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俊语气笃定,不容质疑。
我们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酒味淳香,配着羊腿肉,美味极了。
几杯烈酒下肚,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注意力的成功转移,让我没有之前那么焦躁不安了。
夜渐渐深了,风声更大。吹过草原,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我们没有回屋,还在外面继续喝酒。几个秋天过后依然顽强活下来的蚊子,围着白织灯炮不停地飞转。
申俊切了一块肉,用叉子递过来要喂我,我摇了摇头,说我不吃了。
真的是吃太多了,腻了。
“再吃一块,再喝两杯酒,你就去休息了。”申俊鼓励我,然后张开了嘴示范:“啊,张嘴。”
我笑了笑,顺从地张开了嘴。申俊将肉塞进来。然后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这才乖嘛。”
申俊扶我进房间的时候,其实真是已经喝昏了,我站在简陋的洗手间里扶着墙,等着申俊给我挤牙膏。
申俊挤好牙膏后,递给我,“实在不行的话,我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我一手扶着墙,开始慢慢涮牙。身体上一直有不舒服的感觉。但我尽量不去想。
洗漱完毕躺下,感觉还不舒服,我又起来灌了几口酒下去,然后就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身上疼痛难忍,身上冷得发抖,申俊紧紧地抱着我,轻轻拍我后背,“没事没事……”
一直熬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慢慢睡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全身是汗,起来正洗漱,申俊进来了,换了一身运动装,手里拿着一枚鸡蛋和一杯牛奶,“赶紧的,吃完早餐陪我去跑步。”
“我现在的状态,能陪你跑步吗?”
“可以,你就是个正常人,前一阵你只是做了个恶梦,梦醒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吃过早餐,换上跑鞋,韩烈也被申俊叫起来了,正在做热身运动。
草原的风还是很大,开始的时候是逆风跑,被风灌得不行,只好改成顺风,这就轻松多了。
跑了才有一公里,我就累得不行了,以前我也经常有锻炼,身体没有那么差,最近沾了那个东西,身体一下子就被拖垮了。
“念念,再坚持一下。你要把自己当成正常人,首先你要心态正常了,你的身体才能正常,一定要加油。”申俊伸过一只手来,拉着我往前跑。
我咬牙坚持,一直跑到头发昏想吐,这才停下来休息。
第二天如常,第三天,第四天……
转眼半个月过去,天气越发的冷了。在韩烈和申俊的监督下,我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但偶尔还是会想,有一个词叫做心瘾,戒毒当中,最难克服的是自己的心瘾,所谓最难战胜的敌人就是自己,在戒毒这件事上最能体现。
申俊每天都会接听电话,有时他会对着电话骂人,有时会和对方讨论很久,但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再坚持一下,我很快回来了。”
一个上市公司的主#席离开公司这么久的时间,会堆积多少事情需要处理,我是能理解的。而且他不能说他在哪里,不能说清楚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去公司。
又过了一周,午饭的时候,我主动提出,我们回锦城了。
“不急,我们再呆上一个月再说。”申俊最先反对,他是最忙的,但也却是最先反对的。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我笃定地说。
“没有那么快,第一个月,只能是帮你摆脱身体上的瘾,现在还需要巩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你最为重要。其他的事,都可以放下。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舍弃。”
“我ok,我没有问题了,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真的需要时间。不急。”申俊说。
“我们离开锦城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们该回去了。而事实上我到了锦城也可以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你们一样可以监督我。相信我,我能行。”
“我也相信姐能行,俊哥,我们回去吧,你那么大的公司在那儿,你长时间出来不回去,肯定会有小人作乱。”韩烈也说。
“那些事,都不重要。”
我有些急,“怎么就不重要了?那些人一直折腾,就是想把我们弄垮,现在把我弄垮了,如果再连累你也出了问题,那不是让他们如愿了?阿俊,我们不能让他们狂欢,我们要回去阻止他们继续使坏。”
申俊想了一下,“可我还是担心你的身体,念念,你真的能行?”
我用力点头,“当然能行,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那我们收拾一下,明天就回去。”申俊终于点头。
……
下了飞机,我打车回家,申俊则直接去了公司。
别墅大门紧闭,我摁门铃,传来蝉姐的声音:“谁啊?”
“蝉姐,是我。”
“太太?”蝉姐的语气很不相信。毕竟我离开已经近两个月了!
“是我,开门。”
门一打开,蝉姐已经红了眼眶。“太太,你终于回来了……”
声音哽咽,情绪激动。
我伸出双手拥抱她,“辛苦了蝉姐,谢谢你还在坚守这个家。我也以为你走了。”
“太太,你这几个月,去哪儿了?”蝉姐问我。
其实没几个月,但对蝉姐来说,时间已经很久了,她认为都几个月了。‘几个月’这样一个不准确的概念,说明了蝉姐这一阵的煎熬。一个佣人在没有主人的家里苦苦地守着,这得有多难。
“我出了趟远门,遇到了一些事,但都过去了,我现在平安回来了,你放心好了。”我笑着说。
“是又有坏人害了太太吗?那些害太太的坏人,不得好死。”蝉姐气愤地骂道。
我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太太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做,对了,先生呢,他没有和太太一起回来?”
“先生去公司了,晚上回来。这一阵你辛苦了,今晚我们叫菜回来吃吧,你就不用再忙活了。”
“不辛苦,先生和太太回来了,我心里高兴呢,一定要做饭的,太太如果没有特别想吃的,那我就按先生和太太的口味多做些菜,对了,韩烈兄弟来不来吃饭?”
我笑了笑,“亏你还记得他,那就多做些,让他过来一起吃饭吧。”
“好勒,那我多做些。太太您先休息,先去菜场了。”
我想了想,想起一个问题,“蝉姐,最近石小姐有没有来窜门?”
“没有。从未来过,我也是好久没见过她了。上次她被太太给收拾了一顿,以后也就不常来了。”蝉姐说。
“我知道了,你去吧。”我笑着说。
换上运动服,我去健身房跑步,跑完后回来洗澡,然后换上家居服。
打开电脑,开始刷新闻。
最大的新闻,是申继业和吴玉琼和解,申继业继承了申连城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吴玉琼百分之三十。
在他们那儿,这事就基本尘埃落定了,吴玉琼斗不过申继业,能拿到百分之三十,也够了。
我以为自己会愤怒,因为他们瓜分的东西,本来绝大多数是属于我的。但经过此劫,我忽然觉得没什么,既然他们达到一致。那就行了,我不争了。
我真的不想争了。就这样吧。
另外比较重要的新闻,自然就是宋城集团高层发声批评董事局主#席申俊无故失踪的消息。
申俊无故失踪很长时间,不交待去处,不说明原因,宋子凌那一伙一直反对他的人,当然会趁机攻击,而申俊又一直不解释,自然这件事就赵炒越大了。
关于阳光传媒,反而少有消息,这倒让我挺奇怪的,这么长时间我不在,阳光集团竟然没有乱,是谁在扛起重担?
略一想我就明白,肯定是罗涛,别忘了,他是阳光集团副总,虽然我在的时候他很少去管事,但事实上他的那个职位一直都在的,从来没有取消过。
看完新闻,感觉平静。心里并无多少波澜。来到厨房找出柠檬,给自己泡一杯柠檬蜂蜜水,加了冰块,慢慢地喝。
晚些时候,韩烈来了,给我带来了新手机和卡。他一直盯着我看,似在观察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说我没事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碰那东西,我以我的命的发誓。
韩烈点头,“我自然是相信姐的,姐,那些人,你现在最想见到谁?”
“周云驰。”我毫不犹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