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山庄占地甚广,以中间的九峰楼为中心,四周以三重房屋为外围,分八方建筑。房屋以大两种型式建造,按八卦位置而列。就拿乾位来,乾位建了三栋大型长屋。而在坤位,则以六座屋分布。屋与屋之间有花木亭台,每栋房屋都以石块为基,青砖建造,十分的坚牢。
屋外侧则是深沟,引水护庄。最外围则是三丈高以原木建成的木栅栏,木栅栏外也是十米宽的壕沟。要飞渡重重障碍偷入堡内,确实不简单。
但任何险也挡不住有心人,今晚入侵的人已经进到第一层房屋那了。徐飞龙心中暗急,他在这不能离开,如果他要找的人来了,而他却丝毫不知,岂不前功尽弃。
“我得想办法出去看看。”徐飞龙想。
在替最后一名大汉包裹伤口时,徐飞龙发觉将伤者送来的一名大汉,佩了一只镖囊,不由中一动,向帮他撒金创药的欣低声问:“欣,能将那人的镖囊偷来么?”
欣瞥了那人一眼,低声道:“除了他的脑袋以外,任何物品都可愉来。”
“我要他的镖囊,和一此铜钱。”
“一切交给我啦!”欣语气轻快的答道向大汉叫道:“喂,那位爷请过来帮帮忙,这位受伤的人疼的要发疯了,快帮我按住他的手。”
大汉急急靠近,欣在伤者的伤口掏了一把,已经陷入半昏迷的伤者突然大叫一声,身躯一动便被大汉按住了,动弹不得。
伤裹好,大汉也走了。镖囊与一串铜钱,已经揣入徐飞龙的怀中。
看看色发白,怪的是入侵的人仍没有退意。
病室在九峰楼的西北角,附近是一座大花园,除了供使唤的仆役外,没有警哨,这里已经是中枢重地的外围了,来也确实用不着派警哨。
蓦的,青石走道有人奔来,飞快的奔向病室后面。后面二十来米,另一个黑影冉冉接近。快的如同鬼影一般。看情况,前面的人根本不知有人追踪而至。
前面那人背了一个受伤的人,距室门不足十米的时候,后面的人快近身了。
室内恰好出来一名健仆,喝道:“站住!什么人?”
背人的黑影奔到叫道:“少庄主伤重,快救人。”
“进去,郎中都在……呔!”最后一声大喝,随喝声单刀出鞘,向后到的黑影劈去。
那是一个高大的怪人,头上戴了一具头罩,只露出五官,浑身漆黑,颈下却捆了一条白布。
“铃”的一声暴响,怪人一剑拂中劈来的单刀。单刀齐锷而折,反手一剑,刺入健仆的口中,身手之迅疾,可是骇人听闻。
“啊……”健仆仰面便倒,只叫出半声。
背少庄主的人已经进入病室,大叫道:“少庄主伤重,快抢救。有人侵入,拦住他……”
怪人已经抢入,飞扑而来,剑化长虹,刺向他背上的少庄主。
徐飞龙恰好准备外出,稍一思索便果断的扑上,来到这人身侧突然仆倒,飞脚便扫。
双方都快如星火,室中虽灯光明亮,但太快了,委实不易应付。
“砰”的一声大震,徐飞龙一脚扫中怪人的腹,怪人被扫得“嗯”了一声,飞退丈外,一剑无功,剑尖距少庄主背后只差分毫。
徐飞龙一跃而起,大喝一声,左手疾扬洒出了十二枚铜钱。人亦拍掌即至。
“卟”的一声响,徐飞龙斜侧里一掌劈中怪人的持剑手腕,剑顿时脱手而飞。
怪人中入四枚铜钱,但徐飞龙扔铜钱的本事也就那样,并未击中要害,一声怒吼,伸爪急抓徐飞龙的胸口,五指如钩,指尖乌光闪亮。
徐飞龙心中一懔,急忙侧退丈外。
怪人一爪落空,身形一晃,转身跟到。
欣恰好拾起了剑,抛过来叫道:“大哥接剑。”
徐飞龙一手接住剑,怪人恰好近身,一爪急攻,徐飞龙也恰好一剑拂出,内力瞬间劲注剑身。对付这种手爪有毒的人,如不使用剑气加持,剑恐怕还伤不了对方的毒爪。
“卟”的一声剑过指断,但剑也缺了口,发出的震鸣声如触金石,还好徐飞龙的内力还不错,刚好可以克制怪人的毒爪。
剑光一闪,点在怪人胸口。
怪人的右手断了四个指头,流出紫黑色的血,不愿投降。大吼一声,伸左手急拔长剑。
徐飞龙的反应却是更快,剑瞬间脱手一送,撒手飞退丈外。
怪人拔慢了些,剑已经入体,一拔之下,剑顿时脱体飞掷。
这人也是凶悍,不顾伤势向前疾冲而来,双手箕张,貌似扑入的恶鬼。可这也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冲出两丈不到,突然撞在墙壁上,左手五指楔入大青砖砌成的墙壁内。发出一声厉叫,倒在墙上慢慢向下滑倒。
徐飞龙声“好险”,这才心有余悸的拾起长剑。
室中的人都呆住了,一名健仆上前,猛地拉掉怪人的头罩,悚然叫道:“我的,是毒爪擒龙陆学文这个老毒物,徐郎中竟然能把他杀了。”
不远处戚郎中的急促叫声传到:“谢兄,快用点穴止血的手法,这手法你内行些。”
徐飞龙靠近过来,道:“怎么了?很严重吗?压血管不管用了吗?”
谢郎中也焦急的道:“两处内脏受伤,金创药根本毫无用处。”
三位郎中只能按住伤口干着急,少庄主的伤势确也严重。人已经昏迷不醒。胸口挨了一剑,左胁与颈侧也各有一道伤口,鲜血已经染透衣衫。看样子,基本上是要没救了。
徐飞龙摇摇头,道:“不要慌,先上金创药,再服护命丹,你们从新替他包扎,我去找药来。”
徐飞龙回房取来了一颗从庐山得到的丹药,一进门,便看到满室全是人,有男有女,叹息声此起彼落,妇女的啜泣声令人闻之心酸。
围在床四周的人,有二总管在内。妇女中有一位中年老妇一个青年少妇,一位美丽的少女。
三位郎中已经包扎停当,但少庄主看着却象是死了。
徐飞龙排众而入,谢郎中恰好叹气,放下少庄主的左手,凄然的道:“我也尽了力,准备后事吧。”
少妇一身劲装。一把抓住谢郎中的手,尖声叫道:“谢叔,求求你,救他一救,救他一救。”
谢郎中苦笑道:“少夫人,少庄主脉息已绝,我……”
徐飞龙不动声色靠近,徐飞龙不按脉,冷静从容地揭开少庄主的眼险心察看,在少庄主赤裸的胸部伸掌压了一下,叫道:“取水来。”
徐飞龙取出了灵丹,捏破蜡衣,谢郎中一把抓住徐飞龙问:“老弟,你认为他还有救?”
“可以试试,”徐飞龙冷静的答。
“他呼吸已绝,脉息已停……”
“但他并未死,不是吗?”徐飞龙一面,一面将丹九捏碎放入少庄主口中,灌口水将丹药灌下,叫道:“所有的人让开,让开。”
徐飞龙用上了真气疗伤的手法,控制着少庄主胸部的起伏。
转眼两个时过去了,色大明,但室中人似已经忘却了时间,似乎感到时光慢得令人受不了。
谢郎中的手,悄悄扣向少庄主的脉门,突然叫了一声道:“少庄主的脉息恢复了。”
二位妇人急急奔来,二总管神机军师伸手虚拦道:
“请退后,徐郎中还不能让人打扰。”
“二总管……”少妇惶然叫。
“少夫人请放心,少庄主得救了。徐郎中正在要紧关头,现在少庄主的生死控制在他手中,千万不可打扰他。”
徐飞龙浑身衣裤汗影重重,运功之中根本不理睬身外之事。
少庄主的手脚,开始有颤抖抽搐的现象了。
终于,徐飞龙停止了运功,双手一停,吁出一口长气,向众人宣布道:“只要过了今晚,少庄主应该可以起死回生了,眼下不要有人打扰他,很快他就会醒来。”
少妇抢近,泪痕满脸惶然道:“徐郎中,真的么?”
“有五成希望,但今晚将是最难挨的一关。”
少妇是少庄主的妻子,突然屈身下拜抽泣道:“恩公大恩大德,贱妾没齿不忘……”
徐飞龙急忙避在一旁。神机军师俯身拾起一片蜡衣,审视片刻,对着手端不住嗅吸,含笑道:“老弟,这是什么药?”
“救命的药。”徐飞龙信口答。
“敝山庄,药材多的是,老弟是否可替本庄配一些救急?”
“这个……”
“老弟认为需要多少酬金?尽管。”
“你就算给我黄金万两,我也无法配制。”徐飞龙苦笑着道:“这丹药我也不会制做。”
“那……这颗……”
“这是别人送给我保命的,下间只有几个人知道配这种丹药,这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你觉得是我能够配制的么?那你可高看我了。”
神机军师没有再继续纠缠而是吩咐道:“这里有三位郎中在,再派两位细心的人看守便可。外面怎样了?”
“我们死了五个人,对方遗尸二十一具,只有两人侵入了九峰楼。这两人便是伤了少庄主的烁金剑镖尚信,他是无极丹士的师弟,可惜被他逃掉了。另一人是毒手擒龙陆学文,是南三剑请来的。这人武功极其厉害,特别是一双毒爪。没想到竟在此地被徐郎中将他一剑击毙,如不是弟兄们亲眼所见,且有尸为证,委实无人能信。”
“侥幸而已。”
神机军师猛摇头。道:“算了,我又不傻。没话,只怪兄弟瞎了眼,居然把一位高手看成一个郎中,惭愧,惭愧。话又得回来如果不是瞎了眼将老弟你请来,少庄主那有命在,呵呵!哦!兄弟先替老弟引见老夫人……”
老太婆是老庄主八臂金刚童威的妻子,少夫人是少庄主的妻子,少女是童威的幼女。
徐飞龙要休息先回了房中。
老夫人一家不放心爱子的情况,留在药室守候,遣走众仆,向神机军师问:“二总管,那颗丹丸是什么灵丹?”
神机军师脸色沉重,道:“我也不清楚。但我担心……”
“担心什么?”
“如果他是其他人派来的,要是还有其他人也想介入本庄的争夺。本庄危矣!”
“不会吧?如果他存心不良,怎肯用灵丹救儿的命?”
“很难,但愿不会。无论如何,属下总感到心中不安。庄主如不在这两赶回来,万一这人翻脸,庄中恐怕没有人可以制伏他。”
“总管多疑了,老身感到他是个可相信的人。”
“但愿如此。”
徐飞龙与丁欣回到房中,欣顿时就感叹道:“你这人很了不起,我不知你到底是那一种人,神秘莫测,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姓名是真是假?到这里有何贵干?”
徐飞龙烦躁的往床上一躺,不耐的道:“不必多盘根究底了,闹了一夜,还不好好休息?”
当晚上倒是平安无事。
次日一早,明显庄里的人已然有了决断,庄中迅速发出不少请帖,在庄外半里地的一处平缓的山谷坡地中,开始由庄丁们清除杂草矮树,半工夫,就搭成了东西两座长条形的凉棚,中间是一片约三亩大的短草坪、北面是一道水色清澈的溪流,南面是一片矮松林山坡,棚子四周数百米内可是,一览无余。
次日近午时分,庄主夫人带了三十几名庄中高手,率先到了东棚,棚中铺设了竹制的凉席,三十几名高手席地而坐,静候客人光临。
西棚建的比较宽大,成半弧形,长有上百米,足以容纳数百人。
烈日当头,今似乎特别炎热,空中万里无云,没有一丝风,显得闷热沉闷,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北面,第一批人影绕过前面的山坡,徐徐接近。
西面,另一座山坡上,一群青衣高手出现在林下,穿越山谷而来。
随着北面而来的第一批人到达棚前,第二批人接着出现。而后来的人不再成群结队,而是三三两两陆续到达。
九疑山庄五位大总管全部出动迎客,周旋在宾客之间,宾客就座谈笑风生,根本不象是之前还打的死去活来的死对头。