吧?” 许岩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他连连点头:“镇住了镇住了!胖子,你太有创意了,我觉得吧,你若是在衣服后背上再贴个标签,写上‘我有钱’三个大字,那就更圆满了!” “哼!岩子,我知道你是在羡慕嫉妒恨胖爷我的风采!你放心好了,无论你怎么诋毁造谣,都动摇不利胖爷我坚定的决心!” “没错没错!胖子,你就加油吧!呵呵呵!” 许岩若是一味冷嘲热讽呢,刘洋倒还不在意的。但他这样突然住了口,刘洋倒是有点吃不住了,他心虚地看看自己的装束,声地问许岩:“哎,岩子,你,我这是不是穿着显得很怪啊?我自个想想,这样打扮,好像确实显得老气了些。。。” “这怎么能叫老气呢?这叫成熟——行了,胖子,你就别犹豫了,再磨蹭,时间都过了,你可别让美女们等急了啊!” 许岩发现,想要胖子做事,只要一提“美女”二字,那真是百百灵的妙药。果然,胖子闻言,立即不再纠缠衣服的事了,二话没,立即就迈步走人,走了几步他才发现不对,回过头来冲许岩嚷道:“岩子,不对啊!我们到底是去哪里吃饭,你倒是给我个准地啊!” 真龙饭店坐落在蜀都大学西门外,从这个位置就可以看出了,这饭店主打的消费人群就是学校里的大学生群体。这家饭店饭菜做得还可以,干净实惠,价钱也不贵,因而成为了蜀都大学很多学生们在外聚餐时候的首选。 宫雪婷定了一个包厢,许岩带着胖子一路急匆匆地赶过去。进门一看,他轻松地吁了口气:包厢里空荡荡的,还没人到呢。 许岩招呼胖子坐下:“呵呵,我还担心来迟了呢,没想到我们是第一批来的。看来,女生请吃饭,去得太准时的话那还真是自个找麻烦呢。” 许岩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涌了几个漂亮女生进来,许岩立即就看到了宫雪婷、陈遥雨和楚燕等人,另外还有两三个许岩不认识的女孩子,相貌长得都很漂亮。 宫雪婷笑吟吟地望着许岩,道:“岩子。方才的话,我可是都听见了。这样在背后女孩子坏话,可是很不好的喔!” 许岩脸色尴尬。他赔着笑脸:“呵呵,哪里啊,你们准是听错了——呃,雪婷同学,这几位同学我都没见过,你还没帮我介绍下她们呢?” 宫雪婷横了许岩一眼,眼波流转。仿佛早已看穿了许岩故意转移话题的花招。她客客气气地向许岩介绍了同来的几位女生:“这是陈遥雨和楚燕同学,许岩同学你先前都见过的;这位短头发的美女是虞兰同学,这位长头发的美女是张宁波同学——呃。几位美女,这位就是经管系的许岩同学,大家认识一下吧。” 几个女生都盯着许岩,神色各异。有两个许岩不认识的漂亮女生虞兰和张宁波头凑得很近地窃窃私语。许岩只听到很的声音传过来:“原这就是个那个男生啊。。。” “看样子也很帅啊。。。难怪了呢。。。” 被几位美女用这种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许岩感觉很不舒服。他对众人打了个招呼:“诸位美女好,我是经管系许岩~初次跟国贸系的几位美女见面,十分荣幸!”然后,他赶紧把胖子给推了出来分担火力:“这位也是我们经管系的帅哥,刘洋!” 看到这么多的美女涌进来,刘胖子早兴奋得两眼发光。听到许岩的召唤,他连忙挺胸凹肚地站出来做自我介绍:“诸位美女,晚上好!我叫刘洋。今年二十岁,经管系企管二班的。身高一七零,体重一七零,身家富裕,历史清白,目前尚未结婚也没有女朋友,欢迎广大美女踊跃报名!” 听了刘洋的自我介绍,几位女生都愣了下,然后,众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这实在太有趣了!刘胖子那一本正经的土豪打扮,再加上他那没有女朋友的声明,混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效果。 楚燕笑得直喘气,她跟许岩笑着:“许岩同学,你这位朋友真是有趣,他该不会以为,今晚他是过来参加非诚勿扰相亲会的吧?” 几个女生一起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看着刘洋的眼里满是戏谑,连许岩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刘洋本人却是一点害羞的表现都没有,他得意洋洋地左顾右盼,那神态,象只骄傲的公鸡在顾盼着自己的母鸡群似的。 还别,刘胖子这样不按常理出牌,还真是有点效果。本来象这种相识不久的男女聚会,女孩子要矜持,男孩子要风度,双方都不好太放开了话,气氛多少会有点沉闷的。但被刘胖子这样闹了一通,大家这么笑了一阵,气氛反倒放开了不少,众人嘻嘻哈哈地聊了起来。刘胖子故意装痴卖傻,打科插诨,逗得几位女生笑得花枝乱颤,乐不可支。 作为今晚的主角,介绍完了双方之后,宫雪婷道声抱歉,便出去点菜了,许岩本还想跟着出去帮忙呢,但陈遥雨冲他使了个眼色,还没等许岩明白过来呢,这女孩子已经当先走出了包厢。 许岩愣了一下,然后才醒悟过来,陈遥雨怕是有事想跟自己。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周围,然后借口上洗手间,也出了包厢。 出来的第一眼,许岩就看到了陈遥雨。这女孩子站在包厢外的转角尽头,她朝许岩招招手,领着许岩进了一个隔壁的包厢。许岩大步走过去,微笑道:“陈同学,你有事要跟我?” 陈遥雨看着许岩,眼神有点复杂。但她还是很平静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许岩:“许岩,这是给你的。” 许岩打开了信封,却看到里面是一张交通银行的银行卡,卡面是黑色的。他拿着这张银行卡看了一下,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张交行的银行存卡,里面打有两百万元人民币,这张卡是用我的名字开户的,密码是六个零。凭着这张卡和密码,无论到哪家交行的营业部或者柜员机,你都可以取现金出来或者直截把钱转入你自己的账户。” 听到“两百万”这数字,许岩手一颤,手上的银行卡像火一般烫手,他几乎拿捏不住。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急匆匆地把卡急忙地递还给对方:“陈同学。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多钱,我还你,我不要!” 陈遥雨退后一步。没有接回银行卡,却是诧异地望着许岩:“许岩,你为什么不要?这钱又不是偷的更不是抢的,只是为你救回我姥爷,我们家给你的酬谢罢了。这是光明正大合情合法的收入,你为什么不要呢?” 听到是对方因为救回老人的酬谢,许岩心下微安——如果是这样。这笔钱自己还真是拿得心安理得了,但他还是摇头:“就算是酬谢,两百万元也太多了些。。。我只不过救了个人。这笔诊金也太多了些,我不敢拿。” 听到许岩这笔诊金太多了,陈遥雨嘴角含笑,微微摇头——自己姥爷的性命何等尊贵何等重要。为了救回他。不要区区两百万,哪怕两千万,文家和陈家抛出这点钱来眼都不会眨一下的。 老实,即使是请许岩过去的陈遥雨,也没想到许岩救命的效果这么好,濒死的文老头子当场就翻身下床去跑步了,这么多来一直精神矍铄,精力充沛。白发转黑,像是年青了几十岁。这么好的救命效果。不但把自己姨夫李书记和姨文姨给镇住了,即使是从美国急匆匆赶回来的四舅、还有从外省赶过来要见姥爷最后一面的自己父母都给吃惊得不得了,用自己爸爸感慨的话这是:“哪怕吃了真正的仙丹也不过如此了!” 她瞄了一眼许岩,心想他还不知道,为这笔两百万的救人酬劳,其中还颇经了一番波折。 许岩救人之后,李家的大少爷李卓就拿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出来交给自己,要自己转交给许岩,他是感谢王师傅的大恩大德,也想跟王师傅交个朋友。 自己当时还真的以为李家是存心答谢呢,回去跟爸爸了这件事的前后经过,没想到父亲接过这张支票看了一阵,摇头:“这张支票,有问题。” 陈遥雨当时很吃惊,以李家堂堂市委领导的身份和地位,难道还会做出开假支票或者空头支票这种事来吗? 父亲当时摇着头:“假倒是不会有假,李家也不可能开空头支票。。。只是这张支票,李家弄了点花招,他们要求取款人提钱时候必须要在支票上签名和留下身份证的。只要提款人留下了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码,以李家在锦城的能量,找到你同学就太简单了——李家,他们还是想一心想要找到你的那位同学啊。李尚原。。。怎么也是个市委领导了,还老是想用这种不入流的伎俩,上不了台面。” “啊,爸爸,那可怎么办好?”当时,陈遥雨记得自己确实是慌了手脚,自己答应了许岩要帮他保守身份秘密的,但这样的话,自己就没办法帮许岩拿到酬劳了。这对一向骄傲的陈家公主来,这种食言而肥的事情,比杀了她还难受。 陈遥雨还记得,父亲当时闷哼了一声:“李家这帮人,忒家子气——这样,你把这张支票给李卓退回去好了!” “啊,那我同学的酬劳。。。” “这两百万,就让我们来出!”父亲很有气势地一挥手,看着陈遥雨吃惊的脸,他:“雨,你那同学救了姥爷,我们家本来就该表达一番谢意的。比起姥爷的性命来,这区区两百万,算得了什么?比起你那同学的神奇本事,这两百万更算不上什么了。” “可爸爸,这样也太多了些吧。。。当时姨丈他们答应的也只有一百万而已,我觉得,有一百万就够了吧。。。” “呵呵,雨,你那气的姨丈都舍得出两百万来结交你同学了,难道你爸爸就不如他?没必要心疼钱,雨,你要知道,底下最值钱的,那就是交情和人脉,雨,你要记得,跟你那同学好好相处,这种奇人异士,关键时候,那是能救人一命的。你现在跟他处得好,有了交情,关键时候他肯帮我们出手一两次,我们的钱就没白花!” 父亲宽慰地拍拍陈遥雨的肩头,赞赏道:“雨,这一趟,你当机立断,救回了姥爷的一条性命,做得很好!我家的雨长大了,爸爸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呢!” 想到父亲的鼓励,陈遥雨心中暖烘烘的,充满了干劲。看着许岩还在拿着手上的银行卡拼命推辞,她倒是很大气地站上前,把卡硬塞进了许岩的口袋里:“许岩,你就拿着吧!你救回了我姥爷的性命,这是救命大恩,这点钱,只是略表一点心意罢了。如果你连这个都不肯收下,那我以后还真是不知道跟你见面了——你不是要让我为欠你这个人情,以后连觉都睡不好吧?” 许岩心里是已经给服了,但面子上,他却还是得假装两下,他讪笑道:“瑶雨,你这样得真是。。。这么大一笔钱,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呢?”(未完待续。。) 第七十节 苦涩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陈遥雨诧异道:“这是你应得的啊! 你知道吗,许岩,为了姥爷的病,医院那边花的钱,出诊费、仪器费、iu特护费、进口药费用。。。这些的花费,已经是远远超过几百万了。医院收了那么多的钱,折腾我们好几,最后只能手掌一摊跟我们“对不起”,而你去那边转了一下,只用一瓶矿泉水就救回了老爷子——相比之下,家里只给你这么点钱,我已经觉得很过意不去了。许岩,你如果不肯收,我就当你是嫌这钱少了,我回去找他们添上两百万,如何呢?” 许岩闻声大惊,连声道“不要”,陈遥雨问他原因,他却是支支吾吾地不出个道理来——许岩本来就没什么原因,李家倘若只给他个五万十万,许岩也就半推半就地收下了,但李家这样一下子塞给了他两百万,却是把许岩给吓坏了,这个数字太大了,让许岩觉得没法承担。 看到许岩磨磨蹭蹭的,陈遥雨又好气又好笑,她毫不客气地拿着手指戳许岩的额头:“你啊,做事黏糊糊的,真不像个大男人。这钱不偷不抢,是我家心甘情愿奉上的,清清白白,是你的合法报酬所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你是国家公务人员,怕担上个贪污受贿的嫌疑,那倒也就罢了,可你明明就是个大学生而已,又不是政府官员,你你在怕什么!” 被陈遥雨这样连戳几下。许岩也醒悟过来:是啊!这两百万虽然是多了些,但这笔钱是自己的合法劳动报酬所得,对方给的心甘情愿。自己不偷不抢不骗不敲诈,这钱来得完全合法合理,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看着许岩拿着那张银行卡,明显在犹豫了,陈遥雨走上来,很利索地一下把卡塞进了许岩的衬衣口袋里:“行了,这事你就听我的好了。甭再犹豫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他们看我们出来这么久。还以为我们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了呢。” 到这,陈遥雨才发现自己的这句话里好像容易引人误解,她的粉脸微红,却也不解释。转身就往包厢外走去。 陈遥雨走了。许岩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包厢里发呆,一时间,他还反应不过来这个事实:从现在起,自己已经成为了身家百万的富翁了吗? 这也太莫名其妙,太突然了吧? 最近因为通货膨胀,人民币贬值了很多,报纸上新闻上频频见什么千万亿万富豪什么的新闻,连带着许岩也对百万元级别的财产有点看不上眼了。但现在。真的两百万现金到手了,握着手上的银行卡。他才感觉到这份钱的分量不轻,沉甸甸的。 按照许岩自己的人生规划,毕业后,自己顺顺利利地找到了工作了,自己这种新毕业的大学生月薪收入也不过是三千出头而已,自己起码要干上三四年,积攒了经验,才能混上月薪过万的高收入人群中——好,就算自己月薪过万,一年月薪加上奖金什么的,顶多也就二十来万,就算自己不吃不喝,要攒到到一百万的资产,从毕业开始算,自己起码要奋斗上个十年八年吧?没想到的是,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自己本来用十年来奋斗的目标,顷刻间就达到了? 恍惚了一阵,许岩定住了神,他暗暗嘲笑自己眼皮浅显:就这么区区两百万,就把自己迷成这样了。在现代社会里,这两百万又能干什么呢?也就够在大城市买房子交个首付罢了,连全款都不够的,自己居然还想靠着这混吃混喝过一辈子,这也太没出息了。 许岩定了下神,大步地走出去了——不知是否错觉,许岩口袋里揣着两百万元的存卡,走起路来腰杆都挺了很多。他想着,古人得还真没错,果然是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啊!口袋里有了钱,自己整个人都意气风发了起来,走起路来都感觉脚下带风。 但推开了包厢的门,看到里面的情形,许岩好心情立即被人扑了一盆冷水:包厢里烟雾熏陶,人声嘈杂,包厢里除了刚刚宫雪婷的室友之外,又多了几个人:有两个戴着眼镜的一男一女,看气质和打扮,像是学校里的老师,另外还有一个老师是许岩认得的,却是那个跟许岩讲科幻鉴赏课的讲师司徒笑老师。 好吧,就算请一些老师来吃饭,许岩倒也忍了,但他目光一转,又看到了另一个很讨厌的人物——宫雪婷的同乡师兄赵宇。 看到赵宇,一瞬间,许岩还真有点火气上冒——他至今还记得,在医院时候,这家伙一再挑衅自己,还跑去向医生那边告发自己,现在居然还有脸来? 宫雪婷,你到底搞什么的?怎么把这种烂人也给请来了? 一时间,许岩还真有点生气了。他扫了一眼宫雪婷,看到她正坐在桌子中,正跟几位老师闲聊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宫雪婷抬起头,见到许岩,她起身冲许岩招呼笑道:“许岩,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开饭呢!” 看到一名陌生的男同学走进来,三位老师都望了过来,其中一名老师诧异道:“这位男生也是我们国贸系的?我从来都没见过啊。” 宫雪婷介绍道:“赵书记,这位是许岩同学,他是经管系的。这次我爸爸得病,许岩同学也帮了大忙,我特意请他来,也是想感谢一番的——许岩,这是我们国贸系的党组赵书记。” 许岩微微躬身问好:“赵书记好!” “哦,你好你好,许岩同学,坐吧坐吧。” 听许岩不是国贸系的学生。而是邻系的学生,那个被唤作“赵书记”的老师礼貌地对许岩寒暄两句就转头去跟其他人话了,倒是那位教过许岩的司徒笑老师对许岩态度还好。冲他温和地笑笑,:“许岩,就差你了。你再不来,我们可就要饿肚子了。” “不好意思,让司徒老师您久等了。刚才在外面接了个电话,没想到要了那么久。” 司徒老师温和地笑笑,没什么。倒是旁边的赵宇插话进来:“司徒老师,现在的年轻人啊,可跟我们那时候不同了。一点纪律和时间观念都没有。明知道这么多人在等着他吃饭,却还在外面磨磨蹭蹭地打什么电话,真是没公德啊——司徒老师,你是不是这样?” 司徒笑笑着摇头:“可不能这么。许岩同学可能有些急事。晚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听到这两人的讲话,许岩就心里直冒火,许岩又望了一眼宫雪婷那边,心中又冒火——宫雪婷,你是脑子被什么东西啃了吗?请这家伙来干嘛? 他看了一眼,今晚宫雪婷请客的桌子很大,足有十几个位置,现在席上三三两两还空着几个位置。按照许岩的本意。他当然是想坐近宫雪婷的,但宫雪婷就坐在司徒笑的旁边。她的身边又坐着那个赵宇师兄,许岩实在腻烦他们,不想坐过去;他望了一下,想找胖子,却看到刘洋已经钻进了女生堆里,坐在楚燕和虞兰两位美女中间。至于其他的人,许岩又跟他们不熟,不想坐过去。 许岩正犹豫着该坐哪里呢,这时候,陈遥雨却是冲许岩举起了手,招手示意他过来,指着身边空着的位置:“你就坐这边吧。” 许岩松了口气,爽快地应道:“好咧!”——如果要他坐在那个赵宇旁边,许岩这顿饭还真宁愿不吃走人了。 许岩坐下了,陈遥雨仿佛感觉到他不是很高兴,她低声解释:“宫雪婷爸爸生病的时候,系里面出面帮她搞了一次募捐,捐了一笔钱。现在,宫的父亲病好了,所以,情理上,宫得请系里的几个领导出来吃个饭表示感谢,这也是礼貌上的事情。” 陈遥雨这样解释,许岩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又扫了一眼司徒笑老师:“那,司徒老师也是国贸系的?” 陈遥雨不动声色地望过去,她神情不变,只是嘴唇在微微蠕动着:“这倒不是。只是我们系搞募捐的时候,司徒老师听了这件事,自己跑来主动捐了五万元。。。宫很感谢他,也请了他过来一起吃饭。” 只是感激而已吗? 许岩心里嘀咕着,他又望一眼宫雪婷那边,看到了那位讨厌的赵宇师兄。他撇撇嘴:“那,这位赵师兄也是帮过忙了吗?” 陈遥雨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我知道,宫没请他,不知他是从哪里听到了消息,自己跑过来凑热闹的吧?既然来了,宫也不好意思赶他,他就这么厚着脸皮坐下来了。” 听到这个讨厌的赵宇不是宫雪婷请来的,许岩心里稍微舒服了些。这时候,看到人到齐了,服务员便开始上菜,在服务员上菜的时候,那位相貌俊朗的司徒笑老师谈起他在美国读书时候的经历,他谈笑风生,挥洒自如,言谈中不时夹着几句英文单词:“。。。所以呢,那时候我就去见那个约翰教授,跟他递上我的论文,那约翰森教授本来还对我们这些外国留学生有点不是很放在眼里的,n,n,n,哥顿,你这样直接递给我,这个流程是不对的,你该找你的专业教授,你跟你的教授沟通,不要直截来找我,该让你的教授来找我。。。我呢,那时候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截就冲他吼,我教授,我们让流程ghell好了,关键的是,这个项目我是做得出来了,而且全系那么多学生,也只有我能把这个项目做好,你不看我的论文,那是你的损失。 呵呵,洋鬼子就是这样,吃硬不吃软的。我好声好气求他的话,他们是不会理睬我的,但我这样吼了他一通,这洋鬼子反倒重视起我来了,他们观点里就是,如果你自己不够自信,那你的工作肯定是不够完美的。若是你够强硬,他们就认为,你够自信了,那肯定是因为你足够优秀所以才有这个底气,他们才会给你机会。。。” 司徒老师气度儒雅,口齿清晰,他这样娓娓道来,把一件事得清清楚楚。有些人就是有这种生的气场,只要他存在的话,那他就立即会吸引所有的人目光,非常自然而然地成为在场所有人的注意焦点。这时候,不但许岩在看着他,整个桌子的所有人都停掉了聊,在凝神听他话。 许岩也注意到了宫雪婷。尽管坐在她身边的赵宇正在拼命跟她搭讪,但许岩看得出,宫雪婷压根就没注意听赵宇在什么。她的全副身心和注意力都集中在身边另一侧的司徒笑老师那边,她昂着头仰望着司徒笑着,那笑容笑得十分甜蜜,犹如鲜花一般绽放着。宫雪婷仰望着司徒笑的眼神,那水汪汪眼波流转的眼神里,充满了仰慕。 看到宫雪婷这样的神情,许岩心中如受重创,心中又酸又疼。他闷头闷脑地喝了一口茶水,看着桌上满桌的佳肴,实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倘若不是这样太失礼,他真想当场拂袖走人了。 不得不,陈遥雨实在是个很善体人意的女孩子,她看到了,许岩在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茶,也注意到了这个男孩眼中的郁闷。她丹唇微启,仿佛想安慰许岩一下的,但这种事,外人实在也没办法开口,她踌躇了下,最后还是微微摇头,轻叹一声:“许岩,看开点吧。” 许岩抬起头,惊讶地望了陈遥雨一眼。他没想到,这个外人看来骄傲又矜持的富家少女,会有这般体贴入微的心思,他苦涩地笑了下,举起茶杯跟陈遥雨碰了下,表示感谢之意,低声:“谢谢你,遥雨同学。。。” 陈遥雨诧异地抬起秀眉:“谢我?为什么?” 许岩用手指虚点了下胸前的衬衣口袋,那里正是放着银行卡的所在,他点点头,苦涩地笑:“不怕你笑话,遥雨,我这么大的人,还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节 失落 陈遥雨恍然,她摇头笑:“该谢的是我们家才是,姥爷对我们家来,是很重要的人,这不是金钱能衡量的。。。这个,句不好听的话吧,将来倘若姥爷那边倘若有什么反复。。。呃,家里希望你还能帮我们出手救他,这可以吗?” 许岩一愣:这次他能救回文老爷子出来,关键还是因为文老爷子得的不是普通疾病,而是魔气入体之症,所以朱佑香的丹药才有对症之效。但下次——这个,文老爷子也不可能这么倒霉,连续两次都被魔气侵入体内吧? “这个,遥雨,不是我推脱,但这次老爷子的病,并不是普通的病,所以我出手才有效果。但如果是其他病情的话,最好还是要找正规的医院和专家——我这是野路子来着,不是每次都管用的。” 陈遥雨笑着点头,得了许岩这样不是很完整的承诺,她也是很满意了。事实上,她倒不担心老爷子会得那些普通的病症——老爷子这种级别的老领导,身边可是有保健医生的,如果有什么不妥,随时还可以从各大医院抽调最高明的专家组来参与诊治的。可以,只要是现代医学可以解释的正常病症,陈遥雨都用不着担心。她唯一担心的是碰到像这次这样的怪病,无论高级专家也好、尖端仪器也好、先进药物也好,都是无济于事的时候,那就只能请许岩这神秘莫测的家伙过来跳大神了。 她低声问:“许岩,你。老爷子这次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来着?那么多专家教授都没办法,你一去就解决了。这个,难道搞不好真是你的那个。。。中什么邪吧?” 许岩想了一下。苦笑道:“这些东西太复杂,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反正,你就不妨当老爷子是阴邪入体,真的中邪了吧。这不是现代医学能解决的问题,甚至不是我们正常人能理解的范畴,医生们搞不清楚。那是很正常的。” 陈遥雨花容微惊:“啊!我还当你是吓唬表哥他们的呢——真的有阴邪这些东西?那,阴间什么那些鬼怪东西,也是真的存在的吗?” 许岩蹙眉。想起了朱佑香的那些魔界,他反问道:“瑶雨,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老爷子得病时候,他身上几乎给黑气覆盖遍了全身。这就是阴邪之气啊。至于阴间和鬼怪。我相信也是存在的。” 陈遥雨脸色微变。想了一阵,她摇头:“我还是不怎么相信。古人,阴阳两隔,即使真的存在什么阴间,它们为什么来祸害我们老爷子呢?还有像宫的爸爸,还有那么多的中邪病人,以前都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事。。。这样的病例,以前都从未见过。 如果有阴间。它们是从古到今一直存在的,那这样的病例应该从古到今也一直不少的。为什么我们以前完全没听到过这样的病例?而现在,却是突然一下子冒了出来这么多的病例,还是全世界范围内同时发病? 许岩,与其是阴间的那些鬼怪作祟,我倒是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新出现的未知病毒,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大规模传播和发作。” 许岩微微点头——陈遥雨的逻辑推理能力很强,思维也很缜密,对这个女孩子,他是越来越欣赏了——但问题是,逻辑思维强,并不等於一定就能得出正确的答案来。 “遥雨,你的,从道理上是没错的。但你忽略了一点:‘阳冥相隔,两不相扰’的地法则,并不是永远一成不变的。” 听了许岩的话,陈遥雨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反问了一句:“什么?”但她马上醒悟过来,脸色唰地变得苍白起来:“许岩,你是。。。阴间跟我们阳间之间,已经是相通了?” “嗯,你姥爷的病,还有宫爸爸的病,这些病例的出现,这就是一个证明了。你慢慢看着就知道了,现在的一些病例不算什么,今后,乱七八糟的古怪事情会越来越多,还有更可怕的东西、更可怕的事情会出现的。” 纵然陈瑶雨是个冷静理智的女孩子,但女孩子怕鬼乃是出于性,陈遥雨的脸顿时变得苍白,眼中露出惊惶,她低声:“许岩,你这些东西,不是故意在吓我吧?” 看着陈遥雨惊惶的样子,许岩心下涌起了隐隐的得意感。其实,他跟陈遥雨这些东西,倒也不是为了故意吓唬姑娘,关键是他知道,陈遥雨这妹子的家庭出身不一般,她的姨夫是市委副书记,姥爷是退休高级老干部,估计她的爸妈也不是一般人家。如果她相信了自己的话,回家去,她家里不定就有哪个高级领导,能把这话给听进去了,引起关注。由她去,总比自己这个没地位没身份的**丝去要好得多。如果上面相信了她的法,对灾采取一些防备的话,那更是国家大幸了。倘若能靠这个减少一些损失和人员伤亡,那也算自己对国家尽了一分心力了。 许岩笑笑,转移了话题:“总之,瑶雨,你不必为你姥爷担心,老人家这是因祸得福了。你该看得出来,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比先前该好很多了吧?正常的话,你家老爷子该是起码年青了二十多岁,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们都可以不用为老爷子的身体操心了。” 其实,就是许岩不,陈遥雨也从家里的医生那边知道了,爷爷的身体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变,那简直是返老还童一般的变化,但这种变化来得太过神奇了,他们始终有些担心,担心这只是昙花一现,不是很牢靠。现在,终于从许岩这个始作俑者口里听到了肯定的答复,陈遥雨十分高兴。笑颜如花,:“真的吗?那真的要多谢你了~许岩~” 许岩正待谦逊几句,但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插了进来:“喂,许岩,陈遥雨,你们两个一直在嘀嘀咕咕地低头着什么呢?看着你们了老半了,你们有那么多话吗?” 许岩转头望去,却见话果然是那个讨厌的赵宇——果然,这家伙。一分钟不出来讨人嫌他真的会死啊! 他微微蹙眉,正待上两句难听的回敬对方,但陈遥雨已经抢着先还击了。她不屑地瞄了赵宇一眼。冷冷:“我们在什么——这关你什么事?” 听陈遥雨这样毫不留情面地坚决反击,许岩心中大快,对陈遥雨的好感瞬间飚上满分值! 这位妹子真是太可爱了,爱憎分明。快人快语。毫不留情。而且,因为反击的是她,效果比许岩亲自反击更有效,威力也更大,更让那位赵宇师兄下不了台——女孩子嘛,任性不讲道理是美女的特权,难道作为大男人的还能跟她斤斤计较、针锋相对不成?这种事如果做出来,赵宇的风度和脸面还要不要? 因为有了美女代为出头。许岩这下也得了轻松,他甚至不需自己亲自出手。只管笑吟吟地看着赵宇脸色发青,狼狈不堪。 这时候,正在聊的司徒笑老师注意到了这边的紧张气氛,他笑笑,插话过来打圆场:“呵呵,许岩同学,瑶雨同学,宇同学,你们在聊什么呢?今是宫欢喜的日子,为庆贺宫伯父康复,大家先干一杯吧,祝宫伯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吧!来,大家干杯!” 他率先举杯,微笑着向众人示意。因为他是老师,在场众人都是学生,再加上又是提议为宫雪婷父亲的健康敬酒,这个理由谁都不好拒绝,于是大家纷纷举杯起身,向宫雪婷祝贺:“宫,叔叔跨过难关,恭喜了!” “雪婷,恭喜了。那几,你愁成那样子,憔悴得都不成人样了,我们都为你担心呢。现在,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宫雪婷站在中间,面对潮水般涌来的祝福和恭贺,她俏脸绯红,身形微颤,显得十分激动。她双手捧着酒杯,颤声:“谢谢大家,谢谢诸位领导,谢谢老师,也谢谢诸位同学!在爸爸得病的这些日子,得到了大家的热心帮助和支持。。。我心里实在感谢,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的好。。。” 许岩清楚地看到,在到感谢众人的时候,宫雪婷明显地向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女孩子的眼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这让他的心情好受了很多,暖烘烘的——许岩安慰自己,果然,宫雪婷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女孩子,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恩,她可是完全记得的。 最后,宫雪婷以这样的话语结束了致辞:“我这人嘴笨,不会话,只能以淡酒一杯,表达对在座诸位的感激之情了!” 着,宫雪婷举起了杯中的酒,昂头一饮而尽,赢得了在场众人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好,宫,爽快,硬是要得!” 跟在宫雪婷后面,众人也纷纷举杯,喝光了杯中酒。跟着众人一样,许岩也喝光自己杯中的东西,他正待坐下,但这时候,某个讨厌的家伙又冒出来了。 赵宇惊讶地指着许岩,他大惊怪地嚷道:“啊,许岩,大家都是喝的酒,你怎么喝的是茶啊?你这是偷奸耍赖啊!” 许岩没趣地翻了个白眼——进来后,他因为忙着和陈遥雨话,两人一直喝的是茶。司徒笑老师提议敬酒时候,他杯子里装的是茶水,还没来及换上啤酒,就匆匆起身陪着众人一同饮尽了。 本意上,许岩倒真没有什么蒙混过关的意思,无非一杯啤酒嘛,这都算什么大事呢。但被赵宇这样指了出来,许岩的逆反之心倒是出来了,他倒是坚决不肯喝了——你算什么东西啊,你这么一我就老实喝酒,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许岩把杯子往桌上一搁,却不看赵宇,而是望着宫雪婷歉意地笑笑:“雪婷同学,抱歉,这两我的身体不是很舒服,不适合喝酒。” “啊!”宫雪婷微微错愕。然后,她释然地笑着点头:“没什么的,我们吃饭很随意的。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吧。倒是许岩,你的身体没什么事吧?” “倒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感冒而已。”许岩笑笑,却是看也不看赵宇,给自己斟满了茶水,向着宫雪婷敬了一杯:“来,雪婷。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恭喜伯父康复大喜——你随意吧。喝饮料就好了。” 许岩让宫雪婷随意,但对许岩的敬酒,宫雪婷还是很认真,她郑重其事地斟了满满的一杯啤酒。举杯与许岩碰了杯。她认真地:“这怎么行呢,许岩同学的敬酒,我是一定要喝完的——许岩同学,此番大恩不言谢了,我铭记于心,终生不忘,容后再报!” 罢,她头一昂。一口饮尽了杯中的啤酒,然后。她的身子微微一晃,显然是喝得太急,酒有些上头。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许岩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变得发白,他嗫嚅着,心里的千言万语只能变成苦闷的一声叹息,他举起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感觉那茶水的味道苦涩得实在难以下咽。 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话不必出口都是心里明白的。宫雪婷摆出如此认真又郑重的架势来向许岩道谢,旁边的同学和老师有些都不明所以,但许岩却是明白了她的用意。 一来,她是在对许岩的救命大恩表达感谢,这还是正常的范畴内;二来,借着这郑重感谢的表态,她也很隐晦地对许岩表达了婉拒之意——许岩对自己的爱慕,作为一个聪明灵秀的女孩子,宫雪婷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如果她是打算接受许岩追求的话,那两人就是男女朋友亲密无间的关系了,作为情侣,她是没必要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的。而宫雪婷却是偏偏就这么认真而郑重地向许岩感谢救命之恩了,还到“终生难忘”这么重的词,许岩自然也就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了:许岩你对我有恩不假,这个救命大恩我会一辈子记得,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报答,但恩情的事是一回事,感情上的事又是另一回事了,二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宫雪婷的这番心意表达得非常隐晦,许岩也是要愣了一阵才能反应过来,他嘴角泛起了苦笑,向着眼前的女孩子望了过去。 感受到许岩的目光,宫雪婷微微低下了头,她的眼睛避开了许岩的视线,双手却是举起了空空的酒杯,向着许岩调皮地笑道:“许岩同学,我可是喝完了喔!你的茶水可还没动呢。” 回应宫雪婷的笑脸,许岩脸上也露出了苦笑。他摇摇头,不出声地转身把杯中的茶水给倒在了地上。 “啊?” 在包厢里众人诧异的目光里,许岩自己拿过了啤酒瓶,给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啤酒,淡淡地:“既然雪婷同学都干杯了,我再喝茶水就太失礼了。虽然身体上有些不舒服,我还是舍命陪君子吧。” 他举杯平胸,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子,许岩淡淡地笑道:“雪婷,我用这杯酒,祝你一生幸福,永远美丽如今日!”罢,他头一昂,杯中酒一饮而尽。 听到许岩这样,宫雪婷微微动容,她低下头,眼神有些复杂,微微颌首:“谢谢你,许岩同学。” “没什么的,来,雪婷同学你喝不少酒了,先坐下歇歇吧。” 不知是因为灌下了一杯啤酒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许岩感觉自己的鼻子很酸,眼睛也有点热乎乎的,好像快要流泪的感觉。他不出声地抹了一把脸,强撑出一张笑脸来,不让周围的人看出什么破绽来——其他人也罢了,若让那个赵宇师兄看到自己的狼狈样,许岩宁愿去死。 好在,许岩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周围众人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情绪,大家都忙着聊,吃菜,胖子刘洋更是专心致志地忙着泡妞,他插科打诨,把楚燕和虞兰两位漂亮妹子逗得哈哈大笑,花枝乱颤;而几个学校老师则谈论着学校里最近的人事变动,而那位讨厌的赵师兄则在死皮赖脸地缠着宫雪婷话,而宫雪婷则是很敷衍地应付了他两声,而把大部分精神和注意力都倾注到了那位司徒笑老师身上了——大家各自都有忙的事,根本没人注意到许岩一个人闷在角落里的孤寂和失落。 许岩正暗暗庆幸,没人注意到自己险些失态的狼狈,旁边却是响起了陈瑶雨清脆的声音:“许岩,你还是先喝汤吧。你这样灌酒,胃里面没点东西垫着,那是不行的。” 许岩这才注意,不知什么时候,陈瑶雨已经给自己盛了满满的一碗汤了。 许岩胸中涌过一阵暖流:原来,自己还是有人在意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节 彻底 只是,想到刚才自己的失态都落在身边的女孩子眼里了,许岩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以陈遥雨的骄傲和清高,方才自己那一刻的失态,还不让她给嘲笑死? 但出乎许岩的意料,在陈瑶雨的眼神中,他找不到丝毫讥讽的意思,她的眼神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她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喝点汤吧,不然你胃会难受的。” “哎!”许岩低沉地应了一声,低着头专心喝起汤来。他能感觉到,陈遥雨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侧脸,那目光仿佛是有温度的一般,让他感觉热乎乎的。 喝完了汤,许岩问陈遥雨:“瑶雨同学,平时你喝酒的吗?” 陈遥雨摇摇头,她清晰地:“我家里平时管得很严,我平时一般是不喝酒的,寝室的人都是知道的。” 看着许岩失望的表情,她笑笑:“但如果许岩你想喝,我可以陪你。” “呵呵,看来我的面子够大了。行,既然遥雨同学赏脸,那我们今晚就喝上一点吧。” 许岩顺手拿过酒瓶,给自己和陈遥雨都一人斟满了一杯啤酒,叮嘱陈瑶雨:“你平时不怎么喝酒,等下随意喝点就好。没必要喝那么多——来,干杯!为有缘相会!” 两人轻轻一碰杯,许岩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许岩诧异地发现,陈遥雨也把杯中的啤酒喝完了,她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眼睛水汪汪的。整个人都显得娇艳起来。 看着陈遥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两杯啤酒下肚。许岩也是酒气上头,顿时感觉世间万事无不可了,他笑着:“瑶雨,你想什么就吧,没事的,我又不是孩子了,顶得住了!” 陈遥雨侧头想了一阵。然后,她低声:“其实,宫她没有选你。绝对是个错误。没选你,将来她肯定会为此后悔的。” 许岩咂咂嘴,对陈遥雨的直率还是有点吃惊——看来,席间的有心人并不止自己一个啊。宫雪婷的那番话。还是有其他人听出味道来了。 他苦笑道:“将来的事情,谁能得清呢?不过,你对这件事很清楚?” “其实,宫长得漂亮,人又礼貌懂事,待人和善,很招男孩子喜欢,系里很多男生都喜欢她。想追她的男生,你并不是第一个了。还有——” 陈遥雨瞄了一眼赵宇。撇撇嘴:“除了她的那个师兄,还有不少系里的或者其他系的男孩子都追过她,但对他们,宫是一直没动心。嗯,我们寝室的姐妹其实很清楚,其实宫一直有喜欢的人。” 听陈遥雨这么,许岩的心一下揪紧了,但面子上,他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呵呵,是谁呢?” 陈遥雨笑笑,笑容中含着微微的嘲讽,又有几分同情:“许岩,你难道自己就看不出来吗?” 许岩望向宫雪婷,然后,他苦涩地笑笑:“司徒老师吗?” “嗯,正是司徒老师。从大一开始就这样了,凡是司徒老师的课,宫都尽量选修了报名,他们之间,其实打了不少交道了,已经很熟悉了。这次宫爸爸出事,司徒老师一下子就拿了十万块出来帮助她——这个事,你也该可以猜得出来了吧?” 听着陈遥雨话,许岩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轻轻破碎的声音。他嘴角痉挛般抽搐了几下,麻木地给自己倒酒,心中的滋味却是委实难以形容。回想起几次与宫雪婷的相处经过,她的笑颜如花,许岩只觉得心头像是有把刀在扎一般疼痛。 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一直在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她早有了心上人了。 这些日子里,许岩一直期盼着每个周日的科幻鉴赏课程,那是他能与宫雪婷见面的日子。现在,知道对方已经有喜欢的男朋友了,一时间,许岩的盼头都没了,他真的有种世事幻灭、万事皆灰的绝望感觉。他的心中充满了憋闷和愤怒感,但又不知道这怒火该向谁发去。 恨宫雪婷吗?可对方明明并没有对自己许诺过什么,也没有欺骗过自己,更没有如何勾引自己,事情完全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就算自己救过宫雪婷的父亲,她欠有自己恩情——即使许岩愤怒之中,他也很清楚这个道理,恩义是恩义,感情是感情,二者是不应该掺合在一起的,并不是自己救了宫雪婷的父亲,她就必须答应做自己的女朋友——这样挟恩求报的行为,或者其他人做得出来,但许岩是万万不可能做出来的。 那,自己该恨那个司徒笑老师?但这件事,关他什么事呢?是宫雪婷喜欢他,又不是他使了什么花招来迷惑宫雪婷。人家有情男女两情相悦,经地义。而且,他与宫雪婷结识和交往都在自己之前,现在横插上一脚的是自己,又不是他。即使以许岩这个情敌的眼光,他也不能不承认,司徒笑老师相貌俊朗,风度翩翩,气质开朗又大方,学识渊博,言谈举止都给人一种积极奋进的阳光感觉,这是最讨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男人了。即使换了自己是宫雪婷,只怕也是会选择他这种开朗、成熟、幽默的好男人而不选自己这种大号**丝的。 呆想了好一阵,许岩才露出了苦笑,他沉声问道:“瑶雨,你为什么要跟我这个呢?” 陈遥雨同情地望着许岩,她:“先前,我跟你也不是很熟,这是宫自己的事,那时我也不好多事,跟你明白这事。但现在,既然宫跟你清楚了,那我也没什么顾忌了——其实,你跟宫认识也没多久吧?呃。我们既然认识了,也算朋友了——作为朋友,我们也不想你陷得太深了。趁早跟你明白了,这种事还是你自己心里有数才好。” 许岩苦笑,陈遥雨倒是一番好心,可他许岩倒情愿,她不要把事情得这么坦白这么彻底才好。 他又给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酒,冲陈遥雨举了下杯子,正待喝下。但陈遥雨却是突然出手,抓住了他的杯子,不让他喝。许岩愣了下。问:“瑶雨,你?” “不要误会,我不是不让你喝酒,我只是想陪你一起喝。” 她也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跟许岩碰了下杯子。倒是先昂头一饮而尽,许岩看得眼睛发直:“我瑶雨,我是因为失恋才想喝酒。。。你这又是干什么呢?喝得这么猛?” 连续喝下了两大杯的啤酒,陈遥雨的眼睛也有点朦胧,粉脸通红。听到许岩这样,她吃吃地低声笑了起来:“失恋?许岩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你失个毛的恋啊,你根本就还没开始呢好不好?” 是啊,自己压根还没开始呢! 许岩苦笑。将手中酒也是一饮而尽,一阵酒意上涌。他感觉不出的舒畅,一种万事不在意的飘飘然感觉。这时候他才回过神来,醒悟起刚才陈遥雨的话并不是很文雅,他不禁哑然失笑,指着陈遥雨笑个不停。 这时候,陈遥雨也醒悟起来,自己刚才了粗言。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自言自语道:“看来这酒也不是很难喝嘛。。。来,许师傅,我敬你的!” 听得这个称呼,许岩也想起了跟陈遥雨一起装神弄鬼的经过,他也笑起来:“好咧!来,干上一杯!” 这一晚,许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反正他只知道自己还是能靠着自己的脚步走出饭店的,而陈遥雨只能是被虞兰和宫雪婷两个女生搀扶着出去的,一边走还一边挣扎着胡言乱语,大声嚷嚷着还要跟许岩斗酒大战三百会合。 在出去的路上,宫雪婷一路埋怨着许岩,怪他不该给陈遥雨灌那么多的酒,许岩唯唯诺诺地被骂,心里却是在叫苦,到底是谁在灌谁酒啊? 开始时候,陈遥雨还借口是陪着因为失恋而心情落寞的许岩同志喝上两杯,这让许岩还有点感动呢,但他没想到,三杯啤酒下肚,陈遥雨就暴露出狂暴的真面目了,她象拼刺刀一般端着酒杯冲自己上来,非要跟自己一杯对一杯地喝酒,自己要不喝都不成,她捏着自己的鼻子硬往自己嘴里灌。 而且,自己想拒绝都不行,陈遥雨瞪着通红的眼睛威胁他:“你再敢一个不字,老娘就当着宫雪婷的面,跟全桌人大喊‘许岩暗恋宫雪婷,现在被甩了’啊!你信不信老娘干得出来?信不信?信就好,来,干了这杯再!” 在这样强大的淫威压迫下,许岩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乖乖地陪陈瑶雨喝酒了。好在陈遥雨这家伙还有点谱,虽然后来喝得烂醉,但总算没有乱嚷嚷什么不该的话,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岩实在没脸苟活于世了。 大家酒足饭饱从饭馆里出来,几个老师先回去了,几个男生则负责送女生们回寝室。因为碍着个讨厌的赵宇在中间,大家都没了话的心情,一路无言地把人送到了女生的寝室楼下。 几个女生把喝得醉醺醺的陈遥雨给搀着上了宿舍楼,许岩和刘洋正待告辞离开,但这时,宫雪婷却是不出声地走近了许岩身边。 胖子刘洋是个知情识趣的人物,见到这样,立即知道美女是有事情跟许岩,根本不用许岩招呼,他立即自动闪开了三十步,躲在女生宿舍楼前的草坪上躺下望数星星了。 今晚,宫雪婷也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但脸上也是红扑扑的一片了。站在许岩面前,她欲言又止。 借着酒精的麻醉,许岩这时候倒没感觉到失恋有多难受,他望着宫雪婷:“雪婷同学,你有话要跟我吗?” 宫雪婷微咬丹唇,她轻轻点头:“嗯。。。许岩,你今晚好像喝了很多酒?” “呃。。。”许岩心里有种预感。他大概知道宫雪婷想什么了,他苦笑着:“呃,今晚因为高兴嘛。所以喝得多了点——好像雪婷同学你也喝了不少吧?” 宫雪婷露出了一个疲倦的微笑,她伸手捋了下自己额上的刘海,若有所思地:“嗯,大家都喝得很尽兴——我看到,瑶雨也跟你了不少话。她该跟你了很多东西了吧?” 许岩渐渐明白对方的用意了,但他还是在装着糊涂,绕着圈子:“呵呵。话没多少,不过酒倒是喝了好多。雪婷,你的这个室友真是豪爽。喝起酒来,怕是男生都顶不住她啊。” 宫雪婷哑然失笑:“是吗?不过,瑶雨以前出去吃饭,都是不喝酒的。我认识她两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她肯喝酒。而且还是跟男生喝酒,还喝成这样子。。。可能许岩同学你也看出来了,瑶雨同学是有点傲气的,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给面子的。” “是吗?瑶雨同学第一次喝酒?我看着可很不象呢!” 许岩“呵呵”干笑两声,他东张西望,看着那些晚归回来的女生纷纷被男生送回宿舍楼下,三三两两地路过他俩的身旁,向许岩和宫雪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许岩心里被煎熬得难受——我妹子啊。你到底要兜圈子兜到什么时候啊,你这一刀就快点砍下来吧!要知道。这样干等着鬼头刀落下,这也是一种折磨啊。 很明显,宫雪婷是想寻一个合适的话题,好把谈话自然地转向她需要的方向,但无奈,她想来想去,都没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角度,只能继续遮遮掩掩地兜着圈子了:“真的呢,你问我们寝室的人都知道,平时瑶雨是不喝酒的,这次也是因为跟许岩同学你吧,她才破例喝了。。。可见,她对许岩同学你是很看重的。” “呵呵,这样,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了呢?” “啊,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对我们来,许岩同学你不是一般人。” 这时候,宫雪婷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话题切入口,她飞快地抓住了机会,把谈话硬生生地扭向了她需要的方向:“许岩同学,你待人亲切又热情,谦逊又幽默,心地善良又乐于助人,本事又大,帮助救回了我的爸爸——这些,我一直觉得,能认识许岩同学你,这是我最大的幸运了。能认识你,跟你做朋友,我真的很高兴的,真的!我觉得,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一辈子的幸运了。” 许岩苦着脸,心想这该就是传中的“发好人卡”了。不过现在女生的发卡手段真是比以前高得多了,只怕领悟力稍微差点的男生,只怕收下了卡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呢,以为对方真的在夸奖自己的优点多多。 “谢谢夸奖——雪婷同学,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宫雪婷默然,良久,她对着许岩深深鞠躬,轻声:“对不起了。” 许岩洒脱地摆摆手:“没什么——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烦你骚扰你,该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时间不早了,寝室也快熄灯了,你快上去休息吧。” 宫雪婷默默点头,她深深望了许岩一眼,心中却是油然升起了惆怅之意——对生丽质的她来,拒绝男孩子的追求,这种事早不是第一次了,她做这种事早已是做得轻车熟路了。在拒绝其他男孩子时候,她只是例行公事,心中并无多少感触。唯有这次,她做的时候心情很乱,感觉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一个关键的决定,会错过什么东西的。 宫雪婷冲许岩用力点头:“那我上去了,许岩同学,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不要喝那么多酒,会伤身的。” 许岩点点头,他站在原地,向宫雪婷挥挥手,示意她快点上去——她若再不上去,许岩那硬撑出来的坚强和洒脱外表就要当场崩溃了,他退后一步,隐入了宿舍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处,以免自己的眼角的水光被宫雪婷看到了。 目送女孩子高挑的倩影顺着楼梯一路奔跑上去,许岩还在原地站了好一阵。然后,他转过身来,四处张望,却发现已不见了胖子刘洋的身影——这家伙估计是等得不耐烦,自己跑回家睡觉去了。 许岩慢慢地走在学校的绿荫道上,心情惆怅又悲愤。走了不到十来分钟,还没出校门呢,他的手机颤动了下,许岩拿出来看了下,却是宫雪婷发来了一条短信:“对不起,但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许岩按着键盘,很快地给宫雪婷回了短信:“当然,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呢!” 过了一阵,宫雪婷发来了一个笑脸的图案。 看到这个笑脸,许岩撇撇嘴。他仰头向,对着漫璀璨的星辰,他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来:“操!”(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节 启蒙 那一晚,许岩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走了很久,他心情沮丧,各种各样纷扰的念头纷纷进入他的脑海里,虽然喝了很多酒,但他却一点醉意都没有,心情时而愤怒,时而沮丧。这一夜,许岩一直在校园里逛到了十二点,被巡夜的保安盘查并驱赶了两次,他才回了家。 当晚,许岩一夜无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煎熬了一夜。第二一早,色刚亮,许岩便急匆匆地起床,洗漱完毕之后便在客厅里恭候着了。 早上八点多钟,朱佑香才从客房里出来,看到许岩恭恭敬敬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朱佑香微微诧异:往常的这个时候,许岩都是早已离家上课了。 “咦?公子今不去上课吗?” 许岩摇头:经过了昨晚宫雪婷发好人卡的刺激,他把自己这段时间来的所作所为给反思了一遍。他发现,自己确实犯了极大的错误:现在,自己的口袋里揣着两百多万现金,又有着朱佑香传授修道的美好前程在等着,放着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抓紧,而是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毫无用处的烂课程上,那真是世间最蠢的事了。 望着朱佑香,许岩清晰地:“轩芸,我想学修真之术。” 许岩提出这样的要求,朱佑香并不显得如何惊讶,她从容走近,在沙发上坐下:“公子,请坐,容吾先帮你诊脉。” 俩人并肩在沙发上坐下,朱佑香伸手搭上了许岩的脉门。微微用力。 许岩感受着朱佑香那温润的手指,平生以来第一次跟女孩子有身体上的接触,许岩心情有些激动。身体微微颤栗着。 察觉到许岩的紧张情绪,朱佑香轻松地微笑着:“许公子,放松,全身放松,经脉松弛,不必紧张。” 朱佑香虽然这么了,但许岩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放松身体才好。他只能把肩膀放松垂了下来,双臂自然下垂。 “公子还是太紧张了些——诊脉时,身体可能会有些异常感觉。公子不必紧张,不会很疼的。” 许岩刚想问有些什么样的异常感觉呢,但这时候,他突然感觉手上脉门处的手腕微微一热。一股暖暖的热流从朱佑香的指间涌来。迅速地进到自己的手腕处,扎进了肉里,许岩吃疼,下意识地想挣扎,但朱佑香的手指却象钢钳一样牢牢地抓住了他,让他无法动弹,他不觉呻吟呼痛:“哎哟!轩芸,疼死我了!” “许公子!”朱佑香表情竟是异常地严肃:“许公子。你欲求大道,却连这点痛楚都无法忍受吗?公子。需知修行路上的艰辛痛楚,有时更甚百倍于此的,你若连这点意志力都没有的话,只怕是修行大道与你无缘了!” 听朱佑香这么,许岩吓了一跳,连忙:“没事没事,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其实我顶得住的!轩芸,你只管继续诊脉吧,顶不住我会叫你的。” “好的,如果公子委实难以承受,可以跟吾。” “好咧好咧!” 昨晚刚刚被宫雪婷发了“好人卡”,今早又被朱佑香笑话自己的意志力,许岩感觉,人世之失败,莫过于自己了。他也是发了狠,下了决心:为了身为男人的尊严,自己哪怕是痛晕过去,自己都不会出声的! 不过,许岩下定决心硬撑之后,倒也发现,其实这痛楚倒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就像打针一样,开始时候,热流刚刺进脉门的时候比较疼,但热流进去之后,疼痛感却是慢慢地减轻了,感觉手臂的经脉暖烘烘的,有种又酸又麻又涨的感觉,非但不疼,倒是有种舒服感。 他欣喜地告诉朱佑香:“轩芸,我不疼了!我觉得,手臂暖暖的,好舒服的感觉,好像很有力量的样子——这个,是明什么呢?是否明我生奇才,生来就是修真和修炼的奇才呢?” 朱佑香微微阖目,听到许岩的话声音,她并没有抬头,只是“嗯嗯”几声,道:“公子有此信心,此诚为大善。接下来,还请公子务必坚强!” “呵呵,轩芸你只管放心施为吧,这事情来着,我没。。。” 话只了一半,突然,手臂中的暖流猛然扩散,猛然冲向了上臂和肩头,那劲头十分猛烈,犹如密集的针猛刺上臂和肩周,措手不及,许岩低声“啊”地呼疼了一声。 朱佑香低喝道:“许公子,忍住了!” 朱佑香话音未落,许岩身躯猛然一颤:那股暖流已经迅速扩散,从右肩头、胸口、脖子,急速扩散全身,那种滋味当真是难以形容,他的全身像是浸泡在热水里一般,痛、酸、麻、涨各种感觉俱有。而且方才的疼只是在手臂一处疼而已,现在的疼痛却是蔓延到了全身上下各处,一时间,尤其是脾脏和肠胃都敏感之处都是如此,一时间,许岩真是觉得疼得死去活来,头晕目眩,恶心欲呕。 好在许岩虽然温顺,但他真正下定决心时候,性子倒是很坚定的。想到修炼之道来之不易,自己既然答应了朱佑香顶住,那哪怕是疼得要死了,自己也不能呼疼求饶。于是,许岩尽管全身颤栗,牙关紧咬得咯咯作响,脸色发白,但他竟咬紧了牙关,一个字都没,只是急促地喘着粗气,顷刻间功夫,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 朱佑香嘴上是为许岩诊脉,但其实她自己知道,自己真正干的事是在帮许岩洗骨通髓,以深厚的灵气游走许岩全身脉络,畅通血脉,祛除杂质和淤塞,以便许岩日后的修炼。 作为过来人,她当然知道,作为一个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许岩经脉几乎是完全闭塞的,要借助外来的灵气来冲开来全身的经脉,这种疼痛的滋味简直跟用根铁线在经脉里面穿过全身一般。 洗骨通髓。这是修真之道上开始时最艰难的一关,即使是那些修真家族中出来的子弟,在过这关时候常常也顶不住这种痛楚,需要家中以丹药来辅助的,或者把这过程分成几次来完成——但很自然的,就像人工的草药常常敌不过然野生草药的效力一样,这样借助药物或者分几次取巧完成的洗骨通髓。经脉在牢固和畅通上往往也是不敌那种一气呵成的疏通,导致在修炼进度上也是远远落后了。 所以,修真界的各门派都认为。倘若不是迫不得已,第一次的洗骨通髓最好还是不借助外物地一气呵成,效果最佳,最为有利于今后的修炼和发展。 只是。这么复杂的事。现在也没必要跟许岩——朱佑香一边往许岩体内灌输着灵气,帮着他一点点地疏通经脉清除淤塞,一边留神注意着他的脉搏和心跳反应,免得他突然眼睛翻白就此突然昏厥过去了,那这趟的疏通经脉工作就等于前功尽弃了。 好在许岩虽然喘气喘得又急又响,像个鼓风机似的,朱佑香几次都以为他快昏过去了,但没想到。他的意志倒是颇为坚强,居然一直顶住了这阵痛楚。直到朱佑香的真气在他体内做了一个一个周循环后,他居然还能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坐得稳稳的,倒是让朱佑香有点担心,这家伙该不会是坐着就这样昏迷过去了吧? 要知道,在以往的启蒙过程中,这种事可是不少见的。 “许公子,许公子,你可听到吾话吗?你没事吧?” 许岩睁开了眼睛,他汗湿衣裳,额头上汗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滴。他有气无力地答道:“我能听见,轩芸,你接着来吧,我还能顶得住的。” 许岩不但没昏过去,还能继续坚持,这倒让朱佑香对他的意志力刮目相看了——这位许公子看着文弱,骨头倒是很硬的。她赞赏道:“公子真是强人,现在还能坚持住。需知洗骨通髓一关可不是那么好过的——行了,洗骨通髓已是完成了,公子可以歇息一下,体会一下身体可有什么异常变化?” 许岩坐直了身体,惊喜万分,在他听来,朱佑香那句“洗骨通髓已经完成”的宣布简直就是之音,能从这种地狱般的煎熬里挣脱,许岩只觉得连呼进来的空气都是甜的。 大口大口地喘了两口气,许岩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周身上下,无处不在疼痛——但比起方才那种钻心的酸麻胀疼,现在这种皮肉疼对许岩来不过是区区儿科了。 这时候,许岩才觉察了异样:“这个,轩芸,方才你跟我好像不是这么的啊?你跟我,只是要跟我诊脉。。。怎么突然变成这什么洗骨通髓了?” 着,许岩打了个寒颤——洗骨通髓,听着就好像清宫十大酷刑之类的玩意,让人毛骨悚然。而从自己方才的感受来看,这玩意还真无愧于那个恐怖的名称。 “是吗?”朱佑香侧过了脸去,她若无其事地:“吾不记得了。” 想了一下,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她又解释道:“吾本来是想给公子您诊脉的,但看着顺便,就顺手帮公子把洗骨通髓之事也给做了,公子倒也不用谢吾了。” 许岩无语——他很想,这不是谢不谢的问题,大妹子你本来着给我诊脉的,却是险些用那十大酷刑把老子给宰了。好吧,就算真的想用刑,你也要通知一声我啊,不然突然这样子来这么一下,老子还不给掉了层皮? 看着许岩苦闷的样子,朱佑香抿着嘴暗笑不停——她当然是故意这样的。如果事先跟许岩了,他知道会经受一番折磨,只怕效果就没这么好了。 朱佑香没学过心理学,但一些实践例子却是懂的。她以前结交过一些锦衣缉事衙门的差官,他们曾告诉过她,碰上那些不肯招供的犯人,最好的用刑讯问方式不是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半死不活的,而是借助犯人对刑罚的恐惧将他们的心理防线击垮。那些毫发无伤的囚犯。他们心中的恐惧甚至更甚于真实刑罚的痛苦。 现在,朱佑香也是巧妙地运用了这个道理。若是方才自己事先就告诉了许岩,等下要经受很大的痛苦和磨砺。那只怕许岩心理上有了恐惧,会将疼痛的效果无形中放大了数倍,只怕他未必能坚持到最后。 而现在,她事先只是告诉许岩,即将到来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疼痛而已,根本不算什么,许岩即使觉得真的很疼。但他的理智会告诉他自己,这其实并没有多疼,感觉到的疼痛只是一些错觉罢了。根据朱佑香对许岩的了解,为了自己的面子,这个很爱面子的大男孩多半是会死撑下来的——而事实果然也正是如她所料,许岩果然撑了下来。 洗骨通髓完成了。许岩站起来绕着沙发原地走了两圈。虽然身上还是隐隐作痛,但他还是觉得浑身舒服。他问朱佑香:“轩芸,接下来我们要干些什么呢?” “接下来?”朱佑香瞄了一眼,她抿嘴淡淡一笑:“公子,你最好还是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再洗个澡,免得着凉感冒了。” 许岩这才察觉,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身上已经散发出隐隐难闻的气味了。他干笑两声。赶紧声不好意思,一头钻回了自己房间。把身上的衣裳都给脱下,又在卧室的洗漱间里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全身还在不停的冒汗,冒出的汗水又黑又腻又油,像是在自己身体外覆盖了一层深色的油脂,弄得许岩用了半瓶沐浴露才洗得干净。 不过,等许岩洗脱了这层油垢,他浑身清爽,有种发自体内的轻松感,像是某些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负担被去掉了,轻松又舒畅,感觉活力十足。 他匆匆擦了下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赶紧跑了出去。朱佑香还在厅堂中,正在看着电视。 许岩凑上去:“轩芸,我漱洗过了!我们的下一步修炼计划,该是怎么办呢?” 朱佑香转过身打量了许岩一番,脸露微笑。她:“公子无需心焦呢。修炼之事,贵在坚持,却也不急在那一时半会。公子刚刚完成了洗骨通髓,身体经脉正在重新连接贯通,祛除体内的杂质和废物,身体也需要略微调整,这些都是需要时日的。要等公子的身体和经脉都稳定下来了,才适合开始进行修炼。” 许岩失望地“哦”了一声,却是也无可奈何。 ~~~~~~~~~~~~~~~~~~~~~~~ 被朱佑香强制进行了洗骨通髓之后,连续三四的时间里,许岩就一直没出门——许公子并非因为失恋所以生无恋趣于是躲在家里修心养性做隐士,他不能出门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洗骨通髓的后遗症实在太强了。 这几里,许岩感觉自己简直是在地狱里煎熬——在洗骨通髓剧痛之时,许岩已经以为自己是身处地狱之中了,但他还以为只要停止了洗骨通髓后,这痛苦很快就能熬过去了。但事实证明,我们的许公子完全低估了修真之路的艰难,也低估了朱佑香姑娘的腹黑程度——在洗骨通髓的时候,朱佑香也跟许岩打过了招呼,许岩需要几功夫来“略微调整身体和经脉”——但打这件事以后,许岩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相信这腹黑丫头的任何一句话了!这哪里是什么“略微调整”?这简直就是把人剥一层皮下来再把肠子心肝抽出来清洗好不好? 许岩感觉最难受的地方,是自己不停地冒着怪汗——这几里,无论白还是黑夜,许岩总是昼夜不停地冒着汗。从他身上冒出来的,不是普通的汗水,而是一种油腻的、带着颜色和怪异腥味的粘稠状东西,无论许岩在静坐也好,睡觉也好,哪怕他根本不活动,这种怪异的汗水也总是冒个不停,像是在他的体内有个源源不断的污物源头似的。冒出来的怪汗,不一会就在皮肤上凝结,形成一层怪异的污垢层。 这两,许岩每早上睡觉起来,总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像是刚从泥浆层里爬出来一般,周身皮肤都被那凝结的汗水污垢覆盖了,难受得不得了。早上漱洗时,他在镜子里看着自己,有一种惨不忍睹的感觉——镜子里这个黑乎乎脏遢遢,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真的是自己吗? 许岩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些反应民生艰难的照片,其中有一些山西的煤矿民工的图片。现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岩就想起了那些刚从井下作业上来的煤矿民工了,自己看起来比他们还要惨:漆黑、肮脏、污垢满脸,连脸都看不清楚了。连续三早上漱洗时,许岩都在自己身上洗下一层黑乎乎脏兮兮的油垢来着,连那洗澡水都被染得变黑了。 每次洗完澡出来,许岩都有一种脱胎换骨重生的轻松感觉,但可惜,这种感觉往往持续不了多久——许岩每次换干净衣服换上去,要不到二三十分钟,那刚刚换上去的干净衣服就要被汗水浸湿打透弄脏,许岩不得不每隔个把时就要洗澡一次。 但麻烦之处并不仅如此,除了冒怪汗以后,许岩还发现自己也患上了腹泻的怪毛病。这两里,许岩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跑了多少趟厕所了,每次去都要大泄特泄,排出了无数腥臭难闻的怪异粪便,就差没把肠子给拉出来了。 自己明明没吃什么东西,但肚子却是随时会翻江倒海地闹腾起来,逼得许岩只能频繁地往厕所里跑,他自个都搞不清楚,到底哪来这么多东西可拉的? 单单是冒着脏汗和拉肚子,许岩倒还可以勉强忍受的,大不了跑厕所和洗澡勤快一些好了,但很快,许岩又发现了一件让他惊恐万分的事实: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竟是吃不进东西了! 所谓吃不进东西,并不是许岩的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也不是许岩失恋之后没食欲——并不是如此。事实上,虽然失恋了,但许岩个性开朗,加上跟宫雪婷认识也没多久,再加上年轻人的开朗和活力,即使失恋了,他也没闹到绝食死去活来的地步来。 但不知怎么回事,哪怕香喷喷的饭菜摆在许岩面前,他闻着也很香,但不知为什么,只要吃食物一进嘴里,他立即就会觉得很恶心,即使硬撑着吞下去肚子里,他也感觉很难受。即使是硬撑着把饭菜吃下去了,但最多只能顶上三五分钟,那种从身体里泛出的强烈恶心感觉就袭击了许岩,仿佛是吃下的东西在肚子里倒海地闹腾起来,让他不得不跑到卫生间去扶着马桶大呕特呕。最后,许岩不但把吃进去的食物全部给吐了出来,还连本带利地呕出了胆汁和胃酸来,感觉难受得不得了,整个人象虚脱了一般。 洗骨通髓的那中午,吃饭时候,许岩第一次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始时候,许岩还只是以为昨晚喝了太多酒,肠胃还在宿醉所以吃不下饭,倒也没怎么在意。但到了晚上,许岩还是这样,一吃进去就呕吐,许岩这时候才开始发现异样了:就算昨晚喝了点酒,没理由到第二晚上还吃不进东西吧?这样一吃就吐,这看着好像不是什么好兆头吧? 到了第二,许岩依然水米不进,一吃就吐,这时候,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身体确实出问题了。晚上,他上网查了两个时,最后,他终于确定了,自己是得了一种怪病,这种病的名称就叫做“厌食症”。看到这种病的后果,看着那些骨瘦如柴的图片,许岩顿时慌了手脚,他急忙跑去敲响了朱佑香的房门:“轩芸,不好了,我大事不好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节 辟谷 许岩敲了一阵门,朱佑香探了个脑袋出来:“公子,深夜找吾,可是有急事?” “正是!轩芸啊,这两,我的身体好像很不对劲了,像是得病了!” “公子病了?”听到许岩这么,朱佑香眼睛一亮,像是陡然来了兴趣。她:“公子,这两,你感觉身体有何不妥呢?” 许岩开始时还有点不好意思——对方毕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要对她出呕吐啊、腹泻、冒脏汗之类的不雅事情,许岩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朱佑香目光炯炯,神色严肃,许岩倒也把脸皮放下了,详尽地把自己身体上异状跟朱佑香了,然后,他问道:“轩芸你,我这样情况,病成这样了,还能继续跟你学习修真之术吗?” “你?病了?”朱佑香打量了许岩一番,然后,她笑了:“许公子,吾觉得,你现在很是正常啊,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朱佑香这么,许岩险些没从沙发上跳起来:自己上吐下泻水米不进,放在朱佑香嘴里,却成了很正常!? “轩芸,你别开我玩笑了。我连续拉了两肚子,冒着怪汗,水米不进,再这样下去,我只怕要虚脱饿死了!” “公子尽管放心便是。正如公子你所,你上吐下泻两,又是水米不进,但公子你自己感觉,可有精力不济的感觉?可感觉到饥饿或者疲乏?” 许岩一愣,这才醒悟:是啊。连续两不吃东西,自己却是不感丝毫饥渴,也不觉得劳累和困倦。反倒是精神奕奕,头脑清晰,比平时吃饱喝足还要精神,这好像不怎么对头吧? “对啊!轩芸,这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公子身体的异状,并非病症,只是公子你洗骨通髓之后。身体在自行微调的正常反应。公子你要知道,洗骨通髓之后,你全身经脉已被打通。体内已开始流转灵气,这时候,公子你的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祛除长期沉积在公子体内的废物、杂质和毒素,也抗拒新的杂质生成。 正如公子你所看到的。排汗啊、腹泻啊、呕吐啊——这个时期。在修炼阶段,被称为辟谷期。这是身体进行自我净化的正常反应来着,为这些,公子您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听朱佑香这么来,许岩真是如释重负,长长吁出一口气。但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可是轩芸,你修炼是不能进食的。但我明明看到的,你也是吃东西的啊!” 朱佑香笑了:“其实。辟谷期只是修炼的最初阶段,身体祛除毒素和杂质,自我净化的一个阶段而已,这只是一个准备阶段罢了,时间不会很长,按各人素质因人而异,一般也就三到五罢了。所以公子不必担心,辟谷期很快就要过去了。过了这个阶段,进入了引气期和练气期,你的身体自然又恢复正常机能了。那时候,你想吃就吃,身体也能接受;不想吃的话,空腹修炼上十半个月,那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世人往往有以为,以为吾等修真之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这其实是个误解来着。吾辈修真以求长生,乃是为追求长生之乐,而饮食实乃人生一大乐趣。假若没了这口舌之瘾,从此餐云食风的话,那修真生涯也没意思得很了。即使是吾师孤独剑圣,修炼已至元婴巅峰的高人,在碰到美食之时,他往往也是放下身份,与吾等一同分享,大饱口福。 不过,随着修炼境界的逐渐提高,修真之人进食会逐渐减少,会不受饥饿之困,这倒是真的。但吾等想吃的时候,还是可以与常人一般无二地进食的。” 许岩听得恍然,但他最关心的还是朱佑香的法:只要三五,这个难熬的辟谷期就能自己熬过去了——就算是照旧是地狱的煎熬吧,但只要三五就能熬过去了,这样起码还是有了个盼头嘛! 于是,接下来的几里,许岩大门不出,安心地躲在家里等着辟谷期过去。好在虽然不能离家,许岩的日子倒也不难熬,有电脑和网络在,他只管安心地上网和打游戏,打发时间倒是很好用。 这几,因为许岩连续几没去上课了,学校也找过他一次。联系许岩的人是他的辅导员,那位刚毕业不久的研究生妹子李老师。 李老师打了电话过来,很客气地跟许岩:“许岩同学,最近几门课的老师都反应,这几都没见你来上课。你班上的同学和寝室的同学,也好几没见到你了。你最近好几没露面了,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听着话筒里传来李老师的温柔声音,许岩还真是有点感动呢。现代社会,人情淡漠,即使在被视为教书育人之地的大学圣地了,现在也是越来越讲究利益了。许岩常常看到新闻,某某大学,学生离校失踪了大半年,学校管理方都不知道,相比之下,自己这位温柔的辅导老师,还真的算很尽职尽责的了。 许岩告诉李老师,自己最近几有点肠胃炎,上吐下泻,又有点感冒,很难受,实在没办法去学校了,请老师原谅。 听许岩这么,那位李辅导员微微沉吟:“啊,这么严重啊,许岩你去医院看过了吗?” “哦,看过了,医生也给我开了药,打了点滴,是急性肠胃炎,让我在家好好休养两——老师,没什么大事的,您不用为我担心的。” “哦,这样啊,那你家在哪里?老师上门来看看你,带点吃的来慰问你一下?” “呃,老师。谢谢,但不用了,我现在在校外住。房间脏,也没怎么整理,就不好意思让老师过来了。李老师,您放心吧,没多大的事,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很多了。” 可以听得出,李老师明显松了口气:“嗯。知道你没事,老师我也就放心了。你就在家安心歇息吧,我会跟你的几个专业课老师打招呼的。考勤的事,你不用担心的。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尽快把身体养好了。到时候回学校。再好好振作起来。用上心思,把那些缺的课给尽快补上来呢——好的,老师不耽误你休息了,你好好休息吧。 记住,有什么困难,都随时来跟老师的。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大家都是年轻人,你就不妨把老师当做你的知心好朋友一样吧。有什么都可以的。” 搁下跟李老师的电话,许岩心里有些嘘唏:他还想起来。上次郑秋怡带着警察来找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位李老师,极力地想保护自己,帮助自己。现在,自己随随便便句谎话,李老师就真的完全深信不疑了,还帮着自己去向其他的科目老师请假。 现在已经很少见这样负责的好老师了啊!想到对这样关心爱护自己的老师撒了谎,许岩还真有点隐隐的愧疚,他想,到时候自己回学校时候,该带点礼物回去拜访下老师。 但还没等许岩想到要带什么礼物呢,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了,却是胖子刘洋的号码。许岩随手按下了接听键,只听胖子的声音在话筒里嚷:“喂,岩子,是我胖爷!你听到了吗?” 许岩没好气地:“知道是胖子你啦!朕今龙体欠安,胖子你有话就,没事就趁早跪安好了。” “咦,岩子你长本事了,居然敢跟胖爷这么话了——喂,岩子,听你这几没去上课也没回寝室,失踪好几了?” “呃?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了,胖爷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仰知文,俯察地理,中晓人和,懂阴阳,明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蜀都大校园之内,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胖爷我?” 胖子先是大大吹嘘了一番,然后才透了实底:“——呃,岩子,你们班主任李老师都找我问你情况了,我能不知道吗?” 许岩恍然:“哦,原来是这样。没错,我这几身体有点不舒服,上吐下泻,医生是急性肠胃炎,我躲在家里休养呢。。。” 胖子里在话筒里肆无忌惮地坏笑着:“急性肠胃炎?岩子,只怕疼的不是你的肚子,是你的心吧?” 许岩心生不好的预感,他沉声道:“胖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岩子,班上和系里大家都传开了,都你是因为被国贸系的漂亮妹妹给甩了,悲伤欲绝,现在躲在家里以泪洗面地疗伤呢!” 听得刘洋这么,许岩整个人都呆滞了,他下意识地抵赖:“胖子你可别乱,熟归熟,你这样乱我一样告你诽谤的——谁告诉你这些的?” “呵呵,岩子你还想不认呢,系里面和班上都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了。有人传得还更邪乎呢,还岩子你已经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跳河了,又有人,你是躲在家里割脉了。岩子,你老实给胖爷交代,那晚上你的宫雪婷妹子跟你在那唧唧歪歪半,到底了些什么啊?该不会,她真的给你发好人卡了吧?” “胡八道!”许岩气急败坏:“这是谁他妹给我造的谣?老子回学校非掐死他不可!胖子,你跟我,这谣言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这时候,许岩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辅导员李老师打电话过来时候显得那么好温柔和蔼又好话,自己随口一肠胃炎,她马上就相信了,连医生假条和病历本都不看,立即就答应帮自己去跟其他老师请假,还那么善解人意地宽慰自己——她分明是把自己看成那种失恋之后躲在家里准备自杀的废柴男了。 谣言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胖子也不清楚。不过,他倒是,这次的传言细节很丰富。听着就不像一般的谣言,传得有眉有目的,连许岩那晚喝得醉醺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胖子:“我琢磨着,放出这消息的,准是那晚在场的人。很多细节,人家得清清楚楚,比如咱们送她们几个妹子回宿舍,还有宫妹子在女生楼下跟你聊的事,然后你就失魂落魄地走了。传言都得这么详细了,岩子,你想想看。哪个最有可能?” “哪个最有可能?” 这个问题,许岩只想了两秒钟,马上就放弃了:那晚上,光是宫雪婷他们寝室的人就有四五个。还有三个老师在场。还有宫雪婷的那个师兄在场,还有胖子这个大嘴巴在。这么多人参与,难免其中没有有心人看出了自己和宫雪婷之间的微妙状况——比如陈遥雨就看出来了。在场的每个人,除了自己以外都有嫌疑——而且,谣言都放出去了,就算查出来也没什么用了。 放谣言的人是没法查了,不过,胖子倒是跟许岩了另外一件事:“岩子。我跟你个事情:今早上,我去上计算机课的时候。可是碰到你的宫雪婷妹子啦!” “喂,胖子,你的什么,什么我的宫雪婷妹子?她是她,我是我,她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你不要乱啊。” “呵呵,你就只管撇清吧!你就不问问,宫雪婷跟我了些什么吗?” “嗤,能什么,大不了就是胖哥哥你吃了吗胖哥哥你的肚子好像更圆了呢。。。”许岩嗤之以鼻,但突然心念一动,他狐疑道:“难不成,你们两个在我吧?” 话筒里传来胖子阴险的坏笑声:“没错,岩子你果然冰雪聪明!岩子,你可有兴趣知道,我们亲爱的雪婷妹子跟我了你什么吗? 只要请胖爷吃上一顿真龙大餐——呃,算了,真龙那地方是你的伤心地来着,我估计你是不想再去了,那就换芙蓉饭店吧!只要你请我吃上一顿芙蓉大餐,胖爷我就把今和美女的对话完全彻底**裸一丝不挂地全部告诉你,怎么样?成交不?” “切,胖子你爱不,卖什么关子!”许岩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急促地跳动着,他却是摆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宫雪婷跟我没什么关系,随便她我什么,我才不感兴趣。胖子,你要敲诈,可是找错人了呢。” 话筒里传来“嘿嘿嘿嘿”的奸笑声,刘洋奸笑着:“嘿嘿,原来是这样啊!啊,我们的岩子大侠已经达到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无上境界,他要慧剑斩情丝,脱离凡尘俗事了。行,那就当我没好了,岩子你就在家好好休养,祝你的肠胃炎早日康复,晚安!” “喂,胖子!你给我把话清楚。。。”没等许岩把话完,话筒里已经传来“嘟——嘟——”的盲音了,许岩呆了一阵,这才反应过来:刘洋这家伙居然是把电话给咔了。 “这王八蛋,吃吃吃,整就知道吃,看不吃死他去!” 许岩恨恨地骂道,犹豫了下,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宫雪婷找到胖子,她到底了自己一些什么事呢? 踌躇了半分钟,许岩终于还是拨通了刘洋的号码,却听电话筒里传来了胖子的奸笑声:“胖爷我就知道,听到美女的消息,岩子你绝对是忍不住的,哈哈!” 许岩有气无力:“胖子,这把算你赢了,我欠你一个饭局——快把事情给朕如实招来!敢隐瞒半分,朕要派锦衣卫出去把你满门抄斩!” 饭局敲诈到手,胖子顿时精神抖擞,他响亮地应了一声:“扎!皇上,奴才这就给你如实报来:今早上,我们上商务信息应用,去了三教的机房上课。那是个大机房,几个班混合,胖爷我坐在靠墙边上的机子上,本来是想找个好地方打瞌睡的,可没想到,宫雪婷却是径直过来,坐了我旁边。 大家那晚吃过饭,也是认识的,我就跟她打了个招呼,她也对我笑笑,但看着好像有点心事——呃,岩子,你知道的,胖爷我是最有节操的人,一向是朋友妻不可欺的,所以,对宫雪婷,我就打了个招呼,别的一句没啰嗦,胖爷我就专心打瞌睡去了。” “哼,行了行了,胖子你就甭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的节操我太清楚,一毛钱半吨,跳楼价买一送十——你还是直接吧,宫雪婷怎么提起我了?” 胖子咳嗽两声,继续:“这个嘛,话胖爷我正要开始瞌睡呢,宫雪婷却是自个找我话了。她问我,这两有没有见过你,胖爷我没有啊,这几我一直没见你出来上课和打游戏;宫妹子又,听岩子几没来上课了,问我知道你去哪里了吗?我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回头我打个电话给岩子看看吧,然后。。。” 到这里时候,胖子拉长了声调,许岩实在等得心痒难忍,他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宫妹子就一直专心地听课了,胖爷我也专心打呼噜了。” 许岩愕然:“就这些?没别的了?” “就这些,没别的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节 功法 许岩听得实在哭笑不得——开始时候,听胖子那么郑重其事地来,许岩真当宫雪婷跟胖子了些什么惊动地的事情呢。没想到,来去,就是一些很平常的话语而已,跟平常打招呼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胖子,你可真是长出息了,你水得跟老猪都有得比了!下次出去,你不要跟人认得我啊!” 胖子自知理亏,他一本正经地对许岩:“岩子,你不要这么看嘛!这些话语看似简单,但在胖爷的法眼里,这可是有着深刻涵义的!” 你想想,宫妹子是国贸系的,我们是企管系的,我们两个系平时没什么交集,她怎么就知道,你最近好几没去上课了呢?连我这个好朋友都不知道,她却是知道了,你想想看,这明什么了呢?这么一想,这件事,很是耐人寻味嘛!我们的宫妹子,她可是分明一直在关注着你啊!看到你没上课,她可是在担心你呢。 这明,虽然她暂时拒绝了你,但其实,她的心里,并不是没有你的嘛!岩子,只要你下定决心,继续努力去追,你还是有很大希望的!追妹子追妹子,关键就是要坚持追嘛,人家只是就这么了一句你就放弃了,那怎么行呢?” 许岩心脏砰砰乱跳:“呵呵,胖子,你就只管瞎扯吧。宫雪婷又不是没我电话,她要是真的担心我,打个电话来问一声,这有多难?我的辅导员李老师都打电话来问情况了——照我看。她就是碰到了熟人,随口问一声我罢了,胖子你自己想得太多了。” “不不不。岩子,这次你就弄错了!你也知道,三教的那个大机室有多大,足足四五百台电脑的,胖爷我是故意找个人少的角落藏着好睡觉的,但宫雪婷还是找了过来——这明,宫雪婷碰到我。那可绝不是巧合碰到的,是她故意来找我的。 你她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你?唉哟笨蛋啊,岩子。你怎么就不长长脑子呢?宫妹子刚刚拒绝了你,掉过头又马上主动来找你,那不是很显得没面子吗?但其实,她还是很关心你的。” 听刘洋这么。一时间。许岩还真有点心动了:胖子平时虽然乱来,但这次,他的话还真有两分道理呢!宫雪婷如果不是在一直关注着自己,她怎么知道自己这几都没上课呢?为了打听自己的消息,她还特意去找到刘洋胖子去打听,这明她还是很关心自己的——难道,在宫雪婷心里,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吗? 一时间。许岩心下大乱。他胡乱跟胖子吹了两句,约好了过两出来打比赛的时间。然后就挂电话了。 整整一晚,许岩坐在电脑前上网打游戏,但不知为什么,往常对他很有吸引力的网络游戏,他都觉得索然无味。整晚在他眼前萦绕的,是宫雪婷那俏丽的容颜和可爱的眼睛。 ~~~~~~~~~~~~~~~~~~ 接下来几,果然,就像朱佑香的那样,许岩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过了四,出怪汗、腹泻等毛病,渐渐消失了,许岩已经能象正常人一样吃饭和休息了。 在洗骨通髓之后的第五,朱佑香又帮许岩诊了一次脉——上次朱佑香的“诊脉”给许岩留下了很惨痛的记忆,听到朱佑香又要诊脉,许岩吓得全身直冒冷汗,恨不得跪下求她放过了。 但好在,朱佑香的这次“诊脉”还真的只是“诊脉”而已——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不过,许岩那死里逃生的欢愉心情实在无法形容——朱佑香认真地帮许岩摸了脉,点头道:“挺好的。公子的经脉情况比吾估计的还要好,已是可以开始修炼了。” 她手腕一翻,一本黄色的册子却是已出现在她洁白的手上。 许岩惊喜地接过:“轩芸,这是你们门派的修真功法吗?” 在许岩想来,朱佑香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那她门派的功法,一定也是很厉害的。自己只要修炼同样功法的话,哪怕是学到朱佑香三分之一的本事,那也足够自己臭屁了。 朱佑香笑了,她清晰地:“许公子心向吾门道统,身为剑圣门的弟子,吾亦是深以为荣。只是,师门的修炼功法,未经尊师许可,吾不能外泄,这点,还请公子您体谅了。” 许岩大失所望,他眼睛一转,却是想到了变通的法子:“轩芸,咱们可以像上次一样,你将我收入剑圣派门内,这样就不算外泄功法了嘛!” “抱歉了,公子。吾尚未出师,也无权代师门收徒——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吾师门的心法,是剑走偏锋的修炼路子,在修炼过程中,有几处难关颇为凶险。在修炼经过这些关口之时,非得有些功力深厚的师门长辈在身边护持护法,否则难保修炼不出岔子。吾的功力尚浅,公子执意修炼的话,吾怕难以护持公子您的修炼安全。” 听了朱佑香的这个理由,许岩实在无话可了:修炼诚可贵,性命价更高。许岩想修炼不假,但他还不至于狂热到这个地步,为了修炼要把自己的性命都给搭出去了。 看着许岩失望的表情,朱佑香笑道:“公子不必灰心,公子虽不能名列吾门门墙,但却是白鹿书院的预备学员来着。其实,在白鹿书院内部,我们也是有不少修炼功法传授的。 这些,吾考虑再三,始终还是觉得,玄诛魔真诀这门功法,甚是适合公子。” “玄诛魔真诀?”许岩把这名字给重复了一遍,感觉这门功法的名字真是高大上得要**爆炸了,他虚心请教道:“请问轩芸。这‘玄诛魔真诀’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玄诛魔真诀,有以下优点——”朱佑香板着手指道:“第一,玄诛魔真诀源自佛门功法。这门功法中正平和,修炼时有平心静气之功,最为适合修心炼性,不存在走火入魔的危险——将来,吾离去之后,公子很可能要孤身一人修炼。修炼这门功法的话,即使公子没有师门长辈的护持。独自修炼这门功法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危险; 原因二嘛,因为公子如今已年满二十了,要开始修炼的话。这岁数确实迟了一些。。。吾也是考虑到了公子的情形,才选了这么一部功法,因为玄真诀的修炼比其他常规功法要快得多—— 白鹿书院曾有过记录,素质相近的白鹿生员。要修炼至练气期。修炼玄诛魔真诀的生员只要三年时间,而修炼其他功法的生员则往往需要十五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才能练至炼气期。” 许岩闻言大喜,这‘玄诛魔真诀’修炼起来既安全又快,那还有什么好的? 但他还有点的疑惑:世上大概没有这么好的事吧?俗话便宜没好货,这玄诛魔真诀修炼得又快又安全,只怕这威力就没那么强大了吧? “轩芸,这个玄诛魔真诀修炼之后的威力,跟你们剑圣门的功法。相比如何呢?到底哪个强一些呢?” 朱佑香蹙眉摇头,她温柔地:“公子的这个问题问得不妥。白鹿书院是吾授业书院,剑圣门则是吾师门,吾身为弟子却妄言比较两家长短,这其实是不合适的。。。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当玄诛魔真诀练至巅峰之时,威力决计不输给任何功法。 当年,白鹿书院的创始人白鹿先生就是凭玄诛魔真诀纵横下,扫荡群魔,四十年不曾一败,由此开创了白鹿书院。所以,练至巅峰之时,玄诛魔真诀的威力,肯定不会比剑圣门的功法差。” 听到这门玄诛魔真诀居然还是白鹿书院的创始人留下来的牛逼功法,许岩顿时放下心来——这功法太好了,修炼进度快又安全,练成以后还能威力巨大,无敌当世,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尤其朱佑香强调这门功法修炼进展神速,这更是让许岩高兴——年青人向往的是行侠仗义,背着宝剑搂着美女看夕阳,但真要练上几十年功夫,少侠都变成老侠了,还行侠仗义个屁啊,不如大家回家对着夕阳喝功夫茶算了。 想到这是朱佑香特意为自己挑选出来的修炼之术,想到眼前的漂亮女孩子这些里不声不响地为自己花费的心力,许岩心下着实感动,他对朱佑香连连道谢,朱佑香则是淡淡一笑地谦逊了——许岩没注意到,在朱佑香目光中,那一闪而逝的微微愧疚。 看着许岩那欢欣雀跃的欢喜样子,朱佑香微微侧过了脸,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她自家知道自家事情。玄诛魔真诀是白鹿书院从创始人留下的修炼功法不假,但在白鹿书院内部,这门功法是被标注为“废功法”的,没人修炼的。 其实朱佑香也没欺骗许岩,玄诛魔真诀的那些优点都是真的,这门功法确实能使修炼者迅速抵达炼气期,也确实很安全,不会走火入魔,但这门功法却是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当修炼者抵达炼气期层次之后,这门功法的修炼进度就变得十分迟缓了——倘若在炼气期以下,玄诛魔真诀的修炼者练三年就能顶得上其他人练二十年,但抵达炼气期以后,想要继续突破,那却是遥遥无期了,往往是练上五六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没办法突破。 书院创始人白鹿先生凭着玄诛魔真诀纵横无敌当世,而在白鹿先生之后,书院里也有好几个赋极佳的弟子跟着修炼这门功法,但直至这些弟子寿终正寝,他们都始终没法突破炼气期层次——要知道,这几个被精挑出来的弟子本来都被视为书院未来之星的种子选手了,没想到却是生生地在炼气期被卡死了,从此蹉跎一生。 白鹿书院创始人创建了玄诛魔真诀,纵横当世无敌,而他后世的弟子修炼了这门功法。却是一个个在炼气期停滞下来,难以寸进——关于玄诛魔真诀的修炼问题,这已经成了白鹿书院流传的不解之谜了。很多有识之士都对这问题展开了相关研究,但研究出来的结论却是众纷纭,始终没能得出一个让所有人信服的答案来。 不过,在众多研究结论之中,书院的第四代掌院林朝云先生的法却是得到最多赞同的。 林朝云认为,对正常的修炼者来,玄诛魔真诀该是一本废功法。因为它在炼气期之前的修炼中过于求成,导致经脉没能打好根基,走上了岔路。后继无力,使得以后的修炼变得非常困难,无法寸进。 而白鹿先生能有那样的成就,那该与白鹿先生的特殊体质和神奇际遇有关的。根据史书的记载。白鹿先生自幼赋奇高。惊才绝艳,文武双全。他领悟力超强,无论读书也好,练武也好,都是过目不忘,从不用师傅教第二遍。在他修真之前,他就熟读四书五经,曾参加科举。还考取了那一期会试的状元。 白鹿先生不但修为高,而且兴趣广泛。涉猎面极广,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无论什么兵器,只要让他上手,他马上就能精通自如——这样的人物,本来就是千年难见的纵之才,再加上他又是罕见的生纯净琉璃体,这又是最适合修炼佛门武功的体质了,再加上白鹿先生屡有奇遇,机缘巧合之下连续服用了多枚珍贵丹药,帮助他修为大增——而这些先的灵药,在现在已经无法找到了。 正是因为有着这么多有利条件的辅助,白鹿先生才能把白鹿功法炼至巅峰的大成境界,而这样的赋和机遇,对当今的白鹿弟子来,现在已是不可能重现了——甚至,林朝云还惋惜地认为,以白鹿先生的纵之才,他该是被玄诛魔真诀这门功法给耽搁了。倘若白鹿先生不是修炼这门废功法的话,以他的条件和际遇,无论他修炼什么功法,都该能破碎虚空证道成仙的。 现在,距离白鹿先生的时代已有几百年了,在这几百年间,也有几个不信邪的弟子执意修炼了这功法,但结果都并无两样:他们都是很快抵达了炼气期,然后从此再无进展,一生荒废。虽然“玄诛魔真诀”这门功法作为学院创始人的遗泽,依然被留档存在白鹿书院的书库里,但这门功法已经很久没人去炼了——放着那么多前车之鉴的教训在那里,没有哪个弟子敢拿自己一辈子的修真前程来冒险,赌自己到底有没有白鹿先生的赋和运气。甚至,玄诛魔真诀已经成了白鹿书院内令人讳莫如深的忌讳了,成了倒霉和不幸的象征,书院的学员们互相发誓时候都是:“我若是撒谎的话,就罚我修炼了玄诛魔真诀!” 对于“玄诛魔真诀”这门功法的利弊,朱佑香身为白鹿书院的资深弟子,她自然是很清楚的。但她考虑再三,最终还是这么决定,那真正的原因却是不便宣诸于口的。 真传功法,不可轻传! 朱佑香考虑得很清楚:许公子品性纯良,待自己也很好,但他毕竟不是大明王朝的子民。如果将白鹿书院那些有效的真传心法传授给许公子的话,搞不好就有在这个世界泄露出去的危险。地球世界的器械文明已经如此发达了,如果再让当地的人类掌握了修炼自身的奥妙,那岂不是如虎添翼,再无缺陷了? 为了大明世界的安全,那些能使凡人修炼至金丹或者元婴境界、产生强大战力的真传功法,那是决计不能外泄的,一旦外泄,后患无穷。 所以,白鹿书院那些有效的真传心法,朱佑香是不打算传授给许岩的,倒是这门被废弃已久的“玄诛魔真诀”,倒是不妨给许岩传授下——就算这门功法泄露出去,地球人顶多也就能修炼到炼气期而已,在高手如云的大明世界修真者眼里,这样的实力是没多少威胁的。 朱佑香没把功法的利弊给许岩清楚,故意误导欺骗了许岩,在她的心里,她也是隐隐有些愧疚的。她安慰自己:传授这门功法给许岩,虽然自己确实是存有某种私心的,但这确实也是为了许岩好。 因为许岩已经二十岁了,已经错过了学习修真的最佳黄金年龄了。这个年纪,如果要学习其他功法的话,即使略有成也起码需要十年八年的时间,而地球世界面临的灾威胁却是已经迫在眉睫了,许岩如果按部就班地学习其他功法,那绝对是来不及了。 而修习玄诛魔真诀的话,能让许岩快速地抵达炼气期。只要拥有炼气期的实力,许岩该是能够在灾之中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这可是关系到许岩性命,生死攸关的事来着! 好吧,就算许岩这辈子只能停留在炼气期的修为了,那又怎样呢? 要知道,地球世界与大明世界不同,他们并没有修真概念的,也不存在其他的修士,所以,也根本不存在所谓“耽误许岩修真前程”的法——对许岩这样的地球普通人来,能达到炼气期境界,这本来就是一桩飞来的意外惊喜了。倘若没有自己的话,许岩这辈子连修真的大门都没机会踏进,也就根本谈不上耽误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节 入门 听朱佑香介绍完“玄诛魔真诀”的神奇,许岩心里也很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期待:按照的套路,故事主角在道边偶遇传授绝技的平凡老爷爷,这些老爷爷要不是昔日的下第一高手就是某大门派的宗师或者是隐世的魔界教主来着——反正都是很牛逼很有来头的大人物来着。 现在,按照的套路,我的这位便宜师傅朱佑香,她的身份总不该是普普通通的人物吧?她在大明修真界那边,也该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宗师,要不就是气焰滔杀戮无数的一代魔女,这样才能反衬得出咱的主角命啊! 许岩心翼翼:“轩芸,呃,我也不懂你们修真界的规矩,但有件事,我想问一下,倘若冒昧,还请你莫要见怪了?” 朱佑香秀眉一挑,微笑道:“公子有话请便是。” “那我就冒昧了:轩芸,你如今的修炼境界,到底到达了什么层次呢?” 朱佑香笑了:“难怪公子事先冒昧了,此话还真是不错,在吾大明修真界,倘若不是亲朋师友,贸然打听旁人修为,此确为大忌来着。不过,对公子,吾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吾现在已至筑基中阶了。” 对修真界的各种境界,许岩还是茫然无知,他问朱佑香:“那,轩芸,这个筑基中阶,按照修真进度来,算是高还是低呢?” 朱佑香耐心地对许岩介绍,修炼是分层次和境界的。从许岩现在所处的最低级——启蒙期——开始。修真人士要经历启蒙期、引气初期、引气中阶、引气巅峰、凝神初期、凝神中阶、凝神巅峰、练气初期、练气中期、练气后期,然后才能到筑基、金丹和元婴等境界——其实按照朱佑香的想法,对许岩介绍炼气期以后的境界根本就是多余的。反正他这辈子估计是没指望了。 “至于筑基中介到底算是高是低,这个嘛,吾自己却也不好了——按大明修真界的法,结金丹之后方有资格被称为真人,吾离此目标确实还远。 不过,对一般的修行者来,筑基中阶的这个高度也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要从完全空白的启蒙期至筑基中阶,便是要花上五六十年时间也是有的。” 朱佑香笑容绽露,她略显骄傲地:“吾门功法讲究以剑入道。以战入圣,虽然略有风险,但是论起修炼进度,还是要比其他门派要快上许多的。再加上师尊的关爱和照顾。吾资质还不算太拙劣。修炼还肯用功——” 虽然朱佑香很谦虚地自己资质只是‘还不算太拙劣’,但许岩看她那沾沾自喜的神情,那分明是纵之才特有的矜持笑容——她笑吟吟地:“是以吾的修炼进度也比师兄弟们要快上许多。按师门的记录,吾从启蒙开始,短短七年间便至筑基中阶,此进度为师门千年来的第二,仅在吾剑圣门的创门师祖徐海波之下!” “可喜可贺,喜大普奔!” 许岩才懒得管朱佑香到底是千年老二还是千年老一百。反正只知道这家伙吹嘘很牛就是了。他言不由衷地恭喜一番,马上又问:“那。轩芸,按照你们大明那边修真界的标准,你现在筑基中阶的境界,在你们大明那边的修真界,算得上是宗师高手了吗?” 朱佑香粉脸微红,她一向是以自己颖聪慧、修炼进展神速而骄傲的,她很想跟许岩,自己功力深厚实力强劲,在修真界已经算一号了不起的大人物了,但无奈,她自己还存有几分廉耻之心,实在不出这种无视事实的话来——在修真界,要被公认为达到宗师级的人物,世人公认的标准是起码要达到元婴级高手才能算有资格开门立派。 按照修真的层次划分,筑基、心动、金丹、元婴。。。朱佑香自己都知道,自己这个筑基中阶,离元婴级高手的层次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来着,修真界就算再怎么降低标准,也不可能把一个筑基期的修炼者当成宗师。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朱佑香很不爽地答道:“这个,吾修炼时日尚短,虽然进展不慢,却是暂时还没法抵达真人和宗师境界——”她有点恼羞地瞪着许岩:“公子你一再追问此事,到底是何用意?公子,你到底还打不打算学了?” 许岩纵然没多少和女生相处的经验,但看朱佑香的羞恼神情,他也知道什么叫做“恼羞成怒”了,他立即悬崖勒马,举手投降:“师傅在上,徒儿知错了,不敢再多嘴了!” 朱佑香给了他一个白眼:“哼!” ~~~~~~~~~~~~~~~~~~~~~~~~~~~~ 修炼的第一步是寻找气感。 按照朱佑香的传授,许岩双膝盘坐在床上,腰挺肩垂,冥思入静来寻找身体内的气感。按照朱佑香的要求,冥思时候要求许岩“心无杂念、意沉丹田、抱真守一、意念如赤子,苍茫雪地白茫茫”,但就这简单的一步,却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人的大脑,这玩意最是玄妙,许岩冥想的时候,明明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的,但偏偏脑子就是忍不住地想着各种各样的纷杂事情,他想起了宫雪婷,想起了陈遥雨,想起了郑秋怡,想起了朱佑香。。。简单来,没出息的许岩反正想来想去都是想到了美女们,各种纷杂念头袭来,他心猿意马,根本无法定神,盘坐了整整两个时,却连个毛的气感都没找到。 许岩也有些急了,他有些担心了:“这样盘坐半一无所获,这是否明自己没有修炼的资质和赋?” 对许岩的担心,朱佑香倒也明白。但这件事,她也是没办法,只能安慰许岩:“公子倒也不需着急。新人过气感冥想之关,本来就难,最是讲究修行人的资质。人的思维和想法,本来就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一下子想要把它完全压制下来不乱想,这当然是很难的。 冥想入静,都是要经历一个从浅到深的过程。最终达到深度的冥想。一般来,修真门派都是喜欢招纳少年或者孩为弟子,那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孩子涉世未深。心思简单,心无旁骛,冥想时候容易达到入静境界。而公子今年已经二十了,经历颇多。心思自然也不可能象孩子那么单纯。冥想寻找气感时候要慢上一些,这是很自然的事,公子倒也不必为此心焦担忧,一不成就两,两不成就三,反正我们时间很多,公子倒也无须急。 这样吧,吾这里有个冥想的窍门要传授给公子。叫做“听息”——所谓“听息”,就是听自己的呼吸之气。借着有节奏的呼吸声音,使得自己进入深度冥想境界。听息的方法,就是两耳内听,即摒除外界的杂音,如入万俱寂之境,去听自己的呼吸之气。 公子,听息之时,‘听’并非目的,只是便于你凝神内注,专心养静而已;并非死死去守耳窍,也不是去听呼吸的声音。“听”的意思,就是为了精神集中而已,只要随着一呼一吸的路线,慢慢似听非听地去做,这就算是对了。至于呼吸的快慢、粗细、深浅、长短,我们则顺其自然变化,也不要强行控制,以免刻意而为,反倒落了下乘。此诀之妙,妙就妙在那有意无意间,难以言述。” 听着朱佑香的教导,许岩倒也放下了焦虑,定下心来平心静气地寻找气感契机。他反复翻看朱佑香手写那本修炼法门,细细体会那种“苍茫”的寂空感觉。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当晚的十二点,经过了三个多时的打坐后,许岩终于找到了那一直在寻觅的“气感”之感——他感觉到,下腹丹田处突然暖烘烘的,像是有个暖炉在里面烧着一般。许岩心无杂念,深长而有节奏地呼吸着,他按照朱佑香手册上的指点,缓缓用意念来锻炼下腹处的丹田,借助呼吸的节奏,将那丹田处的热力一点一点地引入经脉之中,任其慢慢地游走全身各处。 这一次的冥想足足持续了六个时,按照朱佑香手册的指点,许岩靠着呼吸和意念,将体内的热流绕着全身经脉足足转了六个圈,他感觉有些疲惫了,才收功散了架。 这是许岩第一次确实在体内感觉到“气感”的存在,第一次成功的冥想和运气。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运功确实有效,收功之后,许岩感觉精神抖擞,浑身精力充沛,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活力。 第一次修炼见效,许岩还是颇为激动的,很想找朱佑香来述一番此番体会。只是他看了时间,发现已是午夜凌晨三时了,估计朱佑香也睡着了,许岩倒也不好打扰她。 许岩这么想着,没想到,卧室的房门立即就被敲响了。许岩愣了一下,立即意识到,这个时候,除了朱佑香以外再无旁人了。 他赶紧去开门,果然,正是朱佑香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许岩急不可耐地告诉朱佑香:“轩芸,你知道吗,刚才我可是。。。” “吾已知道了。”朱佑香浅浅地微笑道:“吾谨向公子道贺——方才,公子已经找到了体内丹田和经脉的气感,按我们修真界的法,这就叫启蒙了!祝贺公子,在修真大道上走出了可喜的第一步,还请公子更加努力,每日奋力精进。” 许岩连忙客气,上几句“多亏轩芸你指点有方”之类的客气话。但突然,他的脸色僵了下来,过了一阵,他低声问道:“轩芸,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刚刚成功地找到气感了呢?你怎么来得这么巧,半夜三点多呢,我刚结束修炼,你马上就过来了?” 朱佑香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这有何稀奇?公子,您勿要忘了,公子您与吾修炼只是相隔一道墙壁而已。吾既然传授了公子修炼之道,那在公子修炼的时候。吾当然要加以留意了,以免公子您出现走火入魔之难。” 许岩大惊失色:“啊,隔着墙。你都能知道我在做什么?” 朱佑香淡淡到:“吾是筑基期的修士,要做到这个,对吾并不为难——不过,对平时公子日常生活起居,吾无意也没兴趣窥探。只是方才,吾突然感觉到周围在很近的地方有微弱的气机运转,吾方才开始留意起来。这时才知道,原来是公子已经成功启蒙了。此乃难得的喜事,所以。吾才冒昧前去祝贺公子,没想到却是让公子误解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朱佑香是这么解释的,但许岩还是始终感觉有点怪怪的。并没有释然——现在。自己明知道身边就住着一个千里眼千里目,尽管她坚决声明她对普通人的生活并无兴趣也不会随便偷看,但许岩还是感觉到不自在。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随时可能被朱佑香看到或者感应到——许岩暗暗提醒自己,等下要记得赶紧跟电脑里的苍老师等一大批人们群众喜闻乐见的好孩子电影给告别了。 朱佑香告诉许岩,既然他已经成功地寻得了气感,那从明开始,许岩就可以出去恢复正常的学习和生活了——有了气感,许岩随时随地都可以运转体内经脉的“气”。无论在何处都可以修炼了,并不一定要关在家里闷练。当然。这样修炼的效果,肯定比不上许岩关上门来冥想来得好,但朱佑香还是建议许岩每最好要抽时间出去转转,上课也好,散步也好,不要呆在家里闷着修炼。 对这个建议,许岩倒也觉得奇怪:古书上不是常嘛?某某大师把自己关在山洞里,闭关面壁修炼,十年以后才破关而去,从此便打遍下吾敌手,成为了下第一,由此可见,修炼这玩意,还是要专心致志关上门来炼才能达到效果最好,而朱佑香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让自己出去走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对于许岩的疑惑,朱佑香倒也不出什么道理来,反正当年她师傅就是这样教她的,不要闷着头死练,每都要抽出一定时间来活动散心,这样修炼,效果反倒会更好。所以,现在,她收了个外门的徒弟许岩,于是也是依样画葫芦,照样传授给许岩。 按朱佑香的猜测,则是认为:“本门剑圣门的武功以战入道的,修炼起来也是要动静结合。一味静修,怕是不合本门功法的宗旨和要领——嗯,师傅也该是这样想的吧?” 对朱佑香的这意见,许岩倒是挺欢迎的:躲在山洞里面壁修炼二十年,练成了绝世武功,出洞之后从此下无敌,然后把仇家给杀光光。这种故事,在武打上写倒是看着很爽,听着也很豪爽很励志,但若是真的要让自己代入那主角的话,许岩还是得赶紧敬谢不敏了——开什么玩笑!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瞬息万变的信息时代了,外面精彩多多,娱乐多多,为了修成大道,将自己平白无故地判上二十年徒刑,这种事只怕谁都不肯干吧? ~~~~~~~~~~~~~~~~~~~~~~~ 第二早上七点,许岩就自己醒过来了,自己爬起了床。 昨晚,许岩跟朱佑香讨论练功的心得和窍门,一直谈到到凌晨四点,自己休息不到两个钟头而已,但现在一早起来,自己神采奕奕,神清气爽,丝毫没显出睡眠不足的疲惫来,这倒是让许岩暗暗称奇,心中大赞修真功法果然神奇。 许岩洗漱了一番,检查了一下课程表,发现今是周四,该上统计学课程了。许岩简单地收拾了下上课用得上的笔记和课本,然后又坐在桌子边开始看起朱佑香给他纂写的那本修真手册了。 朱佑香写的那本修真手册上内容不长,那就那么五千多字,只是她用的文言文,让许岩背诵和理解都有些费力。好在册子也就那么十来页,许岩默默背诵了几遍,慢慢地琢磨着里面的内容,倒也有些感悟。在看手册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气也在缓慢地运转着,这证明朱佑香的得不错,只要入门以后,修炼是随时进行的。 看了一个钟头书,许岩起身收拾了书包,出去跟朱佑香打了声招呼便出门了。 统计学课是一门公共课,却是经贸大院各个专业的学生都可以选修的课程。在上课前几分钟,许岩匆匆进了课堂,看到课堂里已经稀稀拉拉坐着不少人,却大多是外系的学生,没几个熟悉的面孔。许岩微微吁出口气——虽然他也知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自己也迟早要跟班上的同学见面的,但能把事情拖一下的话,这总是好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节 带走 许岩走进了课堂的后面,找了个偏僻少人的角落坐下,随手拿起本书看着。这时候,来上课的学生们也陆陆续续地来了,许岩抬头一看,却是又看到了一个熟人进来,却是陈遥雨和几个女生笑着一起走进了课堂。 被宫雪婷拒绝了,这是许岩一生中感觉最没面子的事了,现在,目击这一事件的在场人也来了,这更是让许岩困窘。他赶紧把头压得低低的,拿着一本统计学原理挡在自己脸前,心里暗暗祈祷陈遥雨千万不要看见自己。 但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越担心什么,往往就越会发生什么。许岩分明把脑袋压得低低的藏在书本后,陈遥雨也是分明是没看到他,但她和几个女生随便挑了一排坐下,却偏偏就是许岩坐的那排,而且,陈遥雨还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却是径直就在许岩的身边坐下了。 直到坐下以后,陈遥雨才转头过来看了下身边的男生,却是正好跟许岩苦笑的脸对了个正着。 骤然看到许岩,陈遥雨也是吓了一跳:“许岩?怎么会是你?”然后,她马上醒悟,笑道:“我是,你怎么会在这?” 许岩眨巴着眼睛,强作笑容:“陈同学,你好啊,真是巧啊!” 陈遥雨爽快地:“是啊,好巧!,没想到在统计课也见到你。。。不是你失恋之后躲在家里割腕闹自杀了吗?这么快就出院了?伤势好了吗?” 许岩的笑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脸——陈遥雨这妹子也太毒舌了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跟陈遥雨一同前来的几个女生也听到了陈遥雨的话。她们都向许岩投来了诧异的眼神,窃窃私语道:“这就是个经管系的那个男生啊。。。” “对啊,听他追宫雪婷。后来被拒绝了,最后回去在洗澡间割脉自杀了呢。。。听流了一浴缸的血!” “哎呀,听着好吓人的。不过这人瞧着也不难看啊,斯斯文文的,我还以为他长得很丑呢。” “你不知道啦,很多变态看着也是斯斯文文的——人不可貌相啊!” 。。。。。。。 听着几个女生唧唧歪歪地声窃语着,许岩的一张脸拉得好长——他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呢。盼着自己失恋这件事不要给太多人知道。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不但自己本系的同学给知道了,甚至还传到了国贸系去了。 许岩哭丧着脸:这下。自己名声可真的坏了,可真的是全校臭名远扬了! 现在,陈遥雨笑吟吟地看着名声狼藉的许岩同学,她当然也看出了许岩的困窘和难堪。总算她还有点良心。没有继续深挖许岩的伤口。而是选择了转换话题,跟许岩聊起了这几里学校里发生的事——无非是学生会搞了什么活动啊,系里面搞了什么活动啊,寝室里发生了什么新闻,她很体贴,讲话里并没提到宫雪婷的名字,甚至是故意避开了她,结果这反倒弄得许岩心里痒痒的。很想让陈遥雨一下宫雪婷的事——这是失恋中男人一种微妙的心态,就算被拒绝了。能听到自己爱慕女孩子的消息也是好的,就跟望梅止渴也差不多吧。 忽然,陈遥雨上下打量着许岩,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许岩被看得不舒服,抗议道:“遥雨同学,你在看什么?” “咦?岩子,你这段时间到底是在哪家医院住院的?你该不是顺手把美容手术也做了吧?”陈遥雨眼睛发亮,一副迫不及待的好奇样子:“几没见,你的肤色白嫩了好多,眼睛也有神明亮了,好像连鼻梁都挺起来了。。。不行了,你这皮肤,比我们女孩子还好了!快告诉我,你到底是在哪家医院美容的,把那医生的电话号码给我!” 这时候,连那几个女生都参与进来了,她们指点着许岩的皮肤,惊叹不已,连声询问许岩到底用的是什么化妆品或者护肤品;而陈瑶雨则是叽叽喳喳地跟她们保证,这决计不是化妆品的功劳,因为她先前记得许岩的脸部轮廓的,他的鼻子和眼睛等各部位都有了轻微的改变,她认为许岩肯定是偷偷跑去做微创整容手术了。 许岩哭笑不得。其实,经过了朱佑香的通骨易髓之后,在照镜子时候,许岩已经发现自己身体上的微妙变化了。在祛除了体内的毒素和杂质之后,自己好像变得更白净更英俊了,眼神也变得圆润有神了,但陈遥雨这样嚷出来,这还是让许岩有点难堪,他连忙声明,自己男子汉大丈夫,绝对没有兴趣也不会去做什么美容手术。 但陈遥雨却是坚决不肯信,甚至还出了锦城市里几个有名的专家名字来:“吧,你找的到底是梁双主任还是赵可教授?要不就是杜秋萍?能把手术做得这么好,就这么几功夫,一点人工痕迹都看不出来,这肯定是高明专家的手笔来着!你快告诉我吧!” 许岩怎么解释陈遥雨都不相信,他正烦恼着呢,好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了。 许岩赶紧借口听电话甩掉了陈遥雨,他拿起手机一看,来电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许岩,你现在在哪里呢?” 听着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的,但许岩却是一时听不出是谁:“请问,你是哪位啊?” “哦,我是系里的黄大伟。” 这时候,许岩终于听出来,来电话的,是自己系里的黄副主任,系领导之一。他立即客气了起来:“黄主任,您好!我正在学校的三教准备上课呢。您有什么事吗?” “这样啊。。。正在上课吗?”黄主任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下,像是他跟谁话,然后。他:“这样,你马上到系里面办公室来一趟吧,系里有些要紧的事找你。” “啊?”听到黄主任这么,许岩还是颇为吃惊的,他下意识地解释:“但是我这边正要准备上课呢,老师马上就来了。” “上课?”黄主任的讲话又出现了明显的停顿,像是他捂住了话筒跟谁在商量。然后,他问道:“那,许岩啊。你是在哪个教室上课呢?” “我在三教的0教室上课——黄主任,是什么事呢?很急吗?” “哦,既然这样,那就算了。”黄主任答非所问。然后。他很快地挂了电话,许岩拿着手机莫名其妙。 陈遥雨注意到了许岩的异样,她问许岩:“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系里面黄主任有事找我,我问他什么事,他又不肯,只是问我在哪里。我跟他在这里上课,他就挂电话了。又没什么事了——真是莫名其妙。” 陈遥雨笑了:“搞不好,是你们系领导要找你谈心了。” “谈心?谈什么心?” 陈遥雨瞄了许岩一眼。她含蓄地微笑着:“谈什么心啊?这个,许岩同学,你要有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对人生和感情要有正确的认识嘛,青年一代的大学生,要做到失恋不失德,失恋不失志,年轻人,为点感情问题就哭哭啼啼地喊着要自杀,真是没出息!” 听陈遥雨学得惟妙惟肖,几个女生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唯有许岩涨红了脸,心里发愁:万一被黄那主任真的为这这件事把自己叫去谈心的话,那还真是丢脸了。 上课的铃声响起来了,统计学课的讲课老师脚步匆匆地进了教室。 他扫了堂下密密麻麻的学生人头一眼,干咳一声,正要宣布开始上课呢,却是忽然呆住了:从教室的窗户里望出去,他看到了一幕在校园里不常见到的情景: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出现在教室的走廊里,他们脚步匆匆地沿着走廊朝走过来,停在了教室的前门。 看到几个警察站在教室的门口,讲课的老师十分惊讶,他愣了一下,快步向门口走去,问道:“民警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 警察们沉默着,面无表情,一名带头的中年警官微微颌首,却不话,而是转身望向了身后。这时,讲课的老师才注意到,跟在警察们身后的,还有几个本校的老师,有保卫处的干事,也有经管系的老师。 其中,经管系的黄副主任干咳一声,他:“张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你上课了,这是市公安局的同志,要找你们课上的一位同学了解点情况——这件事,我们系和学工处都知道了。” “哦,这样的话,黄主任你们就请吧——你们要找的是哪位同学?” 黄主任走进来,打量了一下教室里面的学生,然后,他的目光停留在许岩的脸上,冲他招招手:“许岩,你出来一下吧。” 看到几个警察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许岩便有了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些警察是冲着自己过来的。当黄主任真的叫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许岩连半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自觉地收拾好了书包,提着出去了。 他正要出去时候,陈遥雨微微扯住了他的衣角,拉住了他。这个漂亮女孩子盯着他,眼睛里满是惊讶,她声问他:“许岩,怎么回事?警察为什么会找你?你在外面惹麻烦了吗?” 许岩苦笑了下——跟朱佑香认识以后,自己干的犯法事情实在太多了,现在,许岩都不清楚警察到底为什么事找自己了,他低声跟陈遥雨:“我也不知道。。。”罢,他安慰陈遥雨道:“应该没事的。”然后,他点点头,快步就走出了教室。 看到许岩出教室后很快就被警察带走了,教室里顿时哗然,学生们骚动起来,纷纷议论起来了——警察进学校里带走一个学生,能亲眼目睹这种电视或者电影里才能见到的情景,学生们都觉得实在很刺激。大家声互相打听着,都想知道刚刚被叫出去的那男生叫什么名字,他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因为刚刚跟许岩过话。陈遥雨明显成了学生们打听的对象,几个同来的女生冲她吱吱喳喳地问个不停,但陈遥雨谁也没理,只是坐在那定定地发着呆。过了好一阵,她猛然站了起来,却是在全班同学愕然的目光注视下,猛然冲出了教室。 ~~~~~~~~~~~~~~~~~~~~~~~~~~ “你是许岩吗?” “是我。” “我们有点事跟你要了解。你跟我们回去一下吧。” 没有寒暄,没有问候,没有交流。就是这么简单的两句对答,许岩被几个警察夹着下了教学楼,懵懵懂懂地上了停在楼下的警车,被塞到了警车的后座上。两名警察在两边坐着夹住了他。直到这时候。许岩的脑子还没回过神来——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是被逮捕了吗?但这是为了什么事呢?为什么没人给自己戴手铐? 他瞅瞅身边两名警察,都是身壮膀圆的壮硕汉子,面无表情不苟言笑,身上却有一股肃然的味道。许岩吞了口口沫,也不敢多嘴乱问,心里却是乱七八糟地打起了鼓:警察们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要许岩心里最害怕的,其实还是当时朱佑香杀了五个歹徒的那件事;但还有其他很多事。也是让他心里发虚不敢面对官方的:他冒充神棍行医的事,还收了陈遥雨的两百万元——莫非是李书记觉得自己上当了。于是派了警察来抓自己回去?或者,是自己让郑秋怡帮忙伪造户口的事情露陷了,警察开始追究了? 要担心的事情实在太多,许岩脑子里搅成了一团,他越想越是头疼,最后,他干脆放弃了猜想,摊着手听由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事都到临头了,这样胡思乱想乱想也没用,到时候自然就见分晓了。 警车搭着许岩穿过了市区,往东开了约莫一个多时。许岩也搞不清楚沿途经过的道路,但他能从沿途的景物看出,自己是一路越走越偏僻了,从市区渐渐转入了城乡结合部的郊野——倘若不是自己身边坐着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许岩还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碰到了绑匪了。他忍不住问道:“民警同志,你们是哪个分局的啊?要带我去哪里呢?” 前面开车的警察哑巴一般像是没听见,身边坐的两个警察也是恍若未闻。过了好一阵,坐前排的一个中年警察才转过头来看了许岩一眼,冷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车子在道上驶了一个多时,最后,警车驶入一条道边长着野草的水泥路,驶入了一个外面没挂牌的大门里,停在了里面的一片树荫底下。 警察们先下了车,许岩跟着也下车。坐了一个多时的车,他的脚都有些打晃了,他望向四周,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看着像个废弃的乡镇学,院子里有大片的绿树林,杂草丛生的足球场和篮球场,那篮球场边上的篮球架都快锈光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铁框。远处还有几栋两三层的楼,外墙壁已经变得发黄发黑了,墙壁上却还印着“有纪律、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的标语,那标语被风雨吹打着,已经变得斑驳模糊了。。 这废弃的校园给了许岩一种被时间抛弃的荒芜感觉,他感觉,这地方是属于那个过去的老时代的。 这是个什么地方? “跟我们走。” 中年警官面无表情地对他,没等许岩反应过来,两名警察已经一边一个地夹着许岩向前走了,许岩身不由己地被他们推着走,向那片被废弃的教室走过去。 越走越近,许岩注意到,在那片陈旧的教室和宿舍里,人气却并不稀疏。这里还是有不少人在进出的,有穿着警服的警察,但更多的,却是一些穿着军装的军人——许岩注意到,这里的军人很多都是随身背着冲锋枪或是腰间挎着手枪的。人们来去匆匆,都显得很忙的样子,即使看到许岩被给带了进来,也没人来看上一眼。 几个警察不出把许岩带到了一间旧教室里,把他推进了一个隔开的房间里,看着像是执勤室的样子。在那里,已有两个穿军装的汉子在那边了,两支自动步枪摆在桌子上,一个士兵正在擦枪,空气中有一股呛人的枪油味。 看到警察带着许岩进来,士兵站了起来,一个肤色黝黑的年青士官问警察:“这是个什么人?带回来干什么的?” 听到士兵这么问,许岩赶紧也竖起了耳朵听着:他实在也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为什么事把自己带来这里? 那警察看了许岩一眼,他沉稳地答道:“这是401要的人。你们安排好他就是了。” “401老板亲自要的人?”那士官显得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毛孩而已——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许,叫许岩。”(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节 首长 那士官恍然:“哦,他就是那个许岩啊?” “对的,我们把人带回来了,交给你们了,你们可要看好了喔!” 警官的话,让许岩听着很不舒服,也有点不安——什么叫把人交给你了?这里难道是个看守所不成? 警察们离开了,许岩留在那房间里。许岩局促不安,还没等他询问呢,那个肤色黝黑的士官已经走过来了,站到了许岩跟前,他清晰地:“交出你的手机和所有的通讯工具——还有身上的钱包、钥匙、手表等个人物品!” 许岩一愣,却是浑身发寒,如坠冰窟:“果然是这样!电影里,犯人被抓进警局里都有这么一出的,看来这次,自己是真的倒霉了!” 他听命地拿出了手机、钱包、钥匙等物品,那士官接过了手机看了一眼,笑道:“呦,还是苹果机子,高级货哦。”他熟练地把手机关掉了,从墙边上的铁柜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出来,然后把许岩的物品统统放进塑料袋里,然后给袋子拉上了封口,在外面贴了个标签,注明了许岩的名字,然后,他“哐”的一声把东西扔进了铁柜子里,很干脆地反锁上了柜子。 许岩眼睁睁地看着那士官把自己的东西给锁上了,他也不敢吱声,好在这士官倒是很开朗,不像一路上的几个警察那么拘谨。一边锁着铁柜的门,他一边回头对许岩:“放心,我们只是帮你保管而已。没人要图你的手机和钱包。” 听对方这么,许岩稍微轻松了点,他局促不安地:“谢谢——”随后又觉得古怪:“对方拿走了自己的东西。这有什么好谢的?” 看着这两个士官比较面善,许岩壮起了胆子问他们:“请问两位,这里是哪里啊?你们带我到这来,是为什么啊?” 肤色黝黑的士官倒是很友善,他:“这儿啊?这是锦城郊区的湖塘镇嘛!难道你不知道?” 许岩被哽住了,他苦笑着:“同志,我当然知道这是锦城。但你们带我到这儿。。。这是干什么呢?” “嘿,伙子,别瞎想。是我们大老板要见你。” “老板?”许岩愣了一下,他疑惑道:“我不认识什么做生意的大老板吧?” 听了许岩的话,两名士官都在“嘿嘿”笑着,仿佛许岩了什么很可笑的东西一样。然后。还是那个肤色黝黑的士官跟许岩:“别瞎想,见了你就知道了。” 那高个子的士官帮许岩搬了张椅子过来,让许岩坐下了。然后,他们就不管许岩了,自顾自地继续擦枪上油。许岩在椅子上干坐着,连手机都不能玩,感觉十分无聊。 他自己琢磨着,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看这里出入的人。有警察,也有军人。还有不少文职的人员,而且布置在这偏僻的镇上——许岩虽然不是很懂政府部门的工作方式,但他也能感觉到,现在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很不正常。这不像是哪个派出所或者公安分局,而更像——更像什么,许岩也不清楚,但他有种感觉,这里的气氛,更像是某个工程的营地或者指挥部一样。 这么多军人和警察聚在一起,他们是要干什么呢? 许岩想不明白,他瞅着那两名士官,他们擦完枪之后又开始看报纸了,许岩也不敢打扰他们。过了约莫半个钟头,外边又进来了两名士兵,跟原来的两名士兵办理了交班。 新来两名军人也是士官,看到便装的许岩坐在那,他们问原来的士兵:“这是个什么人?” 那肤色黝黑的士官漫不经心地:“这是外勤组弄回来的,大老板要的人,你们可要看好了,不要让他给走丢了。” “哦?401要的人?” 两个接班的士兵又瞅了眼许岩,那眼神有些古怪。等他们交完了班,原先的两名士兵便悠然地走了,新上岗的士兵坐在茶几边上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两边相安无事地坐了约莫一个多时,眼看着日头都快到中午了,许岩终于不耐烦了,他问:“请问两位,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两名交班的士官明显不清楚情况,不过比起原来的士官,他们的脾气可是差多了。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士官像是心情不怎么好,不耐烦地瞪了许岩一眼,他操一口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喝道:“哪这么多废话?让你等着你就好好等着好了,时间到了,自然有人找你!” 听对方喝叱,许岩也来了点火气——他隐隐也是看出来了,对方不是真的拿到了自己什么罪状,所以胆子也壮了很多,他壮着胆子嚷道:“这算什么回事?我还是合法公民呢,你们凭什么把我抓起来了?就算抓人,总也得有个程序和文书吧?” 这一嚷,祸事来了。那广东籍士官也是暴躁脾气,他把手上的报纸一摔,霍然站了起来,骂道:“合法你妹啊!你子要找事是吧?” 一边骂着,他向着许岩大步逼了过来。看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许岩也赶紧站了起来,他刚想出声解释呢,那高个子士官已经陡然提腿,一脚狠狠地踹了过来,正好踹在许岩的肚子上。 一股巨力涌来,许岩措手不及,一下子被踹了出去,整个人陡然撞到了身后的墙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奇怪的是,被这凶狠的一脚踹中,他自己倒不感觉到如何疼痛,只是在被踹中的肚子那里感觉热烘烘的。 许岩摸了下肚子,感觉倒不是很疼,他心念一动,站在墙边发起呆来。 自己的一脚踹过去,许岩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士官更为恼火。看着许岩在那发呆,那士官还以为他是在故意挑衅呢,他猛然一个冲步上前。一个狠狠的冲拳砸在许岩胸口处,许岩猛然又退了一步,后背再次撞到了墙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同样的,许岩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胸口处迅疾涌上了一股温暖的热流,在中拳的地方环绕了几圈。慢慢散去。 看许岩连中两拳还是若无其事,那名高个子广东士官还要继续再打,但却被自己的同伴抱住了。那人显然是怕打伤了许岩,他拉住了自己的战友喊道:“老赵,不能再打了!他只是个老百姓,没练过的。再打就出事了!” 被同伴拉了一下。那士官也知道自己出手重了,他闷哼一声,走回去坐回了椅子上,冲许岩喝道:“再找事,我揍死你去!” 许岩摸了摸自己脑袋,感觉自己这顿揍还真是挨得莫名其妙。这时候,那个劝架的士官走到许岩身边,低声问他:“要不要紧?肚子疼吗?胸口没事吧?身上有哪不舒服?” 他是知道自己同伴的。赵强脾气虽然暴躁,但身手却不是假的。平常一掌就能劈开两块叠起来的砖头。这个年青人身材看着瘦巴巴的,千万不要同伴打成了内伤吐血什么的,到时候连自己也要倒霉。 许岩摸了一下胸口,摇头:“没事,我不疼。” 那劝架的士官松了口气,倒是那个打人的士官闷哼了一声,他还以为许岩不疼是在故意挑衅自己,又瞪了一眼过来,冷笑:“死鸭子嘴硬!不疼?有种的,你再站在让老子揍你一拳?” “行了,老赵,你也差不多点,跟个老百姓较啥劲呢?特战队出来的人,不嫌丢人吗?”另外一名士兵劝解道,他想了一下,大老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见这个年轻人,但自己的同伴老赵跟许岩已经动过手,再让他们呆一起,搞不好还要闹出什么事来,干脆把许岩弄到别的地方关起来算了。 他对许岩:“你跟我来吧。” 许岩不明所以,跟着他出了门,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那个士官打开了一间没写着门牌的房门,沉声:“你进去吧,在这里歇息一阵。首长要见你的时候,我们会来叫你的。” 他这是在商量的话语,但那语气却是不容抗拒的。没等许岩反应过来,他已经用力一推,把许岩猛地推了进去,没等许岩回过身来,房门已“砰”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 许岩打量了下房间,发现这是个很的房间,里面只是放着一张床和一张椅子而已,连张桌子都摆不下。房间里找不到灯具,只有面向走廊的那面墙上有扇窗户透光进来,只是那窗户很少,只比巴掌大上那么一点,窗口上还打着一排铁柱。 许岩站在地上,盯着那的窗口,又看看那被反锁的铁门,他发了好一阵的呆,终于才明白过来:这个房间,应该就是传中的囚禁室来了。 “自己终于被关进来了!” 醒悟了这个事实,许岩倒是感觉一阵轻松:自己一直在害怕被抓起来坐牢,但现在真的要被关进来了,自己倒是感觉轻松起来。看来,人真正恐惧的,还是恐惧本身啊。 那个劝解的士官把自己关进了黑屋里,这件事倒是让许岩觉得高兴——这样总比在值班室那里被人看着要好上很多。而且,在这个没人打扰的黑屋里,自己还可以顺带着修炼。 许岩很担心,自己不回去,朱佑香在家里会不会为自己担心呢?她拥有恐怖的武力,却又不通人情世故,没有自己在旁边约束,如果她知道自己被抓走了,这女孩子会不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呢?如果她跑去公安局或者别的政府部门大闹。。。那可怎么办好? 想着这件事,许岩实在感觉很担心。 好在许岩知道,朱佑香这种修炼有成的高手,已经达到了远超了辟谷的境界,也就是,即使自己被关上十半月回不去,她也不会被冻着或者饿到了。 现在,许岩唯一期盼的,就是朱佑香能控制好自己。千万不要闯出什么祸来。 在窗口看了下日头和时间,许岩盘膝上床,开始了修炼。 今的许岩进入气感很容易。很快就进入了冥想的修炼状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暖呼呼的热流在自己的经脉里流动着,所到之处,自己的经脉和血肉都在飞快地增长着。在自己的胸腹处,大片的热流正在缓缓汇聚,然后向全身四肢扩散着,全身很快便陷入一片暖烘烘的舒服感觉中。 许岩陶醉在那种修炼的快感中。他练得尽兴,他也忘了朱佑香修真手册上的提点,只是肆无忌惮地驱动着体内的暖流到处流动。让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一遍又是一遍。至于朱佑香昨晚的教导,让许岩初次修炼时候不要修炼时间太长以免经脉难以负荷,这番话早被许岩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许岩就这样不停地驱动真气修炼着,恍惚中。他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他听到了异样的响动,有人正在外面打开房门的门锁,但这时候,许岩运功正在过丹府,正是舒服的时候,他也懒得理会那声音了,只是稍微放缓了运气的势头,随时应变。 “许岩吗?你起来吧。首长要见你!” 听到门口传来的吆喝声音,许岩收功停了运气。睁开了眼睛。就在那一瞬间,门口的两名军人同时倒退了一步:眼前盘膝坐在床上那个青年,当他睁开眼睛的时间,像是那黑暗的房间里陡然亮起了两盏灯,那目光竟是亮得惊人。 当他望过来的时候,就像有两把锋利剑戳过来一样,两名军人都是心生警兆,同时倒退一步,却是下意识地把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俩人对视一眼,却是放缓了声气,把话重复了一遍:“许岩先生,请起来。首长已在等候着你了。” 许岩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两名陌生的军人站在房间的门外,离自己五六步外,很戒备地望着自己。军人肩上的肩章和他们按在腰间手枪套上的手,还有他们脸上那警惕又严肃的表情,许岩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许岩头脑格外地清晰,他立即意识到一个事实:这不对头,因为房间没开灯,外面也没有走廊灯,在这漆黑一片的夜里,自己是怎么看见对面的两位军人的?甚至把他们的相貌和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这简直比开了夜视仪还厉害。 自己那略带近视的10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没等许岩想明白,门口的军人已发出了第三次邀请:“许岩先生,首长在等着您了,请跟我们走。” 许岩从床上爬下来,感觉身体竟是格外的轻盈,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他压抑了跃跃欲试的冲动,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许先生,现在是一月八日晚上九点。” “一月八日?”许岩微微沉吟,他暗暗心惊:自己是七日早上被带来这里的,不知不觉间,自己竟是已修炼了足足一半的时间。 朱佑香一再交代自己,初试修炼,时间不可过长,最长不可超过两个时辰,以免经脉难以承受。但现在,自己竟是沉浸在修炼中足足一半了,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会走火入魔吗? 许岩心下大乱,他随口道:“那好,你们就请带路吧。” 两名军人领着许岩下了楼,向着隔壁的一排平房走去。 在一间亮着灯的平房门外,带路的军人停住了脚步,敲门喊了一声“报告”,里面传来了一声平稳的回答:“进来!” 军人推开了门,他站在门口向着里边立正敬礼道:“报告首长,您要见的人已经带到了。” “好,请他进来。” 听到这话,没等身后的军人催促,许岩已经自己踏步进了房间。 军人们口口声声是某位“首长”要见自己,而在许岩想象中,能称得上“首长”的人物,那该是年高德勋、威严的将军或者领导,他或是庄重严肃,或是和蔼可亲,但怎么都该是一位年纪比较大的长辈来着。 进了房间,许岩陡然一愣:房间里的摆设倒也是平常的军营布置,叠得整整齐齐、豆腐块一般的床铺和被子。桌子上摆着漱口的杯子和牙刷,摆设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在桌子前,坐着一位高瘦个子的军人。他穿着敞开衣领的军装,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衣。这位军人的表情虽然严肃,但看他年纪,最多不过三十多岁,脸上连一丝的皱纹都没有。这位军人留着短发平头,脸型瘦削,长着一字平眉。薄薄的嘴唇,没留胡子,相貌显得清秀又端庄。看相貌。他比许岩大不了几岁,只是他的气质让他显得很成熟。 进来时候,看到对方,许岩愣了下:他没想到。对方口中的首长。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军人。看到这首长,许岩隐隐有种感觉,对方的相貌看起来很面熟,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似的,但许岩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了。 听到许岩进来的脚步声,那位年青的首长从书桌前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番许岩。不知为什么,在打量许岩的时候。首长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出乎他意料的东西。 首长对进来的两名士兵挥挥手。:“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来跟许先生谈一下。”他的声音清晰又悦耳,很有穿透力,两名士兵敬礼后退下了,顺手还关上了门。 看着站在门边、有点局促不安的许岩,首长笑笑,他站起身,走近许岩身边主动伸手过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文修之,在总参的军事情报部做事,也是这里的负责人。许岩先生,你好!” 许岩有点疑惑地伸出了手,与对方握了下手。他注意到,对方军装肩头上的肩章上镶有四颗星星——虽然许岩还不知道,大校军饷是相当于地方上厅局级领导的高级干部,但看到那排得密密齐齐的四颗星星,许岩也知道,眼前的这位年青首长的身份非同可。 许岩谨慎地:“文首长,您好!”——许岩身上的毛病太多,好在他倒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不敢乱开口,怕露出了什么破绽来。 文修之很明显地看出了许岩的拘谨和不安,他笑着打量了许岩一阵,正要话,突然看到了许岩衣服肚子上那个清晰的脚印,他蹙起了眉:“许先生,昨我本来是要见你的,但临时有些事出去了,直到今晚才能回来,让你久候了——我不在的时候,我部下对你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 许岩含糊地:“没有,没有,没什么咧。” 打量了许岩一阵,文修之微微摇头,他也不话,起身径直走到门边,拉开门出去了。许岩不明所以,一头雾水,他不明情况,也不敢乱乱动,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文修之才从门外进来,脸有怒色,连声:“乱弹琴,乱弹琴!这帮崽子,我不在一阵子,这帮家伙真要翻了!许岩先生,先前太失礼,我要向你道歉了!那个打你的赵强,我是一定要处分他的!” “啊啊,没事,没事的,文首长您客气了。” 看着许岩,文修之叹了口气——看那脚印就知道了,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自己部下那帮骄兵悍将对许岩怕是不怎么客气了。如果许岩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揍了也就揍了,但现在看来,许岩双目湛然,目光如炬,分明是修炼有成的内家高手来着。现在是非常时期,对这种有着异常本领的异能之士,即使自己军方高官的身份也得对他礼敬三分的,更不要许岩和自己家还有这种渊源了。 文修之琢磨了一下,决定干脆还是把事情摊开来明白:“许先生,我想,你对事情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们要找你的原因,你应该还不清楚吧?” “正是这样。文首长,你们带我过来这里,这是为什么呢?” “事情有点复杂,我从头给你来吧,许先生你要有些耐心才好——上个月在锦城万和商场的疯子杀人案,许先生你是现场的目击者之一,是吧?” 许岩点头,心中却是释然——还好,对方要查的,不是自己最担心的五人命案问题。他:“文首长,您得没错,那次我确实在现场。但我并没有做什么犯法的坏事啊,而且,后来公安局和安全局的同志都为这件事找过我了,我也如实做了回答,你们为什么还要把我抓来呢?” 文修之干咳两声,脸色有点微红,他转过了头,含糊道:“许先生,这里面恐怕有点误会了,我们本来是想请你过来协助一下调查的,但下面的同志办事简单粗暴了,对你的态度这个。。。呃,不怎么好,我回头会严肃处理他们的,但你不要误会,我们这并不是抓你,只是请你协助而已。” 许岩咂砸嘴,他历来是那种吃硬不吃软的宅男性子,对方倘若态度粗暴的话,他什么也不会了;但这位文首长态度和蔼可亲,语气亲切,他倒也壮了胆子,对文首长发起牢骚来:“文首长,既然您这么了,那我也要了:请人不是这么请的吧? 我还在班上上课呢,几个警察就把我揪了出来;到了这边,我啥都不知道呢,手机钱包就都给搜走了,当兵的还把我给揍了一顿,然后又把我扔进个黑屋里关了一一夜,连个饭盒都不给,差点没把我给饿死了去。。。” 虽然许岩如今修炼有所成了,一两不吃东西倒也没什么感觉,但对方把自己关上一也忘记给吃的,这件事他肯定要大嚷特嚷的,不然如何能显得对方理亏呢? 果然,听许岩这么嚷了,那位文首长更是面露尴尬——倘若是个普通老百姓,揍了也就揍了,揍上几个地方的老百姓,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许岩的身份不同啊。。。。 他干咳一声,打断了许岩:“许先生,这其中事情有些误会,下面同志工作的方式方法简单粗暴,我回头会处理他们的,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呃,许岩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起来,我们都不是外人——陈遥雨是我的外甥女,为了你的事,她特意找到我了。” 许岩正嚷得起劲呢,文首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把他给噎着了:“首长,您。。。陈。。。陈遥雨是你的亲戚?这不可能吧?” 文修之叹了口气:“我的外甥女。。。呃,她妈是我二姐。你救回你的文老爷子是我爹,我家有四姐弟,我是老四。” 文修之苦笑着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了许岩,后者摇头回绝了不会,文修之倒也不不强推,自顾自点上了火,深深吸了一口,叹道:“这事给弄得,大水给冲龙王庙了。许岩,你救回了我家老爷子,这是对我家大的恩情,偏偏这边又出了这单子事,瑶雨又不早点把事情跟我,我手下这帮人还对你这样。。。真的,我真是没脸见你了。”着,他连连摇头,一副很懊恼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事实上,文修之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他的心情真的很差:倘若让外人知道,文家把救自己父亲性命的恩人抓起来揍了一顿,还把他关了黑屋一一夜饿着不给饭吃,那文家这个恩将仇报的名声传出去,以后自己也真不用做人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 嫌疑 知道了眼前的这位文首长居然是陈遥雨的舅舅,看到对方态度又那么客气,许岩也是不为己甚的性子来的,他也不好意思不依不饶了。 “原来是这样,文首长,我明白了。。。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不瞒您,我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许岩不再追究他的委屈,文修之也很高兴能移开这个话题,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沉声道:“许岩,你上个月在万和商场目击的那场疯子杀人案,你是现场的目击者,是吧?” 问话的时候,文修之深深注视着许岩,他的目光很锐利很深沉,让许岩有一种通体被看穿的感觉。他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问道:“文首长,我确实目击了这桩案子,但这,有什么问题吗?” “许岩,我们有两名国安局干警,一个叫申殿,一个叫徐南——你该见过他们吧?” “对,我见过,申科长和徐警官,我见过的。他们是上周的周日来我家,我记得很清楚。” “嗯,”文修之低下头,他又摸出一根香烟,却是没点着,拿在手上打着转:“申殿和徐南两位同志,都是我们调查组的人,都是归我指挥的部下。” “哦,这样啊!”许岩含糊地应承道,心中却是不明白,这位文修之专门这些废话干什么?那位申科长和徐警官是谁的部下,这关自己什么事?只要他们不是假冒的,那就行了嘛。 “就是那。他们在跟你搞完调查回来的路上,申荃和徐殿两位同志,遭遇车祸。两位同志都是不幸当场殉职了。” 罢,文修之陡然抬起了头,他双目如电,认真地盯着许岩的眼睛,盯着他的瞳孔,观察着他脸部的每一丝表情变化,仿佛要从其中找出什么不自然的破绽一般。 但是。他什么破绽也找不到。许岩的表现就像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此时此刻,他脸上出现的是货真价实的震惊和意外表情——文修之不能不承认。倘若许岩这个震惊表情都是伪装出来的话,那他足以去参加电影节竞选影帝了。 “殉职。。。了?”许岩慢慢地重复了这两个字,仿佛他还不能理解这两个字的沉重,然后。他陡然显得慌张起来:“难道。申科长和徐警官都那个。。。死了吗?” 文修之依然在注视着许岩,他慢慢地点头:“是的,两位烈士已经牺牲了。” 许岩心情慌乱,他下意识地分辨道:“可。。。这不关我的事啊!他们是出车祸去世的,这是意外事故来着,呃,这很不幸,但这不是我害的。你们可不能怪到我头上啊!” 文修之依然在死死盯着许岩的眼睛,目光锋锐如刀。他话的语调却是十分平静:“这场车祸的原因十分蹊跷,在对面道上行驶的大货车突然变向,冲过了中间线,撞向了两名同志驾驶的汽车,那货车司机当场死亡。 事后,交警部门勘查现场的痕迹发现,那辆大货车的变向十分怪异,像是是被巨力推离了自己的道路,像是有第三辆车从侧面狠狠撞了它,导致它偏离了自己的道路才撞向了我们的同志。但偏偏,我们却找不到那第三辆车的存在,在货车的侧身找不到第三辆车撞击的痕迹,现场目击车祸的路人也都证实了,并没有第三辆车碰撞那辆大货车。那辆大货车为什么突然转向撞向我们的干警,这至今是个谜——许岩,对这个,你有什么想法吗?” 许岩茫然地回头,他下意识地回避了对方咄咄逼人的视线,答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呢?既然交警部门都查不出原因来,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我怎么会知道原因呢?” 文修之挑了下剑眉:“是吗?但看来,那两位殉职的同志,他们认为你是知道的呢。” 许岩一惊:“什么?文首长,您别开我玩笑,他们都殉职了,怎么还能话?” 文修之摇头:“我没开你玩笑。徐南烈士在临终之前,蘸着自己的鲜血在衬衣上写下了你的名字——怎么样,许岩,你还认为我们带你回来,是无缘无故的吗?” 许岩闻声大惊,他霍然站了起来,脸色大变,大声道:“什么?徐警官。。。他。。。他留下了我名字?这怎么可能?这明明不关我的事!这是搞错了吧!” 文修之一直在用心地观察许岩的神情。 其实,他徐南在衣服上写下了许岩的名字,那也是在吓唬许岩的。徐南临终时候确实在衣袖上蘸着血写下几个字,但那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写出来的几个血字如同鬼画符一般,模糊成了一片,哪怕最好的笔迹专家都辨不清他到底写的什么字了。文修之这样,也是为了吓唬一下许岩,看看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而在许岩的脸上,文修之看到了意外,看到了愤怒,看到了震惊,但却唯独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心虚或者愧疚,他的目光清澈温柔——文修之做侦查员出身的,眼睛也是早练得毒了,他看得出,这绝不是一双有血债的罪犯的眼神,这双眼睛问心无愧。 许岩还年青,他才二十岁,这个年纪的青年,应该还没学会掩饰自己的想法。 文修之沉吟:或许,这件事真的是个意外? 所有证据都表明,那场车祸只是一场意外事件——倘若不是为烈士整理仪容的殡仪馆员工发现了徐南衣服上的蹊跷,调查组也只会把这件事当成一桩意外来看待了。现在,看到许岩在情急之下的表现,这更加坚定了文修之的看法——对方只是个青涩的大学生而已,他不可能有那么深的城府。那么好的演技吧? 当然,如果许岩只是个普通人,文修之是不可能这么好话的——既然跟这种大案有关系。那就没话好了。情报部做事,历来雷厉风行。只要跟这场蹊跷的车祸有关的,有一个抓一个,有十个抓十个,所有牵涉到这事的人,不把他们查个底裤朝祖宗八代的履历都给查清楚,谁也别想脱身。 可问题是。许岩是救了自己父亲的恩人啊,这样的话,自己就没办法对他动粗了。很多刑讯审问的手段对他就不能用了。不然的话,且不恩将仇报的名声难听,就算单纯地从利益角度来考虑,自己父亲文老爷子年事已高。他这次得了一次怪病。将来难保不会再得第二次。如果得罪了许岩,到时候,自己哪里再找第二个人来给父亲治病? 思来想去,文修之只能长叹一声——事情已很明显了,无论许岩是不是杀害两位国安警的凶手,自己都只能放他一条生路了。好在除了徐南血书写的那几笔鬼画符以外,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车祸完全是一桩意外。所以文修之做出这个决定倒也没什么压力。 得出了这个结论,文修之也是轻松下来了——真相如何。那也不必再追究了,就让它是个意外吧!不然的话,如果查出许岩跟两位烈士的命案有牵连,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文修之心中主意打定,他深深地凝视许岩:“许先生,你先不要激动。我们带你回来,也是做个例行的调查问话而已,毕竟两位同志是在去你家之后出了意外,我们要向你问话,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并没有,这事情一定要跟你有关系。你要相信政府,我们不放过任何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一切都要根据法律和证据来话,是你干的,你怎么也赖不掉;不是你干的,我们也不会乱冤枉你——我这么,你可明白了吗?” 在到“法律和证据”时候,文修之加强了读音,从他的目光里,许岩读到了这样的意思:“好吧,反正你是我们的自己人,你是我们文家的恩人,你爱什么就什么了,我们不会跟你计较的。” 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许岩颓然地坐了下来,他有气无力地:“文首长,那两位同志的车祸,真的跟我没关系!” 文修之悠悠然:“我没有有关系啊!许岩同学啊,既然有这么一条线索,我们总要找你问上一问吧?问一下,证明你的清白,洗刷你的嫌疑,这也是好事嘛!” 文修之年纪不大,但起话却是老气横秋的,满口的官腔官调——或许是他故意这样来调侃许岩的。 许岩撇撇嘴,心头充满了无力的疲惫感。如果对方冤枉了自己,口口声声自己就是凶手的话,自己还可以据理力争,还可以辨个是非出来。但现在,对方根本就不这个事,摆出一副许岩你爱怎么就怎么我们不跟你争的暧昧态度来,这反倒弄得许岩没办法了。 许岩坐在座位上发呆了一阵,然后,他颓然问:“文首长,我能问一下吗?我不过就在万和商场见到了那个疯子杀人而已,至于这样吗?公安局和国安局的同志都专门找我做过了调查,弄得我都莫名其妙了,我这是见义勇为做好事吧,为什么会搞得我象做贼一样,你们老是要来找我呢?” 听得许岩在那埋怨,文修之倒也不生气,他笑着摇摇头:“许岩啊,事情比较复杂,你真的想了解这件事的话,我们就要从头来了。如果你有兴趣,我就给你听吧。” 许岩大喜:“好啊好啊!”随后,他又疑惑:“这个,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吧?” “嗯,确实是国家机密来着,不过你既然是亲身的经历者,对你保密也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我可以跟你,只要你保证不出去就够了。” 许岩犹豫了下,还是做了保证,保证不对外泄露此事,文修之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妨跟你了。许岩同志,你是亲身经历过那次疯子杀人事件的,你自己有些什么感觉?” “感觉嘛。。。”许岩踌躇了下。他斟字酌句地:“那疯子好像很厉害,中了枪都不倒,感觉很麻烦的样子。。。而且。他的身手也很厉害,暴起杀人,很是凶残。其他的,我就没什么感觉了。” 文修之摇头:“许岩啊,事情比你想得还要麻烦得多。第一,那你见到的那个疯子,他不是一般的疯子。生命力特别强韧,纵然中枪多处——事后,我们做过验尸。在那疯子身上,足足挖出了三十五颗子弹——但即使中了这么多枪,他却是依然能继续持刀行凶,而且力大无穷。多个干警与之搏斗都被他打伤、打死。” 其实。文修之的情况,许岩都是亲眼目睹过的,朱佑香也给他解释过相关的道理,但为了避免露出破绽,他还是装出吃惊的表情:“啊,那家伙这么厉害啊?” 许岩自以为自己的伪装足够自然了,但他不知道,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人:文修之虽然是**出身。但他能在总参情报部这个强手如云的部门里脱颖而出,可不单是靠了自己老爹的关系。他受过严格的情报特工训练。屡破大案,经验丰富,目光敏锐。许岩刚出了那句话,文修之立即就察觉了:许岩,他在谎! 就在那电闪雷鸣的一瞬间,文修之已经闪电般完成了思考:对自己出来的情况,许岩其实并不惊讶,但他还是伪装出了惊讶的样子,这又是为什么呢? 也就是,对那些被侵蚀的狂化人,许岩是了解情况的; 但问题又来了,许岩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来知道这些消息的呢?莫非,他那在万和商场亲眼目睹了那个疯子凶手的狂化和被杀的过程?或者是有谁在现场目睹了整个过程,回去告诉了他? 但如果是这样,许岩也没必要伪装了吧? 如果是许岩亲眼看到了事情经过,或者有朋友看到事情经过告诉他,这都是很自然而合法的事,许岩也没必要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来蒙骗自己,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自己,他亲眼看到了这个。 但现在许岩不敢,就明,他知道消息的渠道是隐蔽的而且不合法的。甚至有可能,许岩知道的情况比军情部门知道的还要多上一些? 想到这里,文修之的心跳微微加。他不动声色地继续把事情的原委向着许岩娓娓道来:许岩看到的那次疯子发狂杀人事件,诚然十分惊心动魄,但这并非事情的全部。 “就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同样性质的事件,在全国已经发生了多起。在帝都,在沪海,在羊城,在西都,在我们锦城,在湘南,在东北,在全国各地的各处,都出现了这种正常人突然毫无原因地狂暴事件,那些本来正常的普通人,突然变得残暴又嗜血,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开杀戒的事件。这些日子,光我们调查组接到各地公安部门的报告,这类案件就发生了不下上百起。那些疯子残暴嗜血,湮灭人性。 许岩,你所看到的,是那些疯子残杀无辜群众和公安干警的事件,但在各地发生的事情,还有惨烈远甚于此的。有的疯子在自己家中,对自己的亲人举起了屠刀,一口气杀掉了自己的几十名亲人;有的疯子甚至冲进了学校或者医院这种公共场所,对手无寸铁的学生和病患大开杀戒;在有的偏僻乡村,因为增援警力没办法及时赶到,甚至出现过全村上百号人都被一个疯子杀光了的惨烈情形——后果十分惨烈。” 到这里,文修之不断地摇头叹气,许岩也是亲眼见过这种场面的,想到那些无惧枪弹的疯子一旦侵入了医院和学校里,那种血肉横飞的惨境一幕,他也不禁隐隐心悸。 “今年以来,同样性质的事件已经发生了上百起,引起了社会的恐慌,已经引起了中央上层领导的重视。上面抽调我们军方联合警方和安全部门的同志一起成立了专案调查组,希望能尽快查明事情真相,阻止同类事件的发生。 根据这些案件的性质和特征,我们调查组内部,有医学方面的专家认为,这种突发的狂躁症状是一种突发的疾病变种,跟精神病中的狂暴症有不少近似之处,这是一种变异的、发作比较猛烈的狂躁精神病。 但在我们内部,还有一些专家持另外的意见,他们认为,这是一种非自然产生的变异病毒造成,就跟——呃,许岩,你该看过美国的那部《生化危机》电影吧?” 看到许岩点点头,文修之于是继续:“有人认为,就跟保护伞公司制造的那种z病毒一样,发生在我国的这些疯子变异事件,也是因为一种人为的病毒侵蚀了正常人的大脑,使得他的大脑细胞产生了变异,变得嗜血而疯狂,而整个肌体的活力也产生了爆炸性增长——那些疯子能力大无穷、不惧武器,这是以挥霍他们的生命潜力为代价的,而这些,明显符合生化兵器的特征。 所以,不少专家甚至负责安全事务的高层领导都认为,这些事件的背后,是某个敌对势力已经偷偷潜入我国境内,用我们的老百姓来进行生化武器试验。。。这也是为什么要我们军方要介入调查的原因了。” 罢,文修之瞅了许岩一眼——事实上,在整个讲述的过程中,他一直在留意许岩的神情,但他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许岩的表现就跟其他正常人一样,张大了嘴巴,聚精会神地倾听着话。 文修之于是继续讲了下去:“开始时候,大家都把怀疑指向了美国,毕竟这个国家一向与我们历来不对,而且他们也是有暗地里研究和使用生化武器前科的,也有研制这种武器的实力,于是我们都把调查的方向瞄向了国内有美资背景的一些人和机构。。。但调查了一阵,我们渐渐发现了不对,因为在美国的本土,也出现了不少这种疯子发狂杀人的案例——呃,前些日子,就是许岩你救回我老爷子的那些,我就专门跑了一趟纽约,那边也是出事了,一个疯子在第五大道上乱咬人打人,纽约警的esu都出动了,还是被那疯子弄死了好几个特警——他们那边出的事,也不比我们这边少多少。” 想到自己去美国的经历,文修之不禁莞尔——尽管自己是挂着旅游护照过去的,但一到那边,美国ia马上就派人跟了上来,欢迎中国的同行过来交流。对方这么开诚布公,结果倒弄得自己不好意思了。 对方大大方方地问道,文大校过来,有什么需要咱们协助的吗? 自己也是个愣大胆的,直接就跟对方明了来意:是要了解第五大道那桩案子——自己也是随口一,将对方一军罢了,没想到应对自己的ia官员还真是大胆,二话不就带自己到了纽约警察局,把那桩案子的全部照片、证人口供还有一些外围材料全部给自己看了,甚至自己试着要求复印一份,他们都同意了。 美国那边那么爽快,倒是让文修之很意外,一问才知道,原来美国的国土安全部门这些日子也为国内这些层出不穷的自杀性疯子给折腾得够呛,难得中国这边过去了一个情报方面的行家,他们也很想咨询一下中国同行的意见。 双方本来还约定就这类型的案子开个讨论会的呢,没想到自己的老爷子突然病重,消息传过去,自己急着要回来见老爷子最后一面,急忙忙地从美国赶回来了,讨论会也没开成。估计美国佬那边肯定得急着跳脚了,他们肯定以为自己是骗了资料就走人,怕是要破口大骂中国人不讲信用真的大大狡猾的干活。 ~~~~~~(未完待续。。) 第八十节 拒绝 文修之对许岩和颜悦色地:“去了美国一趟,发现了那些事情,倒是把美国人的嫌疑给减轻不少了——美国政府和军方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国土上进行生化试验吧?而且,我们也发现了,这种疯子狂人事件,并不止发生在中美,在欧洲、中东、南美和俄罗斯都出现了。 现在,我们也搞不明白了,就算是一种变异的生化病毒吧,但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实验室都没法能在那些疯子身上提炼出病毒体来,而且连发病机制、传染机制都确定不了,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调查还是回到了原点,进展不大。” 听文修之着,许岩只觉得心驰神摇,他沉默了好一阵,感觉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先前,许岩已从朱佑香的口中知道了魔物灵体附身的真相,但不知为什么,对从她那里得到的消息,许岩总有一种不够真实的感觉,直到现在,从文修之这样的权威官方口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许岩才开始相信,慢慢地接受这个事实——朱佑香所的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所熟悉的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那,朱佑香所一再担心和忧虑的灾入侵之事,到底会不会发生呢? 看到许岩凝神沉思,眉宇间深有忧色,文修之倒也不催促,只是很有耐心地等着他——现在,文修之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了。关于这次的灾难,许岩肯定知道一些东西的。这个伙子毕竟还是太年青,城府不够。这时候,他脸上忧虑的表情已经把他给彻底出卖了。 “文首长,我知道了,这次的事情确实很严重,可我还是搞不清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国安局的同志为什么特意要找我调查呢?” 看到许岩沉吟了半之后却还是在装蒜,文修之心里真的想掐死他——子。你算命好的了!倘若换个人,看老子不把你五花大绑然后十八般刑具齐上,不信撬不开你的嘴! 但对上许岩。文修之所擅长的那些手段统统是投鼠忌器,一点用处都派不上。他露出了最热情最亲热的笑脸,亲热地拍着许岩的肩头:“我许岩啊,你跟我外甥女瑶雨是很好的朋友。又救回了我们家的老爷子。依我们两家的关系,你还叫首长什么的,那就太生分了。这样吧,我比你大上几岁,倘若你不嫌弃的话,你就叫上我一声文哥好了,我呢,倘若老弟不嫌弃我高攀的话。我就叫你一声许老弟好了。” 许岩受宠若惊,连忙谦虚客气起来——对方虽然得亲热。但许岩还是知道一点分寸的,毕竟对方是**,是军队里的首长,而自己则只是个不名一文的穷大学生。许岩拿膝盖来想都知道,双方地位上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许岩客气了两句,文修之便显得有些恼了,他一拍大腿——呃,是拍许岩的大腿,疼得许岩咧嘴呲牙的——他生气地:“许岩老弟,莫非,你是瞧不起老哥我,不肯跟我交朋友?或者,你是觉得,我不配跟你称兄道弟?” 文修之把话得这么重,许岩也不知道他是真生气还是装的,他赔着笑容:“文首长,您误会了,这是哪的话啊!您是大首长,部队上的高官,实在是我不敢高攀啊!” 看着文修之板着脸不依不饶的样子,许岩急中生智,忽然想出了一个借口:“而且,我们称兄道弟,这个辈分也不对啊!陈遥雨是我的同学,而您是陈同学的舅舅,我们两个称兄道弟的话,那我跟陈同学的辈分不是乱了吗?” 文修之“哈”地笑了:“敢情许岩你是在担心这个事啊?没事,我们各交各自的,辈分这种事,我们家不是很在意。我叫你老弟,你叫我文哥,至于你跟陈遥雨怎么结交,我不管——咦?许岩,你这么在意跟我们家雨的辈分,难道。。。嗯,也是哦,为了你的事情,雨不但找了我,还找了她姨夫,这么看来,你们俩的交情还真是不错呢!” 文修之笑吟吟地望着许岩,他打量着许岩,口中啧啧有声:“不错不错,伙子倒是挺精神的,人也长得帅气。等我姐和姐夫知道这个消息,他们该是乐坏了,雨那丫头,一直是心高气傲的人,难得有个看得上的人,家里可是一直担心,怕她年纪大了嫁不出去呢。许岩啊,你要想追雨,可得给我这个舅舅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了,你可要知道,从陈遥雨可是最听我话的。” 听文修之这样胡八道,许岩真是哭笑不得,但听陈遥雨为了自己的事情,求了她的姨丈和舅舅,许岩倒也有些感动——大家打交道不多,但陈遥雨这妹子待自己还真是不错呢,眼看文修之越越过分,许岩连忙打断他:“文首长——” “嗯?!”文修之把脸一板,作势就要翻脸。 许岩立即知错就改:“呃,文哥,您口下积德,真的就别了。我真的跟陈遥雨只是同学而已,没别的事。您开弟我玩笑不要紧,但别连累了瑶雨同学的清誉啊!” 文修之怀疑地盯着许岩,问道:“真的只是同学关系?” “千真万确,真的只是同学!文哥你想啊,瑶雨同学的条件多好,眼光多高啊,她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丝同学?” 文修之先是点头,很以为然的样子:“你的是——”然后,他猛然醒悟,又是急忙摇头:“咳咳,哎,许岩,你怎么能这么自己呢?年青人,怎能这样自轻自贱自己,随随便便就把自己成什么‘**丝’,网络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能是我们有志青年所为?英雄不问出处,年青人需得志向远大,怎能这么妄自菲薄呢?这个。只要你诚心诚意,我觉得嘛,你跟遥雨还是很有希望的嘛!” 许岩牙疼般咧着嘴,他很想跟文修之,文哥你假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真的好假啊!但瞅着对方肩上那亮晃晃的几颗星星,他实在不敢出口:文修之笑得再假,他也是货真价实的实权大校;他哪怕把自己夸得出花来了。自己依然是货真价实的**丝一枚。身份上的渊之别,不是那么空口白话的几句好话就能磨平了。 看着文修之这家伙实在不着调,把话题越扯越远了。许岩实在也没办法跟他扯,他只得把问话又重复了一遍:“文哥,我们别越越远了吧。我们还是回老话题吧,您还没跟我呢。你们为什么老来找我调查呢?” 文修之瞟了许岩一眼:“原因起来。倒是很简单的:我们看过了不少案例,那些疯子发狂以后,都是见人就杀,哪怕是对上武警和警察的枪口,他们也是照样直冲,从不知畏惧。唯独在万和商场的这个案子里,在对着你的时候,这个凶手居然懂得害怕然后逃跑了。” 这件事情。大不大,但认真推敲起来。好像也很有意思。本地国安局的侦查科科长申殿同志也是我们专案组的成员之一,他是一位很细心的同志,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并向我们报告了。 老实,当时我们对这条线索并不是很在意,因为遍布全国的上百个案例,需要追查和核实的线索实在太多,足有几千条之多。即使我们全体人员加班加点不眠不休地工作,要核查完这些线索,怕也是要到明年了。但申殿同志对这条线索十分重视,几次提出申请要追查,专案组也同意了他的请求。 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了,在调查回来的路上,申荃和徐南两位同志遭遇了车祸,不幸遇难。临终前,徐南烈士用自己鲜血给我们留下了线索——所以才有了我们今的见面。” 话的时候,文修之低头望着桌面,他并没有看许岩,但许岩能感觉到,冥冥中,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那是申科长和徐警官的目光。 文修之抬起了头,他深深地注视着许岩,话得很慢、很缓,却是蕴含着深沉的力量:“许岩同志,你是一名重点大学的大学生,是一位新时代的有为青年;我也能看得出,你也是一个修炼有成的高手,有着种种神奇的本领。 但在这些身份之前,我觉得,你首先是一个中国公民,一个中国人。 当祖国母亲在面临危难的时候,作为中国人,作为祖国的儿女,我们是没有任何理由袖手旁观的。许岩同志,现在,调查工作陷入了困境和停顿之中,我很希望,能得到你真诚的全力帮助。” 听着文修之的话语,许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同志”这个词,在现代社会里已经很少有人这么称呼了,取而代之的词汇是“先生”、“姐”之类的词汇。现在,若还有谁用这个词汇来称呼别人,一般会被人看做不识时务的老古董被耻笑。 但不知为何,听着文修之郑重地称自己为“许岩同志”,听着这个久违的称呼,许岩感觉的不是陈旧或者过时,而是油然而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在这个显得过时的称呼里,他感到了尊重,感到了责任,感到了一种无声的力量,恍惚间,他感觉自己重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对许岩这个出生于上个世纪九零后的新新人类来,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有一种沉甸甸的东西无声地压在了自己的肩头,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作为一个中国人,自己对于自己祖国所承担的责任。 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时候,眼前的文修之,申科长,徐警官,还有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人,为了挖掘事情的真相,他们走遍了南地北,日以继夜地工作,苦苦搜寻。那位徐南警官,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蘸着自己的鲜血给自己的同伴留下了最后的线索,那种悲壮令人震撼。相比之下。已经知道了答案的自己,却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缄口不言。这是不是显得太自私了呢? 在这一刻,许岩真有种冲动,要向文修之把一切事情都如实坦白,但这时,又有一种力量制止了他:就算自己如实出了事实,但事情肯定不可能就此了结。 因为自己所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对方肯定不会相信的。肯定要追问自己的消息来源。那时候,自己要不要把朱佑香的存在如实交代出来? 如果自己把朱佑香的存在了出来,对朱佑香这个异世来客。她会遭到什么样的命运? 如果自己要隐瞒朱佑香的存在,但对方可是掌握了无限权力和力量的中央调查组,自己能在对方面前保住这个秘密吗? 只花了一秒钟功夫,许岩就得出答案了:不可能。 许岩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性情是偏向软弱的。不要是面对专业的中央调查组了。哪怕就是来上几个象刘辟云那样的派出所警察过来,稍微给自己来点硬手段,自己立即就要大呼救命了。真要碰到传中什么电棍之类的刑罚,自己只怕一分钟都顶不下来,只怕马上就要把朱佑香给供出来了。 朱佑香被供出来之后,她能逃得掉吗? 对这个问题,许岩的答案依然是一样的:不可能。一旦国家机器全力以赴地开动起来,那力量是十分恐怖的。不要自己这个刚刚开始踏上修真之路的新人,即使是朱佑香这种已经进入筑基中阶的修真士来。要与一个全力开动的国家机器对抗,那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还有更关键的一点是:即使自己出了灾的消息,文修之会相信自己吗?好吧,就算自己舌灿兰花,超水准发挥地服了文修之,但自己还有那么好的运气,把文修之身后的高级领导也给服了吗? 在这一刻,许岩的思维竟是分外地清晰,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也就是,即使自己出了实情,对国家也不会有多少帮助,只会白白地害了朱佑香。 过了好久,许岩吁出了口气。他抬起头,对着文修之坚定地摇头:“文哥,抱歉了,这件事,我确实帮不了你。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文修之抬抬眉,对许岩的拒绝很是不悦——在他看来,对上这么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拿下并不为难。以自己的身份,又是屈身结交,又是动之以情,又是晓以大义,对方就算不当场纳头便拜,也该流下感动的眼泪出实情来。没想到,自己费了半的功夫,许岩还是这么死脑筋,半点实话不肯,这让文修之心里很不爽。 但文修之毕竟是出身官宦世家,家学渊源。他既然下定了要对许岩怀柔的决心,自然不会连这点涵养都没有。虽然心中不悦,他脸上却是半点不露,微笑着:“不要紧,许岩你一时想不通也不打紧,回去慢慢想就是了。你记得我的电话,若是你想到了什么,随时都可以联络我的。” “回去?”许岩愣了一下,他这才反应过这句话来:“文哥,我可以回家了吗?” 文修之惊讶地扬起眉头:“当然可以了!许岩,你以为自己在什么啊?我们又没有拘留你,也没有逮捕你,你还是自由的公民嘛!我们让你来,只是要找你协助调查了解一些情况而已,既然你不清楚,那事情也就完了,你爱去哪里就去哪了——我们又不是把你关起来了嘛!” 听了文修之话,许岩很想问问他,从昨开始就被关在黑屋里的那人到底是谁?但看着文修之得那么诚恳,一脸的诚挚,却是连许岩自个都忽然产生了怀疑:难道,从昨到今晚上,被关在黑屋里的那人难道真的不是自己? 但许岩就是再傻,他也知道这种想法是没法宣诸于口的,顺着文修之的口风,他试探地问:“那,文哥,我现在就能走了吗?” 文修之昂打了个“哈哈”:“许岩,你随时都可以走。不过,你就这样走了,文哥我可就不能答应了。” 听文修之这样,许岩心里打了个突,他惊讶地望着对方:“文哥,你刚刚不是我来去自由的吗?” 文修之笑吟吟的:“没错没错,若是作为执法机关和普通公民,岩老弟你是可以随时走了;但我们的关系可不止这样啊!我可还是陈遥雨的舅舅呢!若让瑶雨那丫头知道,我把她的朋友给饿了一一夜,然后就这样把你打发走了,连顿饭都不请,那丫头还不把我这个舅舅给撕了? 岩老弟,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来,出去找个馆子,我请你吃上一顿,喝上两杯,算是为今的事赔罪吧。吃完饭,我再把你送回去,你今晚就好好地歇息了。” 许岩连忙推辞,连称“不敢当,其实没什么的,不用那么麻烦了。”,但文修之的态度很坚决,拉着他的手臂,似笑非笑地:“岩老弟,你不是这点面子都不给吧?你如果不肯吃这顿饭,那就是明你不肯原谅我了!吃顿饭而已嘛,你连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难道真的还要一直记恨这事吗?” 对方都把话到了这个份上了,许岩委实也是没法推辞了,只能应承了下来:“文哥您这样的话,弟我实在担待不起了。但文哥您是瑶雨的长辈,也是部队上的领导,今很荣幸能结识您,那是弟的荣幸。文哥您赔罪什么的,那实在太见外了。这样吧,这顿饭就让弟来请,请文哥你赏脸就是。” 文修之的目的就是要跟许岩吃饭,至于谁请他倒是不在乎了——到了他这个层次的**,早过了摆阔气充大款的层次了。请吃饭的那几百一千块钱实在是意思了,为这种事双方客套争来争去,在他看来实在是很无谓的事。所以,他倒也不和许岩抢谁吃饭的问题,只是转身从抽屉里拿了一把车钥匙出来,从衣柜里拿了一身便装休闲服出来,当着许岩的面把身上的制服外套给脱下,换上了便服。 当看到文修之换衣服的情形,许岩陡然心跳加急——别误会,我们的许岩同学是个有正常取向的正常男人,即使被关了一,他还不至于到对一个另一个男人动心的地步。许岩紧张的原因是,在文修之换衣服的时候,他看到了他腋下的黑色枪套和手枪。 文修之拿了便装转过身来,看到许岩还在呆呆地看着自己身边的手枪,他显得很善解人意地笑笑:“岩老弟,你也对枪感兴趣吗?”一边着,他一边披上那间深色的休闲衫,也盖住了手枪,挡住了许岩的视线。 许岩这才回过神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许岩对手枪感兴趣的主要原因是他经常看过不少香岛电影,那里的香岛警察都是这样把枪配在腋下,显得英气又潇洒。时候的许岩就常常憧憬,将来长大后也要当一名这样潇洒又英勇的警察,但长大以后却发现,在大陆这边,警察的枪支管得很严的,是一下班就把配枪交回单位,而且碰到坏人也不能随便开枪,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警察的潇洒和杀伐果断的爽快,彻底破灭许岩心中的梦想。 当然,这些理由,许岩是不可能跟文修之的——这种想法来实在太幼稚了,他也怕被文修之笑话。他只是笑笑:“是啊,平时我见警察,都是把枪放在皮带上的,很少见有人象文哥你这样配枪的。文哥,你的枪好像跟警察的枪不怎么同啊?” “呵呵,我这个枪是9式的部队军官用枪,跟警察们用的64式手枪不一样。怎么,许岩你喜欢玩枪吗?”文修之问道,然后,他目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己笑了起来:“这话我问得有点多余了,世上有哪个男孩子不喜欢枪的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节 结交 文修之拍拍许岩的肩膀,笑眯眯地:“岩老弟,你要是自己想玩枪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呢。” 许岩听得心下大奇:在国内,枪支是管制得很严的武器,除了军警人员外,其他人基本上是没有机会接触得到的。文修之本事再大,但直接拿支枪送给自己,这种胆大包的事,他应该还是不敢做的吧? 许岩不敢相信地反问了句:“真的吗?” “呵呵,只要你想,那就没问题。”文修之笑眯眯地拍拍许岩的肩头,听得许岩心里痒痒的,他正想等文修之解释呢,后者却不继续了,而是自顾自地扣上了衣钮,迈步向外走去:“走吧,我们这就出去吧。” 文修之领着许岩出去,外面依然是那个废弃的学校,茂密的树丛在夜色中发出婆娑的声音。远处的几栋亮着灯的楼耸立在深沉的夜色中,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的轮廓。看着那一片看着很相像的旧教学楼,许岩用心看着,却是分辨不出,到底哪栋楼才是自己被关了一一夜的那栋了。 文修之领着许岩到了旧操场的边上,这里已经被当做了停车场了,停了一长溜的车子。文修之领着许岩到了其中的一辆日本的旧轿车边上。就算许岩不是很懂车,他也看得出来,这台旧丰田车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车子。 看着许岩发呆的样子,文修之倒是颇为善解人意,笑道:“怎么。没想到吗?” “是啊,我看电影里,那些特工都是开着高档的跑车泡着美女记者的。没想到文哥您这样的大领导,也开这么旧的日本车?”许岩着,忽然若有所悟:“对了,文哥,我看007电影,那个邦德也是开着一辆外表看着很平常的车,其实里面却是经过了很多高科技的改装。什么强力喷气发动机啊机枪啊火焰喷射器都藏在车身里,文哥,你这辆车也是这种特制改装车吗?” 文修之笑了笑。扭动了车钥匙发动了汽车——没有轰鸣的喷气发动机声响,车身上也没见哪里冒出一挺机枪来到处扫射,更没看到哪里喷出一条火龙来——文修之笑:“许老弟,你电影看得太多。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这就是一辆货真价实的二手车,没啥特别的。 你别给电影骗了,干我们这行,哪能美女宴会名车那么爽。老哥我跟你了,上次办案时候,我和两个同事就坐着一辆五菱面包车,横穿了三个省,途中经过哪些荒山野岭的乡下路。车子经常抛锚,修车修得我要吐了。现在。我修车的手艺可是炉火纯青了,哪怕哪丢了饭碗,我立马就能开个修车行的混饭吃。” 许岩“哈哈”一笑,心里却是压根半个字都不信——看文修之这般细皮嫩肉的斯文公子样,他他要跟普通特工一样出去日晒雨淋地跑外勤,这种事,有可能吗? 车子缓缓开动,顺着绿荫道缓缓驶出。顺着车头灯的照射,许岩看到了一些在门口执勤的士兵——不是警察,而是货真价实穿着陆军制服的军人,他们背着自动步枪,神情肃穆地游走在门的附近,却不是像普通哨岗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有个军官拦住了汽车,用手电筒照了下车头。看到是文修之,他退后一步,向文修之行了个礼。 文修之微微点头,:“我有事出去,开门。” 上尉点头,却是瞄了文修之身边的许岩一眼,大声问:“是,首长,请问今口令?” “八一建军。” 那军官又敬礼,转身走开了。他快步走向门边,和两个兵合力,一起推开了那扇快生锈的铁门。 许岩觉得有点奇怪,他忍不住开口问:“文哥,你手下的人有点死脑筋哦。他们都认出你了,还要什么口令?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你出去,还需要口令?” 文修之不动声色地望了许岩一眼,他笑道:“岩老弟,你没搞明白。他们要口令,防的不是我,是你。” “啊?是我?这是怎么的?” 文修之转过头来看着许岩,他的脸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光暗不定:“如果是我一个人出去,那他们自然不会拦我;但现在,我的身边不是还有个你吗?你不是我们调查组的人,是生面孔,又坐在我身边,这时候,门哨肯定要跟我要个口令的,这是为了预防万一我被你劫持了——如果我真的被你劫持了,他们问口令时候,我就会给他们一个错误的口令,那他们就知道不对了,自然就会开始采取行动了。” 基地的门被打开了,车子缓缓驶出,出了大院,到了外面的大路上。许岩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整个基地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黑色雾霭中,只有几点细微的灯光透过高墙露了出来。 许岩摇摇头,自己所经历的这个调查基地,跟自己想象中的调查基地实在差得太远了,弄得自己被关了一一夜,回学校后即使想跟同学们吹嘘也没什么好吹的——在许岩想象中的这种神秘调查基地,作为一个政府强力部门的驻地,他们该有庄严的大楼,壁立的持枪哨兵,飘扬的国旗,豪华或者充满科技感的办公室,什么电子门声控锁指纹锁激光保卫装置地下基地那简直是必不可少的装逼利器来着。 而文修之他们的驻地,即使以许岩作为一个学生的眼光来看也觉得实在是太简陋了,看着那发黄的、渗水的乌黑墙壁,那些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遗留危房建筑,连空调都没有的房间——许岩实在很难想象,现在还有哪个政府部门会用这种办公场所的。再加上那些简陋的车。。。倘若不是文修之准确地出了自己跟陈遥雨之间的渊源,许岩简直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哪个诈骗团伙派来的了。 仿佛看到了许岩内心的想法,文修之问道:“岩老弟。在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文哥,你们的部门。。。是不是经费很紧张?” 文修之专心开车,他:“经费紧张?没有的事啊!我们的经费是中央财政保障的,有专款的,实报实销,怎么会紧张呢?” “那我看你们的办公地方。。。在这么偏的地方。连个办公大楼都没有,好像很艰苦啊。” 文修之侧过头来望了许岩一眼,他微微苦笑:“岩老弟。你搞错了。我们这是临时设立的联合专案组,不是常设机构,所以压根就没办公地。象我的单位,是在京城的总参情报部;而你见过的那位申殿警官。他的工作单位是在锦城国安局。我们这个机构是临时设立的,所以也没有常驻的办公地点。 我们这个机构就是为了调查国内的那些疯子案而组建的临时指挥部,我们要跟着案子走的,今我们在锦城,不定明哪里又发了案子,我们马上就要全班人马坐飞机过去,也不可能在哪个地方常驻,所以这个办公地点也就是随便找个地方糊弄一下了。 其实锦城的政府倒是有意愿请我们在市公安局或者安全局那边办公。或者把哪家宾馆整栋租下来给我们办公,但我们考虑到保密的问题。还是选了这里。在这里虽然偏僻些,但好处是不引人注目,也相对独立一些,我们做事也比较方便。” 两人一路着,车子顺着道路一直向前看。因为身处郊区的原因,夜深人静,道边的店铺都早早地关了门,只有每隔十几米就出现的路灯在默默地孤寂亮着光。两人开了足足半个多时,道边的人烟才显得繁华了些,出现了一些营业的店铺。 文修之问许岩:“岩老弟,要去吃饭,你平时喜欢去什么馆子的?” 许岩本来想谦让让文修之定地点的,但他忽然心念一动,道:“我平时都是蜀都大门口的那家真龙饭店吃饭的,不过档次低了点,怕是不合文哥你的身份。” “瞎,别这些。你的那家馆子,他们做夜宵的吧?” “肯定做的,我平时晚上都常常跑出来吃饭的。” “行,那我们就去你们蜀都大吧——顺道可以送你回去。” 车子顺着城市的环道一路行驶,好在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道路并不拥挤,文修之的车速开得很快,约莫一个来时就到了蜀都大学的西门。 看到学校熟悉的环境,许岩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莫名地安心了很多。车子径直开到了真龙饭店门口,饭店果然还在开门营业。许岩下车的时候,文修之叫住了他,从汽车的手刹箱里拿出了一个袋子,他递给许岩:“哎,刚才出来时候忘记给你了,他们拿了你的手机,现在还你。你检查下,东西没少吧?” 许岩接过袋子看了下,手机和钱包都在里面,袋子的封口封条都是完整的,他点头道:“东西没少。”他自己拆开了密封条,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和钱包,然后,他根本都没打开钱包,只是把钱包往口袋里一揣,自顾自打开了手机。 看着许岩的做派,文修之目光中露出了一丝赞许——有这种大气,难怪自己的外甥女欣赏这个伙子了。倘若换了个普通人,拿回钱包时候的第一反应多半是要检查看看里面的钱少没少,不定还要当着自己的面打开钱包一张张地数钱——担心钱少了所以当面点清,这种事,对一个平民子弟的孩子来,是很正常的,但对文修之来,这种行为就有种隐隐的不信任的侮辱感了。而许岩这种看都不看就一手揣进口袋里的大气做法,很是讨文修之这种公子哥脾气的喜欢。 两个人进饭馆去,要了一个包厢,有个睡眼惺忪的服务员上来招呼他们,许岩熟练地点了几个炒,文修之接过菜单,又加了一盘炒花生,他:“我最喜欢炒花生下酒了。再来几个炒——对了,服务员,有二锅头吗?” “有。先生您稍等。” 听到文修之叫了二锅头,许岩一阵寒栗:对这种恐怖烈酒的名声,他是闻名已久了。许岩期期艾艾地:“文哥,喝这个酒好像有点吓人吧,我们还是喝啤酒算了。。。您等下还要开车。。。” “哎,怕什么!我们部队上都是喝高度酒的,啤酒那玩意。我们喝了肚子胀,不舒服。开车嘛。。。大不了我在附近随便找个宾馆睡下就是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文修之的话语十分坚定。语气中有种不由质疑的坚定,许岩也没法再劝他了。 过了一阵,菜和酒都很快就上来了,文修之举起酒杯:“来。岩老弟。咱俩走一个!这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看着那茶杯大的白酒,许岩真是心里直发毛。他推辞喝不了酒,但文修之压根不管他,他很厉害地瞪着许岩:“喝不了酒?男人大老爷们,怎么会喝不了酒?你是瞧不起文哥吧?”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 “少废话唧唧歪歪的,喝!” 文修之二话不就端起了酒杯,直统统地塞到了许岩面前。他定定地瞪着许岩,那语气是不由分的。 自打认识文修之以来。许岩就一直感觉,面前的这个人,尽管有着身为部队的领导和**的双重身份,但他话谈吐都显得很有礼貌很涵养,待人也很和气,是个很有修养的人。直到喝酒的时候,文修之才露出了部队军官特有的霸气,那种“你不喝也得喝”的架势摆出来,滔的霸气展露,许岩这种青涩毛头根本抵挡不住,只能哭丧着脸乖乖接过了酒杯。拉着他的手,文修之跟他硬碰了一杯:“按我们部队的规矩,第一杯那肯定要先走完的!来,干杯!” “呃,干杯。。。”许岩哭丧着脸,端着手上的杯子直发愁。看着文修之昂着头一饮而尽,想着长痛不如短痛,许岩也试着跟着昂头一口饮尽了,顿时,他感觉仿佛有一条**辣的火线顺着喉咙流进了体内,让他浑身滚烫。奇怪的是,他倒不感觉如何难受,酒一下肚,体内的真气便自动地运行起来,让那**滚烫的感觉在全身都慢慢蔓延开来。 许岩咂砸嘴,吐着酒气摇头:“太辣了,不好喝。。。文哥,我还是喝回啤酒吧?” “哎,男人嘛,就要喝这种刀子酒才有劲嘛!啤酒这玩意软绵绵的,喝了肚子胀,有什么意思?来来,岩老弟,为我们不打不相识,再干一杯!能结识老弟你,哥哥我真是高兴得很啊!” 许岩正要推辞,但文修之又瞪起了眼睛:“怎么,岩老弟你是不高兴认识我了?” 国人交往,最讲究的就是面子问题。文修之既然把问题提到了这个高度上,那没办法了,不要是酒,即使是毒药许岩也得一口吞下去了,许岩只能哭丧着脸,又是一口饮尽——还好,他也没感觉如何难受,只是感觉有点**滚烫,胸腹间暖烘烘的。 没等许岩搁下杯子,文修之又要话——看着文修之那坏坏的表情,许岩就知道这家伙准没好事了,事情也果然如此:“岩老弟,这杯酒,是哥哥我给你道歉的,来惭愧啊,哥哥没管好手下,让老弟你受委屈了。来来来,啥都不了,这杯酒,哥哥就先干为敬了——老弟喝不喝,哥哥都随你了,反正来去,都是哥哥的不是。你要是原谅了哥哥,就喝上一杯,你就算不肯原谅哥哥,就算心里忌恨着哥哥,那也是情理中的事,哥哥不怪你的。。。” 开始听文修之随便自己喝不喝都行,许岩还高兴了一会,但随着接着听下去,许岩越听越是不对头——敢情,这杯酒自己要是不喝,那就是不肯原谅文修之,那就是心里忌恨!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许岩一脸无奈地再次举杯,他带着悲壮的表情,将酒再次饮尽——糟糕,他还没放下酒杯,那边的文修之已经伸手去拿酒瓶了,许岩再次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这个,岩老弟,你救回了我家老爷子,这是对我们全家的大恩大德。虽救命大恩不言谢,但为这个,我得跟你喝上三杯。来,就为老爷子的健康长寿吧!” 这时候,许岩已经连哭丧脸的表情都作不出来了。文修之频频敬酒,而且每次的敬酒理由都是根本不容推辞的,在他强大的气势压迫下,许岩根本连推辞的话都没法出口,只得乖乖又是连饮三杯。 “你大妹子的,这二锅头酒还真是够劲够力,咱们部队上的人,还是喝这个酒痛快啊!” 文修之吐着酒气,大咧咧地,他身子轻轻摇晃着,一副喝得痛快的样子,眼睛却是不为人觉察地偷眼看了一眼许岩的眼睛:嗯,这子一个劲地嚷着酒量不行不能喝,但看着他的酒量还真是不错啊。 文修之本以为,许岩被饿了一一夜,肚子里空腹,又疲又累,身体正处在最差的状态。这时候,自己不给他机会吃菜,只是一个劲地灌他喝酒,就算许岩酒量再好,顶多也是三五杯就该醉醺醺了。这时候,自己再套他的话,那就容易多了。 但文修之没想到,这么毫不停顿的连续五六杯酒灌下去,尽管许岩尽管一个劲嚷着不行不行了,但他的眼睛还是很清醒明澈的,哪有半分喝醉的样子?倒是自己,虽然酒量很好,但这样连续一口气灌了五六杯二锅头进肚子里,现在已开始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 文修之心里暗叫不好,现在的大学生太坏了,都学会扮猪吃老虎了。再这样跟许岩拼下去,只怕他没喝倒,自己就给先喝倒了。到时候套不出对方的话来,反倒自己被套出了话,那真的叫笑话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节 问答 看着许岩连喝几杯面不改色,这下轮到文修之苦脸了,他赶紧:“来来,我们先吃点菜,慢慢聊,先尝尝这土豆丝——对了,老弟,看你这身形和眼神,没有十来年练武的苦功夫,下不来吧?” 许岩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文修之在什么?自己在练武?还练了好多年?搞错没有?自己这运动神经,连跳个一米竿都常常跳不过,还练武? “文哥,我没练过武,这辈子都没练过。” 文修之很自然地展颜笑道:“那是我看走眼了。不过看许岩你的眼神,像是个练家子咧——你真没练过武?那气功,你总该练过吧?我听遥雨,当初你救我家老爷子,好像就是发功救人咧!” 许岩含糊地解释道:“哦,文哥你的是这个啊?我是没练过武,不过我读学时候曾遇到个老头,教我练一种呼吸术,我也不懂什么回事,但还是一直坚持着练下来了,虽然没什么大效果,但练了感觉还是很提神的。” “哦,这就是了,这真是高手在民间啊——那老头,现在还在吗?” “他啊?那老头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人,不过他经常在我们学那边晃荡,拣点破烂废旧什么的,叫啥名字大家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废旧老头’。我学毕业以后搬过两次家,后来就一直没见过那老头了——听有的同学,他早死了。” 又是死无对证。 文修之偷眼瞄了许岩几眼。看着许岩一脸坦荡,他倒也搞不清楚了,这年青人到底是谎还是真话——呃。无所谓了,就切当他是真话吧。 文修之顺手举起杯子,又跟许岩碰了一杯,或许是因为债多不愁,或许是因为麻木了,许岩这次压根都没推辞,很痛快地一口饮尽了。 许岩整整一一夜没吃东西了。尽管他修炼有所成,但吃饭是一种心理惯性来着,到饭点了。就算不饿也想吃的。他风卷残云地把餐桌扫荡了一番。 文修之一直在跟他聊,但许岩吃得正欢,也没多少工夫来搭理文修之,只能嘴里“呜呜”地回应他。这样搞了一阵。文修之倒是先灰心了,他拿着筷子,沉吟着不话,仿佛有着很深的心事。 文修之喋喋不休地话,许岩还不怎么在意他,但他这样沉默起来,许岩反倒好奇了,他搁下了碗筷。问道:“文哥,您好像有些烦心的事?” “唉。还不是工作上那些事?上头催得一比一紧,我们这么几百号人,在全国各地这么到处乱转,折腾了好几个月,钱跟流水一般花销着,时间也一过去了,调查却是毫无进展——岩老弟,不瞒你,作为负责人,文哥我的压力很大啊!这个联合专案组再拖上一两个月再没结果,上头只怕就要换人了。到时候,老哥我只怕要挨去哪里坐冷板凳了。” 几杯烧酒下肚,许岩看文修之也觉得亲近了很多:“怎么能这样呢?上头的领导也太不讲道理了,这么复杂的案件,要追查彻底,哪是这么容易的?” “唉,老弟,部队上的事,就是这样的,上头不会跟你啰啰嗦嗦讲道理,你把事情办成了,破了案,那你就是功臣,立功嘉奖晋升提拔都没问题;破不了案,不管什么原因,你就是无能,就是废材,一边呆着去吧。尤其是这次,这个专案组是中央首长关注的,上头特别重视。如果老哥我这趟失败了,只怕这个冷板凳要坐到荒地老,这辈子也未必能翻过身来了——我这辈子的前途,只怕也就这样了。” 文修之叹着气,开始时候,他这个只是想引起许岩的同情,但着着,他渐渐也进入了情绪,真的为自己的处境开始担忧起来了:是啊,专案组成立以来,抽**报部、国安和公安各部门的菁英力量数百人,奔走于全国各地搞调查和做实验,光是花掉的经费就快二十个亿了,这么大的人力财力投入,若是最后真的一无所获的话,自己的下场就算不是一辈子的冷板凳只怕也好不到哪去吧? 就算上面看在自己老爹的面子上不会给自己什么处分,但将来,自己也别想得什么重用机会了——就像自己的,这辈子自己也就是个大校了,那颗代表将军的金星怕是此生与自己无缘了。 看到文修之垂头丧气的样子,许岩也动了恻隐之心。他:“文哥,这件事,根本怪不得你们的。发生的那些怪案,根本就不是人为的,你们专案组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 听得许岩这么,文修之心中狂喜:这子果然是知道原因的! 他不敢抬头看许岩,怕被许岩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激动。他装着喝醉酒的样子,耷拉着脑袋,含糊不清地嚷道:“不是人为的?岩老弟,你这是胡吧。不是人为的,难道这还是自然的不成的?” 许岩认真地想了一阵,点头道:“文哥,您还真对了。最近发生的这些怪案,你就不妨把它们当做自然灾难就行了,就像地震、台风、海啸一样,这些东西真的没原因可的。就算有原因,这也不是我们人类可以阻止的。 文哥,要按弟的,你这个专案组还是撤消了算,你们查不出什么的,查下去也只是白白地浪费人力和财力而已。” 听许岩得十分肯定,文修之心脏激动得砰砰直跳。这时候,他几乎可以肯定了,许岩肯定是知道事情原因的。想到自己这大半年来的辛劳终于有了结果,结果就在眼前了,即使冷静如文修之。身子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在文修之看来,要从许岩这个毫无社会阅历的大学生口里套出真相,这事要比从一个敞开的箱子里拿出东西来更容易。 心中激动。文修之表面却是丝毫不露端倪:“老弟,你这样,哥哥我倒也信你了,但只怕上头的首长不信啊!这么上百号人莫名其妙地发了疯变成杀人魔王,死伤好几千,你跟上头,这就是自然现象。那他们肯定是不肯答应的——就算是自然现象,那也总得有个原因啊! 就算是台风、地震,那也得有个形成的机制和原因啊。总不能突然凭空冒出这么多杀人的疯子来?我若是这样跟上头报上去,上头准会以为哥哥我是在推卸责任,到时候一样还是要收拾我的。” 许岩咂砸嘴,他承认。文修之得确实有道理。这么多人突然发狂,倘若是自然现象,正常人确实很难接受。 “文哥,要原因,倒还是真的有,不过我只怕出来了,上面的领导就更加不能接受了。” “岩老弟你莫怕,你还没。你怎么就知道上面的领导接受不了呢?我跟你,你不要给电视给骗了。真正的中央大领导,他们的思想是很开明的,能接受很多的新思维,甚至有些理论在你我看来都是匪夷所思的,上面的领导也会很认真地调研和考虑——岩老弟,你就算跟我,这是外星人在捣鬼,上面也能理解的,不管怎么,这也是个理由吧?” 文修之这么,许岩感觉好受了些。他点头:“那就好,我真要出来了,文哥你可别笑话我啊!你要是不信,你就当我是酒话,听过就算了。” “呵呵,岩老弟你只管就是了,还能有谁笑话你不成?” “那就好。文哥,你是部队的军官,但你信不信阴间啊鬼怪这些玩意?” 文修之微微一蹙眉,但他并没有简单地答道“信”或者“不信”,而是反问许岩:“老弟,你的阴间,就是老爷子中怪病时候提到的那阴间?” “文哥,你知道了?” “嗯,你给老爷子治好了病,回去时候,姐姐和姐夫跟我了你的事,你的话,他们也跟我过了——文老弟,你该不会认为,这些发狂的人,跟我家老爷子一样,也是受了那个什么阴间的影响吧?难道他们也是中邪了?” 许岩很庆幸:自己碰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沟通对象,文修之不但视野开阔,而且思维敏锐,接受能力也很强。他不但迅速理解自己的理论,还能举一反三,这让许岩省了一番口舌功夫。 “文哥,你猜得没错:阴间通往我们这里的通道已经出现了缝隙,阴邪之气已经进入我们的世间来了。碰到了这些阴邪之气,有人会得病——就像老爷子那样,浑身黑气缠身,奄奄一息,很快就会死掉;而有的人呢,就会变成嗜血的暴徒,失去理智滥杀无辜。” 文修之听得聚精会神,他把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偷偷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又问道:“老弟,你的意思是,那些发狂者的出现,跟那个‘**型性器官急速衰弱症’患者一样,都是因为那阴间的出现?这样的话,老弟你的‘阴间’,又在哪呢?” “阴间嘛。。。老实,文哥,这个理论我自己也没搞懂。按我理解的话,阴间世界,应该是不同于我们世界的另一个很邪恶的世界,那个邪恶的世界与我们相隔着不同的维度层次,并不在一个位面里。。。呃,我这个位面的概念,文哥您该能理解吧?” “老弟,呵呵,这不就是你们年轻人常的什么穿越吗?老哥我还是看过不少科幻电影和的,这个我还是懂的。但你的这个法,倒是跟我去美国那边听到的一个法有点相似。” 文修之能理解自己的法,这已让许岩感到了意外的惊喜了,没想到还有其他人也提出了跟自己差不多的见解,这就更让许岩吃惊了:“美国那边?是谁的?” “是中情局的一个调查官员,叫马丁弗雷德,他懂中文的,我在美国的那几,就是他接待我。陪着我到处转。闲聊时候,我们也交换了一些看法。 马丁告诉我,他有一个猜想。就是这些滥杀无辜的狂暴症患者并不是中了什么病毒,而是受到了某种邪恶力量的侵蚀而丧失了理智。 我问他,那种邪恶力量来自何处?他想了一阵告诉我,他认为,那种邪恶力量应该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产物,应该来自一个不同的世界——因为我对他的想法有点不以为然,所以也没跟他继续深谈下去。不过看他那样子,他应该是掌握了一些内幕的。” 许岩惊讶道:“美国人那边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想,那不会是美国政府的官方意思。只是马丁弗雷德自己的私人想法而已——不过老弟,我们把话回来吧,你的这个想法,有什么根据吗?” 许岩摇头:“我没有什么根据。不过。这个怪病跟这种狂躁症同时出现。你们就没感觉奇怪吗?” 文修之暗暗惭愧:亏自己还是专案组的负责人,一心只是扑在疯子杀人病身上,却没注意到同时社会上还出现了那种怪病,自己的眼界还是不够宽,视野还是太窄啊! 文修之蹙着眉,若有所思,他缓缓:“在我们内部,已经给那些杀人的狂暴疯子取了个代号。叫做‘f病毒狂化症患者’。按照时间周期来,第一批器官衰竭症病患的出现与第一批f病毒狂化症的爆发。确实是同一时期的事,老弟你他们是同一个原因造成的,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老弟,你能治好我家老爷子的器官衰弱症,那,既然是衰弱症和狂化症都是同一个原因造成的,那些f病毒的狂暴症的患者,你也能治好吗?” 许岩摇头:“我没办法。那些狂暴症患者,他们的理智已失,已不复为人类了。对他们,再高明的医术都是无法可施了。。。呃,等下,我想想!” 这时候,许岩突然想起了朱佑香过的话,他记得,朱佑香的二师兄制出的“驱魔丹”,这种丹药的本来用途就是为了解救和治疗那些被魔物灵体附体的人类,自己却是误打误撞把驱魔丹用到那些被魔气侵蚀的人身上,效果十分良好——但不知道,驱魔丹用在被魔物灵体夺舍的人身上时,那效果究竟会怎样呢? “文哥,我无药可救,这倒也是未必。我有些想法,不定可以尝试一下,只是。。。” 许岩沉吟再三,最后还是摇头:“要解决问题的话,只怕还是不顶用啊!” 文修之着急地等着许岩下文,等得脖子都长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答案。 他忍不住问:“为什么不顶用呢?老弟,你给我好好!” “要救人的话,需要用到一种珍贵的古传丹药。而这种丹药的制方已经失传了,现存的十分稀少,现在是用一枚少一枚。这样的话,我们就救不了多少人了,而现在面对的是全国各地频频发生的狂暴疯子事件——剩下的这点丹药,绝对是不够用的。” 文修之微微沉吟,他问道:“老弟,你的那种古传丹药,现在还剩多少颗?” 朱佑香给了许岩满满一瓶的丹药,许岩在宫雪婷的父亲和文老身上用了两颗,剩下的灵丹起码还有五六十颗,但面对文修之,许岩还是打了个埋伏:“那种灵丹,现在也只剩四颗了。它的制造办法已经失传,怕是世上已经再难寻觅了。” “四颗的话——要救回一个狂暴症患者,这需要多少颗灵丹?” “要治疗老爷子这样的阴邪入体之症,一颗就够了。但狂暴症比阴邪入体麻烦得多,要想治好,我想起码需要两颗灵丹吧。” 文修之很果断地一挥手:“这样的话,四颗够了!两颗灵药用来救人,如果有效,剩下两颗就用来分析和仿制——这样的话,应该够了。” 许岩愣了一下,他望着文修之,摇头道:“文哥,我觉得,这种古方的灵药,我们根本不知道它的配方和制药流程,想要破解仿制的话,只怕难度很大吧?” 文修之自信十足,像是许岩的担忧对他来根本不值一提。他自信满满地:“仿制的问题,文老弟你不必担心。现在科技发达。文明昌盛,国家全力以赴的话,还有什么样的难题不能攻克? 我们有那么多的科学家。医学家,有那么多的尖端科技和仪器,我就不信,以现代的科技水平和那些高端的提炼设备,难道还比不上古人那个简陋的炼丹房吗?” 看着文修之,许岩欲言又止——老实,文修之虽然自信满满。但许岩还是不怎么相信他能仿制朱佑香的丹药。朱佑香已经了,这种驱魔灵丹之所以有效,关键还是里面灌输了大量的灵气。而按照地球上的科技体系来。是根本没有灵气这个概念的。即使把丹药揉碎了,把每个成分都给放到显微镜下细细分析,许岩也不相信地球的技术能复制来自大明时代的灵气。 看着文修之自信十足的样子,许岩也不好意思扑他冷水了。他含糊道:“嗯。好的,希望能顺利吧。” 看着许岩忐忑不安的样子,文修之微微一笑——这就是思维的差距了。 许岩担忧无法仿制丹药,但对文修之来,这种忧虑根本是无所谓的。 第一,文修之觉得,以现代人的科技水平和头脑,又有了现成的两件样品。有着国家最上层全力以赴的支持,集合全国最尖端的制药科技力量。要仿制古人的丹药,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第二,就算退一万步讲,即使仿制真的失败了,文修之也没什么损失。因为从职责上来,他的任务只是找到怪病的原因,并为国家提供相应的对策。只要许岩提供的丹药有效,即使只救回了一个狂暴的疯子,那也足以证明,文修之确实找到了应对狂暴怪病的办法,也从侧面证明了许岩理论的正确,也就让文修之完成了任务可以交差了——就算不完整,但有这个阶段性的成果,他也可以从这个任务中解脱了。 至于丹药无法仿制——那就是不是文修之的责任了。他只是情报部的官员,又不是卫生部或者中科院的领导,丹药仿制不了,那并不是他的责任,所以,对这个问题,文修之真是毫不担心。 现在,文修之只担心一件事:许岩的灵丹是否真的对症?是否真能治好那些狂暴的疯子?只要这个能确定,其他问题立即都能迎刃而解了。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许岩:“岩老弟,你的那四颗丹药,现在在哪里了呢?” “这,在我家中的房间里。” 文修之的第一反应是想跟着许岩回家拿丹药,但他想了一下,压制了自己的冲动,问道:“岩老弟,服用这种丹药,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文修之知道,一些古中医很讲究以丹入道,即使是相同的中药在不同的医生手里开出来,那效果也会不同的。尤其是许岩这种练有内家气功的修炼人,他自己拿出的丹药,不出需要什么特殊的运气手法来帮助病人消化药力,在外人手上未必能发挥那丹药的效力,不定就把药给糟蹋了。 许岩也不知道,那些被魔物灵体附体的人来,这种丹药喂下去,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个,如果可能的话,最好由我亲自来喂吧。我也好观察一下他的反应。只是。。。” 许岩想到,自己并不是公务员,甚至连学生党员都不算,这么高规格的秘密调查组,怎么能让自己参与进去呢?想到这里,他微微脸露难色。 许岩自己请缨,文修之很是高兴。但看许岩话一半就停住了话头,还面露难色,文修之微微诧异,却是立即醒悟过来,他欢快地:“哦,我知道老弟你的顾虑了。你不用担心,你献出了这四颗灵丹,这是你为国家做出的巨大贡献。只要这些灵丹对症有效,国家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那些太夸张的话,文哥不敢,但这几颗丹药,只要证明确实是对症有效的话,几百万的奖金那肯定是有的。”(未完待续。。) ps: 呼噜,最近猪更新得很勤快,大家看是不是来点月票什么的鼓励一下? 第八十三节 征召 没想到被文修之误会是自己贪财,许岩赶紧分辨:“文哥,我想的不是这个意思。。。” “哎,岩老弟,这没什么好丢人的,现在毕竟是市场经济了。要你拿出祖传的灵药来,还要劳烦你亲自出手救人,这总不能让你白干吧?” 文修之笑容可掬:“人情世故的事,文哥还是懂的。就是现在有个问题,我们手上并没有活着的狂暴症患者,所以也没办法试验你的灵药,我们还得等,等哪里报告发现出现了狂暴症的疯子,我们马上就带你过去,试验你的药品,所以,岩老弟你要做好准备了,做好接到通知随时出发的准备。” “啊,那什么时候出发呢?” 文修之苦笑:“这种事,实在是不好。这种疯子的出现毫无规则,就跟老猪的更新一样。有时候,一个星期之内,他会连续发生好几件,害得我们连续奔走于全国各地,马不停蹄,分身乏力。但有的时候,却是连续好几星期都是风平浪静——你做好准备,随时候命就是了。” 许岩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但是文哥,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以什么身份加入你们专案组的行动里呢?你让我加入的话,万一有人我泄密什么的,这只怕也不好处理吧?” 文修之笑笑,许岩的心思很细,果然想到了这个。好在他也是早有计划了,道:“这倒不是什么问题。既然以老弟现在的身份不方便介入。那你就加入我们的情报部好了。” 加入情报部? 许岩张大了嘴,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久,他才嗫嚅着发出声音:“让我加入情报部?那不就是。。。让我参军?” “嗯嗯!”文修之笑吟吟地:“有志青年投身国防建设。大学生参军,这是现在正提倡的好事。许岩你今年刚二十岁吧?还是重点大学学生,你加入部队的话,应该很有前途的。。。我看,你进来时起码可以给你个中尉军衔——你可别不知足啊,现在部队工资很高,比地方上公务员还要高呢!” 听得文修之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许岩顿时心神大乱。 对将来的职业,许岩也是有过幻想和憧憬的。在他想象中。自己毕业以后,最大的可能是回老家继承家里的生意,接过父亲的担子,将来也成为一名卖家具的商人;或者。如果自己运气好。能考个公务员,那也是父母期待他走的路子。 至于参军成为一名军人——这个念头,即使许岩在最荒诞的梦里也没想过这个。军人这份职业,需要具备勇气、毅力和坚强,需要牺牲和奉献精神,许岩觉得,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自己受不了军营生活的束缚。更受不了军营生活的艰苦——总之,许岩不愿意。 “这个。。。要参军的话。我一时还真没想好,我现在还是大学生来着,还没毕业。。。呃,我的身体很差,跑不了五公里的长跑越野。。。总之,这么大的事,我要跟家里商量商量才行。。。呃。。。还是先不要了。” 许岩慌张地、语无伦次地,看着他惊慌的样子,文修之心里暗好笑。他板起脸来严肃地:“老弟,这可不行啊!参军服兵役,这是每个适龄公民的神圣义务!既然是国家对你发出了征召,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要参军的,否则的话,兵役法可不是闹着玩的,拒绝服兵役,那就是逃兵,那可是要要坐牢的!” “啊!”许岩惊呼一声:“要坐牢?” 他也搞不清楚文修之的是不是真话的,但看对方得那么认真,又有兵役法这种很吓人的名词,就算假也假不到哪去吧? 这时候,许岩真的觉得倒霉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被警察带走溜了一趟,结果竟是自己被抓去当兵了,这个结果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看着许岩目光无神两眼发呆,文修之知道,自己怕是把这男生给吓坏了。他笑道:“老弟,你别这样子啊!其实,能加入我们情报部,很多人都求之不得啊!事实上,很多社会上的有钱有势的大老板,他们都哭着喊着想要加入我们情报部,为这个,要他们掏出几百万都是舍得的。倘若不是我跟你投缘,你跟我们家又有这番渊源,只怕你想加入都不成。” 许岩糊涂了:“文哥,你的话,我不是很懂了。那些社会上的大老板,为什么要求着加入部队呢?他们难道是活得太舒服了,想去部队里锻炼了吗?” “这件事,来就复杂了。。。我慢慢跟你吧。” 听文修之解释,许岩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总参情报部的特工,分有内情特工和外围情报员两部分。所谓的内情特工就是象文修之他们这样的,拥有现役军人身份、在部队服役的在役军官,他们的工作跟普通的军官一样,也要遵守军队纪律,穿着军服,管理和制度就是沿用部队的那块,没什么差别。 但在外围情报员这块,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为了搜集各方面的消息,情报部在社会上也安排了不少特工,这些特工,有的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情报部军人,跟正规的特工一样,他们也有着军籍和现役军人身份,只是他们不穿军服,不表明身份,在社会上有着其他身份和职业作为掩护; 还有一些另外的人员,那就是外围招募的情报员了,或者俗称的‘线人’,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军人,但都是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力和能力的人士,有企业家、公务员、平头百姓甚至还有些混迹于黑白边界的帮派成员。 按照情报部里不成文的规矩,局里面招募情报员。要的只是对方消息灵通能力强,对情报部工作有帮助就行,至于对方的人品啊道德什么。局里面一般是不考虑的,只要对方不是敌视我们社会制度的反动人员就行——又不是要选三好学生道德模范,要上一批思想好的废物回来干什么? 许岩还是听得迷迷糊糊:“文哥,但我还是搞不明白,那些企业家和大老板啊,他们又不是好日子过得腻了?他们吃好睡好的,干嘛要来给你们情报部当情报员啊?” “呵呵。岩老弟,这个你就不懂了。现在社会上,能混得风生水起的。哪个不是在黑白两道上厮混的?富起来的那些大老板,他们更是需要交接黑白两道,自然免不了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比如黑帮看你有钱了。就想来敲诈你一番;又比如有些当官的。看着你有钱,不定也想从你身上拔一点羊毛什么的。 这时候,那些老板加入我们情报部,其实也就是想找个靠山,弄个护身符。到时候,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他们亮出自己的身份证件,自己是咱们总参情报部的。认识上层的大首长,这往往也能唬住人的。别人不敢对他们乱来。 有了我们的情报员证,你若是犯了杀人放火那种大罪,我们未必能保住你,但若是一般的什么嫖娼啊赌博啊打架斗殴这种案,你只要把证给公安那边亮一下,他们是要立即放人的。有了我们的线人身份,能免很多麻烦的,所以,那些老板,为了搞个这种身份,很舍得花钱的。 老弟,我真不是跟你吹牛,上次我去了一趟五羊城,跟当地的朋友吃饭,桌上有几个当地的老板。知道我是在情报部做事还是个领导,桌上那几个老板激动得不得了,当场就了,只要给他们弄个蓝本子的情报员证,他们愿掏一百万出来;若是货真价实的红本子军官证的话,他们愿出两百万——所以,岩老弟,你一毛钱不用花,就可以享受这种价值两百万的待遇,这种机会,其他人可是想都想不到啊!” 许岩听着,只觉得啼笑皆非。按文修之的法,给了自己一个情报部特工的身份就是莫大的好处,但许岩实在是敬谢不敏——那些企业家或许是担心麻烦才特意要个身份,但自己没有亿万身家,又不需要经常跟黑社会打交道,更不嗜好嫖娼赌博什么的,要这个身份干什么呢?平白无故地入了军籍,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这时候,倘若许岩是个冷静的聪明人,他该一口回绝文修之,坚决不肯加入。但偏偏,我们的许岩同学还年青,他还拥有着青春期少年的好奇和冲动——总参情报部的特工耶! 这名字听着就带劲!多刺激啊!倘若让同学们知道,自己身边就有一个神秘的情报部特工,他们该用何等艳羡的目光来仰望自己呢? 许岩在脑海中幻想着这样的一幕情景:某个深夜,宫雪婷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流氓,那个废材司徒笑被歹徒三拳两脚地打倒了——呃,不,该是他见到流氓就被吓坏了,可耻地逃跑了,丢下了宫雪婷一个人来面对流氓,宫雪婷泪眼汪汪,大呼救命。 正在那危急关头,自己突然从而降,掏出手枪,“啪啪啪”几枪,歹徒们非死即伤,纷纷跪倒在地求饶,宫雪婷仿佛不认识的人一般望着自己,美目圆睁:“许岩,是你吗?你怎么会有枪呢?” 这时候,自己洒脱地吹了吹枪口的轻烟,深情款款地对她:“对不起,雪婷同学,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是总参情报部的特工,我一直在为国家服务。。。” 那时候,宫雪婷眼里该对自己发出何等憧憬和崇拜的目光啊! 这个,岂不是现实版的电影《真实的谎言》? 看着许岩坐那发呆,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文修之立即知道,事情有戏! 他放缓了声气:“到时候,你成了我们情报部的特工,不但有军装穿,还有证件带——想想,你若是看哪个王八蛋不顺眼了。亮出证件就把他带到公安局去,好好揍他一顿——” 许岩惊讶道:“在公安局里揍人?警察不管吗?” “呵呵,情报部做事。地方公安怎么会管?告诉你,老弟,警察不但不敢管,只要你有要求,他们还会协助你呢!” 看着许岩眼珠子溜溜转,显得颇为动心的样子,文修之凑近了他。用一副很诱惑的语气:“而且,到时候,你还可以配枪的呢!我们给你颁发正式的持枪证。六四式,九二式,你喜欢哪种手枪,到时候可以自己选。我带你到部队的靶场去。在那边。你可以随便练枪,自动步枪和机枪随你玩,用多少子弹都不要紧!怎样,文哥待你够意思吧?” 许岩犹豫:“可是,文哥,我听刚刚参加部队的大学生都是很辛苦的,要参加新兵训练什么的,可我还是大学生。没时间参加新兵训练啊!” 文修之在肚子里痛骂:“真是个孬种!想要当特工耍威风,却连个新兵军训都不肯参加。这未免也想得太美了!” 文修之鄙视归鄙视,但没办法,许岩是个废材无疑了,但问题是,自己还有求于这个废材呢! 他笑吟吟的:“想不参加新兵军训?这也不是不能商量的,我们部队招募地方上有专长的特殊人才,还有一个特招程序。特招进来的军官,是可以免去一般的入伍训练的——呃,要完全免去,那也不可能。不过那程序是简化了,一般新兵入伍是要训练三个月的,而特招进来的人才就用不着了,只需一两个星期就够了——呃,你放心,对特招的军官,训练不可能太严格的,不会有那种很辛苦的五公里越野跑什么的,你就是要学学军姿啊、敬礼、射击训练还有一些军队中的常识以及熟悉下我们情报部的一些业务就行,不会很辛苦的。你是大学生,领悟能力肯定很高,学那些东西肯定不费什么力气的。” “可是,我好不容易考进了大学,现在才大二而已,我还想毕业拿学位的呢。。。这个,文哥,参加你们情报部,这跟我的学业不冲突的吧?” 文修之肚子里大骂,脸上堆笑:“怎么会冲突呢?你是我们的外派特工来着,平时你只管继续读书,当你的大学生好了,有事情的时候我们才叫你协助——嗯,这样你就等于不用上班就能领工资了,多好!” 看着许岩还在犹豫,文修之当场拍板了:“行了,老弟,这么好的事,你也别犹豫了,我们就这么定了!我就给政治部那边打电话。” 着,文修之根本不给许岩阻止的机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了手机,当场拨了个号码:“喂,老董吗,是我啊,修之。对对对,我还在锦城出差,没回京城。。。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但有个事很急,你要帮我抓紧弄一下,今年我们部里特勤的特招指标名额还有吧? 对,特招军职干部的指标,你给我留一个下来,我这边马上就要。。。啊,没有了?不行不行,老董,我这边的事很重要,这个指标名额怎么都得要一个。。。去哪里要?这个我就不管了,老董,这个事你非得办好不可,这关系到我现在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对对对,就是中央首长关注的那个任务,很重要的! 老董啊,这件事不同寻常,我文修之平常啥时候开口跟你开过口?你要是给我掉了链子,那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也顾不得了。。。哎,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你这个人情,我文修之记得了。 对象是什么人?放心,身家绝对清白,没有麻烦在身的——是个大学生,蜀都大学的在校学生,今年才二十岁。。。姓许,叫许岩。。。他的身份证号码是。。。” 文修之望向许岩,后者背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文修之的记忆力很好,他也不需要许岩复述,立即准确地向电话复述了一遍:“身份证号码是。。。身家清白,没有犯罪记录。。。哦,他还不是党员。。。本人和直系亲属的政审程序,将来再补吧,现在没时间了。。。嗯嗯,他的家庭情况记录,可以在公安局的联网上查到,身高一米八三左右。。。对,对——制作证件和档案的一寸照片,我等下就用手机给你发回去吧。 老董,这件事很急,麻烦你抓紧了,明早一上班,你就帮我弄这个事吧。。。。。。军衔就定连级的上尉吧。。。什么,中尉?那不行,太低了,我没法跟人交代。。。实在不行,你向刘部长请示破例吧,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先例的,对于特殊人才,我们待遇一般都是特殊照顾的。。。对对,就走那个特殊人才的流程吧。。。 这两把程序搞好了,把他的身份录入系统里,把他的证件和配枪,通过锦城军区那边送过来给我,这两我应该还在锦城。。。军装就不用了,我们联系锦城军区要上几套就行了。” 完,文修之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然后,他拿手机直接给许岩拍了照,用手机给对方传了过去,然后,他才抬起头来,冲着许岩笑道:“好了,照片我已经传过去了。等总部那边申报,录好档案之后,他们会派人把你的配枪和证件送过来的。那时候,岩老弟,你就真的是我们的自己人了。” 这时候,许岩已经什么话都不出来了,只能“呵呵呵”地干笑着。 显然对今晚取得的进展感到心满意足,文修之显得十分兴奋,他不停地跟许岩碰杯喝酒,跟许岩着情报部的一些牛逼的传和故事——文修之的那些东西有些实在太离奇了,许岩都搞不清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吹牛。俩人一直喝到了凌晨一点左右,饭店都要打烊了,服务员过来催了几次,俩人才起身结账离开。 看着文修之走路都有点打晃了,许岩担心他开不了车,但文修之自己却是满不在意:“没事的,我不开车,在这附近开个宾馆就睡下了。岩老弟,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两人挥手道别,许岩走不了几步,文修之又追了上来,叮嘱许岩,这几手机一定要开着机,到时候证件和配枪申请下来了,好通知他过来领取。(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节 归来 看着文修之摇摇晃晃地朝学校饭店旁边的那家如家宾馆走去,许岩感觉如释重负:终于摆脱这位热情的“文哥”了! 文修之很热情,对待许岩也很亲切,称兄道弟,但许岩总感觉,跟他相处的时候,自己总是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窥视着的感觉,心中总存在着危机感——那种感觉很淡,但始终存在。 深夜,许岩终于回到了家中。看到那空荡荡的客厅,他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朱佑香去哪里呢? 往常,自己每次回家,朱佑香总是在家里的客厅这边看着电视,自己开门进来时候,总能听到一声熟悉的问候“公子您回来了!”但今回来,见到的只是空荡荡的一片,许岩心下茫然,他陡然升起了一个恐惧:“朱佑香是否已经离开了?” 许岩紧走两步,来到了客房门前。他还没有敲门,门却是从里面自己打开了,朱佑香从里面走了出来。 “公子您回来了!” 重新看到了朱佑香,听到了那熟悉的问候话语,许岩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吁出一口气来:“谢谢地,轩芸,你还在呢。” 朱佑香诧异地望着他:“公子为何神色如此古怪?可是有何不对?” “呵呵,一多没见你了,有点想念你了。” 许岩随口答道,但旋即,他后悔了:“朱佑香可不是平常那些跟自己开玩笑的新新人类女孩,她可是来自保守而封闭的大明世界。这等暧昧的语句。对现代的女生来连暧昧都算不上了,但对朱佑香来,搞不好她就以为自己是在故意调戏她了。 果然。听了许岩的话,朱佑香粉脸上抹了一层红晕,她低下头,不敢与许岩对望,低声:“公子休得胡言乱语呢。”罢,她仿佛是要逃避许岩的视线一般,赶紧转身走开。道:“许公子,你可吃过东西了吗?吾这边还有一些吃的,你可需要?” 许岩苦笑。心中暗暗好笑:朱佑香这下可是露怯了。自己刚刚喝酒回来,满身的酒气,朱佑香灵觉敏锐,隔着墙壁都能知道自己运功状况的人。她怎么会闻不到自己得酒气呢?自己明摆是吃饱喝足回来的。她还问这种“吃过了吗“的傻问题,摆明是害羞之下慌不择言了。 知道朱佑香脸皮薄,许岩倒也不为难她了,他走到沙发上躺下歇息,只觉浑身舒坦——被扣留了一一夜,又跟文修之磨了半嘴皮,许岩着实也感觉累了,那种累不是身体的疲惫。是从心底泛起的疲倦。 虽然文修之表现得大咧咧很亲近的样子,但跟他相处的时候。许岩却是没有一秒钟敢放松自己警惕的。他直觉地感觉,对上文修之这种人,哪怕错一句话都是危险的。直到回到了家里,在这熟悉的环境和氛围中,他才真正地放松了下来。 朱佑香走过来,她坐在许岩的身边,饶有兴趣地问道:“公子,您昨早上出去,怎么直到今晚才回来呢?发生了什么事吗?” 许岩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告诉她:“轩芸,你不知道,昨发生了多惊险的事!你猜猜,我碰到了什么?” 朱佑香打量了许岩一阵,淡淡笑道:“莫非,是跟贵国的锦衣卫衙门有关?公子被他们带走了?” 这一刻,许岩心中真是只有“震惊”二字可以形容了。 “轩芸,你怎么知道的?” “吾只是猜想,没想到还真是猜中了。公子,锦衣卫衙门的人找你,到底是为何事呢?” “这个,事情就要从头起了。轩芸,前段时间,有两个国安局的警官来找我搞调查,就在客厅里跟我问话,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朱佑香目光一闪,她简单地:“记得。”然后,她却是惜字如金,再不肯再一个字了。 许岩却也不留意:“呵呵,事情恰也这么巧,就在回程的道上,那两位国安局的同志,他们遭了车祸,都殉职牺牲了。” 罢,他期待地看着朱佑香,想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些惊讶或者震惊的表情。 但结果,许岩失望了——朱佑香什么表情也没露出,她的反应只是简简单单地“哦”了一声,然后问:“然后呢?” 朱佑香的反应如此平淡,倒让许岩吃了一惊,他惊讶道:“轩芸,那两名警官死了,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你早知道了?” 朱佑香目光一闪,她摇头:“吾怎会知道呢?死了两个当差的公人,这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吧?吾为什么要觉得奇怪呢?” 许岩一想也对,朱佑香那淡漠的性子,一向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两个自己认识的警官死在回家的路上,诚然,这件事对自己是大的震撼事情,但对朱佑香来,估计也就跟听到“隔壁的母猪生了猪了”之类轶闻差不多吧,要指望她为此震惊,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 讲故事时候,讲述者兴趣勃勃,而听故事的人却是漠不关心,这是最让人扫兴致的事了。看着朱佑香一副兴致缺乏的样子,许岩都有点不想讲了,但朱佑香却是主动提问了:“然后呢?是否贵国的锦衣卫衙门,他们怀疑这两位警官的死因与公子有关,所以将公子带回去盘问了?” 许岩一拍大腿:“轩芸,你真是冰雪聪明,一猜就中!事情就是这样了!警察们怀疑两个警官的车祸跟我有关系,但他们又找不出什么证据来,就把我带回去好好讯问了!” 朱佑香微微蹙眉:“讯问?他们对公子您动粗用刑了吗?” “用刑倒是没有,现在我们这边要讲究文明执法。不许随便刑讯逼供了。但他们倒是把我关在一个黑屋里——那时候,我想着这次糟了,这个飞横祸倒是遭得莫名其妙了。被抓进来容易。要想出去,只怕是难了。” 朱佑香赞同道:“正是如此呢!锦衣卫这种衙门,历来只有错抓的,从来就没有错放的,吾倒是奇怪了,公子为何能顺利脱困呢?”她上下打量许岩一番,忽然问:“公子。您难道是越狱逃出来的吗?” “轩芸,你开玩笑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呢?呵呵。这事恰好来幸运了,上次我帮那位陈遥雨同学救了她的姥爷,事情刚好这么巧,负责这件事的调查组组长文修之恰好就是陈遥雨同学姥爷的儿子——也就是。我上次救回的文老爷子。就是他的爸爸! 因为有这层关系在,他很轻松就跟我交了朋友,放了我回来。” 朱佑香淡淡一笑:“这是公子吉人相,也是因公子多行善事,方有今日善报啊。” 许岩钦佩朱佑香的地方就在这了,不管有多么震撼多么欢喜或者悲伤的事情发生,这女孩子总能以一种云淡风轻的淡然态度来看待,在自己印象里。她好像从来不会大悲大喜,也没有过情绪失控的表现。她的表现,永远是那么恰如其分,不温不火。尽管她比自己还着几岁,但对着她,许岩长却有着隐隐的尊敬,有种对着长辈的感觉。 许岩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能培养出朱佑香这么有素质又懂事的美女来呢? 若是平时,许岩是不会多事的。但今晚他喝酒喝得多了,人特别兴奋,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他问道:“轩芸,你们家里是不是从对你管教很严呢?” “啊?”朱佑香愕然:“吾六岁就离开王府——呃,就离开家了,与父母相处并不多。不过公子您为何这么呢?” “也没什么原因,我只是觉得,轩芸你的修养很好哦,好像什么事你都不会吃惊,不会激动。咱们认识这么久,我好像没见过你生气,也没见你发火过吧?” 朱佑香笑笑,她淡淡:“公子过奖了,这倒也不是吾涵养好,起来,吾亦是个脾气急躁之人,实在不敢当公子的夸奖,只是。。。” 她侧头沉吟一阵,摇头:“一时实在很难跟公子言述清楚,不过,他日公子倘若修炼有成的话,那时你就该能理解了。在修真之人看来,凡人尘世的俗事,那只是过眼云烟而已,一般都不会很看重。就因为吾心态如此,所以。。。公子赞吾涵养好,吾是不敢当的。” 朱佑香得客气,但许岩还是弄了个大红脸。他是听出来了,朱佑香这就等于委婉地,在她这样的修真人眼里,你们这些凡人就跟蝼蚁一般,有哪个正常人会为蝼蚁的事情生气发火呢? 这种事,真的是越想越难堪,许岩干咳一声,赶紧转移了这个话题,他又谈起了文修之对自己的邀请,邀请自己加入情报部当特工。 听许岩了和文修之交谈的经过,朱佑香流露出了深思的神色,过了一阵,她才:“公子结识的这位文先生,他的心思甚是缜密,不是好相处的人物。公子,这件事,你没答应他吧?” 看朱佑香的神情严肃,许岩隐隐猜到了,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低着头,有点不敢看朱佑香:“呃,那时候我也没多想,看文大校那么热情,也不好推辞,就随口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已经电话总部那边,加班给我制作证件和准备配枪了。。。这个,没啥问题吧?” 朱佑香摇头:“公子,问题倒没什么问题,只是以吾多年行走游历的经验和见闻来,锦衣卫和东厂,这种朝廷的侦缉衙门,最好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否则很麻烦的。 公子,那位文大校的心思,吾倒也猜到一些了,因为公子对他父亲有救命之恩,他不好对你强迫,但若是你加入了他们的那个什么部。。。” 许岩连忙补充:“叫总参情报部。” “对,就是那个衙门,公子加入之后。那就是在籍的军汉了。公子从军以后,再有什么事,那时候依的就是军令军规。那便是要军令如山倒了,那时候,公子若还是不听他命令——公子对他有恩不假,但军中无私情,他用军法处置你,那就是大公无私不徇私情,国法大于私人恩怨。谁也没办法他错。 在国朝官军之中,有律令十七斩五十四禁,其中有律称‘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吾想,贵**中肯定也有近似的律令吧?” 许岩眼角微微跳动。他答道:“轩芸你的没错。我**队纪律十分严格,更有所谓‘一切命令听指挥’的法,只怕严格更甚于你们大明的兵马。那依轩芸你的看法,我该赶紧推掉这份军职了吗?” 朱佑香严肃地点头:“倘若能推掉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了。公子是修行中人,前程远大,何必与这些官府机构纠缠呢?” 许岩连忙摸出了手机,按下了文修之给自己的号码。但手机响了一阵,却是没人接听。许岩不甘心地连拨几次。但文修之却是一直没接。最后,许岩颓然地放下手机,他苦笑:“文修之没接电话,他估计是喝多了睡着了。我明一早再给他打个电话吧。” 朱佑香摇头,她清晰地:“公子,吾觉得,就算公子您找到他,只怕也没什么用处。那位文先生既然处心积虑地想邀请公子加入,他怕是不会随便松口的。” 许岩点头,这时候,他身上的酒意已经化作冷汗冒出来了——他已想到了,明,自己找到文修之自己反悔了不肯当兵时候,那位文大爷会用一副怎样的无赖嘴脸来对付自己。 是的,朱佑香得对,文修之既然处心积虑地引诱自己参军,又怎么可能轻易松口呢?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好像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中了文修之的圈套。 看着许岩发愁的样子,朱佑香倒是安慰:“公子倒也不必过于忧虑,既然那位文先生不肯放你走人,那你就不妨暂与他唯以虚蛇好了,反正公子对他有恩,他又有求于你,估计一时半会的,他还是会对公子怀柔的,暂时不会逼迫太紧。” 许岩苦恼道:“但将来。。。事情始终还是要解决的啊!” “吾看公子的修炼进展,只需三年时间,公子便能进入引气期巅峰甚至是凝神初期,到时候,公子实力强大之后,可进可退,很多事自然而然地就有解决的办法了。再过几年,公子不定就能达到吾如今的境界了,那时候,公子就可以——” 朱佑香顿了一下,她嫣然一笑:“便如开平王所的那样:‘给我十万兵马,我当纵横下’,到时候只要实力足够了,那时候,区区一个军籍身份,那时候就不会是公子的束缚了——搞不好甚至会成为公子的助力了。” 朱佑香这么,许岩只觉心胸豁然开朗。 朱佑香得没错,有些事,现在自己觉得很为难,那只因为自己实力不够。当自己的实力达到更高的层次时候——比如,倘若自己实力能达到跟朱佑香差不多水准的时候,那时候,在这世间,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吗? 到那时候,区区一个情报部上尉的身份,自己又有什么好恐惧的呢? 想明白了这个,许岩顿时精神抖擞起来。现在,他已经明白:对自己来,最关键也是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要增长自己的实力,把朱佑香传授的功法给练好了。 “轩芸,这两我也继续练了下功,你帮我看看,是否有什么进展吗?” 朱佑香淡淡瞄了许岩一眼,看着许岩充满期待的眼神,她只是淡淡了一句:“公子遭遇突变也能勤练不缀,这很不错,以后也需得如此坚持啊。” 听得朱佑香只有这么一句简单的评价,许岩顿时傻了眼:在他的感觉中,自己已经达到很高的层次了。因为在军营里,他被一个特种部队的士官正面揍了一拳一脚,却是感觉丝毫不痛,而且,连文修之这种见多识广的军官也看出自己练过内功了——这难道还不是很大的进步吗? 在武侠里常常有这样的情节,某少侠彻夜苦修。忽然得机缘领悟了某某关键要诀,一夜顿悟从此便神功大成了。许岩也觉得,自己那一一夜的练功肯定是得了某种机缘。出现了了不起的突破,进入了某个崭新的层次——就算没突破到金丹元婴,总也该到筑基什么的吧? 自己便急不可耐地寻朱佑香来献宝了,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句淡淡的答复,许岩顿时傻了眼,他:“不对吧,轩芸。我感觉变化很大呢,你再帮我认真看看?” 朱佑香压根就没看,她头也不抬:“公子。无须再看了。你还是在启蒙期,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我感觉。。。呃,好像浑身力气都变大了,被人打了也不觉得疼。人也变得耳聪目灵起来。好像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感觉变化很大呢!怎么会还是启蒙期呢?” “公子你多想了。”朱佑香还是没抬头:“进入启蒙期,这是常人进入修真之路的开始,这时候身体自然会有各种异象发生——公子还是用凡人的眼光来看一个修真者,那自然会感觉变化会比较大,这并不为奇。 按你们地球人类的法,这是从零到一的转变,这时候。我们感觉到自身往往有很大的变化,变得强大了很多。甚至觉得自己真的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感觉自己变得下无敌了,变得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这是初涉修真路上新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其实这种‘强大’的感觉,只是一种虚幻的感觉,只有静下心来继续修炼,才会发现,先前自以为的强大的那些本事,其实是很可笑的,很多只是幻觉而已。 没有强大的真元支持,没有达到不坏的金丹境界,修真人根本不足以自傲,真正打斗起来——倘若此刻真要生死相搏,公子与一队贵国的官兵遭遇,对方皆是手持自动步枪或是手枪,毫无顾忌地全力向您开火攒射,公子在赤手空拳之下,公子可有把握战胜他们?” 许岩脸色发白地摇头——真要碰到一队训练有素的武装士兵全力对自己开火,他连逃命的把握都没有,更不要战胜对方了。 朱佑香斜眼睥睨着他,淡淡道:“身为修道中人,却连应付几个手持火器的官兵都没把握,这样的实力,谈何强大?公子,你的‘强大’比起凡人来也好像强不到哪去啊! 公子,修真路上有许多艰难的关卡,‘自妄’也是其中一个。那些初踏入修真道上的新人,往往因为自己有了一些神通和变化就变得骄妄自大起来,从而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削弱了进取之心,这是修行之人最为忌讳的。无论何时,都要记住‘坚守本心,始终如一’。 修真之道漫长而辽远,只能一步一步克服难关踏实前进,容不得半分虚假和浮夸。任何妄想一步登或者一夜之间就平白获得大神通的念头,都属于‘妄念’。持有妄念过多,对修真人是有害无益的,这不会助长你的修为,只会让你误入歧途,最后反倒变成修真大道上的阻碍。这点,公子可要切实注意了。” 朱佑香这样,许岩听得满头冷汗,连连点头称是,先前那点自得的心思早丢到九霄云外。 ~~~~~~~~~~~~~~~~~~~~~~ 许岩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他是被窗外鸣啾的鸟们吵醒的。醒来时候,他感觉身心有一种不出的宁静和通透,那种沉静又恬静的感觉实在很难形容。 他能感觉到,在自己体内的那股热流已经越来越茁壮了,这股热流——该是朱佑香所的“灵气”了——这热流的运转已经变得很自然了,就像变成了自己呼吸的一部分,随着自己呼吸的节奏而运转、流动着,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特意去运气驱动了。 从开始修炼到现在,区区数就取得了这样的进步,许岩心里是颇为此而沾沾自喜的,颇为怀疑自己就是那种“赋异禀”的修真奇才,但因为昨晚被朱佑香刚训了一通,许岩也不清楚,这到底是真正的进步还是朱佑香所的只是“妄心”而已,他也不敢拿这事再去问朱佑香。怕对方笑话自己。 早上起来,许岩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去学校。但问题是,他非去不可——前两,文修之部下的警察把自己当着同学的脸带走了,这个事该是惊动全校了,自己倘若不回学校去露面澄清一下谣言,学校和同学还不以为自己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关起来了? 想了一下,许岩打开手机。先打了个电话给陈遥雨。这妹子很有良心,许岩记得,文修之过的。为了帮自己,陈遥雨先是找了她那个市委副书记的姨丈,接着又找了文修之——倘若不是她的插手和帮忙,许岩这时候哪能这么快活地躺在家里睡觉。不定还在专案组的哪间黑屋里凄惨地喂着蚊子呢。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陈遥雨同学吗?我是许岩啊!” “呵呵。我知道是你。你没事吧?” 接到许岩的来电,陈遥雨并不显得如何惊讶,仿佛她早料到许岩会打电话来的。许岩了一些感谢的话,感谢陈遥雨的帮忙,但陈遥雨打断了他:“喂,许岩同学啊,到这个,我还得先跟你道歉呢!” “道歉。为什么呢?” “呵呵,上次我答应你的。不把你的身份出去。但这次,没办法了,我如果不把你救过姥爷的事告诉舅舅,他是不肯帮忙的。。。没经你同意我就出了你的身份,这件事我是很抱歉的,你不会怪我吧?” “啊。”许岩这才想起,自己和陈遥雨还有这么一个约定,只是现在时过境迁,陈遥雨又是为救自己而事出无奈,许岩当然不会去怪罪陈遥雨,他连忙表态表示不要紧,瑶雨这是为自己好,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明白的。 “呵呵,你这么,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你会怪我呢。怎么样,我舅舅那边没凶你吧?他们那边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啦,文先生是个很和气的人,待人很亲切。知道了我身份后,他就亲自把我送回来了。” “呵呵,许岩啊,我跟你,舅舅那个人是最狡猾的,你可千万不要给他那和善的外表给骗了啊。” 老实,对于陈遥雨对文修之的评价,许岩是深以为然的,但这种话,身为外甥女的陈遥雨得,自己却是不怎么方便了。许岩呵呵干笑两声,又了几句感谢的话,他就找不到什么话题了,他正想挂了电话,那边的陈遥雨又了:“对了,许岩,这个星期六,我们寝室打算出去青秀山烧烤,你要不要一起来?你的那个胖子朋友已经报名参加了,你也一起来吧?” 许岩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你们要去青秀山烧烤?这个周六?” “对的,我听朋友,青秀山风光很漂亮的。”话筒里传来的陈遥雨声音十分平静,但不知为何,许岩能从她的话音中听出了一丝丝的紧张,然后,仿佛是为了掩饰那一份紧张,陈遥雨笑着:“这次野营烧烤,参加的男生要交一百元,所以我要多拉些帅哥过去,不然经费不足啊!” 许岩沉默了好一阵,直到陈遥雨不耐烦了追问:“喂喂,许岩,你还在听吗?” “嗯,我在听。你们去青秀山。。。还有什么人去吗?” “都是我们的寝室的人,还有一些也是我们寝室的朋友吧,都是一些玩得比较熟的朋友。你也一起来吧!喂,你该不会是舍不得那一百元吧?” 许岩又沉默了一阵,然后,他轻声问:“那,宫雪婷,她去吗?” 许岩能感觉到,话筒对面的呼吸声稍微重了些,然后,陈遥雨很平静地:“这是寝室的集体活动,不能缺席的,雪婷她当然要去——我许岩,男子汉大丈夫,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吧,你连见婷都不敢见了?” 许岩脸露苦笑,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跟陈遥雨了——他当然不至于害怕见宫雪婷,但他害怕见那位司徒笑老师。老实,司徒笑老师人长得英俊,风度也好,见识广知识渊博,如果作为朋友,他是一个很可交的人。但作为情敌,那他就是个很可怕的对手了,他那种成熟温和的风度,是足以令许岩这种毛头子绝望的。连竞赛之心都兴不起来了。如果司徒笑也去的话,他在那边和宫雪婷两个人在那秀卿卿我我的恩爱,自己也在场的话。怕不要当场从山崖上跳下去了? 是自欺欺人也好,是掩耳盗铃也好,但许岩总觉得,有些自己不愿发生的事,虽然知道肯定会有,但看不到总比亲眼看到来得好些。 仿佛从话筒的那边看出了许岩的踌躇,陈遥雨很爽快地:“许岩。你放心吧,司徒笑老师那不会过来。” 被对方一个女生这么轻而易举地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许岩感觉很是没面子。这时候。他也感到兴趣索然了,但陈遥雨刚刚帮过自己,自己就这么硬生生地拒绝她,这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许岩便:“周六吧。我看看吧,不定那还有点事,如果有空,我跟你联系啊!” 许岩的回答其实是在委婉地拒绝了,但不知为什么,平素显得很聪明的陈遥雨却是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机敏,她仿佛听不出许岩的言外之意,高兴地:“好啊。那我就准备你那份了。你记得了啊,周六上午八点。我们在西校门口集合,有大巴搭我们去。” “喂喂,瑶雨,我的是有空才能去,现在还不定。。。” “嘟~嘟~嘟~”的沉闷铃声响起,许岩这才发现,通话已经被对方挂断了。 拿着手机发呆了一阵,忽然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许岩连忙接电话:“喂,瑶雨啊,刚才你的。。。” “瑶雨你个头啊!”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爽朗的男声,男声笑着:“岩老弟,我刚刚怎么拼命给你打电话都打不进呢,原来你在和我外甥女在谈恋爱聊哪!喂,你给文哥老实交代一声,你跟我外甥女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一大早就在那煲电话粥,你们卿卿我我还没个完了啊?” 听到那声熟悉的“岩老弟”称呼,许岩立即就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了,他干笑两声:“文哥,早啊。” “岩老弟,早啊,这么早找你,是有两个事,第一个是好消息来着。。。” 许岩打断文修之:“那文哥,我们还是先那不好的消息吧?” “呵呵,”文修之干笑两声:“我们还是先好消息吧——总部政治处的同志们连夜加班走流程,你的特招入伍审批已经通过了。证件和配枪很快就会到了!恭喜你了,许岩上尉同志。” 许岩撇撇嘴,心想这算什么好消息啊!朱佑香得没错,文修之的动作果然很快,他根本就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只是几个时的功夫就把自己入伍的事给敲定了,现在自己就算就不干都不成了。 “哦,文哥,我知道了。。。还有另一个消息是什么呢?” 文修之的语气转为严肃:“另一个消息就是:许上尉,你的任务来了。现在,你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来穿好衣服,准备好用品,等下会有车子过来接你。我们马上就要出差去外地了!” 许岩吃了一惊:“外地?难道。。。” 文修之的话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没错,我们刚刚接到消息,今早,中部的襄城市又发生了疯子伤人事件。我们已经通知当地的公安机关了,让他们不要杀死那个病例。现在,我们要马上赶过去,运气好的话,不定就能试验岩老弟你的灵丹了。对了,岩老弟,等下,你记得要把你的灵药给带上啊。就这样,二十分钟后,接你的车到学校后门,你做好准备吧,呵呵,这一次,我们就要看你的了!” 许岩茫然地放下了手机,他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昨晚自己忽悠文修之的话语,竟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想到自己要去面对那些凶残的、刀枪打不死的疯子怪物,许岩打了个寒颤,打心眼里恐惧这个事情。他拿着手机,呆滞地出了卧室的门,走近客厅。跟往日一样,朱佑香正在那津津有味地看着早上的新闻,听到许岩出来的声音,她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公子早安!今公子不去上学吗?” 许岩呆滞地苦笑了下,朱佑香立即留意到了异常,她问道:“公子,可是有何不对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节 出发 许岩犹豫了下,还是出了实情:“嗯,是的。刚才文修之电话来了,襄城那边又出现疯子了,要我收拾好东西准备一下,要我跟着一起过去。”许岩着,眼中流露出了恐惧——那些拿枪的警察也挡不住那种疯子的冲击,被活生生地打死,这一幕是许岩亲眼看到的。 现在,自己就要担当主力去阻挡那些疯子了。想到文修之那句“我们就要看你的了”,许岩不禁浑身颤栗,脸露恐惧。 因为心中恐惧,许岩忍不住问道:“轩芸,你能陪我一起去吗?”——因为亲眼目睹过魔物的可怕,没有朱佑香陪着,许岩心里实在没底。在许岩眼里,文修之部下的军警再多,也比不上朱佑香一人单剑来得厉害。 “哦,文先生今就征召公子了吗?他未免也太急了吧。。。” 朱佑香凝神沉思,过了一阵,她轻轻颌首:“公子既然邀约,那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就陪公子走上一趟吧。公子打算何时出发呢?” 许岩大喜。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他已经对朱佑香的身手有了极强的信心,有她在身边护卫,不要只是去对上一个疯子,就是去跟那些传中恐怖的魔界生物正面硬捍,自己也是夷然无惧的。只是朱佑香个性冷静坚定,行事一向难以揣测,要服她跟自己一起参加调查组的行动,许岩实在没什么把握。许岩没想到的是,朱佑香这次竟这么爽快。自己只是略微劝了下,她很痛快就答应了,许岩当真是喜出望外。 但欢喜之余。许岩也有点疑惑:朱佑香能跟着去,他确实很高兴。但她为什么要跟着过去呢?这件事,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朱佑香性情一向淡薄,不喜欢多管闲事的,更不愿意与政府接触,这次她为什么要这么积极? 许岩想不明白。但他也不敢多问:朱佑香能跟着去,这是莫大的好事来着,自己还要多嘴多舌。万一惹恼了她改变主意了,到时候倒霉的人还不是自己? 许岩赶紧拿起电话给文修之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接通,那边的声音乱糟糟的。有很多杂音。像是那边很是忙乱,文修之的语气也十分急促:“喂,许岩吗?你收拾好了吗?车子还有十分钟到你们那,你做好准备了吗?” “喂,文哥,这趟出去,我有个要求,不然我不去!” “什么?有个要求?” 电话那边有人骂了一声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文修之骂的,然后。文修之显然是换了地方,电话的嘈杂声音了很多,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喂,许岩,你刚才在什么?你有要求?我老弟,这是关键时候,你别给我掉链子了,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好了,临上阵的时候提要求,这不合规矩!”文修之气势汹汹的,能听得出来,他明显是恼火了。 “不行的,这个要求非提不可,”许岩也大声嚷道:“这趟过去,我这边要带多一个人!”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下,显得文修之对许岩的要求也吃惊了,过了一阵,他才反问道:“是个什么人?为什么非要带上他不可?” “文哥,你就别管了,见面我再跟你解释好了——反正就是飞机上多添一个座位的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文修之又停顿了一下,显然他正在思考,然后,他骂道:“老弟,你真能给我出难题来着!这趟任务要是完成不好,我非让你屁股开花不可!行吧,你和你的人都抓紧点收拾东西吧,记得带上灵药,车快到了!” 完,他先挂了电话,许岩也跟着挂了手机,如释重负。他对朱佑香做了个“v”字的胜利手势:“好了,搞掂!轩芸,我们这就出发吧,你最好换上一身出远门的衣裳吧?这趟我们要出去很远的,搞不好还要坐飞机的呢。” 朱佑香从善如流,很快便换好了一身出门的衣裳。许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身粉红色的休闲外套、直筒休闲裤,脚穿尖底皮鞋,青春少女的艳光逼人——除了她身后背的那把黑色的蝉翼剑,朱佑香看着跟个一般的青春美少女毫无两样,不施粉黛便自然而然地丽质生。 在许岩炯炯目光的注视下,朱佑香脸上浮起了一抹嫣红。但她并没有显出扭捏不安的样子来,只是微微欠身:“吾是自己选的衣裳——公子看着,可有什么不对吗?” “嗯,很好,没什么不对的。等下,他们如果有什么问话,你只管笑笑就好,回答的事情就全部交给我来做吧。” 朱佑香很温顺地点头:“是,一切全凭公子做主了。” 看到朱佑香那柔顺的神态,许岩心下一荡,他又回忆起和朱佑香初识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的朱佑香,礼仪周全,态度可亲,她是多么楚楚可怜柔弱无助啊!也正是因为怜悯了她,许岩才把她带回家中安顿,但随着接触,许岩才发现,在那周全的礼仪和柔弱的外表掩盖下,这女孩子的真正本质其实是一头不折不扣的暴龙来着,杀伐果断,冷酷无情。 收拾了心中的涟漪,许岩领着朱佑香匆匆出门,直奔学校的西门而去。他们一路快走到了西门,刚到那边呢,许岩口袋里的电话铃便响了,他赶紧拿出来接:“喂!”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声音很客气:“你好,请问是许上尉吗?我们是调查组派来的,我们的车子已经到蜀都大学的西门了,你到了吗?” 被人称为“许上尉”,许岩愣了一下,然后,他赶紧回答:“哦。到了到了。你的车子在哪里呢?” “我们开着一辆白色警车,停在冷饮店的前面,车牌是。许上尉,你能看到我们的车子吧?” 许岩转身望去,果然很快就看到了一辆白色越野警车停在冷饮店的前头。他对朱佑香招呼一声,两人向着警车那边快步走过去,许岩敲了敲警车的玻璃窗,车窗降下来了,可以看到。车里面坐着的是两名陌生的警察,他们蹙眉望着许岩,脸上布满的是不耐烦。 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俩个大学生过来找自己。还没等许岩话呢,那个坐在驾驶座的中年警察已先话了,他很不耐烦地:“两位同学,你们有什么事?哦。如果要报警。请你们拨110,等辖区派出所出警来处理。我们现在还在执行任务,不方便处警。” 许岩笑笑,把手上还在通话的手机冲他们亮了一下,问道:“是调查组的同志吧?我就是许岩。” 一瞬间,两个警察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看着许岩,又看着许岩身后的朱佑香,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去了——他们是被临时抽调来调查组协助工作的本地锦城国保警察。接到命令,到蜀都大学这边来接情报部的许岩上尉回去。在他们想象中。情报部的上尉军官,那该是个沉稳又成熟的老练家伙,没想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青涩的毛头伙子和一个青春朝气逼人的靓丽女生。 这家伙,看着到二十岁了吗?怎么就是上尉了?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那中年警察司机迟疑地接过许岩的手机,扫了一眼:没错,上面显示正在通话的,确实正是自己的手机号码。 这下,他再无疑问了,赶紧推门下车,跟许岩握手道歉:“抱歉,抱歉,许上尉,没想到您这么年青,我们险些不敢认了呢——我是锦城市公安局的吴东,奉命来接你去机场。” 着,他顺手帮许岩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许上尉,请进来吧。我们这就出发。” 许岩点点头,却是转头示意朱佑香先上去:“轩芸,你先上车吧。” 看着朱佑香这么青春美丽的少女,那名中年警察尽管震惊于她的美丽,但他还是:“许上尉,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接您去机场,但这位美女。。。好像命令里没提到吧?” “哦,没事的,我们已经请示过调查组的首长了,她也要跟着我一起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 两名警官接到的命令是接许岩去机场,至于车上除了许岩之外还会搭上什么人,他们其实并不在意——在涉密情报部门工作,大家都知道一个规矩,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得多,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们只要接到许岩过去就算完成任务了,至于许岩还要带上什么人,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反正许岩是情报部的人,有什么事,他自然会去跟首长自己解释。 当下,一行人也不多,警官们当即发动了汽车,打开了警灯,顺着江滨大道一路疾驰,汽车很快出了市区,向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话——许岩是第一次享受这种警车接送的待遇,他有点心虚,怕得太多让前面开车的两名警察看破了自己这个水货上尉的虚实。而那两名警察也不话,一路木着脸面无表情;至于朱佑香,那更不用了,以她修炼有成的稳健心性,就算是沉默直到荒地老都没问题的。 最后,车子都快到机场了,许岩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他主动开口问:“吴警官,你们是公安局哪个部门的啊?” 回答的是副驾驶座上那位一杠三星的年青警官,他回过头很客气地道:“上尉,我们是市局国保支队的,抽调到专案组才两个星期。” “哦。。。你们就是那个案子出来才抽调的吧?” 许岩没有明是哪个案子,但大家都知道他的其实就是万和商场的疯子杀人案,16专案。那一杠三星的警官点头:“其实也不是。。。那案子出来以后,本来是我们市局的刑侦立案侦办的,后来国安那边要接过去,就变成了我们的国保和国安的联合专案组。我们那时候就加入专案组了。接着过几,你们中央调查组也下来了,我们这个专案组就全体被抽到了中央调查组里面。由中央调查组指挥着侦查——许上尉,我们这么急着赶去机场,不是哪里又出事了吧?” 许岩随口答道:“没错,襄城那边,又出疯案了。我们正要过去处理。” 两名警官的脸色都沉了下来。那名一杆三星的年青警官忍不住问道:“上尉同志,我们虽然参加了专案组也有一些日子了,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在云里雾里兜着圈子。我想问一下,这些疯子杀人的事件,在全国都有吗?对这些案子。国家找出原因了吗?这是不是自然现象?如果不是自然产生的病例,那到底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用这种东西祸害我们?” 许岩淡淡地望他一眼,没等他话。担任司机的吴东警官已经发话了:“齐。不要问了,你把纪律都忘了吗?不该打听的事情,你不要乱打听! 案情是中央调查组掌握的,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通报给你的!不该的时候,你乱打听也没用——抱歉,许上尉,齐他女朋友也是我们公安口的。在新江分局那边做事。上次16案件里,为了掩护群众。她英勇牺牲了。所以齐对这个案件比较关心一点,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知道了事情的缘由,许岩叹了口气,他同情地望向那名年青警察,只见他眼睛通红,一脸的不忿,却是不再话了。 警车一路畅通无阻,约莫半个时就赶到了机场。警车亮着警灯,一路把许岩送到了机场大厅的门口才停了车。这时候,那名担当司机的吴东警官开口:“许上尉,我们这边收到的命令,是把您送到机场一号航站楼的三号门口。现在,三号门已经到了。” 许岩点头,意识到对方是在示意自己可以下车了。他伸手出去,跟两位警官握了握手:“辛苦了二位,谢谢,我们后会有期吧。” 两名警官都连忙伸双手出来跟许岩握了下:“许上尉,我们后会有期!” 许岩和朱佑香下了车,两名警官也跟着下车,他们在车门边上立正了向许岩敬了个礼。许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作为军人,这时候自己该敬礼还个礼的。但现在又是穿着便装。。。就这么犹豫的功夫,两名警官已经放下了手,重新坐回座位上去了。 那名齐警官降下了车窗,对许岩做了个加油的姿势,他喊道:“许上尉,加油啊!一定要消灭那些畜生!” 许岩苦笑着,他也向警车挥挥手,目送着警车缓缓驶了出去。这时候,进出机场大厅的旅客们纷纷向他和朱佑香投来了异样的眼神——在旁人看来,这对年青的男女进出机场被警车接送,警官还向他们敬礼,他们准是那种传中的权贵子弟了。 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许岩感觉很不舒服。他望了一下四周,却是不见文修之等人的身影,正想打电话给文修之问他们在哪里呢,却是电话先响起来了,正是文修之来电话了。 文修之的语气很急促:“许岩,你已到机场了吗?哦,到了吗?好好,我们也快到了,就在三号门那边等着我们吧。” 许岩挂了电话,心下好笑:文修之一路火急火燎地催促自己快点,没想到他们来的比自己还要晚呢。 许岩等了没多久,一长溜的十几辆警车出现在机场的匝道上,匆匆地开到了航站楼的三号门前停下。车门打开,只见大群全副武装的军人从警车里下来,许岩第一眼就看到了文修之,他一身军装,腰间挎着手枪,就坐在打头的那辆车上。 文修之急匆匆地跳下车,他很快发现了许岩,快步向许岩走过来,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急匆匆地:“许岩,这也真巧了,我们昨晚刚商量好,今襄城那边就出事了,这真是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对了,你的药,记得带上了吧?” 许岩点点头,他拍拍自己的口袋,示意带上了,文修之如释重负:“那就好!我就怕许岩你这边出漏子了。” 这时候,文修之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许岩身后没话的朱佑香,他一眼望去,眼中流露出惊艳的眼神,显然是被朱佑香的容貌震慑了。 文修之转向许岩,他不敢相信地:“许岩,你带个人过来一起去襄城,难道就是这位美女?” “对,”许岩很干脆利索地承认:“这位是我朋友,姓朱。这趟我们去襄阳,要想完成任务,我朋友会很有帮助的。” 文修之又看了一眼朱佑香——朱佑香的美丽,即使以文修之这种见惯美色的权贵子弟也不禁怦然心动。朱佑香的美丽不是那种单纯的容貌美丽,她有一种高贵的、超凡脱俗的气质,配合她略带柔弱的外表,是最令男人心动的那种类型。 只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少女,许岩她对自己的任务有帮助,这话,文修之是不怎么相信的。在他想来,这多半是许岩借着公款旅游的机会把自己的女朋友也带去一起玩了——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识大体了!出去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还要带上女朋友,占公家这么点便宜,有什么意思呢?公私不分,这是做情报工作的大忌。 心里存了这样的想法,于是,文修之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但想到许岩毕竟是新加入的特工,也没经过正规的纪律培训,起来其实也就是个老百姓来着,而且现在自己有求于他,要完成任务,关键还得着落在他的身上,不好让他在女朋友面前下不了台——唉,算了吧,没必要跟他计较太多吧,来去,无非就是一张机票钱的事而已,何必为这点事跟他闹呢? 文修之对许岩点点头,又跟朱佑香打个招呼:“朱姐,你好!我是文修之。” 他伸出手去,想跟朱佑香握手,但朱佑香平静地望了他两眼,却没伸出手来,只是微微颌首,淡淡道:“你好,文先生。” 文修之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后是他自己收了回来,脸色尴尬。他呵呵干笑两声,为摆脱尴尬,他转头对许岩:“岩老弟,你朋友很有性格哦!” “呵呵,女孩不懂事,首长不要见怪。” “呵呵,没事的。”文修之道,他脸有愠色,显然对方才的一幕还是有点不爽的,但出于身份,他也不好表露出不满来——以自己的身份来跟一个十几岁的女生计较,那也太丢脸了。 看着朱佑香那副爱理不理的冷漠样子,文修之也不愿意在这边讨没趣了。他匆匆地:“那,这位朱姐,就交给岩老弟你照顾了吧。等下,你跟上我们的队伍,该进候机室了。” 军人们下了车,匆匆地整队。这时候,机场这边的官员也出来了,和文修之他们交谈,两边交谈了一会,文修之便领着这一行军人往里走,许岩和朱佑香跟在这支器宇轩昂的队伍后头,忍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 好在队伍中,穿便服的人并不止有他们——许岩也注意到了,队伍里还有不少穿着便装的平民,有男有女,相比那边清一色整齐的军人装束,这些人就显得杂乱了很多,他们戴着胸牌,手上提着大大的皮包和仪器箱,跟在军人的队伍后面走着——许岩猜,这些便装的人,该是调查组里科研专家组的成员了。 这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有持枪的军人,有警察,也有平民,足有七八十号人,所经之处,无不引起了旅客们侧目。一行人没经过安检门,直接就被机场的领导领进了机场的贵宾候机室里,或许因为时间还早,贵宾候机室稀稀拉拉,没几个人。(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节 方案 因为和专案组里的人都不熟悉,许岩也没和他们攀谈,和朱佑香随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刚坐下,他就看到文修之和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民航官员走进了候机室,他们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在争论着什么,双方话的声音不时传了过来: “首长同志,按照民航局的规定,飞机上只有空勤警卫能携带武器的,即使是出差的军警人员也不能随身带武器上民航航班的,武器必须交由我们的空勤保管。。。这个规定,也是为了航空安全的考虑,以免武器走火等原因造成飞行意外。” “张主任,你们还没搞清楚状况!从总参通知民航总局的那时候起,东航的那架飞机已经不算民航航班了,他已经被我们总参征用了,已经是我们军方的飞机了。所以,我的人当然可以带武器上机了!” 文修之很有力量地挥了下手:“我们到襄城以后,不定立即就要投入战斗了,没有时间等你们发还武器了,所以,我们的武器必须随身。” 看着那几个机场官员还待再,文修之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件事,是我决定的,将来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自然也是我负责。你们不用再了——我们征用的那架东航班机准备好了吗?” “报告首长,飞机正在加油,地勤技师也在检查。。。” “那我们先登机吧,一边登机一边加油。两不耽误。等下,你们记得通知指挥台,优先给我们安排出跑道来。让我们优先起飞!十点钟之前,我们必须起飞!这是政治任务,谁让我们延误了,我们就要追责谁!” 文修之厉声疾色地训斥道,机场的两个领导鸡叼米般点着头:“首长同志,您放心吧,民航总局已经给了我们指示。让我们机场一定配合好您的任务。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今您的航班是最高优先级的!” 许岩时候,也曾跟父母一起坐过飞机出去旅游的。旅程中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在机场那漫长的等候时间——他记得,自己头一次坐飞机时候,航班延误,足足让他们一家在机场等了七个时。事后。许岩的妈妈抱怨。做这趟飞机还不如自己开车去呢。 但今,许岩的飞机旅程却是给了他完全不同的体验。许岩在候机室坐了还不到五分钟呢,立即便有人安排专门的贵宾通道请他们登机了。坐上飞机,屁股刚坐稳不久,飞机便广播立即要起飞了,请大家在座位上坐好绑紧了安全带——许岩看了下手表,从自己到达机场直到飞机起飞,总共也不过是二十分钟的时间。 对比今昔。许岩心中百感交集——这就是所谓特权的滋味了吧?这感觉还真是不错。难怪大家都在鄙视所谓特权,但真正能享受特权时候。却是不见谁主动放弃的。 飞机起飞了,经过了上升阶段的颠簸以后,许岩正在座位上打着瞌睡呢,忽然他的肩头被人拍了下,他抬头一看,却是文修之,他冲许岩努努嘴:“去头等舱,我们开个会商量。” 许岩“哦”了一声,转头过来跟朱佑香叮嘱了几声,叮嘱她勿要放开安全带,勿要乱走动,以免出现意外。朱佑香顺从地点点头:“公子放心吧,吾知道分寸的。”她一直在专心地看着舷窗外的云海,显得兴致勃勃的样子,许岩倒也放了心,他解了安全带,站起身朝头等舱那边走过来。 头等舱这边已经坐了几个人,除了文修之以外,还有两个穿军装的军人,一个中校军衔,一个上校军衔,还有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官,另外还有两个穿着便服的人,看气质,像是搞科研的知识分子。众人分坐在几个位置上,隐隐围着中间的文修之成了一个圈子。 看到许岩掀帘走进来,文修之朝他招招手:“许岩,你坐过来,坐我身边。”许岩看着文修之身边有个空位,便走过去坐下,文修之向着众人介绍他的身份:“大家认识一下,这是我们调查组的新成员,许岩上尉。” 看着许岩那稚气的脸孔,那散漫的头发,毫无军人气质,在场几个人都是蹙眉,一个身形健硕的中校军官粗声粗气地问道:“组长,许上尉很面生啊,从前都没见过?他是从哪个部队调过来的?” 文修之平静地:“钟队长,许上尉是刚刚特招进我们情报部的。先前他还不是军人,是蜀都大学的二年级学生。” 那名钟队长“哦”了一声,他点点头,掉转头望向了舷窗外的云海,却是不再话。 这时候,其他人也不话,出现了一阵令人尴尬的寂静。众人都望着许岩,目光很是怪异,处于众目睽睽的焦点下,许岩手足无措,手都不知往哪摆了。 众人心里在想什么,文修之心里很清楚:一个蜀都大学的二年级学生,凭什么就能特招进了情报部这种特殊单位?而且一进来就是上尉了?大家多半都是猜许岩是哪位高官或者权贵的子弟,是那种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挤进专案组里想镀金捞点功劳罢了。只是这种话了不礼貌,大家都不好开口罢了。 文修之也不破,他很随意地向许岩介绍在场的诸位:“这位是钟山中校,我们情报部狼牙特种兵的中队长,这趟我们的抓捕工作,就要靠中队长的狼牙中队了;这位是高敏上校,是我们情报部四局国内情报处的处长,许岩,到时候你的编制也是落到国内情报处的,高处长就是你的直属领导了。” 许岩低头问好:“高处长您好,我是新人,什么都不懂,还请高处长多多指点。” 高处长微笑着。扶了下眼镜,气质显得很斯文:“你好,许岩同志。不必客气的。进来专案组,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大家互相学习吧。”这位高处长皮肤白皙,气质温文尔雅,语气温和,气质很儒雅,倘若不是身上那套军装。许岩简直把他当做大学里的教授了。 接着,文修之又介绍了在场的两位便装男子,都是有着教授头衔的专家来着。一个姓陈,一个姓陆。而那两位穿警服的警官,一个是从国安部十八局过来的余处长,一位是从公安部反恐局过来的张处长。 没等许岩跟诸位客套完毕。文修之神情一肃:“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就简单地开个短会,通报一下情况。大家都知道了,襄城那边通知,他们那边再次出现f病毒狂暴症病例,但这次不同,那病例到现在为止,还是活着的。根据襄城市公安的通报。他们已把那疯子逼在当地的一个空仓库里头了。。。” “仓库?”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声音,诧异地问道。 文修之脸露笑容:“这次就是我们运气好了。” 他看着手上的笔记本。读着:“根据襄城公安局的报告,这次发疯的疯子是一个工厂的搬运工,那工厂叫做——呃,叫做襄城市驿马镇第二纺织厂,是一家集体企业来着。今早上六点多钟,按照工厂的安排,包括患者在内的十几个工人正在清理一个废弃的旧仓库,准备清空了用来囤货的,但突然间,其中一名工人突然发狂,对其他的当班工人进行殴打、撕咬,造成了两名当班工人当场死亡,其他六人受轻重不等伤。好在其他工人比较机灵,逃出来的时候顺便把仓库的门给锁上了,然后报了警。因为事先接到了我们通知,襄城市公安局接到报警后,在派员前去现场处置的同时,也给我们专案组发来了报告——呃,那个时候是早上的八点十分。 我当即给他们命令,要求他们封锁好现场等待我们过去,不要打开仓库的门,动用武警在包围,将凶手封锁在仓库里头,但不要伤害他。 九点钟时候,襄城方面报告,已经完成包围,等待我们过去处置。” 文修之阖上了笔记本,他肃容道:“情况就是这样了,我们正在飞往襄城,飞机约莫半个时候后就会抵达襄城市。在飞机降落之前,我们必须制定出一个完整的计划出来,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的——陈教授,您好,您有什么想的?” 陈教授放下举着的手,他问:“文组长,我想请教,您为什么要强调,让襄城方面不许伤害那个疯子呢?您该知道,这种疯子有多么危险的。” “原因很简单,就是我希望能抓一个活的标本。” 在场几名负责人对视一眼,情报部四局的高处长代表众人发问:“可是,文组长,上次我们已经抓到过一个垂死的疯子了。从他身上抽取的血液样本已经进行过分析和化验,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这次我们再抓一次,有什么意义吗? 要知道,这种疯子十分危险,生命力强韧,即使我们动用了杀伤武器,想要消灭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一定想活抓的话,只怕很难,牺牲会很大——当然,我们都知道,战斗总会有牺牲的,但起码让战士的牺牲不要毫无价值。 文组长,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的话,我个人的意见觉得。。。活抓是没有必要的,直截消灭他就是了。” 众人嗡嗡地议论起来,基本上都是赞同高处长的法,认为没必要让战士们冒那么大的危险来活抓那疯子。 众人议论了一阵,文修之才不动声色地:“同志们的意见,我已经清楚了,但我这样做,确实有必有的理由,需要活抓一个标本——我需要个活生生的标本,来做一次实验。” “试验?”听到这个词,众人都愣住了。两位便装的专家对视一眼,陈教授问道:“请问文组长,您要做的是什么试验呢?我们记得,上次的试验里,关于病理、疫情和病毒方面的常规和特殊项目测试,我们基本都做过了,记得并不曾遗漏过哪个项目。 如果您要做什么特殊的检验项目。您该跟我们先打个招呼,我们好准备器材和试剂。不然的话,到襄城那边。未必立即就能找得到合适的器械和试剂,怕会耽误事情。” 文修之客气地:“陈教授,您不必担心,这次试验需要的物资,我已经准备好了。” 陈教授显得松了口气:“哦,那就好。文组长,请问那这次试验的内容是?” “我要测试一种药物对f病毒狂暴症患者的治疗效果。” 文修之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都是目光大亮。陈教授惊讶嚷道:“什么?针对的药品已经研究出来了?这不可能!我们连病毒体都没法查明,哪里谈得上针对的药品——啊,难道。是国外的机构已先研发出来了吗?是哪家公司生产的药品?” 文修之摆摆手:“这不是西药,是一种古方中药。提供药品的,不是什么国外医药公司,而是我们的许岩上尉——许上尉。拿你的药出来。给几位专家看看?” 一时间,众人诧异的目光都转向了许岩,许岩默然地拿出了一个的瓷瓶,里面装着四颗驱邪丹。众人接过瓷瓶,看了一下里面几颗红色的丹药,都是神情古怪。 那位陈教授接过丹药,打开瓷瓶的盖,轻轻嗅了一下。马上又把瓶盖该塞上了,他微微蹙眉:“这几颗药丸很香。但我竟是闻不出这到底有什么成分了——许上尉,能否请教下,这几粒药丸的成分和功效呢?” 要许岩解释这些灵丹,这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许岩脸露尴尬,干笑两声:“这个。。。我也不清楚。这是我偶然得到的灵丹,配方和成分早已失传了,我也不清楚怎么制成的。” “那,许上尉,你怎么知道,这种药对这些狂暴症患者有效呢?以前做过试验吗?或者,有什么药理上的根据吗?” “没做过试验。。。不过我想,应该有效吧!” 许岩很不负责任地答道,让在场专家大蹙其眉,那位钟队长更是冷笑一声,显然对许岩法很不以为然。 这时候,文修之也是心下忐忑——许岩的这些药,到底行不行的?如果没用的话,这趟自己的襄城之行,只怕就要变成笑柄了。但他跟许岩不同,他是整个调查组的组长,他知道这个道理:作为领导和负责人,哪怕心里再没底,自己也得必须坚定自信,否则,部下军心涣散,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不用打就输了。 这时候,如果还让大家继续纠缠许岩的这些灵药的来历或者效力之类的问题,那只会越讨论越觉得荒谬,是毫无意义的。即使许岩拿出他的那个“阴间”或者“中邪”理论出来,在这些唯物论者的科学家和军人眼里,那理论就跟笑话差不多——在灵丹把那些疯子治好之后,或许有人可能相信许岩的法,但许岩现在的话,那真是一点服力都没有的。 所以,文修之沉稳地:“许上尉提供的这些药丸的来历和功效,我们现在先不作讨论。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另一个问题:药有了,但如何要顺利地让那病例吃下药呢?大家集思广益,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文修之用自己担任专案组组长的权威,强行为会议定下了基调,在场的科学家和军官们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能先行服从了,转而讨论起这个问题来。 大家都明白,要让那狂暴症疯子把药吃下去,其前提条件是必然要把那疯子给控制起来。在场的专案组专家、警官和军官们,都是经办过同类案件的,他们了解内幕,深知要活抓那样一个拥有着巨力又狂暴嗜血的疯子,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文修之望向了那位钟中校:“钟队长,有一个患者已经被锁死在仓库里面了,特战队那边,有把握把他活抓吗?” 钟队长沉吟了一阵,然后摇头:“文组长,我们的战士都是千挑百选出来的特种兵精英,可是但要在近身搏斗中跟病患较量,伙子只怕还不行。 要想活抓那疯子,必须要跟他近身扭打和擒拿,但这种f病毒狂暴症病患的力气太大了。我们看过现场的视频和照片,那疯子随手一击的力量,甚至可能达到上千公斤——也就差不多1吨的力量。 俗话。一力降十会,双方力量的差距太大,这时候,无论什么招数都是没意义了。这样的巨力,挨着就死,碰着就伤,根本就不是擒拿或者搏击术能对抗的。要生擒的话。如果没有特殊器材,单凭人力,只怕是办不到的。” “你的特殊器材是指。。。” 钟队长:“因为目标就在仓库里。我建议对他使用震撼弹、电击枪、催泪弹和麻醉枪——即使用了这些,我们也不敢保证这些对目标就一定有效。因为从以往的案例来看,目标能中几十枪不死,他们的生理机能已经明显不同常人了。目标连杀伤性武器都无效了。我们很怀疑,对常人有效的震撼弹、电击枪和麻醉枪对他也未必能起效。 但不管怎么,试一下总没错的,万一能奏效,那也是意外之喜吧。” “钟队长,你们先就这个内容做好准备——可能要用到的麻醉枪、电击枪、震撼弹这些装备,特战队先准备好。” “是!” 文修之又把目光转向公安部的张处长,笑:“张处。要到抓人这个行当,你们公安可是拿手的行家了。有些什么好的手段。现在可是关键时候了,张处您可不能藏私了,得给我们传授传授了。” 张处长连连摆手,笑道:“文组长客气了,要专业,部队才是老大哥。要装备精练,我们哪能跟部队上比啊?我刚才听了钟队长用麻醉枪、电击枪、震撼弹,得都很在点子上,要有什么建议。。。” 张处长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网枪?现在,地方上的公安抓人时候常用这个,要活抓嫌犯的时候,这玩意是挺有用的,襄城那边的公安局应该也有装备,通知他们准备就是了。” 文修之问:“射网枪的射程有多长?” “五米到十米吧——稍微再远一些,也是可以的,只是超过十五米的话,那准头就没办法保证了。” 文修之微微摇头:“这个距离,近了点。那疯子飚起来速度很快的,几米的距离只是一瞬间眨眼的功夫,在这个距离,我们发射网枪的同志就很危险了。” 张处长摇头:“危险,我们倒是不怕,就是不知道对上那些狂暴疯子,这玩意还能不能管用。钟队长,那种疯子随手就能有一吨的力气,我担心射网未必能缠得住他,因为那些网用来对付普通凶犯还成,但对付这样的巨力的疯子,我还真有点担心了,不定被他一下就弄断了,他崩网而出,那时候就麻烦了。 我的想法是,最好是同时多支射网枪一起发射,把他缠得死死的。即使他弄崩了一两张网,也没办法那么快就能挣脱出来。这时候,我们部队的同志也把麻醉枪啊、电击枪、震撼弹什么一起都给他弄上去,多多益善,多管齐下,就算这家伙是铁打的,我们也把他给弄软了去。 然后我们准备个十条八条电棍,只要这家伙显得不行了,我们马上冲上去,用上所有电棍,开动最大电量把他顶着,把他电瘫了去,然后迅速把这家伙给反锁上铐——一副手铐不够,起码得五六副手铐和脚铐同时把他给铐上,这样,这家伙就算真的是头大象,只怕也动弹不得了。” 文修之赞同道:“张处的建议很好,大家看,有没有什么其他意见?” 在场众人交头接耳地商议了一阵——这个时候,在这群来自各个安全部门的经验丰富的老手面前,许岩这种年青毛头基本是被众人无视的。大家商议了一阵,又给张处长的建议加上了一条:抓捕开始时候,军方和警方的人员都不要进仓库去,而是从屋顶上掀开一个洞,从那个洞口对室内的疯子进行射击。这样是确保抓捕人员有一条退路,万一抓捕不成功,也能让他们撤退,那病患也没办法跟着出来。 这样商议了几分钟,众人都表示没意见,赞成张处长的方案,但钟队长还是加了一句:“文组长,我觉得,就算是作为预防万一的措施也好吧,我们必须还是准备好杀伤武器——自动步枪是必须准备好的! 万一那些抓捕措施失效,我们必须有一个兜底的措施,以防怪物冲出来逃脱。组长,特战队请求授权,在活抓的行动失败后,允许我们用强力的杀伤武器来消灭那个怪物。” 文修之紧紧抿着嘴,连许岩都看出来了,他是一心想活抓目标,对这位钟队长的法很不以为然,但对方得合情合理,他也没办法反驳,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嗯,预防万一,这个想法还是可以的。钟队长,你们可以先做准备,但要记住,我们这次行动,还是要以活抓为主,不到彻底失败,不能放弃——没有我的明确命令,特战队不能动枪。” 钟队长嘴角一抽,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他撇撇嘴,点头道:“明白!” “好!”文修之看看手上的腕表,道:“现在距离飞机降落还有十五分钟,大家回各自座位上去准备吧。钟队,等下,你们的特战队是抓捕的主力,就按照刚才商议的思路,你回去跟战士们商议一个多种装备抓捕的配合方案出来,需要准备什么器械,等下报给我。 张处长,我们进驾驶舱,在那里用驾驶台的通讯仪跟襄城市局联络,通知他们多准备一些射网枪和其他常用的抓捕设备。下了飞机之后,我们就直奔现场了。” 众人凛然听命,纷纷散去各自做准备了。许岩没事一身轻,正要回自己座位上去跟朱佑香聊呢,但却被文修之叫住了。 “呃,文组长。。。”(许岩本来想想叫文哥的,但看着气氛这么严肃,这个称呼好像不怎么合适,他想叫‘首长’,又觉得太做作了些,最后,他干脆跟众人一样,叫了文修之的职务“组长”)“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吗?” 文修之脱下了军帽,解开了领口的衣领,他低着头,双手揉着额头和头顶,显得很烦恼的样子。他好久都没有话,只是低着头按着自己的额头。 过了好一阵,文修之才抬起头,他望着许岩,他缓缓:“老弟,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同志们很多都有不同意见的。做出这个决定,我的压力也很大。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的这个药,要治好那个疯子,到底有没有把握?或者,有多大的把握?”(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 迎接 自从许岩认识文修之以来,这位**给许岩的印象是自信而能干,他永远精力充沛、自信十足的样子,像一台永不休息的发动机,许岩从未见过他流露出这种软弱的神态。 在巨大的重压之下,文修之也在动摇。 对于文修之的问题,许岩的回应只能是紧紧地抿着嘴,他垂下了眼帘,沉默不语。 望了许岩一阵,却是始终得不到答复,文修之只能发出一声苦笑,他喃喃道:“我明白。这个问题,是我问得不对,老弟你也没办法答我——f病毒狂暴症,这种怪病是新出现的,老弟你以前也不可能弄到个病人拿药来试验一番。” 他坐直了身子,仿佛是为了舒畅呼吸,他解开了军装的口子,敞着衣裳,久久望着舷窗外的云海。许岩从身后看着他,忽然感觉这个瘦削的身影显得落寞而脆弱,在这个单薄的身躯里,承担着巨大的重压。 “文哥。。。”许岩喊了一声,却是不知道该些什么。 听到许岩的呼声,文修之回过头,他看着许岩,很认真地:“老弟,没什么,我们照计划进行吧。” “但是,如果。。。。” “如果药效明显,顺利把人治好康复了,那自然是什么都好;就算最坏的结果出现,药丸毫无效果,这样的话,专案组手上起码也有了一个活着的狂暴疯子作为研究样本了,这对开展下一步的研究工作还是有用处的——抓到了一个活的来研究。这怎么也算个得过去的成绩吧。” 文修之呆呆地想了一阵,对许岩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我再好好想一下。” 许岩起身告辞。回了自己在普通舱的座位上。朱佑香还在那边看着舷窗外的云海,看得津津有味。许岩声地把刚才商议的决定跟朱佑香了,后者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抬起了秀眉:“要活抓一个已被魔物灵体夺舍的人?这只怕不容易吧。” “是的,他们打算网枪、电击枪和麻醉枪这些玩意来对付他——轩芸你怎么看?这能不能管用呢?” 朱佑香摇头道:“公子所的网枪、电击枪、麻醉枪等装备,吾不曾亲眼见过,也不知道这些器械的威力如何。恕无法答复。不过,吾记得记载,三百多年前。河南道曾经出现过一次型灾,有人被魔物灵体夺舍,当地镇抚司也曾想把此獠生擒,为此。动用了上千卫所兵。但最终,那次行动还是失败了,死伤官兵数十人。 由此可见,魔物夺舍灵体虽然是低阶魔物,但没有修士押阵的话,想要将其生擒活捉,这还是有些难度的。被夺舍以后,人类就成为魔物的傀儡了。凡间兵器对他杀伤不大,十分难缠。公子等下要多加心。” 想到文修之方才的焦虑样子,许岩迟疑了下,开口问道:“轩芸,等下,如果我们的抓捕行动不顺利,你会不会出手相助呢?” 没有丝毫犹豫,朱佑香斩钉截铁地:“不会。” 看着许岩沮丧的脸,她嫣然一笑,认真地:“吾已经跟公子过了吧?除非是遇到了危及公子你性命安危之事,否则,吾是不会出手的。” 许岩轻声问:“为什么呢?” 朱佑香笑着摇摇头:“这是贵国与灾的斗争,吾到此地终究只是个过客,胡乱出手干涉的话,有违道——呃,这个得有点复杂了,不过,我们修道人最讲究的机缘和感觉,感觉不对的话,我们是不会插手的。到头来,你们始终是只能靠自己。” 许岩还是想不明白:“这样的话,轩芸,你为什么又要跟我来走一趟呢?我还以为,你是想亲自出手解决几个魔物。” “公子误解了。吾陪着公子来,一来,是吾不怎么放心公子——公子需知,虽然修士是对抗灾的主力,但历次灾之中,死伤最惨最重的,往往也是那些初出茅庐的新修士。 新人初入修真大道,对自己力量往往有种——呃,不切实际的过高估计,也低估了灾和魔物的威力。他们年少气盛,却是过于勇猛了,往往也是最容易遭受伤亡的人群。公子您秉性善良,为人厚道,吾只怕在您危难之时会自发挺身而出——呃,这个吾就不了。” 想起昨晚自己修炼稍有成便沾沾自喜的样子,许岩脸红耳赤,却也为朱佑香对自己的关心而暗暗感动。他红着脸:“谢谢——那,还有其他原因吗?” “二师兄制出的灵药,今日终于有机会试验了,吾也想亲自过去看看疗效如何,回去也好跟二师兄——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吾的游历需要了。 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机会走来走走,饱览各地的风景,见识各地的人情,这亦是吾的人生乐事来着。尤其是能亲眼目见贵国兵马对抗灾的战斗,这是十分难得的机会来着——公子您知道的,白鹿书院给吾的试炼任务,便是游历各处,考察灾之事,纂写游历报告。能恰逢这种战斗的机会,能给吾的游历报告上添上精彩的一页,这种机会是十分难得的。” 许岩苦着脸,心想文修之把这件事看得大,把这次的事件看做一次生死攸关的型战争来严肃对待了,用尽了浑身解数,而在朱佑香看来,这不过是一次“有趣的经历,能给游记上添上精彩一页的”趣事罢了。 看着许岩沮丧的脸,朱佑香淡淡一笑,转头过去又开始望着窗外的云海了。看着朱佑香对空的景物那么感兴趣,许岩有些不理解。他问:“轩芸,在空飞行看云海什么的,这对你来该是常事来吧?你不是常御剑飞行。这种景色,你该是见得多了吧,为什么还这么感兴趣呢?” 朱佑香转头过来,严肃地望着许岩,她摇头:“不同的,这完全不同的。吾虽然也曾跟随师尊御剑飞行,但我们飞得没有这般高。离地顶多也就百来丈罢了,而这里,吾等居然能在这云朵之上了。。。吾看。这怕不要上千丈的高度了。 而且,速度也没有这么这般迅疾。吾方才估算了下,这个速度。。。只怕已是破风之速了吧?即使是吾师尊驱剑全力飞行,只怕也没办法达到如此迅疾的速度。 凭人间的凡物。不必灵气加持。也不用修士操控,居然能达到如此神奇的效果,丝毫不亚于我大明金丹修士的法宝——公子,无论是飞机也好,你们的武器也好,贵国的格物和器械之术,可谓鬼斧神工,令人生畏。” 谈起这个话题。许岩就轻松多了。朱佑香恭维地球科技发达,他自然要回敬的:“可是你们自己就能飞。这样多方便啊!轩芸,你看着,我们坐飞机,要到专门的机场去,还要安检,还要等候航班——呃,今我们等的时间不长,不过今我们是沾光了,这个不算,平常搭飞机的话,那才是叫折腾啊,不等上一两个时,飞机就是起不来。你们修真人多好啊,想去哪里,只要运起法力,放出飞剑,嗖的一下就可以动身了,瞬息千里。” 朱佑香笑道:“公子,却是不能这么比的。你只知道搭乘飞机要等上个把时辰,却没想到一件事:即使是修真之人也好,要修炼到能御剑飞行的地步,那要经过多少时间的修炼呢?即使是赋好的,没有个几十年时间的苦修,只怕也没办法达到御风境界。即使是吾这种筑基中阶的修道人,也算是修炼有所成了,但要想御剑飞行,现在还是颇为吃力的,更何况还有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他们根本就不知修炼为何物呢。” 指着舷窗外的云海,朱佑香感慨地:“公子,能让千千万万的普通人都能如修真人一般腾云驾雾,瞬息千里,你们的器械精巧,当真是巧夺工了。” 飞机飞行了不到一个时,舱内便开始广播要准备着陆了,通知大家绑好安全带。十几分钟后,飞机便平稳地在机场上降落。一行人井然有序地出舱门离开飞机。 许岩和朱佑香跟在军人队伍的后头,等他们离开机舱的时候,许岩看到,机场上空云层密集,阴沉沉的,显然是个阴。机场上已经一字排开了十几辆警车在飞机旁边了。在飞机的边上,黑压压地聚着一群人,其中不少是军人和警察,显然是襄城官方的人。 带队的文修之已经在跟候机的人在握手了,双方在快速地谈着话。许岩正躲在后边看热闹呢,文修之回头,看见了他,却是挥手叫他过来。 许岩快步走上去:“文组长,您找我?” 文修之点点头,却不让许岩过来是什么事,只是在许岩站在一边。他对面前几个男子敬了个礼,客气地:“刘书记,张市长,马局长,方支队长,这次我们这帮不速之客过来,多多叨扰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襄城的几位官员都连客气,那位脸和肚子都圆滚滚的刘书记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他字正腔圆地:“文组长客气了,这是哪里的话,发生这样的怪案,中央调查组下来指导我们工作,这是对我们襄城工作的大力支持。有了中央调查组和文大校的指导,我们工作起来感到有信心多了,腰杆子挺直了,感觉信心百倍啊! 我已经给马局长和方支队长都了,文大校率领中央工作组下来,我们一定要全力支持,要多少人给多少人,要装备给装备,一切命令听指挥,绝不拖工作组的后腿!谁敢给中央工作组制造障碍的,我们就要严肃处理,绝不手软!” “对!”旁边斯文高瘦的张市长接上话头,他挥舞着拳头,很有气概地:“我们襄城市党委、政府的政策是一贯而且坚定的,对犯罪分子要依法严惩。绝不手软!谁敢在我们襄城市制造犯罪,谁敢在我们这里祸害老百姓,制造恐慌。襄城的五百万父老绝不答应,我们襄城的党委、政府也绝不答应,人民民主专政的铁拳就要对他坚决打击,绝不留情! 现在,中央调查组下来支持我们的工作,文大校给我们带来了中央和总参领导的指示,我们跟犯罪分子做斗争的决心就更加坚定了。我们坚信。在中央调查组、文大校和诸位中央领导的正确领导下,在襄城市党委、政府的正确指挥下,在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下。在广大公安干警、武警官兵和解放军战士的努力奋战下,我们一定能取得这场战斗的最终胜利!” “哗哗哗”的一阵掌声响起,在场众人纷纷鼓掌,许岩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但他心里。只觉得实在莫名其妙:今一大早,文修之把大家一伙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起来,还使用特权征用了一趟民航班机,就为了争分夺秒地能赶到襄城。没想到到了襄城,大家下了飞机,不是第一时间奔赴发案现场处置案情,却是在机场这边听当地的官员们上一堆套话,把这宝贵的时间白白浪费——这不是有毛病吗? 而且。看这番套话的架势,襄城的书记、市长讲完了。接下来襄城的军分区政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武警支队支队长这些领导,怕不也要讲上一通?这么折腾上来,再按官场礼节来个接风宴什么的,只怕明也到不了现场。 很显然,看出问题的并不是只有许岩一个人。襄城的张市长刚讲完,襄城军分区陆政委也想出来发言,但文修之动作比他们更快,抢过了话头:“好!刘书记和张市长的讲话高瞻远瞩,深入浅出,具有极强的工作指导意义,极大地鼓舞了我们工作组的全体同志。我们决心以刘书记、张市长的讲话精神为指导,与襄城的同志们一道共同努力,团结奋战,尽快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以实际成绩向襄城**喜——刘书记、张市长,还有各位领导,这个时间紧迫,现场的同志还在坚守岗位等我们增援呢,我们这就赶紧出发前往现场了,有什么需要沟通的,我们大家在路上再商量,怎么样?” 刘书记表示,文大校不愧人民军队的优良传统,这种雷厉风行的优秀作风令人钦佩。但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赶着去召开,张市长也要召开招商引资座谈会接见外伤,至于现场那边,他俩就不过去了,就由军分区的陆政委、公安局的马局长和武警支队的方支队长等几位领导陪着文大校过去好了,他们就不过去参和了。 “同志们,我和张市长就在这里先预祝文大校和中央调查组的诸位同志,这次行动取得圆满成功!待大家胜利归来,襄城党委和政府要为大家摆酒庆贺的!” 完,刘书记和张市长和一众调查组的领导纷纷握手道别,然后潇洒地上了停在旁边的一辆车,扬长而去。众人挥手,目送两位领导离去,然后才在文修之指挥下纷纷登车,文修之指挥道:“钟队长,高处长,余处长,张处长,还有襄城的各位领导,我们坐大巴,路上也好商量事情——哦,许岩,你也跟着上大巴!其他同志,自己找警车坐,赶紧坐好了,我们这就出发!” 莫名其妙地被文修之点了名要坐上大巴去,许岩感觉很是奇怪。他硬着头皮对文修之:“首长,你让我坐大巴,可我还有个朋友一起的。。。” 文修之不耐烦地:“也一起上车好了!” 于是许岩和朱佑香也跟在众人的后面上车,许岩特意拉朱佑香坐在了大巴的后座,也好不那么引人注意。他低声对朱佑香:“莫名其妙!这位刘书记和张市长,他们既然不打算去现场的,那他们又何必跑来这里啰嗦一通,浪费我们时间呢?” 朱佑香抿嘴浅笑,她低声:“这是官场礼节,其中奥妙,公子您不懂的。” 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比起许岩来,对这些官场中人的做派,朱佑香的理解要比许岩深刻多了。方才刘书记和张市长的做派放在外人眼里,或许会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同样是官宦世家出身的朱佑香就明白,两位地方长官的做法是有深意在内的。 刘书记和张市长赶到机场来迎接中央调查组,这表明了他们对中央调查组的尊重,对这次事件的重视态度,也表明了他们对文修之个人的尊重;而他们有事不去现场,未必他们就真的那么忙,连一两个钟头都抽不出来了,原因嘛,一来,他们以此来表示对文修之的尊重,表示对他工作能力的放心,充分授权——地方首长不在场,现场以文修之的级别最高,他就可以放手施为了,可以独立指挥,不必担心擎肘的问题; 二来,刘书记和张市长也是为了避祸。能做到市委书记、市长这个级别的,哪个不是消息灵通之辈?他们都是隐隐听到了风声,知道这种疯子狂暴杀人案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各省各市都有为此伤亡惨重的,甚至连武警都有不少死伤。处置这种突发的暴力案件,这是个烫手的番薯来着,处理好了没什么功劳,若是现场死伤惨重的话,那在场指挥的领导肯定要承担责任的。地方领导倘非迫不得已,谁都不想接这个烂摊子。 现在好了,既然中央的调查组过来,领导们都是人同此心,都想着把这个烫手的番薯丢给文修之,他们连现场都不过去——到时候,万一现场出现了重大伤亡,他们就可以把手一摊:“这个情况我们不清楚哦!这是中央调查组的文大校具体指挥的,我们只负责提供协助而已,具体情况一概不知。” 但若是文修之指挥得当,顺顺利利、妥妥当当地把事件解决了,那主要的成绩肯定是中央调查组的,但地方上积极配合,听从指挥,肯定也有一份功劳在内的,这是跑不掉的。 其实,襄城地方官员推卸责任的微妙心思,同样**出身的文修之又怎会看不出来?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案子查不出结果,他身上肩负着中央的巨大压力,债多身不痒,即使再多一个指挥不当的罪名,那也没什么所谓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 备战 因为双方所处的位置和高度不同,所以看问题的方式也截然不同。在襄城的地方官员看来,死伤一批人造成重大损失,这是大的事故了;但对将门子弟的文修之来,为了查清案件真相,便是死伤上一些百姓甚至是士兵也不是什么大事——站在国家战略安全的高度来审视问题的话,区区百来条人命,算得上什么? 大巴沿着襄城的公路一路疾驰,车开得很快。因为刚刚从飞机上下来,许岩感觉有点晕,他把头倚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闭眼养神,耳朵却是听到文修之和各人在商议事情,得很细很繁琐。 “狙击手的安置——一共是六名狙击手,调查组的特战队抽调四人,襄城武警支队抽两人——那仓库的周围有没有制高点?拿地图来给我看看。。。” “除了外围警力,我们要组织两个分队,第一个是突击分队。突击分队共计十二人不持杀伤武器,他们只拿网枪、电击枪、麻醉枪等非杀伤性武器,力争将目标给生擒。这个分队,由钟队长亲自指挥。。。呃,再从襄城公安局抽调五个干警加入,要能熟练操作射网枪的。。。” “第二分队是应急分队,这个分队跟随突击分队,持杀伤性枪械,装备九五自动步枪、暴力散弹枪——注意了,没有我命令,没我的同意,应急分队不准擅自开枪,谁乱开枪我处分谁! 另外,通知外围的干警和武警。如果出现了极端的不利情况,被歹徒突破了仓库的外墙,那大家就可以自由开枪。一定要消灭那个歹徒,绝不能让他流窜逃逸! 马局长,方支队长,你们要给参战的干警和战士打好预防针,让大家有思想准备:等下我们对付的,不是一般的歹徒。他不但性情凶残、泯灭人性,而且有很多怪异之处。比如生命力顽强,行动迅速,力气奇大。甚至爱吃人肉、人血——即使到时候出现什么异状,让大家也不要害怕,不要惊慌。要跟同志们清楚,即使那歹徒再凶残再可怕。他也照旧是人。不是什么怪物或者鬼怪,我们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一样能消灭他。 通知参战官兵和干警,开枪时候记得,优先瞄准歹徒的四肢,尤其是膝盖、腿等关节部位,以消除歹徒的行动能力为第一要务。。。千万不要被那歹徒近身。如果歹徒逼近了,赶紧逃开。不要想着近身跟那歹徒搏斗,我们不提倡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因为那不是人力能对抗的敌人,这只会白白地造成我们同志的牺牲。。。 如果一切顺利,顺利将那歹徒制服,大家要记得,迅速将歹徒戴上手铐和脚铐,多戴几副——马局长,手铐和脚铐都准备好了吧?准备了几副?各十副?哦,那够了!然后,大家把歹徒交给许上尉处置。。。哦,许上尉就是坐在后排的那个伙子,接下来的事,就由许上尉负责了。。。” 听到文修之的讲话里出现了自己的名字,许岩睁开了眼睛,恰好看到车前头的众人正在向他望过来。许岩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继续闭目休息养神去了。 车队没有进襄城市区,而是沿着环城公路绕了一个圈,进了城际公路,在分岔的道口,许岩看到了一个标有“襄城市驿马镇”的路牌,他精神一振,知道这趟旅程的终点就要到了。 车队驶入了一个乡镇,一路驶来,许岩看到了,镇子沿途的街道已经停满了车辆,有军车,也有警车。车队毫不停顿地驶入了镇子边上的一个工厂,车速太快,许岩也看不清工厂门口的牌子,只见到厂区里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和警察,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车内的议论声都静了下来。 调查组一行人下了车。担任现场指挥的是襄城市公安局一位姓劳的副局长,他快步跑过来迎接众人,他拿着一台杂音很大的对讲机,向文修之敬了个礼,然后语速很快地向文修之汇报着现场情况。 “首长同志,您好!我是襄城市公安局的劳善副局长。。。” “你好,劳局长!时间紧迫,咱们就不用客套了,直接正题吧——仓库里情况怎么样了?凶手还在里面吗?” “首长同志,凶手还在仓库里!我们已经确定了,包括凶手在内,当时当班一共有十六个工人,现在撤出来的只有十个工人,除了两个确定死亡的工人外,还有三个工人失踪,应该也是被关在仓库里了,现在。。。怕是凶多吉少了。” 着,劳副局长的神色惴惴的,像是害怕文修之会质问他为什么不组织人进去救人,他一再强调,不是他见死不救,他自己本来是想进去救人的,但是上头有命令下来,不许打开仓库的门,要等中央调查组过来处置,所以,他只能在这里等候命令。 下这个命令的人就是文修之,他根本并不关心到底死了多少民工,他只要确定凶手还被关在仓库里面,这就行了。 文修之反复询问:“除了大门以外,仓库是否有其他的出路?是否有其他的暗道和门?我们的包围圈是否严密,能否确定凶手还在里面?有没有可能,凶手已经破墙而出逃跑了?” 劳副局长信誓旦旦地保证:“首长同志,您放心吧!我们已经找纺织厂的领导核实过了,也亲自实地勘察过:仓库并没有其他的出口。这个仓库本来是用来储存化工原料的,为了隔热,它的墙壁做得特别厚实,足足有七十二墙那么厚。要想赤手空拳地破坏这么厚实的墙身,这是不可能的! 而且,在仓库的四面八方都安排了警力。包围的干警和武警足有三百多人,连一只苍蝇飞过大家都能看得清楚,更不要一个大活人想破墙而出了。根本不可能瞒过这么多人!” 听副局长得肯定,文修之也是松了口气。一路上,他最担心的就是在自己到之前,凶手已经逃逸了。文修之并没有立即行动,他问道:“今上午跟凶手在一起的那些工人,还有人在这边吗?带过来,我们要问他们话。” 从仓库里逃出来的工人。除了几个受伤的被医院外,还有几个人被留在现场,调查组对他们分别询问了几句。很快就确定了事实: 第一:凶手叫王中茂,是一个在厂区做了十五六年的老工人,他今年三十七岁,平素老实本分。不惹事。也不怎么和人来往,性格内向; 第二:凶手与被害的几个人,平时素无仇怨,这趟他突然暴起杀人,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第三:凶手在动手杀人之前,神态举止都显得有些异常,身体僵直,嘴里咕咕着什么古怪声音。动作僵硬古怪,很不正常; 第四:凶手动手杀人的时候。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凶手的眼睛通红,红得十分异样——拿工人的原话:“红得透出了一股邪气来”,大家都不敢与他正视; 第五:凶手动手杀人时,力气十分巨大。开始时候,工人们看凶手跟工友扭打在一起时候,还上去劝解,不料被凶手一拳一个,当场打伤多人,甚至将一名劝解的工人打得脑浆迸裂。其他工人这才起了恐慌,急忙逃离凶手身边。。。 综合众多证人口述的证词,这时候,就算是在一边旁听的许岩也明白了,文修之是在作最后的确定,他在确定这个发狂的疯子确实就是他要找的目标。 文修之扫了一眼调查组的各人,低声问:“怎么样?”在他的话语声中,有着隐隐的激动。 被文修之的情绪感染了,众人也显得颇为激动,纷纷点头:“几个特征非常明显,就是f病毒狂暴病,确认无疑!” “那好!”文修之用力地一挥手:“大家动手吧!” 文修之一声令下,整个调查组都象一台机器般运转起来了。剽悍的特种兵从车上纷纷跃下,在仓库的门前开始列队,士兵们细密又急促的脚步声密集地响成了一片。军官站在士兵队列的前方,开始安排突击队和接应队的人选,他一个个地叫着士兵的名字,吆喝声和口令声此起彼伏。 士兵们快速从车上搬了几个装武器的箱子过来,里面装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武器,士兵们拥在箱子的四周选着武器,许岩饶有兴趣地站在旁边看着热闹,不时向正在检查武器的士兵们提出各种好奇的问题:“这个是什么枪啊?哦,这就是九五式自动步枪啊?那枪口下面的这个是什么玩意?能装榴弹发射器的?哦哦,能装一个上去看看嘛?威力大不大?这弹夹能装多少子弹啊?” 许岩问着各种不着调的浅显问题,碍着他是“情报部军官”,士兵们也不好意思不搭理他,众人又是好气又是奇怪——这个二百五是哪冒出来的?情报部的军官,就是这样的水平? 好在这时候,终于有人出来阻止许岩糟蹋情报部的名声了。 “许岩,你在那边干什么?”许岩转身一看,文修之正朝自己快步走来,神情焦虑。 看到忙得焦头烂额的文修之,许岩还真有点心虚,他连忙解释道:“我正在跟同志们学习枪械知识呢。” “瞎搞!”文修之喝道:“同志们等下是要执行任务的,你别在这胡八道打扰!干你该干的事去吧!” “可我不知道该干什么啊!”许岩把手一摊:“没人给我安排任务,我也没有武器——要不,文组长你也发一支枪给我,我参加突击队去?” “瞎搞!”文修之没好气地,他知道许岩的底细的,此人虽然学过内功,但从本质上,他还是废物宅男一个,容易惊惶失措。把枪发给这种没经过训练的人,只怕对自己人的威胁比对敌人的威胁还要大,文修之可不想还没开始行动就接到伤亡报告了。 文修之琢磨了一下。忽然发现,还真没什么任务给许岩的,这家伙没经过培训。什么都不懂,不要要参加突击队了,只怕他连最简单的守外围都做不好,只是照直跟许岩“你太废柴了我们用不上你“,这好像也有点太伤人自尊了。。。 文修之琢磨了一阵,他觉得,放着许岩这样到处乱走乱逛。只怕他会惹出什么麻烦来——惹人笑话丢情报部的脸,这只是事了。他担心许岩不懂战场纪律,万一他听到枪响凑近去看热闹。被流弹误伤着了,那才是真的大麻烦! 不行,怎么样都得给这家伙找点正经事做,起码要栓住他。不让他到处乱跑添乱才行。 文修之干咳一声。他严肃地:“许岩上尉,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听文修之这么郑重其事地跟自己话,许岩顿时激动,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可以上九擒龙下五洋捉鳖,他立正道:“首长请指示!” “咳!许岩上尉,你都看到了,我们大家匆匆从锦城坐飞机赶来。很多行李、资料、设备和仪器什么的都没来得及安置好,现在只能简单地堆在那。。。”文修之转身指了下。循着他指点的方向看去,许岩也看到了,搭自己过来的十几辆警车和大巴都在那边围了个圈子,而在这些车辆中间的空地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一堆行李等杂物,都是专案组的同志们匆匆丢在那边的。 “咳,现在大家准备要行动了,这些东西放在那边不是很安全,需要有一个可靠的同志在那边帮大家看管帮。。。许岩同志,后勤工作至关重要,要让同志们免除后顾之忧,这个重大而关键的任务,我就要交给你了!” 许岩的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尽管涉世未深,但许岩再幼稚也知道,看管行李的活计,怎么样都不可能是什么“重大的任务”。他郁闷地想:老子千里迢迢地过来,是想亲眼看火爆的战斗场面的,不是来看行李的! 许岩还想推辞,但文修之已经拍拍他肩膀:“好吧,许上尉,你就在那边看着吧,帮大家保管好东西,这里人多手杂,不要让什么人混进来顺手牵羊,那同志们就损失大了——你把你这位姓朱的朋友也带过去吧,等下会很乱,你要好好保护她,莫要被人冲撞到了。” 没等完,仿佛怕许岩争辩似的,文修之便急匆匆地走了。 望着文修之的背影,许岩偷偷竖起了一个中指——他拿屁股想也知道了,文修之的纯粹是屁话来着。整个厂区已经被军队和警察封锁了,戒备森严,连老鼠都溜不进一个来,怎么可能有什么偷敢溜进来偷东西?哪个偷活得腻味了,敢在这地方偷东西?文修之摆明就是怕自己捣乱坏事,把自己支开罢了。 他垂头丧气地向朱佑香走去,刚走到朱佑香跟前,许岩还在琢磨着该怎么跟朱佑香解释呢,朱佑香已经先笑着:“许上尉,你这是奉命前来保护吾吗?” “啊?”许岩这才想起,以朱佑香的耳力,几米开外的谈话,要想瞒过对方的耳朵,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想到刚刚自己跟文修之的对话都给朱佑香听去了,许岩不禁面红耳赤。 本来是被文修之盛情邀请、郑重其事地拜托,许岩才参与了这次行动。不管许岩如何表示不愿意,但被文修之这样的菁英权贵这么看重,他心里还是为此颇为骄傲的,颇有点美滋滋的感觉——这就是心理学理论上所的那“自我价值的实现”吧(这种心态很微妙,就像去邀请领导出席某个会议或者仪式致辞时候,领导总会“我很忙啊忙得不得了”拼命地推辞,大家一再坚请,表示这么重要的会议没有领导出席实在不行,于是领导最后才勉为其难地表示“实在拿你们没办法,那我就只好去一下了,不过我只能讲五分钟话就要走了”,但若是有哪个不懂事的真的以为领导真的很忙,我们开会干脆就自己开好了,不要去打扰领导了——这种愚蠢家伙的下场一般都会很惨的。) 现在,许岩已在心里把自己的身份定位成被文修之“三顾茅庐”请出来的诸葛亮了,已经做好了惊世骇俗一鸣惊人的准备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到这边之后,文修之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居然是看管行李包——你妹的,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就算自己当不了现场总指挥,但当个“总顾问”、“军师”什么的,许岩自觉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让许岩恼火的是,文修之是当着朱佑香的脸这样的——先前,在朱佑香面前,许岩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描述情报部的人是多么重视自己,他们的文首长对自己是多么看重,哭着喊着求自己加入,自己实在是却不过他们的请求才不得已加入的。现在好了,这个洋相让朱佑香亲眼看到了,情报部根本就不重视自己,证明自己先前都是在吹牛,许岩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自己可以顺势钻进去。 他尴尬地笑:“轩芸,你是在笑话我了。你的本领那么大,我有什么能力保护你呢?你都看到了。。。我顶多也就能保护行李罢了。” 许岩的那点微妙的心思,朱佑香自然能感觉得到——青春期的男生,他们的自尊心是非常灵敏而脆弱的。看许岩这样自哀自怨,朱佑香倒也不好意思笑话他了,她安慰道:“公子也不必妄自菲薄呢。只要公子勤学苦练,假以时日,必定能有所成就,令世人刮目相看!那位文先生不是让我们过去帮着看行李吗?我们这就过去吧。” “哎,好咧,我们过去吧。” 应该,朱佑香是个非常善体人意的好姑娘,她看出了许岩的困窘,却是转开了话题,问起了许岩近来修炼的体会。 许岩如临大赦,连忙向朱佑香请教起来。在他心头始终藏有一个疑惑:上次,朱佑香曾告诫过自己,初涉修真,修炼经脉运转的次数不要过多,时间不要太长,但上次自己被抓进黑屋里关押时,一次就修炼了整整二十四个时,事后许岩自己也有点后怕,担心出了什么岔子,但后来,自己继续修炼起来时候,却也没感觉到什么异常。现在,他就问起了这个问题:“轩芸,你看,我修炼了整整一,这好像也不打紧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节 寻找 听了许岩的咨询,朱佑香微蹙秀眉,默然沉思。 过了好一阵,她才:“许公子您的这个问题,吾确实无法给您解释。在启蒙期,修炼的时间不宜超过三个时辰,运转周不宜超过三十六次,这是当年吾师给吾的教导,他,这是因为刚通的经脉还很脆弱,需要温养,不可负荷过重,以免无法承担,造成损伤。 白鹿书院里的先生也曾给吾过同样的话,得和师尊差不多。因为吾在启蒙期时候不曾试验过长时间运转经脉灵气,所以现在许公子你要问吾此事到底有何弊病,吾还真不上来。不过,既然是诸位尊长前辈都这么,吾觉得,这肯定该有道理在里头的。 在大明修真界,初学者不宜长久运转经脉,这是个基础常识来着,就跟一加一等於二一般,从来没有人问过为什么。” 听朱佑香这么,许岩陡然兴奋起来——常识?所谓常识,那是针对那些资质平庸之辈的,而自己搞不好是那种赋异禀的修真奇才呢?在才面前,所谓的常识算个屁啊! 那次不听朱佑香的教训,自己不知不觉修炼了整整二十四时,最后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反而修为大进,连文修之都把自己误认为是“内功高手”了——所以,许岩便对朱佑香的法有些怀疑了,他觉得,朱佑香给自己制定的修炼计划太保守了。 所有许岩看过的武侠里都了,那些投身名门正派循规蹈矩跟着师傅一招一式辛辛苦苦学艺的。最后长大的许岩同志,他怎有耐心老老实实地按着朱佑香的计划来慢吞吞地每只修炼三个时辰?经脉受损,这算什么啊,人家里都了。哪怕经脉爆炸都不怕,不定还能帮自己意外结成元婴呢? 总而言之,许岩坚信:循规蹈矩听师傅话的人。那是决计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只有那些不走寻常路的少年,他们才能成为巅峰的高手。 许岩琢磨着,搞不好。这是自己发现的一条捷径?自己赋异禀。继续修炼下去的话,从此就能进展一日千里,连续突破引气期凝神期练气期然后很快就能超越朱佑香达到筑基金丹元婴然后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看着许岩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朱佑香自然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她淡淡:“公子,你现在感觉不到异常,或许是因为你修炼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很长,也或许你只尝试了一次。损伤还没有造成,恶果并没有显现——” 她正视着许岩。沉静地:“当年师尊曾跟吾过,很多初涉修真道的修行人,总想着另辟蹊径,总想着抄近道、捷径,把师门前辈的总结和经验看成是老生常谈,总想想另寻别路好一夜登。 师傅了,这些人真是愚蠢,师门之中的那些训导和讲解,便哪怕是最浅显的老生常谈也好,当初为了把这个教训总结出来,不知有多少修真前辈在这上面吃了大苦头。 现在我们所走的修真之道,已是无数前辈趟过荆棘和丛林开出来的道路了,就算这条道有些艰难,但总算是被证明能走通的一条路。每一门修真功法的建立,都是建立在无数失败前辈血泪的基础上,经过岁月的沉淀而成。如果有人自恃赋良好,放着能走的路不走,却硬要在那荆棘之道上另趟出一条道来——这样的人,最终侥幸能成功的,只怕是万中无一,更多的人,却是贪图那一点快捷的便利,虽然开始进度快了,却是打错了基础,荒废了赋,走入了歧途。到后来,他的修炼进度会越来越慢,停滞不前,直到寿元渡尽,他还是徘徊在低阶境界不得突破,那时候才知后悔莫及。” 朱佑香这么着,简直就是拿着手指在戳许岩的额头一般,他羞愧无地:是啊,自己居然以为,以自己一人的才智,就能超过大明修真界千百年来才智之士的智慧集合?自己刚刚踏入修真道呢,便开始怀疑起引路人的教导了——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无知! 一时间,许岩脸红耳赤,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朱佑香了。好在这时候,有一件事情引开了朱佑香的注意力:一辆云梯消防车轰隆隆地开进厂区里。 朱佑香诧异地问许岩:“这辆车子,是干什么的?” 许岩很高兴有个话题引开了朱佑香的注意力,他知道文修之的打算,道:“这多半是要用云梯送人上屋顶了——他们打算在屋顶打开一个洞,从洞里对那魔魇进行麻醉和射击。” “哦,这多半是那位文先生的主意吧?他想得倒是挺周全的,就算武器无效,那魔物灵体也逃不出来。” “呵呵,确实是文大校的主意。” 当下,两人都不再话,看着那台轰隆隆的云梯消防车一路开到了仓库的边上,然后,一队背着武器的士兵和警察顺着梯子爬到了屋顶上,好在这种老式的仓库屋顶是平顶的,即使上面站了十几个人也是绰绰有余。有人携带了破墙用的冲击钻、大锤和铁钎,当下,一帮人便站在屋顶上叮叮当当地砸起洞来,轰隆轰隆的响声一片。 接下来发生的事。许岩就有点看不明白了:士兵们在仓库顶围着那个洞在那望了一阵,却没见他们动手。过了一阵,有个军官跑到屋顶边上对下面喊话。因为隔得远,许岩也听不清他在喊什么,倒是朱佑香听得清楚,她告诉许岩:“他在跟下面的人,仓库里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让下面的人给上面找几根强力的手电筒来。” 手电筒是常用的警用装备。自然不难找,下面很快就找来了电筒送了上去。但事情依然不顺利,过了十几分钟都没见什么动静。屋顶的突击队员和下面的支援人员在来来往往地喊话,好在许岩有朱佑香这个顺风耳在身边解,总算也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朱佑香告诉许岩:“上面的人用手电筒从洞口照进去了,但仓库里的货物和杂物很多。找不到那个凶手。。。他们请示下面该怎么办。下面的指挥部正在商量——哦。他们商量出结果了,他们要上面的人在屋顶其他地方再打多一个洞,再找找看。。。哦,他们又开始钻洞了。。。” 许岩干咳一声:“这个,轩芸你倒是不用跟我,冲击钻打洞的声音,我还是能听到的。” 看着士兵们远远地在屋顶上打洞,许岩等得无聊。忍不住问她:“轩芸,你觉得。我们这一趟的行动,能成功吗?” 朱佑香摇头:“不好。这次的魔物灵体很聪明,如果文先生不心应对的话,只怕要吃个大亏的。” “很聪明的魔物?”许岩吃了一惊:“轩芸,同样是来自魔界的魔物灵体,难道还分聪明或者蠢笨的吗?” “那是自然。同样是人类,也有聪明和蠢笨之分,魔物中间自然也分聪明和蠢笨的。” 许岩点头:“这倒也是。那,轩芸你怎么知道这魔物灵体很聪明呢?” 朱佑香淡淡:“一般的魔物灵体,只懂得杀戮和对血肉的渴望,听到人声和响动,它们就会自动冲出来叫嚣和示威了;但这次,士兵在屋顶钻洞,这么大的响动都没能把那魔物给引出来,那很明显,它是躲藏起来了。” 许岩听得聚精会神,忍不住:“你是,那魔物知道这是来消灭他的,它感觉到威胁,所以躲藏起来吗?” “呵呵,许公子,你这样,又把那魔物得太聪明了些——低阶魔物的智力也就跟动物差不多,他们只有本能,还谈不上智慧。 在它们看来,人类,哪怕是人类中的士兵也好,也算不上威胁,只能算食物而已。这个魔物灵体还没见识过你们地球兵马的枪械武器,它根本就没有恐惧,更不会因此躲避。。。吾猜测的话,此獠躲藏,多半是因为屋顶太高,它上不去,也没法捕食屋顶上的人类。于是,它就隐藏起来,等着屋顶上的人类放松警惕,不定就会自己下来了,那时候它就冲出来大开杀戒了。” 听得朱佑香的叙述,许岩不禁打了个寒战——朱佑香的叙述,让许岩想起了动物世界里播放的鳄鱼。为了捕食,狡诈的鳄鱼能连续数一动不动,把自己伪装成飘浮的烂木头,等待牛羊前来喝水然后上当。现在,这个魔物的战术,几乎就跟那鳄鱼一模一样了。 接下来的一个时,顶着**辣的太阳,士兵们又在屋顶上的不同位置又打了三个洞,但结果还是一样,依然没发现目标。 这时,已经是中午一点多钟,士兵和警察们没能吃上饭,很多人都是饥疲交困,疲惫不堪。那些守外围的警察,很多都偷偷跑到树荫底下闲坐乘凉了。 事先定下的策略遇到了阻碍,指挥部不得不开始紧急商议对策。 托福朱佑香的神奇耳力,她连指挥部那边的讨论都听得到,她告诉许岩:“指挥部那边吵得很厉害,文先生在追问那位胖胖的官差头子:‘凶手到底还在不在仓库里面?’ 那官差在不停地抹汗,他好像也没什么自信了,但还是坚持襄城的官差一直在现场守着的,他本人亲自在现场督阵,那凶手不可能逃得出来。。。哦,这时旁边有人。搞不好在官差到现场之前,那凶手就已经逃掉了呢? 但又有人反对,门始终是反锁的。即使警察没来,那凶手也没地方逃啊! 又有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结果,干脆别磨蹭了,打开大门,进去搜查算了。这边有几百的军队和警察,装备齐全武器精良。有什么怪物也完全对付得了,何必这么磨磨蹭蹭呢? 文先生没话,他的脸色有点吓人——呃。他发火了,他把那个提议打开大门的人给吼了一通,骂得很厉害,骂了一些很难听的话。这个吾就不便给公子您复述了。最后。文先生生气了,命令他们立即拿生命探测仪来,他要围着这仓库外墙一寸寸地搜,不信找不出那家伙来——公子,请问,什么是生命探测仪?” 朱佑香望着许岩,脸上满是疑惑。 “生命探测仪”,这玩意。许岩倒是常常在电视新闻里见过,尤其是前几年的蜀中汶川大地震时候。那些救灾的新闻里常常听这玩意的名字,某个救援队依靠生命探测仪,找到了被埋在地下n的幸存者,又挽回了一条生命。 许岩挠着头:“我也不懂这玩意,不过,我听了,只要有活人,哪怕被墙壁啊泥地啊什么隔着,它也照样能找到的。” 朱佑香赞叹道:“这不是隔墙视物了?真是厉害啊!公子,贵地器械格物之妙,毫不逊色于我大明的法宝啊!” 指挥部下了决心,执行也是雷厉风行,不到十分钟,两辆武警车便飞快地驶进了厂区,几个消防队军官提着几个深色的箱子,快步向仓库那边走去。 朱佑香继续给许岩现场直播讲演:“又有新的官兵到来了,文先生在问他们问题,问他们这个探测器能探测多远的距离。。。他们回答,这是最新式的雷达生命探测仪,十二米以内,只要有活人存在,基本都能探出来。文先生指着那个仓库问他们,现在怀疑仓库里面藏着一个极其凶残的歹徒,不能打开仓库的门,隔着外墙,他们能不能确定人在不在里面? 那几个官兵显得很自信,这仓库并不大,只要里面有活人,我们肯定就探得出来。。。好,他们开始干活了,他们在仓库的墙边打开箱子,开始做测试。。。哦,他们又换了个地方做试验。。。他们到仓库的后面去测了。。。那几个官兵回来了,他们跟文先生,他们敢确定,仓库里面是没有活人存在的。 那个官差头子不同意,他插话里面绝对有人,他们一直在外头守着,歹徒不可能逃得掉,准是他们的那测试仪坏了; 几个官兵了,绝对没有活人,他们的测试仪也没坏,因为他们用了三台生命测试仪同时测的,结果都是没有人,不可能三台仪器同时出错的。。。 那个官差头子,我们这么多人,几百双眼睛都盯着的,这么多人看着,难道还不如你的三台仪器? 那几个官兵,这种事不奇怪,人会被骗,但仪器是不可能被骗,只要有活人在里头,只要有活人呼吸,他们就一定能探得出来! 嗯,两边吵起来,吵得厉害,文先生脸色很难看,他好像又要发火了。。。果然,文先生果然又发火了,他把两边都骂了一顿。。。他下命令,打开仓库的门,要进去全面搜查。” 听到这里,许岩失望地叹了口气:“我们要空跑一趟了。那魔物已逃掉了,仓库里准是空空如也了。” “公子为何这么呢?” “轩芸,你自己亲耳听到的,消防队的专家都亲口了,他们一共用了三台探测仪来检查,都里面没有人存在了。” 朱佑香深深地凝视着许岩,她轻声跟许岩:“公子,您方才怕是没听清楚:他们的是,里面没有‘活人’存在了。”在“活人“二字上,朱佑香加重了读音。 “没有活人存在?这有什么区别吗?” 话音未落,许岩便发觉了不妥:几个消防队的专家口口声声仓库里面绝对没有活人了——但是,已经被魔物灵体附体了的人类,还算不算活人呢? 许岩不清楚生命检测仪的工作原理,但对那些魔物灵体,他却是亲眼见过的:那些被子弹打得支离破碎都还能活动的怪物,他们还是正常的人类吗?与其他们是正常人类,倒不如他们是丧尸或者僵尸之类怪物了。 如果生命检测仪的是专门针对人类的生物频率的话,搞不好还真探不出它来! 不行,得赶紧提醒文修之才行,怪物很可能还在里面,进去的话很危险——文修之这家伙虽然有点不靠谱又狡猾,但他毕竟对许岩还不错,又是陈遥雨的舅舅,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倒霉,许岩还是有点不忍心的。 而且,如果怪物还藏在里面,文修之打开大门,就是给了那怪物一个逃出来的机会,万一被它逃走了,不知要祸害多少老百姓! 许岩从口袋里摸出电话,拨打了文修之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然后,他听到了语音声:“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许岩茫然:文修之居然挂断了自己的电话!(未完待续。。) 第九十节 崩盘 许岩拿着手机,茫然若失。他犹豫了下,对朱佑香:“我还是过去当面跟文修之清楚吧,他要是把那怪物放出来,那就麻烦了。” “公子,不用去了。” “啊,为什么?” 朱佑香没有答话,只是把身后的佩剑轻轻地连輎解下,摆到了许岩的面前。就在许岩的眼前,那把蝉翼剑正在有节奏地震动着,发出低沉的呜鸣声。 朱佑香摇头,她叹道:“公子,迟了一步了。那魔物,已经冲出来了。” 话音未落,仿佛是为朱佑香的话语做注释一般,只听到现场一片枪声大作。 ~~~~~~~~~~~~~~~~ 崩盘了!彻底大崩盘了! 文修之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事实上,在下令打开仓库门进去搜查的时候,文修之还是很谨慎的,虽然他已经相信了消防队专家的法,认为仓库里确实已经没人,凶手确实已经逃走了,但他还是命令由钟队长带领的十五名士兵全部带上了网枪、电击枪、电棍、麻醉枪等非杀伤性武器,同时要求他们,一旦发现目标,第一时间立即高声呼叫,让其他战友增援,不要孤军作战,千万不要贪功恋战。 为了预防万一,在仓库的门口,文修之还做了第二手安排:在仓库门口安排了一队持枪的特种兵负责警戒,防止那疯子逃出仓库——有突击队。有接应队,做出这样的安排,文修之自认为已是十分周密。万无一失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最后事情居然会变得一团糟。 仓库的大铁门被打开以后,人们看到了,仓库里黑洞洞的,到处都堆放着一堆堆高耸的废弃布料和化工原料桶。看着那黑漆漆的过道和堆放过人的货物架,所有人都大皱其眉:这么狭窄的地方。光线又差,障碍物又多,即使凶手真的在里面。要把他找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仓库的主管被找过来,在仓库的门边指点着找到了了照明灯的开关,但不知怎么回事,这灯居然不亮。那主管满头大汗地折腾了一阵。最后战战兢兢地告诉文修之。可能是线路出故障了。 文修之不耐烦地喝道:“那就赶紧去修啊!” “可是首长,灯的线路在仓库里头,得进去才能修,在外面是没办法修到。” 专案组中也有几个电工技术方面的人才,他们围在那里研究了一下,然后回来告诉文修之:很有可能,是刚刚在屋顶砸洞的时候,破坏了仓库里照明灯的供电线路。那主管得没错。要抢修的话,必须要进到仓库里头才能办到。在外面是没办法的。 “通知供电局过来,能修吗?” “即使供电局的来了,他们也是得照样要进里面才能修好的。” 文修之紧紧地抿着嘴,脸色铁青。这时候,对这次的行动,他已经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了:部下随便在屋顶上钻了几个洞,居然都能把暗线给弄坏了,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差了,好像一切事情都在跟自己作对似的。 但文修之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他知道,即使把先前闯祸的那帮人给痛骂一顿,这对解决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帮助。这时候,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只剩一条路,就是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了。 这时候,文修之唯一想到的补救办法,就是找来了一批警用手电筒,给进去的士兵配备上,叮嘱他们多加心,大家要彼此照应,千万不要落单了。 带队的钟队长很有信心,他爽朗地请文组长放心,我们特战队干的就是这个活儿,我们是专业人士啊! 于是,专业人士钟队长就领着十五个专业人士的特种兵进去了,其他人在仓库门外等候着。因为仓库的库区很大,足有一千多平方米,要在这么大的黑暗里搜查一个躲起来的人,大家都估计,钟队长他们要找很久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事情发生得很快:特种兵进去没多久,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特种兵的叫嚷声:“那团阴影里,有个东西在动的是什么东西。。。啊,是个人,发现目标了!他就在里边,第二库区——快用射网枪打他!” “不行,他行动太快。。。网枪打不中他。。。啊。。。糟糕又打偏了!” “电击枪。。。电击枪在哪里?!快射!” “电击枪瞄准。。。你妹的,怎么回事,是没打中吗?” “打中了,但对方好像并未受到伤害。。。第二队,向我们靠拢!我们在仓库中部区域!” “麻醉枪射击——啪啪啪,啪啪——啊,文修之我娘你个锤子啊!这什么破玩意,根本不顶用的,打中了都没事!” “你们这帮棒槌!拿电棍砸他。。。啊~~” “钟队长被打伤了,快来个人,把钟队长拖出去。。。” “报告,特战队遭到目标袭击,有人受伤了,目前的所有武器都无法制止对方,五人受伤。。。钟队长也受伤了。。。请求允许撤退。。。” “还请求个毛啊,带上伤员,快走啊!拿电击枪的断后,挡他一下也是好的——啊——” “蠢货,你打到刘哥了。。。谁带了真枪的,开枪啊!” “都没有,文组长不准带枪,没他同意也不能开枪。。。” “让那姓文的白痴去死——那家伙追着我们来了!快来人增援,带暴力散弹枪来!那些破烂玩意根本不顶用!快啊!” “不行,这家伙太快了!根本打不中他——啊,救我~~” “他追上来了!” “跟这畜生拼了——啊!!” 对讲机里传来的最后一声是一声长长的惨叫。接下来,任凭外边的联络员怎么呼叫,里面都没有了回答。 “报告!文组长。突击队情况不妙,请求增援!” 现场指挥部里鸦雀无声,官员们神色凝重,渐渐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文修之的身上——大家都记得,就是文修之命令突击队进去的时候不准带杀伤性枪械武器的。 文修之脸色铁青得象戴了一个金属的面具,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跳动了几下。流露出狼一般的狠戾表情来。听着部下的报告,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眉头深锁。咬牙切齿的思考着。 现在,文修之已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困境之中。在旁人看来,他该做的补救办法就是赶紧派带枪的增援部队进去,把那个疯子给干掉。也好把第一批的突击队给抢救回来。怎么样也能救活几个。 但这只是平常人的考虑,作为决策者的文修之自己,却不是这样考虑的——要消灭那个凶徒,这并不为难。但如果那个歹徒给杀死了,不能达成生擒活捉的目的,那就等于宣告,自己所制订的计划彻底失败,这次的行动也是彻底失败。 拿不到活的歹徒。也就没办法试验许岩的灵药,自己的成绩就就根本无从谈起。上级只会记得自己指挥失误,葬送了十几名特战队士兵的性命。 但如果能抓到一个活的狂暴症疯子,如果许岩那边的药对他能有所作用——文修之也不敢奢望许岩能完全把那疯子彻底治愈了,只要就有点疗效,那都算了不起的突破了。这样,自己就可以跟上级报告,是对怪病f病毒狂暴症的调查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已经发现了可以逆转性治疗的药品。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上级肯定会很高兴的,这时候,自己只要在报告的末尾加上一句,“为了活捉试验用的f病毒**,调查组发挥了英勇奋战不畏牺牲的奋斗精神,钟山队长十五名官兵不幸牺牲,恳请为烈士予以请功和嘉奖。。。”一般来,看在成绩的份上,上级首长不会太计较这些枝节事,特种兵伤亡惨重的事,估计也就能含糊过去了。 这么电闪雷鸣的一瞬间,文修之已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哪怕死伤再惨重都好,这次,怎么样都要把那疯子给生擒活捉了! 只是,要怎么样才能把那家伙给活捉呢? 钟山队长虽然牛皮哄哄很牛逼的样子,常常跟文修之顶嘴,时常跟文修之闹点不硬不软的矛盾——这也是常事了,基层部队靠着跌打滚爬的实战业绩升上来的军官瞧不起那些机关军官,这也是军中常态了,文修之与钟山的关系不好,但他却是不得不承认,在战术素质和军体素质上,钟山这家伙确实有一手的。而且,钟山带领的特战队也同样是军中各大军区中精选出来特种兵好苗子,无一不是精锐中的精锐士兵。 现在,就连钟山带领的这支精锐特种兵都被对方一击即溃了,这个失败已经充分证明了:事先准备的非杀伤性武器——电击枪也好、射网枪也好,麻醉枪,在对上疯子时候,统统不顶用。既然连最精锐的特种兵都失败了,那些地方上的武警和警察就更不用了,一个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如果不动枪械的话,不要生擒了,就是想杀死对方只怕也很难。 如果不能开枪的话,要怎么样才能将那疯子给活抓呢?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了,文修之苦苦思索,但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来,事情又出了变故:众人都听到了,仓库方向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 文修之勃然大怒,他霍然起身,喝道:“是谁开的枪?立即查清楚了!” 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原来被文修之安排在仓库门口守门口的那队士兵,他们与钟队长带领进去的突击队都是来自特战队的,战友情深。听到自己的同袍战友在仓库里遇到了危险急需救援,而指挥部却是迟迟不下达进去增援的命令,接应组的官兵实在无法忍耐。为了拯救自己的战友,在一个特种兵少校的带领下。十二名士兵不等文修之下达命令,便自己拿着枪进了仓库。 接应组装备的是货真价实的真枪,但他们的命运比先前的同伴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刚进到库区里,很快就遭到了袭击——看到前面的黑暗中有个影子在晃动,接应组也不知道对面来的是撤退回来的突击队战友还是目标,领头的军官也不敢下令开枪,只能先喊话,结果,他们等来的不是回话。而是黑暗中猛扑而来的一双血淋淋大手。 那是一场黑暗中的彻底混战,血淋淋的疯狂杀戮者冲进了武装士兵的队列中,大开杀戒! 开始时候。军人是因为顾忌文修之的命令,不敢随便开枪,但等到后来,他们就是想开枪也来不及了——在那黑暗中。士兵没法开枪。因为要抓捕的凶犯已经跟自己的战友贴身扭打在一起了,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就这样,在漆黑一片的仓库里,接应组也被打得崩溃了,带队的军官因为走在最前面,也是第一个被打倒的。黑暗中,那些受伤士兵的惨叫、叱骂声和魔物低沉的吼叫声接连不停。终于。在极度的恐慌中,有一个士兵终于无法控制住自己。他大声叫骂着,朝着黑暗中晃动的身影扣动了扳机——黑暗中,谁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打中了那头魔物灵体,不过事后检查,确定他肯定打中了好几个自己人。 这一阵密集的枪声,终于导致了接应队伍的崩溃——如果只是面对着凶残敌人的进攻,就算力不能敌,大家总还能凭着坚强的意志继续战斗,那这名士兵的这阵乱枪,那就是压断骆驼驼背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想到在这漆黑的库房里,流弹横飞,自己不但有可能会被面前的怪物杀死,还随时有可能被身后飞来的子弹打死——心里有着这样的恐惧,就算是再坚强的战士也支持不住了。士兵纷纷转身逃跑,向着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胡乱射击着,阻止着怪物的追击——在这个时候,谁都没再把文修之的那个命令放在心上了。 听到仓库里头枪声大作,听着对话机里传来的惊慌叫喊,文修之便知道,事情又一次大为不好。他知道,事情怕是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因为先后进去的突击队和接应队都是来自专案组里面的特战队,现在专案组直属的武装力量损伤惨重,自己现在手头反倒没了能直接指挥的人手,只能依靠地方上的武警和公安了。 文修之心急火燎——突击队和接应队的接连惨败,这不但导致了惨重的伤亡,还使得仓库门口的警戒力量出现了缺位。现在,仓库正门已经洞开,在那边把守的武装力量,只剩下襄城公安局十几名只装备了警用手枪的民警。 文修之急切地嚷道:“劳局长,赶紧调你们的武警来,让他们带上冲锋枪,一定要封住仓库的门口!绝不能让那怪物冲出来!你快去叫人来!” 劳局长连连点头,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正要打电话呢,却是听到仓库方面又是一阵枪声大作——比起先前那密集的突击步枪连发枪声,这次的枪声明显是由单发的枪声组成的。听到这阵枪响声,文修之和劳局长脸色大变:“这分明是警用手枪的枪声!” 这时候,一个警察快步冲进了指挥部,他大声嚷道:“不好了,凶犯已经冲出来了!咱们的手枪挡不住他!” ~~~~~~~~~~~~~~~~~~~~~~~~~~~~~ “轩芸,那边好像很忙乱的样子咧。”听着那边传来的枪声大作,许岩不禁咋舌:“文修之不是不准用枪的吗?怎么现在有这么多枪声?” 朱佑香“嗯”了一声,却莞尔一笑:“没什么的,一点意外罢了。” 事情的整个经过,朱佑香其实清楚得有如目睹,只是她懒得再跟许岩解释罢了。在她看来,文修之的一系列应对都不甚高明——这样还是得太委婉了,该他应对得太拙劣了。 朱佑香之所以有兴趣跟着许岩一起长途跋涉过来看热闹,主要原因就是她对地球这边的正规兵马的战斗力很感兴趣,尤其在面对灾时候,他们会采取怎样的手段来消除敌人呢?她很想亲眼目睹一次地球官军的战斗经过。 现在看到的情形,委实令朱佑香很失望:地球官兵的武器精练,禁军和地方卫军(朱佑香把文修之带来的中央调查组当成中央禁军,而襄城地方上的武警和警察则被她当成是地方卫军)也都堪称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士气高昂——甚至要超过大明帝国的正规官兵。 但事情偏偏就这么奇怪,地球官军有那么精良的武器,那么好的士兵,他们的指挥官文修之看着也很精明能干,但他们的作战表现,却是一塌糊涂,被一头魔物灵体弄得如此狼狈。 听着那边传来的枪声和混乱的嘈杂声,朱佑香无动于衷地道:“文先生该不是无能之辈。。。只是,他太贪了,反倒误了自己。”(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节 遭遇 看着朱佑香神色沉静不话,许岩心下惴惴的。他正待再问,忽然听见仓库那边又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然后是一片混乱的叫嚷,有人在大声呼喝,有人在急匆匆地跑动着,那混乱的人声脚步声中透出了一股惊惶的味道。 许岩诧异道:“那边好乱——又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那魔物跑出来了,打死了几个人。。。不知怎么回事,他冲破了拦截,冲进了临时指挥部里了。。。现在士兵和官差投鼠忌器,怕伤到了指挥部里的官员,不敢开枪。。。许公子,我们还是不要去那边了,那边太混乱了。” 许岩诧异道:“轩芸,你该不是害怕那魔物灵体吧?万和商场那次,我看你收拾那怪物好像很轻松呢?” 朱佑香瞪了许岩一眼,她没好气地:“吾当然不怕魔物灵体。。。这有什么好怕的?吾是担心流弹!” 许岩这才明白过来,但随即,他又想不明白了:“轩芸,以你的身手,一般的枪弹,你应该是不惧了吧?” 看着许岩,朱佑香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一般的枪弹,吾自然不惧,可是公子你也不惧吗?如果让别人看到吾枪弹不入,那会有什么后果? 总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等着就好了,有那么多人,总能把那魔物给除掉的。” 朱佑香是这么预计的,但这次。她的预料却是出了偏差。那边的混乱和喧嚷一直没有停息下来,反而是越来越热闹了,而且那混乱和喧嚣听起来好像在向停车场这边急速地靠近。呼喝声此起彼伏:“抓住他。。。拦住那家伙!” “开枪!开枪打他的腿!” “指挥部命令,不能打凶犯的头部,要活抓!” 随后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枪响声,那枪声已经离停车场这边很近了,有一颗子弹击中了一辆停车场上的警车玻璃,只听“哗啦啦”的一阵清脆玻璃碎破碎声,随即那辆警车上的警报声顿时响了起来。 在那刺耳的警报声中。朱佑香大蹙其眉,她对许岩:“看来魔物逃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公子。我们还是先避一下吧,等他们把问题解决了再回来。” 朱佑香既然这么,许岩倒也无所谓,两人转身正待走。朱佑香却是忽然停下了脚步。微蹙秀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循着她的目光,许岩同样低头望去,看到了朱佑香的那把黑鞘的蝉翼剑,现在,那把蝉翼剑正在发出“嗡嗡”的大声嗡鸣声,一声紧过一声。 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经过朱佑香的介绍。许岩现在对蝉翼剑的通灵特性也有所了解的。这把灵剑的特点是对魔物和魔气特别敏感。当魔物在数十米以内出现的话,这把剑就会发出低沉的呜声。魔物靠得越近,那示警的鸣声就越响亮,越急促。现在,蝉翼剑几乎是整把剑都在激烈地颤抖着,激烈得仿佛要跳起来了,这只能证明一件事:那魔魇已经很接近自己了! “公子,要心了!” 朱佑香话音未落,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蹬蹬蹬”脚步声响起,从他们身后一辆警车边上突然冲了一个“人”出来。这人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身灰色的旧工作服,看装束是个普通的工厂工人,但他的衣服上却已经斑斑点点地溅了一大片深红色血迹在上面。在他的腿上,有一摊明显的血迹,鲜血正顺着他的裤管慢慢地淌流下来,让他的鞋面上都是血,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的足迹。 看到这人的第一眼,许岩立即就知道,他就是现在军队和警察全力在抓捕的那头魔物了。不光是因为他身上那血淋淋的衣裳,还有他脸上那凶狠的表情,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红幽幽的,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邪恶和凶残的味道。 隔着几步,那魔物也注意到了许岩和朱佑香,正向他们慢慢地踱过来。 “公子心。”朱佑香第二次重复道,她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那魔魇,眼中流露出好奇的味道来。 比起上一次遭遇魔魇时候的惊恐和慌张,许岩今的表现就镇定多了,他站得稳稳当当,丝毫不显慌张,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那魔物。 许岩之所以这么镇定,一来,这是因为他开始了修炼,虽然刚刚开始修炼的,但修炼毕竟有凝神静气的功效,修炼之人的心性比起一般人来,那是镇定得多了;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朱佑香就在许岩身边,他心里踏实得很——有这么个高手在身边,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许岩站在原地,望着那渐渐接近的魔物,却还有余暇来思考。他问朱佑香:“轩芸,你不是那些夺舍寄生的灵体都是一些低阶魔物,只懂杀人和喝血吗?这个灵体,他怎么还知道人多了要逃跑呢?他还知道,那些拿枪的不好惹,却懂得来找我们麻烦?” 朱佑香也是不明白,但她猜测:“方才吾不是跟公子过了吗?正如人分聪愚,魔物也是有聪愚之分的。我们这次碰到的灵体,该是比较聪明的那种吧?搞不好它已经有了智力?吾来试试!” 她突然张口,冲那魔物灵体喊道:“那章空目朵那地阿目自啊呢那洛!” 朱佑香的这句话喊得又快又急,腔调甚为古怪,许岩听得一头雾水:“轩芸,你的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许岩听不懂,但显然,那魔物灵体却是听懂了,一瞬间,那魔物的脸色大变,它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锐叫声,立即转身想逃跑。 “妖孽。要跑?!” 许岩叱呵一声,他下意识地冲向前,几步冲到了魔物灵体的身后。伸手抓向那魔物的脖子,要将他制服——自打开始修真以后,许岩便信心大涨了,他也知道,虽然自己的修为还浅,但自己毕竟修炼的是灵气功法——按照朱佑香的法,灵气是魔界生物的大敌和克星来着。自己正好克制对方,尤其现在看着对方明显是胆怯要逃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正在这时候。许岩听到朱佑香一声疾呼:“公子,心!勿要靠近!” 还没等许岩反应过来,只听“格啦”的一声清脆颈脖脆响声,那正在逃跑的魔物陡然转过头——那魔物的转头可不是常人那种扭头回望的转头。它是整个头部“格啦”地一声整个转过过来。像是他的脸生就是长在背上的!那掉头的幅度之大,简直让许岩担心它的脖子会不会就此一下给折断了! 那魔物身体不变,它的脸却是端端正正地对着许岩,那血红的眼睛盯着许岩,透出了一股幽幽的血腥味道。 魔物这个突兀的变化,把许岩吓了一大跳,他的手脚一下就软了,就在这时候。那魔物的手忽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动了一下,许岩还没看得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涌来,撞到了许岩的胸口。许岩胸口剧疼,他抵御不住,整人都被打得腾空飞了出去,旋地转,许岩心下惨呼:“这下糟糕了!这么大的力量,等下无论撞到哪里,自己岂不是要脑浆迸裂?” 许岩正在空中腾云驾雾地翻腾着呢,这时候,忽然有人抢近来,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一股柔和至极的力量陡然出现,扶正了许岩的身躯,把他向后飞的力量一下化去了,许岩莫名其妙地落在了地上,双脚着地,他踉跄两步,却是已经站稳了身体。 “公子没事吧?”朱佑香站在许岩身边,关切地望着他。 大难不死,许岩他摸摸自己的身体,除了胸口还在疼外,全身上下竟是毫发无伤。许岩吓得心脏怦然直跳,大口地喘了两口粗气,这才颤着声道:“我没事。。。轩芸,别让那魔物逃了!” “吾知道的。” 许岩只觉身边人影一晃,朱佑香已到了那魔物的身后,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朱佑香动作太快了,快得连许岩都看不清楚——她在魔魇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只见人影一晃,朱佑香又闪回了自己身边,一副气定神闲的悠闲样子,倘若不是许岩亲眼看见她出手,谁都不敢相信,就是这个娇滴滴的美少女,刚才竟有那么迅猛如雷的一击。 被朱佑香击了一掌,那魔物灵体停下了脚步,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然后,很突然地,他像是被谁抽掉了浑身的骨头似的,整个人一下就软软地倒了下去了。 虽然已经知道朱佑香十分厉害,但再次亲眼看到她施展威力,亲眼看到一个大男人突然软软地瘫倒,变得跟一摊软泥似的,许岩还是有种被震撼的感觉。他望向朱佑香,吃惊地问:“化骨绵掌?” “化骨绵掌?”朱佑香迷惑道:“那是什么功法?吾不懂。” 朱佑香不懂这种幽默,这让许岩很遗憾的:“没事,我开玩笑的。轩芸,你刚才这是。。。” “我用震晕了那灵体。这个人被灵体夺舍了,没了灵体对身体的控制,它很自然就倒下来了。” 许岩心中有很多疑问,他很想继续详问的,但这时,他们都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在迅速接近,朱佑香急促地对许岩道:“许公子,拜托了,这魔物,就是你打倒的。” 时间紧迫,警察和军队随时有可能赶到,这时候,许岩也没有客气推辞,他急促地了声:“好!” 虽然许岩的道德告诉他,这样贪之功为己有是不好的,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得已的权变来着。因为,如果让文修之知道,是朱佑香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打倒了这么凶残的魔魇,他们肯定会万分震惊的,接下来,政府部门肯定要对她来个全面调查,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个清楚,以国家的力量,他们很快就会查明真相,发现朱佑香是个根本没有来历的人,那时候,朱佑香的麻烦就来了。 而相反,许岩来领下这个功劳的话,那倒没什么麻烦。一来,许岩是文修之的“救父恩人”,就算有什么不妥,文修之也不好意思对许岩做得太过分; 二来,许岩练有内家气功,这件事文修之是知道的。在国人的想象力里,练气功的人嘛,那自然是就是无所不能的高手,有着种种神奇的本领。想当年,举国上下还曾相信过某个气功大师发功扑灭了了森林大火呢,相比之下,许岩只不过打倒了一个疯子,这有什么稀奇的?第三嘛,就算吸引了国家的注意力,但许岩身家清白,有家庭有父母,又是在校大学生,社会关系简单,就算他被调查起来也比较容易过关。 最快冲过来的,是一个戴着黑色面罩和防弹衣的士兵,他弯着腰,手持着95步枪,踩着碎步急促地前进着,绕过了大巴的车身,突然从大巴车身后纵身一跃跳了出来,一个漂亮的半蹲站住了,用那森森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许岩和朱佑香。 许岩可没学到朱佑香刀枪不入的神奇本事,他赶紧举起了手,嚷道:“别开枪,我是调查组的,我是情报部的许上尉,你问文修之就知道我了。。。喂,老弟,你的手可千万别抖了啊!” 那士兵垂下了枪口,接着,又有几名士兵纷纷从大巴的车身后出现,有个军官双手握着手枪,他急促地冲许岩嚷道:“许上尉,那凶犯呢?他逃哪里去了,你可看到了吗?” 起来,这也是许岩他们的幸运了:许岩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工厂的停车场里,搭乘专案组过来的大巴车和十几辆警车乱七八糟地停在停车场上,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圈。许岩和朱佑香恰好就在这圈中央,因为有着车辆的阻碍,其他人都看不到他们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迟那时快,许岩和朱佑香的一系列动作虽然起来很复杂,但真正的时间,从魔魇出现直到追兵出现,却也总共只过了一分钟不到。那军官急匆匆地嚷了一通,许岩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只听人声喧哗,又有一大帮人绕过大巴车冲过来了,有军队的士兵,也有地方上的警察和武警,统统是荷枪实弹。带领这支混编队伍的,正是文修之。 在许岩印象中,文修之一直是一位礼仪周全、颇有风度的世家子弟来着,他衣着讲究,举止从容大方,很有几分俗世翩翩佳公子的味道。但现在,出现在许岩面前的文修之,可是彻底颠覆了许岩心中的良好形象了,他跑得气喘嘘嘘、军装的领口敞开、头发乱蓬蓬的、那套大校的军装脏兮兮的,衣服的前襟和军裤上都沾满了泥土——看到文修之这样子,许岩很有想笑的冲动,他想问文修之:“你是不是刚在哪个泥潭里打了个滚回来?” 但先问话的人却是文修之,他冲着最先赶到的那个那个军官喝道:“曹参谋,目标跑哪里去了?” “报告首长,我们一路追到了这里,却是突然不见了那目标。。。许上尉可是一直在这边的,许上尉,你可看到那目标了?” 许岩干咳一声,他向旁边站开了一步,露出了他身后那具躺在地上的人体。他问道:“你们问的,是这家伙吗?” 看到那躺在地上的人体,军人和警察们发出了一阵震惊的呼声:谁都没料到,造成了大量伤亡,突破了包围圈的那个凶残的凶手,居然就这样躺在地上了,生死不知。 “这就是那凶手!”(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节 功劳 许岩话音刚落,两个军人飞身扑上,一下子就扑到了那魔物身上,嚷道:“我逮到他了!快拿手铐来!” 许岩还没反应过来,“哗啦啦”一大群人猛然涌了过来,却是把那魔物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围上去的人太多了,却是就把本来站在魔物身边的许岩给挤到了外围去。 军警们给那凶手的手脚都戴上了手铐,大家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任凭你再怎么凶悍,手脚上同时戴了五六副手铐和脚铐,总不可能还有办法反抗了吧? 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候,文修之也放下了高级军官的架子,像个普通士兵一般挤在人群里帮着七手八脚地给凶手戴手铐。看着凶手被绑得密密实实,他激动得满脸通红。 这时候,他才想到一件事:“凶手的速度奇快,却是怎么突然倒在这里?难道,这又是许岩的原因?” 文修之赶紧挤出了人群堆,他看到许岩和那个漂亮的少女离开人群站得远远的,站在大巴车的旁边,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过来。 逮到了凶犯,文修之心情大好,他向许岩走去,用力拍拍许岩的肩膀,笑容满脸:“好子,真有你的!凶犯是怎么逮到的,你跟我!” 许岩一脸的懵懂无知:“文组长,这个就是凶手吗?我也不知道。我只看到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突然跑过来,却是莫名其妙地突然自己晕倒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是他自己晕了倒的,可不关我的事啊!可能是他自己跑累了晕倒了吧?” 许岩一本正经地着,得好像很惶恐的样子。像是担心文修之跟他索赔凶手的医药费似的,活脱脱一副市民的胆怕事不想惹麻烦的样子。 可惜的是,许岩的这副伪装根本骗不了人,文修之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跟这种f病毒类型的患者,文修之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老子就算没吃过猪肉起码也见过猪跑路了。 以前那么多的狂暴疯子,哪个不是中了几十枪还能照样生龙活虎的? 这个狂暴疯子。因为有着文修之要活抓的命令,所以军人也好,警察也好。开枪时候都比较节制,都是瞄准他的腿部等非致命部位开枪的,所以,文修之很清楚。这疯子其实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而且。按照以往的案例,这种f病毒的患者都拥有很可怕的堪称“不死”的生命力和疯狂的爆发力,随手一拳能打出上吨的力量来,就在仓库里,他先后打垮了两个精锐的特种兵分队——这样的生物,会因为随便跑了几百米就会自己晕倒了去? 这种低劣的谎言,你就不妨哄鬼去吧! 文修之心里有数,知道这事多半跟许岩脱不开关系:这家伙还真是有点门道啊。先前就治好了自己爸爸的怪病,现在又赤手空拳地放倒了一个狂暴凶犯——这可是打倒了两队特种兵的强人啊——在许岩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藏而不露的本事呢? 在文修之的眼里,许岩顿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了。 只是现在凶犯已落网了,文修之心情大好,许岩不愿意承认,文修之倒也不去逼他——身怀绝技的高人总是各种各样怪癖的,许岩既然喜欢扮猪吃老虎,文修之也懒得揭穿他:反正许岩已经是情报部的特工了,他本事越大,就越有价值,从而也就越加证明我们文大校慧眼识才! “哦,这凶犯原来是自己跑得累倒的啊。。。”文修之一本正经地,可他脸上那挤眉弄眼的古怪表情,却是摆明跟许岩:你的话,老子半个字都不信! “没错,就是这样了,是他自己跑累摔倒的!” “呵呵,”文修之凑近了许岩,他揽着许岩的肩头,压低了声量,以一种自己人推心置腹的口吻:“岩老弟,你们有本事的人都是这样,不想出名抛头露面免得被名声所累,这个想法啊,老哥我是明白的,理解,理解!” (许岩已渐渐发现了文修之的特点,当他心情大好或者有求于自己的时候,他就会管自己亲热地叫‘岩老弟’,如果他心情不爽的时候,那就会叫自己的军衔‘许上尉’了;如果他心情很差的时候,他就干脆叫自己的名字许岩了。) 文修之继续:“但岩老弟,这次为了抓这个狗东西,我们出动了这么人,死伤也不。我们得跟上头有个交代啊!如果这凶手是跑累了晕倒才被我们抓到的,这好像有点怪怪的。。。我们那些牺牲和受伤的同志好像也很没有价值似的。” 听文修之这样兜着圈子啰啰嗦嗦地着,许岩实在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直截:“文哥,部队上的事,我也搞不清楚的,你想怎么办,直就是了,我听你安排。” “呵呵,好,老弟你是爽快人,咱们就直截了吧,老哥我想跟你商量下:那正式的报告,咱们给他变通下。这凶犯,咱们就不提他自己晕过去的这档事了,就是调查组全体同志为了抓这活口,放着枪械武器不用,不怕牺牲,前赴后继,终于才把凶犯给生擒活抓,获得了宝贵的**标本——岩老弟,你看看,咱们强调集体的功劳和作用,就不要突出个人的成绩,你觉得怎么样?” 文修之完,紧张地看着许岩,观察他的反应——文修之也知道,那些有本事的人,往往都有各种古怪的脾性。高手自个淡泊名利,喜欢隐居在幕后,但若是别人以为他不在乎就随便抢了他那份功劳的话,高人却是会很生气的。 现在,文修之很担心许岩的反应:这份功劳是许岩的。许岩若是不肯答应让出来,那也就罢了,就当自己没过这事就好;但若是许岩当场发作闹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地方上的军警和领导,自己的脸面真的要丢得光了。 听文修之这样,许岩瞪大了眼睛:什么?抓到凶犯是集体的功劳?难道,文修之想抢功? 顿时,文修之的形象在许岩的眼里黯淡了好几分。 对许岩来,抢功劳这种事。他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看过的,没想到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自己面前了。许岩一直以为,那些干出抢部下功劳为自己成绩的卑鄙人。都是一副獐眉鼠脑的猥琐人模样或者是肥头大耳的贪婪官僚样子,真没想到呢,出身高干家庭,气质儒雅。相貌英俊的文修之居然也干出了这种事情! 压抑住心中不快。许岩沉声道:“文哥,这事,我听你的好了!那报告,你怎么写都行,我不会多事的。就算有人来问,我也会,是文哥你亲手抓到那凶犯的。” 文修之一愣,看着许岩。他笑着摇头:“岩老弟,你倒是误会了。那报告不是要写我的功劳——哎点白点吧,我这年纪就到了这个级别,即使再加上这么点功劳,我也提不了将军。我的家庭情况,老弟你也是知道的,不缺立功的那么点奖金。 今为了抓这个疯子,我们前后派了两支队伍进仓库,第一批的突击队差不多死光了,十五个人只活下了三个;第二批的接应组也是伤亡过半——我算了下,光是殉职的弟兄就差不多二十人,还有受伤的。。。我想求岩老弟的是,这个功劳你如果不感兴趣,那是不是可以给弟兄们分上一些? 那些殉职的兄弟,肯定是要评烈士的了,再给他们追认一个立功,他们的家属也可以分多点奖金,多少是份心意吧——文老弟,如果你答应帮我这个忙,我很承你的情,代弟兄们感谢你了!” “啊!”许岩愣了下,他没想到,文修之要在结案报告上作假,为的却不是他自己,而是为那些牺牲的军官和士兵,为的是帮那些牺牲军人的家属争取奖金。 没想到,这身为纨绔公子、**、利益动物的文修之,还有着这样的一面。 一瞬间,许岩还真的有些感动了。他立即点头:“没问题,文哥,您这个忙,我肯定要帮的。文哥,你这报告只管写好了,这个功劳,我也不在乎。” 文修之听得出,同样是答应,但许岩两次答应之间的态度可是大有不同的。他自然知道,许岩先前是有些误会了,心里暗暗好笑——以自己的家世和身份,自己可以态度倨傲,可以狂妄自大,可以目中无人,甚至可以蛮横无礼,这些毛病都无所谓的。但自己若是干出了抢部下功劳为己有这种事的话,那可真是蠢到家了,会被人笑掉大牙的——身为红二代,自己本来在仕途上就有着得独厚的优势了,还需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才能进步的话,那自己得多无能才能办到? 看到许岩配合,文修之也很高兴:“呵呵,老弟年纪轻轻,但这心胸真是开阔,淡泊名利。你放心好了,你配合组织上工作,组织上也绝不会亏待你的。。。” 文修之还想再跟许岩再上两句的,但这时,那边有人叫了:“文组长,您快过来看看,这凶手,好像。。。好像不对劲!” 抓到一个活着的f病毒狂暴症患者,这是文修之破釜沉舟豁出了身家前途才获得的战果,所以,现在,对那凶手的死活,文修之简直比凶手的爹妈还更关心。 听到有人凶手不妥,文修之赶紧丢下了许岩,急切地奔了过去,他挤开围观的人群,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出啥事了?” “文组长,不知怎么回事,无论我们怎么弄,这家伙都醒不来。他的状况,很怪!” 顺顺利利地给凶手上了手铐,大家兴高采烈地庆功时候,这时候,挤在近前的几个军人才发现,那凶手的状况好像有点不对——开始他们还担心凶手醒过来会反抗呢,但任凭他们怎么翻弄摆布,那凶手根本都没反应,而且,他的身体软得象瘫泥似的,一点力度都没有,倘若不是摸到凶手还有呼吸,脉搏也是正常,大家简直要以为这凶手已是死人一个了。 这时候,众人才开始担心起来:这家伙该不会是死了吧? 文修之凑到跟前来,听部下七嘴八舌地汇报了异状,他眉头一皱,立即就下令叫医生来——专调查组内部也配备了很高明的医学专家,为案件侦破提供医学上的参考。 几名医学专家很快被请了过来,他们围着那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凶犯心翼翼地做着检查,测试着凶犯心跳、脉搏等数据。 测试完毕后,专家们交换了一下意见,其中一位资历最老也是最权威的专家告诉文修之:“文组长,我们检查过了。凶犯在腿部中枪三处,流血不少,但凶犯的体征显示,他现在并无生命危险。他的脉搏平稳有力,心跳虽然略慢,但也是平稳有力的,不像是性命垂危的人。” 文修之问:“这样啊?那这家伙为什么醒不来呢?” “这个嘛。。。凶犯现在明显是陷入昏厥状态了。我们刚才测试了下,凶犯的瞳孔对光照刺激毫无反应,这反应很不正常,这只怕不是简单的昏迷了。 凶手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暂时还不清楚原因,可能需要用脑部深度和核磁共振来做一个详细检查了。。。可能还要动用到一些更高级的设备,现在这里的条件不适合,这些设备怕是要到比较大的医院才有,要等结果出来才能进行分析了。” 文修之蹙着眉,心想这就比较麻烦了,这些需要用到的高级设备,也不知道襄城人民医院有没有配备,搞不好要回到京城才有了。他正在发愁,忽然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为什么不问问许岩本人的意见?是他放倒了这凶犯,他或许该知道原因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节 分手 文修之赶紧找来许岩,他严肃地对许岩:“岩老弟,你给老哥一句实话:你到底干了什么,把凶犯给整成这副样子了?” 对这问题,许岩自然是咬死不认的:“文哥,你误会了吧?我都了,这凶犯是自己跑过来然后晕倒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跟着家伙话太费力气了,文修之也懒得跟他兜圈子:“好了,岩老弟,文哥也不听你瞎掰了,就问你一句话:你还能把这家伙给弄醒吗?” 许岩吃惊:“弄醒他?文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闹腾这么大功夫,死伤这么多同志,好不容易把这家伙给制服了,你再把这家伙弄醒。。。这不是折腾人吗?到时候,他闹腾起来,你怎么办?” 文修之没好气地:“大不了给他加多几副手铐脚铐吧,十几副手铐锁着,就是超人也挣不脱——岩老弟,你能不能救醒他?给我一个准话吧!” 凶犯是朱佑香放倒的,许岩也不知道朱佑香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一时间还真不敢答应文修之。但既然是自己放倒那凶犯的,这时候当着文修之的面,他也不能去找朱佑香请教,这只会让文修之怀疑——不是许岩你打倒那凶犯的吗?能不能救回人,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却要向一个女孩子请教? 一时间,许岩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困窘中。他装出沉吟的样子,像是正在思考。身子却是微微侧转,想看看朱佑香那边在给自己什么暗示,他身子刚动过去。耳中立即传来了一阵细微却是异常清晰的女子声音:“许公子,可以答应他。”——那声音,赫然正是朱佑香的话音。 许岩一震,他抬头望了一眼文修之,却见后者毫无察觉,还在等自己的答复,他装作不经意地转头。不动声色望了一眼朱佑香,却见后者微微点头,眨了下眼睛。示意方才确实是她在讲话。 传中的“传声入微”绝技,那居然是真的! 有了朱佑香的传话,许岩心中顿时有了底。他不动声色地:“文哥,既然是你要求的。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就奇怪了,你抓这狂暴症患者,不是为了实验用的吗? 凶手现在,那不是很好嘛?他不闹腾不捣乱,你们爱做什么实验都成,这不是最好的状态吗,何必还要让他醒过来呢?那时候,还要动用军警来看守和警戒他。麻烦得很。” “岩老弟,你不懂的。京城的事,复杂得很!我这样把这疯子弄回去,简单是简单了,但我只怕上头不认啊!” 看着许岩懵懂茫然的眼神,文修之却也懒得跟他解释了:如果自己带回来一个只会淌口水睡大觉的沉睡人回来,回京城以后,上级领导肯定不满意的,搞不好还以为自己是去哪里抓了个植物人回去交差呢。到时候,不定还会有人冷言冷语地嘲讽:“这种植物人啊,哪个医院不是一抓一大把?还用得着我们的文大校去襄城千里迢迢弄回来吗?听还死了好多人呢,文大校真是太本事了,抓个植物人也死了几十号人啊!” 所以,尽管明知道很麻烦,但为了证明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f病毒感染者,文修之必须把这家伙给弄醒了,这样的话,回去之后,让首长亲眼看到这个f病毒感染者的表现,自己的试验才有服力。 但许岩的担心,文修之也是颇为认同的:万一弄醒了这凶犯,又被他给逃脱了,那可怎么办? 为了防止意外,文修之跟几个在场领导商量了下,决定给这凶犯再加上一点防护:除了给凶犯加上双倍的手铐和脚铐以外,专案组还跟襄城政府联系,从襄城动物园里借了一个钢笼子过来,把那沉睡中的凶犯给装了进去——根据襄城动物园介绍,这个钢笼是为运送大型猛兽而专门定制的,这笼子的钢条能承受五吨以上的巨力,动物园那边可是拍着胸膛保证的:“哪怕装一头大象或者北极熊进去都没问题的,它们绝对挣不脱的!” 做好这些防护措施,文修之再次找到许岩,请他出手。文修之拜托得十分恳切:“许岩,这就拜托你了,请你一定要想点办法,把他给救醒过来!” 许上尉很谦逊:“文组长,我会全力而为的,但成不成,那得看运气了。” 在数百名参战军警的围观下,在文修之等一群领导前呼后拥的簇拥,情报部的新锐功臣许岩上尉闪耀登场! 在万众瞩目之下,许岩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铁笼边上。按朱佑香的指示,许岩蹲在那躺着的凶犯身边,隔着笼子伸手过去按住凶手的肩头。许岩双目紧闭,装出一副正在发功运气的模样,嘴里念念有词,得又快又密,谁也听不清他到底在念叨着什么。 看着许岩的做派如此如此神秘莫测,在场众人都是油然而生敬畏之感。那位来自安全部的余处长声地跟文修之:“文组长,我们的许上尉,他走的该是密宗的路子吧?我上次去藏区,见过一个有大道行的仁切波,他做法时候的做派,跟许上尉现在可是很像啊!” “密宗?不不,老余啊,你这就看走眼了。”情报部的高处长很有把握地:“我们许上尉的做法,一看就是道家的法门来着!你认识张卜吧?他可是当代龙虎山张师一脉的传人,我看过他开坛做法,念的咒语就和许上尉现在念得一模一样!我就了,许上尉走的绝对是道家的符箓法门,不信得话,咱们打赌?” 文修之不耐烦地喝道:“嘘!都不要吵了,不要干扰了许上尉!”一众专案组领导。他们屏住呼吸,鸦雀无声,看着高手许大师在那运气做法 许岩这样磨蹭着摆姿势摆了好一阵。然后,他的耳朵里终于传来了朱佑香的传音入密:“好了!吾已经收回了魔物体内压制它的灵气,公子,您可以离开了。” 许岩赶紧把手从铁笼里缩了回来——其实,就是朱佑香不,他也能感觉得到,自己手掌触摸下的躯体温度正逐渐升高。那魔魇的躯体正在微微颤动着,像是正在恢复活力。 许岩缩手收了功,离开笼子后退了几步。沉着脸,看着笼中的凶犯不出声,那气势,竟也有了几分莫名的威严。 文修之走上前来。低声问道:“成了吗?能将他弄醒了吗?” 许岩默默看了一阵。道:“可以了。这家伙,很快就会醒过来。” 许岩话音未落,却见那凶犯身子一颤,已是陡然睁开了眼睛,在他眼睛里透出的,却是那充满邪恶的红光。他陡然一个翻身,却是在铁笼里坐了起来了,扭头恶狠狠地望向笼子外的众人! “他醒过来了!” 现场响起了一阵轻声的惊呼。包括文修之在内。领导们不是没看过f病毒狂暴症的患者,但他们看到的。都是那些已经被击毙打死的。第一次亲身跟这种活着的生物面对面站着,看着那充满邪恶和恶意的红色眼神,领导都是心中暗暗生惧,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两步。 好在魔物的身体和手脚都被密密麻麻的手铐、脚铐和各种铁链捆住了,他的双手被反铐着,身体虽然能坐起来,却是无法出力,只能在铁笼里像毒蛇一般扭动着身子,嘴里流淌着口水,发出低沉的“赫赫”声,象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一般。 文修之和许岩并排站在一起,离那疯子站得最近,也是最首当其冲地承受那疯子的凶焰的。看着那疯子醒来,他微微蹙眉:狂暴疯子双眼通红,里面不但充满了邪恶和杀意,而且还蕴涵着某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仿佛是地狱深渊里泛起的两盏血色的魔灯。 为了缓解心中的压力,文修之轻轻地吁出一口气,他转头对许岩:“岩子,那次,你跟我,这种怪物,是被阴间的怨鬼还是幽魂附体的。不瞒你,那时候,我确实是不怎么信的。但现在——” 文修之转过头,他凝视着那魔物,瞳孔却是渐渐缩,他轻声着:“我真的有点相信你了——这种东西,还真的是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会相信! 你看,在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戮、仇恨、残暴和血腥,充满了**裸的邪恶,它憎恶我们,憎恨我们世间的一切! 我见过很多穷凶极恶的犯人,他们很多都有反社会人格的,但即使那些临刑的死刑犯,他们也没有这样的眼神!没有一丝人性,没有一丝温情,只有彻底的嗜血和凶残——你得对,这种可怕的眼神,绝对不是人世间该有的东西,只有来自阴间的魔鬼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 岩子,这不是疯子,这是极端仇恨我们人类的敌人!” 许岩望了一眼文修之,心中倒是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他问道:“文组长,这家伙醒过来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尽快将这家伙运回京城。。。把这家伙给首长们亲眼看下,让首长对这件事有个直接的感性认识,然后,我再给他喂药吧,看看他能否康复成正常人的样子。岩老弟,你的药真的能把这家伙给治好的话,那你就是为国家立下大功了!” 许岩笑笑,他伸手进裤袋里,摸出了药瓶递给文修之:“文哥,这里有四颗药丸,你自己拿着吧。到时候,你想办法给这家伙喂下吧。其实没什么讲究的,用矿泉水冲,给他吃进肚子里就行了。一颗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再给他喂多一颗——如果还不行,我也没辙了。” 文修之吃了一惊:“岩老弟,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京城了?” “不去了。”许岩伸了个懒腰:“文哥,真的,跟你们在一起,我觉得实在好累——还是学校的生活比较适应我。” 对于许岩的决定,文修之感觉非常突然。他连忙劝许岩,要跟着去帝都一趟,还有很多事离不开他呢! 许岩反问:“文哥。现在,疯子抓到了,药我也交出来了,答应你的事,我全部都做到了。还要什么事是非我不行的呢?文哥,莫非你还想把我当做试验品解剖试验不成?” “呃,老弟你开玩笑了。呵呵,老哥我怎么会这样想呢。。。”文修之呵呵地干笑着,看着他尴尬的笑容。许岩立即知道了——搞不好,这家伙还真是有过这样的打算呢! 此路不通,文修之又换了另一个法子。他,帝都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很多风景名胜的景点区。比如啊,去看长城啊、去看升旗啊、去看故宫博物馆啊、吃京城烤鸭啊。。。 看着许岩神色淡淡的,好像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文修之也没办法,只好使出了终极绝技:“岩老弟,我跟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回去跟我那外甥女陈遥雨啊——我跟你,除了那些风景名胜外。京城还有一样很好的特产,那就是会所啊! 那些高档会所。只有会员才能进去的,你若不是会员,再多钱人家也不对你开放。老弟,我跟你啊,我恰好是这么一家会所的成员,那家会所那个富丽堂皇,那些吃的喝的,那自然是不消了,更关键的是,里面的那些妞啊,漂亮得不得了,我保准你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些甚至就是电影电视里的明星来着!想想啊,老弟,你喜欢哪个少女偶像派明星什么的,搞不好就能跟她。。。呵呵!” 听文修之到了这种男人之间“你懂的”的事,许岩也是少年心性,很自然地来了兴趣:“真的吗?还能请来明星?那,能请来赵嫣然吗?” 文修之茫然:“赵嫣然是谁?” “赵嫣然就是最近很火的偶像明星啊,中央台正在播的那个古装连续剧《双宫迷情》的女主角,演眉玉公主的那个。。。文哥,你真没看过?” “我连睡觉都没时间,哪有时间看古装剧啊!哎,不管了,老弟,只要你肯陪老哥走一趟京城,你看上哪个美女就只管好了,她要是不肯,老哥派警卫员出去帮你抢回来!” 听文修之越越是不堪,许岩赶紧打断了他:“文哥,谢谢了,好意心领了,但老弟我对这玩意不是很感兴趣,谢谢,不劳您费心了。” 开什么玩笑,许岩敢保证,现在自己跟文修之对答的每一句话,朱佑香正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呢! 文修之浑身解数出尽,却都没办法把许岩给劝成去帝都,他自己顿时就丧了气——倘若是普通部下,许岩这般敬酒不喝,文修之肯定会祭出罚酒来的。 但对上许岩,文修之却是不敢这样硬来——接触越多,他发现许岩身上的秘密也就越多。这个人不但救回了自己的父亲,有着据能治疗狂暴疯病的灵药,甚至他的武力也是深不可测,死伤几十人都拿不下的狂暴疯子,他轻轻松松就制服了;那么可怕的怪物,在他手上却像是个毫无抵抗力的孩一般,许岩要他昏就昏,要他醒就醒。 许岩这年轻人,虽然性格和为人处世方面还略显幼稚,不怎么懂世事人情,但他的一身本事,确实是深不可测。 对这样身怀绝技的优秀人物,是只能交好,不宜得罪的。 自己强迫他去帝都的话,那许岩即使去了帝都,他也是出工不出力,不肯拿出真本事来,自己一点办法没有——甚至有可能,他还会跟自己翻脸呢!那样的话,真是自己的损失了。要知道,自己还指望着许岩帮忙侦破这个案子,为自己挣上一颗将军的金星呢! 文修之琢磨了下,忽然发现:许岩得也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确实也不是非许岩不可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知道许岩在蜀都大学读书,只要跟他保持有那份交情,自己遇到什么问题,大可随时去蜀都大学找许岩的嘛,何必非要逼他去帝都呢? 想通这点,文修之倒也释然了。他跟许岩:“行吧,岩老弟你既然不想去帝都,那老哥我也不勉强你了。不过,老哥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可不能丢下我撒手不管啊!” 许岩现在只求能脱身,他满口答应道:“那是自然!咱哥俩是什么关系?亲兄弟一般的关系,咱们那么好的交情,我怎么可能对文哥你的事撒手不管呢?何况,按你的,我还是情报部的上尉呢,老哥给了我这么大的好处,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呢?文哥你放一万个心好了,有什么事,文哥你只管给我打个电话好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许岩胡乱许诺,心里却在想,管他娘的!只要过了这关,回去就把文修之的号码扔给电话的黑名单里!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节 机场 许岩答应得十分爽快,文修之却有点隐隐忧虑:相处这么久,他对许岩的性子也有些了解,他是那种蔫坏的人。有什么不满,他不会在明面上出来,也不会跟你吵,但却是在心里对你敬而远之,从此不相往来。 “看来,真的要给他点甜头尝尝了,不然的话,这子下次真的不肯跟我玩了!嗯,他喜欢什么呢?少年人血气方刚,最喜欢的该是美女了!嗯,钱也是个好东西! 这样的话,还真要考虑美人计了。。。看来,今后要拜托下外甥女陈遥雨,要跟许岩多多沟通,跟他加深点交情了,或者。。。” 文修之暗暗盘算着,他将许岩拉过去,声跟他:“老弟,这一趟,你是帮了老哥我大忙了。倘若不是有老弟在,兄弟我今险些就要弄得收不了场,这个脸丢得就大了。 这个,报告上不能明写上老弟你的功劳,但你放心,文哥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刚刚入职,工资程序还没走完,暂时还领不了工资,不过你给我一个账号吧,回京城以后,我给你打上一笔出勤经费和奖金——不多,也就略表心意吧,老弟也不要期望太高,这奖金,也只能不让老弟你白跑一趟就是了。咱们情报部也不是那种富衙门,只能凑合着这个水平了。” 文修之这么,许岩倒也没在意:估计这个出勤费也就是千把两千块钱的事吧,自己干了活。国家给自己报酬,这是经地义的事来着,所以他拿得很是心安理得。毫不推辞。 文修之把许岩的账号记在了手机上,点头道:“行了,到时候帐划过去,我再通知你。” “好的,谢谢文哥了——对了,文哥,你这趟去京城。还回来锦城不?” 文修之摇头:“我工作单位本来就在京城,锦城那边,本来就是因为锦城这边出了案子。我们才临时设立的驻地,并不是常设机构。这趟抓到了活口,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调查组可能就要被撤消了。锦城的点估计也得撤了。老弟,你以后要是想见文哥的话,只怕你就得跑京城来了。” 老子又不是嫌麻烦不够多,吃饱了撑得要去京城见你! 许岩心中暗骂。不过,听到文修之专案组可能撤消从此再也不回锦城了,从此就没人追查朱佑香的身份,彻底消除了威胁,许岩真是不出的高兴。他心里拼命压抑。脸上还是抑制不住地出现了笑意:“啊啊,文哥。你不打算回锦城了吗?那可怎么行啊,我可舍不得你啊!” 许岩嘴上着舍不得,脸上却是流露出兴高采烈的表情,文修之都人老成精了,哪里看不出这家伙言不由衷?他心里很是郁闷:“老子的做人好像没这么差吧?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你犯不着这样送瘟神一般待我吧?” 俩人唉声叹气地互道一番惜别不舍之意,这时候,车队也过来了,文修之指挥着吊车,将装有凶犯的铁笼放进了一个集装箱卡车里,再紧密地关上了车闸。在大队军警车辆的押送下,装有凶徒的集装箱车子开往火车站。 看着车队越开越远,那片尘嚣渐渐消失在道上,许岩顿时轻松。 调查组大部队走了,好在文修之还有点良心,交代襄城市公安局为许岩安排了返程的行程,襄城公安局刑侦支队一个很年青的副科长姓韩的,来给许岩送行。 这位副科长询问许岩的去向,许岩自己要回蜀都锦城了,于是对方当即打了个电话订了两张去锦城的票——最近的航班正好是下午的,离现在还有三个时,时间却是刚好合适。 韩警官开车载着许岩一路去机场,一路上,韩警官对这位年青的许上尉还是颇感兴趣的——这家伙二十岁没到就是上尉了,进的又是情报部这种机要单位,估计是哪家太子爷吧?但看着许岩态度谦恭也没什么架子,韩警官渐渐也放开了,跟许岩有声有色地聊了起来。他对今发生的事很感兴趣,拐弯抹角地向许岩打听着详情,为什么单单就一个疯子,就能造成那么大的伤亡?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然后,韩警官又自个抒情地感叹着:这肯定是咱们的体制有问题啊,要是在美利坚希望国的话,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啊! 许岩心下嘀咕:难怪反贼最多的是在体制内了!你丫吃着党国的俸禄,却是口口声声美利坚如何好,真是大大的坏!太平洋没加盖,又没见你子游过去? 许岩哼哼哈哈地装着傻,答非所问,好在韩警官也是知道路数的,见许岩语焉不详的样子,他虽然迟钝了些,但最终还是醒悟过来了,跟许岩道歉:“啊,这个啊,许上尉,您别介意,我这个人啊,就是心直口快,嘴上少个把门的,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其实我不是有啥目的的,也不是想打听你们情报部的机密啥的,就是单纯好奇而已。您可千万别多想啊!” 看着对方匆匆道歉还显得有点惶恐,好像很担心许岩怀疑他别有用心似的,许岩不禁莞尔:“别担心,韩科长,倒不是什么大事。。。呃,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现在还不能对外而已,您也别多想了啊,呵呵。” 韩科长虽然是个美分党,但办事倒还是很能干利索的。一行人抵达了机场,办理了登机手续。在候机的时候,韩科长还热情地在机场的特产店帮许岩买了大包包的襄阳土特产,什么板鸭啊、牛肉干啊等一大堆,统统送给了许岩。 许岩推辞了两下,韩科长笑着:“许上尉和调查组的同志大老远地从京城过来支持我们的工作。又流血又流汗的,这么辛苦这么危险,总不好让您这样空着手回去吧?这也是咱们襄城父老乡亲的一点心意。许上尉就莫要推辞了——”他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这个,咱们有经费,是可以报销的。” 看着大包包的板鸭和板栗,许岩哭笑不得:襄城六百万人民的心意,就是这两只大板鸭吗?但既然是公家的钱,许岩也就却之不恭了。 韩科长把许岩二人送到了安检口才回去。在目送着他回转的背影。许岩对朱佑香笑道:“轩芸,襄城公安局对我们这么热情,包了我们来回的机票。还派人来接送我们。” 自从离了现场,朱佑香就一直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有点恍惚。听到许岩的话。她像是被人从叫醒了一般。随口答道:“嗯,程仪往来,这也是正常的官场礼节吧——对了,许公子,不知吾等二人今所乘飞机,在地球上,这东西售价多少呢?” 许岩足足愣了五秒钟,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朱佑香是想买上一辆运客大飞机?! 这妹子的土豪值简直要突破际啊! 因为受朱佑香的惊吓太多了。许岩倒也麻木了,他:“我们来的时候坐的是一辆波音77飞机。这玩意好像是美国产的,听一辆全新的客机,售价要上好几亿元。。。这玩意,实在太贵了。” 听到“亿”这个数字,朱佑香神色不动,她问:“所谓亿,就是万万元吧?” “正是这样。” 朱佑香微蹙秀眉,显然正在心里盘算着——她在想些什么,许岩心里也是大概猜得到的,她估计多半是在估算这上亿的售价要折算成多少金子吧。按照先前许岩的交易,一两金子约莫能售出一万三千元的价格,那要筹集过亿的资金,那怕不要过几万两黄金? 许岩不知道朱佑香在大明那边的家境如何,但就算再阔绰的家境,要拿出上万两金子出来,这只怕也不可能吧?就算朱佑香家里有,她也带不过来吧? 许岩趁热打铁,赶紧给朱佑香的热情浇上一桶水:“轩芸,你也得知道,航空业公司这玩意,不是买两架飞机就行了的,接下来还有很多复杂的工作:要盖机场,要盖航站楼,还要培训飞行员——飞机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开的,得要培训专门的飞行员,飞行员要培养好多年,需要专门的机构和学校,听那个培养费也好贵的——还需要什么导航台、指挥中心和通讯系统,统统搞起来怕就不是百来个亿能收场的了。反正,航空公司这玩意真是烧钱的,真不是随便搞的。” 很明显,许岩的话,朱佑香是听进去了,她哦了一声,却是微蹙秀眉,低着头不话了,许岩也不知道她是放弃了还是怎么样。不过,在这种涉及数十亿元的文数字投资方面,许岩也没有多少见识的,他赶紧识趣地闭嘴免得惹祸上身——万一朱佑香真的弄来了上万两金子让自己去买飞机,自己还真不知道波音公司的大门往哪开呢! 俩人正在聊着呢,坐在他们斜对面候机室椅子上的一个西装革履、三十来岁的青年站了起来,他犹豫了下,却是径直朝他俩走过来了。 其实许岩和朱佑香都是早注意到斜对面的那青年了,不光是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手上提着一个很高档的公文皮箱,那模样,与周围那些背着大包包的候机人群显得迥然不同,一看就是所谓的菁英人士;更关键的是,这青年一直在注视着他们——更准确地,是他一直在望着朱佑香。 许岩已经注意到了,这年轻人多次有意无意地注视着朱佑香,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许岩和朱佑香都饶有兴趣地望着走过来的年轻人——其实,因为朱佑香的美貌和那蓬勃英气,她和许岩出去的时候,在人群中引起的回头率是相当高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俩人对此也早就习惯了,但碰到这样正面大大方方过来搭讪的,二人倒还是第一次。 那个青年走到俩人面前,他停住脚步。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道:“二位同学你们好,请问你们是回锦城的吗?” 许岩看着朱佑香,朱佑香又看着许岩。俩人都觉得很是莫名其妙——这二号登机通道就是准备给回锦城的乘客登机的,在这附近两排等候的乘客自然大多就是准备回锦城的,这难道还需要问吗? 朱佑香矜持地微微侧过了脸,显得是不屑回答这么明显无话找话的搭讪,许岩不好意思这么没礼貌,他回答:“是的,我们是准备回锦城的。先生你也是吧?” 听到对方终于回应了自己的搭讪。那年青人显得很高兴,他欢快地:“是啊,我也是准备坐g56航班去锦城的。离登机还有快一个钟呢,看着你们也是同路,就想着过来大家认识一下聊聊,这样时间也比较好过一点。呃。我叫赵同。两位同学怎么称呼?” 许岩撇撇嘴,心想在这登机口这边坐着的上百号人,全都是要回锦城的旅客,刚刚你身边坐的那几位大婶一口的锦城口音,明摆着就是要回锦城的人了,你怎么不找她们聊去? 虽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道理男人都懂的,但兄弟你这搭讪借口也找得太别扭了。就差没在地上找块板砖出来问朱佑香是不是她掉的。 虽然这位姓赵的青年不请自来显得很鲁莽,但许岩性子温和。也不习惯让人难堪,他温和地:“你好,赵先生,我姓许,叫许岩。这位是我朋友,她姓朱。” “哦,原来是许同学和朱同学,你们好,你好!看二位的样子,还是大学生吧?” “赵先生得没错,我还是蜀都大学的学生。” “哦,蜀都大学,那可是历史悠久的名校哦!”那位姓赵的青年微笑着,他:“两位能考上这样的名校读书,那可是难得之骄子,将来前途无量啊!” 知道对方是把朱佑香也误会成大学生了,许岩心下好笑,却也不解释:“哪里啊,赵先生过奖了。赵先生去蜀都,是公务还是私事啊?” 许岩这一问,好像挠到了这位赵姓青年的痒处,他立即显得兴奋起来了,声量也不自觉地高了起来:“哦,我这趟过去,是有一单比较大的合同要跟客户谈,这个合同比较重要,金额上亿的,我不过去亲自谈,实在放心不下。平常跟蜀都的客户合作,都是我手下的助理去处理的,但这次的合同实在关系重大,我得亲自过问一下才能放心啊!” 到“手下的助理”、“金额上亿”、“亲自过问”等词语时候,赵同明显地加重了读音,以隐隐暗示本人的身份不凡,乃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成功人士,并非那些普通的阿猫阿狗来着。但可惜,他的这番做作明显是做给瞎子看了,那位姓许的伙子只懂“哦哦哦哦”地随口感慨两声,仿佛听不出什么味道来。而那位姓朱的美女更是神色淡淡的,仿佛没听见一般。 看到两个年轻人毫无触动,赵同有点失望,但他并没有气馁,而是又问起了俩人读几年级了。许岩随口答道现在读二年级了,赵同道:“哦,两位已经大二年级了啊?那离毕业也不太久了。许,朱,你们还在学校里,可能还不知道啊,现在的社会,就业可是太困难了!每年都有几百万大学生毕业,然后很多找不到工作的。象我们这种知名的外企大公司了,那更是难进了。每年的大学生毕业季,光我们hr那边,收到的简历多得都要用纸箱来装,一箱箱地卖给那些收废旧的——象我们这种名牌外企啊,因为待遇好,每次放出招人的消息,立即就轰动了,哪怕就只有一两个名额,可也会引来上百人应聘,挤得跟菜市场似的,我们根本就面试不过来啊!” 赵同唉声叹气地叹息道:“看着那些大学生那么可怜巴巴地挤在那里,西装啊、连衣裙什么全乱了,有些还是清华或者北大的名校硕士呢,弄得我们都怪不忍心的。但没办法,象我们这种名牌外企,想进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僧多粥少,总有些大部分人被淘汰的,上百人中,能幸运进来的毕竟只是那么少数一两个吧。 当然了,有些跟我们关系好的,我们也会暗中照顾一下,让他们顺利进来。。。你们现在虽然还是大二,但也可以考虑一下将来就业的问题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不要事到临头抱佛脚,那就来不及了。” 赵同每隔个三五句话就要强调一次,他所在的公司是某家“名牌外企”,弄得许岩都觉得尴尬起来了——人家都显摆到这个地步了,自己不好好配合一下,好像显得太不厚道吧? “赵经理。。。”许岩也不知道赵同身份,不过他爸爸教过他,见到场面上的企业人士,如果不清楚对方身份的话,管他叫经理一般没错的,这个称呼是从乡镇企业的业务员到微软公司的老总都适用的:“不嫌冒昧的话,请问,您是在哪家公司高就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节 事件 赵同矜持地笑笑,他从西装的里面摸了下,拿出了两张名片,一人给递了一张。对于递到跟前的名片,许岩客气地双手接了过来,而朱佑香的反应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随后不屑一顾地掉头过去了,半点没有接过名片的意思,看她那冷傲的样子,像是眼前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大庭广众下出了这么大的丑,一瞬间,赵同的脸一下子红了,他又羞又恼,但对方又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还是他觊觎的对象,他实在发作不得,手上的那张名片收回也不是,递也不是。 看着赵同依然保持着递名片的尴尬样子,许岩暗暗好笑。他帮赵同打圆场:“赵先生,我朋友性子有点任性,你别见怪,女孩子嘛。。。呃,我们两个人一起的,要一张名片就够了。” 在生意场上磨练了这么久,赵同也是见惯各种尴尬场面的人了,这种羞辱对他来倒也不算什么了——尤其对方还是个漂亮女孩子,而女孩子是生有任性特权的,跟女孩子计较,那不显得自己太没风度? 有了许岩递过来的台阶下,他倒也顺势下来,自我解嘲:“呵呵,是我俗气了。朱姐美得超凡脱俗,气质冰清玉洁,我用这种俗物来自我介绍,也确实亵渎了,难怪朱姐您会生气了。” 许岩拿起赵同的名片看了下,一眼望上去,名片上大多都是英文来着,只是在名片下最边角的地方用很的字迹写着一行汉字“ddi集团中国区西南分公司总经理高级助理 企划部执行总监 赵同”。 许岩看了下,咂砸嘴。他与朱佑香交换了个眼神,朱佑香不屑地撇撇嘴。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这位赵先生口气恁大,那优越感膨胀得快要到上去了。害得自己还真以为他真是什么惊动地的大人物呢,没想到不过是外企里的一个助理罢了。 当然,放在一般人眼里,能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上外企的总经理助理的,确实也算得上很很能干的人物了,但顶也就是一个高级白领而已。许岩和朱佑香年纪虽轻,但都是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大事——朱佑香的身份显贵又游历各地,眼界远超常人,这就不用了。就算是许岩这个平民子弟出身的少年吧,他起码也结交过文修之这种真正的权贵子弟,也经历过生死一刻的历险,眼界早已开阔了,哪还把这种普通白领阶层放在眼里? 当然,许岩当然不会把心里话出来,他客气地:“赵先生真是厉害,这么年青就当上总经理助理和总监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那位赵同先生也是经历蛮多的人。他隐隐看出来了,眼前的这对少男少女好像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呢。这对赵同先生来,还真是很不寻常的经历。 平时,碰到这种涉世未深的在校学生。只要自己亮出自己外企高管的身份,再甩上几句英文,再跟对方谈上一阵自己去美国公干的经历。谈些在外企工作的感想和轶闻,几乎毫无例外地。那些没见过多少世面的男女大学生都会立即给自己唬住了,都对自己崇拜得五体投地。眼中流露出仰慕的眼神——但眼前的两个家伙,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你们能不能来点崇拜的眼神啊? 虽然吃了个没趣,但赵同并没有放弃——关键还是朱佑香实在太漂亮了,她不光容颜美丽,更关键的是她的气质动人,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中无不显得优雅而格致,有一种浓郁的古典韵味,显得十分动人。赵同在旁边对她观察了很久,他发现这个女孩子很少笑,总是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微蹙着眉头,但正是这种严肃,给她平添了一份动人心弦的美丽,扣人心弦。也是因为如此,赵同虽然明知道女孩子身边还有一个男孩子陪着,但他还是忍不住上前来搭讪,想跟这女孩子认识。 赵同还在琢磨着,该换个什么话题继续跟这两位攀谈接近呢,这时候,朱佑香却是自己站了起身来,她蹙着眉:“好呱噪!吾等在此闲聊,偏生有此等无聊闲人滋扰——公子,吾等走吧!” 完,没等许岩反应,朱佑香已经旁若无人地自顾起身,走到了另一排座位上坐下。许岩这才醒悟,对着赵同歉意地笑笑,也起身随着朱佑香走过去坐下了。 看着俩人走开了,赵同目瞪口呆。对方已经摆明表明态度讨厌自己了,赵同只是见色心动而已,他毕竟还是那种有素质的高级白领,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混混,这样尾随过去死皮赖脸,这实在有违他自诩的有素质人风度,所以,他也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开,不好意思追上去继续攀谈了。 看到赵同没有跟上来,朱佑香不屑地撇撇嘴:“此等登徒子,最是无聊,公子何必搭理他呢?” 朱佑香对那位赵同先生不屑一顾,许岩很是高兴的。他言不由衷地:“呃,轩芸,你不知道,在我们地球这边,看到喜欢的女孩子,都是鼓励男子自动上前去的,那些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敢于上前自动结识的,呃,我们就是管这叫做勇气。” 朱佑香微微蹙眉:“勇气?” 她摇头,认真地道:“公子所言,恕吾不能苟同。以吾所见,唯有那些为国而战,面对强敌力战不屈的豪杰志士才堪用此词,而这些登徒子。。。只是脸皮比较厚而已,怎堪能担当勇气的赞许呢?如果这样的人被称为‘勇气’,那些战死报国的边关壮士,又将至于何地?” 许岩一愣:“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了,只是嘛。。。” 许岩想解释,想下。却也发现实在没什么解释的——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风气就变成这样了?那些为国而牺牲的爱国者往往被看做炮灰和愚蠢。为国奉献的志士不再被人尊重,只被人看成愚蠢和死脑筋。相反。社会风气偏向了极度的阴柔化和琐碎化,大家整津津乐道的话题是男女间的情事或者明星和娱乐节目的家长里短,很少有人关心国家大事了。 是啊,到底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社会风气变成了这样了呢?更让人吃惊的是,是几乎整个社会都觉得这是正常的,而持有朱佑香这种想法的人,往往被人视为异类了——但地良心,明明朱佑香这样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啊! 想到这些。许岩心情有点沉重。但他毕竟不是社会学家或者微博公知,他也不知道如何向朱佑香解释这些现象,只能岔开了话题,问起朱佑香为什么会有购买客运飞机的想法。 朱佑香笑道:“吾看飞机此物,能载人于青云直上,瞬息万里,确实甚为便利快捷,有心想为大明引进此物。但公子既言此物如此昂贵,吾却是不得不三思了。” 朱佑香得无心。许岩听得却是有意,他问:“怎么,轩芸,你还要回大明那边吗?” “那是自然。将来,吾肯定是要回去的。” “轩芸,跟你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我们地球的?” 这一瞬间。许岩看到,朱佑香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犹豫。然后。她对许岩歉意地笑笑,她不话,许岩倒是自己记过来:“明白了——你上次过的,这是不能的秘密吧?” 朱佑香歉意地笑笑:“正是如此——十分抱歉,公子。” 两人闲聊了一阵,广播里通知登机时间到了,两人于是登机。 这趟回去,许岩和朱佑香可没办法像来的时候那么爽了,来的时候大家坐的是包机,飞机上空荡荡的,大家可以任意选位置。但回程的路上,因为是买的普通机票,许岩和朱佑香都只能坐普通舱指定的座位了。两人按着登机牌标记来到了指定的作为前,却是又愣住了:在那座位坐着的,不赫然正是刚刚的那位赵同先生吗? 看到俩人拿着登机牌傻傻地站自己面前,不知所措的样子,赵同放下了手上的财经时报,心中暗暗得意——样,两个穷学生,就不知道钱可通神吗?两个穷大学生,又怎么知道咱们身为大公司高管人脉的厉害!要打探到你俩的登机牌号码,自己也不过打了个电话给机场的熟人罢了。 他装出一副邂逅熟人很高兴的样子,招呼道:“啊,许,朱,这么巧?大家又见面了啊!你们也坐这边?来来来,快坐下吧!” 许岩望了一眼朱佑香,又望了一眼赵同,傻笑着不知该怎么应答才好——刚刚才给了对方一个难看,现在不巧又碰到了坐到一起,这种场合大家都觉得难堪。 好在赵总监情商很高,他合上了报纸,主动问道:“你们也是坐这里吧?想坐什么位置呢,坐靠窗还是靠里面的?” 许岩望了一眼朱佑香,道:“我无所谓,但她可能喜欢坐靠窗户的。” “那当然——女士优先!” 于是,赵总监表现出了豁达的绅士风度,他翩翩有礼地起身让出了靠窗口的座位,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朱佑香坐进去。别人表示了这番的善意,这时候,朱佑香就是再倨傲,也不好意思继续无礼了,她微微屈膝道了个福,便径直走进去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然后,许岩坐在了中间的位置,那位赵总监便坐在了外头靠走道的位置。 许岩和朱佑香都做好了思想准备,准备在这回程的一个时路程里要挨这位赵总监攀谈和啰嗦的了,但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或许是刚刚受挫的打击太大了,吸取了刚刚的教训,在等候飞机起飞的十几分钟里,那位赵总监居然就忍住一直没吭声,只是在低头专心地看着手上的财经时报。 结果,反倒是许岩沉不住气了,主动跟他攀谈起来:“赵先生这趟过锦城去,是为了公干?” “嗯。”赵同把报纸一合,很沉稳地答道:“有一个大项目。我要为公司过去落实一下。”——赵同已经总结了刚才搭讪失败的经验了,他已醒悟过来。方才自己就是太张扬太炫耀了,心态也太急切了。所以才招致了女孩子的反感。吸取了刚刚的教训,他自然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尽管心下依然急得猴子爪在抓挠似般痒痒的,但外表上,他依然是显得很沉稳而冷静,摆出一副有素质的高级白领应有派头来。他相信,自己这种成功人士的气质和派头,对这些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应该是很有吸引力的。 果然,许岩接着又问下去了:“赵先生。恕我们孤陋寡闻了,请问ddi公司公司是做什么项目的呢?” 于是,赵同轻描淡写地:“我们公司涉及的业务很广,主要业务是在石化和原材料制造那一块,另外在房地产、金融和化工产业方面也有涉猎。我们这次到锦城去,就是要跟你们当地的石化厂落实一个合同,关于锦城石化厂的提炼改造产业升级的事,我们公司的西南分部负责规划和技术指导,合同就涉及三十多个亿的金额。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是英国的bp公司。对方也是很强的石化企业。” 许岩听得啧啧有声,就算是不通世事的他也知道,关涉到石化、房地产、金融的,那投资的规模就肯定不了的。更不要多个领域同时经营的。这赵同自己的ddi公司是所谓的世界五百强公司,看来还真是不假呢。 因为许岩自己的专业是企业管理专业的,这是一门商业经营的学科。是很需要理论和实践结合的。看着赵同言谈中收敛了不少傲气,倒也不显得那么令人讨厌了。许岩倒也虚心地向他请教了一些自己学习企管专业时候遇到的问题,比如大学生出去工作最需要储备哪方面的知识、企业文化建设上的一些疑问。 “赵总监。我很多同学都在疑惑这个问题,作为企管专业的学生,我们该加强哪方面的学习?有的同学,该加修第二专业,而有的同学则认为,加修二专没什么必要,因为企业会觉得你学得太杂,还不如专修一门。与其学得杂而浅,企业更需要的是那些深而专的人才——赵总监,你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呢?” 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赵同也收敛了刚才的张扬态度,他很耐心地跟许岩解答道:“许啊,你是企管专业的吧?许,以我作为过来人的经历来吧,学习经济单学一个企管就往往显得比较虚了,有点不接地气。我们公司也有不少是经济管理方面毕业的同事,他们往往都有一门比较接近实际的第二专业或者学位,或者是会计财会,或者是经济法,要不就是偏向理科一点的生产管理专业。 我跟我们hr聊过,从hr的角度来,除非那些很高端的技术岗位例外吧,在一般的行政岗位,公司在招人时候往往喜欢那些跨专业的复合型人才。一来呢,招收这样的员工,他们的知识涉猎面比较广泛,能适应的岗位多,人力调配上比较方便; 二来呢,许同学你所的知识面是杂而浅好还是深而专更好的问题。。。老实吧,许同学,现在你们在大学所学的知识,百分之九十以上,将来出来工作时候都是用不上的。相比于企业需要的实际能力,在学校里面学的那些书本知识实在还是太脱离实际了,概念太多,操作实践太少。所以,对于管理类的综合经济专业来,你在学校里学什么,是深还是浅,其实企业不会很在意的。企业招人,主要考虑招募员工的综合素质。即使用不到你第二专业的知识,但公司往往也认为,主动加修第二专业或者学位的学生,他们较有主动进取的精神,积极性比较强,知识层面也比较全面,这样在面试时候一般会有加分的。。。 尤其是要注意加强英文——我知道,现在大学生都很头疼英文,但没办法,英文素质是必须要加强的。特别是我们这种外企,几个高层都是外籍人士,业务也几乎大多面向国外,公司里大家只能以英文交流的,英文不行的话真是很难适应的。。。不过你也别把英文想得这么难。无非就是多听多罢了,多看点国外的电视节目和电影。有个一两年时间,你的水平也能突飞猛进了。。。” 在俩人聊的时候。飞机起飞了。朱佑香一直在安静地看着舷窗外,对于俩人的聊,她恍若未闻,宁静得像是一尊雕像。她这个反应,让赵同颇感失望——他花这么大的精力来和许岩聊打屁,目的就是想吸引朱佑香的注意罢了。但对方这样毫无反应,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上,精力都白费了,顿时丧了气——靓女不感兴趣。光跟这个男孩聊打屁,实在没意思得很。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许,这位朱同学,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 朱佑香是自己女朋友? 许岩苦笑,他偷眼看了一眼朱佑香,摇头道:“朱姐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朋友,一起出来旅游的。”他注意到,自己话的时候。朱佑香的头微微动了下,却是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听到许岩和朱佑香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赵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其实他也早猜到了,按正常。有其他男人这样来跟自己女朋友搭讪,那男人多半是要不高兴甚至发火的,但许岩的反应却很平和——这对的少年男女。他们大概不是情侣关系? 这么来,自己还有机会? 想到这个。赵同顿时来了精神。看着朱佑香气质高雅,神情淡漠。他猜想,对方该是那种比较清高或者比较文艺的女孩子,自己该用些什么话题来吸引她参加才好?文学,音乐,还是时装、化妆品之类? 赵同还在琢磨如何吸引朱佑香开口呢,没想到,这时候,在前排方向却是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声响,传来了男人大声的嚷嚷和女人的惊叫声,随着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像是有人在打斗似的,传来了很大的惨叫声和呼救声:“快来人啊!杀人啦!” 听到这阵喧哗,许岩和众多乘客都抬起了身子,向前头喧嚣响起的地方望去。但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个抬起的后脑勺——大家都在起身观望,什么都看不到。 旅客中响起了吱吱喳喳的议论声:“怎么回事?出啥子事了?” “好像是打架了~头等舱那边打架呢!” “晦气,真是晦气!好端端地坐飞机,有啥事不好好?都到上了,还闹啥子闹呢!” “哦,空姐和空乘过去了!” 在飞机上闹事,跟在地面上闹事,周围围观群众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如果同样打架的事情发生在地面上,旁观的人群多半是抱着看热闹不怕事情大的想法,大家多半是起哄嬉笑,甚至起哄让他们打得更激烈点。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飞机上的话,围观者的心情就截然不同了:没人喜欢在这万米高空中发生什么控制之外的乱子,众人都是希望空乘人员尽快把这打架的混乱给平息下去。 “真是没素质,真是丢脸。”凭周围人的议论,赵同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唉声叹气地感叹着:“还是坐头等舱的人,该是有些身份的人了。闹事闹到到这样大庭广众下了,中国人的素质啊~唉~所以,这些年,我们的钱包鼓起来了,但我们的素质还停留在原地啊!” 他感慨着国人的素质,言下之意自然是他是素质很高的人,眼角却在偷瞄着朱佑香,期盼着对方能给他一个回应。 朱佑香玉容冰雪不动,沉静如水。 两个空姐和一位男空乘从飞机的后部急匆匆地走来,向前面的头等舱走去,显然是急着要过去处理纠纷的。许岩看着他们急匆匆地掀开帘子进了头等舱,他也坐回了位置上,摇头笑道:“真没想到,在飞机上都能碰到打架的——对了,我看电视上,航班上都安排有空警的,不知有没有这事呢?” 赵同有点不屑一顾地摇头道:“那是电视上的,理论上该是有的,但我坐飞机这么多次,从未见过什么空警。你想想,我们国内的航班,每起降上数千个班次,哪有这么多空警安排?有什么事,一般都是由空勤乘务员料理的。。。吵架打架这种事,他们也处理得下来。。。” 话音未落,只听前边传来了“砰砰砰”的几声巨响,接着马上传来了一声惨叫和女子的尖声呼救:“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帮忙,这人疯了,他乱咬人。。。啊,你放手啊~快来人帮忙啊,大家过来啊~”听声音,喊话的赫然正是刚刚进去的那两名空中姐中的一位。 “那乘客疯了?!” 听到空中姐惊慌的惊叫声,许岩赫然变色。他与朱佑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许岩喃喃:“不可能这么巧吧?老子的运气还不至于这么差吧?”一边着,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肚子上的安全带钮扣上了,他问朱佑香:“蝉翼剑。。。有没有示警?”(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节 诛魔 朱佑香摇头:“不知道。。。过安检时候,吾已将剑置于手镯中了。” “啊,现在能拿出来吗?” “不是不行,但。。。” 朱佑香望了一眼坐在许岩身边的赵同,又望了一眼周围的乘客和座椅,脸有难色,沉吟不语。 这时候,许岩也明白朱佑香的顾虑:平时她从储物手镯里拿东西出来倒也没什么,但在飞机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前后座椅靠得这么近,身边又紧挨着一个外人,要把一米多长的蝉翼剑拿出来,要想不惊动周围的其他乘客,这怎么可能呢? 到时候,自己要如何解释这把凭空变出来的长剑呢? 许岩牙疼般咧着嘴:“麻烦了!飞机上没有警察,如果那魔物冲出来大开杀戒。。。” 魔物力大无穷,它若是冲出来对手无寸铁的乘客大开杀戒——在这种狭窄的机舱里,乘客们连逃都没地方逃,那会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惨剧。 朱佑香转过头来望着他,她温婉而坚定地:“许公子,你放心,无论如何,吾会护卫你的安全——飞机哪怕出事了,你也不会有事的。” 朱佑香话语中情义切切,许岩心中一暖,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呢,旁边却有个酱油众来打岔——赵同在旁边听着二人对答,听得一雾水。他看得出来了,两个少男少女的神情很严肃,比如什么“大开杀戒”、“护卫你的安全”, 像是两人已经肯定了。接下来会发生一些很可怕的事。 “许岩,朱。你们到底在什么啊?是那个打架的事吗?没那么严重吧,这种意外而已。空乘自然会处理好的。” 许岩勉强地笑笑,眼中却没有一丝半毫的笑意。他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扣子,对朱佑香:“要不然,我过去看看?” 朱佑香反问他:“如果真是魔物,公子你打算如何应对?” “这个。。。”许岩挠着脑袋,尴尬地笑笑,跟着朱佑香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看着朱佑香轻而易举地消灭了两个魔物,许岩也产生了种“魔物不过如此”的错觉——就像寓言故事里的。猪跟老虎狮子在一起混久了,就以为自己也是猛兽了。自己怎么忘了呢,自己的真正的实力,是一个刚刚修真入门的,还在启蒙期的菜鸟中的菜鸟。现在自己的真正实力,连一支手枪都应付不了,一个魔物灵体随手一拳就能把自己打飞出去了。 没办法,归根结底,还是要请朱佑香出手的。 “轩芸。这个。。。” 朱佑香知情识趣,没等许岩出口,她已先表态了:“公子请放心,这次情形不同平常。同舟同济的道理,吾还是明白的。只是。。。吾担心,旁观者众多。事后该如何收场呢?” 她心中发愁:一个机舱里包括乘客和空勤在内,足有两百多号人。难道,自己出手诛杀那魔物之后。自己还得制造一次飞行事故,让这两百多人全部遇难灭口吗?这样的话,未免太过有伤和了。。。 许岩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确实,在众目睽睽之下,朱佑香显露身手诛杀了那个魔魇,事后肯定会引起官方注意的。 他左思右想,却是始终没办法找到两全之策:“轩芸,我们只能盼望,那边只是普通的打架事件,或者只是普通的疯子吧。如果真不幸而言中的话。。。还是保命第一吧。事后要如何收场,那是得我们活着下飞机才能谈的事,在飞机上,我们性命难保,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该出手时,轩芸,你不要犹豫。” 朱佑香微蹙秀眉,默然片刻,她点头道:“吾明白了。公子放心。” “喂,”这时候,赵同实在受不了了——自己问话,没人回答,自己简直被人当做了空气,看着这对少男少女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一本正经地谈着什么“魔物”、“保命”,赵同实在忍不住了,他也顾不得自己的“风度”了,很不礼貌地插话道:“许,朱,你们两个到底在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许岩看了他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赵先生,麻烦让一下,我要出去。” 赵同眉宇微微一沉。他也是走南闯北、经历颇多的人,方才许岩和朱佑香的一番对答,已经让他听出了一些端倪。自己亲口直问,如果许岩跟自己了什么,那他反倒不怕了——准是这两个毛孩在这故弄玄虚吓唬人而已;但许岩不肯,这就让他心里隐隐发毛了。 他一边解肚子上的安全带扣子一边问:“许,是不是有事发生?难道,有人要劫机?” “还不清楚,我过去看看再。。。” “好的。要帮忙的话,你喊我一声。” 许岩诧异地望了赵同一眼——还真没想到呢,这位搭讪的花花公子还有这样的勇气? 接触到许岩的目光,赵同苦笑了下,他低声:“如果是普通的打架纠纷,机组人员应该能处理了。。。如果他们料理不下的,那肯定是大事!如果被我这个乌鸦嘴中的话,大伙都在飞机上,我能躲到哪去?真被那些恐怖分子把飞机怎么样了,还不如跟他们拼了。” 许岩微微一笑——赵同这人虽然好色了点,但关键时候,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他解开了安全带的钮扣,站了起来,来到机舱中间的走道上,向头等舱那边走过去——不止是他,听到那名空中姐的呼救声,两三名男乘客都站了起来,神色严肃地望着头等舱那边,跃跃欲试,看样子都是想过去帮忙的。 一个三十来岁的运动装平头伙子先前坐在许岩斜前方的座位上。他也站了出来,站在通道上翘首观望着。正好堵住了许岩的道,许岩跟他:“你好。麻烦借过一下。。。” 那平头伙子回过头望了一眼许岩,目光里带着警惕:“那里在打架,你要过去干嘛?”这平头伙子的语气很严肃,隐隐带有威严。 许岩憨笑道:“我听空姐在那喊救命,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伙子严肃地对许岩:“坐回座位上去,别添乱!这事由空乘处理,你们等着就是了。” 许岩一愣,他也忘记问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能这样居高临下地对自己话了,他不服地反问道:“可我明明听到空姐在里面喊救命了——他们处理不过来了。” 平头伙子摇头。他再次向许岩强调了一句:“立即坐回座位上去!”这时候,他的语气十分严厉,已经带有警告的味道了。 许岩还待再什么,但这时候,情况再次发生了变化:只见挡着头等舱的那扇帘子晃动了下,随着几声女声的惊叫,有人从帘子后冲了出来。跑在前面的是两个空姐,两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漂亮空姐花容失色,全然没有迎接乘客登机时候的优雅姿势和风度了。一个空姐的裙子还被撕烂了一半,她也不顾自己春光外泄,边跑边尖声叫道:“救命,杀人了。杀人啦!救命!” 追在两名空姐身后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西装男子。看他的衣着和体形,此人该是属于那种成功人士的那个阶层。但此刻。谁都在他身上看不出半分成功人士的风度和身份了,他的面孔狰狞地扭曲成一团。血红的眼睛里透出了一股邪恶的味道,他的西装被撕烂了一半。里面的白衬衣斑斑点点地溅满了鲜红的血迹,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这个西装男子的双手全是血,他以异乎寻常的敏捷追赶着那两个逃跑的空姐,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那形态,全然不像人类,倒更像某种正在捕食猎物的猛兽! 看到两个空姐逃跑得狼狈,坐在前排靠近过道的一个身材魁梧的乘客站起身想拦下那西装中年人:“干啥呢!大男人的,这光化日的,你追人家女娃子干啥呢?大家正坐飞机呢,有啥事不好好。。。” 魁梧乘客的话还没完呢,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在整个机舱数十人注视下,那中年男子只是随意地一挥手,那阻拦的魁梧汉子便被当场击倒了,他的整个人像是被一辆00公里时速的大货车撞到了一般,整个身子都被砸飞了过去,越过身后的两排座椅,落到了第三排的乘客身上,只听一通“哐啷哐啷”的巨响和乱七八糟的惨呼声,那魁梧汉子本人当场昏死过去,而那几个被他撞到的乘客也不知是不是被撞断了骨头,也是惨叫连连,哀嚎不断,机舱里乱成了一片。 整个机舱大哗,旅客们纷纷站起身来观望:“怎么回事?” 看到那名西装汉子,看着他血红的眼睛,扭曲的面孔,还有那随手一拳就将人击飞的恐怖巨力,许岩脑子“嗡”的一下乱了:骚动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在担心了,千万不要是魔物啊,没想到,世上的事情真的是这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事也太倒霉了吧?按文修之的法,迄今为止,在我国境内,发生的狂化疯子伤人案件也不过区区百来件而已,这些案子发案地遍布大江南北,按正常概率来,正常人一辈子也未必能碰得上一起,但自己一个人就碰到了三桩——按概率学上的论述来,就等于自己连续中了三次五百万的头奖了! 难道,自己是那种传中的厄运体质,身边专门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吗? 这时候,机舱前部的惨叫和惊呼声响成一片,尽管那疯子展示了可怕的巨力,但其余的乘客并没有退缩,乘客们呼喝声此起彼伏:“他杀人了!大家合力把他拿下!” “那男的疯了!快抱住他,抓住他!” “男人都上去!女人和孩到后排去!” 机舱前几排的,几乎所有的男旅客都参战去了——倒不是所有的旅客都是勇士,这么齐心协力。只是大家都想得清楚,在地面上碰到打架。大家还可以事不关袖手旁观,但在这万米之上的高空中。若是不能制服这个疯子,任由他到处破坏,自己根本没地方躲去——得难听点,就算自己躲得开,若任由这疯子砸坏了飞机,大家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正是因为通了这点,所以乘客们个个奋不顾身,众志成城。 坐过飞机的人都知道,机舱的通道本来就狭窄。顶多也就容两人侧身通过,现在一下子涌上七八条汉子上去,顿时把过道给挤了个水泄不通,只见通道那边人压着人,人挤着着人,到处都是挥舞的拳头,到处都是疼痛的怪叫和呻吟。 “你挤着我了!” “唉哟,别打!打错人了,坏人在那头!” 不过这场混乱。倒是救了众人:若是在地面上,那魔魇一身巨力又是速度敏捷,只怕数十人也拿他没办法。但在飞机上,这倒是错有错着了。因为机舱的通道狭窄,谁都施展不开手脚,那个魔魇被大群人挤在中间。被众人身体夹着,七八条胳膊抱着他。这家伙空有一身巨力却是没办法施展,只能急得嗷嗷怪吼着。 许岩也想上去帮忙。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实在令他目瞪口呆:站他前头的平头乘客蹲下了身子,拉开了自己的裤腿。在他的腿上,赫然绑着一个皮枪套。他迅速地从枪套里一摸,一支巧的手枪便已经出现在他手上了。 看着那平头青年拔出了手枪,许岩震惊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连思考都呆滞了,过了好久才想到那念头:你妹啊,老子不是这么倒霉吧?坐飞机不但碰到了魔魇,还碰到了持枪的劫机凶徒? 平头青年双手握枪,身子微微躬身前倾,面对机舱前的混乱,他的神色显得很紧张,头左右微微摇摆着,额头出汗,警惕地看着两边的乘客。 看着他手中的枪,周围的旅客都对他同样投来了恐惧的目光,所有人噤若寒蝉,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糟糕,碰到劫机的了! 注意到周围旅客那恐惧的眼神,那位持枪的平头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黑色的皮夹子民警证件,他打开了皮夹子高高举起,向周围的乘客展示,大声:“旅客同志们,大家请放心,我是航班的空警!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大家请不要惊慌,保持冷静!前面的同志让一下,让我来处理!” “哦,原来是便衣空警啊!” 这下,大家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位持枪的平头年轻人并不是劫机匪而是传中的空警,乘客们顿时放下心来了:既然有警察在这里了,这样的话,制服那疯子应该没问题吧? 这时候,许岩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赵同,他没话,但那诧异的眼神已经表达了许岩心中的惊讶了:刚刚你不是过,航班上是没有空警的吗? 被许岩看了一眼,赵同脸色微红——航班上有没有空警,其实他也不怎么懂。不过他坐那么多趟飞机都没遇到过警察,在他设想中,所谓空警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刚才许岩发问时,为了在美女朱佑香的面前显示自己的见多识广,赵同以一种很肯定的口吻保证根本不存在什么空警,却没想到,打脸来得竟是这般迅速而神奇——空警不是不存在,只是他们没有明装出现而已,而且是以便衣警察的身份隐藏在乘客中而已。 不过现在情形紧急,也没有人有空暇来笑话赵同了。在空警的呼喝指挥下,拥挤在通道的乘客渐渐散开了一条通道,让空警一步步接近了那边的打斗现场。 许岩落后几步跟在空警的身后,亦步亦趋。 人群散开以后,现场终于明朗了:在最混乱的客舱前部,呈现一片凄惨而血腥的景象。几具人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座位之间的通道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座位上、机舱的通道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体,血水汩汩地流淌着,多得连机舱脚下的地毯都吸收不了,汩汩地流淌着。 人群散开以后,魔物赫然出现在许岩的视野里——当然,放在外人的眼里。那只是一个疲惫不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人而已,他弯着腰蹲在地上。脑袋低垂耷拉着,脚步有点蹒跚。身上血迹斑斑。在他脚下,是两个叠在一起趴着的人体,也不知是死是活。 对着那魔物,空警举起了手枪瞄准,嘴里喝令道:“不许动!我是警察,把手举起来!” 听到空警的喊话,许岩心下暗暗叫苦——你大爷哦!看这位老兄好像很干练的样子,原来却是个草包来着。看现场情况都就知道了,死伤了这么多人。简直是血流成河了。敌人有多可怕,这都是明摆着的了,这样还不赶紧开枪,还要喝令对方举起手来,这位老兄是读规矩读傻了吧? 不过,看着空警手上的那支手枪,许岩也只有苦笑了——许岩也不是专家,不清楚空警手上的手枪到底是什么型号。不过,看那手枪那么巧。比自己见过的六四和九二式手枪都要得多,口径也要得多,估计是为了在飞机上使用而特制的枪吧?为了防止子弹打穿机舱,估计这枪的威力大不到哪去。恐怕连普通民警使用的六四枪都不如。 要用这种玩具般的特制手枪来对付魔物?那还不如干脆自杀算了! 想到这,许岩不由捏紧了手上的剑柄——趁着刚才打斗混乱的时候,众人都关注着前方。没人注意的时候,朱佑香已偷偷地把蝉翼剑从储物手镯里取了出来。递给了许岩。 现在,许岩解开了外套。把剑夹在了左手腋下,用外套来掩饰着长剑。他紧张地观察着那魔魇,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正如许岩所预料的那样,被那空警喝叱了一声,像是猛兽进食时被人惊扰了,那魔物陡然抬起了头,一双通红的眼睛赫然直视过来,目光中饱含着凶残和邪恶。 然后,魔物动了,他猛然一跃,纵身向空警猛然扑来! 这时候,许岩陡然心生警兆。几乎是不经思索的下意识反应,他当即拔剑,猛然跨出一步,将前面的空警挤到了一边去,紧握剑柄,全身僵直地用力向前一刺——呃,“刺”字还是把太抬举了,作为一个毫无经验的新手,许岩根本做不出刺的动作,只能竭尽全力地把剑向前一递——用个在场目击的乘客形容的话来就是:“就跟拿把杀猪刀捅过去一般!” 只听“呲”的一声轻响,许岩的剑锋像是刺中了什么,剑锋受到了一层软软的、韧韧的阻力,像是刺在了一个水袋上一样,但很快就刺破了进去了! 一瞬间,他感到前方的阻力消失了,剑柄处传来了一股寒意。还没等许岩反应过来,体内流转的灵气已经自动做出了反应,一股暖流通过经脉涌进了剑柄中,许岩的胳膊像是陡然增添了数倍的力量,许岩低吼一声,再次用力向前一推! 只听“呲”一声钝响,像是刺破了一个水袋子,一股腥味扑鼻的液体飞溅了许岩的一头一脸。闻到了那刺鼻的血腥味,许岩也被刺激得发了狂性,他闭上了眼睛,猛然抽回了剑,又捅了一剑过去,也不知捅到了魔魇的哪里,这才睁开了眼睛,望了过去:自己的第二剑却是捅到了魔魇的胸腹间,深深地捅了进去。那魔魇全身僵直,眼睛翻白,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是已停止了动作。从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里都流出了大股的鲜血,殷红一片,滴滴答答地淌落机舱的地毯上。 许岩紧紧盯着那面目狰狞的中年男子,随时警惕着,生怕他还有反击的力量。 他退后一步,猛然抽回了剑,魔物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身子摇晃了下,随即噗通一声,一头倒在了地上。 直到眼睁睁地看着魔物倒下了,许岩才松了口气。他记得朱佑香跟他的叮嘱:“蝉翼剑是高阶灵器,而魔物灵体只是低阶的魔物而已,以高阶灵器对付低阶魔物,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只要接触到魔物灵体,剑上的灵气自然会攻击灵体,就如烈火焚薪、日融积雪,将它消灭得魂飞魄散。” 所以,用枪械武器从外部来强行毁灭魔魇的躯体是很困难的,往往会出现打了几十枪都没法击毙一个魔物的尴尬情形——形象点来,对灵体这种精神寄生的魔物来,人类的躯体不过是它们穿上的一件外套罢了,就算把外套打得稀烂,对它们的本体也没多少伤害。而相反,灵气攻击的话,那就是直接攻击灵体的本身,只要挨上蝉翼剑的一剑,这灵体立即就死翘翘了。 文修之带着几百荷枪实弹的军警都干不倒一个魔族,现在自己两剑就捅死了一个,想到这里,许岩还是颇有几分自豪的。他抽剑回輎,正待从地上扶起那两个死里逃生被吓得瘫软在地的漂亮空姐,没想到这时候,那名被挤到一边的空警才突然反应过来了,他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盯着许岩,大声地嚷道:“你杀了他?你杀人了!” 杀人了! 大嗓门的空警嚷得十分大声,震得许岩耳朵里嗡嗡回响。还没等许岩回过神来,那空警已经陡然转身,他后退一步,调转了枪口指着许岩,厉声喝道:“你!放下手中的凶器!举起手来!”(未完待续。。) 给大家道歉,九十五节内容发错了。 今早,猪犯了个错误。 发布九十六节时候,猪觉得里面有些问题,进行了下修改, 但粗心大意的猪却是把修改过的九十六节内容放到了昨已经发布过的九十五节里面去了,结果造成了九十五节的原内容消失了,变成了九十六节的内容,九十五节和九十六节内容重复了。 猪晚上才发现了这个错误,立即进行了修改和更正,现在的九十五节内容已经恢复正常了,可以正常阅读了。 那些已经订阅错误九十五节的朋友,可以刷新一次,就可以看到了正确的九十五节内容了——字数与订阅费是相符的。 因为猪的匆忙造成了失误,对各位读者朋友的阅读造成了不快,猪深表歉意,表示今后一定认真反省,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再次抱歉! 老猪(未完待续。。) 九十七节 首长 许岩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心头陡然怒起——你这警察就算笨也该有点底线好不好?杀人闹事的是这个魔物,不是我!若不是我两剑捅死了这魔物,让他冲过来近身,你早没命了,拿枪指着救命恩人,这是什么态度? 许岩心下愤怒,但他是内向的人,越是生气就越不会话,他指了下躺地上的那个魔物,生硬地:“他是疯子,我杀他,是为了救人,为民除害,正当防卫!” 空警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握枪的手上青筋暴露:“是不是正当防卫,你了不算!我是本次航班的空警,我命令你马上放下武器,等候公安机关来处置——这是第一次警告! 我警告你,根据警令,在飞行的航班上,对不服从公安机关机关管制的犯罪嫌疑人,警方在开枪之前是不需要鸣枪示警的!” 着,他目露凶厉之色,显然是已经下了决心,手上的枪咔嚓响了一声,显然是已经上膛打开枪的保险了。 许岩想了下,他慢慢地后退,一直退到了原来的座位边上,然后把手上的蝉翼剑放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朱佑香就在旁边的座位上坐着,许岩相信,自己的同伴知道该怎么处理那把剑的。 因为被座椅和旅客隔着,看不清许岩把剑放下之后的事,空警只看到许岩依言听命地放下了武器,他顿时松了口气,把手上的枪口也垂下了——也怪不得他紧张。飞机上的环境复杂,形势要比地面上要险恶很多。空警是飞机上的最后一道安全阀。一旦自己失手,整架飞机的安全形势就要失去控制了。 并非这位空警喜欢题大做。关键是他确实对许岩有所提防。在接受空勤培训时候,教官反复强调这点。作为隐藏在乘客中间的空警,当意外发生时候,千万不要随便暴露身份处置——因为很多劫机的恐怖分子也是团伙作案了,他们习惯使用的伎俩就是先让一两个人出来闹事,引得隐藏在乘客中的空警暴露身份之后,那些隐藏在乘客当中的同伙就趁空警放松警惕的时机,趁着敌明我暗的优势,对着空警突然下手。 所以,教官反复强调一点:在处置航班中的突发暴力事件时候。千万要提高警惕,对那些形迹可疑的乘客要加强戒备和警惕,因为他们很可能就是那些恐怖分子的团伙。必要时候,甚至可以先发制人地果断处置。 现在,在这位空警的眼里,许岩就是那种形迹可疑的乘客了。刚刚在头等舱里出现闹事的时候,许岩就主动出来,探头探脑地想过去,这让空警心里十分怀疑——哪有这么喜欢多事的人?自己几次喝叱他回到座位上去。他都不肯坐回去,反而跟着自己过来了,这份热心就显得更为可疑了。 倘若先前许岩的表现只是让空警觉得他“形迹可疑”而已,接着。他突然出手杀掉了那名发癫的乘客,这就让这位空警对他的警惕更上一层楼了——首先,这伙子哪来的剑? 许岩手上的那把剑看着象仿古的工艺剑。但看那锋利程度,一剑就能把人捅个对穿。这样开了锋的管制刀具,是绝不可能能通过安检带上飞机的。这个青年处心积虑地骗过了安检。把这利剑带上了飞机,又悍然出手杀掉了那个发癫了的乘客——谁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定他是想杀人灭口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团伙内讧呢? 因为上述的这些原因,空警心中对许岩实在充满了戒心和警惕,直到许岩听话地放下了兵器,他才吁出一口气。他伸手在自己后袋摸了下,拿出了一副手铐,径直向许岩走过去。 看着对方拿着手铐大步走来,许岩顿时慌了——看着架势,对方是要把自己铐起来?这也太冤枉了吧?他忍不住叫道:“喂喂,你要干什么?我是正当防卫啊!” 空警的态度十分严厉:“是不是正当防卫,下了飞机再!现在,你给我老实点!”着话,他已经走近了许岩身边,抓着许岩的手腕就想上铐。 放下武器,这还可以商量,但对方还要把自己铐起来,这下,许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用力一挣,从空警的手里把手挣了出来,厉声喝道:“胡闹!你再这样乱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少废话,安分点!” 这下,许岩实在忍无可忍了。他用力挣脱了空警的手,用力把他一推,空警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涌来,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才能站稳,他心下却是大骇:这子,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自己还是在警校经过体能锻炼的,也练过散打和自由搏击,等闲三五个人也近不得自己身,这子一只手就把自己推得倒退好几步,他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被许岩推开了,那空警微怒,他还想继续上前制服许岩的,但这时,旁边的旅客实在看不下去了,赵同先生忍不住出声了:“这位警官同志,现在要紧的是救人吧?这位同学他毕竟是杀了个疯子,该算是正当防卫的,有什么事,等咱们下了飞机再吧?再了,现在航班还在空中呢,就算不上铐,这个伙子能逃哪去?” 赵同这么一,顿时引起了众位乘客的共鸣。有位戴着眼镜学者模样的老先生也跟着:“是啊,警察同志,刚才疯子出来闹事,打伤了好多人,还不知伤势如何呢。。。这伙子虽然杀了人,但他毕竟也救了不少人吧?没必要那么严厉吧,等到地面再看如何处理好了。” “就是!”几个乘客也纷纷帮腔,有个四十来岁家庭妇女模样的人:“这伙子一看就是学生崽来着,斯斯文文的。怎么会是坏人呢?警官,你可不要欺负好人啊!” 有个学生模样的年青姑娘更是语带讥讽地:“是啊。刚刚疯子闹事的时候,警察屁都没见放一个。也没见这警察做什么好事。。。现在好了,有人出来把祸害干掉了,这警察就出来抓好人了——刚刚可没见你这么英勇的啊!” “就是,抓坏人不见他,抓好人倒是积极得很!现在的警察啊,真是是非颠倒了!” 乘客们群情激奋,一边倒地谴责那空警不干好事,专门捣蛋。空警脸涨得通红,他也没办法跟乘客们解释。刚刚自己忍而不发是在谋定而后动,在观察乘客中是否还有坏人的同伙。眼见犯了众怒,众位乘客一致反对,他实在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好,正在僵持的时候,机舱前头来了个空姐,正是刚被魔魇追赶的空姐。她急切地对空警了几句,语速很快,许岩只是隐约听了个大概。好像是前面头等舱那边有伤员,需要人手帮忙,机长让空警过去帮忙施救。 这下,空警倒是如释重负了——总算可以离开这个进退不得的尴尬场合了。他把枪插回了枪套。指着许岩对众乘客:“好吧,既然这样——大家就帮忙看着他吧,他如果捣乱。同志们赶紧叫一声,我马上回来处置!” 完。他急匆匆地转身,向机舱前头走去。许岩如释重负。向众人做了个团团鞠:“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帮忙!” 回应许岩的,是众人的一阵热烈的掌声。那个家庭妇女模样的妇女大声:“伙子,不是你该谢我们,是我们该谢你才是!倘没有你,今这事,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警察咋咋呼呼的,架子挺大,本事没有,还不如你一个学生咧!一剑就把那家伙干掉了,多干脆利索!” 众旅客纷纷应和:“得是啊!伙子,你不用担心,你干的是好事来着,我们都能给你作证明!下了飞机,我们就跟警察那边,你这是正当防卫来着!” 看着群情激涌,许岩连连拱手道谢。这时候,那位受伤的空姐腿一瘸一瘸地过来,请许岩坐回原位去,许岩听命地坐了回去,却是问了一句:“你的脚,没事吧?” 空姐愣了一下,却是展颜笑道:“没什么,刚才跑的时候太急,被崴了一下——”她压低声音:“您好,许先生,我们都支持您!下了飞机,我们航班全体姐妹都给您作证!您一定没事的!” “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呃,”空姐脸色绯红,她声:“我们刚刚查过登机表了,看到了您的名字。。。哦,我叫徐彤!” 听到众人的鼓励,还有这位美女空姐的鼓励,许岩心里暖烘烘的。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声问徐彤空姐:“对了,航班上有使用电话吗?我要跟地面上联络一声,报告这个事情。” 徐彤为难地摇摇头:“为了飞行安全,航班上乘客是不允许使用手机的。。。不过许先生您放心就是,驾驶舱里已经向地面控制塔报告这件事了,地面上现在已经有所准备了。” “地面上处理这事的,应该是锦城公安局的机场分局吧?” “。。。应该是吧,我们也不清楚,不过飞机上发现意外,一般都是由降落地的公安机关来处理的。” “这样啊。。。”许岩沉吟片刻,然后,他态度坚决地:“这样的话,我能不能去机舱打个电话给地面上的一个朋友?” 徐彤面露难色:“抱歉,许先生,按照规定,在飞行途中,非机组人员是不能进入机舱的,尤其您还是。。。嗯,您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许岩想了一下,只觉十分为难。犹豫了很久,他才低声:“徐姐,有件事,我跟你,但您得为我保密。” 徐彤面露微笑,在她想来,这个学生模样的大男孩能有什么要紧的机密呢?她微笑着:“好的,许先生,您请就是,我会为您保密的。” “那好!”许岩正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我是人民解放军总参军事情报部的外勤军官,正在执行任务!我有要紧的事要与上级联络。关系重大,必须尽快!” 听到许岩这么。徐彤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樱唇微启。眼睛睁得圆圆的,却是好半才回过神来,笑道:“许先生,您这个年纪。。。您该是跟我在开玩笑吧?呵呵,这个玩笑可不好玩,冒充现役军人和警察,那是犯法的。您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许岩苦着脸,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向空姐证明自己的身份了——这时候,他开始后悔了。早知道早点跟文修之把军官证要到了,不然这时候把证件一亮,事情就好办多了。 想了一下,许岩问道:“徐姐,您有纸和笔吗?” “啊,有的。”徐彤从随身的袋子里拿了出笔和一张白纸:“许先生,您要记什么?” 许岩了一个电话号码,正是文修之的手机电话:“这是情报部文修之大校的电话,他是我们单位的领导。拜托徐姐您让驾驶舱跟他联络,把今飞机上发生的事告诉他,这就行了。” 徐彤微蹙秀眉,其实从头到尾。她都不相信许岩所的话——哪有这么年青的军官? 她有心想拒绝的,但许岩提出的要求并不为难——只是打个电话跟地面上某个人通知一声罢了,并不为难。 “估计这位姓文的先生是许先生的朋友吧?他该是有点办法的人。许先生想托他帮忙摆平这件事吧?也罢,许先生算我们的救命恩人。这点忙,算不了什么的。” 想了一下。徐彤还是收下了这张纸条,她点头道:“我去驾驶舱试试,看看机长肯不肯帮转。因为我们驾驶舱只能跟地面的控制台联系,要拜托地面控制台才能跟文先生联络的。” “那就好,拜托你了,徐姐。” “不客气,您稍等。” 空姐徐彤拿着纸条走了,许岩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赵同向里挪了下,给许岩让出了位置来,他看着许岩的目光有些异样。 许岩倒也不惊奇——看到刚刚还跟自己同伴聊的路人突然间出去杀了个人,然后又恍若无事地回来了,谁都会感觉不自在的。 因为赵同刚帮自己了话,许岩对他了声“谢谢”,赵同没事,这是应该的,然后,他反问许岩:“许岩同学,刚刚你的话,是不是真的啊?” “啊,什么话?” 赵同指了下自己的耳朵,他:“不好意思,许岩同学,我的耳朵很灵。你刚跟那位空姐的,我听到了——呃,你你是情报部的军官,这是真的吗?” 许岩苦笑着:“这个嘛。。。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吧。这个,随便怎么吧!” 许岩不想谎,但他也不想对不相干的闲人出真相免得惊世骇俗,所以故意含糊应答。但这句答复放在赵同的耳朵里,就是许岩承认自己确实是谎了,他“啊啊啊”地惊叹几声:“啊,那你就是冒充现役军人了啊!你这样,那是犯法的咧。” 他想了一下,跟许岩声:“许老弟,你干的这个事,杀掉了那个疯子,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许岩不以为然,他:“可我是正当防卫咧!” “没错,航班的乘客和机组人员都肯帮你作证,你是为了保护大家才干掉那个疯子的。可是。。。唉,你要知道,现在社会上,很多事情复杂得很咧,打起官司来,不是你有道理就一定是你赢的——” 他压低了声量:“我刚刚打听了下,死的那个疯子啊,是锦城合堂公司的董事长,是个有钱的大老板来着。就算他发疯了,但被你一剑捅死了,他家里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怎么肯答应?肯定要找你麻烦的。 你知道,这种大老板的家庭,社会上的关系肯定很广的。。。到时候,事情的青红皂白,那就要看锦城公安那边怎么定了,如果他们定你是正当防卫,那自然是一切好;但如果他们把你定为防卫过当甚至故意杀人什么的,那就麻烦大了。 我有朋友经过差不多的事,他在街上走着,挨偷摸了钱包。他发现了。就跟那偷打了起来,把那偷打伤了。结果反倒挨赔了十几万,若不是找人托了点路子。险些就要坐牢了——这个世道,真是没理了。 公安局是负责侦查的,案件的第一步要先过公安局的手,侦查阶段差不多就定性了。你家里若有什么关系和路子,能跟锦城公安局的领导得上话,你赶紧找人去,托人跟公安那边打个招呼,不要怕使钱!不然晚了,他们把案子定了性。往检察院那边一送,那就真来不及了!” 许岩似听非听,“哦哦哦”地含糊答应着,其实根本没用心听,倒是朱佑香侧过头来,像是把话听进去了不少,她侧头望了一眼许岩,没话,只是嘴角含笑。 看着朱佑香像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在美女一双秋水妙眸的注视下,赵同也是来了劲,他得更起劲了:“我许老弟,你还是学生。你不知道,现在社会上的事情真是复杂得很啊!真的,这件事。你得按我的做,千万得找人去。还得抓紧找啊! 这样,我有个大学同学。他就在锦城公安局那边工作,听大也是个中层领导了,等下下了飞机,我就赶紧给他电话,跟他这事去——再怎么,许老弟你也是为了救我们才惹上这摊子事情的,我若是袖手旁观不闻不问,那还是个人吗? 我虽然是外地人,但在锦城那边也有些认识的朋友,都是些很有办法和能量的人,等下下了飞机,我立即就联络他们,找他们帮忙去。。。放心,我那些朋友,都是些有办法的大能来着,他们一定能摆平这事的。” 赵同一边着,一边用眼睛偷瞄着朱佑香。在他想来,少年人第一次杀了人,闯下了这么大的祸,知道了后果这么严重,这对少男少女肯定要被吓坏了吧?现在,自己表现出了既有办法又仗义的姿态,简直就像神下凡一般浑身金光闪闪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两个涉世未深、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少男少女怎么也该向自己开口求救吧?这个毛头伙子也就罢了,关键的是这位美少女,想着她用娇嫩的声音温柔地恳求自己,赵同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几分。 眼看到朱佑香看着就要开口了,赵同赶紧屏息静气,摆出一副庄重的神态,准备在朱佑香开口的时候表现出一副义薄云的仗义架势来——朱佑香问道:“许公子,你的那个本子放哪里了?” 许岩惊讶地问:“什么本子?” “就是那个什么的,可以打游戏的那个。。。有些花花草草南瓜冬瓜什么打僵尸的那种。” “那是植物大战僵尸。。。你的是ipad吧,我放行李包里了,放上面的行李舱上了。你要玩吗?” 朱佑香想了一下,问道:“公子,飞机降落,还要多长时间呢?” “我琢磨着,起码还有半个钟头吧。。。” “那就算了,没多长时间,也不用拿下来了。” “哦。我记得我的ipad也没多少电了,要回家才能充电的,估计也玩不了多久游戏了——可惜飞机上也没个插座什么的可以充电咧。” “那——公子,能把你手机借来用下吗?” “手机?我现在已经调到飞行模式了咧,上不了网。。。你要用吗?不过倒是还可以打打手机游戏,我装了赛车游戏在手机上——喏,就这个!” “哦,这游戏吾还真未曾玩过。。。吾且试试,啊,好快!” “别怕,用这个键。。。来,这是加速键——啊,向左转,向——你太慢了,撞车了吧!” 。。。。。。。 看着少男少女旁若无人地在那边玩起了手机赛车,浑然没把自己的话给听进耳里,赵同险些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这两个家伙,犯下了人命案子都不知道后怕,真的是不知高地厚——看着吧,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厉害,等下就知道了!” 赵同心下恶狠狠地想。从本心上,他倒不是个坏人,不然刚刚空警要逮捕许岩的时候,他也不会出来帮许岩话了。但是,怎么呢?他就是那种虚荣心很强的人,最受不了别人对他的无视了。在赵同看来。自己苦口婆心地向他们劝,根据自己的人生阅历向对方提出了宝贵的建议。这是对对方极大的善意表示了,但这两个少男少女却浑然没当回事。自顾自地在那玩手机游戏了,他们的这种表现,简直是对自己极大的轻蔑和侮辱! 这时候,赵同遥遥地看到,从机舱的前头,刚刚离开的那位姓徐的空姐和那位空警都在向这边走来,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看到他们走来,赵同立即意识到了,他们该是来找许岩的。 赵同心下幸灾乐祸:“这下好了。找麻烦的来了。子,看你还能这么优哉游哉地玩游戏不?” 看到空姐徐彤和那位空警走过来,两人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乘客们也都知道了,接下来肯定有事情发生了。众人纷纷向这边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两人在许岩的座位前站住了,许岩和朱佑香这才抬起头,跟他们对视了一眼。许岩问:“请问,徐姐,有什么事吗?” 空姐徐彤和那位空警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很古怪,严肃中带着惶恐,好像有种不知所措的样子。最后,还是那位空姐徐彤开口了:“对不起。许先生,打扰您了——请问,您身上带有身份证么?能让我们看下吗?” 有身份证吗? 许岩微微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有的。”他从裤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了身份证。递给了空姐,空姐徐彤很恭敬地双手接过来。然后认真地看了一阵,嘴里轻轻念叨了几个数字,轻声:“名字没错。。。身份证号码。。。也没错,确实是这个数字。。。张斌,你看下?” 空警一脸严肃地接过了身份证,他看得就比那空姐认真多了,不但看身份证的正面、反面,而且,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拿纸上的数字跟身份证上的号码对比着,嘴里默默默念着号码。念了两次以后,他认真地打量许岩的脸,在把他跟身份证上照片在做对比,目光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眼神——反正,那股认真的劲头,仿佛他要把许岩当做被通缉的杀人犯一般来对待了。 那空警翻来覆去地把那身份证查验了好久,一边查一边看许岩,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弄得许岩自己都开始怀疑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忍不住问道:“我的身份证。。。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没有!” 听到许岩的问话,那空警像是被什么吓了,赶紧回答,他很恭敬地双手把身份证递还给许岩:“抱歉,许先生——呃,对不起,抱歉,许首长!” 许岩剑眉微微一挑:“许首长?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那空警仿佛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陡然挺起了腰杆,向着许岩肃然立正,行了一个有力的敬礼,喊道:“报告首长!民航总局空警总队西南第三支队第二大队第一中队侦查员张斌,向您报道!请首长同志指示!” 那位叫徐彤的空姐也肃然立正,她清晰地脆声道:“首长同志,我是东航g55航班的空勤徐彤,奉命前来报到,首长同志,请您指示!” 一时间,整个机舱里的乘客都呆住了,乘客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这个敬礼的空警,又看着那个立正行礼的空姐,大家都有种恍在梦中的感觉,顿时,客舱里议论声嗡嗡地响了起来: “他们喊那伙子叫什么?” “首长!他们管他叫首长咧!” “这伙子才多大!我家孩还没他大,大学都没毕业呢!” “这么年青的首长啊!真看不出来啊,比我还上好几岁咧!” “完了。。。货比货,得扔;人比人,要气死——我们这大半辈子,算是活到狗身上了。人家十几岁的孩都是首长了,那我们算什么?”(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节 善后 这时候,唯一保持镇定和从容的也只有许岩了。他知道,这该是情报部文修之他们的手笔了——老实,空警和空姐这样突然对他敬礼,许岩还是吓了一跳。好在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跟文修之一路从锦城来到襄城,看到军人之间敬礼的场合也蛮多的,许岩也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站起身,对着空姐和空警点头回了个礼,问道:“跟地面上的控制台,已经联络上了吗?” 还是那位空姐徐彤回答道:“报告首长,已经联络上了。按您先前的指示,我们向地面报告了今的事,也让控制台联络了那位。。。” 许岩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出文修之的名字:“我知道了。控制台那边怎么?” “控制台传来指示,让我们全部听从许首长您的指挥——对于本次飞行中的一切事务,许首长您可全权处置,对于有危险的敌对分子,许首长您可以采取任何的果断措施,我们航班全体机组人员和安保人员都将坚决服从您的指挥——” 那位空警插话道:“报告首长,当时控制台上的原话是‘许岩同志是来自军方的上级机要部门领导,这件事,让他全权负责,让他自由行动。在应对本类型的危机,许岩同志有经验,知道该怎么处置——这是紧急情况,上级已授予许岩同志最高等级的权限,对任何威胁可先斩后奏!请全体空乘和安保人员保持镇定冷静,听从许岩同志的指挥,不得违令!请全力以赴保证机上乘客和空乘人员的安全。确保本次航班的安全降落!’” 听那空警读完命令,许岩恍然。他喃喃:“我明白了。” 徐彤恭敬地:“许首长,请您下指示吧!” 许岩问道:“飞机还要多久才能降落?” “报告首长。还要二十来分钟。” “刚刚的混乱里,死伤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吗?” 空警和空中姐对视一眼,漂亮的空中姐亲昵地把头凑到了许岩耳边,低声:“报告首长,刚刚包括那个发疯的旅客在内,一共有七名旅客死亡;另外有五名旅客受轻重不等伤,有一名乘客被肋骨扎得内伤了,伤势很危险。。。请首长不要声张,以免引起乘客的恐慌。机长正在那边安抚受伤的乘客。进行一些善后工作,等下他也要过来向首长您请示的。” 听到死了几个人,许岩心情沉重了起来。他叹口气:“让机长不用过来了,请他安心做好善后工作就是,赶紧跟地面联络,安排救护车等候,不要再死人了!” “首长请放心,我们已经向地面控制台报告了,地面会安排的。” 空警张斌干咳一声。他心翼翼地:“首长,地面控制台,让您全权负责本次航班的安保工作,让我们全听您的指挥——请问。这趟航班的安保,有些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地方吗?您有些什么特别的指示吗?” 许岩苦笑,心想自己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同一趟航班里会碰到两次魔物?他摇摇头:“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现在来。危机已经消失了,你们照往常的程序按部就班走就是。注意救治伤员——对了,有件事,我倒是想问下,你们刚刚反复看我的身份证,这是在干什么呢?” 徐彤跟张斌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徐彤报告:“首长,刚刚地面发指令过来时候,我们还有点不敢相信。。。因为您实在太过年青了,我们都没见过这么年青的首长来着。最后,我们跟地面控制台反复询问,想确认您的身份,怕是不是有人跟您同名同姓弄错了。。。最后,地面控制台干脆把您的身份证号码和姓名都发过来给我们,以便让我们确认。” 许岩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照顾伤员吧。” “是,首长。。。但如果地面上要问您的意见,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呢?” “你们就跟地面,一切正常,已经安全处置了——放心,他们懂的。行了,你们回去做事吧。” 许岩这样吩咐了,但两人却不肯离开,期期艾艾地站在那,尤其是那位空警,脸涨得通红,欲言又止。 许岩正奇怪呢,美女空姐徐彤又凑近了他耳边,低声:“首长,今张他先前犯了错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想跟您认错。。。您大人不计人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吧?他实在不知道您的身份!” 听到这,许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对方不肯走,是因为那个空警因为得罪了自己,担心自己会事后报复——地良心,他们还真把自己当成真的首长了? 许岩嘴角浮上了一抹笑意,放在那个犯错的空警眼里,这笑意大有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他怕得更厉害了,浑身都微微哆嗦起来,颤声道:“首长,我。。。知道错了,请您饶过我一次吧,下次绝对不敢了!” 虽然不清楚许岩的真正身份和职务,但在民航空警部门工作的张斌却是十分明白,对方肯定是在某个级别很高的秘密情报部门工作。 这种秘密情报单位,级别很高,拥有的权力也很大——象这次,只是跟地面打了个电话通报了一声,十分钟不到,地面控制台立即就给了自己命令,让许岩来接管整个航班。如此的高效,如此的雷厉风行,可见对方所在的部门拥有着很大的特权。 这种部门,绝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而象许岩这种十几岁的男生就能进去了,甚至还能在里面当上了领导,这只能明一件事:这位“许岩同志”的家庭背景肯定不一般。多半就是那些传中的红三代甚至红四代了。 想到自己刚才不但拿着枪指着许岩,还甚至用手铐想拷上许岩。张斌实在心里悔恨:对方不但是神通广大的情报机关特工,还是货真价实的太子党啊! 张斌心里忐忑。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在那些真正的权贵子弟面前,自己这的警察,算得了什么? 传里,这些纨绔太子党的脾气都是很坏的,心眼都很,都是睚眦必报的人物,如果对方怀恨在心,事后要报复的话,只怕自己的命运要大大的不妙啊!甚至不用找别的理由。光是凭在自己值守的航班上居然死了七个乘客,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自己这个当班空警是责无旁贷的,不用找别的理由,光是这条就足够让自己扒衣服了! 许岩挥挥手,打断张斌的话:“没事的,你也是履行公务而已,我没怪你。你去吧。” 听许岩这么,张斌微微松了口气。但随即,他心里又提起了担心——谁知道对方是不是的真心话?也有可能,对方嘴上不怪,其实却是怀恨在心。准备暗暗使坏呢? 但这种事,担心也是没用的,他只能向许岩低头深深地一鞠躬。道声:“对不起,请您原谅!”然后才快步离开。 空姐徐彤也离开了。但她很快又回来了,端着一杯橙汁:“首长。我记得您刚刚点的是橙汁吧?我给您再拿了一杯,您提提神吧?” 许岩其实并不渴,但对方的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接过了橙汁。在接过杯子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空姐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的纸片,他微微一愣,抬起头望了一眼徐彤,却见这位短发的空姐表面上若无其事,脸上不知何时却已经浮上了一抹轻轻的绯红。望着许岩,她微微鞠躬:“您请慢用。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请随时找我!” “啊,谢谢。” 许岩手指一夹,若无其事地把纸条夹在了手心里,心里紧张得“砰砰”直跳——许岩也不是未成年的孩子了,往常跟寝室里同学聊时候,也常常意淫过航班的漂亮空姐们。寝室里的师兄们常常绘声绘色地跟许岩描绘,那些高富帅的少爷们是如何泡妞的,如何跟航班的空姐们陶瓷。如果空姐们也看上那高富帅的少爷,她们也很主动的,会偷偷塞张纸条给帅哥,上面有空姐的联络电话——这种事,对以前万世宅男的许岩来,这简直是边的神话一般遥不可及的传来着,他万万没想到,这样的艳遇,居然也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空姐婀娜着腰身离开了,许岩把纸条揣进了口袋里,却是偷眼望着周围的旅客们,看看有谁注意到刚刚的动作——还好,谁都没有注意到徐彤刚刚的动作来着,就连坐在自己身边的赵同也没注意到,他现在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中呢,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像是看着一头史前恐龙。 许岩微蹙剑眉:“赵先生,您怎么了?” 赵同眨巴着眼睛,像是很困难地恢复了话的能力,他结结巴巴地:“许岩,你。。。你不会真的是什么首长吧?” 许岩摸摸头,苦笑道:“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吧,这个我也不准。” 许岩还是得含含糊糊,但这次,赵同却是不敢再把他看成是吹牛了。他惊疑地打量着许岩,目光中带着震惊和不敢置信,久久没有移开目光。突然,赵同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打了个寒颤,浑身微微哆嗦起来了。 看着赵同浑身打颤,许岩微微蹙眉:“赵先生,你没事吧?是不是太冷,你是不是感冒了?需要我跟空姐要条毯子过来吗?” “没~没——事,啊,不用,不用,谢谢~~” 赵同着没事,但他的牙却在咯咯地打着颤,像是掉进冰窟里的人一般,从内心深处泛起的寒意已渗透了他的全身,冻得他浑身发冷,在望着许岩的目光里,他满是恐惧和震骇。 很显然,这个时候,赵同也想到了跟那空警同样的问题——这个男生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部门的领导。但很显然,他拥有很大的权力。他只是跟地面上打了一个电话而已,地面上便立即让他接管了整个航班。甚至拥有“先斩后奏”的果断处置权——这等的雷厉风行,这等杀伐果断,这样的事情,赵同只在以往战争年代的故事里听过。 这时候,赵同和那个空警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无论这个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生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毫无疑问,他肯定是拥有极大权力的上层人士——按他的岁数来,搞不好他该是哪个实权世家的太子党吧? 但就算是哪家的公子爷,他们也不敢这么张狂地声称可以“随便杀人。先斩后奏”吧?在这个法治昌明、媒体发达的年代,对方还有这样嚣张行事的胆量,那对方拥有的权力,那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恐怖啊! 哪! 想到这里,赵同恨不得狂抽自己的脸——自己刚刚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啊!自己刚刚,居然想勾搭这位太子党少爷身边美女!哪!这可是男人最忌讳的事啊! 赵同哭丧着脸,心里恨不得抽死自己去,居然犯下了这样的愚蠢错误——自己早该想到的,刚刚杀了个人。不显得丝毫惊惶和恐惧,回过头来便能若无其事地跟女伴聊谈笑的少年,有着这种从容底蕴和胆量的少年,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想到自己刚刚居然还在对方面前炫耀自己的所谓关系和能量——这时候。赵同真是又羞愧又惶恐又害怕,恨不得飞机底舱上钻出一条缝来好让自己钻进去,或者自己突然缩成一个细菌大的人让许岩看不到才好。 好在这时候。许岩也是因为收到了美女的纸条心神激荡,也浑然没注意到赵同的古怪表情。他又问了赵同一声:“你是不是发冷啊?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 “哦!那就好。” 这时候。机舱前头又有人过来了,来人穿着航空公司的深色西装制服,来人约莫三十来多岁,相貌俊朗,身材修长,气质和神情都显得成熟干练,只是神色间显得有些疲惫。 这人径直来到了许岩的座位前,微微躬身:“请问,是许首长吗?” 许岩点头道:“我是许岩。请问,你是? 来人站直了身体,很潇洒地向许岩行了个敬礼:“首长,您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我叫韩世东。” “啊,原来是韩机长,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 “首长,很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根据地面的指示,您是这次事件的全权负责人,请允许我把情况向您做个介绍吧,您看着现在方便吗?” 许岩其实是不想理这摊善后的烂事的,他很想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有什么事等到了地面上再吧——那时候,自然会有情报部或者地方公安或者国安来接手这件事了,许岩也可以一身轻松地走人,但看着韩机长神情憔悴又疲惫的样子,眼睛里藏着惊慌,他实在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韩机长别客气,您吧,有什么我们商量着办吧。” “首长您客气了,是我们听您指示才对。”韩机长客气了一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双手递给了许岩,他压低了声量:“这个,是我们刚刚统计登记出来的,事件中的死亡和受伤的乘客名单,还有他们的性别年龄和身份证号码,这个,首长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这位韩机长问的是“要不要”,但实际上,他已经双手把名单递到了许岩面前了,许岩也不好意思不接过来,既然接过来了,他也就只能顺手打开看了一下——一张航空公司的专用信笺纸上写着整整的一排十几个名字,上面的八名乘客名字后都注明了“身亡”二字,下面还有四个乘客后面则注明是“受伤”,后面还标注着初步诊断的受伤部位。 许岩微微蹙眉,他问道:“刚刚不是死了七个人吗?怎么现在变成八个人了?” 韩机长微微低下了头:“首长,刚刚有一名伤员伤得很重,已经不行了,就在几分钟前刚刚走了。。。” 许岩“哦”了一声,他的目光茫然徘徊在名单上。毫无焦点,又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应该。这位韩机长是很有眼力和应变的水准的,他伸出手指。在第三个死者的名字点了一下:“刘爱国,这就是那个肇事者。。。就是被首长你果断处置的那个。” “刘爱国,男,四十五岁,蜀中绵阳人,头等舱旅客。身亡。” 看着那简单的一行字,许岩默然。他把那张纸又递回了给机长,摇摇头,却是没话。他表面看着若无其事。但他的内心里却是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毕竟就在刚才的一刻,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已经被自己的双手扼杀了。 刚刚剑锋刺入人体那一刻的感觉,那种恶心的感觉令得许岩几乎想呕吐,只是在韩机长和众位乘客的面前,许岩用表面的镇定掩盖了。 许岩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那个被魔物灵体夺舍的人也是注定活不成的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在脑海里一遍遍地转着这些念头:“自己杀掉的那个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从襄城到锦城来,是为了办什么事呢? 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呢? 他有没有妻子、父母和孩呢? 当知道他突然意外身死的消息,他的家人会有些什么反应呢?他们会伤心吗?” 许岩知道。自己不该去想这些问题的,但不知为什么,这些想法就是牢牢地盘踞在他的脑海里。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让人明知不该接近又忍不住靠近去想。 机长仿佛也了解许岩的心情。他默默地低下了头,却是问:“请问首长。这些资料,我们能报告给公司吗?还有,整件事,我们要如何定性呢?是该定犯罪行为呢,还是该定为意外事件呢?” “定性?”许岩愣了一下,他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看出许岩对此确实不怎么在行,韩机长认真地:“首长,事情还是有点区别的。如果事件定性为犯罪事件,那这个刘爱国就是凶犯了,受害的几位乘客就是犯罪事件中的受害人;如果事件定性为意外事件,那就没有凶犯和加害人的概念了,包括刘爱国在内,几位身亡的乘客都是意外事件的受害人——这个定性,还牵涉到抚恤、赔偿等很多法律上的问题,还有等下降落后如何如何对外公布的问题,这个,我们都要事先考虑到的。” 许岩微微蹙眉:“这个,该是地面上的民航局和公安部门考虑的事情吧?韩机长,你该向他们请示才对呢,跑来找我,却是找错人了。” 韩机长脸色微红,他低声:“其实,先前,我们也先请示了地面,但地面回复我,这件事牵涉到国家安全,是高度涉密的事件,要由军方来决定的。他们,事情的原因和经过,只有您知道,所以,要听取您的意见。。。” 许岩默然地想了一阵,然后,他点头:“我明白了。如果要听我的意见的话。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定性为意外灾难比较合适,因为,这个人——”许岩用手指在名单上“刘爱国”的名字点了下,他摇头:“其实并不是坏人来着。事情,也不是他想发生的。本质上,他也是个可怜的受害人来着。” 着,许岩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叹气中声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许岩得有点高深莫测,韩机长也听得似懂非懂,但他也不敢向许岩提问——开什么玩笑,地面来的通知都明了,这是牵涉到国家安全的高级涉密事件来着,自己问那么多,是想活得不耐烦了找麻烦吗? 他点点头,恭敬地:“明白了。首长,我会把您的指示如实传达给地面的指挥中心的,让他们在这个基调上遵照执行。” “啊,我先清楚啊,这不是什么指示,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来着——唉,算了吧,你们爱怎样就怎么样吧。”许岩开始还想解释,但想着这些事解释了也没用,干脆就听而由之了——反正是文修之硬逼自己做这个首长的,到时候有什么烂摊子,那就让他那个货真价实的文首长来收拾好了,谁让他们逼鸭子上架的。 韩机长得了指示。很客气地告辞而去了。许岩坐在座位上发呆,这时候。机舱里开始响起了空姐的广播,告诉乘客们。飞机即将要降落了,请旅客们留在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动。 这时候,许岩突然问朱佑香:“轩芸,你杀过人吗?”话刚出口,许岩便立即意识到,自己问了句蠢得不能再蠢的话了——那一次,几个杀手上门找自己麻烦,就是当着自己的面,朱佑香干掉了五个人。一剑一个,毫不拖泥带水,比自己吃饺子还要干脆利索。看这架势,就知道,朱佑香这家伙在大明那边也是个杀人如麻的好手来着,自己还问她杀过人吗,这简直就跟问拳王泰森“打过架吗”一样,完全的废话来着。 果然,朱佑香淡淡地望了许岩一眼。却没话,只是问道:“公子何故问起此问题呢?” “轩芸,你在大明那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有些什么感受呢?” 听到许岩的问话,朱佑香微蹙秀眉,她的目光有点茫然。却是默然久久没有话。过了好久,她才慢慢地摇头。却是:“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感觉。。。吾却是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朱佑香目光深沉,神情凝重。许岩很少在她脸上看到这般的严肃表情,于是,他隐隐也猜到了,朱佑香“忘记了”,倒未必是真的忘记了,只是她不愿意提起这件事罢了。 在俩人的默然间,飞机开始了下降,空气的呼啸声开始变得刺耳起来。客舱里,众人都不再话,只是安心地等候着飞机降落,约莫十分钟后,随着剧烈的一震,飞机在锦城机场安全降落了。 飞机降落了,众位乘客纷纷起身,想拿自己的行李。但这时,客舱里的广播再次响起,却是一个男声在讲话,许岩听得出来,正是机长本人:“各位旅客,下午好,感谢诸位乘坐东航的本次航班。虽然途中发生了一点意外,但本次航班还是顺利完成了,感谢各位旅客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在此代表机组全体人员对你们的支持表示感谢。 但飞机降落了,还请诸位旅客暂时留在座位上不要走动,因为地面上的救护人员要上来搬运受伤的乘客,为了让受伤旅客能尽快得到救助,也为了避免发生拥挤,请其他的乘客朋友暂时配合一下,留在座位上不要走动。” 飞机既然降落了,大部分的旅客也都放下心来了,心情都好起来了。大部分乘客都是通情达理的,大家都觉得,既然是为了抢救伤员,自己就算暂时等上一会也是情有可原的。但还是有个别素质不高旅客不愿意了,有两个带着浓重口音的汉子站起身来,骂骂咧咧地嚷道:“干哈呢?干哈呢?飞机都落地了,咱还不让人走呢?咱这是有急事咧,咋能等咧?” 一边嚷着,他们一边扛着自己的行李顺着过道要出去,有个空姐闻声赶来,好声劝道:“先生,现在还不能走,要等伤员先撤下去,旅客才能走。。。” 两个汉子却是很粗鲁地把那空姐推到了一边,大声嚷嚷着,很粗鲁地从空姐的身边挤了过去。 这时候,许岩认识的那位空姐徐彤也从前舱赶了过来,她拦住了俩人:“对不起,两位先生,按照应急指挥部的统一指挥,本航班的乘客还不能下机。请二位回到座位上坐好,等候我们的通知好吗?可以下去的时候,我们会尽快通知你们的。” 两个汉子嚷道:“干啥呢?飞机都落地了,你们凭啥不让俺走呢?俺有急事咧,俺朋友给俺接风咧,俺不能让他们久等咧~喂,俺你给让开哦,不然俺真的对你不客气的咧!” 面对两个很凶的乘客,徐彤却显得很镇定,她沉声:“很抱歉,先生,就算我让您们二位过去了,你们也是照样下不了飞机的,不信的话——麻烦这边靠近窗户的乘客,把窗户打开看下吧。” 这边靠近窗户的是位带着金丝眼镜气质很儒雅的中年男子,听到空姐的招呼,他点点头,伸手就打开了窗户上遮阳板,看到了机舱外的情形。 一瞬间,机舱里响起了一阵起伏不定的惊叹声:透过那机舱的窗户,乘客们看得十分清楚:就在夕阳的斜照下,就在飞机机舱下面的跑道上,已经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军人和警察。站在最前面的,是两排手持防爆盾牌的武警,全副武装的武警们排开了一字队列,把盾牌并着竖起,成了一面盾墙,而在这盾墙的上方和空隙间,可以见到一个又一个黑森森的枪口;有的武警,甚至手里还拿着着火焰发射器在那边严阵以待了。 乘客们在飞机机舱里居高临下,可以看得很清楚,由武警组成的盾墙并非只有一层,而是密密麻麻的三层。而在三层武警盾墙的后面,则是穿着黑色警服的特警,他们同样举着标有“防爆”、“plie”等字样的大盾牌,手持冲锋枪,同样组成了一个盾牌阵。一眼望下去,下面穿绿色制服的军人和黑色制服的警察,足有两三百人之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而在这些荷枪实弹军警的后面,还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而在人群的背后,则是长长的一队停在道边的警车和军车,警灯还在不停地闪烁着。(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节 迎接 看到这样严阵以待的庞大军警阵势,机舱里爆发出一阵惊叹声,乘客们纷纷议论道:“怎么回事?来了这么多警察和武警?” “这么厉害的阵势,难道我们飞机上有恐怖分子不成?” “你看看,那些当兵的,好像连机枪和火焰枪都拿出来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就是机舱里疯子发疯吗?虽然是出了命案子,但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太吓人了!” 看到在飞机下恭候自己的是由数百军警组成的杀气腾腾的队列,那两个嚷着要先走的汉子吓得腿都软了。空姐徐彤也不拦他们了,而是侧身让开了一条道,微笑地望着他们。不待空姐出声,两人已乖乖地走了回去,坐到了原来的座位上,一声不敢吭。 看着下面密集的军警队伍,机舱里充满了紧张又兴奋的气氛。乘客们议论纷纷,都不知道政府为什么会出动这么多的军警过来包围飞机。 不时有乘客向许岩望过来,在他们想来,这位神秘莫测的“首长”应该是清楚事情端倪的,只是畏于许岩刚刚的威势,没有人敢向他询问。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连许岩都是一头雾水来着:自己不是明明跟地面报告,疯子杀人的事件已被安全解决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兴师动众呢? 就这样,在紧张又惶惶不安的气氛中,旅客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着。 过了几分钟,一个许岩不认识的空姐快步走到许岩跟前。她心翼翼地跟许岩:“首长,地面控制台告诉我们转告您。请您打开手机,他们要跟您通话。” “打开手机?” 许岩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把手机从飞行模式调回了正常模式。他拿着手机看了一阵,望着空姐问:“然后呢?” 那位空姐也是个妙人,她跟许岩四目相对,双方傻傻地地看了好一阵,然后,她:“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许岩手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许岩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按下了接听键:“喂,我是许岩,你好,请问是哪位啊?” 话筒里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声:“你好,请问是情报部总调办组的许岩上尉吗?” 许岩皱眉,他也不知道所谓“情报部总调办专案组”到底是个什么部门——不过想来就该是文修之他们的那个调查组,他很谨慎地答道:“我是许岩,请问你是哪位啊?” “你好,许上尉。我是锦城市公安局的邓伯南——哦,我们以前没见过,不过我跟你们领导文修之同志打过不少交道的,是他让我联系你的。” “邓伯南?”许岩蹙起眉头。疑惑地把这名字重复了一遍,他感觉这个名字很耳熟,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这时候。朱佑香转过头,轻启丹唇。对许岩轻声:“邓伯南是锦城的总巡检——呃,按公子你这边的法。他是锦城公安局的局长。” “啊,你怎么知道的?” “吾在电视新闻里常看到他的新闻。。。经常听到这个名字,于是记住了。” 许岩大为惭愧,没想到自己作为一个蜀都人,却还记不得自己本地治安首脑的名字,反倒要来自异世界的朱佑香来提点自己。他客气地:“您好,邓局长,没想到是您亲自来了——请问您有些什么指示?” “呵呵,指示不敢当了,”邓局长的语气很客气,浑然不像一名正厅级的实权公安局长对上一个的上尉,倒像是对平起平坐的同僚:“我听报告,从襄城飞过来的这个航班上,出现了一个f病毒感染者?” 许岩看了一眼周围的顾客,他用手掩住了手机的听筒,把声音压得很低:“是的。现在,航班上有死者八人,轻重伤者四人。。。” “哦,等下,许上尉!”看起来,邓伯南对死伤数字并不感兴趣,他径直打断了许岩的报告:“麻烦你先跟我,那个感染者,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啊?机组航班没有跟你报告吗?这个感染者已经被我除掉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除掉了?安全了?”邓伯南的语气很惊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他反复问了两次,然后,电话里停顿了好一阵,像是邓伯南在沉吟思考,但很快,声音又传了过来:“许上尉,你现在在飞机上吧?” “对的。” “你能下来吗?有些事,我希望能当面跟你谈,这样能得清楚一些。” “啊,没问题,邓局长您稍等,我这就下来了。” 许岩站起身,对朱佑香声:“跟我下去吧!”朱佑香起身,跟着许岩一起拿了行李,顺着机舱道向外走去。沿途两边的乘客都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被这些目光注视着,许岩觉得浑身不自在,连走路都觉得别扭了,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倒是朱佑香显得泰然自若,恍若无事人一般,仪态端庄。 要下机,必须要经过头等舱的。好在这时候,伤员和死者都是已经被医护人员抬下去了。许岩路过时,只见到头等舱里到处都是溅上去的鲜血,到处都一片血红的血泊,触目惊心,令人可以想象事发之初的惨烈情形。 机组的全体空勤人员都到舱门口恭送“首长”许岩离机。这些空勤人员都知道,那疯子发起疯来那么癫狂,这一趟,若是没有许岩这位年青的“大首长”恰逢其时地出现,只怕真没人能制得下那个疯子,搞不好最后机毁人亡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对于这位等于救了整架飞机性命的许岩,包括机长在内的全体空勤人员都表现出真诚的感谢。 许岩与众人一一握手道别。在与空姐徐彤握手时候。这位短发的漂亮姑娘冲着许岩眨了下眼睛,调皮地用手指轻轻地在许岩的手心挠了下。看到她。许岩立即就想到了口袋里的那张纸条,他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激动不已——莫非,自己的桃花运真的要开始来了? 许岩领着朱佑香顺着登机梯下来,双脚刚踏上地面呢,迎面就上来了几个荷枪实弹扛着盾牌的武警,远远就冲他吆喝道:“你是什么人?谁让你下来的?” 许岩平和地答道:“我是情报部的许岩上尉——”他举起手上的手机,示意道:“带我去见你们局长邓伯南吧,我已经跟他约好了。” 武警领着许岩和朱佑香穿过几道由盾牌和军警组成的人墙,来到了人群后面的跑道上。在这边,停着一长串的警车。警灯闪烁,耀花人眼。在警车之间的空地里,不少穿着警服和便装的人正在这边商议着,这些人,看气质和模样都很像领导。 很快,一个穿着浅色夹克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回来了,那中年男子五十多岁了,前额光光的,有一副憨厚的圆脸。神情显得十分和蔼和亲。他快步走到许岩跟前跟许岩握手,一开口,许岩就认出他的声音来了,正是刚刚跟自己通话的邓伯南局长:“许上尉。你好你好!文大校跟我过,你还很年青,我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的了。没想到还是吃了一惊——你年青得实在超乎我的想象啊!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许岩连忙握手回礼:“您好。邓局,您过奖了。让您久等了。”他感觉到,邓伯南的手宽厚又干燥,给人种十分可亲又可靠的感觉。 “邓局,能允许我多嘴问一句吗?锦城公安局调动了这么多的干警过来,全副武装的,这是要干什么呢?” 没想到,许岩刚见面就问起了这个,邓伯南的脸色微微略显尴尬。他苦笑两下:“这下,却是我自个摆了个乌龙了。。。许上尉,我还是从头跟你起吧。事情要从上个月起了,我到京城去参加公安部的会议,就是关于f病毒案情通报的事情——哦,对了,许上尉,上次的公安部会议是二级机密,你的密级是什么级别的?” 许岩哪知道自己是什么级别的密级,他:“邓局长,文大校没跟您吗?我本身就是f病毒专案调查组的成员来着,这次去襄城,就是为了调查这个事去的。” “哦哦,我记得了,记得了。人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邓伯南一拍脑门,像是他真的是忘记了文修之的话似的——虽然俩人都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来着。 “呵呵,既然许上尉本身就是专案组的成员,那很多事情我也没必要藏着掩着了,大家可以放开来了。”邓伯南撸了一把散在前额的头发,从容地:“上次部里会议上,向我们通报了一些情况,让我们听得是触目惊心啊!这个f病毒来势汹汹,简直就不可想象!许上尉,你在中央机要部门工作的,见多识广,眼界广阔,承受力还比较强,但我们这些在地方上工作的土包子们,见识就要差很多了——不怕你笑话了,许上尉,当时听到这种事,我真是给吓得够呛,心想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呢?世上竟有这样的怪物,枪打不死,整个人都被机枪扫成了两截还能杀人?倘若不是这话的人是部里很权威的领导,倘若不是展示了那么多的现场照片和视频,我们这些公安局的局长们都是不敢相信的。 不瞒你,许上尉,我是个老党员了,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以前,我一直都坚信,在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但那次,我真的有点动摇了:这世上,莫非还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来着?” 许岩安静地倾听着,显得很是耐心,但他不明白,自己要解决的是飞机上发生的这件凶杀案,邓伯南却要扯到上个月的公安部会议去,这话题未免也扯得太远了些吧? 好在,对方立即给许岩解答了这个疑惑:“许上尉,上次开公安部会议的时候。我还将信将疑的,没想到呢。没等我从京城回来,我们蜀都锦城就发生了一桩f病毒患者发狂作案的事了。许上尉你也该知道的,就是万和商场的那个案子,造成了我们干警和群众的大量伤亡——回来后,我听下面同志汇报了这个事,真是惊心动魄啊!尽管我们干警已经及时开枪了,但还是没办法制止那怪物滥杀无辜。这个怪物,好像比公安部通报的还要厉害上一些,所以嘛——” 邓伯南习惯性地又摸了一把散在额前的散发,他自嘲地笑道:“经过这单事。我这个老头子,已经成惊弓之鸟了。这次,听到你们领导文局长航班上出现了f病毒感染者,飞机即将降落在我们锦城机场,让我们锦城公安局负责接应和处置——许上尉,你知道的,经过了上次万和商场的案子,吸取了那次的教训,听到跟f病毒有关系的案子。我哪里还敢怠慢?自然要抽调最大力量的精兵强将过来待命了。。。呵呵,没想到,这次却是闹了个笑话了,那家伙已被许上尉您干脆利索地解决了。这真是意外的惊喜了!” 邓伯南爽朗地“呵呵呵”笑了一通,许岩发现,他很喜欢这样“呵呵”地笑。他仿佛用这笑声来向许岩表明:“咱就是这么一个心直口快、毫无心机的乐派汉子啊。”被他那欢快的情绪感染了,许岩也跟着笑了两声。 邓伯南笑着继续道:“许上尉。只是,我听上次参加过万和商场案件干警的报告。f病毒狂化症的患者是极其凶悍的,我们十几个干警把警用手枪的子弹都打光了,还是没办法把他制服。这次许上尉你这么轻松地消灭怪物,不知道您是用了什么样的枪械——” 许岩摇头:“我没带枪。” “哦~~”邓伯南惊讶地“哦”了一声,他沉吟道:“那就奇怪了,许上尉,我们十几个带枪的干警都没办法把一个f病毒感染者给消灭,您单枪匹马又赤手空拳,到底是怎样把他解决的呢?” “我是用把剑把他给捅死的。” “剑?”邓伯南显得很惊讶:“按我们枪械的威力该比刀剑什么的要大得多了,那怪物几十枪都打不死,许上尉你用把剑就把它给杀了?许上尉,你真是厉害啊!” 着,邓伯南笑吟吟地望过来,他的语气并不凌厉,目光也十分和蔼,笑容也很是慈祥,但不知为何,在对方的目光里,许岩总感觉到几分不善的味道来。 直到事情过了很久之后,许岩才醒悟过来,回味出对方话语中暗藏的杀机:“对自己赤手空拳地杀掉了一个f病毒感染者的事实,对方表示怀疑——对方不相信,自己杀掉的那个李爱国是个f病毒感染者——那就是,对方真正的意思,其实是怀疑自己在飞机上杀掉了一个人,然后再栽赃受害者是个f病毒感染者,以此来脱罪。” 只是碍着许岩是情报部军官的身份和文修之的面子,对方不好逼问得太过分,只能这样委婉地旁敲侧击了。 问话的时候,邓伯南的意图,许岩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但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在那电光火闪的一瞬间,他就是直觉地感觉到了,邓伯南的问话里蕴藏杀机,如果自己应对不妥,可能有大麻烦的。 连许岩自己都没觉察到,自己的感觉何时变得这么敏锐了——按自己不过是一个宅男大学生而已,无论智商还是情商,跟这些老奸巨猾的官僚们都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更不要对方还是个从一线刑警开始一级级升到公安局长位置上的人物,其心计和韬谋都是远超一般官员的。 许岩点点头,看似漫不经心地答道:“邓局长,这趟我去襄城出差,也是为了对付f病毒感染者而过去的。有件事情,我告诉您,您可不要外传啊——” “啊,许上尉您请,我是老公安、老党员了,纪律我还是懂的的。” 许岩压低了声量:“按照上级的统一部署,在襄城那边,我们调查组已经生擒了一个f病毒感染者,将他活捉了。现在,这个**标本已被文大校亲自押送京城了,准备用来供科学家们进行检验和测试——这是在全世界范围内,人类第一次活捉f病毒感染者的首创。 这个抓捕的过程现在还属于机密,但我可以斗胆透露一点,我在其中起了很大——甚至是主要的作用。这次抓捕的经过不会对外公布,但邓局长您可以向文大校打听,是谁亲手把那怪物制服擒获的,他该会跟你的。” 邓伯南惊讶地哦了一声,望着许岩的眼神里已经带了几分惊疑。他是知悉内情的人,知道这种f病毒感染者有多强大。自己部下的干警曾遭遇过那种怪物,结果却是死伤惨重。而眼前的年轻人却自己曾经生擒活捉过一头那种怪物,如果他不是吹牛的话——这种事,只要自己跟文修之打个电话就能打听到,对方在这种很容易查证的问题上撒谎是没有必要的——如果对方曾经生擒活捉过f病毒的感染者,活抓可比击杀要困难得多了。对方如果有这个本事,那在飞机上再杀上一个,那就是完全没问题的了。 邓伯南不动声色地点头:“原来是这样——许上尉,不好意思,我走开一下,很快回来。” 邓伯南走开了,进了一辆警车里,过了约莫五六分钟,警车的门打开了,邓伯南又从里面出来,他快步走向许岩,笑容满脸。但这次,就连许岩这个官场的外行人也看出来了,比起刚才那种应酬式的、皮笑肉不笑的虚伪笑容,现在,邓伯南的笑容明显显得真诚了很多,他像是放下了一层厚重的面具似的,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呵呵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啊,许你真是厉害啊!你是身怀绝技,难怪能进情报部工作了。你这么年青就是上尉了,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啊! 你们情报部不愧是中央的机要单位,里面真的是藏龙卧虎啊,这水平就是不一般,我们地方上真的不能比啊!我们地方上的干部没见过世面,少见多怪,咱们干公安这行的,也容易过敏——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许你莫要见怪啊。” “许上尉你真是厉害啊”这句话被邓伯南又重复了一遍,但这次,比起刚刚那种怀疑和讽刺的味道,他话中蕴涵的意思就已经是截然不同了,只剩下由衷的感慨和赞叹,再无半分怀疑了,于是,许岩也猜出来,刚刚邓伯南躲进警车里那几分钟,他该是打电话跟专案组那边核实情况去了。 许岩谦逊地:“邓局长您过奖,我其实也只是侥幸而已。” “哎,许你别这么,一次或许是侥幸,但两次都能这样战胜敌人,这就肯定是你的实力了。”邓伯南笑吟吟地拍着许岩的肩膀,他望着远处的客机,目光中有些感慨:“要,这趟航班的乘客们算是走运了,这趟飞机,倘若没有你在飞机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搞不好,弄个机毁人亡也是有的! 要知道,从襄城到锦城,航线沿途都是长江沿岸的稠密居民区,如果让飞机落在城市里,搞不好,那是一次震惊世界的大灾难啊!许同志,你立下的这功劳,大得没法估计了啊!” 许岩也跟着笑笑,但想到那份手写的伤亡名单,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叹道:“可惜,我的工作还是没能做好,这趟航班上还是出现了伤亡。这个,我要向邓局长您报告并检讨的,因为我的反应不够及时,除了那个f病毒感染者以外,还有七名乘客遇害了,其余还有多名乘客受伤——这个要怪我,工作没有做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节 请功 听到有七名乘客遇害,邓局长并不显得如何惊讶,显然这个消息他早已得到了通报了。他拍拍许岩的肩头,感慨地:“许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想想,以往通报的那些f病毒感染者的案例,哪次不是死伤数十甚至上百的?你也知道,我们市万和商场的那次事件,伤亡了多少人?光是我们殉职的干警,就不下两位数啊!若是包括群众的伤亡,那就更没法算了,我一想到那个数字就觉得渗人。 相比他们,你就更不容易了。要知道,你是赤手空拳,孤军奋战,毫无准备地遭遇这怪物的,再加上还是在上万米高空飞行航班这个特殊环境里——要按我,哪怕旅客的死伤再多,只要你保住了飞机能平安降落,这就是大功一件了!我不是你们情报部的领导,但我觉得,许岩同志,你这次的表现,已经非常优秀了,非常了不起! 等调查告一段落后,我们锦城公安局准备走正式程序,对许岩同志你的英勇表现,向你们情报部行文请功!” “啊,邓局长,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做了点本职的工作而已,不必这样夸张的。” 但邓伯南局长却是坚持要请功:“许岩同志,你太谦虚了。有了成绩,我们就要大胆地表扬,这样才能鼓励先进,鞭笞后进,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嘛!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们是一定要做的!” 很显然,这位邓伯南局长是位深通做人之道的老官僚,深知花花桥子人抬人的道理。他当然知道。刚刚自己对许岩的怀疑和试探,肯定已被面前的这个年青伙子看出来了。对方不定心存芥蒂——虽然以邓伯南身为正厅级实权公安局一把手的身份来,也不必在意这个毛头上尉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但许岩毕竟是中央机要情报部门的军官,这么年青就当了上尉,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背景,有些什么路子。在这种部门工作的人物,那是不能看他级别的,搞不好这家伙是能直达听的。 象邓局长这种地方实权派,最头疼的就是许岩这种人物了。像这样的军官,他是军情系统,自己是地方政法系统。要要帮自己的话,他未必能帮得上自己什么忙;但想害自己的话,不定凑巧哪个关键时候,他就在哪位首长面前歪歪嘴,上两句:“锦城的治安好像不是很得力啊~~”就会给自己添上无数麻烦; 二来呢,邓伯南也是看好了许岩的实力。这一趟f病毒在全国范围内的发作,病患不断,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既然是病毒嘛,就会传染。有了第一例,就有第二例、第三例。。。连科学家都搞不清楚这病毒是怎么传播的,搞不好,感染还有蔓延的可能呢! 每次只要出现f病毒的感染事例。随之而来肯定就少不了死人和流血,而且一死就是一大串,而且死的不光是群众。连参战的干警都要伤亡惨重。。。作为负责地方治安的公安总负责人,这是最让邓伯南感到头疼的事了:如果每次都要自己的干警拿人命去跟那些怪物拼。只怕这样的事件再来两次,自己部下的士气就要崩溃了。既然许岩这个有本事赤手空拳杀死怪物。邓伯南局长自然想要跟他搞好关系了——这样留下点交情,万一下次自己辖区再出这种事的话,就算请人帮忙增援,也知道该找谁啊! 有人可能就觉得了:既然许岩是情报部的军官,那邓局长何必要结好他呢?邓局长完全可以直接联络情报部,通过正式的组织渠道求援吗,何必要讨好许岩这么一个上尉呢? 但邓局长知道,道理上是可以这样,但实际上这样却是决计走不通的。作为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公安局,如果通过正式渠道向军方求助帮忙的话,那放在外人眼里,这往往意味着事态已经很严重了,地方治安形势已经面临失控的危险了。一次两次还好,如果次数多的话,上级领导就会觉得,连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都处理不好,每次都要求解放军帮忙,自己这个公安局长未免也太无能了,掌控力也太差了吧?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通过正式程序的话,行文繁琐,审批众多,要等到那份求援申请抵到情报部,那不定黄花菜都要凉了。 相比之下,自己私人跟许岩打好关系,等出事的时候,一个电话就把对方请来帮忙,直截了当,快捷迅速,也不用惊动上级领导——相比于走正式渠道,这样的好处实在好得太多了!这样做唯一的麻烦,就是不好白使唤许岩,需要私下要给许岩一些金钱补助什么的,对这个,邓局长也觉得毫不为难——难道公安局还缺钱不成?比起给殉职干警的抚恤金,就算花上个几十万请许岩出手,这根本不算个事嘛!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锦城公安局行文情报部为许岩上尉请功,也就花费一张白纸写几行字盖个章的功夫而已,这份行文过去,不但这位许上尉自个高兴,想来对面的情报部也会感到脸上有光暗暗高兴的,更关键的是,自己公安局也不用花一毛钱成本,真可谓皆大欢喜——至于最后情报部那边肯不肯给许岩奖励,邓伯南就不关心了。反正,他的人情是已经送出去了,无论许岩最终能不能拿到那个奖励,都得承他的这个人情。 若跟魔物打交道,许岩还能勉强算是个半通不通的行家的话,但要跟这些老奸巨猾的官僚斗心眼,他实在差得太远了。听邓伯南坚持要为自己请功,许岩还当对方是真的欣赏自己呢,他真的是打心眼里高兴——虽然许岩还不知道这个请功有什么用的。但他毕竟是少年心性,知道的自己的表现得到了对方赞赏。心里真是乐滋滋的,对这位半秃头的公安局长顿时好感飙升100%——原来。这位邓局长还是很善解人意,很可亲的一位好同志嘛! 邓伯南也是事务繁忙,既然确认f病毒感染者已经被许岩干掉了,他顿时就放下心来了,剩下的例行收尾工作,自然也不需要堂堂的公安局长亲自押阵。 “许啊,市委那边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我要赶回市委参加会议去了,今我就先告辞了。”邓伯南留下了自己的名片给许岩。很亲热地对许岩:“啊,许,这是我名片,咱们有事常联系——哦,你在锦城这边,有些什么事需要办的,不妨给我个电话啊。呵呵,我也知道,你们情报部神通广大本事强。你们特工个个都是精兵强将,那是不用了,不过我们也是地头蛇,熟悉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有些事情,我们出面比较方便些。 啊,不好意思。许,我要回去先开会了。这边就拜托你主持大局了,辛苦你了——” 眼看着邓伯南完就急匆匆地往警车那边走。许岩急了,连忙叫住了他:“哎哎,邓局长,您别急着走啊!您的我来主持大局,这是什么意思啊?飞机已经降落了,剩下的工作,可是该交给你们锦城公安局负责处理了啊。” 听许岩这么,邓伯南一张脸顿时皱了起来:“哎哎,许同志啊,你就莫要为难我们了。你也是知道,涉及f病毒的案件都是中央调查组负责,以你们情报部为主的,现在在锦城的专案组成员就只有你一个人,而且事情从头到尾你都参与了,熟悉情况,你不在这里指挥,谁指挥啊?” 一听这话,许岩顿时跳了起来,他嚷道:“邓局长,您这就不地道了吧?我就这么孤身一人在这里,你让我怎么负责调查法?” “谁许上尉你是孤身一人?”邓伯南嘴角带笑,笑意中含有几分坏坏的味道:“喏,你明明还有人的嘛!” “啊,哪里?” “喏,你旁边的这位美女,她难道不就是跟你一起的吗?她难道不是人么?” 从许岩下飞机之后,直到跟邓伯南谈话的时候,朱佑香就一直跟在许岩的身后,只是她一直没话,沉默得象根会走路的柱子似的。邓伯南惊诧于朱佑香的美丽和气质,也好奇她的身份,只是许岩没主动介绍,他也不好主动提起来对方的女伴,免得显得不够庄重,现在,借着这个机会,他就顺手将了许岩一下。 听到对方提起自己,朱佑香微觉诧异,她转头过来,用秋水般眼眸扫了一眼邓伯南,也不主动跟邓伯南打招呼,而是又恍若无事地转过身去了,像是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这女子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却是这般我行我素,连个招呼都不打,仿佛没把自己放眼里一般,这般的独立特行——看到朱佑香的表现,邓伯南倒也不禁暗暗称奇,心想这位许上尉本事很大,跟在他身边的人也很有个性,看着女孩子的傲气,搞不好她的来头也不。 许岩实在很忌讳对方提起朱佑香的话题,他干笑两声,扯开了话题:“邓局长,您就别开玩笑了。你吧,这么大的事,我就一个人在这里,如何收尾的?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嗯,许岩你如果担心人手不足的话,我们锦城局这次倒是来了不少干警,我可以把他们调给你指挥。。。中央调查组下来调查时候,碰到人手不足的时候,都是借调我们地方公安的人手,往常都是这样搞的。” 其实邓伯南倒不是真的是想为难许岩,他也知道,涉案的飞机既然降落在锦城,锦城公安局负责第一手调查,这个任务肯定是跑不了的。只是事情既然牵涉到了f病毒,那都不是事,最后所有调查材料肯定都要上缴给中央专案组的,由锦城市的公安局来向中央专案组做专项汇报。 邓伯南也在担心:这种大案子不同寻常,自己部下的干警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或者纰漏,到时候将材料交上去时候被上头发现了。事情就麻烦了。为防止这样,那还不如趁现在就把许岩这个调查组成员拉进来。到时候就算有些什么纰漏,自己也可以跟上头有理由了:“当时负责调查的是专案调查组的许岩同志。是他指挥的。”这样,文修之看到是自己人搞的案子,碍着自己人的面子,他们也不好什么了——白了,邓伯南就是想把许岩拖下水罢了。 听邓伯南要求自己来指挥调查,许岩听得头一下大成了两个——你妹啊,从到大,自己就从来没管过人,当过的最大的职位就是学生时代当过半个学期的组长;现在。邓伯南却要把几百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派给自己指挥,要自己负责安排调派他们的去搞调查——自己连自己房间都搞得乱糟糟的,真给几百人自己指挥的话,自己非把事情弄成一团糟不可,这个责任自己可担不起。 许岩不懂刑事侦查程序,不过他电视也看过不少了,要搞命案调查,免不了要勘查现场、取证、搜索指纹取证、伤员验伤、跟证人做笔录。。。这些都是必要的工作,程序繁琐复杂。自己若被扯进了这堆麻烦事里。那就倒霉了,只怕要牵扯上自己一两个月的时间。 许岩扯住邓伯南的袖子不让他走,这一瞬间,他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很强大的理由:“邓局,你想想啊,我干掉了那个f病毒感染者。我就是这次事件的参与人了,按照调查程序来。我该回避的吧?你怎么让我来指挥调查,那是违背原则的。” 邓伯南牙疼般咧着嘴角。他不得不承认,许岩的这个理由,确实很有服力。许岩刚刚杀了个人,现在还是个身份未定的人物——他是有罪、无罪,是功臣,是罪犯,这都要看调查的结果而定的。 虽然大家都清楚,许岩杀掉了那个疯子,是为了保护全飞机的旅客,是完完全全的正当防卫,合法合理,但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来,要得出这个结论,毕竟还需要走个调查的过程才行,哪怕就是走上一个过场也好,公安这边也得跟在场的旅客做上几分笔录材料充当证据。如果让许岩也参加到调查中,甚至让他担当总指挥的话,那这个调查就变成笑话了,就变成了“许岩来调查许岩是否有罪,是否是正当防卫”,这样瓜田李下,将来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了。这样的话,对许岩自己也好,对锦城公安局也好,都不是一件好事。 邓伯南考虑再三,终于只能放弃了硬推许岩去担当指挥的想法,他很遗憾地:“许上尉,你既然有这个顾虑的话——也罢,既然你不想接手,那就回避一下吧。我们还是按程序来,锦城公安局先做初步调查吧。” 听到这话,许岩如临大赦,握住邓伯南的手连声感谢,邓伯南哭笑不得,他摆摆手:“唉,许,你这个无赖的劲头,我可是拿你真是没办法,你可是真的一点不像情报部的人啊!对了,我现在要回市区,你要不要跟我的车子一起回去吗?” 许岩愣了下,诧异地反问:“啊,我可以走了吗?我可以回家了吗?” “你当然可以走了,谁拦着你了?” “那我不需要做个笔录口供什么的?” 邓伯南沉吟道:“许,你是今事情的主要当事人,既然要调查,肯定要找你做个材料的,这个过场还是免不了的。。。不过做材料,不一定非要今做,许岩你今来回跋涉,跟怪物搏斗了两次,我估计你肯定也很累了,你先回家去休息,改精神好了,那时候再做笔录也不迟嘛。反正你又不会跑,这个,急什么!” 把刚杀了人的嫌疑人放离现场,还允许他改再做笔录,让他有充分的时间来酝酿和准备辞——这时候,许岩就算再笨也看出来了,邓伯南是在故意向自己示好。他笑道:“这样啊,那就谢谢邓局长您了。” 因为邓伯南还要回市委开会,他回市区的路与许岩并不相同,为了照顾许岩,邓伯南特意调了辆越野警车,派由两名警员开车送许岩回家。可能是因为事先得到上头的吩咐了,那两个警察的态度十分恭敬。对许岩和朱佑香都是十分热情,口口声声称他们为“领导”。弄得许岩好不尴尬,几次推辞和解释。自己并不是什么“领导”,叫自己许岩就好了,但两位警察笑嘻嘻地:“领导别客气,上头已经跟我们交代了,您是从中央下来视察地方的领导,我们不能失礼的——哦,也对,你们部队上都是管领导叫首长的,是我们叫错了。那——首长好!” 很显然,虽然上头交代了,但两名年青警察显然也不怎么相信年纪轻轻的许岩会是什么“领导”或者“首长”,一番话得嘻嘻哈哈的,像是恭敬又像开玩笑,许岩也是哭笑不得。 他偷看了一眼,看到坐在身边的朱佑香神色不动,一副泰然自若稳如泰山的样子,对方的热情毫不在意。对方称“领导”也好,叫“首长”也好,她都是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仿佛这份恭敬和客气是理所当然的一般。这份安然的定力倒是让许岩心里暗暗佩服。 警车一路开到了蜀都大学的大学院区,在学校前门把许岩和朱佑香放下了车子。下车谢过了两名警员以后,许岩和朱佑香便慢悠悠地向家走去。 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太阳刚下山。最后的晚霞已经消失在西边的际。看着那些三三两两拿着书本要去上晚自习的男女学生,还有那些紧紧地偎依着一起的学生情侣们。重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学校环境和氛围中,许岩才有了种真实的感觉。 今从早上开始,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跟随文修之和中央专案组一同奔赴襄城,在那边见识了很多以前根本未曾想象过的事。残酷的杀人事件、可怕的血腥、大批的军警、自己立下的功勋、杀人后肾上激素分泌的刺激,被人尊崇为“首长”的荣耀,还有那不期而来的艳遇——可以,一个少男在幻想中期盼的所有事,今许岩都遇到了,都发生了。直到现在,回到家门口的校园,看到眼前熟悉的情景和气氛,许岩一时还有点不敢置信的感觉——今发生的那些事情,不会是做梦吧? 但很快,许岩马上知道,今的事情决计不是做梦:他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响起来了,来电的却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许岩按下了接听:“你好,哪位啊?” “你好啊,岩老弟,是我啊,修之啊!”电话里,文修之十分热情,一副喜气洋洋的架势,那份热情简直要顺着电波从话筒里钻出来扑到许岩的脸上似了。许岩听声音就知道了,这家伙准是碰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你好啊,文首长。”许岩顺口道——他也是这么顺口一,今被人管自己叫首长叫多了,听到文修之打电话来,他就顺口这么了。 没想到他这么一,电话那头的文修之顿时不高兴了:“唉唉,岩老弟,咋回事呢?才半不见,你就跟文哥这么见外了啊?你再这样乱话,文哥可要不高兴了啊!” 许岩干巴巴地笑笑,他听到电话里传来文修之的话音显得背景音很嘈杂,有着很大的杂音,他问:“文哥,你在哪里呢?怎么声音好像好嘈杂的样子。” “哦,我在火车上呢——你也知道,今我们逮到的那个大家伙,笼子太大了,用飞机没法装运,只好用装上它去帝都了。这事太大了,文哥我得亲自押送,现在我还在火车上呢,现在才到冀北,手机快没电了,借了别人的手机给你电话。”文修之喜洋洋地:“岩老弟,听,在回锦城的航班上,你又干了一件大事出来?” “嗯,文哥,我也是刚到家,正想把事情跟你汇报呢——”其实下了飞机以后,许岩根本没想到把事情跟文修之报告,只是现在文修之打电话来了,他才想起这事,假惺惺地:“只是刚刚被锦城公安局的领导缠住了,现在才得空,没想到文哥你却是先打电话来了。” “少来了,你子准是忘了!”文修之却是明察秋毫,一下子就戳穿了许岩的谎话,不过许岩听得出,文修之倒不是要责难自己,只是借着这个玩笑跟自己拉近距离:“呵呵,岩老弟,你干得好啊!刚刚锦城公安局已给我们来电话了,他们问询在场的旅客和空乘人员,综合各方面的证据,初步调查结论已经出来了,认为在飞机发疯的那个刘——刘什么了?” 许岩提醒他:“刘爱国!” “哦,对,刘爱国!这个人确实是个f病毒感染者。锦城公安局认为,倘若不是你在飞机上及时果断地出手杀掉了他,那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会很可怕了,甚至有导致空难机毁人亡的危险——” “等下,”许岩打断文修之:“这么快,才一个时不到,锦城公安局的调查结论就到你们那边那了?” “哦,他们做完了初步勘查,这是初步的调查结论,但基本上就是定论了。正式的调查报告还要过几才能出来,不过他们先打电话过来跟我私下通风透个气吧,让我们也好放下心,毕竟事情牵涉到我们专案组的成员,上面的首长也很关心这个事,想尽快听到消息——我也是刚刚才接到他们的通知,第一时间就跟你恭喜了!” “恭喜?恭什么喜?” “呵呵,你还装!锦城公安局,他们连表扬信都写好了:‘。。。在危急时刻,许岩同志挺身而出,不惧个人安危,英勇地与狂暴患者做殊死的搏斗,并通过娴熟而高超的军事技能巧妙地将狂暴症患者制服!在一万米的高空上,他处置得当,制止了一桩可能的空难事件,挽救了两百名人民群众的安危,也为国家避免了惨重的损失,为国家、为人民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树立了我们人民子弟兵危难时候挺身而出的良好形象,体现了当代军人大无畏的英勇气概,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岩老弟,我先跟你透个气,锦城公安局那边还要通过蜀都省公安厅,直接为你向部里请功的,搞不好,这次的事还要上中央新闻的。 部里首长已经听这事了,很是高兴,我们这次特招,总算招了一些真正的人才回来,这个许岩很不错,有勇有谋,为部里长脸了。。。老弟,你有福了,部里多少同志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首长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老弟你刚进部里,立即就被首长记住名字了,今后真是前途无量了!呵呵!”(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节 回家 文修之上级首长赏识和重用自己,许岩倒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啊,我还要上电视新闻?文哥,这不用了吧?我还是学生,这样在报纸和电视上抛头露面的,我以后在学校怎么见人啊?” “哎呀,你什么傻话呢!”文修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样子:“是让你当英雄和楷模,又不是你做贼被人拉去游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保卫祖国,人人有责,在校大学生参军入伍,这是光荣的事,有什么好丢人的?而且其他大学生入伍都是从士兵做起,顶多也就是士官而已,你一下子就当上军官了,这就更有面子了! 而且,现在不正在强调科技强军吗?军队要吸收高科技人才,有志大学生积极投身国防建设,建功立业——你这例子,那是多好的榜样,搞不好就成了全国的先进典型了! 你上了电视成了楷模,我保证你们学校对你只会更好,不定学校里也要表彰你,给你发个什么拥军先进奖,有这个光环护身,以后你尽可在学校里横着走了。。。还怕什么考试不及格?哪个教授敢故意刁难,不给部队表彰的优秀军官及格,这不是成心给光荣的人民子弟兵抹黑吗?人民解放军能答应吗?你们锦城市今年的双拥先进还想不想要了?” 文修之显然心情很好,跟许岩开了玩笑,许岩倒也能理解文修之的喜悦,一来,他活抓了一个活着的f病毒感染者。这是很了不起的成绩,表明调查任务有了进展;二来。许岩在回程的道上又干掉了一个魔物,保住了一架飞机。再次立下了功劳。 因为许岩是文修之亲手强招进情报部的新人,又是文修之领导的专案组成员——按照官场的惯例,许岩这个下属出成绩,那自然是文修之这个上司领导有方;文修之看好的人才出了成绩,那更是证明他这个推荐人慧眼识人,自然脸上有光,他当然心情舒畅了。 “喂喂,老弟,你在听我话吗?” 许岩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已经走神了,他“啊”了一声:“文哥,我在过马路,没注意听——不好意思,你刚什么了?” “我跟你,你的军服、配枪和证件,总部已经在加急准备了,会有专人给你送过去的。。。到时候,有个惊喜。你可不要大吃一惊哦,呵呵!” 文修之啰啰嗦嗦地了一大堆,一直到许岩的手机快没电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许岩拿着电话。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文修之太热情了,自己还真没法招架。 朱佑香转过头来,她漫不经心地问:“是那位文先生的电话吧?” “是的。他现在正在押着那头魔物。坐火车前往京城。他跟我,我在飞机上杀的那人。确实一头魔物来着,已经被锦城市公安局确认了。上面领导对这件事很高兴。不定还会嘉奖我。” 朱佑香望着道边的霓虹灯,对许岩要受嘉奖这件事,她显得并不在意,而是淡淡:“公子,从吾等下飞机开始到现在,也该有一个多时辰了吧?” “我们是五点钟下飞机的,两个多钟头总有了——怎么啦,轩芸?” 朱佑香的秋水明眸平静地凝视着远方,她若有所思:“吾在想,公子你在飞机上就让人转告了文先生——这样的话,文先生,他该是很早就知道我们出事了。” “应该是吧。”许岩随口答道。对朱佑香的话,他并没有细想,但走了几步之后,他才慢慢回过味来:朱佑香的话。。。这里面的味道,好像有点不对啊! 从自己下了飞机开手机到现在,已经有足足两个多钟头了。自己还在飞机上的时候,文修之就得到了飞机出事自己杀人的消息了,按常理来,知道朋友坐飞机碰到了这么大的事情,打个电话过去关心一下,这总该是人之常情吧?但在这近三个时的时间里,文修之一直没给自己任何电话,没问自己是否受伤了或者有什么损伤,也没给自己一个电话来慰问。 只是当锦城市公安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确认自己有功无罪之后,文修之才第一时间给自己喜气洋洋地打来电话祝贺——但如果,事情是相反的呢? 如果锦城公安局调查得出的结论对自己不利,如果公安局那边认为自己这次杀人有罪,要承担刑事责任,甚至要坐牢判刑——那,文修之还会打这个电话来吗? 想到这里,许岩不禁撇嘴苦笑。这一刻,他的心头泛起一丝不出的滋味来。他想到了一句话:“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初涉世事的少年人,终于尝到了所谓“世态炎凉”的滋味。 许岩望了身边的朱佑香,漂亮的女孩子正在好奇地望着远处新开的哈根达斯冷饮店,店面广告的霓虹灯照在女孩脸颊的侧面上,少女的脸仿佛也在发着淡淡的光芒,映出一轮陶瓷般皎洁的光晕。 看着对自己注视毫无所觉的朱佑香,许岩心中涌起了一阵温馨:在这世上,倘若真有所谓无缘无故的爱,那就该是朱佑香对自己的关照了吧? 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普通大学生而已,就因为那那个圣诞的夜晚,在人海中与这个女孩子相遇,就因为那一场邂逅,于是自己得到了她无私的照顾。 有时候,许岩真的很惭愧,自己这平凡的男生,能给予朱佑香的东西是那么的少,自己对她的帮助,无非就是圣诞节那晚收留她回来住而已——许岩相信,就凭着朱佑香的本领和智慧,就算没有自己,她也能照样生活得很好的; 相比之下。朱佑香给自己的照顾就要多得多了。她不但数次拯救了自己的生命,赠予自己各种灵丹妙药。还引导自己走上修真之路,让自己的人生走上了一条以往根本不敢想象的辉煌道路。见识到了人世间的多姿多彩——自己今年才仅仅二十岁,未来还有无限精彩的人生在等待着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朱佑香等于赋予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啊! 许岩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朱佑香走了两步才发现,她回转过身来,诧异道:“公子,为何停步呢?” 许岩沉吟片刻,却是答非所问:“轩芸,自从认识你之后。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很想问你,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公子奇怪何事呢?” “轩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朱佑香“啊”地轻声惊叹,她捂住了自己的樱唇,脸上飞起了一抹红晕。很罕见地,一贯端庄冷静的她,也出现了女儿家的失态表情,她急忙开口。像是要急着要解释什么:“公子,请您千万勿要误会,吾。。。” “轩芸,你先听我!”许岩感慨地:“大家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只是觉得,文先生也好。其他人也好,他们对我好。那都是有原因的,因为我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和好处。这世上。能不为任何原因,无缘无故地对我好的人,除了我的父母以外,也只有轩芸你了。” “啊,”这时候,朱佑香已明白过来,许岩的话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自己却是误会了。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下去,神色却是已恢复了平日的镇定:“公子言重了。吾所为。。。” 朱佑香沉吟了一阵,然后,仿佛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她侧着可爱的脑袋想了好一阵,然后,她也笑了:“吾也不知为何如此,反正,认识公子以后,吾就是觉得公子看着很顺眼很亲近,或许,这就是佛祖所谓的缘分吧——” 仿佛怕被许岩误解了,她忙加了一句解释:“吾与公子,今生注定有结友之缘!” 许岩噗嗤一声笑了,心想:妹子,你也不用撇清得那么清楚吧? 许岩最有自知之明了,他当然知道,自己这种大号**丝与朱佑香这种超级白富美之间肯定不可能发生什么的。不要对方是来自异界,就双方之间的那巨大的差距,这就足以扼杀许岩所有不切实际的妄想了。 听到许岩的笑声,朱佑香脸色微微泛红,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转头望着街景,扭捏着不敢看许岩。 许岩也知道朱佑香脸皮薄——或许大明那边的风气比较保守吧,她平时杀人放火全无顾忌的,但一到这种男女之间的暧昧,她就扭捏得不成样了,避之如虎。 为免得朱佑香难堪,许岩赶紧转移了话题:“那边有家新开的哈根达斯店子,我们过去尝尝如何?” 朱佑香也很高兴转移了话题,她很配合地:“哈根达斯?听起来名字好像很怪,不知是何物来着?” “这是一种外国品牌的冰激凌,吃起来n贵的——我忘了,你连冰激凌都没吃过。来,过去尝尝吧!” ~~~~~~~~~~~~~~~~~~~~~~~~~~~~~~~~ 从襄城回来的第二,许岩本是想回学校上课的,但一大早,他的电话就响了。 来电话的人自称是锦城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干警,想跟许岩先生了解一下昨飞机上事情的经过,不知道许岩先生是否能抽得出空来呢? 知道这做笔录的程序始终是免不了的,事情早完早好,许岩很痛快地答应了:“好,你们单位是在市公安局吗?我什么时候过去,去那边找谁呢?” 打电话的干警显得很客气,我们的单位离蜀都大学有点远,就不劳烦许先生您跑一趟了。倘若许先生方便的话,我们上门来做个记录就行了,就是不知道许先生您什么时候方便? 于是,许岩跟对方约好了时间,就在家里等着对方上门了。挂了电话,他心里还真有点感慨——这特权的滋味还真是不错。连警察做笔录都得预约上门为自己服务。 既然警察要上门,许岩就不好回学校上课了。他在家里等到了早上十点钟。警官们就到了,几乎是分秒不差地准点敲门拜访。来的是三名警察。两个穿制服的比较年轻些,一个着便装的看着成熟点。三人刚进门就笑容可掬地掏出了证件,自称是锦城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黄山支队长和部下的两名干警。 黄山支队长个头魁梧,他理着能看见头皮的短平头,身体壮硕,穿着黑色的进口恤,恤上有个很吓人的骷髅图案,他脖子上带着硕大的金链子,胳膊上隐约可见洗过的纹身。他的肋下夹着着手包。一张瘦脸轮廓分明,长着一双倒八字眉,鹰钩鼻,眼神很凶,他的脸相,不用话就显出了一股凶悍之气——老实,这位黄支队长,他的气质更像黑社会而不是警察。倘若在街上,碰到这种长相和打扮的人。许岩肯定要退避三舍的。 但这位看起来很凶的黄支队长碰到许岩,他的态度却很好,进门就连“打扰”了,显得很有礼貌。做笔录时候也很客气。 按照他们的要求,许岩简单地把昨的事情了,一名制服警察做记录。另一名制服警察提问,至于黄山。他就是笑眯眯地坐在旁边跟许岩聊,不是锦城的美食就是感叹最近的物价贵了。反正没上半句跟案情有关系的事,许岩都弄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来这干什么的。 对警察的提问,许岩基本都是如实回答了,只是有些问题,实在让他很为难——比如,那个年青警官问:“许岩同志,很多旅客都声称看到您用一把剑刺死了那个杀人的疯子,尸检报告也证明那疯子的致命伤是由尖锐利器造成的——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那,那把作为凶器的剑,后来去哪里了呢?” 许岩装傻:“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警察们望了过来,诧异道:“不知道?” “警官同志,当时飞机上有个空警,他傻乎乎的,脑子不是很灵光吧。我跟那疯子搏斗,用剑杀了疯子,那空警非但没有过来帮忙,还用枪指着我,逼着我放下了剑——当时情形很乱,我也慌了,顾不了那么多。放下那把剑以后,后来也不知道是被谁拿走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几名警察面面相觑——许岩的法破绽百出,他们当然看得出,许岩没实话。一个制服警察忍不住道:“许先生,后来,我们检查了所有的旅客,也对整个机舱进行了全面的搜查,都没有发现那把剑。许先生,不好意思,整个航班里,唯一没被检查就被允许离开机场的,唯有您和您的同伴了。” “是吗?”许岩装糊涂:“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呢。唉哟,这样的话,那帮旅客真是被折腾得够惨的了,都到饭点还不能走,他们该饿坏了——对了,昨晚,你们给他们提供盒饭了吗?” 听许岩在那肆无忌惮地胡扯,警官脸色古怪,他还是按捺住,继续向许岩提问:“那,许先生,很多旅客都反应,那把剑是很长的,约莫一米多长,又是开了锋的利器。这样明显的管制刀具,您是怎么把它通过安检带上飞机的呢?” “警察同志,这把剑,可不是我带上飞机去的。。。” “那,是谁带的呢?” “这个啊,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当时情况很乱,疯子在那边乱打乱杀,我看着情形不对,顺手就在身边捡了一把东西想拿着护身,没想到那是一把剑来着,也不知道是谁丢在机舱里的——反正,那把剑,我是捡来的,后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就这样了。” 那提问的警察脸色涨得通红,看他那愤怒的神情,像是立即就要冲许岩大吼:“你这是把我们当傻瓜吗?” 这时,黄山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头,那警官转过头,诧异道:“黄支?” 黄山不动声色地:“就按许先生的写吧。”着,他转头向许岩笑笑:“伙子们没见过世面,容易少见多怪,许先生您莫要见怪啊!” 许岩还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哪里,黄支您客气了。” 因为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走过场而已,这个笔录很快就做完了。黄山看了下,点点头,又拿过去请许岩过目:“许先生,您看看,有什么出入的地方嘛?有要修改的地方,您尽管。” 许岩拿过来看了下,跟自己的没什么出入,于是很痛快地当场签了字。警察们完成了任务,于是起身告辞。告辞的时候,黄山还热情地邀请许岩出去吃个午饭,但这时候,许岩也隐隐猜到了,黄山以堂堂刑警支队支队长的身份亲自过来跟自己做这个走过场的笔录,只怕他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结识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意图?(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节 突破 放在以往,碰到有人怀着不明意图想接近自己的话,许岩肯定要刨根问底地打探清楚的。但现在,经的事情多了,许岩渐渐也成熟了不少,知道有些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不管这位黄支队长到底有什么目的,这都跟自己没关系。许岩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想再招惹上其他麻烦事情。 来也是奇怪,就在从襄城回来的第二晚上,许岩正在修炼灵气、提炼经脉的时候,突然之间,经脉之中,一种从未有过的清凉感觉陡然而生,继而,许岩感觉全身清凉,无可抵御的庞大灵气源源不断地从头顶的灵穴涌入自己的体内,那股清凉的灵气沿着脊背直冲而下,犹如海啸一般势如狂飙,迅速地冲过了头顶、后颈、背脊、尾脊等部位,最后狂暴地涌入许岩下腹的丹田内。 当时,许岩吓了一跳,他还记得朱佑香的教诲,修行最忌急功近利,最忌妄心求进。现在,自己全身冰凉,头顶灵气泉涌,这分明就是走火入魔的先兆啊!他想停下收功,但那股从头顶灵穴涌入的灵气犹如江海决堤,汹涌无比,根本无法停止,迅速地在许岩体内运行起来,许岩腹中的丹田迅速地旋转和扩大,火热滚烫。 第二,还没等到亮呢,心急如焚的许岩就急急忙忙地跑去敲朱佑香的门,请她帮忙查看,自己的修炼是否出什么岔子了?这是不是传中的走火入魔了? 看到许岩红光满面的状态,朱佑香也是微露诧异。她伸手帮许岩摸脉,却是脸色变幻。久久沉吟不语,那凝重的神色。让许岩看得心惊胆跳,连声问:“轩芸。轩芸,我到底怎么样了?这个,还有补救和挽回吗?” 朱佑香缓缓摇头,神色凝重,她微蹙眉头,沉吟不语,像是有件为难的事无法解决。 看到朱佑香的脸色,许岩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朱佑香是个十分镇定的人,无论处置何等困难的事情。她都显得举重若轻,很少见她有这样为难的神色——看样子,自己只怕不单是修炼出岔子的问题啊,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危啊! “轩芸,我这样。。。还有救吗?还可能恢复吗?” 朱佑香沉吟良久,最后缓缓摇头:“公子,你想要恢复。。。那只怕是不可能了。” 一时间,许岩简直有种五雷轰顶的绝望感,他勉强地笑笑。颤声:“没事的,轩芸,你吧,我顶得住的——我大概还有多少时间能活。你直就是了。” 朱佑香抬起头,用充满同情的目光望着许岩,她深沉地、哀婉地:“公子。倘若吾所料不差,如果不出意外。您的寿命。。。恐怕就只剩三百年不到了。” 足足呆滞了半分钟,许岩这才反应了过来:“轩芸。你在开我玩笑吧?” 朱佑香展颜一笑,笑容如鲜花般盛开,如同阳光般驱散了先前的沉重和阴霾,她站起身,对着许岩行了个屈膝道福礼:“恭喜公子了,就在昨夜,你已突破了启蒙期,进入了引气初阶——从今以后起,公子才真正地踏入了修真之路,已经有资格堪称为吾辈中人。从今以后,吾就可以称公子为道友了。” “道友?”一时间,许岩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中,他挠着自己的脑袋,傻笑着:“轩芸,你这样。。。弄得我好像香港警匪片里的吸毒粉仔一样。你还是叫我许公子好了。不过轩芸,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古怪呢?对你来,引气期只是很低阶的层次吧?” 朱佑香点头:“确实如此,对吾而言,引气期倒不算什么,但只是公子的引气期却是让吾有些把握不住了,所以考虑得久了些——吾记得,当年吾修炼时候,从启蒙以至引气期,足足花费了近两百日的功夫,而公子所耗费时间却仅仅只有数日而已——七,仅仅七! 公子的修炼如此进展神速,吾实在不敢相信,所以方才反复查验公子体内的经脉和灵气,但一切查验结果都是确切无误,公子的灵气确实是已经达到了引气阶的水准了。。。公子,你自己感觉如何?” 昨晚发现自己修炼状况不对之后,许岩就一直处于惊惶之中,根本没心思想别的。现在被朱佑香提点了,他才注意到了一些异常——自己好像体重变得更轻了,走起路来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身体变得轻巧起来,走起路来有种御风而行的轻飘飘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就能在空气里浮起来一般。 许岩心念一动,他试着运转体内灵气——往常,许岩每次运功,都要屏息打坐,冥想半响才能进入入定状态,灵气运转也是十分缓慢,需要凝神驱动才行。但现在,许岩感觉:地之间充溢满了充足的灵气,自己只是心念一动,灵气立即从头顶灵穴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运走全身,运转速度快得惊人,一个周不过瞬息之间!许岩能感觉得出,自己体内的灵气总量并没有增加多少,但那运行和补充的速度却是大大加快了——何止快了十倍! 许岩把自己的感受向朱佑香诉,后者笑着点头道:“引地灵气为己用,这么来,确实是引气期没错了。恭喜公子,直至今日,您终于正式成为修道中人了。” “轩芸,其实,从我找到气感进入启蒙期以后,那时我就开始修炼了吧?为什么直至我修炼到了引气期,才能真正算是修真中人呢?” 对这个问题,朱佑香也愣了一下,她微蹙眉头想了一下,:“在大明修真界,大家都是约定俗成地这么认为的,吾也是一直这么。至于为什么嘛,吾却是一直未曾深究。。。公子您这样问。吾还真答不出来。” 她沉吟片刻,终于展颜笑道:“许公子。对修道者来,进阶引气期是件标志性的大事,引气期与引气期以下,那是截然不同的分界点。因为在启蒙期时,修道者体内的经脉太脆弱,灵气的蕴量也太过少,补充又慢,根本不足施展哪怕一个最低阶的法术。 而到引气期之后,因为有源源不断的地灵气补充。也因为因为经脉运转灵气的速度加快,才使得吾辈真正有能力施展各种法术——也就是,直到引气期,吾辈修炼之士才算是真正‘身具神通’,才有了超乎常人之上的法力和本领。 而在引气期之下的修炼中人,他们顶多也就身体比起常人来健硕一些,或者身手比较敏捷、灵巧一些,但这些,常人中的练武之人经过锻炼也能做到。所以。习惯上,我们把那些还在启蒙期的修炼中人往往是视作凡人而已,并没有把他们视为同道。” 朱佑香的,许岩似懂非懂。但有一句话,他却是听得清楚,朱佑香刚完。他立即就追问:“轩芸,你是。我现在已经可以使用法术了?” 对许岩的提问,朱佑香给了十分肯定的答复:“确实如此!方才。吾查验公子的灵气和体脉,发现公子体内灵气充沛,已足以施法了,按公子您现在的灵气水平,已经可以使用很多初阶的法咒了,比如清凉术、驱邪术、圆光咒、光亮咒、清洁咒、定心术、观邪术、望气术、剑芒、鉴定术——” 听到可以学习那么多的法术,许岩顿时欢欣雀跃,没等许岩欢呼出声,朱佑香话锋一转:“不过,吾却是不建议公子现在就学习法咒,吾现在也不会传授法咒给公子。” 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下来,许岩失望地问:“为什么?” “公子,您进展神速,仅仅七就抵达了引气期,吾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公子您赋异禀,或者是公子您的体质特别适合此功法,但按照常识来,进度太快,往往就意味着根基不稳,这就给您留下了隐患。吾觉得,公子您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匆忙学习各类法术,而是要抓紧修炼,夯实根基——所谓法术神通,那只是道而已,吾辈修真中人,最要紧的还是提高自身实力和境界。 公子您刚达到引气期,这个时候,你与其勉强驱动法术伤了自己的根基和经脉,又分散了精力和精神,还不如专心继续修炼,争取早日抵达更高境界——” 到这里,朱佑香变得严肃起来:“许公子,吾本以为,你该还有一些时日才能修至引气期,所以,有些心性上的东西,吾也一直未曾跟你提起。没想到,公子您进展神速,远超预料,是以,有些话,吾也得提前跟你起了。” 许岩坐正了身子,认真地:“轩芸,你请,我洗耳恭听。” “公子,修真之道乃是一条不归之路,千百人中也难有一人能得成功,得证不朽,这确实是条孤独又凶险的道路。公子,您踏上此路,到底目的何在?” 自己修真,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时间,许岩也陷入了茫然中。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朱佑香问他是否有兴趣学习修道时,许岩只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不假思索地立即答应了,也没想过为什么。现在被朱佑香突然问起,他才醒悟:是啊,自己为什么要学修真呢? 要为长生不老吗?但朱佑香已经明确跟自己了,即使是修真中人,除非是能修炼至破碎虚空的那些万中无一的仙人境界,绝大部分的寿命也是有限的,他们也就三四百年的寿命,也要跟常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的苦痛,直至陨落。 是为了获得各种神通和法术,好在社会上大出风头?嗯,许岩承认,这确实是自己学习修真的一个重要动机,毕竟他还是是年轻人心性,哪个少年心里不藏着一个行侠仗义、策马江湖的英雄梦?哪个少男不想吸引少女的仰慕的目光?但许岩又觉得,自己想学修真的目的,应该远不止如此。 看着许岩久久不语。朱佑香沉声:“在真正的修道人看来,追求神通和异能。这其实是很低的层次,心性和意志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修真人会多少法术,并不代表他的实力,这只是修炼过程中的副产品而已,并不值得惊讶。当公子您抵达更高层次时候,那时候,这些低阶法术在公子您的眼里就不值一提了,那时候,公子您甚至不必刻意学习,身上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各种神通了——这就是方家所谓的“不求神通而神通自现”了。” 许岩听得懵懵懂懂。朱佑香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还是讲得太深了,以这个少年现在的层次和阅历,还是没办法理解,她沉声:“公子,您一时恐怕还是没法想通,以后修炼之时,慢慢体会,终能领会吾今日所言。” 这时。朱佑香微微沉吟,却是脸露为难之色,许岩问道:“轩芸,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是的。公子,吾想到了一件事:在修真界,新人进入引气期是一件很隆重很正式的事。正如儿辈入塾受教之时。长辈往往要给他赠送笔墨纸砚以祝愿学子勤学苦练、学业有成一般,在修真界。亦有这样的传统,当有新人进入引气期之后。他的师尊或者长辈也会赠送他一件修真的灵器,以祝愿其修业精进。就像吾的蝉翼剑,便是吾师尊在吾踏入引气期之日赠予吾的,吾一直将它随身携带,练为护身灵器,只是。。。” 朱佑香尴尬地苦笑道:“今日是公子的喜庆日子,吾作为公子的引路人,按也该有所表示的,只是吾流落此地,身边唯一具备神通的灵器就只有这把蝉翼剑而已。而此剑又是吾师尊所赐,不宜转赠。。。所以——” 她望着许岩,充满歉意地:“这份贺礼,吾只能先欠着了,且容吾日后回到大明后,再给公子您补上了。” 这一刻,许岩的感受真是欲哭无泪,他的心情像是刚刚坐了一趟过山车,大起大落——没想到啊没想到,朱佑香你这个纯洁的妹子也开始学赵本山了?你打算不给就不用了嘛,何必前面啰啰嗦嗦地扯了这么多的废话,什么修真传统啊,当年你自己的例子啊,把老子胃口吊得老高了,期望值直线飙升,最后却是告诉我,你现在身上没货,给不了礼物,等将来我回大明那边再给你补上啊——你妹啊,你能不能回大明那边,现在还是个未知数来着;就算你真的回了大明那个异世界,难道我还能追过去跟你讨礼物不成? 许岩哭丧着脸,有气无力:“轩芸,你客气了,谢谢,你真是有心了。” ~~~~~~~~~~~~~~~~~~~~~~ 许岩突破启蒙期,进入引气期,除了境界突飞猛进之外,这对许岩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从此的修炼方便了很多——许岩不再需要用专门的盘膝打坐姿势来修炼了,无论什么姿势,什么环境,哪怕就在喧闹的街道或者讲课的课堂上,只要许岩愿意,他随时都可以进入修炼状态,甚至在许岩没有刻意的情况下,他体内的灵气也无时无刻不在运转流动着,真正做到了无时无刻不修炼。 这样,许岩又恢复了自己习惯的生活。早上,他精神抖擞地背着书包回学校,正常地上课、下课,跟同学们嬉笑打闹,吹牛聊;中午,他跟胖子刘洋一同拿着饭碗嘻嘻哈哈地挽肩搭背地去饭堂打饭,见到漂亮的女生就狂吹口哨,引得对方投来白眼时候,这两个家伙就无心无肺地哈哈大笑;晚上,许岩则是候在图书馆的门口,跟本系或者外系那些考研的师兄争先恐后地抢座位,用书本来霸占座位——在外人看来,许岩所表现的,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平凡生活。 往常,许岩总是觉得,这样平淡无奇的大学生生活甚是无聊,一直渴望着一点新奇的、刺激的事情发生,但就像人们常的那样,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经历了各种惊心动魄的奇事怪事之后,许岩才终于发现,这样如同常人一般的平淡无奇生活里也蕴藏着特有的魅力。 可惜的是,仅仅只过了一,许岩的平静生活就被打破了。 这,许岩还在学校里边上课呢,他被调成无声模式的手机却是嗡嗡的震动起来了。许岩拿起电话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他低下头,按下了接听键,低声问:“喂?哪位?” 话筒里传来了一个温柔而清脆的女声:“请问,是许岩同志吗?” 听到来人称自己是“许岩同志”,许岩立即知道了,对方应该该是情报部的人了。这时候,讲台上的教授不满地望向了这边来,许岩压低声量,飞快地:“嗯,是我。。。我现在不方便讲话,我们短信联系吧。”完,没等对方答话,他已经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节 装备(一) 果然,过了一阵,许岩的手机微微颤动,一条短信已经发过来了:“你好,许先生。我叫黄夕,是你在京城的同事,文经理托我带了一些公司的特产过来给你。我想约你见面,请问你觉得什么时候比较合适呢?” 许岩沉吟片刻,回了个短信:“我现在还在上课。今中午十二点,蜀都大学西门对面的上岛咖啡厅,你过来方便吗?” 短信又来了:“好,就那里吧。我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白色围巾。” “好,中午见。” 中午下课之后,许岩沿着校道向学校的西门走去,在心里暗暗琢磨着,文修之派情报部的人过来跟自己联络是为什么。 蜀都大学的西门是一个比较偏僻的校门,午饭时间,这里出入的学生不多,人迹较为稀少。进上岛咖啡的大厅,里面的人很少。许岩扫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靠墙坐着的一个漂亮女孩子——这女孩子留着利索的短发,穿着一身黑色外套,脖子上戴着白色的围巾,正在看着咖啡馆提供的时尚杂志。 许岩再看了一眼,在大厅里并没有第二个女性有这样同样的装束。他快步走过去,轻声问:“请问,是黄夕同志吗?” 女孩子抬起头,一瞬间,许岩有了种惊艳的感觉。 有人,女孩子是否漂亮,基本上看眼睛就决定了。这女孩子相貌清丽,她的五官很精致,不像朱佑香那种张扬的、近乎完美无瑕的美丽。而是一种第一眼看着就感觉很舒服,然后越看越好看的美。这女孩子的轮廓第一眼就是让人觉得很舒服。但越看越是让人觉得挑不出毛病来,尤其她的眼睛。如秋水般妩媚,让她的整张脸都变得生动起来。她有一种成熟又动人的女人味,第一眼看来,像是她只有十七八岁,但她的风韵和气质,又让她显得成熟多了。 女孩子抬头打量了许岩一下,眼睛一亮:眼前的是个陌生的少年,身材高挑,腰挺颈直。相貌英俊——单是外形俊朗,也只是他投对了胎捡了一副好皮囊,这倒没什么了不起。更让人瞩目的,是他的气质,那种清爽自然的气质,让人一见就产生好感。他眼睛很亮,看人的目光很柔和,但偶尔间却也透出一股锋芒来,让她想起了一句诗:“扬眉剑出輎。” 女孩子微笑着站了起来:“许岩少校?” “啊。是我,请问你是?” 女孩子主动向许岩伸手来,笑着:“您好,认识一下。我叫黄夕,是情报部四局的中尉,是许少校您的部下。”她的普通话得很好。带有明显的京城口音,吐字清晰又显得绵软温柔。 许岩伸手与她浅浅地握了下。感觉对方的手很软,又细又滑。他心神一荡。却是随即反应过来。他拉开椅子,在黄夕的对面坐下了,问道:“黄夕姐,初次见面,你好啊!你是刚从京城来锦城的吧?” 黄夕很温柔地点头:“嗯,我是昨晚刚到锦城的,今早就立即联系许少校您了。” “呵呵,真是辛苦了。但有个事——你叫我少校,这是搞错了吧?我记得,当时文修之特招我的时候,情报部给我的军衔只是上尉而已。你记错了吧。” 黄夕笑着摇摇头,她正待话,但这时候,服务员已从远处向他们走来了,俩人都很默契地停住了话头,望着那走来的服务员。 “您好二位,不知道你们需要点些什么?” 许岩望了一眼黄夕,笑着问道:“黄姐你还没吃过午饭吧?不如就在这里解决了吧,我在这里吃过,上岛咖啡的牛排和套餐味道都还是可以的。” 黄夕柔顺地点点头:“好的,我听许先生你安排。” “那就好,我来了一份七分熟黑椒牛排,一份意大利酱面吧——黄姐,你呢?” 黄夕侧着脑袋想了一下,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给人的感觉像是个真的孩子一般,她接过菜单本子来翻了几页,妩媚地:“也给我来一份牛排,五成熟就好——另外,再给我一个冰激凌吧,草莓味道的。就这样,谢谢!” “好的,二位请稍等。”服务员微微躬身,拿着点餐本离开了。两人都一直看着她走远了,才重新把目光投向对面。 “少校,我并没有弄错呢!”黄夕笑着:“因为您的突出表现和贡献,四局昨召开了局务会,经文局长提议,在会上已经通过了,晋升您一级军衔和级别的决定。您本来的级别是正连级的,现在变成了副营级,而军衔则是晋升为少校。。。” 看着许岩一脸茫然的表情,知道他大概也不懂这些,黄夕耐心地给他解释:“副营级,按照地方上公务员的标准来,大概对应于副科长的级别吧,部队上一般就是这样跟地方上对接的。” 许岩“哦”了一声,心里还是茫然,又有点惊喜:“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成为了副科级公务员了?” 这时候,许岩大概也意识到了,这次提拔,应该是文修之对自己的示好了,对方事先不,而是故意给自己一个惊喜。许岩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对方有这番好意,他当然也不会扮清高回绝,他笑道:“这个消息,我真的还是第一次听到呢,谢谢你给我带来了这个好消息啊,黄姐。” “哪里,许少校您言过了,”黄夕抿嘴一笑,她的笑容显得很妩媚:“这是许少校您个人实力和努力的结果,也是文局长对许少校您的照顾和栽培。” “文局长?那是谁啊?” 黄夕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在情报部工作,她见过的新人不少,但这么脱线的新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都当上少校军官了。却连自己直属上司的职衔和职务都不知道。她温柔地:“许少校,文局长就是文修之大校同志。他是我们情报部四局的局长,也是我们的直属领导。” 许岩“哦”了一声,却也不显得如何惊讶——原来那个人模狗样的狡猾家伙文修之居然还是个局长咧! 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受那些网络上那些负面新闻和一些影视作品的影响吧,一听到“局长”这个词,许岩马上就在脑子里想起了一个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油光满脸、肚子圆圆的猥琐半秃头的中年形象,而这个形象往往是还跟各种例如“猥亵女学生”、“受贿两百八十万被双规”之类的负面消息联系在一起的。 看着许岩在发呆,黄夕嫣然一笑。她从座位下拿出了一个大的手提袋子,微笑着:“许少校。这次,受局里命令,我奉命前来蜀都,带了一些您配备的装备过来给您,这些东西都是比较重要的,请您仔细查阅,然后验收。” 她从身旁的座位上拿起了一个手提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本子,打开来轻声念着:“第一项。许少校您的军官证和特勤证件,还有您的护照。”着,她递给了许岩一个信封:“除了护照以外,都在里面了。请许少校您查阅。” 许岩打开来看了,自己的军官证是一个红色封皮的册子,而军情局的特勤证件则是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许岩翻开自己军官证。看到里面自己穿着正式军装的一寸免冠照片,不由惊讶地问:“啊。这个是我吗?我还从没穿过军装,哪来的这张照片呢?” 黄夕嫣然一笑:“这确实是许少校您本人。是文局长用手机给你拍的照,至于这军装。。。因为赶时间,许少校您也不在京城,没法帮您照军装照,只能请局里的技术部门帮着加工修改了下。现在看来,修改得还不错呢。” 许岩也觉得修改得不错,拿一句论坛上常的话来,叫做“浑然成,毫无ps的痕迹”,但他还是有点担心:“但这些ps过的照片,万一被人当做是假证件,那可怎么办啊?现在外面有很多那些假冒军人犯罪、诈骗的事情,万一被人误认为是假的把我当假军人骗子抓起来了,那可怎么办啊?” 听许岩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黄夕露出了笑容:“呃,许少校您多心了。这军官证是真的,钢印是真的,您是真正的少校军官,在情报部有存档和留底的,国家承认的,那就行了。就算照片上有些瑕疵,谁会在意?” 听黄夕这样,许岩才放下心来:“得也是——哦,你还有我的护照?在哪呢?不过我听了,现役军人不能随便出国的吧,我怎么能办护照呢?” “许少校,您得对,未经上级同意,现役军人是不能随便办护照和出国的。但我们情报部的情况跟一般部队有不同,因为我们的性质特殊,因为工作需要,我们的人员需要经常出差的,有的甚至要到国外去执行任务。有时候任务的情况比较紧急,临时加办护照都来不及,所以我们的特勤人员一般都是办有私人护照的。只是按照部里的规定,我们的私人护照是不能自己保管的,都是交由局里的政治处保管,需要出任务时经局领导同意再向他们领取。” 听是这样,许岩“哦”了一声:“我明白了,所以现在,我能拿到手的,就只有军官证和特勤证两样而已吧?” 黄夕点头肯定:“确实如此,许少校,证件还请您收好了,莫要遗失,来,请在这里签个字,证明您收到了这两本证件。” 许岩依言在黄夕的那个本子里的一张表格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黄夕满意地点头:“这样很好,接下来是第二件领用物品。” 这时候,她抬起头,向四周张望,看看四周无人,她才压低了声量:“qsz9式军官手枪一支,58口径,配备三个弹夹和一百发子弹,枪号是958610,配备红皮持枪证件一本。” 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带把手的黑色盒子。递过来给许岩,许岩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伸手就要接过来,但黄夕却没有立即放手。她严肃地看着许岩,很认真地:“许少校,您也知道,枪支在我国是受最严格管制的武器,枪支的颁发和管理都是十分严肃的,尤其在民间,枪支使用不当的话,会造成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损失,也会给我们部队的形象造成极大的损害。 其实。许少校,对于是否该给您授枪,局里是有过争议的。有部分领导认为,许少校你未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没受过枪械的使用培训,也没有学过关于枪械管理的法律和规定,甚至你连一兵都没当过,把枪授给你,实在太过危险。搞不好就要出什么乱子的。 但最后,还是文局长力排众议,最后拍板决定,给许少校您授了枪。这是文局长对许少校您的信任。我们也希望您能不辜负这份信任,用最谨慎的态度保管和使用枪械。 这个,具体的用枪规定和法律限制。有一本手册,等下我会给少校您。不过那些太繁琐了,少校。你只要记住一样就行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你不要随便亮枪;不是在生命受到极端威胁的情况下,你都不要开枪,更不能对着人开枪——就这个,你能答应吗?” 眼看手枪都到面前了,许岩哪还管那么多,就是眼前的靓女请他做飞人跳上十八楼他都会一口答应下来;他把头点得跟鸡叼米似的,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这个,我一定做到!” 看着眼前迫不及待的少年,望着那匣子,他的眼睛都快伸出一只手来了,黄夕叹了口气,松开了手,把匣子递了过去——按她的看法,眼前的少年气质不错,看着也很成熟稳健,但他毕竟没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也没接受过部队纪律的约束和熏陶;少年人血气方刚,心性未定,情绪也容易激动和愤怒,把枪交给这个少年心性的伙子,万一他碰到些什么事,一怒之下就。。。她觉得这实在是个很大的冒险。 但没办法,既然这是上级的决定,那作为军人,自己只能服从上级的命令。 许岩接过那个黑乎乎的匣子,接到手里感觉沉甸甸的。按着黄夕的指点,他打开了匣子,看到了里面赫然装着一支手枪,枪柄上印有红星的标志,旁边还有两个弹夹和一盒子弹,另外还有一个皮做的枪套。 因为还在公共场合,许岩也不好意思把枪拿出来把玩,这样万一被别人看到会引起惊慌混乱的。他伸手进匣子里,摸着手枪那冰冷而质感的枪柄把玩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关上了匣子。 黄夕微微低下了头:“少校,枪里面没装子弹。子弹全在盒子里了,还没拆封,子弹的总数是一百发,您需要开封清点吗?” 许岩看了一眼子弹盒,确实正如黄夕所的,盒子还没有拆封,他点头:“既然还没拆封条,那就不用清点了。” “那就好,手枪和子弹您都验收了,麻烦给我签收一下吧,在这里,还有,表格的这里,请您签个名字和日期。。。呃,这里还有一份持枪证证要的保证书,也请少校您签字,抄这句话:‘本人保证遵守国家法律、军队纪律和公安部门关于枪支持有的管理规定,妥善用枪,绝不会威胁社会和他人的安全。如若违背,则承担相应的刑事法律责任’。 一般的部队军官,他们是不用持枪证的。因为他们都是把枪交到单位枪械室保管的,平时是不配枪的,只有训练或者出任务时候才临时领枪,有必要出外地出远差时候才开上一张临时持枪证——比如需要配枪上飞机啊、高铁的时候需要证明。但许少校您的情况不同,你是独立在外,平时也不在单位的,为了方便起见,所以给你单独开了一张持枪证。 这个持枪证的颁发单位是帝都总参情报部的四局,但平时如果碰到其他单位查验——公安或者是国安那边都有可能,如果出示了军官证和持枪证之后对方还不信,你让他们直接联络蜀都军区的情报部,在那里可以核实枪支和你的军官身份。。。哦。蜀都军区情报部政治处的紧急联络电话在这里,我已给你写了张纸条。你把这个号码记住,存在你的手机里面吧。号码是。。。对了,我记得许少校你好像还不会用枪吧?关于枪支的使用、上膛或者保养等方面的知识,你好像还没有接触过吧?” 对方一口气了这么长长的一通,许岩真有点头晕,他老老实实地承认:“没有,我只在电视上看过枪,真没碰过——大学入学军训时候倒是打过几发子弹,不过那是用自动步枪打的,仅仅如此而已。” 黄夕点点头。一副“我早猜到是这样”的表情。她:“许少校,按这些话,不该我这个当部下的人跟您的,不过,这边也没有其他合适的领导跟您谈了,所以,倘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莫要见怪。” “没事,你吧~” “是。许少校,您没学过枪,也不知道怎么保管和使用,这样就带枪出门的话。实在太危险。恕我乌鸦嘴一句,您这样,如果不心这枪打到了不相干的其他人。这还算好的了,我们想点办法。再花些钱,不定还能把事情摆平了去;但。。。恕我乌鸦嘴吧。您别见怪,若是您运气不好,万一枪走火伤到了您的亲人或者朋友甚至是伤到了您自个,那就没办法补救了。 我觉得,您如果方便的话,近期最好抽几时间出来,到靶场去练习一下。不求您学得如何精通,但起码基本的枪械使用、拆解和保养常识,这个您最好还是要具备了。” 这位黄夕姐虽然得很委婉,但许岩知道,她的并不是她个人的意思,应该是背后的情报部四局的意思,甚至就是文修之本人托她这个话的。许岩也没有生气——对方得确实有道理,自己对枪械一窍不通又拿着把手枪到处乱晃,这样对自己也好,对自己身边的朋友和同学也好,这都是很不负责任的、危险的行为。文修之敢力排众议发枪给自己,他应该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担心自己出事闯祸,这位纨绔少爷怕是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了。 许岩郑重地:“黄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抽空去学枪的——呃,就是不知道哪里可以联系到能练枪的靶场呢?” 听到许岩答应去练习,黄夕也松了口气——她听上级交代,许岩这人脾气有点古怪,他虽然军衔高,但却不是一般的军人,让她不要刺激他。所以,她还真的有点担心这位大爷的性子发作起来,不管不顾地胡闹呢。听到许岩答应去练枪,她顿时松了口气:上头未免也太过危言耸听了。这位伙子虽然脾气怪了些,但却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只要把道理跟他讲通了,他还是很配合的嘛。 她展颜笑道:“许少校,只要您确认有时间,那就行了。练枪的靶场,这是不成问题的,我们可以联系锦城的警备区,去他们的靶场练习。” “啊,这也可以的吗?”许岩脱口而出。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黄夕诧异反问道,看到许岩茫然的样子,她隐隐也猜出来,对方应该是还没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思维还停留在地方老百姓的想法里。 她认真地:“许少校,您已是人民解放军的一位少校军官,到军区的靶场练枪,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有什么呢?其实,就算不用我带路,只要您亮出身份,跟锦城军区的保卫处或者政治处联络,安排靶场练枪这点事,他们也会给您协助安排好的。 我们情报部的人下地方,经常需要地方军区协助或者配合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按照纪律,他们也必须得配合。我帮您联系,只是我对这套程序熟一点,第一次带您熟悉这个流程吧,其实,就算不用我带路,您也完全可以直接跟他们联系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节 装备(二) 拿到了枪,许岩本以为,今交接的重点已经告一段落了,没想到,紧接着还有呢!黄夕盯着自己手上的登记本,沉声道:“少校,手枪和持枪证您都已经领取了,我们就到下一项——这个,下面是您该领取的服装,07式的军礼服两套、夏装短袖常服两套、夏装长袖常服两套、春秋装常服两套、冬装常服两套、07式冬装大衣两身、作训服迷彩服四套——哦,另外还有配套的棉背心、毛衣裤、内衣裤、围巾、常服手套等,还有肩章、大檐帽、领花、你的身份胸牌等饰物。。。两双校官皮鞋,一双军靴、解放鞋两双,袜子四双,皮带两条,领带四条、毛巾两条。。。” 黄夕一口气不停顿地了下来,许岩听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等对方停气的机会,许岩赶紧打断她问道:“且慢了,黄姐,我听你得这么多,这不有十几身衣裳?不要装上好几箱子?” 黄夕很认真地:“足足四个大箱子,的箱子有七八个。。。” “啊,这么多的衣裳,我怎么穿得完呢?而且我平时也不穿制服的!” “我们也知道,许少校您的情况比较特殊,正式军装用得到的情况只怕不多。但是,规矩毕竟是规矩,这是校级军官的个人标准配备,按规定是你应得的,局里也不能克扣了你的,所以我就给你领了过来。” 黄夕这么,许岩倒也能理解,“规矩毕竟是规矩嘛。”既然是标准配备。许岩也就却之不恭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些服装领取。也要我签字是吧?” “对,请在第三张表格领取表格上签字。对,整整一列都要签字。。。对对,还有下面的,继续签下去。。。” 签完了整整一页的表格,许岩签得手腕都酸疼了,他才忽然才察觉了异样:“呃,黄姐,这个,我签收了这么多。你的东西在哪里呢?” 黄夕嫣然一笑:“许少校,您不用急,还有呢——这个信封,请您拿好了。” 许岩莫名其妙地又接过了一个信封,他随手打开了,看到信封里装有一个存折和一张银行卡,还夹着一张细长的纸条,纸条上有“职资、衔资、基础工资、军龄、生活补贴”等字样,下面还有数字。 黄夕在旁边对许岩解释:“许少校。这是您的银行存折和卡,以后您的每个月薪水都是通过银行直接打到您的个人账户上的——按照您的级别,您每个月的薪水该是五千四百三十二元,如果出外勤的话另外还有补助。 前几。您跟文局长他们出了一趟外勤去襄城吧?文局长也给你划了一笔外勤补助,已经在卡里面了,存折和银行卡的密码是少校您手机号码的最后六位——明白了吧?麻烦您在这边签收了。” 许岩接过了存折。也没细看就收下了,他正要揣进口袋里。却听黄夕悠悠地道:“许少校,我觉得。这存折,您还是看一下比较好。” 许岩笑道:“其实看不看都差不多的,不就那几千块嘛。。。”因为有了陈遥雨给的两百万存款垫底,许岩现在心里淡定得很,对几千块的钱也不怎么放眼里了,但是这么,他还是拿了存折出来,打开来看了下,却是立即愣住了,在存款余额那栏,一个数字赫然映入眼中:“”。 看到这个数字,许岩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数点,于是再数了一次,结果还是五十万五千四百三十元。 他愣了一阵,才抬起头,望向对面的黄夕:“黄姐,这钱。。。是不是给打错了?好像没这么多吧?” “没错的,少校,这是文局长给您申请的特别贡献奖,一共五十万的奖金。”黄夕微笑着:“至于为什么这么多,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您该去请教文局长的。” “哦。”许岩想了一阵,也是想起来了,上次襄城事件后,因为自己主动放弃了生擒魔物灵体的功劳,文修之曾过,不会亏待他的。当时许岩以为,所谓不会亏待也就几万块的酬劳罢了,没想到文修之忒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十万元。 但许岩的惊喜还不止于此,没等他抬起头,黄夕又从包里拿了一个鼓囊囊的信封出来——许岩觉得,这位黄夕中尉的手提包简直就跟哆啦a梦的万能空间袋一样,能无限地掏东西出来。 “许少校,这是今最后一项交接的了。”黄夕又把手上的表格翻过了一页:“您先看看。” 许岩接过信封拆开一看,又是愣住了:信封里,是一把汽车的电子锁钥匙和两条车钥匙,他看了下电子锁上的标志,赫然是奥迪的四环标志,还有一本驾驶证和几本行驶证。 看着写着自己名字、贴着自己照片的驾驶证,许岩隐隐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抬起头来望着对方:“黄中尉,这。。。” “许少校,这是文局长的意思。他,许少校您一个人在这边活动,要出勤做事,没一辆车子确实不怎么方便,于是他就做主,给你配了一台车子——文局长,现在部队里管理得也很严了,不好配备那种高级的名车,就是台奥迪q7越野车而已。不过车子倒是蛮新的,去年十月份才出厂的,本来是配给蜀都军区的情报部用的,但文局长拍板,调过来给许少校你用了——车子已经在下面的停车场了,许少校您配备的军装等物品,已经全部放在车的后箱里了。 许少校,因为这车是配有几套车牌的,所以行驶证也有三本。平时,您就用这个民用车牌好了——这是挂在顺昌贸易有限公司下的。是个民用牌,免得用军牌显得太张扬。如果有必要的时候。你再换上军牌好了,这军牌是挂在蜀都军区情报部下面的。需要年审时,会有人来通知你的——对了,许少校,我差点忘了,你会开车吗?” “我在家里学过开家里的车,会开,但还没去考驾照。。。” 黄夕“哦”了一声,显得如释重负:如果这少年他不会开车,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许岩不会用枪。自己还可以劝他不要拿枪出来用,但若是许岩连车都不会开的话,难道自己还能劝他把车丢在停车场不用吗? “少校你会开车,那真是太好了!这是帮你办的驾照,也请少校您收好了。” 许岩“哦”了一声——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什么了。 许岩不得不佩服文修之,这个人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无可挑剔。他若想讨好人的时候。想得真是十分细致和周到,把一切事务都做得最好,让自己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交接工作完成了,黄夕干脆利索地撕了一份清单复印件给许岩:“许少校。这些是今交接的清单,一些涉及存款、枪械等要紧的东西我刚刚已经当面给您了,其他的军装和生活用品就搁在停车场的汽车里。也请您好好保管了。” 完,她把交接单又检查了一遍。看着并没有遗漏什么物品,她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显得轻松起来:“老实,带着这么多东西,尤其是还有枪,我真是提心吊胆的,怕丢了哪样。好在东西已经全部交到许少校你手里了,那我就卸下这副担子,放心多了呢。” 黄夕是个很细心的人,她很体谅许岩,拿了一个布袋子出来,帮着许岩把东西统统装了进去,然后在布袋子口打了个结:“好了,这就可以了——对了,少校,有个事要提醒您的,您的手枪最好不要留在车子上。 这年头治安不好,常常有偷砸车偷东西的。前些日子,我们处里三科的一个同事就是图方便,跟朋友进饭馆吃饭时候把枪搁在了汽车的储物格里,结果出来一看,车子已经被人撬了,那枪也不知去向。那时候是个开大会的敏感时期,又是在京城要害地方,这事后来惊动大了,公安部都督办了,但最后枪还是没找回来——连我们文局长都要陪着一起挨写检讨,那同事动用了很多关系,但最后还是被勒令转业了——可惜了,本来是很能干很有前途的一位同志的。” 许岩频频点头,这时候,他沉吟道:“黄姐,有个事,我想问你,但不知道是否牵涉到什么机密,所以也不敢问。。。” 黄夕毫不犹豫地:“许少校,您请就是。按照军衔,您在我之上,您的密级也比我高,所以,凡是我知道的事,按您的密级,您都有权知道,对您不会有什么保留;如果真的牵涉到一些连您无权知悉的秘密的话——那我也不会知道,您问了也没用。” 许岩莞尔,心想这位黄夕妹子还真有意思,很会话。自己的问题,无论她答不答,都不会得罪自己。他:“这个事,你肯定是知道的——黄姐,你具体是在四局的哪个部门上班啊?” 黄夕委婉地一笑:“这个。。。起来许少校,还真不好意思了——我真的不知道!” “啊?”许岩心想这位妹子还真是在忽悠自己啊,但这个借口也太拙劣了,哪有人连自己上班的部门都搞不清楚的? 看着许岩脸色不对,黄夕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许少校,您听我解释:我 本来是在四局的八科——也就是后勤科做事,但今年五月,我转到三科来——也就是社会情报科,还没到做半年呢,我刚刚接到指示,二科——机要联络科——通知我去执行一个任务,我的任务就是到锦城这边来,专门负责局里与许少校您的联络工作——” 许岩愣住了:“专门负责与我联络?从京城专门派一个人跟着我?不用这样吧?有什么事,文修之——我是文局长,打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我也有他的号码,我们相互联络就好了,不用麻烦妹子你——呃,我是黄姐您从京城千里迢迢地跑来蹲在锦城,这太麻烦黄姐你了。” 许岩话的时候,黄夕不停地点头,显得很赞同的样子,但许岩话音刚落,她马上就接上了:“许少校您得很对,如果单是联络,为此单独指派一个人出远差就确实显得太浪费了。但局里的意思并不单是如此,上面曾跟我交代过,所谓‘联络员’只是名义上的法,其实我的真正职责是少校您的助手或者秘书,帮助您处理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琐碎事务,让您不至于为此分神,可以把精力投入到那些更重要的事情上。只是按许少校您现在的级别,还不够资格配备专职秘书,所以局里就用联络员这个名头来掩人耳目而已。 当然,这个任命,最后还得征求许少校您的意见——局里了,在这件事上,许少校您有最终的决定权。如果少校您觉得我不合适或者能力不够担任您助手的话,那也无妨,局里会换其他同志过来担当这个任务。” 着,黄夕正视着许岩,眼里亮汪汪的,不出的楚楚可怜——怪不得有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尤其是漂亮女孩子的眼睛。黄夕什么都没,但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已经充分表达了她心中凄婉的恳求了。看到她的眼神,许岩就知道了,拿到这个任务,对这个女孩子来是十分重要的。 或许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和自尊,她并没有开口向许岩请求,只是郑重地:“许少校,我的能力并不差,我是浙江大学中文系的大学生,我会英语和日语两门语言,计算机过三级,我懂驾驶,手枪能打四十二环,练过跆拳道和散打,五公里越野长跑我能跑达标,公文写作我也能上手——另外,部队里处理事务和联络的一些流程,我也比较熟悉,有我带着,能让您对工作尽快上手的。 平时,我不会打扰许少校您的日常生活,也不会给少校您增添麻烦,除非是少校您需要帮助时候主动联络我,或者是局里有什么指示需要跟您沟通时候,我才会出现找您——平时,我是不会出现麻烦少校你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节 任务 许岩牙疼般咧着嘴,从本心来,他是不情愿身边拖着一个情报部的联络员的——这位黄夕姐虽然得好听,她只是“协助许少校”的助手,但她肯定还赋有监视自己并向情报部汇报的任务。在自己身边多上这么一个耳目,这当然会让人很不舒服。 但黄夕话中的暗示,许岩也是听得很明白,自己虽然有所谓的“最终决定权”,听起来好像权力很大的样子,其实自己只能对情报部派来的联络员进行挑选而已。如果自己不选黄夕,那情报部马上会派另一个人来代替她,自己还是免不了被监视的命运——也就是,自己只有选择的权力,并没有拒绝的权力。 看着许岩脸色阴晴不定,黄夕也是芳心忐忑,七上八下。 为一个外勤的少校当联络员和助手,放在旁人看来,这任务实在算不了什么好差使,而且还要离开京城,来到数千里外的西南锦城去——虽然锦城也算得上国内有数的大城市了,但比起帝都的繁华和舒适,这毕竟还是有差距的。 但黄夕却是知道,这个任务非同可,自己能否前途顺利,关键就看这个任务完成得如何了。这任务是四局局长文修之亲自主持的,他在整个情报系统的范围里进行筛选,甚至还借调了国安、公安甚至是军队文工团的人士档案,最后才在数百名女性的资料里选中了自己,文部长亲自召见自己谈话并交代任务。 文局长亲自与自己谈话,交代这项工作的重要意义。文局长斩钉截铁地向自己保证:“这是重大的政治任务。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许岩笼络住。把他的底细查清楚,三年之内。我保你直升正团上校!你不用担心我办不到,这是上头首长的指示,只要能完成这个任务,一个正团算不了什么!” 其实有一件事,黄夕向许岩谎了:她的真正军衔不是中尉,而是少校,正营级少校军衔——没错,倘若论起级别来,她比许岩还要高。 但若是让一个正营级的少校军官为另一名副营级的少校军官担当秘书和联络员。这样古怪的安排,谁都看出不正常了,估计许岩也猜出来情报部别有用心了,更加不肯接受这个联络员了。为了让许岩比较容易接受,文修之拍板,命令黄夕只以中尉的身份出现在许岩面前。 其实,若是让其他经验的人来听,黄夕的话语里已经有很大的破绽了——黄夕是浙大的本科生,又在情报部内部任职数年经历数个部门。这样的学历和资历,怎么都不可能照旧是个中尉。好在许岩是个对部队事务一窍不通的半调子,这个谎话才能蒙混过关。 不过,有一件事。黄夕倒是没有欺骗许岩——如果许岩选不中她,局里确实会调派其他的联络员过来的。为了这次任务,四局确实做了充分的准备。文修之准备了一份十五人的特工名单,黄夕只是这份名单上排列顺序第一的候选人而已。甚至不是唯一的候选人。 而这份名单上的候选特工,都有着几个共同的特征:都是在十八到二十五周岁之间的女性。面貌和身材姣好,气质良好,都是大学本科以上学历毕业的,有的甚至是政治部文工团那边抽调的青年女艺人。 从这份名单上,大家很容易就猜出来了,文修之大校对许岩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了。 黄夕也知道这点:如果自己被许岩否决掉了,局里立即可以毫不费力地派出其他人来接过这个任务,也有无数野心勃勃、跃跃欲试的女特工想取代自己的位置,局里是不可能再给自己第二次机会来争取的。 现在,自己的前程和命运,全都掌控在眼前这个迟疑不决的少年手里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嘴里嘴唇,望着许岩的目光也充满了渴望和祈求。 ~~~~~~~~~~~~~~~~~~~~~~~~~~~~~~~~~~~~~~~~~~~~~ 许岩琢磨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就黄夕吧。 至于原因嘛,许岩自己安慰自己:起码这妹子看着还知情识趣,长得漂亮,看着也养眼,而且看她做事好像也很能干的样子,也答应不打扰自己的生活——如果不选黄夕的话,到时候情报部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壮汉过来担当联络员,整在自己面前晃荡着亮肌肉,那自己岂不更加难受? 当然,被美女这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许岩实在不出拒绝的话来,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当然,对这个原因,许岩是坚决不肯承认的。 在黄夕焦虑的等待中,许岩沉吟着开口了:“黄姐,我想问下,你这个联络员,平时是在哪里上班呢?” 黄夕顿时喜上心头——许岩已经开始考虑细节了,她当然听得出,这是许岩倾向于接受自己了。她毫不犹豫地:“我这个联络员并没有固定的办公地址,但为了为您少校您更好地服务,我打算在蜀都大学附近也租一个民房借住,这样方便跟少校您沟通和联络。。。” 话音未落,看着许岩脸色大变,黄夕也是善于观颜察色的,她顿时醒悟,自己办了一件大蠢事——估计这位许少校喜欢的是自由自在,不希望被人干扰和打搅。自己在他附近住下的话,岂不会给他感觉受了跟踪,很有压迫感,让他感觉私人空间受压迫一样? 她马上口风一转:“。。。但看着蜀大附近的房子好像好贵,我的经费也是有限,我也在考虑着,要到其他地方找房子住下。。。但这样的话,我担心少校您如果需要的话,我不能及时赶到。会耽误少校您的事,所以。我也在犹豫着,不知该选哪里——不知少校您觉得怎样好呢?我都听您的。” 许岩松了口气。他一本正经地:“这样的话,我觉得黄姐你还是去其他地方找便宜些的房子租吧,毕竟部队的经费是有限的,我们应该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为我一个人浪费,我心里很不安——我听温江区那边的房子租金比较便宜,黄姐你不妨考虑下?” 黄夕虽然刚到锦城,但也知道温江区和许岩所在的新江区大学园一个是锦城的东边,一个在锦城的西边,两个区相隔三十多里。来回一趟要跑上一两个钟头。她就算再笨,这时候也知道许岩的心意了,就是要把自己远远地甩开,不要干预和妨碍他的好事。 黄夕心下好奇:“这崽子这么心虚,这么想方设法地躲着我,他到底想干什么?怕我看见他在大学里泡妞吗?可他本来就是外勤特工的身份,干什么并不违反纪律啊!我被赶到温江区的话,就算我能在锦城留下来了,但跟他隔着整整一个蜀都市区。离这么远,想跟他攀交情建友谊交朋友,只怕也很不容易吧?” 黄夕心下也是明白,现在自己的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让许岩把自己留下来。只要能留下来。这些困难,以后都还有机会拉近跟对方的关系。若是自己现在惹恼了许岩,自己留不下来的话。那什么都不用了,自己直截打包袱回京城算了。以后的事也根本不用考虑了。 她立即很愉快地笑着:“行,许少校。您是我的领导,在这件事上,我听您的。我下午就去温江区租房子,等租到房子明确地址之后,我再向您报告——对了,许少校,请问,最近您要安排些什么任务给我呢?” 这就是黄夕精明的地方了,她借着一个选租房地点的普通话题向许岩请示,在许岩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悄然地改变了双方之间的身份和关系,把自己担当联络人工作这个还没决定的问题变成了双方已经确定的事实,也让许岩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聪明的她,根本就不问许岩:“您是否选我当联络员呢?”这个问题——虽然黄夕也有把握,即使自己问了这个问题,许岩这个不善于拒绝别人的宅男多半也是会同意的,但没必要的险,自己何必要冒呢?万一这宅男脑子发昏,上一句‘我再考虑一下’,那自己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现在,她直截了当就以联络员和助手的身份向许岩身份请示工作了,在她巧妙的暗示下,许岩已经不知不觉间接受了这个事实,真的开始为她考虑起具体的工作安排来:“我想一下。。。呃,黄姐。。。” “少校,我们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的,不必那么客气的,请您直截叫我黄夕或者黄就好了。”黄夕微笑着,彬彬有礼地,心里却在悲鸣:黄?听着这不就是我家宠物狗的名字吗。。。老娘比你还要大上三岁啊! 许岩还真的不懂客气,他点头道:“那就好,黄,你是京城人吧?” “我老家是浙江那边的,不过毕业以后,我就一直在京城工作了。” “北方气候比较干燥寒冷,西南蜀都这边却是比较湿润,你刚从京城来锦城这边,也不知道你能否适应这边的饮食和水土,这两我就不安排工作给你了,你就专心找房子和布置新家。你看着,搬家和布置新家什么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给我打电话好了——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这边,也是蛮不容易的。” 听到许岩的话,黄夕第一反应是想谢绝的——情报部都把你当宝贝供着了,谁敢劳动老大你去搬家啊?但转念一想,她立即就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搬家这种共同劳动的活计,朋友之间才会互相帮忙的。借着这个机会,大家一同劳动,一同笑,这样的过程,是拉近感情的好机会啊。然后,搬家之后,自己可以很自然地请许岩吃个晚饭,这样一来二往的,大家不就成朋友了? 吃饭时候,如果气氛和睦的话,不定大家关系还可以更进一步,可以发生点什么别的事,那时候,自己的任务就真的不成问题了——想到这里,黄夕的粉脸微红,她不敢与许岩对视,微微侧开了脸。 黄夕并不是傻瓜。虽然没人跟她明什么,但四局特意挑了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出来作这个任务的备选,上级到底是什么意图,这已是很明显的了。 文局长已经暗示得很明显:“我们情报战线的工作,是具有特殊性质的。为了完成国家交托的重要任务,在关键时候,我们要有不惜一切代价,做出奉献和牺牲的思想准备。当年革命战争年代,我们从事地下工作的前辈们,为了帮革命工作筹集经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卖掉换成大洋来充当工作经费!只要有这种敢于牺牲和奉献的精神,我们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黄夕同志,组织上给你的任务,就是无论用什么手段,你都要尽快成为许岩同志的好朋友、知心人,摸清他的底细,尤其是关于f病毒专案的相关情况!完成好这个任务,对我们的国家安全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我这么,你是否明白了?” 对此,黄夕的回答是肃然的一个立正敬礼:“我明白的,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好!我等着你胜利归来,到时候,我会亲手为你授勋和嘉奖!” 那时候,自己既然肯接下这个任务,对此就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对这件事情本来就有思想准备了——自己平民子弟出身,也没有什么后台。本来,倘若没这个意外出现的任务的话,自己在部队里最多干多两年,然后就要考虑转业回地方找工作的问题了——现在的转业军官很多,要想顺利找到一份进大城市的政府机关公务员职务,那实在很不容易,搞不好自己就要去哪个穷乡僻壤的县城甚至乡镇当基层公务员了,一辈子出不了头。 但这任务如果能顺利完成,自己能提为正团级军官的话,自己就可以不再担心转业问题了,可以在部队里干到退休了——即使迫不得已要转业的话,对正团级以上的转业军官,地方上还是比较照顾的,一般都会给个副处级的岗位,这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在这种关系到自己一生前途的大事上,如果自己想不付出点什么代价,就想获得越级提拔,这未免也太轻松了——黄夕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对此也是有所思想准备的。 那时候,黄夕唯一担心的是,是自己的任务对象是那种很猥琐很难看的人——不奇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女情报人员也是人嘛。直到看到许岩本人,发现对方非但不难看,反而是个很英俊、帅气的伙子,这才让黄夕一直担的心落了地——就算是任务对象也好,跟这样年青帅气的伙子,就算发生了些什么,自己也不怎么反感吧? 但现在,黄夕又起了别的担心:“糟糕了,这么年青帅气又有钱的大学生,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许岩有身份、有钱又英俊,这样的帅哥,只怕在大学里也是很招女生喜欢的吧?尤其他现在又多了一辆奥迪越野车,那简直是学校里泡妞的必杀利器啊——自己面临的竞争,只怕很激烈啊,自己必须得抓紧每一个机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节 告辞 这些想法,在黄夕脑里一闪而过,她双手合十在胸前,眼睛亮得简直冒出星星来了:“啊,许少校,您真是太好了!我本来还一直在担这个,我一个女孩子,扛不动那么沉的家具,我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请外面家政公司的话,现在社会复杂,来的那些工人,也不知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他们看着我一个人独自租住,起了什么坏心,那就麻烦了。。。许少校你肯帮忙,那就太好了!” 黄夕得楚楚可怜,许岩也起了怜悯之心,他:“不要紧,黄你是为我才到蜀都来的,照顾你,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情!你搬家的那,我会过去的——呃,不但我过去,我还带几个玩得好的男同学一起过去,都是年轻力壮的棒伙子,很快就帮你弄好的!” 听到许岩不是自己自己单独前来,黄夕心下微微失望,但随即,她又振作起了精神:欲速则不达,事情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嘛!就算错过了这次机会,但能顺理成章地结识许岩的朋友,这也是一个了解许岩的好渠道啊!如果运气好些,自己能顺利打进了许岩的朋友圈子里,那就更好了! “麻烦少校您,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还要麻烦少校您的朋友。。。那怎么好意思呢?” 许岩大咧咧地摆手:“没事的,你到时候只管给我电话就是了。这帮牲口一个个精力旺盛得很,整只愁没地方发泄去。能为美女搬家,他们还不嗷嗷叫着抢着来?干完活之后。你请他们在摊子上喝几瓶啤酒就好了,这帮牲口很容易满足的。” 黄夕轻捂樱唇。咯咯作笑:“许少校,您真会开玩笑。既然是您的朋友。又是来帮我忙的,怎么能请大家去地摊呢?怎么样也要找个馆子跟大家好好聚下。我初来乍到这边,也想多认识些朋友——钱的事,少校您不必担心,我过来蜀都,局里安排的经费还是很足的。” “呵呵,那就好,那我就沾黄你光了。” “呵呵,少校您言重了。该是我沾您光才对的,我这趟任务出来之前,文局长已经特批了,许少校您这边的合理花销和开支,都列入办案经费里,一应实报实销,不设限制。 所以,少校您平时跟朋友出去吃饭啊唱歌啊,有什么花费。你把发票过来我这边就是了,还有,我听少校您还是在这附近租房子住吧?您把那租房合同和房东的收款收据交给我就好了,房租我这边给你开支了吧。。。还有那辆越野车的油费啊、修理费什么的开支。少校您记得保管好单据就好——反正,少校您有些什么花销和开支,都可以到我这边来报销。” 许岩听得暗暗咋舌。为了笼络自己,文修之还真舍得花钱啊。自己终于体验到了所谓所谓政府官员的待遇,可以体验随意花费和报销的土豪生活的爽快。 “呵呵。这样的话,黄夕,那就先谢谢你了,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你的时候——黄,既然大家以后是同事,那你也不要老是管我叫少校,叫我许岩就好了吧。你也知道的,我在这边的身份还是个学生而已,你一口一个少校,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我也会很麻烦的。” 能跟许岩拉近关系,这是黄夕求之不得的事, 她微微沉吟道:“我这样,少校您看如何?如果有您的朋友在场,或者有其他外人在场,我就称呼您为‘许岩同学’吧,如果是其他工作的正式场合,我还是称呼您为少校比较合适点,毕竟您是我的首长嘛。” 许岩还没来及话,但这时候,上岛咖啡的服务生已经端着托盘上来了:“先生,姐,你们要的午餐,两份牛排已经煎好了,一份七成熟,一份五成熟,还有一份意大利面——请二位慢用。” 看着热气腾腾、香气直喷、汁液飞溅的刚煎好牛排就摆在自己面前,上了一课,饥肠辘辘的许岩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拿过了盆子,笑着:“行,就按你的办吧!我们先吃东西,边吃边聊!” 黄夕微笑着点头:“好!我听您的。” 黄夕在京城情报局的四局机关上班,因为接触的层面比较高,平时吃西餐的场合很多。所以,对西餐的礼仪和常识,她也是比较熟悉的:比如用西餐就坐时候,身体要端正,手肘不要放在桌面上,不可跷足,餐台上已摆好的餐具不要随意摆弄。将餐巾对折轻轻放在膝上;在使用刀叉进餐时,要左手持叉,右手持刀;切东西用左手拿叉按住食物,右手执刀将其锯切成块,然后用叉子送入口中,在咀嚼时不要话,更不可主动与人谈话——这些西餐的规矩和礼仪,黄夕以往都是比较遵守的。 但对面的许岩,他吃起西餐那根本就是不管不顾,对放在桌边的刀叉就没看上一眼,他大声地嚷道:“服务员,帮我拿双筷子来!”, 然后,许岩拿起筷子,夹起牛排就往嘴里塞,用牙齿来撕咬着牛排,大口大口地吞咽、嚼着,一边还含糊不清地对黄夕话道:“黄,上岛的牛排味道还真是可以,价钱实惠,分量又足,有空你可以多来尝尝,我和朋友们都喜欢来这里。。。” 眼前少年的用餐方式,简直是颠覆了一切西餐的用餐礼仪,黄夕看得眼睛发直,她肚子里暗暗好笑——这样的大路货,这也值得好?比起京城国贸大厦的西餐馆,那边的雪花牛肉,这儿的牛排简直不值一提。 现在,黄夕连一丝一毫的异样表情都没流露出来,而是非常赞同地点点头:“嗯,真的很香!谢谢少校给我介绍的这个好地方。我以后会常来的——服务员,麻烦也给我拿一双筷子来。” 接过筷子。黄夕也学许岩的样子,毫无形象地大口啃咬着牛排。把自己往日所学的西餐礼仪全部丢到了九霄云外去。 许岩是年轻人,上了一课,肚子早饿了。他三下两下就扒完了牛排,刚搁下餐具,却见黄夕几乎也是同时放下了筷子,盘子里早是光光如也了——即使在吃饭的时候,黄夕也很注意观察许岩的节奏,注意与他保持一致。她知道,有些男人性子很急。是不能忍受等人吃饭的。现在,她不做任何让对方感到不快的事的。 看到对面的女孩子这么快就吃完了饭,许岩反倒诧异起来了——在他看来,黄夕这娇滴滴的女孩子,吃饭磨蹭上一点,那是很正常的事来着,没想到这看着斯文优雅的女孩子,吃饭的速度比起自己也是丝毫不慢。 许岩也猜到了,对方是在顾忌和尊重自己。他好心地:“你吃慢点。不要紧的,别噎着了。” 黄夕拿出餐巾纸擦着嘴角,摇头笑道:“没事的,我也习惯了。在部队的新兵连里。大家都是这样吃的。今能与您认识,少校,我实在很高兴。您还有些什么指示吗?” 许岩琢磨了下,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黄。有件事,我要问你的——关于f病毒的专案。你知道多少?你的密级能涉及这个吗?” 黄夕心神一凛——认识这半来,这还是许岩第一次跟自己谈起工作上的事来。她也不敢怠慢,认真地答道:“少校,我接到这个任务过来担当您联络人以后,局里已经给了我授权,让我可以接触专案组的案卷材料和资料。 在出发之前,我也做了些功课,粗粗看了下前期调查的总纲和前几次调查的报告,但因为时间紧迫,对具体案卷并没有深入研究和审阅——因调查组涉及的是数十个案子的合案,材料实在太多,装满了整整一个屋子的档案柜,要详细审阅完,我的时间也不够了,只能有个大概地粗略了解——不知您要问的是什么事情呢?” 黄夕不厌其烦地详细解着,唯恐许岩会觉得她能力不足,许岩默默地听着,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的桌面。 “你有这个权限,那就太好了——那我有没有这个权限,能接触专案组的资料吗?” 黄夕笑了:“少校,刚刚我已经过了,凡是我有的权限,您都有。既然我都被授权接触专案组的材料了,您自然也可以,就是不知道,您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呢?” “我想了解下,专案组对这么多f病毒感染者的发病是否有做过统计和分析?比如发病的时间、地点和统计。我想拿一份有这些资料的统计表来看下,尤其是想知道下,最早开始发病的是哪个省份或者城市?” 听是这个问题,黄夕笑了:“少校,没问题的!这个发病分布地区的统计表,我们肯定能拿到的,因为专案组那边已经有这方面的统计了。” 听到对方这么,许岩十分惊讶:“啊,这个统计已经做过了吗?” “对的,先前,沪海震旦大学的一位疾控和生化方面的教授也是我们专案组的成员,他曾写了一篇论文,就f病毒病患的发病地区转移做了个统计和研究,并据这个趋势总结了规律,对下一个出现病患的发病地区做出了预测。 不过,后来他的预测并不准——他预测下一个新病例将在三后出现在荆州,但结果,当晚岭南的羊城就报告那边发现了新病例。所以,他的那篇论文也没引起专案组的重视,被当成辅助的参考材料一直放那里了,没什么人关注,我也是恰好翻到了——如果少校您对这个感兴趣的话,我让帝都总部那边把这篇论文扫描后传过来,我整理好之后再给您拿来?” “也好!这样就麻烦您了,黄。” “不客气,少校,为您服务,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来着,怎么能是麻烦呢?”黄夕笑道,她装作漫不经心地:“少校,您要这些材料,是不是对这案子有什么新想法了吗?” 许岩想拿到那些发病患者的时间和发布,就是想拿这个去请教朱佑香,有没有可能通过这个来推测那个通往魔界的时空缝隙到底在哪里,但这些还没有把握的东西,他也不敢随便乱,他含糊应道:“我只是想看看,了解一下,看是不是能找到点什么新线索而已。” 见到许岩不肯透露,黄夕微微失望。她还以为今自己走运了,上任第一就能完成任务回家请功了呢。 她也不敢再追问,怕引起了许岩的怀疑,微笑道:“这样的话,少校,我回去就联络总部那边要材料吧。您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许岩想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来——自己上次给了文修之几颗灵药,让他拿去救治那些被魔魇附体夺舍的人类,也不知道具体的效果如何 他问:“上次襄城活抓的那个**标本,送到帝都去了也有好两三了吧?不知调查组那边对他的治疗,进展得怎样了?人救活过来了吗?那些药,有效吗?” 对这问题,黄夕显得很茫然:“药?什么药?” “哦,可能这件事你不清楚——好吧,这件事,我直截联络文局长问他好了。” 吃过午饭,许岩便和黄夕一同下去,他拿着自己的配枪和乱七八糟的一堆零散东西,被黄夕带领下去到了停车场。果然,一辆白色的奥迪越野车就停在停车场里头,这越野车显然是新买的,外表还是很新的。许岩打开车门坐了上去,看到黑色的内饰,感觉着那宽敞的车厢位置感和高高的视野,十分舒服。看车子上的行程表,还不到两千公里。 他啧啧地赞叹道:“不错,这车子很不错,黄,你们情报部费心了,麻烦代我向文局长道谢啊。” 黄夕嫣然一笑:“少校,您可是错了,您也是我们情报部的一员啊,怎么能你们情报部呢?您该咱们情报部的。” 拿到了车子,许岩心情舒畅,听了丝毫不以为忤,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就是咱们情报部!对了,黄,你要去哪里?我载你一程吧!” 黄夕微笑着谢绝了:“谢谢,少校,不必麻烦了,我就在附近的酒店住,很近的,走路过去都可以了。少校,那我们就暂时再见了?” “好,回头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节 拜托 拿到了新车子,这着实让许岩激动了整整一。下午,他连课也不上了,开着车子满大街地兜风去乱转——许岩并不是没见过汽车的人,其实,在他家里就有一辆车,是他父亲开的雅阁车,父亲也曾手把手地教过许岩开车的。 但怎么呢?许岩觉得,家里的车,只是父亲的玩具,对自己并没什么吸引力,直到自己真正拥有——呃,这话得不是很准确,毕竟这车只是公家配给许岩的,并不是所有权真正归他了——该自己真正支配了一辆车,许岩才明白了,为什么汽车是男人的玩具了。 就像男人对自己的初恋印象比较深刻一样,男人对自己拥有的第一辆汽车,那种感情也是不一般的。汽车,不但是男人的玩具,它还暗暗彰显着男人的底气、身份和地位。 下午,许岩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了两个钟头,五点多才回家。进入区时候,门卫开始还不让这辆陌生牌照的汽车进去,许岩从车里面探头打招呼:“是我啊,张师傅!” 看到是许岩,门卫这才释然:“哦,是许你啊!什么时候买新车子了?” “呵呵,借朋友的车子过来玩玩。” 许岩所在的梅花区靠近大学校园,这里的住户很多都是租住的蜀都大学学生,这样的坏处是住户频繁变幻,治安情况有时候很乱,但好处也是有的——区里的车位基本是都是空着的,因为在这里租住的大学生基本上都没有汽车。所以在其他区那些常常引起邻里矛盾的车位不足的问题的,在这里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许岩停好了车子。还没下车呢,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号码,却是陈遥雨的号码:“嗨,你好,瑶雨同学!” “呵呵,你好,许岩同学!”陈遥雨的声音很清朗,像是她很高兴的样子:“你在哪里呢?忙什么呢?” “哦,我刚回家,还没上楼呢。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话筒里,陈遥雨反问 听到女孩子充满挑衅味道的反问,许岩只能苦笑了:“当然能,大姐您干什么都行——有啥事,你快吧,我这边还在外面吹着风,冷得直哆嗦呢!” “哎好吧,明,我要跟你通知一声的。上午七点五十分,大家在学校正门集合,然后集合去青秀山野营——这个事,你知道了吧?” “我知道个毛!谁我要去的?” 许岩很想这样对陈遥雨的。倘若陈遥雨不,许岩还真把陈遥雨的这周六要去野营的事都给忘了。但他不敢——因为他知道陈遥雨的身份,对方也是一号背景不亚于文修之的太子党来着。他只能软软地:“瑶雨同学,明我还有其他要紧事情要办的。这个野营我就不过去,你们玩得开心点。啊~~” “许岩同学,你不能不去,必须得去!”陈遥雨大声道:“你上次答应过我的,这次想耍赖吗?” “啊?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我上次打电话给你,你过的,会跟我们寝室一同去玩的。。。” “胡扯,我明明的这个周六,有空才能去,但问题是我没空啊!” “没空?好,你跟我,你这个周六要忙什么?” “唉,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我要专心学业,刻苦专研,认真学习,争取在学业上更进一步,若能考研就更好了。。。” “屁话!”陈遥雨真是个很剽悍的女孩子,她毫不忌讳地喊出那个不雅的词,嚷道:“我今下午去二教找你,就是想跟你这个事的,结果去了才知道,你今下午根本没上课——你这整逃课的家伙,还好意思假扮勤奋学习?” “嗯?”许岩愣了一下:“遥雨,你怎么知道我下午我在二教有课的?你倘若不,我自己都忘了我下午在二教还有两节生产管理课了。。。” 电话里的声音窒了一下,陈遥雨的声音变得有点不自然起来:“这,我当然是知道了!本姑娘神通广大,耳目灵敏,我若想打听什么,还有什么事能躲得过我的眼睛!” 许岩咂砸嘴:“我明白了,瑶雨姑娘你厉害,我甘拜下风——可你打听我的课程安排干嘛?” 电话里又停顿了一会,许岩听到,陈遥雨像是有点气急败坏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来那么多啰啰嗦嗦的废话,这也要问那也要问,你好三八啊许岩同学!你这么爱打听,要不要来我们寝室参加我们姐妹的卧谈会算了!” “呵呵,那敢情是件好事来着!” “呸,你想得美!你若真敢来,拿棍子揍死你去!好了,不跟你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反正明上午,你有空也得来,没空也得来,就算腿断了,你坐着轮椅都得给我乖乖地过来!” 听得出,陈遥雨确实十分着急,许岩微微诧异:“瑶雨,不至于吧?不就是一场踏青野营吗?要搞得这么紧张吧?你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话筒里沉默了好一阵,许岩都以为是不是电话断线了,他“喂喂喂”地嚷了几声,那边的陈遥雨才出声:“不用叫了,我能听到的。好吧,我跟你老实吧,其实叫你去那儿,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嗯嗯,你,你。” “嗯……怎么呢,班上,有个男生,他一直对我有点那个的。。。” 许岩反应不过来:“那个?那个是什么意思?” “废话了,那个自然就是那个了!许岩,你别跟我装傻啊!” 陈遥雨气鼓鼓地:“这次。去青秀山野游,那个男生也会去。我要你也跟着一起来,就是要你帮我挡一下那家伙……咱俩假装那个一下。让他也好死心了,免得他整那个我,我这边也少了件腻味的事。” “你了那么多个那个。。。我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岩,你丫的非要跟我装傻是吧!” 话筒对面传来了陈遥雨咬牙切齿的声音:“好吧,你非要装傻,我就跟你明白了去——我就要你明,假扮是我的男朋友!你就当帮我个忙吧!” 虽然许岩已经隐隐猜到陈遥雨的用意了,但对方这样明白无误地出来,他还是吃了一惊:“这种事情啊……” 许岩微微沉吟。陈遥雨突然对他提出这种要求,他觉得很突兀——这种事情,不是该关系很好的朋友之间才好帮忙的吧?自己跟陈遥雨之间,好像也不算很熟吧,认识了还不到一个月,也就吃过一顿饭喝过一通酒的交情。。。呃,许岩差点忘了,自己还拿了陈遥雨的两百万,有了这两百万。这交情可就足足够铁了。 “瑶雨同学,这个事,不能让其他同学来扮吗?比如你班上关系比较好的男同学?” 听许岩这么,陈遥雨也是长叹——她当然知道。自己跟许岩的交情不上很深,让他来扮这个,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但问题是,她委实也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人了。 因为陈遥雨一向的清高和矜持。她跟班上的男生打交道很少,即使有一两个谈得过来的男同学。但因为要欺骗的对象同样是班上的同学,这样莫名其妙地让同班的男同学突然成了“情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起来很尴尬——即使对方肯答应假扮,陈遥雨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而且,大家是同班同学,要朝夕相处的。既然开始了这个假扮的开头,那为了维护这个谎言,那陈遥雨和班上男生岂不是要一直假扮男女朋友下去?这样的话,时间一长——陈遥雨隐隐有些担心,找班上的男同学假扮男朋友,时间长了,万一被对方弄假成真,真的起了那个心思,那自己岂不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旧麻烦没去新麻烦又来? 所以,陈遥雨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认识的人当中,许岩这个人是最合适的:一来,他跟自己不同班,平时在一起接触的时间也不多。只要他出现假扮一而已,让班上的同学知道自己有男朋友,那就足够了,许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可以功成身退,自己也不用继续演戏下去,大家都轻松; 二来,陈遥雨也知道,许岩喜欢的人是自己同寝室的宫雪婷,对自己并无心思,这样的话,她就感觉很安全,起码没有那种“前门驱虎后门进狼”的担心。而且,许岩这个男生看着就没什么侵略性,也让陈遥雨觉得安心; 第三嘛——那就是陈遥雨身为女性的矜持心理在作怪了。因为身为权贵子弟出身的高傲性子,她平时行事虽然低调,但却是容不得自己被人觑和闲话的。就算是个假扮的男朋友都好,自己决计不能成为其他女生议论的笑柄。 她下定了决心,即使是假扮的男朋友也好,出演人也绝不能是那种歪瓜裂枣的货色,必须是个“拿得出手”的男人。 这种情况下,她就很自然地想到了许岩:许岩身材高挑颀长,相貌俊朗,气质洒脱,性子温和,不是那种俗气的人物,在同学们面前亮相的话,也是可以过得去的男人了——陈遥雨觉得,若是拿来当挡箭牌的话,这是最合适的角色了。除了他,她还真想不到别的人选了。 她平心静气地:“许岩同学,帮帮忙吧,就一时间而已嘛!我求你了!” 许岩沉吟了几秒钟,他为难地:“这不是时间的问题,也不是我不肯帮忙,这其实是有些原因的。我对你们寝室的宫雪婷。。。这件事,反正你也知道的,我被她拒绝了。这样的话,我被雪婷同学拒绝了,一个月没到,我马上又去追她同寝室的另一个女生,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节操?而且,你和雪婷同学朝夕相处,也会很尴尬吧? 而且,你们寝室的女生都知道了,我是被宫雪婷同学拒绝了的,然后我又成了你男朋友。。。呃,我不是很懂你们的女生的想法,但在我们男生这边,如果某个男生把女朋友给甩了,另一个男生跟那男生是朋友,知道了这事还跟那女生好的话,这个。。。还是有点被圈子里的朋友笑话的。 这样的话,岂不是让你在雪婷同学面前没面子了?所以,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联系其他的男生商量这事比较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节 进展 陈遥雨心细如发,其实,许岩想到的问题,她也早想到了。±頂點說,许岩话音刚落,她立即很有把握地:“许岩同学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我会事先跟寝室的姐妹打好招呼的,她们会知道,你跟我只是假扮的而已。。。尤其是宫雪婷同学,她也会知道的,我会特别跟她清楚的,她不会误会什么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陈遥雨直言不讳,一时间,许岩还真有点狼狈:“喂,喂,瑶雨同学,我是担心你面子过不去而已,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为你担心罢了!” “呵呵,这样的话,就劳您费心了。”话筒里,陈遥雨在笑,在她的笑声里,许岩听出了几分嘲笑的味道:“许岩啊,其实,知道你追我们雪婷同学的,也就我们寝室的几个姐妹而已,班上的同学,他们只是大概知道雪婷同学又拒绝了一个经管系的男生而已,却不会关心那男生是谁。知道你名字的,其实没几个人。” 对方都到这份上了,作为朋友,许岩实在是被逼到了墙角。他沉吟良久,最后艰难地:“遥雨同学,你既然这么了,我只能答应了。。。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啊,本姑娘给你那么好的事,你居然还有条件?好吧,你吧,什么条件?” “这个,咱们只能当假扮的男女朋友,你可不能弄假成真,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啊!还有啊,假扮这事仅仅只能明一而已,明事情完了。我就要干脆利索地走人了,你可不能对我死缠烂打、纠缠不休啊!咱们可得有言在先了。你可不能反悔抵赖,对我纠缠不休啊——这个。我可是要跟你清楚了啊。” “啊————” 许岩听到,电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嘶心裂肺的尖叫声——实在难以想象,陈遥雨看着那么斯文矜持的女孩子,也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然后,许岩听到,话筒里传来了陈遥雨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的声音:“许岩,我要杀了你!” 许岩慢条斯理地道:“遥雨同学,咱们有话好商量,就算这些条件你不肯答应。咱们也有得商量,不要喊打喊杀嘛,这样多不文明。” “啊呸!混蛋,什么叫有话好商量!这分明就是本姑娘要提出来的条件——凭什么让你先了?”陈遥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恨得牙齿痒痒的,她啐了一口:“你还真当你是个稀奇宝贝,女孩子们争着抢着要啊?呸!臭不要脸的家伙! 行了,别开玩笑了,明上午七点五十。我们在校门口集合,有大巴搭我们去——记得准时来!” 对方挂了电话,许岩看着那亮着的屏幕发呆,最后还是苦笑:没想到。假扮男朋友,这么狗血的俗套剧情居然也让自己碰到了。 在香港的狗血连续剧里,这样的剧情一旦出现。那些熟练的观众就知道了,接下来那对假扮的情侣很快就会弄假成真了。很快就会在各种阴差阳错的巧合之下步步靠近,马上就会变成真正的情侣了。 但对这个。许岩真的一点憧憬都没有——倒不是他对陈遥雨没兴趣,陈遥雨这个女孩子相貌漂亮,气质高雅,为人处事的风格也颇让许岩欣赏。如果能有这样的女朋友,许岩也会感觉很满足很幸福的。 但问题是,许岩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陈遥雨的姨夫是锦城的市委副书记,陈遥雨的舅舅是情报部的大校局长,陈遥雨的姥爷生病了,享受的是中央派来的专家组治疗——有着这样的亲戚和家世,许岩用膝盖想都知道了,陈遥雨的父母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而自己呢?许岩清楚,自己的家庭,白了其实也就是个康而已——或者康有余,但富裕还算不上。看看人家陈遥雨,随手就甩给了自己两百万,顶自己老爹干上好几年了。 现在,陈遥雨还在蜀都大学读书,不显山不露水,行事低调,看着跟自己好像也没无区别,都是一样的大学生而已,但许岩很清楚,大家生活的阶层和圈子根本不一样,相差悬殊。 对陈遥雨这样家庭出身的子女,他们即使要找对象也要讲究门当户对,根本不可能跟自己这样的平民子弟有什么牵连,所以,自己跟陈遥雨,即使走得再近,大家相处得再融洽都好,最后都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许岩担心的是,自己假扮是陈遥雨男朋友,这件事传回陈遥雨家里,不要给他们误会了——不别的,单是陈瑶雨的舅舅文修之,那就是个很难缠的人物。他如果派上一队当兵的来跟自己好好“讲道理”,自己就真的头大了。 想了一下,许岩又开始打电话了。这次,他的电话是打给文修之的。 电话很快接通了,文修之的心情显得很好,他仿佛像是早料到许岩会打电话来似的,很爽朗地笑道:“喂,岩老弟,找我啊——哦,对了,给你派去的那位联络员,我让她给你捎点东西,她跟你见面了吗?那姑娘。。。好像是姓黄的吧?” 许岩哑然,他这才想起,自己收到了文修之那么多的好处——车和钱倒也罢了,加起来也不过百来万的东西,估计文修之也看不上这个,关键是那把9式手枪。要把枪和子弹授给自己这个根本不受部队纪律监管的新人,文修之应该顶了很大的压力——礼貌上,受了他这么多的好处,自己该跟他打个电话道谢一声的。 “文哥,东西我拿到了,谢谢你啊!那把九二。。。” 文修之打断许岩:“电话里不要这些。。。你拿到就好,记得要把东西保管好了,千万别搞丢了。有时间的话。去联系锦城当地的部队靶场,好好练下吧。对了。我记得了,好像刚刚有人报上来。你那个联络员,那个姓黄的姑娘——她叫什么来着了?” “黄夕!她叫黄夕!” “哦哦,我记起来了,她叫黄夕——奇怪了,这姑娘的名字,我就是一直记不牢呢。” 文修之的记性其实很好,堪称过目不忘的奇怪,四局和情报部上上下下数百名机关人员和外勤特工,凡是在重要岗位上的军官。不要名字了,就连年龄和大致履历他也能记得七七八八。黄夕是他特意从数百人当中挑选出来的优秀特工,他连她上的是哪家学都记得清清楚楚,又怎会记不得她的名字? 但在许岩面前,文修之故意就是装出记不得的样子来,这样会给许岩造成一个错觉,即这联络人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也让许岩觉得,对情报部来。他本人也不是很什么重要的人物来着,以减轻许岩的警惕性和戒心。 现在,这个策略显然是非常见效的,许岩真的没起什么怀疑了——四局那么大的单位。派个女联络员到西南锦城来见自己,对他来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对了,你的那个联络员黄什么的。她今下午跟局里联络,要抽调借阅专案组的一篇论文。上海震旦大学的余教授写的那篇东西,是你要的——是真的吧?你要这个干嘛?” “啊。文哥,这么的事,没想到也惊动到文哥你了?我听黄,你是四局的局长,平时该是很忙的吧,我想借阅一份材料而已,没想到还惊动你了。” “唉,”文修之沉重地叹道,他半真半假地埋怨道:“岩老弟,你不知道,你老哥我命苦啊!我不但是这个局长,还兼了专案组的组长,涉及这案子的大事事,他们都要报过来,让我厌烦得没够,但不理又不行! 对了,老弟,你突然要看发病的地域分布和时间分布的统计资料,这是干什么呢?如果你有什么好思路,你可要跟文哥一声啊!为这案子,文哥我正焦头烂额呢!你可不能光在锦城花酒地快活,不管文哥我了啊。”文修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 “呵呵,我哪有什么思路。我就想着了解一些案子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文哥你找到什么线索——我也是个外行,未必能提出什么在行的点子,文哥您要是觉得不方便或者太麻烦,那就算了,没什么的。” “啊,岩老弟,别这样啊!” 文修之吓了一跳:自己处心积虑,花费了那么多心思,还派了精选的美女特工过去色诱加收买,目的到底为何?不就是为了能从许岩口里套出事情的真相来吗? 现在好了,许岩这家伙好不容易探出头来想干些正经事了,自己终于有机会窥知他的真正想法了,但却被自己一番话吓得退缩回去了——这时候,文修之简直想用力抽自己的脸,他赶紧:“岩老弟,你要的那资料,我已经让人传过去了,你联络员会发到你邮箱里的。 我们搞这案子都半年了,思维都已经固定了,陷入惯性思维里出不来了,而你是新接触,从一个新的角度着手,不定能给我们一些启迪吧!就算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你帮老哥我看看材料,提供点参考意见也是好的。” 文修之态度这么诚恳,许岩倒也不好再什么了,他:“好的,那我就帮文哥你参考参考了——对了,文哥有个事我想问你下,我的那几颗药丸,用给襄城抓到的那个家伙,效果怎么样呢?有效吗?” 电话对面沉吟了一下,文修之沉吟着:“老弟,你的几颗药,倒是有点效果的,但现在,又出了其他的问题了,事情搞得很复杂——” 许岩微微紧张:“啊,是我的药出问题吗?” “不关你药的事,但是。。。呃,跟你的药也是有关系的吧!电话里头也不清楚,过阵子我碰到你时候当面跟你详吧。对了,你的那些药。。。还有吗?” 许岩放下心来了——听文修之的口气,不像是出了什么坏事。 文修之还想问自己要药,许岩立即摇头——他也不管文修之在电话那头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动作。直截就:“没了~我上次跟文哥你就过了,这是我偶然机会得到的祖传丹药。就剩那么四颗了,全部给你了——你不是拿去给国家分析成分和仿制了吗?” 到这个。文修之显然来了气:“老弟,真让你当初中了,这药的仿制,出问题了!那帮狗屁的专家教授啊,什么科学院士啊长江学者啊,别看一个个头衔忒响,要钱的时候嘴巴嚷得那个凶啊,真要他们干点正经事,立即就哑巴了。什么成分不明流程不明无法仿制,还什么样本太少不够分析。。。当场把我那个气啊!他们当这是泡泡糖啊,一抓一大把啊,如果单单是蔗糖加点淀粉果酸什么的,那我也会制,哪用得找你们这帮家伙! 对了,有个事忘记跟你了:岩老弟,你那四颗药,国家已经买下了。我们正在向上头申请特别拨款,到手再给你打过去把,直接打你工资本上吧。” “钱的事倒是不急,不过——”许岩迟疑道:“文哥。那钱,你不是给过了吗?我看工资本上,已经有了五十万的打款。。。” 电话那头传来了文修之哈哈的笑声:“哈哈!岩老弟。你真是老实人啊!你那个药这么珍贵,又是绝版的。区区五十万,那怎么够?人家有些年头的人参都要卖上几百万了。我若是拿五十万买了你这么珍贵的绝版丹药,那是我在欺负你了,回去不让老爷子揍死我去?就算老爷子肯放过我,我那外甥女也不会放过我啊! 那五十万是你上次参加襄城行动的奖励,至于那四颗灵药,那是另外算的,不记在里面。” 许岩听得暗暗咋舌——好像自从跟朱佑香认识以来,自己不但走了桃花运,也走了财运了,银子一笔笔地进账,好事一件件的过来,源源不断。 这时候,许岩才想起,自己打电话找文修之的目的,他把陈遥雨要自己假扮男朋友的事跟文修之了:“这个,瑶雨同学跟我这样了,她这样拜托我,我也不好推脱,但我觉得,这个事该跟你一声,免得文哥你对我们这边有什么误会了,将来大家不好见面了。” 话筒里,文修之沉默了好一阵,许岩正提心吊胆地等着的时候,却听文修之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哈哈哈,老弟,这个事,你跟我,可也没用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上一辈的人,可不好插手啊——反正,我在这里就先表个态,你俩的事,我完全同意!” “哎,文哥,我的意思是。。。” “岩老弟,你听我完——我们文家,家风可是很开明的,因为我家的老爷子,他也是平民子弟出身,所以,我们家跟那些王八蛋不同,我们没有那种门户之见的。 瑶雨的爸爸,我的二姐夫,他现在已经是荆北省的省委书记了,但当年,瑶雨他妈,也就是我二姐,跟他好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沪海震旦大学的一个普通学生而已,他家里全家都是乡下种田的,就出了他一个大学生,但我二姐还是照样选了他,老爷子也很支持,没半句闲话。 所以啊,你跟遥雨的事,关键还是看你们两个人了,只要你们能相处得来,我跟你保证,我不会有意见,老爷子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我们都同意的。” “喂喂,文哥,我跟你电话,可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我明白,我明白!反正岩老弟,这次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了,我那外甥女啊,可是从被家里宠坏了,从就把鼻子翘到了上去了,你要真能降服得了她,那才叫大快人心咧!好了,明你就跟她好好出去玩吧。” 着,文修之已经把电话挂了,许岩呆呆地看着那屏幕,却是哭笑不得:“你妹啊!我明明打电话过去是想跟陈遥雨家里把话解释清楚的,但文修之这家伙,但我的电话当成什么了?还同意——同意你个妹啊!老子又不是找你提亲的,你同意个头啊!” 摇摇头,许岩下了车,上楼回家去。他开门进去,却没见朱佑香像往常那样来迎接,许岩暗暗诧异呢,他探头进去一看,却见后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哪个卫视台播出的韩剧。 许岩一直很奇怪这件事:以朱佑香的智商,她怎么看得下韩剧那种哭哭啼啼的肤浅玩意呢?有一次,朱佑香看韩剧看得都哭了,眼泪汪汪的,是因为‘谁谁白血病要死了。。。’让许岩听得浑身不舒服,当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么英明神武、杀伐果断的少女,居然也能被棒子低智商的剧情给骗到,这实在是让许岩觉得很不可思议。(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节 出发 许岩跟她打了个招呼:“轩芸,我回来了,给你打包了烤鸭饭啊!” 很显然,朱佑香看的某个韩剧已经到了男女主角要生离死别的关键情节了,不是女主角又要得白血病就是男主角要去服兵役了,朱佑香看得全神贯注。听到许岩的呼声,她头也不抬,根本都没转头望许岩一眼:“好的!公子,劳烦你放桌子上吧,吾等下再用就是了。” 碰到这么个韩剧深度中毒患者,许岩也是无奈何,他自顾进了自己的卧室,打开电脑上网。他先打开了自己的邮箱,果然有一封新邮件过来了,邮件的发件人赫然正是“huangi(黄夕)”。 许岩心下暗赞,妹子的效率还真厉害啊。自己中午刚跟她了,下午自己刚到家,妹子就把材料发来了,这份敬业精神还真是难能可贵。 邮件里带了个大附件,足有上百,几十张图片文件,全部是资料。二十多分钟后,附件已经下载完了。许岩也懒得看,直截就把这些图片点击了打印,老式打印机咯吱咯吱地响了好一阵,才把几十页文件给打印好。 许岩看了下打印好的资料,全部是都是震旦大学余教授写的论文,论文太长,光导论就有两三页纸,论述和结论加起来有二十几页,许岩看了几眼,简直乐不可支。 从论文的开始,余教授就坚定地认为,这次的f病毒发作事件,是国外某组织针对我国蓄谋已久、处心积虑的攻击行动。余教授根据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构建了一位潜入我国的敌国特工携带着生化病毒沿着我国的铁路、高速公路和飞机航班游走全国各地,到处散发和传播病毒的故事。 按照官方确认。有记载的第一起f病毒感染者发狂伤人事件爆发在沪海,第二起事件发生在赣江的九江。第三起事件爆发在江南省的苏市,第四起事件发生在江南省的钱塘,相隔都是两到三时间,基本都是在发生在我国的华东地域。 根据这些情报,余教授很坚定地认为,那个敌对势力的特务分子首先肯定是先从国外入境沪海,然后通过发达的高速铁路在华东各省市内游走作案——想象力发达的余教授甚至连那外国特务乘用高铁和飞机航班的日期、班次都猜出来了,他建议专案组对乘坐这几个航班上的乘客加强筛选,对外国籍的旅客更要重点盘查和监控——还没看完这论文呢。许岩就笑得前仰后翻,心想文修之好在还有点脑子,没按这教授建议的去做,不然浪费人力物力不,到时候这笑话就闹得大了。 对余教授长篇累牍的论述过程,许岩根本不感兴趣,一眼扫过。他关心的是论文的论据部分——关于f病毒密集爆发的时间段,还有爆发在各个地域的分布图。为了让自己的论点更有服力,那个教授显然也是花功夫的了。在论文的末尾,他弄了一副我国的大地图,然后在地图上清楚标注了发生过f病毒感染者狂化事件的地区和时间。 而这张地图,也正是许岩需要的东西。把其他的打印资料和图片都撕了。丢进了废纸筐里,许岩只拿了那张地图出去,他对朱佑香:“轩芸。上次你,关于探询魔界的位面通道的事情……我这里有一份魔物灵体事件的分布图。你看,能否从中找到线索。调查那魔界缝隙的所在?” “啊,什么缝隙?”朱佑香转过头望了一眼许岩,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她诧异道:“公子你在什么——哦,你是那些魔物灵体夺舍之事?” “轩芸,你上次过,越靠近通往魔界的通道,魔气便越浓郁。我在琢磨着,是不是越靠近魔界的通道,这些魔物灵体夺舍的事件发生的次数也该比较多?” “原来公子想的是这个啊……魔物灵体夺舍事件比较复杂,它跟魔气入体不同……如果要探询魔界空间缝隙所在的话,还是查魔气入体的发病密度比较靠谱点……不过,公子你的魔魇夺舍之事也算是个线索吧,起码让可以知道灾影响的范围到底有多大——从灾影响的范围里,倒过来也是能推测魔界通道大的……” 还没到一半,朱佑香已再次转过脑袋去看那韩国肥皂剧了,却是显然已经心不在焉了。 看到这妞如此轻忽,把关系整个地球存亡的大事根本不当一回事,甚至还没有那韩国肥皂泡剧更为重要,许岩实在也是没办法。他:“轩芸,这样的话,我就把材料放这里了,你有空时候帮我看看?” 朱佑香明显是心不在焉,她头也不回,嘴里应付道:“好的好的……公子您放桌子上好了,等下吾有空便看……” 看到她这般状态,许岩也知道了,跟她再下去也是没用的了,她现在已经陷入肥皂剧的梦幻状态中,许岩叹了口气,却是转身回了卧室。 朱佑香坐在电视机前,看完了最新的一集韩剧,看到屏幕上“明继续”的字样,她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身回房歇息呢,却是突然看到了许岩搁在桌子上的那张地图:“这是何物?哦,这好像是方才许公子留下的,记载有魔物夺舍事件的资料吧?” 朱佑香随手拿了过来,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就凭一张事件分布图,就想确定通往魔界的通道所在?公子想的也是太真了,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如果真那么好找,上次灾之时,为了探访魔界缝隙,朝廷的钦监和兵部职方司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只是许岩煞费苦心地制作了这副地图,朱佑香不看一下好像也不好意思——算了,就当是敷衍许公子吧。不然自己也太无礼了。 朱佑香漫不经心地瞄了两眼地图,正待丢下。突然,她的身形陡然一震。瞳孔骤然缩,把那地图骤然抓紧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回到房内的许岩,他静坐窗前,忽然对明的踏青游山活动又有点期盼起来。 自从被对方拒绝、喝得大醉的那晚之后,自己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宫雪婷了吧? 想到能再次见到宫雪婷,不知怎么的,许岩还真的有点微微激动,心脏怦怦直跳。 其实,从个性来。许岩是个很慵懒的人。对现在流行的什么“亲近自然回归原始”之类的野游活动,许岩一向都是呲之以鼻的。他认为,文明发展到了现在的阶段,不管承不承认都好,人类已经完全是都市生物了,白领们热衷和提倡的“亲近自然”,都是无病呻吟的装逼——亲近自然?这帮嘴炮清新,有本事你们露营时候连花露水都不带,跟蚊子和虫蚁更亲近一些?所以。对陈遥雨提出的爬山踏青活动,许岩还真没多少兴趣。 现在,他之所以最终还是肯答应了陈遥雨的邀请参加那游山活动,除了因为陈遥雨的恳求要求。自己欠对方人情不好拒绝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连许岩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原因:他很想再见宫雪婷一面。 这是属于少年人特有的多愁善感了。对宫雪婷的感情,许岩是处于一种很矛盾的状态上。从理智上。许岩不断地告诫自己,自己与宫雪婷之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自己最理智的应对。就是不要再见她了,免得越陷越深。所以,自己应该避开一切有宫雪婷出现的场合,以免大家见面之后尴尬,也免得自己越陷越深。 但偏偏,许岩内心的感情,却是不受理智控制的——所谓初恋就是这么毫无理由,毫无原因的。哪怕许岩明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喜欢的心上人,大家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他也是一样渴望见到她;哪怕是明知道会越陷越深,明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他也照旧没办法停止。 这就是少年的爱恋,纯洁、真挚而热烈。 第二一早七点钟,许岩就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了。他洗漱了下,把一些出野外必备的生活用品整理装进背包。他背着背包走出自己卧室的时候,却看到朱佑香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客厅里低头看着什么,看得十分认真,聚精会神的。 许岩走过去一看,却是发现,朱佑香正在看昨晚自己给她的那份地图。他招呼道:“轩芸,早啊!你这么早起来了?可是在研究这东西吗?有什么发现吗?” 朱佑香抬起头,她的神色有点憔悴,眼睛也有点发红。她抬头看看许岩,那眼神却是让许岩一个激灵——朱佑香的眼神很是怪异,像是在瞅着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似的。 “轩芸,你怎么了?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朱佑香的神情有些恍惚,她茫然地看了许岩几秒钟,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吾很好,身体并无妨碍。公子,你这般装束,又背着包裹,这是要去哪里呢?” “哦,几个同学约我去踏青,我正要出去和他们会合——轩芸,你没事吧?”许岩瞄向朱佑香手上的地图,忽然有些惊喜:“莫非,你已经找出线索,确定了那魔界缝隙的所在?” 朱佑香摇头,她微微蹙眉,有点憔悴:“还没有……吾确有些想法,但尚需思虑和考证。”她挺直了腰杆,笑道:“公子游玩去吧,待吾想得有些眉目了,再与公子分。” “好吧——轩芸,你也不要累着了,找魔界缝隙的事,那确实是大事,但也不差在这一半会的。” 朱佑香轻轻点头:“公子放心,吾有分寸的——公子,既然已与同窗有约,那便赶紧去吧,勿要误了时辰,让人久等了。”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许岩也没多想,他招呼一声:“那我走了喔!”提着背包就出门了,心下却是嘀咕:朱佑香今的表现怪怪的,也不知道这妹子是不是又发什么神经了…… 一月的冬日,雾气还没散去,空灰蒙蒙的,空气很冷。提前了十分钟,许岩来到了学校的门口,因为是周末,学校门口人烟稀少,空无一人。 许岩在校门口等了一下,却是有人来了:三个不认识的男生,扛着大包包的烧烤用品和几个折叠帐篷来到了校门口。他们把东西搁在地上等人,聚在一起聊。许岩远远地瞅着他们,心里却也在猜测,他们是不是今要一起去踏青的同伴? 那边的男生也注意到了许岩——许岩一身野地休闲装、脚穿登山鞋、背着野营背包,一看就是要到野外的架势。 几个男生商量了下,有个瘦高个男生主动向许岩走过来,打招呼道:“同学,你今也是要到青秀山玩的吗?” 许岩和气地应道:“是啊,同学,难道,你们也是?” 那瘦高的男生伸手主动跟许岩握了下手:“嗨,你好,那我们就是同伴了。我是1国贸二班的李锐,同学你怎么称呼?” “我叫许岩,跟你们一样是二年级的,我是经管院的。” “经管院的啊?难怪没见过你。”李锐笑道:“过来吧,我们这边几个同学都是一起去的,都是国贸二班的,过来大家聊聊,认识一下吧。” 既然是今一起出游的同伴,那提前认识也是无妨。许岩笑着走过去了,跟那边的几个男生打了个招呼。 大家互相做了介绍,那边的两个男生,一个叫王路,一个叫秦山,都是国贸二班的学生。聊了几分钟,许岩便看出来了,三个男生中,李锐和秦山都比较开朗,对自己很热情,而王路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自己这个加入的新人爱理不理的。他的神情也比较倨傲,下巴向前微微翘起,爱斜着眼睛睥睨人。(未完待续……)R19 第一百一十节 假装 王路对许岩不热情,许岩倒也不怪,毕竟大家刚认识。但许岩看到,即使是对上自己的同班同学李锐和秦山,他也显得态度甚为倨傲,起话来总有种高高在上教训人的味道:“这种事,正常智商都知道的,你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这点话冲得很。 也不知道是因为脾气好还是习惯王路的脾气,对王路那些很冲的话,李锐和秦山两个男生都没显出生气来,没跟他看不下去了,他也不愿跟这几个男生一起聊了,随便找了个借口:“你们先聊,我的烟抽完了,我买上一包回来。” 罢,许岩转身正要走,但这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王路的叫声:“哎,那个许什么,你啊,帮我也买一包烟回来。我要抽黄鹤楼的!” 许岩微微蹙眉——既然大家一道出去玩,顺手帮他买包烟,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但对方话语中那种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的口吻让他很是不爽。 但对方还是陈遥雨和宫雪婷的同学,自己不好跟他闹得太僵,许岩不动声色地:“好,你等下啊。”——许岩心里,你就不妨等到荒地老吧! 女生们还没来,许岩按自己的经验知道,跟男生出去游玩的话,女生们起码要迟到半个时的,这是她们应尽的礼节。所以。许岩倒也不急,他在学校的门口悠闲逛了下,找到一家早餐店。慢悠悠地吃了早点,再晃荡着往回走。 走着走着,许岩忽然发现,前面道上,有个身影好像很眼熟,他不禁叫了起来:“哎?刘胖子?是你吗?” 前面的人影闻声转身,却不是刘胖子是谁?只见刘胖子只穿了一身的运动服和运动鞋。身后也背着个大大的包裹,显然也是要去野游的。 看到许岩。刘洋喜笑颜开:“呵呵,岩子,你可是来了!” 见到老友,许岩顿时欢喜。上前就要抓刘洋的头发——这是平常他俩见面时候常互相捉弄的见面礼来着。但这次,刘胖子不肯让许岩抓到了,他后退一步,护住了自己的头发,嚷道:“岩老大,别动手,别乱来!这个发型,可是我昨去理发店花了八十块请金牌总监帮设计的造型啊,为了保持这个发型。我昨晚可是半宿没睡!若被你弄乱了,那就惨了!” 许岩愣了一下,然后指着刘胖子哈哈大笑。 “胖子。你终于也开窍了,青春期终于到了哇——你快老实交代,这次的女生里,你想追的到底是谁?” 胖子厚颜无耻地抒情朗诵道:“胖爷我有一颗博大的、伟大的心灵,区区一个女生怎能满足我胖爷关爱全人类女性的伟大理想。。。” “滚!你丫再不老实交代,再跟我蠢话我就要揉你头发啦——”许岩作势伸出了魔爪:“什么鸟毛金牌总监。区区八十块的货,有啥稀奇?来来。让许大爷亲手帮你操刀,好好剃一把你这把猪毛。。。” 眼见许岩就要抓到自己头发了,刘胖子被吓得哇哇直叫,他叫道:“岩老大,放手啊——好好,我投降,我认输,我交代:我想追的是张宁波同学,但觉得虞兰好像也不错,对我也很热情,好像机会也蛮大的。。。现在我还拿不定主意呢! 许老大,你放心吧,陈遥雨和宫雪婷两个,我是绝对不敢打主意的!朋友妻不可欺,这道理俺还是懂的,胖爷我是讲江湖道义的!” “我呸,胖子,你就算想打主意也得打得动才行啊!”许岩哭笑不得:“宫雪婷连我都。。。人家会看上你?还有陈遥雨,你知道人家是什么身份吗。。。算了,我不跟你了,你爱追谁追谁吧,反正你追哪个都跟我没关系。” 两人笑了一阵,并肩往校园的门口走去。去到那边时候,却见在校门口那边的人已经多起来了,还多了辆大巴车。许岩认识的那几个女生已经过来了——陈遥雨、张宁波、虞兰、楚燕等人都过来了,却不见宫雪婷。许岩微微失望,却还得一脸平静地跟众人打招呼。 许岩跟宫雪婷之间的事情,她寝室的几位女生都是知道的;今,许岩受陈遥雨委托,要扮陈遥雨的男朋友,这件事大家也是知道的。所以,张宁波、虞兰等几位女生看着许岩的目光就十分暧昧了,她们表情似笑非笑的,抿嘴浅笑。 许岩也不好意思跟这些女生的目光对视,他装傻地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像躲开,却一眼看到了从大巴车上跳下来的那个倩影。 宫雪婷,那个许岩朝思暮想的倩影。 从许岩的角度看过去,初升的太阳照在宫雪婷的身后,阳光从她的身后照过来,映得她的脸呈现一片异样的光辉,她的整个人都像是在光环笼罩着一样,美丽得让人炫目。 许岩看到宫雪婷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许岩。她愣了一下,然后,她脸上绽开了笑容,像是俩人之间不存在任何芥蒂似的,她冲许岩打了个招呼,快步向许岩走过来:“嗨,许岩,好久不见了。上周的科幻鉴赏课,我还帮你占了座呢,可你一直没来。” 看到宫雪婷,许岩心里暖烘烘的,心情顿时好起来了——许岩发现,对自己来,宫雪婷简直就跟一味毒品差不多。自己若是几见不到见到她,就会朝思暮想,就会慌神,就会干什么事都没心情;见到她,自己就感觉很舒服,很高兴。 听到宫雪婷若无其事,许岩也尽量装得自然点:“雪婷同学,好久不见了。前几我有事去了外地。没办法去上课,劳烦你了。” “哦,”宫雪婷目光一黯——她也知道。许岩为什么不去上那科幻鉴赏课的。她微笑地望着许岩:“哦,你回来了,那就好。前些日子,我听你身体不怎么舒服,现在好了吧?” “嗯,已经没事了,谢谢你关心啊。” “那两。我也有点担心,本来想打个电话去问问你病情如何的。但是后来碰到刘洋同学,他你没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偷懒省下了两毛钱话费了——呵呵。既然大家是朋友,互相关心是应该的。” 许岩也在笑,但心里却是不怎么舒服:显然,对自己,宫雪婷并非无情。她还是知道自己生病了,也担心自己的病情——但她却画蛇添足地加上一句,强调这份关心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这是怕自己有误会吗? 宫雪婷偷眼看着四周,眼波流转。不出的妩媚,她:“许岩同学,你准备好了吗?快要进入状态了吧?” “啊。准备什么?” “今你不是要扮瑶雨同学的男朋友吗?到这边之后,你该跟瑶雨同学在一起的,你们要亲热一点,这样扮起来才像啊!” 看着宫雪婷调皮又狡黠的眼神,许岩淡淡地“哦”了一声,这时候。他真的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酸甜苦辣种种滋味齐涌上了心头。 现在。他忽然很后悔,自己不该答应陈遥雨要求的: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扮另一个女孩子的男朋友——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的烂事! 许岩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该苦笑?该冷笑?还是该面无表情,冷酷到底?最后,他什么表情也没扮出,只能淡淡地“哦”了一声。 宫雪婷舞着拳头,她显得十分兴奋,喊道:“加油!许岩同学,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她显然还想什么,但突然停住了话头,吐吐舌头,又对许岩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笑着:“我们回头见,我先帮男生他们搬东西了,不好光让他们卖苦力的。” “好的!回头见。” 看着宫雪婷蹦蹦跳跳地跑远了,许岩的心头百感交集。他摇摇头,转过身来,却是突然看到陈遥雨默不作声地就站在自己身后,许岩吓了一跳,叫道:“你在我后面干什么?” “我是在你旁边,不是在你后面。”陈遥雨话的时候,脸色和语气都是淡淡的,缥缈得跟一阵清烟似的。 看着陈遥雨,许岩实在也不知道该什么,他只能又“哦”了一声。 “让你为难了,对吗?”陈遥雨淡淡地。 妹子,你的嘴巴不这么毒会死吗?许岩的脸微微抽搐,但他还是死撑着:“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什么。” “呵呵,死鸭子嘴硬。” 陈遥雨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许岩却有种奇怪的直觉——她很不高兴。许岩试探着问:“你不高兴?” 陈遥雨摇了下头,“怎么会?我为什么不高兴?气大好,阳光明媚,我们要出去游玩——我怎么会不高兴?” “去,你就只差在脸上明白写着‘我不爽’三个字了。”许岩心下嘀咕着,他望了一下四周,把目光投向了那几个搬东西上大巴的男生,随口问:“喏,我今的对手,在哪里呢?” 陈遥雨诧异地望着许岩:“对手?什么对手?” “喏,你今不是要我过来扮挡箭盾牌的吗?现在盾牌是有了,但那棵箭,可在哪里呢?”许岩东张西望着:“现在,我只盼着那箭最好不要太锋利了,免得把我这个劣质盾牌一下给扎穿了。” 陈遥雨噗嗤一笑,她的笑容犹如一缕阳光,把所有的阴霾气氛一扫而空。她浅浅地笑着:“真是贫嘴。许岩,当初还以为你是个好人的,没想到你的嘴巴这么坏,早知道就不找你来干这个了——喏,你看到了吗?那边的那个男生,穿着灰色夹克、白色皮鞋,背着黑色旅行袋的那个。。。” 许岩循声望过去,在男生中间找到了那个人,他诧异道:“那个人。。。好像叫王路吧?” 陈遥雨转头过来望着他。目光有点惊讶:“你认识他?你们以前认得的?”她显得有点担心:如果许岩和王路是以前认得的,甚至他们是有交情的朋友,那自己让许岩假扮自己男朋友的这个主意就显得不怎么厚道了。会让许岩很为难的,自己当初做好的计划就要做重新改变了。 许岩摇头:“没什么,我跟王路同学也是十分钟前才认识的,以前没打过交道——你不用担心咧。” 着,许岩的狡黠心又起,笑着:“看来,这颗箭不是很锋利。我这个劣质盾牌也可以放心了,扎着估计不会很疼吧。” 陈遥雨给了他一个白眼:“又来贫嘴了——你怎么觉得他不行呢?觉得他不够帅吗?” 许岩摇头:“倒不是帅不帅的问题。只是我觉得。。。哎,算了吧,我还是不了吧,免得干扰你的判断。” 陈遥雨脸上不动声色。她的手却是悄然无声地伸了出来,暗暗掐了一把许岩的腰,许岩措手不及,被掐得疼得叫了一声:“哎哟——你干嘛呢?” 陈遥雨目视前方,仿佛刚才那狠狠的一掐与她半点关系没有,她淡淡:“我最讨厌人家话讲一半藏一半卖关子了——你自己到底不?” “哎,我这是好意,只是免得干扰了你的判断,影响你的选择啊。。。” “根本就没有什么判断。也没有什么选择好不好!”陈遥雨气冲冲地:“我对这种人,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内的。。。你到底不?” “哦,”许岩脸上摆出一副“既然你逼着我那我也只好被逼着两句”的受害者表情。他想了一阵,开口:“这位王路同学,他的心理年龄可能与他的实际年龄不怎么相符,可能因为他的家庭十分幸福,父母对他也十分宠爱,于是他一直沉浸在美好的童年时代回忆中。对整个世界,他有着充分的心理优势。。。 总的来吧。瑕不掩瑜,王路同学的总体品质还是好的——遥雨,他可是个好人啊!” 许岩得云来雾去的,陈遥雨听得一头雾水。过了几秒钟,她才慢慢地回过味道来:前面王路的心里年龄和实际年龄不一致,他的思维还停留在童年时代,其实不就是他“幼稚”吗?他对世界怀着充分的心理优势,其实不就是他“傲慢自大”吗?至于最后的那句总结,那句“他是个好人”,那更是可圈可点的妙笔了——对女生来,如果称赞一个男生是个好人,那位领了好人卡的好人同志最好就自动知情知趣地消失了。 陈遥雨越想越是乐不可支,她先是捂着嘴偷偷窃笑了一通,但越想越是忍不住要笑,越笑越是止不住,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弯着腰“哈哈”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捶打着许岩:“你。。。你这缺德家伙!骂人不带脏字的啊,呵呵。。。他是个好人。。。哈哈,是个好人啊。。。你太坏了,许岩。。。” 许岩一本正经:“是啊!我觉得,我们认识身边的同学要全面,不能带有偏见,更不能以偏代全呢!依我看,王路同学肯定是个好人,这是毫无疑问的!” 许岩这样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跟他的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遥雨笑得更止不住了:“哈哈哈哈,好人。。。许岩,你这家伙。。。哈哈~” 在班上一向矜持冷静傲气的陈遥雨,在跟一个陌生的男生聊时候,突然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弯腰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还不时很亲近地捶打着那男生,在场的同学都甚为吃惊——这还是国贸二班被誉为“冷傲公主”的陈遥雨吗?这位女孩子,平时无论对哪个男生都是冷冰冰、不假颜色的啊! 那个男生,看着也不是那种特别优秀的人啊,那个高傲的公主,陈遥雨何以会对他另眼相待呢? 跟陈遥雨同寝室的几个女生还好,她们都知道内情,知道今许岩是要扮演陈遥雨男朋友角色的,现在俩人表现得比较亲密一点,搞不好是表演做给周围同学看的,所以她们也不如何惊讶。 虞兰:“精彩的表演时刻开始了——雪婷啊,你看,我们遥雨和许岩搭档得真好呢。他俩的表情好自然,好有默契的样子!遥雨还扯着许岩的衣裳要打——若不是遥雨同学事先跟我们了,我都以为他们真的是一对呢!” 宫雪婷也在淡淡地微笑着:“是啊,他俩表演得真好,真的好像呢。”只是不知为什么,只是比起其他的女生来,她的笑容显得淡了很多。眼神也显得幽深起来,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 相比于女生这边单纯是看热闹的心态。国贸男生那边的心态就复杂多了。他们低声议论着:“陈遥雨身边的那男生是谁?” “刚刚我们见过他了,他是经管院的大二学生,好像姓许什么的。” “我们班的集体活动,怎么经管院的人过来了?谁让他来的?” “估计是哪个女生请了他吧。。。搞不好就是陈遥雨请他的?” “我看刚刚宫雪婷也跟他话了。好像也很熟悉的样子?” “嘿,这家伙还真是走运,我们最漂亮的两个女生都被他泡了。。。我们的女生也太不知道自爱了。” “谁让你长得没人家俊啊。。。看看人家,又把陈遥雨给逗笑了。” “不过是个油嘴滑舌的白脸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男生们的议论声中,王路也在望着许岩和陈遥雨,他脸色阴郁,眼神阴沉,紧紧抿着嘴。却是不发一言。 许岩也注意到了,从国贸系男生那边投来的几道不友好的目光。但现在的许岩,枪林弹雨的场面都见过几回了。这样的:“喂,遥雨同学,你注意到了吗?你们班上男生的眼神。。。拿句你们女生言情里常的话吧,倘若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我现在早死了千百回了。” 陈遥雨也望了男生们一眼。她笑道:“需要我帮你找件防弹衣吗,许岩同学?” 许岩摇头。他笑道:“算了吧,这种程度的火力,我还顶得住——轻伤不下火线,这是身为盾牌应有的觉悟啊,遥雨同学,你可要知道,我可是入党积极分子,一直是以党员的先进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呢。” 听闻许岩此言,陈遥雨又是一阵“咯咯咯咯”的笑声,但她抬头望向远处,却是忽然收敛了笑容,眉头微蹙,道:“许岩,喏,你的真正对手来了!” 许岩还以为是那位王路同学要过来打扰俩人呢,他望过去,却看到王路还是站在那边没动,他诧异道:“没有啊?王路同学还在那边呢!” 陈遥雨不动声色:“我的是真正的对手,喏。” 她头微微侧过,用下巴轻轻点了下自己左边的方向。许岩循声望过去,他看到了一个身材匀称、神情开朗的青年男子,他正背着旅行背包沿着校道方向从学校里走出来,他神清气爽,举手投足间显得从容又大气,很有成熟男人的韵味。 看到来人,许岩的眼角微微抽搐,一颗心陡然下沉。 司徒笑老师,他也来了。 看司徒笑一身休闲装的打扮,脚穿旅游鞋,还有身后的那大背包,许岩立即就知道了,他也是来参加这次踏青爬山活动的。 许岩转过头,望向陈遥雨,他微微蹙眉:“你不是跟我过,司徒老师不会来的吗?” 陈遥雨左顾右盼,望望地望左望右,偏偏目光就是不肯与许岩对接,仿佛没听到许岩话一般。 “喂,遥雨,我在跟你话哪!” 陈遥雨“啊”了一声,如梦初醒:“啊,许岩同学,你在跟我话吗?你什么了?我刚刚没听到。” 陈遥雨平时冷艳高傲,没想到在关键时候也会耍这种惫懒。碰到可爱女孩子耍无赖,许岩偏偏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蹙着眉:“你不是跟我过,司徒老师今不来的吗?” “啊,本姑娘过这话吗?过吗?”陈遥雨侧过脑袋,蹙眉思考着,仿佛正在记忆的深处搜寻答案一样。但看着许岩的脸色渐渐不对,生怕许岩翻脸走人了,她也不敢再刺激许岩了,赶紧:“哦,对,我好像是跟你过这事的。。。” “那,他怎么现在又来了?” “这个啊,我怎么知道?。。。人家是老师嘛,临时改变主意来参加,这也是很正常的啊——哦,我没通知你吗?” 许岩生气地:“没有!!!” “哦,那可能是我忘了吧。。。” 许岩怀疑地盯着陈遥雨:“我怎么感觉,好像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是不是司徒笑老师从一开始就要来的,是你故意骗我他不会来的吧?你只是想骗我来参加而已吧?” 陈遥雨把手摇得像只鸡爪:“没有没有啦,许岩同学,你可不要多想了,司徒笑老师确实是临时改变主意来参加的,我没骗你的,不信你去问宫雪婷同学。” 对于陈遥雨的这番话,许岩只能是抱以苦笑了——这种事,自己怎么可能去验证?特别是陈遥雨让自己去向宫雪婷求证,这怎么能问得出口呢?就算杀了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向宫雪婷开这个口吧?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陈遥雨,却见后者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只是在嘴角偷偷藏着一丝笑——陈遥雨这鬼丫头,她搞不好就是看准了自己不敢去问宫雪婷,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撒这个谎吧?(未完待续)R580 第一百一十一节 风波 看到司徒笑走过来,宫雪婷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快步向司徒笑迎了上去:“司徒老师,我们在这边呢!你今可是来迟了呢。∽↗∽↗,” “啊,呵呵!”司徒笑扬起手,他先是跟宫雪婷打个招呼,再冲众人挥挥手:“大家好!不好意思,因为临时学校有点工作安排,打电话的时间长了点,耽误了时间——抱歉了,你们还在装车,还没出发吧?幸好我赶到了。” 宫雪婷代替众人答道:“我们差不多装好车了,马上就要出发了。司徒老师,您可是来得正合适呢!” “呵呵,那我就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了,这就太好了——不好意思啊,诸位同学,我可是偷懒占你们便宜,沾你们的光了。大家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呵呵!” 有的人,他就是有那种气场,无论他走到哪里,他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全场关注的焦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领袖魅力吧?很明显,司徒笑老师就是具备这种魅力的人了,他一到这边,只是打了个招呼,立即就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女生们纷纷跟他招呼答话,连那些对许岩满怀敌意的男生客客气气地跟他打招呼,表示欢迎。 看到这一幕,许岩只能感叹同人不同命了——刚才看到自己跟陈遥雨亲近聊时候,看国贸班男生眼神,许岩很担心他们马上就要操起刀子杀过来了。但司徒笑老师对上他们,无论是阅历、学识、相貌、社会地位,哪个方面都是远胜。更不要自信心和底蕴了。对上司徒笑,这些未经世事、阅历不足的大学男生们连争胜之心都兴不起来。 所谓敌人。那是在跟自己实力差不多的对手身上才成立的。但碰到实力压倒性碾压的对手,那是根本就连敌对之心都兴不起的——毫无疑问。司徒笑就是这种实力远超的对手了。 要与司徒笑争锋,许岩倒觉得自己勉强还算是够格——托了文修之的福,自己还没毕业,就已经是国家高级情报部门的少校了,将来的前程应该不会差到哪去的,算是年轻有为;自己年纪轻轻就挣到了几百万身家,也应该算是有本事——论起各方明里暗里的条件,许岩觉得,比起这位海龟的司徒老师。其实自己并无逊色。比起他,自己唯一欠缺的,是因为经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和稳重底蕴了。 看到许岩在定定地望着那边,看着宫雪婷和司徒笑俩人,陈遥雨扫了他一眼,打趣道:“如何?要不要送你一丸速效救心丸?” “算了吧,我还撑得住——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的!” 陈遥雨不屑道:“可我看你脸色,很像马上就要活不下去的样子了,你今可是我男朋友。你没面子,就是我没面子了。。。哦,他过来了——你要顶住了啊,拿出克制来。别捡砖头砸他脑袋啊——就算想砸,你也要换个地方,别在校门口干啊。这里可是有摄像头的。” “你得我好像那种给室友下毒的人似的。。。”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这时。宫雪婷领着司徒笑老师也走了过来。看到许岩,司徒笑老师眼神一亮。露出了温和的笑意:“许岩同学,我们又见面了。我记得,我们可是一阵没见面了吧?” “司徒老师,您好!是啊,我们确实好久不见了。” 司徒笑含蓄地微笑着:“许岩同学啊,你知道吗,我们好久不见,对你来,这可未必是一件好事哦。。。。。。许岩同学,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岩脸色微变——司徒笑莫非赢得了美女芳心,故意到自己面前来炫耀来的? 这时候,两位在场的女生——宫雪婷和陈遥雨——也是脸色大变,她们都在担心:司徒笑莫非是知道了许岩对宫雪婷的感情,故意过来挑衅他的? 许岩镇定了心神,他淡淡:“司徒老师,我真的不懂,还请您指点。”话的时候,他已经暗暗捏紧了拳头——如果司徒笑敢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那么,管他是什么老师,自己直截一拳揍他鼻子上去! 看着众人神情紧张,司徒笑哈哈一笑:“呵呵,我跟许岩同学好久不见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这就明,许岩同学逃了我好几个星期的课啊!许岩同学啊,你这可是让老师很伤心的啊!” 听司徒笑这么,众人愣了一下,都是“哈哈”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显得有点夸张,尤其是宫雪婷,她笑得特别响,像是要用这笑声来掩盖空气中某种若隐若现浮现的尴尬气氛一样。她看着许岩,又看着司徒笑,虽然脸还在笑着,但眼神却是微微有点紧张。 好在司徒笑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他只是笑眯眯地跟许岩:“下次,可不要缺课了啊!虽然我上课不点到,但你这样,我还是觉得很没面子呢。所以,也拜托你照顾一下老师的虚荣心啊。” 许岩微微颌首,笑着:“好的——抱歉,司徒老师,上节课时候我有点事,所以没去。下次我会注意的,对不起!” “呵呵,今是野游踏春,就不要叫我老师了,叫我司徒就好了。我是国外回来的,那边,他们的老师跟学生之间混得也很随便的,有有笑随便玩甚至一起打球喝酒聊,就跟哥们一样,不讲究那么多的。” 许岩摇头道:“那怎么行呢?国外那些是坏风气,咱中国人就得讲究尊师重道的。老师就是老师,学生就是学生——您跟我们和气,那是您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但我们当学生的,如果没上没下不懂得尊重,那就是我们不懂事了。” 司徒笑愣了一下,笑道:“没想到许岩你年纪不大。思想倒是很老派的。呵呵,我还一直以为。你们九零后都是些新新人类呢——你这样的性格,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啊。” 他望了一眼许岩身边的陈遥雨。笑道:“这是女同学,好像是姓陈的吧。。。我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也来过。你是雪婷同学的室友吧?” 陈遥雨微微颌首:“司徒老师,您好!”着,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她往许岩身边故意侧着站过去了一步,许岩的第一反应是想避开,但忽然想起。今自己是要跟陈遥雨扮情侣角色的,于是他只能僵硬地站住了,和陈遥雨肩并肩地站得很紧。 司徒笑看着俩人,先是有些诧异,继而,他又有恍然,他望望许岩,又望望陈遥雨,笑道:“这个。许岩同学,陈遥雨同学,你们是不是。。。呃,我是猜的啊。错了你们别见怪——你们俩个,是不是在谈朋友啊?” 许岩苦着脸,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答。陈遥雨却是微微低下头,娇声噌道:“司徒老师您的什么啊。人家怎么会跟他。。。那个谈朋友?” 许岩木着一张脸,毫无表情。心里却是在嘀咕,难怪女人都是生的演员,看陈遥雨平时冷冰冰的样子,她真要骗起人来,这演技也够可以的,真是惟妙惟肖,十分自然。 很显然,司徒笑老师也是被骗过的一员,他笑道:“呵呵,陈同学,许岩同学,按学校的规定嘛,是不赞成你们在校学生谈恋爱的,毕竟你们还没成熟,以我这个老师的身份,也不方便对你们一句恭喜什么的。。。但怎么呢,看着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毕竟还是一件好事来着,所以。。。” 他沉吟片刻,还是点头:“好好珍惜这段美好的青春时间,珍惜你们所爱的人吧。无论将来的结果如何,你们相处的这些时光,都会成为你们这一生记忆中的宝贵财富,值得一辈子铭记的。”到这里,司徒笑的神情显得颇为感慨,仿佛他也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往事。 听了这番话,陈遥雨微微一愣,显得颇为动容,和许岩对视了一眼——不管在心里对司徒笑的观感如何,但许岩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是一个很有深度和底蕴的男人。 接下来,司徒笑打趣了许岩和陈遥雨几句,便和宫雪婷一起告辞走开了,去跟其他同学认识去了。看到他俩刚转身走开,不约而同地,许岩和陈遥雨都是齐齐向侧边走开了一步,然后相互瞄了一眼,彼此都觉得好笑。 “如何?”陈遥雨问道,语气显得很轻松:“还顶得住吧?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许岩苦笑着摇头,却是望了陈遥雨的脚下一眼:“你刚才,干嘛要这样呢?” 陈遥雨粉脸微红,她瞪了许岩一眼:“怎么样?本姑娘这样,可是帮你撑面子来着——难道很委屈你啊?”她狡黠地笑道,她:“仇人相见,是否分外眼红?许先生,能否请您谈谈您的感想?” 陈遥雨揪着许岩的痛处不放,许岩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想再讨论这件事,转移了话题:“今我们要坐着这面包车过去是吧?这车是王路借来的吗?” “是啊,是王路找朋友借的。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许岩笑笑:“你听听那边的话——我就是想不知道都很难啊!” 王路和几个男生正在那边谈笑,他仿佛有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车子是他借来似的,嚷得很大声,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了,王路平均每隔五句话里就要出现一次——“这是最新款的依维柯了”、“进口货啊”、“房车规格”、“不用花钱,找朋友一声就拿过来开了”。 借来一辆依维柯商务车,在现在的许岩看来,这算不上什么了。但对普通大学生来,他们与社会接触得不多,能弄来一辆商务车子,这还是颇不容易的。现在,王路就是借这机会,在同学们——尤其是喜欢的女同学——面前炫耀,以显示他交游广阔,能量颇大。 自然,这一番做作,放在许岩和陈遥雨面前。那就显得颇为可笑了。许岩听得好笑,他转头跟陈遥雨正待着什么。后者却以警惕的目光盯着他:“我警告你啊,许岩。你要想拿这个笑话我的话——我跟你没完啊!” 许岩本来确实是想笑下陈遥雨的品位的,不然怎么有这么奇葩的人会喜欢上她的——不过想想好像也不对:喜欢上一个很烂的人,这固然可以陈遥雨的品位有问题;但被个烂人喜欢上,好像跟她的品味没什么关系吧? 陈遥雨料敌机先,识破了许岩的阴谋,许岩只能举手投降:“好的好的,我不还不行吗?” “哼,算你识相!” 两人聊了一阵,时间也差不多了。有人呼唤道:“好了,人集齐了,大家可以上车出发了!” 许岩和陈遥雨向着大巴那边走去,陈遥雨先上了车,许岩也待要上车的时候,这时候,站在车门边的王路伸手拦住了他,他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位同学,麻烦等下!” 许岩停下了脚步。笑吟吟地问道:“怎么了,王路同学?” 王路干咳了一声,他的神色有些紧张,假笑着:“咳咳。许岩同学,不好意思,这趟车子座位不够。所以没安排有你的座位,所以。咳咳——麻烦你自己想办法过去吧。” 许岩听得一呆,他诧异地盯着眼前这个长着一脸青春痘的男生。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目俊朗的大男生竟是这样的一个大草包来着。 他惊讶地重复了一句:“座位不够了?你确定?”他望了一眼,看到茶色的玻璃窗里,影影绰绰还是有不少空位的。 王路的脸红了起来,他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强硬地:“对,车上的座位满了,抱歉,你不能上来了!” 许岩注视对方一阵,哑然失笑:“有意思,呵呵,真有意思。” 被对方拒绝上车,许岩倒没感到如何生气,他更多感觉到的倒是惊讶——要知道,这里毕竟是学校里,大家也是同学。就算对自己有不满,你也要讲点风度好不好?要知道,你的目的是泡妞,却做得这么霸道又野蛮,跟乡下的土鳖地痞没什么两样,这是要充分展现自己的愚蠢吗?对方挑衅和制造麻烦的手段如此低劣,幼稚得简直跟孩子差不多。 经历的事情多了,许岩在生死之间都走了几个来回,对这种把戏,他根本都不放心上,更不会因此生气了。他一挑剑眉,好整以暇、微笑地:“我看着,座位好像还有不少嘛,你看,车后面还空着几个位置呢。” 王路愣住了——在他设想中,突然受到这样**裸的挑衅和侮辱,作为年轻人的许岩,他要不该是手足无措地慌乱不堪,要不是深感侮辱然后拂袖而去,要不就该勃然大怒地跟自己吵起来——但因为车子是自己借来的,他跟自己闹翻了,最后肯定也不好意思再坐这辆车了,也不能参加这次野游活动了。 王路没料到,许岩能这样冷静地跟自己讨论“到底有没有空座位”这个问题——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都该能看出来,自己根本就是在随便找个借口故意挑衅刁难他而已,难道许岩就看不出来?他是个傻子,还是个真的大好人? 王路恼羞成怒:“反正我没有座位就是没座位了!这车子是我弄来的,我了算!” 这时候,两人间带着火药味的对话已经惊动了其他同学。已经上车的学生们纷纷打开车窗探头出来张望,陈遥雨本来都上车了,但还是从车上走下来,问道:“许岩,怎么了?你怎么还不上车?” 许岩望望王路,他慢悠悠地、略带讽刺地:“王路同学,车子已经没空座位了,他不同意我上车。” “啊?没有空座了?不是还有很多空位吗?”陈遥雨愣了一下,她望了一眼许岩,又看看王路,看着许岩那泰然自得的神情,又看看王路躲躲闪闪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眼神,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立即就明白了,这是王路故意搞出来刁难许岩的。 她盯着王路,问:“王路,这是怎么回事?车上还有很多空位,你为什么不让许岩同学上车?”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王路期期艾艾。脸红耳赤。他毕竟还年青,心里尚存廉耻。还没到那种睁着眼睛瞎话的境界。对上许岩,他可以蛮不讲理地声称“我怎么样就怎么样”。但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陈遥雨,他却没办法保持这样的骄横态度。 王路支支吾吾了一阵,忽然急中生智地找到了一个理由,他脸上挤出了假笑:“遥雨同学,诸位同学,你们不知道:这车子表面看着还好,但其实车子的承重轴是有点问题的,载不了太沉的东西。我们原先计划的人数是十五个人,但没想到其他班的许岩同学也参加了。这样原定的承重就不足了,要出城去野外的话,这安全系数不够,是很危险的。 其实,我并不是有意针对许岩同学的,这也是迫于无奈,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啊!” 王路一边一边对许岩假笑着,仿佛他真的不是冲着许岩来的——私下对许岩,他可以蛮横无理。但当着这么多同班同学的面,他就得必须找个理由了。 陈遥雨气呼呼地道:“王路,许岩是我请来的客人,是我朋友——你非要跟他过不去。那是故意要落我的面子,是不是?” 在陈遥雨气势汹汹地责问之下,王路后退了一步。然后,他耷拉着脑袋道:“瑶雨同学。我可没有跟你过不去啊。只是车子有问题,没办法坐那么多人。。。就只好请许岩同学想别的办法了。” “位置不够?为什么不让别人下车。为什么专挑许岩?你是看他好欺负,还是看我好欺负?” “这个。。。”被陈遥雨这么喝问,王路呆了一下,却突然福至心灵,找到了理由:“这个,因为其他人都是我们班的同学,我不好让他们下车。。。许岩同学是男生,又是外系的学生,所以我就只好委屈他了。。。那也是没办法的。” 陈遥雨闷哼了一声,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哪怕陈遥雨再骄傲再任性,也不能出“赶自己班上的同学下车,让许岩上车”这样的话来,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国贸二班的同学,这种话,既伤同学感情,也会激起众怒的。 听着二人对答,许岩“哈哈”一笑:“王路,这个车坏得还真是巧啊。为了大家的安全,你看要不要把车子开去修理厂那边看下?” “这——呃,我本来有这个打算的,只是现在快出发了,我们也不想耽搁大家的时间。只是车子超载的话,行路上实在很不安全——这个,就只好委屈许岩同学你了,希望你能理解,顾全大局吧,呵呵!” 许岩也是灿烂地一笑:“没事,我能理解的~” 就像狮子不会在意野狗的狂吠一样,对这种层次的挑衅,许岩根本就不在意,也不会动气。老实,看到司徒笑和宫雪婷在亲密交谈,许岩已感到很不舒服了,他都后悔参加这次活动了,只是因为答应了陈遥雨不好反悔。现在,能趁这个机会开溜,他简直求之不得。 许岩很惋惜地:“既然车子载不了那么多人,那就没办法了——好吧,这次活动我就不参加了,你们去玩吧,祝大家玩得开心点,我先回家了,拜拜~”罢,他笑着冲众人扬扬手,转身就走,却是把众人都惊住了。 王路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他预料中,被自己拒绝上车,许岩该很愤怒,不定还要大发雷霆,谴责自己阻挠他上车。自己呢,只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不断地解释自己的迫不得已,装出一副很受委屈很无辜的样子,这就足够了。只要大家吵起来,车子就没办法出发,最后,同学们才不会管谁是谁非,他们只知道因为许岩耽搁了大家,很自然地会站在自己这边,帮着自己谴责许岩——或许陈遥雨或者宫雪婷这两位跟许岩熟悉的女孩子会帮许岩话,但在面对群议纷纷,她们也没办法逆众议而行的。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许岩这么轻松而潇洒地选择了放弃,这样挥挥手就走人了。胜利来得太过轻松,这反倒让王路有种措手不及的错愕——不会吧,对方怎么不按剧本来演的? 许岩刚走两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娇叱:“许岩,你等下!” 许岩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却见陈遥雨快步向他走过来,急匆匆地喊道:“你。。。你怎么走了?你答应过我一起去的啊!” 许岩一摊手掌:“人家不让我上车,又不是我不肯去,这有什么办法?这不能算我不守信用啊!” “去,你绝对是故意的!“陈瑶雨恨得咬牙切齿,她沉声道:“许岩,我不管!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我的男朋友被那个土鳖就这样灰溜溜地赶走了,我的面子往哪搁去?” 她咬牙切齿地道:“许岩,你要走的话也行——我二表哥李源认识不少社会上的人,我找他要几个人给你,你领人把王路揍一顿之后再走也行!不然的话,你就这样灰溜溜走了——我的男朋友,可不能是这样没出息的货,我会被全班笑话的!” 陈遥雨性情如此刚烈,倒是让许岩愕然了。(未完待续。。)u 第一百一十二节 解决 陈瑶雨性情如此刚烈,倒是让许岩愕然了——我妹子,咱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颠倒了?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这个时候,应该是我这男生大发雷霆地扬言要叫人来收拾王路,而你这女生则该该泪眼汪汪地劝我宁事息人吧?虽然王路这货是很贱,但毕竟也是学校的同学,叫社会上的流氓来把他揍一顿——呃,这主意太好了,真是爽! 但这样的想法也只在许岩脑子里一闪而过而已,许岩很快还是冷静下来了:揍王路一顿,以后或许有可能,但今是绝对不行的。,否则的话,就算陈瑶雨神通广大,能帮自己摆平学校的处分,但这件事传出去,自己跟陈遥雨的名声绝对要坏掉了,想想同学们该要怎么议论这事? “经管系的许岩为了追一个女生,跟国贸系的男生争风吃醋,叫社会上的烂仔来打人!” “真是过分!没想到我们学校里还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简直是马加爵第二——为了安全,大家可要记得离许岩远点啊!” 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件事自己要是真做了,剩下的几年大学生涯,只怕自己都要在同学们异样的眼神中度过了。 许岩干咳一声:“咳咳,遥雨同学,你怎能有这么暴力的想法呢?打人是不对的,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咱们要以和为贵,要建设和谐美好的社会,需要我们每个人的共同努力。。。” “我呸!”陈遥雨气鼓鼓地:“我都快被那蠢货给气死了,你还跟我这种废话!打人不好的话。你倒是快给我想个办法出来——我先声明啊,你不许不去!” 许岩正沉吟着。这时候,有几个国贸班的学生走了过来。许岩只认识其中的秦山和李锐,其他几个人他就不认识了。这些学生把陈遥雨从许岩身边拉开了,对她也不知道了些什么,但陈遥雨听了之后反而更加生气了,她嚷道:“你们几个,都跟王路是一伙的,你们合伙来欺负人!反正,许岩不去的话,我也不去!” 那几个学生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偏帮算不上光明正大。陈遥雨这么嚷破了,他们也显得尴尬起来,一时都没人话了。 就在这片尴尬的寂静中,又有人出声了,一个女声平静地:“如果遥雨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话的人是宫雪婷,罢,她转头望向司徒笑:“司徒老师,您怎么看?” 在整个纠纷过程中。司徒笑一直都站在旁边观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表情沉静。听到宫雪婷的问话,他点点头,平静而清晰地:“既然王路同学车子有些问题。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不去比较好。” 这下,不但陈遥雨声称要退出。连宫雪婷和司徒笑都要退出这趟野游,消息传开来。在学生当中引起了一阵骚动。那些已经上车的学生们纷纷下车来,询问事情经过。有人在劝王路,有人则在挽留和陈遥雨和宫雪婷,拉住她们的手不让走。这里面,男生大多是支持王路,女生则是多数支持陈遥雨,尤其是几个女生,更是吱吱喳喳跟男生们吵成一片,一时间,场面颇为混乱,大家你你的,我我的,闹成了一团,谁都听不见谁的。 许岩在一边看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事情是王路闹起来的,但自己也是事件的起因之一,把人家好端端的一次野游活动搞成这样,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尤其宫雪婷为了自己,不惜跟她的同学闹翻了,这更让许岩不安——虽然宫雪婷是帮陈遥雨,但这种事,许岩心里有数,她真正想帮的多半还是自己。 他对陈遥雨:“遥雨同学,大家这么热情,你不去不好吧?” 看着事情当事人许岩居然来劝解自己了,陈遥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板着脸:“我当然不想扫大家的兴,但人家都不让你上车,这有什么办法?” 许岩沉吟良久,他迟疑道:“这样,要不我自己开车跟你们一起去?” 听许岩这么,陈遥雨和宫雪婷都愣住了,陈遥雨诧异地问道:“许岩,你有车子?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是朋友的车子,借给我用的。。。这样,我开自己的车,跟着你们的大巴走,这样不就行了?” 学生们都纷纷点头赞好。大家都觉得,陈遥雨和王路这样相持不下,谁都不肯让步。许岩他自己开车走,这倒是个解决的好办法。 陈遥雨瞪了王路一眼,讽刺地:“王路,怎么样?许岩他开自己车,不用上你的车,这下,你没意见了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路面无表情——王路当然不想许岩跟去,但问题是许岩自己开车跟去,他也找不到理由拒绝。而且,陈瑶雨和宫雪婷等女生态度强硬,他也同样不希望这次自己筹划已久的野游活动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王路想不到,许岩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生,竟然还有一辆私家车?要知道,很多出来工作的年青人,也要省吃俭用多年才能买下一架车的。这许岩看着衣裳和气质都平常,又是外地生,没想到他家里竟然还给他买了车子?——不过想着,王路又释然了:搞不好,许岩的车是那种三两万块钱的二手廉价车?这种车,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生硬地:“许岩同学自己开车,我怎么会有什么意见呢?那自然再好不过了,我热烈欢迎!不过,我要事先声明了,这次我们可是要去青秀山野游,不是在城市里面跑,到时候还要爬山的,那路况恐怕不怎么好。 许岩同学,你那是什么车子啊?如果是那种柳微面包车之类的。那就还是不要开出来了,省得到时候车子在山路上出问题了。还得拖累大家等你——荒山野岭的,我们也不好丢下你不管。那时左右为难,连找拖车的维修店都没有,那更麻烦了,恐怕你得推车下山了!” 王路明看着是在关心许岩,但在场的哪个是傻子,都听出了他隐晦的讽刺之意,知道他在暗示许岩开不起什么好车。 许岩恍若没事人一般,他:“我的车,跟面包车也差不多大吧。你们等我一阵。让我把车子开出来啊。” 许岩回去开车子了,众人站在原地等候着,都在议论纷纷。许岩这个外表平凡的普通学生却有着一辆自己的私家车,大家感觉颇为意外。只是,大部分人也都觉得,只怕王路还真的准了,看着许岩的样子也不象有钱人家的少爷,只怕他还真的会开辆qq或者长安面包车出来。 众人在原地等了约莫十分钟,都有点不耐烦了。这时候,只见一辆白色的奥迪越野车才慢吞吞地从长街的对面开了过来,开到学校的门口才停下来。 看着那辆停下的崭新白色奥迪越野车,众人隐隐有了些猜测。却是不怎么敢相信——那车子的车窗被摇下来了,许岩从里面探了个头出来,笑容灿烂:“嗨!不好意思。我来得慢了点,让大家久等了!” 看着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的许岩。一时间,在场众人都被惊呆了。有个女生震惊得甚至都把手上的眼镜给跌到了地上了——好在没摔烂。 倒不是众人被这奥迪给吓坏了——这年头,街上跑的豪车到处都是,大家就算没吃过猪肉起码也见过猪跑,一辆奥迪q7,这还吓不倒蜀都大学的学生的。但问题是,开着这辆车出来的,就是自己身边一个看着很普通的同学,这就不能不让大家震惊了——如果是某个富豪或者领导开这样的好车,大家会觉得这很平常,但如果是自己身边差不多的人突然开上这样的好车,这就让大家感觉无法相信了。 还是陈遥雨见的世面多,首先反应了过来——以她的家境和交际圈子,再昂贵的豪车她都见得多了,只是开这车子的人是许岩,这才让她觉得难以接受罢了。她快步走上去,惊疑地问:“许岩,这是你的车子?” 许岩轻松地:“朋友的车子,借过来玩玩的。” 陈遥雨斜瞄了许岩一眼:“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么阔气的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许岩笑而不语——陈遥雨这么法,好像跟自己是很熟的朋友似的,其实大家认识也不过个把月而已。 “那太好了,那我就坐你的车子过去吧,也省得看那些人的脸色,借来辆破车便以为大了不起了。嘿!” 陈遥雨故意得很大声,让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笑吟吟地拉开了许岩的车门,一跃就跳了上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然后从车窗里探头出来,笑眯眯地冲同学挥挥手,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扫了王路一眼——自从许岩开着奥迪车出来以后,王路一直目瞪口呆,还反应不过来呢。 学生们窃窃私语:“哇,是奥迪啊!这车子看着好漂亮,不知要多少钱?” “我看过车展,这是最新款的,搞不好要过百万的。。。没看出来,许岩这么有钱啊!” “人家又有钱,又帅气,脾气也好。。。咱们班的王路,那真是那啥想吃鹅肉了——人家有这种豪车,家里肯定很有钱,王路根本没法比的。” 被陈遥雨轻蔑地睥睨了一眼,看着周围同学那异样的眼神,想起刚刚自己居然嘲讽许岩开不起好车——王路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好让自己钻进去了。 他面色发白,却还硬撑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不过一辆奥迪车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将来我们毕业了,这种车。。。。。。” “将来你毕业了,一个月挣五千,只要你二十年内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不买房不看病不养家——等到你四五十岁时候就能买上一辆这种车了!”陈瑶雨的室友楚燕笑嘻嘻地:“确实没啥了不起的,嘿嘿!” 楚燕笑嘿嘿地抛下这句话,然后。她朝许岩奔过来,大声嚷道:“嗨。许岩,等等我!我还没坐过这种车呢。载上我吧!”——在她身后,王路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的,郁闷得差点要吐血。 许岩有些诧异:“楚燕,你不和你的同学们一起走?” “呵呵,有奥迪,傻子才去坐什么依维柯!” 听楚燕这么,许岩不禁莞尔——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宫雪婷和司徒笑也跟着走过来了,向他招招手。 许岩摇下车窗。诧异地:“雪婷同学,怎么了?” “许岩同学,”宫雪婷亭亭玉立,脸带微笑:“我和司徒老师也想跟你的车子过去,可方便吗?” 宫雪婷要坐我的车子,为什么? 看到许岩发愣的表情,宫雪婷调皮地眨了眨眼:“这个,许岩同学,你请放心就是。我和司徒老师都是很识趣的,不会妨碍你和瑶雨同学的,也不会做你们的电灯泡的。”她又冲许岩眨眨眼,做了个鬼脸。显得可爱又充满活力。 许岩苦笑:“哪里,雪婷同学,你不嫌弃我们碍事当电灯泡就好了。请上车吧!” 其实,本心里。许岩是不怎么欢迎宫雪婷和司徒笑上自己车的——眼睁睁地看到宫雪婷和司徒笑就在自己身边卿卿我我地亲热,对许岩来实在太残酷了。 但许岩也没办法拒绝。刚才争执的时候,司徒笑和宫雪婷都是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话的。为了帮自己,他们已经得罪了王路,无论在人情还是道理上,自己都不能拒绝他们。 这场风波总算解决了,众人纷纷上车出发。前面的依维柯商务车缓缓开动,许岩也驱动了汽车,跟在它后面驶了出去。 青秀山风景区位于锦城市的南郊,距离市区约莫六十多公里,行程约莫一个时。 许岩本来还担心,跟宫雪婷和司徒笑共处一车,自己会感觉到很尴尬。但车子还没驶出市区,他这个担心就完全消失了——宫雪婷和陈遥雨的那位室友,那个叫楚燕的女生,她实在是个大嘴巴来着,从一上车开始,她的嘴巴就一直吱吱喳喳地个不停:“许岩啊,这车子买了要多少钱啊?奥迪喔,这该不会要很贵吧?” 许岩一边开着车,一边随意地答道:“这个,我也不是很知道。。。” 司徒笑老师是懂行的,他很有把握地:“这车子确实不便宜,奥迪的车子在国内上税卖得很贵的,这种越野型的奥迪,没个九十多万拿不下来。。。再加上牌价的话,搞不好要过百万的。看这车,新得很,刚买的吧?” 听到过百万,楚燕张大了嘴,露出震惊的表情,过了好久,她才“哇”地叫了一声:“哇,真的要上百万啊!哇,我还以为他们乱的呢!哪,许岩你好有钱啊!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大款吗?许岩,你有女朋友了吗?不妨考虑下我如何?” 听楚燕这么剽悍的发言,许岩的手颤了下,车子也跟着颤了下。 陈遥雨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楚燕:“什么?你要跟我抢男朋友吗?” 楚燕一愣:“啊,瑶雨,你不是跟许岩是那个。。。哦哦哦,我知道了,我不跟你抢。唉,怎么回事呢?好男人都有主了——许岩,当初认识你的时候,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来呢?你竟是这么的一个大财主哇!早知道,我就。。。唉。。。太可惜了!” 听到楚燕这样口无遮挡,许岩尴尬地笑笑,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在宫雪婷识趣,她扯住楚燕,:“燕子,别这样,少两句,遥雨会不高兴的。” “啊?怎么会?瑶雨又不是真的跟许岩——哦哦,我明白了!好的,我知道了,我不了还不行吗?” 这位口无遮拦、让所有人都尴尬的楚燕妹子终于住了口,许岩终于得以松了口气。他才能把精力集中到了开车上,也有余暇欣赏起了沿途道边的风景和人物。陈遥雨熟练地打开了车子的音乐频道,于是,一阵浑厚的男低音回荡在车子里,许岩也不知道那歌手是谁,不过那激昂和浑厚的音乐让他听着很舒服。 “。。。就像每个青年一样,你也会遇到个姑娘,她将和你一路前往,勇敢穿过风和浪。。。听,风雪喧嚣;看,流星在飞翔,我的心向我呼唤,去动荡的远方。。。” 在悦耳的音乐声中,车子开出了市区,前方出现了郊野。正是一月时分,寒冬时月,道边的郊野光秃秃的,到处都是长满低矮野草的荒野和山坡,空碧蓝,一清如洗,视野开阔,空气清新。 众人久在都市生活,现在进入了荒野,都感到有一种兴奋感和跃跃欲试的激动,心情也变得开朗愉悦起来。尤其是许岩,他是练气的人,感觉更为敏锐,进了郊野以后,他发现地间的灵气更为浓郁,体息运转也更为轻松了。自己根本不用刻意运气,只要人处在这地间,自己的整个躯体就在自然地吐纳和呼吸着,心旷神怡。 许岩正在细细地体会着这野外的地灵气,却听身后有人轻咳了一声:“许岩,呃,我这样跟你话,不妨碍你开车吧?” 许岩微侧过了头:“司徒老师,您客气了。有事您请吧。” “呵呵,现在是课堂外,许岩你就不用叫我老师了。大家都是认识的朋友,你叫我司徒就好,或者叫我英文名杰克就好——许岩你不要笑,我知道这英文名俗得烂街了,尤其那个泰坦尼克号播了以后,十个男生英文名就有八个半是叫杰克的。但地良心,我学英语起这英文名字的时候,那时候泰坦尼克号还真没沉呢!” 司徒笑话很幽默,尽管心里对他心存芥蒂的,许岩也不禁莞尔一笑:“司徒老师——我还是叫你司徒老师吧,我不怎么习惯叫英文名那一套的。而且,老师毕竟是老师,无论在校内还是校外都一样的。万一叫得顺口了,回到学校也照旧那么叫,那就显得不礼貌了。” 许岩得客气,但在场的有哪个是笨蛋。陈遥雨和宫雪婷两女目光微微一闪,都知道,许岩其实是与司徒笑保持距离罢了。 陈遥雨微微叹气,却是心知许岩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宫雪婷。她微微抬头,从后视镜望了一眼宫雪婷,却见自己的这位同室姐妹秀眉微蹙,低着头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未完待续。。)u 第一百一十三节 意外 司徒笑笑着摇头:“许岩你年纪轻轻,但做事还是很刻板的嘛。︽頂點說,对了,能开得起这样的好车,许岩你家里应该经济境况很不错吧?” 这是楚燕刚问过的问题了,现在司徒笑又来再问一次。但奇怪的是,刚刚楚燕那样问的话,大家都在心里暗暗笑话这女生财迷心窍,但同样的问题,换了司徒笑来问,他那种温和沉稳的风度,在场众人却是都觉得,司徒笑老师这样问,一不显得唐突。 许岩摇头:“我家里父母都是蜀川罗丹县的人,在县里面开个家具城卖家具的——也不能算很有钱的人吧,只能算康水平。” “哦,”司徒笑老师微微一挑剑眉,众人都看得出,他显然很好奇许岩的这架奥迪q7车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但直接询问太过无礼,他换了个角度:“哦,我还以为,这车子是许岩家里给你买的呢。” “呵呵,我家里只是康而已,要花那么多钱买一辆车子,我老爸是个气鬼,肯定舍不得的。” “这样的话,许岩你这么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挣到了一辆豪车?真是少年有为啊!” 司徒笑感慨着,口气中带着轻轻的羡慕。许岩微微蹙眉——跟文修之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待一起混得久了,还是有好处的,许岩在勾心斗角的本领上有了极大的长进。 倘若是往常,自己还是个单纯的大学生时候,听到有熟人这么夸奖自己。自己的正常反应就是要谦逊地客套一番,然后向对方解释这车子的来历。但现在。许岩却是隐隐感觉到,司徒笑好像在存心在套自己的话似的。对方未必存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心罢了,但这还是让许岩很不舒服。 “司徒老师笑了,要年轻有为,象您这样年纪轻轻就从国外学成归来的青年学者,才有资格这么吧。我这边只是打闹而已,算不上什么的。” “呵呵,许岩当年我还是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可是没你这样的成就啊。” “呵呵,司徒老师您过奖了。但我觉得。把挣到多少钱当做人生的成就,这未免有世俗了吧?” “呵呵,可能是我庸俗了吧。你们还在读书,可能还存在一些清高的想法,感觉不是很深。但真实的社会上,谈挣钱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金钱自然不能是万能的,但拥有金钱,却能让人拥有很大的自由。没有钱,就没有自由——人生的自由。选择自己喜欢职业和爱好的自由,爱情和友情的自由——这些事,等将来你们进入社会工作之后就能感觉到了。不管你从事什么职业,都必须考虑到金钱。人毕竟是活在物质社会里的生物。没有物质基础,空谈理想和爱情,那是不现实的。” 许岩默然片刻。还是头:“老师您得很是。就像我高中的政治课的,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钱不是万能的。但有了钱,很多事都好办得多。” “呵呵。许岩,你的政治课学得不错嘛,活学活用。” “我随便乱的——司徒老师,你在美国留学,他们的学校里也有政治教育课程吗?” 听到许岩提起外国的政治课,司徒笑老师明显来了兴趣,他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美国人当然也有思想教育方面的课程,不过他们这方面的课程设计得比较隐蔽,是分散在美国历史啊、公民道德等、社会科学里的。 上中学时,他们就要给学生讲授各种历史文献比如《独立宣言》和《宪法》,英国光荣革命时期的《大宪章》、还有186年的林肯《葛底斯堡演》之类比较有代表性的历史文献,潜移默化地接受美国人的那一套世界观理论和价值理论。 相比之下,我们同阶段的初中生就只能死记硬背政治课本的理论了,比方马列主义和唯物主义理论教育之类——因为美国人教授的是比较感性的东西,如果用通俗易懂、学生容易接受的这个角度来,美国人做得比我们好。” 许岩随口问道:“司徒老师,您是认为,美国这方面的教育制度,比我们这边安排得要好吗?” “不。”出乎许岩意料之外,司徒笑做出了明确的否认:“美国人那套听起来是很好听,但从真正价值来,美国学生所学的那些东西其实是很肤浅,什么“人人生来平等啊”、“赋人权”、“自由民主”的这些玩意,从我们国家出去的人,一看就能看穿到它虚伪了——肚子都填不饱,再民主再自由,有什么用?赋人权?索马里的难民有这玩意吗? 我去美国那边,有个强烈的感受,就是美国的年青人,他们无论在世界观也好,对世界的认识也好,成熟度也好,都远远比不上我们国内的同龄人。在很多问题上,他们根本不懂——他们获取知识的主要来源是好莱坞的电影、肥皂泡电视剧还有新闻网,他们根本就不懂国际上的事情,显得真、狂妄、无知,真是非常肤浅幼稚。 所以我跟那边的人讨论社会问题,总有种鸡对鸭讲的感觉。比方,在国际关系上,在我们这边,即使我们的学生也很清楚,决定国际关系的那肯定是国家之间的力量对比和利益,哪怕我们的中学生也能脱口出:‘国与国之间没有永久的友谊,只有永久的利益。’ 但美国人不懂这个,他们看待国际关系就是凭印象和感觉,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他们压根就是乱来的。可悲又可恨的是,他们不懂也罢了,但还常常嘴硬,道理辩不过我的时候,他们就怜悯地看着我:‘哦。杰克,你是被你们的红色政府给洗脑了。。。’ 所以。跟他们,真是没办法讲道理的。难怪英国人常常。美国人就是又蠢又懒,一帮被宠坏的猪。 而相比之下,我们学生所学的唯物哲学,如果抛去那些意识形态的东西——呃,本质来,唯物辩证法其实是一种非常实用而有效的思维方式,能帮助你们正确地认识世界和分析问题,在关键时候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这是对你们一生都有益的宝贵财富。” 就像许岩你顺口就出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不就是中学政治课的内容吗?这明,你自觉或者不自觉地,已在用唯物辩证法的论来看待世界了。” 许岩目光专注地望着前方的道路,他:“司徒老师,我有理解您的意思了:美国人那边的政治教育,就像块奶油蛋糕,看着很漂亮,味道也很好,但其实没什么营养的。对人体没什么益处;而我们这边的政治课程,就是粗粮做的窝窝头,看着不好看,味道也不怎么样。但吃下去却是对人体有益的。” “哎,对!许岩你得太对了,你这个比喻太好了。就是这么回事!” 许岩和司徒笑聊的时候,几个女生都在凝神倾听着。没怎么插话,听着许岩和司徒笑有来有往地讨论——要观。许岩的见识倒也不见得如何新颖和稀奇,但他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让众人感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已经不是老师对学生之间的讲授了,双方已经是完全平起平坐的交流了。 尤其是许岩谈吐间透出的自信底气和沉稳态度——女生们不出来,但她们隐隐能感觉得出,比起一个月前,现在的许岩已经成熟稳健很多了,他正在经历从男孩子向男人的蜕变。 在俩人的讨论声中,车子顺着高速路一路疾驰。q7的底盘很稳,开起来噪音很,即使是许岩这样的新手司机驾驶,众人也没感到如何颠簸。在高速路上开了约莫半个时,前面的商务车转下了高速路口,转入了平常的公路,道边的车子渐渐稀少,已经可见到青秀山风景区的指示牌了。 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又转入了一个岔道,在岔道的入口上摆着一块巨大的装饰石头,上面用金色的字体写着“青秀山风景区”几个大字——风景区已经到了。 在景区的大门前,前面的车子停了下来,许岩也跟着停下了车子,他奇怪道:“怎么停车了?” 陈遥雨很有把握地:“青秀山风景区我来过一趟,进去是要买门票的,十块钱一张。不过我们都有学生证,按规定是可以半票的,有时候他们心情好,甚至不收钱都有可能——前面车子该是在跟景区的人在交涉谈价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来。” 陈遥雨虽然这么了,但许岩却有不怎么相信——今风景区大门的气氛好像有不对。他看到景区门口聚了不少人,有很多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不过,现在的保安常常穿得跟警察差不多,许岩也不清楚那是是景区的保安还是真正的警察。 许岩转头问:“青秀山景区有这么多保安?还拿着长警棍和防暴盾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遥雨,你们上次来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吗?” 陈遥雨顺着许岩的视线望过去,诧异道:“没有啊,上次我们过来的时候,只有两个大妈在那边买票检票而已,没见到这么多人——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众人都从车窗里探头出去张望,这时候,有几个穿着黑色作训服的警察向他们的车子走来,看见他们,许岩微微蹙眉:看对方的肩章和臂章,还有他们挎着的微型冲锋枪,很显然,这些都是真的警察,不是保安。 一个领头的警察站在许岩的车旁,示意许岩摇下车窗。许岩听命照办,问道:“警官,请问有什么事?” 那中年警察满脸的疲惫,神色显得很憔悴。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 “警官,我们是蜀都大学的学生,来这里搞野游活动的。。。” 那警官微微诧异:“学生?蜀都大学的学生。开这么好的车子。。。你们一共几个人?” “我们这车有五个人,和前面那辆大巴是一起的。” “哦。五个人。”警察探头看了下车厢里,看到车子里的几个女生。他的脸色缓和了:“是学生啊——拿你们的身份证出来,检查一下。” 众人纷纷拿出了自己身份证,警官匆匆看了,把身份证递还给他们。然后,他严肃地:“这个,我正式通知你们:青秀山风景区今关门闭园了,不对外开放和接待。你们不要进去了,这就回去吧。” 听到这警察这么,众人都感觉十分诧异。楚燕忍不住插嘴:“警官。我们事先安排活动时候,事先在网上查过的,今不该是青秀山园区的关门休息日啊!园区的对外网站明明了,今是开放的,我们这么多人,准备了那么久,还带了那么多东西来,大老远地跑来这边,你现在跟我不开门了。那我们怎么办?” 听到有人嘴,警官脸一板,喝道:“怎么办?凉拌!今就是关门了,这是政府的决定。你们要么回家,要么找其他地方玩去——别啰嗦了,马上走人吧!” 看着那警官板起了的脸。楚燕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了。 许岩摇起了车窗。望着陈遥雨:“你吧,怎么办好?”本心里。许岩其实是高兴的,这样就回去的话,不用陪对方耗上一整,他更高兴。 陈遥雨也有些犹豫,然后她给前面商务车那边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跟对方商量了一下,然后她告诉许岩:“我们先调头吧。这里警察多,我们到前面路口再停下来,大家再商量怎么办。” 前面的车子开动调头了,许岩于是也跟着调车头,车子转头开向来路,走了十几分钟后,前面的商务车停下了,停在了路边,许岩也跟着停车。 学生们纷纷从前面的车子上涌了下来,陈遥雨:“走吧,我们下去跟他们商量一声吧。” 众人纷纷下车, 郊外的气温要比室内要低很多,道边寒风凛冽,很多学生都哆嗦发抖起来,众人纷纷聚到了商务车边上躲风,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人,既然青山区今关门了,那就改再来好了;但大多数学生都不同意,大家都觉得,既然难得出来一趟,那肯定要玩得开心,就这样灰溜溜回去算什么事呢? 许岩很识趣地站在一边不吭声,也不发表意见:他知道,以自己跟他们的关系,就算了也是白。 学生们商量了一阵,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在场的唯一老师司徒笑:“司徒老师,你,该怎么办好?” 司徒笑很谦虚,自己只是来参加活动的,由大家做主就好,他跟着玩就行了;但学生们不依不饶,非要他一个看法,于是,司徒笑沉吟片刻,沉声:“这个,国内的情况我不是很熟悉,不过,一般来,有大批警察聚集的地方,一般都是出什么事了。今园区可能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了,我觉得,大家还是不要去吧,就这样回家——或者换个地方玩算了。” 但反对的人依然有,王路阴着脸举起了手:“司徒老师,我觉得,大家抽出时间聚一起,这么远出来一趟,实在很不容易。就这么回去的话,好像太扫兴了吧?” “那怎么办呢?”司徒笑温和地:“警察已经封锁了大门,我们进不去了。王路同学,你有什么建议呢?” “老师,我听朋友过的,青秀山园区很大的,包括一个大湖和方面十几平方公里的山林。管委会的围墙其实并不严实,在青秀山园区附近有些村民,他们就是专门带人抄道进去玩的,只要给他们一人三块钱就够了,起来比买门票还要便宜上一些。” “这个。。。”司徒笑微微沉吟,却是摇头,默然不语——许岩看得出,他其实是不赞成这主意的,只是不想扫大家的兴头不好反对就是了。 很快,王路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成——毕竟大家兴冲冲出来游玩一趟,谁都不想就这么扫兴地回去。如果有可能。大家还是希望能进园区游玩的。 当下,王路自告奋勇。去找人带路。他离开一阵后,很快地回来了。带回了一个当地乡民打扮的汉子,王路向众人介绍:“这人了,他能从路带我们进去,只要收三十块钱带路费就行了。大家上车吧,我们出发!” 当下,众人欢声雷动,纷纷上车。 许岩摇头叹了口气,和陈遥雨等人回到了自己的奥迪车越野车上。陈遥雨注意到,许岩的表情不是很高兴。瞄了他一眼:“怎么了,许岩?你不高兴?” 许岩的想法其实跟司徒笑一样——这么多警察聚在风景区门口,那景区多半是出事了。这样的地方,安全起见,自己实在不该再去凑热闹了。但这些话,他也不好跟陈遥雨,免得这些女生嘲笑自己胆。 他淡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逃票进去不是很好。” “呵呵,许岩你是做乖孩子做惯了吧。这没什么。以前我跟同学出去玩,哪次不是逃票的——雪婷,你还记得不?上个学期我们逃课去白虎园区玩,也是当地村民带我们逃票进去的。好像哪个风景区旁边都有一帮当地的农民干这种带人抄路的活的,呵呵!” “呵呵,是啊。每次都这样呢,他们干这个都做成产业。” 几个女生吱吱喳喳地议论起来。许岩和司徒笑相视一眼,也只能无奈苦笑了。 跟着前面的商务车。许岩驶入了一条岔道——不是公路岔道,而是那种乡村路的岔道,连水泥都没铺,车子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颠得众人七歪八倒的,楚燕被颠得火了,大骂王路:“王路那笨蛋,到底带的是什么鬼路啊!把老娘的胸都给颠得下垂了!” 这大嘴巴女生如此口无遮拦,弄得陈遥雨和宫雪婷两个女生脸色红扑扑的,使劲扭打着楚燕,许岩和司徒笑就只当没听见,嘴角抿笑。 好在这段颠簸的乡村路并没有多长,十几分钟后,拐了几个弯,越过了一片茂密的树林,车子终于又驶上了正规的道路。这时候,大家可以看到,在道路的左边出现了一个明澈的大湖,四周都是草地和山坡。看到那清晰的大山和湖泊,许岩便知道,自己一行已经成功进了青秀山风景区了,现在,自己一行人已经行驶在景区的正规道路上了。 前面的车子停了下来,那带路的农民下了车,他站在车前,指着远处的道路笑眯眯地指着,该是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山上走之类的话吧。但到这里了,其实他指不指都无关重要了,因为道边已经随处可见给游客指路的指示牌了。 上山的路程是一段很长的爬坡路,两辆汽车沿着道路一直上山。爬上山坡的时候,可以一直看到蓝色的湖,甚至能看到成群的鸟从湖边的树林里飞起,在茂密的树林间徘徊。看到这青山绿水的美景,车上的女生哇哇惊叹着,拿出了手机和相机,打开车窗噼噼啪啪地拍起照来,一边吱吱喳喳地赞叹着美景。 山道是沿着山麓展开的,十分曲折而漫长。因为许岩也没来过青秀山景区,只能跟着前面的商务车一路行驶。他感觉,青秀山景区真的是很大,车子在山间足足开了半个时都没到山。车子有时上坡,有时又转而下坡,方向也是七弯八拐,在山麓间的岔道里转来转去。作为一个标准的路痴,许岩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好在前方还有一辆车子,他倒也不至于慌张。 但首先发现不对的还是陈遥雨,她放下了手上的相机,蹙着眉头:“前面的车子。。。他该不是开错方向了吧?开往山观景台的不是往这条路的,而且也不用走这么久的。许岩,你认得路吗?” 许岩苦笑:“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哦,你不认识路啊——那我给前面打个电话。” 陈遥雨打了个电话,她了几句,但很快又挂了,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坐在后座的宫雪婷问她:“瑶雨,怎么了?” “前面也发现路走错了,但开车的是王路那笨蛋,他他认识路,硬这条路是对的,没问题,也不听旁人话——这笨蛋,真是气死人了!” “呵呵,遥雨同学不要急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目标,就是出来玩的,去哪里不一样?我们不一定非要去那山的观景台吧,只要心情好,身边的伙伴好,其实哪里都是好风景嘛——你是不是?” 司徒笑这样安慰,陈遥雨勉强地露出了笑容:“呵呵,司徒老师你的也是。行,那我们就等着瞧吧,看王路那笨蛋要把我们带到哪去——不过看那笨蛋,多半要把我们带到哪条绝头死路上去吧。” 陈遥雨此言一出,许岩和司徒笑都是微微蹙眉,都觉得她的话实在太不吉利了,陈遥雨自己也自知不妥,她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我乱的,错话了,大家不要在意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节 野游 看到他这样子,陈遥雨“哈”地笑了一声:“王路这笨蛋,准是发现自己迷路了,不知该怎么走。∈♀,活该,不懂又固执,活该被骂!走,我们过去糗他去!” 许岩熄了火,跟着众人一起下车,向人众那边走过去——果然正是陈遥雨预料的那样,学生们正在对王路开批判大会呢,都在七嘴八舌地谴责他固执己见,不听其他人的意见,以致走上这条岔路,大伙现在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王路被众人七嘴八舌地数落了一通,最后,还是他的同学秦山出来帮他解围:“大家别了,王路也是好意想抄近道而已,没想到迷了道——反正出来游玩,哪里不一样?来青秀山,不一定要到山顶的观景台嘛,我觉得这里的风景也不错,依山傍水,视野开阔,真的也不错,适合烧烤和露营。” 秦山显然是想帮王路解围,但他的话还真没错,这个王路无意中领着众人到来的地方,风景还真是不错。 这是位于半山腰的一个平坦草地,在这片草地的旁边,是大片茂密的树林,草木莽莽,空气清新。在这里野营,视野正好对着山下的湖泊,从这里望下去,能把整个湖山景物一眼饱览,看着飞鸟飞过湖泊。 许岩没到过青秀山顶峰的观景台,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不过,平心而论,他觉得,这真的是个很适合露营和搞烧烤的地方,搞不好比那山顶的观景台更合适,毕竟自然的风景总比人工的风景要好。王路无心插柳,还真给大家找到了一块风景优美的好地方。 这时候。众人也发现了,这地方的风景不错。大家纷纷招呼着:“喂。那是青秀湖哦!在这个角度看下去,真的很漂亮,跟块蓝色的镜子一样!” “心啊,不要离山崖太近了,这里可是没有栏杆防护的——这是什么树?好高啊!” “快来这边看,这边有花丛——李锐,你帮我拍张照片,帮我把这丛花拍进去啊。” “哎,快过来帮忙。从车上卸帐篷下来吧,还有烧烤炉。。。我们干脆就在这边露营了吧!这地方真的不错,有山有水,真是错有错着啊!” 在这里的大多是国贸系的学生,他们彼此是认识的,玩起来毫无隔阂。倒是许岩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看着众人忙碌的忙碌,游玩的游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过去帮忙好还是该走开游玩好,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陈遥雨远远地喊他:“哎,许岩,过来帮我拍个照啊!” 这种事,自然是照办的。许岩虽然不专业。但是捏快门,他还是有不少经验的。这是阴,阳光更均匀。人的表情也自然一些。镜头里的陈遥雨背着登山包站在一棵大树旁微笑着,风把她的黑色长发抚起——镜头中的陈遥雨。靓丽得让人不敢直视。 看着陈遥雨,许岩忽然有点心跳加速。他干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那边,陈遥雨已经在叫唤了:“喂,许岩,你快一点儿拍呀。我脸都笑酸了!” “哦,好的,好的。” 许岩觉得,所谓的踏青游玩活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活动的组织者这是为了亲近自由回归然呼吸新鲜空气,结果是一大帮人嘻嘻哈哈地出去,在路上颠颠簸簸地跑上几个时呼吸着汽车尾气和灰尘,跑到某座山或者水旁边的荒田野地里搭起炉灶烧烤啊打牌啊,如果跟女孩子一起出去的还可以调**亲热什么的——许岩觉得,这些事完全可以在学校里面干的,论起风景来,蜀都大的校心湖和湖边公园的景色完全不比这个青秀山风景区来得差,甚至更有过之。但没办法,一帮资女嚷着要亲近自然,总有象自己这样的无脑少男来捧她们马脚的——就像自己,本来也该算是头脑清晰立场坚定的大好男子,但被陈遥雨这么娇滴滴地喝叱了几声,还不是乖乖地跑过来为她鞍前马后服务了? “女人是祸水啊!” 许岩由衷地感叹了一声。听到他的慨叹,陈遥雨奇怪地转头过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了,许岩?” “没什么。我们该回营地去了吧?” 陈遥雨嫣然一笑,她并没有按许岩的走回人群,反而转身向着树林的深处慢慢地走过去,她饶有兴趣地望着那些绿树和花草,漫不经心地:“急什么,出来野游,就是要看看风光的——或者,是许岩你还放不下那位心中的公主?” 许岩“嘿”地笑了一下:“遥雨同学,我记得跟你过的——雪婷同学,现在跟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或许吧。”陈遥雨脸上的表情是不怎么相信的,她一边走着,一边用脚尖踢着脚下的道:“实在的,跟许岩同学你认识得越久,我就发现越认不清你了。” 许岩感兴趣地:“嗯?这个,怎么呢?” “实话,刚认识许岩同学你的时候,我对你的印象不是很好,那时候,我觉得吧,你就跟赵宇那种人差不多,是那种专门追女生的无聊男生。。。呃,忘记告诉你了,雪婷同学很多人追的,在以前,象这种男生我们打发过不少,很厌烦他们了。” “瑶雨同学,我反对:我是个未婚的健康青年,喜欢上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这有什么错误呢?” 陈遥雨嫣然一笑:“没人你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人都这么了——但我就是讨厌这种见了女生就迈不开腿的男生,不行吗?” 跟女人是没有道理可的,许岩举起了手示意投降:“行行,大姐你喜欢什么都行。但从什么时候起。大姐你开始对我青眼有加的呢?” 陈遥雨声地啐了他一口:“谁对你青眼有加了,许岩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反正。我对许岩同学你印象开始改变,是在雪婷同学父亲生病的那次。那时候。我觉得,许岩同学,你的身上好像藏着很多的秘密吧,对你觉得有些好奇了。后来,我姥爷生病那次,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那时候也是没别的办法了,我也是抱着反正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吧,没想到你还真的把姥爷给救活了。。。” 到这里。陈遥雨停了口,她凝望着远处碧蓝的湖水,神情中像是在怀念着什么。然后,她转过身,问起许岩:“许岩,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但不知道该不该问。。。” 许岩马上:“呃,瑶雨。觉得不该问的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问了吧~” 陈遥雨愣了下,她没想到,许岩会给了她一个这样的答案。她噗嗤一笑:“你这个无赖啊——不行。这个事我非得问不可,这问题梗在我心里好久了,不搞清楚。我心里实在睡不着觉。” “好吧,你问吧——”许岩自以为是地:“是关于你姥爷的病吗?我上次已经跟你了。你姥爷的身体状况很好,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按照他现在的体魄,活多三十年该没问题。” 陈遥雨摇头:“姥爷的事,我很谢谢你,不过我的问题跟他没关系。” “啊,那是什么事呢?” 陈遥雨转过头,她专注地凝望着许岩,目光深沉:“许岩,那次你帮姥爷治病之前,我看得出,你显得十分犹豫,很为难的样子。你救我姥爷的丹药,效果十分神奇。。。事后,我的四舅,你的药能迅速起死回生,这么神奇的效力,应该不是你这样的学生能制得出来的,该是什么人给你的,背后应该有很先进的技术和庞大的力量——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加入了什么组织?这药,是你们组织给你的吧?” 许岩微微一震,他停住了脚步:“遥雨同学,你问这个问题——是你自己问的,还是代你四舅文局长问的呢?” 陈遥雨轻轻吁了口气,她诚挚地:“许岩,你不明白,我四舅那种人,他是不可能直接开口问你这些东西的——如果他真的开口跟你问这些,那情况就一定是非常不好了。 我来问你,那只是因为,作为一个朋友的。。。关心。能告诉我吗,你的那个组织,它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许岩心里叫苦——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文修之那边居然是把自己当成了某个神秘组织的代言人! 他沉吟道:“这个嘛,我不能。”——确实不能,一时半会的,你让许岩怎么编得出一个像模像样的组织出来? 陈遥雨并不显得如何失望,显然许岩的表现已在她的意料中。她问:“是你们组织的规定,让你不能对外泄露的吗?” “呃。。。这个,算是吧~” “那,你参加的这个组织,是我们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呢?” “这个,我也不好。。。国内国外都有吧。” 陈遥雨微蹙秀眉,她望着远处茂密的树林,良久没有出声。一直到许岩都觉得沉不住气了,她才转过身来:“许岩,你可能也知道,我家的亲戚和朋友很多,有很多都是在公安、部队或者其他一些机要部门里的领导,我从跟他们来往。 虽然工作上那些特别机密的事,他们不会在我面前,但平常的一些事情,他们当做趣谈聊的时候,我也听他们过一些的。 我不知道许岩你加入的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但一般来,一个非政府组织如果体系严密,对外界保密,又对体系的成员有着种种强制性的约束和要求,这样的组织,一般是很危险的,不是蛊惑人心的地下教派就是拥有政治目的的秘密团体。 你知道,我们国家对这种有体系的秘密组织一向是非常警惕的,牵涉到这种事情里,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许岩你不要急着解释。你听我完,我也不知道许岩你是怎么加入这个组织里的。也不清楚你是自愿还是被迫的,我如果劝你立即退出。你估计也不会听我的。 但如果,某你的组织强迫你去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或者是你感觉厌倦,或者是感觉到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了,你如果想脱离他们的话,需要帮助的话,你可以跟我。 你见过我的姥爷,也见过我的姨夫和舅舅他们,你该知道。我们家还是有点办法的,特别是在涉及政法、安全和情报的这条线上,我家有不少亲戚在这工作,姥爷也有不少老部下是干这行的——如果你需要帮助和协助,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哪怕你就是在这个组织里,以前不得不听命于他们的安排,做出了一些违反国家法律的事情,他们用这个来要挟你,你也不用担心——我如果解决不了。我还可以请姥爷出面,他话,还是有不少人要买账的。” 听陈遥雨这么,许岩一时间还真有点感动——对自己的事。陈遥雨一直记在心上念念不忘,帮自己设身处地着想,想办法帮助自己。在这人情淡漠的社会里。能这样不带功利目的关心自己的人,确实已经很少了——不过。从陈遥雨的话里,许岩也能听得出来。文修之把自己招募进情报部的这件事,他肯定没跟自己的侄女陈遥雨过。 对方这么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自己还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话,这好像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许岩沉吟了一阵,他:“瑶雨,我要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呢,我确实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也有很大的本事,但我是完全自愿的,并未受到什么压迫和强制,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这个,你可以完全放心就是——我的那些朋友,他们不是坏人。” 听许岩这么,陈遥雨微微放松了表情:“那,你们这个组织的性质——呃,就是你的那些朋友,他们是干什么的,这能吗?” 许岩沉吟良久,最后,他点头:“也罢,那我就跟你透露一点,不过你不要泄露出去就是了——我的这些朋友们,他们管自己的组织叫‘大明’。” 陈遥雨诧异道:“‘大明’?这名称真有点怪!那,你们组织里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又是干什么的呢?” 因为关心朱佑香的来历,许岩特意留意了一番明朝的历史,现在,事先做的功课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他沉稳地:“我也是刚加入不久,‘大明’组织到底起源于何时,我也搞不清楚。不过,听我的朋友透露,他们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组织的起源,据是当年明亡后,一部分志士怀念故国,不愿做清朝的顺民,心怀壮志,图谋恢复明朝。组织的一部分成员出走海外,一部分人则在国内潜伏结社,组织以恢复大明帝国为目的,积蓄实力。。。” 陈遥雨听得很认真,她微微蹙眉:“听许岩你这么,我怎么觉得你的‘大明’组织好像跟当年的地合、洪门差不多,也是要反清复明的?” 听陈遥雨脱口而出地出“地会”和“洪门”,许岩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了:看来,陈遥雨还真不是那些只懂看《甄嬛传》之类宫斗剧的脑残妹子能比的呢! “呵呵,瑶雨你也知道洪门和地会?” “呵呵,来惭愧,是从周星驰的电影里听到这些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舅舅是干那行的,因为工作上的关系,他经常跟国外一些三流九教的华人社团有联络的,有时候还请了几个国外华人社团大佬过来这边拜访我姥爷,我也在场帮着姥爷泡茶招呼客人。。。 开始我还以为,这些大佬也跟电影上的那样,个个都是身手高明、能飞檐走壁的武林高人,要不就是豪气的武林大豪,很豪迈很气概的大侠呢。。。没想到一见之下真是太失望了,这帮人要不是土里土气的,要不就显得市侩死了,见面就跟我姥爷诉苦,为他们在国内投资的企业要优惠要地皮要减税,为降低那么一点税率,他们能跟我姥爷缠上半。求我姥爷给当地政府打招呼,弄得我姥爷很不高兴。后来把舅舅训了一通,让他不要把那些阿三阿四的人随随便便都往家里带。。。不过这些就扯得远了。还是回许岩你这个大明的事吧。” 陈遥雨微蹙秀眉,她想了一下,微微摇头:“而且,许岩你也知道,当年宗旨是反清复明的很多抗清组织,后来就慢慢就演变成地下帮派了。比如当年的洪门和地会,后来有些分支就变成了三合会了,在香港那边很多。。。你们的大明组织,不可能这么几百年来就一直在干这种反清复明的事吧?再了。现在清朝是早亡了,现在都共和国了,大明也不用他们复了,他们还在忙活些什么呢?没了目标没了宗旨,这几百年了,你们的组织到底是怎么维持下来的呢?” 许岩本来只是就朱佑香的背景胡诌上一个组织糊弄下陈遥雨就是了,但他没想到,陈遥雨聪敏又见多识广,自己编出来的组织根本就经不起她三言两语的盘问。眼看着马上就要露陷了,他赶紧补充道:“我的朋友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是刚认识他们不久的。不过,他们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他们拥有一些远超出我们社会的能力。比方救治你姥爷的药,就是从他们那里拿来的。。。而对组织体系的成员。他们还是蛮照顾的,如果我有什么困难无法解决的。向组织求助,组织一般都会帮我解决。当然,我有余力的时候,上面安排我帮助其他的成员,这个我也是要办理的。” 陈遥雨频频点头:“许岩你这么的话,这才合理点——几百年过去了,不可能真的还有人死抱着大明复国的傻念头吧?”(许岩心想根本不用复国,朱佑香压根就认为大明还存在着。) “照许岩你这么的话,我感觉你们好像跟欧美那边的同济会或者骷髅会之类的精英团体差不多,组织一些精英人士加入,大家好互助互利。。。这么的话,我倒也可以放心了,这种自助组织一般不带政治目的,对成员的管理也比较宽松,该没什么危险。呃,不过。。。” 陈遥雨目视许岩,目光流露出疑惑,许岩心中一跳,还以为她看破了自己的假话,沉声:“不过什么?” 陈遥雨嫣然一笑,她转过视线去:“呃,许岩,我这人不懂话,有什么得不妥的,你可别见怪啊。我只是奇怪,按许岩你只是个普通大学生而已,也没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为什么他们会看上你,邀请你加入呢?” 许岩的脸一下垮下来:“喂,瑶雨,话不用那么实在会死吗?” 看着许岩气急败坏的脸,陈遥雨“咯咯”一笑,却是率先走上了一条山路。许岩紧随其后,却是心中庆幸——如果刚才跟自己问话的,是文修之这种老奸巨猾的情报头子的话,自己一番胡编乱造破绽百出,决计是瞒不过去的。 知道许岩不是加入了什么邪教或者黑社会,陈遥雨放下了一番心事,表情瞬时变得活泼起来了。她欢快地沿着山间的道疾走着,不时地拿着相机拍拍这里,又看看那里的花草,显得十分愉悦。 俩人转过了一片树丛,恰好看到前面也转来了两个人,正好是宫雪婷和司徒笑,看到对方,两边人都愣住了,然后大家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嗨!雪婷同学,司徒老师,你们也在这里啊。” 司徒笑看看陈遥雨,又看看许岩,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呵呵,我们是不是。。。妨碍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呵呵,放心吧,我们马上就走的。” 陈遥雨立即反唇相讥:“司徒老师,您这话得就反了吧。。。该是我们妨碍您二位才对吧?你们要不反对的话,要不,我们一起走?” “好啊,”司徒笑爽朗地笑道:“一起走走,人多热闹点,大家也可以聊嘛。”(未完待续。。)u 第一百一十五节 血迹 其实许岩一点都不想跟司徒笑一起走,但问题是陈遥雨自顾自跟司徒笑定下了约定,他连反对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苦笑着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了。, 四个人一同并肩闲聊,因为话的只有司徒笑和陈遥雨,结果,大家走着走着就变成陈遥雨和司徒笑谈笑风生地走前头,而许岩和宫雪婷被拉在后头了。 看着宫雪婷默不作声地走在自己身畔,许岩心下感慨,他问:“雪婷同学,最近,过得还好吧?” 像是没想到许岩会主动找自己话,宫雪婷抬起头来,但她立即反应过来,微笑道:“是啊,我过得还好。你也还好吧?” “嗯。。。”明明有很多东西想要跟宫雪婷的,但许岩就是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话题,他迟疑了下,还是问出口了:“雪婷同学,你跟司徒老师。。。嗯,那个。。。交往了吗?” 许岩话没问完,但宫雪婷显然很明白他想问些什么,她粉脸微红,低头:“许岩同学,你问女生这种问题。。。实在太过分了。” 然后,她抬起头,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上洒满了阳光,她犹豫了下,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凝视着许岩,平静地问:“我跟司徒老师的事,许岩你也知道了吧?” 许岩“嗯嗯”几声,心中大骂——许岩,你是下第一号的蠢货! 宫雪婷笑笑,笑容很是纯净:“我知道,许岩你一直很关心我。。。嗯。我跟他吧,现在暂时还没有确定关系。因为。他毕竟有个老师的身份,我还是在校学生。我们俩人之间的这种关系,还是有点忌讳的。 但我们商量好,再过两年,等我毕业了,那时候再确定关系。估计那时候,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吧。” 听着宫雪婷这么,许岩心中酸楚,实在难以形容,偏偏他脸上还得挤出笑脸来:“呵呵。恭喜你了,雪婷同学。不过,能设想到毕业以后的事,雪婷同学你们考虑得还真长远啊。” “呵呵,他的,人要有长远考虑。他,毕业以后,希望能带我出国去读硕士,他到时候也回美国继续读博士。。。我们一起过去。不过。要去美国,我还真有点下不了决心,毕竟我一直是在国内的环境下长大的,到那边的话。语言和环境都不熟悉,只怕真适应不了呢。” 宫雪婷着很忧虑的话,但听她的语气。却是充满了跃跃的欢喜,每个字都像刀一般刻着许岩的心头。他心如刀割,却还得装出平静的样子来安慰她:“雪婷同学。你该是不要紧的吧。你聪明又好强,适应能力很强,我想,即使到了美国那边,你一定能很快适应那边的生活。 宫雪婷流露出幸福的微笑,她:“但愿如此吧,但我还真有点担心呢。他那么优秀,到了美国那边该是如鱼得水的,听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家美国企业给他发ffer了,但我去了那边,连英语都不好,真不知道能干什么呢。搞不好,我到那边只能帮饭店洗碗刷盘子了。” “我听,你的英语蛮好的啊,在大二就考过了六级。。。而且听分数还很高呢。” “我六级是过了,不过,书本上的英语,没经过实践,跟实际的英语还是有不少差距的。到那边,很多东西都听不懂的。” “这倒不用担心,我有个朋友,原先也就初中的学历而已,英文也就懂‘hell’、‘k’而已,但他爸妈有钱,把他送到了澳洲读书,也就三两个月功夫,他就能在那边用英文跟洋鬼子对骂了——其实语言这东西,只要有那氛围和环境,掌握还是很快的。” 宫雪婷笑笑:“是啊,他也是这么跟我的,但我这个人比较笨,不能跟人家比的。” “呵呵,雪婷同学你若是笨的话,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许岩自嘲道:“象我这种人,才真正叫做笨的吧?明知道。。。呵呵,算了。” 宫雪婷脚下停了一下,她转过头,专注地凝视着许岩,平静地:“许岩同学,你并不是笨,你是太善良了。能认识你,成为你的朋友,我一直都是觉得是我的幸运。” 许岩心下苦涩,却是什么也不出来,他低头默默地走着,宫雪婷陪在他身边,也是良久没有吭声,最后,她轻声:“我们寝室的遥雨同学,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呢。许岩同学,你该抓紧机会,寻找你自己的真正幸福啊。” 许岩猛然抬起了头,他吃惊地:“呃?雪婷,你什么意思啊?今我和遥雨同学,是假扮的,并不是真的那种。。。朋友。” 宫雪婷悠悠然地:“我当然知道,遥雨特意来找我事先明过的,我们寝室的姐妹都知道,不过——”她转向许岩,眼中含笑:“——这也明了,起码遥雨同学对你的感觉不错吧?我们了解遥雨同学,她是那很细心很讲究的女孩子,如果她对你没有好感,她是决计不会让你来扮这个的,不然她心理上接受不了的。” 许岩打了个哈哈,他:“雪婷同学,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你其他人,那还有可能,但遥雨同学和我,那是不可能的。” “啊?那为什么呢?” “有些事,涉及到遥雨同学的**,我不方便跟你,但你可以知道,遥雨同学家里不是一般人,她是不可能跟我这样的平常人谈恋爱的。” 宫雪婷悠悠地望了一眼树林外边,许岩的奥迪越野车正摆在那里。她淡淡地笑道:“在我看来,许岩同学你的家境也很不错啊,也不算平常人了吧?” 在宫雪婷看来。拥有着一辆奥迪越野车,这该算是有钱人的标志了。只有许岩才知道,自己和陈遥雨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她随手就拿两百万出来酬谢自己。这钱足可以买上两台越野车了。 “惭愧,惭愧。我这暴发户,还不是人家手指头里漏掉的一,但这时,前面的司徒笑忽然叫道:“许岩,雪婷,你们上来看看。” 两人加快了脚步,快步走上前去,却见陈遥雨和司徒笑站在一条林间路的边上。司徒笑蹲下来,盯着地上很用心地看着。 许岩笑嘻嘻地:“司徒老师,遥雨同学,你们是捡到钱了吗?这么认真的样子。” 司徒笑站了起来,他摇头:“捡到钱倒是好了,但这只怕不是什么好事。许岩,你过来看下。” 许岩闻声快步走上来,循声往地上看上,却是微微一震——在那黄褐色的沙地上。赫然出现了一行鲜红的、触目惊心的血迹,血迹很长,一滴滴的,一路蔓延伸向树林的深处。 那行血迹的颜色很红。许岩心翼翼地拿条草根挑了下,发现还是那血迹还是粘稠的,并未凝固。 他抬起头来。和司徒笑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望向那血迹延伸过去的树林深处。 司徒笑凝重地问道:“明白了吧?” “明白了——估计最多也就十来分钟?” “他们走得很急啊!” “司徒老师。要不要跟大家一声?” “但情况未明,只怕引起恐慌。扫了大家的兴啊。” “我觉得,这个情况已经算危险了,打个预警总还是好的。” 看着两个男人一来一回地打着哑谜,两个女生不明所以。陈遥雨忍不住出声问道:“司徒老师,许岩,你们在些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许岩和司徒笑相识一笑,许岩摇头:“还是请司徒老师来解释吧。我也是半调子,不是很懂这些东西。” 司徒笑并没有推辞,他道:“其实我也懂的也不多,得不对的地方,许岩同学帮我指正一下——遥雨同学,在地上的这滩血迹,该是人血。” 陈遥雨蹙眉:“怎么见得呢?青秀山风景区也有不少野生动物的,有猴子啊,山猪什么的,那些动物受伤,一样有可能流血的。” 司徒笑和许岩相视一笑,对着女生,他们很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司徒笑老师温和地:“风景区确实有不少野生动物,但遥雨同学你注意到了吗,这行血迹的附近,并没有动物的足迹,反倒有人的脚印——你看看,这里就有个脚印,还踩在了血迹上,很明显的是一双运动鞋。” 看到那只运动鞋的脚印,陈遥雨脸色微微一红——真是奇怪,这些东西自己也是看到的,却没想到什么东西来,许岩跟司徒笑就这么瞅了一眼,就注意到是人的脚印了呢? 陈遥雨没想到的是,这是男女之间的思维方式差别——男人是习惯用理性思维来思考问题的,就像许岩和司徒笑,看到这滩血,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在脑子里问“这是人还是动物的血?”,因为带着这个疑问,他们再通过观察来寻找答案,自然很容易发现那脚印的特别之处了。 陈瑶雨问:“那,你们危险啊。。。这是什么意思呢?” 许岩也不想陈遥雨太过难堪,他告诉她:“遥雨,司徒老师的意思是这样的,一般来,人的血液离开人体后,在这种气和温度,顶多十几分钟就该凝固了。但现在我们看,这血还是粘稠的糊状,明受伤的人离开这里并没有多久,也就十来分钟而已。而从出血量来,对方的受伤受得不轻——这就显得很可疑了,遥雨,你知道的,十来分钟前,是我们刚刚到这里的时间,那些受伤的人该是见到我们过来就离开了。 我和司徒老师都觉得,这些受伤的人,怕是路数有些不正,有些危险了。” 陈遥雨心中“哦”了一声,心中暗暗佩服许岩观察细致,但嘴上却还不服气,她:“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呢?不定,人家意外受伤了。是自己离开去找地方医治呢?” 司徒笑插嘴道:“这个道理不通的。如果他们想求救,我们开着车子上山。这不是最好的求救对象呢?” 陈遥雨像是存心要抬扛到底了,她:“这可是不定的哦,司徒老师,万一受伤的对方只是普通的游客,他并没有发现我们,只是凑巧在这个时间段离开了呢?或者他发现了我们,但不想跟我们求助,这可能也是有吧?毕竟现在社会复杂,他们不定也担心我们是坏人呢” 被陈遥雨反驳。司徒笑并不显得生气,反而脸露微笑:“遥雨同学考虑问题的逻辑性很强,确实很好——许岩同学,你来帮她解释下?” 许岩叹了口气:“遥雨,你想想,你若是一名普通的游客,在游玩时受了伤,你这时候该往哪走?” 陈遥雨脱口而出:“自然是该往山下走,找医院和医生了!”——话音刚落。陈遥雨便恍然明白过来:倘若对方要下山,他们该顺着向山道的地方下去。但现在看这些血痕和足迹,对方却是要往更高处的树林走去的。 受了伤,却不想着要下山求助。反而要避开游客,往更高处的深山里走去,这么一看。对方确实有些蹊跷——陈遥雨不禁暗暗佩服许岩和司徒笑,心想男人毕竟是男人。在碰到这种突发情况的时候,他们对危险的感觉和意识都比女性要敏锐上很多。 宫雪婷一下这事?” 许岩和司徒笑对视一眼,司徒笑严肃地:“我认为应该要,就算最后是虚惊一场也好,起码也要给大家提个醒,游玩不要往太深的地方走,不要单独出去,安全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当下,四人当即转头,往树林外的草地走去。 在树林外的草地上,三个野营的大帐篷已经搭了起来,男生女生们围在这帐篷边正忙活着搭炉建灶,准备午餐。他们找到了活动的组织者——那个人,恰好许岩也是见过的,却正是刚刚在校门口见过的李锐同学。 宫雪婷和陈遥雨找到李锐,跟他了一阵。开始时候,李锐脸上还带着笑的,显得并不怎么放心上,但渐渐的,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们商量了几分钟,李锐也走过来了,然后,他客气地:“司徒老师,还有这位许同学,我听陈遥雨和宫雪婷,你们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些带血的脚印?” 司徒笑不答反问:“李锐同学是吧?这次活动,是你组织的吧?” 李锐点头,他:“活动是大家一起商量的,我是班上的体育委员,负责一些联络工作。王路是副班长,他才是组织的人吧。” “那就好,你赶紧把大家叫回来,把事情跟大家一下,让大家提高警惕,莫要走散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出事都没有事,我们还是心为上。” 面对司徒笑作为老师和成年人的双重身份,那李锐根本没有抗拒的意思,唯唯诺诺地应是,就要去喊人。 但这时候,捣乱的人又出来了——王路走过来,正好听到司徒笑的话。看到李锐要走开叫人,王路拦住了他,他:“等一下,李锐——司徒老师,没这么严重吧?不定是哪个游客摔伤了自己,那也是有可能的吧?这样兴师动众惊动大家,好像不好吧。” 司徒笑倒也不恼,他平静地:“王路同学,你的确实有可能,但如果事情不像你的那样,那对同学们就是很危险的事了。王路同学,作为班上的学生干部和活动的组织者,你必须要为同学们的安全负责,所以,我的意见是,立即召集所有人回来,把这情况跟大家明。” “但这多半就是虚惊一场而已。。。” “王路同学,就算是虚惊一场,也比出事好吧,是不是?我们把同学们叫回来,跟他们把事情清楚,也就耽误大家几分钟而已,跟同学们的安全比起来,哪个更重要,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看着司徒笑这样不温不火地跟王路对话,许岩也不禁佩服他的涵养——许岩也看出来了,那王路纯粹就是没事找事。他倒不见得有什么主见,但就是喜欢挑别人的刺显示自己水平高,踩着别人抬自己。 司徒笑应该也看出来了,但从始到终,他始终是面带微笑,语气平和,也没有用自己老师的身份来强迫对方,只是很平静地讲道理,耐心地服对方——许岩觉得,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份稳健的心理素质和耐心。 许岩望了一眼旁边的宫雪婷,心中暗叹:大概,这就是成熟男人跟自己这种毛头伙子的区别了。 司徒笑言之有理,王路也是语塞,无言以答。 于是,在场的学生纷纷向四处散开,有的高声呼喊,有的则是拿出电话来拨电话拨打。收到通知,学生们纷纷从山间林间的各处转回来,在空地上集合。(未完待续。。)u 第一百一十六节 出现 看到学生们集得差不多了,李锐出来向众人话。︾頂︾︾︾,为免引起恐慌,李锐也没有这附近有身份不明的可疑人物,只是告诉大家游玩时候注意安全,不要离开大队太远,也不要到太深的丛林中去。游玩时候,最好多人组合,不要单独出去。 因为李锐这样得不明不白,学生们顿时都鼓噪起来了——大家游玩得正开心呢,却被这样叫了回来,还以为有什么要紧大事呢,没想到还是这些老一套的“注意安全”的废话——这些话,出发之前早了好几遍,何必在这里又一遍? 看出大家的不满,司徒笑站出来帮李锐打圆场:“当然,我们特意叫大家回来,叮嘱大家注意安全,这是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是,眼看着中午快到了,同学们再不帮忙做烧烤,中午就真的没东西吃了,大家真的就得饿肚子了。” 到烧烤和午餐,学生们顿时都哄笑起来——折腾了一个上午,眼看日头都升上了中央,大家还真有饿了。当下,十几名男女学生纷纷忙碌起来,男生忙着搭灶台炭火,女生则拿出了鸡翅、鸡腿和牛肉等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出来烧烤,众人忙成一团。 陈遥雨见许岩清闲,给他也派了份帮串鸡翅的活,许岩也摆脱了无所事事的尴尬处境,和众人一样忙碌开来。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股浓郁的孜然粉和肉香味传出,第一批烤熟的鸡翅和牛肉宣告成功。这时候,女生们也顾不得她们的淑女风度了。嘻嘻哈哈你抢我夺,一时好不热闹。陈遥雨一个人就拿了两个鸡翅回来,递给许岩一个:“来。给你的,尝尝味道。” “遥雨,你这手艺——呃,你的手气也太差了。。。你看这鸡翅,半边都被烤焦了,半边还带红红的呢。。。” “我知道啊,这鸡翅肯定是烤得不好的,”陈遥雨笑吟吟地:“废话了,要是烧烤得好。我干嘛要给你啊?我自个不会吃啊?” 许岩举着那支带血的鸡翅,端详再三,终于还是不敢吃:他担心禽流感。 美女靠不住,没办法,许岩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他亲自动手,精心调配好调料,慢悠悠地烤了几个鸡翅,那股香味传出去。引得众人鼻子耸动不已,陈遥雨第一个被吸引过来,嚷道:“许岩,没想到你还有着这番手艺啊!跟你了啊。这两个鸡翅,烤好之后,我可是预订了啊!” “我也要一个。我也要一个!”楚燕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鼻子用力吸着气:“好香!许岩。你是怎么烤的?怎么我就烤不出这个味道来呢?” 张宁波和张宁波两位女生也过来了,笑眯眯地:“呵呵。看不出啊,我们的许岩还是位名厨大师呢——帮我们烤两个,没问题吧?” 有机会在女生面前大展身手了,这是所有男生的梦想,许岩心下甚是得意,他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刘胖子从张宁波身后钻出来,腆着脸笑道:“岩子,我。。。。。。” “先生很面熟啊,请问贵姓?” 胖子伤心欲绝,美女们喜笑颜开:“呵呵,谢啦!许岩,你烤得这么香,可有什么秘诀吗?” 许岩板着脸,学着电影《食神》里的周星驰,双手合十,摆出肃穆庄重的样子来:“阿弥陀佛,女施主,要想烤得香,秘诀只有一条,那就是用心!阿弥陀佛!” 许岩装神扮鬼,几个女生嘻嘻哈哈,笑得花枝乱颤,远处的王路看得咬牙切齿,投过来的目光犹如投来一根根标枪,恨不得把许岩戳得千仓百孔。 因为接下了美女的订单,许岩在火堆旁忙个不停。每当鸡翅烤好,总有一位美女迎上来,对他展开甜美的笑容:“谢谢你呢,许岩同学~~”然后接过烤好的鸡翅到旁边大饱口福。 这样,许岩一连烤了十几个鸡翅,结果都便宜了陈遥雨的室友们,他一个也没吃到。这样下去,陈遥雨都看不下去了,她不好直接自己的室友,只能凑近许岩低声:“许岩啊,你这个笨蛋,这帮女生是在故意利用你白干活呢!别傻了,你烤好自己吃就好吧。” 许岩笑笑,他低声地:“没事,男人被女人利用,那是经地义的。男人嘛,这觉悟该有的。最怕的是没有美女来利用我,那才是悲哀吧,是不是?” 陈遥雨噗嗤一笑:“你的歪理论真多。”突然,她愣了下,摇头道:“不对吧——你该不会,我也是在利用你吧?” 许岩憨厚地傻笑着,低头专心烤鸡翅不话——废话了,都拿我来当挡箭牌,还你没利用我?妹子你的感觉未免也好得过头了。 有经验的过来人都知道,烧烤这玩意,其实只是闻着香,真吃起来,味道其实也不怎么样。许岩烤了几批鸡翅,女生都可以悠然地吃上了鸡翅,那股拼抢的劲头倒也松懈下来了。 这下,许岩终于可以休息了,他坐在烤炉边,悠然地给自己串上了一对鸡翅,用心地给鸡翅洒上了孜然粉,用刷子给鸡翅抹上了油,然后把鸡翅放到炭炉上烤着——这时候,他注意到,旁边有人注意着他,他很自然地转过头来,望了过去,却与陈遥雨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嗯?遥雨你盯着我干什么?” 陈遥雨脸色一红,她转过了头:“没什么。”她不好意思告诉许岩,其实是她是看许岩看得入迷了。刚才,许岩那一系列动作,挥洒自如,动作赏心悦目,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动作间仿佛有一股好看而神秘的韵律。让陈遥雨看得入迷沉醉了。 看着陈遥雨神情古怪,许岩正待继续追问。但这时,他眼角的余光一闪。仿佛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晃动着。 许岩马上转过头来,看着刚刚感觉异样的地方:那是来自高处树林中的一片灌木丛林,草木郁郁葱葱。他转过头问陈遥雨:“遥雨,你刚刚可看到了?那处灌木丛那里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陈遥雨循声望去,然后她摇摇头:“没有吧?我可没看见什么东西——就是树林嘛!”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话音未落,那处灌木丛又晃动了一下,陈遥雨和许岩都看得清清楚楚,俩人异口同声地道:“那边有人!” 确实有人,从那边的树林边上。钻出了一个穿着青色运动服的汉子出来,这汉子留着很短头发的平头,身材魁梧,身形显得很壮实。接着,从树林里又钻出了几个汉子,身材有高有矮,但都是穿着运动服剪着短发留着平头的。 许岩微蹙眉头,他数了一下,对方有六个人。 那几个穿运动服的汉子在树林边上站住了。望向这边的大学生们,然后,他们并没有立即接近,而是在那边围成一圈商量。不时望向这边来。 陈遥雨在许岩身边问:“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许岩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来爬山的游客吧。”——这句话,与其是许岩的猜测。倒不如是许岩的希望。但他自己也知道,这可能性是很的。因为警察封锁了青秀山风景区的入口,平常的游客。他们根本进不来这个风景区,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其他的大学生也注意到站在树林边上的那伙陌生人。大家纷纷议论起来:“那是什么人?” “他们站在那边一直看着我们,却是一直不走,这是想干什么呢?” 学生们吱吱渣渣地成一团,却没人能做一个定论。许岩咂咂嘴,却是心知这是大多数人共有的通病了,遇事往往难以定见。 事情往往也是这样奇怪,人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在碰到危机时候,往往能迅速判断危险并做出避险决断。但若是人混在人众中,他就会有随众心理,在碰到事情时候,无论是观察能力还是判断能力都会迅速下降,往往很难做出及时而准确的判断。 这时候,那边的几个男子已商量完了,他们三三两两地散开来,然后向这边走了过来。 看着他们过来的阵势,许岩看得心下一紧:可能是因为修炼的缘故,许岩对人的气机感应很灵敏。那些人虽然离得还远,但许岩隐隐感觉到,在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很不友好的味道——完全没有任何理由,许岩就是感觉很不舒服。 而相比之下,自己这边的大学生们要不还是团坐在原地拿着鸡翅大啃特啃,要不是在吱吱喳喳地发议论,对即将出现的冲突和意外,大家完全没有半准备。 许岩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轻声对陈遥雨:“你跟我来。” 许岩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来对自己话,陈遥雨很不高兴,但看出许岩的神色严肃,她她微微凛然,她乖乖地放下了手上吃了一半的鸡翅膀,听命地跟在许岩身后,问道:“干什么呢?” 许岩看了一眼陈遥雨身边的几个熟悉的女生,招呼道:“你们都跟我过来。”罢,他也不解释,转身就向自己停在远处的汽车。 许岩快步走到了汽车那边,打开了汽车,回头一看,却见只有陈遥雨跟在自己的身后,楚燕、张宁波等几位女生都没有跟来,她们照旧坐在原地那边,仿佛反应不过来地望着许岩,目光里带着诧异和惊讶,不明白许岩为什么突然要叫她们过来。 看着那几个坐在原地的女生,许岩叹了口气——自己给过她们机会了,是她们自己没抓住。他也不啰嗦,径直打开了车门,对陈遥雨简单地:“坐上去。”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许岩神色不对,陈遥雨听命地开门上了车。许岩打开驾驶室的门正待上车,却是忽然看到另一边的车门也被打开了,司徒笑领着宫雪婷站在车门。 许岩和司徒笑对视一眼——聪明人之间。很多话都不用的,就那么一眼。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但让许岩诧异的是,司徒笑并没有上车。他让宫雪婷坐上了车,而自己依旧站在车门外,这使得许岩颇为意外,他诧异地:“司徒老师?你不上来?” 司徒笑摇头,他快速地:“许岩,你开车走吧,帮照顾雪婷同学。” “啊,你不上来吗?”许岩迷惑不解:司徒笑是那种智商和悟性都很高的人,他该不会看不出。那几个过来的男子不怀好意,他们特意从树林的那边绕了过来,隐隐组成了一个半圆的包围圈,已经把这群还在欢喜地吃烧烤的大学生给堵在了这片悬崖边上的草地上了。倘若不想从悬崖上跳下去的话,这帮大学生根本无路可逃——这个,司徒笑不该看不出来的,他为什么不跟着自己一起走? 司徒笑摇头,他快速地:“我毕竟是老师,他们还是学生。我对他们有责任。我留下来看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吗。你帮我照顾好雪婷同学——呃,和遥雨同学。 你这边先不要动,观察一下。如果有什么不对,你马上开车走,有人拦。你只管撞上去就是了,不要慌!他们拦不住车子的——路上心。别迷路了。” 他转身向那边的学生群走回去,但又停住了脚步。他对许岩:“发现血迹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电话报警了,但我们这地方偏了,警察未必能来得了这么快。许岩同学你开车冲出去,见到警察就赶紧给他们带路。” 许岩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呃,好。”当下,他在驾驶座上坐好,拿出钥匙插进了汽车,却没有打火,而是透过车窗看着司徒笑向那边的学生群走回去。 许岩没话,两个女生也没开口——陈遥雨和宫雪婷都不是笨人,看到司徒笑和许岩的举动和对话,她们也猜得出即将发生什么事了。 许岩坐在驾驶座上,沉默不语,但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两道目光刺在他的脊背上,让他如针芒在背。 “司徒老师。。。他不会有什么事吧?”话的人是陈遥雨,她的声音有惴惴不安,微带颤音:“那些人,不会是坏人吧?” 许岩低着头“嗯”了一声,并没有答话,手还是紧紧抓着汽车的钥匙,但他并没有发动车子,只是沉默地看着那边的学生们——那几个陌生的汉子,已经快接近学生们了。 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后视镜。在后视镜里,他看到,坐在后排的宫雪婷脸色苍白,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拉链,她望向那边的学生人群,不时又望向自己的后背,目光里流露出极复杂的眼神——惊恐、担忧、祈求、哀求——不用话,那目光已把把她的想法展露无遗。 谁都没话,车厢里寂静一片,沉默中,气氛显得有凝重。 这沉默压得许岩心头沉甸甸的,他感觉,身后投来的目光仿佛针一般刺着他的背。 尽管许岩表面显得平静而镇定,但他的内心,却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他的一再告诉自己,自己的应变是正确的,是针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而应采取的应变措施,是十分必要的,但他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那个离去的背影,看着司徒笑的身影。 看到司徒笑转身走回去的那一刻,许岩才明白,自己和司徒笑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宫雪婷为什么选择了他,而不是自己——这就是一个少年和一个成熟男人的区别,那就是担当和责任。在危机来临之时,自己一心只想到了逃跑,而司徒笑还记得自己身为老师的责任。 时穷节乃见。关键时候,最见人的真性情。 没错,自己是情报部的少校军官,自己有着几百万的存款收入,自己还是俯视众生的修道中人——但那又怎么样?在心态上,自己只是个不成熟的少年而已,还远远够不上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自己一直在痛苦,为什么宫雪婷选择了司徒笑,而不是自己——这,应该就是答案了! 面对危机,自己当了逃兵! 许岩紧紧捏住了方向盘,捏得手指都发白了。一个声音咆哮着告诉他: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自己就永远输给了司徒笑——如果在知识、涵养和阅历上输给司徒笑,那还是情有可原,毕竟这些东西需要时间的沉淀,但如果连身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和勇气,自己也输给了司徒笑,许岩绝不能忍受! 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都敢留下来,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自己这个按照朱佑香的法是“已经初步入门”的修真之士反倒害怕了要逃跑? 许岩猛然抬起头,他对陈遥雨:“遥雨,你坐过来我的位置上——坐驾驶位这边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节 歹徒 听到许岩突然这样要求,陈遥雨不解,问道:“你让我坐驾驶座去?干嘛?” “这车子你会开吧?” “奥迪?我当然会开,但你要干什么?” “那就好,我把车子交给你,钥匙插在这。+◆+◆,。。”罢,许岩对两位女生点点头:“我过去看看,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不定我也能帮司徒老师一点忙的。遥雨,有什么不对,你带着雪婷赶紧走吧——就像司徒老师的,有人敢拦你的话,撞死他去,别怕!” 听到许岩要过去,两个女孩子都惊讶地“啊”了一声,陈遥雨失声:“许岩,不要去,很危险的!” 宫雪婷低下头,不敢面对许岩的目光,但过了一下,她还是抬起头,对许岩用力地点点头:“许岩,你要多加心。” 从两个女孩子不同的反应里,许岩大概能揣测出她们复杂的心态了。他心下酸涩,点点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着,许岩跳下了汽车,关上了车门,向着人群大步地走过去。 许岩过来的时候,那几个汉子已经走近了学生的人群。他们隔着几步远远地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汉子走过来跟大学生们打招呼,出乎许岩意料的是,这汉子看着样貌粗豪,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凶悍之气,但他的态度倒不是很粗暴:“嗨,几位哥们姐们,打听下。你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学生吗?” 那几个汉子走过来的时候,学生们就注意到他们了。听到他们问话。活动的组织者,副班长王路站起来应道:“没错。我们是大学生来着。你们是什么人啊?” 听到王路承认自己是大学生,那交涉的刀疤脸汉子松了口气,他没有回答王路的问题,而是平和地问:“哥们,有件事情,想请你们帮个忙的:你们带有云南白药或者其他伤药吗?” 在野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出来野游之前,大家也防备了有人意外受伤这种情况,云南白药这种常备药品自然是必带的。王路回答:“我们带有云南白药——你们有人受伤了吗?” “嗯。”刀疤脸汉子点头。像是不愿意继续深谈这个问题的样子,他问:“你这个药,多少钱买的?能卖给我们一瓶吗?我们给钱你们。” “哦,钱就不用了,在这荒山野岭的,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药在车上,李锐你去拿吧。”王路做出豪爽的样子来,他招呼李锐一声,后者从车上拿出一瓶云南白药出来。递给了那汉子。那刀疤脸汉子接过了云南白药,跟王路道了声“谢谢”,转身就要走。 看到对方拿了一瓶云南白药就走了,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做出什么不利举动来。许岩和司徒笑都是松了口气,庆幸只是虚惊一场。 还没等他们把提着的心放下来,那边的王路却又画蛇添足地添了一句:“哎。你们是干什么的啊,怎么有人受伤了?我们看到山下有很多警察在封园。跟你们没关系吧?” 听到这话,许岩恨不得当场把王路这蠢货给一脚踹死! 拿过云南白药的刀疤脸汉子脚步停了一下。他转过身来,眼睛幽深不见底地盯着王路:“嗯?你什么?” 被那刀疤脸汉子这样盯着,王路也是心里发毛:那汉子的眼神又阴又冷,被他盯着,就跟被条眼镜蛇盯着一般难受。 但王路想着,自己这边的男男女女加起来有十几号人呢,光男生就有七八个人,也不比对方少多少,估计对方也不敢对自己如何,于是,他就想着在女生面前逞一次英雄,显示自己不但观察力敏锐、充满正义感而且很有勇气,他昂首挺胸地:“我,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受了伤?我看你们,实在很可疑!你们如果不老实,我们就要报警察了!” 王路昂首挺胸,义正辞严,英雄气概十足,他自觉姿势摆得够漂亮了,女生们肯定看到了自己的英姿,而自己的话语中更是充满了正义之气,想来定能把对方给吓倒了——电视上不是了吗?只要男女主角嚷出“报警”,那些坏人不是立即被吓倒就是落荒而逃的。 但很显然,面前的几个人并没有给吓倒。那拿着云南白药的刀疤脸汉子冷笑一声:“屁孩,毛还没长齐呢,就学人家逞英雄多管闲事?”他把手上的云南白药从右手放到了左手,毫无征兆的,他突然猛烈地一拳猛然击出,打在王路的肚子上。 这一击真是凶猛又有力,王路根本反应不过来,肚子上传来的剧烈痉挛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脑子里,那剧烈的疼痛一瞬间瘫痪了他的整个躯体,他不由自主地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来,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却陡然睁大了眼睛:在他的视野里,一个褐色的膝盖正在猛烈地接近、扩大! 王路只听“砰”的一声响,他只觉脸上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流出来了,眼前一黑,鼻子上一阵剧痛,眼泪顿时狂流。 放在许岩眼里,那刀疤脸汉子的动手堪称干脆利索:他一拳突然捣在王路的胃部,打得王路整个人象只虾子一般弯起来了,然后,他已猛然抬膝,按住王路的后脑把他的脸猛然撞了一下——那一膝盖顶得够狠的,连许岩站得那么远也听得到“啪”的一声响,像是王路的鼻梁被砸断了。那汉子的动作又快又利索,凶悍中带有几分从容不迫的味道来,一看就知道对方是那种打惯架的老手来着。 论起人手来,当然是大学生这边的人更多,男男女女有十几号人;但那汉子那么干脆利索的一下子。没有两秒钟的功夫,干脆利索地把王路给放倒了。倒在地上翻滚着惨叫,这凶残的劲头。当场就把大学生们给震住了。 足足十秒钟的功夫里,现场鸦雀无声,大学生们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壮汉,又看着趴在地上捂着脸惨叫的王路,仿佛谁都反应不过这个事实来。 过了好一阵,才听到有个女生发声:“你。。。你怎么能打人?这是犯法的,我们要报警了!” 许岩呲之以鼻,心想这谁的发言还能更幼稚一点么? 果然,那汉子闻言眼睛一瞪。很凶狠地喝道:“刚才是谁在话?哪个臭娘们?站出来!看老子不弄死你!” 他凶狠地瞪着众人,在他凶狠的目光下,学生们的脚都在不由自主地后退着。 看着学生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那刀疤脸冷笑一下,心下却甚是满意。他知道,这帮大学生算是已经给自己的凶悍给“镇”住了。对方人虽多,但气势已被自己压住,就算自己做出什么来,他们也是不敢反抗的。 该怎么处理这帮偶遇到的大学生呢? 刀疤脸正在迟疑着呢。这时候,后面又走过来了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一脸的猥琐相,他凑到了刀疤脸跟前。压低声量:“奇哥,这帮大学生很麻烦——要不,我们抓几个女的一起走?” “抓几个女生走?”刀疤脸愣了下。他骂道:“老鼠,都什么时候了。大家都是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做事,你还想着裤裆里的那些事情?” “老鼠“连忙解释:”奇哥。你听我解释,这可不是我老鼠有私心,这是为了大家好!把这帮大学生的车子弄过来,我们坐上车子走!然后,我们再把几个女的抓上车,就算下山被公安追到了拦截,有人质在车上,他们投鼠忌器,那时也不敢动手啊是不是?” “抓人质?”奇哥立即反应过来,他问道:“人质越多越好吧?该把他们全部抓走的吧?” “男的麻烦,搞不好会反抗,还得我们操心看管。。。车子上也装不下那么多人。抓女的,她们不敢反抗,而且。。。”老鼠“嘿嘿”地淫笑起来了,露出了一口发黄的大板牙,那笑容不出的猥琐:“。。。弟兄们也可以轻松一把是不是?呵呵,女大学生,我真没试过耶!” “滚你妹的!来去,你这**还不是就想的那回事!”奇哥笑骂道:“嘿,行,就这么干!” 拿定了主意,奇哥立即采取了行动。他狠狠地一脚踢在地上王路的身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看到这人如此暴虐,连被打倒的人都不放过,女生们吓得齐齐尖叫,捂住了眼睛不敢看。男生中,几个和王路交好的男生也忍不住起了,纷纷出声嚷道:“你干什么?” “他都受伤了,你干嘛还打人呢?” 看着男生在那愤怒地嚷嚷着,刀疤脸奇哥和老鼠都不做声,只是冷冷地睥睨着众人,冷静地观察着——他们有经验,那些叫得最响亮的、最激愤的往往也是对方带头的。按照以往的经验来,对方人多也不怕,只要打倒带头的,剩下的就不敢反抗了。 刀疤脸奇哥猛然跨前一步,一把揪住了一个男生的衣领,猛然把他扯了出来,狂吼道:“个屁啊?骂得上瘾了不?老子不发话,真当老虎是病猫了?” 被揪出来的那个男生是李锐,猛然被人拖了出来,他拼命地挣扎,下意识地拿手挡在面前面,失声叫道:“不。。。不要!” 看到对方手足无措的惊惶样子,刀疤脸奇哥心下冷笑,他猛抽了李锐一记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旋地转,然后,他把脸贴近了李锐,大声吼道:“!这大巴车子是谁的?车钥匙在哪?是不是在你这?”他脸贴得这么紧,口沫都喷到了李锐的脸上。 好在李锐还是有点骨气的,尽管被那一巴掌打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他还是下意识地答道:“我不知道。。。钥匙不在我这里。。。” “不在你这里,在哪里?” “我不知道。。。” 李锐话音未落,那刀疤脸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地上狠狠一拽。李锐踉跄两下,终于还是没站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两三个歹徒围上来,拳打脚踢。打得他惨叫不停。 看到既王路被毒打之后,李锐也被暴打,一时间,学生的人群中起了一阵鼓噪。剩余的几个男生也忍不住了,涌上前去要去救李锐,但刀疤脸和老鼠领着两个汉子挡住了他们,谁敢上前的,就是拳打脚踢,一顿毒打。这些大学生虽然也是年青。但平时都是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主儿,论起体力和打斗经验来,怎么都比不上这帮把打架当做吃饭营生的悍匪来得强。当下,又有两三个男生被打倒在地,被这帮悍匪打得嗷嗷惨叫着,场面乱成了一团。 许岩站在身后,并没有上去——无论跟王路还是李锐,他都没那份交情,也没觉得有必要去救他们。他只是冷冷地观察着局势。但这时,女生们不干了,看到自己班上的男生被打得那么惨,而许岩还在这边好整以暇没事人一般看着热闹。楚燕、张宁波等几个认识的女生涌过来,着急地对许岩:“许岩,李锐他们在被坏人打呢。你怎么不上去帮忙?” 许岩眨眨眼,摊摊手道:“我打架很水的。估计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啊?”听到许岩的答复,女生们一下愣住了。楚燕很气愤地:“没想到。许岩你是这样的胆鬼。。。贪生怕死,真不像个男人!” 张宁波和虞兰两个女生虽然没出声,但也在目光里流露出了对许岩的鄙夷。对此,许岩就只有淡淡的一笑了——放在从前,听到被女生这么瞧不起,自己还不得一跳三尺,然后马上奋起找那帮人拼命?但现在,或许是经历的事多了,也或许是修炼之后更为冷静沉稳了,许岩思考问题时也显得更冷静、更理智而沉着了。 在许岩看来,这伙歹徒,他们现在要找车钥匙,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要坐车逃跑。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出手了——这帮人的目的是想逃跑,这不是正合自己心意吗?他们走了,事情不就完结了吗? 许岩觉得,这时候,大学生们最佳的应对是乖乖把车钥匙给这帮人,然后鞠躬欢送他们走人,接下来再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找这帮人的麻烦——车子不是他的,许岩这样想未免有点慷他人之慨的嫌疑,但许岩还是觉得,无论什么时候,人的性命都是要比一辆车子重要得多。因为车子被抢报警后还能追回来,即使追不回来也有保险赔偿,但如果为了保卫一辆车子死伤上几个大学生,那无论多少钱都弥补不了这个损失了。 “不要打了!”猛然间,一声大喝震撼全场,一时间,无论是动手的歹徒也好,挨打的学生也好,大家齐齐望向喝嚷的方向:那声雷霆般的大喝,却是司徒笑吼出来的。 许岩惊讶地望着他:瘦削斯文的司徒笑老师,吼起来那么响亮,中气十足啊? “你们停手,我知道车钥匙在哪。” 司徒笑目光炯炯地瞪着歹徒们:“你们要车钥匙是吧?那就好,不要打人了,车钥匙是在他那里——王路,你把钥匙给他们!” 司徒笑把手一指,所有人都望向了王路——在刚才的打斗中,王路是第一个被揍的也是第一个倒下的。缓过气来以后,他并没有参加接下来的打斗,而是一直捂着鼻子坐在地上,脸上血淋淋的,眼睛禁不住地流淌着泪水——那是鼻子被打伤的后遗症。 现在,被司徒笑指着,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王路的脸色更白了,他恨恨地望了一眼司徒笑,仿佛在埋怨对方出卖了自己,却是嗫嚅着:“我。。。我没有车钥匙。。。这车不是我的。。。”那哀怨的神情,看得让许岩心里直好笑:都被揍成这样了,这家伙还在要钱不要命,还想保住自己的那辆车子? 那帮歹徒何等精明,看着王路脸色发白不敢看人心虚的样子,他们立即知道,十有**,车钥匙就在这人身上,甚至他就该是车主了。 那刀疤脸狞笑着走了过来,面对这凶悍的歹徒,王路整个人仿佛都缩了一圈,脸色苍白,嘴唇发颤。歹徒还没发问呢,他就自己嚷起来了:“我没有车子,钥匙也不在我这里,那个人是乱的!” “哦?”刀疤脸脸一寒,他一把揪住了王路的衣领,猛然把他拽到了跟前,冲着他的脸狞笑了下:“不要命的,把话再一次?”着,刀疤脸汉子把手在王路面前晃了下,后者立即噤若寒蝉了:在对方的手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正闪着光。 “再个不字,老子给你凉快凉快?!”刀疤脸凶狠地喝道:“车钥匙在哪?” 他举起了匕首,对着王路的眼睛,作势就要刺下,一些胆的女生们纷纷尖叫,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生死关头,王路发出了一声惨叫:“不要~~钥匙在我这,在我这!你不要杀我!” 他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从裤袋里掏出了车钥匙,颤着手递了出去。刀疤脸不耐烦地拿过车钥匙,随后转身抛给了同伴老鼠:“你上去看看,是这把钥匙吗?” 老鼠应了一声,转身上了车子,很快就发动了汽车。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嚷道:“头,没错,就是这把钥匙!油箱里还有油,可以上车!” 刀疤脸闷哼一声,放掉了王路,又把他给一脚踹翻在地:“早给嘛,废了老子那么多事!” 但他并没有立即上车,而是走向了司徒笑,跟着司徒笑相隔几步站住了,对视了几秒钟。 司徒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着,寸步不让。 刀疤脸点头:“不错,还带点种——看你年龄,不该还是学生了吧?” 司徒笑沉稳地:“我是他们的老师。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的,但现在拿了车子,你们该走了吧?” 刀疤脸冷笑道:“我们这样开着车子出去,我们前脚走,你们后脚就会报警了,我们车子还没开出风景区的大门,估计就被条子挡住了。” 司徒笑微微蹙眉,他想了一阵,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行,我们再退一步,把手机都拿出来给你——大家都把手机交出来吧!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们报警了吧?” 刀疤脸斜眼看了下司徒笑手上的手机,却没接。他狰狞地笑道:“你当我傻瓜啊?你们这么多人,有人藏起一两台手机的,我们哪搜得出来?不用啰嗦了,让你们的女生陪我们上车,出了风景区若没事,我放她们下车!你们敢报警,那你们的女生就得死!”(未完待续。。)u 第一百一十八节 出手 司徒笑脸色一变,他冷峻地:“这不可能!你们做事不要太过分——要车子可以,要人,没门!你们做得太过分,我们也有这么多人,大不了跟你们拼了就是!” “拼了?”那刀疤脸冷笑道,他斜眼看看那边的众人,一众男生大多已被打倒在地,只剩司徒笑、许岩等零散几个还能站着,其他男生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刀疤脸喝道:“就你们这帮废柴,拿什么跟我们拼?”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立威,他又一巴掌猛然抽出,就要给司徒笑一个耳光。↗, 但司徒笑的反应和身手都比那些大学生们强得多,虽然刀疤脸那记耳光抽得又快又急,但司徒笑的反应同时敏捷,他抬手一格,已是挡住了那记巴掌,然后右手迅速出拳,砸往刀疤脸的肚子。好在刀疤脸也是打架打老的,一击不中,他立即迅速后退一步,也躲开了司徒笑的那拳。 退后两步,刀疤脸狞笑道:“难怪了,原来是练过的,身手不错啊!” 司徒笑沉默不语,但看他的姿势,双手握拳护胸,脚下站稳,明显是做好了拳击的格斗准备,蓄势待发。 打量着司徒笑,刀疤脸冷笑道:“架子不错,比你那帮废材学生强多了!不过,你再强,也只有一个人吧?” 着,他回头冲自己的同伴们嚷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把那些女的统统抓住了,弄上车去!” 与此同时,司徒笑也喝道:“女生同学。赶紧跑啊!” 这声喝令,犹如在人群中响起了一颗炸弹。学生群中陡然大乱。被司徒笑提醒之后,女生们发出了一阵阵惊慌的尖叫。她们象一群受惊的鸡一般,纷纷四散逃跑。但女生生的力弱,任凭她们怎么跑,又怎么跑得过那帮如狼似虎的壮汉们呢? 她们还逃不出十几步,那些壮汉们就已经追上去,一手抓一个,很快就把那些逃跑的女生统统给拖了回来,死拖硬拉地把她们往车上拽,女生们哭喊地地拼命挣扎着。哭喊着,喊着救命,但这时,谁还能来救她们呢? 同伴的男生几乎都已被打倒打伤在地了,无力再战,而司徒笑——比起其他男生来,司徒笑的表现得已经很好了,只是他的对手是那个持刀的刀疤脸凶徒,手上拿着匕首遥遥逼住了他。司徒笑显然是练过拳击之类的格斗术。但面对一个有准备的持刀歹徒,他能自保就很很勉强了,没办法冲得过去救那些女生。 许岩看来看去,最后发现。这时候,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的话,这帮女生就要被拖上大巴车了——虽然刀疤脸他们出了风景园区就会放这些女生下车。但许岩还没那么傻,会相信这帮人会讲什么信用。看这帮人那么凶恶。一旦女生们被他们掳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那就实在不好了。 刚才男生被打的时候,许岩可以不出手,因为那帮男生跟自己并没有什么交情,相反大家还是有点梁子的,所以,许岩大可优哉游哉地看着他们倒霉就是;但现在,这些被抓的女生中有几个都是跟许岩认识的,跟许岩还吃过饭聊过——虽然大家也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但对方在许岩面前硬生生地把这些女生用暴力硬拉强拖地抓走,这实在超出了许岩的容忍程度。 许岩不喜欢抛头露面引人注意,但这次,他实在没办法了——有些事,就算为难也是要做的。虽然他是修道人,但他毕竟还是个男人,有些事,关系到男人的尊严,实在是万万不能忍受的。 许岩决定要出手了。 电影上,那些力挽狂澜拯人危难的大侠在出手之前,他们不会随便打就打的,他们都是要先在万众瞩目之下摆上几个姿势,然后上几段义正辞严的台词以显示自己出师有名,这种情形下,最经典的台词可以有:“光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强抢民女,这还有王法么?” 现在,拯人于危难的许大侠自然也不会免俗,他“咳咳”地干咳了几声,以提醒周围的敌我双方注意——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可要看好了,决定胜负的决定性力量要横空出世了! 许岩:“咳咳!” 女生:“救命啊。。。” 歹徒甲:“臭娘们,敢跑?老子打死你!不老实的话,老子划了你脸去!” 女生:“啊,不要!求你了大哥,放过我吧!” 许岩:“咳咳咳咳!” 司徒笑:“住手!除了人以外,其他东西都好,我们身上还有一些钱,你们可以拿走,但不要抓我们的女生!” 刀疤脸歹徒:“钱也要,人我们也要——搜这帮废物的身,把他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女生:“啊啊啊啊啊——你们不要碰我!不要!” 司徒笑:“住手,大家有话好商量!” 许岩咳得嗓子都疼了,却是压根没人望他一眼——眼看跟自己一同坐车子过来的楚燕和张宁波已被一个淫笑着的歹徒抓住撕她们的衣裳找钱包,许岩实在没办法再看下去了。 “怎么回事?电影上,大侠上场的时候,总是万众瞩目千人欢呼的,怎么我这个大侠就这么失败呢?配乐没有也就罢了,连鼓掌喝彩的都没有,那也太没面子了。” 许岩嘀咕着,向女生们那边走过去。他没走出两步就被人发现了,那个歹徒一边抓住楚燕的胳膊,一边回头冲许岩喝道:“子,你不要多管闲事!你敢过来碍事,老子一刀捅死你!” 着,为了增强服力,那歹徒还真的掏出了匕首,示威地对许岩划了几下。 许岩“哦”了一声,却是跨前一步走过去。眼明手快地抓住了那歹徒拿匕首的手。许岩运气一用力,只听“咔擦”一声清脆响声。歹徒抓匕首那只手的臂骨已经断掉了。 歹徒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完全不听使唤的手臂,挣扎着想把他抬起。 看着他不敢置信的眼神。许岩好心肠地帮他拨了下那断掉的手臂,温和地告诉他:“是真的断了。”——那手臂呈现出古怪角度晃荡着,像是花园里无人的秋千。 歹徒看着自己的手臂,足足盯了五秒钟,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断臂之处传来的剧痛感。 “啊!!!!!!” 一瞬间,凄厉的男子惨叫压倒了众位女生的呼救声,那歹徒杀猪般惨叫哀嚎着。他尖声惨叫道:“啊!我的手,啊,我的手。。。我的手啊,老大,快救我啊,救我啊。。。” “你太吵了。” 许岩嫌他喊得太刺耳,顺手卸了他的下巴——呃,许岩当然没学过擒拿格斗之类的武术技艺,他只是看那些武侠上都是这么的。大侠为了不让敌人话,总是能很轻松地“卸了敌人的下巴”,或者“打落敌人下巴”,于是那敌人就只能傻张着嘴流淌着口水什么都不出来了。听着像很轻而易举的样子。 现在,许岩也是活学活用,也要“卸”去那歹徒的下巴。没想到那歹徒虽然断了一只手,但还是力气反抗的。他拼命地摇头,挣扎着。结果许岩抓住他下巴胡乱地推拿了几下,他反而惨叫得更大声了,许岩反而被他流淌了满手的口水,滑腻腻的,差点把许岩给恶心死。 许岩不耐烦了,朝那歹徒的肚子用力揍了一拳,“砰”的一声闷响——这下,那家伙一头昏厥了过去,许岩终于得以彻底清净了。 许岩走上前去,从地上扶起了楚燕和张宁波两位女生,帮她们盖掩好了衣裳:“楚燕同学,宁波同学,你们没受伤吧?” 这时候,楚燕和张宁波双手紧紧抱着胸口,满脸的惊恐,对许岩的问询也是神情恍惚,仿佛没听到一般。许岩还待再问,但这时,张宁波忽然尖叫一声:“心,许岩,身后有人!” 就算没有张宁波的提醒,许岩也感觉到了,身后有一股充满恶意的波动涌来——很玄妙,虽然许岩看不到身后,但那种感觉是如此清晰而明确,简直是有如目见一般。在这间不容发的危急时刻,许岩偏偏还有心思好整以暇地考虑:在危急关头对危机的感应和预测,这该是自己修炼有成带来的衍生产品,这就是朱佑香所的“不求神通,而神通自现”? 许岩猛然转身,却刚好看到,一个獐眉鼠脑的歹徒已偷偷摸摸地摸近了自己身后,在他手上,一把锋利的匕首闪耀着金属的光芒,正无声无息地朝自己后腰部捅过来! 这家伙忒歹毒! 背脊是人身要害,真要被他捅中了,自己就算不死也要瘫痪了,下半辈子多半只能在床榻上渡过了。 许岩心下恼怒,动起手来也是毫不留情。他干脆利索地随手一拨,准确地把对方手里的匕首给打飞——许岩也不知道自己修炼到引气期后身体能否抵挡匕首的捅刺,但他自然是不肯随便冒这个险的。而且,许岩发现,自己修炼到了引气期后,有什么异能还没发现,但身体上确实变化很大,具体表现就是自己的力量要大得多了,动作和反应都比以前敏捷了好多倍。 懂行的人都知道,只要力量和反应速度上去了,根本不需要专门学什么格斗,在打斗中也能轻易所向披靡了。在许岩看来,那歹徒捅刀子的动作慢得就跟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许岩轻而易举就把他的刀子给打飞了。 然后,许岩顺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只听又是一阵令人牙碎的“咯咯”骨头破碎声响起,那歹徒睁大了眼睛的,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呢,他的手腕仿佛被一把铁钳夹住了,传来了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哀嚎一声:“喔~~放手啊!啊,放手!” 恼恨这家伙下手歹毒,许岩当然不可能对他放手的——吸取了刚刚的教训,许岩也不玩什么“卸掉下巴”之类的高难度动作了。他也不懂什么擒拿术,反正只知道一条:我打断你的手。你就没法玩花样了吧? 许岩手上用力,捏碎了老鼠的右臂和手腕。疼得他惨叫连连,连眼泪都出来了,连叫“放手”,又喊“求你放手啊,啊,饶命啊!” 但许岩还不放心,又把那歹徒左手臂也给打断了,然后,他抓住那歹徒的手。用力一甩,把他丢出四五米外。 以前,朱佑香随手把一个人体抛出上百米外的高空,许岩那时候震惊得把她视为人,认为这简直是人力不能做到的奇迹来着。 但现在,自己经过亲身修炼以后,许岩慢慢体会着自己的力量和变化,他开始觉得,当时朱佑香的能力。在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思议了。虽然现在自己还做不到象朱佑香那样随手把人抛出上百米的奇迹,但自己全力以赴的话,把一个壮汉抛出五六米的力气。自己还是有的。许岩觉得,随着自己修炼的进展,自己与朱佑香之间的差距正在慢慢地缩。 看到许岩随手把那个歹徒制服。一甩就抛了出去,无论是歹徒还是学生们。全场震惊! 大家吃惊地看着许岩,震惊得不出话来。谁都没想到。这个看着低调的少年竟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在他手上竟似洋娃娃一样,被他随意摆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那刀疤脸汉子奇哥是在场众位歹徒的头领,许岩突然发难,他吃了一惊,面对着许岩退后两步戒备着,他打量着许岩,却也不敢随便上前厮打,喊道:“木牙,你去看看,老鼠和黑怎么样了?” 一个歹徒应声赶了过去查看倒在地上那两个受伤的歹徒。过了好一阵,他才嚷道:“奇哥,这家伙下手好狠!老鼠的腕子和手都被他弄折了,黑的手。。。也给他折断了!他们都晕死过去了,就算能救活过来下半辈子也是个废人了,这子动手好歹毒啊!” 听到木牙这么,几个歹徒都从心底里冒出了寒意:行走江湖,要被一刀砍死或者被警察一枪打死,他们倒还能听着胸膛充两下好汉不怕,但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种被人弄得半死不活的废人了。 刀疤脸冲木牙使了个眼神,他森然地对许岩:“兄弟好俊的身手,就是下手太过歹毒了。你下手这么狠,不懂江湖规矩吗?” 许岩听了只想“哈哈”大笑——地良心,这还真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讲道理了”。他笑道:“江湖规矩?你动手打我同学的时候,怎么就不讲那江湖规矩——” 许岩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身后又涌来了一股恶意的波动,有女生在惊呼:“许岩,心!” 许岩迅速转身,却看到身后又有个歹徒拿着匕首悄无声息地窜过来,正刺自己后背。 许岩心下恼怒,他已明白过来,对方故意跟他扯什么江湖规矩,并不是真的想跟自己理论什么,只是想引开自己的注意力好让同伴下手而已——对方分明是看准了自己是大学生,面皮薄,受不得委屈,被冤枉立即就要下意识地反驳。 自己还是太嫩了啊,居然中了这么幼稚的圈套! 来去,还是自己太幼稚了,缺乏经验,在对敌之时居然还能被敌人引得分心走神了——如果在这里的人是文修之或者朱佑香,他们估计肯定不可能中这种粗浅圈套的吧? 许岩暗暗记住了这个教训——在敌人失去战斗能力之前,千万不要分心走神! 恼恨这歹徒下手歹毒凶残,许岩下手也是毫不容情。他轻而易举地打飞了他的匕首,顺手又把他的胳膊给折断了,本来他还想如数照样把他也给甩出去呢,没想到突然之间,在自己的背脊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非常冰冷的阴寒刺痛感,像是有针芒在刺着自己一般! 几个女声的嗓子同时在嚷道:“许岩,心!” 有过经验了,许岩已经隐隐知道,自己感觉到阴寒刺痛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体受到了威胁。而这次的感觉来得特别强烈,那股寒意来得特别厉害。一瞬间便如针一般渗入背脊深处的骨髓里,让许岩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次的危机感来得特别强烈。许岩强烈地感觉到,一股很可怕的、足以毁灭自己的力量正在身后。他都来不及转身看是怎么回事了,猛然运气,一跃闪开了好几米。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和一声惨叫,刚才偷袭自己的那歹徒已是脸上鲜血喷射,一头栽倒在地。 许岩震惊地转头望去,却见那刀疤脸汉子手上拿着一支手枪,枪口还在冉冉地冒着青烟,他也是满脸的震惊之色,像是没料到自己开枪。却是打到了自己的同伴。 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双方都呆住了。 许岩呆呆地看着那刀疤脸汉子手上的手枪,脑海里却是一片呆滞:对方居然有枪? 刀疤脸汉子也呆呆地看着自己那面部中枪倒下的同伴,脸上也是满不敢相信的表情:怎么回事? 对于误杀了自己的同伴,奇哥倒没有多少愧疚或者难过的心理——这种道上的哥们,有利即来无利即走,大家嘴巴上称兄道弟叫得亲热,其实没多少真情实感的。让他震撼的,是许岩是快得不似人类的动作! 刚刚那间不容发的一瞬间。那子到底是怎么样躲过去的?要知道,就在开枪之前,自己明明还确认那子就站在那边的,没想到自己扣下扳机之后。他就忽然消失了,动作快得——自己根本看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闪开的!要身手好的高手,自己平素也见过不少。但能这样神出鬼没的,奇哥还真没见过! 刀疤脸奇哥打了个寒颤——这家伙这么神出鬼没的。他到底是人还是鬼来着? 但这种震惊的愕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一秒钟过后。双方都立即反应了过来:事情还没完! 刀疤脸奇哥立即调转了枪口,朝着许岩的方向“砰砰”连开两枪,凭着事先那强烈的危机预兆感应,许岩翻滚腾挪地躲闪过了,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他本想向奇哥扑过去,夺下他手上的枪,但这家伙很精明,一边开枪一边向后退,拉开与自己的距离,他的枪始终指着自己,自己若是直扑过去近他的身,肯定免不了要吃上一两颗子弹的。 修真的功法,到底能不能抵挡枪械的子弹? 从前,许岩对这个问题并没有把握,但现在,许岩已经能给出答案了:修炼到朱佑香那个层次,修炼中人或许能肉身挡子弹,但在自己这种引气期初阶水准的话,那肯定是挡不了子弹的!因为,倘若不是危及到自己安全的威胁,自己面对枪支的阴寒威胁感绝不会那么强烈的,简直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许岩躲开了奇哥的两枪,心中暗暗叫苦。近身肉搏的话,他有把握把奇哥用一百个办法弄死去,但这样双方相隔十来米,正是手枪威力最大的时候——许岩已估算过了,以自己的速度,直冲过去的话,对方完全来得及开上两枪。自己有把握能躲过第一枪,但第二枪时候,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他实在没把握能躲得过。 自己根本近不得他的身,浑身的本领用不出来只能光挨打,这种感觉真是太憋气了! 这时候,许岩已在后悔了:自己太笨了,倘若这趟出来之前,把自己的手枪也带出来就好了!虽然自己打枪的本领也不怎么样,但起码,总得有个反击的武器啊——咦?手枪? 对了,自己的手枪到底放哪里了! 昨自己上楼回家的时候,好像没带枪啊! 糟糕,自己把枪到底落哪里了? 在那躲闪的瞬间,许岩偏偏还有空暇在思考着这问题:昨见了黄夕中尉,领取了手枪等物品,自己还记得,自己本来是把手枪放在汽车的储物格里了。在临上楼时候,自己本来记得要把枪带上去的,但那时候跟陈遥雨和文修之打了两个电话,被临时分了神,却是忘记把手枪从汽车的储物柜里拿出来了。。。 正在这时,又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许岩下意识地要躲闪,却是忽然发现:这一枪不是眼前的那个刀疤脸汉子打的——这时候,刀疤脸汉子握着枪,他却没看许岩,而是惊讶地张大嘴,望着许岩的身后,脸上满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虽然明知道这可能是对方引诱自己分神的伎俩来着,许岩还是实在忍不住了。他飞快地转头望了一眼身后,却也是愣住了:在自己身后,就在自己那辆奥迪汽车的边上,陈遥雨半蹲在地上,双手平举着一支手枪,正在向这边瞄准着,那手枪的枪口上还在冉冉地冒着青烟——很显然,刚刚的那一枪,是陈遥雨打的。 “许岩,你让开了!”陈遥雨娇叱道,着,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她又向着那刀疤脸开了一枪,那子弹打在刀疤脸汉子的身前几步,碎石和泥土四处溅了起来。 “他们也有枪!” 歹徒们发出一阵惊呼,刀疤脸汉子这才回过神来,向陈遥雨那边打了一枪,却也没打中。 陈遥雨沉稳地还击了一枪,子弹却是从刀疤脸汉子头顶飞过,射中了那辆商务汽车,打碎了汽车的窗户,玻璃“哗”地碎裂开来,引起了在场众人的一阵惊呼。(未完待续。。)u 第一百一十九节 惊心 歹徒们发出一阵惊呼,刀疤脸汉子这才回过神来,向陈遥雨那边打了一枪,却也没打中。 陈遥雨那边沉稳地还击了一枪,子弹却是从刀疤脸汉子头顶飞过,射中了那辆商务汽车,打碎了汽车的窗户,玻璃“哗”碎裂开来,引起了在场众人的一阵惊呼。 陈遥雨打出这一枪,向前冲出几步,又是迅速半蹲跪下,继续举枪瞄准。 那刀疤脸汉子低头缩了下脑袋,他气急败坏地:“走,我们快撤!” 歹徒那边,包括刀疤脸在内,有战斗力的人只剩三个人了。被许岩这样连续击倒三名歹徒,都打得半死不活了,这帮歹徒本来就气馁了,只是仗着他们有枪不肯罢休了。没想到,学生这边居然也有枪,而且还敢于开枪发现对方有跟自己同样厉害的武器,这是击垮这伙歹徒胆气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刀疤脸汉子逃得最快,歹徒们抛下了受伤的同伴,气急败坏地向更高的山林处逃过去。临走前,有个歹徒还想硬拖上张宁波当人质一起带走的,但看到许岩就在很近的地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也不敢多事,只能抛下一句狠话:“少得意,你们给我等着了!” “帽子,别啰嗦了,快走!” 三个歹徒狼狈地向山上的树林逃过去,陈遥雨快步跑了过来,她先问许岩:“你没事吧?他们没打中你吧?” 看着女孩子眼里的关怀之色。许岩心中一暖。他:“没事遥雨,你哪里找的枪?” 陈遥雨急速地:“从你车子的储物格里找到的,我本来想找点防身工具的。没想到”话音未落,只听山上又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却是那刀疤脸歹徒为了阻止陈遥雨追击,在朝她开枪,子弹打中了地上的草地,泥土四溅,吓得一众大学生们纷纷抱着头趴在地上不敢起身。战战兢兢。 陈遥雨怒极:“这帮畜生!”着,她举起手枪。对着几个歹徒就是“砰砰砰”连续三枪,打得树上的树叶纷纷落下,看着甚是威风,但离目标却是差得老远了。简直就是浪费子弹。 许岩想叫陈遥雨把枪还给自己开,但想想自己的用枪水平,估计比起陈遥雨也高不到哪里去起码陈遥雨还是自己开保险给枪上膛上子弹的,要是自己来,估计连这个都办不到。 这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温和的男声:“遥雨同学,你把枪给我!” 许岩和陈瑶雨转头一看,话的人却是司徒笑。 许岩吃惊道:“司徒老师,你也开会开枪?” 司徒笑点头。把话给重复了一遍:“遥雨同学,你把枪给我。” 司徒笑得简单,但在他话语中。透着强烈的自信,陈遥雨犹豫了下,还是把枪递过去,问道:“司徒老师,你能行吗?” 司徒笑也不答话,他接过了手枪。双手持枪,朝山上开了一枪。打中了一棵树,震得树叶索索地落了下来。 许岩心下鄙视:原来司徒笑也就这水平,还好意思跟陈遥雨抢枪呢打得好像还没陈遥雨准…… 司徒笑瞄了一眼,淡淡地:“这枪还没校过呢……有点歪了。”话音未落,他再次开枪,“砰”的一声枪响,只听树林中传来了一声惨叫,像是有人中枪了。 林中传出一声惊呼:“老大,帽子中枪了” “砰!” 随着司徒笑的第三声枪响,又是一声惨叫传出来。没等目不暇接的众人反应过来,司徒笑的第四枪已经射出去了“砰”! “啊”树林中的那个正在奔跑身影陡然仆倒,接着便是一阵凄惨的嚎叫。 听到那树林中传出的第三声惨叫,陈遥雨的脸色微变: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陈遥雨出身官宦世家,部队的事也懂不少。象司徒笑这样,用一支没校过的手枪,刚上手就连续三枪击中了四五十米外的移动目标,这枪法真是神得骇人听闻了。 陈遥雨目视着司徒笑,她的眼神很复杂,好奇中带着点探询:“司徒老师,你真是好厉害啊!枪法太好了!” 司徒笑客气地谦逊道:“没什么,运气罢了。我也好几年没摸枪了,手法都有点生了当年在美国那边时,我是枪支俱乐部的会员来着。那时候,我的枪法还更好一些。” 着,他灵活地把枪调了个转,把枪柄递还了陈遥雨。看着陈遥雨,他欲言又止,像是想问陈遥雨枪的来历,但不知为何,他终于还是没问出口,只是:“这帮人来得蹊跷,我已经报警了,估计警察很快会过来吧。现在,先看看大家,看看有没有哪位同学受伤的。” 当下,司徒笑领着一众学生开始了救助受伤同伴的工作,许岩没有参加这工作,他拿着手枪,一个人走向了山林间。 在树林边上,许岩找到了那三名逃跑的歹徒。其中的一名歹徒被子弹击中了脸部,当场毙命,其余的两个人还活着,包括那个刀疤脸的领头汉子和那个叫帽子的歹徒。刀疤脸汉子被子弹打中了胸腹间,另一个则是被子弹从后背击中,也不知伤势是否致命。刀疤脸的手枪被甩在离他三步外的草地上。 许岩过去的时候,两个歹徒都还是清醒的,只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看到许岩拿着手枪走过来,两个歹徒都露出了仇恨的表情,死死地盯着许岩,眼睛仿佛火山一般喷出怒火来。 许岩也懒得管他们,他在周围梭巡找了下,却是在树林边找到了第四个人一个同样中枪的中年汉子。但显然,他中枪的时间要比其他人要早得多,许岩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过去了,身下流淌了一摊子的血。在他的身边,搁着五个硕大的旅行包。 看着这汉子,许岩若有所思。他猜出了,那帮歹徒之所以从藏身的树林里跑出来,向大学生们讨要云南白药,估计就是为了这名中枪受伤的歹徒了。 许岩踢了一脚那汉子旁边的旅行袋。那五个大旅行袋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东西。许岩蹲下打开看了一眼,却是呆住了:旅行袋里满满实实装着的,全都是一扎扎的红色百元人民币。 旅行袋的分量很厚实很沉重的,这满袋子的钱许岩也估不出这有多少钱。但他估计,袋子里起码有超过一百万的现金,这几个袋子加起来,搞不好上千万现金也是有的。 许岩现在也是有了几百万身家的主了,但怎么呢?在银行里有几百万存款,跟看着几百万现金摆在眼前,这种感觉可是截然不同的。看着面前的四个旅行袋,许岩陡然在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把这笔钱拥为己有。 是啊。为什么不呢? 知道这笔钱的,几乎没有别人了,知地知我知就算还有几个歹徒还知道这事。但这里四下无人,想把他们从活人变成死人,也不过是自己手下两秒钟的功夫而已。 但很快,身为修道中人的冷静又使得许岩稳定了下来。他深呼吸两口气,却是知道,自己方才险些就陷入了朱佑香所的“妄心”了:自己已是修道中人了。拥有着超乎世人想象的本领和能力,以自己本事。区区几百万又算得上什么呢?何况,自己也不知道这笔钱的来历和路数,就这样拿钱走的话,万一有什么后患虽然有什么后患,许岩也不是很害怕,但他还是觉得,这种不义的钱财,还是不要沾的好。 “修道上都了,修炼人要斩断人间尘世的因果。这笔钱,就是很大的一个因果吧。”许岩对自己:“这笔钱,还是等警察过来再处理吧。” 他走过去那边,踢了一脚那中枪的刀疤脸汉子许岩已看出来了,那刀疤脸汉子就是这帮歹徒的头目。 “喏,醒醒,起来了,我有话问你!” 那刀疤脸睁开眼,看了一眼许岩,随后,他又无动于衷地闭上了眼睛,对许岩的问话恍若未闻。 许岩冷笑他又踢了那家伙一脚,这一脚,他刚好踢在对方的胸腹间,恰好是对方中枪的地方。那刀疤脸汉子闷哼一声捂住伤口,显出了极大的苦楚。他抬起头,愤怒地盯着许岩,嘶哑地嚷道:“我受伤了……你把我交给警察吧!” 许岩无动于衷地:“我知道,警察很快会来的。但我还有事问你你们是干什么的?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那汉子闭上眼,嘶哑地:“你把我交警察……我受伤了……我快不行了……” 许岩冷笑这汉子明显是打算装死扮无赖了,不肯回答自己的问话。他蹲下身来,抓住了那汉子的手,微笑地:“哦,真的不能吗?” 看到许岩那微笑的眼神,再看看他抓住自己的手臂的角度,刀疤脸汉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眼前这个白脸大学生太诡异!想到那几个被折断手臂的同伴,刀疤脸汉子意识到,对方心狠手辣的程度完全不亚于自己这些黑道。反正自己最终都是要落警方手上的,继续硬撑也没意义了,白白受那皮肉之苦他叹口气:“好吧,我,你不要整我我们是做白面生意的!” “白面?” “就是四号……就是那个海洛因!” “原来是贩毒的。”许岩恍然,他望了一眼那边的几个旅行包:“那些钱,是干什么的?” 刀疤脸回答得很痛快:“我们本来是打算进货的。我们跟上家约了,本来约在青秀山园区交货交钱的,没想供货的上家还没过来呢,条子却是先过来了。我们的人被条子打伤了一个,我们带着他和钱走了,躲进了山里,想进山躲过条子事情就是这样了。我都了,你不要整我了……我已经老实了。” “既然这样,你们来找我们麻烦干什么?” 那刀疤脸汉子脸色苍白。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条子来得太突然,我们逃进山里,把车子都丢在了山下……我看你们有汽车,想抢你们的车子出去……我们的老大也受伤了,想从你们那边拿点药。” 许岩点头,心下却是明白了这些事,却不是有人想处心积虑地针对自己。只能是自己今倒霉了,恰好碰到了这么一伙逃窜的毒贩。 “该怎么处理这几个人好呢?” 许岩微微锁眉。沉吟不语。从本心上来,他是不愿眼前的这几个家伙活下去的不毒贩是他最为深恶痛绝的东西,他对这些人渣厌恶至极,就个人利益上。许岩也觉得,不让对方几个人活下去,对自己比较好刚才,这个刀疤脸奇哥望着自己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怨毒,许岩可是看在眼里了。 经过了今的事,许岩发现,就算是普通人用的手枪,对自己还是依然具有威胁的。今,自己如果放过这个家伙活着出去。许岩几乎肯定,对方肯定会报复自己的…… 要斩草除根吗? 许岩冷冷地睥睨了脚下的家伙一眼。奇哥也感觉到了,在眼前的这个大学生眼里那突然冒出来的森然寒芒。他打了个冷颤,却是清晰地感觉到了杀机。 一瞬间,死亡的阴影如巨鸟的羽翼一般冷酷地笼罩下来,奇哥象怕冷般浑身缩成了一团,他颤抖地举起了手,颤声道:“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些钱。我都给你……都给你,你都拿去好了……你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老婆和孩……我孩才四岁……他才读幼儿园……孩没了爸爸很可怜的,会被人家欺负的……” 许岩扫了那刀疤脸汉子一眼,他的表情很平静,但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要杀,还是放过他? 从利害的角度来,许岩当然知道,趁着这机会,斩草除根是最理智的决断了毒贩朝自己开枪,自己正当防卫,开枪将他们击毙,这是完全合法的。 但是,虽然是情报局的军官,但许岩还不是那种冷酷的军人,还没办法把一个向自己恳求饶命的人给杀掉。 他正犹豫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了细琐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接近,许岩猛然转过身来,喝道:“什么人?” 树林的阴影中透出了声响,有个严厉的声音喝叱道:“警察!在树林里面的是什么人,你自己走出来!” 听到警察过来了,那刀疤脸奇哥面露喜色,他大声嚷道:“警官,快救命啊!这里有人要杀人啊!你们快过来救我啊!” 听到警察到来的声音,许岩叹口气,却是终于决定放弃干掉这几个歹徒的打算打斗中杀了歹徒,这可以是正当防卫。但当着警察的面杀掉几个无还手能力的人,那就是*裸的谋杀了。谋杀在华夏国是重罪,杀几个人更是性质严重,文修之本事再大,要想帮自己掩下这件事来只怕也不容易。 许岩喊道:“警官,请进来吧。歹徒已经被抓住了,这里已经没危险了。” 树林外响起了轻微的商议声,过了一阵,许岩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像是有几个人绕过树林朝这边走来。 许岩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候着。 三个穿着黑色作训警察制服的警察出现在树林的边上,警察的手上都平端着手枪,神情都很戒备。看到许岩站在那,警察们愣了一下,那走在前头的警察打量了许岩一下,沉声问:“你……就是那个大学生吧?叫许什么的?” “我叫许岩。警官,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下面的大学生跟我们的那几个歹徒在哪里?” 许岩退开两步,让出了距离,让出了过来的道路。警察们心翼翼地端着手枪走了过来,看着躺地上或死或伤的三个匪徒,他们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其中一个警察蹲下来,对着那个刀疤脸汉子端详了一番。然后,他喝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警察到来,那刀疤脸汉子也是松了口气就算坐牢也好吧。自己的命算是从那个恶魔手上保住了。他:“我叫杜子奇……没错,你们通缉的人就是我了。” 听着对方直言坦白就是自己要找的通缉犯,三个警察对视一眼,都显得很兴奋。一个警察拿出手铐,把刀疤脸给铐了起来。然后,其他的两名警察去检查其余的歹徒,他们显得很兴奋。大呼叫的:“好家伙,张斌然……也是通缉榜上的在逃毒贩……被人一枪爆头。厉害!” “这边还有一个活着的,我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看几个警官已经接手了现场,许岩忍不住提醒他们:“警官同志,那边还有一个人受伤活着的……应该也是他们的同伴来着。那边还有点东西。应该也很重要的。” 听到许岩的介绍,有两个警察走了过去。过了一阵,许岩在这边听到他们变了调的惊呼声:“大石,你过来看一下哦,让那个大学生在那边等着。” 剩下那个叫“大石”的年青警官看了一眼许岩,不动声色地:“许岩,你在这边等着,帮我们看着这几个逃犯,不要乱跑。” “哦。好的。” 大石警官过去了,许岩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等着他们回来。他隐隐听到,那边好像传来了几个警察的议论声:“……怎么处理才好……” “这么大的事……得报告黄头儿才行……” “怎么不能……一了百了……” “控制住人……等黄头儿过来。让头儿抓主意……” 警官们在那边得很声,但许岩修炼之后,耳目特别灵敏。听得那边传来的商议声,许岩微微蹙眉,他走近几步,想听得更清楚些。但那边的几个警察已经走回来了。 许岩迎上去:“警官,钱都在那边的袋子里。我可是一分钱都没动啊……” 刚刚碰到许岩时候,三个警察还跟他有对有答的,但现在从那边藏钱的地方回来,几个警察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吗,个个把脸板得死硬,瞅许岩的神色就许岩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脸冰冷得要结冰了,这让许岩看得一头雾水:不至于吧?自己向警方检举了一大笔的贩毒赃款,按常规来,警察们该要奖励自己一番的,怎么搞出这么一副横眉冷眼的样子来? 许岩迷惑不解:“各位警官,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站住,你不要动了!”两个警察举起枪,指住了许岩,他们厉声喝道:“你,立即把手举起来!” 许岩迷惑不解,但在两支枪口的威胁下,他还是乖乖举起了手,嚷道:“警官,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是报警人,跟这些毒贩可不是一回事……你们不是搞错了吧?” “少废话,你给我蹲下,闭嘴!”警察们凶狠地嚷道,一个警察走过来,用手枪枪柄就要往许岩的头上砸去,好在许岩及时地一侧头,那一枪柄便砸到许岩的肩头上纵然许岩现在身粗皮厚,但这一枪柄还是砸得他肩头火辣辣的生疼。 许岩也有点生气:“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报案人,又不是罪犯!你们怎么能这样乱打人的?我要跟你们领导投诉你们!” 许岩自觉嚷得理由十足,没想到,回应他的是手枪上膛的两声清脆金属响声,一个警察沉声喝道:“闭嘴!你若不服从管制的,我们就把你当场击毙了!” 看着那两支黑洞洞的枪口,警察们脸色冷峻,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看着他们,许岩一颗心慢慢地往下沉。他看得出来,这几个警察不是开玩笑的,若是自己再不配合,对方真要可能当场一枪毙了自己。 “怎么回事,今自己是不是太倒霉了?几次碰到被人用枪指着!” 许岩心下嘀咕,却还是乖乖地蹲下,心里却是糊涂:这是出了什么见鬼的误会吧?这帮神经过敏的警察们不知道犯了什么傻,在那边发现了什么东西,以为自己也是劫匪那边的人吧?到时候,他们的领导来了,只要跟他们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许岩蹲下来的地方,恰好就在刀疤脸歹徒的身边。他蹲下的时候,恰好跟那个躺着的刀疤脸歹徒的眼睛对了个正着自己该是见义勇为的好人,却莫名其妙地落到了跟这毒贩同样的待遇,许岩心下苦涩,心想这下要被这毒贩幸灾乐祸嘲笑了。 他瞅了一眼那刀疤脸毒贩杜子奇,本来还以为那毒贩会趁机对自己嘲笑几句的,没想到,看到那刀疤脸汉子的神色,许岩感到甚为诧异:那歹徒脸色惨白得跟一张纸似的,脸色呈现一片绝望的死灰色,他的眼睛毫无焦点,蒙着一层淡淡的死灰色,嘴唇在微微的颤抖着,发出**一般的低沉喃喃声。 许岩侧耳留心听了下,听到那毒贩轻声念叨着:“死了,完了……死定了,这次死定了……” 他的脸色惨白中又蒙着一层死灰色,额头上汗水大滴大滴地滚落,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了,身子发冷般打着寒颤。 许岩奇怪:“嘿,这倒是奇怪了,刚刚警察过来时候,这毒贩好像还是很高兴被救了。怎么就一会功夫,他就变成这样了?” 许岩推了一下那刀疤脸毒贩:“嗨,你啊,你是叫杜子奇的吧?杜哥?你怎么怕成这样了?刚刚警察过来的时候,你还不是很高兴的吗?” 姓杜的毒贩看了一眼许岩,在他死灰色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他望了一眼许岩,喃喃:“你这蠢货啊……嘿嘿,也好,老子本来就是该死的了,但你这兔崽子也逃不掉,老子倒也是够本有赚了……老子死得不算冤了……” 毒贩的喃喃细语中好像大有深意,许岩蹙起眉头,追问他:“你什么?什么叫死到临头了?你的到底什么意思?” 杜子奇“嘿嘿“冷笑着,却不话,许岩还想继续追问,但这时,那叫大石的年青警察恶狠狠地喝令道:“你们两个,不许话!不许交头接耳你,蹲过那边去,不要跟他在一起了!不能让你们串供了!” 许岩被从那毒贩的身边赶开了,被驱赶到几步外的一棵大树旁蹲下,心里却是糊涂:这毒贩为什么自己死到临头了? 真是莫名其妙! 在那毒贩低沉阴冷的笑声里,许岩心头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寒意。他蹲在地上,看到三个警察围在一起低声商量了下,然后那个叫“大石”或者叫“大史”的警官从身后的警务包里取出了一副白手套,给自己心翼翼地戴上了。 然后,他从草地里捡起了那把歹徒的手枪,拿在手里。大石警官卸下弹夹看了下,他低着头对同伴:“……海西隆化造的仿五四……准头很差的。里面,还有三颗子弹。” 中午时分,树林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和人气,只有鸟儿在鸣啾的声音。大石警官的话音幽幽的,他的那句话明明不是对许岩的,但不知怎么回事,听到这话,两名警察都是转头向许岩望了一眼,他们那幽幽的眼神让许岩感觉浑身一阵阴寒,每根汗毛都竖起来了那种感觉,就跟刚才被那毒贩用枪指着似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节 巧遇 这时候,许岩就是再笨,他也感觉到了,情况好像有点不妙了,他作势想起身,但身形才微微一动,另外两名警察迅速反应过来,手枪猛然指着他,厉声喝叱道:“再动,打死你去!” 被两支手枪近距离指着。¤办法都没有——倘若对方只有一把手枪,他还可以凭着敏捷的身手想办法夺枪,但对方是两支枪在手,在他夺一个警员枪的时候,另外一个警员可以对他开枪了,所以,尽管是明知不妥了,但许岩还是只能眼睁睁地蹲在原地,一筹莫展。 只听“圪垯”一声脆响,大石警官已经把那支毒贩的仿五四手枪重新上了膛,在那寂静的氛围里,那清脆的手枪上膛声显得特别清晰。 他拿着枪,一步步地向许岩走过来。 看着那穿着黑色警服的身影走过来,许岩的感觉像是看到了一头老虎在逼近自己,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种强烈的危机感笼罩着他,自己却偏偏被两支枪逼着,一筹莫展。 “不管怎么,总得博一下!” 许岩心下暗暗下了决心,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那大石警官,慢慢地数着他的步子,心却已经盘算好了等下的步骤:等他走近自己三米以内时,自己猛然一跃,扑到他身前去,夺过他的枪,同时以他的身体为掩护,挡住其余两名警察的枪口。至于能否把这大石警官的枪夺下来,或者夺下来自己又要怎么办——许岩实在想不了那么远的事了,他现在。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许岩死死地盯着那大石警官,心里却在默默地念叨着:“五米。四米。。。”眼看这对方就要走近自己的扑身距离了,但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这铃声在这静幽的树林里,显得非常非常的突兀,众人都是陡然一震。 大石警官的脚步停了下来——那电话铃声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瞄了一眼,对两个警察沉声:“是黄头儿的——他也差不多到这附近了。” 着,他按下了接听键,道:“喂,黄头,嗯。我们在林子里边。。。嗯嗯,我们碰到点事,需要您亲自拍板抓个主意。。。嗯嗯,电话里不是很方便。。。嗯。。。哦,你马上就要来了么。。。哦,我们就在山上草地上那片树林的后面,绕过那棵大树就到了,您看到了吧?” 话间,许岩听见后面的悉悉索索声响。却是有人在身后过来了。他想回头去看,却是被两个警察喝叱道:“老实点,不许动。” 大石警官拿着枪,快步迎了过去。喊道:“黄头儿,我给你报告件事,这边有些情况。。。” 许岩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新的男声:“嗯,几个毒贩抓到了吗?没溜掉吧?” “抓到了!但有点新的情况。我们要向您报告的。。。您跟我来一下这边。” 到这里,大石警官的声音低下去。他拉着那个新来的警察正要走开,这时候,许岩照旧蹲在地上,但他感觉,那黄头儿的声音,自己很耳熟,像在哪听过似的。许岩在脑子里绞尽脑汁,拼命地思考着:“姓黄的,干警察这行的,自己认识的,应该也不是很熟的人,否则自己一听就该知道他声音了。。。” 陡然间,一个名字跃入许岩的脑海,不顾面前的枪口,许岩猛然站了起身,他喊道:“黄山,是你吗?” 许岩这一声喊出,面前的两个警察明显地显出愕然的表情,他们手上的枪也垂下来了,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认识我们黄头儿?” “嗯?这边谁在叫我?” 随着许岩的呼声,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锦城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的黄山支队长出现在许岩的面前。 比起上次跟许岩做笔录时候的样子,黄山的样子一点没变,穿着一身便装,短平头,黑色恤,粗大的金链子,精神十足,浑身透着一股精悍之气。但这里见到许岩,他显得比许岩还惊讶,指着许岩“啊啊啊”地半不出话来。 看到黄山这个熟人,许岩松了口气,他站了起来,道:“黄支队长,你好,你还记得我吧?” 黄山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像是希望部下们能给他一个解释,但这时候,部下的三个警察都察觉事情不好,回避了他的视线,低着头不话。 于是,黄山的神色便显得有些尴尬了,他很不自然地走近来,跟许岩握握手:“你好你好,许上尉,我当然记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岩注意到,话的时候,黄山的眼神有点躲闪,不怎么敢跟许岩的眼睛对望。 陡然间,许岩心中闪过了一道寒意——他意识到,自己的危机并没有完全过去——非但没有过去,甚至是更加加重了!自己面对的敌人,已经从三个变成了四个! 在那电闪雷鸣的一瞬间,许岩意识到了很多事实:包括黄山在内,在这里的一共有四个警察!他们都是武装的持枪刑警,训练有素,身手敏捷,经验丰富,枪法精准,他们可不是那些拿着海西造劣质手枪的毒贩能比的。 自己能打跑只有一把手枪的几名毒贩,但对着四名持枪的刑警,自己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这一刻,福至心灵,许岩大脑竟是格外的清晰,运转得比平时快了好几倍,思考问题也是分外敏捷。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跟黄山:“我跟几个同事还有几个朋友出来玩,没想到碰到了这摊子事,这帮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想打劫我们。。。没想到还跟黄支队长你的部下闹出点误会来,你过来了就好了。有你在,大家就好清楚了。” 黄山眼睛眨了下。在许岩的话里,他很敏锐地察觉了那个关键词:“几个。。。同事?许上尉。你的同事,可是跟你一起在京城那边总部上班的。。。” “嘘,黄支队长,这个事,你知道就行了。他们还有别的身份,不希望暴露的——我们也有纪律,是不能随便公开身份的。” “呵呵,明白,你们是保密部门。这种事,我懂的。。。” 黄山随口答道,他盯着许岩的眼睛,心下却还是将信将疑的——自己接到的报告,却明明是蜀都大学的一群师生在郊游时候遭遇了逃窜的毒贩团伙,双方发生冲突和枪战,毒贩团伙被击伤多人,全军覆没。黄山本来还在奇怪,一群来游山玩水的大学生。他们怎么突然冒了支手枪出来?还居然把一个毒贩团伙给打得全军覆没了——干贩毒这个行当的,都是要提着脑袋做事的,战斗力若是连一群大学生都不如的话,那简直就是笑话故事了。 现在。在这里看到了许岩,黄山才明白过来:原来,在这帮大学生中间隐藏有一个情报局的特工。这样的话,那事情就不足为奇了。情报部的特工嘛。那自然是精英中的精英来着,他们打败了毒贩。那是一点不稀奇的事。 这时候,黄山其实还是有点犹豫不决——情报部再厉害也不是神仙,若是许岩孤身一人在此,黄山还真不怎么在乎他。 事情的关键是,许岩所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许岩所的话是真的,在那群大学生里面,还有情报部的其他军官存在的话,那事情就完全两样了。 黄山试探着问:“许上尉,你所的同事。。。到底是哪位啊?” “黄支队长,你知道的,他的名字和真实职务,我是不方便的。不过刚刚你可能调查时候也听过了,我那个同事,拿着枪,连续三枪打掉了五十米外三个毒贩。。。真是厉害得很!他的这个枪法,我是望尘莫及的了。” 黄山过来得匆忙,并没有来得及询问现场的案发经过,他把探询的目光投向在场的三名警官,问道:“有这样的事吗?大石,老张,你们刚刚问过了吗?” “有的,头儿,我们刚刚从那帮学生们中间过来,确实听有个男老师拿着枪隔着四五十米,连续三枪崩了三个人。。。那帮学生得神乎其神的,我是不怎么敢信的。” 部下这么一,黄山心中便再无疑惑了,彻底相信了许岩的法:一枪打中可能是运气,两枪打中可能是巧合,但联系三枪都命中,那绝对是专业的神枪手来着。倘若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精英特工,普通的大学老师,怎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水准。 既然确认许岩还有同伴在外面,黄山便彻底打消了对付他的念头——那名枪法神奇的狙击手还在外面呢,这边自己一动手,他在外面肯定能察觉到什么不对的。 想到这里,黄山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哎呀哎呀,许上尉,这是怎么的呢?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这几个笨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跟你闹出这种误会来,真是抱歉啊——喂,你们几个,还一个个傻呆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枪收起来? 你们不知道,这许上尉可是咱们情报部的精英军官来着,人家上次赤手空拳地解决了一单劫机凶案,身手厉害得很!许上尉宽宏大量,刚才真要动手打起来,许上尉赤手空拳都能把你们几个给放倒了!一个个傻愣着站那干什么?还不赶紧上来跟许上尉道歉认错?” 从黄支队长口里听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大学生居然还是情报部的精英特工军官,在场的几个警察听着顿时都傻了眼:不会吧?这种事,未免也太稀奇了吧?眼前的这个大学生,居然是国家情报部门的特工来着?还是个军官? 这。。。未免也太过离奇了吧?他看着还是个毛孩啊,这么年纪,居然就是军队里的上尉了? 警察们还在迷糊着呢,许岩却已经笑了:“黄支队长,不好意思啊,有个事情,我忘记跟您了——这几,部里刚刚给我提了衔,提拔我为少校了。这个。。。呵呵!让你见笑了。” 听许岩由上尉晋升到了少校,黄支队长心下一凛,却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怕是了不得了——能进情报部这种机要情报机构工作,这少年身后的背景就该不简单了。没想到,自己只是三两没见,他居然还是个少校了,这种晋升速度,要他身后没人,谁敢相信?(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二十一节 选择 黄山心中庆幸,刚刚自己没有鲁莽——这种权贵子弟,如果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那是惊的大案!就算侥幸瞒得过情报部,对方家里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这笔钱是不少,但若是为此惹上杀身之祸的话,那就很愚蠢了。 但问题是,现在就收手的话,却好像也是迟了点:自己过来的时候,看在场各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枪都拔出来了,搞不好已经把许岩给得罪得深了——就算没真的动手,但这种事,就算图谋也不行!这位许上尉是在情报部做事的,人是肯定精明能干的,他肯定看出来了。 自己的部下想要许岩的命,这是生死大仇。自己现在放许岩不要紧,就怕是“人无伤虎意,虎却有伤虎心”,等许岩脱困出去之后,马上就回头对自己狠狠报复——对方虽然军衔不高,但对方是在中央机要上班的,能接触的高层领导多。就连自己的局长邓伯南见到他都要客客气气的,他若是存心报复的话,一个搞不好,自己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怎么办才好呢?要不要动手?动手的话,风险很大。。。但这样放手的话,风险好像也很大。。。” 黄山心里迟疑不决,脸上却是丝毫不露。他欢喜地:“许兄弟,你晋级少校了?哎呀,这可是大好的喜事,恭喜恭喜!今晚,老哥我做东,咱们去锦城酒店摆上一桌,就当是老哥我给兄弟你的贺礼了!” 许岩现在一心只想脱离现在的困境,哪管得着这么多。现在。黄山就是“我们一起抱着炸药包去炸白宫吧”,许岩估计也会同意的。他乐呵呵地答应了:“好啊,我跟黄哥也好久没见了。大家是该好好聚聚了!” 见许岩答应了吃饭,黄山心下一宽:对方答应了吃饭,在官场上,这是一个同意和解的信号来着。现在,就看自己能拿出多少诚意来了。 是啊,自己该拿些什么东西来打动这位年少得志的军官呢? 黄山心中在紧张地思考着,表面上却是不紧不慢。他叫过三名警官来,向他们询问案情的经过。几名警察也是刚到这里的,对案情也是不怎么了解。结果,反倒是许岩向他们介绍起案情经过来。他从自己一行人露营烧烤时候,从几名歹徒出现向自己一伙讨要伤药开始,然后翻脸动手,为避免泄露身份,自己本来一直容忍,忍住没动手的,但没想到这帮人行事实在太过分,抢了车子还不算。还要劫持女生上车。这下,自己和自己的同事实在忍不住了,只能立即奋起还击了。 许岩得简单,但这几个警察都经验丰富。知道当时情形的惊险,委实是生死一刻,他们的表情又是吃惊又是敬佩。望着许岩的眼神里全是敬佩和敬仰——许岩也搞不清楚,他们是真的吃惊还是扮出来的夸张。 “许少校。”大石警官讨好感叹道:“当时的情形真是太危险了,这帮大学生好在有你在了。不然——句难听的,只怕这就不是死上几个人,而是还能活下来几个人的问题了。” “是啊,这帮毒贩真是凶残,女生们若是真的被他们弄上车——那后果,真是不能想象,要知道,这帮人中有几个是有命案在身的。许少校,起来,您真是她们的救命恩人了啊。” “唉,起来也是造孽——这帮人都是有前科案底在身的,也不知怎么回事,上次都判无期的,几年就出来了。这次被抓进去,估计也就叛个死缓,估计蹲不到十年也就出来了吧。司法界那帮人,只要见了钱,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虽然自己做的事也是传中的“黑警察”,但这并不妨碍大石警官以肆无忌惮的口吻评论自己司法界的同仁们。听着他这么话,虽然明知道自己还没脱离险境,但许岩还是有种想笑的冲动。 黄山支队长干咳一声:“大石,你们在这周围好好检查,不要漏掉什么东西。。。许少校,麻烦你过来一下,有个事,我想跟您商量下。” 许岩跟着黄山走到了树林边的几棵树下,他问道:“黄支队,你有事要跟我?”——许岩已经打定了主意,倘若黄山要跟自己道歉或者解释刚刚警察拿枪指着自己的所谓“误会”,自己决计要装糊涂扮傻装。王路那个笨蛋,跟歹徒挑明了事情,结果他险些连命都差点没了,这个前车之鉴许岩还是记得的,许岩可不打算跟他一样重蹈覆辙。 但黄山开口时候的却不是这个。他笑着:“许老弟,你不要叫我黄支吧,这样太见外了,咱们能在这见面,也是难得的缘分啊——我虚长你几岁,倘若许少校你不嫌我高攀,我管你叫一声老弟可好?” 听到黄山是要跟自己称兄道弟攀关系,许岩稍微轻松了些——对方既然努力要跟自己攀关系打交情,那应该不会急着要干掉自己了吧?他笑道:“黄哥你这么,那弟就高攀了。黄哥,你这是有什么事要跟弟教诲的吧?” 黄山侧过了脸,很亲热地对许岩:“老弟教诲什么的,那就言重了。今,我手下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得罪了老弟,闹出了这种误会来,回去我会好好收拾他们的,肯定会给老弟你一个交代的。。。” 许岩睁着眼睛装糊涂:“黄哥,你的什么话啊?几位弟兄不知道我身份,虽然性子急了点,态度冲了点,但我看着也没什么啊。。。当警察的,没这个虎气虎威,镇不住场面的,这个,老弟我能理解的,呵呵,理解理解,不知者不为罪嘛。” 虽然双方都知道,那三名警官的问题绝不是简单的“态度粗暴”了些,但大家有意装糊涂淡化这个事。看许岩这么上道,没有把事情破。黄山也是松了口气,他翘起了大拇指。赞许道:“老弟这分宰相度量,真不是一般人,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将来必定前途无量的!老哥我敢,你在部队里发展,只怕四十岁不到就能做到将军了。 老弟,你不跟他们计较,那是你宽宏大量,但我却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要把他们好好收拾一顿,将来要他们过来给老弟你负荆请罪的。。。” “啊,黄哥,你这么,老弟我可真担不起了,不过就是一个误会。。。事情过了也就过了,没必要太为难弟兄们了。” “许老弟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黄山忽然压低了声量:“老弟,我想跟你商量另一件事:今这件事。你有些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许岩继续装糊涂:“这帮毒贩被抓到了,不是该交给你们公安带回去好好审查,然后该枪毙的枪毙,该坐牢的坐牢吗?” 黄山深深地望了许岩一眼。他的目光很尖锐,仿佛要刺到许岩的内心深处。他淡淡:“老弟,你一直在情报系统工作。对咱们国内司法界这边的事,你可能不是很了解。老哥我干公安这行也二十几年了。也是个老公安了,但我要。现在的司法界,太他妹的操蛋了! 八年前,我亲手经办过一个案子,抢劫谋杀害命的——按咱们老百姓的想法,杀人偿命,经地义,何况是抢劫杀人,那更是该枪毙,是不是?“ 许岩点头道:“正该如此!抢劫杀人,怎能不死?” 黄山苦笑着摇头,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香烟,递了一根给许岩,许岩谢谢不会,他就自己给自己点上了,香烟的烟雾渺渺中,许岩听到黄山的声音有些空洞:“老弟你这么想,明你跟老哥我一样,是个直性汉子,咱们还是有点是非观的。 但你知道吗,我办的那个杀人案子,递到了检察院那边,抢劫故意杀人就忽然变成了口角后的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到了法院那边,嘿,也不知道怎么弄得,那家伙忽然又多了自首的减刑情节——最后,七七八八弄下来,本该死刑的,最后只判了个无期徒刑。 我记得很清楚,那案子我是八年前办的,我亲手把这畜生送进去了。没想到前两年,我上街时候,又一眼看到了那家伙,人模狗样的站那边,见到我,居然还笑呵呵地跟我打招呼——那一刻,我拿枪出来崩这家伙的心都有了。 后来,我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本该是把牢底坐穿的无期徒刑,那家伙砸钱又走通了路子,搞了几个立功和减刑,最后又办了个假医生证明,弄了个保外就医,无期徒刑,只坐了六年就出来了。 从那时候起,我就看透了:这什么法律,就是操蛋的东西,这些条条框框,就是专门保护那些王八蛋的!我们在一线舍生忘死地跟这帮社会渣滓拼命,好不容易把这帮渣滓们弄回去,那帮人就在后面拼命地卖人、卖刑,让咱们的努力,都成了一场空。 这世道,坏人猖獗,好人没好报的啊!” 听得黄山这么,许岩也沉默了。 他听得出,黄山的这番感慨,确实是他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但他不明白的是,黄山为什么要跟自己这些? 许岩沉住气,他沉稳地:“黄哥,你得很是,现在这帮人闹腾得,确实有点不像话了,老百姓意见很大。” “是啊,该杀的不杀,该死的不死——不惩恶,何以扬善?” 黄山指着那几个受伤歹徒躺着的方向,他问道:“老弟,我听今的事情经过,你好像还弄残了他们几个人?” 许岩坦然道:“没错,但我是正当防卫。。。” “嗨,那帮脑残货才不管你正当防卫不正当防卫的。你干嘛弄残了他们,又给他们留了口气?不干脆把他们全部弄死了去,那样不更是一了百了,更好了! 老弟,我跟你保证:这几个家伙,我若是把他们带回去,将来缓过气来了。他们准会来找你麻烦,告你故意伤害什么的——我知道你是正当防卫。但那帮操蛋的律师啊法官啊准会你这是防卫过当,那帮操蛋律师就跟吸血鬼蚂蝗似的。听到这种官司还不拼命围过来? 就算你刑事无罪,但民事部分,怎么也要让你赔上他们一笔钱,什么伤残补助医疗费营养费之类的,一人没个五六十万拿不下来——” 许岩震惊:“怎么可能?我打的是罪犯分子啊!” 黄山嘴角含着冷笑:“怎么不可能?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咱们的法律,专门就是保护犯罪分子的! 去年,队里就有这么一个事,咱们的同事追个抢劫犯,结果那抢劫犯逃跑时失足从楼上摔死了。结果他们家属闹腾得那个欢啊,又上检察院去告又去法院告又去上访什么的,咱那同事挨检察院弄进去审得脱掉一层皮,然后法院打官司时,那帮奇葩法官居然还认为咱们有责任,那判决书的啥?‘被告的追赶行为与原告的失足坠落之间存在着直接因果关系,应对原告的死亡承担相应的责任’——最后,我们掏了二十万赔偿对方家属。” 黄山拍拍许岩的肩头,很同情地:“老弟。你这趟惹的麻烦大了。这帮人,没事还要搅三分呢,有了这种事,他们更要死缠不放了。到时候你可是头大了。” 许岩眉头微蹙——黄山的,他也想到了。托现在媒体发达的福气,许岩也常常在电视啊、报纸上看到各种新闻。比如哪个房主打伤了入屋盗窃的窃贼,结果反倒要屋主赔偿医药费这样的奇葩判决。在现在的司法界好像屡见不鲜。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也太恶心人了吧? 看着许岩眉头深蹙,黄山加重了声调:“我也知道,老弟你是有大本领、大背景的人物,这帮人玩这种花样伎俩,未必能拿你怎么样,但就怕他们不跟你明着走官面程序啊! 这帮人被抓回去,他们有的是钱,找个好律师的话,顶多也就是个毒品交易未遂罪和故意伤害和抢劫未遂罪,反正判不了他们死刑,在牢房里呆上个几年也就出来了。 这帮人最记仇,报复心也强,到时候,老哥我很担心,他们怕是要跟老弟你找麻烦啊!老弟你在情报部上班,但这种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一心盯着你,总能找到机会的。” 黄山的这番话,真是到了许岩的心坎里去了。事实上,在警察们到来之前,许岩确实考虑过,这帮歹徒从监狱里出来后是否会报复自己的事。虽然自己到时候修炼应该已经达到了更高的层次了,但那时候的自己,能否抵挡住枪击,许岩还真是心里没底呢。 听着黄山这么,许岩心念一动,他隐隐猜出了黄山的意图,压低声量道:“黄哥,你提点得很是。只是,现在事情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听到许岩口风松动,黄山如释重负,他也压低了声音:“老弟,还不晚,事情还来得及!这边的几个人,都是我绝对信任的属下!你我一见如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事情还来得及补救,这件事,老哥我帮你料理妥当,保证干净利索,再无后患。” 许岩不出声,深深地凝视着黄山,他轻声问:“料理妥当——嗯?” 黄山用手在自己脖子上用力划了一道:“嗯!人和钱,都会妥当料理的,你拿大份的!” 俩人目光久久对视,都是安静无声,静得可以听到林间鸟儿的鸣啾声和树叶飘落地面的轻微声响。 一瞬间,许岩还真有点动心了——其实,黄山的,跟他当时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警察们来迟一点,搞不好,在这里的,怕就剩几个死人了。 他迟疑道:“但是外面还有几个毒贩活着的。。。他们是知道这笔钱的。” 黄山唇边流露出一抹冷笑,他轻笑道:“他们?老弟,你不用担心——在押他们下山的途中,他们会反抗枪枪跳车逃跑的。。。然后会被当场击毙。” 他低声地坚决地:“所有的毒贩都是人渣,他们本来就不配活在这世上!若是没有了他们,这世界会更美好的!” “但这样做,好像犯法的。。。” 黄山缓慢而坚决地摇头:“法律维护的只是秩序,但法律并不代表正义和公道!正义藏在我们每个人心里——老弟,惩恶即是扬善,无论是对地祖宗还是对老百姓,做这种事,我问心无愧,这是真正地替行道! 死了几个毒贩而已,谁会追究?谁会为他们话?不会有人来追问这件事的。 老弟,怎么样?这件事,不用你亲自动手,做不做,只要你一句话!” ~~~~~~~~~~~~~~~~~~~~~~~~~~~~(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二十二节 调查 许岩考虑的时间并不久,他的最后决定是:不干! 做出这样的决定,倒不是因为许岩对法律充满敬意,也不是因为许岩对几个毒贩的人权很在意毒贩而已,死光了许岩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他的真正原因,来也简单,就是因为许岩信不过黄山这伙人。 这件事来也是奇怪,许岩独个时候,他还动过把这帮毒贩灭口的念头,但有人主动跟他合伙帮他动手的时候,许岩却是不敢了黄山这伙人做事太黑、太可怕了,许岩本能地恐惧他们,不愿意跟他们有什么牵连。 当然,许岩敢这样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现在,其他三个警察都散在周围树林里看不到的地方,在许岩面前的只有黄山一人。就算对方要翻脸灭口,单单黄山一个人,许岩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他有把握,能在那三个警察赶回来之前击倒黄山并逃出树林到了外面,众目睽睽之下,许岩就不信这几个警察还敢继续追杀自己。 听到许岩不愿意干,黄山显得很惊讶,他观察着许岩,低声:“老弟,你该不会……是胆害怕了吧?” 许岩心下暗笑,黄山这个激将法使得太笨拙了,自己从来都是吃硬不吃软的,黄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果他们还是四个人继续围着许岩,许岩是决计不敢拒绝的。 许岩很诚恳地点着头:“是啊。老哥,我这人胆子,这种事。我是决计不敢沾边的当然,你们要怎么做,我也不会干涉,你就当我今没来过这里好了。” 听许岩拒绝,黄山的脸色沉了下来,显得阴晴不定,也不知心里在琢磨着什么。许岩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做好了随时动手或者逃跑的准备。 然后,黄山吁了口气。他的肩膀也垂了下来,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包袱,轻松地拍着许岩的肩头:“既然老弟你是这样想的,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好了。咱们就当是没过这回事吧。下面有几个漂亮的女生,他们等老弟你可是等得急了你放心,今的事,老哥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黄山很客气,亲自送许岩从树林里出来了。许岩晃晃荡荡地走出了树林,重新看到了头顶的阳光,他感觉心情豁然开朗,感觉身上冷飕飕的,大冷的冬。自己身后的衣裳已被汗水给湿透了。想到刚才一幕的惊险,许岩还真有点死里逃生的愉悦感。 在下面大学生的野营营地旁,已经停了好几辆的警车。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员们牵着狼狗在附近梭巡着。 国贸二班班上的男生大多数都被歹徒打伤了,这时候,还能坚持站地上的已经没几个了。现在,反倒是那帮柔弱的女生们在照顾他们。最先看到许岩的人,竟是刘洋,看到许岩。刘胖子流露出惊喜的笑容,他嚷了起来:“岩子。你回来了?” 看到刘洋,许岩也是惊喜,他才意识到,在毒贩袭击的整个过程中,胖子压根就没出现过:“胖子,你没事吧?今你都是到哪去了?” “瞎,”胖子毫无愧疚地:“吃了两串烧烤,我忽然肚子疼内急,赶紧找个偏僻的林子撇大条去了!结果回来时候才发现,那些歹徒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咱们的女同学! 太可恶了!要是胖爷在的话,早把他们给揍扁了,绝不容他们这么嚣张的!唉,太可惜了,怎么就没让胖爷碰上呢?胖爷多年练武,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一展身手了,都怪肚子太不争气了啊!” 胖子唉声叹气,十分惋惜的样子。许岩打量胖子,笑:“胖子你洪福齐,你的肚子太会挑时间了啊。”胖子偷跑出去拉泡野屎能拉上大半个时?这个,许岩却是不怎么相信的。许岩更相信,是这胖子拉野屎的时候看到情形不妙,赶紧躲起来了,等到歹徒们撤了之后才敢重新跑出来装逼。 看到许岩回来了,女生们也纷纷向他涌了过来,她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许岩,你回来了?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那几个逃跑的歹徒怎么样了?警察抓到他们了吗?” “刚刚警察过来,我们告诉他们,你进山林追歹徒去了,你见到那几个警察了吗?” “怎么耽搁了这么久?这边好多人都在等你回来呢!” 俗话,三个女人一条街,现在,有五六个女生围着许岩吱吱喳喳,许岩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母鸭子围住似的,根本应接不暇。好在,这时候,陈遥雨站了出来,她以“许岩正牌女朋友”的身份,硬生生地把许岩拖了出来:“你们都不要吵,我跟许岩有要紧事先商量……许岩,你快跟我来。” 看陈遥雨神情焦急,许岩也不明所以,跟着她来到了偏僻处,问道:“遥雨,可是出什么事了?” 陈遥雨焦急地:“确实出事了。刚刚,警察找到我,把那把枪给拿走了!” “拿走了?”许岩眨巴下眼睛,他还没意识到,这件事有什么重要的,值得陈遥雨这么着急又郑重其事:“拿走就拿走了呗,这么大的案子,枪是证物,警察们肯定要检查的。等他们检查完了,那就该还给我了吧?他们难道要追究你跟歹徒对射的事吗?” “哎,你真什么都不懂的啊!”陈遥雨急得直跺脚:“我的事倒是事,我们被歹徒袭击,有枪就拿起来射击,这是正当防卫。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关键是你啊许岩,在我们国家,非法持枪。那可是重罪来着,搞不好,要真的判刑坐牢的啊! 许岩,你老实跟我,你这支枪,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许岩这才明白,陈遥雨着急的是什么问题。他故意苦着脸:“这把枪。是家里爸爸给我带着防身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找来的。听,是跟道上的人买的吧? 前些年,我爸爸经常带现金出去做生意,他身上没把枪不安全。就找人弄了一把枪回来。后来,我上大学了,爸爸,我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安全,就把这把枪给了我,让我随身带着以备万一……哦,遥雨,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学会用枪的?我看你开枪的架势。那模样还真的有几分气势呢,就是准头差得太远了,哈哈!” 许岩着。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陈遥雨的表情,看着这女孩被吓得六神无主,他觉得实在有趣极了。 听许岩这么,陈遥雨脸色“唰”的白了,她不耐烦地:“我家里有亲戚是部队上的,我懂得打枪。这种事有什么好稀奇的?倒是你……完了,你的麻烦大了。你爸爸也真是的。枪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碰呢?还交给你,这真是把你给害了啊!!” 许岩很认真地纠正她:“怎么能害了呢?今,若不是找到这把枪,那我们岂不是麻烦?” “得倒也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等下,警察如果问起你,这把枪是从哪里来的,你就枪是我给的!记住了吗?枪是我的,你不知道枪的来源!” 许岩诧异道:“跟公安,枪是你的?那这样,你不是一样犯了法,要被抓去坐牢的吗?”一时间,许岩还真有点微微感动:为了救自己,陈遥雨竟然宁愿替自己顶罪,替自己去坐牢? 陈遥雨冲他翻了个白眼:“我顶你去坐牢!呸!你想得美?我当我跟你一样这么笨蛋啊?我既然敢这么,我当然就有把握了。我老爸是有资格配枪的,到时候,我就,我把我老爸的配枪偷过来护身了,锦城的公安能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能为这点事,把一个省委……呃,把一个领导干部抓回来问话不成? 私携枪支,这种事,在你身上,那是大的祸事,但放我们身上,这也就是个管理不善的事而已。再了,我把事情揽在身上了,家里不可能不管,我就不信,姥爷真的肯让我为这点事去坐牢去?” 她蹙起淡眉,喃喃:“但这样的话,得事先跟爸爸打好招呼呢……糟糕了,这次要挨爸爸训了,老爸训人很厉害的!” 看着陈遥雨愁眉苦脸的样子,许岩不禁莞尔一笑。他温和地跟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遥雨,你在我车柜里翻到了枪,就没翻到点别的东西?” “当时看到你们那边打起来了,那歹徒拿出枪出来,急得要上火了,我情急之下,随手把车柜给这么一开,没想到就看到了一把手枪那时候都火烧眉毛了,谁还有空看你的其他东西啊?” 许岩笑笑,他打开车门上车,翻看了下,拿出了那本持枪证,然后,他拿下来,走向远处的黄山自从陈遥雨拉着许岩话以后,黄山就一直远远地跟着他们,但却是一直没走近来,只是远远地望着他们。 现在,看到许岩走过来,黄山笑容可掬:“许岩同学,有什么事呢?” 许岩把持枪证递给了黄山:“黄支队长,这是我的证明,让您过目一下。” 黄山瞄了一眼持枪证,笑道:“许岩同学,你可是太客气了。有你在,那就是最好的证明了,还需要看什么证件呢?”是这么,他还是接过许岩的证件翻了两下,转身交给了身边的一个民警,吩咐道:“赵,拍照留个底,弄好了就赶紧还过来哦,还有许先生的那支枪,叫技术那边查清楚录下枪号之后就赶紧还回来吧,别弄得太久了。” “好咧,黄头,我马上弄好了!您稍等了。” 那位名叫赵的民警动作很是雷厉风行。还没两分钟,他就拿着枪和证件回来了:“许先生,黄头儿。枪和证件都拍照和登记好了,等下许先生陪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记录下情况,事情也就可以了。许先生,请您收好了原先枪里还剩几颗子弹,我们都帮您卸下来了。” 许岩还没话呢,黄山却是先蹙眉话了:“还要回去做笔录?许先生时间宝贵,哪有这么多麻烦的事?这么清楚的案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们就不能简化点程序。少打扰我们许先生吗?” 被领导训了,那个赵民警依然赔着笑脸:“许先生,回局里面后,我们保证给您第一个做笔录。很快就能完事的。没办法,毕竟是涉及人命的案子,这么大的事情,这也是为了预防万一以免后患是不是?还希望许先生支持配合我们的工作吧。” 黄山闷哼了一声:“就你们事多。你知道吗,许先生可是我们局的贵客,连邓局长见了许先生都得客客气气的,你们却这样怠慢许先生。到时候,许先生真要去邓局长那边告你们一状,邓局长若是生气责怪下来了。那时候就连我都护不住你们了。” 那名叫赵的警察一脸的诚惶诚恐:“这个,就请许先生高抬贵手,多多体谅了。没办法。咱们是吃公家饭的,得照着上头的规矩和流程办事。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还请许先生体谅啊,千万别砸我的饭碗啊。” 许岩虽然涉世未深,社会经验不足,但他看得出来。佯装生气的黄山其实是在和那警察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那些得罪人的话。全都交给那警察了,黄山明着是责难那警察,其实却是在帮他解释和掩护。 他笑道:“既然公安局有这个规矩,那作为守法公民,我肯定得要配合的,这没什么的。” 赵客气地:“感谢许先生支持我们工作,许先生,您在这边还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在这边没什么事了,赵警官的意思是?” “倘若许先生方便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回局里?这边的事,留给分局和技术部门勘查就是了,我们尽快帮许先生录个材料,早点完事,也少耽误许先生的时间。” 许岩考虑了一下,便同意了这位赵警官的提议,但他提出,自己还有车在这里,要驾车一同回去,黄山和赵警官也是很轻松地同意了。 这时候,陈遥雨在远处看着许岩和几个警察在话,她也忍不住了,主动走上前来道:“警官先生,这把枪,是我的是我从我爸爸那边偷拿过来的。” 听陈遥雨这么,黄山和那个赵警官都是一愣。黄山迟疑了下,他探询地望着许岩,许岩一脸的苦笑,摇摇头;黄山不明所以,又望向陈遥雨,问道:“你爸爸?你爸爸是谁啊?” “我爸爸是陈宁生,他是荆北的……” “哦哦,”很显然,黄山是熟背英雄谱的人物,陈遥雨一名字,他立即反应过来了,顿时笑容满脸:“哦哦,是荆北的陈书记?你是陈书记家的千金吧?你好你好,陈姐,今您受惊了!今您没事吧?没受伤吧?” 陈遥雨摇头:“我没事……警官先生,这把枪,是我从我爸爸那里偷拿过来,跟其他人没关系,你若是不信,可以打电话去荆北那边调查。” 听了陈遥雨这么,黄山转头又看了一眼许岩很显然,他是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黄山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却也不破:“陈姐太客气了,既然是您亲自了,那事情肯定就是这样了,还用得着调查吗?不用了不用了,首长工作繁忙,这点事,我们也不用打扰他了。喏,许先生,既然陈书记的千金为您作证,那肯定是合法了,这枪,您可收好了啊! 许岩同学,陈姐很讲义气,情义深重,你可不要对不起人家啊!” 许岩苦笑着接回了枪和证件,把枪心地藏在胳膊下,用外套掩住了,才笑着:“黄支队长笑了遥雨同学,谢谢你啊!我要跟这几位警官回公安局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城去?” 看着许岩和警察们很轻松地谈笑风生,陈遥雨顿时放下心来了:自己很担心的许岩私藏枪支这事,现在肯定没事了没看到吗?警察都把枪都还给许岩了,如果有事,这枪肯定是当证据扣起来的,怎么可能交还给当事人? 原来,自己的老爸居然这么厉害,自己只是报了下他的名头,这些外省的警察立即就不敢纠缠了? 陈遥雨意气风发,得意得红光满脸自己本来还以为,这件事会很麻烦,要惊动家里的,不定还要一番来往调查核实,没想到,自己只是报了身份,立即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在同学们面前,真是太有面子了! 她得意洋洋地瞄了许岩一眼这下,老娘对你可是救命之恩,看你以后还敢嘚瑟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节 下山 热门推荐:、 、 、 、 、 、 、 这时候,那位赵警官插话:“对的,陈姐今好像也开了几枪吧?这个,陈姐如果方便的话,也要麻烦您一起做个记录的。” 陈遥雨高兴地:“好的,许岩,我跟你一起去公安局吧,陪你协助调查去。” 许岩不想麻烦陈遥雨的,但忽然想着:看黄山的态度,陈遥雨的老爸好像是个蛮厉害的大领导。进了公安局以后,也不知道黄山是不是还想玩什么花样,但有陈遥雨陪着,估计黄山也得多忌惮几分吧? 警察们勘探现场之后初步确定,跟案件密切有关的人不止陈遥雨和许岩,还有一个司徒笑——他亲手开了三枪,击伤、击毙了三名毒贩。警察告诉司徒笑,根据规定,他也得回去做个笔录配合调查,司徒笑很平静地接受了:“行,配合执法机关工作是我们公民的义务,我跟你们一起回公安局吧。” 陈遥雨、司徒笑、宫雪婷都跟着许岩的车子走,许岩正想着出发呢,这时,黄山支队长却是主动上来:“许老弟,你车上还有座位吗?倘若有的话,我随你一起回去吧。” 黄山也要下山去,倒是颇让许岩惊讶:“啊,黄支队长你不要在这这里坐镇调查了吗?” “歹徒都让许老弟你们一网打尽了,案情也很简单,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勘查拍照之类的活儿,我还留下干什么?帮他们一起扛死尸吗?我又不傻!” 黄山望望陈遥雨。又望望宫雪婷,唇边带着狡黠的笑:“当然,倘若许老弟嫌我这个电灯泡碍事。那我就不敢打扰了。。。我自己想办法下山也是可以的。” 黄山这么一,就算许岩真的嫌他碍眼,这下也不好出来了。他干笑两声:“哪里,黄哥肯坐我的车子,这是给老弟面子了。就怕这车子条件太差,委屈了黄哥。” 黄山哈哈一笑:“能坐上奥迪q7还委屈,我黄山没那么矫情。” 于是。众人便一同坐车下山,黄山坐在副驾驶座。陈遥雨和司徒笑、宫雪婷坐后座。许岩向黄山介绍同车几个人的身份,他注意到,黄山对司徒笑的态度很奇怪,客气中又有两分隐隐的忌惮。显得很客气,客气到甚至到谨慎的地步了。 许岩开始还奇怪,黄山怎么也是堂堂锦城公安局的刑警支队支队长,官不高权却重,算是掌“生杀”大权的那种人物,在市里大也是号人物了。以他的身份,奉承自己也就罢了,却没必要连司徒笑这个大学里的老师也这么客气吧? 许岩正奇怪,忽然明白过来了:事情还是自己闹出来的。是自己亲口告诉黄山。打死三个歹徒的大学老师是自己的同事,也是情报部的特工,所以。黄山以为司徒笑也是情报部的军官,当然要对他礼敬几分了。 莫名其妙得了这份尊敬,司徒笑也是莫名其妙,但他的涵养好,底气也足,是那种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泰然自若的人物。虽然得了这份莫名其妙的尊敬,却是沉稳而平静地应对。与黄山娓娓谈笑,谈起自己在美国的经历来——而这份沉稳放在黄山眼里,更是一份证据:情报部的特工嘛,就该有这样的气度,处经不变才对! 黄山心里暗暗琢磨,他实在想不透:“我们锦城既不是沿边也不是沿海城市,情报部安排这么多的特工在我们城市,这是打算干什么呢?尤其把他们都安排在蜀都大学里,一个以学生身份为掩护,一个以讲师身份为掩护——可蜀都大学里,到底有什么值得大动干戈,要安插这么多的特工进去充当眼线?” 黄山想不透这点,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司徒笑的态度又是忌惮又客气。 好吧,黄山闹出这误会来,对许岩来倒没什么,只要自己撒的谎不被揭穿就好了。但忽然,许岩又发现一件很郁闷的事:陈遥雨对司徒笑好像也显得尊重好多——以前,陈遥雨虽然也喊“司徒老师”,但那只是表面的礼貌而已,但现在,在跟司徒笑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显得很客气,眼神也透出了尊敬的神情——这对她这个一向高傲、眼高于顶的女孩子来,这确实是很罕见的事。 但随后,许岩也把事情给想清楚了:平心而论,在今的事件里,司徒笑的表现确实很不错,很有男人气概和担当。 在前期,为了保护学生安全,他顾全大局,沉着应对,冷静地与歹徒们交涉,显出一个成熟男人应有的担当和冷静;然后,当歹徒突破底线,威胁到在场女生的安全时候,他勇敢地站出来与歹徒们进行英勇搏斗,而且不落下风,显得有勇有谋;尤其最后,他更是大放异彩,横空出世地夺过陈遥雨手中的枪,连续三枪击毙了三个歹徒,这样准确的枪法,这样的沉着冷静——许岩觉得,即使自己是女生,只怕也要在心里大呼一声:“司徒老师智勇双全,真是太酷了!” 相形之下,许岩虽然也打倒了几个歹徒,但相比于司徒笑的大放光彩,自己壮举的风头却是全部被司徒笑抢走了,许岩感到十分郁闷。 他在肚子里暗骂:真是见鬼了!连陈遥雨都开始崇拜起司徒笑了,人人都爱司徒笑,自己这个修道者抢风头都抢不过凡人——难道,这本书的真正主角原来是司徒笑,自己只是一个路人甲而已? 许岩一路胡思乱想着,开着车子下了山。在景区的大门,有着警察在盘查过往的车辆,凡是出入的车辆都要出示身份证的。这时候,许岩才明白过来,黄山为什么非要跟自己凑一辆车了。有他在车上,警察们根本不检查,敬个礼就放行了。 这时候。陈遥雨好奇了,问黄山:“请问,黄支队长啊,不是歹徒都给消灭了吗?为什么还要在山下的景区设卡检查呢?” 刚才,黄山已经知道陈遥雨是某位大人物的女儿,他当然不敢怠慢,回头笑道:“陈姐。今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这帮毒贩是约好今在这里交货的。我们缉毒支队的同事过来想抓人赃俱获的,没想到他们还有枪,结果弄成了枪战。 被许老弟和司徒老师你们放倒的那批歹徒,该是他们的买家。而那帮带着毒品的卖家。他们被缉毒的同事放倒了三个,还有三个分散逃了,估计他们还在风景区山林的哪个角落转悠躲藏着,所以,这封锁还得持续一段时间的,得搜山之后确定毒贩们逃离青秀山了,那才能重新开放。” 听山上还潜藏有几个穷凶极恶的毒贩,两位女生都是花容失色。陈遥雨问:“黄队长,这样的话。我们还在山上的同学们不是很危险?” “呵呵,陈姐请放心就是。我们的警员就在现场,当结束搜索和现场的勘察以后。他们自然会护送你们的同学们下山的。有我们的刑警护送,你们同学不会有事的。” 黄山话音未落,他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黄山接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道:“喂,我是黄山。大石,出什么事了?” “头儿。抓到了!”电话里传来了大石警官的声音,话筒的声音在封闭的汽车车厢里也听得很清晰:“刚刚,我们抓到了那几个毒贩!” “啊,情况怎么样?同志们还安全吗?有没有人受伤的?” “我们的人倒是没事。。。刚刚搜山时候,我们发现了踪迹,追上了那三个逃跑的毒贩,一路追赶,他们逃到观景台附近的树林里,还是被我们追上了。我们向他们喊话,他们竟敢朝我们开枪,我们不得不把他们给击毙了!全部击毙了!毒品也给缴获了,人赃俱获!” “好,好,好!”黄山连声赞叹:“击毙得好,大快人心啊!你们要做好现场取证工作,不要马虎了!” “好的,头,你就放心吧,我们会把事情处理妥当的。” 黄山挂了电话,叹道:“伙子还算争气,总算把这伙毒贩给一网打尽了,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大家可以收工了——击毙了那么多毒贩,回去还有很多报告要填的啊!” 许岩望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黄支队长,你们的工作,那也辛苦得很啊。” 黄山苦笑:“没办法,当了这份差,就是这个苦命了。几位同学,你们毕业找工作时候,可是千万不要当刑警啊!活累钱少责任大麻烦多,吃得比鸡少干得比牛多,这哪是人干的活。” “对了,那脸上带有一条刀疤的,好像是姓杜的毒贩,像是他们中间带头的。。。” “姓杜的?”黄山望着许岩,意味深长地:“杜子奇是吧?我刚刚看过他的伤势,伤得很重,他未必能坚持到山下的医院了。。。真的,这家伙可真是个厉害角色,他如果活着,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啊!” 那刀疤脸汉子带着怨毒和仇恨的眼神给许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听黄山这么,许岩不由松了口气。他不动声色地:“黄支队长,你们为民除害,铲除了两个贩毒团伙,这可是立下一桩大功啊!破了这么大的案子,我先向黄哥恭喜了,这一趟,黄哥的收获定然不少呢。” “呵呵,老弟客气了。没有几位同学和司徒老师帮忙,案子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解决。起来,该是我要感谢你们才是啊!” 这时候,黄山才察觉到了什么,回过身抱拳道:“不好意思了,刚才听到消息太激动,没注意到有女士在场,抱歉了——这些事情有些血腥,两位女士没被吓着吧?” 听到黄山毒贩被击毙了,陈遥雨和宫雪婷都笑了——她们是刚才的亲历者,亲眼看到那些歹徒是如何穷凶极恶的,事情虽然过了,她们却还是犹有余悸。对歹徒们恨得咬牙切齿的。陈遥雨:“黄警官不必在意我们的。这些人是毒贩,作恶多端,本来就该死的!公安机关为民除害。大快人心,听到这个消息,我们感觉很高兴呢!” 宫雪婷也笑着:“黄警官客气了,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我们的遥雨同学可是很勇敢的,刚刚,她拿枪对歹徒开了好几枪,歹徒也冲她开了好几枪。枪林弹雨的,她可是一点也没怕呢!这么厉害的女汉子。怎可能被你的几句话吓到呢?” 黄山很夸张地赞叹道:“啊,陈姐这么厉害啊?!陈姐丽质生长得漂亮,没想到还是位了不起的巾帼英雄呢!陈书记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 陈遥雨面有得色——刚才危机关头。她冷静沉着的紧急行动拯救了众人,冒着射来的子弹向歹徒射击,她还是很为自己的举动自豪的。听到黄山询问,她矜持地谦逊道:“黄支队长客气了,我也就是冲歹徒开了几枪而已。。。可惜都差了些,没一枪打中的。” 宫雪婷咯咯地笑道:“不是差一点,是差了好多。。。唯一打中的是那辆商务车的玻璃。” 陈遥雨瞪了宫雪婷一眼:“就你这妮子多嘴!”着,她自己也笑起来了:“实在的,当时我也太紧张了。手颤得厉害,慌得没法去瞄准,瞅着差不多就开枪了。黄警官。你见笑了。” 黄山“啧啧”地赞叹道:“陈姐太谦虚了,其实,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迎着歹徒的枪口开枪还击,最终把歹徒打跑了,这样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陈姐,真正的枪战实战跟打靶射击是很不同的。情况紧急之下,心理压力很大的。不要你这种女同志了,就算是我们的不少刑警,平时打靶的成绩很不错的,但真碰到这种面对面的枪战时候,他们表现得还未必有你好呢。上次,我们三队有个同事,追捕持枪歹徒时候,跟人家对射时候,吓得连枪都抓不稳——相比之下,陈姐你不是专业的警察,第一次实战就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算很优秀了。 呵呵,陈姐,难得你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枪法又好——将来毕业以后,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锦城公安系统工作?象你这种有高学历的名牌大学生,心理素质又过硬,镇定冷静,正是适合我们公安系统需要的人才啊!” 听到黄山这位专业人士这么,尽管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恭维自己,但陈遥雨还是觉得很开心,她甜甜地笑了声,:“谢谢黄警官,您太过奖了。到公安局工作吗?呵呵,这个事我还真没想过呢。。。感觉警察的工作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是我这样的女孩子能干的。” “呵呵,警察有什么难当的。陈姐你生素质好,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就已经比我们的很多干警厉害了。” 难得见陈遥雨表现出这么乖巧的淑女状,许岩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掉落了一地。他不舒服地干咳了一声,却见身后的陈遥雨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背影,一副“你敢乱一句话就给你死”的凶残表情,许岩苦笑,他识趣地保持了缄默。 在众人的谈笑风生中,车子驶出上了高速路,行驶得很快,很快回到了市区。许岩没去过锦城市公安局,所以,接下来的路程,他完全是跟着前面的警车走的。车子进了市区后,驶过几条街了,进了公安局的大院。 到公安局里,对许岩来还是第一次。随着车子开进去,许岩一路好奇地打量着那颇有气势的大门,在门口站岗的武警,还有里面那一栋栋挂着各种牌子的大楼。车子进了公安局的大院,许岩最大的感觉就是里面的车多——各种警车和普通车辆塞满了大院里几乎每一个角落的空地,到处都停满了车子。 刑警支队在公安局里占了一栋单独的办公楼,大家一起坐着电梯上了大楼的三楼,司徒笑、陈遥雨和宫雪婷等人分别被几个男女警察叫走了,去不同的办公室做笔录。而许岩则是享受了vip待遇,被黄山和那个赵警官亲自陪着,进了黄山的办公室里做记录。中间。黄山出去了好一阵才回来,也不知道是忙什么去了。 是做笔录材料,其实警察们压根就没问许岩什么问题。整个过程中,许岩一直在用黄山的电脑玩三国杀游戏,黄山坐在他身后看得津津有味,一边还声地帮许岩出着主意。整个过程中,那位赵警官只是问了下许岩的籍贯、经历、电话号码和家庭情况等一些简单问题而已,跟许岩确认了下手枪的来历而已。 许岩一边玩着“三国杀”,一边如实地回答了。他老实地承认,这枪是情报部发给自己的配枪。还把持枪证又拿出来给赵看了。 赵复印了持枪证,很客气地双手递回给许岩:“谢谢您,许少校。请您放心就是,对您的身份和相关事宜。我们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保守秘密。这份笔录材料,我们会放在秘密的档案里,不会拿出来的。” 许岩笑笑:“行,我信得过公安机关——和黄支队长。”他转头冲黄山笑了下,咧嘴一笑,黄山也跟着笑了,心里却有点发毛:许岩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这是威胁吗? 赵警官的笔头很快,过了约莫半个时。笔录很快就做完了。他很客气地递给许岩:“少校,麻烦过目下,看看有哪里不妥的吗?” 许岩接过笔录细细地看了一阵——在许岩的笔录里。并没有什么捏造和虚假的痕迹,只是单纯地复述了一遍今的事情经过而已。 许岩吁出一口气,他:“没什么不妥的,就这样吧。”罢,他在笔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了指纹。 盖完指模之后。这份笔录就算做完了。这时候,时间已是下午四五点了。照在墙上的阳光已经有黄昏的感觉了。黄山告诉许岩,他的几位朋友——陈遥雨、宫雪婷和司徒笑等人都做完笔录了,在下面停车场那边等着他了。 许岩诧异为什么自己的笔录做得最久,黄山笑眯眯地跟他解释:“许少校,你的情况比较复杂一点,所以笔录做的情况最长。其他人的,他们的情况相对简单一些,我们的侦查员简单地问了一些情况就过了。但你的情况不同,因为枪是你的,所以我们不得不问得详细点——呵呵,耽误你时间了,你看,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吧,也当是为老弟庆贺升职?” 这时候,许岩确实肚子饿得嘟嘟响,但他还是婉谢了黄山的邀请——对黄山这种谈笑间就可以杀人的狠角色,许岩实在是有点忌惮。黄山这人的城府太深了,你永远看不透,在他那张和蔼和亲的笑脸下,还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和杀机。许岩一直记得,在树林中,刚看出自己时候,黄山眼中一掠而过的凶光和随后的踌躇。虽然后来,黄山以亲热的态度那种弓拔弩张的紧张杀机给掩饰过去了,但许岩已经感觉到心有余悸了。 现在,脱离危机后,许岩已没有心思再跟他敷衍了。他客气地:“黄支,改吧。今碰到这么多事,我有点累了。” 看到许岩推辞,黄山也没有坚持,而是歉意地:“这个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老弟今受惊了,是要回去好好歇歇了。那我们就改再约时间吧,到时候老弟可是一定要赏脸啊。” 黄山单独送许岩下楼,在经过一处没人的走廊时候,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递了一个薄薄的信封给许岩,微笑着:“老弟,今的事,让你受惊了。几个不长眼的弟有眼无珠冒犯了你,这是老哥我管教无方,实在很对不起啊!这点心意,是老哥赔罪的一点心意,还望老弟你莫要嫌弃啊!” “不不不,这怎么能行。。。” 许岩刚要推辞,但黄山已经抓住他的手硬塞了过来,他语重心长地:“老弟,我跟你,其他事情还好,但这个心意,你一定要收下!这不是客气的事!不然的话,老哥我也好,那几个不长眼的弟,我们都是心里不安啊!你收下了,大家才能安心!” 在“安心”两个字上,黄山加重了读音,他目光炯炯地望着许岩,眼神很是咄咄逼人。在他的眼神里,许岩读到了浓重的杀机,他立即明白过来:这笔钱自己如果不收下,黄山真的会成为自己不死不休的仇敌了,他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干掉自己的! 以前,许岩以前看新闻时候,看到那些反*被抓的贪官在监狱里痛哭流涕地忏悔,他们收钱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不得不收的,那时候许岩还嗤之以鼻,怎么可能会有身不由己收钱的事呢?手长在自己身上,收不收还是由得自己吗? 但现在,自己真的身临其境了,许岩才明白过来:这种事还真是有,这世上,还真的有自己不得不收的钱! 许岩一言不发,从黄山手上接过了信封,顺手揣进了口袋里,他冲黄山点点头。 看到许岩终于肯收钱了,黄山也是如释重负,他笑吟吟地:“好好,这才是好朋友嘛!老弟,交往久了你就知道了,老哥我是讲义气的人,不会对不起朋友的。走,我送你下去吧。”(未完待续)R466 第一百二十四节 倾吐 黄山把许岩送到了刑侦支队的楼下停车场,几个同伴已经在汽车旁等着许岩了。○当下,黄山跟众人又是一阵寒暄和感谢,在道别的时候,他把许岩的手握得特别紧,微笑道:“许岩同学,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啊!” 老子宁愿这辈子都不再见你好不好!许岩心下嘀咕着,却是同样微笑着:“后会有期,黄警官。” 大家握手道别,许岩和朋友们上了汽车,开着车子出了公安局。在路上,司徒笑向许岩问起做笔录的情况,许岩也跟他了:“没什么特别的啊,我就是老老实实按当时发生的情况的。那些不清楚的地方,我也老老实实不知道。” 司徒笑默然片刻,他认真地对许岩和两个女生:“许岩同学,遥雨和雪婷同学,你们都听着了——今的事,回去以后,千万不要到处乱了。” 陈遥雨笑着:“司徒老师,你是怕学校知道了这事处分我们吧?” 司徒笑哑然失笑,他头:“这肯定是一个原因吧,你们的这次游园活动未经学校同意的,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动了枪,还有好几个男同学受伤了。你也知道,国内大学里现在的风气一般不是很好,如果没出事,大家怎么混都可以,可是一旦出了事,按照习惯,学校肯定要处分几个人的。 处分对我来,倒是无所谓,你们可能也知道,我将来还是打算去美国的。国内这份教职也是临时过渡一下的工作而已。但对你们来,这处分就很重要了。如果在校时候受了处分。对你们入党啊、将来考公务员之类恐怕都有影响吧?还没走出社会就受了这么一个挫折,对你们的一生恐怕都不利的影响。。。” 司徒笑自觉得语重心长。但看着学生们嘻嘻哈哈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也笑了:“我是拿老黄历来跟你们这些新新人类了,看来这番话是白了。。。好吧,就算你们不在乎学校的处分,但这件事,我也希望你们不要随便到外面。我感觉,这件事只怕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牵涉的内幕很深,我们随便介入的话在。只怕会惹出麻烦来——” 他慢慢地:“——甚至是很严重的麻烦,真的。” 许岩微微一震:莫非,司徒笑已经发现不妥了吗? 陈遥雨却不明白,她笑道:“能有什么麻烦呢?我们碰到了毒贩,打跑了他们,这是见义勇为的好事啊。司徒老师,你莫非担心,那帮劫匪还有同伴会报复我们是吧?呵呵,倘若有什么麻烦。我们报警就是了。” 司徒笑叹口气,心想这女生真是不知高地厚社会险恶。他轻声:“遥雨同学,报警当然是没错的,可是。有时候,警察也未必是靠得住的啊!这种事吗,最好的办法是不要接触。不要介入——人若凝视黑暗,亦必将被黑暗所凝视。” 司徒笑望着车窗外的快速流逝过的街景默不作声。从亲身观察到的一些枝节碎片里。他能隐隐察觉到阴谋的气息,但要从中概括出整个事件。他还是力不能及。但他直觉地察觉到了危险,不愿触碰这件事。 司徒笑这句话颇为深奥,陈遥雨听得一头雾水:“司徒老师,您的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 三个大学生当中,只有许岩理解了司徒笑深沉的良苦苦心,他头道:“司徒老师得很是,遥雨同学,你就听老师的吧,回去不要乱这些事。” 陈遥雨蹙着秀眉,她看看许岩,又看看司徒笑,狐疑地:“司徒老师,许岩,我感觉,你们好像有些什么事在瞒着我——是不是这样?” “没有!” “没有!” 许岩和司徒笑异口同声地道,答应之速却是连他们自己都吓了一跳。 陈遥雨闷哼一声:“哼,看你们这样。。。肯定是有事瞒着我了!” 许岩将大家送到了学校门口,将大家送下了车。司徒笑提议请大家去吃饭,但许岩今经历颇多,藏有心事,实在无心再敷衍,他找了个借口便告辞走了。 许岩一口气把车子开回了区里,停在了停车场里。停好车子以后,许岩打量了四周一番,看看四下无人,他才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黄山的那个信封。 信封薄薄的,只有一张中国银行的银行卡。银行卡旁边有一张纸条,打印着六个数字,显然是卡的密码。 看着这张银行卡,许岩的眼睛像是被火灼伤了一般,无法直视。对卡里有多少钱,许岩一都不感兴趣,也不想去查。他打开了汽车的储物柜,把信封和银行卡统统丢了进去,然后赶紧锁上,这才感觉浑身轻松。 他锁好车子,上楼回家。 跟往常一样,朱佑香依然坐在客厅里。电视机开着,但她却没看,而是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着。看到许岩回屋,朱佑香很自然地把书放下,用沙发上的空调毯子掩住了书,起身来迎接许岩。 她望着许岩,诧异地问:“公子呼吸颇为急促,心神不宁。公子,您已修至引气期了,身为修道人,何事能令公子您心烦意乱至此?” 着,朱佑香右手抬起,对许岩做了个奇怪的法诀手势,手指轻轻一弹:仿佛一盘清水迎面淋了过来,许岩心头的烦躁顿时给浇灭大半了,心头重又恢复了冷静和平和——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现在的许岩,实力没多少,但对灵气的感应却是敏锐了很多。他发现,朱佑香做那个奇怪手势时候,在她身边隐有灵气流动的痕迹,像是她驱动了什么法诀,他感兴趣地问道:“轩芸。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呢?” 朱佑香笑道:“一个的清心咒,帮助公子平心静气的法门罢了。公子。今到底发生何事,以致令你心神烦乱?” 许岩决定对朱佑香把今的事情如实倾述而出——对自己来。朱佑香还真是个最好的倾述对象。因为她足够冷静和聪明,能帮助自己理智地分析和判断,更重要的原因是,朱佑香在这个世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上司和同事,所以,无论自己跟她了什么,都不存在泄密的危险。 许岩把今的事情如盘跟朱佑香出——当然。许岩不会那么笨,在叙述里提到陈遥雨、宫雪婷等女孩子,更不会提到自己和两个女孩子之间的纠结,他只今自己跟一些同窗好友去郊外踏青,但碰到了一伙歹徒,自己跟他们枪战起来。 当许岩到歹徒有枪的时候,朱佑香神色一振,顿时来了兴趣:“枪?许公子,你。那些歹人竟有枪?” “有!不过他们有的只是手枪而已——就跟我们在上次万和商场里见到的那样,警察们用的那种差不多。” “是官差用的那种短枪啊。”朱佑香显得有些失望:“吾还以为,是那种在电视上看到的连发自动枪械呢。既然是手枪,那就没什么好的了。” 许岩冷汗直冒:没什么好的?我妹子。你还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情大啊,真把手枪不当枪啊!为对付那刀疤脸歹徒手上的那支手枪,自己已使出浑身解数。差没被对方打死。若是那家伙手上的是一支能连发的自动步枪,那自己还不当场被打成渔网了? 朱佑香问得很详细:“许公子。当那手枪指向你的时候,你心中有何感觉吗?可有警兆?” “确有警兆!被那手枪指着。我便感觉一激灵,有种掉进了冰窟窿里的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就是了。所谓的‘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公子您修炼到了引气期,只要身周出现了会导致你损伤甚至死亡的危险,你的灵觉都会提前向你示警——公子你也不必惊讶,凡是修炼到引气期之后,修道人都会有这种本领的,这已近乎本能了。不过,从公子您能感觉到警兆来,可见手枪确实是能对您构成威胁的。。。不过,引气期的修真中人居然被的一把手枪威胁到,这未免也太滑稽了。” 朱佑香摇摇头,叹口气,也不知道她是感慨许岩的本领太差还是感慨地球人的武器太犀利,许岩被羞得脸色通红——自己要不要象电视里那样跪下来大喊一声:“师傅在上,徒儿给您老人家丢脸了!” 朱佑香仿佛也猜到了许岩的想法,安慰他道:“这件事,却也怪不得公子你,吾也有错。 吾以为,此番世界秩序井然,颇为太平,公子您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吾希望公子能集中精力于提高修为,不要在神通杂术上分心,所以并未传授给公子法术,以致公子您在遇险之时,竟无一术可以防身,只能凭借肉身与敌周旋,那自然大为吃力了——这是吾的疏忽,不是公子您的错,该是吾对公子道声抱歉的。 近期,各地灾频出。。。一旦有事,公子无术以御敌,确实很危险。这样吧,待吾考虑一番,挑选一些防身与制敌的技艺传授给公子了,也算是有备无患吧。” 听朱佑香这么,许岩顿时大喜——他来找朱佑香诉,本来只是想倾诉一下心中的烦恼,没想到朱佑香因此答应给自己传授神通和法术,这就是意外的收获了。 许岩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好奇道:“轩芸,我修为不足,抵挡不了枪械——但若是你呢?按你的水准,能抵挡枪械武器吗?” “公子,关于此事,吾也无法判断。” 许岩诧异:“轩芸,你自己的实力,你也不懂?” “公子,吾自身的实力,吾自然是明白,但吾却不明白枪械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在电视上,有些剧里,枪械的威力十分恐怖的,子弹能穿透钢铁墙壁然后击穿人体,造成恐怖的杀伤,甚至能一枪连续射杀数人; 而在有些电视剧里。那同样的枪械,忽然威力又变得很弱了。吾看到有些人仅仅靠着随身的烟盒或者怀表就能把子弹给挡住了,毫发无伤。甚至有位修炼有神奇绝技的大侠。他就凭着自己的外练真气就能把子弹给挡住,甚至还能赤手空拳地抓住子弹! 所以,枪械的威力忽强忽弱,吾能否抵挡,吾也实在无从判断。吾觉得,此事的关键,最好得找一支真正的枪械回来,吾亲身体验它的威力之后,如此才能确定。否则的话。光凭臆测猜想,做出的结论只怕是不正确的。” 听朱佑香这么,许岩只能感慨:现在的抗日神剧,实在是误人太多了。 “轩芸,你还记得,那来我们家中帮我们录取口供的那位黄山警官吗?” “那叫黄山的官差?那公子您接待他的时候,吾躲在客房里未出来,不过还是见过他一脸,听过他的声音和话——感觉此人精明能干。含而不露,颇通人情世故。公子您今又见到他了?” “嗯。今遇匪后,我们有同伴报警,出警的就是黄山和他的部下。” “这样的话。这位黄警官可是对公子有何苛责?他为难公子您了吗?” 许岩苦笑,他把今和几个警察打交道的经过了——今许岩在树林里和几个警察打交道的那一段经过,那是颇为惊心动魄的。虽然双方并未动手,但在许岩看来。其惊险程度甚至比自己被毒贩连开几枪时候更为危险。 当时那紧张的微妙气氛,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不是在场亲历的当事人,委实无法体会那种杀气弥漫、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随着许岩的描述,朱佑香也明白过来,她蹙眉道:“公子,那些官差当时有意杀你?” “这只是我的感觉——当时,三个警察用枪指着我,给我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他们的动作和语气,都给我一种森然的感觉,令人战栗。” “以公子您如今的修为层次,既然有此感觉,那对方对你怀有杀意,此事肯定是毫无疑问的了——公子心烦意乱,便是为此吧?” “倒不是这个原因。。。”许岩摇头,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烦躁——黄山起初想谋害自己,这确实令他愤怒,但随后,自己又被逼着收下了黄山的钱,这又让他有种与对方同流合污的感觉,感觉心烦意乱。 这时,朱佑香“嘘”了一声,竖起了一个手指:“公子且安静了,看,新闻播了。。。好像就是你们今的事。” 许岩这才发现,电视上现在播的是锦城台的本地新闻了:“。。。本台记者从市公安局获知,今,锦城市公安局在我市的青秀山风景区破获了一起特大涉枪贩毒案,缴获涉案海洛因二十三公斤,缴获手枪三支。。。在查获过程中,毒贩分子负隅顽抗,与我公安干警爆发了激烈枪战。我英勇的公安民警沉着应战,当场击毙贩毒分子四人,活抓六人。。。” 随着播音员的话声,电视上出现了现场的场景,许岩看出了那是青秀山风景区,出现了大队荷枪实弹的警察搜山的情景,还有一些洒在山路上的斑斑血迹,紧接着,镜头一转,出现了黄山,他戴着一钢盔,腰间佩戴着手枪,风尘仆仆,像是刚刚从山上摸滚跌爬归来。 面对着记者的话筒,黄山一面正气、义正辞严:“这是近五年来,我市查获毒品数量最大的一桩毒品案子,涉案毒品多达二十二公斤,这是在我市甚至我省历史上都少见的,犯罪分子穷凶极恶,当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竟敢向我民警开枪射击。。。我参战民警当机立断,采取了果断措施,将他们当场击毙! 在这里,我要告诉那些胆大妄为的贩毒分子,网恢恢,疏而不漏!无论你们多么狡猾,多么凶残,都逃脱不掉公安机关对你们的严厉打击,法律的严惩,最终在等候着你们!” 随着黄山铿锵有力的话语结束,镜头一转,又回到公安局的办公室,镜头里出现了摆在办公室桌上的一包包的白色粉末状东西,那些缴获的毒品摆满了整整几张办公桌,还有几把手枪和子弹。。。镜头又回到了播音室,漂亮的女播音员带着恬静的微笑对公安机关破获大案表示了祝贺,并代表锦城的一千万市民对市公安局为民除害表示感谢。 这条新闻不长,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许岩和朱佑香都看得全神贯注。看完了新闻,俩人对视一眼,都是长舒一口气。 “公子,吾看新闻上,好像并未提到您和您的同窗好友呢。” 许岩心想黄山多半把生擒那帮歹徒当做他们自己的功劳了——不过来也是,自己还是大学生,要这种抛头露面的镜头干什么呢? “那么,公子,你到底是为何心烦意乱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节 报告 许岩感叹道:“为什么心烦,我也不上来——我只是觉得,这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发现,这社会比我想象得更为黑暗,更为残酷,就好像我从前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和认识,都全部被颠覆了。我本以为我很了解的,但现在忽然发现,我根本就一无所知。” 今发生的事,给许岩极大的震撼。拿句时髦的话来,就是他的人生观开始灰暗起来了。 朱佑香轻笑一声:“能知道自己一无所知,这明公子已经有进步了。其实公子也不必沮丧,既然是血肉之躯的凡人,一时起了贪心,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各种前人笔记和轶事中都多有记载。人生百态 世事无常,即使古往圣贤也难免晚节不保。 其实,吾倒是觉得,那位公人黄山的法,倒是不无道理——公子您认为,那些打劫你的毒贩,他们该不该死?” “肯定该死!”许岩毫不犹豫地:“贩毒在我国本来就是死罪,何况他们还打劫我们,还打算劫持我们的女生——这些人,该杀!” “那就是了。官差们不过想杀一些该杀之人,公子为何感觉不安呢?” “轩芸,虽然这些人该死,但按照国家的法律,要审批一个犯罪分子死刑,必须要经过侦查、搜集证据¤¤,⊕、起诉、法院正式审判等正式的法律步骤,然后定罪之后才能执行,这是司法程序来着,不能非刑而杀人。。。” 朱佑香笑道:“公子。你又忘了,你已不是普通的百姓了。世间俗法。只为约束凡间群愚而存。吾辈修行中人,何必肖此? 吾辈修行中人。自当按本心而行,岂能拘泥于世间律令?那些人既然有取死之由,那杀了就是了,又有何怨呢?能约束吾等的,唯有道和本心。 在吾看来,那位黄山官差,他做得可比公子好多了。此人手腕灵活,当机立断,杀伐果断——他懂得。什么是他该做的事情。吾看,将来,此人该有更大前途的,只怕不仅是一个官差头子啊。” “轩芸,我十分矛盾。黄山给我的钱,牵扯太多,我不想要。” “公子是想退回它?” “退回去?那只怕也是不行。黄山给我这笔钱,是想讨好我,为得罪我的事情赔礼。第二,也是想拉拢我,让我闭嘴,不要出这件事的真相。如果我退回钱,那就表示我不肯原谅他,或者我打算出实情的真相——无论是哪个。都会跟黄山结死仇的。” 许岩平时看的电影和电视剧也不少,里面这种情节不少。某某好干部一廉如水,拒绝了**势力的拉拢。对那些钱财一文不取,结果很快遭了**势力的报复,飞快地倒霉了。 现在,许岩对黄山的态度就是这样了:他知道这个人很黑很狠,是个狠角色。但他做的事,跟许岩没关系,许岩也没必要去举报他,但问题是黄山硬塞钱过来,许岩又不能不收。 朱佑香淡淡一笑:“跟黄山结仇?那又如何——此人堪称一个人物,但再怎么了不起,他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再厉害的凡人,他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吾辈却是修真中人,一旦踏上修真之路,与他们就有了渊之别。吾辈存于世上,理应就是俯视世间、睥睨众生的。将来,公子修炼至更高层次之后回头看去,那些凡俗之辈于你眼中,与蝼蚁有何区别? 为一个蝼蚁而烦恼,公子不觉得很可笑吗? 所以,公子不必考虑与谁结仇之类。那钱,公子有需要便拿来用了,不想要的话,退还给了他就是——身为修道中人,还为这些事烦恼,那是很无谓的。” 听了朱佑香的话,许岩若有所思:是的,自己修炼的修真功法,这不但使得自己具备了各种各样的神奇本领,还是自己晋身超凡的阶梯。那些能束缚世间大多数人的规则,对自己的约束力——许岩不敢世间的法律对自己已无效了,现在自己还没能炼到能肉身挡子弹的地步,要自己已经能无视法律,那不是狂妄了,那是找死——但必须得承认,随着自己实力的增强,社会上那些约束常人的法律和规则,对自己的约束力正在慢慢减弱。 按照朱佑香的法,随着自己的强大,终有一能进入无视世俗的境界。那时候,自己回头看来,现在如今的烦恼,那真的是很无谓的。 想通这件事,许岩只觉心情豁然开朗。他谢过了朱佑香:“谢谢你,轩芸。” “公子不必介怀。我们都是从凡人而进阶修真的,心态的转变,这是需要时间的。以前,吾初涉修行道之时,行事也颇为幼稚,闹出了不少笑话。。。呵呵,这些事,来就长远了,有机会吾再跟公子你详吧。倒是有件事,吾想要询问公子的。。。” 朱佑香微蹙秀眉,欲言又止,许岩正在等着她话呢,突然,他袋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许岩拿出电话看了一眼,却是自己的那位助理黄夕打来的,他对朱佑香声“抱歉,我接个电话”,起身回了自己房间接电话。 “喂,黄夕吗?我是许岩啊!” 话筒里传来了黄夕清脆的声音:“许少校,您好!打扰您休息了,跟您报告一声,我已经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就在温江区河南路的金星区——这个地方,到你那边的话,大概需要一个钟头的时间,我想请示您一声,这个位置可以吗?不会耽搁工作吧?” 许岩随口道:“好的,只要你看着合适就行了,我这边没问题的——” 黄夕的来电,却是忽然提醒了许岩,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今自己不但动枪了。还开了好几枪。按照规定来,这种事。好像该给所属单位做个汇报的。 “对了,黄夕。有件事,我要跟你报告一声的。。。” 电话里,黄夕打断了许岩:“抱歉,许少校,但我得跟您一声,您是上级,我是您的部下和助手,您跟我事,用‘报告’这个词不是很合适。您可以‘传达’或者‘通报’就行了。” “呵呵,黄夕,咱们不用那么讲究这些细节的。” 黄夕笑道:“不是讲究,只是。。。您这个上级跟我‘报告’,我实在很惶恐,您这个错误不纠正,我实在没法跟您对话了。” “呵呵,好吧,黄夕。那我就跟你通报一件事吧——今,我开枪了,对,就是昨你拿来给我的那支枪。” 可以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清晰的吸冷气声音。过了好一阵,电话那边才传来了黄夕明显是强作镇定的颤音话声:“许少校,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您是吓唬我的吧?我记得您好像还没去靶场训练过吧?” “对。是没训练过,但没办法啊。情况紧急,我只能开枪了。” “情况紧急?”电话里。黄夕的声音听起来简直是奄奄一息了,她虚脱地:“许少校,您一共开了多少枪?没伤到人吧?” “我和我的朋友,加起来开了大概十枪还是八枪,我忘了。。。人倒是打中了几个。。。呃,一死两伤。” “哪!不但你开枪了,你还把枪借给朋友也开枪?”黄夕发出一声惨叫,像是她也被子弹打中了:“一死两伤?还出人命了?少校,你真的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不开玩笑,这是真的。”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很长的沉默,良久,许岩才听到黄夕有气无力地:“少校,倘若只是伤人而已,我这边还能尽力帮忙,赔点钱,把这当做枪走火的意外事件处理就行了,但出了人命,这事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地方公安肯定要介入的,瞒是瞒不住的——抱歉了,少校,这件事我不敢捂下来,必须得报告四局总部了。” 许岩听得一头雾水:“黄夕啊,我跟你这个,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捂住啊!我本来就是让你把这件事报告局里面的啊!” 听许岩语气很轻松,丝毫没有闯出大祸后的惶恐和沉重感,这时,黄夕也感觉到奇怪了。她诧异道:“少校,能详细吗?您到底是为什么动的枪?” “今我跟同学们去郊外的青秀山风景区游玩,结果在山上碰到了一伙劫匪,他们打劫了我们,还打算劫持我们的同学当人质。忍无可忍之下,我终于拔枪开火了,当场击毙一人,击伤两人,其他劫匪逃跑了。” “劫匪?”听到“劫匪”两个字,黄夕愣了一下,却是忽然明白过来——这青白日朗朗乾坤的,哪来这么多劫匪?搞不好,是许岩这位大少爷出去游玩,碰到一些山民想敲他们竹杠,我们大少爷恼了,拿枪出来崩了几个山民,然后硬栽他们是劫匪——只怕这才是真的事实吧? 她飞快地:“对,他们就是劫匪,这个一定要咬住!许少校,你一定要坚持这个法,他们就是劫匪!无论谁问,你这个法也不要变!” 许岩一愣,明白了黄夕的用意,他啼笑皆非:“我黄夕,你搞错了,不是我他们是劫匪,而是他们确实真的就是劫匪——不但是劫匪,还是毒贩!那些逃跑的毒贩,已经被公安局追捕了,被警察击毙了不少。” “毒贩?青秀山?”黄夕愣了一下,她:“少校,我有点印象,好像今晚的锦城新闻里提到这个事吧?” “对对,这条新闻你也看了吧?那就是一伙毒贩来着,想来打劫我们,结果被我们击退了。。。我们当场开枪,打死一个,打伤两个,然后把他们全部交给了警察。”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公安局也这么,那就没事了。” 既然本地的公安局已经定性确认是毒贩了,黄夕也是松了口气。她久在总部机关,这样类似的事情见多了。如果许岩遇到的只是劫匪而已,不定还会有人三道四怀疑;但若是遇到劫匪兼毒贩,那许岩动枪,那绝对没人会有异议的。谁都知道,毒贩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来着,碰到他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半点留手。 但黄夕又想起了一件事:“不过许少校,刚刚电视里的新闻,我也是看了,新闻里了,是警察围捕击毙了那些毒贩,却并没有提到有你啊!” “我跟带队的警官了,我还在蜀都大读书,不想太引人注目。而且,我们情报部的职责也不是抓毒贩的,这个功劳,我们还是让给锦城公安局吧。所以,锦城公安在对外公布的新闻里,不会提到我们,但他们会跟总部发通报来明下情况。我也是事先跟你一声,让你好跟局里面报告一声——倒不是图什么功劳,只是免得人家锦城公安的通报都来了,我们这边的领导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尴尬了。” “好的,少校,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没什么的——嗯?谢谢我?你为什么要谢谢我?” 许岩一头雾水,黄夕却是笑而不语。她知道,许岩的这个通报,对许岩或许没什么用处,但对她来,这实在是至关重要的关键。倘若真的象许岩的那样,要等到锦城公安局通报到局里面以后,局领导才知道许岩又在锦城干出了一件大事,那自己的处境多半就堪忧了——局里派遣自己过来,就是为掌握许岩动向的。但自己若是连许岩开枪杀人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那在局领导看来,这肯定是自己的重大失职。 情报部,干的就是搜集情报的工作,却连自己人的情报都掌握不了,局里面多半会觉得,派自己过来好像也没什么用,要考虑召回自己了,那自己这个任务就算失败了。 “少校,不知你现在可方便吗?我想跟你见上一面。” “有什么事吗?” “按照局里的规定,用枪报告是要在十二时之内提交的,你是白开的枪,所以今晚就必须得写出用枪报告了。我想跟您碰个头,了解当时的情况,看看这用枪报告要怎么写才合适。” 听黄夕的意思,像是她有意要帮许岩代写用枪报告,对这种送上门的好事,许岩当然是无限欢迎。从到大,许岩最怕的就是写那种官方的格式公文,若让他自己来,他哪怕连张请假条都写不好。听到黄夕有意要帮自己代写,有这个免费的苦力可以抓,许岩哪肯放过!他立即就表示:“黄中尉,我现在有空!你现在可方便吗,我们在哪里见面好呢?” 当下,俩人约定,在昨见面的上岛咖啡那边碰头。许岩换了身衣服,他走出卧室,对朱佑香道:“轩芸,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刚才好像有件事要跟我的?是什么事啊?急吗?” 朱佑香低下头来,她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摇头道:“倒不是什么要紧的急事。。。公子既然有事,就先去忙吧。吾的事情,改也也不急的。” 朱佑香既然不要紧,许岩也不急——估计是朱佑香这位大土豪又有什么奇思异想,看中什么新奇玩意想要买买买了吧?上次她想买波音飞机,这次又想买什么呢?希望不要太离谱了吧。 不过,这种事,确实不是什么急事,许岩也没放心上,他“哦”了一声便出门了。(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二十六节 越狱 许岩本来估计,黄夕从外面赶过来估计起码得要半个时呢,自己到了咖啡店那边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没想到进店一看,却看到黄夕却是已坐在那原来的位子上了。看到许岩进来,她起身冲许岩打个招呼:“少校,您过来了!” 许岩笑着走过来:“抱歉抱歉,我还以为你要过一阵才能来呢,没想到黄你来得这么快,倒是我来得迟了。” 黄夕微笑道:“没事的,我也是恰好到附近来办事,接到少校您的电话,于是就马上过来了,却也没到多久呢。”她微笑着,却没告诉许岩,自己就住在蜀都大学旁边的一家宾馆里,离这里也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刚搁下电话,立马就撒开脚步往这边跑来了,一路气喘吁吁,直到不久前才刚平息下来。 “少校,您吃过晚饭了吗?” 得知许岩没吃过晚饭,黄夕嫣然一笑:“这却是正好了。我也没吃过饭,少校,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好吗?” “啊,那是正好了。” 在等着牛排和意大利面上来之前,许岩把今的事情跟黄夕了,后者听得十分认真,一边听着一边还用笔在随身带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等许岩完了整件事情——当然,许岩不会那么傻,把自己跟黄山的秘密交易也出来,他只了那些可以的事情——黄夕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她笑着:“乍一听少校您的话,我还真是吓坏了,以为少校您闯出大祸事来了。既然当地公安局已经给事情定性和结论了。这事就没什么问题了。哦,对了,你既然开了枪,公安那边有没有记录下你的证件和枪号?” 许岩点头道:“记录下来了,他们记下我的持枪证和军官证的号码——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黄夕笑着道:“这种情况我没处理过,不过以前我听同事过类似事件的流程。我们部队上的持枪人员与地方上社会人员发生冲突的话——只要涉及到枪的。地方公安都会比较慎重,他们会先联系我们。确认人员和枪支是否确实属于我们部队上的。如果是的话,事情又构成犯罪了,他们就会把案卷移交给部队上的保卫部门。 但具体到少校您的这个事上,你并不是犯罪。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估计,将来锦城公安那边也会出一份函件过去给四局通报此事的,一来算是通报,二来也是确认少校您的身份。 所以,在锦城公安局来函之前,我们得先跟首长通个气,免得到时候公安局都通报了,首长对这个事还不知道呢——我们自己做的事。还要外人来通知首长,那就很不好了。” 许岩“哦”了一声,对这种公务处理的玄妙。他并不了解,但听黄夕得这么郑重,他也隐隐猜出了,写这份报告,对眼前的女孩子是很重要的事情。他问道:“那,黄。这份报告要怎么写呢?” 黄夕摇头,她笑道:“少校。您是要办大事的人,写用枪公文报告这种琐碎事,您信得过的话,不妨交给我来办就好了——助理嘛,就是专门帮少校您处理这些事情的。 只是少校,写份公文是流程上的事情而已,这倒不要紧,倒是第一时间向四局报告,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我觉得,这个时候,或许您该跟文局长打个招呼?” 在黄夕的话中,许岩听到了劝诫的味道,他点头道:“那就好,我给文修之——呃,文局长打个电话吧。” 许岩正伸手摸自己的手机,但这时,黄夕抢先一步拿出了自己电话:“用我的电话来打——少校,我的话费是公家报销的,可以省下长途的钱。” 对于黄夕妹子这些微妙举动背后那涵义,许岩根本没去考虑——即使他想到了,他也不会在意的:“哦,你手机能打长途免费的啊?那就用你的手机吧。” 黄夕嫣然一笑,心中窃喜。她径直拨了手机上的号码,却没把电话递给许岩,而是直接跟对方报告:“喂,您好,常秘书吗?我是黄夕,二科的黄夕,对对对,是我。。。有件事,关于许少校的,我想跟首长汇报一下,不知首长现在方便吗?” 许岩听到,电话里有个很严肃的男声在问:“黄夕同志,事情很急吗?首长正在开会。” 黄夕神情肃然:“常秘书,事情跟许岩少校有关——今,他动枪了。” “动枪了?”电话那边沉吟了下,然后,许岩听到那严肃男声:“那好,黄夕同志,你稍等下,我去报告首长一声。” 电话那边没声音了,黄夕对许岩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仿佛以此来发泄她的紧张心情,许岩回以她随和的一笑,心中却也在纳闷:跟自己相处的时候,文修之显得很随和,跟自己称兄道弟,喝醉酒了也是满地乱爬的家伙。自己虽然知道他是在情报部任职的大官,但自己真的没想到,文修之竟是这么有分量的人物? 黄夕跟他打电话,只是接通了他的秘书而已,看她就战战兢兢紧张得不行了,那么一本正经恭恭敬敬的样子,跟自己相处的时候,自己可不觉得文修之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物啊。 许岩正在浮想联翩,电话那边有人接听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喂,我是文修之。” 黄夕对许岩使了个眼色,她一本正经地:“报告,文局长,我是二科的黄夕中尉,有突发情况要向您报告,打扰您了。” “黄夕中尉?哦,许岩在你身边是吧?黄夕,什么情况?听许岩那边动枪了?”从文修之的声音里。许岩听出了一丝紧张的味道。 黄夕很严肃地答道:“是的,首长,许少校在我身边。今中午。许少校和同学在锦城市郊的青秀区风景园区郊游的时候,突然遭遇了一伙武装毒贩的袭击,毒贩们意图对许少校等人不利,为确保自身和周围群众的安全,少校不得不拿出了配枪与毒贩们枪战,当场击毙毒贩一人,击伤俩人。后来锦城市公安局的民警赶到。将剩余的毒贩包围,并一网打尽了。” “是跟毒贩交火?”文修之问道。许岩听得出,他已经显得轻松很多了:“公安那边有结论了吗?搜到毒品了吗?” “基本上,锦城公安对事情已经有结论了。。。许少校击毙的确实是毒贩。” “基本上?” 听出文修之话中的不满,黄夕连忙解释:“今晚。锦城电视台已经播出了整条新闻,已经确认对方是一伙毒贩,现在大部分已经被击毙了。。。” “哦,已经播新闻了啊~那就没问题了。” 听电视新闻已经播出来了,文修之显得更轻松了。他是知道流程的人,清楚地方政法系统的做事风格。一般来,对地方政法系统来,不是十拿九稳的事,他们是不会拿到电视台上去播的;但同样。一旦在电视上播出新闻了,就明这件事已经得到了当地警方甚至是地方政府的背书保证,无论谁想翻案都不是容易的事了。 许岩和黄夕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异样——文修之听到消息时候的反应和黄夕几乎一模一样,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担心许岩拿到枪闯祸打伤了无辜群众。 “文局长,许少校就在我身边,这件事的详情,您要不要许少校给您亲自汇报一下?” “哦,”文修之沉吟片刻。他道:“我还在开着一个重要的会议,既然锦城公安局已经给这件事定性了。那就没必要细问了,我们等公安部门的通报就是,黄夕,你让许岩交一份报告回来备案就行了。对了,你跟许岩现在是在一起是吧?” “是的,文局长,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们正在开紧急会议,出现了一些新情况,可能涉及到许少校的——这样吧,你们在那边继续等一下,我开完会再联系你们。” 罢,没等许岩和黄夕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上了。许岩拿着电话,和黄夕大眼瞪着眼,俩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文修之。。。这算什么回事啊?打这个电话来,有事跟我有关系,却不什么事就挂了。”许岩恨得牙痒痒的:“这家伙,是故意想吊我胃口的吧?” 恰在这时候,侍应生把他们点的饭菜和牛排给端上来了,俩人边吃边聊。黄夕问起许岩今事情的经过,她尤其好奇的是,许岩没受过枪械的使用训练,以前也没用过枪,第一次用枪,怎么就敢跟持枪的毒贩对射,而且战绩还算很不错呢,打死一个,打伤两个。 黄夕仰慕地望着许岩:“少校,你真是太厉害了。不怕您笑话了,入伍这么久,虽然我也练过手枪的定位靶,但真要跟人对射的话,我肯定不如您的。当初我刚拿到枪的时候,我连怎么开保险都不会,被教官骂了个半死,现在想着都脸红了,您第一次拿枪就能杀人了,而且以一敌多。。。许少校,您真是生该干我们这行的啊!” 许岩苦笑——刚才,许岩因为怕麻烦,把开枪的人成自己,免得把陈遥雨和司徒笑给扯进情报部的事务里,现在,黄夕却误以为是自己开枪打死那些劫匪的。 现在,自己已跟黄夕了,她又给文修之报告了,自己若是改口的话,这样折腾起来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好麻烦? 老话得好啊:每一句假话,就必须要上十几倍的假话来掩饰,现在,许岩真是后悔死了:自己为了省事而谎,现在却是适得其反,带来了更多的麻烦事。 所以,做人还真的是要诚实啊! 俩人吃完了饭,叫了两杯咖啡过来,边喝边聊。好在有美女陪伴,等候的时间倒也不显得如何枯燥,一直等到了晚上的十点多钟,这时候,黄夕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终于响起来了。 黄夕瞄了一眼电话上的号码,表情严肃起来了,她低声:“是常秘书的电话,估计是文局长了。” 着,她拿起了电话,肃然应道:“常米书,您好——哦,您好,文局长!” 电话里传来了文修之清晰的声音:“嗯,黄夕,许岩现在在你身边吗?” “文局长,许少校就在我对面,您要跟他话吗?” “嗯,你让许岩来接电话。” 许岩接过了电话,拿到耳边:“喂,文局长?” 电话里传来了文修之略显疲惫又带着笑声的话声:“许岩你今你遇到点惊险的事,跟毒贩枪战了?你人没事吧?” “没事,我人好好的。文哥,今,我能死里逃生,起来,还是要感谢你给我的枪啊,没有这枪,今老弟我可真是要糟糕了。” 许岩由衷地,语气中不乏真诚:今的局面确实很危险,他虽然不想欠文修之的人情,但却必须得承认,没有文修之给自己配的这支枪,就算自己能躲过歹徒的枪,但同出去的同学们只怕也要会有伤亡的。 “哈哈!”电话里传来文修之的笑声,笑声显得很爽朗:“老弟,我给你枪,就是担心出现这种意外事件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也是老弟你鸿运齐,有惊无险啊!对了,老弟,当地公安有没有为难你?要我出面去帮你摆平吗?” “啊没事,这次碰到个认识我的警察,上次飞机事件里认识的。他知道我身份,所以,锦城的警察对我很优待,做了个笔录就放我回家了。” “哦,这样还好!我呢,锦城公安局如果敢为难你扣住你不放,我让锦城警备区出一连兵去把你给抢回来! 这种事,你以后可要记得了,若是锦城公安局好声好气跟你话,大家万事好商量,配合一下他们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若是他们态度不好,敢吓唬恫吓你什么的,你可以完全不鸟他们,让他们来找我们四局!你直截跟他们,你是现役军官,属于特殊情报部门,地方公安无权对你调查和取证,有什么事,让他们跟咱们情报部的政治处联系——不就是杀了几个毒贩吗?咱们四局的特工,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的,这算什么啊!” 听着文修之胡乱吹牛给自己卖空头人情,许岩心里也好笑——刚刚接电话知道许岩动枪的时候,看文修之明显是被吓着了。现在,知道许岩这边没什么事了,他又开始吹牛,不要钱的人情不卖白不卖。 文修之在大吹特吹,许岩只能跟着“呵呵”傻笑,然后,他问道:“对了,文哥,你刚刚,你那边在开会,有些事跟我有关系的?” 谈到正事,文修之显得严肃了很多,他:“许岩啊,我先跟你通报一件事,你上次献给国家的四颗药丸,我们做过真人试验了,效果很明显。。。” “效果明显吗?”许岩兴奋起来:“文局,上次在襄城被我们抓到的f病毒患者,他现在可康复了吗?” 文修之显得迟疑,他沉吟良久,才慢吞吞地:“襄城活抓的那病患吗?嗯,叫王中茂的那人吧。。。嗯,自打回来以后,我们马上就给他强制服药了,效果十分明显。。。” 着,文修之笑了声,笑容中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岩子,你那丹药,效果太好了——今中午一点钟半左右,王中茂杀人抢枪越狱了!”(未完待续)R466 第一百二十七节 越狱(二) “什么,抢枪越狱?”听到文修之的话,许岩陡然一震,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道:“文哥,我可是没听错吧?这种事,怎么可能?” 在许岩想象中,既然是中央调查组专属的研究实验基地,那肯定是警备森严、重兵把守的地方,连飞一只苍蝇进去都难,怎可能有个活人从里面逃出去? 而且,许岩记得的,当时擒住王中茂之后,他亲手给他上了好几重的手铐和链子——这种情形下,王中茂就是变身超人都跑不掉啊!他怎可能挣得脱还能从警备森严的基地里逃掉? 听筒里久久没有声音,许岩看不见文修之的表情,但他可以猜想出,这位四局局长的脸色肯定很精彩。过了好一阵,许岩才听到听筒里传来了文修之幽幽的话语声:“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大意了,工作出现了失误。。。非常严重的失误。 岩子,文哥这次要倒霉了,只怕不是处分能解决的,我搞不好要上军事法庭的。” “啊!”许岩又吃了一惊:“不至于吧?逃了个犯人而已,回头再抓起来就是了,何至于谈得上军事法庭呢?” 文修之长叹一声:“事情来就话长了,这也要怪我确实疏忽大意了,我还是从头起吧——你那边讲话方便吗?” 许岩抬头望了下周围,咖啡馆里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他轻声:“黄夕在我身边。” 文修之沉稳地:“哦,黄夕是自己人,不要紧的。 那。我们在襄城分手,你回锦城去了,我就带着王中茂回京城,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用个大铁笼子装着他,用专列搭载回去,好在一路平安。当就到了京城,把那家伙顺顺当当地送进了实验室基地里——到那时候为止。这还是顺风顺水的,没出什么岔子。” “没出岔子?那是好事啊!” “唉,好事也就是到此为止了。在路上,我们因为担心王中茂伤势太重死了。我们也不敢耽搁,当就想办法把你给的药丸给那他喂进去——这期间花费了多少麻烦和周折,那就没不用了,我们有几个同志险些连手指都被那畜生给咬断了。” “喂了吗?他吃了几颗药丸?” “两颗药丸。第一颗药吃下去,王中茂明显安静了很多,没有先前那么狂躁和暴怒了。然后当晚上,我们又给他喂下了第二颗药丸。然后,他就变得清醒起来,那些狂躁和狂暴的症状消失了。他不但恢复了意识,还能跟我们的科研人员和侦查员们对答和交谈起来。。。” 许岩听得精神一震:“能对答和交谈?那不就是,他完全康复了?” 文修之苦笑:“王中茂是不是康复了。我也不好了。。。但我们侦查员问他的姓名、家人等情况,他完全能对答如流,能得出自己的名字、职业,得出自己的家人姓名、同事和工作单位,也能正常地跟我们的侦查员交流和沟通——按照那份对答视频的情况来看,从外表上看来。他看起来确实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看起来?”许岩敏锐地察觉到那个词:“怎么是看起来呢?康复就是康复了,为什么要看起来像正常人呢?” 文修之停顿了一下。然后,他苦笑:“实话,我只能‘看起来’,真正情况到底如何,那是谁也不准了——因为,这家伙已经逃跑了。” 按照文修之的介绍,王中茂刚刚被送到帝都时候,调查组还是很警惕的,他们不但给他上了双重的合钢重铐,门口还安排了一个班的持枪战士二十四时轮值来监护。 但患者被喂药看着恢复正常以后,看着他神智清醒,对答如流,也没有了那些暴躁和狂怒的表现,对自己狂暴之后的所作所为根本一无所知,对自己身在监狱里显得十分惊讶。 当王中茂知道自己居然做出了杀人的事情后,甚至还杀了军人和警察,他显得十分害怕和后悔,痛哭流泪地悔恨,闹着要自杀,结果反倒要审讯的侦查员安慰他,他这种情形是丧失意识后的犯罪,跟精神病人犯罪有点相似,只要他好好配合好调查,政府是不会追究他的。 王中茂态度很诚挚地表示,一定老老实实地配合好国家的工作,国家让做什么,自己就干什么,争取立功表现,弥补罪行。 也是因为王中茂这样的表演,这时候,大家都以为这个叫王中茂的f病毒患者已恢复了正常,而且,从他的履历来看,这个三十七岁的民工一向是个老实本分而厚道的人,平素和工友、邻里相处得都很好,口碑也不错,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好人——这时候,专案组关注的重点,也从病患转到对药丸成分的分析和研究上来去,对王中茂看管的警惕程度给放松不。 当然,毕竟是国家级的秘密实验室,再怎么放松,也不可能是无防备的,专门看护警卫依然是有,只是从一个排的武警变成了两名持枪内保,那双重的合金重铐也换成了普通的手铐而已——对一个普通犯人来,这种程度的看管已是足够了。而且,还要考虑到一个因素,关押王中茂的房间是在研究基地的内部,牢房里有特制的密码防护门,外围还有另外的外围门岗和警卫——虽然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大家可以责备文修之放松了对王中茂的看管,但在当时看来,大家都觉得,对着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平民,还要留两个持枪警卫在那里,这实在是多余的了,文局长未免也太把细了。 按照监视仪上面的记录显示。出事的那,隶属调查组的几位医学专家过来,要给王中茂做生理测试。抽血检查——这也是例行的监测了,每早中晚各一次,在以前的几次检测中,王中茂都显得很配合,和专家们有有笑地配合完成了测试。所以,这次的测试,大家也没怎么当回事。也以为是例行公事一般,王中茂的表现也没见什么异常。 为了测试一个项目。必须要解下王中茂的手铐的——应该,现场的警卫还是很尽责的,他们在解下了王中茂的手铐之前,先把他给单手铐在了病床的铁架子上。然后才给他开手铐。没想到,就在解开王中茂手铐的那一瞬间,惊变骤发。刚才还在跟专家和警卫们有有笑的王中茂陡然暴起,他突然出手杀掉了一个那个刚刚给他解掉手铐的警卫——具体过程如何,文修之没有详,不过他强调了一句,王中茂的手法十分凶残,他用单手洞穿了对方的胸膛,抓出了对方的心脏。 在场的另一名警卫十分震惊。他迅速地拔枪,向王中茂射击了两枪。按照监视录像上的显示,这两枪都该是射中了。但王中茂还是冲到了他的身边,一拳打死了他。直到这时候,在场的几位专家才反应过来,但他们想逃跑已经来不及。 “病房里的五个人——三名专家,两名警卫——全部遇难殉职。在死去警卫的身上,王中茂找到了手铐的钥匙和病房的开门卡。但按程序来。我们防护门是双重锁来着,除了开门卡。还得输入密码才能开门的,也不知怎么回事,王中茂竟然能准确地输入了开门密码,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因为两名警卫都在第一时间殉职了,专家们也不懂我们的安保措施,所以,出事以后,病房里居然没人按警报铃,病房外的警卫和其他工作人员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后竟让王中茂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病房,进入了试验基地。” “他进了基地?那后来怎么样了?” 文修之欲言又止,最后,他叹了口气:“总之,其中那些阴差阳错的原因,这也不用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最后的结果很惨,基地里的工作人员和保卫人员死伤二十多人,一批珍贵的仪器被破坏,不计人员损失,单是财产损失就上亿了。最糟糕的是,王中茂不光是逃了,他还拿了打死了警卫人员,抢走了一支自动步枪和五十几发子弹,潜逃无踪!” “啊!”许岩一下愣住了——本来,他还奇怪呢,以文修之的家世和身份,就算逃了个犯人,也没理由追究责任到他的头上。但听到这里,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文修之,他就要倒大霉了。这么重大的人员和财产损失,还造成枪械的流失,难怪文修之顶不住了。 许岩沉吟道:“文哥,按道理,这事怪不到你头上的。你的任务是捕捉病毒的*标本,这个任务,你已经出色地完成了。至于后来罪犯潜逃,那要怪试验基地那边的负责人疏忽大意了。。。呃,或许这样不公平,但没办法,事实就是那样。” 文修之苦笑,他:“岩老弟,道理是可以这么的,但事实上行不通啊。我是调查组的组长,调查组的所有成绩,我有一份,专案组所有的过错和责任,我也是首当其冲。而且,现在就算想追究基地负责人疏忽大意的责任,这都办不到了。” “啊,为什么?” “因为,基地的两名负责同志,都在阻拦王中茂越狱的过程中牺牲中,而且牺牲得非常勇敢而壮烈——这个,我们的规矩,岩老弟你也是知道的,死者为大,再大的过错,人家都成烈士了,上头都不好追究了。” “啊?那当班的负责人。。。” “也死了。” 许岩“哦”了一声,隐隐明白文修之的处境了。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责任,该承担责任的负责人殉职了,现在文修之作为专案组的总负责人,他想找人帮分担责任都办不到,只能一个人背起了这个责任来——钱的损失还是事,但死了这么多人还丢了枪。这么大的事,难怪连文修之这么牛逼的家世都顶不住了。 到这里,许岩也不禁佩服文修之的气度和沉稳——倘若自己。摊上这么大的事,早被吓得六神无主手脚哆嗦了,偏偏文修之还能这么镇定地跟自己谈话,还有空暇先问候了自己动枪的事情,还能先跟自己吹牛扯淡了一阵,那份淡定和从容的气度真不由得自己不服气呢。 许岩问道:“那,那王中茂。他逃去哪里了呢?”话刚出口,许岩就知道。自己是问了个蠢问题——如果知道那家伙去哪了,文修之早去抓他了,哪还用那么辛苦? 果然,文修之回答充满了无奈和苦涩:“大地大。知道他去哪里了?这才是个麻烦事啊!这家伙身上带着自动步枪,还有几十发子弹,麻烦的是,这又是在京城出的事。帝都啥不多,就是领导多,首长多,媒体也多——要是这家伙跑到哪个敏感地方随便哗啦啦扫了一通枪,不管死伤多少,那都是震惊世界的大事——这么多国外媒体在驻京的。肯定是惊动全世界的。 这次的祸,我怕是闯大了。如果只是撤个职就能没事的话,那我现在就愿辞职了。也省得在这里提心吊胆地等着受这这份煎熬。” 自打许岩认识文修之以来,这位四局局长给许岩的感觉一向是自信满满的,像是这世上根本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他的,许岩还是第一次看到文修之这样流露出软弱和泄气的表现。 虽然知道文修之这人城府很深,对自己好也是有所目的,但毕竟人非草木。岂能无情,相处那么多。对方着实给了自己不少好处,看着对方落到了这帮地步,许岩也不禁有些同情。他安慰道:“文哥,倒也不用那么焦急,逃跑的那家伙倒也未必会干出什么来,呃。。。” 想着有一个带着自动步枪的亡命之徒游荡在帝都的哪个角落里,随时可能大开杀戒,许岩那些安慰的话实在不出口——这种脑袋上悬着一颗炸弹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如果是自己摊上这事,只怕自己当场崩溃的心都有了。 文修之在那边幽幽地叹了口气:“老弟,你的,今中午出事以后,下午,我已向首长请求处分并提出辞职了,但首长了,现在辞职什么的还太早,让我继续坚持完成这个任务再。” 到这里,文修之自己在先开骂了:“娘的,现在是老子想辞职走人都不行啊,这摆明是要老子戴罪立功啊。看上头的意思,估计是要看这事到底要闹得多大,尘埃落定后才好决定对我怎么处理啊!” 许岩饶有兴趣地问:“那,会怎么处理呢?” “得看事情最后结果如何吧。如果运气好,那家伙没干出什么事就被我们抓回来了,那处分估计不会很重,估计也就一个记过处分罢了,毕竟我不是直接责任人;如果运气不好,让那家伙闯出大祸来,拿枪乱扫一通,死伤惨重的话——那就麻烦了,老子搞不好要上军事法庭都有可能!” 文修之咂砸嘴:“算了,岩老弟,这些事很复杂,还牵涉到一些其他的因素,你估计也不懂,我也不跟你扯这么多了。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一件事的。” “文哥,你。” “今出事以后,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却是一直想不通:你,那王中茂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王中茂在襄城那边大开杀戒,你他被阴邪附体了,丧失了理智,变得嗜血狂暴,但吃你的药以后,他明明神智是已经清醒了啊! 我们也给他保证了,政府不会追究他的罪责,他干嘛还要干这种杀人越狱的事?而且,襄城公安局那边调查,凡是认识王中茂的人都,他是个好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他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啊!” 岩老弟,这个谜解不开来,我这跟头实在栽得冤枉,死也不服气啊。岩老弟,你跟我,王中茂,他现在到底是他本人的意识呢,还是那个你的‘阴邪’在控制着他? 如果是他本人原来的意识,那他为什么要杀人越狱,而且出手那么狠毒,毫不留情?我看过监控录像,他明明中了好几枪,却还是能活蹦乱跳,夺路闯关,动作里一点看不出中枪的痕迹来——那种生命力,就跟真正的f病毒患者毫无区别; 如果是你的那些邪物在控制着他,那怎么又能应付我们的盘问对答如流,对王中茂的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倘若不是他表现得这么正常,我们的人也不会被他欺骗了,放松了看守的警戒等级。” 对于文修之的疑问,许岩确实也不知如何作答。他考虑一阵,只能回答文修之,对这个问题,他要回去考虑一下才能回答——其实许岩打的主意是回去请教朱佑香。 听到许岩这么,文修之显得有点失望,但他还是:“那好啊,岩老弟,等你想得有点眉目了,可得及时告诉我——我这边等着你的消息!” 文修之对这个问题如此关切,倒是让许岩颇有点惊讶了:出了这样的大事,文修之不是该忙着布置追捕计划和发布通缉,而是来关心这样一个问题,这让许岩有点难以理解。他试探地问道:“文哥,这个事,不是很重要吧?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那家伙抓住,至于那家伙到底是人还是什么邪魔,抓回来之后慢慢调查才顾得上的事吧?” 文修之反驳:“谁不重要?老弟,你这就外行了:不搞清楚这家伙是人是鬼,我们上哪去把他抓回来?” 文修之告诉许岩,在制定缉捕方案时候,研究罪犯的心理特征也是很重要的一项因素。如果现在控制王中茂的还是他原来的意识,那他很有可能重奔襄城,回去见他的家人和朋友,这样,专案组就可以有针对性地把搜捕的重点放在襄城,针对他的家人和朋友做重点布控——如果现在的那家伙还是王中茂本人,哪怕他不那么笨回家自投罗网也好,他总忍不住会给家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什么的,这种亲情是人之常情来着,这样调查组就有线索可以追查了;但如果现在控制着王中茂的已经不是他本人了,那他肯定也没了王中茂该有的情感和牵挂,那调查组对他以前的社会关系下手就没什么意义了,只会白白浪费了人力和警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节 请求 听文修之了这个原因,许岩这才恍然:“我明白了。文哥,我会注意这个事的——想好了,我会立即给你消息的。” 话筒里停顿下,像是文修之对要出口的话也有点难以启齿,但他还是了:“岩子,这两,你能不能抽出时间,来一趟京城?” “去京城?我去京城,干什么?” “今出事以后,我们已经通报了公安部,发布了特级通缉令。按照以前惯例,特级的通缉令,各地公安机关一般会比较重视的,估计很快会发现王中茂的线索。 但老弟你也是知道的,F病毒患者的战斗力很强,生命力十分强韧。就算我们发现了王中茂的形踪,要逮捕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让普通的干警和士兵去抓捕,只怕会牺牲很大。像上次在襄阳的那次抓捕,我们专案组就牺牲了不少同志,倘若不是你及时出手帮忙,只怕还会功败垂成了。 现在,王中茂有枪在手上,好像他还恢复了一些理智,更为狡猾,却还保留着F病毒患者的恐怖力量——按照我们查到的履历看来,王中茂以前并没有使用自动步枪的经验,他应该不会用这支枪。但不管怎么,有枪在手以后,王中茂的危险性就以倍数递增了,倘若我们靠普通的军警人员去抓捕他,只怕伤亡会很大。。。。。。” 到这里,文修之顿住了话头,踌躇不言——他总不好,伤亡越大,到时候他身上的责任就越大,受到的处分也会越重。 但问题是,普通的士兵和警察去抓王中茂,伤亡会很大,但即使换了许岩去,面对一支装满子弹的半自动步枪,这同样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要让自己的救父恩人许岩去冒这样的生命危险,即使文修之久经官场脸皮厚厚,这话也是不好意思随便出口的。 许岩也默然了,他知道,文修之确实也是被逼到绝境了——倘若平时,他是不会对自己这么提出这种强人所难的请求的。 俩人都不话,默然良久,最后,还是文修之先忍不住了——倒不是他的城府和涵养比许岩差,只是这件事情里,他的处境要比许岩要艰难得多,也容不得他玩什么涵养了。 他艰难地:“老弟,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为难了。。。” “文哥,你不用了——我都知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许岩也知道,自己这种磨磨蹭蹭的做派确实很不够“爷们”——按京城“爷们”的标准,碰到这种朋友有难的场合,真正的男子汉就该二话不,当晚就收拾包袱搭航班去京城,风萧萧兮易水寒,义无反顾。 但许岩确实没办法,他自己是很愿意能帮上文修之一把的——如果事情只是牵涉到自己,他早就答应文修之了。但问题是,自己去京城,那没用的,还得看朱佑香肯不肯去京城,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如果朱佑香不肯去京城,没她陪着,许岩可不敢自己独个去面对那拿自动步枪的怪物——活腻了想找死也不是这样的!如果朱佑香肯陪着自己一起去京城,不要抓捕区区一个越狱的魔物灵体,就是去炸美国白宫,许岩也敢大胆前往!没错,许岩对朱佑香就有这样盲目的信任。 许岩挂了电话,看到对面黄夕那关注的眼睛,他问道:“你都听到了吧?” 黄夕点点头,眉宇间隐有忧色,她轻声:“我听到一点,好像是襄城抓到的犯人逃了?文局长,他遇到麻烦了吗?”年轻女孩子的脸上,充满了忧虑和关注。 许岩咂咂嘴,他点头道:“没错,今,调查组从襄城带回来的F病毒患者,他越狱逃跑了,逃跑时候杀了人还抢了枪。” 黄夕“哦”了一声,她低声问:“那,文局长很危险吗?他的位置能不能保住?” 许岩心念一动,黄夕为什么对文修之的事情这么担心?按,一个中尉,跟文修之这个大校局长可是差得十万八千里,文修之再怎么倒霉,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含糊地:“不好,应该没问题吧?只要尽快把事情解决了,把越狱的家伙抓回来,应该就没事了。” 黄夕无语地望着许岩,心中无语——其实,黄夕担心的倒不是文修之,她关心的是自己。如果文修之倒台了,那他承诺给自己的提拔和晋升,那自然都成了水花镜月了,在这种关系到黄夕自身利益的事情上,她不可能不密切关切的。 许岩得轻松,把人抓回来就没事了,但黄夕却知道,要抓一个越狱潜逃的犯人,这谈何容易?这难度,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了。运气好的话,三几就能找到人抓他回来了,运气不好的话,十年八年找不到人,那也是有的,公安部网上通缉的那么多罪犯,很多都是十多年的积案悬案了,十几年抓不到人的,那是大有人在。 几年后,就算抓到那越狱逃犯了,可那时候,文修之也被撤职查办了,自己的前途也没指望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刚才许岩跟文修之的对答,她隐隐也听到了一些,知道文修之想请许岩去京城帮忙——虽然黄夕看着这大男孩不像有本事能给文局长帮忙的样子,但文局长无论见识还是能力都要比自己强得多,他既然出声请求许岩了,这男孩肯定是有几分门道的。 黄夕温柔:“那,许少校,您会去京城帮文局长吗?嗯~~”着,她轻咬丹唇,不经意地挺直了腰杆,让她的前胸的曲线显得更加凸出。 可惜的是,我们的许岩显然是那种该被火烧死的万年魔法师,他还在心里想着着事,对漂亮妹子的这番魅力攻势,他根本就没感觉到:“我还没拿好主意。。。一时还定不下来。” 黄夕愣了一下,她正要斟酌着该如何加强魅力攻势来劝许岩呢,这时候,许岩却是自顾站了起身,他肃然:“黄,我们今晚先就这样吧。我要回去查点资料,然后才能做决定,你手机开机,我们保持联系——呃,黄夕,你的脸怎么了?发烧了?” 许岩神情严峻,这大男孩的脸上竟也有了种莫名的威严感,黄夕粉脸一红——在刚才,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建议许岩找宾馆“休息一下”了,但看着许岩表情严肃,她毕竟也是良家女子,这种话,纵使鼓足了勇气也难以出口。 她脸色通红地站起身:“没什么的——”她鼓足了勇气,嗫嚅着:“要不,少校,我开车送您回去?或者。。。呃,我们就近找个偏僻的地方,商量一下这件事?” 可惜的是,许岩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凶案呢,根本没意识到黄夕这边的隐晦暗示:“不用了。我住处离这儿不远,走路回去就行了。” 黄夕粉脸通红,她低下头不敢看许岩:“那,就——这样算了吧。服务员,麻烦买单!” 服务员过来时候,许岩想要买单,但被黄夕抢了,她笑着:“少校,我这边可以报销的,您就别跟我抢了。来,我送您出门吧。”——她的脸色滚烫,不敢看许岩的脸。 黄夕把许岩送到了咖啡馆的门口,在临走的时候,她犹豫了下,还是叫住了许岩:“少校,有句话,略显冒昧了些,我不知该不该。” “呵呵,黄夕,一般这么的人,最后都会的——有什么话,你就直了吧。” “少校,文局长那边很看重您,因为在您这边,有些东西对他该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冒昧一句,我们应该尽最大能力,帮助文局长,这也是为了帮助我们自己。” 许岩微微蹙眉,他站住了脚步——他想帮助文修之,只是因为文修之对他好,他欠着文修之的人情,但黄夕帮文修之就是帮自己,这就让许岩有点不能理解了,他诧异道:“黄夕,为什么这么呢?” “许少校,现在是文局长在这个位置上,他对您还是不错的,有什么事,他都是与您商量着办,并没有让你做强人所难的事。但若文局长的位置换了个人。。。我很担心,许少校,文局长既然关注您,那文局长的继任者,他肯定也是会关注您的。 到时候,我担心,接文局长班的那个人,他做事的方式可能跟文局长不同,只怕不会有文局长那么好话了。 许少校,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军事情报系统,做事的风格是很强硬的,有时候,甚至会超越法律的界限——若是碰上一个难话的领导,不定会逼您做一些为难的事情。到时候,情报局跟您之间的关系就不是那么融洽了。 所以,为人为己,我们还是尽量帮文局长渡过这个难关比较好——您觉得呢,许少校?” 许岩微微颌首。 黄夕这么,许岩倒也认同。跟情报局接触得多了,对他们的事情也了解不少了,许岩也隐隐猜到了,依照情报局平素行事的风格,只怕不会是这么温柔的——就像那次自己被带到郊外的基地那样,那个士官跟自己一言不合,立即就动手了,由此可见,这才是情报局正常的做事风格。 但作为四局的局长,文修之对自己很客气,还给了自己不少好处,原因嘛,一来是因为自己有本事,能帮到他,所以他要对自己以礼相待;二来,许岩估计,这也是因为有先前的因缘,自己救过文修之的父亲,对他有恩,自己又和文修之的侄女是好朋友和同学,这样的种种关系,这就使得文修之在自己身上没法使用那些太过粗暴和无礼的手段。 既然没办法来硬的,他就只能对自己晓之以情了,以人情和恩惠来笼络自己——比方给自己提拔军职、发枪给自己、配汽车给自己、甚至还派来美女联络人来给自己当助手——虽然这些东西都不是许岩要求的,但从这些东西,许岩确实能感受到文修之对自己的诚意。这位四局局长诚心想讨好一个人的时候,他想的还是很周到的。正如黄夕所的,假如文修之因为这次事件倒霉了,新来的四局局长,还会对自己这么客气吗? 许岩摇摇头:这种事,拿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了。自己对新局长没有恩情,也没什么交情,如果知道解开F病毒事件的关键在自己身上的话,以情报局一贯的作风,那帮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客气?估计早把自己抓回去,吊起来狠狠鞭打了。 黄夕得对,这时候,帮文修之也是在帮自己啊! 心下同意黄夕的法,许岩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了,你路上心。”R115 因家有事,今天暂停一下,明晚补上。 因家中有事,今无法更新了, 见谅见谅。 明晚会补上的,放心!(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二十九 出发 许岩急匆匆地回了家,他找到朱佑香,把刚得到的消息跟她了。¢£¢£, “轩芸,文修之很想知道,现在控制王中茂身体的,到底是王中茂本人,或者是来自魔界的魔物灵体?” 在许岩话的时候,朱佑香在看着电视上的韩国连续剧——许岩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电视剧,反正棒子剧剧情都差不多,都是帅哥美女豪门加白血病,也不知道那全国气预报一句话就能完的地方哪来这么多豪门。 听许岩把话讲完,朱佑香熟练地按了下遥控器,把电视剧的声音调低了,然后,她平静地:“文先生问这种问题,吾却是也不得而知。” “啊,轩芸你也不知道吗?” “吾曾跟公子您过,清邪驱魔丹是吾二师兄新近制出来的,还不曾经真人试验过。那些被魔魇夺舍的人服用清邪驱魔丹,这种事也不曾有过先例,所以,服药之后,到底会出现什么问题,根本没有经验可总结,吾也不得而知。” 朱佑香这么,许岩倒也能理解。只是他早把朱佑香当成无所不能的半神了,现在听她她也不清楚,许岩不禁有点失望。 朱佑香沉吟片刻,继续道:“不过,先前虽然没有先例,但从现在看来,吾却可以斗胆判断:二师兄的这颗丹药,该是失效了。现在,控制王中茂躯体的,应该是那魔物灵体。” 许岩问:“这个,何以见得呢?” “公子,既然王中茂生前是个良民。杀官越狱这种事,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既然如此。那现在控制那个身体的,那肯定不是王中茂本人了——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许岩反驳道:“轩芸。文先生,那人对一切王中茂的情况都很了解,问他关于王中茂的问题,他也能答得上——这样的话,不就明他还存在王中茂的意识吗?也正是因为这个,文修之才拿不定注意,所以才向我们请教。” 朱佑香表情有点凝重,她问道:“公子,请问:知道王中茂生前的事。那就一定是王中茂本人的灵魂吗?” 许岩愣了一下——朱佑香的这个问题太过复杂了,牵涉到人的灵魂和记忆的关系,他一时理解不过来。 看到许岩发呆,朱佑香加重了语气:“许公子,虽然那魔物知道王中茂生前的记忆,这这并不代表他就是王中茂的灵魂!更有可能,是在夺舍的过程中,王中茂生前的记忆已被这魔物灵体给吞噬,二者融合了。然后,这魔物吸收了王中茂生前的记忆,也有了王中茂生前的知识和经验,但它依然不是王中茂本人的灵魂!” 朱佑香的这番话。许岩听得脸色发白:“轩芸,你是,那魔物把王中茂的灵魂给。。。吃了?然后再靠着吸收的王中茂的灵魂。再假扮成王中茂本人?” 朱佑香微微颌首,她:“即使在我大明。这种情形也是十分罕见的。魔物夺舍之后,那躯体就变成疯狂的魔物了。能如此聪明,能伪装成本人的魔物,吾还真不曾听过。 吾估计,公子你赠送给文先生的那些灵药,在此过程中也是起了一些作用的。。。显然,那些丹药促进了魔物吞噬王中茂的灵魂,滋长并壮大了它的灵体,使得它更狡猾、更聪明,懂得了伪装和欺骗,不再是那种一味只知杀戮的疯子了。” 朱佑香认真地:“这件事,吾是要记录下来的。回大明以后,吾要将这个经验告诉二师兄:那些已被魔物灵体夺舍的人,再怎么给它服用灵丹、灌输灵气都没用了,因为他的灵魂已被魔物所吞噬了,灵魂一死,那就是彻底的无可挽回了。 再给那魔物喂丹药,这样做非但不能救回人,反而却产生了一种更狡猾更凶残的魔物——估计二师兄知道了此事之后,一定会很伤心吧?” 朱佑香的师兄伤不伤心,许岩不得而知,但许岩知道,现在的文修之肯定伤心得很——若不是自己献那几颗丹药给文修之,他也没办法在那魔物身上做试验,也不会出现这样一种新型的变种魔物,那这场灾难也不会发生了。 来去,难道是自己害了文修之吗? 许岩打了个寒颤,想到那死伤的人命,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心头产生了深深的愧疚和负罪感。 他迟疑了下,对朱佑香:“轩芸,因为那魔物逃跑了,文修之请我去京城,帮忙缉拿它——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许岩对朱佑香提出了这个请求,他其实是很没有信心的,因为他知道,朱佑香一向是很忌讳跟官方打交道的,自己要动她,只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为这个,许岩已经准备好慢慢地对她软磨硬泡了——没办法,自己那几颗丹药闯出来的祸事,虽然文修之并没有责怪自己,但许岩始终感觉到愧疚,总希望能做点什么事去弥补。现在,文修之需要的最大帮助,就是尽快抓到那魔物了。 朱佑香痛快地:“去京城帮忙缉拿魔物?好哇,吾等何时出发?” 许岩还反应不来:“轩芸,这次的祸事是我闯出来的,你就当是帮我一次吧——呃?你什么,你答应了?” 朱佑香诧异地望着许岩:“是啊,许公子,不是你请我去京城的吗?公子您既然有请,吾就答应下来了——这有何不妥?” 许岩一时语塞,他总不好轩芸你答应得也太爽快了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吧? 看着许岩困窘的脸,朱佑香笑而不语,其实,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也是有自己私心的:许岩所的魔物实在太过狡猾,她还没见过。所以动了好奇之心。另外,许岩所在国家的京城。她也想亲身游历一番,也好增长见识。顺带着好证实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 轻松动了朱佑香同意前往,许岩顿感轻松。当下,他拿出电话,给文修之拨了过去。虽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但文修之那边接电话还是很快,只响了一声就接过了电话:“喂,我是文修之,是老弟吗?” “是我,文局。对你的那个问题,我回来考虑了下,觉得——那逃跑的家伙,他该已经不是王中茂了,而是阴邪附体控制了它,它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 文修之沉默了一阵,然后,他问:“那怎么解释,它能跟我们对答。又知道所有关于王中茂的事情呢?” “这夺舍的阴邪,它吞噬了王中茂的灵魂,把王中茂生前的经历、意识和知识都变成了它自己的一部分,生成了一个新的灵魂体。但控制和主导这个新灵魂体的,还是那个阴邪,而不是王中茂的灵魂。” 电话那头又出现了长时间的停顿。像是文修之在思考着许岩辞。然后,他出声了。声音显得并不怎么惊讶,像是早已有了思想准备:“岩子。你的这法,跟我们调查组这边有些同志提出来的意见很像。” “啊,已经有人想到这个了吗?” “嗯,起来,这个人你也是认识的,你还看过他的论文呢。” 到论文,许岩顿时想起来了:“哦,是那位沪海震旦大学的余教授吧?他也是这么的?” 文修之闷哼一声:“人家是大教授,的可是比你有学问多了,你听听:‘来源不明的外来癫狂意识体占据了王中茂的意识,控制了他的躯体,并与王中茂原有的意识体产生了融合反应,最终诞生了一个新的不明意识体。新诞生的不明意识体同时具备了外来癫狂意识体的外向特征和王中茂本人记忆的双重特征,但非常明显,在两个意识体当中,外来的癫狂意识体在对躯体进行控制方面占据了全面的、绝对的、主导地位和作用——’” 文修之显然是拿着稿子在读着,然后,他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玩意!政府都拿钱养了一群什么东西啊,就不能点正常人能听懂的话吗?岩老弟,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还是你话比较好懂一些。” “文局长,我跟我朋友商量过了,既然你有需要,我就和朋友去京城走一趟吧——不过,你也不要对我们期待太大了吧,我们也未必能帮得上什么忙。” 听到许岩表示愿意来,文修之显得十分感激,他郑重地:“岩老弟,你的这份情义,老哥我记得了。不管能不能抓到那个家伙,只能你能来,老哥我都承你的这份情义。锦上添花时常有,雪中送炭的,那可不多。” 对了,老弟,你你跟你朋友过来——你的是哪个朋友啊?” 到朱佑香,许岩就含糊其辞了:“文哥,我的那朋友,你也是见过的,就是上次陪我一起去襄城的那个女孩子,姓朱的。” “哦,我记得,那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啊。” 文修之着,心下却是犯了嘀咕——许岩这家伙,还真是优柔寡断干不成大事啊。他怕是正在追求那个漂亮妹子吧,到哪都要带上这女孩子。要知道,这趟请你来京城,可是来抓捕通缉犯的,目标是个极端凶残而危险的家伙,那是很危险的工作,可不是让你带着妹子出来游山玩水的——干这种大事都离不开女人,许岩这家伙,这辈子的出息也就这样了。 但文修之当然不会出来——许岩这是来救自己的,不要他只是带个女朋友过来,就是他把十八代祖宗全都带来了,文修之都得把他们当成大爷敬着。 他爽朗地呵呵笑了起来:“岩老弟,你可不老实啊,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只怕不只是你朋友那么简单吧?” 被文修之这么,心虚的许岩陡然一凛,却听对方继续:“我看,老弟你,跟朱姐,只怕不是那么单纯的关系吧?呵呵,老弟啊,你若是欺负我外甥女。那我可不依你啊!” 许岩松了口气——所以,人的外表真是具有很大的欺骗性。看着朱佑香那美丽的容颜和高贵的气质。即使连文修之这样多疑的情报头目也没把她跟强大的异能战士联系起来。 “呵呵,文哥。你哪去了?我这边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好在,文修之打趣也只是想拉近与许岩之间的距离罢了,倒不是真的想探究许岩与那个漂亮少女之间的关系——这种玩笑,偶尔开下可以拉近距离,得太深就不合适了,文修之也很懂适可而止的道理,玩笑开过了,他马上就进入了正题:“对了,岩老弟。你和那位姓朱姐,打算什么时候过京城来呢?” “我们明早上起来看,看能订到什么时候的机票,我们坐最近的一个航班过去。” 文修之沉吟了下,他很慎重地:“老弟,你是来救文哥的,按我不该催你的,但这边的事情实在太急了——这样吧,如果你不嫌文哥我多事。机票的事,你就交给我吧。我让你那个助理黄夕联系你好了。” “哎,那就拜托文哥你了,谢了啊!” “呵呵。是我谢你才对!” 文修之笑几声,很快挂了电话。然后,十分钟还不到。许岩电话再度响起,却是黄夕打来的。电话里。黄夕很客气地告诉许岩,明早凌晨五点左右。有人会开车接许岩去机场,请许少校和朋友做好相关的准备,不要错过了时间。 “明早凌晨五点?”许岩看看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间,现在都快晚上十二点了。他喃喃:“黄夕啊,你们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 黄夕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歉意地:“没办法,少校,我也是刚刚得到通知。听京城这几有点冷,您和您朋友去的时候,最好带上两件厚实的衣裳——哦,少校您的手枪、持枪证和军官证最好也带上,因为这次上头的意思,怕是要你执行什么任务的。” “哦,明白了,明早见!” ~~~~~~~~~~~~~ 匆匆一夜无眠,四点半时候,许岩被闹钟从睡梦中惊醒。他匆匆起身洗漱好了,穿好了衣裳,提着行李箱到客厅。他还想叫醒朱佑香的呢,没想到,客厅里,朱佑香早在那边候着了。 “轩芸,你已经起来了?这么早?” “吾晚上一般都是在练功,休眠的时间已经很短了——公子,我们这就出发了吧?” 俩人开门下了楼,色还是一片漆黑的,连星星都看不到,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区的路灯在依依地晃着光亮。一月的凌晨,空气寒冷,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雾霭,蒙蒙一片。 俩人走出区的门口,正要去等车呢,却看到停在区门外道上的一辆轿车闪了一下车头灯,然后,一个女孩子从车里跳了出来,灯光昏暗,许岩也看不清她的面目,直到她喊了一声:“许先生!”许岩才听出是黄夕的声音。 许岩松了口气,他站住脚步:“黄夕,我在这里!” 黄夕快步向他们走过来,在距离许岩几步外,她停住了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许岩和朱佑香:“少校,这位姐。。。就是您的朋友吧?” “是的,这是我朋友,朱佑香——轩芸,这位是我在情报局的同事,黄夕姐。” 朱佑香身穿一身厚实的红色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线绒红色帽子,这些厚实的冬装衣裳倘若穿在旁人身上肯定会给人种臃肿笨拙的感觉,但不知为什么,朱佑香穿着这些衣裳,却是依然掩饰不了她的灵气和美丽。 平静地看着黄夕,朱佑香微微颌首,那仪态,不出的雍容华贵:“黄姐,幸会。” 看到朱佑香,黄夕睁大眼睛愣了好几秒钟,然后,她客气地:“您好,朱姐。”她心里在暗暗惊叹朱佑香那惊人的美丽。 “少校,车子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许岩和朱佑香都上了车,坐在后排座位上。开车的是一位长相普通的便装中年人,穿着便装,许岩刚坐下,司机就立即开车了,车子驶得又快又稳。 车子刚开出去不久,许岩就发现异样:“咳,师傅,您走错了吧?锦城南郊的机场,不该走这条道的?该走上高速的机场直通道!” 司机明显听到了许岩的话,他侧头在后视镜里望了许岩一眼,笑笑不出声。倒是黄夕转头过来解释了:“少校,我们不是去南郊的民航机场,我们要去的是军区的机场。” 许岩“哦”了一声。作为在锦城读书的大学生,他当然知道在锦城郊外有一个空军的机场——不过,这种事也就是知道而已,作为大学生的许岩,从没想过这种事跟自己有过什么关系。 现在,听到自己就要前往那传中的军用机场,许岩出声问:“黄夕,难道,为了接我们上京城,文局长特意调了一架军机来接我们?” 司机“噗嗤”一声笑了,黄夕也是忍俊不止:许岩这家伙的自我感觉,那也来得太良好了吧?(未完待续。。) ps: 等下还有一章补上的~u 第一百三十节 高敏 黄夕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告诉许岩:“少校,这倒不是。其实,平时因为锦城军区经常有人要去京城出差和公务,所以每都有一趟军机航班来往锦城和京城之间,顺便也帮锦城军区捎带点民航班机不好载运的军用装备和物资,起来,我们是蹭锦城军区的座位了。” 许岩哦了一声,但随即,他才发现了异样:“我们?黄夕,你我们?难道你也……?” 黄夕嫣然一笑:“是的,按文局长的指示,考虑到许少校您是第一次回京城总部,不熟悉道路,所以,我也担任陪同,陪着少校您一同回京城,为您担当助手和向导” 她不动声色的瞟了朱佑香一眼,目光在朱佑香的脸上逗留了两秒钟,眼神有些复杂,却是依然笑着:“这下,还得请少校和朱姐多多关照了。” 朱佑香不动声色,神色始终淡淡的,只是微微颌首,神情不出的雍容华贵;倒是许岩显得很不好意思,没想到为这个事,还麻烦黄夕你跑一趟京城,真是太麻烦了。 黄夕忙:“没什么的,这是我应做的工作。少校您要帮着文局长处置大事,我这边只能给您生活帮上一点忙了。” 黄夕在嘴上和许岩应付着,其实她的注意力一直在留意着朱佑香那边从始至终,朱佑香都没开口过半个字,她的神色始终是淡淡的,神情中带着纡尊降贵,让黄夕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朱佑香一旦矜持起来,能让所有面对她的人都感觉自己是一坨屎而已,她就有这种化平淡而为高贵的本事。 现在,直接面对着朱佑香的时候,黄夕就感受着这份震撼了尤其她心里还有鬼,面对许岩的真正女朋友,她就更加心虚了。被朱佑香这样淡淡地注视着,她如受针刺,像是被火灼着一般难受。 她匆匆跟许岩了几句就赶紧转过身去,假装问司机问题:“张师傅。离部队的机场还有多远啊?赶得及吧?” 司机默默点头:“黄姐,你放心,六点钟之前,我们准到。” “哦,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不要误了飞机才好呢。” “您放心就是了,飞机要六点四十才起飞,我们来得及。” 一路上,大家谁都没怎么话,汽车在凌晨漆黑的高速路上驶得飞快,许岩只看到远处道边的路灯一盏盏地飞快掠过自己身周,凌晨的高速路上,车辆很少。 车子走了还没到一个时,汽车下了高速,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岔路。借着汽车的灯光。许岩在道边看到了一块“军事警戒区,闲人莫进”的路牌标示。然后在接下来的路程里,同样的标识他还看到了多次。车子在路上开了四五分钟,碰到了一个检查的岗哨站。虽然寒冷的凌晨,哨卡里的哨兵却是依然站得笔直,一名穿着棉军衣背着枪的哨兵拿着电筒过来照了下车子里,清晰而响亮地问道:“是哪个单位的?进来干什么的?” 答话的是那个中年司机,他答道:“军区情报部的……赶今早的飞机。” “哦,麻烦把证件拿出来登记下。” 司机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黄夕和许岩也自觉地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哨兵。哨兵递给了另一个同伴。回到了亮灯的岗哨亭里登记去了。然后,那查验的哨兵拿电筒照了下汽车的后座,发现了朱佑香,他喊道:“你们后座还有一个人……这个女的。她的证件呢?” “这位女士是许少校的家属,她不是我们部队上的人。她只有身份证。” 着,黄夕示意朱佑香拿出身份证出来,哨兵拿过了证件,他把各人的证件给登记之后,电话请示了中队长。然后,他走回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军区情报部订的三张机票,是给京城那边的情报部用的,可以放行。” 前方的栏杆升起来了,汽车又开始开动了,许岩正待把军官证揣回口袋,黄夕却告诉他:“少校,不急着放回去,等下还有几处检查的。” 果然,正如黄夕所,接下来,汽车又经过了两处哨卡,又把证件给检查了两次,汽车才开到了机场。 色才蒙蒙发白,跑道上已经停着一架巨大的运输机了。军用机场跟地方地方机场不同,没有那么繁琐的登机安检手续,汽车可以径直开到飞机下方的登机口。许岩看到,机场上停着长长一排的各式飞机,其中有各种型号的战斗机若他是军迷的话,他应该还能看出那是什么型号的战斗机,可惜许岩对此完全一窍不通,只是看着那一列列的战斗机整齐地排列着,在晨曦中显得十分威武雄壮。 在登机口前,黄夕只是向一个穿着夹克的空军军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者点点头,扯着大嗓门嚷道:“京城情报部的?三个人?” “是,我们三个人!” “好,上去吧,就差你们了!” 黄夕领着许岩和朱佑香顺着舷梯进了机舱。许岩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架什么型号的运输机,不过,这个机舱并不大比许岩以前坐过的民航班机显得要了很多,而且位置也显得少多了,只有那么前面的五六排,机舱的后半部被隔开来充当了货舱。 现在,这几排座位上坐的人不多,稀稀拉拉也就十来个人。乘客中有几个穿便装的,但大部分都是穿着军装的军人。看到有个年青伙子带着两个漂亮的姑娘上来,乘客们都投来了异样的眼神。只是坐这种军队内部航班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部队干部,大家都知道,坐这种部队航班的大多都是内部人,倒也没人上来盘问纠缠许岩什么的。 这种内部航班,也没机票来确定座位的,都是哪里有空位就坐哪里的。许岩领着黄夕和朱佑香随便就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他扎好了安全带。这时候,坐在他右手边的一位年青的陆军少校瞄了便装的许岩一眼,搭讪道:“你好。兄弟很面生啊?我是锦城警备区的,你是哪里的?上京城干什么呢?” 许岩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呢,黄夕却是接过了话头:“我们是情报部四局的,出差回京城。” 听了黄夕的回答。那少校军官明显愣了下,然后,他的表情颇为古怪,“哦”了一声,却是不再出声搭讪了。坐在原位上闭眼睡觉了。 许岩不明所以地望向黄夕,后者嫣然一笑,却是向许岩使个眼神,暗示他不要出声问。许岩做出恍然的神色,心中却照旧是一头雾水。 机舱里响起了男声的广播声:“各位旅客同志,本次航班前往京城,即将起飞。请大家关闭手机等各种通讯工具,在座位上坐稳扎好安全带了!” 许岩拿出手机来看了下,却是连六点半都没到。他声跟黄夕:“黄夕,不是六点四十起飞的嘛?现在时间才是六点半呢。” “少校。部队的航班,跟地方上民航的航班还是不同的,我们这种航班不是很规范的,起飞时间卡得不是很紧。有时候人没到齐,等人迟上一阵也是常有的事;有时候人齐了,提前起飞也没什么反正坐这个的都是军区的内部人,大家都是自己人,也没有投诉服务态度什么的,不是很讲究这些玩意。” “哦!”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飞机起飞了!许岩感觉。自己像是被谁用力推了一把似的,整个人被巨大的推力压到座位上! 三个时的飞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岩下了飞机,脸色惨白。脚下发软今在飞机上的这三个时,他感觉比三辈子都长!在飞机上,他早把文修之给问候一百遍了! 许岩发誓,这辈子他都不肯再坐部队航班了,这跟普通的民航航班真是差得太远了,飞机起飞和降落时。那直起直落的凶猛劲头,真把许岩给吓到了许岩觉得,尤其是飞机降落时候,那简直不叫降落,叫做直直地往下冲!那股恐怖的失重坠地感,让许岩吓得面无人色,就连黄夕这个军情局的老人也得吓得粉脸煞白,花容失色。 三人中,唯一能保持镇定的唯有朱佑香了对她来,飞机是在五千米还是一万米的高空根本毫无区别,即使飞机从空中栽了下去,凭着自己的身手和本事,她也有把握保住自己和许岩的安全,那段恐怖的经历,对朱佑香却是毫无影响。 下飞机以后,她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空军机场排列整齐的那一行行的战斗机,问许岩:“许公子,这都是你们的军国利器吗?看着果然威武雄壮啊!就是不知此物能否出售呢,售价又几何呢?” “咳咳,咳咳!” 当着黄夕的脸,朱佑香就这样大放厥词,许岩恨不得把她的嘴给捂上。他赶紧瞄了一眼黄夕,好在黄夕晕机,也是晕得死里活来,脸色发白,捂着手帕正想呕吐呢,根本没精力来听这边的事,许岩这才放心:“轩芸,不要乱!我们是在部队的空军机场,这些东西很敏感的回去我跟你详吧。” 朱佑香望许岩一眼,望望周围的军人,她“哦”了一声,听话地闭了口。 下了飞机,许岩刚打开手机,电话就打来了,却是一个陌生的京城号码,许岩接过电话:“喂,你好~” “你好,是许岩同志吗?”电话那边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有点耳熟,许岩心里有数,多半是情报部的同事了,他客气地:“对,是我,你好,请问是哪位?” “你好,许岩同志,我是高敏!你们的飞机已经降落了吧?我就在空军机场的候机室门口,你们出来就可以看到我了我们见面再谈吧。” 电话挂断了,许岩放下电话,诧异地望向黄夕:“黄,有个叫高敏的,在机场门口等着我们那是谁啊?” 黄夕脸色苍白,一直在用手帕捂着嘴,眼睛泪汪汪的,看着很可怜。听到许岩的问话,她放下手绢,眼睛眨了两下,问道:“高敏?是高处长吗?” “高处长?” “对,高上校,情报分析处的处长,呃,少校,按照编制来,您也是情报分析处的,高处长是您的直属领导才是呢呃” 黄夕连打了几个“呃”,她苍白着脸色,却还撑着给许岩开玩笑:“少校,您连自己的领导都不知道,这未免也太马虎了吧,呵呵?” 许岩眨巴着眼睛,“呵呵”干笑两声,却也没感到惭愧什么的,他:“没办法,我也不是正规军人出身,这也就是混日子的,不能当真的。” “少校,您才二十岁就是少校军官了,前途远大,怎么能是随便混日子的呢?呃,既然高处长就在外面等着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莫要让高处久等了。” 众人来到出站口时候,远远就看到了高敏。情报分析处的处长一身白色的休闲西服,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气质显得很儒雅,他的眼神很深,仿佛藏着很多的秘密。 许岩觉得,对方的模样像是个大学里的教授,而不像军情局的军官事后许岩才知道,高敏的专业是计算机网络,他真的还是京城市内某所高校的客座教授。 高敏也看到了许岩,遥遥冲许岩挥手,许岩快步走过去,高敏走上前来跟许岩握手,微笑着:“许少校一路过来,辛苦了。军邮班机那是出了名难受,这趟事情急,实在委屈少校您了。” 没等许岩答话,高敏又对朱佑香和黄夕点头:“朱姐,你好,又见面了哦,黄夕,你也回来了,这趟辛苦你了。” 双方寒暄了一阵,高敏告诉许岩:“少校,本来文局长想要亲自过来接你机的,但京城市公安局给我们紧急通报,发现了王中茂的行踪,文局长已经亲自带队过去了,他没办法亲自过来,只好委托我代他过来接你了,怠慢之处,还请莫要见怪啊!”(未完待续。) 【作者提醒您!,那里有更快、更清晰的章节,网址】 第一百三十一节 计划 “哪里,事情紧急,公务要紧,文局长这样做也是应该的。”许岩最近和公务员打交道的机会不少,谈吐和接洽的能力也提升不少,他笑道:“而且,高处长得这么客气——我也是四局的人,大家可是自己人,不必那么客气的。” 高处长莞尔一笑:“得是,我们都是自己人来着,太客气就不像话了。”他伸手做个手势:“来,许岩,我们这边走吧,等候的车子已经在外头了,我们边走边吧。” 众人出了机场,在机场门口上了一辆车——许岩认识的汽车不少,但这辆车,他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牌子的车,只感觉车厢里的空间很宽敞,那一套灰色的皮座椅坐起来也感觉很舒服。 高敏坐在副驾驶座上,司机座上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伙子,许岩和两个女孩子坐在后座。众人上了车,高敏对司机招呼了一声:“开车吧,去牛栏街。” 车子启动了,高处长从前座转过身子对许岩道:“许岩,事情的经过,你已经知道了吧?” 许岩点头:“文局长跟我讲过一些,王中茂已经越狱潜逃了?听伤亡很大?” 高处长扶了下金丝眼镜的镜框,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正是这样,这件事出在这关头,弄得我们四局甚至整个情报部很被动,真是煎熬啊!” 许岩不解:“这个关头?” “许岩你可能没留意,还有一个月,**就要召开了。到时候全国各地的代表齐聚京城,全世界的媒体都聚集到京城来——**前后,那是维稳的重中之重,这个时候,哪怕一丁点的不安定因素都要排除的,更不要有个打不死的杀人魔带着枪在京城游荡。。。不出事还好,出事就是大事,震惊中外的大事!” 高处长又扶了下眼镜,叹道:“本来,上头都定了,文局长是安排今年晋升少将的,但出了这事。。。只怕这事真的悬了。大家运气都不好啊。” 许岩默然,然后,他问道:“高处长,王中茂潜逃至今,我们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我们已经把协助通缉令发给公安和国安那边,公安部也很重视这事,把通缉令传达到了基层。。。但这种事,不是通缉了就一定能抓到人的,公安部那边有好多的*级通缉犯,都挂在那边快十年了,至今还是潜逃。能不能抓到,这还真得看意和运气了。” 高处长显得很忧虑,他道:“许岩,文局长跟我过,你是个有特殊本领的人,有些比较神奇的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不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办法吗?能抓到他吗?” 许岩默然——其实,在昨晚,许岩已和朱佑香对这问题讨论过了。 朱佑香告诉许岩,如果王中茂是魔物的话,自己确有办法找到它。朱佑香掌握有一个法术,叫做“探测魔气”,能使得施法者察觉距离自己周围一里之内的魔物——也就是,只要那魔物还停留在京城,自己和朱佑香反复搜寻,总该能找到他的。 但问题的关键是,事情发生那么多了,那魔物究竟还在不在京城? 就算它还在京城里,但京城那么大,上千平方公里的,这样地毯式的慢慢搜查,许岩和朱佑香都没把握,自己的运气能那么好,真的能撞上它? 所以,对高敏的问题,许岩也不敢打包票,他含糊地:“高处长,文局长把我看得太高了,其实我也没什么本事,前几次只是运气好误打误撞罢了。 当然,我既然来了,肯定会尽力而为的,但到底能不能帮上忙,这个就真不好了。” 高敏凝视了许岩一番,他微笑道:“那是肯定的。这种事,自然是没人敢打包票的。七分运气三分努力,这个道理,我们自然也懂的。许少校,你这边的工作,需要我们提供些什么条件吗?” “条件嘛。。。我想,我要一辆车,你们另外再给我安排个司机吧,要求熟悉京城路况的——这个,行不行呢?” 高敏干脆利索地:“行,这肯定没问题的。关于汽车和司机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没什么特别要求,汽车要性能可靠点的,不要关键时候熄火就行了。司机嘛。。。最好给我派个警察来!” “警察?”高敏诧异地:“为什么要警察呢?” “万一我们碰到王中茂的时候,抓捕的时候,有个警察在场帮忙,这样比较好,免得不明真相的群众上来干预打抱不平,甚至是警察过来插手,这样我打也不是,解释的话又太费劲——如果有个警察在场,大家自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不会有人多事了。” “哦,我明白了。”高敏听得精神一振,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立即看出了许岩的信心:他连抓捕时候周围群众插手这么细节性的问题都考虑到了,那明,许岩对找到王中茂很有信心——这个少年,他哪来的这么大的把握? “许少校很细心啊,这种细节都想到了。”高敏想了下,他:“要从京城公安局借调几个警官过来,这倒不是不行,但始终不是我们的人,用起来不够得心应手。而且,少校您的事,文局长也不想给其他单位的人知道。。。少校,其实,按您的要求,其实不一定要求是真的警察,只要穿着警服就可以了吧?” “穿警服的人?”许岩诧异道:“不是警察,又穿警服。。。那是什么人?” 高敏淡淡地笑笑:“少校,正如您考虑的那样,有时候我们进行秘密行动的时候,为了防止您的周围群众干涉,有时候我们也会借用公安局的身份来行动的。事实上,我们四局的侦查员都是有警官证和警服的——既有情报部颁发的军官证,也有公安部颁发的警官证。那可不是假证件,都是在公安部那边有登记和号码的真证件,这些都是为了执行任务方便。” 着,高敏指了下身边的司机:“少校,你看,我们的包怎么样?包是我们情报部的中尉,也是射击和搏斗的好手,熟悉京城的路况——到时候,让他穿着警服跟着你们一起行动,怎么样?” 从许岩上车以来,这位中等身材的军人始终保持着缄默,这让许岩不自觉地对他有了两分好感——那种沉默寡言的人总是让人觉得比较可靠些。听到高处长提到自己,那中尉才放慢了车速,回过头来冲许岩点点头。 许岩点头:“行,那就辛苦包先生了——包先生怎么称呼?” 包中尉平静地:“我叫包辉,少校您就叫我包行了。能跟着少校您做事,这是少校在提携我,给我机会呢,我懂得!” 这个包中尉很会话,大家都笑了。高敏告诉许岩,包辉是刚从武警那边调过来的,是从士兵一直提拔到军官的,拿过京城武警总队的擒拿格斗和射击奖项,各种军体项目的综合素质很好,是文修之为四局特别引进的人才。 高敏问许岩:“许岩,你这趟上来,带了自己的枪吗?” “哦,我带了,枪和九十发子弹。” “哦,那就好。我们让你坐军航,一来是因为这趟班机比较快,二来也是因为部队的航班比较好沟通,不用通过安检什么的——本来坐民航的班机也不是不行,但你带着枪,要跟民航总局那边沟通需要时间。因为情况紧急,这趟就暂时委屈你了。 还有,少校,你这趟上京城来,你在京城可有住处吗?” “没有,我在京城没有住处。。。” “那,我就在君悦酒店给你订个房间吧——”着,高敏瞄了朱佑香一眼,笑着:“——这样,没问题吧?” 要自己和朱佑香共住一个房? 许岩是很想同意的,但他能感觉到,身边陡然升起了一股冰寒凛然的杀意——许岩是修炼中人,灵觉比较敏锐,所以他能感觉得到那股杀意的源头。至于其他人,大伙都只是感觉车厢里好像温度陡然降了一下,司机包辉还嘟哝着:“奇怪,怎么冷下来了。。。这车子的空调还是新的啊,上星期才换的啊。这就不行了?” “这个。。。”许岩挠挠头,苦笑着:“这个,高处长,如果可能的话,还是麻烦你给我们订两个房间吧。。。如果你们那边不好走账报销的话,这个钱就让我来出吧。” 跟朱佑香同房,这想法是很美好,但还是得现实一点吧——许岩觉得,如果这件事真发生了的话,朱佑香多半会宰了自己的。 高敏嘴角含笑,他又打量了许岩和面无表情的朱佑香两眼,笑道:“这样啊?那就开两间房吧——许少校您是我们特意请来的贵客,怎么也不能让你自己出钱的道理来着。” 高敏处长倒不是吝啬一间房的开支——反正这钱也不是他出的,是四局的公费开支,现在,抓捕王中茂是情报部的头等大事,为了这件事,钱是流水般“哗哗”地花出去了,多花个几万块,那根本不是什么事,高敏堂堂一个处长,也不可能舍不得这点钱。 关键,还是高敏看得出来,许岩和身边的这位女孩子虽然一同出来,但他俩应该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高处长相貌儒雅英俊,年青时候也是纵横花丛的好手,这点男女之间的微妙还瞒不过他的。所以,他也就动了想帮许岩一把的念头,想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给推动下,但看着不成功,高敏倒也就一笑放手了——这种事,顺手而为还可以,但做得太刻意,那就没这个必要了。 许少校啊,我这当领导的,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啊~~R115 弟一百三十二节 宾馆 汽车顺着大街一路疾驰,道边接踵而至的摩大楼和稠密的人流让许岩感受到了国际大都市的繁华气息。…≦,许岩叹道:“我刚到锦城时候,觉得锦城的市容建设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初到京城,感觉京城这边景象好像更繁华啊!” “那是,”高敏处长微笑道:“京城毕竟是首都,关系到国家的脸面,所以发展肯定要到好一些的,国内也就是沪海能跟京城媲美了。锦城也是国内的大城市了,不过毕竟在西部,这个先条件就受限制了,发展肯定不能跟京城比的。许岩,我听,你还在锦城的蜀都大学读书?有没有兴趣转到京城这边来读书呢?” “啊?”高敏处长的这番话着实出乎许岩意料,他诧异地:“到京城来读书?” “是啊,京城毕竟是国内最大的城市了,人文荟萃,好的大学也很多。像京城大学,水木大学,这都是国内一流的高校——蜀都大学也不错,但比起这两所大学来,水准还是有差距的,为了许岩你今后的发展,转到这边来读书,倒也是不错的。” 听高敏这么着,许岩不由怦然心动:要知道,到水木大学和燕京大学读书,这是全国所有学生的梦想,许岩自然也不例外。只是高考之后,许岩自知分数不够,也不敢报水木和京城这两所著名大学,只敢报了本地的蜀都大学,他好奇地:“高处长,我听。水木的分数线要求很高的,够资格进去吗?” “嗯。如果是对外地考生,水木的分数线确实是很高。但对本地考生来,水木的分数线其实也就一般吧。这几年,我几个朋友的孩,在本地考生,也就是五百多分的分数,照样进了水木。许岩你是自己考进蜀都大学的,你的高考成绩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文局长找关系活动一下。弄个指标肯定是没问题的。” 高敏着,忽然叹了口气:“不过,文局长现在被王中茂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的,估计他也没精力弄这个事了。” 许岩听得心痒痒的:一个水木大学的入学指标,这玩意难不难,容易却也不容易,却恰好能触碰到许岩这种莘莘学子心中最渴望的:十年寒窗,三年苦熬,每年百万的应届考生。谁不是以考上这两所名校为最高理想的? 那是国家的最高学府,能进这两所学校,这已远远超过了大学教育的意义,这意味着荣耀和骄傲。意味着从此踏入了社会的菁英阶层,意味着自己的人生从此踏入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层次。 很多事业有成的富豪身家过亿,但没能在名牌大学读书。渡过之骄子的大学生涯,这始终是他们心底里暗藏的遗憾——不能不。高敏的投其所好,确实挠到了许岩心中的痒处。 许岩竖起了耳朵。想听高敏把这事得更详细一点,但这时候,高敏却不继续这事了,他转移了话题:“许少校,你们刚下飞机,很累吗,还能不能坚持?” “坚持?高处长,有什么任务吗?” 高敏扶了下眼镜,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按你们刚下飞机,应该是先休息的,不过,文局长接到京城公安的通报,在牛栏街的南华宾馆发现了王中茂的踪迹,文局长已经亲自带队出发去南华宾馆了。线报如果是误报,那就算了,但如果真是发现了王中茂的线索,文局长希望你能过去帮忙——这样让少校你马不停蹄的,我们很过意不去。” 这个请求,许岩很痛快就答应了——这趟他上京城来,就是为了给文修之帮忙的。现在对方既然提出了请求,自己是没理由拒绝的。许岩当即应承道:“行,我们这就过去就是。就是黄好像刚刚晕机晕得很厉害,是不是让她先去找个地方歇息了?” 还没等高敏话,黄夕连忙表态了:“没事,我没事的。刚下飞机时候确实有点晕,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能坚持的。” 黄夕心想开什么玩笑?自己这趟这么大老远几千里跟着回京城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能争取立功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在局长文修之面前出现,这是在首长面前挣印象分的大好机会,自己怎能不去?不要有点晕机,就算自己晕得躺下了,自己也得挣扎着爬到首长跟前去啊! 许岩转向朱佑香,轻声问:“轩芸,你没事吧?累吗?” 朱佑香从容地:“既然朋友有难,吾等自应即刻驰援——公子做主便是,吾无妨的。” 听朱佑香这么文绉绉地话,高敏倒是来了兴趣。他“咦”了一声,转过头诧异道:“朱话,这个。。。倒是别具风格,很有意思啊!” 朱佑香淡淡一笑,也不答话。许岩忙帮着打掩护:“朱平时比较喜爱古文,平时都爱看一些古文书籍,受那些书影响很深,所以她话也有点那味道——这个,呵呵。” 高敏倒也没多想,他笑着:“是啊,这两年,国内好像兴起古风热了,很多年轻的伙子和姑娘们都喜欢穿着汉服招摇过市,好像很流行。 我听,你们锦城是比较时兴这个的吧?在京城这边也有不少年青人喜欢这个呢,我平时去北海公园玩,常常见到那些伙子和姑娘们穿着这个,在那边摆姿势照相什么的,什么舞剑啊、赏花啊、踏青啊,什么游戏都有,连我这个老家伙都看得津津有味呢。” 高敏自己把话题越扯越远了,许岩暗暗高兴,他赶紧拼命把话题给引偏——从古风一直到韩流一直到现在欧美的流行音乐,凑巧的是,高处长见识甚广。阅历又深,什么事都能出个道道来。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俩人一路胡吹了半个多时。直到那位沉默寡言的司机提醒他们:“高处,许少校,牛栏街已经到了。”俩人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住了话头。 抓捕魔物,这样的事情对许岩来已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去襄城抓捕魔物,许岩还记得,光是开去的军车和警车就有上百辆,把一个镇子给停得满满的,只能停到了镇外的马路上。这次抓捕王中茂,许岩以为跟上次一样。也是满街的军警和封锁线,整条大街都给封锁了——没想到到了这边一看,却见街面平静,人流熙攘,丝毫不见异样,许岩简直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许岩问高敏:“高处,上次去襄阳时候,我可记得了,那阵仗可厉害了。出动了几百号军警。现在,这边怎么连个交警都看不到,也没见封锁路面疏散人群什么的?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高处长笑笑,扶了下眼镜框:“许啊。在京城做事,跟在地方上可是大不同了。地方上调动几百武警封锁街面,这事跟地方党委和政法委打个招呼就行了。地方上的领导一般都会支持的。但在京城,调动大批军警封路。这事可不能随便做。京城这边的高级领导多,要调动军警封锁街面。不但要报京城市委,甚至连中央政法委和内卫那边都要事先打好申请的。 这皇城根儿啊,讲究的是一个和谐安定,随便调军警上街,容易造成市民的恐慌和媒体猜测,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所以,在京城做事,大家都是很慎重的。” 着,高处长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文局,您好。。。啊,对对,我们已经把许岩接到了。你们在哪呢?一楼的107室。。。好的,我知道了。。。我们没穿制服,只有包穿了军装。。。哦,我知道了,我让包留在车里吧。” 挂了电话,高敏对包辉中尉:“把车子开进南国宾馆的后院停车场那边。你穿着军装,就不要进去了,你留在车里面待命好了。” “好的,高处长。” 包中尉把车子在牛栏街上开了一阵,拐进了一家宾馆后院的停车场里——那家宾馆正门正写着“南国宾馆”的金色大字。一行人的车子停在后院的停车场里,有保安上前来指引着停好了车子。 高敏处长对许岩:“许,我们这就下去吧——这个,你的朋友朱,是不是让她在车里等着就好了?等下,那边不单有我们情报部的人,应该还有京城公安局和武警总队的人在,朱不是工作人员,到那种场合里亮相,只怕不是很合适,让她留在这里等着吧?” 许岩微微一惊:要把朱佑香留下? 要知道,许岩敢上京城来给文修之帮忙,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身边的朱佑香了。没有了朱佑香在身边保护着,许岩还真是不敢去面对那凶残的魔物。 他踌躇着,迟疑地望向了朱佑香,却见后者肯定地对他点头:“就按高先生的安排吧,公子且先去办大事,吾在这边候着,却也无妨的——不会有事的!” “这个。。。” 许岩望着朱佑香,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惨:他当然知道朱佑香不会有事了,但问题是自己有事啊!没有朱佑香在身边,万一等下真的遭遇了那个魔物,自己不完蛋了? 他支支吾吾:“轩芸,这个。。。我还是有点担心啊!” “放心,公子,没事的。”朱佑香对许岩轻轻地点头,目光十分坚定:“公子且放心过去就是了,不会有什么事的。”着,她对许岩眨了下眼睛,目光闪烁,像是在暗示什么。 朱佑香的语气十分坚定,许岩终于也就同意了,他哭丧着脸:“这样的话。。。那好吧。轩芸,你好好地在车里坐着,不要到处乱跑啊!有什么不对,你叫一声,我会赶紧过来救你的啊!你放心,我是绝不会抛下你不管的,记得了,碰到什么,你一定要喊救命啊!” 听着许岩话,朱佑香莞尔一笑——她当然知道,许岩的话是应该倒过来理解才对:“朱佑香,你千万不要到处乱走啊。到时候,碰到情况危急的时候,我会大喊救命的,那时候,你要赶紧过去救命,千万不要抛下我不管啊!” 朱佑香暗笑:果真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许公子人品可靠,品行亦是无可挑剔,修炼的悟性也是堪称一流了,但他有个唯一的缺陷,就是胆如鼠,怕死得要命。 她忍住笑,颌首道:“公子放心就是,吾自会留意的——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在朱佑香的再三保证和高处长的连声催促下,许岩终于不情不愿地下了车,哭丧着脸,像是一头快要挨抓去屠宰的猪似的。倒是高处长搞不清楚状况,啧啧赞叹道:“许啊,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真好啊,就离开这么一会功夫,你就这么担心,这么舍不得了,真是——呵呵,那话怎么的?如胶似漆啊!呵呵,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年青那会儿,那时候我追我女朋友,也是这样的,简直连分开一秒钟都舍不得。 不过,许啊,你也忒把细了些,你女朋友和包在车里头,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哦,包那伙子我知道的,为人最是老实厚道,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呵呵!” 被高敏得哭笑不得,许岩只好苦笑:“是是,我实在放心得很。”心中却是在悲鸣:我哪里是舍不得朱佑香,我是在担忧自己的命啊! ~~~~~~~~~~~~~~~~~~~~~~~ 许岩一行人下了车,一个宾馆保安领着他们从后门穿过过道进了宾馆的大厅。 许岩注意到,那保安上来的时候,并没有跟高敏处长上些“你好、欢迎光临”之类的客套话语,而是不发一言就直截就领着他们进去了,连一句话都没,显得很有默契。看着在前面领路的保安,许岩悄声对高处长:“高处长,这保安。。。只怕不是真的保安吧?” 高处长笑眯眯地对许岩翘起了大拇指,他:“许,好眼力!这是侦查处的吴上尉。不过,你是怎么看出问题来的?” “呵呵,,就这么**地领着我们进去了。。。他要是真的保安,就该被老板炒鱿鱼了。” 许岩心想,那保安穿着保安的服装,肩头挂着对讲机,脸孔黝黑,腰杆挺拔笔直,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很剽悍的气势,尤其他腰间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似的,他不时有意无意间按着腰间,一副很警惕的样子,像是生怕被别人碰到了——这都看不出问题来,自己就太迟钝了。 吴上尉把他们领到了酒店大堂门口,不发一言转身就走。高敏处长领着许岩和黄夕径直往大堂里走,看到柜台后的服务生,许岩噗嗤一声笑了——柜台后,是两女一男三个服务员,那两个女服务员还好些,她们虽然剪着短发,但相貌清丽,仪态端庄,穿着深色的职业套装,亭亭玉立,倒也有几分酒店服务经理的气质。 可那个男服务生,身高足有一米九了,腰粗膀圆,浑身肌肉饱满得像要从那身酒店制服里爆炸出来,面目被烈日晒得黝黑又粗糙——刚刚那个吴上尉扮保安时候,许岩还得连蒙带猜才能确定他的身份,但看着这位扮演侍应生的好汉,许岩不用想就知道了,这肯定是情报部的人——哪个宾馆的老板会这么傻,安排这样一个金刚般的大汉戳在大厅里迎客?这不明摆着,自家开的是黑店吗?这样子,还有客人敢上门才是怪了!(未完待续。。)u 第一百三十三节 准备 听到许岩发笑,高处长也是莞尔:看到特战队的陈副队长穿着那身明显不合身的侍应生红色制服,他也很有想爆笑的冲动。︾︾, “许,不要笑——估计是来得太急了,大家匆匆忙忙,连假扮的角色都没选好。” 着让许岩不要笑,但高敏自己却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走近服务台,像个要住宿登记的旅客一样,跟几个假扮的服务生交谈起来:“我是事先约好的,请问文先生在哪里?” 几个男女特工明显也是认得高敏的,一个女侍应生客气地:“高先生,您好,文先生已经先到了,就在107房,他叮嘱我们,让您一到就赶紧过去。” 由着高敏在那边跟同事玩着007游戏的时候,许岩在打量着大堂的四周——有个花花公子模样的青年坐沙发那边喝茶看报纸,有情侣模样的青年男女坐茶几边上亲昵地聊,有个西装革履商人模样的中年人站在宾馆门口举着手机大声地打电话,有好几个游客在大堂的精品店闲逛,看着摆设的名牌皮具和服饰。。。。。。在这些人中间,许岩看到了好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都是上次去襄城时见过的熟人。 徐岩看了一圈,心里有数了:宾馆现在外松内紧,表面毫无异样,其实整个宾馆都被军警和特工包围了。 高敏跟服务员们聊了一下,他来又跟黄西低声了两句,让黄西留在大堂这边待命。然后,他走到许岩身边。低声:“跟我来吧。” 许岩点点头,他跟高敏后头。顺着宾馆的过道走了过去。 宾馆107房位于宾馆的一楼内侧,从外面看来。这间房与宾馆的其他房间毫无区别。高敏敲了房间的门,然后,有人打开了房门,从门缝里警惕地看了下,高敏低声了声:“是我,高敏!” 门很快打开了一条缝,有人低声急促催促了一声:“快进来!”于是,高敏和许岩飞快地从那门缝里闪了进去。 房间里烟熏火燎、烟雾弥漫——许岩很奇怪:宾馆的火警系统为什么还没有响铃?许岩刚进门,立即就闻到了呛鼻的浓重烟味。还有男人们挤在一起的浓烈汗酸气息,呛得他鼻子很难受,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似的。 他扫了一眼,看到房间里到处挤满了人——房外的人,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在这么一间不大的宾馆套房里,竟然密密麻麻地挤了二十多个人。在屋子里的,几乎全是青壮年男子,这些人虽然都是身着便装。一个个身形剽悍,目光锐利——很显然,聚在这里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房间的茶几摊开了一张图纸。好像是宾馆的建筑结构图。文修之和几个男子围在那里低声商议着,他们身上隐隐散发着权势的气息,周围的其他人也隐隐跟他们拉开了距离。显然包括都是领导。文修之正众人话,他在图纸上比划着。声音很低但很急促,气氛显得有点紧张: “五楼楼梯口要不要埋伏人手?” “那是个直角。毫无遮挡的——目标如果拿枪扫一梭子弹过来,安排多少人都是个死!” “消防通道得布置一个队,都带着散弹暴力枪,哪怕作为预备队也好!得防着王中茂狗急跳墙从这里跑了!” “那谁,打个电话催下警备区,他们的火焰发射器班组怎么还没到位?就差他们了!” “警备区领队的丘参谋刚报告了,他们在五道口那边碰到了堵车,过不来!” “老齐,赶紧让你的人过去疏导交通——就你们南城区,关键时候总出岔子!” “嘿,文老四,你这话得稀奇了——好像王中茂是我们南城公安局放跑似的?” “哎哎,不要吵,正事!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加清场就进行突击,风险太大了?周围几个房间的旅客还没疏散,要是出现伤亡,谁负责?” “如果疏导了周围的旅客,导致惊醒了王中茂,让他给跑了,那又是谁负责?” 包括文修之在内,领导们在那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众人“嗡嗡嗡”地成了一片,气氛显得紧张又严肃。 看到文修之正在忙活,许岩也不好过去打扰他。他转悠了下,看到房间的墙边、床边、茶几上,乱七八糟地搁着很多枪支。那些枪支的形状各异,看着像是有很多种型号的,许岩这么一眼看过去就认出了好几种——九五式自动步枪、冲锋枪、雷霆散弹枪、暴力枪、麻醉枪——甚至在卫生间的门口,许岩还看到了一挺带着三脚架的机关枪。 看着现场这么多的武器,许岩转头对高敏笑道:“好家伙,这么多厉害家伙。。。乍一看,我还以为自己来到了金三角呢,你们是在毒品交易呢——好家伙,就差几包海洛因了。” 高敏赶紧伸手,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许岩不要乱话——房间里虽然聚集了二十多个人,但并不喧闹。那些便装的汉子都安静地呆着待命,在这种凝重而寂静的环境下,许岩的话声就显得特别的刺耳了。 那边正在讨论的领导们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纷纷转头过来,有个穿黑色恤衫、面目黝黑的高壮汉子很厉害地瞪了许岩一眼,他厉声喝道:“你哪个单位的?懂不懂规矩?这里是你乱开玩笑的地方吗?” 许岩一愣,他还没反应过来呢,文修之却也看到了他。他脸上顿时露出欢喜,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握住了许岩的手,连连摇晃:“岩老弟,关键时候,你可是总算来了!来得好,来得太好太及时了!” 许岩笑道:“文局您下了指示,我这当部下的不敢不听啊。今早坐飞机过来了,刚下的机——没误事吧?” 文修之握着许岩的手用力摇了两下。热情地:“来得及,来得及!兄弟你的这份情义。我文修之记住了!” 看到文修之对这个年青的毛头子如此热情,在场众人都是心中诧异。 文修之的身份和家世,在场官员大多都是心中有数的,太子党出身,又在军情机关这种特权部门里身居要职,平时一向是眼高于顶的,即使在卧虎藏龙的京城里也是横着走的角色。这趟他虽然闯出了大祸,但虎倒不掉架,文修之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过? 看到文修之对许岩这么客气。在场官员都知道了,来人只怕不是泛泛之辈,倒也不敢因为许岩年青而觑他,有人问道:“文局长,这伙子看着面生,他是哪位啊?” 文修之拉着许岩的手,牵着他走到众人跟前来,他热情地:“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四局和f病毒调查组的反恐专家,许岩少校!” 听得文修之这么隆重而热情地推介出来的人物,却只是个少校,在场的几位领导都是心中晒然——按他们的身份。区区一个少校,连到他们跟前汇报工作的资格都没有。看着文修之这么热情,称兄道弟地隆重推出来的人物。没想到只是这么个芝麻蒜皮的人物,大家真觉得有点好笑。 “少校?”那个黑壮的汉子嘴角浮起了冷笑。他冷冷地:“文老四,你开什么玩笑?这是应危组建的联合指挥部。是商量要事的地方,你把你手下一个少校推出来干什么?一个少校,不就个副科级干部吗?这种级别的干部,我手下有几百个,用不着拿出来献宝吧?” 文修之把眼一瞪:“少校怎么了?齐老二,我就不信,难道你就没当过少校?我告诉你,齐老二,你别看你官大,要比起真实本领来,你连许少校一根毫毛都比不了! 许岩少校是针对f病毒狂化领域方面的反恐专家,在襄城时候,王中茂杀伤我多名战士,冲破包围圈逃逸,最后就是许少校赤手空拳把他给生擒的! 襄城飞往锦城的班机上,许岩少校单枪匹马干掉了一个f病毒的狂化感染者,拯救了整整一架班机上百号乘客,锦城市公安局为此特别向我们总部寄来了感谢信!锦城的万和商场案里,许少校力挽狂澜,赤手空拳当场击杀了一个f病毒的狂化症感染者! 齐老二,我也告诉你了,要论起对付王中茂,我们房间里的所有人再加上外面的人,只怕都比不上我们许少校的一只手有用!” “襄阳案、襄城班机案、锦城万和商场案。。。”随着这些名词一个个从文修之的口中出,在场官员们都是微微动容——f病毒狂化症的案例对普通群众还是保密的,但在场的都是京城里从事安全事务的官员,京城人消息灵通,他们对这件事情的了解自然要比地方上的官员深得多,他们知道,一个f病毒狂化症病患拥有多恐怖的力量,普通的带枪民警十个八个也未必能对付得了一个f病毒患者,在某个基层乡镇,甚至出现过整整一个派出所反而被一个怪物杀得全军覆没的惨剧——按照公安部传达的经验来,碰到这种病例,必须要出动以连排为单位的武警,还要用上自动步枪甚至是其他重武器,普通的手枪对那些怪物几乎是无效的。 现在,知道眼前这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居然自己单枪匹马解决了好几件f病毒狂化症案例,众人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起来,明白文修之为什么要对许岩如此重视了——少校不稀奇,但能解决那些怪物,那就值得重视了。无论什么时候,有本事的人才总是受欢迎的。 官员们都盯着许岩看,大家心里都在暗暗纳闷:看着伙子的身量,也是高瘦匀称,肌肉也不发达,好像也不是很强壮的人啊?就凭这样的身材,他如何能赤手空拳地干掉那些狂化的怪物呢? 那被文修之称为“齐老四”的黑脸汉子狐疑地出声了:“文老四,你别唬我,我可是看过部里的通告明和视频的——就凭许这身量,能独个干掉一个f病毒怪物?你是在唬我吧?” 在场众人都听出来了,齐局长还是在质疑,但那语气却是缓和多了,也客气了很多,他称呼许岩也变成了略带亲切的“许”——显然,对这位能赤手空拳干掉怪物的人才,他也不想得罪。这些权贵子弟出身的官员,虽然平时有点纨绔,但关键时候,他们的脑瓜却是一个比一个精明。这是非常时刻,谁都不知道,自己辖区内什么时候会不会爆发在这种f病毒狂化症病例,这个时候,一个能制服这些f病毒怪物的人才,能以最代价消灭那种怪物,这样的人才,对自己这些负责治安的官员来意味着什么? 很显然,许岩能力的重要性,那是怎么也不为过的。 文修之冷哼一声:“是不是吹牛,你就走着瞧吧!” 他转头对向许岩,却是换了一副亲切的笑脸:“来,许,你过来,我跟你介绍下,这几位都是京城有关部门的领导——这位是武警的张副支队长,这位是张支队长手下的猛将,刘大队长,这位是京城国安局的吴副局长。。。” 顺着文修之的介绍,许岩向诸位领导问好,领导们也很客气地对许岩回礼——大家都不是傻瓜,看到文修之对这个少校这么重视,自然也猜出,文修之刚刚的话应该不是吹牛,这个少校该是有些本领的,对这样的奇能异士,多客气一点总是没错的。 不知是否是故意还是无意,文修之直到介绍到最后,才把那个“齐老二”介绍给许岩,却是故意不他官职:“这个人啊,是南城区公安局的,也就是个常务副局长而已,芝麻绿豆大的官,首长下来视察时候他负责开个车在前面喊话‘前面的车让一下’,偶尔也能收收**和嫖客的保护费,出息有限,啥时候能挪正可真不好了。。。好的,情况紧急,其他的同志,等下再介绍吧。” 许岩赶紧转过头,故意不看“齐老二”的一张黑脸憋得通红,心里好笑——他也看出来了,文修之虽然常常糗那齐老二,齐老二也常呛文修之,俩人之间话很不客气,但他俩的交情应该是真不错,否则这样的玩笑可不是一般人能开的了。(未完待续。。)u 第一百三十四节 分析 介绍完在场的领导,文修之马上道:“许岩,过来道上,高处长把情况跟你介绍了吧?” “高处长了,在这家宾馆里发现了王中茂的线索——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文修之点头:“那我再简单介绍一下情况吧——今早上六点三十分左右,南国宾馆接待了一个投宿的客人,那是个单身男子,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这位客人入住了宾馆的507房。但是当班的服务员发现,这客人跟通缉令上的王中茂相貌十分相似,宾馆立即报告了派出所,然后派出所逐级上报,报到我们这边时候,已经快七点了,我们马上赶了过来,按照外松内紧的原则,对宾馆进行了布控。。。” 许岩正听着,突然,他的耳边响起了朱佑香清晰的声音:“公子,文先生所的客人,应该不是那魔物——吾已查探过了,方圆一里之内,并无魔界妖物的气息。” 突然听到朱佑香的声音,许岩陡然一震——朱佑香的声音如此清晰,像是在许岩的耳边话一般,许岩还以为她就跟在自己身边一样,他不由地转过头张望,却是不见她的踪影。 文修之正在介绍着呢,却见许岩心不在焉地左右张望,他停住了介绍:“岩子,你在找什么啊?” 这时候,许岩耳边又响起了朱佑香的声音:“公子请勿声张,吾是用传音入密之术与公子您联系的,外人无法听知——公子请镇定。一切如常就好。” 许岩这才恍然,明白朱佑香是用了传音入密之术对自己话——只是。宾馆的停车场到这房间之间,中间隔着几十米远又有好几面墙隔着。朱佑香竟能对自己的情形了如指掌,还能遥遥对着自己传音? 许岩不由感慨:朱佑香的能力,真是深不可测!自己还以为自己对她的能力很了解了,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摸到了她能力的一点边而已。 面对众人愕然的眼神,许岩讪讪地笑道:“不好意思,文局长,刚刚我想到了一些琐碎事,走神了——文局。您继续就是了。” 看到许岩的脱线表现,官员们显得很不以为然——在介绍案情这么关键的时候,许岩这家伙却是在走神,这种工作态度实在不上认真。 文修之特意请回来的高手,好像有点不靠谱啊? 领导们有的默默摇头,有的若有所思地望着文修之,南城公安局的齐副局长更是夸张地“哈”了一声:“走神了?哈哈,呵呵!” 文修之看着许岩,眼神也很是复杂——许岩可是他坚持请回来的高人。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许岩身上了,很希望许岩能力挽狂澜,为自己挣回面子的——这样的关键时候,许岩他到底在想什么? 文修之干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许啊,基本的情况也就差不多这样了,这个事。你有什么看法或者建议吗?” 因为有刚刚朱佑香传音入密的提醒,所以。现在许岩真的是胸有成竹了。他沉吟不语,吊了好一阵众人的胃口。这才开口:“文局长,诸位领导,你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前辈,我是刚刚入行的晚辈和新人,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们多指点——文局长,今早入住投宿507房的那个客人,真的是王中茂本人吗?这个,能确定吗?” 文修之沉声道:“关于这问题,我们也考虑过了——我们的干警都没见过507号房的客人本人,只有那两名宾馆服务员见过。我们拿了王中茂的相片给他们辨认,他俩都一致很肯定地认为,那客人和相片上的人一模一样,肯定就是被通缉的王中茂本人。 然后,我们也调取了当时的宾馆视频和电梯视频出来,让几位见过王中茂的同志来辨认。虽然那时候黑有些模糊,但他们也认为,这个人就是王中茂。” 许岩疑惑地:“光靠相貌辨认吗?听,入住宾馆是要提交身份证的,那个客人,他提交的身份证是不是王中茂的?” 听许岩这么,在场众人都感觉啼笑皆非,有人甚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查验身份证,这是治安部门查证身份时候的最基础手段了,也是验证身份第一步骤,这是不可能忽略掉的。在这么多来自各个安全部门的领导和专家们面前,许岩特意提起这个问题,等于问贝多芬识不识乐谱一样——这么简单又基础的环节,人家怎么可能疏忽呢? 文修之却没有笑——他知道,许岩是大学生特招加入情报部的,对情报口的业务知识,他本身就没多少认识,这没什么好笑的。 他认真地:“客人入住的时候,宾馆那边登记了他的身份证,我们也看过那记录了。记录显示,那客人姓张,叫张民德,是江南省安州市人。。。” “哦,身份证对不上,那恐怕。。。” 仿佛是怕许岩多了出丑似的,文修之赶紧打断了他:“我们查验了,也跟江南省的省厅联系过了,已经确认了,这张身份证是假的。” “啊!”许岩愣住了,他愕然重复了一遍:“假的身份证?” “是的,已经确认,那是假证!虽然做得很逼真,身份证的编码也对,但按照部里身份证户籍中心的资料,这个编码,不应该是这份身份证来的。” 话的人不是文修之,而是那位来自南城区公安局的齐副局长,他简单地了一句话,马上就闭口缄默不言了。 接着齐老二的话头,文修之继续:“而且,许岩你也忘记了一点——王中茂是从我们这边越狱逃跑的,逃跑的时候,他什么也没带——他不可能有自己身份证的。如果要住宿和休息。他只能办一张假的身份证。现在,507号房的那个客人。他也是持一张假身份证,所以。这也是一个侧面证据吧——我们认为,507号房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王中茂本人。” 许岩追问道:“枪呢?文局长,那逃跑的王中茂是带着一支自动步枪一起逃跑的!问问服务员,还有看看视频,在这个旅客身上可有枪的痕迹?” 文修之踌躇了下,像是他也觉得这问题比较棘手。他:“确实,从宾馆服务员和宾馆监控视频的录像来看,那旅客身上确实没带枪。不过,他带了一个很大的旅行包进来——我们的专家看过监控录像了,他们认为,如果把步枪拆开分解了,是有可能放进这旅行袋里的。” 许岩牙痛般咂着嘴,随着文修之的讲述,他慢慢也把思路给想清楚了——相比于服务员证人、视频录像之类的证据,许岩更相信的是朱佑香的判断。朱佑香既然了,在这附近没有魔物的存在。那许岩就绝对相信,附近肯定没有魔物存在,那也就可以顺势肯定,王中茂肯定不在这里。在五楼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他。 现在,许岩已把整件事给总结出来了,只能。这事实在太巧了——有一个长得很像王中茂的人拿着假身份证来开房,却是惊动了京城的安防体系。各部门联合大举出动,还惊动了驻军和反恐武警。如临大敌,这件事想着也让人啼笑皆非。 这么荒诞的事,还是让它早点结束了吧! 许岩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但要如何把这结论让现场的众位大佬们相信,这还真要颇费一番心思的。他:“文局长,我明白了。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文修之沉声:“我们的人已经封锁了宾馆的周围,武警支队的战士也已经到位了,狙击手和重武器也已经在五楼布置好了——万事齐备,可以动手了,但就在于动手的方案,我们存在分歧:南城区的齐局长认为,应该立即破门而入,让突击组直接破门冲进去,直截把这家伙打死在屋里! 但张副支队长认为,507房的环境比较复杂,除了外门以外,里面卧室还有一道门。万一目标是在卧室里,在破外门时候,我们很可能会惊动这家伙的,目标有可能直接在卧室里破窗逃跑——” 许岩诧异道:“破窗跳楼?那可是五楼啊!” “五楼并不算高,这种怪物身体强韧,生命力顽强,五楼跳下来,还真未必摔得死它。就算他不逃跑,他万一听到外门的响动,有了准备,拿起自动步枪在卧室里负隅顽抗,那对我们突击组的战士和干警都是很危险的。 张副支队长的意见是,应该把这家伙引出来,引到走廊里。走廊里比较空旷,没有遮挡和掩盖物,对我们的伏击比较有利。等对方出了走廊,我们再用自动步枪对他进行密集射击,如果自动步枪不奏效的话,再换用散弹枪甚至是火焰喷射器。。。” “等下,”许岩问道:“把目标引到走廊里?用什么办法引呢?” 没等文修之答话,那位张副支队长直接回答了:“这,可以有几个方案,一是由我们的服务总台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宾馆着火了,请他赶紧出门下楼疏散——但这个方案就怕对方警惕性高,反而惊动了他,弄巧成拙; 第二个方案呢,就是我们直接启动宾馆的火警系统,把他从房间里吓出来——但这样,我们也有顾虑,因为五楼的其他客人并没有疏散,万一在逃犯出来的时候,其他客人也被火警信号惊动出来了,那时候逃犯混在人群中,我们的战士只怕会投鼠忌器,错失战机。。。” 这时候,齐老二插嘴了:“所以,这方案,我是比较反对的——变数太大,可能性太多!在走廊交火,容易错伤无辜群众——我觉得,还是直接破门进去干掉他比较简单!” 这时候,来自国安局的吴副局长很坚决地:“齐局长考虑周全,那自然是好事,但这件事,已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也不能以一般案件的态度来看待这桩案子——要付出多少代价,这个已经不列入考虑了,事先已经得很明白了——不惜一切代价! 消灭王中茂,这关系到京城的安全和稳定,这是压倒一切的任务!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任务都必须得完成!如果不能在今把这穷凶极恶的怪物给消灭,让他再次逃逸的话,那今后,我们要付出更大的牺牲!所以,要给战士们做好动员,如果谁贻误战机放纵凶犯的,那是要负军法责任,承担相应后果的!” 听吴副局长这么,武警的张副支队长和刘大队长神情都有点悻悻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们知道,吴司长的这番话明着是给战士们做动员,“贻误战机放纵凶犯”,这几个字,其实是给他们几个听的。王中茂这案子,是通的大案,吴局长真要把状告上去,自己还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文修之瞥了一眼吴副局长,他的脸色很难看——吴局长这番话,那真是站着话不腰疼了。王中茂的越狱,文修之是事件的最大责任人,现在他头上还悬着个处分没下来,现在王中茂还没抓到,大家自然可以很轻松地可以唱高调:“不惜一切代价!”到时候真的把王中茂抓到之后,那就是开始清算后账的时候了,到时候,那些因王中茂越狱而产生的死伤和损失,还不是统统要算在自己的头上? 如果真为此死伤惨重,自己也不用等了,直截递交辞职信吧——指望大佬们不追究自己的渎职责任就好,前途啥的这辈子都别想了。 文修之干咳一声,沉声道:“上级首长从大局出发,料敌从宽,不惜一切代价,那是为了不给我们太大的压力。但我们这些具体办事的人,还是要体恤首长爱民如子的心意,尽量想得周全点——既要消灭那逃犯,也要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免得惊动太大——无论是群众的伤亡,还是我们战士和干警的伤亡,都要尽量减少。大家是不是?”(未完待续。。)u 第一百三十五节 冲突 自然,减少伤亡,这是再正确不过的废话了,谁都不可能来反对这意见的,官员们都是点头:“能尽量减少死伤,那是再好不过了。” 文修之目光炯炯地望着许岩:“岩子,你上次跟我过,要对付这种怪物,火焰喷射器的效果比较好。为这个,我们特意从部队借了一个火焰喷射器的班组过来。只是刚刚有消息,他们被堵车堵在五道口了,估计还得半个时才能到。 岩子,在对付这种怪物方面,你是专家你觉得,同志们刚提出的几个方案,哪个比较好?或者,你觉得,还是等火焰喷射器到了以后再行动?这个,你来定主意,我听你的!” 被文修之炯炯有神的目光热切地注视着,一时间,许岩胸中涌起了一股被信任的热切感动自己就那么随便了一句,火焰喷射器的效果比较好,于是文修之就真的言听计从地从军队里借过来了? 文修之可是真正地相信自己,他是把自己的命运和前途,全部都交托给自己了啊! 人生之意气,在乎知己啊! 许岩低下了头,沉吟不语。在众位领导看来,像是这个新少校正在聚精会神地思考着稳妥的作战方案,却不知许岩心里考虑的却是如何把这摊闹剧稳妥地收场。 文修之的提出的几个方案,许岩都不赞同在场官员提出的几个方案,居然没有一个方案是先查实之后才动手的,几个方案都是按“先开枪再审问”原则来办事许岩很想问问他们。这样照面就打,然后才发现杀错人了。那怎么办好? 不过,许岩也知道。这事也不能怪他们。对这些了解内情的官员来,病毒实在是威名赫赫,令人闻风丧胆。文修之对此放松了警惕,结果导致了悲惨的下场,这个教训更是让大家深刻地铭记在心。所以,对于病毒,大家都是抱着“宁可严厉不可轻纵”来对待,哪怕就是自己提醒他们有可能弄错了目标,杀错了人。他们多半也是坚持“宁可杀错不能放过”观点的吧? 琢磨了一阵,许岩干咳一声:“文局长,我这边有个想法,我想跟您先汇报一下”许岩强调道:“最好是单独汇报。” 在场官员们都显得有点不悦。南城区公安局的齐副局长阴阳怪气地:“文老四,这可不是你们四局的内部会议,这是联合指挥部,我们要对中央直接负责的。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不能跟大家吗?” 在场官员都是纷纷点头,都是赞同齐局长的。大家七嘴八舌地:“是啊,老文,有什么消息,你们情报部可不能吃独食啊!” 文修之很厉害地抬起了剑眉。他对齐局长骂道:“齐老二,你少他妹的拿根鸡毛当令箭来唬人!还直接对中央负责啊你顶多也就跟南城区区委汇报的份而已,连京城市委都不带睬你的。老子的人跟老子单独汇报点工作。这也碍你事? 行,君子坦荡荡。岩子,只要是关于逃犯的事。就在这吧,没事的!咬不了我们!” 许岩也不啰嗦,直截了当地:“那好吧,我看着各位领导的意思,都是打算一照面就开枪打死那逃犯,不用查证他的身份了?” 武警的张副支队长插话道:“那是自然!许,你也知道,病毒感染者狂化症,那是极端危险的家伙,而且这家伙身上还带着枪的,那就更加危险了!如果见面先啰啰嗦嗦跟他废话的话,给了他反应的时间,搞不好他就冲我们的战士开枪或者破窗逃跑了。” “我们的战士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又是我们主动突击,有心打无心,论起开枪的反应,王中茂……应该比不过我们吧?” “理论上可以这么吧,但是我们双方情况不同啊!许,你也知道,那些怪物,他们皮粗肉厚,挨上几枪根本不算什么事,但我们的战士可都是普通人,再怎么训练都好,正常人都不可能抵挡枪械的,一枪就是我们战士一条血淋淋的人命啊!”到这里,张副支队长显得有点激动,他抬起了声量,神色有些激动。 “这样的话,如果认错人了呢?” “认错了?”文修之接过话头,诧异道:“怎么可能错?服务员和我们的人都辨认过了,确定那人就是王中茂,而且,那家伙又是持假身份证,单独一人入住所有条件都符合,怎么可能弄错呢?” “相貌有点像,不一定是本人;假身份证,这也不一定就是王中茂了不定,这只是巧合而已呢?” 许岩这样,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服力“巧合”这个理由,他连自己都服不了,即使连最相信自己的文修之都服不了,更不要还有在场这么多的官员了。 现在,文修之头上顶着顶着巨大的压力,他现在眼睛通红地急眼了,自己拿“巧合”这么扯淡的理由来劝他换了自己是文修之,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很显然,文修之的涵养比许岩估计的要好上很多。听了许岩的话,他并没有立即出声反驳,反而是认真地考虑了一阵,才沉声肃容道:“许岩,你放心,就算最终弄错了人,这个责任也不该由你来负这是集体决策,决定是指挥部的领导们集体研究决定的,不可能归责到个人头上,更不要你也不是决策责任人,你只是提供建议的就算有什么问题,最后也不会归责到你头上,你可以完全放心!” 文修之居然把问题想到责任该谁负的问题上去了,许岩不禁啼笑皆非官场中人的思维模式,实在跟常人不同。 “文哥。责任什么的,我真的没想过。我只是觉得。这样先开枪再检查的方式,实在太草率。毕竟是一条人命,万一弄错了……” 许岩一再强调应该先查清楚再突击,这让文修之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他打断了许岩:“岩子,你是不是觉得,在507的那个人,他不是王中茂?” 许岩点点头,出了实话:“我觉得,他是王中茂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许岩此言一出。在场官员们都是嗡嗡地议论起来,南城公安局的齐副局长立即追问:“为什么?这么多的条件都符合了,而且,那么多现场证人也都一致认同,这个人就该是王中茂?许少校,你为什么一意孤行,觉得这人不是王中茂呢?” 许岩:“大家都觉得他是,只是因为他相貌像王中茂而已,但相貌相近的人。其实是有很多的,不一定就是本人。” 许岩环视众人:“众位领导,你问我为什么觉得他不是,我也不出个道理来。反正我就是感觉不对头,这人该不是王中茂。” 许岩得如此肯定,这让领导们又是一阵震动。国安的吴副局长对文修之淡淡:“文局长。咱们搞侦查工作,讲究的是实打实的证据。依靠的是先进的科学,可不是靠着感觉来办事的啊!要做出判断。必须要有相应的证据和依据,不能张口就这样毫无根据地乱,拍拍脑袋就出了主意在以前,我们在这方面是吃过大亏的。” “我没有理由,但我就是觉得不对,感觉不对!”如果是其他哪个部下敢跑来跟文修之这种昏话,文修之早一巴掌把他打死了去。但问题是,这话的人是许岩,这就不由得文修之不重视了他可知道,许岩是有点神神叨叨本领的,他的感觉,可不能与其他人的感觉一样等闲视之。 文修之蹙着眉,他也不理会吴副局长,问道:“老弟,按你的法,该怎么办?” “谨慎一点,开门照面以后,先问话或者先要他举起手来,给他戴上手铐。如果他不听话顽抗的话,我们再开枪不迟!” “这样的话,我们盘查的同志会很危险的……万一他就是王中茂的话,我们去盘查的干警和战士,那是要冒生命危险的!” 许岩正色道:“文局长,我可以向你保证,507房间的那个人,他决计不是王中茂他是谁,我不知道,但他绝不是王中茂!” “岩子,你又怎么知道呢?” “这个,文局长,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反正我就是能感觉出来因为王中茂是我亲手活抓的,如果是他在,我能感觉出来的!” “许岩,你这个判断,有多大的把握?” 许岩毫不犹疑地:“十成把握,我负全部责任!” 听了许岩的保证,文修之沉默不话了,可以看出,他正在进行着艰难的思想斗争,眉心深蹙,在房间里急促地来回踱着步子。 看着文修之在考虑,许岩忍不住劝道:“文哥,只要心一点,让战士们提高警惕,其实并不至于那么危险的。”许岩:“如果这样一照面就把人打死了,死无对证,那真相就永远查不清了。” 听许岩这么,文修之停下脚步,他深深地望了许岩一眼,好像想什么,但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出话来。 文修之虽然没话,但他目光却是十分异样和复杂,让许岩看着觉得很古怪足足过了两秒钟,许岩才醒悟过来,文修之那古怪眼神里的含义。那一眼,许岩浑身冰凉。 一瞬间,他隐隐明白了文修之心中暗藏的阴暗想法。 是的,按文修之的话:“这是联合指挥部集体根据现场情况做出的决策,不会归责到哪个个人头上。”在场的有那么多部门,有武警、国安、公安、军情等众多部门的领导,这已不是文修之甚至情报部一家的事了。 许岩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文修之要如何干,自己干涉不了;但如果是文修之真打算一意孤行的话,那自己掉头就走,马上和朱佑香搭飞机回家去。 但见文修之在原地踱步足足踱了一分钟有余,他终于停下了脚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眉宇舒展开来。他平静地对许岩:“岩老弟,既然你确定,那人不是王中茂,那我相信你!就按你的,修改作战计划吧!” 看到文修之终于肯听从自己的意见改正了方案,许岩也是如释重负。他感觉很高兴,自己没有看错人自己可是把文修之当做朋友看待的,好在他虽然野心勃勃一心向上爬,但毕竟做事还是有点下限的,自己总算没看错人。 大概是许岩瞅着文修之的眼神太古怪了,后者与他对视一眼,好像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似的。很罕见地,在文修之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居然出现微微不好意思的脸色,他转过头,避开了许岩的目光,神情重又恢复了威严。 他沉声对众人:“我建议,就按我们许少校的意见,对作战方案进行修改突击组先盘查旅客身份之后,确定是王中茂之后,才能开枪!” 果然,不出许岩所料地,全场大哗。 不光几个参与决策的部门领导表示反对,甚至就连旁边那些没资格参会的特警和武警战士也向许岩投来了愤怒的目光作战计划改动了,他们这些冲在第一线的突击队员可是首当其冲的。谁都知道,现在面对的抓捕对象可是带着枪的杀人逃犯,他手上有二十多条人命的血债!要对付这种罪犯,那是要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卖命活,生死悬于一线,拼的就是谁开枪更快一点。本来,领导们都同意先开枪了,但现在,情报部四局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少校,却跑出来要求大家先问清楚对方身份之后才能开枪这命令真的让大家恼了:这等於把开枪的主动权让给了对方! 那关键的两秒钟,那是关系到好几条人命的! “文组长,对您和许少校的这建议,我明确表态,要坚决反对!”话的人是武警的刘大队长,今众位领导在场,他一直没话,但现在,他显然是愤怒得无法忍耐了,一张黑脸涨得通红,嚷道:“我们要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治安嫌疑人,是非常危险的、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他身上还携带着自动步枪,那就更加危险加倍了! 对着这种极端危险的恐怖分子,我们不能拘泥于寻常的司法逮捕程序,必须要用最坚决的态度,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消灭让他活多一秒钟,都是对我们参战同志的极大威胁。我认为,许少校的这个提议,墨守成规,对我们参战官兵生命安全是极不负责的行为。” 这位刘大队长的态度十分激烈,文修之不禁微微蹙眉。他转向张副支队长,却见后者也是同样的神色严峻,他比刘大队长冷静些,但语气同样十分坚决:“我同意刘大队长的看法。对文组长和许岩的建议,我们武警这边表示反对。 各单位的领导都在这里,有些话,我们必须得在前面,诸位领导也要为我们作证:文局长,您是代表上级的调查组组长,对这个案件你拥有全权,你下达命令的话,我们武警这边肯定会服从,但如果因为许少校的这个建议,由此导致的人员伤亡损失,甚至可能出现让目标逃跑的后果,我们武警对此是不负责的该谁负责,我们不知道,也不要问我们!”(未完待续……)i19 第一百三十六节 行动 听到武警坚决反对,文修之也是神色凝重。,他知道,在场有这么多部门,各部门其实有分工的:自己的情报部是负责组织和协调的,公安局是负责提供线索、肃清外围和外围封锁的,国安是过来监督和见证的,但最关键的工作,担任突击和逮捕任务的,这还是得靠武警,他们是行动的主力,他们提出的反对意见,那分量是很重的。 现场的气氛有点紧张。文修之正待上两句话,把气氛缓和了下去,没想到,这时候,许岩却是举起了手:“张支队长,刘大队长,我想两句。” 文修之望了许岩一眼,他叹口气:“你吧,许少校。” 许岩肃容对张支队长:“张支,刘大队,你们的意见,我听到了,第一批与目标接触的人有危险,这我也知道,所以,我提出一个申请,请由我来第一批上去跟目标接触,由我来负责辨认他——如果他是王中茂,就由我来负责干掉他。” 许岩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官员们纷纷用惊讶的眼神望着他——在场的大多数,都是指挥官员了,要他们策划和组织一个作战方案很容易,但要他们亲自拿着枪上阵跟罪犯对射,他们却是已经过了这个岁数了,只能敬谢不敏了。 许岩提出要先辨认目标身份之后才能开枪,在场官员大多是不以为然的,大家都以为,这位年青少校多半是鸡蛋里挑骨头哗众取宠,以显示他的高明的——反正任务再危险,死的人又不是他。又能显示自己思虑周密,这样的美事。何乐而不为呢? 但现在,许岩主动提出。自己愿意第一批上去,这倒是让在场众人顿时对他刮目相看了——明知道这是个很危险的工作,这位年青少校却是主动请缨,这倒显得他很勇敢了,颇具勇气和担当了,倒不是那种只懂嘴炮的废材。 先前,武警的刘大队长就对许岩显出一副横眉立目颇为激动的样子,但现在,听许岩自己表态愿意第一批上去。他惊讶地打量着许岩:“咦?伙子倒是不孬啊!” 张副支队长态度也变得缓和了些,他冲许岩嘉许地点点头:“许少校的这份热情和勇气可嘉,不过,破门突击的粗活,还是交给我们武警吧——我们反恐大队对入屋突击的行动专门训练过的,有经验。还是我们来干比较合适吧,许少校的这份心意,我们心领了,谢了。但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吧!” 倒不是张副支队长想抢这个功劳,只是他看许岩那副细皮白嫩的稚气大学生模样,估计许岩的军体素质也好不到哪去,不知道他会不会开枪呢——部队机关兵和野战兵的差距是很大的。不少跑关系的机关军官虽然也号称军人,但他们坐惯办公室的,不少人一年连十发子弹都打不够。让这种彻底外行上去的话,搞不好他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干掉了——张支队长倒不是可惜许岩的性命。但许岩挂了不要紧,他这样白白牺牲。还平白地打草惊蛇,搞不好把事情弄得更糟。 而且,站武警这边的立场,无论是真是假,张副支队长作为现场的武警最高军官,他也必须得争一下——不然的话,事后传出去,话会得多难听啊?碰到棘手的任务,武警都不敢上,军情局派了个少校冲第一个,那少校牺牲之后,武警们才敢上去——这种话传出去,反恐大队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看到许岩和武警都表示要先上,这时候,作为现场坐镇的指挥官文修之倒是显得有些犹豫了。 “文局,”许岩诚挚地:“还是让我上吧,你也知道的,对付普通的犯罪分子,我可能不怎么行;但是对付这种怪物,那就是我擅长的了。而且,这个建议是我提出的,由我先上去,这是应该的。” 文修之沉声道:“我担心,对方手里有枪,跟以前你遭遇的那些先例,那可大不相同。” “这倒无妨——可以让武警同志们布置在走廊里,充当第二梯队。如果我失手了,武警同志们就尽可冲进去自由开火了,这也误不了事。” 听了许岩的建议,众位官员们纷纷赞同:听起来,许岩的建议确实很合理。 许岩号称“专门针对f病毒狂化症的专家”,他第一个上去,如果他能干脆利索、兵不血刃地把目标给解决了,那是自然最好,在京城市内,能不动枪还是不动枪的好;就算许岩失手了,还有武警在后面预备着做后手,事情坏不到哪去。 其实,在场的官员们心里大多藏着一个想法:“就算事情最坏,目标也照样逃不了,顶多也就是许岩这家伙自己倒霉罢了!谁叫这家伙多嘴又喜欢自己逞能的?” 国安局的吴司长点头,他:“我觉得,许少校的这个提议不错,可以考虑。” 那位公安局的齐局长也出声道:“这里是闹市区,在这里动枪的话,影响很坏。如果许少校有把握不动枪就把事情给解决了,那是最好了——我也赞成。” 张副支队长和刘大队长低声商议两句,然后,张副支队长表态:“我们依然认为,由我们先上把握比较大一些。但指挥部如果有更好安排的话,我们也服从指挥部的安排。” 看着众人,许岩郑重地:“但文局长,我可以上去,但我也有个要求!” 文修之显然已是下定了决心,他扬起了剑眉,沉声:“许岩,有什么要求,你尽管!” “文局长,既然我第一个上去,那我就要担当现场的第一指挥官了!如果对方真的是王中茂,我又制服不了他,那等我失手之后。武警同志们尽可自由开火;但如果我还活着,在我没下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可开枪——这个是我的要求。” 文修之问道:“你凭什么要拿到现场指挥权?你要知道,武警出动的是反恐大队。他们的战术演练和配合方式,你根本不懂,你怎么指挥他们?” “文局长,我并没有要求现场的指挥权,我要的只是开火指挥权而已——至于武警同志采取什么战术和配合,由他们自己定,我不干涉。我要求的只有一条,在我没下命令之前,大家不得开火!” “你为什么要这个权力?” “文局长。我第一个跟目标接触的人,也是由我来判断对方到底是不是王中茂,既然如此,由我来掌控开火权,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难道,确认对方是王中茂本人以后,我还得打电话下来向你们报告,然后你们再给突击队下命令?这得耽误多少时间?还不如由我直截下命令好了。” 官员们都在微微点头:现场情况瞬息万变,许岩要求掌握开火权。这要求,听着好像有点霸道,但仔细一琢磨,却也是合理的。甚至是理所应当的。 看着众位领导还在商议,许岩只能:“至于我为什么要拿到开火权。。。其实,各位领导。真正的理由是,我有点担心。” “担心?”文修之诧异地问道:“你担心什么?” “我自然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许岩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惊讶。文修之蹙着眉:“许岩,你如果觉得这个任务不合适。可以不上去的,我们不会勉强你。。。” 许岩赶紧打断文修之:“文局长,您不要误会——我倒不是担心要接触的目标,我担心的是身后的自己人。到时候,这些武警同志们一紧张,没我命令就哗啦啦乱开枪了——那些怪物我倒不怕,我怕的是被自己人的流弹乱枪给打死了。” 许岩此言一出,众位官员都是恍然,脸露微笑,刘大队长板着脸喝道:“你这人,真是胡八道!我们的战士,都是严格训练出来的菁英好兵,怎么可能会紧张得乱开枪呢?” 文修之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就不要争了——我觉得,许少校的要求,倒也不是没道理的,大家怎么看?” 众官员商议了一阵,都觉得可以接受。那位张副支队长沉声:“其实许少校的这要求,本来就是多余的——按照我军的条例,执行战斗任务时候,本来就该接受在场最高军官的指挥。许少校亲自上现场的话,那他就是现场的最高级军官了,特战队听他指挥,这是应该的。 不过,许少校,就像文局长的,我们武警的战术你不懂,你就负责能不能开枪的问题,但怎么开枪,什么时候开枪,开多少枪,这些事,你就不要干涉了,交给我们现场的中队长来指挥吧。” “那是自然,我不会多事的。” 既然武警表示同意,那大家就算是谈好方案了,准备行动了。当下,屋子里的武警纷纷检查身上的枪械,只听“哗啦哗啦”一阵清脆的枪栓拉动声响成了一片,武警们纷纷检查肩头的对讲机和身上的防弹衣,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张支队长在那边跟参战武警低声交代着事情,文修之过来问许岩,需要什么武器? 因为许岩心里有底,知道在507房里其实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根本不是要通缉的魔物,所以,携带武器根本就是多余的。但看文修之忧心忡忡的样子,许岩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带武器上去,文修之肯定是不同意的,他道:“那就给我拿支手枪吧——我的手枪搁在车上的行李袋了,我懒得出去拿。” 看着许岩那股满不在乎的劲头,文修之只有苦笑了。很快,他帮许岩拿来了两支手枪,都是跟许岩配枪同样型号的9式军官手枪:“这两把手枪,一支是我的,一支是高处长的,借给你用,你可不要弄丢了。” 许岩诧异道:“哎,一支手枪就够了吧,要两支枪干什么?” “还是带多一支手枪比较稳妥。你也知道,碰到那种怪物。不是一枪两枪能打死的——万一打光了子弹,要重新上膛。估计你也来不及了,还是带多一支枪吧。” 许岩苦笑:文修之确实是很关心自己了。为自己想得很周到——万一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懂用枪,也没用过枪,甚至连保险都没打开过,不知他会做什么感想呢? 这时候,文修之把头凑近而许岩耳边,他压低声音:“到时候,情况如果不妙,你就赶紧跑吧。后面的事,让武警来收拾好了,他们火力强,能对付那怪物——这没什么好丢脸,保住命才是最要紧的。” 许岩“哦哦”地含糊应了两声,只想赶紧把文修之应付了过去。 但还不行,看着许岩松松垮垮地把两支手枪插在腰间,文修之蹙眉打量了他半,然后拿来一件不知从哪找来的防弹衣。逼着许岩穿上。 许岩皱着眉头:“不用了吧?文哥,你也知道,对上那种怪物,防弹衣不顶用的。” 文修之瞪了他一眼:“笨蛋!你都知道要防备流弹了——万一打起来。那么狭窄的走廊,墙角走廊反射的流弹还不要满飞?到时候,身上有这玩意。不定就能救你一命的。你把身上里面的毛衣给脱了,穿上防弹衣。外面再穿上外套好了,看不出来的。” 文修之的态度虽然凶恶。但话语里透出这股关切的劲头,还真是蛮让许岩感动的。许岩老老实实地穿上的防弹衣,再在外边套上了外套。文修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才点头:“嗯,差不多可以了!” 在许岩原来的想象中,所谓的“突击”就是电影上的——自己领着一帮人冲到五楼去,然后照着房门一脚猛踹踢开了,然后冲里头喊一声:“举起手来,不许动!”这就完事了,但事实上,真正的入屋突击行动远比电影上表现得要复杂得多。 跟在许岩身后的第一批突击队员一共有六人,他们中间有俩人手持自动步枪,有俩人手持暴力散弹枪,有俩人拿着钢化防暴盾牌——很明显,这批突击队员们在各自职责上做了分工,有防护的,也有进攻的。 另外,在第一批突击队后面,又准备了第二批九人的支援队,他们携带的武器就更为暴力了:除了自动步枪外,他们还带了肩携式的火箭炮和轻机枪、还有人带着爆破炸药包和定向摧毁手雷——很明显,这是防止第一批的突击队行动失败,防止目标冲出房间而准备的。按照这种火力配置,即使行动的目标能冲出房间,它也很难突破这种重火力的轰击冲出走廊。 不过,这里毕竟是京城闹市区,用这种重武器,那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了。 除此以外,在楼梯口还布置了第三批预备队,他们负责封锁外围、防止目标突围;而在周围的制高点上和正对着507窗户的对面楼层,也布置了狙击手;而在停车场里面,已经停了一辆伪装的救护车,已有一组医生和护士在待命了——听着文修之介绍,许岩只觉得心惊胆跳:在这栋外表上看着毫无异样、一片平静的宾馆里,警方居然无声无息地布下了罗地网! 看着许岩异样的神色,文修之笑笑,:“不要惊讶,这就是国家的力量!岩子,动员起来的国家力量,绝不是任何个人能够抗拒的!” ~~~~~~~~~~~~~~~~~~~~~~~~ 许岩和第一批、第二批突击队员从消防楼梯上五楼的——走消防通道,一来是因为消防通道的人比较少,不容易碰到其他旅客;二来呢,也是消防通道比较好控制,只要在一楼和五楼两个出口处安排好人手看守,把想走消防通道的旅客给劝离就可以了。 许岩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没有人话,只有密集又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气氛凝重又紧张。回头看着自己身后那群荷枪实弹的剽悍汉子,许岩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豪气——古代将军出征时,领着千军万马的感觉就是这样了吧? 五楼的消防通道出口,已经有人在接应:两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的便衣特工就守在消防梯的出口。看到许岩一群人上来,年青的男特工快步走上来,低声向许岩报告:“许少校吧?报告:目标一直在房间里,并未外出。” “哦。”许岩也低声问道:“507的房门是什么材质的?能踹开吗?”——宾馆的房门一般都是很厚实的木门,但许岩估计,自己修炼过的体质,就算是铁门,自己应该也不难把它一脚踹烂了去。 男特工用一副很古怪的眼神望着许岩,许岩被看得浑身不舒服,他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报告少校,宾馆的房门是钢夹木的,很结实,不过。。。”那服务生向许岩递过来一张黑色的房门磁卡:“在宾馆服务台这里配有房间备用钥匙的。少校,这就是507房的备用钥匙——我们用不着踹门。” 身后的武警有人“噗嗤”地笑了一声,看着面前两个特工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古怪表情,许岩知道,自己这个外行又出丑了,他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的,却努力装出若无其事地干咳了一声,:“哦,这样啊。行,你们带我们过去吧。” 在特工的带领下,许岩领着突击队蹑手蹑脚地顺着走廊过去——好在宾馆的走廊上铺有厚实的地毯,否则这么大群人走过来的脚步声实在很难消除。在走廊的中端,扮成特工的侍应生停下了脚步,指了指一扇房门——于是,大家都看到了,在这扇门上,赫然写着“507”三个数字。 看到这个房号,许岩深呼吸一口气,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一股紧张的战栗感——他求神拜佛地祈祷,朱佑香千万不要出错啊! 他回头做了个手势,竖起食指和中指晃了下——许岩也不知道正规的战术手续该是怎么表示的,他也只能这样表示了。好在在场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那个带路的侍应生蹑手蹑脚地走开撤离了,几个持枪的武警则迅速贴在门边的墙上站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许岩身上,注视着他的动作。 带队的中队长向许岩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许岩再次深呼吸一口气,拿出房门磁卡贴在门锁上比划了下。门锁上红灯微微一亮,只听“咔哒”一声,房门已被无声无息地开了。(未完待续。。)u 第一百三十七节 扫黄 现场一片寂静。 许岩知道,不但现场身后的武警在注视着自己,还有指挥部那边的数十道目光通过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在看着自己。他默不作声地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房间里,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空荡荡的客厅——在楼下的时候,许岩已看过了客房的结构示意图,知道这是个带着客厅的套间客房。 不知为什么,看着那空荡荡的客厅,客厅中的沙发和座椅,许岩心中莫名地响起了一阵紧张。尽管有着朱佑香的保证,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了腰间,摸着手枪冰冷的枪柄,感觉到一阵安心。 他把目光投向了右侧,那是通向套间卧室的门。许岩正待走过去时候,只听里面传来了一阵细琐的声音,有人在里面喊道:“谁啊?谁进来了?” 卧室的门却是自己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只穿短背心穿着大裤衩拿着毛巾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了。 骤然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站在客房的客厅,冷冷地看着自己,那中年男人显然是被惊呆了,他手上的毛巾掉到了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过了好一阵,他才发出一阵愤怒的叫嚷:“你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在我的房里!服务员,服务员,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岩一言不发,+ 冷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许岩就放松下来了。对方不是王中茂。 从外表上,对方确实跟王中茂有点像,但许岩却能肯定。他并不是王中茂——只是相貌有点像而已,气质上还是差别很大的。 许岩跟真正的王中茂见过一面。王中茂给许岩的感觉,是个干体力活的底层工人。面色黝黑,身形粗壮结实,体型魁梧有力。 眼前的中年男子,他虽然体型和相貌都有几分相似,但他肤色要白得多,气质也要斯文,体型臃肿而虚浮,肚子上还凸起了肚子——眼前的男人,他多半是个白领的公司经理或者政府部门领导之类的角色。是那种生活富裕的社会中层。听他的口音,像是浙水一带的人——许岩有个同学是浙水人,他的口音就跟对方很相像。 看着许岩打量着自己不话,那男子越加生气了,他壮着胆子向许岩走近了一步,伸出手来作势像是要推许岩,却又有点犹豫不敢动手,他叫道:“你是干什么的?你现在给我出去!给我立即滚出去!” 他提高了声量,嚷道:“服务员!服务员!房间进贼啦!快来人啊。快报警!” 被这家伙吵得实在受不了,许岩:“不用麻烦警察了——我就是警察!” 听到许岩自称是警察,那中年男子又打量了下许岩,看着他那么年轻。甚至还带着点稚气的模样幼稚模样,他嗤之以鼻地嚷道:“子,你要是警察的话。我就是京城市长了!居然敢冒充警察私闯民宅,有种的你不要走。你等警察过来,把事情给清楚——哦。对了,你是怎么弄开我房门的?你怎么有我房卡?” 他一拍大腿,愤怒地嚷嚷道:“我早知道,这种宾馆靠不住的,服务员里准有内贼!气死我了!”他警惕地望着许岩,退到了茶几台边,用手摸着电话筒,看样子是想打电话,也不知道他是想打给警察还是打给服务总台。 许岩无奈地苦笑,他沉声道:“张民德是吧?你不用打电话了,我确实是警察——关于你这张身份证,我们有些事想问你。” 听到许岩准确地叫出了自己身份证上的名字,中年人一震,拿电话的手也停在了半空。尤其是当许岩提起他的身份证,他明显地在眼神里流露出了惊慌,他把手按电话筒上却没有拨号,盯着许岩,惊讶地问道:“你真的是警察?你的证件呢?” 许岩身上确实带了证件,但那是军情局的军官证,不是公安局的警官证。许岩觉得,为眼前这家伙出示军官证,这好像没必要,他也懒得解释了,干脆就不费那个劲了:“证件嘛……我没带。” 中年人脸上流露讥讽,他冷笑着正想什么,但笑容忽然凝固在脸上了——就在他的眼前,少年好整以暇地掀开了自己夹克外套,从皮带上拔出了一把黑黝黝的手枪来,很平静地问道:“这个,应该可以当证件了吧?” 看到许岩从腰间拔出了手枪,那中年人脸色“唰”地白了——他也是闯荡多年的社会人士人物,真枪与假的区别,还是能看得出来的,眼前这少年手中的枪,沉甸甸的发着幽幽的蓝光,显然是真铁,不是那种塑料的假冒货。 对着一个拿着真枪闯入自己房间的人,不论他是不是真的警察,那都是不能得罪的! 一瞬间,中年人赶紧把自己的手从电话那边缩了回来,唯恐惹得眼前的少年给生气了! 他冲着许岩点头哈腰地讨好笑着:“明白了明白了,您好警官同志,警官同志,我这人笨,刚刚没认出来您来,实在不好意思啊,您别见怪啊~您好您好,请坐请坐。” 许岩没坐,他站在那里,斜斜地端着手枪斜指着地面,问道:“张民德——身份证上的这名字,是你的真名吗?” “这个……”中年男子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实在摸不清楚许岩的来头和用意。 对方是警察嘛,他没亮证也没穿制服,单独一个人进自己房间来,拿枪指着自己,这可不是警察搞调查的路数,但偏偏他又有两分官方的气势;他是黑社会嘛,这少年看面相也不像穷凶极恶的黑道人物——黑道人物,他们哪怕相貌正也好,他们骨子里总有种野兽般凶残的暴戾之气。而眼前的少年并没有这种味道。 他迟疑了下,决定还是老实交代了:“警官同志。对不起,我向您检讨认错。这张身份证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你为什么用假的身份证来登记住宿?” “这个……警官同志,这个,嘿嘿,出门在外,用个假的身份证比较方便些……嘿嘿……嗯,当然,这是不对的……我认错,我检讨,大家都是男人嘛。你懂的。” 许岩惊讶地抬起了眉头:“用假的身份证方便些?这是什么意思?” “张民德”支支吾吾了半,看许岩好像要生气失去耐心了,他才吞吞吐吐地:“这个……警官同志,您也知道的,男人出门在外,总是有点寂寞的……您别误会,我以前没干过这种事,都是一些朋友跟我的……呃,我真的不好这些玩意的……就是有点好奇而已。但我没干过这事。” 中年男人得支支吾吾,语无伦次,颠三倒四,许岩花了两分钟才弄明白他的意思——原来。这个男子叫刘全友,是浙水一家商贸公司的副经理,为谈生意来京城出差。借这个机会。他有心在宾馆里打电话叫京城扫黄扫得很厉害。就算不被当场抓住,警察事后也能靠着宾馆的开房记录把色情活动的家伙给追究。于是。他就动心思了,找路子托人办了一张假的身份证——他以为,这样玩的话,警方怎么追究都没法查到他了。 话过程中,这男子反复强调:找姐的事,他还只是想想而已,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而且,他以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都是朋友跟他他才知道的,他以前根本不知道这种事的——总而言之,这位老兄是个非常纯洁的人,思想正派得很,都被那些万恶的朋友把他给带坏的啊! 搞清楚了事情,许岩又好气又好笑:就为这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自作聪明地搞了一张假的身份证,弄得京城里多少部门鸡飞狗跳?情报部、公安局、安全局、武警——为此出动的警力和兵力,怕不要几百号人? 中年男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辩解着,强调自己真的以前没找过许岩只要高抬贵手肯松他一把,他愿意给许岩一笔好处费——许岩也懒得听他啰嗦了,他提高声量,冲嚷了一声:“喂,外边的,你们进来吧。” 中年男人愣住了:“啊?警官同志,你什么啊?” 话音未落,只听房门“砰”的一声被猛然撞开了,只听一阵急促又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五个便装的彪形大汉猛冲进房,他们端着突击步枪,气势凶猛如虎。一进房间,几个便装武警纷纷围成了一圈,统统把枪口瞄准了那个只穿了大裤衩的刘全友。 看着惊变陡发,一群凶悍的持枪大汉猛冲而入,五支黑森森的枪口戳到了面前直统统地指着自己,刘全友当场给吓得险些尿裤——这阵势,就是美国打**也不过这样了吧? 他吓得整个人从沙发上滑了下来,整个人蹲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哭丧着脸叫道:“别开枪,别开枪……几位警官,我不过就是想找个姐嘛,毕竟还没真找呢! 就算真找了姐,我认罚交罚款还不行吗?不至于这样吧?哎,你们京城扫黄也太厉害了,用冲锋枪来抓人的啊~~我都不敢住朝阳区,都躲到南城来了,你们都还不放过我啊!” 许岩问带队的武警中队长:“你们带手铐上来了吗?” 中队长拿出了手铐递给许岩,许岩上前去,亲手把刘全友给铐上了——在几支枪口的威逼下,后者丝毫不敢反抗,乖乖就擒,哭丧着脸喊道:“警官,别这样啊!咱们有事好商量,不就是想找声就是了,我一定照给罚款,绝不含糊……不用开发票也可以的,真的!你们不用带我回局里吧?哎,警官……真的,我袋子里有现金的……” 许岩叫了个武警:“你进去,把他的行李拿出来。” 武警遵命行事,很快从卧室里提着一个旅行袋出来。他向许岩报告:“报告指挥员。在房间里只发现了一个旅行袋。” “好,搁这里吧。”许岩转而对那刘全友:“现在。你把你的真正身份证给拿出来,我们要检查。” 戴着手铐的刘全友哆哆嗦嗦地颤着手。从旅行包的一个夹层里拿出了一张身份证,战战兢兢地递给了许岩。许岩接过了身份证,看了下,果然是一张浙水嘉州那边的身份证,姓名果然是刘全友的。 看着手上的身份证,看着这个哭丧着脸中年男人,许岩真是感觉满腹感慨不出来。最后,许岩苦笑着摇头,他拍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老刘,做人要老实本分,下次,不要乱用假的身份证了,后果很严重的——知道不,你差点连命都没了。” 听了许岩的话,刘全友陡然一个哆嗦,脸都白了,他颤声:“警……警官同志。不至于吧?就为找个姐……还要判死刑的啊!政府啥时候这么严厉了?京城真是太厉害了!” 许岩也懒得跟这糊涂虫啰嗦了,他对那带队的武警中队长:“你们先看着他吧。具体要怎么处理,我跟领导们汇报一下。你们等下一步命令!” 武警中队长一个立正敬礼:“是,指挥官同志!” 许岩拿着刘全友的身份证。转身出了门来到走廊上——这时候,走廊里已经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便装武警和军人了。看到许岩这个临时的现场指挥官走过来,军人们纷纷向他主动行礼。许岩一一回礼。 许岩快步向电梯走过去,他正要坐电梯下楼。这时候,电梯的门却是自己开了。一群人从电梯里涌了出来,正是一楼指挥部的官员们,打头的人正是文修之。 许岩站住了脚步,招呼道:“文局长,我正要下去跟你们去汇报……” 文修之摆摆手,打断了他:“了。”他指指许岩肩头的对讲机:“具体情况,我们从对讲机里面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官员们的表情一个个都很古怪,也看不出是喜是悲,就是一张让人琢磨不透的扑克脸。 感觉气氛有点怪异,许岩愣了一下。他把刘全友的那张身份证递给了文修之:“这个,是从目标那边搜出来的身份证,交给你吧。” 文修之接过了身份证,却是兴趣不大,瞄了一眼就递给南城区公安局的齐副局长,后者接过了身份证,点头道:“我会安排人复核这证件的——不过,这次,假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看着官员们神色有点悻悻的,许岩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刚才的详情汇报一下:“我刚刚问过了,这人叫刘全友,浙水嘉州人,他来京城是出差的,之所以用假的身份证,是因为他想找姐。我让武警检查过他的行李包,没发现枪……” 许岩正待继续详自己刚刚亲历的感想和经验呢,但这时候,文修之却是有点不礼貌地打断了他:“行行,好,我们知道了。许少校,这一趟,你辛苦了。你是今刚到京城的吧?辛苦你了,刚下飞机就到现场了,这个——” 文修之望了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了高敏,他招呼道:“高处长,许少校刚从锦城飞过来就被带到这里了,实在很辛苦。现在危机已经解决了,就不用再麻烦他了,老高,你先带许回宾馆休息吧。” 高敏处长简洁地:“是,局长,我这带许少校回去休息吧——许岩,我们走吧。” 许岩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高敏已经走过来,干脆利索地从他身上摸出了两把手枪,将其中的一支手枪递回给文修之,另一支他则是插回了自己腋下的枪套里,然后一手揽着许岩的肩头,将他拉拉扯扯地带下了楼梯:“走吧,许,我们回去休息去吧。这边的事,交给领导们就好了。” “哎,但是我的汇报还没完呢……” 高敏用力揽着许岩的肩,不让他回头,用力把他扯下了楼梯。直到下了四楼,高处长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语气却还是平静的:“少校,你不用汇报了——领导们什么都知道,都清楚,你不用,他们也知道。哎,你还没吃饭吧?我先带你去吃个午饭吧。” 就这样硬拉生拖的,高处长把许岩硬拉出去了,一直把许岩带出了宾馆。在停车场入口,许岩站住了脚步,他生气地:“高处长,这算怎么回事?卸担子便杀驴吗?事情解决了,便把我赶走了——难道,文局长还以为我会跟他抢功劳还是如何的?” 从宾馆里被生拉硬拽地赶出来,许岩越想越觉得不对。他虽然没经验,但他不是傻瓜。刚刚,包括文修之在内,几个官员脸沉得快要滴下水来了,像是许岩欠了他们一百几十万不肯还似的——这哪是面对刚顺利完成重大任务回来的有功之臣的表情? 这表情,拿来应付讨薪的民工还差不多!(未完待续……)I19 第一百三十八节 学艺 看到许岩真的生气了,高处长也停住了脚步,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味道的笑容:“许少校,你别误会啊。文局长让你走,这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高处,我听不明白——把我赶走,这怎么成为我好了?” 高处长习惯性地又扶了下自己的眼镜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许岩,你要设身处地帮他们想想啊:那么多英明神武的领导,出动那么多民警和武警,连机枪和狙击手都用上了,最后,事实证明,他们的判断彻底错误,还险些错杀了一个无辜的平民,反倒是你的意见被证明是对的——你,在场的这些领导,他们的感觉会怎样?当看到你,他们会想到什么?你一直戳在那不肯走,这是要打脸还是要打脸呢?” 被高处长这么提点了一番,许岩隐隐明白了:“高处,你领导们会觉得不高兴,会记恨我……” 高敏轻轻摆摆手,阻止许岩继续往下。他笑:“或许吧——许,领导们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爱憎好恶。你心里有数就可以了,没必要出来。 许,你是文局长亲自招进来的,是我们的人,你要相信,文局长不会害你的——好的,不这个了,先去吃饭吧,然后我带你去休息 看看高敏,许岩愣在了原地,他慢慢把事情想得明白了——不能怪文修之狡猾,只能怪自己太笨了。领导们闹了个大乌龙,为个错误报警弄得灰头灰脸的时候。自己还呆在那边啰嗦什么呢?关键的事情只要一句话就能讲清楚了:507房间的客人不是王中茂! 确认了这个事实,那就足够了。剩下的那些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枝节问题——明知道那些当官的正难堪没面子呢。自己还不赶紧走人,还停在那边啰啰嗦嗦要汇报,这不是明摆着给领导们打脸吗?估计那时候,那几个来自公安和安全的局长们会恨死许岩去了——文修之把许岩赶走,那也是不想他继续放嘲讽拉仇恨的意思了。 来去,文修之这样做,还真的是为自己好了。 许岩叹了口气:官场这玩意,真是比自己想象得更复杂。自己好像生就对这些事情不够敏感,在官场上厮混。好像真不适合自己,这次上来给文修之帮完忙,自己还是回去跟朱佑香好好学修真去吧。 许岩沉着一张脸重新坐上了车子,高敏便知道,这位:“朱姐,事情有点麻烦,但还是解决了,让你久等了。” 朱佑香微微颌首。矜持地笑笑:“无妨的。高先生您在干正事,自然是公务要紧的。” 高敏又看了朱佑香一眼——第一眼的时候,这个女孩子的美丽就惊艳到了他。随着接触,他慢慢发现。这个少女拥有一种沉稳的气质,这不是装出来的矜持,而是她的定力、修养都非常好。沉静如水,她永远是那么恬静的神情。不喜不怒,仿佛在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事能使得她惊讶的。 相比之下,作为她男朋友的许岩,他的表现就显得逊色了些。虽然文局长,许岩有着一些不可思议的神奇本领,但在高处长看来,许岩实在太沉不住气了,心里想什么,脸上让人一看就知道了,他的心性还需要磨砺,他心里根本藏不住事的,想到什么就嚷什么——这种人如果真有什么神奇本领,他还不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在四局工作多年,高敏也算阅人无数,按他的经验来,那种真正有本事的民间高人,往往都是很沉得住气的的人物——能抱着神奇本领却甘心潜伏民间当普通人,而不是拿出来找记者上电视搞表演,没有沉得住气的涵养,没有耐得住寂寞的心性,那是没办法做到。 就像刚解决的那起乌龙假警察事件里,高处长通过监控的视频也看到了整个过程。在抓捕过程中,许岩并没显出什么超乎凡人的本领,他就是拿着房卡打开门,然后冲着那嫌疑人晃了几下手枪,把他给吓得服了——这种事,随便哪个派出所的民警来做都能办到,根本没什么神奇的地方。 所以,高处长是不相信许岩有什么神奇本领的。倒是如果他的女朋友是那种拥有神奇本领的高人,那高处长倒还容易相信一些。毕竟,朱佑香这种不温不火的沉稳表现,才更符合传中的高人形象。 高处长不会知道,自己这番无意中的猜想,竟然真的戳中了真相。他微笑着望向许岩,和颜悦色地:“许啊,你以前来过京城吗?对京城,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不?我带你去转转?” 许岩还想着刚刚发生的事,他心不在焉地道:“没什么,我们去宾馆歇息吧。” 现在,高处长最要紧的任务就是把许岩给安抚下来。只要许岩不是要去机场回家,这位大爷想去哪都行。听到许岩的话,他立即:“好,折腾了这么久,许和朱估计你们也累了,我们这就去宾馆休息吧。” 情报部为许岩安排的酒店是在南城区的君悦酒店,这是一家外资的五星级酒店,很高档。高处长领着许岩和朱佑香进去的时候,许岩顿时被大堂那堂皇而华丽的装潢给震撼了,一时间,他竟有了种迈不开脚的感觉。 同样是第一次进高档酒店,朱佑香的表现可是比许岩强得多了,她泰然自若地走进来进来,带着种挑剔的眼神,左右打量着大堂的装潢和布置。然后。朱佑香蹙着眉,微微点头。仿佛很勉强地同意了——给人的感觉是,对这里的条件。她其实并不是很满意的,只是现在没办法,勉强将就着点吧。 高敏径直到柜台,拿出证件,帮许岩和朱佑香二人办了一个双卧室的贵宾行政套房。许岩看着墙上贵宾房的标价,当场就给跪了:“每日房价650ny需收取税费/费用”。看着这房价,许岩忍不住暗暗心惊:在这里住上一晚,就要花上自己整整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他轻轻扯了下高处长,低声:“高处。这个房价……有点离谱了。我看,我们还是换个住处吧?不用这么高级的,其实也可以的。” 高处长轻轻一笑——在京城,作为商务招待的地点,这个房价其实也就是中上档而已,谈不上很高级。不过,许岩主动提出要节省点费用换个住处,这还是让他顿生好感——这孩子,还是很淳朴的啊! 他低声安慰许岩:“没事。文局长交代了,许你是我们的贵宾,不能委屈了你。在我们单位周边,比较上档次的宾馆。也就是这家了——如果觉得这地方还不够,那我们就换一家更好的去?” “不不不,”许岩吓得双手连晃:“这就已经很好。就是花钱太厉害了,很不好意思。” “这倒没什么。一来。我们办案经费是有标准的,请来的专家都是住这种级别的宾馆。而岩子,你在我们局的名单上,是享受专家级待遇的;二来呢,我们单位跟这家酒店也是签有协议的,可以拿到内部价的房子——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其实真正的房价也就千把块钱而已,倒是没高得那么离谱。” 听高处长这么,许岩才感觉好受了些——一千出头,虽然还是很贵的房价,但心理上容易接受了些。 当下,把许岩和朱佑香送到了十五楼的客房,高处长和黄夕这就告辞离开了——黄夕在京城也有自己的住处,不用在酒店住。倒是那位沉默寡言的司机包留了下来,他在下面酒店的大堂值守,如果许岩需要用车的话,下去找他就可以了。 进了房间,放下了行李袋,看着那宽敞的客厅和视野开阔的落地大窗,许岩顿时感觉很是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许岩心理作用的原因,反正,标价三千多的宾馆就是看着比平常的房间好多了。 他甚是惊喜地走到房间的落地大窗前,掀开了窗帘看着窗外,却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繁华市容,那街景看着真让人心旷神怡。 “轩芸,你过来看!好漂亮啊!” 听到许岩的召唤,刚刚放下旅行包的朱佑香也站到了窗前。看到人类所创造的大都市奇迹,就连一向见惯场面的朱佑香也微微有点被震撼的感觉,她目视良久,目露憧憬之色,点头:“果然是气势恢宏,繁花如锦。公子,这京城,就是贵国的首都了吧?” “正是。京城,是我国的政治、文化和商业中心,也是我国在北方最大的城市。 “难怪有如此气势——不过,在北方最大的城市?难道,贵国还有能与这京城媲美的其他城市了吗?” “还是有的。南方还有个大城市叫沪海,我不曾去过,不过听过,沪海的规模堪与京城相比,而且繁华甚至更胜而上。” 朱佑香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口,然后,她没什么,只是惊讶地了一声:“真是……不可思议,无法想象!” 俩人站在窗前,静静地看了一阵街景,感受着这大都市的繁华和喧嚣。 过了一阵,许岩才问:“轩芸,昨晚没休息好,今早又从锦城坐飞机过来,你可感觉疲惫吗?如果累的话,你先进房歇歇的。” 朱佑香摇头笑道:“无妨的,公子你也是修道之人,知道吾辈的精神特别旺盛,便是数日来不眠不休也能支持的——公子是有话要跟我吧?” 知道朱佑香的聪慧远在自己之上,许岩也不隐瞒,直截出了想法:“没错。轩芸,昨,我遭遇了枪匪,今,我们又被叫过来京城帮着追捕魔物。我觉得,最近我可能会碰到很多危险的事。比如今这样,轩芸你在楼下暗暗保护着我。这使得我很安心,没有后顾之忧。但若是……我也担心。假若那,轩芸你凑巧不在我身边。我又遭遇了危险,那时候,吾是该怎么办才好呢?” 朱佑香点头,像是她对许岩提出这样的话题并不奇怪,她道:“公子的意思是,是想学习一些护身的法术?” “是的。”生怕朱佑香拒绝,许岩急忙道:“轩芸,我不是好高骛远,也不是我不专心修业——我保证。即使我学了法术,我必定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修炼上。只是,这世界太危险了,魔物满街窜,随便出去踏个青都能碰到毒贩,没点防身技艺在身,实在太危险! 我现在就靠着个空壳子在吓唬人了——不别的,如果文修之知道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光靠嘴巴吹牛扮高人。只怕他就立即得跟我翻脸,把我当诈骗犯扔进监狱里去了。” 朱佑香嫣然一笑:“公子你言重了,吾想,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完。她不话了,微微蹙眉,注视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沉吟着久久不话。 以前几次,许岩跟朱佑香提起想学法术的时候。朱佑香都是很干脆利索地拒绝,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但现在这次。朱佑香却没有立即拒绝,而是陷入了考虑——看着这明显的良好信号,许岩不禁精神一震,他继续劝:“轩芸……” “公子的意思,吾已是明了。”朱佑香摆手,打断了许岩:“吾先前确实是大意了,没有传授给公子一些自保的手段,否则公子也不至于屡遭险境。公子,不知您想学习哪方面的法术呢?” 听得朱佑香口气松动,已是答应了的意思,许岩不禁大喜。他立即:“我已经想过了:在这边,对我威胁最大的,还是枪械和子弹。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法术,能挡得住子弹呢?” 朱佑香笑道:“兵法有云,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未虑胜,先虑败,以护己为第一——公子,您果然深得兵法精髓。” 朱佑香文绉绉地兵法古文,许岩也听不懂,不过,看朱佑香嘴角浮现的一抹轻笑和笑吟吟的眼神,许岩便隐隐猜到了,对方多半是在笑自己胆怕死。 怕死就怕死吧,反正,在朱佑香面前丢脸,许岩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脸皮厚,倒也不怎么在乎,大咧咧地:“没办法,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啊!伟大领袖教育我们,只有保存好自己,才能更有效地打击敌人!存人失地,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反正,总之是保命第一的意思。” 许岩乱七八糟胡吹一通,没想到倒是引得朱佑香微微动容:“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她微微沉吟,在脑子里回想起了自己所知的多次战例,动容道:“公子这番话,虽然浅薄平白,但回味起来,其中却是暗含兵家至理,不荣轻视啊。不错不错,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此确是至理名言!无论任何战斗,都应以确保自身的安全为第一啊!” 朱佑香漫步到了窗前,她伫立窗前良久,表情有些深沉,像是在沉思或者缅怀着什么,许岩也不敢打扰了她,屏息静气地等待着。 良久,朱佑香转过身来,她对许岩:“公子想要挡得住子弹的法术,吾想了下,灵气防护罩,该是可以的——吾未曾试过,但觉得,单层的防护罩未必能防得住枪械子弹,为确保稳妥,最好是同时起三层防护罩,那就该能确保安全了。” “灵气防护罩?”许岩听着便觉得失望:轩芸妹子,你这名字未免也太普通了些吧?看看人家里,那些修真高人,给自己的功法起名字时候,哪个不是**炸了的?什么“逍遥紫金丝龙罩”、“金刚不败霸神功”、“地元罡无敌盾”、“五行衍生八卦罩”——哪个听起来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一听就让人觉得“虽不明白但觉得好厉害样子”! 自己这普普通通的“防护罩”——听着就像是哪个垃圾桶里捡起来的二手便宜货擦干净再回收的感觉,感觉就是三流门派的四流心法,跟什么“五虎断门刀”、“罗汉拳”同一层次的货色——这种货色,也就配跟山贼打架吧。 许岩委婉地:“轩芸啊,你那边,还有更高级的防护功法吗?你也知道,我们地球可不比你们大明朝啊,我们的武器厉害得很,枪已算威力最的武器了,还有大炮飞机导弹坦克什么的满飞,实在很危险!我可是你收下的第一个弟子,这多有历史意义的啊,你也不想你的第一个弟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干掉了吧?”(未完待续……)I19 第一百三十九节 择艺 听许岩这么,朱佑香哪还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笑,吾不是刚到地球了,又不是不懂世事!此间的世界甚为太平。什么大炮坦克战机,那是沙场杀伐之器,军国利器,公子怎有机会能接触得到?又怎会有人拿这些东西来对付公子你? 倘危险,公子顶多也就可能面对一些歹人的手枪罢了。。。若论杀伤力,有防护罩来保护,那已是足够了。公子你需得知道,单独一层的防护罩,其防护威力已与重达六十斤的朝廷制式‘步人甲’相当了,已足抵挡大部分的刀枪剑戟和弓弩的杀伤了。倘若有三层防护罩叠加,吾认为,抵挡手枪子弹已是绰绰有余,公子就别贪心不足了! 公子,倘若吾门中,更高级的护身法门不是没有,“地阴阳全能罩”和“金刚不败护身圈”,这能抵挡金丹飞剑的全力一击——但这些功法,就算吾传授给公子,以你现在的灵气,根本无法驱使,也无法维持。 何况,并不是越高级越复杂的功法就越好,倒是越低阶越简单的功法到了后期就越强大。倘若一层防护罩防护力不够,那我们就叠加双层如何?倘若还不够,那就叠加三层?只要公子灵气能支持,操纵足够灵巧,那即使叠加到一百层也可以,那时候,这防护力——能不能抵挡地球上原子弹,吾不敢,但抵挡一般的大炮和炸弹。那决计是没问题的。防护罩这种基础的防护法术,是专门抵挡物质攻击。在吾修真界是最普通的,但也是应用最广的。 公子。作为修真中人,吾辈的肉身本来就比普通人类强健上很多,普通人类对吾辈威胁最大的无非就是枪械罢了。只要能抵御子弹,近身肉搏,我辈便是以一当百也不成问题,在吾辈面前,再强的人间兵马也不过挨宰的羔羊罢了。 昔年,修罗门的狂剑秦煌厉便以一人一剑,屠灭百万土著。但秦前辈所用功法,其实也不是什么深奥法门,无非依然是最简单的“剑芒外放”和“防护罩”罢了——功法无所谓高下,只是看是否合适罢了。” 听朱佑香责备,许岩频频点头如鸡叼米:“轩芸你得是,防护罩这个功法,我觉得就很好,这名字一听就朴实无华,平淡中暗藏玄机。呃,就是那种平凡中见神奇的好。。。好,果然听着就觉得名字好,准是个了不起的好功法来着!” 一听就知道这家伙言不由衷了。朱佑香淡淡一笑,也不继续跟许岩纠缠这问题,她继续问:“那。公子,除了防护罩之外。公子还想学习什么其他的法术吗?” 许岩虚心地:“轩芸,你也知道的。防护罩是防守的法术,遇到魔魇的话,单靠防守,好像也有点太被动了——这个,你可有什么进攻的法术好推荐吗?” 朱佑香摇头:“倘若只进攻的法门,吾倒是知道不少,但在地球上,却是不怎么合适了。。。” “啊,这是为何呢?” 朱佑香望着窗外的街景,淡淡地:“公子,倘若以吾大明的标准来,很多的进攻法术确实是不错的;但倘若以地球的标准看来,那些法术却又嫌威力稍弱了,并不合适公子学习和使用——” 看着许岩诧异的眼神,朱佑香微微一笑,她竖起了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下,做了个扣动扳机的手势,口里发出“砰”的一声。 许岩恍然:“手枪!” 朱佑香点头:“正是!贵国已经习惯于使用枪械了,枪械在贵国已是主流的、标准的兵器了,这是贵国与吾大明的极大不同了。特别是公子如今所处只是引气期的修真阶段,在这阶段,能学的法术并没有多少。。。其中威力大的,好像就更少了。 如果公子所学的进攻法术,威力居然连公子随身配枪的威力都不如,那么,对公子来,耗费时间和精力学习这种法术就毫无意义了。所以,若按吾的考虑,适合公子学习的杀伤性法术,其实还真是没有多少。。。” 朱佑香沉吟了下,然后,她抬头望向许岩:“现在,吾有两种法术可供公子修习,公子不妨从中择一而学? 其一,是‘驱邪净化术’,这法术是偏向于驱邪杀伤方面的,专门克制来自魔界的魔物,对各种阴邪属性的怪物有属性克制的作用,杀伤威力巨大,而对正常人来,此术则有强身健体、祛除负面阴邪之气的作用,也可以用来给房屋驱阴寒或者帮人祛除病气,恢复元气——关于此术,许公子不妨把这当做是一个型的驱邪灵气丹就好了。” 听到这法术居然这么用途广泛,不但可以驱魔杀怪,还能强身健体,甚至还能帮房子转风水祛阴邪治病复元气,许岩早馋得口水直流了——这真是个万能技能啊! 只是许岩很谨慎,他知道,世上并无十全十美的东西,他问道:“轩芸,这个技能,可有什么缺点或是弱项吗?” “缺点?”朱佑香点头道:“这倒还是有的。驱邪净化术是专门针对灾的法术,但对正常的人类,杀伤威力很——这是一门只能用在魔界妖物身上的法术而已。” “哦!”听得朱佑香这么,许岩的兴趣顿时淡了很多——等於只能对付魔物的法术?这针对性好像也太了吧? “轩芸,我记得在抓捕王中茂的时候,你轻轻一拍王中茂的身体,他马上就倒下了——这个手法,应该就是驱魔净化术了吧?” 朱佑香微微诧异,她笑道:“这么久的事,公子却至今还记得。公子真是留心了。没错,吾当时所用。正是驱魔净化术的进阶手法。” “哦!”许岩沉吟了下,微微踌躇——这个驱邪净化术听着好像很不错。但它缺点也很明显。许岩还想知道,除了这技能以外,朱佑香还给自己提供了另一个什么法术? “轩芸,你有两个法术可以供我选择学习,驱邪净化术是一个,还有另一个法术,那是什么呢?” “另一个技艺,却是吾剑圣门的本命招牌技艺了——此术名为‘剑芒’,顾名思义。就是以体内的灵气外放,在体外凝结成锋芒,无坚不摧,无固不破——” 话间,朱佑香竖起食指和中指,二指并拢,沉声:“公子,要看仔细了!” 话间,许岩清晰地看到。在朱佑香的手指指尖上,清楚地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柱,这道光柱长约莫一米,约莫两指粗细。那白色的光芒如水流一般流动,给人种锋芒锐不可挡的感觉——许岩觉得那种感觉就像以前许岩看过的星球大战里面那些帝国武士们手中持有的激光剑,十分漂亮。 看着许岩盯着自己手上的“剑芒”出神。惊得嘴都合不拢来,朱佑香淡淡一笑——她想起了当年。自己第一次看到师尊施展剑气外放的时候,那种震惊和艳羡的神情估计和现在的许岩也相差不远吧?她笑道:“公子莫要呆看了——去拿个杯子来。” “啊——哦!”许岩这才醒悟。他赶紧跑过桌子那边,拿了一个高脚玻璃杯过来,递给朱佑香:“轩芸,你要的杯子。。。” 朱佑香也不伸手来接,只是:“放桌子上吧。” 许岩把杯子要放在窗前的桌子上,朱佑香摇摇头:“不要放这里,放得远一点——放门边的那张桌子吧。” 许岩又听命地把玻璃杯放了过去,他转过头问朱佑香:“轩芸,接下来要怎么样呢?” “无妨,公子且看着就是——”话音未落,只听朱佑香手上的剑芒迅速地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一晃却是已经消失了。 许岩一看,玻璃酒杯却还好端端地立在那里,连个晃动都没有。 这时候,许岩一瞬间想的是:朱佑香妹子瞄得不准,以致失手了! 他赶紧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轩芸,失手很正常的,你再来一趟就好了!” 朱佑香淡淡一笑,她轻声:“公子,莫急,你再看看?” 许岩转过身再看了一眼杯子,这时候,他听到一声非常轻微的裂响,那玻璃的杯子无声无息地倾倒了下来——更准确地,是那玻璃杯子斜斜地从中间裂开,上半部的杯子顺着那斜面顺畅地滑了下来,一直滑落到了桌子上——与之同时,另外半边的高脚酒杯却还稳稳当当地立在原地。 许岩目瞪口呆地看着,过了好一阵,他才反应过来,拿起那已被斜斜地切成两边的玻璃杯子,拿着那平滑的切面反复端详着——无论许岩怎么看,切口都是那么的平滑和顺畅,看不出半点的粗糙,像是这杯子生来就是两边的。 朱佑香有能力把一个玻璃杯子切成两边,许岩并不以为奇,因为朱佑香初到自己家中时候,她已经表演过差不多的技艺了。但那次,朱佑香毕竟还是拿着杯子切的,她的手毕竟还要接触到杯子呢。但现在,朱佑香离着那杯子可有近十米的距离呢,许岩根本没听到切割玻璃的声音,那杯子连晃都没晃动半下,就这么被切成了两截! 看着手中被整整齐齐切成两边的杯子,许岩渐渐理解朱佑香的话:“无坚不摧,无固不破!”他的眼神也变得敬畏起来了——能够这样无声无息地切割一个玻璃杯,那同样的威力在对付人体或者魔物时候,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许岩不知道,人类还有什么样的武器能做到这点的。 相比于那些嘈杂的枪械武器,朱佑香使出的剑芒显得十分优雅和无声,那种暗藏的锋芒,杀人于无声。 一瞬间,许岩就喜欢上这种残酷的暴力美感,他立即做决定:就要学这个了! “轩芸,我决定了:就要学这个吧!拿这个当防身术,那是再犀利不过了。” 看着许岩那张认真的脸。朱佑香叹一声:她拿出这两种法术给许岩选择,倒并不是真的。她手头只有两种许岩能学的法术,只是。她想借此测试一下许岩的心性和倾向,好确定让他走什么样的修炼路线。 朱佑香所在的圣剑门里,虽然是以“剑”为名,其实门派中却有多种的修炼路线,修炼法门不但包括剑修,也包括了多种法修的法门。 在个人修炼上,圣剑门历来的传统都是因材施教,尊重弟子的个人选择,按照弟子的心性和性任由他自由选择。授业恩师一般不会干涉弟子选择的修行道路。 在圣剑门中,存在着不同的流派——有的弟子性情比较激进刚烈,他们往往选择以剑修为主业;而有些弟子则性情温厚的,他们往往会选择以法术作为修业的主要方向。而在入门之初,修炼的第一门技艺,往往就决定了这弟子的修炼方向了。 比方,新弟子入门时候,如果他是决定走剑修路线的,师尊往往就会先传授给他“剑芒”法术。从此他就沿着剑修的路线专心一路修炼上去,主修飞剑;而决定走法修路线的弟子,入门时候那就得先修习“驱邪净化术”,将来主要的作战手段就是各种法术和咒符。 当然。“剑修”和“法修”倒也不是绝对的水火不相容,很多时候,剑修的弟子往往也兼修法术。法修的弟子往往也是有练剑的,区别只是以哪个为主哪个为辅助的关系罢了。就比方朱佑香好了。她就是剑修的弟子,但她懂的各类法术和技艺也同样很多——但最终。她最强的终极武器还是飞剑而不是法术。 本来,朱佑香感觉,许岩的性情比较温和,她觉得,他该是应该和二师兄一样,喜欢走法修路线的吧——没想到,在面临选择的时候,许岩还是选择了首先修炼“剑芒”——这也就决定了,他接下来的修炼道路是沿着剑修为主的路线进行。 按照圣剑门传统,弟子在选择修炼方向的时候,师尊是不好干涉的——选择修炼方向,这关系到弟子一生的修炼前途,只能让弟子自己选择最适合他的道路。 师傅如果强行要求弟子修炼一门与他心性不合的修真法门,那是害了弟子的修炼前途,这种事很犯忌讳,牵涉了太多的因果。修道中人讲究不涉因果,一般是不会干预的。 所以,知道许岩最终还是选择了剑修而不是法修,朱佑香虽然有点失望,但却没有出声劝阻,只是向许岩确认道:“那么,公子你是要学习剑芒吗?” “正是!” 朱佑香饶有兴趣地问道:“公子,倘若不嫌弃吾啰嗦的话,吾想询问:公子您为何要选择修习剑芒而不是驱邪净化术呢?” 许岩迟疑了下,答道:“轩芸,我觉得剑芒使起来威力好大,无坚不摧,无固不破,实在太酷了!”——许岩心想,最关键的,还是那白色的光剑太漂亮了! “但是,在对付邪魔妖物的时候,驱邪净化术那也是威力很大的法术啊!” “驱邪净化术是不错,但这种法术只能用在妖物身上,对人对物却没什么用——呃,这应用范围未免有点太窄了。 轩芸啊,你想想啊,我从到大几十年,才碰到了这么几次的魔界妖物——相比于魔界妖物,我觉得,还是碰到那些劫匪和黑社会的概率更大一些吧?这个时候,肯定是剑芒比较管用些了。 而且吧,即使真碰到了魔界的妖物,这剑芒照旧还是很好用啊——我哗啦啦几剑,把那些妖魔鬼怪统统斩成十段八截的,就不信它还能活下去?” 知道许岩选择剑修路线竟然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朱佑香啼笑皆非。 但修行之路,贵在个人自择,最忌旁人干预插手,她倒也不多嘴,只是微微颌首:“原来如此。公子的想法——果然高明!” “怎么,轩芸,我这选择可有什么不妥吗?” 朱佑香摇头:“没什么不妥——只要合乎公子的心意,那就可以了。” 许岩急不可耐地:“那,轩芸,我们何时开始学习这个呢?” 朱佑香淡淡:“只要公子愿意,任何时候都行。” “轩芸,我练这个,需要像上次那样洗髓易骨和冥想入定吗?” 朱佑香噗嗤一声笑了:“公子,你开什么玩笑?” 她解释道:“公子,剑芒也好,灵气防护罩也好,归根到底,这只是对公子体内灵气的运用的战斗技巧而已——难道公子你在战斗之前,还得先冥想入定之后才能动手吗?” 许岩尴尬地挠挠脑袋,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已来到京城了,随时可能会遭遇到那怪物,这个。。。宜早不宜迟,我们就先开始吧。” 朱佑香微笑:“既然公子急切,吾现在就传授给公子吧!”(未完待续。。)u 第一百四十节 传授 朱佑香传授给许岩的第一个法术是“剑芒”。在一张白纸上,她给许岩写了百来字的运气口诀,让许岩好好参详。 看着口诀上那拗口的文言文和十几个复杂的穴位名称,许岩的脑袋顿时变大成了两个。 他哭丧着脸:“这个,轩芸,没有其他更简单的点的口诀了吗?这上面写的什么渊池、紫府、内关、大陵、中冲、劳宫、手厥阴心包经这些东西,它们认识我,可我不认识它们啊!” 朱佑香淡淡一笑,许岩的表现其实早在她预料中。 许岩为自己看不懂口诀而惭愧,其实,即使大明的圣剑门中,法术的口诀其实也没多少弟子能看得懂,师傅传授这门法术时候要让弟子们先背诵口诀,其实也就是具备象征意义而已,以示不忘传承罢了就跟大家学习电脑之前先要花上一两节课的时间学一通电脑的基础知识,包括电脑的发展史知道什么叫二位进什么是冯诺依曼之类差不多,但其实,这些玩意对电脑的使用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学这些基础知识直接上机,照样能把电脑使得溜溜转现在,朱佑香的这个口诀,就跟这些电脑的基础知识差不多吧,学不学,好像都没多大妨碍的。 但话是这么,事可不能这么做。虽然朱佑香也没把那份口诀给看懂,但这并不妨碍她用鄙夷的眼神瞅着许岩,巴拉巴拉地跟许岩强调了一番基础理论的重要性,声明这份口诀十分重要,要想把技艺练习到最高深境界,必须要领悟口诀的奥秘,任何试图投机取巧的想法都是行不通的! 当年,给朱佑香传授功法的大师兄也是这么训朱佑香的,而事后,朱佑香才知道,原来大师兄也压根看不懂那份口诀。 许岩被训得脑袋耷拉,一声不敢吭,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 看着许岩被训得差不多了,朱佑香大大过足了师傅瘾,她满意地点头:“公子既然暂时看不懂口诀,如今事急从权,吾只好用一些简单的办法来教公子用剑芒了但公子记住啊,这只是事急从权的简易之道,真正的功法,还是要靠领悟这份口诀呢!” 朱佑香当然不会告诉许岩,事实上,剑圣门上百年来都是靠这种“事急从权的简易之道”来传授功法的朱佑香很怀疑,就算是自己的那位拥有剑圣称号的师尊,他也未必能把这份口诀给看懂了,只是她不敢问罢了。 相比于口诀的深奥复杂,简易办法就真的简单很多了。朱佑香走到许岩身后,一掌轻轻抵住了许岩的后背,她沉声:“公子,勿要抗拒,用心记忆灵气的运行路线~” 瞬时间,许岩能感觉到,一股热烘烘的热流从背后朱佑香手掌处传入自己背后,那股暖流很快就导入了许岩的丹田,然后又从丹田升起,直入胸腹、肩背,然后顺着手臂一路而下,最后凝聚在许岩右手的食指与拇指间 朱佑香低喝一声:“公子,记住方才的线路,存意凝念,意达气达好,公子,你可以使出来剑芒了!” 就是朱佑香不,许岩也能感觉得出来,自己手上充斥着一股暖暖的热流,食指和中指间透着一股茫茫的白光,他微微运气,用力一逼,那白光透指而出,在手指前形成了一道两寸长的白色光柱。 看着那寸许长的白色光柱,许岩心神有点恍惚,他抬头望向朱佑香:“轩芸,这个……就是那剑芒了吗?” 朱佑香十分肯定地:“没错,这就是剑芒了!” “可是,轩芸,我看你的剑芒,足有那么长”许岩用手比划了下约莫一米的长度,然后,他又看着那只有一寸左右的剑芒,苦着脸:“而且,你的剑芒还能外放发射,而我的剑芒,只有短短的一点……” 朱佑香鄙视地望着许岩:“公子,你怎么不,你才只是引气期,吾却是筑基期了?你才修炼几,却要跟筑基期相比公子这想法,未免有些狂妄了。” 朱佑香告诉许岩,引气期的剑芒,确实只有一寸多长而已这个确实很短,很不好用,这个朱佑香也是承认的。为了弥补这个缺陷,或者为了节省使用剑芒的灵气消耗,很多前辈都是通过各种兵器介质来使用的,比方很多剑圣门的前辈都是把剑芒附在兵器上用的刀啊、剑啊,长枪啊甚至是弓箭上附上剑芒,能发挥数倍的可怕力量。 接着,朱佑香传授了许岩关于剑诀的几个要点和关键,许岩顿时豁然开朗,明白过来。不用朱佑香授气,他也像模像样地使出了剑芒。 学会平生的第一个法术,许岩心情兴奋,跃跃欲试,像个拿到新玩具时的学生一般。他指东画西,用剑芒把酒店的桌子给戳得千疮百孔,眼看着就要散架了,许岩才赶紧住了手虽然被戳了很多洞,还是可以拿桌布盖上掩饰一番的。但桌子若是真被自己戳得散架了,那就麻烦了,退房时候自己可得掏钱赔的。 朱佑香在旁边看着许岩折腾,抿嘴而笑,却也不加干预当年自己学得第一个法术的时候,也是这么兴奋,把门派中的大树都斩断了好几根,惹得师叔拿着棍子追了自己满山坡。 许岩对“剑芒”法术一学就会,朱佑香倒也不惊讶,她很清楚倒不是许岩真是那种筋骨精奇的降奇才,真正的原因是:“剑芒”这种初级法术,其实也就是很简单的技巧而已。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凡人想要使用剑芒,那是绝无可能的,但对许岩这种灵气充沛的修士,他体内本来就蕴含大量的灵气,缺的无非是一个使用的方法。只要自己把方法传授给他,捅破了那层纸,许岩用起这个来,那真是毫无障碍所谓剑芒,无非是体内的灵气外放化为锋锐,其实就是灵气一种运转技巧罢了,根本用不着研究那份深奥拗口的口诀了。 朱佑香想:这就是师尊所谓的“假传万卷经,真传一句话”,关键的难点,往往是一两句话就能清楚了,需要长篇累牍的,多半是糊弄人的假货。 等许岩熟悉了剑芒的使用之后,朱佑香又教给他防护罩的法术这法术,需要的技巧就复杂得多,按照朱佑香自己的体验,当年自己学习这法术的时候,光是理解“支撑点”这立体概念就花了足足她一的时间。但这种障碍,对学过高数和立体几何的许岩来,却是根本构不成妨碍。 按照刚刚的模式,朱佑香输出灵气在许岩体内游走,教授他灵气罩的“运气轨迹”,这时候,许岩已是若有所悟了无非就是灵气在几条经脉之间的流转然后外放嘛,比起刚刚的剑芒,好像也难不到哪去。 朱佑香给许岩传授第三遍的时候,许岩已能像模像样地把“防护罩”法术给使出来了。 许岩感觉,防护罩法术与剑芒有很大的不同,“剑芒”使出来时候,起码还能看到白茫茫一道白色光柱,但防护罩使出来时候,许岩真是什么都看不到既没有五光十色的光圈,也没有耀眼炫丽的光环或是其他异状,许岩看着自己身周,就跟平常一般毫无两样。 许岩还以为是自己施法失败了,他苦着脸:“轩芸,这个,好像不怎么对啊?” 朱佑香瞟了他一眼,顺手从身边操起一张椅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砸到许岩头上许岩只听“啪”的一声碎响,那椅子已是碎开了,自己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时候,许岩才醒悟:“轩芸,原来,我是已经施法成功了?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也看不到异状?” 朱佑香鄙夷地看着他:“公子想要什么异状?是要头顶五彩光圈,还是浑身金光闪闪?” 被朱佑香一眼看穿了自己的虚荣心本质,他讪笑两声:“这个……倒不是这么的,只是我这样,施法成功了跟没成功一样,自己都感觉不出来。” “要感觉,其实也很简单维护防护罩,那是要消耗灵气的。许公子,你只要感觉体内的灵气就知道了。” 朱佑香语重心长地教导许岩道:“公子,你得知道,防护罩这种法术,那是用来救命的实战法术来着,不是拿来炫耀招摇的泡妞工具。 其实,以前的防护罩法术,确实是带有一层白光的为了把这层白光去掉,我们圣剑门的前辈花了多少精力和心血,才把这个法术给改进,把那层白光给去掉了,变成现在这种外在毫无异样的样子。” “啊,那是为什么呢?” “公子您想啊,防护罩是战斗用的法术,若是你跟敌人遭遇了,你给自己放了几个防护罩在身上,浑身光芒四射,那对方还不得马上警惕了,知道你立即要动手了?或者,你遭遇了一个敌友未明的对象,你为谨慎起见,又给自己放了几层防护罩你觉得,这时候对方会怎么想?” 许岩恍然:“他大概会觉得,我对他不怀善意,准备动手了,或者觉得,我们对他很不信任,一直在提防着他,这样的话,气氛可能会很不友好了,就是本来能沟通解决的事只怕也要闹得要动手了……轩芸,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 看着许岩好像真正明白的样子,朱佑香微微点头:“公子明白就好了修真界很美好,但修真界也是很残酷的。我们修道中人之间,很多门派之间的关系都是很微妙的。 在遭遇其它门派同道时候,表面上,大家都要表现得平和礼貌,但心中须存提防警惕之心,以防对方突然发难偷袭。这时候,偷偷给自己放上几个防护罩,这是我们最常用到的预防手段了。 但是,这种提防措施,只能私下做,绝不能暴露了,否则就是不礼貌的行为,会让大家都难堪,甚至会坏了两个门派之间的交情,也显得吾圣剑门很失体面毫无风度呃,这种事情很微妙,吾这么来,想来想来公子也能理解了。” 许岩连连点头:“明白,我当然明白!” 这么微妙的事,对西方人来,对方或许有些难以理解,但许岩和朱佑香都是彻底的东方人,都能理解这种思维模式在东方人的想法里,往往是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的。港台片里不是常看到的?为捍卫社团的名声,几个帮派混战,毫无来由地死伤几十上百号人,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朱佑香继续:“而且,显形的白光防护罩还有很大的坏处。” 许岩诧异:“还有其他的坏处?” “正是!一来,如果防护罩是显形的发光的,那战斗的时候,敌人完全可以根据你身上防护罩的光亮程度,判断出你身上有多少层的防护罩,也能判断出你护身法术的强度如果防护的力度都被敌人掌控了,敌人对你的防护强度心知肚明,那打斗起来,自然是很不利的。” 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许岩点头道:“正是这样,还有其他的坏处?” “很多时候,战斗未必一定是在光化日之下打响,经常也会遭遇到夜战的情形。夜战时候,如果身上的防护罩是亮光的,那就等于是吸引敌人法术的靶子了,那自然是很不利的。 正是因为有着诸多的不利,吾门中前辈们耗费数十年时间,终于将这门防护法术改进为无光无色无形,没想到到了公子口里,却还觉得不如原来,如果让前辈们泉下有知,闻听公子此言,该是有多大的感慨啊!” 听得朱佑香这么连嘲带讽的,许岩脸色通红,他双手合十求饶:“轩芸,我错话了,你就放过我吧!我不敢再乱了!” 朱佑香嫣然一笑:“公子,你尽快练习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节 接风 接下来,整整一个下午,许岩就在宾馆里反复练习刚刚学到的两个法术——按照朱佑香的法,这叫增进熟练度。法术光是学会了,那还远远不够,能以最快速度把法术使出来,那才是真正能派得上用场的法术。 修行界里,修道人之间的斗争凶险无比,往往是生死决于一瞬。修真中人轻易不动手,但一旦动手,那就是绝不容情的生死搏杀,没人会静呆那里等你使出一个法术应对之后再使出另一个法术过来,那种你一剑去我再一剑回,双方大战三百会合然后不分高下,这样平和的修真打斗那已是传中的故事了。 朱佑香介绍,在现在的修行界,修真中人打斗讲究的是瞬间爆发力——在最短时间内使出最大威力、最多数量的法术,击破对方的防护罩,毁灭对方的本体,这才是如今修道界盛行的战术。 朱佑香曾听过修罗门的一名号称才的战斗修士,他的修行层次不算很高,不过是筑基中阶而已,但他却有曾多次击杀同阶修士甚至金丹修士的战绩记录。 朱佑香大师兄曾观摩过那名修罗门修士的战斗过程,回来时候,大师兄对朱佑香感慨道:“此人很可怕!在常人使用一个法术的时间,他能使出五六个同样的攻击法术。在那瞬间,在同时十几个攻&l;击法术叠加的饱和攻击之下,同阶修士的防护罩强度绝对顶不住那种攻击强度的。面对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几十个攻击法术瞬间叠加轰击的战术下,不要同阶的修士了,就是高他一阶的金丹。若是事先没做好防护准备,多半也要被他打得措手不及的。” 现在。朱佑香也把这个经验传授给了许岩:“学会放法术了,那还不算完。最关键的是,能随心所欲、比对手更快地放出法术,那才是真正要命的。否则的话,公子若是放个防护罩都要磨蹭半的话,敌人的子弹早把你打得千疮百孔了。” 对于朱佑香的这番话,许岩深以为然。所以,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里,他都在练习如何能更迅速地发出防护罩——按照朱佑香的法,如果要有效地抵挡子弹。必须得三重防护罩才比较保险。 许岩做过测试,自己能支撑一个防护罩,两个防护罩的话,自己就很勉强了,灵气支持不下来。双重防护罩的话,对灵气的消耗是很大的,身上套了双重防护罩以后,许岩体内的灵气就只够支撑防护罩的消耗了,再想干点别的事比如放剑气。那是有心无力了。 许岩向朱佑香请教如何解决这问题,结果引来的却是后者古怪的眼神。 许岩心里直发虚:“轩芸,我这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朱佑香白了许岩一眼。她:“公子,你不对的地方可是太多了!您自个该清楚的,你的水准不过是引气初期而已。不过是刚刚迈入修真之境的人。在这个水平上,你就能放出两层防护罩了。能做到这个,公子您难道还不满意?公子你想要同时又放三重防护罩同时又能出剑芒打人的话——好好修炼。到练气期之后的境界,你再来想这个事吧。” 许岩羞得满脸通红,屁滚尿流地逃回自己房间里了。 就这样,整整一个白的功夫,许岩都沉浸在法术的练习之中了。直到黄昏时分,一通电话才把他从法术的世界里惊醒。许岩从床头拿过电话一看,却是文修之打来的。 “你好,文局长!” 电话里,文修之的声音很爽朗:“你多少次都不听,叫文哥!你现在在不在宾馆里啊?” “我在的。” “好,我现在过来找你——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晚饭吧,请你和你的朋友。你准备一下,我和老高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到,到宾馆大堂之后,我再给你电话。” 许岩挂了电话,出去找朱佑香:“文修之要请我们吃晚饭,你去不去?” 朱佑香点头:“文先生是公子的朋友,也是做东的主人,吾等到了这边,承蒙文先生招待,不去的话那就很不礼貌了,吾和公子一起过去吧。” 十五分钟后,也就是下午六点半左右,文修之电话再次打来,他告诉许岩,他们已经到楼下的大堂了。许岩和朱佑香匆匆坐电梯下去,在酒店的大堂,许岩见到了文修之和高敏两人。 现在的文修之还是穿着一身便装,他的神情看着有点疲惫,眼眶黑黑的,但跟许岩握手的时候还是很有力。当看到朱佑香的时候,他很客气地:“朱姐,很久不见了,您依然那么漂亮啊!” 倘若是刚来地球时候,听到有男子称赞自己的相貌,朱佑香准把他当成不怀好意的登徒子。但在地球上呆的日子也不短了,对地球的风俗和礼貌也渐渐有所了解,朱佑香也知道了,在很多社交场合,男人称赞女子的容貌,倒不是真的有什么非分之想,很多仅仅是出于礼节上的需要罢了——看着文修之那疲倦的神色和发黑的眼眶,谁都能看出,眼前的是一个已经被巨大的压力压迫得憔悴不堪的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心情来滋扰美色的。 所以,听到文修之的称赞,朱佑香也没显出异样来,只是淡淡抿嘴一笑,微微屈膝道了个福礼来,道:“是啊,很久不见,文先生,您客气了。” 高敏和许岩在今见过了,大家见面也不用述礼寒暄了,高敏笑吟吟地跟许岩:“许,今晚,我们就在酒店定了一个包厢,给你接风和洗尘。 本来,文局长考虑带你去谭家饭店的,但因为文局长今晚跟京城公安局的领导有一个案情协调会议,去谭家饭店的话。时间上来不及了,只能在宾馆这边将就了。请你莫要见怪啊。等这两事情忙完了,我们好好地请你和朱姐游玩一趟京城吧。” 许岩直在心里呼咋舌。他忙表示,在这里吃饭已经很好了,自己还没来过这么高档的酒店吃饭呢。 文修之微微一笑,领着众人去酒店的宴会厅走去。 一行人刚进了包厢,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看着颇为干练的美艳少妇就敲门进来了,她笑吟吟地望着众人,躬身道声:“文局长,欢迎光临!诸位先生和女士,欢迎光临!” 看着那位女士。文修之也站起身,跟她握了握手,那熟不拘礼的洒脱态度中透着一股亲昵的味道。然后,他向许岩介绍:“这是饭店的梅经理,也是我的老朋友了——” 然后,文修之转向梅经理,很严肃地:“梅经理,这位是我的兄弟许岩,刚刚从锦城过来。我在你这里给他接风洗尘。你可要跟厨师交代清楚了,今晚的饭菜若是不够火候,委屈了我的兄弟,那我可不能答应的啊。” 梅经理笑吟吟地走过来。先给许岩和朱佑香发了名片,道声“欢迎光临,多多关照“。然后,她才对文修之:“文局长您放心就是。您招呼朋友,我们什么时候丢过您的面子?今晚您的菜。我们全部让钟师傅经手——那,今晚的菜式,还是一号菜谱?” 文修之微微沉吟,摇头道:“就换成三号菜谱吧——我兄弟是从锦城过来的,蜀川人爱吃辣,他们的口味比我们稍重一点。” 梅经理笑吟吟地应道:“好咧,我这就去下单。文局长和许兄弟,今晚喝什么酒呢?” 文修之望向许岩,他有点歉意地:“我该陪你好好喝上一通的,但没办法,今晚我还有个会,没办法喝了,就只能让高处长陪你了……” 许岩心想文修之你不逼我喝酒,那我还是求之不得了,他赶紧表示理解,文局长和高处长都有正事,今晚自己也有点累了,就不喝了。 文修之和高敏都劝了两下,看到许岩态度坚决,他们也不好再劝了。 “行,梅经理,今晚就不用上酒了——三号菜谱,你安排吧。” 梅经理笑吟吟地应了一声,拿着菜单告辞出去了,在外面关上了包厢的门。那细微的关门声仿佛一个信号,随着门的关上,众人脸上的笑容都黯了一下。 许岩正琢磨着该跟文修之什么呢,文修之却是主动提起上午的事了,他诚挚地对许岩:“岩老弟啊,今上午多亏了你啊!倘若不是你过来,及时提醒了我们,今我们搞不好又要错上加错了,老哥我的错误,那性质就更严重了,更加没办法收场了。今晚我不好喝酒,我就以茶代酒,敬老弟你一杯,以表谢意吧!” 文修之斟满了茶,满满地敬许岩一杯,许岩也斟了茶水,跟文修之一碰杯,他诚恳地:“文哥客气了。我既然来了,那就是要给文哥帮忙的,这些事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文哥何必道谢这么见外呢?” 文修之点点头,他冲许岩苦笑了下:“今上午,后来的事……那个,我让老弟先走,是不想你趟这趟浑水,只是当时人多,有些话,也不好得太明白——总之,委屈老弟你了,还请老弟原谅我这一趟。” 知道文修之是为上午的粗暴态度道歉,许岩连忙表示:“文哥,我明白——高处长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文哥为我好,我也不是不分好歹的人,自然都是明白的。” 着这个话题实在太尴尬,许岩自己换了话题:“对了,文哥,后来,事情查清楚了吧,那用假身份证的家伙,身份确认了吧?” “查清楚,我们当场就查清楚了,那家伙就是个想鬼混的色鬼而已。他的身份证,我们后来通过公安部的户籍中心查清楚,也跟浙水那边的公安部门和他单位联系核实过了,他是真的。” 文修之喝了杯茶,叹道:“这家伙想鬼混,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他惹出这单子事来——呵呵,齐老二这趟丢了脸。气得脸都白了,当场下令辖区派出所把那家伙以企图嫖娼的名义抓回去拘留了。所长听到那罪名,估计头都大成了两个——呵呵,企图嫖娼,这个罪亏得齐老二也想得出来啊。” “那,这事是怎么收场的呢?” 文修之又叹了口气:“怎么收场?岩老弟,我让你先走,也是不想你在那边看着我们的丑态啊。你没看到,事情查清楚后,那帮人立即就闹翻锅了。都这么大的乌龙,差点误杀了好人了,得要好好追究责任了! 当时,齐老二脸色立即就白了,因为线索是南城分局提供出来的,他们的责任最大。然后,他当场就吵起来了,南城分局接到报警线报,然后报告指挥部——他们南城分局不过是接到报警然后向指挥部提供线索而已。至于清查分辨线索是否属实,这不关他们的事,也不是他们的职责,板子也不应该打到他们身上。 然后。这帮人看我的眼神就有点怪怪的了——我就知道了,他们估计是想把这个屎尿盆子栽我们头上了。” 许岩蹙眉,他关心地问文修之:“那。文哥你是怎么把他们应付过去的?” 文修之苦笑:“我能怎么应付?这里关上门没别人,私下里。我承认,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四局的责任最大。我们的人看录像和照片都认错了人——可他妹的,那个浙水佬跟王中茂长得也太象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认错了人,这能怪我们吗? 这种时候,是没办法讲理的,我也只能耍泼了。我当场就跟他们发飙了,你们他妈的还讲不讲点良心和道德?我文修之都惨到这份上了,你们还要往我身上扑脏水?还想给我投石落井? 要责任,你们哪个不是同意立即突击,同意不分青红皂白先开枪杀人的?现在就要把全部责任推我们四局头上了?若不是我们四局的人——就是岩老弟你——冒着生命危险上去,现在你们手上全都沾了血!是我的人救了你们,你们这帮狗崽子还好意思反咬我一口?反正我文修之都是随时准备上军事法庭的人了,我还怕个毛,这时候你们还要往我身上扑脏水,那大家就扯着一起死吧!” 着,文修之自己都笑了:“岩老弟,你知道,跟这帮家伙话,那是不能太客气的,跟他们客客气气,他们就一个个蹬鼻子上眼睛的,反倒是见我发火,他们倒是自己软了下来,讪讪:‘文局长,你最近的压力大,我们知道。我们倒是没有投石下井的意思,真没有那意思……只是这次闹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个交代。’ 我交代个毛啊!不就是认错一个通缉犯嘛!抓人嘛,认错这种事常有的,没伤没死,枪都没开,需要交代个毛!大家各自收队回家睡觉,大家谁都不要向上报,不就行了?” 许岩插嘴问了一句:“文哥,他们真的可能回去不报告吗?” 文修之和高敏都笑了,文修之笑道:“这种事,怎么可能?不过并没有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来,关键是没死人,那就没问题了,就算他们报告了——现在,上头正逼着我把人抓回来将功赎罪呢,不可能在这时候为这点事把我给撤了。” 这时候,高敏插了一句:“关键是,必须尽快把王中茂给抓回来!我们及时抓回来人,那才是将功赎罪的意思;如果时间拖得久了,或者那祸害在外面闹出什么乱子来,那时就算把人抓回来,却也是迟了。” 到正事,众人神情都显得凝重起来了。 “文哥,恕我多嘴问一句?为了抓王中茂,咱们都采取了什么措施或者手段,现在可有什么线索了?当然,这如果是涉及机密的,那就不要了,当我没问好了。” 文修之爽朗地笑了:“岩老弟言重了——我既然请你来帮忙,那肯定就要对你开诚布公的,绝没有隐瞒的道理。老高,你把我们这边布置的几条措施给下,让许给我们提提意见,帮我们打开一下思路。” 高敏处长伸手摸了摸他的镜框——许岩发现,这已经是高处长的习惯来着,每当他要开始长篇大论的时候,总是要习惯性地摸摸眼镜的。 他:“许少校,从昨王中茂开始逃脱开始,我们就对他布置追捕了。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公安部和安全部,把他列为特级通缉犯——许少校可能不清楚,上了这个通缉榜之后,王中茂就没办法用他的身份证买火车票和飞机票了。 其次,我们委托京城市公安局,给市内所有的宾馆、旅店和招待所下发了王中茂的照片,让他们一旦发现就立即上报——南国宾馆就是靠着那张照片辨认出来的,虽然最终确定是认错了人,但这也证明了,京城公安局确实把工作做得很牢固,很周密; 其三,我们也委托襄城市公安局,对襄城的机场、车站和水运客运码头进行监控,以防王中茂潜回襄城。另外,襄城那边的国安局已对王中茂的家人、亲戚和关系密切的朋友进行了二十四时监控,以防王中茂与他们联络和接触。 其四,因为王中茂是临时潜逃的,身上没有身份证。岩老弟你也知道,没有身份证,在我们的现代社会确实很不方便的。所以,这几,我们的侦查员已经在街头巷尾张贴了不少办假身份证的广告,留下了联络方式,等着王中茂上钩上当。 其五,从今开始,京城市公安局即将连续开展为期半个月的清查出租屋和外来人口的大型整治行动,对京城周边的城乡结合部和各建筑工地的用工情况进行清查,查探王中茂的信息,防止他混在外来的劳工群体里; 其六、京城市公安局给自己在道上的线人发布了命令,要大家注意王中茂此人的行踪。如果道上听到什么异样的消息,碰到外来的生面人,要注意是不是王中茂此人。 其七、王中茂在越狱的时候,身上中了好几枪。我们觉得,就算他的恢复能力惊人,但他不定也要去医院检查治疗的。所以,我们也给京城的各大医院、社区门诊部和私人门诊部,我们都是下发了协查通知,要他们密切留意近期的枪伤患者,一有发现,立即报警。” 高处长洋洋洒洒地了一大通,许岩听得不住点头。 “岩老弟,如何?你看着,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你提点我们改下?” 许岩想了一阵,他:“文哥,我是个外行人,但我觉得,专案组采取的措施已算是够严密、够周到的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缺漏的地方——两了,还没发现王中茂线索吗?” 文修之和高敏都是黯然。高敏摇头:“这几来,虽然我们也得到了不少线索,但经过查证,发现都是虚惊一场。王中茂的踪迹,至今还没能确认。” 文修之叹道:“起来,我也是奇怪——我们这番布置,不敢是罗地网,起码也是很周密了。你,象王中茂这样一个外来人,在京城没有朋友没有熟人,他没法坐车没法搭飞机也不能投宿,他到底能藏到哪去呢?难道,他还真能藏到下水道里不成?” 这时候,正在喝茶的朱佑香转头,不动声色地瞥了许岩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许岩立即就知道,自己这位精灵百出的美女师傅,该是又是要弄出点什么花样来了。 然后,许岩的耳边传来朱佑香的低声轻语:“公子,吾在用传音入密之术跟你在话——吾觉得,文先生和高先生他们,都是想得差了。他们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未完待续……)I19 第一百四十二节 指点 许岩诧异,他望了一眼朱佑香,却见后者低着头恍若无事,他用眼神询问:“麻烦明白一些?” 朱佑香恍若不闻地注视着眼前的茶水,但许岩耳中却听到她声音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公子,您要记住,王中茂的本质是一头魔界的怪物——他虽然吸取了王中茂的个人记忆,但本质上,他依然是一头魔物,而不是人类。所以,他不会有太多心计,他的做法更倾向于简单粗暴,而不会象人类那样精心策划。” “简单粗暴?”许岩微微蹙起了眉,他用目光示意朱佑香:“轩芸,能得详细点?” “公子,文先生和高先生布置得很周全了,但吾觉得,他们的很多措施都是无用工。首先第一步,魔物的生命恢复能力惊人,只要能进食补给,它们能自动痊愈,根本不需要去人类的医院去治疗;其二。。。” 许岩在专心地倾听着,这时,文修之和高敏都注意到了,许岩的状态有点异样:他微微蹙眉,低头看着茶杯中茶水的涟漪,喃喃有言,像是在沉吟着自言自语。 高敏微微蹙眉,他有点担心望了文修之一眼,干咳一声,正要提醒许岩注意呢,但这时,文修之碰了下他的手,轻声:“不要吵他——让他想去。” 高敏立即醒悟:许岩这样子,该不是他有什么案件的灵感了吧? 为了不影响许岩。高敏和文修之坐在位置上,连杯中的茶水干了都不敢续杯,生怕影响了许岩的思考——这期间。服务员想进来给他们倒茶和上菜,但被高敏声打发走了。 这样足足过了三四分钟,许岩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像是想通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抬手疲惫地揉了一把脸,抬手去拿茶水喝。 这时候,文修之才笑着:“岩老弟。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许岩这才意识。刚刚自己光顾着跟朱佑香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呢,却是把眼前的这两位给疏忽了,他歉意地笑笑:“文哥,我走神了。我在想。如果我是王中茂的话,我该怎么躲避这通缉和追捕呢?” 文修之精神一振,他凑近身来:“哦,老弟,你想出什么了?” 许岩笑道:“呵呵,我是个外行,出什么外行话来,文局和高处可别笑话啊。” 文修之和高敏都是精神一振——这家伙,终于肯抛点真材实料出来了! 文修之摆手道:“有什么好笑话的。都是自己人,我们关起门来话,怕什么?” “这样的话。那我就随便乱了:文局,高处,我觉得,你们的布置是很周密了,但是没到点子上。。。我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但你们是拿对付平常刑事犯的那一套用来对付王中茂了。这好像不是很对症。。。” 文修之谦逊地:“岩老弟你的意思是,我们的针对性不够?” “对。就是这么回事,针对性不够!最关键的一条:王中茂已不是人类了,你们却还用对付人类罪犯的思维来对付他,揣测他的动向和思维,用对付人类罪犯的措施来寻找他——从一开始就是南辕北撤了。 要我,你们从开始的设想就错了,你们不要拿通缉人类罪犯的套路来找他,你们该用——怎么呢——你们该用寻找野兽的思路来找他!其实,你们就不妨把王中茂看做一头有智商的野兽好了,用对付野兽的方法来对付它!” 文修之在椅子上顿时坐直了起来,眼睛亮晃晃的,亮得惊人。他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大响,他嚷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难怪这两,我一直觉得不对头——这两,我一直感觉,我们的布置好像隔靴扰痒抓不到痛处,但就是不出个究竟来,还是岩老弟高明,一下就到关键了!” 高敏也很兴奋,他笑着:“文局长特意把许从锦城请过来,老实,我当时确实有点不理解:咱们四局有那么多情报专家和刑案高手,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向一个业余大学生求援?但现在,我算明白了,为什么文局长一定要请许过来! 高手就是高手,本事就是不一样,一针见血啊! 该用找猛兽的方法来找王中茂——好!没有许捅破这层,我们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文局长,我觉得,我们的追缉方案要重新设计了!” 文修之和高敏俩人拼命地给许岩戴高帽子:一来,许岩的思路确实新颖,言之有理,确实值得称赞;二来,俩人也是存了私心,想从许岩口里掏出更多的干货来。 文修之点头:“老高得没错,回去以后,指挥部确实得改变方案了——老弟,你可有什么建议和思路吗?现在是关键时候了,你可千万不能藏私啊。” 许岩刚从朱佑香那搬来的思路,正打算趁着新鲜*售出呢,他微笑着:“文局高处,假若你就是王中茂,你知道政府在搜捕你,这时候,你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文修之和高敏对视了一眼,都是陷入了思考。 过了约莫一分钟,高敏先放弃了,他摇头笑着:“不行。。。我想来想去,都是怎么去弄一张假身份证、怎么伪装住进宾馆或者租房子的那套路,按照许的法,这是人类罪犯的想法,至于野兽会怎么想的,我真想不出来了——呃,我们该不会真要去动物园找个驯兽员或者去动物保护区雇请上几个猎人来帮忙吧?” 高敏是在开玩笑,文修之却是摇头:“如果真有帮助,雇请驯兽员或者猎人过来。那也不是不行。但是,就算是野兽也有很多种类的,各种野兽有不同的性情。我们也搞不懂王中茂到底算哪一种野兽?就算是请猎人来帮忙,也没办法对症下药吧?岩老弟,我也想不出来,你还是直吧,别卖关子了吧!” 文修之都急了,许岩也不好吊他胃口了,他肃容:“倘若我是王中茂。我要躲藏的话,我肯定就要用一个与周围人打交道最少的办法。。。或者方式。或者途径,怎么都行吧,就是能尽量能不跟外人打接触的法子。” 文修之和高敏对视了一眼,俩人都有点听不懂。高敏微微蹙眉:“许。每个在逃的通缉犯,他都是尽量避免跟外人接触的,以免给警方留下更多的证据和线索。。。王中茂,好像没什么特别吧?” 许岩摆摆手:“不是这么,通缉犯是尽量不跟外人接触,但有些地方,为了伪装和躲避,他们迫不得已还是要跟其他人打交道的。 比方,就如高处长您刚的。一个正常的通缉犯,他潜逃的第一步是要伪装自己,伪装自己的第一步就是要弄一张假身份证——是这么吧?于是。为了弄到这张假身份证,他就不得不要跟一些社会上人物联系了,他要找假证的团伙买上一张假证。还有,就算罪犯拿着假证,他也要去登记和住宿吧?在宾馆的服务员那边,多少也会对他有些印象。在这过程中,他会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人和社会。多少会留下一些痕迹和线索——呃,我这么,文局长和高处你们都能明白吧?” 文修之和高敏都是齐齐点头:“我们都明白——所以,在方案的布置里,对这个,我们也是有所准备的,已经对京城的那些道上人物警告了,发现有不明身份的人要办假证的,要跟我们报告。还有,各大宾馆和旅社、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屋那里,我们都通过公安机关通知了,要他们提高警惕,注意此人。。。” 许岩摇头,他抬手喝了一杯茶道:“这个,我觉得是没必要的了——王中茂是不会这么做的。他不会去办假身份证证,也不会去住旅馆——” 高敏脱口问出:“你怎么知道?” 许岩斟酌着,一字一句地:“这个,我们先得从王中茂的心态来着手吧——我们先得确定一个前提:真正的、作为人类的王中茂,其实在襄城那时,就已经死去了。现在,那个驱使‘王中茂’躯体的东西,它虽然拥有‘王中茂’生前的记忆和知识,但实质上,他已是截然不同于我们人类的另一个怪物物种了——确定了这个前提,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分析和推测。” 文修之轻轻一拍桌子:“得好!”他亲手帮许岩倒了一杯茶:“老弟,你继续!” 许岩也不推辞,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他点头:“文局,高处,你们都是调查组的领导,对f病毒狂化症患者的情况应该都了解的。从那些怪物的表现来看,我们能推断出它们的什么性格特征呢?” 没等文修之和高敏答话,许岩已经自顾自了:“凶残、暴戾、嗜血、憎恶——高处长,拿你们专业的话来,是不是可以,这些怪物都有着强烈的反社会、反人类的人格?” 高敏连连点头:“对,许,得没错,就是这样!反人类,这个定义用得好!”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断定,在这些残暴怪物的心里,他们极端憎恶和仇视人类,蔑视人类——这不奇怪,因为从单体战斗力来,我们人类确实不是他们对手。要对付这些怪物,怕是只有正规的野战部队才能办到,一般警察甚至不是它的对手!” 许岩用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桌面:“因为有这样反人类的倾向,所以,这些怪物是不屑也不愿跟我们人类平起平坐地打交道的——办假的身份证也好,入住宾馆也好,去医院治伤也好,租房子也好,这都免不了要跟我们人类打交道,要跟我们人类沟通交流。这种事,这些怪物是不愿意干的。在它们眼里,我们人类不过是它们的食物而已,要它纡尊降贵地跟我们平等交往。这种事,他们是不愿意干的——” 看着高敏处长欲言又止的样子,许岩点头:“高处长。您请。” 高敏点头:“许,你的推断很有道理,大部分我都赞成,但有一点,我觉得还可以斟酌——你那些怪物不愿意跟我们人类交流,但在被捕获时,王中茂有一段时间也显得很正常。跟我们的侦查人员和科研人员有有笑——甚至我也跟他谈过半个时。那时候,我看他表现很正常。并没有显出不愿交流——许你认为怎么回事呢?” 许岩微微蹙眉,默然不愿,看着像是正在思索着高敏的问题——其实许岩自己才知道,其实他在倾听着朱佑香传音入密的话语声。 过了一阵。许岩抬起头,他没有回答高敏,而是反问:“高处长,你在跟王中茂谈话的时候,是不是感觉,他的话和反应都很迟钝。。。每次向他提问,他都思考很久,过一阵子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高敏愣了一下:“啊,你怎么知道的?确实如此。回答问题的时候,他不但要思考很久,而且话的语言很慢。甚至有点结结巴巴不流畅的感觉,话的强调也很平板,像是个刚学会话的人一样,显得很吃力,跟他话的那种感觉。。。” 高敏侧头回忆了一阵,点头道:“就跟我打国际长途一样。回话要隔上一两秒钟,感觉很不流畅。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他大病初愈,脑子不怎么清醒,所以话费力,其他的,倒也没怀疑。” 许岩点头:“这就是了。那时候,那怪物刚刚吸收了王中茂的记忆和经验,回答你问题的时候,因为这不是它本来的意识,他需要在王中茂的记忆体里寻找答案和线索,还得在王中茂的意识里组织语言——就跟你考一门你不怎么熟悉试题的时候,你要一边翻着书去找答案一边答题,那速度肯定是快不起来的。如果他是王中茂本人的话,回答问题就不需要思考那么久了。” 高敏和文修之都点头,对许岩的推断很同意,高敏:“岩老弟,但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解释,王中茂——呃,该那怪物,它被我们抓获的时候,它显得跟常人没什么两样,也能跟我们正常交流,并不是你不肯交流啊。” “高处长,你想得有点差了——我的是那怪物‘不愿意’与我们人类交流,并不是他‘没办法’跟人类交流。附体在王中茂身上的东西,那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跟我们人类交流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只是,那时候,它知道,自己落在人类手中,性命在我们的掌控中。所以,他只有伪装成王中茂本人,才能蒙蔽我们逃生。所以,为了活命,它必须要扮成王中茂的样子跟我们交流——这是为了活命而不得已的选择,是迫不得已的,并不是他情愿如此! 事实上,我们也能看出,它非常厌恶与我们人类交流的,当找到看守疏忽的第一个机会,那怪物马上就越狱逃跑了!其实,它应该知道,如果它继续伪装下去,它有很大机会被我们释放的——它也知道自己将来会被释放,但它反人类的性格实在无法忍受继续与我们人类相处,于是不惜一切地做出了杀人越狱的事。” 许岩这么,看着文修之和高敏都在频频点头,他才继续下去:“这就明,在这种怪物的意识里,是彻底蔑视我们人类,把我们人类社会的所有规则和秩序视若无物。 对它来,无罪释放和杀人越狱,这二者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重获自由的手段而已。既然它找到了越狱的机会,它就立即毫不犹豫地越狱了——连区区几的忍耐和伪装都不屑! 所以,我的判断是:当这怪物重获自由后,它会抛去自己一切伪装,恢复它凶残的野兽本性,对它碰到的所有麻烦,它都会用最简单、最粗暴、最凶残的方式来解决——暴力解决! 所以,文局长和高处长,你们猜想这家伙会用钱来买假的身份证啊或者用钱来住宾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若是住宾馆,比起乖乖交钱,它更可能把这宾馆里包括服务员、保安和住客的所有人统统给杀光,然后才住进去——要跟软弱的人类平起平坐地交易?这种事,对它来,绝无可能!” 包厢里出现了一阵令人心悸的寂静。 文修之微微咬着嘴唇,高敏处长用手扶着镜框,俩人的脸色都有点发白,眼神里隐隐显出了恐惧——许岩的整个推断,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感觉条理清晰,逻辑链条也十分坚实。现在,他们心中在恐惧:在我们手里逃出来的,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恶魔啊!这种极端反人类凶残的怪物,在它落网之前,这怪物到底要造成何等的杀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节 定策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高处长扶了下的眼镜框,他很认真地:“许,你分析得很好,逻辑严密,推理完整,对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很有意义——句恭维的话吧,文局长慧眼识才,你真是生适合干我们这行的。 但具体到下一步的搜捕工作,你有什么具体建议给我们吗?比如,你认为这怪物不会住旅馆也不会租房子的话,那怪物的藏身之处,他会躲藏在哪里呢?” 许岩再次沉吟,然后他:“文局长,高处长,我确有些想法,但不知对不对,出来供二位参考下。 因为这种怪物,它不是人类,所以,一些我们难以忍受的污秽之处,它是不忌讳的,那些越黑暗、越污秽、越肮脏的地方,它便能越如鱼得水——比方,下水道中、废弃的地下防空洞里,这些地方,人类或许难以忍受,但对它来,这完全不成问题,它完全能藏身。” 文修之和高敏对视一眼,都显出了为难——俩人不在市政部门工作,但也知道一些情况,京城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两千多万的常住人口,京城地下的排污管道建设十分发达,各种排污管道、排水管线纵横交错,复杂无比,要追究起来,排污渠道的总面积几乎跟地面上的城市面积都相差不远——要彻底清查完毕,那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着。 好在许岩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那怪物藏身于下水道和排污管道的可能性,也并不是很大。。。” 能摆脱那棘手的麻烦事。文修之松了口气,他出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理由很简单,那怪物十分骄傲,它瞧不起我们人类。为了躲避我们人类的搜捕而躲进地下,这种事,在它看来是一种屈辱,它不屑如此。相比躲进排污渠里。我觉得,它更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倘若我是此獠。我就随意找一户人家,潜入他家中,杀光这家人的全家上下,然后就鸠占鹊巢。住在这户人家里了——无须身份证件,也无须办住宿登记,也不用跟我们人类打交道。 文局长,你也知道,住在宾馆里,还经常会有服务员来打扫卫生,不定还会有派出所警员前来扫黄啊查赌什么的,但若是杀人全家后夺其房产住下——现代都市里,一家一户都是很独立的个体。邻里之间也不打什么交道,只要把门一关,大家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短期之内。它根本用不着跟外界打交道,也不用担心谁会来检查它。对那怪物来,杀人夺房,这是更符合它性情的做法。” 文修之和高敏身形微微一震,俩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 文修之沉吟着。缓缓点头:“确实,正如岩子你所。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我问你,夺取房子之后,那怪物还是需要进食的吧?如果不跟我们人类打交道,不从我们手中购买,那它吃的东西从何而来?只要它出门找食物的话,进进出出,它总免不了被左右邻居或者区保安、物业或者邻居看到吧?那时候,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会觉得奇怪,不见原来的房主露面,却只见一个陌生人在他的房间进出,周围邻居和物业都会有怀疑的吧?” “文局长,您的很是,不过,您的,那是将来才发生的事了——周围邻居要察觉到不妥之处,这起码也是三五甚至一两个星期之后才发生的事了。那时候,它早已经可以转移他处了,另找一户人家下手。反正京城那么大,常住人口两千万呢,怎么找不行? 另外,文局长,您的,那家伙需要出去找食物,我倒觉得未必——房间里,本来就已经有足够它食用数的食物了。” 文修之脱口问出:“什么食物?” 文修之不是笨人,话一出口,他便立即意识到,自己问了个笨问题。 果然,许岩冷静地:“被它杀害的死者——那一家几口人,都是那怪物可以充饥的食物!有这样几个人的分量,几百斤的肉,足够那怪物数日所需了,他根本不需要出去再找!” 意识过来许岩所指的‘食物’竟是自己同类,人类作为万物之灵,在那怪物眼里,不过是待捕食的食物,文修之和高敏都是深受震撼,久久无语。 过了好一阵,文修之才勉强地笑了下,他的脸色有点发白,却是望向朱佑香,强笑道:“老弟你真是的,还有漂亮的女士在场,你怎么这么恶心的东西——” 他歉意地点头:“不好意思啊,朱起来就没个完——让你听得烦了吧?” 朱佑香优雅地摇头:“文先生不必客气,你们请随意便是——吾听着也觉得很有意思,长了不少见识。” 看着朱佑香在那边跟文修之假惺惺地互动着,许岩只能在旁边苦笑了。倘若文修之知道,刚刚自己所的几乎全部推断,都是那个娇滴滴地着“有些恶心”的朱佑香刚刚现场传授给自己的,不知他会有些什么样的表情呢? 文修之跟朱佑香打了个招呼,马上又把精力放回正题了。他和高处长对视一眼,都是摇头。文修之蹙着眉苦笑着:“岩老弟,老实吧,你的话,我都听了。你的思路确实很清晰,很有道理,我和老高都赞同,不过,按你这样——怎么呢?我觉得,反而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比如,象普通的逃犯,我们还可以通过检查宾馆旅馆、在车站码头封锁设卡等方式来寻找线索。但象你的这个,他如果是杀人后躲进民居里的,这就让人没处下手了。正如你所的。他杀人后可以关上门躲里面好几不出来,这让我们怎么查? 要知道,在京城可是有两千多万人口啊!各种住人的房子怕不要有上千万套?就算把京城公安局和武警都全部动员了,短期内要查完这么多的住处,那是不可能的,范围太大,根本无处下手!” 听文修之这么。许岩也是愣住了——是啊,自己虽然给文修之提供了建议。但这思路都没办法投入实际应用的,那就跟没有差不多了? 许岩手托下巴,若有所思地:“这倒也是啊。。。如果有办法知道,那怪物下手有些什么倾向。那就好了。比方,那怪物喜欢冲什么样的人下手呢?” 看着许岩在自言自语,文修之和高敏都只当他是在思考问题,都没觉得异样,朱佑香却是心下明白,这是许岩在向自己求助和请教了:那怪物对人下手有些什么倾向? 朱佑香传音入密,她歉意地:“公子,吾只知道,魔物嗜好杀戮和吃人。但他们嗜好杀什么人,吾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吾以前听过一些传闻。是当年灾的时候,古人曾记载过一些故事,传魔界妖物好吃人肉,尤其好吃孩童的人肉,据这是因为孩童肉质柔嫩鲜美,所以怪物们尤为偏好。” “孩?连孩都吃?”许岩的脸色发白。他狠狠骂道:“这些畜生,真是该死的东西!” “啊?”听许岩突然骂出声。文修之和高敏都诧异:“岩老弟,你什么?孩?什么孩?” “我是——”话到一半,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许岩意识猛然一挥手:“别吵——让我想想,想想!” 他闭上了眼睛,努力在脑海里搜捕着那道一闪而逝的灵感,终于慢慢地抓住了那道灵感的轮廓:魔物吃人肉。。。它比较偏好孩童的人肉,因为柔嫩。。。所以,它下手时候,会倾向于寻找一户有孩的家庭! 许岩猛然睁开了眼睛,他兴奋地:“文局长,现在的家庭里,一般都有孩的吧?” “呃?”文修之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许岩问这是什么意思,他含糊地:“应该是吧。。。大部分婚姻家庭里,都该有孩的吧。” “孩子,平时都应该要去学校上学的吧?” 放在旁人眼里,许岩问的这句简直是再废话不过的废话了,但文修之和高敏是何许人也,他们都是千人百人中精选出来的优秀特工,聪敏远超旁人,许岩就了这么一句废话,他们立即就明白许岩的意思了。 高敏处长霍然挺直了腰杆,他转头过来,对着文修之快速地:“得没错!从三四岁起,孩就要去幼儿园上学了,然后是学、初中、直到高中的十七十八岁——学校该对学生的行踪都要掌握的!” 文修之反应也是神速,他点头道:“家里拥有一个三岁到十八岁的孩——在京城,这种家庭有多少还不知道,但我感觉,这种家庭占全部家庭总数的覆盖面,应该是很广的,应该是很大的一个群体。” “现在是一月份。。。市里面的学和初高中,还没放寒假!学生都应该还要上学的。” “怎么甄别法呢?通知教育部门,要各个学校、幼儿园把那些没来上学的学生的名单都给报上来?” “这个名单,还是太大了,哪个学校没有一帮逃学调皮蛋逃课的? 应该更稳妥一点:各个学校和幼儿园的老师,这几严密注意班上学生动向,如果有学生事先没请假又不到班的,班主任就要立即打电话跟学生或者学生的家长联系,确认孩子动向和行踪。如果跟学生和家长都联系不上,超过二十四时还是联络不上的——那时候,就真的有可能是出事了。那时候,通知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去作初步侦查。。。不行,太危险了,也容易打草惊蛇,碰到这样的情景,还是直接报到我们指挥部来吧,由辖区民警带路,让我们的特战队或者武警出动去查看。” “老高,今晚跟公安局和武警那边的联络会,我们就把这个思路出来,让他们配合。。。” “关键还得市教委愿意配合才行,我们跟公安局打交道多,但跟教委还真没打过多少交道。。。这件事得快,再拖几,眼看各家中学就要放寒假了。” “不怕,这事关系到两会期间的京城维稳和安全,市政府那边也很重视的。今晚,我们就去找京城市政府交涉这事,让他们今晚连夜给市教委下命令——明早上之前,这个命令必须得传达到全市所有的初高中、学还有幼儿园!明一早,各个学校的老师就得开始检查自己班上的学生了。。。” “好!就是给市教委传达的这个通知该如何拟写,这还真得详细斟酌了。。。写得不够明白,恐怕各个学校和老师会重视不够;如果写得太明白了,那又怕会引起社会的恐慌。。。知道有个吃人的怪物潜藏在京城,那会吓死人的。” “这个事,不是该我们头疼的,让指挥部那些笔杆子们去操心吧,他们会把握好分寸的。我们只要确定好思路、把握好方向,那就好了。” 文修之轻轻一拍桌子,他感激地望着许岩:“岩老弟,你真是我的指路明灯啊!你给的这思路,真是太及时了!我这就去开会,连夜布置这个事。” 许岩摇头:“文局,你倒是不急着谢我了。我在想啊,我们虽然考虑得头头是道,但万一,那怪物选择潜藏的那户人家,那是没有孩的,那又怎么办好呢?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文修之脸色一黯,但随即,他的表情又变得坚毅起来了,他:“岩老弟,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是有万全把握的?抓罪犯,多少都是要靠点运气的。我们本来就没有线索,只能靠大范围地广泛排查来找人,这种事,本来就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希望本来就不大。 你提供给我们的思路,帮助我们把范围缩到这个地步,这已算是很了不起了——至于能不能找到那畜生,那真是只有看老给不给力、帮不帮我们了。” 这时候,高敏处长在旁边插话,他温和地:“文局长,了,义师必胜。我们为民除害,消灭那些吃人的怪物,这是正义的事业,老必定会保佑我们的,那些牺牲烈士的在之灵,他们也会保佑我们的!” 他望向许岩,展颜一笑:“当然,许同志——呃,还有我们的朱同志,你们也是会帮助我们的,不是吗?” 这一刻,想到自己在从事着一件正义又伟大的事业,许岩真有点热血澎湃的感觉,他用力地点头:“文局长,高处长,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消灭这个吃人的畜生,此乃义举,身为一个中国人,我也是义不容辞,必然全力以赴!” “好!来,我们以茶代酒,干杯走一个,预祝早日将那畜生绳之以法——呃,彻底消灭!” 文修之提议着,早早举起了杯,众人甚至包括朱佑香在内,都是站起身举杯碰了一杯,然后都是一饮而尽。 干杯之后,包厢外有人轻轻敲响了门,文修之回头叫了一声:“进来!” 门开了,那个美艳的少妇梅经理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很客气地:“文局长,诸位,没打扰你们吧?是这样,刚刚服务员来报,是想给你们上菜,但几次你们都等下——这个,文局长,再等下去,我怕菜都凉了,要回锅再热,那味道就不好了。是不是先让他们上菜了,你们边吃边聊?”(未完待续)I580 第一百四十四节 忧虑 “上菜?哦哦,上吧上吧,快点上菜吧!” 文修之如梦初醒,他抬手看了手表,对许岩苦笑道:“刚刚讨论得太投入,不知不觉,眼看都七点半了。¥℉,这,老弟,真不好意思了,我那边的开会,怕是要迟到了,这顿饭,我和老高都不能陪你了——呵呵,好在有朱姐相伴,想来老弟也不会寂寞吧?呵呵!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等忙过着两,我一定请二位好好吃上一顿来弥补。” 着,文修之站起了身,拿起桌子后的手包,他和高敏再三跟许岩道歉,然后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急匆匆地走人了,临走前叮嘱那位梅经理可要照顾好许岩和朱佑香。 梅经理连声答应,看到文修之如此看重这两位少男少女,她心里也是纳闷,起了好奇之心——文修之的家世和身份,她是知道的,这两位少男少女值得文修之这么郑重其事地专门请他们吃饭,想来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尤其那位少女,那份端庄凝重的贵气,堪称国色香的容貌,一看这不是平常人家的孩。而这位少年则目光平和,态度坦然,身边还有这样的绝色美女相陪——这年头,美女都现实得很,跟的不是官家子弟就是富豪少爷,能有这么漂亮的女伴,这少年也不会是普通人。 在京城做高档餐饮和俱乐部的经理的,心里都是要熟记英雄谱上的排行人物的,哪家子弟如何。就算没见过真人心里也多半有个谱。否则的话,稍不留神就要得罪哪路大神了。梅经理暗暗把自己所知的京城少年新贵们都过了一遍。却是始终想不出许岩到底是谁。 她心中好奇,却也起了结交之心。文修之虽然走了。他点的这桌宴席倒是照旧端上来了,一连十二道菜摆了上来。 按照规矩,宾馆在上菜时候,都要让服务员来报菜名和介绍简单做法的。但这项工作,梅经理却是从服务员手中抢了过来,亲自站在桌边帮许岩报菜肴名称,显得热情而殷勤。 听那位美女梅经理的介绍,这是一桌蜀川风味的菜肴来着,是酒店的特级厨师曹师傅亲手泡制的。不是文修之的面子,等闲人等过来,也劳动不了曹师傅亲自下厨。听到这桌菜这么有来头,许岩和朱佑香都来了兴趣——没有文修之和高敏在场,单单许岩和朱佑香俩人吃饭,他俩倒是吃得很自在。 这顿饭,许岩吃得畅快淋漓,而朱佑香虽然吃相十分斯文而端庄,不过。她下筷的速度,也不比许岩慢多少。不知是否是因为午饭没吃的原因,这么满满的一桌子菜,竟很快地被二人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 摸着圆圆的肚子。许岩吃得心满意足。这时候,他才想起一件事,问梅经理道:“梅经理啊。恕我多嘴问上一句——这么一桌子菜,要花上多少钱啊?” 听许岩这么问。梅经理心中诧异——那些少爷们吃饭哪有问价钱的? 她照旧是笑容可掬:“许先生您安心慢用就是,这桌菜。文局长临走之前已经签过单了,账是已经结了,您不用为此费心的。” “我知道文修之买单了啊,我只是想知道下价钱而已。” “这个。。。”梅经理露出了为难之色,她苦笑道:“许先生,您这样问,真让我为难了,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您了——这样,若是文局长问起,您可千万别是告诉您的啊!” 她低头凑近许岩耳边,低声:“今这顿因为没有酒水,文局长又是我们的内部协议客户,价钱都是特意打过折的,所以——总共五千八百八十八元。” 听到那价钱,许岩眼皮跳了下,还是显得不动声色。他很沉稳地点着头:“这个价嘛。。。也还差不多吧。”那泰然自若的神态,仿佛他是吃五星级宾馆酒楼的常客来着。 梅经理笑道:“许先生一看就是见多识广的,以后还请多多帮忙捧场啊——这是我名片,许先生若是打算来吃饭的话,打我电话预约可以打折的。” 许岩收下了名片,摸着圆圆的肚子和朱佑香吃饱走人。 直到出了餐厅的门口,许岩才吐了吐舌头,他笑着对朱佑香:“五千八百八十八?老,京城的消费真是太厉害了,好在当年读大学时候,我没选来京城读书,不然爹妈给的那点生活费,只怕一个星期都坚持不到。” 朱佑香笑道:“公子也不必菲薄——吾猜,该是此处菜肴比较贵,市井中的一般饭店,该不至于这么昂贵。不过,这顿饭菜价格不菲,却全部被吾与公子二人享用了,作东的文先生和高先生都无缘品尝,真是可惜了。” “呵呵,这倒不用介意。现在,是文修之的非常时候,他哪在乎一顿饭?就算把他强留下来,他也吃不出味道的——魔物这件事不解决,文修之始终是寝食难安。不要宾馆的一场酒宴了,就是人民大会堂的国宴,只怕他也是食不下咽。” 起了那头魔物,俩人的心情都有些凝重,很快都沉默不语了。俩人进了电梯,很快回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夜幕中那璀璨辉煌的都市夜景,许岩久久伫立,心中深为震撼。 看着那夜景,许岩心中想到的,却是自己身为华夏一员的自豪——我们创造了如此辉煌的城市和文明,傲立于世界之巅! 但是,想到朱佑香屡次提到的恐怖灾,许岩又隐隐忧虑:朱佑香所的灾,真的会来吗?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如许美景,这辉煌灿烂的夜色,都不过是即将灭亡前的昙花一现? 对这个结论。许岩是不肯相信的:怎可能呢!我们有如此辉煌的文明,如此伟大的国家。如此强大的军队,在灾面前。怎可能会是不堪一击? 但现在,出现的只是区区一头低阶魔物而已,就让整个京城鸡犬不宁了。但按朱佑香的法,这种魔物灵体,只是最弱的魔界生物而已! 当那些强大的魔族数百成千地跨越空间破界而出的时候,人类将要如何抵挡? 想到这里,许岩咬紧了嘴唇,心中泛起了深深的忧虑。 其实,早在蜀川与朱佑香初识之时候。听朱佑香介绍起灾时候,许岩就有了隐隐的忧虑了。只是那时候,许岩还没有接触过魔物,对朱佑香的法也是半信半疑。 而且,许岩还有个模糊的想法——崩众人顶,我不过是个普通大学生而已,这样的国家大事,用不着我来操心吧?这样的大事,那是政府和军队该操心的——他们该能处理好的吧? 但随着和文修之等人的交往。许岩发现了,在面对魔界妖物时候,政府的应对其实并不见得如何高明——尽管文修之、高敏还有很多的调查人员,他们很努力地应对这件事。努力去调查,甚至为此英勇牺牲了,但很明显。面对着魔界这个前所未有的生死大敌,政府这边却连正确的敌人都没摸清楚——国家虽然也成立了调查组。但这个调查组却是以调查生化和病毒攻击为主要目标的,连方向都错了。 而且。传中无所不能的“有关部门”,其实也是由普通人组成的。文修之,高敏,黄山,郑秋怡,这些男男女女,他们都是很能干的军警人员,但在对付魔物的问题上,他们并不显得如何能干,甚至是显得有点笨拙。他们依照自己经验,按照规章程序按部就班,应对人类前所未有的大敌,显得动作迟缓,步骤拖沓——许岩甚至很狂妄地想,倘若是自己来应对魔物的话,应该比他们要强得多。 时间一日日流逝,身边出现的魔界妖物越来越多,许岩心中的焦虑感也是越来越沉重了。在锦城的时候,在那熟悉的环境中,许岩还可以借着那日复一日的平常生活来麻醉自己。 但到京城以后,或许是因为离开了那个忙碌的氛围,在这陌生的环境下,站在高处看着辉煌的城市夜景,许岩的视野也从日常的琐碎中超脱了出来,脱离了尘世喧嚣的干扰,他的思维竟是变得格外地清晰,那象远方地平线一般若隐若现的忧虑,现在却已清晰地凸显出轮廓了,一个问题再不容回避: 灾即将降临,自己该怎么办? 许岩仰望夜空,但在都市辉煌的灯火映照下,空上几乎看不到星星存在的痕迹。 望着那漆黑而深邃的夜空,许岩心中隐隐的恐惧。 这时候,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朱佑香已经安静地走到了许岩身边,与许岩并肩看着窗外的夜景。 一时间,俩人都没有话,都能听到对方清晰的呼吸声。 许岩迟疑了下,还是把心中的忧虑给了出来:“轩芸,灾,真的会降临在地球上吗?” 仿佛已经猜到许岩的心思,知道他会问这问题的,朱佑香清晰地:“灾是否会降临,就如地震一般,谁都无法预测。不过,目前已出现了魔物灵体夺舍和魔气,这都是大规模灾降临的先兆。。。” 到这里,朱佑香停住了话头,默然不语。 许岩心情越加沉重,他问道:“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呢?” 朱佑香轻叹一声,她的语气中也是充满了无奈:“吾不知。。。可能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一百年。。。都有可能。灾的降临,无可预计,无法揣测。” “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吗?” 朱佑香望了许岩一眼,她清晰地:“所谓灾,其实是我们位面与魔界位面之间出现了一个空间通道,或者两个位面在某些区域出现了重合,导致魔界妖物进入我们的世界。。。这是因为道运转而造成的,非人力所能阻挡。人类等能做的,也只有做好战备。应变抵御。” 许岩咂咂嘴,他实在无话可——能做什么准备呢?就算提前知道了危机。自己又不是国家领导人,能做什么准备呢? 何况。就连朱佑香自己都,她也不知道灾到底何时降临,这准备要持续多久。 许岩深呼吸一口气,他有点无力地问朱佑香:“那,轩芸,我该怎么办?” “那就要看,公子你想要做什么了。” 望着窗外辉煌的夜景,朱佑香平静地:“如果灾真的来临,公子想在此次灾难之中保全自身的话。公子需得勤加修炼,更加强大才行。” 许岩默然片刻,然后他:“如果我不光要保全我自己,我还想保护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那些爱我和我爱的人,我又该怎么办呢?” 朱佑香笑笑:“那公子就得更加努力才行了——还是那句话,你得更强大,才能保护住那些你所爱的、所珍惜的事物。” 许岩深呼吸一口气,他指着窗外灿烂的夜景。问道:“轩芸,这是我们人类所创造的城市,我们的文明——有没有什么办法保全它呢?” 看着窗外那一片灿烂的灯海,朱佑香微微感慨。她:“公子。到地球以后,吾看过不少你们地球所拍的电影和新闻,听过一句话。却是觉得很有道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吾觉得。倘若把这句话倒过来的话,那就更合适了——公子你要承担多大的责任。你就必须具备多大的能力。倘若能力没达到,你却是硬要肩负起一些责任来,那会活得很累的。” 朱佑香平静地,她清脆的声音,犹如一曲清脆的溪流淌在夜幕中的空间:“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作为修道者,吾辈需知顺而行的道理。强行逆而为者,往往会遭道的反噬。” 朱佑香的一番话,许岩听得不是很明白。不过他大概听出来了,朱佑香在劝他不要太勉强,不要做逆而行的事——好像还笑话他修行能力低微,太过自不量力了? 许岩俊脸一红,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太狂妄了,难怪朱佑香要委婉地劝告自己不要做白日梦。在朱佑香面前出了这么个丑,露了洋相,许岩也呆不下去了。他含含糊糊扯开话题了两句闲话,然后就借口回房去修炼,急匆匆地走人逃跑了。 看着许岩略显狼狈的背影,朱佑香露出了会心的笑意,然后,她的目光又转向窗外,望着那美丽而灿烂的城市夜景,令她心神震撼。 如此美丽而壮阔的城市,人稠物穰,繁华如火,着实令朱佑香震撼艳羡。在她看来,相比于这边的华夏中国,大明的疆土虽更加辽阔,但论起繁华和富饶,却是没有一座城市能与眼前的这座人类城市相媲美。 静静凝望着眼前美丽的大都市,良久,朱佑香轻轻在嘴边轻叹一声:“公子得没错,的确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啊。真是,太可惜了。” ~~~~~~~~~~~~~~~~~~~~~ 第二清早,许岩七点多就早早睡醒起来了。他掀开卧室的窗帘,看着窗外的城景——白的京城,远没有晚上的京城那么漂亮,空显得灰蒙蒙的,视野并不远。 他洗漱以后,顿觉浑身精神抖擞,神清气爽。他打开卧室的门出去,却见到朱佑香已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了。 看到许岩出来,朱佑香回头对许岩笑笑:“公子早安~” 因为昨晚被朱佑香嘲笑了,许岩心中隐藏着一丝不爽,但看着美女那爽朗的笑容,他的不满顿时烟飞云散了,他点头笑道:“轩芸,在看电视哪?” “嗯,吾在看着京城台的新闻——公子,今可有何安排?” 关于今的活动,许岩还真是有点想法的:昨自己刚到,还可以借口旅途疲惫躲在宾馆里偷懒半,但今再不出去帮文修之干点活,那好像就有点不过去了。 文修之虽然没催促过许岩,但许岩也是心里有数的——住着人家三千多块的贵宾套房,吃了人家五千八一桌的接风宴,自己总不好太不识相,非要等到文修之开口才肯干活,那大家都难堪了。 许岩对朱佑香:“轩芸,我今打算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撞运气碰到那怪物——你怎么看?” 朱佑香点头:“这是理所应当的。公子今想去哪里呢?吾随着公子一同前去便是。” 想起哪里? 看着窗外灰蒙蒙一片的京城空,许岩明显地踌躇了——京城那么大,上哪里去找哪位潜逃的大爷? 想了一阵,许岩实在没个头绪,就:“随便走走,撞撞运气。文修之自己都了,谋事成人,成事在。” 朱佑香沉吟片刻,她:“倘若公子没什么思路。。。吾倒是想去魔物越狱的地方看看。” “去调查组的基地?”许岩吃了一惊:“去那里干什么呢?这都三了,魔物不可能还留在那边吧?”(未完待续。。)u 第一百四十五节 现场 朱佑香:“它当然不可能还在那边,吾只是想亲自过去感应一下它的魔气,好确定它的特征。虽然不一定有用算了,跟公子也无法得清楚,去那边就明白了。” “行,那我们就去吧。我跟文修之联系,让他帮我们安排。” 许岩打电话跟文修之,电话很快接通了,文修之那边的声音十分嘈杂,像是他在一个吵闹的会场还是在市场里。文修之像是正在处理十分棘手的事,他的声音很急:“喂,什么事啊?大声点,我们这边吵,听不清楚。” 许岩简单地把朱佑香的请求了,表示想去王中茂越狱的那个基地看看,文修之迟疑一下,然后,他:“老弟,因为出了事,基地已经封锁关闭了,都三了,现场已清理过了,京城公安的刑侦总队也勘查过现场了,还带了好几条警犬过来追踪过了,都没能发现什么,现在又去看的话,有什么意义呢?” 事实上,对于朱佑香的要求,许岩也是一头雾水。但许岩知道,自己的这位女伴很少做没意义的事情的,她既然有这个要求,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许岩也只能跟文修之:“刑侦总队看过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再看一次了?” 文修之很勉强地答应了:“好吧,我跟那边交涉下老弟,你不知道,基地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在还被封锁着,连我们的人都在挨调查,要追究事故责任人,这地方比较敏感。” 许岩挂了电话,在行李包里找出了自己的军官证,对朱佑香:“我们这就过去吧。” 两人搭着电梯下楼,到宾馆的大堂那里,却看到一个穿着警服戴着警帽的年青警察端端正正地坐在宾馆的沙发上看着杂志。那警察也看到了许岩,他立即站起身,快步向许岩迎上来了。端正地向许岩行了个礼。 许岩定睛一看,才发现,这警察原来也是熟人,却正是昨给自己当司机的包辉。看到他。许岩有点惊讶:“包,你已经在这里了?我刚想打你电话叫你来怎么,难道你昨晚没回家吗?” 包中尉憨厚地笑笑:“怕耽误了少校您的工作,我昨晚没回去,一直在这边待命。以免少校您要出去的时候没有车子用。” 许岩又是吃惊又是愧疚:“啊,真对不起,昨晚我该跟你一声的,让你回去休息难道,你昨晚一晚没睡?” 包辉憨厚地笑笑:“没有啊,对我们来,这种出勤很经常的,一点不辛苦,因为高处长在这边拿了个房给我住,让我在这边休息对了少校。现在我们是要出去吗?少校您和朱姐稍等,我把车子开到酒店门口。” 包但平民出身的许岩实在不习惯这种被人服侍的感觉,他还是坚持和包辉一起步行去酒店后面的停车场那边上了车车子还是昨高处长接许岩的那辆车子,许岩注意看了下,车子的牌照是部队的牌照,挂的是甲a开头的号码。 注意到许岩的目光,包辉笑笑,他向许岩解释道:“这是局里的公务车,文局长交代特意给少校您留的。这次办的是公务,还是挂个军牌比较方便对了。少校,您要去哪呢?” 许岩还没来得及话,口袋里的手机又响起来了,他拿出来一看。号码却是文修之打来的。他按下了接听键:“文局长,你好!” 那边文修之的声音依然很嘈杂:“喂,老弟,你要去的那个地方,我帮你交涉了,那边同意你过去。但有些地方是禁区来着,你在那边要听人家指挥,不要乱走乱碰呃,你去那边,是有什么特别要办的事吗?如果有的话,你提前跟我声,我好跟那边打招呼。” 许岩瞄了朱佑香一眼,却见后者不动声色地坐在那,一声不吭,他只好:“没什么特别要办的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到那边之后我再通知你吧。” “好~那我就” 看着文修之好像要挂电话了,许岩突然想到一件事,他赶紧问:“对了,文局,昨晚我们商量的那个方策,市政府和教委今把通知传达到学校了吗?” 文修之停顿了下,然后,许岩听到,对方在电话里叹了口气:“通知确实传达下去了,但是……唉,一言难尽! 我现在就在市教委这边,现场在处理报上来的线索,总之是一团糟……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好了,今晚见面再跟你详聊吧。我挂了,你那边勘查如果有什么发现,及时给我电话啊哦,对了,你知道那地方的路吗?” “我不知道,不过司机包帮我们开车,他该是知道的吧?” “哦,包在你们身边吗?那把电话给他吧。我来跟他怎么去。” 许岩把电话递给了包辉,后者接过了电话,和文修之了几句后,又把电话递还给许岩,他告诉许岩:“报告少校,我已经知道地方了。” “那就去吧。” 汽车在京城市内的道路上行驶着,但速度却并不快八点多钟,正是上下班高峰期的时间,道路上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车子在道上只能跟着前车慢速行驶着。 许岩好奇地问包辉,平时的京城,也是堵车这么厉害的吗?后者很认真地答道:“少校,这已经不能叫堵车了。在八点多的上班高峰期,能有这个速度,那已经是很幸运的了。真正碰到堵车的话一个时都未必能挪上十几米。” 因为许岩对京城的交通和路况都不熟,也不知道包辉是从哪里到哪里,走的又是哪条道。不过,从路边的景色和商家的繁茂程度来看,许岩能看出,车子是正往城市的郊区开去。随着汽车渐渐离开市中心,道路的车辆渐渐变得少了很多,汽车终于提速快跑了。 上午十点多钟,汽车终于出了五环路,进入了城郊地带。汽车离开了公路。驶入了一个市郊的乡镇里。然后汽车穿过了一家喧闹的集贸市场,又在一条泥路上开了约莫十几分钟,道边的人烟逐渐稀少,出现了树林和荒野的痕迹。 汽车在那荒野地里拐了几个弯。绕过了一片树林,一片连绵的建筑出现在许岩面前,远远就看到有白色的墙壁围起来的大院子和几栋楼房。 车子停在大院的门口,许岩从车窗里看出去,看到那门边挂着一个牌。上面写着“京城大学生物技术研究所 平昌区研究分院”。大院铁门紧紧地关上了,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许岩打开了车窗等了一阵,却听到里面静悄悄的,一点人声都没有。 包辉显然来过这里,知道规矩。他按了几声汽车的喇叭,一声长的,两声短促的。然后等了几秒钟,他再次又同样按了一次喇叭。 过了一阵,铁门上被打开了一个的窗口。有人从那窗口那探头向外看了一眼,不知是认出了包辉还是认出了车牌,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汽车径直开了进去。 汽车开进了大院里,停在停车场上。许岩下了车,他看着远处的那一排楼房建筑,感觉那边静悄悄,空荡荡的,没一点生气和人声的痕迹。他注意到,在靠近的一座楼房上。墙体上破了个黑黝黝的大洞,瓦砾和碎砖撒得满地都是,还没收拾。 看着那个洞,许岩心中隐隐有数了。这些破坏,该是王中茂那越狱所造成的了。 他正想提醒朱佑香注意,回头一看,却发现,朱佑香早已从车子里面出来了,目光也是炯炯有神地盯着那个破洞。 这时候。有人从远处向他们走来了。来的是三个人,领头的是个穿着夹克衫的便装男子,他身后跟着两个军人,军人手上都背着自动步枪。 那男子快步走进了许岩身前,打量了下许岩几人,最后,他把目光投到了许岩身上,肃容:“是四局的许岩少校吗?” 许岩点头:“是我。文局长跟你们联络过了吧?我们想过来这边看下,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那男子打断许岩:“许少校,麻烦先拿证件出来看看。” 许岩愕然,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夹克衫男子接过证件,很认真地足足看了半分钟,还数次打量许岩,看他与证件照上的人相貌是否相符。然后,他点点头,把证件还给了许岩,很冷静地:“许少校,我是军事检察院二院的林同中校。你们局长文修之确实跟我们联络过了,你们想来看下现场搜集点证据,但他没清楚要取什么证据。 按理,这是案发现场,现场的勘查和取证都结束了,你们四局的人是不该来看的,这次让你进来,是因为文局长的请求,我们才破例的对了,许少校,你的密级是几级?” “密级?”许岩愣了一下,然后,他才反应过来,简单地:“我也是专案组的成员,凡是涉及此案的资料,我都有权查阅的。” 林同中校冷冷地扫了许岩几眼,像是有点不以为然,又有点鄙夷许岩实在太年青了。他嘀咕几声,然后:“好吧,那你,你要看哪些地方,要找什么线索?不妨提前一声,我好安排!” 要去什么地方找什么的线索?许岩怎会知道? 看到许岩不话,林中校还以为许岩是保密不肯呢,他很不耐烦沉声:“关于越狱案件的现场资料很多,但现场监控视频和物证都被搜集到你们四局那边了,你们不回四局总部看视频,却跑这边来你们还要看什么?” 许岩再次望了一眼朱佑香,这时候,他听到了朱佑香清晰的声音:“公子,请告诉他,我们想去案发的现场看下。” 于是,许岩复读机一般重复着:“林中校,我们想去现场看下。” 那名林中校微微蹙眉,但他没不许,只是淡淡:“事件都过去两了,现场也是清查过的你们去那边,看不出什么的。” 许岩客气地:“谢谢提点。但我们还是想去看看。” 林中校摇摇头,显得很不以为然。但他还是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那,这边去吧里面有些区域是属于机密区域,现在依然是封锁的。许少校,进去以后,你得听我指挥,有些地方是不能进,也不能碰的。” 收罢,林中校当先迈步,向那栋楼的正门走去,但许岩在身后叫住了他:“中校!” 林中校停住脚步:“嗯?” 许岩指着楼墙边上缺口的那个大洞,他:“这个洞,是当时弄出来的吧?” 林中校淡淡:“没错,目标就是从那里破墙而出的本来,为了防止他突围,外围一个武警班已经赶过来,准备封锁正门的,没想到那家伙突然从侧面破墙冲出,武警措手不及,死伤多人。混战中,一通乱枪,那家伙中了几枪,却是活蹦乱跳地绕了大楼,跳过那边的墙逃跑了。” 循着这位林中校的手臂指引着,许岩的目光投向了那边的墙壁。朱佑香默不作声地走近了那个破洞,停下了脚步细细端详着。 看到朱佑香,林中校蹙起了眉头:先前,朱佑香跟着许岩一起进来的,许岩又没主动介绍,他不好主动跟对方的女伴搭讪,那样会显得自己很轻浮。所以,先前,林中校跟许岩对话时候一直目不斜视,连视线都没往朱佑香那边斜上半点,就是为了免得许岩误会他轻浮。 但现在,那位漂亮女孩子不但进了大院,甚至还要走进禁区的大楼里,这就由不得林中校继续扮圣人了许岩是四局的军官没错,但这位女孩子,他可没有看到她的证件。 “嗨,许少校,这个女的,她是谁?也是你们四局的人吗?” 许岩装作没听见他的问话,也走近了那破洞,站在满地的碎砖烂瓦上。朱佑香低声:“可以了,公子这地方,你开动灵觉,感受一下。” “感觉?感觉什么?” “公子,用冥想。” 许岩恍然,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吸气吐纳了一阵,立即感觉到了异样平时许岩进入冥想修炼状态时候,他是能感觉到灵气在体内运转的,让人身心愉悦。 但现在,他吸纳灵气的时候,却感觉到,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和暴戾的味道,有种很呛鼻的刺激味道当然,事件已经过去三了,即使有什么味道,此刻也早已消散了,许岩体会到的,只是一种玄妙的感觉罢了。偏偏那感觉又是这么清晰,让许岩连以为是错觉的余地都不会有。 许岩睁开了眼睛,他对着朱佑香微微点头,后者问他:“能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灵气很混乱,有种很浓厚的血腥味,吸收起来很难受……跟平常的灵气吐纳完全不一样。” 朱佑香点头:“公子,万物皆有灵。魔物是不属于我们世界的存在,所以,它们的存在,是受地规则排斥的,不容于世间。它所经过的地方,会造成地灵气的混乱,就像公子所感受的那样,此地的地灵气已被玷污,十分混乱。 当你感应到这个的时候,那就表示魔物在附近了或者近期曾经出没过。公子,吾之所以要带你亲自来这里,就是让你对此亲身体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节 灵目 热门推荐:、 、 、 、 、 、 、 read; “什么混乱?什么血?”林中校快步走过来,他恰好听到了俩人的对话,怀疑地看着许岩,又看着朱佑香,他问道:“现场都收拾干净了,哪有什么血?你们刚在什么?” 许岩懒得理会他,他知道了,朱佑香特意把自己带到凶案的现场来,就是为让自己亲身体验和感受魔物的气息。 [800][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他问朱佑香:“轩芸,就这些了?没其他事了?” “就是这个了。” “那就好。”许岩转过身,对林同笑笑:“辛苦了,林中校,我们这就走了,不打扰你了。” 林中校很惊讶,他:“许少校,你们不是要进去看现场的吗?” “该看的东西我们已经看到了,就不用进去了——轩芸,包,我们走吧。” 许岩招呼了一声朱佑香和包辉,转身上了车。 林同狐疑地看着他们的车子开出了院子,目光满是疑惑——这个四局的少校,真是让人莫名其妙,他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申请,是要看第一现场,却是在门口打个转就走了,这算是敷衍交差吗? 许岩的车子并没有开远,离开院子约莫百多米后,朱佑香叫停了车子:“麻烦停下车。” 车子停在了道边,许岩对包了声:“在这等我一下。” “明白了,许少校。” 许岩和朱佑香推开车门出去。车子外,是一片平整好的田地,空气充溢着春泥土的清新气息。伫立在车外,许岩和朱佑香都望向了刚刚出来的那个院子——在这里望过去,那不过是树林边上一个很平常的院子而已,谁能想得到,那会是军方的秘密基地? 许岩问朱佑香:“轩芸,你就是用感应灵气的办法来寻找魔物的踪迹吗?” 朱佑香摇头:“通过冥想来感应地灵气的波动,确实可以捕捉得到魔物存在的痕迹,但靠这种方式来定位的话。却是不怎么准确——这样的方式,只能确定附近有或者曾经有过魔物,却不能确定那魔物是否还存在,也不能判断它去了哪里。 相比之下。吾更喜欢用‘灵目术’来追踪魔物踪迹,那是更为准确和快捷——只是,对现在的公子来,这法子太过艰深,公子如今还无法使用。” 听朱佑香这么。许岩顿时来了兴趣:“轩芸,用灵目术能追踪魔物?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轩芸,你能讲讲吗?” “这种感觉,很难言述——公子,你还是亲身体验一下吧!” 话间,朱佑香伸出芊芊玉手,双手按在了许岩两边太阳穴上:“公子,闭目养神,运功致气,功聚双目。灵气过印堂、晴明、太阳、竹丝空等穴位,不缓不急,此谓灵目术——” 依照朱佑香的教授,许岩闭上了眼睛,他能感觉,朱佑香手上涌出了一股热流,涌入了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游走自己头顶的诸个穴道,最后,那股暖流涌入了自己眼部。按朱佑香的。许岩运气“功聚双眼”,然后,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一瞬间,一个崭新的世界呈现在许岩的面前。 那种感觉。许岩实在不知该如何用语言来描述——在自己的注视下,整个世界都呈现出崭新的一面。 人的语言能力是很贫乏的,要灵目术之前和之后如何不一样,许岩只能,开辟了灵目术之后,在自己的眼前。世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明澈了,但具体有哪些不同,他又不清楚了——就像家里的电视剧从黑白14寸电视突然换成了五十寸的大屏液晶真彩色高清平板电视,又像是电脑突然升级用上了最高级的显卡和高清显示器,那整个画面的感觉都栩栩如生起来了,在许岩面前,本来灰蒙蒙空的城郊景象陡然焕然一新,变得生动、清晰而有层次感起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rng> 许岩看到了,远处数十米开外的道上走来了一个男子,许岩不但看到了对方的面目,看到了对方那疲倦的脸色,黝黑的眼袋,甚至连对方手上皮包上的标志和皮包上的牛皮褶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在灵目术的注视下,仿佛连时光的流逝都变得缓慢起来了,那个男人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的动作显得十分清晰。 许岩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树林,在他的灵目注视下,他能看清风儿吹过的痕迹,看清每一片落叶的页面,甚至能感应到那落叶下一刻的动向轨迹——是会被风吹拂着继续飘扬,还是纷落地面呢? 这是完全不同的体验,看着眼前落叶纷飞的树林,许岩由衷地赞叹道:“这世界。。。真是漂亮!好像完全不同了!” 在许岩惊喜地张望的时候,朱佑香依然在源源不断地为他输入灵气。听到许岩那发自由衷的感叹,朱佑香淡淡一笑:“公子是刚刚学会灵目术,感觉比较强烈。灵目术固然是好,但以公子现在的体质,还是不要过久使用,免得对眼睛造成过重负荷。不过,明目术最大的功效并非明清视力,而是——” 朱佑香加重了语气:“——辨清阴邪!在明目术的注视之下,那些潜藏的魔气和阴邪将无处藏身!” 着,朱佑香抬手对着空气虚点了几下:“公子,可看到了吗?你注意,空中的那淡淡的黑色东西。。。” 被朱佑香指点了,许岩才注意到,在那院子的周围,在空气中飘散着一丝丝的黑色雾霭——许岩也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就仿佛滴落在水中的墨水一般,淡淡的,在空气中像蛇一样扭曲着,翻滚着。。。。。。空气中,隐隐约约地散布着这种黑色丝条。 看到那丝带般扭曲翻转的黑色线条,许岩微微蹙眉——看到那黑色的扭动丝条,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看到了毒蛇一般。 “轩芸,我看到了,但这些黑色的东西,那是什么呢?” “公子不妨猜猜?” 许岩微微沉吟,他试探着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魔气?” “没错,这正是魔气!就像人走路经过时候会留下气息和脚印一般。魔物所经之地,也会留下魔气。。。。。。这就是那魔物所遗留下的魔气痕迹了。不过,因为已过三了,魔气的轨迹已经扩散模糊了。现在想靠着魔气的痕迹来追踪王中茂,那已经不可能了。” 话间,朱佑香松开了手,停止了对许岩的输送灵气。于是,许岩眼前的黑色魔气也渐渐地模糊、消失。他眼前的世界重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一时间,许岩怅然若失:他已经体验到了灵目术之下那种玄妙的美好感觉,现在重又回复了平常的模样,他还真有点适应不了——就像人若是一直是用着黑白屏幕的功能手机也就罢了,但如果让他用过了彩色屏幕的智能手机之后,再让他又用回黑白屏手机,那感觉就很别扭了。 许岩回味着刚刚的感受,他若有所思:“轩芸,你特意让我下车,怕不是让我只是感受一下而已吧?” 朱佑香微笑道:“公子。这次事件,虽然文先生他们看得很重,但本质上,这只是一桩很的灾。。。区区一个魔物灵体,在魔界的生物体系里,这只是最低级的生物。 吾觉得,这次的事件,对公子来,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希望公子你能独立应对。很抱歉。公子,吾不会再出手助你了。” 听着朱佑香这么,许岩大惊失色——在先前几次遭遇那些魔物的战斗中,自己都是靠着朱佑香的出手才解决。现在,要自己独立去应对那些凶神恶煞,他还真是没底,他忙:“轩芸,我只怕还不行,那妖物太凶悍。。。” 朱佑香打断他。她很严肃地对许岩:“公子,吾帮你消灭王中茂,这自然不是问题,但将来呢?吾不可能永远陪伴公子身边! 若是吾不幸而言中的话,若灾降临,那时候,公子您会遇到更多更强的魔界妖物,怕是比今日的王中茂更强十倍百倍——那时候,公子你要怎么办? 现在,公子你要对付的,只是区区一个魔物灵体而已,公子你有着官府捕快和官军的全力协助,有着诸多威力武器助阵,又是在贵国的首都,这样时地利人和皆备,公子如果还对付不了一只最低级的魔物,那——吾也实在无话可了!” 朱佑香语气平静,她轻声:“吾圣剑门下,不容废物!” ~~~~~~~~~~~~~~~~~~ 看完了现场,车子返回市区。在回程的路上,许岩一路哭丧着脸,朱佑香则是恍若无事地看着窗外的风光,俩人都是一路无话,车上的气氛显得有点沉闷。 担当司机的包中尉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种古怪的气氛,他不明所以——许少校和朱姐怎么下车谈了一阵就变成这样了?难道,这对情侣闹别扭了? 这种青春期少年的感情,最是敏感又复杂,包中尉自然不会来多事掺和。但这样大家一路闷着头不话,气氛也是尴尬。最后,包中尉随便找了个话题来打破沉寂:“少校,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办呢?” 听到包辉的问话,许岩沉重地呼了口气,他沉声:“包,我是这样想的。” 按照许岩的设想,他是想在地图上把京城分为若干个区域,每个区域约为一平方公里,自己一个区一个区巡查,感应当地的灵气。若是在哪个区内感应到魔物的存在,自己再请求增援,然后开始地毯式的搜查,这样慢慢地查过去,总能把王中茂给搜出来。 许岩的时候,包中尉听得很认真,他的脸色显得有点古怪:“许少校,您的这个计划。。。” 从包辉那古怪的脸色和吞吞吐吐的口吻,许岩就感觉不妙了:“包,有什么不对吗?” 包中尉咳嗽连连:“这个。。。咳咳,许少校,我拿点东西给您看啊!”包中尉在道边停下了车,他侧身过去从汽车的储物格子里拿出了一个册子,却是一本地图册。 他摊开了地图册,很客气地:“许少校,这是京城的地图——我们就在地图上的这个位置,对,邱家庄这里。大概就在这个点上。这个,少校,你刚刚的这区域,你打算怎么划分。您又是要打算从哪里找起呢?” 许岩看着那地图上,代表自己所在区域的“邱家庄”只有三个最的字和一个很的点,细得几乎看不到。然后,他又看了下那本地图册——。足足有一百二十多页,自己所在的邱家庄,是在第三十五页的位置。 看着那厚厚一叠的地图册,许岩牙疼般咧着嘴,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计划的荒谬了:京城实在太大了!即使自己一能走完这个地图上的一页,但要走完这整本地图册,怕不要差不多一百? 那是三个多月啊,黄花菜都凉了! 许岩抬起头,恰好和包中尉探询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他尴尬地笑笑:“呃,这个。。。呵呵。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个,包,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再讨论这个吧。” 包中尉年纪不大,但显然深通在机关生存的韬隐之道的。听着许岩这么生硬地转换话题,他脸上竟能不露丝毫异色,很平静地点头:“好的,少校,快到中午了。我们也该找个地方吃饭了。少校,您想去哪吃呢?” “这,我对京城不熟,不清楚京城有什么好吃的。包你能给介绍下吗?” 包中尉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少校,您这是在考我了。其实我对京城也不熟,来京城也就两年,不过,外地的朋友第一次进京城的话。总要去前门美食街的全聚德吃上一顿烤鸭的,除了烤鸭外,那里还有不少老字号的京城美食,比如灌肠啊、豆汁啊、各种糕点啊,都是很有京城风味的——您觉得怎么样呢?” 听着包中尉介绍大名鼎鼎的全聚德烤鸭和京城吃,许岩顿时嘴里口水直冒。他看着包,却是欲言又止。 包中尉很善于观颜察色,他主动:“少校,我身上带了钱——文局长已经交代了,这段搜查工作时间,您的开支都是局里报销的,您放心就是。” “呃,包啊,倒不是钱的问题,全聚德的烤鸭是不错,但你也知道,我这趟来京城,是为搜查王中茂的。为了这家伙,文局长啊、高处长都忙得够呛,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文局长愁得连头发都快白了。这个时候,我们还满街乱窜跑去找吃,这好像有点不好吧?” 这时候,如果熟悉咱们许岩同学的胖子刘洋在场的话,他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许岩这家伙,他又在虚伪了!其实他心里早千肯百肯了,不过是在假客套而已,等着对方来服他。 包中尉连连点头,显得很赞同的样子,他:“少校您得有道理,领导们都在忙活着,我们确实不好太松懈了。。。” 许岩正失望呢,没想到,包中尉话锋一转,却是又道:“不过,少校,我要跟您提个意见,也不知道正不正确——可能我这人觉悟比较低,我觉得吧,为了把工作干好,饭还是要吃好的。列宁不是了吗,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吃饱了饭,我们才能以更饱满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啊! 何况,我还有个想法——反正咱们不是要找那个通缉犯吗?既然现在还没有线索,找人的话,去哪里不是找呢?吃街是人烟繁茂的地域,人流稠密,咱们去那边,搞不好碰到那家伙的机会更大呢?” 这真是十分有力的致命一击! 许岩喜笑颜开,一张脸笑得像菊花一般灿烂:“包,你这样,还真有点道理呢——反正去哪都是碰运气的,那边更多人,不定碰到那家伙的几率反而会变得更大呢?行,那我们就客随主便,听你安排了!” 所以,很多时候,人想要堕落真是太容易了,只需要一个能服自己的理由就够了。 在包中尉的带领下,一行人径直向大前门街的全聚德烤鸭杀去——树的影人的名,虽然许岩明知全聚德烤鸭也就是那么回事,不定还不如自家门口对面店卖的烤鸭好吃呢,但来了京城不好好把这大名鼎鼎的鸭子吃上一顿,许岩总觉得好像给自己人生留下了遗憾似的——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了,我们的许少校实在是个俗人。 但事与愿违,车子刚进四环,许岩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一看,苦笑了下——那手机的号码,却正是四局局长文修之的。 “喂,文局长你好!” 电话里,文修之的话声有些急促,他也不寒暄,径直就问:“许岩你现在在哪里?” 从文修之急促的语声里,许岩觉察到,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许岩叹了口气,他已经看到,那只美味的烤鸭子在向自己遥遥地挥手告别了。(未完待续。) 我家的大明郡主 第一百四十七节 凶案 许岩坐直了身子,答道:“我正在车上。∈↗,。。好像在四环一带,正在走蜀川路。文局长,请问有什么指示?” 文修之没有解释,只是简单地:“你过来我们这边一趟吧,有点情况——哦,给你开车的,是地址。” 许岩把电话给了包中尉,后者缓缓把车停靠在了道边,开始接听电话。许岩也不知道文修之对包中尉了什么,只听到后者很简单地答了几个字:“好的,明白了。。。我知道那个地方。。。我马上就去。” 然后,他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回过头一脸无辜地望着许岩,很有点不好意思地:“少校,文局长。。。” 许岩把身子往座位上一靠,有气无力地:“了,我们快过去吧。” ~~~~~~~~~~~~~~~~~~~~~~~~~~ 许岩一行人的车子在京城的车海中挣扎了足足一个的地址。 许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路。这是个表面看着很平常的居民区,区门口挂着嘉善区的门牌,在区门口的街道上,到处停满了警车。 区门口设有保安岗的值班室,几个警察正在那对区的保安询问着,另外还有两个警察手上拿着照片,在区门口目光炯炯地盯着进出的行人,显然是正在找人。 朱佑香留在了车上,许岩带着包进来。守在区门口的两个警察瞅了他们一眼,包辉穿着一身警服。警察打量了下,倒也没拦他们。倒是包主动找他们问话:“嗨,师兄,是这区出事了吗?现场在几栋啊?” 两个警察打量了一眼包和许岩,用一口京城口音问道:“师兄,有点面生啊——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啊?” :“我们是部里反恐的,听出了事,上头让我们来看看。” “哦,原来是部里的,没想到把你们都给惊动了——是区d栋那边出了事。领导们都在那边。你顺着区的主干道一直走,过去就看到了。” “哦,原来这样啊,谢了啊师兄!走吧,头儿,我们过去吧。” 许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含糊地点点头,径直往里面走进去。 这是个很大的居民区,一眼望过去。并排立着十几栋住宅公寓。区的绿化做得很好,在那些一排排的公寓楼之间,有着绿树和花圃园区。在草丛和花圃之间,聚着三三两两的区居民。一个个低声地窃窃私语着——多数是些老头和老太太,因为年轻人还在上班没回来,所以这时候。区里也只剩下他们了。他们用好奇的眼神望着区里走来走去的警察们。 看着许岩和包中尉俩人一个穿着便装一个穿着警服,老人们便以为他们也是来现场勘察的警察。或许是因为看着许岩的面相比较善,还没走几步呢。两个老太太便从道边蹿了出来拦住了许岩和包中尉,她们一脸紧张兮兮地问道:“哎,这位民警同志,问个事啊——是不是d栋40房的那家人出事了?” 被问到的两名“警察同志”对视一眼,最后,显然包中尉对这些事情的应对经验更丰富一些,他客气地:“不好意思啊大妈,我们也是刚到的,不清楚情况——您老是住这片的,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两个老太太仿佛早就等着这一问了,包中尉话音刚落,她们立即就争先恐后地了:“警察同志,我们早发现不对了——40那户人啊,可是有两三没人见到他们出来了!” “就是!听那家的男主人是在外企上班的,还是个白领经理啥的,平时都是早早就出门上班,提着个包,开着自家的车送孩去读书——可这几,我们早上跳舞时候,可一直没看到他出来了。” “他家那孩,也是个熊孩子,很没有教养的,平时老喜欢破坏区里的花花草草什么的,上次还把花圃边的公共桌椅给弄坏了,物业跟他家几次了,可他爹妈总也不管管!太不像话了!” “还有40那老婆啊,平时穿得花花绿绿的,一身都是名牌,平时也不干什么正经事,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钱,整日里就跟一些不三不四社会上的来往,整日里就是打麻将赌钱什么的——他家整日里传出麻将声,有时候晚上也不停,物业上门去他们也不听,周围的邻居们都很有意见呢!不过这两,我们也没听过有麻将的声音了。” “民警同志,他家可是出什么事了啊?是不是发了什么大案子——你们来了这么多人,这事一定不了吧?” 许岩嘴里含糊地“嗯嗯”有声,因为他也是刚刚到这里,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两个老太婆絮絮叨叨的还要继续,许岩向包中尉使个眼色,后者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很干脆利索地道:“好的,两位大姐啊,你们的我都知道了。现在我们要赶到领导那边去——你们能帮我们带个路吗?去d栋40,该要怎么走呢?” 两位老太太很热心地帮许岩他们指路,还主动表示,愿意带许岩过去,但许岩还是拒绝了——这些老太太们热情有余,助事不足,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她们给摆脱了,怎可能又被她们给纠缠上? 在d栋楼下的花圃前,许岩见到了文修之。便服的文修之站在楼梯口的花圃前,跟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在话,像是在商量什么。文修之的表情有点悻悻的,像是被谁惹生气了。 而在他们跟前的楼梯上,很多警察和白大褂正在进进出出。看着文修之好像很忙。许岩也不好上去打扰他,他和包中尉站在几步开外望着文修之。看着这位四局的局长好像有点气急败坏。然后,在跟文修之对话的人中。许岩又看到了一个熟人,却是南城区公安局的齐副局长,他同样气鼓鼓地瞪着看文修之,俩人像是斗公鸡一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看着现场气氛紧张,许岩也不敢贸然走过去。他想了一下,还是摸出手机拨了一下文修之的电话,文修之拿出手机接了电话:“喂,许岩啊,你到了吗?” “文局长。我已经到了,就在你左边二十米外——我方便过去吗?” 文修之转头望了过来,看到了许岩和包中尉,他挂了手机,转身朝许岩大步地走过来,有点焦急地问:“你们怎么才过来呢?” “路上有点堵车。。。” “哦——”文修之顿了一下,他显然也是明白京城的交通情况的:“那,许岩,你先跟我上去看看现场吧。” 许岩跟着他快步上楼。但没走几步,文修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停下了脚步,问许岩:“许岩。你晕不晕血?” 许岩没反应过来:“晕。。。晕什么?晕血?” 文修之有点不耐烦地:“就是,你平时看不到血,怕不怕?打针时候见到血。你怕不怕?有没有头晕恶心什么的?” “好像。。。还好吧,平时我见过血。好像也不是很在意。” 文修之松了口气:“许岩你不怕血,那就好!现在的新人类。真的有点不靠谱,象上次新分来的那个特工,看着身体也很壮实的,结果一见血就晕,见了血就倒,根本没办法做事,后来只能安排他回去当文职了。许岩你不怕血,那就很好了——呃,等下现场情况有点惨烈,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啊。” 听着文修之一路絮絮叨叨的啰嗦着,许岩听得暗暗心惊——文修之要这么郑重其事地强调“心理准备”,那,现场的情形到底惨烈到什么地步了?想到就要面临一幕血淋淋的惨烈情景,许岩不禁心下暗暗打战,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不怕,不怕,我不怕! 恰在这时候,一个带着白色口罩的警察从楼上冲了下来,脸色煞白地在楼梯口那边扶着墙大吐特吐起来,大口大口地呕吐着,许岩看得暗暗心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又是两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中年男人也从楼上跑下来,扶着墙大呕特呕,吐得一片狼藉,脸色惨白。 看着这些前辈的惨剧,许岩强打起来的勇气立即被吓得烟消雾散,他站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他们。 文修之走了两步,却发现许岩没有跟上来,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诧异地看着许岩:“怎么了?许岩,你愣在那边干什么?快跟上来啊!” 许岩犹豫再三,最后,他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信心,能比这些一线刑警和医护人员具备更强的心理素质。他停住了脚步,尴尬地冲文修之干笑两声:“这个。。。呵呵,文局长,我也不是刑侦专业的,就不上去看那个现场了,有什么情况,麻烦您跟我下就是了——或者看下法医或者刑侦的勘探报告也行。” 文修之错愕地看着许岩,哭笑不得——看着他无奈的表情,看着他那锁着的浓眉,许岩仿佛能听到文修之心里的咆哮:“草泥马的,老子找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废材奇葩啊!” 文修之叹了口气,道:“好吧,许岩,我跟你简单地下情况。你跟我过来吧。” 文修之把许岩叫到了大楼前一个偏僻的花圃旁,四周无人,他压低了声量:“许岩,这消息对外还是封锁的,你要注意保密,不要泄露。” “文局,到底出什么事了?” 文修之凝重地:“岩子,你是个活诸葛亮,料事如神,事情真让你给中了! 按照你昨晚的法子,昨晚,我们连夜跟市政府和市教委那边联系,今一早让各个学校排查那些数日没到班也联系不上的学生。当时一共排查出了一千多学生缺席没上学的,但经过学校老师与家长联系,大多数都能联系上,但最后,还是有超过三百多个学生,他们没来上学,也联系不上他们的家长。然后,我们和教育部门、学校合作,又通过各种方式,排除掉了其中的大部分,只剩下百来个始终联络不上的。” 文修之得平淡,许岩也是听得平淡,却是浑然没有意识到,在这几句看似平凡的话语中隐藏的不平凡之处——在整个京城城区,有近百万的适龄学生。要在短短的一个上午里面,在这百万的学生中找出那失去联系的百来号人,这事情起来容易,但真要执行起来,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执行系统,迅速而畅通的沟通渠道,还有敏捷的反应,那是绝不可能的。 文修之回过身,他指着身后的那栋居民公寓楼,:“这是嘉善区的d栋40,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叫邓山,他老婆叫谭悦楠,有个男孩今年十一岁,在南城区第五学读四年级。从前下午起,这孩邓吁廷就没去上学了,因为这家伙经常逃课的,所以他的班主任也没怎么在意,只是给他爸爸邓山打了个电话,但没打通。 因为这孩很皮,经常逃课,所以他的老师也没怎么在意,就把这事给搁下了。直到今早上,我们通过市教委发下通知以后,南城区的第五学才发现,原来这孩已经三没上学了,也超过两联系不上家长了,于是把这个消息当成线索给报到了南城区教委,然后又转到了我们的指挥部那里。。。” 到这里,文修之恨恨地转身望了一眼身后数步开外的“齐老二”,他恨恨地:“具体的查探经过,我就不了,我就跟你现在的情况吧——我们的侦查员到邓山家后,发现屋子房门紧锁,敲门也不见回应,打屋里电话也没人接,同时,侦查员还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于是,侦查员赶紧想办法找开锁公司弄开了门,然后就发现了凶案的现场。。。” 许岩问道:“一共死了几个人?” 听到这句话,文修之深深地看了许岩一眼,那眼神很是幽怨。他干咳一声,幽幽地:“死了多少人——这问题,我们的法医现在还没清点完毕,暂时还不能确定。” “哦——嗯?” 听到这话,许岩真是愣住了足足五秒钟——他实在想不明白,从文修之打电话给自己,然后到自己赶来,这中间起码过了两三个钟头吧?有这么长的时间,现场有那么多的警察和法医,却连现场死了几个人都没搞不清楚?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难道所谓的法医,连学数学都不懂吗? 许岩诧异地问道:“文局长,您的这话,我不是很明白。死了几个人,数一下尸体不就明白了吗?有多少具尸体就有多少个死者,这不是很容易判断的事吗?” 文修之转过头来看着许岩,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个白痴。 他冷冷地:“道理是简单,有多少具尸体就有多少个死者,但问题是,我们还没查清到底有多少具尸体——呃,现在,我们只能清点现场到底有多少块尸体,至于要分辨谁是谁,那只怕得请法医借助dna鉴定了。” 望着文修之,许岩足足发呆了几秒钟,他才明白对方到底在什么。在明白对方言下之意的那一瞬间,一股寒气从自己脚底下里陡然冒了出来,文修之那没出口的言下之意,让许岩毛骨悚然,全身发冷。(未完待续。。)u 第一百四十八节 预警 想到那几个在楼梯前呕吐不止的警察和医生,许岩不禁庆幸,自己没有上去亲眼看到那一幕——这种恐怖的情形,哪怕是听文修之这么简单地了几句,自己都有点经受不住了,真要现场亲眼看到那血肉横飞碎尸遍地,自己怕不要做上半年的噩梦? 文修之继续:“根据法医的判断,案件发生距离现在大概是48时到40时之间——根据实际情况,我们倾向于在两前的深夜。【【,现在,邓山家的一家三口人已经是确定死了,但事情比这还麻烦, 因为,我们在现场除了尸体以外,还发现了一张倾倒的麻将桌和散乱遍地的麻将和几万块钱现金,而且,现场发现的鲜血量和尸体的骨骸和——呃,可以是碎肉和器官——的数量也远远超过了邓家一家三口人。 我们估计,案发的时候,邓家应该请有几个朋友一起在他家打麻将吃宵夜——三个或者四个人。根据常情判断,打麻将一般是在晚上的时候,而且根据对周边邻居的咨询,我们也打探到了,两前的晚上,邓家确实邀请几个朋友过他家打麻将,上下楼的邻居都能听到麻将的声音,起码持续到晚上十二点,但至于麻将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大家都没留意。 0住户反映,那晚的十二点多,他们确实听到了楼上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骂人声和桌子倾倒的声音,像是上面有人在打架。但因为声音很快就停了,他们也没留意。更没报警——主要是因为邓山这户人家在区里的口碑不是很好,与邻居们的关系很差。以前还因为深夜打麻将扰民的事跟邻居发生过冲突,所以大家都不愿理会他家的事。 而且。因为这家人经常招揽一些社会上的人到他家里来打麻将和赌钱,为此经常发生一些吵架甚至打架的事,所以,在他家打架和吵架,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也是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了。。。” 听文修之絮絮叨叨地着来龙去脉,许岩有点不耐烦——这些事情和细节,或者对刑侦人员侦办案件是很有帮助。但对自己来,却是完全无用。但出于礼貌,他也不好意思打断文修之,只能趁着文修之话换气的机会,他插口问了一句:“现在,能确定凶手是王中茂了吗?” “还不能确定——现在,刑侦正在现场取样,提取指纹和脚印,我们很快就能知道。那凶手到底是不是王中茂了。。。” 许岩摇头:“文局长,我可以明确跟你保证,凶手就是王中茂——就算不是王中茂本人,也是其他的f病毒狂化症患者。” 文修之微微吃了一惊:“许岩。你怎么知道的?” 许岩笑而不语——就在刚刚在走过来的时候找文修之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暗暗尝试着冥想这边的地灵气了,结果很明显。周边的地灵气呈现混乱状态,而且是越接近d栋的地方就混乱得越厉害。而且。许岩能感觉到,这种混乱的方式与自己在研究所那边感觉到的模式十分相像。于是。他能肯定,十有**,该是王中茂又在这边大开杀戒了。 “文局长,凶手十有**是王中茂,这个是不用怀疑的。” 文修之狐疑地望着他,他知道许岩有一些奇怪的特殊本领,否则也不会对他这么看重了。但许岩连现场都没看过,这么简单地一口肯定这是王中茂做的案,这又让文修之对他有点不放心了。 “既然岩子你这么,那我肯定是相信的——但问题是,牵涉到这事不但有我们四局,还有公安那边。他们也到了现场,正在勘查。所以,要服大家,还是得有一些证据才行。” 许岩眨巴着眼睛,他还是太年青,还没意识到,文修之这番话的重点并不是“他相信许岩的结论”,而是希望许岩“能拿出一点证据来”。 许岩满不在乎地:“没事,他们信不信,我不在意,他们忙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对了,区的进出大门,应该有监控摄像头的吧?看过出入的监控录像了吗?” “技术已经去看过了,但监控录像只能保存四十八时。现在,技术人员已经复制了这两的监控录像回去慢慢查看,看是否有王中茂经过的情景。。。” 许岩正待话,但这时,他的耳边忽然想起朱佑香清晰的语声:“公子,请注意了!凶徒并未远去,吾能观察到,周围的魔气异常浓烈,它还在附近!它应该还在这区里! 公子,请提高警惕,此獠杀机已动了!” 听到朱佑香的传音,许岩陡然一震,他失声喊道:“它在哪里?”同时,他紧张向四面左右张望着,生怕王中茂突然从哪里冒出,向自己猛扑而来。 文修之诧异地望着许岩:“岩子,你在什么?” 许岩咽了一口口水,他凝重地问:“文局长,在这里的干警,有多少人?其中有多少人是带有枪的?” 看到许岩那严肃的表情,文修之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收敛了笑容,严肃地:“在这里的干警?我们四局有八个人,都是带枪的。其他的,公安那边,分局刑侦和派出所的。。。还有一些是法医和技侦的。。。我瞅着,总该有个二三十号人吧。具体多少人,要问齐老二才行——许岩,你问这干什么?” 许岩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文局长,武警到了吗?” “武警先前来人看过了,但现场没有发现王中茂的踪迹,他们就先撤退了,留下我们和公安来勘查现场——” “赶紧打电话给武警,通知他们最快时间赶回来这里!要快!” 文修之脸色一变,他颤声道:“许岩。你该不会想,王中茂还在这儿吧?” 许岩点头。他压低了声量:“他还在这不定。他正在看着我们呢!” 文修之的脸一下子白了,继而又变成了兴奋的红色。 他盯着许岩足足看了两秒钟,但却是什么话也没——许岩还以为,文修之会朝自己好好问上一通的,没想到,对方一句话也没,第一个动作就是从腋下的手包里拿出了手枪,“咳嗒”一声上了膛。然后,文修之也跟许岩一样。紧张兮兮地左右张望了一通,问道:“那怪物在哪?” 许岩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确实在附近。” 文修之脸上肌肉抽搐了下,他嘴唇蠕动了下——许岩看他嘴型,好像他低声嘀咕了一句:“被你害死了!” 然后,文修之转身,跑着向南城区公安局的齐副局长跑去,那时候,齐副局长正在对几个刑警在讲话。文修之很粗暴地把他从几个警察的面前硬拉生拽地拖了出来,俩人急促地交谈了几句。 然后,齐副局长愕然的脸迅速同样变成惨白,俩人急促地交谈了几句。齐副局长还回头朝许岩看了几眼,满脸的疑惑。 许岩还做好了准备,准备要应付对方疾风骤雨般的提问了呢。没想到,齐局长压根没问。他只是急匆匆地大声吆喝,对手下的警察招呼。让大家赶紧聚拢起来。 文修之也同样在急匆匆地打电话,通知武警赶紧过来。 许岩开始时候,他还担心文修之或者现场的哪个领导不信自己的话,但看文修之和齐副局长都是从善如流,这倒是让许岩感觉颇为意外了——文修之相信自己,这不奇怪。但那位被文修之蔑称为齐老二的齐局长,他可是跟自己不熟,怎么对自己也是言听计从? 其实,这倒是许岩的误解了,他对自己的影响力还是看得太轻了——自打上次在宾馆顺利解决了那件事之后,在京城安全领域的圈子里,“许岩”这名字算是进入了京城安全官员们的视野里了。 因为有着文修之的吹捧,又有着眼前亲见的实例,所以,在安全部门的官员眼里,大家都将信将疑地把这位年青少校看成“在狂化症问题上有着非凡造诣的权威专家”——f病毒狂化症,这是个新冒出来的怪病,医学界也好,警界也好,对这问题,谁都是茫然一片。 在大家都迷惘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信心十足的许岩,那就无怪乎他能脱颖而出了——要冒充专家很容易,在谁都不懂的时候,你不需要懂,只要装作懂的样子,然后上几句高深莫测的话,造出一个能自圆其的理论来,再加上还有几桩得过去的成功战绩作为佐证——于是,许岩很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国内f病毒狂化症的头号权威专家了。 现在,既然是这位权威的许专家正式提出了警告,谁敢不听?齐副局长不是笨蛋,他知道,这种事,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集合了现场的警察,齐斌才快步向许岩走过来,问道:“你好,许少校——” 文修之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头,道:“许少校就是许少校,哪来什么许少校!” 被文修之这样劈头劈脑地打断了话,齐斌蹙起了眉头,显得很是不悦,但没办法,许岩是四局的人,文修之手上有这个皇牌,就算话再不客气,他也得忍了。 他按捺住脾气:“许少校,你认为,凶手还在附近?” “正是这样,那凶手就是王中茂,他并未走远,还在附近。” 齐斌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有什么证据吗?” 面对两位局长炯炯的目光,许岩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微笑,然后,继续微笑——他总不能跟对方,这些全部是朱佑香千里传音告诉自己的。 看着许岩那暧昧的笑容,文修之和齐斌对视一眼,都是知道,对方大概是坚决不肯的了——不过,许岩的这答复,倒也在二人的预料之中。 文修之和齐斌都觉得,倘若换了自己是许岩的话,拥有这种神奇本事,多半也是不肯公诸于众的。现在毕竟是经济时代商业社会了,身上拥有一样常人不具备的本领,那往往就意味巨大的财富。 将心比心,俩人都觉得,要许岩出自己的秘密来,那确实不怎么现实。好在这位许少校还算上道,肯尽力配合国家工作,所以,俩人现在还不急着逼问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潜伏在附近的王中茂给找出来,轻重缓急,大家都明白的。 齐斌又问道:“许少校,你能确定,王中茂现在在哪里吗?” “不能——他就在附近,但具体在哪里,我没办法判定。” “许少校,你所谓的附近,那该是多大呢?” “附近的话。。。不会超出一平方公里的范围。” 听到许岩的回答,齐斌和文修之都是大蹙其眉——一平方公里的范围,大不大,却也不。如果在郊野或者荒漠上,一平方公里,自己用目光都能一目了然地看尽,坐上车也不过是十几分钟就能走完了。但在京城这样的繁华大都市,那就麻烦了。 文修之一眼望过去,在自己的视野范围里就有超过十几栋超过二十层的大楼,有的是公寓楼,有的是商场bd的大楼,甚至还有一栋是某家高校的办公大楼——看着那些高高耸立的大楼,文修之和齐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要全面封锁和搜查闹市区的整整一平方公里,要动用的警力和军力怕不要几千人?单是动用几千军警,那也就罢了,俩人不定还能调得出,但问题不在于此——这可不是普通的地方,是京城啊!调动这么多的军警,如果许岩的预测有误,像上次那样再次扑空,那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一时间,文修之和齐斌面面相觑,都是不知该什么好。 ~~~~~~~~~~~~~(未完待续。。)u 第一百四十九节 定位 齐斌把文修之拉扯走开了十几步,避开了许岩的耳目——当然,这只是他自己以为避开了。↖↖,修炼以后,许岩的耳朵特别灵敏,齐斌和文修之走得远远的,但他俩的对话,许岩还是完完全全地听在耳里了。 齐局长很认真地问文修之:“老文,你给我透个实底——你的这位许少校,他到底靠不靠谱的?他的这话,能不能信得过?” 听到齐斌局长这样问,许岩的兴趣陡然给提了起来——许岩毕竟还是少年心性,自尊心最为敏感,很关心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印象。这时候,对于文修之将会作出什么样的回答,许岩真的是很有兴趣。 对于齐斌的问题,文修之沉默了一阵,然后,许岩听到他平静地:“现在,除了相信他,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文修之的答复颇为悲壮,一瞬间,许岩胸中滚烫。他暗暗下了决心,不管如何艰难,自己都要帮文修之把那魔物给找到、干掉! 文修之和齐斌接着商量要调动多少警力来封锁和搜查区,还有请武警过来协助。对于他俩接下来的谈话,许岩已不怎么在意了,他走开了几步,避开了人众,来到了一个花圃前,面对花圃没人的方向,他平静地:“轩芸,你听得到我话吗?” 许岩没有刻意提高声量,因为,他觉得对方应该能听得到的。 果然,许岩耳边响起了朱佑香的声音:“公子,你找吾?” “轩芸。你能否帮我找到那魔物?” 朱佑香沉默了,声音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过了半分钟。还不见朱佑香回答,许岩沉声:“轩芸。找到那魔物以后,我会自己独立干掉它的,但请先帮我找到它! 轩芸,这件事对文修之很重要,他是我的朋友!” 完,许岩惴惴不安地等着朱佑香的回答——毕竟,先前,朱佑香已经声明过,她不会再插手这次的事情。要让许岩独立完成。按许岩对朱佑香的了解,这位女孩子不是谎的人——对于朱佑香的这特点,许岩觉得,与其称赞朱佑香具备诚实的美德,倒不如她不屑于在地球人面前谎,就像人类不屑于欺骗自家养的狗一样。 过了好久,许岩才听到朱佑香的回答,她平静地:“公子,吾能感应到。魔物藏身在离吾西边五百步左右。公子,到那边去,你会找到他的。” 许岩听得精神一震,他诧异道:“我可以办到?怎么做?” “公子。用你的吐纳来感应!今早,吾已经给公子示范过了,魔物不容于本位面的地万物。它存在的之处,会造成地灵气的剧烈混乱。离它越近的地方。灵气的混乱会越加剧烈。公子您如今的层次,已经足以感应到地灵气的存在了。凭着这感应,公子您该能找到它的——公子,吾能给你的帮助,就是这些了。公子,请多多努力吧。” 完,朱佑香不再话了。 踌躇了下,终于放弃了继续向朱佑香求助的想法——轩芸性情看似温和,但她的内在十分坚定。她既然打定了主意,那是不会随便改的。自己与其向她苦苦哀求干这么丢脸的事,还不如自己开动脑筋想点办法。 许岩观察了下——朱佑香的位置是在区门边的道路上。于是,许岩从区门口开始向西数着步子,一直走了五百步左右,他恰好来到了区d栋旁边的一个大花圃边上。从这里举目四望,有几栋高层公寓楼都在这花圃周围。 站在花圃边上,许岩转而进入了冥想中,进行吐纳修炼——以许岩如今引气期的层次,他现在进行修炼,已经不必一本正经地盘膝打坐了,随时随地都能进行吐纳修炼了。 进入冥想后,许岩立即就感觉到了,周边地灵气的混乱与惊惶感。在他的周围,地灵气肆无忌惮地翻滚着、惊涛骇浪一般翻腾着,席卷着——倘若不是许岩是身具灵觉的人,他真的没法相信,在表面上看似平静无风的空气之中,竟隐藏着如此波澜壮阔的动静。 站在原地感受了一阵,然后,许岩又向着南边走了二十步,然后停下脚步来细细体会这边的灵气状况——嗯,灵气同样在翻腾咆哮着,仿佛暴风时候的大海洋面一般波涛汹涌。 许岩体会了两分钟,实在区分不出两地之间,哪里的灵气混乱情况更激烈——或许有区别,但那是十二级风暴跟十一级风暴之间的差别,换了朱佑香过来,她该能分辨得出这其中的差别,但许岩这个只是初涉门槛的新人,他实在看不出。 许岩站在那边感受了一会,摇了摇头,然后,他又继续向东走了三十步,在一个绿化带前站着,在那边感受着地灵气的异动。 这样东南西北地转了几个圈,许岩在好几个地方都体会了,有的地方,他能感应到灵气的活动比较强烈,而有些地方,灵气的混乱比较平缓——但对于确定魔魇的位置所在,却是依然没有点头绪。 折腾了一阵,许岩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样没目标地胡乱定位,那是白白浪费时间。亏自己还是学习企业管理的呢,连在平面上定位找点的基本功都给忘了。 他走走停停,继续在区的各个位置上感受灵气的强度。后来,感应得多了,可能是熟能生巧的原因吧,他感应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很快找到几个灵气波动得特别强烈的定位点。 许岩找来一张白纸,在上面把区的轮廓给画了下,以东西、南北两个方向,在区地图上标出了/y两个中轴,然后,又在白纸上标出了自己所在的点。然后,他在这个点上标出了自己所感受到的灵气强度。比如方才的d栋的那个花圃边,被标注为14。而离它二十步外的第二个测试点,被标注为1,而几个许岩感觉灵气波动比较和缓的地方,则标注为1以下的数字,比方09、08、07。。。 自打进了大学以后,许岩就把高中数学给丢下好久了,这样骤然要他回忆起高中的数学教程,还真让他有点吃力。他正琢磨着还要给这张简易的地图上添上什么参数时候,却听身后有人轻声:“把区里面的这主通道设为轴更合适一些。” 许岩猛然回头。一看却是文修之站在自己身后,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许岩手上那张地图。他沉声道:“要定位的话,把区里这条东西向的主干道设为轴更合适一些。不过,许岩,你这些数字。。。这些1、1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岩瞟了一眼文修之——倘若是刚才之前,文修之问起这个问题,许岩大概会随便找个理由糊弄就把文修之给打发走了。 但现在,许岩没办法这样做了。在刚刚。文修之在吴局长面前的回答里,给了许岩极大的信任,让许岩颇为感动。对一个高度信任自己的人,许岩感觉自己没办法随便敷衍打发了。 “文局长。这些数字,是地灵气波动的——强度。” “地灵气?波动的。。。强度?” 文修之脸上肌肉抽搐,这时候。他很有一种“对方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合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诡异感。 “岩子,什么是地灵气?” “地灵气就是。。。” 许岩斟酌着。想在自己的知识体系里寻得一个概念来解释——正如世人众所周知的那样,空气中有氦气、氧气、氢气和各种气体成分。地灵气是修炼吐纳用的,人类则是要呼吸氧气才能维生的——按这个概念来,难道这地灵气难道就是氧气? 但许岩还是直觉地觉得,这概念大概是不通的——地球人都在呼吸氧气,但却也没见谁能靠这个修炼成仙了。所以,许岩觉得,氧气和朱佑香所的“地灵气”,这大概不是同一个概念。 最后,许岩只能无奈地:“地灵气就是地灵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文局长,纠缠这些概念无意义的,关键是尽快找到王中茂,这才是正事,不是吗?” 对于许岩的实用法,文修之深以为然。他很干脆地:“对!你继续。你标注的这个数字——哦,是气灵气的波动强度,跟王中茂有什么关系吗?” “文局长,王中茂不是人类了,他的灵魂已被来自异界的魔物给吞噬了,魔物是来自异界的怪物,它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产物,所以不容于我们的世界地万物。 万物有灵,会本能地排斥这些来自异界的妖孽和怪物。在妖物存在和经过的地方,地灵气会有自然而然地感应和排斥,会产生很大的波动。按常理来推测,越靠近那妖物的地方,地灵气的波动强度会越大。所以,我现在在探测这种波动的强度,靠着这强度的变化来确定王中茂的所在。” 文修之牙疼般抽着嘴角,对许岩的解释,他又有了那种“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偏偏合在一起就听不明白”的诡异感觉了。 许岩的辞太玄乎,纵然文修之已经下决心让自己相信对方的辞,但最终,他的理智实在接受不过来——许岩怪物经过的地方,地灵气会有反应?但“地灵气”这玩意,又不是生命或者智慧体,怎么可能判断谁是异界来的妖物?而那个王中茂,文修之也是见过好几次的,外表跟普通人类毫无两样。连那些聪明又机智的特工和警察都看不出他是怪物,难道这些空气中游荡的“地灵气”比人类还聪明? “岩子,你这个理论倒是有点新奇了。。。” “其实也没什么新奇的。”旁边传来了话声,许岩和文修之都转身望去,来人是南城区公安局的齐斌局长,他解下了警帽,露出了半秃的脑门,神色有点疲惫。 “我以前听过一个医学理论,就像人体一样,当外界的有害细菌入侵人体时候,人体内的白细胞就会象接到命令的士兵一样,自动前去围剿那些入侵人体的外来细菌。当遭到病毒入侵时候,我们人体也会自动分泌更多的白细胞来消灭入侵的细菌。 如果把我们这世界看做一个整体系统,按照许兄弟的话,那王中茂就是外来的怪物,所在我们的世界会自动排斥它——这倒也不是不过去的。大自然的奥秘有时候是很神奇的,我们人类了解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而已。” 看着齐斌局长,许岩不由刮目相看——从外表上看,这位齐斌局长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警察形象——半秃的脑袋,身材中等,微微有点驼背,油光满面的脸,微微发福而凸起来的肚子——从外表上,怎么看,这都是一位很普通的官僚警察的形象而已,但就是这位看似平凡的警察,却出了刚才那番颇有见地的话。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许岩很客气地:“齐局长得很有道理——你们看!” 他在简易地图上把那几个波动反应比较强烈的定位点标注了出来,看着地图上那些反应强烈点的分布,都在区公寓d栋、f栋和g栋之间。文修之和齐斌走过来,拿过许岩手上的地图看了两眼,看到那些标注的数字,俩人看了几秒钟,也是明白过来了。 文修之指着d栋、f栋、g栋这几栋楼,他问许岩:“你怀疑,王中茂是藏在这几栋楼里?” “我很怀疑!因为我在区里面走了一圈,发现在这几栋楼的附近,灵气的波动最为强烈。而且,这几栋大楼是平行的,距离门口的距离都是五百步左右。所以,这几栋公寓大楼的嫌疑最大!” 这时候,齐斌插口问:“为什么离门口五百步左右的大楼比较可疑呢?这个,有什么法吗?” 许岩这才发现,自己又漏嘴了。他正支支吾吾地找理由时候,这时候,文修之来帮许岩解围了,他骂道:“齐老二,你哪来这么多的为什么?你那么喜欢问为什么,要不要买本《十万个为什么》回家看去?” 骂完了齐斌,文修之抬头打量着许岩指点的三栋楼,表情却是显得很凝重。 循着文修之的视线,许岩也望了过去,却是隐隐明白文修之的为难之处:这三栋公寓楼都是1层的高楼,每层八户人家,加起来超过五百多户了。要把三栋大厦彻底搜查,需要的人手不是数。 良久,文修之吁了口气,他:“还好,总算不要把整个的,我还担心要把整整一平方公里全面封锁呢,那才叫麻烦了。有了具体的目标,这就好办多了。” 许岩正待些什么,但这时候,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一辆草绿色的越野车驶入了区的道路。这辆越野车只是打头的,紧跟其后的,是一辆又一辆的武警运兵车,绿色车身上用白字写着“特警”两个大字,车队一眼望不到尽头。打头带路的那架越野车都开到了d栋楼下了,后续的运兵车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区里,大群荷枪实弹头戴钢盔的武警士兵纷纷从车子跳下来,开始整队集合。 武警已经赶过来了。(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五十节 搜查 增援的兵力抵达了,文修之等人都是松了口气,开始布置和指挥起现场来,文修之下达了命令,荷枪实弹的武警封锁了d、f、g这三栋大楼的出入口,拉起了封锁带。☆→☆→, 看着这长长的运兵车队和大群的武警官兵,许岩吃惊得目瞪口呆:“这。。。这。。。文局长,你到底调了多少官兵过来啊?” “京城武警的一个大队,也就三两百人。”文修之显得有点漫不经心,他也看着那边的武警车队,但注意力显然并不在这上头,他问许岩:“岩子,你觉得,d、f、g这三栋楼,哪栋楼嫌疑最大?等下,我们先搜哪栋楼?” 许岩一愣:“先搜哪栋?不能同时一起搜吗?” “那肯定是不行的。” 文修之摇头,他跟许岩解释道:“人手不够! 一个大队的武警也就两百多人,再加我们的干警和特工,看着很多,但要搜查整整一栋大楼——一栋大楼就有超过一百六十个房间,我们必须得派出六到十个组同时开始搜查,才能确保在短时间内彻底搜查整栋大楼——这是个简单的数学题,我算过了,假如在最顺利的状态下,我们十分钟之内就能搜完一个住宅户的话,那要搜完一百六十个房间,那就需要一千六百分钟,那就是二十多个钟头。 这样做,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必须得分组进行搜查,起码要编成六到十个搜查组,这样才能确保在三个时之内搜完一栋楼。但又因为王中茂这家伙太凶残。我们又必须保证每个搜索组都要超过二十个人,每个组都得配备散弹暴力枪和火焰喷射器。这样的话才能确保能把王中茂给压制住,而不是反过来被他捕杀。然后。在各栋楼下我们还得留下包围和警戒的人手——所以,你要同时对几栋住宅楼开展搜查,我们人手不够!” 文修之深吸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下色,道:“现在是中午一点半——在七点钟太阳下山之前,我们顶多能搜查两栋楼,然后,我们就得要挑灯夜战了——岩子,你也知道的。一旦入夜,搜查的难度就加大了。 而且,我感觉,王中茂那怪物,他比我们更为适合夜晚,在晚上对上他,我们的伤亡会很大的。” 文修之啰啰嗦嗦了一通,许岩却感觉肩上沉甸甸,压力十分沉重。他知道。文修之啰嗦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自己,在三栋楼中,确定第一个搜查的对象。那是十分重要的。如果选得不对,把搜查工作拖入夜里,那就可能给王中茂予逃脱的危险。 现在。选择的责任,已经压到了自己的肩上了。 d栋、f栋和g栋。三栋大楼中,王中茂到底藏身在哪一栋? 望着那三栋大楼。许岩犹豫再三。 在这三栋大楼中,许岩能感觉到,在d栋和f栋的附近,地灵气的波动幅度最为强烈。按照许岩的揣测,王中茂应该是藏在这两栋楼里的一栋——但问题是,到底是哪一栋呢? d栋的波动强烈,是因为王中茂曾在那里杀人和潜伏,所以那里的地灵气波动比较厉害,但f栋附近的灵气波动也很厉害——除了王中茂就躲在里面这个可能,还有什么其他可能吗? 思虑良久,许岩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一咬牙:“f栋!先全面搜查f栋,然后再搜查d栋,最后搜查g栋!” 听了许岩的话,文修之定定地望着许岩,目光中闪烁着某种复杂难言的东西。但最后,他用力点头:“好,那就按这顺序来。我去跟他们!”然后,他再次深深望了一眼许岩,然后,他转身就走了。 看着文修之快步走向那片穿着军装和警服的人群,许岩也是捏紧了拳头:就在刚刚的对视间,许岩已是明白了文修之的处境和心意。 对这位四局局长来,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调动了这么多的军警,如果这次还不能抓到王中茂,只怕文修之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从文修之的目光里,许岩看出来了,这位四局局长,已经下定破釜沉舟的决心了。 这一刻,许岩感觉肩上的压力十分重大。 ~~~~~~~~~~~~~~~~~~~~~~ 沉闷的脚步声回荡在阴暗的走廊里,走廊的感应灯亮着惨白的光芒,照着士兵们黝黑的面孔,肩上对讲机不时传来“哔哔”的电流声。 为了防止王中茂坐电梯在各层之间游走潜逃,大楼电梯被停下了,统统被锁在了一楼,参与搜查的军警只能靠自己的腿走楼梯上去。 “许队长,”许岩回头一看,却是来自武警那边的刘排长,他喘了口气,冲许岩笑道:“许队长,你的体力真好!我看您年纪这么轻,还以为您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呢,没想到您的素质这么扎实,这么好的体力,一口气就跑上了十七楼,我们这些训练的伙子都得喘气,您却是一点事没有,真厉害!” 许岩尴尬地笑笑——他实在不好意思跟对方,自己并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实际上,自己只能算是个“未毕业的大学生”。他岔开了话题,道:“刘排长,不要叫我许队长了,大家都是一起干活的,叫我许岩就好了。” 动员会上,各部门官员们举行了简单的会议,进行了分组。许岩和包中尉、黄夕等人都被分到了第七搜查组,而这个组的任务是负责搜查十六、十七、十八、十九这四层楼。 参加第五组的有三部分的人马——武警的一个排、南城区公安局的五名刑警,还有来自四局的许岩、包中尉、黄夕等四名特工,一共二十五个人。 因为时间匆忙。领导们把各部分人马分好组就匆匆撒手不管了,然后各组人马匆匆集合。第七组的集合地是在f栋前的一个凉亭里。许岩和公安、武警那边的人手会合了,大家彼此报了身份和官职——武警那边带队的。是一个姓刘的中尉排长,面目黝黑,沉默寡言;而公安这边出来的几个刑警,都是普通干警。最后,大家一盘点,居然发现,在场职务最高的,居然是许岩这个半调子的少校。 按照部队规矩,临时组建的队伍里。是以军衔最高者为指挥官的,于是,许岩这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大学生,居然就莫名其妙成了这搜查队的“队长”了! 那时候,许岩真是直叫苦:我连自己都管不好,现在居然要管二十五个人? 许岩当场就提出,认为这样安排不合适,他赶紧找到文修之,想要他安排一个有经验的军官过第五组来坐镇。但那时候,文修之也是忙得实在够呛,他气冲冲地嚷道:“有经验的军官?难道我是魔术师,能大变活人啊?我这边没合适的人手了。临时任务,你就临时负责以下吧,带个队而已。。。反正王中茂这案子的情况你也熟悉。让你来指挥,总比来个不懂行的外行人胡乱指挥来得好——哎。老齐,你不要走。我跟你,消防通道那边,你得安排人排查——没人手了?那就组建一个新的搜查队! 还有,电梯井道那里,我们也需要派人查一下,那里也是可以藏身的——你找人问问物业,电梯井道是怎么进去的?出口在哪里?平时维护,是从哪层楼的出口进去的?” 看着文修之忙得马不停蹄的样子,许岩终于也放弃了,只好老老实实回来当自己的“许队长”——他倒是认命也想通了:文修之得对,自己不见得是最好的指挥官人选,但换其他人来,倒也未必比自己更好。如果换个根本不熟悉情况的指挥官过来乱下命令,那真的还不如自己来当了。 听到许岩客气,武警的刘排长很认真地:“那怎么行呢?您是上级部门的领导,是带队的头,我们都得听您的。”喘了口气,刘排长低声问:“对了,许队长,我听上头,这次要抓的逃犯,很凶险?” 许岩靠在走廊的边角上歇息,等其他的队员上来。听到刘排长的问话,他不动声色地:“刘排长,这次任务,上面是怎么跟你们交代的?” 刘排长犹豫了下,黝黑的脸憨厚地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上头跟我们,这次的任务对象很危险,听是个犯了事的特种兵,身手很厉害,还带有自动步枪,是犯了军法,从军事基地逃出来,已经杀好几个人。让我们如果见到照片上的那个人,不要犹豫,立即就可以开枪了。” 许岩“嗯”了一声,心里知道,关于“f”病毒的情况,上面还是绝密封锁的,不可能扩散给基层的参战军警知情,只能笼统地大概告诉他们“逃犯极其危险持有枪械“就行了。 许岩也不好给这位武警中尉透露太多,他只能含糊地:“是啊,这逃犯很危险,你们要多心,尤其要注意一点——” 许岩认真地:“一旦发现这家伙,千万不要抱着生擒对方的想法跟他打近身搏斗!那是很危险的,那家伙的力量速度和杀伤力都远超常人,一般人不是他对手,挨着就伤,碰着就死!” 许岩得认真,刘排长不由得点点头,可他还有点不服气地:“可是我们不是一般人啊,我们也是受过专业擒拿格斗和散打培训的! 上次**过来跟我们搞军体素质比赛交流,他们的侦察兵大队过来跟我们搞过对抗演练,他们特种兵的身手,我们也见识过了,比我们也好不到哪去,甚至不少项目还不如我们!许少校,就算我们单个不是他对手,可我们有二十几个人呢,难道他还真能三头六臂不成?” 听着刘排长这样不服气,许岩还真是啼笑皆非——封锁消息可以避免恐慌,但连一线直接跟凶犯对抗的军警都不清楚实际情况,那就等于草菅人命了。第七组还好,有自己这个熟悉情况的人带队,但其他组若是不明情况之下撞上了王中茂,只怕真的会伤亡惨重了。 许岩拍拍刘排长的肩头:“刘,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你听我的,准没错的——见到王中茂,你千万不要上前去,立即开枪就是了。哦,光开枪还不够,你得知道,王中茂这家伙的生命力特别顽强的,他就算中弹了,你也不要放松警惕,继续照他开枪!直到把他打成一滩烂泥为止!” “啊!”许岩的这番话太凶残了,刘排长明显接受不来,他喃喃:“怎么可能?中枪了还不够?” 他还想继续问,但许岩却不想再了,他看了下,第七组不少人已经到十七楼了,武警和警察聚在走廊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许岩挥挥手:“开始干活吧——先从1701开始!” ~~~~~~~~~~~~~~~~~ 许岩带队进行的搜查,从一开始就不是很顺利。搜查组敲1701的房门,但敲了半都没人来开门,最后,许岩敲得不耐烦,他厉声喝道:“砸了这门去!” 武警兵哥实在很得力,许岩命令一下,刘排长二话不,从身后拿出了一根铁钎和大锤,带着两个兵就要上前暴力破锁——事先已经估计到了,搜查组可能会碰到家里没人或者不开门的状况,所以每组人都带有破门的工具。 “哎,许队长,等下!”这时候,南城区公安局的一名警察皱着眉头:“我们没申请搜查证吧,这样直接强行破门的话,好像不是很好吧?要不,我们联系物业,让他们通知房主过来开门?” 许岩瞪了他一眼:“这是紧急情况!”——这干警显然是不清楚情况的,开什么玩笑,黑之前,必须要搜完三栋楼的几百套房间,现在要的是快刀斩乱麻,哪有时间这么磨蹭? 他对刘排长哼了一声:“还不动手?” 刘排长很爽快地一声喝令:“好啊,砸了它!”当下,两个兵拿着锤子,“铛铛铛铛铛”就敲了起来,那巨大的砸门声回荡在走廊里,让人耳朵里嗡嗡作响。 看着许少校这么强硬,二话不就砸门了,那警察愣了一下,脸一下红了。他还待些什么,但旁边有其他同事赶紧把他拉走了。 几个警察躲在墙角,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算了算了,老张,这不关咱们的事。” “话不是这么的!四九城里,我老张啥厉害人物没见过?这孩也太嚣张了吧。。。他是部队上哪个单位的?这么随随便便砸人家门,破坏老百姓财物,部队都不讲纪律了吗?” “算了算了——我看到,咱们齐局长对着许少校也得客客气气话,人家随随便便就能调来几百武警的兵。。。肯定不是一般人。咱们斗不过人家的。” 几个警察聚在一堆,得虽然低声,但许岩的耳朵特别灵敏,却是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听得那老警察的气愤,许岩心中微微有些愧意,但他并不后悔——非常时候行非常之事,这么多人的搜查,难道被一扇门就难住了? 这样磨磨蹭蹭,要搜完整栋大楼,不知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倒不是许岩跋扈,只是许岩心里有数,如果能抓到王中茂,区区砸烂几间民房的门,这种违纪,文修之绝对帮自己摆得平;如果抓不到王中茂。。。那文修之绝对要完蛋了,倒也不差这点事了。(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五十一节 线索 “铛铛铛”几声大响,房门终于被砸开了。⊙, 一行人鱼贯而入。许岩走在当头的第一个。他扫了一眼客厅:很简陋的布置,一张旧沙发,一台旧彩色电视机,几张散落的椅子,客厅里显得很空旷,家具上都蒙上一层灰尘。 那个抗议许岩的刑警叫“老张”,他进来后扫了一眼客厅,很有经验地判断道:“这是专门出租给人住的房子——起码一个月没人住了。” 许岩分配众人行动:“刘排长,你带两个弟兄,进卧室去看看;张警官,你们看下厨房和洗手间;黄夕,你和包看下客房和阳台——注意了,把枪放在方便随时能拔出来的地方,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不要遗漏了,有什么不对,赶紧叫支援!” 听到许岩分派命令,大家都应了一声,很快地遵命去行事,甚至就连那先前对许岩命令有些不满的张警官也没出什么异议。 看到大家应声遵命行事,许岩也是松了口气:尽管他装得很镇静,但自己从学到大学,连个学习组长的职务都没干过,也从来没有过指挥他人的经验,这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独立地发号施令。 很快的,负责搜查各个房间的人员纷纷回报,都在房间里没发现任何异常,也没见到人——这是个彻底的空房子。 许岩点点头,领着大家出门去——在路过那扇被砸烂的门时候,许岩停了下脚步,凝视着破碎的木门缺口一阵。然后。他什么也没,沉默地走了出去。 好在许岩的坏运气似乎在1701房间就给耗光了。接下来170、170、1704等几个房间,搜查工作都很顺利。170的住户是一对退休的老夫妇在住。1704是几个外地来的搞艺术的男女在混住,都很爽快地开门,让警察进屋查看——许岩也没仔细看,他知道,王中茂是那种极端仇视人类的怪物,若是让他进了屋,这户人家就不可能有活口存活了。但反过来也可以成立,只要有活人在,那就不会是王中茂的藏身之地。 接着。许岩很快就搜查到了1704房。警察刚敲了一阵门,门里很快就有人回应了,一个年青的男声嚷道:“来啦来了。。。谁啊,送包裹的吧?这大中午的,吵人家午休,真不是时候啊!” 房门被打开了,铁闸门里探出一个脑袋,却是一个睡眼惺忪的伙子,身上还穿着睡衣。开了门。一下子看到门外有那么多荷枪实弹的士兵和警察,那伙子的眼睛陡然瞪得圆圆的,嘴巴张大,那惺忪的睡意却是早已不翼而飞了。 “这么多——警察?!有没有搞错!”还没等许岩开口话呢。那话了:“不会吧。。。我犯什么事了?我只是上了个黄网而已。。。你们就来这么多人抓我?” 众人一愣,然后齐齐发出一阵欢快的哄笑声,许岩摇着头叹了口气:从这个哆嗦的伙子宅男身上。他好像看到了昨的自己。 许岩向这个伙子问了情况,问了他的名字、职业和家庭状况。这伙子颤着声回答:“我姓周,叫周凯。。。我自己住这儿的。这是我租的房子,我还在读书呢。。。对,我在京城理工商务大学,大学三年级。。。呃,我的学生证丢房间里了,要我回去拿吗?” 许岩摇摇头,却是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一瞬间,那个姓周的大学生脸上流露一丝捏捏之色,然后,他赶紧:“没别的人了,就我自己。。。” 许岩微微蹙眉——他虽然不是很有经验的老特工,也听得出来,眼前的这家伙明显在谎。他转过头来,对身后的几个刑警低声:“老张,你们进去看一下,看看房间里有什么——哎,周凯,你不要动,就在这里站着好了。” 几个刑警应声推门进去了,姓张的老刑警特别谨慎,还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双手握枪地进去。周凯本来还想抗议的,但看到刑警们拔枪在手,这样:“唉唉,政府啊,你们不要进去,不要进去啊。。。” 话间,几个持枪的刑警已经推门进了卧室,只听里面传来了“哇”的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大家都看到,几个进去的刑警都飞快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身形显得有点狼狈。 张刑警跑回到来向许岩报告:“许队长,卧室里还有一个女的,看着也就十七八岁。。。”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局促不安的周凯,笑笑道:“穿的衣服很少。” 周凯的面一下子红了,但这时候,他反倒倔强起来了,大声嚷道:“没错,这是我女朋友来着,我们是住在一起了——这不犯法吧?” 这废渣宅男突然嚣张强硬起来了,倒是大出许岩意外,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愣在了现场。好在老张警官比较有经验,看到对方有发飙的倾向,他马上就给打断了,沉声道:“你犯法了?例行检查,这是清查外来人口、整治群租现象的治安例行检查,你懂吗?你们两个,都把身份证和学生证拿出来!” 那伙子嘟嘟囔囔地回卧室里,等了好一阵才出来,手上拿着两张身份证和学生证,却是他和她女朋友的。张警官翻了几眼,蹙眉道:“京城理工商贸大学三年级、电子商务系的?你们这样在外面同居乱搞,学校不管?我打个电话问问你们学校去——你跟我回所里走一趟,打电话通知你们学校领导来领人!” 听得这话,许岩不禁佩服这种老刑警的精明和经验——果然呢,老张此话一出来。那叫周凯的伙子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刚才的嚣张气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赶紧作揖合十求饶:“警察大哥,警察叔叔。警察大爷,您就放我们一马吧!让学校领我们回去,让周围人都知道了,您让我和她怎么回去见人啊?刚刚是我不好,我犯浑,我错了,我臭嘴,该打,该打!警察叔叔。您就放我们一马吧,不要带我们回去惊动学校了好不好?” 那名张警官闷哼一声:“带不带你们回去,我了不算,我们领导了才算——许队长,您来定吧:要不要把他们带回去?”罢,他侧过头来,对许岩眨眨眼,使了个眼色。 看到老张这样,许岩心下暗暗好笑——这位老张警官看来虽然迂腐了点。但人倒是蛮有趣的。他虽然对自己不满,但对工作的态度却是十分认真,并没有冷眼旁观看热闹笑话或者给自己趁机下什么绊子,而是尽心尽力地协助自己。 对事不对人。老一辈人这种认真踏实的工作作风,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许岩装模作样地:“周凯,要不要带你回去。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配合态度了。。。” 看到年纪也就跟自己差不多、一身便装的许岩,居然是在场这么多军警的领导。那周凯真是吓了一跳,听出他的语气有商量的余地。那周凯赶紧:“我一定配合,肯定配合!请领导放心!” “那好,你是一直住这里的吗?” “这几都是。。。我平时都是喜欢宅在家里,吃喝打电话叫外卖,有什么需要就上淘宝买的,一般很少出去的。” 许岩咧嘴笑了——他又想起自己的过去了。他问道:“那在这几,你在这边住,有没有发现周围——我是上上下下的邻居,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 “不正常的情况?”周凯愣道:“领导,您的是哪不正常?” “最近几,你周围的邻居,有没有哪家表现比较异常的?比如哪家经常早上出去散步、上班的,这几不见他出去了?或者是周围邻居有没有打架啊吵闹或者闹出比较大声响的事情,有吗?” 听到许岩这么,周凯蹙着眉头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哭丧着脸:“领导,您知道的,我平时都是宅在家里的,跟周围邻居也不熟,平时也没什么交往的,他们是干什么的、要上班还是散步,这些我都不知道也没留意啊!您问我这个,我真的答不出来呢。” 听周凯这么,许岩倒没感觉什么意外——看他这副宅相就知道了,准是一副双耳不闻宅外事的标准模板。他失望地摇摇头,对老张警官摇头:“看来,这个家伙是问不出什么了,对我们没什么用了。” 许岩这么随口,本意是要放弃这个宅男走人了,但这话听在周凯耳里,他却是大大地吓了一跳:没什么用了?难道,自己不知道,所以惹恼了首长,他们马上就要带自己和女朋友回派出所去? 情急之下,周凯赶紧:“哎,领导,您别急啊,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事。。。对对,就是昨晚的事了,昨晚上啊,大概晚上一点多,我正和女朋友在网上看电影呢,突然听到楼上传来点异样的声响,好像有人在打架,什么东西乒乒乓乓地砸地上了,好像还有个女的在喊救命,但她只喊了一声就没声音了,所以我那时候也没怎么注意。” 听到这线索,许岩陡然一震,他站前一步,喝到:“你肯定?你没听错声音吧?” “我绝对没听错!因为那时候我女朋友也在身边,她还问了我一句,:”凯子,你有没有听到有个女的喊救命?’领导,您我一个人能听错,总不能两个人都听错了吧?” “那,既然知道有人在喊救命,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周凯愣了一下,他有点不敢看许岩:“这,我们也闹不准,是不是听错了声音。。。搞不好是人家在看电影,那是电影里的声音呢?或者,也有可能是人家两口子在那拌嘴,吵着吵着打起来了。女的喊救命,这种事也是常有的。。。而且。我们也只是听到几声叫唤声音而已,也不知道是从楼上哪里传过来的。不能确定位置,也不知道是哪家哪户的,我们随便报警,那不是浪费警力吗?” 这位宅男周凯找了一堆的理由来解释,但许岩和在场众人都是隐隐猜到了,真正的原因,只怕多半是这家伙偷懒不想多管闲事罢了。 许岩问:“你能确定,这救命的喊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吗?” “我不能确定。。。但隐约里,好像觉得是从头顶楼上传过来的吧?” 许岩想了一下。回头叫自己的助手黄夕:“黄,你进去,问一下那个女的,问问她那晚,听到那声喊救命的声音,能不能确定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周凯,你带我们的黄警官进去。” 黄夕应声站出来,跟着周凯进去。然后,过了几分钟。她从里面出来,对着许岩摇摇头:“那女孩子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声音,不过她得更具体些,是昨晚的十二点二十几分。听到有个女声喊救命,应该是楼上方向传来的声音,好像喊了两声。” 对于发现的这个新线索。众人都是顿感兴奋。众人打发周凯回家,就在走廊里。众人围成一圈商议。许岩望着大家,沉声:“大家有些什么想法和意见。都看!” 众人也望着他,眼睛亮汪汪的,却是没人吱声。 看着场面一片寂静,许岩顿时大囧——电视上的领导开会时候,首长大手一挥:“同志们有什么想法,都谈一谈吧!”,然后,同志们都很快乐地畅所欲言,提出了很多意见或者建议,然后首长根据同志们的意见,很英明神武地拍板决策了——没想到,轮到自己splay领导范时候,却是没人买账。 其实,这也是许岩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大家是同单位里熟悉的同事,在碰到问题时候,确实有可能畅所欲言一同商议。但问题是,在场那么多人,来自各个不同的单位——有南城区公安局的、有武警的、有军情系统的,大家根本不熟悉,面对那么多的陌生人,又面对个根本不认识看着也很不靠谱的毛头子领导,谁会随便发表看法? 谁都担心,面对这么多外单位的人,万一自己错什么,那不是当众出丑惹人笑话了? 沉寂了一阵,许岩正困窘呢,这时,一个女声响起来:“许组长,我可以下吗?” 这时候有人给自己解围,许岩顿时大喜。他一看,话的正是自己的助手黄夕,心里却是明白:果然还是自己人靠得住,黄夕这是来帮自己解围来了! “好的,黄中尉,你看?尽管,错也不要紧,没事的!” “好的。”黄夕今一身戎装,一身笔挺的浅绿色军装衬得她的身材显得分外窈窕婀娜,她沉声:“许队长,各位同志,我觉得,这两个年轻人的线索十分重要,我建议,我们是不是调整一下搜查的重点,先放着17楼的那几家不管了,我们先搜楼上的18和19层?” 其实这想法,许岩也是想到了,他赞许道:“好,这个主意不错,我看着行——大家还有什么看法吗?” 有了第一个人打头,接下来就有人跟着上了。紧接着,武警的刘排长也出声了:“许队长,我觉得,楼上传来的声音,未必就是18层的——周凯和他女朋友都那喊救命的声音不大,如果是18层楼传来的呼救声,那该听得很清晰的。我怀疑,是不是上面19或者0层甚至更上面传来的声响?” 许岩也点头:“刘排长的这想法也很有道理,但上面也还有好几层,要怎么确定到底是哪层传来的声音呢?” 刘排长憨厚地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罢了,要确定哪层,还是得请诸位领导商量了。” 当下,众人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提议从十八层开始,全面铺开搜查上去,但又有人,这样搜上去,起码要几十个房间呢,时间太长了,但要问他怎么办,他又提不出好的办法来。 许岩注意到,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来自南城公安局的几名刑警却没有话,而是一个个交换着眼色,仿佛也在用目光进行着无声的商量。 许岩这才想起来,在这个领域,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才是真正的专家。他忍不住出声:“张警官,还有几位同志,你们有什么看法吗?也可以一下的。” 几个刑警交换了个眼神,张警官干咳一声:“许队长,您在考虑,那喊救命的,是被那个逃犯进了屋,行凶杀人了吧?” “嗯,正是这样!” “但半夜三更的,这逃犯又没有钥匙,他是怎么进那住户房间的?” 许岩愣住了,他犹豫了一下,道:“会不会。。。他象我们这样,暴力破门?” “不可能是暴力破门。”张警官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许队长,您要注意到,事发当晚,那已是晚上深夜十二点多了,大部分人都休息了,周围很安静。这个时候砸门,四周的邻里都会听到的,会有很多人报警的。”(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五十二节 阻挠 听着张刑警分析,黄夕忍不住出声:“不定周围的邻居听到了,但没有报警呢?” 张警官瞟了她一眼,慢吞吞地:“有这个可能。≥,但刚刚我们特意还问过那个周凯了,他和她女朋友都表示,那时候没听到很大的破坏动静如果砸门的话,他们该听得到的。” 看着这位张警官这副慢条斯理的架势,许岩心知这是对方不满刚刚自己的粗暴行径,故意在卖关子吊自己胃口。许岩苦笑,他:“张警官,有什么高见,请您就直吧,时间紧迫,若让这家伙逃了,不知要有多少群众要受伤害的。您提出高见,协助我们抓到他,不但齐局长那边我们会帮你请功,这也是你的积德啊!” 许岩都把话到这份上了,张警官微微动容。他也不好意思再卖什么关子了,径直:“许组长,我的意思是,该查一下阳台的防盗网!那家伙,很可能是从阳台破坏防盗网钻进来的或者受害的那户人家,他根本就没装防盗网! 我建议,让楼下的指挥部用望远镜观察一下,17层以上的住户阳台,有那几户是没安防盗网的,或者有哪户的防盗网有被破坏痕迹的,我们就去查哪家!” 防盗网?阳台? 许岩还想不过来,他:“张警官,这里是十七楼的高层啊,怎可能有人爬得到这里?” “许队长,这就是思维的误区了。一般老百姓都以为,高层的公寓比底层的房子要安全。因为偷爬不上来,所以不用装防盗网……但其实。我们以前经手的一些案子,反倒是高层公寓遭窃的比较多。尤其是靠近顶层的一些公寓” 张警官得意洋洋地环视众人,看着众人困惑不解的眼神,然后才大声揭开了谜底:“偷不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他是从顶层放绳子把自己吊下去的!这样的话,越接近顶层的高层,反倒是越容易挨偷!反倒是一些位于中间层的房子不容易出事。” 众人这才恍然,许岩更是心下明了:逃犯王中茂,他可不是普通人啊!如果普通偷还有些困难,但以王中茂那个变态的力量和速度。他从楼顶爬下来十七楼,这是毫不为难的。 当下,许岩赶紧打文修之电话。 文修之那边的电话很繁忙,许岩足足打了三次才打通,电话刚接通,文修之立即就直统统地:“我是文修之,有什么事?” 知道文修之是被千头万绪的事忙晕头了,许岩倒也没生气,但他刚把事情了个开头。就立即被文修之打断了:“岩子,我现在没功夫了,你也不用解释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你要我干什么。那就够了!” 许岩被哽了一下,然后,他:“好吧。文局长,我要你帮忙从外面帮我们看一下。栋18楼以上的楼层,有哪几个房间是没有防盗网或者防盗网被破坏的!” “看十八楼以上的防盗网是吧?找没有和被破坏的?”文修之很简单地:“知道了等下会有人跟你联系的。”完。没等许岩反应过来,对方已是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让许岩拿着那“嘟嘟嘟”忙音的手机好一阵发呆。 好在许岩也等多久,过不了大概十分钟,他的电话铃声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声音很洪亮:“许少校吗?你好,我是二科的曾奇,是这样的,你们要求查看栋十八楼以上,有多少个房间没防盗网是吧?” “对的!这个,能办到吗?” “已经办好了,少校,您那边把纸笔记一下房间号吧180、1805、1807、190、1906、1907、1908、001、00、00、004、006、101、107、108,,就这几个房间号,你那边记下来了吗?” 许岩一边听着房间号,一边复述,那边的黄夕十分机灵,已经拿出了手机在写字板上记录着了。然后,许岩接过手机,复述了一遍,那边的曾科长:“好的,房间号没错,那就这样了,许少校,我们……” “等下!”看着对方有结束通话的意思,许岩赶紧打断他:“有没有哪个房间,防盗网是被破坏的?” 电话的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许岩听到曾奇:“许少校,不好意思,我们这边的望远镜的清晰度不是很够,但据我们的观察,并没有发现哪个房间的防盗网有被破坏的痕迹。” “好的,谢谢你!” 结束了通话,许岩拿过了黄夕的写字板给众人看。这次,没等许岩催促,那位老张刑警已经主动开口出声了:“许少校,我建议,先搜查19楼的190、1906和1907等几个房间,如果没发现,我们就上0楼去搜!” 许岩挑了下剑眉,问道:“为什么先查19楼而不是查18楼呢?” “周凯,那呼救女声听着不是很清晰如果只是18楼的呼救声,只隔了一层楼,他听声音应该很清楚的。所以,我们判断,他跟17楼相隔应该不止一层楼,所以先搜19楼。” 许岩暗暗赞许,这些老警察,身手或许一般,但他们经验丰富,思维清晰,有他们指点,自己做事确实省了很多功夫。 许岩也不啰嗦:“好,就这么办,我们上19楼去!” 一行人从步梯上了19楼。在走廊里的时候,许岩忽然就闻到了一股若隐若无的古怪味道,他嗅了下鼻子,摇摇头,打量着走廊两头的四间房。在左边手尽头那里,他看到了1906的房号,于是径直带着人上前去敲门。 一个武警兵“咚咚咚”敲了好一阵房门。然后,众人都站在走廊里。等着里面的回应。 在等待的时候,许岩微微蹙眉:自打上了十九楼。这里的氛围让他很不舒服,鼻子里总闻到一种若隐若无的怪味,好像有种又酸又臭的味道。他忍不住问身边的黄夕:“你闻到了吗?这里好像有股怪味道。” 黄夕双手持枪,枪口朝地,她正紧张地盯着1906的房间门,突然被许岩这样问了一句,她反应不过来:“啊?少校您什么?” 看到部下专心致志地警戒,许岩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黄夕,你不要太紧张。心走火你闻到了吗?这层楼,好像味道很怪,酸臭酸臭的,好像这味道,真不知道怎么形容。” 黄夕微微蹙眉,用巧的鼻子抽动着嗅了两下,然后,她摇头:“少校,我什么也没闻到可能是我鼻子不是很灵敏吧?要不然。您问问其他同志?” 这时,身边的几位干警和士兵都表示,他们也没闻到什么味道,这下。许岩倒是不好意思了,他:“没什么,可能是我自己鼻子过敏了吧。” 众人敲了约莫两分钟的门。1906都没人开门。许岩微微蹙眉,他挥手道:“动手破门。砸开它吧刘排长!” “是!”刘排长应声而上,象刚才那样。他带着两个武警士兵拿着铁钎和大锤上前,刚砸了两下,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尖利的女声:“你们在干什么?干嘛砸我家的门,快住手啊!” 众人纷纷循声转头望过去,却见走廊的另一头,不知什么时候起,1901房的房门打开了,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胖妇和一个瘦巴巴的中年男从门里奔了出来,大声嚷道:“你们干嘛呢,干嘛呢?这可是我家的房子,你们凭什么这样乱砸呢!?” 这对男女气势汹汹地就要奔过来,但在走廊边上就被两个武警挡住了他们,然后武警回过头来请示许岩:“许队长?” 许岩皱皱眉头,挥手道:“让他们过来你们是1906的房主?那你们怎么住在1901房?” 那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即使在这么多军警面前,她的声量依然高得让人耳痛:“你管我住哪呢?我有两套房子,一套自己住,一套放出去出租,难道不成吗?难道这犯法吗?你们凭啥砸我房子?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我找你们领导去!” 许岩也不答这妇女的问题,而是直问重点:“1906房是你家出租的房子!” “对,没错!我那边还有房产本呢……” 没等那中年妇女答完话,许岩紧追着马上又问:“租给谁了?在街道和派出所这边登记没有?” 许岩这么追问,是想模仿刚刚的那位刑警老张诈唬那个宅男周凯的办法,没想到的是,这名中年妇女明显不怕这一套,甚至她还产生了错觉,以为眼前的这帮人气势汹汹地过来,是为了查租户有没有暂住证和登记的走廊的灯光昏暗,大群武警被这个中年妇女误以为成是穿迷彩服的派出所协勤了。 她大声地嚷了起来了:“你们是派出所的?还是街道办的?人多就可以不讲理了吗?你们凭什么乱闯我家的房子?我把房子租给谁,这可关你们什么事啊?” “别啰嗦那么多,我现在问你把房子租给谁了!” “租给两个冀北过来这边做生意的女的了……你管我租给谁干嘛?” “我问你,你答就是了你那两个租户,她们现在在不在房间里?” “租户在不在房间,这事我怎么知道啊!我只是租房子,又不是她们保姆,她们干啥事,又不会向我报告,我怎么会知道呢?还有哇,我装的门可是名牌的防盗门,上千块的,被你们乱砸了好几下,你们赔不赔我的损失?” 比起那大声嚷嚷的中年妇女,跟她一起的干瘦男子倒是显得冷静些,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像是个搞学问的人,沉声:“兄弟,你们是分局还是所里的?你这样闯我家的房子,有搜查证吗?还有你们的证件,拿出来给我看看。” 比起那只会尖叫和耍泼的中年妇女,许岩倒更头疼这个中年男子,他虽然话不多,但都问在关键的地方上。被他追问有没有搜查证,一时间,许岩还真是拿不出来,他正困窘时候,这时候,那个刑警老张过来帮许岩解围了,他沉声:“为了国家安全和保证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这是紧急情况下的突击搜查,经上级批准,公安部门和国家安全部门有权进行紧急搜查你你是房主,你有1906房的钥匙吗?有的话,打开这房间,我们要进去检查!” 听老张这么,那金丝眼镜的干瘦男子显然也生气了,他哼了一声:“没有搜查证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是紧急搜查还是乱来?私人住宅是私人所有的财产,这是我的财产,你们这是公权力滥用,对我们公民权利的侵害,侵害人权,凭什么给你们开门?我坚决不开!” 那胖妇女这时候也嚷道:“对!而且我们把房子租出去了,钥匙都在租户那里,我们也没有!还有啊,你们别太嚣张啊,你们可要知道,我们家老李可是律师来着,他跟你们分局和区委的领导都很熟的! 还有啊,我们老李在网上可有很多粉丝的,有好几万呢!你们乱闯我们家的房子,砸我们家的门,我们可要拍照放上门去,到时候影响很大的,全国都关注的,甚至美国大使馆都会来慰问我们家老李的!你们可要知道厉害啊!” 这番话,如果是对一个真正的政府官员来这番话的话,可能确实还真有点威慑力和杀伤力。但对许岩这个完全懵懵懂懂,也根本不把自己少校这份职业当回事的人来,这个威胁就跟对牛弹琴差不多了,什么认识很多领导,什么几万粉丝,什么美国大使馆,这对许岩来压根就是浮云。 看着这对夫妇既不好话,也交不出钥匙,许岩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他问道:“我再跟你确认一次,你们到底有没有钥匙?没有的话,我们就强行破门了!” 那妇女尖声嚷道:“不能砸!” 许岩转过身来,挥挥手:“继续动手砸!直到把门砸开了为止!” 看到许岩完全不理会他们,那对中年妇女也恼了,她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伸出手来又抓又挠的,那两个阻挡的年青武警脸上被她抓出了几条血痕,痛哼一声后退了一步。那妇女趁势从两名武警身边挤过,一口气冲过走廊,扑到了1906号房的门前,背贴着门张开双臂拦住了房门,尖声嚷道:“谁敢再砸我的门,我跟你们拼命了!” 看到她死挡着门口不放,拿着铁锤和铁钎的武警士兵都不好动手,纷纷退后了两步。刘排长为难地转过头来望向许岩:“这个,许队长,你看?” 还没等许岩话呢,那个姓李的男律师也冲了过来,他用手指指着许岩,口沫横飞地嚷道:“你是带队的吧?我不管你是多大的领导,今这事,你要敢胡作非为乱来,我就要跟你拼到底了! 我跟你,你可不要觉得我好欺负来着,你们南城区分局的老齐,我也是认得的熟人,还有你们南城区的政法委的张科耀,也是我当年的大学同学来着!我告诉你,我可是律师!在网上,我也是有影响力的人物,你这样欺到我家门上,乱砸我家的门,这样是犯法的!不要以为你披了身皮当警察就了不起了,惹恼了我,一个帖子发出去,全国曝光你们,让你们全部得脱皮!”(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节 惊变 那律师口沫飞溅,口中喷的口沫都快喷到许岩脸上了,让许岩觉得颇为恶心。↑, 许岩侧面躲开了那狂喷的口沫,犹豫了下,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对夫妇——倘若对方只是来无理取闹,他早就命令武警用枪托将他俩打出去了,但问题是,对方并非没有道理的——这是对方的房产,自己又确实没有搜查证,对方抓住这点来嚷嚷,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当然,许岩也可以借口执行公务硬来,对方也挡不住自己。但问题是,他也没把握,这个房间里到底有没有王中茂。如果到时候自己强行砸开了门,却还是找不到王中茂藏身证据的话,那怎么办好? 看着许岩在犹豫,黄夕心下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这位上司毕竟还是年轻,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场合——四局可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国家的安全情报机构。四局的特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拥有的特殊权限可比警察大得多了,有人阻挠的话,不要砸烂区区一扇门,制服几个阻挠的人,甚至就是拔枪出来击毙阻挠的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先例的。 黄夕认为,对付这种大声嚷嚷的闹事平民,最好的办法就是上去两个兵把他给反铐了拖到一边去,根本没必要跟他们啰嗦的。 李律师嚷嚷得更大声了,惊动了整个楼层。19层走廊的好几扇门都打开了,不少住户探头探脑地从门里面伸脑袋出来看,有人甚至走出来站在走廊上围观。男男女女甚至还有孩闹哄哄地在那边议论着: “政府也太不讲理了,这样乱砸人家的门。。。” “真是不讲人权啊!要在美国。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真是土匪啊!投诉他们去!” “李律师,我们支持你!” 看到邻居们都来围观。李律师和他老婆蹦跶得就更起劲了,那胖妇人一个劲地干嚎,嚷嚷着政府无缘无故来砸他家的门,真是没理没王法了啊! 那位李律师更是拿出了公共场合演讲的架势来,口沫飞溅地嚷个不停,一会“人权保护”,一会“自由权利”、“私有财产神圣不受保护”等玩意,他高声嚷嚷着:“各位街坊邻居,各位公民们。政府无缘无故就使用暴力来强行破门搜查,侵犯我们的私人财产所有权,本身又没有搜查证件,这本身是一件犯罪行为!在西方国家,私人住处和空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受到法律的最严格保护的,但在我们国家,政府却可以肆意侵犯我的住处,侵犯我的公民权利! 我是国家的合法公民。我的私有合法财产理应得到保护! 今这里的一幕,大家都拍下来,都拍下来,放到网上去。让全国的人民都知道这回事!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因为我一向嫉恶如仇,经常抨击他们的非法行为! 你们不要觉得。这是只会发生我家的事情! 当年在纳粹德国,有人过:当初他们杀犹太人。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再接下来他们杀主教徒。我仍然保持沈默,因为我不是主教徒;最后,当他们开始对付我时,已经没有人为我讲话了——各位街坊邻居,政府这样胡作非为,如果不被阻止,今他们能强行搜查我们家,然后,他们也会这样强行对你们家进行搜查! 各位街坊邻居,请你们把这一幕拍下来,放到网上去!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对这种非法侵害抗争到底!不管他们如何对我暴力,我都将坚持到底,绝不屈服!” 看着走廊里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那位李律师更是来了劲,越越大声,越越起劲,他昂着头朝,闭上眼睛,摆出一副跟布鲁诺哥白尼差不多的殉道牺牲者架势,好像受到了多大的迫害,让许岩瞅着就头大——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他更不好对那李律师下手了。 看着李律师那悲情的表演,许岩狠狠地骂了声娘,心里直冒火。他实在忍无可忍,正待喝令武警制服这家伙,这时候,老张刑警拦住了他,他低声:“许组长,你不要激动——你激动了,就上这家伙的当了! 这种公知和律师,我见得多了,他们就是吃炒作这碗饭的,最想的事就是给政府找麻烦,动不动就是政府迫害人权,没事都还能弄出事来,何况这样,他们现在最想的就是我们动手,一动手,他们就红了,就可以吸引到眼球了,有关注了。。。我们还是有点理亏的,真动起手来,他们肯定会把视频放到网上去的,到时候惹出的风波只怕不好平息。” 这时候,黄夕也挤过来,她大声:“少校,不用怕他!我上去把他给铐了,把这对夫妇给强行带离——就算他回头敢乱放到网上,我们也可以把他给删掉!我们情报部是有网络监控技术的!” “这位部队的女同志,你这样强硬,回头后遗症会很大的!” “张警官,您这么犹豫不决,那才是后果很严重!难道我们就这样放任这些人乱来,干扰我们的搜查吗?如果不采取果断措施把他俩带离,那接下来的搜查怎么开展!” 。。。。。。。 律师在大声控诉,胖妇人在干嚎,周围群众在议论纷纷地谴责,现场纷乱一片,甚至连自己部下意见都产生了分歧,许岩也是缺乏镇场经验的人,他脑子里轰轰乱成一片,有点不知所措。在这样的混乱之中,谁都没注意到,1906号房那扇本来紧闭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咳嗒”声,从里面向外偷偷开了一条缝。 这时候,许岩和一众军警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走廊里的李律师身上了。突然之间,就在那平静之间。惊变骤发! “啊——救命!” 楼道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女声惨叫,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却见不知什么时候,1906房的门已斜着打开了一半,在那半掩的房门后面,一只干枯、表皮上布满了斑点象蛇一样的手,已经偷偷从门里面伸了出来,这手猛然一伸,抓住了那中年胖妇人的胳膊,然后猛然一揪,就把她整个人给拽进了房门里! 然后。“砰”的一声响,在所有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房间的防盗门再次猛然地关上了,只听到里面传来的女人凄厉惨叫声。 这一幕实在发生得太快,整个过程也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而已,在场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时间很短,只有那短短的一两秒钟时间,令众人震惊的,是那只探出门外的手——乌黑槁枯、皮肉糜烂、瘦骨嶙峋、五个手指瘦得跟鸡爪似的又长。末端还有着长长的指甲! 那只手抓住那胖妇人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爪子已经抓进了她的肉里!而且,那个胖妇人身材肥胖。也有一米六七的个头,一百五六十斤的块头,但那只手抓住她。就像抓一只铅笔似的,那胖妇人竟然是根本没有抗拒的余地。被人这样轻轻松松就抓了进去了,就像一片叶子般轻飘无力。 足足过了一秒钟。最靠近门边的两个武警兵才猛然反应过来,冲过去,下意识地想拉开房间的门,但这时候房门已经被锁上了,又哪里拉得开?俩名武警士兵拼命地敲门,吼道:“开门!开门!里面的人,我们是警察,你们立即给开门!” 刘排长转过头来望向许岩,问道:“许队长,这是。。。什么玩意?”——看到那只干枯的手和锋利的爪子,即使是不清楚内情的武警官兵都意识到了,在房间里的,肯定不是普通人类。纵然是久经训练的武警精英,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刘排长眼中还是隐隐流露出了恐惧之意。 许岩喝道:“还问个毛!动手砸门救人啊!” 被许岩这样吼了一声,刘排长才反应过来,现在确实不是废话啰嗦的时候。他赶紧从部下手里夺过了铁锤,跑过去冲着那防盗门就是狠狠的一锤,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但那防盗门的质量看着要比17楼的那家要好多了,那这一锤下去,只看到门上凹了一个窝进去,整个门却是屹然不动,刘排长咬咬牙,再次举起了锤子,冲那铁门又敲了上去。 在那“铛铛铛铛”的砸门声中,众人紧张得屏住呼吸。 那李律师被吓得脸色发白,他停止了演,凑过来颤声问许岩:“这位领导。。。那是什么东西?我老婆,她是被什么东西抓进去了?” 这时候,许岩已经能确定了,藏在房间里的那东西,就是自己和文修之等人一直苦苦搜寻的怪物“王中茂”!眼看目标就在眼前,心情激荡之下,他哪有心情理会那些闲杂人等? 他厉声喝道:“大家注意安全,枪上膛!枪口朝下,避免走火!从现在起,受人民解放军总参情报部的委托,我授权你们可以对出现的任何可疑敌人开火!任何人敢阻挠,一律格杀勿论!” 许岩一声令下,在场的武警、公安和特工纷纷抽出枪来子弹上膛,只听走廊里响彻“哗啦哗啦”一片拉动枪栓的声音,军警们人人擎枪在手,武警们都拿着自动步枪,而公安和特工们则是拿着手枪。 几十把枪械亮出来了,现场顿时杀气腾腾。看到这一幕,在场的区居民们顿时大哗——大家都是习惯生活在和平年代了,哪有见过这么多真枪实弹的场面?这时候,就是最笨的人都知道了,这样的大场面,决计不是街道办事处或者派出所来查户口能弄出来的,有些胆的居民害怕被流弹伤着了,纷纷躲回自己房里关好门藏起来了,而有些胆大的居民,反倒凑近来想看得更清楚些,有两个大学生模样的漂亮妹子还从房里跑过来,她们激动地尖叫道:“哇,场面好大啊!这不是在拍警匪电影吧?摄像机在哪里啊?你们哪个是主角啊?导演躲在哪里啊,我们能不能来当个群众演员啊?” 大概看出了便装的许岩是这么多军警中的核心人物,两个大学生妹子上下打量着他:“啧啧,不是很象呢。。。你们拍警匪片,该找点男人味足一点的成熟明星来主角,这他是领导,一点都不象啊,真没那个气质。。。” 这边都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那边还有人凑过来凑热闹添乱。许岩哭笑不得,他也不耐烦跟这两个女大学生啰嗦,吆喝一声:“老张,带你的人,清场!把这帮无关的闲杂人赶回去!” 张警官应了一声,带着几个警察上来,把那些看热闹的居民纷纷赶开,那两个女大学生被赶的时候还冲着许岩嚷道:“啊,我们搞错了,原来这男生不是男主角,原来他是导演!” “哇,这么年青的导演。。。帅哥,给我们个角色吧,我们知道规矩的,潜规则也可以的,甚至双飞都不是不能商量的~~” 两个女生“哇哇”乱叫着,被警察和黄夕抓住胳膊赶了回去。听到她们这样叫嚷,纵然现场气氛十分紧张,但众人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哄笑:“呵呵~~”大家纷纷望向许岩,他俊脸通红,啐了一口:“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京城的女大学生啊!” 黄夕也是粉脸通红,她不好看许岩,微微低下了头,心里却对那两个女生充满了鄙视:就你们这种货色,也好意思“潜规则”我们许少校?老娘我花了多少心思,到现在都还没能得手呢! 经过一阵驱赶,大部分的闲人都被赶走了,剩下的唯有那个李律师还死皮赖脸地站在原地——因为他老婆被抓进去了,跟这事就有关系了,所以警察们也不好他是“无关的闲杂人”。 李律师凑到许岩跟前来,脸色发白:“领导,那个是什么东西?我老婆被抓进去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你们可得把她救出来啊——我们可是纳税人,给政府每年都纳税的,我们纳了税,保护我们公民的安全是政府的职责来着。。。你们一定要把我老婆给救出来啊!” 直到这时候了,这家伙还满口的纳税人和政府这么屁话,被这家伙的嘴脸恶心得心里直腻歪,但许岩也不好对他恶言相向,毕竟这家伙还是受害者家属,他简单地:“我们会尽力——但你不要在这妨碍我们做事!1906防盗门的钥匙,你们到底有没有的?有就该赶紧拿出来了!” 那干瘦男律师最擅长的是上网喷政府骂体制,哪经过这种场面?他吓得颤抖哆嗦,颤声道:“钥匙。。。我们倒是有的。。。” 许岩气急道:“有的话,那你就拿出来啊!啰嗦个毛啊!” “可可可是钥匙在我老婆身上啊!那钥匙,她是随身带的!” 听得这话,许岩简直恶向胆边生,这时候,什么军纪和纪律啊,他都顾不得了,抬手狠狠地抽了那李律师一个耳光,一巴掌把他扇得原地打了个转。 许岩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你们两个明明是有钥匙的,却不肯实话,故意阻挠我们干活!你个王八蛋,等我们这边干完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五十四节 动员 仿佛是为许岩的话当配音和注释一般,许岩话音未落,房间里便传出了高昂的女声尖叫“啊,救命啊啊,有怪物要杀我!救命啊,快来人啊,警察快进来啊,老公救命啊” 那妇人的惨叫极其凄厉,所有在场人都听出来了,里面蕴涵着绝大的恐惧,喊话人处于极端的恐惧之中。 当下,也不用许岩催促,刘排长和部下已加大了锤打的力度,连吃奶的力气都给使出来了,砸得那防盗门“砰砰”作响,砖石和碎片四溅,粉尘飞扬,走廊里呈现一片白茫茫的粉尘,有人忍不住咳了起来。 但这扇防盗门实在太结实了,任凭两个武警都使出吃奶的劲头来锤了,它却是依然屹立不倒,房间里的凄厉呼救声一阵接着一阵,像是那妇女没力了,呼救声慢慢地低落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许岩不禁怒气冲冲,他又冲上去把李律师踢了一脚:“你个王八蛋,你有事没事把那铁门修得那么结实干什么?要做金库吗?” 李律师被踹得一脚撞到了墙上,吃疼得叫了起来。这时候,他也不敢再投诉什么的了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带队的便装年青警官,行事我行我素,根本不像是被什么纪律和条例约束的人。自己习惯用的那一套什么“投诉”啊“微博上网”啊,在这年青警官面前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对方不吃这一套。 他忍住痛,一瘸一拐地凑到了许岩跟前,低声下气地:“这位领导。你让我过去,让我跟我老婆上一句话……求您了!” 许岩的第一反应是想给他一巴掌把他打飞到墙上去,但这时候,黄夕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扯了下,许岩诧异地转头望着她:“黄夕?” “少校,”黄夕目光迷离。她低声:“您就让他过去句话吧……您知道的,他们毕竟是夫妇。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话了。” 许岩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暗生感触是啊,这个律师的人品再不堪。起码他对他老婆的感情是真挚的。照目前的情形看,被抓进里面的那个胖妇人,她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这时候,她老公要跟她最后一句话,这是生死离别,依情依理,自己都不该阻拦的。 张警官也很严肃地对许岩:“队长,还是让他过去吧都这样了。不让人上最后两句话,那也太残忍了。我们要讲人道主义。” 许岩吁了口气,对李律师挥挥手:“你过去吧!注意安全。不要离那门太近了,刚才的情况,你也是看到的。你也被抓进去了,我们也救不了你!” 李律师喜出望外,他连声道谢,快步从军警堆里快步挤了过去。冲到了门边。这时候,正在砸门的两个武警也停了手。让他凑前去话,那李律师贴在门边,大声喊道:“老婆,老婆,你听到我话吗?是我啊,你听到我吗?” 门里面的呼救声本来都低落下来了,但听到李律师的叫喊声,那妇人的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老公……老公……快救我啊……这怪物……它咬我……啊……老公,快救我啊……我好疼啊……啊,疼死我了啊……救命啊……” 李老师把头趴在门上,大声叫道:“老婆,你顶住啊,我和警察都在外面,就要进来了,我们都来救你了!对了,老婆,我们在银行放金条和房产证的银行保险柜,那密码是多少?你快告诉我啊!还有那建行存钱的银行卡和密码,你把它搁哪里了?你快啊!” 黄夕:“……” 张警官:“……” 许岩狠狠骂了句娘,一时间,他心里真的产生了这样的希望:为什么那头魔物不出来把这奇葩一起抓进去跟他老婆做伴算了? 很显然,持有同样想法的并不止许岩一人,刘排长凑过来,骂了一声娘:“这狗屁东西怎么不让那怪物把他也给抓进去算了!我们保证不救他!” 许岩喝令一声,让武警把李律师拖开。这时候,黄夕凑过来跟许岩:“许组长,我们这边的情况,您好像还没跟指挥部报告吧?” 许岩恍然大悟,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是啊,都昏头了,该做的活还没做呢!” 他赶紧拿出手机,拨打文修之的电话,但打来打去,文修之那边的电话都是忙音。眼看强攻就要展开了,指挥部却还联络不上,许岩急得直跳脚,好在张警官比他有经验,他提醒许岩:“组长,可以用对讲机的!” “对讲机?” 分组以后,指挥部就发了一台对讲机给许岩挂在肩头,但许岩就觉得,这对讲机除了经常发出一些“哔哔哗哗”的电流声和毫无意义的杂音外,好像半点用处都没有。 他从肩头拿下那对讲机“喂喂”地喊了两声,然后,他苦笑着:“我不会用这个……” “让我来吧。”黄夕伸手从许岩手里接过了对讲机,许岩也不知道她按下了个什么键,却听对讲机的杂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人在那着什么话:“……去两个人,去区门口接一下货车,矿泉水和盒饭运来了……要准备好……” “频道安静一下!”黄夕对着对讲机娇喝一声,她沉声道:“这是第七组在话!第七组有重要、紧急情况报告指挥部,指挥部听到请回话!重复一遍,第七组有重要情报报告!紧急情况,指挥部听到请回话完毕!” 对讲机里沉寂片刻。很快,有个很严肃的声音出现在频道里:“我是指挥部,第七组有事快。不要乱占用对话频道!完毕!” 也不知道这声音是谁,许岩对他的态度很是不爽,嘀咕道:自己这也算是占据对话频道的话,那刚刚那个呼叫矿泉水和盒饭的又算什么? 黄西沉声道:“第七组有紧急情报,要求与文局长通话!重复一遍,我们要求与文局长对话,完毕!” 对讲机里的声音有点恼火:“文大校正在忙。有什么事,第七组你们只管报告就是了!” “我们发现了目标的踪迹。需要立即向文大校报告!” “这点事”对面的人只了一半,忽然话头打住了,然后,他的声音消失了。只听到对讲机频道里一片杂乱的声响:“有人发现目标了!” “在哪里?” “是第七组发现的……” “第七组负责哪一层的?” 这种杂乱无章的喧嚣持续了足足好几秒钟,但很快,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对讲机响起:“我是文修之,许少校,是你们组发现了王中茂吗?什么情况?赶紧报告!” 碰到文修之过来,黄夕就不敢胡八道了,她吐吐舌头,把对讲机凑到了许岩面前,许岩大声:“报告文局长。我们第七组在1906号房发现了疑似凶犯……” “等下!”文修之打断了许岩,他问道:“许组长,疑似凶犯。那是什么意思?你们没看到凶犯吗?” “凶犯躲藏在1906房里,强掳了一个女人质入屋,我们正在组织力量破门……我们没能看到凶犯的正面,但看到了凶犯的手!” “看到了手?”文修之严厉地:“许少校,光凭一只手,你们就能确定那是我们的目标吗?” 平时。文修之对着许岩时候,都是非常客气而有礼貌的。但这时候,因为确实事关重大,也因为知道还有很多人在对讲机频道里倾听着他们的对话,所以,文修之声色俱厉,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浑然不像平常的和蔼可亲。 许岩坚定地:“可以确定,里面就是王中茂本人!” 文修之简单地问:“原因?” “那支手的力量十分大,单独一只手,就抓起了一个起码一百五十斤的中年妇女,很轻松地将她掳走了;而且,那只手,给人的感觉,十分……邪恶!” “十分……邪恶?”可以听到,对讲机里杂乱的电流声和文修之深深的呼吸声,然后,文修之问道:“许岩少校,继续汇报你们那边情况如何了?” “凶犯躲在1906房间里,掳了一名女性人质进去,我们想强攻,但房间的防盗铁门太过结实,无法破开,我们正在组织人手强行撬门,估计人质凶多吉少了……等门破开以后,我们打算立即强攻!指挥部有什么命令,请指示!” “许少校,指挥部已经下令,突击队从底层往你们那赶……约要十分钟!” “文局长,来不及了!人质坚持不了十分钟而且,耽搁十分钟,目标就可能有机会逃逸了!我打算破门之后马上强攻!” 对讲机里又沉寂了一阵,然后,许岩又听到了文修之的声音:“很好!许少校,就按这个办法办,现场指挥由你全权负责,所有人手,无论是公安、武警还是军情系统的,全部由你指挥畏惧不前甚至临阵逃脱的、不听命令的,你有权执行战场纪律! 许少校,要强攻,你那边人手和武器够不够?需要其他搜查组增援吗?” 许岩看了一下周围,武警刘排长和一众武警都是眼睛发亮,拼命地向他摇头摆手,示意不要再叫人来了,于是许岩摇头道:“我们这边人手足够,但我担心,凶犯有可能越墙、破墙、破地板或者破顶逃跑,请指挥部在1906阳台外,安排狙击手,防止凶犯冲出阳台逃跑;同样,在006和1806房里都布置相应的人手,防止凶犯潜逃到这两层去;还有,建议指挥部呼叫医院的急救车和急救医生现场待命,防备伤亡情况。” “好!”许岩话音刚落,文修之便不假思索地同意了,他在对讲机里呼叫:“指挥部呼叫第五搜查组!指挥部呼叫第六搜查组,听到请回话!” 对讲机里很快传来声音:“第五组收到,指挥部请讲!” “第六组收到,指挥部请讲!” 文修之在频道里指挥:“按照第七组指挥官许岩少校的布置,第五组前往1806房布置准备,第六组前往006房布置准备,防止凶犯破墙突围!限你们在两分钟之内到位!收到的话,请回话确认!” “第五组明白,我们立即赶往地点!” “第六组明白,我们马上就去!” 文修之继续在对讲机里面调遣:“特警的狙击班你们已经就位了吗?” 对讲机里停顿了下,很快,又响起了一个陌生的沉稳男声:“我是特警狙击队,我们已经在对面大楼就位待命我们已锁定1906房间的阳台和窗户,等待指挥部的命令。” “好,狙击组继续待命许少校,你们第七组破门准备得如何了?” 许岩望向黄夕,后者跑去门边看了下,发现那铁门和门框联接的地方已经被砸得支离破碎,门叶的钉子都被砸出来了,整个门都摇摇欲坠了,她回来告诉许岩:“快了,最多还有一分钟就能弄开了!” 许岩对对讲机道:“快了,我们会在两分钟之内发起破门强攻指挥部,还有什么指示吗?” 对讲机那头停顿了一下,隐隐传来了话的声音,像是指挥部那边有人正在紧张地商量着什么。过了好一阵,文修之的声音重新在对讲机里响起:“请许岩同志转告各位同志: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里面是凶残、强大而狡猾的凶徒,他满手血腥,罪行累累,残忍杀害我无辜群众和官兵数十人,对此敌人,请同志们千万不要轻敌大意! 指挥部要求:参战的武警官兵和公安干警要发挥我人民军队英勇顽强不畏强敌的优良作风,英勇战斗,坚决把这穷凶极恶的歹徒给消灭! 我已经跟南城区政法委、南城区公安局和武警支队的领导协调,指挥部达成一致:在消灭歹徒王中茂以后,组织上要给在这次战斗中表现突出的有功同志进行提拔!希望大家英勇战斗,建立功勋既要消灭敌人,又要注意保护自己! 最后,祝愿同志们顺利完成任务,凯旋归来,指挥部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庆功酒!完毕!” 听到对讲机里文修之的这番话,众人都是十分激动,齐齐欢呼。刘排长等人更是激动得眼睛发光,双手紧紧握住手上的自动步枪,许岩不得不提醒他:“老刘,就算要升官,也不要那么激动,心走火了!” “哦!”刘排长脸微微一红,却把枪口垂下了,他主动:“许组长,门破开以后,我第一个冲进去!” 众人纷纷表态:“还有我!” “我的枪法好!让我上!” 许岩忽然发现,在众人望着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尊重和恭敬,就连先前那几个显得有些桀骜的南城区刑警,他们看许岩的眼神也显得热情了很多先前,大家只是嘴巴上客气地称许岩一声“队长”,事实上,在这种临时编的搜查组里,大伙还真不怎么看得起许岩这嘴上没毛的领导。 但现在,事情迥然不同了!文修之得很清楚,消灭掉凶犯之后,有功人员就能晋升提拔,到时候论功行赏的时候,谁有功,谁没功?还不是这位现场指挥许队长最有资格话? 总而言之,现在是要好好表现,跟许队长打好关系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节 战斗 现场的气氛忽然变得炙热起来了,众人对许岩更尊敬,也更友善了。≥≥, 但对于这些细微的东西,许岩根本没功夫去理会,现在,强攻已经迫在眉睫了,他的注意力已全部放在那头与自己只有一门之隔的魔物身上。 对刘排长的请战申请,许岩干脆利索地否决了:“等下,我先进去,刘排长,你跟着我!” 刘排长有点不服气,但他又不好顶撞,只能很委屈地问:“为什么?许少校,难道您信不过我的枪法吗?无论是固定靶还是移动靶,我的射击成绩都很不错的!” “不是枪法的问题——老实,进去以后,在屋子里这么近的距离,谁都能打中的!但关键是,这家伙,他手上该有一支上满弹夹的自动步枪!” 听到这话,现场的气氛迅速冷了下来,众人欢喜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了:刚刚,大家只是觉得,这么多的人和枪,这样罗地网的包围,还有强大的支援,要对付一个落单的逃犯,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许岩提醒之后,众人这才记起来:是哦,对方是有枪的!嘉奖升职是很爽,但前提是有命去享有才行。冲得太前面,万一被逃犯被枪打中,就算给自己评烈士也没用了! 想到这点,大家跃跃欲试的劲头就不免冷了些,但那位刘排长还真是个有心人,他脱口出:“许队长,对方有枪,你也一样危险的!还是让我上吧。我的反应快点,我能比他抢先开枪!” 听到这话。许岩真有点感动——这可不是谦虚客套的时候,这可真的是要豁出性命顶着子弹上了。在这关键时候。最是能见人心的。这位素未平生的武警军官还真是不错! 许岩拍拍刘排长的肩,笑道:“兄弟,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一来,我是带队的头,咱们队伍的规矩,危险时候,领导带头冲前面;二来,我身上穿了防弹衣。所以,还是我上吧。” 刘排长诧异地看着许岩——他横看竖看,都看不出许岩身上哪里穿了防弹衣,许岩只好继续骗他:“这是进口的新产品,很薄,不过防弹效果很不错,我穿在**里了,你看不出吧?呵呵,你放心吧。我知道刘排长你是高手,不过我的枪法也不错,未必比你差。” 听到许岩自吹“枪法不错”,黄夕忍住笑。转过了脸去——在场这么多人里,她是最了解许岩底细的了。 许岩都到这份上了,刘排长也不好再争了——再争。那就是自己的枪法比领导的还要好,那就不好看了。 许岩开始布置强攻方案——因为对手手上有枪。第一批突击人员没必要太多,四、五个人就够了。对付魔物。这也不是人海战术一涌而上能奏效的。人多容易混乱,到时候大家都挤在门口,反倒成了对方的靶子。 至于进屋以后怎么办?许岩也没功夫想那么多,他咬牙切齿:“大家随机应变就是了——见到那怪物,大家只管往死里抽它!打光了子弹才算!” 简单的战术布置完,行动开始了! 许岩默然运气,给自己套上了三个防护罩——按照朱佑香的法,三个防护罩,已经足以抵挡手枪子弹的射击了,这也是许岩灵气维持的极限了。若不是担心王中茂手上有枪,许岩还不至于这么奢侈地使用灵气。 他来到那扇防盗门前——被几名壮实的武警官兵又锤又砸又撬了几分钟,那扇防盗门已是摇摇欲坠了,眼看着跟门框只有一点东西联着了。许岩拿着手枪,屏住呼吸,对那拿锤子的武警士兵使了个眼色:“动手吧!” 那武警兵咬住牙点点头,他高高举起了锤子,猛然一砸,恰好砸在那门叶的链接点上,只听“疙”的一声响,铁防盗门与门框陡然分开了。这时候,许岩和刘排长同时抬腿,把那铁门猛然一踹,只听“砰”一声裂响,防盗门被踢得整个向里倒进去,大门豁然洞开。 大门洞开,许岩猛冲进去,还没看望清室内的情况,他已经往门边一闪,躲到门边贴墙站着——刚刚行动之前,刘排长反复强调的,入屋突击时候,第一个冲进去的人无论遭遇什么情况,都必须用最快速度移开位置,让出突击的通道,以免挡住身后同伴的道路,也免得阻挡身后队友的视线和射击角度。 直到后背靠到了墙边,许岩才有空暇打量眼前的情形:呈现在许岩面前的,是一幕恐怖的情形,刺鼻的血腥臭味扑鼻而来,浓烈得让许岩感觉要窒息了,在客厅的地板上、墙边,到处溅满了血污,有新鲜的猩红鲜血,也有那些已经凝固的大片黑色血斑。 在那血污遍布的地面上,散落着支离破碎的肢体、碎骨、脏腑等一些杂乱的东西,人的腿骨、肋骨到处乱甩。在那茶几的边上,许岩甚至看到一颗已经露出白骨的脑袋,尽管那脑袋已经面目全非了,但从那染得红红绿绿的头发上看,他还能认出,这正是刚刚那个被抓进去的胖妇人的脑袋,至于她的身体,已是难以辨认了。。。大群的绿头苍蝇围着支离破碎的尸骸上下起伏着,发出“嗡嗡嗡”的沉闷声音,臭气熏。 这是有生以来,许岩看到最恐怖的一幕了。想到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生龙活虎的一个活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堆碎尸和残骸,巨大的恶心感觉在许岩胸中翻腾着,他很想呕吐,连刘排长冲进客厅来都没注意到。 刘排长也看到了客厅的可怕一幕,他脸上也出现了极大的震惊。但显然,他的心理素质要比许岩强得多,他蹲在门边,一边全神持枪瞄准戒备。一边问许岩:“那家伙呢?它跑去哪了?” 许岩扫了一眼空旷的客厅,茶几、沙发、尸体堆。并没发现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许岩下意识地答道:“该是躲进卧室或者客房了吧?四面八方都被我们围住了。它能跑哪去?” 这时候,其他的突击队员也涌进了房间,四五个持枪的军警把客厅挤得满满的。看到客厅里的惨剧,众人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恐惧,但大家心中也是燃起了愤怒,身为人类而感同身受的愤怒:竟有这样丧尽良的吃人怪物!一定要把它给消灭掉! 许岩喊道:“心!这家伙应该还躲在屋子里,大家一定要心,加强警惕!枪不要离身!” 刘排长自动请缨:“许队长,我带人去搜一下卧室!” “好。多加心了!” 卧室的门紧紧地关闭着,刘排长和两名武警士兵组成了一个三人的战术队,一人在前,两人在后,他们冲到卧室边上,刘排长从腰间解下了一颗手雷,许岩吓了一跳:“等下,老刘,你这个手雷。不会炸塌地板吧?” “没事的,队长您放心,这是震撼雷,以闪光和震荡为主。主要是震撼瘫痪敌人让他失去战斗力,对建筑的伤害不大,我们做过试验的——伍。等下我踹开卧室的门,你立即拉开手雷。往里面甩!” 伍士官接过了震撼弹手雷,点点头:“放心吧。排长,我知道的!” 眼见刘排长在那边作势要踹门的时候,许岩忽然一阵心悸,感觉到很不妥,像是有很大的危机正在袭来似的,但他又不知道危机来自哪里。 鬼使神差,许岩猛然抬头望向头顶,在房间的花顶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在那水晶吊灯的背后,有着大片的黑色轮廓,像是有什么东**在水晶吊灯背后一般。 恰在许岩望过去的时候,那片黑色的轮廓开始动了,一个巨大的“壁虎”无声无息地从吊灯后移了出来——是“壁虎”,只是形容那家伙的体形而已,许岩还能看出,那家伙的本来是个人型,身上还套着一些肮脏的衣服布条,但他浑身**,黑瘦,槁枯,整个人干枯得像是柴条似的,浑然已没了人型了。它的手脚长出了锋利的的爪子,连脑袋都变得尖起来了,像是一条大蜥蜴似的。 更恐怖的,是他的脸,已完全看不出本来的形状了,密密麻麻、干巴巴褶皱和鼓着的肿瘤已经布满了他的脸,在本来是人类的眼睛、嘴巴和鼻子的地方,已完全被各种奇形怪状的褶皱和肿瘤被占据了,它的整个脸变得歪歪扭扭、奇形怪状,充满了邪恶感。 在许岩望向“它”的时候,怪物的脑袋动了下,它也在望着许岩,眯缝的眼睛绿油油,透出了邪恶和冷酷。 与它对视的那一瞬间,许岩霍然一震,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 在这一瞬间,许岩已经闪电般明白过来了:很明显,这怪物不但拥有巨力和凶残的手段,它还拥有着近似人类的狡诈!他故意躲在花板的吊灯上,然后用关着门的卧室、厨房等地方吸引军警的注意力,等搜查人员将注意力集中到那边时候,他再猛然跳下来,冲入军警人堆中进行大肆屠杀。这时候,因为生怕误伤,军警们枪械都不敢发射,只能任由它屠杀了——即使零星有人开枪,那怪物也不怕,它的生命力和恢复力都强得惊人,零星中上几枪,它根本不在意,唯一怕的是被军警包围了集火射击。。。 时慢那时快,那边的刘排长已经一脚踹开了门,许岩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心,他就在头顶!” 许岩一声惊呼,众人都纷纷抬头望向花板,刚踹开卧室门的刘排长也惊愕地回头望过来,就在这同一瞬间,屋顶的魔物动了! 在魔物潜伏的时候,浑身上下一动不动,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生机和气息,看着就跟一件死物差不多;但现在,当它行动的时候,它的动作又是那么迅猛,简直就跟闪电一般,甚至就连一直盯着它的许岩都跟不上它的速度,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啪”的一声响。那家伙陡然一跃,已从花板上跳到了地面上了。恰好就站在两个武警兵和一个刑警的身边。 现场一片慌乱,七八条嗓子纷纷喊道:“不好!” “心。怪物下来了!” “不要开枪,心误伤了自己人!” 离怪物最近的是一名年青的武警战士,比起其他人,他的反应算够快的了,迅速把枪一横,举起枪托就砸向王中茂的脑袋。但对方只是很随意地挥手一挡,武警手中的自动步枪就一下子就被打得脱手飞出去了,那年青武警也跟着被打飞出去,拿枪的手臂扭曲成了一个很不正常的角度。显然是骨折了,身后的两名武警士兵也被他砸到,一起摔倒,乱七八糟地滚了出去。 这时候,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怪物的脑袋猛然晃了一下,像是受了很大的撞击,却是被身后的那名刑警手疾地冲他后脑用手枪开了一枪。 怪物中枪了! “好,干得漂亮!”有人喝了一声彩。 一时间。众人都是精神大振,期待看到那怪物倒地身亡——被手枪近距离击中,还是被击中后脑这样的要害部位,按照常理来。这家伙肯定是活不成的了! 众人之中,唯有许岩心知不妙:他是亲眼见过魔物如何在如雨点一般密集的子弹中生存的,现在。只是一枚手枪的子弹,未必能让他致命。 果然。怪物依然站在原地,身子晃了下。最后却是站稳了步子。他愤怒地吼了一声,转过身来愤怒地盯着那名开枪的刑警,目露凶光!在怪物的逼视下,年青刑警面露惊骇,踉踉跄跄地连续倒退,一边倒退一边开枪,“砰砰砰”连续三枪,都是打在怪物的身上,血花飞溅。 但怪物却根本不为所动,它猛然一个跨步就追了上去,锋利的爪子猛抓齐的右肩头,齐惨叫一声,手中的手枪已是抓不稳掉到了地上。 那年青刑警也是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壮汉,但在那怪物利爪的拖拽之下,竟是毫无反抗之力,一下就被怪物抓着提了起来,双脚离地。巨疼和恐惧之下,刑警也是濒临崩溃了,他疼得连声惨呼,叫道:“快救我。。。救我!啊,救命!” 许岩眼见不妙,喝道:“继续开枪,打死它!” 许岩虽然命令了,但眼看着那名被抓的刑警和那怪物贴得那么近,谁都不敢乱开枪,生怕没打到怪物却打到自己人了。情急之下,许岩自己举起了手枪,瞄准了怪物的脑袋,却依然不敢开枪——他的枪法太差了,实在没把握这一枪不打中自己人! 正在这紧张的时候,有人大喝一声:“大家趴下,闭上眼睛!” 只听见“滴答答”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一颗圆溜溜的铁家伙顺着地面滚了过来。 许岩刚依言闭上了眼睛,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大震响就在眼前响起,震得他头皮发麻,耳朵里嗡嗡一片声响。纵然他闭上眼睛了也能感觉到,眼前闪过一片巨大的白光,视网膜里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一时间,房间里惊呼声四起,有人惨叫:“我看不到了!” “不要开枪。。。” “我站不起来了。。。拉我一把!” 许岩还好,因为事先受到警告了,他提前闭上了眼睛,所以眼睛受强光的刺激并不严重,他睁开眼,适应了一下,很快就能看到东西了。 房间里烟雾弥漫,有一种强烈的硝烟和火药的刺激味道,不少被呛得连连咳嗽。房间中的军警,大多都倒下来了,即使少数几个硬挺着的人也是扶着墙或者家具,摇摇欲坠。就连那个枪都打不死的怪物也是这样,它已松开了那个被抓的刑警,用手抱住脑袋,发出低沉的咆哮声,身子东歪西倒的,像是喝醉酒的人站立不稳一样,踉踉跄跄。 许岩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只是感觉剧烈的白光一闪,一声巨大的轰响,好像也没什么啊?为什么大家都倒下来,连那个怪物都不例外? 其实,这是许岩不明白了。震撼弹是一种非杀伤性的软武器,它是靠强烈闪光和巨大噪声音的非杀伤性武器,一般是用于封闭空间的反恐行动。普通人没有防备之下中了震撼弹,至少需要十几秒时间才能恢复视力,如果不带耳罩的话,这么大的噪声足以把人震得失衡甚至昏厥过去了。 但许岩是事先受到了警告,提前闭上了眼睛,所以震撼弹的闪光杀伤对他并没有产生多大的效果;而震撼弹产生的剧烈噪音和震荡波,因为许岩身上套着几个防护罩呢——防护罩是本能地对那些足以对人体产生伤害的外来能量进行抵御的,剧烈的震荡波也是属于外来攻击的一种。而经过防护罩“过滤”之后,那爆炸冲击已经不足以对许岩造成伤害了,所以他还能稳稳地站在原地,并未感觉有什么异样。 但其他人就没有许岩这样的好运气了,在这样的近距离里挨了一记震荡弹,众人都是旋地转、眼前一片白茫茫、脚下虚浮,有的人甚至直接就昏厥过去了。(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五十六节 雷霆 这其中的蹊跷,许岩一时候想不明白,但看到眼前的王中茂也是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样子,许岩立即知道,它也受了震荡弹的影响了! 可能是生命力比较顽强,王中茂的受创程度比在场的军警要轻得多,屋子里的军警几乎都倒下了,它却还能坚持站立。△↗,许岩知道,时不可失机不再来,若是再不动手,这家伙就要恢复过来了! 没办法,只能拼了! 许岩咬咬牙,猛冲上前,狠狠一枪柄砸在了王中茂后脑中枪的伤口处——魔物刚刚后脑中了一枪受伤了,许岩就给他来个雪上加霜! 后脑伤处被砸,魔物爆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它转过身来,正欲面向许岩,但因为中了震撼弹,它的动作比起平时要迟缓多了,没等它转过身来,许岩已经用肩头猛然一撞,把本来就站立不稳的魔魇给猛然撞飞了出去——修炼之后,许岩的身体素质强大了很多,尤其是在力量上,他这么全力以赴的猛然一撞,那力量何下五百斤! 那怪物惨叫一声,整个人被许岩撞得飞出去,“砰”的一声巨响,它被撞得飞进了房间的过道里,在地上痛苦地来回翻滚着,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没等它爬起来,许岩已经扑了上去,又是一脚狠踹,又把它踢飞了起来,一直滚到了墙角边上。许岩扑上前,一顿狠踹狠踩,他边踩边吼道:“我踩死你,我踩死你,我踢死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许岩是在跟蟑螂斗气。 魔物空有一身巨力,但因为被震撼弹轰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根本无法发挥,被许岩这一通急踢猛踩。踩得它惨叫连连,只听“卡啦”、“咔嚓”几声清脆的骨响声,许岩这一通全力猛踢急踩之下,踩得它手臂、腿都被许岩用力踩断了,肋骨都断了好几截。 许岩一脚踩住怪物的后背,拼死地碾压着它,那魔物怪叫连连,在外人看来,许岩像是占据了全面上风了。但许岩也是有苦难言——这怪物太强韧了,踩断几根骨头,这种程度的伤害,估计是没法弄死它的,只要有时间,它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自己能感觉得到,魔物正慢慢地从眩晕状态中恢复,它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强了!只要自己放松了压制怪物的脚,这怪物肯定马上就会挣扎爬起来跟自己厮打搏斗! 看着怪物那乌黑锋利的爪子。许岩就一阵毛骨悚然的心寒。 许岩紧张地思考着:怎么办好?怎么办好?朱佑香传授给自己的剑芒,或许能杀掉这怪物,但问题是,许岩现在能使出并维持三层灵气防护罩。这已经是超水准发挥了,实在没有多余的灵气再来使剑芒了。 要想使出剑芒,许岩必须得先撤掉身上的防护罩。然后缓缓积攒灵气,等灵气恢复之后才能动手——许岩也在迟疑:要撤掉自己的灵气防护罩。让自己的身体毫无防护地暴露在魔物面前,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 防护和攻击。二者不能并存,自己到底选哪样? 许岩正为难时候,有人来帮忙了。刘排长踉踉跄跄地扶着墙过来,他显然还没能从眩晕中完全恢复过来,颤着手举着自动步枪,颤声喊道:“许队长,你让开,我打死它去!”——看着刘排长摇摇晃晃的身体和颤抖的手,许岩很怀疑他开枪的准头,子弹到底会打去哪里? 但没办法,刘排长一边着,一边颤着手拉枪栓扳开保险,许岩再不躲开就要挨陪着一起挨枪子了,他也没办法,只能急忙向旁边跳开了一步,叫道:“对着他脑袋打。。。” 许岩话音未落,那边的刘排长已是“哒哒哒哒”地开火了,他大概是把枪调到了连发状态,只听见“哒哒哒”枪声不听,一条火龙从枪口喷射而出,那子弹“啪啪啪啪”地打在那魔物身上,打出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大洞来,血肉横飞。 在自动步枪的扫射下,魔物发出了凄厉的怪叫声,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但大概刘排长被震撼弹炸的眩晕效果还没过去,还没扫射完呢,他就经不起步枪的后坐力了,踉跄地倒退了好几步,抓不稳枪把导致枪口乱晃,子弹噼噼啪啪地打在魔魇身边的墙上,打出了一个又一个碗大的窟窿,甚至有些子弹还反弹了回来,在房间里“嗖嗖”地飞舞着,吓得许岩抱着脑袋赶紧趴在了地上,喊道:“快停手!停火!” 许岩喊了好几声,刘排长才停火——其实许岩怀疑他是把弹夹里的子弹给打光了——然后,刘排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挣扎了半也爬不起来。 许岩惊魂未定,回头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子弹窟窿,心中惊骇——这流弹横飞的场面太恐怖,自己感觉防护罩受了几下猛烈的撞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流弹打中了!自己居然没受伤,实在算得上洪福齐了! 许岩迅速下定了决心:保命第一!这么危险的场合,自己是决计不能撤掉防护罩的! 被刘排长狂扫了一梭子弹,魔物依然卷缩在地,身子卷成了一团,身上到处都是血肉窟窿,鲜血、碎肉和衣服碎片散了一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许岩心翼翼地走上去,踢了一脚魔物,把它踢得翻过身来,正面朝上,他看了两眼,发现这怪物的头脸上已经满是血污,身体一动不动,像是已毫无生机了。 但饶是这样,许岩却是依然不敢放松大意——他可是记得,这魔物不同一般,它可是能伪装得骗过了四局的侦查员们,这家伙的狡猾程度远超其他。 这时候,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响起,却是在房间外面的老张刑警带着几个武警冲进房间里增援。 见到客厅里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地的人。张警官吓了一跳,叫道:“这是怎么了?那怪物呢?去哪了?” 听到身后来了援军。许岩松了口气,他转过头来。冲客厅的老张叫道:“老张,我在客房走道这里,你叫他们拿一个火焰喷射器来,我要烧死它~~” 话音未落,许岩看到,身后坐在地板上的刘排长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他嘴张开,像是要什么——这时候,许岩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了。他急忙转身,背后却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他被撞得站立不稳,踉跄地碰在墙上,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头魔物已经站起来了,对方弯着腰,一支右手——或者该是右爪——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 看着对方的架势。许岩也明白过来——刚才自己回头的时候,那装死的魔物已经无声无息地爬了起来,然后给了自己背后凶狠的一爪——倘若不是因为自己谨慎,身上套有多重防护罩。估计在对方这一抓之下,自己就被挖心剖腹了! 一抓之下,突破不了许岩的防护罩。魔物也觉得很奇怪——对方的面目被血污遮盖了,许岩也看不清它的表情。但许岩就是感觉,它是觉得很奇怪。 一击不中。那魔魇没有继续再跟许岩厮打,而是掉头就往客房里蹿。但它的一条腿不知是被许岩踩断了还是被刘排长射断了,反正是骨折断掉了,它踉踉跄跄一瘸一拐的,怎么跑也跑不快去。 看到那魔物逃跑的样子,许岩顿时放下心来了——它这个速度,顶多也就是跟普通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这样的速度,决计是逃不脱这样罗地网的包围圈。 只是,许岩以前见过的魔界妖物,都是见了人类就拼命地上前厮打,哪怕死也不后退的,而眼前这家伙,它居然能判断出,现在的形势对它不利,甚至知道退却和逃跑! 这代号为“王中茂”的魔物,还真是不一般的妖物啊,它是已经拥有智慧了! 看着魔物逃进了客房里,许岩跟着追了进去——客房没有多大的地方,也没有第二个出口,那魔物逃到这里来,就跟自寻死路差不多。 没想到的是,魔物比许岩想象得更为狡猾,看到许岩追上来了,它已经猛扑到了墙边,一钻就钻进了墙里,就此消失不见了。 许岩大吃一惊,他赶紧跟了上去,跑到客房的墙边看了下,他这才发现,在客房靠近地板的墙上,竟是被人挖了个狗洞大的洞口,刚好可以钻一个人出去的! 也不知什么时候,那怪物竟在这里挖通了一个洞穴,通往隔壁房的! 看到那个跟狗洞差不多大的洞,许岩的脑子“轰的”一下懵了,他愤怒地吼了一声:“王中茂逃到1905房里去了!” “什么?”张刑警和刘排长等人闻声赶了过来,看到了墙上的这个狗洞,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张刑警急切地对外吼道:“快破门,砸1905的房门!” 几个武警兵应了一声,急匆匆地冲了出去,随即,外面再次传来了轰轰的敲击撞门声。张刑警的脸色很难看,他焦急地:“快报告指挥部来人增援——第七搜查组几乎丧失战斗力了!这家伙太狡猾了,居然还懂狡兔三窟!” 看着那洞口,刘排长咬牙切齿,表情狰狞。他一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突然俯下身来,趴在地上就要往洞里钻进去,只是那洞口太了,刘排长身材魁梧壮实,怎么也挤不过去。 看到刘排长突然这样做,许岩和张刑警都吓了一跳,赶紧拖住他:“老刘,你干嘛呢?” 刘排长咬牙切齿,他悲愤地嚷道:“我要跟过去!要弄开1905的房门,估计要好几分钟。有这时间,也不知道那怪物能跑到哪去了,又得害多少人了!他杀了多少人!这笔血债,绝不能放过他!”他狠狠地一拍大腿,恨道:“只恨我这块头太大了,实在钻不过去!” 许岩心念一动——这个洞,刘排长钻不过去,但许岩估计。自己的身材纤瘦得多,要跟着钻过去。应该是可以的,只是。。。。 这时。在场众人都是有意无意地望着许岩——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么多人之中,许岩的身材最为苗条,倘若有人能钻过洞去追击那怪物,许岩是最合适的了。 许岩犹豫了两秒钟,然后,他想到了客厅里的遍地尸骸——王中茂如果逃脱,还会有多少无辜的人会遭殃!还会有多少无辜的家庭会惨死,儿童会被吃掉?! 万一那家伙逃跑的话。下次自己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逮住它吗? 自己有三层防护罩护体,差不多可以算刀枪不入了,王中茂伤不了自己!就算自己也杀不了它,但起码可以拖住它等到增援力量过来! 拼了! 在众人热切的注视下,许岩胸口一热,他脱口喊出:“我去追他!” 干就干,许岩二话不,趴在地上,朝洞口就钻了进去——果然。因为许岩身体苗条,他很轻松地就爬了过来,半个身体很快穿过了那洞口。 顺利爬过了洞口,许岩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忽然之间,有某种**的东西压在了他背上,牢牢地压住了他的半边身。让他动弹不得。 一瞬间,许岩生出不祥的预感。整个人都毛骨悚然起来。 他挣扎着抬起头来,望向上方——果然。王中茂狰狞的身形已出现在自己头顶,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露出了雪白的尖利牙齿,像是在笑话自己的愚蠢一般。 看到魔物的狞笑,许岩一颗心顿时冷了下来——糟糕,自己太大意了! 自己只想到王中茂钻狗洞是想逃跑,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聪明,居然知道守在这洞口守株待兔地等着伏击自己!这下,自己可真是货真价实的自寻死路了!被对方死死压着后背,下半截身子被狗洞卡住,连双手都被那狗洞困住了无法抵抗,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这下,岂不是任人宰割? 许岩钻洞钻了一半,身体却是忽然不动了,身后众人都是诧异,众人纷纷问道:“许队长,许队长,你那边怎么样了?怎么不动了?” 在这生死一线的绝望时候,许岩哪还顾得上回答他们!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王中茂,“王中茂”也蹲下身来盯着许岩,双方之间近得,许岩甚至能闻得到,对方呼吸中喷出的腥臭味道——那是一股特殊的、又酸又臭的味道——现在,许岩总算明白,自己上19楼之后闻到的是什么味道了。 魔物眼中闪烁着凶光,它举起了爪子,对着许岩的身体作势刺下,情急之下,许岩急忙调集了真气,加强了头部等要害的防护罩——只听“呲”的一声响,许岩只感觉肩头一阵剧疼,他忍不住惨叫一声:“啊!” 魔物的全力一击,实在凶悍,竟能刺破了许岩的三层灵气防护罩! 一击得手,那妖物显得十分高兴,它咧开嘴笑了,露出了雪白的尖利牙齿。 相比王中茂的得意,许岩却是陷入了真正的绝望——防护罩法术是他赖以保命护身的最后底牌了,但现在,事实很明显了,三层防护罩也抵挡不住魔物的全力一击,自己动弹不得,命在顷刻! 眼见魔物再次举起了爪子,生死攸关的一刻,许岩脱口喊出:“轩芸,救命啊!” 王中茂抬起了手,那乌黑又尖利的爪子就要朝许岩的后脑刺去——就在这瞬间,只听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一道白光闪电般从猛然击碎了窗玻璃,冲入房间里。就在许岩和魔物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白光已经迅雷般击到王中茂的脑袋上! “咔嚓!” 只听一声清脆的裂响,击中王中茂之后,那道白光势头一转,却是重新又穿透了一扇窗户,闪电般飞出了窗外。 没等许岩看得清楚,那把白光“嗖”地一下飞出去,一下子就不见了影子。 “这是什么玩意?” 许岩重新把目光投向了王中茂,却是感觉到怪异了:都一阵功夫了,王中茂却是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爪子高高地举起,眼睛死死地瞪着许岩,却就是不往下戳,脸上的表情很怪异,眼嘴鼻都不出的扭曲。 王中茂保持着这样古怪的姿势,又不对自己下手,那是干什么呢? 还没等许岩明白过来,只听“咔嗒”一声,王中茂浑身都在喷血——从它的头顶、从它脖子、从它的身躯——它全身上下的每个部位都在鲜血狂喷,那乌黑的血将许岩喷得一头一脸,一股刺鼻的恶臭熏得许岩无法呼吸。 就在许岩的眼前,王中茂的身体——从头一直到脚——整个地裂成了两半,然后,那分成两半的尸体才“砰——砰”两声分别倒在了地上,然后就是鲜血、肠子、内脏等一堆乌黑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流淌了一地,那股恶臭的味道将许岩熏得几乎要昏厥。 这是怎么回事? 足足呆滞了一秒钟,许岩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刚才破窗进来的那道白光,在那电闪雷鸣的一瞬间,竟是已把王中茂给从头到脚斩成了两半! 真是雷霆万钧、凶猛无比的一击!(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五十七节 善后 这么强横犀利的一击,谁干的?! 想到那道白光的轮廓,有像一把出輎的飞剑,许岩顿时明白过来——虽然朱佑香一再声明不再过问这边的超异能事务,但在自己面临生命危险的危急之时,她还是出手救了自己。︾頂︾︾︾, 想到自己被困在魔物手上狼狈不堪大叫救命的狼狈一幕被朱佑香看在眼里了,许岩感到脸上一阵滚烫。 许岩挣扎着从狗洞里爬出来,他的第一个动作不是庆贺胜利,而是跑到窗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以免被屋子里的恶臭给熏死——在那魔物的尸体边,那股臭气臭得简直能杀人了 正如往常一样,增援的力量,总是在大局已定后才姗姗来到的。许岩在窗台大口喘气的时候,只听房间的门又被砰砰地砸响了,还有人在门外大声喊道:“许少校,许少校,你没事吧?怪物还在里面吗?” 这阵敲门声提醒了许岩:王中茂是死了,但事情还没完呢! 许岩循声走出去,在客厅里又发现了两具尸体的残骸:那两具尸体,该是1905房的房主,现在也成了魔物手下的牺牲品了。 路过客厅时候时候,看着那遍地的鲜血和森森的白骨,许岩暗暗感慨——在那些来自异次元的生物面前,普通人类真是太脆弱了,竟是毫无抵抗能力。在那些魔物面前,身为地球上万物之灵的人类,竟只能充当它们的食料! 这个想法。让许岩不寒而栗。他对着尸体双掌合十默默念叨了两句“早日升一路走好”, 为这些无辜遇害者的亡灵祈祷。 然后。许岩从里面打开了房门——好在门锁并没有从里面锁死,不然找钥匙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门刚打开。“哗啦啦”一下,好几支枪就捅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着许岩的脸,许岩吓了一跳。他喝道:“干什么呢,要作死啊——是我,许岩!把枪收起来,别走火了!” 许岩这样吼了一声,听出了他的声音,武警们才纷纷把枪口垂下。然后,有人疑惑地轻声问他:“许队长?” “是我——你不是南城分局的老张吗?你不认识我了?” “听声音就认出来了,不过,许队长,您不话,我们还真认不出来,您这模样太吓人了。” 许岩一愣:“吓人?怎么回事?” “您有空去卫生间的镜子那边照照就好了——不过,先不这个,许队长。那怪物,他逃哪去了?” 许岩指指身后的客房,轻描淡写地:“死了!” 许岩得轻描淡写,众人都是一愣。然后。大家才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怪物死了吗?怎么死的?” “是啊,刘排长打了它足足一梭子弹!都没把它打死!” “许组长。是您打死它的吗?怎么打死的?” 许岩被这帮人七嘴八舌问得心烦,他回头指着客房喝道:“啰嗦问那么多干嘛?怪物的尸体就在里间。要知道怎么死的,自己进去看不就行了?” 众人这才醒悟。大家一窝蜂地涌进了房间里,要参观那头怪物的尸体,有些机灵的警察已经把手机都端在手上了——他们知道,这么重大的案件,那肯定是国安或者军情部门来主办的,不可能落到地方公安头上。自己亲身参与了抓捕怪物的经过,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经历,将来可以跟朋友们可是有得吹嘘了。不趁现在把怪物的尸首拍多几张照片回去,将来自己跟朋友们吹牛皮时候拿什么当证据啊? 趁众人都跑去看尸体的时候,许岩则跑进了房间的卫生间里,好好地洗了一把脸——难怪这帮人认不出自己来了。刚进卫生间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岩都认不出自己来了: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血,衣服脏得都看看不出本来颜色了,还在一滴滴地往下淌血。脸上也全是血,头发乱蓬蓬的,大片的血污黏在脸上和头发上,让自己那张俊秀的脸也变得狰狞起来了——难怪那帮人看自己是这表情了。 这衣服,看来是没法再穿了。。。 许岩正赤膊在卫生间那边洗脸呢,有人轻敲响卫生间的门了,许岩一边用水冲洗着脸,一边含糊不清地喊道:“进来吧,门没锁!” 许岩从洗手盆里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却见到黄夕,她穿着军装,婷婷玉立地站在洗手间的门口,正专注地望着他,眼神有异样。 看到她,许岩笑笑:“黄夕,怎么了?” “啊!”像是被许岩惊醒了一般,黄夕显得有慌张,她举起手上的对讲机:“少校,指挥部那边追问好几次了,问我们这边情况怎么样,我都跟他们,我们还在战斗。。。” “呃?现在,你可以跟指挥部报告,我们已经消灭了王中茂,取得了胜利!” 黄夕头,她:“是的,不过,我觉得,胜利的消息,应该由组长您亲自跟指挥部那边报告!” “呃,为什么?” 黄夕仰慕地注视着许岩,目光中蕴藏着崇拜:“因为,消灭这个怪物,许组长您是最大的功臣,您亲手干掉了这头怪物!所以,这消息,您该亲自向指挥部和文局长报告! 许队长,向上级报告好消息,这也是很重要的事啊,甚至不亚于刚刚的战斗!” 这时候,许岩也明白了黄夕的意思了——这种向上面报捷的差事,那最讨喜的,具体是谁在战斗中出力最大,牺牲最大,上头未必会有印象,但是一定会对那个报告喜讯的人印象深刻,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胜利的功劳全是归于这个报告者。现在,黄夕要把这件报捷的好事留给自己了。这是对自己的明显善意表示了。 许岩笑笑:“真是个傻姑娘——你来向指挥部报告吧,我还在这边洗脸呢。” 看着许岩好像完全不懂其中蕴含的意思。黄夕有急了,道:“少校。谁来报告,这可不是一般事,您功劳最大,但这种细节上也要注意了,别让其他人抢了您功劳去。。。” “呵呵,没事的。你跟文局长吧——没事的。” 许岩着,又把脑袋凑到了自来水龙头下,继续开水冲洗自己了,他的心情真的很平静:把报捷的资格让给黄夕。许岩倒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明摆着的,王中茂是自己杀的,第七搜查组又是以自己为首的。这件事上,自己的功劳,谁也抢不走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多给部下一好处吧。 而且,自己性情淡薄,对仕途也没多大的**,做这少校也是被文修之赶鸭子上架的。也不觉得当官就好到哪去了——与其当官要处理那么多的麻烦事,自己还不如拿那个时间来多修炼下朱佑香给的秘籍,好在修真之道上有所精进呢。 但对黄夕来,她这尉官。如果能给文修之留下个好印象,那对她就作用巨大了,不定她这辈子就能因此一帆风顺。所以。许岩就很慷慨地把这个好处丢给了黄夕。 许岩这样坚持,黄夕隐隐也能猜出。许岩这是对自己栽培和提携,心中不由涌起了一份感激。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再推辞了——再磨磨蹭蹭推辞,不定别人就报告了,许少校的这份心意就白费了。 黄夕举起了对讲机,按下了对讲键,立即,对讲机里传出了一阵急促的呼叫声:“。。。指挥部呼叫第七搜查组!指挥部呼叫第七搜查组!第七搜查组,听到请回话!第七搜查组,听到请回话!” 黄夕将对讲机凑到了嘴边,沉声:“第七搜查组收到,第七搜查组收到,指挥部请!” 对讲机那边换了一个男声,却是文修之的声音:“第七搜查组,报告你们现在的情况!战情如何?伤亡如何?需要增援吗?” “报告文局长,我是黄夕。。。我代表第七搜查组,向指挥部报告:经过我组许岩少校和参战官兵的奋战,我们已经顺利将目标王中茂给消灭了!” 对讲机的那头沉默了一阵,然后,许岩听到文修之微微颤抖的声音:“第七搜查组,重复一遍刚才的报告!黄夕,请你重复一遍!” “是,首长!经过许岩组长和诸位同志的英勇奋战,目标王中茂已经被消灭了!” “能确定吗?王中茂已经死了吗?” “可以确定——它的尸体已经在这里了,请指挥部派验尸和法医鉴定的专家上来检查。” “好!我们马上上来——你们是在19楼吧?对了,你们队长许少校为什么不直截跟我对话?” 黄夕望向许岩,嘴角泛笑:这么多人在频道里听着,她总不好意思许岩正在洗脸没空理会你。她含糊地:“。。。许岩少校英勇作战,身先士卒,他肩膀被怪物刺伤,现在正在处理伤口,一时腾不出手来,他让我代向指挥部做汇报。。。” “哦,原来是这样,许岩同志的伤势不要紧吧。。。对了,第七组其他同志的伤亡情况如何?有没有其他同志受伤的?” “。。。南城公安局的齐洋警官的胳膊也受了穿刺伤,两名武警同志被流弹打伤。。。还有不少同志被震撼弹炸到,不过并无大碍——但大家都是没有生命危险的,请指挥部放心!请指挥部为他们准备急救的医生。” “啊,好好!”文修之的语气显得更加欢喜了:消灭了王中茂,这本来就让他喜出望外了;但消灭王中茂而参战官兵无一牺牲,这更是更大的喜事;而消灭王中茂的是由军情四局少校少校统率的队伍,这更是让他喜不自胜——我四局闯的祸,最终还是我四局的人来摆平了,而且解决得十分完美,无一伤亡,这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 “好好!医生马上就上去,”文修之的口吻变得十分亲热:“黄夕。你代我跟许组长和同志表示慰问和感谢!指挥部感谢大家!我们马上就上来,请你们做好现场保护工作。等候法医和刑侦勘探组上来。” 通话结束了,黄夕探头进洗手间,告诉许岩:“文局长,他马上就过来。” 许岩“哦”了一声,随手抓了一条毛巾来擦干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在别人的家里随便用别人的毛巾,这是很不礼貌的事。不过许岩知道,这屋房主已经死了,估计他们的亡灵也不会为这事回来找自己的麻烦了——自己还是杀凶手帮他们报仇的恩人呢! 洗漱完之后,许岩赶紧就出门跑到走廊那里歇息了——房间里的那个味道实在太差劲了。死尸的血腥味、怪物的异味和恶臭味混合,形成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比许岩去过的卫生条件最差的厕所都要更坏。现在,许岩不禁同情起等下要解剖和处理尸体的法医们,他们的差使可不好玩。 许岩在走廊里呆了两分钟不到,电梯的门声就响起来了——他愣了一下,才想到,当时关掉电梯,是担心魔物利用电梯在各层楼之间逃窜。现在既然魔物被消灭掉了,指挥部那边当然不会那么傻,还要傻乎乎地走楼梯上来。 电梯门打开了,文修之和一群领导模样的人物大步地出了电梯。看到许岩正在走廊上歇息,文修之欢喜地嚷嚷道:“嗨!那位就是我们的功臣许少校了!” 文修之笑容满面地快步迎过来,他张开双臂。看样子是要跟许岩来个拥抱什么的。但在走到许岩跟前两步时候,他忽然狐疑地停下了步子。他鼻子抽动着,一脸的古怪。道:“老,许老弟,你这是。。。掉到粪坑里了去吗?怎么臭得这么厉害?” 许岩没好气地:“还不是你的宝贝王中茂给害的。。。那家伙真是臭死人了!” “嗯?”到王中茂,文修之顿时来了精神,他激动地问:“你干掉它了?那家伙在哪里?你是怎么干掉它的?” 许岩指门的方向:“尸体在那边,你们进去看了就知道了。我,文局长啊,你们能不能先给我找个能洗澡的地方和一身换穿的衣裳?我这样子,没办法出门见人啊!” “好的,好的!”文修之满口答应道,但他忽然又狐疑:“许岩啊,不是听你肩膀受伤了吗?厉害吗?能沾水吗?” 许岩愣了一下——倘若不是文修之提起,他都忘记自己肩膀受伤的事了。他摸了下伤口,发现也不怎么疼了,随口道:“应该不是很严重吧——还是先去洗澡和换一身衣裳吧,不然脏血渗进伤口,更麻烦了。” “那倒也是。” 当下,文修之用对讲机通知了下面,安排医生陪许岩去洗澡和检查伤口。许岩则是唤出了黄夕,吩咐她给文修之和一众领导解释战斗的经过。黄夕面有难色,她声对许岩:“少校。。。前面的战斗经过,我大概已经知道了,但您追着那怪物跑到隔壁房间去然后杀了它,这中间的经过我也不清楚啊!” 许岩满不在意地:“没事,你就随便编了吧,怎么都不要紧!”——包括许岩在内,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精干军警加起来还不如朱佑香的一道飞剑外斩来,有些谎是怎么圆也圆不过来的,许岩觉得,那些解释不通的事就让他们随便猜去吧。 许岩径直坐电梯下了一楼。他脸上的血污是洗干净了,但身上的血却还是没处理。在一楼大堂入口,那些负责封锁的警察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便装男子出来,统统都吓了一跳,警察们纷纷拔枪出来对着许岩喊道:“那个人!站住了,举起手来!” 许岩知道,今参加行动的警察都被事先提醒了“今要抓捕的对象是个极端危险的恐怖分子,如看到可疑人物可先开枪”,许岩也不敢去测试对方的耐心,他赶紧举起了手,喊道:“别开枪——我是情报部四局的,第七组组长许岩少校!这血是刚刚跟歹徒搏斗留下的!我证件在口袋里,可以给你们看!” 警察们远远地喊道:“你把证件丢过来!” 许岩没奈何,只好从口袋里拿出证件,丢了过去。那边的警察们翻看了证件,又对照了许岩的真人,这才收起了枪,对许岩敬礼。一个年级略大看着是带队的警察歉意地:“许少校,上头有命令,凡是出大厦的,都要认真检查,核对过身份证才能放行。您一身血的走出来,我们就这么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对了,许少校,你们在上头弄得怎么样了?我们刚刚好像听到了很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凶犯很厉害吗?” “啊,凶犯已被当场击毙了。估计,很快指挥部就会有命令下来了吧,封锁很快就能解除了。” 听到许岩的话,现场的警察们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中年警察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辛苦你们了!刚刚听到枪声时候,我们都有担心呢,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解决了,部队不愧是部队,战斗力就是强!许少校您也辛苦了。对了,许少校,您一身的血,自己没受伤吧?需要我们去帮你叫医生来?” 许岩谢过这位热心的警察——他凭自己的感觉,肩膀上受的伤好像并不是很厉害。 许岩刚出大楼,迎面就来了一个陌生的便装男子,冲他打招呼:“许少校是吧?您好,我是四局的梁可,跟您是同事。刚刚文局长有吩咐下来,您跟歹徒博斗,受了伤,我们这里有急救的医生,让他们给您看看吧?” 许岩摇头:“医生倒是不用了,不过我这样一身血的,黏糊糊很难受。梁中校有没有办法在附近帮我找个洗澡的地方,我先洗漱一下再把衣服换掉再吧?” 看着许岩一身血污的衣服,梁可理解地头:“明白了——恰好,在区旁边就有一家酒店,我们去那边先开个房,许少校您先漱洗了,我帮您准备一身换洗的衣服吧?” 梁可这么安排,许岩也同意了。没想到的是,在开房的时候,还是出现了意外:当许岩和梁可开房的时候,酒店服务员看着一身血污的许岩,怎么也不肯给他入住,另外还有服务生偷偷摸摸地打电话报警——许岩估计,他们是把自己当做杀人后潜逃的凶犯了,任凭梁可拿军官证出来解释也不管用。 最后,梁可不得不打电话给指挥部那边,让他们派了两名穿警服的派出所干警过来这边明了情况,许岩才能顺顺当当地入住。 洗澡时候,许岩很注意地查看了自己的肩头的刺伤,他发现,自己肩膀上的刺伤,现在已全部结疤了,只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他活动了下肩头,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只有一些隐隐的不适感而已。 许岩很惊讶,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自己的三层防护罩发挥了威力,使得王中茂的这一爪没法刺得太深?或者,是修炼之后,自己的身体体质迥异与常人,恢复力惊人,就在短短时间里,便已自动把创伤给愈合了? 想不明白的事,许岩也不去想了。他好好把自己洗漱了,用光了宾馆里配备的沐浴液和洗发水,洗掉了身上一身污秽的脏血和污物,这才周身清爽地出来。 在许岩洗澡的时候,梁可已帮他准备好了更换的衣裳——白色黑色休闲裤、阿曼尼皮鞋、皮带和休闲西装,从**到外套,全部都是崭新的名牌货,一件件地摊开摆在床上。 许岩换上了新衣,感觉很合身。他心中啧啧称奇:这么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梁可到底怎么样给自己找到这么多合身的新衣服?这附近分明没有超市和服饰店啊?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节 愤怒 许岩换好了衣裳,在房间的梳妆镜前左顾右盼,仔细端详。∽↗∽↗, 许岩发现,自从开始修炼以后,自己好像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自己好像长高了些,身形挺拔起来,肤色显得更细腻、白皙,眼睛显得更为有神而自信,而在自己的眉宇之间,多了一种充满自信的勃勃英气,显得更为轩昂,自信——这都是一些很细微的、潜移默化的改变,即使是跟自己很熟的人也不出自己到底有哪些跟原来不一样了,但不知怎么回事,看上去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现在,自己从头到脚换上了一套名牌的新衣服,那种相貌和气质上的变化就来得更明显了。如果原来,许岩给人的感觉是一名很平凡的大学生的话,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传中锐气十足的“高富帅”。 “原来俺也长得不赖嘛!” 许岩对着镜子正在沾沾自喜时候,有人敲响了宾馆的门。许岩过去开了门,果然正是四局的同事梁可。看到许岩换上衣裳好的亮相,梁可一愣,然后,他笑道:“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啊,许少校,您的身材好,这套休闲西装,很衬您的气质呢!您年青,身材好,气质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啊!” 许岩谢过了,他问道:“梁中校,不知道您这套行头花了多少钱?我给您吧。”着,他去掏钱包,作势要拿钱出来。 梁可赶紧拦住了他:“许少校,不必客气的——实话实,我也是在下面宾馆的精品店那里买的。是刷的公务卡,回头局里面能给报账的。您就不必费心了。” “哦哦!”许岩听这是传中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报账”**,他立即收回了钱包。笑道:“那就谢谢了——对了,这身行头,一共花了多少钱呢?” “这真没多少钱,他们精品店今打折,因为我买的多,他们又给我打了个折,总共不到三万五吧。” 许岩听得咋舌——三万五,以前自己三年的生活费也差不多这个数而已,现在一身衣服就要这个数了。 但还不止。梁可很认真地问许岩:“对了,刚刚您洗澡的时候,文局长打电话给我指示,今您奋不顾身地与那凶犯搏斗,不但衣服给毁了,还有不少随身物件也给损毁了。文局长,许少校您这是为公家办事,正式的奖励如何,那等将来走程序批准下来。但那一些损坏的随身物件之类的东西,现在就可以报销了,局里面给您换新的,我来给您做张清单——手机。许少校,您跟那怪物打斗得那么激烈,您身上的手机肯定是给坏掉了吧?” 许岩转头看了一眼床头上摆着的iphne4手机——刚才的打斗里。许岩的手机一直揣在裤袋里,并未受损。他诧异道:“没有啊。我的手机。。。” 他话没完,梁可便抬起头来。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仿佛在用目光制止他继续下去,然后,他慢吞吞地:“许少校,您刚才的什么?我没听清楚,您能再一遍吗?” 一边着,他一边挤眉弄眼地朝许岩打眼色,许岩恍然大悟——对方暗示得这么明白,自己若还不明白就是笨蛋了。许岩老老实实地点头:“是是,我的手机被那怪物打烂了,型号是iphne。。。” “iphne5嘛,土豪金的,我知道。”梁可中校笑吟吟地截过许岩的话头,然后接着:“除了手机和衣服以外,还有什么物件被损坏了呢?比如,我记得,许少校您为了工作方便,平时身上都有随身带着手提电脑的吧。。。” 对方提示得这么明显了,许岩也只好老老实实地接受这份好意了:“是是,我用带着手提电脑的,型号是。。。” 许岩正在绞尽脑汁地想一款电脑型号时候,梁可中校已经自顾地下去了:“不用问了,那肯定是最新款的苹果a了。。。现在的年轻人都爱玩这个,我知道的。对了,许少校,您既然带着手提电脑了,肯定也带着一台最新款的ipad air吧?这玩意可是很容易碎的,您跟那怪物在地上翻滚着,估计肯定是坏掉了。。。” 许岩叹了口气:“果然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梁先生你啊!” 梁可笑道:“哈哈,没事,我就是吃后勤这碗饭的,这点事都做不好,领导还要咱干嘛?对了,许啊,不要叫我先生这么见外啦,管我叫一声老梁就好了。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哦,差点忘了个重要的事,许少校您跟那逃犯搏斗时候,你的劳力士表也给打烂了吧?” 许岩连忙两手拱起合十苦笑道:“梁兄弟,您的心意,我心领了,有上面那些玩意,我已经很满足了,咱不带那么过分的,只怕旁人会闲话啊!” 梁可劝了几声,但许岩态度坚决,他也只好作罢,笑道:“好吧好吧,许老弟,您还是胆子太了啊。好吧,你既然不肯要,那咱们就下回再来,以后细水长流吧。这份是损失物品申请清单,许老弟你看下,没问题的话,你签个字,我帮你去办申领手续。” 许岩看也不看,直接在那张清单下面的地方签了字,梁可收起了清单,跟许岩要了联系电话,尽快帮许岩把东西弄回来,到时候再通知许岩,许岩也是无可无不可的。 恰在这时候,梁可的电话响起来了,他拿起电话,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了,低声:“文老板的——喂,你好,文老板!啊,在在在,他跟我在一起。。。许少校的伤势。应该不要紧吧,我正在帮他处理着。。。好的。老板您要跟他话吗?好好,我把电话给许少校。” 罢。梁可将电话递给许岩,许岩接过电话:“喂,文局,你好你好!” 文修之的声音显得很和蔼:“呵呵,许岩,你在忙吗?伤势怎么样了,疼得厉害吗?” 许岩摸摸自己的肩头——现在,连那一丝隐痛都感觉不到了,许岩现在还真有点担心。担心自己好得太快了,等下连那道疤痕都看不到了,那等下文修之找医生来硬要帮自己看伤口,那怎么办好?他们搞不好会以为自己在装伤不成? 许岩含糊道:“我好很多了,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他赶紧岔开话题:“文局长有什么指示?请吩咐就是了!” 文修之爽朗地笑了:“你是今的大英雄,大功臣,我怎么会指示你呢?只是,法医和刑侦勘验的同志在现场,他们有些东西搞不明白的。想请教你一下——呃,还有,我们这边也有几个领导也希望跟你这个大英雄见个面,亲口听下你对搜查过程的汇报。你方便过来吗?” 文修之的态度很客气,问许岩是否“方便过来”,但许岩心里却是明白。这个邀请,自己是不好推辞的。他:“好的。我就在附近的嘉威宾馆,我马上就赶回去吧。还是在f栋的19楼吗?” “对。还是在f栋的19楼——你过来吧。我们在这开现场会议。”着,文修之压低了声量:“老弟,你是救了老哥我一条命了!大恩不言谢了,这事,我记在心里一辈子了!” 没想到文修之用这么郑重的态度来感谢自己,许岩也是有些感动,他低声:“文哥,你太客气了!其实没什么的。” “呵呵,我听了,这次为了我,老弟你冒了大的凶险。。。啊,不了,我们等下见面吧。我等着你。” 许岩挂了电话,跟梁可招呼了声,便快步出了房间。他出了宾馆,步行走回了嘉善区,他心里有点发愁:“等下,那个古怪的现场,自己要怎么跟文修之他们解释才好呢?” 来也是巧,在嘉善区门外的街道边,许岩看到了朱佑香,她安静地站在街边,饶有兴趣地观望着街上人来车往的街景,背着双手慢吞吞地来回原地溜达着,那真无邪的模样,就跟个女孩子在等着她的男朋友出来约会一样。 看到朱佑香,许岩更加头大——比如跟文修之解释,他更怕见朱佑香。刚刚自己狼狈的一幕已经尽数落在对方眼里了,这次自己第一次独力作战,却表现如此差劲,许岩预感了,自己肯定要被她好一阵奚落和教训了。 他苦笑着,踌躇着放慢了脚步,迟疑着不敢走近——看着朱佑香美丽又恬静的样子,谁能想象到,就是刚刚不到半个时之前,她刚刚放出了凶猛的飞剑,斩杀了一头凶悍的怪物呢? 许岩注意到,朱佑香引起了街上很高的回头率,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很多车子都放慢了速度,男司机纷纷降下了车窗,有几辆车走得歪歪扭扭的,差点出了事故。 就在许岩眼前,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在朱佑香的面前停了下来,车上一位衣着光鲜的青年摇下车窗对她着什么,许岩也不知道朱佑香是怎么跟对方回话的,只见她微笑着摇摇头,但那位青年却是一直停在那边,对朱佑香着什么,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 许岩硬着头皮走过去,跟朱佑香打了声招呼:“嗨,轩芸,这人问你什么了?” 朱佑香转过头来,嫣然一笑,她笑容可掬,道:“许公子,这位先生要带吾去兜风。吾不客气,吾不用打车,他却让吾尽管开个价吧,多少都行,还什么他功夫很好,让吾尽管放心,一定满意的——许公子,这位先生到底在什么,吾有些听不懂了!” 朱佑香脸上带笑,眼神却是寒如冰凛,许岩陡然一个凛然:他知道,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朱佑香已经是心生杀机了! 许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打量下车上的那个瘦巴巴一脸惫懒的油头粉面青年,他冷冷:“我是她朋友,这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许岩心想,我是在救你呢,子! 那干瘦青年穿着一身看不出牌子的花格子体恤,脸部狭长,鹰钩鼻,有着翘起的下巴,戴着大墨镜,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链子,神情间有些慵懒,又显出几分傲慢来。 一般来,看到搭讪女孩子的男朋友出来了,一般人都会就此罢手的,但此人却是不同,见到许岩沉着脸盯他,他也不显出如何心虚或者害怕的样子来,反而道:“嗨,兄弟,这妞是你马子吧?不错,我看上了。开个价,把她让给我——你只管好了,要多少钱?一百万、两百万都不成问题的,你好了,我欠你个人情,你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南城丁三!”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像是在喉咙里有一张砂纸在磨着似的。 许岩不怒反笑,他沉声:“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什么丁三丁四——反正,你再不走,那就等着要倒霉了!” 那青年听许岩这么,他愣了一下,打量了许岩一番,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兄弟,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蛮大的,在这南城地面上要揍我的人,我还真没见过。行,兄弟,你留个字号出来,不管你是谁的人,反正,你这妞,我是要定了!” 听得这话,许岩心中怒火顿生,所谓身怀利器心生杀机,现在许岩绝技在身,做事自然有底气多了。但是,他还有点顾忌——他看看周围,这是人来人往的街上,周围的目击者太多了,事后不好收场吧? 他正犹豫着,却听身后传来了朱佑香冰冷清凛的话声:“公子,杀了他!” 糟糕,朱佑香真的发火了! 许岩闻声,瞳孔猛然收缩。他毫不犹豫地掀开了休闲服的衣襟,伸手从腋下的枪套里拔出了手枪!(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五十九节 动枪 看到许岩从身上当场拔枪,那自称“丁三”的青年大骇,开始时候,看着许岩的穿着打扮和气质,他只是以为,这只是哪位不知高地厚的富家子弟,倒也没怎么在意——管他再大的来头,反正到时候大不了让自己的爹妈出来应付就是了。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外表跟个大学生差不多的青年,居然当场就从身上掏出枪来了! 尼玛的,这里可是华夏国的京城啊,不是在阿富汗和伊拉克! 倘若是一般不懂事的纨绔,只怕还不怎么敢相信许岩掏出来的是真枪——在京城也有不少混子,他们拿假的枪出来吓唬人,这种事也是有的。但丁三是识货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方手里拿的是九二式手枪。 九二式手枪是配备给部队用的,跟公安用的五四或者六四枪不同。那些二混子们吓唬人,他们也不会造仿九二式手枪的假货,因为这款枪平常出现的少。一般来,只要拿九二式手枪的,那就不会是假货的。 丁三也是识货的,看许岩掏出了手枪,眼露凶光,他立即惨叫一声:“兄弟,我跟你闹着玩的,别当真啊!” 一边求饶,他脚下急忙用力一踩,那保时捷跑车“呜呜呜”地轰响着,箭一般地窜了出去,这时候,许岩还在悉悉索索地摸索着怎么打开枪保险呢,跑车已经窜出了好几米了。这时候,许岩才举枪瞄准,“砰砰”地打了两枪。 许岩的枪法不怎么样。好在双方的距离也没多远,两枪都打中了目标,一枪打中了的后尾厢,一枪打中了汽车的后挡风玻璃,只听“哐啷”一声脆响声,那跑车的后车窗玻璃碎裂了一个大洞,玻璃飞溅。那保时捷跑车在路上歪着一下,很快又继续加速。一溜烟就溜进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了,跑得很快就没影了。 “啪啪”两声,在放在街上,平时也不过是鞭炮差不多的响声而已。也没什么人看到,但这次,恰好是在嘉善区门口出的事——要知道,为了王中茂的事,在区里面不知有多少警察!听到枪声,几个警察冲了出来,看到拿着枪的许岩站在那,几个警察如临大敌,纷纷拔枪出来瞄着他:“把枪丢下。举起手来!” 许岩还在盯着那辆远去的保时捷跑车,在脑子里记着这车牌的数字和号码,听到几个警察的叫唤。他不满地转过头去,举起了手:“师兄,不用紧张,自己人——我是情报部的,刚才在出任务。我的证件在衣裳口袋里,我拿给你们看。” 警察们盯着许岩瞅了一阵。然后,他们中间有人认出了许岩来:“你。。。好像就是那个第七组的许少校吧?今是你抓到了逃犯?” “对。我是许少校。”许岩回答了问题,然后,他纠正了对方的话:“是我们搜查组抓到了凶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们是南城分局的吧?” 认出许岩的身份是安全部门的军官,现场几个警察都显得轻松了很多——既然是有来历的自己人,那顶多就是个违规用枪的问题,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 警察们纷纷把枪也放了下来,其中一个老成点的警官看着像是带队的,他答道:“哎,许少校,能给我们看下你的证件吗?” 许岩拿出军官证递给了对方,那个警察翻了一下,又递回给许岩了,他笑道:“我们是分局治安大队的,我叫曹恒,是副大队长。许少校,您是部队上的人,按理是不归咱们管,不过,您这样当街开枪了,让我们见到了,不过问一下好像也不行——容我多嘴问问您一句,许少校,这是出啥事了啊?当然,许少校,您如果不方便跟我们,那也就算了,我们只能打电话请纠察过来接手处理了。” 许岩蹙眉:刚才的事,他怎么好意思?难道,自己要跟对方,刚刚有位纨绔少爷调戏自己女朋友朱佑香,自己瞅着他不顺眼,朝对方开了两枪? 许岩干咳一声:“我是在执行任务,遭遇突发危险情况,必须得用枪——不好意思,曹大队长,刚刚的事,有关我们情报部的机密工作,不方便透露。” 那位曹大队长点点头,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丝毫不显得惊讶,他很客气地:“那,我们就打电话通知纠察和警备了?” 许岩摇头:“这样吧,我们单位的头就在这附近,他在跟你们的局长在一起——不用劳烦纠察了,我打电话叫他们过来处理就好了。” 那位曹大队长也是知道规矩的,知道即使通知了警备司令部的纠察过来,这种秘密军事情报部门人员的纪律管制,多半也是要交给他们单位内部处理的。他点点头:“好的,是你打电话,还是我打电话呢?” “我打吧。” 许岩摸出了电话,直接拨给了文修之,后者很快就接了电话,他笑呵呵地:“嗨,岩子,还不过来呢?我们可是等得你花儿也谢了啊!快来快来!” 文修之正在兴头上呢,这个时候跟他这种事,许岩都觉得罪恶。他干咳了一声:“不好意思,文局长,有个事恐怕要麻烦您亲自处理了。” “嗯?”从许岩严肃的语气和称呼里,文修之察觉到有点不妙了,他沉声:“出什么事了?你等下,我出去跟你。” 然后,话筒里的杂音少了很多,许岩听到文修之的声音:“现在可以了——发生什么事了?” “文局长,刚刚有个痞子过来,调戏我朋友——就是朱姐,你见过的——我让他滚蛋。他反而威胁我,我就拔枪朝他射了两枪。。。” 文修之深呼吸的声音即使在电话里也听得很清楚,他打断许岩的话头:“现在。你人在哪里?那家伙是死了,还是受伤了?赶紧打急救叫10,千万不要让他死掉了,不然很麻烦!” 这时候,许岩才接上话头:“。。。然后,两枪都没打中。。。” 很清晰地,文修之在电话的那头深深地吐气。他苦笑道:“岩老弟啊,你这是要玩死我啊。你这样一惊一乍的,我迟早会被你弄出心脏病来。只要人没死,那就好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许岩平静地:“那个痞子开着车逃跑了。被我打烂了挡风玻璃,人应该没事。我的人还在嘉善区门口,南城分局有几位警官碰到了这事,他们想叫纠察——你能过来处理一下吗?” 文修之很爽快地答应了:“在嘉善区门口是吧?好的,我马上就过去——哦,南城分局的齐老二也跟我在一起,我跟他一起过去。” 从f层到嘉善区门口也就几百步距离,文修之很快就到了。来人除了文修之,还有几个公安方面的官员。许岩认得其中一个人是南城分局的副局长齐斌,还有另外几个穿警服的陌生面孔,看样子也是领导。 众人到了这边。各找各爹——意思是文修之找许岩话,而齐斌则找在场的几个警员问话。文修之把许岩拉到了一边,低声问:“怎么回事?” 许岩简单地把事情了一下,最后问文修之:“那子自称南城丁三,估计是有点名声的。文哥,你帮我打听一下。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听了许岩的话,文修之脸色古怪得——许岩还没见过。人的脸色能古怪成那个样子的,他脸色黑沉沉的,像是他刚刚吃了一口狗屎似的。 许岩看得好奇,随后心中凛然:难道,这位丁三先生来头很大,连文修之都听过他的名头,甚至有点忌惮他? 许岩心下惴惴:“文哥,这个‘南城丁三’,是不是名头很大,很厉害的人?” “啊?”文修之摇头,他:“这个人,我从未听过他的名字。” “啊,那你的这个表情。。。我还以为你知道他呢。” 文修之摆摆手,他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人如何,我的是岩老弟你自己。” “啊,我自己?”许岩诧异道:“我自己,有什么问题?” 文修之苦笑,他望着许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岩老弟啊,你现在可是我们四局的特情了,碰到个痞子,犯不着那么激动嘛~要想收拾他,办法多的是,你就当场拿手铐出来拘了他,就他涉嫌危害国家安全,你完全可以叫这几位警官出来帮忙,当场逮了他弄回我们局里去——你还担心哥哥我不帮你出气吗?回了局里,我们有的是手段,到时候,你要他喊你爷爷都成,何必要在街上当街开枪呢?” 听了文修之的责备,许岩也是苦笑:他是有苦不出。 当时情形很微妙,自己如果不动枪,确实可以把丁三从车里拖出来揍一顿的,但朱佑香就在旁边,她怒气冲冲的,万一她出手的话,搞不好那位丁三先生就得被当场斩成两截了,事情会更糟!而现在,自己拔枪出来吓跑了丁三,虽然动了枪,但总算没出人命啊。 没办法,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啊! 看着许岩沉默着不话,文修之也不好再骂他了,他叹道:“老弟,你还年青,这就当是个教训,你把他抓回去,揍个半死都没问题,但一动枪,咱们就理亏啊,善后的手续麻烦啊——什么事,一涉枪就麻烦了。你先不急,我跟他们交涉一下。” 文修之走过去,跟那边的几个公安局的领导商量了一下,许岩站在旁边听着,他听着,文修之的法基本是按许岩的来:“我们四局的特工在执行任务,碰到紧急情况,所以不得不开了枪——至于什么任务?不好意思,关系国家安全,不能跟你们的。” 听了文修之的法,包括南城分局的齐斌在内。几个警官都显得心平气和,一副“我早知道你会这么”的模样。 有个许岩不认识的高阶警官沉声:“文局长,您的。我们也了解了,你们情报部门做事,我们也不会多事,但许少校既然开了枪,按程序,我们是要请警备区的纠察过来看的——文局长,您也不要为难我们了。既然我们的人在现场,不通报。那是我们的责任了。通报之后,你和许少校如何要跟警备区那边沟通,那我们就不管了,您看。这样怎么样?” 文修之显然也是知道路数的,他点头道:“行,我也不为难你们,大家按程序走就是。” 于是,在场的一名警官打电话给警备区纠察:“喂,警备区吗?我们是南城区的公安分局,我们碰到一件事情——在南城区嘉州路二十八号嘉善区门口,发生了一起当街开枪事件。。。对对,没人受伤。开枪者被我们控制了,他有军官证的,手持一支九二式手枪。自称是总参军情部四局的少校特工,姓许,叫许岩,军官证编号:4819,有持枪证,持枪证编号是。。。” 这时候。文修之在旁边插了一句话:“你跟那边,我也在现场——让他们通知情报部的政保总队好了。” 那名打电话的警察犹豫了下。看了下他的领导,齐斌局长不动声色地:“按文局长的办吧。” 那警官继续对话筒里:“总参情报部四局的局长文修之大校同志也在现场,他证实,开枪的许少校是在执行特别任务。。。他要求通知情报部的政保总队,对。” 警官“嗯嗯”了几声,很快挂掉了电话,他对众人:“那边,很快会有人过来处理的,让我们在这边等下。” 于是,众人就在那边安静地等候了。 许岩本以为,这没多大的事——无非就是自己朝个痞子开了两枪罢了,又没有打到人,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要惊动到警备区纠察来,看着众人神情严肃,想着传中的“宪兵”的厉害,许岩也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他望向文修之,却是欲言又止。 文修之安慰许岩道:“没事的,就是个动枪记录而已,不会如何的,纠察过来,也就是登记一下罢了——不过,你那朋友朱呢?” 许岩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朱佑香已经不见了——不过许岩也猜到了,朱佑香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抛头露面,估计是看到刚刚文修之等一大群人过来,她先避开了。 “姑娘没见过世面,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怕是吓坏了,我让她先回宾馆休息了。” 文修之显得有些歉意:“真不好意思岩老弟,你上京城来,没想到碰到这种混账事,坏了大家心情。你放心,这件事不算完,那叫丁三的玩意,回头我绝对收拾他,会给你个交代。” 文修之干就干,他转头就找到了齐斌:“嗨,齐老二,跟你打听个人。一个叫丁三的家伙,在你们南城区应该有点名气的,你知道这人不?” 在对着旁人的时候,齐副局长总是显出一副万年不变的死人脸,表情永远没有变化的,唯有在对着文修之的时候,那张呆板的脸上会出现一些比较生动的变化。他微微沉吟,然后摇头道:“这个人,我听过,是个开夜场的老板,在我们南城区开了一家蛮大的酒吧,听背景蛮复杂的,跟市局某个领导关系非同一般——嗯,我也就知道这些了吧。” 文修之蹙眉:“市局的某个领导?哪个领导?” 齐斌望了一眼正在侧耳倾听的许岩,很神秘地笑了两声:“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齐斌不清楚,但看他那神秘兮兮的表情,谁都知道,这家伙所谓的“不知道”多半只是装的,只是碍着一个不熟的许岩在旁边不好而已。 对此,文修之也是心知肚明的,他“嘿嘿”干笑两声,揽着齐斌的肩头往偏僻处走去:“来来,齐老二,我们过去抽根烟。” 也不知道文修之这根烟是怎么抽的,许岩看到他们两个男人走到偏僻处嘀嘀咕咕了好几一阵,文修之才悠悠然地走回来,他冲许岩做了个“k”的手势,却是不再聊起这事了。 大伙在那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气氛很友好,不像是警察跟嫌疑人,倒像是一起等车的乘客。 大伙足足等了半个多时,眼瞅着太阳都快下山了,一辆印着“警备纠察”白字的草绿色越野吉普车才开了过来,停在了区门口。一个颇为威严的中校军官领着几个戴着白色钢盔的士官跳下了车子,他们快步走向这边,那个中校军官打量了下在场的众人,向那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敬了个礼,很客气地询问:“请问刚才,有人打电话报纠察,这边有军人在市区开枪吧?” 齐斌回了一个礼,答道:“对,就是这位许少校——我介绍一下吧,这是你们情报部四局的文局长,我是南城分局的副局长齐斌。”(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节 教训 于是那位严肃的中校又向文修之敬礼,双方又寒暄了一通,然后,警察们纷纷告辞处理的正主已经到了,他们也没必要留下来了。 警察们离开了,纠察中校才提起正题:“文局长,今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文修之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军官证,递了过去:“纠察同志,我是情报部四局局长文修之,这是我的部下许岩少校。今,许少校在执行秘密抓捕任务时候,因为遭遇突发情况,他不得不开枪示警呃,一共开了两枪,没造成任何伤亡,但这几位公安同志恰好在这附近经过,赶来看到了这件事,于是给你们打了电话,事情就是这样了。” 文修之这番话得云里雾里的,既没解释许岩是执行什么任务,也没他为什么开枪,更没他朝谁开枪,只是强调“没造成任何伤亡”,许岩在旁边听着都有点过意不去了这好像有点太敷衍了吧? 但那位中校却是丝毫不以为忤,他很严肃地点头:“明白了许少校,麻烦给我们看看您的军官证和持枪证?” 许岩依言从身上掏出了证件军官证和持枪证,然后,那中校很认真地检查过许岩的两样证件,还让身边的一个士官对证件拍了照,然后又问许岩要了手枪过来检查,核对了枪号,检查了弹夹,数过了里面的子弹在这样做的整个过程中。那中校一言不发,几个检查的士官也是沉默不语,气氛有点紧张。许岩看得心下惴惴的。 好在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那中校就检查完了,他又问了许岩几个问题开枪之后的子弹壳在哪里了?有没有群众被误伤? 听许岩回答没有之后,中校的脸色松动了一点,抬头对许岩严肃地:“许少校,按你们情报部做事。我们是不好干涉的,但京城的情况比较特殊。在这里动枪,管控得是比较严的。因为这次,你还没伤到人,又有文局长作证。我们就不做动枪审查了,但下次,还是请您多加慎重吧,在京城执行任务,还是尽量谨慎这儿有一份纠察出勤记录,你看下,如果情况无误的话,麻烦你在上面签个字吧。” 许岩还没看呢,文修之已经伸手过来拿过了单子。他很认真地看了一阵,然后告诉许岩:“没问题,可以签字。” 中校微微蹙眉。他不满地看着文修之,嘴巴动了下,像是在抱怨文修之乱插手,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还是保持了沉默。 既然文修之这行家都没问题。许岩也就放心了,他干脆利索地在那张纸上签了字。中校点点头,他跟文修之和许岩都握手:“那么,事情就这样了吧,我们要收队了。” “好的,辛苦刘参谋了,留个电话,回头我们好好聚聚。”这时候,许岩才知道,那位中校军官是警备司令部的参谋,姓刘的。 看到那群纠察离开,许岩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纠察们过来时候,那板着面孔的肃杀劲头让人感觉太难受了。看着他们上车走人,许岩轻轻地吐了口气出去:“呼” 文修之好笑地望着他,他笑道:“岩老弟,那时候拔枪打得爽,现在知道难受了吧?呵呵,这次还是运气好的呢,倘若不是我在这里,他们还要把你带回去,要审查上几的。以后啊,碰到涉枪的事,还是慎重一点吧。好了,事情完了,咱们找个地吃饭去吧。” 许岩心下大以为然,但表面上,他却还得装出不屑的表情:“去,文局,我还不是被你给害的?当初你招我进情报部的时候,得那么牛逼啊,情报部权力大,想干什么都行,得好像我看谁不顺眼就能一枪崩了他似的谁知道我还没真的崩谁呢,就打了两枪而已,就被纠察弄得死去活来的,险些还要被弄回去关黑屋了。” 文修之笑眯眯的,看着心情很好,被许岩这么呛声了,他也不着恼,而是“呵呵”干笑两声:“权力再大,也不能随便乱开枪杀人啊。” 然后,他的神色转为严肃:“岩老弟,你是大学生,受过高等教育,所以,有些道理,你该明白的:人是社会性的动物,我们人类之所以要做某事,是因为我们要达到目的,所以才做这个事。杀人也是这样。我们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我们是因为要达到某个目的,所以才去杀人那个目的可能有很多种,比如为了钱财,为了升官发财,为了女人,为了仇恨,为了出口气,甚至是为了获得某种名声但总的来,还是那道理:我们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我们杀人,是为了达到我们的目的。 所以,直接开枪杀人,那是最笨最无能的办法,这是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才这样干黑帮,杀手,抢劫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普通人他们之所以杀人,是因为除了这样*裸地与国家政权对抗,除了这种*消灭的办法,他们实在没别的办法达到他们的目的了。 但我们不同,我们是情报军官,是国家的守护者,是政权体系的一部分,有着国家权力机构的全面保护,整个国家政权都是咱们的后盾,国家也允许我们合法地使用适当的暴力手段,我们拥有侦查权和逮捕权,远超一般老百姓甚至是普通警察。 岩老弟,我给你配枪,那是给你防身用的,却不是让你看哪个不顺眼就开枪岩老弟,咱们有着这么大的权力,还不能合法地把对方给收拾去,那我们得多无能啊!岩老弟。要学法啊,要在法律的界线里玩死对方,那才叫本事啊! 岩老弟。就像今这种情况,那痞子调戏你女朋友的时候,你不用枪,完全可以更好地收拾他。比如,你可以当场亮证,表明身份,借着我们四局或者调查组的名义。你完全可以当场拘捕他。他如果敢反抗的话,那时候。你只要喊一声,那么多警察就在嘉善区里面,他们也会帮着你一起制服这痞子的。到时候,把他带回局去。你怎么弄他不行呢? 得难听点,这种社会上混的痞子,哪个身上没几桩案子?回局里面,你难道还怕他不肯吗?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将他移交给地方公安,就是让他蹲上十年八年的大牢,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啊,何必搞得像现在这么狼狈呢?” 文修之语重心长地了一通,许岩也是有所感触。 文修之的这番话得确实有些道理。许岩也陷入了反省:一怒拔枪乱射,看着是很爽了,但如果今自己真把那痞子给打死或者打伤了。那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看纠察们的那个严肃劲,自己还没打中人,他们就给了自己这张死人脸看,自己真要打中人了许岩真不敢想象那是什么后果了。 如果自己是无拳无勇的老百姓或者走投无路的穷人,除了烂命一条再无所有了,在被人欺负时候。自己只能靠勇气跟对方拼命了;但问题是,自己明明还有其他手段。却还要跟对方拼命,用出枪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手段来,那就是自己太笨了虽然文修之没有明,但从他看自己的眼神里,许岩确实感到这味道来了。 看着许岩若有所思,文修之就知道,自己这番话,对方确实是听进去了。文修之也是聪明人,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他笑着给许岩打圆场:“岩老弟是大学生,这道理,我不老弟你也肯定能想明白的我也知道,事情未必全怪老弟你,道理是这么,但人都是有脾气的,真要事情临头,连我也未必能做到冷静,何况老弟你这种年轻伙子呢? 年轻人,没点火气,那还是年轻人吗?吃一堑长一智,经历得多了,老弟以后就知道怎么做了好了,事情已完结了,老弟也不用多想了。走吧,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吃饭。” 许岩诧异:“啊,文哥,不是还有个案情总结会” “岩子你这边出了这事,总结会开不成了,改期了反正法医和刑侦的鉴证结论还没出来,等出来之后再开会总结,我们还是先吃饭要紧吧!” 文修之笑着,打量着许岩,眼中却是掠过一丝惊疑:“不过,我瞅着,岩老弟你今的打扮蛮精神,伙子你好像去韩国了吧?怎么越长越俊了,越来越有明星范了不对,比起上次襄城分手时候,你子真的变了好多!” 文修之望着许岩,眼中掠过一丝惊疑前两刚见面时候,他就察觉到许岩的相貌好像有些变化了,只是那时候许岩刚下飞机,风尘仆仆的,这种变化还不怎么明显。这两,因为心里压着王中茂的事情,文修之也没怎么留意到这事,直到现在,王中茂被顺利解决,文修之心情大好,轻松之下,他才注意到许岩相貌上的变化,这才惊疑起来许岩的肤色变得更白了、眉目更俊朗了、个头也好像变得更高了,有了几分飘逸洒脱的气质。 刚刚文修之的,许岩越来越有明星范了,他本来是开玩笑随口出的,但越看许岩,他忽然发现,即使认真起来,这话也真的没错,许岩还真是大有明星范了! 因为平时结交上流社会,文修之平素也不是没见过明星的,什么偶像派实力派,这些人他见得多了,很多国内大名鼎鼎的一线男星,即使是那些走偶像派路线的男星,卸妆之后,他们相貌其实也很一般。而象许岩这样,没化妆就有这样俊朗的相貌和气质,那真是远超一般的明星了。 “哎,岩老弟,不还没发现啊,你瞅着真是越来越有明星相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进演艺界发展下?我认识的几个偶像男星,他们瞅着还没你好看呢。你有兴趣的吧。我把你推荐给导演看看?不瞒你,国内演艺圈,我还是认识不少朋友的。象一些大导演周齐啊、王铮啊,我都是很熟的,按你的条件,哪部戏里帮你弄个角色,应该不成问题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许岩也不知文修之是当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他也只能一笑置之了开什么玩笑。自己的目标是修真大道,来京城杀个魔物。那是一来是欠着文修之的人情不好推脱,二来,按照朱佑香的法,自己这也是历练。履行修行中人“斩妖除魔”的职责。 至于要当明星或者进演艺圈发展之类,或许有些人很喜欢,但在许岩看来,那些都是些很虚幻很没意思的生活比起那种耀眼的,生活在聚光灯之下的日子,许岩更喜欢的是平凡而低调的生活,那样更适合许岩的性子。 所以,对文修之的提议,许岩的反应只是笑笑:“文哥。别开我玩笑了,我这人,哪有本事当什么明星。文哥。我还是累了……” “岩子,你就别装了,我看你精神得很,累个啥呢?走吧,大地大,吃饭最大!不就是吃顿饭吗?能耽搁多少时间。是吧?走吧走吧,上车上车!” 就这样。文修之硬拖生拉地把许岩扯上了车子。 文修之带许岩去吃饭的地方叫做香洲会所,路上,文修之简单地给许岩介绍了这家会所的情况:“岩老弟,这会所在外面的名头不是很大,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会所进人还是比较讲究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的。” 许岩有些好奇:“文哥,我在锦城那边听了,有些顶级的会所,招收的人都是要什么厅级以上的干部,或者身家多少亿以上的富豪,要会员介绍了才能进去,这是真的吗?” 文修之笑笑,发出“哧”的一声响,他笑道:“这种高档的会所是有的,而且肯定有,甚至我就去过几家在京城就有好几家,在全国也不会超过十家。办这个的,那都是些已经不愁钱的顶级富豪了,人家办这个,冲的是是扩大交际圈和影响力,也不图这能挣那几个会员费。 真正顶级的会所固然是有,但很少,更多的会所却只是打个名头出来唬人而已,你也不要太信他们胡吹了,什么厅级以上领导才能去,这些玩意多半只是些噱头而已,好显得自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罢了。开会所的,绝大部分都是为做生意,做生意也不过是为了挣钱罢了。就拿你家乡锦城来吧,蜀川省的省长也不过就是个省部级而已,真要是厅级以上的干部,全省也就那么千把号人,光做他们的生意,那还不得亏死?得难听点,厅级以上的干部,你就好意思挣人家钱?那些干部就算有钱,又有哪个那么傻,花上十万八万去办这个会员证?那不是明摆着跟纪检委自己钱多,嫌自个死得不够快吗?” 看着许岩欲言又止,文修之笑笑:“我知道,真正的领导和官员,人家拿那个会员证,都是不花钱的,要不是会所的老板赠送的,要不是一些攀牵的老板买来,送给那些官员的,他们自个是不花钱的……甚至我就有几张会员卡,就是一些朋友给的。” 许岩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你想想啊:既然是老板花钱就能买来的会员卡,那就谈不上什么严格限制了花钱就能办到的会员卡,那算什么稀奇?根本谈不上什么档次和身份嘛,无非就是一帮暴发户在那边给自己自抬身价吹牛逼罢了这里面的笑话,起来就多了,有一箩筐那么多。” 着,文修之却是自己笑起来了:“上次,我有个哥们,请我去个会所,我瞅着也是很普通的场所,他却跟我吹牛逼,这是个多了不起的会所啊,有什么香港首富李大诚是这里的会员,还有什么副委员长是这边资深会员,这里的会员卡有多难办啊,亏得他舅舅是京城的副市长,当他的介绍人,他才能办得了那里的会员卡瞅他那副得瑟的样子,像是就算我给他个百八十万的,他也不肯舍得把那会员卡割爱给我。 那时候,我就觉得很是纳闷了,京城圈子里有名的顶级会所,我就算没去过,多少也听过名头,这却是哪冒出来了一家这么了不起的场子,我竟是一点名头都没听过?后来,趁着那朋友上洗手间的机会,我跟服务生打听,跟他,我想办这里的会员卡,不知要什么条件?那服务生一听,当场就喜笑颜开” 文修之尖着嗓子,学着女生的声音嚷道:“先生,您想办会员卡吗?我们现在正在办优惠促销大折扣的活动,会员钻石卡只要一千八百八十八元,黄金卡只要一千六百八十八元,银卡只要一千三百八十八元,您若是在我这边办理的话,出于个人友谊,我还可以给您打个八八折……” 文修之还没完,许岩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他笑得直打喘,断断续续地问道:“那,后来呢?你那朋友,怎么样了呢?” 文修之撇撇嘴:“我怎么知道?反正,打那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许岩再次抱腹大笑,笑得直喘气,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文修之:“那么,文哥,今晚我们去的该不会是那家……呃,钻石卡八八折的那家吧?” 文修之嘴角含笑,他摇摇头:“那倒不至于文哥还不至于那么烂,带你去那种地方,我的脸还丢不起。今晚我们去的那会所吧,其实也就是个中档水准,来往的主要都是演艺界圈里的人,明星导演编剧什么的,那老板也是文艺圈里的,是个不差钱的文青汉子,弄这个其实也就是为个扩大交际圈,多认识些圈子里的人。 按那老板的法,他就是爱好文艺,图个玩票,不指望靠这会所挣多少钱,就是想靠这个认识一些高雅的朋友,不想见那些俗人当然了,是这么而已,但我估计,若是真有哪个暴发户大款肯砸一百几十万买个会员资格,我估计那货也不会坚持什么艺术原则了,多半也就认俗了,毕竟艺术家也是要吃饭的,呵呵。”(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节 饭局 许岩莞尔,他忽然发现了,在不涉及工作的时候,文修之还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 汽车在京城的公路上行驶了约莫半个来钟头,色已经暗下来了,道边的街灯纷纷亮起来了,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也纷纷亮起了灯。车子离开了喧哗的主干道,驶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僻静的巷子里,拐了几个弯,开进了一个很大的园子里,院子的门口没有任何标识,里面有着花园、别墅和一栋大楼,那格局像是个宾馆,又像个疗养院。 文修之径直把车子开到了停车场,停车场里已经停了不少车子,看那车型和标识,大多都是保时捷和宝马之类的车子,还有些看着就很稀奇古怪的车型,许岩甚至从没见过。 文修之和许岩刚下车,马上就有一名西装革履的年青人快步走过来了,许岩还以为他是要找文修之要检查会员卡的呢,没想到他很客气地对文修之:“晚上好,文先生!您预订的包厢,已经安排好了,您邀请的客人也到了,在包厢那边等着您您看着,什么时候方便上菜呢?” 文修之轻松地:“今晚我有蜀川那边的朋友过来,让厨师做得味重一些。十分钟之后上菜吧。” “好的,文先生,就按您的吩咐办,十分钟后上菜您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 “行了,就这样吧你不要带我进去了。我知道路,我和朋友一起进去就行了。” 那年青人笑着点头,对着肩上的的对讲机了几句。然后,他对着文修之歉意地笑道:“好了,我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那,我就祝文先生和这位朋友今晚用餐愉快了。” 文修之领着许岩一路进去,走在一条两边都是花圃的径上。直到离开了那年青人的视线,许岩才对文修之笑:“我还以为,你要拿个会员卡出来在他面前晃一下或者刷卡才能进去呢。” 文修之哑然失笑:“怎么可能?这里的经理要把每个会员的资料都记住。一见到人或者车牌就要能认出来的。你的那种刷卡之后才能进门的会所那是超市的购物卡吧?” 两人一路聊着进去,前面已经看到那个灯火通明的餐厅门口了。文修之忽然停下了步子,许岩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步子,诧异道:“怎么了。文哥?” “呃,岩老弟,我忘记了”文修之压低了声音:“你的枪,还带在身上吗?” 许岩一愣,答道:“自然是带的。” “那就麻烦了。”文修之的样子有点苦恼,他问:“那,岩老弟,你的酒品如何?喝多了,你会不会发酒疯的?” 许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文修之是担心这个,怕自己喝多了发酒疯平常人发酒疯没什么,若是个带枪的人发起酒疯来。那就麻烦大了,尤其是许岩这种血气方刚的青年。 许岩笑道:“我的酒品还好,喝多了顶多也就发呆而已,不会闹事的,文哥你放心就是了何况,今晚我也有点累了。未必喝多少酒。” “那就好。既然你身上带着枪,那还是不要喝太多了吧。”文修之很勉强地。但从他看许岩的眼神里,明显可以看出,他不是很相信许岩的承诺也难怪,许岩毕竟是刚刚发飙朝人开过枪的,他的保证有多少分量?文修之甚至主动:“要不,你把枪交给我保管吧?” “文哥,你今晚不喝酒吗?” “不喝了!我今晚要开车,就不喝酒了!” 许岩狐疑地盯着他:“文哥,你不是在故意唬我吧?这么高档的会所,难道连帮会员代驾的服务都没有?” 文修之尴尬地笑笑这么高档的会所,当然是有代驾的。这只是他实在不放心让喝醉酒的许岩身上带枪,想解除许岩枪械的借口罢了,没想到却被许岩一眼就看穿了。 当下,文修之也不好再这个事了,仿佛是为了转移话题,他又问起许岩有没有女朋友:“岩老弟,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那朱姐,老哥我看着……她好像还不是老弟你的女朋友吧?你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吧?” 许岩脸色微微一红想朱佑香做自己女朋友,这只是许岩心中暗藏的一点痴念,这个想法,他连想都不敢拿出来想的,现在却是被文修之一口破,他真有点难为情。 许岩不敢奢望朱佑香做自己女朋友,但却是希望人家能这么想象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文修之这种老练的特务头子,眼睛太毒了,什么事都一眼看透了,让许岩恨得牙痒痒的。 许岩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他尴尬地笑笑:“这个,朱姐跟我只是朋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文修之也笑笑:“嗯。我想着,也该是这样吧。” 文修之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笑容,让许岩郁闷得直吐血,倘若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份是个大特务头子,许岩真想揪住他脖子大吼一声:“你他妹的是在故意嘲笑我吧?你是在嘲笑我是千年魔法师吧?” 这时候,许岩心里的郁闷,真是没法了。他实在不想再跟文修之这家伙单独相处了,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向那灯火通明的会所大楼。 会所的主楼在外面看着,也就是一栋普通的五层楼而已,普通的外墙装饰,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在许岩想象中,既然是所谓的高档会所,那肯定是该有金碧辉煌的大堂,很气派很豪华的大厅、金色的地板、一群穿着露大腿旗袍的美女排成两列在门口两边迎宾。没想到进去一看,那大堂的布局倒是很低调的,看着像个老式的茶馆。墙上挂着一些古风字画和山水屏风,里面摆放着红色的木沙发和茶几,装饰得古色古香,很有古风的韵味。 在大堂的门口,有两个穿着汉服的古装美女在迎宾,美女身着素装汉服,气质显得颇为高雅。见到文修之。美女们并没有弯腰鞠躬喊道:“老板晚上好!”其中一个美女很客气地浅浅抿嘴一笑:“文先生晚上好,这位先生晚上好!文先生。您今晚预订了包厢,我带您去吧?” 文修之点点头,问道:“对了,今晚大厅有些什么安排?” 美女言笑嫣然:“今晚有几场综艺节目。安排了郭连章先生的书表演,还有曹渊先生的魔术表演。另外,我们还请来国家艺术学院的张华老师和宋箐老师演唱民族乐曲,另外十点以后就是吴海老师的古筝演奏了,今晚的曲目是《高山流水》和《十面埋伏》,还有话剧学院的一场话剧表演。文先生如果有兴趣,可以到大厅来听一下的需要给您在大厅留位置吗?” “呵呵,我无所谓,关键是看我朋友。” 文修之转头看看许岩。征求他意见:“岩老弟,怎么样?这些节目,有兴趣看看吗?” 许岩苦笑。他是那种典型的新新人类,平时喜欢的是流行音乐和港台明星,最喜欢的明星是周杰伦,现在要他听古筝的高山流水,那真的要跟要他坐牢差不多。 许岩正踌躇着,文修之观颜察色。却是会意,他直接:“那算了吧。我朋友有些累了,我们还是直接吃饭吧。” 一位汉服美女领着文修之和许岩进去了,穿过了一条走廊上了二楼,在一个没有标识的房间前,汉服美女站住了,耐心地敲了两声门,然后才推开门:“文先生,这位贵宾,请进!” 许岩跟着文修之进去,看到房间里布置,却是显得微微诧异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饭店包厢,这是个很大的房间,房间布置风格跟外面一样,显得古色古香,一律是深色的红木家具,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墙上贴着字画,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清新的檀香味道,在墙角的香案上,一个古色古香的青铜香炉正在烧着香如果不是看摆在屋子中间的那张红木饭桌和摆在周围的四张椅子,许岩简直都要怀疑是自己走错到哪个古董爱好者的书房里了。 看到文修之和许岩进来了,坐在书桌前看书的两个女子也站了起来,向他们迎了上来,招呼道:“文先生,您来了!” 文修之淡淡地点头:“郭姐,赵姐,不好意思,久等了。有点事耽搁了,我们来迟了。” 许岩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那叫郭姐的女子穿着一身浅色的职业套装,长条脸,一头长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显得很干练,看不出她的年纪她而是二十几岁也有可能,她有四十岁,许岩看着也有可能。现在,她的一张脸笑得跟朵花似的,那表情看着可是一点都不专业,隔着半个房间许岩都能感觉得到郭姐的讨好劲:“哪里,文局长您是忙大事的,自然是公家的事情要紧一些了,我们也没来多久哦,文局长,这位就是我们的嫣然姐了,今晚,她本来有一场戏要拍的,但听文局长安排了饭局,剧组特意停下了,她专门过来了哎,嫣然,还不赶紧跟文局长问好?” 那位郭姐话的时候,她旁边身量高挑的窈窕女子一直低着头,目光游离地盯着地面,直到这位郭姐叫出声来了,她才抬起头来,冲文修之点头笑笑:“文局长,您好!” 那女孩子抬头的那一瞬间,许岩顿时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眼前的女孩子,身材高挑纤细,一头披肩长发如云,双目明眸善睐,水灵得像是会话似的,一张瓜子脸的轮廓简直无可挑剔。她穿着一身深色的连衣裙,对比着她那白皙的脸庞,秋水班的双眸,衬托得她精致的容颜更加俊俏妩媚。 看到那女子的第一眼,许岩就有了种眩晕的感觉眼前的女孩子。实在太漂亮了!她简直像光芒四射的太阳,耀得许岩简直不敢直视。她不但容貌漂亮,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柔媚气质。让许岩心中顿生“国色香,我见犹怜”的感觉! 过了好几秒钟,许岩这才反应过来,他震惊万分,失声道:“你……不会就是赵嫣然吧?” 见到许岩的震惊表现,漂亮女孩子也显出了微微的诧异,她很有礼貌地微微点头:“我就是赵嫣然。您好!这位……先生,您也看过我的电视剧吗?” 知道对方确实是赵嫣然。许岩心情激荡,兴奋得满面通红许岩虽然不像胖子刘洋那样迷赵嫣然,不过,她演的戏。许岩还是看过几部的。在电视剧里,许岩感觉这个演员虽然演技还是略显生涩,但她的人确实是漂亮靠着不靠谱的演技,就凭这张漂亮的脸,赵嫣然硬生生地红遍了大江南北,迷倒了多少少男的心,成为了他们梦中的女神。 先前,许岩一直以为,象赵嫣然这种偶像级演员。多半只是靠着化妆的技术才能在屏幕上表现出那么漂亮的脸蛋来着,没想到,此刻见了真人。他才知道,原来真人的赵嫣然,竟是比屏幕上显示的还要漂亮! 许岩兴奋地转头望向文修之,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感激就为了自己在襄城时候,自己随口的一句话,文修之居然一直惦记在心里。真的帮自己请来了赵嫣然! 在赵嫣然面前,文修之并没有表现出如许岩一般的热情。他的态度平淡得甚至有些冷漠了,只是淡淡:“赵姐,久仰大名了,你的真人看起来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啊!” 赵嫣然点点头,很礼貌地笑笑:“谢谢文局长,您过奖了!” 这时候,那位郭姐很夸张地笑:“文局长,您工作那么忙,平时还看电视的吗?您看过我们嫣然演的哪部戏呢?” 文修之翻翻白眼:“不记得了我平时不怎么看电视剧的,都是老婆和孩在看,我偶尔看过几眼。最近播的那剧,好像是叫什么宫什么情的吧,我没留神,就记得一帮剃着光头的清朝人在那边闹腾着,满口的奴才主子什么的,我看到就不想看了。” 郭姐和赵嫣然对视一眼,神情间有点尴尬。郭姐自我解嘲地笑道:“也是,文局长您是大领导,关心的都是国家大事,我们这种无聊的肥皂剧,您肯定是没兴趣看的。” “呵呵,国家大事也轮不到我关心,我就是一个给上面打工的” 这时候,许岩奇怪地望了文修之一眼:虽然是实权军官和*,但平时,文修之的涵养让许岩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跟他话和相处,总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和煦感。但今晚,在这个郭姐和赵嫣然面前,文修之就表现得有点冷淡甚至是倨傲了,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对面前的这两个女人毫无尊重因为跟文修之不熟悉,相处得不多,许岩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文修之平时就这么一副太子党的傲慢派头,只是在对着自己时候才特别客气;还是文修之平时涵养很好,只是对着面前的赵嫣然和郭姐时候才显得特别倨傲起来?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面孔,到底哪个才是文修之的真面目? 许岩心情激荡,正在胡思乱想呢,这时候,文修之已把许岩推出来介绍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好朋友,许岩!你们称他许先生就是了。” 赵嫣然和郭姐都望向许岩,眼中微微显出了诧异:事先的饭局安排里,她们已经得到通知了,是文局长会带一位“重要的贵宾”过来一起吃饭,要她们对那位贵宾客气和重视一些。在她们原先估计中,能跟着文修之一起出来的贵宾,该是有些身份的官员或者富商,在她们想象中,该是西装革履、有着圆圆肚子、油光满脸、头发稀疏、眼神晦暗不明的中年人吧,没想到,来的却是这么一位玉树临风的挺拔少年。 郭姐和赵嫣然都是演艺圈里混的,演艺圈里最缺的是机遇和贵人提携,最不缺的东西就是俊男靓女了,那些一般人意义里的“美女帅哥”在她们看来简直比大白菜更不值钱,哪怕就是所谓“姿国色或者潘安再世”那种级别的俊男美女,如果在这个圈子没有贵人扶持,她(或者他)也就一文不值了。 不过,对着许岩,她们都隐隐有种异样的感觉许岩的突出,不但是他相貌英俊,更关键的是,他的气质很特别,有种飘逸脱尘的清新感觉,眼睛温润明澈,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看到许岩,两个女子对视一眼,都是眼中隐露笑意:文修之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少爷,他要请赵嫣然来帮他招呼贵宾陪吃饭,自家公司的老总都不敢驳他面子。既然邀了饭局应酬,那固然是不得不过来的,先前,赵嫣然还有些隐隐担心,担心这贵宾是那些色眯眯的老头或者油光满面的猥琐人物,没想到却是一位英俊的少年。 同样是陪饭局,比起陪那些矮胖猥琐中年吃饭,赵嫣然当然更愿意陪一位英俊伙子了,起码心理上没这么抵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节 神秘 双方对视,接触到许岩温润平和的目光,赵嫣然芳心微颤,她低声道:“许先生,您好,幸会了——没想到,您这么年青呢。︽,” 许岩也很客气地:“幸会,赵姐。我看过《双宫迷情》,我的很多朋友都是您的粉丝来着。没想到,你真人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呢。” 同样是赞赵嫣然漂亮,但许岩的夸奖显然比文修之真诚多了,赵嫣然也是在精明剔透的人,如何看不出来呢?她嫣然一笑,顿时感觉心情舒畅多了。 这时,郭姐上来插话道:“文局长,许先生,要不,我们坐下来谈吧,不要这么站着话好累——您先请!” 文修之淡淡“嗯”了声,却是指着那正对着门口的位置对许岩道:“岩子,你坐这吧。赵姐,你坐旁边陪许先生,不必拘束。” 被折腾了一,许岩也是饿了。反正也是跟文修之惯熟了,许岩也没想那么多,很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正对门口的贵宾位上,还招呼大家:“都快坐吧!” 赵嫣然和郭姐飞快地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闪过了一抹震惊:她们都是经常出来场面上行走的人,深知应酬场上的规矩。一般来,饭局里正对着门口的位置,那是被称为主位或者尊位,都是由席间地位最高的人来坐的。 文修之身份尊贵,赵嫣然和郭姐都是知道的,现在,文修之却是主动让出了主位。那位许先生也老大不客气就敢坐下来了——难道,这位年纪轻轻的许先生。竟是一位比文少爷更了不起的大人物? 怀着异样的心事,众人纷纷入席开始聊。是聊。但其实几个先前根本不认识的人之间,其实也没多少可聊的,文修之几乎不话,神情总是淡淡的,两个女的也不敢随便招惹他,于是许岩就只好担当起了谈话的主角了。 谈话间,许岩知道了,这位郭姐是公司派给负责赵嫣然的经纪人和助手,平常跟着赵嫣然出入。照顾她的生活,也帮忙打点琐碎杂务。 许岩主动问起:“赵姐现在在拍什么戏啊?哦,对了,我的很多同学都是赵姐您的粉丝来着,等下赵姐您能跟我合个影和签几个名吗?” 赵嫣然嫣然一笑:“那自然是没问题的。”罢,她自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纸笔,微抬起头望着许岩:“要写几张呢?还有,许先生您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许岩想了一下,把胖子刘洋和两三个跟自己要好的同学了。赵嫣然很认真地听着,还凑近许岩问:“是不是这个刘洋?立刀刘,三点水的洋?” 在她话的时候,许岩闻到了一股清馨的甜香气。许岩心神一荡,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会有“吐气如兰”的法了。 赵嫣然写得很快。几张签名便签一挥而就,许岩如获重宝地收了起来。赶紧把这些签名放进随身包里。他抬起头,却看到文修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许岩顿时脸上微红,知道文修之又在笑话自己幼稚了。许岩赶紧转换了话题:“文哥,菜什么时候上来呢?今的活动量蛮大,我还真有点饿了。” 对着许岩,文修之的态度倒是很好,很和气地:“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我让他们十分钟上来,瞅着也该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只听包厢的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一个汉服美女推门进来,文质彬彬地问道:“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呵呵,京城的地头真是邪门,曹操曹操到!这就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聊。” 于是,几个穿着宫廷服装的女服务员端着大大的盘子,仪态万千地鱼贯而入。跟在她们的后面,来了一位笑吟吟的胖经理,看样子像是主管,他客气地:“文先生晚上好,几位贵宾晚上好,欢迎欢迎,我是这里的主管郝经理,我介绍一下今晚给诸位准备的菜肴。。。” 胖经理看样子是想把这些菜肴的来龙去脉给介绍一番的,但文修之打断了他:“老郝,今晚来的都是私人朋友,介绍就不用了。你忙你的事就好,不用来招呼我们了。” 郝经理干笑两声,知道文修之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他很识趣地赶紧告辞出来,顺手还带上了房门,文修之这才露出了一丝淡淡笑意,他对许岩和两个女生:“这个老郝,他倒不是坏人,就是嘴巴啰嗦了点,比较爱卖弄,经常搞不清楚场合——如果让他这么啰啰嗦嗦地介绍下来,怕不要个十几分钟,今晚的好气氛就全给他毁了。” 许岩觉得,文修之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但在座的两位女性却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笑话一般,咯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摆,身子晃个不停,让许岩都觉得颇为莫名其妙。 按照文修之的介绍,这个会所的厨子是很了不起的,曾经在“海里”干过,以前也为大领导服务过的,会所的老板为了雇他过来,足足花了上百万的年薪。但许岩尝这些饭菜,倒也没感觉到如何好吃得不得了,也就比较顺口,肉也好,菜也好,味道很鲜,至于口感嘛,许岩就觉得很是一般般了——如果按许岩的感觉,这的东西还没有学校后门出口的。 今晚的饭局,文修之声称是专门请赵嫣然来陪许岩的,但许岩实在不知道该跟她谈些什么好——这就是作为朋友跟作为粉丝的区别了,作为朋友,大家可以有谈不完的话题,文地理日常生活琐事都可以谈,但作为一个明星和她的影迷,尽管文修之在旁边再三强调今晚是朋友之间的私下聊,让大家不要拘束。但许岩还是找不到什么话题跟赵嫣然交流的。 想了一阵,他好不容易憋出一个话题:“赵姐最近在拍什么戏呢?怎么我最近好像没听过你新剧的新闻?” 赵嫣然很认真地跟许岩:“拍完双宫迷情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内涵还是不够,到后来就演得很吃力了。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了,所以前一阵子,我就跟公司申请了休整,一直没接什么新戏,而是去中戏黄雅馨教授班上进修旁听了两个月的表演课程,感觉收获很大。黄教授的表演艺术底蕴很深厚,从她那里,我学到很多东西。” “哦哦,”许岩连连点头:“充充电也好。充实自己,才能走得更远嘛。黄教授的讲课确实不错,从她那里,你能学到很多东西的。”——许岩心想,老子这辈子都没听到那什么黄教授的名字,黄下流教授的笑话倒是听胖子过好多次了。 生怕谈得太多露陷了,许岩赶紧换个话题:“赵姐,你现在可有接新戏的准备吗?” 赵嫣然嫣然笑道:“现在还是有点计划的,公司给了我两部戏的选择。一个是接拍《双宫迷情》的续集,还有一个选择是接拍一部现代都市戏,讲的是现代都市白领男女的情感生活,我来出演女一号。两部戏我都看过剧本了。我个人是比较喜欢那部都市剧的,但公司却希望,我能接下《双宫迷情》的续集。” “为什么呢?” “嗯。公司或许认为,因为《双宫迷情》的本剧里。我的表演还算不错,也得到了观众的认可。所以,我在续集里继续出演就比较容易上手也好掌握人物了。而且《双宫迷情》的收视率还算可以,有那么好的基础和受众,续集的受欢迎程度应该也不会很差,这样我继续走红就比较有保障了。” “嗯,公司这样考虑还是很有道理的——这样的话,你为什么喜欢接都市剧的戏呢?” 赵嫣然轻轻摇头,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好看地眨着:“呵呵,这就是我的任性了——因为都市剧对我来是个全新的挑战,我想尝试一下新的角色和人物,这样的话,我将来的戏路会更宽一点,不至于专门被局限在古装戏了——如果演员被观众把印象都局限死了,那就很麻烦了。比如一起王老师,大家就了,他就是那个演清朝贪官的王老师啊,还有那个谁谁谁,一起他,大家就那个专门演警察的谁谁啊! 当然,我也知道,都市戏对我来是个艰难的挑战,但我还是想去尝试一下。我想,如果不趁着现在还年青多试点戏路,将来,一起赵嫣然,大家也了,她就是个只能演古装宫斗戏的演员啊。我不想做这样被人标签化的演员吧,呵呵。” 许岩笑笑,对于演艺界的事,他根本是个门外汉,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赵嫣然的这番想法,只能笑笑,简单地:“趁着年青,多尝试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这时候,倒是赵嫣然对许岩起了兴趣:“许先生这么年青,不知是干哪行的呢?” 许岩摸摸自己的鼻子:“我吗?我还在读书,是读书的大学生来着。” 听到许岩自己是学生,赵嫣然和郭姐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看许岩年纪轻轻,他自己是大学生,赵嫣然和郭姐都不感到奇怪。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文局长会对这么一个大学生这么重视呢,还特意请来赵嫣然来给他作陪? 郭姐在演艺圈里混得久了,见的事情多,眼界也颇为广阔,她隐隐猜到了,文修之重视许岩的原因,肯定是这青年的家里或者长辈那里有某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才可能让文修之这么重视他。 但问题又来了:文修之的家世,大家都是知道的,文老的很希望提为将军。连文修之这样本身就是权二代太子党都要刻意奉承的少年,那他的家庭岂不是更加了不得? 一时间,郭姐心中甚是震撼,许岩的形象在她眼里顿时神秘起来。 她偷眼瞄了许岩几眼,想看他的五官轮廓是否跟新闻联播里常出现的哪个面孔比较像的——看来看去,却好像发现没跟谁相像啊? 猜到到许岩的来头很大,郭姐暗藏了几分心,她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许先生,是在哪里读书的啊?今年读几年级了呢?” “我啊,我是在。。。”许岩正要脱口出“蜀都大学”几个字时候,文修之干咳一声,打断了他,他似笑非笑地望着郭姐:“郭姐打听得这么详细,是想查查我们许的户口吗?” 郭姐脸上顿时一红,她讪笑着自我解嘲:“文局长开玩笑了,我算哪份的草料,敢在您面前查户口?只不过看着嫣然跟许先生聊得这么开心,他们年岁又差不多,他们不定可以交个朋友呢?” 是这么,郭姐却是隐隐明白了,许岩肯定是哪个大人物的后代。没看到吗,自己不过是想打听下他所在的学校而已,文修之立即就阻止了自己,可见他的身份有多敏感多神秘了——传中,那些大人物的后代,都是被这样严格保护的。 许岩不解地望着文修之,他不怎么明白,为什么文修之不让自己透露自己的学校——不过,文修之既然这样,那肯定是有他原因的吧? 一顿饭边吃边聊,吃了约莫一个多钟头,许岩吃得心情愉悦——当然,无论是谁,有个国色香的大美女坐在身边陪自己吃饭,他总是会开心的,倒是这餐饭里,文修之话得很少,即使那位郭姐或者赵嫣然主动找他话,他也只是很冷淡地“嗯嗯”几声把人给打发了。看到文修之摆出这么一副生人莫近的冷酷面孔来,许岩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家伙是怎么了?莫非是更年期到了,他脾气发作? 文修之不话,许岩就成了桌上的主角了。他无论什么,郭姐都是很热情地附和,而赵嫣然则是眨着亮汪汪的美丽眼睛在看着他——有个美女用这么仰慕的眼神盯着自己,这真让许岩陶醉,他飘飘然简直两脚不着地了。(未完待续。。)u 第一百六十三节 夜色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九点多钟,许岩有美女相伴,还是意犹未尽呢,但文修之却是出来棒打鸳鸯了,他看看腕上的手表:“哟,不知不觉,都已经九点多了——今晚大家都很尽兴,不如就先到这里吧?我们改再聚!” 文修之既然发话了,大家都是啊是啊,下无不散的宴席,就这样吃饱散了吧。£∝舍不得赵嫣然,但大家都这样了,他也不好扯住赵嫣然留下来。 两位女士先行告退了,许岩本想送赵嫣然出去的,但文修之叫住了他:“岩老弟,不必麻烦了,让会所的人送她们出去就好了——赵姐,郭姐,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谈,就对你们怠慢失礼了。” 赵嫣然和郭姐都连忙不要紧,文局长您忙的是大事要紧,就不必客套麻烦了。 赵嫣然和郭姐都走了,许岩本来还以为,文修之特意把自己留下来,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跟自己呢,但他等了好一阵,文修之却是没起什么要紧的事,只是问起许岩今击杀王中茂的详细经过,他的神色有点认真:“老弟,今的现场,我看过了,那王中茂,他死得很蹊跷啊!他从上到下整个人都被劈成两半了——老弟,我还看不出来,你还是擅使大关刀的高手啊!法医,能这样从上到下把一个人劈得齐齐整整,这样的砍杀法,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需要很恐怖的臂力和锋利的刀刃。古代猛将使的大马刀或者佰刀,或许能做到这个吧。但在房间里怎么办得到,我们的法医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许岩微一踌躇。但是文修之摆摆手:“老弟,咱们这就是聊,我不问你,你也不用费心来编谎话来蒙我了,你是有些私人秘密的,我知道,但谁没有秘密呢?能理解! 我只知道,你是咱文修之的好兄弟,够义气够朋友。关键时候豁出性命来帮我,这就够了!那些私人的秘密,你不愿,那就保留着吧。什么时候你愿意了,你再跟我就是了。” 文修之把话得很开很透,许岩倒也轻松,他举杯敬道:“文哥对我一直很照顾——我先干为敬了!” 文修之也举杯,痛快地一饮而尽,他笑了:“岩子。你反了,是你一直在关照我才对!上一次,你救了我家的老爷子,这一次。你是救了我老文的命啊!大恩不言谢,这救命大恩,我永远铭记在心!” 然后。文修之词锋一转,却是蹙眉问道:“但是。岩子,你的事。咱们不,但还有个事,确实着实让我纳闷了,我真的想不明白。。。” 许岩早有预料,他沉声道:“文哥,你是想问我,王中茂的变异吧?” 文修之严肃地点头:“确实!从头到尾,王中茂越狱脱离了我们的控制到他被击毙,那也不过是三的时间里。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为何能有这么大的变化?虽然他被你砍死了,但他体型、相貌轮廓的变化还是能看得出来了,我们侦查人员和法医都很吃惊,这简直是另外一个人了——哦,不,这简直已经不是人了!” 许岩摇摇头:“我倒不是故意想瞒什么,只是有些事,即使出来了只怕也不会有人相信,为免惊世骇俗,我干脆就不了。” 文修之慢条斯理地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悠然地点燃了,夹在手上,他笑道:“先点上一支烟,壮壮胆子再听你话——好吧,岩子,你吓不死我了,你吧!” 文修之装样作怪,许岩也笑了:“文哥,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吧。” “咱们刚认识那会,我就曾告诉过你了,现在所有出现的这些f病毒患者,其实他们根本不是生病也不是中了生化病毒,他们是被来自异界的妖魔给附体夺舍了——对这个法,文哥你是怎么看的呢?” 听到许岩重提旧事,文修之微微蹙眉,他道:“岩子,你的,我当然记得。我也记得,当时我就跟你过,你的这套理论,要想让人信服,要拿出更多更有服力的才行,否则,我这样给上头汇报,上头只会当我脑子进水了!” “从那时候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吧?发生了那么多事,难道还不是证据吗?” 文修之摇摇头:“岩子,你的结论太过惊世骇俗了,要想人相信的话,需要更充实的证据补充,需要形成更严密的证据链和逻辑链。这是要上报中央的调查结论,单凭目前这些证据,还显得单薄了些,不能完全证明你的理论。 岩子,我知道,这一个多月来,你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消灭了包括王中茂在内的好几个棘手的目标,在襄城那次,飞机上那次——但这只能证明,老弟你是个优秀而强大的战士,对消灭那些狂化症怪物很有一手,却不能证明老弟你的理论就是正确的。” 文修之啰啰嗦嗦了一通,许岩却也不傻,听出了文修之的言下之意了,他叹道:“其实,文哥你自己都不相信我的这个法吧?” 文修之也笑了,他:“这里只有我俩兄弟在,敞开窗亮话,对老弟你的这套理论,老哥我还真是将信将疑。毕竟我从到大,受的都是唯物教育的那一套理论熏陶,要接受你那套鬼鬼神神的迷信法,还真是有点难度。不过,将来只要有更多证据的话,老哥我倒是不定可以一步步接受的。 老弟,你突然提起这事,是不是觉得,王中茂的变异又跟这事有些关系了?” 许岩点点头:“文哥,我觉得,如果你接受了我的理论。解释起这个来,那倒是毫不为难的——实于内自然形于外。既然王中茂的内在灵魂被魔物给夺舍了,那他的外在形体自然也会逐渐产生变异。整个人会开始向魔物那边靠拢。 我甚至在想,王中茂他选择这样迫不及待地越狱脱逃,会不会是因为,他自己已经有了预感,知道他自己外表上的变化会越来越明显,已经逼近临界点了,接下来,他将无法掩饰自己的变化,所以。他就只能选择冒险越狱了!” 文修之浓眉一蹙,他轻声:“可是,我们有些专家。。。呃,就是你认识的,那位沪海的余教授,他则是认为,王中茂身体的变异,这是他遭受了特殊生物病毒侵染的有力证据。。。因为病毒,导致他的身体和肢体产生了变异。这在生物学和医学上都是有先例的。” 徐妈暗暗痛骂——这位余教授,怎么就跟传中的战呼局张将军差不多?有些人,他们每次都能事情给想岔了,每次选择都能挑到错的那边去。这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本事啊! 文修之深深蹙眉,他吸了一口长长的烟,慢慢地吐出了烟圈。凝视着窗外花园里的夜景,显然是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中。这时候。有人敲响了包间的门,文修之抬起头。喊道:“进来!” 包间的门被退开了,那位笑容可掬的胖经理郝先生又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文先生,东西我给您拿过来了——是现在给您吗?” 文修之点点头:“拿进来吧。” 郝经理快步走近来,恭敬地把一个:“文先生,我就不打扰您和贵宾了,二位慢慢聊。” 看着郝经理出去消失在门口,文修之吐了口气,他对许岩:“岩老弟,你刚刚的事,你先不要跟旁人了,我先考虑一阵。老弟你也是辛苦了,今晚我们先不工作,还是谈些轻松点的事吧。老弟,今晚你就不要回宾馆了吧,就在会所这边休息就好了,会所这边的客房,设施也是很齐全的,不比星级酒店的差。” “文哥,我还是回宾馆去休息吧。。。” 没等许岩完,文修之已打断他话,他认真地、意味深长对许岩:“老弟,你就听文哥安排好了:今晚,你就在这边睡好了!好了,你不要再了,听我话!” 被文修之话中的郑重语气给震慑住了,许岩诧异地:“文哥,你为什么今晚让我住这里呢?”他想了一下,怀疑地问道:“难道,今晚有什么特别任务吗,文哥你需要我留在这边待命好随时出发?” 一时间,文修之脸上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他笑着连连点头:“对对,岩老弟你得没错,今晚这边确实有个特别的任务,非你不行的。” “啊,还是有关那些怪物的事吗??” “这个啊,老弟你就不要多问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跟你交代任务的详细内容的,那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这个,你先拿着吧。”着,他直接拿起了桌上刚刚郝经理拿过来的那个纸盒子,塞到了许岩的手里:“这是房间的钥匙,你拿着——走吧,我们也该出去了。” 俩人联袂出了包厢,在外面的大厅那边,文修之叫来了一个服务员:“你带这位先生去08客房——老弟,我先回去了,你安心休息吧。明起来,会所会安排车送你回宾馆的。” 许岩站住了,他疑惑地望着文修之:“文哥,你不一起去休息吗?” 听到许岩的话,文修之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古怪的表情,他像是被什么呛到了,干咳连连:“咳咳,我——我还有点事,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就好了。” “任务的事,你不去,怎么办呢?” “没事的,到时候会有人联系你的,你自然就知道了。你安心休息,不用担心其他事了。对了,你朋友朱姐那边,我会给她客房打电话,告诉她你今晚加班,回不去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好的,就这样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看着文修之急匆匆地走了,许岩眼里露出了狐疑:看文修之走得那么仓惶,像是身后有个鬼在追他似的——他在慌什么?他在担心什么? 没等许岩想个究竟,那侍应生已很客气地提醒他:“您好,这位先生,您是要到08号客房吗?” “是的,麻烦你带我过去吧。” “好的,请跟我来。” 服务员把许岩带离了主楼,在主楼门口坐上一辆电动的篷车,顺着花苑中的路开了起来。许岩这才发现,在外面看起来,这个院子没多大,在实际上,里面的占地还真不——就他坐在电车上一路上见到的,自己就经过了一个网球场、一个游泳池和好几栋用途不明的别墅建筑。夜色朦胧,整个会所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霭中,会所道边的煤油路灯在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显得优雅而安静,沿途的树木、花草、建筑,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温馨气氛中。 电车足足开了四五分钟,才把许岩送到了一栋位于偏僻角落的别墅面前。那位侍应生先下了车,他很客气地告诉许岩:“先生,08号客房已经到了,就在这里。” 许岩下了车,看着面前的这栋是“客房”,他还当那是酒店里的一个房间呢,没想到却是这样单独的一栋别墅。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那侍应生已经很客气地告辞了,还告诉他:“先生,如果你需要外出服务,可以随时打电话拨总台,我们是二十四时待命的,随时有车子来接您的——先生,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哦哦,好好。” 看着那侍应生驾着电动篷车消失在绿荫道上,许岩这才转过身来,向着那栋楼走去。许岩用盒子里的门卡打开了门,径直进了门,站在大厅里。 房间的感应灯自动亮了,客厅的装饰很好,是那种暖色的墙壁,布艺沙发和茶几,干净的摆设,房间的布置显得很温馨,看着不像宾馆的客房,倒像是私人住家的房间。 许岩扫了一眼周围,微微蹙起眉:他注意到,房间里有一些迹象,显示这是被人动过了——鞋套里少了一双鞋,只剩下一个空的鞋袋,还有地毯上的轻微皱褶和凌乱,这都显示了,这房间刚刚有人进来过,而且对方还没有离开。 许岩望了一眼那空荡荡的楼梯,心中疑惑:楼上还有人吗?是会所的服务人员还在清理房间吗? 旋即,许岩推翻了自己想法——不可能是宾馆的清洁人员。这么高档的会所,他们不可能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把一间还在清扫的别墅安排给人入住。 不是清洁人员的话,那难道是偷或者其他什么人?难道,是针对自己的一个圈套? 许岩心下警惕,他反手摸到了腋下衣服里的配枪,蹑手蹑脚地向楼上走去,心翼翼。上了二楼,他看到了,卧室房间微微掩着,门缝里透出了光亮,显示这房间里在亮着灯。许岩握着了枪柄,做好了随时拔枪的准备,这才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推开门,许岩愣住了,他看到了,有个年青女子正坐在房间的床边,在台灯边上正在梳头。听到推门的声音,那女子也被吓了一跳,她叫道:“是谁?”同时迅速起身,快步地站了起来。 一时间,许岩和那女子面面相觑,许岩顿时呆住了:眼前这个披散了头发的年青女子,不正是刚刚和自己一起吃饭的偶像明星赵嫣然吗?(未完待续。。)u 第一百六十四节 一夜 许岩失声诧异道:“赵。¢£¢£,。。赵姐,怎么是你?” 话一出口,他心中咔嗒一声,若有所思,却是想到了什么——文修之那古怪的表情,他那吞吞吐吐的话语,他那暧昧的笑容。。。 听许岩这么嚷了一嗓子,赵嫣然脸色微红,很勉强地笑了下。她不敢正视许岩的眼睛,低下头来笑道:“许先生,您过来了。您渴吗?我给你倒杯水吧。” 许岩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他的眼睛发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赵嫣然显得自然多了,她快手快脚地帮许岩倒水,还回头问许岩:“许先生,您是要矿泉水,还是茶水?” 许岩脑里乱哄哄的,他随口答道:“矿泉水就好了。。。不过,赵姐,你怎么在这里?” 赵嫣然正忙着倒水,听到许岩的问话,她的身形僵了一下,但很快又自如起来,装作没听到一般,并没有回答许岩的问题。很快,她端了一杯水过来,客气地递到许岩面前来:“许先生,请喝水吧。” “哦。”许岩随口拿起水喝了半杯,看着面前的粉脸通红的美女,他有点很不自然,又问了一次:“赵姐,你怎么会在我这里?” 这是许岩第二次问这问题了,赵嫣然却是不好再装着听不到了,她的脸更红了,抬眼给许岩一个白眼,却:“许先生,你明明知道的,就不要笑话人家了。不是你让我来陪你的吗?” “我明明知道的?” 许岩愣了一下。却是慢慢明白过来了——难道,这就是传中的潜规则了吗?什么时候起。自己竟也成了有资格享受潜规则的高大上人士了? 他试探着问道:“是文修之。。。我是文局长让你过来的吗?” 赵嫣然的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她摇头:“可能是吧。我不知道。。。是公司白总让我过来的,今晚陪着文局长一起来的贵宾是很重要的人物,让我一定要尽力陪好您——许先生,我也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但白总和文局长既然这么看重您,那你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哦,”许岩呆滞地发了一阵愣,脑子乱哄哄的,各种复杂的念头纷迭而来。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最后,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样的话,要你来陪我。。。文局长他们,花了多少钱呢?”——话一出口,许岩就后悔了:自己问的是什么蠢问题啊! 听到这句话,赵嫣然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她看着许岩,眼中有些羞愧,又有些生气。她翘起了这种话。可能您也不是很相信。。。但是,在演艺界里,这种事是很常见的。我也是有点底线的,我这样做。不是为了钱。。。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也不缺钱。公司白总让我来,我就得必须要来,否则的话,公司现在能捧红我,将来要冷藏我,那也是很容易的。” 她笑笑,笑容有些凄婉:“你不要看我们这些演员现在好像很红,在全国都有名,其实我们照旧不过是演艺公司手上的牵线木偶罢了。如果我们不听话,如果我们违抗公司的命令,不肯去出席饭局或者赔重要客人,公司要毁掉一个演员的生涯,要把我们封杀掉,那是太容易不过的事了。按照公司白总的,大把俊男美女等着被捧红,地球离了谁都是照样转。” 许岩默然,而赵嫣然看着也好像不是很熟悉这样的场面,许岩在那发呆,她也跟着发呆,俩人相对茫然,默然无语。 过了好一阵,还是赵嫣然打破了双方之间的沉默,她低着头:“许先生,不好意思,我不该跟您这些的。您先休息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许岩看着赵嫣然,眼神有些发呆,他木然地点点头:“哦。” 赵嫣然闪身进了卧室的洗漱间,很快,许岩听到里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水花声。 许岩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神呆滞,脑子里乱哄哄地响成一团。 现在,他已把整件事给想明白了:自己帮文修之摆平了一件大的麻烦,许岩事先也想过,文修之这人出手很大方,肯定会对自己有所报答的。但他没想到的是,文修之的这个报答竟是这么大手笔——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能请到一个时下当红的偶像派女明星来陪自己开房过夜。 这个报答,也太大手笔了吧? 许岩不是很清楚现在演艺界的行情,不过他上网时候也是听过一些娱乐界新闻的,按照赵嫣然这种正当红的一线女明星,在外地走穴出席一个演唱会唱两首歌,轻轻松松几十万就能到手了。现在,文修之却是能请动她陪自己过夜——许岩不清楚这个陪睡过夜的价格,但他觉得,再怎么低都不该比出席个演唱会唱两首歌便宜吧? “真是混蛋啊!文修之你这么有钱,随便给我几百万不好吗,干嘛花在这上头?” 许岩喃喃骂道,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文修之一定坚持要自己过来,为什么文修之又要打听自己跟朱佑香之间的关系——文修之这个家伙,他真是个魔鬼啊! 这时候,许岩隐隐也感到了一丝恐惧:在自己和自己同学、朋友的眼里,赵嫣然这样的名声响彻全国的大影星,那是上云端上仙子一般的人物了,自己有些同学甚至崇拜和爱恋他,癫狂到茶饭不思的地步。但在文修之这些特权阶层眼里,他根本没把她们当一回事——许岩隐隐有些明白了,吃饭时候,文修之眼里为什么若隐若现流露出的那一丝轻蔑和从始至终的冷漠态度了。或许。在他眼里,眼前这个红遍大江南北的偶像明星。不过是他予取予夺的一个戏子罢了,可以任意采摘的花朵。地位比街上的卖唱女高不到哪里去——倘若不是为了让许岩开心,他根本不屑搭理她们。 坐在床边上,许岩花了几分钟才把今晚的事情给想得清楚。想是想清楚了,但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许岩还真不知怎么办好——拿句文艺点的话来,就是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荷尔蒙还没来得及分泌呢——不奇怪,女人太主动,男人也有被吓到的时候。 许岩终于还是决心走人了。他起身打开卧室的门,正欲出门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声音响起:“许先生,您。。。是要走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赵嫣然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她披着一身浴巾,肩头和大腿裸着,那白皙的一大片,靓丽耀眼得许岩根本不敢正视。 许岩的身形僵了一下。他点点头,却是没话。 赵嫣然走近两步,柔声问:“可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吗?是我着那些话,惹您生气了?”话间。她柔媚之色顿现,令人怜惜。 “没有,赵姐你没有什么不对的。我也没生气。” 赵嫣然秀眉轻颦,她又轻声问:“那。可是我的相貌丑陋,入不得许先生您的眼界?” 许岩笑笑:“赵这种话。未免也太虚伪了,你这样的女孩子如果还相貌丑陋,那下就真没有美女了。。。坦白了吧,只是。。。是我自己不怎么习惯这种事罢了。 赵,在进来之前,我真不知道文修之——文局长给我安排了这些,今晚能在这里见到你,委实是个惊喜,但这个惊喜太大了,我却是一时接受不过来。” 赵嫣然“噗嗤”一笑,看着许岩身形挺拔,眉宇俊朗,目光明澈正直,正是一个翩翩的俊俏少年郎,她粉脸微红,低声:“刚才我的那些话,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许先生您莫要见怪。其实,该惊喜的人,是我才对。这次饭局,能碰到许先生这样的男人,那才是我的走运呢。” 着,她倩倩地走上前两步,轻轻抱住了许岩的腰,柔声:“许先生,今晚就不要走了,留下来陪我,好吗?”她的声音低低的,柔得象丝一般,挠得许岩心里痒痒的。 软玉在怀,馨香扑鼻,许岩不禁心神恍惚。许岩虽然修炼了,但他毕竟还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这样被一个半裸的美女抱住,如果许岩还能把持得住,那他就不叫许岩,该叫许圣人了。 当下,许岩喉咙发干,心中涌起了一股热流,他再也按捺不住,也抱住了赵嫣然,后者嘤咛一声,软倒了在他怀中,俩人同时倒在了床上,那条浴巾不知何时已落在了地板上了。 (以下省略一千字,请大家自觉交订阅费) ~~~~~~~~~~~~~~~~~~~~~~~~~~~~~~~~~~~~~~~ 第二早上七点多,许岩一觉醒来时候,看到的就是窗口那一片蔚蓝的空——在京城,很少见这么明净蔚蓝的空了。 他感觉胸口有点沉甸甸的,伸手一摸,却是摸到了又温暖又滑腻的一条玉臂——昨晚,赵嫣然就是一直抱着他睡着的。想起自己昨晚的疯狂,许岩脸上不禁有点发烫。 许岩轻轻推开了赵嫣然的手臂,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跑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候,却发现赵嫣然也起来了,她裹着床单躺在床上眼睛很亮地望着他。 被她看着,许岩不禁想起昨晚时候俩人的疯狂,他尴尬地笑笑,招呼道:“早啊,赵姐,你也醒来了?” 赵嫣然噗嗤一笑,她:“许先生,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叫我赵姐,未免太见外了吧?我朋友都叫我嫣嫣,赵公子你也这样叫我吧。” 许岩尴尬地笑笑,他点头道:“得也是。我叫许岩,岩石的岩。我朋友都叫我岩子,你以后也这么叫我吧。” 赵嫣然脸上笑吟吟。眼睛却是一亮——这位许先生这样,跟自己透露了他的真名。也了“以后”,莫非他还有兴趣跟自己今后继续交往下去? 她试探地道:“好啊。岩子这个名字,很好听呢,老叫你赵先生,我也觉得好像很别扭。岩子,听你口音,你好像不是京城本地人吧?” “我是蜀川人。。。” “你还在读书吗?是在水木大学,还是京城大学呢?” “都不是,我是在蜀川大读书。” 赵嫣然微微惊讶:“我听,你们这种家庭的孩子。都是喜欢到水木或者京城大学读书的,倒是不怎么喜欢到外省的高校去。” 许岩笑笑,知道赵嫣然只怕又误会了。他也不解释,径直穿好了衣裳,在镜前照了下,觉得自己精神奕奕,衣衫整洁,丝毫看不出昨晚荒唐的迹象来,他满意地点点头。整理了着装,这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赵嫣然悠悠的声音:“那,岩子。我。。。以后还能去找你吗?” 许岩愣了一下,转过身来对她点点头:“当然。”——他心想:要找我的话,你这个大明星从京城追到蜀川来找我吧。 在许岩心里。他不觉得今后大家还有见面的机会了。大家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对方是全国闻名的偶像明星。生活在光彩夺目的世界里,而自己呢。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兼情报军官。双方生活在不同的社会阶层,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像两颗流星在夜空中碰撞,溅出美丽的光芒,或者两颗微尘在空气中遭遇,这种几率得实在太离谱。这次能邂逅并有了这**,这完全是出于文修之的撮合和好意,但这样的事情,许岩相信,以后不怎么会有了。自己与这种大明星之间,就像铁轨上两道平行的钢轨一样,今后几乎不可能再有交集的机会。 听了许岩的话,赵嫣然顿时眼睛一亮,显得神采奕奕,她:“那,岩子,你能留个手机号码给我吗?想你的时候,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赵嫣然这一番话,得深情款款,许岩几乎真的就相信她对自己有了很深的依恋之情了——但旋即,他很快醒悟过来,痛骂自己笨蛋:自己怎么就忘了呢?赵嫣然可是演戏出身的演员,表演就是她的赋特长来着,自己如果相信这种**能产生什么真情感,那还不如相信在kv夜店里找到真爱了。 想你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许岩觉得,赵嫣然的这句话该是这样翻译的:“有麻烦的时候,我能给你打电话吗?”看来,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哪个权贵的公子哥儿了。 如果是那种饱览花丛的真正公子哥们,对已经得手的女人,他们一般是不会有什么耐心的,哪怕这个女人是当红的偶像明星也不会有什么例外。但许岩这种冒牌货却是例外,他毕竟还年青,还没学会公子哥们那种玩世不恭游戏人生的态度,还做不到冷酷无情地对待一个刚刚跟自己上过床的女人,听到赵嫣然这么温声细语地恳求,虽然明知道这很可能是对方的演技来着,他还是忍不住心软了,沉声:“当然可以了。。。我也会想念你的。” 赵嫣然眼睛一亮,她急不可耐地问道:“那,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呢?我留个号码,改可以跟你聊。” 许岩犹豫了下,还是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19。” 他话音刚落,赵嫣然已经伸手在床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把许岩的号码给输了进去,那紧张的样子,像是生怕给忘了,许岩看着也觉得有点好笑。然后,她顺手又给许岩拨了一个电话,娇滴滴地:“嗯,岩子,我记得你号码了,那是我的号码。。。。今后,人家打电话找你的时候,你可不许不记得人家了喔~” 听得赵嫣然这么娇声跟自己撒娇,许岩心下也是一阵酥软,他点点头,笑道:“那肯定是不会的。不过,嫣嫣,你可能真的有什么误会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嗯,算了,我还是不了,你继续休息吧,我要先出去了。” 许岩本想跟赵嫣然解释,自己不是她想象中的权贵子弟,但话到一半,他忽然醒悟:自己没跟文修之对过口供,也不知道文修之是怎么跟对方自己身份。万一双方辞出了偏差,那岂不是显出文修之在谎了,让文修之为难? 而且,赵嫣然一直以为,昨晚跟她春风一度的自己是某个权贵家族的后代,她既然愿意这么想,那就让她这么想好了,如果自己非要跟她挑明白,自己不是什么权贵子弟,而纯粹是出身平民家庭的普通老百姓,那样的话,赵嫣然岂不是会觉得很生气,很难堪?万一,她觉得自己受了欺骗,闹起来的话,惊动会所的人,那岂不是大家都狼狈? 不能不,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许岩的思想也变得成熟了很多,他现在已经知道,不要把事情当场揭穿。但他想得还是有些幼稚——赵嫣然不是普通的**妹子,她可是偶像明星,相比之下,她比许岩更担心形象受损的问题。所以,许岩担心她闹起来惊动外人的这种事,那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未完待续。。)u 第一百六十五节 庆功 许岩跟赵嫣然打个招呼道了别,径直下了楼。【頂【【【,在一楼,他给服务总台打了个电话,让总台开车子来接他,那边很爽快地答应了,保证“五分钟之内一定到”,许岩搁下电话,开门走到了外面的院子里,看着阳光明媚,花草葱郁,空气清新,不禁心情舒畅。 五分钟还没到,只听远处传来了电瓶车特有的“嗡嗡”闷响声,花径路上出现了一台快速驶来的四轮敞篷电动车。让许岩诧异的是,开着这车子的不是宾馆服务员,却是自己的熟人文修之,他老远就冲许岩挥手了:“嗨,老弟,昨晚休息得还好吧?” 想到自己昨晚的荒唐都被文修之知道了,许岩脸色微红。他也不好意思跟文修之太多东西,赶紧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开着这车子?我都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文修之“哈”了一声,打了个呵欠,他的眼睛有红:“没有啦,昨晚本来都想走人的了,但临时碰到几个朋友过来,他们拖着我在这边打牌打了一夜,害得我输了好几个数——你昨晚还好吗?呵呵?” 许岩越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文修之就要这个,弄得许岩面红耳赤,就像罪犯都急于逃离作案现场一样,许岩也恨不得立即就离开这栋楼,他含含糊糊地:“还好还好,文哥,我们先走吧。” 他跳上了电车,文修之一拧车把,电动车又“嗡嗡嗡嗡”地开动了起来。搭着二人沿着花径道一路风驰电掣。许岩问起文修之,现在去哪里。文修之反倒转头过来望着他:“老弟如果有精神的话,我们就去开会吧!昨王中茂那事。事情是完了,但有些后续的工作还要做的——有个案件总结会,预定是今早开的,公安和政府那边都会有相关的领导过来,要对案件做定性结论了。老弟你是击毙王中茂的最大功臣,你在场的话,能把昨的事情得更清楚一。” “哦,既然是工作,那就去吧!”——听到不是直接回宾馆。许岩还稍稍松了口气:现在就马上回去见朱佑香,他还真有心虚呢! 俩人一路笑着,开着电瓶车驶向了停车场,文修之的那辆座车还停在停车场,俩人上了车,文修之发动了车子,车子向着院子外驶出去,很快驶入了京城的街道里,融入了那片车来车往的车海中。 听着汽车车厢里悠扬的音乐。许岩陷入了沉思中。文修之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样,岩老弟,你可在想什么呢?还在琢磨昨晚的事呢?” 许岩有不好意思地笑了。沉默了一下,他鼓足了勇气,道:“文哥。我问你一个事,你可不要笑话我没见识啊。” 文修之笑笑。打着方向盘:“自家兄弟,什么事。你就是了,我怎么会笑话你呢。” “嗯,那我可就问了——文哥,昨晚,你帮我安排的这个。。。呃,这个饭局,要花费很大吧?花了多少钱呢?”完后,许岩的脸微微红了,他已经做好了被文修之嘲笑家子气的准备了。 文修之并没有嘲笑他,他轻轻摇头:“要安排这样的饭局要多少钱,老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来着。” “啊,不是你出的钱?” “不是,我也没出钱。”文修之摇头,他打着方向盘,转过了一个街角,心平气和地:“娱乐圈的事,我也不懂。不过,娱乐圈里有个心娱乐公司。。。哦,老弟你也听过这公司吧?最近有几部很火的电视剧都是他们拍的,他们公司老总叫白建行,是我老爷子一个老部下的儿子,是老爷子看着长大的,一直跟我们家有来往。 白建行以前碰过几次很麻烦的事,差要去蹲大牢了,是我帮他摆平的,平时他在外面,有时候也撑撑大旗,打我们文家的牌子办事,只要不是很过分,我们也睁一眼闭一眼装没看到,所以他平时一直对我很客气。 上次,在襄城时候,老弟你提起过,对赵嫣然感兴趣,我就把这事一直记在心上了。前两,你上京城来了,我就让白建行帮忙联系一下她,没想到一赵嫣然,才知道她原来就是心娱乐公司的人。我跟老白让他安排一下,他马上就照办了,把赵嫣然给派出来了。至于这饭局要多少钱,他没,我也没问,真不知道到底要多少钱。 所以,老弟,这件事,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娱乐圈里,这种事很普遍的,不就是陪了你一晚吗?这种事多了去,哪个当红的女星不陪人睡觉能红起来的?” 许岩“哦”了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文修之注意到了,诧异道:“我,老弟,不是吧?你不是陷进去了吧?一个戏子而已,你不是真当真了吧?” 文修之顿了一下,然后,他想到了什么,吃惊地:“糟糕,我忘问清楚你了:老弟,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许岩的脸顿时红了,他转过了头,不看文修之,文修之一拍大腿:“哎呀,这是哥哥我办事不周了,早知道这是你的第一次,我该找个清纯的处女给你的。。。哎呀,我当初也是想岔了,大家都现在的大学生开放得很,大学圈子里很乱的,我想老弟你这么一表人才,人又长得俊,没理由还是处男吧。。。也怪哥哥,当初我该问你一句的。” 文修之这么啰啰嗦嗦的,揪住这个话题个不停,许岩被他得又羞又恼,脸都红成了一个苹果。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明知道赵嫣然昨晚待自己的情分里可能未必会有多少真情实意在里面,但她毕竟是自己生命中经历的第一个女人,经历了昨晚的一夜之后。对着这么一个漂亮、美丽又温柔的女子,许岩心中不禁也有了几分眷顾和怜悯之情。想着赵嫣然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在这如狼似虎的娱乐圈里打拼。许岩不禁心生怜悯,他跟文修之提起。就是想求托文修之如果有可能的话,帮他照顾一下这女子,没想到却招来文修之的这一大通嘲讽和教育,弄得许岩后续的那些话都不好出口了——如果自己真的拜托文修之帮照看一下赵嫣然,那自己还不要被他笑死? 吸取了刚刚的教训,许岩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倒是文修之自己啰啰嗦嗦了一通,看到许岩没回应。他自己倒是累了,他很认真地对许岩:“喂,岩老弟,你给我一个老实话,你是不是真喜欢上了那个赵嫣然了?” 许岩心念一动,他反问:“是的话,怎样呢?不是的话,又怎么样呢?” 文修之快言快语:“不是最好!赵嫣然那样的艺人,她的圈子跟你我完全不一样。经历太复杂,她经的事太多,太老练了,老弟你这种情感上的老实人。不是她的对手。她能把你吃得死死的!” 然后,文修之又笑笑:“当然,如果。老弟你真的喜欢上这个女孩子了吧,老哥我也会尽力帮你玉成此事的。大不了。你就把她包下来吧,做个长期情人就好了。但要结婚什么的,那就不要想了,她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的层次差得太远了。” 许岩摇头哑然失笑道:“文哥你笑了,包下赵嫣然,你当我是大富豪啊?我只是想着,一夜夫妻百日恩,毕竟有过这段渊源,以后有机会的时候,文哥你帮我照看下她,就算是回报这段缘分了——其他的,跟她做长期情人之类,文哥你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也知道,人家是当红明星,我哪里衬得起人家。” 文修之闷哼了一声:“什么当红明星,不过是个戏子罢了,按照老人家的法,不过是下九流的人物罢了,再有名气又怎样?她除了一张脸蛋漂亮,有名气,其他的还有什么? 老弟,我你们差得太远,是赵嫣然配不起你!你还年青,以你的本事,将来无论你是从商还是从政,将来必然都是成功人士——不用十年,就三五年,你的地位就绝对要超过现在的赵嫣然了。 算了,我们不这个了,我跟你个事,老爷子想请你吃个饭。” “老爷子?”许岩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是文老吗?” “嗯,就是他了。老爷子自从退下来以后,一直很少见外人,但这次,知道你上京城来了,特意让我来请你光临,他了,上次承蒙你救命之恩,却不能当面跟你道谢,他一直很愧疚。有这个机会,他要好好跟你谢谢一番——不许推脱,这是老爷子给我的任务,这个面子,你可一定要给我啊。“ 许岩笑道:“好的,既然老爷子有吩咐,那我就不客气地过去叨扰了。对了,我是第一次登文老的门,你觉得,我带什么礼物过去比较好呢?” 文修之毫不客气地:“什么礼物都不用带,不过,上次你救回老爷子的那种灵药,那就是多多益善了。老爷子,自打那次被你救回之后,他的身体感觉好了很多,九十的人像是一夜回到了五六十岁时候的时期,他了,以前他出门都要扶着拐杖走路的,现在他都可以跟人打羽毛球。老爷子,这个势头下去,他觉得活过一百岁不成什么问题——” 文修之重重地一拍许岩的大腿,他叹道:“老弟,你救回我老爹,这个恩情,那真是比什么都大啊!这么吧——你杀王中茂,那是救了我一个,你保住老爷子,那是救我们全家啊!我们全家都要感谢你的。” 许岩笑笑,他认真地跟文修之:“那种灵药,倒不是没有,但现在文老爷子身体状况很好,现在给他吃这个,药力太烈了,过犹不及,反而对文老的健康不利。我觉得,近期十年八年里,文老都不需要吃什么药了,他的身体有药力里的灵气维持,应该会很好的。” 文修之满意地头:“那是最好。不过,到时候见面。你还是要帮老爷子好好看看,看看他身体有什么不妥的。需要注意些什么,跟我们好好。也让我们平时注意提防。” 许岩哑然失笑:“文哥,你这是把我当做医生了。老爷子这种级别的退休领导人身边,肯定有很高明的医生来担当保健大夫的,有他们在,就不用我多事了吧?” 文修之快人快语:“保健大夫是有,还有不少是专家呢!不过,一百个专家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个啊。我听二姐夫了,上次老爷子病危的时候,蜀川医科大、锦城人民医院和保健组的那么多专家教授聚在那。却是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岩老弟你出手才救了老爷子。 我看着,老爷子这阵子精力太旺盛了,整蹦蹦跳跳的,浑不像快九十岁的人,大家都担心,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老弟,老爷子的健康,是我们全家最关心的头等大事。到时候。真的要麻烦你费心帮我多看看老爷子的气色,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妥。” 文修之得非常诚恳,态度恳切,这时候。许岩这赶鸭子上架的二把刀医生还能有什么办法?文修之都到这份上了,如果自己再推脱的话,只怕对方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诚意了。许岩只能苦笑着:“我会尽力,但文哥你最好不要对我期望太大啊。我真的不懂医术的。” “呵呵,谦虚。老弟你就是太谦虚了啊!” 俩人一路闲扯着,车子在道上行驶了约莫半个时,却是来到了南城区的公安分局。车子从挂着国徽的大门进去,文修之显然是做得轻车熟路了,一路开到了分局里的一栋办公大楼前。 在路上,文修之显然已经通知了对方自己要过来了,他的车子刚到办公楼下,已经有不少人在那边迎接着他了。文修之带着许岩,给他介绍了一大群挺着圆圆肚子气度雍容看着就像领导其实也是领导的人物,因为他们人太多,许岩也不记得他们谁是谁了,只记得其中好像有两个副书记、一个副秘书长、一个武警支队长、一个副部长(许岩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哪个部的),还有几个穿着军装、警服或者便装而被人叫做局长的。 这些领导当然是很大的官,不过,在面对许岩的时候,他们都显得很亲切很和蔼,一个个笑容满面:“许同志,辛苦辛苦了”,许岩感觉,握着他们的手像是握着一团棉花似的,松软无力。这么一圈下来,许岩连哪个领导都记不住,最后只能腆着一张脸傻笑了。 看着这样的阵势,许岩吃了一惊:在南城区公安局举行的会议,他本来以为,也就是文修之的情报部四局和南城公安局会出来几个领导参加而已。没想到,这会议的规格好像比自己想象中更高——这帮领导中间,许岩唯一认识的人就是那南城分局的齐斌局长了,搜捕王中茂现场指挥的时候,齐副局长指挥几百警员镇定自若,也算是个人物了,但现在,他被挤在人群的最边上,那股器宇轩昂的气势已完全看不到了,猥琐得象个帮领导提包的。 许岩私下偷偷问文修之:“文哥。。。怎么来了这么多的领导?抓捕的时候,我好像就看到了文哥你和齐局长在现场忙活和操心,怎么庆功总结的时候,就突然冒出来了这么多的领导?” 文修之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旋即又舒展了,他拍拍许岩的肩头,低声:“别乱!” 警告许岩别乱,但文修之自己却是忍不住又吐槽了:“抓王中茂的时候,领导们不过来,那自然是有重要原因的,他们在忙着更重要的事嘛;至于今开庆功总结会,这自然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领导们又怎能不过来呢? 岩子,你这位同志啊,就是没有大局观啊,净是一些没水平的古怪问题,让领导为难不知该怎么回答!太不像话了!” 一行人前呼后拥,鱼贯着上楼,进了一间很大的会议室。会议室的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子,而圆桌的周围则是摆放着几排桌椅,圆桌的上方挂着一个横幅:“总结暨庆功大会”。 这时候,会议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很多都是穿着军服或者警服的军警,其中不少人都是许岩认识的熟人了,包括许岩的下属黄夕,武警刘排长,南城分局的老张等人。这些人,他们大概是没资格坐上圆桌的,只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到许岩,他们都很高兴,纷纷朝许岩打招呼和招手,许岩也很热情地向他们回应,走过去想跟他们一起坐,但文修之喊住了他:“许少校,你坐上来吧——坐到圆桌边上来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节 攻击 听到文修之的招呼,许岩颇为吃惊,他诧异道:“我?”——看着有资格坐圆桌边上的人,不是部长市长就是局长处长,自己一个的少校,坐旁边给人家倒茶吗? 文修之不耐烦地招招手:“对对,就是你,许少校!”他回首对官员们笑:“许少校当时是第七搜查组的负责人,他坐近来,好把事情讲清楚些。@頂@@@,” 领导们涵养很好,纷纷微笑着:“许少校立下大功了,是咱们的战斗英雄啊!快坐过来坐过来!” 众人都坐定在座位上了,倒茶的服务员也离开了,会议室的门关上了。这时候,文修之和身边一个领导谦让了下:“丁部长,这会议,还是您来主持开吧?” 丁部长脸上露出含义不明的暧昧笑容:“文局长不必客气,我也不怎么清楚现场情况。文局长,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你来主办,你更熟悉情况,还是你来主持吧。” 双方谦让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让文修之来主持这次会议。他干咳一声,做了简单的开场白:“各位领导,同志们,在正式开会之前,我先跟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昨晚,我们的法医和技术人员经过尸检鉴定,基本确定,刚刚被我们击毙的,就是我们情报部、安全部和公安部联合通缉的特大在逃杀人犯,王中茂!同志们,缉捕王中茂杀人抢枪的专案,已经宣布告破,圆满成功了!” 文修之此言一出。会场里顿时响起了如雷的鼓掌声,尤其是那些曾经和许岩一同并肩战斗的第七搜查组的干警和武警军官们。他们鼓掌得尤其热情,用力。激动得满脸通红,仿佛以此来表达他们心中的激动。 但没等众人鼓掌完毕,丁部长就举起了手,他抬手压了下,示意众人,他有话要,大家不明所以,纷纷停下了手,望了过去。 文修之眼中掠过一丝阴霾。他很客气地:“丁部长,您有什么高见吗?请您谈谈?” 丁副部长笑笑,也很客气地:“文局长,对于四局同志的效率,我是很佩服的。从王中茂逃脱不过短短的三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们就迅速抓到这个潜逃的凶犯并且还结案了,这样高效的作风和能力,是值得我们在座各部门学习的! 公安部每年都有那么多的逃犯抓不到。我看,得好好地向文大校和四局学习啊!只要具备四局的这种能力,有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还有什么逃犯能躲得过我们的罗地网呢? 我建议。要把四局同志的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和经验,在全国的安全系统内推广,让国安和公安的同志们好好地学习!文局长。传经送宝的时候,你可不要藏私啊!” 听了这位丁副部长的一番话。许岩倒没觉得如何,只是觉得这位丁副部长这番表扬的话听起来好像有怪怪的。但在场那么多领导。哪个不是在官场中久经磨练混出来的人精?大家一听就知道了,丁副部长这番话其实不是什么好话,他明着是在表扬四局高效能干,其实却是在暗暗质疑,暗示四局这么迅速就抓到了犯人结案,其中是有私弊在内,顺便也挑拨一下文修之的四局和公安和国安等相关单位的关系。 文修之脸上微微变色,却是镇定自若:“丁部长过奖了。这次王中茂的案子能顺利破获,这并不是我们四局一家的功劳。在办案过程中,我们还得到了公安部、国安部、京城市委、政府、京城市公安局、京城市武警总队甚至还有教育局等众多兄弟部门的鼎力协助和配合。 比如,在击毙王中茂的第七搜查组里,十六名战士都是来自武警总队的,五名公安干警则是来自公安局南城分局的,这些同志英勇作战,在击毙王中茂的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重要作用; 为了配合今的搜查,我们一个电话过去,武警总队半个时就出动了近三百名战士,而南城区公安局也出动了一百多名干警,这种支持的力度,绝对是不同一般的; 还有,在座的张市长也知道的,为了配合我们的调查,京城市的教育系统高度重视,昨晚连夜动员和传达,在今上午短短一个半的时间里就排查甄别了几十万名的适龄中学生,确定了嫌疑目标,为我们锁定搜查目标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 应该,为早日破获这个案子,各部门都是拿出了最高度重视的态度,用最大的诚意、投入最大的力量来抓这案子。可以,没有市委政府、公安部门和武警部队的支持,没有各位兄弟部门的大力配合,我们是绝没有办法这么干脆利索地把这案子给办下来的,在此,我要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 文修之话音刚落,现场又是一片热烈的掌声,连那位丁副部长也不得不随着众人一同鼓掌——他不得不如此,文修之的这番话感谢的是在场的这么多兄弟部门,他若是不鼓掌赞同,他就不是与文修之为难,而是要跟现场那么多的军警单位和京城市委市政府为难了。 在场领导都是心知肚明:文修之的这番连消带打,既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对方的攻击,又卖好了众人,争取在场兄弟单位的好感和支持,这份功力实在了得。看来,文老的这儿子年纪轻轻就能有今的地位,也不是单靠了他父亲的荫泽啊。 看着文修之装傻,连消带打地化解了自己的问话,那位丁副部长也忍不住了,他很沉稳地:“文局长,我有几个问题,一时还想不通,想请文局长您帮我解释下,不知是否方便?” 文修之温文尔雅:“丁副部长,您请就是了。” “好的。先前王中茂被四局囚禁时候。他的照片和录像,我也是看过一些的。看那些资料。王中茂还是个很正常、很普通的人类,有着正常人类的外形和相貌。但昨。我亲眼看了现场——文局长你所谓‘王中茂的尸体’,但发现,那尸体的模样实在跟王中茂生前的模样差得太多了,或者,根本一都不像!关于这个,文局长您是怎么认为的呢?” 文修之摇头:“这不奇怪吧?因为王中茂已被斩成了两半了,他的相貌和特征肯定跟生前有很大区别的。” 丁副部长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他沉声:“文局长,我刚刚看了。那怪物虽然被斩成两半,但它的面部轮廓基本还是保持完好,没有变形,还是可以辨认的。我可以,这个怪物的相貌,跟那个逃犯王中茂的相貌没有丝毫的相像。 我想问文局长,你是凭什么得出了结论,确定这怪物就是逃犯王中茂呢?” 文修之脸上还是保持着笑意,但许岩看得出。他的眼中已有了隐隐的怒意,他笑着:“丁副部长这话,我就觉得很奇怪了:难道现场搜查到的那些受害者遗骸,这不是真的吗?这难道还不够证明。这怪物杀人无数、血债累累。。。难道这怪物还不该杀吗?” 丁副部长爽朗地笑着:“文局长,你误会我了。我没这怪物不该杀——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群众,不论这怪物是谁。是不是王中茂,它都该死!今。我们各部门合力铲除了它,这是为民除害的好事。同志们立下了大功,回头我们要向中央报功的! 但这怪物该杀,这是一回事;但它是不是王中茂,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不能因为王中茂杀了很多人,这怪物也杀了很多人,所以我们单凭这个就认定了,这怪物就是王中茂——这个证据,那未免也太单薄了。” 文修之马上:“丁副部长,那怪物的尸检,是由法医鉴定过的,法医同志已经通过科学手段鉴定了,他确实就是王中茂。。。” 丁副部长呵呵地笑道,目光却是锋利如刀:“你们四局的法医吗?” 文修之也在笑:“看来,丁副部长是信不过我们四局刑侦处的业务水平了。。。我们的法医,都是有国家资质的专家,我们的法医鉴证所,也是持有《司法鉴定许可证》的,他们的鉴定结论,可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公检法都认可的结论,可不是外面胡乱找的草台班子啊。” 丁副部长笑道:“文局长言重了,我倒不是信不过你们四局法医的水平——你们法医的技术水平,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有些事。。。。呵呵,那就不了。 到这里,我倒是想请教文局长了:你们的法医做出这个鉴定的结论,依靠的是什么证据呢?” 文修之做出一副诧异的样子来,他把手一摊:“丁副部长,你可是把我给问住了:我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这些东西,我哪里懂?不过,好在我们这边也有个专家过来了——呃,余教授,麻烦你跟丁副部长和各位领导介绍一下,为什么你们确认那怪物就是王中茂吧?哦,这位余教授,他是我们法医所的副主任,很有水平的一个专家。” 坐在墙边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戴眼镜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很简单冲众人头:“各位领导,昨晚,我们对死者做了检查,虽然死者的尸体在外形上有了很大的变异,但我们判断死者就是王中茂本人,主要有以下几项证据:第一、死者的衣裳——经我们确认了死者身上残缺的衣裳和裤子,确实都是我们实验中心发出的服装。在王中茂越狱的那,他穿的就是这身衣裳和裤子,我们在衣裳上已经找到了我们实验室给王中茂的编码标记05,这初步证明了,这人就是王中茂本人。。。” 没等余教授完,丁副部长已经出声了:“这个,余教授,单靠一件衣服就确定是王中茂,这个证据好像单薄了吧?我不是法医方面的专家,不过当初我也是搞刑侦的——要确定犯罪分子身份的话,有一个基本手段,那就是查证指纹。 当初王中茂通缉的时候,他的指纹是发到公安部和安全部的,你们该检查过这怪物的指纹了吧,与通缉令上的指纹是否吻合吗?” 余教授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摇头:“因为王中茂变异得很厉害,它的手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特征了,已经蜕化成爪子了,无法提取指纹——即使提取了指纹,那肯定也会跟原来的指纹很不相同的。” 丁副部长脸上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指纹无法验证?那就有不靠谱了哦。余教授,确认王中茂的身份,除了衣服以外,你们还有其他依据吗?” “第二个证据,那是死者的dna:我们还提取了死者的dna——在我们那边留存有王中茂的血液,验证二者的dna是否相同,那就可以确认此人是否是王中茂了。” 丁副部长摇头:“这鉴定我不赞同,怕是没多大的鉴定意义。” 余教授诧异道:“这位领导,dna鉴定确定身份,现在已经是很成熟的技术了,可靠性是完全没问题的。。。” “呵呵,我倒不是鉴定技术不行,我只怕是有人捣鬼啊——王中茂留存的血液标本只有你们四局自己有,其他人没法验证的。若是你们中间——当然,我是打个比喻,并不一定就是真的——假若你们中间有人想舞弊的话,那就太容易了,只要把那血液标本掉包一份就行了。好的,谢谢你,余教授,请坐下吧。” 丁副部长转向文修之,他笑着:“文局长,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王中茂是携带枪械潜逃的,他带着一支自动步枪和一百来发子弹潜逃吧?我想请问,你们是否找到那支枪和子弹了呢?” 听到这句问话,文修之脸上微微变色——这是最有威力的一击了! 王中茂一案之所以受关注,是因为这是命案和枪案的结合。现在案是破了,枪却没找回来,这确实是不过去的。 文修之默默摇头:“暂时还没发现步枪和子弹。” 丁副部长马上接上去:“丢失的枪械没找到,指纹的鉴定也没法做——这么的话,文局长,诸位领导,我们必须要考虑到一个可能,如果这怪物不是王中茂呢?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把它认作王中茂就草草结案了,放过了真正的王中茂,让他在继续流窜作案,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的人民群众受害啊! 所以,我建议,在有更进一步的证据能百分百确定证明这怪物就是王中茂之前,关于这案子,暂时先不要结案吧,继续进一步侦查——这也是对我们京城的人民群众生命负责,对安定稳定的局面负责。毕竟,大会召开在即,如果在这时候出了什么岔子,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大家,是不是?” 这时候,就连政治上的白痴许岩也隐隐看得明白了,这位丁副部长就是故意要跟文修之过不去。他抓住王中茂尸体变异无法辨认这,一口咬定被击毙的怪物不是王中茂。 如果这怪物不是王中茂,那王中茂就没有落网;只要一抓不到王中茂,那文修之监管疏忽被王中茂越狱的责任就一不能消除,这包袱就永远背在文修之的身上——在抓到真正的王中茂之前,文修之就别想指望有丝毫进步了! 但问题是,真正的王中茂已被杀了,这世上哪还能再找出一个王中茂来? 这是很毒辣的一招:这事拖上几年,在关键时候把文修之给耽搁上几年,他这辈子的前途算彻底完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节 老王 这时候,众位领导都是神情凝重,纷纷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起来。≧,大家虽然并没有表态,但看神情,都是倾向于接受丁副部长意见的——毕竟怪物跟王中茂的外貌相差太大,枪也没找回来,指纹也鉴定不出来,实在难以确定它身份。官僚的性是求稳的,拖一下再结案比较好,谁都不愿担起这责任来。 只是众人碍着文修之的面子,也不好出声赞同丁副部长的话,大家只能互相打眼色示意,一时间,气氛显得很诡异。 虽然形势显得对自己很不利,但文修之依然显得很沉稳,脸上不露丝毫异色,他微笑着:“看来,丁副部长是一口咬定了,今我们打死的这个,不是王中茂本人了?” 丁副部长很雍容地摆摆手,笑得慈眉祥目,仿佛一尊大佛:“文局长言过了,我只是提出有这么一种可能罢了。毕竟,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充分证据证明它就是王中茂本人嘛! 当然,文局长你们如果能拿出有分量的、充分的证据出来证明,那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嘛——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了,一切都是要看证据话的。” “要我就要请教丁副部长了,如果被打死的这个人不是王中茂,那它又是谁呢?他怎么会穿着王中茂的衣物、又跟他一样残酷好杀呢?” “这个人是谁——呃,事实上,我们连这个怪物是不是人,现在都还不能确定吧?这人到底是谁,这就要靠你们四局和有关部门好好调查确认了。毕竟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好乱下结论。是不是?” 文修之蹙眉,显然对这位丁副部长的难缠颇感棘手——这家伙质疑起别人的时候得头头是道。但当别人质疑起他的时候,他马上就变得滑不留手了,根本找不到可攻击的地方,让文修之又气又恨,恨得牙痒痒的。 其实,文修之也知道,对方坚决不肯承认这死者是王中茂,其实倒不是真的一定要妨碍自己的前途,其实对方只是摆出了个姿态。是对方背后的人想文家做出让步给他们。 如果文老爷子出面,跟对方背后的大佬谈妥的话,那肯定的,眼前丁副部长马上就会态度一变,承认“这就是王中茂无疑了,绝没错的,妥妥的!”这个插曲也就消除得烟飞云散了。 但关键是,文修之实在不甘心啊! 如果自己抓不到王中茂,文老爷子不得不出面给对方让步。承诺条件来保住自己,那自己没得话,谁让自己倒霉又没用呢?但问题是,自己殚精竭虑。花费了那么大的时间和精力,搭上了那么多的人情,终于把逃犯王中茂给干掉了。自己闯的祸已经摆平了,对方却还借着“王中茂身体变异面目无法辨认”这理由来节外生枝地刁难自己。逼迫文家做出让步,这就迹近于耍赖皮了。这让文修之实在无法接受——规矩不是这么玩的,不能这么耍无赖的! 按不成文的规矩,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已经摆平了,那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对方抓住这点实话,让步一点利益,文家损失得起,但文修之丢不起这面子,他也吞不下这口气。 终于,文修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冷冷地沉下脸:“关于死者是不是王中茂本人,丁副部长可能有自己的看法——这个,我认为,个人意见可以保留,但作为案件的主要侦办部门,我们的报告结论是这人就是王中茂,这是确凿无疑的。一级组织的结论,不可能为个人的片面意见而改变的。。。” 丁副部长微笑道:“文局长,我记得,王中茂专案的侦办部门不止你们四局吧?按照同志和同志的指示精神,这专案,当时是成立了联合指挥部,国安、公安局和情报部等三个部门都有份参与指挥部的吧?你还未征求国安和公安两部门的意见,就这样自作主张地宣布案件侦办已经完结,案子已经告破了,这好像不大好吧?好像不是很尊重国安和公安的同志们吧?” 文修之心下一凛,知道自己愤怒之下,错话了,被这家伙抓到把柄了——事实上,虽然上级确实指示让各单位组成联合专案组,但王中茂这案子,跟文修之和四局的关系最大,他们最熟悉案情,承担最大的压力,所以,一直以来,在联合指挥部里的分工里,四局其实是承担主办职责的,文修之常常是一锤定音地拍板,其他部门都是协助而已,大家也对这种工作模式习以为常了,没想到这时候,丁副部长却是又给自己挑了根刺出来。 但这关头,就算错话,文修之也只能硬挺着下去了,他微笑地望向在座的几个警服官员:“这确实是我疏忽了,不过我想,国安局和公安局的同志们,应该会同意我这结论的吧?” 丁副部长也望向在座几名国安和公安的官员,他也微笑道:“是吗?公安和国安的诸位领导,你们可是一直没话,不知有什么意见呢?” 这时候,最感觉尴尬的是在座的几位公安和国安的官员了。这地步了,谁都看出来,文修之和丁副部长争论的,这已不是单纯的业务问题了,而是两个派系之间的交锋。 单从业务上,官员们是倾向支持文修之的——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文修之拿出来的证据已够证明死者就是王中茂了,而那位丁副部长的路数,有点近乎胡搅蛮缠了。 但问题是,事情到这地步,这已不是单纯的业务问题了。对于文家和丁副部长背后的两股势力的碰撞,官员们都不想掺和——但悲催的是,现在这场合。他们不掺和也不行了,两虎相争。却把他们给逼到了墙角边了,这真是最倒霉的事了。 几道目光投向了在座的京城公安局副局长脸上。他是公安系统在场的最高级官员——许岩刚刚跟他握过手,隐约记得,这位副局长好像姓边,因为这姓氏很少见,所以许岩对他印象特别深刻,记住了他。 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望过来,边副局长苦笑了下,干咳了声——他也不想掺合这摊子浑水的,但问题是。自己是公安系统在座的最高职位人员,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问到这地步都不敢话,那好像也太没面子了。 边副局长面无表情:“嗯,刚才丁部长和文局长畅所欲言,都发表了各自的见解,这很好!我个人认为啊——事先声明了,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不代表公安部也不代表京城市公安局的意见。文局长和法医部门的,死者就是王中茂的这个法,确实是有一定的科学根据,是有一定服力的;而丁部长认为应该谨慎从事。继续深一步进行调查,这个意见嘛,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我认为。文局长和丁部长的意见,其实没有根本性的分歧。都是有一定合理性的嘛!现在,问题的焦点在于死者的身份问题。他到底是不是王中茂呢?” 边副局长目光炯炯地环视众人,眼中带着深切的忧虑,仿佛他真的为这问题伤透了脑筋,他:“其实,还可以进一步验证死者的dna嘛!死者的身份已经无法辨认了,但王中茂还有父母和孩,只要取得了王中茂血亲的dna样本,跟死者的dna样本进行对比,我想,得出准确结论应该不难的——对了,文局长,我们还不知道,王中茂家里还有什么血亲亲属呢?” 这时候,许岩很清晰地看到,文修之的脸色微变,他犹豫了下,答道:“根据记录,王中茂从就是个孤儿,他是被养父母收养的,要查他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几十年过去了,这个估计是办不到了。” “哦,那不要紧,王中茂还有孩嘛!只要取得他着,忽然看到文修之的脸色阴沉,他心里一颤——糟糕,自己是不是错什么话了?哪里得罪这位文家少爷了? 边副局长连忙打了个“哈哈”,转头望向身边的林副市长:“何况,政府的领导林市长都亲自过来了,我们还是恭听林市长的指示吧?” 坐在他身边的京城林副市长是分管科教文卫的,公安业务其实不归他管。只是先前为了缩搜查范围,要麻烦市教委协助查办,那是他分管的口子,他才介入了这件事。后来知道逃犯被顺利击毙后,林副市长好奇起来,想知道出动这么大阵仗来搜捕的要犯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才过来看个究竟。 当然,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林副市长知道了,通缉的逃犯被击毙了,这是桩大功劳,在这种领功或者喜庆的场合,领导总是喜欢不请自来过来凑热闹的——如果那个逃犯逃掉了或者民众死伤惨重,这种场合,林副市长肯定是不会过去的。 但现在,林副市长已痛恨自己的好奇心了——有事没事跑来凑什么热闹呢?无端地卷入了一场纷争里头!因为不分管公安口,林副市长也不清楚f病毒的情况,不清楚王中茂一案的前因后果,但这种会议斗争的场面可是他最熟悉的了,看到在场这么多公安部和安全部的领导都噤若寒蝉不敢介入,出于一名官僚的本能,林市长大概能掂量出这场争论背后的严重程度。 这种情况下,给林副市长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轻易表什么态,他心中痛骂那个引祸水东流的边副局长,也跟着打着“哈哈”:“边局长这是为难我了,对你们公安口的业务,我纯粹是个门外汉,听来听去也听不怎么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我过来,就是只带了耳朵过来,是打算要向同志们学习的!——我觉得吧,不管怎么,不管那歹徒身份到底是谁,我们的武警、公安和情报部门联手消灭了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这就算是一件好事,为京城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做出了贡献。我是来对同志们表示祝贺和感谢,对大家声辛苦的! 至于那凶犯到底是不是王中茂。我感觉这件事很复杂,恐怕一时也不清楚了啊!我建议,这个问题,暂时就不要在这里讨论了,我们还是回到今会议的主题来,听听参战同志的英勇事迹,表彰先进,鼓舞士气,这才是今的正题嘛!大家。是不是?” 官员们纷纷出声赞同:“林市长得很是!” “还是先听听同志们的战斗经过吧!” 林副市长的提议之所以获得了如此广泛的赞同,倒不是因为他的意见多么英明,关键是,他给了大家一个机会,使大家可以暂时绕开文修之和丁奇之间弓拔弩张的抗争,不必介入其中要被迫表态。 文修之笑眯眯地望着丁副部长——他当然知道,进入了汇报战斗事迹的环节后,占优势的人就变成自己了。因为被击毙的怪物是不是王中茂,这关系到参战官兵的奖励。在这问题上,他们是和自己站一条线上的,他们当然要千方百计地证明,他们打死的。就是王中茂本人。 这时候,有人:“第七搜查组的组长,是这位许少校吧?就请许少校下吧?” 众人望向许岩。许岩却是微笑着摇摇头:“这个,还是请其他同志来吧——武警的刘排长。或者南城分局的张警官,他们都是事件的亲历者。他们得该比我好。” 众人谦让了一阵,最后,还是张警官先,他站起身来,对着官员们敬了个礼,很正式地:“报告诸位首长,我是南城分局刑警支队二大队干警张亮友,现在向首长们汇报我们昨的战斗经过。 按照分局领导的指示,我们昨中午十二点半抵达现场,参与搜查逃犯王中茂的行动。我们第七搜查组负责搜查f栋的17、18、19、0这几层楼,因为电梯停了,我们是爬楼梯上去的——唉哟,差点没把我的这条老腰给闪了,多久没爬过这么高的楼了。” 张警官得一本正经,官员们正听得入神呢,却没想到却是突然冒出了那么一句调侃,当下,在场众人都给逗得乐了,笑成了一片。在笑声中,文修之看了下自己的手机,他悄悄地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过了一阵,许岩的手机微微颤动,他瞄了一眼,却见到文修之发来了一条短信:“岩子,出来一下。” 许岩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机,他看看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也悄悄地起身溜出了会议室。 文修之就站在走廊的尽头,他快速来回踱着步,眉宇间深有忧色,凝重得像一位困守孤城的将军。许岩快步走过去:“文哥?什么事?” 文修之抬起头,他:“岩子,我们恐怕是有麻烦了。” 许岩并没有把这件事看得多严重:“啊,还是为那丁部长的事吗?那家伙就是胡八道呢!文哥,不用担心,我们干掉的,确实是真的王中茂,怎么会有假呢! 实在不行,就按公安局边局长的,咱们派人去襄城,找来王中茂的孩,多部门一起,对他抽血鉴定dna,这样鉴定出来的结果,他们总没话了吧?” 文修之笑笑,他的笑容中有一股令人森然的寒意:“这么简单的事,我还用得着他老边教我?其实,昨晚上,我们四局就已经安排侦查员坐航班,带着那被击毙怪物的血样,连夜飞往襄城了。 昨晚深夜,我们就安排襄城当地的鉴证中心对王中茂的孩做dna鉴定了,今早上,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带去的血样和王中茂的儿子,他们二者之间,并不存在亲子血缘关系!” 许岩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他失声道:“这怎么可能?我们杀的明明就是王中茂本人啊!是我亲手干掉他的,他就是王中茂!这决计不会有错的!”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老弟你的错!” 文修之愤怒地低声嚷道:“王中茂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奇葩玩意啊!王中茂不是好人,他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婆娘,准是在外面做亏心事,偷偷给王中茂戴绿帽子了!这一家子都是坑爹的货!” 文修之这么一解释,许岩也明白过来,却是啼笑皆非——王中茂的老婆瞒着老公在外面**,生下了孩,这孩自然就跟王中茂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了! 许岩有点想笑:这情节太荒诞了,这婆娘私下**,却是把文修之给害惨了!现在,面对这种奇葩的局面,文修之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一时间,俩人面面相觑,文修之目光炯炯:“我们四局内部,肯定是出问题了!肯定有人泄露鉴定的结果出去了,不然的话,姓丁的不敢抓这事做文章,他抓得太准了!”(未完待续。。)u 第一百六十八节 汇报 听着文修之愤怒地嚷嚷,许岩“嘿”地叹了一声他能什么呢?这件事情,他从头到尾,都是不知情的。 文修之目光炯炯地盯着许岩,他沉声道:“岩子,这件事情,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许岩想了一阵,他摇摇头:“那家伙是王中茂,我知道他是!但要我证明给他们看……这个,我没办法了。” 文修之默然,然后,他用力地拍拍许岩的肩头:“我明白了,老弟,你已经尽力了。”他长叹一口气:“做梦都想不到,怎会有这样的事呢?真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啊!” 文修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香烟,他苦笑着给自己点上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岩子,你回去继续开会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下。” 许岩默然了,他知道,在这种官场斗争方面,自己完全是个门外汉,也没办法给文修之帮什么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文修之,迟疑了下:“那,我回去了?” 文修之嘴上叼着香烟,他对着许岩挥挥手,口中“嗯嗯”有声。 于是,许岩转身又回了会议室里面,这时候,张警官还在向领导们继续汇报着搜查的经过:“……我们经过盘查住户,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该住户昨晚曾听到楼上传来呼救的声音,于是,我们改变了盘查的重点,把搜索重点转向19楼。 我们首先对1906房敲门。发现无人应答。当时,许组长立即下令,采取果断措施强行破门。但这时,住在同一层楼的1901房房主李某和蔡某二人却是闻声出来阻挠我们的行动,他们声称1906号房产是属于他们的物业,又拒绝交出房间钥匙。在混乱中,女房东蔡某被1906号房内突然出现的凶手王中茂掳入房间内,我们全力营救,但因为没有防盗门的钥匙。被耽搁了时间,最终未能救回蔡某的性命。当我们进入房间以后。发现了蔡某的尸身。” 张警官阖上了手上的笔记本,神情变得低沉起来了:“顺便上一句,据我们的初步统计,包括蔡某在内。在1906号和旁边的1905号两处房内发现的尸骸,已经超过了五个人也就是,起码已经有五个无辜群众被王中茂所杀害了,然后,凶手王中茂将遇害群众残暴地分尸” 到这里的时候,张警官的神情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像是恶心得要呕吐出来了:“生吞活咽地食用他们的*,吸取他们的血液,这种手法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凶残、变态! 如果包括d栋的牺牲者。我们估计,此次事件中,光是嘉善区内。就有将近十名无辜群众遭到王中茂的杀害! 在这,我想句题外话,本人从警二十年,一直从事基层刑警业务,也跟不少犯罪分子打过交道,但王中茂居然以人肉为食。这样凶残、变态、湮灭人性的魔头,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再加上他所具备的强悍战斗力。对社会的威胁非常大,这样的家伙如果还多几个,那真的是要下大乱了! 我认为,指挥部调集多部门通力协作,果断消灭了王中茂,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这家伙如果不死,京城里就不知道还要死多少无辜的群众,流多少无辜的血!” 张警官转头望向许岩:“在这里,我要对许岩组长致敬的:这场战斗中,我们的组长许岩同志身先士卒,与王中茂进行了英勇的搏斗,表现出无所畏惧的英勇气概;同时,在这里,我也要向许组长道歉的……” 听到这里,许岩诧异道:“啊,老张,为什么啊?” “在前期的搜查过程中,遇到阻挠的时候,许组长下令采取果断措施,那时候,我是有些异议的,现在回头看来,在这件事上,我是错的,许组长才是对的在对付这么凶残这么危险的敌人时候,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过分的! 我那时不清楚情况,对许组长有所误会,还对许组长有些不礼貌的言行……在此,我要对许组长深表道歉!” 听对方这么,许岩心中微微感动,他快步走上前去,跟张警官用力握手,两人双手紧握,摇了几摇,会议室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 不知什么时候,文修之已重新出现在他的座位上了,他笑容满面,丝毫看不出刚刚的沮丧和低落,一边鼓掌一边:“边局长啊,我看,这位张警官不错嘛,这次他立下了大功,你们公安局可不要委屈了他啊!” 文修之心中有数,这位老张警官虽然没有明确表态支持自己,但他在到那凶犯时候,他一口一个“王中茂”,分明就是咬死凶犯就是王中茂本人。而且,他还高度盛赞了许岩他支持哪边,那不是不言而喻的吗?看到对方这么挺自己,文修之当然要投桃报李了。 刚才张警官的这番汇报,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干脆利索,确实给公安系统的诸位大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文修之这么一,市局的边副局长也赞同道:“老张确实不错!齐斌啊,这样的同志,你们南城分局如果不打算重用,那就不如给我们市局吧?” 南城分局的齐斌副局长笑道:“边局,老张一直是我们刑警队的业务骨干来着,您可不能撬我们的墙脚啊!我们基层,现在就是缺老张这样有经验又能干的老同志啊,您把他弄去坐办公室,那就糟蹋老张这份本事了。 老张,你现在……还是副主任科员吧?嗯,分局党委对你一直是有考虑的。回去以后,你可要做好挑重担的准备了喔!” 张警官大喜虽这年头,领导的话也不能太信了。但当着各部门领导的面,还当着市局领导的话,分局的常务副局既然有了这样的表态,那自己提拔的事情就十有*是跑不掉的。 他激动地敬了个礼:“谢谢边局长、文局长的赏识,谢谢齐局长领导们,我有个提议,接下来突击阶段的行动。就请许组长或者刘排长来吧!这两位同志更熟悉情况,由他们来介绍。可能更合适一点。” 听了张警官的话,许岩心中暗赞老张果然会做人,他已得到好处了,就赶紧把介绍的机会让给其他战友。也让大家好处均沾。许岩点头:“就让刘排长吧刘排长亲手朝那个怪物身上扫了一梭子子弹,重创了王中茂,对最后击毙他起到了重要作用。” 看到老张和许岩把介绍情况的机会让给了自己,刘排长激动得满脸通红有张警官这榜样在前面,他就算再笨也知道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起身立正敬了个礼:“报告!诸位首长,我是京城武警总队第十三支队第四大队二中队三排排长刘志国,请允许我向诸位首长汇报今的行动过程!” 刘排长还年青,没有张警官那种沉稳从容的气场。汇报时候显得干巴巴的,不过,他还是把事情的经过给得清楚了:队伍进入屋子里发现没有人打算搜查里屋这时候。许岩发现了藏在屋顶的王中茂许岩示警,王中茂扑身下来,众人投鼠忌器不敢开枪,王中茂打伤一名武警战士然后南城公安局干警齐手疾眼快地从背后给了王中茂后脑一枪 “……当时,我们都看得很清楚,齐警官确实开枪打中了那怪物的后脑。很近的地方开枪,我们连它头壳颤了一下。血浆飞出来的样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一名挂着上校军衔的武警军官蹙眉,他沉声:“刘,把事情清楚就行了,那些太血腥的细节,不用描述得这么详细了。”罢,他不经意地望了林副市长一眼。 在座众人都是心知肚明,这是在照顾林副市长的承受能力了在座的都是军警方面的安全官员,都接触过尸首和血腥,刘排长描述的那些东西对他们来算不了什么。但林副市长是文职官员,大家担心他接受不了。 林副市长却没意识到,这是在场众人对他的照顾,他疑惑道:“既然一枪打中了后脑,这怪物应该当场就死了啊?” 刘排长摇头:“首长,怪物并没死非但没死,他更加凶悍了!他伸出爪子,一把就抓住了齐警官的肩头,爪子刺透了齐警官的肩膀,就像呃,就像外面街上卖的那些烧烤鸡翅膀那样,齐警官被怪物的爪子给从肩头穿过去了,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怪物张开嘴露出牙齿凑到齐警官跟前,要咬齐警官的喉咙,吸他的血……” 那武警上校军官再次喝令:“刘,别得那么恶心!” 刘排长这才醒悟,赶紧停住话头。但已经迟了,这时,林副市长已经显然被吓住了,他脸色有些发白,颤声道:“被枪打中后脑都不死?那,这家伙还是人吗?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这时候,会议室内一片寂静,领导们神情严峻,谁都没有回答林副市长的问题。 包括丁副部长在内,各位领导都是神情凝重无论他们彼此之间有多少勾心斗角的心机,但在这一刻,他们都是人类。 面对这崭新出现的陌生物种,这是人类作为一个整体而面临的危机! 一种强大的生物已经出现,在这种变异的怪物面前,身为万物之灵、处于地球上生物链顶端的人类,居然成了他们的食物! 想到这里,在场每个人都感觉到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气。或许有些领导不出那种感觉,也想不到那么深的意义,但这时候,他们确实感觉很不舒服,心中发寒。 “……那时候,眼看着怪物抓住了齐警官,因为他们离得太近了。其他同志也不敢开枪,都不知道拿它怎么办好。这时候,有人丢了一颗闪光震撼弹过来。恰好就在怪物的脚底下爆炸开了……” “闪光震撼弹?”中年武警上校脸色一变,怒道:“真是胡闹!谁丢的?” “是我们排的二班长伍罡劳支队长,我问过他了,他当时也是急切了,想救下齐警官,恰好那时候他手上又刚好有颗震撼手雷……” 武警上校军官怒道:“他丢了一颗震撼弹过去,害得整屋子的干警都失去了战斗力。若是那怪物趁机逃了,他这责任就大了!” 这时候。许岩礼貌地插口:“对不起,这位首长,关于丢震撼弹这件事,我想解释一下。可以吗?” 武警上校看了许岩一眼,可能是看在文修之的面子上,可能也是看着许岩是今的功臣,他的态度客气了些:“许少校,你请吧。” “首长,事实上,我觉得,当时伍丢那个闪光震撼弹,丢的可以是恰到好处。那个闪光弹虽然把我们的干警给炸昏了。不过那怪物也受了影响,他放下了齐警官,站立不稳。在后来的战斗中。王中茂始终没恢复过来,我认为,伍同志的那闪光震撼弹还是有功劳的。” 武警上校反驳道:“怪物是受了一点影响,但我们的人受影响更大吧?怪物只是站不稳而已,我们的人可是全倒下了这样算来,还是我们这边亏了吧?” 许岩客气地:“可是。我们在屋子外面还有第二、第三梯队的增援啊!他们可没有受到那颗震撼弹的影响啊这么算来的话,这颗手雷还是扔对了呢!” 听许岩为自己的部下辩解。武警上校并没有很生气,而是露出了深思的样子其实他的发火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因为自己部下干出了扔震撼弹炸自己人的事,他就必须得有这么一个态度。但既然许岩这个带队负责人表态自己的部下没错,他倒也不是非得处分那士官不可。 武警上校将身子靠在后背的靠椅上,他不话,显然已经默认了许岩的赞扬了,那边的刘排长感激地望了许岩一眼,然后,他继续介绍当时的情况:“……我打光了一个弹夹,再也坚持不住了,坐倒在地上。那怪物受了伤,逃进了卧室,然后又从卧室的洞穴里钻到了隔壁的1905房间去。许组长冒着危险,也跟着从洞穴里爬着追了过去,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当我们在隔壁房间见到许组长时候,那怪物已经被打死了,被斩成了两截。诸位首长,我的汇报完了!” 然后,刘排长敬了个礼,然后端端正正地坐下。 会议桌前,有人轻轻地吐了口气。在开会之前,在有些领导比如那位林副市长想象中,所谓的抓捕工作,无非就是警察一脚踹开门,荷枪实弹的武警蜂拥而入,厉声呼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于是犯罪分子心惊胆战,惊骇破胆,乖乖束手就擒。 很少有人想得到,这次的抓捕行动,居然如此凶险这世界上,居然存在枪都打不死的怪物! 这时候,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许岩虽然先前许岩一直推辞发言,但问题是,剩下的战斗过程,只有许岩自己知道,这个汇报,他是推辞不了的。 文修之微笑地望着许岩:“许少校,接下来的战斗情况,你给领导们介绍一下吧?” 许岩笑道:“好,我就简单汇报一下吧王中茂在卧室里事先挖了个洞,通往隔壁的1905号房间,可能是他事先就想好了要逃跑的退路吧?看到我们冲进来了,他眼见事情不妙,立即就钻这个地洞逃了过去,我也跟着追过去,跟他打,打了几下,然后,他就死了我的汇报完毕了。” 听着许岩这么,领导们面面相觑,表情显得很怪异就在刚才,通过刑警老张和武警刘排长的汇报,在座人都是大致明白了,要抓捕的对象王中茂是个具有超强生命力、十分凶残的敌人,甚至普通的枪械对他都是无效的。 这时候,领导们已经被张警官和刘排长的叙述吊足了胃口,大家正竖着耳朵准备听故事的*部分,想知道许岩到底是怎么把那凶残的怪物给打死的,没想到许岩就这么草草敷衍了两句,然后就这么结束了亏得领导们修养好,倘若是在起点,他们只怕会跳起来骂娘了:“操!不带这样的,这是烂尾了啊!还不如干脆就太监了呢!” 一阵寂静,最后,还是那位市公安局的边副局长笑着:“我是注意到了,在汇报的时候,许岩少校一直强调其他同志的成绩,而对他自己呢,则是得很少。应该,许岩同志做得多,得少,危险和困难抢着来,而把荣誉和成绩留给了战友,这种谦逊的精神是十分可贵的,这是我们队伍中宝贵传统的发扬和传承,值得我们学习啊! 不过呢,我也想,许岩同志的谦虚精神固然是好的,不过,我们在这里召开案情总结会,这不单是总结大家的成绩和功劳,也是为了总结战斗经验,提炼经验,吸取教训,目的也是为了今后,如果继续遭遇到同样的情况,我们的干警和战士们能少流一点血,少一点牺牲! 所以,尽管许岩同志很谦虚,但我还是诚恳地要求不,该是请求吧请求许岩同志尽量把战斗的经过得详细一些,让同志们介绍下,到底该如何应付这样的敌人!许少校,我们希望你能不吝介绍,给我们传授宝贵的经验啊!” 要传授经验? 许岩哭笑不得难道要把朱佑香的修真秘诀传授给他们吗? 看到许岩面露难色,那位边副局长却是误会了,他望向了文修之:“文局长啊,我们京城公安局,是诚心诚意想向许少校请教的难道,这中间有些什么地方牵涉到你们情报部的机密不成? 呵呵,文局长,你刚刚都了,这次的任务能够顺利完成,我们公安部门也是出不少力气的。这个,在分享经验的时候,你们情报部可不能一家吃独食啊在这里的,都是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和靠得住的有功同志,应该是不用担心泄密的问题吧?” 很显然,边副局长是误会了,他以为是文修之不同意许岩。 听边副局长这么,文修之也是微微蹙眉,感到了棘手。 他知道,许岩具备一些神奇的本领,擅长对付病毒狂化症方面的问题。可是,许岩到底具有什么样能力,文修之却不了解但作为情报部四局的局长,文修之自己对一个部下的本领毫不知情,这种话,就算他出来,只怕也不会有人信的吧? 但是,事情千真万确就是这样的啊! 文修之还在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呢,那边的丁副部长也出声了:“嗯,边局长得很对,我也赞同,这件案子里面,确实有太多的疑点了,四局不应该继续隐瞒下去了。 刚刚,张警官和刘排长已经汇报了,我们也可以确定了,枪械武器的杀伤力对那怪物来,并不是很致命我也想问,对这样一个连枪都打不死的怪物,许少校你到底是用什么武器将它杀死的呢? 我们已查验过现场了,怪物被从头到脚劈成两半,这是对他致命的一击!我记得,那时候,许少校你身上应该只带了手枪吧?看到怪物的尸首,我们很多同志都想不明白,也很想知道,许少校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武器,能这样将他给斩成两截? 许少校,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你是否能给联合指挥部一个解释呢?或者,你们四局到底隐瞒了什么?”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节 展露 丁副部长此言一出,许岩倒还没答话呢,京城公安局的边副局长心中却是心中大怒——丁韬,你做事太卑鄙了! 自己请教许岩,是代表京城公安系统诚心诚意地地向许岩请教克制f病毒的秘诀,那是同行之间单纯的业务交流,并不存任何恶意。※%頂※%※%※%, 但在自己询问之后,丁韬马上就跟上来气势汹汹地逼问许岩,这样就给众人造成了一个错觉,即自己和丁副部长是事先早有默契地联手对付文修之的! 到时候文家怀恨在心报复回来,那自己岂不是很冤枉?但在这种会议场合,自己又不能赶紧声明划清界限:“其实我跟老丁不是一伙的。” 一时间,边副局长真是心里恨死丁韬——这人做事真是太卑鄙了,不带这么拖人下水的! 生怕文修之误会,边副局长赶紧解释,他客气地:“许少校,请相信,我们不是无缘无故存心想挖掘你的私人生活或者过往的秘密,并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有原因的。 不瞒大家,今年,我们京城公安局就碰到四起这样的f病毒狂化问题,每次都是靠着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的牺牲才消灭了那些变异的怪物——每次碰到这样的事,在重火力抵达之前,我们只能靠着普通干警和战士用生命去阻挡和消灭那些怪物,那牺牲。。。实在太惨烈了!为这个,我都几次落泪了,但没办法——职责所在,为了保护群众的安全。我们的干警只能义无反顾,哪怕就是明知道死也得坚守防线。 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用来消灭那头怪物的。到底是什么武器?有没有可能,把这种武器在我们的公安系统内部推广,让干警们在碰到类似问题时候,可以消灭怪物? 当然,许少校,如果你能拿出这种武器的实物来,那固然是最好,我们公安机关愿意出高价向你收购。如果你有难处,实在不方便拿出实物来的话。那我们也可以换一个方式来合作:你把这种武器的制造方法描述出来,让我们制造出实物来,只要证明有效的话,那,国家同样也对你有重奖的——这,我们公安机关绝对话算数,文局长可以担保的!” 听到边副局长这么,文修之不动声色,淡淡:“嗯。许少校,你如果对国家做出突出贡献的,国家有规定,确实是重赏的。”——公安部门的理由光明正大。自己不好阻拦。而且,文修之也对许岩私藏的秘密很感兴趣,只是大家交情好。他不好意思逼问许岩。既然有其他人帮自己追问,他也就顺水推舟地装糊涂了。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年轻的许少校身上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感受着这无声的压力。许岩久久没话,然后,他摇头道:“边局长,不好意思,杀死王中茂的武器,我实在拿不出来,也没办法推广,因为,我压根就没用武器。” 边副局长哑然失笑:“许少校,在对付怪物的问题上,或许你是专家和权威,但我也是基层刑警出身,基本眼光还是有的。在现场,只要看到伤口,我就能大致推测出,那是什么武器造成的了——是西瓜刀还是水果刀还是匕首,我一眼就能瞅个**不离十。 那怪物被一刀劈成两半,刀口光滑平直,几乎是一条直线下来的,连砍那些最坚硬的头颅骨时候都毫无阻滞,线条流畅,这伤口——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许少校,你用来斩杀它的,应该是一种重型的阔长型刀具,就像古代武将用的长柄关刀、斩马刀之类的重型大刀,而且这种刀的刀口沉重而锋利,削铁如泥,而且你也得体力过人,经过专门的训练,精通刀法,才能做到这么好效果。” 听边副局长在那自以为是地分析,许岩只能苦笑:“边局长真是神目如电啊!” 边副局长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许岩:“问题是,无论是在现场、还是在许少校您的身上,我们都没有发现这刀具。而且,按常理来推测,你如果有这样的重型长刀的话,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那个高度,那是施展不开的——要从头到脚劈下来,那么矮的房间,从上到下,你根本没办法发力。而且,我们在现场也找不到刀具——这么长的刀具,你如果带在身上,又藏在哪里呢?为什么我们都看不到? 对这问题,我和同志们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厚着脸皮请许少校帮我解惑了,呵呵。” 边副局长“呵呵”地傻笑着,一边目光炯炯地盯着许岩,仿佛立即就想在许岩身上搜出一把大关刀似的,让许岩无从推辞——世上最可怕的,就是认真起来的内行人了。这位边副局长本身就精通刑侦业务,他提的几个问题,都提在很关键的上,许岩就是想打混耍赖都没办法。 许岩知道,今的会议上,自己怕是得露出一底牌了,不然的话,今的会议,自己只怕是难以过关了。 “边局长,其实很简单——我杀王中茂,并不是用刀的,而是赤手空拳将它打死的。所以,你们找不到刀子,那是很自然的事来着。” 边副局长微微蹙起了眉。他沉声:“许同志,这是很严肃的会议,咱们话做事,可不能乱一气啊。王中茂尸体的伤痕,切得那么光滑平顺,那分明是切割造成的锐器伤害,而不是拳脚造成的钝伤——我都是老刑侦了,这个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何况,世上哪有把人打成两半的拳脚啊?” 边副局长着许岩,却是把责备的目光投向了文修之——他还以为,许岩这样乱一气,是文修之给他的指使呢! 看到边副局长的目光。文修之也只有苦笑了——这样无辜躺枪的味道还真不好受。他:“许少校,不要开玩笑。这是正式的工作会议。如果你有些东西涉及到个人**或者国家机密实在不方便的,那你就直好了。边局长和各位领导是能够体谅你难处的。” 会场上,众人都是莞尔:大家都是老手了,哪还看不出文修之的用意?什么“个人**”,然后又是“国家机密”,文修之表面是在责备许岩,其实却是在帮他把退路和借口都给想好了,只等许岩顺水推舟地下台阶了。 也难怪,这位许少校是文修之手下的皇牌干将了,有所庇护也是没办法的。 许岩笑笑:“文局长。我可不是在乱啊——边局长,不好意思,我想借你手上的那个杯子用下,不知方便吗?” 边副局长微微诧异:“杯子?”他看了下手上的那个茶杯——也是会议用的普通白瓷茶杯,放在外面也就几块钱一个的货色。 “许少校,你有用就拿去用吧——不过,你要这杯子干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想证明一下。” “证明?证明什么?” 许岩笑而不语,他起身走过去边副局长身边。边副局长正待拿杯子递给许岩,许岩却是摆摆手拒绝了:“不用了,边局长,那杯子。你搁着就放桌子上行了。” “放桌子上?”边副局长不明所以,却是觉得许岩的举动越来越高深莫测。他依言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这样,行了吗?” 这时候。许岩莫名其妙的举动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大家不明所以。但都预感到,接下来会看到一些很神奇的东西。众人纷纷把目光朝边副局长身边的那只茶杯望去,有些坐得远的领导甚至起身专门跑过来观看。 看到边局长把杯子放好了,许岩头:“好了——边局长,麻烦您把手放开。呃,为了安全,麻烦边局长您把手再放远一。。。大家注意看啊,我可没有碰过这杯子啊!” 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到那杯子上的时候,许岩已偷偷地在手上凝出了两寸多长的剑芒。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飞快向下一切,剑芒已经无声无息地切过了杯子,然后许岩迅速收起了剑芒,将手收回——在众人眼里,许岩只是在空中把手并成掌虚切了一下,根本没碰到那杯子。因为许岩的动作太快,剑芒一闪而逝又太过短暂,在座没一个人能注意到那道剑芒的白光。 现场一片沉寂,安静得能听到众人呼吸的喘息声音。过了好一阵,众人还是盯着那茶杯,莫名其妙——这位许少校刚刚拿手对着杯子这么虚切了一下,那是干什么呢? 沉寂中,有人冷笑了一声:“看来,许少校表演的魔术,好像不是很成功啊!许少校,你用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插科打诨地回避问题,这始终是走不通的啊。我建议,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正面回答好了。” 听到这个问题,不用看,许岩都知道是谁问的,肯定就是那位阴魂不散的丁副部长了。看来,他是非要在这问题上跟自己纠缠到底了。 许岩淡淡一笑,他:“丁部长,诸位领导,证明就在这杯子上,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丁韬不悦道:“胡闹!一个普通的茶杯,这算什么证明。。。” 话到一半,丁部长忽然停住了话头,他愣愣地发呆般盯着那杯子,眼睛一眨不眨:就在他的眼前,杯子下的桌布上忽然渗出大片的水迹,而且那水迹还在不断地扩散,像是茶杯里的茶水正在急速地漏出来。 “杯子漏水了?”丁部长下意识地伸手抓住茶杯的杯环,想把茶杯拿起来细看,没想到一提之下,他却吃惊地发现,茶杯的分量竟是意外地轻。 只听“哗”的一声,杯中的茶水纷纷流出来,流淌了半个桌面,丁部长这才发现,自己提起来的,只有半边带环的茶杯而已,另外半边的茶杯,还好端端地立在桌面上呢! 不知什么时候,整个茶杯,居然从上而下地裂开了。整整齐齐地裂成了两半! 在场的众人齐齐发出了惊叹:“啊!” “那!被切成两边了?” 众人纷纷围过来,拿过那杯子细细观看。赞叹声此起彼伏:“许少校,太厉害了!你这一手。这到底是什么功夫啊?” 许岩很谦虚:“一微末技而已,不足为奇。” “你那么劈了一下,好像手都没碰到杯子吧,杯子就被劈成两截了——这个,我见书里面过,该叫做剑气外放是吧?” 许岩暗暗好笑:这位陌生领导准是个武侠迷,连“剑气”这词都出来了——也好,他们这样脑补,也省得自己废神劳力去找理由解释。他翘起了大拇指:“这位领导的见识高明。一猜就中了!” 那名领导被许岩夸奖,竟觉得十分有面子,他“呵呵”地笑着,对左右人着:“我们的武术太神奇了,不是今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这个!以前,我都一直以为武功是武打杜撰的,没想到真有这个啊!” “是啊,我们古代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真是不服不行啊!” 一片啧啧赞叹声中,丁部长手上抓住那被切开的半边茶杯,不知所措——从事情报和安全行业的,性就比旁人多疑。尽管事情就是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发生的。但丁部长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他以前也是做过刑警的,也接触过江湖上的三流九教。要用魔术使得一个杯子这样整齐地裂开,以前有些江湖骗子就能做到这个。丁副部长对此也是略知一二的,不过。他们能做到这个,是靠着事先准备好的道具和各种配合的偷梁换柱障眼法才能做到。 但问题是。丁部长知道,这绝对不是魔术。在整个过程中,这杯子是南城区公安局提供的,从头到尾,杯子都是在边副局手上,许岩并没有接触过,众目睽睽之下,隔得这么远,他也没办法动手脚——再高明的魔术师或者骗子,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施展手法的。 边副局长心念一动,他把半截杯子凑到了眼前,细细观看着:果然,杯子的切面平滑无比,没有一丝一毫粗糙的地方,像是这杯子生做出来就是这样被分成两截一样。 丁部长拿着杯子细细观察,在脑子里急速地思考着:看这个切口,倒是跟王中茂尸体上的切口很像啊。。。难道,真的是许岩这样一掌,就把王中茂给劈成了两截?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现场搜不到许岩的刀具了——刀子都长在许岩的手上,那当然是搜不到的了。 可是,这样。。。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有人能一掌把那种怪物劈成两截? 左思右想不得结果,丁部长望向了自己身边的部下,沉声问:“老胡,你怎么看?” 胡主任亦是眯着眼盯着边副局长手上的半边杯子,凝视那光滑的切口良久,然后,他叹了一声,低声:“真是——闻所未闻!丁部长,这不是事先动过手脚的,这位许少校,他这是真功夫!” “老胡,你也懂功夫吗?”丁部长知道,这位老胡的眼力十分高明,是鉴定中心最权威的物证专家,他今带他过来,本来就是准备用来质疑文修之的。 老胡指着那杯子的切口:“部长,我不懂武功,不过我们这个会议,开了差不多一个时了吧?如果这杯子是事先提前切好准备的,有这一个多时的时间,这瓷片的切口会被氧化的,颜色会有细微变化。但现在您看,整个杯子切口都是雪白雪白,一氧化痕迹都没有,刚切开的瓷才会这样——这杯子真是刚切开的,而不是事先准备好的道具。” 丁部长默默颌首,望许岩的目光也有些异样了:“难怪了,这位许少校立功这么多,原来他还有这样的本事啊!他那么年轻,一看不出来啊,居然有这样的高人啊!” 因为在凶案的死亡现场存在很多不能解释的疑,在丁副部长的计划里,他是存心抓住这问题来质疑文修之和四局的,为此,他连鉴证专家都特意带过来了——如果能证明四局在击毙王中茂的现场造假,那就更加铁板钉钉地证实了文修之造假欺骗上级的事实,文修之将再也没法翻身了。 没想到,许岩当场露了这么一手“空手斩杯”,当即震撼全场,这下,丁副部长再也没法纠缠“怪物到底是怎么被杀死”的问题了——其实,能赤手劈开一个杯子,跟能赤手劈开一个活人,这中间的难易区别还是很大的,能做到前者,并不就意味着能做到后者。 但问题是,人都是有思维惯性的,一旦人们接受了一件在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他们心理防线就会大大地降低,往往就容易接受另一些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节 招揽 趁着那边一众领导乱哄哄围观那被切成两边的茶杯时候,市公安局的边副局长抓住了许岩,他声地问他:“许少校啊,你现在在四局那边,是什么级别啊?” 许岩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是副营级。☆→☆→,” “副营级。。。也就是个副科级而已嘛。你担任什么实职吗?” “实职是什么?” “就是问你,担任什么具体职务吗——你在机关当科长啊,或者下部队带兵吗?” 许岩摇摇头,边副局长眼睛一亮,他一拍大腿,很生气地叫道:“哎哟哟,许少校,不是我你啊,这可是你们文局长不懂得尊重人才了!你立功那么多,身手又那么好,你们四局才给你个副营级?居然还只是个非领导实职?太糟蹋了,太不尊重人才了!这样,许少校,你不妨考虑下,这就申请转业,到我们京城市公安局这边来吧?你们部队出来的很多干部,都是转业我们公安系统来了!” “转业?”许岩眨巴着眼睛:“我在四局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转业呢?” 边副局长很痛心疾首地:“哎呀好个啥啊!当着你们文局的面,我也不怕他,这样的待遇,哪是给你这样特殊人才的啊?!这是糊弄关系户的! 不用考虑了,来我们公安局吧!你们情报部不懂得尊重人才,我们公安局可是懂的!立即给你个副处级的实职,我怕是还办不到,不过给你一个科长实职再挂个副调研员的级别。这我还是有把握的!只要你肯转业过来,我立即跟局里面申请。把你当特殊人才引入,一切待遇从优——保证比你在部队混得好!” 看着许岩眼睛呆滞。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边副局长眨着眼睛,神秘兮兮地跟他:“我许啊,你可别犯傻了。你别看你在情报部那边听着好像级别很高很威风的样子,但其实也就听起来好听而已,,真起实权和实惠来,你在情报部还真不如回地方公安局呢。不别的,在咱们京城公安局。你当个实职的派出所所长,一年下来收入——呵呵,那还真不好了,反正比你在情报部当处长要高多了! 而且,你不要看咱们地方公安级别不算高,但咱们实权大,办事也方便,哪个部门都要给咱们一点面子的,而且——” 边副局长凑近许岩耳边:“许。你还没有女朋友吧?你有没有考虑过,找个漂亮警花做女朋友?只要你转业来我们局,呵呵,你的终身大事。那就包在我老边身上了。。。” 听着边副局长唠唠叨叨地吐槽,许岩忍不住道:“边局长,京城的房价好像好贵。我可买不起这里的房子啊。。。” 听着许岩这么,边副局长顿时精神一振——他不怕许岩提要求。就怕许岩没要求。他细声慢语地:“房子嘛,现在京城的房价是贵得有些离谱了。不过,只要你肯过来,房子的事,总是能解决的。开始时候,你可以先住在局里面的宿舍里,等过了几年,你也攒了点积蓄后,组织上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事的——关键是只要你肯过来,房子不会成问题的。 这样,许,你把你电话给我,留个号码,我们回头好好商量这个事。。。” 在他的催促下,许岩把自己的号码了,那位边副局长很认真地记下了许岩的号码,他还待和许岩些什么,但这时候,那边的文修之已经注意到他们两个躲在墙角里窃窃私语的这两个人了,文修之脸色一寒——同样是安全部门的领导,他已经猜到了边副局长在打什么主意了,他吆喝一声:“嗨,边局,你可是在跟我们许少校谈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他快步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盯着边副局长:“边局长,你该不是在挖我的墙角吧?许岩可是我们四局的皇牌,你可不能乱打主意哦。” 被文修之这样一口道破了自己的打算,边副局长倒也不尴尬,他“呵呵”地爽朗笑道:“哪有,我只是在跟许少校交流一些经验罢了。。。文局长,你们四局有这样的宝贝,可不要躲着藏着不拿出来啊。如果早知道你们四局有这样专门针对狂化症患者的秘密武器,西单的那次案子我就请你们协助了。” 边副局长起西单的案子,文修之也是神情一黯,他摇摇头道:“边局,不是我们当时留一手没援助你们,实在是那时候,我们也没有这么详细的资料,也没有许少校这样的好手援助——跟你透个底,许少校加入我们四局,也就不到一个月时间而已。他是最近才被我特招进来的。” “哦?”边副局长瞄了一眼,眼中隐隐有得意之色——果然,正如他所看出的那样,这位许少校虽然挂着少校的军衔,但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却是并没看出多少的军人气质,所以他大胆猜出,这位许少校应该不是正规的军旅出身,对部队应该也不会有很深的感情,所以他才敢出声招揽他,而现在,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料。 他点点头:“哦,难怪了,原来许少校是刚招进来的啊——文局长,当你的面,我也不怕把话明白点,老实,许少校这样的人才,还是在咱们公安系统工作更合适啊!你们情报部是中央的衙门,管的是大方面的情报和政策问题,你们管的是国家大事;而咱们公安系统,那是真正要在基层一线跟那些怪物拼命的。许少校有这个特殊的本事,也只有放在一线才能发挥他的才能,他才有机会立功,才能更好地发展啊! 老实,许这样的人才,你们才给个少校。。。确实是不是很重视啊!文局长。既然如此,你们不妨就此割爱。让给我们公安局吧?我们保证会重用,发挥他的特长!文局长。把许让给我们,我欠你一顿酒,怎么样?” 文修之一口回绝:“没门,老边!明了,许少校是咱们情报部的皇牌,非卖品,不要一顿酒,就是你搬一座金山来,我也不会点头的!” 虽然是一口拒绝了边局长。但文修之却依然是心里发愁:许岩今暴露了身手,这固然是把丁部长给打发了,但这也引来了其他的麻烦。 要知道,对许岩这种专门擅长对付变异怪物又肯为国家效劳的特异人才,那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有这种本领的奇人异事,在民间多半都是跑香岛或者台北了,被那些超级富豪雇请了,一年几千万的高薪厚禄养着。哪会稀罕公家那一个月五六千的薪水?就算许岩忠心爱国,愿意为国家服务,但即使就在国内,他这种人才也是极端稀缺的啊! 自己打发京城公安局的老边容易。但对上同样是特殊部门的一些单位,自己就不是那么好回绝的了。 不别的,许岩今的事传了出去。同在总参情报部的二局、三局肯定就不会客气,他们立马就会伸手过来挖墙脚招揽许岩。还有直截隶属中央的国安系统了,他们同样不会客气。一定会挥舞着“待遇优厚,职位任选、配美女秘书、配车配房配户口”的大旗来招揽,更不要还有中央警卫局了——他们也是最热衷于招揽奇人异士来组建所谓“龙组”的,听到许岩这样的人才,他们哪肯放过! 那些机要部门,他们能开给出许岩的优厚条件,是自己这个局长根本没法攀比的——要知道,到现在,自己给许岩的好处也不过是区区一辆越野车和几十万现金而已,好在许岩这个人性子看着很淡薄,不是很热衷钱财名利。不然的话,这个待遇传出去,怕是会被其他兄弟单位笑死——这点待遇,还不如人家外企的一个普通部门经理呢,在京城,连买套房子的月供都不够,这是招新毕业大学生的价钱,哪里是招收奇人异士的待遇? 想到这里,文修之不禁暗暗庆幸——也是好在当初自己不糊涂,没有对许岩动粗乱来,而是对他动之以情,以感情来笼络他,不然的话,今的汇报会开过之后,消息传出去,各单位蜂拥而来,只怕的四局是留不住这尊大神了。 许岩展露了身手,在场的各个安全部门都没有表示异议,在许岩看来,事情也就该这样完结了,但却还不行——我国的特色,倘若哪次重要的会议结束时候没有哪位领导出来做上一通又臭又长的重要总结陈词,那简直就跟拉屎之后没擦屁股差不多,事情好像总有点不完美。这次的会议也不例外,在许岩的总结过后,又有位不知道姓什么的政府秘书长站出来,高度评价了这次行动,盛赞同志们不畏危险,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勇敢战斗,毫不畏惧,表现出了人民解放军和公安干警的大无畏精神,各部门密切协助,团结无间,同志们以自己英勇的行为,为京城人民铲除了一个极危险的歹徒,为京城市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总之,在许岩和在场所有人听得差不多要昏昏欲睡的时候,那位很有官相的秘书长阁下才意犹未尽地停住了话头,这场团结的、胜利的大会才在如鸣的掌声中结束。 会议结束以后,一大群的人上来围住了许岩,跟许岩攀谈的——有国安局的、有公安部的,也有京城市公安局的——许岩觉得,如果是在以前,自己被这么多军警围着,肯定会被吓死的——他们找许岩的原因也是五花八门。 国安局的一位司长想请许岩过去跟他们搞个交流讲座,交流一下对f病毒的知识和应对办法;而公安部那边也希望能从许岩那边得到更多的关于f病毒的资料和信息,所以想请许岩过去他们那边当个特约的培训指导教官——不光是边副局长,很多人都看出来了,比起文修之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许岩这种毛头年青不定能从许岩那边掏出来一点。 而京城市公安局还是老调重弹,想让许岩调过去他们那边工作,边副局长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甚至连包住房包老婆这样的话他都敢出来了,引得旁边众人一阵欢笑,有人戏谑道:“老边,你就瞎吹吧!京城一套住房不要几百万,你这样都敢乱,许少校真转业过去你们那了,你老边自个掏钱帮许少校买房子吗?” 边副局长“嘿嘿”干笑两声:“咱们干公安的,自然有咱们的办法!反正只要许少校肯去,咱就敢打包票——一年内,许少校肯定能住上自家的房子!” “呵呵,老边,你该不是打算让许少校去夜总会收保护费吧?呵呵!” 众人一阵哄笑。可能边副局长也看出来,要许岩转业过去他们那边工作的可能性确实不怎么大,他很快又降低了目标,转而请许岩过去做“外援”——也就是有需要的时候,请许岩出手去帮忙,帮忙他们解决一些类似这样的超自然案件。 许岩心想那不是扯谈吧,忙完了这件事,自己也该回锦城了,哪有功夫来管京城公安局的闲事。他随口敷衍道:“好好,只要到时候在京城,我一定来帮忙。” 边副局长也是老得成精的狡猾人物了,他当然看得出,许岩这番答应多半是言不由心的敷衍,他强调道:“许少校,你不要以为我老边是在开玩笑,到时候,只要你肯来帮忙,那奖金肯定是少不了的——你就这么出手一趟,起码是六位数的奖金!” 边副局长这么,旁观众人都是哗然。有人表示怀疑,道:“老边,你可别是吹牛皮不打税的?六位数,你们京城公安局就算有钱,可这笔钱,你们是怎么出账的?” 被旁边人质疑了,边副局长显得有点生气,他大声:“这个钱,我可是拍着胸膛敢绝对没问题的!我们再穷,京城公安局拿个几十万出来,那总是没问题的——得难听点,我们把这钱给许少校,总比给干警家属发抚恤金来得节省吧?” 听边副局长这么一,众人都是悚然——好像,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啊!今的这次抓捕,倘若不是许岩出手,倘若不是许岩顶住了那怪物,只怕死的警察和武警也不会是一个两个——倘若让那王中茂逃出了那个房间,在整栋大楼里流窜,倚靠它那恐怖的杀伤力和不惧枪弹的生命力,在这种人居稠密的大楼里也不好动用重火力武器,只能靠着轻武器去围捕,真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才能把它给干掉! 从这角度来想的话,比起那文数字的抚恤金和医疗费用,即使真给许岩个几十万甚至百来万,那还真算不了什么。 在复杂的城市环境下对付f病毒狂化症,这许少校,还真是最方便的利器了。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负责安全事务方面的领导,大家谁都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会不会也跟文修之一样,碰到这种极端棘手又为难的局面? 那时候,搞不好,自己就得靠这位许少校救命了! 一时间,众位领导瞧许岩的眼神都变得热切起来了。即使是那位先前一再质疑许岩的丁副部长,他也凑过来,很和蔼地跟许岩谈了几句,字里话间隐隐暗示,自己对许岩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的,先前的事也完全是为了工作,其实他是很欣赏许岩的。 丁副部长语重心长地:“许啊,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可不要光低头干活,不注意抬头看路啊!有些事,你还是要多考虑一下的。好好干吧,我很看好你的!”(未完待续。。)u 第一百七十一节 请客 在一团和气中,庆功暨总结会议终于开完了,文修之开着车送许岩回宾馆,一直把许岩送到了宾馆的楼下。然后,许岩自己上了宾馆因为昨晚的鬼混,许岩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生怕朱佑香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推开门,发现朱佑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子前倾,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竟是没留意到自己推门进来许岩第一反应是那该死的《双宫迷情》又拍续集了,否则朱佑香不会这么着迷,然后他才醒悟过来:“自己在发什么傻呢,双宫迷情的女主角,她昨晚才跟自己睡过觉呢她都亲口没拍双宫迷情的续集了!” 这时,许岩才注意到,朱佑香在看的节目是中央台的国际频道,在放的是国际新闻,他好奇地停住了脚步,听电视里的声音:“……根据目前发现的尸体已经超过一百,这些尸体都是大量流失了鲜血,几乎完全是干尸了……根据东京都警视厅的发言人宣称,东京都警方已经掌握了这个冷酷凶手的杀人动机并掌握了一定线索,警视厅已经针对此案成立了搜查对策本部,发言人呼吁东京都市民不必恐慌,保持镇定,警方已经锁定了目标,凶手是那些崇拜吸血鬼的心理变态分子,他们将会很快将凶手逮捕归案……那些传闻中的吸血鬼并不存在的……” 伴随着播音员的话,电视上出现了全副武装的日本警察,他们大群地出现,手上拿着盾牌和枪械,如临大敌,还有全身穿着白色防护服裹得的医护人员们,他们用担架抬着一具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骸抬上了车子。 这条日本的新闻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播放的又是乌克兰的局势,又是大群人示威和扔燃烧瓶的新闻,又是哪里又开火了。政府军跟民间武装再次大打出手对于乌克兰的混乱,许岩都麻木了,那边哪不示威和打仗,风平浪静一片太平。这才是怪事来着。 他望向朱佑香,却见她还在直勾勾地盯着电视,眉头紧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许岩干咳一声:“咳咳。轩芸,我回来了!” 朱佑香正在房间的大厅里看着电视,听到许岩的声音,她回过头来笑笑:“抱歉,吾刚刚在看得入神了,公子,你回来了?” 看到朱佑香,许岩莫名地轻松了,忽然感觉很安详很温馨,他歉意地:“我回来了。不好意思。轩芸,昨晚文修之他们拖着我去庆贺,我喝得多了,回不来,把你丢在这里一个人,真是很过意不去……” 朱佑香摆手阻住了许岩继续:“公子不必解释的公子与朋友应酬,这是正常往来,男人该做的。文先生先前也给过吾电话解释了。公子昨晚喝了不少酒吧,现在可有些难受?” 听着朱佑香温柔和馨的话语,许岩心下平和。却是隐有愧意。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服地摊开了手脚:“还好吧,倒不是很难受。轩芸,我还没来得及向你答谢救命之恩呢。那时候,被那怪物踩在脚下,动弹不得,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 朱佑香笑道:“公子言重了,吾虽不会插手公子斩妖除魔历练,但这只是为了培养公子的经验。眼见公子有性命之忧了。吾岂能不出手而坐观公子丧命魔物爪下?不过,吾观公子此次表现,实在是难称优越啊。” 早知道朱佑香多半会提起这事的,但朱佑香真的提起时候,许岩还是禁不住一阵脸红。他含糊道:“我觉得吧,在这次的战斗里,我的表现算是不好不坏,也就正常吧~没有很突出的亮点,但也没犯下呃很大的错误,就是普通正常水平吧。” 朱佑香平静地问道:“以公子您的看法,以你引气期的水准,再加上一队手持火器的精锐官兵,最后却是与一个低阶魔物打成平手,这种状况,算是正常的吗?” 许岩心知肚明,这是朱佑香给自己留面子了,这哪是平手,这分明是自己大败亏输了!当时,自己狼狈得直叫“救命”,倘若不是朱佑香发飞剑相救,自己的命早已一命呜呼了这哪里叫平手? 许岩苦着脸,举起双手以示投降:“轩芸,我知道,我肯定是犯错了,但我偏偏就想不明白,我到底哪犯了错?我觉得,整个战斗里,我已经很谨慎很心了,战斗力也是正常发挥为什么后来打成那个烂仗,我觉得,该是那个魔物太厉害、太狡猾了,超出了一般吧?” 朱佑香轻轻点头:“公子认为那魔物比一般更厉害更狡猾,这点,吾也是赞同的,这确实是战斗不利的一个原因。但敌人的强弱或者智愚,这是由不得我们选择,我们能决定的,只是自己的行动。所以,敌人强大与否,这不是吾等探讨的重点。 方才,公子有个法,觉得自己昨战斗表现还算普通,算是正常发挥吾该纠正公子的想法:正常并不等于普通!” 许岩诧异:“正常跟普通,那不是一样的吗?” “显然是不一样的。比如,作为一个健康的成年男子,正常的话,他们该能走上十几里路而身体不垮,但吾看贵国这边的大多数成年男子,他们的身体素质,估计跑上个几百米,他们就要喘不上气了,这就是所谓的普通了。 再比如,作为一名引气期修士,身具剑芒和防护罩两大绝技,正常的话,公子你该可以很轻而易举地将那它给斩杀的,但实际上,公子你竭尽全力,最后只能落得个平分秋色的结局。这样,吾认为,在昨的战斗中,肯定存在某些失误。 现在,吾等讨论,并非是为了批评公子您,而是要找出那个错误来,如此,公子您才能有所认识,今后才能扬长避短。避免出现同样的错误,遭遇同样的危险。” 着,朱佑香目光炯炯地看着许岩,在她那闪烁的眸子里。许岩读到了一句话:下次时候,再出现这种事,许公子你可再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还会有人发飞剑来救你了! 许岩凝视着桌子上摆放的茶杯,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吟良久,然后他:“轩芸,你得很有道理。我觉得有一个地方,我的失误是最严重的。” “公子请。” “当那魔物钻洞逃过隔壁的时候,我不该跟着钻洞过去追杀它的那时候,我以为,魔物遭受重创,应该已失魂丧胆了,它该只顾逃命了,不会有胆子伏击我。所以……没想到,那家伙恰恰就蹲守在洞口埋伏我,几乎要了我性命在先前对魔物时候,我都是压着它打的,但就是那个失误,胜负之势立即倒转,险些被魔物翻盘。我觉得,这该是我最大的失误了。” 朱佑香颌首,她问道:“那么,公子从中总结出什么经验呢?” 许岩一愣。道:“我不是了吗?我不该追杀那魔魇的……” “除魔务尽,斩草除根,击败魔物之后将它彻底斩除消灭,不留后患。这个做法怎能是错呢?既然已在战斗中取得了上风,公子要彻底消灭那魔魇,追击斩杀,那是没错的。倘有错,错的只是追杀的方式罢了。 公子既已想到那妖物有可能在对面设伏,却是依然心存侥幸。就这样直冲而去,最后落入妖物的圈套中恕吾直言,这种以为“魔物很蠢笨”的想法是很危险的。 往日,吾师尊曾过,魔界的生存环境比人间更为险恶百倍,那是一个终日战争的血与火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众魔物终日厮杀。凡是能在那边存活下来的魔物,都是身经百战的强者,战斗直觉非常敏锐,狡猾异常。所以,与魔物交手厮杀时候,公子千万不要心存侥幸,甚至不妨先做最坏的打算,确保自身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寻战机。” 听朱佑香啰啰嗦嗦了一大堆,许岩微微蹙眉,显得有些不耐朱佑香了一大通,听着确实好像很有道理,但最关键的问题,她却是始终不曾谈及,许岩忍不住问道:“轩芸,难道,当时我追击那妖物,除了从那个洞中钻过去之外,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朱佑香肯定地:“更好的办法?那肯定是有的,而且不止一个。” 许岩吃惊:“还不止一个办法?轩芸,你给我看?” “可能是因为旁观者清的原因吧,吾倒是帮公子想出了一些法子。比如,公子你身具剑芒绝技以公子如今的功力,可以很轻易地用剑芒在墙上打出一个可以过人的大洞,然后公子从容破墙而过,这样的话,魔物大概无法对你加以伏击了吧?” 许岩愣了一下,然后,他“唉哟”怪叫一声,一拍大腿:是啊,自己真是笨了!看到那个魔物从那狗洞里钻过去,自己根本就没多想,就有了种“自己要过去也只能象对方一样从那洞里钻出去”的局限想法,却是忘记了,以自己的实力,其实已有能力迅速地在墙上打上一个大洞然后直接破墙追杀过去了! 自己已具备超越凡人的实力,但自己却还是凡人的心态,还没意识到,自己已是修士的事实! 看到许岩的错愕表情,朱佑香笑了,她解释:“许公子,这也是我们圣剑门的传统了。每次经历大战之后,师尊总是要在第一时间召集众位弟子,一同回顾整个过程,检讨战斗中的利弊和得失,对弟子在战斗中的表现,师尊加以点评,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经过这过程,不但参与战斗的弟子会有所收获,就是其他旁听的弟子也会得到很多有益的启迪,在今后的战斗中避免出现一些错误……” 朱佑香还在着,许岩的电话却是响起来了,他拿起电话一看,却是文修之的。他诧异,自己才刚刚跟文修之分手的,他又来电话干什么呢? 许岩按下接听:“文哥,你好啊!” 文修之也不跟许岩寒暄,直奔主题:“岩子,你和朱姐还在宾馆里吧?你们的午饭吃了吗?地方定好了吗?” “还没有,我准备跟朱出去逛逛,找点京城的风味吃。尝尝本地特色……” 听许岩还没吃饭,文修之马上就高兴起来了:“啊,老弟和朱姐还没吃吗?那你们先不要吃了,我就在你们楼下大堂。你们下楼跟我会合吧,我带你们去吃新鲜的,绝对包你们满意!” 然后,没等许岩答应,文修之就径直就挂了电话了。许岩只能对着那话筒苦笑了。他对朱佑香:“轩芸,文先生今带我们出去玩,他在宾馆的大堂等着我们,要请我们客,要带我们去个新鲜的馆子,你看……” “文先生?”朱佑香微蹙秀眉,她委婉地:“文先生是贵国缉事衙门的显要,身负重任,事务繁忙。为我们的事,耽误文先生的工作。吾实在不安。” 许岩倒也没想那么多,他:“没事的,文修之他自个提出来要带我们吃饭的,又不是我要求的,他自个该有分寸,应该没事的。” 当下,许岩和朱佑香下了宾馆,在宾馆的大堂里跟文修之会合了看文修之的样子,他像是压根就没离开过。他笑吟吟地跟朱佑香打了招呼,道:“走吧。上我的车吧,我带你们去个特别的好地方,找好吃的,绝对包你们满意!” 许岩还以为。文修之要把自己带到哪家高档会所去吃喝呢,或者是某个不为人知藏在深巷里的京城特色饮食,但他怎么也没料到,文修之发动了车子,便来到大街上,然后。车子顺着街道一路行驶,走了约莫半个时,却是停下来了。 文修之指着前面的一家餐厅:“到地儿了,就是这家!” 许岩和朱佑香也下车,看着餐厅门口的招牌,许岩哭笑不得:k,肯德基快餐店! 敢情,文修之吹了老大的牛,有家了不起的美味,自己坐车坐了半个钟头才赶到的好地方,原来却是家肯德基快餐店! 一时间,许岩还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指着k的红色店面,问道:“文哥,你该不会是跟我们开玩笑吧?咱们中午,就在这吃?” 文修之恍若无事,他笑道:“这地方多好啊,风景明亮,阳光明媚,街景繁华,在这吃东西,味道一定不错的!老弟,你信我没错的,来来来,咱们进去吧呵呵,朱姐,委屈一下,咱们先进去吧。” 文修之连推带拉,把许岩给推进了肯德基餐厅里,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岩老弟,还有朱姐,坐下歇歇!想吃啥,你们只管点就是了,不用跟我客气的。” 听着文修之在那边秀慷慨大方,许岩真是哭笑不得倘若是在哪家高档饭店里吃饭,文修之“大家随便点,算我的”,大家会赞文局长真是豪爽大气;但在家肯德基里,文修之你充什么阔佬呢?你这是在搞笑吧? 他苦笑道:“这里啊,随便吃点就可以了呃,我要一杯橙汁。” 朱佑香点点头:“吾也是,要一杯橙汁。” 听到朱佑香这句熟悉的话,许岩不由想起了当初,自己和朱佑香的第一次会面,就是在一家肯德基快餐店里,想起往事,他心中涌起一阵温馨之意。他转头望向朱佑香,却见后者却也在望向他,俩人眼神相会,这一瞬间,他们都看懂了对方的眼神:“随便喝点饮料糊弄文修之就好,等喝完饮料,打发他走人,俩人好留下空肚子继续去寻找京城的美食去!” 文修之显得很惋惜的样子:“不会吧?你俩吃得这么少?你们不是在减肥吧?午餐可要吃好哦要不,我给你们每人加个汉堡吧?” 所谓的吃好就是加个汉堡到这个时候,许岩真的对文修之的“大方”彻底无语了,他强笑道:“我们刚吃过东西,还不饿,文哥,你吃你的,不用为我俩的事操心啊。” “这样的话,那我就去叫餐了。” 文修之去柜台叫餐了,然后很快回来了,他手上的托盘里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式食物:汉堡、薯条、鸡块、果汁、蛋挞甜品……那堆满了食物的托盘,恰好与许岩和朱佑香面前那孤零零的一杯果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许岩和朱佑香诧异的眼神,文修之笑笑,倒也不惭愧:“最近压力大,事情又多,比较忙,有点瘦了,老婆交代我要吃多一些。” 许岩鄙视地望着文修之:分明是他自己嘴馋罢了,还借口“老婆交代”,这家伙还真是没廉耻了奇怪了,文修之这家伙好酒好色,吃得又多,但偏偏他的身材就是不走样,一直那么苗条,这可真没理了。 在肯德基吃快餐有个好处,大家可以很随意地开吃,也没那么多繁琐的礼节。文修之抱着一堆食物大啃特啃,许岩和朱佑香则在慢慢地吸着杯中的果汁。 闲极无聊,许岩望向了橱窗外的街景,发现在这家肯德基餐厅的对面,有着一排的店铺和商店,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家kv。许岩瞄了一眼,那家kv的名字叫做“金山夜总会”,店面很气派,金碧辉煌的,广告都快伸到门前的街道上了许岩知道,京城这边的市容整治是很厉害的,平常的店铺连摆个凳子出街城管都要管的,但现在看着那硕大的“金山夜总会”招牌突兀地横在街道上的半空里却没人过问,许岩就隐隐猜到,这家夜总会的老板该有比较厉害的关系了。 “岩老弟,你在看什么呢?” 文修之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嘴,目光炯炯地望过来,许岩笑笑:“文哥,那么多的东西,你居然全部吃完了?” 文修之拿着张餐巾纸,在那边慢条斯理地擦他手上的油腻:“嗯,吃完了。岩老弟,你那边看什么呢?那家娱乐场子,有什么特别吗,你看得那么入神呵呵,该不会在看广告上的美女了吧?心朱姐会生气的啊!” 知道文修之在开玩笑,许岩指着那广告牌,道:“真让文哥你猜中了,我还真在看这广告牌呢。我想,这家夜总会的老板是谁啊,那么大的能耐,把广告牌都立到街面上空去了,城管和工商也不管管他们,看着真是碍眼。” 文修之拿着餐巾纸抹了一把嘴,他淡淡地:“既然岩老弟瞅着这块牌碍眼……不定等下这家店就被砸了呢?” 许岩笑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呢?就算城管真的来了,估计也只是叫老板把那广告给收回去,怎么可能随便砸人家的店呢?” 文修之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淡淡:“下之大,无奇不有嘛,不定我们的城管同志热心工作过头了呢?” 许岩微微一愣:文修之的表情和话语都很晦暗,好像若有所指不单是这句话,从他拉自己到这个肯德基吃饭开始,文修之的言行整个都透出了一股诡异的味道。 许岩正要发问,但这时,文修之却是指指橱窗的外面,沉声:“瞅瞅,我们的城管同志可是来了!” 许岩“啊”了一声,他探头循着文修之指点的方向望出去,果然见到七八辆面包车从街上驶了过来,停在了那家夜总会的门口,车门打开了,四五十个汉子从车上跳了下来许岩注意到,文修之口口声声这是城管,但面包车上并没有执法车的标识,从车上跳下来的壮汉也没穿着城管的制服,他们身着便装,全理着头发很短的平头,脚上都是穿着一式的运动鞋,体型剽悍又干练,手上拿着棍棒,瞅着不像城管,倒像是一帮黑社会的打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节 砸场 瞅了一阵,许岩也不清楚这帮人到底像什么,这帮人的气势汹汹,瞅着有点像是来是来找麻烦的黑帮,但他们身上好像没有那些流氓混混的特征——比如染发啊、刺青啊、戴着粗大的金链子啊——这些,都没有,这些汉子们头发短短的,身上看着很是利索,没那些碍眼的东西,也没有流氓那种暴露在外的凶戾之气,举手投足显得干练又利索。 这帮人从车上跳下来,便立即开始砸kv的门——因为还是中午时间,kv还没开始营业,门还是关着的。砸了两下,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有个男的从里面探头出来,像是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看到外面围着这么多手拿棍棒的汉子,那男子吓坏了,立即就缩头回去想关上门——但却是迟了,几只手一起顶住了门,壮汉们纷纷涌上去撞开了门,三下两下就把那个男的给拖了出来。那男的跪倒在地上,抱住头,连连作揖求饶。 因为隔着肯德基的窗玻璃,他在叫什么许岩也听不大清楚。 但朱佑香善解人意,她淡淡地告诉许岩:“那汉子,他只是来打工的,不关他事,求他们不要打他。” 文修之诧异地望了一眼朱佑香:“朱什么。” 朱佑香淡淡一笑,许岩连忙出声帮着掩饰:“她的耳力真是生的。很的声音都听得到。” “哦,这样啊,真是厉害啊。”文修之又望了一眼淡定的朱佑香。又看看显得微微有些慌张的许岩,他没什么,笑笑就转过头继续看外面的事了。 壮汉们并没有打那个看场男子,只是让他跪在kv门口外面,然后大群壮汉手持棍棒地涌进了那家夜总会里,只听“劈劈啪啪”的一阵巨大喧嚣传来,打砸声接连不断。那巨大的声音,响得连这边的肯德基店里都听得清清楚楚。连房子都在震动着,那声势大的,像是这帮人不是要砸东西而是要把这整栋楼都给彻底铲平了似的。 紧接着,kv的楼上也传来“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声。打砸者显然已经到了楼上,二楼和三楼靠街的窗户都被一个个打烂了,碎玻璃到处飞溅,洒得满街都是。紧接着,有人从二楼和三楼的窗户里往外扔东西——有电脑主机、有大显示屏幕、有桌椅餐具、沙发茶几、柜台、甚至还有很多女人衣服啊、皮包之类。。。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杂物纷纷落下,密集得像下雨点一般。在路人的惊呼声中,就那三五分钟的功夫,街边的人行道上已经堆起了一座由各种各样的杂物堆起来的山。 这时候,发生在肯德基餐厅对面的这一幕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路人们纷纷围拢过来,远远地站着围观,连肯德基里正在用餐的客人们也纷纷丢下了面前的食物。纷纷跑到门口来看热闹,人众中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这下厉害了!” “是黑社会砸场子吧?” “肯定是黑社会了,该是这家老板得罪人了——看砸得这声势,这么彻底,怕是里面连一个完好的盘子都留不下了!” “弄这么大的阵势,这老板亏得大了。要重新装修和购置设备,怕不要亏上个两三百万?” “三百万?你是在开玩笑了。这场子被砸成这样,没有个五百万绝对修不了!还有重新装修,起码也要三四个月吧?装修停业这么长时间,停业期间不能做生意,每个晚上损失的流水就得三五万,再加上停业期间流失的人气——这么算下来,那老板的损失起码得过千万了!” “厉害,真是厉害!喂喂,有谁报警了吗?警察怎么还不来?”话的那位,从怀里掏出了手机,张望左右,作势要打电话报警。 但旁边立即有人提醒他:“老弟,你还是不要多事了——这里每都有巡警的,砸场子这么大的声势,当地派出所怎么会不知道?估计人家——”话的人指了指上面:“上面通着那!搞不好,人家跟警察都是一伙的。老弟,你这样多事,搞不好会惹祸上身的。” 听到旁人这么,那位声称要报警的哥们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又收了起来,闭了嘴,躲在人群里安静地看着不吱声了。 整个打砸活动一共持续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当那帮壮汉从kv里出来时候,整个夜总会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本来是金碧辉煌颇为堂皇的夜总会,现在玻璃门和窗户全部被砸得支离破碎,门口堆着山一般的杂物——许岩没进去看过那夜总会的里面,不过看这帮人下手的凶狠劲头,估计夜总会里头也留不下什么东西了,外墙的贴纸广告、装饰和招贴全部被砸碎了,露出了惨白的水泥墙面,整个惨烈的场面让人联想起了战火连的叙利亚。 那帮人环顾周围,看着好像实在也没什么地方可以砸了,领头的人招呼一声,他们正要上车。这时候,文修之掏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他简单地了一句:“还有个广告牌,挂得高高的那个,有人看着它碍眼——砸了它!” 听到这话,许岩和朱佑香都是呆住了,他俩眼睛瞪得老大,直统统地望着文修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俩人吃惊的瞪视下,文修之恍若无事,还好整以暇地喝着饮料,一边含糊不清地跟许岩解释道:“老弟既然看那广告牌不顺眼,那就砸了呗。既然干了活,那就得干彻底,不好半途而废的,不是吗?” 许岩还没来得及话。外边的人却是果然开始砸那个招牌了,因为那个招牌太高,人够不着。有两个汉子身手敏捷地爬到了面包车顶上,下面有人给他们递了一张椅子,他们操着那椅子对着那招牌便砸了起来,三下两下就把那招牌广告给砸了个稀巴烂了,这下子,又引起了围观众人的一阵惊叹:“连那么高处的广告牌,他们都不放过啊?” “连那么高的招牌都要砸。这摆明了是有深仇大恨啊!” “厉害,真是厉害!这该是鸡犬不留的架势了吧?多大仇啊这是?” 众人在那边议论纷纷。那帮砸店的人却也没闲着,砸完了广告牌,他们中间有个领头模样的人招呼一声,众人纷纷上了面包车。那几辆面包车“呼”的一下开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街头熙攘的人群和车流中了。 见到那帮人走了,肯德基餐厅里围观的众人这才纷纷散去,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却还一个个意犹未尽地议论着,猜测着这事的前后因果。 许岩把目光从对面移了回来,望向了文修之,他压低了声量:“这些人,都是文哥你的人?” 文修之点点头。却是很坦然地用平常音量答话道:“这些人,都是我们局特勤队的人手。”他话时候,并不刻意压低声量。像是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很忌讳,或者他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 许岩明白了,文修之为什么特意带自己和朱佑香过来这家肯德基吃饭,那是故意让自己在现场看着他们砸店的过程。 许岩问道:“单是,文哥你这是为什么呢?你砸这夜总会?为什么要让我们看着?” 文修之扬扬淡眉,他正待话。但这时,朱佑香却是抢过了话头。她微蹙秀眉,沉声问:“这家店子,店主可是那位南城丁三吗?” 许岩“啊”地惊呼一声,他转头望向朱佑香,这下,他心里的疑惑却是被全数揭开了。 原来是这样!文修之今的古怪表现,他带自己来这家普通的肯德基快餐店吃饭,原来就是为了让自己亲眼看到他如何报复丁三的过程,让自己可以出了这口恶气! 果然,文修之呵呵一笑,他冲着朱佑香翘起了大拇指,赞道:“朱姐果然厉害,冰雪聪明——老弟,现在的女孩子,聪明的可是不多了,能找到朱姐这样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你可是祖上烧了高香啦!” 一时间,许岩心中涌起了一阵感激之情,望着文修之的眼神也顿时变得亲热起来。他沉声:“文哥,为了我的事,为了帮我出口气,你这样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好了。” 文修之不以为然地笑笑,他很大气的挥挥手:“岩老弟,你这样,可就见外了。我们哥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你可是救过老哥我的命,也救过我家老爷子的命。你被人欺负了,做哥哥的帮你出口气,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哪用得着谢不谢的?呵呵,再了,倘若真的要谢谢,你今晚见了我家老爷子,多帮我好话让我不要挨训就是了。” 许岩惊讶道:“啊,我们这样胡闹,难道文老也知道了?” 文修之嘿嘿一笑:“这种事,哪里敢让老爷子知道!让他知道了,我又要挨训了!嘿嘿,老弟别急,我跟你慢慢来。本来,昨,南城丁三那个人渣,他竟敢欺负咱弟妹朱姐,惹得老弟你发火了当街开枪,老哥我听了这事也是一肚子的火。 我本来计划呢,是派人把那家伙抓回局里面,然后交给老弟你,好好地给他上上十八种手段,让他尝尝厉害的,但回头一想,好像也不是很好,丁三这家伙虽然只是个纨绔流氓,但他背后也是有根底的,他背后也有个京城公安局的副局长在撑着他,那公安局副局长身后,也该是有人的。我们把他抓回去,万一老弟你拳头重收不住手,把人给打伤或者打死了,那就麻烦了,虽然我们也不怕,但出了人命案,那痞子背后就会有人出来跟我们较劲了,这总是咱们理亏。 现在,咱们把他的店给砸了——砸店而已,又没伤到人,无论损失多少钱,那痞子都是有苦不出来,钱财身外物嘛,没人伤亡,他背后的人也不可能为这点事出来跟我们较劲,有点分量的人,谁会为这点钱出头?但那损失却是实打实的,那几百万上千万的亏损,必须要让他丁三自己来承担,这对丁三的打击更惨重——这种在社会上厮混的混子,你揍他一顿,他未必肯低头服软的,要老弟你下重手打死他,却又犯不着为这点事沾上人命是不是?但是你若让他损失个几百万上千万,让他跪下来给你磕头叫爹都成——他都宁愿被你揍个半死了。” 文修之得幽默,许岩不禁笑了出来,朱佑香也不禁莞尔,俩人都觉得,心中大为舒畅畅快,痛快淋漓。但许岩还是有点微微的遗憾:“虽然砸了店了,但没能亲自把那家伙揍一顿,自己总觉得有点不怎么够痛快。” 可能也看出了许岩的心思,文修之凑近来,他压低了声量:“而且啊,老弟,我们也不是光砸他一次店而已——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他过了几个月后,装修好了,重新开业以后,咱们再派人去再砸他一次!那时候,让他再损失个千把万! 反正,咱们就是要拼命折腾,把他弄到破家为止,让他也知道一下,招惹了老弟,到底是个什么下场——总之,老弟你就放心好了,这件事,你交给老哥我帮你出气了。你放心,咱们用木刀子割他,慢慢地整他,不把这家伙整得跳楼去,我就不姓文。” 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满意。朱佑香主动端起了杯子里的果汁:“文先生,此事多多有劳了。吾不善饮酒,谨以果汁代酒,向您敬一杯,谨表谢意。” 见到朱佑香这么郑重地敬果汁,那文修之也收敛了笑容,严肃地双手举杯回应,他:“朱是弟妹了吧?弟妹这样,实在太见外了,我跟岩老弟是过命的交情,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那丁三对弟妹你不恭,那就跟调戏我老婆差不多了,我岂能忍他?放在平时,早把他弄回去一顿好打了,只是现在我这边的情况有点特殊,不好动作太大,不然的话,也不必用这种慢刀子水磨功夫了。” 道最后一句话时候,文修之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要知道,即使在刚才承认是他派人打砸了夜总会这种事的时候,他也显得很是坦然毫无避讳的,但在最后到这句话时候,他才显得心了些,还向周围看了几眼——放在懂行的人眼里,听到那句话,自然就明白文修之是在什么了。 砸场子的人撤离了,许岩心情大好,他和文修之轻松地聊了一会,吃完了东西,也都起身准备离开。但在出门口的时候,他们看到,恰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飞快地开来,停在那家被砸夜总会的门口。看到那辆跑车,许岩和朱佑香都停住了脚步,文修之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许岩沉声答道:“文哥,这车就是丁三的。。。估计是那货来了。” 文修之挑了下剑眉,他也是胆大包唯恐下不乱的货色,笑道:“哦,正主儿来了?那我们倒不忙着走,看看他如何?” 三人站定了脚步,在肯德基门口气定神闲地观望着。好在这时候,很多人都聚在这里围观,他们三个站这里倒也不显得如何突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节 耳光 那座被砸得稀里哗啦的夜总会,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来夜总会的半点样子了……し0。装饰豪华的玻璃门被砸了,落地大窗玻璃被砸了,金碧辉煌的外墙装修被砸了,现场只剩光秃秃的一片水泥墙突兀地立在那,像是叙利亚巷战过后的建筑废墟。 文修之和许岩相视一笑:看到自家夜总会的这幅凄惨样子,估计那位丁三先生的心情一定很爽吧? 马上,他们就见到丁三了。瘦巴巴的丁三从保时捷车里跳出来,身上只穿了一身居家的短裤短衫,脚上穿着拖鞋,衣裳凌乱,显然他是刚得到消息从家里赶过来的。他站在自家的夜总会门口,目瞪口呆。 然后,足足过了半分钟,丁三才反应了过来,他气急败坏地从怀里抓出手机跟人打电话,那声音像是在干嚎,半条街都听得见:“叔叔,不好了,我的场子被人砸了……啊,被谁砸了?我怎么知道是被谁砸的?我今还没睡醒呢,就有人打电话过来场子被砸了……砸得老惨了,整个毁了……啊,叔,我最近可没惹事啊,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报警?哦哦哦,好像还没有报警,我赶紧给分局打电话去……叔,你可要帮我啊……哦哦,知道知道,我先打听去,到底是谁干的这事……好的好的……” 看到自家的夜总会被砸了。丁三的第一感觉像是被人在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火辣辣滚烫的疼;继而。他的感觉就是崩地裂: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要知道。这家夜总会,虽然名义是他个人的场子,但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产业,还有好几个从这里面拿干股的隐蔽股东呢。光在这夜总会里,丁三光是真金白银就投了一千多万进去别看丁三整开着保时捷满街转悠泡妞,看着像个不愁钱的大款。但其实他挣的也多是过手钱财。光丁三自个一个人。他可拿不出一千多万,这笔钱里,很大一部分有的是借的钱,每个月要还利息的。还有不少是其他股东的份额,人家也是按月要收红利的。 本想着夜总会顺利开起来,每晚都有二三十万的流水收入,顶多也就半年功夫,自己就能把欠的钱给还上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把生意捧上去了,开始红火又有盈利了,却是有人突然动手砸了他的场子! 看到废墟一般的夜总会,就像是挨了当头一棒。丁三彻底被打懵了,眼冒金星! 到底是谁干的? 丁三第一个想到的怀疑对象,是被自己那些抢了生意的同行自己的生意红火了,周边几家夜总会场子的生意肯定就冷清了,弄不好是他们中的谁嫉妒自己,请了道上的人物来砸了自己场子,逼得自己关门停业,这样他们又能重新生意红火起来了。 但问题是,自己周边的同行可有好多家呢佳人夜总会、帝豪夜总会、真仙夜总会、夜宴夜总会、凤凰夜总会、巴黎春夜总会……要知道,这一带的夜总会里面,生意最好的要算自个了,这这算起来,眼红自己生意的同行,那可不是一家两家了,究竟是谁下的毒手,那可真的很难猜了。 惊惶气急之下,丁三立即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叔叔,市局的丁副局长,也是在夜总会里有隐蔽干股的股东。丁三满心委屈又愤怒,但没想到,打电话过去,叔叔非但没有给他安慰什么,反而呵斥了他一通,让他最近老实本分,不要惹事夜总会被砸了,多半就是他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丁三还不死心,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听到那边要不是忙音,要不是秘书接的电话领导现在没空,至于领导什么时候有空啊?那就不知道了,有空时候自然会联络你的连吃了几次闭门羹,丁三更加怒火中烧,他恶狠狠地把手机一摔,骂道:“去你妹的混蛋!” 丁三眼睛都红了,他在心里痛骂:这些臭当官的,没事的时候一个个拍胸膛打包票,意思是他什么都摆得平。现在,真出事了,他们却一个个只会打官腔,废话什么叫惹了不该惹的人?意思这是老子自己的错了?谁该惹谁不该惹,他们额头上又没凿着字,老子怎么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那么多年的干股孝敬,收钱时候,你们怎么不哪笔钱该收哪笔钱不该收? 怎么办好?夜总会的生意停了,但欠“朋友”的钱,每个月要付出的利息和本金可不能停的丁三知道,借钱给自己的那些“朋友”,他们有多凶残。一旦自己没钱的话,那些亲热的脸可能立即就要变了能干这行的,都是些真正的亡命之徒,自己家虽然有背景,但可未必能吓倒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人物,那帮人为了追债,可是连警察都敢杀的! 而且,生意停了,给那些隐蔽股东的干股红利,还要不要继续给? 不继续给的话……丁三心里冒出一股寒意:“那些能收干股的主,他们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你现在可以不给,但你想再给的时候,人家可是未必再肯再要你的了。” 一时间,千头万绪的事纷纷涌上心,丁三两眼茫然,只觉得心中一片灰暗和沮丧:这时候,他心里涌出种冲动,很想跑到自家夜总会的楼顶上一头跳下来算了,也省得费这无尽的伤心了。 丁三瞪大了血红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却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在对面一家肯德基店面的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朱佑香那纤细而苗条的倩影。即使是混在大群人中也很显眼。丁三看到了朱佑香。也看到了她身边那男朋友,他俩正望着那栋被砸成废墟一般的破楼,笑吟吟地交头接耳,不时望向自己这边,那位美女的脸上还带着笑,像是在嘲笑自己。 丁三现在正是怒火攻心。看到个不对头的熟人。知道自己狼狈的样子都落在对方眼里了,他羞恼交加。若是平时,知道那个年青人是随身带枪的主,丁三是不会去招惹的。但现在。因为亲眼看到自己夜总会被砸了,丁三怒不可遏,他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怒火吞噬了! 当下,他脑门一热,随手从地上捡起了块碎砖头,大步地朝对面走过去,抬手指着朱佑香,他破口大骂,声音嚷得半条街都听到了:“那对狗男女!有种的。你们两个不要跑!” 听到丁三指着自己大骂起来,许岩和朱佑香都是愕然,他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许岩问文修之:“那家伙,可是在骂我们吗?” 文修之摇摇头:“谁知道呢?不过,他的直觉真是很灵啊,一瞅就知道是我们干的啦?”着,他特意拉扯着许岩退后了两部,许岩不明所以:“干嘛呢?” “退两步,这边有肯德基的摄像头,还有交警的摄像头也照得到这边。” 文修之着,却是把自己的手包往肯德基的店招上一搁,按了下手包上的一个隐蔽的开关文修之的手包,看着不怎么起眼,其实却是情报部特配的装备,只要按下开关就有摄像头和录音录像的功能。听着那轻微的“咔嚓”一声,文修之就知道,手包里的秘密录像机已开始工作了,他唇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急,看看他要玩什么?” 文修之的手脚很快,布置完了这些,也不过是三两秒钟的功夫,这时候,那丁三已经操着砖头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了,他一边快步过来,一边嘴上还在不干不净地臭骂着,什么“臭**、烂货贱人”之类的粗言秽语层出不穷,围观的群众看他气势汹汹,纷纷退开几步散了开去,但是大家都纷纷议论:“这人是怎么回事啊?可是疯癫了吗?人家好端端地在这看热闹,隔着这么远,没找他没惹他,他怎么就冲过来找人家麻烦?” “可能他是这家店的老板吧,看到自家店被砸了,他怕是有点疯魔了……不过吧,冤有头债有主,谁砸的店找谁去吧,找人家看热闹的麻烦算什么本事?” 听着旁边群众的议论,文修之嘴边的笑意更浓了这些议论声,那是最好的旁证了,现在都被录下来了。他干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对许岩:“许少校,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疯癫了?不然他干嘛无端端地跑过来骂我们?这人,你可认识吗?” 听到文修之正式地称呼自己“许少校”,许岩亦是机敏,立即便反应过来了,现在是需要演戏的时间了。他也干咳一声,摇头:“报告局长,这个人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干嘛要找我们麻烦。” 文修之点头:“哦,这样啊,那这人可能是个疯子,我们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你女朋友也在旁边,他这样粗言秽语的,对女同志很不尊重许少校,我们走吧,不要跟这人一般见识。” “是,文局长,朱,我们走吧。” 文修之和许岩带着朱佑香作势要走开,那边的丁三却是急了其实他根本没想到,自家的店铺被砸就是眼前这两男一女做的事,他只是怒火攻心,看到个不顺眼的对头便找来发泄一通怒火得难听点,他就是想找人打一架好发泄怒火。至于对面上次朝自己开枪的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这时候他却是浑然不在乎了哪怕是王老子,我也得先打一架出这口气再! 但没想到的是,对面的那个男子竟然作势要走人,丁三顿时急了,他一个跨步冲上来,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嚷道:“怎么,你们几个,是想跑了吗?没种的家伙,要想走可以,把这女的留下来!” 听得丁三嚷嚷,文修之心里笑得几乎合不拢嘴了这家伙,真是太配合了!真是自己想要什么台词,他就什么台词啊! 抢在许岩和朱佑香话之前,文修之赶紧站了出来,他一本正经地:“哎,你,这位同志,你怎么话的呢?我们又不认识你,你干嘛来骂我们?还让我们留下女同志这光化日的,你想干什么呢?耍流氓吗?这里可是京城啊,子脚下,没法律了吗?” 丁三气急败坏,他脱口骂出:“耍流氓又怎么的?这臭**,老子弄死你去!”着,他握着砖头,作势要上来,但看着文修之年纪虽轻,但气度威严地挡在面前,有一股不怒而威的贵气,他也不敢冒犯他,绕过文修之想来抓朱佑香。 但文修之横跨一步,又挡住了他,他沉声:“喂,你可是看清楚人了,咱们跟你根本不认识你口口声声对这位女同志粗言秽语,骂了很多不好听的,但你可认识他们俩?他俩叫什么名字?” 丁三哪知道许岩和朱佑香叫什么名字,他就是耍泼而已,叫骂道:“我管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他是王老子都好,反正我就是要弄死这臭**狗男女去子,你有种的不要跑,要跑,把你的妞给留下来!” 文修之暗暗叫好,丁三这句话一出,就坐实了大家双方事先根本不认识也毫无恩怨,他纯粹是垂涎朱佑香的美色上来挑衅滋事而已,理亏的绝对是他那边了。 文修之心中冷笑,脸上却是诚恳:“你这人啊,可要搞清楚啊,咱们可是部队上的人,你滋扰妇女,袭击现役军人哪,可是要负相应的法律责任的啊……同志,你还年青,现在悬崖勒马,改正错误还来得及……我劝你啊,要多为你自己的家人着想,不要一时冲动,犯下了大错啊,到时候就是后悔已晚了……” 文修之故意啰啰嗦嗦地劝着,终于得丁三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指着文修之的面,破口大骂,口沫飞溅:“你个臭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你让不让开?你再他妹啰嗦,老子大大耳光抽你!你滚不滚?” 他举起了巴掌,作势要打文修之,文修之心下冷笑,却是一本正经地劝他:“这位同志,你冷静一下,袭击现役军人是犯法的行为,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犯你妹的法啊!”丁三终于彻底失去了耐性,他一扬手,狠狠抽了文修之一个耳光许岩看得很清楚,丁三刚出手的时候,文修之的身子微微一晃,那是他下意识的活动想闪避开,但随即,他还是依然站在了原来的地位,一动不动地承受了对方的这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文修之脸上多了一个红印,嘴角渗出了血丝。 文修之被扇得脑袋晃了一下,却是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丁三被他冷酷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举着巴掌,却还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这巴掌动作很大,但砸下去却是很慢的,还是吓唬他的,正常人都该躲得开的,怎么眼前这人却是不闪不避地挨了自己一个耳光?”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节 抓人 目的达到了,该录像的东西也录下来了,文修之也没兴趣装下去了。他冷冷地笑笑,向周围的群众们喊道:“同志们,大家都看到了?我们是部队上的人,按照咱们的纪律,是不该随便跟老百姓动手的,但大家都看到了,这人实在太过分了,当街调戏妇女不,还殴打我们,咱们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等下,还希望各位同志帮咱们做个见证啊!” 丁三这样气势汹汹一路粗言秽语叫骂,又毫无缘故的出手打人,早是激起了围观群众的不满哪有这么蛮横又不讲理的人啊!听到文修之表明身份是部队军官,众人更是对他们产生好感部队上的同志素质就是高啊,对着这种流氓,还耐心地跟他讲道理,多有克制力啊,最后还挨了打,真是没理的! 听到文修之的喊话,周围纷纷回应:“军人同志,咱们都可以作证的!” “狠狠揍这臭流氓,不用留手,把他打死了去!” “对,放心揍这家伙!解放军同志,不用怕,我们都用手机录下来了,可以帮你作证的!” 看到围观群众纷纷响应,文修之嘴边露出了冷笑,他冷冷地瞅着丁三,犹如猎人在看着落入圈套的猎物。 看到到文修之居高临下的冰冷俯视目光,丁三忽然心生不详的预感,有了种落入圈套的恐惧感。他想转身逃跑。但文修之布局这么久,还不惜苦肉计自己挨了一巴掌,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哪容得他逃脱?当下,文修之一个猛冲扑上去,干脆利索地将丁三一下扑倒,将他压倒在地,文修之坐在丁三身上,冲许岩喊了一声:“帮拿我包里的手铐出来!” 许岩从文修之的手包里摸出了一副手铐,他也上去帮忙。俩人合力,三下两下地把丁三给双手反剪在后背铐了起来。任由他躺在地上挣扎,叫骂不断。 文修之冷冷地瞅了丁三一眼,沉声:“不用管他。”然后,他从手包里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在电话里,他用命令的口吻:“马上过来,快点。” 看着被反铐着躺在地上的丁三,许岩心下涌起一阵快意,他很有种冲动,想上去去踹他几脚,但想起文修之先前的教训,他忍住了。问文修之:“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啊?”文修之笑道:“等着吧,会有人来处理的。” 丁三虽然被反铐了双手。但他的嘴巴却没被堵上,还在那粗言秽语地骂个不停,一会儿骂朱佑香是“臭**,等下叫你好看”,一会又威胁文修之:“臭当兵的,立即把我给放了。不然到时候你麻烦大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文修之也不生气。他笑眯眯地蹲下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丁三,笑眯眯地问他:“哦,会有什么麻烦呢?我想知道的。” 丁三也是气急败坏了,被人这样绑着,像条臭咸鱼一样动惮不得,周围是数以百计的围观群众就算今脱身以后能把这两个当兵的千刀万剐,但今狼狈的一幕传出去,自己在江湖上也是威名丧尽了。气急之下,他也不经大脑了,大声嚷道:“哼,你个臭当兵的,真是不知道死活了!你要知道,京城市公安局的米副局长可是我的干叔来着,他要弄死你这个臭当兵的,那真是一根手指头就碾死你了!快放了我,否则到时候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文修之瞄了一眼手包,那边隐蔽的红灯还在亮着,显示录像仪还在工作着。文修之夸张地喊道:“啊,你京城公安局米副局长竟是你的干叔叔?不可能吧,那么大的领导?这不会是真的吧?你不是在骗我的吧?”文修之大力摇头,坚决地:“这个,我是不信的米局长那么大的领导,你怎么会认识他?” 现在,丁三只管脱身,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听文修之话中好像对自己干叔叔米副局长很忌惮的样子,他更加要强调这个了:“这还有假的?你查我的手机,我刚刚打出去的那个电话,就是米副局长的号码!” 文修之犹豫了一下,真的摸出了丁三的手机,他翻开通讯记录看了下,点头惊讶道:“还真是米局长的号码咧。不过,米局长是大领导,他的号码很多人都知道的,就算你真的打过电话给他,那也明不了什么的。” 丁三急叫道:“我跟米局长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他老婆可是我的婶子我告诉你的,我的夜总会里,米局长可是也有干股领分红的,你还不放了我,米局长到时候一生气的,到时候你就死定了!” 丁三此言一出,在场的群众们顿时大哗见过嚣张的流氓,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这么光化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家伙居然敢自己跟那个米局长有“干股”和“分红”,还威胁解放军的军官,这家伙真是嚣张得过头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众人纷纷嚷道:“打死他,打死这臭流氓去!” 文修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他也懒得再去逗弄丁三那蠢货了,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出这种蠢话来,就是自己想放过他,米景也不会放过他的。这家伙,算是完蛋了,自己也没必要跟这种算是死定的家伙再啰嗦废话什么了。 这时候,人群外围响起了一阵喧哗,却是一辆亮着警灯的警车开过来了,车上跳下来了四名警察。警察们径直分开人群走过来,一边喊道:“让开让开,不要拦路!” 警察们领头的是一名中年警官,看警衔是名二级警司。他身材魁梧,目光犀利。他走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丁三。又看到他背后铐住他的手铐,警司微微蹙眉,他扫视左右,沉声问:“是谁用警械,把这个人给铐住的?”他口气不善,神情里显得有点生气了。 文修之站出来,他笑吟吟地道:“警官。这人是我铐的。” 看着文修之镇定自若,大概也看出文修之身上那股淡淡的官气。那名中年警官打量他一眼,倒没怀疑他假冒警察,而是问道:“你是哪个单位的,是分局还是其他所的师兄?这里是商业街派出所的辖区。你们怎么跑到这边来跨区执法了?听指挥中心这儿有人打架,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修之指指地上的丁三,他依然保持着平和的笑容:“这家伙,怕是有点问题了。我跟同事和朋友,三个人在这边执行任务,这家伙忽然冲过来,大声辱骂我们,还辱骂和调戏我同事的女朋友,还拿砖头威胁要砸死我们。动手打了我一耳光诺,你看看我脸上的指印。没办法,我和同事只能将他制服了。” 那警官微微抬起眉头:“师兄。你你们跟他不认识,莫名其妙在街上走着,他就冲过来辱骂和殴打你们这不可能吧?真的是无缘无故?” “真的,警官,周围的群众都可以作证的。你也可以问问他,我们几个叫什么名字?我保准他不出来。” 那警官望了一眼周围。群众们纷纷出声:“就是这样,没错的!” “那人像是疯狗一样。拿块砖头过来就想砸人了,骂得真是那个难听啊!” “那位同志还被他打了一个耳光之后才还手的!” 听得周围众位群众都是这样众口一词,那名警官微微蹙眉,他蹲下身来,问地上的丁三:“喂,你,你干嘛去打那几个人?你认识他们吗?他们是谁?” 文修之等人叫什么名字,丁三他肯定是不出来的,但他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认识但老子就是看这几个家伙不顺眼,打他们又怎的?我告诉你,老子是南城丁三,你是商业街派出所的吧?你快让那家伙把老子的手铐给解了,不然我不放过他的!” 那警官微微蹙眉南城丁三的名字,他听过,知道是自己辖区里的一个霸来着,听跟上头关系不浅,平时对所里面也颇有孝敬。听到南城丁三这个名字,这警官就知道,今的事情,怕是自己不好处理了。 他站起身,摇摇头,对文修之道:“看来真的跟师兄你的差不多了,你们也够倒霉了,不认识的人,他也来找你们麻烦了。对了,我是商业街派出所的陆然,今的值班副所长,你是哪个单位的,怎么称呼?不管怎么,你先帮他把手铐解了,我们回所里一起处理吧。” 文修之摇头道:“这手铐,不能解。” 陆副所长微微蹙眉:“嗯?怎么?” 文修之从手包里拿了自己的证件出来,递给了陆副所,见到那红色的封皮,陆然眼皮微微一挑:“军官证?你们是部队上的人?” 刚来到这里,陆然就看到了丁三被铐着手铐,见文修之神情淡定又有警械在身,他下意识地就以为他是警察同行了,没想到却是部队上的人。他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沉声:“啊,你们是部队上的啊……就算是部队上的人,也不能随便动用警械来对付地方老百姓啊……按照规定,打架滋事,这种治安案件,还是要交给我们公安部门处理的,你们部队是没有地方治安案件的管辖权的,这样随便动用警械来对付地方老百姓,会闹出大麻烦的你还是赶紧解了手铐吧!” 文修之好脾气地笑笑:“陆所长,你还是先看了证件再吧。” 陆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打开了证件,看到文修之的军衔和职务,赫然是“大校”,再看看他的职务,竟然是总参军事情报部四局局长,他顿时头皮发麻,知道自己今是撞上大板了按照规定,地方上的警察管不到部队上去,部队里的人也是不能插手地方事务的,但其中却是有些部门是例外的。比如总参下辖的情报部,他们专门负责侦查敌情和间谍,负责处置国家安全事务,级别很高,侦查权也很大,只要是牵涉到国家安全、情报和间谍等方面的情况,他们的侦查权限,可是不分地方上和部队上的。 可眼前这个人,看着也就三十多岁,可居然就是四局局长,大校军衔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了,他的级别,可是比自己分局的局长还要高了! 陆然恭敬地双手递还了证件,立正一个敬礼:“首长同志,您好!商业街派出所副所长陆然,向您报到!不好意思,首长,刚刚我们不清楚您身份,多有失礼了,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请您别见怪。”他斜眼望向地上的南城丁三,心里叹了一声,知道这家伙今绝对是要倒大霉了。 文修之摆摆手,和气地:“没什么的,陆所长,你们有你们的工作,我能理解。但这个人,我们是要带走的,所以,那个手铐,就暂时不用帮他解除了。” 既然知道眼前的人是四局局长,那种传中的拥有先斩后奏特权的特务头子,是属于那种特权阶层的一员,陆然心里已在寒栗了,生怕刚才的失礼,让对方惦记上自己。 但听文修之要把丁三带走,虽然很忌惮,他还是忍不住出声道:“首长同志,这个流氓他竟敢殴打您,实在是罪大恶极,是该好好惩治他一番的。但按照军地刑事案件的侦办权限分工,就算受害人是您,但对方毕竟是地方上的老百姓,还是应该交给我们地方公安部门处置的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严惩这种寻衅滋事的流氓,给您一个交代的。” 文修之摇头,他凑近了陆然耳边,神秘兮兮地低声:“陆所长,你搞错了,这个案子的性质,这可不是一般的流氓滋事案件。你想想,我们正在执行一个秘密的监视任务,跟这个人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个人恩怨,他却是无缘无故上前来挑衅、辱骂和殴打我们,连我表明身份前去劝阻都挨了一巴掌,导致我们的监视对象逃脱了监控,由此如果造成了什么危害和损失的话陆所长,你想想,我们跟他素不相识,他无缘无故前来阻挠我们的行动,这是为什么呢?” 文修之目光炯炯,神情威严:“这中间的原因,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啊!很有可能,这人受了国外敌对势力指使的,故意破坏我们情报机关的行动! 这样的话,事情就牵涉到国家安全方面的事务了,所以,我们情报部已经决定了,要接手这个案子,严查到底,看看事情背后到底有些什么内幕和原因当然,如果查清楚了,这家伙确实跟国外敌对势力没什么勾结的话,我们自然会把案子移交给你们地方公安处理的。” 听文修之这么,陆然心下明白,这次,自己是没法再争了“国家安全”的这个理由,那是压倒一切的。 对方抓住丁三无缘无故针对军情人员挑衅和袭击这条,认为他背后是有人指使的,有着深层次的原因,所以关系国家安全,要深入调查,这个理由虽然牵强,却是得通的。 这种高层情报机关,只要有着充足的理由插手案件,他们确实是有优先侦办权的,地方公安是没办法跟他争的。被弄进情报部里去,那个丁三,这次就算他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节 规矩 当然,文修之的理由好像也不是那么充足,但陆然也不打算跟他争论了——面前的人,可是情报部的四局局长啊,是手握生杀权的大人物。自己若是惹恼了他,搞不好,自己这副所长不定哪也触犯“国家安全”挨弄进去了。丁三不过是跟上头的领导有交情,又不是跟自己有交情,自己犯不着为他出头把自己给填进去。 陆所长已打定了主意,在这件事情里把自己给摘出去,坚决不搀和。他肃然道:“文局长,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请容许我跟我们的领导汇报一声。”他很狡猾,只是自己明白文修之的意思,不同意也不不同意,只是要跟上面的领导报告——谁跟丁三关系好,你自己来出头跟文修之打擂台吧,老子可是坚决不肯做炮灰了。 文修之点头:“跟上级汇报,那是应该的,你去汇报吧,陆所。” 陆所长道声“抱歉”,快步走开打电话了。过了约莫十分钟,他快步回来,手中拿着电话,歉意地:“文局长,不好意思,我们领导请您接个电话。。。” 文修之剑眉一扫,问:“领导,什么领导?” 陆副所长面有难色:“这个。。。首长,您接了自然就知道了,我这边不方便。” 文修之冷笑一声:“你告诉你们领导,这个电话,我不接!他认识我的。让他直接打我手机;他不认识我的——你妹的,他都不认识我,我跟他个鸟啊!” 陆所表情尴尬。他苦笑着退了下去,又跟那边了起来。然后,过了好一阵,文修之的手机却是果然响了起来,文修之拿出手机,瞅了一眼,笑道:“巧了。果然就打来了。” 许岩问:“那是谁的号码?” “你也认识的,南城分局的齐斌打来的。”着。文修之按下了接听键:“喂,齐老二,是我,老文。。。嗯嗯。我就猜到你会为这事打来的。。。。。。嘿嘿,我知道,这家伙不是你的手尾,你干嘛要为他情。。。。。。你们领导的人情。。。。哦,让我卖他个面子? 他的面子可太大了,你告诉你们领导去,老子被丁三扇了一记耳光,脸都被打肿了,你现在还来跟我什么面子?!就你领导有面子。老子堂堂大校局长,我的脸就是张草纸,可以随便让人扇不成?行了。不用了,回去跟你领导,他要面子,我们也要面子!我文修之挨耳光了,事情还不了了之,以后情报部的人出去还用不用做事了?好了。这家伙有没有问题,等我们调查清楚再吧。行了。就这样,我先挂了。” 文修之挂了电话,对着许岩冷笑道:“那个米副局长还不知道事情头尾,只知道是我们扣住了丁三,他让齐斌来跟我求情。。。嘿嘿,到时候,等他看了录像,知道了事情首尾,只怕他第一个要宰丁三那货了。” 许岩有点担忧:“文局,你这样做,不给面子齐局长,会不会坏了你跟齐局长之间的交情?” 文修之“嘿嘿”一笑:“没事的,齐斌我从就跟他糗到大的,他知道我脾气的——如果真是他的事,我自然会给他面子。但这次,他也是却不过人家的人情才跟我打这电话,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的。。。如果他真的在意,他就不会是打个电话,而是亲自过来跟我交涉了。。。我把他骂了一通,他也就有理由跟那边交代了。” 俩人这边着,人群外那边却是又开来了两辆越野车,都是挂着总参军牌的。车在人群外停了下来,跳下来几个人,有穿着军装的军人,也有穿着便服的。那穿着便服的是高处长,其他的几个军人里面,只有包中尉是许岩认得的,几名军人都背着冲锋枪,神情肃然。 军人们挤过人群,来到了跟前。穿着军装的人都向文修之敬礼,高处长没敬礼,只是问道:“局长,出什么事了?听有人袭击您和许少校?” 文修之点头,他指着地上的丁三,简单地:“把这人带回去吧。” 几个军人上前,把躺在地上的丁三给架起,把他拖着往外走。看到这群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军人,丁三脸上的骄横早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恐惧,他惊恐地嚷道:“这不对,不对头啊!我这是打架,该到派出所处理的。。。怎么是军队来处理?啊,我不要跟你们走,不要!” 他拼命地挣扎,但几个强壮的军人架着他走,他哪里挣得动,最后只得破口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当兵的公报私仇绑架我了,大家都看到了。。。警察,你们在干什么,快来救我啊,你们不救我,米局长将来不会放过你们的啊。。。” 方才骄横的流氓在大叫警察救命,引起了旁观群众的一片哄笑声。 几个警察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只是安静地看着,并没有阻拦,在丁三喊“警察救命”的时候,有个年青警察好像有点冲动,站前了一步看似想干涉,站在原地的高处长和包中尉立即朝他严厉地望了过去,在他们的逼视下,年青警察犹豫了下,又退后两步,躲回人群中。丁三又是挣扎又是叫骂,最后却是被人硬生生地拖进军车里,几个军人合力将他塞了进去,一个军官用力一关,“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了。 当下,许岩和文修之等人也要上车时候,却听有人喊了一声:“文局长,稍等,请留步。”文修之站住了脚步,转头望去,却是那位陆副所长,他快步向文修之走过来,先是敬了个礼。然后满脸不情愿的表情:“文局长,我上头有位领导,让我给您带句话。。。” 这位陆副所长的表情十分僵硬。毫无表情地板着脸,仿佛他要以此来向文修之暗示,接下来从他嘴里要吐出来的话跟他毫无关系。 文修之不动声色,他淡淡:“你吧。” 陆副所长一板一眼地:“是。上头的领导,他相信文局长您一定能秉公、依法、公正地处理这桩意外事件,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了案件的处理,也不会因私废公、借机打击报复、非法刑讯。一切行为都严格依照法律,在法律的界限内进行——这就是我上头领导的话了。” 文修之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冷笑:“你们领导还真爱瞎操心。部队的事情,他也要管?告诉他,我们情报部做事,不用他教——对了。陆所长,这个肯德基的店里,应该有视频监控的,我建议你把那视频给复下来。周围的群众里,不定也有人把整个过程给录下来了,你也不妨找他们了解一下经过,尤其是那姓丁的过的一些话,我觉得很有意思,你不妨也报告你们领导去。嘿嘿!” 看出文修之的笑容里好像怀有某种不怀好意的味道,陆副所长心下一紧,他直觉地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文修之的笑容很是有恃无恐,只怕那视频里会录下一些对自己领导很不利的东西。 如果有可能,陆所长是很不愿多事碰这些东西的,但既然问题是文修之这么了,如果自己不去采集这些证据。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来。自己这责任人也是一样逃不掉的。这时候,陆所长真是暗暗后悔,今为什么是自己当班,接下了这个烫手番薯。 他苦笑着:“是,遵照文局长您的命令,我马上就收集证据去——对了,文局长,我收集到的视频资料,要不要给您送一个副本过去?” 文修之淡淡:“送也可以,不送也无妨。无所谓了。”——因为有自己手包的暗中录音录像,文修之对肯德基那清晰度不够的摄像头录下视频还真看不上眼。 当下,丁三被四局的军人开车带走了,文修之却是招呼许岩上了自己的车,车子缓缓开动了。这时候,文修之一直绷着的脸才松弛开来,他揉着脸,笑道:“哎哟,今崩紧了一的脸,真是累人啊——演戏也真不是件轻松的差事啊!” 现在,事情完结了,许岩渐渐也看清楚了,今的整个事件,其实是文修之一步步地挑逗丁三,激怒他、引诱他不断地激怒犯错,最终错得不可收拾——从丁三发怒走过来开始,他就完全落入了文修之的陷阱里了。很多细节,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许岩才明白过来当时文修之当时的用意。他震惊于文修之反应之快——对一桩完全的意外事件,他随机应变,立即做出了最佳的应变,那种反应和机敏堪称神级。 尤其是,文修之使出了苦肉计,被打了一记耳光,这不能不让许岩动容——为了帮自己出口恶气,文修之可是真下了血本了。为了这个,许岩诚恳地向文修之道谢,后者只是“呵呵”地置之一笑:“这有啥,你别听我刚才瞎扯,那是在唬人呢。咱们干特情这行的,打人和挨打都是常事来着,我的皮早练得厚了,那子那点劲头,对我来跟蚊子叮差不多。 不过,岩老弟,我有点理解你昨的感受了:那子确实贼可恶!瞧他那张狂的劲头,忒招人痛恨——换了我是你,手上也有把枪,我不定也会忍不住朝他开枪了。” “文哥,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文修之“嘿嘿”一笑:“放是不可能的,先扣着吧,看看会引出谁来。不急的,我们办案子,羁押个一年半载的,那是没什么问题的。” 许岩有些担心:“可是,文哥,先前,你曾经过的,咱们抓丁三回去的话,只怕会引起一些对你不好的影响。。。” “老弟,你不懂,此一时彼一时了。如果我们无缘无故把丁三安个罪名抓回去,这是咱们理亏,丁三身后的人就有理由跟我们要个法了,我们也只能放人;但现在不同了,是丁三莫名其妙地来找我们麻烦,挑衅我们,打了我,还调戏弟妹,这样的话,我们抓他,那就师出有名了——哪怕是明知道我们是公报私仇也好,丁三身后的人都没话可,大家都只会丁三这货是自己找死,这就是规矩! 就算是老爷子脾气好,知道丁三敢打我耳光,他也是肯定赞成我弄死他去——敢当街打我们文家的耳光,或者,文家四少被个混混打了,如果我不给他一个狠的,以后我们文家人在外面还抬得起头吗?老爷子虽然脾气好,但碰到这种大事,他是决计不会含糊的。” 听文修之话,许岩若有所思,然后,他想了一阵,失声笑道:“文哥,你得有理。我觉得啊,国家平时口口声声法制啊依法办事,但在你们这里,你们之间讲的不是法律,而是口口声声讲规矩,照规矩办事——我觉得,对你们来,法律好像是失效的。” 听许岩这么,文修之也愣了一下,然后,他笑了:“岩老弟,你这么,还真是的呢!嗯,你让我想想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文修之毕竟思维敏捷,他只是微微沉吟,却是立即就想到了,他:“嗯,我明白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岩老弟,你,老百姓,你们为什么要*律?” 许岩一愣,他沉吟道:“因为,法律是保护我们大家的吧,而且,如果不遵守法律,触犯了法律,后果很严重的,会有公安局抓你去、检察院啊法院之类给你判刑坐牢。。。嗯,所以老百姓都必须要*律。” 文修之点头:“岩老弟,你对了,普通老百姓*律,那是因为他们头上有执法部门和司法机关在压着他们,如果谁不遵守法律,就会受到执法部门司法机构的惩治——我这样,对吧? 但问题是,在我们这样的势力和派系之间,并没有这样压在我们头上主持公道的执法部门——你见过哪个警察敢来抓我吗?或者谁敢来监督我们老爷子? 既然失去执法部门的监督和惩罚,那所谓的法律,对我们来,就完全失去了威慑力,完全是一纸空文了,而我们在意的,就只有规矩了——规矩这玩意,很难定义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包含了法律的一部分,又不包含法律的另一部分,这是各个势力之间约定俗成的惯例,是派系间利益分配的机制,也是道德和传统糅合的东西,非常微妙。 规矩经常是由惯例构成的,但有时候又是随形势而变的,微妙之处,大家都能领会于心,但又无法言述。对我们来,犯法的事,虽然有点忌讳,但并不是绝对不能做的——就像刑讯逼供这罪名一样,真要按照法律上写的那样严格追究起来,全国只怕所有的刑警都要挨抓了:哪个警察敢自己审问时候一根手指都没碰过嫌犯?但规矩,那却是真不能破的,那些肆无忌惮地破坏规矩的人,往往会受到所有人的一致围攻。 只有那些在斗争中失败,被踢出圈子的倒霉蛋,他们才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但要搞清楚,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做了坏事,违反了法律,所以才受到法律的严惩,而是因为他们破坏了大家一直遵守的规矩,被踢出了圈子,落入了常人的境地——而在这时候,法律对他们就是威严而有效的了,那就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节 吸血 热门推荐:、 、 、 、 、 、 、 许岩逛了一,他也有点累了,想回宾馆休息,而且——看见文修之很热情想话,许岩赶紧:“文哥,今晚是我第一次正式拜访老爷子,总得整理下衣装,准备点礼物再过去吧,不好空手过去。” 文修之笑道:“老弟,你跟我们家不是外人,就不要见外搞那些客套了。再了,老爷子在这级别退休的,平时国家就给他很好的待遇了,照顾得挺好的,我哥和两个姐姐平时也蛮孝顺他的,还有不少老部下经常来看望他,他什么东西都有,什么名烟名酒老参灵芝,那些珍贵的药草简直泛滥成灾了,你就千万不要再破费了。” 许岩望向朱佑香,用目光询问,后者微微点头,示意可以,于是许岩笑道:“我知道,老爷子是贵人,平常的东西,也不放他老人家眼里。不过,一些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功效的灵药,估计老爷子还是用得上的。” 倘若是其他平常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功效的灵药”,文修之只当他是卖大力丸的,连睬都不会睬他——现在铺盖地的保健品广告,哪个保健品不吹嘘自己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功效?文修之从来不信那些玩意,什么脑黄金肾白金之类的保健品,还是给那些脑残分子用吧——但问题是,这话是出自许岩口里的,那分量就大[大不同了。 文修之是知道许岩性格的,许岩为人谨慎低调,话很少夸张。当初。许岩就曾用一瓶矿泉水就治愈了老爷子的怪病,现在。他既然声称这药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功效,那肯定就是这样。不会有假的。 文老爷子的身体健康,那是文家上下老最关心的事了! 文修之心下激动,手微微抖了一下,好在他车开得很稳,许岩和朱佑香都没发现。他很亲热地对许岩:“就知道你子藏着好货呢,果然是这样——你子,口风倒是瞒得很紧啊,现在才舍得拿出来!” 许岩“嘿嘿”笑着,笑而不语。 既然许岩是要准备灵药给老爷子。这是一等一的最要紧大事,文修之当然不会耽误了。他立即在道上调转车头,很快就把许岩和朱佑香送回了宾馆,客气地:“饭局定在今晚七点,京城饭店的谭家厅,敬请许先生和朱姐出席——呃,岩老弟,我六点钟来接你,你能准备好了吧?” “行。文哥你出发时候给我个电话,我提前在大堂等你。” “好叻,那晚上见了。” 看着文修之的汽车一路扬尘而去,许岩望着朱佑香。他很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我都了,老文这人很够意思,很够朋友!昨出的事。他马上就来帮我们出气了!” 朱佑香淡淡笑道:“吾觉得,文先生是位很可怕的人……但也很可爱。公子也不用急切。须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俩人相识一笑。上了宾馆回了客房。许岩跟朱佑香商量,文修之帮自己出了口气,自己弄点什么丹药去给文老爷子当礼物好呢? 朱佑香坦率地:“许公子,在吾身边,确实有一些丹药,是能令常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比如回春丹或者延寿丹,但这些丹药,对文老爷子不适用。” “啊,为什么呢?可是文老爷子身体有些什么不妥吗?” 朱佑香摇头:“不,正相反,却是因为文老爷子的身体太好了!所有的那些灵药,它们虽然有着不同的药理和配方,但基本原理都是一样,都是依靠灵气来滋补修复衰老的人体器官,使得经脉逆转生机,恢复青春。但上次,许公子你给文老爷子服下那颗驱邪丹,里面就蕴含有大量的灵气,不但将文老爷子体内的魔气给祛除了,也使得文老身体经脉得到了一次净化。 现在,文老身体内充满了灵气,足够维系他起码二十年的健康生活了。所以,这时候,再让他吃新的丹药,给他体内增加灵气,这没必要也显不出功效来,反倒让文老无法承受。” “原来是这样啊,那倒没事——大不了,我告诉文修之,这些药,要等二十年以后才能给老爷子服下就是了。” “这样的话,倒也是可以的。不过要把这丹药保存二十五年,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丹药必须保存在一个密封的寒质器皿——如玉或者石做的瓶子里,不能见光,见风,见水,否则药力中的灵气成分会散发,无法保存。” 着,朱佑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很快又出来了,手上却是拿着一颗红色的药丸,看着跟颗荔枝差不多,红彤彤的甚是可爱。朱佑香告诉许岩:“这就是回春丹了,服下此药,老人能回复二十年青春。” 知道这颗丹药十分贵重,许岩赶紧收下了,连声道谢——他知道,能延寿二十年的灵药,只怕在大明那边也是很珍惜的东西,朱佑香为了帮自己,真的是很大方。 朱佑香笑道:“公子不必在意,你现在已是修真同道,对公子你来,这种丹药就不是很珍贵的东西了——只要公子您到了大明,在修功坊里,这种低阶丹药只要一个晶石就能买到了。归根到底,这种丹药只能让凡人受益,对吾辈中人用处不大,吾辈并不看重这些。” 许岩好奇:“轩芸,既然这些丹药对你不重要,为什么你要随身带着这些呢?” 朱佑香淡淡一笑:“公子,你可看过,电视上,那些做慈善的有钱人到贫穷山区里,为何要随身带着许多糖果,分发给那些孩吃?” 许岩心中一阵恶寒——朱佑香把这些珍贵的灵药比喻成打发贫穷孩的糖果,那岂不是,在她眼里。无论是叱咤风云、实权在握的文修之也好,地位尊崇的文老爷子也好。在她眼里,就跟那些抢着领糖果的贫穷毛孩差不多? 虽然明知道朱佑香并非针对自己。但同样身为地球人,处于这样被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境地,许岩还是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悲哀。 注意到许岩的脸色不对,朱佑香诧异地望着他:“公子的脸色为何如此古怪?” 许岩强作笑颜:“没什么,我在想着,用什么瓶子装这丹药比较好。我找一下吧。” 许岩在房间里找了一阵,最后一无所获——倒不是房间里没有能存放灵药的器具,只是这毕竟是要送出去的礼物,起码的尊重还是要讲的。自己总不好拿着个空矿泉水瓶装着颗灵药就拿去送给文老这样的大人物吧? 这时候,许岩忽然想起来,宾馆对面就有家旅游工艺品店。他赶紧跑下楼去,在那店里花一百块买了一个店主保证是“绝对蓝田古玉”的玉质瓶子,拿回来洗干净了,擦干净之后,他才心翼翼地把那丹药放了进去,然后塞上了瓶盖。 许岩举着那瓶子端详了一番,终于得意地笑了:玉质瓶身。古色古香,这看起来才有珍贵的仙家丹药派头嘛! 他喊道:“轩芸,你过来看看,我弄了个好东西装它。送礼绝对体面!” 许岩喊了几声,却不见朱佑香回应,他从自己房间里探头出来。却发现朱佑香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着央视的国际频道:“……今日。东京警方宣布,既然昨的新宿公园惨案之后。他们再次在东京都地区发现了大规模凶案的现场,现场发现了超过三十多具的遇害者遗体,死者的全身血液都已经流失了……自从今年的类似案件频频发生以来,因为东京警视厅对相关案件的侦破进度迟缓,已经遭到了来自民间和社会舆论的严厉抨击,东京都议员藤田朝刚向本台记者表示,东京警视厅的作为无法令市民感受到安全感……” 看着这新闻,许岩有点印象——自己上午的时候,好像也看过一条差不多的日本凶案新闻了吧?看着朱佑香看得那么入神,许岩忽然感觉到了异样:朱佑香对一条来自异国的新闻那么关注,这很不正常。 看着自己手上的瓶子,许岩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聊。陪着朱佑香一起看完了新闻,他才干咳一声:“轩芸,这个日本的新闻……有什么特别的吗?” 听到许岩的招呼,朱佑香回头望了他一眼,道:“公子,吾方才看到新闻,却是在你们的日本国——” 许岩纠正她:“日本国可不是咱们的,日本人也不是中国人——不过你还是先吧,那些凶案,有什么特别的吗?” “嗯,电视里播放新闻,在日本东京发现了大量的干尸,怀疑是被人吸干血液而死的……其实,就在上午看到那新闻时候,吾就有些怀疑了,但现在看到第二条新闻,又发现一处凶案现场,吾却是坚信不疑了:在日本的东京,肯定潜藏着一头吸血魔!” 许岩心下一凛:“吸血魔?那是什么玩意?” “吸血魔,那是魔界的一种中阶魔物……” 许岩吓了一跳:“等下!我记得,轩芸你先前跟我过的,咱们地球跟魔界之间时空缝隙很很脆弱,只能通过像灵体之类的低阶魔物进来,怎么这一转眼工夫,你又跟我又冒出来个中阶魔物出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听到这消息,许岩真是又是惊又是惧——如果朱佑香所是真的,真的有一头中阶魔物出现在地球,那就等于,地球与魔界之间的时空缝隙已大得能通过中阶妖物了? 既然缝隙里能过来一头吸血魔,如果其他千奇百怪的中阶妖物也同样能过来! 现在,光是这种附体夺舍的魔物灵体就闹得鸡飞狗跳了,再来了更强大的中阶魔物,地球岂不是快完蛋了? 好在,朱佑香缓缓摇头:“公子倒也不必过于担心——吾并未把话清楚,吸血魔这种魔物,当它完全成长起来以后,它确实能达到中阶魔物的实力——” “等下!”许岩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他问道:“轩芸,我老是听你灵体是低阶魔族,吸血魔又是中阶魔族……中阶妖物和低阶妖物之间,它们是怎么划分的呢?有没有个明确的标准?” “对魔物的划分等级,这只是大明修真同道一些约定俗成的习俗而已,并没有很明确的标准。按照大明修真界的划分方式,中阶妖物的范围是很广的,它们的实力也是参差不齐,即使是同样的中阶妖物,它的实力相差也是很大的,有的只相当于我们的筑基修士,有的却有金丹初期修士的战力……” 许岩“哦”了一声,心里却是想:“不管是筑基还是金丹,都不是老子打得过的货。” 朱佑香的眉宇间隐有忧色,她:“吸血魔妖物的幼体,它的实力很弱,甚至比灵体都不如,它们要通过时空缝隙,那还是没问题的……吸血魔妖物能过来,并不等于其他的中阶妖物也能跟着过来了,公子不必过于担心。” 听朱佑香解释清楚,知道并不是时空缝隙开始无节操地敞开放妖物进来,许岩顿时松了口气:“那还好!既然它的能量很弱,我们也不必担心了。反正它是在日本那边兴风作浪,死的又不是咱们的人,咱们也不必管它去。” “不好!”朱佑香注视着许岩的眼睛,她樱唇微启,清晰地道:“这个吸血魔,倘若放任不理的话,倘若它能完全成长起来,它甚至能达到金丹巅峰的实力,将来必成大患! 公子,吸血魔是一种很棘手的妖物,它们是靠吸纳活人的鲜血来迅速成长的怪物,只要有足够的鲜血供应,它们成长的速度是十分恐怖的! 在我们人类修真界,修士从修行入门直至金丹,哪怕是纵奇才也好,怎么样也要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在这期间,无论机缘和努力都是必不可少的;但吸血魔不同,只要有足够的鲜血供应,不用五年的功夫,一个吸血魔幼体的实力就可以有翻覆地的变化,甚至能从幼体直达金丹! 而在地球的城市环境里,人口稠密,吸血魔很容易能找到吸血的目标,它们进化和成长的速度是十分恐怖的——公子,你得警惕了,若是拖延下去,纵容吸血魔每这样大肆杀戮和吸血,它的实力不只要超过你,甚至,很快的,恐怕连吾都无法与之匹敌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节 筹划 许岩知道,朱佑香这么,是希望他能主动出击,铲除那头吸血的妖怪,以免将来酿成不可收拾的大祸。知道了这件事,许岩心情实在郁闷就跟听到很讨厌的隔壁老王在路上摔倒了而自己却要帮他出医疗费一样。 倘若是单纯的理智判断,许岩当然也知道,这个时候,趁着那魔物还没成长起来,自己主动出击是最好的选择。 但问题是,这是发生日本的事啊!虽然明面上,官方一直唱着“中日世代友好”的高调,但实际上,中日之间的关系,那真是互相看对方倒霉的。不政治上的事,论起民族感情来,普通老百姓想到日本人的话,那绝对是不爽的,民间称呼日本人时候,后面往往要加个点缀叫“鬼子”的。 本质上,许岩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也有着普通老百姓的爱憎好恶。要出国去帮日本人消灭那魔物,许岩有种不出的腻歪心理,他实在很不情愿。 好吧,就算许岩情愿也没办法,他不懂日语也没有护照和日本签证,如果自己要办个护照去日本,要办理手续和等待签证的时间怕要几个月了,还不知道这签证能不能批下来。而且,自己这种在机要情报部门工作的军官,想要出国,那也是很敏感的事,要明充分的理由,报领导审批,这样一来二去的,搞不好拖上半年。有这时间,魔物都不知道成长到什么地步了。自己过去搞不好反过来被那魔物灭了都有可能。 当然,许岩也知道,要想快点过日本去。倒也不是没办法比如找文修之帮自己办个公务护照,这样不定就快了,但为了拯救日本人,许岩实在提不起这劲来。 如果,自己跟文修之坦白,明自己是确认日本那边有个妖物很麻烦,将来会成长为心腹大患。所以自己必须提前过去消灭了它? 许岩托着下巴,很认真地考虑着这个事。思考了几秒钟,他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那样的话,只会更麻烦! 先总理过,外交无事。哪怕是屁大的事。只要牵涉到外交关系和国际形势,那就变得复杂起来了。中日的历史关系本来就复杂,尤其最近,日本政要连连参拜靖国神社,又在钓岛海域挑衅中国,两国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处在僵持状态了。 倘若自己跟文修之自己要去日本斩妖除魔,文修之搞不好会当场跳起来许岩都能想到他怎么了:国内的那些怪物还没铲除完呢,老弟你就这么闲,还要去国外杀?甚至是帮日本人杀?老弟。你是吃饱了撑得? 日本那边出了个怪物,整杀日本人,这委实让不少老百姓甚至政府都在心中暗暗叫爽的。自己若过去消灭了那魔物。帮日本人的忙就是不用爱国青年们来,许岩都觉得自己是汉奸了。 但问题是,那吸血魔将来会成长到很恐怖的地步,最终,它不但会伤害日本人,也同样会伤害中国人的。 麻烦的是。这种未来会出现的状况,大家都不知道!大家只知道。咱们有个部队军官吃里扒外,主动跑过去帮日本人除掉了一个怪物,救了很多日本人! 到时候,消息传出去,只怕就是举国铺盖地的叫骂,不但自己,只怕连自家的老爸老妈都要受连累,要挨周围人戳背脊的。 一时间,许岩真有些左右为难不去管,那头怪物成长起来,后果很严重;管的话,那后果好像也很严重,搞不好自己就要被千夫所指,声名丧尽了。 一时间,许岩左右为难。既然想得头疼,他干脆就使出了拖字诀:“算了,轩芸,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吧……反正那魔物现在还很弱,搞不好,日本的警方不定能把它给逮住消灭了,也不用我们出手了。” 朱佑香摇头:“日本警方消灭那吸血魔?公子,这种事,可能性很的。” “啊,为什么呢?” “吸血魔除了能迅速成长外,它还有一个可怕的地方,就是它的智力很高,能随时变幻体型和相貌,伪装藏匿它能变幻成任何人类的模样,甚至能学会人类的语言话!靠着警方目前的技术,是无法将它从人群里分辨出来的。要想在这种人烟稠密的大都市里消灭它,唯一可靠的方式就是用核武器毁灭整座城市,彻底消灭城市里的所有人。” 朱佑香目光炯炯地望着许岩:“公子,就你的判断,你觉得,这种事,有可能吗?” 许岩苦笑:“要彻底核灭东京,消灭城市里的上千万人?这个……目前来,无论我国或者美国或者日本,都不可能有哪个领导人能下得了这样的决断。” “嗯,当贵国领导人意识到事态严重,最终下定决心的时候,那时候,只怕吸血魔已是彻底不可控了。等它成长到了金丹,只怕是核弹也未必能致他于死地了。” 许岩默然了,良久,他叹了口气:“轩芸,你的,我也明白。但你也要知道,这不是简单地消灭一头魔物的问题,还牵涉到民族情感和一些很复杂的情况外交、政治、国际关系,这些因素都是要考虑的。” 朱佑香微微蹙眉,像是对许岩的踌躇显得不满,她:“公子,倘若您只是个单纯的地球人,你可以考虑这些!但你是修士,一个已经入门的剑修,有资格成为帝国武士的战士! 作为修道者,吾辈只需考虑一件事,就是如何才能保护好自己,如何才能战胜敌人这才是我们该考虑的。 至于其他的因素比起自身的安全。凡人世界里的政治、外交之类的杂务,那根本不值一提。公子,恕吾直言。作为一名修道人,如果你能更单纯更专注,不必考虑那么多繁琐的尘世杂事,对你的修行是有好处的。” 朱佑香很少这么直言不讳地批评自己,许岩的脸顿时红了。他嗫嚅了一阵,却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为自己辩解,哑口无言。 下午六点。许岩的电话准时地响起,果然是文修之打来了电话:“岩老弟。我还有五分钟就到宾馆了,你和朱姐可以下来了。” 许岩低声:“文哥,我这边出了点事,朱姐可能去不了。我只能一个人去了。” “嗯?”从许岩那压低的嗓音里,文修之意识到了什么,他问道:“老弟,你又跟朱姐吵架了?” 许岩苦笑:跟朱佑香吵架?自己哪有这个资格?准确地,是自己一边倒地挨朱佑香批判,连嘴都不敢回,一声不敢吭。 文修之:“吃饭去不去,那倒是事,但是。老弟啊,你怎么弄的这是?就这一两功夫呢,你就跟朱姐闹了几次别扭。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警告你啊,朱姐这么漂亮,肯定外面有大把帅哥想追她的,这么秀外慧中的美女,那是千载难逢的,如果你错过了机会。这辈子有得你后悔了行吧,你先下来。我慢慢跟你。” 许岩挂了电话,他跟朱佑香打个招呼:“轩芸,我过去见文老爷子了。” 朱佑香还在看电视,听到许岩的招呼,她转回头回应道:“啊,好的,公子你过去吧,一路心,勿喝太多酒了请代吾向老爷子问好。”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很平静,脸上找不出刚才生气的一丝一毫的痕迹。 许岩心下惴惴的,连忙应是,他拿着准备好的丹药,飞快地溜出了门。 等许岩坐楼梯下去的时候,文修之正站在宾馆的大堂那边等着自己。俩人刚上了车,文修之就开始给许岩演了,讲演的主题内容是如何哄女人开心。 “老弟,我跟你啊,女人真是要哄的……你别看女人一个个假正经,什么她不庸俗,不崇尚名牌,对衣裳不怎么在意,这样的女人,她们往往是最爱慕虚荣的! 对待她们,那真是太简单了,一个lv包就搞掂了,老哥试过多次了!无论她们什么原因生气,只要一个lv包,绝对没问题的!” 许岩斜眼瞄了他一眼,他问道:“文哥,你觉得,给朱一个lv包,也能把她给搞掂吗?” 对许岩的这问题,文修之明显地踌躇了,他沉吟着:“这个嘛……lv包,对朱,那可能真是不行。 朱和一般女人不同。她的服饰一般,但身上那股雍容的贵气,还有她看人时的眼神,那是生就高人一等的感觉,不是华门高第,那是练不出那种眼神和气质的。 第一次见朱姐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哪位大领导的女儿呢,但京城里各家的子弟我都认识,就算没见过也是听过,却没听过哪家首长有这么漂亮的女儿。 老弟,我可是好奇了很久,就是不好意思问你,但今既然提起了,我也就失礼了朱姐到底是什么来历啊?她的家里,可是干什么的啊?” 许岩心中一颤,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来历,我跟她,也是偶然机会认得的,她不跟我家里的事,我也不问她。” 文修之深深望了许岩一眼,他看得出,许岩的话语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谁没有一些秘密呢?许岩救过自己老爹,也拯救了自己的仕途,他有着很多神奇的本领,在心里,文修之希望能与许岩维持着长期、稳固的交情,他当然不会笨到当面来揭穿许岩。他顺势转移了话题:“朱姐那么好的女孩子,又聪明又漂亮,你可要好好珍惜了啊对了,你们是为什么事吵起来的,能跟我吗?” 许岩正要婉拒,忽然,他灵机一动,唉声叹气地:“哎,这件事起来真让文哥你笑话了,我跟朱聊,起胃日本,朱她很想能去一趟日本,亲眼看看东京的大都市,在新宿购物和富士山看看樱花,我日本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他们有的东西,咱们也有的,日本当年杀了我们那么多国人,我们还去他们那边旅游,那不是傻了吗? 唉,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咱们两个就吵起来了,她生气了就不理我了,除非我带她去一趟东京旅游,否则从此就不理我了……简直是蛮不讲理嘛!唉,为这个事,我都头疼了,不知怎么办好。女人,真是麻烦。” 文修之听了许岩的话,倒没觉得怀疑女人生爱旅游,喜欢国外大都市的繁华,想去东京这样的国际知名城市旅游,那也是很正常的。 他笑道:“老弟,你早嘛,去一趟东京玩几,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犯不着为这个跟朱姐吵嘛!不就是个出国东京游吗,又不是去月球,这有个啥呢?” 许岩心下窃喜,但脸上,他还是露出了忧色:“但是,我听,现役军人是不能出国的……护照不签的。” 文修之点头:“一般的部队,确实有这个规定。不过,咱们是情报部的人,我们单位性质有点特殊,为了执行任务,我们跑国外是很正常的事。你想去东京的话……嗯……我给你安排个任务,你就过去好了。” 着,文修之微微蹙眉:“但就是这名义不好找,安排个什么任务呢?我们好像最近在日本那边没什么要紧的事。” 许岩心念一动,他建议道:“如果缺个名义的话……那,能不能是去日本那边跟日本政府沟通,关于病毒狂暴症的应对措施进行国际交流?” 文修之诧异地望了一眼许岩,他喃喃道:“这理由,好像还真不错呢……比较符合你的职业特点。 据我们搜集的情报,日本那边爆发的病毒疫情,比我们这边还厉害点。他们的人口只有我们的十分之一,但他们爆发的案例,却差不多到了我们这边数量的一半了……他们处理过那么多的案例,肯定积攒了不少经验,我们过去跟他们交换一些看法和资料,这也是得过去的。 唯一麻烦的,是我们最近跟日本人的关系很僵,最近停止了好多跟日本的官方交流和互访活动,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们部里申报新的交流项目,只怕军委不好批下来……算了,干脆就不跟日本官方的交流了,就我们派你去日本搜集关于病毒的疫情案例资料,这样报上去还好批准一些。” 听文修之这么,许岩心念一动,像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在他心中掠过,他却是想不起那件事是什么,心里痒痒的,着实难受。 他问文修之:“这样的话,这个审批,要很久吗?” 文修之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问道:“老弟,你很急着过去日本,有什么急事吗?” 许岩心中后悔,自己不该表现得这么急切,现在让文修之感觉到异常了这家伙,真的是精明得跟鬼一样,自己表现只要稍有不正常,他立即就能感觉到了。 许岩含糊地:“是啊,很急啊!要不然,朱在那跟我闹别扭要个法,我也是很难受啊!” “哦。”文修之含义不明地笑笑,也不知道他是相信了还是压根不信许岩的法。他淡淡:“对女人,也不能一味迁就的,不然她迟早会蹬鼻子上脸的,将来你可是有得苦头受了。老哥我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老弟你可是得注意了。”他没回答许岩的问题,也没到底什么时候能帮许岩办好去日本的手续。许岩心里有鬼,也不敢追问,只能“嗯嗯嗯”几声含糊了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节 文老 许岩心里有鬼,也不敢追问文修之,只能“嗯嗯嗯”几声含糊了事,他赶紧岔开了话题:“对了,文哥,我们这是要见文老爷子了,不知道老爷子平时可有什么忌讳的吗?等下我话,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文修之淡淡笑:“老爷子性情很开朗,尤其身体大好以后,他更是百无禁忌了。最近,他常,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倒是什么都看透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就是现在去跟马克思报到,他也很坦然了所以,在老爷子面前,你不必忌讳,想什么就什么好了。” 文修之笑道:“可能,有些其他老人家忌讳的东西,比如生啊死啊这些话题,就是岩老弟你自己不想,不定老爷子还会主动跟你提起呢。” “啊,老爷子怎么会找我这种东西?” “呵呵,岩老弟你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地救回了老爷子,老爷子可是把你当做高人看待的。有一次,老爷子还一本正经地跟我讨论起,岩老弟你到底学的是什么功法。他很有把握地,岩老弟你学的肯定是道家功法,不是佛门功法,因为你的施救手法明显是明显是道家符咒门的手段,走的是龙虎山张师的路子,老爷子他对此很有研究,准没错的呵呵,当然,老爷家爱那么,谁也管不着他是不是?不过,他若是要要找岩老弟你探讨研究一番的话。老弟你就……呵呵,多担待下吧!” 听了文修之的话,许岩顿时大囧按照现在流行的漫画法。该他额头上画了很多条的黑线。想到如果那位文老爷子要是真的跟自己讨论起道家学问来,自己这个水货还真不知道怎么丢丑了。 就在许岩忐忑不安中,汽车慢慢地驶进了长安街的京城饭店。下车以后,看到那栋金碧辉煌的大楼,气派中透出了庄严和凝重的气势,许岩不由心生敬畏要知道,京城饭店这个词。对很多中国人来都不陌生。这家饭店是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通常是和重要国家领导人和某位重要外宾联系在一起的。那时候。许岩看着电视,也只能啧啧称奇的份,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场所。有朝一日居然能跟自己联系到一起来。 文修之把车子停在了停车场,许岩下了车,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朝饭店的正门走过去。许岩注意到,在饭店正门的周边,三三两两地散布着穿着一帮黑西装,他们一个个留着短发平头,戴着墨镜耳朵里还塞着耳麦,西装的衣领敞开着,精干利索。与一般顾客大有不同。 看到这么一帮人,许岩缓下步子向他们多瞅了两眼,不料那些也是十分敏感。注意到了许岩的目光,立即,十几道目光从四面八方齐刷刷地转过来瞄向许岩,那些目光仿佛跟刀子一般刺着许岩。 文修之见状,微微蹙眉。但他没什么,扯了一下许岩的手臂。轻声:“走吧,我们进去吧。” 许岩跟着文修之。俩人快步走进酒店的大堂,直到走出很远了,许岩还能感觉到,身后投来的那一道道针刺一般的目光。看着旁边也没有其他人了,许岩才低声问:“文哥,刚刚的那些人难道就是传中的……” 文修之轻声打断:“嗯,就是他们了。今该有哪位首长过来接待外宾了,他们是提前来的。不要盯着他们看,这样犯忌讳的。” 文修之看来对京城饭店也是轻车熟路了,他领着许岩,一路来到了饭店座7楼的谭家饭店。走进饭店里,许岩就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历史气息:那金色墙的大堂,半圆的窗户,豪华典雅的陈设,那些半圆的拱柱和回廊,给了许岩一种强烈的历史气息感觉,像是回到了民国时期的高档夜总会奇怪的是那种金色墙壁,倘若在别的饭店用这种颜色,只会让许岩觉得很俗气很土鳖很暴发户的感觉,但在这里用上这种金色,再配合上那种民国时代的深色红木座椅布置和情调,却只能让人感觉就是该这样,透出了一股贵气来。 俩人进了饭店,一个女侍应生刚迎上来想要话呢,文修之已经打断她:“贵宾二号厢,齐先生定的。” 那位服务员也很有眼色,立即就低眉顺目地低声道:“先生,请跟我这边过来。” 他领着许岩和文修之绕过了大厅,径直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包间,请了二人进去。许岩进去一看,却看到里面已经摆好了一张大桌子了,包厢里空荡荡的,还没见其他人。文修之招呼许岩坐下了,他:“我们等一下吧,估计老爷子也是刚从家里出发。这个时候。京城的交通堵得要死,什么时候能赶到,还真没个准了。” “文哥,其实老爷子想见我,你直接把我领到老爷子家里不就行了?何必还要劳烦老爷子亲自出来一趟呢?为了我,劳动老爷子的大驾,这多不好意思啊。” 文修之笑笑:“这个啊,我也跟老爷子过了,带你去拜访他就行了,但老爷子还是坚持要在京城饭店请你,款待救命恩人,还是京城饭店才显得正经一点,上档次有诚意,这才是招待贵宾的样子了。 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大伙找个上档次点的地方,以后呢,你就直接上我们家那边去就得了哦,对了,岩老弟你上京城来这么多,你还没见过京城人家住的那种四合院吧?呵呵,老爷子住的就是这种四合院,很有特色的,下次你去老爷子家的时候,我带你四处转来看看,很多地方蛮有意思的。” 俩人聊了一阵。外面又有人敲响了包厢的门。俩人都望了过去,却见有人从外面打开了房间的门,却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相貌和气质都很儒雅。接着,一位个子中等但却是器宇轩昂、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在门口,红光满面,看到许岩,他笑吟吟地扬手冲许岩打了声招呼:“嗨,许师傅。咱们可是又见面了啊!” 文老终于来了! 看到文老出现在门口,文修之和许岩都站起身来迎接文老爷子。听到文老的那声招呼。许岩顿时大囧:世上最尴尬的,就是讲假话时候被人逮了个正着。时间过得久了,却是连许岩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曾伙同陈遥雨装神弄鬼地蒙骗文老和李书记一家人的事情了。 他讪讪地:“对不起。文老,上次……呵呵!”许岩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了,最后只能“呵呵”了之了。 文老也是个爽快的人,他哈哈一笑,却是走过来,上下打量了许岩一番,他赞许道:“不错不错,伙子不错,相貌和气质都好。上次见面。情况有点乱,没能跟你好好聊聊,那是我失礼了许同志是吧?呵呵。坐坐,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吧。” 虽然文老让许岩不要紧张,但许岩还是忍不住地一阵紧张:要知道,面前的人可是文老啊,那是闻名遐迩的大人物啊文老的履历到底如何牛逼。官至多大多高,许岩也搞不清楚。但他记得,自己还是学生的时候常在电视新闻里听到对方的名字,对方名字前面可是加有“国家领导人”的前缀的,有他出场的新闻,那往往是“文德兴同志亲切接见到访的阿巴尼亚国副总统”、“文德兴同志发表了重要讲话,强调指出科教兴国是我国的重大战略决策……”、“文德兴同志今出席了某某全国大会,亲切会见了与会代表,在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 文老的随行人员不多,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便是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儒雅男子,很有几分气度,许岩看他的相貌,跟文修之有几分相似;还有一个也是个中年人,看样子很斯文,亦步亦趋地跟在文老身后,看气质像是文老的秘书,还有其他的两个人,许岩压根就没能看清楚他们,他们的身份好像是警卫员,只是在开始时候探头进包厢望了一下,看着没什么碍眼的人就出去了,顺手也关上了门,许岩甚至都没能把他们的长相看清楚。 最后,入席的人也只有五个:文老、文修之、许岩和两个随文老的过来的男子。大家坐下以后,文修之向许岩介绍了他们的身份:那个年青一点的中年人,是文老的秘书,叫齐秘书;而那个长得有点像文修之的,则是文老的大儿子,文修之的大哥,叫做文安然许岩发现,文老还真有几分中国传统的文人气息,给儿女们起名字都起得文绉绉的,一个叫修之,一个叫安然。 众人恭送文老入席,席间,文老谈笑风生,对许岩很热情。他笑眯眯地望着许岩:“许啊,你的事啊,我听修之和彤丹过了哦,彤丹就是我的二女,你在锦城见过的,嫁给你们锦城市委李尚元的那个女儿。总之,我这个老头子很感谢你啊,倘若不是你出手,早在今年一月,我就要去见马克思那边报到了啊。” 许岩客气地:“文老您客气了,文老您吉人相,逢凶化吉,每到关键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来解难的。这是文老您的气运高,老不过假手我出手而已。” 听许岩这么,文德兴一愣,然后,他张望左右,对着众人“呵呵”地笑道:“你们都知道的,以前啊,我这个老头子啊,可一直是个顽固的马克思主义者,不信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只当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倘若是旁人跟我这些,我是不怎么信的。但既然是许这个,那我老头子就信了,哈哈!许可是有真本领的高人,不是那些只懂卖嘴皮子的江湖骗子,呵呵,来来来,大家敬许一杯!” 众人乐呵呵地纷纷举杯,齐秘书犹豫了下,低声跟文老:“文老,刘医生叮嘱了,您不好喝酒的,这对您的肝不好……” 文德兴摆摆手,被秘书的阻了兴头,他倒没有显得生气,只是笑眯眯地:“齐啊,医生的话,那是不可不听,也不可全听的倘若今年一月,我女儿真听了医生的话,我只怕早就去见马克思喽! 当然了,事物都是要辩证来看的,医生的话,那也是不能全部不听所以,今晚,我就只能喝俩杯了,这个,还得请许同志见谅了,我这老头子,不能跟你们年轻人一样比拼酒量了,要陪好你,这就是修之和安然的责任了,呵呵!” 让文老这样的大人物给自己道歉,许岩还真是诚惶诚恐,他连称“不敢,文老您言重了”。 文修之嘿嘿一笑:“老爷子,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会把岩老弟给灌倒了,今晚绝对让他直着进来,横着出去,哈哈!” 文老板板起脸来瞪了他一眼:“老四,胡闹!我要的是你陪好许这个贵客,哪个是要你来闹酒的?大家喝好就行了,你干嘛非要把人给喝倒了去?这是家宴,你啊,不要把那些兵痞作风带到这来!” 到这里,文老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哦,对了,老四,军委的老岳跟我过,听前两,你们解决了一个棘手的大案子?好像是一个杀人抢枪、很危险的逃犯,叫王什么的,被你们很快就抓回来了?” 文老提起这件事,文修之神色一黯虽然自己成功除掉了王中茂,但因为种种阴差阳错的原因,这成绩被人质疑,得不到承认,这是令他伤心又愤怒的事。 他勉强地笑笑:“亏得许出大力气帮忙,事情是处理完了,但还有一些遗留问题老爷子,今是高兴的日子,就不那些事了。” 文老“哼“了一声:“你啊,就不用躲躲闪闪的了,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丁韬在那边叽叽歪歪吗?不就是洪家在背后搞鬼想整你吗?你行得正坐得直,既没有杀人冒功也没有伪造事实,有什么不好的? 有些人,让他做事,他自己没本事,却是就爱在背后扯做事的人后腿,乱嚼舌根子,这种人,你理会他作甚?我们做事,就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如果你有把握,那个被击毙的逃犯确实是真的,那就按正常程序,给总参和军委写一份正式报告递上去就是了。 洪家的丁韬或者谁,他们如果有不同意见,如果不同意你的结论,他们也可以把他们的意见写报告递上去嘛!同一件事,同志们有不同的意见,那是很正常的,那就统统亮明态度,放到桌面上来正常讨论嘛!只要洪家真有这胆子写这份报告就好,撕破脸之后,我就看看到时候,丢脸的人是谁! 我们不欺负谁,但我们也不会随便让谁给欺负了!” 文老目光炯炯,正气凛然,个头不高的他,气场竟是异常的强大:“老四,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作为一名党员,我们都要相信中央,要对中央有信心! 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你在帮别人擦屁股,难道中央会不清楚吗?只要你尽心尽力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是非黑白,中央自然会看在眼里的,也是心里有数的。你要永远记得,组织上是不可能看着用心做事的老实人吃亏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节 晋升 文老严厉地训了文修之一顿:“你啊,就是爱耍聪明的伎俩,缺乏那种堂堂正正的气魄!你这种心态不改的话,到了更高的层次上,那是要吃大亏的! 老四,今老岳已经跟我了,我也跟你打个招呼吧你先准备下,把手头的工作给整理了。下个月,你准备去国防大学报到,参加培训吧。” 听了文老的话,文修之顿时喜形于色,笑容满面。 许岩还搞不清楚什么回事呢,文修之的大哥文安然已经对着文修之举杯敬贺了,他笑着:“老四,真是可喜可贺!我们文家,今后可是要出一名将军了。” 许岩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赶紧也跟着举杯:“恭喜了,文哥。” 文修之喜笑颜开,尽管他已尽量显得想矜持了,但还是忍不住地咧开嘴笑了,他跟大哥和许岩都碰了杯,一口饮尽,笑道:“谢谢,谢谢,老弟,多亏了你帮忙啊!”然后,他望向了文老:“老爷子,岳老大有没有跟你,到时候,中央对我打算做什么安排?” 文老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多打听那么多干什么?组织上安排什么,你就干什么好了,革命工作,有工作就干,哪有这么多挑三拣四的?” “老爷子,我知道,您准有消息的你就提前一声吧,我这边也好做些准备啊!” 看到文修之嘻嘻哈哈的惫懒表情。文老叹了口气:“好在这里没啥外人,不然真要被人笑死都快要做将军的人了,还是这么一副长不大的不成熟样子。怎能让人放心哪。 老岳了,你怎么用,军委还没有决定,到时候也要跟你谈话,征求你个人意见的,但按你的履历来,不外乎这几个可能。一是让你到下面大军区锻炼一下,当个情报部长;二是让你直接在原来的情报部直接提拔。任个副部长;三呢,也有可能,让你到野战部队去当个参谋长至于到底是哪个,这个还是要综合考虑。也要跟你谈话,征求你本人意愿的。 不过,我看老岳的口风,还是让你在原单位就地提拔的可能性比较大。老岳,你现在在负责一个很重要的专案组,军委很关注的,对你的工作也是满意的。如果要把你从情报部调离的话,你就不能继续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了。考虑到工作的延续性问题,军委估计会让你继续在情报部留任吧这个。你自个有些什么想法吗?” 听了文老的话,文修之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然后。他摇头:“老爷子,首先表明一句,我绝对服从组织的安排,无论安排我到哪个岗位上去,我都会坚决服从。但如果是军委征求我意见,让我自己选的话。我跟还是会选总参情报部的副职吧。” 文老扬起眉,神情间好像有些不悦。他:“你们情报部,有什么好的?干特情的,历来是上不了大名堂的,你们情报部出来的,顶了也就是个中将,前途有限。 你看看历任的军委首长,哪个是情报口上来的?军人要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还是要去基层野战部队里任职,有了基层锻炼和带兵的履历,将来才能走得更远! 我本来想跟你的,让你趁着这个机会,跳出军情这口子,到野战部队去跌打磨砺锻炼一番的当军人,没下过基层,没呆过野战部队,没有实打实的战功,整在机关里厮混,那始终不是正路子,前途有限!” 文修之沉吟了下,他尴尬地看了下许岩,想来是自己被老爷子训的这场面落在许岩的眼里,让他有点难堪。许岩赶紧移开了视线,他低头若无其事地喝着茶水,装着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最后,文修之还是道:“老爷子,我倒没考虑前途不前途的,你让我上进,奋斗到要到军委那层次,我觉得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子能当上少将,我已是很满足了。 关键是,我就喜欢搞情报和侦查这行当,干这个,我觉得很有成就感。而且,实在的,我自由自在惯了,让我去野战部队,受那约束和纪律,我也受不了。” 文老爷子指着文修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很生气地:“老四,你啊,就是一贯自由散漫惯了,好逸恶劳,贪图享乐,喜欢和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进部队也改不了你这个少爷脾性!你就是在机关呆得太久了,没有下基层吃过真正的苦头!当初由得你进部队的情报口,真是大错了,我真是后悔,一开始就该让你到基层连队去好好锻炼的!” 看到文老有些生气,文修之讪讪地低头不敢话,倒是大哥文安然劝解文老道:“爸,老四他有他的想法,既然他的喜欢干这行,这种事确实是不好勉强的。你就算勉强让他下基层部队去,可他的兴趣不喜欢,那只怕也干不好的,也很难出成绩来。还是让老四干自己想干的事吧。 何况,军情口子真要干出色了,也是一样能出成绩和人才的,未必就一定没有前途。就像当年开国的李上将,不就是情报线出身的吗?人家可是做到总参谋长,当了上将,可见还是事在人为,看各自机缘的。” 文老摇头:“你啊,今倒是来教育老爹了?李上将的事,难道我会不知道,还需要你来教我? 形势已经大不一样了啊!李上将那年代的事,是特殊年代发生的特殊事,跟现在可是大不相同了,不可能重复了。而且,情报口子上的事情,牵涉的内幕太多太深,很多事都太复杂了老四现在级别不够。很多事他还接触不到,现在脱身还可以,到时候他真知道了。也就被卷进去了,那时候想脱身就难了! 老四,你不要看你们享有特权,好像很威风,那些年,那些风头一时的人物,我见得还少吗?不要看一时风光。最后始终难了啊! 这潭水,深不可测啊! 老四。你以前顺风顺水,靠的无非你那点聪明,人家也给我老头子一点面子。但到了更高的层次,你这种水平。我是不看好你的!” 听老爸在训话,文修之耷拉着脑袋,像是很听话。但从头到尾,他都始终不发一言,也不表明自己的态度,连许岩都看出来了,这位即将晋升的将军是用沉默来对抗父亲的训话。 听了文老的讲话,许岩心中暗暗惊惧倒不是惊惧文老话的内容,他只是惊惧于文老的坦率和大胆。当着自己这样一个外人。文老就这么信口来,却是丝毫不顾忌自己这个外人在场。许岩也不知道,这是因为文老身居高位。性豁达开朗,话也是百无禁忌,或者是因为这是文老对自己表明亲近的一种态度,表示文老对自己的亲近和信任之意? 自然了,许岩也知道,文老到底在想什么。自己是不可能看得透的。 这种历经过战争年代和数十年宦海浮沉的老一辈人,他们的心思深沉之极。真正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他们的用意,岂是自己这个后生晚辈能揣摩的? 文老训着儿子,在场其他人都噤若寒蝉,文修之难堪的样子,许岩也不好意思干坐在旁边傻看,他挤出个笑脸来:“文老,您别生气,有话慢慢,生气对您的身体不好。” 文老转头来对许岩点头,神情间已和缓了很多:“唉,让你见笑了,许。我家的老四啊,瞅着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话也好,做事也好,都还像个孩子一样,毛毛躁躁,很不成熟,考虑事情也很不周到。 像这次,倘若不是你帮忙,他闯的祸就真没办法收拾了老四,许是我们家的恩人,以后,他的事,你可得当做自己的事来办!” 文修之连忙应是,他拍着胸口嚷道:“老爷子,你就放心吧,我跟岩子,那是过命的交情,我是把他当亲弟弟的,怎么可能会亏待他呢?不可能的!” 文老哼了一声:“你这么了,我也就这么听着吧我问你,现在许在你们单位工作,他是什么级别,担任什么职务啊?老四,你倒是给我看?” 文修之打了个嗝,他望了许岩一眼:“许现在,呃,是个少校侦查员……就是个副营级别,没有任实职。”着,他又看了许岩一眼,神色里,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许岩却是觉得莫名其妙自己的军衔是少校,这有什么?自己早就知道的,文修之的表情为什么会显得这么古怪? 文老又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是这样!老四,你做事,有没有一件是靠谱的?许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的恩人,对待救命恩人,你就这个态度?就拿一个少校来糊弄许?连个实职都没有?” 文修之显得很尴尬,他连忙向文老解释:“老爷子,许还很年轻,我是想着,等他年纪大点,我再给他好好栽培和安排,到时候给他把职务和级别都给提上去其实,许刚参加工作还没三个月呢,现在已经做到副营少校了,局里已经有人在讲怪话了,有些老资格的同志就了,自己干了几十年的革命工作,也不过是个正营,不如许这样一个毛头呢……其实,我也想给许把级别给提一下,但这样的话,实在太招眼了,这对许今后的发展也不好……” 着,文修之转头望向许岩,很认真地:“岩老弟,关于你职务的事,确实有些亏欠了,我也是有考虑的,一直都想跟你,只是这两不好开口你没怪文哥吧?” 许岩连忙摆手,连不怪不怪,文哥已经待我很好了实在的,在他这个年纪,他感觉自己能当上个少校,一个月不上班就能拿了几千块的工资,几十万的任务津贴。还有一架奥迪豪车开着,他感觉已是很满足了。 但很显然,文修之的老爷子不是这么看的。他闷哼了一声:“老资格的同志?来去,还不是那些老油条罢了!那帮人,本事没有,正事也不干,就会嘴巴上发牢骚你问问他们,他们干了几十年,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吗?有什么能力? 他们有没有像许这样。捉拿过国家一级悬赏的要犯?有没有挽救过一整架飞机的几百号乘客?不别的,光是那个带枪逃犯。若不是许过来擒住他,京城不定就要死上千号人,到时候就是震惊全世界的大案和丑闻!在全国大会召开的时候出这种事,我们的国家形象要不要? 要从全国讲政治的大局来考虑。许就是力挽狂澜的功臣!就凭这个功劳,拿个一等功升个正团都够了,何况许还有那么多其他的功劳呢? 老四,要重视人才,要尊重人才!不要老搞那套论资排辈的那套,现在我们要讲的是成绩,是能力!对那些有能力又有成绩的年轻人,组织上就要大胆提拔和使用,不要等到人家头发胡子都白了才考虑。那时候人都给熬废了! 安排许的事,你到底能不能办到?你如果办不成,你就跟我。我让齐秘书来办我就不信了,我老头子退下还没几年呢,连提个上校都办不到了!” 文老爷子噼里啪啦了一通,文修之和文安然都是鸡叼米般点着头,然后,文老爷子刚完。文修之立即就表态:“老爷子您放心,既然您的态度这么坚决。那许的事,保在我身上越级提上校,要把总参和政治部那边审核的,我明回去一上班就马上让他们整理许的材料报上去!” 文老爷子瞪了文修之一眼:“老四,你又来跟我耍嘴皮是不?我要的是提拔许,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你的什么整材料,什么上头审核,那些我都不管,我就是要一个结果你就跟我实话实,要把许提个上校,你什么时候能办成?” 文修之无奈地看了许岩一眼,苦笑着:“我尽快吧总之,下个月去国防大学培训之前,我会把这事给处理好的,老爷子你就放心吧。” “哎,你这样,那还差不多。”文老爷子看着很满意的表情,许岩却是颇有几分郁闷文修之你答应文老爷子就是了,你还盯着我瞅了一眼是什么意思呢?莫非,你还怀疑是我跟老爷子串通了逼你不成? 这时候,那位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文家老大轻声慢语地:“老四,这件事你若是觉得为难的话,不妨就交给我吧让许转业到我那边去,公安、武警还是安全局,任由许自己挑。半年之内,我保许一个实职的正处职务,你看怎么样?” 文修之剑眉一挑,他举起手做投降状,嬉皮笑脸地:“大哥,你不要跟我抢人啊!我手下能干活的人没几个,就这个皇牌,你把许给抢了去,不如把我给弄去算了反正,你想要许,那是没门了,要我如何?” 文安然淡淡一笑:“老四,你是情报部的将军,我那边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啊,我可不敢用。” 许岩注意到,晚宴上,这位文安然先生话不多,对自己也很客气很热情,但总给许岩一种凝重的感觉,又有几分风轻云淡的举重若轻感觉。他有种淡定沉稳的感觉,让人看着就特别安心。他隐隐感觉到,这位文安然先生的身份,只怕也不是普通人。 仿佛真有所谓心灵感应呢,许岩刚在揣测文安然的身份,那边的文老恰在这时候也出声了:“许,这是我们家老大,文安然。他在南方的滨江省当省委书记,你在老四那边若是干的不开心,可以随时去找他。” 听到文老的介绍,许岩的手一哆嗦,差点连酒杯都端不稳了搞了半,原来面前跟自己一直在笑眯眯敬酒的这位安然先生,居然是一位封疆大员?滨江省,那可是南方的经济发达大省,在这样的省份当省委书记,那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 看着许岩目瞪口呆的震惊样子,文安然淡淡一笑,对许岩的震惊并不显得如何惊讶。他冲许岩微微颌首,朗声:“许将来有空,也可以去我们滨江省那边考察一下嘛,看看有什么适合你发展的。我们也很需要你这样的高素质的人才,名校的高材生啊无论是从政还是经商,滨江人民都欢迎你啊。” 许岩连忙应是,心中却是明了这等于是对方向自己承诺了,欢迎自己将来到滨江省去发展。无论自己想在那边经商还是从政,有了这位省委书记的关照,将来自然可以一帆风顺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节 宴请 众人正谈笑着,这时候,饭店开始上菜了。服务员开始一盘盘地把菜肴端上来,文老爷子兴致很高,给许岩介绍起这些菜肴的来历来:“许啊,你以前没来过京城吧?” “没有,我是蜀川人,是第一次上京城来。” “这样的话,你可得好好尝下这谭家菜了——话这谭家官府菜啊,这可是咱们京城的特色名菜啊,历史悠久,自打前清年间就开始了,鼎鼎有名啊!开国总理时候也常常拿这个来招待外国贵宾的,很多外国显要对这个的评价都很高呢! 尝尝这个,黄焖鱼翅,这鱼翅的这个鲜和嫩啊,别家就是做不出这个味道来。还有这个,葱烧大海参,这么大的海参,现在可是少见了,而且煮得这么烂熟又能保持口感的,这可是谭家的绝门功夫。。。至于这佛跳脚,谭家的水准就一般了,我在各地吃过的佛跳脚不少,但要味道最好的,还得数扬州的一家无名店里吃的,谭家的肉好像太烂了点,失去了原味。。。来来,你尝尝这个,尝一下,吃多点。。。年轻伙子不要怕胖,能吃才是福气嘛,多吃点肉,才有力气跟那些坏分子斗争嘛!” 听着文老的安排,许岩迎接不暇,什么鱼翅啊海参啊佛跳脚之类的美味佳肴不停地从嘴里塞——因为中午没怎么好好吃饭,许岩可是早饿了,这些菜肴他吃着也是感觉好吃。但如何好吃,他就不上来了,就是感觉味道很鲜美、很可口。 看着文老兴致很高。这时候,那位一直没开口话的齐秘书笑眯眯地帮着捧场:“许,今咱们可是托你福气,大家可有口福了。今,文老可是安排了全套谭家官府菜——还是文局的面子大啊!” 文修之笑着摆手:“哪里,不是我面子大,是钱的面子大——现在是经济社会了。一切都是朝钱看了。要放在以前,谭家饭店是只接待一定级别的领导和外宾的。但现在,呵呵,只要掏得起钱就行了。” 至于这顿饭要掏多少钱,文修之没。大家也没问,许岩就算心里好奇也不好意思开口问,怕人家把他当成了土包子。 菜肴是上等的鱼翅海参,酒是二十年的茅台酒,文老只喝了一杯酒,却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和秘书轮番给许岩敬酒。好在许岩修炼有成,身体素质迥于常人,喝了再多的酒,他只要微微运气。立即就能清醒如初。 看着许岩虽然喝得有点拘束,但酒量却是好得惊人,来者不拒。眼看着四瓶二十年的茅台转眼间就进了肚,在座的文家众人都是微感惊讶——这么四瓶二十年茅台下来,饶是文书记、文局长哥俩和齐秘书三位都是酒精考验的好干部,他们也感觉吃不消了。最后,还是文安然先打出了休战牌:“呵呵,许厉害。我们三个加起来都喝不过他——呃,年轻人就是厉害啊。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文修之也在打着酒嗝,脸色潮红,但他显然有几分亢奋了,笑着:“老哥,你就别吹牛了,就是你年青时候,你也没许这样的酒量啊——岩老弟,没的,咱们部队最吃香的就是有个好酒量的。你有这个酒量,就是没有我关照,以后在部队里也会前途无量的!许,来来,再喝,老子就不信了,我会比不上你!” 文修之喝得有点控不住量了,这时候,文老爷子缓缓地发话了:“老四,喝酒嘛,大家尽兴就是了,何必非要把谁喝倒呢?我看,你今晚也喝得差不多了,该歇歇了——许也是啊,咱们慢慢吃,慢慢聊。” 文修之虽然已经微有熏意,但老爹的话一出,他还是很听的,马上就搁下了酒杯。这时候,文老爷子笑眯眯地望着许岩:“许这么好的酒量,怕就是传中的千杯不醉了吧?我在旁边看着,光是许一个人,就喝了起码两瓶五十几度的茅台,许这么好的酒量,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奥秘吧?我听一些懂行的人,内家高手的酒量一般都很好,许身手这么好,酒量也这么好,是不是练有特别的功夫在身?” 听了文老的问话,许岩还没来得及答话呢,文修之已经抢着话了:“那是肯定的!老爹,老哥,你们不知道,今,我可是亲眼看到许显露身手了。” 文修之着,拿起了一个酒杯举起来:“这样的一个茶杯,就这样搁在桌上,岩老弟就这么拿手挥了下,那杯子就被切成了两截,切得整整齐齐!老爹,老哥,你们可要搞清楚,是赤手空拳地切啊!” 文德兴和大儿子文安然对视一眼,文老点点头,缓缓道:“这是今上午的事吧?我也听了,当着好多人的面,许的手都没碰到杯子,就把杯子给切开了。老实,那人传得太邪乎,我还真是将信将疑咧!” 文安然也笑道:“老四,你该是在吹牛吧?真的是赤手空拳地切开一个杯子?没用刀子,或者是用其他工具?” 文修之像是受了很大的侮辱,嚷嚷道:“那还有假的?现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其中还有公安和国安的那些人在,他们的眼睛可是毒得很——别他们,要想骗过老弟我,那也不是容易的事。” 他冲着许岩嚷道:“岩老弟,老爷子和老大可是不怎么信呢!怎么样,咱们露一手给他们看看?” 几瓶茅台下肚,许岩虽然没醉倒,但也是脸红头热,浑身兴奋,一听文修之的话,他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好!” 因为酒精熏陶,许岩头脑有点发热。竟是忘记了眼前人的身份,他笑着对文安然:“文书记,您手里的杯子。可方便借一下?”然后,没等文安然答话,他已经一手拿过了文安然手中的杯子,搁在了桌上,许岩借着酒意,朗声:“文书记,您可看好了~” 文安然微微蹙眉。他也有了两分酒意,但毕竟是多年历练宦海出来的城府。举止还能保持着矜持,虽然对许岩显出的轻佻有些不以为然,但他还是笑着:“许可是要表演了吗?那我可是要睁大眼睛看一下咯!” 许岩“哈哈”一笑,用手在杯前比划了下。文安然和文老俩人目光炯炯,都看得清楚,许岩的手分明没碰到那杯子呢,指尖离着那杯子足足还有半米呢! 杯子依然搁在桌子上,纹丝不动。 过了半响,文安然、齐秘书和文老对视一眼,都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许岩笑眯眯地双手抱胸,也不话,现场的气氛有些怪异。倒是文修之经过一次了。比较有经验,他笑着过来,问道:“岩老弟。可是已经。。。好了?” 许岩笑而不语,只是矜持地点头,文修之“哈哈”一笑,那神情,像比他亲手做出的更要得意,他学着电视上魔术明星的派头。嚷道:“各位观众,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有请。老爷子亲自检验!” 文德兴笑着摇摇头:“你这毛孩,都快当将军了,还是长不大啊!” 今晚的气氛很好,看着自家这调皮的儿子在那边搞怪,文老爷子也很凑趣,他站起身快步走过来,端详了那杯子一阵,然后,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许岩:“许,你该不会是想跟我,这杯子表面上还是完整的,但实际上已经被你切成两边了吧?” 对着文修之和文安然,许岩还敢张狂一下,但对着文老,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岁数和辈分,或许是因为对方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许岩还真不敢如何放肆。 “文老,您神目如电,料事如神,得真是一点没错。” 文德兴“嘿”了一声,他伸出手去,抓起了酒杯。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杯子从中间断裂成了两截,杯中的半杯酒也流淌了出来,但文老早有准备,把杯子一下抓稳了。 “哦~”桌子边响起了几声惊呼,却是文安然和齐秘书发出的惊叹。 因为有了先前的传闻,大家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对许岩做出的惊人奇迹,众人也没显得太惊讶,那整整齐齐切成两截的杯子在众人手里传示了下,众人都是啧啧称奇。 “叹为观止!”摸着杯子那平滑的切口,文老感慨地:“许这门功夫,可以是神乎其神了。许,你这一手,到底算是哪门哪派的功夫啊?” 被文老这么一问,许岩还真不知道怎么答好。他含糊应道:“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算是什么门派的功夫,我的功夫,是时候偶遇的一个老头传授的。他跟我过,他的功夫是圣剑门的功夫,不过那时候我年纪,也不懂这些,所以也没详细问他。” “哦,”文老和两个儿子对视了一眼,文安然和文修之都是默默摇头,示意自己并未听过所谓的“圣剑门”,于是,文老心中便开始隐隐猜测起来了,该不会是这许不愿意透露自己武功的真实状况,所以便杜撰了一个所谓的“圣剑门”出来糊弄自己? 文德兴和蔼地笑笑:“圣剑门?这名字听着倒是好气派啊,看来,那位传授你本事的老先生,他的来历可是不简单啊!他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吗?” 许岩摇头,再次把那句话给重复了一遍:“我只知道师傅姓朱。。。那时候年纪还,也不怎么懂事,对师傅的来历也不怎么问。不过,我看师傅的话做派,倒是蛮有古风的,像是个老派的人物。” 文德兴微微沉吟,他问道:“那么,许,你这些本领——你的这门功夫,还有你给人治病的本事,都是你师傅传授给你的吗?” 许岩含糊应道:“大部分都是吧!” “那,你跟你师傅,现在还有联系吗?” “在我十岁时候。约莫是学三年级时候,师傅就离开我走了,是要游历名山大川去了。他也没给我留下联系方式。只‘到时候有缘时候自然会回来与你相会’,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没回来,也没有托人给我带回消息,我连他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听了许岩的回答,文家兄弟对视一眼,他们彼此交换个眼神。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怀疑味道——许岩的故事实在是太悬了,飘然而来身怀绝技的神秘老人。又飘然而去不知踪影。这是武侠故事里的传奇,却不像是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文修之这种情报人员,在他眼里,许岩这番话的破绽实在太多。那种孤鸿一现的神仙人物。只可能在传奇里出现,却不可能在真正的现实里发生。一个人,他总得穿衣吃饭,他总得有住处住,有病要去医院看——只要他是生活在现实中,他就不可避免地与周围的人和事产生接触,而这些接触只要发生了,就必然留下痕迹和印象,周围人肯定会记得的——别的不。辖区里来了这么一个外来人口,街委会的大妈总要在周围探头探脑地打听他消息的,周围邻居总要出入时候见过他的。他也总得跟房东租房交钱的——所以,许岩所的隐居世间与世无接的人物,那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文修之知道,但他没有揭破许岩的谎言——作为一名成熟的成年人,他也明白,许岩不愿透露自己的师承来历。作为朋友,自己应该包容。 而且。文修之也相信,自己的老爹,久经风霜的文老爷子,应该更懂这个道理。 果然,文老爷子脸上笑容依然,他叹道:“啊,许,你联系不上你师傅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能教出你这样的杰出优秀的弟子来,你的那位朱师傅应该也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啊,所谓高人总在民间啊!与朱先生缘悭一面,这委实是我的遗憾。不过看来,你也算是得了朱师傅的真传了,不但身手好,而且医术也这么高明,妙手回春,简直可以称为双绝啊!” 听文老爷子把话题扯到了自己的医术上,许岩便猜出了,对方该是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跟自己,他客气地谦逊道:“文老您过奖了,晚辈实在愧不敢当。师傅的一身绝艺浩如烟海,我只是学了他本事的百分之一,当不起您的夸奖啊。” “呵呵,许啊,你就是太谦虚了,过度的谦虚,那可就是骄傲了。你有一身绝艺在身,那自然是好事,不过,恕我老头子多嘴一句,有时候,做了好事,那可未必会是好事啊。” 许岩不解地望着对方:“文老爷子,恕我愚钝,您的话,我确实听不大懂了。” 文老爷子笑而不语,许岩正迷惑时候,齐秘书干咳一声:“许,老首长是在指点你呢,他的意思是,你本性善良,乐于助人,又身怀绝技,那自然是一件好事。不过,现在的社会,人性复杂啊!社会上的人,可不是全都是淳朴善良的。你帮了人,救了人,人家却是未必会感激你,甚至会恩将仇报你,这种事可是有可能的。” 许岩诧异:“不会吧?我救了他,对方反倒要恩将仇报?这不可能吧!?” 齐秘书笑道:“怎么不可能呢,现在的社会,这种事还少吗?你不是看报纸吗,报纸上不是常常有这样的新闻吗,是哪个人在路边扶了跌倒的老头老太太,结果就被人讹上了,硬是他撞的,要他赔偿多少多少钱,十几万甚至几十万,这种事,现在可是太多了!” 许岩点头:“这种新闻,我倒是经常看到。。。不过,我做的是治病救人,这跟扶老头老太太还是不同的吧?” 齐秘书又是笑笑:“确实有些不同。。。你这个,更危险啊!” 许岩震惊:“啊,那怎么会?” “我这么跟你吧,许你本事高,或许你出手救活了很多人,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吧?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就是仙丹都好,难免也有一两个无效的吧?许你如果治的人多了,万一运气不好,失手了一次。。。 到时候,死者的家属就不可能放过你了,他们会是你把那病人给治死的——哦,我记得,许你还没行医资质吧?那就更麻烦了,到时候,对方若是抓住这条告你,你无证行医致人死亡,到时候,你恐怕就得负起刑事责任,要进去坐大牢了——当然,我这个只是个比方而已,你是文局长的部下,肯定是不可能真要坐牢的。我只是想,许你还年青,很多时候,这世界并不是如你想象中的那样,好心做好事就一定能得好报的。” 许岩若有所思,然后恍然大悟:“齐秘书,您的,我明白了,以后救人治病的时候,我会量力而行的。那些我没有把握治好的病人,我是坚决不收治的,您放心。” 听了许岩的话,文老露出了苦笑,他与文修之和文安然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大家眼里隐隐的不好意思——接下来的话,真是让人难以启齿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节 教诲 热门推荐:、 、 、 、 、 、 、 文老干咳一声,他缓缓道:“我相信,以许的医术和本事,失手的事,该是很少的,不过,就算许真的有能力治好所有的病例,但这种事,最好也不要随便出手。” 许岩再次疑惑:“啊,文老,这又是怎么呢?” 文老深沉地叹了一声:“许,你还是太年轻啊,你不懂这道理,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出名之后,给你带来的可未必是好事啊!这个道理,你仔细琢磨一下就知道了。 按理,我这个老头子是受你恩惠被你救了一条命回来的,这话不该我给你的,但你和我家也不是外人,老头子我是把你当子侄辈看的,就厚颜上两句吧——生死病死,本是世间常态,但你却打破了这个常态,这就是逆而行了。 你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到时候,这事若是传开了,你想想看,那该有多少病患到你那里求救?你还想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呢?” 许岩微微踌躇,他:“文老,如果他们干扰了我的正常的生活,我可以选择不救的。。。” 对许岩这个幼稚的答复,文德兴笑着微微摇头,文修之和文安然兄弟俩也是相视一笑——出这么幼稚的话来,所以,许岩还是太年轻啊! 还跟刚刚一样,齐秘书担当了为许岩解惑的任务,他:“许啊,不救,这话起来倒是简单了。上下嘴皮一碰就成了,但真有快病死的人求到你家门上的时候,要拒绝。那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来着。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啊!要死的人了,他还会顾忌什么?什么法律、什么脸皮尊严,那真是什么都不管了,他们真的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想想看,那些病人真到了走投无路、希望断绝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得病的怨气发泄到许你身上?许你见死不救,他们难道就不愤怒不生气?到时候。他们难道就不会想着,与其自己一个人这样凄惨地死去。还不如拖个人下水,硬拉着许你一起倒霉,同归于尽呢?” 听着齐秘书的讲解,许岩悚然。他失声道:“自己活不了,也要拖着别人一起死?不会吧,不会有那么歹毒的人吧?” 一直来,因为受到学校的教育,对许岩来,他的认识就是人民群众是淳朴善良的,知恩图报的,但齐秘书的话,确实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冲击。 文老“嘿”了一声。默然不语。文安然和文修之也是摇着头不话——他们从政多年,阅历甚广,尤其是文修之。他一直在军情的第一线工作,对于人性中的黑暗面,他们比常人有着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文老干咳一声:“咳咳,齐秘书呢,他也是看事情看得糟糕了点,不过呢。老话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你能起死回生的名声传开之后。那时候,要找你看病救命的人,每不是要数百上千?到时候,那上千人中间,哪怕就是十个中有一个起了坏心,这数量也是很可怕的——许你武功很强,身手也很好,你未必会在乎那些人对你动粗,不过,很多时候,要恶心人,这并不一定要使暴力的。比如,他们若是早晚赖在你家门口,在那边吃喝拉撒,挡住你和家人出入,你能怎么办?对方可是病人哦,你若是对他动手,只怕还没碰到他一根指头,对方就有可能一命呜呼了,那时候你反倒要吃上官司,惹上更大的麻烦去,是吧? 还有些更麻烦的。。。比如有些病患,对方的家庭背景不简单的,有权有势的,你若是拒绝诊治,那时候他们报复纠缠起来,那也是个麻烦事——当然,我知道,许你身手好,也未必在意这些,但无端地招惹这些麻烦,何必呢? 所以,还是古人得好,人贵以守拙啊!光华内敛,神物自晦,那些过于惊世骇俗的事,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呵呵,今晚第一次见面,老头子倚老卖老,跟许老弟了那么多,希望许可不要怪我啰嗦多嘴吧。” 许岩默默点头,他隐隐明白,对方是在委婉地提醒他,莫要做那些太出风头的事,注意明哲保身——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许岩总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确实是对自己的一番善意,他真诚地道谢道:“哪里,文老,这是您对我这个后生晚辈的关照和爱护,我怎么会不知好歹呢?文老,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哦,不,长命千岁!我敬您一杯!” 文德兴笑眯眯地举起了杯子,齐秘书和文安然都想劝阻,文安然出声道:“爸爸,许的这一杯敬酒,我就代你喝了吧?” “不不不,”文德兴摇摇头,推开了齐秘书劝阻的手,他笑眯眯地:“其他人的敬酒,你们可以代,但许的这杯酒,我可是要一定喝的,呵呵!”着,他很正式地站起身,和许岩碰了下杯子,和蔼地道:“许,干了吧?” “干了!” 许岩和文老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自豪感:向自己敬酒的,可是文老啊!那么闻名遐迩的大人物,自己倘若回学校去,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这个事的吧? 他认真地:“文老,您的话,我觉得,确实很有道理。惊世骇俗,确实不好,谢谢您的指点。今后,我是打算不会再出手了。” 文老望着许岩,很认真地:“是不要随便出手,不是不出手——许,你一身神奇的本领,倘若就这样荒废了,不能为国家、为人民做点事,那也是很可惜的。” 一时间。许岩真的有点懵了——提醒自己不要随便显露本领,是文老,但现在。又是他来跟自己,自己一身本领不要随便浪费了——这样前后矛盾的态度,可不该出现在一位曾担任过高级领导人的睿智老人身上啊! 看着许岩迷惑的神情,齐秘书干咳一声,又担当了解和解释的任务:“许啊,其实文老这样,这并不矛盾。文老让您不要随便显露身手。因为你不是职业的医生,没必要在普通人身上浪费精力。但是。一些值得救的人,这个嘛,该出手时候还是要出手的。” 齐秘书得云里来雾里去,语焉不详。许岩又迷糊了:“齐秘书,您这样的话,我又糊涂了——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不该出手呢?” 齐秘书习惯性地又扶了下自己的眼镜,他微笑着:“许,你身怀绝技,这很了不起,但你现在毕竟还太年青,缺乏经验。不清楚,什么时候才是绽露身手的合适时机——恕我直言,比如。今会议上,你给那些人表演了一番绝技,我觉得时机就不是很恰当了,这样名声沸扬,却是太过高调了,只怕今后会有很多麻烦事找上你。 在这方面。文老、文书记和文局长,他们几位都是很关心你的长辈。他们的人生经验和阅历也很丰富,相信是能帮到你的。所以,以后你打算出手救人之前,不妨听听他们的意见,这该是很有价值的。” “哎,齐,话可不好这么,”文老摆摆手,对着许岩笑眯眯地:“要救什么人,那是许自己做主的事,我们可不能越俎代庖。我们呢,顶多也就在旁边给许一些参考意见吧——或者,我们发现有些需要帮助,也值得帮助的人,得了病,需要许出手的时候,我们就帮许来个牵线搭桥,给你们双方来介绍一下,那边的病患得了救治,许也得了应有的酬劳,想来许也不会觉得我们在多事吧?至于其他时候,许最好就不要随便显露身手了,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 许岩连忙:“当然不会,文老您这是在帮我把关,这是为我好,我当然知道的。”他心里隐约觉得,这好像有点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他却是又不上来。 听许岩并不拒绝,文老显得很高兴,他呵呵地笑着:“呵呵,我就知道,许是懂事的孩子,你肯定明白该怎么办的。” 当下,文老心情甚是欢喜,于是众人也跟着高兴,气氛十分融洽,大家又开始杯觥交错起来,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才散席。饭局临终的时候,文老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起文修之:“老四,听,今中午,你抓了个人回来?” 文修之一愣,点头道:“没错,那子太狂了,竟非礼许的女朋友,仗着有两个钱,真的太狂了,不收拾一下他不行!” 文修之隐隐惊讶,今中午才出的事,下午就马上有人报到了自家老头的耳里——能为一个痞子,对方就能把话递到自家深居简出的老爷子耳里,看来对方的背景还真不简单,恐怕不止区区一个公安局副局长。所以,为了防止老爷子为对方求情放人,解释的时候,文修之故意把事情得严重点,把话做了点修饰——丁三,他只是想调戏朱佑香而已,但文修之故意把那个“想”字给省略掉了,就这么一点差距,事情就变得十分严重了。 但很显然,文修之料错了,文老并没有为那个丁三讲情的意思,他哼了一声:“现在的社会风气,真是无法无了,现役军人的军嫂也敢调戏吗?老四,你要帮许,可不能让他们欺负了许。” 听老爷子这么,文修之顿时精神一振——自家的老爷子发话了,这就算不是“圣旨”,那也差不了多少了。仗着酒意,他应得很大声:“老爷子,您就放心好了,那子,我会把他好好收拾了去!” 文老爷子又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好好收拾?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懂事——这叫做依法惩处他!老四,你们平时做事,一定要时刻牢记法律界限,绝不能自持特权、逾越了那道界线——你们的权力。是党和人民赋予你的,绝不能胡作非为!” 文修之被劈头劈脑地训了一通,但他脸上还是嬉皮笑脸的。浑然不像个局长,嘴上答应着:“是是是,老爷子,这个您就放心吧,我一向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最守纪律了!” 文老哼了一声:“老四,你还真以为。你平时干的那些混账事,我就一点不知道?你在香岛。还有在欧罗巴那边派人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老头子就半点不知情?你主持的那几个驻外站,平时都在干什么,还有今年一月你干的那件事。我老爷子就一点不知道? 连我这个深居简出的老头子,都有人传话过来了,你以为军委和总参首长,就一点不知道你干的事吗?你做的很多事,早出格了,只不过人家看着我老头子的面子,不好跟你计较罢了。你若是不知收敛,等我老头子归了,迟早有人跟你新帐老账一起算的! 我让你主动下基层带兵。就是这原因了!跳出这漩涡吧,这圈子,很难全身而退的——唉。老四,路是你自己选的,听不听,全由你自己吧。” 众人送文老下楼,一直送到了饭店门口。两辆黑色的车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临别时候,文老郑重地跟许岩握手:“许啊。有空的时候,多来我老头子家那边走走吧。跟我老头子聊聊吧。我虽然老了,但可不迂腐,能多跟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一起,我仿佛感觉自己也年青了好多啊!” “只要老爷子不嫌我叨扰,我是一定要去拜会的。” “呵呵,那就这么定了——”文老转身作势要走,这时候,许岩却是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还装着一个瓶子,却是朱佑香特意给文老准备的延年益寿丹,他赶紧叫住了文老:“老爷子,稍等,还有个事。。。” 文老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许岩:“嗯?许还有事情?” 许岩快步上来,双手递上了那个瓶子:“文老,这里有点东西,是许的一点心意,还望文老笑纳。” 文老接过了那个古色古香的玉瓶子,端详了下,微微扬眉望向许岩:“许啊,这个是。。。” “文老,这里面是一枚祖传的丹药,现在很少了。。。在延年益寿方面,这药颇有奇效。” “哦?”文老一听,眉宇间顿时舒展开了——倘若是旁人延年益寿的保健品,文老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以他的身份,什么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什么珍稀雪莲和灵药,家里一大把,根本不缺这些东西。但这药是出自许岩的手里,那分量又是不一样了,既然连他都这药有奇效,那这肯定不是一般的药。 文老反复打量着那瓶子,想打开看看,但许岩却是赶紧阻止了他:“文老,千万不要——为保持药力,这瓶子是密封的。文老,您还是等服用时候再打开吧。” 文老微微颌首:“啊,原来是这样啊。。。那许,这药服用,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呢?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许岩把嘴低声凑近了文老耳边:“老爷子啊,这药有延年益寿作用,可延长寿辰二十年。老爷子您如今身体健康,精神旺盛,您是一时半会用不着这个了。我的建议是,老爷子您不妨把这药给留存下来,等个二三十年后,您觉得精神有些不济了,那时候才取出来服用好了——那时候,您又可以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二十年了!” 文老一震,不敢相信地瞪着许岩,他也压低了声量:“真的?许啊,三十年后,我可是。。。一百一十多岁了,吃了这药,真的还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吗?还能保持二十年?” 老实,一百一十岁的老头,吃了朱佑香的灵药,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健康状态,许岩还真有点不准。但现在,他也是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反正三十年后的事了,就算这药达不到那效果,文家还好意思来追究自己吗? 所以,许岩很有把握地点着头:“没问题,文老您好好保存着这药——到时候,到您一百五十岁的寿辰时候,我再过来给您贺寿!” “呵呵,”文老开心地舒展开了眉宇,他眉开眼笑地笑道:“太贪,太贪,不敢想那么一啊,怕是会遭嫉啊!人能活个百来岁,我也就能心满意足了——一百五十岁?那是真不敢想啊!”是这么,但他却是把手上的玉瓶抓得紧紧的,死也不放松。 许岩不禁莞尔,当下,众人恭送着文老爷子离去之后,也各自散去。文安然临走前还特意给许岩塞了张名片,笑眯眯地:“京城也好,滨江也好,许有事情都可以找我。”想到这是一位省委书记的关怀,许岩同志连声道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节 预警 众人散去之后,文修之才走过来。他的脸色有点不好,在饭店的霓虹灯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看着文老的汽车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他转过身,声音却是有些低沉:“走吧,老弟,我送你回宾馆去。” 一路上,文修之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像是有些心事,一直没话。驶了好久,文修之才悠悠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萧瑟,他问许岩:“老弟,你,我该不该听老爷子的呢?” “啊?”文修之这样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许岩还真不知道怎么答他今晚文老爷子训斥文修之训了好多回,文修之这样突然问,他到底问的是哪件事? 许岩含糊地:“这个,老爷子的经验丰富,见识也多听他的,该是没错吧?” 文修之愤怒地哼了一声:“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情报部……老爷子想我去基层带兵当主官,但我觉得自个不是那块料。” 这时候,许岩才明白过来,文修之在烦恼什么。许岩:“文哥,我倒是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愿意下基层呢?今晚老爷子的事,连我这个外行人都听明白了,听情报部的事情,很复杂是吧?” 文修之叹了口气:“老爷子得没错,部里因为权限大,经手的事情也多,人员背景复杂,所以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有些事情,确实是将来不好清楚的。” “这样的话。文哥你为何还想留呢?下基层部队去,当个带兵首长,那不是更好吗?” 文修之摇头:“我也知道。要在部队里发展,野战部队里带过兵的当然比较有前途。但怎么呢?我这个性,真不适合下基层去当部队主官当基层部队的主官,很累的,忙不完的烦琐事,操心的事太多,我这个人啊。图的就是个轻松自在,喜欢刺激。不喜欢处理那些日常繁琐事务。 比如吧,你让我搞个案子,我可以连续三三夜不休息,抓人审人连续加班。铲除了一个间谍,我觉得很有成就感,但下基层带兵……你让我下去当个参谋长,每忙着做训练计划,然后检查验收,审阅文件,我实在提不起这劲头来。 而且,我们国家现在对外没有战事,这样忙活忙累。做的都是无用功,没有成就感,还不如我在情报部有意思。” 许岩摇头:“加紧训练。提高部队的战斗力,这怎么会是无用功呢……万一国家有事时候,部队不就用得上了?” “你的是大道理,我也懂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起码一二十年之内,我们国家不会遭遇大的战争。这样的话。我在基层部队,是没用武之地的。” 许岩笑笑。但旋即,他的脸色僵住了,他想起了朱佑香关于灾的预测。想了一阵,许岩斟字酌句地对文修之:“文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听老爷子的话,到下面基层部队去带兵好了。” 文修之在后视镜里瞅了许岩一眼,看到了许岩那认真的表情,他感觉有点异样在文修之的感觉里,许岩性情很温和,也不喜欢管闲事,他很少用这种语气来劝自己的。 文修之想了一下,把车子缓缓降速,停在了道边的路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来递给许岩,许岩摇头谢绝了,于是文修之自己点上了香烟,他打开了车窗,让那烟雾慢慢地飘散出去。烟雾迷漫中,文修之问道:“岩老弟,你劝我下去带兵……恐怕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文哥你开玩笑了,哪有什么原因。只是,文老爷子聪明睿智,经历又多,他既然觉得你下基层更好,那当然是下基层比较好吧。” 文修之笑笑,他认真地看着许岩:“不对!老弟,你看文哥了呀你自己或许没感觉,但你在扯谎的时候,左边眼角会微微跳动” 许岩大惊,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想摸摸自己的眼睛,但手抬到一半,看到文修之那戏谑的眼神,许岩却是陡然意识过来对方是在诈自己的,自己上当了! 许岩放下了手:“文哥,你是在骗我的吧?我该不会真的那么笨吧?” 文修之很爽快的承认了:“对,我是在蒙你的不过你也是在蒙我吧,不是吗?” 然后,文修之笑容一敛,他沉声道:“岩老弟,其实,就是不用看你眼角跳动,文哥也知道,你有许多事,都没跟我们实话。 但这次调动很重要,关系到我的一生前途。老弟,你若是知道些什么还捂着不肯给我透个底,那就太不够意思了吧?” 许岩沉默了一阵,他侧头望向街上车水马龙一般飞快驶过的汽车光影,英俊的脸隐藏在陆离的光暗之中。文修之望着他,也不加催促,只是安静地抽着烟,那烟头一亮一暗的,像是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 过了好久,许岩才缓缓道:“文哥,你还记得,我跟你过的那个理论吗?” 文修之挑了下剑眉:“还是那理论?就是这些病毒狂化症患者,都是来自阴间的阴邪怪物来着,他们夺舍了正常人类的身体,使得他们变成了那种怪物老弟,你的这个理论,我们讨论过好几回了吧?你的这个法,缺乏过硬的证据啊!” 许岩笑笑:“文哥,我不是逼迫你,但问题是,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必须要建立在这样的前提上你必须要相信我的话,这样,我们接下去才能继续谈。” 许岩咄咄逼人。文修之微微蹙眉,他无奈地摊开手:“好吧,岩老弟。就当我相信你的理论,你继续下去吧这个案子,怎么又跟我的前途扯上关系了呢?” “文哥,我问你个比较具体的问题吧具体从病毒专案组成立以来,你们处理过多少件这种类型的案件呢?全国的发案总数,又有多少呢?” 文修之摇头:“全国发案的总数,你就不要问了。这是机密。但我们专案组处理过多少件,我倒是可以跟你的到目前为止。包括王中茂案,一共是三十一件。专案组成立三个月了,这三十一件案子,要不是我们亲自到现场去处置。要不是我们派员过去指导当地警方处置,总之是我们专案组这边有详细记录的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岩没回答,反而继续追问:“文哥,如果,接下来,病毒狂化症发病率突然激增,三个月内不是爆发三十一件,而是变成了三百一十件。你觉得,形势会变得怎么样?” 文修之一震,他:“三个月爆发三百件?平均每个月一百件的架势……这样的话。光靠我们专案组,那肯定是应付不过来了,各省市都要组建自己的应急特警来专门对付这些怪物了……这样的话,事情肯定就捂不住了,引起社会的恐慌是难免的。” “假若,这种怪病的爆发再增加十倍。变成三个月内三千起了呢?” “那就更麻烦了……这样的话,各地级市甚至县市都要组建应急特警队来对付。中央领导人必须要公开讲话,要发安民告示了。” “如果,这种怪病再增多十倍,变成三万起呢?” 文修之神色冷峻,他沉声道:“三万起事件,那是什么概念?平均下来,那是每个地级市每都要出一个王中茂啊!到这个地步,这已经不是警方能应付的问题了,军队必须要介入了,全国的大部分城市都得进入紧急状态,军队要进驻城市实施戒严了” 看着许岩还想再,文修之摆摆手,阻止了许岩:“岩子,你不要再了三个月之内,爆发三万起病毒事件,这已是我们国家现在的国力能应付的最大极限了。如果再多的话,那我们就得进入全国一级战备,开始动员全体预备役军人来应变不测了……岩老弟,你该不会跟我,将来有可能出这样的事吗?” “文哥,我不知道……将来,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也有可能,事情比我所的更加严重。文哥,你知道王中茂,感觉他怎么样?” 文修之顿时蹙起了眉头:“这家伙很强,那是全面的强大无论是力量、速度、体能,他都超过最好的特种兵。可怕的,是他的生命力和复苏力,普通的轻武器几乎无法消灭他。最麻烦的是,他还保持着基本的智力和判断能力,一旦发现不利,他还知道躲避。倘若不是岩老弟你出手,我真不敢想象,我们要牺牲多少人才能除掉这个祸害。” 许岩冷冷地笑了下,他:“文哥,附体在王中茂身上的怪物,只是那些怪物中最低级也是最弱的种类,而将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更强大更高级的怪物也要纷纷降临我们这个世上那时候,你觉得怎么样?” 文修之脸色大变,他微微蹙眉,眼睛眯起了一条细缝。然后,他望着车窗前的街景,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显然正在进行着认真的考虑。许岩看着文修之,也不出声打扰他的思考。 恰在这个时候,车窗的窗户咳咳地被敲响了,文修之和许岩都是一震,俩人齐齐望出去,却见车窗外站着两个穿着反光衣的交警,他们手上拿着电筒。文修之降下了车窗,一个中年交警向他敬了礼,很严肃地:“先生,这条街是不能停车的请拿出你们的驾照来。” 文修之翻翻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证件递过去,低声:“不好意思,我们是情报部的,我们在执行任务岩子,你也给证件他们看看。” 许岩顺从地拿出了证件,递了过去。两名交警看了证件,神情显得客气了很多,他们把军官证递回给文修之:“谢谢。首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不过,这条路确实不方便久留的。还请二位注意了。” 文修之收回了证件:“谢谢,我们知道了。我们不会逗留很久的,很快会离开的。” “好的,首长,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们了。” 两名交警认真地敬了礼,离开了。看着他们披着反光带的身影渐渐远去,文修之长吁了口气。他很认真地问许岩:“岩老弟,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你的意思是。在不久的将来,有可能出现大批强大怪物出现在地球上,我们国家将会面临重大的灾难和危机,甚至可能会社会秩序崩溃嗯。那时候,军队将成为抵抗那些怪物的中流砥柱了。你是想让我下基层带兵,就是这原因吗?” 许岩暗暗佩服,自己只是了开头,文修之马上就领会自己的用意了,跟这样的聪明人谈话,那真是轻松又愉快。 “文哥,这只是我的猜想,没有任何证据。也提不出什么依据最好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大家平平安安过日子,这也是我希望的。” 文修之望着许岩。浓眉紧蹙。然后,他什么也没,平静地发动了汽车。 从接下来的路程直到回到宾馆,文修之一句话都没,开车的手稳得跟机器一般,安静得让许岩都有点毛骨悚然了。 直到把车子停在宾馆门口。文修之下了车,文修之才问他:“明你有些什么安排?我陪你游玩下京城吧!” 许岩想了下。还是谢绝了他:“这个,还是算了吧,文哥你事情又多又忙,我就不好耽搁你太多时间了。倒是我去日本的事,还请文哥帮我抓紧点安排吧。” 文修之笑笑:“朱真那么厉害,把你逼得那么紧啊?好的,这件事我记得了,抓紧就办明就把申请给报上去,看能不能走通这个程序,这两就让你过日本去。” 他笑得很开朗,但许岩能看得出来,在他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一层阴蔓,像是他心里藏着很深的心事。 俩人的宾馆的前庭挥手道别,看着文修之驾车走了,许岩这才向宾馆里走回去。许岩走进大堂里,正想向电梯那边走去呢,却是迎面走来了三个人,俩男一女的三个人。 打头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敞领的深色西装,浓眉国字脸,高个子,身形魁梧壮硕,里面是白衬衣,没系领带。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焦虑,他的神色显得有些憔悴,衣服也有些凌乱了,但身上依然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看他的体型和气质,许岩一眼就知道了,眼前的这位肯定是个官员,而且还是级别不低的官员。 而他身边的妇人相貌清丽,身材苗条婀娜,淡妆浅抹,身上的衣裳看着也很淡雅,一看就是高级货这两个,一看就是属于上流社会的人士。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年青一点戴着眼镜的,看着像是跟班或者秘书之类的角色。 看到这三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许岩微微蹙眉,他不动声色:“几位劳驾,麻烦让一下。” 三人没让开,最年青的那个随从出声了,他满脸堆笑:“请问,您是许少校吗?” 许岩微微蹙眉倘若以前,还是个宅男大学生时候,有人这样问自己,估计许岩不会有什么意见;但现在,自己也算有了点身份和地位,许岩也开始对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敏感起来了,对这种询问别人时候自己却不先报上身份的问话方式,许岩很厌恶,他也不答话,却是冷漠地反问道:“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许岩此话一出,年轻随从脸露尴尬,而那位中年男子也蹙起了眉,显出不悦。 年轻人挤出了笑容:“你好,许少校,这位是中央经济部的丁司长和他的爱人陆女士,他们有些事情想跟许少校您商量一下,方便的话,能抽出几分钟时间来跟他们谈下吗?就在大堂的咖啡厅,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着,他仿佛已经确定许岩接下来一定跟他们过去一般,微微侧过了身子,伸手向着咖啡厅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 听到“丁司长”这个姓氏,许岩心下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他再看看丁司长站在几步外不出声地望着自己,仿佛已经很有把握许岩一定会照他的去做。 看着对方那居高临下的眼神,许岩心下恼怒,他淡淡:“我没时间。有事想找我的人,提前给我的助理打电话预约吧就这样,麻烦让开。” “啊,许少校,这个……” “还有,要跟我什么事,麻烦他自己本人来自己明明在场,没必要派个代表过来。” 许岩心下冷笑明明是丁司长有求于自己,这时候了还放不下官员的臭架子,求见都不肯亲自过来话,而是派手下的人过来请自己过去对方这到底算什么臭毛病和心态?这是求人或者道歉的态度吗? 罢,许岩便转身向电梯那边走过去,那个年轻随从愣了下,他下意识地伸手出来抓住了许岩的衣裳,失声道:“许少校,你不能走啊……” 许岩顿住了脚步,冷冷地看着他抓住自己衣服的手,他冷冷:“放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节 耳光 热门推荐:、 、 、 、 、 、 、 年青随从愣了下,他回头望了一眼丁司长,也不知道丁司长是否给了他什么示意,他不但没有放手,抓许岩衣襟的手反而更加用力了,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道:“许少校,你不要走嘛,就几分钟而已,我们在这边等您可是等了两个多时了,你不能这么没礼貌啊。。。” 看着这家伙这么不知好歹,许岩二话不,反手用力一抽,一个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随从踉踉跄跄地后跌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捂着脸,满脸的震惊之色,像是不敢相信许岩竟敢动手打他。 他瞪着许岩,含糊不清地喊道:“你~~你竟敢打人。。。”他“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水出来,里面还夹杂着一根被打裂的牙齿。 许岩冷笑了一声,转身欲走。但这时,一脸震惊的丁司长也快步走了上来,指着许岩叫道:“你敢打人?你不要走,等警察过来,把话清楚了!” 许岩瞪了他一眼,那位丁司长吓了一跳,向后跳开一步,仿佛生怕许岩冲过来揍他一顿这样,那敏捷的动作,浑然不像他那魁梧的身材。 许岩冷笑道:“是啊,我打他了,那又怎么样呢?我就在宾馆的170住,有本事的,你报警来抓我啊!”完,许岩也懒得理会他,转身向前走,很快进了电梯里,消失不见啊。 丁司长脸色阴沉,盯着那紧闭的电梯门,目光冷森,拳头捏得紧紧的,咯咯作响——许岩那巴掌虽然打在自己手下的脸上,但在丁司长看来,就跟打在自己的脸上没什么区别,他同样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羞恼交加,胸中翻腾着一阵怒火。 丁司长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却是拿着久久不放,始终下不了决心拨那号码。 事情发生得太快,从许岩动手打人到他离开,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而已。直到这时候,宾馆的保安才察觉这边出了冲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酒店经理带着两个保安快步走过来,他看看还坐在地上的那个随从,很严肃地对丁司长:“这位先生。你们这边好像出了点意外?需要报警吗?还有,我们这里是公共地方,麻烦请不要在我们这里引起冲突。” 丁司长犹豫了下,然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沉声:“经理,给我报警——就在酒店这边,我们被人殴打受伤了,凶手是你们170的客人。还有,刚刚发生时候的录像。你们给保存好,等下警察来了之后要调用的。” 经理微微诧异,扬起了剑眉:“这位先生,你确定?”——这位经理在酒店行业从业多年,也算是经验丰富。一般来,能住在这种高档酒店的贵宾,非贵即富,都是有身份的人。这样的上层人士,他们之间就算起了吵闹甚至肢体冲突,一般都不希望惊动警方的。都是私下谈妥的。像眼前这位客人坚决要求报警的,这种情形倒是很少见。 丁司长还没来得及话,他身边的美少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扑上来。抓住了丁司长手上的手机,颤声道:“老丁,不能报警的!如果报警,惹得他生气了,那我们的丁,不就更麻烦了。。。” 听妻子这样的喊。丁司长身形微微一颤,他目光游离,神情里显得有些犹豫。 “老丁,不能报警!”丁司长的老婆陆琴很坚决地低声:“我们过来,是来跟那个姓许的求情的,如果我们报了警,警察过来了,到时候他肯定要发火的,那时候,还怎么求情法?惹他生气了,我们的帅在里面就要更加受苦了!” 丁司长压低了声量:“阿琴,你也是看到了,不是我们没诚意,实在是那子狂得没边了,根本不肯跟我们谈啊!这样下去,不下狠手,帅就更没希望了!” 陆琴急道:“我们跟他好好谈啊,我们给他钱,那还不行吗?十万,几十万,甚至一百万,只要他肯放过帅,这都是可以谈的啊!” 丁司长沉默了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其实,在过来之前,他们夫妻就已经商量好了,事情是因许岩而起的,解铃还得系铃人,自己要用金钱和道歉打动许岩,取得他的谅解。然后,许岩这边松口了,受害人都谅解了,他们再找人去跟文修之情,许岩再帮着敲敲边鼓,那样的话,不定就能把自家的孩丁帅给救出来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位许少校的脾气竟比那位以桀骜出名的文家四少更傲慢,一个不对,他竟然就大巴掌扇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丁司长不禁暗暗后悔:早知道对方脾气这么牛,刚才自己就不该摆什么架子,不要让自己秘书上去搭讪,而该亲自上去跟对方搭话了。事先谁也没想到,这位许少校的性情这么激烈,一碰就着了。 丁司长又有点愤愤不平:一个少校而已,不就是个科级副科级干部而已吗?自己可是正司级的领导啊!自己主动来宾馆拜会一个副科级干部,在丁司长看来,按官场规矩来,这已经是很纡尊降贵、很给面子对方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挑剔自己的态度,甚至还出手打了人!这实在是。。。太不讲理了,太没理了,太太太颠覆了! 在丁司长看来,蛮不讲理,那是上层官员对待下层干部和平民百姓的特权。大官可以对下属不讲道理,但下属却不能同样对待上司。上司可以藐视部下,下属只能敬畏上司,等级分明,上下卑尊,这不但是整个官场的规矩,也是整个社会运行的规矩,没想到,这个规矩在这位许少校身上,居然是完全失灵了! 想到刚刚遭到的侮辱,自己苦苦等了对方一个晚上,对方的答复是一个狠狠的巴掌,丁司长不禁气得浑身发抖——他不但在气愤,也在担心,等下,就算请了这位许少校下来。就算自己给钱对方,对方会肯放过帅吗? 虽然还没试验,但丁司长还是直觉地感觉:看许岩刚才表现出的倨傲态度,对方肯妥协的可能性。确实很。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下一横:与其这样苦苦哀求丢丑,倒不如豁出去,跟他拼了! 他握住了妻子的手,沉声:“阿琴。子那么狂,我们跟他求情,多半不会有什么用的。求人不如逼人,我看,干脆,我们不如就搏一把,干脆就跟他拼了,逼他放我们孩出来!”到“拼了”时候,丁司长面露狰狞,咬牙切齿。表情显得十分可怕。 听丈夫这么,陆琴吃了一惊,她声问:“老公,你不要冲动犯傻啊,帅都还在他们手里呢。。。万一你又挨他们抓了,那我们家就真的完了。。。” 丁司长摆摆手:“你放心,我又不傻,我做事,肯定是依照法律来的。”他凑近老婆身边,低声:“阿琴。那个姓许的子不知高地厚,打了杨一巴掌,这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啊?杨挨打了。。。这怎么会是好事呢?” “呵呵,你不懂!等下。我们干脆就顺势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事。。。我们让米局帮忙,给出警的干警吩咐,让他们从严处理。然后,阿明那边又把伤势得严重一点——呃,等下。就让阿明喊头晕头痛吧,他挨打得了脑震荡啊什么的,这种症状就算到医院都是查不出来的,最后鉴定个轻伤。这样的话,警察就有理由带人走了。有米局帮忙,到时候,我们把这个子给扣在公安局,再跟文修之去谈,这样大家各有所忌,谈起来也好谈一些。” 丁司长冷冷道:“破去,帅也不过是打了文四少一个巴掌而已,文家那边就揪着不依不饶,现在,这姓许的子也打了我们杨一巴掌,大家不就扯平了吗?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就到军队检察院告他个故意伤害!” “啊,报警?”陆琴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可是,他可是部队上的人啊,是军官啊!警察能管他吗?” 丁司长踌躇了——其实,在丁司长心里,许岩现役军官的身份,那倒没什么了不起的,军官也要受部队纪律约束的;但许岩这个文家嫡系的身份,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就算地方警察管不了现役军人,但报了警把这件事闹大起来,现役军人无端殴伤平民,这件事也是可以做做文章的,也算是许岩的一个把柄,自己认识不少媒体的朋友,到时候威胁要曝光闹大去,搞不好这子心虚胆了,就此退缩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对付一个二十岁的毛孩,总比对付文修之那种老奸巨猾的太子党要容易对付得多。 丁司长脸上露出了冷笑:“谁他是部队上的人?有证件就一定是了吗?现在冒充军官的骗子那么多,假证满都是——不定他是骗子呢?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部队军官,那还得带回公安局审查过才知道——只要他人进了公安局,做了笔录和口供,今晚他的故意伤害案就铁板钉钉成铁案了!就算是现役军官,他也不能无缘无故殴打老百姓吧?我们闹大了去,部队上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啊,这样的话。。。是不是太冒险了?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呢?” 听了老公的筹划,陆琴显得有些犹豫,眼神里露出了彷徨——虽然不是很懂这方面的事情,但她也知道,自己老公这计划实在很冒险,那是要把对方往死里得罪的。倘若不能跟文修之达成妥协,自己的孩这次估计就惨了。 “阿琴,我也不想这样冒险,但没办法,那子根本不肯跟我们谈——我想过了,这样做,不定还有一丝可能来救回帅,我们若不这样冒险,只怕帅真的要挨他们判刑发配去西北的军事监狱去了!” 听到西北的军事监狱,陆琴的身形微微一颤,她失声喊道:“要去西北监狱?不可能吧?” 丁司长脸色阴沉地点点头,他低声:“我找朋友问过了,文修之这个人,很是心黑手辣,路子也广,一向有神通广大的名声。现在,他硬栽赃我们家帅是受国外敌对势力指使的,要破坏他们情报部部门的行动和任务——这是属于国家安全法管辖的,可以秘密审判的。 到时候,文修之如果真要起诉了,我们很难干涉的。所以,我们得赶在他们进入正式司法程序之前,赶紧跟文修之谈妥,把帅给捞出来。我想来想去,这样做虽然冒险了点,我们倒还有一线生机。除了这样行险,我们真没别的办法了。” 陆琴捂着嘴,眼中满是惊惧之色,她喃喃道:“这样的话。。。老丁,就听你的吧!” ~~~~~~~~~~~~~~~~~~~~~~~~~~~~~~~~~~~~~~~~~~~~~~~ 刚刚发生的事,对丁司长来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来着,但对许岩来,揍了一个挡路的闲人,这件事得根本不值一提。上楼之后,他见了朱佑香,正在着今晚见文老一行的见闻呢,俩人聊得正投机,忽然,房间的门铃响了。 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抬头望向了墙上的时钟,颇感诧异:晚上十点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敲门? “是客房服务吗?”许岩喃喃道:“只是也奇怪了,晚上十点多了,宾馆还派人来服务?平时收换洗脏衣服不该是这个时点的吧?” 朱佑香微微阖目,然后睁开了眼睛,她摇头道:“公子,这并非客房服务——门外的并非客栈的侍女,而是几名官差——一二三四五,一共五人。吾看到,他们中间,有俩名官差在腰间携带枪械的。” “有官差?”知道朱佑香有着神奇的本领,她能知道门外的人是谁,许岩并不感觉如何意外。只是有警察上门,许岩颇感惊讶,想了一下,他起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在自己的床头找到了枪套,把手枪插在了后腰皮带上,然后用外套掩住了枪套。 门外的敲门声更响也是更急了,显出门外的警察已经很不耐烦了。许岩背后插着手枪,他对朱佑香低声道:“你先到房间里等一下,我没叫你不要出来。” 许岩觉得,朱佑香最妙的一点就是她永远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换了别的女孩子,在这个时候不定还要表演一下关心情怀什么的,表示一番自己对许岩的担忧,喊上几声:“你不走我也不走”之类的场面话,但朱佑香却是一句废话都没,径直就进了自己房间,整个过程中,她连一眼都没看许岩,一言未发——一时间,许岩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赞美朱佑香够冷静够清醒好,还是该沮丧她生性凉薄漠不关心自己好。 等朱佑香进了房间,许岩才打开了外间的房门——这时候,敲门声已经响得像事砸门了。正如朱佑香所的,几个警察出现在门口,领头的一名胖警察神情严肃地盯着许岩,气势汹汹地劈头问道:“我们是警察!你在里面干什么?为什么迟迟不开门?” 许岩瞅着他,慢条斯理地:“我为什么要立即开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节 有枪 热门推荐:、 、 、 、 、 、 、 那个体型微胖的警官一愣——他那劈头一问,其实也是很有学问的一招:无论如何桀骜的对手,面对代表官方的警察这样的劈头一问,他们下意识的第一反应都是解释原因,自己在房间里面没听到,或者自己胆子听到敲门声不敢开门——总之,只要对方先解释了自己不开门的原因后,不知不觉中,他的气势就弱了几分,落在了下风,然后自己再顺势强硬,很自然地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办——就像警察盘查路人时候,他们常常以这样的一句话开头:“站住,干什么的?”,与这个其实很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但胖警官怎么也没想到,面对几个制服森严的警官,这年轻人竟是丝毫没有平民百姓应有的敬畏感,他的反应不是解释,而是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开门。 许岩不走寻常路,一时间,胖警官不知所措,竟是不知该怎么继续问了。 好在,胖警官不是一个人来的。看到许岩态度桀骜,另一名年轻警官沉声喝道:“现在是警方查房,拿你的身份证出来,我们要检查!” 许岩望了他一眼,反问道:“现在这个时候?深更半夜查房?” 年青警官板着脸,一字一句地道:“公安机关有权随时检查宾馆等营业场所的流动人口,不分昼夜,请你配合我们工作——你的证件呢?” 在出来之前。因为知道是警察过来,许岩已经提前把身份证给放在口袋里了,听到警察这么。他也没多想,顺手就递给了对方。两个警官拿着许岩的身份证,一字一句地读着:“许岩。。。汉族。。。蜀川省罗丹县人。。。嘿嘿!” 几个警察互相递着那身份证,审视着,他们彼此交换着眼色,目光中流露异样的得意之色,这让许岩很是看不懂:一份身份证而已。用得着这么得意吗? 等警察们看过了身份证,许岩伸出手去:“警官。身份证看过了,可以还我了吧?” 那名拿着身份证的年青警官没有把证件还给许岩,正相反,他把手一挡。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了起来:“你是叫许岩吧?那好,你跟我们回去走一趟吧。” 许岩一震:“啊,为什么?” 年青警官冷笑一声:“就在刚刚半个时前,就在酒店的大堂,你殴打了杨明先生,导致他受了伤。杨先生已经报警了,所以我们过来出警——是不是你打的人?” 许岩一面的茫然:“杨明是谁?我殴打了他?这是怎么的?” 胖警官不耐烦地:“你跟我们回所里再——你别想抵赖,刚刚,我们已经在宾馆监控室那里看过录像视频了。也提取了录像记录。你确实动手打人了,你想抵赖,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许岩才记起来了:“哦,杨明是那个瘦高个的年青人,三十来岁的人吧?是不是刚刚,大概九点多钟在大厅电梯门口发生的事?” 警察们点头:“对,就是那里了——你还记得这事啊,那你承不承认打人了?” 对着监控视频公然颠倒是非黑白。许岩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种地步,他老老实实承认:“我确实打了那个人一巴掌。不过你们既然看过录像,就该知道,是那个人不对在先的。我都不认识他,他扯住我衣裳不让我走,妨碍我的自由,我不得不给了他一巴掌,那是正当防卫吧?” 警察们相视一笑:“哟,你还懂法哦,知道正当防卫啊!” 那胖警察显得很不耐烦了:“是不是正当防卫,你了不算,回去调查过再吧。现在,因为你涉嫌故意伤人,公安机关传唤你,立即跟我们走,配合调查!” 听了这话,许岩不但没有配合警察们走人,反而是紧接着后退了一步:“等下——我记得,我打那人一巴掌,应该没有多重吧,他怎么报了警?” “伤得重不重,那又不是你了算的,杨先生现在已经去医院验伤检查了,他伤得到底怎么样,以医院的验伤报告为准——你到底走不走?许岩,你能住这高档宾馆,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人,大家留些体面,不要逼我们对你进行强制措施!” 许岩微微蹙眉:饶是他没有多少经验,他也能看得出,这几个警察的表现有点不怎么正常,这不像一群半夜里被叫过来出警的派出所干警,那种疲惫中应付公事的做派,那才是深夜警察出警的正常状态。而眼前的这群警察,他们显得太亢奋、太积极了,一个个激动得像打了鸡血似的,两句话没完就要对“自己采取强制措施”——印象中,这种扇了一个巴掌的冲突,何至于要闹到去医院验伤检查的地步?对方验伤检查,又叫了警察过来,这摆明是想把事情闹大的节奏了。 许岩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跟文修之这帮人混多了,见识也长了不少,知道眼前的这种情形怕不怎么正常,他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沉声:“等下,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许岩刚手机拿出来,那胖警官已经猛然出手,想夺过许岩的手机,喝道:“不许打电话!”但许岩目灵手捷,反应快得远超一般人,他迅速把手一缩,那胖警官便扑了个空,他一下力道没用对,整个身子向前一扑,险些就要向前跌倒了,好在其他警察扶了他一把才没摔倒。 这下,胖警官真的恼怒了,他吼道:“好子,你竟敢袭警!把他抓起来!” 这时候,许岩真的啼笑皆非——自己下午抓南城丁三时候。文修之苦心谋划,付出了苦肉计的代价,好不容易才设了圈套把丁三给弄了进去。没想到的是。还没到几个时呢,风水轮流转,立即轮到别人给自己戴帽子安罪名了。而且,眼前的这个胖警官的手法真是太粗糙了——许岩觉得,倘若文修之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对眼前胖警察的行为上一声:“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时迟那时快,许岩脑子转过了那么多的念头。也不过电闪雷鸣的一瞬。 这时候,那几个警察愣了一下。也是反应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地向许岩伸手过来,想抓住他。 许岩轻轻向后一跃,一下倒退着跳出了三四步。他回到了房间客厅里,伸出一只手挡住对方,喝道:“等下,先不要动手,我有话——几位警官,你们不能抓我——甚至,这件事,你们都是无权处理的。因为,我是现役军人。要处理我的事,你们只能通报京城的警备司令区来处理!” 着,许岩从口袋里拿出了军官证。他擎起高高显示,喝道:“这是我的证件,我是总参情报部四局的少校军官!不信,你们可以自己检查这份证件!” 让许岩诧异的是,听到自己表露身份,几位警察表情笑嘿嘿的。并不显得如何惊讶,反倒是一幅早在意料之中的“我早知这样”的表情。仿佛他们早猜到许岩会这么似的。 那胖个子警官笑嘿嘿地对同伴:“好家伙,还总参咧,好大的来头,怕不要吓死人了?好在事先有人提醒了我们,不然,看这子这么认真的样子,换个地方,我们不定还真给他给骗到了!” 警察们纷纷附和:“周所得没错,这子真能装的!这家伙挺懂行的,还知道京城警备司令区呢!”” “这些年,怎么喜欢冒充军人的骗子越来越多了?听还有骗子到公安局要求咱们警察放同伙的呢。” 一个年青警察笑嘻嘻地走上来,动作很轻佻、很夸张地从许岩手上拿过了军官证,他翻开瞄了几眼,笑嘿嘿递给了那个胖警官,讨好地:“周所,这证件一看就有问题了,亏得这家伙还好意思拿给咱们看。。。” 那个被部下称为“周所”的胖警官明显看不出证件有什么问题,但他也不好表现出无知的样子,拿着许岩的证件很认真地看着,频频点头“嗯嗯”着,仿佛他也看出了证件的毛病一样,但一双眼睛视线的焦点很茫然,并不在证件上,而是四面八方地溜着,时而望向许岩,时而又望向自己的部下,仿佛想从周围人的神情中得到提示,盼着有谁告诉他,证件的毛病到底出在哪里。 那年轻警察也是个识趣的,他看出了自家上司的为难,立即凑到他跟前解释道:“周所,您看了,这军官证的照片。。。您看这,这人的脖子跟制服衣领之间,色调的转换很不协调,很明显是拿他的头像和一身军装ps上去的,这种移花接木的偷龙转凤手法,我可是在网上见多了。 而且,军装照是有规定的,要求短发平头,可你看他这头发,那么长,怎么可能是真的军官?” 年青警察望向许岩,冷笑一声:“喂,我啊,你们这些骗子,你们未免也太懒了吧?找一身真军装穿了拍张照片,很难吗?连找一身真军装都办不到,你还扮什么军官?” 听出对方指出了军官证里照片的问题,许岩这下没话可了——当初,文修之特招自己时候,那时候情况紧急,为了省事方便让许岩早点入职执行任务,文修之没有让许岩回去履行正常的入职手续,就连军官照这个环节也是找技术部的人来ps就完事了——当时许岩还有担心,文修之当时是拍着胸膛保证的,只要人是真的,有档案和履历在,怎么会是假证呢?没想到的是,时隔不久,当初担心的事情就真的发生了。 因为被对方抓住了照片造假这个破绽,许岩也没了脾气。对几名警察,许岩耐心地解释道:“这个照片。。。呃,可能有些瑕疵,但证件确实是真的,我也确实是情报局的现役军人,这个,你们可以打这个电话——这是情报部四局局长文修之的电话,你们可以直接电话跟他对质,他们可以跟你明的。” 一瞬间,被许岩透着的那种自信和镇定所震慑,几个警察安静了一下,纷纷对视了一眼: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保持着这种镇定和沉稳的,这骗子的心理素质真是强得可怕,演技也是高明得可以去拿奥斯卡了。 周所长“哈哈”一笑,他跨前一步,正气凛然地对许岩喝道:“我们干嘛要打电话求证?打给你的同伙吗?骗子就是骗子,不管你耍了多少花招,都瞒不过我们!你知道吗,除了证件以外,你还有一个地方露出破绽了!” 许岩愣了一下——除了证件外,自己还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他真搞不明白,沉声问道:“这位警官,您的是什么啊?” 周所长“哼”了一声:“那就好,让你死得明白点——你们这个诈骗团伙,假扮现役军人行骗,殴打无辜群众,已激起了民愤!已有群众向我们公安机关上级领导举报了你这假军人的事,现在,你不要扯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我们要对你进行传讯,你现在立即跟我们走!顽抗的话,我们就要对你强行措施了!” 着,那位周所长一挥手:“给他上手铐,带走了,别听他废话啰嗦了。” 两个警察走上前来,其中一个警察手上还拿着手铐,他们上前来,很粗鲁地向许岩伸出手来,要抓住许岩的胳膊。 许岩微微蹙眉——如果单纯从武力角度来看的话,自己有一百种方式可以料理这两个警察,但问题是,对方是代表着国家公权机关,自己确实也有理亏的地方——自己确实动手打了人,而且因为自己的证件有问题,对方确实也是有理由怀疑自己是假军人,这时候跟对方动手,许岩感觉不是很理直气壮。 他举起了手,用商量的语气道:“周所长,这样,你们也不用上手铐,我跟你们回所里去就是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情况到底如何,回去之后总查得清楚的,是吧?大家都是有单位有组织的人,到时候通过组织上协调就是了。跟你们京城公安,我还有不少熟人的,像你们南城分局的齐副局长,还有你们市局的边副局长,我都认识的,你们一打电话就能求证了。” 听到南城分局齐斌副局长和市局边副局长的名字,几个警官很隐蔽地交换了个眼色,都住了手,回头望向带队的周副所长。周副所长蹙眉,却大声喝道:“别以为你知道我们几个领导的名字就有什么了不起了,我还认识国家领导人呢!你认识我们的领导,我们的领导可是未必认识你——带走吧!” 这次,他的措辞虽然强硬,却是没强调要把许岩给铐起来了,下面的几个警察也是心领神会,知道自家的领导也是留了余地和后路了:万一这个年轻人真的有点来头,真的认识那些大领导,那就不好办了。为了将来留下见面余地,所以,也不好把事情给做绝了。 于是,许岩跟着众位警察往外走。本来,事情该是很顺利地解决的,但这时候,意外发生了:那年青警察——就是鉴定出许岩照片是ps的那位网络高手,他看到许岩走得有点慢,伸手在许岩后腰推了一把,嘴里吆喝着:“走吧,快点下去,别磨磨蹭蹭的——” 一句话没完,年青警察的身形陡然一震,眼睛一下瞪大了,脸色也变了。他用颤了声的声调紧张地喊道:“你后腰的,是什么东西——周所,这人身上有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节 抢枪 被那年青警察推了一把后腰,许岩就知道糟糕了——那警察的手恰好推在他后背的手枪上,那硬邦邦鼓起来的一块。果然,那年青警察一口喊出来,众警察都是悚然,纷纷转身望过来,目带惊惧——政府严厉禁枪,凡是涉及枪械的案子都是重案大案。同样,除了军警人员外,凡是在身上带枪的人,一般都是非常危险的亡命之徒。 听那警察喊许岩身上有枪,有个警官立即反应过来了,他一边冲着许岩喝道:“不许动!再动打死你去!”一边伸手往腰间的枪套摸去,要作势拔枪出来。 这下,许岩实在没办法了——他可以跟警察们回派出所,甚至容忍自己被警察们制住,但被警察这么近距离用手枪指着,许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谁知道那警察紧张之下会不会走火?这么近的距离下开枪,自己现在的修为还抵挡不住的,肯定要完蛋的。 许岩的脾性虽好,但在对方可能会危及自己性命时候,他还是按耐不住了,果断出手! 警察刚摸到枪呢,还没来得及拔出来,他只觉手上一闪,手上却摸了个空,他定睛一看,自己的手枪已经落到了面前的少年手上了——许岩出手太快,他连看都看不清楚! 看到许岩居然抢枪,众警察更为惊骇:“这子居然敢抢枪!这绝对是亡命之徒了!” “住手。快放下枪!” 众警察中,周所长是第二个带有枪的警察,因为走在前头要转身。他的反应比同僚慢了一拍,他刚要伸手摸向腰间的枪套,许岩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掠过,又从他手里把那手枪给抢走了——不比从个孩手里把棒棒糖抢走更困难。 放在旁边的几个警察眼里,在这瞬间,这个年轻伙子的动作竟是快得惊人,身形都在空中溜出残影了! 还没等警察们明白过来。他们带出来的两支手枪都已经落到许岩手里了。在警察们不敢置信的震惊目光中,许岩饶有兴趣地把玩着两把警枪。还把警枪凑到鼻子跟前闻了下味道,他对周所:“你该给枪保养了,好久没上枪油了。”——老实,许岩也不懂怎么保养枪械。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这句从电影上看到的台词拿来装逼一下。 最初的震撼和吃惊过后,几个警察愤怒地低吼一声,正要扑过来跟许岩扭打,但这时候,许岩做了一个动作,使他们纷纷停住了脚步——许岩熟练地拉动了一下枪栓,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只听“卡拉”一声清脆的金属脆响声。显示这枪已经可以随时发射了。 一瞬间,几名警察的身形都呆滞成了雕塑,谁都不敢动了——开始时候。他们还抱有希望,希望许岩是那种不懂枪的外行人,拿了枪也不知道怎么用。这样的话,他们一拥而上,还是有可能制服他把枪抢回来的。 但问题是,许岩那拉枪栓和开保险的动作。虽然不是很熟练,但明显不是生手——眼前这年轻人。他绝对是用过枪的! 面对这个双枪在手的人,谁还敢冲上去跟他搏斗? 倒也不能警察们贪生怕死,如果面前真的是那种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歹徒,生死关头,大家也敢豁出去跟他搏斗的。但问题是,眼前这年轻人还不知道什么路数,看着也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双方还存在沟通的可能。自己如果鲁莽地上前跟他搏斗,万一刺激了对方开枪,或者在打斗中,手枪走火了射死了自己,那岂不是很冤枉? 本来不必要死的,谁都不想自己找死。 一时间,警察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周所长沙哑着喉咙,喊道:“许岩,你。。。你想干什么?抢夺警枪是犯罪行为,你立即把枪还回来,我们可以从宽处理你,事情可以商量的!” 许岩苦笑,他摇摇头:“周所,几位,我不想把事情搞大的,但没办法,不搞大没法收场了。各位,请进来把,我们好好谈下把,请!” 着,许岩侧身让开了房间的门,用枪口摆了下:“几位,请进来吧。我们好好谈谈。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要沟通一下。” 警察们是不想进房来的——被歹徒用枪指着进房间,岂不是等于被劫持了?但问题是,被许岩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也没法出拒绝的话来。 双方站在走廊里僵持了一阵,最后,还是周所长低声:“算了,不要太刺激他了——大家听他的做吧,我们进去。”罢,他第一个走进了房间,其他的几名警察犹豫了下,也跟着进去了。 许岩很客气地请周所和几名警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他一手拿着手枪,坐到离他们五六米开外的一张椅子上——这是闲暇时候,许岩听文修之传授的技巧,他曾告诉过许岩,手枪的最佳射程是十米以内,而在五六米这个距离被人用手枪指着,这基本是无解的——无论想逃跑也好,想反抗也好,都不可能成功的。在这距离上,持枪的一方有绝对的优势。 许岩把一只警枪放到身边的桌子上,他拿着另一支枪。他诚恳地:“周所——呃,我听他们都是这样叫你,我也可以这样叫吧?” 周所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许岩手上的手枪,简直是魂不守舍了,那支手枪已经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他心不在焉地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的。。。许岩啊,你拿着这个枪,这不是很好,还是先把保险关上吧,万一走火就不好了。。。我觉得,还是先把保险给关上吧。我教你怎么关保险啊。。。” 着,周所作势要站起来,要凑过来帮许岩关上保险。但许岩立即把枪口抬了起来,枪口指着周所:“周所,不用劳驾了,你还是坐那边吧,枪的事,我会留神的。我们现在还是谈别的事吧!” 一时间,周所的身形僵住了。他尴尬地“哦哦哦”两声,却是自己坐了下来。他干笑着:“哦哦,那许你吧,现在要谈什么事呢?” 许岩苦笑道:“关于我身份的事,还有刚刚有人报警的事——我确实是情报部四局的军官。我都给你们看证件了,你们却不信,我想问,到底需要什么证明,你才能相信我的身份呢?” 许岩话音刚落,周所立即就表态了:“这个,许,刚刚的事,其实完全是一场误会。是我们搞错了——你当然是情报部的现役军人,你的证件也是真的。刚刚的事是误会,是我们看错了。要向你郑重道歉的。 投诉的事,其实也是个纠纷而已,我们看过录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打一个巴掌而已。。。何况对方也是有错在先,扯住你衣裳不放。这种情况下,你出手打他一巴掌。完全合情合理合法嘛,这就是正当防卫!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桩的民事纠纷而已,连立案标准都算不上,所以许啊,你不要紧张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所长反复强调,来去就是一个主题:刚刚的事是他们弄错了,许岩肯定是真军人,打人的事嘛,也就是一个耳光而已,这是事情! 一边着,周所长的眼睛骨溜溜地转悠着,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许岩搁桌上和拿在手上的两把警枪,看到他那焦虑的眼神,许岩心下苦笑,知道现在怕是跟对方怎么谈都没用了——现在自己双枪在手,警察什么都会一口答应你;但如果自己真的把警枪还了对方,对方肯定会立即翻脸的。 许岩本来想低调处理这件事情,但到了这地步,他发现,自己已没必要再跟对方沟通了——这种情况下谈妥的任何事,都是没意义的。只要拿回了警枪,这几个警察肯定还是要对自己动手的。 许岩叹了口气,在桌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了文修之的电话,顺手就拨了过去——在拨电话的过程中,他的右手始终拿着枪,眼睛始终也在盯着那几个警察。 看到许岩在拨电话,警察们也显得有点紧张,纷纷坐直了身子,想知道许岩这电话是打给谁的。 电话拨了两次才拨通,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有男男女女的谈笑喧哗声和很大音乐声,像是在哪个酒吧里似的,尽管文修之已经努力得很大声了,但他的声音还是不怎么清晰,像是喝多了有些含糊:“喂喂,岩子吗?什么事啊?” 许岩干咳一声,清了下嗓子:“喂,文哥。。。我岩子啊,不好意思,我这边碰到点麻烦了,可能得你出面才能解决了。” “哦?有麻烦?你等下!” 过了好一阵,话筒里才重新传来声响,但这时已没那些嘈杂的声响了,显然文修之已经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他的话音也变得清晰了:“岩子,你吧,什么麻烦?” 许岩抬头看了几个警察一眼,他叹气道:“事情从头来就长了,我还是把结尾给得简单点吧——我打了几个警察,抢了两支警枪,这件事,你能不能摆平?” “呵呵呵,”电话里面传来了文修之的笑声:“警枪的事倒是事,但打了警察?打到什么程度?没断气吧?” 许岩一阵恶寒,他肯定地:“没断气。。。只是冲突而已,我只是制服了他们,对方没受伤。。。对方一共五个警察,听是我们宾馆辖区派出所的。带队的是个副所长,姓周。。。” 许岩得语无伦次,但文修之还是听得明白了,他道:“我大概听明白了——是为什么事起的冲突?” “他们到我房间来,要带走我,因为我刚刚在一楼大堂那打了一个拉扯我的人,要告我故意伤害罪——其实我只是给了那家伙一个耳光而已,他根本就没有伤,我想他们的目的就是讹诈我,逼迫我。。。” “等下!”文修之打断了许岩,他问道:“警察们来找你,你没跟他们,你是现役军人,他们无权执法吗?你的军官证,出示了吗?” “我跟他们了,也出示了军官证,但警察不相信,我的证件是假的。。。我本来都配合他们了,准备跟他们回派出所去了,但有警察却是凑巧发现了我的配枪,他们拿枪指着我,为了自卫,我不得不制服了他们。。。” 在许岩话的时候,文修之显出了很大的耐性,安静地听着他讲话,许岩完以后,他才问道:“你出示了证件之后,警察们依然要带你走吗?” “对。” “那你刚刚的,在一楼大堂那边,你给了一个家伙一个耳光,对方是什么人?” 许岩暗暗佩服文修之,听了自己那么一大堆混乱的语句之后,他迅速就找到了自己话语中的重点部分——事实上,这也是许岩夺枪之后才刚刚想到的,警察们这么古怪的态度,对一个扇了一个耳光这种这么轻微简单的民事纠纷这么重视,应该是跟被打人的身份有些关系。 “那被我打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和他同来的,有个人被称作经济部的丁司长。。。” “丁司长。。。”话筒里传来了轻微的嗤嗤声响,许岩仿佛看到了文修之那张冷笑的面孔,然后,他听到文修之:“好,这件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几个警察都被你制住了吧?你现在还能控制局面吗?你现在还在宾馆的房间里吗?” 许岩做了肯定的回答,文修之的答复也很简单:“那你看住他们,我立即叫人过去,我也马上到了。在我到之前,谁敢对你乱来的话,你可以开枪——不管他是谁!” 然后,电话挂断了。 许岩把手上的手机放下了,转头望向那几个警察——刚才,许岩在跟文修之通话的时候,屋子里的几个警察都听得清楚。 周所长目光闪烁,笑道:“许同志,你在跟你们部队上的单位领导打电话吗?” 许岩点点头:“正是。” “哦。。。那个,你们单位那边的首长,可是怎么的啊?” 许岩淡淡:“首长让我守住你们,谁来都不放人。如果有人要硬闯,我可以开枪。” “嗤”的一声,有个警察轻笑了一声——正是那个认出许岩的照片是ps的年青警察,周所长严厉地瞪了他一眼,那警察自知犯错了,迅速闭上了口,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警察们看来,许岩刚刚打电话的举动要不是虚张声势想吓唬人,要不就是想给自己同伴通风报信。只是现在警枪被抢,他们也被监控着,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们也不想激怒了许岩,免得他愤怒之下失去理智开枪——不要激怒手持凶器的歹徒,这是警员受培训时候的基础课程,大家都清楚。 周所长跟部下们交换着眼色,用目光示意:不管许岩胡八道什么,大家都不要揭穿他,不要跟他吵,要稳住他,等所里派来新的增援。 周所长笑吟吟地望着许岩,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许岩闲聊,态度十分温和——要干警察的,那真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要板起脸的时候要硬得起来,但形势不妙时候,要放下身段讨好对方的时候,他们也真能放得下面子。尤其当警察的,碰到的事情很多,见识也广,言谈之中十分讨好,刻意奉承,让许岩这大号宅男真有如沐春风的亲切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节 逆转 周所长很善于攀杆子往上爬,双方谈了才几分钟呢,他已很亲热地跟许岩称兄道弟了,称许岩为“兄弟”了,自称是“老哥”。{中文 in} 虽然明知对方不过是怕了自己手上的枪械,在跟自己玩缓兵之策的老把戏罢了,但年青的许岩还是很受用这种被人奉承的感觉反正对方在玩“缓兵之计”,自己何尝又不是在等文修之过来?反正自己的军人身份不是假的,许岩安心得很,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周所长闲聊着。 双方聊了约莫十来分钟,忽然,电话铃响了却不是许岩的电话,铃声是从那几个警察身上响起来周所长迟疑了下,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他望向许岩,显得颇为尴尬,想接电话又不敢接。他用征求意见的口吻问许岩:“许兄弟,这是所里面打给我们的电话,估计是有什么事找我们。如果我不接的话,对方不定会更怀疑的……这个,您看着我是不是该接一下这电话呢?” 许岩挥挥手,很是慷慨大方:“没事,周所,你就接吧什么都不要紧的。你尽管汇报好了!” “呵呵,兄弟笑了。”周所尴尬地干笑两声,许岩的话,他只当对方的是反话,强笑道:“你放心,我当然知道该怎么的。” 着,周所长便开始接电话,为防止许岩怀疑他跟对方传递暗号,他还特意把电话调成了免提:“喂,是谁找我?”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清晰的男声:“周副吗,是我,老曹!” 周所长愣了一下:“啊,曹所,你好你好,你今晚不是不当班在家休息吗?怎么你又到所里来了?” 电话里,曹所叹了一声,他很无奈地道:“没办法……”然后。他也不解释如何没办法,而是直接问:“周副,你们在哪里出警呢?” 周副所长用眼睛在瞄着许岩,嘴上应答道:“哦。上头有指令,让我们到辖区的君悦酒店出警,有一件冲突的民事纠纷要出警,有人举报受伤了……我们找到了当事人,正在跟他做调解工作呢……曹所。您有什么指示?” “对的!周副,我正是为君越酒店打人的那事找你的。你们回来吧,上头发话了,这件事,我们不要管了。” “啊!”听到自己领导这么,周副所长一下急了,也顾不得许岩就在身边了,他失声道:“回来?上头发话?曹所,我们过来出警,可是接了市局的米……呃。那个市局领导的直接命令啊……这个,你那边没搞错吧?是哪个领导的,怎么又让我们回来了?” 曹所长的声音显得有些恼火:“老周,你不要问了,回来我会跟你详的,这事太复杂,我们就不要搀和进去了……行了,你不要那么多了,赶紧收队吧,不要管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来再,这是命令!” “啊,曹所……”周副还待再。但曹所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周副所长拿着一台手机在那发呆他很想跟自家的领导,不是自己不想走,问题是自家枪被缴了,人也被扣住了,想走也走不了啊! 这时候,众警察望向许岩的眼神又变了:倘若刚刚的眼神是嘲弄和鄙夷的话。现在,他们望向许岩的眼神可是变成隐隐畏惧了虽然自家所长语焉不详,但大家都是聪明人,都听出来了,很明显,曹所那边也是受到压力了,他不敢管这件事了。 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眼前的青年就能把压力施加到自家的所长,那眼前这位姓许的“假军人”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军人,他的实力和能量都非同可。 周所长拿着电话发了半的呆,然后,他猛然醒悟过来,讨好地对着许岩笑笑,道:“这个,许兄弟,这个,咱们这事还真是出误会了……您也听到了,所里领导也给我们指示,批评我们了……您看着,要不这样,您把枪还给我们,我们这立马就走人,今晚这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您也当我们没来过这里,您看着,这样处理,好不好呢?” 许岩知道,这时候,警察们的确怯了,与先前那些敷衍的话不同,现在他确实是真诚的。许岩也很真诚地跟周所长:“周所,没办法啊!你们出警是执行上级领导命令;我这边呢,我的上级首长也给了我命令,要我留住你们,直到他赶来所以啊,周所,咱们就先别急,等等看吧!” 周所还待再什么,但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连串的急促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急匆匆地赶到了门外,众人都是惊疑不定。 有人在外面敲响了房间的门,“砰砰砰”的连续声响,敲得很是用力。 许岩做个手势,示意坐在门边一个警察起身去开门。门被打开了,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出现在门外的,是一群头戴钢盔和身穿迷彩服的军人,统统是挎着突击步枪的,神情警惕。 看到大群武装军人出现在门口,警察们都是面露喜色,他们纷纷想着:难道,是上面知道自己被劫持了,于是派来了武警前来营救自己吗? 还没等他们欢喜呢,这时候,一个两杠一星的少校军官出现在门口,那开门的警察欢喜地道:“啊,武警同志,你们终于赶来了,快进来,抓住那个家伙,心他手上,他可是有枪的……” 那少校军官微微蹙眉,像是对这警察表现出来的欢喜劲头很是莫名其妙。他打量了一下这警察,问道:“我不是武警!你……是许岩少校吗?” 然后,没等那警察答话,他就自己摇头了:“不对,你是警察。许少校是部队上的人,他不会穿警服的你让开一下,不要挡着路,不要妨碍我们执行任务。” 着,那警察很不客气地推开了那警察,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在他身后,一群持枪的士兵也紧跟着涌了进来。那少校进门以后。看到几个警察很局促坐在沙发上,他微微蹙眉,没跟警察们打招呼,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在场唯一便装的许岩。很客气地问道:“请问,这里谁是许岩少校呢?” 许岩抬起头,沉声答道:“我是许岩,请问,你是哪位呢?” 那少校打量了许岩一阵。很显然吃惊于许岩的年青。他客气地:“我是情报部特战队的,我们接到上级命令,前来这里寻找你许少校,请问,您有什么身份证明吗?” 许岩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本军官证:“这是我的证件,刘队长请看。” 刘强接过证件,很认真地看了一下,然后,他很客气地把证件递还给许岩,肃然一个立正。大声地喊道:“报告!许少校,特战队大队二中队中队长刘强奉命前来保护您,请您指示!” 刘队长突然喊了这么一嗓子,不但许岩自己吓了一跳,就连那边的几个警察也是惊呆了。有个脑子不是很清醒的警察还搞不清楚呢,他喊道:“军官同志,你们不要上当了,我们检查过了,那人的证件是假的,他是个骗子。你们千万不要上当了……呜呜……呜呜……” 那笨警察还待再喊,但已经被周所长和旁边的几个警察七手八脚地把他按倒捂住了嘴,不让他话周所长可比这笨蛋聪明多了。他知道,现在。许岩的身份已不是问题了。不管那份证件是真是假,许岩是不是真的军人,但对方能在京城里短短时间里就调来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还能给自家所长施加压力,那是通的能耐! 这时候,周所长哪还敢再想“抓假军人骗子”。他唯一盼的是许岩把枪还给他,让他囫囵走人就是阿弥陀佛了,偏偏自己部下有这种猪脑子,大叫大嚷吵着对方是骗子这队军人明显是对方的人,这时候还激怒对方,那不是找死吗? 听到喊声,刘队长回头望了一眼那帮警察,他蹙起了眉头,道:“许少校,这里的情况好像有点混乱……这些警察,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也是来保护您的吗?” 许岩摇头:“这件事情,就来话长了。刘队长,我先问你吧,你们接到命令过来,是要干什么的呢?” 刘强队长毫不犹豫地:“我们接到命令,过来保护许少校您! 上面已经指示了,许少校您是一个国家重大安全项目的负责人,现在您的人身安全正在受到不法的侵害。所以,上头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许少校您首长已经指示了,保护好您,这是可以上升到关系国家安全的,必要时候,我们可以动用武力,甚至可以开枪!许少校,请问,是谁在威胁您的安全呢?” 刘强的这番话过来,几个警察听得眼都呆滞了如果是先前,他们还可能怀疑许岩是骗子的话,现在亲耳听到刘强少校这么,那真的是再无怀疑了! 军装可以买到,证件可以造假,这都没什么,但这群剽悍的士兵,他们那股旁若无人的气势,还有军官和士兵们身上的枪真枪还是假枪,警察们还是认得出来的。如果哪个骗子团伙能拿出十几支突击步枪,那他还干什么骗子呢?直截抢银行岂不是来钱更快? 周所长眼睛发直,背后冷汗直冒刘强队长的那句“保护好您,这是到关系国家安全的”,可是把他给吓住了。 周所长干警察久了,见的世面也多,他知道,凡是牵涉到“国家安全“的事,都不是简单的事那是拥有特权、超越一切法律界限的区域,那是没道理讲甚至也不**律的领域。别看自己是个派出所副所长,在老百姓面前也算是神通广大的人物了,但触碰到“国家安全”这种敏感的高压线,自己就明显不够看了自己的权力,也就只能对老百姓使使而已,真要触碰到那种敏感区域,同样也是顷刻间化为灰飞的命运。 一瞬间,周所长脸上发白,额上冷汗直冒。他瞅着许岩,心里这个后悔啊自己不是米副局的亲信也不是嫡系,何苦要趟这浑水呢?自己今晚搀和进这件事里,完全只是因为值班时候接到了市局米副局长的一个电话。但看对方的这个阵势,能随意调动军人荷枪实弹地闯入涉外的五星级宾馆,对方的能量有多大,米副局长能不能顶得住。周副所长还真没底了。 听了刘少校的问话,许岩笑笑虽然刚刚和周所长聊得也算投机,但许岩可没有笨到真把对方当朋友了,刚刚周副所长闯门进来的那嚣张样子,许岩可是记忆犹新的。他轻描淡写地指了一下周所长等警察,笑着:“就是他们了他们闯进来,非要我殴打了谁,要强行把我带走。我跟他们我是现役军人,不归他们管,还出示了证件,但他们却不信,非我是假军人,一定要把我带走,也不知道是想带到哪里去。” 刘强少校望望在场的几个警察。微微蹙眉因为许岩指责的是几个警察,这让他觉得有点棘手。但也只是感觉有点麻烦而已,并没什么好为难的。因为自己是部队军官,既然首长已经给自己命令让自己听许岩的,自己就只管执行命令好了。 刘强沉声道:“你们几个,是哪个单位的?证件呢?” 听刘少校这么喝问,几名警察都知道,大事不好了。周所长强打起精神来,沉声回答道:“这位同志,我们是北城区高良派出所的。我是副所长周亮。我们过来出警,也是接到市局领导的指示,要调解一件民事斗殴的纠纷案子,所以才会找到许岩同志……呃。因为我们的态度和工作方式方法,不定造成了一些误会,这我们可以道歉,但我可以保证,我们对许岩同志没什么恶意,这次出警也符合法律和程序的要求。是一次正常执法出警。 刘队长,我们是公安的,你们是部队上的,大家起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大家该摊开来,好好协商解决。就算我们解决不了,我们也可以汇报给各自的领导,由上级部门来沟通协商,相信组织上会处理解决好这件事的。”着,周所长拿出了口袋里的电话,作势要拨打,一边:“这样吧,我打给我们的领导,让他直接跟你们的领导沟通……” 看着周所长要打电话,刘队长微微蹙眉,他喝令道:“放下电话,不许打周所长,你和你的部下,把电话统统交出来,还有证件也交出来!你们统统在这边等着,等着上级首长到之后再处理。” 听到刘队长这么呵斥,周所长火气也给鼓了起来,他昂起头,不阴不阳地道:“刘队长,你们这样做,不妥吧?凭什么要缴我的电话?不我还是警察,就算我是个普通公民,你们也不能这样随便拘禁我们的人身自由,这是犯法的你懂不懂?你们部队,好像没有地方的执法权吧? 还有,你们凭什么缴我的证件?我的警官证件是公安部颁发的,就算我们犯了什么错,那也只能由我们公安系统自己来缴回,你们不是京城市局又不是公安部的,凭什么来缴我们的证件?” 因为平时处理各种纠纷多了,周所长也练出了一张好嘴皮子,一番话得又快又急,一连串的话语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突突突”地喷了出来,刘队长明显是只懂动手不习惯动嘴的人,一时间还真给他顶得不出话来,他求助地回头望向许岩,却见许岩也同样是脸色尴尬本质上,许岩也就是个大号宅男而已,要论起法律和嘴皮子,他哪里是这些经验丰富的基层警察的对手? 正当这尴尬的时候,一个悠悠的声音传了进来:“凭什么抓你?就凭你们企图绑架中央专案组的重要成员,危及国家安全根据国家安全法,就凭这个抓你们,冤不冤枉你们?” 随着那话声,一个修长的身影悠然地踱步进了房间,看到他,许岩惊喜地喊道:“文哥呃,文局长!” 文修之穿着一身装,神色有点疲惫,身上还带着酒气,显然是刚从哪个娱乐会所赶过来的。听到许岩的问好,他点头笑笑,却没跟许岩讲话,而是转向了刘强少校,点头:“刘,辛苦了!” 刘队长和几个士兵都是立正敬礼:“文局长,您好!有什么命令,请您指示?” 文修之不缓不急地:“不急,我先了解下情况再。”他望向许岩,笑着问:“许少校,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着了你?” 还没等许岩答话呢,周所长已抢着回答了:“没有,没有!我们绝没有对许少校动粗,我们都是很文明礼貌的,文明执法!我们都没有动手!”周所长一边着,一边哀求地望向许岩他看出来了,比起许岩和刘强来,这位新来的“文局长”绝对是个凶残的狠角色,他刚进门就不声不响地给自己扣了个“绑架专案组成员,危及国家安全”的大帽子,比起他来,许岩和那位刘强少校都可以算人畜无害的善良白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节 带走 热门推荐:、 、 、 、 、 、 、 看到周所长那哀求的眼神,许岩犹豫了下,点头:“我没有受伤。”——这句话答得很是巧妙,他没有明周所长有没有动手,只自己没有受伤——可进可退,可轻可重,全在许岩自己把握和掌控。 文修之微微一笑,他严厉地望向周所长:“嗯,那,你们是哪个单位的?为什么要绑架我们的专案组成员许少校?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他瞄了一眼许岩身边的桌子上,还搁着两把警枪,文修之哼了一声:“哼,还有枪啊,看来你们已经是做好准备了,准备绑架不成就杀人灭口了?” 听得文修之这样喝问,几个警察都又生气又愤怒,尤其那位周所长,他更是气愤得浑身直哆嗦——其中不单有生气的原因,也有恐惧的原因。周所长可是知道的,这位文局长的话虽然蛮不讲理,甚至显得很是荒谬,但自己可不能真把这个当笑话来看的。 军事情报机关拥有很大的特权,他们可是真正拥有不讲理特权的。现在,这位文局长强词夺理,硬把一次正常的出警行动成是“绑架、谋杀中央专案组要员”,自己若是再不分辨的话,这罪名一旦载实到自己头上了,只怕是京城公安局想救自己都难了。 “这位首长,”周副所长颤着声音道:“这中间,只怕有点误会了,我们没有绑架许少校的意思,我们是接到市局的指令来这边出警,处理一件民事纠纷的——一个叫杨明的人向110投诉,自己在宾馆被许少校打了,我们接到市局领导的指令,找到许先生了解情况,然后请许先生回所里面调查核实而已。。。这是正常出警,我们真的没有想过对许先生做什么。” 听到周副所长还在避重就轻,许岩心下微怒,他正待出声争辩。但文修之摆摆手,阻止了他,他轻描淡写地问道:“周所长,你们是正常出警吗?” 周所长颤声道:“是。。。那肯定是正常出警。” “那。许少校已经向你们出示了他的军官证,按照你们的警务条例,如果是正常出警时候,涉及现役军人的案子,你们该是怎么处理的呢?” 周副所长陡然一震:眼前的年青军官十分厉害。对方根本不跟自己纠缠那些琐碎枝节,直指要害。他的声音顿时低落了下来,声:“如果遇到现役军人的情况,应该是要通报警备区,让他们派纠察过来处理的。。。” “嗯,那你们通报了吗?” 周所长无话可,想了一阵,他勉强地承认:“这个是我们犯错误了,我们误以为许少校是假冒的军人,所以没通报警备纠察。。。这个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们承认,也请首长和许少校原谅。。。” 文修之笑笑:“一句工作疏忽就想了事吗?好吧,你是你们工作疏忽,我倒要请教了:就算你们真以为许少校是冒充假军人犯罪吧,按照正常的出警程序,碰到怀疑假军人犯罪的,又该怎么处理的?” 周所长脸色发白,冷汗淋淋,他低着头,声答道:“按照程序。也是该要通知纠察一起来会同处理。。。或者通知军人所在单位来辨认身份。” “哼,这些程序,你都走了吗?” “。。。没走。” “那么,在许少校已经表明自己的军官身份之后。你既没有通报纠察警备,又没有通报我们情报部,而是企图想用暴力手段把许少校带离住处——你们企图想绑架许少校,这有什么错呢?” 文修之得不紧不慢,语气里甚至透出了几分轻松的感觉,但听在周所长和一众警察耳里。文修之那轻松的声音简直跟要催命的丧钟差不多,周所长膛目结舌,无言以答。 他只能反复强调:“不对,不对,我们没打算绑架许少校,我们也是接了市局领导的电话指示才出警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文修之阴测测地笑着,问道:“哦,是你们京城市局哪位领导的指示啊?周所长,你跟我来听听,看是否是误会?” “这个。。。” 文修之挥挥手:“算了,既然你不想,那就不用了——刘,把他们带走,回我们局里去慢慢问吧。” 刘队长肃然应“是”,他一挥手,士兵们纷纷扑上去,两三个按一个,干脆利索地将几个警察给抓住,反剪了双臂。这时候,周所长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对方不是吓唬人,而是要动真格了,他急忙嚷道:“别急,我,我还不行吗?是市局的米副局长打电话交办下来的,他打电话到我们所里,有个群众投诉,反映到他那边去了,让我们认真处理,我恰好就是今晚的值班所长。。” 既然起个开头,周副所长就再也刹不住车了,他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今的事情给全部出来——今晚,他是派出所的值班所长,大概九点多钟,他正在所里值班呢,忽然有个电话打到所里来了,打电话来的人却是市局的米副局长。 “是北城分局的高良所吗?我是市局的米景啊,那边是谁在听电话啊?” 周亮因为参加过会议,听过米副局长的声音,所以对方刚自报身份,他立即就确认了米副局长的身份,他激动地道:“米局,是我,高良所的周亮啊!” 可惜,周亮能认出米景来,但米副局长却不认识周亮,他在电话里只是:“哦,是周啊,是这样子的,有个事情,你要处理一下——你们辖区的君悦酒店,刚刚发生了一单故意伤害案子,受害群众把事情反映到我这边了,我看着,确实很不像话。周,麻烦你辛苦一趟,出个警,把这案子给处理了。处理完之后,你给我打电话,我等这个事的结果。” “好的好的,米局长。您放心,我们一定妥善处理。”迟疑了下,周亮还是问道:“米局,请问处理这案子。要注意些什么情况吗?” 米景淡淡地:“也没什么特别的,群众利益无事,人民警察打击犯罪,就该从快从重从严嘛!” 虽然米景的只是一些官话,但周亮是个懂事的人。他能从这些官话中品出了米副局长真正的用意——他明白,米副局长的意思是,要好好收拾那作案的人。 在周亮想来,能直接为市局的大领导办事,这是难得的机会,自己一定好好表现一番,干脆利索把事情给解决掉,也让米副局长看看自己的能力。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自己就必须得把案办成大案,把本来只是简单纠纷的案子。往刑事案件的标准靠拢,也是因为如此,在先前碰到许岩时候,这位周副所长才会表现得如此急迫,如此急功近利,迫不及待, 周亮今晚搀和进这件事里,完全只是因为市局米副局长的一个电话而已,现在,他真是后悔大了:自己不是米副局的亲信也不是嫡系。何苦要趟这浑水呢? 对方来头有多大,周亮不知道,但他们能调动荷枪实弹的军人随便闯入涉外的五星级宾馆——看对方的这个架势,米副局长能不能顶得住。周亮不知道,但他可知道,自己的身板肯定顶不起对方折腾的。 尤其,周亮心中还有一个隐隐的担心:米局长让自己出警,也只是一个电话而已,根本没有任何记录或者文字资料。任何证据都没有。到时候,事情真要闹得不可开交了,米副局长会不会觉得太麻烦,干脆把脸一翻:“没有啊,我哪有叫周亮出警?他胡的,事情跟我没关系。”到时候,自己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听周亮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了,文修之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像是这事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点点头,拍拍周亮肩膀,道:“你是个懂事的,放心,跟我们回去把事情好好清楚就行了,我不为难你。” 看着文修之脸上的笑容,周亮也挤出了尴尬的苦笑,心里却知道,就算自己能够在情报部那边能过关,但在公安局这边的前途也是给毁掉了。自己这个人物,一不心之下,介入了这种纠纷和漩涡里,不得不出卖了米景局长——即使这是情报部逼自己的,但谁会听你解释这个?今后,自己还想在公安系统里厮混的话,怕是日子不好过了。 刘队长领着部下带着几个警察离开了,文修之却留了下来,坐在桌边和许岩聊。 许岩给文修之倒了一杯水,后者大口喝了一半,却是嘘了口气:“听到你的电话,真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叫人过来——好在还算及时,没让你受了欺负。刚刚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文修之的,像是自己是弱不禁风的千金姐一般,许岩不禁莞尔。他简单地把在楼下自己跟丁司长一家冲突的经过了,文修之点点头:“我大概明白——对方是想借题发挥,借你故意伤害的罪名,把你弄进公安局里扣住,然后用你来做条件跟我这边来谈条件吧,逼我放他们的儿子。” “他们的儿子?是不是那个。。。” “嗯,就是了:南城丁三,本名叫做丁帅的,就是经济部副司长丁冲的儿子。” 许岩笑道:“丁三瞧着是个非主流的混混,而丁司长看着很严肃凝重的,他俩的气质相差太远了,但相貌——嗯,文哥你这么一提点,我还真看着确实有点像了,丁三若是长胖个三五十斤,就该是丁司长的模样了。” “人哪,真是叫不作死就不会死。本来米景那个人,我也打听过,在京城公安系统还是有点名气的实干派,大家都他是厚道老实人,人不是很贪,人缘也不是很差,能力也是有的。我这次收拾丁三,并没有打算把他给扯进来的,但没想到,我不想招惹他,他却是自己跳出来了——好吧,跳出来也好,正好一并处理了吧。” “一并处理了?”文修之话太狠了,把许岩也吓了一跳:这可不是丁三那样的流氓地痞啊。对方可是统管京城治安的官员,堪称位高权重的人物。论起等级,文修之也不过是跟对方平级而已,他真能处理得了对方? 仿佛看出了许岩的想法,文修之淡淡一笑:“呃,岩老弟,你平时不上网的吗?” “上啊,我经常上网,不过跟这事有什么关系吗?” 文修之轻笑道:“还是有点关系的——我们今中午收拾丁三的,就在今下午,那一幕视频就出现在网上了,是过路群众拍下来的,尤其是丁三当街大叫米景是他叔叔的那一幕,也放到了网上,很多人都看到了,浏览量很是不低呢。” 他淡淡笑道:“米景现在还肯帮丁家,为丁家出头,那是傻瓜。我估计,他该是还没注意到网上的这段视频——或者他的部下有人看到了,但没人敢跟他起这件事。如果米景知道这事情了,还肯继续帮着丁家出头的话,那他就真笨得不能再笨了。” 许岩不好意思地:“文哥,都怪我不好,我太冲动了,打了那个混蛋,给你惹来了麻烦。。。若不是这样,他们也没有理由找警察来找我麻烦,也不会惊动你了。” 文修之诧异地望着许岩,然后,他笑了:“惹来麻烦?呵呵,岩老弟啊,你的什么话啊,你干的这事,我该感谢你才对!我们情报局做事,最不怕的就是闹麻烦。麻烦越大,我们的收获就越多啊。若不是有你这一巴掌,丁泉、米景,他们哪可能蹦出来?他们不蹦出来,又怎么会撞到我们的枪口上?” 文修之拍拍许岩的肩头,笑道:“国家安全的罪名虽然犀利好用,但却不怎么方便。往常,丁泉也好,米景也好,他们都是很谨慎的人,不会轻易踏入这禁区。但这次,在你身上,他们却是走眼了——他们想不到,岩老弟你年纪,却已是入了军委的特殊人才名单的,名列中央七号专案调查组成员名册的。使用暴力企图绑架中央专案调查组成员,而且是被抓了现形,这罪名拿出来,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介入调查了。” 文修之谈性很浓,跟许岩谈笑了一阵,然后,他微微蹙眉,看了下手上的腕表,喃喃道:“真是磨蹭啊,也该来了嘛,再这样慢吞吞下去,我可是不等了。” 许岩愣了一下,问道:“文哥,你约了人吗?是谁啊?” 文修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答道:“我没约谁,不过估计,这个时候,讲和的人也该过了吧。。。” 文修之话音未落,只听外面走廊那边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门口便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跟先前警察过来时候那种粗鲁的敲门声不同,这次的敲门声显得很礼貌,敲了三声之后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敲了两声,显得敲门的人很有素质和礼貌。 文修之点点头:“估计是他们来了——老弟,你去开门吧。” 许岩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几个中年的官员——他们有的穿警服,有的穿便装,但从气质上可以看出,他们都该是公安系统的官员。 在他们中间,许岩还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南城公安分局的齐斌副局长,还有市公安局的边副局长,大家在今的案件总结会上刚见过的。但此刻,他们都是板着脸,像是不认识许岩一样,面无表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节 协调 既然对方装不认得,许岩自然也不会凑上去跟他们套近乎,他淡淡问:“几位领导深夜过来,可有什么事吗?” 领头那个国字脸的便装男子干咳一声:“这个,你是许少校吧?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有点事商量——情报部的文局长也在这里吧?” “公安局的?”许岩笑笑:“今晚你们来的真是频繁啊,你们的同事,刚刚才走了几个呢——各位领导,请进来吧,文局长在里面呢。” 许岩话中暗含讽刺,公安局的几位领导都是面露不悦,好在他们自恃身份,倒也不屑跟许岩计较。众人进了房间里,文修之站起身,笑脸相迎,他十分客气,笑容和蔼而温暖:“边局长,米局长,又见面了。各位领导,这么晚了,可是什么风劳动你们过来了?” 警官们也是面露笑容,客气地:“深夜叨扰,很不好意思。文局长,许少校,打扰了。” 众人一通介绍之后,许岩才知道,那个国字脸、一脸正气的中年便装警官就是公安局的米副局长。对这位先生,许岩是闻名已久了,却是第一次得见,他不由多看了对方几眼。 众位警官里面,明显是米副局长是带头的,他打了个哈哈,声音宽宏而洪亮,很有感染力:“文局长,深夜叨扰,实在不好意思。但我们得到消息,北城分局高良派出所出警的几名干警可能跟你们情报部发生点误会,被你们的人带走了。我们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吗?” 文修之恍然地“哦”了一声,像是他真的这时候才知道对方的来意。他连连点头,殷勤地:“原来是这件事啊。米局长,这事,我还真了解一点。是这样的,今晚大概九点半到十点钟之间。我们中央七号专案组的成员许岩少校正在宾馆休息,突然遭到了你们北城分局高良所的五名警察的暴力袭击,要把许少校绑架走。。。” 听文修之的用词十分刺耳,用上了“暴力袭击”、“绑架”这种词。几名警官都是微微蹙眉,面露不悦,但在场的都是有一定级别的官员,颇有城府,没人打断他。 “。。。许少校的身份特殊。他不但是我们四局的现役军官,七号专案组的成员,也是军委特殊人才名单上的人,他负责的一项机密调查项目十分重要,连中央首长都是在密切关注的,所以,对这件事我们十分重视,已把那几名警员请回我们局里问话了。我们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件事而已,没想到。惊动了各位领导过来。。。呵呵,呵呵!” 文修之打了两个“哈哈”,脸上笑吟吟的,仿佛真的很开心。 与文修之略带夸张的欢快表演相比,公安局官员们的脸色就显得沉重了。米副局长蹙着眉看了一眼许岩,沉声:“文局长,你这法,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这位许少校。。。我看着年纪也不大,是你们情报部的现役少校,那也罢了。但你他还能主持国家机密专案的调查,还是军委的特殊人才——这个,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些?许少校再能干,但在这年纪。只怕不会有那么大的成就吧?” 米副局长此言一出,文修之嘴边已经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种猎手看着猎物落网时候的得意笑容,他很诚恳地: “米局长,这个事,您可能不是很了解。许岩少校年纪虽然点涉密的事应该不要紧吧? 许少校是国内F病毒狂化症处置方面首屈一指的专家,拥有特殊本领,对国家贡献巨大。就像我们前两抓到的一级通缉要犯王中茂,这追捕方案就是许少校制订的,也是许少校亲手将那通缉要犯擒杀。可以,在案件侦办中,许少校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他的神奇本领,我们的边局长和南城分局的齐局长都是亲眼见到的——两位领导,你们,我文修之刚刚的,有没有吹牛谎?” 边副局长和齐斌局长对视一眼,都是面露苦笑。边副局长点点头:“文局长的没错,许少校确实不是一般人。他的特殊本领,我们是亲眼看到的,堪称神技,文局长许少校是专案组里的重要成员,这应该不会有错吧。” 齐斌也点头,简单地:“许少校确实是F病毒专案组成员,这是真的,没错。” 两名局长此言一出,举座震惊。文修之对许岩再怎么吹捧,大家还可以当他是在为自己的属下吹牛,但边副局长和齐斌是公安系统的自己人,没理由帮着文修之一起撒谎的。 米副局长又看了一眼许岩,他的笑容已是有些僵硬了——同样是违规执法,对着一个普通军人违规执法和对着一个有密级身份的国家专案调查人违规执法,这两者的性质可是大不相同的。许岩的身份一摆出来,米副局长就知道糟糕了,自己今可是撞上铁板了! 谁都没想到,这个看着年纪轻轻的军官,竟有这么了不起的履历,搞不好,这“危及国家安全”的罪名,还真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但米副局长毕竟是久经宦海,惊讶之后,他迅速稳住了阵脚,沉声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文局长,您不的话,我还真看不出来,原来许同志竟这么了不起,为国家做了那么大的贡献。先前我们看着许年纪,还真是多有失礼了!” 着,米副局长站了起身,很认真地向许岩敬了一个礼,肃然道:“许少校,今晚我们的干警在执法过程中对您多有冲撞和得罪,真是很对不起了!作为他们的上级领导,在这里,我要对您表示郑重的道歉,请求您的原谅!请您放心,回去以后,我们一定按内部纪律条例,对那几个犯错警员进行处分。并勒令他们对你进行诚恳的赔礼道歉!” 看着米副局长对自己这么认真地道歉,许岩真愣住了,他起身,给米副局长回了一个礼:“米局长。您客气了,不敢当的!” 文修之看着他们,嘴角浮起了冷笑,他很客气地插口:“哎,米局长您何必这么客气呢?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都知道。害群之马,哪里都有,京城公安局那么大的系统,上万警员呢,你们当领导的也没办法一个一个管教是不是?那么多的警察,中间出了几个败类,也怪不得你们,哪里用得着米局长亲自道歉?这是那些犯罪警员个人的问题,怪不到诸位领导头上,这个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米局长,您真的太严于律己。分明不是您的错,您也要责怪自己,您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这种勇于担当的高风亮节,我们都很钦佩,今后要多向您学习的。” 文修之的这番话完,在座众人都是脸色微变。能在公安系统这么高手如云、竞争激烈的单位当上领导的,哪个会是等闲之辈?虽然文修之得很客气,一再为米局长唱赞歌。又是“高风亮节”,又是“严于律己”,但在座众人都是听出来,其实文修之这番话的重点还是只有两个:第一:你米局长的事归你米局长自己。那些犯事警察的事归他们自个,你米局长的道歉只能代表你自己,救不了他们;第二:文修之也是再次强调,那些犯事警察是‘害群之马’,他们的性质其实是“犯罪分子”,而不是米局长所的“犯了错误”。 米景的脸色微微一冷。他转向文修之,语气中带着一股寒气:“文局长要向我学习,我是担当不起了。不过,我也有些疑惑了:文局长口口声声我们的干警犯罪了,这个,我却是想不通了:他们到底犯什么罪了呢?” 文修之也是哈哈一笑:“米局长这是在考我了,您是多年的老公安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起来了?涉嫌绑架和谋害现役军人,这就是他们的罪了。” “不会吧?文局长,你开我玩笑吧,我们的警员奉命出警,正常执行任务,怎么就变成绑架和谋害了呢?文局长,你这个法,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这个,自然是有根据的:当时,我们许少校已经出示了证件,明确了自己现役军官的身份,但贵局的干警并没有依法通知京城警备的纠察过来处理,而是企图用暴力手段想把许少校带离,还用枪威逼我们许少校,只是因为我们许少校极力克制,才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这种使用暴力企图将许少校从住处带走的行为,这是明显的暴力绑架行为,再加上贵局警员在其过程中不正当使用警枪的行为,我们认为,这几名警员对我们的许少校怀有极大恶意。鉴于许少校的敏感身份,我们认为,把这几名警员今的行动和他们的用意给调查清楚,这是很有必要的。” 米副局长摇头,他:“文局长,虽然现役军人的刑事案件管辖权限是在部队,但按照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在一些特殊的紧急情况下,地方公安机关是可以扣押现役军人的。。。” 文修之爽朗地笑起来了:“米副局长,你都知道,那只是特殊的紧急情况下的措施,但问题是,今的情况,符合这种特殊紧急情况吗? 我们的许少校,涉及重大的人命案子吗?没有,不过打一个巴掌的民事纠纷而已!他有畏罪潜逃的迹象吗?没有,他照旧好好地在宾馆房间里休息——所以,米副局长你的特殊情况下的紧急措施,那是不适用于今晚情形的。” 米景微微蹙眉,关于许岩今晚的情形到底适不适用特殊情形下的紧急措施,那是公公有理,婆婆有理的。要争起来,他有好多的理由,但问题是,这样的互相争吵,有什么意义呢?就像文修之服不了自己,自己也服不了文修之,双方僵持不下,最后那几个警察还被情报部扣着,如果他们出些不利于自己的话,那时候,自己就很难堪了。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南城分局的齐斌副局长——今晚事件的发生地是在北城区。其实跟齐斌这个南城分局副局长毫无关系的,只是米景知道,齐斌跟文修之关系不错,俩人都是大院里一起长大的。今晚请齐斌过来,就是为了陷入僵局时候请他出来缓和气氛的。 看到米景求助的目光,齐斌微微蹙眉——他其实是不愿意做这中间人的,米景跟文修之之间的矛盾,他并不想参合进去。但今晚的事。他实在是没办法推脱了——有五个警察被情报部抓了,这已不是米景个人的事了,这是关系整个京城公安系统脸面的公事。这种时候下,他若是不肯出手帮忙,那肯定会落个“不顾袍泽情谊”的坏名声,在上面的领导看来,对他的印象肯定好不到哪去的。所以,尽管他不愿意,还是不得不跟着过来了。 齐斌干咳一声:“米局长,文局长。今晚的这个事到底该如何定性,到底是违规执法还是暴力绑架,我觉得吧,那是该留给律师和法官们去谈的事——现在,我们不谈这些,不谈这些法律上的事,我们就谈我们两家之间的交情。 老文啊,我们京城公安局,跟你们情报部,可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啊!这些年来。我们两家合作的案子,那可不是十件八件的事了吧?平时,你们四局有什么紧要案子,一个吩咐下来。我们京城公安系统什么时候不密切配合你们啊,要人出人,要枪出枪? 就拿这次的王中茂案子来,自然的,抓到王中茂,最大功劳肯定是你们的。你们主持了调查,许少校亲手杀了那怪物,但我们公安局在其中也是出力不少吧?为了搜查线索,我们的十六个分局、三百多个派出所全部出动,动用了几千警力,一条街一条巷地盘查摸排——虽然你们四局的人很能干,但你们总不可能去充当户籍警去走完全市那么多的街道社区吧?我们的干警那么辛苦,咱们公安系统,就算没个功劳,那也总也得得个苦劳吧? 我们——京城公安局和你们情报部——之间,就算因为工作上的疏忽,发生了什么误会,总有个商量的余地吧?就算真的是我们犯了错,大家就不能大事化事化无地把这事情给处理了吗?”齐斌语重心长:“老文啊,打今后起,你又不是跟我们不见面了,是吧?” 自打进屋以后,齐斌一直保持着沉默,但他一开口,那词锋却是异常地犀利,文修之竟有种无法招架的感觉,他苦涩地望了许岩一眼,给了许岩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然后,他苦笑着对齐斌翘起了大拇指:“齐老二,你的嘴皮子太厉害了,我拿你没办法。” 齐斌笑笑,却是步步紧逼:“哪里啊。。。老文,今晚的事,你们可打算怎么处理呢?” 文修之叹口气:“边局长,米局长,既然你们这么多领导过来了,那我还有什么话好?这面子,那是一定要给的。这样吧,明早亮之前,我们一定放人,行了吧?就按你的,大事化,事化无了,我们简单问个话,如果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事,那这件事,我们不立案,不记档,这样行了吗?” 齐斌和公安局的几位领导都松了口气——能把冲突这样解决,那也可以算是圆满了。难得文修之这么给面子,当下,众人都了一些感谢的话,感谢四局和文局长的支持。 事情圆满解决,于是皆大欢喜,公安局的官员们纷纷纷纷告辞而去。米副局长踌躇了下,对同伴们:“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跟文局长商量的。” 在座众人都隐隐知道,因为文修之设局抓了南城丁三,米副局长跟文修之是隐隐有些矛盾,这时候米景自请单独留下,那多半就是要谈判了。这种事情,没人想参合进去,大家都是嘻嘻哈哈地装糊涂,一溜烟地走掉了。 于是,客厅里就剩下文修之、米景和许岩三个人了。走了好多人,客厅里显得空荡荡的,异常安静,也没人话,气氛一时间显得很尴尬。 但很明显,文修之和米景二位都是定力很深的高手,我们的高级干部都是特殊材料制造的,他们的定力异常深厚,这点事,他们是不会觉得尴尬的。 许岩本以为,那帮无关的闲人走了,米景和文修之就该开始一五一十地开始谈判讲条件了,但很明显,他低估了咱们的领导的耐性和定力了,现在,米景和文修之仿佛是在比拼谁的“闭口禅“神功修炼得更高深一样,谁都不肯先开口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节 摊牌 米景坐在沙发上,低头抽烟,他一口接一口地闷抽,一口下去那香烟就下去了一大截,却是几乎不吐出来,那烟灰颤颤的长长的一条,看着都让人惊讶。 文修之则是坐在靠近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他时而看着窗前的京城街景,时而又瞅着自己的手机,不时按着键盘,在跟人微信聊,目光却是始终不看坐在沙发上的米景。 这种沉默足足持续了三分钟,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连坐在旁边的许岩都感觉很不舒服了,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了,两位局长却还是照旧在那各忙各的——文修之看手机聊,米景在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房间里烟熏雾绕的,满是浓重的烟味道——看这两位的架势,好像他们能保持这个姿势直到亮。 许岩看着他们两位,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你们二位要显摆定力,我不反对,但你们不要到我住处来显摆啊!再给你们这样较劲僵持下去,老子直到亮也别想睡觉了! “咳咳,文局长,米局长,你们是不是有话要?有什么要的,就赶紧了吧,你们占在这儿又不谈事,耽误时间啊,回头我还得睡觉哪。” 许岩此言一出,两位局长都朝他望了过来——文修之倒没什么,他跟许岩一向是随便惯了,更过分的话都过,这点话就不算什么了。倒是米景显得很惊讶。他不很明白,区区一个少校,如何敢在四局局长文修之面前如此放肆? 不过。也好在许岩插了一句话,僵持局面才算是有了结果。文修之和米景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他们像是第一次在房间里发现对方一般,都是在点头:“是啊,是啊!时间不早了啊!” 米景顺手把手上的烟给捻灭了,他望了一眼许岩,把探询的目光投向了文修之。道:“文局,您看。是不是让许出去帮你买包烟。。。” 文修之很干脆利索地摇头:“这个就不必了。岩老弟是我过命的兄弟,也是我家老爷子认的干儿子,我跟他,是不分彼此的。有什么事,当着他面也是无妨的——其实,这件事,米局长你要谈的事,我估计,该是跟岩老弟也有关系的,当着他面,没问题的。” 听文修之许岩是文老认的干儿子,米景显然真的吓了一跳——他当然是知道文老的身份和地位的。建国前老一辈革命家和元老,硕果仅存到现在的,也就文老等寥寥数人了。文老虽然退隐多年了也不怎么理会闲事了。但他毕竟从政多年,门生故吏遍布下,在国内政界的地位,那是犹如擎巨柱一般,没有任何人敢轻视的。自己虽然是京城公安局的副局长,放常人眼里也是位高权重的角色了。但放在文老那个层面,那是根本不够看的。 既然文修之亲口了。许岩是文老收的干儿子,这件事该不会有假了。这样的话,许岩文老干儿子的身份,那地位就不容觑,无论按官场规矩还是圈子规矩,他都有资格与自己平起平坐了。 米景脸上迅速堆起了笑容,他对着许岩点头致意:“真是没想到——许啊,先前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只是文局的普通下属来着,真是多有失礼了。文局长,其实,我跟你们文家,那也不是什么外人。文局可能不知道,我的舅舅石南,现在在滨江省当政法委书记,在文书记手下工作,他可是一向很尊重文书记的。” “哦,是吧,”文修之淡淡笑道:“这个我倒没听大哥起过,回头我要问问他去。” 他也明白,米景这么,其实就是暗示:他的舅舅是紧跟自家大哥文安然的,这么算起来,他其实也算跟文家是有不浅渊源的外围嫡系了,算是文家的外围势力。文修之虽然没听过,但他心里却是信了七八成了——冒认文家嫡系,这种事,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尤其是自己可以随时跟大哥对证的情况下,对方应该不敢撒这样的谎的。 既然认过了身份,对方算是半个自己人了,文修之的表情也缓和点了,他笑吟吟地捻起一根香烟,米景很凑趣地过来,弯着腰马上帮他点上了,文修之点点头,问道:“米局长,你有事要跟我商量,不知是什么事呢?有什么事,我能为米局长您效劳的呢?” 米景连连摆手,把一双手摇得跟鸡爪疯似的,他连声道:“文少,可不能这么,千万不能这么。我老米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文局为我效劳?呵呵,该是我为文局您服务的。 不过,我这趟过来,确实有些事情,想要跟文局您沟通的。我觉得吧——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感觉,也许错了也不一定的——我觉得,文局您好像对我有些什么成见,这里面或许有些误会? 我自己觉得吧,我一向对文老、文书记和文局等文家的几位都很尊敬的,凡是有能尽力的地方,我都是尽心尽力的——平时,凡是四局打的招呼,我都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的。 我想,也许在什么地方,我有什么疏忽或者做得不对的地方,得罪了文局,让文局您觉得不满意的。。。所以,今晚我就冒昧上门来,请文局明示了:不知我是在哪里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惹得文局您生气了?还请文局明示,我今后也好改正是不是?” 文修之“呵呵”一笑,表情却是显得有些阴冷:“米局长这么,看来,今晚,你是要上门来兴师问罪,要跟我讨个法了咯?” 米景又吓了一跳,他的腰弯得更低了,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想。。。正确地,我是来负荆请罪的,请文局千万不要误会了!” 米景已经把态度放得很低了。但看着,文修之可是并没有原谅他的意思。文修之冷冷一笑:“米局长,俗话,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还需要我来提醒你?” 米局长一脸的苦相。他可怜巴巴地:“文局长,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好吧。”文修之淡淡:“我们就从今晚的事情起:米局长。今晚的事情,你倒是跟我,这是怎么回事来着?” 米景微微尴尬,但他还是沉住声气:“文局。这个,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今晚的事情纯粹是一场误会。。。我们的干警正常出勤,但和许少校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和冲突,这个。。。不是什么大事吧?” “哈哈,误会?正常出勤?哈哈!”文修之昂头笑笑,然后,他笑容一敛,沉声道:“米局长。我不是干你们公安这行的,也不懂你们的规矩,但你倒是跟我解释下。不过打了一巴掌这样的纠纷,什么时候变成了刑事故意伤害案件,要动枪抓人? 米局长,你再跟我,这几个出勤的警察,是谁叫来的?然后。你再跟我,难道你们在出警之前。你难道不知道许岩是我四局的军官,是我文修之的手下?” 文修之咄咄逼人,米景耷拉着脑袋,尴尬难言。 他想解释,但在他开口前,文修之已厉声道:“米局长,如果你还是不开诚布公,再打算再这种废话,那我看——夜已经深了,大家都需要休息,米局长您就请回吧!” 米景一愣,然后,他颓然地苦笑:“好吧,文局长,我承认,今晚的事,确实是我的错。。。” “你知不知道许岩是我部下?” “知道,出警之前,我就知道了,许少校是四局的军官。” “明知道许岩是我部下,你还指使警员,想把他强行带回去,米局长,我很奇怪,你那时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是冲我来的吧!?” 文修之冷笑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米景,看他如何作答。 在文修之的逼问之下,米景很明显地显出了踌躇和迟疑——本来,米景已经打定了主意,决计不能承认自己跟丁司长一家的勾结;但刚刚,文修之的透露,给了他极大的打击:那许岩,居然是文老认的干儿子? 那就麻烦了,自己的干警想强行带走一个四局军官,造成军警冲突,这倒没什么,米景相信,自己还是能压得住的。但问题是,要带走的那个人是文老的干儿子,那事情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这就是自己跟文家之间的私人恩怨了! 一瞬间,米景已经想得明白了,他知道了,今晚可算是自己的最后机会了!如果今晚,自己不能给文修之一个满意的答复,文家是决计不会放过自己的——文修之答应齐斌的,只是放过那几个出勤干警,但可没就此不报复自己了。甚至为了这件事,退隐已久的文老亲自出面,那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今晚,自己跟文修之开诚布公地沟通,取得谅解,自己不定还有一条生路;但若是自己一直顽抗到底,真等到文老出面的话,那等待自己的,也就是等着被碾压成粉了! 米景心思精明,马上想到了——其实到现在,坦不坦白,对自己已没什么区别了。就算自己顽抗到底不肯承认,可是到了文老的那个层次,人家已经不用跟你讲什么法律和证据了,那已是自由心证的领域了,文老觉得你是故意跟文家过不去,那你就是故意跟文家过不去,那时候,自己就算想全身而退都难了,就等着卷包袱去纪委报到吧。 想到这里,米景马上醒悟,他全身冷汗淋漓,低声:“文局长,这件事,我要向你们做认真检讨的:今晚,是发改委丁泉司长找到我,求我出动警员,给许少校吃点苦头。因为我跟丁泉是老朋友了,他的面子,我不好推脱——我那时候也是糊涂了,也不知道,许少校原来是文老认的干儿子。所以,就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丁泉的要求。安排高良所过来找许少校的麻烦。。。” 文修之摇头,淡淡:“只怕不只找麻烦这么简单吧?你的警员一定要把许岩带回局里,这件事,你是什么居心,你需要我出来吗?” 既然已经服软认输了,米景倒也爽快,他很痛快就承认了:“没错。丁泉跟我了,让我找借口把许岩少校给安排个故意伤害的罪名。这样的话,他们也好据此跟文局长您谈条件,好像办法把他们的孩丁帅从四局那边救出来——这件事里,我一念之差。确实做得差了,文少您要罚要打,我都认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文修之点点头——米景这么爽快地坦白了整个过程,这倒让文修之颇有几分意外。他他望向旁边的许岩,问道:“岩老弟,这件事牵涉到你,你是主要的受害者,你你的意见吧。看看要怎么处理才好?” 许岩一愣,他微微沉吟——虽然米局长曾指使警员去抓他,但因为他肯老实坦白。许岩倒是对他没多大的恶感,他主要的反感还是集中在丁司长身上,他沉吟着:“文哥,我没什么意见,这些事,我也不怎么懂。你做主就是了。不过,我看着这位米局长的态度。还是蛮诚恳的。” 听了许岩的话,米局长向他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过去——现在,他可是知道许岩的分量了,他为自己求情——尽管是很委婉的那种求情,文修之总也要给点面子的。 文修之微微沉吟,轻轻点头,然后,他问米景:“米局,你平时不怎么喜欢上网吧?” 听了文修之的话,米景一愣——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到上网了?虽然不明白,他还是很配合地答道:“文少,您得是。上网是年轻人的玩意,我确实不怎么懂的,就连平时的公安内网文件,我也是不怎么懂用,都是让秘书打好了给我看的。” “嗯,这就没错了,难怪米局长你连今的热门新闻你都没注意看到。。。我估计,米局长你的部下也不敢跟你这事吧。” 他向米景招招手:“米局长,你过来一下,看看这东西。” 尽管文修之那伸手一招的动作显得很轻浮,但现在是形势比人强,米景也不敢跟他计较,而是乖乖快步过去了。文修之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他看,沉声:“这是激浪网今的头条视频,是路人街拍的。。。点击量已经超过三十万了,评论也有一千五百多条了。。。米局长你先看了再吧。” 米景接过手机,看到那视频,他先愣了一下,望向文修之:“这个,是?” 文修之淡淡:“这是今中午,我们拘捕丁帅的过程,被经过的群众拍下了视频。。。米局长,你先看,看完了我们再。” 米景点点头,点开了那个视频。开始时候,他还是不动声色的,但看到丁三被擒拿以后的情节,米景的脸色就变了,先是变得苍白,继而变得通红。 “哼,你个臭当兵的,不知道高地厚!你要知道,京城市公安局的米副局长可是我认的干叔叔来着,他要弄死你这个臭当兵的,那就是一根手指头就按死你了!快放了我,否则到时候我要你死!” “这还有假的?你查我的手机通讯记录,我刚刚打出去的那个电话,就是米副局长的号码!” “我跟米局长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他老婆可是我认的婶子来着——我告诉你的,我的夜总会里,米局长可是也有干股领分红的!你还不放了我,米局长肯定要生气的,到时候,你就死定了!” 听着手机视频里传出来的丁三那嚣张的叫骂,米景的一张脸变得又白又红,十分精彩。这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谈话时候,文修之那淡定的底气到底来自何方了——对方是真的有杀手锏,随时能要自己性命的! 米局长官至正厅,久经宦海,他深知一个道理,到了自己这个级别,想要一个官员彻底倒台,那已经不是简单的事了,必须要具备两个条件:第一,要得罪了上层的大领导;第二: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罪名。 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自己得罪了文家,这倒没什么,只要自己走得稳行得正,文家抓不到自己的把柄,文家能量再大,也不能把自己无缘无故地弄进监狱里,顶多也就是把自家从公安系统调离,或者把自己从实职调成闲职——这虽然也是仕途的重大打击,但倒是不至于有人身危险。 但现在看到这份视频,米景就知道,情况完全不一样了。随着这份视频在网上传播,自己肯定会引起纪检监察部门注意的。到时候,文家甚至都不要如何推动,适当的时候,文老爷子只要轻描淡写地一句:“京城公安局有个姓米的,最近好像在网上很出名啊?这个人,影响太恶劣了,是不是该查下,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有这么一个视频放在网上,自己本来就已是处在悬崖边上了,再加上得罪了文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对方甚至都不用费力气的,只要顺手一推。。。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节 求情 热门推荐:、 、 、 、 、 、 、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米景脸色发白。他抹了一把脸,感觉手上又湿又腻,全是汗水。递手机还给文修之的时候,他的手都在颤抖的。 文修之淡淡地望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仿佛是在欣赏他的绝望和恐惧。 米景额上冷汗淋淋,把头发都给沾湿了。他哀求地望着文修之,沙哑地道:“文少,求求您,救我一次!只要你放过我,下半辈子,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文修之笑笑:“米局长啊,你先前得罪我的岩老弟,又打算算计我,按理,我不给你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我却是为什么要救你呢?你给我个理由先?” 米景一下子哽住了——是啊,文修之得没错,对方为什么要救自己呢?自己先前和着丁司长合伙算计文修之,就算对方心胸开阔不记仇,这就算是最了不起了,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伸出援手?以德报怨,这可不是官场的规矩,官场上习惯的规矩可是一报还一报啊! 犹豫了下,米景:“文少,您放过我,下半辈子,我好好做事报答您!在京城公安里,我也算是老资格的了,在京城的黑白两道,我都认识不少人。有我在这边,你做什么事都方便不是?” 文修之淡淡笑着,却是摇头:“我们文家,要在京城公安局里找人做事和帮忙,那还是难事吗?我们根本不缺人,相反的,你们倒是有很多人想着要跟上我们才是。” 米景被哽了一下,想了一下,他又:“文少,我认识一些朋友,他们手上有几单建筑工程,都是价值几个亿的大项目。如果文少你有朋友是干建筑这行的,我可以帮着联系,做成了。起码超过一个亿的利润——就算文少您图省事,不想操那个心而转包出去,起码也有三两千万的中介费了!” 文修之淡淡笑笑:“我们文家不是富豪,但也不图这点钱——老爷子交代过我们。房地产行业的事,我们不能沾的,否则回去就家法侍候。如果我们肯碰这个,不知多少人要给我们干股,我们几兄妹都早成亿万富翁了。也不用等米局你了。” 米景连连点头:“是是是,文老爷子高风亮节,委实让人钦佩啊!老一辈革命家的风范,真是让人望而弥止啊!” 然后,他挤出了一张苦瓜脸,苦笑着:“但是,文少,您不要钱也不图权,您的眼界实在太高了,我是个俗气的人。也就这点东西拿得出手了,您什么都不要,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办好了。要不,您给我指点一条明路,可好?” 文修之哈哈一笑,他指着许岩道:“米局长啊,你算是对了——我不图钱也不图权,我图的是什么?我图的就是个面子!现在,我文修之的干弟弟,在京城被人欺负了。他的女朋友被人调戏了,甚至连我自己都挨打了——你,我该怎么办好?” 一瞬间,米景就迅速领悟了文修之的意思。他挺起身来,斩钉截铁地嚷道:“文少,就该好好收拾他们了! 姓丁的那家人,全都不是好东西!那个崽子丁帅就不了,整的胡作非为、欺男霸女,吸毒养娼。无恶不作,整个就是一个五毒俱全的黑社会头目,我们南城分局那边早有很多关于他的举报资料了! 文少,我觉得,您抓了那个崽子丁帅,那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不少群众都为此拍手称快的,但我觉得,您做的这还不够,还得要除恶务尽啊! 丁帅之所以能这样作恶多端,完全是倚靠了他老爸丁泉!他老爹丁泉,是经济部的副司长,他的级别不高,但权利却是很大,掌握着很多重大项目的审批权。 我可是亲眼看到过的,在他办公室里,那些地方上来跑项目的市长啊市委书记啊,往往连凳子都弄不到一张,只能站着跟他话。丁泉在经手很多项目时候吃拿卡要,索贿受贿,情节非常恶劣,给国家造成了巨大损失,这些情况我都是很清楚的。。。” 文修之问道:“很清楚?你怎么知道的?你们公安局,难道还管行贿受贿这单的事吗?这该是纪委和检察院管的吧?” 饶是米景久经宦海脸皮奇厚,但被文修之这么问了一句,他还是忍不住脸色发红,他低声解释:“有些项目,地方上的领导是找到我,托我去跟丁泉沟通的,很多条件,他们都是通过我来谈妥的。。。虽然我不直接参与,但内情也是知道一些的。” 文修之淡淡一笑——看米景那期期艾艾的表情,他就猜到了,米景介绍的这些项目,他介入的程度恐怕不会只是“介绍一下”。不过,文修之也不打算揭穿他,他淡淡道:“哦,米局长,你的都是哪些项目啊?” 米景迟疑了下,他看看许岩,他走近来凑近了文修之的耳边,声地嘀咕了几句话,他得很声,饶是许岩耳力过人,也只隐约听到几个零碎的词:“。。。武北省的。。。石化项目。。。改造二期。。。安西的。。。废旧回收环保发电。。。还有冶金矿冶炼项目。。。煤炭国企。。。这些年,光是我介绍的项目,丁泉起码就。。。” 文修之看着米景,目光闪烁,神情里也看不出是喜是怒。米景不敢与文修之的目光对视,他盯着自己的脚尖,屏住呼吸,神情紧张,心下忐忑。 过了好一阵,米景才听到文修之清晰的声音:“米局长,如果要让你去揭发丁泉的犯罪事实,你敢不敢?” 米景身躯微微一震——尽管早有预感了,但亲耳听到文修之这么吩咐,他还是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米景当然知道,要揭发丁泉的贪污受贿事实,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自己也身卷其中。如果自己真的要去纪委反映丁泉的问题,那得罪的可不是丁泉一个人——这案子闹起来,不知会有多少人涉案,还有地方上那些托自己找丁泉疏通办事的官员——这可不是一个两个人的问题了。到时候,这些人。他们可要把自己给恨死了。 但他也知道,如果不照文修之的话去做,自己根本就过不了关。丁泉不死的话,自己就得死。必须要干掉丁泉。这就是自己要投靠文家所必须要付出的投名状了。答应文修之,自己去揭发丁泉,傍上了文家,自己还有一条活路,不定还能就此柳暗花明有新的发展;若是不答应的话。就凭丁帅那个当街喊话的录像视频,只怕自己马上就要粉身碎骨了。 米景闭上了眼睛,他在心里喃喃:“老丁,你可不要怪我无情无义了——都怪你,没管教好你那兔崽子,当街这么众目睽睽之下乱叫,害得我险些完蛋了。。。没办法,就怪你自己自己找死招惹了文家,还险些害死了我——是你先连累我的,我只是自救罢了!” 米景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是下了决心,他咬咬牙,认真地:“没问题!文少,你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行,那么,米局长,今晚回去,你立即写一份检举丁泉的材料出来,明上班之后。你交给我,时间上足够了吧?” 米景很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这材料,我今晚就整理。还有相关的证据,我都交给您!但是。。。”他犹豫了下:“文少,这些项目,我在中间也有份介绍和参与的,该不会追究我的责任的吧?” 文修之摇摇头:“米局长,亏你还是个公安局长呢——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道理。你就一点不记得了?我们的政策,一向是只诛首恶,胁从不问;而对那些幡然醒悟,悔过自新又有立功表现的被胁从人员,组织上是不会多加追究的,这个,你尽可放心好了。” 得了文修之的这句话,米景才算放下心来——他当然知道,政府确实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但自己能不能享受这政策,能从宽到什么地步,这还是要看文家准备拉自己到什么地步了。该判三年的只判一年,那也是从宽,但对自己来,这个“从宽”就是毫无意义了,自己豁出身家性命去揭发丁泉,是为了自救逃生,可不是为了陪他一起坐牢的。 接下来,米景还陪着文修之聊了好一阵,这时候,文修之也放下了那张时常冷笑的面孔,和煦可亲地与米景谈了好一阵,安抚他紧张又忐忑的心情。俩人聊了半个多时,米景才终于告辞而去,文修之送他一直送到了门口:“米局好走,我就不送了。” 米景点头哈腰:“不敢当,文少您请留步,留步!” 送走了米景,文修之回到房间里,坐回许岩跟前——在文修之和米景的整个谈话过程中,许岩一直没出声,只是担当了背景的角色,安静地倾听。 望着许岩,文修之问道:“怎么样,刚刚的,你都听了,岩老弟,你可有些什么感想?” 许岩叹了口气,他摇着:“经了今晚的事情,听了你们的话,我只是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不要从政了,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文修之哑然失笑,他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裸地谈利益,这样勾心斗角的,很是触目惊心,很肮脏,你看不下去?” 许岩想了一下,承认道:“确实有些不很习惯,不过倒不是很难接受。我一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老师告诉我,世界上的一切事物运行和发展都有它应有的规则,事情既然是这样的,那就必然存在导致它会成为这样子的客观原因。 我们喜欢也好,厌恶也好,这个客观原因不会随我们的意愿而更改,于是——事情既然是这样的,那就不会是别的样子。” 听许岩这么,文修之微微蹙眉,他想了好一阵,才缓缓点头:“事情既然是这样,就不会是别的样子?你得好像很高深,不过,倒是有点意思来着。你的那个老师,倒是蛮有意思的人。” 许岩嘻嘻一笑,他不好意思告诉文修之,这个从国外回来的老师,就是抢了他初恋对象的情敌,司徒笑。 “文哥。这样的话,你打算要怎么对付经济部的丁。。。什么了?” “丁泉。”文修之帮着许岩出了那名字,他望着许岩,淡淡地:“要怎么对付他。这就要看兄弟你了——对丁三,你觉得,要不要收拾他呢?” 许岩点头,想到丁三当着自己面来抢自己女朋友的那嚣张嘴脸,他就从心底里泛出了恨意。他咬着牙:“该收拾他!这种人,实在太可恶了!” “既然要收拾了丁三,那丁泉,我们就不能放过了。” 文修之严肃地道:“老弟,这是我要跟你的第二个事:我们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了!对于丁三这种人物,我们要么不管他,由得他去了,要不然。我们就把事情给做彻底了——不但要把那的给弄进去,他的老爹,我们也不要放过。不然的话,丁泉怀恨我们,他又在这种关键部门上,将来不定会找到机会来报复我们。。。” “报复?”许岩诧异道:“文哥,您下个月马上就能晋升将军了,文大哥也是省委书记,更不要还有文老爷子这样的泰山北斗坐镇着,丁泉不过是个副司长。他有什么能力报复呢?” 文修之淡淡笑道:“老爷子经常教训我们:不要轻视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对我们仇恨入骨的敌人。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能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按照官场的正常规矩,丁泉这一家。那肯定是不能跟我们比的,他也拿我们家没办法的——不过呢,怀恨在心的人,他们能做出的事,就不是我们正常人能想象的。如果按照正常的渠道无法报复我们的话——” 文修之停顿了下,他冷笑道:“这些年来。官场上买凶杀人的事,我们又不是没见过!既然结下了死仇,我们就不会手下留情,留下那条毒蛇窥视着我们!” 许岩颌首点头赞同,但在他的心里,却是微微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为了跟自己在路上一场偶然的邂逅,就为了一场争吵,那位很有官威和气度的丁司长一家,就要面临家破人亡的惨剧了。不但他的儿子要被坐牢,他本人的仕途也要被中断,他本人——甚至连他老婆都要一起——要面临牢狱之灾。 为了自己,现在眼看有一家人就要家破人亡? 许岩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安: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呢? 心里转着这个念头,许岩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异色,却是给文修之给看出来了,他笑笑,问许岩:“岩老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做得有点过分?是不是觉得,心里有点不安,觉得太残忍了?” 许岩也没隐瞒,他很痛快地承认了:“对,文哥,我知道你的是有道理的,但好像又有点过分。。。为了我惹出这么多麻烦来,我觉得很过意不去。” “过分?”文修之哈哈一笑:“老弟,你不妨假设下,倘若丁三撞到的不是你,倘若这件事没有我们插手介入,他碰到的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只是一对普通的大学生情侣——你不妨好好想想,这事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哈哈,过分?老弟,你真是太善良了啊!” 双方聊了一阵,文修之看看手表,告辞走人了,许岩送他一直送到了电梯口,然后,他回到房间里,还没等许岩在沙发上坐稳呢,只听“砰砰砰”的声响,房间的外门又响起了敲门声,许岩只当是文修之回转来要找自己呢,他快步走过去开了门。然后,他呆住了:出现在自己房门口的,却正是经济部的丁司长和他的老婆。 呆滞了足足好几秒,许岩才反应过来,他冷冷道:“你们来干什么?”——同时,他探头出去往外面的走廊望了几眼,却看到走廊里再无旁人,丁司长并没带其他随从过来。 看到许岩摆出一副冷淡的架势,丁司长低声“哼”了一声,倒是他的老婆陆琴还懂些礼貌,挤出笑容来:“这个,许少校,这么深夜,打扰您了。请问,能耽误您一点时间吗?能让我们进去谈一下吗?” “我快睡觉了,没精神谈了,你们先回去吧。”着,许岩作势要关门,但那中年妇人却是抢着一步跨进来挡住门口,她哀声道:“许少校,一会,就一会而已!我们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真的!求求你了,给我们一个机会谈下吧!” 看着眼前的中年妇人,看着她哀求的脸,看着她眼角的鱼尾纹,许岩却是莫名想起远方的母亲,他心下一软,心下暗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刚刚在楼下时候呢,若是这对夫妇表现得有礼貌而不是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那自己也会给他们一个攀谈机会的,那今晚接下来的很多事,不定都不会发生;丁泉接下来的倒霉命运,不定都是可以避免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节 恶心 许岩用身体挡住了房间的门,他沉声道:“丁司长,这位女士,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好谈的。如果二位是为我打人的事,刚刚警察已经来过了,有什么事,我们走司法程序处理就是了,没必要私下谈什么了。” 丁泉和他夫人陆琴对视了一眼,都是困惑不解——对今晚所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先前,他们打了个电话给在市公安局担任副局长的老朋友米景求助,然后米景叮嘱丁泉,赶紧把那被打的秘书送到医院去,开个验伤证明,这样公安局才好进行接下来的操作。 丁泉依言而行,赶紧把他的随从杨明送去医院——因为他没留在宾馆,所以他也没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没看到警员被军人带走的场景。 丁泉一直等着,等着米景跟他相关的事情进展,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快十二点了,他都没等来米景的电话。终于,他实在忍不住了,打电话给米景,结果对方不接电话,他再打电话过去时候,电话里的应答却是“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了。 联系不上米景,丁泉顿时紧张起来——他是知道的,“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应答,一般都是对方把自己电话加入黑名单屏蔽的后果——这种事,他自己也是经常干的,以应对那些求托自己办事的人。现在,米景突然对自己来了这么一手,这让丁泉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既然联系米景联系不上,丁泉就只有另找其他出路了。在他老婆的劝下,他终于还是决定,豁出面子来再来找许岩接触,想到,对方依然是抱着这么冷淡的态度,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 听到许岩拒绝答复,丁泉心下愤怒——一个乳臭未干的什么“没什么好谈的”!要知道,面对地方上来跑项目的官员,哪怕是副省级的官员对着自己也是要客客气气的,他哪受得了毛头伙子的这个气! 丁泉眉头微蹙。他沉声道:“你两句:你不要这样得理不饶人,得饶人处还得饶人的!要知道,人的一辈子很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定什么时候,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呢?这件事,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也不要把事情做绝了,留个情面,大家以后好相见,这不好吗?” 丁司长在单位打惯了官腔训人,虽然是求饶服软的话,但他起这番话来依旧是雄赳赳气昂昂。气势十足,让不明真相的外人听起来还以为他已经大获全胜了呢! 听得丁司长这么,许岩又好奇又是好笑——对方还不清楚情况,这时候还敢这样气势汹汹地对许岩虚口恫吓——倘若不是在文修之那边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道米景已是时日无多了,许岩不定还真要被他给唬住了。 但现在,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底,许岩自然不在乎他了,他笑吟吟地问:“丁司长教育得真好,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得真是好。只是,这么好的话语,丁司长怎么没跟府上的公子?令公子前两当街拦截我女朋友时候,他好像不是这么的吧? 令公子当时怎么的?呃。我想想——哦,令公子那时候,可是很豪气地跟我:‘你留个字号出来,不管你是谁的人,反正,你这妞。我是要定了!’他可是当面扬言就要抢我的女朋友走;今令公子还当街拦截我,要非礼我女朋友,连出来劝阻的文局长都挨令公子打了——令公子怎么就不懂,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么可贵的道理啊?” 丁泉和老婆对视一眼,双方都是无言以答——丁帅在外面的调皮和嚣张,这事情,他俩也是知道的,不过出于溺爱,他们夫妻也没怎么用心管过他,反正有他们夫妇俩的面子和一个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朋友,自家的孩也吃不了什么亏。至于别人家的孩会被他们家的孩如何欺负如何糟蹋,丁司长夫妇就漠不关心了——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的,除非丁帅去杀人放火,其他的事情他们也钱。那些普通老百姓的受害者,拿什么跟经济部的司长去斗? 没想到的是,这次,自家的孩撞上了文家,这可是麻烦了! 丁泉心下叫苦:儿子你这傻瓜,满街的妹子不去招惹,却偏偏抢许岩的,难怪人家对你怨恨这么大了,这就算不是夺妻之恨也差不到哪去了! 若是寻常人家的女朋友,自家孩抢了也就抢了,儿子多玩两个女人,丁泉和陆琴都不会在意的,但问题是,这女孩的男朋友是文修之的铁哥们啊! 丁泉无言以对,陆琴尴尬地干笑:“这个,我想,丁他也是闹着玩,他就是喜欢吹吹牛。。。不可能真那么乱来的。” 许岩也笑:“呵呵,这可真是巧了,我也很喜欢‘开玩笑’——我们的文局长也是个‘开玩笑’的高手,他懂得很多各种各样的玩笑,到时候我们会找丁三好好闹着玩的。” 听得许岩隐含威胁的法,丁泉和夫人脸色微变,陆琴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她颤声道:“就算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你们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要知道,帅的年纪还,他还不懂事啊。。。” 听得这话,许岩更加地冷笑了,他问:“请问这位女士,令公子帅,他今年贵庚啊?” “啊,帅还,今年连三十都没到。。。他现在还不懂事,许少校,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啊。” 许岩点点头:“我今年还没到二十岁呢——论起年纪,该是我更吧?令公子还是非要跟我一般见识?这位女士,你们只准令公子跟别人一般见识,却不许人家跟令公子一般见识,这好像不是很妥吧?” 简单的一句话,许岩得绕来绕去,丁泉夫妇目瞪口呆,无语以对。 理不过,求情又没那交情。陆琴委实无计可施了,她哀求地望向了自己的丈夫。丁泉干咳一声:“咳咳,好吧,许少校。我们不是上门来找你吵架的,我们是来赔礼道歉的。。。” 许岩笑吟吟地打断他:“丁司长这气势——我怎么觉得像是我在赔礼道歉啊?” 丁泉面色微红,他装着没听见许岩的话,继续沉声:“许少校,或许。我们家不清楚了,但不管怎么样吧,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也没别的办法了,我们总不能改变过去了,现在要紧的是如何解决这问题,让大家都能得到好处。。。” “等下!”许岩越听越是不对劲,他:“等下。丁司长!老实,对如何解决这问题,我真的没兴趣,我要的只是一个公道。既然你这事的对错已经搞不清楚了,那我们之间也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就这样,大家都晚安吧。” 着,许岩要用力关门,丁司长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挡住了门口,他苦苦用力撑着门。喊道:“等下,等下,许少校。。。你等一下,我们再谈谈。再谈一下。。。” 许岩放缓了力气,他苦笑道:“丁司长,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是非观念存在很大的差距,即使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了——再谈下去的话,大家不定越来越激动。搞不好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为了你也为了我,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丁司长瞪大了眼睛,他瞅着许岩,激动地沉声道:“许少校,你不要那些虚的东西,你到底要什么样才肯放过我家就是了! 不就是调戏了下你女朋友吗?我们赔钱还不行吗?你给我开个价,我给你!五十万够不够?不够的话,那就一百万!只要你出声,我丁泉就是砸锅卖铁,把房子车子都卖了也会给你凑够——只要你一句话,给我开个价吧!” 许岩一晒——刚刚米景和文修之话的时候,许岩也在场的,对于丁司长的底细,他也是清楚的。光是经过米景的手,这位丁司长就捞了偌大的好处,要拿一百万出来,哪至于要砸锅卖铁卖房子的地步? 想到这里,许岩不由暗暗警惕:眼前丁司长那愤怒的表情,搞不好是装出来的? 如果不是的话,丁司长的自制力就太强了,即使在愤怒之中,他也要极力表现他的廉洁,可见这种掩饰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了。 冷静,克制,又极能演戏,这样一个拥有极强内在控制力的敌人,那是很可怕的。许岩隐隐明白,文修之为什么要把他们斩尽杀绝,毫不留情。 他淡淡道:“丁司长,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话,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公道!” 丁司长很激动地盯着他:“许少校,你我都是明白人,要公道,这世上有很多样的公道,以命偿命,那是公道;以钱偿命,那也是公道!虽然我家死伤了,你连一根毫毛都没掉。现在,我们已经愿意拿钱来补偿你了,你还要如何呢?什么公道,不就是钱多钱少罢了!” 对方话里,隐隐暗示着许岩仗势欺人,许岩却也是恼火了,他喝道:“丁司长,你家孩到底干了些什么事,你这个做父母的,到底知不知道?” 丁泉一愣,随即,他无所谓地:“无非就是些年青人之间的意气冲突嘛。。。我知道,来去,年青男孩子,见到漂亮的女生就想认识,这也是人之常情——好吧,就算许少校你这当男朋友的不高兴,你让他走就是了,你也不要公报私仇把人送进监狱里吧!?年轻人,你的气量要放宽广一点,心胸不要那么狭窄嘛!” 听丁司长还在强词夺理、轻描淡写,许岩怒极反笑了,他还记得丁三那时候的嚣张脸孔和言论——“兄弟,你留个字号出来,不管你是谁的人,反正,你这妞,我是要定了!” 这样欺男霸女的恶棍行径,在这位丁司长嘴里,却是轻描淡写地是只是“见到漂亮女生想认识”,他反而倒是指责许岩不该公报私仇把丁三给送进监狱里! 许岩冷下了脸,他想起了文修之的提问:倘若那,丁三碰到的人不是自己,不是自己这四局军官还有着文家大腿可傍的牛人,假若,丁三碰到的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大学男生和他漂亮的女朋友,那么,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会是怎样的呢? 许岩眼冒怒火——事情接下来的发展,绝对会是那男生被丁三叫来的流氓同伙揍了一顿,躺在街道奄奄一息,而他的女朋友被强行带走吧?也许路人会报警,但对有着公安局副局长做“叔叔”的丁三来,估计出警的警察也只会敷衍地把事情做一份笔录,然后往哪个抽屉底下一塞,从此就再无下文了。 两个憧憬未来、风华正茂的年轻情侣,他们一生的幸福就这样被这个人渣给毁掉了! 在文修之和许岩这样的实权派面前,丁三这种地痞只是蝼蚁一般被碾压的渣宰角色,不值一提。可是,对那些平凡过日子的老百姓,这种恶棍却能轻易践踏和伤害他们——倘若自己只是个普通老百姓,碰到丁三,自己能怎么办? 对这位颠倒是非、逆转黑白的丁司长,许岩充满了反感——连跟对方多一句话,他都觉得恶心。他想把对方赶走,但问题是,对方这样死皮赖脸地趴着自己的门,许岩却是连赶都赶不走他。 文修之冷冷:“丁司长,你以为金钱能补偿世上所有的东西,但抱歉,还是有些东西,你是买不到的。” “许少校,那你,你自己想要的公道,那是什么?” “很简单: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就是我要的公道!” 许岩冷冷:“丁司长,抱歉,我过了,我们的意见分歧太大了,我认为,令公子做的孽,还是由他自己亲身来偿还好了。虽然可怜下父母心,但我还是要:谁种下的因,谁就得那个果。如果做了错事,拿钱来赎就可以摆平的话——那我们国家还要警察和监狱干什么?令公子,他得到这个下场,那就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在监狱里面受点教育,对他今后还是有点好处的。好了,丁司长,我也累了,不想再了,我们就此晚安别过了吧!” 看着许岩完要打发人走了,丁司长也急了,他顶住了房门,喊道:“两百万!许少校,两百万,只要你帮我到文局长那边去情,不管事成不成,两百万都是你的!两百万,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当我们的面打个电话,那就够了,我们立即给钱!” 许岩冷冷一笑,看到许岩的笑容,丁司长隐隐觉得不妙,他赶紧顶住门不让许岩关上,但也不知怎么回事,一阵无可抵御的巨力涌了过来,把他整个人推了出去,一直推到了走廊上。只听“砰”的一声响,客房的门猛烈地在他面前关上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节 约会 丁司长用力又拍了几次门,却是始终不得开门,他这才死了心,悻悻地离开,一边走一边喃喃地骂道:“看不出来,这子瘦巴巴的,倒是蛮有力气的。☆→,……该死的,这鬼头牛逼死了,要换了我年青时候,非揍死他不可!” 他的老婆陆琴跟在丁司长身边,她有点怯生生的,她:“老丁,你们刚刚谈的,我都听了……但我觉得,你跟那个许少校谈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丁泉一愣,他望向自己的老婆:“阿琴,你怎么这样呢?我刚刚确实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我都答应给他三百万了,他还不满足,那你我要怎么办呢?” “但是老丁……” “嘘!你先不要!” 到这里,丁泉左右张望,看着没有碍眼的人,他才压低了声量,低声:“不能给得再多了!为了帅,我们能给姓许的四百万甚至五百万没错,我们有这个能力,但问题是,我们能给吗?要知道,那鬼可是文修之的人,如果让文修之知道,我们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百万来,姓文可是比鬼还精明,比狼还狠的人,他能不猜出点东西来?到时候,他可是马上会像狼一样扑过来,到时候,不但帅出不来,只怕我们一家都得进去团聚了!” 陆琴面色发白,她紧张地望了望四周,也是压低了声量:“老丁,我倒不是该给他更多的钱……我只是觉得,你跟他谈话的方式。好像不对。” 丁泉蹙眉:“怎么不对了?” “我瞅着,那个许少校。他虽然傲了点,但他倒不像不讲理的人。一开始,他的态度倒还不是很差,他还是肯跟我们话的……那时候我恳求他的时候,他好像也显出了一点动摇来,好像不是不能商量的我觉得,他就是年青人心性,受了委屈,就想出一口恶气报复,如果我们认输服软。好好跟他赔礼道歉,让他出了这口气,我们再赔钱,他不定也能放过帅了。 但我还在那边跟他好声好气地呢,老丁你就猛地过来插话,张口就是给他钱打发他……我瞅着,他就有点不高兴了,脸色就不对了……就是一句话得不对,你们俩就在那顶上了。打那开始,许少校脸色越来越是不对,越来越生气了我看着,他就是要个公道。你却老跟他钱的事情,他可能以为你是在侮辱他了。到后来,你们两个吵了起来……那时候就更没法了。” 听老婆这么。丁司长心下微微一沉他不是笨人,只是那时当局者迷没有发现。现在被老婆提醒了,回头一看。事情还真是这样,自己老婆跟对方好声好气地哀求,那位许少校还是礼貌地对自己夫妻的,但等自己上去主导谈话之后,双方谈话的气氛越来越差,最后自己被逐出了门外也不知道宾馆有没有视频监控,刚刚自己被狼狈推出门外的狼狈样子被人看到没有? 这时候,丁司长已在隐隐后悔了好像真是自己太粗鲁,急功近利,把事情给办砸了。 但出于一家之主的尊严,丁泉也不好对老婆认错,他还在嘴硬地死撑着:“妇人之见!阿琴,我告诉你,我见的人多了,人都是这样的,嘴上得好听,这个道理那个道理,其实来去,心里想的还不都是钱! 我就不信,世上真有钱买不动的人!姓许不肯松口,估计要么是嫌钱少,要么就是刚刚把话得太高,他脸皮薄性子傲,不好意思改口罢了。我就不信了,我们把钱送到他家门口了,他还不肯要?” 丁司长跟他老婆的商量,许岩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头疼的是另一个问题:今晚,自己的经历颇为丰富了,可这些东西,都让在卧室的朱佑香给听的清清楚楚许岩扪心自问,今晚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这些勾心斗角、利益交换、叛友求生,这些都不是什么正能量好见人的东西。 倘若朱佑香是个普通女孩子,许岩倒还不在乎大不了就当是让她早点接触这社会的阴暗面,也好明白人性,增加一点人生经验吧。可问题是,朱佑香是个来自异界的少女,让她接触这些东西,好像就等于把地球人类最阴暗的一面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异界人面前,这让许岩很不舒服。 许岩敲响了朱佑香房间的门,一阵之后,朱佑香过来开门了,她散了头发,褪去了现代人衣装而是穿着宽松的袍服,妆容如洗,她惊讶地问许岩:“这么晚了,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轩芸,呃,这个啊,今晚的事,确实有点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朱佑香睁大了眼睛,显得颇为惊讶:“今晚的事?哦,公子今晚那些官差的事吧?公子为何要觉得难为情呢?吾又为何要见笑呢?” 朱佑香这样反问,许岩倒是愣住了,他反问道:“轩芸,今晚,你听到了从头到尾的那些事,你难道就不觉得,我们地球人这些尔虞我诈很是……”许岩本来想“肮脏、厌恶”的,但他还是改口:“让人难以接受吗?” 朱佑香歉意地笑了,她摇头:“抱歉,公子,起来,该不好意思的是吾今晚,您在接待外人的时候,吾在里屋也没闲着,在研究着传送光门法阵的架构,对外面的事并不留心……既然他们并没有携带枪械凶器,也没有强大到足以威胁到公子的强者存在,所以,吾对这些来客也不甚在意了怎么,公子您跟他们商议的事情,很重要吗?” “啊。轩芸,今晚我们在外面吵那么大声。你就一点都没听吗?” 朱佑香摇摇头:“吾在专心研究传送光门法阵,无法分心……公子。有很重要的事吗?” 知道朱佑香并没有留意到自己跟官员们对话,许岩顿时松了口气,继而又有点好笑这该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估计在朱佑香眼里,除了自己等少数几个人外,无论对方是何等的高官显爵,地球上的凡俗人在她眼里就跟蝼蚁差不多谁会有兴趣蹲在那里听一群蚂蚁在商量什么事?自己还杞人忧地担心如何向朱佑香解释官场的规则呢,没想到压根就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了。 “哦,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既然你没听到。那就算了……夜深了,早点休息吧。”许岩冲朱佑香打个招呼,正待离开,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对了,轩芸,你方才,今晚你在研究什么传送法阵?那是什么东西?” 听许岩这样问,朱佑香脸色一黯,她回避了许岩的目光。含糊道:“传送光门法阵……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是吾私人比较感兴趣罢了。” 见朱佑香含糊其词,知道她不想再这个问题,许岩识趣地转换了话题。他点头道:“这样的话轩芸,明的话,你有什么事吗?” “吾?吾有空暇。公子意欲如何呢?” “倒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只是我想着。来了一趟京城,一直都在忙公务。也没歇过。听京城有很多风景名胜的,还有不少好吃的……难得明没什么正经事,我们两个一起闲逛走走如何呢?” 朱佑香也没在意,她:“吾与公子都不是本地人,要游览京城的话,公子最好有个本地人带路带路才好公子是打算邀请文先生还是那位黄姐作导游呢?” 许岩忽然有些扭捏起来,他低下头来,不敢正视朱佑香,声音越来越低:“这个,文先生公务繁忙,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我的意思是,就我们两个去好了,也不要情报部安排的司机了,就我们两个去玩就好了……嗯,就是这样了!” 听了许岩的邀请,朱佑香惊讶地望着他,在她明亮的目光注视下,许岩局促不安,连手都不知往哪里放了,低头看着地上的毛毯,脸色发红。 过了好一阵,许岩才听到,自己的头顶传来了朱佑香柔和的声音:“公子,您这样……是否就是电视上的约会邀请吗?” 许岩大囧朱佑香你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委婉不温柔!这种男女间勾结的暧昧情缘,怎么能透的呢?许岩面红耳赤,他语无伦次:“呃,这个嘛,怎么呢……呃,算是约会吧!嗯,轩芸,你要是没空,那就算了,我明白的,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看着许岩困窘的样子,朱佑香“噗嗤”地笑了出来,她的鼻子好看地皱了起来,明亮的双眸笑吟吟的:“公子的约会邀请,看来好像是没什么诚意呢,刚发出来又要收回了吗?” 朱佑香微微蹲身,行了个屈膝礼,仪态万千,动人而美丽,她温柔地:“吾很高兴受到邀约,能陪伴公子出游,亦是吾的荣幸。吾明便悉听公子安排了!” “啊!”听到朱佑香答应了要求,许岩喜出望外,竟是不知什么好了。看到他发呆的样子,朱佑香“噗嗤”笑了,她正色道:“公子,倘若再无他事,吾等便休息了吧。晚安~” “嗯,晚安,晚安!” 许岩还处于狂喜的呆滞状态中,他转身往自己房间里走。但他没注意到,在他回房的过程中,身后朱佑香的房门却是一直没关上,她站在门前,平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许岩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良久,她才轻叹一声,掩上了自己的房门。 当晚,许岩心中兴奋,一夜辗转,难以入眠,第二六点多钟就起床了。 许岩和朱佑香都是外来的,对京城的情况不熟。 这种事,本来是很容易解决的。只要许岩给文修之打个电话,对方立马会亲自过来。把导游、司机和车子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但问题是,今是许岩和朱佑香第一次约会。许岩感觉意义重大,他实在不愿意身边有其他熟人少男少女在一起游玩,卿卿我我,不想有熟人在旁边碍眼,许岩都情愿自己出钱来请个陌生的导游了。 好在,在五星级宾馆入住的最大好处就是服务齐全。起床以后,许岩立即给酒店服务台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们是否提供导游服务,服务总台的态度很客气:“您好。许先生,您是想要一位熟悉京城情况的私人导游吗?我们有这个服务的,价格是五百元/,如果还要租车的话,酒店也有车子提供租赁……哦,你们已经有车了是吧?” 许岩发财立品,他觉得,五百块钱好像也不是很贵,他很爽快地:“行。那就请一位吧。对了,导游什么时候能到?” “许先生您放心,您十分钟后下楼,导游就在大堂等着您了。” 许岩和朱佑香穿一身外出的衣裳。戴上了墨镜,俩人出电梯,刚到大堂。一位三十来岁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胸口挂着一个吊牌证件的女士就快步迎了上来,她笑容可掬:“你好。请问是许先生吗?” 许岩点头:“我就是。你是……” “许先生您好,刚刚您跟酒店预约要一位导游。我就是酒店给您安排的私人导游,我姓吴,叫吴芳。今由我来为你们带路,介绍京城的风景和名胜,您觉得可以吗? 哦,忘记介绍,我是有导游证的专业导游,我的导游证号码是:,所以,由我来为二位导游,您们二位是可以完全可以放心的,绝不会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吴芳导游话的语速很快,整段话一口气下来,显得十分熟练,却是每个字都得清清楚楚,吐字清晰,显出她自称的专业性并不是虚假的。在整个话的过程中,这位吴芳导游脸上始终保持着和煦的笑容,不是那种虚假的僵硬笑容,笑容看着很自然又诚恳,就像邻家的大姐姐一样,让人看着就感觉很舒服。 许岩已经倾向雇请她了,他望向朱佑香,却见她也点点头,于是许岩点头:“行,那今就劳烦你了,吴姐。我姓许,这是我朋友,姓朱。” 听到许岩决定雇请自己,吴导游也显得很高兴,她笑道:“许先生太客气了,二位是我的衣食父母,怎么能麻烦呢?吴先生朱姐,二位请放心,我会竭尽所能,用最好的最专业的服务为你们效劳,希望我们今能渡过愉快的一。” 完开场白,吴导游马上就进入了角色,她问许岩:“许先生,朱姐,请问,今二位想要游玩些什么风景景点呢?” 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还是许岩来话:“吴姐,我和朱姐对京城都不熟,不知你有些什么好的景点推介吗?” 吴芳认真地:“京城是古都,是历史和文化名城,要京城值得一去的景点,那真是多了兴安门、颐和园、故宫、国家大剧院、国家博物馆、长城、南海公园、京城植物园、京城动物园、十三陵、水立方、秀水街……京城的景点海了去,许先生您二位哪,要是想都看完的话,怕是一个月的功夫都不够。 许先生和这位姐,容我给二位提个建议吧,依我的经验,咱们就一时间,与其这么走马观花地看上十个八个景点,倒不如就看一两个地方,慢慢体味品味,那样的感觉更好一些拿我们老京城人的话吧,所有的那些名胜古迹里,都带有皇城根的气息,有悟性的人感觉到了,其实每个景点都差不多的,倒也不必强求把每个景点都看齐了,您是不是? 当然了,这是我多嘴了,具体行程如何安排,去看哪些景点,还是由二位拿主意,我就是个带路的,呵呵。”(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节 游览 去看什么景点,许岩也是无可无不可的许岩一直有个观点,去哪里游玩,这并不重要,关键是跟谁一起去。 新· 如果是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哪怕是再荒山野岭的穷乡僻壤,那也会变成令人心旷神怡的堂;如果是跟个自己讨厌的人,哪怕是住在五星级酒店里,那也会觉得跟坐在火炉上差不多。所以,关于去哪里,许岩真的觉得无所谓,关键是和朱佑香一起去。 既然朱佑香没意见,许岩就拍板了:“那么,咱们就去京城兴安门看看吧,来一趟京城,连兴安门的国旗都没去过,总好像有些遗憾似的。” 从到大,每晚上七点,许岩总能在电视上看到新闻里兴安门和国旗的景象,在许岩心里,这些地方他是仰慕已久了。这趟有机会来了京城,不亲自去看一下,总觉得有些遗憾似的。 于是一行人这就出发。许岩领着吴导游到了停车场,看到文修之那辆挂着军牌的车,那位吴导游吃了一惊,她诧异地望向许岩:“许先生,您是部队上的人吗?” “啊,吴姐,你怎么这么想呢?” “你的车子,挂的可是总参的车牌……看着这号码这么,肯定还是个首长级别的。”着,吴导游看着许岩,目光中隐隐有些警惕起来了:“许先生,这是您借朋友的车子吗?”由不得吴姐不警惕,看许岩这么年纪,肯定不可能是部队上的领导。这样的话,这车子的来历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不是这少年家里的关系很厉害;要么,就是这两个家伙不知道高地厚,居然敢在京城开假军牌的车子。 吴芳是干导游这行的,接触的三流九教的人很多,见识也广。她知道,部队的军车管控纪律是很严格的。尤其是总参这种机要部门的,要把军车借出来给“朋友”开,那肯定是违反纪律的。 吴姐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这少年没给自己一个合适解释的话。那自己今宁可不挣这笔导游费也罢了,免得招惹麻烦。兴安门广场周边的安保严密程度可以是全国第一,这两个家伙不知高地厚,居然想把假冒总参军牌的车子开到那里,那不是自己找死吗?不要为挣这几百块钱。到时候自己被警察扣下来,那就麻烦了。 许岩倒也没想到那么多,他随口笑笑:“是啊,我来京城玩,有个朋友我没车子不方便,把他的车子借给我用两,吴姐你会开车吗?要不,你来坐驾驶位置开车好了,你比较熟悉道路。” 吴导游瞟了许岩一眼,眼神很怪异。她也不答话,锁着眉,让许岩觉得有些怪异,他以为吴导游没听清楚,又问了一次:“吴姐,你会开车吗?” 吴芳嘘出一口气,她变得微微有些严肃:“许先生啊,您是外地过来的,可能不怎么知道,京城这地头啊。跟外省有些不同,咱们这块对军车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交警经常是和部队的纠察一起联合执法的,尤其是兴安门那一带。那边的安保检查是很严密了。 许先生,您车子的牌子,有点太高调了……这牌子,到时候万一被拦下来检查,那不就麻烦了?咱们还是换辆车子吧,不要给您和您的朋友带来麻烦。咱们是出来玩的,就不要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了,您是不是呢?” “麻烦?”许岩蹙眉,他有点听不明白:“吴姐,你能清楚点吗,为什么麻烦呢?” 自己不好意思直接破他用假车牌,已经尽量得很委婉了,但眼前这少年还是不懂,可见他真不懂这些规矩吴姐叹了口气,她已经肯定,这肯定是假车牌。因为如果少年真的有位神通广大的部队朋友,借了一辆军牌的车子给他开,那他是不可能不跟他开军车的规矩的。 她尽量委婉地:“许先生,开军车碰到检查,不但车牌和行驶证要是真的,而且驾驶员的身份,人家也是要检查的。部队纪律明确规定了,军车的驾驶人必须是现役军人,得携带军官证或者士兵证。到时候,人家如果检查时候发现问题,只怕我们连人带车都要挨扣下来,到时候就很麻烦了许先生,我建议,我还是换一辆车吧”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听吴芳完,许岩终于明白过来了,他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军官证,递给了吴芳:“吴姐,您甭担心。我也是部队上的人,我开这车,那是没问题的。” 吴芳将信将疑,她接过了军官证,打开来仔细看着,不时还望向许岩,跟军官证上的照片对照着。这样,她足足看了半分钟,才充满歉意地把证件递回给许岩,很不好意思地:“许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恕我眼拙了看您模样,还是个大学生的样子,没想到您已经部队上的领导了。我刚才多嘴,差点闹出了笑话,请您别见怪啊。” 许岩笑道:“没啥,我的本职确实也是大学生来着,在部队的这个身份是兼职打工的。” “啊?”吴芳愣住了,她不明白,许岩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本职是大学生,当军官是打工兼职?世上有这样的兼职吗? 许岩却也懒得解释了,他招呼众人上了车,很快开出了停车场,沿着街道一路驶出去,吴导游坐在副驾驶座,帮许岩指点着路线。 按照吴芳的指点,许岩把车子开进了广场旁边的南池子里面,这里有很多的胡同。看得出,吴芳真是个老北京,她轻车熟路地指挥着许岩,在一个偏僻胡同里头把车子停下了,然后喜滋滋地告诉许岩:“这地方好,没多少人知道,也不用收费。我每次带客人来兴安门来,都是停在这的许先生,如果停在大剧院那边,那边可是要收费的,可是要六块钱一个钟头呢!” 话一出口了,吴芳才意识到搞笑:对方肯花五百块钱来雇自己当导游,看这气场和风度做派。对方该是不差钱的主,自己还在想着帮他省六块钱的停车费,那岂不是搞笑?吴芳不好意思:“许先生,让您见笑了。” 许岩诧异道:“啊。怎么会呢?能省一点总是好的,也得吴姐您这样老京城人才能找得到这样的方便地儿啊!” 当下,三人步行过去,走了约莫十分钟,许岩便来到了广场。 今气晴朗。广场上游玩的人很多,人群稀稀落落地散在广场周边。 亲身站在广场上,看着那辽阔的广场,那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高高耸立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一种辽阔大气的气魄迎面扑来,让人屏住了呼吸这种铺面而来的宏大气势,那就是所谓的大国气魄了。 这个广场,许岩已经在电视和新闻上无数看过它了,但此刻。亲身站在这里,许岩还是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感,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感觉到的触动,一种华夏儿女的归宿感。眼前的这景色,给了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在许岩心中,响起了熟悉的旋律:“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许岩低声吟唱着,眼眶却是微微湿润了。 自己出生入死,与各种魔物战斗。捍卫祖国和人民,面对这面旗帜,面对亲人和先祖,自己能问心无愧地出一句:“我是个对祖国有贡献的人!国旗的荣耀。有我的一分贡献!” 许岩望向朱佑香,他指着远处高高飘荡的国旗,他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轻声:“轩芸,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国旗,我们的英雄纪念碑。这个广场,就是我们国家的心脏。” 或许也是为了表示对许岩和许岩祖国的尊重,朱佑香的神情也显得很严肃,她轻轻点头,赞叹道:“气势磅礴,肃穆庄严,庄重大气,从广场就看出来了,贵国果然有大国气魄。这种慑人气魄的气势和底蕴,那些蛮夷族是装不出来的。” 吴芳站在一边,看到这个少年所流露出来的激动神色,她并没有感觉如何惊奇她往兴安门广场带客导游的次数不知有多少了,见过各式各样的游客,那些第一次到兴安门来的游客,往往有各种各样的激动表现。有人会欢笑,会兴奋,大呼叫地拍照留影,有人则是十分激动,甚至会望着国旗嚎啕大哭,痛哭流涕。 许岩这种微微激动的表现,在她看来,那是十分正常的,不足为奇。 倒是朱佑香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的漂亮姑娘,居然称许先生为“贵国”难道,这个姑娘是外国人?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兴安门广场的游客,有一半都是来自全球各国的外国人,多一个外国姑娘也没啥好惊讶的。但这个姑娘确实漂亮,眉目如画,秋水凝眸,气质犹如深谷幽兰,令人敬慕又不敢亵渎。 吴芳仔细打量,这姑娘的相貌和气质,怎么看都是中国特有的那种古典气质,怎么会是外国人?她忍不住发问:“朱姐,一直没看出来,原来您竟是是外国友人?那您,该不会是日本人吧?你的汉语得很好啊,一点口音都听不出来呢。” 朱佑香抬头扫了吴芳一眼,她淡淡:“我怎么会是倭人呢?” 吴芳又侧着脑袋想了一阵,拍掌道:“我知道了那,你肯定是韩国人吧?” 这次,朱佑香干脆都懒得答了,她只是淡淡一笑,摇摇头,吴芳还要再问,许岩插话岔开了话题:“这个,吴姐,我们是第一次到兴安门广场来,麻烦你跟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 吴芳连连点头:“啊,不好意思,这是我疏忽了,差点忘了正事。好的,众所周知,兴安门广场是京城的心脏地带,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城市中心广场了,广场有个著名的景观叫做“兴安丽日”,被评为“京城十六景”之一对了,许先生您看,那边的城楼上,就是这个位置,咱们的国家领导人就是站在那里检阅咱们的子弟兵队伍的……” 显然,这位吴导游对广场的资料真是很熟悉,然后。她问道:“对了,许先生,朱姐,你们有兴趣亲身登兴安门城楼。在那地方也站站吗?” “啊,咱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也可以上去吗?” “呵呵,已经可以,现在是买票就能过去了,不过每上去的人数还是有限制的。毕竟这是领导人站的地方,弄得像个菜市场那也不像个话。很多人都希望去,是可以沾沾领导人身上的贵气许先生,你想上去拍照的话,我就带你去管委会那边买票,带你们上去。” 许岩是万事无可无不可的,他望向朱佑香:“轩芸,你可有兴趣上城楼看看吗?” 朱佑香轻轻摇头:“公子,吾听介绍,此地尊贵异常。该是贵国的君臣百官才能去的吧?吾等上去,那就是儹越了,于礼不合,倘依吾之意,吾等还是非礼勿行吧。” 朱佑香一番话下来,许岩倒还没什么,他平时早听习惯了,但那位导游吴姐却是惊讶得不得了,她诧异道:“朱姐,你一个外国人。古文得这么好,真是了不起,我们很多中国人都没你这么好的古文呢你该不会是东南亚那边的华侨吧?” 许岩一头的黑线这位吴姐太多事,也太能猜了。从日本人猜到韩国人。又猜到东南亚的华侨,再让她猜下去,还真不知她会想到哪里去了! 朱佑香还是笑笑,没出声作答,许岩赶紧再次岔开话题,他抬手一指:“那边的那个柱子。就是人民英雄纪念碑吧?走,我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于是漫步走过去,走到了纪念碑前。这时候,纪念碑前也有人,一群戴着红领巾的学生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老师的指挥下向纪念碑前敬献花圈,许岩等人在下面隔着十几米外观看着。 朱佑香的视力比较好,她昂头看着碑文上的字,喃喃地读了起来:“人民英雄永垂不朽许公子,这好像是贵国太祖的题字吧,为的是纪念那些为国征战而陨身的将士吗?” “正是这样。” “那,这个纪念碑这个,就是贵国的忠烈祀了吧?” 许岩皱起了眉头:“呃,这个嘛……好像确实也可以这么吧。” 这时候,那群敬礼的学生们已经在老师的带领下退了下来,纪念碑前空了出来,许岩带着朱佑香上去,围着那巨大的纪念碑慢慢地转了一圈,仔细地观看那十幅气势恢宏、栩栩如生的浮雕画群,导游吴姐跟在他们身后,声地向他们介绍这些浮雕画群的来历和涵义:“这个纪念碑的建造和建立,都是当时国内第一流的建筑家和艺术家负责的,十幅浮雕画,都是当时的艺术大家构思和创作的许先生,那个时代咱们做事的那个认真和细致,真不是现在能比的,当时建造者的责任心真是非常强啊! 这个纪念碑看着没多大,但却是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来建造厉害吧?单是这些浮雕,人家专家就了,起码能耐久保存一千年! 二位,你们想想,这有多厉害!你们想想啊,那时候建国初,咱们国家很穷啊,穷得连裤子都没有,一没钱二没技术三没物资,却能建成这么厉害的建筑!而现在呢,咱们是有钱了,但那些建筑项目啊,不了,能保个十年八年不塌不坏,那就算是顶有良心的了。 呃,不这些了,容我来介绍一下这些纪念碑上浮雕的意思,这十幅浮雕,是按照历史的先后顺序来排的,都是咱们国家历史上发生的大事来着呃,许先生是咱们华夏人,对这些历史应该是都清楚的,但朱姐是外国友人,对咱们国家的历史未必很了解,二位需要我来解释一下这些浮雕的意思吗?” 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朱佑香轻轻点头:“如此,就劳烦吴姐了,对贵国的历史,吾确实不是很熟悉。” 吴姐爽朗地笑道:“不劳烦,我干的就是这样的活,这是我的工作来着,怎么能劳烦呢?”接下来,她就开始跟朱佑香一幅接一幅地解释起那些浮雕的涵义起来。许岩虽然是早已知道这些知识了,但还是跟在身后倾听着。 开始时候,朱佑香脸上还是挂着笑吟吟的笑容,她是抱着出来游玩的心态,抱着听历史轶事的心情来听这些的,以为接下来会有一些比较有意思的故事呢,但接下来,顺着吴姐的讲述,她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脸色转为凝重和肃然从一八四十年后到建国之前的近代史,简直可以堪称华夏民族历史上最屈辱最黑暗的一页了,虽然朱佑香跟大部分国人一样,也搞不清楚“五四运动”和“五卅运动”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但那么多次的入侵,那么多次的屠杀,在吴姐口中频频听到“失败”、“牺牲”等词,朱佑香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心中慢慢充满了惶恐:在这一百多年间,这块土地承受了多少次密集的灾难,遭受了多少次野兽般的凶残侵掠?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民,承受了多少的苦难? 在吴姐缓慢的讲述中,三人慢慢地踱步过去,到了纪念碑的碑身那里,他们昂头望着那些碑文,朱佑香喃喃读了出声:“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注视着那些碑文,朱佑香默然良久,她转头对许岩沉声道:“文字虽然简单直白,但其中却蕴含着正道,暗符正义和气运,吾能感觉,其中蕴含着的浩然正气冲而起,震撼人心。英灵不灭,庇佑国运昌盛江山百战得,贵国能从历史上如此艰难的境地中崛起,得至今日的盛况和繁荣,这确实是很不容易啊。” 许岩明白,朱佑香这是在赞扬自己先辈的努力和奋战,向他们表示敬意。 他也收敛了笑容,正容道:“谢谢你,轩芸!那个时代,我们前辈的牺牲精神和无所畏惧的气概,他们的勇气,前赴后继,他们所创造出来的人间奇迹,是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很难想象的。在他们手上,硬生生地千万人的牺牲和鲜血,把一个濒临崩溃的民族重新凝聚起来,击退强敌,挽回了国运,重新铸造了一个东方的强国。凡是对那段历史了解越多的人,对他们的敬仰就更深。” 三人重又走回了纪念碑的正面,向纪念碑默默鞠躬行礼。许岩注意到,在纪念碑前摆放着不少的花圈和花篮,更有不少的群众来到纪念碑前,默默地敬礼和默哀。 然后,许岩和朱佑香离开了纪念碑,又来到了广场上。他们观看了国旗班的换岗仪式,对于国旗班战士端庄的仪表和洗练整齐的动作,朱佑香大为赞叹,啧啧称赞,许岩和吴姐两个本地人也是深感与有荣焉。 三人在广场上整整散步了一个多时才兴尽回归,在临离开广场的时候,朱佑香才问导游吴姐:“吴姐,这兴安门城楼颇为古朴,不似今时风格,不知是兴建于何时,有何历史渊源呢?” 吴姐兴致勃勃:“朱姐,起兴安门的历史,那是真有些年头了!最早的兴安门始建于明朝永乐年间,原名承门,也就是“承启运,受命于”之意,那时候的皇帝,还是永乐帝朱棣对对,就是那个燕王朱棣了,造反夺下的燕王,就是他建了这楼!到现在,这城楼也有六百多年历史了……” 听吴姐这样介绍,许岩陡然一震,背后出汗,暗叫一声不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节 坦白 看着那位吴姐像是还要继续下去,许岩赶紧插话:“哎,吴姐,您看这地儿,附近哪有卖饮料的地方啊?走了半,我可是渴了,要不咱们赶紧走吧?” 吴芳丝笑着:“许先生口渴了吗?哎,这可巧了,我可是知道,附近有一家老京城的铺子,做的豆腐脑和豆汁那是特地道,这可是京城的特色美食,要不,我领您二位过去尝尝?” “好啊好啊!”现在,只要吴姐能闭嘴不提永乐和朱棣的事,就是让许岩去吃猪食他都肯的,他赶紧:“那我们就去吧,离这远吗?” “不远,就在南池子旁边的一条胡同里,老京城人都知道那地方……” “那快去,快走吧,别耽搁了。” 许岩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朱佑香淡淡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脚下的步子却是依然不紧不慢的,她好整以暇地对吴姐:“吴姐,方才你到永乐陛下,也就是先前的燕王殿下……他的事,你可了解吗?” 听朱佑香这句话,许岩背后顿时冷汗直冒,他恨不得扑上去把吴姐的嘴给捂上了。 吴芳也没想到那么多,只当是这外国姑娘想了解华夏的历史知识和京城的历史文化,她笑吟吟地:“哦,起明成祖啊,他跟咱们老京城的缘分可是大了。 朱棣呢,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四儿子。本来。这下是轮不到他来坐的,当初明成祖还是燕王的时候,那时候咱们大明朝的京城还是金陵。燕王只是负责在边塞负责防御蒙古的将领,他的封地和王府就在咱们京城了那时候,燕王就跟咱们京城结下缘分了啊! 当时,明太祖朱元璋选定的太子是他的大儿子朱标,但朱标没福气啊,还没继位就死了,于是朱元璋又定下了朱标的儿子朱允炆来做皇帝。这时候,燕王心里就不服气了。他就琢磨着了你这皇帝老爸也太偏心了吧?大哥朱标资格比我老,又是嫡子,人品也好做事公道,他继位来做皇帝。我们大家都服气,可是大哥死了,剩下的几个儿子里面我是最有本事的,老爸你却不选我,却选了我那个乳臭未干的侄子朱允炆嗯,那时候起,燕王就开始不满了,暗暗闹情绪了。 后来了,朱元璋死了。他的孙子朱允炆上位做了皇帝,燕王朱棣虽然心理不服,但没办法。人家是皇帝,手上有兵,燕王还是得捏着鼻子认了。但问题是,朱允炆这伙子,做了皇帝他还不满足啊,他看着那么多叔叔占了那么多的封地。他这皇帝的地盘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连税都收不来。他也不爽啊!于是,他就开始削藩了什么叫削藩?削藩就是把那些叔叔们的地盘兵马啊统统给抢回去,叔叔你就老实回家领一份工资吧! 最后,削藩削到了燕王头上,这下,燕王可是恼了朱允炆你子也太过分了吧,连叔叔的饭碗你都要砸了?既然被逼到了绝路上,一不作二不休,燕王就起兵造反了,这就是咱们历史上的“靖难之役“了。 当时,朱允炆朝廷拥有大军和全国的地盘,燕王却只有咱们京城的一块地盘,兵马也很少……大家都不看好燕王,但燕王却是气运在身,命所向,运气好得爆棚,硬生生就用那么点兵就把拥兵百万的朱允炆朝廷给打垮了,然后登基为皇,这就成为了咱们历史上的有名的永乐帝了。燕王登基以后,再下令把首都从金陵迁移到咱们京城来,开始扩建咱们京城应该,咱们这城市的很多底子,都是燕王那时候就给打下了……” 吴姐得绘声绘色,十分生动,看朱佑香听得专注,她笑道:“朱姐若是有对咱们国家的这段历史感兴趣的话,不妨改去看看十三陵?明成祖的陵墓就在那边,那边还有博物馆,介绍明朝的事情,讲解得更详细。当然,朱姐若是愿意,我也可以陪您去的。” 朱佑香神色淡淡的,她平和地道:“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瞻仰的。到时候,就有劳吴姐带路了。” “呵呵,朱姐太客气了!” 许岩跟在旁边,听得满身大汗,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乱成了一片。 看完广场,时间已是中午了。吴姐是个老京城人来着,她领着许岩和朱佑香走街穿胡同,真的在一家胡同里店吃到了老字号的豆腐脑和豆汁喝豆浆的时候,吴姐很识趣,知道少男少女情侣多半要私下些甜言蜜语悄悄话的,她另外找了一张一桌子自己吃,留着许岩和朱佑香单独相处。 实话,京城豆汁的味道有点怪异,许岩有点吃不习惯,但朱佑香倒是很喜欢那种味道,吃得津津有味,一口气喝了两碗,看着朱佑香平静的样子,许岩心下乱糟糟的,实在不知该什么。 看到许岩只吃了半碗豆汁就停手了,朱佑香有些诧异:“公子,可是胃口不好?” 许岩苦笑着把碗一推,他道:“心情太乱,吃不下。轩芸,你……可是知道了?” 朱佑香微微颌首,她不看许岩,只是远远望着远处的街道,像是在出神。她的声音也有些迷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了:“公子,在贵国的历史上,是否出现过秦汉唐宋元等朝代?” 许岩点头:“是的。” “在元朝末年,有一位豪杰,他出生于濠州钟离孤庄村的农民家庭,眼看大元政权腐朽不堪、民不聊生,以致下大乱。这位豪杰挺身而出,参加了红巾义军,从草莽中崛起。统率义军,先后击败陈友谅、张士诚、方国珍、库库帖木尔等诸路枭雄,最终一统华夏。光复汉统许公子,请问,这位豪杰是谁?” 许岩苦笑,他的历史很差,朱佑香若是问他其他历史问题,他未必能答得上来,但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连学生都懂。他:“这个人,该是朱元璋吧?” 朱佑香收回了注视远处的目光。她正视许岩,淡淡地:“许公子,你放肆了。太祖陛下的名讳,岂是尔辈能直呼的?”她的语气淡淡的。并不如何显得严厉,甚至显出了几分软弱的味道来。 “许公子,这个人,你们叫他……朱元璋,而在吾朝,尊称其为太祖,年号洪武。太祖持三尺青锋,扫下胡风腥骚,奠定我华夏千年的根基。千载之下,功德不灭。” 然后,许岩和朱佑香都不再话。朱佑香的目光游离着。漂忽不定,像是她心中藏着极大的迷惘。 她与许岩的目光对视,迟疑地:“那么,中国就是大明,大明就是中国?贵国与吾朝,其实本为一家?” 许岩“嘿”了一声。他:“我想,应该就是这样了其实。先前我就发现有点不对了,但一直不敢跟你,怕你接受不了。但看着轩芸你今的样子,倒好像不显得如何惊讶。” 朱佑香叹道:“其实,吾亦是早发现蹊跷了。当日,公子赠吾之函图,吾观那函图之地形和地貌,海岸轮廓,却与吾朝的古神州甚为近似呃,该是完全一样。那时候,吾便开始怀疑了,多方留意,其实早有察觉了。” 她的笑容有些苍白和惨淡:“初到贵地时候,吾还以为,此地该是帝国的某个羁绊州,但在此地全然不见我朝的官府和驻军,也无丝毫吾朝的痕迹,许公子您居然对吾朝一无所知……可笑吾那时却还十分欢喜呢,以为发现了一个新的蛮夷部族,以为能将此地纳入王化,归顺帝国,此乃莫大的功绩。 可笑的是吾,因为心中存了这样的妄想,对很多异状完全视而不见……其实吾亦是早发现不对了,公子尔所用文字与吾朝文字完全一致,吾不用通译,便能直截跟公子您对话,那时候,吾就该想到的,世上怎可能有这样的蛮夷部族,居然通用吾朝的文字和语言?可吾还自欺欺人地哄骗自己,认为这是因为先前有过大明的先贤曾到过此地,传播过吾大明的文明和文字,所以才有如此的相像。 公子,你又是从何时发现不对的呢?” 许岩叹了口气:“其实,轩芸,我也是一样啊!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妥了,那时候,我以为你是从外星过来的外星人,但你模样和我们一模一样,是完全的人类,你的语言也和我们相同我曾经请教过一位教授,他告诉我,在其他星球上进化而来的生物,要拥有跟我们相同的相貌,跟我们用同样的文字,这种事情存在的概率,那是零。如果有人跟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相貌、着一模一样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绝对是我们地球人,是跟我们在同一个环境进化和成长下的生物,不可能是外星人。 因为有了他的帮助,所以,在思考轩芸你的来历时候,我才算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没有误入歧途。只是……那结论也太过匪夷所思了,我自个都不敢相信”看着朱佑香的眼神,许岩歉意地笑笑:“当然,我也不敢跟你。” 朱佑香慢慢颌首:“明白了先前,吾还一直以为,吾是进错了传送光门,把吾给传送了错误的空间里……现在看来,在公子您的这个世界,大明朝已经不在了。” 朱佑香苦笑道:“时间和空间,这乃是这个宇宙*之中最为神秘莫测的事情,无法揣测,无法追索。在这个秘密面前,即使吾辈修道中人,也是渺无力,只能随波逐浪,任由摆布。 许公子,你,中国和大明,吾辈同为大明朝的后裔,为何却是如此差地别呢?我们两边,是从哪里开始分歧起来,以致越走越是相差巨大,最后竟是面目全非了呢?” 许岩摇头:“我不是搞历史的,轩芸你问我,我也不知该如何答你的。不过,按我的推测,从秦汉隋唐宋元等朝直到朱元璋呃,抱歉,直到贵国太祖的那个历史段,我们两边拥有相同的历史。但从贵国太祖之后,我们两边的历史就开始不同了。 我认为,倘若有差别的话,就该是在这时间段上,肯定有着某件事情改变了大明朝的历史走向,也改变了大明朝的命运呃,对不起,在我们这里,贵朝是在1644年就被清兵所攻灭。而在你们那个世界里,大明却是安然躲过了1644年的劫难,依然保持了原来的文明,一直蓬勃发展,甚至有些地方,比我们发展得更为强大和先进。” 朱佑香缓缓点头,她避开了许岩的视线,显得一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着她,许岩也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现在,朱佑香最关心的事情,不是两边位面的历史为什么会变得不一样,现在,她关心的应该是更切合实际也更关乎她贴身利益的事情:她还能不能回到大明帝国去呢? 许岩不知道朱佑香想用什么方法回去,不过,朱佑香是怎么过来的,他倒是听她刚刚过了:传送光门出了故障,才把她送到了另一个位面的地球上来,难道,朱佑香是期盼着那传送光门再出一次故障,再把她送回大明那边去? 传送光门到底是什么东西,根据什么原理工作的,许岩也不知道,不过,凭着直觉,许岩觉得,这种事情的风险实在太大,跟九死一生也差不多传送光门上次出故障时候,没把朱佑香传送去宇宙太空而是传送到这位面唯一能生存的星球地球,这已经算是朱佑香洪福齐了,就跟随便花两块钱就买中了五百万头奖一样,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幸运。如果,朱佑香还指望着那传送光门再出一次故障却恰好把她又送回大明帝国那边那还不如指望着花两块钱买彩票都能中五百万头奖呢! 许岩诚挚地:“轩芸,我觉得,你完全不必为此烦恼的。在我们这里,你有着合法的户籍和身份,有一身很厉害的本事呃,还有我。 这么多来,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这个世界的生活水平,应该不比你们大明那边的差,大家都是同种同文的中国人,一样的语言文字和风俗文化,你应该能适应我们这边的生活,在地球上也一样能幸福地生活下去的…… 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我……我愿意……” 许岩嗫嚅着,“娶你,养你”四个字都到了唇边了,但他脸红耳赤,实在没这勇气能把这几个字给出口来。 朱佑香微微垂下了眼帘,虽然许岩没能出口,但她仿佛也猜出了许岩想什么了,她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轻声:“公子关怀的心意,吾是明白的,十分感谢。自打到了此地,一直承蒙公子照顾……这份感激心意,吾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停顿了一下,朱佑香却是已重新恢复了那种冷静而恬淡的风格:“但是,吾决心已下:无论如何艰难危险,吾一定要回到吾的祖国大明去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节 行李 接下来两里,风平浪静。文修之送了一堆表格让许岩填,还拿走了许岩的身份证,是帮许岩办理去日本的签证和批准手续,除了等待以外,许岩也没什么正经事忙,于是他整带着司机包去游玩京城各个名胜景点,玩得不亦乐乎,乐不思蜀。 朱佑香的表现倒是有点奇怪——按照许岩对朱佑香的了解,抛开那身神奇的本领,其实她跟平常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很喜欢热闹、新奇和美食,很喜欢游山玩水。 但这次,朱佑香居然没有跟许岩一起出去,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在写着什么东西,全神贯注,显得十分认真和投入。 这个贪吃爱玩的妞,居然为了写东西而放弃了游玩和美食? 许岩也起了好奇心,想知道朱佑香到底在写什么东西,但朱佑香也很警惕,写东西时候从不让许岩接近,只要许岩稍微靠近,她立即就把自己的笔记本“嗖”的一下收进了储物手镯里,许岩连一个字都看不到。 倘若是别的女孩子,许岩还可以用上一些办法,比如在她写字的时候从她身后偷偷摸摸接近,看她到底在写什么,但对上朱佑香,这种想法只能是笑话——能偷偷摸摸接近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这样的人在地球上还没出生咧。 许岩旁敲侧击了几次,但朱佑香都是避而不谈,次数多了。他也不好再刨根问底了。 014年的1月8日,已经接近春节了,京城里的年味已经开始浓郁起来了。文修之承诺下来的去日本签证和手续却还是迟迟不见踪影,许岩也开始想回家了——往年的这个时候,自己早该回家跟父母团聚了吧? 这下午,许岩从外面游玩刚回到酒店,在经过大堂时候,柜台前的服务员叫住了他:“先生,请问。您是170房间的许先生吗?” 许岩停住了脚步:“对,我是170的许岩。怎么。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先生,能让我看下您的身份证吗?” 服务员彬彬有礼地看了许岩的身份证,客气地双手奉还。这才明了原因,他:“许先生,今上午,有位姓丁的先生是您的朋友,给您捎来了一个行李箱,他是帮你从老家捎过来的,是您的东西。” 着,服务员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灰扑扑的旧行李箱出来,他很客气地:“许先生。这是丁先生给您捎的行李了。他,这事你是知道的,他跟你事先已经过的。” 听到“丁先生”几个字。许岩心里就有了个猜想。他以一种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镇定态度,很从容地答道:“好的,我知道了——丁先生确实是我朋友,他跟我提过这件事,你把箱子给我吧。” 服务员把行李箱给了许岩,还殷勤地向许岩提示:行李箱外面裹有宾馆的包装封条。显示从接收以来一直没打开过。许岩点点头,给了服务员五十块的费。提着行李箱从电梯里径直上楼回了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里,许岩跟朱佑香打了个招呼,便提着那箱子溜回自己的卧室里了。他关上卧室的门,心翼翼地拆开了封条。行李箱上有个密码锁,在猜测密码锁的密码时候,许岩颇费了一点心思,他试了几个号码都不对,最后把自己的房间号码170试着输了进去,那密码锁才被解开了。 许岩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行李箱的盖子:果然,正如他所料的那样,箱子里塞满了一扎又一扎整整齐齐的人民币。看着那密密麻麻、红彤彤的一片,许岩倒吸口冷气,仿佛是从行李箱里猛然蹿出了一团火,他猛然又把箱盖给合上了。 许岩坐了一阵,等自己心跳稍微平息了,这才把行李箱再次打开。他打开行李箱,把钱都给倒了出来——钱都是按十万元一扎的方式捆好的,所以算起来倒也不麻烦。许岩很快就搞清楚了:箱里的钱,一共是两百万元。 两百万元,放在银行账户里也就只是一个七位的数字罢了,放在大富豪眼里,这笔钱也就只够他们跟某位大贤者吃个午饭聆听教诲的费用罢了,但放在许岩眼前,却是不由得他心脏砰砰直跳,心惊胆战。 按许岩也是有着几百万身家的主,不至于这么胆了,但无奈,他现在委实是怕得厉害——这笔钱跟上次陈遥雨给自己的两百万不同,上次是自己的合法正当收入,人家给得心甘情愿,自己收得也心安理得。 但丁司长的这笔钱呢? 看着地上叠起来厚厚高高的一叠钞票,许岩像是看到了一堆火,烫得他眼睛生疼。 两百万现金,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倘若是以前的许岩,他不定还会心动,但现在,许岩见的世面多了,他的眼界也宽阔了,他知道,两百万虽然很可爱,但这笔钱,搞不好会带来很大麻烦的。 考虑了一下,许岩给文修之打了个电话,询问他这种事该怎么处理。 文修之在那边像是正忙着,听到许岩的电话,他简单地问道:“什么事,岩老弟?” “文哥,你那边讲话方便吗?我有点事想问你。。。呃,是那种比较敏感的事。” 文修之沉默了一阵,然后,他道:“如果是要紧的事,那就不要在电话里吧。你的事,很急吗?拖到晚上,应该没问题吧?” “晚上吗?那没问题。” “那就好,晚上九点,我来宾馆找你——来倒也巧了,正好我也有些事要跟你的。” 文修之挂了电话。许岩守着满地的钱发了半呆,却是哪里也不敢去,生怕这么一大笔钱给谁偷走了——连晚餐。他都是叫了客房服务把饭菜给送上客房的。 文修之是晚上九点过来,但他却是来得迟了,差不多十点才到,过来时候,他夹着一个大纸信封,里面鼓囊囊的,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文修之一来。许岩如见救星,赶紧把他拉进自己的房间里。指着那个装钱的行李箱:“文哥,今,丁泉把这箱子送到宾馆,放在服务台那边。让总台把这箱子交给我。” 打量着行李箱,许岩并不显得如何惊讶,他挑了下剑眉,问道:“这箱子,你打开看过了吗?箱子里的是什么?” “钱!我数过了,足足两百万现金!” 文修之笑了,他露出洁白的牙齿:“哦?恭喜啊,岩老弟,你可发财了啊。成百万富翁了!你的财运可真好,在宾馆里住着都有人给你送钱!来,跟我握握手。我也来沾沾财神的福气,回家路上我也得买上一注彩票才行。” 自己急得都上火了,文修之还是这么玩世不恭,许岩急得都快哭了:“文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这么多的钱,我怎么办好?” 文修之把手托着下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嗯,这么多的钱。确实是个问题啊,怎么花呢。。。要不,岩老弟,你**个妹子如何? 我有个朋友,还真有这样的路子,上次他跟我过,有个中艺的女生,漂亮得跟仙女一般,急着要钱呢,一年下来的花费大概要百来万,他问我,感不感兴趣?我当然感兴趣啊,路子和人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缺那百来万了。 老弟,怎么样,这件事你可感兴趣吗?我把我那朋友电话给你,那中艺的妹子也不知道现在找到款爷没有。。。” 话的时候,文修之一本正经,脸上连一丝笑容都没有,许岩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的。 “文哥,你就别开我玩笑了,这钱,怎么能用呢?” “这钱不能用?”文修之显得很惊讶:“岩老弟,你的这钱,那可是什么钱啊?为什么不能用呢?这个道理,我可是不明白了,老弟你跟我好好解释下?” “文哥,你明明知道,这钱是那丁泉送过来,他是为了收买我跟你情的。。。” “且慢了!”文修之打断许岩,他反问道:“老弟,你怎么知道这钱是丁司长送来的?是丁司长给你打电话了?是他亲手交给你了?或者,还是你签收条给他了?” 文修之问一句,许岩就摇一次头,看到他这样子,文修之满意地点头:“是嘛,我看这钞票,都是人民银行印的嘛,上面可没有印有丁司长的名字,谁这钱是丁家的?” 许岩苦笑:“文哥,可你我都知道,这钱只可能是丁泉给我的。。。而且,宾馆的服务台那边也给我留了言,是一个姓丁的朋友给我的。。。” 文修之很不客气地:“我有几百个姓丁的朋友呢,全中国还有几百万姓丁的,我怎么知道是谁给我送的钱?既然有人送钱上门,那你就花呗,怕什么!” “但这是犯法的啊。。。这是不是该算受贿啦?” “岩老弟啊,你这个法盲就不要来*律了,什么是受贿罪?” 文修之熟练地背诵着:“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财物的,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的,是受贿罪——岩老弟,跟这个罪,你有哪点沾边的吗? 你是国家机关的工作人员吗——嗯,你是部队军官,勉强算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吧,但你的职务是什么?你是咱们四局情报处下属的军官,职责是专门对付f病毒狂化症的专案组成员——跟丁家的事,你压根不搭边! 你索取丁家财物了吗?你为丁家谋取非法利益了吗?既然都没有,那你怕个鸟!这钱的物主是谁都搞不清楚,只能算无主财产,那是上掉下来的,你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被文修之那惫懒的嘴脸给逗乐了。许岩噗呲一声笑了,但他又有点疑惑——许岩听的那些官场逸事里,那些官员们未必讲多少法律。但却是很讲潜规则的。文修之这样肆无忌惮地鼓励自己黑掉丁泉的巨款,这好像不很符合规矩吧? 听到许岩的疑惑,文修之“哈哈”一笑:“岩老弟,你是真正把看多了,真正的官场,哪有那么简单的?收钱办事,那是人品比较好的。更多的却是光收钱不办事,甚至收了钱还落井下石把人坑一把。那也是大有人在啊! 如果姓丁的那家人真的是良善之辈,这钱是他们老老实实辛辛苦苦挣来的,那我决计不会碰他们一分一毫。老爷子常常教育我们,我们文家人。可以不守国法,但得守着理道德。姓丁的那家人,他们收的黑钱多了,他们的钱本来就来路不正。拿他们的钱,不算昧良心——得顶难听了,也不过是黑吃黑,替行道。有件事,我忘记跟你了——” 文修之嘴角咧开,唇边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他告诉许岩:“今下午,纪委已经把丁泉给两规了。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检察院已抄了丁泉的家。光在他家里就搜出了二千多万现金。。。你了,姓丁的怎么可能还敢来找你麻烦?他顾自个都来不及了。” “啊!”听到这消息,许岩真是吃了一惊:“丁司长,他挨抓了?” 听了那晚的话,许岩已有预感了,有了米景这个内情的反水。丁泉一家倒霉的日子会很快的。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日来得竟是那么快。这么几功夫啊——纪委刚刚收到了米景的投诉材料,几就马上就对丁司长一家采取了措施,如此雷厉风行的行动,倘若文家没有在里面出力,许岩是打死也不信的。 文修之沉声:“对,他挨抓了——这是最要紧的一条了:无论什么样的规矩,潜规矩也好明规则也好,都只能对有实力的人遵守。既然丁家已是注定完蛋了,那所有的规则,对他们都不适用了。” “但是。。。文哥,丁泉被纪委抓了,万一他对纪委,他给我送了钱,那可怎么办好呢?” 文修之嗤之以鼻,他反问许岩:“出给你送钱的事,对丁泉有什么好处?给他自己又添一条行贿罪名吗?他的非法收入金额上又添了两百万,丁泉很乐意吗?” “这倒也是。。。可是,万一丁泉想立功求宽大,把这事给了出去,那可怎么办好呢?” “呵呵,岩老弟,这个你就不懂了——立功制度是很严格的。一般来,只有揭发一定分量的官员犯罪线索和证据,才算是立功。岩老弟,你就是个少校,放在地方上就是个副科级,丁泉揭发你有什么用?他本身就是副司级的领导了,揭发个副科级,那还不够丢脸呢,根本够不上立功,只会招我们家愤怒——丁泉现在肯定明白,他挨倒霉,是我们家出的力。现在,他如果够聪明的,就该知道不要再招惹我们,否则话。。。。” 文修之冷笑道:“丁泉的案子,最终的定案金额肯定过要千万的,在这个案值,那是可以判死缓也可以判死刑的。姓丁的怎么还敢在里面胡八道?除非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所以,岩老弟,这笔钱,你就放心收下来吧,不会有人来找你讨要的,也不会有什么后患。这趟哥哥劳动你来京城,在京城的花费很大,这就算是哥哥给你的零花钱,你别推辞了。” 文修之言之凿凿,几乎是拍着胸膛保证了,但许岩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要这笔钱——倒不是许岩扮清高,只是他觉得,丁司长一家都是给自己送进监狱里的,自己还黑他的钱,这件事做得也太过分了。 虽然丁司长一家不是好人,但许岩觉得,自己做事,必须要有底线——这件事,法律虽然不会惩罚自己,但自己作为修道中人,行事只问本心,须得敬畏理,问心无愧。 看到许岩态度坚决,文修之也是无奈。他苦笑着:“老弟你啊,也太迂腐了。这样的话,这笔钱,我就只能交到政治部那边去了——我打个电话吧,通知政治部过来你这边拿钱。到时候,他们问起你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吧?” 许岩心领神会:“我知道,我就有人莫名其妙地塞了一箱钱给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就把钱上交给组织就是了,请纪检部门保管。” 文修之翘起了大拇指:“好!老弟,你有长进了!” 关于丁泉送来的这笔钱,讨论就此告一段落了。这时候,许岩记起了文修之白通话时候的话:“文哥,你你也有事要找我吗?可是什么事呢?” 文修之拿着手上的那个大纸信封挥了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岩老弟,我可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他拿着信封,笑眯眯地望着许岩:“你猜猜,是什么好消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节 准备 看着文修之那献宝似的表情,许岩心念一动,他试探地问道:“文哥,我去日本的申请批下来了?” 文修之弹了一下手指,他笑着:“宾狗!老弟,你可真是冰雪聪明啊,一猜就中。+◆+◆,” 许岩本来也是随便猜的,没想到真的猜中了,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吧,他笑道:“文哥,不是,现役军官要去日本,审批是很麻烦的吗?” “这件事来就话长了,这个,来也算是老弟你的运气好。” 文修之顺手拖了张椅子过来,一屁股坐下了:“我本来的计划,是以反恐情报交流和国际合作的名义组织一个团队过去的,你也参与其中,这样不会很张扬。 但你也知道,最近日本的右翼首相上台以后,我们在钓鱼岛就开始了拉锯对峙,两国很多官方来往的活动都给取消了,所以,要派个交流团过去,那是不怎么可能的了,时机不恰当,倒是把你一个人给派过去的话,不定还能通过。 我唯一担心的是,就你一个人过去,日本那边会不会愿意接待?所以,这个事,我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托我们驻日大使馆的情报武官跟日本政府那边提下,我们有意向安排一名反恐专家来日本交流对付f病毒狂化症的办法和措施,大家互相沟通讯息和经验,不知日本政府欢迎吗? 本来现在这种形势,我们大使馆的情报武官也没抱多大的希望的,没想到呢。他刚出你的名字,日本政府那边竟是意外地热情。他们跟我们反复确认:‘是贵国情报部的许岩三佐吗?就是刚刚处置完京城王中茂杀人魔事件的许三佐吗?是他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呃。我们这边叫f病毒狂化症,日本那边把这样类型的事件叫做‘杀人魔’系列凶案。 第二,日本政府就回复了,表示十分欢迎你过来,他们乐意与我们毫无保留地交流在防止特异性恐怖事件上的经验,同我们分享他们经验和研究成果——他们热情极了,这几连续追问我们的大使馆,问许少校到底什么时候来,他们愿意承担许少校此行的费用和食宿。。。大使馆那边。两国之间的交流活动很多,但日本人这么热情和紧迫的时候,他们还真是很少见。 岩老弟,我得直一点吧。。。你去日本这件事,怕不是单纯是为哄弟妹高兴那么简单的事吧?” 文修之着,从口袋里摸出了烟,抽出了一根叼在嘴上点燃了,他用犀利的目光盯着许岩,许岩被看得很不舒服。他扭动了下身子,避开了文修之的目光,沉声问:“文哥,就因为日本政府那边的古怪表现。。。难道你担心。我跟日本人有勾结?” 文修之失笑:“你跟日本人勾结?这倒不至于。日本人为什么急着要跟我们交流和研讨,这个原因我倒是猜到一二的。 因为你要去日本,最近这些日子里。我也对日本的新闻比较关注,发现这些日子里。日本那边的‘杀人魔’事件频频发生,单是使馆那边统计公开的媒体报道。这两个月来,他们国内发生的‘杀人魔’案件就超过了八十多起,论起次数来,只是我们稍多些。但问题是,我们有着十四亿的人口基数啊,日本人的人口基数只有一亿人而已,这么起来,如果是按人口密度来计算发生频率的话,他们比我们要高出十四倍来!他们的f病毒狂化症发病概率,不但远远超过了我国,也远远超过了美国、俄国、欧洲等大国,堪称全球第一高发病的国家了。 尤其日本的这个国家,他们地方,新闻管控能力又差,几乎没办法做到保密,所以,现在他们的新闻里,几乎每都在播放哪里又爆发‘杀人魔’事件了——哪有杀人魔的新闻,这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闻了,日本人也都是习以为常了。倒是哪如果风平浪静,没出现杀人魔事件,日本人倒要奇怪了——有一,日本没有发生案件了,结果就有好几个观众打电话给电视台,告诉他们今出播放事故了,因为播漏了今的‘杀人魔’事件新闻,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现在,日本社会对这样频繁爆发的杀人魔事件很是恐惧,不但民众大量伤亡,连警察和自卫队里也是伤亡不少,社会恐慌蔓延,各种邪教乘机大行其道,都宣称是因为人类的罪恶,神才降下惩罚。日本老百姓很是恐慌,普遍舆论都是怪政府应对不力,现在,现任首相的支持率已经下降到不足三十了。。。现在的首相之所以还没有下台,只是因为没人有能力也没人愿意接那个烂摊子罢了。 所以,日本政府现在急着要跟我们搞国际交流,其实就是盼着能从我们这边弄点情报过去,尤其是如何防止f病毒狂化症的发生,或者是如何应对已经爆发的f病毒狂化症,这是他们最关心的事。。。 好吧,就算交流会没什么成效,他们也可以借机告诉他们本国国民,表示政府确实已经积极寻找解决办法了,已经尽力了,不定也能挽回一点票数和支持率。” 许岩失笑:“如何防止f病毒狂化症的发生?且不这种办法,我们也没有,就算我们有吧——这么关键的情报,我们怎么可能随便给他们呢?” 文修之看了许岩一眼,眼神里显得大有深意,他缓缓点头:“岩老弟,你有这个保密意识,这就很好!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你过去会错些什么不该的话。” 知道文修之是在委婉地告诫自己,许岩也严肃起来:“文哥,你放心吧。过去那边以后,我一定心谨慎。凡事三思而后行,日本休想在我嘴里占到什么便宜!” 文修之笑了:“其实倒也不用那么紧张。你这样,卡得又太紧了——你毕竟是披着个资讯交流的名义过来跟日本人交流的,你这样什么都不肯,日本人那边也会我们没诚意的——毕竟,两国安全机关进行情报通报和研讨的提议,还是我们这边首先提出来的,结果我们什么都不,那也太不像话了——” 着,文修之都笑了:“其实吧。岩老弟吧,你虽然在几次事件里表现突出,贡献巨大,但关于f病毒狂化症这方面的整体资讯,你可能还真是了解不多。 为了你这次过去能跟日本的同行有些东西可以交流,我们的情报处已经准备了一本册子,就在这里头,你不妨好好看看——我们的政治处和情报处都已经审核过了,这册子上的内容都是可以透露给日本人。你可以随便谈,但册子上没记载的内容,你就不要随便乱跟日本人了。” 许岩点头,示意自己听得明白。虽然文修之没明。但从那册子,许岩就能看得出来,为了满足自己的这趟日本之行。文修之确实费了很大的心思,冒了很大的风险。 如果自己在日本那边闯出什么祸——无论是许岩在日本那边叛逃、失踪还是意外伤亡。或者许岩不心泄露出什么机密,那这件事情。最终肯定要承担责任的人肯定是许岩的领导兼大力推动这次交流活动的文修之了。在文修之眼看可以升将军的关键时候,他还肯为自己冒这样的风险,这算是难能可贵的友情了。 许岩心下感动,他认真地保证:“文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看那本册子,日本人在我这里拿不到什么情报的。” 文修之摇头:“不但让日本人偷不到情报,你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尽量从日本的同行那边搜集更多的情报回来——所谓久病成良医,作为全球受灾最严重的国家,日本的防御力量在应付f病毒狂化症方面肯定形成了他们独到的一套做法和经验,你过去的任务就是把他们的这套应对模式和经验搞清楚——不然的话,我们这样出去一趟,除了给日本人送经验和情报之外,却是什么收获也没拿回来,上级首长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明白了!文哥,这个任务,我一定会完成的!” 文修之望着他,眼神有些复杂——以文修之的精明,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许岩这么急切地想去日本,所谓“跟女朋友吵架所以想去东京购物赔礼道歉”其实根本就是一个破绽百出的借口,这个浑身神秘的家伙去日本,多半是另有目的的——文修之甚至能猜出,许岩过去,多半跟他所谓的灾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文修之叹了一声,他认真地望着许岩的眼睛,意味深长地:“我相信你,岩老弟,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信得过你!” 许岩尴尬地低下头来,他知道,文修之是已经看透自己那破绽百出的借口了——但没办法,许岩还是不敢把这次去日本的真正目的告诉文修之。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这趟去日本,就是为了帮日本人除掉一个很强大的魔物,那文修之估计连生吞自己的心思都有。 看着许岩面露尴尬地低头,却是始终没有出言解释,文修之心下有些微微失望——没想到,自己的这位! 文修之的笑容更亲切了:“对了,岩老弟,有个事,我差点忘记问你了:你这样就和朱姐去日本,但你们两个懂日语吗?” 倘若不是文修之提醒,许岩还真忘记这茬了。他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呃,文哥,还真让你给提醒了,我还真不会日语——朱估计也不会懂吧。” “这样的话,你们还得带上一个翻译过去——虽然按常规,在双方沟通的时候,日本政府那边应该会给你安排一个懂中文的翻译,但人家的翻译始终是比不上我们自家的翻译可靠。而且,你要日本国内到处走想了解什么的话,还是自家的翻译比较方便。” 许岩深以为然——自己过去的目的是要干掉那个吸血魔,为了寻找那怪物,肯定需要一个懂日语的向导,否则自己根本无法跟当地人交流,就变成睁眼瞎子了。 “文哥,这样的话,你可认识些什么可靠的日语翻译吗?能介绍给我吗?或者,我出钱请也可以的。” “呵呵,岩老弟啊,你可是何必舍近而求远呢?咱们认识的熟人里,可就有懂日语的高手啊!” “啊,那是谁啊?” “黄夕!就是局里面派给许少校你的助理,她可是过了日语等级考试的,水平很厉害的。” 许岩微微诧异:黄夕?倘若不是文修之自己提起,许岩还真把自己的这位助理给忘了。 这时候,许岩这才隐约记起来,好像刚见面时候,黄夕跟自己作自我介绍时候,好像确实提过,她是懂日语和英语的,不过那时候,许岩并没有很在意——自称懂外语,这有什么稀奇?就像许岩认识的学校足球队的一个快毕业的师兄,看个英语片,整个片子也只能听懂“法克鱿”,日语水平也就看黄片时候能听懂“亚麻跌”而已,可就是就这么烂的水平,在出去求职时候,他照样敢大摇大摆地在自己的求职简历上写上“精通英语、日语等多国语言”。 也是因为见得多了这样的水货,所以,在黄夕做自我介绍时候自称“懂日语”时候,许岩下意识地把她当成跟自己那个废材师兄一样,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黄夕。。。她的日语水准如何?” “很不错,应付日常对话该没问题——上次有两个可疑的日本人过来,她是负责带监听班的,我看过她的记录,翻译得很准确很到位。她还扮过导游接日本的旅游团,跟那些鬼子交流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觉得,她应付一般的日常活动,那应该是够的了——当然,我也不知道岩老弟你过那边要干什么,如果需要更高水平翻译的话,那我就得跟总部申请了。” 许岩连忙表示:“哦,那就不用麻烦了——就黄夕吧。”(未完待续。。)u 第一百九十七节 出国 许岩也知道,文修之派黄夕来做自己的翻译兼助理,这隐隐有打探自己在日本行踪的意思,但怎么呢,这种事总是免不了的。≥≥,就算自己推掉了黄夕,也会有其他人来,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黄夕陪着自己吧——自己先前跟黄夕也打过交道,跟个熟悉的美女一起,总比来个陌生人要重新适应的好。 许岩很轻松就同意了让黄夕跟着去日本,文修之也很高兴。他把手上的大信封交给了许岩:“好,既然确定了,行程就确定在大后吧,国航有一趟去日本的班机,这信封里有你和朱姐的护照——都是公务护照、日本大使馆的签证和日本政府的邀请函,你记得自己保管好。其他的一些琐碎事,到时候黄夕会来跟你们联系对接的。 对了,岩老弟,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的——你晋升中校副团的事,已经批下来了。因为你赶着准备出发去日本,授衔的仪式就等你回来再办吧,不过这趟你去日本,倒是可以以副团级中校的身份过去了。老弟,你这一趟从副营到副团,可是连跳两级了啊。” 文修之这么利索地给许岩解决了晋升的事,许岩倒是颇为吃惊的——虽然那晚,有了文老爷子的发话,许岩就知道了,自己肯定可以晋升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虽然自己有特殊立功表现的,但倘若是正常情况,就这么几功夫,只怕自己的立功材料还在上面的哪个衙门里游荡呢。这么快就有晋升命令下来,不用了。这肯定是文家出力了。 二十岁不到的中校副团长。。。许岩虽然不很懂部队的事,但他也知道。在自己这个岁数,能到这个级别的,只怕是凤毛麟角的。为了帮自己,文家肯定也要花很大的功夫吧。 许岩正想对文修之些感激的话,后者却是摆摆手:“老弟,客套话就不用了,起来,还是老哥我对不起你了——老爷子的吩咐,可是让我给你直截提到上校正团的。 老实。这样做不是不行,无非就是代价大一些,我们也不是舍不得。。。但怎么呢,后来我和大哥商量了一下,都觉得,有时候,咱们可不能太听老爷子的话。 这样做,你一下子连升三级,是升得快了。但后患也是很大的,一个二十岁的正团级干部,那是要吓死人的,太惊世骇俗了。很招人嫉恨的,对你后续的成长不利。 我觉得,还是稳打稳扎吧。提正团的事缓个半年,虽然慢一点。但不那么招人注意——你觉得呢?” 许岩笑道:“部队上的事,我也不懂。不过,文哥你比我的经验丰富,我当然是听文哥你的——还是要感谢你费心了。” 文修之笑笑:“咱们的关系,谢个啥啊?这点这些?不了,我还得回去赶个场子,老弟,你先忙吧。” ~~~~~~~~~~~~~~~~~~~~~~ 第二一早,许岩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却是被手机铃声给吵响了。他拿起手机,含糊地喊了一声:“喂?”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许中校,您好,我是黄夕啊!” “哦,你好。。。黄夕,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心翼翼的,显得对方对许岩很是尊重:“中校,抱歉打扰您了。。。但我昨晚刚刚得到通知,通知我后要跟您一同飞日本。。。关于这次飞日本的行程安排,我想过来跟您商量下,不知您什么时候方便吗?” 听黄夕了一通,许岩也感觉清醒了些:“哦。。。那你现在就过来吧。。。” 电话里头停顿了一下,然后,黄夕问道:“中校,请问,您‘现在’过来,是大概什么时候过来呢?” “现在?就是让你现在过来啊,马上、立即,越快越好嘛!” “好的,明白了,许中校,我马上就到。您稍等。” 许岩挂了电话,嘘出一口气:“真是莫名其妙。”他记得,黄夕本来是个很机灵很聪明的女生来着,怎么隔了几回京城之后,她就变得这么笨了,竟连这么简单的话都不明白了。 知道黄夕准备过来了,许岩便打算起床洗漱穿衣服了,没想到,他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呢,外面门铃就“叮咚叮咚”地响起来了,许岩心想不会那么神奇吧——他穿着睡衣跑到客厅里趴在猫眼一看,果不其然,就在走廊的门外,站着一个便装的女生,却不正是黄夕? “你妹啊!”情急之下,许岩差点要骂娘了:“我让你马上过来,却也没让你真的‘马上’就来了啊!” 骂娘归骂娘,但碰上这种一条筋的同伴,许岩也是拿她没办法。他也猜到了,多半是黄夕是到自己门口以后才给自己打电话的,所以自己一马上上来,没到半分钟时间,对方马上就坐电梯出现在自家的门口了。 许岩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房门,冲黄夕扔下了一句话:“自己在客厅坐一会,我就出来。”罢,他便急匆匆地向自己房间里冲了回去,装作没看见身后女孩子那浅浅抿笑的嘴。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许岩才穿戴整齐地从卧室里出来,头发还显得有些凌乱。出来时候,他瞪了一眼黄夕——后者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立即就诚惶诚恐地站起来道歉了:“中校,您好,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是我来的鲁莽了。” 许岩苦笑着摆摆手:“没什么,是我大意了——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中校。”黄夕温声细语地答道:“中校,您需要吃个早餐吗?我想跟您商量定下去日本那边的行程,这需要的时间好像还是蛮长的。您最好还是先吃点东西?” 许岩摆摆手:“不用了——我们还是直接商量吧。” “也好。”黄夕从随身手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她摊开笔记本。很认真地望着许岩:“中校,那我们就商量下行程了——中校。请问,您这趟去日本,打算要呆多久呢?我们得先确定这个,因为局里和大使馆那边都要求我们给他们一个准确的日程,好让他们为我们安排。” 许岩眨巴着眼睛,他眼睛一眨不眨地与黄夕对望着,却是不吱声。 俩人都没话,俩人足足对视了半分钟,许岩还是保持着这种呆滞的眼神。黄夕这才醒悟了过来,她吃惊道:“许中校。。。您。。。该不会根本没考虑过这日程到底要多久吧?” 然后,她醒悟过来,赶紧又道歉:“抱歉,中校,我失礼了,我不该乱猜测您的——您既然主动提出去日本,肯定是已经有了全盘的安排了,我不该乱想的。” 许岩苦笑。他摆摆手:“没什么——其实让你猜中了,我还真不知道这趟去日本到底要多久。这要看事情是否办得是否顺手了!” 黄夕眼中冒出了好奇的星星,她问道:“许中校,我能问一下吗。您这趟去日本,到底是要办什么事呢?” 许岩问黄夕:“局里面没有跟你过这次任务吗?他们是怎么的?” “局里通知我,准备跟许中校去日本去出一趟交流任务。我负责给中校您担当助手和翻译。我也问过他们,具体到底是什么交流任务。他们只是跟我,这事归中校您负责。让我具体问您就行了——所以,我就来问您了。” 许岩很豪气地一挥手:“这个啊——你回去问局里面吧。” 黄夕“噗呲”一声笑了,然后,她点头:“好吧,我明白的,不该问的不要问,这个我懂——那,许中校,能让我知道一下您的日程打算如何安排吗?我听,我们这趟过去,是要跟日本那边就应对f病毒狂化症进行交流和研讨的,请问,您打算要日本方面的哪家机构交流呢?” 许岩:“。。。。。。” 黄夕:“中校,我们定下来之后,我才好通知我们的大使馆,跟对方预约啊。我们后就要上飞机了,时间已经很紧了,所以,中校千万不要跟我您不知道哦!” 许岩:“。。。。。。” 黄夕和许岩对视了足足半分钟,她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失声道:“中校,难道。。。我又猜中了?” 许岩尴尬地干笑两声:“黄夕你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耶!” 黄夕好像很受打击,她颓然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伤脑筋哦,许中校,您这样什么都不跟我,我这份行程表实在没法做啊——这样的话,我们拿什么去应付局里面和外事司那边?就算许中校您是另有安排也好,但我们毕竟是打着研讨交流的名义过日本的,连跟谁交流都不清楚,这个行程递上去,只怕交不了差的。” “不急不急。。。这样,黄夕,你先跟我,日本那边,是谁在管f病毒狂化症的这事?” “这个,我也不清楚。中校,您稍等我下,我先打个电话问下。” 黄夕很快就回来了,神情有点困惑,她向许岩报告道:“中校,日本那边的情况好像有点复杂。。。” 许岩撇撇嘴:“跟你们玩了这么久,我还没见过哪次情况不复杂的。你吧,黄夕。” “日本在对付f病毒狂化症的问题上,他们是经过了三个阶段:最初的阶段,那是去年九月之前,那时候,因为零星的案例爆发,日本警方把这个当做偶然的刑事事件来对付的,这个事最早引起注意是去年的九月中旬,东京地区连续犯案十几次,东京警视厅为此特别成立了一个对策本部,负责调查东京地区的类型案例; 然后,在去年的十月到十二月之间,病例开始规模爆发了,病例爆发不再局限于东京地区,在其他的各都道府县都有发生,这引起了日本社会的极大恐慌。日本中央警察厅为此专门又成立了一个对策本部,专门负责全国范围内的应对和预防工作指导; 但今年以来。随着‘杀人魔’案例有增无减,社会恐慌更甚。引起了日本政府的高度重视,内阁也不得不出面,负责组建对策本部——在这个层面上,已经是不止警察的事了,除了警察厅以外,还包括国家公安委员会、内阁情报调查室、自卫队的情报本部等各个政治情报机构都介入进来了——我们的日本司估计,日本那边的思路可能跟我们差不多,可能也是认为这些频繁爆发的病例是由敌对国的生化攻击引起的,所以除了普通警察以外。他们还出动了军队的情报系统和公安警察参与调查。 现在的问题也是在这里了,在日本那边,负责对付f病毒一共有三个规模比较大的对策本部,分别是负责东京地区的东京警视厅对策本部、负责全国的日本警察厅对策本部和内阁府的对策本部——至于其他地方警察署成立的搜查课和对策本部,因为规模太,我们就不予考虑了。 许中校,您过去的话,我们要与哪个机构接触呢?” 对这些问题,许岩压根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他很自然地把问题给反问了回来:“黄夕,你觉得哪个好呢?” 黄夕笑笑:“中校,这个问题,我就不好了。我还是把这三个部门的情况给您介绍下?” “警察厅的对策本部,他们是针对全国范围内对f病毒狂化症应对的指导的,他们一般不到一线。只是负责统一指挥、协调全国境内的警力调频和针对病毒的研究——如果中校您对日本的全国整体形势感兴趣的话,那倒是可以跟他们联系的。” 许岩摆摆手:“这样的话。警察厅的对策本部就算了,他们不亲临一线。好像有点不怎么够接地气吧?我就算跟他们交流,这帮人估计都没跟狂化者接触过呢,估计也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个就算了吧。” 黄夕点点头:“那么,内阁府的对策本部级别最高,他们掌握的信息也很全面,而且他们是由自卫队的情报机构和公安委员会联合组成的,就身份来,跟许中校您这种情报军官也是相称的,您要不要跟他们接触呢?” 不知为什么,虽然许岩也是军队情报口的军官,但他就是对那些搞情报工作的没什么好感。他:“这个也算了吧——搞情报的人,保密意识很强,嘴一般都很紧的,不会随便透露什么给我们。而且,对方是直接对日本首相负责的部门,规格太高,我一个中校过去,人家未必有兴趣搭理我们。” 黄夕点点头,她也不希望许岩接触上述两个单位,因为作为情报军官,在国外跟潜在敌对国的情报机构接触,这种事来太敏感了,到时候回来真是连浑身是嘴都不清楚。 倒是跟东京警视厅接触,那还好些。大家不谈政治,只交流如何对付f病毒狂化症患者,这听起来就跟普通的“警务合作和交流”一样,听起来也不怎么刺耳。 “那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跟东京警视厅联络了。pd的对策本部倒是跟狂化症患者接触蛮多的,有实战经验,拥有实战机动队。您是偏向于实战的高手,如果您跟他们交流经验的话,这从名义上也得过去的。” 许岩很爽快地同意了:“行,那就这样定下来了吧。” 许岩心中有数,自己这趟去日本,并不是真的去找谁交流去的——交流个屁,在地球上,除了朱佑香以外,还有谁比自己对这次灾难的起因了解得更深?自己还用跟日本交流什么? 确定交流单位,黄夕明显地松了口气,显出可以交差的轻松样子。她:“这样的话,我们去东京警视厅,进行实地观摩和参观,与他们的相关负责人进行交流研讨,观摩他们的实战演习——嗯,这样的话,我们的行程就暂定五如何?如果是单纯是观摩和研讨,这个日程已经很轻松了。” 许岩心里有些没有底,五的时间,可足够自己找到那个吸血魔了吗?想了一下,他含糊道:“这个时间好像有点紧,既然过去了,不顺道游玩下怎么可以?要不,干脆就写十吧。如果到时候还不够的话,我们再延期就是了。” 黄夕狐疑地看了许岩一眼——许中校这样神秘兮兮的样子,他这趟去日本,到底是想干什么事呢?五还不够吗?还要加到十?还要延期?这一刻,黄夕还真有点怀疑,这家伙该不会是动了什么歪心思,真的想叛逃日本吧? 许岩本以为,自己去日本,这只是件事情,也就是买张机票一个来回的事。但他没想到的是,我朝的官僚机构有着化一切简单为繁琐的神奇本领,凡事若是跟“正规程序”牵涉上了关系,那就麻烦得不得了了,如果这个正规程序还跟所谓的“外事活动”挂上钩的话,那这麻烦的倍数就会立即以立方比率倍增的。 许岩的这趟出去,因为有着文修之的关照,所以很多繁文琐节的程序都被文修之通过权限给许岩给简化了,但纵然如此,剩下的那些琐碎程序依然很多——外事部门的《外事活动需知手册——日本篇》,许岩拿过来翻了几页,里面主要是讲到一些到日本那边出国公干的注意事项和禁忌事项,里面包括一些简单的日语问答对话。 但册子里面的干货知识很少,大部分篇幅都是提醒出国的干部如何在外国人面前做到“不卑不亢”、如何地“有礼有节”,提醒干部们跟日本人交流时候,注意回避一些敏感的政治话题比如当前热门的钓鱼岛争端或者是中日当年战争的事,这些话题都是要要回避的,还有如果碰到日本的民间右翼人士或者右翼政客故意在这些问题上挑衅想引起争论的话,要知道如何巧妙地应对对方,引开话题,避免引起事端影响中日之间的友好关系。。。。。。。 那本外事册子许岩没看完,就一手扔到了桌子底下,他骂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的玩意啊!这种垃圾。。。呸!” 许岩不屑一顾,黄夕却也不以为奇,她笑吟吟地:“中校,外交部的手册,一直是被人骂缺钙和脑残的,就是部里外事司的人都了,外交部编的手册,根本不与时俱进的,都是拿好几年前的资料来凑数应付。像现在我们和日本之间现在关系,两国都骂红眼了,外交部却还拿着几年前“中日友好”口径的宣传册子出来培训出国人员,让大家回避争议,难怪被人骂了。这本册子,其实您看不看都无妨的,倒是那本《日本旅游生活需知》有点意思,到一些到那边的常识,倒是实际一些。”(未完待续。。)u 第一百九十八节 迎接 黄夕早上过来,一直留到了中午时分才离开,离开之前给许岩留下了各式各样的手册和资料,她浅笑嫣然:“中校,这些都是去日本时候有用的东西,请您仔细看好了。” 许岩口中“哦哦”应是,可是等黄夕前脚刚出门,他马上就把那堆资料给扔进了垃圾桶——老子这趟过日本去,那是为了斩妖除魔的,可不是要陪日本官僚玩的。 第三一早,还没亮,许岩便和朱佑香便从酒店出发了。俩人匆匆到了京城的国际机场,在候机室跟黄夕会合了,三人经了安检,很快上了飞机。这是一架国航的班机,经过了三个多时的航程,约莫在下午两点来钟,飞机便到了日本东京成田机场。 其实在飞机上,许岩就有了种异样的别扭感觉了,因为这趟飞机上约莫有一半的旅客都是日本的旅客,所以飞机的广播也好,机上旅客的谈话也好,很多都是用日语来的——无论是机舱里日本乘客的交谈或者飞机上的日语广播,在许岩听来,那纯粹就是一片“唧唧咕咕”的噪音来着,他连半句话都听不懂。 感受着这异样的气氛,许岩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在外人眼里,虽然自己被称为四局首屈一指的反恐专家、对付f病毒狂化症患者的高手,战绩累累,但他自家知道自家的事,自己的事迹有大半是吹嘘出来的——自己战无不胜的名头。多半是占了朱佑香的光。自己先前无论干什么,都有着国家力量的全力支持,才能战无不胜。 但现在。自己要去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没有国家力量的支持,也没有朋友的帮助,甚至连语言都不通,自己等于是独力要完成狩猎恶魔的任务,这让许岩心里实在很没底。 他望了一眼身边的朱佑香——自打上了飞机。她就一直在闭目养神——看着朱佑香那平静的神情,玉容波澜不惊。许岩心中莫名地也有几分安定感。 现在,这个恬静沉稳的漂亮女孩子,已经成为许岩心里最大的支柱了。 中午二点,飞机降落在东京成田机场。飞机平稳以后,按照以往的习惯,许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打开,手机上却显示没有信号。这时候,黄夕凑过来看了一眼,她立即就明白了,歉意地解释道:“中校,抱歉,出发之前我疏忽了。忘记提醒您了,因为手机制式不同,我们国内的电话号码在日本这边是不能用的——抱歉。这是我的疏忽。” 黄夕连声道歉,许岩倒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他摆摆手:“没什么,我们下去吧。” 一行人顺着出站通道出来,耳边听到的都是日本人“唧唧咕咕”的刺耳话声,许岩心头一阵烦闷。在机场出站口。他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女站在路边那边,有个年青女子手上举着偌大的中文牌子:“许岩先生”。 许岩领着黄夕等人快步走了过去。向那边几个人挥挥手,打招呼道:“嗨,我就是许岩。请问几位是。。。” 这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女站在原地那边,有人在抽烟,有人在百无聊赖地张望着周围。许岩突然跑过去冲他们打招呼,这帮人当场都愣住了——那穿着白色风衣的举牌女子瞪大了眼睛望着许岩,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还有那正站在墙边抽烟的男子,看到许岩跑过来打招呼,他“噗嗤”一声打了个喷嚏,手上的烟都掉了。 看到这帮人的古怪表现,许岩也愣住了,他回头望向黄夕:“黄夕,我刚刚。。。没什么失礼的地方吧?” 黄夕肯定地摇头:“没有!中校您的表现很正常。。。倒是古怪的是他们才是。” 着,她走上前去,越过了许岩,用日语咕咕呱呱地跟对面的那几个人了一通,双方日语对答了一番,得又快又急,几个日本人显得很震惊的样子,不时地望向许岩,口中惊叹不止:“噢。。。索的是涅。。。喔~嗦嘎~~嗦嘎~~” 被几双好奇的目光盯视着,偏偏又对他们的话连半句话都听不懂,许岩心中郁闷。倘若在国内,他早跑过去问个究竟了,但这时在国外,他还记得外事手册上的叮嘱:“要时时处处记得自己代表的是国家形象,表现要大方得体,不急不躁”,却是不好凑上前去插话打扰对方。 好在过了一阵,黄夕终于跟这帮人交涉完了,她先向许岩介绍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人:“许中校,这位是我们驻日大使馆的人,张启中校——张中校是我们大使馆武官的助理,他是特意过来迎接我们的。” 张启中校约莫三十多岁,腰杆挺得很直。他年纪不大,理着短发,有一种不苟言笑的气质,不怒而威,神情很严肃。他认真地看着许岩,郑重地伸手过来跟许岩握手:“您好,许岩同志,我是张启,是我们大使馆武官的助理。大使馆的武官王力大校本来是要过来迎接您的,但临时有个重要的外事活动,王大校没法抽身,所以只能委托我来代为迎接了,还望许中校莫要见怪,王大校托我向您致歉了。” 来之前的路上,黄夕已向许岩解释过一些简单的外事规则了,国内有重要领导出国来公干时候,我们驻外的大使馆按礼节一般是要接待——起码接个机吃个饭帮安排个食宿甚至帮忙安排个向导什么的。不过,按照那不成文的规矩,能享受到大使馆接待的规格,所谓的“重要领导”一般都得副省部级以上的领导干部才有这个待遇了——不然的话,国内那么多的公款出国团。如果整要招待那些科级处级的芝麻绿豆官,大使馆变身成旅行社都不够用。 但问题又来了,大使馆一般只接待省部级的领导的。就算许岩提了中校副团,但距离这级别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呢,怎么也享受不到这待遇的——其中奥妙,还是黄夕在路上跟许岩解释的:许岩的这级别,在地方上顶多也就个副处级,按道理是没资格享受大使馆的接机待遇的。但问题是,许岩的单位可是总参情报部啊。驻外使馆的武官也是归总参的情报部管的,大家其实算是自己人。这样。大使馆武官来接许岩,那就是来接自己单位的自己人,那就不讲究什么级别了。 当然了,虽然不讲究级别。但其实还是讲究的。虽然张启助理口口声声武官王大校临时有空所以没办法过来接许岩,但大家都是心里有数,这话只是听起来很漂亮而已,其实跟当面谎也没什么两样,真正的原因,还是许岩级别不够罢了——总不能让一个大校来迎接一个中校,那太不合规矩了。 许岩客气地:“劳烦张助理您辛苦走一趟,我们很过意不去。” 张启笑着:“许中校您这么,那就见外了。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既然在出了外国,那就更是自己人了。” 他笑容一敛。沉声道:“许中校,国内给我们消息,你是过这边来执行——交——流——任务的——”到交流任务几个字时候,张启加重了读音,他目光大有深意地望着许岩,仿佛用目光来传达着某种暧昧的意味。 许岩也知道张启目中的深意——四局平时就是负责安全和反谍工作的。这种性质的工作,要来日本跟鬼子交流?呵呵。大家自己人,那就心照不宣了。这位张启助理多半是认定了,许岩前来日本,是为了执行机密任务的。 “许中校您要执行什么任务,我们也不清楚。不过,国内也给我们大使馆打招呼了,要我们尽量协助许中校您的行动。所以,中校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尽管跟我们就是了。不管是要车要人或者需要其他协助,我们都会尽量帮忙的。” 张中校得很客气,许岩也客气地:“有劳张助理了。目前来,暂时还不需要大使馆的协助——对了,我想问下,关于这阵子,日本国内杀人魔事件的相关资料,使馆这边可有搜集吗?” 听了许岩的问话,张启中校微微诧异。他沉吟了下,回答道:“许中校,杀人魔的消息,在日本是最受关注的新闻,我们大使馆这边自然也有注意的。只是怎么呢,这方面的消息不属于我们的关注重点,我们关注的重点还是日本的政治和军事动向——比如日本自卫队和美国驻日美军的动向,还有日本国内的政治动态。 杀人魔方面的消息。。。我想下,那该归类到社会类的讯息里了,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所以也没有注意搜查。。。中校您向我们要这方面消息的话,恐怕仓促之间,我们只能向您提供一些公开的资讯了——都是从报纸、电视和广播上能拿到的公开资料,未必有多大用处。” “公开的资料都好吧,我先看下。。。尤其是先前关于吸血魔的资料,这个是重点,有关这方面的资讯,我也都需要。” 张启中校微微蹙眉,他沉声道:“许中校,您要的资料,我们整理一下,应该今晚就能给您了。不过恕我多嘴一句。。。”他侧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人,低声:“这方面的资料,你与其向我们要,倒不如向他们要。在他们手上,应该掌握着更多更全面的资料。”他微微侧头,瞄了一眼身后的人。 看着张助理神秘兮兮的,许岩也压低了声量,他凑近去,低声问:“他们是些什么人?” “他们是东京警视厅的人,刑事搜查二课,异化事件对策本部的刑事警官。。。他们自称是这样。但我很怀疑,他们中间应该有警察厅公安九课的人,或者是东京警视厅里公安部的人,跟他们打交道时候,中校您自己可要多多留神了。” 张启中校凑近了许岩,他的脸在笑着,的话语却是很严肃,在外人看来,像是他俩正在着什么很亲密的悄悄话似的,大家也不好意思凑得太近。 许岩谢过了张启的提醒,他也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张启身后那几名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微微颌首:“我明白了——张助理还有什么要指示的吗?” 张启摆摆手,笑着:“许中校客气了,您是国内过来的专家,我哪敢指示您啊。给我的命令是全力协助中校您——呃,那边的日本人好像等得不耐烦了,我们过去认识一下吧?” 俩人正要移步过去,许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站住了脚步,声问张启:“张助理,问您个事,不会见怪吧?” 张启沉稳地颌首,以那种外交人员特有的矜持和含蓄态度沉稳地:“许中校,您请。” “这样,我就冒昧了:刚刚我过来时候,我注意到,您和这几个日本人,好像都显得很惊讶,不知这是为什么呢?是我这边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 听了许岩的问话,张启在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像是他没想到许岩会把这种问题问出口。许岩不安道:“张助理,如果我的问题涉及什么不好的事,那就当我没问好了。。。” “啊,这倒没什么不好的,”张启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这个起来,该是我们失礼了。 因为从国内传过来的消息,是国内情报部会派您过来,到您资料的时候,国内通知我们,您解决过多起棘手的异常事务案件,对处理这种案件有着很深的造诣,是很有经验的专家,功勋卓著的中校军官——当时看到那个资料,我们也好,东京警视厅也好,都以为你起码三四十岁了,甚至还有人以为你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子了。 因为在日本自卫队这边,他们的论资排辈风气很严重,他们军官的晋升速度很慢的,一般能当到二佐级别的军官——哦,他们的二佐就是我们的中校——能当到这级别的军官,一般都是四十出头了,而且你还是这方面的‘专家’——在日本人这边,他们干什么事都得论资排辈,他们所谓‘专家’也是需要资历和岁数的,没有个四五十岁,那是不好意思称‘专家’的。 所以,许中校啊,你既然是部队里的中校,又被称为‘专家’,那我们和日本人那边都是先入为主了,以为你该是位——呃,年高德勋的老同志吧,大家也穿得很整齐很严肃地来迎接您,但没想到,突然有个年轻伙子跑过来,跟我们就是您——您这么年轻,看着就跟个没毕业的大学生都差不多,所以。。。呵呵,当然,这是我们少见多怪闹出来的误会,不好意思,中校您不必介意的。” 许岩苦恼地摸摸鼻子,他实在很想跟面前的这位张中校一声,其实自己真的就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他尴尬地笑笑:“其实。。。呵呵,这个,还是怪我们来得太匆忙,事先的沟通没做好吧。” 张启中校很有涵养地笑了下,他领着许岩过去,领着他向几位警视厅的警官作介绍——不能不称赞一声,日本人的表面礼貌功夫还是做得很到位的,在许岩和张启对话的时候,几个日本人很安静地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等候着,站得笔直,彼此间甚至连交头接耳都很少。(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节 分歧 几个日本警官都是西装革履,看着跟大公司里上班的白领差不多,只是表情更严肃,气质看起来更冷一些,他们的衣领上都有个红底金字的徽章,许岩也不懂什么意思,可能是他们的标识。¥℉, 看到许岩走过来,他们中间那个平头、干瘦的中年警官也迎了上来,唧唧呱呱地了一通,黄夕在旁边立即进行翻译:“这位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二课一系的系长中村矢也警部,他向许中校您表示问候和致意,欢迎您到日本来访问,表示您一路过来辛苦了,希望两国警方能在对付这些异常事务的处置上能多多地交流经验。。。他请您多多指教,他在向您鞠躬致意。” “黄夕,这个就不用翻译了,我能看得出来。” “啊,不好意思,中校。” 看到中村矢也在向自己深深鞠躬,许岩忍不住吐了一句槽,然后也是躬身回礼——很自然的,他回礼的端正程度跟中村系长自然是没法相比的,也就是大概表达个意思而已。接下来,中村系长又叽叽咕咕地了一通,他身后的几个男女纷纷上前来,向着许岩躬身行礼,他们自报名字和身份,都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二课一系的警官,他们人太多,日本人的名字又古怪,许岩一时也记不清他们的名字和身份什么,只是大概听他们自我介绍时候好像是“主任”或者是“警部”、“警部补”、“巡查部长”之类的身份——日本警察系统的级别之复杂,并不亚于国内,许岩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谁大谁。不过。按照惯例,介绍时候一般优先介绍高位阶的官员。许岩估计,中村矢也警部该是这帮人中间官阶最高的头目吧。 瞅着一个空闲功夫。许岩声问黄夕:“黄夕,这个中村警部。。。按我们国内的警察,他大概相当于一个什么级别的官员呢?” 黄夕答道:“中校,警部大概相当于我们国内科级到副处级之间吧,中村矢也在警视厅是系长,放在地方警局就能当个分署长了。。。呃,大概相当于我们的派出所所长那样。” 许岩“哦”了一声,心中也是有底了:看来日本人不愧是深受中国文化熏陶已久的国家,他们也是深通官场礼仪的。知道自己是副团级的军官,他们就派来个副处级的警官过来迎接自己——可见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在全球发扬光大已是为期不远了。 中村矢也唧唧呱呱了一通,许岩是半个字都听不懂,不过旁边站着的张启中校却显然是听懂了,他望向许岩,欲言又止。 许岩问黄夕:“黄夕,中村警部刚刚什么了呢?” “中校,中村警部表示。他已在东京的希尔顿饭店为我们订下了房间,希望我们能赏光下榻——”黄夕踌躇了下,沉声:“不过,按照先前的日程安排。我们第一的行程,应该是由大使馆这边负责的。张助理,是这样的吗?” 张启点头:“正是这样。按照我们安排,今晚。许中校该是在我们的大使馆休息,明再由我们大使馆陪同着去警视厅那边拜会诸位长官再与警视厅的专家进行座谈研讨——当然。我们大使馆的住处,肯定是比不上希尔顿饭店的高档舒服了。不过,毕竟是自家人的地方,住起来放心些吧。 当然,这只是我们大使馆这边的安排,至于要怎么样,这个我们是主随客便,还是随由许中校自己定吧。” 张启是这么,但其实他觉得,许岩肯定是会选择自家的大使馆而不是希尔顿饭店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许岩不是普通的官员,他还是出身情报系统的军官。他这样的人,入住日本人为他事先准备好的房间,那不但是政治错误,还是明显的低级错误——知道那个房间里,日本人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多少明的暗的窃听器了?对一个职业情报军官来,怎可能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许岩笑笑:“这样啊?这样的话,既然警视厅已经定有宾馆了,那我就去住好了,就不麻烦大使馆的同志了。张助理,请代我谢谢王武官的好意了。” 许岩这么,在场众人都是颇感惊讶,连那几个日本人都吃了一惊:他们固然是出口邀请许岩了,但却并没抱多大的希望。他们也知道,中国官员一向是很讲政治的,尤其是当前中日之间关系恶化的情况下,很难想象一个中国的情报官员会推掉自己大使馆的邀请,而住进日本人为他准备的住处。 张启助理微微蹙眉,他忍不住出口提醒许岩:“许中校,这件事,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许岩大咧咧地摆摆手:“不用了,我已经考虑过了,就这样定了吧——当然是希尔顿酒店比大使馆的房间来得舒服,这还用考虑吗?” 听到许岩这话,张助理的一张脸险些当场就绿了,他转过了头,不再正眼看许岩一眼了,心里满是懊悔——这家伙不知是哪家的崽子,年纪就混进了情报部当了中校。亏得自己先前还为他担心提醒了他一句,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的。 这崽子外表看着还像模像样的,对答什么的还能凑合,但一碰到事情,他马上就暴露出草包本质的现形了——在这么重大的问题,崽子居然考虑的是去哪家酒店比较舒服! 想到这里,张启都恨不得当场骂娘了——其实自己早该发现了,这家伙,出国公干时候身边还带着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这摆明是哪家阔少爷到日本来游玩了,哪是来正经干事情的人哪?国内这些纨绔真是越玩越不像话了!自己真是瞎了眼,先前还把他当做真的正经来出来办差的情报官员了! 放这样的草包出来跟日本人交流,他自己丢丑也就罢了。只怕到时候丢了国格,到时候。那责任谁来负? 心中怒极,只是出于外交人员的涵养和修养。张启中校还是克制了自己,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冷冷地:“那好吧,既然许中校你坚持,我们大使馆这边也不好勉强,就由你的意愿来安排吧——我们尊重许中校你的看法,不过这件事,我们是要跟国内汇报一声的。” 听到张助理这么,黄夕脸色微变——她是知道张助理这句话分量的。她走近了许岩。低声跟许岩:“中校,这个事,我们是不是该听使馆的意见好了?我们出门在外,是应该遵从当地使馆的意见的。” 黄夕没想到的是,平时都很随和的许岩,这次却是固执自见,他摇头:“抱歉——我感谢大使馆和张助理的好意了,但这次,我们是有原因的。” 尽管有涵养。但张启还是被气极,闷哼了一声——这王八蛋有个屁的原因,还不是想着住进高档酒店里吃喝玩乐? 不过许岩怎么样,他毕竟是情报部的人。他到日本来公干,自己作为大使馆只能提供协助和建议,却没办法干涉他的举动。 张助理很公事公办地:“既然许中校这么决定了。那我们尊重你的意见——既然许中校不跟我们回大使馆了,我们就不妨碍你的工作了。这就回去复命了,我们后会有期吧。” 看着张助理匆匆离开的背影。黄夕眼中隐有忧色——黄夕实在想不明白,许岩为什么要选择住日本警视厅提供的酒店,而不入住大使馆。这样不但得罪了大使馆,也为自己将来的前程留下了一个隐患。 看着黄夕讷讷的,欲言又止,许岩心下苦笑——他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黄夕能想到的事,他也是多少能想到的,他知道,不选大使馆而选日本人的酒店,这肯定会留下一些隐患的,但问题是,他没别的办法——入住大使馆,这固然是合乎规则也安全了,但问题是,自己的自由也被限制死了。 在大使馆里进进出出,都由使馆的人员陪同着,自己去哪里都不方便,根本没有自由活动的空间,怎么去找那个吸血魔幼体? 倒是入驻日本人安排的住处,自己毕竟是来访的客人,有这个身份,警视厅不可能把自己跟得太紧,自己倒还能获得一点自由活动的余地。 许岩志在修道,倒不是很在意仕途如何,只是觉得辜负了张助理对自己的一番好意,他颇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罢了。 中村矢也警部上前来,对着许岩很严肃地唧唧呱呱一通,黄夕及时地翻译:“中村警部,许先生能选择入住警视厅准备的饭店,这是他们的莫大信任,他们感到十分荣幸。他,他和他的同僚会竭尽全力地为许先生服务,用最大诚意保证这次的交流能圆满成功。” 对着一脸严肃的中村矢也警部,许岩实在不知用什么表情回应他了。他尴尬地笑笑,对黄夕道:“请告诉中村警部,我也很期望着这次的交流活动能顺利完成。” 俩人寒暄了一阵,中村矢也便邀请许岩上车。一行人朝着酒店那边开过去。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谈什么正事,只是许岩是第一次出国,看着两边的街景颇有些好奇。 在许岩看来,若论城市的繁华,东京比起自己见过的国内的大城市如京城也好不到哪去,就是这里好像干净些,空气呼吸起来感觉要好些,他们的空不像京城那样灰蒙蒙的一片,还能看见蓝和白云。还有,东京的汽车看着也很多,但车流很有秩序,并没有出现堵车的现象,可见日本人在城市交通管理方面还是很有经验和效率的——其他的,许岩走马看花,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了。 警视厅为许岩定的酒店是在新宿区的希尔顿酒店,为此,中村矢也也还特意向许岩道歉,他他们先前也考虑过安排在东京湾的希尔顿酒店,因为那里的夜景更漂亮,但新宿区的希尔顿酒店比较靠近警视厅,为了大家沟通和工作的方便。最终还是安排在新宿区的希尔顿了。他为自己擅作主张向许岩道歉,许岩连无妨。久闻新宿也是日本国内的繁华地区,自己有此机会亲身游览还是很高兴的。 一路上。中村矢也警部始终表情严肃,话很少,许岩也是初次经历这种外交场合,心里惴惴的怕错什么不该的话,也是很少主动开口,所以大家一路上都是些不咸不淡的废话,也没有谈到正事。 几位警视厅的官员一直把许岩送到了酒店的大堂,这时候,中村矢也才向许岩提出。为了方便许先生在日本境内跟警视厅的联络和沟通,警视厅这边想安排俩位联络官伴在许岩身边陪同,专门帮助许岩跟警视厅之间的沟通,也可以照顾许岩在生活起居。 着,仿佛是生怕许岩误会他们有什么别的意图似的,中村矢也特意指出,他们只是住在隔壁的房间,平时不会妨碍许先生的生活,不过许先生若是要找他们。只需到隔壁敲门就能找到他们了,很方便的。 许岩和黄夕对视一眼——警视厅要在自己身边安排人,这件事早在预料之中了。无论是出于待客之道的礼貌也好,或者出于监视的目的。这事都并不为奇,倒是中村矢也这样坦白地出来,倒是颇让许岩意外——许岩还以为。警视厅的监视人员该是鬼鬼祟祟地躲在附近的哪个电话亭里用窃听器偷听自家的话呢。 知道这种事是躲不开的,许岩很大方地同意了:“好。这样的话。就辛苦诸位了——不知是哪两位先生担任我们的联络官呢?” 中村矢也回头冲着部下们唧唧呱呱地吼了一通——不知道是否错觉,许岩总感觉。这位中村系长在对部下话时候的语气好像很可怕,跟自己话时候对比,那声调像是陡然提高了一个等级,那语气很不善——虽然许岩听不懂日语,但看中村那严厉的表情,估计也不是什么温馨人心的话语。 在中村的怒吼声中,两名年青的一男一女走上前来,他们向着许岩深深鞠躬,叽叽呱呱地了几句,黄夕及时地跟许岩翻译:“这位男的是雾岛谦警部补,这位姐是安晴织子巡查部长,他们都是中村先生的部下,都是在搜查二课一系的刑警警官——他们在请多关照。” 许岩也躬身回礼:“二位,多有辛苦了。” 他打量着面前的俩人,那位安晴姐看着倒是很普通,一身深色的职业裙装,相貌清秀,就像那种很普通的l女郎一样,往人群中一站就看不出什么特色来了。 倒是那位男警官雾岛谦显得很特别,他瘦长脸,穿着一身深色风衣,个子又瘦又高,足足高过了许岩一个头,头发很长又浓密,乱蓬蓬的,那头乱发让许岩想起了先前在网上风靡一时的乞丐王子,他的脸边长着胡子茬,显得很沧桑,眼睛却是很亮——他那造型,让许岩想起了时候看过的一本漫画书叫《侠探寒羽良》的,那主人公大概就是这个模样了,显得很酷又沧桑的感觉。 中村矢也还有别的事,约好了明到警视厅对策本部去开交流会的事之后,他们就告辞离去了。看到中村矢也走了,许岩不觉长舒了口气——他做完这个动作,才发现,除了自己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在做伸懒腰和舒展长呼吸的动作,尤其那位雾岛警部补,他的动作更是夸张,一边舒展腰身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看到许岩在注视着他,雾岛谦有点不好意思地收敛了手臂,跟许岩对视一笑。 一时间,俩人都是会意地一笑——中村矢也警部给人的压力太大了。他那张板着的脸搁在这里,整个现场的空气仿佛都稀薄了几分,大家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喘。看着这位雾岛谦刑事这样的表现,许岩便知道,中村矢也警部平时大概是对部下很严厉的,部下们对他甚有恐惧。 许岩摇摇头,笑:“摊着这样一位上司,怕是不好受吧?” 听着许岩口无遮拦,黄夕干咳一声:“咳,中校,这个,我们不好乱人家的事吧。” 许岩也有些后悔了,但他还是嘴硬地道:“没事的,我看他们也不懂中文,只要你不翻译过去就没事了。” 许岩话音未落,那位雾岛谦警部补对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用清晰的普通话:“不好意思,许中校,我是懂中文的~~您得很是,中岛矢阁下确实很让人头疼,不是吗?” 许岩惊讶地看着对方,失声道:“雾岛警部补,你懂中文?” 雾岛点点头,很认真地跟许岩解释过:“我时候跟父母一起去过中国,还在沪海读过书,所以能听懂一些中文——得不好,让许桑见笑了。”(未完待续。。)u 第二百节 案情 许岩由衷地感慨:“不不,雾岛君得已经很好了——如果是在国内,你不的话,我们都想不到你会是外国人。” 雾岛谦咧嘴笑笑,微微躬身:“许桑,您过奖了。”他像是不想多自己的事,主动帮许岩拿起了行李,道:“许桑,我送您上楼回房吧。” 雾岛谦走在前面,许岩和黄夕对视一眼,都是会意于心——刚刚大使馆的张助理提醒过,警视厅那帮人中混有中国课的公安警察。而这位雾岛警官能中文,这不能不让许岩怀疑起他来了——十有**了,这人该是日本方面派来监视自己的情报人员吧? 一行人上了十一楼,警视厅为许岩订的房间。警视厅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周到,他们事先已知道了许岩一行人的人数,特意为许岩等人订了并排在一起的三个房间。他们把许岩送到房间,很客气地请许岩好好休息,他们就要离开了,但许岩叫做了雾岛谦:“雾岛警部补。。。” 雾岛谦微微躬身:“嗨依!许桑倘若不见外的话,不妨叫我雾岛君就是了——我们都是这么称呼朋友的。” 许岩心想你这个中国课的死特务,谁跟你是朋友:“那,雾岛君,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嗨依!许桑,我们的任务就是为您服务,请您吩咐吧!” 一时间,尽管明知对方居心不良,许岩还是为对方那干脆利索的气概心中暗暗叫好,他肃然道:“雾岛君,你知道的,我来贵国,是为了与东京警视厅交流关于异常事务的处置事宜。。。” “嗨依!许桑您辛苦了,我们愿竭尽全力、付出最大诚意来完成这次双边交流会——不知许桑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关于贵国的异常事务案件,我想了解些一些资料,不知警视厅能否提供呢?” 雾岛谦和安晴织子对视一眼,然后。雾岛谦微微蹙眉:“许桑,您要求提供这方面的资料,这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有关于异常事务案件的资料非常繁杂,光是在警视厅内部。关于这方面的案卷,足足就有一百多个案卷,堆了两个大房间。许桑,您希望得到什么样的资料呢?能否给我一个明确的范围和要求呢?” 许岩微微沉吟,然后。他沉声道:“雾岛君,我们对贵国刚刚发生的吸血鬼案子比较感兴趣。。。不知关于这个案子的详情,你能否给我透露一些资料?” 听到许岩这么,雾岛谦一愣,他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反问道:“许桑,您是要了解吸血鬼的案子?” “正是——这案子有些什么特别的、不方便透露的地方吗?” 雾岛谦摇头,他突然笑了起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奇怪,事情为什么恰好这么巧——许桑。在搜查二课一系那里,关于吸血鬼系列杀人案的案子,恰好我就是承办人之一。。。这个案子,您找到我就算找对人了。” 随随便便找个人就碰到了案件的知情人,许岩也是很意外,他脱口道:“雾岛君,你不是中国课的公安吗?怎么也管这种刑事案?” 雾岛谦诧异道:“谁我是中国课的公安?许桑,您弄错了吧,我明明是搜查二课的刑事。” 反正都漏嘴了,许岩也不在乎了。他笑眯眯地摇晃着手指:“n,n,雾岛君,谎可不是好事来着。你一个普通的刑事,怎么能这么流利的中国话?” 雾岛谦哑然失笑,他:“原来是这样。。。许桑请不要误会,我真的是搜查二课的刑警,不是公安部的。不过回来,我跟中国真的有些渊源的。。。” “哦。怎么呢?” 雾岛谦沉吟道:“这个事,来就话长了,我本来在刑事部搜查四课工作,专门应对外籍人士有组织犯罪,后来又被调到有组织犯罪的对策部第二课——也就是俗称国际课。因为我熟悉中文,所以我专门应对和处置在日本的中国籍有组织犯罪事件——白了,就是专门跟那些中国籍帮派人士打交道,比如福清帮、上海帮、三合会这些外籍帮会,我跟他们都能得上话。 后来,杀人魔事件发案以来,警视厅命令由搜查二课来负责组建对策本部。因为看中了我跟那些外籍帮派的熟悉,需要通过我的渠道来跟那些外籍帮派人员沟通,所以又把我调到杀人魔的对策本部来。这次要迎接许君您,因为我懂中文,上头又把我派来担当许君您的联络官。 许桑您如果要了解关于吸血鬼的案子,找我就是最好了,我恰好就经手吸血鬼的案子,我到过好几处现场,检查过受害人的遗体——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您只管问我好了。 当然,许桑如果知道这案子的相关线索,也请您务必不吝指教,指点我们早日破案——这个,拜托了!” 雾岛谦深深鞠躬,许岩也是低头回礼,他打开了自己的房门:“雾岛君,倘若不嫌冒昧的话,能否进屋来谈下?” 雾岛谦微微踌躇,这时候,许岩和黄夕都注意到了,雾岛谦微微侧头,很隐蔽地朝另一位联络官——他的那位女同事瞅了一眼,那女联络官很轻微地点了下头。 一瞬间,许岩和黄夕交换个眼神,都是心里有数:原来,在这两人当中,真正拿主意的不是这位看起来很有性格很引人注意的雾岛谦,而是那位一直不话也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女警员安晴织子! 而黄夕的头脑更灵敏些,从雾岛谦这个动作里,她立即还想到了一件事——这位安晴织子姐,她应该是懂中文的!因为刚刚,许岩和雾岛谦都是在用中文在对答,如果她不懂中文,那她不可能听懂二人在些什么,也不可能立即就做出了应答反应。 原来,在这俩人中间,这个不起眼的女警官,才是来自情报部门的公安警察。 在来日本的路上,关于日本的警察体制。黄夕也给许岩做了简单的介绍,许岩也是马马虎虎略有了解:日本的“公安”警察与国内的公安不一样。警视厅公安部,它名义上是东京警视厅下属的一个部门,实际上是直接接受日本政府领导的情报机关。负责收集情报和反间谍的国家安全工作。日本的“公安警察”实质上是负责国家安全和情报事务的秘密警察,远比普通的刑事警官权力要大得多。 如果要类比的话,日本的普通刑事警察,那就跟国内的公安局刑事警察差不多;而他们的公安警察,就跟国内的国安或者情报部这样的特殊情报部门差不多吧。 大概是从自己的同伴那里得到了允许。雾岛谦很爽快地同意了许岩的邀请:“这样,多有叨扰了,许桑。” 一行人进了许岩的房间——其实也就是警视厅帮着许岩订的宾馆套间,许岩是主人,其实进房里什么都不懂。好在警视厅出手还算阔气,帮着许岩订下的是一个包套标间,除了卧室以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包括酒吧台的客厅,许岩用来招待客人,倒也不显得局促。 许岩打开冰酒柜,看到里面装着几瓶洋酒和可口可乐、橙汁之类的饮料。上面的牌子都是英文和日文的。 知道这种高档宾馆提供的饮料肯定是价格不菲的,但这是日本警视厅出的钱,许岩也犯不着帮他们节省开支,他很大方地从酒柜里拿出了几瓶洋酒和饮料出来,搁在了桌子:“来,雾岛君,织子姐,来为我们有缘相识,大家先干一杯——喜欢喝酒还是喝饮料,大家自选就是了。我不勉强的。” 许岩不懂酒,可是雾岛谦明显是懂的。看到那些洋酒的牌子,他的一双眼睛顿时发亮,用一种很欢喜的语气道:“啊。这是正宗的酒啊——许桑的气概真是大方,不愧是从中国来的武官啊,就跟传中的好汉一样豪爽。真是太感谢了,既然许君这样诚意邀请,那我就不客气了!” 许岩忍住笑,心想亏得外事部门特意发下册子让自己注意国格人格呢。看来,在日本要想为国争光那真是再容易不过,只用请他们喝酒就是了。只要一瓶好的,没看到雾岛谦就立即恭维起自己是豪迈之辈了,顺带着连祖国也跟着争光了。 他谦虚道:“哪里哪里,我初来日本,什么都不懂,劳烦雾岛君对我多多指点了——来,干杯吧。” 众人围着吧台,几杯洋酒下肚,大家都感觉浑身发热,开始兴奋起来了。这时候,许岩才旧话重提:“雾岛君,关于贵国的吸血鬼案子,能否介绍一下呢?” 几杯酒下肚,雾岛谦满脸通红,神情显得很亢奋。他连连点头,“嗨依嗨依”地应了好几声,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翻开了几页,脸上却是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沉声道:“嗨依!许桑,吸血鬼的案件,我们有记载的,东京地区的第一次发案是在去年的十一月十五日,发案地是在新宿三丁目站旁边的一家便利店内,受害者有两个人,是便利店的店主山本太太和她的女儿,两个受害者,一个四十二岁,一个十一岁,死者状况是全身血液和体液被吸光后卷缩成一团干尸。。。店主老板木村当时没在家,回家以后发现凶案现场,于是报警——当时对策本部还没有成立,受案的三丁目警署把店主木村列为了重要嫌疑人,弄错了侦查方向,直到一个月后才查明,店主并没有作案时间,但这时候,已浪费了很多时间。 十一月十七日,案件再次发生。这次的凶案现场,是在日比谷公园被巡查的警员发现的,在公园的角落里又发现了五具干尸,其中三名干尸的身份已被确认,是在公园里留宿的流浪汉,还有两个死者是在公园里约会的情侣——死者状况和先前的那个便利店凶案现场一模一样,都是全身血液和体液被吸光后卷缩成一团干尸。 十一月二十一日,吸血魔再次犯案。这次是在六木本的一家情人旅馆里。。。呃,我忘记那家宾馆叫什么了,不过记得这次的受害人是宾馆两个房间里的情侣,一共四人。。。因为那家情人宾馆是属于福清帮的地盘,我被临时抽调过去跟他们交涉,所以到过第一手现场,亲眼见过那些死者的模样。啧啧,那可真是太诡异了。一个一米七几的成年男子,死后就缩成那么干巴巴皱忽忽的一团了,连法医都被吓住了不敢动手查看。。。 我亲眼看过现场,房间的门锁、窗户完好。都被反锁着,凶手到底是怎么样进去房间?凶手连杀几人,为什么其他房间的客人一点声响都听不到?为什么受害人没有呼喊救命?这些问题,现在都没查清楚,现场也没能检出有效指纹来。我们也不知道那凶手是怎么办到的。” 到这里,雾岛谦显出了恐惧的神色,他不自觉地望向了宾馆的房门,仿佛也在担心有个怪物会突然破门而入地杀进来。然后,他又了几件案子,都是跟上面这些吸血鬼案件类似的,但许岩和黄夕都注意到,随着案子越发越多,受害人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多。开始时候,案子只有一两个死者的。但到了后来,死者已经达到三四十人之多了。 许岩道:“我看过贵国政府的公告,这些吸血鬼案件是一些有心仿效吸血鬼的恐怖分子做的案,其实并不是真正吸血鬼做的案——对这个,雾岛君你是怎么看的呢?” 雾岛谦嗤了一声,很是不屑地:“政府的,完全是骗人的——要把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成年男子全身血液给吸干净,决计不可能是一般人类能做到的。” “现代科技那么发达,这种事不定有什么特别的办法能做到呢?” 雾岛谦摇头:“许桑,这是完全不可能的——要把一个人的全身体液给吸光。这种事一个人或许有可能做到;但要把三十多个人的血液体液全部给抽干,这就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了。。。肯定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犯案!” 许岩反问道:“或者,凶犯也是有组织的呢,他未必是一个人呢?” 雾岛谦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像是他是对许岩提出这么浅显的问题感觉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样子。 但他还是彬彬有礼地答道:“许桑,谢谢您的指点,但关于群体犯罪的可能,对策本部也考虑过。当时,我们主要怀疑的是东京地区活跃的各种地下邪教,还有一些以仿效吸血鬼文化出名的狂热团体。对他们做过了一些调查——但事实上,我们完全找不到这方面的线索,也听不到任何消息。 要知道,如果是群体犯案的话,哪怕是组织再紧密的组织,他们多多少少都会露出一点风声和痕迹来的,比如他们事先总要准备武器,要在黑市上买上几支‘喷子’,或者有人在酒吧里喝多了跟舞娘吹牛自己要去干一单很酷的大买卖——但这样的线索或者消息,我们一点都搜集不到。如果是团体犯案的话,他们是不可能不透露任何风声的。 因为这案子存在着重重不可思议之处,所以,警视厅把它也列入了异常事务处理对策本部一同处理。” 许岩摇头:“雾岛桑,一个强壮的成年男子在一个晚上偷袭杀掉三十多个人,再用某种特殊的手法造成了他们的体液迅速消失——比如某种特殊的药物就能造成这样的效果,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吧?恕我直言,贵国的对策本部这样判断,是否过于。。。武断了些?” 许岩这么,黄夕在旁边微微蹙眉——这样直言不讳地指责对方警方的决策失误,这在外事交往中是很大的忌讳。她在旁边不住地给许岩打眼色,却见他装着没看见,恍若不闻。 果然,听许岩这么一,脸红扑扑的雾岛谦忍不住了,他抬高了声量:“许桑,吸血鬼案件,绝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总公司为什么要把吸血鬼犯案纳入异常事务范畴里?就是因为在今年的一月三日晚间,他又犯案一次,这次的受害人达到了二十多个人。。。不过,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您知道,那犯案的地点,那是在哪里吗?” 许岩心平气和地问道:“请教,是哪里呢?” 这时候,安晴织子下去,但雾岛谦已是酒力上涌不管不顾了,他挣脱了安晴的手,大声地嚷道:“那是在警署里!是在涉谷的二丁目警署发的案!那晚上,二丁目警署里值班的警员、守卫还有在警署里被留置的嫌疑人,一共二十五人,全部遇害!我们检查过现场,其中有五个刑警和两个当班的警卫,他们身上都是带着枪的,但纵使这样,他们还是全部遇害了,尸体全部被吸干了血!”(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一节 机密 雾岛谦挥舞着手臂,很激动地嚷道:“我是到过现场的,我亲自检查过现场,有三个警员,他们在遇害之前已把枪里的子弹全部给打光出去了,现场我们却找不到那些弹头——许桑,您明白吗?他们已经击中了敌人,但我们碰到的,也是跟杀人魔一样的,用枪械无法对付的怪物!” 许岩和黄夕对视一眼,双方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雾岛桑,你,有一个警署遭到了袭击,全部警员遇害?这不会是真的吧?为何我们都没听到这方面的新闻报道?” “这案子刚发案,公安部立即就接管了(雾岛所谓的公安部,是指着警视厅内设的公安部,是属于公安警察,不是刑警序列),他们对外封锁了消息,不让媒体采访和报道,所以外界不知道。○” 许岩哂笑道:“我还以为,贵国是民主国家,是完全新闻自由的国家呢!原来也有封锁消息暗箱操作这种事情吗?” 许岩话中暗含嘲讽,讥讽日本一贯历来以民主自由国家自居,话一出口,许岩自己就后悔了——何必呢?这位雾岛谦警官对自己还算客气,透露情报也算坦诚,自己何必为了图一时嘴皮子快活,这样节外生枝地刺激对方呢? 许岩暗暗警醒,这也是自己当习惯**丝了,一些坏毛病和习惯自己都没感觉,已经习惯尖酸刻薄的风格了——自己平白无故恶心人,只会平白生出睚眦来。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自己今后还是要少做。要学学文修之,甚至要多学学司徒笑。他们都有那种朗朗大方的气质,待人处事不卑不亢。即使司徒笑是自己的情敌也好,但跟他相处,总让人感觉令人如沐春风。 许岩在暗暗懊悔,雾岛谦警官却像是对许岩的讥讽完全没感觉,他点点头,很自然地应答道:“是啊,许桑您得真是一点不错。我们日本国,表面看着是很堂皇,民主啊、自由、人权、选举啊。这些虚的幌子喊得很起劲,但事实上,那真只是表面好看而已,实际上啊,真正掌控咱们日本的,还是那些政界大佬和几个大财团。什么新闻自由啊之类,那真是信不过的,政府其实有很多黑幕操作的。” 许岩哑然失笑:日本人的性情和脾性,还真跟国人大不相同啊。国人最是好面子。几个熟悉的朋友聚在一起,大家通常爱干的事就是骂官员**骂社会道德沦丧——但这只能是国人自己骂,倘若是在国内,有哪个老外敢这样当面批评中国人官府**不讲人权。在场的国人就算不跟他当场吵起来,估计也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但日本人,他们好像真没什么国家荣耀感的观念。听到外国人批评本国,他们甚至会跟着一起附和着去批评。 看着雾岛谦这么好话。许岩反而感觉不怎么好意思了,他反倒帮雾岛谦解释道:“雾岛君。倒也不是这么的,**这种事,其实全世界各国都在做。贵国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造成社会的恐慌吧,这也不上坏事。” “哦哦,“雾岛谦露出了钦佩的表情:”不愧是从中国过来的武官,这眼光,真是了不起!其实我们也知道,放任这些恐慌报道泛滥成灾,确实会引起社会的动荡不安,但没办法,我们刑警是没办法进行新闻管制的,只有公安委员会才有这个权力。倘若我们日本那边也有像贵国这样行动力的话,现在的局面恐怕不会那么糟糕了吧。” “雾岛桑客气了,但我们还是回正题吧——” “请问雾岛阁下,贵国警署的这次发案,具体是在一月的哪一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转头望了过去:因为话的人不是许岩也不是担任翻译的黄夕,而是若即若离地坐在众人身后的朱佑香。方才在双方做介绍的时候,因为朱佑香的身份尴尬,黄夕只是简单地把她介绍为“许中校的朋友”,日本人也只是把她当成跟许岩一起来日本托着公费出差的名义趁机来日本游玩的亲友团成员,对她并不如何在意。 但现在,这个被众人当做背景的花瓶突然出声了,众人都是颇感意外——虽然没有规定花瓶不能开口话,但在商谈这种要紧正事的时候,旁听的女人突然胡乱插口,这种事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是比较忌讳的。尤其是在日本,这边还是很讲究男尊女卑的规矩的,男人在商讨正事的时候,女人插话是大忌。所以,听到朱佑香的突然问话,雾岛谦的第一反应不是回答,而是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许岩,也不吭声,仿佛在用目光在督促许岩:“许桑,你自己的女人这么没礼貌没规矩,您也不管教管教?” 如果真有可能,许岩也很想“管教管教”朱佑香,但问题是,他明白得很,如果真有什么问题,那个被管教的人可绝不是朱佑香。他干咳一声,装着没看见雾岛谦的眼神,低头专心地喝起水来。 安晴织子姐若有所思地看看许岩,又看看朱佑香,她微微扶了下眼镜,轻轻点头,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僵持了一阵,那位雾岛谦不见到许岩出来干涉和打断,他微微惊讶,却也不好失礼,对着朱佑香微微颌首,出声道:“朱姐,那是今年一月三日晚上的事了。” “一月三日?”朱佑香微微蹙眉,她问道:“雾岛君,这个,您能确定吗?” 雾岛谦抬高了声量,他自信满满地:“朱姐,请相信日本警官的能力,这么简单的事,我是绝不会搞错的。” 但话是这么,他还是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看了一下。然后点头:“嗯,就是这样了。是一月三日,没错的!” 确认了这的日期。朱佑香微微蹙眉,又问:“那,请问雾岛桑,这个吸血魔,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犯案,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这次,雾岛谦的回答来得更快,他:“吸血魔最近的一次犯案,那是在三前的东京三丁目街区的一家中国料理店里。时间是晚上的八点多钟,当时正有几桌客人在店里吃饭,包括客人和员工在内,受害者一共有四十二人——活口,照样是没有。” 听雾岛谦提到“活口”这个词,许岩才注意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问到:“雾岛君,请问。吸血魔这样作案多起,难道,他就一点痕迹和证据都没留下来吗?我听闻,贵国的监控摄像头是很密集的。尤其是在警署、宾馆这种地方,应该有监控视频的存在吧?那吸血魔敢在这些地方犯案,贵国的监控系统。难道就没能把他的形象和犯案时候的记录给拍下来吗?他的整个犯案过程,为什么就不能拍下来呢?” “许桑。这个问题。。。。” 听许岩提到这个问题,雾岛谦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眼里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他犹豫地望向了那位安晴织子姐,这时候,大家就是再不懂事,也该明白,这位沉默寡言的安晴姐,才是俩人中那真正主导的人。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安晴织子倩倩地站起身,她对着许岩深深鞠躬:“嗨,许桑,您的这个问题,因为牵涉到《特定秘密保护法案》上所规定的机密事宜的相关内容,所以,除非得到公安部高级长官的授权,否则的话,雾岛君和我都是无法回答的——对不起,没能帮上您的忙,真的很抱歉。” 安晴织子得也是中文,虽然得语音有点怪异,但确确实实是中文,大家都能听得清楚。她这么一开腔,众人都是心里有数了——这日本女郎等于用这种方式向他们坦诚,她确实是来自警视厅公安部的公安谍报警察。 这位安晴织子的内容——自己问的问题牵涉到什么特定秘密保护法案?这倒是奇怪了,按照方才雾岛谦所的内容,好像很坦诚了,犯案的所有细节都肯了,为什么在监控视频这些枝节琐碎问题上却是突然不肯了? 许岩心中疑惑,但既然对方明摆着这事牵涉到国家机密不方便透露,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但这时候,朱佑香却是自己开口了:“雾岛先生,安晴姐,贵国所谓牵涉到机密事宜——莫非,在监控摄像仪里,你们发现了某些匪夷所思之事,发觉犯案的凶徒是某个不可思议之人?” 朱佑香此言一出,安晴织子和雾岛谦都是身子一震,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 安晴织子深深地望着朱佑香,她客气地问道:“请问,朱姐,关于我国的吸血魔一案,您是否知道些什么东西?” 朱佑香轻轻摇头,笑而不语。 安晴织子和雾岛谦对视了一眼,然后,他们起身对着朱佑香深深鞠躬:“朱姐,您所言太过高深,我等愚钝不解,能否请朱姐帮助我等解惑?” 朱佑香淡淡一笑:“不好意思,雾岛君,织子姐,你们所询问之事因为牵连到我国的机密事宜,所以除非得到我国高级长官的授权之前,许中校和吾都无法回答这个的——对不起,没能帮上您的忙,真的很抱歉。” 朱佑香淡淡一笑,笑容里不出的矜持,带着几分淡淡的讥讽味道。 谁都看出来了,朱佑香现在是明摆着是要报复,报复刚刚安晴织子不肯回答许岩问话的仇。在场众人都是在心里苦笑:这位朱姐的性情,真是女孩子脾气,一点亏都不肯吃啊! 雾岛谦和安晴织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朱佑香是年轻女孩子,又没有正式的官职和身份,她耍女孩子脾性无妨。但自己是日本警视厅派来跟中**事情报部联络的联络官,自己的一举一动代表着东京警视厅甚至是日本国的体面,却不能学对方那样肆无忌惮地耍赖。 看到朱佑香让日本人吃了一个软钉子。许岩心下顿时大爽,他也不出声帮忙解围。而是笑吟吟地看着两个日本警官,一副很有热闹好看的样子。 安晴织子犹豫了下。她站起身对许岩声:“抱歉,许桑,我要去补个妆。” 许岩微微欠身,道声“请便”,安晴织子地快步出去了。很快,许岩以自己敏锐的耳力听到了,安晴织子在走廊里唧唧呱呱的打电话声——事实上,这件事谁都很清楚,她压根不是去补什么妆。而是着急地把这个突发情况给汇报上头,请示上头该怎么办了。 安晴织子的这个电话打了好久足足十几分钟,然后,她一身疲惫地回来,对着许岩微微躬身:“嗨依,许桑,我已经请示了公安部的长官,他们同意对您披露关于吸血魔案件中的细节和机密情况。。。也希望您不吝与我们分享贵方所了解的情况,是否可以呢?” 。直到看到许岩这边好像也掌握了一定的情报,他们才肯双方交换信息——老实,对于日本人的这种家子做派,许岩是很鄙视的。但他也知道,这种以情报换情报的交流方式,在国际情报界是很流行的——世上除了空气。哪有免费的东西?日本人不过是把这种过程做得比较**裸惹人讨厌罢了。 许岩好整以暇地:“安晴姐,其实。对于交换情报,我们这边的兴趣并不是很大。贵国的情报。完全可以自己保留的。”——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从刚刚朱佑香那淡定的语气里,许岩听出来了,朱佑香对吸血魔的了解要远比日本人要多得多。既然手中握有这张皇牌,许岩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肯定要拿一下乔的。 而且,这吸血魔是在日本的地头上犯案,又不是在中国的地头犯案,对这件事,肯定是日本人要着急得多,许岩才不在乎呢。 看到许岩一面满不在意的神情,安晴织子脸露焦急之色。 这时候,雾岛谦干咳一声,抢过了话头——雾岛谦在中国生活过,他知道中国人的习性:最是好面子,自己越是跟许岩斤斤计较,对方就越是生气,就越不肯透露。反倒是自己这边做得大方点,主动示好的话,中国人出于一贯好面子的习性,反倒不会跟自己斤斤计较,不定还能主动透露点什么。 雾岛谦恭敬地:“许岩君,您知道的,因为牵涉到《特定秘密保护法案》上记载的机密事宜,我和安晴姐作为下级警官,是没办法擅做主张的,只能按照上头的吩咐做。所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得请您多多见谅了,我们十分抱歉。” 完,他对着许岩深深的一个鞠躬。 许岩点头回礼,沉声道:“雾岛谦,言重了——那么,关于监控系统的事,您能向我们透露了吗?” “嗨依!安晴姐既然请示了公安部的长官并得到了同意,那我们就没什么顾虑了,可以照直向许君您坦诚此事——”他停顿了一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许君,您提起了监控视频,其实对策本部那边是有的。在涉谷二丁目警署的屠杀事件里,我们的监控视频就清晰地录下了凶手的相貌和人影。。。” 这时候,黄夕插口:“既然录下了凶手的样子,那就好办了,我听贵国有很完善的人口信息资料,有了那凶手的照片,想来不难找到那凶手的踪迹吧?” 黄夕是这么,但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都在微微摇头。俩人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犯案的不是普通人类,而是来自异界的恐怖怪物吸血魔。日本警方的人口档案系统就是再完善,也不可能存有一个根本不存在这世上的人的资料。 果然,听了黄夕的话,雾岛谦流露出了苦笑,他:“许桑,黄姐,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我们的摄像头拍下了那凶手的模样,但却发现。。。发现。。。呃。。。” 看着雾岛谦在那边犹犹豫豫地样子,许岩不禁也起了好奇之心,他问道:“雾岛君,你们发现了什么呢?” 雾岛谦踌躇了一阵,最后,他苦笑着摇头,从怀里掏出了笔记本,翻开了一页:“这个就是凶手的照片,许桑,您自己亲眼看过就知道了。” 许岩接过了笔记本,看到上面贴着的那张照片,他愣了一下,揉了下自己的眼睛,再继续看,他震惊道:“这。。。这不是。。。安倍进山吗?”他抬起头,吃惊地望着雾岛谦:“雾岛君,你是不是搞错了,给错照片我了?这个人,好像是你们的安倍首相吧?”(未完待续。。)u 第两百零二节 判断 雾岛谦一脸的苦笑。他解释道:“许桑,我没有给错照片。。。这就是涉谷警署惨案中,摄像头拍下的凶手照片,第一次看视频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惊得呆住了,这个凶手,竟然与我国的首相安倍进山阁下长得一模一样! 许桑,您现在该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要把这件事列为头等机密了吧?事情如果公布出去,会对我们首相阁下的个人声誉,甚至会对我们国家形象都会造成巨大的损害!” 许岩拿着那照片又看了一眼,他狐疑道:“雾岛君,有没有这种可能,是安倍进山首相。。。” 仿佛害怕许岩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雾岛谦赶紧打断了他:“许桑,那是不可能的——对策本部已经确定过了,就在涉谷二丁目警署惨案的那晚,我国的安倍首相阁下正在欧洲对英法等国进行国事访问,三后才回到日本,有很多记者和随行人员都能证明,安倍首相那时候正在欧洲,他不可能有回日本作案的时间。” 朱佑香不清楚头尾,问他道:“许公子,雾岛君所谓的安倍进山,那是谁啊?” 没办法,带着朱佑香出来一同出来的好处是很有安全感,但坏处也是有的——自己必须忍受着朱佑香经常的脱线举动,忍受着旁人投来的异样眼神。 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中,许岩简单地跟朱佑香解释了下安倍进山的身份——事实上,安倍进山虽然是日本国的首相,国际政坛上的知名人物,但许岩对他的认识也仅是“这是个经常讲中国的坏话,跟中国抢钓鱼岛的坏家伙”而已,所以,许岩对他的介绍也就只能寥寥几句,大概解释清楚这人是现任的日本政府首脑。 然后,许岩怕朱佑香还出什么奇葩的话来震惊四座,他赶紧岔开了话题。转向雾岛谦:“雾岛君,那么,你所的机密事宜,就是这个了吗?” 雾岛谦犹豫了下。他很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个笔记本,翻开来指着上面的一:“许桑,请您看下这些照片。” 许岩拿起了照片,一张张地看了起来——这些照片上都是一些人物的头像。有男人也有女人,有俊男也有美女,有老人也有少年的——翻着翻着,许岩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停下手,诧异地望着雾岛谦:“这个女的,雾岛君,我好像很面熟啊?她该不会就是。。。。就是。。。那个。。。” 雾岛谦的脸上连一丝的笑容也没有,他很严肃地道:“许桑,您没认错。这个人,就是我国的著名的女优演员波多野。” 当着在场几个女孩子的面,要谈论日本的特产女优,许岩感觉有点尴尬,但看着雾岛谦和安晴织子都是神情严肃,他也收起了不好意思的心思,开始认真地端详起那些照片来,又在其中发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好像也是日本的女优,但名字许岩记不得了——事实上,能认出她们的脸孔。许岩自觉已是了不起了,网上不是有句话吗:“穿上衣服,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许岩匆匆一阅,很快把那二十几张照片看完了。他抬起头望向雾岛谦:“雾岛君,这是?” 雾岛谦认真地:“许桑,这些照片,都是监控系统拍摄下来,被对策本部确定的嫌疑凶犯照片——” 许岩惊讶地:“这么多的嫌疑对象?我看到好几个认识的人,都是你们的女优。比如波多野和那谁了。。。她们也是吸血魔的嫌疑犯?居然有那么多的吸血魔?” “这个,凶手到底有多少人,我们也不好了。”雾岛谦苦笑道:“不过,对策本部已经对这些照片上的人进行过核查过,他们大多是一些在社会上知名度比较高的人士——包括国会议员、著名电视主持人、女优艺人、著名演员、棒球运动员等等,都是一些曝光率比较高的知名人士,经过对策本部的核查,已经确认了,在发案时候,这些人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已经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那,为什么会在发案现场又拍到他们的人呢?” “这就是让我们想不通的地方了,对策本部没办法解释。” 许岩微微蹙眉,他问雾岛谦:“雾岛君,警视厅接手案件已有好几个月了,你们内部该是对这件事已经有自己的看法了吧?能否透露一下呢?” “嗨依!”雾岛谦很爽快地点头道:“许桑,正如您所知道的那样,我们内部确实对这件事有些看法。搜查二课总结了几个可能的思路,也请您指点一二。” “我洗耳恭听。” “第一个可能的想法,就是这些名人确实是真正的犯案凶手,那些不在现场的证据是他们事先安排和伪造的假证,不过——” 雾岛谦得有点语焉不详:“这可能性太了,对策本部基本上不予考虑。因为这些嫌疑人大多是社会上的有名人士,他们集体犯下吸血魔案件的可能性,得几乎等于没有。。。所以,我们基本上不考虑这个可能。” 雾岛谦得含糊,许岩却也是明白,他确实有所顾虑——东京警视厅应该也是受到了某种压力,不允许往这个方向来展开侦查。 如果这些社会名流真的被证明是真凶的话,那也就是,日本的现任首相安倍进山也是凶手。如果堂堂的首相被证明是吸血杀人犯的话,那将是空前绝后的丑闻事件,是整个日本国的沉重打击——无论是对日本的社会秩序、人心安定或者国家形象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所以,日本警方的对策本部压根就没往这方向去考虑。 许岩理解地点头:“我明白了——雾岛君,您还是请其他的可能性吧。” “现在,对策本部的正式意见是认为,真正的凶犯是一个精擅化妆和伪装的才,他故意装扮成那些著名新闻人物的样子来犯案,其实是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至于什么目的,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 “只有一个凶犯?装扮成新闻人物的模样?” 许岩又从桌上拿起了那些照片,他:“雾岛君。从这些照片上,我实在看不出任何假扮和伪装的迹象。。。呃,句不好意思的,这位波多野姐。我看过她的片子,对她的面孔也算是熟悉的了,这张照片,确确实实就是她本人。 而且,雾岛君。假若,凶犯只有一个人的话,他如何能装扮这么多年纪、形象都迥然差异的人物呢?雾岛君,你看这张照片,这分明是个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的壮汉,体重起码超过一百八十斤。。。” 雾岛谦插嘴道:“这是我国著名的棒球明星阿部慎之助先生。。。” “好吧,我们假设,凶犯能伪装这位阿部先生的脸,那凶犯的身高,起码要超过一米八零了。体重也要超过常人很多。。。但你看,下一张照片,凶犯又伪装成了这个穿水手裙的漂亮女孩子。。。” 雾岛谦又插嘴:“那是我国当红人气偶像组合AK48的成员渡边麻友,她刚刚获得第六届选拔总选举的胜利。。。” “好好,我不管这个女的是什么人,我要你们看的,只是她的身高——你看,她的身高,估计也就一米六零,体重绝不会超过一百斤。。。就算巧妙的化妆术能把男人化成女人。女人化成男人,但上百斤体重和身高的差别,这是无论怎样巧妙的化妆术都没办法弥补的。所以,对于对策本部的这个猜测。我是持保留态度的。” 雾岛谦也在中国呆过,知道中国人所谓“持保留态度”,那往往是表示反对的委婉用词。他:“许桑,您得十分有道理,其实就在我们的对策本部里,很多人也都是反对这个猜测的。我们都知道。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这么神奇的化妆术,能把一个人变成不同年纪的老人、少年或者是男人、女人。 对策本部那边,现在还有人提出了“群体作案”假设,认为这是崇拜吸血鬼的犯社会组织所造成的袭击事件,但他们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长相与名人相似的人出现在凶案现场。。。总之,现在的假设很多,但能解释所有疑问、服所有人的理论,现在还没有。” 许岩饶有兴趣地问道:“雾岛君,对这些奇怪的案子,您自己是怎么看的?” 听到许岩的询问,雾岛谦愣了一下:“许桑,我的意见,那是无足轻重的。我那些不成熟的荒谬想法,还是不要拿出来在您这样的专家面前献丑了。” “雾岛君,你过谦了。这种异常事务案子,本来就是人类未曾遭遇过的奇特案例。在这种案件上,新颖的思路和想法,不定倒是给我们启发——雾岛君,不必客气,请吧。” 雾岛谦犹豫了一下,他诚挚地:“许桑,蒙您不弃,愿意倾听在下的浅薄之见,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在下见识浅薄,如有什么荒谬的地方,请您勿要见笑。倘若问在下的看法,这次的吸血魔案件,只怕非人力所为。” “雾岛君,您为何这么想呢?” “看到现场那些被吸干血液的尸骸时候,我就有那种感觉了,这不是人类能做出的案子。看到那些现场拍下的名人照片时候,我的感觉就更强烈了——我的背后一阵阵地发寒,直冒冷汗,感觉有个鬼在跟我们恶作剧似的。” 许岩知道,日本人虽然科技发达,但很多人都是宗教信徒,信佛信鬼,对他们来是很平常的事。他笑道:“鬼?雾岛君觉得,这是妖魔鬼怪做的案吗?” 雾岛谦很认真地:“是的,对方能吸干人血,还能变幻出各种模样来伪装,这不是妖魔,还能是什么呢?我们用侦办人类犯罪的手段来查办这些案子,那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雾岛君,你可把你的这些想法跟你们的长官过了吗?” 雾岛谦露出了苦笑,他:“我曾把这想法跟中村系长过。。。” “那中村系长是怎么回应的呢?” “中村系长:‘八嘎!雾岛,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妖魔杀人,这种事怎么可能!这不是你该想的,好好干活去!’” 许岩哑然失笑,却也明白了:对这种魔物犯罪的案件,日本警方的认识程度并不比国内的同行高多少,他们同样是还停留在刑事案件调查的阶段。 虽然他们对这些案件很重视,投入了很多的警力来侦查,但问题是,调查的方向错了,日本警察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在许岩和雾岛谦对话的时候,那女警安晴织子一直安静地在旁边倾听着。这时候,她插嘴问道:“许桑,请问,以您的高见,您对这案子是怎么看的呢?请问,在你们国内,是否也出现过同样类型的案件呢?” 许岩看了一眼安晴织子,心想这妹子还真是功利啊,刚透露了一丁点内幕消息给自己,她马上就迫不及待地追着自己要结论了,简直就跟刚砌完墙就追着要工钱的民工差不多。 “安晴姐,到目前为止,我们国内并没有发生过同类型的案子。不过,对这些案子,我倒是有些看法:雾岛君是对的,这不是人类能犯的案子,这是妖魔做的案。” 听许岩这么,安晴织子神情淡淡的,不置可否,倒是雾岛谦显得很激动的样子,连连对许岩鞠躬,仿佛他的见解能得到中国过来的权威专家赞同,感到十分荣幸。 当下,大家聊了足足一个多时,两名日本警官才告辞而去——当然,他们只是回自己的房间而已,并没有远离。 许岩也把黄夕给打发回去休息了,只留下了朱佑香。他直截地问:“轩芸,怎么样?” 许岩问得没头没脑,但朱佑香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她肃然道:“还好,吾等来得还算及时——现在还能应付。” 许岩很好奇,问道:“轩芸,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倒没什么稀奇的地方,”朱佑香淡淡:“按照方才雾岛先生的,那吸血魔最后一次犯案的时间是在三之前,那妖物吸了四十多个人的血——从这妖物的吸血量里,大概能揣度出妖物现在的实力层次了。” 许岩跃跃欲试:“这妖物,现在我能对付吗?要不,我去把他给收拾了。” 朱佑香打量了许岩一番,淡淡:“像公子这种引气期层次的修道士,再来十个八个,对方估计能把你当份早餐了——是真的早餐啊,可不是那种开玩笑的。 公子,吾辈出世游历,遇敌交手之事,在所难免。但在交战之前,吾辈必须对敌人的实力有清楚的认识——必须判断出,什么样的敌人是可以应对的,什么样的敌人是不能碰的,那是生死攸关的关键。 一次能吸收五十个人类血液的吸血魔,那已是接近中阶的吸血魔了,论起战斗力来,它并不比练气期后期的修士弱多少。公子你现在的实力上去,只是平白让他多吸一个人的血量罢了。” 许岩听得暗暗咋舌,心里却没感觉到有多害怕——他被朱佑香打击得多了,已是麻木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节 出击 朱佑香伫立窗前,看着窗外的东京城景出神。在那片灯海的映照下,她的身影显得窈窕又纤细。然后,她转过身来,对许岩:“公子,吾已找到它了。” “东京人那么多,人海茫茫,要找到那怪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事我们也不要急,慢慢来……”许岩了一半,他才醒悟过来:“什么?轩芸,你,你已经找到吸血魔了?” “正是,吾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已大致确定了它的方位。” 许岩松了口气:来东京之前,他最担心就是找不到吸血魔,朱佑香这么干脆利索地确定了敌人,这让他顿时大感轻松。 许岩记得,当初在京城时候,追捕王中茂的时候,朱佑香可是并没有展现出这么干脆利索的能力。但这次,自己一行人到东京还没有半,运气这么好,马上就能确认那怪物的位置? 看到许岩用狐疑的眼神望着自己,朱佑香也猜得出,他心里大概在转着什么主意。 “公子莫要胡思乱想,这与京城之事不同:王中茂虽然凶悍,但论起它的本体,不过是一头低阶魔物罢了,在魔界,那只是最普通的兵卒级妖物。它进入此方世界,虽然也会引起地灵气的一些波动,但毕竟还是很弱,不会激起太大的波澜。 但吸血魔,它已不是低阶怪物了,现在,它已达到练气高阶的层次,而且,它有着巨大的潜力,若让它继续成长,那是可以对此方世界产生极大威胁的。所以,对它的存在,地的灵气波动也是分外激烈,吾在数里之外便能感觉得到那种波动了对比起王中茂,吸血魔要强得太多,这次的地灵气波动也激烈得多!” 许岩顿时兴奋起来了:“那我们还等什么?趁早搞掂这家伙。趁早收工回家!” 虽然日本号称亚洲第一的发达国家,也有着繁华的市容和旅游景点,但这次,真来了日本。许岩的兴致真不高刚到日本这边,自己就跟大使馆吵了一架,闹得很不愉快,然后又被日本警视厅防贼一样盯着,派了两个警员日夜看着自己。 在这里。许岩语言不通,又受人监视,感觉浑身不自在。虽然外面的东京街景看着很绚丽夺目,但许岩觉得索然无味,只想赶紧跑路走人。 朱佑香认真地看着许岩:“要除掉那魔物,吾勉力倒还可以办到,但公子您可打算好了吗?此事将来要如何收场呢?” 许岩疑惑:“收场?轩芸你的是什么意思?” 朱佑香摇头,她沉声道:“此次的对手不同以往,一场激战将是在所难免。公子,东京为人烟繁茂之地。如果被本地土著目击了战斗,恐怕会激起很大的波澜,那后果……公子,你可设想过了吗?” 许岩心中微微一沉许岩见过几次朱佑香出手,对付敌人,无论对方是魔物还是持械的人类,她都是轻而易举地将对手消灭或者制服了,轻描淡写,波澜不惊。 但这次,从朱佑香这么郑重的表示上看来。许岩能看得出来,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对手,朱佑香是很重视的这是否意味着,等下会有一场激烈的恶战。朱佑香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轻轻松松地战胜对手取得胜利? 到时候,如果激战爆发的话,在东京的闹市区出现修道人大战妖魔的场景,飞剑满飞,雷满轰。那时候,那目击者恐怕会是成千上万的,自己要如何收场呢? 许岩只考虑了三秒钟,然后,他脱口道:“我管日本人去死!” 反正这是东京,又不是国内不在自己的主场作战,固然有很多坏处,但好处也是有的,那就是可以毫无顾忌地放手大打,完全不必担心被殃及的人员和财产损失。 大战之后,不管闯出多大的祸事,自己都可以拍拍屁股赶紧跑路回国了。至于要如何收场这类的高难度问题,还是拜托东京警视厅或者日本自卫队这样的高大上部门吧,许岩才犯不着帮他们操心。 “没事,轩芸,你只管放手干就是了!大不了,我们跑路回国还不行吗?我就不信,日本人还有本事追我们到国内去!” 朱佑香噗嗤一笑,她摇头:“公子,你的性情还真是……哎!” 商议既定,俩人出门坐电梯下楼,但在电梯口那边,他们又碰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雾岛谦从身后赶过来,急匆匆地赶上他们,招呼道:“许桑,朱姐,真巧,又碰到你们了二位这是要出去吗?” 许岩看着从急匆匆赶过来的雾岛谦,心下一阵恶寒你妹啊,你们日本也太不要脸了吧?这样急匆匆从身后追上来,还好意思是‘凑巧’碰到?明摆着是你在隔壁房间听着我们出门的动静才匆匆忙忙跑过来追我们的好不好? 许岩笑嘻嘻地:“正是,我们想去逛逛附近的街景,欣赏下东京的夜景雾岛君,您这么急着出来,该是有事情吧?请您忙您的事情好了,不用为我们耽搁您的事情。” 雾岛谦显得很热情,他:“许桑,朱姐,您二位千里迢迢到访日本,是我们最尊贵的贵宾。把二位给招呼好,这就是在下最要紧的正事了。二位是想要上街游玩吗?不知二位想去哪里呢?在下对这附近的街区还是很熟的,可以帮二位做向导。” 许岩心想老子是要去斩妖除魔杀人的,带着你这废材警察碍手碍脚的算什么事啊。他正待出声拒绝,但这时候,朱佑香却是抢在他前头开口了:“雾岛先生如此盛情,吾等却是却之不恭了。” 着,朱佑香转头凝视着许岩,她幽幽地:“劳烦雾岛君陪我们过去,公子意下如何呢?” 话的时候,朱佑香侧过了身形,她的脸孔隐藏于窗外灯海光芒的暗处,让许岩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双眸她的眼神,平静得仿佛一汪秋水。 秋水般冰寒。剑锋般凌厉,接触到朱佑香的眼神,许岩心下一寒。在这瞬间,他已明白朱佑香的打算了利用这位日本刑警带路。找到那头吸血魔怪物,然后,在消灭那头怪物之后,再消灭雾岛谦灭口! 许岩今和雾岛谦是第一次见面,大家以前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自打见面以来,雾岛谦一直对许岩的态度很恭敬和客气,虽然许岩明知道他是日本警方派来监视自己的特务,但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寻死地,许岩也有点于心不忍,他忍不住提醒他:“雾岛君,不用客气的。我们只是闲逛而已,您不用为我们费心的。” 但显然,雾岛谦只把许岩的推辞当作了客气:“许桑,请允许在下为您向导吧!能为您做向导。那是在下的荣幸拜托了!” 对方都把话到这份上了,许岩确实也没办法了再下去,那就显得自己好像是故意破坏朱佑香的计划了,朱佑香该是会生气了他叹了口气,算了,算这家伙倒霉吧! 当下,一行人乘坐电梯下楼。在电梯里的时候,许岩注意到,雾岛谦有好几次在暗暗地偷窥着朱佑香,眼神显得很是热烈。许岩这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强烈地要求陪自己游玩了这家伙,也是在假公济私,想借执行任务,多跟朱佑香接近和接触。 奇怪的是。明知道这个日本警察在喜欢朱佑香,但许岩却并没有产生什么不满或者嫉妒的感情,对雾岛谦也没什么憎恨或者厌恶之情。 许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这么冷静地、不带丝毫个人感情地分析此事还是朱佑香得好,死人,是没必要计较的。嫉妒一个临死不远的人,那更是没必要的。 在宾馆门口,雾岛谦请许岩和朱佑香二人上车,汽车驶出宾馆,这时候,雾岛谦才问道:“请问许桑和朱姐,你们要去哪里游玩呢?” “请问雾岛君,东京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名胜景点呢?” 雾岛谦笑笑:“东京的著名游玩景点,还是有很多的台场、东京迪士尼乐园、秋叶原、银座、六本木、新宿、原宿、上野、银座、日本桥、涩谷往常,贵国的游客过来,大多都是会去这些地方参观和游玩的。” “那么,哪个景点比较好玩些呢?” “许桑,这些景点是各有特色,很能代表我们日本的风土人情……但在下不知道许桑您的爱好,委实不知道哪个景点更适合许桑您。” 倘若是平时,雾岛谦早就绘声绘色地向许岩介绍起东京各个风月场所来了,但问题是,现场还有朱佑香在,那些太露骨的话实在不方便,所以他也只能这样含含糊糊地介绍了。 许岩望了一眼朱佑香,后者不动声色地指了一下东边一栋亮着灯的高楼,淡淡:“雾岛君,吾看那边的高楼,灯火通明,十分灿烂那是何地?” 雾岛谦看了一眼:“朱姐,那栋楼是伊丹商城,您有兴趣去那边看看吗?” 朱佑香点点头:“嗯,闲暇无事,来这边看看,那也是好的。” “好的,那我就陪二位过去吧。” 对于朱佑香的要求,雾岛谦并没有多想女孩嘛,最喜欢热闹和购物,到了东京这种繁华大都市,她们喜欢去看看超市、商场这种繁华热闹地方,这是很正常的表现。 他笑道:“朱姐喜欢逛商场?伊丹商城很热闹的,有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可能在中国不常见的我们这就过去吧。” 当下,汽车启动了,向着那家彩灯通明的大厦驶过去。一路上,雾岛谦很热情地向许岩和朱佑香二人介绍沿途的各处景点,但许岩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朱佑香则是望着窗外流逝的街景默然不语。 雾岛谦也不是笨人,开了一阵车,他发现许岩和朱佑香好像兴致不高,他也识趣地闭了嘴,心里却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多想,他把这个归功于中国人的民族性上来了:中国人比起日本人来显得更为内敛,更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他们有什么想法,不会轻易表露在脸上的。 半个时后,雾岛谦把车子开进了商场的停车场,领着二人向商场的正门走进去。正是晚上六七点的时候,吃晚餐的时候,商场门前的客户人流并不多,雾岛谦正要带着他们去时候,朱佑香却是忽然加快了步子,抢在了雾岛谦的前面,向着侧边的一条巷子走过去。 看着朱佑香的动作,雾岛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急忙叫道:“抱歉,朱姐,您走错道了,这不是去伊丹商场的道……” 但任凭雾岛谦叫唤,朱佑香的步子丝毫不停,已经快速地走入那巷里了。雾岛谦愣了一下,他转头望向许岩:“许桑,朱姐这是……”他一句话还没讲完,却见人影一晃,跟在朱佑香的身后,许岩也是快步冲入了那巷子里了。 “怎么回事?” 如果朱佑香突然乱窜,还可能是她调皮而已,而许岩这中校也跟着乱来,那就不过去了。现在,两个贵宾莫名其妙地突然蹿入了一条巷子里,这让陪同的雾岛谦顿时慌了手脚,同时心生警兆凡事最怕意外,中国来访的交流专家无论出了什么事,无论他们盗窃日本机密也好,或者在日本受了什么伤害也好,到时候倒霉的都是负责监视和陪同的自己。 雾岛谦暗叫一声“倒霉”,急忙甩开步子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叫道:“许桑,朱姐,你们去哪里?请等我一下啊!”一边跑着,他暗暗摸了下腋下的枪套,确定手枪还在身上。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节 现场 雾岛谦追到巷子里,立即就看到许岩和朱佑香,二人正并肩地站在巷子里一大堆等待回收的垃圾前,交头接耳地商议着什么——看到二人并没有离去,雾岛谦如释重负。£∝, 他快步走过去,笑道:“许桑,朱姐,你们突然来这里,真是吓了我一跳。这是垃圾回收的巷子,很脏的,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赶紧回去逛商场吧。” 听到身后雾岛谦的招呼声,许岩回头冲他点点头,他脸色有点古怪,像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雾岛君,麻烦你过来看一下。” 看到许中校和他的女朋友伫立在阴暗的巷子里,神色严肃,雾岛谦心下打了个突,意识到,恐怕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他装作怕冷的样子,把手揣进了风衣的衣襟里,暗暗抓住了枪柄,却是装作轻松的样子快步走过去:“许桑,这只是个垃圾的回收站,没什么好看的。因为这是在商场的后巷里,商场里要处理的废旧垃圾很多,一时回收不完,所以堆在这里了。亮之前,清洁车子会过来收拾的——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走吧。” 许岩指着几个堆在一起的鼓鼓囊囊的大塑料袋,他对雾岛谦:“雾岛君,看着这些袋子,作为刑警的你,难道就没什么感觉吗?” “许桑,您是在什么啊?” 雾岛谦是这么,但循着许岩的指点,他还是看了一眼那几个堆在一起的塑料袋。然后,他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了——那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那凹凸出来的熟悉轮廓,那隐隐约约的形状—— 在这一刻。或许是雾岛谦身上被许岩称为“刑警本能”的意识终于发生作用了,雾岛谦的瞳孔猛然收缩了起来,他震惊地转头望向许岩:“许桑,这难道是。。。” 这时候,他却是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许岩和朱佑香都是已经退到了好几米开外。许岩已经捂住鼻子,甚至连头都转过去了,一副不忍目睹的样子。 看到许岩的那副样子。雾岛谦有种愤慨的感觉——大不了,不就是几具尸体吗?许桑,亏你还是号称是中**部“对付异常事务的头号权威专家”,怎么见了几具尸体就马上躲到十几米开外去了?大家都是同行,你也不是没见过死人,装成这娇滴滴的千金姐样子有意思吗? 好在雾岛谦没有看过那部神奇的电视,不然的话,他准会破口大骂的:“贱人就是矫情!” 这时候,雾岛谦也顾不得计较许岩的操蛋做派了。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对白手套来戴上,又戴上了口罩,然后,他心翼翼地走过去。翻开了那个黑色塑料袋——凭着一个刑警的经验和直觉,甚至都不用打开袋子,隔着袋子凭着那软软的熟悉触觉。雾岛谦就能确定袋子里是什么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退后几步。解开了手上的白手套,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他直接打给搜索对策本部:“喂,对策本部,给我转中村系长。。。中村系长,我是雾岛谦,向您报告,那个吸血魔又犯案了。。。对的,我已经发现了犯案的现场,就在伊丹商场大厦旁边的巷子里。。。现场有多具尸体,但具体数量我还没有清点,请法医和鉴证立即过来吧。。。 。。。中村系长,发现第一现场的,是来自中国的许桑和他的女朋友。。。对对,就是他们。。。他们是怎么发现现场的?呃,他们要求来看伊丹商场购物,我开车搭他们过来,然后,他们突然走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里,然后就发现了尸体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突然就跑进巷子里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现在正在。。。” 到这里,雾岛谦下意识地望了许岩和朱佑香一眼,却是一惊:他突然发现,许岩和朱佑香方才站的地方,却是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两个家伙,到底长着什么样的腿啊,走就走,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雾岛谦心中叫苦,急忙转身,却见在巷子的出口,许岩的身影一晃而过。这时候,雾岛谦已经顾不上通话了,他嚷道:“不好,许桑走了。。。对不起中村系长,我马上去追他。。。就这样了。。。”他匆匆挂了电话,朝着许岩和朱佑香去的方向追着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嚷道:“嗨依~许桑,等等我,等等我啊~” ~~~~~~~~~~~~~~~~~~~~~~~~~~ “雾岛谦又追来了!” 看着身后追来的雾岛谦,许岩真是无语——他是故意借着发现尸体的事把雾岛谦给耽搁掉,好把他给甩下的,毕竟大家相识一场,许岩还不想亲眼看着他死。 但事情怎么的?好言劝不了要死的鬼,许岩刚把他给甩下,但还没两分钟,这家伙又大呼叫地追上来了,连刚刚发现尸首的第一现场都不去保护了,许岩实在无话可了。 朱佑香也回头看了一眼,她放慢脚步,淡淡笑道:“既然他要来,就让他来吧。” 许岩心下微微一沉,当下,他也不好再,只好轻轻叹了口气。 雾岛谦追了上来,气喘吁吁——这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为什么许岩和朱佑香走得闲庭信步,不急不缓,自己这个追赶的人却是跑得气喘吁吁,背脊出汗。他问道:“许桑,朱姐,麻烦留步一下,有个问题想请教。。。” 许岩看了他一眼:“雾岛君,你该留在那边保护现场,等着增援警力过来吧?为何要跟着我们呢?” 雾岛谦顿时语塞。实在的,为什么要丢下现场跟着许岩到处乱窜。那原因,雾岛谦连自己都不清楚——或许。他已经直觉地感觉到了,许岩和朱佑香的举动很不寻常。跟在他们的身后,比守着那堆尸体更有价值。 他尴尬地干笑道:“许桑,朱姐,这个。。。这里就是凶案现场附近,在下很担心,那凶手还未走远。您二位这样乱走,万一遭遇了凶手,那就很危险了。二位是我们警视厅邀请来的贵宾,在下很担心你们的安全。所以必须陪同——不过,以在下的浅见,我们最好还是回去等增援过来吧,二位不认识路也语言不通,这样乱走,万一迷路走失甚至是碰到那凶手,那就太危险了。 许桑,朱姐,您二位是怎么知道那边有个犯案现场的呢?” 雾岛谦自以为询问得很得体了。但来自中**的许中校的反应是——他压根就没反应,他一边迅步疾走,一边跟朱佑香在那边低声交谈着。 被人彻底无视的滋味是很难受的。 眼看对方对自己不理不睬,雾岛谦心下郁闷。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快步紧跟——许岩和朱佑香刚到日本,马上就发现了一处吸血鬼的犯案现场。打死雾岛谦他都不相信,这种事情会是巧合。 许岩是来自中**情部门专门针对超自然事务的专家。于是,雾岛谦很容易就联想到。许岩肯定是掌握了吸血魔案件的一些情报,不然的话,他不可能那么巧,刚到日本就立即能找到案发的第一现场。 倘若许岩只是个普通人,这时候,雾岛谦大可亮出刑警身份,喝令许岩和朱佑香二人站住,然后把他们带回警视厅进行盘问和调查,逼迫他吐露实情。但问题是,对方是中**方派来的交流专家,也是警视厅邀请的贵宾,具有半个外交人员的身份,这种人,是不能随便粗暴对待的。 当然,如果对方犯罪了,自己的态度严厉粗暴一点,那还得过去,但现在,对方顶多也就一个发现凶案现场的证人身份。自己随便对中国的贵宾和专家无礼的话,搞不好会引起外交纠纷的。到时候,总公司的大佬怕是会把闯祸的自己生撕的心都有了。 所以,看着许岩对自己视若无睹,雾岛谦却也没办法——劝,对方不听;动手,自己又不敢,那还能怎么样呢?雾岛谦唯一能做的,就是像西游记里的唐僧一样,在许岩喋喋不休的唠叨,强调着这样很危险很不好。 就这样,雾岛谦嘴巴不停,许岩和朱佑香的脚步也是不停,三人很快就穿过了巷,又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时候,雾岛谦注意到,许岩的表现有点奇怪,他东张西望着,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街上的行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雾岛谦心念一动:中国的许中校,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凶手的线索?他兴奋起来,对许岩:“许桑,您可是发现了凶手的线索?需要在下帮忙吗?” 许岩一边紧跟着朱佑香的脚步,一边忙着观察街上的行人,哪有心思理会雾岛谦?他敷衍应了一声,东张西望地找寻着,看着街上的行人中哪个显得特别碍眼的。 那几个穿着敞口西装、黑色衬衣、短发平头的男子一脸凶悍暴戾之色,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的,摆明了是日本黑社会的成员。。。他们有没有可能是那凶手? 那边走来的一个太妹,打扮得花枝招展,大冷的还穿着短裙丝袜,脸上的化妆涂抹得跟鬼一样。。。她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这个来了一个非主流少年,头发染得黄色,身材瘦高,满脸愤世嫉俗的不服,敞开衣襟,横眉立目地看谁都不顺眼——这人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凶手? 还有这边水果店的老板,在忙前忙后地招呼客人。。。这边发传单的打工仔们。。。还有那边的几个刚放学穿着校服的学生。。。 在许岩眼里,满街熙熙攘攘的行人,哪个看着都像刚犯案的凶手。 雾岛谦在喋喋不休地追问不休:“那个,许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这凶手,到底长得什么样啊?他可有什么特征吗?您有什么线索能提供吗?需要我通知附近的警署过来增援吗?” 听到雾岛谦的追问,许岩心下嘀咕——其实,你问的这话,其实也是我想问朱佑香的,只是当着雾岛谦的面,我不好开口问罢了。 许岩不问,朱佑香却是自己开口了:“许公子,我们距离魔物已经很近了,你可以开动灵目术了!” 许岩一愣,他已习惯于对朱佑香言听计从了,脚下放缓了脚步,按照朱佑香先前的教导,把灵气运行到眼周边的诸穴位上,“功聚双眼”,开启了灵目法术,然后,顿时,在许岩面前,出现了骇人的一幕:他看到了空气中飘荡的黑色魔气。在街头的空气中,到处都散布着黑色魔气团,这里一团那里一簇,密密麻麻,黑色的魔气漂浮在空气中,像活物一样蠕动着、翻滚着,蕴涵着某种邪恶的活力,看着让人感觉到恶心。 先前,在京城时候,许岩也曾开启过灵目术,观测过王中茂遗留下的魔气。但比起在京城时候所观察到的淡淡魔气,东京街头的魔气明显地要多得多,密集得多,颜色也深得多。 许岩还记得,自己救治文老和宫雪婷父亲时候,当他们服用下驱邪丹以后,他们身上被驱逐出了一团团的污秽黑色气状物质,跟现在看到的魔气几乎一模一样。 看着空气中散布的黑色魔气,许岩深为震骇:从密度和魔气的颜色上看来,现在的魔气,远没有从病患身上发现的魔气那么稠密和浓烈,但空气中居然有这么大浓度的魔气存在,这实在是骇人听闻的事了。 这时候,突然,一个念头闪入许岩的脑海:难道,这魔气只存在于东京吗?在国内,自己生活过的那些城市,蜀川的锦城、罗丹,还有京城,这些自己生活过的城市,在城市里的空气里,也存在着这么浓烈、稠密的高浓度魔气吗? 一瞬间,许岩不禁背脊发寒,冷汗直冒。他问朱佑香:“轩芸,这些魔气。。。在我们蜀川那边,还有京城那边。。。” 仿佛知道许岩在担心什么,没等他完,朱佑香已打断他:“公子请放心,吾在锦城和京城时候都查看过了,那边的魔气,十分稀少。。。远没有此地的浓度这么高。” 听到蜀川家乡和京城都没事,许岩顿时松了口气,他问道:“那么,轩芸,在日本这边,魔气浓度如此之高,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按惯例推测,某地如果突然出现大量魔气的话,那一般会有两个原因:一是很有可能,此地有强大的魔物存在。因为来自魔界的妖物,它们本身就是魔躯,在地球上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出魔气来,玷污此方的地灵气。所以,在它们经过的地方,魔气的浓度会特别高。” “或者,也有可能。。。是因为通往魔界的时空缝隙就在附近。” 到这里,朱佑香微微沉吟,然后,她摇头道:“这个如果是真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公子,你不妨就把这魔气出现的原因,归结为魔物刚刚经过吧。。。公子您看,那魔气正在慢慢扩散,慢慢变淡,很快就看不到了。现在吾等还能看到,明那魔物刚刚从这里经过不久。。。公子,循着那魔气去追,想来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未完待续。。)u 第二百零五节 遭遇 许岩和朱佑香讨论着,却是浑然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雾岛谦也是懂中文的,听许岩和朱佑香毫不避讳地讨论着,却是越听越震惊,眼睛瞪得老大——许岩和朱佑香满嘴的“魔气”、“妖物”、“魔物”等词,让雾岛谦如听书,他产生了那种“老子为什么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起来却是每个字都听不明白”的挫折感了。 尤其当许岩和朱佑香指点着空气中的魔气时候,这更让雾岛谦困惑到了极点——循着朱佑香指点的方向望过去,他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雾岛谦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搞不好,这位许中校和他的女朋友,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但是日本人一贯重礼仪,雾岛谦也不好直接责问他们。瞅着朱佑香完话的机会,他插话问道:“许桑,朱的,能给在下解释一下吗?您的能找到那凶手的‘魔气’,这“魔气”到底是什么呢?为何在下什么都看不到呢?” 听到雾岛谦发问,许岩和朱佑香很有默契地停了口,俩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他——许岩估计,在朱佑香眼里,雾岛谦已经算半个死人了,否则的话,她不会当着他的面透露那么多隐蔽话题的。 被二人用异样的眼神注视着——尤其是许岩那同情的眼神,雾岛谦只觉得心里直发毛,他直觉地感觉到,马上会有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雾岛谦强作镇定地耸耸肩,还笑了笑:“怎么,许桑,朱错什么话了吗?” 许岩摇头:“没什么,雾岛君,我们走吧。” 雾岛谦愣了下:“哎,许桑。刚刚您的‘魔气’,那是什么东西?还有你们所的魔物,就是吸血魔凶手吗?” 许岩和朱佑香压根没理会,疾步如飞。雾岛谦一路跑地跟在他们后面。三人顺着街道一路疾行快走,迅如疾风地穿过那大街巷。很多次,朱佑香放着那些大路不走,偏偏是从那些超市或者商店的正门进去,又从商场或者饭店的后门里窜出去。速度之快,简直是一阵风似的,那些服务员都反应不过来——她的步子太快了,许岩都差点跟不上,雾岛谦就更不要了,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边跑边嚷:“许桑,拜托慢一点。。。慢一点!请问,您为什么要这么走啊?” 许岩撇撇嘴,他想对雾岛谦,你当我是愿意这样走的啊!但问题是。那魔物是这么走的,我们也只能这么追着魔气的踪迹前进了。 这时候,许岩也知道,那吸血魔采取这么复杂的行进路线,它肯定也发现身后有人在追踪它了,想借着这复杂的线路来摆脱追踪。只是那魔物不知道,自己一行人追踪,靠的不是眼睛,而是感应对方散发的魔气,所以。无论它变换多复杂的线路都没用,它身上散发的残留魔气是掩饰不住的。 一行人从一家中餐馆的厨房后门冲了出来,这时候,街边传来了人群的哄声。许岩听不懂日语,却是大致能猜出来,这些路人在欢呼:“下雪了!” 蒙蒙的雪花纷纷洒洒地落了下来,纷纷扬扬的一片茫茫。站在东京街头,沐浴在纷飞的雪中,看着着这陌生的街景。许岩恍惚间有了种如梦如幻的不真实感觉。 怎么能想象呢?两个月前,自己还在学校里没心没肺地厮混,整跟胖子一起打篮球打游戏聊女生,最大的快乐就是班上的女神对自己望了一眼——那时候的自己,怎能想象得到,两个月后的自己,会站在东京的街头,陪着来自异界的美女,带着警视厅的警官去追捕一名危险的恶魔? 人生之变幻莫测,真是让人无法想象啊! 色渐渐地暗下来了,雪也是越下越大。随着追踪,许岩感觉,一路上所经过的街道,人流是越来越拥挤、稠密了——那吸血魔好像正有意在接近市中心的人流密集场所。 这情况好像不对,妖物明知道有人在追赶自己,它怎么还往市中心跑? 这时候,作为被追赶魔物的正常反应,不是该往那些偏僻的、无人的地方跑吗? 许岩喊道:“轩芸,停一下!请问,雾岛君,前面是什么地方了?” 一口气走了几里路,雾岛谦纵然身体底子好,现在也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弯腰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答道:“前面。。。那就是东京的银座町了啊!前面的那栋大楼。。。就是。。。就是西武百货店了!” 许岩和朱佑香交换了个眼神——东京银座,据是东京最豪华最繁荣的地方,这个大名鼎鼎的地方,许岩还是听过的,魔物故意逃往那里,它到底有什么意图呢? 朱佑香低声:“真是狡猾的家伙——这家伙很精明,不可大意!” 许岩不解:“轩芸,怎么?” “那家伙,它该是以为,我们是日本官府的追捕力量。现在,眼看摆脱不了我们,它就干脆逃到最繁华的地方来了。” 许岩还是搞不明白,追问道:“那家伙逃到银座区来,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吗?” “公子,一般凶犯,如果是被官府发现了,他们一般是往无人偏僻的野外逃跑;但这家伙却是故意反其道而行,逃往市中心的最热闹街区。。。这原因,公子您该想得到的!” 这时候,雾岛谦插话了:“朱姐,您的意思是,那凶犯有意让我们投鼠忌器,害怕误伤旁人,不敢在这里开枪逮捕他?” 朱佑香淡淡一笑:“投鼠忌器?雾岛君,恕我直言,您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那妖物,它并不畏惧你们日本警察——你们携带的手枪之类武器,它并不畏惧。 现在,它是在担心,贵国官府会使出威力更大的重型武器来对付它——比方,贵**方的重型火炮或者飞机发射的导弹——那才是对它真正有威胁的东西。所以,它故意逃到了东京最繁华的地方,让贵国官府投鼠忌器。不敢在这地方动用重武器。” “什么?要动用自卫队?还要出动大炮和导弹?” 雾岛谦听得目瞪口呆,他抽筋似的连连摆手:“那是不可能的!许桑,朱姐,您二位可能不清楚。因为有着和平宪法的限制,我国的自卫队出动有着严格的限制,即使在本国出动,也要经过防务省同意,甚至要经过驻日美军司令部同意的——为了抓捕一个凶犯。就在东京都闹市区使用重炮和导弹,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诧异地望着许岩和朱佑香:“朱姐,您的想法。。。太令人惊奇了!” 听着二人对答,许岩感觉毛骨悚然:“那吸血魔,他该是来日本并未多久吧?但它却能迅速掌握日本的文化和社会常识,甚至能利用这些来伪装和保护自己——先前自己遭遇的那些敌人,若论智力和狡猾,比起它来可是差得太远了。” 自己的敌人不但狡猾,还拥有可怕的实力。想到自己即将与这样的魔物对阵,许岩不禁紧张。心脏怦然跳动。 朱佑香问雾岛谦:“雾岛君,请问,您带手枪了吗?” 雾岛谦凛然,他沉声道:“朱姐,作为搜查二课的刑警,在下是随身带枪的。请问,您的意思是。。。” “雾岛君,我们要去逮捕一个凶犯,他就是连续犯下吸血凶案的罪魁祸首!等下,请您听候吾的指挥。吾指认凶犯之后。无论对方是谁,请雾岛君不必犹豫,马上将他逮捕!如果遭遇反抗,请雾岛君不必犹豫。可以果断开枪!” 在朱佑香淡淡的语气里,透出一股令人信服的权威味道来,雾岛谦顿时凛然——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立即不由自主地相信了朱佑香。 他大声应道:“嗨依!朱姐,请放心,在下一定听令!只要您指出来。在下一定会逮捕那凶犯的,哪怕要开枪也在所不惜!” 朱佑香点头,趁着雾岛谦没注意的时候,她对许岩笑吟吟地眨眨眼,做了个鬼脸,许岩也是回以她苦笑——在需要的时候,朱佑香也是可以很腹黑的。 当初,自己带了一个班的精锐武警和刑警,全副武装地去逮捕王中茂,最后经历苦战,差点险些失手。现在,朱佑香让只拿着一把手枪的雾岛谦单枪匹马地去逮捕比王中茂还要强大得多的魔物——许岩觉得,雾岛谦头上的死兆星亮得恐怕要超过一百瓦的电灯泡了。 朱佑香的心思,许岩也是看出来了:这是明摆着的借刀杀人,让雾岛谦找那妖物送死去。 因为家庭教育和历史上的原因,许岩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他自己也是个愤青,看到钓鱼岛新闻时也会发出例如“屠尽东京核平日本”之类的无脑叫嚣,但许岩想杀的日本人,是他想象的日本人:留着仁丹八字胡、手握武士刀、凶悍狡猾又残忍,而眼前这位对自己十分尊敬,动不动就鞠躬行礼,活生生有血有肉还长得跟寒羽良有点像的雾岛谦,跟许岩想象中要杀的日本人实在差得太远了。 许岩踌躇了一阵,最后只能苦笑:没办法,用俗话来,就是雾岛谦知道得太多了,让他这样死去,这大概是最好的结果了——总比朱佑香祭出飞剑来一捡割了他人头好吧? 大家各安命吧。 许岩叹口气,转过脸不看雾岛谦。 但雾岛谦却是自己找上许岩了,他很严肃地对着许岩:“许桑,您是中**方过来的专家,是我们警视厅请来的贵客,有件事,在下要拜托您的。。。” 许岩“嗯”了一声,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雾岛谦:“雾岛君,您想什么呢?” 雾岛谦深深鞠躬:“许桑,您是我们警视厅请来的贵客,有件事来很失礼,但在下还是要拜托您的:等下的逮捕行动,请许桑您勿要插手!” 许岩愣住了:“我不要出手?雾岛君,你知道你自己在些什么吗?” “嗨依,许桑,在下知道的!在下也知道,中国的军人很英勇,见到敌人。你们会自动投入战斗,但——这里,毕竟是日本国的土地,逮捕犯罪的凶犯。这是我们日本警方的职责! 就算许桑您是出于好意出手相助,但让中**人在日本的土地上实施逮捕,日本警方苦苦抓不到的凶犯却被中**人给抓了,这会让我们日本警方很没有立场的,会受到国民的谴责。 为了挽回我们日本国刑警的声誉。在下恳求许桑,等下,请无论如何都让在下独力完成逮捕,哪怕豁出性命来也在所不惜!所以,请拜托了!” 着,雾岛谦对着许岩深深鞠躬。 许岩诧异地望着他,然后,他苦笑了,沉声:“既然雾岛君您有这个要求。。。那我也就只能从命了。” 雾岛谦如释重负,他连连鞠躬。表示感谢,然后,他转头望向朱佑香,沉声道:“朱姐,在下已经做好了准备,请您指出吧,哪个是凶犯?” 朱佑香淡淡地望了他一眼,目光中也流露欣赏之色——无论在什么地方,能用生命的来捍卫自己国家荣耀的勇士,这样的人。总是值得尊重的。 “雾岛先生,请过来吧。” 三人一路行进了银座,正是晚上八点多钟,虽然上下着雪。但街上的人潮依然密集。三人沿着银座町的街道前行,从西屋百货店进入,经过银座站地铁的出口,一行人向左转,经过了不二家和东映会馆这两座标志性建筑,一行人逐渐向银座的百货大楼前进。 一路上。许岩被雾岛谦烦得要死,这家伙刚刚慷慨激昂了一把,现在又变得疑神疑鬼起来,每见到一个路人,他都要紧张兮兮地问许岩:“许桑,是这个人吗?朱姐,凶犯是这个人吗?是他吗?” 被这家伙烦得够呛,许岩想:“还是让他早死早投胎算了。” 晚上八点多,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银座的中央通道上人头攒动,从上往下看去,就像是早晨无数密密麻麻浮出水面换气的鱼群。道边的歌舞妓座等各种娱乐场所人头攒集,街边到处都是穿着妖艳的女郎在散发着传单,其中甚至有不少穿着水手裙的少女站在道边跟路人搭讪,到处都是商家的霓虹招牌,酒红灯绿,显得了一片繁华。 看到那稠密的人群,许岩不禁惊讶,他问雾岛谦:“听,因为东京出了很多怪事,杀人魔事件和吸血魔等异常案件频发,造成了日本国民的极大恐慌,但看着银座这边的繁华,好像并没有妨碍你们日本男人寻欢作乐的兴致啊。” 雾岛谦摇头苦笑,他解释:“许桑,这也是我们日本人的国民性了,越是动荡不安的时候,我们男人就越是要借着寻欢作乐饮酒放荡来排遣压力——不要现在这点过的,就是当年二战时候美军对东京轰炸最激烈的时候,美国飞机每都往东京投下数以吨计的炸弹,死伤惨重。但到了晚上,银座娱乐区还是照样的开张,歌舞升平。 呵呵,怎么呢,这也算我们日本人的特点吧,朝生暮死,今朝有酒今朝醉,也不知这该算是优点还是坏毛病了。” “哦!”对于日本人的特性,许岩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好——该称赞他们意志强韧乐观向上好呢,还是该笑话他们装鸵鸟无视现实好? 作为世界级大都市的最繁华地带,银座的中央大街上除了日本人之外,还有不少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白人或者黑人,许岩一路看得津津有味,雾岛谦忍不住又给他介绍起来:“许桑,这边的外国人,很多都是非法居民,他们来我们日本入境之后,马上就撕毁了自己的护照,然后就在我们日本定居下来了,我们日本警方也是拿他们没办法,因为没办法确认他们的国籍,所以也无法遣返他们。。。” 雾岛谦还要继续下去,但这时候,朱佑香突然停下了脚步,打断了他:“雾岛君,你看那边!” 许岩和雾岛谦都是精神陡然一振,顺着朱佑香的指点,他们循声望去,就在十几步开外,一家商城的霓虹广告灯牌下面,他们看到了一个略显削瘦,身材高挑匀称的金发男子。 这个金发男子,他正站在一位身材娇的妩媚日本女郎面前,好像是正在向对方搭讪,他笑意吟吟,蓝色妖异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举止动作都显得十分优雅,优雅中又流露出着一丝男人的强悍气息来。 那个上班族打扮的日本女郎一脸娇羞,在这个金发碧眼的帅哥面前,她脸露红晕,眼神迷离。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组 龙组 热门推荐:、 、 、 、 、 、 、 金发男子微薄的嘴唇微微向上一勾,露出一抹魅惑的微笑,他伸手挽在日本女孩腰上,那女孩的脸上又是一阵红晕,她身子微微摇晃,靠在了金发男子怀里。那金发外国男子搂着那女孩的腰,和她并肩偎依着向外走着。 看到这一幕,雾岛谦微微蹙眉——自己国家的女孩子如此不自爱,作为正常的日本男人,他感觉很不舒服。但这种事,他虽然是刑警也不能干涉,只能恨恨地骂道:“八嘎,西洋鬼畜真是可恶!” 但是放在许岩的眼里,眼前这一幕就有截然不同的意味了。在那一男一女的身周,黑色魔气浓烈得简直犹如实质,魔气犹如章鱼的触角一般源源不断从男子身上散发出来,散布到周围的空气中。在他们经过的道上,残留下了一条黑色的魔气带 看到这一幕,就是不用朱佑香提醒,许岩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金发的外国男子,他就是自己这一行的目标,自己要追杀的吸血魔幼体了! “雾岛君,凶犯就在这里了!” 听到朱佑香的发话,雾岛谦顿时精神抖擞,他从枪套里拔出了手枪,右手持枪,同时左手拿出了证件,快步走上前去,对那金发男子吼了一声——因为他的是日语,许岩和朱佑香都听不懂,只能茫然地呆在原地看着。 很快,雾岛谦的叫吼声又变成了英语,不过,他的什么。许岩还是照旧听不懂。 雾岛谦一手擎着证件,他另一只手拿着枪指着那白人的头。用英语大声喝令着——许岩听到雾岛谦重复了好几次“dn”这词,他猜想。该是雾岛谦喝令那白人蹲下。 被雾岛谦用枪指着,白人男子却显得很镇定,他满不在乎地看着雾岛谦,并没有听命蹲下,反而睥睨着他,像是对眼前日本警官充满了轻蔑。 这样,雾岛谦不断地用英语连续喝问,金发男子满脸的不耐烦,他也用英语急速地跟雾岛谦着什么。俩人的声量渐渐抬高,都显得有点激动。然后,雾岛谦大喝几句,声色俱严,但那金发男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转身作势要走。 雾岛谦冲上去揪住了那男子的手,明显想反剪他,但那男子明显也是练过的,他用力一挣。挣脱了雾岛谦,他用力一推,又把雾岛谦给推开来,同时大声地用英文对雾岛谦着什么。但雾岛谦并没有放弃,他又上去抓住那男子的衣裳,俩人你来我往地扭打起来了。 因为听不懂他们的对话。看着这一幕,许岩都感觉有些无聊了——看到两个势均力敌的男人在扭打。就像看到两头猪在对拱一样。 这时候,看着雾岛谦跟那金发男子扭打。许岩已经把他当成死人了。他唯一感觉奇怪的是:这吸血魔还真是有一副好脾气啊,能忍到这地步都还不对雾岛谦出手? 许岩都不耐烦了,正在这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沉闷的枪响。 金发洋人身子一震,他推开雾岛谦,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摸着胸口,脸上露出了惊愕、震怒的表情,像是不敢相信,这日本警官真的敢对他开枪! 这时候,众人都看得清楚,就在那金发男子手间,殷红的鲜血正在汩汩地涌出来,迅速浸透了他的衣裳,他浅色的休闲西装衣襟已被染成了一片红色。 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滚涌而出的鲜血,金发洋人不敢置信,满脸的震惊。他抬起头,望向雾岛谦,伸手向他,好像想让雾岛谦扶住他,但他的手只是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下了,只听“噗通”一声,他整个人就此瘫软在地上了,如烂泥般躺倒在地上,汩汩的鲜血不住地从他身下流淌出来,在雪白的雪地上流淌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杀人了!” 本来看雾岛谦亮出警官证和这外国人吵架,周围还是有几个日本人站定了想看热闹的,看到开枪了,围观的众人发出一阵刺耳的鼓噪,金发洋人身边的女郎更是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她吓得捂住了嘴,转身就跑,围观的人群也是纷纷逃散。 雾岛谦握着枪,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那具倒地的人体,茫然不知所措。看到他那茫然的表情,许岩也搞不清楚,刚刚的那一枪,是雾岛谦有意开的枪,还是俩人在扭打中手枪的无意的走火。 金发洋人被一枪打倒了,但许岩却并没有放松警惕。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了,那些来自魔界位面的魔物,它们生命力之强韧,远超地球人类的想象。 许岩伫立在原地,警惕地注视着那金发洋人的尸首,等待着它暴起发难。 雪下得越发大了,纷纷扬扬一片。 许岩等了好一阵,却是始终不见那魔物的尸体动弹——这时候,许岩也不禁犯了嘀咕:这家伙,它该不会那么幼稚,以为装死尸就能骗过我们了吧? 许岩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朱佑香,朱佑香也是微微蹙眉,她对雾岛谦喊道:“雾岛君,请你上前去,查看那凶手的尸首——请多加心!” 仿佛是朱佑香的这一声叫唤把雾岛谦从梦游状态中惊醒了,他应了一声,双手持枪,心翼翼地走上前。他走到尸首前,观察了一阵,却是毫无异状。 然后,雾岛谦上前去,把趴在地上的尸首翻了过来,他检查了死者胸口的伤口,然后摸着他颈部的脉搏试了一阵,然后,雾岛谦摇头,他回头对着许岩和朱佑香喊道:“许桑,这凶手,已经死了!他断气了,心脏也不跳动了!” 着,雾岛谦已自动地翻起死者身上的衣裳来,他在死者身上翻出了一个钱包,打开了钱包。看着里面的资料,然后。他叫道:“许桑,朱姐。你们过来看一下!” 许岩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看到雾岛谦手上拿着一个打开的钱包发愣。大雪中,他的脸色白得惊人,他拿出一本深蓝色封皮有着飞鹰标识的证件:“这个,好像是他的护照……” “嗯?”许岩看了一眼那份护照:“这是本什么护照?” 大雪的气里,雾岛谦的额头上冷汗直冒,豆大的汗水一滴滴地冒了出来,脸色越发白了:“这是美国人的护照,这是个美国人。叫罗伯特贝拉米,我看看他照片……嗯,也对……是本人。” 许岩微微蹙眉——这凶手居然拥有美国人的护照?这有点超出他的意料了,他问雾岛谦:“雾岛君,这护照,不会是假的吧?” 雾岛谦认真地摇头:“不是假的,这是真货。” “啊,你怎么知道呢?” “在下以前在国际犯罪课任职过,专门学过辨别各国护照真伪的学问。” 这句话的时候。雾岛谦的声音越发颤得厉害,他望着许岩,又看看朱佑香,好像想什么。踌躇了下,终于还是没,蹲下在死者的身上继续翻弄起来。 过了一阵。他又在死者的西装内衬里找到了另一本皮夹子证件,打开来一看。雾岛谦陡然一颤,像是了被枪打中了一般。他的整个人身形都缩了起来了,许岩清晰地听到,他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雾岛君,这证件,是什么东西?” 被许岩一问,雾岛谦身形陡然一颤,他蹲都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他发出了“呜呜”的低沉呜咽声,颤着声道:“这是……中央情报局的派驻特工证件……这个罗伯特贝拉米,他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派驻在东京的情报站特工,少校军衔……我居然杀了一个ia?完蛋了,我绝对完蛋了!” 听到雾岛谦这么,许岩顿时震惊——如果护照还有可能伪造,那中央情报局的特工证件,这种事,绝不是一个初到地球的异次元魔物能弄来的。 但许岩心中还存有侥幸心理,他问道:“雾岛君,这个证件,会不会是假证件?” 雾岛谦哭丧着脸,他呜咽着:“不会的……以前ia和我们警视厅国际犯罪课搞过合作,我见过他们的证件……许桑,这次,我完蛋了!你们……唉!” 许岩心下一沉——他知道,如果这个叫罗伯特贝拉米的美国人真的是中情局特工的话,那他就不可能是那吸血魔。 可是,方才自己明明看到,这个美国人,就是那魔气的源头?! 难道,是自己的灵目术出了错? 一瞬间,许岩灵光一闪,他福至心灵,猛然转向朱佑香,却见朱佑香的眼睛也是灼灼发亮,她清亮地道:“吾已明了——是方才的女子,她还没走远!” 这一刻,许岩也是想明白过来了:真正的吸血魔怪物,不是这个金发白人男子,而是方才那个脸容姣好的日本女郎。 方才,因为他们二人偎依前行,相距得太近,先入为主之下,许岩和朱佑香都被他骗过了——来也怪这位罗伯特少校太倒霉,谁让他长着这么一副欠揍的牛逼脸,还那么喜欢“邪邪地一笑”,见到他的模样,许岩和朱佑香都下意识地以为,异界的魔物就该是这样的。 现在,街上空荡荡的,哪还有那日本女郎的身影? 朱佑香发出了一声闷哼:“妖孽如此狡诈,竟敢愚弄吾!” 她玉容冰寒,眼冒寒芒,凛然顾盼,身上的衣裳无风自动,一股可怕的压迫力从她身上慢慢地散发出去,连那漫飘舞的雪花都无法落入她身周之内。 朱佑香平素恬淡冷静,无论多大的事都能镇定自若地应对,许岩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愤怒——这倒不是因为错杀了中情局的特工,在朱佑香的眼里,中央情报局的探员倒不算什么,对方来头再大,那也照旧是个“凡人”而已,杀了几个凡人,对修道人来,根本不算什么。 真正让朱佑香愤怒的是,自己身为修道者,却被愚蠢的魔物欺骗了,错杀了目标,还让自己被雾岛谦责怪,这让朱佑香感觉大失面子——就比如平常在道上见到可怜的乞丐,随手施舍给他十块八块钱,这不算什么,大多数人都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但同样是十块八块钱,如果是被奸商卖东西时候短斤少两骗去了,那大家就会很生气了——朱佑香愤怒的原因,也就在这里了。 朱佑香玉容肃冷,她沉声道:“公子,不用再找了!那女子该已变换容貌了,找也没用了!此獠擅长变幻外形,又是诡计多端,确实很麻烦!不过,任凭它百般变幻,但有一件事,它是没办法掩盖的:只要是魔物就必然会散发出魔气,那是由它们的魔躯本质决定的,无法改变。只要吾等追踪它的魔气,它势必无从藏匿!” 一边着,朱佑香双手做了几个玄妙又复杂的手势,捏了个法诀,陡然间,在朱佑香的双手间,一团赤红的火焰陡然燃起,火焰飞舞,腾空升起,在空中慢慢变形,化作一只展翅腾飞的飞鸟形状,仿佛一头燃烧的金色凤凰! 朱佑香轻叱一声:“寻魔火鸦,给吾去吧!”随着清脆的叱声,火焰飞鸟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闪亮的弧线,一头飞上了半空,在半空中盘旋飞舞着,灼灼发亮,瑰丽灿烂。 看到美丽的女孩子像变魔法一般变出了巨大的火鸟,火鸟腾空跃起,飞上了半空,街上的日本人纷纷发出了惊呼,到处都是一片惊呼声。 看到朱佑香突然展示神通,不但围观的日本人十分震惊,就连雾岛谦都是惊呆了。他颤声道:“朱,朱姐,您这是做什么?中国的法术吗?” 看着朱佑香制出了一只燃烧的凤凰,把它送上了空,这瞬间,雾岛谦的世界观顿时崩溃了!自己离得这么近,亲眼看得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魔法或者幻术! 那只会飞的火焰鸟,到底是什么东西? 朱佑香姐,她又是什么人?传中的异能者吗? 许中校是中**情系统的军官,而朱姐是他的同伴——难道,朱姐也是中**方的特工吗? 中**方难道有很多这样的异能者吗? 陡然间,一个念头跃入雾岛谦脑海:难道,传中的中国龙组,真的存在吗?(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七节 拜托 朱佑香无论做出什么事来,许岩都不感觉奇怪哪怕朱佑香就是立即使一个召唤魔法召唤一颗陨星从而降把日本列岛给砸碎了,许岩都觉得毫不稀奇,高阶修真者的大能,就该有这个本事的,区区一只火鸟算什么啊! 但朱佑香为什么会当着雾岛谦和一众日本群众的脸当众使用法术,暴露自己的身手,这就让许岩无法理解了雾岛谦还好,估计朱佑香已在心里判他的死刑了,但现场这么多围观的日本人,怕不有数百成千人? 难道,因为朱佑香大姐被人欺骗了觉得不爽了,于是要不顾后果地发飙了,打算把现场的上千日本群众统统给灭口了? 想到这,许岩真是给吓得尿了朱佑香有这个能力,而且,按她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性子,她是真干得出来这种事的! 许岩不是在为日本人担忧,他是在担心自己在东京的银座一口气干掉上千平民,这是堪称“911”级别的大恐怖袭击了啊! 朱佑香无所谓,她是修道者,还有大明帝国当退路,大不了拍拍屁股就回家走人了,但自己这种土生土长的地球土著,有家有口有父母都在地球上,真是想跑都没地方啊! 许岩惨呼道:“轩芸,先不要啊……” 但就在许岩喊话的当口,一声尖锐的呼啸声从半空传来,羽翼长达两米之巨的大火鸟从而降,从半空中急速地俯冲而下,就像俯冲攻击的轰炸机一样,火鸟向着街上的人群笔直地俯冲过来了! “哇哇!”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恐惧的惊呼声,大多数围观的日本群众都不知道空中的火鸟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它气势汹汹的样子,人们都直觉地感觉,如果被这团怪火撞上了,自己的下场肯定很不妙的。在火鸟撞击点附近,群众们都发出“啊~”的惊呼声,四处逃散。 但这事,奇怪的事又发生了。随着群众们的四散逃跑,俯冲而来的火鸟突然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它的俯冲线路突然从直线变成了弯曲的弧线,它像活物一般偏转了轨道,划着奇妙的弧线。再次向人群冲去,一边飞还一边调整自己的角度! 雾岛谦惊呼:“那只火鸟,它在攻击人群!朱姐,您到底在干什么?请您停手吧,平民不能再出现伤亡了!” 朱佑香望了他一眼,淡淡:“雾岛君,寻魔火鸦一旦发出就不受控制了,它就会自动寻找魔气最浓的目标进行攻击,无法收回,也无法控制。接下来就算有伤亡。那也不会是无辜凡人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朱佑香的话语一般,火鸟在半空中再一次突兀地调转了角度,它很不自然地变换了方向,与地面平行地飞了过去。 这时候,许岩看清楚了,那头火鸟追击的对象是人众中一个约莫六十多岁、干干干瘦瘦、穿着和服、慈眉善目的老头子,他一直站在人群中间里围观看热闹,当火鸟升空之后,他也跟着众人一起四散逃跑,但火鸟几次变幻调整追击角度之后。大家都看出来了,火鸟分明是冲着他过来的! 老头年纪虽大,动作却是十分利索,看到火鸟朝自己追来。他掉头就跑,而且他专门往那些人多的地方钻过去。 巨大的炽红火鸟在半空中尖锐的呼啸着,紧追不舍,仿佛就认准了这个老头了! 这时候,围观的日本人大多也看出来了,火鸟是冲着老头来的。大家惊呼一声,纷纷离开那老头,那老头跑到哪里,哪里的群众就四散躲开,空出好大的一大片空地来。 看到朱佑香放出的火鸟冲着一个老头飞去,雾岛谦十分惊讶。 “朱姐,您没有搞错吧?您刚刚,那凶犯是那年青女郎,怎么火鸟却在追着这位老先生?这个……您是不是搞错了?” “雾岛君,凶犯善于千变万化,从少女变成老人,这对它来毫不为难!雾岛君,你认真地看下,普通的六十岁老头子,能有这么敏捷的身手,那么快的逃跑速度吗?” 给朱佑香当头棒喝,雾岛谦陡然醒悟。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先前被忽略的事:那老头子干干瘦瘦的,但他被火鸟在身后追赶的时候,跑动的速度真的是很快,他穿着和服跑步,竟然比普通年轻伙子跑百米冲刺都更快只是这时候,现场大多数人都被火鸟追人的惊人场面给吸引了注意,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那老头跑得太快,在路过一家店铺时候,他身上的和服被店铺门前招牌挂钩给勾住了,只听“嗤”的一声撕裂响声,他的和服被撕裂了。 顿时,现场的群众都发出了一声惊呼:在那老头宽大的和服下面穿着的,却是一件橙黄色的职业女郎套装裙! “这是个变态啊!” “他是女装癖吗?!”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雾岛谦却是眼前一亮:他已认出来了,刚刚跟金发洋人在一起的那日本女郎,正是穿着一身这样橙黄色的职业套裙! “八嘎,就是这家伙!” 雾岛谦怒吼了一声,许岩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已经猛然蹿了出去,朝着那老头直冲而去,一掏出了手枪,大声喝道:“八嘎,那个人,你站住了!” 那老头被身后的火鸟追得正急,哪里肯听雾岛谦的话站住?正相反,听到雾岛谦的喝令,那干瘦老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他不但没停步,反而朝着雾岛谦直直地冲了过来,雾岛谦连续举枪大声呵斥,那老头非但没有停步,反而冲得更快了! 这时候,围观群众终于也发现了异状:这样凶猛的冲击速度,哪里是一个六十岁老头子能具备的?只怕世界百米冲刺的短跑冠军也比不上这老头的迅猛!这瞬间的速度,只怕已经超过跑车在赛场上的速度了吧?! 一时间,惊呼声四起,围观众人纷纷喊道:“警官先生,快让开!” “这变态老头很危险!” 雾岛谦双手持枪,半蹲在地上,对着直冲而来的老头。他怒喝一声:“我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二课的雾岛谦刑事,我命令你立即停步,接受检查!” 那老头狂奔而至,毫不停顿。迅若奔雷,气势惊人! 这一刻,许岩微微踌躇:要不要救雾岛谦呢? 就在电闪雷鸣的一瞬间,雾岛谦开枪了,只听清脆的“啪啪”两声枪响。紧接着马上就是更大的“砰”的一声巨响,那老头猛然一头撞在雾岛谦的身上那撞击的力量真是十分恐怖,雾岛谦像是被一辆卡车撞到了一般,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抛出了十几米开外,接着“砰”的一下重重地摔在雪地,整个身体手脚摊开,鲜血在他身下慢慢地淌了开来,眼看是不行了。 也因为撞击了雾岛谦,那“老头”狂奔的脚步被阻了一下就那一秒钟的耽搁功夫。那只“火鸟”已追上来了,一下子就扑到了那老头的身上,只听“蓬蓬”的一声炸响,那老头整个身体都被通红的火焰给包围、吞噬了,他的整个人就像一根点燃的火把,熊熊烈火在他身上燃烧着。老头在地上拼命地翻滚着,惨叫着,想滚灭身上的火焰,但无论他怎么滚,身上的火焰总是燃烧不停。根本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围观的一众日本人吓得纷纷逃离他身周,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来。 这时候,许岩急忙朝着倒地的雾岛谦奔了过去:雾岛谦勇敢地挺身而起,阻击魔物。堪称是一位忠于职责的好警察。方才自己见死不救,故意看着他被那怪物撞击,虽然是有着种种原因,但对这样一名勇敢的好警察见死不救,许岩还是隐隐心存愧疚的。 许岩奔了过去,却见雾岛谦已经卷曲着身躯趴在地上了。在他的身下,流淌着一大摊的血。许岩扶住他肩头,把他翻了过来,看到他双目紧闭,嘴里鲜血狂涌,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悬丝,胸口湿漉漉,到处是血,却不知道伤口到底在哪里。 许岩抱住他肩头,大声地喊道:“嗨,雾岛君,请坚强一点!已经有人打报警和急救电话了!你坚强一点,挺住了,医生和增援马上就来了!” 听到许岩的呼唤,雾岛谦慢慢睁开了眼睛。 俩人目光对视,看着许岩,雾岛谦的眼神很复杂,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许岩无法直视雾岛谦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回避了对方的目光。 “许桑……”雾岛谦的声音很低微,声若悬丝,许岩要聚精会神才听得到:“……对不起,拜托了……”这时候,雾岛谦用力地挺起身,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握着许岩的手,把一个冰冷的金属物品,塞到了许岩的手里。 “……拜托了啊……”雾岛谦艰难地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他艰难地抬头,很明显地想低头拜托许岩,但他已做不出这个动作来了,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头颅无力地向后垂下,握着许岩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看着手上的东西,许岩微微发愣:雾岛谦放到自己手上的,是他的警枪。 这一刻,雾岛谦的呼吸,已经停止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体渐渐变冷,许岩茫然若失,他缓缓松开了手,让雾岛谦的尸体重新躺在了地面。雾岛谦依然睁着双眼,那失去神彩的双眸惨淡地注视着许岩。 看着雾岛谦死不瞑目的双眼,许岩双手合十,微微躬身,他低声道:“请放心吧,雾岛警官。” 许岩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然雾岛谦的死,那也是自己期待的结果,虽然大家的国籍不同,立场也是敌对,但不管怎么,这都是人类对抗魔物战争中的一名同伴的牺牲。 站在人类的立场,自己不能不感到物伤其类。 许岩迟疑了下,还是把雾岛谦的警枪给收起来了找个适当的时机,自己再还给东京警视厅吧,也算是帮雾岛谦完成一个遗愿吧。 这时候,周围不少群众已经在打电话了,很明显是在报警或者呼叫救护车。 料理完雾岛谦的事,许岩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那头魔物身上那老头还在那火焰中惨呼着到处翻滚着,声音中蕴含着极大的痛苦, 虽然这老家伙叫得好像很惨,但许岩并没有放松警惕:能被朱佑香如此郑重看待的对手,不可能被这么轻易地被打倒。 他注意到一件怪事:老头身上的火焰虽然看着烧得很烈,但那老头身上的和服好像根本没被烧着! “轩芸,这怎么回事呢?为什么那魔物的衣裳还完好如初,并未被烧焦烧黑?” 朱佑香一直注视着那浑身是火的魔物,听到许岩的问话,她没有回头,只是简洁地:“寻魔火鸦,这不是简单的法术,其实算得上是三个法术的复合了,这法术里包括了‘魔气侦测’、‘南明净火’和‘操纵火焰’三个法术的叠加,那组成火鸦的烈火,也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南明烈火呃,地球上,你们好像管这种火焰叫做三味真火吧? 这种火焰的最大特点,就是它只对魔界阴邪起作用,净化的全是魔气和魔界阴邪,而对平常人和平常物质毫无伤害。所以,在追踪和杀伤潜伏魔物时候,这是很好用的法术。” 许岩吃惊:“只对魔物起作用,而对常人毫无伤害的火焰?还能自动侦测魔物的存在?竟有这样的好东西啊?不过,轩芸啊,先前你为何不跟我起这个呢?” “这个啊,”朱佑香粉脸微微一红,她不看许岩:“因为太久没用过,所以,先前,吾把这个法术给忘记了。” ~(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八节 变身 听了朱佑香的法,许岩只能无语了。:。 朱佑香也知道,她的手法实在很离谱,她有点不好意思,跟许岩解释道:“其实,公子,寻魔火鸦,这并不是一个很实用的法术。因为要学会寻魔火鸦,必须要先掌握南明静火,那是起码要筑基期以上的层次才能掌握的神通了但问题是,到了筑基期的层次以后,威力比南明净火更强的法术,那是随便一抓一大把了,学不学寻魔火鸦,都是无所谓事。” 许岩“哦”了一声,但他还是觉得有意见:“轩芸,可是我觉得,寻魔火鸦法术能自动找寻魔物进行攻击,这对那些善于潜藏踪迹的魔物,好像很有用呢。” “公子,你得知道,寻魔火鸦的侦测魔气的范围,只有区区三百米而已,离开了这个范围,火鸦就发现不了了。所以,从实用性的角度上来,如果是要侦测潜藏的魔物,更好用的法术是‘侦测邪魔’,只要使出来,方圆数里之内,所有的魔界生物都会被发现,无处藏匿。 而且,更关键的是,‘侦测邪魔’法术消耗的灵气值,只是‘寻魔火鸦’的二十分之一而已!你想想,灵气值消耗得多,功效又不如人家好,论起杀伤力,又不如同级别的很多法术起来,这‘寻魔火鸦’起来,还真是个鸡肋。” 最后,朱佑香给“寻魔火鸦”法术下了个结论:“也就凑合着用用呗。这法术,也就是因为碰到今这种情况,恰好能派上用场罢了。如果是其他时候,还真是用处不大。 平常,在我们那边,这法术是拿来当欢宴时候幻术表演助兴用的~” 俩人正在讨论的时候,那“老头”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上依然穿着原来的和服,只是面目已是黝黑一片,血肉迷糊。已分不清五官轮廓了许岩也不知道这是它被南明静火炙烧后的后果,还是他的本体原本就是这样的。 “吼~呜呜” 魔物对着许岩和朱佑香发出了一声咆哮,声音巨大,震得许岩脚下的地都在微微颤抖。 就在许岩的面前。魔物开始变形了! 在“噗嗤噗嗤”的连续低沉声响中,“老头”的身体各处开始了不规则地隆起,整个人就像吹气球一般急速地膨胀,越来越大,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功夫里。它的身形已经超过了两米多,而且还在不断地膨胀。只听“蓬~嗤~”的几声裂响,它身上原来的和服已被变的躯体给撑裂碎掉了! 魔物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这是很难形容的一种怪物,有点像史前恐龙中的霸王龙,又有点像一头巨大的蜥蜴,它的体型呈现流线般的修长。 它有着超过三米的身躯,黑黝黝的、浑身布满高高隆起的肌肉,肌肉纠结,整个身躯仿佛是铁铸而成,面目狰狞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魔。几颗獠牙暴露在外,它的手脚已经变成了爪子,那锋利的爪子反射着乌黑的光芒,令人望而生畏! 它那可怖的身躯犹如一座可怖的山峰,在它黑色的皮肤下,人们看到了纵横交错的红色血脉,在那些血脉中,仿佛有血液在滚滚地流淌着。 怪物粗大的脖颈向前探出,它赤红的眼睛幽幽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众人,如同凶残野兽在注视着自己毫无还手能力的猎物。那双瞳中透出了血腥和残忍。 看到那老头突然变身为巨大的怪物,围观的日本群众纷纷发出惊呼,尖叫声此起彼伏。人群越围越多,议论声和惊呼声连续不断。 人众中。不时有人在打电话:“喂喂,新闻报吗?我是,我给你们报告一个特大的独家新闻啊,银座街头出现怪物了……你们快派记者来啊……已经有一名警官殉职了……喂喂,这个新闻的报料费你们能给多少啊?” 这时候,怪物示威地向着许岩和朱佑香方向挥了一下爪子。只听到“咔嚓”一声,道边的那条铁铸的路灯柱子已被怪物的爪子给切断了,路灯“砰”的一下砸到了地面上许岩看得清楚,路灯柱被砍断的切口整整齐齐,平滑得像是水切豆腐一般! 许岩看得暗暗心惊:这一下如果打在自己身上,自己的防护罩法术,能不能抵挡? 他声问朱佑香:“轩芸,这家伙……” 朱佑香专注地盯着怪物:“此獠十分危险,公子勿要靠近。” 许岩吐吐舌头,心想这家伙切铁柱像切豆腐,老子傻了才会去靠近它。他声问:“轩芸,你……能对付它吧?” “应该没问题。公子,你看怪物的变形形状,它选择了两脚行走,上身双手化为利爪,将躯体巨大化莫非,这就是吸血魔怪物最能发挥战斗力的战斗形态了吗? 只是,它将躯体巨大化以后,肯定会影响到它的速度和灵敏的,这对战斗是很不利的……只是不知道,它的要害到底在何处呢?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轩芸,你以前没有跟这种怪物交手过吗?” 朱佑香盯着那魔物,心不在焉地:“那自然是没有的在如今国朝那边,魔物已是很少了,吾所知的魔物知识,都是在典籍上看过资料的,并未亲身遭遇过。” 听到朱佑香这么,许岩心中叫苦:看朱佑香先前得头头是道,她那么有把握又自信的样子,自己还真以为她先前起码宰杀过十头八头这样的魔族呢!没想到,她也跟赵括一样,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看了几本书就敢冲上来跟这凶悍的家伙对砍这不叫冒险,这叫玩命! 早知道是这样,老子就不跟你来日本了! 事到如今,纵然许岩心中后悔,却也是没办法退缩了魔物已经在十几米外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和朱佑香了,它赤红的眼睛里冒出仇恨的目光里,明显是记恨上自己和朱佑香了。 许岩深呼吸,全身灵气都给调动起来,他竭尽全力,给自己加上了三层防护罩他心里有数。这种层次的战斗,自己是插不上手的。自己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命就行了。 朱佑香安静地伫立在风雪中,昂着头。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魔物。风雪中,她白色的风衣下摆随风飘舞,猎猎作响,与她那伫立不动的身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怪物仿佛也知道,面前俏然伫立的女子并不是自己往常猎杀的食物那么好对付的对象。它虽然目露凶光,却没有立即进攻,只是微微伏低了身躯,两爪放在胸前,鼻孔深沉地呼着气息,喷得它面前的雪花都在打着漩着。可以看出,它背脊上的肌肉已经高高地隆起,整个身子就像一只被压到极点的弹簧,蓄势待发只要朱佑香稍露破绽或者怯意,它就立即爆跃而起。要向朱佑香扑杀而去,一击夺命! 一人一怪,就这样在风雪中安静地对峙着,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急速的警笛声,许岩不禁转头望去:长街尽头,一片的警灯闪烁,长长一队警车正在急速开来,东京警察的增援力量终于赶来了! 仿佛也是被那队警车的到来刺激了。听到警笛声,那怪物终于动了! 但出乎许岩意料之外,魔物不是向朱佑香出手,而是向数十米外的围观人群扑过去!它双脚蹬地。以远胜猎豹的速度,俩个起落就冲进了人群中! “哇~” 一时间,被接近的日本群众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逃跑,但哪里来得及!魔物虽然身躯庞大,但动作却是十分灵敏。它爪子一伸一掠,一个围观者已经被它抓在手上了,那是个染着黄发的少年,他在怪物的利爪里拼命地挣扎,发出了杀鸡般的惨叫声:“救命救救我救命啊” 话音未落,怪物已经张开大口,露出了那锋利的牙齿,一口咬在那少年的脖子上。 惨呼声立即戛然而止。就在许岩和朱佑香的眼前,那少年的躯体像是充满气的气球漏气了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萎缩下去了。 他的手脚无力地垂下,整个身体慢慢地缩、变得皱巴巴的干枯起来,他的皮肤像是经历了数百年沧桑的老树树皮一般,变得枯萎干枯了。 “哇哇!” “是吸血魔啊!” 亲眼见到这恐怖的一幕,人群顿时崩溃了本来,没有逃跑而留下在这里看热闹的,都是一些胆子比较大的人,或者是在附近赶来的记者。但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被怪物抓去吸血至死,这时候,再勇敢的人都顶不住了,人们四散逃窜,吓得手脚酥软,向着警车连滚带爬地逃过去,惨叫声惊呼声乱成一片,响彻银座。 转眼间,那怪物又追上去,在人群中又抓了几个逃得慢的平民,飞快地吸掉了他们的血。 随着怪物不断地抓人和吸血,它身上被灼烧过的伤痕正在迅速愈合、结疤许岩都看出来了,那怪物分明是吸取这些日本平民的血液来给自己治疗伤势! 这时,第一辆开得最快的警车已经冲到了现场。车上的几个警察跳了出来,看到一头巨大的怪兽出现在街头,正在大肆杀人,警察们都是脸露震骇之色,纷纷掏出枪来瞄准了吸血魔。 一个带队的警官举着大喇叭在那边冲怪物叽叽呱呱地喊话,估计是喊“我们是警察你被包围了赶紧出来投降”之类看到他的做派,许岩只觉得满头冷汗:这帮警察都不长脑子的么?对方都不是人类,喊话有用么? 难怪雾岛谦日本警界的作风十分官僚和死板,若非许岩亲眼看到,他实在不敢相信。 好在那帮警察还没傻到家,那带队警官只喊了一次话就完了估计他也发现自己很傻很真了。接下来,警官们纷纷开枪,一瞬间,枪声大作,密集的枪声震耳欲聋,无数枪弹密集地打在那怪物的躯体上,发出“嘭嘭嘭”的沉闷回响声。 在一片枪声的喧嚣声,朱佑香对许岩:“公子,日本的官差已经赶来了。若让他们发现公子在这边,吾担心,这会给公子您造成麻烦的。公子,您不适合再留此地了。” 许岩心中涌上一阵温暖感朱佑香对着其他人冷酷无情,但对着自己,她还是很关心的。 “轩芸,你是让我走?” “正是。公子,您是中国官方的使者,日本官府若是发现你在这里,只怕会惹出事端来。但吾不同,吾只是闲杂人等,他们不会注意到吾的吾有些技巧,可以模糊了面目,让他们无法辨认,他们认不出吾的。” 理智上,许岩认为,朱佑香得很有道理,只是,他觉得,抛下战斗的同伴自己独自离去,这件事委实令他难以接受。他迟疑着:“轩芸,你要跟凶恶的魔物战斗,我却一个人离开,对你毫无帮助……这样怎么行?” 听了许岩的话,朱佑香很想笑,她很想告诉许岩,你若是肯快点走人消失,不用我分心照顾和保护你,那就是对自己的最大帮助了。只是照顾许岩的自尊心,她不好意思把话得这么直白,她:“公子无需多想,此魔对吾而言,并不算什么,公子不必为吾担心。公子你离开了,吾才好放手战斗。” 明白了朱佑香的言下之意,许岩的脸一下红了确实,这种层次的战斗,自己在这里确实也帮不上忙,只会拖累朱佑香。 他苦笑着,叮嘱了朱佑香几句“多加心”,然后快步离开了。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头正在大开杀戮的吸血魔身上,也没人注意到许岩的离开。 (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九节 嫌疑 许岩顺着过来时候的原路从中央大道离开,他快步疾走,却并不显得突兀——道边到处都是正在跑着撤离现场的民众,许岩混在人群中离开,并不显得突兀。△, 当许岩走到地铁的银座站出口时候,却是发现,出口已经被封锁了,大批防爆警员拿着防暴盾牌和暴力枪,在这里组成了人墙,人群许出不许进,阻止外面的人进来。 看到这一幕,许岩对日本警方的观感顿时改变了:事件发生还不到半个时,日本警方已经组织了这样力量抵达并封锁了现场,这样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 被警方的人墙挡在封锁线外的,大多都是举着长短摄像头的各家媒体派来的采访记者,他们都是听到银座出现了可怕的怪物,赶过来要第一手新闻资讯的。 现在,被警察组成的人墙挡在了外面,记者们急得直跳脚,不过好在日本记者十分灵活,他们进不了银座町里面,但他们还可以采访从里面出来的民众啊! 于是,那些逃出来的民众成了记者们的“香饽饽”了,他们纷纷拦住出来的行人,伸出话筒和摄像机,向他们询问里面的情况。 自然了,许岩也不例外。他刚刚走出警方的人墙时,就被好几个记者给盯上了——记者采访,也是要挑人的。像许岩这样的少男,相貌俊美,气质出众,在恐慌惊惶的人群中,他不紧不慢地走着,气度悠然。鹤立鸡群,与那些惊恐得话都不出来的老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么出众的人物。那自然是记者们最喜欢的采访对象了。 许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哗啦啦”一下。四五个男女记者就涌到他面前,将他围得密密麻麻——看这架势,倘若不是身边就站着警察,还有这帮人手上的话筒和肩上的摄像机,许岩还以为自己是碰到打劫的了。 记者们围着许岩,七嘴八舌地询问着里面的情况:“您好,这位先生,我是东京快讯的记者真美子——请问,这位先生。您是从银座那边出来的吗?” “我是nhk的现场记者山本田一——您好,请问有人银座那边出现可怕的哥斯拉怪兽了,请问是真的吗?请问您见到怪物了吗?” “我是朝日新闻的记者卢真斗,请问警方是不是在那边与怪物交火了?那边现在情况如何了?警方有伤亡了吗?民众有多少伤亡了?” “传闻有一名警官被怪物杀害殉职了,请问是否真的?” “这位先生,我是东京电视台的主持人福田爱子,听现场出现了异能者,正跟怪物在交手,请问是否属实?” 记者们七嘴八舌。得又快又急,放在不懂日语的许岩耳里,这些问话完全是一阵狂暴的噪音轰炸:“叽叽呱呱叽叽呱呱~” 被这一阵又一阵连续不断的噪音轰炸着,许岩很想大喝一声:“不要来烦我。我是中国人,听不懂你们的话!”但问题是,他不敢——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支摄影枪在对着自己。若让这帮喜欢捕捉新闻的记者发现现场有个外国人参与,搞不好他们会对自己更加感兴趣。自己想要脱身就更难了。 所以,许岩连开口话都不敢。他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双手合十示意“抱歉”,用力地在记者的人群中挤了过去,从头到尾都是不发一言。 看到这样一个采访的好苗子却是什么都不肯配合,记者们都显得有些失望,但好在现场的目击者不止许岩一个。看到许岩不配合,他们马上又去寻找新的目标去了,纷纷从许岩的身边散了开去。 看到记者们散开,许岩如释重负。他赶紧甩开步子向外走,但走不到几步,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隆声”,许岩转头一看,只见位于银座的一栋大楼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或者爆炸了,腾起了大片的烟雾——许岩微微蹙眉,他当然看得出,那栋大楼正是在刚刚自己和朱佑香跟那怪物对峙的地方旁边,估计是受战斗波及到了。 看到这壮观的一幕,记者们发出了“哇哇”的惊叹声,纷纷举起了摄像机狂拍猛拍。 “也不知那怪物现在是跟谁战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是跟日本警察吗?或者是自卫队出动,用导弹打它了?” 许岩快步赶着路,他心中暗暗忧虑:“也不知道,朱佑香出手了吗?战况如何呢?” 因为这场突发事件,警方封锁了街区,地铁也停运了,这下雪的,路上的的士很难打。 许岩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了一辆空着的的士。但许岩不懂日语,他比划了半也没办法把“东京新宿区希尔顿酒店”这概念给那司机解释清楚,最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有着酒店房间的钥匙卡,上面是有酒店名称的。他拿出来钥匙卡给司机看,后者这才明白,连连点头,用英语问许岩:“hiln?” 许岩如释重负,连连点头:“yes,yes, hiln!” 这么折腾了一通,许岩终于回到酒店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多了。许岩上了酒店,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刚坐下不久,连个脸都来不及洗,房间的门就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 许岩打开门,门外的人却是黄夕。看到许岩,她如释重负,她:“许中校,您可总算回来,你把我给吓死了!” 许岩伸手请黄夕进来,然后笑问道:“吓死了?你什么啊,我和朱只是出去散个步看看夜景而已,没那么夸张吧?” 黄夕表情却是很严肃:“中校,您什么时候离开酒店的?” 看到黄夕态度严肃,许岩也认真起来:“我想想啊。约莫是六点多钟这样吧——哦,在下楼梯的时候。我们恰好碰到雾岛君,他很热心。要帮我们带路看东京的夜景,我也就盛情难却,让他给我们带路了——黄夕,出什么事了吗?” 许岩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心里却是浮现一副画面:雾岛谦四肢摊开、脸色苍白地躺在雪地上,身下是一滩嫣红的、渐渐扩散的鲜血。 他伸手进口袋里,摸到了一块冰冷金属,那是雾岛谦的警枪。 “中校,您走后不久。大概也是七点多钟,安晴织子就跑来找我了,她问我您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您去哪了,但看安晴织子很急的样子,她有什么急事找您吧?” 许岩心知肚明,七点多钟,那正是朱佑香发现吸血魔犯案第一现场——伊丹百货后门巷子那些干尸的事了,雾岛谦把这事向警视厅汇报了,警视厅才让安晴织子过来找自己吧。 他点头道:“那就是了。黄夕。起来还真巧,这趟我们出去,还真碰到了点东西:我和朱和雾岛君三个一起,想去逛伊丹超市。没想到啊,就在超市后门的巷子里,我们发现了点东西。。。” “啊?你们发现什么东西了。中校?” 看着黄夕紧张的神色,许岩心下好笑。他故意用平淡的语调轻描淡写地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无非就是十几具干尸罢了。。。都是被吸干血的尸体,装在黑色的垃圾回收袋里。被丢在超市后门的巷子里,等着环卫工人来回收走。。。每袋就这么大一块,跟你的行李包差不多,那分量也是差不多这么重。。。他们身体里的血液和体液都被吸干了,所以变得很轻了。” “哇哇~~~”许岩都差不多完了,黄夕才反应过来,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失声叫道:“十几具干尸?哇!许中校,你不要了,不许再下去了,你吓死人了!什么跟我行李袋差不多——哇,我不敢回房间睡了!” 许岩暗暗好笑,他一本正经地道:“是啊,真的跟你行李袋差不多,那尸体干巴巴的,白白的,跟风干的腊肉一模一样,那味道。。。” 黄夕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她嚷道:“哇哇,中校,你不许再了!不准了!” 许岩正在逗黄夕呢,这时候,房间门铃又响起来了,黄夕嘟囔道:“估计是安晴织子的。。。”她跑过去开了门,果然,正是安晴织子站在门口。 见到许岩,安晴织子深深鞠躬:“许桑,您好!在下深夜到访,打扰您休息了,请原谅在下的冒昧。” “安晴姐,不必客气,请进来吧。您这个时点过来,相来必定是有要紧事吧?” 安晴织子进房里,她的表情显得很严肃:“嗨依!抱歉,许桑,先前,在下接到对策总部的通报,许桑您和雾岛君他们一起,发现了一个遗弃干尸的现场,是吗?” “对的。”许岩很认真地点头,他:“安晴起这个事呢,这可是把黄姐给吓着了。” 然后,对着安晴织子,许岩又把发现遗弃干尸的过程给了一遍——其实基本上就是按事情的真相来,只是许岩把朱佑香发现的功劳给安到了自己身上。因为知道雾岛谦已经把这件事给警视厅的对策本部汇报过了,所以,在这件事上,许岩并没有谎,就是按着事情的真相来。 安晴织子双眼炯炯地望着许岩,她沉声道:“许桑,您发现了一起吸血魔凶案的现场,为警方侦破案件提供了帮助,中村系长委托我向您表示感谢!”完,她起身,对着许岩深深地鞠躬。 许岩也站起身躬身回礼:““啊,安晴姐太客气了,这也是凑巧的事情,举手之劳,中村长官这么客气,实在让在下惶恐不安。” 安晴织子望着许岩,她沉声:“按理,许桑您是帮助过我们的人,我们是不该对许桑多事啰嗦的,但有件事,我们警视厅的诸位长官也确实很想知道。只是在下就只好冒昧询问了,还请许桑您不要见怪——” 许岩摆摆手:“安晴姐不必客气。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尽力回答。” “嗨依!谢谢许桑,有得罪冒昧之处,还请许桑您见谅——中村长官想问许桑您,根据雾岛君的报告,你们一行本来是打算去伊丹百货逛街的,按理常规来并不经过那条后巷,为什么许桑你却能发现后巷里的干尸呢?” “这个嘛,”对于这种死无对证的问题,许岩回答起来真是毫无压力。他:“安晴姐,您有所不知,我在中国国内,也是从事这种异常事务对策案件的。因为工作习惯,我对这种案件的感应特别敏锐,哪怕几十米外,我都能感觉到尸首的存在。所以,在去伊丹百货的路上,我也是感觉那边好像很不对。所以过去看看,没想到真是凶案现场。” 许岩这么,安晴织子倒也是将信将疑——她也听过这样的传,有些老刑警办案多了。由于经验的积累,他们直觉的敏锐远超常人,审问犯人时候。他们看一眼嫌疑人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不是真凶了,准确率非常高。只是这位许中校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神奇本领了吗?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过人本领的话。许桑凭什么年纪就当了中校? “原来是这样啊?”安晴织子连连点头:“许桑的本领真是了不起,令我们大开眼界了!对了,许桑,雾岛君去哪里了?他没有跟您一同回来吗?” 许岩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啊,雾岛君没有回去吗?我还以为他是跟你们在一起了!” 安晴织子很认真地:“怎么会呢?雾岛桑的任务是陪同许桑您,既然许桑您还没回来,他怎么可能单独回去?” “喔?”许岩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安晴姐,这就奇怪了——发现那些遗弃尸体之后,我就和雾岛桑分手了。因为我还想和女朋友朱姐去看东京的夜景,雾岛君则是留在现场,他要保护现场了。。。” “但雾岛君给总部汇报,他是去追许桑您了。。。” “没错,他确实是追我们了,也追上我们了。但我跟他,我们只是随便逛街,不会有什么要紧事,他留在那里保护现场,勘查线索,早日侦破案件,这才是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劝雾岛君不用浪费时间来陪我了。 我这样劝他,雾岛君也被我服了,他也觉得该以案件为重,于是又回到现场去了——我还以为,他已经在现场跟警方会合了!” 安晴织子微微蹙眉——许岩的法合情合理,找不到什么破绽。她蹙眉道:“这样的话。。。许桑,这次分手以后,您还见过雾岛君吗?” 许岩一摊手:“没见过了,我刚刚才回来的。怎么,安晴姐,您如果有事要找雾岛君的话,你可以直接联络他的嘛。” 安晴织子缓缓摇头,她死死地盯住许岩的眼,像是盯住青蛙的毒蛇——倘若不是亲眼所见,许岩真的很难相信,这个年青的女孩子,竟拥有这么犀利又毒辣的眼神。 她缓缓:“许桑,很抱歉,我们没办法联系雾岛君——我们给雾岛君打了很多次电话,但都没人接听。雾岛君已经与我们失去联系了。” 许岩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啊,这个啊,可能是雾岛君有事忙,没办法接电话吧?” 安晴织子摇头:“许桑,您不明白,雾岛君是个对工作非常认真的人,他是那种——哪怕一秒钟都不会离开电话的人,哪怕上卫生间都要带着电话去的人。尤其今晚,发现大案的时候,雾岛君更是不可能不接电话的。。。连续几个是几乎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我们都很为雾岛君担心。 许桑,您要知道,雾岛君在与我们失去联络之前,给对策本部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他去追你了,您该是最后与他见面的人,所以。。。。许桑,请您明白我们的心情?” 听安晴织子这么,许岩脸色一沉,黄夕也是脸色大变——安晴织子得隐晦,但大家都是内行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日本警方是已把许岩当做雾岛谦失踪的第一嫌疑人了! 许岩脸色一沉,肃容道:“安晴姐,你们——警视厅,是否在怀疑我对雾岛先生不利?” 安晴织子肃容低头,她轻声细语地答道:“不敢,许桑您误会了。” “安晴姐,你要知道,我们今第一次到日本来,与雾岛君先前不认识,也根本无冤无仇——我根本没有理由害雾岛君的。” “许桑,您言重了。我们并不是怀疑您,但您毕竟是跟雾岛先生失联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我们只是希望,您能帮助我们找回雾岛君而已——仅此而已,没别的意思,请您千万不要误会!”(未完待续。。)u 第两百一十节 直播 热门推荐:、 、 、 、 、 、 、 如果在这世上要找到一句最虚伪的话,那“你不要误会”这句话肯定能以高票数当选的——每当有人到这句话,不用问,阁下大可知道,你猜想的准是对的,不妨用最大的恶意来揣度眼前的家伙,没错的。 现在,许岩也是面临同样的局面了。听到眼前的安晴织子口口声声不要误会,许岩立即就知道了,其实就是警视厅就是在怀疑自己——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了,毕竟雾岛谦是跟自己一同出去的,一同发现了那现场,现在自己好端端地回来,而雾岛谦警官却是形踪不见,甚至连手机都打不通,对方肯定会怀疑的。 被警视厅怀疑,许岩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清楚,雾岛谦是被吸血魔袭击杀死的,现场有那么多的目击证人,到时候警视厅自然会勘探现场,发现雾岛谦的证件查明他身份后,自然就知道他的死因了,冤枉不了自己。 许岩不担心被冤枉成杀人凶手,但他担心,日本警方会发现自己跟吸血魔事件有牵连——雾岛谦是跟自己一起出去的,雾岛谦死在吸血魔的手上。如果现场的监控摄像头还把自己给拍下来的话,那自己就会面临很麻烦的局面。 一旦让日本官方知道自己和朱佑香身具异能,能克制和消灭那些把日本政府闹得焦头烂额的怪物,日本方面肯定奇货可居,不会轻易答应让自己回国的。 自己是中国官方派来的交流专家,在平常的年代,这个身份是足够安全了。但现在的形势不同寻常。日本政府已经急红眼了,他们未必会顾忌这些。政府的官方身份也未必一定能保得住自己了——就算日本政府不敢跟中国公然撕破脸,但用各种借口把自己强留下来。这种事他们是做得出来的。不别的,光是一个“涉嫌杀害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罗伯特贝拉米少校”的理由就够了,日本政府借此把自己跟朱佑香强扣下来,要等待司法调查,谁都不出什么毛病来。 许岩正斟酌着,想着如何跟安晴织子解释缘故,恰在这时,“铃铃铃”的铃声响起,安晴织子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停下了对许岩的追问。声“抱歉,许桑~”然后,她很快就拿着电话出去接听了。 这时候,许岩才有机会和黄夕单独话,他做个手势,把黄夕叫到了自己身边,低声:“黄夕,大使馆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吧?” 黄夕迅速地点头:“大使馆的电话?有的。我有张助理的号码——中校,您的意思是?” 许岩把声音压得很低:“立即联络他们,我们需要立即从日本脱身——你跟他们联络,请他们帮忙。订三张最近的回国机票!” “回国?!”黄夕惊讶得张大了嘴,她失声道:“可是,中校。您今下午才刚刚到日本,明我们还有跟警视厅那边有个会议安排……外事部门已经帮我们约好会期了。您这样突然 许岩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突然改变行程。擅自推翻已经约好的外事安排,这在外事活动上是冒下之大不韪的举动,严重违反纪律的。不过,对许岩来——外事活动,这是什么玩意?能吃还是能喝? 虽然身上挂着中校的军衔,但许岩并没有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军官,平常人很看重的仕途前程,对他来等于浮云。他完全没有政府官员的自觉,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闯祸。 他声对黄夕:“外事部门为难,倒是不要紧,大不了到时给日本人那边声道歉就行了。但我们若是为难,那就麻烦了——到时候,只怕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黄夕顿时悚然。她也是军情人员出身,起码的警觉性还是有的。她马上就反应过来:就在自己休憩和梳洗的这几个时里,有些非同寻常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陡然睁圆了眼睛,失声道:“中校,难道,您真的杀掉了雾岛谦?” 许岩气绝:“黄夕,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你现在赶紧联络大使馆,看看最近的航班什么时候——心,你回你的房间去打电话吧,不要给安晴织子听到了。” “哎,好!”黄夕知道,这已不是一般的时候了,她也不敢再跟许岩啰啰嗦嗦什么“外事纪律”了,正要出门,却是险些跟刚进门、神情恍惚的安晴织子撞了个正着。 黄夕赶紧侧过身来,避开了安晴织子:“安晴姐,您没事吧?” “啊!”安晴织子才回过神来,她对着黄夕鞠躬道歉,一连声的道歉。 许岩走过来问道:“安晴姐,您的脸色不是很好,出什么事了吗?” 安晴织子对着许岩深深鞠躬:“抱歉了,许桑,方才在下对您的询问,很不礼貌,这是在下的失礼……” “安晴姐,您客气了。你方才做的事,倒也没什么失礼的地方——只是,你的脸色很差,方才的电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嗨!这是一件很不幸的噩耗:方才搜查本部来电话了,在下的同事雾岛谦警部补,丸之内警署已经发现他的遗体——已经确认了,雾岛君已经殉职了。很抱歉,许桑,不得不向您报告这种不幸的消息。” 听安晴织子来,许岩也是禁不住神色一黯——实在的,虽然对方是日本人,但许岩对雾岛谦的观感实在不差。印象中,这是一位热情、爽朗的青年警官,对工作很有责任感,也很有职业荣誉感。倘若不是因为为了保住朱佑香的秘密,许岩还是很愿意救他一把的。 黄夕听到这消息,她陡然睁大了眼睛,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许岩。那目光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恐惧——看样子,她是已经认定了。雾岛谦警官的死是许岩下的手了。 许岩也懒得理会黄夕了,他问安晴织子:“安晴姐。能告诉我吗,雾岛君是怎么殉职的?” “嗨依!“满脸悲伤,安晴织子低着头:“许桑,雾岛君殉职的具体过程,丸之内警署还没报告过来,不过他们已经确认了,雾岛君是被吸血魔杀害的。” “这倒没什么。可是,吸血魔?难道,你们警方已经确认。吸血魔怪物确实存在了吗?” 安晴织子坚定地点头:“嗨依!丸之内警署已经确认了,吸血魔怪物确实出现了。有很多现场目击证人都证实了,雾岛君试图逮捕正在行凶的怪物,不幸惨遭杀害的,他非常英勇——抱歉,先前为了打听雾岛君的行踪,在下对许桑您有多有失礼了,还请许桑您原谅。” 做贼心虚,许岩对安晴织子先前的失礼也不好如何计较。他摆摆手示意算了,问道:“那,杀害雾岛谦的吸血魔已被逮捕了吗?” “抱歉,许桑。在下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凶手被逮捕的消息。” 话音未落,安晴织子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可能是因为已经排除了许岩杀人的嫌疑。她这次接电话,根本就没避讳许岩。直接拿起电话就听了,她叽叽呱呱地了一通日语,然后突然脸色大变,她问许岩:“抱歉,许桑,能借用一下您房间的电视吗?” “电话?那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安晴姐您要这干什么呢?” 安晴织子看来很急,没等许岩答话,她径直就扑到了电视机跟前,径直打开了电视,然后拿着遥控器急匆匆地调了几个频道,电视上出现了一个节目,看着像是新闻的样子,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漂亮女播音员站在东京的街上,拿着话筒对着镜头很急促地着什么,她的声调得很高,神情看着是异乎寻常地激动——不过,这播音员虽然很漂亮,但她的话,对于许岩来完全是鸡同鸭讲,他半句话都听不懂。 不过,那个播音员身后的背景,许岩倒是看懂了,大群警察扛着盾牌排列成阵在那里,夜幕中,数不清的警灯闪烁,到处都是记者的摄像机闪光频频亮起,警察们如临大敌,不时响起响亮的喝令声——看着警察们背后的街景,许岩忽然认出来了,这不就是自己刚刚离开的银座街头吗? 想到朱佑香还在那边跟吸血魔战斗,许岩心下担心。好在这时候,黄夕回来了,许岩赶紧招呼她:“黄夕,快过来,你帮我看看,这电视新闻到底在些什么?” 黄夕也瞅了一阵电视,然后对许岩:“这是nhk台的现场新闻节目,现在播放的是他们的特别紧急节目,那个采访播音员是甄美亚子,是nhk台的资深记者,她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硕士生,素来以知性和美貌著称,在日本国有着很高的知名度和人气……” 许岩这边都急得上火了,黄夕还在那慢条斯理地介绍电视台主持人的来头和履历,许岩险些给气结,他打断了黄夕:“黄夕,不要其他的,告诉我,那女的,她到底在些什么?” “哦,是,中校,请让我听一下……哦,她,现场的机动队警察已经开始了戒备,他们准备出动了……她,有传言,近年来连续造成多起市民神秘失血死亡的、被市民传言为“吸血鬼”的神秘怪物突然出现在银座町的中心,目击者声称,怪物的状态非常可怖,不似地球生物……传言,已经有多名市民遇害,其中包括一名警视厅警官殉职,已经确认,死者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二课的雾岛谦警部补…… 她还,刚刚警视厅的机动队已经进人了银座町,在这里可以听到枪声持续不断,机动队已经与那怪物交上火了……东京警视厅的能不能顺利将那怪物归案呢?请各位观众留意观看本台的特别新闻……” 突然,电视上的场景变得混乱起来,出现了奔跑的人群和惊慌的叫喊,那女播音员的话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抬头望向街道的远处,嘴里叽叽呱呱地嚷着,许岩却是半句话都听不懂。他看见黄夕和安晴织子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忍不住出声催促道:“黄夕,这是怎么了?那上面接着发生什么事了?” “中校,我听播音员在,是前方机动队已经败退下来了,据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多名警官殉职,人群已经惊慌起来了……这边现场的机动队指挥官开始下令现场的警员开始给枪上膛,他们要准备上前去接应,阻击怪物……” 播音员还在着呢,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隆声响,画面一阵摇晃——其实是那摄像师的镜头在摇晃,紧接着,镜头转向了远处的视角,只见远处的一栋挂着很多广告彩灯和招牌的大楼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偌大的黑色窟窿,那漂亮的墙面上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破洞,显得特别的突兀和刺眼。 现场的气氛更加慌乱,黄夕在不停地为许岩同步翻译着:“播音员在惊叫,这是恐怖袭击吗?为什么映画馆的大楼突然遭到了破坏,那是爆炸物吗?好像是导弹的轰击,难道,在吸血怪物的手上还拥有着导弹这样的恐怖武器吗?难道,今又要发生像1995年沙林地铁事件这样的恐怖袭击了吗~呃,不好意思,许中校,她得太快,有些话我听漏了,有些句子没办法完全翻译过来,只能听个大概的意思……” “没事,黄夕,我明白的——你继续就是了!” “是,但这个现场记者好像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在那一个劲地惊叫和猜测,但对现场的状况并不是很了解,好像价值不大……”黄夕话才了一半呢,却看到镜头陡然又是一转,从主持人转向了街那头:从那边,来了一群正飞快地跑过来的人。 远远就可以看到了,这群正在奔来的人都是警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节 直播(二) 看到正在向这边撤退过来的警员,美女播音员的声调陡然高昂起来了,黄夕立即继续同步翻译:“播音员,他们看到大批的警员正在从银座的现场方向向这边快速过来,看他们的服装,应该是属于机动队的突袭部队,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呢?里面的情况到底如何了呢?播音员准备要上去向对方询问,但我看着……中校,看这帮警察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对啊……” 就是黄夕不,许岩也看出来了,镜头里,前面的情形看得很清楚,那帮机动队员制服凌乱,很多人的帽子和头盔都掉了,浑然没有精锐部队的庄重和严整感觉。镜头前,观众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群机动队警察一边跑着一边还不时转身,像是身后被可怕的敌人追赶着。 看到这一幕,记者和围观的市民都是惊呆了,都闹不清楚这群迎面跑来的机动队的武装警察到底在干什么。那个叫甄美亚子的美女记者看到这一幕,她变得十分兴奋起来,好像找到了什么激动人心的大新闻一样,她招呼着摄像师跟着她一同向着那边跑来的警察们迎了上去。 这时候,恰好有一个机动队的警员跑了过来,甄美亚子拦住他,将话筒递了上去,问道:“请问警官先生,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这是干什么?要去哪里?” 这时候,看到电视台的镜头,那没戴头盔、头发凌乱的年青警员愣了一下,然后,他很粗鲁无礼地拨开了递到自己嘴边的话筒,大声嚷了几句,语调十分粗鲁。然后,他很不礼貌地一下推开了面前的女记者,大步地跑了。甄美亚子在身后追问着他。那机动队警员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句话,就这样跑掉了。 许岩听不懂日语。问黄夕道:“他在嚷什么?” “那警员在喊:怪物,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对付的怪物。他在骂,警视厅的头头都是一群蠢材,白白让人去送死……他让市民和记者要活命的话就赶紧疏散,离开银座,赶紧逃命去吧。 甄美亚子追问他,身为纳税人供养的公务人员,面对凶犯。你这样放弃职责逃跑,如何对得起国民呢?那警员,他已经辞职了,让安倍去上吧!” 翻译这段对话的人并不是黄夕,而是安晴织子,她的脸色铁青,嘴唇紧咬很显然,在来访的中*官面前,日本警方出了这样的大丑,丢脸得一塌糊涂。这令得安晴织子十分难堪,但她十分坚强强忍着,一字一句地翻译了这个场景。 许岩和黄夕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的愉悦。许岩一本正经地假惺惺:“安晴姐,看样子,贵国警方的机动队,碰到一些麻烦了。他们好像解决不了这件事或许,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日本警方竟落到被中国人怜悯和同情的地步了,身为日本警察的一员,安晴织子深感脸上无光。她抬起头,铿锵有力、态度坚决地对许岩:“许桑,感谢您的好意。但,这是完全不必要的或许怪物很凶残。很强大,但请您放心。我们警视厅一定能将它逮捕、消灭!请您相信日本警方的实力,不必为此担心!” 这时候,列人墙警戒的机动队中站出来了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官日本警察的警服没有肩章,许岩也看不出他的阶级,但这名警官站了出来,冲着那帮正在狼狈逃跑的警员大声对狂吼了一阵许岩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嚷什么,但那警官很有威严,喝住了那帮逃跑的机动队员。 “黄夕,那几个警察,他们在什么?” 黄夕蹙着眉头在倾听着,然后,她歉意地:“抱歉,中校,他们站的地方太远了,我不怎么听得清楚。不过,那位警官先生在对这些撤退的警员进行严厉的训斥,那几位警员正在解释着原因……” 前方撤退下来的警察和后方的警察正在那边对吼的时候,这时候,突然间,远处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慌乱尖叫声,众人循声望去,摄像机的镜头也迅速地转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橙黄色职业套裙的年青女子看她的打扮,像是哪个电视台的现场记者被一个戴着警帽的警员从身后紧紧抱住,那警员俯头张嘴咬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大量嫣红的血液激溅而出。顺着她白皙的脖子流淌下来,可见那警员已经将她的脖子给咬破了。 那女记者被吓坏了,她拼命地惊叫和挣扎,高声地呼救,拼命地挣扎着,脚踢手打,但始终没办法挣脱身后警员的搂抱。 “这是怎么回事?那警察在咬人?” 被眼前的突发情况惊得呆住了,虽然现场有众多的警员在场,但谁都没办法第一时间做出应对和反应。就在众人的众目睽睽之下,那个被咬着的女子发出了恐怖的变化:短短几秒钟功夫里,她挣扎的手脚渐渐变得无力了,手脚自然软软地垂了下来。 她那年青而富有活力的肌体也在众人的眼前发生了变化,渐渐变得苍白、干枯、泛起了可怕的褶皱,那张美丽的脸也渐渐地枯萎、干瘦,最后变成了可怕的骷髅。然后,她的整个人都像是一块被吸干水的抹布一样,变得萎缩和干枯起来了,最后软软地瘫在地上了这时候,她的身形已经萎缩到不到原来的一半了,已经看不出人形来了! 时迟那时快,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短短十几秒钟时间里,在场的警员和群众都给惊得呆住了,谁都没动作。 直到那警员丢开了那名女郎的尸体,就像丢弃一块用过的抹布那样,在场的众多警察才如梦初醒。 那喝住撤退警员的高阶警官怒喝一声:“八格!”然后,他指着那吸血的警员,大声地嚷了一句话,在场的警员们纷纷拔枪。向那吸血的警员瞄准过去,但还没等警察们开枪,那名吸血的警员已经纵身一跃。向着那围观的人群径直冲了过去,那速度竟是快得出奇! “哇哇!” 看到吸血的杀人凶手向自己径直冲来。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呼叫,纷纷四散逃开。 一时间,屏幕上呈现一片混乱。警察的怒吼、枪声、人群惊恐惨叫的呼声、女人的惊叫声,各种杂音混成了一片。那位素来以知性美闻名的美女播音员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慌状态中,她花容失色,拿着话筒竟是一句话也不出来,只是颤着声指着前面,不停地“啊啊啊啊”尖叫着。脸色煞白。不过,这时候,也没人笑话她了从那不断剧烈抖动的画面可以看出来,现在正在拍摄的现场摄影师显然也在惊慌之中。 警察们愤怒地咆哮着,大声地叫嚷着,许岩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但估计无非是喝令人群不要乱保持镇定之类,但哪里有用!现场人群已完全被慌乱和恐惧所控制,纷纷惊呼着奔走躲避。在纷乱的人群中,可能是害怕误伤那些奔走的市民。警员们根本不敢开枪。 人群纷纷四散逃逸了,转眼间功夫,在原来站着大群围观市民的地方。哗啦啦地成了一片白地,现在,当人群散去时候,一群警察举着枪举着盾牌战战兢兢地上前去,那凶手却是已不见了踪影! 黄夕失声道:“怎么回事?那个杀人的警察呢?他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了?” 安晴织子也是十分震惊:“他一钻进人群里,立即就找不到了?太奇怪了!” 黄夕和安晴织子不明白怎么回事,许岩却是心中有数的。 许岩亲身见过魔物的变身,由自己亲身的经验得知,只需短短几秒钟。对方就能完全变身易容,变成另一个看起来完全不一样的人这也是吸血魔的惯用伎俩了。它应该已再次变形扮装,混入人群里潜藏了! 现场找不到吸血魔。许岩不感觉奇怪,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吸血魔已经重新出现了,朱佑香却是不见踪影! 朱佑香至今都不曾出现,难道她…… 许岩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努力把这个念头给压下去,心里默默念想:轩芸不会有事的,她定然会没事的,她那么厉害,能使飞剑又能使出南明净火,怎么会有事呢……对,她绝不会有事的! 许岩心中慌乱,脸色也难看起来了。好在这时候,黄夕也好,安晴织子也好,她们都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屏幕,谁都没空暇来留意许岩。 在全国直播的新闻里,怪物伪装成警员,当众杀害了一个女记者,在场这么多警察竟然无能为力既不能把那女记者给救出来,也抓不到凶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凶手竟然已脱逃,这件事,等于是在全国的观众面前重重打了日本警方一个耳光。 尤其是安晴织子,因为刚刚还对许岩这外国同行放过豪言壮语的,信誓旦旦地保证日本警方有能力处理的事态的,没想到转眼就立即被打脸了,安晴织子像是当众被人扇了一个耳光,感觉受到了重大的羞辱,她神情严峻,脸色铁青,眼睛里愤怒得像是要冒出火来了。 怪物失踪了,电视上的节目于是继续,美女记者甄美亚子仿佛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了过来,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话了,黄夕又开始同步翻译:“甄美亚子在惊呼,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着数百警员的面,为何一名警员突然化身吸血魔,当场杀害了一名女记者? 难道,一直以来的吸血狂魔案件,都是警方内部人士所为?眼睁睁地看着那凶手堂皇逃走,警视厅的上百警官竟然毫无作为,日本警方竟然如此无能,警视厅如何向国民和纳税人交代?而且,就在刚才,机动队的队员集体溃逃,这就是我们纳税人交纳高额税金养活的警察吗?难道,我们国民的税金就是养活了一群怯弱如鼠的胆鬼吗?” 甄美亚子拿着话筒,得滔滔不绝,气势昂扬,大义凛然,俨然就是正义和勇气的化身许岩实在难以想象,现在的她跟刚刚那个在怪物出现时候只知道惊叫和逃窜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安晴织子的脸色十分难看对她这种荣誉观念强大的人,黄夕这样滔滔不绝地着警视厅的坏话,简直无异于连续抽她的耳光。但偏偏黄夕又是在翻译日本电视台的播放,自己也不好阻止她,于是她就只能干巴巴地忍耐听着,十分难受好在许岩善体人意,笑着打住了黄夕:“好了好了,黄夕,这些废话就不用再了世上最难的事情是解决问题,最容易的事情就是骂政府了。 安晴姐,请不必在意,这种光会骂政府的喷子,全世界都是一样的,我们国内也是不少。上次我执行任务时候也是碰到个律师,他当时叫得那个凶啊,但结果真碰到了事情,他第一个就软蛋了。” 许岩想起自己抓捕王中茂时碰到那有着n万粉丝并且认识很多“高层人士”的奇葩律师,许岩忘记他的名字了,不过许岩一直觉得,当时自己没趁着混乱的时候给那个黑心律师打上一记冷枪干掉他真是太可惜了。 “安晴姐,这是一次突发情况,谁都料想不到的……其实我对贵国警方的高效和能力一向是十分敬仰的。我相信,这次的危机,贵国警方定然能够妥善处理的。” 许岩是这么的,但刚刚看到机动队丢盔弃甲逃跑的场景,自然谁都不会把他的“敬仰”真当回事。看着两个中*人脸上那明显是装出来的敷衍笑容,安晴织子心下郁闷,她低头闷闷地“嗨依”了一声,却是沉默不语。 这时候,屏幕上,甄美亚子的脸色一变,她眼睛瞪得大圆,高声喊了一句什么,神情显得很惊讶,黄夕立即同步翻译了她的话:“那是什么东西?摄影师,快拍那个!” 电视画面上再次一变,画面剧烈地一晃,显然是镜头正在急速地转换,瞄向了那还飘着零星雪花的夜空。在那灿烂灯火染得五色斑斓的夜空中,一只巨大的炙红火焰飞鸟正翩翩然地从而降,在空中展翅浮翔。 “那是什么东西?” 看到那熟悉的火焰凤凰,许岩心中大喜,一直担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朱佑香还活着! 新闻节目里,镜头紧紧捕捉着那只在夜空中慢速飞行的火焰飞鸟,人们都惊得目瞪口呆,不时发出了惊讶的叫唤声,女记者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了(当然,她的话是经黄夕翻译的):“各位观众,我是nhk电视台的甄美亚子,现在是在东京的银座歌舞町向您直播吸血魔逮捕事件,继刚刚一名机动队警官化身恶魔吸血杀人之后,这里再次出现了奇怪的事情,一只古怪的飞鸟突然从而降…… 正如大家看到的,飞鸟距离地面约十几米,约三层楼的高度,它飞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它浑身赤红,像是火焰一般的颜色,十分耀眼,太美了不对,这只怪鸟看着好像就是由火焰组成的……哦,太神奇了,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生物?它在空中来回盘旋飞舞,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目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节 失败 播音员甄美亚子语音刚落,忽然,警察队伍中的一个戴着头盔拿着盾牌的机动队员忽然丢下了手上的盾牌和警棍,调头向着街的那头发力狂奔起来。≥≥,一时间,这个奔跑的机动队警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队伍里的长官也跑到了前头冲着他吼,估计该是冲他喊:“子,你在跑什么”之类的问话吧。 但对着自己长官的呵斥,那机动队警员却是充耳不闻,照旧狂奔不止,而且速度十分之快,转眼工夫就跑出了二十多米去。但在这时候,空中回旋盘旋的那只火焰飞鸟仿佛也发现了目标,它猛然调转方向,朝着那个逃跑的机动队员狂追上去。很快,那火鸟追上了那警员,猛然扑上了他,“轰”的一声炸响,那火鸟陡然化作了一个大火球砸上了那机动队员,警员全身是火,惨叫着在地上来回翻滚着,惨叫声连续不断。 现场的警察和记者都被这惨烈又诡异的一幕震撼住了,他们足足呆滞了好几秒钟,才有人如梦初醒地叫了起来:“快拿灭火器来!” “山君被怪鸟袭击了,快通知医生来救人啊!” 警察纷纷四散跑开来,在街道上到处寻找灭火器。但东京的消防设施虽然齐备,但在这紧急关头,要找到一个灭火器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看到灭火器一时找不到,那警员在地上辗转翻滚着、惨叫着,那样子十分可怜,几个警员纷纷脱下了身上的警服冲上前,想要帮那个着火的警员扑灭身上的火焰。 看到这一幕。许岩情不自禁地叫道:“不好!快离开他,那家伙不是好人!” 许岩突然嚷了一嗓子。黄夕和安晴织子都掉转过过来,诧异地望着他。安晴织子彬彬有礼地问道:“请问,许桑,您是,那个被火烧的他不是好人呢?” 许岩不知该如何解释安晴织子的疑问——自己是知道寻魔火鸦是专门针对各类魔物的,但问题是她们不知道啊!难道自己要跟她们,因为这警员被寻魔火鸦攻击了,所以他肯定不是好人? “这个啊,我看着,这警员的面相不善。看着不像好人。。。” 安晴织子怀疑地看着他,她:“许桑,这不对吧?山君还带着头盔,您怎么就能看得出他的相貌呢?”她目光炯炯地盯着许岩,仿佛要从他的眼睛里挖出事实的真相来。 被安晴织子这样盯视着,许岩很不舒服。他侧开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正琢磨着该如何应答呢,但这时候,电视上突变又生:身上还带着火焰的山次郎猛然从地上跃了起来。将靠得最近的一个自家同事给扑倒了! 这时候,其他的警员都以为,被火烧着的山次郎是被烧得昏头了所以才扑倒自家人,他们纷纷嚷道:“山君。你疯了吗?放开桥本君,我们来救你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吓得那些帮忙灭火的警员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就在他们面前,恐怖的场景再次上演:他们的同事。山次郎警员竟把另一名警员桥本正雄给死死抱住了,他竟在咬同事的喉咙! 桥本正雄警官拼命地惨叫。拼命地挣扎着,拳打脚踢着抱着自己的山次郎,但他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一般,怎么也是撼动不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山次郎。拼尽了最后的力气,他凄厉地喊道:“救命!他不是山君,他是怪物!” 话音未落,“山次郎”愤怒地咆哮了一声,猛然一口咬断了他的喉管,鲜血飞溅中,桥本正雄再也不出话了。他拼命地蹬着腿,但挣扎渐渐变得无力,最后双脚一摊,身体软倒在地。这时候,无论是现场的警察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正以目光可以察觉的速度萎缩了下去,身体变成一具干尸! 就在全国观众的面前,又一起吸血凶案发生了,这次的受害人变成了一名警官! 在一片目瞪口呆的震惊中,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一个穿着西装的便装刑警站了出来,他大步地走向山次郎——看到这名警官,许岩和安晴织子都“啊”地叫了一声,因为这警官,他们都是认识的,就是前来机场迎接自己的搜查二课的系长中村矢也。 中村矢也非常果决,他从怀里猛然掏出了手枪,对着山次郎“砰砰砰”地连开三枪! 在“砰砰”的枪响声中,这时候,摄影师特意给了中村矢也一个脸部特写镜头,屏幕上看得很清楚,却见中村警部神色严峻,眼神锐利,两道浓眉如刀一般蹙起,显得十分凌厉。 女播音员甄美亚子赞叹道:“这位首先开火的警官是来自东京警视厅搜查二课的中村矢也警部,这可是令罪犯闻风丧胆,号称‘神鬼中村’的强悍男子! 面对暴行的凶徒,中村警部毫不犹豫,决断开枪,气概十足,不愧是搜查一课的菁英,是真正的男子汉!” 紧跟在中村矢也之后,其他警察也纷纷反应过来了,纷纷拔枪开火,只听见密集的枪声接连不断,扮成警员山次郎的怪物迎来了如雨点般密集的弹雨,他的身躯被子弹连连击中,“噗嗤”、“噗嗤”的子弹入肉声连续不断。在那子弹的巨大冲力下,他连连后退,身上的警察制服被打得千疮百孔,被击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安晴织子十分激动,她捏紧了拳头,喊了一声:“好!就该这样收拾这怪物!中村警部,真是好样的!”她转过头来看着许岩,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许桑,我们警视厅一定能收拾这怪物的!” 看着身边激动的女警,许岩淡淡一笑。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魔物的恐怖之处,不但在于它们肉身力量的强大。还在于它们所拥有的各种特殊能力,令人防不胜防。比如这头吸血魔。它能靠着吸血来壮大自己的战斗力,能靠吸血来疗伤回复、能随时变换形容和相貌来躲避强敌、还有各种潜踪匿行的神奇手段——想到这个对手变化多端的手段,许岩大蹙其眉:单是这些手段,对方已经就很难缠了,何况它还有很强大的战斗力呢? 这么难对付的敌人,在魔界那边,却只是比一般炮灰好一点的准中阶魔物而已,还不能算是它们的高级战力! 那么,那些真正的中阶甚至是高阶魔物。它们拥有怎样的实力呢? 这次,人类运气好,恰好有朱佑香这样的强大修真者来跟怪物周旋,但是,朱佑香已经了,她始终是要离开的。 那时候,当强大的魔物成群结队地出现在地球上,人类还能不能抵挡? 拿什么去抵挡?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闪入许岩的脑海:难道。人类会迎来自己的末日吗? 想到这里,许岩不寒而栗。看着安晴织子,他很认真地:“安晴姐,中村先生曾来机场迎接我。在下蒙受了他的盛情款待,拿我们中国话来,这就是有缘了。。。我有一个建议。想奉劝中村警部,想拜托安晴姐帮我转达给他。不知可以吗?” 安晴织子一愣,她微微躬身:“许桑。您是特殊事务处理的专家,能得到您的指点,那是我们的荣幸,在下很愿意转达——请问,您有些什么宝贵的忠告呢?” “我想请安晴姐你转告中村先生,如果还想活命的话,趁着现在还有子弹、火力还能压制住那怪物,赶紧带着警员和市民撤退! 因为接下来的战斗,那不是警察能处理的了。还是请贵国的自卫队尽快出动吧,不然的话,真的要血流成河了。” 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怪物已被压制了,安晴织子怎么也想不到,许岩会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建议来,她惊讶地喊道:“许桑,您在什么啊?撤退?难道,直到现在,您还是认为,我们警方无力对付这怪物吗?” 许岩叹了口气——没办法,和自尊心过剩的人谈话就是这么累。 “安晴姐,您误会了,我没有轻视日本警方的意思,但这件事,让正规的军队来处理怕是更好。事实上,在我们国家,遇到这种事务,我们也是安排正规军队来料理的。我想,这个经验,对贵国来也是通用的。” 听许岩这么,安晴织子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她微微沉吟,却是摇头:“许桑,您不明白,我国警方十分重视荣誉,尤其是东京警视厅,这一直被视为日本警界的旗帜和楷模,代表了日本警界的荣耀,我们很珍惜这个声誉。 现在,当着全体日本国民的面,我们面对强敌,如果我们力战不屈,哪怕就是全员殉职,想来日本国民也是能谅解我们的。但如果我们不战而退,那东京警视厅维持数十年不倒的声誉,今日就将毁于一旦了。所以,很抱歉,许桑,您的意见确实很宝贵,但在下不可能打这电话的,为了我们警视厅的荣耀,哪怕豁出性命去,中村警部也不可能撤退的——您的好意,我们已经知晓了,但实在很抱歉!” 着,安晴织子很郑重地对许岩深深一鞠躬,一时间,许岩还真是隐隐敬意:这帮子日本人虽然榆木脑袋顽冥不化,但还真有那么一股骨子里的傲气! 看到她,许岩就想起战争年代的那一代日本人,那些残忍又坚韧的日本人,战败后就割开肚皮自杀,或者躲在荒岛深山里坚持几十年也不肯出来投降——那才是被我们的先辈又恨又畏的“日本鬼子”! 不过,这关许岩鸟事呢?反正死的又不是中国人,日本人愿意用人命为警视厅粉饰面子,许岩毫无压力。他笑笑,淡淡:“原来如此,那是我多事了——贵国警察队伍的职业素质和勇敢献身的精神,委实令人敬佩。” 听到许岩的赞赏,安晴织子微微躬身。她像是想些什么谦逊的话,但在这时候。电视里,只听一声狂暴的吼声传出来。那吼声是如此巨大,连电视机前的观众都给吓了一跳。 随着那狂吼声,那个“山次郎”已在缓缓地站起来——呃,不对,不是站起来,是他的整个人都在膨胀! 在众人的注视下,身中无数枪的山次郎,身体像吹气球一般急速地膨胀起来,它的躯体开始延伸、头部变得扁平、它的身上长出了鳞片、它的手脚开始变形。变成了爪子的模样。。。。。。。 只听“蓬~嗤~”的几声响,它的身形已经超过了四米多高,警服被陡然变大的躯体撑裂掉了,在它的身体周围,黑色的魔气狂乱地涌动着,如同拥有生命的蛇群一样,它的整个身躯都在散发着邪恶和残暴的气息。 吸血魔,再次变身现形了! 因为先前,许岩已经看过这头吸血魔怪物的战斗形态。现在看到它再次变形,许岩倒不觉得如何惊讶,但对其他人——现场的警察、媒体记者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来,首次目睹来自异界的恐怖生物。那种震撼实在无以言表 怪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人群,仿佛俯视着盘里的菜肴! 在怪物阴冷的目光注视下,所有人的血液都冻结了! 一瞬间。现场鸦雀无声——数百的警察、媒体记者、围观市民,在超过三层楼高的庞大躯体前。他们目瞪口呆,一句话都不出来。 刚才。美女记者甄美亚子一直得口若悬河地指责政府处置事件不力,现在,见到了真正的凶手,她竟是连话都不出来了,身子一直在索索颤抖着,不知什么时候,话筒都掉在了地上。 “啊~~” 几秒钟后,一声女声的惨烈尖叫打破了寂静的对峙,一个女记者这才反应过来,这声惨叫仿佛是一个命令,把所有人都从呆滞状态中惊醒过来。一时间,尖叫声四起,叫声中充满了极度的惊恐——那些呼喊的人,他们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叫什么,又为什么要叫,那纯粹是极度恐惧下的本能反应! 一时间,现场大乱了。警察也好,记者们也好,市民也好,都在慌忙地逃跑。镜头里显示,现场一片乱糟糟的脚步声,人群匆匆,惊呼和救命声此起彼伏,中间还不时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枪声——人群在慌忙地逃跑,那头吸血魔也没闲着,它正在密集而快速地捕食着,将所有能抓到的人类一个个杀死、吸血,轻松得像人类在花园中采集草莓。 人群中,有几个警察还在坚持开枪,但发射的子弹对怪物像是没造成任何伤害,一瞬间,它就冲进了警察的队伍中,大开杀戒。怪物冲到哪里,哪里就是鲜血和惨叫,黑色的利爪挥过之处,惨叫声密集地响起,警察们惨叫着被斩成了几截,无数的断肢残骸洒了一地,鲜血密集地喷涌,染红了银座的街头。 混乱中,电视屏幕也在剧烈地晃动着,只听“哐啷”的一声响,镜头前的画面一阵剧烈抖动和旋地转,接着镜头就静静地对准着一个躺在地上的警察。 那警察的头颅被砍掉了,画面定格在他流淌着鲜血的脸上,圆睁的双眼死不瞑目,扭曲的脸上依然充满了惊骇。画面从此定格了,再也不动了——很显然,那摄像机已经被扔在地上了,也不知摄影师是逃了还是被死了。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脸孔,许岩默然无语,房间里也是一片寂静,安晴织子脸色惨白,黄夕捂住了嘴掉头不敢再看:这名被斩首的殉职警察,就是大家的熟人,刚刚大出风头的搜查二课的系长,中村矢也。 这定格的画面持续了半分钟,然后,画面又转回了nhk电视台的导播室,一男一女两个年青播音员坐在主持台上,脸上也显出十分震惊的样子,好久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阵子,那男播音员才回过神来,他脸色发白,颤着声道:“各位观众,这里是nhk电视台的直播间,正如大家刚刚所看到的那样,现场出现了可怕的怪物,警视厅的行动好像是失败了,伤亡十分惨重。。。我们的现场采访记者甄美亚子和她的助手摄影师都失去了联系,前方情况还没能确定,我们马上去联系警视厅咨询前方的情况。。。” 这时候,那女播音员仿佛也缓过神来了,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插嘴道:“川山君,为什么在东京的街头,会出现这样可怕的怪物?连警视厅的机动队都拿它没办法,难道,这就是传中的世界末日吗?这怪物,到底从何而来的呢?” ~~~~~~~~~~~~~~~~~~~~~~~~~~~~~~~~~~~~~~~~~~~~~~~~~~~~~~~~~~~~~~~~~~~~(未完待续。。)u 第二百一十三节 反应 男主持人显得要比他的女同事要镇定得多,他沉稳地:“那个怪物到底从何而来,这还是未知的问题,要等待进一步的调查来确定。不过,我觉得,一种全新的物种不可能凭空出现,这应该是属于一种生化兵器,该是某个实验室的生化兵器给逃脱出来了。” 女主持人惊讶地:“啊,川山君,您的意思是,难道我们的政府在暗地里研究生化兵器吗?” “呵呵,这是我的猜测,否则无法解释怪物的存在。。。有传言,近三个月来的数十桩吸血案都是这怪物犯的案子,十分厉害,恐怕不是警视厅机动部队能对付的了。为了保卫市民,我觉得,应该要出动陆上自卫队了,恐怕只有自卫队才能对付得了那怪物。。。” 那个浓妆的女主持人轻掩檀口,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啊,要在东京的闹市区出动武装自卫队,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呢!为了对付这怪物,会出动些什么样的装备呢?陆上自卫队会出动坦克和装甲车吗?” “这就不好了。不过,怪物强大又狡猾,如果自卫队不精心准备,只怕也是难以对付啊。。。” 两个播音员还在那边你来我往地拌着口水废话,许岩却是听得不耐烦了——这帮人连个毛都不懂,就敢上电视台去胡乱忽悠观众。他懒得再听那帮一知半解的门外汉在胡八道,对黄夕做个手势:“好了,黄夕,不用再了,没必要继续翻译下去了。” 黄夕眨巴着亮晃晃的眼睛:“中校?您不继续听了?” 许岩摆手:“我觉得没必要继续听下去了——这两个人连现场都没到过,他们知道的还没我多呢。再听他们继续瞎掰下去。那就真的是浪费时间了——安晴姐?” 自打刚刚电视上的惊变发生之后,安晴织子就一直沉默不语,她呆滞地看着荧屏。久久没有出声——许岩也理解她的心情,刚刚就在她的面前。她熟悉的上司刚被斩首了,她的同事们被斩得七零八落,那种震撼和惊吓非同可,一般人实在难以接受,吓成精神病都是有的。 许岩觉得,自己再不叫醒她,对方只怕就要变成化石了。 “安晴姐,安晴姐?” 听到许岩连叫几声。安晴织子才如梦初醒,她“啊”的一声抬起头,像是睡着的人被叫醒一般。她有点惊慌地抬头望着许岩:“许桑,您找我?” 许岩认真地点头:“是,安晴姐,我知道,中村长官阁下牺牲了,很多警官都殉职了,您在为此悲恸,这些牺牲的警官。都是为了抵御怪物,保护市民而牺牲的,他们牺牲得十分英勇。都是堪称英雄的人物。身为同样处理特殊事务的中国同行,看到这些勇士的陨落,我们也同样为此深感难过——请接受我们的敬意!” 着,许岩深深地一个鞠躬,跟在他之后,黄夕也是深深鞠躬。安晴织子红着眼睛起身躬身回礼,她抽泣地道:“谢谢您,谢谢您,许桑!” 安晴织子心知肚明。刚刚就在电视上,当着全国观众的面。东京警视厅的机动队败了个一塌糊涂,面对怪物。警察们逃得那个狼狈啊,根本没做多少有效抵抗就溃败如水了。现在人家外国同行安慰自己他们十分英勇,这是给自己留面子了。 她红着眼睛:“许桑,您是对的。那时候,倘若我能听您的,立即警告中村阁下的话。。。或许,他们就不会牺牲了——都是我的错!”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悔恨的表情。 许岩摇头:“来不及了!安晴姐,您也不必为此难过,事情发展得太快,就算那时候您立即电话过去,中村阁下他们也来不及撤退了,事情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安晴姐,我觉得,现在最关键的事情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安晴姐,我想请问,你现在还能得到警视厅总部的消息吗?总部与现场还能联系得上吗?” “嗨依,许桑,我马上就试!” 安晴织子打了几个电话,却是没一个能打通的。然后,她沮丧地对许岩:“不行,许桑,我联系了总部,总部如今的电话繁忙,接不通;我又联系了一些认识的同事,但他们的电话也是没人接听。。。他们今该是跟中村警部一起去银座现场了。” 现场一片沉寂,安晴织子沮丧地低着头,神情凝重。许岩和黄夕也是神色沉重——一个可怕的噩耗盘旋在大家脑中,只是谁也没有把它宣诸于口。 大家都明白,如果一个人不接电话,那还有可能是偶然原因,但现在所有人都不接电话,那就很难用其他原因来解释了。 东京警视厅的搜查二课的特种事务对策本部,今晚恐怕是全军覆没了。 这种沉寂的气氛实在太过令人窒息,许岩干咳一声,勉强地笑着:“安晴姐,事情未必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也有可能是各位警官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我们也不必太过杞人忧了,哈哈,哈哈。” 他干笑两声,但看着安晴织子沉着一张脸,神情呆滞,许岩干笑两声就赶紧停了——许岩也知道,自己的安慰实在很没有服力。 这时候,黄夕插话问道:“对了,安晴姐,我听贵国的新闻媒体十分发达,那除了nhk电视台以外,还有些什么电视台能看到银座的现场直播的吗?” 安晴织子愣了一下,像是她根本没想到这个。然后,她猛然醒悟过来,飞快地从许岩手上抢过了电视的遥控器,在电视上调了频道,几个频道一闪而逝,然后,屏幕上出现了俯视东京湾夜景的场面,显然是有人正在直升机上俯视东京。 看到这里。安晴织子眼睛发亮,她沉声:“这是富士电视台的新闻直升机——这么大的新闻,富士电视台肯定不会放过的!” 屏幕上的镜头转移回机舱内。又出现了一个男记者的面孔,他穿着夹克衫。拿着话筒叽里呱啦一通狂,他得太快,黄夕连翻译都来不及,只能大概地个意思:“这人是富士电视台现场记者宫本桥信,他现在正搭乘直升机前往银座现场。 根据他刚刚得到的消息,富士电视台刚刚派往银座的前方记者已经与电视台失去联系了,他是被紧急派出的第二批记者,现在正在半途中。。。富士电视台刚刚从警视厅的对策本部得到确切消息。有可怕的怪物出现在东京的银座街头,这头怪物很有可能就是近期以来接连不断出现的吸血凶案的凶手。。。根据刚刚收到的消息,怪物拥有很可怕的战斗能力,前往银座逮捕它的警视厅机动队和刑警都遭到了惨败,伤亡严重,但具体伤亡人数还不得而知,但据称已经超过数百人,其中包括多名警官殉职,传闻警视厅的机动队已经崩溃,失去了战斗力。。。。。。 最新消息。为东京闹市街头突然出现的怪物,首相阁下已经召集了防卫省、自卫队和特殊事务对策本部的安全部门要员召开紧急会议,商议是否要出动自卫队来对付这头怪物。。。现在的会议还在紧急召开中。。。陆上自卫队是否会出动。目前还是不得而知。 最新消息,横须贺基地已经进入了战备状况,驻日美军已经开始集结待命。 十分钟前,驻日美军司令萨尔瓦多中将阁下去电我国防务省,他已经获悉东京出现的重大安全事件。他已从华盛顿得到了授权,只要日本国政府提出要求,驻日美军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随时可以出动来消灭异种生物。。。宫本记者,听到这个消息。他一直担的心终于放下了。关键时候,还是驻日美军靠得住啊! 因为地面上有着警方的封锁线。无法接近,也因为那怪物太过危险。所以富士电视台只能要从直升机的空中俯视查看现场境况。。。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不但是因为那怪物至今还在银座区肆虐,也因为银座区的高楼密集,直升机在这个区间飞行是十分危险的。。。宫本记者最后,请电视机前的观众为他祈祷吧——啊,银座区已经到了。” 随着话声,直升机驶入一片密集的灯光带,从机舱的舷窗里望出去,到处都是一栋栋亮着广告灯光、五彩缤纷的大楼,灯火通明。那摄影师将镜头从舱门探出了机舱门,俯眺下面的街市,从这个高度望下去,可以看到一条繁华的大街,街道上灯火通明,长长的汽车车队一眼望不到尽头,无数的车灯汇成一片灯海。 望着下面停满车辆的街道,宫本记者开始给观众们解释,因为警方封锁了银座区,导致数条街道不能通行,出现了空前的大堵车现象,道路的堵塞达到十几公里。 直升机继续向前飞,下面出现了封锁线——大批的警车挡住了街道,大片的警灯闪烁着,耀花了人眼,大群的警察正在紧张地布防,如临大敌,密密麻麻犹如蚂蚁洞中的工蚁。在警方封锁线的后面,则是媒体记者的群落,摄像机和闪光灯一片接着一片闪动着。 直升机越过了警察们布下的封锁线,继续前行,进入了银座区。 在封锁线这头的街区和封锁线另一边的街道,那是呈现截然不同的两种模样。在街的这边,那是车水马龙,人潮稠密,而在封锁线那边的街区上,却是已经空荡荡一片,连人影都不见,只剩下路边的路灯在那边发着白光——银座闹市区出现怪物,这消息早已传出去了。尤其是怪物突破警方的第一道封锁线时候,看到怪物那恐怖的模样,势如破竹地粉碎警察的抵抗,肆无忌惮地屠杀,这时候,只要是还长着两条腿的生物都在拼命地往外逃,哪怕好奇心再浓的人都不可能这时候留下看热闹的。 进入银座区以后,叫做宫本桥信的男记者就显得紧张起来,他频频从直升机的舷窗里张望,瞪大了眼睛,想在地面上找到那怪物的踪迹——按照先前的节目上影像,那怪物是一头身体超过四米的巨兽,站在地面上有着两三层楼的高度,在这空荡荡的银座街头,应该是不难寻找的。但现在,街道上空荡荡的,除了一些被丢弃的汽车和废物外,偌大的街区竟是空无一人。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着,越过了银座地铁站。在地铁站前的街道上,横七竖八地停着大量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和电视台的采访车,地面上到处都是嫣红的鲜血和支离破碎的肢体,丢弃的警用盾牌、枪支和各种采访器械满地都是——这里,就是先前设置的第一道封锁线,警察和怪物爆发第一次战斗的地方。 直升机在空中来回盘旋着,想寻找生还的幸存者,但现场满目疮痍,血淋淋的一片,却是一点人类活动的迹象都没有。 大楼林立,路灯明亮,举目无人,整个场面有种世界末日的苍凉感,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了。 那记者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了,他的声音也显得有点打颤,他颤着声:“各位观众,这里就是银座地铁站的街区了,刚刚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机动队和怪物发生激战的地点就是在这里了。正如观众们所看到的,方才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并不是。。。我们人类。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警视厅的机动队已经惨败了。。。现场出现了大量的鲜血,却没有发现任何幸存人员。。。看来刚刚在这里发生的,是一场很惨烈的战斗。。。只是很奇怪的,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完整的遇难者遗体。。。他们都去哪里了呢?让我们的直升机在周围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那个怪物的踪迹。。。” 直升机在高楼之间来回盘旋着,宫本桥信在喋喋不休地唠叨着:“各位观众,正如我们先前在屏幕上看到的,那怪物是一头体型巨大的巨兽,根据刚刚现场图像的目测推算,它的身高应该超过了四米,体型长超过八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长度接近一辆载客大班车的块头——这样来,怪物有这么巨大的个头,我们应该是很容易发现它的。。。” 话是这么,但直升机在银座区的高楼之间来回盘旋了几个来回,却是始终没发现怪物的踪迹。开始时候,叫宫本的男记者还在着一些调侃的话来缓和气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分分钟地过去,直升机始终没发现目标,他也流露出了轻微的急躁情绪:“啊,看来我们真的跟怪物无缘呢。。。四面八方都是警方的包围圈和封锁线,怪物还能逃到哪去呢?难道,它还能跑进哪里躲藏起来嘛?” 宫本桥信自问自答了一番,然后又是自己否定了这个结论:“这个,我觉得是不怎么可能的。要知道,怪物的身高超过三米,体长近十米,就算他想躲藏,可是哪里有藏得下它的房子呢?哪怕就地下停车场,它也没办法躲藏进去的——” 他话到一半,忽然发出了“咦”的一声惊讶叫声,他叫道:“哎,镜头,麻烦请转向那边,我看到那边好像有点异样的东西——对,就是三越百货店门口的街上,那边好像还有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节 战斗 直升机开始了转向,摄影机的镜头伸出了机舱舷窗,投向了远处的三越百货店,在百货店门口的空荡荡的街头上,平静地站着两个遥遥对峙的人,那是一男一女。◇↓◇↓,他们相隔几米对峙着。 一男一女,放在平时的银座街头,那是毫不稀奇。但现在,整个东京银座歌妓町已经全部被紧急撤退和疏散,空无一人,就算还有残留的活人也是战战兢兢地躲藏在安全地方不敢冒头,生怕被怪物注意到了,但眼前的这一男一女却浑然没有半点紧张感,他们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这以前看着很平常的一幕,放在这时候就显得很诡异了。 宫本桥信激动地嚷道:“我们看到了,在三越百货那边有人出现了!很奇怪啊,为什么在这时候还会有人出现呢?不是警方已经对银座区市民进行了紧急疏散吗?这一男一女,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呢?难道,他们就不害怕怪物吗?飞行员,请再靠近一点,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听那记者的讲解,黄夕笑了:“这记者真是有趣,发现两个人都能当做新闻素材了——他怕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出动了直升机,那么大的阵仗和耗费,若是什么新闻都采访不到,回去怕是无法跟老板交差。找不到怪物的话,那就找两个路人打听一下,也能糊弄交差吧——中校?中校?” 黄夕叫了两声,许岩却是默然不语,黄夕心下好奇。转头看他:“中校,您没事吧?” “啊!?”许岩如梦初醒:“啊。我没事——黄夕,你在什么?” 黄夕狐疑地看了许岩一眼。心中奇怪——许中校这是怎么了?看电视这么入神? 在电视上刚看到那女子的身影,许岩心脏便猛烈地一跳:他已认出来了,那女子,就是自己一直在惦记着的朱佑香。 确认朱佑香平安无恙,许岩顿时放心了,他有空暇留意其他事情来了。随着镜头的拉近,他开始注意那位跟朱佑香面对面站立的男子——那是个中等个头的男子,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西装,看着跟个普通上班族差不多。因为他侧面对着镜头。看不清他的相貌,只是,那男子给许岩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那男的,怕是有问题。”许岩轻声嘀咕着。 这时候,被直升机接近的声音惊动了,男子抬起头,望了一眼夜幕中飞过来的直升机。这时候,镜头下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脸被映到了屏幕上。 一瞬间。众人发出一声措手不及的恐惧惊叫:“啊!” 那男子的脸也没什么稀奇的,和平常人一样,他一样有着眼嘴鼻眉毛耳朵等各种器官,但问题是。像是上帝在造他的时候故意恶作剧一般,他脸上的器官放置得杂乱无章,让人毛骨悚然:他的嘴巴长在额头上。旁边长着一只耳朵,嘴巴下面是一只眼睛。然后眼睛下面是鼻子,鼻子下面还有另外一只眼睛和斜斜的两道眉毛。 在半夜里陡然看到这样的一张面孔。那真是让人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在摄像机拍摄下,那只长在鼻孔下面的眼睛还在骨溜溜地转着,注视着上的直升飞机。 “那是什么东西?!”安晴织子喊道,脸色发白。 很显然,在这一刻,受到震撼的,并非只有安晴织子一个人。在看到对方脸的那一瞬间,采访记者宫本桥信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飞行员被他的惨叫声吓到了,直升机也猛烈地晃了一下,好在,飞行员很快就稳住了机身,但宫本桥信已吓得脸色发白,他的手颤抖个不停,连话筒都握不住了,连续嚷道:“啊啊,怪物,怪物!” 这样嚷了好几声,宫本桥信才记起来了,自己是在镜头前,全国观众都在看着自己,他对镜头颤声:“各位观众,刚刚我们看到了一个——呃,长相很特别的人,他这时候出现在银座街头,是否跟怪物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那位女子,她跟那位长相很奇特的先生呆在一起,她好像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这实在很奇怪。 实在的,倘若让我在深夜见到这位先生的话,我会感觉很害怕的,但这位姐显得很镇定,并没有惊慌的样子。。。咦?他们在干什么呢?难道,在这深夜的街头,这位长相古怪的男子想要对这位年青的姐做些什么吗。。。呃,他们是在交手!他们在边跑边交手,速度好快!真的好快!” 话到这里,宫本桥信已经不出话来了,他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就在摄像机的镜头下,那男子和女子已经开始交手了! 俩人都在快速地跳跃着、移动着,那速度——宫本桥信也不出来到底有多快,但他是见过世界百米田径赛跑的现场直播的,感觉刘翔刘易斯之类的金牌选手就算全加起来也跑不过眼前的俩人。 许岩隐隐看出来了:那男子很明显是想逃离,但朱佑香紧紧追着他,他无法脱身,于是他又回过身攻击朱佑香,朱佑香马上又闪开躲避开了,看着好像很忌讳被那怪物碰到,那男子抓不到朱佑香,于是他掉头又跑,于是又轮到朱佑香来贴近追他了,若即若离地跟在他的身后。。。 就这样,俩人你追我逃,我追你闪,俩人不断地变幻着追和逃的角色,纠缠不休。因为俩人动作太快,移动也好,跳跃也好,拳脚攻击也好,移形换位,身形都是一闪而逝,一触即离,快到电视观众根本看不清双方到底在干什么。 看着电视上那男子的动作,许岩神情凝重:以前大家常常,某人的速度“快得跟风一样”。但那都是夸张的修辞手法而已,没多少人会相信这个。但这次。看着那男子的动作,许岩第一次感觉。那句话并不是夸张——那男子快得身形都成一道虚影了,摄像机都难以捕捉他身影了,几次让他脱离镜头的拍摄范围,镜头不得不快速地移动来捕捉他的踪影。 令人吃惊的是,那男子不但速度惊人,障碍跨越能力也十分厉害,在打斗现场周围,有路障、有建筑、有栏杆、有树木等各种各样的障碍物,但这些东西好像对他完全构不成任何障碍。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到。那男子飞速在一栋高楼的墙面上奔跑着,像一道闪电般,一直跑到了四五层楼的高度,越过了大楼的台,然后又从楼的另一面又从楼的另一面跑下去,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记者宫本桥信“啊啊啊”的叫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拍摄下这么一段激动的“跑酷”场面,就算找不到怪物的,回去也可以给上头交差了! “真是太厉害了!这难道是世界百米赛跑的冠军吗?啊不不。就算是世界田径冠军,只怕也没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吧!这简直就是传里的飞檐走壁啊。。。像是中国功夫电影中的武林大侠啊,实在太精彩了!咦?” 这时候,宫本桥信才注意到另一件事。在那男子身后十几米外,那女子仍然在跟着他,只是因为那男子狂奔的速度太惊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没注意到追在他身后的女子。。。那女子也在走着。只是和男子跑得不同,看起来。她不疾不徐,闲庭信步的样子,和那个男子势若狂飙的速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令人想不通的是,就是她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却偏偏能跟上那男子的狂奔速度,始终不即不离地坠在他身后。 宫本桥信发出了惊讶的“咦”的一声,他叫道:“摄像师,请把镜头转过去——啊,这真是太奇怪了,明明那男子跑得那么快,但是这位姐却依然能跟得上他。。。咦,我们看着,她跑得也不是很快啊,为什么却是能跟得上对方的速度呢?真是不可思议啊!” 这个疑问,不光是宫本桥信的疑惑,也是所有正在观看这个节目观众的疑惑。在屏幕上,这一男一女的奔跑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男子全力狂飙全速奔跑,女子闲庭信步地悠闲行走,却能一直缀在他身后,始终没被甩掉。 看到这一幕,观众都是惊得呆住了,安晴织子都失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魔术吗?” 相比于其他人的震惊,许岩倒是觉得很平常。他估计,这种神奇的效果,多半是朱佑香在使用什么“缩地成寸”之类的法术神通了吧。 朱佑香和怪物一边交手一边移动,很快转过了半个银座町,富士电视台的直升机紧紧追着他们,在上面居高临下地拍摄下了这一追一逃的精彩瞬间:无论是高楼大厦的外墙还是低矮屋的屋顶,无论电线杠还是平地的大街上,无论那男子跑到哪,女子都在不疾不徐地尾随着他,不急不慢的步履中透出了一股闲逸的味道。 这样一追一逃持续了三四分钟,在经过银座的一丁目地铁站点前,那怪脸男突然转身猛然向后一冲! 它转向的动作非常突兀,从前冲到向后冲,他在整个转变方向的过程中没有丝毫的滞缓,并没有经历减速、停步转身的过程,而是突然整个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方向冲了过来,像是物理规律对他已经不适用了! 怪脸男张开双臂,向着身后追来的少女闪电般扑了过去!它的动作毫无征兆,迅若闪电,看到这一幕,无论是身处现场的记者宫本桥信还是电视机前的千万日本观众,大家都是“啊”地发出了一声惊叫——实在是怪物转身的动作做得太突兀了,事先毫无征兆,大家设身处地,假若是自己身处当地,那是绝对躲不过这一抓的。 面对怪脸男突如其来的反扑,朱佑香很轻松地向后一跳,跳出了四五米的距离,让怪脸男的全力一抓给落了空——从前冲突然变为后跳,朱佑香的变向动作显得行云流水般流畅,毫无烟火气息。轻松得像是姑娘在花园里散步似的。在她的身上,物理规则同样也失效了!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那怪脸男的一抱落空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在摄像机的拍摄之下,包括现场记者和电视机前观众都看得清清楚楚了,那怪脸男的手臂突然延长了整整三四米,向那女子合抱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电视机前的观众纷纷发出了尖叫! “太可怕了,怎么可能呢!?”宫本桥信的声音都在打颤了,他急切地道:“各位观众,大家看到了吗?怪脸男的手臂突然变长了,他的手足足延伸超过了十米!他抓向那位姐了——啊。心!” 记者的那声“心”并不是喊给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听的,他是叫给战斗中的朱佑香听的——这一瞬间,记者也好,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也好,大家统统都站到了那位神秘女子的这边,希望她不要被怪脸男抓到。 朱佑香果然也是不负众望,她脚尖点地,身形再度飘飞,整个身体翩然倒飞而起。飘飘然倒飞出五六米,脱离出了那怪物的手臂攻击范围,飘飞到了一家商店的广告牌上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怪物。 怪物一击不中。它仿佛也明白过来了:自己再怎么逃避、再怎么变形都没用的!身后的那个奇特的人类女性有着神奇的追踪法门,总能找到自己。 如果不把身后的人类女性干掉,自己是没办法再次潜伏藏匿的! 只能决死一战了! 怪脸男身子迅速充气般地膨胀起来。很快,他再度变形。再次变成了犹如蜥蜴一般的战斗形态——亲眼目睹这一过程,记者宫本桥信又是一阵大呼叫的惊呼和怪叫。这时候。再笨的人都明白过来了,那个怪脸男子就是今晚在大闹银座的怪物! 吸血魔发出低沉的咆哮,血红的双眼盯着朱佑香,蓄势待发。 对着魔物,朱佑香做个勾手的动作,示意道:“来吧~” 看懂朱佑香动作间的轻蔑之意,怪物低沉地咆哮了一声,它猛然前冲,前爪掀起,对着朱佑香劈头盖脸地扇了过来——朱佑香鹤立鸡群地站在一块广告牌上,离地面足有两三米高度,对着常人来是居高临下了,但对着这头身高超过三米的巨兽来,这个高度不过是和它平行而已,它一爪狠狠地扇了过去,爪子上闪烁着锋利的爪刃,一爪未至,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厉风已经扑来了,声势骇人! 朱佑香脚尖轻点,像是被怪兽爪子掀起的腥风被吹飞一般,她整个人再次向后飘飞出去,悄无声息地落在十米开外的地上,巨兽这一下猛击便扑了个空,利爪猛然砸在那家服饰店的广告牌上,只听“劈劈啪啪”的一声巨响,广告牌被砸了个稀巴烂。 那怪兽一击不中,再次前冲扑上,它双爪左右开工,连续出击抓来,动作迅若雷霆闪电,那迅猛的动作与它那庞大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面对那怪物的连续凶猛攻击,朱佑香连续后退,每次都在间不容发的间隙里险而又险地躲过了怪物锋利的巨爪,有好几次,那爪子简直是贴着她的脸擦过,其惊险程度简直是间不容发! 看到这凶狠战斗的一幕,远处直升机上观战的日本记者宫本桥信吓得脸都白了。 在他眼里,那女子纤细的身形对比怪兽庞大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一场根本不成比例的战斗,这么弱的女子,如何能应对这么可怕的怪物? 看到那凶猛的攻击和险而又险的闪避,宫本桥信情不自禁地叫起来了:“啊,快躲~啊,又来了,快躲,快跑啊~~糟糕了,怪物好像很强啊~那位姐,快跑啊!” 电视机前数千万的观战民众,同样屏息静气地盯着屏幕上的战斗场面,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怪物凶狠的攻击之犹如狂风骤雨,在它狂暴的连续攻击下,朱佑香那纤细的身子就犹如风雨中的一片细叶,随时要被那风雨所吹飞。 朱佑香身形变幻,快速地闪避着,怪物却是紧追着她猛打不放。朱佑香连连后退闪身,每次都在间不容发之际险而又险地躲过了对方的打击。 朱佑香躲过了攻击,可是周围的建筑却是倒了大霉,在那怪物的利爪猛扑之下,无论是建筑也好,树木也好,凡是被那怪物攻击波及到的,统统都是土崩瓦解。 在怪物的利爪之下,高楼大厦的外墙像是泥做的一般脆弱,怪物随手一击便是一个大洞,那些高大的林荫树木更像火柴棒一般,怪物所经之处便是吹灰拉朽,一路倒塌。 俩人战斗经过之处,到处是一片“轰隆轰隆”的巨声不断,一头恐怖的怪物肆虐在银座中央区,沿途的建筑也好,树木也好,统统倒塌崩溃,烟尘滚滚,在那个巨兽恐怖的攻击之下,十几层楼高的大楼如同纸糊的一般统统坍塌,高架桥被掀倒,大树折断,地面崩塌,那场面犹如崩地裂。 看到这样的威势,直升机上的记者宫本桥信已经震惊得连话都不出来了! 在这一刻,整个日本都在目瞪口呆地观望着这场战斗——不,因为富士电视台有国际频道,很多国家的电视台都转播了这场直播,整个世界都在观望着这场战斗。 在全世界,有上亿的观众在为朱佑香的性命担忧! 全世界的观众里,许岩恐怕是最担心朱佑香的一个了,他的心脏砰砰紧张跳动着,紧紧地捏住拳,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朱佑香为什么一直只是在被动地躲闪着,却没有主动攻击? 这不是朱佑香平时习惯的作战风格啊! 朱佑香平时的战斗,无论是对付什么样的敌人,她都掌握着主动权,都是抢夺先机、主动进攻,而且非常犀利而简洁,一击致命。 现在,朱佑香跟那怪物缠斗如此之久,她被敌人压着打,几乎无还手之力,这么被动的情形,许岩还从未在朱佑香身上看到过!这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和性情! ~~~~~~~~~~~~~~~~~~~~~~~~~~~~~~~~~~~~~~~~~~~~~~~~~~~~~~~~~~~~~~~~~~~~~~~~~~~(未完待续。。)u 第二百一十五节 出动 “终于觉悟了,肯与吾决一死战了吗?” 朱佑香如释重负:真是太累了! 朱佑香感觉的“累”,并非是因为与怪物交手而感到体力疲惫,她的“累”,更主要还是来自心理上的,眼前的魔界妖物实在太狡猾了! 人们往往有种错觉,即以为残暴的生物是不会害怕的——具体到这头吸血魔身上,这却是大错特错了。虽然吸血魔体型庞大,动作凶悍,性情残忍,但论起个性来,它却是狡诈和谨慎的,它本能地回避任何旗鼓相当的交战,只肯对那些弱的敌人下手。 事实上,就在现在的决战之前,朱佑香与吸血魔已有过多次交手了,发现朱佑香并非那种可以任由它肆意捕杀的普通人类,吸血魔怪物立即采取了躲藏的战术,一直在银座区里逃避藏匿,对朱佑香避而不战。 怪物有着变形易容的异能,在这熙熙攘攘人潮往来的繁华市中心,这是对它十分有利的战场。为躲避朱佑香的追缉,它时而变成逃跑的市民、有时候又变成来抓捕的机动队警察,有时候又变成躺在地面上的尸体,希望躲过朱佑香的追踪。 对上这么一个心机狡诈又擅长千变万化的家伙,朱佑香真是心力憔悴——这家伙奸猾得跟条泥鳅一般,稍不留神它就要溜得无影无踪了。 有好几次,朱佑香都把它给追丢了,好在她还有一个杀手锏:寻魔火鸦——无论怪物变成市民也好,变成警察也好,它身上的魔气都是没法变化的,只要有魔气,它就始终逃不过火鸦的追踪。 经过了一个多时的追逐。朱佑香终于把怪物逼得进入了不得不死战的处境! 在电视直播里,这是一场凶险异常的战斗,大楼崩塌。崩地裂,造成的破坏犹如八级地震。数千万旁观者为朱佑香的险境吓得心惊胆战,但朱佑香本人的心境却是平静如波,不起丝毫涟漪。 朱佑香很清楚,到了他们这种层次的修真士和魔物,这种程度的攻击,不过是双方在正式激战之前的试探罢了,就如同两路大军在正式决战之前的斥候战斗,双方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来。现在的交手,连热身都算不上。 妖物的攻势看似气势汹汹,但它并没有使用法术或异能,只是凭它肉身的力量攻击,所以,朱佑香也不急着使出绝技。 激烈的战斗中,朱佑香还有闲暇来思考——对方的破坏力很强,一击就能摧毁房屋,折断大树,攻击犀利。速度敏捷,反应灵活,但这种力量本质上依然是怪物本身的*力量。还没到能运用魔气技巧的地步,也没见它展露其他异能或者本领,比起自己在国内遭遇到的低阶魔物,除了力量更大、体型更大、速度更快、外皮更坚韧,吸血魔好像也强不到哪里去。 朱佑香感觉,对方最难缠的地方,还是它的生命力恢复能力十分惊人。自己已对它使了四次“寻魔火鸦”,但每次受伤,怪物只要抓住几个人类来吸血。它马上就能使得自身的伤痕飞速地愈合——也就是,只要自己不能把它给斩杀当场。只要让它还有一口气逃出去,它都能靠着吸血来恢复完全的战斗力! 吸血魔能靠着吸血来回血。在这人口密集的大都市里,那是近乎作弊一样的逆技能了!这等于给了这头妖物几乎无限的生命恢复能力。 跟这样的对手打起消耗战,对自己是不利的,但问题是,这怪物的弱点,到底是在哪里呢? 朱佑香看了一眼周围——那架讨厌的直升机一直悬挂在那边,直升机上探出了一个摄像机的镜头,一直在瞄着这边。 “真是讨厌的东西!”朱佑香望着那直升机,眼睛中流露出杀意——这台直升机虽然悬停得很远,但还是给她造成了妨碍,她不得不一直侧脸或者背对着直升机的那边,免得被对方拍到自己的正面——虽然朱佑香已使出法术来模糊了自己的面目和相貌,但听日本国的科技十分发达,搞不好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来查明自己的真正身份。 所以,看到那架直升机,朱佑香很有种冲动,想放出飞剑去把它给一剑斩落了,但看到直升机上伸出的摄像头,为了不给许岩带来麻烦,她还是强忍着克制住了自己。 这时候,却听西边的际传来了一阵“嗡嗡嗡”的机器轰响,她抬头望去,却见远方黑色的幕下,出现了一排明亮的光点。在都市灯光的映照下,直升机群黑色的轮廓若隐若现——原来从西边方向,飞来了一排的直升机,看那机群亮灯,约莫有十几架直升机之多。 不但朱佑香看到了直升机群,富士电视台的记者宫本桥信也看到了正在陆续飞来的直升机群。看到直升机群,宫本桥信陡然兴奋起来,他大声:“各位观众,现在是东京时间晚上十点,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在银座上空出现了大量的直升机群。。。直升机群一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一共是八架直升机,后面好像还有更多的直升机群正在赶来! 让我们拉近镜头看下,直升机上的标志是——八条旭日旗!陆上自卫队的直升机!是陆上自卫队出动了! 首相阁下终于做出决断!自卫队出动了!自卫队板载!板载!” 宫本桥信脸色通红,神情显得十分激动,如痴如醉——看到那怪物在东京市区肆虐,杀人毁屋,如入无人之境,连警视厅的精锐部队惨败下来了,每个日本人都感觉既愤慨又耻辱。现在,看到陆上自卫队终于出动了,日本观众无不感觉精神一振。 这时候,附近陡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喧嚣,那是“自卫队板载”的欢呼声,那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声浪高涨——在这个时刻,整个东京只怕有几百万人在热烈地欢呼着,那欢呼的巨大声浪一阵接着一阵。犹如狂涛海啸,连许岩等人身处于高层的宾馆都听得清清楚楚。 整个东京都沉浸在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这时候,却听电视机屏幕上,记者宫本桥信又在嚷嚷了:“各位观众,根据我们后方资讯部传来的讯息,在我们面前出现的直升机群是来自木更津市第一直升机团的战斗部队,这是隶属于东京中央应变集团所属的部队,今出动的直升机都是属于ah-1s“休伊眼镜蛇”型号的,这是我们陆航自卫队的主战直升机。。。” 宫本桥信在喋喋不休地着。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那声音是从机舱传来了,却是驾驶员冲记者喊话了:“宫本先生,自卫队向我们发来喊话通讯了!您要不要听一下?” 宫本桥信愣了一下,却是陡然兴奋起来:“好的,你把通讯的声音调大,让观众们也听听,来自我们自卫队的声音——难道,自卫队需要我们的帮助一起来消灭这头怪物吗?” 他脸上露出了悲壮的表情:“各位观众。鄙人宫本桥信只是一介民,能力有限,但既然国家征召。为了消灭这头可怕的哥斯拉,鄙人也是不惧牺牲的!哪怕是效法我们神风队的前辈,以机身去撞击怪物,鄙人也是在所不惜的!安藏先生,请把通讯的声音调大吧!” “嗨依!” 驾驶员调大了通讯器的声量,霎时间,整个机舱里都响起了喊话声,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语气很严厉:“。。。重复一遍。前方富士电视台的直升机,你机已经进入了临时警戒的封锁区。请立即离开!否则自卫队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重复一遍,封锁警戒区内即将发生交战。请你机立即离开,否则自卫队将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请立即离开!” 听到自卫队的通讯声,许岩不由“呵呵”一笑,安晴织子和黄夕也是莞尔。 屏幕前,自作多情的宫本桥信脸色颇为精彩,好在当记者的人脸皮厚,他倒也不显得如何尴尬,他自我解嘲地苦笑道:“各位观众,看来自卫队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他们要求我们立即离开。。。各位观众,你们是怎么看的呢?我们要不要按政府的要求,立即离开这即将成为交战区域的地方,还是留在这里,继续为全国的观众继续直播现场情况呢?各位观众,你们的意见如何?” 正着,记者口袋里的电话铃又响了,他掏出电话来看了下,神情一振:“各位观众,就在刚刚,根据我们后方资讯部传来的消息,就在刚刚的五分钟里,有超过三百多个电话打到了我们电视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电话观众都是希望我们继续留下继续直播现场情况的。” 宫本桥信举着拳头,慷慨激昂地喊道:“观众的希望,就是对我们记者的命令!为全日本的观众奉献观众最爱看的电视节目,这是我们身为媒体记者的神圣职责!为了全日本的电视观众,我,宫本桥信,今哪怕是豁出性命不要了,也要继续留在这里为观众们继续报道和直播!” 他对着驾驶员大声:“安藏先生,请回复自卫队,按照日本宪法赋予国民的新闻自由原则,我们记者拥有采访权,我们将继续留在这边继续直播节目!感谢自卫队的好意,但我们的安全我们会自行负责!” 喊出了豪言壮语,但很明显,这位宫本桥信先生的内心并不是真的那么坚强,他马上又跟驾驶员:“安藏先生,您看,这个我们是不是后撤一点,免得妨碍了自卫队的战斗?身为日本国民,自卫队在消灭怪物的时候,我们可不能拖他们的后腿啊!” 驾驶员点头:“嗨依!宫本先生,听您的安排!”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回转,开始后退,看到富士电视台的直升机后退了,自卫队的陆航直升机于是开始放喇叭广播,叽里呱啦一阵叫喊,许岩问黄夕:“黄夕,自卫队在喊什么?” “中校,陆航自卫队在喊话,请那位与怪物正在交手的女士立即撤离,他们马上就要发射导弹了,如果那位女士还留在那边,他们不能保证她的安全,所以请她迅速撤离。” “哦!”许岩轻声感慨了一声,心想日本自卫队做得倒是还很人性化的,在这时候还记得兼顾自己人的安全——不过这也是难免的吧,毕竟东京富士台的转播直升机还在旁边,如果自卫队不分青红皂白一口气地砸十几枚导弹下去,事后只怕也要免不了铺盖地的批评,骂自卫队罔顾国民生命安危之类的——公知这种生物,可是不分国界的。 这时候,许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好!自卫队是用日语来喊话的,可是朱佑香压根不懂日语,她怎么听得懂??既然朱佑香听不懂,她又如何知道该后撤?糟了!” 想到这件事,许岩陡然慌了手脚:在自卫队的导弹攻击之下,朱佑香的防护罩是否能抵挡得住? 许岩知道,朱佑香的实力很强,但问题,她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枪械子弹,而是人类攻击威力最大的武器——导弹,这种情况下,单靠着朱佑香自身的防护罩,她是否还能抵挡? 一瞬间,许岩心如乱麻,他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冒了出来。黄夕和安晴织子都注意到了许岩的异状,黄夕诧异地问道:“中校,您没事吧?” 许岩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他:“没事——安晴姐,您有办法可以直截联系上那边正在执行任务的自卫队直升机群吗?” 安晴织子摇头:“没有。许桑,您知道,我是警视厅的,我只能联系到警视厅的对策本部。而那边的直升机群是属于自卫队的,他们属于防卫省统辖的,跟我们不是一个系统,我们跟他们没有直接沟通的渠道。”(未完待续)&l;!--ver--&g; 第二百一十六节 全灭 安晴织子诧异地看着许岩,她问道:“许桑,您可有什么消息要传递给自卫队吗?我可以上报给对策本部,对策本部再报告警察厅,警察厅再向内阁最高对策本部报告,然后最高对策本部再给防务省传达,防务省再向中央应变集群下令,中央应变集群再传达给陆上的直升机第一团——按照我们的流程,只能是这样了。∽↗頂∽↗∽↗∽↗,” 许岩颓然摇头,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力感——听安晴织子这么,消息报过去,起码也得一两才能传达到作战的直升机群。而导弹却是马上就要发射了,这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轩芸,你赶紧跑啊!快跑!” 看着荧屏上朱佑香的身影,许岩心如刀割。 这时候,直升机上的喇叭已经重复到了第五遍,自卫队的公告已经显出了不耐烦的味道,显然军方的忍耐也是到了极限:“最后警告,最后警告!下面的女士请立即离开,否则我们不保证你的安全!十秒钟之内,导弹就要发射了。。。最后警告,请立即离开,导弹马上就要发射了!现在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十秒钟的时间转眼即逝,倒计时很快就到了尽头。在屏幕上,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在两架直升机的下方机腹处突然腾起了两道长长的火焰,那火焰陡然飞出,飞速地向地面上的怪物直射而去,时迟那时快,转瞬之间。四枚火箭弹已全数命中了那怪物的背脊。 “轰隆!” 巨大的爆炸轰响声中,几团巨大的爆炸火焰腾空升起。爆炸的光亮耀亮了银座上空的际。看到几团腾起的巨大火焰,电视机前的观众和封锁线前的警察都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到处都是在一片欢呼:“自卫队板载!” 电视机荧屏上,现场采访记者宫本桥信也是十分激动,他高声地嚷道:“各位观众,你们看到了吗?陆上自卫队的直升机已发射了火箭弹,怪物被击中了!怪物被击中了!自卫队板载!让我们飞近一去看,等烟雾散去,我们去看看情况。。。” 富士台的直升机重又飞近,镜头转向了怪物曾出现的地面——四枚火箭弹连续发射,威力厉害。周围数十米内的建筑统统被炸成废墟,变成了一片白地。现场烟雾弥漫,大片的烟尘飞起,什么都看不清楚。众人等了好一阵,烟雾才慢慢散开了,却是赫然听到一声狂怒的大吼:“呜~~~” 骤然听到这声狂吼,宫本桥信吓得一下子倒仰了身子,失声道:“什么?这是什么声音?难道,那怪物。。。” 爆炸的烟尘渐渐散去了。一个巨大巍峨的黑色身躯从烟雾中慢慢浮现出来,赫然正是吸血魔! 在怪物的背脊上,出现了几个血肉模糊的大洞,正是被火箭弹击中的伤口。在拉近的镜头下。可以看得很清楚,那怪物背后的伤口正在蠕动着,那些肌肉像是活的一般。正在飞速地愈合,怪物转过了身子。它望向了空中的直升机群,目露凶光。 宫本桥信大惊失色。他喊道:“各位观众,啊!正如你们看到的,虽然被自卫队的火箭炮击中了,但怪物确实十分强大,它居然并未死去!难道,连自卫队的重型武器都无法将它杀死吗? 诸位自卫官,你们加油,必须抓紧时间,继续攻击了!” 宫本桥信在那边大叫大嚷,指手画脚地指挥,俨然他正是精通军事的指挥专家,但他叫归叫,却是谁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自卫队依然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攻击,几架直升机盘旋着,对着怪物围成了一个半圆,仿佛正在观察着那怪物的伤势。 然后,仿佛是有人下达了指令,几架直升机上的机炮同时开火,只听“哒哒哒哒”一阵密集的枪炮声,密集的弹雨从而降地倾泻下来,仿佛暴雨一般砸在吸血魔身上,在怪物的身上和它周边,密集的爆炸犹如狂风骤雨,爆炸的闪光和烟雾一层接着一层,打击的密度超乎想象,大楼、地面统统被炸得支离破碎,弹雨的倾泻仿佛永无尽头! 许岩心如刀割:这就是现代武器的威力!在这样狂暴的饱和打击之下,朱佑香能否幸存? 在直升机群的密集打击下,吸血魔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嗷~~~”这声巨吼响彻整个银座,传遍了东京! 被怪物的巨吼震慑了,宫本桥信脸色发白,但他还是强撑着观众解道:“自卫队的首次攻击虽然命中了,但并未能将那怪物至于死地。不过这不要紧,自卫队马上改变了战术。正如诸位观众所看到的那样,开火的直升机一共有四架,他们正在用密集的机载机炮来对那怪物进行轰击,还有四架直升机在待命——自卫队的战术非常明显,他们打算用轮换的不间断密集火力来打击和消耗怪物的生命力! 因为我们自卫队的机群在空中,我们占据着居高临下的主动优势,纵然我们自卫队一次攻击不利,但那也是无妨的,因为我们占据了主动的优势,我们还可以继续发动第二轮攻击,而那怪物虽然体型庞大,但它无法起飞,对我们的直升机毫无办法的。 无论那怪物的生命力多么强韧,无论它的皮甲有多么坚强,但它都无法与自卫队无穷无穷的火力来对抗的,只要消耗持续下去,最终的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的!这是科技的力量,这是我们人类的优势。。。” 宫本桥信话音未落,却听见外面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夜空中陡然绽开了一朵灿烂的花朵,一架自卫队的陆航直升机在空中突然凌空爆炸,化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爆炸的冲击波冲击之下。连富士电视台的直升机也被冲击好一阵摇晃,只听“叮叮当当”的一阵清脆金属撞击响声。却是那架爆炸直升机的残骸碎片飞到了这边直升机的外壁上。 呆滞了一秒钟,宫本桥信这才回过神来。他叫道:“怎么回事?有一架自卫队的陆航直升机爆炸了?是机械故障吗?还是他们所携带的弹药自燃了?” 几乎他的话刚出口,马上,第二架直升机也在空中凌空爆炸,再次绽放了一朵灿烂的爆炸花朵——这时候,就是再笨蛋的人都知道了,连续两架直升飞机爆炸,这不可能是偶然事件。 这时候,宫本桥信也反应过来了,他喊道:“攻击!自卫队的直升机群遭到了攻击!攻击到底来自何方?难道。那怪物还能攻击到我们空中的直升机群?快拍那怪物!” 镜头迅速地转向了地面,转向了怪物。这时候,镜头前的观众都看得清楚,那怪物仰头向,张开了血盆大口,从它的口中,突然,怪物口中光芒一闪,一股黑雾陡然从它口中喷出。射向了空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又有一架陆航直升机在空中凌空爆炸,然后坠落地面! 看到了这一幕,黄夕和安晴织子都是花容失色。齐声倒吸一口冷气,黄夕失声:“那怪物口中的黑雾,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着?竟能击落武装直升机?!” 因为心忧朱佑香的下落。许岩心情烦躁,他话也不怎么客气了:“不过是击落几架直升机。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黄夕知道,自家的上司虽然挂着中校的军衔。但他并不是正规的军人,一些军事上的常识,他也不懂。她耐心地解释道:“中校,这种武装直升机跟一般民用直升机不同,它的机舱外壁装甲是专门为适应战场而特制的,十分厚实坚固,在三百米这个距离上,甚至能抵挡地面机枪的对空直接射击。。。但现在,面对这头怪物,连武装直升机都抵挡不住吗?” 这时候,随着三架眼镜蛇直升机被击毁,银座上空的自卫队直升机群明显是已经慌了手脚。所有的陆航直升机都停止了攻击,在急速爬高或者转向,它们像空中受惊了的鸟群,纷纷四散逃去,想脱离怪物的攻击范围。 但怪物明显不答应,它追着后撤的直升机群,不时停下昂头朝喷出一口黑气,而每次怪物喷出黑气,总有一架陆航直升机要爆炸的,接下来的功夫,又有三架直升机在空中爆炸解体——许岩搞不清楚,怪物口中喷出的,就是那么一团黑乎乎的气体,好像也没什么威力和冲击,是怎么把武装直升机打爆炸的?要知道,那是号称连子弹都打不穿的机舱外壁啊! 许岩在这边思考着,那边的荧幕上,情况还在紧张地进行着。这时候,远处赶来的第二批直升机也赶到了,很明显,他们已通过联络知道这边的状况了,看到这边惨况,他们也不继续前进了,悬停在一公里外的远处,却是远远地朝那怪物发射导弹——为了掩护第一批所剩无几的直升机群撤退,第二批直升机集群一口气向那怪物连续发射了六枚反坦克导弹,统统都命中了怪物的身躯。 镜头里看得十分清楚,在“轰隆”的巨大爆炸声响,那怪物被炸得血肉横飞,整个身躯被导弹和爆炸巨大的冲量给掀翻在地了。遭受了重伤的怪物在地上嘶鸣嚎叫着,“嗷呜~~”,那巨大而悠长的怪叫声远远地传了开去,传遍了整个东京,连那些外围封锁的警察和记者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那怪物的受伤嘶鸣,富士电视台的现场记者宫本桥信也是脸色发白,身体索索颤抖着——情况发展到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 本来,他敢于停留在这边做直播和新闻报道,其原因无非是觉得那怪物在地上不会飞,自己坐在空中的直升机上做报道,这是绝对安全的——既安全,又能抓住热新闻全国出名,这是多难的的机会!?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是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那怪物居然有对空攻击的手段! 眼见着陆航自卫队的直升机一架接一架地在面前爆炸,剩下的直升机也是纷纷败退撤离,宫本桥信也恐惧起来了:“自卫队撤退了,现在在直升飞机就剩这一架了。外面导弹乱飞,这实在太险恶了。。。万一怪物顺手给我也来这么一下,那可怎么办?” 前面的直升机驾驶员转过了头,他的声音也有颤抖:“宫本先生,自卫队撤退了,我们该怎么办呢?要不要跟着撤退?” 宫本桥信吞了一口口水,这时候,他也不敢再吹牛什么“为日本观众奉献最想看的电视节目是新闻媒体记者的神圣使命”了,也不敢再哗众取宠,问观众自己该不该撤退——万一观众们逗比了,一致打电话来要求自己留下,那自己是走呢还是走呢? 听到前面驾驶员的问话,宫本桥信灵机一动,他装模作样地:“啊,安藏先生,您要求撤离吗?啊,可是,我们直播节目还没录完呢,您现在就要求撤离,这好像有不大好吧,对不起观众吧? 啊,但您坚决要求撤离?这样的话。。。好吧,您这是为了安全考虑,您的心情,我明白。。。实在拿您没办法,只好按您的意思办了!” 然后,宫本桥信也不看驾驶员那惊得瞪大的眼睛,拿起话筒叽里呱啦地:“各位观众,因为安全原因,本机驾驶员坚决要求后撤,所以在下也必须得离开此地了。很遗憾,这次的现场直播节目只能是到此为止了,富士电视台将继续为全日本的观众继续报道这次怪物灾难的情况。。。” “啊!”一声尖叫打断了宫本桥信滔滔不绝的讲述,这声尖叫却是前方的驾驶员发出的,他失声喊道:“那是什么东西?正朝我们飞来的!” 宫本桥信急忙转头去看,但就在这一瞬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电视屏幕上陡然失去了信号和图像,只剩一片毫无意义的花和茫然的噪音。(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节 重逢 热门推荐:、 、 、 、 、 、 、 电视突然失去了信号,许岩等人面面相觑——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大家都猜得出,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好在信号恢复得很快,不到一分钟,电视上重新出现了图像,画面却是切换到富士电视台的直播厅,出现了两个神情严肃的男女主持人,他们叽里呱啦地着什么,黄夕给许岩翻译:“富士电视台,他们与现场的直播直升机失去了联络,现场不再有信号传输回来——不但信号中断了,而且与现场的采访播报记者宫本桥信先生和直升机驾驶员也失去了联络,打电话过去已经没人接听了。很有可能,采访组已经。。。呃,身处危险之中,富士电视台呼吁,自卫队和警方能尽快采取措施,对失踪的采访组进行搜寻和救援。。。” 许岩看得啧啧有声,他:“安晴姐,在刚刚的电视直播里,我们已看到了,自卫队已劝告那位采访记者宫本桥信撤离了吧?当时宫本先生得很大声,他的自己安全由他自己负责——现在一出事,电视台怎么马上就改口了,呼吁政府和自卫队进去帮着他们救人?” 安晴织子嘴角紧紧抿着,她冷笑道:“或许在媒体看来,就只有记者的生命才是宝贵的,而自卫队员和警员都是有九条性命的猫吧!” 因为与前方的采访组失去了联系,富士电视台后续也没有更新的进展了,只是在重复播报着政府的通告,通告所有东京都市民立即离开银座区及周边地域,因为那边很可能会再次成为战场。 许岩看得不耐烦,让黄夕换了一个频道,却是日本的朝日电视台,这边正在进行着一个讨论会,男女主持正在跟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秃头男子和一位脸相很尖刻的中年妇女在讨论这次的怪物肆虐东京事件。他们讨论的主要焦点议题,是这怪物到底从何而来? 主持人称那位秃头男子叫“青木教授”,也不知道他是哪所大学的教授。不过这位青木教授的卖相倒是不错。很沉稳很淡定的样子,眼神锐利,神情专注,很有专家的派头。 黄夕给许岩同步翻译。“青木教授”很有把握地声称,他经过科学的周密研究,已确定了,出现在东京市中心的怪物,它绝不是地球上原有的生物物种。 “。。。。。。陶式反坦克导弹的爆炸动能可以穿透厚度达一米的装甲。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哪怕追溯到白垩纪的远古,无论是霸王龙还是猛犸象,地球上没有任何生物的外皮能坚固到抵御这么强大的攻击动量! 由此可见,现在出现在银座的怪物肯定是来自外的生物,是来自外星球的物种。大家都看到了,那怪物非常有侵略性和攻击性,很明显,它来到地球的目的就要侵略和消灭我们人类! 诸位,人类遭到了外星生物的入侵。这是生死攸关的重大危机。这可不是日本一国政府的事情,这也不是自卫队就能解决的问题了,需要全世界所有国家合作,齐心协力来抵御的重大危机! 我认为,日本国政府应该通报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紧急会议进行磋商,所有国家的军队都应该团结起来准备与外星生物准备战斗了!世界各国都应该前来支援我们日本——这次的事件,不是我们自卫队能解决的问题,我们不应该再等候和延误了,这是关系到我们日本国生死存亡的事情。 根据美日安保条约。我们首先应该请求驻日美军的援助,甚至有必要的话,我们还可以向中国和俄国这两个联合国安理会等成员国请求增援,这两个国家都拥有很强的陆战兵力。虽然我们过去在历史上有过一些不快,但我相信,在关系到全人类生死存亡的问题上,中俄两国都会以大局为重的,会派出军队来支援我们的。。。。” 听了这位青木教授的言论,节目主持人的脸色显得很囧的样子。不等青木教授继续,主持人赶紧打断了他:“好的,我们已听到了青木教授的精彩推断。我们声明一下,这是青木教授个人的独到见解,不代表我们E电视台的观点——请问,来自海洋生物研究所的金泽女士,您是怎么看待这次怪物事件的呢?” 那位金泽女士长着一张愤世嫉众的长脸,下巴尖尖的,脸相显得颇为尖刻,主持人话音未落,她马上举起了话筒:“恕在下直言,青木教授所谓‘外来客’的法完全是一派胡言!没有足够的证据,现在就认定怪物是来自外星的生物,这样的结论是不科学也不严谨的! 迄今为止,还不能准确的知道地球上究竟有多少生物物种,现在,生物学界的普遍观点是认为,地球上的物种总数,保守的估计,起码超过1000万种! 迄今为止,在这超过一千万物种当中,巳被我们人类鉴定和确认的物种总数只有140万--174万种,其中我们人类对哺**类动物的认识最深,约莫认识了87%的哺**类动物,但对爬行动物、无脊椎动物的认识还是十分有限的。由此可见,人类对地球生物圈的认识还是十分有限的,我们已知的部分只是非常的一部分,不能轻易得出‘怪物就一定是来自外星球’这样的结论! 尤其,我们日本是一个岛国,四面都被大海所包围着。海洋是最神秘莫测的,在大洋的深处,存在着许多我们先前不曾认识也没接触过的生物!我们都在电视上看到,这怪物身长近十米,但在海洋之中,这样程度的巨型生物并不稀奇。要知道,人类早就在海洋就发现过体型超过三十米长、体重超过一百八十多吨的巨型蓝鲸——比起外来客的法,我更愿意相信这怪物是一种来自大洋深处但我们以前并未发现和接触过的巨型未知地球生物。。。” 没等她完,青木教授已经用一脸轻蔑的表情对她发问道:“金泽女士,您是研究海洋生物的,请问,在你所认识的海洋生物中,有这样可以随意变幻身体大和形状的生物吗?” “有!不但有,还有很多!比如章鱼、海星这种海洋生物——我们曾做过研究,章鱼就是有体型变化能力的。。。” “章鱼是无脊椎动物!金泽女士,你得有常识!海洋动物分为海洋无脊椎动物、海洋原索动物。你所举例的章鱼和海星都是无脊椎生物。。。但那头怪物有着利爪和大口,明显是哺**类的脊椎动物,不可能是无脊椎的海洋生物!” “青木教授,请不要误导观众!哺**动物也有可能会生长在海洋里的。比如鲸鱼!虽然我们以前并未发现类似这次事件的异种生物,但从理论上来,这种生物是有可能在海洋中存在的。。。” “金泽女士,我不能认同你的观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怪物是海生生物。。。” 。。。。。。。 两边吵吵嚷嚷。话题越扯越远,其中掺杂着太多的专业名字和术语,连黄夕都没办法准确地翻译了,许岩也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 黄夕调了几个电视台,都是在播放东京怪物事件的特别新闻节目,但并没有来自银座前方的消息。记者们要不围着首相官邸等待紧急会议的结果,要不跑到东京警视厅或者防务省门口去蹲守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晚间1015分,富士电视台播放从防务省得到的最新确切消息:东京第一陆航团出击的第一波攻击机群的八架武装直升机,已经被全灭了! 面对着大群的摄像镜头,防务省发言人面无表情地念着稿子。他声称,根据首相阁下所主持的紧急会议的指示,防务省将继续调遣中央应变集群的其他陆上自卫队部队进驻东京,以保护东京市民。请国民相信,自卫队有能力独力消灭怪兽,保卫东京都的安全,请东京市民保持镇定,不必恐慌。 晚间100分,东京都知事野田归一向东京都市民发表紧急的公开讲话,呼吁广大东京市民保持镇定。勿要恐慌。野田知事宣称,目前所谓“政府有意疏散整个东京都市民,要对怪物使用核弹”的法,那是彻底的谣言。请市民们勿要相信传言,相信自卫队有能力处置这次危机事件。 晚间10分,东京警视厅发言人宣称,虽然遭受了重大的伤亡,但东京警方依然坚守职责,目前银座的封锁线依然保持完好。机动队仍在坚守阵地,对银座前沿保持密切监视的态势。所谓“怪物已经突破封锁线逃出来了”的法,那是完全没有根据的传言,请广大市民对此可以安心。 同时,警视厅的发言人也表示,在银座区出现,与怪物进行战斗的神秘女子,目前警方并未发现她的行踪,她目前依然下落不明。 “迄今为止,神秘女子身份并未查明,东京警方在对该她的身份进行调查和核实。但已经确认,她并非警方或者自卫队的人员。东京警方呼吁,相关知情人请向警方提供有关线索。。。” 电视上,关于怪物事件的紧急新闻一条紧接一条,纷迭而至。看了一阵,许岩觉得心头郁闷,他低声道:“我有点闷,到阳台上吹吹风去。” 黄夕和安晴织子都在盯着电视,对许岩的离开并未注意。但许岩并不是去阳台,而是坐电梯直接下了楼梯,他走到宾馆的前台,有位服务女郎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向许岩了一通,许岩用英语来回答:“对不起,我不懂日语,能否找一位懂中文的先生过来?” 许岩把这番话重复了两遍,女服务员才明白过来,她对着许岩鞠了一躬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很快,一名头发斑白的男经理从柜台后走来,他用口音很重的中文对许岩:“您好,许先生,您好。我是希尔顿酒店的客户经理吉川敏男,请问有些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呢?” 听到中文的应答,许岩松了口气。 “你好,吉川经理。请问下,希尔顿酒店是否有外出派车服务的?我想出去。” “有的,酒店确实是有这项服务的,租车的费用是五十美金一个时。” “行!麻烦吉川先生,请帮我安排一辆车子和司机吧。我想去东京的银座区。麻烦吉川先生帮我安排车辆吧。” “银座区?”吉川敏男经理脸色一变:“那里,现在可是有怪物在啊!电视上已经播了,银座町出现了可怕的怪物,自卫队正在那里跟怪物交战呢!政府已宣布了。那边是禁止进入的封锁区。许桑,对不起,您的这个要求,我们怕是没办法办到了。” 许岩心下一沉,但他还是没放弃努力。他沉声:“吉川经理,我明白的,但我的情况有些特殊——我的房间,是东京警视厅帮我订的房,是吧?” “嗨依,确实如此。” “警视厅为什么要招待我呢?”许岩自顾自地道:“那是因为,我是他们特意请来的贵宾! 我是来自中国的军人,我知道这头怪物的弱点,警视厅的长官们特意把我从中国请过来,就是为了协助他们消灭这头怪物。现在。我要马上赶到现场去,这样才能迅速消灭那头怪物——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若我不能及时赶到银座,就有很多无辜的市民、警官和自卫队员要被怪物杀害了!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您明白吗,吉川先生?” 听到许岩这么,吉川敏男的脸色微微变了,他很认真地看着许岩,像是在判断许岩的是不是真话。在他严厉的注视下,许岩努力做出了镇定的样子。 他很认真地问:“许桑。您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许岩摊开手:“吉川先生,会有人拿这种事开玩笑吗?若不是为了这样的大事,我何必要去银座町呢?难道我就不要命了吗?” 吉川敏男微微沉吟:“这样的话。。。抱歉。许桑,麻烦稍等一下。” 他急匆匆地走了,过了近十分钟,许岩都等得焦躁不安了,他才急匆匆地跑了回来,他先对许岩鞠了个躬。然后才很不好意思地:“很抱歉,许桑,因为银座町一带太危险了,所以,司机都不愿意过去,所以——” 吉川经理显得很尴尬,他对着许岩连连鞠躬:“没办法帮上您的忙,实在很过意不去。许桑,对不起您了。” 许岩苦笑,却明白,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强人所难了。刚刚在电视上,大家都看得清楚,NHK电视台和富士电视台派出的现场采访组先后都是全军覆没了,可见现在银座区那边的危险程度了。酒店的司机只是普通平民,要他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对方害怕危险不肯答应,那也是人之常情。 “我明白了,吉川先生。是我太过强人所难了,您不必介意的。” 对着许岩,吉川经理深深鞠躬,显得很惭愧的样子:“实在很抱歉,许桑!您是从中国过来的,却为了我们日本的事情那么勇敢,愿意到前线去协助自卫队战斗,中**人的勇气实在令我们敬佩。相比之下,我们平成年代的年青人却是——唉!总之,非常抱歉,许桑!” 离开了酒店的总台,许岩出酒店的大门,伫立在酒店的门廊下,茫然若失。 在他面前,依然是车来人往的新宿大街——虽然在银座町区域出现了怪物,自卫队正在与怪物进行着激烈的战斗,但这好像并不影响东京市民的日常生活,街面上依然人潮熙攘,秩序井然,一如往昔。 望着空纷纷落下的雪花,许岩有一种不该从何处着手的无力感——怎么办好? 深切的忧虑,像蚂蚁一般啃咬着许岩的心灵。他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不该听朱佑香的话就那样走掉的,而该坚持留在那边陪她一起战斗的。 最终,许岩还是决定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亲自去一趟银座町寻找朱佑香。 他在街上叫了几辆的士,但那些出租车要不是听不懂许岩的半吊子英语,要不就是听到银座的地名就闻风色变了,连连摆手然后跑了。 这样在街头浪费了半个时,最终没一辆出租车肯搭乘许岩去银座。他茫然地伫立在街头,心情焦虑。这时候,或许连许岩自己都没发觉,在他对朱佑香的感情里,除了朋友的友谊以外,还多了几分不清道不明的关怀。 “公子,您在这边干什么?” 突然在身后听到了这一声娇嫩的呼唤,许岩如闻。他猛然转过身去,只见到漫漫的细雪中,一身白色风衣的朱佑香俏立在马路对面的道上,一双秋水妙眸正安静地注视着他。 亭亭玉立,佳人如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节 不快 热门推荐:、 、 、 、 、 、 、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 措手不及地看到了朱佑香,那一瞬间,许岩有了种如梦如幻的惊喜感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不知道为什么,许岩鼻子一酸,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快步走上去,心情激荡之下,他一把抓住了朱佑香的肩头:“轩芸,你回来了!” 朱佑香看到许岩抓来的手,微蹙秀眉。但她没有躲闪,而是任由许岩抓住了自己肩头,温声道:“嗯,吾回来了~” 看到许岩焦虑和关切的眼神,朱佑香心中亦是泛起了温馨的柔情。 看到眼前的年青男子这么真挚地关心自己,为自己担忧,朱佑香心中亦是泛起了难以言述的酸涩滋味——年青女孩子性敏感,她自然看得出来,许岩的关怀和欢喜确实发自肺腑,那已经不止是对朋友安危的关心了。 朱佑香用周全的礼仪来掩饰了心中的涟漪,她微笑地屈膝行礼道:“吾行事莽撞,让公子担心了。” 许岩端详着朱佑香精致的玉容,心中激荡,好久才得出话来:“轩芸,我在电视上看到你跟那头怪物周旋,凶险万分,实在很担心。你没受伤吧?” 朱佑香笑道:“公子请放心,吾很好。魔物的修为虽然已经进入了筑基期,与吾旗鼓相当,但论起真实战力,它不过练气巅峰而已。。。” 朱佑香扬起了巧的脸,抬头仰望纷纷扬扬下雪的际,她舒展了眉宇,轻声道:“魔物靠着吸饮人血,强行推高自家的修为,根基不稳。虽然修为相当,但魔物借助外力来强推的境界,始终无法与吾辈靠自身修炼,千锤百炼而得的实力相比。 公子既然看了战斗的转播,就该知道了。虽然吾与魔物同是筑基期修为,但魔物除了力量强大、生命强韧外,它其实还是靠自身**的力量来战斗,不懂如何运用地灵气或者魔气的技巧。不足为患。 公子,此次我们来得很及时,若是再放任这怪物一段时间,放任它随意抓捕人类吸血来壮大自己,巩固自身的境界和修为。那它很快就会成为货真价实的筑基期强者——那时候,只怕吾也奈何不了它了。” 知道朱佑香是在借这场战斗来给自己传授修真知识,许岩认真倾听。 听着朱佑香的喃喃细语,许岩感觉十分安逸——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要朱佑香在自己身边,自己就感觉安心而且沉稳,做事也有自信了。这时候,他才记起来,自己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了:“轩芸,那吸血魔。被你收拾了吗?” 朱佑香抬起头望着许岩,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淡淡道:“侥幸了。” 在朱佑香随意出的三个字里,蕴含着不出的霸气和自信,许岩不禁咋舌。 “电视上,我们只看到自卫队的直升机纷纷被打爆了,接着,富士电视台的那架直升机也被打炸了,接着电视讯号就中断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就不知道了——轩芸,你与那妖物激战,也是挺辛苦吧?” 朱佑香微微一笑:“此事,来惭愧了。吾是借机取巧了,也该是魔物命当绝吧。 被日本官军的重火器击中以后,吸血魔已遭受重创了。倘若是往常时候,它的该立即变身然后潜踪匿形躲藏起来,然后慢慢吸收人血来恢复自身生命。但偏偏它又被吾紧紧盯着,想藏匿都办不到。所以,到最后,它也只能自暴自弃了。” “自暴自弃?这是什么意思?” “公子,在电视上,您该看到,魔物口吐黑色雾气,击落空中的直升机吧?” 许岩点头:“这个,我是看到的——不过,轩芸你为什么称它是在自暴自弃呢?我看那黑色雾气很是犀利,一下击毁了自卫队的好多架直升机呢!” “呵呵,厉害自然是肯定的,魔物吐出的是魔元,是它的本源之气和生命原力,怎能不厉害呢?” 许岩蹙眉,他又听到了一个不认识的词语:“魔元?这又是什么东西?” “公子,这个,吾很难跟您解释——凡人有所谓元气,吾辈修炼中人也有所谓本命灵元,这都是关系一个人生命、健康和活力的最关键东西。就像吾辈一样,那些修炼有成的魔物也有他们的生命之源,不过吾辈修道者的本命灵元是由灵气构成的,而魔物的魔元则是由魔气构成的,是它生命和活力的来源,也是它们的生命菁华 刚刚,那头吸血魔被逼到了绝境,它不懂施放魔气外放杀敌的技巧,却是被日本官军给炸得一塌糊涂,无法还击,情急之下,它就只能动用自身的魔元来反击了,从腹中吐出魔元去消灭日本官军的直升机。 其实,这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招来着,等它打跑了那群人类的直升机,它自身的魔元也是损耗得所剩无几了,它已经动弹不得,奄奄一息地趴在那边等死了,这时候,吾要收拾它,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吾斩下了它的头颅,随即用南明净火将它的尸身焚化了,将它彻底挫骨扬灰,无法复苏。” 到这里,朱佑香眉飞色舞,显得十分兴奋,她:“公子,白鹿书院与吾同辈的,共有一百二十五名弟子,都是拿不到魔物的首级无法通过试炼的! 现在,吾第一个拿到了魔物首级,吾第一个通过了试炼!以后,同窗学友见到吾,哪怕他们年纪比吾更大,却也只能恭恭敬敬地称吾‘师姐’了!” 看到朱佑香这么兴奋,许岩不禁莞尔:“真是孩子脾气啊,人家叫声师姐就兴奋成这样了。”——这时候的许岩,还没意识到,三十年来第一位真正通过试炼的白鹿弟子,这在大明朝廷那边到底意味着什么。 “公子,您不知道,当初白鹿书院众多弟子匆匆赶去蜀川道,就是听到消息那边出现了魔物的踪迹。大家都以为,去了蜀川道。应该有机会拿到魔族的首级的。 吾得到消息,已经比同窗们迟了两,吾匆匆赶到传送门时候,那时候吾还以为。吾该是迟了一步,无法与同窗竞争了。。。没想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意令吾到了此方,不但让吾得以完成毕业试炼。。。” 朱佑香停顿了一下。笑道:“当然,更大的收获是,让吾得以结识了公子您。” 听到朱佑香这么,许岩心中感觉暖烘烘的,十分舒服。他也不话,陪着朱佑香在这雪夜的街道上漫步,欣赏着这异国的风景和情调,看着东京的繁华夜景,心中充满了温馨的感觉。 但可惜,煞风景的是。在许岩和朱佑香看夜景的时候,空中不时传来一阵“特特特”的发动机声音,随后,夜空中大片的亮灯飞过,那是东京附近的直升机战斗群在向银座地区调动。 被调往银座的,不止是陆航的直升机。在走过一条街巷时候,许岩和朱佑香甚至看到了长长一列的坦克队列“轰隆轰隆”地驶过长街,同样是开往银座方向去的,东京市民纷纷站在道边观看着,很多人向着坦克的队列挥手呐喊。想来是市民们为自卫队加油鼓劲。 许岩和朱佑香站在道边,目送着那些“轰隆轰隆”快速驶过的庞大坦克集群渐渐消失在长街的尽头,俩人相顾对视,不禁莞尔。 这时候。许岩突然想到一件事,他问道:“轩芸,我想起来了,您的那怪物是用魔元来攻击自卫队的直升机群的,可它为什么要攻击富士电视台的直播直升机呢?怪物该知道,电视台的直升机对它并无威胁啊。它何必要浪费宝贵的魔气来攻击它呢?” 朱佑香淡淡一笑,她压低了声音,凑近了许岩耳边,低声:“公子,吾跟您啊——” 朱佑香话的时候,一股淡淡的女性檀香传入许岩鼻中,令他心神一荡,但随后,朱佑香的话又是令许岩心神大变:“——电视台的直升机,是吾用飞剑斩下的。” 许岩一震,他停住了脚步:“轩芸,你为什么要击落富士电视台的直升机呢?那不是武装的直升机,只是搭运采访记者的,他们没有武器,是平民,他们对你并无威胁。” 朱佑香诧异地望着许岩,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浅显的问题。 “因为它的存在,妨碍了吾。” 朱佑香淡淡地道,一副风轻云淡、理所当然的口吻,她并没有解释原因。 听朱佑香这么,许岩心里隐隐不快——虽然和自己没什么交情,但直升机上那个记者宫本桥信和驾驶员,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类。朱佑香这样随随便便就杀了,起来轻松得像拍死一只苍蝇,这也太过分了。 雾岛谦是这样,这几个记者也是这样,在朱佑香眼里,凡人的性命就如同草芥一般,随手可折——轩芸的性情,也太残忍了吧? 一时间,许岩心中泛起一阵不出的滋味。 看着许岩默然不语,脸色沉凝,朱佑香叹了口气——许公子心性纯良,为人真挚,若交友的话,他是很好的朋友。但问题是,起历练和经验来,他还委实差得太远了,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懂——若是许公子的那位朋友文先生在这里的话,只怕不用自己解,他马上就会明白自己的用意了:电视台的直升机在那边,确实对自己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朱佑香也知道,直升机上面坐着的是记者,而不是军人。他们是没有武器的平民——但这又怎样呢?为什么非得对方是军人,是持有武器的,自己才能出手杀掉他们,而如果对方是平民,是妇孺,那就不能杀? 在朱佑香看来,对方是平民也好,是军人也好,对自己来,都没有区别。只要对自己构成威胁的,或者妨碍到自己的,都应该立即消灭。 这也是令朱佑香迷惑不解的问题了,来地球以后,朱佑香常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场面,比如在国外的一些地区冲突中,那些孩和妇女常常跑出来拿着石头朝着全副武装的士兵砸过去;或者在游行示威的过程中,示威者常常悍不畏死地冲过来,冲着警察大打出手、丢石头和燃烧瓶——这时候,让朱佑香不解的事情就发生了,那些士兵和警察明明持枪在手,他们却没有立即开枪击毙那些挑衅的平民,他们只是团团围起来,用盾牌来保护自己,显得十分怯弱。 那时候,朱佑香看不明白,曾向许岩请教过,面对攻击,全副武装的军队和警察为什么不开枪还击呢? 朱佑香也记得,许岩的反应也很奇怪,他诧异地望了自己一眼,道:“怎么能开枪呢?对面只是妇女和孩而已,他们是无武装的平民,是不能杀的。” 在朱佑香看来,地球人的这种道德观念和规矩,实在是很没有道理的,他们太迂腐了——这是一个和平得太久的星球,已经堕落了。 强者理所应当地掌握一切,弱者必须对强者保持尊敬和服从。否则的话,那是自寻死路。 这是大明帝国的规矩,也是修真界的规矩。这条规矩的形成,是千百年的无数鲜血的记忆和事迹给凝练出来的。凡是不遵守这些规矩的人,他们都早进坟墓了。 看着许岩,朱佑香心下暗叹——虽然已经学了不少修真知识,也算是有了一点修真的造诣和功底了,但许公子的心性,却依旧还是普通凡人的心性,看问题还抱着那种凡人的世俗观和道德观。他还不明白,他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与寻常凡人囧然有异的道路。 如果,许公子还是照旧抱着这样的心态,只怕将来的道路,他会走得很艰难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节 使命 虽然有分歧,好在许岩心情豁达,他的坏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死去的几个日本人跟他无亲无故,他还不至于矫情圣母到这个地步,会为几个不认识的死人伤心悲愤来跟朱佑香决裂。√∟,所以,过了一阵,许岩就恢复正常了,又有有笑地跟朱佑香聊起来了。 “轩芸,我记得,你出去时候,穿的衣裳好像跟现在不同呢?” 朱佑香给了许岩一个白眼:“公子,你又迂腐了——银座町那么多的服饰店,紧张疏散后都是空无一人,要在那些没人的服饰店里拿一件衣服换掉,那有何难呢?” “哦,这倒也是啊!”这时候,许岩才想起了一件要紧的事,他道:“这一趟银座的事情,只怕会闹起轩然大波,搞不好会波及到我们的。轩芸,既然已除掉那魔物了,我们就趁早回国吧,日本这里,我们是不宜久待了。” 朱佑香微微蹙眉,她迟疑地:“公子要先回国的话,不妨先走。但吾,却是打算在日本继续留待一阵时间的。” 朱佑香平素随和温婉,很少会这样违逆许岩的意思,这一次她却是固执己见,这很让许岩诧异:“轩芸,这是为什么呢?吸血魔已被除掉了,我们也没有其他事了,还留在日本干什么呢?” 朱佑香沉吟道:“一来,吾有点担心,出现在日本的吸血魔,可能不仅只有一头。。。吾想停留此地观察和确认一番;二来,吾有些猜测,通往魔界的时空缝隙出口。很可能就在日本境内。吾对此很感兴趣,想在此地查勘一番。” “时空缝隙的出口在日本?”许岩一震。他停住了脚步,目光炯炯地望着朱佑香:“轩芸。你怎么会这么想?” “其实,刚刚追踪吸血魔的时候,吾就感觉到了,东京城内的魔气浓度十分浓郁,远超国内的城市。单凭一头吸血魔,它造不成这么浓的魔气。吾想,魔界时空缝隙的出口,很可能就在东京周边。” 许岩若有所思:“轩芸,你这么的话。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了。来日本之前,文修之曾跟我提过一个古怪的现象:日本的领土只有我国的三十分之一,人口只有我们的十分之一,但论起f病毒狂化事件的发病次数来,日本却超过了我国,也超过俄国、美国和欧洲等国。如果按照人均来,f病毒狂化症事件在日本的发生率就高得吓人了,是我们的十几倍——这很不正常!” 朱佑香点头,她用目光示意许岩继续下去。 得了朱佑香的鼓励。许岩信心加倍,他继续道:“既然日本的f病毒狂化症数量和魔气浓度高得吓人,吸血魔这样的中阶魔物也是首先出现在日本——按照先前轩芸你的法,越是靠近空间缝隙的地方。魔气就越浓郁。。。所以,我觉得,轩芸你的猜测很可能对的。通往魔界的时空缝隙,很可能就在日本国内。” 纷扬落下的雪中。朱佑香不紧不慢地走着,不时抬头遥眺夜空。心中的思绪却是颇为复杂。 朱佑香默默地想:“这是意吧!一个稳定的时空缝隙既然出现在此位面的地球上,吾又恰好恰逢其时地出现在这里,这是意注定吾该前去探索其中奥妙的。既然意如此,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在大明朝,“灾”永远是位于大明朝廷的防备名单上第一位的危机,其后才轮到虫灾和九边的兵变叛乱直至内地的民变。为了避免灾,这数百年间,大明朝廷一直在竭力研究这种异次元灾难发生的原因,而从魔界通往大明时间的空间缝隙,那更是朝廷研究的重中之重——时空缝隙通道,到底是什么形态的? 一个时空缝隙的通道,那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如何才能消除或者封堵一个时空缝隙呢? 魔物能越过时空缝隙的通道,那人类能否利用时空缝隙的通道,抵达另一个世界吗? 在时空缝隙的另一边位面,是否还存在着更强大的生物? 这一系列的问题,这都是大明朝廷和修真界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朝廷渴望知悉时空缝隙缝隙的秘密,但问题是,要对任何事物的研究都必须要有一个前提,即必须要有足够数量的标本来作为研究对象。 但通往魔界的空间缝隙,这可能是史上最难搜集的研究标本了——空间缝隙的出现毫无规律,无法预测和寻觅。每次空间缝隙出现,伴随而来的往往是铺盖地的异次元魔物,这时候,朝廷得手忙脚乱地调遣各路官军、帝国武士和修真士过来抵挡魔潮都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顾得上时空缝隙的事! 而且,魔界的时空缝隙通道出口,往往都处在魔潮的中心区域,也是强大魔物最密集的区域,这样的地方,即使是高阶修真者进去,也是九死一生。 若是要等到把魔物消灭得差不多了,探索队才进去的话,但那时候,往往也是空间缝隙即将消失的时候了——这其实也是个矛盾了,空间缝隙如果不消失,那魔界妖物就会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根本不可能让人类接触得到通道;等到魔物差不多被消灭完时候,那就明空间缝隙也是差不多要关闭了,人类根本就没有多少可研究的时间和机会。 所以,像地球上出现的这种型空间缝隙——只能让低阶魔界穿越过来的型缝隙,却又能稳定存在达到数月之久的稳定通道,这是可遇不可求、千载难逢的极佳研究标本,是探索异次元魔界的极佳机会。 朱佑香知道,一个时空缝隙的通道,堪称是这世上最神秘的东西了。即使是对她这样的高阶修真者,那也蕴涵了莫大的凶险。 但是。相比于危险,探索时空缝隙通道。意义却是更为巨大。这已经是不光是完成自己作为白鹿书院弟子的试炼任务了——只有真正掌握了时空缝隙通道的秘密,这才能让大明朝廷和万民从灾的威胁下真正地解脱出来。 修道之人,最是讲究意和缘分。既然意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位面上,又让这里出现了一个通往魔界位面的稳定时空缝隙,自己又恰好碰到了——朱佑香觉得,冥冥中,该是意是让自己去查探这个时空缝隙的。 她缓缓点头:“公子所言甚是。我们都猜测,时空缝隙应该存在于日本国内或者一个离日本很近的地方。令吾为难的是,日本是个很大的地方——它虽然比不上中国。但也有几十万平方公里的陆地领土。。。这么大的面积,单靠我们两个,是没办法查探的。” “轩芸,我们不定可以借助日本政府和警方的力量。。。。” “但是,日本的官府为什么会相信我们呢?”朱佑香转过头,夜空中,她的双眸如星光一般明亮,虽然是反驳的话,她的语气却是很温和。 “而且。就算日本的官府答应了我们吧,但人力有时而穷,并不是官府就能无所不能。要搜寻一个时空缝隙,那是一项巨大而艰难的工程。时空缝隙是不属于我们这个位面的存在。它可能出现于任何地方——可能存在于陆地上,也可能存在于海中,甚至有可能存在在空中。。。它也可能以任何形态和外表出现——甚至可能公子你看着它都未必能察觉。 公子。你若是指望在某处能发现一个洞穴,外面有牌子写着‘时空缝隙’。那吾只能,公子你会大失所望的。” 许岩咂舌。他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脑袋——真的让朱佑香给中了,许岩想象中的魔界时空缝隙出口,那应该是酷炫很耀眼的玩意,就像晚上的夜总会招牌一样,让人在几公里外都能一眼就能认出它来——呃,比如山顶的某个地方,悬挂着一个发着幽幽黑光的黑洞,在那里,邪恶的黑色气体正不断地从洞口里涌出,侵蚀着周围的空气和土地。。。 但按朱佑香的法,时空缝隙长什么模样什么形状都不知道,大和位置也不知道,甚至有没有实体都不清楚,这未免也太过坑爹了! “那,该怎么寻找呢?” “根据典籍记载,在时空缝隙出口的附近,因为魔气的涌入,会有一些地异状出现,比如空会出现各种颜色的异光,周围的飞禽走兽会纷纷远离,气温会陡然下降,会出现浓重的黑雾笼罩。。。。。。” 许岩插口道:“这,怎么听起来像是地震的先兆?” 朱佑香笑道:“确实有点像。不过,古人早了,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可见地有灵,万物感应。 不过,即使发现了这些征兆,要搜寻时空缝隙出口,那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谁也不知道,出现征兆的地方离真正的时空缝隙出口还有多远——可能是上百里外,也有可能就在几步开外。尤其在日本,我们人生地不熟,想凭我们个人的力量要寻见时空缝隙,那是很难的——公子,你也对此事有兴趣吗?” 许岩点头,他认真地:“轩芸,我在考虑,如果找到了那时空缝隙,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它给消灭掉,让那些魔物再也来不了我们地球,灾就不再出现呢?” “要消灭时空缝隙的出口?”朱佑香哑然失笑:“公子,你的想法只怕不好办到——时空缝隙很不稳定,它的出口虽然在我们位面,但它真正的所在却是在魔界位面,是属于两个位面之间的交接点。 要消灭这出口,就等于要消除掉两个位面的接触面,就意味着两个位面的相对位置发生了变化,那就意味着以人力改变了我们位面或者是魔界位面的运行,这涉及到道运行的根本规则,这种事——呃,恕吾孤陋寡闻,传中神佛这层次大能或许能办到吧。但人类只怕是不大可能的。倒是,如果要封堵出口的话。那倒还有些可能。” 许岩急不可耐:“啊,能封堵吗?怎么办到呢?” “按照吾朝钦监的研究。空间缝隙并非世间之物,此间世界的任何物质对它都是不起作用的,任何凡俗之物只要接触到时空缝隙的边缘,都要被它切割粉碎,所以,企图用世界物资前去填充堵塞时空缝隙的想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钦监已经做过试验了,无论是金银铜铁也好,水也好。石也好,木也好,那些填充的物资要不被切割掉了,要不就落入了空间缝隙里消失无踪了,根本无法起到封堵的作用。 历史上,我朝钦监数次想要封堵空间缝隙出口,其中也有成功的先例,他们请动了精通空间法术的高人出手,施行空间封印法术。最终将一个时空缝隙成功封堵!” 到目前为止,朱佑香的解释许岩还是能听明白的,听到有成功的先例,许岩精神一振。他问道:“轩芸,你可精通空间法术吗?” 朱佑香微微欠身,她歉意地:“抱歉。公子,吾主修飞剑。并非法修。” 许岩顿时泄了气,他没好气地:“轩芸。你不是不知道,在我们这边,不要精修空间法术的修真高人了,就是修真低人都找不到。你这要求,压根没法办到的。” 朱佑香嫣然一笑:“公子所言甚是。。。不过,倒也不必灰心,此方世界虽然没有精通修真法术的高人,倒也不是不能另辟奇径解决此事的。” 许岩再次燃起了希望:“轩芸,还有什么办法,你!” “按照钦监的研究,唯一能对时空缝隙起作用的,唯有法术的威能——公子,按照你们地球的法,那就是能量!需要大量的能量,才能对那时空缝隙的通道起作用! 钦监记载,他们曾请过一位元婴期的大宗师出手,以超强力量的功力全力对一个时空缝隙进行轰击——” “啊?后来结果如何了呢?是否把那时空缝隙给堵上了呢?” 朱佑香显得有些尴尬:“呃。。。非也。。。后来,那时空缝隙的口子,开得更大了。。。” “什么?” 路灯昏暗,许岩也看不清朱佑香的表情,不过他猜得到,现在对方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仿佛是为了摆脱这尴尬的处境,朱佑香马上接着下去:“不过,这次实验虽然失败了,但钦监还是得出了结论:大威力的能量型法术能对时空缝隙起到作用。。。” 许岩摇头叹道:“轩芸,即使这样,又如何呢?我们可没办法找几个元婴的宗师来啊!” 朱佑香摇头,她肃然道:“公子,你们虽没有高阶的修真大师,但你们也有很可怕的高能武器啊!比如,你们的核子武器,在爆炸中心能产生上万度的可怕温度,这同样也是一种强大的能量啊,或许比金丹高人的全力一击威力更大——吾猜想,这么巨大的能量,也该能对时空缝隙起作用的。” 听了朱佑香的话,许岩微微蹙眉——他倒不是对朱佑香的话表示怀疑,核武器也好,元婴高人也好,这对他来都是太遥远的事了。他只是有些诧异——按朱佑香来地球也没多久,她怎么就能对地球上的高端武器如此熟悉,连原子弹的爆心温度都能随口就出来? 想起朱佑香刚住进自己家里的第一,她就跟自己询问美**队的战力,许岩隐隐有种不怎么舒服的感觉——朱佑香,她对地球的各种武器和军备军力,好像有点热衷过头了吧?她这么关心地球的军事装备和各种尖端武器,这让许岩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却又不上来哪里不好。 许岩现在希望,能尽早发现魔界通往地球的时空缝隙出口,然后,将这呈报给上级——比如文修之吧。 虽然朱佑香要封堵时空缝隙的出口是很难的,但许岩始终是将信将疑。他觉得,现代科技那么发达,现代科技的威力,不是来自大明朝这种封建时代的朱佑香能想象的。虽然我们没有修真高人,但国家和政府真的重视起来,全力以赴,全世界那么多的科学家一起想办法,总会找到办法来堵住那出口的。 只要找到那时空缝隙的出口,将它封堵了,那未来的大灾就能避免了吧,整个世界将不会陷入毁灭的灾难了吧? 相比于拯救全人类的宏大目标,现在的这点危险和困难,那算得了什么?! 这一刻,许岩感觉到,一种沉甸甸的东西已经压在自己的肩上,二十岁的男孩子,首次感到了自己身为男人的责任和压力。 有生以来第一次,许岩意识到,自己肩负着重大的使命。 他:“轩芸,我不走了!我和你一起留下,一起寻找那时空缝隙的出口吧!”(未完待续。。)u 第二百二十节 劝告 夜已经深了,许岩和朱佑香散步返回了酒店。, 许岩径直回自己房间,看到房间里的人,他一愣:房间里除了原来的黄夕和安晴织子以外,还多了一些人。许岩认出来,驻日大使馆武官助理张启中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身边还有两个平头短发很精悍的年轻同伴。他们看得很专注,连许岩进屋来都没发现。 还是黄夕心细,先发现了进屋的许岩,她站起身来迎接:“许中校,您回来了——哦,朱姐,您也回来了!” 许岩颌首点头:“回来了——啊,大使馆的同志过来了吗?张助理,您好,我们又见面了。” 张启走上前,向许岩微微点头,面上却是没流露多少笑意:“你好,许中校。您现在可有空吗?我们去谈一下,您看着是否方便吗?”着,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头,瞄了一眼那边的安晴织子。 许岩知道,大使馆这么深夜过来找自己,这肯定有要紧的事。他点头道:“好,张助理,我们走吧。” 张启也不啰嗦,径直领着着许岩出去了,大使馆的另外两名工作人员也跟在身后。 大家是坐电梯下楼,在坐电梯的时候,一个面无表情的平头伙子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检测仪探头来,他用这探头在许岩身上上上下下地贴身扫了好几遍,像是机场上的安检仪那样——许岩也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由着他来扫。 然后,伙子点点头:“安全——许中校身上没被放东西。” 听这么。张启顿时显得轻松起来,许岩也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在检测,自己身上是否被日本人那边安放了窃听仪。 确定许岩身上没被窃听器监听。张启的表情顿时生动了很多。他拍拍许岩的肩膀,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许中校,这也是为了预防万一。。。” “我明白的。干这种工作,心谨慎的。” “呵呵,许中校能理解就好了。” 楼梯停在了一楼大堂,张启吩咐了一声,两名工作人员离开了,他自己则领着许岩进了大堂里的咖啡厅。要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俩人各自点了咖啡,这时候,张启才低声话:“许中校——” 听着一个岁数足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中年人用这种口吻对自己话,许岩还是真是感觉别扭。 “张助理,你我都是中校军衔,您叫我许就好了,这样我听得还自然一些。” 张启笑笑:“也是,那我就失礼了——你有紧急危机,想立即撤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许岩苦笑了——先前,许岩本来考虑到。银座事件可能会牵连到自己,他先前确实是想尽早撤退回国的。但现在,经过了与朱佑香的一番谈话。许岩已经决定继续留在日本了。 现在,惊动大使馆连夜跑过来过问情形了。许岩就必须要向大使馆解释缘由了。 好在许岩还有点机智,他支吾道:“这个。。。先前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到底算不算紧急危机。我也不上来了。张助理,可能是我经验不足,有些过敏,误判了也是有的。” 张启不动声色地颌首:“吧,我们一同研究研究!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助理,自从我入住宾馆以后,警视厅那边派了两个警察过来给我当联络官。。。其中的女联络官,你见过了,就是我房间里那个叫安晴织子的。” “安排联络官兼监视?这是很正常的,日本人一向喜欢这样。”张启诧异道:“这个,有什么不对吗?” “今我出去的时候,另外一位联络官也跟着我出去了。但我们走散了,他自己跑到了银座区那边,却是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那边。” 张启微微一震,他沉声问:“你的日本联络官死了?” 许岩点头道:“正是!那时候,或许以为我有嫌疑吧,日本警方对我的态度很不客气。。。我很担心,日本人那边会以调查雾岛谦联络官的死因为借口,把我以嫌疑人或者证人的身份给强行羁押下来,或者禁止我出境回国——” 他摊开手,做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张助理,你知道的,我的身份。。。比较敏感。我是不能随便给日本人控制的。所以,那时候,我不得不让黄夕联络大使馆求助应变。” 张启点点头,表示明白许岩的担忧,他严肃地:“我明白了。你的那个联络官,到底是谁杀的,你有消息吗?” 他这样着,却是用目光无声地询问着许岩——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许岩沉吟了一下,缓缓:“根据我的另一个联络官——就是在房间里的那个安晴织子的,有目击证人看到了,他是被今晚出现在银座的那头怪物杀害的。” 听到不是许岩做的案件,张启顿时放下心来了。他笑道:“既然有可靠证件证明那位警官的死因,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许,你放心吧,日本人没那么大胆,敢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强行羁押我们的一名官派来访者——如果有这种事发生了,国家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就不用担这个心了,既然行程已经安排了,那就按原计划继续吧!” 事实上,许岩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操心得多余了——开始时候,自己担心日本警方那边把自己跟吸血魔给联系到一起,想通过自己来寻找吸血魔的线索。但经历了今晚的大战,吸血魔的真面目已完全呈现在全日本的观众面前了,日本警方应该也应该对自己失去兴趣了。没必要用那种指鹿为马的肮脏手段来强行扣留自己了。 他轻松地道:“张助理,既然您这么。那我就放心了——我经验少,太过紧张了。可能误判了局势,麻烦您深夜赶来,真是很不好意思。” “哪里,这种突发情况,确实应该报告,保持沟通是应该的。” 张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沉声道:“其实,我们今晚过来找你,还真是有事——我们大使馆收到了国内的电报。有封保密电报,是指名要交给许你的——麻烦许你帮我签收一下吧。” 许岩点点头,在张启那边递过来的信函回执上签了字。张启递过来了一个信封,许岩接过来,径直拆开了。电报很短,只有几十个字:“许岩同志:请接触日本警方,尽力收集、查探银座怪物事件的相关资料,总结报国内。 ps:上级首长发问,类似银座怪兽事件。在国内有无可能发生?如有,应如何应对?请许岩同志对此认真思考,并做一份详细的调研报告报我。” 电报的落款是“文”,许岩把这份电报看了一次。却是摇头笑:“我们的头头,真是会差人干活咧——” 张启抬头,不动声色地望着许岩:“嗯?” 许岩把那封电报递了过去:“老助理。你看看吧。” 张启却没有接:“许,这是你们情报部的内部电文。我看怕不合适吧。。。” “没什么,这工作。还是需要你们大使馆协助的。” 张启迟疑了下,接过了那份电文。他看了一遍,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眉头却是深深地蹙了起来。然后,他很认真地把那电文又看了一遍,摇摇头,又把电文递还给了许岩。 他低头,慢慢地喝着咖啡,却是良久没有话,像是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一阵,张启才抬起头来,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惊惶,他沉声:“许,你们首长的意思。。。难道,今晚银座这样的事,也有可能会发生在我们国内?” “世界已经变了。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发生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国家。” 张启又认真地看了许岩一眼,他惊讶于许岩的沉稳——看起来,这位许中校好像对这件事知道不少内幕? 张启忍不住问道:“那怪物,它们到底是从何而来的?怎么突然间就冒了出来?这不合逻辑啊! 一个全新的物种,那是不可能凭空出现的啊。任何一种现存的生物,都是经历亿万年的进化才形成现在的样子——哦,了,我是学生物的,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还是有点底子——怪物突然出现在东京市中心,但在今晚以前,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种怪物,也没有任何典籍记载过它的存在,为什么突然就冒了出来? 那在之前,那怪物到底生活在哪里?” 对张启的问题,许岩无法回答,他转头望向橱窗外的灿烂的东京灯海,浮想联翩。 将来,人类终究会醒悟过来,东京银座的今晚,那不但是震惊世界的一晚,也是划分时代的一晚。 014年月1日晚,来自异世界的魔物第一次在人类面前露出了真面目,让全世界都知道了它们的存在,也是人类正规武装部队与异世界入侵者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今晚过后,很多事情都是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看着许岩默然不回答,张启犹豫了下:“许,这种事,你们的情报部那边,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东西?” 许岩望着他,流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看到许岩的笑容,张启愣了一下,苦笑道:“明白了,国家机密,不能外泄的——当我没问好了。” 公事谈完了,俩人默然对坐了一阵,然后,还是张启先开口,他为今下午态度不好道歉的——那时候,因为许岩执意要住希尔顿酒店,张启误会许岩是纨绔子弟。 但经历了今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后,张启隐隐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位少年中校。只怕不是自己料想中那么简单的人。 他意识到,这位许中校。只怕是真的肩负国家重任而来的。他不肯入住大使馆,那只怕是有他私人的原因。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贪图享乐而已,自己怕是对他有所误会了——张启甚至隐隐有种感觉,这次的怪物事件,与眼前的这位中校脱不开关系。 听到张启的道歉,许岩淡淡一笑:“张助理客气了,有些误会,没什么的。” 张启道歉之后,俩人之间的感觉好像亲近了很多。张启道:“许,你们干的事情是机密。我不好打探。但你如果需要大使馆什么帮助的话——无论是私人还是公家的,你尽可开口吧。 我们毕竟在日本扎根多年,还是积累下一点人脉的——日本这鬼地方,还是很讲究人脉的,要办什么事情,总归是有熟人方便一些。比如你跟东京警视厅那边交涉,如果需要,也可以跟我,我在那边也有几个熟人。” 许岩谢过了张启。俩人谈论起今晚的东京银座事件。张启告诉许岩,今晚,除了留在机要室值班的人员外,包括大使在内。他们整个使馆都聚集在会议室集体观看现场直播。看到那怪物的凶残和强悍,大家都感觉触目惊心。 张启感叹:“想了解最近日本出的怪事。我回去以后就安排人收集。一个下午时间,看那些资料。真把我吓了一跳,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短短半年功夫里,光是公开的媒体报道的新闻,关于各种杀人魔、吸血鬼之类超自然案件就有近千起,这数字真是吓死人了。 我瞅着,日本这地方,真是有邪气,怪事凶事一件接一件地出来,杀人魔、吸血鬼,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都冒出头来了,像是太上老君的炼丹壶给漏了底,各种妖魔鬼怪都下凡了——许,咱们在国内,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吧?” 许岩笑笑——按照规定,国内f狂化症事件还是要保密的,但许岩知道,这些事都传达到县级公安的层级了,可见保密也不会严格到哪去。张启是大使馆的武官助理,而外交人员都是通过政审的,他该够资格接触这类机密了。 所以许岩得也没什么顾忌:“国内嘛,这些日子里,这种事也是发生了不少。不过好在咱们国家地方大,事情发生得比较分散,咱们政府管控能力比较强,所以对局面控制得还算行,不像日本人这样,就这么丁点地方,一出事就闹得全国震惊人心惶惶。” 张启点头,感叹道:“是这个道理啊,我们毕竟是大国,国土大,人口多!这种非常时候,大国就经得起折腾,顶得住风浪啊!日本人再怎么蹦跶,他们的国土面积摆在这里,再怎么蹦跶,他们都是国,抵挡风险和危机的能力都没法跟我们相比。 哎,许,看了这直播,我总在琢磨一件事:日本的自卫队,在亚洲也算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精兵了,全世界也算排得上号的。如果今发生在银座的事情,倘若换一个地方,发生在其他国家,发生在那些人口不多、军队也不是很强的那些国那里,结果会是怎样? 你,有没有这可能,这么折腾一下,这些国搞不好就得灭国灭种了?” 俩人聊了一阵,张启便流露出告辞之意了,许岩迟疑了下,还是叫住了他:“张助理,我想问下啊,你是一个人在日本的吗?家人也跟着你过来了吧?” 张启倒也没留心,随口道:“我女儿跟我一起来了,在日本这边读书,爱人倒是还留在国内工作。。。怎么了,许,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许岩深呼吸一口气,他正视着张启:“张助理,我觉得,你还是把女儿送回给国内嫂子那边吧。还有张哥你自己,如果有可能,赶紧调回国内去——或者调去其他国家吧。日本这地头,实在不是久居之地。” 张启眉头一蹙,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日本这边的形势会变得更严峻,甚至会有失控的危险?” 许岩摇摇头——这时候,许岩觉得,自己这个情报军官的身份真是太爽了,有什么不方便的事,自己只管拿出“国家机密”四个字出来就能一挡了事。 “抱歉,张哥,能的,我都跟你了,其他的,我没办法。” 可以看得出,大使馆的武官助理张启是一位很沉稳的人,尽管心中十分震惊,但他却是丝毫没有表露,而是拿起了杯子叫服务员过来帮忙续杯。 他一言不发,低头沉吟,这杯咖啡,他足足喝了五分钟,最后才昂头一饮而尽。他搁下杯子,郑重地对许岩点点头,认真地道:“谢谢!许,这个忠告,我记在心上了。十分感谢!在日本这边工作,你也要多加保重才是——随时联系我!”(未完待续。。)u 第二百二十一节 余波 热门推荐:、 、 、 、 、 、 、 送走了张启,许岩回了自己房间,却见到黄夕和安晴织子还在那看电视——今晚的东京,只怕很多人都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黄夕告诉许岩:“中校,朱姐有点累,已经回自己房休息了。” 许岩“哦”了一声,在客厅里找沙发坐下——他心知肚明,朱佑香今跟吸血魔干了一场,肯定消耗了不少灵气,她多半是躲起来修炼复原了。 这时候,电视上依旧是一片忙乱的景象,可以看到,电视上出现了全副武装的军人和警察,到处都是警笛的闪光,空不时轰隆轰隆地飞过直升机,远处停着一排的坦克和装甲车,一片兵荒马乱的情景。 看到电视上厉兵秣马的样子,许岩随口问道:“黄夕,自卫队还在忙什么啊?” 黄夕应声答道:“中校,自卫队的一个装甲团和一个陆航团已经进驻了银座外围,他们在银座百货中心的停车场外集合,正准备发动一场联合进攻。但里面的情况还不明朗,他们还在等待对策本部的最后命令。” “咦?”许岩诧异道:“还有什么不明朗的?怪物已被消灭了吗,他们还等什么啊?” 许岩此言一出,那位安晴织子立即“唰”地掉过头来,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她快步走到= 了许岩面前,问道:“许桑,怪物已被消灭了?可是,我们一直都在看电视台的直播,并没有收到这个最新消息啊! 您看,许桑。陆上自卫队还在保持着战斗戒备状态,他们还在准备战斗呢……您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怪物已被消灭了呢?” 其实,话刚出口。许岩就知道自己错话了——怪物被消灭,这事只有朱佑香本人知道,日本军方、警方和政府还没知道呢。 电视屏幕上,自卫队已经筑起了街垒,架起了探照灯和高射机枪,坦克的炮口统统朝着银座区,一副随时准备打巷战的样子。士兵们背靠背地警戒着,紧紧拿着枪,东张西望。显得战战兢兢。 许岩赶紧弥补:“啊,刚刚我们不是看到了?怪物不是中了好几枚火箭炮了吗?中了那么厉害的火箭,那还能活吗?那怪物肯定要死了!” 安晴织子狐疑地望着许岩,心中却不相信许岩的法:大家看得很清楚,怪物中弹之后,它依然击落了自卫队的武装直升机和富士电视台的采访直升机,看它活力十足的样子,要它马上就死掉了,委实令人难以相信。 安晴织子心中暗暗琢磨着:“刚刚。中国大使馆的官员来找过许二佐——难道,怪物已死去的消息,是中国大使馆告诉他的吗? 可是,明明最前线的自卫队和警察直到最高层的首相对策本部。他们都没有得到怪物已经被消灭的消息,中国使馆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 真是不可思议了~” 安晴织子不话,只是一个劲地瞅着许岩。许岩也不话,他在盯着电视看。压根就不睬安晴织子——看着这边的气氛有点微妙,黄夕不得不过来解围了。 “中校。现在,因为上一批进攻的陆航部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所以,自卫队不敢再派直升机进去了。现在,对策本部正在协调美军的间谍卫星,借助间谍卫星来侦查银座地区,他们还往银座町里投放了大批的无人侦查机,希望能找到怪物的行踪……到时候,确定了怪物的位置之后,多半还得靠空军或者导弹来解决问题。” 许岩心想朱佑香把吸血魔的尸体都焚烧净化了,陆上自卫队进去能找到个毛啊——按朱佑香的法,南明净火专门净化魔物,搞不好,他们真连一根毛找不到! 想到自卫队派出大批士兵把银座掘地三尺地地搜查最后却是一无所获,日本的官员和政客们那惊惶不安的样子,许岩不由得嘿嘿一笑,心中充满了恶作剧的乐趣。 既然已知道了结果,许岩当然不会继续浪费时间继续熬夜了。 他打了个呵欠:“这样啊……安晴姐,时间也不早了,明我们还要去你们警视厅座谈开会的,我们要保持良好的精神状况! 我准备休息了,不好意思,安晴姐,您也请自便了吧~” 听到许岩下了逐客令,要睡觉了,这让安晴织子颇感意外——要知道,怪物还没被找到,大批自卫队部队赶到,一场激烈的大战即将爆发。这时候,许岩突然不看了,要睡觉了——这等于一部电影准备放到**部分,观众却忽然跑了一般不可思议。 这中间肯定有问题的! 安晴织子眼睛转悠了下,忽然想到一件事,她彬彬有礼地向许岩鞠躬道:“许桑,有件事,在下需要通知您的。” “啊,什么事呢?” “嗨依,许桑,本来,我们是约定了,明安排您去警视厅本部进行访问和座谈的。但因为今晚的突发情况,包括中村长官在内,很多长官都殉职了,剩余的诸位长官也要在银座前线坚守岗位应对危机,所以——刚刚,对策本部打来电话,很遗憾地委托在下通知许桑您,原定于明的座谈交流会暂时推迟了。 这个消息,对策本部同样已经通知了贵国驻东京的大使馆——许桑,这次失约了,我们实在很抱歉!” 听到这消息,许岩和黄夕都不觉得惊讶:今晚出了这样的大事,东京警视厅肯定得全力以赴地应对。而且,吸血魔的真面目也暴露了,日本方面对许岩的兴趣顿时大减:整个东京都处在生死存亡的危机,谁有功夫搭理一个从中国过来的中校? 这种情形下,取消和自己定好的会议。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以理解。 许岩也很客气对她:“安晴姐。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十分理解贵国如今面临的严峻情况,碰上这样的灾难**件。确实需要贵国警方集中全部精力来应对。 所以,对贵国警方暂时取消会议的安排,我很理解,希望警视厅能尽早消灭那头危害人类的怪物,尽快让东京回复正常稳定的秩序。” 安晴织子深深鞠躬:“嗨依!感谢许桑您宽宏大量的谅解!有了您的祝福,我们一定努力加油,尽快消灭那怪物,让东京趁早恢复秩序!” “安晴姐,那么。关于会谈的事情,何时恢复进行?” “这个……”安晴织子脸露难色,她:“抱歉,许桑,本来,按照总公司的安排,准备与您进行会晤的,是警视厅刑事部的刑事管理官关口宏彦先生。但刚刚,在下得到了消息。关口先生赶赴银座现场指挥,遭到了怪物的袭击——非常不幸,关口先生殉职了。” 安晴织子低下了头,她用一种毫无表情的凝重语调:“除了关口先生以外。刑事部搜查二课的课长安腾佳男先生、搜查二课一系的中村矢也等长官,都在逮捕行动中殉职了。所以,在新的刑事管理官和搜查二课课长到任之前。我看……只怕这会谈是无法召开的。”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凝重。许岩和黄夕对视一眼,因为安晴织子始终面无表情。他们也搞不好,这时候是否该对她上一些安慰的话。 最后。许岩还是缓缓地开口了——许岩很少安慰人的经验,他只能尽量斟字酌句地道:“安晴姐,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了消灭怪物,守护日本国民,诸位先生英勇战斗,不幸牺牲,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诸位先生的英勇精神,已被活着的人们所牢记,激励我们继续努力,护卫人类文明——总之,安晴姐,请务必节哀,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努力,莫让他们的鲜血白白流淌了。” 听了许岩的安慰,安晴织子的眼睛微微湿润了。可能是不想让许岩看到她落泪的样子吧,她对着许岩深深鞠躬,大声:“嗨依!许桑,您的话,我记得了!我向警视厅的诸位同仁转告您的这番鼓励!” “好的,您辛苦了!” “嗨依!许桑,您请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 安晴织子又鞠了个躬,向许岩道了“晚安”,然后她很客气地告辞了。看到她离开,许岩和黄夕都松了口气:虽然这位安晴姐待人还算客气,话也很礼貌,但不管怎么吧,知道她的身份之后,许岩对着她就有种如鲠在喉的难受感觉。毕竟,谁都不想身边呆着一名公安警察的。 许岩和安晴织子之间的对话,黄夕也听到了。 现在,突然听到座谈会取消了,黄夕显得茫然失措,她忧心忡忡地问许岩道:“中校,日本警视厅取消了会谈,那我们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看到黄夕忧心的样子,许岩暗暗好笑——这趟自己出来,真正的目的是消灭那头正在迅速成长的吸血魔怪物,至于和警视厅开会,那只是个幌子罢了。现在,魔物已被朱佑香斩杀了,到日本的目的已圆满完成了,至于和警视厅的交流会——谁在乎啊! 日本人主动提出推迟交流会,其实正中许岩下怀。就是日本不提出,许岩也想找理由黄了这事,否则的话,要临襟正坐地跟一帮面无表情的日本官僚啰嗦上半,那是多难受的事啊! “怎么办?凉拌!警视厅都挂得差不多了,我们还跟他们开什么会?去跟死人谈吗?” 黄夕亦是深以为然:“那,国内……我们该怎么跟他们呢?” “我来吧!你帮我拨号,我跟文修之打个电话。” 黄夕帮许岩拨了号,然后,她乖巧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间的门。 许岩拿着话筒,耐心地等候着——许岩知道,北京时区比东京时区要晚上一个时,现在东京时区快凌晨两点了。北京那边该是凌晨一点,他已做好文修之睡觉不接电话的准备了。没想到电话过去,很快就有人接了:“是哪位?” “文哥吗?是我。许岩。” 文修之笑道:“好子,总算等到你来电话了。你一去日本,我们就联络不上你了,只能靠大使馆派人找你,差点还以为你叛逃了呢——对了,你这是哪里的电话?是街边的公用电话吗,还是我们大使馆的保密电话?” 听文修之的话,许岩暗暗后悔——论起警惕性来,自己跟文修之这种正牌的情报特工来。真是差得太远了。他老老实实地:“不是,这是希尔顿酒店的房间座机。” “哟,岩子,你去日本住希尔顿酒店了?你发财了?真阔气啊!” “呵呵,我哪舍得掏这个钱啊!是东京警视厅帮我订的房,是他们为我‘准备’的房间。既然他们这么热情,我也只好盛情难却地住下了。” 在到“准备”两个字的时候,许岩故意加重了读音。他相信,以文修之的警惕。应该能听得出自己的意思——这房间有可能会受到日本人监听。 果然,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文修之意味深长地道:“我知道了……那么。现在,你有什么能跟我的吗?” “文哥,今晚。日本出了桩大事,银座区那边出了一头怪兽……” 文修之打断了许岩:“这件事。你就不用了——你以为我们这么晚不睡,是在干什么?我们都在看卫星实况转播呢!对了。我让大使馆给你转送一份电报,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不过日本警视厅这边,却是出了点意外,我们原来计划的交流会,看来要开不成了。” “咦?怎么回事呢?” 许岩把从安晴织子那边听来的消息给复述了一遍,他:“按照通报的消息,警视厅刑事部的刑事管理官关口宏彦、搜查一课课长安藤佳男还有系长中村矢也等本来安排和我座谈的警官,都在银座怪物事件中殉职了。这次的事件,警视厅伤亡惨重,要换血,怕是要一段时间了。何况,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银座的怪物,也顾不上我了。” 文修之心下嘀咕:许岩这家伙,还真是个扫把星,他刚去日本,当晚东京就出了怪兽事件,准备跟他会谈的日本警察统统死光光——这家伙还真的跟这些怪物有缘啊! 文修之问道:“岩子,你的意见怎样呢?是回来,还是继续在日本那边等消息呢?” 许岩很顺利地把皮球踢了回去:“我听从局里的安排。” 可以听到,文修之欢快的笑声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岩子,你还跟我来这一套啊。 嗯,你们专门去日本一趟,却是无功而返回来,这样也不好,恐怕有人会我们浪费公款什么的。这样吧,恰好日本出了银座怪兽的事,上级首长对这次事件也很重视,你恰好就在那里,我就交给你一个任务吧:你们不妨在东京和周边地区多走走,多看看,搜集事件的相关资讯,留意日本各方面对这次事件的反应,跟他们多多交流,搜查各方面的资讯,对事件做全面的了解,回来做一份报告给我。 这一趟,有什么开支,可以报局里的账。还有,要注意安全!明白了吗?” 许岩心领神会:“明白了,文局!” 他确实明白了,文修之是让自己去走访和搜集情报,这听起来好像是情报特工正经的任务,但问题是,许岩根本不会日语,也不懂东京的地理,他这个路盲,离开宾馆一百米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这样的人,还走访调查个屁啊! 这摆明是文修之在犒劳许岩,给许岩安排一趟公费旅游和休闲的机会罢了。 “好!那就辛苦你了。”文修之一本正经地:“许岩中校啊,这是祖国赋予你的重要任务,你要加油,好好努力完成啊!” 许岩忍住笑,以同样一本正经地态度回应道:“是,首长,请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当晚,许岩睡得很不好——倒不是因为他恋床睡不着,而是因为噪音太大了。一个晚上,许岩起码被直升飞机飞过的轰隆声吵醒了三四次。 第四次被吵醒的时候,色已经接近黎明了,许岩实在受不了,他腾腾腾地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看,却看到两架阿帕奇直升机在离希尔顿酒店不远的大楼间来回盘旋着,忽高忽低地飞了一阵,然后调头朝东京湾的方向飞过去。 看着两架直升机的背影在绯红的黎明际中只剩下一排黑点,许岩闷哼了一声,满腹被人吵醒的郁闷。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节 走访 热门推荐:、 、 、 、 、 、 、 既然被吵醒了,许岩也睡不着了。他打开电视,不知道是哪个台的新闻频道,还在直播银座町自卫队的搜查行动。 电视新闻上,头戴钢盔的新闻记者拿着话筒对着镜头叽里呱啦地个不停,许岩却是一句都听不懂。在播音员的身后,坦克和装甲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过,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跟在后面,心翼翼,如临大敌——倘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中东的哪个战乱国家呢。 许岩打开了窗帘,看着窗外东京的晨景,这是一个美丽而繁华的城市,远远近近的高楼大厦都在晨曦中沉睡着,东京湾依然沉寂在安静的睡眠中。 许岩望向银座的方向,密密麻麻的高楼阻碍了他的视线,他只能隐约看到,在红色的际下,盘旋飞舞着一些黑色的点,那是在空中警戒和搜查的直升机群。 许岩心中好笑:银座那么大的地方,自卫队又是坦克车又是装甲车又是直升机甚至连间谍卫星都出动了,这么折腾了一晚上,原来还没有搜完? 这时候,身后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许岩过去打开门,朱佑香衣装整齐地出现在门口,她落落大方地冲许岩笑道:“公子,早!叨扰了!” 许岩笑着让开了门口,笑道:“哪的话,轩芸,请进吧——这么早,你也起来了啊!” “是啊,太吵了,根本没法休憩。” 朱佑香也来到了窗前,望向了远处,她的视力明显比许岩要好,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直升机群,她诧异道:“咦,日本官军还在搜查啊!” 许岩走过去电视那边,把声音给调大了,顿时,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电视的声音。许岩这是防止日本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安装窃听器——电视的声音调大了,就算日本人想偷听自己和朱佑香的话也办不到了。 这时候。许岩才笑着道:“是啊,我们知道吸血魔是被干掉了,可是,日本的官府。他们不知道啊!就让他们继续忙活去吧,呵呵!” 朱佑香微微蹙眉,她淡淡道:“公子,虽然日本并非贵国,但在抵抗魔物的立场上。我们该是一致的——幸灾乐祸,以邻为壑,恐非君子所为。” 被朱佑香批评不是君子,许岩有些难堪,但他并不服气,他道:“轩芸,你不是我们中国人,你不明白,我们跟日本人之间的恩怨,你也不明白我们的民族感情。历史上。日本这个国家对我们造成非常惨重的伤害。。。” 许岩简单地把当年的侵华战争史跟朱佑香介绍了一遍,起当年的日本侵华战争,许岩十分唏嘘:那场惨烈而牺牲众多的战事,是近代以来每一个华夏儿女心中的悲痛,是华夏民族最惨痛最苦难深重的一页历史。 “其实,历史上,日本人和我们中国人之间的仇怨是很深的,现在大家虽然中日友好,但两国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呃,应该是很不好吧。 为了争钓鱼岛。也为了对当年侵华战争的历史认识问题,我们两国时常有争吵。尤其是日本新首相上台以后,对我们的态度很不友好,于是两国的关系就更加每况愈下了。因为大家是这样的关系。所以,我当然不愿意帮他们。” 朱佑香点点头,她若有所思地:“原来如此,难怪我看许公子您对着日本人的态度也不是很好,而那些日本的官差态度也是这样的——虽然彬彬有礼,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骨子里却甚是冷漠,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对了,许公子,您先前所,日本人先前曾入侵过贵国?可是,吾觉得很不可思议:日本人的国土只有那么一点,而贵国国土辽阔,人口众多——无论人口、国土、国力,贵国都是十倍于日本人,怎可能是日本人入侵贵国呢?世间岂有如此以弱欺强之理?吾觉得,事情该是颠倒了吧,该是贵国要吞并日本,这才是常理。” 朱佑香的问题,更是令许岩又难堪又疑惑:“是啊,按照人口、国土和物产,中国都是十倍于日本!但为什么,历史上屡屡被动受侵略的,却都是我们?唐朝的白江村之战、明朝的壬辰战争、清朝的甲午战争和八国联军、二战的抗日战争——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总是日本侵略中国而不是中国侵略日本? 许岩不是学历史的人,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当然,如果是那些头脑简单的人,他们会这是因为“当时政府**无能、软弱,军队贪生怕死”之类的原因——但现在,经历的事多了,许岩隐隐觉得,这些原因都不是真正的答案。 “经过我**民八年的奋战,终于击败了日本侵略者,取得了胜利,可是,现在,日本人非但不肯谢罪,还把当年战犯的牌位放进神社里参拜,还篡改当年侵略战争的历史记录,这样,我们当然不肯答应了!” 许岩得慷慨激昂,朱佑香的反应只是淡淡一笑:“许公子,那场战争,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这个?日军是1945年投降的,到现在,也是差不多七十年了。” “七十年了啊。。。抱歉,许公子,吾的看法怕是与您有些不同。吾倒是觉得,过去的事,既然过去就过去了。所谓君子之泽,三世而斩,也就是,再大的功德或者罪恶,有三代人的功夫,也差不多消耗干净了。七十年的功夫,就是差不多三代人的时间了。现在还跟日本人追究他们祖宗的罪孽,吾觉得吧,真没多大意义了。 许公子,就算日本人当年冒犯贵国,可既然贵国战胜了,把他们的首都给屠了,杀了他们上亿人报仇,那再大的仇怨也该消散了,过了七十年还揪着不放,难怪现在的日本人反感了——七十年之后还斤斤计较,贵国未免度量太窄了。” 许岩目瞪口呆,他很不礼貌地打断朱佑香:“轩芸。且慢了!你刚刚,我们把日本人的东京给屠了,还杀了他们上亿的平民——这是哪跟哪的事情啊?” 朱佑香显得很诧异:“许公子,这不是您刚刚的吗?你不是。那场日本侵华战争,最终的胜利者是贵国吗?” “我是过,中国是胜利者,但我们并未曾屠杀东京,也没有屠杀日本平民报复啊!” 朱佑香面露困惑。她:“许公子,这怎么可能?贵国遭受侵略,死伤如此惨重,连首都都挨屠杀了,既然得庇佑战而胜之,那贵国怎可能不以牙还牙? 难道,这样的事,贵国没做过吗?” 许岩摸着额头,苦笑不已:“是的,根本没做过——我们既没有屠过东京。也不曾在日本大杀特杀过。事实上,我们的军队压根就不曾登陆过日本列岛,甚至连日本人的赔偿都放弃了。” 朱佑香吃惊:“什么?既不屠城也不报复?那,贵国作为战胜国,当年是到底如何报复日本的?” 许岩皱着眉想了一阵,他还真想不起来,中国这战胜国到底是如何报复日本这战败国的了。他嗫嚅着:“我记得,好像当时战胜国成立了一个东京法庭,绞死了一些日本战犯。。。好像是有几个还是十几个吧,记不清了。。。” 朱佑香十分震惊。她失声道:“许公子,你确认吗?不曾屠城?不曾杀戮?不曾割地?那些犯下滔罪恶的日本士兵,难道就这样放他们回家了?” 朱佑香捂着额头,做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然后,她摇头:“公子,老实吧,您贵国是日本的战胜国。。。这个,吾却是不怎么敢相信的:一个死伤数千万军民、怀着血海深仇的战胜国,居然不报复、不屠杀、不割地、不族诛、不铸京观、不割地——世上可有这样的战胜国?” 许岩被哑口无语。心头却是觉得很是窝囊和憋火——是啊,世上有这样的战胜国吗?居然还被战败国非法占据着领土!这样的战胜国,也算人类史上的奇葩了。 朱佑香露出了深思的神色,过了一阵,她摇头道:“公子,其实吾以为,如今,贵国还一直在要求日本方面停止参拜神社、要求他们正视历史进行谢罪,这些要求,其实是很无谓的——贵国数千万死难者的血海深仇,难道就是要求日本方面轻飘飘地上句‘对不起’就能了结了吗?此等血海深仇,你们却纠结于这些细末枝节,贵国的想法。。。委实令吾难以理解。须知,日本欠下你们的,不是一个道歉,而是先辈之血债。” 许岩无言以答,他问道:“轩芸,倘若是在你们的大明帝国,碰上这样的事——呃,倘若有哪个邻国侵犯了你们,犯下了这样的罪行,那你们会怎么应对呢?” 朱佑香柳眉一轩,她淡淡:“倘若真有蛮夷敢犯吾朝,造下如此滔血债,吾朝势必犁庭扫**,尽灭其国,夷其族,尽斩其男丁、举其妇孺为奴、拔其宗庙、灭其社稷,而后厉行王化,化为吾大明疆土——以牙还牙,以眼换眼,我朝奉行此道! 几十年后,蛮夷国已灭,族已亡,吾难道还有必要去找他们后代去争论,要他们进行谢罪或者道歉吗?” 听了朱佑香的话,许岩只觉得一股豪气在胸膛中翻腾着:是的,这才是大国应有的气概和风骨!这才是华夏应有的傲气! 我们也曾有过这样杀伐果断、敢作敢为的时代,我们也曾有过马踏飞燕报捷归的冲豪气,在我们民族的汉唐时期,我们曾睥睨下,万国来朝!但到了现代,我们的民族却失去了这种俯视下的勇气,对一个杀害我们数千万同胞的禽兽民族,我们的要求居然仅仅是请求他们“正确认识历史,对中国人民真诚道歉”?而就连这样卑微的要求,也对方不屑一顾地拒绝了,让我们在整个世界面前遭受着屈辱? 许岩望着窗外的东京,许岩紧紧地握紧了拳头,紧紧地抿住嘴。 ~~~~~~~~~~~~~~~~~~~~~~~~~~~~~~~~~ 接下来的日子,承蒙文修之的关照,许岩在日本过上了无忧无虑的休闲日子。 白里,许岩带着朱佑香和黄夕两个女孩子上街去闲逛购物观光——许中校这么做,他当然不是在简单地逛街。他是在以购物观光为掩护,借此搜集银座怪物事件的有关线索——许岩回去之后是打算这样写报告的。 当然,为了对得起那些开支的公款,一些必要的工作。许岩还是要做的。 二月五日,也就是银座事件之后的第四,听银座区的封锁已被解除了,许岩就带着黄夕和朱佑香跑到银座区去,实地走访激战之后的银座区。 去之前。许岩还担心,日本政府会把银座区给封锁不让进。结果许岩去那边一看,还好,封锁倒是已经解除了,只是昔日繁华的东京城中心如今的大半个町区都化为一片废墟了,遍地碎石瓦砾,很多高楼大厦都倒塌了,只剩下半截的断楼,再也看不到昔日那充满风韵的繁华盛景了——那满目疮痍的场景,让许岩感觉自己来到了地震之后的废墟现场。 虽然银座区已不复昔日的盛景。但有一样东西却是不变的——人照旧很多!就许岩看到的,除了清理废墟的环卫人员和消防队员外,出现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挎着长短镜头的各国记者。 这里的记者太多了,足有成千上万人——许岩认为,全世界的媒体从业人员起码有三分之一都汇集到这里了,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有意思的是,在记者的人群中,许岩还看到了扛着V标识摄像机的一群记者。 各国记者的表现都差不多,一个个都显得精力旺盛很好奇的样子。举着摄像机东拍西拍,连个被打翻的垃圾桶、断的树都能被他们拍上好几个特写。凡是看到有个能喘气的两脚动物走过,他们都要冲上来嚷道:“哈喽,能采访一下吗?能谈下您对银座怪物事件的看法吗?我们不会浪费您很多时间的。顶多就几分钟!” 许岩领着两个女生一路走过来,已经被这些记者拦截骚扰过很多次了,后来没办法了,许岩干脆以牙还牙,凡是有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人凑近,他马上先发制人。高声嚷道:“嗨,伙计,能谈下你的感想吗?你对银座怪物事件是怎么看的呢?” 看到许岩是同行,对方一般都会失望地离开了,许岩这才得了一番清净。 许岩进银座的目的,是想找到那晚怪兽的尸首——朱佑香她烧了,但万一有几块骨头没烧干净的呢?如果能拍上几张照片或者捡几块残骸回去,回去见了文修之也好交差。但到了银座一看,这么铺盖地的记者群,他立即就灰心丧气了——这么多的记者聚在这边,不要是那头怪物的尸体吧,就算是一头恐龙都早被大家瓜分干净了。 许岩领着两个女生溜达了一圈,最后一无所获。没办法之下,为了回去有点东西可以交差,许岩也只能学着其他记者的样子,拿着手机对着那片碎瓦断墙废墟拍个不停——再怎么,这也算是现场资料啊! 黄夕心细,她提醒许岩,要心这里的记者。在这里的记者,很多都不是真正的记者,而是各国派过来搜集情报的情报人员。他们借着记者的身份做伪装,其实是来打探消息的。 许岩“哦”了一声,他望向那边的记者,笑眯眯地:“没想到,大家还真的是同行呢!” 花了两个钟头绕着银座走了一圈,许岩和朱佑香修炼有成,倒没感觉如何,黄夕却已经感觉有点吃不消了。为了照顾她,许岩在道边选了一家露的咖啡馆子坐下休息。这家咖啡馆子开设在道边,用篷布罩着遮挡太阳,桌椅摆在绿茵花丛,显得很闲逸。 许岩、朱佑香和黄夕正在随便闲聊呢,忽然身后有个女生用英语对他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和两位姐,可以占用你们几分钟吗?” 许岩不用回头就知道了,来的肯定又是哪个国家的记者。他连头都懒得抬起,懒洋洋地:“黄夕,问问这家伙,对于那晚的银座事件到底是怎么看的?问她有没有时间让我们做个采访?” 黄夕还没话呢,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欢喜的叫声:“啊,原来你们是中国人啊!你们也是媒体的从业人吗?”——这次,对方用的却是纯正的中文来话了。 对那些洋鬼子,许岩可以傲慢,但对上自己的同胞,许岩就不好那么倨傲了。他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明眸洁齿、扎着马尾的漂亮高挑少女正站在自己身后,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行人。 她笑:“这位先生,还有这两位姐,你们也是记者吗?不知是哪家媒体的呢?你们要采访我吗?好啊,我很高兴接受您们的采访——不过,你们可得请我喝一杯咖啡喔!”(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节 采访 热门推荐:、 、 、 、 、 、 、 许岩摘下了墨镜,和黄夕面面相觑——许岩假扮记者,只是为了摆脱其他记者的纠缠罢了,对记者的工作,许岩一窍不通,又怎么懂采访呢? 不过话出口了,也不好改口,许岩只好起身,请这位女子坐下,然后帮她叫了一杯咖啡——在异国他乡碰到自己的同胞,何况还是男士遇到一位年轻女孩子,这点礼貌节风度总还是要讲的。 这位不清而来的年青女子显得很热情开朗,她首先做了自我介绍:“诸位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叫叶慧兰,是《都市奇闻周刊》的采编记者。”她的声音很甜,又绵又软,像是糯米一种软绵绵的,声音很好听,许岩一时竟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 许岩望了一眼黄夕,黄夕摇摇头,示意她并未听过这样一份报纸。许岩于是心中有数了——黄夕是个很细心的人,记性又好。既然连她都没听过这份报纸,那这份报刊多半都是一些不怎么有名气的报吧。 许岩笑道:“你好,叶姐,我姓许,叫许岩,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她叫黄夕,她叫朱佑香。” 叶慧兰从座位上微微欠身,向黄夕和朱佑香打招呼,为自己不请自来的打扰抱歉,许岩笑道:“既然大家都是中国人,这倒是没什么的,反正我们也是在这边休息聊,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叶姐是想采访我们吗?” 叶慧兰爽朗地笑了:“呵呵,很不好意思,我开始还以为诸位是东京本地人,确实是想采访你们的,但没想到是碰到了同行,还是是同胞,我就冒昧过来坐下打扰了——对了,还没请教许先生,您是在哪家媒体高就呢?” 听叶慧兰这么问,许岩的脸色顿时红了——这时候若是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媒体工作者。那岂不是承认自己在撒谎?他求救地望向黄夕,却见黄夕已是故意移开了目光,望着远处的街景出神,一点都没有帮许岩解围的意思。 许岩还想着怎么编一个报纸名称出来呢。却听朱佑香却已经淡淡地开口了:“许先生是中国养猪场报的。” 笑容僵在了叶慧兰的脸上,她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啊,朱姐,您刚刚了什么?中国养猪场报?您是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有这种报刊?” “哈哈。她在开玩笑,玩笑~”许岩赶紧过来打岔圆场,心里却在苦笑——朱佑香这家伙,别看她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但骨子里其实也是很腹黑的。 “这个嘛,我是那个《中国农村饲养报》的记者。。。呵呵~~” 听了许岩的自报家门,叶慧兰瞪大了眼睛瞅着许岩,却是一口咖啡全喷了出来。她咳嗽连连,许岩为她递上了纸巾,她道谢过后擦干净嘴边的咖啡。却是追问道:“许先生,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你们既然作为农村报的记者,不是应该采集农业信息,收集各种农业科技的相关信息吗?怎么跑来了日本银座这边,也来抢怪物的新闻?” 许岩心下痛恨,都怪朱佑香的恶作剧,她自己是中国养猪报的记者,结果自己的思路也被她给带偏了,也向养猪养牛那方面去想,结果仓促之间编了个《中国农村饲养报》这种怪异的报纸名字出来。这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圆这谎了。 好在许岩身边的女孩子,个个都比许岩精明能干。 许岩还在寻思琢磨着该怎么回答呢,黄夕已经开口了:“我们报纸最近在搞转型。要向都市方面的读者群发展,搞全方面多元化的阅读,争取吸引更多的读者群——所以,对于日本怪兽这样的爆炸性新闻,我们报纸当然是不肯放过。” 叶慧兰微微蹙眉,心想你这个搞农业和养猪为主的报纸还搞什么全方面发展。不务正业来报道怪物的消息,搞不好新的读者没争取到,却把那些老读者给丢光了——你们这样折腾,原来那帮养猪专业户读者答应吗? 只是大家刚见面,她当然不可能这么唐突来教训对方怎么办报,她笑道:“原来是这样。只是媒体要转型,这工作难度很大,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大家初次见面,她也不好得太深了,只能是点到为止了。 好在许岩也不是真的搞媒体的,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问道:“叶姐,不好意思,我冒昧问一下,您是从国内出来的,但《都市奇闻周刊》这份报纸,我却是一直孤陋寡闻未曾听过。。。” 叶慧兰心想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的那个什么《中国农村饲养报》老娘不是照样没听过?她保持了温和的表情,沉稳地:“这个不奇怪吧——我是从台湾过来的,我们《都市奇闻周刊》只在台湾地区发行,许先生您们是从大陆过来的吧,不知道我们报纸,那也是不稀奇的。” 她自我解嘲地笑笑:“其实,就算是在台湾,知道我们这个周刊的人也没多少,我们是一份很众的刊物,专门是搜集现代都市里各种灵异啊、神奇啊、奥妙之类的神秘事件的文章,发行量只有两万多份,也就只能勉强维持经营而已吧。”着,叶慧兰瞄了一眼对面的少男少女们,心里却是在想:不过,你们这个养猪报却被逼得出去找怪物的新闻来搞转型了,估计你们的状况也比我们好不到哪去。 许岩“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觉得叶姐的口音绵绵软软的,很温柔很好听,原来是台湾同胞啊,难怪了!” 着,许岩连连摇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叶慧兰看得实在是牙痒痒的。她心里却是也奇怪:这位许先生是一家快垮台报纸的记者,但他年纪轻轻,谈吐和话却这么沉稳,委实令人很是诧异。 “那么,叶姐找我们,我们有些什么能帮到你的吗?”许岩笑着:“虽然你是台湾同胞,我们是大陆人,但在日本,大家都是中国人,能在这边相识。大家也是有缘了。如果有什么能帮到叶姐你的地方,请不要客气。” 叶慧兰爽朗地笑道:“那就太感谢了——不过,许先生,你们是听到消息。才紧急从国内赶过来东京的吗?” 许岩摇头道:“不是,我们本来就在日本旅游,恰好碰到了这件事,于是报社就近指派我们过来收集资料了。” 叶慧兰一愣,她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难道。怪物大闹东京的那晚,那时候,难道许先生你已经在东京了吗?” “正是——不但我,黄姐和朱姐都在东京,我们是在一起的。” 叶慧兰惊喜地笑道:“啊,那真是太好了!许先生,那晚你们既然在东京,一定掌握了很多现场的第一手资料,也肯定有很多感受吧!啊,你们真是太幸运了。能在这个对的时间点出现在对的地方,你们一定收获巨大吧!” 叶慧兰羡慕地望着许岩和黄夕,她问道:“请问许先生,你亲眼见到那怪物了吗? 哦,我忘了,是这样的,我们报纸正在做一个叫做《怪兽之夜》的专题特辑,主要是报道那晚东京市民和游客在知道怪兽的事情后的反应,我们想从普通市民和游客的角度来看待这次的怪物事件,使整个事件显得更贴近我们的生活。让我们的读者更有感同身受的真实感。 许先生,在怪物事件的那晚,您恰好就在东京,又是来自大陆的游客——您这个例子很典型。你的想法,可能就代表很多大陆同胞对这次怪物事件的看法,很有代表性,所以,我很希望能对你做个采访,耽误您一阵时间。可以吗?” 许岩和黄夕交换了个眼神,黄夕微微摇头,许岩正待婉言拒绝对方,但这位叶慧兰姐委实是一个很灵透的女孩子,她敏锐地察觉到,许岩正打算拒绝她的采访,她赶紧举起一只手,喊道:“等下,许先生,您不用先拒绝,您听我完再做决定好吗? 您知道的,我们的报纸只是在台湾地区发布,而且是一个很众的报纸,而你们的报纸是在大陆地区发行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即使我们之间进行一些沟通和交流,那也是不会构成竞争的,我们抢不了你的读者,您也抢不了我的读者,您是吗?” 许岩颌首:“确实是这样。但问题是,接受你的采访,虽然对我没什么损害,但我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啊?” 叶慧兰微微蹙眉:她确实找不出什么好处来给许岩。自己报社的经费一向紧张,像自己的这次采访,报社里肯给自己解决路费和食宿就已经很不错了,若是给这位许先生接受采访的酬劳,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而且看这位许先生的气质不俗,他身边两位少女,她们都是那么漂亮,那位朱姐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叶慧兰有种感觉,许先生和他的同伴,都不是金钱可以收买的对象。 没办法之下,她只能使出女性对男士生的绝技了,她双手合十,对着许岩连连作揖:“拜托拜托,许先生,求求你帮帮忙啦!若是找不到料回去,人家真的没办法交差的啦,人家会挨主编大人骂的啦! 许先生拜托啦,请看在大家都是中国同胞的份上,许先生,你就帮帮忙吧~~” 被一个漂亮女孩子这么娇声细语地恳求着,许岩一时间还真坚持不住了。这时候,朱佑香却是开口了:“许公子,吾看这位姐甚是为难,你不妨帮帮她如何?” 朱佑香既然发话了,许岩自然无可无不可的了,但他还有一个疑问:“叶姐,银座这么多人呢,为什么你就偏偏挑了我来采访呢?要知道,那晚那怪物战斗的过程可是经电视台直播的啊,东京怕有一千多万人看了,难道要在其中要找一个采访对象还不容易吗?为什么却是偏偏选中了我呢?” 许岩这么问,叶慧兰却是粉脸微微绯红,她装着在包里寻找笔记本和钢笔,装作没听见——这种问题,她怎么好意思回答呢?难道要她,一个女孩子自己承认,是许岩那飘逸而洒脱出尘的气质吸引了她,那个挺拔英俊的男子在人群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第一眼就吸引住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许岩这一行人,男的英俊潇洒,气质超凡,女的美丽脱俗,一看就不是庸庸碌碌的平常人。记者采访新闻,都是希望能碰到那些比较有代表性的人物。看到许岩这一行人,叶慧兰第一眼就看上了,觉得要他们才是自己采访的最佳对象。 是采访,其实是双方的一些对答和沟通。叶慧兰拿了个本子出来,跟许岩很客气地闲聊起来。 其实,真正的怪物,大家都在电视上看过,倒是没多少好问的。叶慧兰要采访许岩要了解的,主要是想知道许岩作为一个普通人,那晚在东京的见闻和心情,作为新闻花絮来采访——比如,看到怪物出现的消息,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感觉害怕、恐慌什么的?当时有没有想逃跑的想法?你周围的人——包括东京当地人或者外国人,他们又是怎么表现的呢?他们害怕吗? 现在,社会上主要流行着两种法,有人认为怪兽是外星过来的入侵生物,有人则认为那只是一种人类以前未发现的珍稀猛兽而已,许先生你认为哪种看法是对的呢? 或者,许先生您有其他的见解吗? 对于叶慧兰的这些问题,许岩很谨慎,简洁明了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他惜字如金,能用一个字完的事情绝不用第二个字。他只是自己是月1日晚抵达东京住进酒店,忽然就听到消息东京银座出事了,然后电视新闻上也出现了直播。自己在酒店里,还亲眼看到了自卫队的直升机群和坦克车队轰隆开往银座的场景。那晚,自己一直躲在酒店里看直播没出去,一直看到深夜,后来看没什么进展,自己就睡觉了。 听了许岩的讲述,叶慧兰略感失望——许岩得太平实了! 她所任职的这家《都市奇闻周刊》,这是一家以探索人类未知的神秘世界为主题的媒体——呃,白一点就是专门搜集那些奇闻怪事的八卦刊物。 自己报纸的风格,追求的是要惊悚,要骇人听闻——更准确地,自己报道的风格就是必须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样读者们才肯买账。 有几次,因为当期刊物找不到新闻素材了,自己和主编只好胡乱编一些“基隆村民发现发三千年飞碟残骸”、“神秘古埃及木乃伊突然复活现身国际大都会市中心”、“新北市鬼屋恶鬼作祟事件,三十五人被恶鬼索命,警方无力处置”、“台南五大灵异宾馆排名”之类的胡八道报道出来。 这次,在东京市中心出现了能变身为人类的残暴怪物,还出现了一名神秘的异能少女与它战斗,这简直是集所有惊悚和奇异因素之大成的题材了! 在这个轰动世界的大新闻里,自家报刊作为专门刊登灵异事件的媒体,居然对这么轰动的新闻不闻不问的话,读者们决计不肯答应的——平时没素材时候捕风作影乱编一些一看就知道是胡八道的新闻,读者们倒也可以忍了,毕竟灵异怪事不是每都有的。但当真正的怪异大事发生时候,自己报刊居然不闻不问,那读者们可是坚决不肯答应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节 采访(二) 热门推荐:、 、 、 、 、 、 、 也正是因此这原因,自家的报社主编才忍痛从可怜巴巴的经费里挤了一笔钱出来给自己做差旅费,让自己到东京银座现场来搜集资料,可到了这边一看,不要怪物了,全世界的记者云集此地,拿摄像机的比拿枪的还多,现场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不要怪物的尸体了,就是普通人都见不到几个,自己难道要拍下一堆银座的废墟图片回去交差吗? 拿了宝贵的经费出来花销,回去却拿不出稿子交差,回去是要挨主编K的。 走投无路,叶慧兰只好另辟蹊径了:要比拼正面报道,自己肯定比不上那些大媒体了,他们经费足,路子广,无论是在东京警视厅还是日本自卫队都有人脉,消息灵通,自家这种野鸡刊物,肯定玩不过他们。 自己的报道要想有特色的话,只能是另辟蹊径,报道普通市民和游客在这场巨大灾难中的亲身经历和感想,这样能让读者们更有代入感,也能吸引到读者的。 先前,叶慧兰也采访了几个东京当地的年青人,面对媒体的时候,那些采访对象们都显得很激动,眉飞色舞地描述了他们的经历,竭力想表现他们的勇敢、镇定或者是先见之明,同样极力表现周围人的胆怯表现,以衬托出他们的勇敢来。 相比之下,同样作为年轻人的这位许先生,他的反应未免太沉闷了点。他惜字如金,几只是简单地了下自己的情况,没有激动,没有好奇,没有发表任何个人意见。 叶慧兰有些好奇:这位许先生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吧?作为一个年青人,在面对媒体采访时候,谈论这种超自然的消息,他居然就一点不激动?他就没有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吗?作为年青人,他就没有一点要表现自己的**吗? 叶慧兰不甘心,她继续追问道:“许先生。日本政府和自卫队到现在都没宣布那怪物的结果,也没有公布那怪物的尸体——您觉得,那怪物到底是死了,还是依然活着呢?” 许岩平静地:“这要等政府公布了。我们作为普通民众也不了解情况,这样猜想是做不了准的。” “那,许先生您个人觉得呢?” 许岩微微沉吟,他:“我觉得,怪物该是已经死了。” 叶慧兰微微激动——这家伙总算肯点个人想法了:“啊。许先生,您为什么这么想呢?” “电视直播了,那怪物被好几枚导弹命中了,这样的话,它怎可能还活下来?” 叶慧兰终于彻底失望了,她想下怎么有这么无趣的人——在我们做奇闻杂志的人看来,哪个怪兽不能熬上几枚导弹,那还有资格被称为怪物吗? 作为一家秉承语不惊人死不休风格、刻意追求惊悚为主题的报纸媒体,碰上这种一板一眼认真严谨的被采访对象,叶慧兰真是感觉很失望。 她收起了采访笔记。抱怨道:“许先生,你们大陆同胞啊,话真是很严肃啊!您年纪轻轻,话却是这么老成又谨慎,我觉得,大家没必要这样啊。 我们也不是开新闻发布会,这又不是政府在办公,这只是一份休闲刊物的闲谈,给读者看着就是娱乐而已,估计也没多少读者会把我们的报道当真的。我觉得。您太过拘谨了。您就是得稍微过头一点,夸张一点,那也是不要紧的,我们毕竟是娱乐新闻。不是国营的正规报道。” 许岩笑着摇摇头:“没办法,我们从养成的习惯就是这样——不管是做什么用途,但我都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我没办法信口开河的。让叶姐你失望了,实在很抱歉啊。” 叶慧兰看着许岩,却是忽然感觉很钦佩——看习惯了台湾那边的年轻人流行遍地“日韩风”、“伪娘妆”、“宅家族”的时候。大陆的年青人却依然保持着严肃谨慎一丝不苟的风格,她觉得,这位许先生真的很了不起。 她笑着:“许先生,我觉得吧,大家的年纪差不多,算得上同龄人吧,但比起你们大陆的年轻人来,我们台湾的年青人好像很幼稚,像是孩子一样。我很佩服你们你们大路,大陆的男孩子好像显得很成熟很有担当的感觉,很有男子汉的气概。相比之下,我们台湾的年轻人总像是缺了点什么似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好像不怎么靠谱似的。” 知道对方在恭维自己,许岩也笑着摇摇头:“叶姐你过奖了。其实,在我们大陆这边,我们也是有很多年轻人不成器的,三十多岁还宅在家里,一直啃老吃父母的,大有人在。台湾宝岛那边,也是有很多年青俊才的吧?就像我记得的。。。” 许岩脑子转了一下,却是在脑海里找不出什么台湾出名的青年人才来,他只好含糊:“就像你们的周杰伦、五月啊,那些明星,都是很就成名了,不是一样很好吗?” 叶慧兰笑笑:“许先生,这是不一样的。” 她摊开采访本子,又把话题带回了正题:“许先生,我们看过了直播,在怪物之夜的那个晚上,根据电视台的拍摄,银座町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少女,她与那怪物对峙和战斗——那个直播,许先生您也看过了吧?” 许岩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把目光瞄向朱佑香:“看过了,有什么问题呢?” 但许岩不看,却不等于别人不看,叶慧兰自己转头看向了朱佑香,笑道:“我看直播了,那跟怪物战斗的神秘女子,身材好像跟朱姐差不多。。。” 听叶慧兰这么,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淡淡一笑,并没什么——俩人都明白了,对方并不是真正猜想到或者在怀疑自己,她只是顺口而已。若是自己郑重其事地解释或掩饰的话,那反倒更令对方怀疑了。 “许先生,您看到了那神秘的少女,您觉得,她是个什么的人呢?难道您就不奇怪。对着一头连导弹都打不死的强大怪物,一个神秘的少女却能赤手空拳地与它战斗。。。您觉得,那少女到底是什么来历呢?她是功夫高手,还是异能人士?或者。她跟那怪物一样,也不是我们正常人类,只是变成我们人类的模样——您觉得,哪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呢?” 许岩望了朱佑香一眼,这时候。他的顽皮心忽然发作起来,他慢条斯理地:“那神秘少女到底是什么身份?这,我还真是想不出来呢——这样,这问题不妨请问朱姐吧,她肯定有些看法的。。。” 他笑眯眯地看着朱佑香:这样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报了对方自己是“养猪报”记者的一箭之仇。 许岩突然把那问题抛过来,一时间,还真让朱佑香有点措手不及。她瞪了一眼许岩,知道许岩是在报复自己刚才的恶作剧。 朱佑香淡淡:“吾觉得,神秘女子该是修真者。眼看妖魔横行,于是她挺身而出,斩妖除魔,为民除害——传里,不都是这样的吗?哪里有妖魔鬼怪出现,最后总有修道高人过来斩妖除魔的。” “修真者?” 听到朱佑香提出了这个概念,叶慧兰眼睛一亮,她飞快地在笔记上记下,频频点头:“朱姐的想法很新颖呢!是啊,比起外来客啊、异能怪人之类的概念来。我们中国人来,还是修真者的概念比较容易接受,大家也喜欢看这样的新闻。 是啊,为什么事件过后。自卫队找不到那怪物的尸体呢?那么大的一头怪物,身长十几米长,体重一百多吨,这么大一头怪物,就算尸体也好,谁想把它藏起来。那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多半就是被修炼有成的高人将它收服带走了,就像西游记里,观音菩萨把妖魔鬼怪都收服去当看门童子一般——连自卫队导弹都杀不死的怪物,却被修真者给消灭了?好,这个新闻好,足够吸引人,新闻的力度也足够!” 叶慧兰单手托着下巴,她自言自语道:“这样的话,倒也能自圆其。只是,好像惊悚度好像还差上一点,也不怎么够吸引眼球。。。” 她望向朱佑香,用商量的口吻问道:“朱姐,您看,这么行不行:我们就不修真者了,那神秘少女,她就是下凡的神仙!” “神仙?”朱佑香诧异道:“叶姐,修真者只是以成仙为目的的修士,跟真正的神仙不是一回事吧?修炼之士,未经修道圆满,破碎虚空飞升,那怎么能称为神仙呢?” 叶慧兰笑道:“没想到朱姐这么年纪轻轻的,对我们的传统文化和民间传也这么熟悉,现在的年轻人里,很少有人知道这些了。 朱姐,神仙不就是得道的修真者吗?修炼之士,不就是有志于成仙但还没得道的高人吗?将他们二合为一,这也得过去的。。。” 朱佑香争辩道:“叶姐,这是完全不同!修炼中人纵然有种种神奇的本领,但他们的本质却依然是人,而不是神仙!修炼士要得道成仙,那必须是以圆满飞升为标准的。 顺之为人,逆之为仙,飞升之后,人就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成仙之后,人将不再为人! 如果不得飞升证道,纵然修上一万年,人依然是人,不能称为仙人。人与仙,那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怎可化为一谈? 人仙有别,怎能随便混淆呢?如果有哪个修道人如此狂妄自大,敢自称为仙,还出去广而告之,那会惹人耻笑的,同道会他不识高地厚的。。。” 许岩“咳咳”干咳几声——朱佑香好像越越上瘾了,许岩不得不打断她,免得漏嘴了露出破绽来。 叶慧兰目瞪口呆地看着朱佑香,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赞叹道:“朱姐,您真是太厉害了,您的知识真是太渊博了!在传统文化方面,您的造诣那么深厚,那么渊博,只怕我们报社负责中国神话传的责编还没有您的知识丰富啊。 我平时可是一直以为,所谓修真者跟神仙其实就是一回事了,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区别啊。朱姐。您将来有空的话,有这方面的文字和稿子,请多多往我们报社投稿,我们一定给您优先录用。稿酬从优。 不过,我们的新闻,主要是以传奇和怪闻为主的,在严谨性方面,倒也不必追究得太过了。我觉得吧。还是把那位神秘少女称为神仙,这样才好解释得过去。因为连自卫队导弹都打不死的妖孽,却被她消灭了,这样的本事,称为神仙也是应该的。。。” 朱佑香争辩道:“仙人之别,非以神通来区分,飞升证道方为分隔。。。” 许岩:“咳咳咳~~” 叶慧兰继续:“第二,传中,神仙是青春不老的,所以昨晚出现的那位神秘少女看起来还是少女的模样。其实。这种修成有成的高手,还能跟怪物对抗,她肯定不可能是那么年轻的人了,不定是**十岁甚至几百岁的老人了,她多半是用什么神奇的法术驻颜有术,所以才能让自己保持着少女时候的容貌。。。” 朱佑香脸憋得通红——许岩还真怕,这位叶姐若是再继续纠缠这问题,朱佑香不定会放出飞剑把她给斩了,他干咳一声:“咳咳,叶姐。麻烦重点,重点!” “哦哦,好的!只有把她成神仙,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那位神秘少女看起来如此年轻,却又是如此有实力。。。。。。其实,我的也不过分,能青春永葆长生不死,还有飞檐走壁斩妖除魔,这样。就算她是神仙,那也是完全得过去的。。。 嗯,朱姐,您看,我这么行不行:上的仙人眼看地球上妖孽横行,于是神仙下凡除害,出手斩除妖孽。。。嗯,那我们的标题就可以改成‘中国仙人扬威海外,东京街头斩杀妖孽——仙魔大战,万年以来的恩怨秘辛,仙魔两大阵营在人间的殊死对决’——根据消息灵通的可靠内部人士透露。。。” 许岩和朱佑香面面相觑。本来许岩已是打算不多嘴的,但听了这段话,他还是忍不住了:“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叶姐,我想请教下——根据消息灵通的可靠内部人士透露——请问,这位内部人士到底是谁啊?” 叶慧兰嫣然一笑:“这个,既然我在采访许先生、朱姐和黄姐,这消息可靠人士,自然就是诸位了。” 许岩点点头:“能为叶姐略尽绵薄,这也是我的荣幸,只是,你的这话怎么听起来很别扭啊?好像有人跟那帮神仙混得很熟似的,向你透露内幕消息。。。世上有这样的消息灵通人士吗?” 叶慧兰愣了一下,她想想:“许先生,你得倒也是,这句话,我们平时都是用习惯了,但现在这个场合,这话确实不妥。。。” 叶慧兰拿开笔记本,在上面涂涂改改,写着写着,她却是忽然又皱起了眉头:“稿子的大概有了,只是还差一些资料。。。对了,朱姐,那位斩杀妖魔的女仙子,她叫什么名字呢?” 朱佑香诧异地望着她:“叶姐,你问吾?为什么问吾呢?” “呵呵,朱姐,我对传统神话和民间传这些东西并不在行,今难得碰上朱姐您这样的行家,我就一事不烦二主了:我想着,您对我们中国的传统神话故事比较熟悉,由您来帮我在我们中国神仙体系里想一个女神仙出来。。。最好是有名有姓有一定知名度的女仙人,比如何仙姑之类,这样大家看着才会觉得有意思啊!” 没等朱佑香话,许岩抢着对叶慧兰:“这件事,倒是不用劳烦朱了,我记得,古代有一位轩芸女剑仙,她最是嫉恶如仇,平常以平常少女模样行走世间,遇妖魔害人,她便挺身而出,掌利剑将那妖魔斩杀,斩妖伏魔无数,拯救万民,功德无数,最终凭此救济万民的功德羽化登仙,名列上仙之群,美名传扬后世。” 听了许岩的话,朱佑香显得又羞又恼,她狠狠瞪了一眼许岩,却见许岩笑嘿嘿地看着她,一副调皮的样子。 那位叫叶慧兰的记者却是听得很认真,还让许岩把“轩芸”两个字写在了白纸上,她低着头想了一阵,却是摇头道:“恕我孤陋寡闻,许先生,我是台大古中文系毕业的,对中国古典仙侠传也算是略有涉猎了,但您的那位轩芸仙子,我还真是不曾听闻过。听起来,这位轩芸仙子嫉恶如仇,斩妖除魔,怎么听起来像是钟馗一类的人物?您是不是把他们二人给搞混了?” 许岩强忍住笑——钟馗是唐朝人,传中是一位正气浩然、嫉恶如仇的修道者,平生最大的事迹就是斩妖除魔。但他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被人所牢记的,就是他的相貌长得特别丑——把朱佑香这么一位明眸洁齿的美少女比作钟馗,估计她是有得难受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 线索 热门推荐:、 、 、 、 、 、 、 采访完结了,在叶慧兰记者的笔下,一份似模似样的《修真者东京街头大战妖魔》的雄文就此出台。 采访完了,叶慧兰却没有告辞,她兴致很高,问起许岩这行人是来日本干什么的,许岩含糊地:“我们都是同一个报社的同事,大家发了年终奖,公司安排过日本来旅游顺便休年假的,没想到碰到了这样的大新闻,那也是事先没想到的。” 叶慧兰大惊失色——没想到这家看名字就不靠谱的农村养猪报——呃,错了,农村饲养报——居然还可以给员工公款出国旅游的福利啊?那真是太爽了! 她感叹道:“哎呀,你们的带薪年假还能付你们出国旅游的奖金?那你们报社的福利真是太太太好了,大陆媒体从业人的待遇真是蛮好的——对了,你们报社还招不招记者啊?跟你们的老板——呃,你们大陆该领导吧?跟你们领导看,你们招记者的话,可不可以考虑招收我这个台湾同胞啊? 你们放心,我可是投马英九票的,是坚决支持祖国统一的爱国人士!招我吧——改解放军登岛的时候,我还能顺便带路的。” 叶慧兰明显是在开玩笑了,许岩和黄夕都是“呵呵”大笑起来——这位台湾妹子真是太幽默了! 朱佑香听不懂这些梗,但看着其他人在发笑,她疑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笑得很默契的样子,一头雾水。 许岩笑道:“叶姐是在开我们玩笑了,台湾媒体从业人员的薪水和待遇一向很好,我们大陆同行都很羡慕的,您这种话,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啊! “唉,”叶慧兰摆摆手,她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信的。要经济嘛,台湾以前还算可以吧,但自从李灯灰上来之后。一帮政客不搞经济不抓发展,专门跟大陆闹别扭,搞什么拼政治——你们大陆地大物博,人口又多。强人太多,跟你们拼政治,我们哪里玩得过啊? 结果是政治没见闹出什么花样,倒是经济停滞不前已经很多年了,经济那块。我们已经被日本和韩国拉下很多,甚至你们大陆都渐渐赶上我们了。 现在,我们媒体从业记者,以前还是被尊称一声‘老师’的,现在,大家都管我们叫狗仔队了。而我们的薪水也跟着一落千丈,像主编那种资深老员工,现在才每个月40K而已,而我们这些新入职的记者,千年不变的K。。。我估计。我这K要领好多年了。” “K?那是什么意思?”许岩听不明白了,黄夕接口解释道:“就是月薪两万二台币的意思——按照现在的汇率,一元人民币大概兑换5元台币。” “哦,”许岩恍然,他:“这样的话,叶姐,你们现在一个月也有四五千元啊。在大陆来,新出校门的学生能拿到这薪水,那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叶慧兰笑:“那是不同的!你们大陆的物价很便宜,四五千元一个人。如果是新人没有家庭负担的话,日子能过得不错了。但我们台湾实在是个鬼岛来着,工资那么低,物价却是高得离谱死了。。。两万二。那得活得多凄惨。 而且,你们的经济势头不错,明显还是上升期,随着资历的加深,员工将来的加薪空间还是很大的,你们干起来还是有盼头的。我们这边的情况。。。唉。经济低迷一甚过一,我们只盼着杂志社不倒闭、不被减薪就好了。像现在,我很多同学毕业之后,都是去沪海找工作了,听待遇和岗位都是很不错的——我正琢磨着,做完这期杂志,我也要过去看看,听沪海的媒体待遇很不错。” 叶慧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眼前这几位初次见面素不相识的青年男女们谈得这么这么深入,把自己的私事都了——可能是许先生和朱姐那种云淡风轻的气质给人种很轻松的感觉,让人很容易就能敞开心怀,出自己的心里话吧? 许岩举起了咖啡杯,笑着:“树挪死人挪活,如果不顺利的话,换个环境发展也不失为上策。那我就祝愿叶姐你这次前程顺利,一帆风顺。” 叶慧兰谢过了,双方又聊起叶慧兰来日本的工作,叶慧兰很坦诚地告诉他们,她只打算在东京呆上两,然后,她就要和同事们一同赶往箱根了。 “箱根?那是什么地方?”许岩不明所以地问道,好在黄夕以前是来过日本的,常识比许岩丰富得多,主动给他介绍道:箱根是日本著名的温泉之乡、疗养胜地,位于神奈川县西南部,距东京90公里。 听到“温泉”二字,许岩明白过来,他笑道:“叶姐是打算趁着公费旅游的机会,去箱根泡温泉休闲吧?能得这样的机会,真是让人羡慕啊!” “哪里啊!我们到箱根去,也是为了采访。” “采访?叶姐,东京出了这么大的新闻,还不够你们采访吗?这条消息,应该足够大家挖掘很久了吧?” 叶慧兰摇头:“不行的——东京怪物的新闻太轰动了,是全世界关注的焦点,各家电视台和媒体都在挖掘这条新闻,他们有经费又有人脉,我们怎么努力都比不过人家的。我们得去挖掘一些不怎么起眼的线索,看看是否能找出些什么有价值的新闻报道来。。。” 许岩好奇道:“咦?在箱根那边,难道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发生了吗?” 叶慧兰警惕地望了一眼许岩,她半玩笑半认真地:“许先生,你该不是想从我这里挖消息了吧?刚刚谈得太投机,我居然忘了,你们和我是同行。” 许岩洒然一笑:“叶姐误会了,我们可绝没有抢你线索的意思。。。你知道的,我们来东京是旅游的,不是来采访的。事实上,我们连东京银座怪物的轰动新闻都不怎么感兴趣。你的线索,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没事的——来来。大家喝咖啡。” 看到许岩好像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这下,反倒是叶慧兰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好像枉做人了吧?看起来,许先生他们根本对这条消息不感兴趣——就算自家把线索透露给许先生。这也没什么的啊! 一家在大陆听都没听过的报,他们根本和自己构不成竞争的,自己就是把线索透露给他们又何妨呢?何况,人家还未必有兴趣听呢! 想到这里,叶慧兰不好意思地笑了:“不好意思。是我太过敏了——许先生,今蒙您款待,又帮助我完成了采访,这条线索,就当是我感谢你的吧。” 许岩连忙推辞:“叶姐,你真不用客气的。你透露了线索,万一你老板找你麻烦,那我们就很对不起你了。” “无妨的,我相信诸位都是真正的君子,想来不会故意在外面宣扬。砸我饭碗的~” 许岩摆手笑笑,示意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叶慧兰这才:“其实,这线索,也是我们读者给我们来信反映的——忘记跟你们了,我们的《都市奇闻周刊》虽然是一份很众的刊物,但我们办报多年,还是有不少忠实粉丝的,我们和读者的互动还是很紧密的。我们的一位老读者前些年移民来了日本,但他还是照旧订阅支持我们的刊物。 这位老读者前些给我们来了一封信。他来日本,在日本的温泉之乡箱根定居了。但最近,他发现箱根那边出了很多奇怪的事,那边的山区。空经常出现奇怪的彩色奇光,还会发生幅度的地震,还有,他亲眼看到,山中的很多动物都在纷纷逃离山区。这位老读者来信向我们咨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我们派上有经验的记者前去那边实地采访,帮他解答疑惑。 这封读者来信都寄来我们编辑部好几个月了,本来我们是没经费也抽不出时间过去的。但现在,为了东京银座怪物的事,我们既然来了日本,主编就让我们顺便也去那边走上一圈——主编了,这种自然奇观,多半是看不出什么的。不过,对方是我们的忠实老读者,对这样的读者,应该重视一点,去那边礼貌地拜访人家一趟,也算有个回应吧,免得我们杂志社不尊重读者。” “空闪过五彩的异光。。。大地轻微地震动。。。动物十分恐惧,纷纷逃离该地。。。” 听着叶慧兰的讲述,许岩豁然坐直了身子——叶慧兰所讲述的,正符合朱佑香和自己讲的魔界时空缝隙出口的异状? 许岩眼中闪过激动的光芒,他望了朱佑香一眼,却见后者也是微微动容。俩人交换了个眼神,一瞬间就用目光沟通了:既然有了这么明显的线索,自己就要去箱根走一趟了! 许岩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很舒服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他漫不经心地:“叶姐,你空中闪过五彩异光,大地轻微震动、动物逃离,这好像是地震的先兆吧?” “对,地震来临之前,确实有这样的征兆。” “那就是了。日本历来是地震高发地区,一年到头大震震总不下几十次,在日本出现这种地震征兆,这好像是很平常的事吧?你们还要特意跑一趟,好像。。。有点浪费吧?” 许岩这么一,叶慧兰也觉得,是啊,事情好像是很司空见惯的平常事,并没有什么新闻价值。这么想着,她要挖掘一个大新闻的心思也淡了下来,笑道:“许先生您这么一,我觉得倒也是。不过,既然主编安排了采访任务,我们也跟读者约好了,不去也是不行,还是要过去走上一趟的。” 这时候,许岩飞快地瞄朱佑香一眼,朱佑香心思灵通,她马上醒悟过来,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许,箱根是个什么地方?那边有很多然温泉吗?可以沐浴的?” 热心的叶慧兰抢过话头:“对的,箱根的温泉,那是在全世界都出名的旅游胜地呢!那里到处翠峰环拱,景色十分秀丽,如果你们还没去过的话,确实该去走一趟的——来了日本,还没泡过温泉,那怎么行呢?泡过温泉以后,你们会更了解日本的人文和文化,对日本民族有更深的认识。 而且,泡温泉对我们的身体也很有好处的,可以促进身体血液循环,有改善体质寒冷的功效,而且,对我们女孩子来,因为温泉水中含有大量的对人体有益的矿元素,还对皮肤有好处,可以让我们皮肤变得更加的细腻,更加美丽,容光焕发——对我们女孩子来,来了日本,就更加要泡一下温泉了! 朱姐,黄姐,箱根离东京不远,坐火车也就一个半钟头的时间,方便得很。干脆,你们和我一起去吧,大家结伴人多,那才好玩呢!” 不得不,叶慧兰不愧是采访记者出身,她的口才真的很好,听了她的劝,不但朱佑香,连黄夕这个本来无可无不可的都显得心动了——毕竟是女孩子嘛,谁能抵挡得住“皮肤细腻、更加美丽、容光焕发”的诱惑呢? 只是三人当中,拍板的人是许岩,许岩没发话,黄夕也不好出声,她只能用期待的目光眼巴巴地看着许岩,那哀求的眼神像只可怜巴巴的狗,让许岩看得暗暗好笑。 许岩问道:“黄夕,朱,你们怎么看,想不想去箱根玩两?” 两个女孩子大点其头,许岩装出一副实在拿她们没办法的神情来,叹气道:“只是我们都没去过箱根,在那边也没熟人,人生地不熟的。。。” 叶慧兰插口道:“许先生,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啊!我们以前去过好几次了,门路都熟的。你和我们一起去,大家人多一起走,路上可以聊,这样也更好玩啊!” 许岩看着她,似笑非笑:“可这样的话,叶姐你就不担心,我们会抢了你的新闻线索去?” 叶慧兰脸微微一红:“许先生,您就别笑话我了。这种线索,估计也算不上很有价值的好东西,就是我们想送给你,许先生你们还未必肯要呢——刚刚我了些家子气的话,请许先生您不要介意。” 许岩颌首:“好吧——既然大家都想去,那我们就去箱根玩一趟吧。叶姐,这趟怕是要让您费心了,我们很不好意思。 这样吧,叶姐,我有个看法,您看行不行:我们是第一次去箱根游玩,还需要叶姐您多多帮忙,我们很是过意不去。为了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吧,这次你去那边的交通和住宿费用,就让我们来负责吧。” 叶慧兰连忙推辞,这种事怎么行呢,大家结伴而行是缘分,但怎么好让许先生帮我们出钱呢?那实在不合适的。 许岩笑道:“无妨的,呃,你也知道,这趟我们出来差旅,是用报社的公款出来度假的。我们的一应花销,回去报社里都是可以公款报销的——反正,也不是我出钱,到时候大家记得打好发票就是了。” 知道可以公款报销,叶慧兰也不怎么推辞了。她感慨:“我们报社那边,报销的标准扣得要死了,出差采访都是经常自己掏钱的,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了——还是你们的社会主义好啊!” 许岩和黄夕面面相觑,苦笑无语。 接着,许岩和叶慧兰约好了,双方明上午九点在新宿站车站门口见面,到时候一起搭乘动车前往箱根,大家相约明再见后,叶慧兰这才告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节 出发 热门推荐:、 、 、 、 、 、 、 看着叶慧兰的身形渐渐走远,黄夕的笑容也慢慢的收敛了,她转过头来,对许岩认真地:“中校……” “黄夕,这里是公共场合,这两,银座的人员复杂,这里不定就有人懂中文的——你叫名字就行了,不必叫军衔了。” 黄夕点头,但她还是不肯直呼许岩的名字,而是换了一个称呼:“那么,岩子,我不是很明白您的安排。” “安排?”许岩挑了一下剑眉,疑惑地:“我有什么安排?” 黄夕露出了苦笑:“岩子啊,你刚才做得那么明显了,连我都看出来了——还不明白吗?你就是故意想跟叶姐去箱根走一趟吧?我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故意配合你演戏的——只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 局里面给我们的任务,是让我们在东京等待和警视厅的交流会,您擅自主张,突然就跑去了箱根泡温泉,我担心,到时候局里会有意见的。” 许岩摆摆手:“到时候,我会跟文局长解释的。”顿了一下,许岩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他缓和了下语气:“黄夕,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黄夕微微蹙眉,她缓缓摇头:“抱歉,但我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原因——您能跟我一下吗?” 许岩微微迟疑,还是决定把事情给黄夕透露:因为这趟去箱根,去查探通往魔界的时空缝隙出口,谁都不知道。即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黄夕毕竟是一起去调查的同伴,让她这样一无所知地踏上这么危险的境地。这对她是不公平的。 “黄夕,其实是刚刚叶姐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空出现五色的异光、大地轻微震动、动物纷纷逃离。这些预兆表明,在箱根地区,可能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我想去查看一下,所以才拜托叶姐带路。” 黄夕听得微微蹙眉,她问道:“不同寻常的事?岩子,这些事,跟我们的任务有关系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很可能是有关系的。因为发生在箱根的事,导致东京出现了恐怖的大怪兽。甚至。在我们国内出现的那一系列f病毒患者狂暴症事件,也很有可能是因此而起的,所以,为了查明事件的真相,去箱根去实地走访是很有必要的。” 听许岩毫无顾忌地起了“f病毒狂暴症”这个应该还在保密的词语,黄夕下意识地望了朱佑香一眼,又望向许岩,用目光向许岩询问。 许岩摇头:“不用紧张的,朱姐已经知道f病毒狂化症了——其实。这趟出国来日本,黄夕,你也该明白了,不但是在我国。甚至在全世界范围内,这种超自然现象都是层出不穷,日本甚至都发生了怪兽袭击银座这样的轰动大事件了。 我们国内再这样保密下去。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就算我们封锁了国内的消息,但国外发生的事情还是会照样传进来。大家还是照样会知道的。我们这样做,只会白白浪费人力物力。平白给信息沟通造成障碍,降低效率。” 黄夕默默颌首——从表情可以看出,她是赞同许岩的话,但她还是:“岩子,我们只是执行命令的人,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该考虑的——箱根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许岩把手一摊:“老实,我也不知道。我们过去,可能有两个结果:可能是惊的大事,就像这次的怪物袭击银座一样,震惊整个世界;也有可能,是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白跑一趟。所以,你现在问我,我没办法回答的。” 黄夕诧异地望向朱佑香,朱佑香眼帘垂下,不动声色。 黄夕叹了口气,她:“许中校,我是您的助理,我的任务是协助您,可是,我觉得,您好像藏着很多事都没有告诉我。甚至,您的朋友朱姐,她都不是我们系统的人,但她知道的事情,都要比我多得多。 中校,您什么事都不跟我,我如何才能协助您工作呢?您是我的领导,我觉得,在首长和助理之间,是需要充分地交心和沟通,才能保持默契完成工作的。但就像这趟来日本,您一直和朱姐单独行动,什么都不跟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国内问我的时候,我什么都答不上来。 中校,您这样一点都不信任我,我感觉很为难……也很难过。” 黄夕着,她低头垂下了眼帘,表情有点黯然,却是自己苦笑起来。然后,她控制了情绪,对朱佑香歉意地点头:“对不起,朱姐,今我话有点失礼了,请您莫要见怪——您知道,我不是针对您的。” 朱佑香雍容地微微点头,没话,她端着茶杯,平静地望着远处的街道,神情恬静。 气氛有点尴尬,一时间,大家谁都没话,目光望向了不同的地方,看着午后的温暖阳光静谧地洒在街道上。 过了好一阵,许岩干咳一声:“黄夕,你得对,先前我确实瞒了你不少事,但你也是干情报的,你得知道,有些秘密,那是不能宣诸于口的。” 黄夕惨淡地笑笑:“情报人员的保密原则,我自然明白的,不该的不能,但是……”她不话,只是望了朱佑香一眼,那眼神已经得清楚了:既然是连我都不能知道的秘密,为什么这位行外的朱姐能知道呢? 对于黄夕的这问题,许岩没办法回答。他摇摇头:“总有例外的——不过,有一件事,我现在就可以向你预先明的:这一趟去箱根的旅行,有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我允许你继续留守在东京。等我回来。” 黄夕又瞄了一眼朱佑香,她淡淡地问:“有危险?那么。朱姐她会去吗?” 许岩再次尴尬了:“朱姐……呃,她会去吧!” “既然朱姐这样的普通老百姓都不害怕危险。那我身为军人,又怎能退缩呢?许中校,我虽然是女孩子,但我也是军人。军人的使命是什么,我懂的。谢谢您的提点,但我这次要跟您过去的。” 着,黄夕站起了身,对着朱佑香微微躬身:“对不起,朱姐。因为工作上的事,给您造成困扰了。中校,我有点累,想提前回宾馆歇息了。” 黄夕微微颌首,向二人示意道别,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看着黄夕走远,不知为什么,许岩竟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觉。他对着朱佑香勉强地笑道:“真不好意思,轩芸。因为工作的事,让你看笑话了——我这官儿啊,还真是当得没意思,连唯一的部下都给我造反了。” 朱佑香淡淡地一笑。她清晰地:“公子,吾觉得,恐怕。不止是工作上的事吧?” 笑容在许岩的脸上僵住了,他尴尬地道:“轩芸。你在什么啊,黄夕她对我不满。认为我很多工作上的信息都瞒着她——这个,你都是亲眼看到的,这难道还会有错吗?纯粹是工作上的抱怨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事。” 朱佑香淡淡一笑:“公子,吾也是女孩子……有时候,只有女孩子才会懂女孩子的心思。或许,这位黄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吾觉得,黄姐,她该是喜欢上公子您了吧?” 东京街头的丽日下,遮阳的棚阴下,一缕阳光洒在朱佑香的脸上,她皎洁的脸容白玉般无暇,一抹狡黠的笑意出现在她的唇边,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却是饶有兴趣地望着许岩,仿佛在期待着许岩脸上出现的那困窘表情。 突然听到朱佑香出这么一句石破惊的话来,许岩的咖啡险些把自己给呛死。他咳嗽连连,却是不敢看朱佑香的眼睛,嘴里拼命地分辨:“这怎么可能呢?黄夕,她明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呃,我是轩芸你假扮的女朋友……我又不是那种长得很帅的帅哥,又不是很有钱的富豪,她怎么会看上我呢?这种事,决计是不可能的,轩芸你就不要乱猜乱想了……” 许岩大声强调着不可能,心中却是在暗暗叫苦——今这到底是出什么邪了?黄夕突然无缘无故地冲自己发了一通飙,朱佑香这个平素一贯恬淡平静的女孩子也突然提起这个暧昧的话题——黄夕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漂亮,能干,温柔,自己如果能和她发生些什么暧昧的事,许岩倒是不反对,但问题是,大家什么事都没发生啊,却被朱佑香以为自己干了什么,许岩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情急之下,许岩赶紧使出男人的必备绝技——转移话题**,他严肃表情,沉声道:“轩芸,明我们就要去箱根了。你觉得,在那边会发生些什么事呢?我们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朱佑香举着咖啡杯,在午后的阳光下,她的脸庞晶莹剔透,洁白无瑕。她淡淡:“这种事,谁知道呢?正如许公子您刚刚所的,有可能是惊霹雳的大事,震惊整个世界,也有可能,是那边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就是白跑一趟——” 许岩微微尴尬,他:“轩芸,我刚刚这话,是糊弄应付黄的,省得她老在那追问,但你我之间,可不应该这样啊。” 朱佑香冷冷瞄了他一眼:“吾可没打算糊弄应付许公子你啊!” 听着朱佑香的口气不善,许岩不敢再,只好缩起脑袋当乌龟,一声不敢吭。 过了好一阵,看着朱佑香的神情好像平静了些,许岩才怯生生地问道:“轩芸,我就是想知道,我们以肉身靠近空间缝隙,是否会有危险呢?该做些什么准备吗?” 朱佑香摇头道:“吾记得……那些探索归来的探险队称,接近时空缝隙并无危险。” 许岩松了口气:“哦,没有危险啊?那我就放心多了……” 朱佑香气得瞪了他一眼——自己怎么找了这么的笨的一个同伴呢? 她没好气地:“公子,麻烦您听清楚吾的话,是‘那些活着归来的探险队,接近魔界缝隙并无危险’!但问题是,派去灾中心探访时空缝隙的探险队,那往往是派出十队人马过去,却只有一两队人马能活着回头的……那些全军覆没、没办法归来的探险队,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那是永远无人知道了!” “派遣十队人马出去,只有一两队人能活着回来?” 听到这战损比,许岩倒吸一口冷气:“这么来,我们的探访,岂不是凶多吉少?” 朱佑香摇头:“许公子,没亲眼看到之前,谁都不知道那空间缝隙会是什么样的状况——根本就没办法做什么准备!如果我们碰到了一个稳定的空间缝隙,那只要我们不触碰它,那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一切都会很好,如果我们碰到了个破坏性的时空缝隙的话,或者碰到了空间破裂这样的灾难,那是根本无从抗拒的,无论我们怎么准备,结果都不会有区别的。” 许岩长呼吸了一口气,他问道:“那么,只能听由命?” 朱佑香的表情很严肃,她点点头:“只能是听由命,生死全凭运气!” 二月六日,早上九点,在新宿车站门口,许岩一行和叶慧兰一行人会合。和许岩一样,叶慧兰这边恰好也是三个人,同样是两女一男。除了叶慧兰以外,另外还有一位女记者叫罗燕的,岁数也跟叶慧兰差不多,也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另外还有个身材胖胖的摄影记者叫做李海滨,二十多岁,笑容可掬,这是他们队伍中唯一的男士了。 可能是因为许岩声明帮他们付车票和食宿费用的缘故,《都市奇闻周刊》的几位记者对许岩都显得十分友好,主动帮许岩提行李和包裹,这倒是让许岩过意不去。 好在大家都是年轻人,这帮记者倒也爽朗,虽然受了许岩的恩惠,但却没显出如何拘束的样子,他们笑嘻嘻地道:“大老板出钱,我们出力气,应该的!”他们显得这么爽朗,倒也免了许岩的尴尬,大家都是同龄人,谈笑一阵之后就熟悉了,相处得很轻松。(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节 奇光 热门推荐:、 、 、 、 、 、 、 九点钟,火车准时出发。 许岩第一次坐日本的火车,这是一列由民间公司运营的线路,这是一条专门通往箱根的旅游专线车。 虽然对日本没什么好感,但许岩还是得承认,在公德和礼仪方面,日本人做得确实比国人要好。列车里坐满了乘客,但很少有人高声话的,旅客们平静地低声细语,像是生怕吵到了别人,这种良好的素质令许岩十分感慨:古人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从新宿车站出去不久,富士山巍峨的身影就出现在车窗外。许岩和朱佑香还是第一次看到富士山,不禁看得津津有味。在平常的风景图片和画面上,许岩也看过富士山的图片,那时候感觉富士山是座很秀气的大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现在,亲眼目睹这座巨大的火山,许岩才亲身感觉到了它的雄伟和壮丽。巨大的锥形山体在蓝中赫然冲出,山腰以上始终笼罩着一簇浓密的白色云雾,皑皑的白雪围绕在山腰间,犹如白色的裙摆,四周的空却清澄如洗,阳光灿烂。一侧的群山敬畏般地与富士山拉开距离,自甘卑下地匍匐在山的脚下,使富士山更显兀然孤傲,威严挺拔,高矗表。 看到这美丽的风景,即使以朱佑香的挑剔也被震撼了。目不转睛地注视良久,然后,他转过头对许岩:“蛮夷邦,有此风光,也算堪得入眼了。” 听朱佑香这么,许岩不禁莞尔。他是知道朱佑香的,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事实上,朱佑香有一种根深蒂固的骄傲,她认为除了华夏文明和炎汉民族以外,其他所有的国家和民族都只配被称为蛮夷。富士山能从她的口中得到这样的评价,这已经算是朱佑香口里极高程度的赞誉了。 火车走了约莫一个半钟头,缓缓停在了箱根站。许岩一行人下了车。比起人潮汹涌的东京。箱根真是个非常悠闲的城市,街道并不繁华,城中很少高楼大厦,别墅和宾馆也不高大。显得颇为精巧、幽僻、洁净,明显是一座旅游的城市。 叶慧兰先前来过箱根,熟悉当地情况,她已预先定好了住处,是一所家庭经营的温泉宾馆。由她带路和交涉。大家很顺利地入住了房间。 在房间里放下行李和包裹,许岩来到了阳台上,极力眺望着际。午后的空一碧如洗,却是看不到有什么异常。 午餐大家是在宾馆的餐厅里吃的,吃的就是当地赫赫有名的怀石料理——许岩感觉这玩意也就是名气大,真吃起来,其实也就一般,无非七八个冷盘和热菜罢了,也就是生鱼片寿司烧烤等玩意罢了。而且,对豪爽的中国人来。日本人的饭餐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分量太少了,偌大个碗碟,里面却只有那么寥寥几块,每人还分不到一筷子呢就没了,这让许岩感觉很不适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日本人看着都这么苗条了。 叶慧兰向宾馆的老板娘打听,是否有一位叫做林中祥的中国男子在城中定居?那位颇为热情的老板娘想了一阵,热情地点点头。表示确实听有一个姓林的中国人在城里住。 饭后,几个台湾记者聚在餐厅里商议,采访该如何安排,许岩也厚着脸皮凑在旁边听着。没想到。那几个记者商议到最后得出的结论竟是:“采访什么的见鬼去吧,今坐车累死了,大家先泡个温泉澡再,明再正式开工干活吧!” 晚上,众人相约齐齐去泡温泉。 当然,要赤身露体地暴露在众人视线里。这种场合,朱佑香肯定是不会参加的——许岩是第一次泡温泉,感觉倒是挺舒服的,就是水里有股很刺鼻的味道,闻着不怎么好受。那胖子摄影师李海滨向他介绍,这就是硫磺味。这里的温泉,是经火山地热加热而成从地下涌出来的,据对多种人体疾病有奇效,常泡还可以润滑皮肤,美白肌肤什么的——当然,秉着一贯的怀疑态度,许岩自然是对这些东西无信的。泡个温泉而已,舒服就可以了,还找出那么多理由来干什么呢? 当晚,泡完温泉以后,众人聚在许岩的房间里喝清酒和打牌聊,谁输了就得喝一杯清酒然后学狗叫。结果叶慧兰和黄夕今晚的手气不好,从开始到结束,她俩的“汪汪汪”叫声就不曾停歇过,闹得许岩和胖子李海滨笑得乐不可支。最后,连恬静的朱佑香都被这伙年轻人的喧闹给吸引了,探头来看这帮人到底在干什么,结果一帮喝酒喝得发疯的青年男女一拥而上,生拖硬拽地把朱佑香也扯进去,嚷道:“朱姐,您今可得跟我们与民同乐才行,就缺你了~~” 被这帮人押到牌桌前,朱佑香可怜巴巴地:“可吾不会玩牌啊~~” 几个台湾男女俨然以为自己是赌神高进附身,个个信心十足:“没事,朱姐你会喝就行了!反正输了就是喝酒而已~~” 结果是,两个钟头后,那帮赌神兼醉鬼个个输得不亦乐乎,被灌得烂醉如泥。口口声声“不会玩牌”的朱佑香居然出奇的强悍,自从第一盘学会牌桌规矩以后,接下来的这两个钟头,她居然一盘牌都没输过,杀得这帮狗男女们一个个面无人色不敢应战,最后只有装醉溃逃。 许岩也被灌了几大杯,看着朱佑香那戏谑的眼神,他才记起来,朱佑香可不是普通女孩子,她可是浑身绝技的修真高手——许岩估计,对她来,什么透视什么换物这类的把戏,只怕她是可以随手使出来的。跟她玩牌,那决计是有输无赢的了。 许岩隐隐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从未见过朱佑香玩过打牌、赌钱之类的娱乐活动——可能是因为对她来,这些活动根本就毫无挑战性,所以也失去了趣味性,她已经不屑去玩了吧? 今晚,虽然出了朱佑香这意外的插曲,但总体上来,大家还是很开心的。跟着几个台湾的年轻人在一起,许岩就像回到了学校里。跟同寝室的同学们聚在一起的感觉,彼此间不用提防,也不用花什么心机,就是很单纯的玩乐、喝酒、笑而已。这种敞开心扉、淋漓尽致的畅快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了。 ~~~~~~~~~~~~~~~~~~~~~~~~ 可惜,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的。第二一早起来,叶慧兰终于联系上那位热心读者了,上午。他亲自到宾馆来拜会杂志社的记者们了。 按这是《都市奇闻周刊》杂志社和热心读者的编读见面会,跟其他闲杂人士无关的,无奈许岩脸皮厚厚,非要过来看热闹。杂志社的几位记者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也不好意思硬起心肠板起脸来赶人,也就放任许岩过来旁听了。 这位忠实读者叫林中祥,年纪约莫四十来岁——许岩心想这家伙都四十出头的人还对这种胡编乱造的垃圾鬼怪故事这么沉迷,难怪台湾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了——相貌倒是很普通,属于那种在街上根本不会惹人注意的平常人。 看到自己一直追捧的杂志居然为了自己的一封信,千里迢迢地派来了几位记者来拜访自己。还为自己带来了手信——杂志社全体编辑签名的纪念刊,那位林中祥读者显得十分感动,连声道谢,感动得眼睛里冒出了泪光闪闪,他发誓般宣称,他今生今世一定全力支持杂志,将订阅这本《都市奇闻周刊》杂志直到他死——他这样宣言,弄得气氛变得颇感人又古怪。 然后,记者们开始为林中祥读者解释起他信的问题了。 叶慧兰,林读者你的信我们是已经收到了。之所以耽搁了那么久没有回复,是因为杂志社要对它的忠实读者负责,不能随便敷衍了事。 “为了解答林先生您信中提出的问题,我们特意去请教了专门权威内部人士。有可靠的消息灵通人士给了我们这样的答复。。。” 听到叶慧兰的这句话,许岩低着头,压制住爆笑的冲动——叶慧兰这家伙,她该不会把这句话当做万能的灵丹妙药了吧,可以在任何地方能用的吗? 看着许岩在一边的古怪表情,叶慧兰脸色微红。但她还是一本正经地扯了下去:“根据权威人士的法,您提到的这种现象,很可能是规模地震的前兆。鉴于日本是个地震高发区,地震征兆的出现,这种事应该是并不为奇的。。。” 听了叶慧兰的回答,那位叫林中祥的华侨流露出怀疑的表情。不过,出于日本人习惯的礼貌,他并没有什么,而是很客气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的吗?啊,您这么一,我就明白过来了。” 接下来,这位热心读者和“知识渊博”的编辑就开始了沟通和交流——不过,在许岩看来,他们双方的交流完全是在扯淡。 看着几个成年人在那边兴致勃勃地讨论着“UF飞碟到底是来自银河系外星球还是异次元位面世界”、“第七维度到底是时间维度还是空间的扩展”和“僵尸厉害还是吸血鬼厉害”之类的话题——许岩觉得,这种事不是蛋疼的话那他就实在不知什么才是蛋疼了。 很明显,包括叶慧兰在内,这几位明显都是沉迷于幻想世界的人物。许岩本来不想打扰他们的,但很无奈,这几位仁兄一谈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了,看他们的兴致,怕要谈到半夜都有可能的。最后,许岩实在没办法了,他干咳一声:“咳咳。。。不好意思,能打扰一下吗?” 几个人转头望了过来,许岩歉意地:“不好意思,打扰诸位的谈兴的。不过,林先生,您能跟我详一下吗?您看到空的异光和微微地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 林中祥看着许岩跟杂志社的编辑们一起来的,还以为许岩也是杂志社的人呢。看到终于有人对他的经历感兴趣了,他显得很高兴,很客气地向许岩介绍了情况。 按林先生的法,他是在箱根城郊的山麓居住,周边都是山峦和树林,没什么人来往——其实按照许岩看来,按照国内的标准,整个箱根市其实就跟国内城市的郊区镇差不多,已经算很清闲幽静了。 平时,林中祥有早起散步的习惯,大概是在五个月前的一个早上,约莫六点多钟时候,他起来在家附近的树林边上散步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在山峦和树林的上方,有几道很亮的异样光芒,那光芒呈现带状,在空中飞舞着,很快地消散了,但很快又有新的五彩光带在山峦和林间生成了,向各处曼舞飞散着,纷纷飞散、消失,瑰丽无比。 整个异景的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时,林中祥看得十分着迷,深为陶醉。然后,他才感觉到了惊讶:这里怎么会出现了异样的五彩光带呢? 那以后,华侨林中祥又多次在山峦间看到了空的异彩,他感觉十分惊讶,所以,这个疑问,他只能是向自己一直拜读的杂志社请教了。 听到林中祥的问题,几个杂志社记者都是微微蹙眉。 那胖子摄影师李海滨微微沉吟,他问道:“林先生,恕我冒昧,但您有没有考虑过,您看到的景象,只是您自己的幻觉呢?” 林中祥很认真地摇着头:“不可能是幻觉,因为我曾跟周边的居民咨询过,附近也有不少居民同样曾经见过这样的景象。只是他们并没有刨根问底地去探询原因而已。” 许岩插口问道:“林先生,你觉得,那光彩,有没有可能是——极光?” 林中祥很认真地:“许先生,我曾到过北欧旅游,也去过挪威和冰岛等国,见过真正的极光,极光跟这个不像——我见到的光彩,那色彩和形状都和极光相差很大。”他想了一下:“最关键的一条是,那些怪光,离得太近了!” “太近了?林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见过极光,极光也很美丽,但极光都是出现很高很远的空,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但我看到的光带,离我很近很真实的感觉,他们就像出现在树林的上方,顶多也就离树林四五米高的样子,像是搭个梯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了,那些五彩光带,就像纷飞的蝴蝶在眼前飞舞一样,像是活的东西一样——太有真实感了。” 许岩又问道:“这种奇特的现象,是经常出现的吗?” 林中祥侧着脑袋想了一阵,像是在回忆,然后,他摇头道:“不是很经常。从半年前第一次见到过这种异景外,我一共见过这种景象约莫七八次吧。这种异景出现的次数不多,更是毫无规律,有时候它会在早上出现,有时候它会在黄昏出现,有时候它又会在晚上出现——晴它有可能出现,雨后它也有可能出现。。。我不上来,它的出现到底有些什么规律。” “那么,这么奇怪的事,林先生你就没有向别人起过吗?” “其实我也给箱根和东京的一些新闻媒体去信了这件事,只是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好像根本就不相信。 我记得,只有箱根当地的一家旅游报来了一个记者,带着摄像机过来采访。但那并没有出现异景,那记者架着摄像机在我家门口守了一,什么都没拍到,他也失去了耐性,最后就回去了。然后,就一直没人关注这件事了。 现在日本的媒体,关注的都是什么杀人魔啊、吸血魔之类的轰动新闻,像我们这种城市的乡下就算出了一些自然的奇观,媒体也不会在意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节 进山 热门推荐:、 、 、 、 、 、 、 听了林中祥的讲述,几个台湾媒体人在那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他们的兴趣忽然又来了:沉寂的树林、空的异光、树林边上孤独的林中屋,这些要素拼凑起来,忽然很有灵异和惊悚的味道了。 叶慧兰主动问道:“那么,林先生,您能带我们去看一下您的住处吗?” 林中祥道:“那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叶姐,先前你们不是,这只是普通的自然现象而已,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吗?” 叶慧兰粉脸微红——她自然不好意思,刚刚自己的只是胡八道的。她含糊地答道:“现在看来,我们的考虑有些欠妥了,林先生您所的情形很特殊,这种自然现象我们先前从未遇到过,很有研究价值!我们觉得,既然到箱根了,去实地看看,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下,大家就决定了,要跟着林中祥过去看现场。许岩进屋去叫了朱佑香,然后,这番吵闹也惊动了黄夕,听许岩他们想去“探秘”,好动的她也嚷要一起过去,结果就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出去,弄得住宿店的老板娘都探头出来看看他们在闹什么。 今恰逢是个好气,碧蓝的空,雪白的云朵,非常适合出游。 箱根是座很的城市,街道只有那么短; 的一截——许岩还没意识过来呢,车子已经驶出市区了,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位于城市郊区的林中祥住宅。 林中祥的别墅坐落在城郊的山麓边上,别墅依山傍林,绿茵的树林沿着山麓缓缓延伸而去。树林边上还有一处山间流淌下来的溪水,葱葱郁郁一眼望不到尽头。 夏日里。这该是很令人舒畅的一处避暑胜地,但到了这边。许岩却立即就有了种异样的感觉:这里实在太安静了! 偌大的夏日树林,却听不到一点蝉鸣虫叫声,也听不到鸟儿鸣啾的声音,气温也陡然变冷起来,明明午后的阳光,却给人感觉毫无热量的感觉——许岩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刚一下车,黄夕就蹙起了眉。她抱住了自己的肩头:“好像有点冷。奇怪了,怎么一下车,我就觉得发冷起来了?” 几个台湾过来的记者也纷纷表示,下车之后,他们确实也有点发冷的感觉。 摄影师李海滨以一副专家的口吻很自信地解释道:“这个,不奇怪的,城市中心的建筑多,人气活动也多,温度一般比较高。而郊区人烟少。建筑少,所以郊区的气温往往要比市区要低上七八度的。我们刚从市区过来,已经习惯了市区的温度,所以到这边就感觉到比较冷了。” 李海滨这么解释了。众位美女纷纷点头:“原来如此~~” 林中祥忍不住:“这个,李先生,我是一直住在这里的。但感觉,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冷的。我在屋子里住,感觉气一直很凉爽宜人的。但自打出现那些怪事以后。这里才变冷起来的。” 李海滨愣了一下,然后,他有些尴尬地点头:“是这样的啊?不过,最近入冬了,气候变得冷起来了,这是正常的气候变化嘛,这种事嘛,也是有可能的——”然后,仿佛为了摆脱这尴尬的场面,他高声道:“林先生,您是在哪看到那些异景的?能带我们过去看下吗?” “哦,当然,请随我来。”林中祥着,领着众人向前走。他们趟过了山下流淌下来的温泉溪流,沿着一条林间道一路向着山麓上走去。 一路上,林中祥向众人介绍:平时的早晨,他都是沿着这条道上山去散步和锻炼,但自从山间出现了异景之后,他就很少上山散步和锻炼了。 叶慧兰很诧异,问道:“这是为什么呢?山上出现异景,那不是更好了吗,可以一边锻炼一边欣赏美景,那不是更好吗?” 林中祥默然片刻,然后,他摇头:“叶姐,我们上山之后,您就明白了。” 林中祥是上山之后就明白了,但很快,还没走到山麓的一半呢,众人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这片山林,实在是安静得太过分了! 上山以后,那种感觉很是怪异,倒也不上哪里不对,但就是感觉哪里都不对。 午后的阳光穿过树林间的缝隙照射下来,在林间的地上形成了一道道斑驳的明暗影子。寒意逼人,照在身上的阳光竟是一点热量都感觉不到。 初春的午后,本来是万物生长勃发的时候,但众人一行人走过,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之外,竟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万俱寂。 众人一路走着,本来都还是一路谈有有笑的,但走着走着,谈的声音慢慢低落下去了,最后只剩下沉默的脚步声,大家都蹙起了眉:因为人多一起走着,彼此还能谈对答,那种空旷寂寥的寂静感觉倒还不至于那么强烈,不过大家都可以想象得出来,倘若是一个人在这条寂静无声的山道上走着,那种感觉会是多么渗人。 树荫疏离,枝叶张狂,四野死寂,仿佛整个山林都在散发着一种无声无息的气息,拒绝外来生灵的到来。本来,众人的队伍稀稀拉拉的,拉成一条长队,但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渐渐聚在了一起,彼此靠得很近地前进,仿佛要靠着的体温彼此才能抵挡那弥漫在山林间的阴森寒意。 这时候,大家才明白林中祥的意思:这个地方实在诡异得很。在这死一般的寂静和阴寒中,要孤身独自一人上山的话,这确实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这鬼地方……”摄影师李海滨声地嘟囔着,然后,他望了望周围的山林。却是闭嘴不语了——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忌讳什么。这样阴森寒冷的山林,如果在闹鬼的话。那是一点不稀奇的。 叶慧兰凑近了许岩,她声地问道:“许先生,你听过青木原树海的自杀堂传吗?” 许岩摇头:“我还真没听过,那是怎么回事呢?” 叶慧兰张望四周,她仿佛害怕在树林间隐藏着什么东西在倾听她的话一般,声音压得很低:“青木原树海是位于日本富士山西北侧山麓的一个地区,那里有大片的原始森林,十分浓密深郁,从高处俯瞰宛如一大片由树木所构成的树海。微风拂过时,树木枝叶波涛漫漫,相当壮观。” 许岩“哦”了一声,他不明白,为什么叶慧兰这时候特意要跟自己提起日本的树海,他反问道:“这个青木原树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叶慧兰的眼睛发亮,像是在恐惧,又像是在兴奋:“我听,富士山下的树海是很邪门的。每年都有上百号人死在这树海里……我做杂志时候,曾经专门做过青木原树海的特辑,曾经搜集过日本树海的资料,好多人在这里面上吊自尽的。还有不少人就在那山林间迷路了,活生生地饿死累死在里面的。每年,日本警方都要在树海里搜出上百具的尸体来。有人甚至不远千里特意跑来这里自杀——有人传。在那树海里,有个古老的勾魂邪灵在那边专门吸取人的灵魂。它在那里寻找那些枉死的替死鬼的……” 许岩打了个寒颤,不由也向四边望去——在这个阴森森的树林里起树海的恐怖传来。叶慧兰真是太有创意了! 他没好气地哼道:“叶姐啊,在这个地方,你觉得,现在是适合讲这个的时候吗?” 叶慧兰讪笑两下,她不好意思地:“不好意思啊,许先生,我只是觉得,现在我们的情形,跟传中的富士山树海是不是很像呢?你觉得怎么样呢?” 许岩没好气地:“我觉得如何,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经到过此地的消息灵通内部人士认为’,这才是重要吧?” 叶慧兰脸上出现了微微的红色,她不好意思地低声:“许先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做诡异杂志的,不弄上点噱头,读者不肯买账的。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发生在这片树林的怪事的呢?” “这个嘛……”许岩含糊道:“我也是初来乍到,刚刚才到这里,这个地方的神奇之处,我看着是有点稀奇,但到底怎么回事,我也和你们一样不清楚啊。” “是吗?”叶慧兰深深地看了许岩一眼:“可我怎么觉得,许先生你好像知道的……比我们要多得多呢?” 许岩心下微颤,他倒也不如何惊惶,只是淡淡一笑:“是吗?叶姐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叶慧兰笑着摇头:“我也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许先生您跟我们不一样。许先生您,还有朱姐都太镇定了,您肯定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叶慧兰的想法,纯粹是出于她作为一个女性和新闻工作者的直觉。在旅馆的时候,即使是许岩显露出对林中祥的感兴趣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以为对方作为媒体人对一个新闻素材的兴趣而已。 但上山后,叶慧兰心中的那种违和感就越发强烈起来了——初次深入这阴森、死寂的树林,众人都是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和微微恐惧,即使是本地人的林中祥也显得有些畏缩——那是人类面对未知世界产生的直觉恐惧,这种恐惧是发自内心,出自自然的。 这时候,叶慧兰发现,许岩和她的女朋友朱佑香,他们俩的表现却十分异常——他们太镇定了。大家战战兢兢的时候,他俩却没事人一般闲庭信步,悠然前进。他俩给叶慧兰的感觉,像是他们事先已知道这里会出现什么,所以胸有成竹十分淡定。 叶慧兰隐隐有个感觉——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奇特的景象,这位许先生是知道原因的。而且,看他东张西望的样子,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许先生,我看到,您一直在四处张望,您到底在找些什么样的东西呢?” 她凑近许岩,用一副自来熟的口吻道:“许先生,您就透露一下吧?您放心好了,你跟我,我不会出去的。” 被这位叶姐用这样亲近的口吻劝,许岩有些哭笑不得——我们没那么熟好不好? 而且,更关键的,许岩到底在寻找什么,却是他自己都不清楚——当然了,如果时空缝隙是就像那些科幻电影上演的那样,是一扇发着黑光或者白光的大门,那就最好了。 可许岩知道,这种事那是不可能的。那该死的时空缝隙到底是方的圆的长的短的,是发光的还是黑色的,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许岩压根没个概念,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恰在这时候,带路的华侨林中祥站住了脚步,他停在了一片树木比较稀疏、显得较平坦的空地上,沉声:“诸位,那早上,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了空的异景的。那些五颜六色的彩色光带,就是出现在这里的上空了。” 众人纷纷站定了脚步,抬头四望。这是山麓上的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空地,在这里,树林显得比较稀疏,能看到头顶的空——来也是奇怪,众人都进森林的时候,都看到了,空的色十分晴朗,是一片蔚蓝无际的蓝。但到了这里,大家却是发现了,空上笼罩这一层厚重的漆黑乌云,阴沉沉的,给人的感觉就是色即将入夜,或者是倾盆暴雨即将到来的情景。 叶慧兰吃惊地看了下手表,她惊讶地嚷道:“这是怎么回事?现在才是下午三点多钟啊,色还没入黑,为什么就是这样的空了呢?莫不是要下暴雨了吗?可我们进山,这才半个时不到啊,色没理由变得那么快啊!” 众人议纷纷,倒是林中祥显出一派见怪不怪的态度:“这个,我倒觉得没啥稀奇的。因为我每次进山,都是这样的。山麓里的空,跟山外的空完全是两个世界,明明山外是阳光明媚的晴,但山峦里却照旧是灰蒙蒙的阴、黑,我已经进山查看多次了,每次都是这样,却是完全没理由的。” 众人啧啧称奇。对这种奇特的气现象,大家议论纷纷了一通,却是完全抓不住要领,倒是摄影师李海滨邹有介事地解释道:“诸位,其实这也是一种特定的自然气现象,不足为奇的。我记得以前,美国的南达科他州有一个镇,下雨,已经持续下了十几年了。而离他们镇不远不到十里的另外一个镇,却是已经有五六年没下过一滴雨了。两镇相隔不过数里,却有着如此迥然不同的气状况,对此现象,科学界早已做过多番调查,认为这是因为两地的大气环流和地质海拔高度不同,以致对两地的气也造成了极端的影响。 以我之见,山林间和山外虽然相隔不远,但两地毕竟是处于不同的海拔高度,而富士山地区又是日本气候最多变最复杂的地域,两地出现不同的气,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海滨是这么,但许岩朱佑香也好,叶慧兰等人也好,甚至是那位读者林中祥也好,大家谁都没把他的解释当回事——大伙自个就是糊弄人的行家,不是那种可以被“专家”随意拿几句半通不通的废话就能随便糊弄的人。 谁都知道,这种山林里和山林外截然不同的气状况,绝不是简单的一句“自然现象”就能解释清楚的,这种情况很不正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节 奉劝 热门推荐:、 、 、 、 、 、 、 众人仰着头,眨巴着眼睛望着林间的空,可看了半,空还是那副阴阴沉沉黑云密布的样子,乌云翻滚,不见半点什么彩光异状。 爬了几里山路上来,最后却一无所获,这让众人有些失望,不过,这倒也是料想之中的事——异景之所以称为异景,正是因为罕见才叫异景。如果那异光是整二十四时悬在空上的话,那就不叫稀奇了。 叶慧兰等人拿着摄像机“啪啪啪”地拍了一通照片,拍摄周围的环境。趁着他们忙乎的时候,许岩低声问朱佑香:“轩芸,怎么样?在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朱佑香轻轻点头:“此地的魔气浓度特别高。。。远超一般。” “魔气浓度很高吗?高到什么程度呢?” “反正是很高很高就是了。。。” 听了朱佑香的答话,许岩几乎要跳脚了——这样的答复,了跟不有什么两样呢? 看到许岩焦急的表情,朱佑香微微沉吟,她:“倘若国内京城的魔气浓度值为一的话,那日本的东京这边,魔气的浓度,那起码是超过了二三十。。。” “那么,在箱根呢?在这里呢?” 朱佑香毫不犹豫:“此地的魔气浓度已经高得无法测试!倘若以国内和东京为标准的话,这里的魔气浓度起码超过五千——或者是一万——这是最起码的数值了!” 听得朱佑香这么,许岩微微一惊,他马上又问:“那么,是不是,通往魔界的空间缝隙就在附近了呢?” “吾认为,很有可能!” 许岩深深地吸了口气:“能确定那缝隙的方位吗?” “现在还不能。。。不过,吾能感觉,越往山上走,魔气的浓度便越高!” 许岩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望向那条蜿蜒直上的山道。在这阴森的山林间。能见度很低,只能看得到十来步开外的景象,再远的地方,就是朦朦胧胧看不清楚了。山麓间笼罩着一层一层淡淡的黑色雾霭。望不到远处。 在许岩的灵目之下,能看得出,那层淡淡的黑色雾霭,仿佛是活物一般,在空气中活跃地跳动着——普通人来是看不到这层魔气的。他们只是觉得,好像朦朦胧胧看不远罢了。 “难道,那些魔气的源头,是在山上吗?” 许岩暗暗琢磨着,趁着记者们还在到处拍摄,他转向林中祥,问道:“林先生,这山上继续往上走,那是些什么地方呢?” 林中祥指着继续蜿蜒向上的山路,他:“再往上走约莫五里地。这条山间道就到尽头了。尽头是一个峡谷,峡谷下面是一个湖泊,这个湖泊被群山环绕着,山脉一直延伸直至富士山。我以前到过那里,不过,那峡谷其实跟对面的山脉的是连通的,不过那山势太过陡峭险竣,怪石嶙峋,是没办法过去的。” “林先生,最近。你是否还去过湖泊和峡谷那里呢?见到过什么异状吗?” 这句话问出,林中祥脸上流露出一丝愧色,他摇摇头:“没有。。。” 他有点惭愧地告诉许岩:“许先生,我也不怕您笑话。最近这山间的雾气啊,那是一比一浓了,这个山林也显得越来越阴森僻静了。从前,我早上起来锻炼的时候,我可一口气爬上山顶眺望湖泊的,还可以在山顶上打上半个时辰的拳。可最近出了状况以后。这里的山林显得越来越阴森,气温越来越低,我一个人进来,还真有点渗得慌——句老实话吧,我顶多也就只敢走到这里了,再往上走,我是不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往山上走,我就觉得越是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像是林子里藏着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一般。 今倘若不是有你们陪着,我一个人是不敢进山到这儿来的——最近,这里的气温好像更低了,变冷变暗了好多。” 许岩和朱佑香又交换了个眼神,许岩试探着问:“林先生,你专门给杂志社去信咨询这件事,只怕不是这么简单的吧?这中间,是否还有些别的事情呢?” 林中祥尴尬地笑笑,他低声:“有些事,太过玄妙了,我也不知该怎么好。。。” “嗯?林先生,您不妨来听听。”许岩微笑着:“我这个人,思想最是开明和解放了,您就是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我都能理解的——无妨的,您尽就是了,我能明白的。” 林中祥犹豫了下,低声:“其实,还有些事,我没敢跟叶姐他们。 本来,林子里发生了怪异的气,这跟我的关系不大,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但后来,我在家里睡觉,忽然就开始经常做噩梦了,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比如梦到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啊,我陷进去了,没办法跋涉得出来。。。我还梦到了,到处都流淌着岩浆的大地,大地上到处都是裂缝,那些裂缝深不见底,可怕的怪物不断从裂缝里爬出来,它们在大地上到处行走,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空是一片黑压压的云层,到处都是闪电和霹雳。。。反正,看到这些,我有一种发自心里的恐慌,每次都被从梦里惊醒过来。 对别人,我不敢这些,不然的话,他们会以为我精神上出什么问题了。” 林中祥端详了许岩一番,他笑着道:“但是,许先生你很镇定,你该比一般人能接受这些。我有种感觉——” 他抬手指了下周围,划了一个很大的圈:“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这不是像叶记者她们所的那种简单自然现象,这是真正的灵异事件。我本来以为,《都市奇闻周刊》经常刊登各类神秘事件,它的记者和编辑对这些事情该有比较深的了解和造诣的,接受程度也该是在一般人之上的,但是,没想到。。。” 到这里,林中祥摇头苦笑,许岩也明白了他不好意思出口的话:没想到。都市奇闻周刊的记者过来了,也只是上一些不疼不痒的废话,拿那些浅显的自然理论来试图解释这件事,这明显就是敷衍了事了。确实很让林中祥失望。只是,对方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也不好什么就是了。 这时候,朱佑香却是插口了:“林先生,吾想请问。您是否是练武之人?” 林中祥有些惊讶,他诧异地望着朱佑香——自己自幼修炼内家形意,迄今已有超过三十年的功力,已到了炉火纯青返璞归真的地步了,一举一动毫无烟火气,与普通人已毫无差别了,外人不应该看得出来的。而且在刚刚的对答里,自己可是一点口风都没流露出来啊。 而且,自己跟杂志社通信来回时候,只是以一位普通读者的身份。可是并没有提到自己练武这事——难道,这位沉默寡言的朱姐如此高明,竟能看得出来身怀武功? 可是,这位娇滴滴的朱姐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她怎会有这样了不起的眼力? 但倘若不是朱姐看出来的话,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练武的? 难道,是自己当年的仇家。。。 想到这里,林中祥陡然警惕,身体微微一紧,整个人都崩了起来。 许岩陡然心生警兆——那一瞬间。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尽管林中祥连动都没动弹一下,但不知怎么回事,许岩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像是那位平和安详的华侨突然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许岩身子不自觉地转过来。猛然后退一步,做出了提防的架势! 好在很快,那种被威胁的感觉消失了。一瞬间,林中祥的身体已经松弛了下来,他重又变成了那位和蔼平庸的中年人了,他歉意地对着许岩笑道:“不好意思。许先生,我反应过度了。。。年青时候,我年少气盛,干了一些张狂的事,也得罪了一些人。为了完结一些恩怨,我不得不从台湾躲到了日本的城,刚刚朱姐突然这么,我还以为,是我当年的仇家。。。呵呵,我忘了,朱姐和许先生都是内地人,不是我们台湾人——实在不好意思!朱姐,我很想请教,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习武中人呢?我是怎么暴露的呢?” 许岩笑笑,心里却是惊讶——没想到,这位外表上看起来平和憨厚,看着与世无争的中年人,竟也有那样快意江湖的青年经历。 朱佑香沉静地:“林先生,你虽然一直不曾施展身手,但你血气旺盛,呼吸沉稳绵长,远超常人,从这个就能看出了,林先生你肯定是习武之人。” 然后,她语气一转:“而且,倘若林先生你不是习武之人精神旺盛的话,那么。。。现在的你,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听了朱佑香的话,林中祥愕然,然后,他微露愠怒:“朱姐,你怎么能这么话呢?林某人好像没有哪里得罪你吧?你这样当面咒我,是何意思呢?” “林先生,吾不是诅咒你,只是在出事实罢了——林先生,吾想请教,这半年来,你是否感觉,你的武艺功力在急速下降?当年你全盛时的十成功夫,现在还能剩下几成?吾估算,顶多也就剩下一两成吧?是不是在这半年时间里,你感觉你的内功和身体素质都在急速地下降,衰弱得很快?” 林中祥脸色大变,他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他虽然没有回答,但这番话出,其实也就等于默认了朱佑香的法了。 他急切地道:“对对,正像朱姐你的那样,这半年来,我感觉自己身体素质下降得特别快,功力衰退得特别严重——我还以为自己生病了,但请教了医生,也做了全面的检查,却我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找不出任何原因来。我很怀疑,这是不是跟这个怪现象有关?倘若不是为了这个,我也不用到处写信去向人请教了。” 这时候,林中祥显出了真正的急切,神情也激动起来——要知道,为这个问题,他可是苦恼了大半年了,朱佑香可是第一个能看出他问题的人,怎能让他不激动? 朱佑香摇摇头,径直道:“林先生,你自己该已感觉到了,就在最近半年时间里,你身体受到外来魔气的侵蚀,体质和机能遭到了很大的破坏,健康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得难听点,倘若你不是练武的武者,倘若你不是身体壮硕体质远超常人,阳刚之气充沛,现在的你,应该早已是生机断绝了。。。能在魔气如何浓郁的地方居住上半年,你居然还能表现正常,吾很佩服林先生您的内力深厚——倘若不是这样的话,你是无法抵挡魔气的侵蚀的。” 林中祥听得十分专注,脸上充满了疑惑。抓住朱佑香话的间隙,他赶紧提问:“魔气?请问朱姐,您所的魔气,那到底是什么?” 朱佑香摇摇头,她肃容:“林先生,这种东西,现在跟你你也不明白的。不过,学武之人气机比较敏锐,你该是能感觉到的吧?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一些不可思议的、难以想象的事情,都会陆续发生了。” 林中祥微微沉吟,却是试探着:“比如,这趟出现在东京的怪兽事件?” 许岩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明白,这位林中祥先生表面看起来甚是憨厚平和甚至有点木讷,但实质上,对方心思机敏可能并不在自己之下——这其实来也可以理解的,能在上万度比例的魔气浓度下平安无事地生存了半年,能用内家真气来抵御魔气的侵蚀,可见对方功力之深,能把功夫练得这么深的高手,又怎可能是个笨蛋呢? 对于林中祥的问题,朱佑香还是没有回答,她淡淡地:“林先生,吾等今日在此相识,也算是有缘了。承蒙你的款待,吾给你奉上一个建议吧——快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里?”林中祥一愣,他若有所思地望向周围阴森的树林,沉吟:“朱姐,你是,我身体的衰弱和内功的退步,是跟这里的环境有关系吗?离开这里。。。是让我搬家,离开这住处吗?” 朱佑香摇头道:“不。。。吾是劝你离开日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节 争论 林中祥还想继续问,但这时候,几个记者已经拍完照回来了,他们兴致勃勃地走过来,这时候,朱佑香也好,林中祥也好,大家都适时地停住了话头,不再议论。 众人聚在了一起,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几个台湾记者提出,他们已拍了不少的照片,采访的素材已经收集完了,现在色也不早了,大家该下山回家了。 对这个提议,作为向导的林中祥也是赞同的。 虽然没有明,但大家都对这片诡异而阴森的森林隐隐有些恐惧。潜意识里,大家都不想继续呆这里,尤其是太阳下山以后,知道树林里会发生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树林里一副阴气沉沉、寒气森森的样子,那简直就是典型的鬼片前奏。 众人隐隐恐惧,都想赶在太阳下山之前下山。 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他:“叶姐,林先生,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和朱还想在这边继续看一下。” 听到许岩这么,林中祥等人都十分吃惊,大家都劝许岩,不要再逗留了,再逗留下去,色就要黑了。 叶慧兰直言不讳地:“许先生,我觉得,这森林真的有些邪门,让人渗得慌。现在色还亮,阳气还足,但色一黑,这里会发生些什么事,那真的没人知道了。我们走之后,你们两个单独留下来,那确实太危险了。 许先生,朱姐,你们如果在山上确实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不如今晚先跟我们回城去,明等亮之后我们再陪你一起再上山,这样好不好?人多点,彼此有个照应!” 应该,叶慧兰的提议算很通情达理了,但问题是,许岩和朱佑香正想着如何把这帮同伴甩掉呢。所以,对她的好意,许岩只能是婉拒了。 那位华侨林中祥犹豫了下,主动:“既然这样——许先生,朱姐,我陪你们一起留下来吧。我是本地人,熟悉地形。你们是外来人。在这山道上,我怕你们迷路了。” 对于林中祥的热心。许岩还是婉拒了:“谢谢,林先生。不必担心的,我们能认得路的。” 看到许岩和朱佑香态度坚决,坚持要留下来,众人也没办法,只能叮嘱他们万事:“许先生,朱姐,请多加心,我就在山下的家里等你们——无论如何。明你们一定要下山给大家报个平安。如果明你们不下山,我们就要报警请救援了。” 许岩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行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有一条他倒是很清楚的——如果朱佑香和自己都应付不来的话,那即使日本的警察过来救援,那也不会有什么用的。 所以,对于林中祥的好意,许岩也只能是报以感谢的微笑了。 ~~~~~~~~~~~~~~~~~~~~~~~~~~~ 两人伫立在山道上。看着一众同伴消失在下山的道了,人声一下少了很多。 许岩感觉,众人走之后,幽静的山林显得越加的阴森,一棵棵张牙舞爪的树木,仿佛都变成了山间的老妖。 这时候。朱佑香转头望向他,严肃地:“许公子,事到如今,吾须得明言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真的无法预测——可能会出现连吾都难以匹敌的强大魔物,也可能会出现可怕的时空乱流,吾修为浅薄。恐怕不能护卫公子您周全——” 朱佑香停顿了一下,看着许岩默默地点头,示意明白她的意思,然后,她才继续:“所以,接下来的路程,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公子,你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许岩紧紧抿着嘴,他的目光不与朱佑香的目光对视,而是在四面八方游离着。 虽然有着中校军衔、情报部的安全专家等荣耀的名头,但其实,许岩只是个大二的学生,一个二十岁的年青人。自己不能算勇敢,不是那种喜欢挑战和冒险的人。现在,朱佑香已经明了,如果再继续走下去,她不能保证许岩的安全了,这警告不能不让许岩犹豫。 只是现在,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想到自己肩负着的重任,许岩无法停步了——要知道,这魔界的时空缝隙的,可是出现在地球啊! 这是全体地球人类的危机,连朱佑香这个异界来者都这么勇敢地前去查探,作为地球人类的一员,作为堂堂的男儿,自己畏缩不前的话,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朱佑香呢? 一瞬间,许岩鼓足了勇气,他咬着牙:“轩芸,连你这个女孩子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如果真的如你所,真是那种恐怖的大灾降临,那我们的世界不定都要灭亡了,我也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轩芸,如果你不嫌弃我能力低微寡弱的话,我愿陪你一同前去探访!” 朱佑香饶有兴趣地望着许岩,看着许岩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并没有笑话他,反而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自打认识这位许公子以来,这可能是他表现得最有勇气的时候了。 听到许岩愿意陪自己一同前去,朱佑香心里暗暗舒了口气——尽管她是强大的修真者,尽管她的实力要比许岩强上百倍,但是,本质上,她毕竟是个十七岁的少女而已。 在面对那莫测的未知危险时,朱佑香心里也会有女性的软弱和胆怯,这时候,一位男子愿意陪着她一同前去冒险,这竟令她心里隐隐地感觉好像有了依靠一般,心情顿时舒展了很多——尽管她也明白,这纯粹只是一种心理安慰罢了。因为相比于她,许岩那微薄的实力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依靠,关键时候,对方不给自己拖后腿就算好了。 朱佑香凝视着着许岩,稀疏的阳光透过枝叶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目光显得很柔和,眼波中也出现了罕见的温情,但她的语气却是依然平淡无波:“许公子,你放心——在吾倒下之前,哪怕是再强大的魔物。它都伤不了公子您一分一毫。” 听了朱佑香的承诺,许岩胸中滚烫,他大声:“轩芸,大不了,我们就一起死好了!” “公子,不可口出无状。。。此等不吉之语,勿要再了。” 朱佑香抬头望望头顶的色。沉声道:“既然公子决心已下,吾等命运便由意而决吧。公子。趁着没黑,继续前行吧。” 俩人继续沿着那山间道前进,继续往上走。 一路上,万寂静,树林里呈现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到到俩人前进的脚步声,行走在那越来越阴森幽暗的树林,许岩心下忐忑,他心翼翼。生怕从哪棵树之后忽然就蹦出几头张牙舞爪的魔物来。 在山林中,俩人走了一个多时,前面的山道渐渐变得狭窄起来,最后那条道被野草湮没了,只剩下盘根错节的茂密草丛和树林。俩人不得不在没脚高的草丛和树木之间跋涉,朱佑香甚至不得不用剑来劈开树木,斩开一条道路来。 这样走了一段。许岩忽然觉得不对了:“不对,轩芸,刚刚林中祥还跟我们过,就在半年之前,他还曾上过山顶的。但看现在树木和草丛长得这么疯,这可不像是有人经过的样子啊!半年时间而已。不可能草木就能长成这样了吧,连道路都给完全长没了?” 朱佑香微微蹙眉,她端详着树木和没脚高的草丛,道:“公子,此地魔气浓度太高,草木已被侵蚀,所以才会这么疯长。” 许岩看了下。感觉朱佑香得还真是不错,这里的树木也好,野草也好,长得都有点歪门邪道的感觉——树木长得歪歪扭扭的,盘来缠去,树干还长着一个个丑陋的疙瘩,像是瘤子一般,许岩看着就感觉很恶心。 “轩芸,这是什么回事呢?魔界那边,好像就没啥好东西了,凡是跟它们碰上的,不是生机断绝就是衰弱症,连草木沾了魔气也要变得稀奇古怪——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在那样的世界里,还能有生物存在,这倒也是奇迹了。 但更奇迹的是,那些怪物到我们这世界居然还能生存,这就更不可思议了。” “公子,魔物入侵人类世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不不,轩芸,这件事情,真的一点都不正常!” 许岩回忆着司徒笑的讲课,他解释道:“按照生物学的理论,每个物种都是在一定的生物圈环境中进化而来的,它只能适应那个生物圈的环境,很难适应别的生物圈环境——就像我们地球的大气中恰好含有1%的氧气,而在地球上进化而成长起来的我们就习惯于吸氧气而存在。而人类若是到了那些没有氧气的外星球,我们是无法适应那里的环境;而同样的,如果某个外星人,在他们的星球上没有氧气,那他们到了我们地球上,他们也是无法适应我们的空气。 轩芸,你想啊,魔界的怪物,它们虽然稀奇古怪,凶残嗜杀,但毕竟也是一种生物吧?它们既然是生物,又怎能逃脱这个规律呢?魔物来了我们的地球,立即就能生存,还能战斗和厮杀,这岂不是,它们的生物圈与我们地球十分相似? 但魔界泄露过来的魔气,却能给我们的人和草木造成那么大的损坏,这就明了,我们人类无法适应魔界位面的环境,但魔物却能轻松地适应我们的生物圈,这就让人无法解释了。轩芸,你,魔物还算是碳基生物吗?” 朱佑香秀眉微蹙,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在大明朝,也有众多的修士和学者对魔界进行研究,但却没人从这个角度来考虑过问题——不,或者应该,大明世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思维方式。在大明帝国那边,已经把灾看成跟地震海啸台风一样的自然灾难,把它视为自然而然的事,却完全没去考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灾难。 在大明朝的思维体系中,着重的是“实用”研究,针对灾、时空缝隙、魔界等问题的研究,大明的研究思路是偏向实用性的——比方,大明那边主要是研究如何预测灾、用什么办法可以更快更简单地杀掉魔物、如何才能堵截住时空缝隙——按地球的话来,大明朝更着重“应用性的研究”。 对大明朝的学者来,思考魔界的生物圈——他们根本就想不到那个深度去!因为这根本毫无意义——即使魔界位面的环境再适合,也不可能有哪个人类会跑到那边去生活吧? 相比于大明朝。现代地球的思维明显更全面,更喜欢研究一些原理性的问题,比如许岩提出的魔界位面到底是什么环境、魔界生物是否还属于碳基生物吗之类的基础性问题。 朱佑香想了一阵,她饶有兴趣地问道:“许公子,‘生物学’这门学问,又是专研什么的呢?” “生物学,自然是研究各种生物的了。。。比如动物、植物。飞鸟走兽、花草树木,都是生物学研究的对象。” “那么。那些来自魔界的妖物,它们也是归生物学研究的吗?那些各种各样的魔物,它们也算生物?” “这个,自然是算的吧。” “那么,魔物到底算什么生物呢?是动物,还是植物?” 许岩迟疑了下:“那些妖物能走,能厮杀,要吃人。。。它们自然算是动物了。” “但附体夺舍的魔物灵体呢?它们没有形体和实质躯体的,也能算动物吗?” 朱佑香的问题。一下子就把许岩给难倒了——是啊,若魔物是动物的话,那些没有实际形体的魔魇,那又算是什么东西?世上可有不存在实体的动物? 许苦笑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魔物灵体,与其它是生物,倒不如它是鬼魂吧?这完全不符合生物的定义。按道理是不该存在的,但问题它却偏偏存在——轩芸,我们的科学还是太浅薄,没办法解释魔物的问题了。” 朱佑香点头,她清晰地:“公子所言,吾深为赞同。恕吾直言。初到贵地时候,地球的科技和民生曾给吾惊艳之感,你们建造了庞大的都市,能在空中飞翔的载人飞机,瞬息千里的导弹,甚至连进入宇宙的飞船和卫星,你们也造出来了。 对于各类外物制造。你们的‘科学’可谓精巧已到极致,各类机关制造精妙,奇技淫巧,妙夺工,令人惊叹。 但是,你们专精于外物,却是不修己身——恕吾直言,这怕是走上一条歧路了。 先哲曾言:人身乃一宝库,诸班神通皆可自足,无需外求! 公子,你们工具精巧、器械威力巨大,但这终究只是外在之物。人道之发展,归根到底还是要以增强自身为关键,一切外物,只能倚助,却是不能依赖的。 公子,你们号称科技发达,文明昌盛,各类武器的威力巨大,看似飞遁地无所不能了,但你们的本体,却那么的脆弱和渺——被刀剑击中,你们会被砍伤砍死,被车子碰到就要撞死,遇到江河湖泊会被溺死,从高处坠下会被摔死,冷了会被冻死,热了又会被热死,几没东西吃就要**而死——相比于你们所创造出来那些巧夺工的外物,你们自身的**实在太脆弱了。在这世间,存在着太多能让你们受伤和死亡的东西了,你们的生命,实在太过脆弱和危险了。” 朱佑香今也不知道是否受了什么刺激,她一反平常温和委婉的表现,话显得特别坦率和直白,不留情面。 眼见朱佑香把地球的科技和文明贬得一文不值,许岩站在地球人的立场上,不能不分辨几句,他:“轩芸,你的只是意外事件罢了,遭遇意外,这种事并非常见的。” “公子,就算不遭遇意外,人的本身也是脆弱的。。。生老病死苦,无人能逃。就算能侥幸,一辈子里不遇兵火劫难,也不遭什么意外和疾病,一辈子平安顺利,顶多也就能活到**十岁而已吧?地球人类的生命如此脆弱,又是如此短暂,可见,不修自身,仅借外物,无论做出如何辉煌的业绩,都是犹如昙花一现而已,转瞬即逝。” 对于朱佑香的法,许岩其实是不以为然的:大明朝显然是以修真文明为基础,追求的是强大人体自身,相比于地球这边的科技文明,两个文明到底哪个更为优越,这还真是不上来。但朱佑香这样一口咬定大明朝的修真文明要优于地球的科技文明,这真的让许岩有点不服气,他争辩:“轩芸,我们的科技文明可未必比你们的修真文明差。或许,我们在身体强健这一块上不如你们,但我们在科技上可是有别的长处,那可是比你们要强,可以弥补我们肉身的缺陷!” 朱佑香很平静地问道:“比如呢?” “比如嘛。。。虽然地球人类的**虽然稍弱,但我们发明了很强大的武器,当面临灾时候,我们有飞机、坦克、大炮、导弹这样的强大武器,这总比你们拿着大刀长矛的官兵要强吧?” 朱佑香淡淡:“公子所的强大武器。。。可是那晚吾在东京所见到的那些吗?” 听朱佑香这么,许岩顿时泄了气——那晚上,日本自卫队出动那么多的军队,直升机、火箭炮、坦克都出动了,最后还不是被吸血魔打得屁滚尿流。倘若不是朱佑香最后出手斩了那头妖物,还不知道东京最后要被毁成什么模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 第二百三十一节 寻找 热门推荐:、 、 、 、 、 、 、 但是,这时候,为了维护地球人类的尊严,许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轩芸,那晚,你在东京见到的直升机坦克导弹之类,只是人类军队的常规武器,其实威力并不算很大。如果真有无法抵御的强大魔物过来,我们还是有杀手锏能对付它的!” “请问公子,那是何物呢?” “核武器!那可是了不得的东西,一颗原子弹下去,顷刻之间,整座城市都会化作飞灰!吸血魔就是再强,在核武器面前,它也是死定了!” 朱佑香很赞同地:“核子武器确实是威能惊人。不过,公子,要在东京这样的繁华城市中心投下一颗核武器,这种事,有可能做到吗?” “这个嘛……” 许岩清楚,如果是战争时期,向敌国投核武器,这种事不定还能做到;但在现在这个和平的年代,向自己国家的首都投下核武器,这几乎是不可能作出来的决策。 许岩含糊地:“这个嘛,如果入侵的魔物太强大,常规武器已无法压制它了,为了全人类的生死存亡,动用核武器,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来如此——不过,如果核武器投掷下来,威力如此巨大,赤地千里,岂不是东京的千万市民都得给那魔物陪葬了; ?” “这个……为了消灭魔物,有所牺牲,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朱佑香淡淡:“如果是在吾朝大明那边,出现了强大妖孽的话,朝廷自然会调遣高阶的帝国武士和修真者前来镇压和应对。” 许岩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无论高阶帝国武士和修真者跟魔物战斗的结果如何。但总不可能像核武器一样顷刻间不分良莠地毁灭整个城市和居民来得更惨吧? 地球vs大明朝,好像又输一局了? “这个……轩芸。人类的核武器还是有特定作用的,如果……如果来犯的灾怪物数量太多。只怕我方的武士和修道真人也寡不敌众。这时候,如果有核武器的话,我们也不用派遣宝贵的兵马和修真士与他们厮杀了,一颗核弹下去,将妖物们干脆利索地消灭,那样岂不是更好?” 朱佑香笑笑:“倘若遭遇大规模灾的话,吾朝也有应对法门的——在朝廷兵部和各修真门派内部都藏有镇山法阵,很多都有毁绝地的威力。比如七玄门,他们有‘罡北斗诛魔阵’。比如真武派,他们有‘真武截杀灭妖阵’,台派则有“大罗汉镇妖阵’。 哪怕是我们圣剑门,虽然不算修真界的顶尖门派,但我们也有‘罗万剑诛魔阵’这样的群杀阵法。 吾当年曾亲眼看到师尊指挥弟子们演练,罗万剑诛魔阵一旦发动,引动地灵气化为雷击和闪电,满的巨雷和闪电霹雳而下,要毁灭一两座像东京这种规模的城市。那是绰绰有余的。” 听朱佑香这么,许岩惊得目瞪口呆——许岩对朱佑香也算了解了,这位妹子外表温柔随和,骨子里却甚是孤傲。她不是那种为撑面子而撒谎的人,她既然这么了,那肯定是实话。 许岩苦笑:在常规武器上。地球的飞机大炮坦克敌不过大明朝修士的飞剑和法宝;在终极的灭世武器上,人家同样也有各类大型毁灭法阵可以匹敌——难道自己还要拿化学武器、生物武器、基因武器之类出来撑脸面吗? 许岩觉得。那还是算了吧。 因为生化武器研究出来,都是针对人类自己的。许岩没把握,这些专门研制出来对付人类自己的生化武器,用来对付魔物到底能不能发挥作用?有多少作用? 好吧,就算这些生化武器有用,但难道朱佑香在大明那边就找不出足以匹敌的对手吗?万一大明朝那边也有几个擅长用毒的修真门派——那是很有可能的,比如传中的川中唐门或者云贵蛊虫降头之类,论起用毒的精妙奇诡,自己提这些岂不是要自取其辱? 这样的话,难道在军事领域,地球人类看来是要被大明帝国完爆了? 许岩脸上一红,他赶紧转移话题:“轩芸,我们地球人有很发达的医学理论和体系,我们已经攻克了很多以前的不治之症,现在,我们地球人类的寿命能达到**十岁了……” 朱佑香平静地:“在吾大明朝,一般老百姓也能活到**十岁,若是修真中人的话,活到两三百岁,那应该更不成问题。” 许岩:“……” 许岩在脑中急速地考虑着: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呢?啊,有了!我们人类最尖端的技术,号称科技之花的航技术! 许岩干咳一声:“轩芸,你要知道,我们人类的航科技很发达,我们发射的卫星已经飞上了太空,飞船已经登上了月球……” 朱佑香停住了脚步,她转向许岩,久久地注视许岩,然后,她笑了,笑容中带有一种雍容大度的戏谑,像是身家亿万全球首富不屑跟那些乡村暴发户计较一般——看到朱佑香那居高临下的笑容,许岩就在心里发虚了:莫非,自己又错什么可笑的话了吗? 朱佑香环视四周,淡淡:“我们快到山顶了!” 这时候,许岩才发现,自己和朱佑香已来到树林的尽头了,已经接近山的顶峰了—路上的这番讨论虽然不是很愉快,但俩人这样你来我往地争论,却是可以分散注意力,让俩人一路不至于那么无聊。 俩人从树林里出来,顿觉视线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连绵不绝的山势——日本的地形特色,很少高耸突兀的大山。日本的山川,地势都比较和缓。连绵不绝。群山环绕,山下有一个很大的湖泊。落日余晖下,整个湖泊都在散发着璀璨的金光。 许岩站在山头,他能感觉得到那湿润的水气扑面而来,空气中散发着水气的清新气息。 他望向四周,山林葱郁,湖泊夕落,却是不见异样。 “轩芸,时空缝隙,在哪里呢?” 朱佑香摇头。她平静地:“此地的魔气浓度太高了,吾的感应受到了阻碍,无法用灵觉来探询。别无他法,吾等只能凭借肉眼查探了。” 只能凭借肉眼来查探? 许岩的脸顿时苦成了黄瓜——搞错没有?周边方圆两里,这可不是平地上的两里地,这是完全陌生的荒野啊! 眼看着色就要入黑了,要在这漆黑的深夜里,在这漆黑的山林间跋涉寻找那不知道什么模样的时空缝隙,这种事也太坑爹了吧? 大地大。漫山遍野,又没个目标和方位,自己到底上哪去找啊? 仿佛猜出了许岩的心情,朱佑香肃然道:“谋事在人。成事在——我们能找到这里,这便是上属意吾等,意必不让吾等无功而返!” 在许岩看来。朱佑香这种把什么事都交给意的想法是很不靠谱的。但没办法,都到这里了。许岩也不好意思“还是算了吧大家收工回去吧”——作为男子汉,他毕竟还要几分脸面的。 按照朱佑香的法。魔气的浓度是在这座无名山巅峰周边的两公里半径内最为浓烈,那就意味着,时空缝隙很有可能就出现在这区域内。 朱佑香建议:二人以山顶为中心,绕着圈子盘旋寻找,看看周围有什么异状古怪的东西。 许岩觉得这个法子就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但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朱佑香的这法子虽然笨,但也只能这样了。 色渐渐入黑了,最后一缕落日的余晖洒在树林的上空,林中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了。 许岩在山林间跋涉着,他举着手上的电筒,照着前方的道路——白时候观察还不显得十分明显,但在晚上的时候,黑暗中,整片树林都呈现异样的妖异。 在电筒光照下,树木都一棵棵变得扭曲歪扭起来,树干上散布着异样的肿瘤,显得十分恶心。 尽管许岩也算是有所成的修道者了,但看到这样的情景,他还是感觉一阵心悸——在漆黑的深夜里,在这样的树林中跋涉寻找,这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俩人在漆黑的山林中转悠了四个多时,却是始终不见什么异常。最后,还是许岩坚持不住了,他道:“轩芸,色太黑了,我们都看不清路了,我们先下山吧——反正林中祥家就在山脚下,来回一趟要不了多少时间。等亮了,视野好了,我们才比较好找。” 黑暗中,过了好一阵,许岩才听到朱佑香幽幽地叹了口气:“就如公子所言吧。” 终于能下山了,许岩暗暗欢喜,但偏偏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许岩的左脚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脚下一空,他微微一惊,右脚赶紧用力想趟过去。但倒霉的时候,这时候,他的右脚又被什么东西缠了一下——或者是树根,或者是野草,于是,倒霉的许岩就失去了平衡,他摇晃了一下,“哎呀哎呀”地怪叫一声,摔倒了! 放在平时,以朱佑香反应之神速,她绝对能在许岩摔倒之前把他给扶稳的,但今晚,朱佑香满腹心事,心不在焉的,根本没注意——结果,等她回过神时候,许岩已经“咕咚咕咚”地沿着山道滚下去了。 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山道上摔下去,那后果可是可大可的,朱佑香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她叫道:“许公子,你在哪里了?你没事吧?” 过了一阵,朱佑香才听到许岩的回应:“我没事……哎哟,疼死我了……” 听到许岩的叫声,朱佑香松口气——只要许岩还是清醒的,那就好,这明他的头部没事。至于其他地方的受伤,朱佑香倒是不担心了——只是皮肉伤而已,哪怕是骨折都无妨,一颗疗伤丹下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公子,你躺着别动,我这就下去来救你了。” 沿着许岩摔倒的方向,朱佑香快速地向下攀爬着,很快找到了许岩——许岩躺在一个低矮的沟壑里,在他身下是一片茂密的野草。朱佑香过来的时候,许岩坐在地上,正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声地哼哼着。 “许公子,你没事吧?有哪里受伤了吗?腿骨折了吗?” 许岩“呼呼”地呼着冷气,看到朱佑香下来,他勉强地笑笑:“这倒没什么,就是膝盖好像被石头撞了……疼得厉害!搞不好是骨头裂了!对不起,都怪我自己不当心吧。” “公子,吃了这个。”朱佑香递过来一颗丹药,许岩接过,毫不犹豫地吞下肚子吃了,他感觉到,一股热烘烘的暖流从肚子里升起,游走全身。热流涌到之处,自己的腿上的伤痛立即减轻,很快消失了——他摸着刚刚的疼处,已经是毫无异常了。 许岩知道,这是朱佑香的疗伤药,效果十分神奇。 许岩有点愧疚,他知道,朱佑香带来的疗伤药十分宝贵,用一颗少一颗的。他不好意思地:“都怪我自己不当心,你的丹药是用一颗少一颗,现在又浪费一颗在我身上了。”他正待爬起身,却是忽然愣住了:“咦,这是什么东西?” 在沟壑的前方,自己身前十几米开外,木丛的中间,隐隐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白光。那光芒十分微弱,亮度就跟林间飞舞的萤火虫差不多,倘若不是这里的环境漆黑一片,许岩纵使看到了也会错过的。 “轩芸,你看,那是什么?” 循着许岩的指印,朱佑香循声望去,她顿时也愣住了:“这里怎么会有亮光?” 俩人对视一眼,黑暗中,都看到对方的眼睛在灼灼地发着亮光:俩人都明白,在这已经被魔气深深侵蚀的漆黑森林里,动物都已经统统逃离了,不可能再出现萤火虫这种生物。 现在出现的亮光,只可能是因时空缝隙而造成的异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节 决绝 热门推荐:、 、 、 、 、 、 、 看到那片光芒,许岩顿时忘了自己摔伤的疼,他霍然站起来,就要冲过去看个究竟,这时候,一只柔软的手按住了他:“公子勿急。。。我们先观察,勿要急切靠近!” 俩人心翼翼地向着那片白色的光亮处走近几步,他们转过了一片树林和茂密的草丛,看得越来越清晰:远处的树下,出现了一片白色的光芒。 那片白色的光芒很大,约有一扇门那么大,安静地悬挂在树下,散发着淡淡的白光。那白光虽然柔和,却像煮开的水一般不停流动着,给人一种活动的感觉。 看到那白光的第一眼,许岩就有了种感觉:这片白色的、柔和的流动光芒,就该是自己和朱佑香所要寻找的时空缝隙了——或者,看那片光芒的形状和大,应该将其称为时空隧道更合适? 许岩和朱佑香都没有话,站在十几米外,安静地观察着那个时空缝隙。 白色的光门静静地悬挂在树下,与周围黑色的夜幕毫无突兀地融洽在一起,黑白分明,仿佛在林间升起了一轮皎洁而明净的明月。 那片柔和的白光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它的光芒并不是静止的,而是活动的。白色的光芒按照某种玄妙的韵律,如同海潮一般流淌着,一层又一层,一浪接一浪。 在那片白光中,不时地闪过一些五彩的光芒,仿佛是掠过长空的闪电,仿佛在片白光的背后,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大海。 看着那光门,许岩脑海里想到了这样的形容词:神秘瑰丽、深邃、耀眼、炫丽、玄妙。。。。。。这是一个很难用人类的词汇来形容的美丽存在。 在许岩的想象中,通往魔界位面的时空缝隙,那应该是一个很阴森、很可怕、冒着黑烟、周围怪物密布、到处流淌着黑光和毒水的洞穴,他没想到,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时空缝隙,竟是这么美丽的东西。 看着那片美丽的光芒,许岩沉浸了好一阵。然后,他才回过神来,问朱佑香:“轩芸,咱们要找的。。。是这个吗?” 朱佑香也是神情凝重。她先是摇头,继而又点头:“吾并未见过真正的时空缝隙出口,不过想来,应该就是这个了。吾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魔气正从里面滚涌而出——在那时空缝隙的对面。应该就是魔界位面了。” 这时候,许岩这才记起来自己的来意,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从各个角度“啪啪啪啪”地拍了一通照片。为了将那银白色的时空波光拍得更清晰一点,他想走近过去看得更仔细更清晰,但这时,朱佑香按住了他的肩头,严厉地:“许公子,你想干什么?” “我想走近去,看得更清楚一些。好拍摄镜头。。。” “公子心,那里很危险!”朱佑香的语气严肃:“接近和触碰时空缝隙是十分危险的!时空缝隙,那是空间的断裂带,是两个位面交接的边缘。我们这个世界的物质,一旦触碰到空间的破裂处,立即就会被割裂、撕碎。。。” 着,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朱佑香抬起手折了一根长条的树枝,遥遥用力一掷,树枝朝着那片白色波光飞了过去。许岩看得很清楚。飞舞的树枝还没碰到那片白色的水波呢,却是突然无声无息地断成了两截。 树枝的一部分落入了白光里面,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而树枝的另一端却是照旧飞了过去,“啪”的一声落在了远处不知道哪里的地上。 看着那突然被截成两端的树枝。许岩心下一颤,他望向朱佑香问道:“那半截树枝,去哪里了?” “可能,那半截树枝,已经去到了魔界位面,也有可能。那半截树枝,是被空间乱流卷到虚空中去了。。。” 许岩眯起了眼睛:倘若不是朱佑香提醒,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么美丽的景象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可怕的风险。倘若不是朱佑香刚刚拦住了自己,他还想伸手过去摸摸那边的光门呢——那时候,估计自家的手是不会剩下什么了。 想了一下,许岩还是抬步走近去:“轩芸,我知道,我会心的,我不会碰那个时空缝隙的,我只是想靠近一点看看。。。” “公子,并非只有触碰才有危险!” 朱佑香严肃地:“公子,你需得记住:就像出现山崩的地方,那往往是山体结构脆弱的地方,而同样,出现时空缝隙的地方,那往往也是位面壁垒最脆弱甚至是破损的地方。 现在公子你看到的白光,只有时空缝隙而已,但在时空缝隙的周围,那里的时空结构也是十分脆弱的,甚至本身就是支离破碎的。我们能看得到时空缝隙本身,但我们却看不到在时空缝隙周围那些破碎的空间——就像我们能看得到露出水面的岛屿,却看不到岛屿周围海面下的暗礁,那才是真正危险的! 在时空裂缝的周围,是很容易出现时空漩涡和乱流的,人也好,物也好,一旦被卷入,最终也会从这个世界被卷走的!” 听朱佑香这么,许岩不禁心中一寒,身子微颤。他的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望向那道时空缝隙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惧意——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美丽、那么平静的那个时空缝隙的背后,竟然隐藏着那么恐怖的秘密。 许岩发呆了一阵,他很想冲朱佑香大吼:“既然连靠近都不行,那我们急匆匆地赶过来,这是要干什么啊?送死吗?” 自己苦苦寻找时空缝隙,这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更关键的,还是希望能探询时空缝隙本身的奥秘,看看是否有办法将其关闭,使全人类免去一场浩劫。 但是现在,面对一直在寻找的时空缝隙,自己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根本就没办法走近时空缝隙的门,只能远远地朝时空缝隙拍几张照片,也根本谈不上研究! 也就是,自己花费了偌大的功夫。冒了偌大的风险前来查探的这时空缝隙,最后又有什么意义?就为拍那几张照片,证明自己没白来一趟日本? 可是,光凭这几张照片的话。自己要回去向文修之或者其他高层领导报告:“首长同志,我已经发现了F病毒狂化症现象的最终罪魁祸首了!日本箱根山林里这发光的怪东东就是咱们国内一切灾难的原因了!” 自己若这样报告的话,上头搞不好以为自己疯了——光凭几张发光的照片,这能证明什么?现在科技发达,造假技术日新月异。要在照片里PS一个发光体,路边随便找个懂电脑的照相师傅花二十块钱就能办得到的,自己光凭一张嘴就能把上头得相信的话,那自己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 或许,自己私下跟日本的警方透露这个秘密,让日本政府来应对这个时空缝隙?他们倒是比较重视这件事。。。 许岩不敢靠近那个时空光门,他只能围着那个发光的怪门绕着圈子,从各个角度观察着光门的形态,脑子里却是在琢磨着,自己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对这边的光门实现有效的封堵。 如果布置一支军队,在光门的四周布置上机枪和重炮,监控从里面出现的怪物?只要见到有怪物出来,立即就给他来上一通重炮轰炸和机枪扫射? 可是,整片山林都被高浓度的魔气笼罩了,在这么高浓度的魔气下,士兵的血肉之躯能坚持多久? 或者,在这山林的周边,统统给埋下地雷,凡是想从光门里窜出来的魔物。统统都将它们给砸得粉身碎骨?但地雷这样的常规武器,对于那些强大的魔物,威力足够吗? 而且,对于有形体的魔物。或许还能靠着军队或者地雷拦截,但是若是那些无形无体的魔物灵体,那又该怎么应对呢? 考虑着这些问题,许岩沉浸在思考中,当他经过一棵大树的这时候,突然间。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哇~” 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惊叫,从许岩头顶的树上陡然跳下了一只黑乎乎的东西,许岩还没看清楚到底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那家伙已陡然跃起,尖利的爪牙劈头盖脸地朝许岩的脸面抓了过来,那锋利的利爪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许岩措手不及,他急忙后退两步,险之又险地躲开了那怪物的利爪;那怪物一击不中,却是并未罢休,而是继续向着许岩疾扑而至,又抓向许岩的胸口,那一击之力十分犀利,瞬间便穿透了许岩仓促建起的一层防护罩,许岩没办法,只得再次急退,心下惊惶: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对方身手敏捷,动作如风,爪牙锋利如刀——在这时空缝隙附近出现的,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多半便是从异界来的魔物了! 好在许岩反应快,连续躲开怪物的两次出击,避免了被挖眼和剖心的惨剧。但因为他不知道怪物的爪牙是否有毒,他也不敢用手格挡,只能狼狈地东躲西藏,连连后退。 这时候,许岩听到朱佑香在急切的叫唤:“公子,心了!” 许岩心想这不是废话吗,我正跟这怪物周旋着,肯定知道心的——话音未落,许岩只觉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从背后涌来,将他整个人向后拖了过去,许岩身不由己地腾空倒飞了出去。 转瞬间,一片雪白的波光便淹没了他,许岩眼前先是一片耀眼的白光,继而出现的是一片瑰丽的五彩光芒,那五彩的瑰丽光带耀花了许岩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岩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着,身体身不由己地旋转。 这时候,他惊愕地发现,在自己的身周,已经不见了树林,不见了——自己所见的整个世界都陡然间变得面目全非了! 自己现在不再身处山林之中,自己已经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虚空之中,虚空中到处都是瑰丽的光带,就像空中的云朵一般。那片虚空辽阔无际,**八方,到处都是一片黑色的虚空,这片虚空无边无际,深邃无边,像是身处最宇宙的深渊一般。 在这里,许岩脚下是虚无的。旋地转,他也分辨不出哪里是上哪里是下,旋地转,他整个人都在身不由己地向着虚空的某个方向急速地运动着。像是坠落运动一般。 看到眼前这片无边无际的黑色虚空,许岩这才醒悟过来:“啊,糟糕,难道我是被卷进时空缝隙里了?糟糕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许岩被时空乱流卷入时空缝隙里。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秒钟,许岩还没来得及恐惧呢,但这时候,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地靠近他,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许岩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女性馨香,他转过头,看到了朱佑香,她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和自己一样急速地运动着。 朱佑香来了! 许岩顿时安心下来了——他对朱佑香有着强大的信心。他相信,无论上地下,无论如何险恶的环境,只要朱佑香在身边,自己一定会安全的! 许岩努力睁开了眼睛,他想问朱佑香,这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办?但不知怎么回事,他拼命地张口,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而且,他看到朱佑香的嘴唇也在开启着。对方也像是在话,但许岩也什么都听不到。 朱佑香长发披散,她巧的脸被映照着五彩的霞光,美丽得耀眼夺目。俩人默默对视,在她的眼眸中,许岩看到了如刀剑一般的决绝! 在那虚空之中,朱佑香伸手过来,将许岩拉近了身边。她掰开了许岩的手,将一把黑色的长剑。塞到了许岩的手上。 朱佑香樱唇轻启,看她的唇语,许岩大致猜出,朱佑香在对自己:“公子,保重~~” 许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朱佑香双手一推,推在许岩的胸前,一股强大又柔和的力量从反方向涌来,止住了许岩的坠落之势,那股力量十分巨大,不但止住了许岩的下坠之势,甚至将他向相反的方向推了过去,许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他整个人的运动已经调转了方向,与朱佑香陡然分开了。 许岩大惊,他身不由己地在虚空中飞行着,却是艰难地转头望向朱佑香。在五彩的瑰丽光彩中,朱佑香的脸白得像玉一般,她的双眸明晰如星辰,正在平静地注视着自己,她抬起手对许岩挥挥手,像是在对许岩着什么,但许岩什么也听不到。 就在许岩的目光注视下,朱佑香纤细而美丽的身影正在远去,她的身形越来越,越来越,最后化为一个的点,消失在那片无边无际的彩光之中。 但这时候,许岩依然被巨大的力量推动着,他人在彻底的虚空之中,无处着力,什么都做不了,也没办法回头找朱佑香。 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推涌着,许岩身体身不由己地如炮弹一般向着来路飞回去,转瞬间,他已经冲过了一层白色的光幕,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同——在他眼前,那片黑暗而瑰丽的虚空世界已经消失了,他重又感觉到地球的引力了,他再次看到了树林、星空和黑夜,自己已经重新返回熟悉的地球世界了! 许岩惨叫一声,狼狈不堪地飞出了光门,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砰”地发出一声巨响,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但这时候,许岩已顾不得查看被摔伤的疼痛了,他手忙脚乱、连爬带滚地冲过去,冲向刚刚自己跌倒的那条沟壑,然后又急忙地向前跑去。 “轩芸,你回来了吗?” 许岩冲向那时空缝隙的方向,但这时候,他却是突然止住了脚步,震惊万分:悬挂在树下、散发出明亮而柔和光芒的那片光芒,正在渐渐地黯淡,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然后,白光消失了。 树林中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像是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的异状,连刚刚攻击许岩的怪物都消失不见了,也不知它是逃走了还是同样被卷入了空间乱流中了。 时空缝隙已经消失了,通往异界的通道已经关闭了,但朱佑香并没有重新出现。 许岩目瞪口呆,足足过了五秒钟,他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幕,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瞬间,许岩手脚冰冷,全身发冷。他全身都在索索地颤抖,他的双脚已支撑不住他身体重量了,一下子都瘫软地坐在地上了。 想到那个在虚空中对着自己默默挥手的美丽倩影,许岩只觉心中撕裂般疼痛,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轩芸,你在哪里!!” 黑暗的森林静悄悄,没有任何声音回应许岩的呼叫,只有许岩自己凄厉的呼叫声在四处的山林间回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节 等待 热门推荐:、 、 、 、 、 、 、 “轩芸,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 “轩芸,你在哪里?你出来!” 漆黑的山林中,回荡着许岩凄厉的呼喊声。 许岩连续呼喊——尽管他的理智已经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拒绝承认这一点。他连续地呼喊着,一直喊道声嘶力竭,喉咙嘶哑,再也喊不出声来了。最后,他颓然地坐在树下,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布满了他的脸庞。 朱佑香死了。 为了救自己,朱佑香被空间乱流卷入,她死了。 恍惚间,许岩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从那个美丽、聪慧、神通广大的女孩子从而降,与自己因为一个误会而邂逅在茫茫人海中,至今也不过半年时间里。但就在这半年里,时常听着她的一颦一笑,与她朝夕相处,连许岩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习惯了朱佑香在身边的生活。 没有了朱佑香,今后,谁来陪自己聊,分享自己的欢喜和悲哀? 没有了朱佑香,当自己回到家的时候,谁来迎接自己,笑颜如花:“公子,您回来了!” 没有了朱佑香,在自己软弱的时候,谁来给自己鼓励和劝诫?今后,在自己懈怠的时候,谁来严厉地督促自己,勿要松弛修真功业? 朱佑香走了,今后,当自己在修真之途中遇到难题的时候,谁会来帮自己解答疑惑? 自己怎么能没有朱佑香呢? 心情激荡之下,许岩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忘记恐惧,忘记了疲惫,他呆滞地坐在地上,看着那空荡荡的地面发呆。 许岩的手上,依然紧紧地握着那把黑鞘的春蝉剑,抚摸灵剑的剑鞘——这时候,许岩才注意到,在春蝉剑的剑柄上。泛着异样的晶莹暗光。许岩微微诧异,他把剑拿到眼前仔细端详,才看到,剑柄上套着一个玉手镯。在黑暗中,手镯泛着晶莹的暗光。 端详着那手镯,许岩心头像是陡然被针刺了一下,剧疼难忍——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手镯。就是平常朱佑香戴在手上的储物手镯,平常,她对这个储物手镯是十分重视和珍爱的,时刻不曾离身。 在那最后的时刻,朱佑香把她平常最珍爱的两样物品:她的手镯和灵剑春蝉剑都留给了自己——想到这,许岩不寒而栗,他不敢去信,但却不得不去想:难道,在那个时候,朱佑香已经知道。她自己决计是无法幸存了吗? “不!!”许岩愤怒地低吼一声:“这是不可能!我绝不相信!轩芸,她一定会回来的!” 许岩在心中暗暗祈祷,祈祷所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神仙,祈求他们保佑,恳求他们庇佑,让那个美丽、聪慧、坚强的女孩子平安。 “老爷,你一定要保佑轩芸,无论她在哪里,都要保佑她平平安安!” 许岩在焦急地等待着,漆黑的树林里静悄悄的一片。连风的声音都没有。但许岩依然睁大了眼睛,盼着在在光门曾出现过的地方,那里能突然出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窈窕身影。 在焦急的等待中,恍惚间。许岩时常听到有个温柔的女声在呼唤自己:“许公子~~” 每次听到这声音,许岩总是急切地跳起来,大声地喊道:“轩芸,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但是,许岩每次的惊喜,得到的都是失望——漆黑的森林以沉寂来回应许岩的呼喊。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了,黎明已经到来了,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已经透过树丛照在林间。 亮了。 虽然色并未大明,但已足以让许岩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了,已经能看清周围的草木和树林了。这是一处山坳间的缓坡,树林较为稀疏,野草丛生。许岩还记得昨晚看到的时空缝隙所在的地方,那是在两棵不知名树木的中间。现在,在黎明昏暗的晨曦下,他走近那两棵树木,久久伫立凝望,却是不见丝毫异常——昨晚还悬挂在这里的时空缝隙,已经消失无踪了。 许岩有种感觉,仿佛是随着朱佑香的陨落,一切不属于这个世间的超自然东西也跟着她一起离去了。 想到这里,许岩不禁苦笑:自己煞费苦心,苦苦寻找这通往魔界的时空缝隙,目的就 是要将它关闭——但没想到,却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守候了足足一夜之后,现在,许岩不得不接受了这事实:朱佑香不可能再出现了。自己再在这里等下去,已是毫无意义的了。 佳人已离此世间,不复回还。 但尽管明知是这样,但许岩心中还是尚存一丝侥幸:万一,朱佑香本事很大,她可能爆发了什么技能,或者遇到了什么神奇的机缘机缘巧合,让她挣脱了时空缝隙的吸引,又回到了这里呢? 自己若是离开了这里,朱佑香回来的时候不见了自己,将来岂不是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或许,万一。。。或许再等五分钟,朱佑香就会回来了呢? 许岩是这样想的,他抱着这个自己都明知道不可能的念头,坐在地上呆呆地傻等。 五分钟过去了,又是五分钟过去了。。。 一个钟头过去了。。。两个钟头过去了。。。半过去了。。。 日头升上头顶,树林里已明亮起来了,许岩依然在等候着,浑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因为许岩是修炼有成的人,也不会感到**,所以对时间的流逝也并无感觉。恍惚中,许岩一直沉浸在希望和失望交织的错乱中,他不时回忆起朱佑香和自己相处的时时刻刻、点点滴滴,回忆起对方的一颦一笑。 恍惚中,许岩陷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好像是在冥想,偏偏又对周围的清晰感觉十分清晰,他有一种飘飘然腾空离开这世界的感觉,偏偏意识又很清醒,像是喝醉的人一般。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周身经脉灵气的运转状况,能感到自己的丹田正在随着自己的吐纳而不停地膨胀、收缩,他能随时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每一条经脉、每一条血管的运转情况,有一种世上万事尽在掌握的感觉。。。。。。 许岩也不知道这种状态到底是什么回事,到底是好还是坏,但他却是十分享受这一刻的感受,那种飘飘然不知所踪的感觉。仿佛能使人忘掉世间的烦恼,忘记那失去至亲的痛苦。 恍惚间,他在想,或许,瘾君子们所谓的快感也就是这样了吧?难怪朱佑香对修炼如此沉迷,如果每次修炼都是这么舒服的话,那么修炼确实是时间最美好的事情了。 许岩不知道,他在这一刻,突然陷入的是千万修真人可遇不可求的一种难得境界,对这种境界。佛道各家都有不同的形容法。佛家形容是“顿悟”,道家谓之“入静”,儒家谓之“入圣”——这种境界,按照修真道门的法,是一种难得的机缘,需在大悲大喜的激荡情绪之下才有可能进入,对修为增长是大有益处的,很多修真人苦修数百年都无缘得遇,而许岩这个仅仅只有引气期修为的修士却能进入这一难得的境界,不能不这是许岩难得的机缘了。 在许岩恍惚的时候。日头升上了中午,然后又是日头西垂,树林中再次入黑,夜幕再次降临。亮了,又黑了,又亮了。。。日出日落几个轮回,许岩依然在修炼,他也不清,自己到底到了什么层次。但他能感觉到,比起先前,自己丹田更加壮大,经脉更为粗壮,灵气运转更为流畅。现在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灵气的每一丝轻微运转,对灵气有一种如臂使指的灵活感。 先前,朱佑香跟许岩讲解“剑芒”的一些技巧,那时候,尽管朱佑香反复讲解,但许岩始终没办法掌握,但现在,他只要心念稍动,立即很轻松地做出了那些以前根本做不出的动作。 许岩隐隐明白,现在自己能做得出以前做不出的动作,并不是自己以前很笨现在忽然变得聪明了,只是因为现在他对真气的掌握到了一个更高级的层次,更为细微,更加灵活,所以能做出一些以前没办法做到的动作。 虽然许岩在修真道上还是个新人,但一些基础的常识还是有的。一般来,对灵气的掌握度提高,这往往意味着自己在修行的境界上有了突破——许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突破,但不管怎么吧,能有突破,那自然是好事。 放在往日,有了这样的好事,自己准会大喜过望,然后兴高采烈地跑去跟朱佑香报喜,那位美丽的女孩子会带着恬静的笑容平静地对自己:“恭喜公子了,您在修道之途上功业大进了,可是,千万不要就此懈怠了啊!” 想到这里,许岩一阵黯然:“现在,自己的修真是有了进步了,可是,能跟自己分享这份快乐的人,却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想到陨落的朱佑香,许岩不禁黯然神伤,泪如泉涌。 “许。。。先。。。生。。。” 许岩正在黯然神伤时候,突然,他隐隐听到了有个女声在呼唤,听到那女声,他陡然一惊,随即狂喜涌上心头,从冥想的境界中立即脱离了出来。 “难道,是轩芸回来了?” 许岩霍然从地上坐起,他凝神倾听着,生怕这声音又是自己脑子里出现的幻觉。 但显然不是。就在许岩倾听的时候,他又再听到有人喊了两声,那是一个女声在呼唤“许先生”,声音有点模糊,他顿时欢喜,大声地回应:“我在这里!轩芸,你在哪里?” 声音是从山坳上方的山路上传来的。喊了两声,没等对方回应,许岩快速地朝着上方攀爬而上。心情激荡之下,许岩爬得很快,手足并用,很快就爬上了山路,然后,他看到来人,顿时呆住了。 在他面前的山路上,站着一群人,当头的几个人,许岩却是认得的,却是自己一同来日本的同伴黄夕,还有自己在路上偶然结识的朋友叶慧兰,从台湾过来的华侨林中祥。而在他们身后,还站着四个穿着警服的日本警察。众人都是浑身尘土疲惫不堪的样子,看到许岩从山路下的山坳里爬上来,大家都显出了惊喜的样子。 “许先生,可是终于找到你了!” 众人快步地跑过来,围住了许岩:“许先生,你这几跑去哪里了?我们可是找了你好久了!” “对啊!我们还报了警,申请了警方的救援队过来一起搜救!” “对了,许先生,跟你在一起的朱姐,她去哪里了?” 众人围着许岩,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像一群快活的麻雀,许岩被吵得根本没法反应,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倒是华侨林先生看出了许岩的为难,他来帮许岩解围:“好了,许先生刚刚脱困,他可能有点累,你们就不要七嘴八舌地吵他了。。。许先生,这几位警官是箱根警署的,他们想来向您询问一下有关情况——你们先不要吵,先让警官办完公务吧。” 听林中祥这么,几个女生才让开了。一个中等个子、神气很精悍的中年警官上前来,叽叽呱呱地对许岩了一通,许岩半句话都听不懂,好在黄夕马上做翻译道:“许先生,这位是箱根警署的木村巡查长。他问你,你在山里失踪已经超过六了,他问你,现在状况是否安好?有没有受伤?体力是否还能坚持?需要医疗方面的帮助吗?” 日本警方找到自己时候的第一句话竟是问这个,许岩觉得有些意外,他摇头:“黄夕,代我谢谢警官的关心,我很好,不需要叫救护。” 听了许岩的回答,木村警官点点头,又叽叽呱呱地了一通,黄夕又把他的话翻译过来:“许先生,木村警官问,你这几,在山里干什么呢?为什么不下山呢?” 许岩微微踌躇——为了修炼,他陷入了入静状态,似醒非醒的,所以他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山上到底呆了多少。 他望向黄夕,后者果然机敏,看到许岩的眼神,她就明白过来了,低声:“许先生,您一共在山上失踪了五,今可是月11日——我们已经找了你两了,到第三才报警的。” 许岩微微色变——自己在山上陷入了修炼状态之后,不知不觉间,时间竟是流逝得如此之快。自己还没怎么感觉呢,五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自己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怪那些传故事常有这样的故事,某人上山修炼,他本人只是很平常地打个坐,恍惚间,山下的世间却是已经过了几十年。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经千年,修炼这玩意真沉迷进去,那真的多少时间都不够的。 许岩随口答道:“我在山上迷路了,几都找不到路出来——辛苦木村阁下和诸位警官了,但请放心,我真的没事。” 听黄夕把许岩的回答翻译过去,木村警官脸色微变——许岩这样的法,明显是把警方当傻子了。丸岳山虽然也是富士山的一条支脉,但山的面积就那么大一点而已,怎么可能有人迷路?甚至还迷路了五?而且,看许先生现身的地点,离下山也不过一个多时的脚程,这怎么可能迷路? 木村警官又叽叽呱呱地了几句,神情显得严厉起来了。听了对方的话,黄夕的脸色微变,她显得有点为难地对许岩:“许先生,木村警官想看我们的护照和签证。。。他怕是把我们当成那些借旅游签证来日本定居的偷渡客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节 嫌疑 热门推荐:、 、 、 、 、 、 、 日本警方要看护照,许岩倒是无所谓,他和黄夕拿的都是公务护照,办的也是公务签证,不怕日本警察查。只是,或许是因为刚刚失去了朱佑香的缘故,许岩心下很不爽,他摇摇头,对黄夕:“跟他,要知道我们的身份,请他跟东京警视厅的杀人魔事件的对策本部联系。。。那个负责警官叫啥了?好像叫中村矢也是吧?” “许先生,中村系长是已经殉职了。” “哦,我记得了,中村矢也殉职了,但那个女的公安警察叫什么名字?好像叫安晴什么的吧?” “对,她叫安晴织子。。。” “好的,要想知道我们身份的话,让他跟对策本部的安晴织子警官联系去吧——再怎么,我们也是东京警视厅请来的客人,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被地方警察盘查,这也太丢我们的面子了。” 听到许岩这么,黄夕微微踌躇——按照常规模式来,像许岩这种身上负有任务的外派情报军官一般是不愿意招惹麻烦的,对于地方警察的盘问,他们都是会尽量配合,免得惹来更大麻烦或者当地警方的怀疑。而许岩不肯拿护照给对方检查而要对方去找东京警视厅联系,这种行为已经近乎撒气耍泼了,是很犯外情工作忌讳的。 黄夕有心想提醒许岩几句了,但她敏锐地感觉出,许岩的情绪很不稳定,整个人压抑得简直像一桶快要爆炸的火药似的——这种状态下的许岩,她不敢惹也不敢劝。 所以,黄夕不敢多嘴,她只能过去向对方木村警官翻译了许岩的意思:“木村阁下,我们确实有护照在身上,我们身份,是你们东京警视厅邀请来的客人。。。” “纳尼?”木村警官和几位警察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眼前的这一男一女两个中国人,看上去顶多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居然是东京警视厅请来的客人?这是开玩笑的吧? 黄夕镇定地告诉他们,关于自己的身份,诸位请向东京警视厅杀人魔事件对策本部的安晴织子警官联系,安晴织子姐是警视厅的公安警察。她能证实自己身份。 听黄夕这么,木村巡查长和几个警察都是面面相觑——箱根警署是个警署,因为箱根是个城,人口不多,所以他们平常处理的也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刑事案件都很少。但现在,没想到上山搜查一个游客这样的事,都能扯出跟公安警察有关系的事情——公安警察专门负责反谍和政治案件,跟他们有关系的,都是麻烦事情。 木村警官端详了黄夕一阵,看着这个女孩子神情严肃不似开玩笑,他犹豫了下,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点头道:“那么,黄姐。许先生,请稍等一下了。” 他拿出了电话,直截就走到旁边去拨打起电话来。只听他叽里呱啦地拨了几个电话出去,然后,当他走回来时候,脸色已经和缓了很多,他对着许岩欠身鞠躬,然后叽里呱啦了一通,黄夕立即帮许岩翻译:“木村警官,他很抱歉。不知道我们竟是东京警视厅专门请过来协助处置特殊事务的中国专家。方才,倘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请我们千万不要介意,他愿向我们道歉。” 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对方一个岁数比自己要大上一倍、足可以当自己爸爸的中年人这么客气地冲自己道歉,纵然许岩一肚子不爽,他也不好意思发作了。他也草草回了个礼,道:“没什么的,木村阁下也是在履行职责,我明白的——起来。我还要感谢木村先生出动来搜救我的辛苦。” 木村警官又在叽叽呱呱地着什么,黄夕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她告诉许岩:“许先生,木村警官了,东京警视厅听到许先生在箱根山中失踪的消息,十分吃惊。他们,许先生是日本警方特意从中国请来的贵宾,怎能随便冒险呢? 万一许先生在箱根出了什么意外,这不但是许先生自己的问题,怕是更会影响到中日两国之间睦邻友好的关系啊!现在,警视厅对策本部已经通知箱根警署了,一定要对许先生客气招待。既然知道许先生到箱根了,那一定要加强对许先生安全工作的重视,做好陪同,千万不能再让许先生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许岩和黄夕对视了一眼,看到黄夕眼中流露出的微微责怪神色,许岩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了——这下,算是自己装逼扯着蛋了。自己本以为,扯出“东京警视厅贵宾”的这面大旗来,地方警署总要顾忌上几分的。没想到的是,对方也不傻,马上就顺着棍子爬上来了——你不是自称日本警方的贵宾吗?那么,对于贵宾,我们加强对他陪护和保卫,防止贵宾再出什么危险的意外,那不是很正常很自然的事吗? 而且,因为你这个贵宾太爱冒险了,无缘无故地在山里失踪数不见人影。那么,为了贵宾阁下您的安全,也为了“中日两国睦邻友好的关系”“遭到意外事件的破坏”,日本警方加强对许岩的看护,有着这么强大的理由,合情合理,就算中国官方也没办法日本警方做得不对。 许岩的这番装逼,等於给莫名其妙地送给日本警方一个光明正大地监视自己的理由,黄夕生气地盯着他,心想着许中校还真是多事,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许岩自己倒是不在意——他这趟到日本来,第一个目的是消灭那个穿越时空位面的吸血魔怪物,第二个目标是探访穿越时空的缝隙。现在,两件事情,许岩都做完了,日本警方监不监视自己,许岩倒是无所谓了——就算警方派人二十四时盯着自己,他们也看不到什么的。 许岩淡淡:“我知道了。那么,就劳烦诸位警官了。” “嗨依!” 木村警官仿佛想起了什么,对许岩唧唧咕咕地了一通,听了他的话,黄夕也显得吃惊。然后,她转向许岩:“许先生,木村警官想请教你,他接到报警时候。是有两个人在山上失踪的,包括许先生您和另外一位姓朱的姐。现在,许先生您是平安无事了,但那位朱姐,她现在人在哪里呢?” 为了朱佑香的事。许岩正在伤心难过呢,现在这个木村警官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来问起这件事,许岩哪有什么好脸色给他看。 “朱姐没什么事,她很好,有劳诸位费心了。” “那,”木村警官眼中闪烁着警惕和跃跃欲试的光芒,他急不可耐地问道:“请问许先生,朱姐是否还在山中?” 看到了对方的眼神,许岩心下一凛。情知事情怕是有点不妙,他沉稳地:“我也不知道。” “许先生,您不是和朱姐一起进山的吗?根据很多证人的法,你们是一同留在山里的啊,您怎么会不知道朱姐的下落呢?” 木村警官阴测测地,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许岩不禁一愣——就在这一瞬间,许岩已经把事情给想得明白了:孤男孤女留置深山失踪数,然后男子独自一人出来,年青女性却是不知所向。只要是稍有点警惕性的警察,他们心里只怕都会联想到——**、奸杀、深山藏尸等重口味情节的吧?何况是日本这种习惯变态的国度呢? 现在,对方怕是正虎视眈眈地等待着自己的答话,盼着自己的答话出现破绽。然后找机会把自己扣下来的吧。 电闪雷鸣间,许岩设想了好几种回答,比如“朱姐已经下山回家了”、“朱姐和我在山间失散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朱姐她有事离开了,去其他地方办事了。”——但是,许岩发现。无论自己用哪种回答方式,都是有破绽在里面。 比如自己:“朱姐已经下山走了”,那么,对方很容易就可以发现,朱佑香的行李至今还放在宾馆里,并没有拿走,于是很容易地戳穿自己的谎言; 如果自己:“朱姐和我在山间失散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那么,对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道:“是吗?那么,许桑,拜托了,请您领着我们去朱姐失踪的地方,搜寻朱姐,千万务必要把她给寻找回来啊!” 无论自己怎么回答,但因为朱佑香不见了踪影,这始终是个巨大的破绽,对方只要抓住“你们两人一起进山,现在只有许先生你一人出来,麻烦许桑配合我们的调查”这理由,能很容易把自己给留下来。 再过两,若是还没能发现朱佑香的踪影,他们就可以宣告朱佑香失踪,箱根警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自己从证人转为嫌疑人身份,强行羁押自己,逼迫自己来接受调查了。 一时间,许岩只觉得不寒而栗:这下,自己真的麻烦了! 如果给日本方面抓到机会,以“涉嫌杀人罪”的罪名将自己这个到访的情报军官给合理合法地扣押在日本,那他们绝对不会放过的。就算是将来,国家通过交涉把自己给解救回来,那样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样莫名其妙地给国家添了麻烦,这样的话,委派自己出国的文修之也要背上一定责任的。 电闪雷鸣间,许岩已经想好了对策——老话得好,老子不开口,神仙难下手。对着木村警官,他微微躬身,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自顾径直走开了,根本没回答。 木村警官瞪大了眼睛——确实正如许岩那样的,他已经收到了东京警视厅的授意,要找理由把许岩给扣下来。无论许岩怎么回答,他都可以以此为理由,将许岩给强留下来。但他没想到,许岩压根没搭理他,而是径直就走开了。 一瞬间,被轻蔑的愤怒充溢了木村的头脑,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了——想到对方还是个中国人,一向被日本人所轻蔑的中国人,这更是令木村警官感到愤怒。 他很想上前去,一把揪住许岩的衣服,冲他恶狠狠地吼叫,掏出枪来威胁他一番,但无奈,现在有很多中国人在场,许岩的身份也只是个一个“刚刚从山中冒险归来”的登山者。顶多是个证人身份,自己是没办法对他使用暴力的——当然,如果许岩是那种普通的中国游客,木村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粗暴点也无所谓了。 但问题是,许岩不是普通人啊!他的身份是中**方派来跟东京警视厅担当交流使者的军官,他是有官方身份的,自己贸然对他动粗,如果引起国际纠纷的话。自己这个好不容易熬年资熬过来的巡查长只怕也保不住了,怕是要一免到底了。 按捺住心中的火气,木村快步追上了许岩,叽叽呱呱又了一通,黄夕同步翻译,她:“许先生,木村警官很诚恳地向你请教,他想知道,那位朱佑香姐,她现在到底去了哪里?” 着。黄夕很担忧地看许岩一眼,低声:“许先生,我觉得,木村警官,他好像有些别的用意吧?他好像很急迫的样子。” 许岩微微颌首,心想连黄夕都看出来了,这家伙的演技还真是失败。他也压低了声量:“不要理他——他就想找茬扣住我们。” “啊!”许岩这么一,黄夕马上也明白过来——她毕竟也是经过培训的情报军官,这点敏感性还是有的,她低声问道:“是日本官方的意思?要对我们翻脸动手了吗?” “估计不是日本政府的意思。。。多半只是东京的公安警察觉得有机可乘。顺手想黑我一把,临时起意而已。” 听到是这样,黄夕缓了口气:“这样的话,那还好吧。”——是不是日本政府的意图。这是很关键的一条。如果是日本政府的授意,那地方警署对自己动起手来就会无所顾忌。但如果只是东京警视厅对策本部某些警官的企图,那他们做事起来还是要有所顾虑的,自己应对起来也容易一些。 “那么,许先生,我们怎么办好?” “不要理会他——没证据。他不能拿我怎么样,顶多只能骚扰而已。” 黄夕微微蹙眉——凭直觉,她就觉得,许岩的这个对策应该算不上好办法。无论在哪个国家,要对警察机关强硬对抗,这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许先生,或许,我们可以想些别的办法?比如,让朱姐出来露面,见一下他们,他们就没生事的理由,那岂不是更好?何必要硬顶呢?” 听到朱佑香的名字,许岩脸色一冷,他冷冷地:“朱姐。。。现在找不到她了。” 看着许岩的神情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了,黄夕心下一惊:“搞不好,这事还真的有可能?先前,许中校和朱姐俩人私下嘀嘀咕咕地留在山上,也不知道他俩到底干什么,现在,他俩失踪五之后,却只剩许中校一个人从山下下来。。。难道,真让那个日本警察给猜中了,许中校和朱姐因爱成恨,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黄夕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不敢再看许岩的脸,也不敢跟他目光对接,生怕让许岩看出了她的心理活动。她也不敢再问,含糊道:“既然如此,就按许先生您的来办吧。” 于是,许岩一行人就此下山。警察们在身后站在许岩连续叫唤,但许岩却是根本不理睬,脚下走得飞快,几个警察气得脸色发红,眼睛圆瞪,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紧紧跟在许岩身后,低声商议着对策。 叶慧兰凑近了许岩,声问:“许先生,你们刚刚在那边谈什么呢?我看着,木村警官气鼓鼓的,好像很生气呢!” 许岩回头看了木村等警察一眼——他们正跟在自己身后十几步开外,窃窃私语地商量着什么。 许岩淡淡笑:“呵呵,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呢,他们为什么要生气呢?我也不清楚呢。” 许岩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身后警察们的愤怒,好在许岩心下甚是淡定——他发现,经历了这一次山中经历之后,自己无论心性还是定力上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倘若是从前,知道身后有几个愤怒的警察正在跟踪自己,那自己就算不吓得屁滚尿流,只怕也是惶恐不可终日了吧?但现在,自己却只是望了眼身后盯梢的几个警察一眼,却是浑然不在意,就像狮子不在意几条野狗的尾随一样。 许岩默默地想:或许,这就是朱佑香曾经过的,修道中人与世俗中人的区别吧?在修道人眼里,世俗中人就跟蝼蚁一般。那时,自己还很震惊于朱佑香所的话,但现在,随着自己实力和境界的提高,自己也开始出现越来越有不把世俗中人放在眼里的趋势了,自己也开始慢慢体验朱佑香当年的心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节 纠缠 热门推荐:、 、 、 、 、 、 、 现在,自己还只是初涉修真而已,心性上就开始有改变了,将来,随着自己实力的提高,自己会不会逐渐会变得和朱佑香一样,高高在上,视凡人如无物呢? 这时候,叶慧兰打断了许岩的沉思:“许先生,我想请问一下,这几里,您和朱姐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些?” 华侨林中祥也过来搭腔道:“是啊,许先生,我们都奇怪,山上没吃没喝的,你们却能呆上四五——你们是怎么维持下来的啊?” 对日本的警察,许岩可以横眉冷对,但对上自己的朋友——对方担心自己的安危,带着警察在山上奔波跋涉两三来寻找自己,虽然没什么帮助,但许岩不能不承他们的情分。所以,对他们的疑惑,许岩肯定是不能用对上日本警察的态度来对待的。 只是,许岩也没办法把实情告诉他们——就算自己照实了,对方用也不可能相信的,所以,要如何回答他们的问题,这着实也让许岩为难了。 许岩似笑非笑地望着叶慧兰:“叶姐,你这问题啊,算是朋友关心的提问,还是作为报纸记者的采访提问?你该不会还要把这事情登上你们的杂志上吧?” 叶慧兰脸色微微一红,然后,她用一种明显装出来的坦然表情道:“这个,当然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许先生,为了你们失踪的事,林先生费了很多心。他领着我们在山上找了你们两,却是没发现你们的踪迹,然后,我们才不得不去报警的,当时警署那边还不想受理的,是林先生好歹,他们才肯出动的。” 听了叶慧兰的话,许岩心里就只能剩下苦笑了:倘若不是这位华侨林先生的多事。日本警察也不会被引过来,自己也不会添那么多麻烦了。但这件事,对方的出发点毕竟是为了自己好,自己也没办法什么——许岩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对林中祥道:“林先生,为了我们的事,这次真是让你费心操劳了,我实在很过意不去。” 林中祥矜持地点头,他谦逊地:“许先生。大家都是同宗同源的华裔,在这异国他乡,彼此关照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诸位远来是客,我更是该尽到地主之谊——而且,我们还是同道中人,彼此照应那是更为应该的吧?” 林中祥得很谦逊,但他的脸却是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向许岩使了个眼色,微微眨眼,许岩愣了下。才回过神来——林中祥先生,怕是把自己和朱佑香误认为是跟他一样的习武中人了。 看着这位十分得意但表面上故意装得一副云淡风轻状的世外高人,许岩心里直想骂娘,他勉强挤出了个笑容:“谢谢你,林先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哪里的话!只是,许先生,朱姐是和你一起留下来的,这次她却没有跟你一起下山,她。。。该是没事吧?” “林先生请放心。朱姐没事的。” “那就好,听许先生这么,我们就放心了——只是,不知朱姐现在还在山上吗?要知道。这山林阴气森森,颇为邪门,让朱姐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独自留在山上,只怕很不安全啊!我们最好还是尽快请她下山才好。” “林先生请放心,朱姐已经离开此里了,她已经没事了。” 林中祥也是个曾经风浪的江湖人物了。善于观颜察色,听许岩的语气,他就看出来了,许先生怕是不愿意多提这事的,他识趣地点头道:“既然许先生您这么,我就放心了。。。只是,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向那位朱姐请教的,不知道怎样才能联系得到她呢?” 许岩悲哀地望着林中祥,心想何止你想联系朱佑香啊,我更想联系她啊! “朱姐在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只怕目前不方便跟林先生联系。这样,林先生你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等见到朱姐的时候,我会告诉她的。” 林中祥停下了脚步,他蹙起了浓眉,他凝视许岩一阵,那目光十分锐利,仿佛要射到许岩的心底里去。 在他严厉的注视下,许岩显得十分坦然,平静地迎接对方的目光。 看到许岩神情坦然,林中祥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了,他点点头,诚恳地:“那么,就拜托许先生了。 许先生,您也知道,我是习武之人,我武学上的一些困惑,刚才被朱姐一针见血地中了。我想,朱姐既然能看出问题来,那么,该怎么解决我的这些难题,朱姐应该也有一些办法的吧?我诚心想向朱姐请教,还请许先生千万帮我这个忙。” 许岩心想原来如此——这位林中祥先生表面一副憨厚相貌,他那么热心积极地救援自己,许岩还当他是热心肠的好人呢,原来他还有这样的目的。 许岩随即又释然了:不管怎么,林先生毕竟也尽心尽力地援救自己,他虽然带有一定的私人目的,但下全然无私者,能有几人呢? 在山上失踪数的朋友终于安然无恙地找到了,这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因为朱佑香不见踪影,大家也投鼠忌器不好追问许岩,于是那气氛就显得有点尴尬和怪异了。在下山的路上,众人各怀心事,一路闷闷地前行,气氛沉闷。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众人终于下了山,来到了林中茂的屋子前。林中茂很热情,邀请许岩入屋歇息做客,许岩也答应了,他正要进去,但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鼓噪声,许岩转身过去,却见是木村警官和那三个警察快步走过来,对自己嚷嚷了一通话,显得很不客气。 听到那声音,黄夕的脸色变了,她迟疑了下,低声翻译道:“许先生,木村警官,因为牵涉到中国籍女士朱佑香的失踪案。你是重要的证人,所以他们要对你进行留置询问。他们,请你陪他们回警署去做询问——” 许岩冷冷一笑,他:“告诉木村警官。我现在很饿很累,需要休息,没工夫去警署。让他留下联络方式,有空时候我会联系他的。” 黄夕翻译了许岩的话,木村警官脸色一冷。他激动地走过来,站在邻家的门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许岩,叽里呱啦又重复了几句,黄夕马上翻译过来:“许先生,木村正男警官以日本警方的名义,再次郑重要求你就中国籍女子朱佑香失踪一事配合他调查!” 许岩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对这位咄咄逼人的警官起了极大的反感。他冷冷道:“黄夕,你问他,如果我不接受调查。他要怎么样?” 黄夕翻译了过去,那日本警察又是叽叽呱呱一通,黄夕也翻译了过来:“木村,如果许先生你不配合他们的话,那他们就会认为,许先生您有重大的犯罪嫌疑,他们就要对你采取临时强制措施了!如果有得罪之处,还请徐先生你多多谅解!” 许岩森然道:“你问问他,知道我的身份不?” 站在这弓拔弩张的俩人中间,黄夕急切地翻译着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的对话。额头上已渗出了大滴的冷汗:“许先生,木村警官,他很清楚许先生您的身份,但日本国的法律是一视同仁的。无论是对本国人还是外国人都是如此,他这是法律赋予警方的权力,请许先生不要藐视日本国的公权力。。。。。。” 许岩“嘿”了一声,心想这警官还真能睁着眼睛瞎话,明明是找茬针对刁难自己罢了,却还装模作样什么“一视同仁”。 许岩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不动声色地:“黄夕,请告诉木村警官,要配合他调查的话,我得有个中文翻译。” 木村正南警官吃了一惊:许岩抵赖也好,大发雷霆也好,要求联系大使馆和律师也好,这些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中的。但是,许岩仅仅只是要个翻译?这算什么要求? 他狐疑地望了一眼黄夕,沉吟道:“这位黄夕姐,可以充当临时翻译。尽管黄夕姐是你的朋友,但我们相信她的公正和能力。” 许岩摇头:“黄夕姐是业余翻译,她不是专业人员。在牵涉到重要的司法问题时候,我要求一个专业的刑事翻译,以免出现误会——这是合情合理的要求,你们应该要满足的。” 黄夕狐疑地看着许岩,不明白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疑惑地问:“许。。。先生?你是干什么呢?为什么不要我来担当翻译了呢?” “没事的,黄夕,你照样翻译给他们听吧,就这样吧,没事的。” 黄夕不明所以,但她还是听命地照原话把许岩的话给翻译过去,中村巡查长过去和几位部下商议了一下。好在许岩的这个要求并不为难——箱根是旅游城市,经常有中国游客过来游玩的。所以,箱根警署那边也有不少懂中文的警察,要找翻译其实并不难的。 一位年青警官走出来,他用口音很重的中文对许岩:“许桑,你好!我是箱根警署刑事课的林康夫巡查,我略微懂一些中文,很荣幸能为你担当翻译。我会竭力而为的!” 许岩饶有兴趣地望着他:“林康夫?你懂中文?” “嗨依!在下的中文略懂。。。。。。” 许岩忍住笑:“那很好,林警官,麻烦你来担当我的翻译吧。” 黄夕看得微微蹙眉——在她看来,这位林警官的中文得结结巴巴,远远不如自己日文来得流畅。她忍不住:“许先生,这么重大的事,我还是觉得,让我来担当你的翻译比较好。” 许岩摇头:“没这个必要。”他拉着黄夕走到边上,声道:“你马上联系大使馆,找张助理,请给我们安排两张可以尽快回国的机票——最好是今的航班! 你告诉他,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日本警方企图借口朱佑香的失踪对我采取强制措施,将我强行扣留,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回国!” 黄夕心下嘀咕: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就是请朱佑香出来让日本警察见上一面。他们就没理由找茬了。但问题是,许中校宁愿狼狈不堪地逃出日本都不肯请朱姐出来给大家见上一面,那么——多半不是他不愿意,是他实在交不出朱姐来! 朱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明白了。我回去就马上处理。但中校,你这边怎么办?你跟这帮警察去警署,到时候要怎么脱身?” “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我有办法——你在旅馆那边等我吧。我很快会去跟你们会合。” 大家都是情报局的特工。知道事态紧急,黄夕也无谓像拍电影那样惺惺作态地表现恋恋不舍,她简单地了一句:“那么,中校,您就多加心了。” 许岩冲黄夕挥挥手,示意她一路心。 ~~~~~~~~~~~~~~~~~~~~~~~~~~~~~~~~ 看着黄夕和众位朋友离开了,许岩这才转过身,几名日本警察都在身后冷笑地望着他——没错,虽然日本警察都板着脸不话,但许岩还是能在他们脸上看到了阴冷的味道。他们的眼神是充满恶意的。 木村巡查长来到许岩面前,叽里呱啦地了一通话,林警官即时给许岩翻译,他指着远处停放的那辆警车,很虚伪地假笑着:“许桑,木村长官,时间不早了,请你跟我们上车,回警署去吧——请吧!” 许岩没有动,他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警署?” “许桑。虽然您是中国的军官,但这里毕竟是日本国的领土,在这里,您也必须遵守我们日本国的法律——这是国家公权力。您必须服从,请您上车吧。您是有身份的中国贵宾,莫要逼我们对您采取强制了。” 许岩冷笑:“木村巡查长,你要求我陪你们去警署,可有什么依据?理由是什么?” 木村正男阴沉着脸,他上前来。冲着许岩一通狂吼,态度很恶劣——自从黄夕、叶慧兰等人离开以后,这几个日本警察的态度就显得明显恶劣起来了,仿佛是因为没了现场的目击证人,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个林警官阴测测地冷笑道:“许桑,你还要问理由?在刚刚,木村长官不是已经已经跟你宣示过了吗? 也好,我就再跟你宣布一次:因为您和朱佑香女士一同进山,现在却只有你一人出山,朱姐至今下落不明。我们箱根警署接到了报案,称迄今,朱姐已经与外界失去联系超过六十多个时了,已经构成了失踪案。所以,根据我国刑事法律的要求,必须要对此进行立案,箱根警署要对朱佑香姐的失踪案进行调查。而根据相关证据证明,许先生您是最后与姐最后见面的人,是案中的重要证人,要求你必须配合调查。。。。。。” 许岩一口回绝:“我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仿佛对许岩的这个回答早有预料,林警官严肃地道:“什么,那是许桑你的自由来着,不过,许桑你必须要对你的法承担法律责任的。如果许桑你乱一些不负责任的话的话,只怕检察官会有些不好的看法,恐怕许桑你的身份会从证人变为嫌疑人也不一定的——好吧,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许桑,麻烦你请上车吧。” 这个林康夫刚才中国话还显得结结巴巴的,但现在,黄夕走了,他却显得越来越流利了,越越顺畅了——许岩很怀疑,这家伙刚刚是故意在黄夕面前假装不会中文的,好偷听自己和众人的对话。 许岩摇头:“等下!木村警官,各位警官——如果,你们的这个案子,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呢?你们还需要我去作证和配合调查吗?” “纳尼?本来就不存在?”林康夫十分诧异:“许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是你们所的朱佑香姐失踪一案,本来就是不成立的——朱佑香姐并未失踪!她依然还活得好好的!那样,你们还需要我去协助调查吗?” 听了林康夫翻译过来的许岩答复,几个警官面面相觑——正如许岩预料到的那样,他们虽然受东京警视厅的授意,想把许岩给强制留下来,但毕竟还没法做到无中生有,想造冤案,毕竟还需要一个得过去的理由才行。 毕竟许岩可不是一般中国的游客,他是中**方派来的访问使者,有东京警视厅的正式邀请函。如果日本警方刚刚以“涉嫌谋害朱佑香”的名义就把应邀到访的中**官给抓起来,然后那个被宣称谋害的女子却是自己跑出来了,那警方扣留许岩的理由就明显是压根就不成立! 这样的话,会让日本政府在外交领域造成极大的被动,在国际上也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节 拘捕 如果日本警方宣布,因为朱佑香失踪一案拘捕了来访的中**官许岩,但第二朱佑香马上就现身宣布自己并不曾失踪,那么,日本警方甚至是日本政府都会很狼狈,在国际上名声扫地,这样的责任,不是这地方警署的几个, 木村巡查长黑着一张脸,他虎虎地来到许岩面前,瞪着眼睛很有气势地喝了一通,林康夫冷笑着翻译:“林先生,我们尊重你是中国过来的军官,所以对你一直以礼相待。但你若是以这种荒谬的谎言企图拖延时间,企图欺骗日本警方蒙混过关的话,那我们也不会再对你客气了——要欺瞒国家公权力,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木村长官问你,你朱佑香姐并未失踪,那么,她在哪里?” 许岩淡淡一笑:“朱的失踪,只是猜测而已,并不是事实。” 听许岩,朱佑香至今还在山上,林康夫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摇头,他喝道:“不可能!朱姐已经上山五了,她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下山?”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那是朱姐自己的事情,跟你们也没关系!” 听了许岩的回答,几个警察都露出了愤怒之意,他们凑在一起叽叽呱呱地商量一阵,最后,他们得出了结论。依然是道:“许桑,你。朱姐还在山上?” “正是!” “那就好!”林警官露出了狡诈的笑容,仿佛他已经戳破了许岩的阴谋。得意洋洋:“这样的话,就麻烦许桑你亲自领我们上山,亲眼见一下朱姐吧?” 许岩拒绝:“朱姐在忙着很重要的事,她不愿意面见外人。” “呵呵,许桑,我们可是警察,是国家公权机关!无论朱姐在忙着什么事,见我们一面,让我们确定她平安。这都是应该的。因为我们可是接到报案,是朱姐已经失踪了——” 看到许岩还在犹豫,林康夫陡然大喝一声道:“许岩,你拖拖拉拉,一再拒绝让朱姐拒绝警方的探访,你到底心怀何种目的?!难道,你对朱姐图谋不轨,已经谋害她了吗!?” 林康夫大喊大叫的,自以为威严十足。许岩根本不在意——在他看来,眼前的几个日本警察的恫吓和威胁,那威力还不如一个蚊子哼哼。但是,为了引得几名日本警察上钩。许岩不得不装出罪恶被人破的“大惊失色”表情,他惊恐万分地辩解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么干。警官先生,我是冤枉的。。。” 看到自己一声大喝。居然就把这个来自中国的中校军官给镇住了,林康夫不禁暗暗得意:这个许二佐先前嚣张和得意的样子。其实也是装出来的吧? 自己只不过使出了审问犯人时的威严,怒吼一声,立即就把他给吓得慌了手脚。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废柴,自己刚刚也没必要跟他啰嗦这么久了,早该对他态度强硬了! 恍惚间,也是中**的中佐军官来着,按也是个菁英人物来着,怎么会如此不济,被自己吼了一声就吓坏了?这是不是屈服得太容易了些? 但很快,林康夫也释然了:虽然是二佐军官,但对方毕竟是支那人嘛!支那人一向都很废物,在当年的东亚战争,支那人胆现在的支那军队很**——眼前的这年青人,他多半是通过**的途径得来的中校职务吧?嗯,肯定是这样的! 这么想着,!你到底把朱姐怎么样了?你是不是见色起意,故意杀害了她,嗯?!你老实交代了吧!” 许岩的神情更为慌张了:“没有的事,我只是想跟她亲热一下,没想到她居然拒绝了我,我生气了,就把她打了一下。。。然后,我就不管她了,自己出来了。。。我想,她现在应该还是在山里头吧。” 听许岩这么,林康夫大喜:通过丰富的警务经验,他已经能想象出事件的轮廓了:一对青年男女入深山探险,在那荒无人烟的深山里,看到四下无人,男青年许岩忽然狂性大发,想要对同行的女青年朱佑香行那不轨之事,但被同行的女青年给坚决拒绝了。恼羞成怒之下,许岩愤而出手,打伤了女青年朱佑香,然后将她遗弃在那荒芜的山林间。 许岩的这些行为里,明显包括好几条罪名了:**(未遂)、故意伤害然后遗弃,这些罪名如果能证实的话,许岩绝对构成犯罪了。用这些罪名来逮捕他,总比用个失踪案来抓人显得靠谱得多,也显得证据确凿了很多。 现在,为了证明许岩的罪行,必须找到那位被许岩遗弃在山中的姑娘朱佑香! 当下,林康夫抖擞起了精神,他把审讯的结果报告给木村巡查长和其他两名同僚,听到竟然抓住中国武官这么大的把柄,众位警官都是欢欣。木村正南高兴地鼓励众人:“大家好好干,我们这就把许岩带上山去,让他领着我们找到朱姐。只要侦破了这件案子,那是很大的功劳!林刑事!” 林康夫立正:“嗨依!” “这次案子,你功劳很大!我们继续努力,把这中国人的犯罪证据给搜集完毕,将他正式逮捕! 刚刚,东京警视厅搜查二课新任的荒木课长亲口跟我了,这个中国人的身份十分重要。可能跟不久前的东京怪物事件还有牵连!荒木科长告诉我们,要尽可能地用合法的手段和理由。将他强留在日本,不能让他回国。 现在。听到许岩在我们这里,东京警视厅对策本部已派人来我们箱根了,估计今晚之前就能到。诸位,我们要好好努力,赶着在东京的刑事赶来之前,用我们箱根警署自己的力量,将许岩给正式逮捕了——这是直接呈报给日本公安委员会的大案,这个功劳,我们箱根警署要自己领取了。不要留给东京的大老爷们! 诸位,请多多加油了!拜托了!” 在木村巡查长的煽动下,几位刑事警察都是热血沸腾,大家齐齐应了一声:“嗨依!” 当下,众警察不顾疲惫,纷纷整理行装,准备再度进山。林康夫警官很威严地告诉许岩,他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日本国的法律,这是严重的罪行。如果让朱姐得不到救援死在山上的话,那许岩就得面临一级谋杀罪的指控,是要面临绞刑的——林康夫当然不会告诉许岩,日本是已经废除死刑的国家。 听到自己面临死刑的威胁。许岩显然是吓坏了,他连声哀求林康夫,求他千万不要。怎么样都要想办法救自己一下。 看到许岩可怜巴巴地求情的样子,林康夫心下充满了轻蔑:“支那人就是这么卑贱的生物。听到死刑,他们立即就被吓坏了。堂堂的军官,却是毫无尊严!” 林康夫很威严地告诉许岩,要想得救,免去死刑处罚的话,现在他只有唯一的出路,就是要赶在朱姐出事之前找到她,救援她回来。否则的话,如果朱佑香姐出了什么事,那谁都救不了他了。 “现在,我们准备入山搜救朱姐,你负责给我们带路!如果找到朱姐把她救回来的话,我们可以在检察官面前帮你求情。否则的话,许岩,你绝对要被处以绞刑的——你愿意给我们带路吗?” 听了这番话,许岩显得十分恐惧,他连连点头:“林警官,我一定帮你们带路!您放心吧,我一定配合好的!” 看到许岩这么容易就屈服了,吓得屁滚尿流,在场的日本警察都是欢快地笑起来了:“果然,中国人都是胆如鼠的啊!” “蟑螂一样的劣等人种,他们中间能有什么出色的人物呢?你看这个,都是中**队的二佐了,如此怯弱,外强中干!我们只要强硬起来,他们立即就吓坏了啊!” 林刑事阴测测地加了一句:“就跟七十年前那场战争一样啊!中国人一直都是那样啊,他们永远不会是我们日本人的对手啊!” “真的是呢,现在如果我们还跟中国打仗,我想我们应该照样不会输吧?” 警察们哈哈大笑——想起七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再看着眼前怯弱无能的中**中校,警察都感觉十分快意。木村正南走上前去,踢了一脚许岩,林康夫哈哈大笑:“许岩,你还在等什么?快带我们上山吧!” 中午时分,警察们押着许岩再度踏上了进山的路程。一路上,想到偌大的一个功劳即将到手,警察们谈笑风生,显得十分兴奋。走在半道上,你是中**的二佐军官——对,我们皇军以前叫中佐,现在改名叫自卫队了,就改叫二佐了。” “是的,我是中**队的中校。” “哎呀,许二佐,你太厉害了!”着佩服的话,林康复却是嘻皮笑脸的,毫无尊重之意:“如果是在我们自卫队里,二佐军官就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但是许岩,你这么年青,是怎么当上二佐的?” ,在你们那边,军队都是很**的,你们当兵是要花钱的,要升官也要花钱的,是不是这样啊?喂,许二佐,你给我,你这么年青就当了二佐,到底花了多少钱啊?” 许岩抬头望望头顶密集的树林,心中却是百感交集:重新踏入这片树林,他又想起了朱佑香。 他没有回答林康夫的问题。反而问他:“林刑事,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啊?”林康夫有点奇怪。他有种感觉:好像进山以后,许岩的态度和神情又变回来了。从刚刚那卑微求饶的胆之徒,又变成先前那个无礼傲慢的中**中校了。 林康夫迷惑不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许岩有了这样的改变?好像。。。进山之后,他就好像变了,变得好像有恃无恐起来了。 他到底在依仗着什么? 林康夫想不明白,但他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他问道:“许桑,你要问什么?” 随着许岩态度的恢复,不知不觉间。林康夫的态度也有了微妙的改变,重新又恢复了像刚见面时候那样对许岩使用敬语了。 许岩指了下周围的山林,问道:“请问,这座山,叫什么名字呢?我在这山上逗留了好几,却是连这山的名字都不知道,实在太荒谬了。” “哦,这座山,叫做丸岳山!” “丸岳?”许岩心下重复了这个词几次。缓缓点头:“这个,我记下来了。” 林康夫倒是起了好奇心,他问道:“许桑,请问。你是中国的哪里人?” “我是蜀川人。林刑事,你以前去过中国吗?” 过。蜀川好像是中国西部的一个省份,那是个有着很多山的地方吧?我爷爷跟你们蜀川人打过不少交道呢。可是很有缘分那!” “正是,我们蜀川确实有很多名山大川。林刑事。你爷爷是什么时候去中国的?是去中国旅游,还是做生意啊,怎么同我们蜀川人打过交道?” 听到许岩的问题,:“我爷爷啊?他是昭和11年去中国的。” 许岩蹙眉:“不好意思,林刑事,我是外国人,不是很懂贵国的历法。。。昭和十一年?按照公元历法,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林康夫脸上泛起了邪恶的笑意:“昭和11年,就是197年——我爷爷,他当时是大日本皇军第六师团第二十三联队的一名曹长,他从上海登陆,然后一路打到你们中国那时候的首都南京啊。 我爷爷曾跟我过,在南京的时候,他所在的部队俘虏了几十个川军的士兵,他下令部下的士兵,用刺刀将那些蜀川兵给一个个刺死了,还用刺刀挑出了那些川军士兵的心脏,让士兵们来观摩——那些被挖出来的心脏,还会一动一动地跳动的呢! 我爷爷下令,让士兵用那些俘虏的脑袋来练习砍首,看着那些川军士兵被砍下半个脑袋之后却是依然没死,在那边惨叫着抽搐着,我爷爷,这实在太让人激动了。他,杀人也好,被杀也好,这都是佛主安排下来的命运啊! 佛祖让我爷爷和这些蜀川兵在南京相遇,最后是我爷爷并杀了他们,那这都是他们的缘分啊!许桑,作为他们的后代,你我在这里邂逅,这也是我们的缘分啊!” 听着这样的言论,许岩只觉一股炙热的怒火在胸中升起,他脸上却是依然保持着平静:“林刑事,你爷爷还有这样的经历?后来,他在那场战争中可被中国人打死或者打伤了吗?” “哈!”:“那是完全没有的事!整个战争过程中,我爷爷一次伤都没受过。南京战役之后,他又参加了徐州战役,然后又参加了武汉会战——我爷爷亲口的,他一共参加了四十二次战斗,亲手杀了一百多个中国人,有些是士兵,但其他大部分都是平民——但他一次伤都没受过。 我爷爷跟我过,有一次,一个中国士兵在很近的地方向他开枪,那时候,我爷爷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那颗子弹打偏了,从我爷爷的耳边飞过,擦着了他的头发。我爷爷就奋勇地冲上去,用刺刀把那个中国士兵给捅死了——后来终战日之后,我爷爷也随军队一起回了国复员,毫发无伤。 我爷爷,这完全都是佛祖保佑啊!多亏了佛祖保佑,他才能完好无损地从中国回来,同他一起出去的很多同乡,最后都只能变成骨灰盒子回来了,或者是缺了一条腿、一支胳膊那样回来,那样就惨了,就没了我爸爸,从此也不会有我了。” 许岩呼吸加重,他的心脏“砰砰”直跳,热血上涌,眼前气得发黑,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林刑事,你爷爷在战争中造了那么多的罪孽,回去以后,他是否有过反省或者悔罪?” “啊,悔罪?”林康夫诧异地望着许岩:“那是为什么啊?我爷爷根本没认为有什么罪啊,他,既然那时候是在打仗,我们比中国人强,那我们杀中国人,那是理所应当的,有什么好悔过的呢?”(未完待续。。)u 第二百三十七节 宣称 许岩停住了脚步,他注视着林康夫,目光中带着一股寒意,他淡淡地问:“屠杀城市,杀害平民、妇孺,那也是无所谓的吗?你们就丝毫没有悔罪的想法吗?” 林康夫丝毫不以为愧:“既然支那人比我们弱,那么,支那人就不该拼命抵挡,不然的话,我们的皇军也不会被激怒了。し 既然当时的支那人不自量力,激怒了皇军,那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也只能是由支那人自己承受了就像谚语的,猫不应该去招惹老虎。如果弱的动物自己激怒了强大的动物,那是自寻死路了,怪不得别人,哈哈!” 如此无耻荒诞的理由都能堂而皇之地出口,听到林康夫的话,许岩怒极反笑,笑道:“高见,在下领教了。” 许岩淡淡的话语里,泛着森冷的寒意,林康夫却是浑然没察觉,他依旧喋喋不休地唠叨着:“许桑,你知道吗?我爷爷唯一感觉悔恨的事情,不是去中国打仗,而是他觉得,当时的皇军不该去招惹英美鬼畜的!招惹了英美鬼畜,这才给我们日本带来了祸害,这才是导致我们战败的根源啊! 现在,我爷爷年纪虽然大了,但他的精力还是很充沛,还担当了老兵联盟会的干事,经常组织那些参加过当年战争的老兵一起上街游行啊、去国会声援什么的哦,去年的终战日。我爷爷还领着队伍去靖国神社参拜,连国会议员都向他们致敬……” 林康夫一边着。一边注意着许岩的表情林康夫是有经验的警察,不是疯子,他故意起当年的事,当然有他的意图。 一般情况下,人在激动和愤怒的状态下,情绪比较激动。比较容易暴露自己的破绽和马脚。许岩现在这种沉稳的状态让林康夫心里很没底。他很想知道,许岩到底想干什么要刺激中国人的话,当然是提起当年中日战争的话题最容易让中国人激动了。 至于许岩愤怒之下会不会爆发,用暴力来殴打自己对这个,林康夫根本就没纳入考虑范畴。自己一行有四名警察,都是身手干练的一线刑警,不但个个带枪,而且身手都很不错,木村巡查长甚至还是个柔道黑带的在馆教官。 许岩虽然是中**的军官。但他浑身都没有丝毫的军人阳刚气质,反而细皮白嫩的,这种相貌的伙子,出去勾引女生拍拍电影什么的还可以。但要起暴力反抗,林康夫放心得很就算不用枪,自己一只手都打赢许岩了! 也因为怀着对许岩的轻蔑,几个警察根本就没考虑过给许岩戴上手铐。在他们看来,许岩要逃走或者反抗,那是根本毫无希望的。 总之,林康夫不担心许岩用暴力甚至。林康夫很希望许岩被激怒之后对自己动手,那样,他就再多了一个袭警的罪名了,罪行就更加铁板钉钉了。 林康夫故意给许岩当年战争的事,就是想刺激许岩失去镇定,不定提前逼出他的底牌来,而且他知道,自己这策略快要成功了:他是做惯刑警的人,最擅长察言观色,他能看出,许岩脸色通红,呼吸加速,明显是被被激怒了。 但许岩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要平淡得多了,他淡淡地看了林康夫一眼,问道:“林刑事,你的爷爷有几个儿子?” 林康夫一愣:“我爷爷只生了我爸爸一个。” “那,你又有多少个兄弟姐妹呢?” “我是独子,并无兄弟姐妹。” 许岩“哦”了一声,他抬头望向空,看着阴沉乌黑的空,他平静地:“这么来,老还是有眼的林刑事,你爷爷虽然去过中国,但他对中国并不了解。我一直以为,中国有些古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善恶终有报,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饶过谁?’这句话,林刑事,你不妨好好回味一下,不定会有些体会的不过就算有什么体会,你多半也用不上了。” 林康夫哈哈大笑:“许桑,你这么年青,没想到想法这么老土啊!这世上,哪有什么老?我见过的恶人多了,他们还不是照样开宾利住豪宅?哪有什么报应?” “林刑事,任何人犯下的罪恶,都不可能是毫无代价的。” 从许岩那淡淡的话语中,林康夫忽然感觉了不祥的气息,他正待要许岩把话讲清楚,但这时,前方传来木村刑事的喊声:“就在这里了!今早,我们是在这里碰到许岩的林刑事,你把许岩带上来,让他带我们去找朱姐!” 被这件事分了心,林康夫应了一声,督促道:“快,许桑,到地头了,你去前面带路,朱姐到底在哪里?” 看着这条依稀熟悉的山路,许岩百感交集。他慢慢地:“是啊,到地头了。” 在几名日本警察的紧盯之下,许岩找到了今早自己爬上来的地方,他从那边跳了下去,然后,几个警察也跟着跳下来。 许岩领着他们继续前行,他专门往哪些草木茂盛、没有道路的地方走,专门往林子的深处钻去,这样足足走了半个钟头,几个警察跟着许岩走得气喘吁吁。 看到许岩的方向越来越偏,沿途的草木和树丛都不像有人经过的样子,林康夫心头警兆顿生,他跟木村正南:“木村,这有点不对!这里的树木和野草,太茂盛了,不像曾有人到过的样子。这支那人带我们这里走来,不是走错路了吧?” 木村正南也是老经验的刑事警察了。留心一看,顿时也发现了问题。果然是这样!他愤怒地叫道:“八嘎!林,叫他站住!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欺骗国家公权力的后果!” “嗨依!许岩,你站住了!你到底带的什么路,这是要去哪里?” 听到林康夫的喊声,许岩停住了脚步。然后。他转头望向头顶密不透风的树林,他挠挠脑袋,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得也是,我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哪里了……可能我真的迷路了吧?” 听许岩这么,几个日本警察都是啼笑皆非,但还没等他们话,许岩却是悠悠地:“不过,对你们来,这倒也无所谓了。反正都在同一座山上,这里的风水,倒也未必比别的地方差吧。 诸位,我们无冤无仇。但按林先生的法,是命运让我们邂逅,你们命丧我手,这也是大家的缘分吧!” 到了这处偏僻无人的密林之中,许岩已经不必再掩饰自己的意图了是的,他就是打算,将这几个日本警察统统杀死灭口了。 许岩并不是那种暴戾的人。在引诱警察们上山之前,他本来的意图只是将他们统统打晕在山上,自己顺利脱身,那就可以了。 但没想到的是,那个叫林康夫的警察自己作死,故意挑衅许岩好吧,许岩承认,这家伙确实成功了,他成功地挑起自己的愤怒和杀机了,这就是所谓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吧。 既然开了杀戒,那就没法收手了,许岩只能决定,将这四名警察统统灭口了。 听许岩这样,林康夫脸色顿时大变,但其他三名警员不懂中文的,看到许岩镇定地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沦为罪犯的恐慌和畏缩感,他们感觉十分奇怪,问道:“林君,这支那人在这边啰啰嗦嗦的,他到底在什么?” 林康夫嚷道:“心!支那人了,他要让我们全部都死在这里这家伙怕是想对我们不利了!大家要当心了!” 林康夫十分紧张,尽管自己一方是以四对一,而且还有枪在手,但他还是直觉地感觉到不妙,他紧紧握住手枪,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额上流下来。 但可惜,其他的警察并没有这样的准确预感。听到林康夫的警告,带头的木村正南警官“哈哈”一笑,他大咧咧地站上前,喝道:“支那人居然吹牛能杀掉我们?真是荒谬!林,你们几个不用过来,让我来对付他就是了! 嗨,支那人,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木村正南,柔道黑带二段的厉害吧!” 他大咧咧地走上前去,一伸手,就要去抓许岩的肩头凭着这手过硬的柔道功夫,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木村不知制服了多少歹徒和黑帮分子,他决不相信,眼前这刺手空拳、身材纤瘦的青年能与自己强悍的体格对抗! 要知道,在打斗的时候,体重是决定性的要素。眼前的许岩身高一米八几,但体重顶多也就一百二三十斤而已,这在身高一米八零体重却超过两百斤的木村正南来,眼前的对手根本不够看的,他有信心在一个回合就制服他,用自己的铁拳来给他好好教育一通,省得对方再唧唧歪歪上一通异想开的傻话。 看着木村长官如此豪迈,几名警官都叫喊起来:“加油,木村长官!好好地收拾他!” 那个叫做木村正南的警官单独站出来向自己挑战,看到这一幕,许岩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在他的设想,他已经做好了面对枪林弹雨的最坏打算了,为了防止被警察们开枪击中,他已经在身上套了三层防护罩。 但许岩没想到的是,事情竟比自己料想中的最好局面还要好。自己都露出獠牙了,这几个警察居然还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他们非但没有第一时间向自己开枪射击,甚至连合力上前来擒拿自己都不懂,而是木村巡查长跳出来要跟自己单挑! 凡人赤手空拳要跟一个修道士单挑? 一时间,许岩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该赞木村正南一句“勇气可嘉”好还是该骂他一句蠢货好了。 看到木村正南朝着自己合身扑上。许岩一个闪身,身影如风。已是从对方身边掠过。 木村感觉身上的皮带被扯了一下,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他陡然一惊:糟了,这支那人莫非是要抢我的枪?但他伸手一摸,却发现,枪依然还在原来的枪套上。 这时候,他的同伴提醒他:“木村长官。他拿了你的对讲机!” “嘿!没想到。这子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躲过了我的第一手,还偷了我的对讲机,嘿嘿!”木村大咧咧地,浑然不以第一击无效而沮丧。他喊道:“子,你听着了:接下来,我可要使出真功夫来了,你不会那么好运气啦!” 许岩的回应是淡淡一笑没人翻译,他根本听不懂对方到底在嚷什么。 他顺手一捏。将手中的警用对讲机瞬间便被捏成了碎片。他毫不在意地将那些碎片顺手抛下,扫了一眼那边正在观战的三名警察有两名警察还在兴高采烈地哇哇怪叫着,像是给木村正南加油,只有那会中国话的刑事警察林康夫一脸阴沉。眉头紧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这时候,他的目光与许岩的视线恰好碰到了一起,目光对接,林康夫陡然愣住了:在许岩的眼神里,他看不到丝毫的怯弱。也看不到丝毫的愤怒,有的只是平淡和恬静那是自信到极点的平淡。 对方对自己有着完全的自信! 一瞬间,寒意从林康夫的背后冒了起来,他突然明白过来,对方为什么只抢去了木村正南的对讲机却不抢他的手枪因为那完全没必要! 对方有信心,即使自己持枪在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抢走对讲机去毁掉,是因为对方担心自己呼救或者跟警署联系上。 想清楚了这一点,林康夫背脊发凉。他猛然从枪套里抽出了枪,手忙脚乱地给手枪上膛,然后瞄向许岩但这时候,他身边的另一个同事却是按住了他的手臂,制止了他,他严厉地问道:“林君,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装弹和动枪?” 林康夫急切道:“高野君,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支那军人他要杀掉我们全部啊!你们赶紧装弹准备吧!” “嗨!心,你这样开枪,要打到木村前辈的何况,那种事怎么可能呢!” 高野警官摇头道:“他不过是在吹牛罢了林君,你不要冲动,这支那人毕竟是中**的二佐,身份不同一般,我们可以逮捕他,但不能随便开枪!万一把他给打死了,那就麻烦了,会出大事的,到时候我们都要被调查和处分的。 你放心把,不过一个支那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有这么多人呢,他逃不掉的木村前辈会把他给制服的。” 这时候,大家都看得清楚,箱根警署的柔道高手,木村正南已扑了上去,与许岩开始了近身肉搏。他紧紧揪住许岩的肩头和胸口的衣服,脚下发力,嘴里发出“喝喝”的用力呼喝声,脸色涨得通红,像是想用一个柔道的摔抱动作把许岩给抛出去。 但不知怎么回事,任凭木村使出浑身解数,摔抱也好,手技的双手刈和体落也好,脚下使出内刈、大内刈也好,腰技的腰车和扫腰也好,任凭木村正南使出什么招数,任凭他如何发力,他都没办法挪动许岩的一丝一毫。 木村正南是柔道高手了,他当然知道,柔道发力制服对方的关键是要破坏对方的身体平衡,强行破坏对方的重心,这样才有战胜对方的机会。如果,许岩力气很大,木村倒不是很在乎柔道里有很多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只要面前的中国男子发力抵挡自己的用力,自己马上可以感应到对方的力量,来个顺势而为的变招,破坏对方的重心,将他摔倒。 但问题是,木村碰到的问题是许岩根本就不发力,他根本就感觉不到对方的力量! 木村正南感觉,许岩就那么随便站着,他的下盘竟是稳固得惊人,像是被钢筋和水泥灌铸了钉在地上一样,就像大山一样屹立。 对方并不刻意抵挡自己发力,但自己却无法搬动对方身体,无论自己是拉也好,推也好,都没法将许岩动摇分毫。他有种感觉,自己像是揪住一棵大树不,该自己像是揪住一栋已经盖好了的高楼那样在发力,犹如蚍蜉撼大树那样在那做着无用功。 “呀呀!!” “喝!” “虎虎!” 木村正南几次发力,许岩都是不为所动他甚至连对抗的动作都没做出来,只是双手自然垂下,很随意地站立着,像是在眺望风景一般,而木村正南却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脸色涨得通红,口中已开始喘着粗气了,柔道的架子因为发力过度,已经完全松垮下来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节 宣称 许岩停住了脚步,他注视着林康夫,目光中带着一股寒意,他淡淡地问:“屠杀城市,杀害平民、妇孺,那也是无所谓的吗?你们就丝毫没有悔罪的想法吗?” 林康夫丝毫不以为愧:“既然支那人比我们弱,那么,支那人就不该拼命抵挡,不然的话,我们的皇军也不会被激怒了。し 既然当时的支那人不自量力,激怒了皇军,那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也只能是由支那人自己承受了就像谚语的,猫不应该去招惹老虎。如果弱的动物自己激怒了强大的动物,那是自寻死路了,怪不得别人,哈哈!” 如此无耻荒诞的理由都能堂而皇之地出口,听到林康夫的话,许岩怒极反笑,笑道:“高见,在下领教了。” 许岩淡淡的话语里,泛着森冷的寒意,林康夫却是浑然没察觉,他依旧喋喋不休地唠叨着:“许桑,你知道吗?我爷爷唯一感觉悔恨的事情,不是去中国打仗,而是他觉得,当时的皇军不该去招惹英美鬼畜的!招惹了英美鬼畜,这才给我们日本带来了祸害,这才是导致我们战败的根源啊! 现在,我爷爷年纪虽然大了,但他的精力还是很充沛,还担当了老兵联盟会的干事,经常组织那些参加过当年战争的老兵一起上街游行啊、去国会声援什么的哦,去年的终战日。我爷爷还领着队伍去靖国神社参拜,连国会议员都向他们致敬……” 林康夫一边着。一边注意着许岩的表情林康夫是有经验的警察,不是疯子,他故意起当年的事,当然有他的意图。 一般情况下,人在激动和愤怒的状态下,情绪比较激动。比较容易暴露自己的破绽和马脚。许岩现在这种沉稳的状态让林康夫心里很没底。他很想知道,许岩到底想干什么要刺激中国人的话,当然是提起当年中日战争的话题最容易让中国人激动了。 至于许岩愤怒之下会不会爆发,用暴力来殴打自己对这个,林康夫根本就没纳入考虑范畴。自己一行有四名警察,都是身手干练的一线刑警,不但个个带枪,而且身手都很不错,木村巡查长甚至还是个柔道黑带的在馆教官。 许岩虽然是中**的军官。但他浑身都没有丝毫的军人阳刚气质,反而细皮白嫩的,这种相貌的伙子,出去勾引女生拍拍电影什么的还可以。但要起暴力反抗,林康夫放心得很就算不用枪,自己一只手都打赢许岩了! 也因为怀着对许岩的轻蔑,几个警察根本就没考虑过给许岩戴上手铐。在他们看来,许岩要逃走或者反抗,那是根本毫无希望的。 总之,林康夫不担心许岩用暴力甚至。林康夫很希望许岩被激怒之后对自己动手,那样,他就再多了一个袭警的罪名了,罪行就更加铁板钉钉了。 林康夫故意给许岩当年战争的事,就是想刺激许岩失去镇定,不定提前逼出他的底牌来,而且他知道,自己这策略快要成功了:他是做惯刑警的人,最擅长察言观色,他能看出,许岩脸色通红,呼吸加速,明显是被被激怒了。 但许岩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要平淡得多了,他淡淡地看了林康夫一眼,问道:“林刑事,你的爷爷有几个儿子?” 林康夫一愣:“我爷爷只生了我爸爸一个。” “那,你又有多少个兄弟姐妹呢?” “我是独子,并无兄弟姐妹。” 许岩“哦”了一声,他抬头望向空,看着阴沉乌黑的空,他平静地:“这么来,老还是有眼的林刑事,你爷爷虽然去过中国,但他对中国并不了解。我一直以为,中国有些古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善恶终有报,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饶过谁?’这句话,林刑事,你不妨好好回味一下,不定会有些体会的不过就算有什么体会,你多半也用不上了。” 林康夫哈哈大笑:“许桑,你这么年青,没想到想法这么老土啊!这世上,哪有什么老?我见过的恶人多了,他们还不是照样开宾利住豪宅?哪有什么报应?” “林刑事,任何人犯下的罪恶,都不可能是毫无代价的。” 从许岩那淡淡的话语中,林康夫忽然感觉了不祥的气息,他正待要许岩把话讲清楚,但这时,前方传来木村刑事的喊声:“就在这里了!今早,我们是在这里碰到许岩的林刑事,你把许岩带上来,让他带我们去找朱姐!” 被这件事分了心,林康夫应了一声,督促道:“快,许桑,到地头了,你去前面带路,朱姐到底在哪里?” 看着这条依稀熟悉的山路,许岩百感交集。他慢慢地:“是啊,到地头了。” 在几名日本警察的紧盯之下,许岩找到了今早自己爬上来的地方,他从那边跳了下去,然后,几个警察也跟着跳下来。 许岩领着他们继续前行,他专门往哪些草木茂盛、没有道路的地方走,专门往林子的深处钻去,这样足足走了半个钟头,几个警察跟着许岩走得气喘吁吁。 看到许岩的方向越来越偏,沿途的草木和树丛都不像有人经过的样子,林康夫心头警兆顿生,他跟木村正南:“木村,这有点不对!这里的树木和野草,太茂盛了,不像曾有人到过的样子。这支那人带我们这里走来,不是走错路了吧?” 木村正南也是老经验的刑事警察了。留心一看,顿时也发现了问题。果然是这样!他愤怒地叫道:“八嘎!林,叫他站住!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欺骗国家公权力的后果!” “嗨依!许岩,你站住了!你到底带的什么路,这是要去哪里?” 听到林康夫的喊声,许岩停住了脚步。然后。他转头望向头顶密不透风的树林,他挠挠脑袋,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得也是,我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哪里了……可能我真的迷路了吧?” 听许岩这么,几个日本警察都是啼笑皆非,但还没等他们话,许岩却是悠悠地:“不过,对你们来,这倒也无所谓了。反正都在同一座山上,这里的风水,倒也未必比别的地方差吧。 诸位,我们无冤无仇。但按林先生的法,是命运让我们邂逅,你们命丧我手,这也是大家的缘分吧!” 到了这处偏僻无人的密林之中,许岩已经不必再掩饰自己的意图了是的,他就是打算,将这几个日本警察统统杀死灭口了。 许岩并不是那种暴戾的人。在引诱警察们上山之前,他本来的意图只是将他们统统打晕在山上,自己顺利脱身,那就可以了。 但没想到的是,那个叫林康夫的警察自己作死,故意挑衅许岩好吧,许岩承认,这家伙确实成功了,他成功地挑起自己的愤怒和杀机了,这就是所谓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吧。 既然开了杀戒,那就没法收手了,许岩只能决定,将这四名警察统统灭口了。 听许岩这样,林康夫脸色顿时大变,但其他三名警员不懂中文的,看到许岩镇定地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沦为罪犯的恐慌和畏缩感,他们感觉十分奇怪,问道:“林君,这支那人在这边啰啰嗦嗦的,他到底在什么?” 林康夫嚷道:“心!支那人了,他要让我们全部都死在这里这家伙怕是想对我们不利了!大家要当心了!” 林康夫十分紧张,尽管自己一方是以四对一,而且还有枪在手,但他还是直觉地感觉到不妙,他紧紧握住手枪,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额上流下来。 但可惜,其他的警察并没有这样的准确预感。听到林康夫的警告,带头的木村正南警官“哈哈”一笑,他大咧咧地站上前,喝道:“支那人居然吹牛能杀掉我们?真是荒谬!林,你们几个不用过来,让我来对付他就是了! 嗨,支那人,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木村正南,柔道黑带二段的厉害吧!” 他大咧咧地走上前去,一伸手,就要去抓许岩的肩头凭着这手过硬的柔道功夫,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木村不知制服了多少歹徒和黑帮分子,他决不相信,眼前这刺手空拳、身材纤瘦的青年能与自己强悍的体格对抗! 要知道,在打斗的时候,体重是决定性的要素。眼前的许岩身高一米八几,但体重顶多也就一百二三十斤而已,这在身高一米八零体重却超过两百斤的木村正南来,眼前的对手根本不够看的,他有信心在一个回合就制服他,用自己的铁拳来给他好好教育一通,省得对方再唧唧歪歪上一通异想开的傻话。 看着木村长官如此豪迈,几名警官都叫喊起来:“加油,木村长官!好好地收拾他!” 那个叫做木村正南的警官单独站出来向自己挑战,看到这一幕,许岩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在他的设想,他已经做好了面对枪林弹雨的最坏打算了,为了防止被警察们开枪击中,他已经在身上套了三层防护罩。 但许岩没想到的是,事情竟比自己料想中的最好局面还要好。自己都露出獠牙了,这几个警察居然还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他们非但没有第一时间向自己开枪射击,甚至连合力上前来擒拿自己都不懂,而是木村巡查长跳出来要跟自己单挑! 凡人赤手空拳要跟一个修道士单挑? 一时间,许岩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该赞木村正南一句“勇气可嘉”好还是该骂他一句蠢货好了。 看到木村正南朝着自己合身扑上。许岩一个闪身,身影如风。已是从对方身边掠过。 木村感觉身上的皮带被扯了一下,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他陡然一惊:糟了,这支那人莫非是要抢我的枪?但他伸手一摸,却发现,枪依然还在原来的枪套上。 这时候,他的同伴提醒他:“木村长官。他拿了你的对讲机!” “嘿!没想到。这子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躲过了我的第一手,还偷了我的对讲机,嘿嘿!”木村大咧咧地,浑然不以第一击无效而沮丧。他喊道:“子,你听着了:接下来,我可要使出真功夫来了,你不会那么好运气啦!” 许岩的回应是淡淡一笑没人翻译,他根本听不懂对方到底在嚷什么。 他顺手一捏。将手中的警用对讲机瞬间便被捏成了碎片。他毫不在意地将那些碎片顺手抛下,扫了一眼那边正在观战的三名警察有两名警察还在兴高采烈地哇哇怪叫着,像是给木村正南加油,只有那会中国话的刑事警察林康夫一脸阴沉。眉头紧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这时候,他的目光与许岩的视线恰好碰到了一起,目光对接,林康夫陡然愣住了:在许岩的眼神里,他看不到丝毫的怯弱。也看不到丝毫的愤怒,有的只是平淡和恬静那是自信到极点的平淡。 对方对自己有着完全的自信! 一瞬间,寒意从林康夫的背后冒了起来,他突然明白过来,对方为什么只抢去了木村正南的对讲机却不抢他的手枪因为那完全没必要! 对方有信心,即使自己持枪在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抢走对讲机去毁掉,是因为对方担心自己呼救或者跟警署联系上。 想清楚了这一点,林康夫背脊发凉。他猛然从枪套里抽出了枪,手忙脚乱地给手枪上膛,然后瞄向许岩但这时候,他身边的另一个同事却是按住了他的手臂,制止了他,他严厉地问道:“林君,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装弹和动枪?” 林康夫急切道:“高野君,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支那军人他要杀掉我们全部啊!你们赶紧装弹准备吧!” “嗨!心,你这样开枪,要打到木村前辈的何况,那种事怎么可能呢!” 高野警官摇头道:“他不过是在吹牛罢了林君,你不要冲动,这支那人毕竟是中**的二佐,身份不同一般,我们可以逮捕他,但不能随便开枪!万一把他给打死了,那就麻烦了,会出大事的,到时候我们都要被调查和处分的。 你放心把,不过一个支那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有这么多人呢,他逃不掉的木村前辈会把他给制服的。” 这时候,大家都看得清楚,箱根警署的柔道高手,木村正南已扑了上去,与许岩开始了近身肉搏。他紧紧揪住许岩的肩头和胸口的衣服,脚下发力,嘴里发出“喝喝”的用力呼喝声,脸色涨得通红,像是想用一个柔道的摔抱动作把许岩给抛出去。 但不知怎么回事,任凭木村使出浑身解数,摔抱也好,手技的双手刈和体落也好,脚下使出内刈、大内刈也好,腰技的腰车和扫腰也好,任凭木村正南使出什么招数,任凭他如何发力,他都没办法挪动许岩的一丝一毫。 木村正南是柔道高手了,他当然知道,柔道发力制服对方的关键是要破坏对方的身体平衡,强行破坏对方的重心,这样才有战胜对方的机会。如果,许岩力气很大,木村倒不是很在乎柔道里有很多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只要面前的中国男子发力抵挡自己的用力,自己马上可以感应到对方的力量,来个顺势而为的变招,破坏对方的重心,将他摔倒。 但问题是,木村碰到的问题是许岩根本就不发力,他根本就感觉不到对方的力量! 木村正南感觉,许岩就那么随便站着,他的下盘竟是稳固得惊人,像是被钢筋和水泥灌铸了钉在地上一样,就像大山一样屹立。 对方并不刻意抵挡自己发力,但自己却无法搬动对方身体,无论自己是拉也好,推也好,都没法将许岩动摇分毫。他有种感觉,自己像是揪住一棵大树不,该自己像是揪住一栋已经盖好了的高楼那样在发力,犹如蚍蜉撼大树那样在那做着无用功。 “呀呀!!” “喝!” “虎虎!” 木村正南几次发力,许岩都是不为所动他甚至连对抗的动作都没做出来,只是双手自然垂下,很随意地站立着,像是在眺望风景一般,而木村正南却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脸色涨得通红,口中已开始喘着粗气了,柔道的架子因为发力过度,已经完全松垮下来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节 纷乱 热门推荐:、 、 、 、 、 、 、 这时候,木村正南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中**官,他的实力远比他呈现出来的要强大得多,这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对手。偏偏自己因为开头时把话得太满了,现在也不好意思召唤身后的几个部下和同僚过来帮忙——不过,木村正南也在琢磨着:自己一个人搬不动许岩,那全部四个人合力,是否能制服了他? 作为正常人的理智告诉木村正南,那肯定是毫无问题的,哪怕是世界举重冠军超级大力士过来,他也没办法抵挡四个壮年男子合力的; 但直觉却隐隐地给木村正南发警兆,他有种感觉,自己想搬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大山,一栋真正的摩大楼——不要四个人了,就是四十个人聚起来,他们也照样没办法撼动摩大楼的! 木村正南唯一庆幸的是,好在许岩也没有发力反击自己,自己也没有被他摔出去,双方还是这样纠缠着发力,在身后的几名同伴看来,像是双方僵持不下,自己倒也不会太丢脸。 但也因为这样,木村正南的表现也给身后几位警官造成了错觉,他们觉得,木村前辈大占上风,已快把那中国人给制服了,这时候上去插手,那是不礼貌的。 所以,林康夫想要开枪时候,他就被其他的两名刑警制止了:“林刑事,木村前辈快把他给制服了——他毕竟是中**的军官,能活捉还是尽量活捉吧,免得到时候外交上会出问题,反倒害得我们受处分。” 现在不是许岩死,就是我们死!都什么时候了,马上要没命了,生死攸关的关头,还想得到这些废话,还要顾忌什么“外交关系”、“处分晋升”之类的大事,对于同僚们的低智商。林康夫简直是气急败坏了,他喝道:“高野君,请你赶紧跟警署联络,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们!” 两名刑警对视一眼:开枪是不好。不过,跟总部联系报告一声,那倒是没关系吧? 高野刑警把手伸向了腰间的对讲机,他刚拿出对讲机出来呢,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嗤”声响起。高野刑事手中的对讲机已经是莫名其妙地断成了两截,同时一起断开的,还有高野刑事抓住对讲机的半只手掌和五根手指。 这一切发生得太不可思议,高野刑事也好,林康夫也好,大家都是眼睁睁地看着高野手上光秃秃的只剩下半只手掌的右手,又看看掉在地上依然抓住对讲机的半只右手。 这样的场面实在太过诡异了,甚至连失去半只手掌的高野刑事都没反应过来,他甚至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足足过了两秒钟,直到鲜血从那手掌的断裂处伤口狂喷而出。无可抵御的剧透从伤口处陡然传过来,这时候,高野刑事才反应过来:怎么可能!这么荒谬的事情居然是真的?我的手莫名其妙地被什么东西砍了半截去,我居然成残疾人了! 这居然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八嘎!”高野刑警紧紧抓住自己被受伤的右手手掌,他愤怒地嚷了一句,却不知这声叫骂是对着谁骂的,然后,伤口处巨大的疼痛才开始如同潮水般用来,高野刑事只来得及喊了一句。然后,他干脆利索地昏厥了过去,“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了。 看着高野刑事昏厥倒地,林康夫愣了一下。然后,他才反应过来:现在,没人能阻止自己开枪了! 林康夫立即举枪,瞄准了十几步外正在跟木村刑事打斗的许岩,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砰砰砰”地连开三枪。 但其实。林康夫拿枪出来瞄准的时候,许岩就已经在注意到他了,心中已在警惕了,又怎会让他得逞?林康夫开枪时候,许岩马上一个闪身,他扯住了木村正南,发力一扯,木村正南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大力量传来,逼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右一挪,却是恰好挡在林康夫子弹的飞行路线上! “砰砰砰”三声枪响,那三颗子弹却是全部打在了木村正南壮硕的后背上,连中三枪,木村刑事全身剧震,他的脸孔因为愤怒而扭曲了,愤怒地大吼一声:“混账!” 然后,他艰难地回转过身子去,转头看了眼开枪的林康夫,眼神里满是怨恨,他喃喃地又骂了一声:“八嘎!” 射向许岩的子弹却是被他用木村正南的身躯挡住了,看到这一幕,除了昏厥过去的高野刑警外,林康夫和另一名叫做佐藤的刑警都是惊呆了。佐藤刑警大呼叫道:“不好了,木村前辈中枪了——林,你个混蛋到底在干什么!你是想害死木村前辈吗?” 林康夫下意识地答道:“我是想打那个支那人来着的,没想到他用木村前辈挡住了子弹。。。” 到这里,林康夫陡然一凛:身材高大壮硕的木村刑事是署里出名的搏击高手来着,但这样的人,在那个支那军官许岩面前居然全无还手之力。。。自己那三枪射过去,其实事先已经考虑到木村正南的存在了,事先特意避开了木村前辈。但没想到对方很轻巧地把木村前辈抓过来挡住了子弹。。。是抓过来啊! 在那电闪雷鸣的一瞬间,对方能随手就抓个人过来挡子弹,像是拿块抹布过来擦灰尘一样轻松! 身高一米八零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木村前辈,在对方手上居然轻松得像根稻草一样,对方很随意地就能将他任意摆弄,那已经不是技巧的运用了,那完全是实力层次上的彻底碾压——打斗的双方,那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对手,对方只是将木村前辈随便戏耍而已! 在开打之前,对方先破坏了木村前辈的对讲机。 高野刑事想要打电话,手却是莫名其妙地断了。 对方假借朱佑香在这里,把自己一行人带到这杳无人烟的深山密林之中。。。 一瞬间,林康夫已经想通了事情前后,他毛骨悚然,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明白过来了:自己面临的,是一个空前恐怖的对手!能无声无息地斩断高野刑事的手。对方拥有可怕的超能力,只怕是那种传中神通广大的异能者来着! 恐怕也就是因为这可怕的实力,对方才能在中**队里以区区二十岁的年纪就领取了二佐的军衔!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对他嘲笑。现在看来,那简直是跟猫嘲笑老虎一般滑稽了。 林康夫心头升起了明悟:“这家伙,是个怪物,我们不是他对手的!” 木村前辈的柔道黑带段位,自己所携带的手枪武器。警察们人数上的优势。。。对方都压根没放在眼里!对方唯一担心的是,是自己这边有人逃跑出去,把事情报告给日本警方! 彻骨冰冷的寒意从林康夫的脊背上升起,他已明白许岩的意图了——其实,对方也根本不曾隐藏过这个意图!对方事先就明了,要把自己这边的四名警官给全部杀死在这里,一个活口都不留! 这是彻底的灭口,然后便是毁尸灭迹,自己四人的失踪案,便成为箱根警署的悬案了——就算事后。警署通过搜山发现自己等人的尸体,然后又发现,中**军官许岩跟这个案子可能有联系,但那时候,却是悔之已迟了,许岩早就回到中国国内了,他是中国的情报军官,日本警方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想到自己可能要被抛尸荒野,尸体在那些荒草黄土间腐烂,被鸟兽叼食。自己的家人从此只能以泪洗面,不知自己死活,从此不见日——想到那可怕的后果,林康夫吓得腿都软了。现在。许岩是他最大的威胁,自己要活命,就必须得杀死他! 虽然先前的开枪误中了木村前辈,但林已经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杀死许岩,林康夫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咬着牙,举枪瞄准了许岩。浑然不顾被许岩抓在身前挡子弹的木村正南。 这时候,木村正南虽然中了三枪,但却还没死。看到了林康夫举枪瞄准自己的这一幕,他愤怒得血脉贲张:先前林康夫打过来的三枪击中了自己,这还可以是自己被许岩突然抓过来挡住了子弹,事发突然,林康夫还可以是射击失手误伤情有可原,但现在,明明看到自己已经被那那中国人抓住挡在身前了,林康夫还是照旧用枪指着自己,他到底像干什么? 木村正南愤怒地低吼着:“八嘎,林,你个混蛋,你想干什么?你难道是想打死我吗?你个混蛋!!”一边骂着,他的口里已经喷出了血水,全身是血。 另一名叫佐藤的刑警也是上前来,按住了林的手臂,不让他抬手瞄准:“八嘎,林,你个混蛋,你是被邪灵附体了吗?你脑子坏了吗?你怎么能拿枪指着木村前辈!还不赶紧放下枪,呼叫增援来救护木村前辈和高野刑事?” 所以,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碰到神一般的对手,而是怕遇到猪一般的队友。林康夫悲哀地看着佐藤,又看看木村正南——他们怎么就想不到这个呢?上一个企图用对讲机来跟警署联络的高野警官,他的手已经被那个恶魔砍成了两截,自己若是还掏出手机或者对讲机出来,下场多半也是跟高野一样,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和对讲机一起断成两截的! 事情很明显了,不把眼前这个来自中国的恶魔干掉,自己一行人谁也别想跟外界联系——谁敢联系外界,谁就得死! 林康夫努力想从佐藤的压制下抬起手臂,他吼道:“佐藤君,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中国人,他根本就是个怪物,他就是想把我们全部杀掉啊!顾不得那么多了,快跟我一样,掏枪,把那个怪物给打死!木村前辈已被劫持了,已经顾不得了——那怪物不死,我们就都得死,你快放手!” 佐藤犹豫了下,望了眼许岩——或许在他眼里,许岩只是一个细皮白嫩的少年而已,虽然他力气大点,能跟木村前辈打成僵持,但顶多也不过一个身手厉害点的人,威胁度远没有拿着警枪状态癫狂甚至敢朝自己人开枪的林康夫那么恐怖,所以,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大喝道:“林君,你疯了吗?你已经打伤了木村前辈,还不住手的话,难道你想犯下谋杀大罪吗?快放手,把枪交给我!” “佐藤君,你才该放手啊!那支那人才是我们的敌人啊!快开枪打死他啊!” “林君,你真的是疯了!快把枪放下来!” 为了争夺林康夫手上的手枪,俩名警察拼命挣扎甚至扭打起来了,许岩在那边都看得傻眼了:这可不是事先预想的剧本啊! 在许岩想象中,当自己制服木村正南以后,几个日本警察应该感到十分愤怒,然后他们一拥而上地朝自己扑来,开枪朝自己射击,然后自己用防护罩抵挡射来的子弹,使出剑芒将他们斩杀——这才是许岩想象中的剧情啊! 但现在,这算怎么回事?自己还没出手,几个日本警察就内讧了,林康夫打中了木村正南,剧情的发展就变得很怪异了,几个日本警察争争吵吵的,放着自己这个大敌在一边不管,他们自个倒是好像要立即打起来了。。。。。。 看着现在的情形,许岩倒是不急着动手了——不定,都不用自己动手,这几个日本傻逼警察就自相残杀了呢?毕竟,能不动手不沾血,总是好的吧? 许岩站在那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康夫和剩下的那个警察挣扎扭打着,他们都在大声嚷嚷着,都想服对方,却是谁都没办法服谁。 “真是有趣!”许岩饶有兴趣地想着。 林康夫和佐藤刑事俩人扭打了一阵,林康夫忽然发现:许岩站在那边,像是看热闹一般在看着自己打架,那笑眯眯的幸灾乐祸神情,只差没鼓掌叫好了! 看到许岩的笑容,林康夫心中发寒:木村已经倒下了,许岩已经腾出手来了,反倒是自己和身边这个没脑子的佐藤在纠缠不休,许岩在旁边虎视眈眈,林康夫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林康夫急速地转动着脑筋:“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会完蛋的!” 林康夫忽然停止了扭打,他松开了手,毫不抗拒地把手枪递给了佐藤刑事:“佐藤君,我们不能再拖延了——木村前辈的伤势很严重,高野君的伤势也很重。逮捕凶犯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外边叫增援,要赶紧找医生过来!” 着,他把手枪往佐藤手里一塞,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林康夫转身就走。 佐藤刑事反应有点慢,看到林康夫把手枪都交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应道:“啊,好的,林刑事,逮捕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那就拜托你了,请您务必尽快呼叫增援——” 听着身后同事的拜托,林康夫连头都没转,脚下跑得飞快,躲进了树丛里,他的心里暗暗庆幸:总算把佐藤这个没脑子的哄去送死了! 佐藤手里有两支手枪,加起来有九发子弹呢,应该能把那个恶魔给拖住一阵吧?有这功夫,这里山高林密的,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许岩该不会那么容易找到自己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节 纷乱 热门推荐:、 、 、 、 、 、 、 这时候,木村正南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中**官,他的实力远比他呈现出来的要强大得多,这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对手。偏偏自己因为开头时把话得太满了,现在也不好意思召唤身后的几个部下和同僚过来帮忙——不过,木村正南也在琢磨着:自己一个人搬不动许岩,那全部四个人合力,是否能制服了他? 作为正常人的理智告诉木村正南,那肯定是毫无问题的,哪怕是世界举重冠军超级大力士过来,他也没办法抵挡四个壮年男子合力的; 但直觉却隐隐地给木村正南发警兆,他有种感觉,自己想搬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大山,一栋真正的摩大楼——不要四个人了,就是四十个人聚起来,他们也照样没办法撼动摩大楼的! 木村正南唯一庆幸的是,好在许岩也没有发力反击自己,自己也没有被他摔出去,双方还是这样纠缠着发力,在身后的几名同伴看来,像是双方僵持不下,自己倒也不会太丢脸。 但也因为这样,木村正南的表现也给身后几位警官造成了错觉,他们觉得,木村前辈大占上风,已快把那中国人给制服了,这时候上去插手,那是不礼貌的。 所以,林康夫想要开枪时候,他就被其他的两名刑警制止了:“林刑事,木村前辈快把他给制服了——他毕竟是中**的军官,能活捉还是尽量活捉吧,免得到时候外交上会出问题,反倒害得我们受处分。” 现在不是许岩死,就是我们死!都什么时候了,马上要没命了,生死攸关的关头,还想得到这些废话,还要顾忌什么“外交关系”、“处分晋升”之类的大事,对于同僚们的低智商。林康夫简直是气急败坏了,他喝道:“高野君,请你赶紧跟警署联络,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们!” 两名刑警对视一眼:开枪是不好。不过,跟总部联系报告一声,那倒是没关系吧? 高野刑警把手伸向了腰间的对讲机,他刚拿出对讲机出来呢,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嗤”声响起。高野刑事手中的对讲机已经是莫名其妙地断成了两截,同时一起断开的,还有高野刑事抓住对讲机的半只手掌和五根手指。 这一切发生得太不可思议,高野刑事也好,林康夫也好,大家都是眼睁睁地看着高野手上光秃秃的只剩下半只手掌的右手,又看看掉在地上依然抓住对讲机的半只右手。 这样的场面实在太过诡异了,甚至连失去半只手掌的高野刑事都没反应过来,他甚至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足足过了两秒钟,直到鲜血从那手掌的断裂处伤口狂喷而出。无可抵御的剧透从伤口处陡然传过来,这时候,高野刑事才反应过来:怎么可能!这么荒谬的事情居然是真的?我的手莫名其妙地被什么东西砍了半截去,我居然成残疾人了! 这居然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八嘎!”高野刑警紧紧抓住自己被受伤的右手手掌,他愤怒地嚷了一句,却不知这声叫骂是对着谁骂的,然后,伤口处巨大的疼痛才开始如同潮水般用来,高野刑事只来得及喊了一句。然后,他干脆利索地昏厥了过去,“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了。 看着高野刑事昏厥倒地,林康夫愣了一下。然后,他才反应过来:现在,没人能阻止自己开枪了! 林康夫立即举枪,瞄准了十几步外正在跟木村刑事打斗的许岩,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砰砰砰”地连开三枪。 但其实。林康夫拿枪出来瞄准的时候,许岩就已经在注意到他了,心中已在警惕了,又怎会让他得逞?林康夫开枪时候,许岩马上一个闪身,他扯住了木村正南,发力一扯,木村正南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大力量传来,逼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右一挪,却是恰好挡在林康夫子弹的飞行路线上! “砰砰砰”三声枪响,那三颗子弹却是全部打在了木村正南壮硕的后背上,连中三枪,木村刑事全身剧震,他的脸孔因为愤怒而扭曲了,愤怒地大吼一声:“混账!” 然后,他艰难地回转过身子去,转头看了眼开枪的林康夫,眼神里满是怨恨,他喃喃地又骂了一声:“八嘎!” 射向许岩的子弹却是被他用木村正南的身躯挡住了,看到这一幕,除了昏厥过去的高野刑警外,林康夫和另一名叫做佐藤的刑警都是惊呆了。佐藤刑警大呼叫道:“不好了,木村前辈中枪了——林,你个混蛋到底在干什么!你是想害死木村前辈吗?” 林康夫下意识地答道:“我是想打那个支那人来着的,没想到他用木村前辈挡住了子弹。。。” 到这里,林康夫陡然一凛:身材高大壮硕的木村刑事是署里出名的搏击高手来着,但这样的人,在那个支那军官许岩面前居然全无还手之力。。。自己那三枪射过去,其实事先已经考虑到木村正南的存在了,事先特意避开了木村前辈。但没想到对方很轻巧地把木村前辈抓过来挡住了子弹。。。是抓过来啊! 在那电闪雷鸣的一瞬间,对方能随手就抓个人过来挡子弹,像是拿块抹布过来擦灰尘一样轻松! 身高一米八零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木村前辈,在对方手上居然轻松得像根稻草一样,对方很随意地就能将他任意摆弄,那已经不是技巧的运用了,那完全是实力层次上的彻底碾压——打斗的双方,那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对手,对方只是将木村前辈随便戏耍而已! 在开打之前,对方先破坏了木村前辈的对讲机。 高野刑事想要打电话,手却是莫名其妙地断了。 对方假借朱佑香在这里,把自己一行人带到这杳无人烟的深山密林之中。。。 一瞬间,林康夫已经想通了事情前后,他毛骨悚然,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明白过来了:自己面临的,是一个空前恐怖的对手!能无声无息地斩断高野刑事的手。对方拥有可怕的超能力,只怕是那种传中神通广大的异能者来着! 恐怕也就是因为这可怕的实力,对方才能在中**队里以区区二十岁的年纪就领取了二佐的军衔!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对他嘲笑。现在看来,那简直是跟猫嘲笑老虎一般滑稽了。 林康夫心头升起了明悟:“这家伙,是个怪物,我们不是他对手的!” 木村前辈的柔道黑带段位,自己所携带的手枪武器。警察们人数上的优势。。。对方都压根没放在眼里!对方唯一担心的是,是自己这边有人逃跑出去,把事情报告给日本警方! 彻骨冰冷的寒意从林康夫的脊背上升起,他已明白许岩的意图了——其实,对方也根本不曾隐藏过这个意图!对方事先就明了,要把自己这边的四名警官给全部杀死在这里,一个活口都不留! 这是彻底的灭口,然后便是毁尸灭迹,自己四人的失踪案,便成为箱根警署的悬案了——就算事后。警署通过搜山发现自己等人的尸体,然后又发现,中**军官许岩跟这个案子可能有联系,但那时候,却是悔之已迟了,许岩早就回到中国国内了,他是中国的情报军官,日本警方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想到自己可能要被抛尸荒野,尸体在那些荒草黄土间腐烂,被鸟兽叼食。自己的家人从此只能以泪洗面,不知自己死活,从此不见日——想到那可怕的后果,林康夫吓得腿都软了。现在。许岩是他最大的威胁,自己要活命,就必须得杀死他! 虽然先前的开枪误中了木村前辈,但林已经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杀死许岩,林康夫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咬着牙,举枪瞄准了许岩。浑然不顾被许岩抓在身前挡子弹的木村正南。 这时候,木村正南虽然中了三枪,但却还没死。看到了林康夫举枪瞄准自己的这一幕,他愤怒得血脉贲张:先前林康夫打过来的三枪击中了自己,这还可以是自己被许岩突然抓过来挡住了子弹,事发突然,林康夫还可以是射击失手误伤情有可原,但现在,明明看到自己已经被那那中国人抓住挡在身前了,林康夫还是照旧用枪指着自己,他到底像干什么? 木村正南愤怒地低吼着:“八嘎,林,你个混蛋,你想干什么?你难道是想打死我吗?你个混蛋!!”一边骂着,他的口里已经喷出了血水,全身是血。 另一名叫佐藤的刑警也是上前来,按住了林的手臂,不让他抬手瞄准:“八嘎,林,你个混蛋,你是被邪灵附体了吗?你脑子坏了吗?你怎么能拿枪指着木村前辈!还不赶紧放下枪,呼叫增援来救护木村前辈和高野刑事?” 所以,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碰到神一般的对手,而是怕遇到猪一般的队友。林康夫悲哀地看着佐藤,又看看木村正南——他们怎么就想不到这个呢?上一个企图用对讲机来跟警署联络的高野警官,他的手已经被那个恶魔砍成了两截,自己若是还掏出手机或者对讲机出来,下场多半也是跟高野一样,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和对讲机一起断成两截的! 事情很明显了,不把眼前这个来自中国的恶魔干掉,自己一行人谁也别想跟外界联系——谁敢联系外界,谁就得死! 林康夫努力想从佐藤的压制下抬起手臂,他吼道:“佐藤君,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中国人,他根本就是个怪物,他就是想把我们全部杀掉啊!顾不得那么多了,快跟我一样,掏枪,把那个怪物给打死!木村前辈已被劫持了,已经顾不得了——那怪物不死,我们就都得死,你快放手!” 佐藤犹豫了下,望了眼许岩——或许在他眼里,许岩只是一个细皮白嫩的少年而已,虽然他力气大点,能跟木村前辈打成僵持,但顶多也不过一个身手厉害点的人,威胁度远没有拿着警枪状态癫狂甚至敢朝自己人开枪的林康夫那么恐怖,所以,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大喝道:“林君,你疯了吗?你已经打伤了木村前辈,还不住手的话,难道你想犯下谋杀大罪吗?快放手,把枪交给我!” “佐藤君,你才该放手啊!那支那人才是我们的敌人啊!快开枪打死他啊!” “林君,你真的是疯了!快把枪放下来!” 为了争夺林康夫手上的手枪,俩名警察拼命挣扎甚至扭打起来了,许岩在那边都看得傻眼了:这可不是事先预想的剧本啊! 在许岩想象中,当自己制服木村正南以后,几个日本警察应该感到十分愤怒,然后他们一拥而上地朝自己扑来,开枪朝自己射击,然后自己用防护罩抵挡射来的子弹,使出剑芒将他们斩杀——这才是许岩想象中的剧情啊! 但现在,这算怎么回事?自己还没出手,几个日本警察就内讧了,林康夫打中了木村正南,剧情的发展就变得很怪异了,几个日本警察争争吵吵的,放着自己这个大敌在一边不管,他们自个倒是好像要立即打起来了。。。。。。 看着现在的情形,许岩倒是不急着动手了——不定,都不用自己动手,这几个日本傻逼警察就自相残杀了呢?毕竟,能不动手不沾血,总是好的吧? 许岩站在那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康夫和剩下的那个警察挣扎扭打着,他们都在大声嚷嚷着,都想服对方,却是谁都没办法服谁。 “真是有趣!”许岩饶有兴趣地想着。 林康夫和佐藤刑事俩人扭打了一阵,林康夫忽然发现:许岩站在那边,像是看热闹一般在看着自己打架,那笑眯眯的幸灾乐祸神情,只差没鼓掌叫好了! 看到许岩的笑容,林康夫心中发寒:木村已经倒下了,许岩已经腾出手来了,反倒是自己和身边这个没脑子的佐藤在纠缠不休,许岩在旁边虎视眈眈,林康夫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林康夫急速地转动着脑筋:“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会完蛋的!” 林康夫忽然停止了扭打,他松开了手,毫不抗拒地把手枪递给了佐藤刑事:“佐藤君,我们不能再拖延了——木村前辈的伤势很严重,高野君的伤势也很重。逮捕凶犯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外边叫增援,要赶紧找医生过来!” 着,他把手枪往佐藤手里一塞,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林康夫转身就走。 佐藤刑事反应有点慢,看到林康夫把手枪都交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应道:“啊,好的,林刑事,逮捕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那就拜托你了,请您务必尽快呼叫增援——” 听着身后同事的拜托,林康夫连头都没转,脚下跑得飞快,躲进了树丛里,他的心里暗暗庆幸:总算把佐藤这个没脑子的哄去送死了! 佐藤手里有两支手枪,加起来有九发子弹呢,应该能把那个恶魔给拖住一阵吧?有这功夫,这里山高林密的,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许岩该不会那么容易找到自己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节 杀戮 热门推荐:、 、 、 、 、 、 、 林康夫逃跑还没几秒钟,只听身后就响起了“啪啪啪”的连续枪声,他立即凛然,情知这是自己的同伴已跟许岩起了冲突,佐藤还开枪了——拿枪的佐藤对着赤手空拳的许岩,到底是谁输谁赢呢? 林康夫停下了脚步,凝神侧耳倾听,但很快,那边传来的凄惨呼救立即把他的侥幸希望给击了个粉碎,佐藤在凄厉地惨叫:“啊啊~~我的手断了~~我的腿!啊~~林,快回来救我啊~~救命啊~~啊~~”随着惨叫,又是“砰砰砰砰”几声枪响,接下来便再无声音了,也不知道佐藤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听到那边的惨叫和枪响,林康夫立即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佐藤试图逮捕许岩,他虽然开了枪,但正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子弹对许岩完全无效,最后的结果,是佐藤惨烈地失败,他本人被砍掉了手脚,生死不明 千万不要被那恶魔追到了!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林康夫吓得脸色发白,脚下发软。他不敢沿着山路逃跑,只敢往那些茂密的树林里躲,心里祈祷:不要追上我,不要找到我,千万不要找到我! 但事与愿违,林康夫很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追击者的脚步声,他心下慌乱,跑得更快了,但慌不择路之下,他一脚踩中草丛中隐藏的一个坎,摔倒了在地上,他一声闷哼,挣扎着爬了起来,却是发现,自己的脚踝处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扭伤还是脱臼了,一碰地就钻心的疼。 林康夫忍着剧痛,拼命地蹒跚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望,却是绝望地看到,许岩的身影已从身后的树林里出现。他快步地向自己走来,面无表情。 这时候,脚踝的剧痛再加上心中的恐惧,林康夫终于崩溃了。他身子陡然松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恐惧和愤怒,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眼中射出了愤怒和恐惧的目光。 许岩走到林康夫跟前,他蹲下身来,看看坐在地上的林康夫。脸上并没有露出胜利者趾高气扬的表情,他的神色依然很平静,从容地:“林刑事,抛下同伴和战友自己逃跑,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林康夫愤怒地盯着许岩,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许岩站起身来,他:“走吧,跟我回去吧!林刑事,你的同伴需要你的救助。你怎么能这时候逃走呢?” 听到许岩的话,林康夫很想破口大骂,但他不敢激怒许岩,只能低声:“许桑,我的脚踝扭伤了,走不动。” 许岩剑眉一挑,他平静地:“走不动了吗?林先生,请问你的哪条腿伤了?” 林康夫指着脚踝的伤处对许岩道:“喏,就是这里了。。。许桑,您看。我的脚都红肿起来了。。。。。。实在走不动了,我不骗您的。” 许岩看了林康夫的脚,他平静地:“果然伤得很厉害。。。林先生,看来你的这支左脚。对你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吧?你如果实在走不动,那我就只好在这里解决你了。” 听到许岩用这么平静的口吻出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来,林康夫浑身汗毛发都竖起了,他想起了佐藤那凄厉的惨叫,称自己的手臂断了,他也想起了。就在自己的眼前,高野的半只手无声无息地被砍掉了一半。。。 他打了个寒颤:眼前的恶魔,砍人手脚对他来完全不成问题的。如果自己还继续走不动的话,只怕这冷血的怪物当场就在这里把自己给大卸八块了!比起手脚被全部砍断,受尽折磨而死,被一枪打死看起来好像还是个比较好的结局了。 而且,如果自己不肯走的话,只怕现在就得被砍断手脚,立即就丢了性命了。。。但是听许岩的话过那边的话——其实林康夫心里也清楚,这多半也没啥区别,过去也好,留在这里也好,自己多半也是要没命的,但能拖延上这么一会,不定事情会有什么转机呢? 不定,会有一个旅游团恰在这个时候上山来游玩,撞到了自己一行呢? 不定,自己跟他好好哀求,不定许岩能大发慈悲,放了自己呢?爷爷不是跟自己过吗?中国人是很善良的,他们是心肠很软。只要跟他们悔罪了,流下几滴眼泪表示忏悔,无论犯下多大的罪行,哪怕你就是杀了他们的亲爹,他们都会原谅你的,放过你的。 顺着许岩的意思,不定自己还有一条生路。但若是跟这个怪物硬顶,只怕自己立即就要丧命了。 想到这里,林康夫赶紧挣扎着爬了起来:“没事,没事,我腿上的伤已经好了。。。我没事的,我们马上过去吧,许桑!” 着,甚至不用许岩催促,他自动就走在了前面,一瘸一拐地朝来路走回去,让许岩在身后看得啧啧称奇——有个法真是没错,对日本人,对他客气礼貌是没用的,你越对他客气,他就对你越凶狠。只有狠狠地收拾他,他反倒会乖乖听你的话,对你敬若神明。 许岩想起自己跟文修之吃饭时候,这个四局局长喝了几口酒,大发议论:“我们周边的这些国家,日本也好,南海那帮猴子也好,对他们好是没用的!他们的本性就是蛮夷,畏威不畏德!你对他们好,还不如抽他们一顿鞭子! 白了,人就是贱!你把他当人看,他们把你当作个傻**!你把他当做个**,他反倒要把你当成个人物来敬着了!” 现在,箱根警署的林刑事的表现,就是文修之那段话最好的佐证了。想着刚刚那么气焰嚣张的人,转眼间又变得那么驯服——许岩撇撇嘴,心中充满了不屑。 俩人一前一后地在山林间走着,走了一段路后,林康夫怯生生道:“许桑,其实,这次的事情,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们是警察。接到报案前来查访和搜救,这完全是我们履行职责的行为,我们对您并没有恶意,也不是针对您而为的。。。您这样对我们。实在太不公平了。” 许岩对林康夫的言论嗤之以鼻——没有恶意?鬼才信这个!这件事,哪怕隔着五里路,许岩都能感觉得出日本的公安警察在背后指使的味道。 他漫不经心地:“林君,我不是很懂贵国的公务程序,不过。我也不必要懂,不是吗?你执行公务,我也没必要去了解你们是真的执行公务还是带有私心——我没必要知道这些。我只要知道,谁惹我,我就杀谁,那就够了。” 听到许岩这么蛮不讲理的法,林康夫很是不服,他嚷了起来:“我们只是执行公务,我们对你并没有私人的恩怨。。。这是法律同意和授权的,都是合法的行为。” “哈哈——”许岩干笑两声。他不耐烦地:“我不是法官——你们日本的法律,也跟我没关系。林君,其实,你方才的一句话,我一直铭记,认为很有道理!” 尽管心中惊慌,林康夫还是努力显出镇定的样子来:“许桑,那实在是在下的荣幸——不知是哪句话呢?” “林,你先前过:‘既然我们比中国人强,那我们杀中国人。那是理所应当的’——这是你的话吧?对此,我深受启发。我觉得,林君你得实在太对了,既然我比你们强。那我杀你们,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来着,想来林君你一定能理解的吧?” 林康夫脸色煞白,他嗫嚅着:“那只是我随口的,不是当真的,许桑您千万不要当真啊!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的。。。” 许岩笑笑:“有没有恶意。那我就不管了,其实我也对木村警官和其他两位警官并无恶意的,真的没恶意的。只是,正如林君你所的,既然你们比我还弱,既然你们不自量力地激怒了我,那么,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也只能是由你们自己承受了。” 林康夫听得脸色发白,这句话何止是耳熟,这简直就是刚刚自己话的原版复制! 仿佛是嫌对林康夫刺激得不够,许岩慢悠悠地:“林警官,你该要向木村刑事和另外两位警官声道歉的。他们可是受你连累的啊!” “难道,许桑您本来并没有打算。。。” “对的。”许岩很认真地:“你们虽然冒犯了我,但我本来是想把你们带进山来,把你们打晕丢在山里就行了,并没有打算要你们的命。但林警官,你的话给了我启发,帮助我下定了决心啊!既然你们想死,那就给你们死算了,求仁得仁,又有何所怨呢?” 听了这番话,一时间,林康夫后悔得想把自己的那条舌头给吃进去,他连想跳崖的心情都有了——自己的性命,还有三个同僚的性命,都给自己的多嘴多舌给彻底害死了! 他停住了脚步,跪倒在许岩面前,连续恶狠狠地打自己耳光,一口气打了十几个巴掌,把自己的一张脸打得又红又紫。他战战兢兢地:“许桑,请不要杀我!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愚蠢无知,十分可恶。。。但是,请看在我可怜的家人身上,给我一条生路吧!我的女儿才三岁,她才读幼儿园——对不起,我给您磕头赔罪了,请您原谅我吧!” 着,他真的跪了下来,端端正正、很认真地向许岩磕头求饶,泪流满面。 看着面前形容憔悴、面若死灰、战战兢兢的林康夫,许岩轻声叹息一声——出手杀掉朝自己开枪的其他几个警察,许岩并没有什么心理上的不适,但现在,要杀的却是一个完全没有反抗、流着眼泪向自己祈求活命的男人,这令许岩感觉很不舒服。 这个时候,许岩只能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了,他暗暗告诫自己,如果让林康夫活着出去,自己就会遇到很大的麻烦。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容不得半点怜悯。 而且,自己要杀的,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他是当年侵略者的后代,在他爷爷的手上,沾满了中国无辜民众的鲜血——如果林康夫是无辜的,那些当年死在他爷爷手上的中**民,他们又有什么罪呢?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作为一名中国人,自己完全有理由也有资格,对当年侵略者的血亲,施以复仇! 许岩狠下了心肠,手上的“剑芒”一闪,划开了林康夫的胸口,刺穿了他的心脏。 心脏被刺穿,林康夫发出“呃”的一声闷哼,他捂住胸口的伤口,愕然望着许岩,眼神里却没多少惊讶,有得只是释然。虽然他不出话来了,但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许岩竟是看懂了他的心意: “其实,我早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们任何活口的,偏偏我还痴心妄想地向你求饶。。。真是愚蠢啊!” 噗通一声,林康夫也倒在了草丛中。 许岩走过去,蹲下身来,将林康夫的尸体脱了过去,在林康夫的尸体上把手机和对讲机都掏了出来——许岩做得十分心,他拿了一块手帕来摸,没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指纹。 许岩照样施为,把四名死者的手机和对讲机全部都找了出来,用了一个袋子装了起来,然后,许岩找了块凹地,挖了一个大坑,将四人的尸体全部都埋了进去,然后用土给盖上了。 野草荒芜,杂树丛生,在那半人高的荒草丛中,浑然不见了任何人的踪影,只有那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散。 山林间泛起了呜呜的微风呼啸,仿佛是那不甘的幽魂在这边徘徊。 对几名警官被埋葬的土坑,许岩微微躬身致意:对这几位执行公务的警官,许岩并没有多少恨意,也没有个人恩怨。他们想扣留许岩,这是为了日本的国家利益服务。同样,许岩杀掉他们,也并不是因为仇恨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妨碍了许岩的行动。 林康夫,你爷爷造下的罪孽,终究还是要落到你的身上来偿还了。 做完了杀人埋尸这样的事情,许岩心情却是异样地平静,对今的事并无多少愧疚之意。他施展起灵气,脚下加快,很快就下了山,来到了山脚下的大湖边。在那里,许岩把警察们的手机、对讲机等物品统统给砸碎了,统统抛进了湖水中。 看着那水中泛起的涟漪,许岩十分安心:没有通讯设备来定位,犯案的现场又是远离正常山道的山坳,日本警方想要找到尸体和现场,那是十分困难的。除非日本警方发动大规模人力来搜山,否则的话,想靠着偶然经过的路人来发现那些尸骸的话,只怕再过十年八年也不会发现。 许岩下了山,向箱根城里的方向过去。在郊区的半道上,他碰到了一个本地的日本司机,把他捎进了城里,还顺道把他送到了旅馆那边。许岩掏出钱向想向司机表达感谢,但对方很客气地拒绝了。到了旅馆以后,许岩很恭敬地向那司机鞠躬道谢,目送着车子远远驶离开了。 看到许岩回来,黄夕显得很是欢喜,如释重负。她欢喜地道:“许先生,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让你久等了。” “那几位箱根警署的警官,他们怎么肯放你回来吗?他们不是调查你了吗?” 许岩面无表情地:“黄夕,你的什么警官?我没见到,也不知道你在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节 杀戮 林康夫逃跑还没几秒钟,只听身后就响起了“啪啪啪”的连续枪声,他立即凛然,情知这是自己的同伴已跟许岩起了冲突,佐藤还开枪了——拿枪的佐藤对着赤手空拳的许岩,到底是谁输谁赢呢? 林康夫停下了脚步,凝神侧耳倾听,但很快,那边传来的凄惨呼救立即把他的侥幸希望给击了个粉碎,佐藤在凄厉地惨叫:“啊啊~~我的手断了~~我的腿!啊~~林,快回来救我啊~~救命啊~~啊~~”随着惨叫,又是“砰砰砰砰”几声枪响,接下来便再无声音了,也不知道佐藤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听到那边的惨叫和枪响,林康夫立即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佐藤试图逮捕许岩,他虽然开了枪,但正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子弹对许岩完全无效,最后的结果,是佐藤惨烈地失败,他本人被砍掉了手脚,生死不明 千万不要被那恶魔追到了!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林康夫吓得脸色发白,脚下发软。他不敢沿着山路逃跑,只敢往那些茂密的树林里躲,心里祈祷:不要追上我,不要找到我,千万不要找到我! 但事与愿违,林康夫很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追击者的脚步声,他心下慌乱,跑得更快了,但慌不择路之下,他一脚踩中草丛中隐藏的一个坎,摔倒了在地上,他一声闷哼,挣扎着爬了起来,却是发现。自己的脚踝处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扭伤还是脱臼了。一碰地就钻心的疼。 林康夫忍着剧痛,拼命地蹒跚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望,却是绝望地看到,许岩的身影已从身后的树林里出现,他快步地向自己走来,面无表情。 这时候,脚踝的剧痛再加上心中的恐惧,林康夫终于崩溃了。他身子陡然松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恐惧和愤怒,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眼中射出了愤怒和恐惧的目光。 许岩走到林康夫跟前,他蹲下身来,看看坐在地上的林康夫,脸上并没有露出胜利者趾高气扬的表情,他的神色依然很平静,从容地:“林刑事,抛下同伴和战友自己逃跑,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林康夫愤怒地盯着许岩。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许岩站起身来,他:“走吧,跟我回去吧!林刑事,你的同伴需要你的救助。你怎么能这时候逃走呢?” 听到许岩的话,:“许桑,我的脚踝扭伤了。走不动。” 许岩剑眉一挑,他平静地:“走不动了吗?林先生。请问你的哪条腿伤了?” 道:“喏,就是这里了。。。许桑,您看,我的脚都红肿起来了。。。。。。实在走不动了,我不骗您的。” 许岩看了:“果然伤得很厉害。。。林先生,看来你的这支左脚,对你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吧?你如果实在走不动,那我就只好在这里解决你了。” 听到许岩用这么平静的口吻出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来,林康夫浑身汗毛发都竖起了,他想起了佐藤那凄厉的惨叫,称自己的手臂断了,他也想起了,就在自己的眼前,高野的半只手无声无息地被砍掉了一半。。。 他打了个寒颤:眼前的恶魔,砍人手脚对他来完全不成问题的。如果自己还继续走不动的话,只怕这冷血的怪物当场就在这里把自己给大卸八块了!比起手脚被全部砍断,受尽折磨而死,被一枪打死看起来好像还是个比较好的结局了。 而且,如果自己不肯走的话,只怕现在就得被砍断手脚,立即就丢了性命了。。。但是听许岩的话过那边的话——其实林康夫心里也清楚,这多半也没啥区别,过去也好,留在这里也好,自己多半也是要没命的,但能拖延上这么一会,不定事情会有什么转机呢? 不定,会有一个旅游团恰在这个时候上山来游玩,撞到了自己一行呢? 不定,自己跟他好好哀求,不定许岩能大发慈悲,放了自己呢?爷爷不是跟自己过吗?中国人是很善良的,他们是心肠很软。只要跟他们悔罪了,流下几滴眼泪表示忏悔,无论犯下多大的罪行,哪怕你就是杀了他们的亲爹,他们都会原谅你的,放过你的。 顺着许岩的意思,不定自己还有一条生路。但若是跟这个怪物硬顶,只怕自己立即就要丧命了。 想到这里,林康夫赶紧挣扎着爬了起来:“没事,没事,我腿上的伤已经好了。。。我没事的,我们马上过去吧,许桑!” 着,甚至不用许岩催促,他自动就走在了前面,一瘸一拐地朝来路走回去,让许岩在身后看得啧啧称奇——有个法真是没错,对日本人,对他客气礼貌是没用的,你越对他客气,他就对你越凶狠。只有狠狠地收拾他,他反倒会乖乖听你的话,对你敬若神明。 许岩想起自己跟文修之吃饭时候,这个四局局长喝了几口酒,大发议论:“我们周边的这些国家,日本也好,南海那帮猴子也好,对他们好是没用的!他们的本性就是蛮夷,畏威不畏德!你对他们好,还不如抽他们一顿鞭子! 白了,人就是贱!你把他当人看,他们把你当作个傻**!你把他当做个**,他反倒要把你当成个人物来敬着了!” 现在,箱根警署的林刑事的表现,就是文修之那段话最好的佐证了。想着刚刚那么气焰嚣张的人。转眼间又变得那么驯服——许岩撇撇嘴,心中充满了不屑。 俩人一前一后地在山林间走着。走了一段路后,道:“许桑。其实,这次的事情,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们是警察,接到报案前来查访和搜救,这完全是我们履行职责的行为,我们对您并没有恶意,也不是针对您而为的。。。您这样对我们,实在太不公平了。” 许岩对林康夫的言论嗤之以鼻——没有恶意?鬼才信这个!这件事,哪怕隔着五里路。许岩都能感觉得出日本的公安警察在背后指使的味道。 他漫不经心地:“林君,我不是很懂贵国的公务程序,不过,我也不必要懂,不是吗?你执行公务,我也没必要去了解你们是真的执行公务还是带有私心——我没必要知道这些。我只要知道,谁惹我,我就杀谁,那就够了。” 听到许岩这么蛮不讲理的法。林康夫很是不服,他嚷了起来:“我们只是执行公务,我们对你并没有私人的恩怨。。。这是法律同意和授权的,都是合法的行为。” “哈哈——”许岩干笑两声。他不耐烦地:“我不是法官——你们日本的法律,也跟我没关系。林君,其实。你方才的一句话,我一直铭记。认为很有道理!” 尽管心中惊慌,林康夫还是努力显出镇定的样子来:“许桑。那实在是在下的荣幸——不知是哪句话呢?” “过:‘既然我们比中国人强,那我们杀中国人,那是理所应当的’——这是你的话吧?对此,我深受启发。我觉得,得实在太对了,既然我比你们强,那我杀你们,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来着,想来林君你一定能理解的吧?” :“那只是我随口的,不是当真的,许桑您千万不要当真啊!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的。。。” 许岩笑笑:“有没有恶意,那我就不管了,其实我也对木村警官和其他两位警官并无恶意的,真的没恶意的。只是,正如的,既然你们比我还弱,既然你们不自量力地激怒了我,那么,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也只能是由你们自己承受了。” 林康夫听得脸色发白,这句话何止是耳熟,这简直就是刚刚自己话的原版复制! 仿佛是嫌对:“声道歉的。他们可是受你连累的啊!” “难道,许桑您本来并没有打算。。。” “对的。”许岩很认真地:“你们虽然冒犯了我,但我本来是想把你们带进山来,把你们打晕丢在山里就行了,并没有打算要你们的命。但林警官,你的话给了我启发,帮助我下定了决心啊!既然你们想死,那就给你们死算了,求仁得仁,又有何所怨呢?” 听了这番话,一时间,林康夫后悔得想把自己的那条舌头给吃进去,他连想跳崖的心情都有了——自己的性命,还有三个同僚的性命,都给自己的多嘴多舌给彻底害死了! 他停住了脚步,跪倒在许岩面前,连续恶狠狠地打自己耳光,一口气打了十几个巴掌,把自己的一张脸打得又红又紫。他战战兢兢地:“许桑,请不要杀我!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愚蠢无知,十分可恶。。。但是,请看在我可怜的家人身上,给我一条生路吧!我的女儿才三岁,她才读幼儿园——对不起,我给您磕头赔罪了,请您原谅我吧!” 着,他真的跪了下来,端端正正、很认真地向许岩磕头求饶,泪流满面。 看着面前形容憔悴、面若死灰、战战兢兢的林康夫,许岩轻声叹息一声——出手杀掉朝自己开枪的其他几个警察,许岩并没有什么心理上的不适,但现在,要杀的却是一个完全没有反抗、流着眼泪向自己祈求活命的男人,这令许岩感觉很不舒服。 这个时候,许岩只能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了,他暗暗告诫自己,如果让林康夫活着出去,自己就会遇到很大的麻烦。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容不得半点怜悯。 而且,自己要杀的,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他是当年侵略者的后代,在他爷爷的手上,沾满了中国无辜民众的鲜血——如果林康夫是无辜的,那些当年死在他爷爷手上的中**民,他们又有什么罪呢?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作为一名中国人,自己完全有理由也有资格,对当年侵略者的血亲,施以复仇! 许岩狠下了心肠,手上的“剑芒”一闪,划开了林康夫的胸口,刺穿了他的心脏。 心脏被刺穿,林康夫发出“呃”的一声闷哼,他捂住胸口的伤口,愕然望着许岩,眼神里却没多少惊讶,有得只是释然。虽然他不出话来了,但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许岩竟是看懂了他的心意: “其实,我早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们任何活口的,偏偏我还痴心妄想地向你求饶。。。真是愚蠢啊!” 噗通一声,林康夫也倒在了草丛中。 许岩走过去,蹲下身来,将林康夫的尸体脱了过去,在林康夫的尸体上把手机和对讲机都掏了出来——许岩做得十分心,他拿了一块手帕来摸,没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指纹。 许岩照样施为,把四名死者的手机和对讲机全部都找了出来,用了一个袋子装了起来,然后,许岩找了块凹地,挖了一个大坑,将四人的尸体全部都埋了进去,然后用土给盖上了。 野草荒芜,杂树丛生,在那半人高的荒草丛中,浑然不见了任何人的踪影,只有那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散。 山林间泛起了呜呜的微风呼啸,仿佛是那不甘的幽魂在这边徘徊。 对几名警官被埋葬的土坑,许岩微微躬身致意:对这几位执行公务的警官,许岩并没有多少恨意,也没有个人恩怨。他们想扣留许岩,这是为了日本的国家利益服务。同样,许岩杀掉他们,也并不是因为仇恨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妨碍了许岩的行动。 林康夫,你爷爷造下的罪孽,终究还是要落到你的身上来偿还了。 做完了杀人埋尸这样的事情,许岩心情却是异样地平静,对今的事并无多少愧疚之意。他施展起灵气,脚下加快,很快就下了山,来到了山脚下的大湖边。在那里,许岩把警察们的手机、对讲机等物品统统给砸碎了,统统抛进了湖水中。 看着那水中泛起的涟漪,许岩十分安心:没有通讯设备来定位,犯案的现场又是远离正常山道的山坳,日本警方想要找到尸体和现场,那是十分困难的。除非日本警方发动大规模人力来搜山,否则的话,想靠着偶然经过的路人来发现那些尸骸的话,只怕再过十年八年也不会发现。 许岩下了山,向箱根城里的方向过去。在郊区的半道上,他碰到了一个本地的日本司机,把他捎进了城里,还顺道把他送到了旅馆那边。许岩掏出钱向想向司机表达感谢,但对方很客气地拒绝了。到了旅馆以后,许岩很恭敬地向那司机鞠躬道谢,目送着车子远远驶离开了。 看到许岩回来,黄夕显得很是欢喜,如释重负。她欢喜地道:“许先生,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让你久等了。” “那几位箱根警署的警官,他们怎么肯放你回来吗?他们不是调查你了吗?” 许岩面无表情地:“黄夕,你的什么警官?我没见到,也不知道你在什么。”(未完待续。。)u 第二百四十节 告白 热门推荐:、 、 、 、 、 、 、 黄夕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下山的时候,箱根警署的几个警察不是拦住您不让您走吗?他们。。。” 黄夕到一半,却是突然停住了话头:许岩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了。 看到许岩那凛然的眼神,黄夕心下一凛,她马上识趣地住了嘴,转移了话题:“许先生,你有好几没下山了,吃过东西了吗?要不要先叫点东西吃呢?” 今经历了蛮多的事情,许岩杀了人——在国内时候,许岩也执行过情报部任务,在飞机上亲手杀过被魔气感染的人类,他也曾朝毒贩开过枪,但他总感觉,那些事,总没有今的事情这样令他印象深刻,心情激荡。 因为今的经历太过激烈,许岩根本就想不到吃饭的问题,现在被黄夕提醒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的肚子里确实空荡荡的——虽然朱佑香也过,到了许岩这个层次,修道中人完全可以不进人间饮食也可以维持数十的生机,但许岩觉得,吃喝饮食这不但是为了维持生理的需要,这也是心理上的需求。美食可以让自己放松身心,愉悦精神,这是对现代人的紧张生活的必要调节。 只是,现在时间紧迫,这明显不是吃饭的时候了。 许岩摇头道:“不必了,等上了火车之后再忙这个吧——对了,跟旅馆的账,已经结清了吗?” 黄夕清晰地:“结清了,按照事先的约定,我们连叶姐他们的账都给结清了——对了,叶姐她们还在房间,您要跟她们见个面告别吗?” 许岩犹豫了下,还是摇头:“不用了,时间紧迫,我们尽快走吧——黄夕,我们上去拿行李吧。” 许岩本想是自己一行尽快拿了行礼走人的,但结果却是事与愿违。收拾行礼倒是很顺当。黄夕是个很能干的姑娘,一会儿工夫,她不但把自己的行李已经把许岩的行李全部装进了行李袋。 许岩想了一下,又去了朱佑香的房间——他看到。在朱佑香的房间,无论是床铺和杯子都是整理得整整齐齐,唯一的行李袋放在很显目的地方,收拾起来毫不费力。 看着朱佑香遗留下来的行李,许岩默然伫立。黯然神伤。他犹豫了下,还是把朱佑香的行李包也提了出来,然后,他恋恋不舍地看了那房间最后一眼,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仿佛要在这深深的呼吸中感受到朱佑香遗留的气息一般,然后,他才大步地出了门。 黄夕已经在走廊上等候了,看到许岩拿着朱佑香的行李从朱佑香的房间里出来,她显得有些惊讶。目光炯炯地盯着许岩看,仿佛想从许岩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许岩避开了她的目光,低沉地了声:“走吧!” 许岩本想不要多生枝节,速速离开的,但没想到,他和黄夕在提着行礼出来的时候,在走廊的过道上,他们就被叶慧兰撞见了。看到许岩和黄夕提着大包包,一副急匆匆要撤离的样子,叶慧兰吃惊得捂住了嘴。她问道:“许先生,黄姐,您们这是要走了吗?” 许岩和黄夕对视了一眼,然后。许岩点头:“是啊,临时发生了点急事,我们要回去了——哦,叶姐,您不用担心,您的住宿费用。我们已经为您结清了。这些日子里,您对我多有照顾,这番心意实在太感谢了。” 叶慧兰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她:“这不是房钱的问题。。。只是,许先生,为何走得那么匆急,再留多一两不行吗?” “不行了,确实是有急的事情——很冒昧,但不得不走了,实在抱歉。” “哦,是这样啊。。。” 一时间,俩人相对默然,都不知该些什么。叶慧兰把自己的手反复的绞着,目光游离,欲言又止,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好在黄夕甚是善解人意,她:“许先生,我先下去通知旅馆老板娘叫车,您就先和叶姐道别吧——不急的,离火车发车,还有很充裕的时间。” 黄夕走了,现场的尴尬气氛才消散了一些。叶慧兰秀眉紧蹙,她显得恋恋不舍的样子,低声:“你走得。。。太突然了。我还以为,你从山里脱险出来,总还要留在箱根休息一两,大家还可以继续聚聚呢!” 许岩叹道:“我也很想这样啊。。。但不顺人意,总有些我们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叶姐,请好好保重吧,有空的话来,来大陆来找我玩吧!” 听到许岩这么,叶慧兰黯然的表情中恢复了一点光彩,她问道:“好哇!我去大陆的话,一定要去找你玩。要怎么联系你呢?对了,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我是蜀川人,不过工作嘛,你也知道,我们做记者的人,工作是漂浮不定的,南地北到处跑。你如果去大陆,就提前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应该是不变的。” 许岩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叶慧兰了,后者记得很用心,还拿出自己的手机来当场输入了保存,然后,她也让许岩保存了她的号码。 然后,她踌躇了下,道:“许先生,我想,您的身份,该不是真正的中国养猪报——呃,那个《中国农村饲养报》的记者吧?” 许岩微微一惊,他笑着反问道:“啊,叶你怎么这么呢?” “你失踪的这几,我在大陆那边也认识几个做媒体的朋友,我已经向他们打听过,他们都没听过有《中国农村饲养报》这份刊物——” 许岩强笑道:“这些记者朋友没听过不等于没有的,我都我们报纸的发行量很少,而且主要是针对农村市场发行,这些都市记者不知道我们,那是很正常的。。。” 叶慧兰给了许岩一个横眼,那一扫眼间,真是无限的秋波,无限的妩媚尽在其中了。她没好气地:“其中有一位做媒体的朋友还帮我向大陆的新闻出版署那边查询了,在登记和发布的正规书刊中,确实不存在这份报纸的。。。。。。。许先生。你不是要告诉我,你们的这份报纸根本就没去登记,一直是份非法出版物吧?” 对于叶慧兰的这个问题,许岩实在无言以答。他只能“嘿嘿”地干笑两声,勉强道:“这个。。。呵呵~~我们是。。。呵呵。。。呵呵,你懂的,呵呵,我一你就明白了吧?呵呵!” 许岩还在那边想着借口呢。叶慧兰没好气地打断他:“算了,你也不用**思去找借口哄我了,我没逼你,我知道,你们大陆的体制,有很多东西是不能的。” 不用费心思地解释,许岩真是松了口气,他双手合十作揖,做祈祷感谢状:“理解万岁,理解万岁!你懂的。你懂的——不过,叶,你干嘛要找人去查我的底细啊?” 看到许岩的这副惫懒样子,叶慧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恨得牙痒痒的,真的恨不得扑上去咬许岩一口。对许岩的提问,她避而不答,道:“许先生,其实就是不用查,我也能猜出几分来的——今。那几个日本警察对您态度就很特别,他们像是很忌惮你的样子——那时候,我就猜到了,你的身份。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报记者。” 许岩苦笑,心想自己这个特工还真是不称职,露出的破绽实在太多了。连一个外行的女孩子都把自己的破绽看得清清楚楚。他深深颌首:“抱歉啊,叶,我是有苦衷的。”——他心下还是疑惑,叶慧兰的好奇心未免过剩了吧?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同路人。何必要去查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叶慧兰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苦涩地笑:“我知道,许岩你该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多事?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八卦,很鸡婆的样子?” “呃,倒也不很是啦。。。” “我这样做,那是原因的,那是因为,”叶慧兰抬起头,一双秋水般明眸深深地注视着许岩,她:“我喜欢你。”话的时候,她的脸色绯红一片,像个熟透的苹果。 一瞬间,许岩如遭雷噬,整个人都呆住了。在少年二十多岁的人生经历里,他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他呆滞地:“你~你~~你~~这~~我~~”他吞吞吐吐了半,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 看着许岩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狼狈样子,叶慧兰仿佛觉得十分有趣,她噗嗤一声地笑出来了,她问道:“怎么,许岩,以前,没有过女孩子跟你过这样的话吗?” 叶慧兰放松了,许岩终于也得以放松了,他苦笑着:“没有,真的没有。我们大陆的女生一般比较矜持,她们很少会主动跟男生这样的话。” 叶慧兰打断他:“我看不是大陆的女生矜持——平常我看大陆的节目,你们的女孩子经常也是很大胆的,我觉得,该是许岩你碰到的女生都比较矜持吧?” 许岩苦笑:“叶,你太毒舌了,话太实在不好的——好吧,我承认,一般来,主动告白这样的话,以前都是我经常跟人家女孩子的。” 叶慧兰显出饶有兴趣的样子,她问道:“许岩,你也会跟心仪的女生主动这些吗?她们都怎样回应你的呢?” 许岩扰扰头:“这个啊——以前曾有朋友跟我过,是好人卡、哥哥卡、弟弟卡、好朋友卡,如果谁能把这四种卡收集齐了,那就能召唤神龙出现,我跟朋友:你那是放屁,传如果是真的话,那我家里就早成龙宫了!” 许岩的笑话稍微晦涩了些,叶慧兰也要花费了一点时间才想得明白,她噗嗤一声笑了,许岩也是相视而笑。这爽朗的笑声驱散了他们之间那尴尬的气氛,大家都觉得自然得多了。 是啊,在偌大的世界里,茫茫的人海中,一个少女喜欢上一个萍水相逢的年青男子,向他表明心意,这种真挚而纯洁的爱情本身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为什么要羞愧和尴尬呢? 凝视着许岩,叶慧兰温馨地微笑着,她痴痴地:“许岩。我喜欢你,在东京街头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虽然那时候,朱姐和黄姐都陪在你身边。但我还是喜欢上你了。你英俊,挺拔,俊朗,气质温和,沉稳又开朗。就像清水一般恬静,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脏就在砰砰地跳动着,我想着,这个男孩子好帅,他给我的感觉很好——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所以,我就主动上前去跟你搭讪提问——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没有羞耻的女孩子。居然喜欢其他女孩子的男朋友?” 对于叶慧兰的这个问题,许岩没办法回答,想了一下,他只能用一句很俗的话来回答:“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每个人都有爱恋人的权利。” 叶慧兰笑笑:“我知道,这句话的下一句话是‘你可以喜欢别人,但别人也有不接受你感情的权利’——这个,我很清醒,不用你来提醒的。”她沉吟了下,问道:“许岩,我能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许岩点头:“你吧。” “你和朱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想到朱佑香,许岩心情一黯,他反问道:“叶,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叶慧兰直言不讳:“我是想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如果朱姐是你女朋友的话,我知道,我决计争不过她的。朱姐不但漂亮,还有一种尊贵高雅的气质。。。不过,我感觉,你跟朱姐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发展到情侣的关系吧?对朱姐,你好像颇为尊重,而不是情侣那样的亲昵。你们之间,我也从没见过有什么亲昵的动作。” 叶慧兰的眼光看得很准,许岩默然良久,然后,他点头:“叶,你猜对了,朱姐,她确实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之间,确实也不是情侣关系。” 听到许岩的回答,叶慧兰眼睛一亮,脸露喜色,但还没等她话,许岩已接着下去了:“叶姐,你年青,漂亮,很有活力,你是很好的女孩子。但是,朱姐,是我一直在暗恋的人——就像你在喜欢我一样,我也在喜欢着朱姐,所以。。。” 接下的话,许岩不用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点领悟力,彼此应该是有的,叶慧兰应该能听得出,许岩话中的婉拒之意。 听到许岩的答话,叶慧兰的眼神黯淡下来了,她微微侧过了头去,仿佛不想让许岩看到她眼中的晶莹,但她还是强作欢笑地:“是吗? 其实,我也早猜到的,事情应该就是这样,任何男孩子,有朱姐这样的完美女孩子陪在身边,他大概都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吧?。。。我其实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的,但我想着。。。你都要走了,下次见面。。。未必还有机会了。 我觉得,人生最好不要留下太多的遗憾,哪怕是听你一句亲口的拒绝,明明白白的拒绝都好,我也就好就此死心了——这样,总比心里留下个遗憾,总比将来在心里可惜和后悔好! 人海茫茫,在亿万人种遇到了喜欢的人,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勇气,把那句喜欢出口呢?明明白白地出来了,哪怕是被你拒绝,这一辈子,我也是没什么好遗憾了吧?谢谢你,许岩,我这样荒唐的女孩子,突然出这种奇怪的话来,怕是给你造成很大困惑了吧?” 对于叶慧兰的热情,许岩无法回应,他一句话都不出,只能呆呆伫立,默然良久,他只能低声:“实在很抱歉,只是。。。我只能抱歉了。” 叶慧兰转过头来了,她正面对着许岩,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感情,怎么能抱歉呢?倘若抱歉的话,该是我抱歉才对。” 她深深注视着许岩,目光很深,仿佛要把许岩的形容铭刻在眼中,她泪水汪汪、温柔地问道:“许岩,能抱我一下吗?” 许岩无师自通地知道,现在不是话的时候,他张开了双臂,轻轻将面前的女孩子揽进了怀里。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女孩子的温柔和柔软。他能听见,在自己的怀抱中,叶慧兰在轻轻地抽泣着。 这时候,仿佛是本能一般,许岩轻轻地扶住了叶慧兰的头颅,叶慧兰仰起头,她的目光迷离,仰头期待地望着许岩。许岩慢慢地低下头来,吻在了对方那微启的樱唇上,一瞬间,那种柔软和温暖的感觉瞬间把许岩给征服了,他正沉迷在自己的初吻中呢,这时候,忽然,走廊的那头传来了黄夕的声音:“许先生,出租车已经来了,我们——啊!” 看到许岩和叶慧兰拥在一起亲吻的场面,黄夕目瞪口呆,然后,她慌慌张张地逃跑了,许岩和叶慧兰也被惊得松开了手,他们面面相觑,随后都是“噗嗤”一笑,笑声化解了双方的尴尬。 许岩伸出了手:“那么,多多保重!有空时候,来大陆找我吧!” 叶慧兰也伸出手来与他相握:“嗯,多多保重!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俩人挥手告别,叶慧兰就站在走廊的那头,一直看着许岩快步走下楼梯——许岩的楼梯的最后一格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叶慧兰还痴痴地站在原地,站在走廊的那头,她依然注视着自己的背影。 许岩向她深深地点头,然后,他大步地走了下去,不再回头。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节 告白 热门推荐:、 、 、 、 、 、 、 黄夕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下山的时候,箱根警署的几个警察不是拦住您不让您走吗?他们。。。” 黄夕到一半,却是突然停住了话头:许岩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了。 看到许岩那凛然的眼神,黄夕心下一凛,她马上识趣地住了嘴,转移了话题:“许先生,你有好几没下山了,吃过东西了吗?要不要先叫点东西吃呢?” 今经历了蛮多的事情,许岩杀了人——在国内时候,许岩也执行过情报部任务,在飞机上亲手杀过被魔气感染的人类,他也曾朝毒贩开过枪,但他总感觉,那些事,总没有今的事情这样令他印象深刻,心情激荡。 因为今的经历太过激烈,许岩根本就想不到吃饭的问题,现在被黄夕提醒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的肚子里确实空荡荡的——虽然朱佑香也过,到了许岩这个层次,修道中人完全可以不进人间饮食也可以维持数十的生机,但许岩觉得,吃喝饮食这不但是为了维持生理的需要,这也是心理上的需求。美食可以让自己放松身心,愉悦精神,这是对现代人的紧张生活的必要调节。 只是,现在时间紧迫,这明显不是吃饭的时候了。 许岩摇头道:“不必了,等上了火车之后再忙这个吧——对了,跟旅馆的账,已经结清了吗?” 黄夕清晰地:“结清了,按照事先的约定,我们连叶姐他们的账都给结清了——对了,叶姐她们还在房间,您要跟她们见个面告别吗?” 许岩犹豫了下,还是摇头:“不用了,时间紧迫,我们尽快走吧——黄夕,我们上去拿行李吧。” 许岩本想是自己一行尽快拿了行礼走人的,但结果却是事与愿违。收拾行礼倒是很顺当。黄夕是个很能干的姑娘,一会儿工夫,她不但把自己的行李已经把许岩的行李全部装进了行李袋。 许岩想了一下,又去了朱佑香的房间——他看到。在朱佑香的房间,无论是床铺和杯子都是整理得整整齐齐,唯一的行李袋放在很显目的地方,收拾起来毫不费力。 看着朱佑香遗留下来的行李,许岩默然伫立。黯然神伤。他犹豫了下,还是把朱佑香的行李包也提了出来,然后,他恋恋不舍地看了那房间最后一眼,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仿佛要在这深深的呼吸中感受到朱佑香遗留的气息一般,然后,他才大步地出了门。 黄夕已经在走廊上等候了,看到许岩拿着朱佑香的行李从朱佑香的房间里出来,她显得有些惊讶。目光炯炯地盯着许岩看,仿佛想从许岩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许岩避开了她的目光,低沉地了声:“走吧!” 许岩本想不要多生枝节,速速离开的,但没想到,他和黄夕在提着行礼出来的时候,在走廊的过道上,他们就被叶慧兰撞见了。看到许岩和黄夕提着大包包,一副急匆匆要撤离的样子,叶慧兰吃惊得捂住了嘴。她问道:“许先生,黄姐,您们这是要走了吗?” 许岩和黄夕对视了一眼,然后。许岩点头:“是啊,临时发生了点急事,我们要回去了——哦,叶姐,您不用担心,您的住宿费用。我们已经为您结清了。这些日子里,您对我多有照顾,这番心意实在太感谢了。” 叶慧兰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她:“这不是房钱的问题。。。只是,许先生,为何走得那么匆急,再留多一两不行吗?” “不行了,确实是有急的事情——很冒昧,但不得不走了,实在抱歉。” “哦,是这样啊。。。” 一时间,俩人相对默然,都不知该些什么。叶慧兰把自己的手反复的绞着,目光游离,欲言又止,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好在黄夕甚是善解人意,她:“许先生,我先下去通知旅馆老板娘叫车,您就先和叶姐道别吧——不急的,离火车发车,还有很充裕的时间。” 黄夕走了,现场的尴尬气氛才消散了一些。叶慧兰秀眉紧蹙,她显得恋恋不舍的样子,低声:“你走得。。。太突然了。我还以为,你从山里脱险出来,总还要留在箱根休息一两,大家还可以继续聚聚呢!” 许岩叹道:“我也很想这样啊。。。但不顺人意,总有些我们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叶姐,请好好保重吧,有空的话来,来大陆来找我玩吧!” 听到许岩这么,叶慧兰黯然的表情中恢复了一点光彩,她问道:“好哇!我去大陆的话,一定要去找你玩。要怎么联系你呢?对了,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我是蜀川人,不过工作嘛,你也知道,我们做记者的人,工作是漂浮不定的,南地北到处跑。你如果去大陆,就提前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应该是不变的。” 许岩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叶慧兰了,后者记得很用心,还拿出自己的手机来当场输入了保存,然后,她也让许岩保存了她的号码。 然后,她踌躇了下,道:“许先生,我想,您的身份,该不是真正的中国养猪报——呃,那个《中国农村饲养报》的记者吧?” 许岩微微一惊,他笑着反问道:“啊,叶你怎么这么呢?” “你失踪的这几,我在大陆那边也认识几个做媒体的朋友,我已经向他们打听过,他们都没听过有《中国农村饲养报》这份刊物——” 许岩强笑道:“这些记者朋友没听过不等于没有的,我都我们报纸的发行量很少,而且主要是针对农村市场发行,这些都市记者不知道我们,那是很正常的。。。” 叶慧兰给了许岩一个横眼,那一扫眼间,真是无限的秋波,无限的妩媚尽在其中了。她没好气地:“其中有一位做媒体的朋友还帮我向大陆的新闻出版署那边查询了,在登记和发布的正规书刊中,确实不存在这份报纸的。。。。。。。许先生。你不是要告诉我,你们的这份报纸根本就没去登记,一直是份非法出版物吧?” 对于叶慧兰的这个问题,许岩实在无言以答。他只能“嘿嘿”地干笑两声,勉强道:“这个。。。呵呵~~我们是。。。呵呵。。。呵呵,你懂的,呵呵,我一你就明白了吧?呵呵!” 许岩还在那边想着借口呢。叶慧兰没好气地打断他:“算了,你也不用**思去找借口哄我了,我没逼你,我知道,你们大陆的体制,有很多东西是不能的。” 不用费心思地解释,许岩真是松了口气,他双手合十作揖,做祈祷感谢状:“理解万岁,理解万岁!你懂的。你懂的——不过,叶,你干嘛要找人去查我的底细啊?” 看到许岩的这副惫懒样子,叶慧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恨得牙痒痒的,真的恨不得扑上去咬许岩一口。对许岩的提问,她避而不答,道:“许先生,其实就是不用查,我也能猜出几分来的——今。那几个日本警察对您态度就很特别,他们像是很忌惮你的样子——那时候,我就猜到了,你的身份。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报记者。” 许岩苦笑,心想自己这个特工还真是不称职,露出的破绽实在太多了。连一个外行的女孩子都把自己的破绽看得清清楚楚。他深深颌首:“抱歉啊,叶,我是有苦衷的。”——他心下还是疑惑,叶慧兰的好奇心未免过剩了吧?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同路人。何必要去查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叶慧兰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苦涩地笑:“我知道,许岩你该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多事?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八卦,很鸡婆的样子?” “呃,倒也不很是啦。。。” “我这样做,那是原因的,那是因为,”叶慧兰抬起头,一双秋水般明眸深深地注视着许岩,她:“我喜欢你。”话的时候,她的脸色绯红一片,像个熟透的苹果。 一瞬间,许岩如遭雷噬,整个人都呆住了。在少年二十多岁的人生经历里,他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他呆滞地:“你~你~~你~~这~~我~~”他吞吞吐吐了半,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 看着许岩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狼狈样子,叶慧兰仿佛觉得十分有趣,她噗嗤一声地笑出来了,她问道:“怎么,许岩,以前,没有过女孩子跟你过这样的话吗?” 叶慧兰放松了,许岩终于也得以放松了,他苦笑着:“没有,真的没有。我们大陆的女生一般比较矜持,她们很少会主动跟男生这样的话。” 叶慧兰打断他:“我看不是大陆的女生矜持——平常我看大陆的节目,你们的女孩子经常也是很大胆的,我觉得,该是许岩你碰到的女生都比较矜持吧?” 许岩苦笑:“叶,你太毒舌了,话太实在不好的——好吧,我承认,一般来,主动告白这样的话,以前都是我经常跟人家女孩子的。” 叶慧兰显出饶有兴趣的样子,她问道:“许岩,你也会跟心仪的女生主动这些吗?她们都怎样回应你的呢?” 许岩扰扰头:“这个啊——以前曾有朋友跟我过,是好人卡、哥哥卡、弟弟卡、好朋友卡,如果谁能把这四种卡收集齐了,那就能召唤神龙出现,我跟朋友:你那是放屁,传如果是真的话,那我家里就早成龙宫了!” 许岩的笑话稍微晦涩了些,叶慧兰也要花费了一点时间才想得明白,她噗嗤一声笑了,许岩也是相视而笑。这爽朗的笑声驱散了他们之间那尴尬的气氛,大家都觉得自然得多了。 是啊,在偌大的世界里,茫茫的人海中,一个少女喜欢上一个萍水相逢的年青男子,向他表明心意,这种真挚而纯洁的爱情本身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为什么要羞愧和尴尬呢? 凝视着许岩,叶慧兰温馨地微笑着,她痴痴地:“许岩。我喜欢你,在东京街头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虽然那时候,朱姐和黄姐都陪在你身边。但我还是喜欢上你了。你英俊,挺拔,俊朗,气质温和,沉稳又开朗。就像清水一般恬静,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脏就在砰砰地跳动着,我想着,这个男孩子好帅,他给我的感觉很好——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所以,我就主动上前去跟你搭讪提问——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没有羞耻的女孩子。居然喜欢其他女孩子的男朋友?” 对于叶慧兰的这个问题,许岩没办法回答,想了一下,他只能用一句很俗的话来回答:“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每个人都有爱恋人的权利。” 叶慧兰笑笑:“我知道,这句话的下一句话是‘你可以喜欢别人,但别人也有不接受你感情的权利’——这个,我很清醒,不用你来提醒的。”她沉吟了下,问道:“许岩,我能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许岩点头:“你吧。” “你和朱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想到朱佑香,许岩心情一黯,他反问道:“叶,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叶慧兰直言不讳:“我是想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如果朱姐是你女朋友的话,我知道,我决计争不过她的。朱姐不但漂亮,还有一种尊贵高雅的气质。。。不过,我感觉,你跟朱姐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发展到情侣的关系吧?对朱姐,你好像颇为尊重,而不是情侣那样的亲昵。你们之间,我也从没见过有什么亲昵的动作。” 叶慧兰的眼光看得很准,许岩默然良久,然后,他点头:“叶,你猜对了,朱姐,她确实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之间,确实也不是情侣关系。” 听到许岩的回答,叶慧兰眼睛一亮,脸露喜色,但还没等她话,许岩已接着下去了:“叶姐,你年青,漂亮,很有活力,你是很好的女孩子。但是,朱姐,是我一直在暗恋的人——就像你在喜欢我一样,我也在喜欢着朱姐,所以。。。” 接下的话,许岩不用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点领悟力,彼此应该是有的,叶慧兰应该能听得出,许岩话中的婉拒之意。 听到许岩的答话,叶慧兰的眼神黯淡下来了,她微微侧过了头去,仿佛不想让许岩看到她眼中的晶莹,但她还是强作欢笑地:“是吗? 其实,我也早猜到的,事情应该就是这样,任何男孩子,有朱姐这样的完美女孩子陪在身边,他大概都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吧?。。。我其实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的,但我想着。。。你都要走了,下次见面。。。未必还有机会了。 我觉得,人生最好不要留下太多的遗憾,哪怕是听你一句亲口的拒绝,明明白白的拒绝都好,我也就好就此死心了——这样,总比心里留下个遗憾,总比将来在心里可惜和后悔好! 人海茫茫,在亿万人种遇到了喜欢的人,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勇气,把那句喜欢出口呢?明明白白地出来了,哪怕是被你拒绝,这一辈子,我也是没什么好遗憾了吧?谢谢你,许岩,我这样荒唐的女孩子,突然出这种奇怪的话来,怕是给你造成很大困惑了吧?” 对于叶慧兰的热情,许岩无法回应,他一句话都不出,只能呆呆伫立,默然良久,他只能低声:“实在很抱歉,只是。。。我只能抱歉了。” 叶慧兰转过头来了,她正面对着许岩,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感情,怎么能抱歉呢?倘若抱歉的话,该是我抱歉才对。” 她深深注视着许岩,目光很深,仿佛要把许岩的形容铭刻在眼中,她泪水汪汪、温柔地问道:“许岩,能抱我一下吗?” 许岩无师自通地知道,现在不是话的时候,他张开了双臂,轻轻将面前的女孩子揽进了怀里。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女孩子的温柔和柔软。他能听见,在自己的怀抱中,叶慧兰在轻轻地抽泣着。 这时候,仿佛是本能一般,许岩轻轻地扶住了叶慧兰的头颅,叶慧兰仰起头,她的目光迷离,仰头期待地望着许岩。许岩慢慢地低下头来,吻在了对方那微启的樱唇上,一瞬间,那种柔软和温暖的感觉瞬间把许岩给征服了,他正沉迷在自己的初吻中呢,这时候,忽然,走廊的那头传来了黄夕的声音:“许先生,出租车已经来了,我们——啊!” 看到许岩和叶慧兰拥在一起亲吻的场面,黄夕目瞪口呆,然后,她慌慌张张地逃跑了,许岩和叶慧兰也被惊得松开了手,他们面面相觑,随后都是“噗嗤”一笑,笑声化解了双方的尴尬。 许岩伸出了手:“那么,多多保重!有空时候,来大陆找我吧!” 叶慧兰也伸出手来与他相握:“嗯,多多保重!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俩人挥手告别,叶慧兰就站在走廊的那头,一直看着许岩快步走下楼梯——许岩的楼梯的最后一格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叶慧兰还痴痴地站在原地,站在走廊的那头,她依然注视着自己的背影。 许岩向她深深地点头,然后,他大步地走了下去,不再回头。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节 造假 热门推荐:、 、 、 、 、 、 、 许岩提着行李快步出了宾馆,黄夕已经坐在出租车上了。看到许岩提着行李快步过来,黄夕也不打招呼,而是很生硬地拧过头去,对司机着什么,司机“嗨依”地应了一声,发动了汽车。 知道刚刚自己与叶慧兰拥抱和亲吻的一幕已经落在黄夕的眼里了,许岩也是无话可——他也搞不清楚,今自己怎么如此脆弱,听到叶慧兰的真情表白,他一下就被感动了,与对方就这样拥抱起来——好吧,一个年青男子,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抱了也就抱了,这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麻烦的是,这件事落在了黄夕眼里,知道她回去以后会不会大肆宣扬,许中校这趟去日本之行生活十分**糜烂,在外面随便跟女孩子鬼混? 许岩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讨好一下黄夕,让她回去不要多嘴多舌。 这时候,黄夕反倒是转过头来了,她板着脸:“许先生,我们是坐下午三点钟的火车回东京,到东京的时间约莫是下午五点。然后,在今晚九点,在成田机场有一趟飞往京城的航班,大使馆已经帮我们安排好机票了——我们今晚就能出发回京城,一切顺利的话,晚上十一点,我们就能回到京城了。” “我们五点才到新宿站,来到及赶成田机场九点钟的班机吗?” 黄夕面无表情:“应该是没问题的,在成田机场和新宿站之间有火车,可以坐京成线。也可以坐jr线。我查过了,从新宿站上车。有好几条线路都是可以去成田机场的,快的话一个时。慢的话一个半时,就能到机场。这样的话,我们还能在机场歇息和休整,然后才坐飞机回去。” “那么,大使馆那边……” “大使馆的张助理已经跟我们确定了,他会在新宿车站跟我们会合。为防止意外,他会陪我们一同去机场,护送送我们上机。” 听黄夕这么,许岩也是如释重负——这趟来日本。经历了怪兽袭东京、坠落时空门、痛失朱佑香,最后不杀人脱身,许岩也是感觉心神疲惫。 现在,他也是思念起祖国来了——在日本,光是伙食,许岩就感觉受不了了。日本人吃来吃去就那几样,不是寿司就是拉面,偶尔一两顿还能吃个新鲜,但吃这个。许岩就觉得受不了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黄夕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许岩很是安心——作为助理,她确实是无可挑剔的。唯一让许岩不高兴的。是黄夕话时候始终板着脸,斜着眼睛望许岩,像是许岩欠她几十万不肯还似的。 他干咳一声:“黄夕。你准备得很周全,辛苦了。但你也不用这样老是板着脸吧?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地嘛。都是自己同志嘛,有什么不能的?” 黄夕板着脸“哼”了一声,她斜眼看了许岩一眼,哼声:“我懒得你的事——男人啊,都这样!你才多大年纪啊,那些臭男人的坏毛病,全学了个全套!见到女人,就跟见到腥的猫一样,马上就走不开腿了。你自己都知道这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候,若不是我上去催促,你是不是还要跟那个台湾女人进房间里了?” 黄夕嘴上是懒得许岩的事,实际却是了长长一通:“你啊,许先生,朱姐刚刚不在你身边半而已,你马上就搞出来这样的事情来。倘若朱姐离开的时间久一点,今的时间再充足一些,那你岂不是要……跟那个台湾女人那个……了?” “那个”到底是什么,黄夕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她实在不出口来。许岩也知道这事确实是自己理亏,争分夺秒的逃命时间里,自己为儿女私情而平白浪费了十几分钟,这确实是自己的错误,所以,对黄夕的训斥,他也不敢还嘴,只能软弱无力地抵挡几下:“哪里啊,黄夕,你误会了……叶姐她是台湾人,她行的是西方风俗,他们见面和分手时候都是行搂抱礼的,亲吻啊什么的,在外国人那边也是很常见的礼节……大家告别了,她要和我抱一抱,这是正常的礼仪来着,难道我能不答应吗?这个也是没办法的啦。” 对许岩的法,黄夕嗤之以鼻:“狡辩!你怎么不,那些电影里的洋鬼子和洋鬼子婆,人家见面认识刚三分钟,喝杯红酒之后就马上就可以上床了?这也是西方的习俗啊,你怎么不跟着学?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是想得口水都流出来,还在那假惺惺地装着是迫不得已,你们男人啊,都是一路货色!” 黄夕攻势犀利,三句话中有两句夹着“你们这些臭男人啊”,俨然许岩已经成为全下臭男人的总代表了,许岩勉强组织的防守顷刻间溃不成军,他无力反抗,在一路上半句话都不敢吭,乖乖被朱佑香洗了一路的耳朵,好不容易才赶到车站。 在箱根车站的正门入口,黄夕还待继续给许岩“洗耳朵”,但这时候,许岩抬头一望,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他凛然猛然扯了一下黄夕,把她拉到一辆停车场的货车后面,借着车的车身来遮挡他们的身影。 黄夕不明所以,许岩低声:“别吵,看那边!那边正在出站的那群人!” 循着许岩的指点,黄夕望了过去,陡然一震,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安晴织子?警视厅对策本部的那个公安女警?她怎么也来箱根了?” “恐怕不止她一个人过来啊……” 俩人都是看得清楚,在安晴织子的身边,还有五六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他们混在出站游客的人流中,快步出了车站。包括安晴织子在内。这一行人神情肃然,脚步匆匆。与周围那些神情放松的悠闲游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岩和黄夕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俩人心头同时转着念头——难道,这帮东京警察,他们是冲着许岩来的? 许岩和黄夕躲在车后,直到安晴织子这一行人走远了,他俩才出来,面面相觑。 “我感觉,这帮日本警察,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来箱根。多半就是为了找我。”——许岩心里隐隐明白,多半是自己或者朱佑香,在东京怪兽事件中的参与终于被日本警方发现了,不然的话,对方不会这么大动阵仗的。只是,这些话,自己不好跟黄夕明白。 黄夕点点头,却是安慰许岩道:“中校,好在你行动迅速。甩掉了箱根警署的那帮人,不然的话,被他们缠住的话,我们现在就很难脱身了——我们马上回东京吧。” 当下。许岩和黄夕顺利地上了返回东京的火车,下午三时,火车准时地开动出发。 从箱根回东京的列车。车厢里坐满了游客,他们大多都是从东京来箱根休闲度假的。现在返回东京,游客们都很兴奋。车厢里叽叽喳喳的人声一片。 许岩坐在座位上想了一阵,然后,他对黄夕:“黄夕,你了,这帮公安警察,如果在箱根找不到我,那他们会怎么办呢?” 黄夕微微沉吟,然后,她陡然一震,她震惊地望着许岩:“许……先生,你,他们会通知机场,禁止我们出入境?或者,他们可能会在机场那边埋伏等着我们?” “日本警察的效率和反应速度如何,我们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日本警察的能干在亚洲也是出名的,我们不要掉以轻心。黄夕,你有办法联系得到大使馆吗?” 黄夕点点头,她从手包里掏出了手机,对许岩:“这是我在箱根刚办的卡,日本警方应该没办法立即掌握到这号码,我用这个跟大使馆的张助理联系的。中校,你吧,要怎么办?” 许岩把嘴凑近了黄夕的耳边:“你跟张助理……” 他嘀嘀咕咕地了一通,黄夕听得十分认真,继而,她露出恍然的神情:“这样啊……可是,中校,有这个必要吗?” 许岩摊摊手:“老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不过,有备无患还是好的。” 黄夕点头道:“中校,你得很是——但是车厢里人太多了,万一有人听得懂中文就麻烦了。我去洗手间打这个电话吧?” “好的,多加心。尽量把话跟张助理明白了,跟他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困难,必须尽快出境,否则的话,日本警方那边会找理由把我扣留起来的。” 黄夕点点头,起身快步过去了,只剩许岩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他看着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奔驰而过,他的心事沉沉。 窗外重新出现出现了富士山雄伟的巨峰,想到来时的路上,是自己和朱佑香一同观赏这座东瀛的奇峰,但现在回去的路上,富士山的雄伟瑰丽,依然如昔,但朱佑香香魂已缈,却只剩下自己一人面对这雄伟的景观。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看着窗外的富士山,不知为什么,许岩的鼻子一酸,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他终于忍不住了,泪水从他的眼中流淌而下,让打电话回来的黄夕都看得呆了:“许——先生,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 “没什么的——风吹了沙子进来了。”许岩着,把头转向车窗外。 黄夕心知肚明,这是封闭的旅游列车,怎么可能有什么风沙入眼呢?只是,这是许岩的私事,多半是情感方面的,她也不好多问,她只能装糊涂地:“哦,是吗?对了,许先生,我已经把我们的想法跟大使馆的张助理报告了。” “哦?”许岩依然望着车窗外,没有回头,他生怕自己红肿的眼睛被黄夕看到笑话了,他沉声问:“张助理怎么,他愿意帮忙吗?” “张助理很爽快地答应了。他,既然是关系国家安全的要务。大使馆会全力配合。张助理,他现在马上出发。与我们在新宿车站会合。许先生你叮嘱的事,他会安排好的。” 许岩松了口气:“这样的话,我们就放心了。” 列车开了一个多时,于四点五十分抵达新宿车站。在出站口,许岩黄夕和大使馆的武官助理张启中校会合了。这次,张启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还多了两个年轻的伙子,按照张启的介绍,他们都是使馆的工作人员来着。 双方刚见面,还来不及寒暄,张启助理就径直:“时间太紧迫,我们就不啰嗦了,赶紧转乘去成田机场吧。” 他领着许岩急匆匆地上了去成田机场的列车。在车上,由许岩向众人简单地讲述了下他的计划。 因为许岩怀疑,日本的公安警察很可能在搜查自己。当在箱根那边找不到自己的时候,甚至连跟自己在一起的几名当地警察都失踪了,那时候。日本警方很容易就可能想到,自己很可能会趁机出境离开日本。这时候,日本警方很可能会在机场设置埋伏,只要许岩一出现就会扣押他。 张启助理显得很沉稳。耐心地等许岩完了,他才微笑地:“首先,我表个态。对许中校您的计划,我全力支持。也会提供全力的协助——” “啊,十分感谢!张助理。有您帮忙,我们就放心了。” 张启微笑着,却是摇摇头:“但是,对许中校的担忧,我却是持保留态度了——中校,您日本警方会在机场那边埋伏抓你,这个,有可能吗?你的重要性——不好意思,恕我直言——真的到了这种地步,以致日本警方和政府即使要冒着和中国政府交恶的风险也要对你动手吗? 要知道,您是有官方身份的,是中**方派来的交流人员啊!不到万不得已,日本人怎么可能对您这种身份的人动手?这个,您是不是有点杞人忧了?” 张启不怎么敢相信,但许岩自己知自家事——无论是那晚东京的怪兽之夜也好,箱根四名警官的失踪案也好,只要让日本警方知道,自己跟这两件事有牵连,那样的话,哪怕是冒着跟中**方交恶的危险,他们都会不惜一切地把自己扣下来的——反正中日关系就是这样了,再怎么坏也坏不到开战的地步,扣多一个人顶多也就是起一阵外交纠纷罢了,也蹋不下来。 许岩沉着脸,很严肃的样子:“张助理,我重不重要,这不该是由我自个来的。不过,就在今早上,在知道我的身份后,箱根警署马上就想用一些很荒谬的借口,想把我抓回警署去!然后,今中午,就在我过来东京的路上,我们看到东京的公安警察赶赴箱根,其中就有我认识的人,他们近得与我擦身而过——我认为,既然有这些迹象出现,那就明,我的身份和处境已经很危险了,有些预防万一的手段还是用上比较好。” 听到许岩这么,张启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了:“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这些情况,我不是很了解……既然如此,许中校的安排就是很必要的了!” 许岩的安排,破了其实就一文不值:就是个简单的障眼法,由大使馆提供一本其他人的护照给许岩,由许岩拿着那本护照去申请过关——短时间内拿出一本能乱真的假护照来,对其他人来是很难的事,但对官方的大使馆来,那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使馆只要找一个跟许岩差不多年纪的人,拿他的护照给许岩用就可以了。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身材相貌只要有几分相像就行了,各国海关的惯例,都对入境人员的审查比较严厉,而对外国出境人员的审查就比较松弛了,看护照是真的也有签证的话,他们就会大笔一挥放行了,不会很认真检查对方的相貌与照片是否相像。 现在,张助理就是给许岩带来了一份护照和机票:“这本护照的原主人叫陈琦,中校,你要记好这个名字了。我已给他买了一张机票,是飞往俄罗斯的海参崴。许中校,这些请你收好了!” 许岩一愣:“为什么是去海参崴而不是回国呢?”随即,他立即醒悟过来:张助理做事很谨慎,他是为了防止日本警方对飞往国内的航班加强监控和检查。而许岩飞的是第三国,那日本人就没办法了——日本警方总不可能对所有国家的航班都进行检查吧? 虽然只是转了一个折,但安全性却是大大提高了。 许岩看了下陈琦的护照,确实跟自己有三分相似,他顿时放心了:有个三分像就可以了。剩下的差距,完全可以是长身体、胖了、发型变了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的,通过海关的安检,那该是没问题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节 造假 许岩提着行李快步出了宾馆,黄夕已经坐在出租车上了。@,看到许岩提着行李快步过来,黄夕也不打招呼,而是很生硬地拧过头去,对司机着什么,司机“嗨依”地应了一声,发动了汽车。 知道刚刚自己与叶慧兰拥抱和亲吻的一幕已经落在黄夕的眼里了,许岩也是无话可他也搞不清楚,今自己怎么如此脆弱,听到叶慧兰的真情表白,他一下就被感动了,与对方就这样拥抱起来好吧,一个年青男子,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抱了也就抱了,这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麻烦的是,这件事落在了黄夕眼里,知道她回去以后会不会大肆宣扬,许中校这趟去日本之行生活十分**糜烂,在外面随便跟女孩子鬼混? 许岩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讨好一下黄夕,让她回去不要多嘴多舌。 这时候,黄夕反倒是转过头来了,她板着脸:“许先生,我们是坐下午三点钟的火车回东京,到东京的时间约莫是下午五点。然后,在今晚九点,在成田机场有一趟飞往京城的航班,大使馆已经帮我们安排好机票了我们今晚就能出发回京城,一切顺利的话,晚上十一点,我们就能回到京城了。” “我们五点才到新宿站,来到及赶成田机场九点钟的班机吗?” 黄夕面无表情:“应该是没问题的,在成田机场和新宿站之间有火车,可以坐京成线。也可以坐jr线。我查过了,从新宿站上车。有好几条线路都是可以去成田机场的,快的话一个时。慢的话一个半时,就能到机场。这样的话,我们还能在机场歇息和休整,然后才坐飞机回去。” “那么,大使馆那边……” “大使馆的张助理已经跟我们确定了,他会在新宿车站跟我们会合。为防止意外,他会陪我们一同去机场,护送送我们上机。” 听黄夕这么,许岩也是如释重负这趟来日本。经历了怪兽袭东京、坠落时空门、痛失朱佑香,最后不杀人脱身,许岩也是感觉心神疲惫。 现在,他也是思念起祖国来了在日本,光是伙食,许岩就感觉受不了了。日本人吃来吃去就那几样,不是寿司就是拉面,偶尔一两顿还能吃个新鲜,但吃这个。许岩就觉得受不了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黄夕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许岩很是安心作为助理,她确实是无可挑剔的。唯一让许岩不高兴的。是黄夕话时候始终板着脸,斜着眼睛望许岩,像是许岩欠她几十万不肯还似的。 他干咳一声:“黄夕。你准备得很周全,辛苦了。但你也不用这样老是板着脸吧?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地嘛。都是自己同志嘛,有什么不能的?” 黄夕板着脸“哼”了一声,她斜眼看了许岩一眼,哼声:“我懒得你的事男人啊,都这样!你才多大年纪啊,那些臭男人的坏毛病,全学了个全套!见到女人,就跟见到腥的猫一样,马上就走不开腿了。你自己都知道这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候,若不是我上去催促,你是不是还要跟那个台湾女人进房间里了?” 黄夕嘴上是懒得许岩的事,实际却是了长长一通:“你啊,许先生,朱姐刚刚不在你身边半而已,你马上就搞出来这样的事情来。倘若朱姐离开的时间久一点,今的时间再充足一些,那你岂不是要……跟那个台湾女人那个……了?” “那个”到底是什么,黄夕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她实在不出口来。许岩也知道这事确实是自己理亏,争分夺秒的逃命时间里,自己为儿女私情而平白浪费了十几分钟,这确实是自己的错误,所以,对黄夕的训斥,他也不敢还嘴,只能软弱无力地抵挡几下:“哪里啊,黄夕,你误会了……叶姐她是台湾人,她行的是西方风俗,他们见面和分手时候都是行搂抱礼的,亲吻啊什么的,在外国人那边也是很常见的礼节……大家告别了,她要和我抱一抱,这是正常的礼仪来着,难道我能不答应吗?这个也是没办法的啦。” 对许岩的法,黄夕嗤之以鼻:“狡辩!你怎么不,那些电影里的洋鬼子和洋鬼子婆,人家见面认识刚三分钟,喝杯红酒之后就马上就可以上床了?这也是西方的习俗啊,你怎么不跟着学?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是想得口水都流出来,还在那假惺惺地装着是迫不得已,你们男人啊,都是一路货色!” 黄夕攻势犀利,三句话中有两句夹着“你们这些臭男人啊”,俨然许岩已经成为全下臭男人的总代表了,许岩勉强组织的防守顷刻间溃不成军,他无力反抗,在一路上半句话都不敢吭,乖乖被朱佑香洗了一路的耳朵,好不容易才赶到车站。 在箱根车站的正门入口,黄夕还待继续给许岩“洗耳朵”,但这时候,许岩抬头一望,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他凛然猛然扯了一下黄夕,把她拉到一辆停车场的货车后面,借着车的车身来遮挡他们的身影。 黄夕不明所以,许岩低声:“别吵,看那边!那边正在出站的那群人!” 循着许岩的指点,黄夕望了过去,陡然一震,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安晴织子?警视厅对策本部的那个公安女警?她怎么也来箱根了?” “恐怕不止她一个人过来啊……” 俩人都是看得清楚,在安晴织子的身边,还有五六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他们混在出站游客的人流中,快步出了车站。包括安晴织子在内。这一行人神情肃然,脚步匆匆。与周围那些神情放松的悠闲游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岩和黄夕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俩人心头同时转着念头难道,这帮东京警察,他们是冲着许岩来的? 许岩和黄夕躲在车后,直到安晴织子这一行人走远了,他俩才出来,面面相觑。 “我感觉,这帮日本警察,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来箱根。多半就是为了找我。”许岩心里隐隐明白,多半是自己或者朱佑香,在东京怪兽事件中的参与终于被日本警方发现了,不然的话,对方不会这么大动阵仗的。只是,这些话,自己不好跟黄夕明白。 黄夕点点头,却是安慰许岩道:“中校,好在你行动迅速。甩掉了箱根警署的那帮人,不然的话,被他们缠住的话,我们现在就很难脱身了我们马上回东京吧。” 当下。许岩和黄夕顺利地上了返回东京的火车,下午三时,火车准时地开动出发。 从箱根回东京的列车。车厢里坐满了游客,他们大多都是从东京来箱根休闲度假的。现在返回东京,游客们都很兴奋。车厢里叽叽喳喳的人声一片。 许岩坐在座位上想了一阵,然后,他对黄夕:“黄夕,你了,这帮公安警察,如果在箱根找不到我,那他们会怎么办呢?” 黄夕微微沉吟,然后,她陡然一震,她震惊地望着许岩:“许……先生,你,他们会通知机场,禁止我们出入境?或者,他们可能会在机场那边埋伏等着我们?” “日本警察的效率和反应速度如何,我们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日本警察的能干在亚洲也是出名的,我们不要掉以轻心。黄夕,你有办法联系得到大使馆吗?” 黄夕点点头,她从手包里掏出了手机,对许岩:“这是我在箱根刚办的卡,日本警方应该没办法立即掌握到这号码,我用这个跟大使馆的张助理联系的。中校,你吧,要怎么办?” 许岩把嘴凑近了黄夕的耳边:“你跟张助理……” 他嘀嘀咕咕地了一通,黄夕听得十分认真,继而,她露出恍然的神情:“这样啊……可是,中校,有这个必要吗?” 许岩摊摊手:“老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不过,有备无患还是好的。” 黄夕点头道:“中校,你得很是但是车厢里人太多了,万一有人听得懂中文就麻烦了。我去洗手间打这个电话吧?” “好的,多加心。尽量把话跟张助理明白了,跟他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困难,必须尽快出境,否则的话,日本警方那边会找理由把我扣留起来的。” 黄夕点点头,起身快步过去了,只剩许岩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他看着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奔驰而过,他的心事沉沉。 窗外重新出现出现了富士山雄伟的巨峰,想到来时的路上,是自己和朱佑香一同观赏这座东瀛的奇峰,但现在回去的路上,富士山的雄伟瑰丽,依然如昔,但朱佑香香魂已缈,却只剩下自己一人面对这雄伟的景观。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看着窗外的富士山,不知为什么,许岩的鼻子一酸,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他终于忍不住了,泪水从他的眼中流淌而下,让打电话回来的黄夕都看得呆了:“许先生,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 “没什么的风吹了沙子进来了。”许岩着,把头转向车窗外。 黄夕心知肚明,这是封闭的旅游列车,怎么可能有什么风沙入眼呢?只是,这是许岩的私事,多半是情感方面的,她也不好多问,她只能装糊涂地:“哦,是吗?对了,许先生,我已经把我们的想法跟大使馆的张助理报告了。” “哦?”许岩依然望着车窗外,没有回头,他生怕自己红肿的眼睛被黄夕看到笑话了,他沉声问:“张助理怎么,他愿意帮忙吗?” “张助理很爽快地答应了。他,既然是关系国家安全的要务。大使馆会全力配合。张助理,他现在马上出发。与我们在新宿车站会合。许先生你叮嘱的事,他会安排好的。” 许岩松了口气:“这样的话,我们就放心了。” 列车开了一个多时,于四点五十分抵达新宿车站。在出站口,许岩黄夕和大使馆的武官助理张启中校会合了。这次,张启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还多了两个年轻的伙子,按照张启的介绍,他们都是使馆的工作人员来着。 双方刚见面,还来不及寒暄,张启助理就径直:“时间太紧迫,我们就不啰嗦了,赶紧转乘去成田机场吧。” 他领着许岩急匆匆地上了去成田机场的列车。在车上,由许岩向众人简单地讲述了下他的计划。 因为许岩怀疑,日本的公安警察很可能在搜查自己。当在箱根那边找不到自己的时候,甚至连跟自己在一起的几名当地警察都失踪了,那时候。日本警方很容易就可能想到,自己很可能会趁机出境离开日本。这时候,日本警方很可能会在机场设置埋伏,只要许岩一出现就会扣押他。 张启助理显得很沉稳。耐心地等许岩完了,他才微笑地:“首先,我表个态。对许中校您的计划,我全力支持。也会提供全力的协助” “啊,十分感谢!张助理。有您帮忙,我们就放心了。” 张启微笑着,却是摇摇头:“但是,对许中校的担忧,我却是持保留态度了中校,您日本警方会在机场那边埋伏抓你,这个,有可能吗?你的重要性不好意思,恕我直言真的到了这种地步,以致日本警方和政府即使要冒着和中国政府交恶的风险也要对你动手吗? 要知道,您是有官方身份的,是中**方派来的交流人员啊!不到万不得已,日本人怎么可能对您这种身份的人动手?这个,您是不是有点杞人忧了?” 张启不怎么敢相信,但许岩自己知自家事无论是那晚东京的怪兽之夜也好,箱根四名警官的失踪案也好,只要让日本警方知道,自己跟这两件事有牵连,那样的话,哪怕是冒着跟中**方交恶的危险,他们都会不惜一切地把自己扣下来的反正中日关系就是这样了,再怎么坏也坏不到开战的地步,扣多一个人顶多也就是起一阵外交纠纷罢了,也蹋不下来。 许岩沉着脸,很严肃的样子:“张助理,我重不重要,这不该是由我自个来的。不过,就在今早上,在知道我的身份后,箱根警署马上就想用一些很荒谬的借口,想把我抓回警署去!然后,今中午,就在我过来东京的路上,我们看到东京的公安警察赶赴箱根,其中就有我认识的人,他们近得与我擦身而过我认为,既然有这些迹象出现,那就明,我的身份和处境已经很危险了,有些预防万一的手段还是用上比较好。” 听到许岩这么,张启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了:“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这些情况,我不是很了解……既然如此,许中校的安排就是很必要的了!” 许岩的安排,破了其实就一文不值:就是个简单的障眼法,由大使馆提供一本其他人的护照给许岩,由许岩拿着那本护照去申请过关短时间内拿出一本能乱真的假护照来,对其他人来是很难的事,但对官方的大使馆来,那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使馆只要找一个跟许岩差不多年纪的人,拿他的护照给许岩用就可以了。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身材相貌只要有几分相像就行了,各国海关的惯例,都对入境人员的审查比较严厉,而对外国出境人员的审查就比较松弛了,看护照是真的也有签证的话,他们就会大笔一挥放行了,不会很认真检查对方的相貌与照片是否相像。 现在,张助理就是给许岩带来了一份护照和机票:“这本护照的原主人叫陈琦,中校,你要记好这个名字了。我已给他买了一张机票,是飞往俄罗斯的海参崴。许中校,这些请你收好了!” 许岩一愣:“为什么是去海参崴而不是回国呢?”随即,他立即醒悟过来:张助理做事很谨慎,他是为了防止日本警方对飞往国内的航班加强监控和检查。而许岩飞的是第三国,那日本人就没办法了日本警方总不可能对所有国家的航班都进行检查吧? 虽然只是转了一个折,但安全性却是大大提高了。 许岩看了下陈琦的护照,确实跟自己有三分相似,他顿时放心了:有个三分像就可以了。剩下的差距,完全可以是长身体、胖了、发型变了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的,通过海关的安检,那该是没问题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节 出境 热门推荐:、 、 、 、 、 、 、 张助理领着许岩,一行人坐着赶到成田机场时候,已是晚上六点钟了。大家先去海关的窗口办理出境手续。为了防止别人注意,许岩和黄夕并不是排在一起的,他俩像是素不相识的游客一样,分散在不同的窗口排队。 黄夕排在最先,很快就轮到她到窗口办手续了。在她办手续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注意着他——许岩也好,在远处的张启也好,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她。在众人众目睽睽的注视下,那海关人员很根本没怎么看黄夕手上的护照,他只简单地看了一眼,然后就盖章了,从窗口里把护照递了出来交给黄夕。 看到黄夕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完成了出境手续,众人都感觉如释重负:原来只许岩这家伙虚惊一场啊!大家纷纷把戏谑的目光投向许岩,许岩耸耸肩,却是十分惭愧——自己太神经过敏了! 但就在这时,突然,从签证窗口通道的后面跑出来一个不穿制服的中年西装男,他冲着那办手续的海关人员喊了几句,那海关人员的神色也变了,他站起身,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黄夕:“对不起,黄姐,我们现在发现,您的报关手续可能有些问题——有些章,可能盖漏了,需要重新补盖。请您跟我们过来配合一下我们工作。” 黄夕一惊,她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啊?有什么问题?我可是要今晚赶飞机的啊,报关有什么问题?缺了章,在这里处理不行吗?” 海关人员的态度依然很客气,只是他的语气变得坚决起来:“很抱歉,您的这个问题,在这里是处理不了的,我们需要到后面的办公室才能补上这个章——请您跟我们来吧,不会耽搁您很长时间的。” 随着他的话声,几个工作人员从签证窗口走出来,他们有穿着制服的警察。也有穿着海关制服的海关人员,他们团团围住了黄夕,半推半拉地把她给硬带走了,任凭她一路大声叫嚷:“我抗议!我是中国官方的派遣使者。你们无权抓我——放开我!” 看到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许岩和张启都是心下凛然,知道有些不妙——大家都不是孩子了,海关的这套招数又不是没见过。海关扣人的时候,因为是在公共场合。要注意国际影响的原因,他们一般不会大声嚷嚷:“某某某,你因为犯杀人罪被拘捕了!”——不不不,这可不是海关拘捕的风格,海关抓人,一般都是用些很温柔的字句:“先生,您的护照好像有个字错了,请您跟我们来更正一下可以吗?”、“先生,您的签证日期有些模糊,我们需要重新盖个章。请您跟我们来一下办手续好吗?”只要把人骗离了公共场合,带到后面的黑屋里,那时候他们才会暴露出狰狞的面目来。 张启助理像是个看热闹的游客一般,走近来,若无其事地靠近了许岩,他轻声:“看来有些麻烦了——中校,你还要继续报关吗?” 许岩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谁也看不出他是在交谈,他嘴唇轻轻蠕动着:“没事——黄夕跟我坐的不是同一趟航班。”——是的,当时为了分散风险。张启给黄夕订的是直接飞京城的航班,而许岩则是飞去俄罗斯海参崴的航班。就算日本人抓到了黄夕,加强了对她那趟航班的检查,那也对许岩丝毫无损的。 张启轻声:“但是。黄夕已经落到了日本人的手上了。万一。。。”他停了口,默然不语。 许岩明白张启不好出口的话:万一,黄夕顶不住日本人的刑讯,把许岩的航班给招供出来了,怎么办? 许岩默然了,良久。他轻声:“我相信黄夕同志。”——现在对于自己来,时间比金子还珍贵。现在自己打的就是时间差,赶在日本警方没能确定自己犯罪之前出境离开。时间拖延得越久,日本警方就会发现自己涉案越深,对自己搜查的力度就会越大,布置也会越严密。今,是自己离开的最后机会了! 事到如今,许岩别无出路,他只能相信黄夕了——许岩相信,就算黄夕最终顶不住日本警方的刑讯,作为职业的特工,她起码能坚持上几个时吧?只要黄夕能坚持上三个时,自己乘坐的飞机就该离开日本领空了,日本人就拿自己没办法了。 “张助理,黄夕跟我们的重要机密没关系,她在日本也没有任何违法和犯罪的行为,日本人应该没办法为难她,但是。。。我怕日本人会不按法律来了。” “我明白。”张启助理很严肃地:“黄夕的事情,我们会处理,你不用担心——刚刚的一幕,我们已经有人拍照取证了。我们的外派公务人员无端被日本警方扣留了,我马上就跟大使汇报,我们会跟日本政府交涉,也会安排律师和领事人员去探望黄夕——日本人知道黄夕的身份,既然黄夕没犯罪,他们不敢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关键是你,中校,只要你脱身了,那就好办了。” 着,张启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他慢悠悠地散步走开了,就像个无意中凑过来看热闹的闲人一样,谁也看不出,他刚刚跟许岩进行了一番严肃的对话。 很快,轮到许岩到窗口办手续了。给他办手续的是一位年青的女海关官员,她拿着护照认真端详了一阵,再认真地看下许岩的脸,然后又看看护照,然后,她微微蹙眉,严厉地看着许岩,显得有些疑惑的样子——护照的照片跟许岩真人相貌的差距有点大。 许岩泰然自若,面带微笑。 终于,那位女海关官员点头,她拿起印章,在许岩的护照上盖了一个章,从窗口里把护照递出来给许岩,用中文喊道:“陈先生,欢迎您再来日本——下一个!” 许岩很顺利地通过了通关口。办完通关手续以后,许岩回头望去,张启在远处向他注目微笑着。 许岩也是深深点头,他行注目礼。向大使馆张启助理的帮助表示感谢。后者轻轻点头,以目光向许岩表示送行,然后,张启若无其事地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许岩通过安检之后,在登机室等候了一个多时,他上了飞往海参崴的飞机。 在飞机上等候起飞的时候,上下了大雨。根据许岩观察,坐这飞机的大多数乘客都是日本人和俄罗斯人。听着机上俄语的交谈。许岩半句话都听不懂,但他感觉,俄语好像比日语好听多了,那节奏和音调都没有那么刺耳。 突然,机舱里起了一阵骚动,俄国人惊呼着什么,纷纷涌到舷窗前围观,仿佛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很奇怪的事。许岩循声也从机舱的舷窗里望出去,他看到,在那密集的雨点中。一辆又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驶入了机场,大群荷枪实弹的机动警察从警车上跳下来,冒雨包围了停在旁边的一架客机,警察们顺着舷梯蜂拥而上,冲入了那趟客机的机舱里。 透过了蒙蒙的雨点,许岩看到,那架被搜查的客机机身上印有一行大字“中国国际航空”,在飞机的机身上有国航和中国国旗的标识。 看到这一幕,机舱里的日本人和俄国人都颇为惊讶,他们叽叽喳喳地成一团。想来都是在讨论这到底是为什么吧。许岩轻轻嘘出一口气,他直觉地知道,这次突击搜查,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 直到飞机起飞的最后一秒钟。许岩都在担心,担心几个日本警察会走上飞机来,径直走到他座位前喊道:“许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协助调查的!”——还好,这样的事情并未发生。最终,飞机还是如期在巨大轰鸣声中起飞了。 因为今奔走了一,许岩心事颇多,有点疲惫,他找空姐要了条毛毯,裹着自己就在座位上睡着了。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许岩睡醒时,听到机舱里有广播,有韩文、日文,也有英文的广播,重复了两遍。许岩听那英文的广播,大概明白了,广播飞机在半个时之内将要降落,请游客们系好安全带,留在自己座位上不要走动。 半个时后,飞机如期地降落在海参崴国际机场。许岩提着行李包,向着出站口无精打采地走出去。看着机场的大钟,已是深夜一点多了,许岩心中茫然——虽然出了日本,但自己不懂俄语,深夜在这异国他乡的,自己该怎么办呢? 在出站口,他忽然看到了,有人举着偌大的纸牌在道边:“陈琦先生”——陈琦,正是许岩现在所用假护照的名字。举着牌子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 许岩走近前去,他跟那举牌子的年青女孩打了个招呼:“请问,你们是在等陈琦先生吗?” 那一男一女同时循声望过来,那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生放下了牌子,迟疑地问道:“请问,您是陈琦先生吗?” 眼前的一男一女书卷气很浓,该是那种学生或者公司文员的感觉,没有给他什么威胁感。而且对方用的是中文,这也让在日本漂泊了几的许岩颇有几分亲近感和安全感,他点点头,问道:“你们二位是?” 听到许岩自承是“陈琦”,这一男一女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那女生放下了牌子,笑道:“陈先生您好,我们是中国驻海参崴领事馆的,我叫张娜,他叫卢奇。按照国内的指示,我们奉命来接陈先生您,给您提供服务和帮助。” 听到是领事馆的工作人员,许岩也是松了口气,心中升起了一种暖暖的温馨感——老实,他孤身一人在这语言不通的国家里游荡,虽然许岩是修真者,但他还是有点茫然的。现在,领事馆派人来接应自己,总算丢弃了那种举目无亲的恐惧感了。 同时,许岩心中也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那是身处世界上最庞大组织一员的自豪感。眼前的俩人虽然只是两个很年轻的工作人员,但他们却是祖国的代表,许岩不由得感到一份亲切感油然而生。 他微微颌首:“辛苦了,两位同志。” 听到“同志”这个很久没听到的称呼,一男一女对视一眼,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可能他们也是很久没听过这样的称呼了吧?姓卢的职员微笑着:“陈先生,能否让我们看下您的护照?” 许岩依言交出了护照,两位工作人员查看了他的护照,又问了他的航班班次等信息,都是吻合无误,他们显得松了口气,张娜笑着:“这下好了,应该是没接错人,回去可以交差了——这趟的紧急任务,国内很重视,我们都怕会出什么篓子呢。” “紧急任务?” “自然是紧急任务,晚上刚刚打过来的电话,要求我们立即出发来迎接您——这个,陈先生,您是什么身份,执行什么任务,我们不过问,反正,领事馆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全力协助您在海参崴的行程。您有些什么要求,尽管给我们就是了,我们会竭尽全力的。” 想到国内为了自己的安全,如此惊动巨大,许岩微微有点不安,但他脸上并没有显露,只是点点头:“如此,就有劳二位了。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希望能尽早回国——这个,能不能安排一下?” 听到许岩的要求只是想尽快回国,两位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对视一眼,都是感觉如释重负——虽然国内的命令语焉不详,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路,大家也能猜得出,这位神秘的陈先生多半是国内派出去执行任务的特情人员——从国内重视的态度来,甚至有可能是执行很重要的任务。 但话回来了,詹姆斯邦德的英勇事迹,在电影里看看那是很过瘾,但真要摊到自个身上,大家还是敬谢不敏了。所以,听许岩的要求只是“尽快回国”,两位工作人员都是松了口气:这个要求,好满足!(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节 回国 热门推荐:、 、 、 、 、 、 、 “陈先生想要尽快回国吗?”张娜问道,她笑:“这个倒是很简单,海参崴和国内的很多城市都有直飞的航班,我查一下——京城、沪海、津门、五羊、绿岛,这些城市都可以直飞回去。请问陈先生,你是要去国内的哪里呢?” “倘若可能的话,京城吧。” “好的,您稍等下。”张娜打了个电话,跟人用俄语对答了一阵,然后,她很快地告诉许岩:“陈先生,我们联系到了,明有一趟直飞京城的航班,中午一点左右。这样的话,下午三点钟左右您就能回到京城了——这趟航班,您觉得如何呢?” 许岩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从日本出来,他的心情和压力都给松弛了下来,倒也不急着回去了。他点头道:“这样的话,就劳烦二位帮忙订票了。” 当下,两位工作人员开车把许岩带到了机场附近的一家宾馆里,帮助许岩开了房,帮助许岩安顿好,他们就离开了。许岩把两位年青的工作人员送到了楼下的宾馆大门,对他们表示感谢。 对许岩的热情,两个年青人都显得颇为感动——在他们看来,这位陈先生虽然很年青也身份不明,但他能惊动部里连夜给领事馆打电话,那肯定是身份不简单的大人物。这样的大人物能对两位普通职员这么客气,这委实令他们颇为感动了。 送走两个工作人员,许岩回到宾馆的客房,打开了电视机,调了几个台,发现这里的电视节目还是很丰富的,除了俄语频道外,还有中文和韩语的频道——尤其是韩语的频道,还是播的偶像剧,一群靓男靓女表情很夸张地哭哭喊喊,许岩不禁莞尔。 “如果轩芸看到了。她一定会很喜欢吧?来也奇怪,轩芸那么聪明的女孩子,怎么会对浅薄的棒子戏那么喜欢呢?” 这时候,许岩陡然惊醒:“怎么回事?自己又想到朱佑香了?” 许岩打开窗户。望着远处灯火一片的城区,心情却是黯然惆怅。在相处的短短三个月时间里,美丽又聪慧的修真少女已经在自己心中占据了巨大的分量,自己已经习惯了朱佑香的存在。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碰到什么困难。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轩芸如果在这里,她会怎么想呢? 她又会怎么做呢? 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不给轩芸丢脸呢? 那神秘的女孩子,已经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地改变了自己的思想和生活。 望着窗外繁星的漆黑幕,许岩久久伫立,心潮澎湃。白,在紧张的逃亡过程中,许岩根本没空暇细想,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这异国他乡的晚上,他终于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朱佑香是为救自己而死的。 倘若不是自己的笨拙和无能,轩芸是不会死的。 巨大的悔恨和忧伤充斥了许岩的心头,他的心情像被刺伤了一般裂疼。 许岩本来是没有吸烟习惯的,但这一刻,他忽然很想抽一根香烟。 这时候,许岩很有冲动,他想立即飞回日本去,回到箱根的丸岳山上,回到那曾出现过时空缝隙出口的荒坡上。他很想看看朱佑香是否回来了。 在许岩心里,他始终还存有个希望:万一,朱佑香终于挣脱了时空乱流,当自己离开以后。她又回到了那座荒山上。那时候,她举目无亲,孤独一人,一个美丽的少女,在那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漂泊,她该有多么的恐惧和害怕? 许岩在窗前伫立良久。然后,他拿起了朱佑香最后留给自己的馈赠——朱佑香的随身手镯,细细端详。 储物手镯的使用,比许岩料想中还要简单,许岩稍一摸索就明白了——外表上看过去,手镯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玉镯子罢了,但许岩给镯子中输灵气之后,立即,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许岩感受到,在镯子中间,存在着一个很大的空间,那空间约莫三米见方,在空间中悬浮着一些东西,许岩一眼望过去,他看到了各式各样的瓶子、一些形状奇怪的玉器、还有很多书册——朱佑香的春蝉佩剑,也被许岩放在里面了。 看到那些瓶子和古怪的玉器,许岩有些好奇:这大概就是朱佑香随身携带的灵丹和各种法宝了吧?对于那些灵丹妙药和法宝,许岩有些好奇,但他始终还是没去碰——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轩芸的东西,自己只是暂时代为保管而已。自己不知道这些法宝和灵丹有什么禁忌,随便乱动的话,万一弄坏了,将来轩芸回来了,自己不好跟轩芸交代。 不过,对于那些书册,许岩就老大不客气了,直接从储物手镯里拿了出来——书而已,自己就算看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坏。 许岩拿起书瞅了几眼,大部分都是练功的心法,许岩粗粗一看,就有《白鹿心法》、《逍遥御气游》、《阴阳玄清道》、《玄诛魔真诀》、《七劫斩龙诀》、《神剑斩真诀》、《九诛剑》、《九阳雷剑诀》、《阴阳灭剑诀》、《裂剑诀》——许岩注意到,这些修炼功法中,大部分都是剑修的功法,看来朱佑香自称是以修剑为主,此言不虚。 既然是朱佑香随身携带的,那这些修炼功法在大明世界应该是很珍贵的真传功法了,在地球上更应该是无价之宝了,无数修炼者为止梦寐以求的瑰宝。只是,许岩心情沮丧,再珍贵的功法他都没心情钻研,这些珍贵的功法,他只是随便瞄了一眼,随手就抛在了一边。 倒是有一本无关修炼的书吸引了许岩的注意力,这本书的名字叫《丁酉年兰溪御魔纪事》——许岩翻了一下,里面的文字都是文言文,好在文字不算艰深,很容易理解。 这本书的作者是白鹿书院当年的一个弟子叫张卿如的,他记录了自己在抵御灾之战中的亲身经历。按照朱佑香的法,许岩已算是白鹿书院的记名弟子了,那么,这位张卿如先生就算是许岩的前辈师兄了。 按照正文前的序言和题跋,许岩知道。这位张卿如师兄历任浙东金华兰溪县令、浙东金华府同知、浙东金华府知府,后调任赣南兵备道、最后官至赣江行省的按察使,也算是一省大员了。按他的升官路线来看,这位老兄堪称官运亨通了。但这本书里谈的主要倒不是他的官场经历,而是这位白鹿书院师兄在御魔战争中的经历和见闻——按照地球上的法,这该是一本综合了报告文学、纪实和回忆录等相关要素的文学作品,这部作品最大的价值并不在于它的文学性,而在于他的纪实性。 按照书的序文明。张卿如虽然是文官,但却是位文武双全的儒将——这并不为奇,白鹿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都是文武并重的,甚在修行一道上更重于文事。 在张卿如师兄担任兰溪县令的时候,恰好浙东行省发生了大规模的灾,史称“丁酉变”,张卿如身为县令,领着县里的几百卫军和上千衙役、丁壮合力抵御潮水般涌来的魔妖,坚守城池三个月后。最后兵败城破,他不得不领着部下继续转战突围。 张卿如凭着自己过人的胆色和身手,再加上军民一心的团结,还有几分侥幸的幸运,在魔灾肆虐的中心地带,张县令带着几千部下和几万民众转战三个月,最后居然能突围而出,直至到与增援的朝廷官兵会合。 后来,张县令护卫民众的英勇事迹上奏朝廷,得到了朝廷的通令嘉奖。不久吏部就通令,因为金华府的知府和同知在灾中遇害,特令他以同知身份掌控府衙,指挥全府军民的御魔战争。这本《丁酉年兰溪御魔纪事》讲述的就是这位张县令率领部下(难民)转战各地的事。又因为它是以第一人称按照时间先后次序撰写的,所以看起来又有几分像日记。 在书的前言里,白鹿书院的林祭酒特意点明,张卿如师兄统带浙东卫军抵御灾的故事,诚然算惊险的,但这本书的最大价值。是张卿如详细描述了他遭遇过和听闻的各种魔界生物,那记录十分详尽而生动,后来,白鹿学院甚至把这本书拿来当做对付魔界生物的标准教材,用它来给学员当做辨别和应对各种魔物的基础手册,属于白鹿子弟的必读书。 这本书的文字写得浅显易懂,许岩把它当做山海经之类神奇来看,倒也看得津津有味,他通宵不眠,一夜时间就这样看书看过去了。 ~~~~~~~~~~~~~~~~~~~~~~~~~ 第二,在领事馆的陪同下,许岩很顺利地办理了签证和登机手续,从海参崴直飞京城。一行很顺利,飞机一点在海参崴起飞,三点钟就到京城国际机场降落了。 许岩下了飞机,提着行李悠然地向出站口走去。 回到了自己的祖国,耳边听的也是悦耳的普通话而不是那些刺耳又嘈杂的日语,许岩顿时感觉心情舒畅不少,脚下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在机场的出站口,许岩看到了接站的人——来给自己接机的,是几个不认识的便装男子,他们身着便装,理着很精神的短发,神情里有一种剽悍的气势。 许岩还没走到出站口呢,对方已经发现他了,有人快步地迎了上来,一个短发年青人很礼貌地招呼道:“请问,是许中校吗?” 许岩猜着,这些人多半是文修之派来接自己的。许岩有些奇怪,接机这么多人里,一个自己认识的人都没有——就算文修之事情太忙没空亲自来,但高处长、包这些熟人也该来一个的吧? 许岩很客气地答道:“是我,请问各位是?” 答话的是另外一个年级稍长点的中年人,他沉稳又淡然地答道:“我们是部里政治处的,我姓柳——”这时候,先前话的年青人适时地介绍道:“这是我们柳处长。” 这时候,许岩还是懵懵懂懂的,他客气地:“柳处长,您好,麻烦您亲自来接机,这怎么担当得起呢。” 柳处长嘴边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了。他颌首:“没什么的,许中校从日本公干回来,这一趟辛苦了——哦,这是我证件,中校你过目一下吧。” 着,柳处长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军官证,递了过来,许岩心想不愧是政治部的军官,做事还真一板一眼,连接个机都要拿证件来证明身份。 “柳处长您太客气了,其实没必要看的。” “不不不,这是一定要看的——这是程序。” 对方太认真,许岩推脱不过,那就只好看了,他接过柳处长的证件草草瞄了一眼,于是知道对方叫柳善明,上校军衔,是情报部政治部的副处长——许岩看了下,就递回给柳处长,笑着:“柳处长您太客气了。您亲自来了,哪有信不过的道理,还要看什么证件呢。” 柳处长淡淡地笑道:“许中校,你从日本辗转回来很辛苦了,我们已给你准备了住处,请跟我们过来吧——车子已在机场外等着了。” 许岩在京城并无固定的住所,听到对方为自己安排好了住处,他倒也没多想——自己刚到京城时候,文修之也是为自己安排号住处的。他客气地道了谢,声:“麻烦柳处长了,其实您们当领导的,事务那么忙,不用亲自过来的。” 柳处长淡淡笑笑:“没什么,都是工作嘛。”——柳处长笑的时候,许岩能感觉得出,他笑得很冷也很漠然,没有多少真诚。 情报部的军官,许岩也算认识不少了,文修之也好,高处长也好,黄夕也好,许岩感觉吧,跟他们在一起相处,他能感觉得出对方的喜怒哀乐,能知道,对方确实是活生生的人。但这位柳处长,尽管他礼貌周全,态度也客气,但他就是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仿佛他刻意地用这种周全的礼貌来跟许岩保持距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节 审查 热门推荐:、 、 、 、 、 、 、 柳处长的态度虽然不是很热情,但对方毕竟是来迎接自己的,许岩也不好挑剔,但让许岩感觉不舒服的是,他走的时候,几名便装的军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跟得十分紧凑,亦步亦趋的样子。 许岩停下脚步,回过头去,不悦地看了他们一眼,柳善明立即挥挥手,让士兵们退后了,他解释道:“许中校,伙子们还年青,不懂礼数,莫要见怪。” 许岩笑笑,心里却是有点怪怪的——为了迎接自己,来了一名政治处的副处长,这倒没什么,不定是部里为了对自己表示重视和欢迎,许岩也可以理解。但这几个年青的便装士兵这样紧紧跟着自己,这又是要干什么呢?难道是部里为了表示对自己的欢迎,特意找多点群众演员来撑场面,以显示场面热烈? 想到这里,许岩不禁心中好笑,心想:“不至于吧?又不是欢迎领导视察,要召集一群学生来敲锣打鼓——堂堂的情报部,应该不至于搞这么低智商的事吧?” 一行人出了机场的航站楼,在停车场上了车。柳处长和许岩乘坐同一辆车。 刚回国,许岩有很多关心的事情想问这位柳处长的,他问道:“柳处长,文局长最近不在京城吗?他很忙吗?” 柳善明低着头,他含糊地道:“嗯,文局长很忙,组织上给他另外安排了工作。。。” 许岩有点失望,他本来还想跟文修之打听黄夕的事呢。他迟疑地:“哦,这样的话,那黄夕——就是跟我一起去日本的同伴,她现在还被日本警方扣留着,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外交部门肯定会尽力跟日本政府交涉的吧,许中校你也不必太担心了——组织上会处理的。” 含含糊糊地回答了许岩的问题,然后。柳处长歉意地对许岩:“不好意思啊许,这个因为我昨晚有个事熬夜加班了,一夜没阖眼,年纪大了。不像你们伙子这么精力充沛,现在确实支撑不住了啊——趁着回程的道上,我失礼了想补个盹,许你没什么意见吧?” 对方都这样了,许岩还能有什么意见?他客气地:“柳处长您辛苦了。请自便吧,不用介意我的。” “哎,那我就不好意思失礼啦。”着,柳处长很舒服地往座位上一靠,倚着靠背就开始眯起眼睛来了。 许岩看了他一阵,心下感觉古怪: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位柳处长的举止十分古怪,他借口困想睡觉,其实是不想跟自己话交流太多罢了。 但又奇怪了,如果柳处长不喜欢接触自己。那他干嘛又来接自己的飞机? 真是莫名其妙了! 今的接机事件,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柳处长也好,他的几个部下也好,个个态度都很怪异,整个事件,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味道。 既然柳处长要休息,许岩干脆也闭上眼休息去了——这样也好,免得要彼此敷衍一些无谓的废话,彼此都无聊又尴尬。 车子在道上走了约莫两个时,许岩在车上打了个瞌睡。当汽车那有节奏的震动停下来时候,他醒了过来,从车窗里望出去,却见色已是下午了。日头也开始西垂了。车子停在一个宾馆面前,司机声地招呼道:“柳处长,许中校,宾馆到了。” 许岩和柳处长下车,许岩展望了一眼四周,他微微蹙眉:周围绿树丛荫。远处隐隐可见群山的轮廓——这里好像不是市区,好像在市郊哪个风景点的疗养院? 尤其是眼前的宾馆,看那老式的大堂格局,还有那显得陈旧的装修风格,这像是哪个单位的招待所,不像是对外营业的宾馆——大堂里黑通通的,连灯都没开。 许岩蹙眉,他不明白,为什么柳处长把自己带到了这里。 上次,文修之可是把自己安排到市中心的五星级宾馆的,这次,却是把自己带到了这种市郊的老式招待所,自己出入联络都是很不方便——许岩脑子里忽然转过一个念头:莫非是情报部的经费不足了,所以顺带着招待的标准都下降了? 想到这里,许岩不经哑然失笑,他苦笑着摇摇头,却也是不以为然。 很显然,柳处长事先已经把入住的手续给办好了,许岩不用在柜台那边办手续,径直就坐着那咯吱咯吱作响的旧电梯,上了宾馆的三楼。许岩本以为,柳处长把自己送到客房门口就行了,他客气:“柳处长请留步,不用送了。” “啊,没事没事,走吧走吧。”柳善明恍若无事地跟着许岩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里,许岩搁下了行李,正想好好洗漱休息一下,以解脱旅途的疲乏,但柳处长已经径直在那张半旧的沙发上坐下了,翘着二郎腿,一副好整以暇要长篇大论的样子,着实让许岩看得腻烦——你丫的到底怎么回事?这样黏黏糊糊的,就不能干脆一点? 但对方是同事,许岩也不好什么,他客气地:“这样,柳处长,都快到晚饭饭点了,有劳柳处长一路招呼,就让我做东,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柳善明干咳一声,他脸上收敛了笑容:“许中校,吃饭的事倒是不急,你先过来坐下,我们先谈点正事吧。” “谈正事?” 许岩走过去,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柳处长,眉头微蹙:“谈些什么正事呢,柳处长?” 被许岩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处长显得有点不怎么适应。他干咳一声,把身子后仰靠在座位上,仿佛以此来避开许岩那锐利的目光,他看着许岩,眼神却是茫然而毫无焦点的:“是这样的,许中校你这趟去日本的事,有些事情,组织上希望能跟你了解一下。” 许岩微微蹙眉——这趟去日本,对他来也是一趟悲伤之旅。他实在不愿再次提起。 直到现在,许岩也没办法把自己和朱佑香之间的关系给明确定位,对自己而言,轩芸到底是什么人呢? 是可信任的挚友? 是可传道授业的师长? 还是心中倾慕的暗恋对象? 不管哪个角度。对许岩来,朱佑香都是非常重要的人。这一趟的日本之行,许岩失去了她,心中正悲伤呢,柳处长又提起这趟日本之行。他很是不爽:“柳处长,我去日本跟东京警视厅交流,这是经局里批准的公干项目,是符合规定的——你想了解些什么呢?” 许岩每一句,柳处长便点一下头,他连连点头,一副十分赞同的样子:“当然,当然,许中校你很是,这次去日本的公干。手续完备,是正当公务差遣,这个,部里面是清楚的。只是——” 柳处长摇着头,一副为难的样子,他故意往关着的房间门口望了一眼,仿佛那边藏着十几双窃听的耳朵似的,压低了声音,摆出一副自己人的掏心置腹态度,诚挚地:“只是。许中校,有些事,确实是人言可畏啊! 部里面收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举报,得还有模有样的。职责所在,我们不得不来了解一下。。。当然了,我得事先声明了:对许中校你,我是绝对信任的!” “哦?”许岩诧异道:“不知部里收到了什么举报?” “这个嘛。。。”柳处长很为难地:“这个嘛——当然,也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未必是真的。 有同志向我们反映。许中校你编造名义,编造了一个去跟日本东京警视厅交流的名义,假借公干的名义,其实却是带着不相干的人——呃,就是许中校您的女朋友——去日本泡温泉和游山玩水,公款旅游,挥霍公款,所谓跟日本警方的沟通交流会根本就是假借名义,从头到尾,你跟日本东京警视厅的交流会压根就没召开过。 外交部门也有反映,你在那边出游,违反外事纪律和情报工作守则,入住了日本人提供的高档宾馆,接受日本人的恩惠,还和日方的情报人员私下接触,事前事后都没有立即向组织上汇报接触的内容。。。 据,你还触犯了日本的法律,以致被日本警方通缉,最后是靠着大使馆的协助才脱身?你这样擅作主张,胡作非为,导致了黄夕同志被日本警方扣留,给工作造成了极大的被动,事后,你也没有跟组织上报告和解释——许中校,你到底干了什么,以致被日本警方通缉?虽然日方的通缉对我们是不管用的,但这个,你也要对组织上有个明的。” 柳处长这样着,但看着许岩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话锋一转,又转了个话头:“其实,对这些举报,部里也是不怎么相信的。但没办法,同志们反应强烈,又有上级首长的指示,我不得不代表政治处来走一趟,问个清楚——这也是个程序,走个过场,希望许中校你能理解。 首长安排我们下来,就是让我们把事情查清楚,这也是为了澄清事实,还许中校你一个清白嘛!还是刚刚的那句话,就我个人来,我是完全相信许中校你的。” 相信你妹啊! 许岩在肚子里面暗骂一声,听柳处长一本正经地解释的样子,许岩就算没多少从政的经验,他也知道所谓的官话套话是什么——很明显,柳处长的就是典型的官话套话。 许岩正视着柳善明,他慢慢地问道:“柳处长,这么,组织上这是要正视调查我了?” 看得出许岩的态度不善,柳善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烟,递给了许岩一支,许岩摆摆手示意不会,他也不客气,自己点燃香烟抽了起来,他抽了一大口,才和缓地对许岩:“许中校——这个,我痴长你几岁,我叫你一声许,你没意见吧?” 许岩淡淡一笑:“我没意见,柳处长,有什么话,你就直了吧!” 柳处长故作轻松地哈哈笑了两声:“没那么严重,许,没那么严重,就是因为同志们反映强烈,有些疑问,我们询问澄清一下罢了,把事情清楚就好了——再了,许啊,我们是军人,接受上级的调查,这也是军人职责的一部分,对这个,你应该以平常心态来看待,不要抱有抵触情绪才是。” 许岩闷哼一声,他淡淡问道:“柳处长,我想知道,是部里哪位首长下指示要调查我的?是文修之吗?” “许,你不要激动,部里首长也是秉公处置,并不是故意针对你。。。这个,这当然不是文局长的意思。” 在提到文修之的名字时候,柳善明显得有点迟疑,许岩立即感觉到了,他反问道:“柳处长,我去日本交流,是文局长给我安排的任务,这件事情,文局长是清楚的,有什么疑问,你们为什么不直截去问文局长好了?” 柳善明含糊地:“文局长最近不在。。。再,我们也不好为这点事打扰他。” “那么,我被审查的事,文局长知道吗?” 柳善明微微一震,他避开了许岩咄咄逼人的眼神,沉声道:“许岩同志,请注意你的语气!你是人民军队的军人,不是谁的家丁!政治部门执行上级首长命令,依照程序和权限依法开展调查,也不需要得到文——呃,谁的——同意!我们执行纪律,不要以为,真有谁可以。。。” 柳处长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完。仿佛不愿意得太多了,他匆匆结束了谈话,从沙发上站了起身:“这个,许岩同志,你就不要想得太多了,从某种意义上来,我们的调查也是帮助你澄清事实,还你清白,不是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许岩按捺住火气,沉声问:“柳处长,你们要向我问些什么问题呢?” 柳处长摇摇手:“许岩同志,你不要急,你现在明显是带着抵触情绪——而且,你刚从飞机上下来,也很疲乏,我们就不急着沟通了。事情也不急在这么一半的,你先在这里休息两,冷静一下,顺便把你这趟去日本的事情给好好地回忆一下,把事情的经过写个材料给我们,详细点——好吧?你写完材料交上来,我们再来跟你核实相关情况,把事情清楚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节 留置 热门推荐:、 、 、 、 、 、 、 完,柳善明径直向门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他顿了下脚步,转头沉声:“对了,许,这几,你就不要出去乱走了,也不要跟外面的人联系了,在这里好好地休息吧。吃的喝的,还有生活上,你需要什么东西,你跟我们的人就行了——好了,你不用送了,留步,留步!” 柳善明着不要送,他其实也没等着许岩送,就这样快步地闪出了客房,许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追出门去,却看到柳善明已在走廊里走得远了,许岩追出去,嚷道:“柳处长,你等一下,把话清楚!你就这样就把我搁在这了,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但不知是柳善明没听到还是他故意装没听到,他的身形微微顿了一下,却是继续前进,很快就消失在楼道里了。许岩正待追过去,这时候,楼道的拐角处忽然闪出两名便装的男子,他们伸开手,挡住了许岩,很客气地:“许中校,你现在暂时不要离开住处,请回你的房间去吧。” 两个伙子都留着平头,看起来很精干。虽然他们都穿着便装,但许岩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肯定是士兵。 被他俩拦住了,许岩暗怒,他扫了两个士兵一眼,眼中隐含锋芒——许岩这一趟去日本,虽然时间上没多久,但在精神和气质上,他的改变真可谓是脱胎换骨了。在日本,他可是动手杀过警察的! 杀过人的人跟普通人,那眼神真的截然不同的,给人极大的压迫力! 他淡淡地问道:“是柳处长让你们看守我的?” 接触到许岩那隐含杀意的锋锐目光,两名士兵都有点抵受不住的感觉——眼前的许中校看着斯斯文文,像个寻常大学生,但他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危险,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感觉到许岩的杀机,两名士兵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隐隐有惧意——倘若眼前的是敌人,那没什么,再凶悍的敌人,他们也遭遇过。大不了拼命就是了。 但问题是,眼前的,也同样是情报部的特情军官,军衔还是中校呢。虽然听他犯了错误,组织上要对他进行调查。但毕竟还没落实呢,万一最后查明没事,对方可是堂堂校官,要报复自己几个兵,那还不是手拿捏来的简单事? 这样瞻前顾后的顾忌下,两名士兵对待许岩的态度就不敢太强硬了,他们口气很软地:“许中校,对不起,我们也是奉了上级的命令在这里守卫。。。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好不好?有什么事,请您直接跟首长协调。不要为难我们,好不好?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两名士兵都显得很为难的样子,许岩“哼”了一声,倒也不好意思对他们如何了——如果这两名士兵不识好歹,对自己呵来斥去的话,许岩还真不怕翻脸动手。真动起手来,纵然对方是经过训练的精干士兵也好,许岩还真是丝毫不惧,很有把握在几个回合里就把对方给制服了去。 但问题是,对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摆出这样一副卑微人物的语气来,心翼翼地恭敬许岩,自己是堂堂的中校军官,再去跟两个看门的兵为难。那就显得很**份了——而且,这毕竟是咱们国家的子弟兵,不是日本的警察。纵然许岩再生气,他也不能做出像在日本那样“杀伐果断”的行径来。 许岩按捺住心头的火气,他冷冷地望着对方,看得两名兵心里直发毛了。他才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砰”的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看着许岩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两个士兵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隐隐的惧意。 “这许中校,他那眼神,还真有点渗人啊!” “是啊,我以前执行过死刑犯的押送任务,纵使是那些被判死刑的杀人犯,他们的眼神也没这么吓人吧。。。哎,你了,这个许中校,他以前是不是杀过人?” “嘘,别乱!上头干部的事情,我们怎么会知道?不过,这个许中校,我听,他是专门出外勤的特工,完成过很多次重大的任务,受过嘉奖。。。搞不好他还真是有人命在手的。” “哦,这样就得过去了!这人可不是机关的文职,他是真杀过人的啊。。。” “是啊,我们倒霉,摊上这么个任务,要看守这样的人,又不敢真的得罪他——等下,我们要放聪明一点啊!” ~~~~~~~~~~~~~~~~~~~ 外面两个兵的窃窃私语,许岩并没有留意——他现在没有空暇来留意这个。 他坐在刚刚柳处长坐的沙发上,眉头深蹙:刚刚进来时候匆忙,许岩并没有留意房间的摆设。现在,他已经看得明白了,客房是一家普通的二星级宾馆客房模样,窗明几净,床铺干净。但许岩也注意到了,这客房里并没有一些普通客房应有的设备——这房间里没有电视机,也没有对外联络的固定电话。在茶几上,搁着一叠空白的信笺纸,在旁边放着几支新的墨水笔,一看就知道,这是准备好了让许岩做汇报用的纸张和水笔。 如果正常来,从日本归来,给情报部做上一个书面汇报,许岩是不反对的。 许岩觉得,毕竟自己是现役军人了,这趟出去,代表的是国家,花的是国家的钱,又惊动国家安排大使馆帮助自己脱险,得了国家的很多帮助,现在事情完了,自己安全到家了,国家要求自己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写个汇报材料的话,许岩觉得也是合情合理的——如果是文修之或者其他的情报部领导,按正常程序给许岩下命令的话,他肯定会服从的,现在不定都开始乖乖写材料了。 但问题是,现在是一位陌生的政治处副处长过来,连哄带骗地把自己从机场骗到这里半囚禁地软禁起来,然后勒令自己回忆日本的经历并写出交代来——这样子,许岩当然不爽了——不就是这趟出去日本花了情报局几万经费吗?这也是经文修之批准允许的。当时电话里都得好好的,让许岩在日本那边好好休息,花钱的事不用太顾忌——这分明是文修之的原话,现在对方又出尔反尔。这到底算什么事啊! 许岩想了一阵,心中的愤怒实在难平——这件事不跟文修之当面问个明白,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翻出手机来,找到文修之的号码,拨了出去。但话筒里却没响起拨号的声音,响的只是“嘟嘟嘟嘟”的无信号声。 许岩诧异,他才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在这里并没有移动公司的信号——这到底是什么奇葩地方,连移动通讯都没有信号? 许岩走到窗前,打开窗帘望了一下,他注意到,窗户上焊着很牢固的防盗网铁条,窗外是一片蔚蓝的际。黄昏的红色夕阳落在地平线上,远处群山的轮廓若隐若现。隐约地,在群山之上,他好像看到了一段长城的轮廓,只是城墙的轮廓显得颇为荒芜。 许岩站在窗户边上眺望了一阵,却还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处何处,为何偏僻得连移动的信号都没有。他的心中一片茫然。 这时候,身后的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许岩过去打开了门。却见敲门的是两名陌生的男子——从那气质上可以看出,他们也是士兵,却不是刚刚的那两名差点跟许岩冲突起来的守卫。 见到许岩,两位士兵虽然穿着便装。但还是立正,其中一名士兵沉声道:“请问,许中校,晚饭时间已经到了,您需要进餐吗?” “进餐?”许岩反问道:“我可以下去宾馆的餐厅吃饭吗?”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然后摇头道:“报告中校。不是这样的。我们接到通知,您如果饿了,需要进餐的话,请通知我们,会有人给您送到房间里来的。” 会送到房间里?听到对方这么,许岩顿时没了兴趣——斗气归斗气,但跟自己肚子过不起就很愚蠢了。 “这样的话,那就送饭上来吧。” 看到许岩同意点餐,两名士兵也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士兵拿出了一张纸客气地递给许岩:“中校同志,这是厨房今晚准备的菜谱,您想吃什么,看着点就是了。” 许岩扫了一眼菜单谱,随便点了个西红柿炒蛋、一个炒牛肉还有煎鱼等几个菜——老实,在日本的那些日子,整吃那些寿司和淡而无味的海苔菜,许岩的嘴巴早淡出鸟来了。现在,回到了祖国,虽然碰到了这些烦心的事,但这并不影响许岩的好胃口——你妹的,那个柳处长也忒可恶了,刚下飞机就来恶心自己,自己连晚饭都还没吃就被抓起来了。 两名士兵很认真地记下许岩要吃的菜肴,然后,他们客气地对许岩:“许中校,请您回去稍等片刻,菜肴做好了马上就端上来。” 果然,约莫半个时不到,几个便装的士兵就端着饭菜上来了,给许岩在客房的桌上摆开了一台,把饭菜都搁在了桌子上。许岩也不客气,端起碗来呼哧呼哧一通吃喝,风卷残云地把整桌菜肴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他打开门,招呼了一声,几个士兵又从走廊里过来,帮许岩把吃过的碗碟都给收拾起来了。 自己吃饭,别人帮自己收拾,许岩在一边看着有点不好意思,他想去帮忙的,但士兵们都很客气,都:“中校您歇着就是了,这些活让我们干就是了。” 许岩还假惺惺地客气:“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是我吃的饭碗,该是我自己收拾的。。。” “没事的,您是干部。在连队里,战士帮干部收拾内务和碗筷是应该的,我们早习惯了。” “呵呵呵,这样啊!”既然,许岩倒也不继续跟他们客气了,他很干脆地甩手当了大爷,缩在沙发上了:“那就麻烦你们了。” 士兵们把碗筷给收拾走了,顺带着把屋子里的桌子也给重新抹得干干净净,连地都给拖干净了,然后,他们很客气地跟许岩道了声好,才轻手轻脚地出去了,顺带着帮许岩把门也给关上了——被软禁在这里反省,许岩本来是一肚子火气的,本想找个机会发泄一通的,但看着这些士兵对自己态度恭顺又客气,许岩倒是不好意思发作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傻。 在沙发了坐了一阵,许岩慢慢把事情想出了个轮廓——今的事情,很不正常。 按照许岩对文修之的了解,这位太子党为人如何不好,但他做事还是很大气的。几十万的崭新奥迪越野车,他二话不就直截拨给许岩了。这趟自己来京城,文修之给自己订的是高档的外资酒店——这样一位豪爽大气的领导,会为自己去日本一趟公干旅游花了几万块这么鸡毛蒜皮的事,就把许岩给弄来关黑屋写材料? 许岩凭直觉都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不是文修之的做派和风格——什么带女朋友公款出国旅游之类,在文修之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要跟把自己这个文老爷子的救命恩人给抓起来,文修之还丢不起这个脸! 想清楚事情不是出自文修之手,许岩顿时心情大为舒畅——失去了朱佑香,许岩现在的心境十分脆弱,对朋友看得很重了。文修之也算是许岩认可的一个朋友,现在,确认事情跟他无关之后,许岩的心情顿时好转不少。 但旋即,许岩心头又产生了第二个疑问:如果事情跟文修之没关系,那么,他明知道有人会为难自己,为什么不出面阻止呢? 对这个问题,许岩想不通,但他猜测,无非就有几个可能罢了——或许是文修之不知道有人在对付自己,或许他也在顾忌着什么,不好出手阻止或者营救自己。。。 想到这里,许岩陡然警醒:搞不好,对方明着是查自己,其实暗地里却是针对文修之的,所以文修之才要避嫌不好出手救援自己?(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节 早餐 热门推荐:、 、 、 、 、 、 、 许岩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心中思考着,但他越想,就越是觉得这件事的蹊跷——自己这个到底算是什么回事? 违反纪律关禁闭? 这好像不对,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路,许岩虽然当军人的时间不长,但他也知道一些常识,违反纪律被关禁闭的军官,在部队里是有禁闭室的,没理由把自己搁在风景区里的老宾馆里这样好吃好喝地招待起来。 那么,如果自己不是关禁闭的话,现在自己的这状况,到底算什么呢? 许岩回想起自己看过的电视,屏幕上,**分子被抓的时候,总有几个神情肃然的工作人员出现在他面前,亮出工作证一面肃然地告诉他:“我们是纪委的,×××同志,根据省委和纪委的决定,请你在规定时间在规定地点解释有关问题。”然后,这位倒霉的兄弟就被人带到了某个偏僻的宾馆或者招待所里,被人看守着交代问题了——许岩觉得,他跟自己现在的处境倒是很相像的,可是问题又来了:自己被带过来的时候,柳处长可没有对自己宣布双规啊?这么重要的程序,对方该不会是遗忘了吧? 许岩反复回忆了一阵,终于确定:没有!他可以肯定,在柳善明和自己谈话的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对自己宣布双规,也没有关自己禁闭,只是让自己在这边好好休养几,把自己去日本的整个经过写个材料——整个过程中,对方并没有宣布对自己采取任何措施。 想到这里,许岩顿时心下大松,他隐隐也是猜到,包括那个政治处副处长柳善明在内,对方只怕也是色厉内荏,他们也不是真敢对自己采取什么措施,只是吓唬自己而已。如果自己被对方吓倒了,糊里糊涂乱了阵脚,真的交代出一堆问题的话。那时候对方只怕就会把吓唬变成动真格了,自己只怕真的要挨关禁闭或者“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解释有关问题”了。 想通对方的心思,许岩又有点奇怪:对方这计谋甚为粗浅,按道理。这是情报部,在这边任职的人都是心思机敏的,对方怎会弄出如此笨拙的计谋来?这倒是奇哉怪也了。 其实,这也是许岩自己与众不同了——一般来,能像许岩这样。能在部队中混到中校职衔的军官,起码都有十年以上的军旅生活履历了。那样的军官,军队的纪律早已浸透了他身心,最是注重上下尊卑和命令的,早已养成了对上级的服从惯性。接到政治部的命令,他根本不会怀疑,早就乖乖地听从上级命令,老老实实写材料去了。 只有像许岩这种半路出家的军官,根本就没有“军人以服从命令为职”的觉悟,他压根就没有服从的惯性。凡事就爱想个究竟,而且,他还有着修真者的隐蔽身份,有着这张底牌,所以他的想法才能肆无忌惮,丝毫没有对上级的敬畏感,所以才能看破对方的计谋——倘若是换个其他中校军官,看到政治部过来了,只当这是组织的决定,压根就不敢猜想。这计谋十有**就要得逞了。 既然想清楚了,许岩顿时心下大宽——既然明知道对方并没有硬手段,也拿自己没办法,那自己还怕他个毛啊!有这闲功夫陪他们废话啰嗦。自己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修炼呢! 他心下大定,放松下来,重新开始了每日的修炼。 当晚,许岩在客房里安心修炼,足足修炼了一个周,直到第二亮。 从日本回来之后。许岩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修炼有了很大的进展。在自己的经脉之内,灵气运转起来更为凝聚、更为有力度了。他即使整个人不动,身体内部的经脉都能自动地运转,在身体上的表现就是他的精力都更为旺盛,思路清晰,体力充沛,目光清晰,体魄变得雄壮起来,一股充沛的力量充满了他的全身上下。 每一时每一刻,许岩都能感觉得到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 许岩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些在常人看来坚不可摧毁的宾馆墙壁,在自己双拳之下,却是很轻松地可以一击即碎——为避免惊骇世俗,许岩当然不会随便就在人家宾馆的墙上打破一个洞,但他有一种很真实很可靠的直觉,他知道自己如果这一拳挥出去,肯定能粉碎面前的水泥墙的。 当年,在锦城万和商场遭遇那头魔魇族怪物时候,许岩感觉十分恐惧,但现在,他觉得,当年的那头魔魇怪物,它的真实战斗力也不过尔尔而已——它的力量和速度都不过如此,比常人要强,但比起现在的自己来,那还是一般而已。倘若自己再遇到这种怪物的话,即使赤手空拳不用枪械也不用剑芒,许岩也有把握用拳头把它给打死了去! 即使是被魔物灵体附身的王中茂,当时它几乎把许岩给逼到了死地里。而现在,许岩也有把握,即使不用其他战友帮忙,也不用现代武器,自己和王中茂一对一地公平地肉搏的话,自己也能与它打个平手——如果是单纯的力量和速度,自己已不在当初的王中茂之下了! 随着自己的进步,当初那些自己眼中那些强大的敌人,现在,自己已经可以用平视甚至是俯视的目光来面对他们了。 这一刻,许岩真切地感受到了,作为修真者的强大。 现在,自己还只是一名引气期的初入门修炼者,但自己已经能摸到那巨大力量的门槛了。他渐渐理解朱佑香那时的心态了——作为拥有强大武力的个人,高踞于世人之上,这确实会让人感觉自己与人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现在,许岩渐渐明白了,为什么朱佑香会如此冷酷,谈起常人来,她一口一个“凡俗人”,完全没把对方看做同类。 那时候,许岩还有点感慨,觉得朱佑香实在太过冷酷太过傲慢了。但现在,许岩却是渐渐明白过来了:朱佑香那样的心态,这是必然的结果——这是修真者的必然心态。 亿万富豪不会跟穷光蛋交朋友。正常人也不会把那些随手可以捏死的臭虫当做同类。在那些掌握了强大力量、拥有悠久寿命的修真者眼里,凡人实在太脆弱太渺了,哪怕是显赫的权势,富可敌国的财富。举世闻名的赫赫名声,但这些东西,在掌握了强大力量的修真者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既然修真者随意间就可以将对方从**上给抹杀了,拥有这样“硬实力”的人。怎么还会在意对方有着什么样“软实力”呢? 想到这里,许岩不禁感慨:现在回想起来,身为中阶修真者的朱佑香能够接纳自己,把自己当成朋友,还把自己带上了修真之路,这是多难得的机缘啊! 只是许岩想不明白,为什么,朱佑香会对一个她眼里的“凡间俗人”那么好,青眼有加,给予了特别的照顾呢? 现在朱佑香不在了。也没人给许岩解释这问题了。他只能感慨,人和人的交往,真是是要讲缘分的。有缘分的人,彼此碰到了,立即就有一种不出的熟悉和默契感。就像磁场碰到对上了,瞬间就能迸出火花来。自己碰上朱佑香,虽然只有短短三个月的相处,但这段记忆已是刻骨铭心,至死难忘。 许岩在床上打坐,平静地修炼了一晚。 等他结束修炼时候。窗户上已经出现了一抹早晨的曙光了。他从床上跳了起来,站在窗户前打开窗帘望着初升的太阳,看着远处晨曦下的连绵群山和长城的剪影,心情愉悦。 昨。被柳处长把自己哄骗进偏僻的宾馆关禁闭的时候,自己很是气急败坏的。但现在,经历了一晚的修炼之后,自己却能心平气和、不急不躁地观望风景,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许岩心情的平和,是因为实力的增长而带来的优越感——反正自己从日本回来之后。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这里风景不错,山清水秀,灵气充沛,还有人管吃管喝,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修炼地方来着——许岩甚至觉得,只要能保证这种待遇,自己就是在这里呆上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的。 但很显然,有人不会愿意让许岩这么优哉游哉地在这边休闲度假的。早上,几个勤务兵送过早点来之后,许岩正吃着米粥早餐呢,却听着门口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许岩喊道:“进来!” 门被推开了,几个人出现在门口。许岩抬头望了一眼,却看到打头的还是熟人,那位副处长柳善明。不过,他今穿着一身正式的军装,肩膀上三颗星星的军衔赫赫闪亮,身后跟着的两个军官也是穿着一身正装,都是中校军衔,三名校官同时走进来,显得颇有气势。 今穿得虽然正式,柳善明的态度却并不严厉,进来时候,他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很亲切地跟许岩打了个招呼:“呵,许还在吃早点啊。。。我们来得太早了,没打扰你的胃口吧?” 许岩抬头望了他一眼,笑笑:“柳处长来得真是巧了,刚刚上来的早点——柳处长和这两位同志,都吃过早点了吗?要不要一起用点,这的米粥和油条还真是不错呢。” 在来这里之前,柳善明料想着,许岩这样初出茅庐的年轻军官,意气风发的年纪,却突然被上级软禁起来,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应该是很生气又恐惧的吧,该是患得患失、坐立不安的——就像昨被宣布要写交代材料时候,许岩的表现不就是很生气吗? 柳处长是很有经验的政工干部,他知道,刚刚被组织上留置下来的干部,他们的第一反应往往都是愤怒,拥有很强烈的抵触心理。这时候跟他们谈,往往是谈不出什么结果来的。总是要把他晾一下,让他独自呆上一两,过了一夜了,对方的情绪应该是已经平息下来了,这时候才好跟对方谈正经事。 作为有经验的政工干部,柳善明接触过很多犯了错误的军官。在来这里之前,他曾设想过许岩的各种反应:他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冷言冷语,可能会大发雷霆、吵吵闹闹,可能会不发一言,以沉默来对抗,也有可能会显得十分惊惶,唯唯诺诺——唯独许岩现在这种自然而平静的态度是柳处长没有料想到的——看许岩那自然的神气,这哪是被审查对象对待审查人员的口吻啊,这简直就是见到熟不拘礼的老朋友来串门时打招呼一般。 许岩的态度太平和了,出乎出柳处长的预料,反倒让他吃惊了。但好在,柳处长毕竟是老资格的政工人员,他笑道:“哦,谢了,我们来之前已经吃过早餐了。许,你慢慢吃,不要急,等你吃完,我们再聊点事。” 着,他已经自顾找了一个空位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炯炯地望着许岩。 在柳处长心里,他所的“慢慢吃不要急”,其实也是一句客套话而已——作为一个正常的军官,看到审查自己的上级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想到自己未仆的命运,谁还有心思继续吃饭?这时候,哪怕有再美味的山珍海味摆在桌上,只怕都是没胃口了吧。 所以,柳处长以为,接下来,许岩会很快三下两下地把那碗粥给喝完,然后大家迅速进入正题。 但他又一次失算了,只见许岩好整以暇地点点头:“好的,柳处长,两位同志,那你们请稍等一下了,等我吃完再吧。” “呵呵,许你请自便就是了。” 于是,就在柳善明和两名政治处军官的眼皮底下,许岩慢条斯理地吃着粥,一调羹一调羹地慢慢吃着,细嚼慢咽,像是在品味那粥的味道似的——就那么一碗米粥加油条,许岩就这么慢条斯理地吃着,足足吃了大半个时,那粥还留有半碗呢。 柳善明倒是没什么,他毕竟年纪大一些,拥有着足够的涵养和耐心,即使猜到许岩是在故意晾着自己,他也不好发作。而且,因为刚刚也是他自己亲口的话,让许岩慢慢吃饭不要紧,他也不好意思自己食言而肥,出尔反尔——搞内部审查罢了,总不能不给人吃饭吧? 相比之下,那两名中校军官就很明显没有那样的耐性了。看着一个被审查对象在自己面前这么慢条斯理、大摇大摆地吃着饭,他们都明显流露出不耐烦和蹙眉的表情,坐在座位上扭着身子,显得很是别扭。 几个政治处军官等了又等,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许岩的那碗粥好不容易才喝光了,他们如释重负,正待发话,却见许岩端起碗冲着门外看守的士兵嚷道:“这粥不错,再加一碗——再来两根油条!”(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节 舌战 热门推荐:、 、 、 、 、 、 、 听到许岩这么吆喝,这下,三名等待的军官终于崩溃了——就刚刚那半碗米粥,你许大爷都能磨磨蹭蹭地喝上一个多钟头,接下来你还要再叫一碗米粥,这早餐还不要吃到荒地老去? 这下,纵然柳善明涵养再好,他也忍不住了。他冲旁边的一名年青军官使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沉声道:“许中校,不好意思,但我们柳处长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他没办法在这边呆很久的。所以,能不能请你抓紧点时间,我们尽快正题?” 许岩很欢快地:“啊,柳处长还有事情要忙?这样啊?不急的,柳处长您有事就尽管忙去吧,我这边不急的。要不,我们改再约个时间谈?” 听了许岩这话,柳善明的鼻子险些没给气歪了——自己这么大老远地从市区跑到郊区,这个毛头居然就想这样把自己给打发走了?就为了他那碗粥没喝完? 自己堂堂政治部的副处长,却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孩这么戏弄,这事传出去,自己不成笑柄了? 柳善明的一张脸阴沉了下来——到现在,他若是还看不出来,许岩是在故意戏弄自己的话,那他这副处长未免也太弱智了。 虽然奉命对许岩审查,但在先前,柳处长一直对许岩保持着礼貌上客气——有句话叫做“莫欺少年穷“,许岩这么年青就当上了中校,背后又有文家这样的大树,将来他会发展成什么样,那是谁也不好的。自己是审查他,那是奉命行事,执行公务,这是没办法的事,但柳处长可是一点都不想跟许岩结下私仇。所以,尽管是执行审查任务也好,他对许岩一直客客气气的。连重话都没一句。 但现在,许岩这样戏弄自己,柳处长也被逼到绝路上了——虽然是迫不得已,但如果对这样的挑衅都不做出回敬的话。这工作也没办法干下去了,自己的脸也丢大了! 他沉着脸:“许岩同志,请你认真对待!你要知道,我是代表组织上来跟你谈话的,请你该有个正确的应对态度。” 许岩抬起头。很轻松地、带着点惊讶地反问道:“柳处长,你的什么啊?我可是有哪里态度不好,做得让你不够满意吗?请您出来,我一定改正。” 许岩这么客客气气地来,顿时让柳处长一阵语塞——他总不能,你喝粥的时间喝得太长了,这就是你态度不够端正的表示,所以我要收拾你! 柳处长深知,以自己情报局政治处领导的身份,对上普通老百姓、普通士兵甚至是军官。自己偶尔可以有蛮不讲理的特权——太讲理了,工作就没法干了,上头也明白这一点,通常都会对自己偶尔一点出格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的。放在平常,哪个审查对象敢对自己这种态度的,自己早给给他上手段了。 对普通的审查对象,自己可以蛮不讲理,但对许岩这种少年得志背后又有大靠山的对象,柳处长就不敢乱来了——关键在这里了,对方是具备找后账实力的。自己不讲理乱来的话,即使许岩奈何不了自己,但许岩身后的文家,他们要收拾一个的上校副处长。那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这是神仙打架,自己执行命令做事,按班就部一步步来,那不会有谁来为难自己。但若是自己做得太出格的话,那就不要怪对方阵营把火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了——就像两军列阵对峙时候,那些蹦跶得最厉害最显眼的武将往往都会成为敌人靶子的。 想到这。柳处长按捺住心中的愤怒,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抹笑容来。他轻轻抬手,做了个不欲争辩的手势,却是把身子往后一靠,缄默着不发一言了——他倒是打算沉住气,看许岩装神弄鬼能折腾到什么时候!大不了,他就耗下去,在这里熬上一也不在乎。 看着柳处长恍若没事人一般重新镇定起来,许岩倒是也佩服他的涵养——能把即将迸发的怒火这么不动声色地收回去,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挑衅的乐趣,在于将对方激得暴跳如雷失去冷静才有意思,但现在,柳处长明显是已经有了提防了,再闹这些花招也没什么意思了。 许岩把用过的碗筷都收拾到门外,到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下,他笑吟吟地走出来,招呼道:“好吧,柳处长,我吃完了。要谈什么问题,我们就开始吧?” “吃好了?”柳处长和蔼地点着头,笑容可掬,像是刚刚那个处在发火边缘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很客气地递过一根烟过去:“要抽根烟不?” “谢谢,不会抽烟。” “哦,不会抽烟好啊,这样生活起来比较健康,也少了一大笔开支。现在的年青人,比起我们那时候的可是聪明多了。可惜了,我是几十年的老烟枪了,戒也戒不掉了。” 柳处长叼着烟,旁边的中校军官有人给他点了火递给他,柳处长低头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他才面向许岩,神色已是变得凝重起来:“许中校,昨已经向你过了,今我们过来,是因为接到了群众的投诉,也受了部里首长的指示,所以过来向你核实一些情况。这是组织上的正式调查,希望你有正确的应对态度,不要抱有抵触或者对抗情绪——哦,忘记介绍,这两位你都是第一次见,这位是政治处人事科的赵中玉赵科长,这位是政治处监察科的李南山李科长。这次,部里首长是安排我们三个负责这事情。” 介绍到的时候,两名科长都是微微欠身,表情严肃。介绍完同伴之后,柳处长这才正式进入了正题,他严肃地问道:“许中校,关于你这趟去日本的经过情况,我昨已经叮嘱你了,让你写个汇报材料,把经过详细一下。这材料,你写得怎样了呢?” 许岩用下巴点了下案上的那叠白纸。笑道:“喏,柳处长,就在那边呢。” 柳处长走过去拿起了那叠纸,他的瞳孔骤然缩了——信笺上空空白白的。什么也没有。柳处长盯着那叠白纸足足看了几秒钟,然后,他抬起头,望向许岩,沉声:“许中校。这是什么意思?要求你写的汇报材料呢?” 许岩淡淡一笑:“汇报材料,那自然会有——”他停顿了一下,用手指了下自己的脑袋:“不过还在我的脑子里,我还没写出来呢。” “啊,许中校,你是还在酝酿着材料吗?以我之见,这其实是没必要的,事情是怎样的,那就怎样写好了,只要如实反映情况就好。公文写作讲究的是准确翔实。文字方面的要求并不高,其实没必要酝酿那么多的——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写出来呢?” “在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写出来了——只是,柳处长,我也有个问题:去日本的汇报,我为什么要交给你呢?” “你!”柳处长蹙眉,他沉声道:“许中校,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岩脸上的笑容一敛,他冷冷道:“这样。我就句不好听的话吧:柳处长,还有两位科长,你们自称是情报部政治处的军官,但我未见过你们。我的上级也没有给我命令,让我服从你们——我怎么知道你们到底是不是代表组织组织来的呢?” “我们有证件。。。昨我也向你出示过证件了!” 许岩洒然一笑:“证件?且不那证件是真是假吧,就算证件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为什么要我听你们的命令,而不是你们来听我的命令?” 听许岩这样蛮不讲理,柳处长有点生气了,他口不择言地喝道:“许中校。你是中校,而我是上校了!我的军衔比你高,所以,你该服从我的命令!” “开什么玩笑!在我**队里,军衔比我高的军官怕不有成千上万个呢!他们都可以随随便便跑来命令我吗?” 听许岩这么喝了一声,柳处长愣了一下,却是发现,自己也犯了一个浅显的错误——在华夏军队的指挥体系里,虽然笼统地下级要服从上级,但并不是任意一个军衔高的就可以随便命令军衔在他之下的军官和士兵了,是否该服从命令,这还要看大家是否有隶属和组织关系——从这个角度来,如果是隶属不同部队的,即使军衔高也不能随便命令其他部队的军官或者士兵,因为人家只听自家上级的命令。许岩柳处长无权命令他,这还真是有道理的。 看到柳处长发愣,许岩一连串的反驳已经到了:“柳处长,你你是情报部的人,我不知道真假,姑且就信了你。但你是政治部的,我是四局的,大家隶属不同单位,我们的工作有不同分工,也要对应不同的领导负责。 我这个岗位是涉密的岗位——你既然是局里工作的老同志了,你该知道保密原则,尤其是对外情报岗位上的情报,那更是敏感的机密。 现在,我才刚刚从日本回来,没有我的直接领导同意,你就要我把日本任务的详细经过随随便便给你写汇报?要我的任务报告?行啊,你把四局局长文修之叫来——只要文局长给我命令,我马上就写材料,马上交上来! 柳处长,请你立即给我们领导文局长打电话,通知他过来吧!” 听到许岩这么,柳处长和两位科长面面相觑,都显得面有难色——许岩的这番话虽然得强硬,但不是没有道理的。按照保密原则,他这种涉密岗位的特工军官,没有上级的命令,确实是有权拒绝向外人透露信息的。 许岩一口咬定,只有文修之到场,他才肯交代,这也得过去的——但问题是,这件事,能让文修之知道吗?政治部私下审查文修之的心腹,文修之会可能会配合吗? 柳善明拿膝盖想都知道,文修之会做什么反应——他不当场把自己几个给揍一顿就算好的了,还指望他会配合! 柳善明沉吟着:“文局长,他有重要公务,无法到场。但是许岩啊,你考虑到保密制度,这是没错的,但保密制度是针对外人,不是针对组织上!作为情报人员,对组织上,是不该有任何隐瞒的,我们是代表组织上过来找你了解的。。。” 许岩打断了柳处长的话,他嘲讽地:“我柳处长,你的脑子进水了吧?你你代表组织,你就一定是代表组织了?我还我代表奥巴马呢,美军就听我指挥了? 就算公安局抓个罪犯也得有份传唤证,你们这样随便拘禁一名执行任务的情报军官,你们有没有合法的手续?既然你是组织上给你授权了,拿出来给我看看!” 听许岩这么一,柳处长愣了一下——政治部审查干部,什么时候要过手续?历来都是上级一个命令下来,部长和分管纪检的副部长同意了,下面就开始干活了,啥时候要过什么手续?政治部出面审人,就跟纪委审人一样,哪个被审查对象敢跟自己要过手续?这种事,大家都是习以为常了,根本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今真是邪门了,柳处长第一次碰到像许岩这么难缠的家伙! 看到柳处长和两个科长脸色难看,许岩就知道了,自己又猜中了——这帮人果然是没手续的! 他笑道:“柳处长,还有这两位科长,你们处心积虑,拘禁刚刚执行完外勤任务回国的情报特工,不让他见上级,逼着他交代任务细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绑架执行秘密任务的情报军官,刺探重大机密——根据国家安全法,那是个什么性质的行为,柳处长你知道吗?” 许岩越越邪乎,什么“绑架执行秘密任务的情报军官,刺探重大机密”,这条罪名压下来,柳处长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把许岩瞅了又瞅:没看出来啊,这子年纪轻轻的,但给人戴帽子栽罪名,那还真是把好手,不比自己差啊——能把歪理都能得这么理直气壮的,那也是一种难得的本事啊。 要知道,平时都是自己给人定罪名的,但现在却是审查对象反过来给自己戴帽子安罪名了,这种滑稽的反差,让柳善明很想放声大笑:子,你还没搞清楚这是在哪里,你到底是在跟谁话吧? 柳处长是拥有丰富经验的老政工干部了,审查对象口出狂言拒绝配合的情形,他不是没有碰过的——任凭审查对象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任凭他舌灿兰花理直气壮,有人甚至比许岩得更有道理,柳处长的反应也不过淡然一笑——并不是口才好就能赢的。 到了组织审查的时候,徒持口舌之利就想免罪,那是不可能的。得直白一点吧,组织上又不是跟你开辩论的对手,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就算你在嘴巴上吵赢了审查人员,又有什么用?只会让组织上觉得你态度恶劣负隅顽抗,毫无悔过,对你的处罚更加一等。 嘴巴是虚的,只有力量才是真实的。 所以,倘若是平时,碰到这种情况,柳处长的反应不过是淡淡一笑,压根不去听对方的啰嗦废话,只用那嘲弄的目光盯着对方就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节 翻脸 热门推荐:、 、 、 、 、 、 、 想到这里,柳善明摇摇头,他平静地道:“许岩同志,我很遗憾,你还是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痴迷不悟,拒绝配合甚至是对抗组织的审查。 你今的情绪很不对,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我必须要向上级领导反映——同时,你也应该好好想下,用对自己负责任的态度来考虑一下,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好了,今的谈话就到这里了,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着,柳善明摇摇头,大家都站了起身,要向外走出去——但不行,许岩跨前一步,已是挡住了通向门口的通道,他似笑非笑:“柳处长,你何必走得那么急呢?我们还是把话清楚了再走吧?” 许岩突然拦路,政治部的几名军官都吃了一惊,赵中玉科长喝道:“许中校,你拦住柳处长的路,想要干什么?什么叫把话清楚?” 许岩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柳处长口口声声要我交出去日本任务的汇报,我也想请问下柳处长,是谁让你们这样干的?这个问题,柳处长你可没给我答复呢!” “你!”赵中玉科长气急地指着许岩,闷哼一声:“许岩,我们在执行上级任务,所以,我们没必要回答你的话!现在,你立即给我让开!” 许岩冷冷一笑:“赵科长,麻烦请你礼貌一些。现在,我对你问话,也不是我个人在问的——我是以情报部四局情报处中校侦查员的身份向你问话,我也是代表国家情报机关在履行侦察权力,也是在履行公务——所以,麻烦请赵科长你如实回答,到底是谁让你来索取我的日本报告的?” “许岩,你疯了吧?你凭什么能代表情报部?你有什么权利来调查我?” “赵科长,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维护国家安全,人人有责,在我国的法律内。没有不受法律约束的特殊公民——这个道理,不用我来跟你解释吧?身为维护国家安全的情报人员,我们有权对任何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的个人和单位进行调查——注意哦,是任何单位和个人。上面可没到你可以例外啊!” “许岩,你又来胡八道!我们什么时候危害到国家安全了?” “有!你们绑架我四局特工军官,强行索要去日本执行任务的报告,使用暴力手段窃取国家秘密,这就是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我依例对你进行审查。这是我的职责和权限范围内的事,请你认真配合!” “我们是执行公务,执行部里首长的指示,对你进行审查——我们的行为是有法律依据的!” “那就请出示部里首长的指示和你们的凭据来!拿不出来吗?那你们就是想窃取国家机密!” 。。。。。。 就这样,赵科长和许岩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厉害,场面好不激烈。最后,柳处长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让他们这样吵下去,好端端的一场审查眼看要变成闹剧了,他沉声喝道:“许岩。你闹够了没有?你这是想干什么?造反吗?还不马上让开?” 许岩摆摆手:“柳处长,你又搞错了——你们诸位确实是情报部的前辈,也是我的同僚,但在调查案件的时候,我们是不能讲究亲疏远近的,不能徇私办案,必须一视同仁、铁面无私,这样才能对得起国家对我们的栽培,对得起组织上对我们的培养! 柳处长,现在。因为怀疑你意图窥探我国机密任务的资料,所以,我代表情报部四局情报处对你们宣布留置审查,请你们留在这里不要走。认真写材料,把你们刺探国家机密的整个过程都给写出来。。。呃,请你们一定要配合我们的调查,不要抗拒,不要抱有抵触心理。。。你们要知道,以个人对抗组织。那是绝对没什么好下场的。。。” 听许岩这样满口官腔地着套话,柳处长和两位科长鼻子险些给气歪了——这种官话,平常都是自己在审查对象面前大谈特谈的,哪里轮得到你许岩这么一个初出茅庐新手军官来给自己训话? 听着许岩在那边邹有介事一本正经地胡八道着,尽管气急了,但柳善明和两名科长还是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许岩这家伙,莫非是疯了吗?这时候,他还这种疯话,那是什么意思?自己就是再笨蛋,也不可能乖乖地留下来“配合”他的调查吧? 赵科长怒极反笑,他对柳处长摇头道:“柳处长,许中校看来是疯了——我看,再不给他动点真格的,他还真把我们当闹着玩的了。” 柳善明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要给许岩上手段,他并没有得到授权。倘若是普通人,动了也就动了,但许岩的背后也是有人的,他背靠文家,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这次,政治处审查许岩,并没有办正式的审批手续,也没有形成领导书面签字指示。 自己擅自下令给许岩动刑的话,事情真闹大起来,到时候,谁来抵挡文修之这跋扈的红二代?事情闹大了,部里领导还会不会认这个账,那还是个未知数。如果领导到时候不认账,把事情的责任都推给政治部的话,那自己真要倒大霉的。 算了,自己只是执行命令的人,没必要那么拼命,还是先回去跟首长汇报吧。 柳善明闷哼一声:“许岩同志,我觉得你是疯了——让开道吧!” 着,他自己率先走上前去,用力推许岩胸口一把,想把他给推开了去。 在柳善明想象中,自己这一步跨前的冲势再加上自己的全身力气,眼前的许岩不过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顶多也就一百二三十斤的人,自己这一推之下,他肯定抵受不住要让开的。但柳善明没想到的是,这一推之下,自己像是推到一面墙一样,许岩的身子纹丝不动,那一推的力量却是全部作用在他的手腕上了,柳善明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幸好他及时收力,将手腕一缩,却是避免了手腕用错力脱臼的悲剧。 一推不成,柳善明倒退一步。错愕地看着许岩,他的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个高瘦的青年,自己怎么会推不动? 看着柳善明摸着手腕发呆,两位科长也看出事情有些蹊跷了,他们走上前来:“柳处。你的手没事吧?” 柳善明摸着隐隐生疼的手腕,眼睛依然在盯着许岩,他答道:“没事,这家伙有点邪门,我推不开他——许岩,我可警告你了,你别乱来。我们代表组织而来的,你敢对我们动粗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许岩摊开手:“柳处长,你又来栽赃我了——我站在这动都没动。怎么就对你动粗了呢?你对我动手,我可是都没还手呢!” 柳处长闷哼一声——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人都是亲眼看到的,他也不好意思刚刚是许岩出手伤了他,毕竟这样彻底颠倒是非也是要一定脸皮的。他对两个科长沉声:“来,我们合力,把他给推开了!这家伙有点邪门,我一个人推不开他!” 两名科长都是应声上前,三人齐齐出手,有人推向许岩的胸口。有人推向许岩的肩头,众人齐齐合力推许岩——但结果却是一般无二,许岩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柳处长和两位科长都感觉,自己像是推在了面铁铸的墙上一般。 这下,众人都吃惊起来——刚才的推动中,三人都是用尽了全力。三个成年男子的合力推力,那怕不有四五百斤的力度?柳处长等三人虽然都是机关干部吗,但他们毕竟也是经过军事训练。知道这其中的困难,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骇——如果是许岩是扎开了马步,蹲步推掌抵挡三人的推力,这倒还解释得过去;但眼前眼前这位许中校就这样随随便便站着,也没见他做什么运气或者马步蓄力抵抗的姿势呢,就用这种最难发力的站姿抵挡了自己三人的合力? 监察科的李科长失声道:“许中校,你懂武功?” 许岩发现,对自己来,我们祖国悠久灿烂的传统文化和深入人心的武学传实在太好了,这为自己的掩饰提供了绝佳的理由。每次,当自己显露出修真者的身手呢,周围人在震惊和难以无法理解的时候,都会自动帮自己脑补了解释:“真是太神奇了!这肯定就是我们的中国功夫!” “我们的中国功夫,真是太神奇了!” “武功”这个词,已经成为了许岩解释一切疑惑的万能借口了,他笑笑,不是也不否定,只是淡淡:“李科长是个识货的人啊。” 得了许岩一句夸奖,李副科长也是脸有得色——知道许岩身怀绝技,还是那传中神秘的武功,被这样的人物称赞一句,他也是感觉与有荣焉。 只是自己是审查人的身份,他也不好跟许岩太过亲热,只是:“难怪了,我听许中校为部里出过很多次任务,都是完成得很出色,是处理特种事务的专家,连京城市公安局都想挖你墙角的?” 许岩谦逊地笑笑:“专家是谈不上的,只是这些同类案件经得多了,有些经验,处理起来轻车熟路罢了——柳处长,还有两位,闲话大家就不了,我的实力如何,你们大概也是心里有数的。 恕我直言,我可以保证,真要动起粗来,你们绝不是我对手的——不好意思,但这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我是专门出外勤的特工,自然要在身手方面要强上一点;你们是在总部运筹帷幄的文职,这是要动脑筋的活,你们在这方面比不上我,那是很正常的,所以大家也不必感觉丢脸——” 柳善明打断了许岩的讲话,沉声道:“许中校,你这样啰啰嗦嗦,到底想什么?” 许岩淡淡:“没什么,我只是想阐明一个事实:没有我的同意,诸位今是别想出这扇门的。我明这个事实,也是想奉劝各位,大家最好不要动粗,做些徒劳无益的事情,免得伤了彼此的和气,不定还把自个给伤着了,那就更划不来了。” 柳善明闷哼一声:“许中校,我知道你很能打。但就算我们打不过你,外面还有执勤的守卫战士呢。。。你再能打,难道能跟组织对抗吗?你武功再高,难道还能抵挡子弹不成? 许岩。你还年青,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是我们整个情报部最年轻的中校军官,可谓前途无量。就为这件事,最后要闹得这么大。你的整个前程可是都给毁了。我最后奉劝你一句,趁着你还没有犯下大错,你还是赶紧回头是岸,配合组织的调查,把问题清楚了就好!” “柳处长,看来你还是搞不清状况——我可没打算逃跑,正相反,我是怕你们想逃跑啊!我奉劝你,不要继续负隅顽抗了,还是赶紧老实交代你企图窃取国家机密的经过吧——喏。这里有纸和笔,你把你所做事情的前后经过老老实实地写出来,以良好的悔改态度,争取宽大处理吧!” 几个政治处军官听得眼睛发直——许岩这家伙,是不是脑筋进水了? 眼看实在无法沟通了,柳处长深呼吸一口气——没办法的,今自己本来是不想把文家给得罪得太狠的,但许岩这样不按规矩胡乱出牌,把自己都逼到了墙角了,自己确实也没办法了! 都到这地步了。还不把许岩给收拾了,不要上级和同事们怎么看自己了,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傻逼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神情转为严厉:“许岩同志。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这样装疯卖傻,妨碍组织调查,那,我们不得不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了! 许岩同志,你在四局工作,我们在政治处工作。起来,大家都是同事,倘若可能的话,我们也不希望对你采取手段的,所以,还请你自重,莫要把我们逼到不得已的地步——这样,不但伤害了你,也破坏了我们部门之间的和谐关系,这是我们都很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柳善明自我感觉,为了顾全大局,自己已经做得够仁至义尽了,劝得够语重心长了,实在是够委屈了,但无奈,面前这个该死的许岩,他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非要跟自己为难。他:“柳处长,我也很想顾及兄弟单位的交情,我也不想得罪了你。但你若是一意孤行,非要抗拒调查。。。” 柳处长深深看了许岩一眼,然后,他长叹一声,很惋惜地道:“既然你还是执迷不悟,许中校,那接下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就莫怪了。” 他抬高了声量,喊道:“外面的人,进来一下!” 随着喝声,很快,两名便装的士兵出现在门口,其中一个领头的立正报告道:“报告!警通连一排二班班长赵大林奉命前来报到!请问领导,您有什么指示?” 听到这名战士得中气十足,十分响亮,柳处长听得很是满意,他严肃地:“赵班长!立即通知任务组的全体战士集合,有任务要你们执行!” “是!” 赵班长动作十分利索,不一会功夫,外面走廊那边已经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是战士们正在集合,听到那脚步声又密集又响亮,仿佛人数还很是不少。 听到战士们正在赶来,柳处长回头睥睨注视着许岩,淡淡:“许中校,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若是自恃身手高明,想以此对抗组织,这种想法实在蠢不可及!你老实配合,就没必要受那皮肉之苦了!” 许岩的回应是淡淡一笑:“柳处长,我也想奉劝你一句,不要以为人多势众就可以无视国法了。暴力抗法,罪加一等,暴力攻击执行任务的国家情报军官,那更是犯罪行为!” 柳处长连连摇头——都这地步了,许岩这家伙还是死鸭子嘴硬啊!当下,他再也没兴趣跟许岩啰嗦废话了,对着门外喊道:“赵班长,你带战士上来,将这人给控制起来吧,给他上铐吧——但注意,别把他给弄伤了!” 赵班长响亮地答道:“明白了!” 听到是这个任务,赵班长根本没当回事——警通连是情报部的内卫部队,特别注重安保和警卫工作。对于擒拿和近身格斗,这里的战士是经过专门培训的,都是具备一定水准的好手,一个战士对付三两个大汉都没问题的。现在,在走廊里足足集合了八名警通连的战士,要对付一个单身的年轻人,那简直是手到擒来。 赵班长做个手势,领着两名战士一同踏步进了房间——因为房间的通道太窄,没办法八个人同时进去。 先前柳处长跟许岩啰啰嗦嗦了差不多一个时,两边得差不多口水干了才最后翻脸,但这些普通士兵,他们的想法可不像柳处长那么复杂,他们就知道一件事:奉命行事!上面喊要收拾谁,他们就立即动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节 动手 热门推荐:、 、 、 、 、 、 、 进屋后,赵班长压根就没跟许岩啰嗦废话,他就冲着许岩大喝一声:“老实点!不然削死你!”随着那喝声,他的手已经抓向了许岩的胳膊,要把许岩的胳膊给反拧起来。同一时刻,在他身边的另一名战士也出手了,他伸出胳膊去搂许岩的脖子,同时脚下用力去别许岩的脚——这是一个摔跤的技术动作,目的是让对方失去平衡被摔倒。人一旦失去平衡倒下,他有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发挥了,只能任由对方摆布了。 看着赵班长和那名战士出手果断,动作有力,柳处长微微颌首,颇为赞叹——赵班长他们的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并没有冲着许岩的身体要害而去,很明显只是以制服许岩为目的。看几名战士出手时那犹如猛虎下山的气势,柳处长相信,尽管许岩身手不凡,但他定然抵受不住几名训练有素士兵的联手夹击! 笑容出现柳处长脸上还没一秒钟,转瞬间便凝结了:就在他的眼前,许岩站在原地寸步不退,却是很轻松地制住了赵班长和那名出手的战士,只听见“哎哟”、“哎”两声惨叫,那赵班长和那名战士已经落到了许岩的控制下。许岩一手一个抓住他们的手,轻松得像是抓住两把勺子——本来是赵班长要去反剪许岩的胳膊的,但那一瞬间,连赵班长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手就被对方抓住了,对方就那么一拧,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涌来,赵班长手腕剧痛,他的手被反剪着抓了起来。 两名战士本来要制服人的,却是被对方反过来制服了,这一下瞬间逆转,不但惊呆了柳处长和其他战士,甚至就连许岩自己都感觉十分惊讶——他看到,对方的动作那么缓慢。慢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以致他很轻松地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许岩也没怎么用力,就那么轻轻一扭当场就把对方给反剪了起来。两名战士疼得**出声了。 等许岩回过神来时候,对手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落在他手里“哎哎”惨叫了——看赵班长那发白的脸色,许岩便猜出,对方多半是被自己拧得手腕脱臼了。 自己随手的一个出手。便把两名训练有素的强健士兵给制服了,不但柳处长震惊不已,便是许岩自己颇为吃惊。 在这一刻,他不禁回想起当初朱佑香给自己的劝告了——作为修道中人,根本没有必要刻意去学习什么武技。因为无论什么样的武技,归根到底都是要归结到力量和速度上来,而随着修炼层次的提高,身体素质的强健,反应更敏捷,那时候。修道中人自然而然就拥有了强大的近身搏斗能力了,这是无论什么武学名家和高手都无法匹敌的强大力量——就像无论老鼠如何强健自身,如何勤练搏击技巧,它也不可能跟普通的猫对抗,那是物种层次上的区别,是质的根本改变,那种差距,不是技巧可以弥补的。 修炼中人不必刻意学习,就自然而然地具备了各种本领了——这就是所谓的“不求神通而神通自现”了吧。 只是一个照面,带队的赵班长和唐便被对方给制服了。战士们都是感觉震惊。但是军令如山,即使明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十分强大,他们还是纷纷涌上前去想倚借人数的优势给许岩来个依多为胜。但结果却是很容易想象的,只听乒乒乓乓一通响声。剩下的几名战士也不比赵班长坚持得更久,很快便一个个东歪西倒地倒下了——这还是许岩已经手下留情没下狠手的情况下了。 一时间,不大的屋子里躺满了痛苦**的**,士兵们乱七八糟地倒了一地。 把冲上来的士兵统统给放倒了,许岩这才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来,望向柳处长——还好。后者倒还保持了上校军官的气度,没显得如何恐惧,只是蹙着眉头盯着许岩,紧紧抿着嘴,像是望着一头人形怪兽一般。 望着许岩,柳处长想什么,但他犹豫了下,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出来——到这个地步,再什么,已经没意义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仿佛是想拨给哪里的,但迟疑了下,他还是问道:“这些战士。。。有没有受伤的?” 柳处长没有明确问话的对象,但大家都知道,他问的人是谁。许岩也很平静地答道:“我没下重手,只是震伤了他们。。。躺着歇息一下就好了。” “那么,需要叫救护车吗?” 对柳处长的这个问题,许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搏斗的时候,他确实没下重手,只是往对方的四肢等非要害部位出手,震荡了对方的经络,让对方手脚酥麻无力,失去继续动手的能力——许岩没有学过传中的点穴术,这已经是他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制服对手的唯一办法了。至于会不会给对手留下后遗症,或者后果严不严重,许岩就不得而知了。 许岩还在琢磨着该如何回答柳处长呢,但这时候,门外却是走过来一个探头探脑的宾馆服务员,她站在门外,很感兴趣地探头往房间里看着。 柳处长拿着手机,对那服务员喝道:“鬼鬼祟祟在看什么?不关你们的事!” 被柳处长这样充满威严地喝了一声,那服务员也吓了一跳,她解释道:“我是总台派过来的,刚刚有旅客投诉,你们这个房间好像有人在争吵和打架,总台让我们过来看看。。。啊!” 看到躺满一地的人体,那女服务员给吓了一跳,她惊叫道:“这么多人受伤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你们真的在打架吗?” 柳处长喝道:“这不关你们的事!出去!” 被柳处长吼了一声,女服务员吓得倒退一步——好在,柳处长穿着一身军装,她倒还明白,这是部队上的军官,不是黑社会人员,所以倒也不至于如何恐惧。她嘀咕道:“你们这是干嘛啊,要干架,出去打啊,别在宾馆里给我们惹事啊。。。这么多人受伤了。我还是叫医生过来看看吧,万一有人死了就麻烦。” 柳处长沉声问:“宾馆里有医生?” “有的,景区里有一个诊所,我们可以叫那边医生过来的。” 柳处长和几名军官对视了一眼。都有点拿不定主意,最后,反倒是许岩帮他们出声了:“麻烦叫医生过来看下吧——他们就是被震了一下,其实没必要送去医院的,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就行了。” 许岩这么了。柳处长也慢慢地点头:“那么。。。就叫医生过来吧。” 看着一脸阴沉的柳处长,怯生生的女服务员又了一句:“我们风景区里还有一个派出所呢。。。需要一起把警察也叫过来吗?” 听得这话,柳处长浓眉一簇,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那服务员女生立即知道,自己又错话了,她吓了一跳,赶紧趁着这位看起来很凶的部队军官发火之前,一溜烟就跑了。 外人跑掉了,房间里只剩情报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柳处长面色铁青。一副全世界人民都欠他银子的架势,那两个科长识趣地不去招惹他,而是过去搀扶探望那些受伤的士兵。好在许岩的出手还算有分寸,士兵们果然都只是手脚酥软而已,却没什么大碍,一个个都能扶着墙站起来了。 赵班长惭愧地向柳处长:“对不起,领导,我们没用,没能把这个人制服。。。他的力气太大了,我们制不住他。对不起了领导。” 对着这些因为执行自己命令而受伤的基层士兵,柳处长倒不好摆脸色了,他安慰了赵班长一通,问他们是否伤得严重。赵班长活动了下身体。点头:“还好,我倒没啥的,就是手脚酥软,用不上劲头,出不了力。。。” 着,他偷眼望了一眼许岩。眼中犹有余惧——不但是他,那些士兵纷纷缓过气来了,一个个都在偷眼看着许岩,目光中带着惊讶、钦佩、畏惧等种种复杂的情感。 看着赵班长和战士们并无大碍,柳处长松了口气——如果赵班长他们一个个被许岩打得轻伤重伤的,那这件事就难收尾了,这件事,是他下的命令,他也担着关系的。好在现在看着好像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那倒是容易解释了,可以“双方情绪激动之下发生了一些肢体冲突”,也能解释过去的。 柳处长让受伤的士兵先回去,看着士兵们脚步蹒跚地离开了房间,房间里沉浸在一片难堪的寂静中,双方都没有话——这种情况下,大家都不知该怎么话好。 良久,柳处长终于开口了,他叹了口气:“许中校,事情闹成现在这样,这已经不是我能处置的范畴了——必须要向上级汇报了。”着,他拿着手机,望向了许岩,问道:“这个,你不至于要阻挠我打电话吧?” 许岩摆摆手:“柳处长,你要汇报的话,请便就是——但我这边也需要向我的上级汇报。” 柳处长默默点头,他也不做声,只是低头按着手机号码——许岩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还是处于没信号的状态,他有点疑惑:怎么对方的手机就能拨号码? “柳处长,你的手机在这里怎么能用?” 柳处长一边拨着号,一边简单地答道:“这是卫星电话,是专门用来在移动信号不好的地方用的。。。” “那,你能不能借来给我打个电话。。。” “不能。”柳处长简单地答道,看到许岩错愕的表情,他苦笑着摆摆手:“许中校,你不要误会,我不至于舍不得那点话费,但。。。怎么呢,就算现在我是拿你没办法了,但我也不能提供通讯工具让你跟外界联系,这是我的立场问题,希望你能理解——酒店的一楼大堂那边有座机电话,你可以下去那边打电话。” 老实,许岩对柳善明的掩耳盗铃还真是颇为鄙视的——看守自己的士兵都被打垮了,他已经没能力控制自己了,自己跟外界交流和接触那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点爽快点,把电话借给自己算了呢?真是不痛快的人啊! 许岩腹诽着,快步出了门,直截到柜台打电话。许岩直接打电话给文修之,电话隔了好一阵才接通。然后,许岩听到了文修之沉稳的声音:“你好,我是文修之,哪位?” “文哥。我是许岩。” 电话那边的文修之愣了一下,然后,他显得很惊讶地:“咦?岩老弟,你回来了?这是京城的号码。。。不是你还在俄国的海参崴旅游吗?怎么今就到京城了?” 许岩也吃了一惊,他本来想直接告诉文修之。自己被人隔离审查了,但现在,他却是被文修之的这番话吸引了注意力:“啊?什么?谁跟你这么的呢?” “情报处啊,他们你回来途中经过海参崴,想在那边休闲几一下,既然是老弟你的事,我自然没什么异议的——怎么,俄国妹子不好玩,你提前回来京城了?” 握着话筒,许岩缓缓点头。心中却是恍然。他一直想不明白,以自家和文修之的交情,还有文修之那种不怕地不怕的性情,怎么自己被政治处的人隔离审查了,文修之却是连个屁都没放,就这样不闻不理了? 作为修道者,许岩不是很在乎文修之的权势和家世,但被一个自己认可的朋友就这样背叛,许岩还是感觉很痛心的。所以,知道文修之对这事毫不知情时候。许岩顿时觉得心情舒服了很多,他的口气也和缓了多了:“嗯,我昨中午就回来了。。。” “啊?你怎么不早,我去接你机啊!你现在在哪里?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中午——哦,中午不行,下午还有课,但今晚吧,我们喝上几杯,好好聊聊你这趟日本的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这里该是那个风景点吧。。。我看下酒店的便签。。。哦,这里是山河庄宾馆。。。好像是个风景区的,我在房间里看得到长城的。。。我把这酒店的地址给你念一下啊。。。” 听着许岩读了一遍地址,文修之在那边显得很惊讶:“岩老弟,你回来不找我,怎么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住了?你那地方,都是京城郊区的郊区了,都快到冀北了!是谁带你去那边住的?” 对文修之的问题,许岩避而不答,却是反问:“文哥,部里的政治处,是不是有一个叫柳善明的副处长呢?” “政治部的老柳?是啊,确实有这么个人——” 听到许岩提起柳善明的名字,文修之顿时认真起来了,他压低了声音:“怎么了?你突然打听柳善明干嘛?这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许岩轻笑一声:“就是这个柳处长,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啊,他带你去那边干什么?他跟你有交情?”文修之的声音显得很惊讶:“你什么时候认识老柳的?” “呵呵,以前没交情,但今后不定就有交情了——老柳带了几个兵过去,从机场直接把我带到了这里,让我必须写材料交代这一趟去日本的经历——这件事,你知道的吗?” 对许岩的询问,听筒那边一片沉默,这沉默持续得如此之久,许岩还以为文修之那边的电话被挂断了呢,过了好一阵,文修之才出声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扣了你?什么理由?” 许岩想了一下,道:“按照那位柳处长的理由,是我带着女朋友出国去日本旅游,花费奢侈,有**嫌疑什么的。。。所以他们要对我进行内部审查什么的。。。” 文修之狠狠地骂了一句粗话,他听到文修之那几乎从牙缝里崩出来的咬牙切齿声:“老弟,你受委屈了!这帮家伙,真是好大胆子!趁我在国防大学学习的机会,搞这种突然袭击,以为这样就能整倒我文修之吗? 老弟,你等着,我马上带人来宾馆,把你接出来!你不要冲动,先稳住他们,我马上就来——咦,岩老弟,不对吧?” 文修之突然醒悟过来:“岩老弟,这不对吧?政治处如果要对你审查,那肯定不让你跟外界联系的,你怎么还能用宾馆的外线电话给我打电话?老柳他们再笨,他们也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吧?他们肯定是派人看守你的吧?” 许岩淡淡一笑:“他们是派了人看守我,不过今,我把看守的人给全部揍翻之后才下来给你电话的——柳处长和政治处的两个科长都在,现在,是我把他们给关起来审查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节 心计 热门推荐:、 、 、 、 、 、 、 电话里陷入了沉默,像是文修之也被这消息给震惊得不出话来了。 过了好久,文修之才开口,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得很紧张:“岩老弟,你不要冲动!我知道你很能打,不过老柳他们,你千万不要动他们,政治部是奉部里命令对你审查的,如果你把审查的主官都给揍了,事情的性质就很严重了,没事都会变成有事了——这个,你千万控制好情绪!” 文修之深深震惊于许岩的战斗力——孤身一人的被审查对象,却把看守人员和审查的军官给制服了,这种战斗力简直逆了;但更让他震惊的,是许岩那肆无忌惮的胆量——以文修之的家世渊博,官场上什么怪事奇事没见过?无论地方上也好,部队上也好,面对组织上的审查,无论多牛气多桀骜的官员,他们都会乖得像只温顺的兔子一样俯首听命。纵然有些胆大的官员敢跟审查人员对抗,那也无非是跟审查人员吵架、拒绝签字之类软对抗而已,真敢对审查人员暴力的,文修之可是一个都没见过。 像许岩这样,审查对象反倒把审查人员和看守人员统统给制服了,文修之不要见了,想都没想过——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许岩这家伙,也太生猛了吧? 比起许岩来,文修之更为深通人情世故。他知道,自己跟政治部冲突,那倒是没事——作为四局首长,部下没通知自己就被审查了,自己去闹,哪怕交涉得激烈一点,甚至自己跟柳善明打了起来,这都是上头能睁一眼闭一眼的——哪个带兵的首长不护短?这就是所谓的维护部门利益了,虽然不合规定,却是符合规则的,也在容忍范围之内。 但作为个人,许岩这样的草根敢殴打了审查人员。那就是绝对难以容忍了——那是个人跟组织的对抗了,绝对是大逆不道了! “岩老弟,你你把柳处长他们审查了?这是什么意思?” “审查,就是审查的意思吧?还能有别的意思吗?” “岩老弟。你怎么审查柳处长他们?凭什么理由?” “怎么没理由呢?” 许岩理直气壮地嚷道:“我出国日本,那是为了执行重要公务,也获取了重大的机密,现在,政治处这帮人突然冒出来。什么手续都没有,就逼着我写材料,强迫我透露这次日本旅行的详情——这种行为,跟绑架有什么区别? 对这种窥探国家秘密情报的行为,我当然不会放过了,所以,我将他们统统抓起来审查——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听了许岩的法,文修之真是哭笑不得——整个底下,恐怕也只有许岩老弟你自己会把这样的事情看做是理所当然的吧?做出这么石破惊又蛮不讲理的事情来。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以前怎么没看出,许岩竟有这样不讲理的潜质呢? 日本真是个神奇的好地方啊!原先的许岩,那是个多么淳朴善良的好少年啊,简直是讲句假话都要面红的好孩子,没想到就去了日本一趟,他就变得这么腹黑了,不但蛮不讲理,还能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看来许岩去日本,是把日本人民的优秀素质给学得到家了。 “这件事嘛。。。” 文修之微微沉吟。已把事情的前后想得差不多了——政治部虽然对许岩下手,但他们明显是冲自己来的。因为,许岩能进情报部,是自己帮他办的特招手续。后来,许岩几次破格越级提拔,都是自己或者文家帮许岩出了大力,而这次许岩来京城,自己几连续陪他,对他的接待都是超标准的。又帮他跑日本的特批手续——这些东西,肯定都放在了有心人的眼里了:文修之对许岩实在太看重,看重到了反常的地步! 自然了,大家会很好奇:文修之为什么那么看重许岩? 大家不知道,许岩和文修之之间还有救父恩情的这一层渊源,所以,对他们那异乎寻常的亲近关系,大家都感觉不可思议——倘若不是许岩经常带着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朱佑香到处转悠,而文修之当年也是以声色犬马闻名京城的花花公子,大家都很清楚他的性情,不至于产生什么怀疑——否则的话,大家的思路搞不好会被带到一些比较奇怪的方向去。 现在,只怕整个情报部都私下传遍了,这位新鲜出炉的许岩中校,是文局长嫡系中的嫡系,红人中的红人——甚至,有心人会以为,许岩就是为文家办事的白手套。 如果能找个机会,把许岩抓起来进行审一审,应该能抓住文修之的一些把柄吧? 就算查不出什么东西,起码也能查出文修之和许岩关系密切的真正原因啊! 有心人的想法很美好,但可惜,他们实现不了:一来,文修之雄踞四局局长的位置上,许岩是他的下属,要审查许岩,肯定会惊动他的。那是一个过不去的坎,一旦惊动了文修之,那就是“打草惊蛇”了。 二来,要审查许岩,这理由确实也不好找。许岩这半年间频频立功,职务和军衔都是唰唰地往上走,但他却没担任实职,只有一个外派情报员的身份——没有实职就没有责任,不从事实务就不会犯错——对一个不犯错的人,能拿什么理由去审查呢? 但这次,就在那不经意间,机会却是忽然出现了——文修之为了晋升少将,他必须去国防大学进行培训。培训期间,文修之虽然照旧担任四局局长,但实质上的,四局的日常事务他都只能交给副局长给代为处理了——文修之暂时脱离了情报系统,这就为他们对许岩下手制造了机会。 而他们一直找不到的审查理由,现在也是找到了。许岩这趟去日本公干,带了女朋友一起,朱佑香的机票啊、食宿等开支,都是走公务流程支出的——起来,其实也没多少钱,也就是一两万块钱的事。放在平日里,这么金额的案子,部里的纪委连查都懒得查。顶多就是通知处室领导注意一下分寸就是了。 但现在,为了对付文修之,这么的理由,对方都不肯放过。他们以此为理由,对许岩进行审查,要求他交代去日本公干的整个过程——对此,文修之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审查许岩是假。冲着自己来,那才是真的。 如果许岩真按他们要求乖乖写了报告的话,那他们肯定会根据报告继续顺藤摸瓜地追查,然后部里纪检就会名正言顺地对许岩立案审查,逼问他与自己的关系。。。等对方如果取得了货真价实的证据之后,正式立案以后,就算是自己想出手挽回都是无力回了。 当然,这要建立在一个基础上:许岩真的有问题! 想到这里,文修之很有种想笑的冲动:自己在情报线上干了那么久,肯定不可能一尘不染的。这是谁都知道的。但问题是,对方想给自己找茬,想阻止自己升将军,兴师动众地动用那么多的资源,发动突然袭击,却是找错了突破对象——自己的部下里,最干净最不怕审查的人,就是许岩了。 一直以来,许岩只负责处理f病毒狂化症的相关任务,却是从不参与情报部的内部事务。手上也没有沾过任何污点,坐得正站得直,他根本就不怕政治部审查。 既然许岩没问题,文修之就不怕把事情闹大去!从这角度上。脾气暴躁行动鲁莽的许岩,还真是自己的福星呢! 虽然许岩揍了审查人员,不过嘛,道理都是人的——文修之深知,下没有不过去的理由,关键是谁的。如果是许岩。他要以涉嫌“与日本人勾结窃取国家的军事机密”这罪名来审查柳处长,那大家只会哈哈大笑;但如果同样的一句话是出自文修之口里,那分量就截然不同了,大家就要开始为柳善明担忧了。 文修之缓缓:“许岩,你得很有道理啊!既然事出有因,那也不能怪你了,这件事,确实有点古怪,老柳他们热心得过头了。事有反常即为妖啊——许岩,我支持你的想法,你在好好查,看老柳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我现在马上就叫人过现场去协助你,我也往那边赶——呃,那边的局面有危险吗?你能控制吗?” “啊,文哥,你会派人来吗?是高处他们吗?” 听到高敏的名字,文修之微微蹙眉,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芒,淡淡:“不是他——以后,你也不用再跟高敏联系了。我会给你安排新的联系人——或者,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就是了,以我们的交情,也没必要通过其他人转话了。” 放下了话筒,文修之唇边流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眼中却是连一丝一毫的笑意都没有。如果是熟悉文修之的人在这里,他就能看出了,此时此刻,文修之已十分愤怒。 “高敏啊高敏,你还真够大胆的啊!是谁给你撑的腰,让你敢这样做呢?” 其实,刚刚许岩刚开始叙述的时候,文修之就察觉到这个事实了——就在自己本以为是固若金汤的堡垒四局里面,居然也出了敌人,这是比外部突然袭击更可怕的事! 自己本来倚为心腹的助手,情报分析处的处长高敏,他已经背叛了自己! 没有高敏的配合,对方不可能对许岩的行踪那么清楚,能准确地守在机场拦截许岩;昨晚上,自己还亲自打电话给高敏,让他安排好许岩回国的行程,高敏还亲口很肯定地告诉自己,许岩想在海参崴游玩,需要多呆几才回来。当时,文修之只是微微有些奇怪:在自己印象中,许岩不是这么贪玩的人啊!只是,那时候许岩电话不通,没办法联系,再加上有高敏的汇报,文修之倒也没想得那么多,所以就疏忽过去了。 文修之实在想不通,高敏为什么会背叛自己?自己把他从上尉一路提携到了上校,他也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完全没有背叛自己的理由啊,尤其在这个当头,自己即将在三十九岁的年龄层晋升少将,成为共和国最年青的将军,前程一片大好——就在这个骨节点上,高敏为什么要背叛自己?按常理来,这完全没理由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即将调离情报部了,高敏感觉自己靠不住了,要另找靠山? 文修之想不通,既然想不通,他也不再想了——没必要追究为什么,关键是知道高敏有问题,那就足够了。他迅速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些事情。他还待继续打电话时候,电话却是自己响起来了——看到那电话号码,文修之嘴边隐隐露出了笑意:“来了!” 文修之按下了接听键,沉稳地道:“你好,何政委!”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平和的声音:“修之同志,你好!你现在是在国防大学习,很忙吧?我现在打电话过来,没妨碍你上课吧?” “啊,没有的,现在我们这是休息时间。何政委,请问有什么重要指示吗?” 何政委轻声地笑起来了,笑声很平和:“重要指示倒是谈不上了,不过有件事情,总部这边要跟你们四局沟通一声的,免得产生些什么误会了。。。” 文修之心知肚明,对方准备的是什么事,但他还是在装糊涂扮懵懂:“政委您太客气了,您的话,对我们来肯定就是重要指示了——您请吧,是什么事情呢?” “嗯。。。”何政委沉吟了一阵,仿佛也在踌躇着该如何开口:“是这样的,今——呃,该就在刚才吧,总部政治部的同志跟我们汇报了一件事,我不知道你得到通知了么,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通报一声的。。。呃,你们四局那边,是不是有个中校侦查员,叫许。。。许什么的吧?刚刚政治处汇报时候跟我过这人名字,但我一时还真记不得了。” 文修之当然知道,何政委并不是真的记不得许岩的名字了——文修之相信,在这个时候,在何政委的案头,该是正摆着许岩的全部详细档案和履历呢! 何南装住记不清许岩的名字,这只是为了显示一种态度,表面上的意思是:对他堂堂中将政委来,区区的一个中校军官根本无足轻重,何政委记不得许岩的名字,表明他根本没把许岩放在眼里;而他真正想表达的潜意识,其实是想向文修之做出强烈的暗示:“我连许岩的名字都不记得,我也根本没留意这个家伙——所以,你该明白,虽然是我出面跟你谈,但这桩事情绝不是我搞出来的,也不是我要跟你为难!” 文修之生有一副玲珑心肠,他当然明白何政委的暗示,他笑着接了上去:“领导您贵人事忙,部里光是总部机关就有差不多上千人,您哪记得住那么多——这个,我是明白的。那家伙叫许岩,是我们四局情报分析处的中校侦查员。” 何政委笑了——他知道,文修之已经听明白他的暗示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更加轻松了:“哦,对,他就叫许岩!修之啊,你们四局的许岩同志,好像脾气很大啊!” “啊?”文修之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惊讶的语气:“何政委,您这是批评我们了,我们一定接受——就是不知许岩同志犯了什么错误,要劳动政治部的同志去向您反映问题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节 妥协 热门推荐:、 、 、 、 、 、 、 何政委微微沉吟,很平和地:“这个,根据政治部同志的反应,他们接到了相关的举报,称许岩同志在赴日本公干的时候,违反所在国的法律,遭到了日本政府的通缉,还造成了同行人员被日本警方羁押的严重后果。 另外,许岩同志在这次旅行的经费上存在一些……呃,不够透明和规范的地方,难以自圆其,违反了关于廉洁自律的规定,所以,政治处特意跟许岩同志接触,本是想向他了解核实有关情况的,但是……咳咳,可能是政治部的老柳不是很注意方法,许岩同志也是年青,性子也急,竟是向了解情况的政治处同志动起手来了……嗯,事情就是这样了。” 到关键处了,何政委却是突然戛然而止——他没事情的结尾,也没这到底是谁的错,该怎么定性和处理。 这时候,文修之却是知道了,对方故意在这个关键的地方停顿下来,是想留给自己话的机会,倾听自己的意见。 如果文修之是那些领悟力低一些的人,听了何政委刚刚的话,他们会有一种错觉:何政委的态度,好像是大家都有错,双方各自打五十大板的意思啊?他们就会一种错误的判断,认为何政委的态度好像是想宁事息人,双方都不加追究吧?于是,他们会顺水推舟; 地低头认错,承认自己管教无方,答应好好管教部下,就此了结这事。 但问题是,文修之是何等人。他心思敏锐,远超常人。立即就看出了其中的陷阱:虽然何政委语言含糊,是两边都有错。也没有明确谁是谁非,但文修之清楚得很,纵然两边都有错,但错误的性质却不一样:纵然柳副处长再怎么有错,那也只是方式方法错误,属于工作失误;但许岩敢向上级机关和政治部门派来的调查人员动手,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这已经超越了“犯错误”的范畴了,属于触犯军法了。 也因为察觉了何政委的言下之意。文修之迟迟没出声:许岩暴力殴打调查人员,以下犯上,确实是犯了军中大忌。现在,即使是像何政委这样表示事情与他们无关的中间派,他们都觉得许岩——或者是文修之——不对,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们也是隐隐偏向了洪家那边。 这些中间派,他们并非无条件地站在文家或者洪家哪边。他们有着自己的原则:人民军队的纪律和体制,必须要得到维持!谁胆敢破坏纪律,谁破坏这个体制,那就必须要对其进行严厉的镇压! 作为军队高级军官的何政委清楚。军队的纪律和原则,下级服从上级的体制,这是凝聚军队的根基。谁敢破坏这个体制,那就是对他们利益的侵犯。 所以。对许岩和调查组的冲突,他们在立场上就然地倾向于调查组。要求对许岩进行严惩——如果今宽纵了有着文家撑腰的许岩,开了这个恶劣的先例,那谁都不知道,他日会不会出现另一个有着权势撑腰的跋扈军官又来犯上?所以,何政委虽然得隐晦,但他要求严惩的意思,却是很明显的——文家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文修之蹙着眉,他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回答何政委才好——这并不是答复何政委一个人那么简单的事,何政委也不是简单的一个人,他是代表情报部的总部组织来跟自己沟通的——如果对方是洪家,文修之倒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敌人了,态度好也罢,态度坏也罢,大家彼此的敌对立场都不会变化。但现在,何政委是可以争取的中间派势力,文修之就不得不慎重应对了——文家再牛逼,老爷子再了不起,也没到可以独霸下的地步。文家不可能独立对抗所有人的。 文修之沉吟片刻,他:“何政委,您这个电话打来得真是太好了,先前我刚想给您去电话询问这个事呢。” “啊,修之同志,你想问什么呢?” “我就是想知道,何政委,老柳他们在对许岩进行审查之前,他们履行过必要的程序了吗?您是直管政治处的领导,他们这样做,征求过你的意思吗?是您批准他们进行审查的吗?” 电话的那头又沉默了下来,何政委当然明白许岩这句话的分量——对方就是在问,这件事之前,是否经得自己的同意?如果自己自己同意的话,那就等于自己承认,在针对文修之的这个行动策划里面,自己也是有份参与的,那就等于自己承认,自己是站在文家的对手那边了。 所以,何政委很快地反应过来,很肯定地道:“政治处接到了投诉,然后就开始了调查,但他们事先并没有向我报告,我也没同意和批准过。”他的声量压低了:“修之,你也是知道的,政治处虽然是归我管,但总部机关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嘿嘿,都是自行其是,很多事也未必都是要样样要向我报告的。” 文修之知道,这是何政委在委婉地向自己解释,这次针对自己的行动,他并没有份参与,何政委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文修之“哦”了一声,然后,他继续问道:“何政委您放心,这个,我们明白的——这样的话,何政委,政治部搞的这次审查,有哪位首长批准他们的调查了吗?” “这个事,我就不大清楚了……或许有,或许没有吧。据我所知,部里还没有谁就这件事明确表态的。只是我分管政治处,事情出在我分管的这块,他们不出头可以,我就躲不了了,必须要先跟你沟通一下,看怎么处理。” “哦!”文修之的这声“哦”拖得很长了,他:“何政委,我先声明。政治部的同志依法按程序履行内部审查职责,我是坚决支持和配合的。绝无二话,就算要我文修之去问话。我立即就过去配合调查。 但现在,按您这么的话,连您这位直管首长都没同意,也没有知会我们四局,政治部这样直接就从一线把我们的外勤特工给抓走了……这件事,只怕有点不怎么合适吧? 要知道,许岩同志刚从日本警察的追捕下逃了出来,他身上携带着从日本搜回来的机密情报,所以。这位同志的警惕性很高,他也不认识柳处长他们……政委,您是知道的,执行任务的外勤特工本来就很敏感,为了保护情报,他们是不惜一切的…… 这件事要有错,恐怕还是错在政治部。他们的工作有疏忽,如果先通知我们四局到场配合的话,那就不会闹出这样的误会了。” 何政委琢磨着文修之的话。他慢吞吞地道:“修之,你觉得,这是一场误会吗?” “嗯,我觉得是一场误会。政治部奉命审查。那是在执行公务;许中校出行日本执行任务,也是公务,没得到上级的允许。他肯定是不能随便交出秘密的。大家都是为组织做事,只是沟通不够顺畅所以产生了误会。 这样吧。如果政治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亲自过审查点。给许岩下命令,让他配合组织的调查——这样,您看怎么样?政委,我们的态度够诚恳了吧?” “你亲自过去?”何政委愣了下,然后,他笑了:“修之啊,我可不敢劳动你啊!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你亲自过去的话,只怕是会给许岩加油鼓劲,火上浇油啊!你是唯恐下不乱吧?” 听到何政委的话,文修之也笑了——正如何政委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何政委。何政委能推心置腹地到这地步,那就意味着,对方打算退让了。他欢快地:“政委,你可不能冤枉我们啊!许岩虽然是我部下,但如果有确凿证据证明,他真的犯了错误,触犯了法律和军纪,那我们绝不包庇的,我们坚决支持组织上对他严肃处理的,绝不护短!” 何政委很清楚,文修之的话应该是要反过来来听的——许岩如果犯了法,文修之绝不会包庇和护短。但如果没有证据证明许岩犯了法呢?那,文局长就要坚决包庇和护短了,要冲自己不依不饶地讨个法了。 “要许岩的问题嘛,经费的问题倒是事了,主要还是因为他被日本警方通缉的事……组织上要问个清楚。” “哦,这样的话,许岩到底在日本干了些什么呢?” “许岩他不肯交代……他这是机密,不能。日本政府那边也是含含糊糊的,不肯透露为什么通缉许岩。所以,许岩在日本的事,到底有没有问题,问题有多大,现在还搞不清楚。” “哦?”文修之淡淡:“我还真以为许岩的犯罪已经是证据确凿了?原来事情还搞不清楚,政治部就抓人去审查了?真是雷厉风行啊!” “不能这么啊,修之同志。不管有没有问题,查清事实,澄清误会,这都是政治部门的职责——这也不能政治部在特意针对许岩,他们也是在工作。” “他们当然不是在针对许岩:一个毛头中校而已,有啥好针对的!政委啊,我觉悟低,话就直接一点了——这件事,只怕是有人看我姓文的最近立功多,眼红了狗急跳墙!” 何南“嘿”了一声,保持了沉默——这是大家都心有默契的事,文修之这样挑明了,倒也不算过分。事实上,洪家插手政治部,安排自己管的部门去找文修之的麻烦,何南心里也是不爽的——大神打架,谁愿意插手进去啊! 文修之诚挚地:“何政委,日本警方的通缉令,我也看到了,也没明要通缉许岩的理由,估计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多半还是咱们情报上的事……许岩同志执行重要任务,获得了日本人的机密情报,日本那边肯定恼火的——但不能因为日本人生气了,咱们就帮着日本人来惩罚自己的有功同志吧? 要违反所在国法律,这样的事,在我们系统里多了去。得难听点,我们的外勤特工出国执行任务,哪个不是做间谍去的?按照所在国的法律,他们可是统统犯法了,难道,我们就要把这些有功同志给统统抓起来吗?这不是滑稽了吧? 政委,如果政治部真得到了许岩同志违纪乱法的确凿证据的话,那我们坚决支持组织上对许岩进行严格审查,绝不包庇; 但如果,只是一些捕风捉影、查无实据的传闻,那这种对自己同志的猜疑,会很伤害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和热情的——要知道,许中校可是我们情报部的权威专家,几次解决了棘手的问题,就像襄阳的抓捕案、挽救空难案、抓捕王中茂案,这些案子里,他都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冒着生命危险,为国家立下大功。 得难听点,这样的人才,人家又不是没地方去了,只是因为跟咱们部队有感情,他才留了下来。上次,京城公安局的老边可是给许岩开出了副处级的待遇,亲口邀请他转业的,锦城公安局局长邓伯南也亲口跟我过,想请许岩过去指导的——这样的人才,如果我们伤了他的心,那将来,恐怕我们很难留得住人了。 政委,政治部怎么做事,我们不好,但我先明了,如果查不出许岩什么问题,又把他给气走了——那将来如果再有类似王中茂这样的事件出来,就请政治部亲自去处理吧。老柳本事大,就请他去抓怪物吧!” 何政委叹气道:“修之啊,你这家伙的脾气啊,我看也不比许岩啊!” 他微微踌躇,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他沉声道:“修之,你放心,要查清事实,但也不能随便委屈了咱们在一线出生入死的同志。该怎么处理,很快会有个结果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节 机密 热门推荐:、 、 、 、 、 、 、 “何政委,关于许岩去日本的事,我也得到了一些报告。。。这个事,有点复杂,在电话里不是很方便。您看,您能不能抽出宝贵的时间,我们碰个头,我把情况给您详细汇报一下?” “行啊!”何政委答应得很爽快:“我也是这意思,有什么事,大家最好当面清楚,免得有什么误会。你在国防大那边,能请假出来吧?” “我这边能请假的。” “那就好!这样,我们就直接去山河庄宾馆吧——直截到现场!哦,对了,政治部和纪委的领导都会过去一起查看,你做好汇报准备吧。” 文修之挂了电话,他心里明白,刚刚最后的那句话,那是何政委隐隐地向自己卖好了,暗示自己该做好应对准备。 当下,文修之匆匆跟系里的领导请假,直奔山河居宾馆。在路上,他接了好几个电话。当他赶到山河居宾馆时候,他看到门口已站着几个戴着白色头盔的纠察了。 文修之下了车,匆匆走进了大堂。 这时候,大堂里已站了一群身穿军装的高级军官了,文修之匆匆一瞥眼就认出来了,来人有总部的政委何南中将、副政委兼纪委书记徐斌少将、总部的政治处主任兼纪委副书记张浩少将。在将军们的周围,还簇拥着一群校级军官。 为处置区区一个中校的事,来了一名中将,两个少将,这简直就是传中的大炮打蚊子了。看到这样的阵势,即使以文修之的城府也不禁头皮发麻:很明显,这种阵势,多半是冲自己来的。 总部显然是在担心。事情会被文家惯用的拖刀计给拖住,时间拖上个一年半载的,文老爷子的门生故吏遍布下。到时候,出面插手和情的领导会越来越多。事情会越来越复杂,最后陷入一团浆糊里,不了了之——就是担心出现这种情况,总部干脆就把牵涉到的领导统统派到现场——只要大家在现场形成了统一意见,基本上就给事情定性了——这就是“形成组织结论”了,即使文家再强势,事后也很难推翻。 文修之能看出这点,在场的将军们自然也是明白。只是大家都是高级军官。涵养很好,脸上笑容都很爽朗,中气很足地跟文修之打招呼——今的事情,崩去,无非就是处置一个中校的违纪罢了,到了将军们现在的身份地位,这简直是得不能再的事了。事情之所以棘手,那是因为牵涉到文家,但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绝不能宣诸于口的。 文修之笑眯眯地走上前去,很端正地行了一个军礼:“首长好!四局文修之前来报到!” 将军们很认真地向文修之回礼——大家都清楚。尽管文修之现在肩上还挂着大校的肩章,但离他提衔晋升少将,这也是十八的事了。晋升的命令很快会下来了。以文修之的身份,已是足够和在场的诸位平起平坐了。 当下,众人寒暄了一通后,在场职位最高的何政委道:“修之啊,你总算是赶来了,我们等你,可是等得急了呢。” “对不起,因为要跟系里请假,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这个。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政治部主任张浩摇头道:“文局长,我们刚上去了解了下。基本和先前知道的一致。但是,目前许岩还是死硬地不肯透露。他到底在日本到底干了什么。他,这牵涉到到绝密事宜,除非四局的领导在场,否则他是绝不肯的。现在,我们就等文局你去帮我们劝许岩开口啰。” 何政委摇摇头:“好的,人都到齐了,上去吧!” 当下,一群人纷纷上楼。到了那房间门口,纠察兵立正敬礼,喊道:“首长好!” 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人,当下,从房间里走出了几个人,三个穿着军装的校官和一个穿着便服的年青人——三名军官自然是政治部的柳副处长和他的两名部下:赵中玉赵科长和李南山李副科长,便装的人便是许岩了。 看到来了这么多的总部首长,柳副处长有点吃惊,他敬礼:“首长好!” 几位将军以审视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政治处军官——三人都是制服笔挺,衣衫整齐。看他们整洁的军装,根本没有扭打的痕迹,也没看出是哪受了伤。 张浩主任蹙眉问道:“老柳,不是许岩打人了吗?谁受伤了?” 柳副处长的表情有些尴尬。但当着这么多首长的面,问题又不能不答,他只能:“报告首长,许岩伤了我的手腕。。。” 着,他把手伸了出来,向众位首长展示他的手腕——其实,柳副处长的手腕只是挫了一下,这种伤势不红不肿,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徐副政委微微蹙眉:“好像没什么啊。。。老柳,许岩是怎么打伤你的?他砸你手腕吗?” 听到徐副政委的提问,柳处长的脸一下子红了,只是许岩也在场,他又不好撒谎,只能嗫嚅着:“首长,我用手去推许岩胸口,但推不动他,结果就把手给扭伤了。。。” 听了柳处长的回答,几位将军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话。沉寂中,文修之“哈”地笑了一声,笑声十分刺耳,柳处长都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可以钻进去了,他尴尬地:“何政委,徐书记,张主任,文局长,我请求向诸位首长汇报今的事情。” 何政委沉声道:“要汇报,这是应该的,不过,这地方不合适——在走廊里汇什么报?那谁,你跟宾馆一下,我们借他们的会议厅用一下。” 会议室很快安排好了,一行人进了会议室,纷纷坐下,何政委点头:“行,老柳,你先把事情简单一下。” 全场寂静中。柳处长把今事情的经过给汇报了一遍。可能因为顾忌许岩也在场,怕被许岩当场反驳的原因吧,他并没有谎。的基本就是事实。听完柳处长的讲述,在座的几位将军都是微微蹙眉。望向许岩的目光也隐隐变得不怎么友好了。 徐副政委望向许岩:“许中校,刚刚政治部柳处长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是不是事实?有没有哪里虚构,或者不真实的地方?” 许岩摇头,他平静地:“今发生的事情,确实如柳处长所的——柳处长他们要求我交代这趟去日本公干的详细过程,我不肯。为此,我们双方发生了冲突——事情就是这样了。” 这时候。张浩主任插话问道:“这么,许岩,你承认你对审查组动手了?” 许岩平静地望了张浩少将一眼,两人目光交会,许岩不闪不避,很平常地默默颌首。他的目光平静又深沉,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深井,闪烁着温和的润光。 张浩微微蹙眉。这位年轻军官望着自己的目光很是平淡,并没有多少畏惧心理——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要知道,这时候。对方的命运可是握在自己手上啊!但对方眼中,却没有流露出丝毫软弱和畏惧,对自己。他像是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请求宽恕的感觉,味道实在太怪了。。。 张浩猛然醒悟过来:“那许岩的眼神里,何止是没有低头啊!他简直就是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啊!那年青的军官,他居然是以上位者的眼神来看着自己?” 自己堂堂的少将副军级,居然被一个副团级的毛头给藐视了?! 一瞬间,羞恼的愤怒涌上心头,张浩“砰”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许岩,回答我的问题!作为一名军人。面对组织调查,你非但没有配合。反倒使用暴力,以武力对抗,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 对于张浩的挑衅,许岩完全没放在心上,他淡淡:“这位首长,虽然您是将军,但是,很抱歉,因为涉及机密,关于我执行的任务,我无法向你透露。” “故弄玄虚!——何政委,徐副政委,你们都看到了,许岩声称自己打人是为了保护国家机密,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家机密,他又不肯,理由是对我们保密!哈——保密,居然要对我们保密!” 张浩少将义愤填膺地道:“这件事的性质已完全查清楚了,许岩完全目无法纪,对抗组织!现在,我们该讨论如何对他处理的问题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张浩主任,何政委和徐副政委都有些犹豫——事情看起来,确实正如张浩所,但就这样做出处理决定,他们又觉得好像又有些仓促了。 俩人正犹豫,这时候,文修之那悠悠的话声响起:“按理,各位首长在商量的时候,我是不该打扰的。但这次,情况确实有点特殊,许岩这次去日本,是执行很重要的机密任务,他在日本获取了重要的情报。。。” 张浩很不客气地打断文修之道:“文局长,你的这法,恐怕不是很客观吧?据我们所知,许岩这趟去日本,任务是去跟日本警视厅交流,但这交流会还没开成,许岩能获得什么了不起的情报呢?甚至连我们都无权知道?文局长,只怕所谓的‘机密任务’,纯粹就是子虚乌有的吧?” 文修之不动声色,却是转向何南:“何政委,我有两件事要汇报的。” “啊,修之,你吧!” “第一件事,是被日本警方羁押的黄夕同志,在大使馆的努力下,已在今早获得了释放。现在,她该是已搭上回国的航班了。” “黄夕获救了?这是件好事——还有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我们安排在日本的内线已传回消息了,他们已确定,对许岩发出通缉令的,是日本的公安警察。他们通缉许岩的理由,现在还没能查清,但按照黄夕的汇报,为了获取重要情报,许岩很有可能杀了四名日本警察。 张主任,杀了四个日本警察才夺回来的情报,算不算是非常重要的情报?该不该严格保密?” 文修之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在座的几位将军大多数是文职,虽然从最基层开始一直做到了将军,但华夏国一向和平,他们也没有参与战事的机会。现在,听到许岩为了获取情报而杀了四名日本警察,几位将军都有一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震撼感。 为了夺取这份情报,不惜杀了四个日本警察? 大家能掂量得出这份情报的分量了。 众人隐隐明白了,许岩为什么那么重视那份情报,为此甚至不惜殴打政治处的调查组——这份情报,是许岩出生入死抢回来的,这么重要的情报,政治部上下嘴唇一碰就要他交出来,许岩当然不肯了——这也怪不得许岩,无论谁碰到这种事,只怕都是要闹冲突的。 张浩主任愣了一下:“文局长,你许中校杀了日本警察,这件事,有什么证明吗?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事情发生在日本箱根,时间是前上午。现在,日本应该发现那几个警察失踪的事了,四名刑警失踪,这该算是一个新闻了,我们可以查日本的报纸看——这是做不了假的。” 张浩摇摇头:“文局长,就算日本箱根真的有几名警察失踪,这也不能证明就是许中校做的。。。许中校是去过箱根的,搞不好,他在当地事先听到这案件的消息,回来跟我们也有可能的——单凭许中校和他同伴的一面之词,我觉得是不够的。” 文修之微微沉吟,他正在斟酌着如何反驳着张浩的法,这时候,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许岩却是突然开口了:“诸位首长,不知这个,算不算得上证据呢?” 众人循声望过去,都是陡然一惊:在许岩面前的桌子上,赫然摆着一支黑色的手枪。 望着众人,许岩平淡地道:“这是日本警察的警枪。。。诸位首长,这个,能不能算证据呢?”(未完待续) 501高速首发我家的大明郡主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二百五十二节 机密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二百五十三节 解决 热门推荐:、 、 、 、 、 、 、 许岩无声无息地把雾岛谦的警枪往桌子上一搁,这种沉稳平淡的气势倒是震慑了一下在座的诸位将军。 何南走过去,拿起警枪看了两眼,瞄了一眼弹夹,他沉声:“里面还有子弹。”着,他把枪递给了徐斌副政委。 徐斌副政委拿起枪,微微眯眼端详了一阵,他点头道:“这是特制的7左轮手枪,确实是日本警察的配枪,没错的。”着,他把枪又递给了政治部主任张浩。 张浩拿着枪看了一阵,他一言不发,顺手又把枪递给了文修之;文修之笑眯眯地拿了个塑料袋子过来,把手枪给装了起来,心里却是纳闷:政治部这帮人,做事也太马虎了吧?一个挨审查的对象,身上带有枪,他们居然就没发现! 也古怪了,带着这支警枪,许岩到底是怎样通过日本、俄国和我国的飞机安检和海关检查的? 文修之笑眯眯地望着众人:“诸位首长,对于刚刚的事,大家该没什么怀疑了吧?” 看到许岩亮了一支日本的警枪出来,政治部主任张浩早就闭了嘴,不再吱声了,这时候,已经没人怀疑许岩是不是真杀过日本警察了——在日本这种国家,警枪管理是很严格的,对日本警察来,枪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不是配枪的警察身亡,警枪是不可能落到许岩这个外国人手里的。 将军们都是神情严肃,望着许岩的眼神也颇为古怪——想不到,这位许中校表面斯斯文文,年纪轻轻,但做起事来如此狠辣无情,简直比那些职业杀手还凶残上两分! 虽然大家经常情报战线是看不到的无形战线,但实际上,无形的战线毕竟跟真正的战线还是有区别的,搞对外情报,多半时候忙的都是窃听、跟踪、监视这种技术活动。这行业重要的是脑子,而不是拳头,需要动粗的时候还是比较少的,像许岩这样亲手干掉对方的警察。这种血淋淋的事情还是很少见的。 这时,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是截然不同了,将军们望着许岩的眼神已是截然不同了——人心自有公道,刚刚,将军们只是把许岩看作一名倚仗文家权势而桀骜不逊的刺头。一名普通的副团级军官。但现在,许岩的形象却是陡然一变,变成了一名出访敌国冒着巨大危险为国家取回重要情报的有功之臣了! 何南政委深深地望了许岩一眼,他凝重地点点头:“许岩同志,这一趟,辛苦你了!” 许岩一愣,然后,他反应过来,立正敬礼道:“首长!为人民服务!” 看到许岩那很不端正的立正和敬礼姿势,还有那不伦不类的回答。在场众人都有种惨不忍睹的感觉,将军们唇边露出了笑容,现场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这时候,文修之又开口了,他神情凝重:“几位首长,许岩前去日本,执行的是我们四局的特别任务,这任务是中央直接交办我们四局的负责的,并没有通过部里。本来,我是无权透露的。但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了。。。也罢,我就冒着泄露机密的危险汇报了吧,反正,这里在座的都是部里领导。将来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大家一起承担就是了。” 听到文修之这么,将军们都是微微蹙眉:四局虽然是情报部的隶属单位,但业务上的,四局也有一定的**性,并不完全受情报部的控制——有些时候。军委也可能会直接交任务给四局负责的——比如这阵闹得很热烈的f病毒狂化症患者事件,中央就是直接交办给四局负责的,并没有经过情报部。 在座几位都是情报部的领导,按道理,他们要过问四局的业务,这也是能过去的,但大家都是在情报线上混久的老人,深知“谨慎”二字才是保身立命的最关键之处。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反倒是给自己找麻烦,甚至是致命的危险。 文修之得含含糊糊,几位将军反倒觉得越加高深莫测——将来能出什么事?无非就是“泄密”、“消息走漏”之类的坏事罢了! “现在,诸位首长,我把这件事情的始末跟首长们汇报一下。。。” “等下,文局长,”话的人是徐副政委,他面无表情地:“我在总部还有个会议,马上就要到点了。老文的这个汇报,我就不听了——业务上的事,你们听就是了。你们慢慢谈吧,我先走了。”着,徐副政委站起身,向众人点点头,起身就往外走。 看到徐斌副政委离开,何政委微微沉吟,也站了起身,他叫住何政委:“老徐,你等等我——我们一起走吧。你得对,我们是搞政工的,业务上的事,我们不好打听,也不好过问。谁感兴趣的,就留下来听修之同志汇报吧。” 何政委和徐副政委都要走,这下,张主任也坐不住了——何政委都了,政工干部不适合过问情报上的业务,自己这个政治部主任,那不是货真价实的政工干部了? 对上何政委,文修之不定还有几分情面,但对上自己,文修之可不会有半分容情的!这家伙心黑手狠得很,自己单独一个人留下来听这什么机密情报的话,搞不好这家伙明就敢把情报卖给美国人,然后把泄露机密的罪名栽到自己头上! 单独一个人留下来的话,那是万万不可的! 何政委受了洪家之托,想在背后给文修之下个黑手,这事不假,但要把自己给陪进去的话,那他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心下打定主意,张主任也叫住了何政委:“何政委,徐副政委,你们得很有道理,咱们政工干部的,确实不好听情报口上的汇报,我看,文局长的汇报,咱们就不听了吧——我们这就一起回去了吧。” “哎!”张主任想走,这时候,文修之反倒不答应了。他叫道:“何政委,徐副政委,何主任,你们不忙着走啊!事情还没了结呢。许岩同志被人拘禁逼问机密,这事还没完呢,你们倒是处理一下啊?” 何政委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很不耐烦地冲文修之嚷道:“我修之啊。你就别太过分了。你还真打算没完没了了不成?” 听何政委的声气不善,文修之嘿嘿一笑,却也不敢再纠缠不休——他知道,几位首长就此离开,这就意味着,对许岩的审查,也就此了结,组织上不再追究了。 至于自己声称要追求柳副处长拘禁许岩逼问秘密一事——这事情,那是不可能的。大家心知肚明,柳处长做得再不对。再过分,他都是代表组织来履行程序,哪怕他做得再不对,这都是不可能追究的。否则的话,组织的秩序和威信就要被亵渎了。 其实,就是何政委不,文修之也知道,事情只能是这样,不可能是别样了——政治部派出的调查组,就算再错。那也是代表组织来的,这件事,顶多就是双方各不追究就此了结就是了,至于自己要求追究柳处长等人责任一事。那不过是在漫喊价等着对方就地还钱罢了,对方不追究许岩,文修之已是上上大吉了,哪里还敢奢望对方惩处柳处长。 文修之把将军们送出了宾馆,然后,他又返身回宾馆里。在原来的客房里找到了许岩。 文修之看到,许岩正伫立在窗台前,望着窗外远处的景物在发呆。从背后看来,许岩的背影显得很孤寂和寂寞,他像是背负着某种无形的沉重东西,显得十分疲惫。 在这一刻,这大男孩憔悴的身形里显出了真切的脆弱。 看着许岩的背影,文修之微微蹙眉:在他的印象里,许岩是一个开朗乐观的伙子。就算经历了挫折,他也不该显出这样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来。 这趟日本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郎,变得如此憔悴消沉,暮气沉沉? 文修之大声地跟许岩打招呼:“嗨,岩老弟,你可是回来了!这一趟,把你折腾得够呛了吧?” 其实,当文修之开门进来的时候,许岩已经发现他了。他转过身来,对着文修之笑笑,笑容有些惨淡:“文哥,这一趟又辛苦你帮我脱身了。” “自己人,谈这些干什么呢。”文修之走出来,看着许岩还待再,文修之对他使了个眼色,摆摆手,他指着墙壁,做个噤声的动作。许岩才想起来,这房间是政治部安排自己住的,搞不好,对方已在房间里安排了窃听器什么的——虽然这可能性很,但文修之生性谨慎,还是不愿意给对方留下这个机会。 文修之看了下时间,已是接近中午了。 “岩老弟,走吧。把行李收拾一下,我接你去吃饭。” 许岩把行李收拾了,往肩上一扛,大摇大摆地就出来了。他上了文修之的车,文修之把车子开出宾馆的停车场,开出数百米之后,他才把车停在道边上,开着音响,然后他才对许岩微微颌首:“现在可以放心了。老弟,到底出什么事了?” “文哥,我昨刚下飞机,柳处长就带人把我带到这里了。。。事情的经过,刚刚在会上你已经知道了啊。” “我知道。不过,他们没有对你动什么手段吧?没有对你上措施吧?” 许岩笑了:“他们倒是想——不过,他们也得办得到才行啊!” 文修之嘴角泛起了笑意,他翘起了大拇指:“老弟,你厉害!被政治处审查,结果把审查的人给揍了,最后还能平安无事的,我这辈子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然后,文修之笑容一敛:“那么,这趟去日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我看得出,老弟你现在意气很消沉,单是政治处的审查,不能把你搞成这样吧?” 许岩苦笑着摇头,他实在不知该如何答起。政治处的捣乱,诚然是让他心情烦闷的一个原因,但主要的原因,却是自己在日本的遭遇和经历——朱佑香为救自己而死,自己平生第一次动手杀人,这都给他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在国外时候,因为有着外部的压力,这种精神上的创伤被许岩强行压制下来,并没有显露出来,但回到国内之后,人身安全没问题了,精神松弛下来之后,精神创伤的后遗症就开始显露了,其表现就是许岩觉得心灰意冷,懒洋洋的,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头来。 这时,许岩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懒洋洋其实是受到心理创伤后的应激反应,是一种类似于轻度抑郁症的心理疾病,他误以为,自己是前一阵子过得太累,现在不怎么想理事罢了。 “文哥,事情太多也太复杂,我要冷静一下才好跟你——或者,你先问问黄夕吧?她也差不多回来了,我在日本那边的事情,她大致也是清楚的。” 若是其他的特工敢跟局长文修之同志这样话,文修之早一脚把他踹飞出车外去了,但问题是,这话的人是许岩,文修之也没了脾气,只能连连点头赔笑脸:“也是,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老弟你刚从国外回来,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文修之装作无意地打量了下左右,却是装作突然想起来那样大声嚷起来了:“咦?岩老弟,那个,弟妹朱姐呢?我记得,她可是和你一起去日本的吧,她没跟你一起回来?” 文修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许岩转过头来仔细地看看他。面对许岩疑惑的目光,文修之也显得也很疑惑的样子:“怎么?岩老弟,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错什么了吗?” 许岩瞅了文修之一阵,然后,他发现自己实在分辨不出,对方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要从一个职业情报军官的面部表情里分辨出他的真实心理活动,这实在太难了,许岩干脆放弃了这个努力,他苦笑着道:“朱。。。没有跟我一起回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节 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