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改之顿时面色微变:“苏先生,这四宝乃是我王家传家之宝,原本只剩下笔、砚两件,不过前些日子,谦之将砚台打赌弄没了,现在就只剩下一支笔。”
苏灿摊开手,他掌中凭空多出一样东西来,正是王家的砚台。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中,难道是……”
王改之顿时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这东西是在其他人手中,他还有手段将其弄过来,不过在苏灿手中,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生出任何心思的。
苏灿道:“我来此其实是给你们王家一个重新得到传家之宝的机会。”
王改之勉强笑着道:“苏先生,既然是我这不成器的弟弟打赌输了,那就自然没有要回来的道理,更何况,这东西在苏先生手中更能发挥出应有的价值来。”
王谦之试探道:“苏灿,你真的肯将传家之宝重新交还给我们王家,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我们一定满足你。”
这件事毕竟是因王谦之而起,他哥哥可以不在乎,但他不在乎不行啊,如果有这个机会,他肯定要想办法将传家之宝弄回来。
苏灿淡淡道:“听你们王家老爷子是书法大家,让他与我比试书法,如果他赢了,这砚台我就送给王家,如果他输了,就将你们王家传家之宝中的笔送给我。”
王改之犹豫道:“此事我还需征求我爷爷的意见。”
“还请苏先生稍等。”
王改之着就先离开了客厅,王彩霞此时对苏灿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之前,苏灿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穷子,她之所以有这种印象,那是因为她一直认为坚信龙不与蛇居这个道理。
毕竟在王宁认祖归宗之前不过是个穷子,而苏灿身为王宁的室友,外加好友,那其身份肯定就与王宁不会有太大差距。
王彩霞对苏灿赔礼道:“苏先生,之前都怪我嘴贱,了一些不该的话,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苏灿神色淡漠,没有理会王彩霞,正如对方所言,龙不与蛇居,凤不与鸡舞,他看在王宁的份上倒是不会与对方计较,但实在没什么好的。
王改之领着一个老爷子来到客厅中,这个老爷子虽然看上去已经有七十岁的样子,可身体却依旧健朗,精气神十足,不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此人乃是王改之的爷爷,也是王彩霞的父亲,王拓,王家唯一的一位书法大家,已经停笔多年。
王拓笑呵呵道:“这位友,你要与我比试书法?”
“不错。”苏灿点头承认。
“你想怎么比?”王拓道。
“就比一个字,‘山’。”
苏灿目光坦然:“如果你亲口认输,就算你输,如果你不认输,就算我输。”
“他也太自信了吧?”王彩霞心中震惊,感觉苏灿太过托大。
毕竟如果按照这种规则来比,如果王拓死活不认输,那么苏灿岂不是必输无疑。
就连王宁也隐隐担忧,苏灿这种做法确实太过托大,就连王改之一时间亦是捉摸不透苏灿此举是何用意。
“好,拿纸笔来。”
王拓眸光炯炯有神,他毕竟是一代书法大家,他也没打算耍赖,而是要与苏灿光明正大的进行一场较量。
当纸笔准备就绪后,王拓开始动笔,他身为书法大家,当笔握在手中时,整个人的气势就陡然变化,有种光明伟岸的气息浮现,如春日的一缕阳光,驱散乌云。
他一笔一画,都苍劲有力,仿佛他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支笔,而是一件兵器,一个‘山’字,仅有三画,但是王拓却在这短短三画中,将自己对书法的理解与领会体现的淋漓尽致。
‘山’字跃然纸上,仿佛要从纸中跃出来,没有几十年的功底,绝对做不到这一步,尤其是,每一笔都如松柏般坚挺,连在一起,就如一座山岳呈现在众人面前。
“爷爷,您的书法又有进步啊。”
王谦之满脸欣喜的道,王拓的书法越强,不就意味着苏灿失败的机率越大,他能够重新得到传家之宝的机会也越大。
其实,这传家之宝对他们王家来也只是个传家宝,有着特殊意义,至于砚台那点生墨水的功效,对他们来也如同鸡肋。
王拓颔首道:“友,轮到你了。”
苏灿屏气凝神,抬起笔,开始书写,他在写山字时,道神中就浮现一座苍茫大山,将山的意境融会贯通,融入山字中。
他笔若游龙,挥洒自如,寥寥数笔,就将山字写完,当他停笔后,宣纸上竟然浮现一座苍茫大山虚影,山林中古树松柏林立,苍翠欲滴,树根盘绕虬结,赫然是一副山水气象。
“这是书画第三境,存意?”
王拓猛然惊呼,他身躯颤抖,将苏灿的作品捧在手中,仔细揣摩。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书画第三境的作品。”
王拓心翼翼的捧着这幅作品,视如珍宝,他苦练书法数十年,可却无法跨入这一门槛,却没想到,今居然有幸遇到这样一副作品。
“爷爷,什么是第三境存意?”
王谦之亦是震惊于方才山字浮现苍茫大山的景象,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王拓缓缓道:“书画分为四境,第一境象形,第二境神似,第三境存意,第四境蕴灵!”
“哪怕是一般的书画大家,也不过堪堪触摸到存意的门槛,不得入门,这一境的书画作品,已经将意境存入其中,甚至作品完成的那一刻,会有异象展现,至于第四境蕴灵,则是书画诞生了灵性,这一境界更是妙不可言。”
王拓心神驰往,以他数十年的功底,也仅仅触摸到存意门槛,却迟迟不得入门罢了。
“存意境作品一字千金,可遇而不可求!”
王拓感叹万千,他这一生都在苦苦追寻存意境书法作品,可却始终无法遇到,他本以为,这辈子都没希望了,可今却有幸亲眼目睹存意境书法作品的诞生,可以是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