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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最苦的日子我这样熬过来

作品:兄弟我在广州的发财史 作者:季海东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你很想死,但又死不成,后来发现活着也挺好,就这么简单。——我的人生低谷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实际工作中我总共累晕过三次。

    就是开始还站着说话,突然就倒下了,那种情况有三次。

    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不能输,要赢。因为你输不起,你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当初赚钱的信念很简单,就是为女朋友买房。为了这个目的,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也为了自己的面子,想活得更加自尊,证明自己的价值。

    “不以成败论英雄”这句话,是安慰失败者用的,更多的时候,挣多少钱,直接代表你的个人能力。

    我以前混的很惨的时候,从没有谁主动请我吃饭,冷冷清清。

    但现在不一样了,回到老家会有很多同学和亲戚的饭局,他们不叫我名字,而是直呼“×总”,这让我很别扭。

    这种感觉很累,所以现在,我想做回自己,让手下人过好,带着他们打赢洋人,这是我现在的信念。

    人这一生是有起伏的,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我甚至想过自杀。

    当时全国正在流行一种病毒,貌似很厉害,得上就要死。我当时经历了感情和事业的双重打击,又起了高烧,就把自己反锁在家里,手机关机,窗帘拉上,只在床头放一瓶水。

    当时就是想死,浑身发冷,盖了三床被子,外套披在上面,还是打摆子。

    就这样,我在床上昏迷了四天五夜,不吃不喝,镜子里整个人已经不成样子,嘴唇起一层厚厚的死皮。我翻看日历,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四天五夜,居然还没死,其实当时如果死了,也就死了。

    第五夜过后,早晨,我打开窗帘,一束阳光射进来,我还没死。

    我感到肚子饿了,扶着墙,下楼,找吃的。

    这是人的求生本能。

    你很想死,但又死不成,后来发现活着也挺好,就这么简单。

    我的人生低谷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实际工作中我总共累晕过三次。

    就是开始还站着说话,突然就倒下了,那种情况有三次。

    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不能输,要赢。因为你输不起,你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曾经有一个小客户,每月给我带来两千块钱利润的这种客户,非常喜欢打牌,每次打牌总喜欢叫我过去。

    当时公司很小,像这种从他身上每月只赚两千元的客户都要小心翼翼。

    他一打电话,我就必须去,实在是不想去,但没有办法。

    我过去,赔笑脸,说:“我也不会打牌,就给你们伺候局吧。”

    就站在他们身后,端茶倒水,一站就是一个晚上。

    第二天晚上,又打电话,虽然很不想去,但是没有办法。

    这还不是难缠的客户,遇上变态的客户,拉这笔生意,他要让你喝酒。

    还不单单是喝酒,里面掺了很多东西,辣椒面、胡椒粉、二锅头、酱油等等。

    把这样一杯酒放在中间,转圈,指到谁,谁就得喝。不喝也可以,在盘子里放五百块钱,接着转。

    不想喝的人多了,盘子里的钱也多,虽然那样一杯酒难喝到了极点,但是我还是希望可以指到我。我把这杯酒喝了,盘子里的钱就是我的,公司下一个月的柴米油盐就有了着落。

    那样一杯酒,刚喝完,人就想吐,但是你得咽下去,过一会儿偷偷上厕所用手抠出来,准备过一会儿接着喝。

    在创业初期,喝酒这种事,伺候局这种事都是很多的。

    我没有钱打牌,就只能站在旁边递烟,茶水没有了给倒上,和用人差不多。

    以后有钱了,也会和客户打牌,故意输给他们,这也是公关的一种策略吧。但我不喜欢吆五喝六的人,比如打牌,别人玩一百的,他非要和你玩一千的,玩一万的,好像他就是赌神,特别能战斗似的。

    有一次,遇上这么一位,非缠着“玩大的”,就是下的赌注特别多。这种人的心态很微妙,你怕了,怂了,他就高兴——怎么样,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敢,输不起的家伙。他就是这么想的。

    我看他来劲了,就找来一把水果刀,往桌子上一插,说:“玩那些没意思,咱们这样,谁输了,剁一根手指,卸一条胳膊、一条大腿都行。”

    那哥们当时就服软了,说:“开玩笑的,何必下那么大的赌注?”以后再遇到我,就规矩很多,不再咋咋唬唬了。

    我举这个例子,是说这种生活很无趣,但你又不得不掺和进去。

    我向往的生活,是在西藏那种地方,有一辆很现代的音响很棒的房车,可以拉着我到处走,到了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欣赏。

    开着开着,发现一片草原,一块水洼,就停下来住上几天。

    这种生活对我来说很奢侈,因为要有一个前提:你不再为钱发愁。

    这很难做到。

    以前上学,三点一线,现在上班,也无非是坐办公室,解决问题,开会。

    我很多年没有去电影院看过电影了,人家都成双成对的去,我一个人去太凄凉,而且也没有时间。

    对于享受生活,我现在的感受是:

    苦是每个人都能吃到的,甜不代表每个人都能享受。

    这句话有很多注解,不同的方面,有不同的感悟。比如家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等等。而对于人生,除却极个别天之骄子,一生顺风顺水、飞黄腾达,绝大多数的凡夫俗子是要吃苦的,要奋斗,要历经各种各样的磨难。至于苦尽甘来,能否把“甘”舔进嘴里,有没有这个命,实在不好说。

    也许是经营企业的缘故,我时常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忧患意识。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句话不是空谈,不是花架子。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盖茨曾经说过一句话:即使是最优秀的公司,离倒闭永远只有十八个月。

    所以,我吃了很多苦,等到该收获甜蜜果实的时候,反而吃不下了。因为之前的苦果吃的太多,口味太重,适应不过来了。

    我所主张的生活态度,三句话就可以总结:

    存上等心,结中等缘,享下等福。

    存上等心,就是你的人生目标一定要高远,“风物长宜放眼量”;结中等缘,就是不强求,能折腾到什么地步,就到什么地步,不做超出自身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享下等福,就是随遇而安,幸福不是毛毛雨,幸福也是毛毛雨。

    如果有时间,我倒宁愿待在家里,写写毛笔字。我现在越来越喜欢静,简单一点,反而不喜欢交际了。

    我手底下招募了一个团队,几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美女战队”,伶牙俐齿,反应敏捷,遇到难缠的客户,就派出去,一般都能顺利拿下。

    你看我的生活,有点像苦行僧,或者很像一些退了休的高级知识分子的所为。

    我是八零后,但是我的心理年龄现在已经很老了。

    我可以和我的员工们一起吃饭,一起K歌,但是我没有年轻人的那种大喜大悲,表情看起来比较严肃。K歌的时候,我通常和他们喝一会儿酒,然后出去把钱交上,提前走人。

    所以,有些小姑娘对我很好奇,可能觉得我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也发生过一些小插曲、小艳遇,到后面再谈。

    经商和做官是完全不一样的。

    做官时间长了,就越来越想爬,越想当大官。而经商不同,生意做的时间长了,会感到很累,虽然也有巨大的成就感,但是那种累是透入骨髓的。

    有一个任省级官员的朋友,一次与我谈心里话说:兄弟,你总批评我们这些当官的拼命往上冲。这是因为你没有当过官,不知道当官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很让人非常受用,就是不贪污受贿,那种前呼后拥,指点江山,有什么事给个眼色就有人办等等官威,也让人感到此生没有白过。而官越大,这种感觉就会越明显。

    我那时疲累之极,脑子里已经不再想思考任何东西。

    很奇怪好多人都在追寻意义:活着的意义,死去的意义,爱情的意义,生命的意义,旅行的意义……狗屁,做什么都要有意义吗?有意义的不用想,没意义想也没用。想什么干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活这么几十年:前二十年,狗屁不如,后二十年,不如狗屁,就中间这二十多年,还想什么狗屁意义。

    这就是我当时的消极形态。

    我挣了钱,却想过安静的生活,对物质的要求已经变得很低。

    房子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了,女朋友早就跟别人跑了嘛,有机会我还是想到国外去。

    最困难的时候,公司没有钱的时候,我借过高利贷。因为没人帮你,你只能靠自己,只能借高利贷。

    高利贷是什么东西?是黑社会,你今天借了一万,明天的利息就是五百,拖到后天就是一千,再拖一天就是两千,翻番。

    到了期限,还不了钱,黑社会就要上门收拾你。

    我当时借了高利贷,但是没钱还,就被黑社会打过。

    他们一群人,把我围在里面,叫我还钱,我说没有,就被踹到地上打。

    周围很多邻居,都远远地看,没人会过来帮你。不远处有协警,也装作没有看见。

    在那样的环境下,即使真被黑社会打死了,也就死了,广州每天要死很多人,一个人死了,再平常不过了。

    他们(黑社会)把我拉到附近的小公园,打了一顿,临走时威胁我,说:“明天还不还钱,小心你的狗命。”

    我说:“你打死我,这钱就真的没了;你把我打残了,我还钱的时间可能要延长很多;但是如果你让我活着,这钱我肯定是要还给你的。”

    他们一听,觉得有道理,就放过我,回去了。

    临走时,在我后背捅了一棍子,用棍尖捅,很疼。

    又“买一赠二”,扇了我两耳光。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回家,睡觉。

    第二天晚上,没有钱去还,又被打一顿。

    打我的那个人还把我踩在脚下,鞋子踩着我的头,非要逼着我给他跪下。

    那段最苦的日子,我扛过来了,每天看书,心里就不那么痛苦。最难忍的时候忍过去了,以后再遇到难处,也会觉得不过如此。

    被人打,被踩到脚下,被威胁见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阳,这就是我最困难的一段生活。

    我现在,谈到这些事情,可以表现的很平淡,因为都已经过去了。但是,至少在一年前,如果想起这些事情,我也许会泪流满面,实在是太受委屈。

    除了人格,你真得什么都要放下,做一个无赖。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黑社会一看,哇,你比老子还狠,那就宽限几天吧。

    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那笔钱,当初借一万,最后还了三万,高利贷就是这样子。

    没人逼你借高利贷,但是不借不行,借了你要还巨额利息,不借公司就完了。所以,很多人现在看我每月赚一些钱,觉得真是不错,那是只看见狼吃肉了,狼挨打,找个没人的地儿自己舔血的时候,谁看见了?

    我现在身体很单薄,后背阴天下雨的时候会疼(被黑社会拿棍子打的),两只耳朵时常耳鸣。

    一只耳朵是被黑社会扇的,另一只耳朵是被前女友给打的,她当时逼我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为了钱整天和我吵闹,最厉害的一次扇了我十九个耳光,当时就听不见,失聪了。

    她跟我来到广州,虽然开始没有钱,但是我为了她拼命赚钱,同时打几份工。为了她,我是可以连命都不要的,但是她却把我这个可以为她去死的男人抛弃了。

    所以,直到现在,我没再找过女朋友,除了工作,平时不怎么讲话,有些东西只能憋在肚子里。

    有一次,自己受了委屈,就跑到阳台上去,大哭一场。我妈当时看到了,吓得不行,我说没事儿,哭完眼泪一抹,又继续上班去了。

    心态倾斜的时候,可以去几个地方看看:孤儿院,远离了亲人的温暖,是人生最大的不幸;边远山区,贫穷没什么,唯有正视现实,生存才是硬道理;医院,生命最值得珍爱,其他皆是浮云;墓地,你拥有得再多,最终亦是殊途同归,适当降低物欲的追逐——心态平衡了,你救赎的也正是你自己。

    2011年10月20日晴

    结束了三天的假日之旅,回到公司欣赏了一部,片子很长,但是情节却很简单。看完之后,一种久违的信念将我带入了那个角色,觉得自己是影中人阿甘,似乎过去的自己就是阿甘。

    阿甘,一个智商只有正常人的百分之七十五、先天性残疾的孩子,从无到有,从喜到悲,整部片子贯穿这一个信念:只要你肯努力,上帝一定不会抛弃你!童年时期,他因为智商和残疾无法入学,他的母亲,处处维护着自己儿子的尊严,处处鼓励着儿子要像平常人一样去生活。为了让儿子入学,在面对那刁难的校长时,她能够让自己受屈辱换来让自己的孩子享有正常孩子该享有的教育。在校巴上,阿甘结识了他一生最好的朋友Jenny,在孤寂的童年,能有一位好友和自己一起玩耍,一起荡秋千那是最幸福的。在Jenny面前,他从不感觉自己是个残疾的小孩。和Jenny在一起的日子,让他在灰色的童年增加了一笔欢乐的色彩,为躲避那个粗暴的父亲,Jenny和阿甘一起向上帝祈祷,祈祷能变成一只鸟,马上飞离这个痛苦的地带……

    平凡的童年总会有一些不愉快的经历,一群邻居小孩总喜欢拿石块砸他,他总是躲避不急,母亲和Jenny一直都很关心他,在被人砸的时候,他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奔跑。尽管有残疾,但是他还是迈出了那一双残疾的双腿,在那个奔跑的信念支持下,他开始不停地奔跑,奔跑之中,他甩开了他那一双残疾人用的脚掌,恢复了脚部的健康。那一刻,轻音乐随之响起,那种感觉始终是感人和激动人心的。从小到大,他都一直坚持着奔跑,只因为Jenny的那一句话:Run, keep running always!

    也许是傻人有傻福,他练就了一双善于奔跑的双腿,无论去多远的地方,他都坚持奔跑,也就是Jenny的那一句话,贯穿了整部影片的始末。

    在阿甘身上,我们看到了很多我们这些用复杂眼光看世界的人们所不能看见的东西,比如诚实、守信、善良、勇敢、真诚。凭着那一双飞毛腿,他跑过了春夏秋冬,跑过了大学橄榄球赛场,越战战场,总统身边,外交乒乓球场……他始终都用一种简单和乐观的头脑来看待这个世界,不论将来如何,从不考虑,只是要不停地奔跑,Just running, run for running!谁能想到他却一次次获得成功的喜悦,不经意之中,却成为了一个富翁。这种单纯的信念和精神,才是支撑他的关键,这种精神却恰恰代表着美国上世纪七十年代奋进的那一代人,也是现在我们这一代人所缺少的精神元素。

    电影中一个小小的片断,在越战战场上,巴布躺在阿甘的怀里,最后一句话是:I  to come back home!——我想回家。很触动我,这句话代表着多少自由世界的人们想回到过去生活的年代和精神世界,追求那一刻真善美的状态。有谁又不想回家呢,出来漂泊的人们,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总会浮现出一丝心酸,我们的确太想家了……可是,家离我们太远了!

    阿甘的母亲总是能用一种简单的语句来告诉阿甘一个正确的道理:“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吃到的是什么味道!”阿甘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他从不考虑下一块巧克力是酸还是甜,只是从容的去接受,他没有强求过什么、没有奢望过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憨厚和纯真来触碰这个世界。

    相比之下,我们这些世俗中人,总为了自己那么一点点小聪明而沾沾自喜,我们实在是太渺小了。从阿甘看来,我才是一个真正智商很低的人,我才是一个不完美的人,患得患失,其实失去的更多。也许上帝并没有把所有的幸运放到我们手上,以一种平凡的心态去接受,去完善,去乐观积极地生活才是我们该去做的。不要计较人生的下一块巧克力是酸还是苦,谁都不知道将来会是怎样,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坦然去生活和接受,才是我们该享受的状态和幸福。

    影片始终以一种恬淡与柔和的感觉来由阿甘亲自讲述他的故事,除了越战那一部分让你觉得一点惊心外,整体上对这个故事的讲述都是淡淡的,包括阿甘母亲及珍妮的去世都让人觉得如此之唯美。虽面对的是生离死别,却依然用着温情和善意的态度。没有撕心裂肺,没有悲痛欲绝,一种生命的消逝竟能表达得如此淡然,正如阿甘母亲所说:“时间到了,时辰到了,死亡只是生命的一部分,这是命中注定的。”

    我想,阿甘应该影响了一代人,他是一个智商低下的孩子,也是一个受尽苦难的男人,他是一名反复挣扎在命运河流的勇士,他是一个儿子,他是一个丈夫,他是一个爸爸,他也是一个朋友,在任何一个平凡的角度,都有他的位置。

    阿甘最后的生活安静而平寂。Jenny在最后回到了阿甘的身边。

    这部片子囊括了奥斯卡几乎所有的大奖,感人之深却不乏深深的信念!我们都需要阿甘,我们都要做阿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