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5月11日
超出头脑之外的奥秘
钟爱的师父——美丽的白云,我们为什么那么幸运能够有你跟我们在一起,而又为什么我们会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总是不能回答的。对头脑而言,似乎每当你问为什么,它就能够被回答,但这是一个错误的假设,没有“为什么”曾经被回答过,或是可以被回答。整个存在存在着(existence is),它并没有为什么。
如果你问,如果你坚持,那么你或许可以创造出一个答案,但那个答案是创造出来的,它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答案,发问本身基本上就是荒谬的。
树木存在,你不能够问为什么,天空存在,你不能够问为什么。整个存在存在,河流在流,云在飘,你不能够问为什么。
头脑会问为什么,我知道。头脑很好奇,它对每一件事都想要知道为什么,但这是头脑的病,除非能够给你一个最终的答案,否则头脑无法被满足,但是不可能有最终的答案。我说最终的答案,我的意思是说当你有了这个答案,你就不会再问任何为什么了,但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一个状态。不论什么东西被说出来,“为什么”就会再度升起。
这一直都是各家哲学整个荒谬的努力:为什么有这个世界?出此他们就去思考,然后他们就创造出一个关于它的理论:是神创造它的。但是神为什么要创造它?然后又有更多的理论产生……到了最后:为什么有神存在?
所以第一件要了解的事就是这个一直在问“为什么”的头脑品质。就好像树叶从树木生长出来,“为什么”也从头脑生出来,你剪掉一个,就有更多会生长出来。你或许可以搜集很多答案,但真正的答案是不存在的。除非真正的答案存在,否则头脑会继续不停地找寻。
所以这是第一件我想告诉你们的事:不要坚持问“为什么”。
我们为什么会坚持呢?为什么我们想要知道原因?为什么我们想要深入一件事,然后来到它的基础?为什么?因为如果你能够知道每一个为什么,如果你知道一样东西的每一个答案,你就变成了它的主人,然后那个东西就可以被操纵,然后那个东西就不是一个奥秘,那么你对它就不会有惊奇.你已经知道了它——你已经扼杀了那个奥秘。
头脑是一个谋杀者——所有奥秘的谋杀者。头脑跟任何死的东西在一起总是觉得很安心,而跟任何活的东西在一起,头脑就会觉得不安,因为你无法成为它全然的主人。活的东西总是不能预测,活的东西不可能有固定的未来,你不知道它将会走到那里,而对于一件死的东西,每一件事都是确定的,固定的,因此你会觉得很安心,你不会担心,你会很确定。
使每一样东西都变得很确定是头脑一个很深的冲动,因为头脑害怕生命,头脑创造出科学为的是要扼杀每一个生命的可能性。头脑会试着去找寻解释,一旦解释被找到,那个奥秘就消失了。
你问了一个为什么,它被回答了,然后头脑就放心了,透过这个回答,你能达成什么吗?你并没有达成什么,你反而失去了某些东西,那个奥秘失去了。
奥秘使你觉得不安,因为它是某种比你更大的东西,它是某种你无法操纵的东西,它是某种你无法以一件物品来使用的东西,某种把你压倒的东西,某种当你站在它的面前,你会变成赤裸裸的,你会变成无能的东西,某种你在它面前,你就会消失的东西。
奥秘给你一种死亡的感觉,因此才会问那么多的“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那样?——这是第一件必须记住的事。
请不要认为我在逃避你的问题,我并没有在逃避它,我是在告诉你一些关于头脑的事——为什么它会发问。如果你能够保持那个神秘的感觉,我将会回答。如果那个神秘的感觉被保持,那么回答就不会有危险,它可能会有用,那么每一个回答都会引导你进入更深的神秘,那么整个事情在品质上就会变得不同,那么你的发问并不是要得到一个解释,你的发问是要进入更深的神秘,那么那个好奇就不是心理上的,它变成一个探究,是你整个人的一个很深的探究。
你有了解到那个不同吗?如果你在渴望一个解释,那么那是不好的,我非常不愿意去满足它,因为这样的话,我会变成你的敌人,这样的话,我会把围绕在你周围的事情弄死掉。神学家甚至把神都弄成一个死的东西——他们解释太多,他们回答很多关于神的事,所以神就变成死的。人类并没有杀死他,是教士们杀死了他,他们对他解释太多了,所以没有留下任何奥秘。
如果没有奥秘在它里面,那么神是什么?如果它只是一个理论,那么你可以讨论;如果它只是一个教义,那么你可以分析,如果它只是一个信念,那么你可以接受或拒绝,这么一来,你就比他更大,而这个神就只是你头脑里面知识的一部分,它是一个死的东西。
每当我在跟你讲话,永远都要记住这一点:任何我所说的并不是要扼杀你的探询,并不是要给你解释。我对给你答案没有兴趣,相反地,我是要使你更深入去探询,深深地穿透进入那些奥秘。
我的回答将会给你更深的问题,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时候所有的发问都会消失,并不是因为你已经得到所有的答案,而是因为每一个答案都没有用,那么那个奥秘就是全然的,那么它就到处都是,里里外外部是,那么你就变成它的一部分,那么你就在它里面飘浮,那么你也会变成一个奥秘的人,唯有到那个时候,门才会打开。
现在我无法回答为什么我跟你们在一起,以及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跟我在一起。
第一件事:你们的跟我在一起并不只是这个时候在这里而已,你们以前也曾经跟我在一起。生命非常地互相关连,它是一个像河流一样地流,我们将它划分为过去、现在和未来,但是那个划分只是为了实用上的需要,其实生命并不是分开的,生命之流是同时存在的。
在源头部分的恒河,经过喜马拉雅山那部分的恒河,在平原上的恒河,以及流入大海那部分的恒河,它们都是同一条恒河!它们是同时存在的。起点和终点并不是两样分开的东西,它是同一个流,它并不是过去和未来,它是永恒的现在,这一点必须被深入了解。
你曾经跟我在一起,你现在跟我在一起,那不是一个过去的问题。如果你能够宁静下来,如果你能够将你的头脑稍微摆在一旁,如果你能够变成一朵悬在山上的白云,没有思想,只是存在,那么你将会感觉到它。
你曾经跟我在一起,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以后你也会跟我在一起,这个跟我在一起是没有时间性的。
有人问耶稣说:你谈论希伯来人的祖先亚伯拉罕,你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亚伯拉罕的时代跟耶稣的时代相隔了好几千年,那是一个很长的差距。耶稣讲了一段非常神秘的话,那是耶稣曾经讲过的最神秘的话,他说:在亚伯拉罕存在之前,我就存在了……时间消失了。
生命是永恒的现在,我们一直都是在此时此地——永远永远。不同的形状,不同的形式,当然,不同的情况——但是我们一直一直都存在。
个人是虚构的东西,生命并不是分开的,我们并不是像很多岛屿一样,我们是一体的,这个一体必须被感觉到。一旦你能够感觉到这个一体,时间就消失了,空间就变得没有意义,突然间你就从时间和空间被移开,那么你是存在的,你只是存在。
有人问佛陀说:你是谁?佛陀说,我不属于任何阶级,我只是存在。我存在,但是我不属于任何阶级。就在现在,你能够有那个瞥见。如果你不思想,那么你是谁?时间在那里?有任何过去吗?有任何未来吗?那么这个片刻就变成永恒。整个时间的过程只是一个延伸得很长的现在,整个空间只是扩展开来的这里。
所以当你问道为什么我在这里,或者为什么你在这里,那是因为这是存在唯一的方式。我不可能在其他任何地方,你也不可能在其他任何地方,我们就是这样结合在一起。
现在你或许还看不出来,那个连结对你来讲还没有那么清楚,因为你的无意识对你来讲还不清楚,因为你还不是全然知道你自己。你知道你整个存在的十分之一,而有十分之九还在黑暗之中。
你就好像一个森林,只有一小部分被开垦出来,有一些树木被砍掉,有一小块地方被开垦出来居住,但是除了这一小块地方之外,其他的地方部是黑暗的森林,你不知道它的界线,你非常害怕黑暗和野兽,所以你从来不敢离开你所住的地方,但是你所住的地方只是这个黑暗森林的一部分——你只知道你整体存在的一部分。
我以你的整个黑暗、整个森林来看你。一旦你能够全然地看到一个人,你就能够全然地看到每一个人。因为那个森林并不是分开的,在那个黑暗之中,界线跟界线会合在一起、混合在一起而成为一体。
你在这里,如果我变得太注意在一个人,那么我是在集中精神,但即使我是在集中精神,我还是继续感觉到你的界线和别人的界线混合在—起。所以,为了某些目的,我或许可以把你看成一个人,但是事实上它并非如此。当我不集中的时候,我只是看着你,但是没有真正看着你——只是一个看,那么你就不复存在了,你的界线跟其他每一个人的界线会合,不只是跟人或人类的界线会合,同时也跟树木,跟石头,跟天空,以及其他每一样东西的界线会合。界线是虚构的,因此个人也是虚构的。
我在这里,因为我无法在其他任何地方,生命就是这样在发生。你在这里,因为你无法在其他任何地方,生命就是这样发生在你身上。
但是这个很难接受,为什么它很难接受呢?因为这样的话你就无法操纵它,那么生命就变得比你更大。
如果我说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你是一个伟人的真理追求者,你听起来会觉得很舒服。如果你在这里,因为你是一个伟大的追求者,那么你的自我就被满足了。那么如果你选择,你也可以不在这里,那么你就是一个可以选择的人,那么就是你在控制生命,而不是生命在控制你。
但是我不这样说,我说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生命这样发
生,你无法选择——它不是你的选择,即使你离开,那也不是你的选择,那也是生命这样发生在你身上。如果你选择继续待在这里,那也不是一个选择,选择是不可能的,只有自我才能够选择。
每当自我没有被满足,你就会觉得不安或不舒服。所以,有两种使你安心的方法,其中一种就是继续满足你的自我,另外一种就是干脆放弃自我。记住,第一种方式是暂时性的,你越去满足你的自我,它就会要求越多,没充没了。
所以我告诉你: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生命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发生,它以前就发生过很多次,以后也将会继续以同样的方式发生。
如果你能够了解到这个,将有很多事会立刻变得可能,如果你了解这个,你将会变得更敞开,更不封闭,更敏感,更具有接受性,那么你就不害怕,那么生命就可以经过你,然后生命就变成只是一阵微风,而你变成一个空的房间,生命来了又去……你让它发生。那个秘密就是“让它发生”(allowing)——那是所有秘密中的秘密。
因此我强调,我坚持说你之所以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你的选择,我之所以在这里也不是因为我的选择,对我而言,不可能有任何选择,因为我不存在;对你而言,你或许处于妄念之中,认为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你的选择,但那并不是一个事实。
我不打算去满足你的自我,因为自我必须被摧毁,那就是我的整个努力:如何摧毁你——因为一旦你的界线被摧毁,你就变成无限的,就在这个片刻,这件事就可以发生,它没有障碍,只有你的执著。
有很多人来我这里问道:我们以前有跟你在一起过吗?如果我说有,他们会觉得很好;如果我说没有,他们会觉得很沮丧。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生活在虚构的情况下。现在你在这里跟我在一起,那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以前曾经跟我在一起,那似乎更重要,你错过了当下这个片刻,而这是你可以真正跟我在一起的片刻,因为跟我在一起并不是一个身体的现象,你可以坐在我的旁边,而你或许并没有跟我在一起,你可以粘在我身边好几年,而你或许连一个片刻都没有跟我在一起,因为跟我在一起只是意味着你不存在。
我不存在,如果即使只有一个片到,你也不存在,那么就会有一个会合——两个空可以会合在一起。记住,只有两个空可以会合,不可能有其他的会合,每当你有一个会合,它意味着两个空在融合。
自我很坚硬,它具有太多的内容物而无法融合,所以你可以奋斗、冲突,但是你无法会合。你或许可以认为这两个自我的冲突是一种会合,它也是一种会合。你们在一起,但是你们从来不在一起,你们会面,但是你们并没有会合,你们互相碰触对方,但是你们仍然保持不被碰触,你们内在的空仍然保持是一块处女地,它并没有被穿透。
但是当自我不存在,当你不觉得有很多我,当你根本不会想到你自己,当没有自己……那就是佛陀所说的阿那塔——没有自己。他遭到很大的误解,在印度,人们都在谈论“阿特玛”——自己,至高无上的自己,每一个人称在找寻至高无上的自己——如何变成最终的自己,而佛陀却说:没有自己要被达成。相反地,请你成为一个“没有自己”,他的教导无法被接受,他被赶出这个国家,他到处都不被接受,一个佛总是被赶出去,不管他去到那里,他都将会被赶出去,因为他深深地打击你,使你无法忍受,他说你不存在。
当你是空的,当只有一个空存在,会合就发生了,任何一个有能力成为空的人都将会融合,这就是跟存在合而为一的唯一方式,你或许可以称之为爱,你或许可以称之为祈祷,你或许可以称之为静心——或者你喜欢怎么称呼它就怎么称呼它。
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生命就是这样发生,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生命就是这样发生在我身上。
你靠近我的这个可能性可以被使用,也可以被误用,也可以被错过。如果你错过,那么那也不是第一次,你已经跟我在一起很多次,它或许并不是刚好跟我在一起。有很多次你都跟一个佛在一起,那就是跟我在一起;有很多次你都跟一个卡比儿,或是一个马哈维亚在一起,那就是跟我在一起;有很多次你都在耶稣、摩西,或老子的周围,那就是跟我在一起。因为一个老子或一个佛无法以任何方式来定义,他们是两个空,而两个空并没有什么品质上的不同。
你或许曾经跟一个老子在一起,而我说你跟我在一起,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来作出任何区别。一个老子是一个空,两个空是一样的。你无法作出任何区别。
但是你错过了,你一直错过很多次,因此你有可能会再错过。
记住,你是聪明的,狡猾的,算计的,即使你错过,你也会很聪明地错过,你会将它合理化,你会说根本不能得到什么,所以你错过了,或者你会找一些说辞看看要如何错过,以及如何隐藏那个事实。
如果你对这个错过的可能性保持警觉,那么也许立刻就可以会合,我说立刻——不需要去延缓它。
生命的发生让你在这里,这是很有意义的;有无数的人在那里,而生命并没有以这样的方式发生,你是幸运的,但是不要使那一点成为自我的食物,因为如果你的自我从那里取得一切而变得更强,那么你就错过了那个幸运。
你是幸运的,但它还是一个未定的可能性,你可以成长而进入它,你也可以离开它。这个机会是稀有的,它之所以稀有有很多原因。
首先,很难被一个空的人所吸引——非常难,因为空并不是一个具有磁性的力量。你会被一个具有某些东西的人所吸引,为什么我们会被一个具有某些东西的人所吸引?因为我们有欲望,我们也想要得到一些东西。
你被一个有权力的政客所吸引,因为你是权力指向的,你想要权力,所以任何有权力的人都变成偶像,变成英雄;你被一个非常富有的人所吸引,因为你是贫穷的,在内心深处,你渴望财富,所以任何有财富的人都变成理想,但一个人为什么要被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吸引呢?
这是很幸运的,这是一个很稀有的可能性,有时候生命以这样的方式发生,你会被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被一个空的人所吸引,你不会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反而当你跟他在一起时,你必须失去每一样东西,那是一个赌博,所以你们都是赌徒,所以你们在这里。
除非你完全赌下去,否则你将会错过,因为这个赌博不可能只是部分的,部分无法被接受,那不是这个游戏的规则,所以不要保留,将你所有的东西都赌下去,它是很冒险,而且很危险的,所以我说被一个佛陀或一个耶稣所吸引是很稀有的,只有少数人会被吸引。
你知道关于耶稣的故事,耶稣的门徒很少,只有十二个门徒,他们都是很平凡的人;有一些是渔夫,有一些是木匠,有一些是农夫。就任何方面而言,他们都不是重要人物,只是普通人,为什么这么普通的人会被佛陀或耶稣所吸引?
成为平凡的是一种非常不平凡的品质,因为那些不平凡的人,他们是在追求某种自我的旅程——财富、权力,或地位。然而一个农夫、一个渔夫,或一个木匠,他们是不重要的人,完全平凡,不追求任何成就,这些人会被耶稣所吸引。
成为平凡的是很稀有的,成为完全平凡真的是非常不平凡。据说禅师们一直在说:变成平凡的,那么你就会变得不平凡。因为每一个平凡的人都试图要成为不平凡的——那是一件非常平凡的事。只要保持平凡,那意味着不要找寻任何东西,不要找寻任何成就,不要有任何目标指向,只要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去生活,飘浮。那就是我告诉过你们的,要像白云一样地飘浮。
我说你在这里是稀有的还有另外的原因,因为人类的头脑总是害怕死亡,它执着于生命,它对生命有强烈的欲望。即使处于痛苦之中,它也会执着于生命……对死亡有一个很深的恐惧。当一个人来到我这里,事实上他是要来死的,他是要来消失的。
我对他来讲将会是一个深渊,一个无底的深渊,而他会在那个深渊里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什么地方都到不了……如果你深入地看我,你将会觉得晕眩;如果你凝视着我的眼睛,你将会看到深渊,然后那个恐惧将会抓住你——以及那个往下掉,又往下掉……
只要想想一片叶子掉进一个深渊,而那个深渊是无限的,它没有底,所以它什么地方都到不了,它只能够消失;往下掉,往下掉,又往下掉,它将会消失。
宗教的旅程有开始,但是从来没有结束。你来到我这里,你掉进我里面,你将会消失,你将永远无法到达任何地方,但那个消失就是喜悦,没有其他的喜悦曾经被知道过,没有其他的喜悦存在,完全消失的喜悦!就好像早晨太阳出来的时候,露珠就消失一样,或者是好像夜晚的时候,油灯在燃烧,然后一阵风吹过来,那个火焰就熄灭一样……那个火焰消失了,你无法在任何地方找到它,你也是以同样的方式消失。
追求自杀是很稀有的,而这就是自杀——真正的自杀!你到处都可以杀死身体,但是你无法到处都杀死“自己”。在此你准备好要作最后的自杀——杀死“自己”。
但是不要把所有这些东西部看成解释,它们不是,我一直都反对解释。
如果所有这些都使你变得更神秘,如果所有这些都使你变得更模糊,那很好。如果你的头脑进入烟雾里,而你变得不知道什么是什么,那是最佳的状况。
不管风带领你到那里
钟爱的师父,跟所有的云一样,白云也是被风所引导,目前的风向如何?在这个时代有没有特别的潜力?
白云并不是由风来引导,唯有当有抗拒,才会有那个引导的现象存在。
如果白云想要走到东边,而风吹向西边,那么就会有一个引导,因为有抗拒存在。但是如果云什么地方都不去,东方或西方对他来讲都一样,没有抗拒,如果云本身没有意志,那么风就无法引导它。
唯有当某人没有准备好要飘浮,要放松,要放开来,你才能够引导,但是云的现象意味着它就是放开来。如果风说东方,云已经准备好,它已经准备移向东方,连一丝“不”的思想都没有,连一丝抗拒都没有;如果云移到西方,而风开始吹向东方,那么云就会移向东方。
风并没有在引导,唯有当某人在反对的时候才需要引导。
人们来到我这里,他们说:指引我们。我知道他们是在说:引导我们。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并没有准备好,否则为什么需要被引导?
你跟我一起在这里就够了,每一件事都将会发生——风吹向东方,你就开始飘向东方,但是你说“引导”,你说“指引”,你是在说你在反对,你有抗拒,你有拒绝,你将会抗争,这是一件事。如果云本身没有意志,你怎么能够作出一个区别——哪一个是云,哪一个是风?界线是随着意志而存在的。
记住这个,这必须变成你的基本洞见:你我之间的界线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的意志。你在那里,被一个意志所包围,然后我来,那么就有冲突。
云没有意志,所以界线在哪里?云在哪里结束,而风在哪里开始?风和云是一体的,云是风的一部分,风是云的一部分,那个现象是同一的,分不开的。
风继续吹向每一个方向,所以问题并不在于选择方向,问题是如何去变成云。风继续吹向每一个方向,它移动,它改变,它一直从这个角落跑到另一个角落,事实上是没有方向的。没有地图,整个事情是没有地图的,没有一个人在引导它说:现在走到东方,现在走到西方,整个存在都在使它波动,它是一个波动的存在,所有的方向都属于它。
当我说所有的方向,我的意思是说好的和坏的两者,道德的和不道德的两者。当我说所有的方向,我真的是说所有的。风吹向每一个方向,它一直都是如此。
所以,记住:没有一个特别的宗教时代,也没有一个反宗教的时代,不可能有。人们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那也能够使他们的自我满足。
在印度,人们认为在古时候,地球上有一个宗教的时代,而现在每一件事都被腐化了,这是最黑暗的时代,这完全都是胡说。没有一个时代是宗教的,也没有一个时代是反宗教的,宗教性跟时间无关,它跟头脑的品质有关。
所以,问题不在于云是否走向东方,那么它就是宗教的,或行走向西方,那么它就是反宗教的,不,如果云没有意志,那么不管它走到那里,它都是具有宗教性的,而如果云有意志,那么不管它走到那里,它都是不具宗教性的。
有两种类型的云,很少有没有意志的,而有无数的云都有它们的意志、投射、欲望和概念,他们会跟风抗争。它们越抗争,就会产生越多的痛苦。抗争无法引导你到什么地方,因为你是没有办法怎么样的,不论你是否抗争,风都将会走到东方,那么你就必须走到东方,你只能够有一个概念说你一直在抗争,你是一个伟大的战士,就这样而已。
一个了解的人会停止抗争,他甚至不会试着去游泳,他只是随着那个“流”流动,他使用这个流来当成一个工具,他变成跟它合而为一而跟着它流动,这就是我所说的“臣服”,这就是古老的经典所说的“献身者的态度”。臣服之后,你就不存在了,如此一来,不论风引导你到那里,你都会去,你没有任何你自己的意志。
事情一直都是如此,在过去有一些佛,一些飘浮的白云,在现在也有一些佛,一些飘浮的白云;在过去有一些疯狂的黑云,充满了意志、欲望和未来,现在这些也存在。
带着意志和欲望,你就是一朵黑云——很重;没有意志,没有欲望,你就是一朵白云——很轻,这两个可能性一直都是未定的,是否允许那个放开来要依你而定。
不要去想时间和时代,时间和时代是无关的,它们不会强迫任何人去变成一个佛,它们也不会阻止一个人去变成一个佛,时间和时代是无关的。
如果你让你自己成为空的,这就是黄金时代;如果你让你自己太过于充满欲望,这就是最黑暗的时代。你在你的周围创造出你自己的时间和时代,你生活在你自己的时间和时代。
记住,我们并不是以那种方式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一个像耶稣这样的人是古代的!他或许是在这里,但他是古代的,他是那么永恒地活着,你不能够称他为现代的,他生活得那么全然,所以你不能够说他属于某一个时间片断,他不是来来去去的流行世界的一部分。
跟那绝对的生活在一起,你就变成绝对的;跟那永恒的生活在一起,你就变成永恒的;跟那无时间性的生活在一起,你就变成无时间性的。
但是就另外一个意义而言,那个问题仍然是有关的。全世界的人都有那个感觉说某一个时代,某一个时间,某一个顶峰,或某一个高潮,正在接近,有某些东西即将爆炸,就好像我们正在接近人类进化某一个特别的点,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也是自我对时代的感觉,每一个时代的人都这样想。在我们这个时代有某种东西会到达顶点,我们在这里,某种特别的东西将会发生在这个地球上,这种事一直都是如此!
据说当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就在他们要通过那个门的时候,亚当跟夏娃说,我们正在经历历史上空前最大的蜕变。第一个人居然是这样说和这样想的:最大的蜕变……
然后每一个时代都一直在想说事情正在到达一个高潮,到达一个最终的点,在那里每一样东西都会爆炸,新的人将会被生出来,但这些都是希望,都是自我的旅程,并不很有意义。你将会在这里几年,然后会换别人来这里,他们将会同样这样想。
没有时代的高潮,只有个人的高潮,顶点的到达一直都是一个意识在到达,而不是一个集体的无意识在到达。
你可以变成一个宗教人士,这个时间是好的,时间永远都是好的,不要太去想别人,因为这或许只是在逃避你自己。不要去想时代,也不要去想人类,因为头脑非常狡猾,人们的头脑非常狡猾,你不知道……
我在读一个朋友的来信,他说他在爱情方面遭到很多挫折,每当他坠入情网,他就很痛苦,因此他停止去爱任何个人,而开始爱整个人类。要爱整个人类很容易,那些不能够爱的人,他们永远都能够爱整个人类,没有问题。去爱一个个人非常困难,它可能成为地狱。它可能成为地狱,因为它也可能成为天堂。
我们一直在逃避,人们开始去想别人只是为了要避免去想自己,他们开始去想时代、时间、星球,以及人类的意识将会怎么样,这只是在避免接触那个基本的问题:我的意识将会怎么样?
你的意识应该成为目标,每一个时间都是好的,所有的时间对这个目标来讲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