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些人是南双剑的羽翼,不成气候,本仙姑的船停在江边,那些人不敢超越南面的那座栗木林,已经乖乖溜回老巢了。此地潇湘镇只有四里左右,那位姑娘该能自己回去,不用你担心。”魔笛飞仙笑着道。
“这不好吧?”
“你少打歪主意。”
徐飞龙知道目前不是逞强的时候,向棚内叫道:“倚玉姑娘,你知道回家的路么?”
“我……我知道,但……”姑娘畏缩的叫。
“知道你还不走?”魔笛飞仙冷喊道。
“你快走吧。”徐飞龙硬着头皮叫道。
“徐哥哥,但你……”
“不必管我,我跟他们走,他们并不是坏人。”
魔笛飞仙大袖一挥,道:“不必多情了,走吧。”
“且慢!还有一个呢。”包元亨叫道。
“还有一个?”魔笛飞仙不解的问。
包元亨扭头向左方的数座大石叫道:“阁下还不出来,要老夫请你么?”
大石后白影徐现,出现一白衣人。这时火光早熄,色黑暗,只看到身影,不知是什么人,相距在二十多米外,看不真切。
白影冉冉而至,甜美的嗓音悦耳动听:“今晚诸位不会杀人,确是异数。”
徐飞龙心中一跳,心中暗叫道:“是她!那位白衣的姑娘。”
“蓬”的一声响,氤氲老大包元亨打出了第二颗火弹。
氤氲老二曹云深一怔,道:“这女娃胆大包,狂的不像话,难道氤氲二老真如此不中用了?哼!”
哼声一落,人如狂风,大袖一挥,冲上去就是一袖扔出。
白衣女郎也是快捷绝伦,玉手一动剑已经出鞘,剑虹一闪,“嗤”的一声锐啸,剑刺中大袖,划开了一条大缝,然后就是是袖风厉鸣,风雷殷殷,草石纷飞。
白衣姑娘被袖风震退了两步,脸色一变。氤氲老二则侧飘八尺,咦了一声,举起大袖,盯着裂缝发楞,似乎仍在怀疑所见的事实。
氤氲老大也哼了一声,道:“假仙姑得不错,这一代的年青人确实少年可畏,果真是年青人的下啦!老二,时光不早,走吧!”’
“依你。”氤氲老二亮声叫,一声长笑,再次冲上,仍然用破袖向前一抖,袖风乍起,劲气顿如山涌。
白衣女子太过自信,不退反进,一声娇喊道,疾冲相迎,剑光涌现千朵百莲,迎着大袖攻去。
岂知大袖疾攻,氤氲二老突然飞退,袖底青烟乍起。
剑虹疾进,如影附形。姑娘根本不理会青烟,似已经有所准备。
其实,这青烟只是氤氲二老的诱人上当手段,烟本身并没有毒,而是一种触及肌肤五官,便会刺激对方打喷嚏的药物,喷嚏之后,人岂能不吸气?屏住呼吸是不可能的,一吸气,便吸入另一种无色无味的氤氲毒烟,顿时就会着了道儿。
氤氲老二再飞退丈外,大笑道:“假仙姑,人交给你了。走了!”
二老在大笑声中,隐没在怪石丛一闪不见。
白衣女子一招追击失效,猛地止住冲势,连打三个喷嚏,然后丢掉剑倒在地上,开始恶心呕吐,站不起来了。
魔笛飞仙一声轻笑,道:“妙啊!好美的妮子,我要定你啦!”声落,举步向白衣女子走去。
徐飞龙这下认为机会来了,猛地奋身急扑而上。徐飞龙对那根魔笛深怀戒心,不过眼下笛子已经归入囊中,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魔笛飞仙原来面对着站在徐飞龙身前两米左右,这时要从徐飞龙身侧走过,正是大好良机,真是好极了,这种机会岂可错过?
人防虎,虎防人。徐飞龙到差了些经验。徐飞龙左手抱住了魔笛飞仙,右手叉住了对方的咽喉。可是,废笛飞仙经验丰富,根本就不理会徐飞龙的双手,仅用右手贴胸点出,纤纤玉指点中了他的左脸一处穴道。
两人都倒下了,徐飞龙将对方压在下面,可是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
魔笛飞仙将他推翻,在徐飞龙颊上拧了一把,含笑站起,盯着徐飞龙格格笑道:“你这人不老实,像个急色儿,野性太大,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你。你与那妮子是一路的?”
魔笛飞仙的点穴术十分厉害,点在脸上,但徐飞龙却是浑身发软,但仍可话,道:“我不知道她是谁。”
先前有灯光发出处,其实是江边停泊着的一艘客船发出来的。上游两三里,也有一艘客船,那是白衣女子的座舟,船上只有几名侍女,白衣女子的师父老尼慧净并不在船上,师徒俩听到喊声,已经上岸察看,船上由一名仆人主持,她们在等候主人返船。
可是,将破晓,只有老尼姑返回船上,却不见女主人的踪迹。
老尼姑并不知爱徒为何至今仍末返回,师徒俩分头侦查,各走一路,彼此并没有连络。老尼姑已经查出对方的主脑是谁,甚为放心,认为爱徒足以应付自如,不至被这些贼人所困。
那艘有灯光发出的船,船上布置得颇为华丽,前舱住的全是貌美如花的女人。后舱却相反,全是英俊魁伟的年青人,有些扮成船夫,有些则扮成保镖。这是一艘神秘万分的诡秘之舟。
色破晓。舱内银灯照耀。铺投了绒毯的舱板行走无声。上首位置席地坐着魔笛飞仙。身后两侧坐着一位年轻魁梧的青年,与一名干娇百媚的二十岁左右的少妇,这少妇浑身火红,丰满而曲线玲珑的喷火娇躯极为诱人。
下首,并肩坐着徐飞龙与白衣女子。两人神色委顿,显然已经被点了穴道。
魔笛飞仙的面前,搁了一个朱红托盘,上面放了一只银制精雕的名贵碟,碟中放两颗淡紫色的丹丸。她脸上笑容明媚,不住打量两人,嫣然一笑,向徐飞龙问:“徐郎中,你真是个郎中?”
“我不是郎中,到底要我多少遍?”徐飞龙颇为顽强地答。
“那么,你前来永州的用意何在?”
“访友。”
“我不信。”
“江湖浪人,四海为家,除了谋生活,便是增长见识。我除了谋生活之外,便是访友,访友当然也是为了谋生活。”
“你有点油嘴滑舌啊。”魔笛飞仙笑道。
“但愿我真的是油嘴滑舌。”
“你如不实话,可知道后果么?”
“我本来的就是实话,你不信,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瞧着办好了。”
“你的生死全操纵在我手中,知道么?”
“我知道。”
“你不想为自己的生死打算?”
徐飞龙淡淡一笑,道:“在你未曾杀掉我之前,我的生死谁知道呢?但愿我能知道就好了。”
“好吧,我相信你的是实话。”
“本来就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魔笛飞仙转向白衣女子,问道:“丫头,你姓甚名谁?”
白衣女子扫了对方一眼,拒绝回答。
魔笛飞仙淡淡一笑,举手一挥。
青年人徐徐站起,面露喜色地举步上前。
徐飞龙出口劝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你不回答她们,吃亏的必定是你自己。”
白衣女子点点头,道:“我叫白凤。”
“回来。”魔笛飞仙叫道。
青年人应喏一声,退回原处坐下。
魔笛飞仙笑意重现,道:“徐郎中,你才是真能活下去的人。不管你的话是真是假,至少你已经承认了形势不利的事实。当然,你也可以做宁死不辱的英雄。”
徐飞龙呵呵一笑,道:“好,好,当然我不是英雄豪杰,识时势者为骏杰。被仙姑杀了,岂不死得太冤,死得太莫名其妙?”
白衣女子却是冷冷一笑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你如果坚持己见而死,虽不配重如泰山,至少也是死得光明正大。”
“哈哈哈哈?”徐飞龙大笑,笑完道:“相反的是,我觉得这才是死得轻如鸿毛。以眼下的形势论,坚持不将自己的身份出来,死了不是白死了么?”
魔笛飞仙接口道:“丫头的意思,是要你做一个威武不屈的大丈夫呢。”
“威武不能屈那是秀才们的事,相反的是,武林中人应该是能忍他人所不能忍的气,除非对方要你的命,不然挨顿骂受一顿拳脚无关紧要的,不是么?”徐飞龙信口分辩道。
“强辩。”白衣女子悻悻的。
魔笛飞仙哼了一声,冷笑道:“丫头,你如果不打算活,机会多的是。刚才你就是差半步便入枉死城了。你如果不姓名,我身边这位男子便会立即将你剥光。至于剥光了之后又如何,你自己去想好了。我魔笛飞仙虽不是嗜杀成性的人,但要告诉你的是,我决不许可有人违抗我的话,不信你可以试试,但最好别试。”
白凤姑娘脸色发白,心中暗暗叫苦。
徐飞龙呵呵一笑,接口道:“仙姑倒是名符其实呢。”
“不许笑,你还没脱离险境呢。”
“我听仙姑的吩咐。”
“看到托盘中的两颗丹丸么?”
“不错,看到了,这是什么丹丸?”
“这是赤心丹。”
“名字怪好听的,有何用处?”
“本仙姑要收你们两人在身边为我做事,为表示你们的赤诚,不生贰心,必须吞下一颗赤心丹以表心意。”
“大概是一种慢性毒药了。”
“不错,十给一次解药,不然有死无生,世间绝无第二种解药。”
“哦!仙姑这一手很绝啊!”
“给你们一个时权衡利害,是否吞下我决不勉强。”
“吞了之后,但不知有什么好处?”
“替本仙姑做事,好处多的是,看不开的人,当然不认为是好处,见仁见智,各有不同。”
“那应该是随心所欲罗?”
“大概是吧。但这只指在本仙姑的规矩下随心所欲,当然由不得你自己作主。”
“不会死吧?”
“不违命行事,自然不会死。”
徐飞龙呵呵一笑,道:“一个时,不是太长了么?”
“并不长,生死大事岂可遽然决定?”
“如果不吞赤心丹呢?”
“这本仙姑就不过问了,那是我那些仆役们的事。”
“他们要做什么?”
“要怎样处死你们,本仙姑不加过问。”
“能不死么?”
“恐怕不行。”
徐飞龙徐徐将手伸出,笑道:“那么,我不必等了。”
“你要现在就吃?”
“我要立即吞下赤心丹。”
“你决定了?”
“其实生死已经决定,何必再等?”
“你确实是个明白人。红绡,把赤心丹给他吞下。”
浑身火红衣裙的女郎上前,取了一颗赤心丹靠近,脸上涌起令人心荡的媚奖。
徐飞龙伸手去接丹,红绡却拨开徐飞龙的手道:“手不许沾,一口吞下。”
徐飞龙的笑容僵住了,但立即又回复正常,张口等候。
红绡将丹纳入徐飞龙口中道:“吞!”
徐飞龙突然毗牙裂嘴,皱着眉头,咬着丹丸含着叫道:“这……这时甚……什么味道?”
“甜甜的嘛!”红绡答。
“啊!不好,卡住了,水水,拜托拜托,水。”
徐飞龙那愁眉苦脸咬着丹丸的苦像,令红绡感到可怜亦复可笑,立即转身取过水递向徐飞龙的嘴前。
徐飞龙半闭着眼睛,一把夺过水杯,急急往口里送。咕噜噜一阵水响徐飞龙喝干了水杯的水。
递给红绍苦笑道:“还好,还好,谢谢。”
魔笛飞仙的目光,落在白凤身上,问:“丫头,你是否决定了?”
白凤断然地摇头,道:“你可以杀我,我不吞你的药。”
“你不吞?”
“不吞。”
魔笛飞仙冷冷一笑,徐徐站起。
徐飞龙不住地插嘴,道:“仙姑不是有一个时的考虑么?”
“她已经决定不吞了。”
“仙姑何必为此事而食言?一个时并不长。”
魔笛飞仙盯视着徐飞龙,笑道:“你很关心她呢,要你不认识她,委实令人难以置信,你这种态度,完全可以用护花使者自居了。”
“不认识当然是不对,但认识未免太牵强。”
“这我倒是有点兴趣了,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