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时候，傅凛从未叫过我「初棠」。</p>
初识的时候，他连名带姓的叫我。</p>
五年后的如今，他阴阳怪气叫我一声「林小姐」。</p>
还相爱的时候，他则叫我「初初」。</p>
唯独这声「初棠」，他不过是刚刚，听见周祈安叫了。</p>
所以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满是讽刺。</p>
我不知道能回什么。</p>
解释的话，也不可能说。</p>
分开五年了，他早已有了新的生活。</p>
我如今过得怎样，跟谁在一起或者没在一起，没什么好说。</p>
至于五年前跟他提分手的真正原因。</p>
我的生命就剩下这么点，再提那些往事，又还有什么意义？</p>
傅凛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看着我。</p>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像是很放松地敲击着茶几桌面。</p>
可我看得清楚，他手背上青筋都凸起了。</p>
我想，恨就恨吧。</p>
他恨我厌恶我，也早不是一天两天。</p>
良久，我们谁都没说话。</p>
只有他手指敲击的声音，像是钟表，一秒一秒划过去。</p>
许久后，到底是他先开了口：「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p>
我轻声：「没有。」</p>
很普通的两个字，却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p>
傅凛看着我，终于笑得停不下来了。</p>
他笑着笑着，却红了眼眶：「我还以为，我还以为……」</p>
这一刹那，我突然想要逃离这里。</p>
脚下却像是生了根，将我硬生生定在了这里。</p>
我起不了身，走不动路。</p>
只听到傅凛带着笑却又发了颤的声音：</p>
「所以，我二十五岁从头开始。</p>
「我换了工作，换了行当。</p>
「那晚我用硫酸洗了手，一只手差点被废掉。</p>
「脱了层皮，又长了新的血肉。</p>
「五年来我无数次想去找你，想告诉你，不脏了。</p>
「你看，现在不脏了。」</p>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丝丝缕缕地揪扯着疼。</p>
我周身颤栗，猛地抬眸，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p>
傅凛的双目，只剩下一片猩红。</p>
他看着我，死死地盯着我。</p>
这一刻，像是要在我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p>
像是想要看看，我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p>
他的眼底似是起了雾，良久后，站起了身来。</p>
「我真是疯了，才会还跟你说这些。」</p>
他走到了我身旁。</p>
蹲身下来，很近的距离，看着我的脸。</p>
像曾经我们相爱时，很多次温柔的靠近。</p>
却又慢慢开口：「你让周祈安好好等着。」</p>
「初棠啊初棠，我们没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